《黄天乱世》 《黄天乱世》正文 第1章 生于乱世1 “吾乃‘神上使’张曼成,汝为何人?竟从天而降闯我黄巾大营!” 刚才还在公交车站等候暗恋对象的云涯儿,还没能从突然落到巨坑之中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头带黄巾、手拿钢刀的大汉给围了起来。那带头问话的人,倒是颇有些英气,似乎来头不小。 云涯儿只料自己是遇到了群什么爱变装的人,也没往多处想,正直中二年纪的他,恰好也偏爱学习古人做派,于是非但没有惊慌,反而一本正经地介绍了起来,“幸会幸会!我乃‘天佑子’云涯儿,久仰各位大名,故而慕名而来!” 说是慕名,其实云涯儿并不认得张曼成这号人物,只是依稀记得,历史上好像是有那么一个时期,出现了一批头带黄巾的人,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起来是哪个时期了。 张曼成本是不愿信云涯儿胡扯的,因为他自己的名号也不过是用来愚弄百姓之用,又怎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然而,云涯儿却是的的确确从天而降的,若不是落在这粮草车上,怕是已经摔成了肉酱。加上他之前也曾闻大贤良师能够呼风唤雨,虽未亲眼所见,但大贤良师能聚众如此之多,想必也不是说说而已。而此刻眼前这小厮,不过十五六岁模样,衣着怪异,极有可能真是什么异士。若能收为己用,助自己打下一城半池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倘若这小厮并无异能,收为马前卒而用之,也未尝不可。怎么算,张曼cd不亏,故而假装相信了。 于是,张曼成命令部下收起刀,对云涯儿笑脸相迎,“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见阁下小小年纪,便已是‘天佑子’,想必日后定是当世豪杰!”其实这张曼成并不知道“天佑子”到底是个什么称号,只是一心想着奉承就是了。 听了这般恭维的话语,云涯儿整个人都飘了起来,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少年英雄,于是也假装客气了起来,“哪里哪里,晚生才疏学浅,没有前辈指点,哪里能成什么大事。” 两个人倒是因此一见如故,差点结了忘年交,要不是黄巾军中军纪严明,加上粮草短缺,张曼成恨不得要大摆宴席,庆祝一番。 只是,别了张曼成后,云涯儿越想越不对劲。这里周围说不上一毛不拔,却也不算繁荣,方圆百里见不到一座高楼,地也是夹着杂草的泥土。哪怕是自然保护区,也不应该是这种模样,好歹得有一两辆汽车驶过才对,但这地上,却连道车轮印子都没有。 更蹊跷的是,张曼成嘴上说着要好好招待自己,可是那两个大汉把自己带到这帐篷里后,便在门口把守,未免太过逼真。况且这帐篷的简陋程度甚至还不如他去年夏令营所住的,里面除了那脏兮兮的床褥,可以说是真的空无一物,甚至连张凳子都没有。 难不成是在拍戏?云涯儿首先就否定了这个观点,如果真的是拍戏,这些人见到他这样一张生面孔,哪里还会这样招待,不直接轰出去就不错了。而且附近也没有架设什么录影设备,拍戏是绝对不可能的。 想着想着,云涯儿开始有些后怕起来,看这些人蓄发留须,军容整齐。怕不是盘踞在这一带的山匪,拿自己寻个开心,搞不好过几天没收到赎金,就把自己杀了当下酒菜了。云涯儿平时就爱看一些不切实际的文章,这下倒是把自己给吓了个透心凉。 正寻思如何逃脱之时,外边突然变得吵闹起来,门口的两个大汉也顾不得云涯儿,提着刀往那边去了。这对云涯儿来说是个大好的时机,可是他偏偏不安心逃走,反倒是折返回去,想要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来救自己的,日后也好有个吹嘘的谈资。 云涯儿一路上弓腰驼背地走两三步就歇一阵,深怕又被抓回去。只是那边正打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人顾得上他。几次被黄巾大汉发现后,见对方依然无视自己,云涯儿的胆子又再次大了起来,索性径直朝打斗的方向走去。 慢慢走近,只见一名女子在粮车上左窜右跳,灰色的布衣在这黄巾大营中显得尤为显眼。底下十几个大汉边叫骂边追赶着,却始终都碰不到女子分毫,还时不时的被一脚踹翻在地。 几个回合下来,坐在一旁观察了许久的张曼成,终于再也看不下去,抓起刀一个健步便往前冲,照着女子的脚就是一刀。这手起刀落间,连粮车都快被砍成了两段,女子却完好无恙的站在一旁讥笑起来。 “你们黄巾贼果然统统都是草包么?连一个十六岁的女子都抓不住,还准备起义造反?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吧,免得官军来了,你们连小命都留不住。” 张曼成哪里听得这般羞辱,不禁辩解起来,“我只是看你一个女娃娃独闯我黄巾大营,敬你是条好汉,不想就此葬送了你,才没有使出真功夫!你现在又羞辱我黄巾义军的众将士,意欲何为?” “呵呵!”女子又一个纵身一脚踢翻了刚才的粮车,“只可惜我才不是什么好汉,只要你们乖乖把粮草全部交出来,我自会离去。” “岂有此理!”张曼成又是奋起一刀,将粮车剩下的半截也给砍断,谷物随之撒得满地都是。然后他又将大刀一挥,挑起一袋朝女子砸去。 女子哪里会被这种东西击到,只是躲避之余,忘了注意脚下情况,之前能够立足的粮车,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推开,因而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还没等她及时爬起,数把钢刀已经架在了脖子前。 原来女子善使巧劲,只是身手灵活了点,并不能力敌众多大汉,张曼成观察良久,终于找到破绽,伺机分散女子注意力,而一举将她擒下,也算是出了之前被羞辱的恶气。只是那女子落入张曼成的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云涯儿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章 生于乱世2 此刻云涯儿心里只想着可惜了这水灵的妹子,救是万万救不到的,搞不好还会搭上自己。逃却也不能逃了,没有了女子的捣乱,以自己的身手想逃也是不可能的。这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滋味,不甚好受。 那女子倒也烈跳,安静了还没半晌,就又开始讥讽起来,“哈哈!好一个黄巾贼军,打仗不见有多大能耐,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倒是娴熟得很呢!”哪怕是捆了七八圈的粗绳也不能让她屈服半分。 这边擒完了女子,张曼成方才察觉到云涯儿一直都在不远处观看。因而哪怕早已听得面红耳赤,却还是忌惮于云涯儿的动静,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吩咐手下堵住了女子的嘴。自己心中暗自寻思起来,这小厮出现得如此巧合,莫不是这女子的同党。但那小厮并不防范营中将士,想必也是确有功夫之人。在弄清原委之前,断不可轻举妄动。这粮草丢了事小,如若耽误了举事大计,自己恐怕是再难享富贵了。思来想去,还是小心朝云涯儿走来。 云涯儿自以为那张曼成是来捉自己的,下意识要逃,却只觉双腿发软,早就不听了使唤。这反倒是让张曼成的心里更加虚了,莫不是这小厮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于是远远就喊了起来,“小兄弟你怎么出来了?”想借此探个虚实。 岂料云涯儿不止腿软,竟连说话的胆儿也没有,光是动着嘴巴,却发不出声来,听得张曼成那叫一个焦头烂额。但这张曼成也是见识过世面之人,立即叫来一方将代他前去询问。 这方将并不知云涯儿的来头,只量他是个不懂事的少年,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过去,可话还没问出口,一个探子就远远喊着“报”跑到张曼成跟前,方将便也扭头看去。 “禀告渠帅,外面来了几个乡勇正在营外叫骂。” “乡勇?他们为何叫骂?” “小的不知,小的只知来人直呼‘神上使’名讳,恐来者不善,这才匆忙禀报。” 张曼成寻思着黄巾军为了一举起事成功,一直低调,并未结仇于什么人,为何这乡民自发组织的兵团会找上门来。今天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出现,想必定是走露了什么风声,越想越觉得蹊跷,便提了刀随那探子查看去了。 这张曼成虽说是走了,那方将却还在,便继续问起之前没有问出的问题,“你为何出现在此,却不头带黄巾?”仔细看来,这方将虽身披甲胄,确也在头盔内系上了条黄头巾。只是他目露凶光,一副盗匪模样,说起话来也颇为吓人。 云涯儿由此比刚才张曼成在时更要惧怕,终于还是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这方将只从张曼成那接到询问的命令,却也没明白是个如何巡查法,此刻见云涯儿有此变故,害怕有个什么闪失,便惊慌着招呼人过来查看。 本来只是受惊晕坐的小事,可众兵士之前才被女子给戏弄得精疲力尽,正有如惊弓之鸟,被方将这一咋呼,竟各自慌乱了起来。这不慌还好,一慌便疏于了女子的看管。谁也料想不到这已经算是五花大绑的人儿,突然从地上腾空而起,只凭着被缚住的双脚就能够左冲右突,一下跳到旗杆之上。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方将,顾不得地上无法动弹的云涯儿,抄了刀便和其他黄巾兵士一起擒那女子去了。可是这群前阵子还在老家种田的农民兵,哪里追得上那女子,只能追逐着从这个旗杆下跑到那个旗杆下,别说擒了,就是想要攻击到那女子也是难事。看到女子又活跃起来,云涯儿突然感到自己又使得上劲了,慌忙躲到倒下的粮车后面,准备伺机而逃,看到精彩之处,就又忘了自己的目的。 女子正得意间,突然见一只流箭朝脸颊射来,慌忙躲闪,差一点再一次跌落下去。待缓过劲来,女子急忙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原来在散刀兵追赶自己的时候,几个步弓手早已在一旁拈弓搭箭准备攻其不备了。 眼看又有三支箭朝自己射来,脚下却只有一个木杆可踩,如若躲之不急,真中一箭恐怕就插翅也难飞了。情急之下,女子纵身一跃,从旗杆上高高腾起,虽说是避开了箭矢,可眼前并没有什么可以落脚之处,若是这样落到地上,恐怕难再起身。 千钧一发之际,又一支流箭射来,还在空中的女子无处躲避,眼看着箭头从手腕划过,却只是划断了绳索,没有伤到女子分毫。惊讶之余,女子反过身来,一把抓住了旗杆,这才稳住了平衡。再朝射箭的方向看去,那几个步弓手也是惊讶不已,无人知道此箭是何人所射。趁此机会,女子解了脚上的束缚,意欲逃走。 可底下的黄巾兵士已经将要道封锁,不再追逐女子,只是叫那步弓手继续拈弓搭箭。这样一来,除了硬闯,似乎并无他法,而那黄巾兵士一个个壮硕得很,虽说不是出身行伍,缺少训练,但也不是一个女子能够轻易击倒之辈。而其他账中的兵士也还在不断赶来,多拖一刻,逃走的机会就越小。 女子不敢硬来,半蹲着身躯绕到粮车后方,以躲避箭矢的攻击。绕着绕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埋伏,立刻一个回身那人踢去,只听得云涯儿大喊一声,然后仰翻在地。女子见此人衣着怪异,也并未携带黄巾,顿生猜疑,这人莫不也是来劫粮的?只是看他那草包模样,也不像有甚本事,又是如何进入这黄巾大营之中的,难道是与黄巾贼有所勾结?于是女子将手掐到云涯儿的喉结之上,厉声喝道:“说!你为何埋伏于此?”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云涯儿的那点怂胆儿差点没被吓破,不由得惊呼起来,“我没有埋伏啊,在你挣脱的时候我就已经躲在这里了。” 女子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奈何周围的黄巾兵士已经有所动作,没有时间多费唇舌。她索性绕到云涯儿身后,命令云涯儿站起来,想试试能否以此要挟众贼。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章 生于乱世3 可是这黄巾军大营当中,除了之前亲眼目睹张曼成与云涯儿交谈的几个亲信,又有几人知道这云涯儿,自然是毫不理会,一拥而上。 女子边拉着云涯儿躲闪,边寻思着,这群贼徒根本不顾这年轻人的死活,恐怕是自己错怪了好人,心中不禁生起了带云涯儿一起逃走的念头。可是一个女儿家,拖着这样一个比自己要沉实的少年,动作难免变得迟缓,几次差一点被砍中,就是这样都已经非常吃力了,又如何带他逃脱? 那黄巾兵士见女子心有顾忌,反倒是更加勇猛了些,攻势愈渐迅猛。乱刀之中,最怕的还要非云涯儿莫属了,每每看到自己的手脚膊腿差一点分了家,就要惊呼几次,叫得是女子心神不宁。于是女子索性一脚踢开了云涯儿,那黄巾贼却也并不去追,依然冲自己而来,心中却也有了几分思量。 说时迟,那时快,女子假意露出破绽,那黄巾兵士的刀就横于了腰间,要不是她有意借刀一用,恐怕现在已是亡命之人。夺了刀,女子并不觉得趁手,却也无其他兵器可用,只把刀当棒使,朝那群兵士的脑门拍去,有几个兵士躲闪不急,当即就被拍翻在地。剩下的那些也恐兵刃无眼,只是举着刀招架着,不再上前。 转眼间,只见又是三支流箭从天而降,女子急忙挥刀去挡,却只挡下两支,还有一支从她手臂上径直而过,留下道长长的口子,那本是灰色的袖臂倾刻成了殷红一片。趁那群贼众因此惊喜大意之际,女子强忍着疼痛将身后的粮车踢翻前去,然后顺着空隙往死角逃去。 兵士们躲开粮车,发现女子没了踪迹,便开始小心翼翼搜寻起来。搜着搜着便想起了在一旁抱着旗杆瑟瑟发抖的云涯儿,于是之前的方将又上前盘问,“说!为什么那女贼要救你?你莫不是真跟她一伙?” 这一问,差点没让惊吓过度的云涯儿背过气去,本来就从没见过打打杀杀的少年,哪里还分得清什么是非曲直,抱起方将的脚就开始求饶,“冤枉啊,我绝对是冤枉的啊!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之前她不还打算杀我么?” 方将叫他求得也算情真意切,便又追问了一句,“那你可认得此贼?” “不认识,我从没见过她。”云涯儿一边哭喊着,一边求饶,与少年英雄的形象实在是差之千里。 这方将本是山里的响马,若不是朝廷连年增税,也不至于落得个落草为寇,现在好不容易加入了黄巾义军,本也是因为心中还存有一丝善念。现在看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跪地求饶,难免不心里一软,说道:“罢了罢了,看你这样子,量你也不敢与我黄巾义士作对。” 此时张曼成已经回来,边走还边叫骂着,“岂有此理!我还当是哪路英雄能知道我的名讳,原来就是一群不经打的毛贼!”看到四处搜寻的黄巾兵士,询问清楚,大呼:“幸好我没中这调虎离山之计举兵追击,想必是那女贼的同党见女贼迟迟没有得手,故而想引我出去,好让那女贼伺机脱逃。”随后便叫人通知了下去,一定要找到女贼好好审问。 待到下完命令,云涯儿已经缓过了些劲儿来,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深处险地,再冒冒失失可能小命都不保,此刻也只能攀附这些黄巾军了。看到张曼成朝大帐走去,便立刻去迎,“张将军,您回来了啊?” 张曼成听到他的叫法,有些不悦,“不要叫我将军,我“神上使”是奉黄天之命前来解救的苍生的,你还是称呼我为“神上使”更为妥当。”这话音还没落下,旁边黄巾兵士开始聚集的动静就再次引起了张曼成的故意,他也便顾不上跟云涯儿对话,朝那边走去。 这一来二去的,倒是给云涯儿服了颗定心丸。黄巾大营看上去戒备森严、兵士们个个面目狰狞,却意外的通情达理,云涯儿这般来往也是无人阻拦,刚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便又跟了上去。 适才走了两步,就只看到那群高大的汉子将临时搭建的简易祭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却谁也不敢上前,就是张曼成也只远远站着,看上去焦急万分。于是云涯儿上前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此台是为了做法而建,这黄巾军,虽说是义军,却也是教众,对法事之忌讳颇多,更无人敢违抗教条随意登台。但女子却偏偏藏于祭台内,不但要防着自己破了风水,更要防范女子捣乱,众兵士也确实为难。 这时,一个方士打扮的兵士站了出来,对张曼成说:“渠帅宽心,方才那女贼已中一箭,有伤在身,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我们不如以逸待劳,等那女贼体弱力竭时,再徐图之。”那人生得尖嘴猴腮、狡诈有余,怕是已经想好了什么歹毒的计策。 那张曼成听了,以为有三分道理,却又觉不妥,他擒此贼,本意欲探清来路,以查明举事大计是否真的已经泄露,倘若有个什么闪失,闹个死无对证,沾了晦气惹来其他毛贼事小,这秘密大计要是真已被官军知晓,那众兵士身首异处恐怕已是时间问题。而这等大事,又不可随意泄露,张曼成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却也除了心急如焚外,毫无对策。 整个大营中,不重视祭台风水的,怕也只有张曼成一人,想要劝服这些人前去擒那女子谈何容易。而他自己身为渠帅,又自称“神上使”,公然破坏规矩,必定失尽人心,更不能亲自出马。左右为难之时,张曼成忽然一眼瞥见那“天佑子”的小厮,心中暗呼:甚好,此人正好可以用上一用,既不用坏了这黄巾军里的规律,还能引那女贼出来,更是能以此假传天意、笼络人心,岂不是一举三得的美事?于是张曼成假装有要事相问,将云涯儿带到了大帐之内。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4章 生于乱世4 这大帐虽也是同样同样简陋,却比之前的小帐要大了许多,也有了几张案,只是依然没有凳子。只见那张曼成走到正中的案后,便盘起腿坐到了地上,并招呼云涯儿坐下。云涯儿只得心里奚落着黄巾军如此之穷,也找了张案学着张曼成的姿势坐下。 张曼成出身农家,曾是盗匪,不拘小节,看云涯儿这般,非但不觉得无礼,反而颇为欣赏,认为此人可以一用,便笑着说:“小兄弟可懂祈福之法?” 祈福,云涯儿倒是听说过的,只是他所见祈福只是烧柱香、磕几个头罢了,跟张曼成所言相去甚远,然而他并不知晓,马上回了个“懂”字。 这泰然自若的回答,反倒是让张曼成吃了一惊,他只料云涯儿不过是装腔作势,反正那些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不管这小厮是真懂假懂,自己的计划依然可以继续下去,于是又说:“其实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小兄弟懂与不懂皆无妨。只是我这有一事想相求于小兄弟,不知你是否忌讳?” 云涯儿生性顽劣,凡是大人不让做的事,都觉得有趣,哪里会有什么忌讳,听到张曼成这样卖关子,不由得好奇起来,便答道:“没有忌讳,你说就是了。” “那好!”张曼成听到这个回答,面露喜色,开始毫不掩饰地说起自己的计划来,“我黄天义军,突然能得小兄弟这等人物相助,必然是黄天降世之吉兆。只是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为了黄天大业千秋万代,唯恐有什么差池。今那女贼,资质平平,却敢独闯我黄巾大营,想必并非一般的山匪流寇。只是,如你所见,那女贼现藏于祭坛之中,那祭坛上的物件摆放却关系到我黄巾义军的风水,而如今祈福尚未完成,我们恐有闪失不敢冒犯。但小兄弟既然贵为‘天佑子’,想必应当知道什么权宜之计,既可擒得女贼,又不乱我风水。” 听了这一大通话,云涯儿除了觉得张曼成太迷信,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却又害怕这张曼成也是个喜怒无常的主,万一说自己也没什么办法,被他一刀杀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只好故作镇静的回答:“好办,好办。” 其实张曼成本也没打算云涯儿能够想出什么法子来,只是走走过场,让这小厮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办就行了。如果听话,就留着多用几时;如果不听话,随便找个理由杀了便是。可是云涯儿此刻这般镇定,倒是让张曼成心里没了底,甚至开始怀疑云涯儿的胆小也是装出来的,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试探黄巾军的深浅。这一瞬,张曼成终于对云涯儿动了杀机,准备连他和女贼一起处理掉。只是在这之前,张曼成还是不敢轻易露出马脚,又假意问道:“那还劳烦小兄弟告知一二。” 云涯儿只是嘴上说说,哪里真有什么办法,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情急之下只好决定就算是胡扯也决不可自行暴露,便真的圆起谎来,“这个嘛,那个女孩子不是受伤了吗?你想想,那么长的一道口子,换作是你,你能忍多久?反正要是我,可能当时就吓晕了。没准她现在已经晕了,你派两个人进去搜搜不就行了吗?” “胡闹!”张曼成听了云涯儿的废话,不再笑脸相迎,也不再忍让,直接指着他说,“他们要是肯进去搜,我还用得着找你?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你去把那女贼给我抓出来,需要什么兵器,我给你准备!” “不能啊,我又不会功夫,那女孩那么厉害,万一……”情急之下,云涯儿试图辩解,可是一看到张曼成拔出的大刀,便又慌忙改了口,“小的遵命!小的这就去办!” 看到云涯儿这不成器的样子,张曼成更加愤怒了,原以为自己捡到了什么宝贝,结果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气愤之余,他把刀用力一掷,稳稳地插到了云涯儿面前,“我看你也不用挑兵器了,就用这把刀!带不出那女子,你就拿自己的头颅带来见我!” 这下把云涯儿给吓得拔起刀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这才刚跑出大帐,整个人就瘫倒在了地上。缓了好一半天才又爬起来,杵着刀,踉踉跄跄地回到了祭台前。 祭台周围的黄巾将士,看云涯儿行色匆匆,也甚是疑惑,忽而有一眼尖的刀手认出了那刀,并惊呼起来:“那是“神上使”的刀!”于是众兵士纷纷确认,确实如此,却又不解其中奥秘,互相讨论起来。最后不知是哪个马屁精突然说云涯儿是奉张曼成之名前来擒女子的,大家虽是不信,却又心怀鬼胎,让这外人去破风水,总比自己破了之后身首异处的好。云涯儿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特派员,被众将士强行推入了祭台的架子下面。 按理说,祭台下面本应该是漆黑一片,可是这祭台搭建得极其简陋,那些不大不小的孔透进来的光线,倒也是能让云涯儿看清一些。他把刀朝前横举,慢慢往前摸索,深怕女子突然出现把自己给杀了,边爬还边不忘回头看看。爬着爬着,突然感觉手上沾了点水,想来觉着有些不对劲,便抬到眼前查看,却只见整个手掌都已染得鲜红,立刻吓得整个人都翻倒了,手中刀的也随之“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一声,倒也把他的魂儿收回了些许,这才发现自己撞在了一个有温度的物件上。仔细看去,那便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了的女子。微弱的光线,并不能看太清女子的脸,却也能感觉到她正倒于血泊之中。 云涯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再次吓得两腿一蹬,往后腾了出去,可谁曾想这祭台底下高低不平,一头撞在了支撑的横梁上,伴着本身就早已惊吓过度的精神,隐约看到那女子正吃力地朝自己刚落下的刀爬去,便很快没有了意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5章 乡勇1 待到云涯儿重新醒来,只觉得自己已经不在那黑漆漆的祭台之下了,然后又把手掌拿出来仔细查看一番,确实没有沾染什么污渍,便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是梦,吓死我了!” 这动静立刻就惊来了屋外的人,几名和之前女子差不多打扮的男人迅速拿着镰刀、锄头将他围了起来,和落在黄巾大营的时候如出一辙,只是这次自己似乎要更低矮了些。原来,他现在正睡于一间茅屋的草席之上,至于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却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反正自己并未回家。 看到云涯儿依然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其中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男人便跪坐了下来。云涯儿以为对方是在对自己行礼,但在他的印象里,跟别人非亲非故的也能受此大礼的,除了阴阳两隔之人,恐怕也只有德高望重的人了。联想到自己之前的遭遇,云涯儿自然不会再觉得还有人会敬仰自己,于是也慌忙从地上爬起,伸出双手去扶那男人,“别!别!受不起!我还活着!你看!”怕对方不信,云涯儿还特意站起来蹦了两下。 那男人见状,倒也惊异,立刻问道:“你身体可已无恙?”边说还边伸手来摸,被云涯儿躲闪了过去。看云涯儿身体并无大碍,男人便向云涯儿解释起来。原来这些人是跟女子一起的乡勇,在黄巾营外左等右等也不见女子出来,恐有什么闪失,便想强攻黄巾大营。谁知等他们动员好其他乡勇准备进攻之时,半道上看到了倒在路边女子和云涯儿,便把他们带了回来,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女子伤势严重一直都未醒来,所以听到云涯儿醒来便迫不及待的闯进茅屋,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云涯儿误会了。 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弄清楚了,可是怎么离开黄巾大营的却还是完全没有头绪,睁眼前最后的记忆也还停留在女子躺在血泊里的画面,知道的情况甚至都没有这些乡勇多。云涯儿只得把女子是如何出现、如何与黄巾贼缠斗最后受伤的过程告诉了乡勇,却对女子中途被擒、自己如何晕倒的事情只字不提。 一来二去,乡勇们大为震惊,纷纷称道女子足智多谋,而云涯儿能够与女子出生入死必然是足以信任之人,然后又对女子的伤势深表惋惜而纷纷散去。片刻后,茅屋里只剩下了云涯儿和与之谈话的男人。男人见此,突然双手抱拳说道:“在下姓韩名暨,乃淮阴侯韩信之后,本是名门,奈何家父遭奸人所害,只得隐姓埋名流落至此,只为替家父报仇雪恨。方才急切,未报名号,还请小兄弟不要见外。”这韩暨字字真切,与之前那张曼成的话比起来,要有感染力得多。 云涯儿对这种江湖豪杰倒也不排斥,立刻又被感染入了戏,也抱起了双拳,答:“韩暨兄莫要担心,在下又岂是这般小气之人。” 韩暨听闻,伸出手来并朝四周观望了几眼,才说:“现今大仇未报,不宜张扬,烦请小兄弟不要再直呼在下本名,以职务相称我为韩伍长便可。小兄弟若是看得起,可否将名讳告知于在下,也好有个叫法。” 云涯儿想想也是,便又答道:“我行走江湖常用云涯儿之名,意在‘云游四海浪迹天涯’,韩伍长兄以此相称便可。”云涯儿不肯告诉人真名倒也不是不信任,只是他自觉本名太过寒酸,怕人耻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遇到生人都是用此化名。韩暨却真被唬住,以为眼见之人真是个什么淡泊名利的少年英雄,称道不已。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韩暨开始询问起云涯儿的打算来。而云涯儿此刻根本就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回去,哪里会有什么打算,只是心里觉得这韩暨起码要比张曼成要真诚得多,想必暂时也可以当个靠山,于是张嘴就说:“小人浪迹江湖,居无定所,暂时并未有所打算,尚可停留几日。” 可他万没想到这话正说进了韩暨的心坎里,由于近年来盗贼四起,官军忙于争权夺利,民间只得自行组织乡勇抵抗,然而与贼争斗,毕竟危险,少有青壮年愿意加入,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云涯儿这样说,无疑就等于告诉韩暨自己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于是,韩暨循序渐进,先是问起云涯儿对惩奸除恶的看法,然后又询问是否愿意伸张正义。素来吹嘘成瘾的云涯儿哪里考虑了那么多,句句答得韩暨满意不已,终于引得韩暨问出了那句:“那贤弟可否愿意暂时加入我们这乡勇,以伸正义?” 听到这里,云涯儿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他哪里是什么伸张正义的料,不临阵脱逃都需要莫大的勇气,于是慌忙找理由推脱:“不是,承蒙韩兄抬爱,小弟不甚感激,可是我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你们就不怕我有什么别的企图吗?” “欸!小兄弟莫要推辞,你可知道与你一起受伤的女子可是谁?”韩暨以为云涯儿是真的担心乡勇军不会相信他,所以故意反问来。 云涯儿只道那女子大意轻敌、目中无人,哪里会觉得她能有什么身份,听韩暨这一说,倒也惊慌了起来,急忙追问:“是谁?” “是谁我不方便告诉你,她的身份也不宜泄露,只是你大可放一万个心,既然能和她一起从黄巾大营里逃脱,我乡勇军就不会有一人不认可你。”韩暨一边笑着答道,一边伸出手来拍了拍云涯儿的肩膀,反而卖起了关子。 可越是不明不白,云涯儿越是心虚,毕竟女子是亲眼见识过自己软弱的,万一哪天把这事给抖了出来,自己不仅是面子挂不住,对方搞不好也会跟张曼成一样翻脸。说什么自己也不能留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可又不能强行推辞,心里的纠结再次拧成了一团,焦躁不已。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6章 乡勇2 苦思冥想之余,云涯儿终于意识到如果继续在是否加入乡勇这个话题上谈论,形势只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联想到之前听闻那女子尚未醒来,便假意问道:“既然那女子的身份不宜泄露,但她始终对我有救命之恩,总得知道她叫什么吧?” 韩暨果然被他讲话题带了过去,将招募之事放到了一边,皱着眉头说:“贤弟言之有礼,你记住楚阙这个名讳就是了,但报恩之事切莫再提。楚阙她好行侠义,却又见不得人对她感激,说是什么大丈夫惩奸除恶本是分内之事,怎能贪图报答。你若提得多了,她便不愿与你交往,说你没有侠义之心。” 听此劝诫,云涯儿倒是对楚阙添了几分好印象,不由得担心起她的安危来,又慌忙问道:“我刚才听那些乡勇说楚阙还未醒来,不知是真是假?” 被这样一问,韩暨本来就不太舒展的眼眉更是挤成了一团,叹道:“我们发现楚阙时,她的右臂上有一道细长的伤口,不像是刀剑所伤,她虽用碎布系住了手臂,却未能止血。如今已过去一夜,依旧高烧不退,怕是难过此难关矣。” 云涯儿不曾见过金创之人,更不懂什么医学,本以为楚阙只是受了严重的外伤,最多也就是行动不便,没想到会昏迷不醒,被韩暨这样一说,更是紧张了起来,不由得问出“那怎么办?”来,毕竟只是懵懂少年,而那楚阙与自己年纪相仿,又颇为豪爽,自然不希望她有什么性命危险。 此时韩暨则摸着下巴,不知该如何回答,也是神态焦急地反复看着云涯儿,最后终于将手锤于自己腿上说:“不瞒你说,楚阙这等伤势,本应好治,近来祸乱连年,谁还不挨上那么一下。只可惜,我乡勇营中并无医术高超之人,也无上好药材可以使用……”云涯儿见他愁眉不展,正想安慰,岂料他又接着说了下去,“楚阙比次独闯贼营,本就是打算劫些粮食药材回来,可没想到自己也身负重伤,当时她说要去,我真不该替她说服众人,她若有什么闪失,我该如何向家乡父老交待?” 说着说着,韩暨便自责了起来,虽说是暂时免去了加入乡勇的麻烦,云涯儿此刻却也不觉好受,无意间又说起大话来:“韩兄,你可放心,楚阙既然有恩于我,那我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说是要管,他却也不知从何管起,总之先安抚了韩暨再说。 谁知说者无心,这闻者却有意,韩暨立即收起了愁容,托起云涯儿的手问:“贤弟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好!”韩暨这豪爽的一声,喊得云涯儿有些害怕,“既然贤弟也有此意,那我也就无需再作多言,你随我去速速准备,即刻动身!” 原来这韩暨早就看出云涯儿无意加入乡勇,故将计就计,以楚阙之事上演了一番苦肉计,这下云涯儿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得不随韩暨前往附近的村庄谋取药材了。只是令他难以理解的是,这韩暨好说也是个乡勇,这种跑腿之事,又何必需要云涯儿跟随前去,自己既不能打,又不会医术,分明只是个拖后腿的才是。然而韩暨并未给他时间多想,将他拉上马就扬鞭飞驰而去。 这一路上杂草丛生,偶尔有一小片林子,却见不到几个人影。在一处林中骑了一会儿,韩暨突然拉起缰绳,待马停稳后,拉着云涯儿一起跳下马来。云涯儿正要相问,却被韩暨制止,然后便见韩暨将马栓于树后,带他一起躲在了另一处。疑惑间,云涯儿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安静看着。 半晌,终于见得一群头带黄巾、农夫打扮的人拉着一车东西缓缓走来,其中走在最前的那个,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不时四处张望,那东西被麻布包住,看不清是何物件。云涯儿自然认得那黄巾的意义,只是不解韩暨明明说好只是走访农家,为何还是跑来劫掠这黄巾兵。眼看黄巾兵已走到眼前,那韩暨却依然没有动作,他开始惊慌起来,如若被发现,那韩暨想必是可以轻易逃走的,但自己这身手,恐怕是再难侥幸,差一点就发出声响。 那带头的黄巾兵只差两步就能够撞上云涯儿的时候,却突然站定,转过身去,正好瞧见了拴在树后的马,便立刻走上前去查探。看着那马略显疲惫,那黄巾兵立刻回身惊呼:“这里方才有人来过,弃马而去,你们可得好生提防!”说罢,他便解开缰绳,自己坐于马上,又领着其他兵士朝另一条小路走去。 待黄巾兵身影渐渐模糊,云涯儿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急切朝韩暨询问去,“怎么办?连马都被牵走了,我们要如何去拿药材?” 可不曾想,那韩暨非但不慌,反而笑了起来,“无妨,你可知我为何带你来此林中?”看云涯儿摇头表示不解,韩暨便继续说道:“此林曾是盗匪盘踞之处,外人若擅自闯来,绝不能全身而退。然而你我来时,可曾见一人出没?”即便韩暨神态自若,却也不足以让云涯儿安心,而韩暨所言反而令云涯儿心生胆怯,这里既然是盗匪地界,必然危机四伏,这韩暨莫不是伤心过度,脑子出了问题。 不等韩暨继续解释,黄巾兵士前去的方向便传来了几声惨叫,吓得云涯儿转身便要逃走,却被韩暨拉了回来,反而是朝惨叫的地方走去,差点被把云涯儿惊得晕倒过去。好在没走几步,就能远远望见那黄巾军的运输车,只是周围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待他们走到车前,果真只有车在这儿,不管是黄巾兵士,还是盗匪都不见踪影,就连之前的马儿也不知去向。云涯儿疑惑地望向韩暨,韩暨却只是笑了笑,在车里翻找起来。翻了好一会儿,却只找到一些豆面,并无药材。韩暨的脸上此刻才终现出一丝不悦,扭头对云涯儿说:“你在附近藏好等候,我去办些事情再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7章 乡勇3 说完,不等云涯儿答应,韩暨便朝林子深处走去了,留下云涯儿一人在原地惊恐万分。起初,云涯儿害怕有人路过于此,找了棵粗树藏于其后,可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现,便慢慢放下了警惕,跑去车里翻找起来。可这行军打仗所用的物资,韩暨也早已翻过,哪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除了粮食,也就只有一些黄布盖于其上。无聊之余,云涯儿拿起一条黄巾系在头上,学起了张曼成来。那张曼成虽然狡诈,但是在黄巾营中威风凛凛,难免不让涉世未深的少年羡慕。 可谁能想到,这边前脚才刚刚戴上黄巾,那边逃走的黄巾兵就骑着马折返了回来,一见到云涯儿,就冲着他大喊道:“喂!为何还没把车拉走!”回头一看,正是之前那带头之人,云涯儿不敢暴露,只好努力拉起车来。只不过这几百来斤的车子又岂是一个瘦弱少年所能轻易拉动的,废了好大的力气,这车也才往前挪动了半步。那骑马的黄巾兵看不过去,只当他是吓软了双腿使不出力气,骂了一句便下马和他一起拉了起来。 运输车总算开始移动,可是单靠着云涯儿和黄巾兵的力气,又能拉出多远,不过片刻,便有人追了上来。那些人生得是虎背熊腰,手里各持兵器,围着二人一边比划一边叫唤,想必这就是盘踞于此的山匪。那黄巾兵见前进不得后退也不行,便索性解开了手中的麻布,亮出一把细长的刀来,直朝一匪砍去。 那匪躲闪不急,差一点被卸去左臂,于是恼羞成怒,捂着伤口大骂了一声,其他的盗匪便扬起兵器一同扑向那黄巾兵。只是那黄巾兵倒是有些身手,左闪右挡之间,还能赚得几刀,砍得那些盗匪边骂边叫,颇为可笑。个回合下来,已有四五个盗匪身负刀伤、不敢来攻,云涯儿便趁乱溜到树后静观其变,竟也无人察觉。 又斗了数合,盗匪们明显已招架不住,那黄巾兵士却越战越勇,见盗匪不来攻,便自己攻了过去,只一刀便吓得盗匪们落荒而逃。黄巾兵正欲追之,却又突然返身回来,拍着运输车说道:“若不是为了保你,我杜远今日非要杀个痛快不可!”这会儿他却才察觉云涯儿早没了踪影,便又骂了一句:“呸!我堂堂黄巾义军怎么尽是这些贪生怕死之徒,也罢!如若各个都是当世人杰,又哪里有我出头之日。”这才独自拉着车缓缓走去。 待那杜远走远,云涯儿才敢急促得喘起大气来,若不是刚才自己机智,可能要被那好斗之徒给砍成几段,连忙摘了头巾藏于怀中。只是现在自己已记不清是在何处与韩暨分别,若是寻找回去,韩暨恐怕也不会在原地等他。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云涯儿竟然自己开始在林子里摸索出路来。好巧不巧,他偏偏又摸到了一处有人打斗的地方,仔细一看,其中一人正是韩暨。 只是这韩暨的武艺跟那杜远比起来要逊色得多,只两人便空手将他步步辞退,退到无路可退之时,才佯攻过去,转而又退起来。数十个回合下来,韩暨的破绽越发明显,终于还是被二人乘虚而入,擒于树间。眼看韩暨陷于危难,云涯儿却仍旧不敢挺身而出,只得眼巴巴的望着。 而那两人,却也颇为客气,其中一人说道:“鄙人向来敬重韩兄为人,只是这药材之事却不可让步半分,如若韩兄肯就此作罢,我兄弟二人定不会为难。” 可韩暨哪里愿意服软,尽管双手都被擒着,却仍是仰着头说:“哼,我韩暨今日既来,又怎会空手而归?这药材之事本就是你们答应于我,现在又为何抵赖?难不成你们早就知道我打不过你二人,因此故意诓我?” 那说话之人似乎自觉理亏,松开了韩暨的胳膊,继续辩解道:“这治疗金创之药本就稀缺,现在天下又不甚太平,若不多备一些,恐怕日后必有大患,不是我兄弟不愿让与给你,那一车粮食我们分毫未取,便是作为补偿。” “这哪里算是甚么补偿?难道我乡勇军还会缺这些粮食不成?”韩暨趁着说话大意的功夫,反身擒住了还押住他手臂的另一人,接着说道:“我既然要药,自当是有用,你就是再给我十车粮食,那还能抵药用不成?!” 韩暨与二人周旋半天,却也不肯提及楚阙受伤之事,只是坚持说需要此药。二人又哪里肯退让,你来我往不觉又打了起来。只见这边将被擒之人用力按下,而后撑于其背踢出脚去,那边一面躲闪一面伸手来抓,你争我斗,却是苦了那被擒之人,终于疼得叫喊起来。这一叫,立马引得几十个彪形大汉一跃而出,纷纷将兵器指于韩暨。 见到这些山匪,韩暨却仰天大笑了起来,“我早就料到如此,你们在太平盛世之时,本就以打家劫舍为生,又怎么会突然愿意与我乡勇合作。” 那匪首听完,却并未生气,反而继续解释:“韩兄此言差矣,我弟兄埋伏于此,只是怕那黄巾贼另有接应,并不是为了加害韩兄,刚才吾弟难忍疼痛,唤来了弟兄,也是意外之事,还请韩兄莫要追究。”言罢,匪首将右手一挥,众匪果然又退了回去。 韩暨自知对方人多,再作理论也不能有所让步,不如收了粮食回去再作打算,便草草地向匪首告辞,众匪真未阻拦。云涯儿便悄悄尾随韩暨,回到了之前截获运输车之处。见此处空空如也,韩暨这才惊慌了起来,连连大骂,却不曾想云涯儿此刻冒了出来,向他解释了一番。但当他知晓押走粮车之人名唤杜远之时,却大为震惊,并夸起了云涯儿的智谋来。云涯儿听得是云里雾里,却也不敢再问什么,毕竟粮车丢于己手,还有些心虚。但从韩暨所言,可以感觉得到,这杜远似乎并非等闲之辈,运粮这等小事却派他来,定有蹊跷。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8章 乡勇4 既然事已至此,空手而归自然再所难免,韩暨只得又感叹了一声,招呼云涯儿和他一起返程。而这人的双腿脚力又怎能与马相比,回到驻地时,天色已有些黯淡。不明所以的云涯儿跟随担心楚阙安危的韩暨,一入辕门,便急切赶到了伤兵所。 治所之中,颇有些人,只是大多都是些行动不便之人及其家属,少有卧床不起者。唯独正中那张大席上卧一女子一动不动,旁边跪有一乡勇兵正仔细查看着情况。韩暨没有多看,径直朝正中走去,想必那便是楚阙,于是也跟了上去。只见楚阙面色苍白、神态作痛苦之壮,与之前玲珑俏皮之资简直判若两人,看上去让人好生心疼。但云涯儿却不敢多言,恐无意冒犯,稍有闪失而危急性命。而后又悄悄斜眼去观察韩暨反应,只见韩暨面色凝重,几近哭出,却又无泪,心疼之态远胜看护之人,恐怕与楚阙关系非同一般。 停了半晌,韩暨终于收起愁容,朝那乡勇询问道:“可有好转迹象?”而那乡勇却是极其委屈地看着韩暨摇着头,不敢回答。“那你们可有寻得擅治金创之人?”韩暨又问,那乡勇依然摇头,终于惹得韩暨大怒起来,高喊一声“罢了!”转头就走,云涯儿见他气焰颇旺,不敢再追,便留在了原地,望着病人。虽说这楚阙确实救过自己,也沾光逃出了黄巾大营,可毕竟只有一面之缘,云涯儿实在是悲不起来,却又怕人怀疑,只好学着那乡勇跪坐到了楚阙身旁。那乡勇见云涯儿如此上心,便与他攀谈起来。 原来,那韩暨虽只是个伍长,却实际掌管着整个乡勇大军,只因害怕张扬被仇家知晓,故而让亲信代为出任团长。可不巧在乡勇军尚未壮大之时,遭到了附近郡县以结党营私之名镇压,那代团长也就被捕了去,枉死狱中,留下孤女被乡勇团残余将士收养至今。只是团中只有男人,那孤女也就渐渐习得男性作派,好行侠仗义,她便是楚阙。韩暨一直自觉亏欠楚阙,对其尤为纵容,从不以军规约束,故而致其愈加不知轻重,前几日听闻粮草告急,竟独闯黄巾大营,终遭此劫。韩暨已迁怒于之前接应女子之人,怪其不尽力救之,故而乡勇兵士个个惧怕,不敢激怒。 仔细思来,这女子的身份倒也并非不可泄露,连这普通兵士都可以随意告于他人,而韩暨当时却故意不告知,定是怕云涯儿知晓之后不会轻易上韩暨之当。只是那韩暨为何前方百计骗自己就范,却依然不得其解。思来想去也想不通,云涯儿干脆也不再细想,正如他早已将这文化的巨大差异也忘却了一般。 大概是跪了许久,他开始觉得膝盖有些疼痛,便将一只腿放倒下去,直接坐到了地上,并将手搭在了另一条腿上。这才刚一坐稳,那乡勇就急忙来拦:“万万不可!倘若躺于此者为男人便也罢了,你这样对女子如此不恭敬,怕是要遭军法处置的!”惊得云涯儿又立刻跪坐回去,急忙询问,终于知道在人前这样是极为不礼貌的,慌忙之间却不小心将那黄头巾落于地上,正巧被那乡勇看见。那兵先是一怔,而后假意有要事未办,匆匆拜别便仓惶跑走。 云涯儿却未察觉半分,仍是望着楚阙思索自己的无礼。只过了片刻,便有一群带甲乡勇将云涯儿团团围住,并质问道“好你个黄巾贼徒,竟潜入我乡勇驻地!”说罢,其中一人当着众人拾起了云涯儿腿边的黄巾,这才让云涯儿明白过来。于是他立刻辩解,说明了头巾的来历,而这些从没见过云涯儿的山村莽夫哪里愿意相信,还是将他给架了起来,不顾他的叫喊押住便要往外走。 吵闹中,隐隐传来一女子微弱的声音在说着“不是”,有耳灵者听到,急忙朝楚阙看去,确是她在说话,只是气息极其微弱。此时韩暨也正好闻讯赶来,见这一幕,急忙上前查探,楚阙却又再没了动静。想必是楚阙虽神志不清,心中那股正气却支撑着她替云涯儿辩解,以免乡勇们错杀好人,而最后用尽了气力,故又动弹不得。韩暨轻轻将手背贴近楚阙额头,仍旧高烧不退,便立即站起冲乡勇们大喊:“胡闹!你们可知此人是何人?知道了后,断不会以为他是那黄巾贼。” 韩暨这一说,倒是惊住了包括云涯儿在内的众人,就连云涯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会被当成黄巾贼的身份,不由得好奇起来,竖耳聆听。其实韩暨也并没十足的把握,只是看云涯儿身上毫无匪气,便认定他与黄巾毫无瓜葛,但若不说出更具说服力的理由来,恐怕还是难以服众,于是便决定用那偷梁换柱之法,先应付过去再说。“此少年与楚阙一同闯入黄巾大营,而后又一同逃出,就连身手矫健如楚阙,都已身负重伤昏迷至今,他却只是落得个轻伤,足以可见这少年的过人武艺。这等少年侠士,还救出了楚阙,若是真为了潜入我乡勇大营,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尽管韩暨解释得牵强附会、张冠李戴,众乡勇却丝毫不敢怀疑,任凭他说。 而韩暨之所以如此力保云涯儿,原来是因乡勇军中,少有善战者,多为农夫,不堪一击。初见云涯儿之时,以为云涯儿真是世外高人,只是为人低调、不愿显露。此番带云涯儿前往取药,一来为了试探其身手;二来,见他为人机敏,即便真的不会御敌之术,定也能安全逃脱。何况乡勇军内,实在更无闲人可用,不带云涯儿也已无人可带,总比自己独自前往,万一遭遇不测,连回来通报之人都没有的好。经一番试探后,韩暨其实早已认可云涯儿,并有要事准备相托,又岂能让这帮愚夫坏了大事。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9章 乡勇5 那群带甲乡勇见韩暨如此,也不敢多言,只好将云涯儿放了,悻悻离去。治所之内这才将将回归平静,一直在治所外观望的传令兵就跑了进来,并通报驻地外有一黄袍老人求见。可等韩暨走到辕门,却并未看见一人,便叫来守卫询问。那守卫说,本来确有老人在此等候,可那老人等待多时也未看见伍长,就以年老体迈不能久站为由,留下一包东西离开了。 这让韩暨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并不曾认得什么老人,为何那人要在夜间拜访,又不等自己出来见上一面就匆忙离开,于是赶忙打开那包袱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些药材和一条黄巾。韩暨一看到那黄巾,抓起东西就高举过头顶,正欲掷下,却闻得那治疗金创之药的气味,又将包袱缓缓放下,拿出药材反复确认,确实如此。便将药收了,并嘱咐守卫千万不要张扬,回身就朝治所走去。 那边云涯儿左等右等也等不来韩暨的下一步安排,却觉得有些困意,便询问身旁的乡勇是否可以歇息,那乡勇却碍于之前通风报信怕被云涯儿报复,连连点头。云涯儿便看了楚阙最后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往外走。可待他走出治所,却又不知去什么地方歇息,索性回到了早上醒来的茅屋之中,里面果真没人,便堂而皇之的睡了起来。 待到第二天鸡鸣,也无人前来惊扰,若不是睡不惯这地铺,云涯儿也不会自己醒来。闲来无事,遂想外出逛逛,刚走出茅屋,便觉周围安静异常,昨夜里都尚有兵士巡视,这天刚破晓,却连一放哨之人都没。于是云涯儿匆忙前往治所,果然见不到一兵一卒,楚阙已然没了踪影。心想大事不妙的云涯儿又匆忙往辕门跑去,总算见到乡勇们正与一伙军备齐全之人僵持。只是那边带头之人,趾高气扬,似乎在宣读什么命令,说得乡勇军各个神色慌张、不敢妄动。 待那人说完,却只见乡勇们开始放下兵器,并下跪行礼,只有一人不肯就范,依然驻于原地,远远望去,便是楚阙。楚阙能从昏迷中醒来,本是值得庆幸之事,可是如今身体依然虚弱,若是又与来人起了冲突,恐怕是凶多吉少。人群之中却也见不得韩暨身影,云涯难免又捏一把冷汗。 果然不过半刻,那带头之人便提刀走近楚阙,刚伸出右手准备抚摸楚阙脸颊,却被楚阙一脚踢翻在地、狼狈不已。身后之人见了,立即抽刀来攻,乡勇们实在不忍见楚阙有难便也拾起兵器,与那伙人争斗起来。可这乡勇军之武艺,明显略逊于来人,不消数合就被打得簇拥着楚阙连连后退,还有数人倒下。眼看就要悉数被擒,却望见一人纵马提刀冲杀而来,将那来人惊得四散而去,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韩暨! 虽说韩暨突然杀出,让那来人乱了阵脚,暂时解了燃眉之急,可那群军士并未溃逃,而是迅速重整态势列阵而来,哪怕只云涯儿这不懂打仗之人也觉得训练有素。韩暨见争斗不赢,回身劝说楚阙,可哪知这丫头性格刚烈不逊于男子,非要拼杀。韩暨只得趁其不备,猛击其项背,楚阙则立即瘫倒下去,被韩暨扛上马背,纵马朝云涯儿奔来。 行至半路,韩暨终见云涯,又转身望去,乡勇兵士正死命拦截追赶,便从马上一跃而下,将缰绳交于云涯儿之手,并大喊一声“快带她走!”就又奔了回去。眼看乡勇军节节败退,云涯儿自知回天乏术,虽救不了韩暨等乡勇,却也不能负了他所托,只好含泪将牵起马绳并扶着楚阙的身子一溜小跑朝驻地深处跑去。 这才刚到治所附近,楚阙就已被那马儿颠簸醒来,望见不着韩暨,急忙询问乡勇情况。云涯儿心想若是告诉她乡勇已经溃不成军,这犟丫头肯定会又跑回去,羊入虎口,只好骗她说:“乡勇军已经被那群人抓住,押下山去了。” 楚阙自然是不信他所言,立刻追问:“我乡勇方才正力战那官匪,僵持不下,怎会片刻功夫就被擒了去,你莫不是骗我?”说罢就要骑马返回查看。 云涯儿拉扯不赢,只好大呼:“你要是回去了,才是给他们添乱,刚才他们都已经投降了,那群人也没有要杀你们的意思。要不是你宁死不屈,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因此而受伤?韩兄好不容易将你救出,你可倒好,现在又要回去送死,那兄弟们不是白死了吗?” 被云涯儿这样训斥,楚阙自觉理亏,不敢再提返回之事,思考再三,却突然抓起云涯儿之手弃了马往小路奔去。云涯儿问起,却也不答,终至一小林之中,这才告诉云涯儿,那群人是官府派来剿灭乱党的官军,因前往黄巾大营扑了个空,为了交差,这才以结党营私之名前来抓捕乡勇。继续呆在乡勇大营已经不甚安全,只能择此小路下山,再作打算。 云涯儿问起黄巾军已在此驻扎多日,为何官军此刻才作镇压,楚阙却听得咬牙切齿。原来民间早有传说黄巾军集结党羽本就不是为了打家劫舍,而是为了谋反起义。然而多数县官收受黄巾军钱粮,故意不将此事上报,若不是因为马元义东窗事发,被车裂于洛阳,黄巾军也不至于仓促起义,官军这才进行镇压。朝廷腐败至此,楚阙心中有说不出的苦闷。而她上次前往黄巾大营,也是为了探一探黄巾军口实,谁知差一点命丧于此。 正疑惑自己因何逃脱之时,楚阙却盯着云涯儿的眉宇仔细看了起来,不禁花容失色。云涯儿只以为是自己面目可憎,吓到了女子,摸着脸蛋羞愧辩解。楚阙却一把将他手拨开,惊呼:“怎会是你!”这下倒是让云涯儿更加紧张了起来,楚阙与自己见面不过两次,为何会说出这般好似似曾相识的话来。可楚阙却只是暗自点头没有再作解释,云涯儿也只好当她认错了人,就此作罢。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0章 流离1 二人逃逃躲躲也有一阵,不见有官军追来,这才将脚步放缓了些。可此行仓促,二人并未携带行囊,又不知要去往何处,焦虑之情不由得从楚阙脸上浮现,云涯儿心生怜惜便好言安慰,岂料却被楚阙破口大骂,“你又非我乡勇之人,如今之事本就与你无关,你自当无需在意。可你把我当做何人?乡勇上下,皆对我颇为关照,若我安心弃之,以后又有何颜面再见家乡父老!”此话与韩暨之前所言如出一辙,让云涯儿甚是心惊胆战,深怕楚阙也会下套让自己就范。可楚阙只顾自己忧愁,并未再作言语,只领着他继续沿着小路前进。 依楚阙的打算,是将云涯儿带到安全之处就与他分道扬镳,自己则继续筹备将韩暨等人救出之计划。那云涯儿毕竟只是普通百姓,决不可将他卷入其中。只是心中依然有些在意云涯儿的相貌,先前在黄巾大营之中没有细看还未有所察觉,如今仔细观察之后,确实没有认错,但心中始终还是不愿利用他人,只好将此事暗自埋于心间。 又行了一阵,终于远远望见一座村落,等到二人满心欢喜跑近,却发现家家门窗紧闭,路上更是不见半个人影,原来是个荒村。楚阙只当是村民难受盗贼侵扰而弃村远去,便吩咐云涯儿去找寻可食之物,不要随意乱跑,自己则朝更里头去了。 云涯儿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百般不满,他哪里认得这里的东西,不尝一口又怎知能吃不能吃。无奈晃悠了几步,见一家院子稍大于别家,便顺着篱笆爬了进去。只见院中农具摆放整齐,屋外虽说不上干净,却也不像荒废多日的样子。检查完院子,云涯儿顺手朝门推去,却推入不得,从外面观之,又无锁具,像是被从里拴住,只好就此作罢,转身走到院门前。院门上只有一闩,摘下便可打开,可等他准备原样将闩插回时,才发觉外边无法上闩。于是他又忐忑的多查看了几家,果然所有门都是自内拴上的,可人若是已经出来,又如何从内部闩门呢?想着想着,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楚阙的吩咐,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另一头,楚阙本早已绕到村后,准备独自离开,却又担忧这里确是荒村,而现今世道又不甚太平,将云涯儿弃于此地,无异于陷他于水火,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在路边犹豫不决。突见云涯儿跑来,慌忙躲藏于一屋后,幸而未被发现,转而准备暗中查看反应,再作打算。只见那云涯儿寻她不得,却在原地瑟瑟发抖,这令她大为不解,对方又不是被母亲抛下的孩子,再怎么惊慌,也不至于如此才对。 而云涯儿所想,哪里只是担心自己安危。好不容易将楚阙带了出来,这还没过半日,就又让她被歹人抓了去,无法跟韩暨交待不说,就是他自己,也是无法原谅自己的,要不是自己不够机敏,又怎会让楚阙再次犯险,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水灵的妹子。情到真处,竟跪倒在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情景倒是将楚阙给完全惊住了,她哪里见过这般,还没遇到危险就已哭成此状,实在是看不下去,终于还是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云涯儿的鼻子,张口就骂:“你算个甚么男子汉!不就是将你弃于此村,至于哭得如此狼狈?真是叫我好生羞愧!何故会结识如此软弱之人,真是一世英雄毁于一旦!”经此一骂,云涯儿抬头望见楚阙,哪里还顾得上对方在说什么,破涕为笑朝她跑来,这更是让她惊得汗毛倒耸往后跳了两步,防备有加。 接近了几次都没得手,云涯儿终于想起自己的本来目的,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楚阙。楚阙一听,也是尤为震惊,没想到此村非但不是荒村,反而家家户户都将自己锁于屋内,只是村民为何如此,却不得而知。云涯儿劝说楚阙赶紧离开,她非但不听,反而再次讥讽云涯儿,“你若是怕了,留在原地继续啼哭便是,待我查探回来再接你离开。” 然云涯儿哪里愿从,先不消说是否会害怕得大哭,就是只凭着害怕楚阙又被人抓去这一点,他也是决计不会答应让楚阙只身犯险的。可云涯儿再怎么坚持,又怎么能说得动向来我行我素的楚阙,情急之下,只好趁楚阙转身之时,扑上去将楚阙紧紧抱住。但云涯儿终归还是小看了楚阙的身手,被云涯儿这样无礼轻薄,楚阙顿时怒火中烧,顺势将双手扣在云涯儿腰间,而后一个弯腰,将云涯儿给直直扔了出去。还没等云涯儿爬起,又是一顿臭骂,“好小子!你若是嫌命长,大可去投军保家卫国,在此轻薄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只可惜我并非什么柔弱妇人,会任你欺压!”听楚阙这样一说,云涯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可为时已晚,只能一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一边眼巴巴地望着楚阙大摇大摆地朝一户人家走去。 敲了三声门,屋里也始终无人答应,楚阙只好强推门板,果然有闩,便又敲了三声门,依然没应。楚阙终于沉不住气,来到窗边一脚将窗户踢开,从窗户翻了进去,这才刚刚落地,屋里就有人大喊了起来。吓得楚阙又原路跳出,从窗外望去,只见一农妇正拿着簸箕拦于身前、身体略微颤抖。 原来,那农妇以为楚阙是又来洗劫的山匪,情急之下急忙求饶。楚阙听了也急忙解释,农妇却并不相信,依旧说着自家已无钱粮之事。无奈之下,楚阙顿时觉得这农妇尤为可怜,竟被山匪侵扰得有如惊弓之鸟,暗自里又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能为力。随后,云涯儿也跟了上来,看见楚阙这副凶恶煞的模样,不紧不慢地爬到窗里,打开了大门,冲外面的楚阙喊了一声:“女侠,你还是先进来坐坐再说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1章 流离2 楚阙疑惑不已,步入屋中,这才发现原来屋中不止农妇一人,在她身后的缸里还蹲着一名幼童。见楚阙确实没有抢夺之意,农妇小心翼翼地将簸箕放下,又用身子挡于楚阙与缸之间,依旧有些提防。正欲询问缘由,话题却被云涯儿率先抢了去,“你们为什么要躲在屋里?”农妇不敢回答,还是神情紧张地望着楚阙。自己竟会让人如此害怕,楚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蛮横,试图稍作缓和,却又不知该怎样应对,只好朝云涯儿的脚后跟狠狠踢了一脚,然后跑出了门外。 谁知云涯儿并未理解,反而追了上来,质问道:“喂!你踢我干嘛?”话音刚落,云涯儿就自觉语气过重,赶忙缩成一团,却并未遭到攻击,疑惑间,悄悄朝楚阙望去,只见那姑娘瞪自己的目光依旧是锐利无比,身子却扭扭捏捏,不似从前。心中不由得不寒而栗,这姑娘怕不是对自己刚才所做之事还耿耿于怀,已经起了杀心,所以故作此态麻痹自己。于是他赶忙又窜回了屋里,趁楚阙没有追入顺手还把门给拴上了。 这一去一来,倒是让农妇有些疑惑了,试探着往前走出了一步,问:“足下可与来人相识?”云涯儿点了点头,正想回答,农妇又问:“既然相识,为何要将她关于门外?”说到此时,农妇心中甚为惊恐,若是眼前的少年又将那烈女子放进来,自己该当如何是好。 幸而云涯儿并未与她客气,只是小声回答:“她还是在外面呆着更好,别说你们怕,我也怕!”说完,还下意识地往身后望去,深怕被楚阙听到。那缸中的孩童见了,嬉笑起来,农妇赶忙阻拦,又吓得神色慌张。被这几岁的孩童取笑,云涯儿的面子哪能挂得住,便又诡辩起来,“不要说我胆小,就外面那妹子,有多虎,你们知道吗?她一个人跑到黄巾大营里劫粮!你们知道吗?那可是黄巾大营啊!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还有那什么,张曼成!也在里边儿。别说是我怕,就连张曼cd怕她!”他故意把楚阙形容得威风凛凛,好显示出自己并不丢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只见那农妇双眼瞪得圆睁,似是大梦初醒一般,急切再问:“门外的,当真是独闯黄巾大营之人?”云涯儿只当是自己说得不够真切,对方不信,便连连称是。谁知那农妇竟从缸里抱出孩童,又去了门闩,和孩童一起双膝跪下、上身伏地,冲着楚阙叩起首来,嘴里还不忘念叨着:“之前不知是英雄来此,有失礼数,还请英雄莫要怪罪。” 在门外正寻思如何道歉的楚阙,突然见得对方在向自己道歉,已是摸不着头脑,便朝云涯儿看去,可那小厮也是早已目瞪口呆,只好赶忙去扶农妇,“哎!姐姐,使不得,使不得,你怎行此大礼?我等只是凑巧路过于此,并不是什么响马土匪,还请宽心!若是有半句虚言,就……”她本想说出恶毒之词,以表真诚,可又觉自己其实有所隐瞒,顿生心虚,便指着云涯儿改口道:“他,他就一生坎坷,无享富贵!”心里还同时念叨着,这小厮本就如此,也不算甚么诅咒,安心领了便是。 农妇一听,却是大为惊慌,急忙站起来阻,“英雄何出此言?本妇只是念及英雄少年有为,有屈相告又怕英雄拒绝,才如此烦劳,并非以为英雄是响马,英雄又何必立此重誓,叫本妇不能心安?”楚阙这才知会,开始庆幸自己机敏,未立毒誓。随后,农妇又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此村之人素来世代农耕,家家清贫,附近盗匪见之,也不忍侵扰,皆绕行而去,故而得以平安至今。可前几日,有一群头带黄巾之人路过于此,自称是太平道众,要去邺城与大贤良师汇合,来时用完了路费,希望得到村民的资助。村中之人虽不常与外人交流,却也听闻大贤良师济世救人,也是十分景仰,因而家家都拿出了些钱粮交予来人。可那太平道众见钱数微薄,大为不悦,说村人罔顾大贤良师厚爱,便将村中洗劫一空,还将青壮年男子也一同带走,只留下老弱妇孺。村人害怕那群黄匪再来,故而白天将门窗紧闭,躲于家中,已有几日。 不等农妇说完,楚阙已是恨得咬牙切齿,“我只听闻那黄巾贼人,目无法纪,勾结污吏,没想到竟连寻常百姓也不放过,真是连那绿林里的盗匪也不如!不剿灭此贼,天下何以太平?”越是心中愤懑,却越是忧愁,黄巾势大,自己也是亲眼所见,好不容易组织起来之二百乡勇,现今也被官军抓了去,不由得连官军也一起恨了起来,“朝廷也是,那黄巾贼为祸人间,未见镇压,我小小乡勇,还未诛杀一贼,却先败于官军。世间哪有如此道理!” 云涯儿见楚阙的面色越发难看,害怕她再做傻事,便匆忙辞了农妇,拉起楚阙就往外走。不过三步,楚阙就回过神来,顺势抬起右手,又往前疾走两步,将云涯儿手臂死死扣住,厉声喝到:“你这小贼!又欲行不轨,看我今天不将你打成废人!”说完又用右脚勾起云涯儿左腿,使他顿时跪倒下去,动弹不得。任凭对方如何求饶,楚阙就是不从,将对黄巾贼与官军的不满,尽数发泄在了他身上,打得他是嗷嗷直叫。 又打一阵,楚阙终觉欺负这样一个不会还手之人,实不解气,便一脚将他踹趴于地上,随后又纵身坐于他后背之上,说:“如何,还敢对我起歹念否?”只是云涯儿哪里有什么歹念,被这一通毒打,只顾得求饶,就连为何被打都忘了,却还是连连答道:“不敢了,不敢了。”可这话在楚阙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意思,虽说已不敢了,但终归还是起了歹念,一怒之下便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累了,这才罢手。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三回 流离3 既是累了,自然就想起了今日奔走多时,未食半粒,不免又有些饿了。奈何此村才刚被洗劫,实在不忍讨要饭食,楚阙便在怀中摸索起来,却未摸出一枚钱币,只得开口向那正抚摸痛处的云涯儿询问:“我走时匆忙,未带一钱,你可带了?” 云涯儿听了,便也在身上翻找,只翻得两枚本要乘坐公汽之用的硬币,交与楚阙。楚阙不曾见过此种钱币,拿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发现其上雕工精细、图案栩栩如生,只当是什么贵重饰物,不敢妄用,于是又交还给了云涯儿,叹道:“既然如此,还是去抓些鱼来吃罢。”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颇为担心,近来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哪里还有鱼可吃,却还是匆忙领着云涯儿离开了村子。 这村后的路,和来时并无两样,仍旧是一片贫瘠,别说是可食之物,就是不可食的物件也不见多少,走得楚阙是又焦又躁。以前在乡勇军中的时候,野菜也好,鱼肉也罢,虽有时也会食物短缺,却也是由他人处理,她哪里懂什么寻得食物的办法。如今要是独自一人还好,坑蒙拐骗也总归还是不至于饥肠辘辘,可后头跟着这样一个拖累,实在是不能失了自己颜面,给乡勇抹黑。只能尽快找个安全去处,早日脱身。 正盘算间,忽而听闻有人纵马而来,楚阙立即警惕望去,只见那人头系黄巾、衣物粗糙,想必定是黄巾之人,虽不是追来的官军,却也大意不可,于是便转身嘱咐云涯儿提高警惕,切莫惹事生非。自己则抓起一把泥土,随便拍于脸上,低着头等那人离去。可那马却是越行越慢,终停于离二人七八步之地,黄巾则随即跃于马下,拉着马朝二人走来。楚阙顿觉不妙,绕到云涯儿身后,偷偷架好姿势准备随时偷袭。 只消一步,楚阙就可趁其不备将那黄巾拿下,而那人却偏偏停在了那里,对着二人呼喊:“你们可曾见得一群假冒我黄巾义军之盗匪?”楚阙一听,却是觉得有点意思,这黄巾贼早已声名狼籍,怎么还怕人假冒,莫不是贼喊捉贼。便用手肘顶了顶云涯儿脊背,叫他答应一声。云涯儿只当是楚阙认识来人,便又多看了两眼那黄巾模样,这不看还好,一看便认出了那人,正是之前在林中独自推走运输车的黄巾兵,心中顿时慌乱起来,急忙转身想往楚阙身后躲去。只是楚阙此刻哪里可以暴露,她也慌忙将云涯儿往自己身前推。 见二人却故意不答,反而互相推搡,黄巾立刻生疑,大喊一声:“我乃黄巾散刀杜远,你二人快报上名来!否则休怪刀刃无眼!”说罢,拔了刀,放了马绳就要冲上前来。 这才正好往前迈出一步,楚阙立刻推倒云涯儿,踏于其背飞身绕到杜远身后,痛击一掌,而后一手去擒那拿刀之手,另一手则掐于对方项上。以为这就将杜远制服,还未来得及得意,岂料杜远趁其手软,发力于双肩,直接将楚阙那瘦弱之躯震出三步远,随后反手卧刀,直劈上去。幸而楚阙及时将上身后仰,又伸出右腿朝杜远手腕踢去,这才躲开了那致命一击,只是划破了衣物。 见此身手,杜远收了刀,站定大喊:“报上名来!我本无意杀你,若不是你方才偷袭,也不至于落此境地。”实则是有恐身后按兵不动的云涯儿也参与进来,杜远并不自信能全身而退,况且无怨无仇,并不至于以身犯险。说话的功夫,楚阙也已一个跟头站起,心疼衣服破损,却并不理会杜远。杜远只好侧过身来,不背对任何一人,小心观察着双方的行动。 僵持了一阵,云涯儿始终都以臂遮面,杜远觉得甚为可疑,便小心往那边靠近,却意外察觉楚阙见自己靠近云涯儿开始惊慌起来,心中窃喜,急奔云涯儿而去。云涯儿见状拔腿就跑,可以他脚力,不过三两步就被杜远追上,并被其手搭于肩上,“这位兄弟,为何如此急于离去,不报上大名就不告而别,是否有些无礼?”云涯儿只好颤抖着转过头来,正欲回答,却看见楚阙一掌朝杜远后背拍去,然后迅速后撤。 “真是欺人太甚!”杜远终被激怒,大吼一声,却不去追楚阙,反倒是直接擒了云涯儿,将刀立于其项上,“我只不过是询问姓名,你却一再袭我,怕不就是那冒充我黄巾义军之人,从实招来,尚可留你们全尸。”这杜远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只想尽快解决此事,故而也无心与楚阙争斗,适才察觉云涯儿并无武艺,便挟为人质,想要以此逼迫楚阙就范。 哪知却换来楚阙一声冷笑,“我本女子,不是英雄好汉也并无大碍,功名利禄更是与我无关,年纪到了找个人嫁了便是,哪还用管坊间谣传。只可惜,你这七尺男儿,也用如此卑劣手段,恐怕就是当个山匪,人也嫌你人品差了,不与你共事,倒也逍遥自在!”说此话时,楚阙甚为心虚,倘若那黄巾实乃小气之人,愤而一刀杀了云涯儿,自己就铸成大错了。可那杜远身手不凡,自己若不是偷袭急攻,占不得半点好处,只好以自己经验赌他在意名声,故意激之。 恰逢杜远心高气傲,虽不在意他人评价,却也不屑于就此杀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名之辈,便将云涯儿一脚踹开,大喊一声:“那我只好自己判断了!”立刀杀来。杜远此回,刀刀凶猛、刚劲有力,楚阙顺势拨之,便觉手臂麻木,无力还手,只得左闪右躲,终于旧伤发作,疼痛不能忍,露出破绽。杜远趁机虚晃一招,佯击其伤臂,待其急收手臂之时,一个纵身,绕到其侧。等楚阙察觉之时,那长刀早已指于心口。 眼看楚阙即将被擒,云涯儿心中颇为紧张,无意间从怀中扯出了黄巾,之前没有放好的钱币也随之滑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3章 流离4 杜远以为云涯儿有诈,慌忙收刀躲闪,楚阙也趁着此当口,抓起地上一把泥土,朝杜远眼睛撒去。杜远避之不及,让泥土进了眼睛,看不清前方,索性挥刀乱砍,以防偷袭,同时嘴里还在不停叫骂着。见杜远防守缜密,再偷袭也捡不着便宜,楚阙便招呼云涯儿赶紧捡起东西,拉着他一同跨于马上,架起就往北边奔去。 一路上,楚阙深怕杜远追来,马不停蹄不敢有片刻松懈。直到行至一处林子,里面灌木丛生,马儿实在无法全力奔跑,这才慢了下来。楚阙便安慰自己,就算那杜远有超常人之力,也不至于追至此地。紧张之情渐渐舒缓,终于察觉似有什么物件正扣于腰间,定睛一看,那云涯儿不但双手正环抱于自己腰间,整个人都趴在了自己背上。立即怒火中烧,用力扯开云涯儿双手,然后又将他拽下马去,破口大骂:“你果真是嫌命太长,想要就此了结了罢?” 而同样还在惊慌中没有回过神来的云涯儿,对楚阙的举动却是尤为不解,之前与韩暨一起出行时,便是韩暨教于他这样做的,为何到了楚阙这里却是不行?何况这马上也并无其他可抓之物,若不像刚才那样,恐怕早就掉了下去。不过之前的经验告诉他,此时若是解释,只会换来一顿毒打,不如乖乖道歉,以分散其注意,尚且更安全些。 盛怒之下,楚阙并未因云涯儿的这点歉意而稍作平复,甚至产生了丢下他一走了之的念头,奈何这马不争气,并不比云涯儿跑得快了多少,让他尾随了半路。行至深处,楚阙越发觉得这林子有些古怪,又常听闻盗贼响马经常藏匿于林中,遂干脆跳下马来,让云涯儿牵着马儿走在前头,自己紧随其后,防范着四周。 果然,不等又走出几步,就望见一大片空地,空地周围的树木都有利器砍伐过的痕迹,显然不是自然形成。而空地的正中,竟摆倾倒着一辆运输物资的小车,车中物资已被拿走,还剩下些洒落的粉面。奈何没有炊具,楚阙大喜之后又感叹了一声,悻悻绕于车后,只见车板下有一黄巾包着些什么,便立刻拿出,打开一看,是一些行军用的干粮。总算是找到了些可食用的东西,便拿出几块分与了云涯儿。云涯儿倒是毫不见外,见这东西与之前和韩暨一起吃过的差不多,便直接塞进了口中。看云涯儿吃过之后依旧活蹦乱跳,在车里继续翻找,楚阙这才安心坐于车梁之上,吃了起来。 待楚阙吃饱,又觉有些渴了,云涯儿正好翻出一件器物,便夺了过来,打开一看,却并无滴水,只有一张碎布。碎布之上画了些小字,幸而韩暨曾教于楚阙识得几字,只见那上面写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字样,但楚阙并未读过诗书,并不能理解这话中之意,因而又把碎布放了回去,将器物塞还给了云涯儿。 云涯儿以为这器物已没什么用,便也随手扔于地上,而后从车中翻出一个大袋,将所有可吃之物皆装于袋中,又找了条绳,系于马上,这些皆为之前韩暨所教,没想到只隔一天就已用上。楚阙见了也是尤为欢喜,立刻跃于马上,以不计前嫌之由,让云涯儿牵着马为自己当马夫,往林外走。 随后追赶而来的杜远,见车中已被洗劫一空,只剩下那装碎布的器物,一怒之下,举起长刀大吼一声奋力朝车劈去,车身瞬间被切成两半,轰塌于地。杜远这才拾起器物,拿出碎布放于怀间,向北追去。 那边,二人好不容易走出林子,适才吃的干粮,实在是口渴难耐,急寻水源,却因云涯儿脚力欠缺,而快不得。楚阙见此心急如焚,终于作出妥协,与云涯儿约定双手除了抓住缰绳,决计不可触碰到自己,这才让云涯儿坐于马前,自己则坐于马后拉住缰绳,驭马因此变得更为困难,楚阙只得轻拽缰绳,任马自行跑去。 那马儿想必也是渴了,不消片刻,便寻得一处水塘。只是这塘中,水质浑浊、浮满绿藻,也不见得鱼虾,让马喝都有些害怕,人又怎敢取之饮用。不过既然来了,总是要做些什么,楚阙叫云涯儿先下了马去将马签好,自己则跳于塘边,拾起一块碎石扔进塘里。波纹处,水藻散开,尚可见底,她便蹲下捧起一捧水洒于脸上,将那尘土去了,随后又朝朝四周张望,终走至云涯儿跟前,扯起其上衣就往脸上擦。擦完,还不忘呸了几声,骂道:“你这衣物如此之臭,若不是找不到可用之巾,我断不会以此擦拭!”致使云涯儿羞愧不已,从怀中掏出黄巾,却又将那两枚钱币落于地上。 见他正牵着马,不便躬身,楚阙便接了黄巾,替他捡起钱币,用黄巾包起系上,塞回其怀中,并说:“这黄巾贼之物,我可不好用之,万一被人撞见,岂不是陷众乡勇军士们于不义?你还是自己好生收着罢。”说完,就又吩咐云涯儿上马,再寻水源。 这才刚把云涯儿扶上马背,就望见杜远提了刀追赶而来,池塘虽不算宽,却刚好挡住了去路。眼看杜远越来越近,楚阙只好仓促上马,驱马渡塘,马儿偏偏惊慌不敢下水,又耽搁了些,才转头沿着塘边跑去。眼看二人又欲逃走,那杜远便飞身踢起地上的细石朝马砸去,果然击中了后蹄,没跑几步,就连人带马翻倒在地。 楚阙慌忙爬起,正好望见杜远举刀劈来,自己躲开纵然容易,然而身后的云涯儿却并不及躲,情急之下,便朝杜远腹上扑去。将其推开后,又立刻抽身,只见扬起的衣带已被杜远给劈成了两截。此刻,楚阙深知眼前这黄巾贼已是凶险无比,若是不想办法将其击倒,终不得安宁。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4章 流离5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杜远就重整态势,急攻而来,步伐刚健有力。楚阙随即冲云涯儿大喊一声:“你快自行躲远!”而后避向另一头。幸而杜远只是力量强劲,行动并不敏捷,吃过上次教训后,楚阙尽量压低身子,并佯装偷袭。杜远果然有所忌惮,不敢用尽全力,每刀挥出之时都有一丝停顿。 就这样打了十几个来回,总是杜远来攻,楚阙全然不攻,只是闪躲,也不伺机逃跑,让杜远找不到分毫可乘之机,打得是杜远又急又累,终于停止挥刀,破口大骂:“卑鄙小人,又想用诡计加害于我!今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然后面对楚阙,侧身慢慢朝马走去,将云涯儿和楚阙截断开来。 没想到这杜远看上去像是莽夫,心思却如此缜密,他早已察觉楚阙不会弃云涯儿不顾自行逃走,一时半会却又擒她不得,索性以逸待劳,休息片刻再作打算。旋即又瞥见马背上的袋子,这便解了下来系于自己腰间,并故意将刀插于地上,挑衅楚阙。 那边越是清闲,这边越是着急,本以为再周旋一番,将杜远的体力耗掉八成,就能得手,现却已被看破。若是等他体力恢复,又来攻之,难保不再露破绽,可倘若自己主动进攻,更无胜算。眼看已是生死攸关之际,楚阙却想不出半点应对之法,便又生了逃跑之念。可如今马在对侧,而那累赘又不能撇于此地,真是战也不可,逃也不可,令楚阙心中甚为煎熬。 忽而,那马打了一个响鼻,竟从地上自行爬了起来。杜远回头惊讶望之,岂料它竟朝云涯儿跑去,迫使杜远连刀都忘了拔出,就急忙去拽缰绳,那马硬是将杜远拉出了十几步才停下。一怒之下,杜远握紧拳头朝马腹打去,却未发现此时楚阙已拔了刀朝自己砍来,等他察觉之时,后背已然多了数道刀口。他断没想到,这匹自己前日在林中抢得的韩暨所养之军马,早就认出楚阙,故而一直伺机加以援护,终于在这一刻令他疏忽大意。 若是常人,中了这几刀,早就力竭晕倒,那杜远却非但没有倒下,更是因连匹马都在算计自己,而怒火交加,转过身来,一把就抓住了楚阙正握刀朝他砍来之手。然后用力一捏,竟将楚阙旧创捏开,疼得楚阙顿时就松开手掌弃了刀。杜远也并不急着接刀,只是用拳猛击对方小腹,待她因疼痛弯下腰去,又是冲着她的后背奋力一击,将楚阙整个人都锤于地面,一口鲜血随即从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就失了战意。 杜远这才得意的用脚将刀勾起握于手中,正欲笔直刺下,却突然觉得后背一阵生疼,立刻转身挥砍而去,结果并未砍中一物。原来,是危急之中,云涯儿终于鼓起勇气,扑到了杜远背上试图阻止,奈何气力不够,没能搬动。然而衣物擦到了杜远的伤口,让杜远分心自行收了刀,却也是歪打正着。杜远慌忙晃动身体,谁知云涯儿手脚皆勾得死死,甩脱不得。再看那楚阙,也已没了踪影,又气又痛,索性反手拿刀直朝自己后背砍去。云涯儿见刀,瞬间四肢松软,滑落下去。而这一刀,则不偏不倚地砍在了杜远自己的肩膀上,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叫后,终再握不住,任其落于脚上,又将右脚砸伤。 见此作致命一击的大好机会,奈何楚阙已经没了气力,于是便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云涯儿,想他能替自己解决这个恶贼。可云涯儿别说杀人,就是要他举起这刀,都已双腿发软,又怎下得去手。幸而那杜远也已体力不支倒了下去,现在看来二人至少已性命无虞。 为以防万一,云涯儿又踢了杜远两脚,果然没有反应,便慌忙去查探楚阙的情况。楚阙侧着身子望向云涯儿,嘴角还残留着血迹,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似乎已非常虚弱,看得云涯儿又心疼起来。他本想要将楚阙抱于马上,却又想起重伤之人不可以随意移动,只好蹲下身去,呆呆望着她,问:“现在该怎么办?” 楚阙却只是轻轻摇头,“不用了,我身负重伤,无法医治,恐怕时日不多了,你若是不敢杀那黄巾贼,还是趁早离去,不用管我。若他没死,突然醒来,你我皆活不成。只是你若去了,可否替我完成一个心愿?” 听到楚阙说得有如临终遗言一般,云涯儿终于情不自禁的大哭起来,“你不会有事的,我完成不了你的心愿!你还是自己去完成吧!韩兄他们还等着你回去救呢!你快起来啊!” 一想到云涯儿原来早已猜到自己的愿望,楚阙的嘴角微微上扬,正打算继续说着什么,却突然将云涯儿推开,然后自己也往塘边滚了几圈。接着就只见杜远疯了一样的将刀插进了楚阙刚才所躺的那片土中。 此时的杜远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对于他而言,杀死楚阙成为了他唯一的目的。见楚阙滚走,他便拖着刀一路追上去,逼得楚阙一直滚到了塘边,退无可退。他再次得意地举起刀,准备砍下,却被云涯儿用无意扯下的袋子猛击头部,愤而恼羞成怒,干脆转身又挥刀去砍云涯儿。 还好杜远的战力已大不如之前健康的时候,就连云涯儿也能轻易躲过。只是即便如此,他手中那把刀也是极其锋利的,决不可掉以轻心。楚阙终不忍心再也看云涯儿如此,便咬紧牙冠站起身来,用力又朝杜远推去。岂料杜远不但未被推动,反而用力往后急退,逼得楚阙也随之后退,不慎,失足跌入了那池塘之中。云涯儿见此情景,差一点惊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刀不刀的,冲上前去就要往塘里跳,谁知连腿都还没抬起,就只觉背后剧痛,被杜远一拳直接锤倒在了岸边,动弹不得。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三回 流离6 虽然与楚阙相识前后不过几日,但这一路的经历,也算是生死与共了。此刻云涯儿心中之悲情,再也不仅是无人可保护自己那般浅薄。奈何大敌当前,自己只能趴于塘边干望楚阙跌落之处,此情此景更是令他心如刀绞。 片刻过去,那杜远终在得胜之后体力不支,坐倒下来,直喘粗气,开始处理伤口,不再理会云涯儿。云涯儿也终于得以找到机会爬起,正寻思如何避开杜远将楚阙捞起之时,却望见水中冒起水泡。他立刻紧张起来,心想现在必须尽快引开杜远,否则真的为时已晚。于是便趁杜远不不注意,捡起那刀就扔入河中,随后拼命狂奔起来,为了跑得快些,还边将身上所有负重之物皆扔到了地上。 而那杜远果然上当,以为云涯儿也要加害于自己,便拖着疲惫之躯朝云涯儿追去,却因右脚受伤,越追越远,却又不得不追,即便那小厮羸弱不堪,但以自己现在的伤势,又无兵器在手,万一半夜前来寻仇,自己也未必能防住。起码不能让那小厮离开自己视线,等他累了,再追上去一起杀了便是。 若是平时,突然跑出这种距离,云涯儿早就已筋疲力竭躺倒在地,今日却因紧张之情,终于跑到望不见池塘之地。但那杜远依然对自己穷追不舍,现在连颤抖的气力都用完了,又如何再跑,便心想着与其累死不如被杀了更痛快一些,于是顾不上那么多,索性直接盘坐于地上,等他追来。 若是惊慌失措,杜远尚还敢走上前来,可这盘腿而坐,反倒是让杜远摸不清了虚实。杜远追来,也不过是为了保命,想着先下手为强,对楚阙起杀心亦是如此,故而以现在的身体,并不敢以身犯险。心想只要与那小厮保持距离,自己便也不会陷入危险,干脆放弃了追击,继续处理起伤口来。 就这样,两边互相僵持着以逸待劳,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拖的久了,云涯儿毕竟并非沙场之人,胆怯随着心情的平复渐渐涌上心头,外加还记挂着楚阙之安危,开始如坐针毡。 万幸的是,那杜远所受的毕竟是刀伤,止血之后也不可能快速愈合,反而疼痛起来。令他无心再杀云涯儿,只求对方不要再来造次,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那云涯儿无甚大碍,饿个几天最多也就是变得虚弱一些;自己却不同,这些伤势若不能得到医治,再加上饥饿侵扰,也不知能再撑几时。于是心生一计,朝对面喊道:“我不杀你,你也切莫心急替那女子寻仇,杀她并非我意,是她非要杀我,我才奋力抵抗。这战场之上,并无多大仇恨,休要怪我。” 这番鬼话,云涯儿自是不信的,只是这杜远并不知晓真相,忽然作此让步,肯定也是心怀鬼胎,何不将计就计,先假装答应他,等脱身了再说。便回喊道:“其实我与那个妹子也没什么交情,只不过是看她长得漂亮,故意讨好而已,现在事已至此,你要是肯放过我,我又有什么好追究的?”云涯儿此番说来,却也不假,也算是真情流露,杜远自然听不出什么虚情假意。 但杜远毕竟还是有些心虚,即便他说得千真万确,也决计不会给云涯儿离开自己视线的机会,放他离开更是绝不可能。但他也知道自己若是仅凭三言两语,就想骗取那小厮的信任,也是痴人说梦。又细细想来,却察觉自己似是见过这小厮一面,便立刻问道:“昨日与我一起押送粮草之人,可是你?” 云涯儿大惊,没想到还是被认了出来,这杜远之前出现就是为了询问冒充黄巾贼之人,倘若真是他发现了自己冒充黄巾贼才穷追不舍,那楚阙岂不是自己连累的?他不敢再多想,便拼命摇头解释:“你认错了,不是我,我没押送过什么粮草。” 为表诚意,杜远并未拆穿,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并非这黄巾之人,只是扮得久了,便以为自己是了。你可曾听闻张角得一奇书而医治天下的故事?我便是仰慕大贤良师之德故而慕名而来。现在取了信物,正欲投奔在南阳举事的张曼成,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往。”杜远花言巧语,真假参半,以为能取得云涯儿信任,再伺机将他杀了,却不曾想云涯儿并不知道张角之事,假冒黄巾也并非有心为之。说完了便拿出了之前收起碎布,亮于身前。 上面所写何意,云涯儿自是看不清楚,但却认得此布,原以为只是废弃之物,却没想到竟是黄巾军的重要信物,现如今落到杜远手中,必定有什么用处,便询问之。杜远听了,又是狂笑三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正是我等出头之日,你若不计前嫌,与我共投黄巾,何愁功名利禄!也不必为了一女子与我争斗于此,丢了性命。”杜远之言,终究还是表露了心声,却隐藏了杀意。 原来黄巾军起义之事是真,张曼成早已连夜起兵急攻南阳,故而官军扑了个空。现在黄巾军正是用兵之时,并不会进行严格审核。杜远料到现在自己可能无法单独到达南阳,故而希望能够骗取云涯儿信任,等到了南阳再说。为了进一步笼络云涯儿,杜远趁其不备,忍着脚痛突然几个健步冲到云涯儿跟前,将那写有字的碎布递给来,说,“我自知失手杀了那女子,现在追悔莫及,兄弟可否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若是我不幸死于路边,你大可自己拿此投奔黄巾。”云涯儿不接,杜远硬塞,终是推辞不过。 接过碎布,云涯儿却是有了自己的打算,既然这杜远想要利用自己,那自己为何不也利用一下他?在这战乱年代,没有一两个高手在身边,怕是在回家之前,就已被盗贼杀了。不如就此和他一起前往黄巾大营,那黄巾军虽然愚昧,却也作风正派,不似普通流寇,怎么也比自己独自逃亡要好,至少也不能让杜远此刻折回池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6章 戏入黄巾1 这一路上,云涯儿毫无想要复仇的样子,也不曾做过逃跑打算,杜远也就渐渐收了杀心,准备好生利用。只是杜远伤势未退,日渐虚弱,又得不到医治,心中颇为焦虑,不敢大动肝火,对云涯儿倒也恭敬了许多。 不知不觉,眼看已是日落时分,却连一户人家都未曾见到,也未寻得斗米,杜远竟开始后悔当时为了追逐云涯儿而弃了那袋豆面来,然事已至此,再多思考也是徒增烦恼。正着急间,忽闻后方马蹄声声,回头望去,只见沙尘满天,似有大队人马追赶而来。此地却甚是空旷,无处可躲。 待来人追近,望见对方也头带黄巾,杜远便挥手拦截。可是来人却没有丝毫停下之意,依然纵马朝二人撞来。云涯儿好不容易连滚带爬总算躲开,回身便看到杜远已将撞去之人抓于马下,其他人这才勒马。 那带头之人青年模样,眉宇间似透露着几分英气,不说与其他黄巾之人的匪气相去甚远,就是杜远,也不及其风姿。见杜远也是黄巾打扮,便匆忙下马,双手抱拳,说道:“鄙人廖元俭,荆州襄阳人士,因前方战事紧急,故而召集部众前往响应,未曾见得二位英雄,如有冒犯,还请海涵。”说话之时,他用余光瞥了一眼云涯儿,却正巧与其目光对上,立即慌忙移开,看向杜远。 若是换作平时,杜远早就发难,碍于身上伤势,还是压住怒火喝道:“罢了,并无大碍,我平日在黄巾营中也是如此,既然大家互为同僚,也就不消追究了。”然后他便将擒住之人松开,又往前走了一步继续说:“我本也欲前往南阳增援,只是途中遭遇伏击,现今身负重伤,阁下可否相助一二?待我痊愈,必以战功回报。在下出身贫寒,并无字号,叫我杜远便是。” 一听此人是杜远,廖元俭心中一紧。早在黄巾营中之时,就已听闻有一叫做杜远之人,为人强横,本是乡中一霸,因有黄巾信徒失言冒犯,故而杀之,才代替其加入黄巾义军,但他却并不曾信奉大贤良师半日,故而难以约束c我行我素。此番撞见此人,若是不好生处理,恐怕会坏了大事。于是立即笑脸相迎,“不知杜兄有何事需要我们相助?” “带我回大营即可。”杜远随即爽快答道,毫不拐弯抹角。 这个要求,本不过分,只是廖元俭此行仓促赶路,还有秘事要办,若带上这样一个伤兵,不仅时间上可能来不及,事情也会败露,决计不能答应。他只好推脱道:“那前线战事实属紧急,鄙人实在不敢多耽误片刻,此行劳顿,辛苦至极,杜兄既然有伤在身,不便遭此大罪。不如我等留下一两匹军马和些许食物给二位,慢慢赶路如何?” 其实杜远本就不想与这群人同行,廖元俭之言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之上,差点一口答应,思前想后却又顾虑起来。这群人分明是已经知道了张曼成举事之事,也就是说自己截获的密报已经没有了半点作用,功劳自然也跟着一起没了。倘若就这样让他们离去,自己以伤病之躯回到黄巾大营,还如何得到重用。看来必须尽早赶回,不如就此将那拖累扔给他们,拖延他们回去的时间,自己独自赶路。 于是杜远缓缓靠近廖元俭,在其耳边悄悄嘀咕着什么,随后又对其使了一个眼神,悄悄退到云涯儿身后,一把将其擒住,同时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说道:“你这官府细作,若非我机警,恐怕早已成了你的刀下亡魂!” 云涯儿哪里抵抗得过,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却不曾想这杜远竟是这种卑鄙之人,之前见楚阙三番五次算计他,心中还有些许愧疚,现在却只剩下了谩骂。杜远也就趁着势头,将云涯儿和楚阙袭击自己一事说了出来,并且添盐加醋,说得有模有样。 不过那廖元检也并非愚钝之人,一眼便看穿了其中诡计,却也并不识破,只是稍稍瞧了一眼云涯儿,就对那杜远说:“杜兄果然有勇有谋,如此轻易就抓住了细作,等回到大营,我必替你向神上使多美言几句。不过,我看杜远似乎有些不便,不如就将此贼交与我代为处理如何?” 杜远听闻,心中暗喜,这小厮本就不是什么细作,带回去也无甚价值,既然那廖元俭想要邀功,就让他邀去便是。于是爽快答应了廖元俭的请求,将云涯儿交由其他黄巾看押,并要了一马和半袋干粮,顾不得身上伤势,急忙往北奔去。 待到杜远没了身影,云涯儿心中甚是恐惧,这才刚从虎口脱险,就又被送入了狼嘴。袭击杜远之事千真万确,即便自己不是细作,也无从解释,这一死恐怕是再所难免,只是可惜了还没来得及确认楚阙生死,就要先行一步了。奇怪的是,那群黄巾并未为难自己,反而松开了擒住的双手。正要询问,那廖元俭却抢先开了口:“莫要多问,你只需记住,我等并非敌人,方才杜远在此,不想节外生枝,故稍有得罪,也是迫不得已。”听这一解释,云涯儿反而更糊涂,却又不敢多问,只得继续听完,“前方有一城,你可在此安顿。”说完,廖元俭便将云涯儿拉于马上,扬鞭北去。 不过许久,果然见得一城,正中墙上写着“新野”二字,只是天色已晚,城门早已紧闭,入去不得。众人却绕墙侧而走,行至一无岗哨之处,下了马去,钻入墙边一草堆中,竟没了身影。见云涯儿不动,廖元俭便拍拍其肩让其钻入,云涯儿只好遵从。钻入后才发现原来墙下有一壕沟直通墙里,便跳了下去,跟着前面几人进入了城内。 在城内等了片刻,也不见廖元俭跟来。前面几人盖好出口后却告诉他,将他安顿好后就会离开,切莫泄露密道之事,云涯儿只好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7章 戏入黄巾2 几人借着月光抹黑前进,不一会儿就进了一间民宅。其中一人对云涯儿说道:“此宅久无人居住,你今晚暂且居住于此,我等还有要事,先行告退了。”说完,几人就蹿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至此,云涯儿都没想明白,事情为何进展得如此之快,这廖元俭又为何要搭救自己。思来想去,又觉这几日遇见的奇怪之事接二连三,也没什么好惊奇的,便不再细想。这一安静下来,终又担心死楚阙的安危,早知如此,应该求廖元俭带自己返程查看,而现在人都已走,只能乞求她吉人自有天相了。既然天晚,又无什么可玩之物,云涯儿便摸索到一榻上,不再管那心中之事,倒头睡了去。 次日天明,云涯儿从睡梦中醒来,朝四周望去,虽是既无鸡鸣,也无人扰,但单单看着周围的家具陈列,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原来,这屋内空间狭小,内饰极为简陋,除了自己睡着的这张小榻,旁边还有一张几,除此之外就只剩了农家使用的灶具。不过即便如此,也比之前见过的黄巾帐和乡勇茅屋要好得多。只是屋内并无食物,水缸也已见底,似乎并不是长住之处。至此云涯儿再次焦虑起来,自己身无分文,在回家之前,现在要如何生活下去?索性出了门去,碰碰运气。 这还未走出几步,就远远望见一人在街上叫骂,那人衣发零乱c身形瘦小,看上去颇为落魄。而被指骂之人,跟抓走乡勇的官军同样打扮,想必也是官军。这般热闹平日里也没少见,现在又要去寻得帮助,云涯儿并不打算理会,径直沿着街边走过,却听到那人口中说着“乡勇”和“黄巾”之事,还是停在一棵树后听了起来。 原来乡勇军并不止一支,而新野这一支也同韩暨一样,被官军以谋反之名收押。理论之人便是资助乡勇的士族之一,散尽了家财才免受牢狱之灾,现在日子过不下去,便想到了上街申冤。不过那官军却不以为然,驱赶了数次也未成功,终于不耐烦叫人把那叫骂之人抓人起来。 这才刚刚将那人押走,便有人小声议论,“我本早就该知道,官匪一家,这官军不袒护强盗,难道还会帮助我们小老百姓么?”说话风格颇像楚阙,令云涯儿不禁回身望去,却是望见一名少年,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愤怒。见云涯儿望向自己,那少年便也瞪眼相向,“如何?你也要向那官府告密不成?但去便是,只要你能活着离开。” 没想到又遇到一个刺头,不过见过了楚阙的蛮横和杜远的霸道,这少年对云涯儿来说也不算可怕了。之前受了诸多屈辱,此刻见此少年手无寸铁,终不愿再忍,便回呛道:“我需要告密?抓了你他们还能放走韩兄不成?你要是想惹事,就别找借口,直接去找那边的人啊,拿我出气算什么好汉,你觉得自己丢人不?”说得兴起,还不忘上前推了那少年一把。 那少年倒是吃了这套,满脸委屈,渐渐道歉,“这位好汉切莫嗔怪,我只是一时气愤,口无遮拦了些,这就给你赔罪。”说完,他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举于头上,“是我周仓不懂礼数,还请好汉息怒!” 听到周仓这个名字,云涯儿突然一愣,似是想起了些什么,连忙来扶,“息了,息了,你这怎么还跪下了。”将其扶起之后,却又瞪圆眼睛仔细观察少年容貌,问道:“你真是周仓?” “千真万确,这名号又不是甚么英雄所有,我何故要冒充之?” “那你有什么特长?” “鄙人不才,其实并无甚么本事,只是腿脚比常人利索些,擅于奔走。” 看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又描述得与自己的印象完全相同,云涯儿便也不再怀疑,只是始终觉得周仓应该是个满脸胡须的大叔,却忘了自己身处何时。有幸认得这样的忠义之士,心中窃喜,急忙攀附,并自报家门,没想到周仓也觉得与其聊天甚为投机,便向其吐露的心声。 这周仓出生贫寒,却胸怀大志,一心报效国家。无奈近年来灾害连连,家乡田地颗粒无收,只好远走他乡,谋求生路。路上遇上过四方盗贼,也遇到过地方军队,却发现二者并无两样,皆劫掠民家,故而心灰意冷,落草为寇。幸而他凭着满腔正义,尚未作出为非作歹之事,听闻各地正招募乡勇,便赶来投奔,却正巧遇到今日之事,故而心中愤懑,竟失口说出。还好听到之人是云涯儿,这才没有铸成大错。 一番寒暄之后,周仓便也询问起云涯儿的近况来。仔细一想,这一路上除了被抓,就是逃跑,不甚光彩,于是便张冠李戴,将楚阙的事迹套在自己身上,听得周仓是大为佩服,不禁想要追随。云涯儿害怕被立为匪首,而被剿灭,慌忙推脱。 百般推辞之中,周仓见云涯儿无论如何也不愿同意,转而说道:“我听闻涿郡有三位英雄在桃园结义,广招天下义士,欲伸大义于天下,你我既皆有志于此,却又不愿自行领导,何不投奔这三位英雄?” 这桃园结义的故事,云涯儿倒是心中明白,只是他其实并无此大志,却又难以拒绝周仓的盛情。只好半推半就,故意问道:“是哪三位英雄?” “中山靖王之后刘玄德c河东解良豪杰关云长,还有涿郡的张翼德,三位皆是豪气干云之士,你我若是追随之,必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周仓说得神采奕奕,仿佛已经成了自己口所说的那有志之士。 见周仓如此,云涯儿心中万分焦急,谁不知道刘备早年也是有如丧家之犬,若是现在投奔,继续颠沛流离事小,万一途中被人埋伏,丢了性命,就不是闹着玩的了。于是又假意问道:“那你知道现在这三个人在哪里吗?” 这一问,确实将那周仓问倒,想到投报无门,只好就此作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8章 戏入黄巾3 那周仓毕竟满腔热情,即便不投刘玄德,也还是无法安静下来,并询问云涯儿是否早已有了打算。 要说这打算,云涯儿自然早有,只不过害怕害怕周仓取笑,便又将楚阙之事揽于自己身上,说自己只是一心想要救出同僚,并无其他打算。可周仓听了却是毫不介意,反而表示自己愿意协助,又给绕了回来。这朋友要交,却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靠他们两个就想有一番作为,还为时尚早。不知不觉,云涯儿发现自己已陷入了两难之地。 说来也巧,这边周仓刚提议干脆劫狱,街道那边便传来了打砸之声。云涯儿自知不妙拔腿要走,却被周仓提醒动静是从身后传来,只得硬着头皮一同前往查探。 远远望去,被袭之人果然是刚才押走士族的官兵,而那袭击之人,竟是昨日相助自己的那群黄巾,只是打斗之中,并不能寻得廖元俭身影。那些官兵招架了一阵,察觉对方是劫人而来,不愿死守,很快就退到一旁,又与黄巾比划了一阵,互相却都不再攻。只是黄巾慢慢靠近士族,将他扶起,尤为客气。两方又互相叫骂了一阵,黄巾便开始后撤,官兵倒也不追,任其逃往街道另一侧后,便也走了。 前后经过竟然如此容易,周仓却看得咬牙切齿,“这群欺软怕硬之徒,竟这么容易就将那人放了,果然是亡国之相!”转而又朝那黄巾远走之处望去,“那头带黄巾之人却是群重情重义的好汉,竟真敢于官兵手中夺人,我们若是投奔之,想必也定能救出阁下同僚。只是不知对方到底是何许人物,要怎寻找。”听到周仓如此夸赞黄巾军,云涯儿颇为认同,只是和何楚阙口中那般仇视的黄巾贼形象却大相庭径,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看来这新野城中也不甚太平,云涯儿也顾不上有没有吃的,领着周仓就往往之前所住民居跑去。他本意是就此与周仓分别的,可是那周仓却并不答应,只好放弃周旋,让其跟随。这才刚一进屋,便看到廖元俭正于屋内与几人商量着什么,于是又立即退了出来。可这里好来不好走,刚一转身,就被长刀架于项间,并推回了屋里。廖元俭见是云涯儿,只是淡淡一句“你回来了”便吩咐旁人撤下刀出了屋去。 这种遭遇,云涯儿已经习以为常,便找了个角落坐下,谁知那周仓却已经是感动得眼泪涕零。见了这些黄巾人士,周仓更加相信云涯儿之前只不过是在试探自己,而自己终于凭着那份韧性,获得了他的认同,这才有幸见到这些有志之士。廖元俭也是大为好奇周仓为何如此,便上前询问,周仓也是毫无顾忌的全盘托出。廖元俭听完竟然大笑起来,“好,好,难得有此等有志少年。” 正说话间,一人却被从里屋扔了出来,仔细一看,正是之前被救走的士族。随后又追出一名壮汉,提起士族的领子就要打,吓得士族满嘴胡话地求饶。廖元俭赶忙上前制止。 眼看就要打上去的拳头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壮汉的脸色立即阴沉,嚷道:“休要拦我,待我教训完这厮,再与你说。” “还请手下留情,无论如何,动用私刑都不太妥当。”廖元俭见相拦不住,只好又劝说起来。 那壮汉显然不听,又抡起拳头朝那士族挥去,情急之下,廖元俭只好将他擒住,他这才委屈说道:“廖兄你有所不知,这厮与我曾是同乡,早在资助乡勇之时就假借乡勇之名欺男霸女,致使因为乡勇名声扫地,被官军尽数抓了去。万没想到今日所救之人竟是这厮,我好生气愤,不教训一二,怎咽得下这口恶气。” 听到这话,廖元俭倒是没了主意,搭救此人本是底下兄弟见官军蛮横,才仗义为之,没想到竟是如此事情,还不如让他被官军抓了去,好生处罚。现在既已救之,却又拳脚相向,实非正派作风,万一传了出去,定又会败坏黄巾名声。于是对壮汉好言相劝,这才令其放弃殴打,夺门而出。 那士族以为危难过去c就此得救,便急忙上前答谢:“多谢英雄搭救,只是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还请英雄明察。” “收声!”哪知廖元俭极其厌恶士族的这副嘴脸,并大声呵斥,“适才之人,与我乃生死之交,我对其为人更是了解如已,怎会冤枉与你。此事就此作罢,不许再提!等明日你重获自由,断不可再为非作歹,否则我廖元俭第一个来取你项上人头!”。士族吓得立刻又窜回里屋,不敢造次。察觉此人作派与自己有些相似,云涯儿不禁不寒而栗,又蹑手蹑脚了。 一旁的周仓却是连连称道,拍手叫好,觉得这廖元俭倒真是个英雄,急忙上前跪下,并说:“鄙人周仓,能得此明主,实乃三生有幸,请受鄙人一拜。”说完便叩,那廖元俭却是不受,用手托起周仓脑袋,再三推辞,与云涯儿之前与其遭遇如出一辙。 明明诚心相投,却无人应允营运,周仓反倒急了,也不再叩,站起身来,质问道:“莫非你们是瞧不起我周仓?” 那边却是轻轻一笑,将手搭于周仓肩上,“小兄弟莫要见怪,只是元俭无才无德,并无远志,实在不敢广收门徒。不如你我和大家一样以兄弟相称,共同追随大贤良师,以助其业,可否?” 见其如此谦逊,周仓恍然大悟,“既然廖兄都这样说了,周仓又岂敢不从,今后有哪里用得上小弟的,尽管提罢,小弟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二人相谈甚欢,完全冷落了一旁的云涯儿。云涯儿心中倒是窃喜,这周仓终于肯放过自己,又投了明主。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这黄巾之人竟然也有如此豪气干云的,并非全都是如张曼成那般狡诈,以及杜远那般凶狠,不免觉得楚阙对黄巾似有什么误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9章 戏入黄巾4 这一刻,楚阙的音容笑貌又不自觉浮现于眼前,云涯儿这才惊觉楚阙可能还未脱险。却又碍于现在情势,不知如何开口,神态焦虑c动作扭捏。 周仓见了,却是心领神会一般,朝云涯儿走来,随后将手搭于其肩,道:“云兄是否见此情景,故而思念起故人来?”云涯儿只点了点头,还是不说,毕竟楚阙故事已被自己悉数揽上,此刻又该如何向廖元俭解释。 这时那壮汉正好夺门而入,面色匆忙,正欲说话,望了一眼云涯儿和周仓,而又缄口不言,只是神情紧张地望向廖元俭。廖元俭立刻领会其意,便摆了摆右手,说:“元绍,这二位少年亦是识大体c不拘下节之豪杰,但说无妨,不消相瞒。”随后又转而面朝二人,“方才急切,忘作介绍,吾本名廖化,字元俭,乃黄巾荆州部大方将。这位义士名唤裴元绍,乃我部小方将。我等此行从襄阳前往宛城,除了以接应张曼成,更是有要务在身。” 随后,廖化对裴元绍使了眼神,话茬便被裴元绍给接了去,“适才我未打成那厮,心中愤懑未消,便出门打探消息。探得张曼成已将宛城围住,各地官府皆派兵前往支援,这新野城中早就兵力空虚,我们何不” 正说间,廖化本以为裴元绍只是心中不快难以消除,想一吐为快,却不曾想竟有如此想法,急忙伸出手掌止住了裴元绍之言,并朝里屋看去,“隔墙有耳。”此种事情事关重大,不得不防,随即便也看了一眼云涯儿和周仓,却发现云涯儿似乎对此事毫不关心,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大为不解,于是问道:“小兄弟可是有什么烦恼?” 被这样一问,云涯儿回过神来,吞吞吐吐不知从何说起,不想被周仓给替他答了:“回方将,云兄同僚正于冤狱之中饱受无妄之灾,因而心情沉重,并无他意”。 那廖化听完其言,却是哈哈大笑,“小兄弟担心的可是韩暨韩兄?如若是此,大可不必担心,韩兄素来有胆有谋,早已摆脱官军,正在率军修养。虽不知其方位,却也无甚忧患。”而后又回到了裴元绍身旁。 云涯儿对此惊奇不已,这人竟早已知道自己和乡勇军的事情,韩暨也安然无恙,这纵然是好,不过自己心中所想,却并非如此,此刻若是拆台,难保对方不会翻脸,愁容非但没有舒展,却越发的严重了。 随后廖化正了正色,与裴元绍小声议论了片刻,就见裴元绍径直往里屋去了,然后就提着那士族大步出来。士族一见到众人立刻扑倒在地,又是磕头又是叫喊,:“英雄息怒!我什么都没听到,更加不会泄露半句!”只是裴元绍完全不予理睬,还是将其拉出了屋外。 又过了片刻,等裴元绍回来,廖化才继续说道:“事已至此,也不怕你笑话,老实说罢,我黄巾义军自大贤良师济世救人以来,从来都是本着推翻暴政的想法的,但却从未想过要欺压百姓。奈何天下有识之士怎可能有如此之多,若想号令天下共同举事,让心怀鬼胎之人混入其中,再所难免。某和裴元绍所部,就是为了监视居心叵测之人,避免黄巾义军真成为黄巾贼所设。 “而某亦非一直驻扎于襄阳,相反,前几日正巧潜伏于张曼成大营之中。有幸结识了韩兄,本想就此劝说其同一众乡勇归入我黄巾义军。奈何韩兄以身为汉臣不忍反之为由,拒绝于某,还被其营中一烈女子谩骂轰出。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可不曾想那女子正巧与小兄弟同时大闹大营。某见其有难,故而略施小计,将其与你同时救出,不知小兄弟可曾记得此事?” 没想到自己原来竟早就被这廖化救过,也难怪昨日再见之时,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只是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云涯儿还是完全想不通。 正欲问时,廖化又接着说道:“其实某救出小兄弟,也并非完全出于仁义,实属惭愧。只是,某于营中曾听闻小兄弟自称为‘天佑子’,就连张曼成也以礼待之,可有此事?”廖化问出此话时,面颊红润,确实有所愧疚之意。 ‘天佑子’之称本只是一时兴起,胡乱编出,现在廖化却当面对质,差点没把云涯儿吓得跪地求饶,若不是裴元绍在侧,又见之前那士族惨状,不敢不说实话,云涯儿只得强装镇定,慢慢说来,“廖兄有所不知,那‘天佑子’之称其实并无含义,只是早年我在家长颇受乡亲们的喜欢,才得此称号罢了,不足为奇。”云涯儿满口胡话的本事却是没有因为担心害怕而有半点衰退。 “岂有此理!”不等廖化表态,裴元绍就首先展现怒送,“那你岂不是与那些江湖术士没有分别,欺世盗名之辈!”惊得云涯儿缩成一团,不敢辩解,一旁的周仓见此也不再维护,反而唏嘘不已。 沉默良久,廖化将裴元绍推于身后,展了愁容,又上前将云涯儿的肩膀拍了三下,才说:“其实此事是真是假,倒是其次,只是那张曼成假借‘天佑子’传天命之名乘机揭竿而起,现在势不可挡,将那官军打得节节败退。这本是件事,然而张曼成此人,为人狡诈,其对于大贤良师并不心诚,恐怕日后必有大患。” “那怎么办?”知道自己酿成大祸,云涯儿也顾不得责备,慌忙询问,希望能够弥补。明知云涯儿心急,那廖化却是故意不说,反而跟裴元绍说起了黄巾军中事物来,等得云涯儿是焦头烂额,不停暗示周仓,周仓却自知理亏,不敢多言,只是拍拍其肩,劝其坦然。 岂料,裴元绍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枚钱币递与廖化,其间动作缓慢,故意亮出两面,云涯儿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一元硬币,而后又摸了摸自己身上,果然空无一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0章 戏入黄巾5 按理来说,这种一元硬币,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裴元绍有,也不足为奇。云涯儿只当是自己之前逃命时匆忙弃了身上物件,碰巧正好担心楚阙,这才有些焦虑。哪知廖化一接过钱币,就开门见山地问:“你可认得此物?” 云涯儿自当不疑,随口答道:“当然认得,一块钱而已。”神情自若,与片刻前焦急之态,不似一人。话音刚落,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暴露,廖化此番询问必是话里有话,便悄悄看了一眼裴元绍,只见裴元绍怒目圆睁,生是一副吃人模样,又心生害怕,缓缓退于周仓身后。 “既然小兄弟识得此物,那某就再稍作提醒。”廖化紧随云涯儿,将钱币递与过来,“且不说此物形态做工,皆不是我等市井之人所能造出,单是这材质,声音重量如铁,却又明亮光泽。恕廖某才疏学浅,至今也只见得此物两件,以为并不似小兄弟所说那般稀松平常,就是说此物乃天上所有,也未尝不可相信。然,两件却皆出自小兄弟之身,此又作何解释?” 原来这钱币真是自己所有,云涯儿立刻警觉起来,既然这群人能够找到自己所遗弃之物,想必是到过池塘边的,于是也顾不上什么得不得体c紧不紧张,一把推开周仓,握起廖化之手就问:“楚阙她怎么样了?” 那廖化本以为云涯儿会首先向自己索要钱币,然后再伺机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拉拢,可是突然就问这种话,倒是让他颇感意外。不过转念一想,那女子也是生得俏皮可爱,不禁笑了起来,并又拍了拍云涯儿的肩膀,“你啊,你啊,果然颇有少年英雄之风,廖某自愧不如。”然后使了个眼色与裴元绍,继续说道:“只是那女子性格刚烈,不愿与我黄巾为伍,自行寻韩兄去了。” “那她伤的怎么样了?她不是说自己时日不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能自己行动了?”云涯儿之问,句句关切。 而这份关切却也正好令廖化为难,“呃,这个廖某委实不知,不如”言语变得吞吞吐吐,并不断看向裴元绍。这时,裴元绍立即走上前来,大喝一声,“总之她一人去了便是,腿在她自己身上,我们还能将她绑来不成!先且莫要问她了,她既将你这信物交于我们,便是有要事相托,你允还是不允?”其魄力确实将云涯儿震慑住,廖化也因此而松了口气。 思来想去,云涯儿也觉得二人似乎在故意隐瞒什么,可裴元绍如此强横,再问想必也得不到答案。况且楚阙既已没有危险,自己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就此分别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还要尽早回家,也不方便再去妨碍她,借住这廖化的力量想必也是一样。于是立直了身子,找回些气势问道:“既然裴兄有事相求,我又怎么好意思推脱,直接说就是了。” 裴元绍听了,心中窃喜,并也给廖化使了个轻蔑的眼色,才说:“好!早知云兄弟如此豪爽,我等又何必拐弯抹角。刚才所说‘天佑子’之事,想必你还记得。我等希望你继续出演‘天佑子’,以牵制张曼成,不知云兄弟敢不敢答应?” “此事其实也并非算是我等之意,也是交与我等此信物女子的意思。”缓过劲来的廖化也趁机将钱币拿上前来,“她说,我们若是将此交还给你,你见此物必定会相信。” 尽管廖化的话漏洞百出,楚阙如此痛恨黄巾,又怎会劝说自己协助?然而云涯儿还是不想拆穿。他们无非就是想要以此骗自己继续假传天命,而他们对自己和楚阙的救命之恩却是真的,不能不报。况且自己如果真的拒绝,又会变成孤身一人,难以在乱世立足,更不用说回家了,总不能又去麻烦楚阙。索性接过了硬币,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口袋中,“嗯,此话不假,既是楚阙之托,我断不能拒绝!” “好!”裴元绍大赞一声,就一拳朝廖化击去,“云兄弟果然快人快语,而且重情重义,必是大有作为之人,还好没有中某人的算计,不然我裴元绍可就真要小瞧云兄弟了。” 廖化接了裴元绍的拳,满脸羞愧的赔笑,“元绍所言极是,是廖某太过市侩,差点就污了英雄名节,幸而没有让某铸成大错。” 谈笑间,二人忽然又变得严肃起来,招呼周仓和云涯儿上前围坐于榻上,将黄巾军的军势尽数告知:大贤良师张角自封“天公将军”,因起义之事败露,准备仓促,于冀州战事焦灼,需要各地兵力尽快前往支援;青c徐c豫c兖几州部将各自为战,无人统一领导,难以坚持;只有南阳张曼成势如破竹,几取宛城,唯有尽快助其北上,才可呼应张角,攻取洛阳。 黄巾军布局如此缜密,即便被唐周告密,也依然可以起事成功,令周仓大为感叹,并不断在云涯儿耳旁吹风,如此难得的建功立业之机,决不可错过。而云涯儿也终于想起历史书上关于这起事件的记载,却不方便明说,只好独自唏嘘不已。 廖化见之,自然疑惑,连忙询问:“云兄弟何故如此?难道我黄巾之事,有甚不妥?” “这倒不是,”云涯儿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也罢,打完了你们就知道了,只是我有一个忠告,大家都是忠义之人,请尽量保全性命,不要白白葬送了。” 三人互相顾盼,不知其意,裴元绍终不愿再猜,一拳将云涯儿推出好远,“你既已为我黄巾‘天佑子’,就莫要故弄玄虚,在战前乱我军心!战且战,胜亦胜,男儿为国家抛头颅c洒热血,又岂能惜命!我裴元绍既入黄巾,就从没想过能活着离开沙场!”说完,便进入里屋拿出两件黄巾军服,扔与二人,夺门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1章 进发宛城1 众人星夜兼程,终于接近宛城地界,只见得四处狼藉,并未见得黄巾营寨。廖化恐前方有伏,故而下令驻扎,一来让将士们有所休息,二来,以观察前方动向,好有所防范。接到命令,众人纷纷开始忙碌,搭灶的搭灶,结营的结营,无一人闲暇。而周仓与云涯儿初入黄巾,只领了个步刀手之职,亦不懂营中规矩,更不得见大小方将,便也跟上前去。 结果等廖化交待完事项,遍寻营中也不见二人,此行随行之人不过十一二三,令廖化颇为疑惑,便叫来伍长询问,这才得知二人去向,连忙赶去。只见二人正手忙脚乱,不但未帮得半分忙,还被干活兵士嫌弃,着实委屈。 几番失败后,周仓终于放弃,扭头就走,正好撞见在一旁查看的廖化,尤为尴尬。廖化却拍其肩道:“无需多虑,某得二位豪杰,亦非勤务之用,初入营中,难免有所不适。某现在还有一事相问,前些日子,周兄弟说能日行千里,不知某记错没有?” 周仓见其没有怪罪,反而甚为客气,便也不再拘谨,“廖方将确实没有记错,只是周仓凭着脚力行走世间,而那日行千里之事尚未验证,不好再提。敢问廖方将忽提此事,是否有事相托?” “确有一事。”廖化对周仓之洞察力颇为满意,点头说道:“此番驻扎于此,本为探查情报,只是因某过于谨慎,距离宛城还有一段距离,若是遣人骑马查探,唯恐打草惊蛇;而若是步行,一日之内又难以往返,此地是安是危还未得知,不宜久留,迟则生变。至此某才想起周兄弟,实乃惭愧。”而后,廖化将头微低,似有羞愧。 而对面周仓却是早已感动得热泪盈眶,将右拳锤于胸前,信誓旦旦,“承蒙廖方将关照,我周仓才能有此用武之地,尚且不知何以为报,只求尽忠职守,汝亦何愧之有?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廖兄亦不嫌周仓出身卑微,委身相求,实乃当世明君,周仓愿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说完便跪,其心赤诚,众人皆感服。 能得此人尊敬,廖化亦是感动万分,急忙搀扶,又是一番嘘寒问暖,才慢慢提起委托之事,“你此番前往,只消探明两军正于何处交战即可,切莫深入,以免遭遇不测。那张曼成早已自封渠帅,因而所用之旗除黄巾大旗之外,亦有书其姓氏之旗参杂其中,你可记得好生辨认,莫要探错,只探得其他方将队伍,却失了张曼成动向。而那官军之旗,你应也认得,现南阳郡守名唤褚贡,极有可能是此人与张曼成交战,你可仔细探明。”正说间,廖化突然执起周仓双手,“然,你更要记得小心谨慎,如非危及性命,决计不可轻易出手,即便未探得半点情报,也不可深入险地!切记!”此举果然令周仓更是感动万分,连忙跪谢再三,这才依依不舍领命而去。 适才二人交谈之时,云涯儿就已聆听半天,这番看到周仓离开,突然心中一紧,想起了韩暨劝诱自己加入乡勇之事,只觉自己和周仓涉世未深,容易收买。而后,廖化果然向自己走来,便早早做好了受命准备,憨态可掬。 只是那廖化虽站于云涯儿身前,却不言半语,倒是与云涯儿互相打量起来。仔细看去,廖化这身行头,似曾相识,不过上次所见那方将满嘴胡须,身高也要稍矮一些,断不是廖化。不由得分了心,琢磨起自己闯入黄巾大营时廖化身处何处来。然而,从头至尾,也找不到廖化的半点踪迹,索性弃了念头,只当是自己胆小害怕,忘了某些记忆。 等他再回过神来,却不见了廖化身影,正疑惑时,转身准备再去干活,正好望见廖化将自己与周仓所搭之灶推倒,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急忙上前查看。廖化仍旧对其不予理睬,反而替其将灶重新搭好,这才又走了过来,将手搭在其肩上,说:“某方才支开周仓,是有事要告知于你,此事关系重大,还是不宜轻易外露。你猜是何事?” 以云涯儿的脑力,自然是完全猜不出来,却又极好面子,不愿承认,只得故意询问:“那你叫周仓去探查情报,原来并不是器重他吗?” “非也,”廖化微微一笑,将手收了回去,“周仓此次任务亦是当务之急,若不器重,怎会让他前往?况且他脚力惊人,此事非他莫属,营中再无能胜任之人。我又何必故意不用?只是此人心无城府,若是听闻你我算计,恐生嫌隙,日后难以共事。”廖化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望向北方。 “难道是?”经过前几日的磨练,云涯儿也算是见识了一些世面,对廖化的心思总算察觉了一二,却又不敢确定。 廖化却毫不忌讳,收了锐利,又转而望向云涯儿,“正是!你虽然是‘天佑子’身份,但终究还是假扮,在需要用到之前,不宜泄露,做个普通步刀手正好。不过,有些事情,你也必须提前知会,不至于临阵慌乱,露了马脚。”见云涯儿点了点头,廖化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四周,确认无人,才继续说道:“你之前就应该有所耳闻,我黄巾军并非一般农民义军,大多皆为大贤良师信徒,而这信的,正是大贤良师济世救人的形象,亦是以德服人。大贤良师,医术高超,自不必说。而你这‘天佑子’身无长技,若想令人信服,也只能在仁义之上大做文章,切莫学那张曼成,装神弄鬼,弄得人心惶惶。‘天意’之事,张曼成已经假传过,你休要再提,适当之时,我自会告知你拆穿其言。” 如此长篇大论,在云涯儿心中自然停留不了片刻就如耳旁之风又吹到他处了,却还是谨记了“以德服人,切莫装神弄鬼”几个字,毕竟事关生死,大意不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2章 进发宛城2 不知不觉,已是半晚,周仓才匆忙赶回,和廖化一起进了帐去。而廖化军中,不知是不是人手不够之由,军纪比张曼成军中要松散得多,不过还是要严于乡勇,云涯儿只能在兵帐外四处走动,一走近大帐就会遭到裴元绍斥责,索性绕到驻点边上,找了块石头坐下,思念起故人来。 经上次一别,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也不知楚阙身上伤痛可是好了没有,又见到韩暨没有。心中问题繁多,却无人可问,不觉有些烦闷,仰头望去,只见一名黄袍老者正端详地看着自己,立刻惊吓得仰面倒去,但并不疼痛。这地虽是泥沙所组,踩上去却也结实,怎会毫无感觉,正纳闷间,自己竟又这样立了回去,再看那老者,已是满脸笑容。此情此景,令云涯儿不寒而栗,欲拔腿而逃,却又不觉有腿。只能呆立原地,望着那老者娓娓道来,“小儿莫慌,老朽此番打扰,并无恶意。只是见你对楚阙如此思念,才现身于此,替其报个平安。” 听闻此人是因楚阙而来,云涯儿胆子突然大了几分,急忙追问:“你的意思是说她已经平安无事了吗?” “正是。” 眼见这老头回答得泰然自若,云涯儿忽然又觉不对,自己深明明处军营之中,即便再无军纪,也不可能让这样一个年迈的老头随意闯入。于是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想楚阙?难道你还会读心术不成?” “不妨一试。”老者依然是微微一笑,并未否认。 “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云涯儿只当自己肯定是露出了什么马脚,才被这老头看穿,便在脑中把这老头骂了一遍,然后又想起喜欢之人来,却不曾想,脑海中却还是浮现着楚阙身影,于是连忙摇晃脑袋,不敢再想,“说吧,我刚才想了些什么?”说出这话之时,云涯儿有些心虚了,毕竟自己脑中所想并未改变,可能还是留下了什么破绽。 可那老者却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用他刚才心中所想之词将他骂了一通,又说:“你这小儿,我与你尚无过节,何故骂我!而且竟仍是想着楚阙,莫不是准备诓我?” 这下,终于是让云涯儿心服口服,对其赞不绝口,却还是无法消除心中疑虑。老者见其如此,也不再戏弄,终于向其坦诚,“老朽名唤南华,不久前在一山中偶遇一书生,见其仁厚,便赠予一本《太平要术》,本是想助其济世救人之用。可谁知,这书生竟在兄弟鼓动之下,广集教众,意图推翻汉制。老朽觉其失了本心,故而四处寻找有缘之人替老朽拿回此书。前日遇见那楚阙姑娘,化作你的模样,戏弄了一番,岂料她对黄巾之人恨之入骨,戾气太重,故而又寻到此处,见得‘天佑子’,甚为开心,想必汝定不会拒绝,那就一言为定了。你若取回《太平要术》当且自用,不必找老朽还之,只要不干涉朝政c扰乱世间即可。”说完老者就化作一缕青烟被风吹散了。 云涯儿伸手去抓那烟,却只听到有人正呼叫自己名字,再定睛一看,自己竟把手按在了周仓脸上,慌忙收回。周仓甚为疑惑,但并不追究,只是继续说着:“廖方将下令连夜起程,急袭宛城,我在营中寻你不得,已耽误了半天,赶快回去收拾好行装,即刻启程。” 既是军令,云涯儿也不敢违抗,稀里糊涂地虽周仓一起上路了,才有机会向周仓打听缘由。原来,周仓探得张曼成已经兵临城下,即将破城,并且密谋破城之后大肆劫掠,然后嫁祸给官军。廖化恐其铸成大错,故有此令。而廖化与裴元绍早已快马追去,他们一干步兵得收拾完毕再前去汇合,这才有机会寻找云涯儿。 此事已是司空见惯,云涯儿并不紧张,只是一路上对老者一事极为在意,根据周仓描述,从未有老人进入过营中,找到他时也未见到别人,只能断定是这几日太过劳累,而产生的幻觉。可是毕竟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想那楚阙也就罢了,自己对那老者全无印象,又怎会梦到。思来想去,太费脑筋,终于还是被云涯儿给抛到了脑后。 行了一阵,天色已黑,趁着星夜进发,比白日的行军速度要慢许多,众人却又不敢怠慢,只得小心摸索前行。不料却中了埋伏,被一伙手持火把之人团团围住,断了去路。 黄巾军侧因将领皆先行一步,无人领导,立刻乱做一团,不知如何是好。云涯儿只好跟在周仓身后,等待周仓伺机突围。而那拦路之人,却并未进犯,只听得那边传来一阵叫喊,“前面的可是黄巾贼徒?算你们今日命薄,遇上了姑奶奶我!不过,你们要是乖乖就擒,没准姑奶奶高兴了,会饶你们一命。切莫糊涂,妄图抵抗,最后弄得身首异处,那就休怪姑奶奶无情了!” 此声一出,人人心惊胆战,偏偏云涯儿是又惊又喜,差点跑将过去,却被那突然扔于脚边的一块石头又给吓了回来。周仓急忙上前询问其何故如此,云涯儿却不知如何回答,此刻最不能知晓楚阙身份之人就是周仓,万一败露,周仓该如何瞧不起自己?好不容易有人仰慕,怎可就此失了,只得默默伏于地上静观其变。 此番举动,果然还是惹来了那女子的不满,开始大骂,“我好言相劝,竟然还有人不识抬举?怕不是嫌命太长,想早脱苦难?你是何人?”说到一半,女子话锋急转,似是被人挟持,终于不再张狂。 而后火把尽数散去,只留其中一只,慢慢向中间靠近,终于得以见到楚阙正举着火把走来,而其身后,竟是周仓。原来周仓在询问云涯儿之后,见女子迁怒而失了警惕,便趁机凭着自己腿脚之利,摸索上前,果然得手,将楚阙挟持过来之时,甚至还对云涯儿的智谋称赞有加。只是,楚阙望见到云涯儿之时,脸上却是满满的杀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3章 进发宛城3 难得再遇,云涯儿兴奋得急忙上前询问楚阙近况,谁知却被楚阙一口唾沫啐于脸上,“呸!没想到才几日不见,你还是堕落至此,早知当时就应该一刀杀了你,也不至于留此后患!” “你说甚么!”周仓见此,急忙威胁,“你的项上人头现在还在我周仓手上攥着,休要中伤云涯儿兄,他岂是你这一介草莽所能侮辱之人?” “哼!”楚阙却是不以为然,冷笑一声,又啐了一口唾沫,“没想到你在这贼众当中还颇有威望,只可惜,如此忠义之人,竟成了贼徒,实乃国之不幸!” 如此厉声冷语,竟把周仓说得有些羞愧,不由得放松了警惕。楚阙趁机将手中火把扔向身后,旋即挣脱,而后欲反身擒那周仓,岂料周仓行动敏捷,不但躲了火把,并且早已又将短刀架于楚阙脖前,另一只手也将楚阙双臂牢牢架于其身后,“女贼休要猖狂!我周仓行的正,坐的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自当问心无愧。黄巾之众,数十万计,难保有人目无法纪,可我黄巾领袖,个个都是当世豪杰,怎会为贼?”经此番偷袭,周仓反而想通,心中没了分毫动摇,也不敢再大意,死死盯住楚阙,察觉其稍有动作,就用力握紧,令其无力挣扎。 这一切,云涯儿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本是想以她为一介女流为由,劝周仓不要较真,可她偏偏用行动警示了周仓不能有片刻大意,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说也奇怪,楚阙来时明明并非一人,这都被周仓挟持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救,慌忙问及其他兵士,却被告知那伙人早就弃了火把四散而去。没想到竟又是些贪生怕死之辈,这下就连假装追击而趁机掩护楚阙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权衡一番之后,云涯儿终于决定告知周仓真相,毕竟性命攸关,自己的面子还是暂且放于一边为好。可他刚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却又感觉一口唾沫迎面而来,连忙用手捂脸,差点让其飞入口中。 而那罪魁祸首,见他如此狼狈,却是笑得格外爽朗,“如何?姑奶奶的口水滋味。你既已是贼,就早已与我分道扬镳,休要再假仁假义,要杀便杀,权且痛快一些,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楚阙一心求死,看上去极为贞烈,却目光如炬,灼得云涯儿脸上生疼,显然只是因对云涯儿过于气氛,而逞的一时口快。 在场之人,包括周仓在内,并无一人打算取楚阙性命,故而除了云涯儿之外,人人都是一头雾水。见云涯儿被如此欺负,却毫不反驳,周仓更是看不下去,不忍又替其出头,“女贼!休要猖狂,以为我真不敢杀你?”说罢,为了让自己显得更为凶狠一些,周仓抬起短刀,作出下劈之势,吓得云涯儿急忙伸手去拦,见其没有下手,才又将手缩了回去。 岂料,此举非但没有震慑住楚阙,反而引来她的一阵讥笑,“哼!还当擒我之人是何方英雄,原来也不过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匹夫,你若真心想杀我,又何必拖到此时。今日栽于你手,也算是我此生一大憾事。只可惜没有在临死之前手刃此贼,我于心不甘!”那双眼珠再次望着云涯儿几欲迸出,惊得云涯儿不敢直视。 这番的临危不乱,皆因怒意上头,口无遮拦,早已不知轻重,却不曾想反倒将周仓唬住。以周仓性格,又无甚见识,对刚烈忠勇之人素来敬佩,而眼前这女子在这如此危急时刻还能放出如此豪言,早已被其归入了女中豪杰之地位,实再不忍欺之。却又碍于众人眼光,不敢擅自放之,只好继续擒着,准备伺机露出破绽,助其脱身。 可云涯儿哪里观察得出周仓心思,只当那周仓也是小气之人,被此番羞辱怎会放过楚阙,于是心生一计,伸手指于周仓身后,大喊一声“小心”,然后慌忙抱头躲闪。周仓果然中计,以为有人来袭,立即侧身扯起楚阙一同躲去,却没望见身后有半个人影。正欲询问,不巧楚阙此时弯下身去,被其以肩猛击腹部,疼痛难忍,便松了左手。 楚阙也以为是有人接应甚为欢喜,急忙前去汇合,才惊觉原来并无人来援,而那相助自己脱身之人竟是云涯儿。再回身观之,那两人竟虚张声势往后退去,并将赶来之人也一并拉了回去。立刻心领神会,抱拳行了一礼,才纵身遁走。 那边两人也终于明白对方心思,却不说破,只是告诉大家女贼已奋力逃走,现在还有要务在身,不宜远追,既无损失,还是尽早与方将汇合为上。众人也是汇合心切,也不作怀疑。 待黄巾军走后,楚阙又从道旁窜出,反复模拟刚才情景,确认再三,却始终无法消除疑虑。见那人马快要走远,才收了架势,隐于路旁,追踪而去。 匆忙跑了一路,众人见没有追兵,行军速度便又慢了下来。为防止再次遭伏,周仓独自走于队伍最前,好生查探。而云涯儿则混入众人之中,与周仓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互相呼应。 稍一安定下来,云涯儿的心思就又飘起,不觉联想到之前那梦,没想到会如此灵验,这么快就能再见楚阙,虽然只是仓促一面,却也知其神采奕奕,心中甚为欢喜。只是,这次又是匆匆一别,不知下次再见又要等到何年。不由得悲从中来,想要与人大诉衷肠,转念一想,又无人可诉,只好收了心思,才发现自己已经到黄巾大营之外。 此营军容整齐,黄巾旗与“张”旗交错有秩,不出意外,定是张曼成之营。而前方周仓似乎正与守门的卫士交涉,卫士却无放行之意,差点与周仓打了起来,幸被一方将出来劝阻,定睛一看,自己竟认得此人,正是那日与自己交谈之方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五回 进发宛城4 问明了来由,方将摸了一把胡须,却仍是没让周仓进去,尽管气急败坏,周仓也还是没敢惹事,拜别了方将,便朝云涯儿走来。周仓这一走,倒是引来了方将的注意,一眼就望见了正观望着的云涯儿,惊觉之间,并未有所行动,而是转身回了帐里。 “岂有此理,竟说我们来路不明,这分明就是欺生,等有朝一日,我周仓成了将军,定拿你们是问,看还说我来历不明否?”周仓一边走着,一边大声嚷嚷,丝毫不顾及身后之人是否听到。 走到云涯儿跟前之时,才发现云涯儿在此等候,立刻就向其说明了情况,而后话锋一转,“既然已无我们什么事情,不如一同出去查探一番如何?云兄。” 正巧云涯儿心中也有不快打算倾吐,便一口允诺了,可走至远离营帐之处才突然想起自己的苦楚并不能向周仓倾诉,不禁心中更为烦闷。周仓见其面色难看,也跟着叹道:“此时若是有酒,方可解千愁,奈何军中不许饮酒,更遍寻不得,真是可惜。” “酒?哼,接好了!”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传来,同时还伴着什么物品飞来之声。周仓慌忙推开云涯儿,却又见飞来之物正是酒坛,便又伸手去接,谁知楚阙早已抢先一步将酒坛拉了回去。 眼看自己又被戏弄,周仓满脸不甘,却望见楚阙满脸得意,正单脚站立将酒坛置于右掌之上。此刻云涯儿也已反应过来,看见楚阙,心中甚是欢喜,但不敢来迎,原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如何?莫不是刚才杀我不成,反悔了?”楚阙面上显然并无怒容,却还是故意瞪大双眼,直直盯着云涯儿,令其好不自在,“那你快来杀罢,免得我坏了你为非作歹的好事!”边说还边将项脖露出,将头伸来,好生调皮。 这才几个时辰未见,楚阙的性情就变化如此之大,着实让云涯儿冷汗直冒,不敢轻举妄动。幸而周仓也不甚机敏,竟老实回答:“女侠莫要见怪!方才周仓冒犯,实属情势所迫,若是早知女侠豪胆,又怎会有此愚蠢之举。” “罢了,罢了,若是记恨,我也不会跟你们至此。”楚阙随口一答,便揭了坛帽,仰颈畅饮起来,只是倒得太急,有大半酒从脸庞溢出,粘到衣襟之上。 见其如此痛快,周仓心中养养,只一个眼神望去,就望见楚阙将酒坛扔来,赶忙接住,也往自己口中倒了一口,并长叹一声,意犹未尽。遂又举坛欲饮,可惜被楚阙再次抢了去,只沾得滴酒。 二人你来我往,互相争抢酒坛,看得云涯儿颇为揪心,欲语还休,只得感叹技不如人。原来,三人本是差不多年纪,却只有云涯儿未曾饮酒,亦对酒抱有一种欲求之却又不敢碰之情。羡慕之余,又不敢喝那坛中之物,最为令其难受。其脸上之愁,却被楚阙看见,一不留神,让刚抢来之坛滑落于地上碎了,洒得滴酒不剩。 可惜之余,这声响还把巡逻之人引来,楚阙赶忙遁入黑暗,没了踪影。那巡人走近,看到地上碎片,立刻伸出刀来,厉声盘问:“你们是何人?为何滞留此地,还打碎酒坛?”不等二人回答,巡人又识得那碎坛竟是营中祈福所用,遂大怒,“你们可知自己铸成何错?待我带抓你们去等候‘神上使’发落!”说完,就用刀比划了一阵,意在警告二人老实跟自己前往。 明白过来的二人,互相窥探,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周仓正欲发难,却被云涯儿按住了手腕,“等等,他只是要带我们去受罚而已,你要是现在出手,怕就是要与整个黄巾为敌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吧。”云涯儿总算冷静了一回,其实也并非是其识大体,而是正巧望见楚阙正在不停做着韩暨曾教给自己的乡勇手势,教此之时,韩暨还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之类的话语,意在不要轻易与人争锋,树敌太多,而无法在世间立足。见二人没有妄动,楚阙这才放心又悄悄隐了去。 随后,巡人便赶着二人进了大营,直往大帐走去。周仓此刻却也觉得可笑,没想到自己磨破了嘴皮也进不来的地方,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轻易走了进来。 这才刚靠近大营,就只听见张曼成在帐内大喊,“我军令已下,二位毋要再劝!且速速退下,若是再有人提及此事,立斩不赦!”然后便望见廖化和裴元绍一同退了出来。 那二人撞见此二人,也是甚为疑惑,便询问一旁的巡人,巡人如实回答。不论廖化如何求情,巡人也还是执意通报,四人只好在帐外一同等候。哪知张曼成反而将巡人大斥一通赶了出来,巡人只好不管二人,悻悻离开了。廖化这才有机会与二人攀谈,说了两句,却将眼睛往大帐一瞥,说此处不宜谈话,四人便一同离开了大营,回到了廖化部众所驻扎之处。 原来,廖化赶来之时,张曼成已经部署完毕,正欲夜攻宛城,廖化便急忙拜访,希望能够缓攻,可张曼成以祈福为由拒不相见。等到现在好不容易见了,谁知张曼成野心早已暴露无遗,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说,就将他们赶了出来。听得周仓那是咬牙切齿,捶胸顿足。廖化也只得摇摇头,劝二人抓紧休息,待夜袭开始,己方也要参与。二人便匆忙告退,回到了自己的帐内。 一坐下,周仓便再也克制不住,痛骂起来,“为何义军之中,竟也有如此视人名为草芥之人,你说他自己无德便也罢了,却还身居高位,就连廖方将这等英雄都无法将其说服,我还留在这黄巾之中还有何用?方才那女子骂得却是一点没错,幸好我未伤及分毫,否则恐怕就真是铸成大错矣!”说到兴奋,竟将黄巾撤下,置于地上,用脚踩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5章 宛城之危1 云涯不知该如何相劝,索性也不去阻拦,而是替其到帐外观察,以免传了出去,节外生枝。幸好,四周并无他人,加上此处皆为廖化亲信,想必也是与周仓想法相同,不会加害。 不过既已出来,云涯儿却又不想再回去面对周仓,便在帐口石头上坐下,看起了天上的星星,却不知此时已有人悄悄接近,陪同其一起望着。 望着望着,云涯儿竟不觉自己已望得入迷,待其回身,已是大军进发之时,人人皆已整装待发,只有自己改毫无准备,仓惶回到营帐,却已不见了周仓。然而事态紧急,也只当周仓是有事要办提前去了,收拾好草草收起东西,跟在了队列后头。 行至战场,远远就可听到前方喊杀声雷动c战火连天。黄巾军侧猛攻城门,毫无计策,被城楼之上的落石箭雨给打得溃不成军,却依旧英勇奋战,空缺很快就被后续人马填上。 看着满地的伤兵,云涯儿大为不解,攻城而已,为何要付出如此惨痛代价。幸而廖化并未让大军继续前进,只是在弓箭射程之外等候着。云涯儿便趁机寻找,遍寻军中数十人,直至廖化跟前,却也未见着周仓。廖化见其匆忙,便问其故,云涯儿只好如实相告。听闻周仓竟然临阵脱逃,廖化神色惊慌,大叹,“太过武断矣,若是上面追究起来,这逃兵之罪在所难逃,好在我部兵士皆为某所管辖,不至于祸至其身。”原来周仓真是擅自离去,并未领取任务。 哪想这谈话间的功夫,张曼成已破开城门,亲自率军冲杀而入。廖化急忙下令追赶,便和裴元绍等人纵马而去。云涯儿所属步军便又缓缓跟随其后,步入城门。 按理来说,破城之后,城内应有残军继续抵抗才是,可这宛城之中,除了黄巾人马,不说官兵,就连一个百姓都没有见着。只有城楼之上的那群弓手被张曼成的人擒了扔下城去,再无他人。张曼成的部下们却毫不怀疑,直奔民宅而去,搜刮一通才抱着值钱物件出来,个个都挂着笑颜。廖化上前好言相劝,结果被痛骂一记,只得悻悻回到自己军中,控制火势。 待张曼成的队伍又向前进了一些,突然万箭齐发,将马上之人射到大半,张曼成自己也中了一箭,跌落马来。随即,伴随着一阵喊杀之声,官军从巷中涌出,直取张曼成。 见来者汹汹,张曼成大喝一声,又跃上马去,急转马头,朝云涯儿这放奔将而来,想必是觉得廖化与裴元绍武力更高,好掩护起逃脱。可是殊不知,一支流箭正向其后背射来,不偏不倚。 霎时之间,一道黑影从火光中蹿出,一刀劈了那箭,并且嘴中喊道:“渠帅先走,走来断后!”张曼成便回头望去,只见火光照到其身上,印出一张凶狠的侧脸来,那人竟是杜远! 随后杜远又劈了几箭,便追赶张曼成而去。官军追至一半见黄巾人数众多,也不敢再追,便叫弓箭手远远射箭,不让黄巾上前半步。眼看渠帅都已败走,黄巾之士也没了战意,在廖化一干人等的掩护下,弃了手中之物纷纷退出了城外。而廖化自己却迟迟不肯动身,甚至企图接应伤兵,奈何伤兵皆已倒地不起,立那官军又是如此之近,接应不得。经裴元绍再三劝说,廖化这才领着部众也朝城门退去。 待到云涯儿随廖化匆忙跑出城,张曼成早已没了身影,却能望见那杜远还在门口捉刀等候。与其四目相对,云涯儿不由得一阵心虚,将视线移开。只是杜远并不是望他而来,向廖化打了个招呼,便也离去。 此时城中之兵也并未追出,总算是脱离了险境,廖化回身望着倒下的兵士,唏嘘不已,痛恨自己未能劝得张曼成,才遭遇此败。一旁众人皆欲上前安慰,却被廖化斥责而回,便不敢再说,只得陪其驻于门口协助伤兵逃脱。 处理完战事,已是半夜,云涯儿实在困得不行,匆匆拜别了长官,也顾不得路上漆黑一片,迷迷糊糊就往营帐走。走到帐外,看见一人正背对自己,以为是周仓,急忙上前询问,“你刚才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那“周仓”听到声音,有些惊慌,咳嗽了两声才答:“你还好意思问这,贼军大举进犯,我若不藏匿起来,难道还助贼攻城不成?”听其口气,似是还有些埋怨,只是声音却不如之前那般浑厚。 困意当前,云涯儿也懒得怀疑,只是上前邀起“周仓”后背,就往帐内走,口中还不忘说道:“算了,算了,这也不能怪你,反正廖兄也不打算追究,还是早点去睡吧,明天可能还有事情要办。” 可哪知这一平时稀松平常之举,却引来“周仓”嫉妒不满,用力撑开双手将云涯儿推倒在地,厉声喝道:“你这小贼,又想轻薄于我,之前几次教训,怕是早已忘了?” 此番动静,令云涯儿大为震惊,这似曾相识之话,为何会出自周仓之口,也顾不得从地上爬起,就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楚阙那张俏皮的脸蛋。这下真的是困意全无c冷汗直冒,慌忙摆手解释,“不不!不是这样的,是我弄错了!你听我说!” “呸!听你说?你那张嘴巴,除了花言巧语,就没见说过什么好话来。今日若再信你,恐怕我就真的名节不保了!”楚阙丝毫不肯让步,依旧咄咄逼人,只是这次并没有捎带上拳脚,“我在此等候,本是有要事想问,不过只怕是我想多了,早就应该看清你本性。今日暂且留你性命,你好自为之,日后莫要再相见了。”说完,就转身作出要走姿态,行动却略显缓慢。 云涯儿急忙连滚带爬,追上前去,将其拦于帐篷之口,欲扯其腿,而又突然将手收回,只眼巴巴望着对方,不知该如何解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6章 宛城之危2 楚阙见其狼狈,“噗嗤”一笑,瞬间收了怒容,又变回俏皮模样,“时候也不早了,每次皆如此,也无甚么好玩之处,姑且先原谅你罢。”话音刚落,就突然神色焦虑张望起来,奈何帐中并无一处可以躲藏,只得靠在门口,准备袭击。 随后,果然有人步入帐中,楚阙高举手腕,正欲朝那来人后颈击下,岂料那人大步朝前迈去,扑了个空。再定睛一看,那人原是周仓。未等楚阙反应过来,周仓自己却已趴倒在地,再仔细观査,其身上竟沾满了血迹,并且不省人事。 二人顿时懵住,又无人可问,只得将周仓扶到席上,反复查探。原来周仓只是有些擦伤,身上血迹并非出自其身,似乎只是过于劳累,也让二人松了口气。只是楚阙此时完全没了兴致再与云涯儿嬉闹,便匆忙道别,又遁于黑暗。 送别了楚阙,云涯儿的紧张之情也随之松懈,困意便又立刻涌上心头,倒头便睡了去。 待到天明,周仓慌忙叫醒云涯儿,甚是焦急,“云兄!我有一事相告,你快快起来!”与昨日愤怒和疲态相比,此时周仓似要冷静许多。云涯儿不知是什么急事,却也不敢怠慢,慌忙爬起,周仓却是拉着其手,直往外奔去,并未细说。 跑至黄巾大营之外,只见众兵士们又重整旗鼓,完全不顾昨日伤痛,蓄势待发。随后,周仓从腰间掏出一只黄包,“你可知道这是何物?”其又将黄包打开,里面放着几件一模一样的配饰。这配饰外形普通,不算好看,似乎只是用来标记之用。云涯儿并未见过,只得摇了摇头,望着周仓。 只见周仓长叹一声,正欲将配饰放回怀中,一道黑影突然闪出,将那配饰夺走,夺路而逃,二人急忙追去。周仓脚力惊人,自是追得轻松,可云涯儿体力欠佳,不消一会儿,就被远远甩在后面,逐渐看不到前面身影。 那人选的是偏僻小径,时而可以见到路边长着一棵矮树,越往前走,树木越密,云涯儿心声胆怯,不敢再追。心想那周仓身手也还了得,不必太过担心,反倒是自己如果追去,恐怕还会令其分心,不如早点回去,静候佳音。 正盘算着自我安慰之法,哪知身后一声巨响,一面城墙居然轰然崩塌。奇怪之处就在于,黄巾军并未使用器械攻打城墙,城墙为何会在此时倒塌?更令人奇怪的是,黄巾军此刻正迅速往城墙之处集结,似乎早就接到指令一般。 看得云涯儿不禁愣了神,却突然感觉有人正骑于自己肩上,慌忙呼喊狂奔,奈何气力不够,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而身上之人却是平稳落于地上,一双熟悉的小鞋现于云涯儿眼前。不等他爬起,那双脚又朝黄巾大营方向蹦去,瞬间没了踪影。 紧接着,周仓便追赶回来,看到云涯儿趴在地上,急忙询问:“那人刚才是否又折返回来,并偷袭于你?”然后将云涯儿搀起,并未再追。 如此狼狈之态,却又被周仓看到,云涯儿自觉脸上无光,便拍掉身上的尘土,支应道:“我本来是想在此接应你,可谁想得到,那个小偷这么狡猾,趁我不注意,一脚将我踢翻倒就跑了。”并且极力掩盖自己惊慌失足之事。 “罢了,”周仓一边望着远处正在集结的黄巾军,一边叹气,“那贼恐怕另有目的,此事不甚要紧,暂且搁置,那宛城之内百姓安危,才是当务之急,你尚且先与廖方将他们汇合,再作打算。” “那你呢?”见周仓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台阶下,云涯儿心里甚为开心,便随口问及其情况。而那边周仓却只是笑笑,伸展了筋骨,奋力跑去。眼看又只剩下云涯儿一人,碍于自身安危,云涯儿也只得老实绕开黄巾军大部队,往驻地走。 可回到驻地之时,驻地里竟一片狼藉,寻遍其中,也见不着半个廖化的部下。云涯儿不免心中一紧,莫不是大家遇到了什么麻烦?可城墙那边却满是黄巾之众,并且声势浩大,完全不像战败之态,云涯儿又只好畏畏缩缩朝那边摸去。 摸索了一阵,眼见离城墙越来越近,云涯儿终是心中胆怯,不敢上前,还是找了块无人之处躲了起来。随后就看见张曼成坐于马上得意走过,完全不像是受过箭伤的样子。其身后还跟着几名黄巾亲兵,四处张望,似在警戒什么。 半晌,又一尖嘴猴腮之人身披黄袍走来,与张曼成汇合。云涯儿一眼便认出了此人,只是不知他这次又有什么诡计,小心翼翼听着。可那人所说之话,多是献媚,并无半句有用,听得云涯儿耳朵难受。 那张曼成显然也不屑听那方士之言,而是自顾自地说:“不知昨日那潜入营中的探子抓到了没有,没想到竟有人向官军通风报信,害我几殒命于此。好在今日之事,未被他探去,宛城,迟早是我‘神上使’囊中之物。”说到兴奋之处,便哈哈大笑起来,得意之情更甚刚才。 未笑过片刻,就只见一支箭朝张曼成后背飞去,与昨夜情况极为相似,只是这次没了杜远掩护,那箭正中张曼成,却被弹了出去,若不是亲眼所见,云涯儿断不会相信世间会有如此之事。 不等大家反应,又见一蒙面黑衣人拿着短剑飞奔前来。几名亲兵立即一拥而上,只是那黑衣人身形瘦小,反而踩着亲兵之头如履平地,直奔张曼成而去。这次黑衣人留了心眼,朝张曼成头顶刺去,眼看即将得手。张曼成却是毫不惊慌,端坐马上,突然从颈后飞出三只短镖。黑衣人躲闪不及,手c腹c腿三处皆被划伤,跌落下去。亲兵紧跟其后,将刀劈去,幸而黑衣人反应迅速,以掌击地,腾于空中,而后又用脚尖往单身踮去,往后飞出数米之远才重新落地。至于那亲兵,竟被弹回之刀击倒在地,不能动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7章 宛城之危3 前番还洋洋得意的张曼成,见亲兵如此不堪一击,于是大喊一声“废物!”抽出长刀从马背上纵身而下,并一脚踢开正趴于地上瑟瑟发抖的方士,立刀喊道:“又是你这小贼!昨日捉你不得,今日我非取你项上人头,以告慰惨死于乱箭之中弟兄们的在天之灵不可!”随后将刀一横,直奔黑衣人而去。 一刀未中,又是横劈一刀,来来往往,似是张曼成占了优势,不过张曼成之刀,略显绵柔,若不是黑衣人腿部负伤,动作较之前慢了许多,也不至于让张曼成有机可乘。而后,二人又互相争斗了一二十合,张曼成这边只是空耗体力,黑衣人那边却要顶着伤口渗血之痛与其周旋,开始略显颓势。好在几名亲兵因方才之败,只是远远观望,准备伺机而动,未敢上前。 而在一旁远远望着二人打斗的云涯儿,早已从黑衣人的身材形象和动作习惯上猜到其身份,心中一阵揪心。这黑衣人明显是杀张曼成心切,才会如此百般纠缠,否则以其身手,早已可以伺机而逃,张曼成也定不会远追。若是能令其放弃目标,自行逃走,也未尝不可。于是云涯儿心生一计,从躲藏之处一跃而出,假装拿了短刀朝张曼成奔去,还不忘于口中大喊:“‘神上使’大人,我来助你!” 说是相助,却是一通小跑强行插到二人中间将短刀一阵乱挥,妨碍着张曼成和黑衣人的相互攻击,看上去像是以身护主,丝毫不惧那黑衣人,实则是心中早已吃定那黑衣人断不会对自己刀剑相向。 果不其然,黑衣人几次几乎落于其身上之剑都突然停顿,后被其用短刀拨开,只好改用脚将其踢走。云涯儿却依旧一反平时懦弱之态,又扑上前来,作出誓要保护张曼成之壮。旋即,那几名亲兵见状,也惺惺作态围了过来。黑衣人无可奈何,长叹一声,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扔向张曼成,趁其躲闪之际,便往后纵身跃起一步,转身就朝小路奔了去。 见其终于逃走,云涯儿大喊一声“贼徒休走!”佯装要装,其实只是害怕被张曼成识破,准备也借机逃走。 “壮士留步!” 可这才刚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张曼成之声,只好停下脚步,又朝张曼成看去,听其所言。 “那女贼既已跑远,便追不得”张曼成刚说了半句,就停了下来,注意力全都放到了云涯儿脸上,两条眉毛也是越挤越拢。 莫不是被认出来了?云涯儿心中一紧,连忙将头低下,并且故意眯起眼睛c歪咧下唇,深怕身份败露又被张曼成捉回去。幸而张曼成只是本欲有心提拔,见其面生,才犹豫不决,遂问道:“你是否并非我部之人?” 以为自己已经露馅的云涯儿,料想自己再瞒也是无济于事,干脆答道:“禀告‘神上使’,我是荆州部廖化手下的一名步刀手。刚才路过这里,见‘神上使’有难,这才出手相助,如有冒犯,还请‘神上使’不要放在心上。”回答完后,还不忘故意侧身过去,尽量不让张曼成看到自己的脸。 只是那张曼成听其如实所言,反而惊慌更甚,嘴角也不禁颤抖,“你你为何会在此地逗留,廖化部众不是不是已为先锋,攻入城内了?”其眼神飘忽不定,而后渐渐平静,露出了几分凶狠,似乎是在等待着下一步动静。 被这样一问,云涯儿立即联想到了驻地被毁一事,大吃一惊,没想到事情已发展到比自己身份败露更加严重的地步。这下英雄救美不成,反倒是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如果此时稍有差池,就小命不保。但他却并不知如何投张曼成所好,才能全身而退,心中早已慌作了一团,却不得不故作镇定。 正巧,几名亲兵和那方士此刻也已修整完毕,一齐上前说道:“小的护卫不周,令‘神上使’受惊了。”被张曼成横了一眼,分散了他的一些注意。 那方士看上去也并非什么骁勇善战之人,尚可在此,自己好歹比他要正直一些,为何不随便编个理由且骗一骗,云涯儿便趁机抓住机会也说道:“小的其实只是替廖方将牵马拿刀之人,虽领步刀手职,却并不参与战斗,廖将军怕我碍事,所以叫我在附近巡视,以防敌袭。”本也没打算张曼成能够相信,只是破罐子破摔之言,竟然成功震慑了张曼成,令其不敢妄动。 原来被云涯儿这样一编,反倒是让张曼成以为廖化深谋远虑,早就部署好了内应。而云涯儿此时出现,对张曼成而言,就有如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一样,还不知还有几人同他一样,潜伏在暗处。轻易动之,必定会惊动到大贤良师张角那里。只好又假意说道:“小兄弟勇猛过人,能吓退那小贼,实乃英雄之风,我深表敬佩。只可惜战事当前,无法设宴款待,今日搭救之嗯,恐得择日再报。”随后又举起双手抱拳,作出感激模样。 此等作态,云涯儿自是不屑,不过念在可以全身而退的份上,倒也欣然接受,也将双手抱了拳,“这等小事,‘神上使’何须放在心上,只是刚才那贼,恐怕还在附近,望‘神上使’还要多加防范,我再去探明一二,看能否抓住此贼。”说完就作出要走之状,见张角不再挽留,立刻拔腿就走,头也不敢再回,终是摆脱了困境。 溜至望不见张曼成之处,才刚一松懈,却见一手搭于肩上,又吓得回头看去,只见那黑衣人正往自己身上倒来,口中还伴着极其微弱之声,“那镖有毒!”情急之下,云涯儿慌忙伸手抱去,对方并未躲避,稳稳落入其怀中。此番如此顺利,反倒是令云涯儿甚为不安,想必她真是中毒在身,生命已岌岌可危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六回 宛城之危4 奈何云涯儿并不懂应急处理之法,也不知如何帮她解毒,但又觉得如此将楚阙掺扶着,自己则只能眼珠子打转干瞪眼也不是个办法,便伸出手来试图将其抱起。谁知刚将手放到楚阙腘窝处,自己左肩就被掐得生疼,只好迅速将手收回,急切说道:“你还好吗?”然后就看到楚阙艰难地点点头,虽然其脸上蒙有黑布并不能知晓表情,但却也可以看得出她其实并无甚气力,那回应自然也不足以相信。 此番同时令其想起自己也是羸弱之人,臂力更是一般,若是企图抱起楚阙四处奔走,显然也不切实际,即便楚阙并不算高大健壮。依现在形势来看,或许采用背姿更为稳妥一些。决定之后,云涯儿便也顾不得楚阙是否同意,迅速挪到其身前蹲下,勾起她的双腿就立刻站立,若不是其及时伸出手臂掐住云涯儿颈部,差点整个人都仰翻下去。 待云涯儿完全站稳,楚阙已改用手臂死死勒住云涯儿脖子。尽管呼吸都有些困难,云涯儿却并未松手,艰难向前迈出一步,心中反而庆幸楚阙尚有力气抓紧自己,否则自己还真无把握能将其背到安全之处。又往前走了几步,楚阙终于还是心软,将手臂放松了一些,却艰难地维持在一只手勾住云涯儿脑袋,另一只手撑于其背的奇怪姿势。 这趟路途,比平时要难走得多,不过幸好背上的楚阙不时在自己肩上拍打,一来可以确定其依然清醒,二来为自己指引着前进的方向,不至于身至险地。 行了一阵,终于望见一处树旁摆放着一些器具,只是看不着一个人人影。在楚阙的指示下,云涯儿走到树旁将其放下,还来不及伸展筋骨,一把利刃就突然横于项间,只得急忙将双手举起,辩解道:“我没有恶意,你们应该是楚阙的同伴吧?她中毒了,你们倒是快先救她啊!”然后便将视线转移到楚阙身上,企盼其能为自己开脱。 谁知这一路上楚阙为了维持那奇怪的姿势以及给云涯儿指路,已经用尽了力气,才刚被云涯儿放下,就因松懈而晕了过去。况且云涯儿黄巾打扮,身后乡勇自然不敢相信其一面之辞,只是叫了其中一人前往查看楚阙状况,其他人依旧戒备。 只见那人揭了楚阙面巾,一张铁青之脸夹着乌紫之唇便浮现于眼前,与平日所见楚阙之貌简直判若两人。那接巾之人也是惊得抖落了手中之巾,匆忙转身来报,“看来她确已身中剧毒,这该如何是好?” 持刀之人闻之,亦惊恐道:“若是能知其所中何毒,尚且还能寻一寻解药,可是你我当中并无擅用毒解毒之人,若是枉用解药,只恐非但不能救其,反而害其早殁,那该如何向韩伍长交待?”紧张之余,其似是想起什么,用刀敲击云涯儿肩膀问道:“楚阙脸上蒙有黑巾,你又是如何知其身份的,难不成是你谋害其?” 尽管此玩笑并不好笑,云涯儿却还是故意仰天狂笑,“看来楚阙三番五次只身犯险,跟有你们这样的猪队友脱不了干系。”他也不管什么刀不刀的,直接用左手中指弹向刀身,看到那持刀人依旧呆立,才继续说道:“我要是要害她,还需要辛辛苦苦把她背回来吗?结果搞了半天,你们告诉我救不了她,那我还不如把她背回廖化那里去,他定不会见死不救!”不得不说云涯儿此番魄力连其自己都不曾想过,终是救楚阙心切,再加与周仓相处多日受其感染,才无所畏惧。 反倒是让那持刀人羞愧不已,急忙收了刀,行礼道歉,“英雄莫怪!是小人有眼无珠,只是楚阙之事,恕小人愚钝,还请英雄指点一二,该如何处理?” 说起这解决之法,云涯儿瞬间就如泄气皮球,再无底气,也只能同那群乡勇互相干瞪眼。此时那揭巾人终看不下去,上前进言道:“既然你我皆无办法,此事却又迫在眉睫,我们不如将楚阙带回,再从长计议。” “这个”持刀人皱起眉头,颇为为难,“我们此番随楚阙前来奇袭黄巾,如今未能成事就提前返程,若是楚阙怪罪下来怎办?” 揭巾人闻其言立即大怒,厉声斥之,“怪罪?楚阙现在生死都尚不明了,你竟还在担心其怪罪之事!枉韩伍长见你无家可归收养至今!”持刀人自觉理亏,便退到一边不再作答。 随后揭巾人又说道:“此处往来驻所,骑马不过一日不过半日路程,若去劫匹马来,半日便可将楚阙送回,你们谁愿前往?” 众人听之,却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云涯儿观之,不过一群山野匹夫,能够为了楚阙挺身而出便已是极为难得,又怎愿意以身犯险,不然楚阙也不会单独行动了。自己在黄巾营中还算有些人脉,不如和周仓一起偷来一马,更为实际一些,便上前说道:“我愿往,你们暂时在此等候,等我找来马,就尽快送来。”说罢,与那群乡勇交待完好生照顾楚阙之事,便匆忙告辞,连走带跑地急往回赶,不敢耽误片刻。 可当其正赶路之时,远远就望见宛城已破,城外黄巾众兵士欢呼雀跃,争相竞走,声势浩荡,于是慌忙追去找人询问。原来,杜远昨夜连夜向张曼成献奇谋,昨日破门之时,已有大量兵士潜入城中,今日趁机摧毁城墙,与城外兵士汇合,声东击西,打得郡守措手不及,轻取宛城。 说到一半,那兵士便要走,云涯儿还是继续追问,那人却嫌其啰嗦,挡了自己财路,临走还将云涯儿痛骂一通。 云涯儿顾不得这群黄巾是否为非作歹,遍寻营中也见不到一个相识之人,更是寻不得一匹马来。想必是骑马之人早已奔入城内烧杀劫掠去了。这却令云涯儿极为为难,只好也追进城去,看看能不能趁他人抢夺之时顺手牵羊,盗得一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9章 宛城之危5 刚入城中,便可看到满是黄巾兵士,正四处掠夺,所幸未有百姓滞留。云涯儿一边小心隐藏,一边观察周遭,别说落单之马,就是鸡鸭也被那群无赖紧紧抱着,恐是没有希望。只是这迫在眉睫之事,又岂能这样轻易放弃了,一想到楚阙危在旦夕,云涯儿就心疼不已,无论如何,就是抢也得抢匹马来。于是悄悄摸入一条窄巷中,埋伏着那可能到来的落单之人。 守了半晌,也等不着一个冤大头,心中不免焦急。本来盗马之事就是为了尽早将楚阙送回乡勇营中,此刻自己却已耽误了如此之久,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池,自己该如何交待? 最终,云涯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提了短刀,从巷里跑出,一见有马之人,便追赶上去。等追至其后,还没来得及喊出打劫之语,就发现那马上之人竟是杜远,难得鼓起的勇气瞬间泄了,只能在心中暗暗埋怨为何黄巾军服装如此统一。 本以为仇人相见,对方定不会绕了自己,可那杜远望其样子,却极为不屑,“被我诬为细作,竟还能成为我黄巾之人,看来你也有些本事。”其后将头扭去,又扔下句“我不是甚么小气之人,你若不再妨我,自然也不会挡你仕途。”旋即,杜远便扬鞭拍马朝深处奔去。 云涯儿万万料想不到,杜远此刻因破城有功,深受张曼成器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况且其身在行伍,死伤之事时有发生,对云涯儿之事自然也并未挂在心上。不过既然杜远都不追究,云涯儿自是更加不必追究,至于是否复仇,还是交给楚阙自己来决定更为妥当。 想到这里,便又焦虑起来,只得再向四周张望,可黄巾兵士依旧三三两两,而自己连一个都打不过,这样更是没有机会。着急之时,忽见一人只凭着双腿就如骑马一般飞速朝方才杜远前往之处跑去。而这黄巾之中,有此等脚力之人,不用猜便也知道定是周仓,若是能骗其帮自己取得一马,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云涯儿自信自己与周仓交情,不再多想,便跟了上去。 跟至一大宅外,就不见了周仓踪影,云涯儿只得在原地感叹周仓速度之快,却不想身后突然蹿出一人来,将其挟入两屋之间的间隙之内。而后不等其挣扎,那人便已将手松开,他回身望去,原来是周仓,故而惊讶地指向前方问道:“你不是往那边跑去了吗?怎么” 见其疑惑,周仓颇为得意,将头微微扬起,笑答道:“往那边去了不错,不过我察觉到有人跟随,便从巷间折返了回来,这才发现是你。”正说着,周仓也将手指向身旁大宅,“唯恐与你在街上相见惊动了里面之人,才将你拉于此处。” 而这大宅,除了门外比周遭建筑要更为气派一些,似也并无什么异样之处。想了一遭,才恍然大悟般说:“难道你” “正是!” 还未将心中“要抢这家”之词说出,话就已被周仓截了去,并被其小心告知切忌声张,以免误了大事。一听此言,云涯儿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一向大义凛然的周仓竟也要行如此卑鄙之事,正欲劝说,忽见一传令兵牵马而来,便无心再管周仓之事,向其改口道:“那你先帮我把那匹马抢来吧。”见其不解,遂又增加一句,“我现在有要事要办,但找不到马,先借来一用。” 好在周仓立即心领神会,也不再问,立即飞将过去,一拳打在传令兵后颈之处,待其晕倒,朝云涯儿比了个手势,随后便将传令兵拖至另外一处巷内。云涯儿赶忙上前将马牵走,可却不敢骑。虽然韩暨曾教过自己,但也只学了片刻,还是坐于韩暨身后,终归算是学艺不精。 本想牵马而走,岂料身后大宅内竟有了动静,情急之中,只好攀于马上,双腿紧紧夹住其腹,而后趴于其背,这才勉强驾马而去。而从那大宅里出来的,竟是杜远,其朝四周查看了一番,并未找见何人,才又将门关上回了宅内。 且说云涯儿驭马无术,只是任马自行奔去,绕了许多远路,终于赶回之前与乡勇分别之处。然而兜了一圈也并未见到乡勇身影。而其此时心中最为担忧的,自然还是楚阙安危,哪怕告知其已离去也好。这番没有音讯,到底是等还是不等,也成了云涯儿心头一大难事。可好不容易将马带来,若是就这样离去,万一乡勇只是赞时隐于他处,回来之时并未见其,那才是真的错过了。索性学韩暨将马拴住树旁,自己则寻一块可以监视之处躲了起来。 结果藏至日落,也未见得有半人寻来。而其两餐未食,不由觉得腹中饥饿,料想那乡勇多半是见自己久未回来,不愿再等,才帮忙去了。于是将马留于此处,自行步去,心想若是乡勇回来自当取之,并非需要自己在此守候,而其独自在这荒郊野岭渡夜,难免心声畏惧。 回至驻地之时,天色已黑,望见地上疮痍,终是察觉廖化并未归来。而旁边黄巾大帐也已迁入城内,只留了部分军帐在城外安顿,以防范来袭。行至自己帐外,帐篷虽倒,周仓却已早早在此等候,见其归来,匆忙上前询问,云涯儿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幸而有周仓在此,也不至于落得个独自一人流落世间的下场,心中便也畅快可些许。只是好不容易将外出之事蒙混过去,周仓却又告知其今日查探之事。 原来,廖化本已率众先登城内,却在大军进城后没了音讯。随后驻地就被摧毁,但那官军已被打得溃不成军,怎能反扑。周仓为了探明真相,四处奔走,果然在郡守府之外探得了张曼成与部众正商量如何处理廖化一事。幸而廖化并未被张曼成捉住,率众冲杀逃了出去,如今下落不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七回 边界受困1 周仓见云涯儿听其所说之时心神不宁,便也不再细说,而安慰其道:“廖方将既然无事,我们不如一起寻他去。” 此番建议也算中肯,云涯儿见过了张曼成的无道,外加几番亲眼所见楚阙性命危急,皆是因黄巾军而起。再无事不关己c避祸偷生之想法,誓不能让张曼成这种人夺得大权,协助廖化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如今张曼成势大,廖化又不知身在何处,只凭他们二人之力,恐怕难以有所作为。 其忧愁之态已然浮于脸上,周仓却是如看破一般,又说:“我等既入黄巾,追随的自然不是那张曼成,而是天下黎民百姓。张曼成不仁,我等自当弃之。而其已将宛城拿下,此时正忙于庆功,并未派人追击廖方将,正是寻找之机。我且”话说一半,周仓突然将手搭于腰间短刀之上,警惕起来。 此刻虽是天黑,却尚且有些月光,只见几道黑影正蹲于帐后,却迟迟没有上前。周仓便给云涯儿使了个眼色,然后将声音提高,接着说了句,“我且先去打探一番。”随即佯装离去,实则故技重施,往前走至一帐后便迅速凭借脚力从他处折返回来,一把抓起其中一人,大喊:“为何埋伏于我!”待那人惊慌转过脸来,却发现是自己营中之人,周仓便又追问:“你为何在此?” 那人见是周仓,也不再惊,如实答道“我等奉廖方将之命回来查探情报,行至此处,忽见二位,因不能辨得面目,才伏于帐后,想窃听一二再作打算,谁知还未听得便已被你发现,实在惭愧。” 听完此人回答,周仓心中大喜,慌忙追问:“那你可知方将现在何处?”然后松了正抓住其之手。 “自是知道。”那人朝四周又顾盼一番,确定再无他人,才继续说:“请跟我往。”而后便半蹲下去,招呼大家一起离开。见大家皆为半蹲,云涯儿也照做蹲下,感觉走起路来颇不方便,于是看向周仓。结果只有周仓一人大摇大摆,为了迁就众人速度,走得极满。索性自己也站了起来,看着那些探子半蹲之态,不觉有些滑稽。离了驻地有几里远时,众人才纷纷站起,加快了脚步,跑得云涯儿措手不及,勉强追上。 终追至一处林子,却令云涯儿颇感熟悉,此处不正是楚阙昏迷之处?带着心中疑问,云涯儿立即上前查看,果然树上还有自己之前栓马时不小心弄破的痕迹,但马却已不在了。周仓见其异常,也上前准备查探,正好撞到从树后走出的裴元绍,两人皆后仰倒下坐于地上。 刚一出来就遭遇此事,那裴元绍自是破口大骂,“好你小儿,何故撞我?”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像小孩子一般使起性子,弄得周仓匆忙赔礼,其却依旧不依不饶。 “元绍,莫要胡闹,且说正事。”廖化也随后笑着走出,和裴元绍一样完全不显落魄模样,令周仓肃然起敬。裴元绍终不再闹,立即从地上爬起,随后趁周仓不备将其撞倒,脸上颇为得意。 此举终是遭到廖化训斥,裴元绍这才收敛,望着云涯儿说道:“这边小儿也莫要疑虑了,此马本就是我黄巾之马,被我重新征用也算是名正言顺。”没想到裴元绍竟然知道栓马一事,那想必自然也是知道楚阙的,联想到之前新野之事,云涯儿终于恍然大悟,心中顿时如释重负,明快了些许。 觉得裴元绍终是没个正经,廖化便一把将其推开,自己说了起来,“此事还是由某说罢,想必云兄弟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其实某也不是故意相瞒,此事另有隐情,实不能细说。待到时机成熟,廖某必亲自登门道歉。”随后其又由向周仓,将话锋一转,“张曼成此人虽贪婪成性,却擅于运筹帷幄,也是我黄巾不可多得之帅才,暂且还需其替大贤良师攻城掠地,不可图之。” “那廖方将有何打算?”周仓被廖化气度感服,却也担心其遭受张曼成排挤,便急忙问之。 见其急切,廖化反倒微微一笑,“此事,且听我细说,听闻有皇甫嵩与朱儁两大将领正集结兵力,准备分兵两路前往颖川。张曼成既已破城,也容不得我,我等不如继续北上,前往支援颖川。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裴元绍立即上前呼应,“廖兄既然如此决定,我等自是百般同意,又何来异议?就此出发就是了。”随即摆出一副完全由不得人反对的架势来。 而那边云涯儿在得知楚阙消息后,早已将自己所下决心抛在了脑后,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黄巾不黄巾。只是见裴元绍如此,却也不敢造次,便同大家一起回到临时搭建之处,准备翌日起程。 只是自马元义事发以来,各地官军已经有所防范,从宛城前往颖川之路并不像新野前往宛城那般好走。四处都设有关隘盘查,但凡人数众多者,皆先行扣押,再行盘问。廖化之众寸步难行,竟连宛城的地界都出不去。 由于在宛城边界多驻留了几日,杜远此时竟也协众而来,还未等其开口,满腔怒火无处宣泄的裴元绍立即对其破口大骂,“你这小贼,来此做甚!莫不是想要爷爷用此刀教你重新为人?”话音刚落,便抽出宽刀,指于杜远脑门。 换作平日,若是有人敢在杜远跟前如此无礼,恐怕连项上人头都已不保,今次杜远却毫不在意,反倒对裴元绍毕恭毕敬地说道:“裴公稍安勿躁,且容我说。” “你那狗嘴里能说出甚么好听的话来,我不听又是如何?”哪知裴元绍丝毫不听,反而应声呛道。 廖化恐惹起事端,赶忙将他推开,并抱拳行礼,向那杜远道歉,“元绍方才遭遇官军,心中愤懑尚未平息,故而出言不逊,还请杜小方将莫要见怪。”而后强押裴元绍一同又行了三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七回 边界受困2 “廖公不必拘礼,”那杜远依旧客气,脸上丝毫未露不悦之色,反而拱手向廖化问道:“容我先说可否?”见廖化点头应允,这才续说:“昨日宛城大捷,庆功宴上未见廖公,‘神上使’甚为担忧,便叫杜远追来,协助廖公,并有话带要我代为传达” 而后其冲廖化使了个眼色,廖化立即领会,随后边伸出手掌从左至右划过,边答道:“这里皆是足以相信之人,杜小方将但说无妨。” 即便如此,杜远心中依然有些盘算,先是瞥了一眼紧立于廖化身旁的裴元绍,而后又朝稍远一些的云涯儿望去,才缓缓说道:“廖公手下,自然皆是忠义之人,杜远决不会怀疑,只是‘神上使’再三嘱咐,此事只可单独告与廖公,不可张扬。”说罢,脸上即展露为难之色,与廖化四目相对。 这番表现,对廖化来说,并不陌生,而且正是张曼成惯用之法,没想到已被这杜远学得惟妙惟肖。然而杜远越是如此,廖化心中越是焦虑,却又不敢表露让其察觉,于是也拱手向其行了个礼,道:“既然此事如此重要,还请容某与部下交待一二,不知杜小方将能否多等一时?” 见其明白,杜远也不愿再多言,欣然回答:“你只管交待便是,无需在意杜远。” 随后,廖化便辞了杜远将裴元绍拉到一旁,小声议论,众人皆听不清其所言内容。只是言谈之中,裴元绍时而惊慌,时而顾盼,时而又惊看云涯儿一眼,脸色极为难看,吓得云涯儿以为自己又惹了什么祸端,心虚地躲到周仓身后。 说了半晌,裴元绍才别了廖化,朝众人走来,大声说道:“杜远小方将有要事要与廖兄相谈,故而廖兄将暂离片刻,我等且先行商议北上之事,等廖兄回来再作定夺。”其话还未说完,便已见廖化随杜远离开。 而这商议,并无身为步刀手的云周二人何事,二人只得回到临时搭建的棚里休息,等候上头传令下来,之后照做即可。经过了几日的奔波,难得清闲,云涯儿自然是不放过这大好机会,倒于席上,开始想那牵挂之事,将周仓晾在一旁。 而军中向来缺少娱乐,周仓又不是那安静老实之辈,怎会坐立得住,还是拉着云涯儿攀谈起来,那边却是有意无意的听着,时不时还发出一阵笑声。 说至一处,周仓突然将腿一拍,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我终于知道那日捡回的是何物了!”可云涯儿并不理睬,于是猛摇其肩,惊得其立即坐起,忙问是否有重要命令,周仓便将刚才之话又重复了一遍。 结果云涯儿脸上极为嫌弃,又躺于席上,说:“你知道了就直接说呗,干嘛吓我?”随即还将身子转了过去,不愿再看周仓。见其毫无兴致,周仓也觉多说无益,便感叹一声,出了棚去。 没了他人打扰,云涯儿渐渐感觉困意,可刚一闭眼,那黄袍老人之貌就浮现于眼前,不敢睡去。煎熬之中,这才后悔将周仓气走。奈何困意难忍,终是睡了过去,却并未再梦见那老人,只是在梦中见到了一本可以医治各种疾病的奇书,心想若能得此书,待到下次楚阙再遇危险,自己就能帮衬一二,倒也不差。 此番美梦,令其陶醉,却是颇为短暂,刚一触碰到那书简,便已醒来,意犹未尽。正巧看见周仓回来,其脸上却依旧不悦,以为其还在生气,便连忙上前道歉,“那个刚才我有点困了,所以没听你说,你别往心里去啊,要不你现在跟我说,我保证好好听。” 哪知周仓那边却是接连摇头,又长叹一声,才说:“若是此事,倒也不至于如此,我周仓岂是如此小气之人?”然后他便将声音压得极低,凑到云涯儿耳旁继续说:“你猜我方才外出,所遇何事?”云涯儿想了半天,正准备敷衍一二,周仓却伸出手来,制止其言。 随后周仓便将云涯儿拉起,走到一旁,小心翼翼问道:“你可认得那杜远?”提起此事,周仓确实并无机会与杜远接触,对其了解不深。 相反云涯儿在加入黄巾之前却与杜远纠缠过深,此事亦不光彩,自然不能告知周仓,只好折中挑了些,对周仓答道:“认得,在来宛城之前,他不过是个押送物资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已经成了小方将。” “正是如此!”周仓以为自己所想与云涯儿一拍即合,颇为兴奋,完全丢了之前的小心之态,“此人升迁如此之快,原来皆因与那张曼成狼狈为奸,尽替张曼成出些害人的主意。上次在郡守府外听其所言,也并未在意,没想到今日竟要加害廖方将!”说至此处,周仓不禁将右拳高举,愤懑之情展露无遗。 而那边曾领略过杜远厉害的云涯儿,听其所言,却怒不起来,除了担惊受怕,不敢再有多余情绪,急忙问起。周仓观其反应,自知大事不好,也来不及细说,只又匆匆跑出棚外。云涯儿亦觉不对,也慌忙追出,好在周仓今日知其在后,跑慢了些,好让云涯儿紧随其后。 越过一处矮丘,周仓突然停下,并拦住身后云涯儿,示意其蹲下,莫要说话,静观其变。云涯儿虽不能理解,却也不敢妄动,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了。 不一会儿,杜远就追着廖化杀至此处。只是廖化每每见杜远攻来,皆只躲避,并不还手,甚至杜远早已露出破绽,廖化却也并不趁机反击,完全像是杜远单方面的追逐游戏。 个中蹊跷,即便是不懂武的云涯儿亦能看出,一旁的周仓更是看得咬牙切齿c磨拳擦掌,摆出一副几欲上前相助之态,却又迟迟不肯出手。云涯儿便问其故,哪知周仓却哀声叹道:“廖方将早已和杜远约定好了,此时我若是出手,就是馅其于不义,污其名声,就是真救下他,以后又有何颜面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七回 边界受困3 正说间,忽见杜远一刀挑飞了廖化之刀,使得廖化退避之时更为艰难。而此处又是荒凉之地,周遭亦无遮挡之物,赤手空拳绝无获胜可能。 那边都已打成这个样子,周仓却还是强忍心情用力将刀握住,冷静得完全不似平时那般。云涯儿终又问道:“廖兄到底作了什么约定,被打成这样了,都不还手?”口中虽是这样说,心中却只是为了激怒周仓,令其去援。 可周仓气是更气,却还是按兵不动,极为吃力地将话从口中挤出,“张曼成以上报大贤良师说廖方将叛变为由,要挟廖方将解散部众归顺于其,廖方将自然不肯应允。杜远便又说,若是廖方将肯让步,自己一个人回去见张曼成,部众也可不解散,廖方将答应了。” “既然答应了,那为什么现在又打起来了?”云涯儿还是没有明白,不禁又问。 这不问还好,一问便令周仓满脸涨红,“不说也罢!廖方将宅心仁厚,却遇这小人,真是气煞我也!” 说罢,就只见廖化又朝别处逃去,杜远紧随其后,根本不容片刻休息。二人望见不着,慌忙去追,却不料半路被杜远发现,反身杀来。 这回杜远不再无视云涯儿,反而深知其为软肋,故意攻之。周仓为护云涯儿,已是极为吃力,还要挡着杜远突然朝自己攻来,终于分身乏术,被杜远照腿砍去一刀,痛喊一声,跪倒在地。此时廖化见杜远未追,察觉不对,回来正好望见这幕,终于改变主意,上前接过周仓之刀,与那杜远周旋起来,而后厉声喝道:“杜远!此番本是你我争斗,何伤我部?”一刀朝杜远胸口劈去。 而那杜远躲了这刀,仍旧游刃有余,还不忘大笑,“本就是你使诈在先,只说自己不会还击,原是搬了救兵,欲趁我不被偷袭于我,我若不先击杀之,恐怕早已人头落地。”旋即撇了廖化,故技重施,朝云涯儿急攻而去。 本来只云涯儿一人还好,现在周仓亦行动不便,援护两人于廖化而言不比周仓援护云涯儿之时轻松多少。好在廖化自身武艺卓绝,并不留得一处破绽给那杜远,尚可周旋一阵。 其肩杜远多次急攻皆未得手,竟气急败坏,大骂开来:“你这言而无信之徒,说是念及我为同僚,不愿争斗,怎还是对我刀剑相向?看来你叛变之事确为事实!”而后趁廖化动摇之际,急砍其腹,哪知竟被周仓扑上前来抱住其手。 原来早在被杜远发现之时,周仓已觉自己污了廖化声名,心中羞愧难安,才让杜远钻了空子。这次杜远指名道姓污蔑廖化,周仓更是觉得愧对廖化,因而奋不顾身冲上前来,认为只有杀了杜远,自己将责任全揽了去,才能还廖化公道。 二人争抢手中刀时,廖化见周仓愤怒如此,恐其铸成大错,急忙上前制止,二人却依旧相持不下。情急之下,一人在旁突然大喝一声,“‘天佑子’在此,你们竟敢如此造次!”三人这才几乎一同愣住。 知道个中缘由的周仓和廖化自不必说,只是惊异云涯儿为何如此。那边杜远的表现,却已经超出了云涯儿意料,本以为他最多分心,然后露出点破绽来。 现在杜远完全没了战意,疑惑地将眼神在云涯儿身上游走,将信将疑地问道:“你就是说张曼成能成大事的‘天佑子’?”此前杜远就已怀疑,为何那乡勇女子要拼死保护这个草包,故而自己也不轻易杀之,就是觉得其可能有些用处。而后自己明明将其交与廖化处置,却依旧能在黄巾之中见其身影,虽嘴上说着毫不在意,却又怎会不觉得这草包身上有些猫腻。现在周仓c廖化亦拼死力保其周全,更是坐实了其身份。不懂情义为何物的杜远,又怎会理解三人当时所想,自然只会凭着自己的经历来揣测他人,断定云涯儿确有利用价值。 见其被唬住,云涯儿心中的忧虑也一起减轻了些,又肆无忌惮地胡说起来,“正是!只是我并没有说过这种话,张曼成一看就是短命相,哪里能有什么作为,要真有作为我也不会不认识他了。”在其印象中,刘关张都已崭露头角,想必那张曼成自然决不是什么英雄人物,这么说确也不虚。 听其所言,杜远更为震惊,他自己也觉张曼成此人在张角称霸之前就已暴露野心,肯定会遭到排除,的确不像长命之人,可信度极高。况且自己早已不满足于屈身于张曼成之下,正欲北上接近张角,何不利用此大好时机,攀附一二。即便不成,也可趁机将其推出,必也是大功一件,与其互相利用未尝不可。便假意行礼,慌张说道:“原来是那张曼成欺我矣!幸得‘天佑子’指点,这才恍然大悟,没有错杀忠良。杜远自当甘为犬马,以报‘天佑子’点播之恩。” 云涯儿自然也对此满意不已,差点得意忘形,终是顾及杜远凶残,才未表露出来,“甚好,甚好,能如此化解干戈,也是一桩美事。”然后与杜远一起大笑起来,宛若兄弟。 任谁都想不到,这杜远变脸之快竟然如此之快,前番还打得你死我活,这番就已冰释前嫌。周仓在一旁于心中对其鄙视不已,正欲发作,被廖化拦住,只好退下,自己查看伤口起来。而这一切在廖化眼中看来,并不那么和谐,云涯儿为人单纯,如此不着边际也就算了。而那杜远绝非善类,不得不防,却又不好明说,便询问杜远,“不知杜小方将既已决定追随‘天佑子’,那廖化之事又要如何向张曼成交待。” 这试探之语,杜远并未警觉,而是随口答道:“我既已离了宛城,那张曼成还能找得到我不成,此事就当从未发生即可。”随即取下了黄巾上之挂饰,弃于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3章 边界受困4 这等行为,更是让廖化心中有了分寸,此等不忠不义之徒,留在身边,恐有大患。只能暂且先让其跟随,以稳住其心,避免又生祸端,然后再等其嫌庙小,自行离去。而后几人又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回了驻地。 此时裴元绍已同众人商议完毕,正在棚外等候,面露难色,见廖化平安归来,才恢复了本来姿态,连忙来迎。方才心中多有顾虑,并未注意,而这一迎,正好撞见杜远,心中又生起不快,“杜小方将为何还未离去?既事已完,还是早日回去禀报才是,莫要让那‘神上使’等得着急了。”以至不愿再看杜远一眼。 其三番五次恶语相向,皆令杜远怀恨在心,本意杀了廖化再取其人头也不可,可如今既已攀附,便更不能显露。何况其口中之言,虽有驱赶之意,但并未失分寸,杜远不好发难,只当是耳旁虫鸣,不予理会。 反倒是令廖化拘谨起来,好不容易才令这恶徒收敛的本性,万一又被裴元绍激起,可如何是好。幸而观之杜远依旧故作平静,于是便替其辩解,“杜小方将尚有任务需要与我等一起行动,暂不归去,此事你也莫要打听了,你我皆是黄巾之人,理当以礼相待,岂有劝客离去之礼?”然后将裴元绍拉到一边,又小声说了一句“此事一言难尽,你且先克制些,决不可激其动武。”裴元绍这才点头应允,不再刁难。 而后又转身回来走向杜远,说:“既然杜小方将愿协助我等北上,那某也不妨直说了。且先看此,”廖化随后将手指向营中的棚子,继续说道:“那日我等匆忙离去,未能及时整顿物资,实在没有富余之物可再用以驻扎,不知小方将可有甚么办法安顿下来?” “廖公无需担心,杜远此行自带行军物资,即便轻骑十余,也足以支撑前往邺城。”杜远拱手答道,本是想要炫耀自己运筹帷幄之才,却又不由得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那邺城既是大贤良师起事之前所约定之地,本应等大军汇合,再一举进攻洛阳,奈何现在黄巾之士,遍布各地,不能合力一处。廖化听其以邺城为目标,心中却有了分寸,于是再三叮嘱裴元绍后,才邀杜远于主棚内商议他事。 这杜远初来,便已将裴元绍排挤得处处忍让,先前的豪迈之气折损了大半,心中自是不快。见云周二人还立未走远,遂追上前去将二人拦住,张口便耍起威风,“你二人且先停住,我有事相问!”总算是找回了一些当年在乡中称霸的感觉。 可惜那二人中,云涯儿还尚是怕狠之人,周仓却并不吃这套,与其来往全凭着是对英雄豪杰的敬佩,自然不会毕恭毕敬乖乖上前,而是就地站立,问起何事,就连尊敬之辞也未用一二。这周仓一看就非一般人所能震慑之人,裴元绍也不想伤了和气,毕竟也是忠义之士,与那杜远不同。若连这点分寸都不能拿捏得住,裴元绍也不能坐上这小方将之位。只得软磨硬泡,将周仓赶走,只留云涯儿单独询问。 缺少了撑腰之人,外加裴元绍本就有些暴躁,云涯儿瞬间腿软,左思右想,也不猜不到这壮汉会有什么事情要问于自己,心中更是忐忑不安,随后又料想多半和自己与廖化一同回来有关,暗暗编好了措辞。 果不其然,裴元绍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你可知那杜远为何留于此地?我观之其并非我同道中人,为何廖兄不做拒绝?”伴随着的,还有其微微皱起的眉梢。 会有此问,也不能怪他心思不够细腻,毕竟换作正常情况,谁也不会愿意让杜远一同前往。到刚才之事,廖化早已叮嘱过,不可外泄,尤其是不可让裴元绍知道,以免徒增事端。而此间难受之处就在于,若是不说,裴元绍又怎肯轻易放过自己,云涯儿只得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妙招来。 这边刚刚鼓起勇气,准备撒出那弥天大谎来,就见廖化已将杜远送走,回到了此地,正用双眼看于他俩。只得又将提到嗓子眼上的话语全都咽了回去,等待廖化过来。 裴元绍以为其故意卖关子,催促再三,其依旧不知怎说,直到廖化走到身边,才有所察觉,便不敢再问,也支吾起来。 这对于廖化来说,却也不错,不用打断二人对话,便可直入正题,对裴元绍说:“我已对你等商量之计有所耳闻,你且先去召集大家于我帐中汇合,在作定夺,我还有一事要与云小兄弟交待,稍后再至。”裴元绍趁机诺了一声,破开赶来,急忙朝其他小棚跑去。 此处便又只剩下云涯儿与廖化二人,那廖化倒也不再客气,将手搭于云涯儿肩上,深情凝重,“云兄弟,你我交情虽无有多深,某亦知你无心管这乱世。只是你既生于乱世,那些生死之命便早就由不得你了。若是还以为可以像太平年代一般,安心躬耕于乡野,必遭大祸。”廖化所言句句在理,也确实是云涯儿亲身经历过的,逃出乡勇驻地时,路过的那座小村立即浮现于眼前。只是他并未明白,廖化为何要突然这样劝说自己,现在的他,就是作为一名步刀手都极为吃力,对廖化的帮助微乎其微。 见其并未被自己点破,廖化便又长叹一声,继续说:“你尚且年少,不知人心险恶也不足为奇。如今张曼成势大,你那‘天佑子’的冒牌身份早已没了作用,故而我并未向其谈及此时,怕其加害于你。但你今日却突然自己重提此事,好在那杜远也是狡猾之人,不与你拆穿,也不会告知张曼成,否则你那项上人头早不保矣。能否答应廖某,无论日后遇到何种为难,皆不可再招摇撞骗?”廖化态度诚恳,令云涯儿对其感服,连连点头,答应了请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4章 边界受困5 随后廖化将云涯儿带回主棚,想让其听取各方意见,以做学习。云涯儿见棚内皆是面相凶狠之人,只得乖乖跑到角落里自行坐下,等待众人发言。 行完礼后,一个大胡子便迫不及待站起说道:“禀方将,我等于今日探回情报,从这边去往豫州之路,皆已有官军驻扎,但兵力不多,如强行突围,可到一处名为博望之地,此处地形复杂,易于隐藏,然后再连夜往东北奔赴,马不停蹄,天亮之前便可到达颖川。” 众人皆以为此法甚妙,连连称道,只有廖化叫探子于地上画出地图,并标记出了关卡与主要地点,详看起来。其间还不断向探子询问各地情况与我军马匹物资物资数量,最后仍旧是皱起了眉头,叹道:“若是给我一队轻骑,应用此法,自是明日即可到达豫州。然而我部军士本就不多,又于宛城一战折损大半,马匹物资皆供应不上。且不说马匹长途奔涉不能承受,单说兵力,官军实力亦并非如你我想象这般不堪。自黄巾举事以来,各地门阀广募私兵,其中不乏刘玄德此等人物。若是大意碰上,莫说强冲关卡,就是能否保全性命都还尚未可知,不可轻举妄动。”说罢,又自己拿起石子于地上摆弄起来。 而众人听完此番分析,皆瞠目结舌,暗自佩服廖化竟考虑得如此周全。在坐只有云涯儿一人因不懂战事而不以为然,更不明白为何廖化要惧怕刘玄德等人,却不敢发言,只能好奇地看着廖化玩着石子。 观了一阵,也不见廖化想出个所以然来,众人也都开始变得焦虑,不断有人进言自己愿意身先士卒,皆被廖化回绝。裴元绍终看不下去,大声嚷道:“这打也不能,退也不能,连这小小关卡都过不去,我等又如何去颖川相助同僚?不如回去求那张曼成早日北上算了。”说此话间,其脸上丧气与愤怒两种颜色交替出现,颇为矛盾。 这些虽是气愤之语,却点醒了廖化,仔细思来,确实如此。自己率众前往宛城,不就是为了劝说张曼成,让其团结各部,合力呼应大贤良师。而今日竟因与张曼成不合,意欲北上,说是支援,但仅凭这几个将士,无异于杯水车薪,倒不如说是自己逃亡更确切一些。那自己即便到了颖川又有何用?若是真要逃亡,又何必苦了这些弟兄。之前与杜远争斗之时,也未曾想要再去说服张曼成,反而打算带杜远一同北上,简直可笑。 于是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对众人说:“元绍方才所言极是,某差一点就误入歧途矣。”然后扔掉石子,起身站立,双手抱拳,“廖化本就是因诸位不嫌弃某,一句跟随,才有机会于这乱世大展拳脚。故而廖化之命,早已不再是廖化自己私人之物,若不能为乡里c为国鞠躬尽瘁,苟活于世间又有何意义!” 与其在一起时,裴元绍也未曾见过廖化有几次如此慷慨激昂,自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连忙上前道歉,“是我不知言语轻重了,还请廖兄莫要记挂在心。廖兄心意,我等其实早就明白,是怕众弟兄有性命之危罢了。但我等既追随廖兄,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廖兄无需多虑,待我前去杀出一条血路即可!”裴元绍之言,字字铿锵,也是把重将士感染得纷纷呼应。 哪知廖化按住其肩,并未同意,反倒是自己说道:“既然诸位有此心意,那廖某自不再拦,只是某另有想法,不知各位是否愿意?若是不愿,可自行离回襄阳去,某定不追究。”随即,其将右拳高举,以表诚意。 众人自是无一人愿意离去,也迫使云涯儿不得不跟着说道:“廖方将有何吩咐,尽管直言,我等定无半点不愿!” “好!” 一阵你来我往的叫喊之后,廖化便将自己打算返程劝说张曼成的打算告诉了众人,众人果然一口答应,除了云涯儿无一人犹豫,廖化颇感欣慰,遂又与众人详细交待了一阵,这才解散。 本以为终于又可以偷得清闲的云涯儿,还没来得及走出主棚,就又被廖化叫住,心想自己是否心不够诚被廖化发现,打算责罚自己,忙将方才那些听来之话重复一遍。 那廖化听了却只笑了笑,既不答应也不否定,而其等众人全部离开,才让裴元绍去把周仓也叫来,对二人说:“某此番回去,危机四伏。你二人并非我部死士,亦不用冒此大险” 这话正是云涯儿心中所期待之言,心中暗自高兴了不到片刻,便又听到那廖化说:“只是,我还有另一任务在身,若是去了张曼成处,恐难以再办。适才我已听明云涯儿之诚意,认为此事交由你办,最为合适。”为防云涯儿否认,廖化紧紧握住云涯儿之手,以表感激。 既已骑虎难下,也不必跟随廖化犯险,云涯儿索性干脆问道:“不知廖兄有何事相托?” 此话刚出,廖化立即给裴元绍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而问起周仓:“且等我稍后再说,云涯儿之事若想办成,周仓兄弟之能力亦是不可或缺的,不知周仓兄弟是否愿意代劳?” 刚从外面进来,也未听闻他人告知,周仓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听到廖化有事相托,便一口答应了。 “甚好!”廖化见周仓也如此坚定,心中大喜,便等裴元绍走到门口后,小声说道:“豫州部渠帅,名为波才,虽兵略不及张曼成,却也是善战之人,你二人可否替我前去打探虚实,若其大捷,便劝其继续北上,以援大贤良师。” 这黄巾之人虽不注重什么繁文缛节,但是只靠云涯儿和周仓就想说服一州渠帅,哪怕是冒充‘天佑子’也不大可能,何况廖化并不同意自己再招摇撞骗,此法肯定是不能用的。因而云涯儿心中颇为疑虑,这种任务自己能否完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八回 冒名北上1 个中情况,周仓自也已经看出,虽说是廖化所托,却也实乃非自己能办之事,于是替云涯儿问道:“我二人皆是步刀手身份,即便见着波才,又如何能说服其?周仓愚钝,还请廖方将细说。” “你二人不必惊慌,先坐下再说。”随后廖化便自己走回席上,跪坐下去,等二人也相继坐下,才回答道:“廖某亦只你二人刚入黄巾,声名不远,波才断不会相信你等片面之言。不过既然是廖某相托,自然心中有些想法。”正说间,廖化从腰间掏出一块玉坠,提于面前,“我黄巾义士,大多出身草莽,故军中向来不够富裕,除了这头上黄巾,无像样的信物可用以证明身份。因而各地义军自行拟订了物件,用以在大贤良师号召之时互相辨认。这便是我襄阳部大方将之物,一般人认不得,而波才身为渠帅,自是知晓。你携此物,再向波才告知你名唤廖化,自然便会信你。”说完,便招呼云涯儿上前,将玉坠递与给他。 接过玉坠,云涯儿心中对于劝说之事总算有了些底气,不过又觉哪里不对,仔细思来,这才双目圆睁望于廖化而言,“廖化不是廖兄的名字吗?为什么” “正是,你且容我慢说,”廖化又将话茬接去,并招手示意云涯儿冷静一些,“张曼成曾假借‘天佑子’之名证实自己‘神上使’身份,虽知晓之人并无多少,但某恐波才碰巧打探到此事,知道了你的身份,也将你挟去假传天意,对你不利。虽说隐瞒身份并无难事,奈何你今日又将此时暴露于杜远,其人狡诈,势必会以此大做文章。故而我想与你互换身份,一来,我得你身份,与张曼成交涉,更为有力;二来,也可先于那杜远一步将事情挑出,不至于令其再去纠缠于你,妨碍你前往颖川。” 听到这样一番解释,云涯儿豁然开朗,原来自己真是闯下了大祸,廖化这样决定,不但是为了顾全大局,更是为了保护自己,杜远凶狠,早已见识,自不必说。而且那“云涯儿”之名本来就是当时害怕惹上麻烦,信口胡诌而来,并无深意,赠予廖化也无妨。只是有一事他却依然想不通,不用“云涯儿”之名,自己还可以叫什么“天涯儿”c“水涯儿”之类的假名,为何廖化却还是要自己顶替他的名号,于是便向其问起缘由。 只见廖化长叹一声,又朝云涯儿和周仓各望一眼,周仓虽嘴上不说,疑惑之情却早已挂于面上。便长话短说,向二人解释起来。 原来,廖化自知自己此番会见张曼成,多半有去无回,还要想方设法引走杜远。但毕竟自己身为黄巾大方将,不能说没就没,若是流传出去,会被当成临阵逃亡,极大影响自己家乡黄巾义士的士气。而让云涯儿冒充自己,则就算自己惨遭毒害,也有人替自己行走世间,维持士气,自己也可以放手一搏。而自己的亲信皆要誓死追随自己,除了周云二人,再无他人可以托付。恰巧周仓又身怀绝技,极易被人认出,因而最终只剩下了云涯儿一人。 感于这黄巾豪杰的良苦用心,周仓又几乎痛哭流涕,并且替一旁还在犹豫的云涯儿百般感谢,催其赶快答应,并保证自己一定誓死保护其前往颖川。云涯儿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而后,廖化又将自己的生平经历悉数告诉云涯儿,并令其谨记,还委托周仓在其露出马甲之时一定要替其圆说回来。 至此,云涯儿正式以廖化自居,而真廖化则冒了云涯儿‘天佑子’之名,并向外散播开去。待到翌日,廖化突然引军南去,诱使杜远紧追远走,云涯儿这才同周仓离开躲避之处,拿了之前廖化所赠钱粮轻装北上。 行了一程,远远望见有一处站着官军正对过往之人进行盘查,云涯儿才发现自己和周仓还穿着黄巾之服,急忙问之该如何处理。 这边已是万分焦急,那边周仓却是不慌不忙,往那关卡看了一眼,便摘下头巾,说道:“这有何惧若不是你我身上带了刀刃,过关不过片刻功夫。”而后又将话锋一转,“只是,此番路途遥远,若不带着兵器,恐遭不测,还是另取道路吧。” 其这般所言,自然不足以令云涯儿宽心,忙向其解释,“昨天开会的时候你不在,那些人说主要道路都有这种关卡,怕是换了条路也还是这样。”说完不等周仓疑虑,自己便已焦躁起来。 却说也巧,二人正谈话之时,一女子突然从其身后蹿出,大喊一声:“黄巾贼徒!竟只二人就敢出来作恶,还不速速上前受死,我姑且给你们一个痛快的!”随后便见楚阙立剑于二人身前,看到二人模样时,已是目瞪口呆。 上次一别已有多日,楚阙今次脸上红润,似是已解了那毒,身体刚刚恢复。只是不知为何又是一人出现,云涯儿便上前询问。哪知楚阙却是一剑刺来,若不是周仓及时将其拉回,恐怕已被扎了个透心凉。 一剑未中,又接一剑,只是有周仓掩护,并不能得手,楚阙终是气急败坏骂道:“此事不干你事!快快躲开,让我一剑刺死这见风使舵c背信弃义之徒!”说完,便又举剑刺来,仍是被周仓挡开。 周仓一边掩护云涯儿,一边急忙问之,“廖兄一直与我同往,我并未见其有作出什么背信弃义之事。不知姑娘是否有何误会?”心中亦是甚为疑惑,明明上次干戈已经化解,这番见面为何却仍刀剑相向。 “廖兄?”楚阙听了周仓解释,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是愤怒,刺来之剑亦变得杂乱无章,“这厮不是名唤云涯儿?原来你也被其所蒙骗,那这厮便更该当受死!”然后绕开周仓,直冲云涯儿而去,逼得他连滚带爬仓皇躲避。 二人这番模样,周仓以为是自己失言所致,急忙追将上去,夺了楚阙之剑。没了兵刃,楚阙却也还不罢休,继续对云涯儿拳打脚踢,此番动作,似是发泄,而非复仇之举。周仓觉其性命无虞便也不再阻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八回 冒名北上2 待到楚阙打累,于云涯儿背上坐了下来,周仓趁机赶紧上前询问楚阙发生何事。楚阙望了周仓一眼,随即正了正色,又用脚跟击打云涯儿腿侧,才答:“你虽是黄巾贼,不过却也算是光明磊落之人,此事说与你听也无妨。”然后,又将手在云涯儿背上拍了三下,“这厮自入黄巾大营起,就从未说过一句实话。若不是我又见于韩叔,已从其处了解一二,恐又受其惑。此番正好令我撞见,若不教训一二,又岂能解我心头之恨!” 仔细思来,自己自到这里以来,的确说了无数谎话,还几番冒充仗义之士,骗了张曼成,骗了韩暨,也骗了周仓,云涯儿自知心虚,不敢作声。只是自己除了几次见楚阙有难时心生怜惜外,同行不过半日,也唯独没有骗过她。为何她却要咄咄相逼,自己若是被其揭穿,失了周仓信任,该如何是好。 幸而楚阙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是不断表达心中不满。周仓便以为是因名字之事有所误会,而替云涯儿撒起慌来,“姑娘误会了!此人确是廖兄,乃我黄巾大方将廖化。此前冒充云涯儿,乃情势所迫,并非有心为之。”周仓虽说对二人之事有所耳闻,却因云涯儿故意隐瞒,并不知事情,而又不敢再暴露云涯儿身份,才说得如此漏洞百出。 本以为有自己做保,这姑娘会相信一些,结果楚阙反而怒目圆睁,站起身来就冲云涯儿背上踏去,嘴里还不忘念叨,“你既是黄巾方将,那日我问你是否是黄巾贼,你为何否认?是怕我杀你,还是欲混入我乡勇之中” 说了一半,云涯儿恐其说漏,慌忙扑去将其双腿紧抱,其果然不再言说,愤而握拳于云涯儿背上猛锤,同时嘴中改口骂道:“你这厮果真是嫌命太长,今日我便送你一程!”说罢,将右拳高举,重重砸下,却不小心砸在云涯儿头顶,不止自己手上一阵疼痛,云涯儿更是将手从她腿上松开,抱于自己头上,在地上疼得打起滚来。 自知下手重了,楚阙立即蹲下查看,手刚要触碰到云涯儿,却又迅速收回,还是厉声说道:“你此次用头袭击我手之仇,我且先记下,来日再与你一起算上!在此之前,你得先给我个说法,我好再做定夺。”然后一把按住云涯儿,不让其再滚,“说!为何我欲杀张曼成之时,你要上前阻拦,害我几被其毒死!” 原来是因此事才令楚阙又以为自己是见风使舵之人,云涯儿不禁松了一口气,正好那张曼成在周仓心中也非善类,将此事说明,反而能够增加自己的英雄形象,于是又添盐加醋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张曼成藏有暗器,只是我既然是黄巾之人,自不能助你杀那张曼成,否则我不就真成了背信弃义之徒?因而情况紧急,并未能及时提醒,几害你殒命,我实乃寝食难安。” “那你躲于暗处不出来不也可以,为何要挡于张曼成身前,令我分心?”楚阙显然对其回答并不满意,又提质问。 而此处正是可以如实回答的地方,云涯儿自认不用胡编也足以感动楚阙,便一五一十将前后过程全都告与了楚阙。楚阙果然心生愧疚,低下头去,不再咄咄逼人。就连一旁的周仓听完其言,也对这重情重义之举赞赏有加。 干戈既化,楚阙亦未再提任何与云涯儿有关之事,终于蒙混过关,云涯儿心中正暗暗窃喜。周仓却在这个时候不识相地问道:“既然误会一场,姑娘追杀至此,下一步又有何打算?” “谁,谁追杀啦!我只是碰巧遇上你二人,这才失态于此。”楚阙当即矢口否认,脸颊之上却略显红润。 方才之言,周仓只是试探,他自觉一路上小心谨慎,若是能被楚阙悄无声息追上,自然也能被他人追踪,恐误大事,于是又问:“那,姑娘为何会来此地?” “这个你我阵营不同,恕我不便告知。”经周仓此问,楚阙脸上又变得严肃了些,随即猛拍云涯儿右肩说道,“今日我且先留你小命,待我我去打听一二,若你所言有半句虚假,下次再见之日,便是我送你上路之日。”说完,便纵身一跃,然后几个健步,消失于矮丘之后。 而其越是如此,越是令周仓生疑,深感日后行动必当加倍小心,随即将脸凑于云涯儿耳边轻声细语。云涯儿点了头,便紧跟其后,埋伏路边,等待天黑。 时至夜晚,盘查官军果然松懈许多,且仅靠火烛之光,已照不清衣装。周仓便对云涯儿说道:“你且在此等候,我先去试探一番,若是过了关卡,你再去过。”云涯儿再次点头允诺,周仓便将云涯儿之刀也拿了藏于衣中,朝关卡走去。 那群官军见周仓一人,极不耐烦,随意盘问了几句,便让其过去了,直到周仓没影,也未见半点异样。云涯儿便欣然走出,也学周仓样子走到关卡,官军依旧极不耐烦,问道:“所去为何?” “行商。”云涯儿照周仓所教回答,那官军果然没有为难,并且催其快走。过关如此容易,难免有些兴奋,不由得将脚步加快了些,此时背后却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 “站住!” 莫非自己暴露了?听闻此声,云涯儿心虚至极,立即站住不敢回头,而后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方才说所去为何?” “行商。”云涯儿答此言时,额上已有冷汗,若是就此被抓去,恐怕此生便提前结束了,不得不怕。 “哎!走吧!” 虽然不知为何,云涯儿总算松了一口气,匆忙走去,却听见身后又传来声音。 “真是世态炎凉,就连这行商之人也已落魄至此,若是遇上山贼之流,恐怕性命也难保全。黄巾贼寇当前,我等立身于世间,却不能惩奸除恶,而是在此盘查百姓,难道黄巾之乱能就此自平?” “莫要说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八回 冒名北上3 离了关卡官军视线范围,云涯儿又走了几步,便望见周仓从一草垛中钻出,招呼其抓紧赶路。二人又开始仓促行着,却不知何处能够通往颖川。周仓只好和云涯儿说:“天既已黑,我们且先在路边将就一晚,待明日天亮,我再去探明道路。” 有周仓做伴,加上这半月以来的适应,即便是这荒郊野岭,云涯儿也不甚胆怯了,欣然允诺,还提醒周仓最好带些普通衣物回来换上,并问其是否需要钱财。周仓听罢大笑说道:“如此年代,几件衣裳罢了,又何须动用这珍贵之物?” 其意明显是要抢,云涯儿慌忙对其劝诫道:“廖兄昨日才教训过我,我们虽出身贫寒,却也不能堕落,百姓生活于此世道间,本就不易。而我们黄巾义军正是为改变这混乱局面才聚集起来,又怎可如强盗一般劫人物资?不管他人如何,总之我们身为廖兄部下,就断不能作出此事来。”不但嘴上模仿着廖化口气,就连神态,云涯儿也是学得一板一眼,倒是颇有了一些廖化风范。确令周仓想起廖化教诲,不再嬉笑,乖乖拿了钱物收于腰间,才同云涯儿一起找地睡去。 待到次日清晨,云涯儿朦朦胧胧从睡梦中醒来,只见周仓早已换了衣服在一旁戒备,而自己身旁正放着一套破旧却干净的布衣。自不多问,云涯儿拿起衣服便也迅速换上,随后上前询问黄巾兵服该如何处理。 见他醒来,周仓随意问候了一句,便将兵服接去扔于地上。云涯儿忙问其故,周仓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这衣服丢就丢罢,难道你还想背于身上带走不成?万一又盘查起来,被那官军寻了去,你我岂不是惹祸上身?” 其言有些道理,只是云涯儿担心没了这些,便无法证明自己黄巾身份。周仓却笑了笑,从腰间拿出了之前于宛城之处所获饰物,“此物乃张曼成亲兵所持之物,我们见于波才时呈上即可,况且你不还有廖化交付与你的玉坠?担心此事作甚!”说完,周仓又是一副嫌弃表情。 此话虽是不假,只是云涯儿明明记得此物已被人抢走,如今为何又回到了周仓手上,便忙询问:“这个不是难道你又抢了几个回来?” “这倒不是”周仓此番明显不再不满,反而有些不知如何解释,不过念及云涯儿与自己也算生死之交,便还是告知于其,“其实此事那姑娘本不让我说与你听,罢了罢了。昨夜你睡去后,那姑娘突然出现,我以为其又觉被骗前来杀你,便忙起身准备制止。哪知她却并未携带兵器,反而带了两身衣服和此物交于我,却又不说缘由,只是要我保证不提此事,便又走了。” 此刻周仓脸上表情明显焦虑,其言恐有所隐瞒,但云涯儿却也不是迟钝之人,知周仓既然如此,若是强行追问,必然是找不自在。不如就此作罢,等其愿意告知之时自会自己说出。随即将话题一转,问道:“那你可探到哪里可以前往颖川?”暗示周仓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那周仓立刻心领神会,忙答道:“虽未探到具体方位,不过东北有处地方,名为博望,我二人还是切莫靠近为好,只能绕些远路,看能否从水路进发。”一板一眼,完全不似平日那个莽撞小子。 结合这番观察,云涯儿心中已有了些分寸,周仓如此反常,甚至突然变得深谋远虑,定是有高人指点。不过,仔细思来,周仓并无理由需要加害自己,无论怎样都好,听其所言,自己自也不会吃亏。然后,二人便草草整理了物品,将黄巾兵服弃远一些,一同往东行去。 行至一处山中,一伙盗匪突然手提长刀从两侧跃出,共有四人,个个生得人高马大c面目可憎,不似善类。周仓虽并未将此几人放在眼中,却也不敢无端招惹是非,误了行程,并用力拍了一下正浑身颤抖的云涯儿,这才令其冷静下来,一同静观其变。 只那盗匪行为却不同于以往所见,既不叫喊,也不示威,好像是在等候什么人物。双方观察了一阵,终是互不相识,其中一个盗匪便上前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一个叫做徐福的小贼?” 二人自是不知,只得摇头。见这盗匪如此客气,云涯儿便以为这又是楚阙闹出之事,顿时嚣张了许多,也上前问道:“那你们可认得一位叫做楚阙的姑娘?” 其自信满满,以为对方定会答是。谁知几人面面相觑,并不知晓,反而被其激怒,“我等既是寻仇而来,你们又是为何?那普通人家姑娘又怎会来这荒郊野岭,莫不是那欺男霸女之徒?我等落草为寇,尚且不劫百姓,你等倒好,竟欲做此伤天害理之事,看我不替天行道,将你们这恶徒剿灭!”说完,四人一拥而上。 “好汉误会了!”周仓一边招架一边辩解,可那四人哪里听得进去,本是只打算吓唬二人,抓去劝其莫要为非作歹。可周仓这一抵抗,身手也还不错,四人更加不满,撇下云涯儿,围攻周仓。 纵使周仓天生脚力惊人,可这被人团团围住,却也无处发挥,本身拳脚功夫单对这贼尚且可以,毕竟对方人数众多,还是有些吃力。云涯儿站在一旁援也不是,不援也不是,既怕惹祸上身,又怕周仓陷入危险。所幸周仓知其身手平平,并不怪罪,反倒让其莫要插手。 眼看周仓已被四人步步紧逼,几被擒住,突然丘后又有一名少年口中高喊“四个欺负一个,竟也称自己是好汉,莫不是想我徐福笑掉大牙!”仗剑蹿出。 这徐福生得一表人才c英气逼人,动作干净利落,直朝四贼攻去,俨然一副少年侠客的姿态。立即就引得那四贼来攻,同周仓与其前后周旋,逐渐败下阵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八回 冒名北上4 四贼虽败,心中却是不服,其中一人骂道:“原以为你徐福只是争名好利之人,却没想到竟连是非也不分,助这恶人击败我等,我等就是死亦不能心服。”那人眼光锐利,毫不畏惧,却也像个好汉。 可徐福倒是丝毫不在意其言,反倒是伸手挠于脑后,“手下败将,我为何需要你心服?别说你们只有四人,就是四十人来,亦不能胜我。以多欺少之徒,胜再多,也无乐趣,还不速速退去,莫扰了我今日兴致。”说罢,便将剑收于腰间,朝周仓走去。 而其行为,无不是周仓羡慕之事,可谓是惺惺相惜,一见如故。周仓慌忙来迎,正欲执其手以表感激,哪知却被徐福一掌拍开,“我无此好,只是见你身手平凡,却能仗着脚步灵活,故而好奇,缺莫误会。”弄得周仓哑口无言,呆立原地。 而后其又走向云涯儿,冲其挖苦道:“你既怕死,又何必行走江湖,找间田舍去种些庄稼,岂不更为安全,也无需令同伴担惊受怕。”也是说得云涯儿面红耳赤,无词反驳。 又见那仇家好生委屈,还未离去,一副要将徐福活剥生吞的模样,却不敢再上前造次。徐福便走至其前,缓缓说道:“如何?我徐福素来如此,你等如此小气,竟还想装义士,也不先称称自己斤两。你等也莫以为我徐福真是是非之分之人,我虽狂妄,却也从不打无恶之人。方才这二位不过是在询问一位女子去向,你等就可诽谤其欺男霸女,莫不是用惯了此番伎俩,还沾沾自喜?至于二位所寻女子,大概”随后,其拾起一块石子,抛于丘后,便听见一女子叫出“哎呀”一声,徐福也跟着哈哈大笑。而后楚阙便从丘后走出,对徐福怒目相视,比之云涯儿尤为甚之。 出现不过片刻,便已将在场之人悉数得罪,委实狂妄。虽说这徐福对二人有搭救之恩,却也不似一般豪杰以礼相待,难怪会被仇家四处寻找,就连云涯儿对其也心生厌恶。 不等众人表露不满,徐福便又拔出剑来,横指四贼,继续说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你等又复仇不成,还不速去磨练武艺,来日再与我战,难道打算于此领死不成?只可惜我徐福不杀无名之辈,若是想死,还请先作恶多端。”那四贼被其一说,几欲争辩,终是羞愧而走。 却说云涯儿并不理会徐福行事做派,此番又见楚阙,急忙上前询问其为何伏于丘后,问得楚阙面红耳赤,不知怎答,扭捏之中骂了一句徐福“此仇来日再报!”便又遁走。云涯儿欲上前追去,却被徐福拦下。 “既然那姑娘不愿见你,又何必强求?我此番将其叫出,不过是为了证实你所言,并非助你相见。”徐福嘴上虽依然嚣张,心中却暗自叹道这小厮竟没被自己震慑住,比起一旁那已经盯住自己半天之人倒是有意思多了。 而那边云涯儿被其这样所说,倒也弃了追逐想法,反而对其呛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么啰嗦!是要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吗?”说着,就开始在怀中一阵乱掏。 这已完全出乎了徐福意料,他自认行走江湖也有半年,见过各色人物,这种贪生怕死却又不巴结义士的人却真没见过,不知不觉更加觉得有趣起来。便伸出手去将云涯儿制止,并说:“并非如此,你也莫要再掏了,我若不说,你怕是要掏至我离去。” 一番小伎俩被轻易拆穿,令云涯儿心中不快,不得不重视其一言一行,便问道:“那寻仇之人既然已走,你怎么还不离去?不是等我交钱过路,又是为了什么?” “哈哈,你果然爽快,我徐福就喜交此等朋友,不如告诉我你二人要去何方,让我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徐福也不按套路出牌,直问二人动向,又令云涯儿生疑。 可仔细思来,此人身手了得,又不喜客套言辞,若是早要害他,他也毫无办法,若是能多一人相助,去颖川之路也会好走一些。便告与那徐福:“我名云廖化,正打算和兄弟一起前往颖川。”然后将手指向周仓,“我兄弟名唤周仓,也是个忠义之人。”周仓见其介绍,赶忙拱手行礼。 结果徐福并未还礼,而是将眼珠打了个转,质疑道:“颖川?二位可知颖川现在发生何事?若是不知,还是速速回去,莫要再问;若是已知,恐怕二位并非普通过路之人。”随即将右手按于剑上,观云涯儿动作。 云涯儿这才心想不妙,这徐福也是有些能耐之人,洞察力也是远在自己和周仓之上,若是被他猜出自己是黄巾之人,该如何应对。忙辩解道:“当然不是普通路过之人,如今盗贼四起,普通人谁会不在老家种田,四处乱走。我与兄弟也想行走江湖,听说颖川有难,故而想前去相救。” “哦?”从徐福的眼神来看,显然不信,但他却并未揭穿,而是应和说道:“其实我也正有此意,如今还能见到二位此等侠义之士,也算是我此生一大幸事,若不陪同,怎说得过去。正巧我知一条捷径,可轻至颖川,只是沿途凶险,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同往?” 一听到凶险,云涯儿顿时没了底气,不敢回答。而此刻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的周仓,终于找到时机,上前拍起胸口嚷道:“道路凶险又有何惧?我等既心怀大志,又岂会惜命?廖兄只是担心壮志未酬身先死,并非怯懦,此等英雄若是身死,才是国之不幸,故而更当爱惜性命。不过,有周仓在此,定保廖兄之命无虞。徐兄亦无需担心!”周仓此番又是说得慷慨激昂,并连同云涯儿的态也一起表了,云涯儿自然不好再说,只得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又你来我往互相保证了一番,才一起朝山下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八回 冒名北上5 在徐福引路之下,果然一路畅通无阻,既无官军盘查,又无盗匪作乱,却不曾见得徐福所说之凶险。二人便以为徐福只为试探才有此言,心中沾沾自喜,已开始筹备进入颖川之事。 行至一处名为叶县之地,徐福告知二人此处乃荆州与豫州交界,虽两州皆被黄巾侵扰,却仍有重兵把手。因南阳已几被张曼成所占,官军大多撤离,故而防守松懈,虽沿途设卡,不过是通风报信之用,并不能阻拦黄巾大军。而与南阳不同,颖川有皇甫嵩此等人物在此镇守,尽管黄巾军数偿甜头,却也久未攻克。故而为防张曼成与波才前后夹击,交界之处亦有重兵把手,难以混入。若是再往前去,定是危机重重,徐福劝二人说,若是此时折返,尚且为时不晚。 可二人好不容易眼看就要进入豫州,又怎肯轻易放弃,自然没有听从徐福劝诫,执意要去。反倒是徐福自己打起了退堂鼓,称想起自己在叶县还有些事情要办,暂时无法前往颖川。二人不好强求,寻至一处村中酒舍,准备与徐福饯别。 那酒舍里,零星摆着几张案,并无甚么酒客,内里布置也是极为简陋,店家正靠在酒坛旁的柱子上无精打采地扫视着屋外往来之人。即便三人已入,那店家却也不来上前招呼,似没看到。 如此冷淡的店家,云涯儿与周仓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甚为不解。见徐福自己走上前去拿起一坛酒便找至一处案旁,席地而坐,便也懒得去管店家,与徐福一同围坐。 可这光是有酒,却无菜食,哪能喝得尽兴,周仓正欲呼喊店家,被徐福以手拦下,并告知,“我常年游侠至此,偶尔进店小吃一杯,也从未与这店家打过招呼。今日你也莫要破了我的规律,老实喝罢。”才察觉今日此有三人,并不能如往日那般用坛独饮。只好又自如取了三只碗来,招呼二人饮用。 只是云涯儿从小至今,滴酒未沾,虽心中对那豪饮之人颇为羡慕,可这酒真到了手边,却又不知如何处理,看着身旁二人已一饮而尽,也还只是将手扶于碗沿,不敢端起。 此态被徐福所见,心中立即有了盘算,量其定是从未饮酒,此番有些胆怯,遂决定戏弄一番,又将自己碗中满上,说:“如何?是嫌我未曾敬你,因而连美酒也不愿饮之?”而后将碗举于云涯儿眼前,“那我现在敬你,还请兄弟莫要见外,尽早吃些,吃完好生赶路。”说完便一饮而尽,将空碗斜握,紧盯云涯儿。 云涯儿不知其意,只当是普通敬酒,不好拒绝,便也将碗端起,准备一饮而尽。可那酒刚入口中,就觉呛辣c难以下咽,故而又将碗抽走,只强行将刚才那口吞下,所幸并未吐出,也未因此失了大体。 而那边徐福早已拍案大笑,讥其不擅饮酒。此言入了周仓耳中,却是十分不悦,“廖兄只是严于律己,认为饮酒误事,因而酒量不堪,方才你向其敬酒,其并未拒绝,也算是对你敬重,而你竟以此讥笑,枉为侠士!”而后将手撑于桌上,站起身来,叫云涯儿一同离去。 刚缓过劲来的云涯儿见周仓为自己撑腰,心中也是颇有底气,也连忙起身,并朝徐福鄙视而去,便随周仓向屋外走。然而徐福并未有半点歉意,也不阻拦,仍旧是自斟自饮,还不忘对二人喊道“恕不远送”。 从酒馆出来,也不见徐福有半点追来迹象,云涯儿终是有些后悔,忙问周仓,“这可怎么办?这里离颖川还有一些距离,而且前面可能还有大军拦路,没有徐福帮助,我们怎么平安过去?”一边说着,还不时回头望去,希望徐福能够回心转意。 “此有何惧?那徐福不是早已打了退堂鼓,我们才于此处与其践行。虽说闹了些不快,结果却也相同,无差。”周仓说得字字铿锵,并无乞求徐福之意,也算是向云涯儿表明了心中想法,云涯儿便不再问。 缺了徐福相助,二人只好再另行打听前往颖川之法。可村中之人皆一听二人要去颖川,就仓惶逃走,哪有人愿意为为其指点一二。周仓自觉再于此处滞留也无甚意义,便向云涯儿提议先往北走,再做打算。云涯儿心中也无其他办法,又害怕再把周仓气走,只得同意。 于是二人又往北缓行,沿途只有崎岖小路,也不见人影,行了一段,却见着一条小河。此河虽不宽敞,却也能将人没入,不似小溪可以淌过。顺河望去,也望不见尽头,只能想法子渡河。可这附近,并无人家,更是找不到桥船,渡河之事一下子也解决不了,二人伫立原地却又并不愿折返,便藏于树后,等待过往船只。 等了许久,却也看不见半条船只,反倒是见到徐福正提着酒壶,半癫半走靠近河岸,在那自言自语喊道:“此河名澧水,若是能渡过此河,走不了多远便可看见那驻扎的官军,只怕是有去无回。” 云涯儿自知此处再无他人,徐福此话定是说于己听,心中窃喜,想着那徐福也并非寡义之人,竟愿再前来相助。刚欲现身,就望见徐福一头栽进河里,溅起一通水花便没了踪影,急忙上前查看。心想这徐福喝多了酒坠入河中,定是凶多吉少,必须尽快搭救。 然而徐福落入水中以后,河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甚为奇怪,即便不识水性也应该挣扎几下才是,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淹死。忙询问周仓有何想法,周仓也只能在一旁犹豫望着,不敢下水。 二人又在岸上呼喊了一阵,未见徐福答应,恐其是酗酒过度昏睡过去,此刻怕是已经成了水鬼,再救也迟了。不等二人悔恨,徐福却突然从水中钻出,游上岸来,口中大叹:“你二人果然对我见死不救,看来也并非什么侠义之士,难怪小小戏弄就能迁怒而走。罢了,你我还是就此作别,速速回速,休要再想豫州之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八回 冒名北上6 万没想到,徐福如此这般,竟全都是都二人的试探,而二人的表现,却并不令徐福满意。只是二人并不知为何徐福要这般试探自己,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饵。正要询问,徐福却将袖上之水甩于二人脸上,制止其言。而后便以换衣为由,又回村去。二人自知心中有愧,况且渡河不成,便也紧跟其后。 那徐福未去他处,而是又回了酒舍,脱了湿衣,拿起一坛酒来便独自饮用,未管二人。那本该继续冷漠的店家,见其如此,却替其拿来干衣放于案上,才又靠回柱旁。 原来只是徐福不喜与店家说话,并非店家问题。之前走得匆忙,并未曾问过店家,于是云涯儿便学廖化神态,赶忙上前询问,“请问,这附近可有船家能助我渡河?”店家并未理会,似是未曾听到一般。云涯儿自以为心领神会,从怀中拿出几枚钱币,递与店家,“若能告知,我定感激。” 哪知店家不以为意,冷冷答道:“我这小店,只卖酒食,不做其他买卖,若是喝酒,自去取之,走时将酒钱放于案上立刻。”连望都没有望云涯儿一眼。 想来也怪,这徐福自己性格古怪也就算了,没想到其喜欢喝酒之处也是怪人经营。只是这等怪人,能于此乱世之中立足,想必也并非等闲之辈。即便心中不满,云涯儿也不敢表露。又思周仓与己几日来皆是靠那干粮充饥,也未吃得什么热菜,便又询问店家是否有菜食,结果店家指了指厨房,依旧冷淡。 既然有东西可吃,云涯儿也计较不了那么多,直往厨房奔去,结果除了积有些灰的灶具,并未找见半点可食之物。心中颇为疑惑,这酒舍之中怎会连食物都没,那又如何开门做生意。就连周仓见了也是惊呼一声“这厨房内怎如此之空?”结果转身望见店中只有徐福一位客人,才恍然大悟。 而徐福此时已经换好衣物,又饮了一口酒,“哼,之前便已跟你二人说过,只有酒饮,莫要菜食,现在可终于知了?”而后放下酒坛,也来到厨房,“近年来,收成本就不好,却又正好遇上黄巾贼造反,官军便以征用粮饷为由,加赋收粮,百姓早已无粮可食,又哪还有东西可以开门迎客。只有些浊酒,官军不便带走,你我才得意饮之。”说罢,一向满脸得意的徐福,却也露出了愤懑之情。 见其也是怜悯百姓之人,云涯儿觉得这是个机会,便与徐福说道:“徐兄侠肝义胆,心怀天下,断不能与我二人计较。方才河边之事,只是我二人不识水性,恐救不成,还白白搭了性命,绝非见死不救!”边说还边双手拱礼,以表态度。 “罢了,罢了,”徐福将手一摆,低头叹之,“你二人与我相识才无多日,不愿拼死相救也是人之常情,是我试探得有些过了。只是,有一事,你二人若不能如实回答,那就真怪不得我徐福不愿帮你二人了。”而后直盯云涯儿双眼,看其反应。 “徐兄想问明何事?”云涯儿自然是不敢怠慢,急切询问。 而后徐庶回身望了一眼店家,又望一眼周仓,这才看回云涯儿,觉其态度也算诚恳,便问:“以我徐福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你二人绝非侠士。欲救颖川百姓于水火也绝对是信口胡诌,官军在那,哪有你们行侠仗义的机会。此番不顾艰难险阻,也要前往颖川,莫不是黄巾贼徒,想要前往传达什么命令?”话说至此,徐福的目光变得锐利无比。 这精准的洞察力,将云涯儿吓得冷汗直冒,幸好此人并非官军要人,不然自己恐怕早已性命不保。转念一想,既然其已经猜到这种地步,再瞒也无益,不如放手一搏,兴许还能得其信任。于是便望于周仓一眼,周仓已点头示意,将自己前往颖川目的全盘托出。 那徐福即便如此老谋深算,听完之后也是惊讶万分,“想不到黄巾贼中竟然真有心系天下之人,是徐福我肤浅了,你不懂武艺,尚能如此不畏艰险,我徐福素来以侠义自称,又怎能不助你完成此事?”说罢,徐福就站起身来,放下酒钱夺门而去,二人慌忙追赶。 终于追至一处草屋停下,徐福从其中拿出一张小筏来,对二人说:“此物是我平日往来澧水所用,乘一人自是无甚问题,但是若要三人皆乘,恐其无法承受。只坐你二人怕也有些危险,如何定夺,且看你二人如何权衡。而我于颖川有些私事未了,暂时不想归去,就送二位至此了。”说完,徐福又是一声狂笑,独自离去。 留下云周二人,又在原地犯了难,观此小筏,确不结实,若二人强渡,半路落于水中,太过危险。但若只过去一人,自然只能是云涯儿,只是没有周仓陪同,又如何从官军封锁之下平安前往波才之处。 为难之中,周仓突然对云涯儿说:“不如你乘无筏上,我于水中推你前行,如今气候,水也不凉,我尚能支撑。” 如此之说,却也是个办法,只是,云涯儿仍旧担心周仓是否有那体力横渡此河,万一中途力竭,又该怎办,终是没有同意周仓建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把周仓急得原地打转,想来二人已经在路上耽误了几日,此事若再搁置,还不知回去还能否见到廖化。 经周仓这番提醒,云涯儿才想起,廖化所去之处,比自己要凶险百倍,自己不过是个传话之人,想来除了被人劫掠钱财,并无性命之忧,又有何惧。便劝说周仓不如即刻就返程支援廖化,自己则正好一人渡河,前往会见波才。其实他说此话,是料定有人定会暗中相助自己,有周仓在旁,反而不能与其接近,不如就此将其支走。 可是周仓哪里愿意答应,仍旧在其侧劝说。云涯儿只好让周仓帮忙将小筏搬于水面,然后假装与周仓说自己不慎将玉坠遗失于小屋中,又以脚力为由骗其替自己去取。待其走后,便迅速将小筏朝对岸划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41章 怒降众贼1 且说云涯儿刚独自一人渡过澧水歇了一晚,心中便已对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起来。一来,楚阙未必能有渡河之法追上自己;二来,自己于韩暨那里学会的一些简略的野外生存技巧,能不能支撑自己前往颖川,也是未知。而自己只能辨认出南北西东,并不识得附近村县,想要寻找波才所在,哪是易事。只是事已至此,也不能就此折返回去,云涯儿还是硬着头皮一边小心摸索,一边继续北上。 行至一空旷之处,发现前方似有一群人正在休息,云涯儿不敢轻举妄动,正欲藏匿回去,却被那放哨之人一眼望见,慌忙逃窜。可云涯儿毕竟是双腿奔走,万没料到对方竟然有骑马之人,那一举超上前去,将云涯儿拦下,向云涯儿喝道:“你为何要逃?” 这人提问也是稀奇,一群不明之人挡在前方,自己又被发现,不逃才怪。不过云涯儿心中所想却不能告与那人,只得回答:“呃~我玩耍至此,看前方有大群陌生之人,有些怕生,便想回家,走的急了,并非是逃。”然后装出一副紧张怕生的样子,企图蒙混过关。 可那人听了,却是仰头一笑,“那你可算是来错地方了,既然发现我等,便不可再自行离去了!”说完,一把跳下马来,将云涯儿擒住。 经历多了,只要对方不杀自己,云涯儿倒是不那么怕,也不挣扎,只是嘴上求饶:“大哥,您行行好,就放了我呗,我什么都没看到吧,您是从哪里过来的?”那人却不听他胡说,还是与随后追来之人将他给绑了回去。 然后云涯儿便被层层押见,来到一副大哥模样的人物跟前。这伙流寇虽然比一般的盗匪要训练有素,却不似正规军那样有明显等级划分,都以兄弟相称,像是有意隐瞒。互相打完招呼,那大哥才向云涯儿发话,“看你这副模样,莫不是逃兵?” 也不知自己哪里像是那行伍之人,居然会被认作逃兵。不过仔细思来,自己的确是一路逃跑,那黄巾军虽不算什么正规军队,却说自己像是逃兵,也是极为中肯。不过在黄巾军中对这逃兵之事早有耳闻,即便真是也断不能承认。万一这群是追查逃兵之人,那就真的再也没法回家了。于是云涯儿张嘴否认得极为坚定,并坚持说自己只是普通百姓,因贪玩才偷跑至此。 本以为这般回答,那大哥定不会满意,可他却放生大笑,对周围之人说道:“这厮怕不是第一次做逃兵,也算与我等有缘,不知诸位意下如何。”随后便听到这群人开始为是否要杀云涯儿议论起来。 这下云涯儿真的慌了,即便自己说谎,也不该遭受如此待遇,更何况自己的确不是逃兵。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些人真是官军,自己的黄巾身份,似乎比逃兵还要危险,为了避免再出纰漏,只好缄口不言,静观其变。 半晌之后,那大哥终于力排众议,又对云涯儿说道:“既然大家皆是逃兵,再回营中,也是少不了处置,你也莫思回乡,等那战事平息,自会有人秋后算账。此处北面不远处正是昆阳,昔日光武中兴,便是成就于此。不如趁此大好时机,顺应天下大势,当一回绿林好汉,若是成事,尚可谋得一官半职。若不是看在大家同命相怜的情份上,我等早就将你杀了,以防告密,你可莫要寒了我对你的一片好心。” 话说到此处,也算是直截了当的给了云涯儿两个选择,要么被杀,要么投靠。只是这番游说比起韩暨的将计就计c廖化的软硬兼施来,还差了些分量。而从形象上看,这大哥也不似仁德之主,不值得托付。但此事性命攸关,又无逃脱之法,云涯儿只好先假装答应,日后再思其变。 正以为危机解除之时,一人突然从人群之中站出,跪于地上,向那大哥请求道:“大哥为人仁慈,不忍滥杀无辜,本当是我等之幸,然而即便如今正直用人之际,亦不能用此来历不明之人,万一惹出事端,可是会祸及性命。不如先暂俘其人,待见其诚心之日再收为总之。” 此人这番一说,真将大哥镇住,思来想去又与人讨论一番,终是决定将云涯儿先俘虏作为杂工用之。尽管云涯儿心中已将那进言之人骂了千百遍,却也只能乖乖跟着看管之人去挑水喂马。 却说这群逃兵本是打算前往昆阳,而听说昆阳有官军驻守之后,便急转东去,避免与官军冲突。一路步行,虽说工作辛苦了些,但那群人却也并未为难,似乎对云涯儿也还抱有一些收纳之意。只是云涯儿自己遭此对待,早已将那唯一的好感也丢了,心中只想着如何逃脱。 按理来说,楚阙三天两头就会出现一次,可自渡河以来,便再未见其踪影。云涯儿心中不禁有些虚了,此番妄为非但支走了周仓,就连楚阙之事都失了算。而自己又无甚本是,恐怕真的再无逃脱之日。 行至午间,终得休息。从那逃兵闲谈之中听得舞阳并无重兵,不如前往劫掠一番以充淄重。却又说此地正是有黄巾侵扰,官军才退至昆阳把手,若是贸然前往撞上,极有可能被尽数剿灭。原来在这逃兵眼中,黄巾军皆是一些刀枪不入c嗜杀成性之人,因恐被其所害,才临阵脱逃,又怎敢与之对峙。 北有官军,南西东又有黄巾,这伙逃兵终是缺智少谋之人,竟一时没了主意,找了片林子驻扎起来,除了几个放哨之人,松散至极。 而云涯儿则如马一样被人栓于树旁,心中极为不满,思起周仓在侧之时,自己无论如何不会沦落至此,不禁悲从中来,却突然望见远方尘土满天,似有大批人马袭来。一看到那边声势浩大,这边的逃兵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四处逃窜,远没了之前抓住云涯儿时的魄力。云涯儿本也想逃,却碍于手上之缚,只得慌忙蹲于树后查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九回 怒降众贼2 眼看那大批人马靠近,身上衣服不似官军,也不似黄巾军,倒是与平日所见的盗匪打扮差不多。只是那群人马并未在此停下,又卷着尘土往西南去了。 自觉危机过去,云涯儿便从树后走出,却并未见那群逃兵回来,心中不由一紧。自己手上之缚还未解开,若是待会又来的,是盗匪倒还好,要是野兽,该如何挣脱?忙用紧缚之手去解那树上之结。可越是心急,越是使不上力,解了半天,也不见那结有松动之态。 正焦急间,只听见一片树叶沙沙,随后便望见那拴于树上的粗绳断开来,再细看之,似是被利刃切开之口。然后便传来一女子粗嗓叫喊:“你这狗贼,还不速速受死!” 听到此声,云涯儿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自己猜想终是没有落空,感动之中,差点朝那边奔去,终是害怕被打没有动身,只是在嘴上故意学着廖化口气说道:“我这条命,暂且不能交于你。廖兄之托,我还不能辜负。等我见到波才,成功劝其北上,回去告于廖兄,这条小命,自当交由你处置。”心中却已是心花怒放,不知所言。 这才几日不见,云涯儿竟像变了个人,楚阙带着惊恐之情从树后走出,直直盯着其颜,确认再三,的确是自己所识云涯儿才是,为何突然如此严肃。忙将手抵于其额上,却又不觉发烫,终是叹道:“你这厮是否吃错了甚么东西?”而后又捏住云涯儿下颌,仔细朝其口中看去。云涯儿终敌不过其百般折腾,现了原型。 看到云涯儿那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样子,楚阙这才得以满意得继续向其说道:“就是再送你十胆,也不敢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你那小命不要也罢。只是明明有那周仓与你同行,你却沦落至此,被一群逃兵抓了?”待云涯儿向其说明经过,其又是一脸惊恐地说:“下次,还是吃些普通食物吧,你这样有些伤身。”惊得云涯儿慌忙辩解自己并未吃错什么,与楚阙嬉闹起来。 话说,楚阙正挖苦云涯儿时,突然觉察到周围动静,三两下便攀于树顶藏了起来。云涯儿正奇怪,却见方才的逃兵又都聚集了回来,心想大事不好,竟然忘了先离开此处,只得硬着头皮应付接下来之事。 幸而那群逃兵并未追究云涯儿双手解缚之事,反倒夸赞其临危不乱起来。这些逃兵的表现越来越令云涯儿摸不着头脑,便仔细观察一番,果然未见之前那大哥一般和害自己被缚于此之人。想必是自顾逃命去了,本来一看就不是什么能够建功立业之人。 只是,这些残余逃兵还是希望能够聚在一起,互相照应,却无人领导,个个皆面露难色c不知所措。本欲再推一人做主,又无人敢当。想来都是惜命之人,只是被那二人蛊惑,而临阵退缩,如今骑虎难下,没了注意,这才如此这般焦头烂额。云涯儿自然也不敢淌这浑水,只在其中煽风点火,只愿这些人早点散了,免得遇上张曼成这般人物,性命难保。 正当大家心灰意冷,准备就此别过,各自回乡时,楚阙突然松开双手,跃下树来,宛若从天而降,指着这群人破口大骂:“我辗转多处,也自认遇过几次危机,见了几名豪杰,也不曾见过你们这般胸无大志之人!临阵脱逃也就罢了,落草为寇竟然还被那黄巾贼给吓破了胆,怕不是连我这女子都不如?”楚阙此番倒也说得理直气壮,毕竟像她这般女子,云涯儿从南方至此也未曾再见过第二个,就连黄巾之中那些壮汉,也未有几人有她这般气概。 见其一行一言,皆非凡人,那群逃兵果真被其唬住,同时心生仰慕,甚至有人上前向其奉承道:“我观姑娘气宇轩昂,定是人中龙凤,还请告知我等高姓大名。”此话虽是过于恭维,却委实表达了众逃兵对其之敬意,倒也情真意切。 自然是听得楚阙如蜜在心,不觉有些飘飘然,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乡勇出身,尚且领导过一二十人,虽说皆是韩暨之部。此刻正是自己崭露头角之机,自己何不把些人收为己用,将乡勇壮大?于是假意说道:“我名楚阙,农家女子,并无字号,你等直呼我名立刻。”然后咳嗽三声,止住了众人对其名字的恭维之词,继续说道:“你等既然出身行伍,自然早已习惯了军中生活,为何要惧怕那黄巾之贼?” 一提及此,那群逃兵立即谈贼色变,甚至有几人开始原地打颤,看来确是深受黄巾之害。只有一稍胆大之人,上前答道:“姑娘有所不知,那黄巾之贼,精通异术,能在攻城之时遁入城中各处,将我等杀个措手不及;也能在受伤之后,再度站起,似杀不死,委实吓人。我等与其战斗,十战九败。若是一战而亡,倒也干脆,只恐黄巾贼徒夜夜侵扰,身心俱疲,因而不敢再战,逃出城来!”看那人神态,恐惧之至,不似说谎。 然而,其所之言,就连亲临黄巾的云涯儿也未曾见过。黄巾之中虽不乏好狠斗勇c不惧生死之人,却也只是战力稍高一些,受伤之后依然无法再战。而那偷城之法,倒是见识过了,却也只是一般计策,并非什么奇能异术。云涯儿心中难免有些奇怪,却也不敢在此处随意拆穿,只是静待楚阙反应。 “甚妙!”结果楚阙非但没有被那逃兵吓到,反而觉得颇为有趣,并拍打云涯儿肩膀道:“那不知你们可否知晓这位黄巾贼?”一边说着,一边满脸得意地望向众人,果然见到众人惊恐不已,随后哈哈大笑,“这不也被你们绑架至此,未曾使过甚么妖术?” 众逃兵面面相觑,仔细思来,也确实如此,心中颇为疑惑,却宁愿相信楚阙只是在枉造云涯儿身份。哪知云涯儿身份被拆穿后,慌张不已,情急之中要去捂楚阙嘴巴,然而还未碰到,就已被其用力推倒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43章 怒降众贼3 二人动作如此自然,众逃兵这才略微相信,围于云涯儿四周仔细端详。见得这少年相貌平平c身材瘦小,从上至下也未显出一丝妖邪之气,与楚阙比起来,简直平庸至极。便料想云涯儿并非真黄巾贼,亦或是学艺不精,总之,战场之上,从未见过如此少年,故而那懂得妖术之人必是黄巾贼中杰出之人。 见众人仍是迷茫不已,楚阙自觉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便向众人问道:“你等可懂兵法?”果然众皆沉默,无人应答。此刻楚阙心中却已明了,想着这些原来是些山野村夫,定是中了那黄巾贼的疑兵之计,这才听信传言,不攻自破。如若不亲眼再见计策被拆穿,此番阴影怕是终生难去。 幸而乡勇与那黄巾贼并无直接冲突,勉强还是能够收为已用,哪怕只是壮壮声势,也有利于日后的招兵买马之事。便拱手行礼,试探道:“不知诸位愿否暂且栖身于在下麾下,互相抱团取暖一阵,待到战事平定,各位亦可告老还乡,归隐田园,楚阙定不为难。” 因是第一次招募属于自己的部下,楚阙此番显得极为认真,举手投足,皆显大将之风。如此这般,确实令众逃兵心有所动,只是仍旧碍于其女子身份,不敢轻易答应,踌躇不已。此种情形,对于楚阙来说,并不陌生,只恨自己未能生得男儿之身,因而就此作罢,又言:“既然诸位还有些许顾虑,思念家中亲人,那楚阙便也不好再劝,我且先领你等摆脱困境,再作告别罢。” 语毕,众人脸上尴尬之情又因得楚阙承诺而稍微喜悦了些,不免又对楚阙恭维了几句。尽管楚阙神态举止依旧沉稳,云涯儿却能感受到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哀愁之息,正如与廖化诀别时一样。便又不由自主的像平时劝说周仓将手伸了过去,结果可想而知,终是抱着差点被拧断的右臂,委屈巴巴地坐于地上看着已经好些了的楚阙。 随后,楚阙便唤众人围成一圈,自己立于其中用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奈何林中之地长了些草,痕迹并不如沙土明显,她自己却全盘不知,仍是眉飞色舞c侃侃而谈。云涯儿只能从逃兵的面色上看出,楚阙的规划似乎并未被众人接受。而后逃兵们执意要往南逃往荆州,楚阙却也坚持北上,并用张曼成声势浩大之事吓唬众人,逃兵便又改口要往东去,难以达成一致。 争执之中,方才经过那群人马却又突然卷着满天沙尘折返回来,逃兵再次吓得四处逃窜,却被楚阙喝住:“如此声势就已将你等吓破了胆,往后战若是事频频,你等还要不要活了?”逃兵羞愧,只得退而掩藏于树后,观察远方动静。 只是这次,那群人马确是奔此处而来,逃兵们终是不敢犯险,还是逃走,只留楚阙和云涯儿还在原地。气得楚阙怒目圆睁c呲牙咧嘴,骂道:“幸亏未招募到这些草包,否则我一世英名难保矣!” 随后便见那群人马于不远处停下,只有一人御马进入林中巡查,一眼便望见了二人,并向其喊道:“你等,何人?” “姑奶奶名唤楚阙,是活跃于荆州一带的乡勇,你又是何人?”楚阙见来人并不客气,加上心中怒火尚未消退,也朝那来人呛声回答。 那人见是楚阙回答,并未生气,反而用刀指向云涯儿,又问一次,“你等可真是乡勇,为何与这女子藏于此处?方才林中颇有动静,是否还有同行之人?”其间并未正眼看楚阙一眼。 不等云涯儿回答,楚阙一个健步飞将上去,而后纵身跃起,直将那人扯于马下。只怪那人不识时务,竟因楚阙是女子,而不予理睬,终是被楚阙将旧仇新怨全都撒其身上。那人坠于地上,已然懵住,万没想到这女子竟有这等魄力。楚阙自也不等他明白,就跳上马来,驭马出林。 在外等候之人见出来的是一女子,还抢了同伴之马,并且来势汹汹,皆不知所措,左右顾盼。终于有一人挺身而出,纵马前去与楚阙相迎,于口中喊道:“我名龚都,是为汝南贼,来人报上名来!” 来人如此嚣张,又自称为贼,楚阙自是懒得好言相待,拔出剑来便刺。幸亏龚都反应及时,才为让楚阙刺中眉心,而后也拔出佩刀,与楚阙厮杀,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打至十合,楚阙便发现那龚都之刀,刚猛有力,亦不失速度,若只凭手中短剑,难以近身。于是心生一计,抬起双腿,踩于马背之上。龚都以为此是大好时机,挥刀便攻,哪知楚阙却从马背上纵身跃起,直朝龚都头顶刺来。眼看防守不急,性命几陨,楚阙却将剑转过背去,只以剑柄击于龚都脑门,将其打落马下。而后又夺其马,继续往人群冲杀,众贼只得拔刀相阻,尽管人数众多,仍是不敌。 虽说楚阙使诈,胜之不武,龚都却也并不记恨,反观其明明于阵中取得优势,却未伤及一人,心中颇为疑虑,于是便跨于楚阙留下之马上,追将上去,口中急呼:“收手!” 听这呼声,楚阙以为其还要再战,便调转马头,朝其攻来,刺了几下,却未见其还击,于是停了攻击,仗剑质问道:“你这贼徒,怎不还手?莫不是被我吓破了胆?” 此刻那被抢马之人也刚好赶上前来,向楚阙赔礼,“是小的方才鲁莽了,还请女侠莫要迁怒于他人。” 而后又将抢马之事告知于龚都,龚都听了,立即下马单膝下跪,道:“龚都早有耳闻,荆州乡勇义士之中有一女中豪杰,不但天生丽质,更是胆识过人,今日得见,果真如此。方才冒昧,还请女侠海涵。”说完,便又朝其叩首以表尊重。 此番阵仗,本来只是心中有些不快,想找些人来发泄一番,结果这人却对自己如此敬重,楚阙突然之间就没了主意,呆立原地,也不作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九回 怒降众贼4 话说云涯儿在那林中一阵观望,结果看到这番情形,便也凑上前来,对楚阙说道:“他们既然都已道歉,你也不要再责怪他们把那群逃兵吓跑了。”然后顺势用右手将准备搭于楚阙腿上的左手又拉了回来。 经他这体型,打到断片的楚阙终于想起个中缘由来,依旧怒而答道:“不可!我今日是头次募集乡勇,怎能就此败了,若是不开个好头,往后必定艰难险阻,还怎将我乡勇壮大?”说着,楚阙便把目光移到那群汝南贼众身上,似是找到了新的目标一般。 只这简单几句,龚都已经心领神会,便站起身来,附会道:“既然姑娘有心,我等汝南贼亦是尚武之人,不如姑娘与我再比试一番。若是姑娘赢了,我等定当归顺;只是,若是姑娘输了” “我岂会输?你那只是还是留着与别人说去吧,”不等龚都说完,楚阙便已跳下马来,拔出另一把短剑,一前一后,作招架之态,并催促龚都“快快动手!” 见其如此急切,龚都便也不再多言,大喊一声“好”便立刀而迎。云涯儿和那被夺马之人赶紧各牵一马,远远躲开。 这一次,楚阙并不急攻,而是将龚都之刀一一接下,怕的就是自己又用计策取胜,那龚都不服,想着必须拿出点看家本事。而云涯儿见楚阙与人争斗也有几次了,可这使双剑之法却还是第一次见。果然比之往日与张曼成c杜远等人之战时,更加灵活了些。只是那两把短剑皆只有龚都佩刀的一半长度,想要近其身也并非易事。 显然在平地之上,楚阙身轻如燕的优势更为明显,时而虚晃一招,打得龚都猝不及防,不过龚都武艺却也不差,总能在关键时刻将其破解。只是离了马匹,龚都行动略显吃力,招架有余,而后劲不足,既不会被楚阙轻易击溃,却又找不到时机反击,渐渐疲惫,显露破绽。 斗至十三四合,楚阙终是觉得正面交锋,自己捞不到半点好处,而这双剑之法虽是灵活许多,却也难以进取,自己为了不伤对方,多次收手,不甚尽兴。便又将左手之剑收了,改为以掌击之。不下十合,便已击中龚都数掌。 而那龚都也算磊落之人,自知技不如人,便主动认输,而后单膝跪于楚阙跟前,拱手道:“女侠果然是巾帼英雄,我龚都能追随此主,亦是此生荣幸,请受属下一拜!”旋即叩下一首。 而那边楚阙却还意犹未尽,只觉这番打斗并不尽兴,口中嚷嚷龚都赶紧再战。龚都却并未应允,只是笑答:“龚都武艺平庸,就是再斗三日,也未必能合主公之意。主公还是暂且收了兴致,与我等商谈收编之事可好?” 一听收编,楚阙总算愿意安静下来,将剑收了,对龚都问道:“如何,你方才所言竟是真的?”脸上颇有些不太相信之意。 “千真万确,”龚都怕其不信,立即匆忙解释,“我等虽自称汝南贼,却也是被那官军扣上的骂名,只是我等自知所行之事并非贼徒所为,引用官军之称,便是为了提醒自己,切莫逆行倒施,亦要言而有信,行正义之事。既然答应了主公,定当誓死追随,岂敢戏言?”其言真挚,似未相欺。 只是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打赢一人便可接纳其部众,楚阙在此之前从未遇过,终是不愿相信,便又说道:“只你一人落败,愿跟随与我尚且能信,而你身后之众,怎亦愿相从?”说完,便心虚朝那边看去,那边众人的确似是并不之情模样。 听其顾虑,龚都立即开怀大笑,而后又向楚阙行了一礼,转身招呼众人。只见那批人马如得指令一般,纷纷上前跪于龚都身后,异口同声喊道:“我等皆愿追随主公,万死不辞!” 此番声势,比起之前那群逃兵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令楚阙受宠若惊,沾沾自喜,随后连忙招呼众人起身,却又突然想起自己身是女儿,又慌忙说道:“诸位不必拘礼,我乃女子,恐难以领导诸位,称呼我为主公还为时尚早。”不知是心虚还是不甘,说此话时,其竟偷窥了一眼云涯儿,露出羡慕之情。 众人听了其言,也是相互顾盼,似有犹豫,只有龚都大声喊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只求报效国家,平定逆贼,又和患主公是为女子?”随后众人便皆复述其言,令楚阙大为震惊。 自己即便是身在乡勇营中,也只是因先父曾带领众人,才如众星捧月。然而,营中大小之事,依旧皆因其为女子,而处处回避,不让其参与。今日难得遇到龚都这样不计较自己身份,愿意跟随之人,心中颇为感动。而此番感动却又与那贪生怕死的云涯儿愿舍命相救时不同,似是终于找回自己一般。 即便众人皆是附和龚都,楚阙却也自觉心满意足,不再推辞,引剑向天喊道:“那我楚阙今日就收下诸位,誓死一同匡扶汉室,天下归心。”而后便与众人打成一片,嬉笑起来。 久坐于旁的云涯儿,也算至此见识了一位女杰的出现,心中颇为欣慰。突然又觉有些好奇,便问与那龚都,若是失败了,会提什么要求,龚都却是笑笑,以没有可能为由回绝了云涯儿,令云涯儿一头雾水。既想不通,也懒得再想,也同众人一起欢呼去了,将颍川之事也妄得干干净净。 待到庆祝完毕,楚阙终是又想起一事,上前询问龚都,“我还有一事,不知龚兄是否能够相助?” “主公但说便是,我等既追随主公,主公之言便是命令,无需请求,我懂亦无怨言。”龚都之答,有如一颗定心丸,再次令楚阙安心。 于是楚阙便开门见山,直言心中所想。原来自那逃兵逃窜,她心中依旧难以释怀,想要尽数捉回训斥一番,告诫以后莫要再看不起女子。龚都听了,大赞楚阙乃女中豪杰,亦是性情中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45章 怒降众贼5 其实,龚都为汝南贼一来,仍旧心系国家,表现上作盗贼肆虐,让外人不敢靠近,实则遍访明主。汝南之贼,皆寻常百姓,身世低微,纵是投军,亦不能得以重用。此时见得楚阙,知其名声,早已有心投奔,比武只不过是过场而已。寻找那逃窜之人,对于常年游走于山林之中的汝南贼来说,也非难事,正是其显露身手的大好时机,自然应允。 而后龚都询问那逃兵有多少人数,楚阙掰着下巴细思了半天,也回想不出,便以手肘顶了云涯儿腹上三下。云涯儿当机答道:“大概有数十人吧,你随便抓几个回来便可,反正也没什么威胁,教训一下,自然会互相告知。” “不可!”楚阙却不赞同云涯儿想法,瞪于云涯儿说道:“此群人等,临阵脱逃,本就是不忠;现今又弃我等而去,是为不义。一想到如此不忠不义之徒依然逍遥乡里,我就寝食难安。”楚阙嘴上说着这般,心中却是因那众非但嫌弃她为女子,还几令她招募之事讨了晦气,而怀恨在心,不能悉数教训,心中火气就不能尽消。 观其颜色,云涯儿终不敢再乱说想法,而是顺从其意,与那龚都复说,一定要将众人悉数抓回,有一漏网之鱼,亦不能算达成任务。 可其却无准确数字,龚都只得勉强应允,与身后众人商议一番后,又上前询问之,“逃兵人数众多,恐一起行动有些不便,我等欲几人一列,散开探查,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只是方才打得乏了了,身边又有这云涯儿作为拖累,楚阙并不想再四处奔波,便答:“你等自行决定便可,只要能将逃兵抓回,我定当感激。而我恐待你等离去,逃兵又折返回来,还是留于此地埋伏。”实则是担心带云涯儿外出,又再遇到什么麻烦,自己无保其周全把握。 “诺。”龚都知会了一声,便携众散去,其众分工明确,动作迅捷,毫无怠慢之意,也算赤诚。 此处又只剩了楚c云二人,楚阙便不再收敛,一把揪住云涯儿耳朵,斥道:“方才我与那逃兵游说之时,未见你替我说半句好话,我说要抓那逃兵,为何要替其开脱?我要你答,是因确不知数量,你怎多言?”楚阙越说越用力,终见云涯儿痛苦之相才将手松开。 没想到秋后算账来得如此之快,云涯儿差点慌神,只是楚阙又手下留情,却也不甚惧怕,忙向其解释。可楚阙哪里愿听,敷衍了两句,便问起了正题。 “前几日时,那周仓骗与我说你是那黄巾方将?并且不与南阳黄巾军一路攻伐北去,而是自行仓促进发。若不是我机敏过人,识破你等拙劣谎言,而后又暗中相助,只怕在那关卡之处你就已被官军抓走。你等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所为是何?”楚阙之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毕竟只是道听途说。而廖化与云涯儿之约就连廖化部众亦不知晓,楚阙自然无从探知,故而索性直接来问。 一边是与自己出生入死之人,一边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之人。一时间,云涯儿也不知该不该将廖化之托如实相告于楚阙。一来,担心楚阙痛恨黄巾,知晓之后坏了大计,自己背了廖化承诺,遭其唾骂;二来,楚阙如此待己,自己若不能坦诚以报,恐终会伤其心,暗自离去。两股烦恼堵于心间,甚是难受。 幸好楚阙虽面上如男子一般,毕竟还是细腻之人,见云涯儿愁闷不已,便又佯装嗔怪道:“哼!你等草包,又有何计谋,定是贪生怕死,欲逃往安全之处,故而冒名顶替,以求方便。此番丢人之事,不知也罢!”将话题叉开。 随后,便有逃兵陆续被汝南贼抓了回来,见了楚阙,一个个担惊受怕,实无半点行伍之人应有气概。楚阙便也趁机对众逃兵大肆斥责,终是停了与云涯儿的对话,令云涯儿大为触动。 待到龚都归来,已抓回有二十余逃。其中有逃兵为求自保主动供出同伙,气得楚阙操起马鞭将其一顿痛打。知已并未将逃兵悉数抓回,龚都竟主动跪于楚阙跟前请罚。看到龚都一副认真模样,楚阙甚为惊讶,本就只是一时气话,龚都照办了不说,还如此这般,不由得羞愧不已,急忙向龚都赔礼。 劝了三番,龚都终于愿起,楚阙这才心安,又将话锋转向逃兵,“你等且看,这汝南贼中,亦有如此忠义之人,而你等身为官军,不思保家卫国,见敌闻风丧胆,又有何颜面苟全世间?”楚阙声色俱厉,好不吓人。 那群逃兵见了此态,以为楚阙动了杀心,赶忙伏地乞求不杀,丑态百出,看得楚阙更是痛心疾首。奈何自己又不忍真将此众尽杀,于是又说:“你等如此,本应该死,然时值战乱,你等亦非自愿为兵。如愿追随,我且暂收了你等,好生训练,莫要再做逃兵;如不愿追随,便也送你一程,去向祖先请罪。”说完还不忘抽出剑来挥舞一番,以作威慑。 这般下来,逃兵之众自然是吓得连连叩首,表示愿投楚阙麾下,无一愿死,其态依旧狼狈。楚阙不愿再看,便交由龚都处理,叮嘱其一定要将逃兵训好,龚都抱拳允诺,而后将逃兵带至一旁。 见了汝南贼勇,又见逃兵之懦,楚阙突然心中颇为感慨,将目光停至云涯儿身上。思了一阵,终走上前去,拍于云涯儿肩道:“此去颍川,尚有险阻,你可要人陪同?” 云涯儿不知其意,只当是其想相助于己,便慌忙点头致意,心中却想,有如此多人护送,日后之路,必然轻松许多。便假意说道:“如此众多之人,一同上路,是否有些张扬?” “只我一人耳。”楚阙之答,干脆利落,似已做好打算,听得云涯儿不敢相信,百般疑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十回 辗转汝南1 见其疑惑,楚阙便又复说:“我听闻颍川尚在交战,若是携部众前往,定会遭受阻拦。而那汝南贼,我来之前便已能自治,令其回汝南静候便可。”而后一脸鄙夷,“难道本姑奶奶与你同行,你有甚么不满?” 有其同行,云涯儿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会不满,只是对楚阙做此决定略感意外。另外,楚阙生性鲁莽c好惹事端,若是再无他人帮衬,难保不又身陷险境,只凭着云涯儿这点能力,恐不能相救。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安,却不敢告知。 正巧龚都此时前来提议说,已经在此处逗留太久,应尽早转移至安全地方,以免被官军围剿,楚阙的注意又被分散了去。于是楚阙也便趁此机会与那龚都说了心中所想。 龚都沉默了片刻,终是满脸疑虑而答:“主公此意,我等本该听从。只是我等盘踞汝南,侵入颍川也是情势所迫。如今既跟随主公,又怎能轻易弃之而去?” 而其心意,楚阙自是明白,便安慰其道:“你且先叫众人上路,北上之事,稍后再与你细说。”龚都允诺照办,随后牵马过来,让云涯儿与楚阙同行,楚阙不知如何拒绝,还是跨于马上。 不懂马术的云涯儿却是犯了难,叫苦说道:“我平日不太骑马,你且领军前行,我随众人,步行即可。”想来自入黄巾一来,一直都是步刀手,也未曾学过骑马,如今看到就连楚阙也能如此威风凛凛,眼中满是委屈与不安。 其这般小心思,楚阙只看了一眼,便已知晓,于是趁此机会转而对龚都说:“你先在前领队,我还有事要与他说,等我说完,自会再与你商议北上之事。”龚都再次允诺,领军前行,楚阙与云涯儿步行跟随其后。 同行间,楚阙又问及云涯儿为何北上一事,云涯儿支支吾吾,不答重点。只是其越是如此,楚阙便越是好奇,本来假如没有收编这汝南贼,随他去也去了,自也不必多问。可如今这汝南贼明显非要跟随,行事多少有些不便,而且是自己难得之部,又如此忠义,委实不忍弃之。而这其中的两全之法,便只有将云涯儿送至安全之处,了却自己一桩心事,才能安心带领部众壮大乡勇。量云涯儿一介草包,又贪生怕死,前往颍川估计也无甚大事,便心生一计,叫云涯儿继续跟随,自己则加快脚步去与龚都商讨去了。 云涯儿只当是其欲说服龚都要与自己同行,便也不怀疑,而是安心走着。时而看看身后满脸恐惧的逃兵,时而望望远处的沙尘 他竟望得北方之处沙尘满天,再看众人,尤其是身后逃兵,个个皆惊慌非常,口中还不停大喊:“完了!完了!那官军向南进军,要抓我等回去!”即便手上栓有绳索,依旧四处乱窜,企图挣脱。 可这平原之处,哪里能躲,只能呆于原地,眼看那大军袭来。从规模上看,那边似有几百余人,而这边加上逃兵也不过六十余人,若是真与之针锋相对,恐难取胜。 等来人再近一些,却只见其人人头带黄巾,不是官军。既得见颍川黄巾,云涯儿便觉会见波才有望,悄悄摸索上前,准备等待时机出现,断不能让楚阙与其起了冲突。 待到其走至阵前,楚阙果然在那拍马叫道:“好你个黄巾贼徒,以为胜了官军,我便会惧你?”说完便要纵马前去冲杀,被龚都急忙拦下。 原来那队黄巾刚从昆阳得胜出来,而那带头三人分别为何仪c黄邵c何曼。听闻张曼成攻下宛城也有几日,却迟迟没有动静,正欲前往边境打探南阳虚实。见汝南贼不是官军,本也不想与之冲突,只是劝其让路。谁知竟被楚阙当成嚣张跋扈,非要与之争斗。 那边的何曼却也是个烈跳性子,一听楚阙骂阵,便提了手中那铁棒,驱马往前走出几步,喊道:“你这泼妇,休要张狂!我‘截天夜叉’本不与女子争斗,今日亦不能坏了规矩,你若乖乖乞饶,我等自不追究,若是” 还不等其将话说完,楚阙便已甩开龚都,策马杀将过去。何曼拦下准备上前迎战的兵士,不禁笑道:“竟有此等不讲理之泼妇,若是不教训一二,恐怕日后谁都不会将我放在眼里。其行已甚于男子,与之迎战,也不算坏了规律,你等且莫要出手,休得日后传了出去,说我‘截天夜叉’率众欺负女子,遭人耻笑。”旋即,举了铁棒,拔马来迎。 楚阙手中只一把短剑,另一只手抓住缰绳,心想只需一合便能将何曼拿下,也无需大费周章。哪知何曼一棒挥来,也不攻其短处,就是往兵刃而去。两兵相撞,楚阙只觉手上一阵酥麻,瞬间没了力气,让短剑滑落。那何晏却是哈哈大笑,并向楚阙挑衅道:“我只道是甚么奇女子,原也不过如此,如何?现在乞饶,也为时不晚。” 此番羞辱,让楚阙怒上心头,俯身马侧,强行让酥麻之手将短剑拾起,回坐马背,又朝何曼刺去。何曼依旧毫不多少,还是照着短剑痛击一棒。楚阙终是难敌其力,右手完全没了知觉。 见其手似断了一般,托于身侧,那何曼更是嚣张异常,“如何?还能否再将短剑拾起,让我瞧瞧你的韧性。” 殊不知楚阙已将左手缰绳放开,拔出另一把剑再向其刺来。何晏自然又是用棒猛击,只是这次,楚阙刺到一半突然将剑收回,整个人都跃于那铁棒之上,对准何晏头顶便刺。 此番凶狠,再无之前与龚都争斗那般手下留情,确是真用剑尖刺去,何曼一时应对无措,慌忙将铁棒扔将出去。可谁知楚阙仍不罢休,跃起身来,仍直刺其头。 千钧一发之际,就连何曼都以为此命休矣,楚阙却被何曼身后飞来一锤重重击落。原来,是黄邵见何曼危急,立即将手中大锤扔出,以保其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47章 辗转汝南2 楚阙一落于地,便口吐鲜血。那铁锤看上去重约五六十斤,又被扔出如此之远,定是伤得不清。 不过那何曼并未趁人之危,反而极为羞愧,仓惶拾起兵刃,纵马返回教训黄邵去了。而黄邵自觉明明已救其命,却反遭指责,心中亦是不满,与何曼争吵起来。 见此变故,云涯儿慌忙随龚都上前查看,楚阙此时已气息虚弱,亦不能动弹,似是身上筋骨皆被打断。龚都顿生脾气,指于黄邵大骂:“阵前切磋,死生有命,你为何暗中偷袭,实乃卑鄙。” 而那边黄邵听进此言,也不与何曼再吵,转而与其辩论,“这女子分明是为杀我兄弟而来,哪里像是阵前切磋的?我若不救,恐怕现在该是我来向那女子索命矣!”黄邵之言所谓不假,就连云涯儿亦能察觉到,楚阙几番想要致黄巾之人于死地,似是极恨,绝非单纯争斗。 只是,偷袭便是偷袭,龚都自是得理不让,非要讨个公道。就连那被救的何曼,也怪黄邵坏了他的名声,叫他往后如何见人,二人便又争吵起来。在一旁沉默了良久的何仪,终是看不下去,大喝一声:“收声!你二人莫是还未被外人看够笑话?现在人既已伤,再争论此事又能如何,难道不做兄弟了?”黄c何二人这才住口,又问起此事该如何平息。 这筋骨断裂之人,不能轻易移动,亦不可驼于马背c遭受颠簸。两拨人马皆轻装简行,并无车架,如何将楚阙带回本就是头疼一事。而那边又人数众多,贸然与之冲突,必会遭受更大损失,龚都见楚阙已不甚清醒,便问于云涯儿,是否要继续讨回公道。 若是问他想吃什么,倒好回答,可是这性命攸关之际,此等决定,又怎是云涯儿能作下的。他此前做过的最大决定,也不过是答应廖化前往颍川,替人做主之事从未有过。而自己与楚阙非亲非故的,若是做错了决定,日后楚阙怪罪下来,又该如何承担?于是忙以自己做不了主为由推脱。可那龚都认定其与楚阙一路走来,处处照顾,关系定是非同一般,此非常时期,只能由他来做主。 这下云涯儿深知自己已面临无法逃避之刻,终是想起韩暨与廖化之言,还是少惹事端为好。况且即便打赢,也会耽误不少功夫,并不利于楚阙的抢救。然而转念一想,如果就此让路,那楚阙不就白白受伤了,日后其要如何看待自己?仍是想得焦头烂额,唉声叹气地朝那何曼看了一眼,望见那头上黄巾,总算想起一件大事来。于是吩咐龚都派人先去找辆车来,以方便将楚阙带回,剩下之事,交由自己即可。龚都立即点头允诺,照办去了。 正好对面何仪也与众人商议完毕,准备上前谈判一番,云涯儿便双手高举,以示自己并未携带兵器,向何仪走去。何仪却仍是防备,在其走至还有几步距离之时,伸掌说道:“这位兄弟且先停住,你我二人在此商谈即可,无需再近了。” 知其谨慎,云涯儿也不为难,反倒是盘腿坐于地上,以试试其反应。何仪果然大惊,自己也算在外混迹多年,敢于阵前如此无礼之人,却是鲜有见之。而从另一面来讲,此番动作又确实说明云涯儿并不是为报复自己而来,颇有自己黄巾之人气概。于是向其问道:“我乃颍川黄巾大方将何仪,不知兄弟是何身份?” “襄阳廖化你可听说过?”云涯儿也不说自己是谁,只是先将名号报出,看其反应,结果何仪摇头不知,便又说:“那攻占宛城的张曼成你可知道?” 一听到其直呼张曼成名号,何仪瞬间便慌了神,忙问:“你,你为何直呼‘神上使’名讳?”而后又镇定下来,厉声追问:“你到底是谁?莫要在此故弄玄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果然张曼成的名头要比廖化的好用得多,不过从何仪的反应来看,其对张曼成更多的是惧怕,云涯儿心中便有了些底,不慌不忙地答道:“我就是那襄阳的廖化,从张曼成处刚出来。”他故意不说是怎样从张曼成那来,让何仪自己去猜,好顺水推舟。 只是何仪听了,并未将心中所想附于言语之中,既不奉承,也不嗔怒,淡淡问道:“你既是黄巾之人,为何会与这汝南贼同行?”这何仪果然非愚蠢之人,一眼便看出了个中问题,又将皮球踢还于云涯儿。 “这”云涯儿自知难圆其说,又不敢将廖化之托泄露于众人跟前,索性岔开话题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恕某难以直言,只是你若信我,可否借一步详谈?”随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依旧强装镇定。 虽说何仪只是将信将疑,却观其身材瘦小,又无兵器在身,又觉其伤不了自己,不如听其细说,再作打算,便点头接受,从马上下来,招呼云涯儿近身。云涯儿不紧不慢晃悠过去,将嘴凑于何仪耳根,把张曼成之事添盐加醋c胡编一通,尽说其听。 那何仪总算是被其唬住,大惊失色,口中还不禁自言自语道:“竟有此事?”原来,颍川黄巾贼中早已有张曼成欲自立为王的谣言,只是碍于张曼成势大,无人敢诋毁,只能暗中相传。如今云涯儿口中之事,虚虚实实,与张曼成事迹暗合,难以不让未亲眼所见之人信以为真。 随后,云涯儿又告知何仪,自己想见颍川波才,可否引荐一番,终是被何仪防备。何仪听得张曼成一事,本想自己邀功,若是被云涯儿去说了,功劳自然就没了。心中便已做好盘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此人先于自己告知波才。于是对其说道:“不如我派人准备好车马将你夫人送回汝南安心养伤,再资助你些钱粮。至于兄弟之托,由我代为传达即可,请兄弟宽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十回 辗转汝南3 听到何仪口中“夫人”一词,云涯儿只觉此处并无他人听到,心中甚美,便也未否认。再加不动干戈就能骗到对方赔偿,楚阙治伤一事也有了着落,更是令其将北上一事搁置在一边。心想反正那波才现在还未击退官军,劝其北上还为时过早,不如先观望几日,等楚阙痊愈再说。 于是云涯儿高兴地从何仪处接过钱资,与何仪匆忙道别,就跑回了楚阙之处。看到龚都正愁眉不展,便上前与其说道:“龚兄不必太过担心,楚阙吉人自有天相,且她受伤也非一次两次,皆平安度过了。”随后又将何仪已被其说服之事告知,令龚都大为震惊,没想到云涯儿真有此等本事,心中暗自佩服。 再看那边,只见何仪已领着黄邵c何曼调转马头,朝阵后走去。不消一会,黄巾众人果然往北撤去,不再阻路。只是龚都明明记得那何仪曾说是要去往边界差,不知为何改了主意,想必自是云涯儿与之说了什么,深感这少年果然不似面上这般软弱。 而后,龚都派人巡查放哨,以等待车来。云涯儿则坐于楚阙之侧,替其擦干了嘴角血迹,又见其因疼痛而流得满头是汗,心中不甚怜惜。想来楚阙一路也没少招惹是非,多半弄得身处险境,云涯儿却又无能为力,哪怕只是能劝其莫惹事端也好,终觉自己不够可靠。 不等龚都属下寻得车来,北边却来了一架马车,只有两名黄巾兵士押送,被龚都属下拦截后,却也未多做解释,便将车留下,自行去了。属下便将马车带到龚都面前询问,龚都一见,喜出望外,立即吩咐下去,留下几人接应去寻车之人,其他部众皆跟随自己护送楚阙寻找医馆。 而后,其便带着马车来到楚阙之旁,向云涯儿询问楚阙情况。云涯儿只得沮丧告知于其,楚阙自受伤以来,一直都是这副模样,虽未昏迷不醒,却也无甚力气。又见马车,想必是黄巾军遵从了约定,对那何仪添了几分好感。 只是马车既来,仍是有些高度,楚阙这重伤之躯无法自行上去,旁人又不能随意搬动,依旧有些头疼。云涯儿便问其车上是否有可抬伤兵之物,龚都听此,连忙上车翻找,果然找到一块用绳索固定于两端的木板,虽是简陋,却也勉强可用,更觉云涯儿心思缜密。实则此皆是何仪所谋,并无云涯儿半点心思。 随后,云涯儿又叫龚都找来几人,将木板垫于楚阙身侧,小心翼翼将其身体各处略微抬起,并将木板缓缓移至其身下,终于令其完全躺于木板之上。然后又吩咐众人小心将板抬至车上,其间神态紧张,深怕出了差池,直到众人将木板放稳,这才松了口气。 待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之时,龚都又来询问是否继续北上。可云涯儿此刻哪里还有北上心情,只想快点令楚阙痊愈,细思了一会,便也询问道:“龚兄可知最近的可以医治之处在哪?” 想来这汝南贼前往颍川本就只为遍访明主,沿途匆忙,哪里记得有什么医馆。这一问,便将龚都问住,可龚都亦寻医心切,怎安令楚阙多受舟车劳顿之苦,便说:“此处往北不远便是昆阳,只是方才得知昆阳守军已被黄巾军击败,恐怕百姓皆已逃走,应尚可寻得一两处驻所,将主公好生安置,我等再去走访名医如何?”其神态焦急不逊云涯儿,恐更为甚之。 听其建议,云涯儿思虑再三,也觉可行,毕竟这战乱之时,变数颇多,若寻不得医馆,或是医馆无人,令楚阙枉受无妄之灾也不是办法。此伤亦需要多加休息c补充营养,能于县中安顿,至少比这荒郊野岭强上百倍。便同意了龚都提议,陪楚阙坐于车中,与众人一同前往昆阳。 只是这去往昆阳一路上,逃兵颇多,个个见了汝南贼皆闻风丧胆,龚都便遣人抓回几个查问。原来昆阳确为黄巾攻破,却并非与之正面交锋而溃败,大多皆为临阵脱逃,不战自败。这便令龚都更加不解,其观之黄巾众人也并非三头六臂,虽是人强马壮,也不至于令训练有素的官军战也不战便仓惶而逃。可再三查问,那逃兵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将其放了,以减轻护送负担。 又行了一阵,赶走了几个逃兵,果然看见前方有一小镇,只是街上东西倒了一地,极为狼藉。为保险起见,龚都还是派人前去查探虚实。不消一会,那探子便返回禀告,镇中确实空无一人,不过并未遭受劫掠,物资尚且皆在,想必进犯之人刚走不久。龚都大喜,这不正是黄巾军留给楚阙的最大赔礼,便连忙呼唤众人向镇内进发。 来于镇中,龚都又寻得一处较大宅院,令属下将马车停至院内,怕屋内还有他人,自己便先入内查探去了。而车内云涯儿见车停住,下了车来,正准备询问是否到达,却看见院中一棵银杏树颇为精神,便大为赞叹此处适宜居住,也进了屋内。 可一进屋子,便只见一把短刀横于自己脖间,而那龚都亦已被擒住。那持刀之人,官军打扮,似是驻守于此。其他人则皆布衣打扮,只像普通百姓。而后那官军将云涯儿推至厅中,小声恐吓其说:“莫要喊叫,若是惊动外面之人,休怪我无情!”旋即将刀一横,以示其威。 见情况不妙,云涯儿也小声向那官军说道:“我几人结伴路过于此,本是见此宅甚好,故而想借住一晚,若外面之人见我未出去,定会生疑,你便是杀了我二人,也是逃脱不出。不如你将我放了,我带众人离开,自不打扰,如何?” “休要欺我,”那官军怒瞪云涯儿一眼,显然不信其言,“我若放你出去,你带兵来将我等尽杀,那才愚不可耐。不如将你二人劫持,令外面之人放下兵刃,我等尚且还能一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十回 辗转汝南4 云涯儿只当是遇到了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几个临阵脱逃的亡命之徒,大概是想回镇中捡些便宜,结果遇到龚都率众而来,才匆忙躲于屋内,并非有意埋伏。于是,又小心与那持刀人说道:“你我本无怨无仇,我又何故要杀你?若是怕我等因被挟持而怀恨在心,兄弟自不必担心。反倒是我那外面同伴,是群重情重义之人,你若以我等性命要挟,定不肯罢休。还请兄弟三思,莫要误了前程。”正说间,龚都已找准了地方,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反制。 那持刀人犹豫再三,想想也是,自己不过是为了全身而退,亦非动干戈而来,倘若真惹祸上身,不止要躲避官军追捕,还要防范仇家追杀,实不明智。却又想到自己已经走至这步,若是轻易把他放了,如何保证他能既往不咎?正欲放出狠话,吓其一番,却被龚都伺机上前撂倒。 制服了歹徒,龚都还不忘对云涯儿赞赏一番,夸其临危不乱,若不是他令那歹徒分心,只凭自己一人也难以擒住。云涯儿自知恭维,也懒得细听,赶忙奔出屋外招呼人来将里面贼徒捆住,好生看管,自己则又跑至车上,查看楚阙情况,可惜仍未有所好转。 此时,龚都亦交待完事宜出来,见云涯儿扔在车上,便对其说:“是在下办事不利,几让主公陷入险地。此处既有逃兵埋伏,实乃危机四伏,不宜久留。主公之伤亦不能拖延,我等还是暂且转至他处,再作打算。”可以看出龚都面上亦有不甘,似极自责。 其所之言,不无道理,只是如此辗转,何时才能让楚阙得以医治,怕就怕在还未行至安全之处,楚阙已不能坚持。云涯儿带着担忧,跳下车来,说与龚都听,希望其能先找到那懂医术之人,而后再作转移。龚都自知考虑不周,更为自责,便吩咐下去,好生守卫此宅,留好退路,即便不能力敌,亦要带主公逃走,切不可有任何闪失。随后龚都便亲自领人,寻医者去了。 此处便又只剩云涯儿自己,旁边那汝南贼倒是很多,却不甚相熟,不知能聊些什么,况且因龚都吩咐,一个个警惕万分,也不敢轻易打扰。楚阙亦一直未醒,守在其旁,看的久了,也觉无趣。又恐街道之中还有埋伏,更不敢出。思来想去,也只有刚抓住的那些逃兵,还有些意思,便走至看押之处,看其反应。 那逃兵果然一见其面,便破口大骂,“你这狡诈之徒,还来作甚,莫不是怕我逃脱,欲灭我口?”正说之中,突然吐出一口唾沫来,好在云涯儿离其还有些距离,未被击中。 自知是自己理亏,云涯儿也不敢生气,反而以惊异之态望而问之,“我与你说之话,句句属实,并无半点欺骗之意,只是你领会迟了,才被龚都擒住,你为何怪我?”结果那逃兵将脸横了过去,不再看他。 见其不愿搭理自己,云涯儿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又复向其说:“我知你归家心切,亦想放你,只是不知有何理由说与龚都听,令其答应。正好,我等正寻访名医,你若能告知,待找至名医之处,必能放你几个回去。”而后悄悄观察逃兵反应,只是逃兵面朝那边,不知是否动摇。 沉默了一刻,逃兵似终是想通,将头扭转过来,说道:“你这花言巧语,我本不屑于听,奈何家中还有老小,不能在此葬送了性命。不如一搏,姑且信你,你若仍是故意相欺,我也无话可说。”观其神态紧张,多半只是逞口舌之快,心中却非此想。 而云涯儿心中,也自有思量,此人并未为恶,自不当死,此去亦不能带其一同上路,迟早要放。若能骗其找到医者,让其卖个人情,自然也不至于再猜忌自己,于人于己,皆是方便。于是露出恳切之情,对其回道:“大哥若能助我找到那医者,便是对我等有恩,又怎忍相欺,大哥自不必多虑,且说与我听罢。”此番模仿廖化模样,已是越发熟练。 然而,即便如此,那逃兵仍旧不愿轻易相信,反向其说:“那医者行踪不定,具体地点,我亦说不出。你且先将我放了,我自去替你找来。” 这样一听,逃兵之意明显不过,云涯儿又怎愿意上当,只是心中求医心切,不敢放过此大好机会,况且他若食言,自己也无损失,未尝不可一试。便向那看守之人说明意图,可这汝南贼与他素不相识,哪里愿意答应,终是叫他去让龚都来吩咐此事。 被这看守一激,云涯儿心中甚为不满,即便是楚阙也不会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何况这些汝南贼早已归并楚阙麾下,岂有属下比主公更为嚣张之理,于是便对那看守骂道:“如今你等主公危难之时,你不尽力为其分忧,竟还对医治之事,多加阻拦!我现在若能将龚都叫来,还与你说作甚,莫要欺人太甚了!”兴致正起,差点对其挥拳相向,幸而云涯儿并非霸道之人,又将拳头收回,只怒瞪其一眼。 那看守自也不敢再作反驳,只是极为委屈看着云涯儿,仍是不敢同意云涯儿请求。云涯儿见其不帮,便欲自己去为逃兵解绑,恰逢龚都回来,忙向其询问为何如此。 待云涯儿向其解释完毕,龚都浅笑一声,说道:“原是此事,兄弟莫要见怪,我这属下也是初来乍到,不通人情世故。但其忠义,便也体现,若非如此,我且敢用之?”然后便把那逃兵放了,并对其说:“你若是信义之人,将医者带回,我定不为难;若不信义,自可逃去,我亦不为难你等同僚。”随后吩咐属下让其离去,莫要相阻。 起先,那逃兵还有所顾忌,只试探两步,汝南贼果未为难,这才放宽心来,走至街上,而后转过身来向云c龚二人,行了一礼,说了一句“我定寻医归来”这才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50章 辗转汝南5 送走逃兵,云涯儿这才察觉龚都并未带医者回来,想必是未能寻着。便也不作询问,只是向其告知了楚阙情况。那龚都却自责起来,并细细说道:“我与弟兄四处打探,因恐不能及时回来,并未走远,结果在此镇内外遍寻不见一户人家,更不说有懂医术者。只是如此这般也罢,此处既被遗弃,定有盗贼作乱,我等健康之人自不必惧之,奈何主公颇有不便,仓惶之中,难保其无虞。如今之计,还是避及战乱为好,此处不宜久留。”言下之意,便是劝说云涯儿答应离开,云涯儿心中也别无他计,只得应允。 于是云涯儿叫龚都将擒住之人赶走,又告诫其莫要再追究此事。等众人小心将马车驾出,随即爬上车去,却看见楚阙眼睛已然睁开,面上仍是痛苦之状,忙询问其,“怎样,是否饿了,我拿着水来与你喝?”终是不着正题。楚阙则除了用双目瞪其,也无法再做其他动作,心中更为烦闷。 又寒暄一阵,见楚阙依旧瞪着自己,云涯儿这才发现,自己除了嘴上之言,并无半点行动,这若是换了平日楚阙健康时候,早就又将自己狠踢几脚。于是慌忙蹲于车尾,叫人拿来了些干粮与水,然后便直将干粮往楚阙口中塞去。 只是这干粮又干又硬,平日胃口好时,也极考验牙口,如今楚阙尚且连说话力气都失了,又怎咬得动此物,只得咧着被云涯儿乱塞一通的嘴,对其怒目相视,此相倒是异常吓人,惊得云涯儿连忙抽出手来,仔细查看,才知楚阙难以下咽。 随后云涯儿又担心楚阙口中含着东西,难免呛到,便又将手伸入其口中,正欲将那干粮残渣掏出,却只觉手指生疼,再仔细看之,楚阙竟憋出了力气狠咬一口,差点没被其将手指咬掉,好不容易将手指抽回,终于不敢再妄自胡来,老实替其擦去额上汗水。 又行一阵,龚都听闻楚阙已醒,便驾马跟于车后,向车内询问。楚阙自是无力回答,便对云涯儿使了两个眼色,云涯儿也不知自己看懂没看懂,就对龚都说道:“啊,龚兄,你来的正好,楚阙她有些饿了,却无力气咬食,你可有何办法?”说着,还不忘给龚都演示一遍干粮的难嚼之处。 而这外出之人,随身携带之物本就简陋,而这能吃之物也只有干粮,龚都能想到不用咀嚼也能下咽之物,自然也只有干粮煮成的稀粥,他曾听闻有人如此做过,自己却并未亲眼所见。眼看离开昆阳也有些距离,应该暂时不会被人发现。龚都便下令暂且休息片刻,生活煮粥,等吃完饭后,再继续撤离。 因而,龚都也下了马来,亲自上车查看楚阙情况。楚阙以为终于来了个可靠之人,便不停向其使眼色,可龚都亦为了看出其心意,只是以为她真是饥饿难耐,便又出去催促了一阵,才复回马车之内。楚阙见其与云涯儿一个反应,索性懒得理会,将双眼闭上,打算休息一会。 谁知,还未等她清净片刻,云涯儿便大呼小叫起来,“糟了!楚阙怕是坚持不住了,这可怎么办?”龚都听了,也是急切万分,不停自责,吵得楚阙实在难以入睡,便又将眼睛睁开,狠瞪二人一眼,二人这才放松了些。 正巧,那生火造饭之人也来询问,附近并无水源,要如何煮粥。龚都正要将其痛骂一顿,云涯儿却对其说:“你先用那饮用之水先对付对付,反正只有一碗清粥,应该也要不了多少水。”造饭之人便允诺而去。 而后,龚都似是想起什么一般,拍腿惊呼:“方才是否有人承诺要寻医者来?” 被其这一提醒,云涯儿也才想起确有其事,只是云涯儿却也从未想过要那人守信,便也没放在心上,对龚都随便答道:“此事不过说说而已,龚兄莫要当真了,那人若是能有此本是,又何必做了逃兵,还挟持你我?”龚都想想也是,于是弃了念头,又与云涯儿商量起今后打算来。 正说到要去往何处时,造饭之人将那干粮粥端了过来,似还有些烫手。云涯儿不敢去端,便叫其先将粥放于车上,等凉些再说。 这造饭人刚走,就又有人前来禀告,说是有两人拜访,不等其说完,云涯儿就略显不耐烦,“我俩正商量大事,你等为何三番五次打扰?就不能自行决定吗?”刚一喊完,便有些心虚,朝楚阙看去一眼,其果然正怒瞪自己,只好默默去将粥端来,吹了五六遍才送入楚阙嘴中,楚阙终是不再拒绝,咽了下去。 而那传信之人却不敢离去,仍是望着龚都,龚都终是知道其有要事相报,忙问其那拜访之人来历如何。传信人也将其所知,悉数相告,二人并未报上姓名,只知一人是个官军,另一人则自称略懂岐黄之术,说是受托前来,他不敢贸然回绝,这才前来相问。 二人听得此言,心中甚为震惊,没想到那逃兵竟真将医者找来,并追随至此,也可谓是言而有信之人。龚都忙走下车去,叫传信人带路,亲自迎接。而云涯儿本也想跟去看看,奈何自己已将喂楚阙之活揽在手间,只得又挑起一勺粥来,吹凉之后送入楚阙口中,楚阙终是没有再瞪自己。 之后,又喂几口,才把那医者等来,却未见那逃兵,原来逃兵见了龚都,便推辞家中有事,急切去了,龚都未留,只带了医者回来。而那医者,一身黄袍c白须至腹,俨然是一名年过花甲的老者,并且云涯儿总觉此人似曾相识。 不过那老医并未多说闲话,一见楚阙便上车与其把脉,云c龚二人不敢怠慢,也只得站至车外,安静等候。只是与那平日所见医者不同,这老医把脉只用手臂,未用手指,气定神闲,似旁无物,颇有仙家风范。而后又观楚阙气色半天,不问一句,便从车中走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51章 辗转汝南6 二人见状,连忙上前询问,老者望于云涯儿摸了一把一把长须答道:“此女子所受之伤,乃是内伤,已伤及腑脏,好在伤势不重,只是内血外溢,若不能化出,恐留病根,祸及一生。我处只有止血之方,却无化血之法,实难办矣。”老者说完又长叹一声,足以让云涯儿听出其也无能为力。 而云涯儿自然不甘心于此,遂又向那老者问道:“楚阙才不过十六岁,若是落下病根,痛苦半生不说,壮志未酬,身已如此,恐其不能承受,想寻短见。难道内血真无法化去,别无他法?”其神态焦急,并执老者之手紧握,用力看去。 纵然如此,老者依旧摆头,对其说了个方子,让其抓药,便要离去。云涯儿哪里肯放,仍是苦苦哀求,龚都也凑上前来,恳请老者能够尽力救之。终是未能留住老者,还是放其自去。而后龚都便在云涯儿催促之中,令人快马加鞭前去附近按方寻药,暂且先将伤势去了,化血之事,再寻他法。 要说这老者所开之药倒也简单,寻药之人只去了片刻,便将药买来,说是路遇行脚商人,正好贩售此方之药,便全数买来,呈于龚都面前。起先龚都亦有怀疑,怎有如此巧合之事,便将药拿出一一查验,反复观之,确是普通药材。又恐有毒,便亲自吞其一二,除味苦外,亦不觉有何不适,这才安心让人煎药。 待药端来,云涯儿正与楚阙说那老者坏话,见了龚都,立马收声,上前取药。观之此药黑中透红,闻之亦有一股苦香,总觉不对,反复询问是否将药买对,而汝南贼中,确无人识得药材,被其一问,也有些担心起来。适才只看了药是否有毒,却未曾想是否买对,万一被那行商欺骗,似也极难辨认。龚都又觉惭愧,要上前试药,被云涯儿阻拦。 这既谓为药,常人自然不能无事服之,云涯儿亦担心这汝南贼并不听信于自己,万一龚都出了什么差池,那自己和楚阙一路上,便缺了护送之人,更加危险。只能让他人代试,可除了龚都,又再无人提出此事,自然不能强迫汝南贼喝。思来想去,只有自己是那试药的最佳人选,只好咬紧牙关,听信汝南贼一回,将药送入嘴中喝了一半。随即便觉腹中翻江倒海,要吐一般,以为此药有毒,忙对龚都说。 不过观其颜色,并无中毒之相,虽面目狰狞,气色却与先前无异,龚都便询问其哪里不适。此刻云涯儿已缓过劲来,原来并非此药有毒,而是太过苦涩,自己对其排斥过度,才作此态,不觉有些羞愧,又忙与龚都解释道:“此乃药毒,我无此病,难以抵御,方才至此,是我大意了,非药有假,还请龚兄再差人煎一副来,给楚阙服用。”而后迅速躺于楚阙身旁,大气直喘,看也不愿再看那药碗一眼。 幸而龚都早有准备,叫人多煎了几副,以备不患。待人又将药端来,龚都望着车上二人却犯了难,照顾楚阙一事,一直都交与了云涯儿,汝南贼等终是一群莽夫,不擅此事。可现在云涯儿亦也躺下,不愿看药,这药又要如何喂之。于是小声轻唤廖化字号,云涯儿一时未能反应过来,以为廖化来了,忙坐起身,结果看到龚都正端着药碗,这才想起廖化便是自己。还是极不情愿地走去,将药碗端来,正欲喂与楚阙,却看到本无力气的楚阙笑得甚欢,见其转身才立刻收敛。 心中只当是自己喝药眼花,云涯儿并未留心,还是老实将药送入楚阙口中。一勺一勺,至其喝完,渐渐睡去。云涯儿亦只当是药效过快,楚阙身体虚弱,反正一路上也无事可做,多休息也好。而后为其盖好毯巾,便下了车去。 奇怪之事,车外竟见不到半个汝南贼,就连龚都也不知去了哪里。绕车寻了一圈,终是在车头处寻得一人,却是那黄袍老者,云涯儿心中更是奇怪,走上前去,正要搭话,只见那老者突然转过身来,将其吓了一跳。 “自上次相见,不过半月,你便将我忘了,想必《太平要术》一事,你也忘了。也罢,你若不想得此书,我拜托他人即可,只是苦了车内女子,要落下半生顽疾。”说完,便作要走之态。 本来这前半句对云涯儿来说确实无关紧要,不过这老者却也懂得抓住其心中牵挂,故意提到楚阙,终是令云涯儿注意起来。不等云涯儿追问,老者边走边又留下话来,“此《太平要术》内载各种治病养生之法,若得此书,莫说医治重伤,起死回生c长生不老亦并非难事。”随即便消失于云涯儿眼前,没了踪影。 虽说已知晓《太平要术》能治好楚阙,可此书现在张角之手,云涯儿仍旧不曾想过去讨得此书,只觉这老头行事诡异,不信也罢。随后又转一圈,遍寻无人,只得又回到车上。此番,楚阙仍未醒来,自己不知不觉也有了些困意,便不管那些,也睡了下去。 再醒来时,只觉浑身无力,胸口似被何物押住,定睛一看,竟是楚阙将头枕于其上,忙小心翼翼轻轻将其托起,自己则缓缓挪开。再看车外,已是天黑,车亦是在行驶之中。 忙探出头去,问与随行之人,这是要去往何处。那人只淡淡答了一路“汝南”便不再理睬,为了避其追问,甚至绕至车侧去了。 心中疑惑自是越来越深,虽说那龚都有提过汝南,一路上却也是打算助自己北上的,此时为何要回汝南去?而车在行驶,亦不方便下车寻那龚都,也只能猜测是自己睡着之时,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颍川已不能留,这才急切回汝南去。 索性不想,到时再问龚都便可。于是又返身回去顺便查看一眼,而楚阙此时模样,与其说是熟睡,倒不如说是昏迷不醒,竟保持方才姿势一动不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十一回 西平一别1 为了试探楚阙是否真昏迷,云涯儿突然萌生想法,将右手二指按于楚阙脸上。若是平时,楚阙即便不猛击自己,必然也是破口大骂,决不轻饶;而此时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云涯儿也觉其理应怒瞪自己才是正常。可摸了半天,楚阙没有半点动静,又猜楚阙可能熟睡,如此程度感觉不出。索性直接用巴掌轻拍楚阙脸颊,楚阙仍未醒来。于是云涯儿立即爬至车尾,朝外大喊:“停车!快停车!我有事要跟龚兄说!” 结果喊叫半天,车既未停,也无人来询,似无人听见一般,终觉不对。龚都随行时,总是隔段时间变来查看一眼,担心路上颠簸,楚阙不适。而且,马车本应在中间行驶,前后左右皆有人守卫,现在后方却见不着半个人影,似是落于队伍最后。 难道此车已被人挟持?云涯儿心中突感不妙,按其在黄巾中行军时经验,夜间赶路,必是有要事需办。可此汝南贼早已拜入楚阙麾下,这主公都尚且昏迷不醒,药也已开,哪里能有什么要事,治病之事又不是一天两天,自也不必如此匆忙。奈何黑天之中,仅凭月光,并不能观察周围情况。 如今孤立无援,楚阙亦还有难,不能撇下其独自溜下车去。云涯儿苦思冥想,终是决定伏于车壁细听马夫动静。说来也怪,此马车,竟只有车后有口,马夫并不能进到车里,之前并未觉得哪里不妥,现在想观察一番,才觉不便。只可惜车辙声嘈杂,并不听得任何其他响动。索性挟持之人并无意谋害,否则就凭自己本事,就是杀了,也无力反抗。不如先做休息,待马车停下,再做打算。 颠簸了一路,马车停时,已是拂晓,半醒半睡之中,云涯儿还是跳下马车来,果然看到马车周围并非汝南贼,而是黄巾军。云涯儿大为诧异,随便找来一人询问,对方对其却并不搭理,只是骂了两句,就又走开。虽然如此,云涯儿心中却也颇为高兴,起码这些黄巾对己并不防范,没有加害之意,也就有了回转的余地。 而后云涯儿又根据黄巾军制,寻到带军人处,只见一大胡子壮汉双手各握一只大锤端坐于马上再细看之,竟是那将楚阙打伤之人,似名为黄邵。云涯儿顿时心生恐惧,这黄邵莫不是打伤楚阙,又遭兄弟责怪,咽不下这口气,故而前来报复?也不知龚都现在是安是危。 其站立也有一会,黄邵自是已发现,却也不作机会,只是大声与周围之人喊道:“你等且尽快将这女子送至汝南安全之处,莫要再在颍川停留,波渠帅已有号令,战事若起,恐难再有你我清闲之日。” 站于其旁之人,慌忙答应,并补充说:“禀方将,前方既是西平,我等已进入汝南地界,安顿好此女,只等那汝南贼追来,便可回颍阳去了。”此人所指之处,的确隐约可见一镇,似还有人来往。 “那便在此等候,”黄邵见之跳下马来,一脸不屑,“哼!那汝南贼行动竟如此缓慢,连马车被窃也不知道。若不是我失了三弟颜面,早就将那汝南贼一举剿灭,哪还轮得到那龚都嚣张!”说罢,便突然一个转身直朝云涯儿望去。 恐其报复过来,云涯儿只觉一阵腿软,逃也不敢逃,便又继续观察动静。再细看之,却也不觉那黄邵是在看自己,遂往身后看去,只见沙尘满天,原是龚都率众奔将而来。 那边来势汹汹,这边也毫不示弱,黄邵一声令下,黄巾军立即在其身后摆好阵法,只等龚都前来。黄邵自己却并未抢马,反倒是向云涯儿招呼道:“喂!那边那个小子,你且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对其请求,云涯儿自是不敢拒绝,晃晃悠悠挪了过去,还未想好说辞,那黄邵便又说道:“我且问你,你昨日可遭我等之害否?” 其口中之害,自然是指军中对俘虏之鞭打虐待,到了云涯儿耳中却成了谋害,心想都已将自己绑架至此,怎还好意思说未害自己。只是又恐其动怒,真加害于己,遂答“并未”。 此答令黄邵极为满意,不禁放下手中大锤,轻抚那颌下杂乱胡须,笑道:“算你小子还明白些事理,不似那女子蛮横。从昨日你不计较此事,便已有些眉目,今日又见,果然如此。你且听我细说,以免又生误会。”而后,其将另一只手中大锤也放下,双手搭于云涯儿肩上继续说:“我挟你来,并无他目的,现今颍川危急,又恐与你等推说不清,只得出此下策,先将你等虏来再说。稍后我便将你和那女子放了,你自去劝说汝南贼。” 说了半天,云涯儿未听懂半句,只知其无加害之意,便也知其用意,好生答应了。黄邵见其如此爽快,又拍其肩,甚为夸赞,遂跨上马去,再下一令。 果然不等龚都完全近来,这黄巾便悉数撤退,无半点恋战之意。龚都又驾马驱赶一阵,扔不复来,这才罢了,纵马奔至云涯儿之测,询问情况。云涯儿便将黄邵之言复述与其听,令其放下心来。 只是对云涯儿来说,此事安心,还为时尚早,楚阙昏迷,既然不是黄邵所为,那么必与所服之药有关系,可是自己明明也服了,虽略有困意,终未像楚阙那般。一时半会,又想出不此药哪里有问题。索性又将想不明白之事抛之脑后,提醒龚都前方不远便有阵子,不如再带楚阙前去看看。 吃了前次几亏,龚都终是不敢大意,派人先去查探一阵。打听到此处并无战乱之后,这才吩咐众人原地驻扎,自己则同云涯儿带上少数护卫,带楚阙入城,以免太过显眼,招惹麻烦。 没想到这龚都才半日不见,心思又缜密了许多,云涯儿却觉此人越来越难以看透,不似周仓那般单纯好骗,亦不似廖化那般冷静远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53章 西平一别2 西平镇里,确实此云涯儿所经任何村镇都要繁华,不只有各路商贩沿街售卖,更有杂耍卖艺之人。往来之人,皆言谈自然,不多望于其身后马车。 很快便寻见一处医馆,其外摆有正晾晒的药材,屋里屋外皆有些老旧,却打扫得颇干净。内有一瘦弱男子正在整理新药,见有来客,稍将头抬起,问了一句“有何事”便又低头去干那手中之活,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却是恰到好处,颇有医者风范。 云涯儿进了屋里,也不多问,直接说道:“我有一友身负重伤,本还算清醒,如今服用药后,至今未醒,先生可否前往一看?”而后双眼直盯那男子,与龚都一起等候。 稍后,男子又抓了一把药放入身旁竹筛内,才漫不经心地答道:“既已问过医,业已服药,小人实在不好班门弄斧,还请去问那为其诊治之人,以免伤了和气。”这医者之意,自是不愿接手,故而推辞。 可难得找见医治之人,任谁也不可能就此离去。云涯儿只当是自己太过怠慢,立即从怀中掏出些许钱币,走上前去递至男子手边,“不知这些诊金可否足够?” 那男子果然看了一眼云涯儿手中钱币,以为终于动心,哪知他却抓了一把药材放于云涯儿手上,“如此世道,有再多钱财又有何用?等那黄巾贼一来,不被劫去,亦要充公。我等百姓,又非世家,携有太多此物反而容易招惹祸端。此药算我赠与兵爷,只求能够放过小人。” 被这样一拒,云涯儿反倒对其敬佩起来,却又颇感棘手。此人不重钱物,只求在乱世安生,实难投其所好。便一边与龚都商议再另谋他人,一边心中想着要是有一蛮横之人能逼其就范该是多好。只可惜龚都并未看出其心思,真与云涯儿一同向那男子道了别。 出来之后,龚都便与云涯儿商量再寻医者之事,云涯儿气愤不过,以有些累了为由,让龚都单独去寻,自己则留下一边休息,一边照看楚阙。龚都也觉带着马车,行走起来确实不便,旋即应允,而后自行往街道深处去了。云涯儿冲其唏嘘一声,也登上车来。 一见到车上之人仍就是早上起来时模样,不曾变过任何姿势,云涯儿心中颇为有些难受。想其在自己跟前时,总是强横无礼,如今却落入这般田地。终是走下车来,又悄悄溜进医馆之内。 其内那男子依旧是自顾自地忙着择药,连头也未抬便说:“不知兵爷还有何事,又驾临寒舍。”颇有些不欢迎的意味。 见惯了各种人物,云涯儿自然也不会因这等小事便生气,何况还有求于人。不过他也自知若是好言相求,那男子必不理会,索性也懒得与他搭话,自己在屋内四处走动起来。时而看看药盆,时而又摸摸捣药罐,总之一刻也不闲着,只为激怒这男子。 可这医馆男子却也生得一副好脾气,不似其他高傲之人那班容易动怒。任凭云涯儿在医馆中撒泼,也无动于衷。云涯儿只想定是此人看淡了财物,因而并不在意,必须知晓其在意何物才行。于是又开始仔细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找了半天,也未找到什么特别之物,那男子却已将药择好了大半,心中突然有了想法。立即夺门而出,于车上寻找昨日之药,各拿出一些,用布包住,便又跑回医馆,直将药洒于那竹筛中。心想,这人好不容易择好药,又被弄乱,定会大发雷霆。 结果那人看着筛中之药,不但并未动怒,反而大为震惊,拿起其中一片反复观摩,“为何你会有此药?”质问于云涯儿。 “这些便是昨日我友所服之药,难道真是药有问题?”云涯儿见其表现,不禁也猜疑起来,以为那老者果然没安好心。 其这样一答,男子却沉默了,只从筛中各择出几片药来握于手中,而后轻嗅一番,眼珠又转了两圈,自言自语道:“此几味药性寒味苦,确实有调养之用,并非害人之物。我行医多年亦只见过几次,并不是寻常可以采摘之物,今日得见,略显失态,还请莫笑。不知阁下是从何处寻齐此药?” 说完,其又将药放于手掌之上仔细观察,确实像是爱惜之态。云涯儿便将得药之事告知于其,其突然站定,两眼瞪于云涯儿,“莫说此战乱之时,行脚商人早就避货远去,即便是有几个不怕死之人愿意行商,也不应该能有机会贩卖此药。此药稀少,是为其一;其二,此药并无特殊功效,能取代之药,多不剩数,贩卖起来,价高无人问津,价低又无利可得。那行商之人,本就是图个盆满钵满,又怎会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 被其点播,云涯儿确实觉得此间未免太过巧合,那昆阳之路,去时只有逃兵,回时连逃兵都遇不上了,怎还会有不怕死的行脚商人去无人之镇行商?偏偏又带着那老头所开之药。只是又想不通,此药明明无毒,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不等其想通,那男子便已收拾好东西,背一药匣,问于云涯儿,“为何要用此药,也只有见了病患才能知晓,你且带我去见一见,我也好知道那开方之人是作何想法。” 没想到这男子一副清高样子,却对医药之事如此上心。不过其终是愿意给楚阙看上一番了,云涯儿自然也懒得去管是为何目的,高兴将其带于车内。 那男子一见楚阙,便登上车去将药箱放下,驾轻就熟。其诊法又与昨日老者不同,并未把脉,而是直接翻动楚阙眼皮与嘴唇,细细观察。一个人在那一边诊治,一边摇头晃脑,不亦乐乎。云涯儿暗暗将此法记下,以备日后模仿作为掩护之用。 看了良久,那男子终是未能看出什么来,只是对于云涯儿说:“此药业已生效,病人若无其他隐疾,理应醒来,恐怕此女昏迷与此药无关,你可再回想一阵,我已尽了全力,莫要再来问我了。”说完,就匆忙下了车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十一回 西平一别3 即便这样说,云涯儿依然想不明白楚阙为何昏迷,明是喝药后睡着,现却又说与药无关,线索无疑又在此断开,叫醒楚阙之法,依旧没有眉目。 此时龚都亦已返回,满脸懊恼。原来其沿街打听,也再未打听到一处可以医治病患之处,镇中只此一家怪医。于是其又复劝云涯儿一同去求,结果得知怪医已看过楚阙,不由得惊叹不已,忙问结果如何。还未高兴片刻,云涯儿之言便又令其跌回谷底。 既已诊断了病情,龚都便觉再无滞留必要,而等楚阙醒来怕亦不是三两日之事,遂又向云涯儿提议道:“再往西南去些,便是我等活跃之处,不如将主公送回安置,由我等保护,定不生差池。” 其说话之间,并无平日坚定。云涯儿猜昨日定是生了什么变故,可是自己正好睡着,不好意思相问。如今自己亦不知韩暨在何处,将楚阙送由龚都之处保护,确实是最好办法,便答应了。 而后众人调转车头,准备返回驻扎之处,只听得怪医馆内传来响动,似是打斗之声。念及方才怪医对楚阙也算是尽了一分力气,云涯儿便拜托龚都一同查看,龚都却以现在情况不宜招惹事端为由拒绝。无奈之下,云涯儿终是不忍离去,只好让龚都先在安全之处等候,自行前去查看,龚都允诺,立即将马车牵走。 待云涯儿偏偏摸至院内,发现内里架子皆已被打翻,各种药材散落一地。心想这怪医刑事古怪,莫不是真的招惹了什么暴躁之人,以至于将其住处掀了个底朝天。再细听之,屋内还有些声响,却不似之前那般大了,想必是能砸之物皆已砸了,自然也就弄不出太多声响来。随后其又小心翼翼蹲走至窗下,仔细聆听,终于听得有人正在言语。 “不知外面的小兄弟有何雅致,要躲于窗外,若想知为何如此,不妨进来一看,若是不想知晓,还请速速离去,莫要惹祸上身。”这说话之人,声音清脆,却强装老沉,言语之中,多少还是透露着一丝稚嫩。 即便如此,这番警告在云涯儿心中仍是有些效力。他相信即便只是一名小孩,想要取自己性命亦非难事。而说到底,自己与这怪医交情也不算深,如何也不至于要拿自己的性命作抵押。最后终是选择悄悄离开。 只可惜内里之人,从一开始便是为了戏耍他,趁他蹲走之时,从屋内步出,将手中之刀架于云涯儿背上,令其不要妄动,“想走?方才之言不过是客气之语,你倒当了真,既被你知道,又怎能让你轻易离开?” 此人声音越听越是熟悉,不知是否为紧张所致,终是想不出在何处听过此声,只觉此人行事作风却似楚阙一般蛮横无理,却终究不是楚阙。而其言之意,亦已十分明显,若无人来救,恐怕生命也就到此了。只是凭着和楚阙相处多日的经验,云涯儿断定此人一定不会加害自己,索性胆子大了一些,准备转头去看到底是谁。 结果被那人一声喝住,终究还是有些忌惮,只得保持着这种姿势,听那人继续说道:“你本有周仓护你前往颍川,非要逞能独自过河,现在不但跑到汝南来了,还害楚阙遭受如此灾祸。若是我活至如此地步早就自刎河边,省得再连累他人。” 听其这样一说,让云涯儿仔细思来,从韩暨到楚阙,再到廖化,自己确实是一路失败过来。尤其是楚阙,三番五次遭受劫难,虽不是自己所致,却也不能说与自己完全无关,每件皆有自己牵扯其中。这样一看,自己离楚阙远些才是明智之举,起码不会再累及其性命。不如就此与其分别,自己再思前往颍川之法,完成了这最后一个任务,便回家去,再不祸害他人。 “正是如此,算你识相。”那人似能听见云涯儿心中所想一般,又补充说道:“只是你还忘了另件一更为重要之事,那便是从张角之处取得《太平要术》,平息黄巾之乱。” 听至此处,云涯儿越想越觉不对,这小厮说话口气怎么跟那老头子一般,又提太平要术。便不顾要挟,还是将头转了过去,结果发现身后空无一物,地上也无半片药材,全都在架子上摆放得好好的。 随后其又冲进屋内,只见那怪医端坐其中,看他进来,才慢慢将头抬起,于口中说道:“没想到你今日竟然自行破了这幻境,看来已成长不少。作为奖励,我便告诉于你,那与你同行女子,本应在逃离黄巾大营之时就已殒命,之所以能够醒来,全是仰仗南华老人给与之药。然而此药并非真能续命,只能令患者产生痊愈幻觉,忘却伤痛,若不能及时补药,一旦药效过去,便会继续昏迷不醒。唯有取得《太平要术》,采用其中记载之法医治,才能真正令其完全康复。只是南华老人并不能妄加干涉世事,才相托于你等外来之人。可惜你如此愚昧,几辜负了南华老人心意,而此女子行事又太过活跃,只得暂且让其恢复原样,以免牵扯过多。而你,终是欠些火候,是否要救此女子,还是看你自己意思,我等不再干涉。” 说完,云涯儿就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再能看见时,却察觉自己置身于马车之中,楚阙c龚都皆在其侧。遂慌忙跳下车去,直奔医馆之内,里面医者却是一位慈祥老者,见其进来忙问刚才是否诊治不周,性情也极为温和,并不怪异。其又返回马车之中,询问龚都,龚都口中那医者诊治楚阙以后所说之言竟与那怪医所言一模一样。 几番下来,云涯儿更加弄不清到底刚才之事只是自己的梦境,还是说自己自入黄巾大营开始,便一直处在梦境之中了。思绪开始变得混乱无比,唯一能证实的办法,也就只有那自己从未见过的《太平要术》是否能真的令楚阙醒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55章 西平一别4 无论如何,不管能否回家,在确认这一切都是梦境之前,云涯儿断然不敢拿朋友的生命开玩笑,再也不能一味逃避,当一切如儿戏了。 颍川之行,困难重重,还是需要帮助,如今楚阙已被自己害成这样,自然不能让其再受连累,况且还要去寻找《太平要术》回来搭救她。龚都又要留在此地保护楚阙,所能拜托之人,除了周仓,好像也没有了。 思考再三,云涯儿还是决定暂且先返回廖化之处,一来打听其安危,二来应该能与周仓汇合,再去颍川也更顺利一些。终向龚都说明自己准备返回宛城之意。龚都听了,不算太过惊讶,只是对其说到了南阳形势,而其既然身为黄巾,自然无需担心。 临走之时,龚都还是紧握云涯儿之手,颤抖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而主公如今昏迷不醒,更无法进食,亦不知身体能否撑至廖方将归来。” 其所之言确实要紧,将云涯儿提醒,自己想要取得那《太平要术》,即使马不停蹄,也需要半月时间,一般人怎能坚持如此之久,那时便是拿到书,也为时已晚。而那老头子口中所说能起死回生的功效自然只能听听,断不能当真。不知不觉,又陷入了为难之中。 然后绕车反复转圈,最后转念一想,自己在此并不能帮上什么大忙,如果不尽早启程,恐怕就连这最后的希望也都没了,还是走上车去,准备与楚阙道这一别。 其刚一坐于楚阙身旁,便听见了呜嘤之声,忙向楚阙看去,她并未醒来。随后又是一声,云涯儿断定是楚阙发出,好似找见了希望一般,立即贴耳聆听。果然是楚阙于睡梦中发出声音,说明其尚有意识。 欣喜之余,云涯儿赶忙跳下车去,去找那医者,让其看看有何调理之法,不至于无法坚持到自己回来。 而后又一同登于车内,医者照其所言,仔细查看一番后,面色凝重,经不住云涯儿再三追问,终于答道:“我少时曾与先师一同见过此状,病患虽不能自由行动,却对外界之事朋友微弱感知,亦能吞咽,只是此番需要专人悉心照料,更无醒来之日,又何必徒增辛苦?”其一边说着,一边摆手,暗示云涯儿还是放弃为好。 若是不知那《太平要术》之事,云涯儿自然也不知该作何决定,此番得此消息,心中自然更加欢喜,忙拿出钱币递与医者说道:“先生但说无妨,无需顾及我等能否负担,若真有为其续命之法,定当重谢!” 随后,那老医推脱了一阵,将钱币收于袖内,微笑答之:“此法简单,只需将病患之首略微扬起,而后用细勺将汤药稀粥送入其口,自会咽下。只是因病患尚无意识,喂时不宜太快,一次亦不能太多,极需耐心。若是太平年代,尚且还可让下人代办,如今战乱连连,只怕” “搭救之恩,廖某在此谢过,至于其他顾虑,廖某自会妥当处理,先生莫要担心。”云涯儿知道老医要说些什么,连忙打断,而后将其送回医馆,并再给了一些钱币才离开。 然后,云涯儿又将龚都之手握起,将包中所有钱币金属拿出,交于其手,对其说道:“楚阙今日要受龚兄照顾了,廖某只有这些友人赠予和从何仪那讹来之钱,一些用以照料楚阙,若是有余,龚兄可同兄弟们分了,还请莫嫌少。” 只是这龚都也算是侠义之人,怎会觊觎这些钱物,忙与云涯儿推脱,终是拗不过云涯儿,拿出一大半以承诺好生照顾楚阙,剩下一些则交还云涯儿,以在路上之用。最后猛击云涯儿肩膀三下,承诺再三,终在云涯儿目送之下护着马车离开。 话说,平日里四处奔走,不是有周仓带领,就是有楚阙决定,一下子只能靠着自己,云涯儿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心中大为感叹,还好龚都给自己留下了些盘缠,否则能否离开西平都成了问题。 而现在暂时处理完了托付楚阙一事,云涯儿深知接下来的事情,再也不可有一丝的马虎大意,毕竟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回来搭救,不可随意就把自己葬送了。于是也有模有样的寻到一处酒舍,一来打听近来情况,二来规划一下行程,让返程之路好走一些。 这酒舍里,比起徐福带自己去的那家要热闹得多,其中酒客又以三两一桌居多,极少有人独坐,更无人不饮酒。云涯儿这才察觉自己似乎来错了地方,正欲离开去寻茶馆。 背后却传来一爽朗之声,“这位小兄弟,既然来了,为何不坐下吃些好酒再走?还是说内有不愿见之人,故而没了兴致?” 以为自己这番行为惹怒了店家,云涯儿急忙又将身子转回准备道歉,结果发现拦他之人却不是店家,而是门口的一位酒客。 那酒客一身锦衣,容貌俊朗,不过二十来岁模样,却颇有威仪,似是路经此地的富家子弟。此种人物,对云涯儿而言,也算难以对付。多半脑梗霸道,自视甚高,稍有得罪便百般刁难。云涯儿只叹自己如何这才与龚都道别不过半晌,就又招惹到麻烦任务,果然是招祸之身。 终是不敢怠慢,忙上前笑脸相迎,“这位壮士误会了,我本只想寻一茶馆,匆忙之下,误入此处,发现错了,这才慌忙离去,并无他意。”同时手中还不停比划,以求能装得更为真实。 不过,那富家子完全没有理会其解释的意思,直接叫店家又拿来一碗,并将其斟满,然后摊出又手,道:“请!”见云涯儿望着酒碗犹豫不决,复又说:“在下姓袁名术,字公路。小兄弟既然渴了,喝酒喝茶皆一样,不如坐下与我小酌几杯,算是交个朋友?” 这朋友,云涯儿倒也不是不愿意交,只是这种方式对其来说太过为难,而若拒绝或是说自己不胜酒力,定会惹其恼怒,着实不知如何对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十一回 西平一别5 可是若不回答,同样无礼,云涯儿只得先报上大名,观察对方对方反应再思下一步。 “廖元俭?此名号不甚熟悉,”袁术听完云涯儿的介绍,显然没有忘记要其所做之事,并且还将手按于碗上,继续说:“无妨,你且先将这碗中之酒饮完,便是我袁公路之友,往后在这汝南郡中,只要报我名号,定无人敢欺你。” 看来这袁术也是个难以敷衍之主,只是其口中之言又不似责怪,实在难以捉摸。为了不令其动怒,云涯儿自觉还是应当给其面子,于是将那酒碗端起,艰难饮完,尽管口中已热辣非常,仍是强憋,不敢露出辛苦表情。 此刻只听到袁术大赞一声,便招呼云涯儿坐下。可云涯儿哪里敢坐,只怕这一坐下,就已不是一碗两碗酒那般简单,而自己实在没有攀附这富家子的心情,只求其能快放自己离开,便推脱道:“承蒙袁兄抬爱,廖某实在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还是等下次有缘再聚吧。” 原以为袁术这等纨绔子弟,定不会轻易放走自己,云涯儿心中已做好被刁难准备。结果袁术丝毫没有为难,反而将酒倒满而后端起一饮而尽,“既然元俭贤弟有要事在身,那公路自不当留,只得就此送别,待你将之办完,我等再叙。”随即起身要送。 好不容易得此机会溜走,云涯儿自然以不必远送为由拒绝了,慌忙离开酒舍,又恐被其撞见,干脆连西平也不呆了,出了镇子,直往西南而去,寻找澧水。 没走多久,心中紧张消退,怠惰之心又起,所在之处虽是前不着村c后不着店,却也算太平,一路并未见到盗匪流寇,干脆找一阴凉树下,坐于地上歇息起来。 心情平复,所思之事自然也就更周全了些,这才想起此处在汝南境内,并非颍川,又忆起龚都所言,似在舞阳东南方向。自己再如何往西南,定也找不见澧水,而没了澧水,便无法原路返回,还要重新摸索道路。而自己对周边城镇并无了解,方向错了,多奔走些路程事小,倘若耽误了太多时间,就多了一些变数,终究还是耽误不起。周围却又无处可以询问,只恨自己当时为何未向龚都问清走法再与其道别,现在恐怕只能返回西平问得道路,再重新上路,也顾不得那袁术刁不刁难了。 往回走了不过片刻,便就望见了西平,云涯儿觉察到自己实在太过懒散,不禁心中羞愧。而后偷偷摸摸至街口,向那卖鞋的货郎询问道:“请问此处若是去往宛城,该如何走?” “你脚多大?”也不知那货郎是未听懂其言,还是故意为之,反倒把他当成买鞋之人反问一路。云涯儿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又复述一遍,那货郎却还是这句,并且极不耐烦,并补充道,若是不买鞋就走远一些,不要耽误其做生意。 被这样驱赶,尽管心中窝火,却也不好生事,云涯儿只当问错了人,遂又向一卖席店家询问,那店家但是比方才货郎客气得多,却也只告知其,这里皆是久居此地之人,并不知晓外面之事,若是想要打听,还是去酒舍更妥,里边皆是游历山水之人。 兜了一圈,结果还是得去酒舍,云涯儿此刻心中愁苦滋味,自是难言,这一日时光,怕是非要在此耽误不可。索性放开胆子,也不等袁术喝完离去,就这样再进酒舍。朝袁术之前所坐之处看去,与其一同饮酒之人尚在,却并未见得袁术身影。 得如此大好时机,云涯儿心中大喜,赶忙向店中酒客询问,可一个个并不待见,更有甚者嫌其烦人,欲将轰出店去,终是毫无收获。沮丧之中,忽然察觉有一碗悬于自己身前,顺而望去,不是别人,正是袁术。 原来袁术方才只是取酒去了,不过转身功夫,便看得云涯儿四处询问,终是看不下去,端了酒来,“原来元俭所说要事只是这等小事,又何须四处打探。”而后将碗中之酒饮尽,畅喊一声,继续说道:“我曾游历各处,对道路亦有些记忆,不如坐下,我细说与你听?” 见其一副畅饮开怀的样子,云涯儿实在不好意思让其就这样给自己指路,便随其一同坐下。随坐之人立即自报家门,说是名为纪灵,字伏义,与袁术相识已久,其貌似年长些许,已有密须挂于脸上。 只是此时云涯儿哪有心情听这些,一心盼着袁术快点告诉自己如何前往宛城,可其终究不是愚钝之人,放下碗后小声说道:“贤弟可知如今这宛城可是甚么地方?”其目光锐利,显然不是随便问问,而是有心设问。 其所欲表达之意,云涯儿自是明白,不过观其模样,多半已在朝廷之中混得一官半职,若是将自己黄巾身份泄露,恐怕难以全身而退。而经徐福一事,亦不敢用谎话骗之。只得尽量如实相答:“如今宛城已被黄巾军侵占。” “你既已知此事,为何还要前往?”对于云涯儿的回答,袁术显得有些意外,以为其会有所隐瞒,或是故意推脱,故而心生好奇。 摸清了其用意,云涯儿便将前后之事,除了黄巾身份,悉数告知,将自己说成了云游四海之人,回宛城只为营救自己身处险地的友人。 终是假假真真,令袁术难以分辨虚实。而这袁术,恰巧喜欢这种侠义之行,不但信了,还大为夸赞,并称自已没有看走眼。随后叫那纪灵一同站起,酒也不喝了,邀起云涯儿就往外走。 云涯儿自然是不明不白,忙问何故,袁术只豪爽笑道要与其一同前往宛城,差点没把云涯儿吓坏。幸而一旁纪灵也慌忙阻拦,对其使了个眼色,终是令其想起些什么,这才罢休。 而后,袁术感叹了一番,说自己有职务在身,不能陪同,便将去宛城之法告与了云涯儿:此处附近有一河名为潕水,到其源头,一路往西便可到达宛城,不过西南方向偏僻,少有村镇,路不好走,适合游侠之人。 说完这些,终是极不情愿与云涯儿道别,并赠送钱粮,以资其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十二回 各有所谋1 有了之前那些野外行进的经验,袁术告知的这条路走起来,也不那么艰难,除了夜晚更为提心吊胆些,并未遭遇磨难。 因黄巾肆虐之故,边境守卫关卡皆已被撤出,云涯儿只用了几日便绕至潕水源头,然后观察太阳方位,一路往西。此番崇山峻岭,相较之前要难走许多,幸而一路上依旧并未遭遇匪贼,好似都被剿灭了一般。 又走几日,行至一山,沿途风景甚是熟悉,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何时来过,心想赶路要紧,并未稍加思索,仍是一路走去,结果不慎踩到路中一处陷阱,跌落其内。 幸而此坑不深,且内里亦无刀刃,云涯儿只受了些擦伤,一边骂着一边慌忙从坑里爬出,随后便望见了四人围于坑外望着自己。而那四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埋伏自己说要找徐福报仇之人。 五人相见之后,各自皆十分惊讶,那带头之人立刻举刀问道:“为何又是你!我等只想抓那徐福而已,你为何要三到四次前来搅和?”其他三人也随即附和,指责云涯儿不识好歹。 不过云涯儿也算是从其话中知晓自己确实到了曾来过之处,接下来只需原路返回便可,轻巧许多。只是有一事还有些不明了,遂欣而答道:“徐福不是早已和我一同离开了此处,为何你等还在此处埋伏?” 此问正中四贼下怀,不再恼怒,反而甚为得意,“你知道甚?那徐福与我等结怨已久,几次坏我好事。而我岂是小气之人?他若怕了,不敢复来,便是极好,若还敢造次,这陷阱便是为他而留,让其看看我等厉害。”随后四人一同牵起大网,扔于坑中,云涯儿赶忙挣扎,结果越是挣扎,此网收得越紧。 “如何?就是徐福来了,也绝不可挣脱出来!”看到云涯儿反应,四贼满意至极,并夸下海口。 还未笑片刻,只见一个身影突然从四人身后飞出,紧接着又听得一阵挥剑之声,徐福便已仗剑立于云涯儿眼前。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困住云涯儿之网瞬间碎成小段,散落一地。徐福应声笑道:“如何?你四人是否还以为如此雕虫小技便能将我困住?”终是吓得四人留下狠话便仓皇逃窜。 自上次一别,已有些许时日,当时徐福走得匆忙,连道谢都未能来得及。如今又被其搭救,云涯儿自然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其每每出现总是令人难以捉摸,喜的是又找到可以依靠之人。 只是这心中的盘算,终归是云涯儿自己一厢情愿,那徐福却对其毫不理会,收了剑,无甚言辞便要离开。急得云涯儿赶忙追上前去,“喂!徐兄,是我啊,廖化,你不是在叶县吗,怎么又来了这里?”情理之中,连用语也忘了模仿。 而徐福却仍是不予理会,似是故意。任凭云涯儿在其周围说些什么,也还是悠闲自得地自顾前行。 追了一路,云涯儿突然察觉徐福所去方向为北,与宛城方向背离,心中不禁犹豫起来。此人毕竟只是与自己萍水相逢,且性格古怪,能够将竹筏赠与自己便已是情深义重了,现其不愿理会自己,还是不再强求为好。遂放弃跟随,看着徐福兀自离去,这才转头继续前进,寻找回宛城之路, 说也奇怪,自徐福出现以后,一路直至下山便也再未遇见匪贼。只是其实在难以辨认这些道路,终是歪歪撞撞,又行至一处山谷之中,而此处之前并未与周仓来过。只得猫着腰,小心行走,避免再落陷阱。 此山谷中,地形颇为奇怪,看似四通八达,其实大多皆为峭壁,不能通行。云涯儿兜了几圈扔又回到原地,不觉有些累了,便寻至一处巨石,攀于其上,坐下以作休息。 无聊之余,云涯儿左顾右盼,察觉此处视野极好,能看到各处路口情况,只可惜山谷之中只有其一人,并不能知会其中乐趣。 半晌,一阵马蹄之声突然从山谷传来,响声震天。云涯儿急忙查看各处路口,却见不得一匹马,料想定是远处之声传入山谷,引起回声。于是伏于石后,准备等待过往之人远去再出来,以免陷入危险。 紧接着便望见西南角处,有一人纵马飞奔入谷,因行得太快,并不能得见其容貌,只能从衣着上辨认此为黄巾之人。 其一边驾马极行,一边回首观望,行至山谷正中,张望起来。云涯儿以为自己暴露,也不再看了,将头收回,彻底蹲至时后,等待其离去。 可等了许久,仍听不见其纵马离去之声,云涯儿终究还是又好奇将头探出,结果却不见其人,甚是疑惑。那人方才进入谷中之时,明明声响巨大,走时为何一声不响?心中顾忌有余,仍是不敢轻举妄动,暗暗观察。 随后,果然又有马蹄声响起,只是到来之人却是另外几个,也是黄巾之人。几人也是走至谷中便停下来四处张望,这回云涯儿并未躲避,想亲眼看清是如何不声不响离去的。 结果那几人并未走开,直接将刀抽出,其中一人口中大喊:“云涯儿!我已看到你了,若是识相,自行出来,尚且还可以有所商量,若是仍旧不知悔改,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此言一出,差点没把云涯儿吓得从石上滚落下来。虽说自己确实在此,但却并不记得与这些黄巾有甚恩怨,为何会追至此处,并相威胁。好在那人并未看向此处,仍是四处张望,只是诈其而已。云涯儿不敢轻举妄动,又恐真被发现,便再次退回石后,以观其变。 随后,那人又喊了一阵,却突然沉默,令云涯儿有些猝不及防,亦不知其是真发现了自己,还是喊累而已。云涯儿心中紧张至极,并努力克制自己探头出去的欲望,十分煎熬。最后听得山谷中传来刀刃拼杀之声,终是忍不住探出头查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58章 各有所谋2 只见方才先来之人正与后来三人互相拼杀,你来我往,不分上下。奇怪之处在于四人明明皆是黄巾之人,为何却在此处拼杀。更奇怪的是,那三人明显是冲此人而来,为何喊得是自己名字。云涯儿带着心中疑惑,开始仔细观察四人。 因四人动作频繁,又相距稍远,云涯儿终是未能看出什么端倪。四人却越斗越狠,似有拼个你死我活之意。不过那三人虽是合力攻击,却又互相牵制,并未因人数而占得上风,显然并无默契。 又打一阵,被追人突然背身过去,将刀置于背后由下而上挑起,将三人之力尽数化解,然后又趁此时飞身一脚,把那三人从左至右一同踢倒,却不恋战,一个纵身就没了踪影。 三人爬起以后,慌忙搜寻,即便乱砍一通也见不到半个人影。如果说这三人正忙于打斗,并未注意,还能说得过去。可云涯儿眼睁睁地看到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却找不到任何破绽,已然是目瞪口呆。 而后,那三人又叫骂开来,称呼的仍是云涯儿名字,说的却是刚才打斗之事。云涯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和廖化交换了身份,这三人若是不认识自己,极有可能追杀的是自己的方将廖化。好在廖化足智多谋,无需自己担心,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不知是打累了,还是骂累了,三人竟盘坐于地上歇息起来,一时半会也走不掉了。这倒是让云涯儿心急如焚,陪这三人干耗事小,万一廖化已经走远,自己该去哪寻找?却只能在心中逞个口快,该干望时还是得老老实实干望。 等了片刻,三人还是依旧如此,云涯儿深觉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便环顾四周,寻找可以离开之处。结果想起自己在已摸索半天,仍是没能找见其他出路,而自己来时之路,又必须经过谷中,已然没有退路。索性偷偷摸摸蹲回大石之后,却隐约感觉身旁有人,立即警觉望去,竟发现周仓正伏于石上查看下面三人动静,差点喊叫出来。 幸好其及时反应过来,只轻轻说出了一个“怎”字,而后又细声问之,“你怎在此?”周仓听了,没有作答,只转头看其一眼,并示意其莫要出声,而后又指了指谷中三人。 经此一番,云涯儿总算完全明白过来,原来那与三人打斗之人并非廖化,而是周仓,因其脚力惊人,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闪进了石头之后,才有如消失一般。 只是那三人毫无离去之意,反倒像是守株待兔,等周仓出去。毕竟对方守住了要道,趁其不备时溜走的可能亦不大。从三人行为看来,似乎也不是单纯为了杀周仓二来,只是将其困于此地便得意起来,口中的骂话更是盛气凌人。 而周仓这边,倒也毫不心急,观察半天也无半点动静,便和云涯儿一样蹲下身来,这才向云涯儿小声透露了一些信息。 可被困于此终究还是有些憋屈,那三人又一直谩骂,实难入耳,云涯儿只恨自己不懂得一招半式,不然定要将那叫骂之人教训一番。相较之下,周仓则要平和得多,毕竟骂的不是他的名字。 又骂半晌,那三人总算消停了些,开始互相商量起来,声音略轻,云涯儿并不能听得什么。随后便看到三人坐回马上,连同周仓之马一起牵走,并骂了最后一声。 眼见烦人之人终于离去,云涯儿迫不及待地想要伸个懒腰,却被周仓按住,并示意继续观察。片刻后,果然看到一人骑马折返回来,又在谷中巡视一番,这才离去。若不是周仓警惕,云涯儿可能已经暴露,忙称道周仓又机敏了许多。 危机好不容易过去,周仓却仍是一副愁眉,再次令云涯儿不解,又问其故。周仓朝谷中确认再三,才躺在石上回答:“廖方将已经被张曼成囚禁,却不拆穿,反而择了吉日准备将其处死,以证自己对黄巾军之忠心。” 万没想到,那张曼成竟然想出了一个既能除掉廖化,又能消除对自己不利传言的两全之计。即便不知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业已证明廖化的计划已经失败。 又从周仓口中得知,那拆穿此计划的关键人物,便是杜远。这令云涯儿自责不已,若不是自己轻易报出假冒名号,也不会令廖化陷入如此地步。因而,其更加相信自己是带祸之身。 只一会儿,云涯儿就变得比周仓还要阴郁,倒是令周仓不安起来,忙安慰其道:“云廖兄切莫悲观,我今日逃至此处便是为了营救廖方将。”而后其又将与云涯儿分别以后所遇之事说与云涯儿听。 原来廖化一直都不认为自己能够真正说服张曼成,只是打算以自己做饵,诱张曼成北上。故而安排裴元绍乔装隐藏于百姓之中,准备随时应对。而周仓与裴元绍汇合后,以为云涯儿已经到了波才之处,便自告奋勇,用疑兵之计扰乱张曼成。结果不想那张曼成狡猾无比,早已招募了杀手,前来追杀走漏风声之人,然后周仓便逃到了此处,与裴元绍失散了。 如今见到云涯儿,又是惊喜又是担心,恐其也遭受张曼成迫害,便劝说其还是回汝南去先暂避一时,再作打算。云涯儿哪里愿意,心中盘算取得《太平要术》自然不便告知,然而即便只是廖化有难这一点,自己也决计不能袖手旁观,怎么能安心避难去。 二人争辩了一番,周仓终究说不过云涯儿,便向其提出建议。因自己现在身为诱饵,不便与其同行,而那张曼成军中认识云涯儿的,并无几人,不如就此伪装成百姓先与裴元绍汇合再从长计议。自己则将张曼成杀手引向颍川去,以令其心生猜忌,向北进军。 这方法确实是个好方法,实施起来却极为艰难,云涯儿深知周仓此去会有多危险,却也不好阻拦,只能望其保重,心中不禁又伤感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59章 各有所谋3 待周仓离开,云涯儿便照周仓讲述之法,于谷间找到西去之路,往西南直奔,只为尽快与裴元绍汇合。 只是裴元绍现在隐藏于宛县之中,想要寻之,亦不是简单之事,云涯儿好不容易跋山涉水,才回到此处,结果被难倒于市井之中,心中不但焦急,更是愤懑。廖化要救,楚阙更是不能有何闪失,怎能在此耽搁。只得上街四处打听,看是否能有相熟之人。 然而这宛县里,早已不是一月之前,官军管辖时模样。张曼成派人接管了各种大小差务,虽是没有朝廷公文,却也管理得有模有样,颇像一个小朝廷。而县中百姓,视黄巾为贼徒之人早已逃尽,剩下的皆是亲近黄巾一派,和张曼成破城后牵至于此的黄巾流民。可以说是人人夸赞黄巾c安居乐业,听不到半点不利于张曼成之言论,更不消提还有什么廖化旧部了。 要说打听消息,还是得去酒舍这种鱼龙混杂之处,百姓终究眼界狭小,并不知外面变故。云涯儿抱着这个想法,围着街道转了一圈,也没有寻得一处可以坐下吃喝地方。虽有几处酒舍c茶馆模样大屋,却是住着寻常百姓,并未开门接客。询问之下,竟得知张曼成不允许百姓聚众,将酒舍茶馆尽数查封,并交由亲信家眷居住。想必也是担心有人散播流言,对其不利,干脆一禁了之。 既然这县里打听不得什么消息来,云涯儿自然是站立不住,又想去张曼成军中打听。不过此番若是贸然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兴许连消息都未探得,便被抓去,当了祭品。只可惜身边并无身手矫健之人,替自己前去打听,又思起有周仓在侧之时。 正感叹间,突然望见一熟悉身影亦在酒舍之外逗留,虽见不到其面相,却能从衣着打扮和身后那把长脸认出其来,正是徐福。 不知是有意无意,徐福来回走动,反复查看酒舍,似是想入,又有所顾忌。云涯儿便走上前去,与徐福喊道:“徐兄,你怎也在此处?”其心中亦是不解,明明见得徐福独自朝北而去,按理来说不应在此相遇。 这回,徐福终于愿意回头看他一眼,显露一副没精打采之相,然后自顾自说:“你可有酒?” 原来徐福逗留此处真是想畅饮一番,云涯儿自然未带,只得冲其摇头。哪想徐福立即一脸嫌弃,又不理他,兀自朝街道走去。正好云涯儿也无事可干,又有事想托,便一路随行,看其到底有何打算, 行了不过几十步,徐福突然站定,转过身来,冲云涯儿怒斥:“你跟我作甚?我不记得曾与你结怨,即便报复,亦轮不到你。”随即摆出架势,准备拔剑。 观其神情,似是认真之言。虽说此人古怪,早在认识之前便已见识,可那时徐福尚还有些侠客般豪气,并且也算是识得大体,如今怎一副醉汉模样,毫不讲理。 这令云涯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将双手平举至耳侧,以示自己并无恶意,然后又诡辩之,“徐兄多虑了,此街只此一路,你在前走,我不得不在后走,看似跟随,实乃误会,只是恰巧同行罢了。”不知是顺嘴所致,本可坦言之事,却被云涯儿又说成巧合。 那边徐福自然不信,却也懒得搭理,收了架势,丢下一句“哼,你也杀不了我”便又自顾离开。只是这次脚步颇快,云涯儿追起极为吃力,终是体力不支,在路中停下,望其远去。 无奈之下,云涯儿只得拖着疲惫之躯于路边寻得一石阶,盘坐其上,看着往来行人。 说也奇怪,一路跟随徐福至此,之前还未察觉,这一安静下来,竟发现路人皆行色匆匆,并皆往同一方向行去,不似平日游走。便仔细聆听,只听得什么“祭天”c“祈福”之事,未能听出个大概。凭着在黄巾之中经历,云涯儿还是猜到何事,于是混入人群,一同往那边。 走至半道,远远便能望见众人围在一处,其间放有临时搭建高台,虽说小了很多,云涯儿还是一眼认出那高台和黄巾营中祭台一模一样,料定又是张曼成所为。 人群之中,云涯儿又望见几个熟悉身影,确是裴元绍无误,因而欣喜万分,准备上前与其相认。才走两步,徐福便从人群中横出,将其拦下,并以眼神向其示意,与方才模样判若两人。 不过也仅此一瞬,徐福便骂骂咧咧喊道:“还说未跟我?也罢,你杀得了我再说。”而后又隐入人群中。 即便云涯儿再怎愚钝,亦能感觉其似是不让自己与裴元绍相认,却不知为何。然后便想起韩暨曾教自己之事,认为还是小心为妙,于是走到一旁,静观其变,准备等祈福结束之后再与之会面。 哪只,就这片刻功夫,人群之中突然杀出一群黄巾死士,直冲裴元绍而去。裴元绍于慌乱之中被划一刀,才抽出刀来,与之争斗。随行之十几人,亦各自亮出兵器,厮杀起来。 起先那死士本只几个,却是越打越打,并将裴元绍之众分割开来,每人皆要力敌数人,明显处于下风。云涯儿望见这些,欲上前相助,却又碍于自己实在无甚武艺,怕是只能拖那后腿,只得站在一旁揪心看着。 斗了一阵,裴元绍众渐渐有人被擒,只剩得连同裴元绍一起三人,好不容易突破包围,互相掩护,死士急切攻击终不能得手。 突然又有一人从人群中举着大刀跳将出来,大喝一声:“好你这叛徒,果埋伏于此,若不是‘神上使’深谋远虑,你等怕不是已经得手!”那人强壮有力,面目狰狞,不是别人,正是杜远。 杜远一来,死士立即散开,任杜远一人冲三人各挥三刀。除了裴元绍,其他人人招架不住,被其将刀刃打落,正欲去拾,却已被死士架住,不敢动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60章 各有所谋4 剩下死士准备一拥而上,被杜远喝退回去,然后只见杜远反手拿刀并向裴元绍拱手行李,死士便散开来围成一圈,似是要单打独斗。 处在被动之中的裴元绍,不管愿不愿意都得与之争斗,索性先横刀向前,直奔杜远首级而去。而杜远又岂会让其轻易得手,不躲不闪,抽刀便挡。 一时间,两方各有来往,打得不相上下。单从力量来看,裴元绍更胜一筹,却输了些灵活,毕竟身处险地,难免心有顾虑,一招一式皆以稳健为重。反倒是杜远那边,屡出奇招,虽被一一化解,却也实在难防。 两人皆是身强力壮,若是只凭着蛮力,裴元绍并不能占到多大便宜,渐渐略显颓势,转攻为守,进攻之处越来越少。杜远以为找到破绽,虚晃一招,而后绕至其身后,准备一刀将其拿下。结果被裴元绍识破,一刀砍在其肩,尽管迅速抵挡,仍是难逃受伤。 周围众多死士见此情形,自然以杜远性命为重,向裴元绍扑去。你一刀,我一刀,裴元绍应接不暇,终是导致身上伤痛难忍,露出破绽而败下阵来。杜远虽是极不满意,却也不好怪罪手下,吩咐下去将裴元绍众尽数押至台上,自己则在台前高呼:“这些叛军携带兵刃潜伏于我等祈福之处,别有居心,幸而已被我发现擒下,各位相亲无需惊慌。”安抚起围观百姓来。 现在不单是廖化危急,就连裴元绍亦已被擒,云涯儿在远处望着杜远,心里尤为愤怒。想必是见风使舵惯了,发现自己被廖化欺骗,因而反咬一口,又重新巴结到张曼成,在此耀武扬威。只可惜杜远势大,连裴元绍都无法成功将廖化救出,云涯儿终是有心无力。 随后祈福开始,裴元绍被押往别处,云涯儿本欲跟随,奈何杜远在最后压阵,极易暴露,不得不留在原处。而这祈福过程极其普通,与平日所见无异,看得云涯儿有些倦意,也不知裴元绍为何会来此处。 如今事态已经紧急至此,自己却再无救兵可搬,难道只能眼看廖化被张曼成处决?云涯儿心中自是不甘,无论如何也想再尝试一番,哪怕只自己一人,也绝不能再坐视不管。云涯儿想不过意,转过身来,正好撞见了站于其身后的徐福。 此时徐福目光锐利,既不似初见时的不羁,亦不像再见时的不屑。只可惜仅此一瞬,徐福察觉后便又摆出那副酒鬼姿态,向云涯儿要酒,未能讨得以后,亦又对其大骂,准备离开。 经此接二连三之事,云涯儿终觉徐福出现绝非偶然,只是仍猜不透个中缘由。又发觉其这次离去故意放缓了脚步,便保持着距离,小心跟随。 就这样相持了半条街,周围已无甚路人,徐福突然一个箭步转至一巷内。云则涯儿慌忙跟进,果然发现徐福正于巷内等待,此番看上去倒是英气逼人。 因前几次皆受其羞辱,这次再接近其,云涯儿变得小心翼翼,每靠近一步,心中便更紧张一分,终于安然停至与其相距两步之地,却又因不知能否开口询问而犹豫不决。 而那边徐福反倒泰然自若,先说起来,“此番再会,想必你也有颇多疑虑,不过我并无与你说明雅致。你只需记得,我来此地,是因上次一别,而对黄巾军改变了些看法,故而兴趣上来想了解一二。只可惜,今日得见,更是深知这黄巾上下早已如败絮般,只有你等几人终不能力挽狂澜。”只见徐福正说之间长叹一声,而后将话锋一转,“我可助你,因尚有江湖义气在;却不可助黄巾,因黄巾终归是贼,于情于理,皆不合适。”说完,徐福伸出手掌,表现出勿追之意,迅速迅速转身消失于巷内。 得其说明,云涯儿终是知道自己能一路顺利返回宛县,原来是有徐福暗中相助。从其言语之中,亦能感觉其心中那般无奈,毕竟其与黄巾毫无瓜葛,能帮云涯儿至此已是情深义重。若再要求其助自己救出廖化,便是云涯儿不是了。感动之余,云涯儿朝徐福离去方向空行三礼,一表敬重,二为道别。也不知自己此去还能否平安归来,能结识如此英雄,已不枉此生。 虽说已下定决心要去搭救廖化一干人等,但是云涯儿一无武艺,二无谋略,如何制定并实施计划便首先将其难倒。况且其亦非不惧生死之人,待到冷静下来,又思楚阙还未痊愈,立刻泄了气,终是又变回先寻靠山再作打算之想法。 可这南阳之内,张曼成便是最大,无人能与之抗衡,更不消提有何人能够令其释放廖化了。那这靠山哪里去寻?怕是除了大贤良师张角,普天之下再无他人能有如此面子。不过云涯儿与张角素未谋面,其又远在冀州,远水救不了近火,显然只是空想而已。 思来想去,张曼成要杀廖化,无非是嫌其碍事,并知其野心,此等杀身之祸,极难化解,巴结示好自然亦不可能。 一下子惯用伎俩皆行不通,云涯儿终觉黔驴技穷,焦虑不已。突然之间,那黄袍老者的身影,从云涯儿脑中一闪而过,若是将《太平要术》一事说与张曼成听,不知其能否上当。毕竟黄巾之中,知此书者,并不多见,且也只知其名,不知内容。而自己能将其中记载长生不死之法透露出来,说不定能以假乱真,蒙混过去。不如兵行险着,再冒充最后一次“天佑子”,等救出廖化,跟其一同去找那张角,然后救得楚阙,自己便可告老归田,安心回家了。 这番设想,云涯儿自己甚为满意,自然也未觉其中有甚纰漏,盘算一番,自知想见张曼成还有些难度,便转而想到先去寻杜远,然后再由其引见。 只是杜远已将裴元绍众押远,不在街上,遂而又四处打听黄巾军驻守之处,将那钱物准备妥当,再思拜会杜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61章 各有所谋5 再见到杜远时,是在之前攻打宛城的驻地,而张曼成的主力早已迁入城内,可以说留于此处的,只有杜远亲信之人。杜远亦未将裴元绍送交张曼成处,而是自行审问。 见云涯儿携钱物而来,杜远装作未认出来,要其报上名字,云涯儿便以廖化自居。此刻只见杜远仰头大笑起来,“几日不见,廖公又年轻了许多,只是不知今日来访,有何贵干?”仍旧是明知故问,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既然杜远有意如此,自然是不打算直接翻脸,云涯儿便在心中盘算一番,向其说道:“杜兄见笑了,某刚从东边归来,故而有些怀念故友,望相见一番。” 与杜远的几次接触,云涯儿深知杜远并非嗜杀成性之人,只是性格乖戾c急功近利,此番故意将裴元绍之事隐瞒不报,便更加说明其仍未与张曼成齐心。因而并不担心自身安危,用双关之语试探一番,可进可退。 “哦?”那边仍装不知,继续问道:“故友指的是?”其将声音拖得很长,明显是在暗示。 随后,云涯儿未有直说,而是将袁术赠与之财物,尽数递过,虽说数目无多,对于黄巾之人来说,也是极为难见。云涯儿自以为杜远受贿之后,定会再放宽松一些。 结果那杜远见了此物,却是大发雷霆,口中大喝一声,“你把我杜远当做何人?”而后一脚将云涯儿踢翻在地,并嗔怪道:“若我能建功立业,岂止有这点钱财?当初我信你等,有意相助,却将我骗回宛城,又要看那张曼成脸色行事。如今又以假名前来糊弄,莫不是以为我杜远未曾读书,便是愚蠢之人,可以随意戏弄?” 他这般惺惺作态,声色俱厉,俨然一副自己才是受害之人模样,其实多半是与张曼成有了嫌隙,故而想寻后路,不过遭受欺骗,从而恼羞成出,却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而将一切看在眼中的云涯儿,心中已经甚为明了,看来杜远之处便是营救廖化的突破之口,定能利用一番。立即改了注意,假装担惊受怕,扑在其腿上,恳求说道:“是小人糊涂!杜方将本乃当世人杰,必定要成就一番事业,又怎会将此等小钱放在眼里。既然方将有心,那小人便有一秘密相告,不知方将愿听不愿?” “你且先说。”而这杜远哪里是此等人物,不过也是喜欢沽名钓誉之徒,明知此话是假,仍旧心中甚美,本就不强的怨气瞬间消失了一半。 得其允许,云涯儿便将自己加工之后的《太平要术》之事说与其听,假假真真,并说张曼成如此急切,亦是因为此书,令故事增色不少c更为真实。 而那杜远素来机警,自然不会完全相信,只是又觉云涯儿所说大多符合自己打听来的一些传言。就算其只是道听途说,能将书名c所在之处皆说出来,也不一般。加上前番“天佑子”之事,差点败露,若不是自己又及时将廖化供出,恐怕也不能得以安生,只是张曼成已不再信任自己。本想抓了裴元绍将功补过,却不曾想竟又有好事送上门来。正好趁此时机,若是能好生利用,说不定自己真能盗得此书,同张角一样号令天下。 如果说,云涯儿和裴元绍皆是背信弃义之徒,杜远决计不会萌生利用之心,只会铲除而后快。恰巧因为其二人忠义,自己若是稍施恩义,定能令其不再与自己作对,鼎力相助。而此二人又无廖化那般城府,能一眼将自己看透,本就将仇恨放在功名利禄之后的他,自然还是想拉拢一番。 于是,杜远便假意感动,忙将云涯儿扶起,执其双手,声泪俱下,“为兄愚钝,竟这般刁难,好在贤弟心胸广阔,仍将如此重要之事告知于我。还请贤弟放心,我绝无将那张曼成取而代之之心,只是见其野心膨胀,竟觊觎大贤良师之物,不得不尽绵薄之力,阻其作恶。” 其转变如此之快,就连云涯儿都自愧不如,不过不管其是如何作想,总算也是拉拢了过来,裴元绍之事也就有了眉目。便又试探将此事说与其听,其果然欣然同意,立即吩咐下去将裴元绍带入帐中。 只是,裴元绍一见到杜远,不分青红皂白,开口便骂。杜远却强忍怒火,为其松绑,并拱手致歉,这倒是令裴元绍有些不知所措,骂声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干脆也骂了,问道:“你放我作甚!就不怕我将你杀了?” “诶,裴公此言差矣,”为拉拢裴元绍,杜远又是一阵装腔作势,“你我各为其主,即便刀剑相向,也是身不由己,岂有什么私仇?如今干戈既化,你我便是朋友。况且大家亦有伤在身,不便比试,喊打喊杀之事,还是留至痊愈之后,杜远定不推辞。” 客套了几句,裴元绍更是疑惑万分,终是看见了站在一旁的云涯儿。经过一番解释,终于明白过来,虽说是心有不甘,不过杜远义释自己已是事实。裴元绍本就看重情义,立即跪于杜远跟前,向其赔罪并连同感激。 三人终是各怀心思,暂时统一了阵线。只是谈到营救廖化之时,杜远心中忌惮其又来搅和自己大计,便利用云涯儿和廖化互换身份却仍未向其坦诚之事,明面上推举云涯儿出来主持大局,实际上是为了将廖化架空。而裴元绍和云涯儿那边,自然不敢暴露,也就顺理成章地答应了。就此以云涯儿为主帅,杜远c裴元绍各自分管其部下,两军终是合并一起,重新部署,扩充到了近百人之多,意在迎回“天佑子”。 只是,云涯儿一下子从步刀手晋升成为主帅,有诸多不适应,亦无统帅才能,实际上要事还是由杜远与裴元绍处理。而裴元绍多勇少谋,队伍的实际大权仍是掌握在杜远手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62章 以假乱真1 为了安抚二人,避免二人贸然行动,真把廖化救出,杜远又以张曼成艰险奸诈为由,说祈福陷阱便是张曼成设计,意在将众人一网打尽。幸好执行之人是杜远,这才逃过一劫,切忌再唐突行事,以免又落圈套。有意将自己抓捕裴元绍目的掩盖,又可以震慑二人。 而裴元绍已吃了一亏,自然觉其说得有些道理,点头应允,并决定制定周密计划,而匆忙辞去。云涯儿亦知与杜远无旧可叙,便也知趣道别一番,出了大帐。 因营救廖化一事被杜远强行搁置,一时间竟察觉自己已无事可做,便四处闲逛,听到了些兵士们间相互流传之事。 原来,在自己由颍川辗转至汝南之时,波才便已击破朱儁,并连同前去救援的皇甫嵩一同围困在一名为长社之处。难怪会遇到诸多逃兵和南下的何仪一行。而汝南黄巾亦也于邵陵打败太守,故而颍川南部和汝南境内,官军守卫薄弱。 可以说,目前情况是黄巾势如破竹c锐不可当,兵士们亦是斗志高昂。此时本是趁机大举北上与波才合流的大好时机,张曼成却并无动作,一心只想彻底夺取南阳,兵士间多有不满。云涯儿终是明白为何就连杜远也不愿再协助张曼成。只可惜仅了解到这些,对营救廖化之事并无帮助。 不知不觉,云涯儿又转至裴元绍处,从帐外便能望得其正与人悉心商议,毫不马虎。与其相比而言,云涯儿自愧不如,也不忍打扰,正欲离开,隐约看到一人从帐后闪过,忙上前查看。只见帐后确实站有一人,不躲不逃,似是候其而来。 仔细望去,那人身上多处缠有布条,似屡负伤,除此之外,打扮与一般黄巾兵士无异。待其转过身来,竟是周仓,云涯儿大吃一惊,忙前去问道:“你不是往颍川去了么?”此番仓促见面,心中欣喜,不觉失言。 周仓自然并未在意,而是向其解释。与云涯儿分别后,自己本摆脱了追杀,于是便又四处虚张声势,想引人来追,结果并无半人响应。终是察觉有何不对,便悄悄折回,而一路上为了隐藏踪迹,耽误了些时间。刚一回来,就听得裴元绍被抓,于是只身来到此处打听情况。结果在此发现裴元绍无恙,一时之间,不知是真是计,亦不知该不该现身。正踌躇间,察觉有人过来,准备逃走,转头发现是云涯儿。在其心中,最能信任之人,只有云涯儿,故而停下,想从其处了解前后经过。 听得其言,本来云涯儿正愁自己在此军中并无熟人,却要率领众人,心中难免忐忑。如今周仓平安归来,无异于一剂强心剂。不止是旧友相见之欢愉,更是有了底气与那杜远周旋,以尽快实行营救廖化之计划。 兴奋之中,云涯儿将前后经过全盘说与周仓来听,竟忘了隐瞒楚阙之事。却误打误撞,令周仓更觉其重情重义。其实周仓本就不曾忠于黄巾,只是感于云涯儿与廖化之忠义,才这般奋力相随。而云涯儿所言之中只提到楚阙收服汝南贼一事,并未提过乡勇,周仓哪里还会细思。 二人寒暄一番,终觉此处不是叙旧之地。云涯儿便提议一同去会见裴元绍,从长计议。周仓却眉头一紧,“不可!我此番归来,除你之外,暂无人知晓。正是如此,更不应暴露,毕竟张曼成势大,仅凭我等之力,难以匹敌,只可智取。况且那杜远明显不是善类,我还是暂且潜伏观察一阵,必要之时再挺身而出即可。”其言无不透露着其心思果然又缜密了许多,令人刮目相看。 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裴元绍之危既已解除,周仓本就无需再出面相助。况且其只是一步刀手,并无权在身,有何计划,只需云涯儿告知即可。这样一来,既能暗中保护云涯儿,亦能隐藏行踪,以保自己周全。云涯儿觉此计甚妙,对其大为赞赏一番,才放其遁走。 接下来,便是等待裴元绍商议完毕,而后将计划告知于云涯儿。而云涯儿则只需回到帐中,将周仓所需补给准备妥当,静候佳音即可。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无需自己出谋划策的生活,心中颇为满足,差点将寻书一事也给忘了。 次日一早,裴元绍便召集云c杜二人前往帐中继续商议营救廖化之事,一副统帅模样,令杜远极为不满。不过杜远城府深远,并未为难,只在营救廖化的计划上处处摇头。 三番五次皆被杜远相阻,却未听得杜远半点计划,裴元绍反倒先发起怒来,“照你意思,等到‘天佑子’被张曼成杀了,也找不出个周全的计划来,那还有甚意义?”而后将手重重拍到案台之上,已经极力克制。 尽管这确实是杜远心中所想,却也绝不可能承认,于是杜远便也理直气壮地回呛过去,“哼!若不是有我相助,你恐怕早已死在他前头了,还谈何营救计划?你若信不过我,只当我救错人了,且自行离去,我定不阻拦。”随即让出一条路来,其貌看似就如真是心中急切一般。 出此险招,裴元绍果然中计,立刻收了怒送,慌忙与其赔礼,并认真询问其是否已有打算。这打算自然是有,只是对廖化不利,亦不能说于其听,杜远便信口又说:“你既不离去,便是信我,我也无需再作隐瞒,将此计划告诉与你也无妨。” 而后,杜远神神秘秘地将二人招呼上前,小声告知:“这张曼成极为讲究,平日便爱装神弄鬼,而这‘天佑子‘一事既出自其口,故而亦不敢随意找个罪名将其处。如今我军捷报连连,正是印证了他当时所传之言,若是此时灭口,便是逆天而为,定怕失了民心,不敢妄动。因而其若真心要杀,也是在我军败阵之后。你我大可静观其变,等时机一到,自然能将‘天佑子’安全救出。” 此言本是真话,只是被杜远拿来拖延时间,因而裴元绍自然深信不疑,又思已过,又向其赔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63章 以假乱真2 营救之事被杜远一拖再拖,裴元绍又听信其言。为了避免裴元绍莽撞行事,又被杜远抓去,云涯儿不敢将杜远心机告知于其,心中甚是苦闷,不由得又思起楚阙来。 乡勇上下,虽皆是泛泛之辈,却个个重情重义,不似黄巾军中这般各怀鬼胎。尤其是韩暨与楚阙,萍水相逢,就能以诚相待,并多次相救,就连廖化也与之不能想比。奈何自己却处处受制于人,即便只是想救楚阙,也是万般艰难,由不得己。还好能够认得周仓这等兄弟,才感觉到一丝安慰。 想到此处,突然记起周仓善于打探情报,明里不行,不如暗中行动,至少也要探得个虚实。于是悄悄回到帐中,做好标记,只等周仓来助。 不消片刻,周仓果然潜入帐内,与云涯儿相会,并问及杜远那边情况如何。云涯儿听起此问,将拳头一挥,砸于案上,叹息道:“我如今虽为冒牌大方将,却无一人可用,杜远与裴元绍相互掣肘,营救之事迟迟不能实施。”而后又问与周仓有何情报。 见其苦闷,周仓亦拉下脸来,“幸好我早知如此。自我从北边归来,便再无杀手追杀,想必他们早已知道我并非‘天佑子’,故而我昨日又去探查情况。原来是那张曼成量你掀不起甚么波澜,又经我假冒之事败露,故而索性就承认了廖方将就是‘天佑子’,不过是以假传天意之名将其软禁。至于为何不急于动手,大概是想留条后路,以防万一。” 从其言中,尚且能够推断出廖化尚且安全,而且既是软禁,必然不在大牢之中,幸亏裴元绍被杜远制止,未能前去劫狱。感叹之余,云涯儿又问周仓,是否能与廖化见上一面,让其点拨一二。 本只是随便问问,并未指望周仓有此能耐,结果周仓之答,却是出人意料,“廖方所在之处,看守亦不慎严密,若有心离开,定无人能阻。而我观廖方将神色平和,也不曾与看守起过冲突,甚至互相客气有加。故而又推测廖方将莫不是自愿被软禁,早已与张曼成达成约定。” 这样说来,廖化在与云涯儿分别之时,却有提过此事,只是在众人看来,似是失败了。不过此番之言却与上次周仓所说,完全不同,故询问之。周仓亦是不解,只说上次的确是从张曼成侧打听而来,不知为何与实情不符。 一听是从张曼成那得来的消息,云涯儿立即恍然大悟。定是张曼成一边答应了廖化,一边又准备将其部下一网打尽,因而故意放出此假消息,令其部下以为迫在眉睫,草率行事,裴元绍便是中了此计。 而后,云涯儿便同周仓潜至一处大宅之外,的确除了门口尚有二人,并无其他看守与其说是在监视廖化行动,倒不如说是在守卫廖化安全。不过在未探得虚实之前,云涯儿还是小心翼翼,不敢惊扰看守,在周仓协助之下翻墙而入。 一入墙内便望见廖化正于院中舞刀,适才看到云涯儿身影,以为是贼,便上前来阻,得见其颜,立即怔住。随后周仓也已翻去院中,廖化终于将刀收回,走上前小声问道:“你二人,如今出现在此处,莫非?” 其意本是以为云涯儿失败归来,却被云涯儿误以为是其料事如神,知道二人前来营救,便对其说:“正是,廖兄赶快随我等离开。”而后向四周查看一番,确认无人,便招手呼唤廖化。 哪知廖化并未有所动作,只在原地叹息一声,复说:“如今就连波才也不愿引军北上,黄巾之中已无人再能协助大贤良师,我等离去又有何用?况且我已与那张曼成约定,若其能在平定南阳之后出兵北上,我必鼎力相助,怎能在此时离开,前功尽弃?”其声沙哑,似极难过。随后又将手背朝于云涯儿摆动,“趁未被人发现,你且速去,波才之事你已尽力。从今往后,你等且离了黄巾,莫要再惹各中是非。” 这才一月不见,廖化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与当初劝说云涯儿加入黄巾之时,判若两人。令云涯儿深感意外,以为其定是受到了张曼成百般折磨,便咬牙切齿道:“那张曼成简直欺人太甚!”随即又将话锋一转,“廖兄且宽心,我等已与杜远重新集结,只等廖兄归来,重掌大权,一同前去颍川劝说波才。如今波才势如破竹,想必再过不久就能取得颍川。” 听其这番劝说,廖化非但没有如云涯儿想象的那般放心下来,反而更是忧虑,“既然你等已经做到如此份上,那杜远岂会容我?难得其尚能相助你等一二,我若回去,定又会逼其倒戈相向。你等且先将其稳住,待时机到了,便迅速远离此人,切莫惹祸上身。” 无论云涯儿如何相劝,廖化终是不愿与之一同离去,似如徐福一样,对黄巾已然失了信心。奈何其又与徐福不同,既是黄巾之人,也不愿背信弃义,自然不能一走了之。只可惜自己无力回天,故而劝说云涯儿莫要再牵扯其中,趁与黄巾干系不大,尽早脱身。 最后二人仍是相持不下,谁也无法将对方说服。廖化最终又提一事,“其实,若不是如今天下混乱,怎会有女子四处行走之事。只是其所受之伤,并非几天便能愈合,定是有高人相助,我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但我观其杀心太重,无甚冤仇,便要至人于死地,比杜远有过之而无不及,像是心智遭受蒙蔽一般,若” 经其点拨,云涯儿这才察觉楚阙在与杜远和何曼争斗之时,的确过于冲动,杜远奸险,看其不满也就罢了;那何曼却只是言语有失,也不算奸邪之人,楚阙仍是要杀。而说其痛恨黄巾,确也说不过去,其父是死于官军狱中,黄巾更是从未招惹过其所在乡勇,从未结怨,哪来如此深仇大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64章 以假乱真3 不等云涯儿将其中思路理清,廖化便又问其可知道为何张曼成的部众如此骁勇善战,受伤之后反而越战越勇。云涯儿自当以为是张曼成军纪严明c训练有素,并将此猜测说与廖化听,不甚确定。 而廖化只是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张曼成虽于黄巾军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将才,但黄巾军终归是临时组建,训练时日与久在行伍的官怎能相提并论。你可见过官军如此?”云涯儿自然从未见过,只得摇摇头,等待廖化解释,“其实来此之前,我便听闻张曼成军中有一种药物,服用之后可以强身健体c战无不胜。我当时只当是补身之物,并未在意。然” 说到一半,廖化突然双拳紧握,颤抖起来,“攻下宛城之前,我曾前往查看过伤兵状态。可伤兵营中,除了身负重伤c无法动弹之人,再无其他伤兵。但凡手脚健全c意识清醒之人,皆说自己已无大碍,哪怕创口仍血肉模糊。后来,由于仓促离开,仍未上心,只以为这些兵勇精神可贵,是可造之材”话未说完,廖化又长叹一声,责怪自己粗心大意,便沉默不语,神态极为悲伤。 不过,此番言论,终是将云涯儿几忘之事又再次唤醒。其实他也曾在入黄巾之前见过两次,一次便是楚阙一夜之间突然醒来,像是痊愈一般;另一次也是杜远明被击倒,却仍能再战,并差点令自己和楚阙双双殒命。而二者皆有一共同之处,便是极为好战,楚阙亦因此三番五次落下祸根。 而后又忆起楚阙昏迷时,怪医之言,便料定楚阙曾服之药便是廖化口中所说之物。若是此药真是强身健体之物也就罢了,而那怪医早已挑明,只是病患自以为痊愈罢了,实则仍是伤痛在身,并日益严重,否则也不需要自己前去拿回《太平要术》了。因而,云涯儿大致也就猜出廖化悲伤之由,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两人虽是心知肚明,一旁听了半天的周仓却是一头雾水,并说其在黄巾营中也打探已久,却从未听过此物,自己亦不能无视伤痛,忙问起缘由。 见其疑惑,廖化终于又叹一声,继续说明,“此药能让人暂时忘却伤痛c斗志满满,但却使其杀心加重,更有甚者,会产生幻觉,难以控制。且只有张曼成与其亲信知道此药,平时为了避免兵士因此争斗厮杀,亦只在战前偷偷加入饭食之中,极为隐蔽。至于你”廖化随即将手搭于周仓肩上,“我等并非张曼成部下,饭食亦是另开炉灶,才得以幸免。” 解了周仓之惑,三人又一同陷入沉默。难怪廖化回来之后变得如此丧气,原来此药不但无用,还有如此之害。云涯儿不禁想起自己亦经常产生幻觉,莫不也是误吃此药所致?只是这些幻觉未免太真实了些,还让自己知晓了些不曾听过之事。便又猜测是那老头装神弄鬼,令自己陷入幻觉后,进行暗示一番,才利用自己,帮其取回《太平要术》。 想着想着,突然大吃一惊,以为自己怕是发现了什么天大阴谋,不由得神色慌张现于脸上。周仓问起,又觉时机未到,随意敷衍过去。 只是无论如何,二人前往此处终归还是为了将廖化救出。即便廖化已失了当初那份斗志,亦不能让其留在此处,张曼成毕竟是狡诈之人,难保日后不再变卦。云涯儿自觉说理已不可能再说过廖化,便改说,以裴元绍等人为救其出,如何犯险云云。 因体恤部下,不忍见之因已而亡,廖化开始有些动摇,要云涯儿代为转告,说自己尚且安好,无需记挂。云涯儿知已抓住重点,立即露出悲相,“若我之言能说服众人,又何故与周仓一同潜入此处?你若不亲自告知,裴兄等人又怎会安心?”说得抑扬顿挫,只差再挤些眼泪来,同时还拉周仓一同证实,以确保廖化相信。 其实于廖化而言,自然从未怀疑过云涯儿。只是本已做好决定,为顾全大局,而与张曼成联手。如今得知张曼成有意加害自己部下,怎能再安心在此静养。于是,正色道:“你且先莫要煽情了,若此事为真,我自当亲往,遣其散去。只是我外出还需告知与那张曼成,以免其以我失言,而恼羞成怒。你等先去,剩下之事,我自有办法。” 正巧此时有人敲门询问是否有贼徒潜入,廖化便去门后应付,而又向云涯儿摆手,催其速去。云涯儿自然不从,本想躲藏,却找不见能藏身之处,这才和周仓一同又翻出墙外。 刚一落地,便望见一群黄巾兵士进到屋内,这才自觉想必是方才动静太大惊动了看守。至此,云涯儿仍不灰心,还想隔墙相望,继续查探情况。哪知几名黄巾提刀冲出,指其大喊:“贼徒休走!”无奈不得不在周仓掩护之中,仓惶逃远。 等黄巾兵士放弃了追赶,确认了安全,二人已经跑出极远。云涯儿又想返回,被周仓阻拦,“廖兄莫太纠结此事,既然廖方将有此决定,必定是思考再三。人各有志,岂只顾生死?还是莫强求了。我等身为其部下,自当为其分忧,而非替其做主。”而后又查看了四周,再确认一番,继续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只能在此暂时分别了,你回去之时,还请小心。” 此刻就连周仓都不愿再帮自己,云涯儿便也没了底气,只得乖乖与周仓道别,目送其走。虽不知周仓为何如此匆忙,多半也能猜到,恐怕只是嫌自己拖累,才将自己送走,再返回去。又何必自讨没趣,给其徒增麻烦。周仓毕竟是忠义之人,此事由其来办,倒也信得过。 想至此处,云涯儿便心安理得返回了驻地。可这一事未解决,便又遇一事,也不知自己不在之时,又发生了何事,竟看到裴元绍又在辕门之外与杜远打斗,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65章 以假乱真4 只见裴元绍突然大喝一声,纵身跃起,整个人朝杜远飞去,露出极大破绽。本以为杜远会攻其下盘,结果只拿刀挡,明显有退让之意。其后,皆是裴元绍急攻,杜远尤为被动,却仍不攻其不备。 可按照杜远性格,裴元绍都已如此步步紧逼,不应还如此退让,难免令人怀疑。于是云涯儿仔细观察,想看那杜远有何异常。 结果杜远依旧只躲不攻,而后大喝一声:“裴公且住!我已让你二十合,可能继续听我解释?” 只是裴元绍听其劝阻,毫无罢休之意,一边挥刀一边叫喊,“你与廖兄无甚瓜葛,自然能说以大局为重。而廖兄与我情同手足,我若不救,日后怎再面对诸多将士?”不过其明显分心,出招已稍慢于刚才。 原来又是为此事冲突,裴元绍果然只是缺少主意,也非愚蠢之人,多半是被人告知了杜远用意,才又动干戈。而那杜远之所以如此应付,估计也只是见裴元绍无心杀己,故意装作如此,以博信任。 不过,如此打斗下去,终会有一人受伤。云涯儿恐裴元绍陷入不利,还是上前阻拦,却又不敢真正靠近,在几步开外说道:“裴兄,我有要事相告,且先随我去帐内。” 而那裴元绍正打得激动,又怎听得进云涯儿言语,只告诫他莫要近身,免得将其误伤,仍是继续急攻。 但杜远却不这样想,趁此机会立即将刀收回,闪到云涯儿身后:“既然廖公有事与你相谈,裴公还是应当以此为重,切磋之事暂缓一边,待下次,杜远还当奉陪。”旋即行了一礼,便匆匆跑走。 追了几步,裴元绍终是想开,又跑回来,指于云涯儿额头说道:“我与那厮争斗,你为何要相阻拦?其武艺在我之下,我本无意伤他,只是想给其一个下马威,莫要再做墙头之草。况且其对我有义释之恩,无论如何,我也定不会杀他。”其颜仍红,怒气仍在。 这些道理,云涯儿当然知道,却又不好将心中所想直接相说,免得又惹其不悦,便趁杜远不在之时,赶紧向其告知自己得见廖化一事。裴元绍对廖化之言自然不太相信,但又无从反驳,只好丢下话来,“我且信你,然三日之内,廖兄若仍未与我相见,那三日之后,你等也切莫再要拦我,且要带我前去杀出血路,将廖兄救出。” 为安抚其不轻举妄动,又思三日时间已经足够,云涯儿爽快答应,并承诺即便裴元绍不去,自己也定会前去,这才令裴元绍消了怒气,自回帐去。 又过一日,云涯儿难得再次听见鸡鸣才起,走出帐外,却发现裴元绍众已经收好行装,在帐外等候,忙问何故。被告知廖化昨夜已与裴元绍商议完毕,虽廖化三番要求裴元绍等人遣散回乡,终念及同袍之情,不忍相弃。转而请求众人协助云涯儿继续冒充其名号,前往颍川求援。并一再叮嘱见云涯儿当如见廖化本人,绝不能心有怠慢,否则被波才识破,必不轻饶。故而众人皆已将启程之事准备妥当,只等云涯儿下令出发。 而随行队伍只有裴元绍众,并不见杜远之众,云涯儿心中颇为担忧。难得裴元绍如此听从廖化之言,若能瞒过杜远之耳,偷偷离开自然是好。只是刚一将出发命令下达,杜远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队伍最后。 不想也知,这大营本就是杜远所驻,想要将其瞒过是何等之难。不过杜远却是装作毫不知情,亦前来询问,云涯儿自觉若是再向其隐瞒,必然也走不出这宛城地界,只得将原委尽量告知。 只见杜远听完,将大腿一拍,并不恼怒,“廖公真是见外了,我既然追随于你,此等大事,定当竭力相送,怎能于此安稳扎营,让廖公独自犯险?我这就吩咐下去,与廖公一同进发。” 虽说杜远并非真心为己,却也是一份战力,况且此时自己实力亦完全不能与其争锋,暂时还不能翻脸。又心想反正杜远也只是为了《太平要术》而已,等拿到之后求其将楚阙医好,便可偷偷离去,他既得书,心愿已偿,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只得同意其同往。 待全军整装完毕,云涯儿终是发现自己虽为总帅,却不会骑马,但廖化一直是在马背上领军的。无奈之下,只得叫一步卒牵其马走,助其学习马术。那步卒低头不语,身姿却极为轻盈有力,不似一般兵士。云涯儿多看了两眼,也未觉异常,便也不在细看,韵起了总帅威风。 宛城之外,但凡有人见其队伍,均慌忙躲避,虽说并非云涯儿本愿,却也省事不少。一路之上,也未有阻拦,云涯儿终觉不对。记得上次廖化离开之时是连夜进发,而因各路关卡,才让杜远寻得。如今这般大摇大摆地离开,张曼成不可能不知,却仍未阻拦,有些说不过去,便把心中所想说于裴元绍听。 那裴元绍立即大笑起来,“昨日廖兄来访,你已睡去,便未打扰。也难怪你会不知,我且先问你,你现在是以何身份出行?” 被这样提醒,云涯儿突然恍然大悟,别人不认识廖化,张曼成难道还不认识廖化?而自己以廖化名义离开,无异于昭告天下,他并未为难廖化。毕竟黄巾终是一家,大动干戈终不好看,况且自己所领之部,还有杜远混杂其中,难保杜远未暗中与其勾结,其更是无需担心会危急到其地位。既能将廖化控制,又不被外人揣测,如此一石二鸟之计,自然是心中默许。 因而也不用裴元绍再继续说了,毕竟还有杜远在侧,云涯儿便也一同大笑起来,裴元绍自是心领神会,不再说了。 如今人数众多,已不能再走小路,而北去最佳之处,便是那名为博望之地。但云涯儿听说此处凶险,又有犹豫,询问裴元绍是否有他路可走。可裴元绍和杜远皆说南阳官军早已溃逃,普通山匪不敢为难黄巾,只管大胆前去,终是未能改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66章 以假乱真5 真到博望之处,除了山林多些,道路确实更为难走以外,并未发现有何危险地势,裴元绍便取笑云涯儿太过胆小,丝毫没有廖化作风。而后自领军在前带路,让杜远镇后,云涯儿则于队伍中间行进,即便真有何危险,亦能保全。 话虽如此,云涯儿也不好与其争辩,心中仍是不安,只感觉自己似来过此处。没等其想起,便望见裴元绍已被人围于山谷之中。本以为是哪路不知好歹的小贼,只等杜远前去讨伐即可。 观之一阵,又觉围于山上之人皆面相熟悉,反复思之,终想起此些竟是跟随楚阙一起行事之乡勇。在颍川时,只见楚阙一人便已觉有些奇怪,再忆周仓曾言,原来楚阙将部众安置于此,才不让自己从此处经过。 既是如此,云涯儿慌忙拦下正欲冲上山上厮杀一番的杜远,慌称自己军中无甚兵力,不宜损失,应该先劝说一番,看能不动干戈便让其退走。杜远本就不太想救裴元绍,只是为了收买人心不得不做,这下反倒顺了其意,安心领军观望,只派两三人护送云涯儿去山上游说。 爬至山腰,云涯儿又恐这些兵士回去通风报信,便以不宜前去太多人物为由让众人在此等候。却望见了先前为自己牵马之人也跟了来,并在其欲走时,说了一句:“方将可观得四周仓库于何处?” 如此荒山野岭,哪来仓库,不过云涯儿终究还是小心谨慎观察了一番,果然没有,心中只想此人怎如此多事,不想再作理会。结果又听得一句“周仓在方将左右。” 遂大惊,忙走近那马夫,仔细观之,正是周仓。走时还担心周仓时候能够跟上,原来早已混入自己身旁,不由得暗自称道。随即,云涯儿便故意对周仓说道:“我见你比其他几人要机敏许多,不如与我同往,好保我安全。”周仓支应一声,而后与云涯儿一同来到山顶。 山顶之上,乡勇早有所防备,只是见只有两人前来,并未动手,而是举刀将二人拦下,盘问道:“你二人来于此处,有何不轨?” 为表明自己毫无敌意,云涯儿将手抬起后,才答:“不知诸位可否认识一位名为楚阙的姑娘?我与此姑娘算是相识。” 那乡勇听了,顿时双眼瞪圆,望于云涯儿继续问道:“你怎认识楚阙?莫非” 不等其将话说完,其身旁那略微胖些的乡勇突然伸出手来,大声喊道:“且慢!此人一看就是黄巾要人。若楚姑娘被其抓去,严加拷问,能知楚姑娘姓名也不足为怪!怎可轻易就听信其言!” 被胖乡勇这样一搅和,那瘦乡勇也如恍然大悟一番,将刀用力一抖,厉声喝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黄巾贼,装甚不好,要装楚姑娘好友。你可去打听打听,楚姑娘与你等黄巾贼势同水火,怎会与你做朋友?老实点就把楚姑娘放了,我还能替你求情,放你同党出谷。若不老实,今日就是你同党祭日!” 这些乡勇虽然不够机灵,行事风格却深受楚阙影响,毫无逻辑。楚阙现在远在汝南,自己从哪找人来跟他们解释?云涯儿不由得感觉颇为棘手。 正欲再向二人解释,并告知二人楚阙近况时,周仓抢先上前一步,亮出不知什么物件来,然后对瘦乡勇说:“楚姑娘托我二人前来告知各位,她现在身在汝南遇到了些麻烦,望诸位能尽快前去相助。” 那瘦乡勇直直盯着周仓手中那像钱币一样的物件,而后又接过去反复确认,才交还于周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也不宜久留,反正那山下黄巾于我等无冤无仇,还是少惹是非,尽早去了算了。二位保重!” 随即,等瘦乡勇匆忙传达下去,乡勇果然不一会儿就尽数离去,似不曾来过一般。 得见此景,云涯儿便好奇询问周仓到底所持何物,怎有如此效力。周仓却笑笑,只说那是在云涯儿独自乘筏过河之后,楚阙为了方便淌过河去,而交由自己保管物件其中之一,只当是其随身信物,并不知有何作用。然后周仓便将楚阙之物交给云涯儿,委托其等日后再会便还与她。云涯儿得以见到那钱币,原来是自己带来之物。 待云涯儿回到山下,裴元绍早已等候,一见其面,就大赞其不失大将之风,并为之前取笑之事而赔罪。云涯儿哪有意责备,只连忙谢了,而后吩咐众人抓紧赶路,并多加提防。裴元绍点头应允,又领军前去引路。而杜远将此情景看在眼里,却一言不发,默默回了后军。 随后,众人排好队形,听从云涯儿之言,往东北方向进发。一路顺风顺水,再无官军阻扰,终至叶县。云涯儿这才想起颍川多河,大军若要往北,一时间也不可能寻得如此之多船只。便问于裴元绍可有熟知附近地形之人,裴元绍无奈摇头,只将一张并未标记河流的地图交付与他。 而此地图就连城镇标记也是极为难以辨认,若非熟悉地形之人亦不能看懂。只得于县郊扎营,派人前去查探一番,再思过河之法。 回至帐中,周仓紧随其后,云涯儿终是大喜,忙问周仓是否已有办法。周仓点头告知,原来其果然为了寻找过河之途,早已查遍叶县,于西北处便有一座小钱,虽一次只能通过数人,只百人通行,却也足够。 由是,云涯儿突然又想起以前之事,若无周仓,还真不知自己能否走至今日,心中甚为感激,不禁执其双手,胡言乱语。周仓亦谢云涯儿,若无其带领,自己也不可能得见廖化而受其指点,其间还受过楚阙教导,才日渐机敏。 寒暄完毕,云涯儿便迫不及待地将此好事告知裴元绍,裴元绍听之,立即震惊大呼:“初见之时,我只当你是不知好歹的狂妄小儿,如今才追随一日,便已见得几次神通。难怪廖兄愿将此事托付于你,并要我等好生相辅。是我裴元绍目光短浅了,不识英雄,日后定全力助你,不再违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67章 长社兵败1 有周仓及时探路,外加官军忙于前去长社支援皇甫嵩等人,一路上无甚阻拦,云涯儿领军不过数日,已达距离战场百里之内。因不知前方战事如何,便于原地安营扎寨,等候周仓前去仔细探查。 等约许久,周仓终于赶回急报,得知波才之众虽人数众多,但那皇甫嵩坚守不出,一时之间也攻取不下。另外,周仓还特意观察了波才手下黄巾士卒,并无服药迹象,因为战力低下,才令皇甫嵩能得此喘息。 除此之外,周仓还打听到,京师恐折损大将,已派人前来援救,听说此人能争善战c韬略过人,不是一般县守所能比,应当多加提防。宜在其到来之前与波才汇合,避免波才腹背受敌。 思其有理,云涯儿便又下令停止扎营,即刻向长社进发。得此命令,却招致杜远不满,不愿引军而去。云涯儿急询问之,得答复“那波才既然已围长社一月之久,又怎不知防备援军来袭?再围几日,城中粮竭,便是攻取之时,岂需我等前去相助?不如待其破城再去为好,免得其以为我等为抢攻而去,反而不愿相助。”这杜远嘴上说得冠冕堂皇, 不过就是担忧波才不能长久,万一与其汇合被击溃,必然折损兵力。 不过其所顾虑,却也并非无礼,自己队伍本就不够壮大,若是折损大半,恐难再立足世间。云涯儿只得叫杜远领军在此等候,自己前去波才之处。而那杜远却又怕其离去,不愿接受,招揽杜远之害,终于显现。未免让其生疑,便暂且答应按兵不动,先观望一阵。 如此这般,总不能眼见那善战之人将波才击溃。虽说自己并无损失,不过自己前来此处,终是为了让波才引军北上,若其元气大伤,又何来余力北上。而最重要之处,便是自己即便与那波才汇合了,其实也并无助其获胜之法,最多帮其减少损失而已。凭此又怎能说服杜远,放自己前去? 而其左右能信任之人,裴元绍与周仓皆是山匪出身,所善谋略有限,更不能想出什么好计策来,也只能在营中干着急。相持一日,终是没能说服杜远,部下亦已将营帐扎好,索性下令先整顿一番,待消除了连夜赶路之乏再作打算。 次日,因无事可做,云涯儿只好绕营巡视。可不过百人之营,片刻便能巡遍,饶了三圈,终觉无聊,又思起劝说杜远来。 不等其想出什么眉目,便有兵士慌忙赶来通报,说有一军向这边奔驰而来,于是立即下令全军戒备,必要时可自行逃回宛城,切莫恋战。 而后,云涯儿同周仓来到营外,仔细观察。沙尘之中,来人衣装不甚清楚,只识得其并非官军。不过只此消息,便足以令云涯儿安心下来,因其深知活跃于此之军,能有如此数千人之,不是官军,必然是黄巾。 待那军走近,于半里外停下,终望得果然是黄巾军,且领军之人便是何仪c黄邵c何曼三人,云涯儿立马前去相迎。 而那黄邵见是云涯儿,也有些疑惑,亦有不快,便向其问道:“看来你果然是黄巾之人,只是你既是荆州之军,为何领军在此驻扎?莫不是想趁我等与官军大战之时,趁机瓜分土地。” 为免误会,云涯儿只好将去往长社计划如实相告,并解释驻扎此处只是行军途中休整,未提杜远阻拦。 听完其言,何仪拦住黄邵,自己则问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也无需再去宛城打探了,你将宛城之况告知我等便可。上次你说张曼成之事,波渠帅甚为重视” 其言语之间,似有隐瞒,亦未提北上之事,云涯儿便知其不与波才齐心。而此时波才正于交战之中,此三人并不相助,反而引此前往西南无战事之处。想必亦是得到探报,弃波才不顾,领着自军逃走,碍于颜面,便说是想打探张曼成虚实。不过,其三人之心,云涯儿无意拆穿,现在亦不是替楚阙出头之时,便假装相信,说了些宛城近况。 而那何仪一听,就假装大惊,转身与黄邵c何曼商议。小声言语了一阵,才又对云涯儿说:“你所说之言,确实重要,只是我等想要探明之事并未告知,还需我等继续查探。情况紧急,就不与兄弟一叙了,我自引军离去,还请勿送。”说完,何仪便引军绕开廖化军驻地,仍向南去,只留这边众人目送。 得见此情形,云涯儿难以不担心前方战况,于是又来到杜远帐中,与其详谈。起先杜远并不愿听,而在知晓就连何仪也逃走时,不由紧张起来。那何仪本就是纵横此地之贼,攀附黄巾只不过是顺应形势。如今即便弃而褪去,亦拥数千兵力,仍可兴风作浪。而杜远攀附黄巾好不容易才幕得几十兵力,若黄巾溃败,自己定也难逃官军缉拿。 相反,此番若能前去鼎力相助波才,即便失败,只要能暂且偷生,来日见得张角,也好有说辞,而后才有机会窃取《太平要术》。时至今日,已经三番两次背叛张曼成,不可能再退回宛城去了,唯有放手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斟酌再三,杜远终于佯装忠义模样,与云涯儿说道:“我昨日担忧将士安慰,不肯前去助战,实乃糊涂。今日一思,我等既入黄巾,便应当不惧生死,置于死地而后生。如今长社危急,当是我等建功之时,还请廖公下令,我等誓助波才攻取城池,生擒皇甫嵩,以挫官军士气!”只是其言仍是不忘功名,稍欠忠义。 既得杜远同意,云涯儿自然大喜,于是传令下去,即刻朝长社进发,争取在官军援军来前,抵达长社,以呼应波才。而后回至帐中草草收拾了行装,望见楚阙之物,不禁感伤起来。然而情况紧急,终不能拖延太久,便将楚阙之物收了,放于怀间,随身携带,确保慌乱之中亦不丢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68章 长社兵败2 尽管众人马不停蹄c星夜前行,赶到之时却只见不远处火光冲天c亮如白昼。时能望见黄巾兵士弃了兵刃仓皇逃窜,更有慌不择路者,跌倒路中,被人踩踏而亡。 而大营之内,仍可见得官军将领四处冲杀,追赶逃兵。此时若只靠百人营救,无异于飞蛾扑火,杜远第一个不同意。云涯儿无奈之下,引军追赶其中一伙逃军,想先暂避一时,再思寻找波才。 可刚追不远,便望见一人横刀立马拦于路中,仰仗火光,大致可以观得其枣面长髯,并有一身浩然之气。那人见众人停下,便轻抚长须,目望远方,厉声道:“来人报上名来,我关云长不杀无名之辈。” 一听到关云长的名号,周仓便激动不已,终究碍于自己身份,未能上前。而裴元绍与杜远却不以为意,杜远甚至与其呛声道:“我杜远虽不是无名之辈,却也岂会被你斩杀?”说完便拔马向前,朝关云长攻去,量其只有一人,以为虚张声势。 只是那关云长见杜远袭来,仍是不动声色c目不斜视,等杜远之刀几近眼前,才舞起手中长柄大刀,只一刀便将杜远打落马下,而后仍摸于长髯说道:“无名小卒,杀你焉用我出马?我观你等尚还年幼,定是受了蒙骗,且速速弃了兵器,回乡耕种去。以免在此被官军发现,早早丢了性命。” 其言威压,众黄巾除了裴元绍与周仓c云涯儿,还有躺于地上杜远之外,皆弃刀乞饶称谢。 而后,又有一军数百人前来,领头之人面如冠玉c两耳垂肩,与那关云长说道:“二弟,你何知此处会有贼寇经过?”本是傲慢无比的关云长突然变得尤为客气,向其说明原因。以此来看,那领头人大概便是刘玄德。 二人正说之时,又有一豹头环眼之人从军中走出,其声如雷,仅只听之,便令云涯儿等人心生畏惧,“大哥,且不能如此!我等虽正缺兵力,然这黄巾贼徒,终是朝廷大患,那皇甫嵩恨不得赶尽杀绝,若其知道我等募集了黄巾旧部,其不连你我一同加害?” “三弟所言极是,云长深知大哥宅心仁厚,不忍滥杀无辜,若擒回去,命必不保。念其年轻,不如劝贼散去,若能改过自新,自然是好事一桩,若不能改,迟早也会死在官军剑下,不必你我亲自动手。”关云长也随即上前阻拦,断了刘玄德收服廖化部众之念。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商谈再三,不将云涯儿等人放在眼中,最终还是决定遣其归去,转身告诫一番莫要再为恶便引军去了。 虽关云长已走片刻,众人仍是惊魂未定,只有杜远一人望其去向不知悔改。云涯儿犹记关云长之言,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再遇上官军,难保不被剿灭。而已众有百人之多,同行未免过于显眼,便建议各人皆独自散去,待官军撤离再汇合。 然而,说起容易,此众一旦散去,不约定好地点,又怎能轻易再聚集起来。只是众兵早已没了战意,云涯儿心中本就毫无聚众之意,便想趁此理会遣散众人,以躲避战乱。 此些心机,被杜远一眼识破,立即阻拦,“不可!波才兵败,定有众多兵士逃窜,而官军亦定行围捕,我等皆是荆襄口音,路遇盘查必定被捕。不如一起朝一路急行,也尚可抵抗一番。” 其意除了带领众人脱险,实则仍不愿遣散部众,望有一日东山再起。以杜远性格,难保不为祸一方,云涯儿自然也不愿放虎归山,便以一书暗示说道:“我等几人同行,一来不易被官军发现,方便前往冀州;二来,若再遇关云长,我等皆在,该如何向其解释?” 表面上是说要信守与关云长的约定,实际在告诉杜远,二人此去本就不是为了带兵打仗,又何必眷恋这些已无战意之人。杜远也是一点即透,立即将脑门一拍,说自己糊涂,差点让兄弟们陷入危险。随后便同云涯儿一起吩咐下去,叫各自散去。 大半人马立即摘了黄巾掷于地上,然后散去,还剩裴元绍等几人不愿离去,并问之,“如今廖兄之托尚未完成,又遭此败,我怎可安心自去?” 念其忠心,但又不好将《太平要术》之事告知,云涯儿左右为难,忽然又心生一计,对其说道:“如今南阳在张曼成管辖之中,你若逃回,必遭不利。我在汝南结识了一友,名为龚都,你可暂且投奔,修养一阵,再做打算。” 那裴元绍见其为自己留好退路,心中万般感激,却又不好一口答应,推脱再三,终于半推半就应允。 而后,云涯儿又将周仓拉到一旁,将身上物件拿出,皆是周仓交与的楚阙之物,而后对正疑惑的周仓说:“今日又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我想托周兄替我将此些物品带与楚阙,并查看其近况,是否好转了些。不知周兄愿否答应?” 其这般一说,周仓反而诧异,“廖兄何出此言?难道你我不是一同前往?” “不了,我与杜远还有约定,要去冀州一趟,此事与你无关,只得就此别过。之前听廖方将所言,今日又遇波才兵败,我亦知黄巾气数已尽。你尚年轻,还可有一番作为,而我胸无大志,实在不适合你等追随。若耽误了你大好前程,我也于心不安,你且莫要推辞了。”云涯儿说着,不禁泪眼婆娑,毕竟数月以来,待自己最真之人,还是周仓。如今要随杜远一起,必不能让周仓一同犯险,只好找个理由将其支走。 周仓也是有数之人,立即明了云涯儿之意,果不推辞,一口答应,并承诺一定悉心替其照顾楚阙,直到其平安取药归来。经此一言,云涯儿终是哭出声来,将周仓抱住,数拍其背,这才松开。 而后,别了周c裴一行,此地只剩了云c杜二人,杜远虽变化极大,云涯儿却仍是想起了初遇杜远之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69章 长社兵败3 因情况仍旧危急,云涯儿与杜远又绕回长社,官军果然已经追远,火势也稍弱了些。二人便摸入废墟,看有何遗落之物,可以寻得波才去向。 结果兜了一圈,除了有些烧黑刀刃插于地上外,已是焦土一片,哪里还看得出这些物件的本来模样。杜远便对云涯儿说:“如今波才溃败,已难于颍川立足,我等若寻得,也只能与其一同逃亡,不如继续北上,直接前往广宗,与天公将军汇合。”此天公将军便是张角起兵之时自封名号,杜远之意已然明显。 只是那张角如今正与官军相拒广宗,兖州亦未被黄巾攻占,一路上必然是困难重重。且不说山匪官军之人祸,即是补给物资亦难寻得,若是再因水土不服,患上疾病,就更加为难。两人前行必然不能同行军一般,可就地扎营,夜间投宿亦是问题。云涯儿自然是不敢同意。 两人终究是相持不下,暂时不知如何前进,最后待火完全熄灭,索性找了一处安全地方歇息下去,等来日天明,视野开阔再作打算。 次日,天刚微亮,杜远便将云涯儿叫醒,趁早北去。原来,夜间时有官军路过,却因废墟毫无生气而并未再次搜查,匆匆或往西或往南而去,去往北面之人反而不多。杜远料定是官军大胜,正乘胜追击,而兖州战事不急,便集中兵力先攻汝南c追击波才。 虽说廖化早已对此事做过担心,奈何黄巾之中熟读兵法之人少之又少,终被官军合力攻其一处,大溃波才。云涯儿除了佩服官军之善战,亦只能感叹黄巾气势如虹之时尚不能一鼓作气,如今轮到官军士气大振,剩下黄巾只能如风中残烛一般任其宰割了。 越是如此,杜远越是催促云涯儿赶紧北上,趁张角尚未被抓取得其书才是当务之急,至于黄巾死活,已不再关心。 事到如今,虽然顾忌汝南楚阙安危,亦也只能安慰自己,龚都并非黄巾,应当能够逃避官军剿捕。除此之外,即便自己回救,也掀不起何种风浪来。而南阳张曼成,拥兵数十万,且治理有方,应当还能拖延一阵,不如抓紧和杜远北上才是正事。 二人虽是步行,却也习惯了长途跋涉,只是双脚之速仍不能与马相比,挑的又是人烟罕至之路,北上进度实为缓慢。 意外来到一处斜谷,只见数千黄巾正于此处歇息,大旗上书“地公将军”字样,原来是张角之弟张宝所部。只是听闻张角兄弟三人共于冀州起事,为何如今张宝会在此处,而且似是溃逃而走,云涯儿只能联想到长社一战。 倒是杜远根本不顾为何张宝在此,只是心想终于又找到依附之人,连忙叫云涯儿一同走上前去。守卫之人叫二人面生,亦是荆襄口音,起先不敢相信,在得知云涯儿自称廖化后,又突然改口,说是要去通报一声。 片刻之后,只见那守卫身后跟来一人,那人只头顶束有一髻,其他头发皆散落肩上,身穿土黄道袍,一副天师模样,跟云涯儿梦中老头倒是有几分相似,却要年轻许多。一见云涯儿,便托起双手来迎,颇为客气,“我听闻廖方将有勇有谋,实乃忠义之人,今日得见,没想到如此年轻,果然是少年有为。” 恭维之语听得多了,云涯儿终不再自鸣得意,反而因知其所说并非自己,谦虚起来,“廖某只是做了些分内之事,实不敢当,想必这位便是地公将军了吧?”而后拱手行礼,比那张宝更为客气 寒暄一番后,张宝察觉只他二人前来,便问何故,云涯儿只得将张曼成不肯合兵北上,自己只好独自领军前来,结果仍是为时已晚,被官军冲散之事告知张宝。张宝叹息一声,也将自己兵败一事竞相告知。 原来,只靠波才之谋,本不足以击溃官军,一直相持不下。张角听闻张曼成已攻下宛城之后,以为正是大好时机,便暗中派张宝前来相助波才,以一举连通各州黄巾,相互呼应。 奈何还未将皇甫嵩攻下,波才便已骄傲自满,以为皇甫嵩不敢开城迎战,不听张宝劝告,结草安营。结果被皇甫嵩连夜出城火攻奇袭,还未交战,便已死伤大半,溃不成军。波才知己无颜再面对张角,便为掩护张宝逃回广宗与张角汇合,自己领军前往阳翟吸引官军而去。张宝这才得以于此喘息,再思北去之法。 并且从张宝口气来看,其虽从未见过廖化,对其却是真正欣赏,并非恭维,这才未因败走而遭受责怪。一旁的杜远却被怪罪了几番,心中颇为不满,碍于张宝身份,才不敢发作。 而后,张宝邀请二人随军一同前去支援张角,正合了杜远之意,立即消了心中之气,连连点头。二人终是又找见依托,可以顺利北去。只是二人身为客将,虽说仍领大小方将之职,却已无半个部下,与之前步刀手时并无大异,无非就是能单独住一帐,却也只是普通小帐而已。 随军几日,为避免官军发现,张宝不走寻常大道,亦不挑便捷小道,而是专走无路之处,此行便更为艰难。且其故意进入司隶边境,远离了豫c兖二州,直往东北进发。官军偏偏忙于剿灭各地黄巾残部,并未于司隶增设关卡,此行反而比在颍川之时轻松了许多。 转眼便来到了朝歌,眼看就要进入冀州边境。为防止遭受伏击,张宝下令于西边林内潜伏,探得周边情况之后,再找空旷之处驻扎,急袭朝歌,以声东击西。官军定会以为张角已攻打至此处,必定抽调冀州兵马来援,吸引官军之后,再伺机绕回冀州。 这张宝果然比起裴元绍等人,要擅长作战不少,只是如此之法仍有弊端,万一官军调遣精兵良将,只用轻骑追赶。而张宝之众以步兵为主,仅此千人,恐怕难敌,云涯儿劝其还是切莫打草惊蛇,小心为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70章 长社兵败4 万联想不到,这张宝竟是能听建议之人,立即夸赞云涯儿心思缜密,取消了奇袭计划,并加派前去探查去路。而后探得前方并无大军,但是有一小股官军在附近巡视。 这次张宝主动前来询问,是战是避。云涯儿自然不愿再起冲突,又对张宝说:“如今天下各处皆在战乱当中,此军在此,必是有所防备,只怕我等前脚将其击溃,后脚便有大军前来追击,我等,如何走脱?还请地公将军忍耐一阵,待与天公将军汇合一处,再大战一场。” 听完其言,张宝思索再三,若不直闯过去,便又要绕远路而行,抵达广宗之日又将拖后。眼前还不知张角之处是何消息,不敢怠慢。正犹豫间,突然又有一人前来禀报,说那官军突然向东北挺进,似是要前去广宗支援,张宝听了大喜,忙下令追击,一来可以尽快赶回广宗,二来能将与张角前后夹击,必然能吞灭此军。 随后,云涯儿只得追随大军奋力追赶,一路颠簸,终是没能追上前面官军。随即,只听得前方响声雷动,张宝以为有诈,忙引军登高查看。 结果望得漫山遍野黄巾之士正驱赶官军而来,只见旗上大书“天公将军”字,原是张角大破官军而乘胜追击,难怪周边官军皆前来援。得此大好时机,张宝立即领军前去截住官军去路,与张角一同将那逃亡官军包夹起来。 此时官军已经没了战意,丢盔弃甲,不知张宝仅千余人,以为是张角早已埋下之伏兵,不敢突围,只得与之相拒。而那将兵之人,看上去肥壮凶狠,似是西凉人士,亦失了血性,与张宝乞饶。 然而张宝听闻与张角大战广宗之人名唤卢植,应是冀州人士,不似此人。虽未能抓住主帅,擒得一大将也算是大功一件,张宝自然亦不放过。 正欲喝其下马受降,突然只见身后有二人冲杀过来,诸多黄巾兵士未能反应便已被斩于马下。当中那枣面长须者,直奔张宝而来。幸而张宝及时躲闪,其坐下之马却替其被斩,马头飞出数步之远,仍是站立之姿,片刻之后才连同张宝一起倒在地上,惊起众人一身冷汗, 再起身望之,那冲杀二人已护官军将领逃走,气得张宝将一人拉下马来,自己骑上又下令追击。 追至一半,路遇一人将其拦下,并对其说:“弟莫追了,我观之那几人甚为勇猛,盲目追之,恐有闪失。” 那人不仅打扮与张宝相似,就是面相也是几位接近,又听其称呼张宝为弟,想必这就是张角了。之前只听闻此人擅长妖术,乃奸邪之人。此番得见,云涯儿却觉其身上似有仙风道骨,不但不似妖道,反而存有一身正气。如此偏差,令其颇为不解。 而后,又从张角口中得知,本来卢植驻守之时,张角与之对抗,还有些吃力,败多胜少。后来不知为何朝廷突然将卢植收押,临阵换董卓为帅。而那董卓看似英勇,个人武艺尚可圈可点,可论起带兵打仗来,实为草包一个。以为黄巾皆是乡里出身,无甚见识,便大意轻敌,急切而攻。张角这才得以大破官军,取胜而还。 听得此事,张宝反而更加懊悔不甚放跑董卓,于是张角便又劝说道:“如今虽未抓得董卓,却已大挫官军锐气。就此收兵,回去整备一番,再一举将冀州拿下,洛阳便是我等囊肿之物矣,又何必在乎这一小卒耳。” 经此一言,张宝总算收了戾气,与其合兵一同撤回广宗驻地,终是又将云c杜二人冷落了。杜远心中自是开始寻找时机,以接近张角,便叫云涯儿机灵一些,争取今夜便能将书盗走。 本来云涯儿来此处前,确实是有此想法。然得见张角以后,不知怎的,突然顾虑起来,想弄清为何张角这种人物会密谋造反,是否真如外界传言一般。 回到营中,云涯儿终于受张宝引见,前往拜见张角。杜远便也欣然同往,却被告知只见云涯儿一人,只得悻悻而归。 再见张角,其果然威仪万千,甚至还有王者之风,若不是早已知道其为张角,云涯儿恐怕真会将其错认为当今天子。不过也因此即便心中有千言万语相问,仍是伏于地上不敢起身。 此本是面见天子礼数,张角看了大惊,忙喊其起身,并叮嘱其自己不过是大贤良师,无需行跪拜之礼,可更为随意一些。一旁张宝见了,也是讥笑云涯儿太过见外,并开始向张角举荐云涯儿,说其即便败退只剩一名部下,也不忘前来支援天公将军。而后又添油加醋,说云涯儿神机妙算,一路上多亏其出谋划策,自己才得以平安归来。 既然是张宝之言,张角自然信以为真,并也称赞起云涯儿来,“我听闻廖方将在襄阳作为百姓之时,就好行侠仗义之事。如今跟随我黄巾,仍是忠义无比,我才将此重任秘密委托与你。说来惭愧,我其实并不只委托你一人,但如今却只有你一人前来。不过这也正好,省去了我筛选之劳。” 其所之言,隐晦无比,云涯儿并不能完全听懂,只能凭着廖化交代之事猜测一番。所为重任,应当是劝说各路黄巾合兵一处,这显然是败了。张角理应怪罪才是,如今却反而自行赔礼,并对云涯儿大为赏识。至于筛选什么,云涯儿就更是完全不知,只能假装点头附和。 而后,张角叫张宝出去支开守卫,只与云涯儿单独会面,小声对其说道:“你是否曾做一梦,梦中有一老头叫你找我拿回《太平要术》?” 被其此问,云涯儿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心思早已被张角看穿,正准备磕头谢罪。 哪只张角却将话锋一转,“此事确实不假,我亦知自己铸成大错,本以为能推翻暴政,结果却反而令天下大乱,如今不止官宦腐败,就连我黄巾之中亦参杂了些许无耻之徒,实乃令我痛心疾首。” 原来张角竟是这般人物,云涯儿仅听了其几句真心之言,便已震惊数次,完全被其折服,果然不愧是能聚众数十万之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71章 兄弟合计1 原来张角早已有退隐之心,无奈官军害怕此次若是轻饶黄巾,日后百姓定会更加肆无忌惮行造反之事,早已下了命令,凡是参与黄巾之人,无论罪行如何,抓捕必诛。况且除了张角亲自所部黄巾,南阳c汝南等地黄巾实际并不听从其号令,即便其投降,张曼成也必当自立。如今张角已是骑虎难下,为免部下枉死,只能奋力一搏,争取割据一方,等朝廷松口再伺机归顺。 因而,其直接告知云涯儿,不能将《太平要术》交出,且已将此书藏于隐蔽之处,若张角一死,便再无人知晓,以免有奸邪之徒得到其书,再为祸人间。 感其真挚,云涯儿自也无言以对,终是告知其自己并非想得此书,只是听说此书能救一位故人。张角忙问其故人所患何病,云涯儿如实告知。 哪知张角感慨一声,大声叹道:“我在举兵之前,便曾四处行医,你所言之症,本非奇症,只可惜那女子未能得到及时医治,已经性命垂危,才至此境地。时至今日,恐怕也只有医术高超之人才能医治,普通医者自然毫无办法。实乃托你寻书之人阴谋矣!我通读太平要术,也不曾读到过半句医术,又怎有长生不老之法。况且若有此法,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去当闲云野鹤不更自在快活?” 仔细思来,其言的确极有道理。经几番观察,张角确不会妖术,若那人真是仙人,张角怎可能与之匹敌。如若真想收回张角之书,不过施一法术即可,又何必大费周章。现今观之,那人之意并不在此书,而是将此事告知天下,令天下人觊觎,以谋害张角。好在自己只将此事告知了杜远,此人城府极深,定不会外漏此事,告诫张角多加防范此人即可。 而后张角将话锋一转,“我兄弟三人皆是戴罪之身,已无法再以寻常身份面见世人,朝廷上下恨不得生啖我肉,更不可能网开一面。然而,只可惜我本愿并非如此,若是再济世救人,必又声名远播。而官军中人早已将我面目记在心中,即便改名换姓,也于事无补。故而我想将我毕生所学,传于一可信任之人。此方本应传于我之子嗣或弟子,然而黄巾上下何人不识得其?只怕到时又出一唐周,我也只得出此下策,募集忠义之人而来。” 原来其口中重要之事并非聚众来援,而是以此试探一番,好甄选出值得托付之人。而此人,其实本应是廖化本人,结果误打误撞被云涯儿冒名顶替了。云涯儿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想拖延一阵,将廖化救回再说。但又转念一想,张角已经见过自己,如果又将廖化本人带来,那不是明着告诉他被二人戏耍?此事任谁恐怕都无法接受,万一张角盛怒之下将廖化连同自己一起杀了,该如何是好? 其心中忧虑似被张角看穿一番,继续说道:“我虽未曾亲眼见过廖方将,却毕竟是领导黄巾之人,总不能连所托之人背景也不调查一二,就托付要事。廖元俭,今年二十有六,荆州襄阳人士,家中本是豪门世族。即便再不上进,只要于家中尽孝,当一小官绰绰有余,然其却入我黄巾,鼎力相助。我观其人绝非如其他穷困潦倒之人那般走投无路,才投我黄巾,才选定其为候补。然你相貌看上去虽十有六七,实只有十五矣,无论如何也装不出青年模样,况且我军中根本无如此年轻之大方将,你如何骗得了我?” 此刻在张角面前,云涯儿如被照妖镜照过的小妖一般,原形毕露,甚至只言未说,便已黔驴技穷,自知心中那点小心思是无法再蒙混过去了。可张角明知如此,却还要将这些告知,便也猜得其无心为难,终觉还是坦诚相待更为妥当。即便心中害怕,还是将廖化所托尽数道来。 听完其言,张角非但未怒,反而面露微笑,轻抚胡须而说:“其实你比廖元俭更为合适,一来,你年纪尚轻,无其他学识扰乱心智,学来较快;二来,小小年纪便能在此乱世偷生,虽不全凭自己智慧,但正是有此能化险为夷之人,才不会重蹈我之覆辙;三来,你入黄巾既非为了功名利禄,也非仇恨朝廷,心性尚且纯良,是济世度人的可造之材。如今为了一友,即便武艺不精,亦甘愿深入险地,其义更是难能可贵。只是,此些终归只是你一面之词,恕我难以轻信,你且在我军中征战一阵,待我确信之时,再将医术传授与你。” 从始至终,张角所思之处皆极为周全,谈吐更是得体,并无高高在上那般感觉,比之张曼成来,简直天壤之别。反倒是让云涯儿开始怀疑起来,是否这张角才是神仙,只是化成了凡人模样。只是云涯儿本身并不希望学得张角医术,而又想到张角未必可以认可自己,等到再熟一些,或许可以直接拜托其医治, 别过张角,出门又遇到张宝,而张宝对其仍是笑脸相迎,似乎并未如张角那般看穿云涯儿身份。不过亦可观出,张宝此人也颇为随和,极易亲近,并非仗势欺人之徒,只因自己两番进言,便对自己欣赏有加。张宝却毫不询问张角与云涯儿所谈何事,只是说些闲话,请教了一番天下形势,便离去了。 而后回到帐中,终于是见到愤怒之人。杜远几将刀拔出,向其喝道:“好你个廖方将,竟然不替我说情,让我也去会见天公将军,你可是打算将那宝书独吞?” 近几日来,杜远一直食用张宝军中干粮,理应未受药物影响,为何仍是如此暴怒?云涯儿虽颇为不解,却仍不敢激怒,便告知其,张角传唤自己前去,不过是询问劝说援军之事,并未有机会打探到宝书下落。杜远听完便将刀收回,也不多言,夺门而去。观其神态,云涯儿这才知晓杜远本就是此般性格,与那药物无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72章 兄弟合计2 话说,张宝虽未能捉得董卓,让其又回去领了主帅之职,对黄巾而言,却也是好事一桩。经上次一败,董卓极为忌惮黄巾,攻伐几次仍是大败而归,最终不敢来犯。反而让张宝惊叹当初之事原是大吉之兆,以为黄巾又能重新振作,便领军去了别处。 其前脚刚走,后脚便传来消息说,汝南c陈国之黄巾皆被皇甫嵩征讨,波才亦在准备逃往宛城之时被人阻击,几乎全灭;张曼成亦在南阳因为轻敌,被新来太守斩杀,幸而余下之众为数众多,拥立赵弘为渠帅,仍据守宛城。 本来这黄巾兵败,早已是大势所趋,云涯儿倒也不以为意,毕竟就连张角也回天乏术。只是宛城与汝南还有其牵挂之人,如今大败,不知安危如何,一时之间却又无法打探到,不禁心急如焚。奈何自己毫无兵力,即便前去营救也是杯水车薪,便想求张角前去救援。 可如今虽说董卓无能,却也领兵数万,怎可能忽视其军而去往他处。况且,此处距离豫荆实在过远,亦不可能一路奔袭前往。云涯儿只得收了想法,祈求楚阙与廖化c周仓等人平安。况且若不能将张角带回,即便楚阙被龚都救出,也仍是不能醒来。 反观自己,自见得张角以来,一直在营中歇息,既未外出,也未参与战斗,未免太过安逸。杜远业已敦促几次,却都被自己以不知下落而敷衍过去,不知还能蒙混几时。 偏偏杜远又不是那种安分守己之人,从云涯儿处打听不得消息,便趁张角外出之时,悄悄潜入大了帐之内,还未归来。突又担心其万一被抓,将自己供出,虽说张角早知自己假扮,却也并未得到信任,若因此而被张角赶走,亦是得不偿失。 综其种种缘由,云涯儿还是来到张角帐外,询问守卫。结果守卫告知天公将军早已归来,正于帐中休息,云涯儿心中大呼不妙,忙请求会见。守卫本以张角吩咐如无要事为由,拒绝了云涯儿,后云涯儿又诈其称道此事不宜外泄,守卫遂不敢怠慢,忙去通报。 其实云涯儿本意也并非真要会见一番,只是想让守卫前去探个虚实,看看张角此时反应,却没想到张角竟然同意求见,召其速速入内。 一入帐内,便望得张角已愁眉不展,憔悴了许多,见云涯儿来,也只是随意招呼其坐,而后却站起身来,对云涯儿说道:“你来正好,我有一事想问与你”观其言行,多半是因各路黄巾兵败如山倒之事,而非怪罪之意。 随后其果然是询问云涯儿到此处来之前,所经之处黄巾势力如何,为何仿佛一夜之间,便如溃堤一般,一败涂地,只有宛城之处仍尚能据守。此事云涯儿也是疑惑不已,便将自己亲眼所见之事和沿途传言,也对张角说了。 一向临危不乱的张角,此刻竟然露出错愕之态,“没想到不但有山匪混入我黄巾之中,以谋私利,竟还有传言说我军是妖邪之物,望之便丧胆?难怪我黄巾之众越战越多,捷报连连,原来皆是假象。” 因不知张曼成所用之药是否为张角所给,故而云涯儿唯独将此事挑出,未有告知。不过张角亦不是糊涂之人,又复问其,“宛城之事,我多少也有些听闻,为何那张曼成死了,其部下之人却未离去,仍能据守。那赵弘不过一介匹夫,哪来如此号召之力?听说是有一人在用甚么名号暗中相助赵弘,不知你于宛城之时可有耳闻。” 一听此话,云涯儿便知张角所谓何人,得知其尚还安全,心中放心许多。又想张角既然都已探到如此地步,怎会不知假冒之事,多半是为试探而来。于是,云涯儿为博得信任,索性将宛城张曼成拥兵自重并使用怪药提高战力之事,皆告知于其,瞬间便将张角心中之惑尽数解了。 原来张角竟真不知此事,想来却也并不奇怪,张曼成之部皆被其用迷信控制,即便有人前去打探,也不会有人将此事告知于其。即便是廖化之部,亦只有自己尚知此事,就连裴元绍也被蒙在鼓里,又有何人能将此事告知张角。 而后张角便立即责怪,为何不早将此事告知。云涯儿以为自己定会因此而失了张角信任,莫说取得宝书,恐怕就连搭救楚阙一事也化为泡影,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不由地落下。 望其只是被轻微责备,便哭了出来,张角反而真大为失望,并喝斥道:“虽说你年纪尚轻,却也上过沙场,为何依旧如此软弱,日后如何行得大事?” 又遭斥责,云涯儿左思右想,终觉不对,自己隐瞒此事,即便张角未杀自己,定也不会重用,哪还有日后。便一边啜泣,一边恳求张角,能否在自己死后,前去医治楚阙,虽明知张角不可能答应,却也找不到还有何话可说。 而张角并未有过杀其之意,突闻此言,更为疑惑,寻思一番,终得大悟,“你且先莫要哭了!张曼成如此不爱惜士卒之事,简直与我建立黄巾之初衷背道而驰,难怪其死后,随便一人便能笼络人心。我只恨未能亲手将其罢免,并非是怪罪于你。至于你说医治故人之事,我暂不能答应与你。如今我军被那董卓牵制,寸步难行,我身为总帅,岂能轻易离去?” 得其拒绝,云涯儿已经完全放弃,打算连夜离去,即便走访名医也要将楚阙治好,不能再求张角。 可这是张角又将话锋一转,“如今黄巾早已不是我当初所建立之黄巾,再坚持也并无意义。你若能协助于我,事成之后,我便将我所著医书赠与你,至于是否要济世救人,我不强求。” 听到此话,云涯儿又立即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张角又斥责其毫无城府之后,继续说道:“我将于半月之后诈死,而后隐姓埋名归去,但此事不宜外露,以免官军仍不愿放过于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73章 兄弟合计3 没想到竟连黄巾首领亦已对黄巾心灰意冷,谋划了诈死之计数月之久,只因上次所说原因,仍未实施。如今听闻黄巾已变成如此之众,知已劝说不动,这才下定决心。 不过黄巾之内,终究还是有如廖化这般忠义之人,张角仍是于心不忍,想劝此些人物一同隐姓归去。因而请求云涯儿协助自己,在其诈死之后,将消息散播出去,说张角不仁,已遭天谴,并罗列出了详细罪状,将张曼成所行之事皆揽于身。这样一来,忠义之人觉其不义,定会弃而远去,剩下那些图谋不轨之人,是死是生,也只能全凭本事了。 不惜污了自己名声,也要尽量保全教众性命,张角此番行为,令云涯儿不甚感动。即便其不将医术交与,云涯儿亦不会拒绝,何况还要为救楚阙而努力。只是有一事云涯儿仍是不解,便问于张角,明明张角并不信任云涯儿,为何还要将此事告知于自己,难道不怕消息败露。 张角听了,却是笑笑,随后说道:“我张角已罪孽深重,再大惩罚,也不过一死。只是对这尘世尚有眷恋,想多看一眼,才出此下策乞求苟活。若我连一人都看不准,便说明我张角真是气数已尽,即使诈死成功,也难以在此乱世偷生,总有被人出卖之时。我愿信你,便是信我自己,你且莫要以为是你得了我心。况且你尚且不怕我用妖邪之术欺骗于你,我又怎会怕被你这连一步卒也打不过之孩童欺骗,若传出去岂不遭人笑话?”其之豁达,终令云涯儿折服。 而后云涯儿辞了张角出来,一边想着张角之托,一边往自己帐中走去,结果在半道上遇见了杜远正与道中与人攀谈,这才又想起杜远前去盗书一事。不过见其无恙,也就放心,并未上前。 哪只杜远发现之后,忙弃了攀谈之人,急寻云涯儿而来,一见其面便大喊一声:“廖方将,我见你行色匆匆,可是刚从何处出来?”杜远故意如此相问,想必多少也打听到了张角与云涯儿密谈之事,再加掩饰只会更令其生疑。 只是此事任凭告诉何人,杜远也决计不能是那知晓的第三人,否则若是被其从中作梗,恐怕不止自己为难,还会累及张角。虽说张角与自己亦不熟悉,不过权衡之下,云涯儿还是更愿意站在张角一侧。 于是环顾四周,确认未有他人耳目,然后假装谨慎,对其说道:“我本是担心你盗书未成反被抓去,想前去查探一二,结果不曾想被天公将军怀疑,叫入帐内盘查一番。幸好我随机应变,未能露出马脚。只恐你我因是主动前来,故而多有抵挡,日后盗书一事,务必要更为小心。”其神情夸张,无不似那窃贼一般。 本来杜远准备潜入帐中之时,听得张角归来,才立刻弃了,于周边试探。此番又听到云涯儿如此所言,不由得信以为真,却仍是露出一副责怪模样来,“那要小心之人是你才对!我如此身手,哪里会被捉去?若你不贸然前往,又怎会令其提防,几将事情败露。盗书一事,你莫要再插手了。我杜远绝非背信弃义之人,只要你所说为真,并不负我,待我取得宝书,必不会亏待于你!” 也不知杜远其言有几分真假,能否信得,不过因此歪打正着,让其不再逼迫自己前去盗书,也正合云涯儿之意。至于那书是真是假,反正其也无法真盗来,自然也不会穿帮,而自己只需小心,不将杜远出卖就够了。反正等张角诈死之后,自己也随其一同隐去,并不需再与杜远纠缠。 随即允诺一声,并将自己所知张角习性告于杜远,并好生叮嘱其多加小心,以求真实。杜远嫌其啰嗦,用刀驱赶,云涯儿终是趁机离开,心中暗喜。 回到帐内,云涯儿得以冷静思考,终于想起一事。按说距离张角诈死还有些时日,应该需要准备一番,可张角只是将事后之事托付于其,并未让其参与准备。想来张角如此小心谨慎,只怕半月之后也只是让其开始传播消息之日,亦非张角实施计划之日。而那时张角可能早已远走高飞,所以才需自己去散播消息。 本来能否追随张角而去,云涯儿并不在意,只是倘若真是如此,那医治楚阙一事不就又被搁置,而自己哪里去寻张角?想至此处,云涯儿终觉自己已被张角摆了一道,却又不敢再轻易拜访,免得惹其恼怒。若其真要食言,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相信其能信守承诺。 又过几日,时至傍晚,听得董卓因休整了半月,建功心切,仍又来袭,营中兵士皆忙前往应战。云涯儿本冒充廖化领大方之职,又无一兵一卒,本只需同张角一起于后方坐镇。但那杜远却坐不住,向张角借兵五百,并要求云涯儿一同前往冲锋陷阵。 虽说云涯儿闲在营中之时,也被迫操练,已不似当初那般不堪一击,然面对精兵良将却仍不是对手。如今明明能享安逸,又怎愿再亲临沙场?可那杜远却暗地告知于其,二人乃外将,若想赢得张角信任,必须建立战功。他亦知云涯儿不善带兵,只叫云涯儿随军自保即可,并不用真上阵杀敌。到论功之时,将头功让与云涯儿,杜远领次功即可。 没想到杜远虽是见利忘义之徒,却颇为通晓人情世故,知云涯儿为自己长官,便不抢其功。而其都已说到如此地步,云涯儿若再推辞,必遭其怀疑。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而张角那边,难得见云涯儿有如此战意,想再试探一番,看其是否真是软弱之人。便又多借五百兵与其,令其在董卓忙于交战之时,突袭董卓本部。此计若成,董卓军必将大乱c溃逃而走;若不能成,于黄巾军而言也无甚损失。只是对突袭之人来说,甚为危险,却是大功一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74章 兄弟合计4 话说,云涯儿按照张角所指路线,领军快速奔行,天色渐渐微暗,也未寻得董卓所在之处,本想就此收兵。可杜远却不依,好不容易借来千兵,正是大显身手之时,怎愿无功而返。 而后杜远登高而望,不再寻那帅旗,只看哪军中间较为松散c未列军阵。结果纵观下来,竟无一军松懈,皆全力应战。而此前几战,皆是军心涣散,董卓自己则坐镇后方,不敢亲战。 只几日不见,怎会改变如此之大。正思之间,杜远突然大呼不妙,劝云涯儿引军速回。云涯儿不知为何,却怕多问又让杜远改了主意,便趁机率军返回。 一回军中,杜远便直奔张角所在。云涯儿紧随其后,而后便见得杜远向张角急报,“今次此军并非董卓所部,乃是接替董卓与我军周旋之援军,虽也精良,却人数过少,并非主力。我方才观之此军虽是进犯,却为守势,且北面空虚,想必是故意拖延我军。而董卓主力应当已经北上,追地公将军去了。” 没想到董卓因久攻不下,惧怕张角,居然想出声东击西之法,想先将部众较少的张宝之军剿灭。云涯儿也因而得见杜远之带兵才能,前番只听得其屡次建功,并未在意,不想其原来真有本事。 起先张角因杜远不讲礼数,未通报就自行会见有些不悦,现听完其言,开始颇有些赏识,便笑对其说:“二弟新败,且对董卓素有怨念,让其能与之争锋,倒也成全。那董卓领军无方,也不算大敌,无需担心。”而后又因董卓不在,收回了云涯儿之兵,让其二人回营等候,对战功之事只字未提。 之后,二人便听得张宝三弟——人公将军张梁,亲率大军将来犯之人尽数剿灭,得胜而归,周边已再无官军踪迹。杜远终哀叹一声,难得有此立功机会,那董卓却不识相,白白让战功溜走。如今周边安定,再立功时将是哪年哪月。 此事云涯儿自知不能多言,便邀其一同前往为张梁庆功,也好趁机结识一番。那张梁一直跟随张角征战,难有独自领军之时。现今立得大功,张角自然为其庆祝一番,除此之外,也是为安定军心,怕各地战败消息挫了众人锐气。 然,各路方将皆已到场等候多时,却不见张角前来。张梁终沉不住气,前往催促,结果却带噩耗返回——张角竟于战时身中流箭,现已性命垂危。 在场众人皆为大惊,哪还有心思再为张梁庆功,争相前去看望张角。只有杜远一人却颇为平静,正盘算趁乱盗书一事。其心思被云涯儿看穿,不过云涯儿自知其定又会无功而返,便故意相助一番,以表明态度让杜远宽心,以免日后受其加害。杜远反而嫌云涯儿拖累,随意询问了几句关键之处,便叫他前去看望张角,莫遭人生疑。随后杜远遁走帐外,伺机而动。 不过听闻张角遇难,云涯儿倒也紧张不已,倘若张角真因此殒命,毕竟死者为大,到底是从其生言,还是留其清誉,亦难以抉择。而楚阙之事反而要轻许多,毕竟张角说过其伤是名医可治。 于是云涯儿一边心中祈求张角无恙,一边朝大帐赶去,还未入账,便听见张梁在内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哥”,终是猜到张角气数已尽,只得停在原地,替其默哀。 如此重大之事,自然有人相劝于张梁秘不发丧,待攻取天下之时,再为其厚葬。张梁大骂其人,说自己怎能当那不孝不义之人,长兄如父,定要风光大葬,并下令将那进言之人问斩。 此举不但震慑众人,更是云涯儿为之胆寒。此人不过以大局为重而忠言相劝便遭此祸,自己若是故意毁张角声誉,万一被张梁查出,岂有好死。便于心中默念张角不要怪罪自己,并非自己愿意食言,只是性命要紧。 半夜杜远寻书未果回来,潜入云涯儿帐中,向其抱怨那张梁整夜守在帐中,毫无动手机会。云涯儿只得劝其说道:“这几日应当皆有人守孝,难以潜入,只能等葬礼之后,再作打算。”此言本只是拖延之辞,因云涯儿见张角已死,再留无意,早已做好准备,等张角葬礼结束,便偷偷溜走,前去走访名医。 但偏偏入了杜远耳朵之内,倒如金玉良言一般。细思一番,自己与那张角非亲非故,又与军中之人皆不相熟,即便突然走失,也难被发现。而发丧之时,众人必定皆外出远送,此时正是大好时机。于是杜远眉飞色舞,一掌拍于云涯儿肩上,称其果然不计前嫌,日后必不相负。 哪知张梁嘴上说得那般冠冕堂皇,结果一早便找了一处宝地,草草将张角棺木埋了,许多方将甚至不知此事。就连一直在帐外伺机潜入的杜远都未能找至空隙,张梁便住进了大帐之内,执掌张角旧部。 得此消息,云涯儿深感不妙,起初以为这张梁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没想到竟连自己之言亦能反悔。自己若再呆于此处,必然性命不保,刚想收拾行装,便得到张梁传唤。 而自己与张梁只见过数面,此刻又无战事,如此紧急传唤,想必是察觉自己要走,或是查明自己身份,准备铲除。云涯儿心中慌乱不已,不知该走还是该见。然而一出帐门,便被守卫架住,押往大帐,哪还有其选择余地。 进了大帐,却发现杜远早已跪于帐中。心想原是此事败露,自觉再作挣扎亦于事无补,索性懒得求饶,只听那张梁如何定夺。 结果张梁开口便说:“快说!《太平要术》藏于何处?”不曾想原来张梁也在寻此书,昨夜翻找一晚也未找见半点线索,而后察觉杜远行踪,便悄悄跟随,发现其进了云涯儿帐内,半天才出, 因而张梁以为是张角前几日与云涯儿密谈时告知了宝书下落,抢先派杜远来取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75章 兄弟合计5 而此刻杜远自知是自己害了云涯儿,便呛声诡辩道:“我等岂知什么太平要树,就是太平要命,亦与我等何干?若真能天下太平,又何来黄巾之众。”拒不承认知晓宝书一事,并又补充道:“既入了黄巾,自是想那荣华富贵,我觊觎天公将军财物。如今被你抓住,被你妄加罪名也就罢了。只是此举实为可笑,若你是贼,岂会告知他人?”其百般推说,不过是为说明云涯儿是被其利用,如今能拉云涯儿垫背,亦大快其心,以误张梁判断。 不过张梁似全无心思听其胡说,叫人堵住其口押出帐外,又复问云涯儿:“快说!到底在哪?难得张宝不在,昨日濒死之际明是尚有气息,他却只与我说些家常。我兄素来心思缜密,如此大事怎会不告知于我。定是早已托付于你,叫你转交张宝?” 万没想到,原来这三兄弟早已貌合神离,互相猜忌。难怪张角决定将秘密埋于心中,任谁也未告知。不过张宝也还算是有情有义之人,怎到了张梁却是如此模样。云涯儿终体谅起张角,知其为何心灰意冷,意图诈死。 眼看张梁比之张曼成更甚,且毫不掩饰,只怕即便谎称也难得苟全。云涯儿索性大方对其说道:“我确为寻此书前来,只可惜天公将军足智多谋,早已将我等看破,并将宝书藏匿,未告于任何人。你若不信,且尽搜之。” 不等其说完,便有人前来通报未搜得一物。张梁竟早有谋划,云涯儿终觉其可怕,不由得又紧张万分。虽说周仓曾三番五次告知大丈夫应当不惧生死,其却仍是留恋世间c记挂楚阙,不想就此死去。 随后,张梁竟解其缚,又将杜远也唤入帐中解之,与二人说道:“吾兄既已亡,宝书亦下落不明,此事万不能让官军知晓,急切来攻。前些时日,四处散播吾兄善用妖术之人,亦是朝廷所为。面上令官军自身胆怯,实则早已使我军心涣散,否则亦不能只半月,我军便接连溃败。”说此话时,张梁神态平静,与之前暴怒之态几同二人。 还未明白张梁怎突然转变,便又听得其说:“自唐周以来,我教之众,时有反叛,或称霸一方,或投官军。更有甚者,本就为官军假扮。因而,我故意装作此态,以试探二位是否为官军细作。毕竟长社一败,你只二人便能投得张宝,实乃可疑。”随后,张梁托起双手向二人行了一礼,“我本无意刁难二位,只怪人心不古。我兄曾劝我等隐姓归去,当时我尚急切立功,未听其劝。如今虽立得功,却痛失我兄。而又听闻董卓率军围我二兄去了,必须尽快救之。只我兄之部,并不相熟,亦不敢轻易调遣,不知二位可否愿往?” 其言虽听起真挚,却也曾将云涯儿欺骗,外加二人亦并未做出能让张梁改观之举,不应至此,一时间难以信之。不过这倒也是离开此处之法,且张宝多少也对自己有些恩情,前去营救理所当然,云涯儿还是答应了。 只是如今书未盗得,杜远哪里还愿意再去征战,不过终究还是因自己败露,也不好迁怒他人。又思这张梁喜怒无常,难以巴结,而张曼成已死,黄巾没落,再无出头之日,萌生重新落草为寇之意。便佯装答应前往,实则早已准备半道入山,不再牵扯黄巾之事。 而后,云涯儿领了张梁所借两千兵马,听其告诫,不为战胜,只为保全张宝,急往北追。沿途哀鸿遍野,数有饿殍,比那战时场景更为触目惊心,云涯儿不忍视,闭目纵马飞奔。 行至一处山麓,此处鲜有人家,再往西去便是太行山,终于平静些许。云涯儿便下令休整,本想与杜远商讨战时对策,结果于军中四处皆寻不得。只能想到杜远定是仍觊觎宝书,又回去了。反正那杜远亦不是自己同路人,此番若去,倒也是好事一桩。只是缺少了战力,自己日后要更为当心。 领军又追了一路,终是得见前方官军正与张宝众交战,如此松散阵法,倒确是董卓之兵。不过杜远不在,云涯儿还是老实绕开官军,直奔张宝之处,因其正于阵前亲自冲杀,未能得见,只好在原地列阵等候。 此为坚守之阵,只可防守,不可进攻,不过即便对方为领兵多年老将,亦不能占得半点上风,颇为适合云涯儿。乃几日前于军中无事时,杜远所教,今日正好趁此机会练习一番。 只可惜阵中并无高台可登,观不见远方战事,只能看得四周兵士后背。又无相熟之人可以闲谈,甚为无聊。碰巧此时听闻有一张宝副将请求会见,便欣然同意。 那人生得健硕,蓄连鬓短须,一副山匪模样,性格却不似以往所见山匪。一见云涯儿,便点头哈腰,显得极为猥琐。而云涯儿一路相识之人,不是豪杰便是侠士,即便张曼成c杜远之流也颇有英武之气。突然得见这般人物,心中难免排斥,不愿与其交好。 奈何此乃张宝军中,对方既为张宝副将,多少要给些薄面。云涯儿只得也客气上前,将手拱起,“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卑职名唤严政,是地公将军之侧小方,听闻廖方将乃我军中少有之少年英雄,故而特来拜见。”这严政倒也毫不见外,直说来意。 只是如今大敌当前,其却不思上阵杀敌,来此巴结,想必也是贪生怕死之人,使得云涯儿心中鄙视又增添几分。不过云涯儿还是强掩不满,又说:“原来是严兄,不知严兄对今日之战况有何见解?”意在提醒其还在战场之中。 结果那严政非但没有领会,反而吹须挤眉讲得头头是道,贬低董卓之时,还不忘将张宝夸赞一番。不过得其所言,云涯儿总算知晓董卓无论兵力c战法皆不能与张宝匹敌,张宝无论如何也不会陷入危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76章 兄弟合计6 因此,云涯儿突然心生疑虑,即便张梁不知董卓实力,关心兄长心切,亦不能断定张宝必败,为何要作最坏打算遣自己前来?而自己亦非张角c张梁亲信。想至此处,云涯儿终恍然大悟,原来恰恰相反,正因自己是随张宝前来,张梁才故意支走自己。这样一来,张梁之侧便再无与张宝相熟之人,不禁为之一寒。 不过此乃黄巾内部之事,不消插手。云涯儿自觉见完张宝,与黄巾之缘便就此了却,至于廖化等人生死,实在无力顾及。只想完成最后之事,便回家中,而如今事态,恐此愿也难成。 此间,严政见其若有所思,且神情凝重,以为是自己说错甚话,慌忙圆说,这才令其回过神来。又见严政猥琐之态,云涯儿心中自更是不悦,推脱说现战事焦灼,不宜长谈,严政便立即识相离去。 随后,云涯儿下令撤了阵型,改为冲锋之势,急援张宝。恰逢董卓军势早已怠战,见有人奇袭,也不管来人多少,立即趁机逃走。一时间,除了与张宝交战难以撤走之军,竟皆后退数里,只擂鼓呐威,不再援战。 因而张宝得以大破董卓前军,追赶而去,董卓军便顺势皆走,无人恋战。张宝疑惑,不敢前追,撤军归来,终发现来援之人原是云涯儿,忙派人通报,欲与云涯儿于帐中相会。 受了邀请,云涯儿令属下列阵等候,防范来袭,准备自己一人见完张宝便自离开,故而叮嘱众人若未见己,可自投张宝。众人皆不知其意,甚有人誓言定不相弃,云涯儿只得暗中神伤。 而张宝那边,因又得胜董卓,上下欢欣,一片快活。张宝见云涯儿却是如此神态,便问其何故,得知张角殒没,竟一时不能站稳,被云涯儿搀扶而坐,一言不发。云涯儿也只得陪在一旁,静静观望。 片刻后,张宝缓过劲来,又问此时军中是何人掌事,是否大乱,云涯儿皆一一告知。得知张梁已稳住局势,张宝露出宽慰之情,与云涯儿说道:“我兄素来谨慎,一直坐镇后方,从未亲往阵前冲杀,怎会中得一箭?”说至此处,突然又止,而将话锋一转,“我兄曾留一卷医术于我,要我熟读。而我虽为其弟,却喜陷阵杀敌,不喜读书,一直留于身旁,从未翻阅。如今,既然你我有缘,不如赠予你,令我兄之书得其明主,也算一桩美事。”说完,便转身去取。 没想到这三兄弟竟都如此难以揣测,张宝方才还几晕竭过去,此刻却无半点惊慌,将书简递于云涯儿手中,执其手道:“此书分为三卷,此为中卷,不过因是医术,即便未能将三卷集齐,亦能使用。而此卷中大多记载内伤治法,行军途中难以用上,故我未读。上卷在我兄处,似是记载外伤治法;下卷则存于我弟之处,记载疑难杂症。” 此不正是自己所寻之物?接过书简,云涯儿甚为欢喜,却又立即冷静下来。思张宝与自己不过数面之缘,即便颇为欣赏,也不至于轻易就将如此重要之物托付于已。加之前番奇怪之言,定有蹊跷。可难得好意,又是自己所需之物,实在无有不接受之理,便跪下重叩三首,以感其恩。 受完其礼,张宝只叮嘱其要好生爱惜,随后便推脱有事,暗示云涯儿尽早离去,更为可疑。云涯儿自也不敢多言,只得遵从。 告别张宝出来,云涯儿本打算就此前往汝南,可突然想起楚阙最初之病乃箭伤所致,后又中毒,似乎外伤内伤皆有,又似疑难杂症,只有此内伤之卷,实不保险。而若将此书带回广宗,却又不甚安全。 左思右想,旋即借来箭筒,用粗布包好书简,塞入其中,令倾倒不出。而后将箭矢从中间折断,亦放于筒中,压于书简之上。本想就此栓于马上,却恐马被人牵走,终是自己背上,又借得一弓,与箭筒配套,装出弓手模样。最后于原地来回走动,适应了一番,才离开小帐。 偏偏未走几步,便望见严政点头哈腰朝自己走来,云涯儿做贼心虚,外加本就厌恶其人,自然觉其图谋不轨,故而慌乱不已,深怕严政发现自己箭筒中物。 而那严政本是因前番之事,又听闻云涯儿准备离开,欲再讨好一番,却见得对方如此模样,忙问何故。只是云涯儿怎会愿将实情告知,便随意推说是近日连连征战所致。 却不曾想正中严政下怀,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小瓶来,举于云涯儿眼前说道:“此瓶中所装之物,乃黄巾秘药,是我前阵从荆州同僚处所得,据说服用之后,不但精神倍增,更能强身健体,战无不胜。今日得见廖方将,觉甚为投缘,故而望将此药赠之,若小人今日待方将有何不周,还请” 一听此药之效,又是荆州而来,云涯儿大惊不已,哪还听得进恭维之语,一把接过药来,将其打断,“你可曾服过此药?” “未曾,此药甚为珍贵,小人”严政以为云涯儿是在试探自己诚意,便诚惶诚恐望其而答。 于是云涯儿又问此药还有多少,严政以为嫌少,又以此药珍贵为由,说即便荆州黄巾亦只张曼成左右能得其赏赐,拿得一二,冀州黄巾并无此物,实在拿不出更多来。看来严政确实只是偶然所得,这才令云涯儿放心下来。 可那严政却又突然将双眉一挤c眼珠一转,阴阳怪气说道:“若方将果真想要,小人倒是知道一法”而后将声音压低许多,贴于云涯儿耳侧告知,此药原是张曼成身旁方士特意为其炼制,若能寻得其人,加以好处,定能再得不少。云涯儿恍然大悟,难怪那方士总能伴随张曼成左右。 随后,严政终显露本心,请求云涯儿日后若是飞黄腾达,莫要相忘。此言再令云涯儿疑惑,思之不解,最后只当此人擅长巴结而已,收了药,敷衍几句,便与其相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77章 天下已变1 自得见张角以来,无论张角三兄弟,还是这严政,似乎皆对自己太过抬举,完全不似刚相识不久所为,云涯儿开始隐隐怀疑其中有何蹊跷。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想好对策,如何才能拿得两卷医书。虽说此书并非太平要术,却也算宝贵之物,定难以取得。一时之间,难以想出甚好办法,不禁感觉头痛,便下令整顿歇息。 下马之后,才发现这里正是察觉杜远离去之山麓,不由得一边思起杜远,一边缓步前行。不知其是否已将医书盗走,还是又被张梁抓住。 不自觉间,已离其部较远,正欲返回,只见几个壮汉手执宽刀,从矮丘后窜出。心想竟又遇山匪,细观之,却望得其人头上皆带黄巾,原是自己人,忙亮身份,以为可即刻归去。 哪知那带头之人一听其职,非但无分毫相让之意,反而厉声喝道:“我等潜伏于此,正是要杀尽你辈造反之徒,若无你等,我又何故会沦落至此?”说完,提刀便朝云涯儿挥来。 幸而军中操练之时,有此项目,避之不难。只是不解为何黄巾之人要杀黄巾方将,忙询问之。 而那头领亦无辩解之意,只口中骂道:“我早已见得你等假仁假义,说是带我等推翻暴汉,实则不过以此敛财,自己享了荣华富贵,却要我等出生入死!”随即又是一刀袭来。那人动作迟缓,虽望之壮硕,却尽显疲惫之态。 其口中之言,云涯儿更是闻所未闻,即便那张曼成的确不爱惜士卒,却也是真心为推翻汉室,绝非蒙骗。轻易躲了攻击,正欲再相问之,便只见那人已力竭倒下,大为疑惑。 听其部众所言,才知众人本是豫州黄巾残部,北逃至此,欲投张角,结果得知张角已亡,又遭张梁拒绝,一怒之下来此落草为寇,专劫黄巾。而黄巾之人又岂是此般残部所能劫得,埋伏几日,早已粮尽,终等到云涯儿落单前来,这才蜂拥而出,否则恐怕只能饿死此处。 云涯儿感之艰难,又想起自己颠沛之时,便取了随身携带干粮,递与其中一人,说道:“我尚还有些钱粮,可赠与诸位,若能信之,且放我前去取来。” 此些残部,本就无心作恶,又念及云涯儿亦是同袍长官,哪敢阻拦,因而迅速让出道来,请其通过。以为云涯儿不过只是找个托辞就此离去,却不曾想其真将钱粮取来,各赠一些。遂而上下皆为涕零,争相与云涯儿道谢。 随后,待众人吃了些干粮,那领头之人业已有了力气,竟直接跪倒在云涯儿跟前,急呼:“小人愚昧,几害方将蒙难,本该万死。可惜方将今日大恩,我等恐永世难报,又岂敢轻死?只愿能追随方将,当牛做马,万死不辞。”此番情真意切,尽是肺腑之言,而后众人皆效仿之,请云涯儿收留。 虽说如此,奈何云涯儿并无结党之心,只想早早救了楚阙归还家中,又怎愿答应此人请求。只是若留其在此,待钱粮用尽,终要为祸一方,即便本性纯良,不劫百姓,也是难逃一死。不如暂且带回,说不定可以安置何处,保一方平安。思考再三,终是答应。 话说云涯儿领军返回,部众非但未少,反而增多,且只有本来借与之部回了军中,剩下数十人则于营外等候,令张梁大为疑惑,却只问及张宝是否无恙。而云涯儿自然也只告知其张宝大退董卓之事,其他事情皆未提及。 本以为张梁还会追究相问,结果以事务繁忙为由,未赏未罚,草草辞了,径自离去,使得云涯儿并未寻得询问医书时机。无奈之下,只得先返回部下驻扎之处,安排妥当之后,再去调查杜远行踪。 可遍寻营中,也未探得任何有用消息,甚至自己离开期间,不止官军未来进犯,营中亦无半点异常,不像杜远还潜伏于暗处之状。不过云涯儿此行前来亦并非寻找杜远,其虽不在,却也说明医书尚在营中,倒省去不少麻烦。 打听至夜晚,听闻宛城大军仍被官军所围,而宛城兵力十万,那围于城外官军却只不过两万不到,不由得感叹官军战力之强。照此下去,等各路黄巾残部皆被剿灭,官军有余支援宛城,破城恐怕乃迟早之事。 时间紧迫,云涯儿也顾不得那些,直奔大帐而去,想要硬着头皮询问医书一事。才至帐口,便听见张梁怒骂之声从内传来,“岂有此理!怎会有如此卑鄙小人,污我兄声名,而乱我军心!若能查得其人,我必戮其全家!” 一闻此骂,云涯儿立即心惊胆寒,幸好此事并非自己所为。而转念一想,除张角自己外,还会污其名声者,必是官军,没想到黄巾一切尽在官军掌握。不过这也倒好,此言若出,忠义之士必定弃而远去,也算了却了张角生前心愿。 话虽如此,帐中答复张梁之人所言却恰恰相反,“将军稍安勿躁,那官军定未想到,此言一出,反令我军同仇敌忾,士气高涨,誓要为大贤良师讨要说法。如今正是大举反击之时机。”这倒是令云涯儿始料未及,原来张角之威望竟早已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抹消。 不过既然张梁正与旁人商谈要事,自己也不便打扰,终是收了想法,准备暂先返回帐中。刚一转身,便听见有人正呼廖化字号,忙转身查看,竟是张梁。 原来云涯儿在帐外聆听之时,守卫早已前去通报,只是突然以字号相称,终究还是令云涯儿倍感不适,毕竟印象之中,能如此称呼廖化之人,似还未见,而张梁之前也并非如此称呼。 可张梁毕竟现为黄巾之主,终不能对其无礼,云涯儿只得立马回答:“禀人公将军,我此番前来,只为拜访一二,并非要事,见将军繁忙,不忍打扰,正欲返回,若有无礼,还望将军担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78章 天下已变2 那张梁却如完全看透一般,并不与云涯儿多做客套,直接令其跟入大帐,并遣散众人,只留门口守卫。此番景象与上次会见张角之时,如出一辙,更是令云涯儿惊讶不已。 不过张梁神态言语终与张角区别甚大,虽也身披黄袍,却只是普通道人模样,与仙人风范还欠些火候。待云涯儿坐定,张梁便开门见山,问其是否已得张宝之卷。 没想到张梁消息如此灵通,不过既然其为张宝之弟,张宝派人告知也无可厚非,不足为奇。反倒是省去了云涯儿解释功夫,更好提及下卷之事,便点头默认。 可张梁方才还是平淡如常,却突然焦虑万分,似有顾忌向云涯儿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可知此书所谓何名?”经其一问,云涯儿反复回想,终是不能想起张宝是否说过书名,只得对张梁摇头。 “那你又曾看过此书?”张梁每每提问,言简意赅,却又皆是重点。细思起来,云涯儿因觉书简之上字迹难辨,并没读过,仍是摇头。 而张梁终于不再提问,而是从身侧取来一卷书简,将之摊开,举于云涯儿眼前,大声喝道:“你竟连此书为何都不知晓,仅听信他人之言便来寻找。普天之下,怎会有如此愚昧之人,简直可笑!”而后,将书简掷于云涯儿跟前,让其自己查看。 被张梁这般斥责,云涯儿一下不知所措,慌忙拾起书简来看。其中语言晦涩,勉强能懂,观之一阵,只觉此物不过普通诗经,与医治之事毫不沾边。也顾不得张梁面相,慌忙摘了背后箭筒,劈成两半将书简取出,还未及时查看,便已被那张梁夺了过去。 正疑惑间,只见那张梁正哈哈大笑c癫狂不已,一边口中自语“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边将手执书简摊开查看。可看了几行,突然又神色慌张,一把将书简执于地上,指于云涯儿斥道:“你竟也拿假书欺我!”说罢,便执刀向云涯儿杀来,帐外守卫亦一同涌入。 而以云涯儿身手,怎能匹敌如此多人,还未抵挡两下,便败下阵来。好在张梁未痛下杀手,只让人将其生擒,按于地上,自己则脚踩云涯儿之头,喝道:“快说!真卷藏于何处,我且饶你性命。” 可云涯儿哪有什么真卷假卷,此物确实乃张宝所给,自己并未调换。但张梁如此气愤,又怎像说谎,只好恳求张梁让自己再看一眼那卷。张梁见其也是迷茫之态,亦心生疑惑,便差人将书取来,摆于云涯儿眼前,令其观之。 此书竟与方才张梁所给之书内容无异,除字迹略有不同外,可以说完全是同一本书。难道张宝也是故意欺瞒?因而如此简单就赠于自己。可自己并未向张宝求过此书,为何要如此诓骗自己?一时之间,云涯儿找不到半点头绪。 但看张梁如此暴怒,却也多少能够猜得一些。只是书为假物也就罢了,此二兄弟竟为此事而耽误自己医治楚阙,如何能够原谅?但如今自身难保,又谈何走访名医,不禁又悲从中来。那边张梁只当其贪生怕死,更看其不起,一脚踢翻在地,令人带走严加看管,择日再审。 话说,云涯儿所收新部,久等不见云涯儿归来,又因对张梁极不信任。便乔装打扮,连夜入营来寻,四处打听,皆未有人知云涯儿下落。终觉不妙,于是专找那重兵看守之处,劫得几处宝库抢了些钱财后,终于寻至云涯儿所在。 而此时因前番几次动静,终是惊扰到张梁之处,盛怒之下,派人前来抓捕。眼看就要将云涯儿救出,却被张梁亲兵团团围住。虽说众人也算久经沙场,毕竟也只是百姓出身,突围几次皆不得,反倒被张梁亲兵步步紧逼,退至帐内。 救人不成,反倒招惹祸端,那领头壮汉突然跪倒于云涯儿跟前,痛哭自责,“今日之祸,皆因我贪图钱物而起,本是罪有应得,却不想令方将亦深陷危难,实乃再无颜再见方将!”其音刚落,便举起长刀,要往帐外杀去,被云涯儿一把拉住。 说到底来,云涯儿早已做好被张梁杀害觉悟,只是心中尚有牵挂,才于心不甘。对其而言,此些残部虽远不及楚阙重要,却也是人命一条,又岂能坐视其白白送死。而自己本与他们相交不深,如今能在危难之时前来相救,已很是感激,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其以身犯险。不过劫营之罪,与叛逆无异,只怕张梁难以轻饶。 相持片刻,眼看外面亲兵即将突入,已无时间再作考虑,忽然听得外面慌乱不已,只剩少量亲兵,不敢再攻。残部立即趁机护着云涯儿一拥而出,将那亲兵驱赶,而后一直往营外退去。 平安出了大营,只见张梁之众正与官军交战,便遣人前去抓来一名官卒盘问,终是得知董卓败于张宝之后,听闻张角已死,恐惧全无,便为一雪前耻,率军前来夜袭。哪想张梁竟及时出兵应对,反倒是将董卓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来张梁只知营中出了劫营之贼,不知众人此行是为云涯儿而来,便下令全力应战董卓。至于营中残部,只下令驱赶,并未投入太多兵力,怕让董卓有机可乘,因而营中兵士尽走。 万没想到救得自己的,竟是董卓,云涯儿哭笑不得,便放了那被捕官卒。而后自知此地不宜久留,率众拿了前番劫得财物,撤往南方。 乱军之中,已无人顾得云涯儿动向,一路颇为顺利。只是此时毕竟深夜,摸黑前进难免危险,又奔走一阵,已看不见张梁营中火光,便下令生火驻扎,明日探得地形再作南下准备。 安顿下来之后,云涯儿又复担心起来,如今医书是假,即便顺利回了汝南,又能如何?而宛城被围,自己所部只剩几十人耳,亦不能进入。只是心中所忧,终是架不住近来疲惫,困意涌上心头,睡了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79章 天下已变3 次日一边赶路,一边思索,云涯儿终觉身旁无人相助简直寸步难行。便打算先返回汝南,待查看了楚阙近况,与周仓汇合之后再作打算。 只是几十人马,即便轻装简行,似乎也太过明显,于是便叫部下收起黄巾,将马匹放于山中,而后扮作流民,步行赶路。近日征战连连,流民甚多,况且除冀c荆两州仍有大批黄巾外,各地皆只剩黄巾残部,官军已疲于盘查,只此人数,自认应当不会被察觉。 因其残部来时已探得道路,又确无官军阻拦,返回之时果然轻松。不消几日,已至兖州地界。 只是此处虽有交战痕迹,却不似冀州那般荒凉,似还有黄巾活动。于是派人打探一二,得知此处是为东郡,有一支黄巾盘踞于此。只怕其早已与张梁联手,碍于身份,云涯儿终是选择连黄巾一同绕开。 只可惜世事难料,这还未安生几里,便见前方官军漫山遍野而来,云涯儿只得急切率领部众奔往附近山中藏匿。幸而官军之人看不上云涯儿之众,并未追赶,仍是长驱直入,向县郡奔袭,隐约可见那大旗上书“皇甫”二字。周围之部得见此旗,无不胆寒c斗志全无,令云涯儿好生不解,忙询问之,竟无人敢答。 等到官军离去半晌之久,众人仍惊魂未定,只有那领头之人稍微胆大一些,这才将原因告知。 方才那支官军,统帅名为皇甫嵩,本是朝廷重臣,因黄巾事发,临危受命,四处征讨。后因朱儁为波才所败,暂时与其一同退守长社。哪曾想,此人精通兵法,看似不敌黄巾,实则一直等待时机。终于一夜,以火攻之计,将数万黄巾击得溃不成军c四散而逃。也正是此役,令官军士气大振,再也不惧黄巾疑兵之计,因而连连得胜。 此事云涯儿也有所耳闻,原来自己兵败那日,便是皇甫嵩所为。只是行军打仗,胜败皆为常事,仍是不解众人为何如此恐惧。 只见那领头兵长叹一声,眼神空洞,“方将并未直接与之交手,也许不知。而我等皆是颍川波才所部,亲眼所见之事,如今仍是历历在目,并非我等贪生怕死,只因那皇甫嵩太过歹毒。我等虽为黄巾,亦是百姓,行造反之事自是有罪,也有改过知心。可那皇甫嵩不允我等请降,为泻围军二月之愤,将我万人之众一夜之间”其说至一半,终因恐惧而抱头痛哭,无法再行言语。 那日得见官军,个个得意,不知疲惫,原以为只是初尝胜果才欢心如此,没想到竟是行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官军英勇之姿,于云涯儿心中瞬间轰塌,现只觉其可恶。而皇甫嵩今日讨伐此处,东郡黄巾势必也将如颍川黄巾那般惨遭其害。自己却只能眼看噩梦发生,毫无制止之力,云涯儿又开始深深自责,为何未能在张角与自己密谈之时,便努力劝说黄巾。 事已至此,再说也未能改变,当务之急,只有尽快赶回汝南,救了楚阙c廖化,尽早回家。而天下大势,并非一己之力可以改变,唯有眼不见为净。而后抹了眼泪,下令急往汝南。 经此之事,一路上虽多有磨难,云涯儿却始终未有退缩,历经千难万苦,总算得以进入汝南地界。而此时汝南黄巾,早已被官军荡平,就连残部也未能见得一个。 沿途村镇,皆人烟罕至,其中百姓不是为躲战乱远走他乡,便是不堪附近盗匪骚扰投于军中,只剩难以行动之老人还守居家中。路上倒是极为太平,无甚阻拦,哪怕也不敢出来拦路抢劫。只是因此,亦难以打听汝南贼之下落,周边百姓甚至不知有此贼。 不过既无音讯,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说明龚都藏匿隐蔽,并未声张。唯一需要担心之事,便是周仓一行是否也未寻得龚都,只求其能躲避灾祸,尚在人家, 又往西南寻了许久,众人终觉累了,便来至一镇中。而此镇中虽也无甚人烟,酒舍却是正开门迎客。好奇之下,云涯儿便吩咐部下自行歇息,自己入了酒舍之中。 此处酒舍,比之西平,要稍简陋一些,却仍胜于叶县某村,其内并无酒客。云涯儿便购得一坛浊酒,向店家打听消息。得知此处名为上蔡,因汝南黄巾势弱,外加有虎贲中郎将维护,附近山匪亦不敢来犯,故而并未遭洗劫。 没想到地方之上,还有如此好官,云涯儿便又多嘴询问这虎贲中郎将所谓何人,未等店家答出,只听见身后传来一浑厚男声,“那便是我主公,袁术袁公路。”转头望去,身后说话之人虎背熊腰c面挂短须c身披宝甲,还有一位富家子弟站于其前,正是纪灵与袁绍。 没想到这袁术竟是朝廷大官,惊得云涯儿冒出一身冷汗,所幸现在是流民打扮,也不知上次身份暴露没有。观袁术神态,似是意气风发,要了两坛好酒便招呼云涯儿同坐,并问之是否遇上困难,为何拿了酒却不喝。 而其问题多涉及近来遭遇,稍有不慎便会漏嘴,一时之间,不知从何答起,只得支支吾吾,面露难色,欲借机离去。 可袁术难得再遇云涯儿,又怎会轻易让其离去,于是斟满三碗,自饮一碗,将剩下两碗分别递与纪灵与云涯儿。纪灵自一饮而尽,与袁术一同请云涯儿同饮。 偏偏几月磨炼,云涯儿身手马术皆有长进,唯独酒量不曾练习,如今又恐酒后失言,无论如何也不愿饮下。 只袁术也算出身名门世家,达官贵人尚且要给薄面,遇云涯儿今次无礼,便有不悦。纪灵忙劝云涯儿莫要得罪,并替其将酒灌入嘴中。 饮完此酒,袁术仍未展眉,并有些责怪纪灵,“既然廖贤弟不愿吃酒,伏义又何必为难?我袁公路岂是如此小气之人?”而后又向云涯儿笑道:“伏义粗人,行事莽撞,还请贤弟莫要见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80章 天下已变4 袁术虽是嘴上如此言说,心中却颇为得意,只是碍于维持贤主形象,让纪灵当了恶人。 至于云涯儿,既已将那酒喝了,而袁术业已让步,自然不好追究。又因上次一事,以为袁术确实是那心胸宽广之人,未能分辨出其客套言语,且仍怕暴露,一心要走。 如此一来,自是扫了袁术兴致,其终不悦,将碗搁于桌上,大呼:“不知我袁公路是身世卑微了,还是学识浅薄,竟连留贤弟吃碗酒之脸面也无。”随即,纪灵也将手按于刀把之上,伺机而动。 看这阵势,云涯儿终于明白过来,只得乖乖坐回,自斟一碗,向袁术赔礼,“袁兄如此英雄,小人又怎敢轻视,只是小人颠簸至此,仍”不等说完,便见袁术抬手示意,于是又将话语咽了回去,将酒一饮而尽。两碗下肚,云涯儿已有些不太清醒,为免说错话,故意想些无关痛痒之事,以乱己思路。 而那袁术见其微醉,果然套起话来,一边询问为何去了南阳,又来汝南,一边示意纪灵准备绳索。 结果云涯儿口中却只念叨着楚阙名字,并紧握袁术之手,对其说道:“此行虽未把书带回,不过你且且放心,我绝不会令你如此死去,毕竟一切皆因我而起,若c若”说至此处,居然扑倒在桌。 为防其装醉,袁术用力掐其脸颊,虽有反应,却完全是那烂醉模样。千算万算,袁术不曾算到云涯儿竟真是如此不胜酒力,只得令纪灵将其缚之,背将回去。 醒来之时,云涯儿已身处大牢之中,而其部众亦三三两两,各在不同牢房之内。见其醒来,其侧部下忙上前询问情况,云涯儿亦不知何故,便反询问发生何事。 原来其刚一离开,袁术部下便以流窜行窃为由,将众人抓捕,并将随身之物尽皆缴获。只因众人流民打扮,又非本地人氏,却随身携带兵器。那袁术便是以此保得地方平安,颇受爱戴。 只是此事,却令云涯儿松了口气,既不是身份被识破,便还有一线生机,钱财之物,失了也就失了。可其侧部众却告知其,袁术为了隐瞒此事,早已将众人定为黄巾,准备择日处决。而于此乱中,能以数十人结伴而行,不是黄巾,也定是匪贼,袁术之为,也不无根据,一旦定罪,恐难逃一死。 没想到自己奔走数月,九死一生,未死在那最乱之战场上,却要死在一介昏官手上。止云涯儿,众人也是极不甘心,反倒理直气壮,于狱中辱骂起袁绍来。 闻得狱中吵闹,狱卒慌忙赶来,喝其收声,却未见起效。于是恼羞成怒,执起手中长鞭击在栏上,喝道:“你等临死之人,怎还如此张狂,怕是嫌这一死太过轻了。”而后开启其中一门,将那骂得最凶的残部头领抓出,正欲鞭策,以束其威。 哪知残部头领尽管手脚皆缚,用脚用力一登,仅凭肩力便将狱卒击倒。想必那狱卒平日欺负百姓惯了,以为这些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结果吃了大亏。不等其反应,残部头领又奋力坐其身上,终将其击晕。而后解了手中之缚,将牢门一一打开。 待众人皆解开束缚,准备簇拥云涯儿离开,云涯儿却劝与众人说道:“不可,此牢乃朝廷修建,非上次黄巾营帐可比。牢外定还有官军把手,若就此拥出,你我恐怕性命皆失。” “那又如何?我等已是戴罪之身,黄巾身份亦不能得官军饶恕,不如就此一搏,能将方将救出即可。”那残部头领敢为人先,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剩了这一心愿。而众人也是应声附和,令云涯儿更加不忍见其遭不测。 思来若是让其保全性命,其定不从,反而令其心寒,于是云涯儿眼珠一转,朝众人说道:“我知你等身经百战,皆是不惧生死之英雄,只是廖某不才,若无诸位相助,恐怕离了此处,也会再落入官军手中。如若那时,诸位早已与我天人永隔,我又如何得以脱身,诸位岂不枉死?故而诸位还且保全性命,助我平安归去。”而后抱拳相敬众人。 以此听来本是极其贪生怕死之辞,只此时危难,众人一听便深知其意,故而不再拒之。听从其言,仍装受缚之态,谋于官军将其带出牢房之时,再伺机反制,协同逃走。 只是官军并未急于处决众人,反倒每日正常供应餐食,比赶路之时所食干粮美味甚之。便有人怀疑饭中有毒,一人试之,却无异样,更为惊讶。终待袁术同几名狱卒前来探望之时,向众人说明了缘由。 原来袁术亦非那甘于侍奉朝廷c碌碌半生之人,一直于暗中秘密寻找身世不甚清白之人,欲以恩情待之,而令其死忠跟随。尽管袁术说时感慨万千,极为打动人心。只是见过张曼成,又张梁,如此惺惺作态,云涯儿只需一眼便能识破。 不过得此大好时机,云涯儿自然不敢在加冒犯,知袁术好听好言,便佯装感激,与其说道:“我等流亡各处,结伴而行,本也思过入山为贼之事,幸得将军提醒,日后我等必重新做人,追随将军,万死不辞!”东拼西凑,将往日别人说与自己所听之辞,尽皆用出,只求袁术相信。 而那袁术既然身居此位,自然未少听得恭维之语,似信非信差人将云涯儿带回自己府中相谈,而以其众性命作为抵押,胁其莫逃。此番却正合云涯儿之意,并更加装出一副担忧众人生死模样,以惑其心。而那袁术计划如此顺利,倒是尽显得意之情。 跟随袁术来至一间大宅,此内只有些下人服侍,并未见得佩刀之人。云涯儿只能暗自唏嘘其心之大,幸好自己并无杀其之意。而后入了厅内,发现墙上所挂之物,尽是兵器,这才明白,原来此人自己便是精通各种武艺之高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81章 天下已变5 那袁术也豪不掩饰,于厅内傲慢说道:“我袁家四世三公,食客广布天下。只此处乃我一别院,故而未能令你等相见。我观你等虽为流民,却不似一般人物。若你等愿为我之食客,平日无需追随,待我号令之时,群起响应,今次之事,便当做从未发生。而你等身份,只怕细查下来,并非清白,还请贤弟三思。” 看来这袁术果真并非糊涂之人,不但懂得动之以情,还擅长晓以厉害,即使云涯儿无心服从,亦能被其条件动摇。而从其言中,大致能猜出,原来其不愿为朝廷募集有识之士,而是只想令天下英雄臣服自己,其心必异。 不过当务之急,是能够平安逃脱,反正自己早已是叛乱之贼,再反一次也依是此罪,于己并无损失。而日后还可背弃与袁术之约,做不做忠义之人业已无关紧要,自然是答应为好。随后又恐答应得如此随意,袁术必不轻易,便故意做出为难之状,与袁术说道:“逞能袁兄抬爱,只你那食客,个个皆是当世人杰,小人何德何能,能与之并坐?” “唉,此言差矣!”袁术大笑一声,心中暗想,你等再有能耐,名声又怎大得过袁家,便说:“我之门客虽不乏名门之后,却也不是那般看重身世之人,况且贤弟年纪轻轻,便能走南闯北,自也有些能耐,就莫要推辞了。” 半推半就之下,云涯儿终于得偿所愿,令袁术以为是自己话术功劳,又思再稍施恩惠,云涯儿之部必定死心追随。于是吩咐下去,令属下将众人放了,归还所携之物。并当于众人之面,拱手道歉,而将抓捕之责尽推纪灵,真放众人离去,只是临走又叮嘱了云涯儿一道,切莫忘了约定。 虽然不知袁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也算是虚惊一场,云涯儿便趁机向袁术诉苦,说自己是遭受汝南贼寇侵扰,才沦落至此,不知袁术可曾剿灭过此等贼寇,以套其话。袁术思考再三,只说数月之前确实有一伙“汝南贼”令其头疼不已,不过被其驱赶至颍川之后,已有许久未再进犯,自己亦在防范其惊扰百姓。 为免令其生疑,云涯儿大为赞叹袁术之功,并欢呼终可回襄阳老家,匆匆与袁术道别,领着众人,又急忙踏上前往西平之路。 说起西平,云涯儿思得楚阙行动不便,龚都定不会带其远走,且西平离南阳稍近,附近村落稀少,更适合掩藏躲避。此处自然为与龚都c周仓汇合之最佳地点。 这次为防又落官军手中,云涯儿干脆又弃村镇,专找山路行走,哪怕遇上山匪,也比官军好应付得多。一路下来,却仍是顺畅不已,无人阻拦。 不知不觉,已是八月,虽说每日抓紧赶路,云涯儿仍派人四处打探消息,深怕与楚阙错过。结果未能打听到半点与汝南贼有关之消息,反倒得知宛城还未被官军攻陷,朝廷差点将那朱儁换走,多少还是宽心了些。 眼看已要到达西平,始终还是找不见龚都所在,又不敢贸然入镇询问,只得领众于附近阴凉之处歇息。 这不歇息还好,一安顿下来,便发现不远处正有一军在此歇息,只是那军之人行事作风极像黄巾,却未带黄巾,又不似官军打扮。而其中一带头之人已发现云涯儿之众,正拔马而来,此时再逃,为时已晚。 那人还未至,声先已到,“吾乃截天夜叉何曼,前面何人,报上名来!”只见何曼手握大棒指与众人,与云涯儿眼神交汇之时,两人一同大惊。 先说话者,还是那何曼,“你休要言语,且先听我一说,上次败于你之夫人,实乃我大意轻敌,绝非是我技不如人。只是你夫人确实被我同伴伤了,亦是我何曼一声之污点,不知你夫人可否痊愈,还能与我再战?” 只是云涯儿哪里听得进其诸多废话,自己都不知楚阙现在如何,又怎能替其约战。此刻,云涯儿更在意之事便是何曼身穿寻常布衣,却不似自己这般狼狈逃窜,反而敢独自前来叫嚣,便也大声喊道:“颍川兵败,你怎安然无恙?” 此言一出,立即令那何曼将脸涨红,急忙狡辩,“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等现今早已不是黄巾,归附了袁公路将军,助其镇守汝南。” 原来此三人亦被袁术拉拢,经前番之事,云涯儿倒完全不再意外,从容应付,“原来如此,我现在亦是袁将军之门客,要说起来,你我仍算同僚。” 只云涯儿越是从容,那何曼越是恼火,毕竟曾为黄巾贼之事不宜张扬,若此事被云涯儿揭露了身份,只怕袁术也不能再为其做保,便又喝道:“你既为将军门客,自然应当识得大体,切莫多言。至于你夫人之事,上次我等已将旧账结清,你也莫要再来讨要说法,今日便当你我从未相见,后会有期!”说完便拔马而去,并将那驻扎之军尽数带走。 想来此次已是第三次遇见此三人,没想到此三人却仍是如此善于顺应时世,稍见不对,竟已投了袁术,不过人各有志,此三人又尚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云涯儿还是决定不予追究,毕竟楚阙之伤并不完全为黄邵所致。思至此处,云涯儿将手往脑门上一拍,终于想起自己难得遇到对周边了如指掌之人,却未问得半点汝南贼下落,只得哀叹一声,再寻办法。 无奈之下,云涯儿还是进了西平,不过此次留了心眼,多带了几人,并沿途放风,自己则四处寻找与龚都曾去之处。 来到那出医馆之外时,云涯儿突然脑中一怔,似有什么发作一般,觉此处定有古怪。于是同随行之人叮嘱一番,才往里去。 一入屋内,云涯儿便立即朝医者望去,发现仍是那年迈老医,并非梦中怪医,而那老医亦未认出云涯儿,只问了句有何症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82章 逃而又遇1 见了此番情景,云涯儿自然识趣离开。随后又遍访街中亦无人知晓汝南贼之事,只得悻悻来至街边,准备买些热食带与部下通吃。 突然发现那做饼之人似曾相识,于是仔细观之,此不正是当时在昆阳劫持自己与龚都之人?为何来了西平。而后细细想来,那黄袍老头也是此人找来,其中定有古怪。 为防止打草惊蛇,云涯儿自己并未上前,而是派一部下前去买饼,并与其攀谈,自己则在一旁观望。两人交谈之中,那人说自己世居此处,以卖饼为生,显然是在说谎。因而令云涯儿更加怀疑,便叫部下盯梢其行,待其落单再绑来询问。 时至傍晚,沿街小贩皆收摊回家,部下终是找得机会将那卖饼人绑回云涯儿处。起先那人还不停挣扎求救,见了云涯儿却消停下来,不再呼喊,直接对云涯儿说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将我抓回,有何贵干?若是想报上次一见之仇,那我只能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而后将上身挺直,一副就义神态。 不过此人言行,终是令云涯儿感觉到其确实只是为了躲避追查才与外人谎称身世,并非有意欺骗。而其颠沛于此,兴许只是偶然。于是叫人解了其缚,匆忙道歉:“都怪廖某疏忽,令阁下受惊了,只是廖某有一事相求,不知阁下可知?” “你我恩怨,早已化解,既然如今并非前来寻仇,若是我知之事,又何必隐瞒?”那卖饼人也是快人快语,毫不掩饰。 于是云涯儿择其重点而问,其也算见过汝南贼之人,故而多少比其他百姓更为在意汝南贼行踪。只是在其口中,汝南贼本一月之前还在附近活动,走访名医,一月之间却如消失一般,再无人得见,亦无朝廷征剿汝南贼之告文,其人也是甚为奇怪。 往前推算一月,自己正初到张角军中,想必周仓等人若是顺利,应该早已寻得龚都。而汝南贼消失之事,定与袁术趁黄巾祸乱之际四处募集门客有关。只是袁术亦不知其事,定是在被袁术剿灭之前,藏匿起来。 如今自己身为外地人,对汝南地势不甚了解,亦不能大张旗鼓将自己正寻龚都之事散播开去,这该如何找见楚阙?云涯儿心中不禁又慌乱起来。 幸而西平之处,甚为太平,各路好汉亦往来于此,那卖饼人便劝其去酒舍中打听。只是经袁术一抓,云涯儿早已万分惧怕酒舍,哪里还肯再去,最终还是差部下前往装作酒客打探之。 部下回来报时,已然入夜,且所带消息,皆无甚用处。无非官军大胜c黄巾已无力回天之事,再则就是哪里出了什么英雄于黄巾之战中屡建奇功,与汝南贼鲜有关联。 听得有了困意,云涯儿便令众人先作歇息,明日再议。部下却说有一件事必须尽快告之于其,只好令其续说。其说,酒馆之中有一奇怪剑客,见人上前打听消息毫不理会,自自顾喝酒,每每众人问得一处情报,那剑客便大喊“好酒好酒”,甚为奇怪。 而这好酒之人,云涯儿偏偏认识一个,于是便问部下那人模样。部下努力回忆一阵,终于说道:“那人高高瘦瘦,相貌平平,我并未细观之,只知其剑鞘雕琢华丽,似非凡品,才多望两眼。其他之事,并未留心。” 其口中之人,与云涯儿印象之人相去甚远。云涯儿还是下令叫部下赶紧歇息,明日还有事要办,部下这才收声离去。 可真到云涯儿独坐之时,却只觉毫无困意,颇为在意所闻之事。只那卖饼人来了西平也就算了,若是连那故友也来了此处,便不得不怀疑其中有何缘由。 不想正思之时,果真有人潜入屋内,只因云涯儿熄了灯火。那人并未于屋内摸索,直奔云涯儿,似不为财物而来。见云涯儿未睡,便说道:“不知廖方将前来此处,所谓何事?”其声狂傲,不见其面,便知其果是徐福。 得见故人来,云涯儿立即站起,准备点灯,却被徐福拦住,并告知于,其此次前来,只是凑巧于酒舍之中遇到些可疑之人正打听匪贼下落。普天之下,能做如此荒唐之事者,徐福只认得一个,便猜是他,故而前来拜会,并不想声张。 只其乃颍川人士,即便于南阳游历,为何会突然来此,仍是云涯儿疑惑之事,便稍询问之。徐福果然不答理由,却告知于其,“我游荡四方,也算人脉广络,此次前来绝非因你之事,切莫担心。不过那汝南贼事,却有耳闻,想必那汝南贼首龚都定与你有些交情,见你寻找如此急切,告知于你也无妨。”随后徐福将声音压低了些才说:“那汝南之贼本几寻得名医华佗,准备前往拜访,然于半路遭人埋伏,似乎全灭。如今只怕躲在哪个山中休养。若不能令其知晓你在寻他,恐永寻不得。”说完,徐福走至窗边,丢下了句“你如今还是黄巾,我便不能与你有所接触,只望时候保重。”便遁出窗外,没了身影,前后不过片刻。 数月未见,这徐福行踪亦是越来越诡异,不过知其仍是友,并特意前来将如此重要之事告知,也算是有心之人,令云涯儿打心底佩服。 只是从现在来看,就连龚都也遇上危险,恐怕楚阙已难逃厄运,为防自己胡思乱想,云涯儿只得强迫自己睡去,待来日天明再思办法。 而等到了天明之时,云涯儿却觉周遭情况有些不对,忙出门查看,只见百姓皆慌乱奔走,似有人驱赶。再往那边看去,一群骑马之人,穿着黄巾打扮,正于镇中劫掠。稍有百姓跑得慢些,便被马蹄践踏,其貌惨不忍睹。 众部下亦于此时围将上来,询问如何是好。毕竟众人虽为黄巾,亦是百姓,哪里做过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一时之间得见同僚如此,全都慌了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83章 逃而又遇2 正犹豫间,突然见得一侠士引剑而出,挡在那群黄巾跟前,仔细观之,似是徐福。只是那黄巾分毫又有退让之意,提了兵刃,挥起便砍。 哪曾想徐福怎会就此任其宰割,也不多费唇舌,明是晚于黄巾举剑,却反而后发先至,将黄巾众人手中兵器尽皆挑落,这才相劝:“我观你等不过一方流寇,不知哪里寻得黄巾之服穿于身上。为何不直接来劫,要假黄巾之名?本只劫掠之罪,不过刑载,若被以谋反定罪,可还有命?” 只那后方黄巾听其所言,虽有动摇,却仍辩解道:“我本就是太平教众,又何须假扮?如今前方征战,不过前来募集物资,岂轮到你来管!”而后一人跳将出来,照徐福之头便砍。 原以为徐福会再三退让,不曾想其竟然手起剑落,将那来袭之人连刀带手一同削掉,黄巾之人立即大乱。有的胆怯朝后退去,有的欲拔刀而来,不过终是无人再敢与徐福较量。 “哼!如此本事还敢嚣张,你之手臂就当买个教训,今后记得莫要张狂,老实种田便是。”徐福见众黄巾如此,仍是一副冷言说道,然后又将剑平举,指于黄巾众,对方见了立即四散而走,无一不惊恐万分。 赶跑黄巾,云涯儿正欲上前询问,可徐福竟又一个纵身独自离去,完全未留询问机会。只得将问题问于身旁部下。 而众人见同僚如此,且不知悔改,无不痛心疾首,更因此而耻为黄巾,但此事在于云涯儿眼中却并非如此简单。自入汝南以来,不说有黄巾活动,即便黄巾传完亦是不曾听得,况且有袁术坐镇于此,连何仪业已归附,于附近巡查。自己能到平安西平,已是心惊胆战了数个昼夜,此数十人,又是如何躲避官军抓捕,前来此处劫掠?并且毫无疲态。 而徐福阻挠之时,亦只一人偷袭徐福未果,其他之人战也不战,便仓惶逃走,久经沙场之人,又岂会只因一同伴受伤就胆怯?思来想去,徐福所言或许确实为真,此些不过是群假扮黄巾的盗匪,故而如此惜命。云涯儿便以此安慰众人,莫要自责。 而其中还有一事,这徐福昨夜相见之时便说自己并非为云涯儿而来,莫非是早已知晓有人要于村中劫掠,才来此处。其中阴谋,恐怕亦不简单。 不过此些事情,尚且还与自己无关,如何怀疑也不能解了那燃眉之急。云涯儿只得放弃思索,又领着众人出了镇去,专挑人迹罕至之地搜寻。 照其设想,龚都即便战败,亦应还有数十之众可以用之,若楚阙在其身边,必然藏于开阔之处。于是又吩咐下去,多留意能容纳多人之处。 寻觅一阵,龚都未能找见,却发现方才劫掠之人正围于一处商议何事。趁其众还未发现,云涯儿令部下小心掩藏,自己则仔细偷听其言。 然而听了好一会儿,众人除了辱骂徐福c抱怨不顺之外,未说得半点正事,至多了解众人毫无悔改之心。想来再听亦不能探得又用有用消息,云涯儿便思小心离去。刚一站起,便不小心踩中地上枯枝,慌忙掩藏,却为时已晚。 眼看那边众人已抽刀而来,一场干戈再所难免,自己部下又早已有教训这些匪类之心,云涯儿便索性令部下前后排开,摆出一小阵来。 此阵之中,每人相隔一人距离,任何一处遭受攻击,周遭之人立刻便能呼应,将敌方围于其中,后方之人则与此同时填补空缺,令敌难以支援。对方若非训练有素之人,只靠个人单打独斗,难以占得上风。此阵乃因云涯儿见人数不足,无法摆那坚守之阵,故自行改良而来,虽破绽百出,对付些匪贼已是有余。 那群黄巾果然只是虚张声势,并不敢来犯,一见云涯儿摆阵迎敌,便瞬间没了气焰,止于原地,胆怯望之。 见对方还未逃走,云涯儿思此正是大好机会,没准还能打听得楚阙下落,便扯嗓大喊:“你等且知附近可有汝南贼?”哪想黄巾连听也未听,就抱头逃窜,似是以为云涯儿在威吓什么。无奈之下,云涯儿只得叫部下先抓回一人,再追踪看其逃往何处。 仔细盘问了一番,那人却除了惊恐,再无其他表现,所说之话也尽是丢人之语。云涯儿见留其也已无大用,便将其教训一番,而后放了。 此时追踪之人亦刚好回来通报,说那群匪徒虽各自奔去,却仍有几人行色可疑,无视加紧跟随,果然那几人最后仍汇合一处,即便心惊胆战,却也不同其他黄巾一般逃走,似在等待何人,实属可疑。 此事本不归云涯儿管,不过因一时间难以寻得楚阙,此些匪贼又于此败坏黄巾名声。云涯儿自觉难以坐视不理,还是同部下来到那匪贼汇合之处。果然见得几人神色慌张,并不时查看周围。为了一观此些匪贼所等之人面貌,云涯儿叫部下小心盯梢,自己则加倍小心,以免又将匪贼惊走。 然而此番又等一阵,却终是不见半人前来,多半那人早已发现异样,弃了同伴而去。云涯儿亦懒得再等,便叫部下前去把那几人驱赶走,又去寻汝南贼。谁知其中一人终于不堪恐惧,跪地乞饶道:“英雄饶命,我等来此不过讨口饭吃,为何要将我赶尽杀绝?” 只是云涯儿从来也无要杀其之意,突闻此言,颇为疑惑,可看那人浑身颤抖,亦不像是说谎,便又问道:“你等只需改邪归正便可好自离去,我与你无甚怨仇,又何必要杀你?” 可那人却答:“如今之事,如若败露,即便你不杀我,我又岂能得活?若英雄不想我死,还请英雄护我离开汝南,我之性命才可无虞。” 看来此事另有文章,云涯儿不由警觉起来,只是如今不知此人背后到底是谁,若是贸然答应,只怕自己亦有危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84章 逃而又遇3 相持之下,云涯儿一边稳住其心,一边询问其为何如此,是有何人在背后指使,那人却如何也不愿告知。即便到了这个地步,此人居然扔如此口严,只怕那背后之人更是危险至极。云涯儿一时间也不敢轻易答应。 那人见求饶无果,竟辱骂起来,云涯儿一怒之下差点伸出腿来,最终还是克制住,没能发作。然后想着此事可能牵连甚广,自己与黄巾本无太多瓜葛,必不能因此而深陷其中误了大事。只得对那人道歉一声,任其自生自灭。便领着部下准备离开。 结果那人却又在背后呼喊起来,“你等可不是在寻汝南贼?既然如此,那我且告诉与你。”云涯儿一听此话,也不知是真是假,立马回头,。 然而身旁之人却劝说道,方才那般询问,此人也未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如今要走之时,突然如此,恐怕只是为了骗得保护,而故意编造其事。仔细思来,确实极有可能如此,不过云涯儿还是不愿放过一丝线索,让那人说来。 “我既出此言,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定不信。那我便先说那关键之事,再由你来考虑信不信罢。”那人明显比之刚才冷静得多,反而更令人生疑,“你之夫人,正身负重伤,等待你前去救之。可有此事?” 听其所言,云涯儿立即就知晓了其曾所属何处,不过为得情报,便未拆穿,而是向其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此事对你而言,可是好事一桩!”那人见云涯儿坦诚,竟显露得意之色,“你那夫人便是汝南贼首,且早已痊愈,几日之前还在此为祸一方,却不以汝南贼,而以乡勇自称。自以为不可一世,结果突然一日便没了动向,怕是早已被袁将军剿灭,你还是莫要再废功夫了。” 本以为此人突然性情大变只是为求自保,没想到不但不再低声下气,反而叫嚣起来。不过其言所说与徐福之言并无太大差入,可能并未捏造。若果真如此,那楚阙情况便更令人担心,到底是又食用了黄巾秘药所致,还是真已痊愈,尚待打探。云涯儿自然完全没有心思再去与此人理论,只瞪圆双眼,揪其衣角而问:“那你可知其最后出没之处所在何处?” 被其这样一吓,那人总算回想起担惊受怕,却只顾哆嗦,再无半点有用之言。此人行为如此怪异,终令云涯儿生疑,令人将其缚住,携同一起寻找楚阙。不过,退一万步讲,云涯儿此刻能够得知楚阙平安之消息,早已高兴万分,只是不敢显于脸上。随后搜寻之事,也更随意一些。 又往西走了一阵,云涯儿终觉不对。此处附近山林稀松,难以掩藏,且附近亦无战事。以楚阙为人,怎会于此为贼,为祸一方,且还以乡勇自称?此刻唯一能想到之事,便是楚阙前日所斗之人,必是何曼,难怪那何曼走时匆匆且神态紧张,原来是怕云涯儿又知其败。 结合前后所发生之事,云涯儿终于将诸多怪异联系一起,除了知晓袁术卑鄙以外,却也仍是找不到楚阙下落。此刻又不能前去询问何曼或是袁术,实乃难办。 正做左思右想之时,部下突然来报,前阵所遇之军,突然朝这边奔袭而来,目标似正是众人。使得云涯儿大惊,没想到自己未去寻那何曼,对方竟然自己前来,只怕此次不再如前番巧合。于是急下令全军尽量躲至大军难以攻打之处,并注意留好退路,以免被围。 逃亡一路,何曼之军紧追不舍,明显有意追捕,云涯儿更是坚定决计不能让其抓到。可众人终归是步行,而对方不但步军于后,更有骑兵绕山而追,只恐到头来被两路包夹,插翅也再难逃。便有人提议不如分头散去,只要能力保云涯儿不被捉住,各人甘愿献身。 如此计策,云涯儿怎能同意,于是一边奔波一边思考。若各自散去,于此山中,必定会遭何曼包围,即便能躲过今日,终是难以逃过骑兵,最后困死山中。 若能集中,虽仍是不能攻破何曼,但好歹有个照应,若能寻得一险要之处,众人合力,兴许可以通过,而那何曼必不愿犯险,众人尚有一线生机。于是传令下去,小心翼翼寻那山隘峭壁。 这样又走一阵,后方追兵果然被远远甩开,毕竟对方并无性命之忧,又岂愿以命相博。然而好景不长,因逃时慌张,只重地形,忘探去路,竟来至一处陡壁之前。往上望去,一下子看不见边,如此之高,全无攀上可能。为今之计,唯有绕路。 而后方追兵虽小心谨慎许多,却并未放弃追赶,若现在绕行,必然会被其从他处绕来拦截,那时更是进退维谷。 这般紧急事态之下,云涯儿又岂愿坐以待毙,众人更是不愿如此就擒。于是有人不顾阻拦,开始往上攀爬,以探前路。 待那人爬至五人之高,忽然冲下方高呼:“快快上来,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随即那人双腿一蹬,竟没了踪影。 随后又有几个胆大之人也攀上岩去,在同样地方消失。下面众人看了惊呼不已,眼看时间紧迫,云涯儿便下令一同攀岩,看看是否真能九死一生。 待其真攀于之上,见得那细窄平台,终于是恍然大悟。原来此处下方极为陡峭之处正好挡住下面视野,再往上望,自然像是连在一起。此处虽不宽敞,却正好容纳自己及那数十名部下。 若派几名部下伏于岩侧,居高而守,凭借陡峭山势难以驾梯,弓箭亦会被峭壁挡下,任凭何曼再来百万兵马也是攻其不得。 只是若只坚守,终是难逃围困于此之窘境,于是云涯儿亲自于平台之上寻那通路。终于一处隐蔽之处发现一石可以移开,其口竟通于山另一侧。得此喜讯,云涯儿立即遣人去搬那石,自己则前去观察何曼动静,试图拖延一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85章 逃而又遇4 而何曼那边只见得云涯儿等人爬山,却不知其为何半道消失,也有令人攀爬之意。只是此众不过是领了差事前来达成,又如何愿意同云涯儿部下那般卖力,不顾自己死活,便对何曼好言相劝。何曼终是放弃追击,令人于此等待,官网一阵再说,自己却去了后方。 如此一来,云涯儿之众仍是未从危机之中解脱,毕竟所带干粮不多,且又有其他因素,总不能在此呆上几日,于是又回到大石之处查看。 那大石正好卡在山缝之间,仅凭徒手根本难以取出,而刀刃相较岩石柔软太多,亦撬动不得。一时之间,又无处能寻撬棍,眼看前方便是出路却因这般而无法逃脱。 旁边暴躁部下开始坐立不安,并请愿前去将何曼杀退。如此气话,云涯儿自然不会应允,却终是感觉到众人已无耐心,再这样下去,即便何曼毫无动静,部下们也会自乱阵脚。 这一瞬间,云涯儿萌生与何曼和谈之意,可此事哪有如此轻巧,即便何曼同意,自己部下也未必同意,只得收了想法。随后又看众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将那大石移动半寸,甚为揪心。 而后听得其中一人小声议论,“此石四角圆滑,恐怕于此已有些年岁,被风沙雨水打磨成如此,只凭蛮力又如何能松动?若是有油滑之物渗入缝隙之中,应当轻松许多。”虽说法于此并无大用,不过云涯儿却对说话之人颇感兴趣,忙前去询问近况。 原来此人以前在山中为匪,经常开凿山道,一来躲避官军追捕,二来能够出其不意。没想到颠簸至此,此人竟还随身携带着一小凿和一小锤。云涯儿便问其是否能直接将那大石凿碎,那人向其摇头,说要凿碎石头,必须先找得裂口,而那大石完整无缺,更不得见一丝裂纹,只凭此些工具,并不能凿破。 可云涯儿自是全不信邪,便要来工具,亲自凿石,结果此石果真无比坚硬,除了凿下些粉末,剩下部分几乎完好无损,终不得破。只是此石明是如山壁一般沙土颜色,凿花之处却显青绿色。云涯儿以为自己眼花,反复细看,又用手去摸,终发现此时竟并非完整岩石,而是外包岩衣之玉石。而此岩衣,虽亦坚硬,却并未与玉石牢牢贴拢,用凿斜敲,能慢慢剥落。 废了好大些劲,终于凿出一小块来,发现此玉通透,看不见其中瑕疵,周围部下无不惊叹。众人久居豫州,也未曾听说山中能采得玉石,况且此石颇大,即便曾有幸得见玉石之人亦未见过如此之大玉石。 没想到竟在山中得此宝物,众人开始劝说云涯儿小心一些,莫要将之弄坏。并且更有迷信者说,于此困境之中遭遇此物,必是天意,不可轻易毁伤。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有大军在后之紧张。云涯儿本无心计较这些,只是想尽早将此物破开,打开去路,而被众人这样一闹,也不敢再毛手毛脚,索性干脆让部下来办。 而那些部下此刻受此激励,较于之前已是耐心百倍,轮流细心敲凿。只是众人未凿其上下,反凿其面,不消一会便望得那一整面之通透。突然有一人惊呼:“此中还有一物!”引得众人连忙细看,将云涯儿也招了回来。 只见那玉中之物雕琢精美,规则有形,完全不像自然之物,好似被人放入一般。可是众人从未听说世间有如此工艺,更觉此物乃上天所赐与云涯儿之物,纷纷称云涯儿便是那天选之人,前来搭救苍生,对云涯儿是更加尊敬起来。 不过此番伎俩云涯儿早已用过,并未捞到半点好处,反而差点还丢了性命,自然对此恭维毫不感兴趣,只令部下赶紧将石头凿开,逃脱要紧。其如此坦然,更是令部下有如吃了强心剂一般,深感其之威德,完全相信了自己猜测。 临近夜间之时,那玉石终于被部下凿松,只是这边虽已空了,那边却还有所抵挡,此玉又甚为光滑,毫无抓去之处,难以取出。云涯儿一气之下,用脚蹬那玉石,不曾想竟然果真将之蹬到山之对侧,滚下坡去。 如今留下一人之宽窄口,刚好可让身材普通之人通过,而众人一路饱受磨难,更无体态丰腴者。观察何曼之军仍守于峭壁之下,并无动静,众人便皆跟从云涯儿爬了过去。 而这边明明重山环绕,对侧之处却只有一处缓坡,众人又无不撑奇,甚至有心之人于坡边寻回那石,呈于云涯儿。难得脱险,云涯儿更无心思查看此物,便叫部下将那玉石堵回洞口,以免何曼突然追将过来。众人哪里舍得,于是寻来一相同大小之石,堵了洞口,仍是将此玉石轮流悉心看管,一路抱下山去。 行至半山之腰,云涯儿派人反复确认何曼动静及山下是否有追兵,得知没有之后,才真正放下心来。只是如今遭此之祸,恐怕再难在汝南打探楚阙下落,又开始感伤,与众人商议以后如何是好。 哪知众人在得玉石之后,信心满满,并劝说云涯儿,其之命数必不如此。既然所寻之人已能行动,说明其未必遭受毒手,不如趁此建功立业,如若名声在外,其必自来寻。种种理由,不停鼓动云涯儿自立。 可云涯儿亦非皇室宗亲,又无甚兵卒,深知自立只会惹来杀身之祸,终是将玉石夺来掷于地上,斥责众人太过膨胀,以后切莫再提此事。 本以为玉石尽碎,众人应当死心,可那玉石非但未碎,竟从中开出一口,将那其中之物吐了出来。没想到此石竟是一匣,可以开合,而其构造更是巧夺天工。云涯儿疑惑将其中之物拾起,观了一番,其呈水滴之壮,个中纹路清晰可见c浑然天成,似非人工雕琢,却令云涯儿总觉此物有些相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86章 逃而又遇5 看在此物方便携带份上,云涯儿随手将其放入怀中,待往后再思其为何物,仍是要求部下尽快想出办法,要么就此遣散,自己一人去寻楚阙。可众人哪里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呆立原地与云涯儿对而望之,惊恐不安。 相持片刻,云涯儿终觉于此耽误时间也毫无作用,且那何曼正在不远处,随时可能包夹而来,实在不宜久留。只是按理来说,本应先下山去,云涯儿却仿佛受谁指引一般,不觉下令依山望西而去。 而这西边之路,从开始之时广阔无垠,到只能两人勉强并排前进,越收越窄,两侧则是陡峭峭壁。如此之路虽是隐蔽,却也毫无躲藏之处,一旦被人发现,无异于瓮中之鳖。于是有人开始提醒云涯儿,并询问为何要走此路。云涯儿自是不知如何回合,只觉前方似有何物必须前去查看一番。 又行一阵,过了一处才通一人窄口,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有山有水,一间茅屋立于矮山之上,好似人间仙境。云涯儿只觉耳旁聒噪突然停止,有些不适,忙转身望去,背后竟也是一望无垠,不曾见得窄口,更无部下跟随。 如此这般,云涯儿便立刻联想到之前三番五次所遇怪事,反倒不慌不忙慢慢靠近茅屋。等到了茅屋门外,忽然一脚将门踹开,大喊而入,“你这老头,是否又来催我去拿太平要术了!” 可入了屋内,内里虽确实坐着一位老翁,却不是之前黄袍老者,云涯儿也不疑惑,只当是梦境变化,上次还能变出怪医来,此次又有何奇怪。于是不顾其惊讶,冲上前去抓起老翁衣领,又说:“太平要术已被张角藏于隐蔽之处,如今张角已死,被不被我拿回已无两样!”不过说此话时,心中还是有些遗憾,毕竟楚阙之事自己未能尽得全力。 经这番惊吓,那老翁已是浑身哆嗦,不知所言,一面摇头,一面于惊慌之中说着几个听不太清之词,就是没有一点之前黄袍老者风范。见其如此,云涯儿心中还有些得意,觉此老头终究只是江湖骗子,如今能将其拆穿也算大快人心。 只骂也骂了,惊也惊了,此老翁仍在求饶,完全不似梦中幻化。直至看其气力越来越小,终觉不对。云涯儿便把手松了,看那老翁仍是大气直喘,却不敢责备,仍是恳求语气,“老朽隐居于此,并不通晓世间之事,少侠是否寻错人了?”亦未提宝书之事。 又观一阵,待老翁平静些许,仍是毫无变化,惊恐依旧。云涯儿想其不通,便重掐左臂,确实疼痛难忍,一时间尴尬无比,不知如何是好。思索再三,又怕此乃那老头之计,便试探而说:“小人不知先生隐居此处,方才以为是那仇家躲藏于此,因而过激之言,还请先生体谅。” 尽管云涯儿已尽显谦卑,那老翁却未因此而显露高傲之态,小心翼翼答之:“我本荆州襄阳人士,因年轻之时读了些书,自视过高,得罪当地显贵,故而躲于此处,已有数十年未有人造访。” 听其口音确实与廖化相似,无论神态还是举止,也尽是害怕之意,似未说谎。终于确认下来,向那老翁鞠躬道歉。老翁反而受宠若惊,见误会化解,也将心中疑惑提出。 原来其于此处独居数十载亦非自己所愿,只是一日误入,正好隐居下来。往后每每思念故友之时,也曾寻过,却再也未能寻得出口,只得一直住下。今日见得云涯儿,以为那入口又来,可云涯儿所说情况,终令其失望。 闲谈之间,云涯儿突然大呼不妙,既然老翁已困于此处数十载,那自己不也要于此终老,再也不能见得亲人故友?先是惊恐,受老翁劝说外面战乱纷起,此处却如世外桃源,倒也不坏,渐渐平静。不过终是思得自己年纪轻轻,尚未娶妻,难免有些遗憾。而楚阙c安危更是不得而知,自己又岂能于此偷生。于是又求问老翁可知其他出去之法,哪知老翁竟泫然泪下,反诉苦说道自己若是能有其他之法,又怎安于独居此处。 想来再与此老翁攀谈也已无甚作用,索性与老翁告辞,自行出了门去。其心中所思,定是那老翁安于此处,并未认真找寻,而此处如此广阔,又岂是轻易就可找遍。便以来时情况仔细分析,决定去寻窄口之处。可惜此处这般平坦,莫说窄口,即便山麓亦是好走至极。 四处寻来走去,不知不觉有些饿了,便于怀中胡乱掏来,才想起干粮于平台上躲避之时已经吃完。倒是顺手将那玉水滴给翻了出来,只是此物既不当吃,又不当喝,随意看了一眼。正欲放回之时,忽然看见老翁住处炊烟升起,萌生死皮赖脸之想法,便也顾不得将玉水滴放回,握在手中便往茅屋跑。 奇怪之是,明明望见茅屋不过百步之远,却始终不得跑进,之前进去出来之时也不觉有如此之远。心中顿时深感不妙,慌忙朝四周看去,果然周遭一切皆在原地,自己竟在原地跑动。可是再往脚下望去,明明是朝前迈开了步子,不由得惊恐不已。 抬起右手又准备掐左臂之时,发现手中那玉水滴似有怪异,忙摊开查看。那玉本是通透清亮,此刻却是浑浊无比,以为内有古怪,慌忙脱手欲将其甩出。哪知非但未能扔掉,反而感觉此物如正镶入自己手掌一般,剧痛难忍。只得又用左手去抠,可将手掌抓得通红,也未能成功,只能眼看此物慢慢渗入自己右掌之内,最终难忍痛苦,晕厥过去。 等再醒来,部下已于身旁围坐一圈,见其睁眼,慌忙询问其伤势如何。云涯儿不解,亦问发生何事,这才得知自己在穿越窄口之时不慎失足跌落,已昏迷一日。而云涯儿第一反应不是查看自己是否受伤,而慌忙摸寻怀中,果然不见了那玉水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87章 宛城重逢1 经此一摔,云涯儿感觉思路格外清晰,并有强烈预感,楚阙已不在汝南,正在西方宛城之处。 恰逢部下又探得朱儁大军已围宛城两月,朝廷之中颇有不满,若不是有人做保,早已如卢植一样被召回洛阳。故而朱儁集结大军,准备一举攻下宛城,以正其威。 此事已迫在眉睫,不能再作耽搁,即便不能挽救黄巾颓势,廖化也是非救不可,正好还能前去验证自己预感是否属实,兴许真能找得楚阙。于是便下令于部无视沿途各种艰难,急往宛城。 话说,正因朱儁集结大军于宛城郊外,各地防守反而疏忽,一路之下,除了遇些逃亡百姓与兵卒,毫无阻拦之人,几日便到达宛县郊外。 此时宛县缺了张曼成治理,已是狼藉一片,除了交战之后留下之废墟,便是饿殍走兽,已全无县镇之貌。因不知官军驻扎何处,云涯儿只得派人清理此处,暂且安顿,起码有现成灶台与破帐可用,远好过夜宿山林。 而后,云涯儿吩咐部下好生藏匿,切莫被路过官军发现,自己则亲携几人乔庄流民往宛城方向打探过去。离宛城越近,来往之官军越是频繁,幸而皆是奉命而去,无人有心理会几个流民,云涯儿才行至肉眼可见官军营寨之处。 而官军挑选之地极为讲究,附近几里皆无可躲藏之处,若是带多人前来恐怕早已被发现。因无处可藏,明目张胆查看营中动向必然会引起守卫警觉,云涯儿只得装作乞讨之貌,偶尔望去一眼。 看了一会,发现官军正往营中运送大量木料与石料,像是要建城一般,可宛城就在眼前,寨中防御工事也已筑好,要这些又有何用?云涯儿带有疑惑仔细观之,只见营中似在建造巨大之物,不过因营帐遮挡,只能见得一角。 如此查探终是完全没有头绪,不过也算知了官军尚未与黄巾交战,此正是潜入城中大好时机。只是现今既不知廖化身在何处,自己又无甚身手,恐怕进得去却出不来,仍是头大。只好弃了想法,返回营中与部下商议。 意外之是,营中已半点动静,虽说越好小心躲藏,总不至于连自己回来也不路面。云涯儿只好遍寻营中,只望见修补一半的帐篷,不见人影,立即惊觉不妙。刚准备转身叫随行部下小心,却察觉身后已无一人,不禁冷汗直冒,警觉四顾。 伫立半晌,周围风吹草动皆不敢掉以轻心,仍是未见有人来袭,云涯儿更觉诡异,于是弓腰驼背,伏于帐侧,小心行走。一路行至营外,依旧无人,终是沉不住气,大喝一声:“我知你正看我,不如爽快一些,告诉我为何如此,我也好安生离去。”说是如此之说,其实云涯儿更怕突然蹿出几个大汉将自己擒了,这样就真无法全身而退了。 转念一想,部下已全被抓走,自己独身一人又如何能翻得出大浪来?再次紧张跳脚,那暗中之人却依然迟迟不肯出现。一时间,云涯儿又回到营中,急得像只蚂蚁窜来窜去,为冷静下来。 突然只觉右掌灼热难忍,慌忙抬起观之,只见掌上竟浮现出那玉水滴之纹路,而其尖却歪向左侧指于一帐。此番感觉,与前次预感楚阙所在之时极为相似。便顾不上那些,一口气冲入帐内,可里边却空无一物。 正觉自己可能仍有幻觉,准备离去之时,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微弱喘息,便抬头望去,眼前楚阙正如猴子一般倒悬于帐顶,惊恐望于自己。 没想到再相逢之时,竟是这般场景,云涯儿心中虽也惊讶,却立刻被那心中喜悦所掩埋,所说第一句话便是:“你身上之伤已痊愈了?” 然而楚阙除了惊恐,更有胆怯,并双手举于颌下,做出防备之态,那望云涯儿之眼神,就如望向敌人一般,完全不似相识之人。 见情势不对,云涯儿稍往后退出一步,又复其言,楚阙仍是不解,反倒指其问道:“我本就从未受伤,亦不认得你,为何要以此迷惑我心。”随即从身后拿出镖来,举于头顶。 万没想到楚阙竟真不认识自己,可脑中与楚阙相处之事仍是历历在目,总不可能皆是幻觉。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此事,云涯儿无意往前迈出一步,那飞镖瞬间就落在自己脚尖之前,已有一半插入地中。观此阵势,绝非玩笑。 不过此事倒是令云涯儿清醒许多。近来因日日夜夜思念替楚阙治伤之事,产生错觉,忘了自己与楚阙不过几面之缘,无非就是多患难了几次,终不是有多亲密无间之人。如今既然见得其安然无恙,本就是应该分道扬镳之时,至于是否相认,又有何重要。 总之,无论如何,也未跟楚阙到那刀剑相向之地步。而此时自己唯一要做之事,自然只有恳求其将部下放了,往后再不惊扰。便向楚阙说明自己来意,只求能全身而退。 然而今日楚阙不仅除了皮相还是往日模样,行事性格也一如往常,听其是黄巾之人,便立刻斥道:“你等黄巾本该万死,今日落于我乡勇手中,岂会让你逃脱?”而后松开勾于帐定之绳索,纵身跃下,直抽出双剑架于云涯儿项间。 本来楚阙只觉云涯儿一行形迹可疑,便令所部于暗中扣押其党,准备待全部抓获再作审问。却没想到云涯儿不但发现自己,还自报家门,反倒生疑。上下打量云涯儿一番,也看不出其黄巾特征,而后又搜其随身之物,除那廖化所交付之玉坠被当成传家之物,只剩下些钱财与杂物,楚阙终是不信云涯儿如此年轻便是黄巾大方将。 如此更是证明楚阙对自己的印象全无,正如从未见过那般。不过观其言行举止c行事风格与在闯黄巾大营之时大体一致,说明并非全是自己幻觉。可为何如此,云涯儿始终想不明白,毕竟自己连楚阙如何醒来亦不知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88章 宛城重逢2 为今之计,想要弄清前后因果,也只有询问龚都最为简单,既然楚阙能够重新组织乡勇,想必龚都应在其侧。云涯儿便趁楚阙疑惑之时,向其提起龚都。 哪知楚阙非但未能明白,面目反而狰狞起来,“你若再想诓我,休怪我不客气了!”随机将剑一抖,差点割到云涯儿项上。 其如此反应,倒不让人意外,不过从此态度来看,楚阙显然记得龚都,只不过与云涯儿印象有些偏差而已。为防云涯儿继续多言,楚阙从腰间掏出一条手帕塞于云涯儿嘴中,而后以口哨为号,招来数名乡勇。 只这些乡勇虽是熟悉打扮,一个个却皆为生面孔,身手亦比原来那些矫健许多,只几个动作,便已将云涯儿牢牢捆住,只有双脚可以勉强碎步而行。随着楚阙一声令下,乡勇用刀架住云涯儿,命其老实前进,紧跟楚阙身后。 押至乡勇所驻之处,云涯儿发现楚阙果然还是未改不通用兵之道习惯,仍驻扎于树林之内。前阵听得张宝说过,这般扎营,若遇火攻,必全军覆没。不过,转念一想,这乡勇规模不过百人,与匪贼无异,想必官军也无心征讨,驻于林中反而更为隐蔽。 兴许是因被抓太多,今次云涯儿极为适应,见部下皆被捆于树上,反倒宽心许多,而乡勇之中亦确实没有汝南贼,现已弄清状况,只等楚阙好生盘问了。 可等了一圈,楚阙已将部下尽数盘问,并对完口风,唯独不来问云涯儿,直接与身侧之人说道:“此人自称为黄巾贼,依你所见,可否属实?” 那人听得询问,便也挨个仔细打量一番,最后望于云涯儿,轻蔑答道:“我观此些贼徒不过是假借黄巾之名作威作福,虽不属实,却与黄巾一般可恶,四处为祸,不如尽早杀之,以绝后患。”其言倒是毫不掩饰,将杀心展露无遗,不过却终归未能分辨出云涯儿身份来。 如此草率决定,楚阙自然不肯答应,与那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亦更加不可枉杀之。盗贼四起,本就是黎民苍生之不幸,若能安居乐业,谁又愿背井离乡,行那遭人唾骂之事?”而后走于云涯儿跟前,怒瞪其一眼,继续说之,“虽然此人亦极为可恨,但我等毕竟终归只是乡勇,又怎能随意处置枉法之人,如若行之,不就和那黄巾贼无异了?” 而只凭这一个眼神,云涯儿突然觉察到楚阙心中波澜,此正是楚阙平日对待自己态度,若其真将自己所望,只凭之前三言两语,哪来如此恨意。奈何口中有物,呼唤不得,只能眼睁睁见楚阙走掉,把自己交由其他乡勇看管。 被看管时候,云涯儿从这些乡勇言行之中亦能感觉,此生面孔不仅身手进步,心地亦比从前乡勇们歹毒许多,竟私底下谋划杀害自己,并想方设法蒙骗楚阙。若不是认识这身上衣裳和楚阙,只怕真会将其认成路中盗匪。 看来楚阙所遭受之事怕并不比自己于冀州之行简单多少,想解开此迷还不是时候。但即便不想楚阙之事,自己仍是受制于人,无法脱身,而廖化却是真正危在旦夕。现今见不着龚都也就罢了,为何周仓c裴元绍亦无踪影,随后又想起皇甫嵩之事,害怕自己设想成真,便摇晃脑袋,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哪知此番怪异行径被一乡勇看见,忙向四周之人通报,说其是否正在念咒。怕其真使出什么妖术来,几人竟冲上前来按住云涯儿脑袋,不让其晃。云涯儿却是哭笑不得,心想若是自己真会妖术又岂会被楚阙抓住。 不曾想那按住自己之人,一个个真如中邪一般,躺倒在地c抽搐不止。云涯儿惊得差点眼珠都要迸出,难道自己真会妖术?而后又环顾四周,却只见乡勇皆被放倒,更为疑惑,哪怕是妖术,也不应在自己无意识之下发作才对。 随后又有一人从林中走出,前来给自己解缚,这才知道并非自己所为。而仔细观那人,其用布蒙了面部,一时难以辨认,只看身材不似相识之人,忙问起为何前来搭救自己。只听那人蹦出一句“此话稍后再说,且先离了这里”便又匆匆去解自己部下之缚了。弄得云涯儿一头雾水,不过搭救自己部下总归错不了,于是仍照办之。 半晌之后,众人皆已得救,云涯儿却总觉哪里不对。忽然想到如此动静,竟无一人前来查看,便问那人是否将所有乡勇都毒倒,那人点头。得此回答,云涯儿疯了一般于林中搜寻,终于在一树下发现楚阙,准备蹲下查看。 不想那下毒之人伸手来阻,“此乡勇头子已被我麻番,一时醒不过来,你我且速速退去,莫要多管闲事了。”其哪知云涯儿心情,自然只是以为云涯儿担心楚阙带人来追,故而说出此话。 而云涯儿听得只是麻药,又确认一番,虽是安心,却不愿走,反而追问起营救之人来,“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来救我?” “诶,方将不认识我等普通兵卒也就罢了,可切莫怀疑我等忠心。”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脸上之布,露出清秀眉目,像极了云涯儿梦中所见那黄袍老者。 惊得云涯儿一把将其推开,并于口中大喝:“太平要术我确实拿不来,你为何还是阴魂不散,不去委托他人!”一时之间激动非常,极为失态。 而那少年遭其如此对待,更是一脸茫然,询问何为太平要术,并说自己只是奉天佑子之命前来搭救名为廖化之黄巾方将,其他事情一无所知。 观其言行举止,又确实不似那黄袍老头,尽管难以从错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不过这天佑子的名号,自己还是知晓的。可是廖化竟然能猜到自己会被乡勇擒获,并派这样一个陌生兵卒独自前来搭救,仍是令人难以置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89章 宛城重逢3 为让云涯儿相信,那兵士自报家门,说是名为“士口”,与廖化本是同乡,对其尤为仰慕。因士口确实是那荆襄口音,又是前来搭救之人,云涯儿便未做多疑,答应与其一同离开。 临走之前,又望于楚阙一眼,终是感叹一声,反正自己终归是要回乡隐去,就此分别也好,于是深行一礼,转身携部下而去。 有这士口引路,自是能轻易躲开官军,只是其所往方向,并不近城。云涯儿亦只当是廖化早已离开宛城,正于城外等候。 可走至半道,那士口却先停下来,转身与众人笑说道:“天佑子令我将廖方将带往,却未说方将有这些随从,不知各位可在此等候?” 突闻此言,众人立即警觉,因见张梁与袁术之时,乃至方才,云涯儿皆是因此被抓。这才刚刚得救,又怎愿意再离云涯儿身边。不过士口终归还是救得众人之人,若真要擒,亦无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一时间,就连云涯儿自己也难以分辨。 见众人为难,士口便赔礼道:“既然如此,果然还是我小人考虑不周,诸位还请莫要见怪,一同前去便是。”然后转身又走。 又往前行了几步,来至一开阔地方,不等众人反应,周围突然飞沙走石c黄沙冲天。惊得众人左右四顾,那士口却是泰然自若,安慰道:“近日风沙颇大,似是因战事而起,不过是那自然灾害,诸位无需惊慌。” 待其说完,风沙果然缓缓停下,只是本呈青色之天,此时已铺满黄沙,粗略一看,有如黄天。一道人影也于风沙之中呈现,逐渐清晰起来。士口见了那人,赶忙前去跪拜。让云涯儿以为那人便是廖化,故也跟随前去, 可一见那人模样,云涯儿差点惊倒下去。若只单单不是廖化,倒也还好,可那人披头散发,一身黄袍在身,面目凶狠。虽说打扮已与前几次相见之时完全不同,但云涯儿还是将其辨认出,不是别人,正是听闻已死之张曼成。 此刻云涯儿已顾不得张曼成是真死假死,只凭他是张曼成这一点,就足够心惊胆寒。于是立马回身,慌张朝部下跑去,并呼喊其快走。 哪知那张曼成虽已不似人样,行动起来却是迅捷无比,还没让云涯儿迈开两步,便已立于其跟前,且口中阴狠说之:“不知廖方将为何如此急于离去,可否忘了何物?” 而云涯儿能想到的张曼成所需之物,只有太平要术,于是只得颤颤巍巍答道自己并未取得那书。 得此回答,张曼成显然极不满意,怒瞪其一眼,而后自行伸手于云涯儿怀中,将那之前严政所给药瓶取出。这才让云涯儿记起自己还随身携带了如此之物。 随后张曼成将那药瓶打开,倒出一粒小丸来,反复查看,最终又复瞪云涯儿,“这不正是?”而后竟喜极而泣,自言自语,“没想到我天佑子落魄至今,还能再得见此物!”随即便将那药送去嘴中,前后举止怪异,极为瘆人。 不过那张曼成服了黄巾秘药,竟将云涯儿松开,扔下药瓶,独自往宛城方向走去,实在让人摸不着摸不着头脑。观之如此,云涯儿断定这张曼成确为活人,只是多半已经疯癫,比之清醒之时更加难以对付。再看那士口,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话又说回,那士口分明是在说谎,而其带自己前来看望这疯癫张曼成,更是完全不知所为如何。然而自己终归是同部下安全逃脱,有惊无险,虽不知是敌是友,起码还是帮了自己,再作追究也毫无意义。现今最为重要之事,还是确认廖化下落。 于是云涯儿拾起药瓶,又将部下召集回来,以商议潜入宛城之事。如今不但要防范官军,还要防范楚阙所部乡勇,只凭此几十人,确实有心无力。讨论再三,也只得出尽早离开更为妥当,潜入之事更是无从谈起。 胶着之时,那张曼成竟又折返回来,众人立刻警戒防备,却只听张曼成远远喊道:“喂!你等先锋还不速速开路,今日我等便去夺取宛城!”从其口中所言,大概可以猜到所说之事是数月之前攻取宛城之时。 只是今非昔比,云涯儿又怎会听其号令,正欲编出谎言将其再打发又,却不曾想张曼成竟飞速奔来,又急切停下,只轻声细语与众人说道:“你等难道忘了?我部早已在城外挖好密道,只等大军里应外合!” 此话一出,云涯儿立即为之一振。攻取宛城那日,杜远确实利用奇兵摧毁城墙,原来还有密道。看张曼成意思,或许密道还在,若是能从密道进入宛城,倒是方便许多。 思考再三,正欲跟随张曼成前往密道之时,却只见一人举剑直朝这边袭来,幸好其目标是那张曼成,不然只怕云涯儿早已成了剑下亡魂。定睛一看,那来袭之人,原是楚阙。 而那张曼成疯癫之后,身手却大为长进,也不知是否是那黄巾秘药作用,不但轻易躲开了楚阙攻击,反而处处牵制楚阙。若不是因其疯癫,行为难以猜测,早就能将楚阙擒下。 又交手一阵,张曼成突然狂笑一声,将楚阙手中之剑夺去,而后直朝楚阙胸口刺去。楚阙因剑被夺走,反应不及,毫无躲闪之意,眼看就要被刺中。 就在此时,楚阙昔日受伤情景突然一一浮现脑中。云涯儿终不忍再见楚阙又受重伤,伸出右手来,冲张曼成大喝一声“住手!”本以为只不过是无谓挣扎,却不曾想真把那张曼成喝住。 非但如此,张曼成和楚阙还应声倒下,似被人推倒一般。见得这番场景,不仅周围部下已然愣住,就连云涯儿自己也不知发生何事。再往前去查探,张曼成与楚阙竟已昏迷过去,却全无受伤痕迹,更是令人匪夷所思。云涯儿只得慌忙下令,先将二人带回安全之所再说,以免又遭危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90章 宛城重逢4 为防万一,部下不顾云涯儿阻拦,还是将张曼成与楚阙捆住扛起,正要迈步,却不知要去哪里,便又转头来问。而云涯儿只因刚才之事,已是混乱不堪,满脑子都是为何如此,哪还有心思再去考虑去往何处,便随口说了句哪里都行。 得此命令,部下自然以为云涯儿已经弃了前往宛城打算,便绕开官军与之前遭遇危险之处,背宛城而走。云涯儿则也一边思索,一边跟随其后。 一路下来,无论又再重复多少次刚才挥手动作与喊叫,也无法再现方才那般情况。本来以为自己突获神力还有些沾沾自喜,终于还是抱着不甘承认刚才完全只是巧合,缓过神来,却发现部下已将自己领入一处林中。 未等问于部下,只听楚阙那边传来叫骂之声,“卑鄙贼徒!竟又使用无耻手段,姑奶奶便是死,也不会绕过你等!” 没想到其已醒来,并且又动又闹,终是使得那将其抗住之人无法安心前进。未有办法,部下只得将其放下。却不曾想张曼成其实也早已醒来,只是觉被这般扛着颇为舒服,正假寐中。见得众人突然停下,这才睁眼询问:“如何不走了?” 经两人这般一闹,云涯儿又惊起一身冷汗,大叹幸而部下有所防备,否则恐怕现在不会只是如此。便叫部下将张曼成也放下,暂且在此休息。 谁知这一举动,更加遭来楚阙不满,冲其破口大骂道:“你为何将这贼首也放下!”而后不知脑中又想出什么损招,突然神态大变,好言续说:“我观你也是一方豪杰,若是及时改过自新,替我将这贼首杀了,日后你我便是朋友,必不再为难于你。” 而云涯儿四处奔走,什么狡诈之人未曾见过,也算吃尽苦头,楚阙这点伎俩哪里瞒得过他。况且楚阙素来刚烈,如今说出这般违心之话,无意之中已低头数次,眼神飘忽,即便是云涯儿部下,也已识破这挑拨之计。 按理来说,这张曼成作恶多端,确实该死,即便杀了做个顺水人情,也并无大碍。只是如今需要向其打探密道所在,而且其已疯癫至此,也算是遭了报应,实在不忍乘人之危。不过此时云涯儿心中始终还是对楚阙存有一丝念想,希望其能明白自己想法,便走到楚阙身旁,小声细说其听。 结果可想而知,楚阙听完自是暴跳如雷,若不是被捆成一团,只怕早已对云涯儿拔剑相向,怒目龇牙,又对其大骂,“我就知你等贼鼠一窝,怎会互相残杀,如今竟还企图花言巧语欺骗于我。真是枉我以为能够说服于你。”说完便是一口唾沫从口中飞出,云涯儿早有预料,急忙躲过,却未料到楚阙竟从地上腾起用额头猛击下颌,差点令其将舌头咬掉。 属下见如此紧急,慌忙来援,云涯儿一边强忍疼痛,一边慌忙制止,实为狼狈。而此时除楚阙占得便宜正沾沾自喜外,那张曼成竟不知何时解了束缚,也在那拍手叫好。周遭部下面面相觑,谁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却又不敢掉以轻心。 所幸那张曼成仍是疯疯癫癫,听得楚阙要杀自己也毫无反应,见得众人突然紧张,反倒单膝跪地,拱手说道:“诸位莫慌,如此贼首,不得不除,某愿领一万兵马前去宛城,定亲自将那张曼成之首割下,呈于大人!” 听得这人竟要去取自己首级,楚阙也是一头雾水,便对其喊道:“你便是那张曼成,休要诓我!难道你还会将自己人头割下不成?” 一听此话,张曼成突然神色大变,指于自己说道:“这就是张曼成?”随即却又摇头晃脑,尽显狰狞,“不!我乃天佑子,奉命前来指派神上使取代大贤良师之位。可这张曼成诡计多端,无论德行还是治理天下之心,皆不如大贤良师,又岂能取而代之?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除了这贼徒!” 说完,张曼成飞身前来抢夺其中一人手中之刀,而那人又岂是张曼成敌手,不过三下,便被他得手。众人连忙围于云涯儿之侧,防备来袭。谁知张曼成却反拿其刀,直朝自己项间砍去。 慌乱之中,云涯儿自知阻其不得,无奈之下唯有伸出右掌,大喝“且慢”。而那张曼成并未停下手中动作,只不过手中之刀竟然凭空折断,断刃恰好未能触及张曼成颈脖。此番就连张曼cd已愣住,楚阙更是已被张曼成如此疯狂之举吓得不敢再多言语,而于原地哆嗦。 待到回过神来,张曼成又变得欣喜非常,前来追问云涯儿是于何处习得法术。云涯儿只得苦笑几声,毕竟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如何办到,且并不能随意控制。 难得遇到楚阙消停,云涯儿便趁此机会反问于张曼成是否认识那叫做士口之人,毕竟其消失之前还对张曼成毕恭毕敬。可张曼成却称自己并不认识此人,并如孩童一般像云涯儿讨要黄巾秘药。 被其提醒,云涯儿突觉张曼成会变得如此,定是与滥用这黄巾秘药有关,莫非楚阙也是受此影响,而乱了心智?在真相查明之前,唯有保管好此物,找寻名医,自然不能让张曼成吃了。于是叫属下将干粮碾碎,哄骗其说此为黄巾秘药。 要说这张曼成虽是连自己都已不认得,对这黄巾秘药的辨别之力却是丝毫未失,一拿到干粮便扔于地上,说道:“不是这物!黄巾秘药有一股奇香,方将且再找找看,你身上便有那股味道。” 携带此药也有几月,云涯儿自己从未闻到什么香味,这张曼成竟能闻到,难怪再见之时便能迅速找得那药。云涯儿见拿他物冒充已然不行,又思其知道密道下落,便对张曼成说道:“此药甚为宝贵,如今你无病无灾,无需服用。待攻打宛城得胜归来,我定会犒赏于你。”终令张曼成信以为真,不再纠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91章 宛城重逢5 话说楚阙虽仍未记起云涯儿,不过因方才惊吓,倒是不敢再如之前那般狂妄,令人省心不少。只是无论云涯儿如何辩解,楚阙也收不回那恐惧眼神。看来其对妖邪之物比身死更为排斥,只好就此作罢,让其自己舒缓情绪。 整顿一番后,总算说服张曼成,令其带自己前往密道。只是这入城一事还是不宜声张,去人太多,反而会令黄巾警觉。云涯儿便又精挑细选,结果还是未能挑出适合人选,不觉在心中念起周仓来。只可惜现在周仓音信全无,最后只得挑了几个稍微机敏之人。并解了楚阙束缚,令剩余之人好生照顾楚阙,若她要去,不必阻拦,注意自身安危即可。而后又是一阵寒暄,这才上路。 看那张曼成蹦蹦跳跳,好生快活,云涯儿反倒亦不觉前方危险,心情放松许多。随后便跟其来至一开阔之处,往远处望,尚能望见官军营寨。 此处实在不像是有密道之壮,云涯儿以为张曼成又犯糊涂,准备再引导其回忆。却只见得张曼成突然趴于地上,胡乱嗅闻起来,极像黄犬。而后其又用右脚刨之,明显乃实心之地。知此并无地道,云涯儿慌忙上前阻拦,问其是否记错。便见张曼成蹲坐原地,伸出舌头,眼珠向上翻去,也不言语,似若有所思。云涯儿思其一时半会也难恢复,只得立于一旁静静观望。 随后,只见张曼成腾空而起,像猛虎扑食一般,朝先前所挖小坑扑去,两只手直直插入土内,而后用力一扯。竟扯出一条两指宽的麻绳来,张曼成一见绳出,便顺绳跑去。随即望去,那绳端所连之处,便是城墙。 不过城内尚有黄巾巡视,现又是白天,若如此明目张胆前去,只怕即便入了城内,也是被抓之份。云涯儿只得慌忙去追,却不曾想张曼成虽是如黄犬一般四足爬行,却行之极快,片刻便已至城墙脚边。 说也奇怪,此处城上竟无放哨之人,若官军从此突袭,只怕难以守住。不过思得官军爱惜生命,必不愿强行攻城,故而才围城不攻,只等黄巾粮绝,自行出来。加以黄巾缺乏兵略,此事也便不足为奇。于是云涯儿呼唤随从,一鼓作气,奔至城根。 此时张曼成已又开始挖掘,墙底之土松软易掘,想必真是有密道藏于其内。云涯儿便拿起工具,与其一同挖之。挖有半晌,仍未见通,不得不令云涯儿又怀疑起来。谁知张曼成再次扑入坑中,从中挖出一件宝甲来。 此宝甲虽是沾满泥土,却扔可见光泽,不但具有防护之用,其周还镶有镖匣,而那机关则置于腕部。张曼成将其执于手中把玩,不小心射出一镖钉于墙上,立即吓得弃于地上,又复钻入坑中。 而观之那镖,与上次楚阙刺杀张曼成之时极为相似,难怪张曼成当时武艺平平,却能占得上风,原来是有此甲,当时还以为张曼成真会什么邪术。知此宝物,云涯儿便悄悄拾起,打落其上尘土,自己套于外衣之下。 随之便见张曼成已又从坑中爬出,只是此次未再拿出什么,而是突然严肃望于云涯儿等人,“看来官军狡猾,已将密道封堵,你我且各领十万精兵,强杀入城内。”并且摆出一副号令天下之态。 弄了半天只是因其记忆混乱,早已忘记密道被填补之事,不过今日取得宝甲,也不算白来。云涯儿便又骗张曼成说调兵遣将需回营再作商议,以回去从长计议。 不想张曼成那边倒是极好应付,可城墙之上却突然传来呵斥之声,“你等何人?拉我密铃作甚?”只见一群黄巾兵士正从城墙望下,并伴有无数弓箭指于自己。 这粗绳原来从来不是什么密道,如今几被张曼成坑去性命。不过望见那一片黄巾,云涯儿忽然想起自己也是黄巾,为何要惧之?即使张梁有意追寻,应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如今张曼成业已如此,不如暂且一试,兴许还能进到城中。便正色与那墙上之人说道:“我乃襄阳大方将廖化,因于北方败走,故而来投。” 要说此城之内,虽皆是张曼成旧部,却对廖化也是极为景仰,一听云涯儿如此言说,便慌忙欲迎。只一头目模样人物阻拦下来,而向云涯儿喊之,“原来是廖方将,不过此城已被官军包围,突破不得,又已粮草快尽,方将为何要投此处?” 其言面上是关心安危,实际是怕云涯儿为官军细作,而又不敢得罪,只好以此相拒。云涯儿当然猜得其心思,只不过此城非入不可,又从其言中多少知晓张梁命令并未传达至此处,张曼成亦并未于众人面前与廖化翻脸,心中立即有了把握。索性直接与那头目挑明自己确实是黄巾之人,并将黄巾规矩皆说与其听。 言说片刻,那头目总算相信,放下绳来。只是张曼成见得此绳玩心大起,云涯儿只得哄骗其说大军就在此城之内,其果然麻利攀之,与众人一同入了城内。 随后,那头目于城楼之上告知云涯儿自己名为韩忠,正愁城中缺乏善战之人领众军突围,而此前早已听闻廖化擅长冲锋,便请求其能带领军众度过劫难。 不过云涯儿哪有如此本事,本想随意找个理由拒绝,然而那张曼成却抢先一步拍着胸脯说道:“既然韩兄弟如此言说,我自当一马当先,万死不辞。” 听得其言,韩忠喜笑颜开,一想还未请教大名,便询问之。惊得云涯儿立即抢答:“此乃我一副将,名为张不成,向来建功心切,故而出此狂言,让韩兄见笑了。”然后又立即使了眼色,令部下将张曼成带走。 为今之计,既已答应韩忠,也唯有先顺水推舟,云涯儿心中仍是在盘算寻见廖化之事,却又不知廖化此时为何身份,颇为头大。岂料,那韩忠竟然先向其提出引见之事,正中其下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92章 宛城重逢6 跟随韩忠前去拜访赵弘路上,云涯儿发现这宛城之内已是面目全非。兵士并不入住屋里,而是用拒马将房屋连接,驻扎于街道之上。听韩忠所说,是沿用了张曼成之法,以避免官军奇袭之时,兵士从屋内走出而应对不及。 此事倒也无关紧要,只是想到当初那威风八面的张曼成,如今却像孩童一般在自己布下的军阵之中嬉闹,难免替其辛酸。 不知不觉已来到内城城门。上次来时因尚在交战并未留意,今次再观之,此内城城墙比外城城墙还要高了些许,大门反而小了一些。左右两边所站守卫也是有模有样,军容整齐。 只是众人一上前便被守卫拦下,尽管韩忠说明了来意,亦只允许云涯儿一人进入,不得携带随从。以前见张曼cd未曾听过此事,没想到这赵弘比张曼成还要紧细得多。云涯儿也未多想,只要能见得廖化便行,于是爽快答应。 随后又哄骗张曼成,令其乖乖等候。可不知怎的,张曼成在接近内城之时,就已狂躁不安,现闻要自己等候,立即变得暴戾无比,甚至准备袭那守卫。被云涯儿等人阻拦后,张曼成仍未平静,反而冲门口守卫大喊道:“神上使在此,谁敢阻拦?”终是令云涯儿防备不及,还是将身份暴露。 而此刻最为震惊之人,不是守卫,亦不是云涯儿,却是那韩忠。其本也是张曼成手下小方,只因得见张曼成次数不多,对其相貌不甚相熟,外加众人皆以为张曼成已死,故而也未留留意。此刻突然听得张曼成如此喊叫,确实有几分张曼成昔日威仪,于是仔细观之,终于断定其真是张曼成本人,已然吓得惊慌失措,抱头逃窜。 不过是得见旧主,为何要如此惶恐,云涯儿自不以为意,而复观守卫动静,亦是个个面如土色,更有甚者已瘫坐下去。眉头紧锁思考半天,又见张曼成行径古怪,这才想起于众人眼中,张曼成早已是故去之人。加之黄巾上下本就迷信,此番得见,有此反应,倒也理所当然。 突然,张曼成趁机使出劲力,将抓住自己之人弹翻在地,而后又击伤守卫,只凭己之掌力将门推出一人之缝,窜入其中,飞速奔走。云涯儿追其不得,却见守卫尽伤,反倒心生一计,于是吩咐随从小心躲藏。自己则亦钻入内城,不过并非追那张曼成去。 这内城之中,本是据守大量黄巾,又无甚隐蔽之处。拜张曼成所赐,此刻已是一片混乱,无人再有闲情顾及往来之人。云涯儿摸索了一阵,并未找见任何线索,便思廖化是否仍在上次见面之院中。只是来时也未见外城宅院还有人居住,似也不大可能。 正琢磨间,忽然听见城中校场之上传来喊杀之声,扭头望去,只见一人已与张曼成大战起来。到底是何人竟不怕张曼成亡魂,令云涯儿颇为好奇,便走近观之。 那人生得矮小,一身铠甲披于身上,也仍不如张曼成英武,唯一可以比之之处,大概只有胡须。虽说其与张曼成有来有往,不占下风,不过其毕竟带甲执刃,而张曼成不过身着布袍c赤手空拳。外加张曼成如今神志,只当是在玩耍,并未下得狠手。如此看来,那人武艺远在张曼成之下。 你来我往,又战了十一二合,张曼成突然站定,撒起泼来,不愿再战。那人自是知己不敌,并未强攻,也已站定。云涯儿终是有机会看清那人容貌,此人竟是自己初到黄巾大营之时,那名负责盘问自己的方将。 为安张曼成之心,那方将先拱手说道:“赵弘不知神上使今日归来,有失远迎,是属下失职,还请神上使莫要气了,与我一同前去大殿商议交还兵权之事。” 按理来说,赵弘此番言语已给足颜面,一般人再难动刀戈。可惜张曼成现在并非常人,见其松懈,立即飞将上去,照其头颅猛踢一脚,并于口中大喝:“我乃天佑子,今日便是来取你张曼成项上人头,你若识相,自当给之,莫要我亲自动手。” 随即便见那赵弘被踢出数步之远,吐血半升。眼看张曼成又飞扑上来,准备置赵弘于死地,赵弘突然也是大喝一声,然后不知将何物送入口中,硬生生以手接下张曼成之腿。 而后,又躲了数次攻击,赵弘之力量与速度迅速提升,顷刻之间,已与张曼成不相上下。而赵弘有刀,张曼成徒手,每一合下来,张曼成便多添一伤。数合之后,张曼成已是遍体鳞伤,动作明显尽显迟钝。 如此一来,张曼成已毫无胜机。只是云涯儿万没想到,这赵弘面上对张曼成毕恭毕敬,原来也不过如此。心想让张曼成死于其手,倒也算是为民除害,亦可了却楚阙心愿,并不足惜,于是仍暗中观察,不为所动。 差不多到了该给出致命一击之时,张曼成突然反身逃走,直朝云涯儿冲来。而云涯儿明是躲于墙后,自觉极为隐蔽,怎会被轻易发现。错愕之下,未来得及躲闪,就只见张曼成扯破自己衣服,于慌乱之中找得那黄巾秘药,连那药瓶一同扔入口中,随后咬碎药瓶,尽吞于腹中。没想到这黄巾秘药之气味竟能传得如此之远。等不得云涯儿反应,张曼成顺手拔下其身上一镖,复与赵弘再战。 两人遂又杀得昏天黑地,即便血肉模糊,亦不见得一丝痛楚。急切之下,赵弘故意吃下张曼成一刺,而后横举手中长刀,直劈张曼成项上,终割破其喉,令其瘫倒在地。得见于此,赵弘仍不放心,复朝张曼成背部又刺几刀,这才罢休,举刀狂笑。 而张曼成此时已是不堪入目,云涯儿撇过头去,不忍再看。反复思来,那赵弘所服,必定也是这黄巾秘药,才会这般疯狂。只是其不知张曼成之镖有毒,因身负重伤,毒血攻心,应声而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93章 真相大白1 新旧两任渠帅因私斗双双暴毙,一时之间,黄巾兵士还未从张曼成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就又再陷入恐慌,四处奔走,显然是无人领导之状。而廖化竟于此时都还未现身,令云涯儿不得不去想那不愿发生之事。为今之计,也只有趁乱逃脱,再作打算。 刚走出门,便看到韩忠惊恐万分奔向这边,想必其已听到兵士禀报。于是云涯儿四顾望之,却发现毫无隐蔽之处,只得仓促藏于门后,希望韩忠急切不能发现自己。 然而此门不过三人之宽,即使韩忠并未注意,与之随行护卫却不敢马虎,现今发生如此重大之事,又怎能让得见之人溜出城去。万一走漏风声,官军还不趁机急攻,到时便不是死一两个渠帅之事了。 因而守卫一入门内,就用刀架住云涯儿,恐吓其莫要妄动,并将此事禀报韩忠,请求决策。那韩忠一看被擒之人是云涯儿,倒不惊讶,只草草说出几字,要守卫挽留云涯儿,而又慌张朝赵弘所在之处跑去。随着韩忠到来,众兵士亦开始围聚其侧,云涯儿自然也被护卫架到人群之后。 待收敛了尸首,便有人开始提及新渠帅一事。正所谓家不可一日无主,这黄巾兵士如此急切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从众人脸色上看,多半未必对赵弘有义。而后又不知是谁突然喊出一句“此位由韩方将接任最为合适”,众人便瞬间纷纷推举韩忠为帅,呼声极高。不过观之神情,大抵亦非众愿,只是一时之间因缺乏主意而采取的权宜之计。 如此一来,只怕即便日后韩忠也被杀害,仍会有人继任,丝毫不能动摇此波黄巾。有这般凝聚之力,难怪张曼成离开之后,仍能坚守两月。 佩服自是佩服,只是虽说黄巾皆是乡中百姓,但终归还是称为义军,任命总帅又怎能如此随意,完全未征求过张梁意见。不过说起张梁,似乎也不曾受过张角之托。此番一来,云涯儿终于明白张角为何曾言自己并不能劝众人散去。 再看韩忠,嘴上虽说不能胜任,脸上却早已喜悦万分,更是完全不顾赵弘咽气还没多久之事。最后半推半就答应众人请求,代了赵弘之位。随即众人便如释重负一般,既不惊了,也不慌了,陆续离去。 看完闹剧,事情终归还是落回云涯儿头上。只见韩忠抹了方才喜悦嘴脸,拿出一副苦相,还未开口,云涯儿已知其欲说何事,于是抢先一步说道:“这冲锋一事,我自已放在心上,只是今日蒙此不幸,近来皆不宜妄动兵马,还且观望一阵。”想以此再拖延一阵。 而那韩忠果然收回言语,并称其言之有礼,未提突围一事,甚至还吩咐左右莫再为难云涯儿。想必也是明白之人,这带兵打仗之事,又如何强求得来。何况云涯儿并无家属质押此处,倒不如卖个人情。随即别过云涯儿,火急火燎布置新位去了。 反倒留云涯儿一人于原地,不知是去是留,只得重新权衡利弊。念及众黄巾终是受人蛊惑,如今朱儁拒不受降,只有一死,故才如此顽抗,企图争得一线生机。云涯儿终是弃了逃走之想,决心再找寻廖化一番,即便不能见得其人,也要知其下落。而韩忠之处,便是那最佳打听之处。 这前脚才刚刚别过,后脚又来拜访,云涯儿难免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支支吾吾,听得韩忠一头雾水。碰巧此时亦有人求见,待那人上来,仔细一看,竟是士口。 两人见了,却只有云涯儿一人惊讶不已,士口则是泰然自若,与韩忠谈笑有声,全然一副从未见过云涯儿之貌。因还未知晓其人究竟是敌是友,云涯儿也只得默不发声,观其动静。 聊至兴起,韩忠见云涯儿被冷落一边,遂召唤二人上前,一边指于士口望于云涯儿介绍士口,而后又指于云涯儿望于士口介绍云涯儿,却不知二人其实早已见过。并称云涯儿为“我军少有之良将”,称士口为“谋略黄巾第一”,总之是滔滔不绝,全然不顾云涯儿为难之色。 比起韩忠满口废话,士口倒是爽快许多,直言道:“承蒙渠帅抬举,我不过一介小卒,此番前来,自是有事问于渠帅,不知渠帅是否方便?” “但说无妨。”韩忠本就正处于晋升喜悦之中,此番听得士口之言自是更加飘然,毫无避讳。士口便故意将张曼成败亡前后之事尽数说之,明显是说于云涯儿来听。 只是其所之言,要比云涯儿听说之故事更为详细,并且诸多细节不尽相同。比如外面尽传张曼成是被新任太守斩杀,到了士口之中,却是张曼成几斩那太守于马下,不过不知为何突然就被擒下。之后便见得官军送来一无头尸身,其身正着张曼成之甲,故而众人皆信张曼成已死。 可如此一说,虽确是将张曼成未死之迷解了,而仍是有一事不能明了。既然张曼成未死,又何故变得如此癫狂,并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之前士口所言之中,从未提及有人因服用黄巾秘药而发狂之事,若张曼成真于此之前便已发狂,亦不可能如此众多将士尽皆不知。 只可惜士口对此只字未提,反倒说了云涯儿更为在意之事,“天佑子本欲协助神上使取得荆州,只是似乎于朱儁进犯之时,与神上使又起了争执,不为所踪。不知渠帅是否知其下落?”说此话时,士口嘴角微扬,显然是明知故问。 反而是韩忠神色慌张,顾左而言他,忽然大喝一声:“此事只我三人知晓,如今赵弘已死,孙仲尚未归来,你又怎如何知道!” 原来其早已知道张曼成未死之事,难怪再见得张曼成之时,比他人更加惊恐,却在张曼成死后反倒镇定下来。由此得知,他必然亦知晓廖化下落,云涯儿终是坐立不住,与士口一同问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94章 真相大白2 这般动静之下,立即引来无数守卫,韩忠也得以想起自己已身居渠帅之位,又何必惧怕一卒一将,索性将脸撕破,“天佑子为阻神上使而篡得其位,领大军冲杀之前,神上使便已疯癫,这才于战场之上将天佑子击杀。我等不过是受天佑子所托,继续接管黄巾,不至内乱,又有何错?”韩忠说时,比起嚣张,确实更像申诉。 比之韩忠满眼无奈之举,士口不过一步卒,却盛气凌人,“难得渠帅如此爽快,那我便也无需再兜圈,与你等明说吧,”观之似与韩忠所言,实则眼神早已望于云涯儿,“张曼成身侧那名方士,便是我之弟子,只可惜那厮不够争气,被廖化杀了,黄巾秘药也因此失传。不过终归师徒一场,为师又怎能坐视不理,故而从山中复出。只稍稍乔装,于张曼成耳边说了几句,便成功挑拨其与廖化关系,才有如今之事。本廖化既死,我也早该归去,只可惜仍有人以廖化之名行走世间,我又如何能走?” 此人果是冲自己而来,云涯儿立即警觉防备,反复斟酌其言,终觉不对。于是呛声说道:“你若真只是爱徒心切,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早早便能害死廖兄,只怕你是为宝书而来!” 本以为识破对方诡计会令其措手不及,哪知那士口却冷笑一声,面目狰狞,寒光四溢,“话虽如此,只你不也并未取得那书?廖化之死,全怪你拿书不及,如今又令我恼怒,下一个便是那与你一同闯入黄巾大营坏我大计之女子!”说完,士口扬长而去,四周守卫亦只远远威慑,无一敢近其身,韩忠更是不见了踪影。 万没想到这士口竟从自己来时那天便已在算计,如今放其归去,楚阙随时都有危险,或许就连楚阙突然醒来失了记忆,仍是其在捣鬼。云涯儿哪里还顾得上打不打得过此人,慌慌张张追将出去,早已望不得士口所在。 随之一路狂奔,直往外门,见到外门看守阻拦,这才想起外面正有官军大军围城,此时断不能开门。而守卫所言,并未见得士口,也令其稍安心些,遂于来时之路顺绳而下。没想到随从已于此处等候,大为欣喜,于是赶紧一同前去寻找楚阙所在。 然而,楚阙毕竟是楚阙,若是能安于被云涯儿困住,也不会遭受诸多磨难。等云涯儿赶回之时,部下早已听从云涯儿吩咐放楚阙自去了。纵然悔不当初,此刻也只能四处寻找,万一让士口先行寻得,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找完附近,便是之前楚阙驻扎之处,而后是擒住自己之处,皆未见得,连其一同乡勇也是无影无踪。云涯儿只得努力回想还有何处会是楚阙所去。突然思得自己于林中得救之时,那士口曾将楚阙麻翻,却并未加害于其,更在自己犹豫之时,亦催促自己快走。莫非那士口并不认得楚阙?若果真如此,自己此时与楚阙相见,只怕反而会令其陷入危险。 霎时,云涯儿又陷入犹豫之中,不知身后已有一人正悄悄靠近,并将双剑直插到其背上。此刻,众人皆是措手不及,以为云涯儿必已无救,悲愤之余,尽数提刀杀来。却只见楚阙又连刺几剑,终不得入,与其一同怔住。 只有云涯儿自己突然明白过来,迅速反身将楚阙手中之剑夺来,弃于地上,而后叮嘱众人只可生擒,万不能伤其分毫。楚阙双拳终难敌如此数十人,败下阵来。被擒之后,楚阙仍不屈服,又朝云涯儿脸上吐来唾沫。 这次其小心防备,总算安全躲过,心中更是异常欢喜,全然忘却楚阙已不记得自己之事,上前嘘寒问暖,结果仍是没能躲过楚阙第二口唾沫。 待其抹掉,楚阙已是开口大骂,“你竟已练得刀枪不入之地步,还说不是那妖物!前番两次法术,我亦已看在眼中,为何不能用至正途,偏要为妖作乱?”楚阙说得字字铿锵,气势十足,丝毫不似被擒之人。 反倒是令云涯儿听得一头雾水,自己既不懂得甚么妖术,也算不得为妖作乱,不过是不小心入了黄巾,却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即便楚阙已经忘记,也应当是不知情才是,此时表情却如亲眼所见一般,气愤至此,也不知是为何。 眼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云涯儿索性任其骂之,思那士口是否就在周围,便吩咐三两部下结伴于附近巡查。而后走至楚阙,将外衣脱下。 随即便听得楚阙尖叫一声,片刻之后又奋力骂之,“你这无耻之徒!竟然竟然穿了如此之甲,难怪方才刺你不死,早知便刺你脑门,看你头上还有如此防备否!” 听了一阵,云涯儿终是发现楚阙虽已记不得己之事,却仍是凶残暴戾,反而正是因为此,更是将杀心尽露。无论如何,云涯儿也不相信楚阙会是如此嗜杀之人。毕竟即便是那杜远,在离了南阳以后,也已好转许多。 而其行为,极有可能是如张曼成那般长期服用黄巾秘药所致,即便停用,一时之间也不能恢复。更有可能,便是楚阙至今仍有服药,只可惜唯一能闻出黄巾秘药之人早已身陨。 突然,只觉右手一阵抽动,竟自己伸出,于楚阙身上翻找起来。尽管楚阙百般辱骂,却因手脚被缚,亦只能任其乱摸,最终羞愧万分,止了言语。 摸索好一阵,终于抓开楚阙胸前衣内暗袋,从中翻出一只香囊来。就连楚阙自己望见此囊,亦是震惊不已,“此处怎会有”其显然毫不知情。 待云涯儿打开香囊,只觉精神抖擞,十分有劲,深觉不妙,便立即合上,还多加一布将其包住,并四处询问是否有瓶可以装之。 还未等部下回应,士口突然从天而降,一把抢过那包,说了一句“得来全不费工夫”而后便又没了踪影。此时再看楚阙,果然已经昏迷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95章 真相大白3 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士口,既然其要秘药,只要不伤楚阙,夺便夺去了。云涯儿赶忙前去查看楚阙,发现其气息平稳,神态自然,如睡去一般,比在汝南之时好上许多。便差人尽解其缚,令平躺于地上。 而后见得东南方向沙尘满天,隐约可以远远望见官军,不知为何尚未交战,便已撤军。云涯儿无心细思此事,只觉东南方向此后定有黄巾大军,往西北绕开官军,反而更为适合。只是如今身在战场,楚阙若不能行动,自己亦是寸步难行,又该如何应对来袭? 正头大时,突觉楚阙似乎有些异动,观之一阵,却毫无反应。便打算筹备接下来之事,又觉似有什么物件正搭于自己脚上,复观之,仍是没有。于是叮嘱一部下好生观察,看看到底是否为自己幻觉,才重新规划起逃跑之事来。 方才于城内得知廖化已代替张曼成死去,由于担心楚阙安危,一时之间竟忘了悲伤。此番冷静下来,终觉韩忠与士口所说之事确实为真。只可惜自己未能见得廖化最后一面,其便已殁。 现今已再无留在黄巾之中理由,本是应该遣散部下,就此归去。然而楚阙并未从此祸中脱身,终归需要有人相助,于是便对部下说道:“你等随我历尽艰险,如今大势已去,再无犯险必要。如你等所见,此姑娘疾患在身,而我不能不管,故而前路仍有危难,若不愿随,可趁官军忙碌之时,尽早离去。” 这从廖化身上学来的欲擒故纵之术,其实多半也是云涯儿真实所想。只此些残部早已脱离黄巾,再追随云涯儿之时便已是其个人所部,哪里还管什么黄巾亡不亡。见云涯儿仍有事要办,自然皆愿奋不顾身,更不可能此时离去。因而众人纷纷下跪,以明决心。 比之之前种种遭遇来,能待自己如此之人,除了周仓,也只有这些部下了,云涯儿不禁有些感动。然而如此众多之人,行动终归还是有些不便。云涯儿将心中顾虑告知众人,众人立即互相商议,终是决定让身手矫健之人留于云涯儿身边;剩下之人,亦如战时一般,分为前后左右四队,每队数人,藏于暗处云,并保持些距离将涯儿围于正中,随机应变,以作呼应。一来可以在云涯儿遇险之时,能够及时来援;二来亦可以打探周遭情况,以防万一。 此法甚为周密,只是藏于暗处者极为辛苦,云涯儿有些不忍。部下却劝其说,此危急时刻,哪里还能贪图安逸,况且众人已历练至今,此等小苦,比之在山中为贼之时舒服得多。思来确实如此,云涯儿见众人自己亦无意见,便小心应许,让有力之人轮流扛起楚阙行走,先去寻找太平之处,再访名医。 待商议完毕,还未等那扛楚阙之人分配下来,云涯儿就又觉脚上有些酥麻,立即望去,只见楚阙正枕于之上,并抱住自己右腿,嘴中还不时咂巴,一副满足之貌。为一探究竟,云涯儿便拦了随从,蹲下仔细查探,如此观之,如何也不似伤病之人。 而后试图将楚阙之手拨开,哪知刚一触碰到其袖口,便见其连眼也未睁,就迅速抽出双手,直抓云涯儿右臂,一口咬去。疼得云涯儿立马收手,却只觉如被锁住一般,丝毫不能抽动。而复观楚阙,竟是享受之貌。 随后,楚阙又再咬一口,此次力道c方位皆比前次更为令人疼痛,云涯儿终是失声喊叫出来,却不曾想竟将楚阙惊醒。而楚阙此时一副睡眼惺忪模样,果然方才确实只是睡去,毫无病状。 只是楚阙清醒之后,观得自己正执云涯儿之手,慌忙松手站起,并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厉声喝道:“你这妖人,之前对我轻薄无礼,并用妖术将我催眠,看我不剜你双目,而后斩你双手!”说完便抽身拔剑,结果双手执空,这才察觉双剑已不在身后。尽管无剑,楚阙仍不罢休,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小镖,握于手中,直袭云涯儿双眼。 危难之际,云涯儿只顾一边后退,一边以手挡之,幸而张曼成所留宝甲连至腕部,只普通短镖,尚不能伤其分毫。楚阙见了,更是气急败坏,也不管章法了,乱刺一通,将云涯儿逼得步步后退,直至撞于树上,退无可退。 此时随从终于感觉不妙,不顾云涯儿命令,擅自来阻。又不敢伤及楚阙,只好反拿一铲,用其木柄将楚阙手中短镖击落,而后迅速护于云涯儿跟前,协同剩下众人将楚阙团团围住,令其突袭不得。 不过比之众人摄手摄脚,楚阙之拳脚招招狠毒,有几人中其打击,只得强忍痛楚,仍限其行动。看得云涯儿于心不忍,可自己确实毫无不伤楚阙而将其制服之法,但楚阙此番又如猛兽一般,若仍是手软,自己部下可能会被其生生打死,不得不擒。终一咬牙,举起铲来,喝退众人,却未注意地上那镖,一脚踩滑,飞将出去,直扑楚阙,将其压倒在地。 一时之间,楚阙面红耳赤,立即推开云涯儿,刚一站起,正准备伸脚来踢,却只见四五把长刀已横于眼前,只得怔于原地,唾口大骂:“你这无耻之徒,我迟早生啖汝肉,才能解这心头大恨!”而后怒目圆睁,灼于云涯儿之身。 虽说过程不太光彩,好歹也算顺利制服楚阙,云涯儿也顾不得楚阙辱骂,吩咐属下将其绑住,待其平静再与之细谈,只是前后皆不敢再望楚阙一眼。 说来楚阙并非受方才之物影响,只是中了士口诡计。然而那士口既然要飞身来夺,还说那话,足以见得楚阙随身携带之物必是比那黄巾秘药还要厉害之物。只是就连楚阙自己也不知那是何物,恐怕一时间也难以弄清。倒不如趁楚阙能走会跳,带其离开,至于是否医治,便是日后之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96章 真相大白4 纵然云涯儿极力劝说,楚阙却始终都是一副不破黄巾终不还的姿态,说什么也不愿离去。看来楚阙仍是对黄巾抱有执念,一时半会也解释不通,事情进展远没有云涯儿想象得那般简单。于是只好令随从背其而走,因其于随从背上胡乱挣扎,此去之路更是变得艰难许多。 往北走时,只觉北面官军似是越来越多,并不断有小军从各方前来汇合。看来官军已等不及黄巾断粮那天,已准备开战。云涯儿便又吩咐左右,继续北上。 忽然见得一人横刀立马,驻于前方,又观此人枣面长髯,云涯儿大吃一惊,心中默喊怎又遇得这关公,赶紧叫部下择路而走,千万莫要招惹那人。只那关公似并不同意其走,纵马追赶上来,不消片刻,便驻于云涯儿跟前,拖刀抚须而问:“不知你等准备去往何处,可否放了这位姑娘,其明显不愿与你等同往。” 一听关公是为自己而来,楚阙开始挣扎得更为起劲,并朝关公大喊:“英雄来得正好,此些黄巾贼寇,乔装打扮,强抢民女,作恶多端,应当即刻斩之!”被其这样子一说,随从慌忙将其放下,拼命与那关公解释。 幸而关公并未听信楚阙一面之辞,仍是面目严肃,并将众人一一扫视,而后用余光瞥向楚阙说道:“此处交战数月,百姓要么归顺黄巾,要么早已逃走。我观你生性野蛮,定也不是甚么良家妇女。只是关某义兄素来宅心仁厚,听闻附近有一伙匪贼正绑一女子北去,便叫我前来探之。况且,我观此些匪贼确实面善,不似十恶不赦之徒,”随即将刀举高,面相云涯儿,“姑且先给你等一次机会,说明来意,若有半点虚言,定斩不赦!”话音刚落,其手中之刀便应声落下,此刀刚劲有力,云涯儿离其有数十步之远亦能感受其风,连楚阙也已吓得不敢作声。 如今至此,云涯儿自知难以隐瞒,只得如实相告,而后恳求其若不能放过自己,能否替已将楚阙送至安全地方。哪知关公却转过脸去,背身说道:“你等琐事,还是自行解决为好,关某从未见得有黄巾于此经过,不过几个毛贼罢了,杀鸡焉用牛刀?”说完,便策马离去,留下众人蒙在原地。 没想到当时于长社所见之人竟来了此处,虽其已走,云涯儿仍是有些后怕,冷汗直冒。被一旁楚阙见得,开始一通嘲笑,“我还以为你有何能耐,原来是见了官军连话也不敢说的草包一个,只知欺负女子,真是笑死我也!”终是令云涯儿的羞愧之心胜过恐惧,又冷静下来。 不过得关公放行,倒也知了官军其实早已知晓自己动向,只是忙于对付城中之人,懒得理会。因而觉得若再躲躲藏藏也再无意义,不如加紧逃去。而同样令人意外的是,之后楚阙非但未再吵闹,反倒极为享受被人背负前行。 离了宛城数十里远,已不能再望见官军,天色亦晚,云涯儿思得楚阙在侧,不能再露宿荒野,便寻一村,前往投宿。此村相比曾在汝南之时所遇村镇,已繁盛许多,想必是因黄巾逐渐平息,百姓回归。且此村比之往日,村中之人对云涯儿之戒备更为松懈,只用少许钱财便换得茅屋一晚。 此屋虽为简陋,却也比大道之中驻扎舒服得多,况且云涯儿一路轻装简行,并无营帐,能有此屋,也得感激万分。随后云涯儿亲自解了楚阙束缚,让其进屋歇息。楚阙面上仍是欲杀云涯儿,心中却是疑惑不已,遂佯装怒道:“你等怎不将我绑了扔于屋内,以作监视。反倒解我束缚,不怕我夜里将你杀了么?”而后伸手去抓云涯儿项脖,但又故意抓空。 躲了其袭,云涯儿并未明白楚阙之意,心中却也不糊涂,便答道:“如今黄巾大势已去,你亦已无恙,我只管逃命便可,又何须再将你绑走。只是当时不忍又见你与黄巾厮杀,才头脑一热,将你掳来。终觉如此也不是办法,你是否记得于我,又有何干,不如放你自去。此村尚且安全,明日便可分别。” 其说话之时,眼中明显含有失落,且感情真挚,全然不似说谎。楚阙听了,不知为何心中一紧,便轻声又问:“难道真是我不曾记得于你?” “大概也只是我幻想而已,不瞒你说,就连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还是仍在梦中,兴许也已如那张曼成一样,早已疯癫,只是自己全然不知罢了。”云涯儿说罢,苦笑三声,以时候不早为由,别过楚阙,与部下一同驻扎去了。 留得楚阙一人独坐茅屋之内,反复思索。按照云涯儿说法,自已独闯黄巾大营,箭伤感染,昏睡了几日后突然醒来。而这些,自己却全无印象。只记得自己最近被一高人医治,而那高人未曾向自己透露半分自己所受何病,只将一书简交于自己,待遇到有缘人之时,再转交那人。 这样思来,自己于襄阳至宛城这段记忆确实没有,随后便是突然身边就多了一群自称乡勇却极为凶狠之人拥戴自己,然而却在云涯儿来后,一夜之间没了踪影。按自己印象,所识乡勇应是一群温柔之人,可见其中确实蹊跷。 而那云涯儿几次差点为自己所杀,却仍多番忍让,观其又是贪生怕死之徒,完全不是那能以德报怨之人,更是令楚阙疑惑。终是决定尝试相信云涯儿,解开自己身上秘密,也好确认那云涯儿是否真是那有缘之人,以将高人所托完成,报答救命之恩。 未等鸡鸣,楚阙便起,随意整理了下衣装容貌,就出门前去寻云涯儿,却未见得半人,于是又问于村民。哪曾想其竟连夜往北去了,也不道别一声,心中更是不知为何五味杂陈,眼前满是云涯儿猥琐之态。遂问明方向,匆匆追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97章 真相大白5 话说,云涯儿因再见关公,心中感触良多,加之自己这般黄巾之行历经磨难,却是毫无收获,反倒见得不少生死离别,终是自觉难以承受。如今正是脱身之际,便下定决心,无论能否顺利归去,也不想再打扰楚阙生活。 于是离了茅屋,与部下商议先回襄阳一趟,看是否能找得回家之法。且襄阳富庶,即便不能归去,一同隐居于此倒也逍遥自在。只襄阳在南,如今却是往北,又怎能抵达。故而仍需南走犯险,即便绕路,也不知前方有何危难。而每每楚阙在于自己身旁皆会遭遇不测,想来那士口再见之时也未将楚阙如何,不如趁早断了关联,以防万一。 天明之时,已复回宛县,虽说有些铤而走险,此路却也是云涯儿最为熟悉,且官军忙于交战,周边反而全无警戒,只要绕开官军,实则更为安全。眼看已可见得官军后军,云涯儿便下令撤回数里,再往西南而去。 又小心行了一阵,果然未有官军阻拦,于是收了警惕,转择大道而走。行不过数里,就见前方有人阻拦,幸好拦路之人不过数百,也不似官军模样。 只见两人各往前站出一步,面相颇为熟悉,其中那虎目熊腰之人举着手中兵刃喊道:“此山是”不想被身旁稍书生气之人拍打脑袋阻拦,代为其说:“我观你等也非善类,不如便开门见山说与你听。我等众人本是襄阳附近一伙盗匪,专劫富济贫。无奈朝廷变故,各地官员大肆抓捕匪贼以充黄巾,以向朝廷邀功。累及我等,只得逃亡至此,不知前面壮士可否资助一二,令我等以谋生计?” 尽管说得冠冕堂皇,终归还是拦路打劫。而从其口中所说,再加神态行为,亦能猜得此些便是那日与韩暨在林中所见之匪。当初正是因此二人食言,韩暨才未取得药材,害楚阙至此,说来也算是罪魁祸首。若不教训一番,云涯儿心中又怎能安生。只可惜敌众我寡,如若刀戈相见,必然吃亏,仍是选择权宜之计,拿出些许钱币,令部下呈去。 哪知对方见云涯儿如此爽快,反倒得寸进尺,做为难之壮,又与云涯儿说道:“虽说壮士慷慨相助,我等应当感激不尽,只是如你所见,我兄弟之众,只此钱财,恐怕难以坚持几日。”随后侧身走出一步,将右掌平伸向身后众匪,只见那边一个个怒目龇牙,没有一个看上去像那孱弱之人。 此番行径,明显是将云涯儿当作了那摇钱之树。其部个个皆是嫉恶如仇c铮铮铁骨的汉子,哪里见得主公被这般轻看,早已不动声色将手按于刀上,只等云涯儿令下。可云涯儿仍不打算大动干戈,毕竟即便自己部下勇武过人,能以一当十,终归还是会受得伤害。自己既然身为众人之首,必然不能随意发动如此不必要之干戈。 随即向那书生恳请通融,只这等要求,山匪又岂会答应,果然立刻便见得那粗人虎目圆睁,怒喝道:“你这厮把我等当做何人了?我大哥轻声细语与你说理,便是你等福分,竟敢讨价还价,不知你觉这条性命值几个钱?”说来便抽出大斧独自挥舞起来,其臂强劲有力,观之几十斤重之斧在其手中,竟如细棍,摆动自如。 而身侧壮汉也是毫不示弱,将兵刃拿出,与其对舞。随即,双方各有人开始争相挥舞兵器,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细细思来,对方定也不敢轻举妄动,才闹出这荒唐把戏,倒让云涯儿心中有了应对之策。 哪知众人舞得兴致正起,只见一人从头顶飞身而过,手中双剑直刺那书生脑门。书生躲闪不及,被割断发髻,爬于地上狼狈不堪。而后便听得楚阙嘲笑之声:“如此功夫竟还敢前来拦路打劫,莫不是想遭人笑话?” 思来这等行事做派,果然也只有楚阙会为。难得遇到身手如此差之人,楚阙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已在众匪头顶飞来飞去,蹿了几个来回,将云涯儿计划全盘打乱。 而那书生则捧起头发,四处乱撞,见楚阙没有追杀自己,才渐渐缓和下来,仔细朝楚阙望去。待看清楚阙容貌,反而更加惊慌,于众匪一同求饶,“女侠,女侠!念在我等与令尊相识一场,还请暂且手下留情罢!” 一听此人认得自己父亲,楚阙果真停了下来,随后用力朝脚下一蹬,落至云涯儿身前,指着书生鼻子问道:“家父早殁多年,且乃一方豪杰,怎会认识你等匪类?莫不是想要套得近乎,而污家父威名!”只是其口中虽这般强硬,眼神却飘忽不定,似有所思。 观其不信,书生丝毫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将所知之事细细说来。原来此些人物本是楚阙之父曾经部下,因不满其被韩暨立为傀儡而入林为贼。虽说自那以后再未回归乡勇,却还尚与其有所往来。后来楚阙之父冤死狱中,众人更是怀疑韩暨,于是面上仍与乡勇合作,实际处处与之作对。但终归还是看着楚阙长大,知其模样。 后来得知乡勇被官军抓捕,由于担心故主后人,于是前去营救,不想中了官军埋伏,逃亡四处,仍靠打家劫舍为生。没想到今日能再见得楚阙,心中甚为宽慰。 只是其眼中泪水不知有几分是真,就连云涯儿也不为所动。楚阙更是完全不信,于是拔出剑来,指于那人说道:“既然你等如此有心,那倒不如归我旗下,一来你我得以团聚,二来也不必再四处为贼,可不是一举两得?” 结果那书生犹豫半天,迟迟不肯作答。恼怒之下,楚阙举剑上前,直刺其额,终令其显露本性,抓起身旁一人来挡。楚阙见之已收不得剑,将那人刺伤,更为愤怒,于是厉声喝道:“你便不躲,我也不会伤你性命,但你为何偏要以同伴之命相抵,视其如同为草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98章 真相大白6 眼看影形象以维持,书生反倒气急败坏倒打一耙,“你若不刺来,我何须躲闪?况且我之部下见我危难,以身相救,令我感激非常,又是何来视其如草芥之说?”仍是百般狡辩,强词夺理。 只是那人确实为楚阙所伤,终是令其羞愧难当,不知如何应对。此番突令云涯儿恍然大悟,看来其并非真心嗜杀,只是生性野蛮,喜欢以此要挟对方而已。 看那书生一副小人嘴脸,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云涯儿极想为楚阙出头。而又观之众匪神情紧张,明显动摇,于是心生一计,往前走出数步,站至楚阙身前,振臂一呼:“你等若是真思念故主,如今亦无要紧事办。听从故主之女所言,弃恶从善,又非要你等去做伤天害理之事,有何不可?我襄阳廖化,愿在此做个保证,凡是肯追随楚姑娘者,皆可得我资助。若不愿回,我亦不做为难。只是若日后不知怎的丢了性命,休怪我未提醒!”想来自己与对方素不相识,如此之言又怎会听信,只不过为激那书生耳,因而故意加重最后几句口气。 那书生果然上当,突然不动声色手执铁扇,与粗人一同朝云涯儿攻来。不过云涯儿并未料到会遭夹击,左闪不得,右闪也不是,还是中了粗人一斧。虽说有宝甲保护,但那粗人气力着实非同小可,打在身上生疼,难以忍受,自己躺倒下去。 见云涯儿如此不堪一击,粗人起先还有些得意,结果未见其流得半滴血来。正欲再看其伤口,而此时楚阙已领云涯儿之部高举兵刃来护,不得不匆忙应战,无暇再观。 说也奇怪,这边包括楚阙在内无人不在奋战,那边众匪却是无动于衷,反而有几人在为楚阙呐喊助威。两人哪里打得过数十人,书生便怒而喝道:“你等快来助我擒这贼徒!”可众匪仍是毫无反应。 不消数合,两人已然败下阵来,退无可退之时,书生突然从腰间掏出一物洒向众人。众人不知其是何物,慌忙躲避,待空中粉尘消退,二人已经逃去甚远。云涯儿便拦住楚阙与部下,说再多追无意,不如先思考如何安置剩下匪贼。 再复观之,那二贼之部,竟无一同去,因而楚阙问于其人,何不同去。众人皆指那手上之人,一人一语,说自己替匪首出生入死,却是如此待遇,又闻云涯儿所言,终有动摇。本欲询问匪首意见再做决定,却不曾想那匪首卑鄙小人,打算先下手为强,终是寒了众人之心,因而准备追随楚阙。 而楚阙那番言论不过戏言,如今真要其领导此些匪贼,反倒突然没了主意,焦虑不已,随即看向云涯儿,让其思考对策。 只此细微举动,立即令云涯儿察觉到其心态已改,果然未再受黄巾秘药影响。便更令云涯儿深信,自己所认得之人,其实只是另外一个受到黄巾秘药所影响的楚阙,正如疯癫之后的张曼成那般,早已不是本人。 因而心中离意更是坚定万分,思来此非常时期,聚众过多只会令楚阙更为危险。便对那众匪说道:“你等为祸一方已久,又怎敢厚颜无耻,妄图楚姑娘再收留你等?不过廖某之前既然保证过了,自然不会食言,资你等钱粮护楚姑娘回乡安顿耕种,不知可行否?” 还未等众匪表态,楚阙便率先其瞠目结舌,问于云涯儿:“你说此话,到底是何意思?”其实楚阙心中有数,只是想听云涯儿亲口言说,而后试断其想法。 “如我所言,现今黄巾之乱已日渐平息,百废待兴,正是回归家园之大好时机,他等虽曾为贼,若是一心向善,也未必不能重为百姓。”云涯儿故意避重就轻,对自己打算只字不提。 楚阙自然没有这般容易糊弄,立即追问:“那你呢,你要同你部下去往何处?”楚阙所言,一针见血,令云涯儿完全无法继续蒙混。 思索再三,只好如实说道:“世间早已无我等黄巾残部所能容身之处,不愿为贼,便只能隐于乡里。只是我还有一心愿尚未了却,暂时还要前去一探。” 听闻此事,楚阙以为云涯儿仍未死心,是想再创一番事业,或许真是那有缘之人,便又满眼期待继续追问其要前往何处。而云涯儿害怕其又追来,累及遭祸,便故意装作与其不甚相熟,尤为客气,而后骗其说要前往新野,走访故友,紧接着就提出与楚阙就此分道扬镳之事。 这分明是将自己开赶,楚阙哪里愿从,一时却又找不得甚么理由同往,总不能直接对其坦白高人之事。若其并非那有缘人,突然夺走那书,又该如何向高人交待。心中挣扎一番,只好决定暂且分别,而后暗自跟随,反正自己早已习惯这般生活,哪怕其对自己说谎,定也不会跟丢。 结果云涯儿竟真毫无眷恋而携其众往南而去。楚阙便按计划,悄悄跟随,却发现身后数百之人尤为明显,又如何掩藏?于是骗与众人说,令其先行前去,自己还有事情要办,稍后便回。劝说半晌,终于让众人答应。 只是此时,却再也观察不到云涯儿动向,心中为之一惊,难道云涯儿在故意躲避自己?不知为何,心中对比极为在意,反倒是更加细心搜寻云涯儿踪迹来。 既然云涯儿有意躲藏,并且还故设疑阵,自然也没那么容易便能找得。无奈之下,楚阙只好决定先行飞奔新野,独自上路,在前方拦截云涯儿也未尝不可。 行至傍晚,附近并无村落,便思寻一高树,于树上露宿。找之一阵,未寻得合适之树,却发现一人安然驻于路中。 那人闻得楚阙走近,头也不回,自说道:“不知姑娘此番如此匆忙,是要去往何处?可否耽误片刻,与小生细谈一番。”说完便将衣袖一挥,转过身来,竟是那日夺走自己衣中香囊之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99章 复而同心1 话说,云涯儿为阻楚阙跟来,故意让部下四散开去,并沿途留下痕迹,以令楚阙难以分辨。约好次月再于襄阳城外汇合,自己则领二人直往南去。见得宛城方向硝烟四起,心想定是官军已开始攻城,毕竟同僚一场,便转而奔赴宛城,准备打探一二。 可官军声势浩大,不能轻易靠近,相隔甚远,又看不见战况。尝试几番之后,云涯儿仍不敢犯险,索性放弃,从西绕走。哪想这西边之处兵力远胜北边,按照计划所绕行路程走来,仍可望见官军,只得继续往西。 不过西边此军明显未有急切攻城,只是于门外坚守,不让黄巾逃出。因而在云涯儿发现此军之时,守卫亦已发现云涯儿。 还没再行多远,便见一支小军数百来人急往自己杀来,而四周又是极为开阔,毫无躲藏之处。双足焉能逃过马匹?此时若是慌不折路,定会更令官军生疑,云涯儿索性硬着头皮,无视官军,继续步行往西。 待那官军杀来,见得云涯儿等人不慌不忙向其行礼,果真懵了,举剑问于云涯儿,“既是流民,你等可知此处正在交战?怎能随意闯入。” 看官军并未怀疑,云涯儿便顺势装出惊恐之壮,望于那小将,“官爷饶命!我等因战乱背井离乡,一路颠簸,并不知晓何处有战事,此番无心闯入,这就离去。”而后与随从一同下跪乞饶,颇为似真。 幸而那将也算是善良之人,见云涯儿不过三人,又如此落魄之壮,量其也不能兴起如何风浪,便将剑指西南而说:“前方有一小村,有我军驻守,你等可前往暂避战事,待我军得胜归来,兴许可以分得你等半亩田地耕种,于此安心等候便可,切莫再胡乱走动,误闯战场。” 看其有意通融,云涯儿立马又叩几首,并于口中不断说那感激之话。而那小将感叹一声,便领军归寨了。又遭此事,却让云涯儿感觉,原来官军之中不乏关云长这等豪杰,并不算太坏。 只不过自己目的地本是襄阳,又怎能在此附近耽搁,虽是好意,也只能心领,反而心中留了心眼,西南村镇必不能乱入,更绕开村镇,专挑偏僻小路。 然而大道难行,小路也未必好走。时已入秋,天气转凉,多有鸟兽出没。虽未有虎狼之危,然而惊动鸟兽不利于隐藏。且有蚊虫出没,被其叮咬,又未留止痒草药在身边,实为难受。终是忍受不得,避开草木而行,只祈求盗匪与官军皆不发现。 可惜如此愿望,只是云涯儿一厢情愿之想,哪有实现之理。不过发现云涯儿之人,不是别人,却是那士口。云涯儿一见其颜,便怒而喝道:“人也被你害死,药也被你拿了,你还来找我作甚?都说太平要术不在我身上,难道还骗你不成?”嘴上虽是如此说来,心中却想幸好楚阙并未跟随,不然又要遭殃。 那士口被人呵斥,倒也不露不快,仍是平心静气站于原地,亮出手中钱币,望之而说:“不知廖方将可还记得此物,原来那姑娘一直还带在身边,是否心中有些感动?” 那钱币并非此处之物,云涯儿自然一眼便能认出,亦猜得士口心中谋划,只是这次恐怕并不像与廖化相见之时那般简单。然而突然回想起来,此物不是在周仓之处,难道周仓已经见过楚阙,并归还其物?还是说士口见过周仓。心中诸多猜想,却都不利,只好直接问道:“此物明明在我一友之处,你是从何得来?” “看来廖方将似不信任在下,不过这也无妨,等你下次再见那姑娘之时,自然就会信了。”士口说完,转身便走,明显是话中有话,故弄玄虚。 由此观之,虽并未弄清此人如何取得那钱币,倒也知其确实不知周仓之事。奈何顾及楚阙安危,仍不敢妄来。于是追上前去,询问其来此有何目的。 结果士口却只笑笑,将那钱币扔了过来,并丢下一话,“我之来意,你不是早已明白,不过是来告知于你,若你真以为那姑娘能就此平安无事,便大错特错了。与其追我,倒不如仔细思索如何才能让那姑娘脱险。”随即摆动右手,径自离去。 望着手中钱币,云涯儿陷入沉思。看这士口一副胸有成竹之貌,明显比之宛城之时要冷静得多,可能真是早已加害楚阙,只是因要以其要挟自己,故而并未害命。没想到还是让楚阙牵扯进来,心中深为自责,不禁跪倒在地,痛哭起来。为今之计,也只有再回冀州,想法取得太平要术才能与那士口交换,换取楚阙平安。 正哭之时,突然听见楚阙声音,“咦?你为何哭得如此伤心,是有亲人亡故了么?”惊得云涯儿立即抬头望去,只见楚阙正躬身探头望着自己,一脸疑惑。 确认再三,眼前之人确是楚阙,云涯儿终于破涕为笑,站起身来,朝楚阙抱去。哪知楚阙见其行为怪异,吓得一脚踹出,令云涯儿飞身倒地,连翻几个跟头才停止下来,手中钱币亦飞出数步之远。 得见此景,楚阙并无半分愧疚,反而去拾那钱币,口中还喃喃自语,“难怪今日醒来找寻不见,原来是被你拿去了。”而后极为自然将之收于腰间,真似每日携带。 云涯儿趴在地上,听了甚为疑惑,便忙问楚阙:“这钱你难道一直带于身上?”心想既然周仓已来寻过,其必知周仓下落。 哪知楚阙仍是一脸茫然,反问其道:“此物是我护身之物,不常携带身边,难道还放在家中?今日遗失差点以为再寻不得,看来你这妖人倒还识得宝贝。不过此物重要,不能将之让与你。”尽管楚阙又做防备之态,护住腰间,却已无半点戾气,与再见之时相差极大。 不禁令云涯儿心中胡思乱想,莫非那士口真又对楚阙做了什么,才令其如此反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00章 复而同心2 更为蹊跷之是,楚阙似乎完全视此物为自己之物,并不记得与云涯儿瓜葛,更不像是从周仓那里失而复得。给人感觉,更像是从小就带在身上一般。不过既然楚阙如今已好转了些,那些琐事倒也无关紧要,不如就顺其想法而为,能免去不少麻烦。 于是云涯儿跳过此问,直接问与楚阙,不是说好分道扬镳,为何还是要来寻找自己。虽心中早已猜测是那士口搞鬼,终归还是想从楚阙口中亲自确认,才能安心。 听得疑问,楚阙倒是毫不遮掩,大方回答,不知为何心中对云涯儿极为在意,正巧于半路遇到那叫士口之人。而从士口那里得知,云涯儿正需要自己帮助,虽不明其言,但看其并无恶意,就尝试随其而来。结果士口突然半道不见,以为自己被耍,遂四处寻找。误打误撞,听到云涯儿正哭,便寻了过来。 可从楚阙话里,完全听不出那士口对其做过什么,或许是暗中所为,就连楚阙自己也不知晓。因而云涯儿便觉再多过问也无意义,思来既然士口在暗,自己在明,想要躲避士口已不大可能。若楚阙尚在自己身旁,每日得见,倒是能让自己宽心许多。实在不想再体会到在冀州之时,那种每日牵挂,几乎导致自己精神错乱的那种感觉。 于是又试探问道:“为何你突然愿意助我,前番几次不是还打算置我于死地么?”以试探其是否已记起自己。 哪知楚阙突然双颊涨红,撇过头去,慌张答道:“谁c谁愿助你了!我只是怕你这妖人又去为祸人间,前来监视于你。”而后又将头扬起,竭力摆出高傲之态,继续说:“若你真能向善,自是极好;若你再害一人,我也能及时取你狗命。反正我也无处可去,且早已习惯了云游四海c浪迹天涯的生活,若不四处奔走,反倒不自在。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你切莫想多了!”楚阙怕云涯儿未听清楚,又凑于云涯儿耳边大声将最后一句重复一遍,差点没将云涯儿耳朵喊聋。 此番表现倒确实是以前楚阙风范,只是字里行间,仍透露着如才刚相识一般,说明楚阙仍是未能想起从乡勇大营追踪云涯儿到汝南之事。不过重新正式认识一遍楚阙,对云涯儿来说倒也并非什么坏事。 正欲对楚阙加入而表示欢迎之时,楚阙却是毫不客气,抢先问于云涯儿:“你还愣着作甚?快说接下来要去哪里,时候不早了,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俨然一副行走天下之态,丝毫不顾云涯儿实在逃亡。 既然话已说开,心结也解,云涯儿自觉已无需再对楚阙有所隐瞒,并且必须让其知晓前路有多危险,好做防备。于是将廖化所托乃至张角所托,以及士口阴谋,皆全盘托出。 楚阙听完果然大吃一惊,瞪大双眼,指于云涯儿鼻头喊道:“难道你真是那高人所说的?”随即从腰间掏出一片黄巾,举于云涯儿脸侧,眼神于黄巾和云涯儿脸上游走,口中还不时喃喃,“黄巾方将c十五六岁c眉眼俊”说至此时,突然眉头紧锁,而后长叹一声,“看来并非是你,虽说除了眉眼俊俏之外,其他皆大为符合,不过此乃最为重要一点,既然不对,那便断然不是了。”说完还一边点头,一边将黄巾收回了腰间。 听得云涯儿是一头雾水,还未来得及想问,便又听见楚阙说道:“只怕你即便去了广宗,也寻不得那太平要术了。”于是慌忙相问。 便见楚阙调皮笑之,而后纵身一跃,爬至一树梢之上,荡起双腿,才说:“因为那太平要术,并不在广宗。若你能帮我寻得面容俊俏的黄巾方将有缘人,倒是可以考虑将太平要术下落告知于你。” 原来楚阙真知太平要术下落,可那士口既然在寻此书,为何不去哄骗楚阙,反倒要三番五次威胁自己,倒是令人十分在意。不过回想起来,自己所识之俊俏黄巾方将,似乎除了杜远,未有一人能够合格。难不成那有缘人便是他,并且已经取得太平要术?这样一来倒是说得通了,毕竟其一言不发突然失踪之事,就已非常可疑。 只是如今杜远隐去,已有数月未能联系,寻他未必比直接去寻太平要术容易。一时之间,又令云涯儿皱起眉来。得楚阙再三追问,才将心中猜想告知于其。 哪知楚阙竟哈哈大笑,“此人怎会有太平拥有太平要术?那书在”说至一半,楚阙突然自己将嘴捂住,露出一副惊恐万分之态,而后慌忙改口,“我是说,那人若真寻得那书,以其性格,定会为祸一方,又怎会隐居数月?” 得楚阙提醒,细细思来,确实如此,那杜远一心建功立业,只怕此刻又在谋划何事,若真想寻他,未必艰难。只是好奇楚阙明连自己也忘了,为何会对杜远性格如此了解,却不敢告知,埋于心中。 随后,楚阙跳下树来,邀云涯儿尽快前往附近村镇投诉,否则入夜之后,道路极为难走,完全不思露宿野外之事。而云涯儿奔走半年,亦从未享受安闲,如今士口宽限,得此喘息,倒是也想好好体会一番真正云游四海之生活,便兴致勃勃随楚阙奔去。 几人往北急走,终于寻至一村,以钱粮换得茅屋之后,云涯儿忽然想起自己与部下之约,便匆忙叮嘱一随从,差其翌日继续前往襄阳,以通知各人,这才真正安顿下来。 见天色已晚,本打算照旧于屋外露宿,可楚阙突然将其扯入屋内,斥责道:“你是否又欲故技重施,将我扔于此处,自己去寻那太平要术?那你便错了,若不与我同行,只怕此生也找不见那书,你若不信,自去便是!” 虽不知楚阙为何如此自信,不过云涯儿并未有此想,更是深知决计不能与楚阙同住一屋。可不论如何保证,楚阙就是不信,最后只得思得一法,将自己身上所有钱粮皆质押与楚阙,才得以入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01章 复而同心3 次日天明,听得金器敲打之声伴随马蹄声将云涯儿惊醒,忙起身准备去街中查看,却被楚阙拉回,于是忙问其为何在屋外。 只见楚阙扭扭捏捏c眼神摇摆不定,而后突然灵光一闪,转而变得激动,“此事并不重要,你可知街上来了甚么人?” 还未来得及前去查看,就被楚阙叫住,云涯儿又怎会知道街上有何人,只得冲其摇头。楚阙见之倒是猫下腰来,细声说道:“听说官军大捷,黄巾溃逃,四散而走,为防残贼侵扰村落,官军已封锁路口,屯于各村。”其之神色,犹如那官军是冲其而来,谨慎万分。 只是云涯儿听了,却不以为意,反倒问与楚阙:“原来如此,只是你我并非从那城中逃出,又为何惧怕?” 观其态度,楚阙立即脸脖通红,跳起就照云涯儿脑袋拍去,同时口中还说:“谁惧怕了!”待其落地,却又吞吞吐吐,“我只是只是算了,你如此笨拙,竟还敢统领部众,他们也不怕你将之带入万劫不复之地。”楚阙脸上随之又挂起不悦,实在令云涯儿捉摸不透。 一路过来,时常有人恭维自己机智聪颖,不曾有人提过笨拙,此番听得,云涯儿倒是入了心里。觉其所说极有道理,自己曾几次落险,若不是所遇之人尚为豪杰,恐怕早已命断途中,果真是害人不浅。看来,愿对自己说实话者,只有楚阙,不知不觉,又对其增添了些信任。 突然只觉双颊疼痛,回神望去,原来是楚阙又见自己低头不语,遂气急败坏,正揪已脸,而其脸上仍是有些微红,即便立眉瞪眼也不能掩盖。遂问之,“你昨夜是否受凉,身体有些不适?” 哪知此话一出,楚阙反而脸上更红,突然转过身去,大声喝道:“哪c哪有此事!你莫要管我,还是先想想自己罢!”说完却跑入屋去,并重重摔门,将屋顶茅草也震落了些许下来。 独留原地的云涯儿,只觉楚阙定是又受黄巾秘药影响才如此异常,既然自己无法医治,让其自行静心调养倒更为合适。便真未管其,而改前去询问随从发生何事。 听那受托前往襄阳随从所言,其本是准备趁天刚亮外出,以避人耳目。却不想此时正遇官军前来,只得掩藏打探。官军来意,楚阙大抵已说,却漏了官军已下令戒严:凡是出入村内者,皆要有乡民担保,否则以黄巾同党之罪论处。 众人不过是借住在此,又哪里认得乡民,更不谈会有乡民替其作保,如此一来,便等于困在此村。不过转念一想,官军也不会屯驻多久,只是耽搁几日而已,倒也无妨。 虽云涯儿心中是想随便混度几日也就够了,仍不惊慌,随从脸上之色却并非如此。随即便又听其言,除此之外,官军还发布悬赏,说是若有人能举报黄巾残党,一经核实,必有重赏。 立即让云涯儿惊得睁大双眼,看于随从。幸而随从随后又告知于其,村中之民似乎对此悬赏并未上心,不曾有人前去询问举报之事,更未有人问及云涯儿等人身份,云涯儿才稍安心些。 事已至此,随从便又建议云涯儿这几日莫要声张,毕竟云涯儿身为黄巾方将,难免官军之中有见过云涯儿之人,自然还是小心为好。云涯儿亦觉有理,频频点头应允。 然而纵然这边已相好对策c低调行事,官军却已开始于街上巡视,凡是眼生之人皆要盘查一番。无奈之下,几人只好商议退入茅屋之内,却觉屋门极为沉重,云涯儿以为发生何事,遂叫部下大力将门撞开。 随后只听到楚阙一声叫喊,便发现楚阙已倒于门后。云涯望之,慌忙蹲下查看,并询问是否有人闯入。可他哪里知晓,楚阙自进门以后,即候云涯儿追入,结果左等右等,也未见动静,于是正准备趴在门后偷听动静。不想云涯儿突然推门,慌乱之中急忙用身子压住,还未来得及开口教训,就已被那门撞倒在地。 此番看见云涯儿反倒嘘寒问暖c毫无歉意,心中更是憋屈难受,楚阙便灵机一动,诓骗云涯儿说道:“那人身手敏捷,我未见得其颜面,只知其往窗外去了。”心想非要戏弄这呆子一番不可。 听得险情,众人惊往屋内窗口望去,只见那唯一之窗,中间有木条隔断,每格相距不过半尺,即便身材瘦小如云涯儿,也是极难钻过。如今木条未断,人却不见,云涯儿只得摸着下巴,与随从感叹这般匪夷所思之事,令楚阙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云涯儿自始自终从未怀疑楚阙说谎,并于心中暗想大概楚阙只是同自己一般,产生了幻觉,遂拼命替楚阙圆场。如此一来,反倒更像是将计就计,令楚阙极为不满,因而大喝一声:“你倒给我适可而止!”随即一掌向云涯儿脑后拍去,直接将其拍翻在地。 倒在地上的云涯儿,被这一掌拍懵,努力思索了半天,才想出,楚阙定是知道所见为幻觉,不愿声张,这么一个理由来。故而缄口不言,也令部下莫在提此事,小心提防便可。 只不过屋中动静,还是惊来了不速之客。几个官兵举刀夺门而入,迅速将云涯儿等人押住,并质问楚阙方才为何惊叫。一时之间,楚阙也不知该如何做法,只露出惊慌之态。 见其反应,官兵遂更加严厉,其中一人还将刀抵于云涯儿项间,厉声说道:“快说,你等是否为黄巾残党,于此调戏良家妇女,若是乖乖认罪,尚可减免刑法;若是敢拒不认罪,哼,可别怪我这刀不认得你。”由此看来,此些官兵明显只是故意找个借口,想要将云涯儿抓走回去充数而已。 楚阙自知已闯大祸,这才慌忙为云涯儿辩解,可官兵一口咬定云涯儿是那黄巾贼,并呵斥楚阙,令其住口,否则连其一同抓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02章 复而同心4 眼看情况已如此危急,而这些官兵又明显并非善类,楚阙悄悄绕至挟持云涯儿之官兵身后。正欲下手,却见得云涯儿突然大喊一声“官爷饶命,是小的不识抬举,多有得罪。”只得收起动作,继续观察。 而后,云涯儿便从怀中掏出些钱物来,呈于面前官兵。那官兵接过钱物,嗤笑道:“观你年幼,以为只会哭爹喊娘,却不曾想倒是颇通世故。”随后收了刀,又与其他官兵说:“我观这家百姓只是不够安分老实,稍微教训一番,也算良民,定与黄巾乱党毫无瓜葛,你我还是前去别处查探算了。”说完,众兵纷纷点头,收了兵器,准备离去。 本以为危机就此化解,还未等云涯儿将气松懈,哪知突然门外传来一奸滑之声,“你等今日要真是放走了这黄巾方将,才真糊涂之极。不如让鄙人来助你等一臂之力,将此几黄巾贼徒一并收押。”声罢,一尖嘴猴腮c双目如鼠之人步入屋内,并摆出一副高傲之态。 那边官兵自是阿谀奉承c客套有加,这边云涯儿却不知此人所言是真是假,只当是假,微微前探,又递出钱物。猴腮见了立即瞪其一眼,将钱物打落,而后用脚踩住,口中喝道:“你当我杨弘何人?岂能收受贿赂,罔顾朝纲!”不过其虽声色俱厉,却不时挤眉弄眼。 而后几名兵士大喊地上有异,慌忙伏于地上,伸手将杨弘脚边钱物拾起,并包于一小袋内,才呈与杨弘,口中还说:“禀杨长史,此乃搜得证物,还请过目。”杨弘这才喜笑颜开,看也不看,便将那袋收于腰间。 在世间游历半载,云涯儿竟又见到如此厚颜无耻c收了贿赂却不打算办事之人,这杨弘比之之前那书生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奈何其既然是官,更不能有半点闪失,让其抓了把柄。 随后杨弘与众兵交流片刻,令其拿来锁链靠住云涯儿等人,并将楚阙轰往屋外。可楚阙哪里愿从,正欲发作之时,却只觉手脚不听使唤,遂立刻朝云涯儿望去,其果然正向自己使着眼色,奈何只得随众兵出去,于屋外等候。 支走了无关之人,杨弘却是突然没了威严,躬身搓手,在云涯儿耳旁好生说道:“鄙人这般无礼,实乃下策,只是中郎将之命,鄙人不敢不从,还请小兄弟莫要怪罪与我,要怪也只能怪” 起先看其反应,云涯儿还以为其是黄巾之人,但听到“中郎将”三字,心中便有了分寸。可是自己与之并无甚过节,为非要何要追至此地,如此不相饶?若是害怕自己将那事抖落出来,未免也太小气了些。 不过越听杨弘所说,越是觉其并非是因那事而来,直到“死后,便有传言说那宝书早已被人盗走,不知去向。中郎将特意派人调查过你,知你实是从广宗逃回,只怕你若说不知那书去向如何,也无人会答应罢?”杨弘仍是挤眉弄眼,相貌极为猥琐。 原来那人巴结自己竟是因为此事,那想必当初何曼追踪自己也是为此。只没想到,普天之下,除了张梁c杜远与士口,竟还有人想要那书,而且是朝廷中人。不过正如杨弘所言,自己再作解释,也只如狡辩一般,倒不如以此作为诱饵,骗得杨弘放自己离开更为妥当。 于是云涯儿心生一计,也学杨弘挤眉弄眼,轻声说道:“不怕杨长史笑话,廖某自知本事低微,故而即使盗得那书,又岂敢随意带在身上?如今你便是把我抓去杀了,定也拿不到宝书,到时中郎将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未曾提醒。” 此言一出,果然惊得杨弘神色慌张,连忙拱手请教,“不知兄弟有何高见,只要你愿让出宝书,鄙人自当甘为牛马,报答兄弟。” 见此计有效,云涯儿已然成竹在胸,将嘴贴于杨弘耳边,密说那书自己已交给自己亲信杜远保管,若能寻得杜远,便能将宝书献上。此话本也并非秘密,不过是一时兴起,想借杨弘之手协助自己寻找杜远,而随意编出。只为令其深信,才故弄玄虚,而后又大赞袁术风姿,尽表仰慕之情,皆为令杨弘麻痹大意,以为自己是真心献书。 反观杨弘,果然被云涯儿忽悠得一愣一愣,频频点头。直到云涯儿说完,仍是欣喜若狂,执于云涯儿之手说道:“兄弟之心,鄙人已深切感之,中郎将能得此贤臣,必是为官之福。待日后宝书呈上,我必替你美言。” 说到底,终归还是为了功名利禄,至于其中所言有几分是真c几分是假,对云涯儿来说,倒也并不重要,毕竟自己从未打算将太平要术交于那人,更何况宝书其实根本不在杜远之处。 不过此番哄骗,实惠却是肉眼可见。杨弘不但吩咐官兵解了云涯儿等人锁链,并且还好生款待,更是令跟随而来的楚阙从始至终都未将那瞪圆的眼珠恢复平常。 玩至夜间,杨弘醉酒归去,云涯儿这才得以找到机会将前因后果说与楚阙来听。楚阙听完,已是笑得前仰后翻,直拍云涯儿后背,“我还以为你真投了官军,不随我去找那有缘人哩。”却不知自己已将云涯儿拍得差点背过气去,若不是听得其喘气之声,根本不会惊慌停手。云涯儿也因此得知身上宝甲只能阻挡利刃,并不能化解钝器之力。 待云涯儿回过劲来,只见楚阙正缓将自己右手执起,正色说道:“倘若你是那有缘人就好了。”而后其发现云涯儿已望向那边,瞬间满脸通红,径自躲到角落去了。 只可惜此番言语,云涯儿倒也未想那些,因其自己也觉若是那有缘人,便可省去寻找麻烦,直接取得那书,而后将楚阙医好。看楚阙脸红次数越发频繁,终有些担心其病情恶化,致哪天会变得像张曼成那般无法挽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03章 复而同心5 又一日下来,杨弘仍是只与云涯儿玩乐,完全不提寻找杜远之事。可这偏远山村又有何好玩,不过就是坐在屋内吃些浊酒c肉脯,聊些见闻。况且云涯儿并不饮酒,所用之钱却皆由其出。 因近几日上下打点,又无收入,所带钱财已所剩不多,若再如此下去,只恐不消几日,未等官军撤走,自己就早已将这半年路费挥霍一空。至于利用杨弘寻找杜远之计,怕也难以实施。 心中忧愁,无处可说,云涯儿只得伴着月光,坐于一户院外篱笆之上,望着村口官军所点营火,于心中盘算如何尽早带楚阙离开。 不经意间,只觉身旁似有异样,待回过神来,楚阙竟已与自己相邻而坐,一同看那火光。从这边看去,楚阙本就耐看的侧脸,印上月光后,却添了几分高雅。 “你是否还有心事未曾说出?”楚阙甩着双脚漫不经心地说着,并未回头,“我知已不记得与你相识之事,不能同你分忧,不过若你能更详细告知于我,兴许我能记起一二?” 尽管云涯儿曾有此想法,不过看到如今楚阙倒也无甚困扰,还是决定不再为其增添负担。便摇摇头,答道:“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多见了几次而已,是我自己爱攀交情。那杨弘不也才与我见了一面,便有如一见如故么?你切莫当真。” “那”楚阙本还欲说些什么,却又闭口不言,抬头仰望明月,默默安慰自己道,心中时有悸动,也许真是因太过在意忘记之事而已,并非与此人有关。 面对沉默的楚阙,云涯儿也不知仍说下去,还是同样沉默,多少觉得不太自在,便跳下篱笆。回头望见这片院子,以及篱笆之上正甩双脚的楚阙,突然想起初次和楚阙一同逃出乡勇大营那日。自觉那时楚阙便已是如此,心中更是感慨万分,只恨自己寻找不到其他能够摆脱士口c让楚阙平安归去之法。 最终,云涯儿自觉已呆不下去,便以困了为由,道别楚阙,回到随从驻扎之处。却见得三人似在商议何事,忙上前询问,听其娓娓道来。 原来,三人自见了杨弘以后,一刻也未闲下,已趁杨弘与云涯儿玩乐之时,和楚阙一同打探到关于杨弘许多消息。此人其实并未参与宛城一战,也非此处守军,似是得人通报,才从豫州前往此地,直奔云涯儿而来,随行不过几人。其官虽大,却也并不能随意调遣兵将,需等待豫州兵马前来接应,才可上路。且此人甚奸,明里玩耍,暗中却早已派人四处打探。如此两日,不过是为麻痹云涯儿,防其溜走,又不敢轻易得罪,故而行此权宜之计。 听至此处,云涯儿将脑门一拍,惊叹到:“我还在想,此人厚颜无耻,怎会如此轻易哄骗,原来实其在哄骗我也!”又于心中默想,此人既知太平要术,又知自己下落,只怕又是士口在背后捣鬼,也不知这士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明明早已准备将书找来给他,却仍要处处刁难。 随后又听得三人言说,楚阙已密谋挟持杨弘然后逃脱之计,不敢妄动,正等云涯儿回来定夺。而如此犯险之计,只会令云涯儿想起之前种种,又怎敢同意,立即阻拦。还未等三人反应,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云涯儿只得慌忙赶去。 待云涯儿靠近兵营,借着火光,果然望得一人正将剑抵在杨弘项脖,与官兵对峙。只见那人身材高大c脸蒙黑巾,完全不像楚阙,随后又听那人说话为一男子声音,令云涯儿放心下来。 可还未安心半刻,楚阙之声便从耳边传来:“那是”云涯儿又立即慌张四顾,于那黑衣人侧寻找,却并未寻见楚阙身影。直到楚阙看到那蒙面人已与官兵战了起来,又惊叫一声,才令云涯儿于自己身后发现楚阙。原来楚阙是和自己一样听见动静赶来,这才使得云涯儿彻底安心。 不过听楚阙口气,多半与那人相识。安心归安心,假设那人真是楚阙派来,若其陷入苦战,楚阙定也不会坐视不理,扔会陷入危险。云涯儿突然灵机一动,朝楚阙手臂伸出手去就说:“得此大好时机,你快随我速速离去!” 哪知还未抓得其臂,楚阙便已本能后跳一步,并踹出脚来,正中云涯儿胸口,云涯儿随即顺势飞倒出去,将那营外围栏撞番。如此动静,立刻惊得守卫持刃而来。楚阙自知又闯大祸,只得匆忙扶起云涯儿,拉其直往村外飞奔。 跑至已望不见火光之处,云涯儿实在奔跑不动,回头望去,幸好营中仍有人大闹,守卫并未追来。便躺倒在地,直喘粗气。楚阙却突然喝其起身,不让平躺。而云涯儿虽不知楚阙为何如此,却也极少见其有此焦急,便顶着一头雾水爬起,与楚阙商量接下来该怎办。 只见楚阙瞪圆双眼,也喘粗气说道:“方才劫持杨弘那人,你可认识?”云涯儿还以为是楚阙认识之人,自己又怎会认识,只得摇头。 随后,便又见楚阙突然将双臂搭于自己肩上,神情极为严肃,“那人从汝南追我一路至宛城,我本以为那人已经放弃,却未想竟已追至此处,如今不得不告知与你,以免你遭其害。看来与我一同,你必会” 不过对云涯儿来说,楚阙之话,前言不搭后语,极难理解,正欲询问,听到“此人极有可能也是为太平要术而来”之时,终于明白过来,并且震惊不已。 没想到楚阙竟是被当时宛城那群乡勇所救,并与方才来人所部多次冲突,才躲至宛城,楚阙便以为自己真是那群乡勇首领。结果如今那群乡勇不见了,追踪之人却找上门来。左思右想,楚阙所能让人觊觎之物,确实也只有太平要术。 只是,目前仍有一事还不明了,那便是追来之人,到底是谁?若只为太平要术,为何要挟持杨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04章 突飞猛进1 二人交谈之时,也算歇了一阵。楚阙终觉此处郊外不甚安全,便不再与云涯儿讨论来人,领其寻找树林,准备于树上暂度一晚。 只凭微弱月光于黑天之中摸索了片刻,未寻不得一处能够栖身之所,云涯儿这才察觉方才惊慌逃走,只因楚阙紧抓自己右臂才勉强跟上。而随从迟迟还未跟来,当时情况危急,并未注意,想必已是走散。若此刻去找,恐怕业已难寻,只能祈求其三人能够随机应变,平安到达襄阳。 又走几步,楚阙突然松开云涯儿之手,并猛按其背。云涯儿猝不及防,顺势扑倒,便见身后远远一处火光伴着马蹄声驰来,似只有一人。 眼看那人愈来愈近,马蹄之声却越来越稀,云涯儿心中已焦虑万分,正愁如何应对,转而望向楚阙。发现月光打在楚阙身上,明显与周围颜色不同,大惊不已。 如此月色,虽连前路亦照不亮,暴露二人却是绰绰有余。若那人再靠近一些,定会发现自己与楚阙,那时再逃,必然手忙脚乱。而若提前逃走,势必又会发出声响,惊动那人,其正乘马,又如何能跑过。为今之计,唯有一战,趁其不备不时,先将其制服。 随即云涯儿望望楚阙,又望望自己,思来能胜任此事之人,大概也只有楚阙。还未来得及向其表态,只见楚阙飞身而起,拔剑便朝那火下刺去。那边并不全无防备,顺手以火把来抵。楚阙攻势虽被化解,却已将剑插入火把柄内,于是顺势一收,将火把挑回,正好映出楚阙容貌。 随后,楚阙取下火把,扔于地上,又朝马上之人刺去。那人手中似无兵刃,躲闪之中,竟从马上跌落,并于口中喊道:“主公,是我!” 此言并未令楚阙停下,其仍绕过马去,准备再刺。反倒是云涯儿听出端倪,慌忙喊停楚阙,拾起火把追赶过去,照于那人脸上。此时其已取下黑布,果然是那龚都。 虽说数月未见已不甚熟悉,乍一听来,确实无感,不过普天之下,会喊楚阙为主公之人,云涯儿只认得一个,能够及时辨认,也不足为奇。只是已令楚阙一脸惊异,举剑望向云涯儿,愣于原地,待其解答。 观之此状,龚都也是一脸吃惊,匆忙爬起半跪在地,双手握拳举过头顶而道:“属下自上次失散以后,寻遍各处,路过附近之时,终于一道人处打听到主公被困于方才村中,故而赶来营救。此番怠慢,确实应罚,龚都绝无怨言。” 原来龚都以为楚阙攻击自己只是心中有气,却并不知楚阙早已不记得其。云涯儿对比感同身受,便于中间向二人解释,总算解了二人之惑。 更令其没想到的是,一路护送楚阙前往宛城之乡勇,竟是汝南黄巾残党所扮,计划被识破以后已潜入城去。而偏偏真正想要救回楚阙的龚都,却被楚阙一次又一次亲自击退。而龚都对楚阙被劫走一事深表自责,亦不知楚阙是如何恢复,更不知楚阙是何人所救,线索于此便又断开。 一通听来,楚阙更是仿佛在听他人故事一般,不时惊讶感叹,完全不能相信龚都之言,只因有云涯儿在侧做保,才勉强接受。而此刻云涯儿深知楚阙正于混乱之中,为免其负担过大,便替其劝说龚都莫要太过介怀,日后自会慢慢想起,龚都这才罢休。 随后,龚都便提议,自己所部正于不远处潜伏,不如前去汇合,随后再商讨今后之事。云涯儿知此消息,只觉又有人保护自己,自然是一百个同意。结果望向楚阙,却发现其脸色极为难看,无论如何,也不愿随龚都同往。 实在忍受不了云涯儿百般劝说,楚阙索性将云涯儿拉至一旁,执其双手,轻声说道:“我知你此刻心情,好不容易能得此人协助,自然欢欣,只是……”随机眉头一皱,望于龚都一眼,复说:“我曾多次击败此人,却未见其有半点怨言,实在难以相信,此为其一。如今危难之时,突然能得其搭救,固然是好,可你听得此人是从何处听来我等下落?难保不也是那人之计,此为其二。凭此二点,你我还是小心为妙,毕竟并非” 经楚阙提醒,云涯儿细思起来,自己同楚阙途经至此,从未见过什么道人。而那道人却能准确告知龚都自己所在,且还有杨弘之事在先,确实极有可能是那士口捣鬼。看那家伙阴晴不定,或许也是受黄巾秘药之害,才会如此毫无章法。万一哪日又带大批官军前来,确实会累及汝南贼。 斟酌再三,云涯儿终是答应楚阙提议,前去替其拒绝龚都。龚都本欲再劝说一番,又望一眼楚阙之后,却叹道:“也罢,此事本就只怪我等未能保护好主公,失其信任也无可厚非。”随即从肩上取下一包袱来,递与云涯儿,“此内是些主公随身物品,还有一点钱粮。此去艰辛,只怕你等早已身无长物,拿去以备不时之需罢。若主公遇上甚么麻烦,你且可于路边留下双剑标记,我等见得,必火速赶往。” 云涯儿闻之,接过包袱,与龚都深深行礼道别之后,转身同楚阙离去,而龚都却站于原地,目送二人。便于心中赞道,已有周仓,楚阙也有龚都,世间如此难得忠义之人,竟能遇见其二,也算不枉在这世间闯荡一番。 次日天明,云涯儿从枯枝之上爬起,只觉浑身酸软,果然爬树之事对其而言,比登天更难。还未来得及舒展筋骨,便被楚阙扯于面前,举着手中钱币问道:“为何你又拿我护符?不是说了此物对我尤为重要,不能赠送与你吗?” 看着楚阙一脸怒容,却又实在想不起自己何时动过,只得抓腮反问:“你是从何处找出来的?” “诺!”随后便见楚阙将那龚都所给包袱摊开,其中皆是周仓曾给自己看过之物。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05章 突飞猛进2 千算万算,云涯儿也没算到此些物件会在龚都之处,只是现在龚都已不在旁,若为此事将龚都招来,未免太过随意,而且楚阙未必高兴。也只能让楚阙先呵斥一番,赔个不是,待到日后有机会时再问。 随之,楚阙一边瞪于云涯儿,一边在包中翻找,净是些眼熟之物,最后索性将其中钱粮拿出,独放他处,便将那包系于腰间,厉声说道:“此些皆是姑娘家物品,想你也用之不上,我暂且替你保管。至于钱粮,分与你些,剩下归我。难怪你三番替那追杀我之人说话,原是有此等癖好!” 沐浴在楚阙鄙夷的眼神当中,云涯儿自觉有口难辨,干脆不再招惹,心中暗想:虽说自己因昨日仓促忘了转号于其,是自己疏忽;可楚阙趁自己于睡之梦中,而随意翻看自己随身物品,也未必有多光明磊落,为何反倒遭其鄙视。 分完行礼,楚阙顺手将那钱币塞回腰间,突然一怔,又从腰间掏出一枚来。然后一手举起一枚,交替观察,发觉其上花纹一模一样。随即又放到鼻前轻嗅,就连气味也相差无几。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哪个才是自己随身携带之币,遂焦急皱眉,冲云涯儿喊来:“为何护符会有两枚?” 此问倒是将云涯儿难住,这钱币自他来时,就只带了两枚,至于为何是两枚,无从得知。而更令其意外的是,楚阙竟将自己随意抛弃之物,携带至今,能解释的理由,也只有此币可能颇为贵重了。如今失而复得,本是美事一桩,便劝楚阙莫要在意这些小事,两枚一起放在身上,不就行了。 听完其劝,楚阙微微点头,本已将钱币塞入一半,却又拿出一枚,递给云涯儿,“诺,拿去。”见云涯儿愣住并未回应,此刻脸亦红了一半,遂强行将钱币塞入云涯儿手中,并迅速抽身走远,转头补充说道:“你莫多疑,我只是觉护符有一枚便可,多了也不能再生何效。看你骨瘦如柴,又遭人厌烦,只怕危险更多,不如拿去保个平安,莫在助我寻得有缘之前,就先西去,给我平添麻烦!”随即扭头爬上树去,假装瞭望,却不时用余光观察云涯儿反应。 这般言说完全在云涯儿理解范围之内,心想其既然迷信,与之辩解,倒不如顺从,反正这物本来就属于自己,带于身上也无大碍。遂将钱币塞入胸口空置镖套之中,总觉不紧,便又于上下垫了些碎布。拍之两下,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挥手向楚阙示意,惊得楚阙立刻将头扭开,差点从树上落下。 待到楚阙下来,告知附近并无追兵,随后商量起今后要去往何处来。云涯儿自知是有龚都援助,可如今二人逃脱,杨弘必然已经发现,即便现在无法调来兵力,必然也派了探子,若是贸然去寻杜远,只怕扔会将杨弘引来。 仔细思来,楚阙能吃能走,至于能否治好,也只是全凭兴趣,并不紧急。若是不寻杜远,拿着龚都所赠钱财,和楚阙一同游山玩水,那杨弘也未必能够奈何自己。唯一麻烦,只有士口。不如先假装四处巡人,一边迷惑杨弘,待探清士口虚实之后再作决定。 于是,云涯儿将计划密说与楚阙听,而楚阙并不知云涯儿寻书目的,见其并不紧迫,心中倒也欢喜,一口答应。随即又指唇歪头向云涯儿说道:“如今荆北不甚安定,不如去往颍川。听闻家父也是颍川人士,或许还能见得一二亲人,你觉如何?”只此之言,似是完全未去过。 一说颍川,云涯儿便突然想起颍川兵败之事,猜想周仓不在南阳、汝南,也极有可能前往颖川。况且前往颍川之路,已行过两次,倒是轻车熟路,也不易遭遇危险,立即同意了楚阙提议。 于是二人收好行装,一边往西,一边谈论颍川有何处可玩,楚阙更是像个孩子一般又走又跳,并嫌云涯儿脚步太慢,不停跑走折回,玩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天已渐晚,又思投宿,突然想起附近村镇皆有官军,只得又寻树林栖身。 每每望见楚阙攀于树梢,云涯儿都不得不叹其是否为猴子养大,自己却因高攀不上,只得倚靠树底。还好此处并无虎狼,只需忍受虫蝇,尚算安全。 却说二人携手跋山涉水、游走一路,终至一名为襄城之处。因此行多半露宿山林,官军与杨弘又未追来,楚阙便又思进城一事。毕竟其从小长于山中,只与乡勇接触,少入城镇,难得有此闲暇,自然不愿放过。于是突然执起云涯儿之手,望而说道:“我已有数月未逛市集,近来赶路匆忙,随身之物皆已破损,不如暂留此城,添些新物?”其双目似含泪花,显出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平日那不知多烈跳的女猴,突然如此柔声细语,云涯儿竟一时招架不住。思来确实如此,毕竟楚阙终归是女儿之身,不能如男儿那般随意。况且观之颍川境内要比南阳安定太平,城外亦无重兵,只二人前往,应无大碍。 便与楚阙约法三章,决计不可于城中招惹是非。可楚阙只冲其吐出半舌、眨巴眼睛,并未答应,便转身向城门跑去,云涯儿也只得无奈追其进城。 一入城中,便望见人来人往,路边商贩,更是满目琳琅,繁茂之势,乃宛城远不能及。楚阙拽着云涯儿东走西看,一边试衣,一边试鞋,吃完干果,又要饮茶,奔走下来,好不高兴。 相比之下,云涯儿却要苦闷许多,因楚阙只知拿物,不知付钱。每遭人怨,不但要替其付账,还要与人道歉,活像刚带女儿进城的老父。随后,又赔几礼,突见楚阙在一摊前站定,既不拿物,也不问价。云涯儿便好奇随其目光一同望去,只见墙上贴有一榜,正有数人围站榜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06章 突飞猛进3 走近一看,榜上写着几个大字,难以辨认,云涯儿便直接询问楚阙所谓何事,可楚阙非但不答,还将眼珠一转,装作无事跑去一边,继续逛起街来。云涯儿只能从他人议论中得知,似是官军战胜黄巾之事,见楚阙走远,来不及弄清前因后果,就又慌忙追去,替其付账。却不知身后有一人从人群走出,将榜揭下,跟其而走。 这玩也玩过,吃也吃了,身上钱财也已耗费许多,云涯儿终问于楚阙家乡所在何处,还是尽早前去为好。哪知楚阙反过头来,瞪其一眼,“家父带我离乡之时,我不过几岁,哪里还记得曾住之处,只是偶尔听得家父提过颍川而已!” 倒是令云涯儿万没料到,原来楚阙所言,真只是随便说说,并非思乡心切。不过如此一来,就又没了继续前进之理,陪其在此玩乐反倒成了正事。 正谈论时,楚阙忽然察觉有一人向云涯儿极速走来,遂将手按于剑上,而观那人动静。只见那人走至十步之外,却突然停下,解下腰间葫芦,痛快饮之。原是酒鬼一个,渐渐放下心来。 只此瞬间松懈,那人突然几个健步向前,一跃走到楚阙身侧,在其拔剑之前,已将剑拔出,反背至身后,笑对其说:“我这好酒,可是从名家之处沽得,平日想喝,都难喝到。莫非姑娘也是爱酒之人,想举剑抢夺?”随即又将楚阙之剑插回套内,转身提起葫芦,再饮一口,大叹一声后,便将之朝楚阙扔来,扬长而去。 楚阙接过葫芦,里面却是空无一物,怒而掷于地上,欲找那酒鬼算账。不想觉察云身后有一手臂伸来,慌忙一脚,将云涯儿踹出数步之远,才因担心云涯儿状况,弃了报复之念。 原来早在那人靠近之时,云涯儿便已认出其是徐福,只是两人动作实在迅速,无从插手,刚一找得机会,结果又中了楚阙攻击。这会缓过劲来,见那葫芦碎处,似有一物,异于其他碎片。将手指去,结果楚阙并不搭理,只得自行爬起,踉跄走去拾起。 观之此物,周边圆滑,手感似玉,型似水滴,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被楚阙一掌拍于背后,吓得两手一松,以为那玉又落于地上,可是找寻半天也未再见。 见其如此细致翻那碎片,却冷落了自己,楚阙站在一旁不禁心中酸楚,愤而朝云涯儿背上踩去。也不知是自己出手太重,还是云涯儿实在弱不经风,不曾想那脚竟将其直接踩趴在地,慌忙蹲下查看。 可云涯儿竟如昏死过去一般,一动不动。眼看周围百姓纷纷围来,楚阙只得抬起其手,准备将其背往别处,却见其手掌之上浮现两处水滴状纹路。而后纹路转瞬即逝,云涯儿也随即清醒过来,口中第一句话便是“怎么又是你这老头?” 想来自己平日里虽是男儿气了些,却也正值少年,竟被这泼皮无赖认成老头,颜面该往哪搁,一怒之下,楚阙甩开其臂,又复踹一脚,才满意望之。 得亏这脚,云涯儿终完全清醒,朦胧之中还隐约记得方才之事,那老头倒是比自己更加惊异,不停询问该如何离开。可环顾四周,除了围观之人,也就只有满脸怒容的楚阙,哪里有什么老头,只好怀疑自己又再产生幻觉,深感不妙。 此番动静,按理来说,并不足以惊动官府。可值此时非常时期,两个外乡人于街头闹事,襄城官兵又不敢松懈,来了一队人马,将围观之人轰走,而后握刀问之:“你二人为何于此斗殴?速速报上名来!且是哪里人士?” 大概由于长期躲避官军,早已养成习惯,楚阙一时之间未能反应过来,差点大打出手,幸而云涯儿拦于其前,抢先说道:“我俩本是南阳人士,因宛城被那黄巾所占,无家可归,故而四处游历各处,欲寻新家。” “既然如此,那何故斗殴?你等可知聚众闹事何罪?”那官兵将信将疑,仍走程序,深怕云涯儿是黄巾残党前来闹事。 若是承认斗殴,必然又要遭受牢狱之灾;可若不承认,街上如此多人,万一有人举报,欺瞒官府也并非小罪。为难之际,云涯儿望得地上碎片,忽然灵机一动,跪于地上,眼泪说来就来,“其实,是我这妹妹平日素爱饮酒,酒量却不怎样。今日又偷喝我酒,一饮而尽,正撒酒疯,我阻拦不及,给官爷添了麻烦。她尚且年幼,不能明辨是非,官爷千万别将她抓去,误了前程。是我管教无方,抓我便是。” 此招甚浑,太平年代自然理当问罪,盖不宽赦。可是如今盗贼四起,更有穷丁故意犯罪,以食皇粮,大牢之内早已人满为患。但凡县守还想有所作为,也不会因此琐事,便抓人入狱,多半只收些罚金便息事宁人。 而那官兵见楚阙面红耳赤,又嫌云涯儿哭闹麻烦,令其起身,果然厉声喝道:“此你家事,本应于家中处理,到了街上,便是闹事。然,念你流落至此,无家可归,亦乃艰苦之人,我等故而决定轻赦,你且交一吊罚金,自可离去。” 倒是楚阙哪里见得官兵如此,自认无罪,又何必受罚,再欲发作,仍被云涯儿拦下,只得怒瞪其一眼,却也不再作声。 等到云涯儿交了罚金,官军得意而归,楚阙终是再也克制不住,揪起云涯儿之耳,斥道:“你这泼皮,不如我高,亦无我壮,又怎好意思自称我兄?是否刚才下脚轻了,未让你记得?竟还称我为那老头,真是气煞我也!” 听得此话,云涯儿也是目瞪口呆,原来楚阙这般红脸赤脖,竟是因为此事。亏他还以为其是见到官军才如此气愤,生怕其又闹到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不过如此虚惊一场,倒也令人安心,至少楚阙近来已经能克制心中杀意,有所好转。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二十一回 突飞猛进4 听云涯儿赔了半天不是,楚阙总算消气,随即又一时兴起,抓起云涯儿右手,反复观之,始终未见其上纹路,不禁喃喃自语:“咦,方才明明见得,为何现在就连一丝记印也未留下。”更是直接伸手去抠。 被其这样一弄,云涯儿只觉手中痒痒,又联想其言,突然大惊。之前手中纹路,一直以为是疲劳过度被那黄巾秘药所致幻觉,毕竟周遭之人皆未察觉异样。可如今楚阙竟也能看见,就大为不同了。虽其也受黄巾秘药影响,但那毕竟乃自己幻觉,又怎会出现于楚阙幻觉之中? 反复思来,云涯儿仍不相信天下会有此等怪事,索性就连楚阙所言也权当自己幻觉,或是猜测自己可能曾有提起,只是不记得了,总之并未将楚阙之话接过来答。因而致使楚阙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不再追究。 经过此事,楚阙早已没了逛街兴致,便问接下来有何打算。难得遇见楚阙主动征求自己意见,云涯儿忽又欣喜万分,认真回想。虽说如今寻书一事已不重要,不过还是早先拿到以防万一为好,况且杨弘已经知晓自己正寻杜远,必然也在寻之。要说杜远那人,的确与楚阙曾有些过节,陷害其受些苦头倒也理所应当,只不过其也曾一而再再而三放过自己,也算对自己有些恩情。一码归一码,云涯儿终究还是受廖化影响,极重信义。哪怕不能救其,也应尽早通知,让其早有准备才是。 随后,云涯儿筛掉不便诉说之处,将心中想法告于楚阙。楚阙倒是通情达理,一口答应,已迫不及待要去酒舍探听一二。 一说到酒,云涯儿忽想起又一重要之事,心中默默想来,徐福故意前来戏弄楚阙,并留下那葫芦,绝非巧合,必须再留一心眼,提防于其。才随楚阙一同入了酒舍。 此城酒舍较为宽敞,内里摆设装饰也较为精细,比之之前所见酒舍皆要气派许多。内里所坐之人,身上衣物虽不如袁术那般华丽,却也比之普通侠士气派数倍。 自楚阙踏入门中那一刻起,众人目光便齐向楚阙扫来。不过时值动乱,妇女被迫背井离乡,抛头露面次数已比太平之时多了许多,然而入酒舍饮酒者,仍是极为少见。况且楚阙男儿打扮,全无待字闺中样子,更是引人注目。 好在饮酒侠士,多为不拘小节之人,哪怕出身高贵了些,始终也还是喜好江湖之人,并不因楚阙一介女流有所鄙夷。而行走江湖之人,多半也都见过世面,侠女却并非想见便能见着。同时碍于礼数,亦不敢随意与女子搭讪。因而今日见得楚阙,无不好奇观之。 到了楚阙那边,则由于长期避祸所致,如何不做防备?云涯儿自觉走错地方,为免又生事端,欲叫楚阙一同退离。楚阙虽有不甘,倒也听话,回瞪众人一眼,便扯云涯儿返身而走。 也不知是否因这一眼,激怒了其中之人。只见一壮汉突然飞身而起,急朝二人步去,欲抓楚阙之肩。而楚阙在云涯儿陪练之下,早已对周身威胁感觉极为敏锐,只此程度,哪能近到其身,于是飞起一脚,直踢壮汉面门。不过那壮汉颇有力气,不似云涯儿那般不堪一击,生吃楚阙一击,竟岿然不动,而后顺势伸手来抓楚阙之脚。 好在楚阙身手敏捷,及时将脚收回,望壮汉斥道:“姑奶奶之身,可是你等莽夫可以碰得?若是惜命,便速速磕头认罪,否则……”随即抽出身后之剑,指于那汉。 周围众人,包括云涯儿在内,见此情形皆是惊恐不已。这于城中闹事,可不比郊外,刚才之事竟未让楚阙长得半点记性。 而那壮汉未被楚阙威胁吓住,倒是被其莽撞吓得不轻。本来只是因心中不满,欲言说两句,哪知此女并不好惹,寻思若是招来官军,有口也难说,只得慌忙赔了不是,夺路而逃。 虽说如此,楚阙气焰却未消退,因那人并未磕头,还欲前追。只觉身后又有一手身来,故而又再飞身一脚,却竟踢空,忙扭头看去,云涯儿伸出手来愣在原地之貌,便浮现于眼前。 此番情形就连云涯儿自己也不敢相信,早在伸出手时便已觉为时已晚,定又会被其踢飞。可偏偏发现自己完全能够看清楚阙动作,并轻易躲过,一时之间,混乱不已,忘了去拦楚阙。 随即听得外面有吵闹之声,多半已惊动官兵,想来时间紧迫,也顾不上那些,便又再伸手,轻易躲过楚阙条件反射,紧抓其手,拉其破窗而逃。 一路官兵穷追不舍,若是这般逃向城外,必然会在城门之处被看守拦下,于是转而寻找可以疑惑官兵,而得以脱身之处。云涯儿一面奔走,一面寻思,全然不知自己步伐已比楚阙矫健太多。终逃至一处深巷,除了两侧高墙,全无躲藏之处。逃至深处,才发现此巷竟然并无其他出口,被一矮房阻断。 眼看官军就要追来,楚阙已然毫无攀爬之力,搭于其肩直喘粗气。情急之下,云涯儿竟不自觉将楚阙抱起,双脚用力一蹬,直跳于那屋顶之上,然后几个健步,便穿过那屋,跳将下去,却未踩碎半片瓦砾。 楚阙躺在其怀,已是惊得不知如何言语。虽说自己并不记得云涯儿真正身手,不过却也相处了半月,从未感觉云涯儿实在刻意隐藏。只这几日锻炼,更不可能有此突飞猛进。 而云涯儿自己,在观察官军并未追来,松懈之后,只觉手上一沉,差点让楚阙摔到下去。而后放下楚阙,又尝试跳了几次,却不过二尺来高,根本不能跳上那屋。 好奇之下,楚阙不断打量云涯儿,又捏其手,又观其目。突然趁其不备,飞脚来踹,云涯儿果然还是又被踢出数步之远,全无方才那般矫健身手,更是令二人惊奇不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二十一回 突飞猛进5 这回就连楚阙也参与其中,总不能再以幻觉解释,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向来害怕麻烦的云涯儿,不愿再想,也求楚阙莫要再问。如今更为重要之事,是该如何逃出城去。 毕竟已惊动官兵,城门必然戒严,所幸官兵并没看脸二人容貌,或许乔装可以一试。于是两人便又开始商量要如何打扮,以何身份出城,全然不知有人靠近。 待人近后,楚阙突觉身后异动,慌忙转身迎击,却见徐福是朝云涯儿而去。待反应过来,又去攻徐福时,云涯儿早被擒住,只得收了攻势,冲徐福挑衅道:“又是你这酒鬼,怎么不戏我了,反倒去擒那泼皮,莫非是怕斗不过我?” “女侠武艺高强,我等匹夫又怎敢轻易对抗,因而只敢前来询问一二,并非惹事。”徐福一副并不认识楚阙之貌,却是对云涯儿“关照”有加,不仅大力将其手臂撑住,还将其头按下,令其无法动弹,“我上次见你自北方归来之时,便已觉有些不对,却又未发现如何异常,故而只敢怀疑,并未挑明。今日终于见得你使出妖术,虽是相识一场,但也不得不将你除掉,以免日后又如那张角一样为祸人间。” 其意这般明显,哪里只是询问一二,分明是要将云涯儿杀死。听得云涯儿懂得妖术,令楚阙有些动摇,不过一想起近日与之一同度过种种,还是决心相信云涯儿,又呛声于徐福道:“你这酒鬼,少将自己说得这般大义凛然。什么日后为祸人间,全是狗屁!我还说你日后定会错杀好人,现在就可以将你杀了么?” 这般所言,虽是有些强词夺理,却也有些道理,徐福听之,不免有些心虚。反复思来,又觉确实如此,若是自己在云涯儿为恶之前便将其杀了,那就说明他永世也无法为恶,便也谈不上为祸人间,即便不算好人,也只是个普通百姓。而自己杀了这个普通百姓,却是真真正正的在做恶,反而颠倒了过来,这与自己初衷完全相背,绝不可为。 不知不觉,徐福已将自己绕了进去,正欲松手,却见楚阙已等不及,偷袭而来,索性直将云涯儿架起,以手抵于其喉结之上,果然将楚阙吓退。思索再三,终又说道:“我游历各地,听闻各种传言,唯有一事,仍未明了。便是此人既入黄巾,却从曾替黄巾卖命,每每遇险,皆会逃脱,并且还能化险为夷。如此之人,竟还能得黄巾器重,实属可疑。” 说来确实如此,云涯儿自知虽从未打算进入黄巾,却也并非受人胁迫,如今又弄出这般事迹,着实不太光彩。按理来说,此等之人必遭人唾弃,哪还能够全身而退,可是偏偏总有人来巴结自己,就连黄巾领袖亦是对自己器重有加,实难以想通。 “因你并非现世之人,且有高人于背后默默相助。”徐福突然将云涯儿松开,并将其用力一推,只擎其右手,用力捏紧。 只见本是空无一物之手,竟慢慢浮现两处水滴纹路。这次两条纹路一般大小,比之云涯儿上次所见单独水滴要略小一些,且二者细节之处略有不同。更为蹊跷之是,两纹之尖皆指向楚阙。将楚阙吓得以为自己挡住什么,慌忙避开,纹路却随之消失。 此景三人可见,除了怪异,已不能再用幻觉形容,云涯儿更是无法再自欺欺人。其本以为,一直是徐福在暗中相助自己,可观察徐福良久,也不觉似在说谎。而若照徐福所言,充其量也就只是结识自己以后进行监视,帮已之人,另有其人。 思来廖化、张角,乃至张曼成、杜远,都曾对自己极为客气,而且是在明知自己身份情况之下,绝对不像遭受蒙蔽。众人当中,除了杜远,皆在黄巾当中身居要职,莫非协助自己那人乃黄巾要人? 联想至此,突然记起冀州之时,张角三兄弟行为最难以理解,与其说是反复无常,对自己极为信任,倒不如说,其实是早有预谋,因而才会对自己如此异常。以其三人能力,此事也是极易好办,云涯儿便于心中下了定论。 可单单如此,仍是未能说通原由。只非现世之人,又非三头六臂,亦会老会死,与寻常之人又有何异?何不寻一更为杰出之人,偏偏挑中一无是处的云涯儿。 结果一人寻思半天,也未想通。再看楚阙神情,因其并不记得自己之事,反倒像个孩子一般不停感叹,正反复抠抓自己右掌。最后只得望向徐福,以为还会再透露什么。 哪知徐福也一脸无奈,说道:“此法和那葫芦,皆是一道人告诉并交由于我。起先我还不信,不过其能准确说出你最近动向,我便不再怀疑,遂寻你来。莫非……你真不知此事?” 弄了半天,原来徐福也是被士口蒙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几番下来,云涯儿实际并未受到真正侵害,不免有些怀疑那士口到底是敌是友。如此这般,更像如好玩一般,戏耍众人,根本毫无目的。 仔细思来,自己反常之时,极像韩忠与张曼成打斗之时。难道是自己误吃黄巾秘药?随即恍然大悟,与徐福道:“徐兄并非愚钝之人,应不难发现,若我真是妖人,并且懂得妖术,又如何能让你擒住?这些多半是那士口把戏。”其本欲说出黄巾秘药之事,但碍于楚阙也在一旁倾听,怕其多心,只得支支吾吾,言语晦涩。 不过仅此之言,徐福亦已理解,遂点头留下一句“我知了”,便腾空跃起,飞入身后墙内。倒是楚阙已被完全勾起好奇之心,缠住云涯儿,非要其多加说明,头疼不已。 突又听闻声响,便灵机一动,对楚阙说道此地不宜久留,随即伸手去抓楚阙手臂。以为又会遭到楚阙飞踢,正想试试自己是否还能看清,可楚阙竟并未反抗,反倒红脸催促其为何未走。惊讶之余,被其扯往巷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二十一回 突飞猛进6 却说楚阙扯住云涯儿狂奔不止,以云涯儿体力又如何支撑,累到气也喘不上来,才知自己仍然一如平常。楚阙见之,非但不急,停下脚步之后,反而甚为得意,“你现在可知这般有多难受?且你之前既然能够抱得动我,为何要……何不……”说到此处,却又吞吞吐吐,面红耳赤,不知所言。 比起正还扭捏的楚阙,云涯反倒更为关心是否真有官军在追,刚一回过气来,便左顾右盼,唯独不看楚阙。确认完毕,正欲与楚阙商量之时,才察觉楚阙此时已是怒目圆睁、两腮鼓起。虽不知何故,却也认识这番表情,立即赔礼。结果非但未消其火,反遭拳脚,抱头鼠窜,慌不择路。 不觉逃至街上,望见不远处正有官军,心虚之下,便又回身。谁知楚阙反应不及,未能止住,云涯儿慌忙以手来挡,因力量不及,被其扑倒在地。 一时之间,楚阙又惊又恐,已然愣住,片刻之后,仍未回神。云涯儿推其不动,而又欲说无词,只得尴尬侧脸笑之,待其自起。 观其双颊绯红,才终于起身,一脚踹于云涯儿腿上,怒喝道:“你这泼皮,竟又使如此诡计欺我,不剜你目、卸你双臂,难泄我心头只恨。”说完便伸手按于剑柄之上,本只欲吓唬一二,以立己威,却见得云涯儿毫无歉意,竟想逃走。遂而怒火中烧,真将短剑拔出,抵于云涯儿项上。 虽说行此事之时,楚阙心中已然后悔,可剑也拔了,项也抵了,此刻若是突然收手,总觉颜面难以挂住,于是仍装腔作势,厉声喝道:“你往哪逃!” 早在剑抵项上之时,就已经老实的云涯儿,又听此言,心中极为恐慌。深知今日之事绝非以往小打小闹可比,稍有不甚,可能真会小命不保。只得乖乖举起双手,颤颤巍巍答道:“我、我……”可惜脑内一片空白,就连扯谎也扯不出来。 看其平时总是夸夸其谈,今次却像木头一般,让楚阙也是极为难。原以为等其随便编个理由,就能假装被骗过,放其一马。可其一言不发,计划全然无法实施,而楚阙又不愿放下矜持,助长眼前这泼皮嚣张气焰。结果一直这般僵持,无法化解。 好在片刻之后,前番追赶二人之官兵,找至附近,并沿路盘查。楚阙听得声响,趁机收了剑,将云涯儿扯到跟前,怒揪其耳说道:“若不是怕惊动那官兵,我早已将你砍成三段。”随即又瞪一眼,转身便走,用余光瞟见云涯儿确已跟上,才渐渐放开脚步,径入巷里。 追逐一路,见未有官军追来,楚阙便放慢脚步,以留下追上机会。可云涯儿偏偏体力不支,放缓得更多。眼看差距越来越远,楚阙也只能心于中暗自骂道,身后泼皮如此不争气,竟还能几番苟全于世间。 又跑一阵,楚阙已然意兴阑珊,不再寄希望于云涯儿,终是停下脚步,将那泼皮拦下,厉声说道:“官军已去,你还追作甚!”本来心中是想叫云涯儿歇息完后,尽早从此城脱身,可话一开口,又因始终还是放不下颜面,说成这般,只得硬着头皮,仍装嗔怒。 不知是因或许疲惫而懒得再圆滑说辞,还是本就是个木讷之人。云涯儿见楚阙如此,大气都不敢喘出声,而手按胸口急促答之,“我、我……你、你一人,在城中,乱走,有些,不太放,放心……”随之猛吸口气,才将话说利索,“今日之事,我自知不妥,你若怀恨在心,能否等到找得太平要术助你痊愈之后,再作了断?” 按理来说,云涯儿如此诚意,应当感动一番。可其言语,显然仍是将楚阙当做病人,以为所行之事是受病那灶影响。然而,此些又是因自己不够坦诚所致,怨不得人。 权衡之下,楚阙终不觉自己这般失了记忆却能说能笑有何不妥,反一想到云涯儿如此为己打算,其实也不全出自本心,多半只因愧疚,心中就甚为酸楚。况且他记忆中人,与自己完全如同二人,只是恰好生在同一皮囊之下、性格有些相似而已。与其说他是在帮自己,倒不如说他只是想把自己变成他希望的模样。这便令楚阙更加难以接受了,心中强烈的自我,令其不愿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包括自己。 最终,本是打算用来威吓云涯儿的分别之言,倒是变成了其心中真正所想。临别之前,决心再确认一番,以坚其念,“除要救我之外,你寻那书还有何用?”尽管竭力掩盖心中哀伤,却仍是不自觉地将眼神于云涯儿与街道之间游走。 只可惜云涯儿并未观得此些细节,真是认真思索自己为何要寻此书来。思来想去,廖化已死,此书又与自己回乡无关,确实只剩为救楚阙这一想法。于是老实答道:“好像确实无他作用。” “那便是了。”楚阙听闻,突觉心中安稳许多,随即深吸一口气,正色看于云涯儿说道:“你我二人,就此分道扬镳罢。”趁云涯儿并未开口,又赶紧补充,“救我之人,只是说我会遇到那有缘之人,并未要我去寻。既是有缘之人,想必不寻也可,那我何必大费周章?至于你曾说我之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即便是有,我亦不想治好。既然你并不需要那书,还是莫要再管,就此速速归去,免得哪天我改变主意,一剑将你杀了。”说罢,便将双剑拔出,一把横举过头顶,一把直指云涯儿胸口,大有不走便杀之意。 观其样子,绝非戏言,云涯儿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即使心中担心楚阙安危,却也安慰自己,那士口不过虚张声势,不足为提。而楚阙都已如此表明态度,自己唯有答应才是尊重,又何必拘泥过去种种。遂而拱手留下一句“保重”,慢慢退走。 明明已经如愿将云涯儿赶走,楚阙心中却反而更加忐忑,全然没有自己设想那般宽心。一时间,竟双腿无力,瘫坐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10章 解甲归田1 告别楚阙之后,云涯儿再次孑身一人。按理来说,没了寻找宝书负担,也不用再随黄巾四处奔波,本应是其最为快活之时,可却感觉不到半分喜悦。脑中亦再也不全是摆脱眼前麻烦尽早回家想法,时不时便会浮现出楚阙身影,不管是数月前认识的,还是前不久认识的。 这般走来,襄城街上似乎也未有来时感觉那般繁华,来往行人皆神色匆匆,各路商贩卖力要喝也唤不来几人。倒是奉命巡查的官兵个个神采奕奕,一边找寻可疑之人,一边招惹街边商贩。眼看要与官兵擦肩而过,云涯儿懒得再躲,仍是心如死灰,慢慢步去。而那群官兵却也视如无物,放任其走。 不知不觉已走至城门口,发现无人盘查,看来官府并未将云涯儿之事放在眼里,是其二人太过紧张。临至此时,天色已有些暗沉,反正也无要事要办,云涯儿便放弃出城,返身回了城中投宿。 一夜过去,甚为平静,既无麻烦,也未能如愿看见楚阙身影,终是令云涯儿下定决心,先行返回襄阳与部下汇合,再思往后之事。而因返程之行少了楚阙四处查看,倒是快了不少,天黑之前,便已到叶县。 眼看过了叶县便能进入南阳,偏偏准备投宿之时,才发现前方村内有可疑人物来往。正思后撤,突觉身后有人,遂而回身防备望去,竟又看见那最不想见之人。 “如何,难道你已知晓太平要术所在何处?”士口不等云涯儿反应,一边把玩手中一匣,一边询问,态度并不认真。 而那匣体通透、极有光泽,却不能见得内里之物,云涯儿一眼便已认出。只是心中疑惑,此物不是被自己部下收藏,为何会在士口手中。不觉心中一紧,全无回答士口兴致,直接质问:“你拿此物前来,是否又要以我部下性命要挟?” “欸~”听见云涯儿之言,士口仍是不慌不忙,反倒将那玉匣递将过来,“廖方将何故如此见外,既然鄙人说过要以那位姑娘来做要挟,又岂会食言。方将部下不过是遇了些麻烦,才遗失此物。不巧被鄙人捡得,特意前来送还方将,怎还成了恶人?” 万没想到此人竟非楚阙祸害不可,并将心中所想说得如此从容,云涯儿突然不寒而栗,不敢再枉说一言,颤抖双手去接那匣,以作试探。 而士口果然并未使诈,爽快将匣放于云涯儿掌上,随即拍打双掌,望云涯儿一笑,“此匣于寻常之人而言虽毫无作用,对你却是非比寻常,可莫要再弄丢了。若是下次没这好运,被他人拾去,便不似这般简单就能重新找得了。”说完,便甩甩衣袖,全然不管云涯儿反应,径自走去。 追了几步,明见士口脚步缓慢,却是越追越远,喊之又不答应,云涯儿只得就此作罢,躲于一石后,摆弄起那匣来。可翻来覆去,此匣除了构造奇特,内既无一物,也未刻得半个字,实在看不出哪里像是自己需要之物。 不过这士口神出鬼没,更能轻易知晓自己动向,口中之言多半不假,宁可相信,也不敢轻易将匣弃了。于是先从怀中找出一巾,将匣包起,系于腰后。刚一弄完,便见前方一队人马卷着尘土直奔自己而来,不想也知,必是那士口搞鬼。想来跑也不能跑过马匹,索性省下力气,坐于石顶,等那人马前来。片刻之后,何曼已领着其部止于面前。 见过士口,再见何曼,云涯儿倒也全然不惊了,学着士口语气,直与何曼说道:“上次未能让你抓得,今次是否打算将功补过,去领个首功?” 听得这般言语,何曼尴尬一笑,慌忙伸手圆说:“廖方将言重了,我何曼怎会是如此势利之人。”随即跨下马来,怕云涯儿不信,又将双手拱起,“虽说我的确奉命前来会见方将,却也未曾得到抓捕命令,相信主公并无此意。”尽管此次会见,何曼已比上次圆滑不少,却仍是一副武夫心态,耿直有余。 如此说来,倒真像是云涯儿自己误会,不然只自一人,又不堪一击,哪里需要何曼强颜赔笑。看来其主公真是对那太平要术垂涎三尺。也不知士口是真不知晓,还是故意迷惑,竟仍将人引到自己这来。不过这倒也好,虽说自己麻烦了些,却能使得楚阙免遭困扰,正求之不得。 于是云涯儿得寸进尺,弓起左腿,将手臂搭之于上,漫不经心扫视何曼一行。随行不过数十人,观之眼神松懈,也并非精锐。方才惊慌,故而以为浩大,这般看来,其实也并非有多难逃。随之心生一计,欲迷惑何曼而夺其马逃。 这还未张口,便突然见得不远处又有一支队伍奔来,只是这回来人喊杀冲天,目标却是那何曼部众。何曼只得慌忙上马,领众前往迎战。 如此关头,也不知是何人前来坏了好事,仔细一看,来人果然是汝南贼打扮。云涯儿又惊又喜,喜的是不用使诈便能脱身,惊的则是龚都跟随前来,那楚阙岂不无人保护?心中不由为之一紧, 汝南贼在龚都带领之下也算身经百战,且不说何曼那临时拼凑之部战力如何,便是数量,也全不能与之匹敌。这般迎击,无异以卵击石。好在汝南贼众无心杀敌,只三人围住一人,先套其马,而后擒人。 不消片刻,何曼便成了光杆统领,一人左冲右突,杀至龚都跟前,大喝一声:“我乃截天夜叉何曼,你若也是好汉,便与我斗以一斗,假使输于你,我自当受擒!” 而后便见得龚都使开众人,引刀向前,“汝南龚都,再次得见何兄,也算幸会。与你一战,能见识惜败于主公之人身手如何,亦是龚都荣幸。” 一听此言,何曼顿时一惊,这才想起龚都之事。可惜为时已晚,只得硬着头皮与龚都示意,驾马后撤几步,一同向前杀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11章 解甲归田2 二人你来我往,难显胜负,座下马匹亦是强健有力、战意高昂,背负主人前后奔走,更是助二人斗得酣畅淋漓。 原本以为何曼只几合就败于楚阙之手,武艺并不怎样。却不曾想已斗十合,何曼非但未显颓势,反倒略占上风,那手中铁棒更是刚猛无比,非普通刀刃可以对敌。如此一来,若是龚都继续强攻,只会空耗体力,待到力竭之时,破绽百出,必会败阵。 随即只见龚都驭马绕走,转攻为守。那何曼也是心急之人,以为正是大好时机,提了铁棒,纵马前迎。龚都当机立断,虚晃一招,将何曼注意引向左侧,却仗着刀比棒轻,立马收刀,转攻何曼右侧,志在必得。而那何曼倒比看上去机敏许多,早已料得有诈。于刀将至之际,竟换手执棒,强行将力道扭转回来,以棒击刀。 此击力道强劲于前番数次,只这一下,便震得龚都手臂发麻,终是招架不住,不慎松手,让刀往后飞出数步之远。龚都万没想到本是自己声东击西,结果倒败下阵来,不得不叹服何曼武艺,便停马拱手道:“我已无兵刃在手,是我输了,何兄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哪里哪里。”何曼见龚都已经认输,便也停手,正欲客套一番,哪知身后已有大队人马赶来,并呈包围之势,将汝南贼众夹在其中。便抽身纵马,急忙引众迎去。 强敌来袭,汝南贼众也顾不得何曼一人,只当其是得胜惜命而逃,随即摆好阵势准备应战。龚都业已退至云涯儿身旁,举刀背对护其说道:“此群必是那前来接应何曼之同党,我等尚且可以抵挡一阵,云兄弟赶快速速离去。若等来人近了,恐怕逃之已晚。” 见得龚都这般义气,云涯儿自是感动,本打算感激一番便脚底抹油。而望于汝南贼众背影,突然想起那曾降伏汝南贼之人来,于是便说:“龚兄此番随我拼死相救,廖某自感激万分。只是心中有些疑惑,还请龚兄替我解之。如今那楚姑娘已与我分别多日,也不知安危如何,龚兄为何不随其去,反倒跟我前来?”其实云涯儿心中早有思量,说出此话,不过是想以龚都之口证实自己猜测。 眼看何曼友军就要杀来,龚都哪里还有心情与云涯儿细说此事,只扭头说了一声“主公现在尚且安全,廖兄弟勿虑,请安心上路!”说罢,便小跑前去,提刀上马,冲至阵前。 得此消息,云涯儿心中大石义军大石已落,观那漫天大军铺卷而来,毫不犹豫转身就逃。才跑出几步,不知为何脑中浮想联翩,满是徐福曾说言语。思来自己于黄巾之时,并不忠于黄巾,跑也便跑了。可如今龚都以命相护,自己却仍要逃走,于情于理,皆不合适。 随之转念一想,楚阙亦曾三番四次责备自己贪生怕死,徐福更是从来不曾正眼看过自己。若是这般回去,并未寻得回家之路,便真是再无颜面去见楚阙了。 而又思来自己前日异常与士口所言,抬起右掌,粗看一眼。心想不如赌它一赌,万一情急之中又能发挥神力,不但能救得龚都,自己日后也无需再四处逃命,可以真正成为一方游侠,岂不美哉。于是卸下腰后玉匣,当做武器举于手上,直往龚都奔去。 还未到达,便已见得何曼友军停在百步远处,只有乘马三人又稍往前走了数十步,立于两军之中。定睛一看,何曼位于最右,正中领头之人正是何仪、而手握双锤的黄邵则立于何仪左侧。三人皆是平静之态,并非前来叫阵。 待云涯儿差不多到了龚都之侧,何曼才远远拱手喊道:“廖方将莫要惊慌,我已与大哥说明清楚,不会为难方将,只是不知方将可否愿意再上前一谈。” 说是这样一说,可众人已被何曼党羽包围,又如何能够轻易抽身。看龚都正无奈望于自己,云涯儿终是思得既然何曼是为太平要术而来,想必自己若不翻脸,定也不会多加刁难。为今之计,只有暂时顺从谈之,才有机会解此之围。 于是云涯儿便又将玉匣包好,重新挂回腰上,向龚都借了一马,千叮万嘱其莫要妄动,若有机会,安全离去便是,不必来救。龚都不从,只好又晓以利害,告知还有楚阙需要其保护,况且何曼若要动手,早已动手,哪还轮得到龚都前来,终于将龚都说服。 了却后顾之忧,云涯儿深吸一口气,爬于马上,晃晃悠悠行至那三人跟前,较之冀州之时,马术反而退步不少。一见何曼,不等其行礼,云涯儿便直接问道:“说吧,你三人除了太平要术,还有何事需要相问于我?”边说边吃力拽紧缰绳,深怕跌落。 而那三人,被云涯儿如此开门见山,一时之间也忘了客套,互相望之。最终是何仪向前一步,与云涯儿行礼:“廖方将打趣了,自上次一别,果然又英武不少,并且料事如神。我等不过是想与方将交个朋友,并未有为难之意,若是之前招呼不周,还请担待。至于那宝书之事,等到方将愿意告知之时,想必自会告知,我等又岂敢冒昧问之?” 这何仪刚一说完,就使了眼色回去,旋即便是黄邵上前一步,接其话说:“我黄邵粗人一人,不懂那客套说辞。既然廖兄弟快人快语,自当还是让我来说便是。”而后其将右手之锤转至左手,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来,“我等奉中郎将之命,前来迎接廖兄,只是途中出了些差错,赶到之时,杨长史说廖兄已有,故而四处找寻。” “我听得一道人消息,便引轻骑先行前来,哪知遇此误会,令方将困扰,是我等怠慢了。但我何曼以性命担保,中郎将绝无加害方将之意,不妨和我等一同前往见之,以免麻烦。”接话之人,又突然变成何曼。此三人如唱戏一般,轮番上场,不等云涯儿发出一言,颇有意思。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12章 解甲归田3 三人轮番游说,无非是希望云涯儿相信袁术是那求贤若渴之人,几轮下来,毫无新意。听得烦了,云涯儿便挠腮答道:“中郎将之美意,我已领会,只是廖某才疏学浅、学艺不精,为何非要我前往与之一叙?”明知故问,以试探三人底线。也不知对方是真未明白,还是顺其话说,又一窝蜂夸赞起云涯儿来。 对此虚假美言,早些时候还能沾沾自喜,听得多了,也就有了些自知之明,完全不为所动。只是何仪等人势大,若不答应,对方恐怕未必守信,因顾及汝南贼众安危,还是决定答应。 于是,云涯儿揪紧缰绳,令马向前走至何曼身侧,佯笑说之:“反正廖某也无必要去处,既然中郎将如此厚爱,倒是恭敬不如从命,这就随三位前去拜见。”而后调转马头,望向龚都,“只是,廖某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三位能否答应?” “但说无妨。”听得云涯儿答应同往,何仪早已欣喜万分,当机答道:“只要是我等能为廖方将所办到之事,自当全力以赴,绝不轻视。” 有此担保,云涯儿便也不再假谦,口中所述,直截了当,“那汝南贼众,尽是廖某兄弟,若其有所损伤,只怕廖某日后……” 不等其将话说要,只见三人一同拱手齐言:“此事方将自当放心,方将之友,亦是我等之友,既然是友,又有何等伤其之理?”其中何仪更是补充道:“这汝南贼并未危害百姓,我等亦大为敬佩,并曾放出消息说汝南贼已除,便是为了安抚百姓,令其莫要打扰。如今误会已解,更是亲如兄弟,我何仪敢以身家性命做保,豫州之内,定无人再敢犯汝南贼秋毫。” 观之何仪阵势,真是完全不似说谎,反正既然愿放,真话假话也全不重要,云涯儿匆忙将此信亲自传与龚都,催其速去。龚都听完又是扭捏一番,非要其将楚阙搬出,才肯道别离去。 为防何仪多留心眼,云涯儿又与三人寒暄一阵,并留心观察何仪部众动向,等到龚都已彻底没影,这才随何仪三人上路。 本以为那袁术正于汝南高枕无忧只等自己送上门去。万没想到,三人去往方向却是先前察觉有可疑人物之村。 原来袁绍听闻杨弘禀报,确实准备等候杨弘将云涯儿带至其处。随即又听闻云涯儿已然不见,终是坐立不安,亲自率军前往南阳。正巧落脚前村之时,何曼刚好得到通报。 弄了半天,云涯儿倒是全然不信世间会有如此之多巧合,这分明是知士口精心算计,并安排为之。唯一能够解释之事,便是士口其实也是袁术幕僚。可询问左右三人,皆不知士口何人,甚为奇怪。 快到村口之时,何仪突然下令众军于原地屯扎,邀请云涯儿下马入村。随后黄邵、何曼皆与云涯儿辞别,只何仪一人陪同,一晃便已来至村内。 这才刚刚行了几步,便见袁术忽从一屋内夺门而出,望得云涯儿,随即张开双臂,面露喜色向前迎来,“贤弟!数日不见,不知近来过得可好,是否曾想念为兄?为兄听闻贤弟被贼人掳走之后,可是日日寝食难安……” 大概是袁术早已听得通报,故而特意来迎。只是其口中滔滔不绝,所说之辞真假参半,令云涯儿颇为尴尬。在此之前,云涯儿自己都从未听闻还与袁术有如此手足之情,偏偏被那袁术说得情真意切,简直如真。转念一想,袁术思念自己之事倒也极有可能,毕竟在其眼中,自己早已与那太平要术等同,即使再更夸张些,也完全可以理解。 意外的是,袁术这番除了嘘寒问暖,对其他之事只字未提,态度也是极为随和,更无前番几次相见时那般强横。直至随后设宴款待,美其名曰“替廖贤弟接风洗尘”,也未露得半点马脚。 尽管纳闷,云涯儿也不敢在他人地界之上随意造次,何况对方态度还是这般随和,更是找不到理由拒绝。随后在何仪带领之下,匆匆整理仪容,去了约定之处。 那洗尘之宴,因村中并无豪宅,勉强设于一大院之中。照理来说,平日农家外院,不过是养些家禽、放置农具之用,与那富丽堂皇绝无半点关系。今次经袁术征用,却是被妆点得气派有加、非比寻常,丝毫不输袁术此前所住别院。若不仔细查看,全然看不出此处原是一普通农院。 而在云涯儿入席之前,席间已坐有五六人,皆是陌生面孔。得袁术一一介绍,方才得知此皆附近官吏与袁术麾下大将,因受袁术邀请而特意前来。而后,又有人陆续前来,个个皆对袁术毕恭毕敬,只有一人,稍怠慢了些,似有不屑。 那人生得浓眉细眼、神情严肃,中等身材,身上所披铠甲色泽暗淡,不似好物。本见面之时就已未向袁术多做恭维,现同云涯儿打的招呼,亦是不冷不热,“在下雷薄,乃中郎将所部,平日只好习武操练,少赴宴席。”草草几字,便将云涯儿打发,独自就坐。 此番行径,不但令云涯儿尴尬,更是令袁术面露不悦,不过碍于场面,并未发难。于是云涯儿深觉应当多留意此人,日后可能会有所帮助。 最后席位坐满,何仪三人亦已到场,也不知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没有,总之并未见得纪灵。想来袁术军中,也就这纪灵看上去像个豪杰,就连刚才那雷薄也不过是狂傲了些,身上英武之气全不能与纪灵想比。这般未能再会,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不过,前来相敬之人应接不暇,终不能使云涯儿静心思考,一一客套回敬便已耗费所有精力。幸好自己往日就爱说着漂亮言语,应付袁术麾下此些阿谀奉承之人,还算自如,更是令袁术其人欢畅有余。唯有敬到雷薄之时,稍冷了片刻。勉强被下一人接过话茬,席间则又重归热闹。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13章 解甲归田4 前后席间,尽是恭维寒暄之语,毫无半句有用之言,更无人提得半点与黄巾有关之事。不免令云涯儿心生怀疑,这袁术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个什么药,竟能如此沉得住气。明明想得宝书已经想到亲自前来,结果却分毫不提,莫非其中有诈? 然而直至席毕,众人纷纷道别,就连袁术也只随意说了两句,便各自归去。云涯儿哪里还有再留之理,只得也回了袁术为其安排之所。 一入门内,忽见一人弓腰立于屋里,背对门口。云涯儿大吃一惊,以为是袁术暗中派人前来,然而定睛一看,那人已回过头来,却是士口。 望得云涯儿归来,士口一如往常,面色平淡,不紧不慢转身走之两步,又转头扫视屋内,才缓缓说道:“我知廖方将在此见得我,心中必然惊讶。不过你我不才分别半日,即便嫌弃我来,也应习惯才是。” 没想到这士口倒是颇有自知之明,然而光是耍耍嘴皮子,却也毫无作用。而在袁术地盘能够见得士口,便是更加印证了云涯儿所想,虽其未前往赴宴,不过因纪灵亦是不在,故而云涯儿只当此宴并不重要,与士口身份无关。 不等云涯儿张口言说,士口又抢先说之,“你也莫要猜了,这袁术不过一介平庸之辈,又怎能得我相助?强行将我与其扯在一块,怕不是有些请看我了?”随后走到云涯儿身侧,望其冷笑。 这仿佛内心所想被看穿一般所感,不免又令云涯儿惊恐不已,急忙止住思绪,只想当前之事。而士口既然并非袁术党羽,此事便更为蹊跷,终是揣摩不不透其之想法。 旋即,士口微微抬起右掌,不发一言,只是神情变得越发凝重。观之一阵,只见掌上呈现六处水滴纹路,每滴大小相同,却又颜色、细节各不一致。其尖所指交汇处,正是掌心。而后众水滴绕于掌心转起,产生重合之影,六滴纹路合至一起,突然消失。 此番景象,分明是似曾相识,而士口又不等云涯儿想问,抢先答道:“不必多问,日后你自会知晓。不过……”正说间,士口又抬起左手指于右掌掌心,“按理来说,此处本应还有一物,只是实际如你所见。而我只能告知于你,时日已不多矣,若你再不能寻得那书,只怕楚……” 正说至关键之处,突然听得外边似有脚步响动,云涯儿赶忙回头望去,未见一人。随即又转头回来,欲听完士口之言,却发现士口早已没了身影。 前后不过一晃,便见一人手执长刀夺门而入,口中还一本正经喊道:“你这贼徒,竟敢潜入此处!”直将手中之刀刀指来。 云涯儿一头雾水,观之那人,八字胡须,眉宇之间透着狡诈之气。仔细思来,方才在洗尘宴上见过此人,名为陈兰,不过此人表现与众人并无二致,故而并未留心。在此之前却也并未见过,更不可能有何仇怨,不知其为何突然闯入,并加以诽谤。 复又仔细观察,发觉陈兰醉眼朦眬,身姿摇摆不定,不能稳立。思来此人大概于宴席之上对己有些偏见,因而借着酒劲,发泄出来。看其脚步,倒也不似醉酒之后亦能善战之人,且只他一个,对付起来应也容易。 正沉思时,陈兰大概见其未做回答,不耐烦了,提刀便砍,一下砍在云涯儿手臂之上,被弹将回去。醉意当中,也不知惊讶,只当被其抵抗,复又举刀大喊:“纳命来!”飞扑上来。 这般见得陈兰照头而攻,云涯儿慌忙躲开,又见其复砍手臂。这厮手法虽不高明,却不知疲惫,此屋狭小,自己身手又非绝顶,若只躲避,必遭其害。只可惜手边并无趁手之物,而宝甲之上毒镖,因上次害死赵弘,自觉危险,早已弃之路边。如今躲不及躲,战亦无可战,实乃难办。 眼看陈兰又是飞起一刀,云涯儿退之过急,翻倒下去,摸得手边一物,是那玉匣,急忙扯下挡之。只见那刀击于玉匣之上,瞬间止住,任凭陈兰如何抬手,就是拔之不起。而云涯儿自己,只觉托有玉匣本身中量,并未再使多余力气,观得陈兰表现,极为惊奇。 尝试一阵,终是未果,陈兰索性弃刀,改用拳脚。幸而其之拳脚,如那街边小儿嬉闹一般,非但毫无章法,更是毫无劲力。云涯儿长期在楚阙身侧被迫受其训练,早已将此花拳绣腿悟得通透,轻易接下了陈兰攻势。 几个回合斗之下来,陈兰处处下风,大概是因发了些汗,已然清醒许多,便问于云涯儿为何要与自己打斗。云涯儿听之一笑,叫陈兰望望四周再说。陈兰将信将疑照办之,突然明白过来,忙与云涯儿道歉。 好在虚惊一场,不然云涯儿还真以为是那袁术刻意潜之前来偷听,与陈兰寒暄了几句,约好绝不将此事张扬出去,便放其回去了。 闹完这出,云涯儿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倒不是因陈兰醉酒闹事,而是反复思索士口逃走之时到底欲说何言,时间紧迫又是怎的一说?最后那个“楚”字则最为揪心,难以令其不联想至楚阙身上。 然而担心终归担心,只是早已听到楚阙亲口所说,不想自己参与其中。若是楚阙本人并不愿意,自己再是如何努力,又能如何?说到头来,云涯儿始终还是解不开心中之结,为何要去救一个不希望获救之人。 一人思索半天,心中越想越乱,正欲起身出门散心,碰巧撞见何仪三人因方才扰乱前来。这才不过片刻,那陈兰就忘了约定,不免觉此人难以再信。 寒暄了几句,何仪这才挑明正题,露出平时难以在其脸上显现之严肃之脸,“不知方将对方才之事有何看法,可否说与何仪一听?”其言其行,无不告知云涯儿,陈兰前来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14章 解甲归田5 从何仪先后表现来看,明显并未完全忠于袁术。正如波才有难之时,何仪却选择逃走那般,此人更像是为了苟全世间,决计不会忠心为主。令云涯儿不禁心中暗暗为其打上标记,自叹人心如此。 话说回来,自己与那何曼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亦不光彩,故而未有指责,只是尽量回避要害与何仪说道:“陈兄不过是宴上兴致高昂,多饮了些酒,失了些态,不足为提,还是给陈兄留些颜面吧。”有意替陈兰开脱,以观何仪反应。 而那何仪闻此之言,哼笑两声,摆出一副不屑之态,“方将有所不知,那陈兰平日素来紧细,不说极少醉酒,便是醉了,也从未做过这般荒唐之事。而方将初到,便遇得此事,不可不谓之古怪。” 此事哪里需要何仪提醒,云涯儿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不愿说穿罢了。可这何仪却不识抬举,非要逼迫云涯儿与袁术闹翻,而云涯儿又怎是袁术对手,因而心中又生嫌隙。于是装腔作势,假意感激何仪提醒,实则只想尽快将这祸害赶走。 哪知此话一出,何仪倒是真往心里去了,顾盼左右之后,面露喜色,细声说道:“既然方将手中有那宝物,为何要献与中郎将,自立山头,虽不能得天公将军之势,亦能割据一方,何物寄人篱下?” 听得这般劝说,差点没把云涯儿吓得整个人都跳将起来,何仪这分明是在挑唆自己造反。也不知其是否当贼久了,如今为军,颇多律条需要遵守,又开始思那为非作歹之日。若再不制止,恐怕真会祸及自己。 本欲厉声斥责,以表决心,随即思来此法虽最为有效,然而过于强硬。万一何仪听了,耿耿于怀,反而枉结此仇,岂不自讨没趣?于是灵机一动,也细声答之:“何兄之言甚妙,只可惜廖某无能,未能寻得宝书,若是就此自立,恐怕难服其众。”既是顺从了何仪之想,又能拒绝,不禁心中自夸,沾沾自喜。 结果便是门外黄邵突然蹿入,怒而喝道:“我早已便知此人不过浪得虚名,如今既无宝书,不如直接将此人告发,以得脱身!”刚一说完,就被何仪捂住嘴巴,制止其言。 看得何仪此刻惊慌神色,云涯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三人早有预谋,多半是在袁术之处隐瞒了些许,才致使袁术并未相问半句,亦不同往日那般为难。 只如今计划败露,若让袁术知晓,何仪必然难有好终。其心中深知此刻断不可将云涯儿灭口,更不可继续欺瞒袁术,只得苦苦哀求云涯儿莫要说与袁术来听。 这对于云涯儿来说倒是小事一桩,本就从未打算巴结袁术,即便何仪不求,自己也不会去趟这浑水。如今又看在何黄三人其实并未为难自己,曾经甚至还帮过自己份上,勉强答应了。 为求心安,何仪反复向云涯儿确认保证,完全失了平日那般沉着冷静,就连一旁黄邵也是对其唏嘘不已,最终看不过去,只与云涯儿知会一声,提何仪离去。 送走二人,云涯儿又思此处不宜久留,即使何仪三人未露马脚,袁术亦迟早会与杨弘见面。待到那时,稍有差池,不想败露也难。为己性命着想,也为那三人着想,还是不要犯险为好。 于是次日天刚一亮,云涯儿即从梦中惊醒,整理一番,欲前去与袁术道别。走至半道,发现四周无人,随之惊觉为时尚早。想必此刻袁术还未醒来,若是这般冒昧打扰,只恐空惹其怒,亦不能脱身。 犹犹豫豫之间,云涯儿于村中道上来回游走,脑中全是见了袁术之后如何应付之景,未能察觉周围情况。 直到袁术已立于其侧,抬拳遮于口前咳嗽两声,并以眼神示意半天。良久,云涯儿才回过神来,尴尬望之,趁其发作之前,赶忙问候,“袁兄早起,可有安排?”并弓腰拱手,行之一礼。 “这倒未有,只不过是睡不惯这乡间小榻,故而早起闲逛,不曾想路遇贤弟。”得了台阶下,袁术立马收了架势,又装出一副随和之态,“我观贤弟反复来往,神情凝重,所愁何事,不妨说与为兄听听?” 尽管袁术此番表现得极为通情达理,终究是难以信任之人。而那所思之事,正巧与之有关,却不能真如实相告。但若编的与那杨弘口径不一,定又会遭其怀疑。 思来想去,突生一计,于是故意挤眉而言,“小人有幸谋得一宝,不过未能带在身边,只将之放于安全之处,然而……”话说一半,突然停下,佯装紧张望于袁术,且故意不说宝物是何,以混淆视听。 那袁术听了,果然两眼放光,旋即面露喜色,直言不讳,“你我兄弟相称,便是一家人了,缘何未能拿回宝贝,但说无妨,无需顾忌,为兄定鼎力相助。”倒是毫不掩饰。 见得对方上钩,云涯儿心中亦是大喜,却仍强装为难,故意望之袁术身后之人一眼。袁术立即领悟,赶忙催促随从回避,安静等候。 自觉已十分逼真了,云涯儿这才肯将眉脚舒展,轻声细语而说:“如今南阳动乱,我已数月未曾归家,只怕襄阳亦遭洗劫,那宝不知是否还在,故而心中急切。”为显更加真实,云涯儿更添盐加醋,说自己多么牵挂那不曾见过的廖化父母。 这般一演,倒是真把袁术唬住,其先是一怔,随即又强颜欢笑,不信云涯儿真会如此轻率。而量云涯儿不过只身一人,也翻不起多大浪花来,便思不如与其一同前往返乡查看,到时再想对策。遂而也装作关切之态说道:“既然如此,为兄正好也要前往襄阳,不如送你一程,此去也更为轻松一些。” 虽说自己目的并非将袁术引到襄阳,不过思来袁术势大,此去还不知有何危险,倒不如让其掩护一程,到了襄阳,再找一处躲藏,这袁术又能耐他何?总比在此处逃脱,又被半路拦截来得好,便爽快答应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15章 解甲归田6 千算万算,却不曾想这袁术比楚阙更更好游山玩水,行进速度远不如自己一人。但又不敢催促,且随行有守卫监视,逃走颇为麻烦,只得任其如此。 待云涯儿抵达襄阳之时,已是十一月。南阳黄巾,除躲于山中及归附地方者外,早已被尽数清剿,死伤数万。并听得张梁于冀州兵败身死,张宝之军亦如风中残烛。黄巾大势彻底散去,天下逐渐恢复太平。 而袁术携数万之众前来,难以入城,只得差人管理部众驻扎城外,随时候命。而后又挑了几人,包括杨弘与陈兰,跟随云涯儿一同进城,权当玩耍。 襄阳城中,路上行人百姓,明显多于宛城,因城更大,比之襄城,更是繁华无比。 其中不时有人朝这边望来,云涯儿立即会意,此乃留于城中约好与自己接应之人。只是此刻不便相认,又唯恐被袁术察觉,便装作未见,暗中示意,也不知其人知晓未有。 因不止一人轮番如此,还是惊动袁术,其撵搓须尾,望于四周而说:“难道此襄阳城中亦有认得我袁公路之人?看来我平日行事还是不够谨慎……”倒是颇为自恋,随即脸色一沉,面露不悦,“……此些百姓,既然认出我来,竟不懂行礼,定是家中管教无方。在我所治之处,绝无……” 说之半天,原来袁术是在自吹自擂,令云涯儿虚惊一场,急忙随杨弘一同附和,并对看来之人加以斥责,将袁术戒心完全抹去。随后又陪袁术玩了一阵,因街上人多,又不熟悉城中地形,一直未能寻得逃脱之机。不觉已至正午,只得又随袁术入了酒舍。 酒足饭饱之后,袁术满足叹道:“此襄阳城果然比之汝南小城富庶许多,若我能于此为官,定能令其更为昌盛。”感慨完了,转而又望于云涯儿,说之:“贤弟回至家乡,定心中牵挂无比,不如尽早前去探访二老,亦让为兄得以拜会。” 云涯儿原本只当袁术还会再多玩几日,不想其竟如此心急,已然催促。而自己尚不知廖化老家所在何处,即便知道,人家父母又岂不能识得自己之儿?到时必会穿帮,断不能将袁术带往。前番之计,未能考虑周全,只怪自己不够机敏,现今必须再思一计,将之填上。然而越是急想,越是焦头烂额,思不得分毫对策。 支支吾吾之间,又不能回绝,只得硬着头皮勉强答应下来,而后将话锋一转,“袁兄一路前来,舟车劳顿,不如暂歇一夜,明日一早再去探望家父家母。”想借此将袁术拖延一阵。 只可惜如此理由,架不住袁术思宝心切,一口回绝,并扬言还能再走百里,惊得云涯儿已无托辞,准备即刻便寻时机拼死一逃。 幸而遇得杨弘不合时宜谄媚道:“廖方将所言极是,主公千金之躯,我等唯恐招呼不周,又岂敢令主公疲乏不支?”见得袁术皱眉,杨弘旋即又拱手续说:“还请恕卑职冒昧一言,既然主公已来襄阳,亦不差此一日。若能准备周全再登门拜访,以显主公世家之风,岂不妙哉?” 说得袁术有些犹豫,复问身侧之人,皆言杨弘有理,遂而同意先歇一夜,并令杨弘前去打点拜访所需之物。终是令云涯儿安心下来,未有轻举妄动。 候至夜间,袁术因嫌军中嘈杂,卧具久未更换,坚持要于城中留宿。杨弘等人只得顺从其言,租下一间闲置大宅,让袁术安置其中。又恐遭遇歹人,遂从城外调来重兵,守于宅外,以令蝼蚁尚不得入。 此本大好时机,偏偏袁术非要假装亲密,又或许故意,就连杨弘也只能守在院外,却令云涯儿与自己同住宅中。因而宅中,除却常伴袁术身边服侍之人,只有袁术与云涯儿两人。如此一来,明面上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袁术亲自将其收押。 无奈之中,云涯儿草草应付完袁术,便于院中四处走动观察。发觉院中时有人走动,就连自己房中亦有下仆伺候,根本难有独处机会,更不消说墙外就是袁术帐下亲兵,哪里还能觅得机会私逃。 眼看夜已渐深,袁术早已睡去,院中之人却是轮番换班,分明就是为监视云涯儿而来。云涯儿观此情形,仍在廊上焦急走动,毫无困意,毕竟过了今夜,若还不能带袁术前往廖化家中,便不似今日这般容易应付了。 又走几步,不甚撞于一仆身上,只当是自己心神不宁,未能注意。正欲与其道歉,却见其人身长八尺,身材壮硕,且一直低头不语,沉稳有加,全然没有家仆感觉。一想到袁术竟拿这等兵士前来监视自己,也不找个装得像些的,心中便不禁极为不满。 刚欲发作,那仆突然抬起头来,以其浑厚嗓音说道:“小的见将军于此徘徊半宿,便准备了些好酒好菜,前来邀请,不知将军可否愿意与小的一同前往?” 借着月光,云涯儿终是辨清其颜,看得是双目瞪圆、嘴角微张,一时之间难以相信。 随即便听得外面传来喊杀之声,惊得袁术抱着衣衫从房中跑出,四顾询问。众仆慌忙前去维护,无暇再去顾及正随故人绕至院后翻走的云涯儿。 几日之后,听闻袁术早已不知何故连夜逃走,云涯儿又问及周身之人,要去往哪处新田开垦。周围之人却皆说去了便知、故弄玄虚,只好就此作罢,扛起锄头同往。 一路想来,近日虽未能寻得归家之法,能够于田间这般逍遥倒也极好,若是天下就此太平,终老于此倒也无妨。正沉思间,突然听得身旁有人在朝远处呼喊,便也随之望去。 只见远处正立一亭亭少女,举手投足皆颇风雅,故而迫不及待,尽力靠近之。哪知待那少女转过身来,显露的却是楚阙之颜,不禁失声惊呼,愣于原处。 楚阙见了云涯儿疑惑,嬉皮笑脸,绕其上下打量一圈,呛声说道:“如何?难道这世间太平了,就只许你廖方将躬耕陇亩,不许我这女子做一农妇?”说罢,飞身来夺去云涯儿手中之锄,随即迅速跑走,引得云涯儿匆忙追之。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16章 太平之术1 说来楚阙离了云涯儿以后,本欲前往颖川认宗,然而寻遍各处,也未听闻哪家姓楚,只得就此作罢。后又决定再投韩暨,可却听闻韩暨大仇得报,早已躲入山中,无人知其下落。乡勇亦被官府征去,但不收女眷,将其赶之出来。 想不到天下如此之大,竟无自己容身之所,一气之下,本欲轻生。却遇得一位故人,对其好言相劝,并恳请其回到云涯儿之侧,助之成才。思起与云涯儿在一起那寥寥数日,深感此乃自己一生中最为快乐之时,便半推半就,答应了那人,转而投奔襄阳。 自黄巾之乱平息以来,百废待兴,云涯儿得部下相助,于襄阳附近中庐县中取得田地,后又与楚阙一同开垦一月,只等春耕。在此期间,士口再未出现,楚阙记忆与太平要术之事也就此不了了之,一切似乎趋于平静。 因前些日子农事繁忙,未曾到访云涯儿所搭草庐,楚阙心中早已迫不及待。于是等到新田开垦完毕之后,次日一早便梳妆打扮,携肉带粮,登门拜访,以犒云涯儿。然而眼看年关将至,云涯儿家中却是空荡无比,遂而问道:“你近日可否有置办年货?” 若不是楚阙相问,云涯儿根本就不曾记得还有过年一事,又怎会提前置办。只觉前番几日,时有部下前来送物,当时还有些奇怪,今日听得,终是恍然大悟。只好尴尬朝楚阙笑之,不发一言。 见其如此,楚阙怒而将手中之物摔于几上,瞪圆双眼,指于云涯儿之鼻,厉声斥之:“你这般懒惰,恐怕就算来年毫无灾害,也得饿死街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极为吓人。 不过见得多了,云涯儿倒也见怪不怪,漫不经心与之答道:“此事好像并无大碍,昔日部下每日皆会送来饭菜,应该不致饿死。”虽皆是实话,却似乎完全会错楚阙之意。 “你这泼皮!”听得云涯儿仍不知悔改,楚阙更加气愤不过,抬手便要打。却见云涯儿抱头之后,又突然冷静下来,“也罢,你我皆无父母管教,沦落至此也是情势所迫,我今日前来,亦不是要来管教于你。” 随即便观得楚阙从所带之物中拿出两只香囊来,一红一蓝,并将那红的递将过来,“我见你平日什么都往怀中揣放,难保不将那护符弄丢。故而托人做了此物,你将护符放于里面,日后即便掉在地上了,也能显眼一些。”却又偷偷把那蓝的攒在手心,不让云涯儿望之,脸颊也随之泛红。 接过香囊,云涯儿便伸手欲脱外衣,听得楚阙忽然掩面尖叫,又慌忙停手,询问何故。楚阙瞥见其衣中宝甲之后,立即装作无事发生,誓不愿说。云涯儿则已将胸前包裹护符之布取出,解开两道,拿出钱币放入香囊,随即准备再用那布包裹香囊,结果被楚阙伸手过来抓住胳膊。 “你要作甚!为何将这香囊包起?那这上面的我不白”此刻楚阙惊慌失措,言语闪烁,难以理解。 好在前面所言,倒是浅显易懂,云涯儿便也如实回答:“若不包起,万一误擦于何处,将这如此好看之囊弄破了,岂不可惜?”说完就朝布上吹一口气,掸去尘土,又继续包之。 而楚阙听见云涯儿夸赞香囊好看,早已面红耳赤,不敢再看其一眼,细声嘀咕一句话来,便慌忙转身夺门而走。前后终是莫明其妙,云涯儿颇不放心,也追将出去。 然而,这边越追,那边跑得却是越快,以云涯儿这等伸手,哪里又能追得。跑之一阵,实在体力不支,改跑为走,随即望见楚阙突然蹿上路旁树顶,遂而缓缓移步过去。 正欲开口,只觉身后一阵寒意,立马转头望去,果然又是士口,其正悠闲望于远处田地,未有动作。于是,云涯儿给树上楚阙传去眼神,并小心包好香囊塞入胸前镖套之内,才朝士口喊道:“不过一月未见,你又来作甚?”想来这人避之不过,不如爽快一些。 那边倒仍是一如既往,望望天,又望望田,不紧不慢,连看也不看云涯儿一眼,直接朝着田地答道:“我本以为你二人既已再次相会,自然能够把话说破,无需再由我出面提醒。只可惜,男的变得迟钝无谋,女的更是优柔寡断c毫无主见,与初见之时已相去甚远。不知不觉,竟又耽搁一月,却仍无进展,我若再不插手此事,恐怕”此番所言像极南华,除了稍显年轻,一举一动都与之无异。 云涯儿得以完全确信,一切果然皆是其在捣鬼,不但假扮仙人,而且挑拨是非,实为可恨。即便动机不明,此人也绝非善类,好不容易得来之安定生活,又怎能被其再次打破。心中愤懑高涨,已无法平定,遂而决心今日便要与其做个了断,否则往后也无宁日。 当即怒而喝道:“可怕之人,怕不是你!三番五次,扰我生活。那张角持有太平要术亦有数月,不也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你为何还要做那春秋大梦!况且,我亦不曾阻你,若想要书,自己去拿便是,休想要我再助纣为虐!” 话音刚落,那士口便狂笑不止,“好一个助纣为虐,我倒是想当那纣王,杀尽乱臣贼子,便再也不会有那天下分崩之局面了!” 虽不知其说天下分崩所谓何事,但是敢如此明说欲当暴君之人,也足以见得野心勃勃。云涯儿心中不由一紧,如此危险之人,比之那张曼成c袁术也过犹不及,若不尽早除之,恐怕后患无穷。幸而自己未能助其取得宝书,也算为时不晚。 旋即士口突然大喊“既然你不知如何运用力量,那我也只能逆天而为,将你取而代之了!”便猛地扑将上来,面目极为狰狞,口中笑声更是无比瘆人。 云涯儿被这架势震慑住,一时间竟忘了如何躲避,只慌忙抬手来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17章 太平之术2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楚阙顿时翻到树顶,将手放至身后,纵身前跃,直袭士口。忽的想起今日为打扮裙装,并未佩剑,来不及犹豫,只得改而一掌劈去,正好击在士口头顶。却只觉掌中冰凉,不似活物,吓得慌忙收手,因重心不稳,跌落在地。 望见楚阙从自己身旁落下,因担心其状,云涯儿反而镇定许多,思来自己有宝甲保护,又何惧那徒手的士口。于是狂摆右臂,欲甩开束缚,而那士口则以双手紧扣其臂,如粘在其上一般,丝毫不能挣脱。 相持之下,楚阙早已爬起,脸上神态却仍是惶恐不安,望于云涯儿,而不敢望那士口。按理来说,楚阙应是果敢强横之人,怎会只因跌倒便就吓得魂不守舍。云涯儿终觉不对,遂而停住手臂,仔细观于士口身上。 眼前之物,双目无神,面容抽搐,张口吐舌c口水横流,空有一副人面皮囊,已全无人样。而那张曼成发疯之时,自己也曾见过,但其除了神志不比常人之外,却也不似这般恐怖。 复又细看,猛然发现,与其说是士口正抓于自己,倒不如说是自己右臂已将士口牢牢吸住,任其如何挣扎,也抽身不得。不由得更觉恐怖,旋即勉强转动手掌,望于掌心,果然其上两处水滴纹路显露无遗,并还有一处水滴若隐若现,三者呈三角之壮,首尾相连。 惊得云涯儿赶紧握拳遮挡,可这一拳捏去,只听得士口哀嚎一声,立刻化作团青烟,被风吹散了。旋即只觉天昏地暗,如从山上滚落一般,又跌至已两番来过那屋之前。 这回造访,倒令云涯儿从方才惊吓中恢复了些许,遂而环顾四周,果然依旧开阔,并且未能见得身旁楚阙,瞬间心如明镜。随即推开那屋,朝屋内那老翁喊道:“嘿!老头,我又来了。” 此时老翁正于屋中斟茶作赋,又见来客,面露不悦,缓缓举杯说道:“我早知你又会再来气我,可惜老夫今日兴致颇高,未思念家乡亲人,你气不得我。”随之又斟一杯,轻点杯壁,“既然来了,那就喝完这杯再走,也算给老夫排遣一二。” 没想到这老翁两次询问未果,心态转变如此之大,对出口之事全然不提,倒也是豁达之人。云涯儿心生敬意,便走近前去,举起那茶,一饮而尽,明明耳中还能听得老翁责其未有细品c暴殄天物。 等到拿开茶杯时,手中却无一物,眼前楚阙正嘟嘴猛揪自己耳朵,见得自己又动了起来,才脸颊一红,急忙将手抽回,撇头望去,只用余光瞥向这边。再看右掌,其上第三处水滴纹路已完全显现,转而三处纹路共同淡去,消失不见。这般习惯之后,倒也不觉疼痛,只略有些痒。 又立片刻,两人差不多皆平静下来,楚阙提起云涯儿之手,疑惑问之,“上次也是如此,你这手上到底是何物?能令自己力量倍增也就罢了,竟还能将那么一个大活”正说之间,忽眉头一皱,改口复说:“不对,那士口头上冰冷,如石一般,绝非活人”嘀嘀咕咕,纠结起士口是什么来。 说来也是,暂且先不管士口是人是怪,好歹也身长七尺,如此块头,怎会消失得毫无痕迹。要说只自己一人见得还能再当幻觉,偏偏这次又被楚阙撞见,上次徐福业已证实,想要自欺欺人都已不行。 反复回忆士口前后动作,亦未能找得半点蛛丝马迹,倒是突然想起一见面时,士口所言。转而扭头叫醒已处于混乱之中的楚阙,并向其询问道:“那士口曾说,你我相见之时便会说破,到底所指何事,你可知晓?”因其确实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何事需要告知楚阙,故而希望楚阙能够提醒一二,以助自己早日解决问题。 哪知楚阙一听此问,便由惶恐不安变得心神不宁,眼珠四处打转,不知应当停在何处。随后吞吞吐吐,慢慢挤出话来,“这此事那哎呀!”说得正稳,却一掌朝云涯儿胸口拍来,将其击退数步之后,口齿倒是清楚了许多,“此事说来话长,如此地方,恐怕隔墙有耳,不便细说。不如明日你来我家做客,我再细细说与你听。”而后慌忙扯起裙摆,匆匆拜别,掩面而去。 道别完了,云涯儿随即环顾四周,果然颇多障碍。若有人藏身暗处,一时之间也难以察觉,深觉楚阙之言确实有理。只是楚阙近来依旧时常脸红,且次数更加频繁,就怕士口前来提醒之事,真与楚阙有关,心中不免忐忑。 不过想来既与楚阙约好,再作揣测也无意义,便拍拍胸口护符,转身也把家回。一路上望得路边田亩,广阔无垠,幻想出来年种满庄稼之景,心中满是欣喜,神清气爽,转而跑跑跳跳,直奔草庐。 而行至草庐百步之外时,望得屋外已聚集多人,观之似是自己部下。且众人围于一处,明显是在议论什么,遂而赶忙靠近过去,询问究竟。结果反倒被部下嘘寒问暖一番,缕了半天,才终理清头绪。 原来,今日有人同往常那般前来拜访并送粮食,望得草庐之门大开,却未见云涯儿,故而心中甚为焦急,通知各人前来。众人议论之后,猜测云涯儿是否又遇不测,正欲去寻时,不曾想到云涯儿已自己归来。 为避免众人又被牵扯其中,云涯儿便隐瞒了士口之事,只说是与楚阙一同外出,因走时匆忙,忘带门尔。结果众人纷纷点头称道,你一言我一语,各种言说,更有甚者,说要为其庆祝一番,听得云涯儿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然而又听闻能够聚在一起,好酒好肉c痛快玩耍,云涯儿便也懒得弄清缘由,兴高采烈随同去了附近镇里。岂料众人热情,玩得不亦乐乎,回来之时,已是深夜,一入屋内,倒头便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18章 太平之术3 翌日,云涯儿艰难从地上爬起,总觉心中似有何事未能办之,思来想去也未得其果,只觉是昨日疲劳过度所致,正欲出门。 却见那门不拉自开,急朝自己撞来,遂慌忙躲闪。而后朝门望去,是一打扮精致女子,遂又多看几眼,发现竟是楚阙。这才想起昨日与楚阙约定,然时已正午,不禁冷汗直冒,退缩屋内。 本以为楚阙又会大发雷霆,对自己拳打脚踢。哪知一与自己见面,其便犹抱琵琶半遮面,举手投足之间,完全没了往日豪气,别具风雅。加之身上绫罗绸缎,更舔有一丝贵气,宛若大家闺秀。 终是令云涯儿想起,一月之前楚阙也是这副打扮,当时还将其错认他人,后因农事繁忙,才又换回男装。想来不过换了身衣物而已,怎连整个人都变了,昨日见其之时还未如此,故而好奇问之。 听得这般冒昧之言,楚阙仍是强隐怒容,挤笑而答:“小女子本就如此,只是前些阵子天下大乱,不得已而化作男儿打扮,一来”这话还未说完,望得云涯儿真是目不转睛c竖耳聆听,自己却先坚持不住,大叹一声,瞬间恢复往日模样,“算了,这般装腔作势太过辛苦,还是直与你说罢。” 而后楚阙牵起裙摆,坐于榻上,用极为鄙夷之眼神望于云涯儿,唤其也坐,才复而说道:“如今天下已定,再无乡勇之事,我既为女子,亦无机会闯荡江湖,只得待字闺中。幸而你部之中有人愿收我为义女,替我张罗出嫁之事。只是义母曾再三劝我学扮女儿家模样,好不容易以助你为由,偷闲了几日。近日无地可垦,复又提此事,我拗之不过,只得听从,否则难嫁。”旋即又再哀叹一声,极为动听。 听其一说,云涯儿思来似乎确有此事,只一直未能留心,故而印象不深。这般思来,做女子确实颇为辛苦,且其为孤女,并无父母教导,好不容易有人愿收留之,自然不敢枉逆。可复观楚阙几眼,终不觉这般高雅之态,乃随意便能装出,不过怕其不悦,未有明说。只就嫁人之事,提出疑惑,“这样说来,难道你已找得人家,准备嫁往?” 然而楚阙只是娇羞看其一眼,不应不否,令云涯儿难以揣摩,只当此事为真。遂又于心中盘算,既然楚阙已无亲人,出嫁之时定也无人抬桩,自己与之相识一场,应当为其准备嫁妆,不能让那夫家看扁,日后遭其欺负。遂又问道:“那,婚约是为何时?我好提前张罗一番。” 只见楚阙听了此话,突然神色慌张,站起身来,不时看于云涯儿一眼,又将眼神移开,惊恐说道:“怎怎如此唐突,不是,不是还要先上门”旋即又偷望云涯,观其反应。 也不知云涯儿听懂未有,煞有介事地随声附和,“原是如此,还要先等上门才可确定,是我疏忽了。”继而将话锋一转,“既然此事暂不能定下,那可否先将士口所说那事说与我听?” “除此之外还c还有何事?”大惊之下,楚阙这才察觉自己完全会错其意,心中羞愧难当,却又不得不故作镇定,于脑中反复思索与士口有关之事。忽如恍然大悟一般,望于云涯儿,自言自语嘀咕道:“原来那有缘”终是再也冷静不住,厉声叮嘱云涯儿今次断不能再追,而后提裙一人飞奔出屋外。 留得云涯儿独坐原处,思来想去,不得其解。虽楚阙已有言在先,然心中疑惑不能不解,既说不追,又未说不能登门造访,转而换了衣裳,带上门去。 为给楚阙多些准备,又防自己再遇上士口那般危险之物,此番云涯儿走得是谨小慎微,一步四盼。晃晃悠悠,行了许久,也不过半里路来,终自觉太慢,恢复了平日速度。 又行数十步,远远望得一人仗剑负包,径直走来,其脚步轻快,神采奕奕,横看竖看,皆像自己相熟那人。不过方才见时,并非此衣,只当自己心中焦急,认错人矣。 可待那人走近,卸下肩上一包,扔将过来,平淡说道:“我量你定会食言追来,也罢,此包中行李,乃前几日时,义母知你平日松懈,叫我替你准备。你且看看,还有何物落下。”一颦一笑,确是楚阙无疑。 顾不得疑惑,云涯儿旋即打开包袱,望得里边是些新衣配饰,比之平日所穿,华丽不少。因往日楚阙也会送粮送肉,今日得衣,倒不觉新奇。遂而又将包系上,背于已肩,问与楚阙:“你何故回家将那锦裙换了,又穿这衣?” 随之楚阙横瞪一眼,而后将剑安回背上,正色道:“那裙平日穿之尚可,然若外出跋山涉水,多有累赘,不如这衣轻便合身。”说罢,伸手扯出云涯儿衣上叠入里侧衣领,轻轻掸之,并吹一口。 那气拂过颈间,云涯儿只觉一阵酥麻,突然极难为情,往后跳出一步,惊讶望于楚阙,倒是见其调皮一笑,眼珠望天。自知又被戏弄,为恐遭其耻笑,便故作镇定,继续接话说来,“原来如此,那” 本欲附和一番,却突然想起,此地平原广阔,哪有山水阻挠。且大家住于村中,每日皆可换衣,为何要如此匆忙,甚至还将多日未配之剑带上。越思越觉蹊跷,便联想到昨日情形,自以为明白过来,暗自感叹那士口害人不浅。 “既你已猜得,那便无需多费唇舌,尽快上路罢。” 正思索间,楚阙又说一句,将云涯儿思绪拉回,听得“上路”等字眼,又觉不对,楚阙这般分明是要去往哪里,终是忍不住问道:“所去为何?” 此问一出,立即又遭楚阙白眼,转而见其轻笑道:“去了便知!”旋即扯起云涯儿之手快速奔去。 只此去方向,既不通田间,也非二人住处,却是出村之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19章 太平要术4 来至一处郊外,楚阙突然停下脚步,反过身来。观之云涯儿扭扭捏捏c神色不安,察觉不对,这才慌忙将手撒开,退之一步说道:“你可还记得,我曾去宛城附近寻你时,与你说过之话?” 这般说来,云涯儿立觉有些印象。只是自己曾去宛城数次,而楚阙在时也有大半,哪还记得全部所言。便于记得之话里,千挑万选,却也找不出哪句重要。反复思之,反倒惊讶不已,莫非楚阙已记起宛城前后之事?于是故意支支吾吾,答非所问,等楚阙自说。 随即只听楚阙轻叹一声,扶额蔑视,“我就知你已不记得,还是不与你卖那关子了。”转而摆正眼眉,正色续说:“其实我醒来时,不知已名,不知过往,幸而那医我之人,每日煮些汤药我喝。那汤苦涩,极难下咽,我本不愿喝。哪知那人改而偷偷将汤药参入每日饭食之中,骗我服下。时日久了,我之记忆慢慢恢复,只不过往后又过半月,未能再新添往日记忆,便以为身已痊愈,与那医者道谢饯别。临走之时,他才将用药之事悉数告知,并托我保管一物,日后若寻得一人,再替其将之交付。” “我念其恩情,故而将此事铭记在心,四处搜寻。后来遇上一伙自称乡勇之人而后听闻你乃黄巾方将,思来擒贼擒王再往后渐渐忘记受托之事今日听你提起,才又记得。”边说边从腰间拿出曾与云涯儿比对过那巾,复看一遍,“我照恩人描述,记下此些。之前疏忽大意,现在思来,那”说至此处,楚阙又细望云涯儿一眼,以为后面内容其定已心领神会,便羞于再说,转过脸去。 原来楚阙欲说之事是谓如此,并未完全恢复记忆,云涯儿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失落。不过话又说回,既然楚阙是受药医治而恢复记忆,并非是被药除去记忆,那士口夺走之药,又是何物?现在思来,那药形状c气味,确实皆与黄巾秘药不同。 然而如今士口灰飞烟灭,既问不得,也不能寻回那药,只得将此疑惑搁置一旁,先说紧要之事,“难怪如此,你是突然想通,又想要我再助你去寻那有缘人吧!既然士口已灭,倒也无须担心此书落入恶人之手,陪你去走这一遭,未尝不可。”旋即摆出一副信誓旦旦之态,以为楚阙会因此宽心。 好在云涯儿已觉楚阙这般并无大碍,未再提及替其治病之事,故并未触到禁忌。透过这般观察,楚阙此刻已然完全知晓自己是被云涯儿部下联合欺骗,转念一想,既然事已至此,若再翻脸只会显得自己小气,便也不再追究。决心就此将那情愫永埋心间,尽心辅佐眼前这有缘之人。 解了忸怩之情,楚阙瞬间大方不少,望之云涯儿,脸也不红,“这可是你自己所说,到时受得苦了,可别怪我!”转而蹦跶跑走,又不时回头一眼,叫云涯儿尽快追之,活泼之气尽显。 追了一路,眼看离村越来越远,云涯儿心生顾忌。这番出来,并未告知村中之人,若部下又焦急寻找,误了手头之事不说,万一遇着危险,该当如何?忙向楚阙喊停,哪知其反而跑得更欢,毫不理会。索性停下步伐,直接喊之,“可否让我先回村与部下交待一二,再行上路?” 那边楚阙分明已听得明白,却仍装作耳背,也朝这边喊来,“你说甚么?我没听清!”旋即吐出舌头,转身又跑。 若非如此,云涯儿差点就以为其真未听清,欲再喊之。也不知其这般顽劣,是从何学来,遂而叹之一声,奋力追赶。 幸而楚阙故意放慢脚步,不消片刻,已让其追上。随即趁其不备,又绕至其后,讥笑道:“我怎会不知你廖方将爱惜士卒,唯恐不能尽皆如老父般供养之,又岂敢不告而别。你且放之一万个心,定无人因你离去,而蒙受损失。” 虽未亲自辞别,不过出于对楚阙之信任,云涯儿自不怀疑,安心下来。忽又察觉原来楚阙早有准备,不觉猜其已知杜远所在,故而问起此事。 结果楚阙再次一脸不悦,跑至前方,背对云涯儿而说:“我又不认得那杜远,怎会知其下落,何况你我为何要去寻他?”一边说之,一边还不时用脚踢起路边野草,似真不舒畅。 得此反应,终令云涯儿有些猝不及防,心中思来,明是楚阙自己央求要去寻那有缘人,此刻问起,为何又要变脸?遂而反复斟酌其言,突然灵光一现,只畏畏缩缩复问之,“难道,杜远不是那有缘之人?” “当然不是。”听得云涯儿猜测,楚阙觉其也并非愚不可及,遂而转过身来,瞪之一眼,“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寻那有缘之人?” 这本是云涯儿心中疑惑,不曾想却先被楚阙问来,只得将心中猜想说与其听,“因那有缘之人知晓太平要术所在?”又怕答错,抓耳挠腮,惶恐不安。 于云涯儿说来,这般确也没错,其之有缘人还真是知晓那太平要术下落之人。不过楚阙并不想再提那什么有缘不有缘之事,故而正色说道:“你寻有缘人,不就是为了寻那太平要术么,如今我带你直接去取便是了,还管那有缘人是何人作甚!”随即有意抛来鄙夷眼神,以将话题岔开。 只是云涯儿此刻突然知晓如此惊天大事,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在楚阙心中地位,竟已激动得情不自已,伸手来抓楚阙之肩。尽管已在楚阙防备之下被踢出数步之远,仍不忘继续颤颤巍巍将手神直,抓于空中,惊讶问道:“难道你已知晓了太平要术所在?” 面对眼前这痴呆泼皮,楚阙又是惊又是无奈。明明自己都已将话说得这般明白,居然还是此等反应,觉其实难成大器。复又想来,难怪当初那人要那般苦苦哀求,如今也算是领教一二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20章 太平之术5 待到云涯儿重新镇定下来,已花费了楚阙好些力气,更未想到这泼皮看似瘦弱不堪,竟如此耐疼,从头至脚,捏了个遍,也未见其喊出半句疼来。这番观得其终有了感觉,正挠腮疑惑,才挺直身子,将头微仰,居高临下而说:“那是当然!你休要问那废话,只消告知于我,到底想要还是不想要那书?” 而云涯儿惊魂才定,思路仍未收回,一时之间,并未听懂楚阙所言。于其来说,自然是万分想要取得那书治好楚阙的,便想也未想,一口答道:“想要!” 难得见其如此干脆,楚阙也觉极好,趁其反悔之前,立即蹲下搀扶,“想要就好,我还以为今日定又就此作罢,要返回村中,继续织布耕田去。” 不等云涯儿反应,楚阙已替其打去身上泥土,而后猛拽其臂,“那日于宛城伏击你前,我恐有闪失,故而将书藏起,这就带你去取。”一路直奔,完全不给云涯儿问明机会。 此刻云涯儿终大抵明了,原来太平要术一开始就在楚阙手上,只又猜其大概是信已不过,才暗中藏起。想来这也的确,毕竟那时楚阙已不记得自己,若被士口夺去,恐怕后患无穷。于此又误会了楚阙之意,以为其实乃护书之人,前番不过是在测试自己。 思来想去,又觉不妥。若楚阙真有使命在身,自己这般拿了书,不知会有如何后果。便再打起退堂鼓来,恳求楚阙先与自己说将清楚,再做定夺。 可楚阙好不容易才将云涯儿骗住,哪里又愿再与其多费唇舌,只觉这泼皮如此优柔寡断,与那大将之才,还差远矣。今次这般正是历练阅历之大好时机,断不能又放其回去做那山野村夫,失了平定乱世之志。 只是,此去宛城,还有好些路途需赶。且不说云涯儿这般体质能否坚持,便是楚阙,想要一路奔行,也决计不能办到。最终不得不停歇下来,听得云涯儿在耳旁聒噪。 听得烦了,楚阙突然指于云涯儿之鼻,大喝一声:“大丈夫生于乱世,若都如你这般没有担当,只怕早已黑云蔽日,生灵涂炭,哪还有你与我在这犹豫是否该去取太平要术之时?”惊得云涯儿是立马蜷缩一团,神情恍惚,未再发一言。 见这泼皮可怜之状,楚阙不免又于心不忍。毕竟此人从未有过胸怀天下之志,自始至终皆是被人赶鸭上架,结果败仗连连。好不容易得以于此世间偷得闲暇,又被逼迫前去取书,恐怕真是难为了。更加严重的是,倘若其真未怀有青云之志,无法驾驭那书,恐怕真会如其所说,危害苍生。 正欲罢休c答应返程之时,忽然见得云涯儿已将身板立直c目光锐利,纵观之下,有如器宇轩昂。这感觉之于楚阙而言,虽是初见,却只觉似曾相识c倍感亲切,不禁望得出神。 旋即,云涯儿执起其手,目光转而柔和,却又坚毅,冷静说道:“那书我若不得,未必不落恶人之手。不如先由我代为保管,待到日后真寻得有缘之人,再与你一同转交可好?也能替你分担一二,不至如此辛苦。”言谈举止,比之以往大相径庭。 这有如被人俯身一般的云涯儿,竟又令楚阙惊慌失措,不知何对答,只默默将头轻点,而后低沉下去,有意移开眼神 由是二人终得继续一路相伴,吵吵闹闹。纵使云涯儿已改了想法,仍未保住当日那般姿态,复又变得呆头愣脑,索然无趣,令楚阙唏嘘不已。不知不觉,便已来至宛城附近林外。 步入林里,还能见得他人于几日前留下之痕迹,似曾有军驻扎于此。二人并未多心,只当是路过官军暂避于此,遂又继续往里。 一路走来,道路越收越窄,直至一棵老槐树前,已难两人并排而行。楚阙随之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一番,再而以指抵唇c皱眉沉思,小声喃喃,“似乎确是这里没错,但为何” 不等楚阙说完,一伙盗匪突然执刃而出,那带头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数月前曾阻拦云涯儿去路之白衣书生与黄杉莽夫。那书生见得来人是楚阙,反倒先吃一惊,慌忙拦住属下,上前拱手说道:“小生不知少主前来,有失远迎。” 而令云涯儿有些意外的是,此人上次仓惶而逃,因不得人心,只带走一人,如今竟还能聚集数众c拦路打劫,想来也是颇有手段之人。且上次已打得不可开交,如今还能卑躬屈膝,见风使舵之才亦不可小觑。 只是楚阙懒得与其客套,拔出双剑便架于身前,随即叮嘱云涯儿小心自保,照那书生脑门便刺。这般书生却毫不抵抗,惊慌避逃,只那莽夫跳出为其招架,匆忙解释,“少主息怒!我二人其实早已改过一新,如今又屯驻于此,是因受人所托,等候某人前来。为免有人捣乱,故而装作匪贼,以吓退不轨之人!” 然而只其片面之言,又怎能说服楚阙,反倒当其在使那缓兵之计。更是加紧攻势,连击数剑,将那二人逼至角落。说来也怪,二贼部众此次又不上前相助,只在一旁晃刀自守,任凭楚阙怎攻,也毫不显露紧张之情。无奈之下,莽夫抽起大斧几欲反击,却又于半空收回,终不敢真正下手。 观得如此,楚阙亦有些察觉,自己实力如何,自己再为清楚不过,哪里能够将眼前二人压迫到这等地步。看来对方果真是在让于自己,不愿应战。旋即前压一步,将剑交叉抵在二人身前,厉声喝道:“你等二贼,为非作歹,岂能说改过便能改之?如今唤我作少主,不是污我名声,让我往后何以立足世间?”故意找了台阶,自己下来。 二人见有转机,慌忙道歉,不断保证。为令楚阙相信,书生还说出受托之话,“那人交待我等,若遇上一年约十五六岁之黄巾方将,便告知于其,‘黑山之上,再谋天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21章 太平之术6 许久未有听到忤逆造反之辞,如今再听,仍是令云涯儿心惊肉跳。早前从张角那里已有了解,这十五六岁的黄巾方将,分明指得就是自己。可云涯儿认识之人,能有此心者皆已死去,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何人会与自己如此约定。于是恳请楚阙先莫发难,而后躬身弯腰,迎起书生,好言问之:“敢问那托你转达此话之人,是何许人也?” 而那书生此番见得云涯儿在楚阙跟前也有如此厚面,立即恭敬嬉笑而答:“上次见得英雄之时,便已觉英雄实乃凡人,今日再见,果然”说至一半,便被楚阙以剑指喉,慌忙抬手道歉,直说正事,“其实我与那人,素不相识,只因流离几处被其擒请去做客。觉其十分投缘,便答应了请求,不敢赶忙来此,忘了问其姓名。”也不知其真是惊慌,还是故意隐瞒,停顿颇多,却未说得半句有用信息。 引得楚阙大怒,一把将云涯儿推开,并斥责其道:“如此奸滑之人,又怎可以诚相待,我看他是不见得些红,便不会说那实话!”说完,只引剑向前,直刺书生眉心。 惊得那书生连滚带爬,跪地求饶,而又慌忙补充,“少主且听我说!我虽与那人不甚相熟,却也得见其貌,”止了楚阙攻势,才颤颤巍巍立起身子,继续说道:“那人生得八尺之躯,身强体健,穿着黄衣c头戴黄巾,面上生得一副虎眼,尤为骇人。除此之外,相貌平平,未有特色,已记不太清。而其舞刀之时,威风八面,锐不可当,似久经沙场之人,多半是那黄巾残党,故而”又欲废话之时,被楚阙一剑点住眉心,吓得失语忘言。 听至此处,云涯儿脑中忽然闪过一人,仔细思来,确实与这书生形容近似八分。于是转而替其求情,以证所言。 念在云涯儿面上,楚阙总算把剑收了,随即又将云涯儿拉至一边,瞪大双眼忘之,小声询问道:“难道你真已与人约定,欲择日造反?”其实楚阙心中早有思量,即便云涯儿是要自立为王,自己也甘愿尽心佐之,绝无二心。只是印象之中所识云涯儿绝非如此之人,故而心有疑虑,才问出此话,以做确认。 随后便见得云涯儿先是一怔,而后神情急切,慌忙解释之于其听。就凭云涯儿如此本事,莫说想要推翻汉室,就是取张角而代之心也未曾有过半分。恐怕是因自己昔日偏爱夸夸其谈,被那人听进心里,此间欲行反事之时,又再忆起,欲再多拉拢一人矣。 其中最令云涯儿担心的是,此人极有可能就是杜远。若是别人,还可只当玩笑,不去赴约便是。可偏偏杜远向来言行一致,而又野心极高,若是真让其掀起大事,只怕比那张角之时,还要更甚。继而皱眉挤眼,深怕杜远已取得太平要术。 “若是太平要术之事,你断可放心。”前面所言,楚阙还不敢妄下定论,单单只这一句,倒是信心满满。遂而轻拍其肩,安慰道:“虽我不觉那太平要术有这般神通广大之力,不过即便真是如此,那杜远也决计得不到此书。”一边说之,又一边转过身去,丢下一句“你且稍等片刻”便提剑朝那群匪贼走去。 刚一站定,就大声喊道:“你等使命已达,还留于此作甚,莫不是”而后故意止言,空挥一剑,果然吓得众人落荒而逃。为防万一,又绕树检查再三,确认无人,才返回云涯儿身侧,轻叹道:“现在行了。” 还未明白楚阙在说何事,云涯儿便又被牵起右手,十指紧扣,拉至那老槐树前,叫其一同将另一只手搭于树上。照做之后,感觉此树除了树龄稍久以外,与其他树木并未有多大不同。转而疑惑望向楚阙,发现楚阙也是一脸茫然,并正小声嘀咕:“奇怪,上次明是” 话未说完,此刻云涯儿只觉右手炽热难忍,又恐伤及楚阙,慌忙挣甩。却发现两人之手如同长在一起,非但挣扎不动,甚至能够感受到楚阙身上之觉。旋即眼前一黑,除了手上感觉,完全感知不到四周之物。 待到炽热消去,复又得见周围景色,槐树还是那棵槐树,林子也是那处林子,只是遍寻四周,皆寻不到楚阙身影。惶恐之余,正欲挠腮思索,却在抬手之时望得那纤纤细手,白皙嫩滑,完全不似平日模样。惊得急退一步,以为是楚阙正捉弄自己,转身望去,而又未望得一人。不觉恐怖非常,呼吸短促,遂以手抚胸。 稍平稳些时,又察觉似有异物挡于胸前,低头望去,见得身上着的是那楚阙衣物,身形也小了一圈。再看四周,视线亦比之平时低矮了些许。随即慌忙检查腰间,果然从内里掏出那放有钱币的蓝色香囊。再而摸于头顶,也能摸得楚阙平日所梳之辫。终是震惊不已,自己此刻身躯,竟是楚阙之躯。 惊魂未定之际,又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狂笑,极为相熟。转而回头望去,只见一缕青烟正慢慢汇集一处,形成人形,最终呈现出了自己模样。 观得这般诡异景象,云涯儿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又入了幻觉,反倒瞬间冷静了许多,试探说之一句“你是何人?”果然真是楚阙那清细之声。 不曾想那假冒之人,倒是不紧不慢,往前走出两步,也轻声说道:“哼,原本以为你会更为惊恐一些,没想到如此镇定,真是无趣。”那人不但外形极像自己,竟还有自己嗓音,只是性格颇像士口。 想至此处,又觉不对,此人来时模样,分明就是士口走时那般,既然此乃幻觉,眼前之人多半真是士口了。 “不必疑惑,我不过是信守承诺,前来取你代之,以匡天下。”士口之言,倒有几分印象,不过云涯儿仍是想不明白,匡复天下和自己那副身躯有何关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22章 太平之术7 如今于云涯儿而言,最为重要之事,还是尽快摆脱幻觉。心中满是楚阙疑惑焦急之颜,哪还有空与士口谈论天下。奈何自己并不能轻易抽身,只得再听士口在那侃侃而谈。 “你切莫以为此事一觉醒来,便可权当无事发生,你且先看掌中,”旋即士口抬起右掌,其上六处纹路与上次并无不同。 见得这番景象,因深信此乃幻觉,云涯儿见怪不怪,也懒得相问,随意观察了两眼,仍自顾自思那清醒之法。 倒是将士口,已被气得沉不住气,失了方才平静,瞪圆双眼,厉声斥道:“此事皆因你延误时机所致,害了廖化,如今又害楚阙,竟仍执迷不悟!”并伴以手势,如训斥小儿那般与云涯儿说教。转而又立身平视,冷笑一声,“也罢,反正我将你取而代之,何须你再领会。”又把袖一挥,复再冷静下来。 也不知士口一人在那又说又跳,所谓是何。不过从头至尾,除了那日异常,也未见其真正出手伤害过自己,反倒更像是那对自己失望至极之前辈。不免令云涯儿有些疑惑。 此人三番几次催促自己前去寻那太平要术,如今不惜以如此方式来取代自己,也仍想要说服自己,到底是因何才如此执着。或许其真是心系天下苍生之人,却又不得不借助太平要术之力才可实现目标。 想之一堆,云涯儿差点动摇,犹犹豫豫之时,抬手挠头,复见楚阙手臂,立即又把那什么匡复天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深感这次幻觉怎如此之长,还未消失。 只这般心思又被士口看透,见其咧开嘴来,笑得是奸诈无比,连云涯儿自己都觉自己此番面目极为可憎,“我既然能将你取而代之,又怎会放你回去,你还是呆在楚阙体内,永世不离为好。”说罢,猛一蹲下,旋即跃出几丈,几步便蹿入林中,没了踪影。 不过云涯儿思来此人前几次所言,皆不过是虚张声势,因而并未警觉,也懒得去追。索性躺于地上,小憩起来,只以为片刻之后醒来,便能恢复原貌。 然而,当其美梦做完,一睁开眼,所见仍是楚阙那曼妙身姿,这才惊恐万分。复又思来,定是自己过于劳累,实际未醒,再多加强求,也是无用。于是站起身来,整好衣物发饰,开始在林中遍寻,看看能否找得什么稀奇之物,以作排遣。 这般左边转来,右边转去,除了野草野菇,便只有那一棵棵树,实在无甚好玩。又于心中暗自怨之,怎就连自己梦境之中,也不能如已所愿,飞檐走壁皆不可行。不知不觉,已来到入林之处。 此刻那书生莽夫将将安顿下来,却又见楚阙身影,慌忙跪地求饶,口中直喊:“少主莫要怪罪!此绝非我等故意怠慢,不跑远些,只我大群人马,太过显眼,必须等到夜深之后,才可不被官军发现。” 得见二人,云涯儿才觉有些意思。没想到这才见过之人也会出现在梦境之中,正好戏耍一番,便模仿楚阙之姿,以手按剑,望于书生而说:“谁是你少主!若你还认得我这少主,就应毕恭毕敬上前伺候,哪有如你这般无礼下人。”一时膨胀过度,口不择言。 二贼听了,四目相对,一脸茫然。稍后,那书生以为有了转机,立即卑躬屈膝,上前嘘寒问暖,将云涯儿哄得忘乎所以。 突然背后一阵生疼,似被重物击打,复听到那莽夫愤怒之辞,“你这女子,真是欺人太甚!我等既入山为贼,本就是因那世态炎凉,被逼无奈,如今为何又要遭你所欺?叫你一声少主,那是尊敬故主,哪有你这黄口小儿指手画脚之份!”说完,便扔下木棍,又携书生之众绕林而去。 比起这番指责之言,那一闷棍,倒是更能令云涯儿清醒。为何梦中能有如此真实之感,而且确实是多日未曾感受之无那宝甲护身之感。按理来说,不应如此,且这副身子与自己体格根本不似,那疼痛之处却是恰好与身子契合,分毫无差。自己往日又怎会有这副身躯之感?分明就是真正感受,哪里是什么幻觉。 不由得令云涯儿大惊,冷汗直冒。莫非士口所言是真?既然士口夺了自己身体,自己又夺了楚阙之身,方才那书生也确实是将自己认作了楚阙,那楚阙如今去了何处?前番听得士口说要加害楚阙,以为只是欲危急生命。万没想到,竟还有这般令楚阙消失之法,终是追悔莫及,掩面而哭。 “不知姑娘有何烦恼,要于此哭泣?”正哭之时,突然听得一熟悉之声前来安慰,而这声应当再也不会存于世间才是。猛一抬头,果然见得眼前之人披发衣袍,一副仙风道骨,真是张角。 见其抬起头来,张角轻抚长须,神态安然,“原来是廖方将,莫非方将已经知晓我托这姑娘将那书转交于你?” 且不说这张角如何也未死,单是能够认出现在这副模样的自己,云涯儿也深觉其不简单。更没想到的是,他曾托楚阙转交宝书之人,竟是自己。而从其言来看,似乎能看见楚阙,但自己向四周环顾一圈,从未见得。一时之间,难以想通,陷入混乱之中。 旋即又见张角拿出一简,递将过来,并未多做解释,只让云涯儿打开一看。可观之此书,与曾在张梁跟前所见,一模一样。更是想不明白,如此之书,有何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转交。 却再见张角再抚长须,悠然说道,“所谓太平要术,自然是行太平之道者才可参透。如今疑惑,只能说明你还欠缺太平之心,不可强求。”而后往右迈出一步,将话锋一转,“那姑娘前次将这上卷遗落在此,我有些在意,故而在此等候,没想到能将你也等来。如今你二人已一心同体,更是前所未有之好事,看来果真是有缘之人。此卷便赠与你,日后再去取得中下两卷,方可得全书。” 说完,轻甩衣袖,张角便缓缓迈步走去,面对云涯儿几番追问,只笑不答,隐隐遁去,完全追之不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23章 决意萌生1 这虽说是真将太平要术拿到手了,结果却是诗经一卷,白费了大半天功夫不说,自己还变成了楚阙。往后如何生活下去都是问题,哪还有心思去寻什么中卷下卷。 明知张角已然走远,仍是只敢于心中咒骂。明明约定好了假死时日,却提前实施,也不告知一声,害得自己真以为其战死沙场,而疲于奔命。结果还偷偷跑去治好楚阙,故弄玄虚。如今又将这破书交于自己,却不说那参透之法。越想越是来气,干脆连变成楚阙一事,也赖在张角头上。随即听得一丝风吹草动,以为张角复来,慌忙捂肩抬脚,这才止了心中抱怨,惊恐四顾。 结果未见半个人来,只得长叹一声,思那归家之路。毕竟就算变成楚阙,也不能轻易糟践了这副身子,更不可罔顾了楚阙性命。万一哪日恢复过来,该如何向楚阙交待?还是好生照其脾性模仿,暂且安顿下来为好。 说来,自入了楚阙体内,确实感觉轻盈许多,平日做不来之动作,凭着楚阙之躯,也是应对自如。不禁玩心大起,草草将那宝书塞进包内,学着楚阙平日那般,于树间上窜下跳,虽不及楚阙熟练,却也比之自己往日轻松太多。 不想这样一闹,耗费了许多体力,便又察觉楚阙这娇小身躯不好来。这才不过片刻,已是累得浑身无力,并非自己平日那般不想动之,而是根本无法动之。无奈只得靠树而坐,于身上胡乱摸索,结果并未翻出半片干粮。 方才想起,楚阙平日并非如自己那般何物皆塞到衣内,干粮应在肩上包袱之内。正欲取时,突然情不自禁踹出右腿,并高喊一声:“你这泼皮,摸我作甚!”随即手脚已不听使唤,愣在半空。 不由得令云涯儿大吃一惊,倒不是为这反常之举,而是从小到大,称呼自己为泼皮之人,也仅有那一人尔。如今复又听得,自然是又惊又喜。只是,假若楚阙已复回来,那为何自己所见之物还是来自楚阙眼中?未免太过惊悚,简直难以理解。 而后,楚阙开始惊慌四顾,似在找寻自己。找了半天也未找得,以手抵唇,自顾喃喃,“奇怪,方才明觉是那泼皮在我身上乱摸一通,为何这就没了踪影?” 这是自然,就连云涯儿自己也不知那副身躯现在何处。不过此刻除了能见得楚阙所见之外,已完全不能控制这副身躯,想要用言语告知于其,也不可能。只得这般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观察楚阙平日喜好将眼神停留于何处。 想之片刻,楚阙这才察觉自己已身处出口之处,不思为何如此,反思云涯儿可能还在原处,便欲去寻。不过迈开几步,便已觉腿脚无力,好似刚才猛动过一般,而拖此疲惫身躯,缓步前行,不肯停歇。 观得楚阙如此,云涯儿心中一阵酸楚,从未想过楚阙这般有情有义,不过又思其曾于暗中多次相助自己,更是感动。自责未能善待楚阙,又令其枉受此苦。 行至一半,楚阙实在走之不动,几欲瘫倒,这才挪至一树旁歇坐,连连喘息,明显已是极为疲惫,看得云涯儿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忽然,从林中走出一人,慢慢靠近,将那艰险之笑挂于脸上,不是别人,正是撑着自己皮囊的士口。见之是云涯儿之貌,楚阙未作防备,只嗔怪一声,“你竟也知前来寻我。”似是仍在生方才摸其之气。 只是如今那人并非自己,楚阙又这般虚弱,若欲加害其,简直不能再容易。尽管云涯儿看得揪心无比,也发不得半声来,更是忐忑不安。 然而士口并未把脸撕破,仍挂笑颜,与楚阙解释:“方才你我二人同遇危险,我自顾不暇,未能助你,实在惭愧,且多多担待。”而又抬起右臂,悬于胸前,继续说道:“既然如今已再相会,可否将你包中太平要术,交由于我了?” 万没想到,楚阙方才之言只稍稍暴露,便被那士口完全猜得现今情况,并欲直接哄骗。这般思来,果真是大事不妙。 岂料楚阙拖着疲惫之躯站起身来,将手按于剑上,厉声说之:“你若再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未能上当,倒是令云涯儿心中大喜,不过话又说回,楚阙这般似也抵挡不住士口强夺,仍是于事无补。 幸而士口仍未放弃欺骗之计,装作一脸疑惑问之,“你带我来,不正是欲将此书交托于我,为何拿到书了,却又不愿给之,难不成你” “住口!你到底是何人?”楚阙一口打断士口,并已将剑拔出,指于士口身前,“那泼皮虽是胆小怕事,却也并非如你这般不近人情。若真是当时跑了,又怎会再觍着脸来找我要书?更何况我并未取得那书,又如何交付于你?”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既然你如此了解他,那理应也知晓这副身子是真是假。不如与我打个赌,若你不敢刺在胸口之上,便把那太平要术交于我,如何?”士口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上衣,卸下宝甲,步步朝楚阙逼来。 眼看便要刺中其胸,楚阙终是于心不忍,弃了手中之剑,转而摸于包内,果然摸有一书,更是大惊。缓缓将书拿出,握于手中,犹豫不决。 见得楚阙如此,士口更是咄咄逼人,直接伸手来抓。楚阙随即将手一摆,又将书藏于身后,仔细打量眼前之人,仍是无法分清真假,不禁颤抖起来。 三番失利,士口终是失了耐心,收了笑颜,目露凶光,瞪于楚阙,“我便是你那有缘之人,且心怀天下,不正是你苦苦所寻?是否是你认识之人,又有何妨?速速将之交还于我,我还可与你共享天下,否则到时莫怪我过河拆桥,辜负于你。”说罢,便又强挤上来,直将右手伸向楚阙身后,以楚阙此时之力,根本推之不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24章 决意萌生2 眼看士口便要得手,云涯儿不忍见得其如此粗暴对待楚阙,心中骂之千遍,不觉眼前一黑,身上知觉渐渐消失。再有感觉之时,已是望得自己正以左手环抱楚阙,而右手则搭在宝书之上。 惊讶之余,也不知楚阙从找回的力气,奋力一推,旋即后跳开去,并高台右脚,蹬于云涯儿胸口,令其飞出数十步。因失了宝甲保护,赫然留下一处脚印,灼得生疼。 顾不得身上疼痛,云涯儿旋即于自己身上胡乱摸来,这感觉,确实是自己身体。虽说无端挨了一下,心中甚为苦闷,不过显然复回自身之喜悦更为强烈,遂而忍痛爬起,满心欢喜朝前奔去。 见得楚阙已将剑平举,仍有所防备,这才想起此刻状况,转而匆忙拾起宝甲穿回身上,一边系带一边解释道:“楚姑娘,是我!” 也不知楚阙相信未有,仍是气愤非常,扔了宝书,提剑杀来。在云涯儿宝甲之上,胡刺一通,旋即又觉不够解恨,而将剑扔了,直接改用拳脚,照着云涯儿就是一顿猛揍。口中还不时说着“泼皮”“轻薄”之词,这般倒是完全知了楚阙之意。 待楚阙泄完心中愤懑,又令云涯儿手脚撑地,坐于其背,气喘吁吁而说:“你这泼皮,为何会突然神志非常,是否中了那迷魂之药?” 这般思来,倒也极像是梦游至此,可以将那幻觉解释得通。毕竟士口已彻底没了踪迹,大概除了自己,任谁也不会相信方才那用此身之人其实是士口,便也懒得再向楚阙多做解释,只草草道歉了几声,求其将自己放了。 于楚阙而言,反正气也消了,又无甚损失,且这泼皮更是一问三不知,再作盘问,也是徒劳无功。索性站起身来,猛拍其背而呼:“念你也是受人利用,实乃无心之失,今日暂且将你放过。若是日后再敢对我有何非分之想,看我生刮汝骨!”随即真将剑拾起,比划起来。 然而纵使楚阙不这般威胁,云涯儿又岂敢有那贼心,值此惊吓,也只得连连点头,不敢妄说一句。楚阙这才假装满意,实则心中暗骂,这才不过半日就又变得如此窝囊,真是不可教也。 说来止了这般琐事,楚阙复而思来更为要紧之事。遂将方才弃于地上书简拾起,打开反复查看,仍不觉比书有何玄妙。细细想来,自己肩上之包,从未离身,这书简到底是何时被人放入?转而瞪于云涯儿而说:“我明明还未寻得这物,更不消说能将之放于包内,你是如何知晓我包中藏有此书的?” 望其颜色,云涯儿仍有顾忌,因无法确定方才在楚阙体内之事是否为真,又不敢如实想告,只得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终思得一模凌两可之说法,“你不是已记不得为何不在那老槐树前了么?那时我见你拿了宝书拼命跑之,大概也是那时将其放入了包内。”既说明了为何楚阙会有宝书,又能将自己耗费其体力一事搪塞过去,不禁又于心中自夸起来。 然而未得意片刻,楚阙便投来鄙夷眼神,“恐怕这些日子,你是嫌苦头吃少了,竟把胆子养肥了,连我也敢诓骗!”说完便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本来楚阙其实似信非信,但又思得云涯儿好妄语,故而留了心计,先吓其一番再说。却不曾想真将云涯儿吓得以为其已看破真相,一五一十,将个中之事全然托出。 听完其说,楚阙只觉难以置信,以手挡于身前,错愕望之。然其所言处处细节皆惟妙惟肖,实难不信以为真。尤其是自己突然回神之时,确实感觉是这泼皮正摸自己,绝对无错,便又怒而踹其腿喊之,“当时果然是你这泼皮摸我!” 这一脚踹得云涯儿是委屈巴巴,明明是楚阙自己之手触碰,且当时并无歹念,如此这般,也只得忍气吞声,长叹而望。 没想到此举却被楚阙完全看穿,复又一脚踢来,厉声警告之,“你别以为我不知,虽那手眼长于我自己身上,然而那般感觉,却如同你亲身所触,怎可就此轻饶!”而后佯击一掌,只轻拍云涯儿额上,“算了,此事也无他人知晓,你若不提,谁也不能知晓,即便是亲眼所见,也只能看见是我自己所为,奈我不何。”两人总算是得以心平气和安坐下来,讨论个中细节。 首先,便是云涯儿描述的张角之貌,确实乃当时救自己那人,正好是在张角诈死半月之后。此事多半是因其答应了云涯儿请求,刻意为之。 其次,张角所留那书,并未说过那是何物。只因楚阙心生好奇,故意偷偷查阅,才从抬头之处有所了解。后来听得云涯儿描述,便知那就是太平要术。了解原由之后,楚阙不由张嘴惊叹:“原来此书之中还有如此玄妙之处,难怪我看之不懂,莫非需要集齐三卷才可窥得一二?”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以云涯儿之记忆来看,上中下三卷除抬头以外,内容完全相同,又怎能拼凑出一本完整书来,此事尚且还需验证。 再次,士口三番几次说要匡复天下,所作所为,倒也不完全像是恶人。且其行踪诡异,来去无影,更是完全无法防备,此事极为棘手。放任不管,也保不准哪天又来再犯,极为难受。 这般分析下来,似除了张角为何未死,楚阙为何醒来得以解释之外。其他之事,包括为何楚阙缺失那部分记忆,却仍是毫无头绪。唯一能令云涯儿明白的一点则是,此些种种,皆与自己及楚阙有关,即便他们如此避世免灾,也仍难以躲过。 若是再这般被动下去,只怕到时真是无力回天。因而云涯儿下定主意,立身正色,望于楚阙而说:“你能否助我前去寻得那中下两卷?一来,你能常伴身边,便也能互相照应,以免又被那士口乘虚而入。二来,还不知此行有何凶险,若你不在身边,只恐怕我寸步难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25章 决意萌生3 云涯儿这般严肃起来,虽比之上次欠缺了那番器宇轩昂,倒是更加符合其之形象,再令楚阙心神不宁,无法冷静思之。遂而撇过头去,自小声喃喃,“你我一路走来,不也是相伴至今,说得好似我又要离开一般!”娇羞欲滴。 尽管楚阙表现得与自己所想有些不同,不过也算是做出了肯定之言。云涯儿便进而一步对楚阙说道:“经那书生所言,我已猜得中下两卷如今所在何处,你我不妨先回村中,将这上卷藏好。”担心此去非但不能寻回那两卷,反而会将上卷也弄失。 楚阙观其这般,犹犹豫豫,心中反复掂量。其所之言不无道理,只自己将上卷藏于此处之后,亦被张角取走,云涯儿又去哪里寻得那万无一失之处?反倒不如带在身上安全。不过将此重要之物携带于身,确也更是提心吊胆,心神不宁,颇为痛苦不说,稍有闪失便满盘皆输,马虎不得。 如此相持,也并不是办法,楚阙最终还是被云涯儿说动,打算暂且先回村一聚,将年关过了再作打算。毕竟杜远之事并非一日可成,不在乎这一日半月耽搁。其实更有些细腻心思,不便说与云涯儿来听。 商量完后,二人便小心收拾了物件,一同上路。此番行进,极为低调,楚阙亦不嬉闹,老老实实,平安回了村中。一入村里,各人便来嘘寒问暖,邀请宴食,皆被云涯儿匆匆拒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与楚阙独处之机。 按云涯儿之意,本是打算让楚阙保管这书,奈何自己曾夸下海口,楚阙也是趁机为难,不得不将宝书留下。与之商量半天,也未得其果,却已近天黑,楚阙只得匆忙拜别,又去做那农家女儿了。 别了楚阙,只剩云涯儿孤身一人,思来有楚阙这般聪明伶俐之人于身侧身侧出谋划策之时,亦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现在只靠自己又能想出何法?遂而索性手执那卷,靠于榻上,悠哉悠哉,晃动起来。一不留神,失手将书滑落下去,滾入榻里。因而不得不伏于地上,伸手来抓,乱摸一通,虽是拿得了上卷,却也不甚将藏于榻底那玉匣打翻。 说来此匣放于此处也有一月,从未如士口所说那般显过神通,竟已积灰不少。云涯儿便将书简放于腿上,而端起匣来,以袖擦之。 这擦之半天,总算又令其恢复往日光彩,非但晶莹通透,还显露出亮光来,在这傍晚时分,已比天上落日明亮许多。云涯儿日夜睡于其上,也未曾见得如此,今日见之,甚为惊奇,难道是那士口所言验证?于是将之举高,打开一看,却不曾想匣中之口竟如漩涡一般,将云涯儿连同书简吸入其内。 云涯儿只觉似在从高处往下而落,却又深不见底,心想莫非自己要摔死此处?突然又觉双脚似已落地,再复观周围,山清水秀,广阔无垠,分明又是几次曾来那奇怪之处。而自己手中仍还握着那宝书上卷。于是心想,既然来了,反正待会儿又自会回去,不如前去拜访老友,聊其以慰。 一入门内,那老翁却是泰然自若,仍自顾喝茶,望也不望云涯儿一眼,“怎么?上次去得那般紧急,这次倒是来的更早。”似已完全习惯了云涯儿这般忽来忽走。 被其这样一说,云涯儿觉有些不好意思,遂而举着宝书向其行之一礼。那老翁见了宝书,突然两眼放光,非要借去一观,说是长久未能看得新书,心中颇为难耐。 想来这老翁已有数十载未能离开此处,定也不可能知晓这书,给他看之一看,倒也无妨。哪知老翁兴高采烈结果其书,翻阅几下,便又立即沮丧说道:“我还当你拿来是何宝贝,不过一本太平经尔,我年轻之时也曾抄过此书,已倒背如流,并无看头。” 见这老翁如此之说,云涯儿当然不信,结果老翁真将书上内容倒背出来,令云涯儿听得是哑口无言。不觉自己上了张角之当,遂而将书放于桌上,说道:“我还当是什么宝贝,整日提心吊胆,我看还是将之留于此处,待到日后有空再来寻其吧。”虽是随口之言,其实也是仍有思量,既然老翁并未觊觎此物,那将之放于此处倒也是绝对安全。 旋即老翁笑笑望其而说:“你这般所托,老朽便接受了,待你下次来时,我再转交还你。只是,今次似乎呆得有些久了,也不知你还能否回去。” 这样一说,云涯儿感觉自己确实呆了已有一阵,却仍未有返回迹象,心中不免焦虑,看于老翁,也不过是看得摇晃脑袋,并不能得其答案。遂又辞别老翁,出了门去,上窜下跳,皆不能返回。 此番想来,莫不是与方才那玉匣有关?大惊之时,突然听得有人正喊自己名字,此声并非那老翁,而是楚阙。可朝四周望去,并不能得见楚阙身影,遂而更为疑惑。相比之下,楚阙似乎也是因寻自己不得而四处呼喊,随即声音愈来愈小,直到几听不见。不由得惊起一身冷汗,亦从掌心渗之出来。 此时只觉掌心一痒,故抬手抓之,只觉右掌坚硬无比,全无抓挠之感,慌忙抬起看之,那三处纹路已凸现手上,毫无退去之兆。随即水滴越发凸出,慢慢脱离出来,呈现掌中。 云涯儿拿起其中一枚,观之一通,确实是初次来此所遗落之玉,果然侵入掌中。复又再看剩下两枚,却只觉地动山摇,双脚不稳,跌落下去。 这不跌还好,一跌又是如入万丈深渊,明明所见周遭皆是平地,却就是落不到底,而手中玉石又再没了踪影,随之眼前一黑,再见不得一物。 等到双眼复又光明,已是跌落榻上,而眼前正是双手高举那玉匣拼命摇晃之楚阙。其见得云涯儿突然出来,不禁瞪大双眼,疑惑问之,“我还以为你将何物藏于此内,竟然是你自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26章 决意萌生4 原来一夜过后,已是天明,楚阙前来询问是否已找得藏匿之法,却未见云涯儿,只得四处寻找。初次以为其不在家中,遂询问邻居,皆说未见其出,故而以为其有意躲藏,想以宝贝诱之其出,不曾云涯儿竟突然不知从何处翻滚出来。 虽是误打误撞,倒也确实是楚阙所救,除感激之外,云涯儿未想太多。折腾了这番几次,已是习惯,不再思那是否幻觉之事,而直与楚阙交待已将宝书藏好。 听其说得这般轻松,再加凭着相熟几月之了解,楚阙自是不信云涯儿能有此能耐,料想其肯定不过是藏于榻下c案底等处。故而兜之一圈,结果只寻得些许破烂,确无宝书。只好就此信了,与之谈起他事。 此村之中,本已只剩老弱病残,幸得云涯儿众人流落至此安家落户,才得以稍有人气。故而少有婚丧嫁娶之事,只此新年,乃是安定之后第一大事。且于楚阙而言,自同亡父离家之后,也少有节气可过,即便过之,也是虽乡勇之众草草喝酒庆祝,并无节日气氛。前番士口来袭,以为情况紧急,故而放下此事,以应其急。取得宝书归来之后,想来已无要紧,又思过节之事。非但自己想要留下,更是希望云涯儿也能与自己一同筹备,这番前来,便是为此。 碰巧云涯儿一得安稳就思怠倦,回来之时,已早将前往黑山那事抛在脑后。只想将书藏起,那杜远又能奈自己何,顶多不过兴风作乱几日,定被官军镇压。这下与楚阙之想不谋而合,心中窃喜还来之不急,又怎会拒绝。 随即一口答应,结伴前往楚阙义母家中,开始张罗。那义母一见云涯儿,就欢欣不已,待其犹如亲儿一般,更是三番责怪楚阙颇多怠慢,令云涯儿觉此无比温馨。往后每日皆来,渐渐习惯如此生活,亦再未遇何怪事。 时已月初,于楚阙家中与其欢度时光仍是历历在目,村中洋溢着热闹氛围,家家户户无亲可走,便相互拜访。 只云涯儿一人收受颇多礼物,不知回访,坐于家中数着肉粮,担心一人食之不完已然腐败。楚阙料到如此,便溜出家中拜访云涯儿,却不从门入,扒于窗下,尖声学那鸟叫。 将云涯儿吓之一跳以为有鸟兽闻之气味而来,于是走至窗边,欲驱赶之。哪知楚阙突然站起身来,冲其一笑,顿时令其惊倒下去,伏于地上仰面忘之望之,见是楚阙,这才镇定了些。 想来这泼皮也算是经历了些变故之人,好歹也该有些成长,不过安逸了几日,便又变得如此胆小,楚阙不免为之一叹,唏嘘不已。遂而牵起裙摆,入了屋来。 观得屋内凌乱不堪,就连坐处也无,楚阙只得站定,指于案上肉脯问道:“此皆是你今日所收?”见云涯儿点头之后,复又问:“那你可曾拜访邻里?”果真又见云涯儿摇头回应,遂再叹一声,“孺子不可教也。”转而拿起其中已包好一些,走近云涯儿,蹲下执其之手,将其拉起。 云涯儿站起身后,只觉楚阙手上光滑柔软,不知此行何意,故而疑惑望之,目不转睛。却见得楚阙突然如碰烫物般将手迅速收回,脸上泛起微红,“今日妆容,乃义母亲授,我自己所扮,即便丑了一些,你也不至于如此这般看来,令人火大。” 若其不说,云涯儿倒是并未察觉楚阙身上不同,这般观之,确实更加精致,只是少了些许灵动之气,新添了几分沉稳端庄。幸而其之性格未变,否则恐怕不看其面,真是难以察觉其为楚阙。不由得啧啧称赞,夸其定能招得佳婿。 然楚阙对比称道非但未露半分欣喜,反而更是蛮横,直拿手中之物猛击其头,“我要嫁与何人,又与你何干,我与你非亲非故,此事就不劳你廖方将多心了。”打了几下,又将礼物放下,瞪之一眼而道:“明是油嘴滑舌的泼皮无赖,却全然不懂这人情世故,真是枉费了你这八面玲珑之才。”旋即“哼”之一声,“我今日来此,就是怕你不知,特来督你前去,赶快换身得体衣裳,拜会父老。”便于云涯儿屋中翻找,寻得上次所赠之衣,仍与云涯儿。 换好衣物,楚阙又替云涯儿精细梳理一番,才与之相携走邻访友,云涯儿忘言之时,皆由其圆之。众人见之二人,无不欣喜非常,连连称道,比之平日,更为甚之,令云涯儿完全摸不着头脑。二人渐渐习惯这般每日朝夕相处,结伴同游甚欢,完全不再提那黑山之事。 不知不觉已是二月,眼看开春就要播种,已无闲暇,云c楚二人便再相邀,一同前去耕种新田。然经过之处,多有怨声,比之一月之前欢愉气氛,甚为压抑。遂而寻得一人问之,这才知晓原来朝廷正广废人力修筑宫殿,征集地方钱资,以充国库。各地官员更是借此时机,搜刮百姓,这还未播种,便要交粮。可刚经灾荒,哪家也不富裕,如此行为,只让百姓生活得更不如黄巾造反之时。 此刻云涯儿心中所想,只要无性命之忧,受些饥贫,倒也无妨,怕楚阙又拉己前去仗义行侠,故意装作毫无触动。 而此些心思,楚阙其实早已看穿,却又并不说破,只得压制心中愤懑,随其一同前往田间。是因近日以来习惯了与云涯儿一同这般安稳生活,心中倒又顾及云涯儿安危起来,害怕不能相伴至老。 二人各怀心思,劳作之时已全无兴致,即便云涯儿故意偷懒,也未见楚阙如往常那般呵斥,终察觉不对。不免思来自己是否太过自私,应当更加顾及楚阙一些,毕竟大家相伴至今,早已生死与共。若还不能互相体谅,那又为何要在一起,不如各奔东西,对各人皆好。云涯儿自是不愿如此,于是放下手中种苗,朝楚阙走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27章 决意萌生5 走至一半,突然听得一人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惊得二人无暇再思心中所想,慌忙看去。只见一人高举长剑立于田间,身上着那黄衣黄衫,极为像那昔日黄巾。 虽说黄巾覆灭以后,仍有诸多残党活跃山野,可敢来此村中黄巾,这还是第一个。毕竟村中多为黄巾旧部,哪还有人再愿受那坑骗。果然不消片刻,村中之人便群起而上,将那黄巾缚来,交于云涯儿定夺。 那人倒是铁骨铮铮,跪而不屈,一见云涯儿,便大声骂道:“你这山野匹夫,只知横行乡里,替那狗皇帝欺压百姓。抓得我算何能耐,若有真本事,怎不去杀尽贪官污吏?” 这般观来,此人倒完全不似黄巾残部,言语之中,无不透露对世间激愤,更似黄巾新骗来之人。想来其也是那受苦之人,且身手一般,云涯儿便请求旧部将其解开。 哪知此人解了束缚之后,非但不表示感谢,反而振振有辞,“莫要以为你这般讨好于我,我便会感恩戴德,不再提那推翻暴政之事,我”楚阙终是见不得有人在其眼前如此嚣张,不顾云涯儿阻拦,将一布塞入那人口中,令其不得言语。 随即云涯儿便与众人商议起来,这黄巾渠帅明是已经几乎死尽,各路大小方将也是各奔东西,到底是何人又聚众起来,欲再行反事。不想遭来楚阙一阵白眼,以为自己又做错何事,忙询问之。 便见楚阙复瞪一眼,而环顾周围众人,皱起眉思索一阵。随之叮嘱众人好生看管来人,遂执云涯儿之手,拉至远处,拍其脑袋而说:“你这呆子,前些阵子不是还有人邀你去那黑山么?怎这些日子过去,却如从未听过此事一般,还与众人探讨?” 经其提醒,云涯儿思得自己忘是倒未忘此事,不过只以为杜远自立山头,并未再用黄巾之名。这般联想起来,似是如此之理,便挠腮憨笑,以应付楚阙之愁。 话虽如此轻松,然而事情却并非这般简单。倘若真是杜远假借黄巾之名起事,又得各路黄巾旧部响应,极有可能又如上次那般死伤数十万计,这可了得。楚阙乃遭受朝廷迫害出身,深知其苦,却也从未想过起义兴事。正是因其深知只凭庶民之力,若无一当世人杰,兴正义之师,得天下士族相助,又岂能撬动汉室百年根基。贸然行事,只不过是徒增伤亡,实乃苍生不幸。 那黄巾军起事之时,官军未能及时应对,也只于最初几月尝得甜头,往后便是兵败如山倒。即使部众数倍于官军,也仍被围困宛城,无力回天。只那一杜远,料想比之张角也是差之千里,若其真有能耐,早就应当力挽狂澜,而非躲入山中c为祸一方。 如今官军士气正盛,各路军队也仍未撤离。且朝廷欺压百姓已并非一日,士族也暂时未起二心,只此之时,亦非举事良机。杜远此举,不过以卵击石,哪还有有其兴风作浪之时,本不足为虑。 不过按照楚阙原本设想,自己与那在外四处奔走之人共同努力,一人将云涯儿培养成顶天立地之男儿,一人为其牵线搭桥,假扮沔南名门攀附人脉。待到天下有变,再一举图之。虽此想法近日有所改变,却也并不妨碍日后助其伸义天下。 如此时机,对于云涯儿来说,却是大好。若能趁动乱之前便将此事平息,不但能够避免生灵涂炭,且必然声名远播,为日后打下基础。想至此处,楚阙终是放下个人心思,语重心长劝于云涯儿:“如今年关已过,你我也算松懈了两月,恐怕也是是时候去寻那宝书了。” 没想到回避了一月此事,楚阙却仍不忘。云涯儿心中虽极不情愿,又欲推脱,可细细思来,那承诺实乃自己提出,若又食言,日后该怎面对楚阙?无论如何这般清闲日子也是一去不复返了。 于是在太平日子与楚阙之间权衡再三,思得于此世道哪有永世太平,倒不如跟楚阙一同游历四方更为逍遥自在。且这几月农作以来,也早已心生厌倦,自己终究不是做那农夫之料。不如趁此时机讨好楚阙,倒也不失明智之举。 无奈心无城府,又与楚阙相处多日,早已被摸透心中所想。楚阙见得旋即又是翻眼瞪其一眼,轻拍其额道:“你这泼皮,怕不是又思劳作辛苦,生了怠倦之心。故而欲先哄骗于我,再伺机躲去哪里,偷得清闲?” 知隐瞒不住,云涯儿也只好坦白而言,不过纠正了其中打算躲入山中之言,表明只是担心楚阙又愤而独自离去,丢下其一人,才生此诡念,并非恶意。将楚阙说得是面红耳赤,一掌击来,飞出数十步远。 嬉闹完了,二人终于商量完毕,反正此村又不缺云涯儿这一蹩脚农夫,倒不如权当此次乃出行游历,以广其眼界。反正有楚阙于周身保护,外加宝甲加身,若非有备而来之徒,也不能伤云涯儿分毫。 遂而二人又来至那黄巾跟前,发现其竟仍颇有活力,哪怕又被缚之,也是毫不屈服,于地上不停扭动。令云涯儿佩服不已,亲解其缚,并取出口中那布。 不等黄巾开口,楚阙先于喝道:“如今朝廷无道,搜刮民脂,我等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天下疲敝,若众人皆只顾战事,不管生产,恐怕得胜归来之时已无粮草可食。”一言便将其言喝回,令其心生敬意。 随后楚阙为避免自己独占风头,让云涯儿显威,遂使一眼色,以暗示其。哪知那榆木脑袋未能领会,只附和称赞,气之不过,力揪其臂。 云涯儿这才恍然大悟,咳之一声,对那黄巾说道:“不瞒你说,数月之前,便有人邀我前去黑山,与其共事。可惜当时我思乡心切,急于归家,未能及时前往。不知这位兄弟可否知晓黑山之事?” 那黄巾听了,果真两眼放光,拍腿而言,“我正是为响应黑山之事,而前来于此募集部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28章 黑山密谋1 弄了半天,原来那厮不过是冒充黄巾,前来募兵之人。不过仔细询问过后,其也算知晓黑山汇合地点,只并未听闻杜远这号人物。 那黑山领袖,一名唤张牛角,一唤褚飞燕,皆为河北人事,外人鲜有人知其二人真名。自称是那黄巾旧部,也未知是真是假,起码凭云涯儿印象,似未曾听过此二人活跃。总之此二人现今聚众之广,丝毫不亚于当年张曼成之势,却比张曼成更加幸运,并未遭受官军围剿。 这般思来,此二人其实并非是因朝廷暴政,揭竿而起,而是早有预谋。如今趁皇帝劳民伤财大兴土木,各路官军抽调不开之际行事,倒也有几分智慧。令楚阙不禁自言自语道:“我倒是真想会会此二人。”遂而拜托那黄巾带领自己和云涯儿前往。那人募集多日也无人响应,还几丢性命,如今见有人要往,自然顾不得怀疑,欣然同意。 幸而此时天下还算太平,朝廷忙于修建宫殿,抽调人手,撤去了拦路关卡。除了楚阙停停走走,非要拉云涯儿一同观赏周边之景外,一路颇为顺畅,基本未有耽误行程之事。 来至山脚,云涯儿方才知晓,这黑山原在太行山脉南端,附近崇山峻岭,若能坚守游击,确实一时之间难被攻取。自己也曾路过此处,只是当时急于赶路,未曾发现山中人物。仔细思来,杜远所离之处要往北一些,倒也还是太行山中,其应多半在此,大概只是呼应张牛角,故而名声不远。 于山外观之,又似荒无人烟,难以想象此山之中竟有数十万之众盘踞。入了山中,才渐渐察觉此处别有洞天。只见那黄巾沿途寻找标记,照提示所走,曲折蜿蜒,并无直道。深觉若是贸然入山,又识不得那标记,大概轻则无功而返,重则困死山中。 绕走许久,刚转得一弯,便有一依山驻扎之营迎面映入眼帘。此营之内,屯有千人,各个黄衣黄巾,比之张角之时,服装更为统一。虽人数众多,军容却极为规整,乍一看去,犹如漫山黄花,争妍斗艳,就连楚阙也在一旁不禁叹为惊奇。 而后得那黄巾引荐,山门守卫将木门微开,放三人入内,又迅速关上。内里之人只打量三人再三,只说一句要先前往新兵处报道之言,便径自走起,令三人跟随。 本来云c楚二人并不觉做那新兵有何不妥,只顺从应付。走至半道,也不知那带领二人前来之黄巾是如何所想,突然跑到接应人身前大声喊道:“你且站住!我有一事要说与你听!”待其真止住疑惑望之,随即又质问说道:“你可知晓我今日带来之人,是那何人?” 这云涯儿身份,三人皆未言说,只道是慕名前来,那接应人又怎会知晓,只觉这黄巾极为无礼,呛声答道:“我管他何人,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只得按照规律,去那新兵处登记名号!岂有你在此造次之理?”说完就拔刀来攻。 那黄巾不过乡中流民,腰中佩剑也是于战场废墟捡来,哪里打得过久经训练之人。不过其倒是极有自知之明,知已战之不过,遂而直往云涯儿身后来躲。 此番云涯儿只正犹豫要不要救这胡闹之厮,哪里曾想得接应人只当三人同伙,想也未想,便将刀砍在云涯儿身上。而那刀却是只划破了外衣,砍之不入。 黑山之众,久居山中,哪里又见过什么世面,亦是极为迷信。见得如此,不等云涯儿反应,当即吓破了胆,跪地求说,“小的方才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之过,但大神您法力高强,又何须与小人计较,小的这就带您去见将军。” 料想自是此人听了那黄巾诈言,又见自己宝甲防身,阴差阳错,错认自己为那懂得法术妖人。此情此景倒是似曾相识,不禁瞥去楚阙一眼,却不曾想反遭其瞪,慌忙收回眼神,也懒得与那惊吓二人解释,直答应去见将军。 而这将军所在,倒也颇为讲究,不在最高,也不最低,只在半山腰可进可退之处,前有先锋,后有护卫,若不腹背受敌,全身而退不在话下。照此观来,确实是极有能力之人。 待通报之人出来,却只点名让云涯儿一人入内,令闲杂人等在外等候。楚阙听了,立即火冒三丈,倒不是因自己被当成了那闲杂之人,而是担心那将军有何诡计,云涯儿一人可能难以应付。于是诘问通报人:“我二人既是同来,岂有在外等候之理?如此薄礼之人,不见也罢。”转而故意拉起云涯儿之手,意欲离去。 旋即便听得一人于帐中喊道:“原来那神人还有同伴,是张牛角未仔细问明,怠慢了姑娘,可否请姑娘一同入这帐内,我自当赔礼。”这般占了上风,楚阙沾沾自喜,用力推开守卫,将云涯儿拽入其中。 一区帐内,便见那正中之人正襟危坐,满面胡须,神采非常,除此之外,头上比之其他黄巾多了一对牛角,令其气度添色不少。只楚阙见得这人三十好几,却带这既不能傍身,也不好看之物,不禁欲笑,强忍至张牛角介绍完自己,终是笑了出来。 这张牛角好歹一方头目,一般人等见了,皆恐之不得。此番观得此女非但嚣张跋扈,还全然未有一丝紧张之感,不禁心中大惊,想得此二人果然皆非凡人,故觉怠慢不得。于是站起身来,亲自来迎,“不知二位乃是何方神圣,愿前来助之于我,日后事成,也好修建庙宇,答谢一二。” 再听这般夸张恭维之语,楚阙更是难以掩饰,捧腹大笑,拍于云涯儿之背而说:“此人曾是黄巾大方将,受张角亲授治世之法,前来寻找”差点说漏之时,又慌忙改口,“寻找能人志士,辅佐一二。”复观张牛角反应,心虚不已。 而这张角虽故,黄巾上下也仍是不敢轻易冒犯,并无人敢直呼其名。张牛角这般听得,已是忌惮三分,哪还有心思质疑楚阙所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29章 黑山密谋2 为不显尴尬,张牛角仍是随声应和。心想这张人竟是张角亲传弟子,如今寻到这来,莫不是想取自己而代之。故而尤为谨慎,又假意问于楚阙:“敢问姑娘如何称呼,与这廖方将是何关系?”以试探之。 哪知楚阙只顾大肆替云涯儿扇风造势,突然被问得如此问题,只觉脸颊火辣,脑中全然没有答案。于是草草报上大名,极力遮挡面颊,将云涯儿推之上前,自己则退至其后,深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然而楚阙越是如此遮遮掩掩,反倒越是令张牛角担心。不过碍于自己身份地位,对方未有翻脸,自己就下令收押二人,只怕难以服众,心中犹豫不已。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高亢男声“牛角兄,听闻你”旋即一人跨入帐来,见到云c楚二人,便止了言语,平静视之。那人脸上也是一圈胡须,生得英武不凡。乍一看之,只若普通黄巾,看得久了,却又觉其一身霸道之气,极像一方豪强。 那张牛角见到来人,赶忙招呼,与之介绍起来,“飞燕,你来得正好,这是响应我等号召,慕名而来之廖方将及其家眷。据说其乃大贤良师亲传弟子,而且懂得刀枪不入之法” 转而又向二人介绍来人名为褚飞燕,因其敏捷过人而得此名。只是楚阙早已在方才听得张牛角介绍自己为云涯儿家眷之时,早已心不在焉,缩于云涯儿身后,不敢示人,自然也懒得去管此些黑山之众为何要用这般通俗化名。 没了楚阙出谋划策,云涯儿只得自己对答二人提问,虽说自己夸夸其谈的功夫在楚阙之上,然每每如此,皆受其祸,故也不敢再行妄语,谦恭有加。 你来我往之下,那褚飞燕反倒是颇为欣赏其之坦诚,故而夸赞道:“我褚飞燕以往虽只是一小卒,但也自认为见过些许有头有脸之人。尊师声名远播,还能如此谦逊,实属难得,往后必是大将之才。”随即拱手行礼,态度诚恳。 而后又互相聊之一阵,说完这琐碎之事,张牛角便安排云涯儿与楚阙住所,故意将二人支开,似有话与褚飞燕说。二人初来乍到,便遭厚待,自然也不好轻举妄动,遂答应了安排,让人领去歇息。出来之时,那黄巾已没了踪影,想来是去了别处领命,二人自未存疑,仍继续前往那安顿小帐。 待到那领路之人离去,楚阙突然望于云涯儿,又以手指那帐,大惊失色,“难道你我今夜要同住此帐?” 见其如此,云涯儿只当是其察觉帐内有何异样,故而一边顾盼,一边慌忙问之:“如何?难道此处设有埋伏,你我目的实已暴露?” 想来这泼皮每每遇得此事,就如此木讷,也不知其是否故意为之,毕竟平日里那般精明,受不得一丝迫害。如今被人误会至此,楚阙心中却不愤懑,反而有些窃喜。想之一半,又立即止住那奇怪想法,而于他处安慰自己。反正于野外时,也是二人结伴,这泼皮亦未敢生何非分之想,于此帐内,难道还能忽生虎胆? 于是转而轻拍云涯儿额头,娇嗔一声,“你这泼皮,在想甚么?我且先与你说明,同住一帐,一来,是为护你周全,以免有那万一,救之不及;二来,住于一处,有何要事相谈,便可直说,以免大费周章,引人怀疑。你若是敢”旋即举起手来,本欲威胁,这还未将话说完,却见云涯儿心不在焉看向自己后方,气得果真将掌落下,拍至其肩。 原来二人正说话时,不知为何漫山遍野之黄巾,皆携刃而出,正往一处汇集。往日于平地之时,见得大军,还不觉浩大,今日于山上观之,直感雄壮。云涯儿自是顾不得楚阙那警告,思来定是与方才褚飞燕突然入帐有关,于是指于楚阙看之,这才将楚阙注意也转移过来。 第一日来便遇见如此动静,云涯儿又怎能坐视不理,遂与楚阙商议,一同前往,见机行事。并又再三叮嘱决不可轻易招惹事端,只要性命无虞,凡是皆需忍耐。楚阙虽心中答应,口上却仍不饶人,撅嘴揪于云涯儿之耳斥道:“何时轮到你来管教我了?”看着云涯儿连连求饶,心中是莫名舒畅。 匆匆赶来之时,黄巾众人已集结完毕,正等正中褚飞燕发号施令,并未见得张牛角所在何处。褚飞燕立于正中,慷慨激昂,口中所说附近有一伙流寇,因与黑山之军争夺地盘,又来进犯,此次欲挑选一人,领军前往将之歼灭,以绝后患。 然四座之人虽皆斗志高昂,却无人敢应。观之众人也确实多为村夫,又怎会懂得带兵打仗之事,故不敢领命为之。只楚阙听来却觉极好,想来不过一伙流寇,定也不过百十来人,有自己在侧,让这泼皮带兵应也绰绰有余,正是其表现之机。于是轻推其臂,让其领之。 可以云涯儿这谨小慎微性格,哪里又愿出这风头,推脱再三,结果仍是俱于楚阙之威,上前一步喊道:“不知可否让某前往一试?”刚说出话来,便已后悔,只可惜毫无退路,只能寄希望于那褚飞燕瞧不上自己而推却此事。 谁知褚飞燕早在之前见时,已对云涯儿留有颇多好感,这番正愁无人领命,又遇其自告奋勇,不免更为欣赏。想来那贼寇人数不多,也正好试之一试,若能大用,日后也算多了一员大将。 于是褚飞燕欣然邀云涯儿上前,见云涯儿骑虎难下c半推半就走上前来,更觉其不骄不躁,可堪大用。故而问也不问,直接当即宣布,抽选三百勇士于其,前往将那流寇荡平。一时之间,四座呼声高涨,纷纷叫好。 等到云涯儿回过神来,已是被楚阙领着出了山来。望得前方数百骑马之人正舞刀叫嚣,自己所带却是三百步卒,不禁冷汗直冒,呆望楚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30章 黑山密谋3 而这边黑山之军,也是斗志高昂,岂会因无马匹而示弱,由是纷纷呐喊,以助声威。只是此举未能让云涯儿鼓舞振作,倒是令楚阙意气风发,上前一步,提剑指于那百人喊道:“你等鼠辈莫要在此丢人现眼,快快叫那领头之人前来受死,我也好回去趁早歇息。” 随即便见那游走之人,停下几个,望于这边,看楚阙是一女子,却不予理会,又驾马游走开来。被人这般轻视,楚阙哪里还能平静,举剑就要杀去。 云涯儿站于一旁观之许久,就是怕楚阙又生事端,见其如此,慌忙拦于其身前,扭头说道:“莫要冲动,待我先问明对方来意,再作打算。” 只是楚阙正在气头之上,又怎听得进云涯儿之劝,一把将之推开,仍是往前。 无奈之下,云涯儿只得飞扑来抱。这手还未碰得楚阙之肩,就望得其将剑猛插在地,单手撑于剑上腾空而起,反身就是一脚,直逼云涯儿胸口,一个不稳,就飞出了二十来步之远,若是后方无人接应,只怕更远。 这边还未反应过来,那边流寇却已聚成一团嘲笑起来,更有不知好歹之人,远远喊道:“我还当是何奇女子,原来不过也是只会欺负自家人之莽妇。难怪正值当年却不在家中相夫教子,却来这山里为贼,真是”不等其将话说完,已是呜啊一声跌落在地。 得见如此情形,云涯儿首先自是想到此乃楚阙所为,结果朝楚阙望去,其也是正和自己一样愣在原地。虽说其的确已架好态势,准备动手,但也确实非她所为。而后便又望得那人身后横出一人,立刀骂之:“那妇虽狂,却也是一年轻女子。你等就算未曾读书,也理应知晓礼数,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女子轻薄无礼?”而那被骂之人,伏于地上,连忙道歉,不敢再狂。 思来此人于流寇之中颇有威望,于是多看两眼,只觉眼熟,遂又定睛一看,果然是杜远。这般相见,对方八成已认出自己与楚阙,却未明说。一时之间倒也分辨不出这杜远到底是敌是友,云涯儿仍是不敢轻举妄动,缓缓移步楚阙身侧。这般不再是担心楚阙又空惹事端,而是知其定斗杜远不过,欲阻其危。 那边杜远现了正身,倒也不躲不藏了,直接引马向前,拱起双手与云涯儿说道:“廖方将,别来无恙!上次一别匆忙仓促,未能告知方将一声,实乃惭愧。后来广宗黄巾尽灭,我还以为方将已不在人世,未曾想到还能在此再见。不知方将何时投了黑山,并前来与我军相据于此?” 其话虽是询问,云涯儿自然心知肚明,杜远这般客套也并非想生事端,倒更像是在劝说自己让路放行。此等小事,照云涯儿看来,自然是放行无阻,只要不动干戈,皆好商量。可难就难在,此事是楚阙为让自己大显身手而强替自己揽下。若就此回去,不好交差事小,身后步卒皆非自己亲信,必然会禀告于那褚飞燕。到时认为自己与杜远串通一气c里应外合,那该如何是好。故而放行之事,万行不通。 剩下之途,就只剩下了将杜远全军灭了,然后回去交差。此事这般观之,却更加不行。先不说自己与那杜远恩怨如何,单是凭这悬殊战力,想要挫败杜远,简直是痴人说梦。况且,观此群步卒,也未必是那精兵,若真打起来,最有性命之忧者,还是楚阙。无论如何,云涯儿也是决计不愿令楚阙再深陷险境。遂而灵机一动,想出诈败之计,偷偷靠近楚阙耳侧说与其听。 然而,以楚阙那争强好胜性格,纵是已不认得杜远,没了往日之仇,也仍不愿如此落荒而逃。遂怒喝云涯儿道:“你一堂堂大丈夫,怎常思这不长志气之事。那贼有三百,我也有三百兵,为何要怕那贼,看我前去替你杀得数十,而后记你头上,以邀其功。”说罢,横剑立身,只等云涯儿发号施令。 此本最不愿发生之事,却不曾想自己反而弄巧成拙,几害楚阙。自责之中,往日楚阙受伤模样皆历历在目。突然心中一紧,只觉右掌力如泉涌,贯彻全身,一把伸出手来,避开楚阙防备,将其腘窝勾起,右手则接于其肩。于楚阙惊慌失措之时,已将其抱回百步,退至全军之后。 随即又将楚阙放下,正色而言,“这战场之上,并非儿戏,即便你一人能够全身而退,此处还有三百士卒,又岂能皆同你这般身手,戏耍那贼?况且那杜远身手远在你之上,若非万不得已,怎能轻易交锋。你若有何闪失,我定心中难安,即便为我,你也可否爱惜性命,莫要冲动?”说得楚阙是面脖赤红,撇过头去轻应一声,未有言语。 见楚阙确实安分许多,不再思去战之事,云涯儿则又往前迈之一步,背对楚阙继续说道:“廖兄曾与我说过,这治理天下之人,决计不可好狠斗勇。逞一时之快,即便能够得胜,也难以服得天下之众,总有更加狂傲之人,以为自己之勇胜过于你。昔日太祖高皇帝,比之项羽,力不如其强劲,武不如其精绝,才学文涛,家世地位,皆不能比。而那项羽勇冠三军,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够与之比肩,却不也最终兵败垓下,自刎乌江,终让太祖一统天下。”旋即自步上前,朝那杜远走去。 虽说楚阙并未完全领会云涯儿之意,不过此番终于能够亲耳自其口中听得如此远志之言,心中倍感安慰。遂而完全去了心头焦躁,安静立于原地,望于云涯儿背影,微扬嘴角。 哪知云涯儿没走三步,便又泄气,小心翼翼往前探头而走,与方才之姿判若两人。楚阙本欲上前协助,反复思量一阵,终是决定先听其一回,首先爱惜自己性命,令其无那后顾之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31章 黑山密谋4 云涯儿畏畏缩缩,终是来至阵前。此刻杜远早已等不耐烦,已先举鞭而问:“不知廖方将与夫人商量完了未有,可否先放我等入山,再慢慢商量?” “商量完了,但却不能放杜兄你入山。”云涯儿强壮镇定答之,不是不愿与杜远解释自己与楚阙关系,而是心中紧张,根本无暇顾及。 只如此答案,显然令杜远不悦,复也没了客套心思,将马鞭甩于地上,斥道:“我今日客气,是念你我在广宗之时也算患难一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旋即抽刀高举,身后众人立即摆好阵势,只等令下。 与杜远相处了多日,云涯儿自也知晓此人一旦下了决心,定会为之,几番客套,不过是为人处世圆滑了些,却也不能说明其已是那好说话之人。而目前杜远之意已然明了,自己若不愿让,此战再所难免。于是退于军中,也将手一挥,部众瞬间分为三人一组,两前一后,围于楚阙,立刀半蹲,摆出那云涯儿自行改良之坚守阵来。 见其决心,杜远也不再相问,嘲笑云涯儿是那无胆匪类,不敢正面迎战,随之大喝一声,引军冲杀。然而冲至半道,云涯儿军后侧步卒突然扔出大石,多半马匹因惧怕胆怯,缓速转道而行,后方之人也只得急停止步,数有避之不及者,跌落马来,被马践踏。 待整了态势,转而散开阵型,复又攻来。哪知云涯儿军此次却未扔大石,改而四散开来。杜远以为云涯儿技穷,下令乘胜追击,忽见人群之中有执长刀者,半蹲隐藏,立刻止马停歇,却来不及下令,随行之军,多中其谋,连人带马死伤无数,冲至前方只有数十之人。以为这般下来,总算可以破阵,杜远便也顾不得伤残之部,继而继续引兵,直奔云涯儿。 望得杜远今次带兵全无谋略,与在张曼成侧时差之甚远,云涯儿叹之一声,右手高举。只见十几步卒突然两两牵绳,于云涯儿身后冲出,绕马而走。杜远之众恐马被绊,转而缓速行进,劈那绳来。只此速全失了骑马优势,往前急突不得,又见后方步卒抛出网来,直擒杜远。 周身之人皆已被擒,只剩杜远。奈何杜远身法刚猛,数十之卒,亦不能近身。胶着之中,楚阙终忍不住,欲引剑而出,却又被云涯儿拦下,望之一笑。 随即只见众人急往后撤,令杜远以为自己气势正盛,转而举刀向云涯儿袭来。云涯儿却仍旧原封不动,并拽于楚阙之臂,不令上前。眼看杜远之刀已到面前,楚阙忙伸剑来挡,只听轰隆一声,前方突现得一坑,而杜远正落其内。 此坑因是方才临时所挖,故而不深,以杜远身手,本能迅速爬起。只是其内铺有竹网,双脚陷入,一时抽出不得。而在杜远忙于脱身之时,早已被人叉住项脖。 前后之战,云涯儿未动一步,看得楚阙是惊异不已,询问云涯儿为何如此胸有成竹。且自己明一直与其同行,步卒也是仓促凑来,并未有机会得云涯儿训练,怎会如此默契使用云涯儿之阵。诸多疑问,云涯儿却只挠头傻笑,只字不答。 此时,杜远已被人缚住,口中大为不满,“你使这旁门左道将我擒得,又有何光彩?如今也只得自认倒霉,错信了你这狡诈小人!”满口污言秽语,辱骂云涯儿。 就连楚阙听了也是气之不过,欲一剑杀了杜远,云涯儿倒是不紧不慢,靠近杜远而问:“杜兄是否曾遭受何事,失了那带兵之才?” 如此问题,于杜远而言,自然是莫明其妙,故而骂其一声,复又说道:“我向来如此,只是中你奸计,疏忽大意而已,不信你我再战,看我不杀得你片甲不留!” 得此回答,云涯儿心中已然有数,沉思一阵,不再相问,转而令人将杜远先行带回,自己则与楚阙于最后跟随。一路之上,不管楚阙如何相问,云涯儿皆不愿透露任何。这般沉稳之云涯儿,反倒令其不安,于是紧执其手,只觉其右手飞烫。 回了寨中,云涯儿又让楚阙先行回帐歇息,自己则去拜会褚飞燕。楚阙起先不愿,害怕云涯儿有何闪失,不依不饶。哪知其直盯自己,盯得脸颊滚烫,撇过脸去,再转回来时,云涯儿已没了踪影。 话说,云涯儿离了帐中,也觉自己身体异样,不知为何头脑突然极为好使,而那步卒也能随自己心意行动,仿佛多年默契一般。此番为免楚阙担心,只得一边去见褚飞燕,一边调整,希望能够尽快恢复过来。 此时褚飞燕早已在帐外等候,一见云涯儿,便笑脸相迎,并啧啧称道:“我早已听得归来步卒,廖方将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大贤良师高徒。日后有方将相助,我等何患不能共取天下?”客套完了,转而又伸出手来,引云涯儿入账。 帐内所坐,除了张牛角,皆是陌生面孔。得褚飞燕介绍,才知此些皆乃听闻云涯儿之谋,慕名前来投奔之附近山匪。不禁大惊,也不知此举到底是在收服人心,还是助纣为虐,加之楚阙不在身侧,颇为不安。 随即各自寒暄一番之后,张牛角问其立得如此大功有何要求之时,云涯儿便觉此乃大好时机,此时若不说明,日后可能真要万劫不复。于是半跪于地,拱手而言,“不瞒将军,那杜远曾与我共事,也算相熟之人。因我不知是其,贸然领命前往,而为不负将军所托,这才忍痛擒之。这番其已不能再威胁我等,可否能请将军网开一面,将其放了。” 见得张牛角脸上为难之色,云涯儿自知如此请求定不能如愿,已然灰心。褚飞燕却在一旁拍腿赞道:“廖方将不但有勇有谋,更是重情重义之人,此乃我黑山军之福矣,牛角兄,我便先替你允了。反正那杜远确实也已是我黑山手下败将,不如以德服之,若其愿意追随,还可得一大将,若不愿,也未有如何损失,未尝不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32章 黑山密谋5 这褚飞燕倒是爽快之人,话音刚落,也不等张牛角应允,便派人去将杜远带上前来,并解下其缚,而对其说:“今日得亏廖方将替你求情,你才得以脱身,日后应该感恩戴德,莫要再与我黑山军作对。”一板一眼,不忘替云涯儿美言。 而杜远本就不服被云涯儿所擒,这般又得知其替自己当众求情,更是自觉颜面受损,而于堂上喝道:“我杜远也并非那贪生怕死之人,今日被其捉来,自认倒霉,赴死便是。何故又要羞辱于我,颜面尽失,即使苟全世间又有何用?”说罢就佯装自杀,前去夺守卫之刀。 然其心思被褚飞燕看破,抓住其臂,面上安慰,实际阻其获刀,令其计划未能得逞,复又说道:“这位将军想必也是爱才之人,只可惜我杜远并非能人异士,不过一山匪耳,对你等黑山大计并无帮助。既然你等怕我死于此处,沾了晦气,那我且自行离去,不再与诸位增添麻烦。”这番说完,又改走于帐外,仍被褚飞燕拦住。 “恐怕这位兄弟对我黑山军有些误会,我听闻兄弟往日也是黄巾之人,不妨先暂坐,再细细讨论。”旋即褚飞燕先行坐下,而后叫人又搬来一案,安排杜远与云涯儿也一同就坐。 此举正合杜远之意,平日沽名钓誉惯了,这番故意显露气节,倒是真将身价抬高不少,从那阶下囚一下变成了座上宾。随之半推半就,答应了褚飞燕之邀请,一同商议起日后计划来。 原来这黑山之军盘踞于此,早已图谋冀州,只皇甫嵩在时一直未敢有所动作。此回皇甫嵩不但撤军回朝,还因与宦官产生嫌隙,被那皇帝冷落。如今朝廷之中皆是巴结谄媚之人,更遇洛阳火灾,重修宫殿,朝廷已无余力再顾及地方。此时对于黑山军而言,正是攻城掠地c建立根基之大好时机。正愁未有得力大将之时,遇得云涯儿前来,又收杜远,褚飞燕大为欣喜,故而劝张牛角设下酒宴,以庆其功。 告辞出来,已是深夜。回了帐中,发现楚阙并未歇息,正坐于地上安静等候。令云涯儿不禁头皮发麻,惶恐不已,怯声问之:“方才那张牛角设宴款待,将我留住,忘通知于你,你” “此事我知,我思来自己为女儿之身,不便前往混迹那男丁之中,故而在此等候,有话想与你说来。”楚阙语气平和,似无波动,只夜色之中,难以看清面上表情。 平日见惯了楚阙奔放豪爽,此番见之不同,云涯儿猜其多半心生怒气,却又不知是否确为自己吃酒未叫其去之事,诚惶诚恐,不敢怠慢,“那既然如此,想必自是极为重要之事,不然你也不会未先行歇息了。” 此意本只为表明自己并无那般重要,有何吩咐可等来日再说。哪知楚阙突然立身厉斥:“你这泼皮,又在想那何事!我若先行歇息,你从外归来,那岂不”转而冲上前来揪起云涯儿之耳,“罢了!你且听好,你我暂时还需相敬如宾,否则若传出去,定会遭人耻笑,与你名声,亦有不利。” 听之半天,云涯儿也未明白楚阙到底所说何事,更不知为何会令自己声名狼籍,不过就是赴宴晚归而已。而碍于楚阙正当盛怒,未敢相问,只连声诺诺,承诺日后自决不有此之想,何事皆会与其商议,这才令其松开已耳。 随后,楚阙又将云涯儿轻拉至席上,招呼一同坐下,轻声而言,“今日我一人于帐中反复思量,突想起来此之前,你与我所说之话,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那邀你前来之人,不正是杜远么,为何我二人来至黑山,非但未见得其人,还助黑山军与之对抗。若说此事只那巧合,可杜远后来与你相见,为何仍是对此只字不提。直到被你抓了,也只如碰巧遇见一般,尽管千般骂你,秽语用尽,也不曾说你背信弃义?当时我在气头之上,未有细思,这般思来,其中定有蹊跷。”透着微弱火光,确实能看得楚阙眉头紧锁,颇为担心。 等其这般分析完毕,云涯儿又联想时侯帐中杜远反应,确实从头至尾,都不曾向自己显露好意,而又不似故意,不免也觉此事过于怪异。然而仅凭二人于此猜测,也难以有何进展,思来时候已不早了,便注目望于楚阙面庞,对其说道:“此事非你我现在便可想明,还需明日再去打探虚实,你我不如尽早歇” 话未说完,只见楚阙一掌飞来,将云涯儿推出数步,甩之一句“廖方将且自行尽早,莫将我也牵扯其中”,而后迅速躺下,佯装睡去。见得楚阙如此,云涯儿虽心中仍有疑惑,却也不好再作打扰,从旁找得一席,卧于之上,闭眼睡去。 翌日,天还未亮,便已听得帐外金鼓作响,云涯儿只得拖着睡意朦胧之躯,来至帐外查看,发现楚阙依然整好衣装立于帐口,正看那山上。只见山上又如昨日那般人潮涌动,汇往一处。 察觉云涯儿出来,楚阙倒不看山上了,转身望于云涯儿,以手撩起额前散落发丝,含情脉脉,欲言又止,转而又再背过身去。 看得云涯儿是不明所以,正欲想问,突然见一步卒飞奔而来,跪于云涯儿身前,叩首道之:“张将军有令,特派我前来请廖方将前往山下,共商攻城大计。还请方将与夫人收拾好路上所需之物,随我同去。” 遂而想起昨日褚飞燕确实有在宴上提过此事,只万没想到竟如此紧急。于是赶忙跑至楚阙身前,催其一同入帐收拾,却见得楚阙已是满脸通红,一掌忽来,娇嗔而道“谁是你夫人”旋即径自转身入了帐内。 云涯儿独留原地,细思半天,只觉除那步卒胡乱称呼惹楚阙生气之外,方才似还有有何不对。想之不通,又感情况紧急,只得迈出一步。这才发现,楚阙那掌竟十分绵柔,未有推动自己半步,与往日生气之时大为不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33章 锋芒毕露1 待云涯儿携楚阙匆匆赶至山下之时,天刚微亮,已有部分士卒陆续整装出发,确实颇有行军打仗之势。传令人则让二人原地等候,自己前往通报。可说是通报,那人却是有去无回,久等未果,云涯儿便爬至高处,四处张望。 寻了半天,望得褚飞燕正在一高台之上与几人交谈,却仍未见得张牛角身影。心中疑惑不已,这张牛角邀自己来,却反倒久不出现,也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个什么药。正琢磨时,褚飞燕已也望向这边,并派人前来通报,请去其侧。思来这张牛角与褚飞燕关系甚好,想必已通了口信,便未做多想,随那人去了。 哪知一与褚飞燕会面,对方便先行询问云涯儿,是否有意参与攻城之事,且已有了计谋,似对张牛角之邀毫不知情。于是云涯儿惊异反问,谈论半天,这才知晓就连褚飞燕也未见得张牛角。 随即褚飞燕遣去身侧之人,只留云c楚二人在旁,行礼而说:“我原以为廖方将携夫人初到黑山,还需再适应几日,故而未有通知。未曾想到,牛角兄竟比我更为心急,劳烦二位。既然廖方将已愿来助,不如先与我说之一二,也好等牛角兄前来之后,我等便能直接前去准备。”而后立身肃穆,只等云涯儿发言。 只是云涯儿连要去何处也不曾问得,心中又怎有攻城之法。且来时匆匆,未与楚阙商量应对之侧。此刻当于褚飞燕之面,楚阙又为免云涯儿因事事问于身旁女子而遭人鄙视。因此处处回避,掩于云涯儿身后,一副随行侍女模样,全然问之不得。 然而,此刻又不能在褚飞燕跟前失了分寸,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这黑山大营也非轻易可以逃脱。相持之中,云涯儿只得硬着头皮与褚飞燕说道:“恕某不才,这般还不知张将军欲攻打何处,因而对敌方兵力c将领c战法c地形皆未了解,不敢妄自尊大,胡乱献计。”照着昔日学来之词,佯装略懂韬略,以图应付过去。 这番一言,将褚飞燕唬得瞪眼圆珠,以为其确深有韬略,忙再行礼说之,“方将谦虚了,是飞燕考虑不周,未巨细告知。”而后环顾一周,又伸掌于侧,“离中军出发,还尚有些时,方将不如随我入帐,也好拿出地图,与方将观之。” 而云涯儿心中所想,也只有能拖一时便是一时,等到时间紧迫,再佯装准备不周,起码不至于被这黑山军怀疑。旋即望于楚阙一眼,希望其能暗示一二。结果楚阙也是行于一礼,扔下一句“将军既有要事相谈,小女子不便随往,还是在此等候便可。”便后退几步,充分化解了云涯儿眼神之意。 求助未果,云涯儿只得将眼神收回,望得褚飞燕原来也在留意楚阙,心中顿时明白。默叹幸好楚阙机敏,否则必被褚飞燕拆穿。而后跟随前往帐中,楚阙又未能在侧,仍是惶恐不安,也只能强装镇定。 而那褚飞燕倒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黑山易守难攻,但物资极难运入,不宜长久作战,对我等天下之计不甚有利,”随即又于案上拿了地图,指于其中一处说道:“此县名瘿陶,就在黑山东北不远之处,牛角兄之意是为暂且趁官军不及驰援之际,抢先进驻于此。而后与黑山互为呼应,若敌正盛,则复退守黑山;若敌不来迎,则可以此建立根基,徐图天下。” 而后褚飞燕又将地图合上,请云涯儿就坐,派人摆上酒水,才继续说道:“只此县虽无重兵,但也是那官军守之。我等黑山,也曾与官军交手,虽兵力十倍,亦未曾占得上风。此番若要取之,自也不愿伤亡重大,否则即便取胜,也有碍士气,难以一鼓作气,侵吞郡县。故而我等皆希望不费吹灰之力,便轻取其城。而此军之中,最为擅长兵法之人,非廖方将莫属。还请方将不吝赐教,助我得胜。”说罢,双手高举,行之大礼。 话虽如此,只不过云涯儿除了那坚守之阵,也从未学过其他阵法,如今要攻取一县,又怎能成。焦急之中,突然思得,这坚守之阵本乃杜远教于自己。虽不知昨日杜远为何未能识破此阵,败于已手,不过其好歹也是自己见识过最为擅于统兵之人。宛城c广宗皆曾见其大展身手,只一小县,应当未有问题。 思来想去,既然自己不能胜任,与其硬往,到时吃了败仗,被黑山军归咎起来,仍是无法脱身。不如卖个顺水人情给那杜远,是胜是败,还可见机行事。于是佯装谦虚,拱手与褚飞燕说道:“听将军之言,某虽愿肝胆相助,奈何某确实不擅攻城掠地之术,不敢贸然领军。不过照某思来,却有一人能胜此任。”因怕褚飞燕不悦,故而卖了关子,停下口来,只等对方反应。 幸好褚飞燕也算心系将士之人,并非点名非要云涯儿前往,一听有人能够胜任,便悉心求教,“敢问那人是谓何人,是否在我黑山营中?还请莫方将莫要忌讳,直说于我听。” 见其确实诚恳有加,云涯儿也算放下心来,便将杜远之名报上,随后又将杜远事迹娓娓道来,大肆夸赞一番,只为将那褚飞燕注意完全转移,好劝张牛角转问杜远。 听了此些,褚飞燕果然大惊而起,“原来此人真是不可多得之才,幸而昨日有廖兄做保,不然我等几损一员猛将。还请廖方将稍等片刻,我这就亲去请其前来。”随即果真走出帐去寻杜远了。 难得偷得这分清闲,云涯儿遂也立即急出帐外奔向先前之台,远远便能望见楚阙正于台上擦剑审视周遭。心中更是喜悦,加紧步伐,直跃台上。 而楚阙见其如此紧急,故也皱眉而问:“怎了?难道你这泼皮应付不来,败露了身份,前来求我救你出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34章 锋芒毕露2 被楚阙这样一问,云涯儿自是目瞪口呆,不过思来自己确实也是这般不靠谱之人,也怪不得楚阙不放心。随即向其解释,并询问有何两侧。 哪知楚阙听了非但不告其往后如何,反倒还以剑柄直敲其额,“你这泼皮,自己难堪大用也就罢了。为何要将如此立功之机拱手让人?若那杜远因此得势,此地可还有你安身之处?” 思之楚阙之怨,确实有些道理。只云涯儿却觉自己想法,已和楚阙有些出入,故而心中有些迷茫。打一开始,云涯儿便是为阻黑山势大,欲将其瓦解而来。昨日捉得杜远之时,令黑山士气大振,心中已颇为不安。先不提自己是否有那攻城掠地之能,即便是有,也断不能替黑山军打下半片土地。举荐杜远本亦是万不得已权宜之举,到了楚阙口中,怎又成了愚蠢?遂而瞪圆双眼望向楚阙,正欲相问,只见得楚阙忽然将剑收了,低下头去。 随即后方便传来褚飞燕之声,“廖方将,你果真来了此处。”转而望去,褚飞燕正同杜远站于一排,以那奇怪眼神望向自己,“既然已经寻得方将,那我二人便也放心。我且先与杜兄弟谈那攻取之法,就不打扰方将美事了。”说完,即同杜远转身走远,也不等云涯儿与之拜别。 而云涯儿此时留于原地,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心中暗想,被楚阙训斥又算如何没事,倒不如一同前去为好。这般转过身来,准备再谈前事,又不等开口,就被楚阙以指按唇,将心中言语咽了回去。 而后,已见楚阙转怒为笑,只将头轻点,深情一视,“方才言语,有些过激,你且莫要上心。我斟酌再三,思来仰仗黄巾并非长久之计。若因黄巾之势取得名声,反倒会令士族有所提防,适得其反。”随之收回右手,执起云涯儿之手,轻抚三下,“你有此心,已是百姓之福,日后且莫忘了今时之志,造福万民。” 这有如看穿自己所想一般,令云涯儿大为震惊。不过楚阙如此体贴之时,更为少见,能得其支持,尤为安心,怯懦之情已消去大半。旋即又被楚阙催促前去褚飞燕之处商议大事,才缓缓转身步去,心中仍旧依依不舍。 再入帐时,内里已不止杜远和褚飞燕二人,张牛角亦已在坐,得见云涯儿入内,只有褚飞燕来迎。杜远与自己稍有嫌隙,自好理解,可张牛角似乎也并不喜云涯儿到来,这倒令云涯儿有些意外,并不知这张牛角仍对自己忌惮再三。 趁此之时,褚飞燕替云涯儿问与张牛角为何一早通知云涯儿前来商议,而不通知自己。张牛角听之神态焦急,支支吾吾,以忘了派人为由强行搪塞过去,又不说找云涯儿具体何事。此举令褚飞燕和云涯儿皆心有疑虑,但未言说,仍是装作无事,继续说那部署之事,气氛渐渐又缓和过来。 相谈正欢,褚飞燕一时兴起,挥手冲云涯儿笑道:“廖方将,我等总是这般称呼未免太过见外,而若称呼字号又易暴露身份,恐遭麻烦。不如你也学我等,取一化名也好,不知廖方将有何中意之名?” 得褚飞燕这样一说,云涯儿这才知晓原,来牛角c飞燕不过外号,并非真名,难怪这般通俗易懂。只于心中反复思量,牛马等畜c燕雀之鸟,皆不符合自己形象,思来想去,只于口中说道:“某云游四海,浪迹天涯,实”本欲推脱。 哪知褚飞燕一把接过话茬,大声叹道:“如此说来,那便取之首尾云涯二字,再加以姓氏,化名廖云涯也未尝不可!虽说听之不够大气豪壮,倒也与廖方将性格颇为相配,日后我便以云涯相称方将了!你也呼我飞燕即可,莫再叫将军了。”而后自行举杯畅饮,似极畅快。 此言若是有心听之,倒是细思极恐,云涯儿深怕自己冒充之事败露,可观周围,除了杜远正轻蔑笑之外,似也无人知晓。若那杜远不行揭穿,这般隐去廖化之名,重拾已名也好,毕竟若是不甚败坏其之名声,自己也是寝食难安。于是也举起碗来,随褚飞燕一同庆祝。 随后众人重新结识一番,以牛角c飞燕c云涯互称,只有杜远坚持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而婉言拒绝,仍用原名,倒也对云涯儿往日之事只字不提。而那决策,云涯儿推尽了自己肩上之任,想来有楚阙在侧,只当那出谋划策之人绰绰有余,攻取之事全都被那杜远揽去,二人皆颇欢喜。 这般出来,已是正午,云涯儿思起楚阙多半未有进食,于是慌忙赶去,结果并未见得楚阙身影,又于四处寻找,皆未寻得。正欲返回山上查探,忽来一小卒询问自己身份。确认确实是云涯儿之后,即告知夫人说是家中有事,这般已急切返回,并且还叮嘱云涯儿安心留在黑山,千万莫要追随其去。 可此全皆这小卒一面之辞,云涯儿怎会相信是楚阙亲口所留,因而反复质问小卒。小卒终是想起楚阙还留有一物,慌忙将一布袋呈上。云涯儿接过布袋,心中只想,若是信物,之前已遇几次,皆是以之哄骗自己,也不能尽信。 然后打开布袋一看,内里放着之物,原来并非楚阙之物,而是楚阙送与自己那红色香囊。遂又将香囊打开,果然放有钱币,不禁大惊,立即摸于胸前,内里已然空空如也。 这护身之物确实只有自己和楚阙各有一个,若是只楚阙那蓝色,倒还能说是从楚阙身上夺走。而这红色香囊,自己一直携带身边,近日又未被人挟去,更不曾与人说起。如今自己身上失了,定是楚阙趁自己不备之时偷偷取走,故而信了那小卒之言,遣其退去。 而那小卒临走之时,倒又想起一话,复又转达,“夫人还说,被你占了这几日口上便宜,希望你日后莫要负她。这香囊你也要好生看管,切莫再被何方小贼窃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35章 锋芒毕露3 听得此言,云涯儿不禁一身冷汗,自知这口上便宜自然是近日人皆称呼楚阙为其夫人,为不引人怀疑,自己也未多做解释之事。可那莫要负她,又是指的何事?思来想去,与楚阙做过之承诺大概也只有将那太平要术全卷取回。自己倒是不愿负之,可能否寻回,还真就不是自己想不负她就能不负的。只如今人既已去,追之不得,想要问清也无从问起,倒不如好生阻拦这黑山之军,寻找宝书,等候楚阙归来。 歇了片刻,楚阙并未如云涯儿所期那般又返回此处。而中军已整装待发,不能多等,不时有人前来催促随行,皆被云涯儿敷衍。 最后,褚飞燕亲自前来,以手搭于云涯儿之肩说道:“我知你夫人仓促离去,心中必甚为牵挂。然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况且你夫人只不过返乡办事,并未有危险。”见云涯儿仍是无动于衷,改而面向众军伸手一挥,“你看看这大好河山,再看看这诸多将士,若我等能够立足天下,又何愁不能佳人相伴?此些儿女情长,自当先放之一边,以征战四方,更为紧要。” 劝之半天,原来这褚飞燕误会了自己之意,不过这倒也好,那寻书一事自然不能让这黑山军知晓,反而省了搪塞功夫。于是,云涯儿也站起身来,假意附和褚飞燕而大声叹道:“大丈夫生于此世,只患天下未定,何患妻儿不在身侧?”与之一同前往军中,做副将跟随褚飞燕之后。 本来褚飞燕是为前部,然那张牛角因觉此之战尤为重要,应当身先士卒,以振军心。且张牛角久未大战,早已跃跃欲试,又得杜远之谋,早已成竹在胸,故而让褚飞燕替己坐镇中军,自己同杜远追那前军去了。 而这褚飞燕之军,军容整齐c士气高昂,比之往日黄巾,除了张曼成所部,皆不能比,而稍稍逊于云涯儿曾经所见皇甫嵩之军。此也不难猜得,为何张牛角处心积虑,非等皇甫嵩遭人弹劾才敢有所行动。 众军前行,挑的是那避开要冲之路,道路虽难走些,免了些许冲突。复行一阵,已能见得前军驻扎,褚飞燕便也下令驻扎,等到后军运来粮草辎重,便可趁着天黑,急袭瘿陶。可这左等右等,已然天黑,也未见得后方一人赶来,几无音讯,前军传令也带来张牛角口讯,所谓何事。 凭着多日行军经验,云涯儿业已猜得,定是后军路上遭人拦截,误了行程。若能击退来人,尚且好说,不过耽误一日,若被人击败,截去物资,断了补给,那便也只得撤退了,料定褚飞燕不会坐视不理。 随即待传令离去,果然见得褚飞燕眉头紧锁,于帐中反复徘徊。反复几次,突然站定,转身望向云涯儿,急促说道:“这后方淄重,久等不来,前军亦不敢贸然进攻,就怕到时腹背受敌。然若不能急切攻之,官军迟早有所提防,于我军不利。而我又要于此坐镇,分身乏术,你可否替我领军前往,查看一二,以令粮草跟上?”旋即,褚飞燕抬手便叩,令云涯儿大惊不已。 虽说这褚飞燕对待自己恭敬有加,极为器重,本应是好事一桩,可越是如此,云涯儿便越是不安。倘若这人只与杜远一样见利忘义,到时负之,还可心安理得,这般下来,到时万一又遇抉择,该如何是好?且后方之事,虽并非交战主力,却也极为重要,倘若自己不能夺回淄重,必受张牛角责罚,到时恐怕便是褚飞燕亲自求情,也难以保全。 而最令云涯儿在意的是,这攻打瘿陶之事,连商议到出兵也不过才用了几日,只有几人知晓。到底何人反应之快,能够避开前军中军,阻击后军。倘若真是深谋远虑之人,自己前往对之,无异于以卵击石,极有可能有去无回。此番已不是受不受罚之事了,况且自己之于黑山,也还远未到达需要舍命相陪地步。 见得云涯儿迟疑,褚飞燕叹之一声,背过身去,“此事突然,我自也知晓前路危险,只恨自己不能亲身前往。云涯不过来我帐下几日,又怎愿以身犯险,若你不愿,我不强求,等明日探回情报,再作打算。” 不知为何,看得褚飞燕这落寞背影,竟让云涯儿突然想起那已故之人,那般也是自己犹豫不决,误了时机,才致其无力回天,身死沙场。不禁心中一阵酸楚,高声而呼:“难得将飞燕兄厚爱,某自当奋力前往,又岂能只顾爱惜自己性命?”刚一说完便已后悔自己为何又如此多嘴,倒是将那褚飞燕感动得几欲哭出,抱拳答谢,只得就此上路。 领着褚飞燕所拨三千轻骑,确实比携有步军之时快了许多,不消片刻,便已能望得不远丘上盘踞数百之贼,只待淄重经过,一旁还放有空置粮车,多半是刚才劫下。 按理来说,敌众我寡,只管上前冲杀便可。而云涯儿素来谨慎,又观之敌方衣着不一,完全不像什么精锐,更不可能是那官军所派,附近山匪更是不敢侵犯黑山,因此更为疑惑。于是下令按兵不动,先观之一阵再说。 只那伙贼寇,见有人来,却不安分,冲下山来,直与云涯儿叫嚣,“前方贼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我等只图钱财,不取性命,若你愿老实,还可回家见得妻儿,若不愿听我建议,那”其中几人将刀一横,做出剜颈之姿。 这云涯儿奔赴战场也有大半年之久,各种威胁也见得不少,这般常用劫掠之计,哪里还能将其吓住。只没想到,此些竟然还是些恶匪,今日连黑山军亦敢劫掠,若是不除,难保日后不去乡里作威作福,危害百姓。 于是自不多言,懒得再探底细,将手一挥,众部即刻四下散去。那贼以为云涯儿要逃,慌忙追赶,正好被返身回来之众包围其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36章 锋芒毕露4 此些贼寇见己被围,顿时惊慌,却慌而不乱,迅速汇集一处,急朝云涯儿袭来,倒是有些智谋。摸得对方实力,云涯儿自也明白对方之策,不惊不忙,只等对方上前。 那贼果然跑之几步,突觉心虚,不敢上前,其中一人指于云涯儿骂道:“我等与你无甚怨仇,只不过图些钱财,为何要将我等赶尽杀绝?”而后举刀身前,徐徐挪步。 此一看即是毫无投降之意,反而打算伺机而动。云涯儿又岂会让其得逞,旋即引马退之几步,令左右上前,围在已侧,再而呛声说道:“你亦说了,我等无仇无怨,可你所做之事,倒是真想将我等置于死地!” 其实经方才所观,此贼众虽较为狡猾,却也不过几百来人。而那后军之部,纵是再多不济,也有数万,如何会败于此些之贼,落荒而逃。想来多有蹊跷,则欲用计引出其援,一举击破。可复观众贼反应,倒真不像是有那援军在后。 见贼众未能听懂自己之意,仍叫骂不止,云涯儿复又补充道:“行军打仗之人,不惧敌方勇武刚猛c足智多谋,却最为忌讳被人截断后路,夺去补给。你等此行无异于将我军逼往绝路,又岂会轻易饶过你等?”若是如实说来,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倒可” 忽然只觉背后有人袭来,慌忙止了言语,转而俯身去望,只见一剑直刺来,避之不及,被刺中胸口,跌落马去。不禁大惊,方才因为围贼寇,分兵四周,后方薄弱,不曾想竟有人能抓住此破绽来袭。转而那人便往贼寇身后遁去,身手矫健,部下完全阻拦不下。这般看来,此些之人倒是像为取自己性命而来。 只是,那贼见得云涯儿身中一剑,非但未死,滴血未流,还能站起身来,早已比云涯儿还要惊恐,举刀之手微有颤抖,“你你究竟是何方妖孽,竟能”也是一群迷信之徒。 趁得众贼已吓破胆之际,云涯儿也懒得再与之解释,下令将之皆缚,栓于路边,只派数人看守,欲待接应后军返回之时在一同押回营中审问。随后快马加鞭,直往黑山去。 复行数里,却又见得一伙流寇伏于道路两侧,仍是数百之人,劫了几辆粮车,置于道边。此番令云涯儿不禁有所警觉,流寇埋伏路边等候,还可说是巧合。然,若是此处便已有流寇拦截淄重,那方才流寇所劫淄重又是从何而来?且沿途亦未见得一兵一卒,更无战死者,未免过于蹊跷。遂传令下去,未有己命,只可坚守,不可轻举妄动。转而亲下马来,走之几步,观那贼反应。 此些贼寇,比之方才,要稍谨慎些,见得云涯儿,也不急切来攻,只聚于一处,推出一人,前来威吓:“前方之贼,我等秋毫无犯,且当速速退去,莫要我等动手!”观之一副胆怯退缩之貌,却是口出狂言。 综合来看,此些流寇倒也确实只为财来,并不知路过于此是谓何人。猜想定有人从中挑拨,于是这番毕恭毕敬,拱手上前,“我等无意与诸位好汉争锋,只是途经于此,好奇诸位是从何得知此处能够劫得物资,可否相告一二,一同发财?” “呸!”哪知对面之人,毫不客气,并不以礼相待,反而轻蔑视之,“你这鼠辈,说得好听,还不是想从我等盘中分去杯羹?我且告知于你,此处物资,皆为我等所物,一分一毫也不可分得与你,趁我等还有耐心,尽快离去。”说完,便将刀一横,摆出架势。 这套云涯儿早有防备,倒也不怕,只觉这沿路匪贼倒是颇为相似,皆蛮横无礼。瞬而退之一步,振臂一呼,四众皆出,将那又欲从云涯儿身后刺来之人围于其中。只见那人一袭黑衣,体态娇小,看那身形动作,似是女子,然其头面皆蒙黑巾,难以辨得面貌。 正欲询问,那人突然一言不发,腾空而起,踩于部众之头,仍袭云涯儿而来,宛若深仇大恨。好在云涯儿因前次之失,早有防备,故意靠近那女,以身挡之,令其施展不开,不能攻得云涯儿他处要害。 那女倒是明知砍之无用,却只砍上身宝甲之处,剑法凌厉,将云涯儿上衣砍成了碎屑。随即,猛一抽身,踢开身后扑来二人,复佯装直刺云涯儿之项。实则令其分心,趁机跃走,只步,已没了踪影。云涯儿终是明白了什么,喝住欲追之人,“穷寇莫追!前往取回物资要紧,若是中了那调虎离山之计,得不偿失。”复而,佯装下令向那贼寇杀去,见得贼寇四散而逃,立即止住众人,继续赶往黑山。 再往后,一路奔袭,云涯儿一见百流寇,便远远下令绕行,并不与之争锋。部下问起,也只以赶路要紧c不宜耽搁为由搪塞过去。半夜之时,已赶回黑山之口。而山口之外,却有巨石挡路,粮草辎重难以搬出,因而兵士皆将粮草放置一旁,正清理巨石。 云涯儿随即上前询问原由,以及是否遭遇袭击之事。而从回答兵士口中得知,原来中军出发之后,不知为何山崩,滚落不少巨石,阻碍道路。后军之将因恐绕行新路遭人阻截,只得留于山外,清理道路,兵派人前往通报前军。不知为何,通报之人迟迟未归,后军更恐淄重有失,故而不敢轻举妄动。哪知山石频落,只得退守淄重之处,等山崩平息。待山上没了动静,已是深夜,这才搬了几块,便遇云涯儿归来。 听得如此,云涯儿终是全然明白,于是叮嘱后军之将好生保护淄重,自己则又率军奔赴瘿陶,以回禀褚飞燕。而后一路马不停蹄,果然见得沿路流寇皆已退走,而那伙被押之人亦已逃脱,四座皆慌,询问如何禀报。云涯儿只扫视一眼,并不作答,而下令继续返程,直追中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37章 锋芒毕露5 回到瘿陶边境之时,已是天明,却未见得褚飞燕本部,只有些许步卒在此等候,以作呼应。云涯儿不解,为何这褚飞燕连夜改了注意,仍要强攻,不等自己归来,遂而问于留下之人。 这才得知原来张牛角深入过多,得褚飞燕劝阻亦未撤回,不慎惊动官军,连夜攻之。而张牛角自恃能征善战,见得官军不过千人,便引军冲杀。不曾想得,此竟是官军之计,将张牛角诱于山谷,困而击之。褚飞燕得知此事,便立刻召集部众前往应援,此时刚走不久。 没想到平日见那张牛角沉稳老练,竟也是这般好大喜功之人,如今即便脱身归来,想必也是元气大伤,不能再图瘿陶。云涯儿心中这般想来,深知此乃瓦解黑山军之大好机会,既不动干戈,也不须当那恶人,只需煽风点火一番,便可像当年在长社之时那般,将这黑山之众吓退。于是不作休息,又以驰援褚飞燕为由,率众前追。 追至一谷,果然见得黄巾众将正与官军酣战,不知是救主心切,还是褚飞燕训练有素,众将勇猛无比,只有少数人马拦截要路,剩余之部皆往山上突围,场面颇为壮观。再往前百步,便要进入战斗,却仍是寻遍不得褚飞燕所在,只好又拉人相问,闻得褚飞燕早已冲入谷中掩护张牛角,而令部众前去击退山上之军,以解其围。 无奈之下,云涯儿只得佯装助阵,遣所部之众四处冲杀,观之阵势,非但可将张牛角救出,还大有可能乘胜追击,攻取瘿陶。如此一来,黑山军士气大振,又如何得以煽动?不免心急如焚,四处观之。 战之正酣,黑山黄巾连连挺进,将官军逼的退无可退,终夺路而走,随即便见褚飞燕护那张牛角从谷中杀出。本以为,张牛角受惊过度,多少会有退意,哪知其不但不愿退却,反倒呵责褚飞燕不知审时度势,自认此乃大好时机,于是又亲率所部,乘胜追击。 未有办法,褚飞燕只得飞奔而还,令中军之众尽快前往接应,复又请求云涯儿同自己追赶前军。云涯儿深知诸军气势正盛,若仍找借口推辞,必然引得嫌隙,只好就此携众跟随而往。 而那张牛角确实也是能征善战之人,只这一会,便已调整好阵形,将那逃走之军杀得溃不成军。眼看就要杀入县中,远远望得官军已摆好步兵盾阵,若贸然杀入,只怕万箭穿心,难有完人。经身侧之人再三相劝,张牛角这才同意暂且止步,商议那破阵之法,也好等待后方之军。 值此之机,云涯儿正犹豫是否要提出撤退之议,却不曾想被那褚飞燕抢先提出,得那张牛角呵斥,再也无人敢提。如此计划,又已泡汤,因而老实与众人商议破敌之法。 这官军守阵,由一排步军,两排弓军所组,四人一队,步军在前掩护后方弓军,弓军则二人轮番射箭拈弓。此阵以守势之时,若从正面强攻,必然损伤极大,得不偿失。而又因步军一字排开,难以转换方向,本可遣数百骑兵绕至两侧,冲散阵形。只那官军善用地形,设于险阻,无他之处可以绕之。而黑山黄巾又皆为轻骑,并无重甲可以保护士卒马匹,更是不可强攻,亦无破阵他法。一时之间,急切不得。 只那杜远却在一旁冷冷一笑,不知何时从何处赶来。张牛角见其如此,自当以为其有良策,而虚心问之。那杜远果然回行一礼而答:“这官军之阵看似难攻,而我观之,也不过如此。”而后请张牛角转过身去面向官军,以手指于其看,“那官军为防遭受突袭,尽选低洼之处结阵,殊不知此乃兵家大忌。我军若能占得高处,以擂木滚石击之,瞬间可破矣。”张牛角听得如此,瞬间夸赞其谋略过人,实乃智勇之将。 只云涯儿听了此言,却觉有些不妥。此处并非敌攻我守,早已失了先机。且周围山上也无现成大石巨木,又能如何瞬间备得?倘若官军察觉如此,趁虚而击,或是临时改变阵形,岂不前功尽弃?而我攻敌守,后方淄重又耽搁已久,实不宜打那拖延之战。若是让官军等来援军,更是会使我军腹背受敌。不过云涯儿并未向那张牛角言说,只自行留了心眼,随时准备逃走。 其后,张牛角遣杜远绕走准备伏击之事,自己则亲率众部前往骂阵,以麻痹官军。褚飞燕恐有闪失,亦领部跟随掩护,令云涯儿又寻不得借口回避,仍随褚飞燕前往。 对面县守倒也是极好脾气,任凭张牛角如何叫骂,偏是据守不出,只令几人射出箭来,阻张牛角前进。突然附近山上响声雷动,陆续滚下巨木,未想那杜远还真有本事,只这一会,便能成事。 官军见得巨木果然惊慌回撤,也不知是未能发现山上滚来之木数量有些稀少,还是过于谨慎,露出了破绽。张牛角抓得此机,即刻下令突击,自己更是身先士卒,或许冒前。 正值此时,官军竟然就地摆阵迎敌,无数箭矢就此袭来。不等褚飞燕上前,便已见得张牛角身中数箭,倒下马来,而箭雨仍未停歇。事已至此,褚飞燕只得下令继续冲杀,将官军驱散溃逃,才得以将张牛角救回营中修整。 然张牛角已然奄奄一息,重伤不治,只凭着韧性,勉强维持,呼唤众人入帐,说有要事相托。诸多小将皆被召往,就连杜远也入其内,唯独未有召见云涯儿。 不过这倒也好,若是张牛角就此死去,黑山军必然如张角死后那般,逐渐瓦解,省去不少事。虽说这几日并未寻得那中下之卷,倒是确认了这黑山黄巾军早已不在是那太平教众,除了人数众多之外,与普通山匪并无二致。而那张牛角也确实不过是普通之人,未有异能。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38章 声威大震1 因昨日劳累,云涯儿在帐中等候之时,不觉睡去。待到众人出来,被嘈杂之声惊醒,发觉已是夜半时分。旋即勉强站起身来,一条布毯随之从身上滑落,疑惑望之,并不曾记得有盖这毯。碍于外面之事,未做细想,而出帐去迎。 见得众人皆是面色沉重,猜得多半那张牛角已撒手西去,心中窃喜,却不敢表露,仍佯装去问。众人纷纷摇头叹息,也不答复,只褚飞燕凝视云涯儿一眼,淡淡答道“此之不幸,我深惋惜”。随即吩咐下去,今夜暂且修整防备,明日一早撤回黑山。 得此消息,云涯儿已是心中大石落地,而为筹备接下来煽动之事,又四处打听。终是探明,原来张牛角临终之前已将军中事宜皆交由褚飞燕之手,随同众将毫无异议,更有甚者本欲为褚飞燕庆祝一番,不过碍于此时情况,还是打消念头,收敛起来。照这一来,如何观之,都不像是即将分崩瓦解之兆,而褚飞燕统帅之才远在张牛角之上,如今又得人心,反倒极有可能更将众黑山黄巾凝聚一处,难以分开。自知大事不妙,云涯儿也未有办法,只得暂观察一时,再见机行事。 次日天稍亮些,褚飞燕便已亲自护送张牛角之车离去。众将也无人来问,陆续整军前去,反倒和杜远一同成了殿军。 比起他人消沉之志来,这杜远倒是意气风发,难掩喜色。因碍于场合,云涯儿不敢询问,却不曾想杜远竟自行上前来说:“廖方将,不,如今应该改口称呼廖副将了,如今褚将军执掌大权,日后必当重用廖副将,可别忘了提携杜某。”果然还是忘不了升官发财之事。 这番交谈,倒又令云涯儿想起杜远败于自己之事,昨日明是又显露才能,无论如何也决不会像那日惨败自己。正欲相问,杜远则又是轻笑一声,“闯荡在外,还是莫要过于紧细为好,尤其是这人心,更是万不能妄自揣测,你只用知晓我杜远绝非拘泥小节,而与自己仕途过不去之人便可,往日做过何事,又有何妨?”随即策马扬鞭,领军前去。 此番之言,意味深长,云涯儿回味半天,只觉这杜远确实大多只为当前利益而行事,往日过节却并不记挂在心。也不知其这般是好是坏,反正自己如何也无法接受,因而懒再细想,只以瓦解黑山贼当那最为要紧之事,遂也纵马追赶。 此军说是殿军,只那官军昨日溃败,今日又怎敢追击,加之统兵之人是那杜远,这一路倒也轻松自在。难得偷闲,却又思起楚阙之事来,万没想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习惯了有楚阙辅佐在侧,无其在侧,反倒诸多不适。而复望于远处山中飘荡之旗,不禁心中愉悦。 一回黑山,褚飞燕便召集众人前往大帐商议要事,这次倒是也捎带上了云涯儿。于内观之,褚飞燕已取代张牛角坐于正中,两侧之人倒无变动,各人神色不一,忧喜参半。 随后,褚飞燕立身而起,高声呼道:“我黑山黄巾自集结于黑山以来,已有数月,仍是如昔日黄巾那般好勇少谋,此非好事。现今牛角兄亡于瘿陶,我等该当自省,为何黄巾之众数次力压官军,却仍不能得胜?”此问一出,四座沉默,虽心知肚明,却无一人敢答。 沉默环顾了片刻,褚飞燕又将语气缓和,“此事既已过去,本不该再提,然我飞燕还是要说。黄巾之众,多半是那山匪流寇,以及蒙受欺骗之百姓,如此战力,又怎能团结一心,奋勇抗敌?而我黑山不同,牛角兄声名远播,爱惜士卒,慕名而来之人,哪一个曾受其蒙蔽?故而,”说至此处,褚飞燕拔出刀来,钉在案上,而后抬手从左缓缓摆至右方,“我黑山军今日应当彻底与那黄巾斩断关联,这样才可知召集更多志同道合之人,共创太平。而我褚飞燕,愿就此继承牛角兄之志,改名张燕,还请各位能够助我完成牛角兄立足天下之志!” 此言一止,四座皆拍案高呼,纷纷夸赞张燕,以明其志,一时之间,气势如虹。未有办法,云涯儿为免被人猜忌,也只得佯装附和,心中却是甚为焦急。 看来这黑山之军,比之当年张角之部,反倒更似宛城黄巾。实际并非追随某人,而是因有共同利益才集结一处,换帅之事对众军士气影响不算太大。这番思来,云涯儿在黑山军中并无威望,劝说解散之事又岂能成,只得就此放弃,从长计议,不免又思若是楚阙在侧该有多好。 往后几日,张燕将那张牛角厚葬,却再未提进军天下之事,只管好生管理,黑山上下,比之张牛角在时,更为有秩。每每见得云涯儿,也不多言,只随意寒暄几句,便又忙去。倒是颇有偏安一隅之相。 若是如此,倒也还好,毕竟黑山暂时与民秋毫无犯,且隐于山中,朝廷又无暇顾及,尚可安稳数年。唯一担心之事,便是万一这张燕是在静候时机,只等天下有变,到时定当天下大乱。 果不几日,张燕便忽下命令,四处征讨,收服各路山匪流寇数万,日益壮大。待到各路人马尽皆归附,河北诸县几近为黑山之物,朝廷无力讨伐。 本以为张燕会就此一鼓作气,拿下冀州,哪知张燕毫无动作,只将众人召于帐内,设宴款待。此次所召之人,已不同往日,多半为平日亲近褚飞燕之人,而那杜远自然也位列其中。也不知此宴是否为出师而庆,云涯儿小心翼翼问于旁人,结果无人知晓。 酒意正酣之时,张燕这才振臂一呼,“我等黑山,能有今日,全因朝廷并未急攻。而据我所知,并非朝廷不想,而是不能。只是朝廷一日无人,未必永日无人,我等若还是这般与朝廷对立,必遭讨之。故我思来几日,欲佯装归附朝廷,以待时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39章 声威大震2 一听此言,立即四座哗然。这黑山之军一心只想反抗朝廷,哪里又曾想过要恢复朝廷?不过反复思来,各人造反不过也是为了不受那欺压之苦,也并非是真想将那姓刘的赶尽杀绝。若是能被朝廷收去,兴许还能领个一官半职,倒也不坏。 而这其中,自然以云涯儿最为欣喜。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瓦解黑山未果,那张燕竟自己动了如此主意。不过周遭之人皆是颇为疑惑,云涯儿也只得极力掩盖心中所想,伺机而动。 见得四座反应,张燕倒也不惊,转而召那杜远上前,替已说道:“诸位切莫惊慌,张将军之意,并非真要你等归顺朝廷。此乃缓兵之计,且听我慢慢说来。”杜远随即立身正色,环顾一周,才又复说:“如今天下未乱,朝廷只不过一时抽调不开,面上无力讨伐我等,实则是量我等危害甚小,故未重视。若我等此刻发兵,虽能一时得胜,必如黄巾之时那般遭受朝廷全力讨伐。我且问之,诸位有谁敢保证自己定能杀败官军,直逼洛阳?” 被其这样一说,四座顿时无声,只静静观之,无人敢应。得见如此,杜远转而迈出一步,高举右拳,“既然如此,那我等又何必非要与官军争个你死我活?现今灾害连连,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若是我等主动请降,而非战败之事不得已而为之,朝廷上下必厚待我等,日后自也不会秋后算账。我等非但可以免于战事,还可养精蓄锐,只等天下有变,何乐而不为?”杜远说得是慷慨激昂,又颇为有说服力,四座之人无不惊叹,已渐渐形成赞同之风。 而这当中,云涯儿又被夹在其间,不知如何表态。杜远之言倒是不假,不过从头至尾也只是考虑自身安稳,且太过小看那朝廷之人。张燕既为首领,朝廷安敢令其仍握重兵?其自不会不知。但目前张燕自身只说意欲归附,却并未说明日后打算。只有如此,云涯儿实在猜不透张燕到底是在试探,还是真有此意,万一走错一步,必遭记恨。 恰恰正是云涯儿犹豫不决,沉默不语,反倒引起张燕注意。于是张燕令众人安静,面露疑惑而问:“为何云涯一言不发,亦无表情,难道对此事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惊得云涯儿是冷汗直冒,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如今既然已被张燕点名,随意搪塞附和自然会令其怀疑。而若将态表错,也是极为难办,进退维谷。苦思冥想,又念起楚阙,不由灵光一现,悲态尽显而答:“此事说来,怕诸位见笑,还是不消说罢?”随后将头轻撤,佯装羞愧。 “欸,你我相识虽晚,但我早已将你视同手足,又怎会怪你仗义执言?张燕在此保证,无论你所说为何,定不为难于你,你且但说无妨。”张燕果然上当,不但言语保证,还猛拍胸脯,以证其诚。 其这般为云涯儿扫清障碍,倒也显露了几分心意,令云涯儿心中更有了几分把握。只不过仍觉时机尚未成熟,依然皱眉细声而说:“难得飞燕兄抬爱,那我自也不应顾忌,直接说罢。其实,是某清闲了几日,思来同伴离去已久,心中甚为想念,故而日夜茶饭不思。方才也是因此而冷落了飞燕兄之决策,实乃惭愧。”说完,为表歉意,还不忘深行一礼。 如此一来,倒是真将张燕唬住,见其长叹一声,而将手搭于云涯儿肩上,“原是如此,初见之时,我便觉云涯是那情深义重之人。想来你如此年轻,定是新婚,思念夫人倒也理所应当。想我辗转各处,也曾思念家中亲人,奈何天下为大,不得团聚。”旋即又将手收回,掏出一物,似是信物,自行望之黯然神伤起来。 尴尬之余,云涯儿也只能立在一旁,等候张燕恢复过来,一旁杜远等人亦是目瞪口呆,不敢多言。 等候了好一会儿,张燕这才缓缓将头抬起,复而以坚毅眼神望之,“然,大丈夫立足世间,总有身不由己,岂能因此而误了大事?望你能多以大局为种,家中之事,待到日后天下已定,再行处理,也为时不晚。” 尽管已被张燕误会至如此地步,不过终究还是算搪塞了过去。云涯儿自也松了口气,连连点头,转而向张燕保证,定不会误那大事。哪知张燕趁此之际,又将话锋一转,仍要云涯儿就归附朝廷一事发表看法。 思来经这几日观察,张燕独具慧眼,绝非鼠目寸光之人,既然仍旧抓住此事不放,必早有思量。与其再三回避,令其提防,倒不如尽力迎合,麻痹其心,再徐图之。于是云涯儿轻咳两声,而将手背于身后,四顾说道:“某以为,自黄巾以来,朝廷早已失尽人心,不止民间百姓,就连那屡立战功之皇甫嵩也遭宦官排挤,人人自危。本正是举事之机,然,如飞燕兄所言,我军羽翼未丰,尚不能与一国之力相抗衡。若贸然出头,必遭除朝廷之外各路豪强打击,此事断不可为。正所谓,名正言顺,我以为,若归附朝廷便不会再被当作贼寇,此为正名;待又有百姓起事之时,我等可以讨贼之名兼并,一来充盈队伍,二来师出有名,朝廷自难以提防。” 此话本是捡杜远之言来,因想张燕既然愿让杜远代言,自是认同,故而将之加工一番,意思照搬。万料想不到张燕听之喜笑颜开,猛拍云涯儿之肩,“云涯果然眼光独到,如此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又是如此能说会道,看来出使之事,非你莫属!” 听得此话,云涯儿心中又是一紧,本不过是信口胡诌,这番却揽上重任。能否办成倒还只是次要,大不了躲入山去,改名换姓。而朝廷那边,万一不愿接受,要将自己杀了,以儆效尤,到时如何逃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40章 声威大震3 紧张之余,又不敢轻易拒绝,云涯儿只得又把杜远搬出来,并夸赞其才能远胜自己,当能胜任。哪知此言正说到张燕心里,反倒更是令其坚信此事非云涯儿莫属,并让杜远随其同往。推脱不下,也只有领了命令,看是否能够半路逃脱。 整备之时,杜远幽幽靠近,于云涯儿耳侧说道:“廖副将未免有些太过担心,此时正是你我扬名之大好时机。若是就此逃脱,往后哪若再想接近皇上,只怕难有此机。”说罢,便佯装无事,检查兵器马匹去了。 原来这杜远不仅看穿自己心思,更是抱有野心,如此这般,竟是欲面见皇上。想来也不是甘为人下之人,倒也可以理解。这寒门之子,为官之徒本就稀少,若不另辟蹊径,的确难以伸展报复。只可惜对此云涯儿毫无兴趣,心中默想,如此好事,还是留给这需要之人,自己还是就此告老归田,寻楚阙去为好。 如今所去洛阳,随行之人,只有几个,倒真是轻装简行。不过最为头疼之事,乃是张燕以己为主,重要物件全都交由自己保管。若是趁机得以脱逃,杜远此行必是白费,虽说与其并未交厚,但这误人前途之事,也不可违。但总不能明着将那信物交给于其,那不是明摆着说自己要走,还如何能够走成。不觉头疼不已,遂放置一边,等到路上再思。 要说从冀州前往司州之路,往日随张宝逃难之时,已走过一次。那时逢山登山,逢林入林,不免觉路途艰难。此回四五轻骑,走之大路,不知快了多少。眼看便要入了司州,洛阳即日可达,本应高兴之事,却让云涯儿焦虑不已,再不寻得逃走之机,恐怕已入了那大殿之内。 路过一林时,云涯儿突然诈喊一声“不知前方可是朝歌?”令众人止步望之。而这杜远与随行几人皆不通晓地理,只觉各处林子皆是相同,又哪里分辨得出是否去往朝歌。 不过于杜远而言,是否途径朝歌对于去往洛阳毫无影响,不愿纠结此事,便随意说道:“只要我等平安到达洛阳,将差事办了,不就行了,管它那是何处?”又要前去。 见留其不住,云涯儿慌忙上前拦住,而又故意装出紧张神色,颤颤巍巍而说,“难道你将那事忘了?我还以为那日你亦同在,应当记得。”却不具体说明所谓何事,勾得杜远果然好奇思来,忘了赶路。 思来一阵,杜远也未能想出往日与之一行在朝歌所遇何重要之事,不过就是哄骗张宝,劝其弃了攻打朝歌之军而已。于是轻蔑望其一眼,“你莫不是话里有话,如此大费周章,也” 正说话间,突然从林中蹿出十几名蒙脸之人,直袭杜远与云涯儿。杜远只得止了言语,抽刀来抗,只三五下,便将那蒙脸人打退。转而又去看那云涯儿,蒙面之人倒是步步紧逼,将云涯儿追得四处逃窜,便于一旁取笑,也不去救。 其中身形较为瘦小之人,步伐灵敏,几次要刺中要害,却又故意击空,若不细看,未必能够发现。杜远看在严重,顿时生疑,于是飞下马来,假意营救云涯儿,实为试探来人虚实。 你来我往,斗了几合,杜远更是发现那人空有灵巧,毫无力量,虽能躲过自己攻击,反击之时,却也不痛不痒,只以刀挡便能轻易接下。越打越是觉得那人章法甚为相熟,于是边打边喊:“来者何人,为何要于此伏击我等?可知我等要去所做何事?” 那边之人却只顾与杜远缠斗,不发一言。且明明对之云涯儿之时处处留情,到了与杜远对敌之时,却是毫不手软,怪招频出。杜远更是因此觉之不对,不再留手,奋力杀去。往后几刀,刀刀刚猛,击于对方剑上,将之步步逼退。 退无可退之时,眼看杜远便能靠近其身,四周之人突然群起而攻,杜远避之不暇,不慎让那瘦小之人脱身,而猛朝头刺来。杜远慌忙急退数步,这才挡下其攻,旋即已见蒙面人众尽皆退走。 杀败来人,杜远倒也不追,返身回来便是扯起云涯儿衣角,怒而喝道:“你要走便走,我自不拦你,何故陷害我等,还遣来杀手!”看其双眼迸出,青筋直冒,确实气得不轻。 只云涯儿对此话一知半解,并不知所谓何事。这要走自是不假,可遣来杀手是从何说起,自己部众皆留在中卢,又哪来人手前来刺杀杜远。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早有预谋,自己也全无必要谋害杜远,故而解释之于其听。 岂料杜远听了,非但未有谅解,反而勃然大怒,直将云涯儿摔至地上,赫然说道:“无怨无仇?只怕你仍记挂当日之事,即便你不在意,你之夫人又岂会饶我?几次见你未起杀心,我便也不再提防,不想竟在此处埋伏于我!” 原来杜远仍对此事耿耿于怀,云涯儿还真当杜远是那宽宏大量之人,未曾想皆是为谋大事,强忍心中。此时危难当头,不免气从中来,全盘托出。好在即便如此,杜远仍未对自己起那杀心,黄巾秘药之影响似已消去。 想之如此情况,如何解释自也无用,正焦急间,杜远却又转而走之一步,叹道:“也罢,看你这副模样,倒也的确毫不知情,大概是你夫人擅自为之。以后应当注意严加管教,既为你妇,怎能纵容其任意妄为,违你之命。”不等云涯儿回答,便一人跃于马背,纵马而去。 望其远去之影,云涯儿仍是未有领悟,不过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听懂一些。而这管教之事,且不说楚阙并未嫁于自己,即便真是迎娶于其,也未必能够管教。想至此处,又觉不对,今日之事,与楚阙又有如何关系?跟那管教不管教更是全不沾边。想来这杜远倒也是个小气之人,却还佯装大度,诬赖好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41章 声威大震4 望之一阵,发现杜远越走越远,竟未停下,云涯儿忽然灵光一现,此不便是大好时机?于是转而将张燕所交信物拿出,沉下脸来,吩咐左右,“你等快快将此物拿去追赶杜将军,否则近了皇宫,难以说明,我暂且休息一阵,随后便到。”将部下支走之后,云涯儿便立即调转马头,哪里还管杜远安危,直往南去。 沿途奔驰,一刻也未停歇,深怕杜远追来,直至马匹累得跑之不动,不得不寻至一隐蔽之处藏匿其中。等候许久,未见有人来追,便放松警惕,牵马而出。这才走之几步,远远望见数百之人,奔袭而来,只得又慌忙逃窜。 然而这边人困马乏,又怎跑得过那追赶之人。不消片刻,云涯儿已被一群布衣黄巾之人围于其中。观得黄巾,心中窃喜,正欲开口,却被来人喝止,“你休要抢先开口,待我等问完,只管回答便是。”因而收回言语,怯而望之。 只见那领头一人,站出一步,仔细打量,而后说道:“我等观你也似黄巾之人,所来此处,所为何事?”云涯儿自不敢说是为请降之事,只好谎称自己是那张燕使者,正四处求访。 “张燕?”那人一听此名,顿时激动不已,继而激动下马上前,“你所说那张燕,可是前阵之时打破官军之黑山领袖褚飞燕?”说话之时,似是过于激动,竟浑身颤抖。 万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遇上仰慕张燕之人,想来这黄巾之众,倒也颇看重名声,难怪那张燕威望如此之高。于是云涯儿顺势大赞张燕,并刻意暗示张燕待已不薄,以唬住众人,伺机而走。 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那黄巾确实大为佩服不错,然其竟跪下身来,拱手而求,“我乃朝歌附近义军于毒之部,首领近来听闻黑山军势大,有意归附,只恐如此轻易加入,不得珍惜,故而犹豫不决。然我等之众,难以独自抗击各路门阀,不宜久拖。可否请将军前往劝说一二,而后又去张燕之处美言?我等必加重谢。”说完,便连叩三首,伏地不起。 见得如此之状,云涯儿骑虎难下。毕竟各路黄巾也是穷苦之人,安能坐视不管,一走了之。且此人如此真挚,只见一面,便全信于己,于情于理,更是难以辜负。只若如此,岂不是又要返回黑山,如何向张燕交待倒是好说,毕竟有杜远处理,此事定也能成;难说之处在于如此逃走机会,恐难有二次。 反复思来,这黑山之军,有张燕治理,日后定不会再为祸一方,是否解散倒也并不重要。若是能立此功,日后直接与张燕请辞,未尝不会应允,为何非要逃之不可?最终还是决心会见那于毒一番,看其是何人,再作定夺。于是赶忙扶起那地上黄巾,答应同往。 随行之时,听得那人介绍自己名为陶升,曾号“平汉将军”,后来自觉不妥,故而投奔于毒。观得于毒军纪严明,从不欺压百姓,因此忠心追随。想来此人原来也是个心系苍生之人,只是生得相貌平平,又无豪气,不易辩识。 走了许久,来至一山,峰峦叠嶂,山起云浮,气象万千,飞瀑流泉,鬼斧神工。令云涯儿是叹为观止,想来自己从黑山一路驶来,只顾匆匆赶路,竟未发现此山。若是楚阙在于身侧,必要玩上三天三夜才可罢休。又从陶升口中得知,此山名唤青岩,于毒所部便是屯于此内。于是立即随其入山拜访,途经之处,更是浑然天成,壮丽无比,宛若仙境。 辗转几处,终是到达于毒所在,只这于毒之众号有三万,如此观之,却止有万人,难怪惧怕围攻,急需呼应。只见那于毒颇为年轻,只留有唇上两片胡须,剑眉小眼。最为特别之处,便是这于毒头上并未系有黄巾。 起先,于毒见了云涯儿,倒也不顾一屑,只轻蔑问道:“你等黑山,聚众十万,又何须我这小军相助?莫不是欲吞并我等,而使那怀柔之策?”说完便将头转之过去,尤为嫌弃。 这般傲慢之头领,云涯滴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得,只不过明是自己有难,却能说成是自己受人所托那般,这于毒还是第一人。不过未免冲突,云涯儿还是投其所好低声下气而言,“于将军旷世之才,世间少有,自” “收声!”说之一半,于毒突然厉声喝止,站起身来,指于云涯儿而斥:“你等黑山难道尽是你这等谄媚小人?竟派你前来!我于毒本就是因朝廷盛行谄媚之风,无人为民着想,才揭竿而起。此处并不欢迎于你,还请速回。”说完,便召唤守卫,驱赶云涯儿。 万没想到今日竟看走了眼,不想这于毒如此正值,眼看就要被守卫轰出,陶升突然挺身而出,拦下守卫,与于毒解释,“还请主公先收回成命,听我一眼。”待于毒看向于其,而又继续说道:“不满主公,廖副将并非谄媚而来,而是属下半路遇见,特意请来。若不是属下好言相劝,其应早已离去,更不会于此面见主公。”这陶升倒是个懂得审时度势之人,此言一出,果然将于毒留住,并让守卫放开云涯儿,细听其说。 了解前后因果之后,于毒拍案笑道:“原是如此,是我冒犯了,还请廖贤弟莫要怪罪。”而后又紧盯云涯儿一阵,“我观你年纪轻轻,全未想到你竟是曾得见大贤良师之人。这般看来,你虽体型瘦小,不过身上确实有股难以言表之气,比之英气,少些锐利;比之才气,又多了些痞味;似英雄之相,却又无英雄之姿,实难猜透,确实不为凡人。” 本来以为这于毒是正直之人,不擅奉承,却没想到这拍起马屁来,也头头是道。云涯儿只当玩笑,悉心听之,并未往心里去,作为回敬,也将青岩山上下,夸了个遍,这次只夸风景,未夸其人,想必也不致不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42章 声威大震5 互相吹捧完了,便也该思正事。于毒那边自是要求除了两军互为犄角,以抗外敌以外,青岩山众仍归于毒自行管辖。如此情形便与当年黄巾之时差不了太多,不过思来黑山即将归附朝廷,如此倒也无妨,反而更加有利于张燕。 剩下之事,便只有云涯儿返回黑山将此事禀明张燕了。故而云涯儿暂歇一晚,便前来与于毒请辞。于毒明面上顾及云涯儿安危,实际怕其办事不利,又叫陶升携带所部三百随行。云涯儿自也毫不介意,更觉有人保护,倒也极好。 不下半日,众人便已来至黑山,云涯儿凭着自己身份轻易便将三百之人带入山内,令陶升赞叹不已。而后直来张燕帐外。张燕起初以为云涯儿是谈成归来,正惊异为何如此迅速,听得解释却也不奇,随即摆设酒宴,款待陶升。以陶升所想,张燕本应是如张牛角那般粗犷之人,这般见得其心思缜密,也是大为称赞。 酒过三巡,张燕兴致正起,举杯而与云涯儿说道:“云涯路上辛苦了,受伏之事必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此事常有,之人身体平安就好,不必自责。”转而又望向陶升,“青岩山众与我黑山,皆出自黄巾,自然情同手足,我张燕又岂会将其兼并?且于将军之才,我也有所耳闻,岂是张燕能够身居其上之人?陶平汉自当宽心,回去告知于将军,往后青岩山若有难,我黑山之众,定鼎力相助,其他时刻,绝不干涉。” 有了张燕这番保证,陶升自也满意笑之,感恩连谢。就连云涯儿也未曾想到此事如此好办,更不曾想,送别陶升之后,陆续有人前来归附,张燕皆一一应允,俨然张燕才是冀州之主。 又过几日,云涯儿一直未能寻得脱走之机,营中也是相安无事,除了每日操练,无事可做。便于山中游荡,明里欣赏风景,暗地里则是寻找往后逃脱路线。这才转了几道弯,正巧撞见杜远,其后除了跟有上次随去之人,还有一人身穿官服,似是朝廷中人。 与之这边云涯儿手足无措相比,杜远倒是极为沉稳,只草草问候几句,也不作多言,领人自去。见得其如此得意,云涯儿已猜出几分,遂而没了寻路兴致,直追杜远而回。一到营中,果然立得张燕召唤,而又匆匆赶入大帐之内。 帐中各人坐于两侧,只有那朝廷之人立于正中,正与张燕言说:“朝廷之福。而这平难中郎将,不仅分管黄河以北山地,还可向朝廷推荐孝廉,并派计吏。下官在此恭贺中郎将平步青云,望能多替朝廷分忧,举荐人才。”说罢又行一礼,躬腰未起。 这般意思,张燕立即领会,遂答谢一二,吩咐部下请使者上座,转而大为称赞杜远之功,又叫云涯儿上前。其实云涯儿倒并不介意此功尽归杜远,反正自己也是要走之人,心中正寻思是那袁术的虎贲中郎将大,还是这张燕的平难中郎将大。 见其未有反应,张燕又呼唤几声,而直接说道:“我今为官,自是不会忘记各位兄弟相助之功。云涯儿虽半路遭伏而回,未能出使朝廷,但也替我安抚了周边义军,使得冀州之内安定太平,此功之大,并不亚于鄙人继承牛角兄之志。奈何此官为皇上钦点,无法与云涯共享,待到日后朝廷须用人时,必首先举荐于你。”随即举起碗来,自饮而尽。 如此行为真将云涯儿吓住,不禁转头去看杜远,其果然脸色铁青。自觉自己本毫无与人争功之心,却仍是又将杜远风头盖过,再呆于此,想必也是空得罪周边之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但张燕如此器重自己,若又不告而别,必遭其怨,不如趁此时机,直与其明说,遂而站起身来,拱手行礼,“方才属下心中深有顾忌,忘答复将军,将军非但不怪,还如此厚爱,属下本该感激万分,誓死效忠。然,我来黑山,本是得牛角将军号召而来,意欲辅佐其平定冀州。如今冀州已定,已无需我等再尽这绵薄之力。本也可以坐享其成,效忠朝廷,只我亲友皆在荆州,多日不见,甚为想念。不知将军可否准许属下暂且还乡一聚,待到用人之时,再召我回?”为显更为真实,云涯儿还强挤出几滴泪来。 听之如此一通话来,张燕也是鼻头一酸,几欲哭出,“没想到世间还有如云涯这般不贪功名c只重情义之人,我褚燕又岂能不成人之美?不过今日大喜之日,此离别之事,还是择日再谈。来!”说之,举起碗来,与诸将诸将共饮。 往后,黑山军上下士气大振,黄河以北之义军,尽归其下,作为一方豪强,镇守冀州。只云涯儿每每再提离去之事,张燕皆推脱以时机未到,而不愿其离去。 尽管近日除了玩乐,也未作何事,周身之人却仍明讥暗讽。尤其是那杜远,每每见之皆含沙射影,不知所言。终是不堪忍受,倍加思念楚阙与家乡部下,又起逃走之心。 一日夜黑无月,伸手不能见得五指,云涯儿便趁众人熟睡之际,避开守卫,悄悄摸入后山暂躲一夜。待到天明,无人发现自己逃脱,仍不出来,只等有人前往山下寻找之后,这才尾随下山。随后刻意避开追去之人所走道路,乔装打扮,绕往南去。 一路赶往,果无人追。且冀州之内,因有黑山,盗匪不敢肆虐,甚为太平,小路大道,听其走之。本以为就此得以困龙入海,又可享那清闲太平之日,早已将那来时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路过一林时,眼看可以入村,明是小心谨慎观察了几遍,确认再三,才敢徐徐上前。哪知仍是未走出几步,只听树叶沙沙,觉有一纤细之手搭于自己肩上,随之又传来一嗔怪之声,“难道你打算就此回去了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43章 走访名士1 于云涯儿而言,这声音已有好些日子没有听得,如今复又听到,不禁情不自已,忘了些许禁忌。刚将手抬起,还未搭到肩上,就只见自己被后方之人抓起手臂。随之整个人都腾空而起,而后翻身之时见得楚阙怒颜,紧接重重摔倒在地。却不觉疼痛,脸上反倒洋溢幸福,痴笑不已。 而那边楚阙得见其如此,转怒为惊,一脸讶异,“这才几日不见,竟已傻了么,难怪连寻书之事也忘了。”旋即俯下身来,直捏云涯儿之鼻,掐之两下,转而又扒其双眼,盯之细看。 云涯儿躺在地上,被这般戏弄,倒也不烦不燥。只于心中反复琢磨,楚阙离去也有些时日,为何连黑山军都不知自己逃往何处,楚阙却能于半路拦截。这番又说只几日不见,实不正常。不过想之幸而楚阙截得自己,否则自己逃走之时,一时脑热,忘了楚阙极有可能返回黑山寻找自己,几害其被张燕扣下。愧疚之余,也就忘想了那奇怪之处,只眼巴巴盯着楚阙。不知是否于山中少见女子,这番竟觉楚阙出落得亭亭玉立,移不开眼。 被云涯儿如此盯来,楚阙自然已有所察觉,慌忙站起,退之两步,腿脚略弯,以双手抵于身前,面红斥之:“你这泼皮,又看何处!”转而一脚踢来,云涯儿避之不及,正好被踢中面部,顿时鼻血不止。见之真是受伤,楚阙又顾之不得,慌忙掏出一帕,替其擦之,哪知越擦越多。手忙脚乱之间,干脆将帕塞入云涯儿鼻内,这才止住,再望那帕,已是殷红一片。 待血干了,云涯儿于地上坐起,发现楚阙正蹲于不远处草窠之上拨弄地上杂草,心不在焉,满脸歉意。想来此事不过只是无心之失,况且自己颠簸许久,只有楚阙能够伤到自己,倒也早已习惯,无论如何也不会迁怒于其。于是徐徐靠近,正欲安慰,其却反瞪自己一眼,站起身来,以那随手扯起之草指于云涯儿鼻上。 “你且止住!”楚阙明是一脸慌张,却要佯装生气,极力瞪眼,仍不吓人,“受伤本是你自作自受,休要怪我!莫要以为我替你擦血便是有愧,只因我平日善良,见之鸟虫,尚不忍害之,何况你一活人。”遂而将头撇之一旁,脸颊微红。 虽说云涯儿从未见过楚阙如此善良之时,不过对待自己倒是无话可说。何况若为此事与之反驳,只恐更受无妄之灾,就此作罢倒是明智之选。反正这般看来,楚阙仍有活力,无需安慰。于是,云涯儿只将那帕取下,本欲还之,看得其上血迹,而又欲收之怀中,思洗之干净再作归还。 哪知楚阙伸过手来一把将那帕夺去,拎在手中翻转几下,而又轻蔑望于云涯儿,“如何?难道以为将之弄脏,便可不用归还?想得太美!”随即望之四周,似寻何物,然又眉梢轻皱,冷不丁将血帕塞进腰中,却嘟起嘴来,两眼上摆,装出一副若无其事之貌。云涯儿无可奈何,只能随她,立身等候。 嬉闹完了,楚阙终又思起正事来,再而诘问,“你于山中可寻得宝书下落?我在”却又戛然而止,以手掩唇,目光游离。 不过这倒不妨碍提醒云涯儿,想起宝书之事,继而细细思索。原本以为黑山之军,必是有了宝书,才得此势。结果无论是那已故的张牛角,还是现今的平难中郎将,皆毫无持有那书迹象,观之也非爱书之人。而那最为可疑之杜远,也不过是野心大了些,并不像是已经盗得宝书之相。然而杜远城府极深,亦不排除已经知晓此书实有三卷,在未取得全书之前未有声张之可能。 猜来猜去,也尽是楚阙知晓之事,只得叹之一声,以手轻抚云涯儿之头而道:“既是如此,想必宝书一时半会也难再现人间,而你不想再与此些山匪为伍,那自也无需强求,随我先行归去,等待时机也好。” 这般说来,倒也极好,只云涯儿突然想得,楚阙不是回了中卢,为何对自己之事了如指掌,且自己并未派人前往通报。为证得已想,便故意问之楚阙,不想楚阙又是脸颊一红,伸掌击来。此刻云涯儿已全然明了,自无需再问,与楚阙一同踏上了那归家之路。 要说这荆襄之地,比之冀州群山,还是富饶不少。返回之时,路边田地已种得许多作物,看之心旷神怡,连日赶路之疲惫,得已缓和。只楚阙一到村口,便抢先归去,并不与云涯儿一同。疑惑之余,也未细想,独自漫步田间,观这久未见得之景。 然,徒步许久,却望不得几人,不免又生疑虑,遂而急返回村中打听。见得邻里数人卧床,这才得知,自己前往黑山之时,刚走不久,村中便发大役。幸而此役病不致死,又得云游神医相救,疫情得以减缓,只仍有体弱之人,尚未恢复,于家中调养。不过问之那医何人,却无人知晓,云涯儿也只得收了请那神医医治楚阙之想。 继而返回茅屋路上,远远望得楚阙早已在门外等候,只不过又换了衣裳,没了双剑,自于心中感叹其竟如此麻利。随即碎步上前,与之招呼。一见得面,楚阙便是一脸疑惑,询问村中发生何事,云涯儿自也不将其拆穿,顺其意而答。楚阙果然惊叹不已,要去谢那神医。 只天下之广,又不知那医姓甚名谁,如今离去已久,如何寻得。说与楚阙听之,却再遭其不屑,“既是神医,自然声名远播,随意打听一二,应当就能知晓。你这村中,尽是随你一同孤陋寡闻之辈,能知神医是谁才是怪事!” 如此说来倒也合情合理,山野村夫,久居山中,消息闭塞,自然不识神医。若是能寻得同样名声远播之人,说不定恰巧二人常有来往,知晓所在,应能轻易见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44章 走访名士2 于是云涯儿问于楚阙,若是寻得那神医,又该如何答谢,倒是将楚阙难倒,故而又是抬手欲打。只手悬在半空,并未落下,随即抛之一句“此些尽是你之部下,与我何干?你自己想去。”说罢,推开云涯儿,夺路而走。 望其走远,云涯儿也于心中寻思似乎的确如此。纵使现在已非部下,平日也未少得众人照顾,为之答谢恩人,于情于理,也当尽力。思来那医既是神医,名声在外,自然不缺俗物钱粮,这谢礼可不贵重,但绝应稀罕。可纵观整个茅屋之内,也无甚少有之物,未免太过寒酸。 不经意又摆头望去,却是望得那玉匣已摆于案上,不禁大惊。反复思之,记得上次走时,明是将其藏于榻底。若是有贼潜入,为何不将其偷走,放于案上又有何用?且自己回时,门并未开,也不像是楚阙所动。因而谨慎靠近,反复观察。 观之一阵也未见得此匣与往日有何不同。于是伸手正欲将之放回,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幻影,而又心生胆怯,怕再被吸入其中,索性放之不管,又于屋中寻找,看有何物适合送与那神医。 寻了许久之后,不过翻出些许残刀破甲,实拿不出手。转念一想,那人是医者,即便好刀好甲,送之于其,似也不妥,因而收了将身上宝甲赠与之想,决心放弃。毕竟若是寻得那医,却拿不出像样物件来,反遭其嫌,岂不是自讨没趣。思来想去,不觉困了,便将烦心之事放之一旁,就此往那榻上一躺,闭目睡去。 睡梦之中,总觉右掌奇痒难耐,却又睁不开眼,动之不得,只能于脑中不停回想往日之事,比那恶梦更为难受。跳至一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细而观之,竟又是那老翁所住之处。 不免大为震惊,此番明是何物也未曾碰,为何还是被带至此处?然事已至此,再作乱想也无意义,索性懒得再想,大步靠近那屋,推门而入。这回那老翁倒是未有喝茶,而是捧之宝书上卷细看,即便云涯儿入内,也不抬头望之一眼,极为入神。 思来这老头不是曾说早已将此书倒背如流,为何这些日子过去了,仍还抱其不放?于是悄悄走近,轻拍老翁脊背而说:“你这老头倒也好学,如此之书,还愿反复翻看。” 原以为这般该是可将老翁吓之一跳了,可这老翁偏偏改了往日那般不经吓之态,纹丝不动不说,口中竟还振振有声,“这太平之道,既非王道,也非霸道。行王道者,以德行仁;行霸道者,以力假仁,此皆乃驭人之术,绝非万民之福。而此太平道,当”偏偏说之最为关键之处,惊觉云涯儿到来,连人带书跳将起来,手足无措。 待其惊魂甫定,细而问之,却是一脸茫然,不知所问为何。云涯儿故将方才听来之语复述其听,反遭其笑,“我好歹也是读书之人,你少诓我,太平经中,哪里有此内容?”而又抚须沉思“这王道霸道之说,听来倒是极像论语。” 思来这老头也是奇怪,自己说话不记得也就罢了,竟还倒打一耙。不过其后面之言,倒是令云涯儿警觉,即便从未读过,却也知晓二书并非一家所言,又怎会有雷同之处。莫不是这老头看得乏了,所言皆是梦中呓语,这般被自己惊醒,忘了方才之言。 想之此事也非要紧,故而懒得追究,又问老翁何故要看此书。问得老翁一脸茫然,望之手上宝书,确实又不像是云涯儿诬赖,转而眉头紧锁,低沉不语。 片刻之后,老翁终于抬起头来,“按理来说,我本不愿再看此书,不过昨夜之时,不知为何心中痒痒,极想翻看一二,故而连夜查阅。醒来之时,才惊觉你已到来,再望窗外,似已下午,其间发生何事,我亦不知。”而后将那宝书硬塞云涯儿手中,不敢再碰。 这般看来,倒确是极像此书怪异,想来乃是张角所给,若真平平无奇才是奇怪,遂而不疑,又望老翁慰之,“反正如今我已归来,将此书拿回但也正好,就是不知前辈对此书有何高见,还望指点一二。” “此书”老翁迟疑片刻,细看了云涯儿一眼,才认真作答:“此书内容玄妙,似非面上所记载这般,只可惜老夫隐世多年,不知外面发生何事,难以结合当世之况作得分析。你若能去寻得德一高望重之人,想必”还未听其说完,忽觉地动山摇,虽能望得其说,却不能听得其言,旋即眼前漆黑,再望不得。 而后听得身旁传来一声闷响,从梦中惊醒,朝那边望去,原是玉匣从案上跌落。顿又惊奇,此匣虽不算重,却也并非风吹便动之物,而这案与榻也有些距离,绝不可能是自己梦中无意打落,那其又是如何摔落? 想至此处,云涯儿立即惊坐而起,于屋内反复查看,复又走至窗前,探头望去,未找得一人一兽,心中更是惶恐不安,徐徐靠近玉匣。抬手正欲触其,这才观得自己右手紧握宝书,却毫无感觉,仿佛粘在手上那般,松之不得。细而观之,只见那宝书通体泛黄,与上次所见成色,犹如过去了十几年一般,其他之处,倒也记不得有何不同。 无奈右手不得用之,只好改伸左手将匣拾起,除了摸之有些冰凉之外,倒也未摔出半点裂纹,仍是匣体通透,却望之不穿。随即将匣又放回案上,与之同时,右手宝书也随之脱落,反复拿之,亦不能再吸于手中。 惊奇之余,便将宝书展开,以为其中内容已变,从头读之,却仍是普通至极,毫无改变。又觉无聊,将之合上,随手放至玉匣之上,站起身来,舒展筋骨。 动之两下,又觉疲惫,却不敢再睡,只好将门带上,去寻楚阙。一来商量今日怪事,二来顺便散心,解困解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45章 走访名士3 这一路之上,自也是心事重重,全无观赏路边之兴致,走走跑跑,三两下就来至楚阙所住之处。只是这般见得,却是门窗紧闭,似是无人。因而又料想是去了义母之处,随即前往。可到了其义母家中,仍未寻得,并得知楚阙今日实未回来,反倒问起云涯儿是何时回来。云涯儿哪有心思共叙家常,草草答复几句,就此拜别。 此村并不多大,却不曾想寻起人来还是这般困难,遍访平日所去之处,不是不知楚阙去向,就是留云涯儿候坐,全然没有楚阙音讯。仔细思来,楚阙今日确实归家换了衣裳,怎会凭空消失? 焦急之中,只如热锅上的蚂蚁,胡乱走动,反复观察来往行人,无一是那楚阙。无奈之下,只好先返回家中,寻思若是楚阙天黑未归,便要收拾行装外出寻找。正走至屋外,见得门已敞开,遂疑惑步入,竟望见楚阙正趴于自己榻上摆弄那玉匣。 察觉云涯儿归来,楚阙忙惊坐起身,顺手将那玉匣放至身后,装作若无其事与云涯儿问道:“你c你回来啦!”这般古怪倒还不止趁云涯儿不在之时闯入屋内,就连这客气之语,云涯儿也是头回听见。 不免有些怀疑,这眼前之人到底是否还是楚阙,于是答应一声,故意问出楚阙并不知晓之事,“昨日我托你替我取来之药,可已拿来?今日再不服药,实难忍耐。”而后佯装瘙痒,于身上乱抓一通。 此刻楚阙倒也真有疑惑,不过并未同往常那般回以讥讽,而是怯声反问:“药?我不”忽又恍然大悟一般,将掌一拍,“啊!你说那药,我忘去取了,能否能否再将方告知于我,我这就替你去县中取来。”果然言语闪烁,且并不质疑云涯儿所说虚实。 只楚阙反常之时多不胜数,凭这三言两语,还难确信。云涯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冲上前去,直抓楚阙之臂。直至当真抓起,也未见楚阙有何反抗之势,反而此刻一脸茫然,问之怎突然如此。 凭着此点,已然断定眼前之人绝非楚阙,而能捣出如此之鬼来,除了士口,还有何人?于是退将一步,指于楚阙大喝:“你这士口,又侵占楚阙身体,所作为何?”为显气势,还伴着嘶牙咧嘴,瞪眼挤眉。 倒是真将楚阙吓得退至榻下,不慎将那玉匣带落,也无心去管,只惊恐万分,望于云涯儿,“你口中之言,所谓何意?”面上表情也确实带有疑惑,难以看破。 不过云涯儿仍以为是那士口擅于伪装,故而并未心软,仍是咄咄逼人,要去揭楚阙之面。楚阙顿时泣不成声,恐惧之至,更于口中不停询问这是为何。而云涯儿从未见过楚阙如此,不免一时心疼,想来那士口也不可能装得如此之像,终是罢手观之。 眼前这楚楚可怜之人,无论面容身材c神态c动作皆与平日所见极像,偏偏最为重要之性格,却完全不同,实在难以相信。只好又再向其询问家世经历,以作最后确认。 哪知如今楚阙口中,变成了久居此处之女,从小被义母养大,只字未提乡勇之事。今日突然记不得近日之事,只知与云涯儿交好。遂趁其不在潜入家中翻找,以为能寻得记忆,不想云涯儿突然回来,故而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对。 这样说来,眼前此人根本就是与楚阙长着相同模样的另外一人,可看其态度诚恳,又不像在是戏弄自己。可这张脸又骗不了人,综合往日来看,若非士口冒充,定是又失了记忆,且比上次还要严重,虽说这次仍还记得云涯儿,但把过去忘了,也非好事。而最为严重之处,乃是楚阙完全不会使那拳脚了,就连握剑姿势也全然不对,还好仍算活泼,并未因此垂头丧气。 思来往日士口警告,云涯儿更是悔不当初,不免又觉士口所指便是此事。若是只此,尚还无关紧要,可保不准哪天病情又再恶化,将所有事情皆忘了,那还如何是好?将其医好,如今已是十万火急之事,再不可耽误。 想靠寻齐太平要术,自是不切实际,而张角又是神出鬼没,根本不知何处去寻。想之一番,突然灵光一现,未保那来村中济世之神医能有医治之法?于是转而向楚阙说明要带其去寻神医之事。 一听寻医,楚阙这般倒是恢复极快,全然收了方才恐惧之态,笑而说之,“我也正有此意,因想那神医云游何处,迫其复来,未免无礼,还是你我亲去见之,更为妥当,也能显出村中之人对其感激诚意。” 没想到楚阙忘了往日之事,却没忘感激神医,反令云涯儿也不知这番到底是真是假了。不过无论如何,医治楚阙也是头等大事,又何必计较那些,便未说明要替楚阙医治之事,只附和是陪其前往答谢。 然此事说来轻巧,对那神医所在毫无消息,如何去寻?又再商量一番之后,云涯儿只得听取楚阙建议,先去拜访附近名门,询问是否与神医有所来往。而以这村民身份自然不可,那黑山军身份也不稳妥。思来想去,还是只得再次冒充廖化那沔南豪门身份。至于礼物,也只得将自己近日敛来之财假以冒充。 这置办完了锦衣华服,穿于身上之时,云涯儿仍是如那市井流氓一般,全无长进。倒是楚阙又比往日多了许多端庄,配之现在性格,恰到好处,宛若大家闺秀。比之,云涯儿更是相形见绌,无奈现今又无时日前去学习,只得尽量收敛,让楚阙辅助,不露马脚。 而这出村所要拜访之处,便是沔南。云涯儿为之疑惑,这廖化父母岂不认得自己儿子?楚阙反倒轻笑而答:“这你便有所不知了,正是因你对那廖化了解甚多,冒充其友,岂不轻而易举?先骗过其父母,而后又由此出发,反而更显真实,谁又会前来对质?”遂而解惑,与之同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46章 走访名士4 话说二人跋山涉水,去往沔阳,本以为离中卢不远,哪知跟去往宛城差不了几日。渡过一河,才知原来此河通往襄阳,白赶诸多陆路,终是来至沔南。然而此处姓廖大户确实不少,但未有人听得廖化,又不知廖化父母姓甚名谁,一时之间难以找寻。 也不知是否遍访人家过多,乡里忽然传开了廖氏子嗣携妻衣锦还乡未能找见亲父之事,添盐加醋,越传越怪。不时有人前来询问,却又皆称并不识得廖化,多半也只是为一睹云涯儿风采,并非真来寻子。未有办法,云涯儿只得劝说楚阙同自己先行返回,先去他处走访。 可楚阙倒是眼珠一转,斜眼视之,“上次看你那般骇人,还以为多有见地。这几日与你处来,才觉你果真与印象之中那般心拙口夯。”继而执起云涯儿之手,轻拍而道:“莫怕!反正那又不是你亲生老父,寻之不得又有何妨,难道你还打算替其养老不成?且这乡里之中,不也无人怀疑你非廖氏子孙,这般不是反而更易冒充?既然来了,又何必匆忙返回,此处不也有各路名士,何不前去拜访一二再说?”旋即又将云涯儿之手丢开,自顾转身前去询问各人,倒是毫不介意那夫人身份。 问了几人,皆说附近名士并不轻易会见生客,也不便告知姓名,只有一户人家近来喜得一女,而广宴来宾。此人名唤黄承彦,其妻乃南郡大士蔡讽之女,声名在外,高爽开列,可以一访。又问之这蔡讽是谓何人,不想那人嗤之以鼻,扔下一句“连那蔡公也不认识,还敢来此巴结权贵!”即甩袖扬长而去。 得见如此,即便再是如何木讷之人也自当明白那蔡讽定是非同小可之人,若是能通过黄承彦得以认识,倒是极好。且说不定就连这黄承彦也是声名远播之人,认得神医也不足为奇。于是赶忙同楚阙商量即刻起程前往拜访,却见得楚阙噗嗤一笑,未做言语。 原本以为这名门望族应当住在奢华之处,可寻到这黄承彦家时,那院只比普通农家稍强一些,比之往日所见袁术别院,可以说是尤为寒酸。不过云涯儿并非贪图钱财而来,自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往前又走几步,只见院中一人,格外惹眼,不仅笑声爽朗,那饮酒之态,也是极为眼熟。仔细观来,那人分明就是徐福。 不等云涯儿上前相问,徐福已注意到身旁之人正来迎客,继而转过身来,望见云涯儿,愣之片刻,又立即回神,装作不识,继续饮酒。而那来迎之人,则望之三十好几,不算强壮,颇有几分风雅之气,拱手而问,“鄙人黄承彦,乃此处屋主,不知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是否为小女祝贺而来?” 所问突然,云涯儿还未想好如何作答,只得先随意应允,不时看向徐福。心想那徐福是认得自己的,若又撒谎,岂不是轻易就被揭穿。转而又望于楚阙,希望能助己化解,哪知楚阙会错其意,与那黄承彦行之一礼,抢先答道:“家夫廖元俭,本居中卢县中,因听闻沔南多有廖姓,故回乡认亲。路过于此,听闻黄公喜得贵女,因而特来拜访。”如此称呼,也是把云涯儿吓之一跳,完全料想不到一人性格转变能如此之大。 知此二人果真是为已女而来,黄承彦立即喜笑颜开,招呼二人入院,并转身向那徐福喊道:“元直,此人乃廖氏后人,快来相识一二。”徐福只得将手中之酒盅放下,扭捏来迎,仍装初见。 见其有意隐瞒,云涯儿便也不作多言,再而同二人正式介绍一番,只介绍楚阙之时,本欲说其乃自己之妹,却又被抢去话茬,自称夫人,只好尴尬笑之,空得一妻。 片刻之后,见过黄承彦妻女出来,相谈甚欢,黄承彦突然望徐福而问:“元直,小女还未曾有名,你才学颇高,又游历天下,势必见多识广,可否为小女取一乳名,令寒舍蓬荜生辉?” “这取名之事”徐福显然被黄承彦惊到,手足无措,转而灵机一动,“在下不过是好为游侠,哪里懂得这等大事,且姓名之事,还是由你这亲父取之,更为合适。黄公之才,远近乡里,谁人不知,否则那蔡公又岂会将女儿许配与你?莫要太过谦虚。”随即二人又互相吹捧,客套不已。 这等之事,云涯儿作为外人,本不应管,也未想管。只可惜楚阙并非其能掌控之人,见得二人推来推去,不免也起了兴致,插嘴而言:“不就取一乳名么,又有何难?若觉不妥,及笄以后反正要立新字,又有何妨?”将二人说得愣于原处,尴尬不已。 也让徐福寻得机会,立即顺势说之,“此言极是,既然廖夫人有此高见,想必也是富有学识之人,不如替黄公分忧,代为取之?”遂又拦住黄承彦,不让言语,只等楚阙答之。 事已至此,云涯儿再想阻拦,也是无力回天。可这毕竟是人家世,不过初次相识,未免也太不见外,正想努力替楚阙圆说,哪知楚阙一把将其推回,兴奋答道:“还是徐兄颇有见地,那小女便也不消谦虚了。” 继而站起身来,走之一步,说之一句,“这既是黄公之女,想必往后也是才女一个,黄公名中已有所展现。那”说来头头是道,以为其真能取出好名,却是突然将那话锋一转,“那就叫做黄英吧,天下英才,取其英字。”信誓旦旦。 三人听之,皆膛目结舌,倒不是觉此之名欠妥,只是太过寻常,并未显出如何才气来。那黄承彦也是颇有教养之人,自然不会当面拒绝,而是婉言说之,“廖夫人之见,果然精妙,正合鄙人之意,但这乳名只有单字,叫之不便。思来英儿生于月夜,加之一月,连作月英,不知三位觉其如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47章 走访名士5 这说完了取名之事,云涯儿终是想起所来正事,问及神医。而黄承彦确实知晓几个神医,只神医闲云野鹤,并未与其相交太深,如今要说所在何处,仍有为难。随即又向云涯儿推荐了一位名为司马德操的隐士,说此人能通天下事,或许知晓神医所在。云涯儿得此消息,对黄承彦是感恩万分,连连称谢,又遭楚阙于一旁耻笑。 辞了黄承彦出来,徐福也紧跟其后,云涯儿只当是天色不早,顺路而已,并未多疑。然而走之一路,徐福仍在身后,也不知其意欲何为。楚阙终忍不住,踱步上前,假礼询问:“不知先生有何要事与我夫君相谈,为何只跟随其后,却又不行言语?” 再看徐福,被这般拦下,倒是毫不惊奇,更似正等此时,盯于楚阙而道:“我观你这女子似已与往日大有不同,是否真学了礼教,与我无关。不过据我分析,你应已不记得拳脚功夫,真成了那寻常妇人,不知我此番之言可否猜对?”原来徐福自会面之时,便已察觉楚阙不曾记得自己,寻得了个中古怪,这番趁楚阙主动上前之机,特此询问。 楚阙听之,为之一惊,不想竟遇得熟人,慌忙后退几步,藏于云涯儿身后,仍有意隐瞒,“先生恐是认错人罢,小女子从未学过拳脚,又怎会通晓?”而紧掐云涯儿之背,催其快圆。 不等云涯儿会意,徐福随即又对其补充道:“元俭莫忧,我今次来,确实是为拜访黄兄,恰巧遇上而已。只碍于家中之事,不宜让黄兄知晓太多,故而装作不识。方才听得你二人正寻访神医,觉有一策,可以助之。你若”而后装出为难之态,侧身要走。 想来这徐福也是正直之人,且多次助于自己,此番前来,定也是诚心助之,这般怠慢倒也不妥。于是云涯儿慌忙上前将其拦下,作揖而说:“楚阙近来受了些风寒,无甚精神,故而冒昧,还请元直兄海涵。只是不知元直兄所言,有何良策?”而又伸手挡住正欲上前之楚阙,给以眼色,劝其莫动。 这般会意,徐福倒也不再多言,而是唤其二人同往,直往村外走去。半道之时,四下已无人烟,徐福忽然抓起云涯儿右臂,正色问道:“元俭恐怕应当知晓此处所为何物了?” 尽管徐福如此猜测,可莫说知晓,就连自己为何会遭遇此些,都还未明白。而那士口每每出现,又从不说那重点,含糊其辞,哪里还有机会得知。只得摇头不止。 “不管你真知假知,我也还是直说与你听之罢。”随即,徐福将云涯儿之手放下,抖抖衣袖,从腰间掏出一壶来。令云涯儿以为此是如何重要之物,伸手去接,哪知徐福直将壶举至面前,畅饮起来。 待其痛饮完了,这才娓娓道来,“上次一别,我知被那道人蒙骗,悔恨不已,故而四处调查。按理来说,这修道之人,讲究师承,遍访几处就行能寻得师门,结果我寻遍天下,也未寻得那道人半点踪迹,更不知其乃何门何派。然有一日,我无意发现太平教众之事,察觉那道人原来与这太平教众极为相似,难怪寻遍不得” 这样说来,初见士口之时,其以黄巾小卒身份示人,是那太平教众,也不足为奇,这点自己倒是真是知道。不过徐福口中所言,却又与云涯儿所想不尽相同。 “但那道人所入之教,虽与张角建立之太平教同源,却并非同门。该教上下与普通道家并无二致,教中之人已然确定我所描述确实为其教众,但却又说教中上下无人外出,并拿出名册核对一番。蹊跷之处,便在于此” 只如今那士口已无人样,更不知还是否在世,看徐福说得兴致正起,云涯儿也无意打断,待其分析。随即徐福果将话锋一转,略过此事。 “你这手上之物,乃是一道印记。而此印记,普天之下,只有张角一人懂得。虽不知此话是真是假,如今张角已亡,且仅有你一人有此印记,还是姑且信之” 但是按照徐福所说,即便张角并未真死,自己初次获那印记之时,张角也并未在己身侧,又是如何印得?且那士口也有,莫不是张角派其而来?正思之间,徐福便提至此处。 “按太平教中人所说,张角只于自己身上印过此印,且此印印上之时,并未显现,只于日后发作之时,才会显出。张角也是因此得以号令黄巾,呼风唤雨。如今此印现于你身上,又该如何作答?”徐福突然两眼一横,目光锐利起来。 见得不妙,楚阙慌忙推开云涯儿手臂,护其身前,与那徐福对瞪,丝毫不惧。云涯儿自己倒是并未在意,仍在思索此事。 既然如此,就算是那张角趁己不注意时留下,那张角为何又要为此?且那士口手上印记比自己更全,也未见其能呼风唤雨,简直可以说是不堪一击。再退一步来说,自己确实也曾受那印记影响,却时灵时不灵,并非自己所能把握,那又有何作用? 思来想去,未得其果,而后转念一想,如此之事,又与自己找寻神医有何关系?转而又问于徐福,“恕某生性愚钝,不知那张角为何要于我身上留那印记。只如今我二人寻医心切,不知元直兄所说言,又与那良策有何关系?” 话音刚落,只见徐福仰面大笑,而后又饮一口,并将酒壶递与楚阙,让其也饮一口,戏得楚阙恼怒,翻眼怒瞪,才又继续说之,“你这二人,来历不明,神医又怎会轻易让你二人寻得行踪?若是图谋不轨之人,逼其失手害人,该当如何?想你寻医也有几日,为何众人,包括黄兄亦不愿透露分毫?只因你二人并无家世,难以相信也。如今即便见得司马德操,也自不会如实相告。为今之计,当是利用你那呼风唤雨之能,建立人望,到时神医自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48章 无心插柳1 未想徐福已经料定自己继承张角之能,一时之间难以解释,又观其并无敌意,所言又颇有道理,索性懒得与其解释。转而又向其询问如何获取人望,徐福却望之一笑,又饮一口,“想你廖方将有何人望,自然是你自己更为清楚,又何须问我?”大步便走。 望之徐福背影,二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否该追,突然又见三人从那草窠之后跳将出来,直袭徐福。其中一人举刀佯攻,趁徐福闪躲之际,另外两人倒不使兵刃,只拿长绳,伏地而走,欲缠其腿。 半空之中,徐福无法再避,只急忙抽出剑来,将绳一刀两断,而后脚尖轻点地面,跃至拿刀之人身后,以掌猛击其臂,打落其刀。前后不过一瞬,便将三人制服,随即长叹一声,“你三人又为何如此执着,追我至此?” 这般看来,原来那三人便是往日经常伏击徐福之人,难怪如此眼熟,只印象之中应有四人,不知为何只见得其三。三人倒也刚毅,丝毫未显屈服之意,只于口中叫骂,“你这假仁假义之辈,又何必再装,今日不取你性命,誓不为人!”说罢,又趁徐福动摇之时,奋起杀去,迅猛无比。 而观徐福处处招架避让,即便还手也是畏手畏脚c心事重重,抵挡一阵,突向云涯儿身后,仍之一句“元俭暂且先替我抵挡一阵,待我查明真相之后,再来与这三人解释。”随即几个健步便没了踪影。 只如今楚阙早已没了身手,凭云涯儿那几下,又怎能挡下三人?奈何三人已是虎视眈眈,知追徐福不上,便拿云涯儿出气。唯恐楚阙受伤,云涯儿也不得不迎之上去,并喊之楚阙尽量保护自己,可楚阙已惊得走之不动,呆立原地。 急攻之下,云涯儿被逼得节节败退,不觉就要退至楚阙身旁,因而又思歪招,抬手向三人求饶。然三人正于气头,又怎愿听其所言,反而攻势更为猛烈。其中一人突然腾空飞起一脚,直踢云涯儿胸口,那受损之躯招架不住,顿时飞将出去。楚阙见之,竟也不怕了,慌忙俯身来探,执其之手,询问如何。 然那三人仍是来势汹汹,楚阙又这般不知躲避。眼看便要碰得,云涯儿只觉右手发烫,浑身有力,随即双手掌地,腾之而起,只以脚挡。接下一轮,而又迅速以左手挽至楚阙腰间,右手单掌拍地,跃于三人头顶之上,复猛伸脚踩,往后飞出数步才落于地上。将楚阙放回地上之时,已是见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不等三人将劲缓来,云涯儿又急冲向前,双掌各击一人,而后撑于二人身上,摆动双脚扫至剩下那人腰间,顿时便将三人一一打翻在地,动弹不得。 见得这般景象,就连云涯儿自己也是惊异不已,再观炽热右掌,果然三枚水滴之印,栩栩如生,呈于其上。待力量退去,那印便也随之消去,未留半点痕迹。这般才想起一旁楚阙已是惊吓过度,欲往安慰。 谁知楚阙见得云涯儿轻易战胜三人,不但早已恢复过来,并且兴奋非常,手眼其上,于云涯儿身上四处打量,口中还不时发出赞叹之言,“原来你还这般能打,我竟全不知晓,害我虚惊一场。早知如此,就该让你以大显身手,给我观赏一番。” 此刻云涯儿也只有苦笑之份,也不知是否需要再向其解释自己那力不是想有便有。到底还是明白,眼前之人确实是那又丢记忆之楚阙。 这边兴奋完了,总算消停下来,又轮到那边三人恢复力气,破口大骂,“未想这等高手,竟是贼鼠一窝,只恐我等百姓日后难有安宁。”怨气冲天。 而云涯儿听来此言,也是觉得好笑,这三人明明是那山中匪贼,竟如此大言不惭,自称百姓,反倒将那徐福说成了十恶不赦之人。不过看那三人倒也不像是极恶之人,故而心中疑惑,想来大概有甚误解,于是悉心问之。 那三人自知逃脱不得,心中又是气愤,索性将那前后之事尽数告知。原来这贼兄弟五人,本是颍川猎户,因靠捕猎为生,固久居山中。时颍川徐福,乃寒门之子,本该躬耕为生,却不安于为农,故借来钱物,置办兵器,说是行侠仗义,不过也是恃强凌弱之辈。路过兄弟五人所在山中之时,因腹中饥饿,前来抢夺肉食,争抢之中,大哥不甚跌落山谷,生死未卜,那徐福却逃之夭夭。剩余兄弟便四处寻仇,因缺乏钱粮,只得入山为匪。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令四人寻得徐福,奈何武艺不精,次次皆未成功。又有一次,埋伏几近成功,徐福却抢先来袭,二哥避之不及,也是滚落山下,昏迷不醒。情到深处,三人咬牙切齿,含恨高呼,“徐福之仇,不共戴天!” 不曾想得三人竟与徐福有这般纠葛,看来此怨确实难以化解。就连不明真相的楚阙,听之也于一旁煽风点火,要将那徐福捉来,好生教育。云涯儿也只得又以苦笑迎之,想来劝说也是无用,反正徐福不在,任其发泄一番也好。 随之三人基本已能走动,欲再一战。云涯儿自是心虚,于是佯装宽宏,扮作怜惜之颜,与三人说道:“你三人既是徐福仇家,那便是你几人私事,我又岂能插手。况且你三人既败于我,已无资格与我再战,来日磨练技艺,日后再见之时,才可重提此事。否则我亦胜之不武,败之可耻,怎能为之?”一板一眼,头头是道。 见其真是无心再战,思来又确实无仇,转而拜谢三番,非要替其办之一事。云涯儿本欲推辞,却是突然灵光一现,想得三人与那徐福皆是颍川之人,于是便问:“不知三位可曾听闻颍川有一高士,名为司马德操,听闻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某想前往拜访一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49章 无心插柳2 三人听得,互相顾盼,商量半晌,才与云涯儿答道:“这听闻倒是曾有听闻,只我这山野莽夫,未曾拜访过其,且听其居无定所,似难打听。”观其样子,确实为难,遂也不便强求,因而拜别一二,放其离去。 这三人才刚走,楚阙便又上前瞪于云涯儿而言,“你这呆头,怎见人便问那司马德操,这般下来,岂不是还未见得其人,普天之下便已尽知你廖元俭正四处寻他?”停之一会,不等云涯儿辩解,复又说道:“方才那徐元直之言,你不也听得。如今你无甚声名,若是再被人知晓曾为黄巾,那司马德操又岂会见你?如今还是暂且先行寻得廖元俭之家,才可以此声名,前往各路拜访!” 经其提醒,云涯儿豁然开朗,这才明白原来徐福所说正是此事。想来楚阙虽是忘了诸多之事,却仍是这般聪颖,也算是不幸之万幸。于是奋力夸赞一番,又携其去往村中。只这白日里都不能寻得,到这傍晚时分,自然也仍是悻悻而归,先寻一处投宿再说。 然这楚阙也不知是病成何样,投店之时,真将自己当成是那廖夫人,非要与云涯儿同住一间,不依不饶。见云涯儿坚决不肯,便在那哭天抢地,寻死觅活,俨然一副云涯儿抛妻弃子之态,空遭众人白眼。云涯儿经受不住,只得就此答应,却是只敢坐于席上。楚阙倒是如得胜一般,安然睡去,令云涯儿守在其侧,彻夜难眠,终是坚持不住,歪头入梦。 翌日楚阙醒来之时,发现云涯儿歪坐而眠,毫无醒意,于是心生顽皮,将之轻轻放倒,而后躺于其侧,以手脚搭于其身,佯装睡去。待到云涯儿醒来,察觉异样,惊坐而起,楚阙仍是故意不醒,偷瞄其状。见得云涯儿于左走右退c反反复复c徘徊不定,心中甚是欢畅。 最终,云涯儿下定决心,轻声呼唤楚阙之名,唤了三声,楚阙才佯装睡眼惺忪,歪头查看,而后惊跳起身,甚为夸张。只云涯儿心中焦虑,又想楚阙是那女子,故未怀疑,只满是歉意,询问楚阙为何睡于地上,不敢先提二人同眠之事。 而楚阙立即顺势瞪圆双眼c捂嘴四顾,惊恐之壮,演得是惟妙惟肖,真假难辨。旋即眉头紧锁,假装思来,又说夜半时分,确实有人将自己相拥而起,因睡意朦胧,并未醒来,当时之事已记不太清,还故意反问云涯儿发生何事。而后强忍笑意,直观云涯儿。 听得此些,云涯儿早已是焦头烂额c心急如焚,只当是自己梦游之症又犯,如今铸此大错c毁人清誉,也不知该不该告诉楚阙,万一其想不开,又去寻死,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虽觉大言不惭,不过除此之外,似也无其他办法,不妨先试之一试,探明底细再说。于是,云涯儿立身正色,以那少有正经之态,问于楚阙:“若你思嫁之时,可否相嫁于我?”眼神却是不敢落在楚阙身上,深怕拒了此事,又要再思对策。 不过楚阙听之虽是心中窃喜,但对这模糊之言甚为不满,说得仿佛自己恨嫁那般。想来自己也算落落大方c风华正茂,若不是有意倾心,岂会轮到这泼皮无赖。好歹也应当表现得更为期待c非她不娶才是,因而故意将脸一沉,以言拒之,“这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能由我二人私定?况且”这一“且”字拖得极长,直至无声,也未继续说来,而是将头轻侧,望于榻上。 这云涯儿虽生性胆小c不谙世事,却也并非真是愚钝,见得楚阙这般,按照常理来说,确实是那婉言拒绝。而又思得楚阙之意乃是欲嫁作好人家,自己若是再而告知昨夜之事,岂不是宛如乘虚而入之小人?若要弥补,自当只能真心实意,令其真正倾心才可。于是转而向其行礼道歉,“是某昨夜缺觉,一时糊涂,冒昧出言,还请切莫放在心上,待我扬名四海之时,必携重礼,上门提亲!” 观其如此认真,楚阙差点笑之出来,勉强憋回以后,这才与云涯儿深情一视,掩面而答,“那还恳请廖公飞黄腾达之后,仍能记得小女子。”面上说笑,实则早已芳心暗许,并将戏弄之事埋回心底,不与其说。 因楚阙这般心口不一,到了云涯儿心中倒是成了其实并未相中,只是自己这般咄咄逼人,令对方难以回绝才说得如此委婉。按照平日,本应知难而退,不再打扰,只此非常之时,不能就此作罢,心中暗暗立誓,决不可辜负于其,令其嫁做他人,遭人唾弃。 待平静半晌,楚阙已复了往日模样,见云涯儿仍是忧心忡忡,便上前打趣说道:“廖公欲功成名就,难道只需在此冥思苦想即可?”随即又伸出指来,轻点其额,“即便如此,那神医也大不可能知晓廖公名声,自行前来罢?” 调侃之余,倒也将云涯儿点醒,如今最为重要之事还当是医好楚阙,其他之事还可稍作缓和。继而站起身来,正视楚阙一眼,压下心中歉意,又与其商讨如何冒充廖化名望之事。 谈得半日,也是毫无着手之点,云涯儿不免想要放弃,索性以双臂为枕躺于席上,仍是焦虑望于屋顶,叹道:“廖兄所言并未详细,就连这沔南豪门之事也是从张角口中听来,而那张角之言未必可以全信”。 楚阙见其如此,也不禁替其堪忧,而四处望去,突然灵光一现,上前执其手来,大声惊呼:“你这意思,难道是说那廖化其实并非”而又立即自信一笑,将那话锋一转,“既然张角有意欺骗于你,想必定是张角身边心腹,为方便行事,故意凭空捏造了廖化此人。而你今日继承此名,多半并非巧合。虽不知张角为何如此,可其确实对你格外关照,难保此事不也在其算计之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50章 无心插柳3 楚阙能够说出如此大胆分析,也是令云涯儿惊奇不已,毕竟张角对于楚阙好歹有救命之恩,这般却是毫不偏袒,尽力拆之。不过这样思来,倒也确实可以说明为何廖化明知自己技不如人c贪生怕死,仍非要自己冒充于其,四处行事。想到诸事皆乃张角安排,不免胆寒。 只此事全凭猜测,即便是真,如今似也毫无帮助,正欲疑惑,见得楚阙又再补充:“倘若廖化并非此地之人,又何来父母在此?正是如此,你大可替其与乡里往来相熟,日后若有人不信,前来查探,也不能查得如何,况且谁又真会来查?”如此说来,倒也确实,自己冒充廖化已将近一年,除了张角,也未有他人质疑,不如就此将计就计,到时被人戳穿再说。而后两人不再思寻找之事,就此动身前往颍川。 此去甚远,又不知颍川现今如何,为防万一,云涯儿便劝楚阙扮作男子,以兄弟相称。既能路上方便一些,遇到贼寇之时,也可免去些许麻烦。起先楚阙并不愿从,坚持要以云涯儿夫人身份示人。无奈云涯儿苦口婆心,向其言说,自己几去颍川,皆不平静,如今楚阙已无身手,难以自保,实不放心。若楚阙不愿,只得就此回乡将其安顿之后,再自行前往。 知其关心,又恐真被独自丢于村中,楚阙只得勉强答应,而又羞怯询问:“那我明是比你大之半岁,理应是你称我为兄,我直呼你字号便可。而那元俭并非真正是你,叫之别扭。我可否叫你云涯?虽此也非真名,但总好过称呼他人。”只以双目紧盯云涯儿面庞,令其无所遁形。 不想楚阙劝说云涯儿之时,头头是道c晓以利害,轮到她自己时,却反而对此事尤为计较可惜云涯儿并未猜透个中心思,只当其是在意那身份高低之事,于是回答,只要不令自己身份暴露,随她喜欢,怎叫皆行。明明已是迁就于其,楚阙倒是并未因此得意,反而撇嘴斜眼,轻哼一声,径自走开。 无论如何,也算就此安全上路,不过从沔阳去往颍川之路,同宛城出发之时完全不同,沿途所经村镇也皆不熟悉。这还未走之多久,云涯儿便已心虚。毕竟所经之处,并非襄阳境内那般富庶,想必山贼流寇颇多,即便楚阙已听其要求扮作男子,心中仍不放心。 于是怯生停下,朝那正回头疑惑望来之楚阙,说之,“楚”见得楚阙瞪大双眼,又咳嗽一声,立即明白,慌忙改口,“阙兄,此路不甚开阔,你我可否先行返回襄阳,整顿一番,再一同上路?” 此本寻常担忧,只因先前云涯儿已拿将楚阙送回襄阳之事吓唬过,到了楚阙耳中,便成了千方百计想要哄骗自己回到襄阳,而后扔之独去。这般想来,又怎愿同意,因而转过身来,装腔作势,“此事万万不可!中卢之内,认得你我之人,不要太多。万一有人知晓我二人是从襄阳出来,而并非沔南,岂不怀疑?”而后实在装之不行,冲云涯儿吐出舌来,又丢一句“我才不会让你将我丢回襄阳!你若嫌我误事,大不了有人之时,我不做声,不就行了?”旋即夺路而逃,引得云涯儿慌忙追赶。 幸而楚阙如今腿脚已只如寻常女子,跑之不快,且又未尽力,只追片刻,便已追上。眼看云涯儿已要扑将上来,楚阙慌忙止住,正欲抱头蹲下,哪知云涯儿反应不及,真是飞倒过来。为避免撞上楚阙,云涯儿只得又再用力一蹬,结果身形不稳,直栽在地。 见得此景,楚阙噗嗤一声,蹲于其侧,助其翻身过来,望见云涯儿脸上已满是泥土,索性大笑出来,掏出手帕,替其擦尽,并讥笑之,“看你日后还敢思那将我独自扔下之事!”面上呵责,实则心疼。 再看那帕,已是污浊不堪,楚阙实不愿将之扔去,便又吵来要去寻溪,将之洗尽。拗之不过,云涯儿只得陪其前去。然寻之半天,也未见甚溪流,倒是望得一河,思来定是来时渡过那河,于是陪楚阙小心翼翼来至河边清洗。 待其洗完,云涯儿也已将脸清洗一番,正欲走时,观得河上来往船只,又思返回襄阳,故再故意问之,“阙兄,不知你可曾坐船逆流而上?”意欲哄骗。 结果反遭楚阙白眼,并将帕扔于其头上,责道:“我久住中卢,从未出过远门,与你出来,乃是头次,又怎会乘船远行?”又嫌云涯儿脸未洗净,将手按于帕上,于其脸上胡乱揉擦,复蹲下清洗。 这才令云涯儿想起楚阙失忆之事,思来正好,便又故意夸赞坐船之妙,比骑马更为自在,或卧或躺,不用走动,便可移动。说来美好至极,其实自己不过也只乘过徐福所赠小筏而已,而那次几欲落水,心惊胆寒,与其描述相去甚远。 毕竟楚阙玩心极重,即便失了记忆,此好也未曾变过。经云涯儿这番游说,不免心动,难得有此机会,亦不愿错过。但又不敢太过直接,故而扭扭捏捏,将帕拧干,“既然是你这小子玩心大起,反正早已耽误多时,不再差这几日,那为兄还是勉为其难,陪你同去罢!”说完,还不忘长叹一声,将之全推至云涯儿身上。 得其同意,云涯儿也懒得与之争辩,深怕反悔,故而就地拦下路过捕鱼船家,询问是否可以捎带二人逆流而上。见船家为难,即刻会意,掏出几钱,假意赠与。那船家接过钱去,果然喜笑颜开,招呼二人上船。 上了船后,才发现此船甚小,两人挤于船舱之内已无甚伸展空间,更不消说可以卧于其内。而楚阙心疼钱财,又不好前去要回,只得让云涯儿陪其勉强坐于船尾,观赏两岸景致。倒也觉心旷神怡,故而收了白眼,令云涯儿窃喜不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51章 无心插柳4 而这小舟,只凭渔人划之,逆流之速,未必比那步行快之多少,不知不觉已到夜晚。那渔人将船拴于岸边,才来向二人解释,此舟过小,无法容下三人歇息,可否自行于岸上安置一晚。 虽说二人对于露宿之事,早已习惯,不过这般实与两人沿岸返回并无二致。楚阙心中便又不快,瞪之云涯儿一眼,跳下船去,直踢岸边石子。云涯儿只得一边安慰,一边劝说于其,岸边过于潮湿,不宜安顿,应再离远些。劝说再三,终令其答应,只不过被其多揪了几下耳朵。 次日再返回岸边之时,那渔人并未等候,早已没了踪影。云涯儿意欲再拦,却被楚阙按住,如何也不再愿让其浪费钱财。招架不住,只得转而步行。不过楚阙因在气头之上,并未留意所去何方,于云涯儿来说,倒也不算坏事。 行之一阵,楚阙终觉不妥,思来颍川在北,为何要沿河而走?正要与云涯儿再行撒泼之时,这般倒是又望得对岸有一人正提壶饮酒,好不快活。于是猛拍云涯儿之肩,催其望去。而这一望观来,不是别人,正是徐福。如此也能遇上,不得不说此巧合太过蹊跷,云涯儿一边想要缕清思路,一边拦下楚阙,令其莫要妄动。 只刚才动作,早已惊动徐福,望得二人,却又如无物,仍旧饮酒,一步一倒,站之不稳,晃晃悠悠,突然倒入河去。吓得楚阙惊声高呼,要云涯儿去救。可云涯儿并不懂得水性,只能于四周寻找,看有何物能将徐福勾上岸来。寻之一阵,徐福忽又从水中跃起,跳上岸来,仍将那已灌满河水之壶往口中塞去,而后尽数喷出,呸呸几声,扔下那壶。云涯儿只觉此幕甚为相熟,却仍不敢妄动。 倒是楚阙反而不怕了,上前嗔怪其为何这般不紧细,险丢性命,说得徐福一脸茫然,仔细观之,终于想之起来。转而大笑三声,“我还以为廖夫人是那天不怕地不怕之人,没想到今日竟然扮作男子,真是难得见之,今日也算开眼了!” “哼!你哪里知晓。”被这般取笑,楚阙自然不愿罢休,继而极力掩盖,“我不过嫌那衣裙不便,又怠于打扮,穿得这身正好。且有夫君在侧,我又何惧之有?你这酒鬼莫要胡言。”说罢,便将云涯儿推之上前,毫不示弱。 这般突然,云涯儿是毫无防备,只得以手挠腮,憨笑望之,并被楚阙催而附和,“是!是!有我在此,谁又敢欺我夫人!”说得是心口不一,慌张不已。 更是使那徐福仰面长笑,停之不下。过了好些时间,才渐渐收了笑声,而又正色望来,“此等小事,暂且放之一旁。你二人出现于此,那便说明早已放弃寻那廖化家人,不知对否?”看云涯儿望于楚阙一眼而将头轻点,遂又继续说道:“那便是并未知晓我意,真是愚钝之至!”原本以为徐福这般声势,是打算说出如何高论,结果说之一半,突然倒去,呼呼大睡。任凭云涯儿如何呼唤,也不见醒来之迹。 见其无病无伤,只像是疲劳力竭,楚阙便扯开云涯儿,挤眉而道:“这人咋咋呼呼,高谈阔论,也未见其真有如何本事,不过能够降伏几个猎户罢了,而那猎户本就武艺不精,不足一提。不如趁此之机尽早归去。”一边说之,一边急拍其背,催其快走。 顺之思来,楚阙没了往日记忆,这番倒是的确是与徐福初识,自然也不知道徐福曾做之事,说出此言,也不奇怪。不过云涯儿自己还是真真记得这徐福之事,自然也不忍令其昏睡在这荒郊野外。继而努力劝说,晓之以理,楚阙也绝非是那铁石心肠之人,遂而答应了,只独自跑至一旁不停将岸边石子扔于水中。 也不知这徐福是真睡假睡,翻来覆去,转了几道,也不觉地上石子膈应,仍是仪态安然,并不时咂巴几嘴,意犹未尽。忽然伸手乱抓,摸到云涯儿脚上抓住不放,并于口中大喊“酒!酒!”,令其惊慌不已,却又挪之不动那腿。楚阙实在看之不下,跑去拾起那壶,灌满河水,直往徐福手上塞去。徐福果然弃了云涯儿之脚,转而接下那壶,直往口中倒来。不想还未到嘴,已淋得满面皆是,终于呛醒。 不等徐福完全清醒过来,楚阙便在其坐起之前伸指而斥,“你这酒鬼疯疯癫癫是要做甚?赶紧回家趁早歇息,莫要妨碍我和夫君上路。”这般厉害倒是复了几分往日模样,只这一口一个“夫君”也是叫得越发顺嘴,令云涯儿为难不已。 而那徐福却只当做耳旁之风,毫不忌讳,望之手中那壶,又呸一口,复再扔远。而后一把抹下脸上还残留着那些水滴,抖抖衣领,就这般站起。随即瞥之云涯儿一眼,又厉声叹道,“看来已过了不少时间,你怎还未离去?”云涯儿正欲回答,徐福却又不给其回答之机,仍自顾而言:“既然如此,正好我也要去颍川办些事情,反正顺路,不如你二人与我同往,替我准备酒食,倒也极好。” “做梦!”话未说完,楚阙便抢先呛声,思来此人如此好酒,也不知何时又醉倒,耽误时日,“我等已身无分文,分你些剩菜也可还行,就当便宜了路边野狗,若想要酒,喏,”旋即伸手指于徐福身后之河,“你权且前去喝个痛快,再作上路。” 听得这番所言,徐福顿时又再大笑,走近云涯儿而不停轻拍其背,“你能得此夫人,也算三生有幸,只不过往后快活日子怕也不多了。”转而继续大笑,向北走去。 云涯儿知其是在引路,也懒得与其争辩自己与楚阙之关系,随即恳求楚阙尽量克制一些,待到颍川再补偿于她,这才得以执起楚阙之手,小跑几步,一路跟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52章 无心插柳5 一路走来,本也顺风顺水,无甚劫难,况且有徐福开路,不惧贼匪,更是令云涯儿心安不少。本以为能就此前往颍川,多行服侍于其倒也无妨,也是因此好不容易才说得楚阙未再吵闹。 只这徐福偏偏也非那省油之灯,刚开始还有些礼节,越是往后则越是放肆,并且故意激怒楚阙,每次皆要云涯儿劳神费力才能劝阻,也只得庆幸楚阙如今不会身手,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何事。 半道之上,徐福突然就地坐下,举着手中那壶,直冲云涯儿嚷嚷,“快快上酒!”然此处山野,又何来酒沽?急得云涯儿慌忙上前解释。可徐福仍是不管不顾,坚称“这若无酒,好比那马儿无草,行军无粮,我又何以前行?”说得云涯儿是哑口无言。 而其撒泼事小,这番一闹,终是令楚阙忍无可忍,一边骂道“你这酒鬼,莫要欺人太甚!”一边直冲上来,欲夺其壶,声势之大,就连云涯儿也劝之不动,被推至一旁。不过徐福毕竟此刻还是醒着,只稍稍将手一收,楚阙便扑了个空。 然而越是如此,楚阙便越是不肯善罢甘休,转过身来,倒也不急。思这厮虽是酒鬼,却也有些身手,只凭自己这迟钝手脚,恐怕只会空耗体力,反遭其取笑。于是细细观察,想要寻得一丝破绽。可这徐福一动不动,难从动作上找得,遂又观察四周,看有何可用之处。 相持之下,两人皆为有所动静,看得云涯儿大为不解,又觉此二人不闹了倒是好事,便也不敢轻易打扰,真于附近寻找起来。心想若是能找得人家,兴许能够哄骗徐福前往,也不至于在此胡闹。 又过半晌,云涯儿寻路未果回来,见那二人仍是不动,一个面上无所顾忌,一个眉头紧锁c目光乱扫。终是有些焦虑,毕竟此去颍川虽不紧急,但也不能将时日白白空耗。想来徐福自作自受,这般也已无大碍,能够自理,扔下也无妨,便直往楚阙走去。 刚欲开口,却是首先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前方可是元直?为何坐于此处会友,而不选之一处更为清幽之地?”此声平缓,却又中气十足,引得云涯儿转头望去,原是一中年男子,正提一篓站于一旁望之三人。 听得如此,徐福突然惊慌不已,正欲站起答复那中年,岂料被楚阙寻得破绽,飞将上来,夺去手中之壶,并举于耳侧,略微晃动,甚是得意,“如何,我今日就将这物给你砸碎,看你以后还敢撒泼讨酒否?” 不过徐福心急,并未理会,仍是向那中年行之几礼,而后一改张狂之态,宛若一介书生,彬彬有礼,“让庞德公见笑了,元直不过赶路急切,路过于此,觉得乏了,才就地休息,此二人亦是同往,并非在此会见。”又将手臂轻摆,指了云涯儿与楚阙便立即收回。 “哦?”庞德公轻抚颌下之须,显然并不相信徐福所言,“但我观来,似是那小生正责怪于你嗜酒成性,如此毛病,倒是比之往日更甚。”而后走之两步,来至云涯儿跟前,望之一番,未做言语,又去看那楚阙。 只楚阙女儿之身,平日并未有人敢这般打量于其,被庞德公这般看来,不免恼怒,遂而怒回瞪一眼,迅速躲至云涯儿身后,骂之无礼。而庞德公不过多看几眼,却遭其骂,更是茫然,还未相问,徐福已在一旁笑出声来。 “看来庞德公这识人之术也还不到火候,”转而大步向前,面对庞德公,指于云涯儿,继续说来,“此非小生,而是此人之夫人矣,念你被其蒙蔽,也算无心之失,我便不将此事散播出去了。” 听得此言,庞德公也是恍然大悟,大笑开来,“原来如此,是我疏忽,是我疏忽。”转而又与楚阙赔礼道:“鄙人方才冒昧,为表歉意,可否邀请二位前往寒舍一聚,吃些热食,再行上路?” “庞德公好生偏心,我也在此,为何不也将我请回?”不等云涯儿作答,徐福已然先行抢断,面上一副争风吃醋之貌,实际不过只为调侃一二,顺便观察云涯儿反应。 然其这般,庞德公也是不遑多让,故作嗔怪,厉声而答:“你?我今日怠慢这位后生夫人,本就是你所害,你若不将那好酒之性收敛一些,往后我家之门,恐怕永不为你敞开!”虽说此乃打趣之言,却也真将徐福震慑,令其不敢再言,只好生赔罪,这才化解尴尬。 由此观来,徐福倒是极为敬重这位庞德公,云涯儿立即顿悟,想来这庞德公定是德高望重之人,否则徐福素来张狂,又怎愿卑躬,见那黄承彦事亦未如此。于是忙提醒楚阙,自行向庞德公行之一礼,深表答谢。 不过楚阙既然误会已生,自己又无甚过错,自然不愿放下身段,仍是不屑一顾。不过思来徐福确实反常,心中也有眉目,故而只不作声,退之一旁。而庞德公自也尽显大家风范,毫不忌讳此事,仍邀二人一并徐福前往其家,得云涯儿应允,楚阙便佯装无奈须从夫君,不作一声,只管跟随。 又于路上闲谈之时,云涯儿这才知晓,原来徐福说是带领二人前往颍川,实际也是赶往襄阳。恰巧途径此处之时,庞德公钓鱼归来正巧发现三人。而庞德公所住之处,便在前方不远岘山南面沔水之旁。 这番思来,徐福看似嗜酒如命,不时耍之酒疯,却是心如明镜,将二人引来此处,便是为遇这庞德公。而庞德公素来隐于此处,若是登门拜访,必遭其防备。这般巧合相遇,倒是令其收了戒心,反而主动相邀,省去了求见之劳。 不得不说,这徐福虽是心口不一,却也算是待云涯儿不薄,令云涯儿心中颇为感动。只可惜楚阙并未领会过来,仍是处处与徐福作对,令云涯儿为难不已,徐福自己倒是极为欢快,毫不在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53章 一心同体1 这庞德公所住之处,比之黄承彦家,更是简陋。除了院中更有生气一些,与云涯儿那茅屋几无差别。再观庞德公之妻,虽是身上农妇打扮,举手投足之间,却也饱含大家风范。望之二认如此和睦安闲,就连楚阙也是羡慕不已,不禁想到自己若能与云涯儿一同在乡间如此,想得出神。 进了屋内,果然也是一片清幽质朴,个中物件皆是恰到好处,丝毫未有多余之物。不过有人却是并不这般所想,刚一坐下,便是要酒。庞德公也是并不拒之,动身去沽,又于口中说道:“寒舍之中,并无好酒,只这淡酒一杯,元直且尝之一口,多之则无。” 待酒端来,徐福显然嫌少,却不敢再求,也不敢如先前饮酒那般囫囵吞枣,而是细细品之,宛如尝那琼浆玉露,甚为满足。见其如此,楚阙竟也馋了,非要分尝一口。徐福哪里肯让,索性一口吞下,含于口中再品,激得楚阙怒视一眼,双颊鼓气。 也是引得庞德公淡然一笑,又去沽来一壶,与云涯儿和楚阙各倒一杯。楚阙将自己那杯一饮而尽,仍是意犹未尽,便又盯上云涯儿那杯,见其犹豫不决,遂一把夺将过来,甩之一句“你似不爱饮酒,只这庞德公美意,那我姑且替你答谢了吧。”随即迅速抽入口中,一滴未留。而那庞德公见得此情,已是合不拢嘴。 用完饭食以后,也聊了些许家常,徐福却与庞德公只字不提,因而云涯儿也不敢冒昧相问,本是打算指望楚阙来问,结果其仍在记挂坛中那酒,毫无心思去管它事。 倒是庞德公见得云涯儿年纪却有一年纪相仿之夫人,颇为好奇,问及起来。云涯儿正欲解释,楚阙却是抢先答道:“此事说来话长,无甚紧要,还是说着要紧之事罢!”趁庞德公仍是疑惑,遂又继续说之,“我随夫君跋山涉水,实因家乡曾有疫疾,幸得一神医相助,有惊无险,度过此劫。如今身体痊愈,欲寻神医,以报救命之恩,不知庞德公是否知晓其之去向?” 经其一问,庞德公果然不再相问二人之事,而是沉思之余,又再询问:“夫人可知那神医名讳?”见楚阙摇头,便也摇起头来,“我虽知一人擅长医术,也知前日疾患,可那人前日似并未来得襄阳,恐怕并非二位要找之人。” 因庞德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以为二人是为谢恩而来,故也为难。云涯儿自然不同,一听真有神医,立即精神抖擞,急忙追问:“可否肯定先生告知那人所在,无论是否为我要寻之神医,我二人也自当前去拜访。”复又行之几礼,唯恐庞德公不答。 望其心诚,庞德公反而更加为难,紧皱眉头,细细说来,“鄙人久居山中,极少外出,实并不知那友现在何处。不过但是可以将其名讳告知于你,自也好于他处打听。”旋即小泯一口茶水,继而说道:“此人名叫华佗,字为元化。游学各地,钻研医术,擅长疑难杂症。因而也是行踪不定,居无定所,想要寻其,也非易事。” 说到底来,仍是不知去哪寻医,云涯儿也只得悻悻谢过庞德公,却见一旁徐福听得正欢,独自而乐,忙问为何。而徐福偏偏不答,顾左而言他,又是说那酒好喝,又是夸赞庞德公德高望重,几度想再骗一杯酒来饮,自被拒绝。 观得这般,云涯儿自也以为徐福不过如楚阙一样,好喝那酒,因而失态,并未深疑。又觉已无何事需再问于庞德公,遂而起身,说要前去拜访司马德操,匆匆拜辞。而庞德公与徐福并未远送,只至院门,便已停下,目送二人走远。想来庞德公不送也就罢了,这徐福怎也不走?虽是疑惑,毕竟与已无关,云涯儿仍是只顾与楚阙同走,未能问出口来。 相离远了,回头已望不得庞德公之处。楚阙本是一直安静不语,此刻突然如又活了一般,拦下云涯儿,聒噪不止,“你这呆头!方才为何又要揭我身份?不是说好于外人跟前扮演夫妇,已断其疑么?”原来是对此事耿耿于怀,又不敢发作,才一路憋至此处。 这般说来,确实是云涯儿违背在先,尽管当时只觉庞德公宽厚仁慈,告知也是无妨。可也终究还是未能信守承诺,这般受其嗔怪倒也是理所应当,故而并不争辩。 然其越是如此,楚阙越是气不打一处来,情急之下,竟击出一掌,迅捷无比,直击云涯儿面门。而后,云涯儿只觉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脑中一直翻江倒海,往日之事,见过的,没见过的,从这近来之时直到幼年,皆是轮番呈现。其中最为怪异之事,竟是能看见自己,这平日里若是未至水边难得一见之颜,自己都不甚记得,倒是出现得颇为频繁。如此明显并非自己记忆,只能当作又是幻觉所致。 一阵回想之后,终是渐渐有了知觉,慢慢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并非躺倒在地,而是跪坐于此。遂又焦急望于四周,果然未见楚阙身影,想来自己这般惊险,大概是又将其吓住,前去寻人了。于是,为免楚阙返回之时,找不得见,干脆寻得一旁干净之处,躺倒下去,望天而寐。 然而躺之一会儿,总觉头后似有何物,极不舒服,便伸手去抓,不想竟将头发抓乱,散落开来。往后越摸越不对劲,自己何时有如此之长头发,更不曾束有发髻,不禁冷汗直冒,坐起身来,往身上望去。果然是那瘦弱身形,虽说仍是男子打扮,但这衣着分明就是楚阙所穿,为此楚阙还嫌太过简朴,不愿换上,是自己软磨硬泡才劝其穿得,怎会分辨不出。转而又轻声“啊”之一声,果然是楚阙那清细之音,不觉陷入混乱,猛地跃起,上窜下跳,惊慌不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54章 一心同体2 上次还有士口捣乱,这次却是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一人,倒是差不多适应了楚阙身体,走来走去,未觉不便。思来这般等之,也非良策,兴许楚阙就在附近,遂动身于林中摸索起来。 然而,事情并非云涯儿想得那般简单,附近林中,莫说活人,就是飞禽走兽也难觅踪影,只有良田几亩,似是庞德公夫妇二人所种。寻得乏了,云涯儿随即坐到一旁树桩之上,望于地中发呆,思索如何才能寻得恢复之法,想得出神,已无心注意周围之事。 不想那庞德公也在此时领徐福前来查看所种之菜,正说之间,远远望见楚阙之身,便一同走上前来,喊之一声,又见云涯儿并无反应,猜其似有心事,遂不再打扰,转而带徐福前去地中。 只那徐福也不安分,谎称有要事询问,便撇下庞德公独自走来,还故意掏出腰间酒壶,大饮一口,感叹非常。以为此番定能引来云涯儿注意,哪想其仍是心事重重,不望这边。由是深感不对,复朝周围环视一番,终是想得其中怪异之处,平日那形影不离之夫妇,竟然不见其夫。况且方才分别之时还在一起,酒足饭饱,怎会在此郊外之处分别。 疑惑非常,徐福自也顾不得那些,扯开嗓子大喊道:“廖夫人,为何只你一人独自歇坐于此,你那草夫君去了何处?”不但口上说之,而且手脚并用,不停摆动,深怕云涯儿见之不到。 而云涯儿想了许久,仍毫无头绪,思来已经歇了多时,也该继续上路寻找,这刚一回神,便望见徐福如此,不免吓之一跳,几翻倒下去。花了许久,才镇定下来,理清思路。想得此刻徐福定是已把自己当作楚阙,为免节外生枝,还是不宜张扬,因而模仿楚阙平日神态语气,答于徐福,“呃~我那夫君,大概有何不便,前去解决了,要我在此等候,元直兄不必担心,待其稍后返回,我二人自会离去。”只不过仍有心虚,不时将那眼神望向一边。 此言一出,徐福不但未有心安,反倒更是怀疑,且不说楚阙平日何时待自己这般客气过,单是这“元直兄”也是云涯儿近日学来叫法,即便是随其夫而改,也不大可能将声调语气也学得如此相似,如此定是刻意为之。不过徐福又想之不来其中有何不妥,故而并未揭穿,只与其说之一句“原来如此”便佯装返回找那庞德公去。 因是有言在先,不敢就此只身离去,以遭徐福怀疑。可庞德公与徐福却是赏完菜花,又去看那新苗,半天不走,令云涯儿更是如坐针毡,盼其快走。终于见得庞德公冲自己招呼一声,而后同徐福渐渐走远,这才跳将起来,长舒一口气。 只还未缓和半分,便又思来,既然庞德公和徐福皆来于此处,且是并未见过自己之貌,说明自己本来身体并未前往庞德公处。然寻遍此林,也未曾见得,那其又能去哪?继而又想或许是正躺在哪里隐蔽之处,只是粗心并未察觉而已,决心再去仔细寻找一番。结果再次兜得一圈,与前次寻找并无二致,不得不确信自己身体并在此处。 转而心中突然一惊,若是如上次那般,极有可能是那士口又将身体夺走,而这次定是害怕楚阙和自己坏事,因而故意避开,这番大概早已溜出数里,又于此处如何寻得?不由恐惧万分,深觉必须赶在士口做出无法挽回之事前,将其制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然而此事毫无征兆,不过是被楚阙击晕过去,前后发生何事都尚不知晓,又如何知晓士口要去为何?天下之大,更是无从寻起。 无奈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云涯儿只得轻拍脸颊,试图振作,却觉此脸不似自己那般僵硬,而是吹弹可破。故身怕留有痕迹,不敢再拍,只将头轻甩,整好衣帽,思先回襄阳,召集人马,四方去寻。 奔行数里,终是察觉楚阙体力不及,只得又寻歇息之处,刚一坐下,便见树后跳出一人,原是徐福。因此人素来行踪诡异,云涯儿倒也不惊,只随意问候一句,忘了学那楚阙之态。 见得如此,徐福断定眼前之人果有古怪,而又不知云涯儿之事,只是小心翼翼,旁敲侧击,“未想廖夫人不在夫君身侧之时,行事作风倒是像极了你夫君。不知这番元俭又是不甚方便,而叫你在此等候?” 云涯儿并未料想到徐福竟会如此在意此事,这番露出破绽,惹其怀疑,才是警觉。不过仍不打算将其中之事告知徐福,遂而圆说,“这个实不相瞒,其实我与夫君起了些许争执,一怒之下独自躲于林间。未想其太过木讷,竟寻我不得,自行回了襄阳。我也只好就此匆匆上路,追赶其行。”尽量不向徐福透露多余之事,只欲令其相信自己确实是与楚阙分开。 而徐福那边,虽是诸多怀疑,但也绝对料想不到世间会有互换身体之事,只当这夫妇二人性格古怪c行事鲁莽,似信非信。本也只是关心二人是否真遇何事,如今听来确实如此,只那人家家事,其又如何管之?解了好奇,自也不能再多加插手,况且楚阙女儿之身,多有不便,其夫又不在侧,更是不能与其同行。 心中挣扎一番,想来这女子也算烈跳,一般恶人也伤其不得,倒是云涯儿草包一个,屡遭匪扣,就此前去追赶,反而更好。遂与云涯儿行之一礼,令其好自为之,便又蹿入林间,没了身影。 这忽来忽去,却是印证了云涯儿心中对其反复无常之印象,更为紧要之是,如此轻易便将其蒙骗,也算松得口气。只前路仍需要赶,还不知士口如今已到何处,时时危急。但又担心楚阙身子经受不住如此劳顿,焦急之至,不由自主将头一撇,倒是望得不远之处正有一船,靠于河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55章 一心同体3 欣喜之余,云涯儿一路小跑,靠近那船,气都未能接得上来,直与船家说道:“船家,可否助我返回襄阳,我自不”说着,便将手伸于包内胡乱摸索,也只摸出些许钱物,其他尽是衣服饰品,不敢乱动。 想来楚阙一路依赖自己,竟连钱也未带多少,只有这些,又怎能说动船家。正欲放弃之时,望得船家最后一眼,却是发现那人扭扭捏捏c支支吾吾,似说未说,极为惊恐之壮。复又仔细观来,原来此人便是之前欺骗自己那人。倒也正巧,云涯儿索性趁机将脸一横,直瞪船家,“原来是你,如何,这番倒是不须过夜了,可否继续带我前往襄阳?”旋即轻跳上船,等船家羞愧跟来,划桨前去。 只是如今楚阙不在身侧,船速本就不快,这番更觉其慢。而这船舱之内又无甚可以解乏之物,唯有欣赏沿途风景一途。然而云涯儿又何来心思观景,随即脑中思绪万千,尽是士口冒充自己作威作福c为祸一方c加害楚阙之事。 想得怕了,不敢再想,只觉船体晃动,惊立而起,想来此河水流平缓,未有风浪,怎如此不稳,转头去问船家。发现船家早已没了踪影,而那船中,竟有几处窟窿,孔虽不大,却不时漫进些水,若不及时处理,只恐沉没。 然而除了船家不见,船上竟连浆也没有,无奈之下,只得拿船中那毯去堵。哪知这一揭开,却又发现船底木板早已腐败,因方才力道过大,已将其损坏。望之窟窿越来越大,欲用肩上之包去堵,想得此乃楚阙之物,不敢随意毁仍,只又背回身上。而又将那毯卷做一团,塞入孔中。 这不塞还好,殊不知塞之下去,更是将那板戳得支离破碎,漫入之水迅速满之腰间,整个船体,说是浮在水上,倒不如说是已经沉入水中。云涯儿已是毫无办法,只得奋力划水,企图靠近岸边,然而只靠手掌,并不能使船体偏移分毫,终是未能在淹没之前靠近岸边。 呛得几口,云涯儿虽是悲从中来,反倒冷静,若是自己淹死此处,也只算得是飞来横祸,认命也罢。可是如今自己并非自己,若是这般死去,岂不连楚阙也变不回来了?这番一想,是决计不愿死去。不知不觉,竟发现自己并未沉下,而是逐渐躺到水面之上,望着天上白云,顺流而下。 也不知漂了多久,身上已有些发胀,仍是未见得过往船只。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惊慌,虽说未被这河水溺住,然而这河面之上无水无食,又能撑得几天,这般漂来,唯恐得救之前,便已力竭而亡,仍是无法与楚阙交待。 绝望之时,隐约望见一叶扁舟缓缓而来,随即又是撒来一网,将自己包入其中,还未来得及挣扎,已是漆黑一片,更是完全没了水中之感。往后又是一阵挣扎,终是挣脱其缚,却是望得自己正趴于山水之间,而非船上。 往后再是仔细辨认,终是发现此处竟是往日数次来过那地,只是这回并未见得老翁所住之屋。虽是疑惑,但云涯儿见得多了,也并未多想,只当是此次位置有所偏移,遂又往前寻去,打算以这楚阙之身将那老翁戏耍一番。 然而奔来复去,也是望见不得哪里有何房屋,倒是发觉两山之间多了一池,于是一时兴起,走之过去。将将靠近,便觉此泉散发阵阵寒气,越是靠近,寒意越是强烈。冻之不行,以手搓身,才察觉自己原来已经恢复原样。还未来及高兴,却望得池中有一浮冰,冰上竟有一人睡之其上。尽管那人几已被冰霜包裹,还是能够辨得一二,无论衣着还是身形,皆像楚阙。 观得如此,云涯儿心中一阵惊慌,哪里还顾得上含义,慌忙顺着冰桥走去,仔细辨认,眉眼唇鼻,确是楚阙无误。只如今楚阙躺之此处一动不动,手脚冰凉,毫无人气,云涯儿又是悲从中来。不曾想这才分别半日,再见之时,却已如此。哭哭唧唧,泪水还未流下,便已在脸上凝结。不过片刻,云涯儿脸上已挂满冰珠,更是觉得极为寒冷,撑之不住,又再晕厥过去。 再醒来时,却是躺于岸边,一黄袍道人正于不远之处围炉而坐,此背影极为眼熟,待其转过身来,竟然是那张角。而那张角不悲不喜,神态安然,一见云涯儿,便抢先问道:“想必方才你已见得,如今若想将其唤醒,恐怕必须将那中下之卷尽快找回,否则就连我也爱莫能助。” 突然听得此言,云涯儿还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这番抬手,又见自己现在身上,多少有些明白过来。毕竟那梦中之处,乃是自己一人可往,也非真实之相,但其中之物却又不似完全是由自己凭空幻想而来。遂而问于张角:“难道楚阙正受危难?” “正是,”张角随即端起炉上那锅,走近过来,将其中之物倒于碗中递来,“你方才落入水中,受了些风寒,且将此药饮下,以暖暖身子。” 见是张角所给,云涯儿想也未想,端来便饮,哪想此药滚烫,差点将嘴烫破,而后吹之又吹,这才饮下。才歇片刻,便又觉头痛不已,往日之事纷纷浮现,却皆是未曾见过。 趁此之时,张角并未询问其为何如此,而是直接开口言说,“此女所受之毒,乃非寻常之物,以我医术,尚且只能克制其不再复发。近来因缺少我平日埋于其衣内药物压制,此毒渐渐复发,又一再蚕食此女心智。不止记忆,就连性情也会随之变得古怪。我本以为有你在侧,已能将其压制,却不知为何今日突然爆发。我得知此事,便匆匆赶来,还是来晚了些。”平日一向悲喜不露的张角,此刻竟也露出了一丝惋惜之情。 得其点播,云涯儿终是明白了发生于楚阙身上所有之事,更是以为知晓了士口那些古怪行为实际是在为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56章 一心同体4 然而,脑中所思并未因此停止,反而越发急促,整个脑内仿佛被何物填满,几欲炸裂开来,终是不能平稳对话。张角观其如此,便将二指并拢,轻抵云涯儿眉间,而后顺势将掌一转,直击脑门。瞬间就止了云涯儿脑中所思,头痛也得以缓解。 这般才稍微恢复一些,便有诸多疑问而问于张角,而那张角气定神闲,一一听来,时而点头,待云涯儿问完,无论是那印记之事,还是为何要选中自己,皆是缄口不言,只捡那无关紧要之事来说。 从张角口中,大概能够知晓楚阙此刻并无大碍,只是神志受损。如今昏迷不醒,本来张角准备代为好生看护,可是云涯儿此刻已侵入楚阙体内,能吃能喝,倒是最佳护理之法。倘若楚阙神志不醒便无法将云涯儿驱赶出来,而云涯儿自己则可凭着意愿随意进出,只是如今并未习得那法。 如此说来,虽是浅显易懂,可云涯儿毕竟认为自己只是普通之人,这入人体内,代其掌控身体之法,分明非常人能为,张角竟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而后知晓就连张角也不会此术,更加怀疑自己真是那妖人托世,惊恐不已。 只那张角倒仍不紧不慢,招之几下右手,令云涯儿冷静,而后慢慢讲来,“切莫担忧,你这异能,只能于此女身上施展,并非是何妖术。是因你二人已是心意相通,你能感知得其,其亦能感知于你。好比二人一心,身体却能够各自行事,却又并非真是一人,你还是你,她也是她,只不过精神能够统一,互相取代。如此之事,我也是头回见得,往日不过只是有些传言。” 经张角这样一说,云涯儿反而更是糊涂,到底是一人还是两人,还是其实世间一切皆是云涯儿自己幻觉,也不明了。 见其以目前阅历无法理解此事,张角便又补充而言,“你大可不比拘泥于此,只当此事乃是你与此女之间默契即可,你还是你那普通之人。起先我亦疑惑,后来用尽平生所学,方才领悟。因你并非现世之人,此间不应有你存在痕迹,但你又偏偏闯入。而这天地之间,气数固定,此消彼长,你若从无到有,自然必须吸取他人气数,这人便是此女。如此冥冥定数,也算是你二人之间一种无法割舍之缘。故而此女虽与你不甚相熟,却总觉亲切,毕竟你身上气数尽皆来自其身,何止亲切。” 说至此处,张角眉头一皱,“而我今日观你,气数越发旺盛,自然是将此女气数尽数吸来,所剩无几。综合来看,倒是那毒本不足以至此,只是恰巧遇上你正吸取此女气数,毒火攻心,削弱了其之命格,故而吸取失控,超过了其能承受之量。” 这般详细,倒是真解了云涯儿心中疑惑。而一想到加害楚阙的罪魁祸首竟实际是自己,那士口反倒是在协助,就不禁唏嘘不已c追悔莫及。张角却不给其时间反应,扔下一句“该传达于你之事,多半已经传达,至于我为何找你,大概也是你我二人之缘吧。”话毕,转身便去,脚步虽是不快,却只一眨眼功夫,就已走出好远,继而消失,完全不给云涯儿追上询问之机。 这张角真是莫明其妙,来时飘忽,走时匆忙,不觉其有何紧急,却仍是这般。也正如此,云涯儿才有理清思路之闲。思来想去,张角终归还是未能将那解决办法告知自己,只是解了心中诸多疑惑。这番非去寻太平要术不可不说,还要以这楚阙身份行事,不免头疼不已。 不过,如张角所说,由自己亲自照料,倒真是省了提心吊胆照顾卧床之人功夫,起居饮食照平日所来便可。只楚阙毕竟女子,自己每日以此身活动终归有些不便,若是楚阙知晓自己曾替其做得那些,后果定是不堪设想。转而只得安慰自己此皆为保全性命不得已而为之,楚阙若是怪罪,也无办法。反正自己早已决心要将楚阙明媒正娶,保其清誉,受些无妄之责,倒也无妨,尽量在那不便之时,闭眼不看,也就不算乘人之危了。 这边思完了,便又轮到自己身体,张角只说二人心意相通,又未说能够同时控制二人。如今楚阙神志不清,自己身体理应留在原处才是,然而事实却是并非如此。万一哪天楚阙虽是恢复了,自己却早已被野狗豺狼叼去,岂不是这辈子也无法复原,永远留在楚阙体内?想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强迫自己想来如今楚阙事大,也顾不得那多,只能自求多福了。 转而又再整理衣衫,将那头上长发胡乱一盘,并用一宽布包好,戴上楚阙平日用来遮挡头发之帽,随即走至河边左转又摆,照之几番,除了身形更为瘦小一些,与自己平时打扮已无甚差别。这才发觉楚阙如此虽没了那份端庄大气,倒也多了几分俏皮机灵,不忍多看了两眼。 依依不舍离了河边,便是边走边想,那太平要术如今这般重要,还是先行返回襄阳将那上卷藏好或是带于身上才可安心上路。可这般思来,竟想不起将那太平要术放于何处了。苦想无果,只好加快脚步,不再寻思偏门,老老实实步行前去, 这番又是想来,往日有周仓c龚都相助,万般困难,也不足以为惧。如今二人皆有已事,不在身边,虽说仍有徐福c张角等人相助,不过此些人物全凭兴趣而来,只帮得小忙,真正困难之处,却是从未见得身影,还是差之不少。要是周仓在侧,如今恐怕早已返回襄阳,哪还会有今日乱七八糟之事。思到深处,也只能长叹一声,继续赶路。 幸而襄阳境内,太平繁盛,小心谨慎辗转了几日,除了路上劳顿,未再遭凶险,终是平安返回中卢县中。只回村之前,为免遭人询问之烦恼,又再反复确认,挑那夜深无人之时,悄悄潜入村中,溜进自己那茅屋之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57章 一心同体5 刚一入内,便是望得榻下翠绿一片,比烛火照之还要明亮。虽说仍有好奇,不过云涯儿已是猜得何物如此,不慌不忙,走之上前,将那玉匣取出。果真是其通体透亮,并发微光,照清周围之物。 突然,云涯儿只觉额上一阵疼痛,更觉那光尤为刺眼,无法直视,只好将其放下。待之一会,仍是未有缓解,头痛欲裂,旋即脑中闪过一卷置于玉匣上之景,想起上次随意将书放于匣上,后来返回撞见楚阙,匣还在此,书却已是不见。转而忍着剧痛在楚阙包中翻找,确实未有那卷,也不记得楚阙提过此书之事。未曾料想到,这中下之卷还未找到,竟连上卷也失了。 心慌之中,不慎摆动左手将玉匣打落,还未感觉手上疼痛,只见得匣上绿光凝聚一团,直朝掌心飞去,瞬间消失。而这掌上倒是不痛不痒,就连额上疼痛也是随之而止。 蹊跷之是,并未听得玉匣摔落之声,也不能看得其落下,好奇之余,云涯儿又再伸手去摸,果真无物。然周围漆黑,难以用眼观察,多觉不便。又因连日赶路,有些疲惫,只得摸至榻上,思来先行歇息,待明日天明之时,再作探索,倒是刚一闭眼,便就睡去。 这一夜间,仍是无梦,仿佛并未睡着那般,又仿佛未有醒来,睁眼便已天亮。而昨夜之事却是如方才发生一般,记之极为清晰,分毫未忘。故而站起身来,于榻旁乃至整个屋内摸索,就连平日不常看之处也已翻过,不仅未有找得上卷,且连玉匣踪迹也是找寻不得,更是再次弄得自己疲惫不堪。 而后实在累之不过,遂将右手扶于案上逐一分析,仍是百思不解。正欲以左手挠头,举至半空之时,忽然想得此乃楚阙之身,应当爱惜。于是止了想法,朝手看去,得见手掌之中竟有一块青色斑块,慌忙反复确认。擦之几遍,此斑确实长于手中,并非污迹。 且不说平时并未少见楚阙抬手,即便那时疏忽,不曾记得。而这几日由自己照料楚阙身体之时,也是小心翼翼反复查看过,确信手上未有何胎记。随即联想起昨夜之事以及往日遭遇,倒有了几分想法。 可自己手上那印终归时有时无,不曾如此明显,且自己并不在意此事,全然无妨。而平日虽见楚阙行事豪爽c不拘小节,然其毕竟是女子,暗地也是极为在意自己对其评价。这番手上绿斑如此明显,又分毫未有消去之意,楚阙怎会不在意?这般要是让其知道是自己所弄,还不知下场如何。 想来自己已是这般小心,仍是防不胜防,不禁忘了害怕,反倒心疼起来。料其定是加倍小心,才是能保养如此,如今被自己随意轻贱,功亏一篑,其也算是苦命之人。然事已至此,自责也无大用,不如到时好生赔礼,还显诚恳一些。 犹记自己手上多印之时,皆会去往那老翁之处,楚阙这般经历却是平常些许,只不过多了一斑,甚至毫无他效。转而又想兴许只是时候未到,毕竟楚阙手上之斑形状颜色皆与自己手上那水滴纹路不尽相同。 思来想去,尽是些鸡毛蒜皮之事,关键之处毫无进展。如今太平要术三卷皆不在手,又毫无头绪,往后又该去往何处?总不能以楚阙之身过一辈子,思来往后还要嫁人生子,深觉可怕,忙是站起身来,猛甩几头,不敢再思。 冷静一阵之后,刚缓过劲来,便听得有人敲门,本是如同往常那般要去开。走之几步,却是想起如今状况,又不敢开了。自己明是害怕有人询问,才是深夜溜回,应该不曾有人见得。况且如今自己已是楚阙身份,即便真是不慎被人发现,这般也是决计不能开门,否则岂不是昭告天下,以后楚阙还如何做人。无论如何,此刻也是决计不能不打自招。于是索性钻至榻底,露出两只脚来,只等来人自去。 偏偏门外之人极为执着,即使无人答应也仍频繁敲来,而后更是加上叫喊,“元俭,开门,我沽了两壶好酒,你这可有菜食未有?”听之其声,像是徐福,说话口气更是非其莫属。 只云涯儿此刻心意已决,谁来也是无动于衷。哪想徐福倒也非那客气之人,这礼完了,索性一脚将门踹来,提着酒壶直入其内。本以为会是见到云涯儿那惊恐不已之神情,却不曾想眼前躲于榻下蒙住脸面的竟是楚阙,不由惊问“怎会是你?” 原来徐福早已在几天之前赶来此村,见云涯儿并未回来,便借住邻舍,日夜等候。昨夜之事,偶然观得屋内动静,遂猜定是云涯儿已鬼鬼祟祟归来,故而一早便上门拜访。万事皆已料中,唯独云涯儿如今身份之事并未猜得。 为免徐福又再怀疑,并将此事传之出去,云涯儿只得掀开身上之榻,站起身来,冲徐福瞪之一眼,厉声喊道:“为何不能是我?”并尽量佯装不屑,使出浑身解数扮演楚阙。 此时徐福还未缓过劲来,又遭如此对待,倒已深信不疑,无心再与云涯儿斗嘴,转而解释道:“是你也罢,只是事出突然,一时难以接受。” 而后提之手上一壶,饮了一口,将那另一壶扔来,“此事说来话长,不便与你解释,还是直接捡些重点来说吧。其实我与你夫君并非萍水相逢,是我有意接近,只因恩师嘱咐于我,要我前去提防一黄巾小将为祸人间。随后我寻遍南阳,终是发现你夫君是那最有可疑之人。故而安插眼线,时刻监视。本来我已对此事松懈,只后来于黄公家中一遇,觉你二人言语之中破绽百出。遂又打听一二,发现你二人竟秘密协助黑山,并已成事,因而再起防范之心。” 稀里糊涂说之一通,完全不给云涯儿插嘴之机,随后再行一礼,“说来惭愧,其实我只是不愿相信元俭是那天下祸害,如今其既已不在,却是印证了我师之言,我实难心安。”颇为恳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58章 如虎添翼1 知晓原来不过误会一场,云涯儿已然不惊,况且徐福平日表现反常,早已猜得其动机不纯,不过还是这番有情有义,也是极为难得。事到如今也仍是担心自己是那祸害,不忍除掉,倒又令云涯儿感动几分。 只如前后今仍是难与徐福解释,若是如实相告,世间又有几人会不把自己当做妖人?太过冒险,只得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思来自己正巧找寻不见自己身体,何不来个将计就计,让其协助自己?反正观其样子,也是不忍除掉自己。 于是云涯儿也立刻佯装为难,与徐福说道:“元直兄有情有义,定不是那不明是非之人,还请听小女子解释一番。”虽说这般说话极为别扭,但也未有办法,只能尽量压制心中笑意,争取演得更真一些。 见得徐福又饮之一口,沉默不语,像是已做好了洗耳恭听之准备,云涯儿便又将其现编故事娓娓道来,“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敢轻易诋毁尊师。然其所说可能确实为真,只元直兄在此之中有所误会。” 旋即又领徐福走出门外,以手为标,朝四周划之一圈,继续说道:“此村之内,大多皆是我夫旧部,夫君他虽曾为黄巾,却从未思那为祸人间之事,否则又怎会引众归隐?而那黑山之事,我也同去,确实不假。只我夫君从未做得一件害人之事,这黑山之众,也非昔日黄巾。如今黑山已归附朝廷,更是力保一方平安,又何来祸害之有?”说罢,瞪圆双眼,朝徐福望去。 此番徐福果真震惊不已,倒不是因云涯儿所经事迹令其有何感想,全然只因楚阙如今想法已与往日大有不同,更是与云涯儿所想完全一致。难以想象一人只短短几日就能变得如此,即便两人朝夕相处,未免影响也太大。不过别人怎变,也是夫妇间之事,只要未有伤天害理,就轮不到他这外人来说三道四。况且徐福已对夫妇决心心知肚明,不管是真是假,再作口舌之辩也是毫无意义,为今之计,当是寻得云涯儿,才能当面对质。 为掩焦虑,也为令云涯儿掉以轻心,徐福随即再而仰天狂笑几声,佯装取笑楚阙,“徐福不过说笑一二,你竟还当真。你那夫君,是人尽皆知的草包一个,又怎能生起事端来。不过恩师所托,难以违抗而已,我若当真,怎会还留其性命?” 圆说半天,又总觉不妥,旋即将那早已空了之壶送到嘴边,佯饮一口,故意赞叹一声,再作解释,“方才之言也不过是为戏弄你而故意装出,没想到你竟信以为真,毫无乐趣。你可曾想,我与你夫君不过见得几面,哪有如此深厚感情?未免太过小看了我徐福平日择友之谨慎。”转而又将空壶抖之几下,未能抖出一滴来,索性将壶扔之出去,插到土里。 不过经其咋呼几下,又加云涯儿自己细想,不免觉其所说有些道理,未做多疑,已信以为真。故而又再配合于其,佯装生气,将手中酒壶扔回徐福身上,“你这酒鬼,真是多事!若再任意妄为,休怪我不客气!”也不记得楚阙所用何姿,总之胡乱架起双手,作那防备之态,以吓徐福。 观得如此,徐福倒是得意起来,顺势打开那壶,豪饮几口,轻蔑视之,“你这花拳绣腿,又能奈得我何?还是乖乖在家相夫教子为好。”话才刚出,便再觉不妥,而又圆说,“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先将你夫君找回才行。你可有何头绪,我且帮你去寻。” 得徐福主动请助,云涯儿心中自是欣喜,这答应之语才刚提到嗓间,听到那清细之音,终又止了想法。毕竟自己如今身份不宜张扬,且自己一人之时,还尚可疏忽一些,若有人在侧,稍不注意,就会失了分寸,难以弥补。更觉与徐福一同行事,多有不便。 却又不想就此放过大好时机,于是心生一计,故意将眼一横,而后似怒非怒,“此我家事,与你这酒鬼何干?谁知你肚里装着什么坏水,是否想要骗我找得夫君,而后趁机谋害于他。我纵是如何想念,也不能受你蒙蔽,谋害亲夫!”料想这徐福也是要强之人,如此说来,定不服气,到时可以分头寻找,也不失一份力量。 那边徐福果然中计,也是将酒壶一倾,“你不要我管,我不管便是,只我要去往何处,你亦管之不得。今日就此作别,只你千万莫寻慢了,否则哪里我将其谋害,休怪我未与你言说。”说罢,便三下两下,连走带跳,直往大路而去。 目送其远,想来这徐福倒也极为好骗,闹之这出,也未说出个有用消息来,结果还是仍需自己摸索。如今靠其去寻身体,而自己则去寻书,本应也算是分担了些许。只自己这边毫无头绪,还是必须仰仗众人之力,想要不以楚阙身份示人,恐怕不易。 心中挣扎再三,忘了躲回屋去,还是被那路过乡里望得,前来打之招呼。偏偏那人又是多嘴之人,寒暄过后,便问其为何在此屋外,却未见得屋主。云涯儿这般犹如被赶鸭上架,不想扮演楚阙也已不行,转而胡编乱造,终是将前后之事圆说回来,却未能阻止将自己回来一事于村中传开。 随后,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拜访,并询问云涯儿如何失踪。有人关切,有人担忧,也有人责备,形形色色,比之往日于自己跟前之时那般全是恭维面孔要复杂得多。多半是因众人只当自己是楚阙之故,遂而流露了本心。幸得如此,倒也令其明白,不是所有部下都对如此平淡生活感到高兴,更有极端之人,为此平庸而感不公,多有抱怨。 除此之外,最令云涯儿头疼之人,还是当数楚阙义母,往日当于自己面时,也算客气有加,言语得体。这番只当楚阙一人在此之时,便是多加数落,劝其端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59章 如虎添翼2 云涯儿也不知自己多久未被人如此教训,这般听来有如芒刺在背,既不敢表露不满,也不知该如何令其停下。直到又有人来,义母这才收了话语,站立一旁,待人问完而去,便又重头开始。这般持续一阵,云涯儿已是几近怀疑人生,大概终是等来义母说累,却又要求随其归去。 一时之间,云涯儿惊恐不已,心想这在自己屋外便已是喋喋不休,若是随其归去,那还了得?可任凭如何推脱,义母也是见招拆招,几个回合下来,云涯儿早已词穷理尽,眼看便要被其带走。好巧不巧,却是望得部下前来通知有人拜访,正于村口等候,据说还是有那重要之事相告。便是趁机以不便令人来此为由,要亲自前往会见,义母只得又再叮嘱几句,才放云涯儿离去。 方才因为庆幸终于走脱,也未警觉,只管往村口去。而这走之一阵,心中却是越发疑虑,从部下口中知晓,那人分明是为找楚阙而来,并非要见云涯儿本人,否则也不能以此搪塞义母。可据云涯儿所知,楚阙所识之人,自己皆是认识,也未见谁与楚阙往来密切。况且楚阙早已解散了其部乡勇,就连龚都也被遣回汝南,又会有何事要办。 疑惑之间,不知不觉已来至村外,得见等候之人,确实并不认识。而那人却是一见楚阙便是单膝跪下,直呼少主,听此称呼,云涯儿心中已是明白八分。可上次见时,那书生还是被楚阙赶走,如今怎又死皮赖脸,派人前来。毕竟云涯儿并非真是楚阙,心中虽有怀疑,却也想一明究竟,自然不会像楚阙那般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人赶去,而允其禀报。 那使者见得云涯儿如此平和,先是一怔,缓和以后又加紧言说。原来,自韩暨离去之后,虽说乡勇已被朝廷征去,然而总有不愿臣服之人,偷偷辞去,又要入山为匪。正好遇得书生欲东山再起,一阵游说,又聚一起。只那书生为人如何,人尽皆知,昔日乡勇之人越发不愿屈居其下,生了嫌隙。众人自也不愿重新组建之乡勇又再解散,争论几日,便有人提出请回楚阙重新领导众人。商讨之下,竟得全数支持,于是便派此人特来相请。至于为何知晓楚阙归来,其实此人亦不知楚阙曾几次离开,不过误打误撞而已。 此事说来似也非大事,不过云涯儿刚是将那黑山之众安抚,余悸仍存,犹怕乡勇发展壮大,被恶人利用。虽说于己无甚交情,毕竟也是楚阙旧识,往日不知,便也作罢,如今知了,又怎能坐视不理。况且若是楚阙仍醒,定是当仁不让,还不如自己替其将此事解决更为妥当,免又空惹事端。 尽管这般了解了情况,也不可轻易前往,毕竟自己是那冒牌,只动动嘴皮子,尚且还可蒙混一阵。偏偏楚阙往日那般好勇斗狠,若是不能露之两手,恐怕日后难以服众。而自己又哪来身手露给众人,如此之事,极为棘手。思来想去,不答应不是,答应也不是,反倒不如让楚阙义母好生训斥,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而在心中犹豫之际,使者却是以为云涯儿近来习惯了山野生活,不愿再去管那是非,故而跪地再拜,言语恳切,“我知少主为难,然此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弟兄们也曾商量过,若是少主不愿掌事,我等也绝不强求。只是这裁定分歧之事,乃除少主之外,无人能够胜任。少主可否暂且客坐几月,协助我等选拔新秀,待到营中安定之后,方可自去,我等必再扰。” 未想此些乡勇倒也想得周到,竟连台阶也为自己找好。这番倒是可以半推半就c装腔作势,遇到动武之时也可推脱自己厌倦争斗。此正是自己所拿手,自认相熟人中,无人能出己右。再加如今自己身体和那宝书之事,也是全无头绪。靠着发动村中旧部,令其又过上那朝不保夕之生活,倒不如直接用那本就不安于太平之乡勇打探,也算是各司其职了。 只这一会儿功夫,云涯儿便已想好计策,既能伺机瓦解乡勇,又能找到人手助己寻物,何乐而不为?遂而爽快答应了使者,并坚称自己只是不忍众人又再分散,麻痹其人,以为日后溜走铺好台阶。 转而又去道别乡里,尤其是那义母,还要装作是为大局,演得极为不舍,颇为费心,才是令其含泪相送。临走又是嘱咐再三,终是那些那些已听得耳朵生茧之话,并未细听。无意之中却是听到廖化名号,似与楚阙有关,不明不白,而又怕其再说,不敢仔细相问,只得就此略过,与其辞别离去。 却说离村未远,便已见得乡勇几人在外等候,果然并非此一人前来。而为让云涯儿能够快些上路,其中一人让出已马,只与另一人轮番换乘马匹,剩下之人则护送云涯儿前往,甚为默契。 原以为既然准备如此周全,要赶之路必也不少,可不过半日光景,便已到达那处。再仔细观之,此竟是自己头回与乡勇结识之处,再往北去些,既是宛城。故地重游,不免感慨万千,仿佛随楚阙一同逃出山下,已是许久之前,如今其实不过只过去了一年多些。却是经历了诸多磨难,辗转几处,黄巾覆灭,尤其是那楚阙,已连神志也不清醒。思至此处,云涯儿更是自觉使命在身,已不能如同一年之前那般稀里糊涂,必须尽快找回中下两卷。 想出神了,周遭之人自也以为云涯儿是念起了楚阙从小于此山中长大之事,觉其定能软化,而重领乡勇。只可惜机关算尽,未能料到此刻眼前之人却非楚阙,根本就无那关于此处往日记忆,又怎会被其说动。 而后云涯儿长叹一声,望于周围一圈,也不思那伤感之事了,催促众人赶快领路去往山上营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60章 如虎添翼3 这辕门之外,比之去年非但未有显出如何破败,反倒是被妆点一番,更气派了些。两侧守卫看到云涯儿便立刻行礼,看来此处之人确实皆认识楚阙,果真是那韩暨旧部,不得不又更加谨慎一些。 而照辕门派头,云涯儿自也料想营中定也已如军营那般气派非凡,可真正来了中间,却是大失所望。本来两侧一字排开之小屋已被拆除,正中伤兵所却被加以改造,建得更为气派,宛若山大王大殿一般。这般看来,倒是极像那书生所为,因其从未想过要像治军那般管教部下,只想盘踞一方,做那匪首。 又于营中转之一圈,再也无法找得自己曾歇那屋,不免有些失望,更是完全不想走入那正中殿内。无奈此营之中只有此一像是能够聚集之处,身旁之人又敦促再三,极不情愿入了其内。 刚一入殿,便是发现内里装饰果真是恶俗之至,壁上除了挂有刀弓箭甲,竟还有鹿角c蛇皮等物。而那正中座上,虽是无人,却是铺有一张虎皮,毛色一般。实难想象住于此处之人竟是穷苦百姓,就是平日所见大户人家,也少有如此。 见得云涯儿到来,那本于殿中闲谈之人,立刻围之上来,七嘴八舌,也不知说些什么,反正尽是夸赞之辞,也不中听。终是令云涯儿觉得往日乡勇早已不复,如今此些之人若是得势,只怕比那张曼成祸害更为甚之。 随之个人就坐,那书生便主动邀请云涯儿坐于正中。而云涯儿望得那皮,实不忍坐,便是假意推辞,说自己前来不过客坐,不愿喧宾夺主,而后要来一席铺在其侧,席地而坐。 因是如此,剩余之人便更是不敢坐于正中,唯唯诺诺,只听书生和其他几人各发已言。由是观之,此乡勇中,分明不是如那使者所说那般,而是早已分成三派,一派是那书生所领匪众,一派是那韩暨旧部。还有一派,虽未听得众人介绍,不过从那言语打扮之中,也可猜得,是那投奔而来之黄巾残部。 综其之意,不过是群往日为非作歹惯了,如今不愿受制朝廷之徒,各个心怀鬼胎,绝非善类。比之张燕,更只能算是群乌合之众,难有作为。不过这倒也令云涯儿安心,此些之人,若是混迹乡里,反而危害百姓,聚集一处,起码能让百姓平日太平一些。 正听之间,一人站起身来,来至正中,与云涯儿行之一礼,问候两句,举起一用黄布包裹细长之物,说道:“属下名为赵慈,曾是张曼成麾下之部,后败走宛城,侥幸逃脱。如今弃暗投明,入这乡勇,有幸见得少主尊容,倍感荣幸。”随即将那物呈于上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少主笑纳。” 见那赵慈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确是那黄巾之中常见脸孔,而心中总觉其非善类。转而接下那物,揭开黄布一看,原是两柄短剑,两剑外形相似,长短不一,剑柄之处也稍有不同。再看其锋,轻易便将随手拿来试剑之物削成两段,非寻常刀刃可比,似是好剑。 而后赵慈又再补充,“据说当年工匠替涿县刘玄德打造佩剑之时,先是铸得此对之剑,而后又以此作为基础,改良工艺,才造得刘玄德所佩之剑。本来是要将其销毁,而因时间仓促,工匠急于避难,未及销毁,只草草埋了,后被一贼寻得。碰巧那贼前阵遭得我等伏击,连带宝剑财物一并交由我等保管。可惜我等乡勇上下,擅使各种刀类,少有使剑者,一直搁置未用。如今听闻少主擅使双剑,故而代表众人呈来,不知少主可否喜欢?” 说得好听,原来不过是用那抢来之物,借花献佛。而又思来此剑原主既已不要,便宜别人,倒不如便宜楚阙。正好此行匆忙,未将楚阙双剑带来,自己虽不会用,难保哪日楚阙不会突然回神,佩于身上,以做不时之需也好。遂而欣然收下双剑,仔细包好,按照楚阙平日佩戴之法,挂于身后,倒是觉得自己又威武了几分,不禁夸赞几句。 那赵慈以为是在夸其,慌忙谢恩。而另外两派之人见得黄巾被赞,颇不服气,便也慌忙来呈礼物。这山匪所给,是些名贵首饰,未知楚阙是否喜欢,云涯儿只管照单全收,思待日后再给楚阙挑选,引得众匪以为拍中马屁,欣喜非常。 相比之下,韩暨旧部所呈,倒是略显寒酸,只有几卷书简。而云涯儿平日哪曾喜欢过读书,自不喜欢,不过碍于是献于楚阙,仍是勉强收下。此举倒也使得乡勇振作,对其解释此些书简并非寻常之书,据说是高人所留,只可惜众人才疏学浅,无人猜透。又说楚阙天资聪颖,应当不下几日,就能领略个中玄妙,也是吹得惊天动地。 听得此处,若是往日,云涯儿也只当是那耳旁之风,懒得理会。今日却是心中一紧,赶忙打开翻越,并询问是那何书,众人皆为摇头,无人相告。而云涯儿将书翻来覆去,粗略看之,也只觉书上内容晦涩难懂,却并非往日所见太平要术中下之卷。无奈之下,只得将书简和首饰一同收好,继续听各人所言。 这礼收完了,商议之事也基本近了尾声,前前后后,除了发现三派人物互相争风吃醋外,也未觉此处有何大事需办。只有赵慈等黄巾之众,略微显露了些要为旧主报仇之事。想来朝廷之人哪有如此容易被其杀害,大概不过随便说说,便也未当真。而后匆匆辞了众人,去寻藏宝之处。 毕竟乡勇所给之物,大大小小加之起来也有一箱,难以携带身边,又不能让楚阙现挑。如今旧屋已无,只有大殿与临时所住之帐,皆不安全。思来想去,只有埋入土中更为保稳,不过又想之太过麻烦,不愿去办。最后,还是趁人尽离去之时,偷偷溜回大殿,将那箱放置角落,再用一毯盖好,放上些古怪玩意,倒也不觉显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61章 如虎添翼4 得了宝贝,又被乡勇如此厚待,云涯儿不免有些飘然,藏好箱后,已将所来为何忘得一干二净,只思在这营中闲逛。独自逛之一圈,又觉无事可干c颇为无趣,遂回了自己帐内,稍作歇息。 只这帐中也是除了坐卧之席,并无排遣闲暇之物,离那天黑也还有些时间,这般坐等,又怎坐得住。忽然想起身后有剑,便是取下那柄长的,急切跑至帐外空地。先是将剑欣赏一番,而后模仿楚阙往日架势,舞之起来。 可惜云涯儿并无习剑功底,即便这般照猫画虎,也是形神俱欠。且不说舞来是否优美,单就那握剑手法也是上不得台面。好在云涯儿自己并不在意是否舞好,不过以此思念此身主人而已。 未想舞得累了,才刚停手,便见那赵慈便不知从哪里冒出,大夸楚阙巾帼英雄。而云涯儿也算有些自知之明,对这般溜须拍马早已无甚兴致,正欲借故离去,却是听得赵慈话锋一转,“只是这般看得少主似乎并未用心,如此剑法,恐怕就连刚入伍之新兵也不能降伏。属下往日未曾见过主公练剑,有些妄语,若是言语有失,还请主公莫往心里去。” 话虽如此,然而云涯儿被其这般拆穿,又如何不往心里去?想来此人学那拍马之术不精,还敢言语造次,也算是不知轻重。于是将剑收至身后,呛声答道:“你等不是不擅使剑么,怎还能看出我这未有章法?”显然已是强词夺理,只为从气势上将赵慈压过一头。 经其一吓,那赵慈立即明白过来,慌忙先赔不是,再而解释,“少主所言极是,我等外行本不该妄加评论。只因平日斗争惯了,凡事只想那实战之用,却是忘了少主不过闲来无事,于此开发新招,难免有些破绽。”随即又再行一礼,伏身不起,“听闻山外有一隐士,平日也好使剑,且更好与人切磋,若是少主真欲精进武艺,倒是可以前去拜访一二。” 原来这赵慈献完宝剑,又怕云涯儿不使,故而派人暗中观察,听得通报便立即赶来。却是发现云涯儿根本不擅使剑,担心往后就此将剑搁置,自己无再被记起功劳之机。故而前来装作忠言进见,再向其引荐自己熟识之人,只求博得其心,以便往后能够推选自己执掌乡勇。 只以云涯儿城府,又怎能猜得赵慈心思,观得如此,倒是真觉此人除了拍马之技稍显拙劣以外,为人强于他人。不过仍是深怕武艺之事败露,坚决不从,偏偏赵慈也是心怀鬼胎,执意引荐。相持之下,云涯儿心生一计,与那赵慈推脱自己刚开营中,大小事务还未弄清,不宜外出走访,并与其承诺,往后若有机会,必定前往,这才让赵慈收了劝说,感激拜别而走。 若非如此,云涯儿倒也不会察觉赵慈不对,哪有初次见面就如此之人,显然是急于表现,为博好感,并且手段过于浅显,令人不适。想来此人果非善类,日后更要小心提防才是。 相安不过两日,云涯儿还未能找得时机派人前去寻找中下两卷,赵慈便果真又来,并且还将一不速之客也一同领了回来。介绍之时说事因少主近日多有不便,为分其忧,故而自行下山请来隐士,更对那人赞不绝口,引得云涯儿是哭笑不得。眼前之人分明就是徐福,除了如今一身素衣,扮作侠客模样之外,就连脸也未遮,想要认不出来也是极有难度。 而徐福倒是处变不惊,佯装从未见过楚阙,仗剑躬腰行之一礼,缓缓说道:“鄙人单福,往日好游侠,曾是那行走四方之人。后来厌倦了江湖恩怨,便择此山而隐,得以结识赵兄,并成莫逆之交。”而后假装打量楚阙,又是立刻拱手,“今日受赵兄所托,前来与其少主讨论武艺。鄙人来前,心中还自寻思会有哪位风度翩翩之王家公子会看中我这粗鄙之人,未曾想到竟是这样一位倾城美人,实在深感荣幸,受宠若惊。”说起漂亮话来,也是丝毫不逊云涯儿。 这般听来,也只有云涯儿能够听出徐福面上奉承,内里却是挖苦。因这徐福,素来张狂,对待楚阙更是从未如此恭敬,想必这番不得不佯装顺从,心中定有不服,故而说出此些不着边际之话来。且云涯儿更是深知楚阙虽在自己心中也不算差,不过自己近来疏于打扮,又穿男子服饰,若还能被人称作倾城美人,只恐门外早已大排长龙,哪里还轮得到徐福求见。一旁赵慈竟还随声附和,也不知该说其如何是好。 只如此难得之机,云涯儿又怎愿落得下风,让楚阙失了颜面,故而也是面带桃花,婉约一笑,“先生这番见笑了,小女子初来乍到,少见奇人,如今遇得先生这般拥经天纬地之才者,才是我几世福气。不如拿来百坛好酒,让先生痛饮一番,不醉不归。”说完便是挥手招人。 结果如此嗜酒如命之人,竟然婉言谢绝,并坚称自己滴酒不沾。云涯儿更是不知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这番你来我往,话中有话,斗得不相上下,不亦乐乎。一旁等候之赵慈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就连附和之话也不知从何接起,最后被云涯儿就此遣去取酒了。 这赵慈前脚刚走,云涯儿便收了客套,直学楚阙怒瞪双眼,“你这酒鬼,怎来了此处,难道又想捣乱不成?如今我且装作不识于你,你快速速离去,莫再胡闹!”随即就是连推徐福之臂,催其快走。 哪知徐福仍是不慌不忙,反倒狡黠笑道:“我还以为少主并未认出我来,真是想要请我喝酒。哪想竟然只是逢场作戏,要赶我走。”不觉从腰间掏出酒壶,自饮起来,“这要我走,倒也不难,只是我如今仍有疑惑,还需你替我解了,才可安心离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62章 如虎添翼5 云涯儿只当徐福定是又在怀疑自己正谋划如何为祸人间之事,想来自己问心无愧,再加打发心切,便未多想,直接答道:“我来此处也是为办正事,时间紧急,你且休要多问,只用知晓我并无害人之人便可。”旋即不停摆手,驱赶徐福。 “这我早知,”徐福依然毫不紧切,完全不理会云涯儿手上动作,自饮自说,“今日所要相问之事,于此并无关系,且那廖化若是真想为祸人间,我又如何管得?”而后却将酒壶收了,眨眼之间,便窜到楚阙身后将那双剑拔出,抵于楚阙项间。吓得云涯以为其真是要杀自己,不敢动弹。 见得云涯儿真是毫无还手之力,徐福又再长叹一声,收了双剑重新插回楚阙背上,“看来那赵慈所言不假,虽不知你为何武艺退步如此之多,不过我更在意之事,乃是你假装多年不曾认识于我,且早已装得连我自己都怀疑是否真曾与你一同学过剑术,这到底是为何?” 这番来观徐福颜色,确实疑惑之中带有一丝悲伤,一般之人难以装出如此复杂情感,云涯儿亦不敢确认是真是假。与楚阙相处多日,也从未听闻其说还有这样一位师兄。但仔细想来往日种种,无论是乡勇之中无人懂得楚阙武艺,还是遇到徐福之巧合,以及后来徐福那半真半假试探之叙述,倒是又能将徐福所言串联起来。 然而暂且撇开真假不谈,徐福问错人了却一点也不假,此事本来直接问于楚阙也能知晓一二,可偏偏其不能知会半点,更是给不了任何提示。而那徐福也非愚蠢之人,如今已是如此认真,搪塞自也搪塞不过去,可自己又确实不知道,总不能将楚阙已没了神志告知于其。一时之间,想不出丁点儿办法来,不免又觉头痛。 僵持片刻,总算等得赵慈将酒端来,询问何处设宴。云涯儿立刻有如得救,欣喜若狂,吩咐赵慈再叫几人来一同畅饮,就设于自己帐内,并且极力避免再与徐福独处。而徐福一直寻不得时机,也只能扮演隐士,跟随二人入了帐内,等候其他之人到来。 席间徐福果然是强忍酒意,拼命推辞,只与云涯儿c赵慈说些武艺精进之事,倒也说得有模有样,将那赵慈唬得一愣一愣,难怪能骗得赵慈替其引荐。酒过三巡,众人已有醉意,胡言乱语倒还好说,更有几人已是昏睡过去,只有赵慈还能说些话来,却也不明不白,最后竟拉也不回,拜别而去。 又得独处,徐福果然不再假装,只三两步走上前来,抽出楚阙之剑,递与云涯儿,却未发一言。云涯儿也是疑惑接下,不敢先说,紧接见得徐福自也拔出已剑,退出三步,直与云涯儿比划,“不管如何,你一女子孤身在外,若不会这傍身之技,恐难周全。我且先教你这速成之法,日后你还可以此温习往日所学,半月之内,应能完全忆起。” 看来徐福已是突然想开,凭空得来这样一位师兄,倒也不赖,毕竟如今身不由已,学得剑术保护这副身子也是当务之急。云涯儿故也不再佯装推脱,照着徐福姿势,一板一眼,学之起来。 也不知是否身子仍有记忆,尽管云涯儿往日从未学过,接受却也极快。不一会儿,已然掌握大致招式,且是在自己作出反应之前,身体便能率先做出动作,仿佛楚阙自己掌控。 观其如此,徐福也是大为震惊,更觉其仍有成见,才拒不相认,因而也只将疑惑埋于心间,与云涯儿说:“看来不出几日,你便又能再将双剑使法悟回,我已无可再教你之处。”而后又以己剑敲于楚阙之剑,“这赵慈送赠之剑,虽外形不甚美观,剑刃却是上品,往后定也能助你脱离险境,切勿轻易弃了,否则难以再寻得如此好剑。” 不等云涯儿作答,徐福却自行感伤起来,收回了剑,又小饮一口,也仍未笑之出来,神情极为古怪,“你那相好,大概也并非真是恶人,是否为这现世之人又有何妨?只要你二人能够安乐活于世间,便是大幸,那老糊涂之成见,我自会劝其收敛,请你宽心。今日一别,我也会随恩师隐去,不问世事,你且好自为之。”旋即急退数步,拐出帐外,留下最后四字——“后会无期!” 前前后后,徐福声情并茂c感慨万千,云涯儿听得却是云山雾罩,完全不知从何整理起。只知徐福所说之话前后破绽百出,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过这番千方百计前来教自己剑术倒是诚意可见。就连最爱之酒,也可暂时抵制,不得不说其牺牲极大。反正楚阙有这样一位好师兄,已是不争事实,日后其若再说自己孤苦,云涯儿自也是不会相信。 待到云涯儿完全将条理理顺,发现徐福所言真假并不重要,反正二人心知肚明之事,自己又去调查清楚也无甚意义。就此领了徐福美意,好生照顾楚阙,待到往后再见之时,于二人之中调解,才是自己该做之事。转而不再思其之事,心安理得前往席上,带着疲惫之躯呼呼睡去。 次日整好衣装出来,结果又是发现赵慈早已立于帐外等候,还未来及返身躲于帐内,就已听得赵慈喊之“少主留步!”,不等不止住脚步听其叙说。 观其样子,歉意有加,多半昨日徐福已对其说过什么,今日特来解释,“我赵慈其实也非愚蠢之人,近日连连做那蠢事,不过也是为向少主表明诚意,不知少主如今能否听完赵慈请求,再作定夺?” 反正已走至这步,若是就此躲去,倒也给这赵慈留下话柄。于是云涯儿索性给赵慈下了命令,倘若自己不能接受,日后也断不能再提此事。赵慈倒是欣然应允,而后细细说来, “我在流落之时,曾经四处打听,除知晓了那杀害神上使之人所在何处之外,还找得了背叛地公将军之叛徒严政下落。据说其不止叛变,更是偷走了一重要宝物,若是少主能够替我黄巾报仇雪恨,所获宝物尽归少主,我等黄巾旧部定分文不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63章 循序渐进1 听赵慈如此说来,云涯儿忽觉其中有何不对。那张曼成可是死在自己眼前的,哪里是被人杀害,且赵弘早已与其同归于尽,又谈何报仇。如此思来,这赵慈口中所说被害之人,极有可能是那廖化。若果真如此,何止黄巾要找那害死廖化之人算账,此仇于自己而言,也是不共戴天,岂能饶其。 愤懑之余,忽又想起杜远曾言,这既然入了军中,性命便已并非自己私物,战死沙场也是再所难免。况且,廖化也曾说过自己已有赴死觉悟,并不希望有人替其报仇。若是人人皆因亲友被杀而去复仇,只恐天下早已没了生灵。想来那南阳郡守不过也是在为朝廷效命,更与廖化并无私仇,实在没有复仇之理,只得收了怨恨,改而思它。 平静之后,又想来张宝之侧竟然还有卖主求荣之人,不觉替其冤死而惋惜。随即脑中忽然闪过一猥琐至极之脸,回想一番,原是那严政,大为震惊。记得当初见得此人之时,只觉讨厌,并未想得竟会做出如此之事。如今只恨自己未有告知张宝此人所为,不能及时阻止,害得张宝横遭此祸。相较之下,这严政倒才真是不得好死,若要复仇,也是当拿其先开刀才是。于是故意撇开南阳郡守,只向赵慈询问严政之事。 而这赵慈与那张宝素无瓜葛,实并无意替其报仇,只不过自知单说南阳郡守必不能成,而以严政手中宝物诱之。这番见得云涯儿关切之态,以为其已上钩,随之循序渐进,说那严政躲于冀州山中,一时之间找寻不得,必须耗费大量人力,此时应该先杀还在南阳掌事郡守。 一听此言,云涯儿便已猜出八分,本来将计就计,替其了却心愿倒也无妨,可如今是那伤人性命大事,必须慎之又慎。毕竟于情于理,前往谋害朝廷命官皆为不义之举,更是决计不可因这私仇,而败坏楚阙名声。就算要办,也得等楚阙醒来之后,自己亲自去办。权衡再三,终是决定宁可放任严政苟活,也不可答应赵慈。故而又再与赵慈推脱,说是正因如此,更不可轻举妄动。万一杀了南阳郡守之后,风声走漏,那严政又再潜逃,该是如何去寻?晓以利害一番,才镇住赵慈,不再游说。 不过这番仍令赵慈以为云涯儿只是担心不能寻回宝物而已,并未真正死心。转而又再巴结讨好,嬉笑而说:“是属下目光短浅,未能看得长远,还是少主深思熟虑,识得大体,不愧是我等乡勇一致推选之人。”夸赞一番,再入正题,“既然此事只能搁置,那我等还需尽早赶往冀州才是,否则想要替地公将军之人如此之多,去得迟了,恐难亲手雪恨。” 云涯儿听了,想来此人未免也太过心急,也不顾及自己所言前后矛盾,说找得是他,难寻是他,现在怕人抢了功劳还是他,如此两面三刀,恐怕真是不能重用,不觉心中更为鄙视。不过碍于目前仍需利用其去寻找严政,不好一脚将其踢开。便只与其说还需再做准备一番才可上路,而后令其先行退去。 其实云涯儿对那赵慈口中所说宝物毫无兴趣,更并非誓要取其性命为张宝报仇。不过是思来如今中下两卷下落不明,这严政又是极有可能趁乱盗书之人,而不愿放过如此确认之机而已。如今被那赵慈误会也好,起码不会引人怀疑,若是真将宝书取回,谁还管他什么乡勇黄巾,尽早医治楚阙才是正事。 往后几日,为能于路上多应变些危险,一向怠于训练的云涯儿,每日清晨便起,以那梦中楚阙之貌激励自己,勤奋练习剑术,确实又再精进不少。只可惜仍是只能如徐福那般单手使剑,完全悟不出双手剑法。不过尚且足以对敌三两小卒,比之自己往日已大有提高,很是满意。 这日正练剑时,一时兴起,想要模仿楚阙那灵活身法,故而翻上稍高之处,引剑而下。偏偏那赵慈又不识相,于此时跑来,正好站在云涯儿所刺方向。而云涯儿只顾发力,却不懂收力,如今人又在半空之中,避之不得。 眼看就要刺中赵慈,却是见得赵慈猛退两步,直以身后之刀来挡,逼停云涯儿之后,脸上又是惊恐万分,“不知属下做错何事,竟惹少主要取我性命?”与方才接招时凶狠之貌判若两人。 其这般明显,云涯儿自也已看出端倪,只终归还是因自己无心之失,别人理应有所提防才是,不好深究。反正有惊无险,便装作不知,慌忙解释,“赵兄多虑了,我不过是今日心血来潮,想出新招,试用之时,却遇赵兄前来。幸而赵兄反应及时,未使我铸成大错,这番令赵兄受惊,我自当向赵兄谢过,还请赵兄莫要介怀。”并又再行几礼,以降其备。 而这赵慈倒也隐藏极深,并不再将心中忌惮显于面上,与云涯儿客套一番,说是误会一场,便又开门见山,“其实属下今日仓促前来,是有要事相告。”而后长吁一声,说其如何想去冀州,再而将话锋一转,“只可惜我不曾去往冀州,并不能帮得少主,本来也可出些人力。奈何突然营中事物缠身,脱身不得。只如今事态紧急,少主可否先行带领少量人马前往,待我处理完身上事务,便去相援。”一边说之,还一边做出为难之态,只是比之云涯儿往日所见,还是拙劣太多,难掩心意。 虽不知其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愿一同前往冀州,不过云涯儿倒是求之不得。有此人在侧,还要提防于其,时刻不能安心。若是独自前往,不说非要找得严政,起码冀州黑山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畅通无阻,无需花费心思向人圆说。这番想来甚美,仿佛只用稳坐黑山大营,就会有人将那严政抓回一般,却是忘了自己如今早已换了身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64章 循序渐进2 欣然辞别赵慈,云涯儿自觉如今已是万事准备周全,既无乡勇中人前来询问决策,武艺也已不能再进步多少,再留于此也是空耗时日。倒不如趁此赵慈不烦之时,赶紧前往冀州。于是立即召集了几名观之还算忠心之韩暨旧部,相邀次日出发。 虽觉书生劝说如此人数过少,行事不便,也有道理,不过云涯儿心中也早有思量,若是携带太多人马,黑山军又怎会容忍,反而不易行事。况且此次只以打探情报为主,探得探不得,也本该是自己之事,若是被赵慈心腹先行探得,反而不利。仍是谢过书生,执意要往,书生倒也不作强留,反而显露欣喜,终是如愿以偿,轻装上路。 这送行之人倒也有趣,各自分成三波,互不打扰,却又争相来巴结。即便察觉如此,云涯儿也是无心再管乡勇各人争斗,心中想来只要不加害自己,管他是谁掌事,也与自己无甚关系。 不知是世间太平,还是马匹强壮,总之此行前往冀州,毫无阻碍,就连几次被拦下之豫州,也是未见异常。才过几日,便已到达黑山附近。 话说自从张燕归附朝廷之后,真是认真治理起来各路山匪,大道之上,已有许多商贾来往,热闹非常。云涯儿因是未知严政详细下落,一时兴起,想要入那黑山去,动用黑山人脉寻找。于是吩咐属下于附近村镇等候自己返回,便兴致勃勃,单枪匹马去了黑山入口。 直到被那守卫拦下,欲报名号之时,才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偷偷溜走,如今这般岂不是自投罗网?不由心中一紧,思起逃脱之计,却是碰巧遇见认识自己之人,喊了一声“且慢”,吓得云涯儿不敢妄动。 随后那人走至云涯儿身前,反复观之,忽如恍然大悟一般,猛拍脑门而道:“果真是廖夫人回来了!”转而立即回身吩咐身后之人前去山上通报,又与云涯儿问道:“夫人离去多日,未有音讯,廖副将因过度思念而返乡寻你去了,不知夫人曾可见得副将?” 这才令云涯儿完全记起前后经过,以及黑山之人所认乃是“廖云涯”,而非“楚阙”。如今以这身份前来,更是自投罗网,若是“廖云涯”不回,只恐张燕不会轻易放已离开,又怎能使唤得动黑山之众?并且自己就在此处,哪里还能回来,这不等于永无恢复之日了?想来如此,已是焦头烂额,顾左言它,欲借机跨马逃走。 奈何这守将步步紧逼,不离寸步,分明就是怕自己走了,如何支也支其不开。僵持片刻,却是望得杜远已然奔赴山下,一见自己,便远远拱手行礼,缓步而来。偏偏是这棘手之人,深感如今恐怕是插翅也难逃了。 “廖夫人,可是别来无恙?”杜远还未靠近,就已迫不及待问候,脸上挂着那般平时常见之虚假笑容,倒是极为自然。并不等云涯儿作答,仍是自顾自说:“张将军知晓云涯因思你而去后,便已吩咐下来,若是云涯与夫人归来,定要好生招待,绝不可怠慢,不知云涯为何未与夫人一同返回?”杜远这番言说,分明是明知故问,就连守卫也知先问是否相见,而其却是认定两人早已见过。 不过既然杜远已是猜得云涯儿实际并不想回来,倒也好把话说开,反正自己正好要寻身体,有黑山军协助,岂止事半功倍。但云涯儿心中也有分寸,不能将此事挑明,故而委婉答道:“我这妇人,难免家中有些脱身不开之事,只因情况紧急,未能亲口告知。未想夫君竟是这心急之人,独自返回家中相见,而后又说公事繁忙,匆匆赶来。如今家中事已处理完了,我便前来与夫君团聚。”随之立刻眉梢一紧,“可听杜偏将如此说来,难道夫君未曾归来?”佯装吃惊。 原本以为已是将那包袱抖回给了杜远,却不料其竟能见招拆招,也是惊讶,“怎会如此?既然云涯先于夫人而来,如今就连夫人也已到了,即便云涯再作拖沓,也不至于如此之慢。”而后沉吟片刻,作大惊之状,“难道云涯已是遭遇”故意省下关键之语,让云涯儿自行猜测,转而说之情况紧急,欲带其返回山上与张燕商议。 如此欺骗自己上山之计,云涯儿又怎敢从?百般推脱,也不能说退杜远,不觉黔驴技穷,以武又斗之不过,为保此身周全,还是跟随杜远入了山内。未想一入辕门便能见得张燕已在前方等候,从来不觉自己竟有如此分量。 看那张燕已不再穿戴黄巾布衣,而改穿铠甲,倒也是多了几分威严。不过张燕并未来迎,等到云涯儿上前之后才是开口笑道:“廖夫人今日能够归来,真是我黑山之美事,想必云涯也已同归,不知为何未见其人?”说完便是伸颈相望,颇有求贤若渴之态。 不等云涯儿亲口作答,杜远已抢在前头,拱手挡于云涯儿身前,“将军有所不知,夫人也是正为此来,卑职唯恐将军受惊,还请稍作准备,待我将夫人安置好后,再与将军禀报。”这番拐弯抹角,倒不如直接将那事情说之出来,无非就是为了将云涯儿支开,再与张燕密谈。 不过转念一样确也并无不妥,毕竟自己现在身份不过是张燕一副将夫人,军中机密自然也不宜令自己听得。反正猜来定是想要千方百计将自己扣留,而逼“云涯”回来,也无甚可听,要是杜远真能将自己身体寻回,反倒要感谢其替自己省了不少功夫。 于是云涯儿立即识相请辞,说是近日舟车劳顿,有些乏了,张燕果不挽留,唤来左右领云涯儿前去帐中歇息。此番令云涯儿更为惊奇之是,自己当初所住帐内物品至今仍是原封未动,且一尘不染,看来这张燕确实极为器重自己,并非只是面上功夫,不觉有些感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65章 循序渐进3 安顿好后,终归还是觉得一人独处有些无趣。而这黑山之上,能玩之处早已玩过,没了当初那般兴致。也不知这杜远和张燕需要密谋多久,自己才可再与张燕提出寻找严政之请求。料想今日大概已是不行,遂而又将楚阙双剑取下,于帐外平坦之处练习。 此回因是舞腻了单手执剑之法,故也不管是否擅长,以右手握其短者,左手则拿其长,双手协同,放缓动作,还是使那徐福所教剑术。只这般说是双手剑,可两手同时摆动,不过多只手多柄剑而已,还是与单手剑无异。反而由于双手同动,迟钝了不少,完全没有楚阙往日使剑之时那般灵动。 于是云涯儿又再尝试将双臂打开,双手轮番挥剑。这回动作虽是快了,却跟往日自己不擅兵刃之时胡乱挥舞几无差别,又谈何长进。琢磨再三,也只得承认自己毫无练剑天分,上手之快,也仅仅是楚阙本身天资聪颖而已。失了兴致,便提着双剑,走之一旁大石上坐下,反复回想起楚阙往日动作来。 这番正歇,却又望得杜远正大摇大摆朝这边走来,手中似还提有何物。倒是料想不到这杜远竟如此之快就与张燕密谋完毕,又来作妖。加之先前几次皆被其抢去话茬,心中有所不满,趁其还未走近,直接喊道:“才分别了不过一阵,杜将军怎又亲来拜访?”仍不敢撂出狠话。 “失敬失敬,”杜远倒是毫不介意这讥讽之语,反话正听,又将话茬接去,“本来夫人赶路前来,需加以休息,杜远不应冒犯。只将军有令,派杜远前来送礼传话,因而不敢怠慢,若是打扰了夫人,还请见谅。”旋即提起手上那物,递将过来。 见其说是张燕吩咐,云涯儿便收了情绪,一边接过那物,一边寻思这张燕怎还如此客气,又送礼物。而后打开包裹之物一看,内里原来是一身男子衣物,除了面料似要好过自己平日所穿在,似也并无特别。这送吃送喝倒是见了不少,送衣还是除楚阙之外头回见到,遂而就此拎着,朝杜远疑惑望去。 想必定是猜到自己如此,那杜远由是得意起来,指了指自己身上所穿,果然与其所穿类似,不过少了些许点缀,“此是将军近来为统一军容而定制兵服,因职位高低有别,故而在这细节之上也有区别。你这衣是普通兵卒所穿,自然不如我这偏将之衣。” 说至此处,杜远似乎想之不过,而又将话锋一转,“夫人还且宽心,如此不过是那权宜之举,并非真是要夫人做那小卒受我等掌管。杜远在此以性命担保,在云涯返回之前,夫人大可将这黑山当作自己之家,凡是普通兵卒可以接近之处,夫人皆可进入。且此间绝无有人胆敢限制夫人行动,若是夫人不想呆了,也可离去,只稍留书信给我代为转交云涯即可。” 尽管杜远在这说得滔滔不绝,保证再三,云涯儿也是未能明白此些与杜远送来兵服有何关系。即便自己真是犯了大过,惨遭贬为小卒,也应是等自己回来之时明说即可,这番说与楚阙来听岂不是多此一举,越想越是望那坏处思量。突然警觉难不成杜远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实则所说全是反话?若真如此,只怕一日也不可再呆于此地,随即又开始盘算起那逃走之事。 至此杜远仍在解释,将云涯儿说得万分焦虑,终是说到正题,“然而夫人你也知晓,如今黑山之众已非当年,各路山匪流寇皆有,哪怕将军也只能勉强以这黑山声威镇住众人,稍有疏忽,便会有人为非作歹。如今夫人只身一人留于此处,夫君不在身边,而此山中又无甚妇人,唯恐遭那歹人觊觎” 听到此处,云涯儿心中总算有些眉目,原来是因为此事,遂而放下心来,也不作声,只等杜远说完。 “我和将军商量再三,反正夫人平日也是男子打扮,换身衣服应当也不会有何不便。因而拿来此衣,毕竟大家皆是黑山之卒,比那外人更不易令人生疑,可以避免不少麻烦,也不知此衣是否合身。若是夫人不肯穿来,那杜远”说罢杜远便伸手来取,似是此前已察觉云涯儿惊慌之态。 为不令杜远和那张燕生疑,云涯儿猛地将手收回,抱住那衣,冲杜远强挤一笑,“谁说我不肯穿来!不过方才以为将军要将我收做小卒而心有不安罢了,现在杜偏将既然已将那话说开,小女子岂有不领情之理?”转而将衣比于身前,发现发现正合身,又与杜远说道:“此衣甚好,不必换之,只是不知杜偏将还有何事需要吩咐?”言下之意,便是催其快走,难不成还要当其之面换衣。 好在杜远还算识相,立即就领会了其中意思,匆匆说之自己还有其他事务要办,转身便走。云涯儿也不多言,只站于帐外目送其远,确认再三不会突然返回之后,立即摸入帐内,换起衣裳。 这黑山兵服上身,倒又令云涯儿觉已此时英姿飒爽,奈何帐中无镜可照,只能低头来观。可这般看来,终归还是差些感觉,并且看之久了,更是心猿意马c想入非非,只得猛甩其头,不敢再看。而后又将双剑装于身上,收拾好旧衣,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时已近正午,云涯儿又是兴起,为试杜远所说是否为真,便不等人来迎,动身自行前往那生火造饭之处。走之一阵,路上也遇了几名巡查之人,虽各人脸上疑惑,倒也确实并未拦己。想来杜远果然未欺,心却又大了一些,不知不觉,已来之领饭处。 照之以往,饭还未熟,自也无人通报,各人仍在各司其职,因而此处空荡,并无他人。正因如此,云涯儿身影也是格外显眼,还是将那守卫招来。守卫不听其辩,便将兵器叉起,厉而喝道:“你是何人?鬼鬼祟祟来此,是否准备下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66章 循序渐进4 这番看来是自己似乎太过得意,闯入了这“一般兵卒不能闯入”之地,也不算杜远框己。毕竟自己也曾征战四处,若想瓦解一军,在这饭食之中下毒,也算是极为简便之办法。 被守卫误会倒也不足为提,只是偏偏自己现在这身打扮太过可疑,而那守卫又不识得自己,自然已将自己当成了细作。无奈之下,也不解释为何来此了,只将双手高举,直与守卫说:“你将杜偏将请来便可证我清白了。” 说完此话,本还在心中窃喜幸而杜远刚走不久,能够证明。哪知守卫却并不理会,反将脸一横,又再喝道:“休要以为知晓有个杜偏将就可以使那调虎离山之计,而后趁机逃脱!此事并不归杜偏将管,待我等且将你带回审问一番再说!”说完,便是一副要擒势头,扑将而来。 照理来说,云涯儿见得这般场面从来都是束手就擒,从不抵抗。可是如今不知为何身体竟自己动之起来,一脚便将那袭来之人踢翻,并顺势抽出双剑,这才回过神来,猜得定是楚阙自己感知危机而作出抵抗。 然而现在已是将守卫激怒,再作那口舌辩解想必已是无用,只得尽量不伤一人,而尽力反击。哪想守卫越聚越多,根本打之不尽,思来若是因此被擒,恐怕有口也再难说清。于是收之一剑,只以单手护身,且战且退,寻那走脱时机。 本来只这几小卒轮番攻来,还是足以游刃有余。可是退之几步,突然听得一人大喝,声如雷动,旋即守卫迅速退去,但见一人双手举其大斧纵劈而来。望之刚猛有力,若是生接,只恐剑能抵住,楚阙这纤细手臂却不能坚持。情急之中,云涯儿不敢犯险,猛蹬双腿,朝后急退,虽是避开了那人攻击,却不甚撞至身后围栏之上,只觉后背生疼。幸而围栏之上并无尖锐之处,未有受得刺伤。 而那人方才全力攻来,竟比云涯儿更快重整态势,一边又再举斧攻来,一边于口中大喊,“想不到你这细作小哥还有些本事,竟能躲开我这突袭!不过,你且看看这招如何!”只见其明是举着笨重大斧,身法却是极为灵活,左冲右突,完全不知其要从何方攻来。 如此这般,又该怎避。且不说云涯儿缺乏实战,难以在这瞬间想出对策来,纵使知晓如何躲避,如今也是退无可退,又谈何躲避。而那人手法刚猛,再配以大斧,更是接其不得。 犹豫之时,身体竟又自行动起,迎面而上,眼看就要被那斧击中,却是突然虚晃一剑,而后迅速后仰,直以腿踢其下盘,再而用力一蹬,闪至其后,以那剑柄猛击其背。前后之迅捷,就连云涯儿自己也未能将那动作看清,便已望得那人重心不稳扑倒在地。 往日观楚阙战时,也未见其有如此实力,今日见得发生自己身上,云涯儿已是混乱不堪,不知所措。幸而周围之卒皆已被其震慑,不敢再上前造次,才得以喘息。 随后,那人花了好些功夫,才勉强站起身来,显然已无再战实力,也不知是其实在不堪一击,还是楚阙在这几日已是突飞猛进。 相持许久,那人也不敢来攻,只手拄大斧,以那震天大嗓喊来,“我张雷公也算是战过无数强敌,虽不敢自称天下无敌,却也从未如此瞬间惨败。我观阁下身形不壮,却有甚于我之几倍爆发力,想必也是一世豪杰,即便堂堂正正一战,也未必会输于我等,为何要来行如此下作之事?”其声虽大,却已无之前底气。 其口中所说,想必自是之前守卫口中下毒之事,看来真是误会极深。云涯儿刚欲辩解,却又望得杜远已被惊动赶来,便将欲说之言收回,等候杜远上前。 而杜远看得这番场面,也是惊叹不已,慌忙先去查看张雷公,而后才面向云涯儿,“真是想不到几日不见,夫付生你之武艺竟已远胜从前,就连一向以武艺为傲之雷公兄,也被你轻易击败。”并于口中啧啧。 虽然杜远勉强装作震惊,不过云涯儿还是能够看出其倒是颇为镇定,并还能及时将口误强行改成称呼,掩盖自己身份,哪里有半分惊慌之相。思来这“付生”称呼可笑,却也忘了警觉杜远城府,而直委婉回道:“只是雷公兄有所承让而已,并非付某武艺过人。杜偏将来得正好,还且请你同守卫解释一番,替我解了这误会。” “这倒好说。”杜远望之云涯儿迟疑一会,又将话锋一转,“只是杜远并不知付生是否真是前来投毒,实在不好贸然做保,不如”而后将声音托得极长,以眼神扫视了周围一圈,才继续说:“你且让我等搜之身上,若是未有毒药,无需杜远多言,自然能够证你清白。” 听来杜远如此之说,云涯儿终是明白杜远分明故意。如今自己这身子又怎能让其摸得,若是抗拒不从,必然会被当成做贼心虚。却是想不明白杜远为何要如此针对自己,忽然脑中一惊,这杜远与楚阙曾有杀命之仇,只不过楚阙将此事忘了,未作报复而已,哪里是无怨无仇。杜远如今这般,定是害怕自己报复,先下手为强,可进可退,既能试探自己是否还怀恨在心,也可在必要之时落井下石,完全解了那后顾之忧,可谓不无周全。 然而越是这般紧要关头,越是不能将杜远束成敌人。可若身子是自己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要是此番答应了杜远要求,往后又怎向楚阙交待?左思右想,唯独此事没有退让余地,着实头疼。 相持之下,云涯儿做好与杜远翻脸准备,紧紧握住手中之剑,向杜远表明绝不会让其碰自己分毫,而后只等杜远袭来。只那杜远也是不傻,毫无要动迹象,反倒不停让步,直至最后竟提出条件,这不搜身也可,只需替黑山军办之一事,便可相信于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67章 循序渐进5 原是在此等着自己,难怪一副胸有成竹之相。这般看来,或许就连那守卫也是其安排,埋伏左右只等时机,便来陷害自己。随即又转念一想,杜远这般大费周章,定也真是有求于己,多半不会太过为难。为今之计,唯有暂且答应下来,待脱身之后再见机行事。于是云涯儿怒瞪杜远一眼,横起剑来,问其何事。 大概以为计谋得逞,杜远再显得意,这厢极为有礼,又敬又谢,唯独不在众人跟前说明所托之事,非要云涯儿先行答应,才愿告知。 若是往日初生牛犊之时,倒也轻易就答应了。只云涯儿已久经风浪,当今世间,还能令其完全信任之人,恐怕也只剩楚阙了。就连跟随自己出生入死之部下,尚且还要怀疑一二,况且事关楚阙安危名节,更是马虎不得,又怎能毫不知情就答应杜远这诡计多端之人。可惜了这才刚刚找得台阶,却不能下,如今观之,这场恶斗在所难免。 正欲与杜远挑明本意之时,却是望得张雷公已然抢先上前,将那大斧插于杜远面前,“我张雷公虽然天生愚钝,却也并非不懂察言观色,方才我站于之旁观了好久,本还疑惑为何如此高强之人不愿堂堂正正与我等阵前对决,现在倒是完全明了。”其后又再声如惊雷,响彻山谷,“是否为你用计诓这付生,欲用其武替你立功?” 这张雷公竟然非但未与杜远串通一气,反倒还替已质问,也是令云涯儿始料未及。而回想起招募于毒之时,倒也不难理解。黑山面上虽是坐拥数十万之众,实际不过是各地义军结盟一处,并非完全屈居张燕之下。观这张雷公也有些本事,定是哪里一方匪首,大概见不得杜远利用自己,心有不满。 而被张雷公这番一吓,杜远终是有些惊了,慌忙与其辩解,“雷公兄此言诧矣,杜远尽心尽力,不过皆是为了黑山能够日益壮大,又怎会因一己私利,而行如此之事?”随即瞥之一眼云涯儿,而抬手遮于嘴边,靠近张雷公耳侧耳语一阵,又将张雷公说服。只张雷公走时,也先望了云涯儿一眼,而后哼之一声,竟将部众全数领走,独留杜远与云涯儿二人。 如此一来,云涯儿却更是不能明白杜远用意了。虽说自己也不知能否斗过杜远,但没了包围,这逃走之机终归还是多了不少。越是如此,反倒越是想要弄清杜远到底唱的哪出。 随后,杜远不紧不慢,微张双臂转之一圈,表明自己并无恶意,才说:“方才人多眼杂,此机密不宜外露,并非杜远不愿与夫人明说,还请夫人海涵。”见云涯儿稍有犹豫,便是态度十八变,嬉笑而言,“其实那场面话不过是说于众将士听之,夫人大可不必当真。毕竟黑山上下并未一心,若是杜远轻易保你,不仅不利军心,更是易致纵容各人为非作歹,杜远唯有出此下策,以显军威。哪知夫人这般刚正不阿,未能领会杜远之意,差点又再起冲突,是我疏忽,杜远在此先行赔罪了。”说罢,就地单膝跪下,抱拳高举。 真是几月不见,这杜远已更是八面玲珑,圆起场来就连云涯儿也不能分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改往日乖张暴戾,不得不默默惊叹其在离开广宗之后成长飞速。随后又想,若不是受黄巾秘药影响,此人大概也不会与楚阙结下大仇。反正楚阙业已忘记,如今倒是冰释前嫌之大好时机,不应错失。 于是云涯儿也慌忙回行一礼,伸手佯扶杜远,作出受宠若惊之壮,令杜远自行起身,再而说道:“杜偏将一片苦心,是小女子未能领会,这该赔罪之人理应是我,你行如此大礼,叫我怎能心安?”却掩盖不住心中好奇,趁机补充,“还请杜将军将那请求说出,若是小女子能够办之,定不推辞,”仍旧未改好夸海口习惯。 经这几番转折,杜远倒也不推托了,直接站起身来,四顾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回云涯儿身上,面上已将那笑颜收了,“不瞒夫人,张将军其实除了打听清廖副将身世以外,也曾令卑职打听夫人身世。本来此事不过是将军为确认廖副将是否足以信任而为,也未曾放在心上,然而” 只见杜远将手一挥,长叹一声,再而转向走之几步,又再退回,“如今廖副将下落不明,将军派人四处搜寻,也未能寻得其音讯,倒是于黑山附近捉得几名可疑荆襄人士。不知夫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没想到这杜远面上一副为难之态,心中却仍在算计自己。弄了半天原来其早已查明自己此行前来目的,却非要故弄玄虚,让自己亲口说出。只这替张宝复仇之事,本也未有必要隐瞒于黑山之众,黑山本就出自黄巾,即使不愿协助自己,也理应不会阻拦,况且即便杜远不主动来问,自己也会找得时机说于张燕来听。那杜远为何还要行以陷害,逼己就范? 想至此处,云涯儿突然心中一紧。千算万算,竟忘了杜远其实也是知晓太平要术一事的。既然自己能够怀疑到严政所拿极有可能就是宝书,凭着杜远心计,又如何猜得不到?只怪自己当初多嘴,留下祸根。 如此看来,杜远之心,已是暴露无遗。其定是不想令此事太过声张,而传到张燕耳中,故一步一步试探自己。毕竟虽其眼中看得之人是楚阙,然而凭着自己与楚阙之关系,向其说明楚阙并不知晓太平要术一事,其自也不会信。 若是往日,书让给他也就让给他罢了,可事到如今,自己必须取得宝书治好楚阙,半日都不想多等,已绝不可退让半分。再而思来,其既不敢直接挑明,说明其仍有顾忌,担心猜错其事,而将野心暴露。如此一来,云涯儿也是灵机一动,想得倒不如将计就计,也卖与他几关子,让其自行猜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68章 置身险地1 酝酿一番之后,云涯儿使出浑身解数,努力回想楚阙音容笑貌,而后极力瞪眼挤眉c将嘴半张,只求能将楚阙震惊之貌演得惟妙惟肖,才觉能够骗过这诡计多端之杜远。并同时于口中发出惊呼之声,“什么!你等竟真不知我夫君下落?” 而后趁杜远还未反应过来,稍而缓和一些,急促续说:“夫君与我一别,也有些时日,我来此地听闻其未归来,只以为其又受重任,不便告知于我,便也未忧。”旋即又再惊往杜远一眼,“没想到竟连杜偏将也确实不知,那我夫君会去何处?”将那惊讶之情展露无遗,自以为已是天衣无缝,杜远定难拆穿。 观其如此,杜远果被镇住,一脸茫然反望回来,也不知该如何接茬,大概心中本已想好之词,是与那太平要术有关,并不知云涯儿会于失踪之事切入。花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将思路接上,疑惑问来,“难道夫人真是来寻夫君?” 只这随口一言,却也透露极多信息,云涯儿立即领会,原来这杜远以为楚阙与自己是串通一气,有备而来。想必所有计划也与自己有关,否则杜远也无需这般自乱阵脚。这番正好乘胜追击,故再瞪圆双眼,作嗔怪之貌,“否则我这一弱女子远走他乡,来于此处所谓是何?”虽说此话就连自己也不相信,不过气势倒也分毫不输,有理有据。 而按杜远设计,应是楚阙重新集结乡勇前来协助云涯儿寻找那太平要术,却又全凭猜测,并无真凭实据,说来心虚,被云涯儿这番搅和,已是不敢肯定。不过杜远此人终归还算见了些世面,迅速镇定下来,直与云涯儿说:“廖副将为人机敏,吉人自有天相,此番未归,定是有其自己思量。我等不敢妄加猜测,夫人也切莫焦急。”随即眼神忽而闪烁一瞬,正巧被云涯儿观得,“依杜远之见,廖方将定多半是和那些荆襄之人目的相同,蛰伏暗处,只等时机。”强行将话茬拉回,再作暗示。 说到底,这杜远还是仍不死心,非想云涯儿亲口说出所来目的,而后假以协助名义,伺机抢宝,倒也是机关算尽。可惜云涯儿并不打算配合于其,仍装不知,反试探道:“不知杜偏将从那荆襄之人口中问得如何重要之事,可否说与小女子来听,也好判断是否真与我夫君有关?” 随后,两人将此话题踢来传去,谁也不愿直接挑明那宝书之事。相持许久,不想军中众人已围聚而来,等待开饭,只是因杜远在此,不敢上前。如此场面,已不再适合密谈,杜远只得佯装闲聊,大声喊之,“夫人放心,杜远定当竭尽所能寻回廖副将!”转而用力抱拳于身前挥之,以作告别,便回到了众兵卒中。 云涯儿也终是得以松了口气,却又不敢完全松懈,毕竟杜远并未死心。为今之计,只剩要么逃走,功亏一篑;要么和杜远达成一致,去寻严政。如何选之,也皆非云涯儿所愿,左右为难。 这还刚未安稳片刻,负责替自己安排饮食起居的小卒,已是气喘吁吁,奔将而来,还未站定,又是下跪,又是道歉,一副惊慌失措之态。细而问之,原是方才前往询问是否需要送饭之时,发现云涯儿不在帐内,因怕张燕怪罪,寻了半天这才寻得。 未想自己贪玩之举,非但中了杜远全套,还几害此卒遭殃。心中过意不去,便忙答谢于其,并给了些钱物,以安其心,然后告知于其,自己有手有脚,不需人照顾。而又见其吞吞吐吐,推说是张燕要求当如上宾一般照顾夫人,云涯儿这才恍然大悟,因而不再说何,令其自去。 想来这张燕倒也不完全是那毫无心机之人,再而又想,能坐于张燕之位,不留些心计,又怎能长久,不过是些自保手段,倒也无需在意。遂而就此混入普通兵士之中,用完饭食,稍作歇息之后,也一同前往操练。 不巧自己混入这支队伍,竟是张雷公所部。若是他人也就算了,这张雷公被自己当众击败,定觉面上无光,又岂认不出自己来。原以为这张雷公自会不服,又来挑战,却不曾想其走上前来之后,竟尤为客气,而双掌互搓,声音轻微,不似之前,“敢问付生为何来我麾下,不知”而后慌忙改口,“付生愿来,当是雷公之幸,瞧我这嘴,净说胡话。”大概是觉己过于冒昧,并伴以轻拍已嘴。 这笨拙之态,云涯儿往日也见过不少,倒觉这张雷公确实心诚,未想如此世道,依然还有人能感服于武名之下。不过从其称呼态度上也可看出,其果真是毫不知情,更是觉已真是那所谓“付生”。这倒也好,不但省去了自己掩藏身份之功夫,更是能够趁此与张雷公相熟,说不定可以探得一二消息。 见云涯儿未做反应,张雷公迟疑一会,转而自我介绍道:“方才以武相会之时,未能报上大名,确实有失。军中之人皆唤我雷公,因张将军为吊唁旧主张牛角,改姓为张,故我等入军之后也改姓张,付生称我为张雷公即可。”紧接拱起双手,行之一礼,“不知付生高姓大名,雷公可否有幸得知?” 听到张雷公这番介绍,云涯儿又于心中琢磨,若是照此,自己岂不要改名张云涯?听之倒也倒也不错,于是一时兴起,与张雷公回道:“这番听雷公兄所言,付某心中颇为震惊,既然如此,往日名字便也不重要了!”旋即沉思一番,灵光一现,“我平日也好飞檐走壁,善使巧劲,不擅刚猛,轻盈之态,自比黄雀,加之也以那张为姓氏,不如就连我张黄雀吧!” “张黄雀,”张雷公重复了一遍此名,脸上表情表情有些怪异,却又立即大笑开来,“好!黄雀之名,也是好名,我张雷公今日有幸见证如此时刻,也是三生有幸,黄雀可否能与我前往他处,畅饮一番,结为好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69章 置身险地2 碰巧云涯儿也兴致正盛,听得如此建议,自是更觉投机,一口答应,畅聊一路。待张雷公将酒拿来,才是忽然想起自己不胜酒力,万一喝醉,向其说了什么不能告知之事,那该如何是好?不由得惊起一身冷汗,于是借故推脱。 于张雷公眼中,这张黄雀方才还与自己畅所欲言,这番怎突然想要退却了?又观其额上汗珠,脸色也不自然,忙问是否突发顽疾。这倒是正好给了云涯儿一个绝佳理由,也慌忙点头称是,并再佯装致歉,欲自离去。 然而这张雷公观之五大三粗,不想却是紧细之人,一得云涯儿确认,便又关切说道:“这可怎行,黄雀虽是武艺高强,但更是不能因此掉以轻心,稍有不慎,服用几日汤药事小,万一落下病根,往后再想医治便难了。” 听其这番相劝,云涯儿便知恐怕难以轻易脱身了,于心中骂之自己为何这般多嘴之外,而又拼命圆说,“雷公兄言重了,我不过是今日有些乏了,回去歇息一晚便好,哪里还需前去医治,不必费心了。”说完便欲抽身离去。 “欸~”张雷公果然抢先横于云涯儿身前,一脸愁容,“黄雀贤弟,你就不必瞒我了,我以身家性命担保,我张雷公绝对是可以信任之人。今日见你之时,观你身材矮小瘦弱,且声音尖细,便已觉你身体有些虚弱,现在观之,果真如此。” 弄了半天,这张雷公如此确信,原是因为如此,要怪也只能怪得自己疏忽大意,未有想到打扮虽是可以改变,然而楚阙毕竟是女子之身,稍作推敲便能识破。也不知这张雷公是真傻还是故意,竟只觉自己体虚。然而事已至此,若只是就此辩解,定难说通。 转而冥思苦想,忽然灵光一闪,又想得一馊主意,遂也满面愁容望于张雷公,“既然蛮不过雷公兄,那我倒不如直接与雷公兄挑明罢,也免令你担心。”旋即亮出左掌,煞有介事而说:“其实我自幼便已患得绝症,你看我这手上胎记,便是证明。家父为此带我走访名医,散尽家财,也未能治好,只从医者口中得知,胎记铺满手掌之日,便是我归去之时。”说到此处,还故意叹息一声,“我命已至此,雷公兄又何必枉自伤神?” 说得这张雷公堂堂八尺男儿,竟掩面而泣,云涯儿这才知晓自己言语过了,可惜已无法再作挽回,只能望得张雷公抹泪而叹,“不曾想到真是天妒英才,若黄雀无此绝症,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只可惜年纪轻轻唉!”最后叹之一声,这张雷公却是忽然眼神坚定,劝说云涯儿莫要放弃,并偷偷告知于其,自己听说有一神医,妙手回春,连那将死之人也能救回,这就替其去寻。 听到此处,云涯儿不免有些感动,张雷公与自己不过相识了半日,便能如此坦诚相待。而相比之下,自己却是处处欺瞒,不免自惭形秽,甚至有些想向其坦言真相。最终还是碍于担心楚阙安危,未有告知。 而再静心一想,自己不正欲寻神医?虽说如今事态大概已不是医术可解,不过先与神医结识,终究不是坏事。遂而询问张雷公,神医在何?结果张雷公却说自己只是听闻,并未见过其人,并保证尽心去寻,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往后又再劝说半天,张雷公心情渐渐缓和才肯放云涯儿离去。临走又再保证再三,原本应该感动之言,云涯儿听之却是只觉腻歪,再也感动不起,一寻得空隙便逃之夭夭,不敢再多停片刻。 回了帐中,云涯儿已老实许多,不敢再随意外出,而又再将今日之事重新盘算一番。杜远之事纵然可疑,毕竟还算对其有所了解,也不算意外,倒是那张雷公却频频令自己不知所措。而云涯儿最怕之事,不是与杜远此种一心为己之人对立,偏偏就是害怕自己哪日背叛黑山,害得张雷公这等重情重义之人也蒙受灾祸。 然而顾忌终归是顾忌,该办之事也不能办,只好于心中安慰自己人各为主,这张雷公若是蒙难,也是其自己选择,顶多自己于关键之时尝试协助一二,也算是尽力而为了。虽说如此并不算何两全之策,不过云涯儿此刻也不过是为令己心安而已,并非真是情义之举。 往后又一连歇息几日,不敢再随意走动,只等小卒送饭而来。而这杜远和张雷公却也奇怪,明明各自皆有心事,但迟迟未有前来拜访,倒是令准备了几日的应对之策没了用武之地。 这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云涯儿自又猜想二人大概正忙于更为重要之事,无暇顾及自己。想要前去打探,却又害怕撞个正着,内心之中矛盾无比,只得立于帐外焦急远望。 这还别说,此望竟真有效果,不过一会儿,便见得那传令小卒匆忙赶来,跪于身前,“小的奉张将军之命,前来有请张黄雀阁下前往会见,不知张黄雀阁下可在此处?”而又偷偷张望寻找。 观此小卒诧异之状,倒也能够看出其真是不知这张黄雀是谁。只此名自己临时所取,只说与张雷公来听,为何这张燕传唤之时,也还用此名?云涯儿不由心中一惊,难道张雷公把自己之事说与张燕听了? 而这张燕倒好,听了此事竟不拆穿,反而就此传唤,也不知有何用意。于是随口向那小卒回道:“我便是那张黄雀,敢问小哥,张将军唤我前去,有何用意?” 只那小卒仍旧一脸茫然,并不知如何对答,解释半天,也只说得其是那传信之人,并不敢轻易揣测张燕用意。而越是如此,云涯儿便越是疑惑,到底有何之事如此隐秘,就连传令之人也不可告知。不过想来既然与张黄雀有关,自然也不太像是随意之事,遂而差走传令,整理衣装,自行前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70章 置身险地3 来了张燕帐中,果然发现张雷公立在其侧,望得云涯儿进来,还不忘憨笑一声。而意外之是,杜远竟也在张雷公对侧,虽说其是面无表情,一副全不在意之貌,仍在张燕起身之后,而跟随走上前来。 这一左一右,将张燕衬托得矮小了许多,其似乎也发现如此,便遣二人先行就坐,才与云涯儿说道:“雷公昨日与我提起军中有一人神勇无比之时,我还当是何英雄竟不贪功名隐于兵士之中。后来仔细比对,才发现是黄雀你,真是令我好生激动。”张燕这口“黄雀”叫得是无比自然,似是往日便这样叫来一般。 再看杜远,也还是那副模样,让云涯儿心中立刻有了些底。想必杜远早已和张燕串通好来,一来替自己隐藏身份,二来定是又是动了什么歪脑筋,想就张雷公之口套出些许消息来。 果不其然,照旧寒暄完后,各人就位坐稳,张燕和杜远便一同朝张雷公使去眼神。云涯儿也只装作不知,看那张雷公将手搭于案上,以那粗犷之声说来:“黄雀你且放心,我已将你身患绝症之事告知于张将军,并得将军承诺,若是寻得神医,必竭力请回,替你医治。” 再而话锋一转,“不过在此之前,北方有一伙匪贼,骁勇善战,将军派大军围剿,便突围而走;若只派小军,又战之不胜。我和杜偏将皆已领教过那匪之武,虽说不占下风,却也不能战胜,每每人困马乏,对方依旧精力旺盛c不知疲倦,我等唯恐有失,只得退回。冀州境内,只剩此一伙匪胆敢拦路抢劫,甚为嚣张,也令将军头痛不已。为今之计,唯有速战速决,一鼓作气,将此贼歼灭才行,然而军中武艺最为杰出之人,当属” 虽然张雷公故意犹豫不说,不过明眼之人皆能看出,其口中所说之人自然是指楚阙。本还以为那杜远拖拖拉拉c周旋几日是有何危险之事需要自己去办,原来不过就是要去平定一伙流寇而已。想来还是张雷公更为爽快,若杜远能够早些直说,大概早就凯旋而归了。 然而这般见得杜远完全没了往日得意神态,又不多插一话前来抢功,令云涯儿不得不有所警觉。再细细思之,杜远和张雷公并非酒囊饭袋,那贼竟能退之。虽说不全凭武艺,但那强悍战意听来却是似曾相识,心中不免一惊,联想起往日之事来。而又不敢相信,遂急切相问:“敢问雷公兄可知那伙匪贼现今盘踞何处?”以作试探。 观其如此,张雷公以为云涯儿已有把握愿往,故心中大喜,乘兴而言,“黄雀果不失我所望!只因那伙匪贼行踪不定,才是难以讨伐。不过近来我等已经探明,此贼除了劫掠百姓之外,更为主要之事似乎是在掩护一人。而那” “而那被保之人名为严政。”杜远此刻倒是坐立不住,将张雷公话茬接了过去,并起身走上前来,“黄雀往日并非黄巾,想必对此人不甚了解,那我便稍作介绍,好让你也有所了解。”杜远边说边挤眉弄眼,显然所要表达之意并非如其所说。 不巧杜远未能完全猜透,只知云涯儿这番是为严政而来,却不知云涯儿何止曾为黄巾,更与这严政打过交道,并且知得其为人,哪里还需杜远解说。这般综合起来,云涯儿心中已有了眉目,难怪这杜远虽有野心,却不敢独占其功,原来是在忌惮对方实力。不过话又说回,自己猜测若是为真,可依旧毫无破解之法,即便去了也是徒劳无功,又谈何夺回宝书?只得再思。 而在这边冥思苦想之时,那边杜远则仍滔滔不绝,说完了严政事迹,终于提到对策,“此伙匪贼,不过百人,再如何骁勇善战,也还是寻常之人。是人便缺不了睡觉进食”听到此处,云涯儿以为杜远是要下毒,正欲鄙视一番,哪知杜远却说:“只需黄雀你以那惊人武艺震慑众贼,而后佯装相持,我与雷公兄便可率大军暗中布置,将之团团围住,待其想逃之时,也是插翅难飞。” 这计自是好计,只是实施起来却未必有其所说这般轻巧。且先不说如何能在不被察觉之时率众将士设围,单单就说云涯儿这半吊子身法,能够战胜张雷公已是极为侥幸。若是就此前往与那群亡命之徒争斗,能否又再唤醒楚阙令其协助自己也另说,即便楚阙本人,也不曾展现过震慑众人之魄力。万一那伙匪贼不惧于此,冒死杀来,自己岂不是极为危险? 越思越觉蹊跷,此计之中,将楚阙换成杜远,似乎也完全能够实行,为何这不愿不愿亲自犯险?弄之半天,原来并非是缺骁勇之辈,而是少了这甘愿作为诱饵之人。想之也是可笑,难怪杜远不知如何开口,非要千方百计逼迫自己就范。 而这杜远本就狡诈,有此计谋不足为奇,倒是张雷公之举,令云涯儿意外。如何观之,这张雷公也不像是有此城府之人,怎几日未见,却与杜远站在了一起。只好猜其也是受了杜远蒙蔽,反正自己也不会从,便不再细思此事,转而想之一计,对付杜远。 旋即拍案惊起,作那恍然大悟之状,赞道:“杜偏将果然足智多谋,恐怕那助高皇帝之张良,也不过如此!”将杜远捧到天上,终是观得其得意之貌,进而趁势又说:“只可惜我因疾患缠身,每况日下,恐难当此大任,不如” “黄雀宽心!”这话还未说完,却被张雷公一把抢去,并再拍胸许诺,“只要我张雷公还有一口气在,定不会有贼敢近你身,此任本只我一人去办,只我担心武艺不高,起不到那震慑之危,才不得不请黄雀你出马,实在惭愧!” 看张雷公说得情真意切,云涯儿这才知晓,此任竟然是张雷公亲自请命,并非杜远安排,至于此中原由,便不得而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71章 置身险地4 随后,杜远与张雷公二人一唱一和,就连张燕也来掺合,说是定遣精兵良将,只求其能助已平定冀州,差点将廖云涯之名也搬之出来,幸而反应及时,才未令张雷公生疑。如此盛劝之下,云涯儿实在不知如何推脱,竟一股脑答应了,三人终是皆大欢喜,盛情款待。 酒足饭饱之后,张雷公大幸之中,被杜远扛出帐外,留得张燕又亲自来劝,“我知你夫妇皆非凡人,各拥经天纬地之才,屈居我下,实乃不公。然我张燕也非妄自尊大之辈,你夫妇二人相助之恩,定铭记在心。”随即叹之一声,泪眼婆娑,“云涯曾三番向我提出欲归家寻你,我因冀州未定,不肯放其归去。这才令其不辞而别,如今下落不明,此事我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再而又见张燕忽然抽出腰间之剑,引剑指于帐顶,“我张燕在此保证,待你助我除去那最后之贼,我必竭尽全力,替你寻回夫君,往后再不央求你夫妇替我张燕效力,是去是留,全凭二位兴趣。” 不想这张燕倒也是个明白之人,说话已是如此直白,若再推脱,似乎也太不讲情面。不过云涯儿仍是想不明白,此事对于杜远来说也许重大,毕竟关系到建功大计。但对张燕来说,似无所谓,其已贵为平难中郎将,掌管冀州山区,即便重视此战,应也不至于愿作如此让步才是。大概平日圆滑惯了,也见过太多圆滑之人,不禁又觉张燕只是欲以此来拉拢人心,实则未有当真。此番想来,云涯儿才觉安心,便也假意承诺定当不辱使命,哄得张燕感激万分。 往后随意准备了半日,云涯儿只当如未与楚阙换身之前那般,未多做考虑,轻率上路。行了一阵,才觉以女子之身于这军中太多不便,还要编造诸多借口,偏偏那杜远总是害怕自己溜走,极为提防,心力交瘁。幸而是有张雷公做保,自己又是将领,才能暂离,若非如此,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想来前几日时,只是独来独往,有一二随从也非同吃同住,故未察觉,如今又吃大亏。又再折磨几日,云涯儿真是变得气色不佳,倒又引来张雷公注意,问之何事,却又不能如实相告,心中甚为苦闷,更是体谅得楚阙当年随军之时辛苦。 路过一山时,杜远忽然令众军停下,还未来及下令摆阵,但见一队骑兵自山上疾驰而来。众兵士慌忙转向迎敌,然而山上之军势如破竹,又岂会被轻易阻挡,瞬间便被冲杀得溃不成军。 乱军之中,依稀可见那袭来之军,与其说是骁勇,倒不如说是无所畏惧。即便张雷公率先斩下几人,剩下之人却视如无物,仍旧劫掠溃逃之众。而杜远好不容易集结部众重整态势,正欲反击,却又见山上箭如雨下,一时之间,死伤无数,就连先前冲往山下之骑也未能幸免于难。好在云涯儿熟练掌握剑术,又躲于军后,得以幸免。 无奈之中,杜远只得下令丢下伤兵,引军撤退,才使剩余之人得以保全,然而众军士气已是跌入谷底,无心再战。 这般想来,那敌却是极为诡异。云涯儿所历之战没有上百,也有数十。大大小小,皆未有一次是如此这般,为取敌人性命,不惜连已军也一同杀害。况且这番就连来人是何也无从得知,即便真是那掩护严政之人,也不至于还未与黑山军开战,便发动奇袭。况且两军交战,不是为权,便是为地,哪有为取人性命之理? 在确认之前,云涯儿也唯有猜测是往日黑山军征讨之时,与其结下大仇,才致今日局面。便向杜远询问,却是见其咬牙切齿,说之往日也是如此,相见便杀,从未真正商谈过,若是复仇,也应当是黑山军复才是。 听得其言,云涯儿更是大为震惊,此世间,竟还有如此毫无目的只为取人性命之徒,难怪张燕送别之时,要说之那番,看来也并非全是手段。照此看来,倒是不得不管了,若不能将此恶贼尽数剿灭,冀州之内恐也难安。于是终主动询问杜远该如何行事。 难得见云涯儿主动,杜远便也顾不得悲愤,直接说来,“你与雷公兄领骑兵精锐领军前行,而我则率本军分道绕至山后,暗中铺设陷阱。你等只当吸引敌军注意即可,切莫恋战,此亡命之徒,死不足惜,但我军将士之命却不可轻失。”听其最后一句,倒是突然觉这杜远比那山上之人,好之太多。 随后,云涯儿前去与张雷公商量了一番,便引军进发。其间云涯儿多次冒进,皆被张雷公拦下,并再三相劝,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轻举妄动。云涯儿只得领其好意,又躲于军后。 不知此回是否所领之部皆为精锐之故,来至那山之时,却未遭受伏击,乃至向山中挺进数里也未见其军。此刻张雷公突然大呼不妙,而后急忙引军往山侧绕,去往方向,正是杜远预先定好埋伏之处。云涯儿立即会悟,定是山上之军识破杜远之计,转攻杜远去了。而杜远此时之众,本就不甚善战,加之方才惊魂未定,若又再遭伏,只恐性命威矣。 奔行几里,匆匆赶至先前约好之处,却并未望得一人,更无交战痕迹。张雷公提斧驭马,于四处盘旋一阵而返,瞠目结舌,不知言语,似是正疑惑为何杜远并不在此。 不等回神,山上突又袭来一军,迅猛之势,不亚之前。尽管张雷公立即反应,调转马头去迎那敌,然而还是为时已晚,避开了致命一击,仍难脱身。随后果然又有箭雨射来,各人不但要与那四处冲杀骑兵交战,还要提防流矢,应对无暇,已显颓势。 更为难以置信之是,敌方骑兵即使身中数箭依旧战意激昂,誓要将张雷公众赶尽杀绝,宛若魔怔,不似常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72章 置身险地5 云涯儿左冲右突,勉强奔至张雷公之侧,所退之敌疯狂更甚当年,完全不知恐惧,这般怎可能威慑得其。遂又劝说张雷公保全实力,尽快撤离,如此关头,即便战胜,定也会死伤惨重,全然不值。 那边张雷公倒有退意,只敌人来势汹汹,又头顶箭雨,稍有不慎,便会惨遭其害,哪里还敢背身而走,只得且战且退,尽量撤出那箭雨之外。可撤之速度,远不敌对方追击之速,战事仍旧胶着。 继而一边抵挡飞来之矢,一边后撤迎敌。好在敌方虽不知伤痛疲倦,但终究是那血肉之躯,身中数箭之后,渐渐有人不能支撑,倒下马来。黑山军众因此得以轻退至箭矢射程之外。 本来此时应当就此撤去,待到安全之地再思去寻杜远,哪知杜远已率军赶来,见到前方狼藉一片,立刻对张雷公说道:“敌人已疲,此正乘胜追击之大好时机,雷公兄暂且先撤军修整,只等我胜利消息!”说罢即领军摆阵杀上山去。 虽不知为何杜远现才赶来,不过其好抢功之习惯,完全未改。这般见得其径入山去,全无阻拦,云涯儿本也不觉有何不妥,却忽然忆起自己前来目的,心中又甚为担心,故而也与张雷公交代一番,只身追赶。 说也奇怪,明明望得杜远大军奋勇直前,人数众多,可自己于山林之间追赶半天,却是未能见得半个人影,就连喊杀之声也是愈渐远离,而非靠近。不觉心中一紧,立即停下马来,注意周围树木,颇为眼熟,于是以剑在其上刻之标记,继续前行。 大概又行一阵,云涯儿再次停下,朝那四周望去,果然发现那留下标记之树,震惊不已。想来此山也非如何高山,自己也是一路上坡,怎会原地兜圈?而已完全听之不得杜远之众喊杀,说明确实是离其远了,这便更说之不通。 转而观察周围,是一片死寂,莫说未有人影,就连飞鸟走兽也未有一只。推想之下,云涯儿只得断定自己又被困于梦境之中。料想不到的是,往日只以为这梦境是在自己疲乏之时才会产生,而此刻这般精神正集中之时,竟也能进入,实在难以理解。 倒有一事还真是不出所料,云涯儿不惊不忙只等树后那人走出,而观其相貌,却未见得自己期望那般,并非自己身体,而是士口本人。凭着经验,凡其现身,必无好事,这番未夺身体,也不知又要耍何花招,只得冷冷看着,静观其变。 而那士口也如往日那般不紧不慢,于云涯儿身侧转之一圈,口中还不时啧啧几声,回到跟前之后,才轻蔑笑道:“不知廖方将做了这半月女子,感觉如何?是否可以将那原身归还于我,安心做这女子了?” 尽管士口言语讽刺,云涯儿懒得上心,不过听得那一“还”字,还是不禁警觉。照往日来看,这士口虽喜混淆视听,但所说之言,也多半为真。上次还说是要取而代之,今次怎改了说辞,想必绝非一时兴起,不得不疑。 “不必猜了,”士口突然冷笑一声,似乎又已看穿云涯儿心思,直以右拳敲于左掌,一副胸有成竹之貌,“到时自然便知,况且以你这肤浅之见,也猜其不出,何必浪费功夫在这无意之事上,倒不如想想如何才能服侍好夫君!”说完便是一阵狂笑,极惹人厌。 这番一闹,还以为其又要说出如何惊人之事来,结果不过就是几句挖苦言辞,想来这士口往日并不如此,怎近来越发狂妄了。既然其不愿提,云涯儿便也懒得再猜,只再寻思如何脱离困境之事。 哪知这士口见己又被无视,面目再而狰狞,直朝云涯儿肩上抓来,幸而这身体本能躲开,才未让其得逞。随之云涯儿迅速抽出身后之剑,记起上次士口也是这般莫明袭来,而后没了踪影,只怪自己未能吸取教训,今又大意。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不但学了些皮毛功夫,又有利刃在手,以士口那几下功夫,未必是已对手。 开打之前,云涯儿还有些疑惑想要一并解决了,故并不急于解决战斗,而是将剑伸去,厉声问道:“你这妖人怎不知好歹,三番五次想要害我与楚阙,于你到底有何好处?若是想要太平要术,自己去取便是了,伤我二人又有何用!”虽明知其不会答,但仍是抱有些许期望。 “妖人?”士口再而冷笑一声,看来还存有一些理智,“不知你往日被这姑娘如此称呼之时,可否想过如此场景还会再现。虽说是你所说,不过在我看来,”而后急退数步,猛击身旁树干,击落些许树叶,大喝一声“不正与当时完全一样么?”竟将树叶如暗器一般吹来,速度极快。 云涯儿只得也退之几步,好不容易看清树叶方位,将之劈落,不禁大为惊讶。幸好这暗器只是树叶,若是精铁所铸,自己未必能够接下。并且这士口不但武艺精进了不少,所说之话也是话中有话,令云涯儿不得不分心去想,无法使出全力。 正如士口所说,自己再见楚阙而将其降伏之时,确实也非用得寻常之法,至今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办到。在那张曼成死后,便再也未能成功过。因是如此,往后渐渐也将此事忘了,如今士口重提,并暗示与当时一样,必不只是说自己附于楚阙身上这等浅显之事。 想之又想,严政之事突然于脑中一闪而过,终是找得了那能将这前后矛盾串联起来关键之物。加之结合今日所见敌军异常,云涯儿心中已有八分定论。只是这士口武艺虽不怎了得,却仍尤为烦人,左闪右袭,令己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去猜想那事。 忽然,只见士口竟从眼前就此消失,完全不能捕捉得其身影,云涯儿立即环顾四周,并未找见,却不想将头转回之时,眼前竟突然漆黑一片,又觉一阵晕眩,没了知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73章 耽搁之行1 一觉醒来,云涯儿慌忙从榻上惊坐而起,防备四周可能来袭。而望之一阵,却发现自己并不在林中,而是一所小屋之内。此屋不大,内里只摆放了张案与云涯儿所踩之榻,除此之外,便只有成堆的书简摆放其中,不似寻常人家。 疑惑之中,云涯儿便走下榻来,拿起一卷来看,看不两行,不过普通诗经,便觉无趣,又再放下,转而走出门外。这门外倒是风景秀丽,依山伴水,良田几亩,恰似隐居好所。 只这番转来,并未发现一人,也不记得自己曾来此处,想来大概是被士口击败以后,又被哪路高人搭救,暂时将己安顿在此,故也未再多想,细细往前步去。 走至溪旁之时,隐约能够看得水中倒影,便又思起楚阙来。不禁往那溪中仔细望去,结果望得水中那人分明是自己本人,而非楚阙。这才大吃一惊,退后几步,几仰倒下去。 虽不知到底又发生何事,然而确认再三,自己确实已经恢复原样。时下最令云涯儿放心不下之事,当不是此,而是楚阙还在危难之中,自己却莫明其妙来了此处,也不知楚阙现在怎样了。想要去寻,而又不知现在方位,该往哪边去寻? 偏偏此地荒无人烟,无处可问,绕之一圈也不能找得标记,急得云涯儿直在原地打转。好巧不巧,正这云涯儿分心之时,一农人肩扛锄头走近过来,询问如何。惊得云涯儿是诧异万分,此处视野开阔,并无遮挡,也不知其是如何冒出。 紧要关头,云涯儿也懒得去管那些旁枝末节,反问起农人此为何处。得其回答,才知此处乃是沔阳附近,不过离村镇较远,步行来去大约有一日脚程。弄之半天,原来自己还停留在沔南,并未往北,先前寻错了方向。 可自己附于楚阙身上已过半月,为何身体能够在此安然无恙?而士口方才还在与自己交手,还其状态,也不太像是其所为。这等蹊跷之事怎总让自己遇上?思来想去,此事也得紧靠自己空想便有结论,还是暂且放之不管,解决了当务之急再说。 勉强回过神来,本欲询问此处前往冀州大概需要多久,结果发现农人已没了身影,不免又再惊讶。然而时间紧迫,确实并无心情想这琐事,只好凭着往日经验,比照太阳方位,急往北赶去。 哪知此处之广阔,比眼见猜想还要更甚,明明望见前方山水不远,一路奔行,体力耗费过半,也未觉靠近半点。不禁心中又是一紧,今日连番遇得怪像,倒也见怪不怪了,猜想此番大概仍被困于梦境梦境之中,索性懒得跑了,直坐地上,静观其变。 等之一会,却无半人前来,倒是觉腹中有些饥饿了。云涯儿便照旧将手伸至肩上,欲取干粮,摸之无物,记起自己已恢复原样,继而将手改摸腰间胸前,却仍未摸出一物。疑惑之余,立即惊拍胸口,还好那宝甲仍在,塞于镖套之内护符似也未丢。 稍稍安心些后,云涯儿不得不好生将这前后思路理清。看这天上地上,云在飘,水正流,也不像是梦中之景。而这荒郊野外,自己又未带行李,只怕还未赶至村镇,已是体力不支。况且,未带干粮也就罢了,这未带钱银,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哪里还谈得上去查看楚阙状况。于是转过身来,朝那小屋望去,思来行李多半被已落在其中,又再原路返回。 走至屋外之时,已是饥肠辘辘,而嗅得屋内真真肉香,也不作细想,径自推门而入,只见先前那农人正坐于案边品尝肉汤,神态满足。农人这番见得云涯儿夺门而入,甚为惊奇,询问何事。 而云涯儿这边惊异也并不亚于农人,却也不知从何问起,索性直接问道:“你可曾见得我随身行李?”农人果然摇头两下,反问云涯儿是何处所丢。由此观之,农人确实不识自己,倒是古道热肠,邀请云涯儿同食肉汤。 可遍观屋内,并未见得灶具,初遇农人时,也未见其手中有那盛汤之罐。这肉汤不可不谓来路不明,云涯儿又岂敢轻易食之,推其好意。只更是疑惑,既然此屋为这农夫所住,自己从其屋内醒来,为何其却说之前并未见过自己? 而后得农人同意,于屋中搜寻,却真在榻下寻得自己行囊,疑惑万分,回身正欲相问,结果只能看到案上肉汤,不见了农人。如此怪事,云涯儿已无心理会,只慌忙掏出干粮,咬之几口,便匆匆走向门外,直往北方赶去。 也不知是否这番已吃饱了,轻易接近了前方山水,不仅如此,更觉此次所耗体力比之方才不足一提,全无累感。渡溪之时,心中又突然有些在意,猛回头望去,果已望不得那屋。 赶路几日,因是心情急切,不敢入村询问,也不知所到何处。见得四周静观已完全不同,云涯儿才是觉之有些不妥,若不弄清方位,贸然往北,似乎也不能寻得楚阙。才将将停下,还未仔细观察,就已发现西南方向沙尘四起,似有一队骑兵正来。 为免麻烦,云涯儿慌忙寻找地方躲藏,可惜此地开阔,又无树木,只好寻找得一处矮丘。刚一蹲下,那队骑兵便从自己身旁急驰而过,也不知其发现未有,反正并未留意于自己,有惊无险。知晓了对方并不冲自己来,云涯儿只等那骑走远了些,而又再边赶路边寻村庄。 这又往前未走多远,村庄未有寻得,倒是见得先前那队人马正于道间驻扎,挡住去路。本来依照云涯儿性格,见得如此,当是立刻择路而走。奈何此处并无岔路,两侧又有矮丘,若是贸然改路,还不知会通往何处。 想来与其将精力浪费在那择路上,倒不如也就此歇息一番,等那骑兵走了,道路自然就通了,何必那般麻烦。故而寻找得一隐蔽之处,掩藏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74章 耽搁之行2 然而,这等之许久,除了看得那军换了守卫,毫无要走迹象。这般想来,若是自己先前未有犹豫,大概早已去往前方了。不免有些懊恼,只如今既已耽搁许久,云涯儿便更是不愿放弃,只求那军赶紧让路。 偏偏直至深夜,那军也未有行动。云涯儿终是觉己拗之不过,不再斗气,趁着夜色悄悄摸出,猜想周围漆黑一片,定也难被发现。试探几番,便不再躲躲藏藏,径往东去。 虽说如此,云涯儿这番亦看不清四周道路,走之几步便会碰到路上之物,实不好走。何况若是往东绕走,并无大道,而在如此状况之下,翻越土丘,难免危险。不过行了片刻,云涯儿便弃了想法,又躲于一坑之内。 寻思今日已然浪费,再无冒此险之必要,若要赶路,还是明日趁早更妥。而现天色已晚,这荒郊野外又无处歇脚,总不能住这大坑之中,思来想去,委实难办。犹犹豫豫之间,忽然听得脚步响动,并且伴有马蹄之声,慌忙探头去看。只见远处那军不知何时已收了营帐,此番正整军北去。云涯儿心中大喜,觉己终是不用露宿于这野外之地,也从坑中摸出,偷偷往前。 走不得几步,那军却突然停下,云涯儿只得又再找寻躲藏之处。这还未将身体隐藏好,那军竟调转马头,直朝这边突来,这回未再无视云涯儿,而将其团团围住。若非四周皆有人来,早已吓得夺路而逃。 借着来人手中火光,也是得以看清对面。此些之人,虽已乔装打扮,不过衣着杂乱c各人不一,又不如匪贼那般张扬跋扈,一眼便能认出是那乡勇,只是一时之间还不能确认是否为由那书生所组乡勇。 知了对方身份,云涯儿便也不慌了,将手举高,准备问明来由,其中一人却先跃下马来,以手中火把指于云涯儿,喝道:“你这毛贼,追踪我等一路,是否为朝廷细作?” 听得此问,云涯儿心中自然万分不满,想这乡勇也是耿直,即便自己真是那细作,这番直接相问,又有谁会如实回答。而自己倘若说已不是,恐怕对方也不会轻信,如此刁钻问题,倒难应付。 转而寻思一番,心生一计,就此高举双手,走近那人,高呼:“我乃襄阳中卢百姓,因是仰慕乡勇威名而来此处。先前路上遇得将军之众,心生向往,而又不敢断定是否愿收留于我,只好一路跟随,未想竟被将军怀疑,实乃小人疏忽。”旋即又将乡勇夸赞一番,把能想起之名一一道来。 本来这番费劲唇舌,那人也是对己爱理不睬,然说至赵慈神勇无比c英明盖世之时,其明显已有所动摇,将那手中火把移开仔细望了云涯儿一眼,才又举回。这般看来,原来是赵慈之部,继而趁热打铁,将那赵慈连带所部一同吹捧上天,果见成效。 只见那人已将火把递于身侧之人,走上前来,相行一礼,“阁下言辞之中,确实无不透露对赵屯长之仰慕,实属难得,绝非是那官军细作所能想得之肺腑之言。敢问阁下是从何得知此些事迹?” 又得其问,云涯儿只也心中冷笑一声,想自己混迹各种狡猾之人中间,也有一年之多。莫说并非细作,即便自己真是,只要见过赵慈一面,此等谎话还不信手拈来? 便又拱手回其一礼,佯装谦逊而答:“不瞒将军,小人以往只顾家中务农,并不知晓世间英豪。只因前些阵子,被村中大户抢去田地,难以维持生计,不得已才于四处打听。这才知乡中侠客皆敬乡勇,而又以这赵慈英雄为甚,故而慕名前来。”说完,又行一礼。 “原是如此,”那人此刻已被云涯儿唬得全翻相信,长叹一声,以手搭云涯儿之肩而道:“既然大家皆是苦命之人,加之你又这般仰慕赵屯长,我等怎能弃你不顾?不妨就此随我前去太守府中,将那太守杀了,再凯旋而归时,我必向屯长举荐于你,不知意下如何?” 这话倒是又令云涯儿吓之一跳,本来不过打算胡搅蛮缠,蒙混过去以后在伺机而逃,结果误打误撞遇上了前往暗杀太守之人。 想这赵慈推脱不愿一同前往寻找严政,原来仍是对这复仇之事耿耿于怀。而那太守治理南阳一年有余,虽无大功,亦无大过,这番将其杀了,只会令盗贼再起,即便是帮廖化复了仇,于心又怎能安。这般被已遇得,又岂能让你得逞?随即心中瞬间便已谋划了各种捣乱之法,只等挑那最为和睦c不动干戈即可化解之一。 正得意时,脑中突然闪过楚阙身影,虽只一瞬,却能感觉其已被人救走,不知是都是张角所说那心意相通。若真如此,倒也正好可以就此安心捣乱,怕就怕在此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不亲眼确认一番,实难相信。 权衡半天,终是想来反正廖化之仇迟早要报,管他天下乱不乱,反正都已乱过一次,还是楚阙安危对己更为重要,只能让南阳百姓自求多福了。可如今话已说出,这番若是不答应那人请求,恐怕只会惹其怀疑,这番又恨起自己怎如此多嘴来。 然而懊悔归懊悔,眼前之事也还必须解决,只好假装感激一番,再而将话锋一转,“只是小人平日只会做些农活,连那家禽也未曾杀过,如今要我杀人,只怕”想来兴许能够就此被其嫌弃,不须跟随。 “诶!”只那人一声感叹,立刻就将云涯儿那丝期许完全打消了,“小弟你不必拘礼,谁又生来便会杀人,我等所为是那义举,无须担心!况且那太守首级,诸多兄弟争相欲取,哪里又会轮得到你,实则并不须你杀人,不过跟随左右与那官兵交战罢了,是否要取官军性命,全在于你,我等自不强求。” 不想这乡勇已被名利冲昏头脑,竟连杀人是为义举之话也能说出,因而云涯儿此刻不仅只是担心自己不能轻易离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75章 耽搁之行3 尽管装作万般无用,仍被劝说再三,盛情难却,只得勉强答应,暂歇一晚,再思对策。哪知一晚歇完,才知这乡勇上下,各人寸步不离,无论何事也必须结伴而行,比那黑山之军更为严格,完全找寻不得逃走之机。 不知不觉,已随军来至一县郊外,更是未曾想到那赵慈早已在附近林中埋伏,只等各路人马前来汇合。这般看来,哪是暗杀,分明就是欲起兵造反,兵戎相见再所难免,哪还有回转余地。 说这领队之人倒也心急,一入林内,便要带众人前去面见赵慈,惊得云涯儿差点显露出来。再而仔细一想,自己如今已经恢复,那赵慈又不认得自己,有何好怕?这才平稳了许多。面见赵慈之后,其果未留意,只把云涯儿当做小卒,使唤了一番,便叫其与众人一同退下了。 这番再见赵慈,因无上级在前,其为最大,终是观得其之耀武扬威,与在楚阙跟前之时那般畏首畏尾简直不似一人。知其如此,云涯儿反倒宽心了许多,如此未有城府之人,尚且不足为惧,往后也不能兴起如何风浪,让其替廖化报仇风光一把,倒无不妥。 因而云涯儿又将心思完全放回如何尽快离开此处前往冀州之事上。奈何左右皆是耿直之人,无论如何欺骗,也绝不违反纪律,完全不能找得一人离去之机,实为头大。前前后后,陆续又有几队人马前来,云涯儿最终也未能骗得周围之人,却被分发武器,召集汇合,立觉大事不妙,然而为时已晚。 不知这赵慈何来勇气,不躲不藏,竟敢就此起兵而反,号令众人呼喊口号,急往县中攻去。以往黄巾之时,就连那张曼成也要制订计划,再而行事,如今这赵慈,不可谓不鲁莽。意外之是,赵慈竟比那张牛角运气好过甚多,官军因应对不及,尽皆四散逃走,即使乡勇这般连番突进,也未有阻拦。 而云涯儿放缓脚步,一路跟随,好不容易落于阵尾,却发觉众人已将县城团团围住,此时若走,只更明显。无奈之下,只好站于原地,摇旗呐喊,等那赵慈得胜而归。 也不晓此番是否为那官军诱敌深入之计,反正赵慈已是膨胀无比,亲率部众直往大道急攻,此正兵家大忌。交战之前,官军一兵未损,看似慌乱,实则战力仍在,若此时能有一果敢之将挺身而出,率众力敌,赵慈必败。 待赵慈又再往前挺进些许,果不出云涯儿所料,官军突然奋力杀出,伴以头顶箭矢,上下齐攻,来势凶猛,瞬间便将乡勇冲散,使之各自为战c无法支援。 一时之间,众乡勇慌乱无措c无心恋战,任凭赵慈如何指挥呼喊,也于事无补。本来若是乡勇训练有素,遭遇埋伏,也不至于此,可惜乡勇之中鱼龙混杂,又无严明军纪,平日怠于操练,有此结果,倒也不奇。 头疼之事乃是,这赵慈败便败罢,尝些苦头日后再不思造反之事也好,偏偏仍要负隅顽抗c强整阵形。而这头领有难,外面之军岂能坐视不理?云涯儿只得又随军突入,前往营救赵慈。 如此景象倒是颇觉眼熟,忆起往日三番几次也曾如此,不过多半皆是败兴而归。思来这般正好,情急之中已无人有暇顾这一两逃兵,若能就此趁着败退溃逃之际悄悄溜走,更是再好不过。 可云涯儿却未曾想到,自己往日盘算鲜有得手,今次自也不例外。只见赵慈及其部众得援军相助,竟已不再慌乱,合力迎敌,在那赵慈带领之下力挽狂澜,又再将官军逼得节节败退,气势如虹。 本还打算对那官军计谋夸赞一番,现在看来,原来不过是在无路可退之时,打算殊死一搏,结果哪想赵慈顽强,顶住了官军气势最盛之时。而后乡勇之众源源不断,官军却是孤立无援,已然心虚,终是弃守,落荒而逃。 得胜之后,这赵慈倒还不算糊涂之至,并未乘胜追击,下令先行安抚伤兵与附近百姓,然后才思论功行赏之事。只如此小县,既不富庶,也无重兵,乡勇以多攻少,又是突袭,实也不算如何大功,不过是为振军心罢了。 值此小捷,乡勇上下自是高兴了,却把云涯儿愁得眉眼也舒展不开。得亏各人只顾自己快活,又不与云涯儿相熟,才能独坐一旁处心积虑思那逃走之事,不必强颜欢笑。 然而乡勇毕竟也算一军,即使军纪再不严明,那赵慈再不重视军威,也仍有看守立于营外,进出必须通报。交战之时亦未能寻得佳机,而今处处有人提防,又怎走脱?照往日经验来看,也只夜间有人前来劫营制造混乱一途,才能得手。 失了机会,又知自己身手太差,不可强逃,云涯儿便懒得再思麻烦之事,索性就此吃吃喝喝,只盼官军重整旗鼓夜间来袭。然,直到酒足饭饱也未能如愿,倒是遇得其他机会。 因军中各人受赵慈等黄巾残部影响,本就盛行骄奢之风,这番又有酒食。守卫看之许久,心生不甘,见云涯儿新来且独自一人,便以换岗名义故意欺之,让其顶替,却不曾想云涯儿正求之不得。 只这守卫两人一班,就此高兴还为时尚早,转而细细观察。那另一守卫倒是老实之人,尽管羡慕之情已表露脸上,但因不够嚣张跋扈,又不敢擅离职守,只得远远望着。观得如此,云涯儿立生一计,而假意关切问之,“不知这位仁兄是否也未饮酒赴宴?”便听那守卫叹之一声,未有作答,于是趁热打铁,又对其说:“那为何还未有人前来替换仁兄去吃酒食?” 忽见那守卫惊恐望来,并慌忙说道:“我等看门小卒,即便被屯长遗忘,也自当尽职守卫,岂敢妄生猜测?”随之挥之几手,“看你新来,还是莫问此事了,你且只消记得安守本分便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76章 耽搁之行4 可惜云涯儿若真是安守本分之人,如今怎会在此冒充乡勇,自然不愿放弃,改而缓和语气,又行游说,“仁兄误会了,我这番相问,其实方才听得各什长互相转告,说是但凡乡勇军士,皆可暂且放下手上之事,前往赴宴。以为仁兄是在等候换岗之人,才未离去。”为显真实,还故意挤眉弄眼,向其投去敬佩眼神。 “此话当真?”那守卫果然已有些心动,急切询问,即便云涯儿之谎如此不经推敲,倒也丝毫不妨碍其被酒食诱惑,冲昏头脑。至于是否当真云涯儿自不知晓,可见其上当,当然少不了添油加醋一番,并不断在其耳旁吹风。说这岗哨之人有一便可,只要自己不说,又有何人知其擅离,若是因此而错失美酒佳肴,才是遗憾。好在其非那意志坚定之人,一通说来,终于心动,而向云涯儿感激再三,欣喜离去。 时机既已成熟,云涯儿自不愿再多等候一刻,观望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之后,拔腿便走。这般仓惶之时,还不忘佯装是在追击何人,以防被人发现之后,有所说辞。随后跑之许久,回头已不能望得营中火光,云涯儿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也顾不得前路是否好走,不思停歇。愈渐体力不支,转而换作步行,因昨夜之时吃了大亏,更是不敢随意露宿,索性赶路一夜,等到天明再思歇息。 天刚微亮,已稍稍能够观得附近景色,只觉两侧颇为眼熟,仿佛昨日才见。再观天上太阳方位,这才知晓自己原来正往南方奔去,不免大惊。如今又多耽搁一日事小,只恐乡勇已然发现自己逃走,又不知其所在何处,无法避之,若是贸然继续北去,如又遇上,那才真是插翅难逃了。 只好就此停下,仔细盘算。想那赵慈如今欲取南阳郡守之命,必会往宛城而去,也大不可能为已这一逃兵追来,北方自然去之不得了,若照以往,就此返回襄阳也罢。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楚阙正于冀州蒙难,不管其是否得救,也必须尽快前往确认,否则自己怎能心安?并且刻不容缓。为楚阙冒之一险,自也当无怨言,怕就怕在此险一冒,即无法脱身,那便毫无意义,只得从长计议。 遂而绞尽脑汁细想一番,忽然想得以往前往冀州,也并非每次都从宛城出发。既然此处离宛城不远,若是直往东去,进入汝南之后,再直往北去,似也可行,只是不知汝南如今是否太平。权衡一番,想来自从袁术之处脱逃以后,也去过几次豫州,并未遇得阻拦,如今不应如此倒霉,比之北方赵慈这一拦路虎还是安全许多。终是下定决心,先往东去,待途经村镇之时乔装一番,定也无虞。 一路东行以来,果然畅通无阻,不过仅凭双脚,还是行之太慢。唯恐自己赶至冀州之时,楚阙却早已返回了襄阳,往后你又寻我,我又寻你,岂不是永不得见?想至此处,不免心生焦急,欲寻马匹。 然而时下百姓贫苦,寻常人家并无马匹。而这拥有马匹之人,除了朝廷之外,最差也是乡勇之类地方军伍,自己响马盗匪,如何思来,也非以钱便能解决之事。至于不用钱法,一抢二盗,皆非自己擅长,过于冒险,不能为之。这番只得叹之一声,弃了想法,老老实实脚步前行。 往后又走一阵,只知过了一日一夜,也不知所到何处,附近又无村镇,更是询问不得。想来自己走得再是如何之慢,也应早已绕开了完成,若是再往东去,只怕走过,遂而改往北去。 再过一日,终能见得前方有一较大之镇,只是立于此处观之,又觉好生眼熟,也不知是否来过。转念一想,天下城镇大同小异,自己一年多来又是辗转各处,有此错觉,也算正常,因而不疑,径直前去。 这还未入镇里,便听得街中传来争斗之声,远远望去,道路左右,各有一壮汉,互相对峙。左边那汉手执阔刀,上下舞动,不像斗武,反像杂耍;而右边那汉,双手各提一比其头还稍大一圈之锤,巍然挺立,单单那锤,怕是也有百斤,气势之上,已远胜对方。而因距离偏远,并不能看得二人面目表情,只能意会。 只见左边那汉拍腿横刀,大喝一声,旋即高举阔刀,杀将过去,动作明显过多,又无甚作用。右边那汉果然只轻易举起右手之锤,便已抵挡来攻,顺势再将左锤挥出,直击左汉腹间。而那左汉,因全力攻击未能抽身,毫无防备,瞬间便口吐鲜血,倒将下去。 热闹看完,此事本应就此完了,云涯儿也该等那汉走后,再入镇询问。哪知右汉收拎着双锤就往这边走来,愈走愈近,终是能够看清那张得意之颜。而此颜虽见之不多,云涯儿却不敢忘之,毕竟是那曾伤楚阙之人,那笔旧账也未结清。 最为重要之事,乃是上次于袁术之处不辞而别,也不知袁术对己是否怀恨在心,这番撞见黄邵还是避之为妙。也不知云涯儿是哪根筋又搭错,还是已被黄邵方才之武镇住,竟然转身拔腿就跑。这不跑还好,黄邵也未曾想过会于此处遇见云涯儿,可这一跑,黄邵立即警觉,以为是那仇家,急忙来追。 未想这黄邵身形笨拙,又提之双锤,脚力竟丝毫不输云涯儿,一路穷追不舍。不过因是云涯儿本就离黄邵不近,一时之间,也难以赶上。 云涯儿只边跑边盘算如何算计黄邵,令其追赶不得,还未寻得时机,只觉背部被那重物猛击。往前飞出数步,跌倒在地才知,原来黄邵担心追其不得,因而故技重施,将那手中之锤扔来,以阻其行动。 照理来说,此锤之力,不能致命,也能伤其肺腑,就连楚阙和方才那汉也是不能抵挡,又何况云涯儿这脆弱身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77章 耽搁之行5 然而云涯儿偏偏除了有些疼痛之外,未有异样。不说云涯儿自己,此时就连扔出那锤的黄邵也已目瞪口呆c不知所言。除了惊讶云涯儿竟然毫发无损以外,黄邵更还震惊能于此处遇得云涯儿。 稍缓过劲来些,云涯儿还未从地上爬起,黄邵便已慌忙跪倒在其之侧,大声喊叫,“你可无恙?”转而将头撇之一旁,极为懊悔,“上次将你夫人打伤,已是铸成大错,如今若是再将你也伤了,我该如何向中郎将交待?” 看其并无敌意,反正自己也无大碍,云涯儿倒也放松许多,只是疑惑这黄邵打伤自己又为何需要跟袁术交待,照理来说,不是应当前去邀功才是?遂而带此疑惑询问于其何出此言。 这黄邵倒也诚恳,听得询问,慌忙老实回答,比那何曼c何仪要好应付得多。原来上次之事,袁术以为是自己名声显赫,行事又太过高调,招来仇家。对云涯儿逃走分毫未疑,反而担心其被贼人掳去,生死未卜,差人寻了三月,未找得其,才作放弃。 这般想来,虽不知那袁术是担心太平要术还是真担心自己,不过也算仁至义尽,并无大过。况且从始至终,袁术也是待已不薄,尽管理念不同,不能为伍,自己三番揣测其意,终归还是不太礼貌,深感羞愧。 而后云涯儿又与黄邵相视寒暄一阵,思得此人不正好可以提供马匹助己前往冀州?于是也顾不得自己真伤假伤,再三推脱黄邵前去诊治邀请,直接向其说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与黄兄久叙,实乃惭愧,不知黄兄可否借我一马,加紧赶路?” “这”此言一出,黄邵立马变得支吾,“廖方将远道而来,在下还未尽到地主之谊,替方将接风洗尘,又怎敢轻易放方将离去,万一中郎将怪罪” 其言含糊,其意却是已清楚明白,无非就是接到袁术命令,若是遇见云涯儿,便要将之留下,带到袁术跟前,或等袁术自来。本来若是平日无事之时,如此要求倒也并不过分,而此非常时期,又怎能安心在袁术之处耽搁半月。无论如何,必须要走。 而于黄邵来说,又必须将其留下,两人如今立场已是势同水火,全无缓和余地。偏偏黄邵又是性急之人,知已口舌迟钝,只好抄起大锤,拱手行礼喊之一声“失礼了!”便要来攻,大概想不过意,中途又将锤弃了,改以手擒。 尽管云涯儿再是怎样不堪一击,好歹也受过楚阙训练,加之徐福所教身法,脑中还有些印象,攻击不足,这躲避徒手擒拿还是有余。左闪右躲,尽量避之,不过还是难以拉开距离,更不敢反身露出破绽,尤为棘手。 那边黄邵三番五次未能得手,也是心急如焚,忽然趁机将手塞入口中,发出一号,再而继续纠缠。云涯儿因是在意脱走时机,未有分心留意。却不曾想那竟然是呼唤同伴之号,不过片刻,何曼已率领大军包围而来。 重围之下,何曼倒是只观不战,也未喝止二人。云涯儿自也知晓即便能够战胜黄邵,想要逃走也已不可能,索性大喊一声“且慢”喊停黄邵,与其在此浪费体力,不如暂歇一阵,思考对策。 若是只有黄邵一人,即使重围,本也可以利用巧舌欺骗于其,如今多了何曼,想必何仪定也在这附近。暂且不说这何仪稍有谋略,即便三个黄邵,自己也没那把握同时说服三人,只要一人未能上当,提醒二人,便是前功尽弃。况且此三人也与自己打过几次交道,也被己欺骗了几次,此番定有提防,更是无法轻易便能骗得。 思来相骗之途已不可行,而除此之外,大概也只有动武了。再看自己这身手体格,更是不可行之。只得拱手与二人说道:“二位盛情,廖某实难接受,只因故人远方蒙难,若不能往,心中难安,又怎能尽兴一叙,怕是会扫了中郎将兴致,迁怒二位。”将二人与自己绑在一起,以作要挟。 那黄邵自然想之不多,正欲来辩,却被早已跳下马来之何曼抢先拦下,惊讶答道:“原来是夫人又遇险情,廖方将何不早说,弄得我等好似蛮不讲理之人一般。”旋即收回收来拍于胸前,“若方将不嫌弃,我何曼愿与方将一同前往。” 看来还是这何曼更善临机应变,知晓云涯儿已将袁术搬出要挟,还需其多美言,不敢得罪。但又不敢轻易放其离去,故而想出此计,一来真可协助云涯儿营救楚阙,二来也可在其身侧监视,不怕其又逃走。即便云涯儿说谎,也可不拆穿于其,待其无法交差之时,带其归还。 思索一番,反正要去营救楚阙之事确实为真,想这何曼身手倒也不差,能有其相助,路上遇得危险,也好解决。只有一点较为难办,便是整个冀州都有黑山军活动,楚阙之前又是与那张雷公所在一处,难保此行不撞见黑山军。万一遇得,又该如何处理?毕竟何曼始终还是归附了袁术之人,黑山之众又岂容其? 于是感激称赞一番,又作惊恐试探相问:“听闻冀州之内,有一伙黑山之人,曾也是黄巾残部,分管各处山地。而如今何兄身份,若是相见,只恐” “大家各为其主,有何尴尬?”何曼一把将云涯儿话茬接去,倒也明白,随即将语气一转,“不过中郎将素来与黑山之众少有来往,此去还是应当谨慎一些。”再又望于云涯儿,定了定神,“这倒不是我何曼惧他黑山,只是担心怠慢失了礼节,令中郎将蒙羞罢了。此去我不提自己身份便是,只说是你随从,如何?” 这番嘴硬,仍是暴露于其心中担忧云涯儿趁机逃走,而又忌惮贸然行事惹袁术不悦,才出此两全之策。不过云涯儿倒无所谓,莫名多了这武艺高强之跟班,也不失美事一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78章 力战群匪1 因是担心何曼一人不能完全掌控云涯儿行踪,黄邵也借机将所部交由何仪统领,一同轻装简行,只带几名护卫,护送云涯儿前往冀州。而得二人相助,豫州之内自是畅通无阻,绕过兖州,很快来至冀州境内。 话说自云涯儿恢复以来,直至赶往黑山脚下,已有数日,远远观得黑山上下严整有秩c军容照旧,心中又起涟漪,也不知杜远是否已带楚阙返回。不过此番任务乃是前往讨伐严政之处,确认楚阙安危,如何来看,也应先去搜寻,无果之后再来拜访才是。故未做停留,只多往山上看之几眼,而又匆匆赶路。 奔走之间,只觉两侧尘土轻扬,似有人来,云涯儿本也无心理会,却是望见何曼突然超于自己马前,大喊“当心!”并以那手中大棒挡之,打落几只箭矢。这才发觉四周已有数名马弓手正边朝这边靠近射箭而来。 复而观之,那马弓手身手矫健c装备精良,并且动作协调,射来之箭也是箭箭瞄准要害,就连黄邵c何曼应对起来也极为吃力,绝非普通山匪。且各人衣衫统一,无人指挥,不能分辨何人成头,难以寻得突破之口。 又往前再行一阵,黄邵在左,何曼在右,除了要防备射向自身之箭以外,还要分心保护云涯儿,渐渐力不从心。终是在黄邵护己之时,被前方马弓手钻得空子,一箭直射云涯儿面门。 眼看那箭已逼近,而云涯儿脑中空白,不能分辨箭指何处,更不敢轻举妄动,直望箭来。千钧一发之际,何曼急拽云涯儿马尾,使马惊吓,旋即一脚摆去,将云涯儿钩落马下,再以手中大棒击落朝自己袭来那箭,才解了一时危机。 而现云涯儿已跌倒在地,反令情形更为险峻,那马弓手立即汇合一处,以云涯儿为中心绕圈而走,交替将剑射来。何曼与黄邵也只得围于云涯儿而转,奋力掩护,完全没了脱走之机,只能等那马弓手筒中箭尽。然而那一箭一箭射来,仿佛射之不尽,只怕还未等其用尽,两人便已招架不住,命丧于此。 细细想来,云涯儿在这冀州应未得罪何人才是,而这群马弓手,分明是为取自己性命而来,如此说之不通,又不能上前询问。且看衣着,既非官军,也非黑山,却比乡勇整齐,显然也是一方势力。不过自己在冀州停留许久,也未曾听闻还有他方势力能有如此阵势。 不过此也非思考之时,何黄二人正竭力掩护自己,自己却坐于地上,佯装受伤思考,确实不妥,但若贸然说话令二人分心,也非佳策。斟酌一番之后,思那步弓手既然冲自己而来,定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于是悄悄靠近已马,准备趁其不备,跨马而走。 哪知正前方向突然一箭袭来,正中马头,那马应声而倒,随即便见前方拈弓之人又再搭箭,直瞄这边,吓得云涯儿赶紧抱头蹲下,想要掩藏马后。然而敌在高处,倒下之马不足以遮挡其身,此举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幸而二人听得马叫已反应过来,由何曼上前继续掩护云涯儿,而黄邵则趁众人瞄准云涯儿之机,只朝前方突去。这箭还在弦上,黄邵已到那弓手跟前,因是忌惮其被击后,手中之箭突然脱手,而无章法可寻,反更危险,便先以左锤打落其弓,再以右锤猛击其腹。 顷刻之间,已将正前弓手击落马下,而后不等其他弓手反应,立马转向杀将过去。各人慌忙收了手中之弓,改而以刀来迎,也算解了当下之危。没了箭来,何曼也得以突进前去,和黄邵一同夹击那马弓手。而这擅使弓之卒,又怎是二人对手,合下,便败下阵来,一人也未能逃走。随后又叫随从将那群马弓手绑来,与云涯儿一同审问。 奇怪之是,无论怎样威逼利诱,此群之人也不愿说出是何人之部c受谁指使,只于口中愤愤喊道云涯儿背信弃义c理应万死。这番思来,此些多半是那黄巾残部,只是未投黑山,投了他处。只是云涯儿近来也未有如何动作,就连袁术也未记恨自己,黄巾之人怎反倒这般怀恨? 再三问下,终是有人咽之不下口中怨气,啐出一口唾沫,赫然喊道:“天公将军也算待你不薄,你恬不知耻,在其死后诋毁于其也就算了,竟连地公将军也要害死,卖主求荣,实乃可恶,我等只恨不能生啖汝肉。今日竟然还敢前来与我等相问,真是好生张狂!”说完便被黄邵揍之一拳,却仍忍痛狂笑,可见其之恨意确实不假。 虽说张角曾拜托自己传其谣言之时,就已做好被黄巾众人唾骂之准备,然而此事自己确实并未做成,就连张角自己也未对此做过如何评价,如今怎还是赖在自己头上?再说张宝被害,明明是那严政所为,此乃赵慈所说,杜远也未否认,到了此些之人口中,怎又成了自己? 若是此些之人言语不够坚定,恨意不强,倒还可以权当诽谤之词,可现在观来,实在不能不信其人口中之言确实出自肺腑。这般只能断定众人是受了蒙蔽,而那欺骗之人,也不难猜测,定是那和自己位置对调之人。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事如何也想不通,自己与其不过见了一面,又哪来深仇大恨,非要陷害自己?前去讨伐于其时,也是以楚阙身份,无论如何都不会推到自己头上才是,偏偏此事却是发生了。 思来想去,此事也非自己干想便能解决,反正等到找得楚阙之后,还要与那严政算账,到时再问也不迟。便不思了,仔细望了一眼地上那群激愤不已的马弓手,感叹也是遭受蒙蔽之人,不忍为难。于是向黄邵与何曼求情,让二人将此些之人就此放了,反正还要赶路,带之如此俘虏也不甚方便。二人迟疑片刻,才收了众人兵器马匹,赶之离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79章 力战群匪2 耽搁半日,已近正午,吃过午饭,云涯儿心中更是担忧,见得众人并无大碍,便催促上路。黄邵何曼虽有倦意,却不敢怨言,只默默整备一番,又与云涯儿换了马匹,继续往北。这才行了几里,便又能望得前方不速之客,本来以为那马弓手不过是正巧遇见寻仇之人,这番看来,并不如此。 众人不敢再掉以轻心,围于云涯儿一字排开,以作应对。不过此回对面之人所穿衣装倒已不同于先前那群马弓手,相同之是,仍只有数人,且服装统一,但不用弓,而是各执长刀,似为轻骑。 见得对方并无弓箭袭来,黄邵心中暗喜,大喝一声,举锤纵马杀去。原以为不过又是几下便能得胜而还,哪知此回轻骑臂力刚劲,虽一人不能敌,却知齐攻,三人攻左,三人攻右,剩下几人则绕至其后。一时之间,仅凭黄邵一人之力,难以应对,竟落入下风。这边何曼见势不妙,慌忙率众去迎,未曾料想已将云涯儿落单。 值此之机,两侧突然不知又从哪处杀来八骑,直突云涯儿,而黄何二人正激烈交战,抽不得身,心中纵是焦急,也不能救。眼看四周之敌疾驰而来,最急之人,还当属云涯儿自己。 好在此众敌骑也无弓箭,云涯儿只得趁敌靠近之前,奋力纵马,直往空旷之处奔走。本来旗鼓相当之速,敌骑未必能够追得,然而云涯儿之马未得歇息,已是疲态尽显,不能跑过身后众马,距离渐渐拉进。 照此下去,必会被追上遭受攻击,云涯儿心中已是慌乱无比。更为糟糕之事,乃是云涯儿虽学了些皮毛剑术,然而并不曾于马上使过,这马上御敌更是从未尝试,如此一来,乘于马上,岂不是任人宰割?可对面有马,跳下马去,怕是更为不妥。 正犹豫间,背上已中得两刀,幸而有宝甲在身,才无大碍。然而对方也并不糊涂,见攻背不得,立即改了策略,直砍其腿。若不是刀不够长,让云涯儿侥幸躲开,只怕如今已是残疾之人。然这运气之事,总有用完之时,况且己马并不争气,后方之人很快又要接近。 忽见一大锤直从身侧飞来,将身后二人伸来之手连其刀刃一同打断,摔下马来。转头望去,果是黄邵已摆脱纠缠,前来驰援,令云涯儿瞬间心安不少。只现在掉以轻心,还为时尚早,敌骑见黄邵追来,立即改变策略,剩下之人尽数去围黄邵,留有一人继续追击云涯儿。 想来这敌也是太瞧不起自己,竟只分一人过来。云涯儿顿生不满,干脆急扯缰绳,趁其不备,飞起一脚,将之踹于马下,随即骑至其背之上,只以双拳猛击,打得那人是口吐白沫,痛苦不已。并于口中张狂喊之,“今日就让你瞧瞧我这云式拳法之厉害,看你等还敢轻视我否?” 这样一喊,敌骑倒是不敢轻视了,又再分三骑,直杀过来,却再把云涯儿惊得夺路而逃。可如今其已是步行之人,又怎能跑过那马?这番真是成了那案上鱼肉,任人宰割。情急之中,只觉身子一轻,脚下踏空,还以为自己飞了起来,而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那黄邵又再挣脱围攻,将己拽起,放于马上。 而这二人乘马,终归还是不能跑赢身后轻骑,又因云涯儿在后,黄邵难以伸展开来。索性大喝一声,飞下马来,抡起大锤,奋力一挥,将身后之马尽数打翻,不能再起。而后趁此之机,又再痛击各敌之腹,终是将众敌制服,再而去援何曼。 至于何曼那边,本是害怕云涯儿被杀,心有顾忌,而不能尽全力迎敌,这番解了顾忌,转而大杀四方。敌骑知已败势,奋力佯攻,而后趁何曼防备之时,匆忙逃走。因是顾忌有诈,何曼未敢远追,急切领众与云涯儿汇合。 经历两战,何曼终是压制不住心中疑惑,愤而朝云涯儿吼道:“你与夫人到底得罪何人,竟然派来如此死士两番威胁性命?当时听你言之夫人有难,我还当是推辞之言,没想到竟上了这等贼船,只恐还未见得你夫人,我等众人便已命丧黄泉,哪还有机会带你返回汝南。若你早说,我等应当率领大军而来才是!” 观得何曼确实愤怒,云涯儿自心中有愧,然而此事也是自己始料未及,否则怎敢这般轻率。只好一边赔礼,一边向何曼解释,不过何曼此时正气头之上,早已不顾袁术情面,自然也无好相。 一旁黄邵听之半天,倒是完全未有理解二人为何争吵,想来做那黄巾贼时,比这更加凶险之境也曾遇过,如此几个毛贼怎就令何曼怕了。况且云涯儿之前也是再三劝阻二人跟来,是何曼自己害怕云涯儿不归,主动要跟随其来,若非自己不放心,也跟上来,只怕凶多吉少。若是当初二人能听已言,留在汝南,哪有如此之事,这般遇得危险,却又怕死,不禁瞧不起何曼为人来。 不过黄邵终归还是与何曼同属一派,并不能将心中所想挑明,只得好生劝说何曼从长计议,既然来了,当尽力为之,否则若传出去,也会遭人耻笑。这才令何曼收了颜色,提起己棍,与部下一同整顿去了。 明是自己险遭人杀害,现在却又要无故受此些气,云涯儿心中也不好受。然而想得若不是有二人相助,自己恐怕九死一生,受些怒气又有何妨,只也就此作罢。而那欲杀害自己之人,却不能就此算了,必须查出好好质问一番,看看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可惜黄邵方才出手太重,那被擒敌骑皆重伤不治,就连性命也已堪忧,哪还有力气回答如此问题。云涯儿于心不忍,也未强问。 而后好生调整了一番,何曼终于愿与云涯儿商议那往后对策,虽不说一定要退敌,但性命总要保住。谈论再三,最后决定前去租借车乘,将云涯儿藏之其中,总该不会被人发现了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80章 力战群匪3 话说这何曼倒也有些能耐,令黄邵及部下在侧保护云涯儿躲入林中,自己则只身前往去寻车乘,倒还真让其寻来。不过并非是借,而是装作山匪,吓退了主人,抢夺而来,并还不忘吹嘘自己能耐。云涯儿听得,而苦笑陪之,心中只求那车主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否则又已种下祸根。 其实此处离讨伐严政之处已不太远,若能纵马疾驰,片刻便能到达。不过为防万一,加之马匹疲惫,云涯儿还是老老实实躲进车中,却不端坐,而是就此蹲下,几近趴于板上,只因担心又有暗箭射来。 这一路颠簸,云涯儿于车内摇摇晃晃不能知晓外面情况,只觉车乘忽然停下,听得有人正在喊叫,“不知前方是哪家贵客造访此地,可否让小人相见一二,以瞻仰尊荣。” 此声甚为相熟,但又不敢探头相望,遂紧靠车壁,而从帘边缝隙望去。只见前方立有四五大汉面容凶恶c衣着不一,中间说话那人身着黑山兵服,却将脸蒙住,不能辨认。不过观其身形c眉眼与说话语调,倒是不难猜测其为何人,只是在此见其以如此形象示人,多半未有好事。纵是心中万分焦急,云涯儿也不敢轻易现身,以免杜远说出信息之前便已逃走。 而这边何曼,看来人不多,更觉杜远狂妄,便将脸一横,呛声答道:“车内所坐何人,岂是你等匹夫能随意见得?好在我家主人宽厚,不常与人计较,若是你等识相乖乖让路,我自不咎,否则”正说间,忽然横起手中铁棒,以那轻蔑眼神望于杜远。 “既然如此”杜远也是毫不示弱,伸手假意拦下身旁之人,自己却也已将刀提至身前,“我等也无需多费唇舌了,不过!”猛地急退两部,奋力以刀拍回黄邵突然袭去之锤,“车内之人必须留下!”而又绕开黄邵,直朝何曼袭来。 “哈哈,没想到你倒还真有两下子。”大概是见杜远能够接下黄邵一击,何曼也是兴奋起来,不再顾及云涯儿,拍马扬棒,迎击杜远。而这二人,一人马上,一人无马,本应是何曼占尽优势,却是与杜远战得不相上下,甚至几次还是因其座下战马自行反应躲了攻击,否则已落下风。 这般看来,杜远应对何曼游刃有余,哪里像是会轻易败于自己样子,上次征讨之时果然是为接近黑山,而故意败于自己。而后几次不敢与占用楚阙之身自己相斗,定也是故意示弱,不显实力。可见这杜远城府远比自己想象得深。 斗至十合,何曼未能占得半点便宜,难免焦急,神态已无方才那般从容。越是如此,越是急于求胜,加紧了攻击之势,随之也露出更多破绽。也不知这杜远是否也想显露一番,竟全然不管何曼破绽,更是不避锋芒,将何曼之击尽数接下。要知何曼所使铁棒,本就是以力道刚猛为杀伤之兵器,比之杜远所使长刀,不知霸道多少。两兵相接,看似势均力敌,而不能逼迫杜远尽力躲避,何曼实则早已输了气势。 越攻越急,越急越攻,何曼之攻势,早已失了章法,乱打一通,胜败愈渐变成杜远一人便能掌控之事,杜远只需抓住何曼其一破绽便可轻易取胜。这般已然变成与其说是二人相斗,倒不如说是杜远正拿何曼取乐,而戏耍之。 又斗几合,何曼不堪其辱,大喝一声,跃下马来,将纵击改为横击,使得杜远伸展不开,连连后退,略显效果。然而杜远也是当即改变策略,知晓守势不便抵御棒来,遂转攻势,倚仗长刀轻巧,频繁改变方向,令何曼挡得是措手不及,已无暇来攻。想这铁棒比那长刀重之许多,本来按照何曼攻势,挥舞之机早已习惯,也不觉累。而这般需要应对杜远攻势,节奏早已打乱,因是频繁舞动铁棒空耗体力,何曼已经疲态尽显,越发缓慢,不能跟上杜远动作。 因此杜远失了兴致,索性接下何曼最后一击,而以左手牢牢抓住铁棒。何曼抽之几下,竟完全不能抽动,而被杜远趁机踢中腹间,飞将出去。此刻周围杜远之众皆已被制服,黄邵本不想插手二人争斗,见得杜远已胜,才是领着部下将杜远围于其中,阻其靠近车乘。 纵使杜远有那万夫莫当之勇,这才刚刚战胜何曼,又怎不耗费许多体力,若想连战黄邵众人,绝非轻松之事。黄邵深知此点,故不尽力来攻,守于车旁,只让部下与其周旋,耗其体力。而何曼业已从地上爬起,退至黄邵之侧,完全断了杜远急袭之念。 周旋之际,杜远终是应对不来,奋力击退众人,而立于原处叫喊一声:“原以为你等既从豫州前来,应当也算豪杰,未想武艺不精,这以多欺少本是倒是尤为精进。” 说得何曼是面红耳赤,要与其争辩。转念又想,此人不过拦路于此,又怎知晓他等来处,不免心中一惊,喊停众人,提起铁棒直指杜远而问:“此事你是从何得知?” 听得所问,杜远又再长笑一声,反握其刀,插入地中,“此有何难?听你等口音不就知了?”转而扫视众人,实则仍在注意车上。 虽说在那太平之时的确可以口音分辨各人来于何处,然而自黄巾起义之后,天下百姓流离失所c远走避难,早已不能仅凭此判断是客坐还是久居。况且就连杜远居于冀州已有些时日,受了影响,也仍未完全改成冀州口音,此话说来更是不足为信。 不过何曼在意之处并不在此,而在于众人此行未曾通报何人,乃秘密进行。若是前番未有两遭袭击,倒也信了杜远之言,此时再听这随口敷衍之话,更是断定杜远和那先前之人定是一伙。于是将手中铁棒用力一挥,再而喝道:“休要诓我,快说!你等与我家主人有何仇怨,为何非要取其性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81章 力战群匪4 不等杜远相答,突然四面八方各有箭射来,众人慌忙躲避,岂料所有之箭皆是直指车乘,钉于框上。再看周围,不知何时已有百名骑马之人,有持弓者,亦有持刀者,交替并排,急攻而来。 见得此状,何曼勃然大怒,以为杜远与之周旋,正是为等此援兵,抄起铁棒对准杜远便是一顿猛攻,完全不顾自己先前并未战胜杜远之事,勇猛更胜方才。此刻杜远显然也有惊慌,不再如先前那般轻松接招,一边躲闪,一边劝说此时应逃才是。然而何曼哪里听得进去,见杜远并未反击,反而加紧攻势,将杜远步步紧逼。 眼看敌人越来越近,并且不时有箭射来,那边二人却是斗得难分难解。黄邵打落几只箭后,也懒再相劝,索性直接下令部下围于车侧,自己则领于车前,直突北面。而杜远见围已解,遂唤起地上几人,径往西逃。何曼亦跟随杜远往西追了几步,观得来敌已调转马头,尽往北追,这才缓过劲来,寻了己马,追车而去。 只这车乘为一马所拉,又怎跑得过那轻骑?且四周众敌倚仗人多,呈那包夹之势,若不能急突一口,一旦被围,便是插翅难逃。料想来人所为仍是云涯儿,其他之人若不跟随,也无性命之虞,于是黄邵一边阻挡箭矢,一边朝车内喊之,“此车甚慢,方将且速速上马,我等誓当助你突围。” 云涯儿自然也已明白黄邵苦心,只是此话说来轻巧,真要行之起来,却并不简单,尤其是对于云涯儿这种身手平庸之辈来说。车马之间,大约还有几步距离,且那马正行,稍有不慎,便会跌到空隙之中,被甩于车后。若是平时,不过只是受些小伤之事,倒也不必在意;然此危急之刻,如此无异于停车候杀,若无万全之策,又岂敢妄跳。再三犹豫,云涯儿仍是不敢犯险,扒于车框,紧盯那马。 无奈之下,黄邵只好亲自靠近车侧,让云涯儿抓好自己马绳。云涯儿不知其意,畏畏缩缩,还是伸出手来,一抓住那绳,便见黄邵飞身而起,跳于车内,再而直将云涯儿抓起,扔于已马背上。云涯儿这边才刚坐稳,而又望得黄邵替了驾马之人,令其退于车内扶稳,继而纵身跃至前马之背,以那腰间短刀砍断车绳,并迅速提紧缰绳,勒住那马,才使其未因突然得劲而失了平衡,渐渐平稳。 未想这黄邵平日不善权谋,处理起这危急之事来,却是如此当机立断,不由心生佩服。然而危机并未就此解决,反倒因是缺了车架遮掩,云涯儿暴露于敌人眼中,射来之箭更为急切,周围部下已应接不暇,更有数人中箭。并且此次敌方人数众多,也不可如同前次那般分兵两路各个击破, 周围部下接二连三负伤,云涯儿看得实在于心不忍,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怀揣歉意,想之此回前往营救楚阙,代价实在太大。而此最为难受之事,则是敌方都已逼至如此地步,仅仅只是为复张宝之仇,终是难以相信。并且对方人强马壮,这边众人却因接连交战,早已疲惫不堪,座下之马更是马力不足,难以突出重围。 想他云涯儿历经各种惨败,也算九死一生,如今难道要不明不白葬身此地,甚至还要拖累黄邵等人,只这身死沙场也就罢了,然而此刻心中还有心事未了,无论如何也不甘于此,越想心中越是悲愤。 忽然,楚阙笑颜从脑中一闪而过,只觉右掌火热,明显能够感觉周身之箭所在,仿佛定格一般。遂而询问黄邵身上是否有可投之物,见黄邵摇头,旋即灵光一闪,从胸前掏出干粮将之捏碎,而后尽撒出去。每一碎块皆打在箭头之上,并令箭道偏移,只从马后穿过,惊呆众部。 随之又感知到东北方位有己熟悉气息,立即调转马头朝之奔去,并令黄邵莫再跟随。黄邵因是观得云涯儿如此身手,已被其感服,听其所言,分兵往南接应何曼去了。再行数里,果然远远望得前方有黑山军正朝黑山归去。 仔细观之,带头之人确是张雷公,部众虽不算多,也有千人,足以胜过追来敌军。云涯儿就此急往,刚一接近,不等张雷公惊讶,便立即拉马转身,佯装率军反攻,倒是果真将那敌骑吓得慌忙转向撤走。 又行一阵,只听得后方传来那惊雷之声,“前方何人,竟敢假我黑山之危,吓退来敌,真是不将我等黑山将士放在眼中!” 这才想起张雷公与己并不相识,遂而赶忙扭头解释,“后面之人可是雷公兄?我乃黑山廖云涯,听闻雷公兄声名已久,今日一见,观得雷公兄眉宇之间皆有英雄气概,果然名不虚传!”刚解了危机,还不忘溜须拍马之人,当世恐怕也只有云涯儿一人了。 听之其言,张雷公立即震惊不已,倒不是因其吹捧太过,而是那“廖云涯”三字,继而将那嗓音降了几分,“难道你便是张将军下令我等寻找已久的” 见到张雷公态度大变,云涯儿全然不顾现状,瞬间得意。结果前方黄邵也已赶来,询问状况,一时之间,未能反应,慌乱之中,跌落马下。幸而张雷公观得异样,已先令众部放缓脚步,才未从云涯儿身上踏过。 待部下搀起云涯儿,黄邵已与张雷公攀谈了几句,知对方并非敌人,二人倒是相谈甚欢,将云涯儿撂之一旁。而后问至对方为何在此之时,二人又一同望向云涯儿,一个问其所寻之人在何处,一个则问其为何不先回黑山。 偏偏二人所问,实乃同一问题,云涯儿又不想就此暴露楚阙身份。既不能告诉黄邵,自己前来寻找楚阙,首先就是要寻张雷公;也不能告诉张雷公,自己不愿回黑山目的,其实是为了避免黄邵等人知晓自己于黑山之内也有职位,实在头痛不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82章 力战群匪5 这头痛归头痛,正事也还要办,纵观张雷公整个队伍之中,只有骑兵,更未见得楚阙身影,似是上次分别之时状态。本就不想回答二人所问,现又加之挂念楚阙,索性干脆明知故问于张雷公道:“此处离黑山尚有些距离,不知雷公兄为何只带了些精锐轻骑?” 那张雷公也非愚人,瞥之一眼黄邵,自知此事不宜外露太多,而也故意岔开话题,“廖副将多虑了,冀州素来太平,我等轻骑上路,只为往返更省时日罢了。”继而假笑几声,其声如雷,相貌实在难看。 虽说如此之言,任谁也不会当真,不过何曼c黄邵二人亦不愿就此暴露身份,故不揭穿,只于一旁赔笑,所幸二人也未在意张雷公对云涯儿称呼。只是若照此下去,三人交谈多了,终归还是会将话说漏。 然而云涯儿未曾想到,这请神容易送神难,一边本就深怕自己溜走紧跟而来,一边则好不容易寻得那“廖云涯”非要带回与张燕相见,哪边也不愿轻易离去。为今之计,反而是说服张雷公与自己一同前往寻找楚阙更为妥当,否则若是带黄何二人前往黑山,只会令事态更加难以控制。 于是云涯儿征得二人同意,将张雷公拉至一旁,直接小声问道:“不知随雷公兄一同前往那张黄雀,可还在军中?”并且一边说之一边挤眉弄眼。 正欲解释自己为何询问此话之时,却是见得张雷公惶恐不安,大声惊叹“你怎!”之后迅速压低声来,“既然廖副将并非不知情者,那雷公也只好坦言了。”旋即又再确认两眼那边二人确实未有偷听,才继续说:“实不相瞒,那日我等本已欲撤军,而黄雀却要跟随杜偏将乘胜追击,突然没了踪影。我便在山下等之许久,也未见其归,结果等来杜偏将已全军覆没之消息。因是见过敌人之威,不敢贸然上山探明,只在附近搜寻了一阵,未能寻得一名逃兵。故而惶恐,这番草草收兵,只为返回黑山求援,实乃惭愧!” 弄之半天,楚阙到底还是未能获救,云涯儿又怎能心安,更是懒得计较杜远为何只剩几人也还要半路拦截之事,一心只想尽快前往那山。继而向张雷公再三声明前往营救张黄雀才是首要之事,若是因其误了大事,定不轻饶,才使张雷公退让答应放云涯儿等人先行前往严政之处,而其自己则仍往黑山去搬救兵。 只这边将将把那张雷公说服,目送其远,那边何曼却是说什么也不愿再一同犯险,认为已是仁至义尽,犯不着再以性命相助。其言说来也有道理,云涯儿更是以为其已察觉个中之事,遂而劝其说道,如其所见,这番前来冀州确实有事尚未解决,若是何曼有要紧事办,可先回汝南等候,待己办完事后,定当前往拜访。 此话正说入何曼心坎,立即改了颜色,而与云涯儿再三客套,不舍拜别。此举倒是又引得黄邵嗤之以鼻,瞪眼举锤,怒斥道:“大丈夫只患不能死得其所,何以稍有危险,便惜命如此?看你这般,倒不如就此回家嫁了,好生教子去也!” 顿时气得何曼几欲挑起,转过身来,回瞪于其,也怒争道:“我等既为国家之人,性命就已非己之物,岂敢轻易丢之?若是能为天子扫荡贼寇,保得一方平安,我何曼自当身先士卒,何时惧过?只此不过廖方将家事私仇,我等外人不明原由,又岂能随意插手,甚至丢了性命?” “好一个随意插手,”面对何曼狡辩,黄邵也是全然不让,“也不知是何人好大喜功,非要前来,才遭此下场,竟然还敢” 眼看两人越争越烈,几欲斗起,云涯儿慌忙抢在二人中间挡下兵器,并又再劝:“二位休怒!此事本因我而起,自也当由我亲自解决。何兄所言极是,你等还有差事在身,若有闪失,廖某必有愧国家c于心不安。而黄兄为人仗义,廖某亦是感激万分,无以言表。只如今之事,并非二位相助便能解决,实不应当犯此之险。”而后又说自己独自一人反而更易隐蔽脱身,辅以先前大展身手之事,终是令黄邵相信没有二人在侧,此事反而更易办成。 事已至此,黄邵便也不再坚持,与何曼一同好生作别,留下些许钱粮及最为强健之马,赠与云涯儿,才是率众离去。送远黄何,云涯儿则也跨上马去,往北寻林。 话说周遭没了那几汝南黄巾在侧,这般路程却好走不少,行之数里,直至先前讨伐严政那山脚边,也无人袭来。为恐又遭伏击,云涯儿将马栓于路旁,绕树而走,仔细观察山上动静。 此时山上虽仍能看得些黑山军旗,也是先前败亡之兵所插,如今仍无人清理,反倒说明山上已并无军队。不过仅凭猜测,并不能寻得楚阙下落,还是必须前往山内一看。此刻云涯儿心情已极为复杂,既想在山中寻得楚阙,却又担心多日过去,若是楚阙昏迷不醒,只怕寻得的将会是而不想寻得于其。 犹豫一阵,思来自欺欺人并无意义,重要之事乃是楚阙若真还在山中,便应当竭尽全力,不放过一丝期望。从而又再鼓起劲来,举着借来之刀,一边斩断沿途挡路灌木,一边小心翼翼四处张望,既是寻找楚阙,也是提防可能来袭。 走至半路,忽然望得一旁树上记号,不由心中一紧,上前确认再三,而又于附近寻找半天,并不能见得楚阙,由是松了口气,继续前行。然而,这番明是径直往山上所去之路,果然还是重新绕回,树上标记也是清晰可见。想来这番又入此境,索性懒得走了,找得一树靠之,而后将刀插于地中,只等那不速之客前来。 等之半晌,周围树叶确实沙沙作响,只不过,此回所来,并非士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83章 力战群匪6 凭着运气勉强以那蹩脚身法躲了两箭,云涯儿望向树后几十弓手,已再无计可施。只恨当年未有跟楚阙好生学习那攀树之法,这番唯有狼狈逃窜,却也不知逃向何方,东南西北,皆有来敌。好在林中树木众多,想要直射箭来,也非轻巧之事,云涯儿贴树而走,还算安全。 来人见箭射不中,索性收了弓箭,于各处要口把手,而派遣十几刀手缓步靠近。这番来势汹汹,纵是只有一人,云涯儿也无把握战胜,何况如此之众?更为重要之是,此刻早已退无可退,可谓九死一生。 眼看敌刀手渐渐围拢,已是非战不可之时,云涯儿只好举刀佯喝一声,倒是真将诸敌镇住,各自停下脚步,只敢原地挥刀此话。思来这敌怎变得如此胆小,细观一阵,想起自己先前以干粮退箭所为确实并不一般,大概来人仍是惧怕于此,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自与黄邵等人分别之后,此力便已发挥不出,况且敌方并无退意,只在原地观察,自己迟早会露出马脚。待到那时,众敌没了忌惮,只怕凶猛更甚,又如何走脱? 反复思来,终归难逃一死,倒不如赌它一赌,或许还可有一线生机。云涯儿终是决定铤而走险,竭尽全力回想自己所会那些招式,试图照猫画虎,心想即便是那假把式,也得先将众人震慑,才可寻得逃走之机。不知是否精神太过集中之故,眼前竟然浮现楚阙舞剑身姿,一颦一笑,活灵活现,宛若楚阙真是在此一般。 旋即云涯儿明镜止水,全不再管周围有何危险,只以刀作剑,照着眼前楚阙指点,先是侧身后仰,直以刀尖劈开射来流箭,而再双腿力蹬,腾空飞起,跃出一人之高,踩于袭来那人头顶,顺势踏于树干之上,落至枝头。此枝明是纤细无比,只手便可折断,却是脚步轻盈c如履平地。任凭下方刀手如何追跃,也够其不到,遂改而守于树下,等弓手射箭。 随后,左右两侧各来三箭,且前后不一c高下各有,若避前,则不避后,避左而不能避右,下方又有数刀等候,更是不可跃下。为今只有上方尚还安全,然而云涯儿既无羽翼,又不能一跃数丈,上方又如何去得? 情急之下,云涯儿两腿猛踩,折了树枝,也不过跃起半人高来,既不能躲过那箭,亦不能攀向高处。即将下落之时,也不知为何,右手突然自己动起,速将手中之刀插入头顶树干之内,继而猛拍刀把,而又腾起半身。趁此时机,云涯儿立高抬双腿,蹬之刀上,借着刀落之机,勉强抓住上方枝条,勾起双腿,躲过来箭。 这般还未赢得半点喘息之机,又是六箭袭来,而此已是树梢,上方再无可落脚处。况且此枝仍不够粗,不过勉强支撑云涯儿重量,只怕若是猛以臂引体向上,折断枝条事小,就此落下,即便下方无人,也绝不会安然无恙。 千钧一发,云涯儿已再顾不得那多,猛一收手,果将树枝扯断,眼看欲落,赶紧又以左脚用力猛踹树干,而向一旁矮树落去。值此之际,本可就此踏至对面树上,而再跳至各树逃走,哪知正面却有一箭直朝心口而来。此正于空中,躲不能躲,唯有以手臂抵挡,却是只觉此幕似曾相识,忽然犹豫,回神之时,那箭已然抵在胸口,一阵疼痛。 霎时之间,万千思绪一齐涌入,往日种种,尽现眼前,其中最令云涯儿不甘之事,还是当属望得楚阙各种负伤c虚弱之态。想来自己躲过劫难,只差几步便能确认楚阙安危,结果还是要含忧而终,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然而云涯儿却忽略了最为重要之事,即那箭虽是的确就此钉在了宝甲之上,实际并未有鲜血流之出,且那疼痛,也非利刃所刺之痛,倒是更像钝器打击。直到挂至前方树顶,又见身侧掠过几箭,才是察觉自己并未身死。 匆忙抹了眼泪再望身下,此树四周布满树枝,射来之箭,不是被那树枝挡下,便是为绕开树枝而偏离过远,并不能伤其分毫。而那刀手不擅攀爬,努力半天,也未见一人攀上树来,倒是尤为安全。 虽说如此,危机实则并未解除,若是不能尽早脱身,纵使下面之人不能攻来,只需围而不走,自己也会因缺水而死。只是现在自己背上之衣勾于树顶,脚下又无可踩之物,根本就是不得脱身,而非不想。 这番忽然想起往日每每陷入困境,总有来人相救,不是周仓便是楚阙,再次也有徐福路过捎带搭救自己。如今此三人皆不在身边,又如何能够前来。再而张雷公与黄邵等人也因自己夸下海口,尽皆离去。这下倒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尽管追悔莫及,也于事无补。 反正一时半会不能脱身,再是如何惊慌也无意义,云涯儿索性将脑子完全放空,懒想此忧。闲来无事,又将那胸前之箭拔出,想对自己未死之事一探究竟。 原来此宝甲并非自己所想那般不能抵挡箭矢,不过中箭之处正好是原先镖套所在,那镖套倒是真无宝甲功效,轻易就被射穿。转而再想,即便如此,箭矢也是尤为尖锐,怎是感觉痛处比之要大得多。于是又朝镖套望去,望得其中红色之物,这才猛然大惊,扔了手中之箭,慌忙将内里香囊取出。 仔细检查一番,相比用来包裹之布,香囊上洞虽要小之许多,若不细心看之,未必能够察觉。不过香囊破了,终归还是事实,这番楚阙生气嘟嘴之貌已是跃然眼前,云涯儿赶忙甩头,不敢想那可怕之事。而又再检查内币,这币倒是安然无恙c全无痕迹,想来抵挡了箭矢之力造成痛感的便是它了,并无如何新奇。 解了此惑,云涯儿安心将护符重新包好,刚一放回,便是听得下方刀手痛苦喊叫,其声极为瘆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84章 意外收获1 随即,隐约又从那树缝之中望得远处弓手也已弃了弓箭,正倒地抱头,观之痛苦之状并不亚于树下刀手。云涯儿顿生疑惑,再而查看是否有人前来相援,结果并未望得半人不同,完全不能理解。 观得敌方没了战意,云涯儿心中恐慌便也随之解了,脑子一下活络起来,想得挂于树上之物不过是那外衣,脱了不就能够脱身了?遂而赶紧去撤衣袖,扯到一半,忽然又觉哪里不对,猛地朝下望去,此树虽说不算太高,但也至少高过四人,且脚下又无踏脚之处,若是就此解了树顶之束,岂不是会直接落下?这般下来,即使不致摔死,恐怕也难有好手好脚,惊恐之余,又慌忙将手伸了回去。 然总就此吊着确实也不是办法,转而又思量再三,勉强转过身来,观此干之细,即使双手紧抱,也仍有空隙,只好尽量以双腿夹紧。确认再三,才是小心翼翼将右手抽出,在此瞬间,突然一晃,差点整个人皆翻倒下去,还好左手仍挂于衣上,才是有惊无险。但也因此所受之力尽归左侧,想要抽出左手比之先前抽出右手之时难上百倍。 只好试图先往上爬之一些,然而因那枝干确实太细,并不得力,爬之半天,也不能往上半寸,渐渐失了耐心。一怒之下,云涯儿干脆以双腿勾住树干,而后盘起,若一环套于其上。继而双手伸直紧握树干,倾尽浑身之力将臂弯曲,终是略微向上了些,却仍不够令其衣脱开树尖。 一次未果,稍作歇息,便又来一次,哪知此次用力过猛,虽未能引体向上,却是直接将那树干折断,整个人瞬间后仰下去。幸而下落之时,双腿仍套于树上,一路擦来,终是又再勾住树枝,悬于半空。不过如此姿势,云涯儿却仍无能为力,因其平日操练不勤,腰腹无力,并不能就此将身直起,只能倒悬。 若能就此维持,再想对策,倒还好说,偏偏此时已觉双腿酸软,无力坚持。如此若是栽下,必是头先着地,岂还有命?然而即便苦苦支撑也是有心无力,双腿已渐渐不能夹紧。 现在想来,自己平日若是学他人那般,随身携一短刀,到此关键之时,还真能救命。只可惜就连宝甲之上短镖也被自己扔了,现在又从哪去找可以插入树干中以作支撑之物。继而叹之一声,结果因此分神,双腿就此分开,整个人直坠下去。 这不坠倒好,只这一坠,重重砸在一刀手背上。因怕头先着地,其间云涯儿拼命收头,终是如愿以偿,以背抵背,因有宝甲在身,并无大碍。只是苦了那刀手,身上痛苦还未解除,而又被撞得口吐白沫c倒地不起。 惊魂未定,云涯儿慌忙从地上爬起,以右手搭于身侧另一刀手之背,直喘粗气。哪知对方突然猛吐秽物,且是恶臭扑鼻,差点没将云涯儿熏晕过去,赶紧扭头就逃。才跑出两步,便能听得后方那人喊道“英雄留步!” 云涯儿本是不愿停留,但因这称呼委实动听,况且还是出自敌人之口,不免好奇,继而暂缓脚步,回首往去。只见那人已直起身子,正伸手向这边招呼,虽其脸上仍挂痛苦之相,气色却已好转许多,比之周围几人,更是明显已无大恙。这般景象,真令云涯儿疑惑万分,停下细看。 而后那人随之奔将过来,跪地便叩,“多谢英雄替我解了这奇毒,如今神清气爽,本应感恩戴德,不敢再劳烦英雄。只是”旋即平伸右臂,指向众人轻扫半圈,“如英雄所见,我之弟兄仍在痛苦之中,实需搭救,还恳请英雄不计前嫌,替其解了,我等定当生死相报。” 此刻,这前嫌云涯儿自是逃走之时就不打算计了,救人之行对其来说也非不可为之,若真是举手之劳,倒也无妨。难就难在,即便将那是否会被倒打一耙之忧放到一边不谈,自己也并不知晓解毒之法,方才之事不过纯属巧合罢了,又怎能解救如此众多之众?为免又再骑虎难下,不敢再夸海口,只得好言解释。 纵是说得如何诚恳,那刀手也始终不愿相信,以为云涯儿是在忌惮众人愈后仍会加害于其,遂向云涯儿解释,众人此来,其实并非本意。只因某日遭一道人加害,误食其毒,开始之时,众人见己身体无恙,以为那道人不过虚张声势,并未理会。然而就在前日不久,时有弟兄性情愈发暴躁c嗜杀乖戾,更是有人突然说出奇怪之语,说要替那地公将军复仇,仿佛入魔,往后之事便皆已不能记清,只略有印象。醒来之后,见得眼前秽物,才是恍然大悟。说至此处,顿时声泪俱下c再三保证,此毒一清,决不会再有加害之由,恳请云涯儿尝试一番,实难拒绝。 如此状况,云涯儿听之总觉似曾相识,已被说动。加之想来反正此些之人战意全无,尝试一番后,若失败了,自己也毫无损失,与其在这辩解,倒不如以那结果令其死心更为省时。 于是云涯儿有模有样挑了其中看似最为难受之人,靠近过去,先以右手三拍其背,而欲装腔作势询问状况。这话还未出,那人倒是抢先吐出,果然又是恶臭秽物,惊得云涯儿急退三步,不敢相看,那人亦已能直起身来,向云涯儿答谢。 未曾想得世上竟还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可云涯儿偏不信邪,只觉兴许此些之人正好已自行解了其毒,被自己抢先拍到背上催其吐出罢了。遂而转告那两人,只要轻拍同伴背部即可。 两人信以为真,拍之一圈,却未有一人真正吐出秽物,仍旧如前,至此疑惑,又来询问拍法是否不对,请求云涯儿再做示范。云涯儿也是将信将疑,难道这拍背也还有何门道?而又找一人,故意改了拍法,只拍一下,结果那人还是吐出秽物来,使得云涯儿是不想承认也得承认的确只有自己能够办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85章 意外收获2 随后又试几人,因频抬右手,觉得酸了,改使左手,所拍那人并未吐出秽物,也未好转,众人以其个例,并未质疑,而让后方之人先行受拍。然而连拍数人,皆是如此,才是心生疑惑,询问云涯儿是否改了主意。 弄得云涯儿自己也怀疑是否巧合过了,不再灵验,遂决心再试最后一次,若是不行,正好就此告辞。于是又走到一人跟前,正欲拍之,哪知那人突然发狂,猛扑过来,吓得慌忙以双手将之推开,而急退数步。旋即便见那人吐出秽物,复了神志。 此回并未拍得其背,却也能解其之毒,终是令云涯儿开始察觉此事绝非巧合。再而联想先前遭遇综合来看,所有解毒之人,共通之处,其实并非是受自己拍背,而是都已接触过右掌之上那记印,左掌之上并无记印,自然无效。随后抬起右掌观之,其上记印虽不明显,但是确实显现,且久未消失。 为验证此猜测,云涯儿请人搀来几名中毒者,三左三右,背对云涯儿并排而站。然后同时以左右掌各拍两侧一人,连续三次,果然只有右侧之人恢复。再而复又以右手去拍左侧三人,两人用掌,一人用手背,唯独那被手背所拍之人未能解毒。最后,待其他几人已能动弹,才以右掌去拍那最后一人,果令其吐。由此观之,云涯儿所猜已是确认无误。 只这疑惑一解,观得还有百来人未解,云涯儿又生怠倦,不愿多动,更不想再闻那恶臭。便靠在树旁,让人将中毒之人一一带来,托其之手以掌贴来人之背即可,自己则以左手捂住口鼻,将头撇向左侧,望那山下景色。 如此折腾一番之后,众人之毒尽解,为表感激,齐跪云涯儿之侧,共致谢辞。而云涯儿只觉身侧积满秽物,恶臭已不是掩鼻便能遮盖,毫无客套心情,直摆右臂,掩着面就往一旁开阔之处走去。众人以为云涯儿离去心切,嘴上虽阻,却不敢相追。 待行远些,已嗅不到那般恶臭,云涯儿便缓缓放下手臂,回身去看,见得无人纠缠,心中甚为爽快,大步行进。越往前走,越觉不对,难道自己来此只为逃命?断非如此,遂大惊,这不是现成可以询问楚阙去向之人么?转而又慌忙跑回,问起各人是否知晓几日之前来此女子下落。听得此问,众人面面相觑,有惊恐者,有疑惑者,还有抬头望天者,唯独没有愿回答者,显然并不知情。 料想也是,云涯儿便不再多问,悻悻将那所弃之刀重新拾起,与众人拱手道别。如此反倒令众人又再活跃,更有一人站出身来,不忘与云涯儿相说:“英雄果然气度不凡,哪怕我等前来取你性命,也不与我等小人计较,只怪我等并不记得近来几日发生之事,否则怎敢怠慢英雄请求,实在惭愧。” 客套完了,又将话锋一转,提起正事,“不知英雄可有闲暇,前往山上与我等雇主相见。雇主曾告知我等,因其遭受奸人陷害,落得骂名,只能狼狈躲于山中,每日忧愁度日,企盼有人替其申冤,我等观之确实不像虚言。今日得见英雄,更是深信英雄乃上天遣来搭救我等之人,自也包括我那可怜雇主。” 再而叩之一首,“且雇主是在我等误食毒药之后才来于此山,故未中毒,或许还了解英雄所问之事个中一二。英雄若无要紧之事,见之一番,即便不能搭救,兴许也能有所收获。” 若其不提,云涯儿倒还真是差点忘了此些之人本是来杀自己,这番却一再请求自己替其办事,那叫一个脸大。不过最后一言,也是深抓云涯儿心思,看似建议,实则明摆是在告知,若是不去,漏了消息也怨不得人,使云涯儿不得不前往一探究竟。 犹豫再三,思来反正此山之内恐怕是不能寻得楚阙了,若是就此离去也仍会断了头绪,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打探消息也好。况且那人口中雇主遭受陷害之事,也颇有可疑,难道藏于山中之人并非严政?对此也是尤为好奇,遂而接受邀请,稍作整顿,前往山上。 而这所走之路,明是与自已前番两次所走完全相同,前方领路之人也未做何异常之举,却并未如先前那般原地打转。不过多久,就已到达山顶,且能够望得那临时搭建之简陋小屋。云涯儿对此惊异不已,难道那梦境只能困住自己一人,有他人在侧也不能起效?奈何周遭之人无一能够理解其问,只向其告知雇主在那小屋之内,便朝四周隐秘之处散去。 说来也是奇怪,此些之人将自己带来,竟无一人前往通报,反倒要云涯儿自行前去叩门,天下哪有求人办事却摆出如此架势之理?尽管气愤,但看在那人可能知晓什么的份上,云涯儿还是尽量收敛,走上前去将门推开,大喊一声“别来无恙?” 随即便见眼前一人因受惊吓,慌忙蹲到角落蜷缩一团,观其相貌,虽不算俊美,但也确实不是自己所记得那面目可憎之严政。故而好奇问之,“请问这位仁兄高姓大名?” 那人见云涯儿还算客气,便颤颤巍巍支起身来,探头相望,只是眼神之中仍有惊恐,“小小人名为严政,曾是地公将军身旁副将,后来地公将军遭人反叛,却不知为何要将那罪责嫁祸于我” 只不过询问姓名而已,结果此人却把自己经历全盘托出,倒是省去了一一询问之功夫。其他之事都还好说,皆与自己所知一致,唯独这人身份,云涯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若此人真是严政,那自己当年在张宝营中所见那赠予自己黄巾秘药之人又是何人? 这般仔细想来,自己当时不过是紧挨张宝驻扎,实际并未在张宝营内,外人不应知晓自己才是。那人无端前来巴结已尤为可疑,而又主动献那黄巾秘药,只凭当时身份地位,绝不至令一张宝副将如此。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86章 意外收获3 现能解释之由,唯有那人实为送药而来。再而联想至张曼成之死,云涯儿只觉脊背发凉,倒吸一口凉气,庆幸自己当时已经知晓黄巾秘药是那害人之物,未有听信谗言,否则恐怕性命危矣。 待稍平静些,那严政也已缓和许多,不再忌惮,遂又确认再三,从其口中听来张宝旧事,终是相信此人真是严政。而那严政也已知晓云涯儿是受托而来,立即半跪行礼,恳请云涯儿替他作主。 原来严政一直怀疑黄巾之中有二心之人,故而秘密探查已久。只可惜还未探明,黄巾颓势已是覆水难收,其更是遭受奸人所害,逃难至此。因而猜想那如今仍四处散播谣言陷害严政者,定是当年遭受怀疑之人。奈何其之能力有限,只能秘密募集黄巾残部,还未发兵讨伐,却突遭变故,已完全失了斗志,现今只求云涯儿能替其把那最后一口恶气出了。 听至此处,云涯儿也管不得自己是否有那能力,以为严政已查出眉目。于是慌忙询问那叛徒是谁,结果是一问三不知,全无头绪,弄了半天,还是需要云涯儿前去调查。又于心中暗暗想道,那楚阙和太平要术之下落至今还不明,哪有闲情去管那叛徒之事,反正黄巾亡也亡了。遂佯装答应,立即岔开话题,询问楚阙之事。 而后便见严政眉头紧锁,沉思半天,几次欲言又止之后,终于开口说来,“要说年轻女子,莫说近来,就是再往前一年,小人也不曾见得一位。但若是俊美小生,前几日倒是真有见得一位,且与英雄形容大抵一致,不过既然不是女子,即便再像,定也不是了。”旋即叹之一声,为不能帮上云涯儿而惭愧不已。 这般听来,云涯儿忽然记起楚阙一向男子打扮,外人看来,当然只觉是一小生,原来自己先前便已问错。若非这严政谨慎,多说此句,真是险又错过,继而兴奋喊道,“正是!我也正寻此小生,还请仁兄告知去向!” 此举又再将那严政吓之一跳,惊恐望来,又缓半天,才谨慎说道:“那日,黑山军听信谣言,前来攻打此处,岂料一军抢在其前,驻守山中,阻那黑山军。我本以为此军是来助我,哪知”铺垫半天,不得重点,无非就是说那当时防守此处之军,其实并非其雇。 说完战事,才又将所言回到小生之上,“见其来势汹汹,口中又大呼我名,自知其是来杀我。幸好其实并不认得于我,我便假装不识严政,向其告知有人往西逃了,而后其便夺门而出。至于是否往西,不得而知。” 话说回来,云涯儿终是察觉这严政满口废话,所言之中,多半是其猜测,事实极少,根本无从参考。不过其对楚阙所为那番描述,依然令云涯儿震惊不已,倒不是说此处也不知真假,而是张角明是告知自己,楚阙已昏迷不醒。这番自己已回了已身,那楚阙又如何前来追杀严政? 思来想去,无非要么严政说谎,要么楚阙真又醒来。复观严政神态,如何也不像是说谎之貌,且其就连攸关性命之事都已坦白交代,显然全无编造此事之理。只得结合上次突在脑中闪现那一场景,以及张角曾言,猜测楚阙确实在那一瞬间苏醒并将自己驱赶出来,否则自己也不可能恢复原样。至于往后,楚阙极有可能又再昏迷,而被人带走,所以自己才会感知到楚阙已去他处。 不过这样一来,不也跟那严政一样全凭猜测了么?想来自己往日处事还真是如此,不由得不再好意思鄙视严政。转而又细问严政是否知晓更多,结果又再得来诸多无用猜测,无奈就此告别严政,至少耳根清静一些。而那严政最后倒也不忘再多叮嘱一句云涯儿记得为其出头。 匆匆离了小屋,云涯儿总觉还有何事未有相问,不过想那严政句句废话,恐怕问了也无效果,加之寻找楚阙心切,并未细想到底漏了何问,不问也罢。随即好生盘算,西边只有山麓,并无村落,说不准楚阙实际未有走远,还是先行打探一番为好。 下山之时,又再路过先前自己所做记号那树那书,为一探究竟,也因一时兴起,云涯儿此刻倒是不急去寻楚阙了,反而再次一路往山上去。不过此回并未重新回到那树旁,眼看山顶愈来愈近,顿时失了兴致,便随手又刻一标记,直下山去。耽搁许久,终是回到先前栓马之处,马也仍在。 想来这山上之人确实脸大,自己对其几有救命之恩,竟毫无表示,只不过说了几句感激之辞,这番送也不来相送,往后若再有要求,定不答应。随后将黄邵所赠钱粮打开看之一眼,心满意足收回包中,解了缰绳,跨上马来。 按说照云涯儿所想,绕过此山再往西去,应该耽搁不了几日便可寻得楚阙。可真正绕开此山,观起西面山脉贯穿南北,宛若一墙拦于眼前,冷静以后,才觉己之想法何其天真。这般看来,仅靠云涯儿一人搜索,即便楚阙于原地等候,也需数月,更不消说楚阙还极有可能四处迁移,若是不巧正好错开,恐怕此生也难再见。然而事已至此,就此放弃只会更加心有不甘,也只能暂且径直往西,等到真未寻见楚阙之时再说了。 这一路西行,望来那山脉是越发高耸,道路两旁之物倒是频繁变换了,不过也是大同小异c鲜有人烟,更不提能寻觅得楚阙踪迹了。还未靠近山脚,云涯儿便又打起退堂鼓来。所携干粮是否够吃;此处人迹罕至,山中是否有那猛兽出没;若是寻得楚阙,如何将其带回 总之万千思绪,尽皆是那返程理由,无一能令云涯儿坚定前往之心。唯有一点,却令云涯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返回,那便是明明已离了严政之处许久,右手还是炽热非常,仿佛告诉自己,此去必有收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87章 意外收获4 奔行数十里,日已要落,离那山脚也还有些距离,且附近并无歇脚之处,云涯儿只能趁着那股冲劲还未消散之前尽量多行远些,争取日落之后能落脚于安全之处,不敢多想。然而事与愿违,越是靠近那山,周围地形就越是险恶,连高树也不能寻得一棵,若是真有野兽出没,根本无处藏身。 时已至夜,周围不能望得丁点火光,虽尚能凭借星象辨认南北,不过远方之物已全然不能望得。若是就此伴着月色摸黑继续前行,恐也难寻入山之道,加之上次摸黑因是太过焦急,反而走反,白白浪费功夫。云涯儿实在不愿再做如此糊涂之事,遂跨下马来,牵马而走,小心寻觅可以栖身之处。 正走之间,突然听得远方传来一声兽嚎,因是觉其尚有距离,云涯儿自己倒是不惊,却未料到马却已惊,奋力奔起。云涯儿又怎拽得住一马,唯恐被其拖行,慌忙松手,不过一会,那马已奔出视线之外,不见其踪。 本来往日行军之时,山中时有此声,多半皆是有惊无险,更是从不主动袭来,且那随军之马也从未有受惊逃走者,早已习惯。今日马走,倒令云涯儿惶恐不安,强行安慰自己说是黄邵所赠之马欠缺训练,才如此经不得下,仍是心有余悸,一步三望,生怕真有兽来。 不过既然云涯儿都已如此期盼了,况且其之所盼素来好事不灵坏事灵,那兽又怎会让其失望。果然未有再走多久,耳边就有阵阵蹄声,犹如千军万马奔袭而来,却又不似马蹄。这若真是大军,反倒不怕,就怕如此众多之兽前来,自己唯一擅长之嘴上功夫不得使用,只能是在劫难逃。 惊恐之余,因不知蹄声是从何方传来,无法判断从哪边绕走才能避之,云涯儿不敢行了,直接趴至地上,仔细聆听。这不趴还好,一趴却是听得那声越来越近,但仍辨不清方位,只知正朝己来,云涯儿如何还能镇定,跳将起来,也不管那东南西北了,拔腿就跑。 狂奔之下,奈何体力毫无长进,也不知跑了多久,已是累得难迈半步,此速反而比之步行更慢,索性停下身来,双手搭于膝上,直喘粗气。喘之一阵,却是听得气息平缓而有力,思来自己平日哪有如此过,应当急促不止才是。遂收了气息,挠腮细想,但那声仍从正前方向传来,便不经意朝前望去,一兽随之跃然眼前。 只见那兽身长十尺有余,皮毛光亮c棕黑相间,于这夜间也丝毫不显黯淡;四肢粗壮c强健有力,圆头阔脸,短耳长须,巨口微张,正侧头探脑朝这边望来,威猛非常。 眼前之兽,分明就是一虎,且如此身形已是比之云涯儿两倍有余,云涯儿哪里见得这般场面,顿时两腿发软,倒之下去。与此同时,那虎也是猛扑过来,云涯儿除了以手挡头之外,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就连悲也忘悲。哪知那虎却是从其头顶一跃而过,向其身后猪群大喝一声,驱散开来,追赶而去,留得云涯儿一人于原地瘫坐。 待到惊魂甫定,云涯儿才是后知后觉,原来真正危险之物,并非那虎,而是慌不择路时未能注意得那猪群,若非那虎喝退,自己恐怕早已被撞翻之后踩踏而亡,这般思来,反倒是那虎搭救了自己。也不知是否惊吓过度,生了错觉,再回想那虎面容,只觉那虎虽然威猛,却不吓人,与之对望之时,反倒更觉那双目之中似有温柔,倍感亲切。 然虎终究还是虎,是为猛兽,即便巧合救了云涯儿一命c如何似曾相识,也不能止了心中那份恐惧之情,日后还是不见为妙。心想若要答谢,最多来年带几雉来,放于此处供其食用,已是能尽最大之力矣。 说来也怪,待到云涯儿重新调整好情绪,准备再行上路之时,已觉右掌不再炽热,因是夜黑,而无法以眼确认那一年是否消退。不过转念一想,兴许是方才惊吓过度所致,反正平日也未见有何大用,退了便退了。转而将此事抛之脑后,继续四处摸索栖身之处。 可惜摸了一夜,天际已未亮,也未能寻得一满意之处。这番好歹已能望清远方之物,且白日野兽少有出没,稍安全些。若是就此歇息,又等夜间赶路,只更心惊胆战,想来还是拖这疲惫之躯继续前进为好。 未想这般往前,竟还真就让其望得一屋,更为惊奇之是,立于屋外那马,极像自己骑来那匹。于是云涯儿也懒得思考为何如此野外之处会有一屋,且还建于道中,四周毫无遮挡之类可疑之处,径直奔去。 待其将门推开,本以为屋内之人会是诧异看来c慌忙询问,结果屋内未有半只人影。而后入屋仔细查看,案上c榻上皆已积满尘土,罐中虽还有物,不过早已腐败,似已久未有人居住。再望壁上,短弓c匕首c箭矢倒是尽皆齐全。由此观来,明显是一猎户曾住之处,至于为何久未再来,便不得而知了。 只可惜云涯儿不曾学习弓术,否则将那壁上之物借来傍身倒也不错。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那三样取下,弹去灰尘,心想即便不会使用,拿在手上兴许也能威吓一番,总比没有要强。继而尽数挂于身上,加之本就携带之刀,略显臃肿。而后又于屋内四处翻找,看有何有用之物,结果除了几卷自己看不懂之书,未再翻出何物,只好悻悻收了闲情。 这番动之一阵,本就疲惫之躯不免又觉更累,再而望得那榻,更生倦意,一步也不愿离去。想来此行危险,若是不能保持充沛体力,万一又欲猛兽,岂不是逃也不知逃?况且此地荒无人烟,楚阙多半也不在附近,冒险赶路收效甚微。终是说服自己,将那弓刀又卸了,放于案上,就此粗扫去榻上灰尘,倒头便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88章 意外收获5 朦胧之中,隐约听得有一清细之声正厉声质问“你是何人?”云涯儿不得不坐起身来,探头相望,结果这一望,倒是将已之脖送到来人刀前,惊得瞬间睡意全无。 定睛一看,只见眼前那人身材矮小c身形瘦弱,头面皆有黄巾包裹,只能望得其眼。而那双眼目光锐利c如火如炬,极为眼熟。其他各处皆与普通黄巾兵士无异,而因其之声,不能分辨男女。 未想都已如此世间,竟还有黄巾军在此活动,不过这也正好,云涯儿向来最为擅长之事便是忽悠黄巾军。于是不紧不慢以手将其刀拨离颈边,对方果然只有疑惑,未有恐吓,继而趁势答道:“壮士莫怒,我本乃黄巾大方,自” 这“黄巾覆灭”四字还未说出口来,那黄巾兵却又将刀横回云涯儿脖上,“你这黄巾狗贼,胆敢前来此处,今日算你命薄!”说之就要划下,可是见得云涯儿不躲不闪,忽又停了,惊异问之,“你这狗贼为何不躲?” 其实这番倒真是误会云涯儿了,如此惜命之人岂有不躲之理?不过因是听得此黄巾兵口中语气c音色,加之眼上神态,分明就是那日夜牵挂之人,早已惊得陷入沉思,忘了躲闪。然而云涯儿既未蒙脸也未乔装,从对方态度来看,真是不识自己,便又猜想其大概又失记忆,再次换了身份。 想来往日每每遇此,皆能说服于其,此回定也不例外。于是云涯儿略过为何不躲之问,直接向对方说起楚阙与己前后遭遇,以求唤起共鸣,令其相信。 哪知说得正欢,对方不仅不为所动,反把那刀贴之更紧,几将云涯儿颈上皮肤割破,再而喝道:“你往日遭遇与我何干!莫要想以这无聊琐事,扰我注意。”而后迟疑一阵,想不过意,又再补充,“看你也非贪生怕死之徒,大概其中真有误会。不过你怕是真认错人了,我从来不曾认识如何黄巾大方,更是从未入得黄巾一日,今日穿这黄巾之衣,不过是受人所托,要去杀一叛徒。你且告知与我,你叫何名?” 不猜也能知晓,其口中所说叛徒自是严政,而在放过真严政之后倒是学聪明了,并不直接报上那名,反让对方来报。这般想来只要不报严政之名,如何也不会有性命之危了,于是大方报出廖化名讳,仍在企图唤起对方记忆。 千算万算,未能算到此名正是对方所想听得,这般已举起刀来,声色俱厉,“你这狗贼,倒还真是直爽,我也敬你是条汉子,还是让你痛快上路更好。”说罢,改而以刀直捅云涯儿心口,如此自然不能得手。 不等云涯儿解释,对方已是惊恐非常,急将刀收了,退之数步,跳于案上,“难怪你如此临危不惧,原来会那刀枪不入之妖术,今日算我准备不足,暂且留你一命,你莫要高兴太早,待我寻得破解之法,必再取你狗命!”说罢,便将刀仍来,夺窗而逃,完全不给云涯儿挽留之机。 匆忙躲了那刀,云涯儿只能无奈望于对方逃走之处,感慨万千。虽说如今能见其生龙活虎,自是好事,不过不知其是否受了记忆缺失影响,总觉某些方面好像越来越欠缺,弄得云涯儿哭笑不得。 随后冷静思考一番,思来原来其是如那头次要杀自己那马弓手一般受人蛊惑,以为害死张宝之人是自己,所以才会如此愤恨。只怪自己疏忽大意,若是报上云涯儿之名,恐怕就没有那些误会,能够好生解释一番了。 然而,事已至此,如何再作假设也无意义。且有一事值得庆幸,那便是知晓对方已又回到无时不刻不想杀已之状态,无论自己去到何处,对方也会跟随,倒是省去了每日担心其安危,而四处寻找之功夫。 而还有一事则是想不明白,为何楚阙几次醒来皆未倚仗太平要术之力,难道张角也与那士口一样所言为假?思来想去,已有一士口令己足够烦心了,还是不要将张角也列入其中为好,至少张角并未前来找麻烦,此事还是暂且放之一边,任其去罢。 就此也算解了心头大事,云涯儿只觉浑身轻松,想来往后之事往后再说,当前疲乏并未缓解,自然才是首要大事,继而伸一懒腰,又再睡去。 等到睡饱醒来,终是平安无事,未有人再将刀抵于颈旁。此时正是夜半,屋内漆黑一片,外又有野兽之嚎,实不宜外出。然而白日睡了一天,现在已全无睡意,强行睡下也是辗转难眠,不禁思起楚阙来。也不知其一人在那郊外是否安全,休息未有,近来天气转凉 越想越不能心安,索性坐起身来,忽然察觉屋内一角落正发微光,只比月光稍要黯淡,若不细看,不能发觉。然而那处显然并非月光所能达之处,加之云涯儿往日并未少见怪像,立即好奇不已,走下榻来。 这般粗心往那光亮缓缓靠近,忘了正中有案,一不小心将之撞翻,结果未有任何物件掉落。因脚有微疼,且好奇心切,云涯儿并未感觉如何异样,撇了倒案,仍往角落探去。 靠近以后,才是发现原来发光之处竟在柜后,转而将柜移开,墙上那硕大水滴纹路尽显眼前,吓得云涯儿未能蹲稳,后仰倒之下去。幸而双手撑地,未完全摔倒。只是如此似乎也并非值得庆幸,因在此瞬间,本来早已平静之右掌,突如刀绞,似剜心之痛。 云涯儿平日从未受过大伤,自更难以忍受如此之痛,以为自己实是不小心撑于刀上,而将掌划破,故想将其抬起观之。哪知右掌如长在地上一般,如何也不能抬起,以左手细摸上去,却又何物也无。无奈之下,只得以脚撑地,猛蹬猛扯,结果地上竟被自己踏出一洞来,手虽脱了,整个人却也完全跌入洞中,止不住往下滑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89章 雁影分飞1 这落了一阵,只觉四周之景越发熟悉,掌中那痛也全消了。更为奇特之处在于,明是夜半,这洞中却是越发明朗,直到落至那熟悉之原,除了望不得天上那日,俨然就是白天。回想起来,往日几次来此,似乎的确从未见得阴晴昼夜,每每皆如今日这般。反正此处是否梦境还不得而知,也是见怪不怪了。 遂朝周遭仔细望去,此回所到还是自己往日来处,并不能寻得上次楚阙所睡之池,即便担心好奇,也不能如愿。倒是能够望得不远处就是那熟悉茅屋,想之既然来了,自然少不了去见那老翁。上次以楚阙之身来时,未能见得,不觉有些想念,且正好可以问个究竟,也算不枉此行。 于是,云涯儿大摇大摆走至屋前,一把将门推开,还未喊出,见得老翁正酣睡榻上,尤为奇怪。而老翁梦浅,只此响动,便已惊醒,以那惺忪睡眼望来,并搓揉几下,看清来人,才缓说之,“你这小厮,倒是来得越发古怪,扰人清梦!”随即坐起身来再问其怎又前来。 听老翁口气,此应当是那睡梦之时,联想来时情景,确实如此。只是外面明亮如昼,如何也看不出像是夜间,故而疑惑万分,尽皆问之。 随后便见老翁叹之一声,以手指于屋顶而答:“此处无星无月,更无红日,却是终日如昼。刚来此时,我也惊恐至极,不过呆得久了,便已习惯,你若不说,我还忆之不起。至于为何,以我之能若能明白,恐怕早已寻得离去之法,又怎会安于在此久居?不过按照平日习惯照旧作息罢了!你” 从其言语之中,多少能够听得些许无奈。且在驱赶之下,云涯儿断了相问是否曾见楚阙所睡之池想法。思来这老头也是被困于此之苦难之人,大概并不知晓楚阙之事,况且楚阙已然平安,此事不再要紧,还是不扰其休息为好,而又带门离去。 将将迈开两步,云涯儿立即朝天上望去,再次确认,先前以为那白茫茫一片是云所致,现在观来,也非如此。与其说那是天空,倒不如说老翁所住这屋实际被其围住,无论行走多远,其也会带着那屋随之一同移动,因而没有远处之景,亦走之不出。此番异象,已不是云涯儿所学能解释,更是无法理解如此有何意义。 而后,四处探查不过片刻,果然又是地动山摇,难以站稳。不过此回因有防备,地上倒安然无恙,却不曾想竟是天上裂出一口,吐出一深邃漆黑之物,直坠而来。任凭云涯儿如何躲闪,那物也是毫不偏移,最终被完全包裹其中。但除了眼前再无光亮之外,仿佛并未有物压来,毫无负重。 待云涯儿拼命划拨手臂,将那黑物驱散之时,已近破晓。然而映入眼帘之中的,却并非昨夜所在那屋,而是从树叶缝隙之中透来些许亮光,打在自己脸上。疑惑之中,正欲站起身来仔细查看,哪想脚下一空,几摔下去,慌忙伸手抓住身侧枝干,这才察觉自己竟靠坐在一树粗枝之上。 再而往树下望去,足足有两人之高,不禁惊讶不已。倒不是惊这高度,而是按照往日经验,从哪里去往老翁所在,返回之时就应当会回到哪里才是。如今非但未有回屋,并且还攀得如此之高,即便梦游,云涯儿也坚信自己断然不会如此。因其平日本就不擅长攀爬树木,楚阙多次邀请也未说服于其。至于上次遇袭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已而为之,更决计不愿再爬一次,又怎会自行爬之? 思索半天,也想之不出一合理原由来,只这般观得周围地貌,倒是极像楚阙平日所爱栖身之处。于是劝说自己,大概前日模仿楚阙过于投入,已养成习惯,才于梦游之时做出此事来,不了了之。 随后重新整理了思路,小心从树上爬下,云涯儿终是发现此处原是一山中秘林。而己正是因寻不得林才于那屋歇脚,单单只靠梦游怎能行如此之远?不免又惊,不过前番所想,已觉用尽脑力,生了怠惰,这番想来反正都已至此,即便想通也无用处,何必浪费精力,故又懒再想,转而寻找出林之路。 只是此林树木丛生,如何走之,也只觉四周景致大抵一致,以为又入梦境,便顺手去取随身携带那刀,准备留下记号以作辨认,结果未能摸得一物,才是忆起昨日忘在那屋中了。继而改从土中翻出一扁平之石,于沿路树上雕刻。然而一路下来,却未再见得一次自己所刻标记,只得相信确实是在林中移动,定好方向,径直前去。 说来林中各木各草皆是枝叶繁茂,未有刀砍那灌木,通过许多细窄处时,实不轻巧。且林中时有野兽喊叫,虽说暂时未有见得一只,然而若真遇得,还真难抵御。 不知行了多久,也不见此林之边,更是寻不得一开阔之处,尽是灌木挡路。未想自己竟然又再落魄至连那草木亦能欺已之时,原本心中还挂念楚阙,并未在意,现去了担忧,只觉好生气人。一怒之下,大骂一声,将手中石片远远扔出。 哪知此举不但惊得四周鸟雀乱飞,更是招来一声巨喉,比之云涯儿之声,简直魄力非凡。随后便见一皮毛棕灰之兽直起身来,足有两人之高,其臂更是宽过云涯儿之腿。于四周张望一番,终是锁定云涯儿,又再将那血盆大口张开,奋力嘶吼扑来。 此分明是头巨熊,莫说现在手无寸铁,即便再给云涯儿一把上好利刃,又怎能斗过现被其激怒之庞然大物,除了反身拔腿逃走,已是束手无策,更是只能暗骂自己为何又要如此手欠生事。 幸好巨熊行动迟缓,加之途中灌木阻拦,一时之间,也不能追至前来。然而这番慌不择路,偏偏越走越宽,一路走来,至此莫说一头巨熊,即便三熊并走,也未有阻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90章 雁影分飞2 若只如此,倒也还好,可惜云涯儿本就不甚强壮,前番于林中游荡已耗费许多体力,现又惊恐加身,逃之愈来愈慢,眼看那熊已能伸掌够来。若非其智不高,三番尝试缓了脚步,只恐早已拦于云涯儿身前。不过这般终是侥幸,体力不支亦是事实,加之惊慌,未能避开前方之藤,被其勾住脚踝,整个人皆飞将出去。 那巨熊也是不遑多让,紧扑上来,呲牙咧嘴,于云涯儿脸旁猛嗅一番。而后闻得气息,仰头又再大吼一声,抬起左掌便要落下,只听得对面亦有一声巨吼,改而弃了云涯儿直往那边扑去。 那吼绵长有力c不怒而威,云涯儿听来亦是汗毛竖起c心头一紧。只是又觉此声似曾相识,转而爬起身来,抬头望去,果见一虎正与巨熊对峙。而观那虎毛色c身形,尤其是那双目,云涯儿断定此虎即是前夜助己驱赶猪群之虎。 本只以为此虎前次不过腹中饥饿,觅食之际恰巧被己遇得,误打误撞解救己于危难而已。如今看来,此虎与那巨熊势均力敌,二兽皆只敢盘旋对视,不敢妄动,决计不会是为觅食而来。 忽然,巨熊立起身来,高举左掌,怒吼一声,而那虎亦毫不示弱,怒瞪回之,并也接之一吼。使得巨熊终是未敢将掌落下,转而再吼一声,拾起地上一石,直扔云涯儿,随即转身便走。那虎见其远去,未有远追,只朝云涯儿也吼一声,而后猛拍于地,跃过云涯儿头顶,奔下山去。 话说云涯儿脑上中了巨熊一击,头晕目眩,惊觉巨熊为何追行如此之远,临走未占上风也仍不忘报复,倒极像人。再而望之那虎所去方向,才是恍然大悟,追赶前往。此后下山之途,果然畅通无阻,莫说巨熊,即便鸟雀也未见得一只,多半是被那虎驱赶而走。 出了山林,已能望得平坦山麓直通大道,继而转身望去,接连山脉不能望得其顶,确为先前要往之山。不由惊叹不已,自己往日并不曾与野兽相交,见得此虎更是头回知晓真虎模样,为何此虎要对已两番搭救?且此处离先前那处分明有百里之远,更是不可偶然遇得。然而对此疑惑,云涯儿除了惊叹之外,也只能惊叹,根本想之不通,其实也不想想通,于心中默念一番日后定带雉来孝敬,便抛诸脑后了。 更为意外之是,往前未再行多远,竟然发现路旁歇有一马,且此马并非它马,正是先前抛弃云涯儿自行逃走那马。云涯儿绕其转之一圈,上下打量,饶有兴致向其问道:“莫非你也受了虎兄要挟,前来相助于我?”只见那马竟真如听懂一般,转过头来,奋力打一响鼻,喷得云涯儿一脸,而又若无其事吃起草来。 受其之辱,云涯儿本想还以颜色,然而观其膘肥身健,若真斗起,谁占上风,还说之不准。况且还要仰仗于其返回襄阳,万一将其气走,最后吃亏还是自己,只得忍气吞声,自行抹去脸上口水,而跨于马背,纵马东去。半途之中突然又再思起楚阙,想来自己若是奔行过快,万一楚阙不能追来怎办?因而放缓马步,半走半跑。 来至先前讨伐严政之山附近时,已近黄昏。思来正好于此安全之所歇息一晚,明早再作赶路,也好令奔波一天之楚阙有个缓和,于是催马近山。待真近了,却是望得山口驻满黑山之众,猛地想起张雷公返回求援一事,只怕此番已是将那严政杀了,遂慌忙赶至营外,被那守卫拦下。 那守卫一左一右,倒是尤为客气,只问云涯儿为何来此,云涯儿便也客气相答,并询问是何人驻军于此。一听此话,守卫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如此机密怎能告知于你,莫不是哪里细作,前来刺探军情?”随即将刀架来,全然不听云涯儿辩解,而唤人将其捆住,押入营内,这番倒也还是见得了大帐中人,不过只是不太自在而已。 然而帐中之人,并非如云涯儿所料是那张雷公与杜远其中一人,而是仅有一面之缘那只留两撇胡须的于毒。其见云涯儿被带入帐中,也是全然不惊,既不相迎也不客套只冷冷问道:“你来作甚?” 如此问题,倒真将云涯儿难住,说来简单,却也难答。毕竟自己此来冀州,就连张燕也未去见,于情于理,皆不合适。总不能坦白直说,是来暂时歇脚吧?于是眼珠一转,想出一招,而与于毒行礼答道:“此山上有一人名唤严政,因其” “此事我知,但我所问,是你来作甚?若不想答,休要耽搁我行程,去与俘虏做伴即可。”于毒仍是这般不通情达理,直接打断云涯儿,大概是因归附之事已然谈成,觉已无需再行巴结,才又再显露本性。 只是若真如其言,要将云涯儿与俘虏关在一起,云涯儿自是百般不愿。想来此人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所言还是必须投其所好。而此难就难在自己只与于毒见过一面,又怎知晓其心中所想是何?况且自己近来又无能令其看入眼中之物,实难有其所好相投。 正思索间,忽然想得于毒口中已是透露自己还有行程,显然并非打算常驻于此,由此观来,其实并非是要攻打严政。早知如此,自己真不应趟这浑水,然而总得找个方法补救,先脱险才行。继而努力回想,思来这于毒最为在意之事自然当是于这黑山之中地位,而自己手上最能用以博取张燕信任之物,自然便是——云涯儿自己。 于是又再立起身来,强行装作刚正不阿之态,正色而言,“哼!我还以为于毒兄当是世间少有之英雄,未曾想到竟然也是那鼠目寸光c浪得虚名之辈!”此话果然引得于毒不悦,然而并未出言打断,相较于前已是大有长进,旋即趁机又再补充,“我来于此,不过是想求救于你,未曾想得竟遭如此对待,此事若是传到张将军耳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91章 雁影分飞3 “住口!”说至一半,于毒还是未能克制怒火,指于云涯儿而喝,“我于毒岂是那趋炎附势之小人?你既知己于张燕跟前举足轻重,就更应尽心尽力替其分忧。世间岂有为人将者,却不替其主统兵征战,而只顾个人性命之理?”随即又执起案上之杯摔于地上,令人替云涯儿解缚之时,又再叹道:“若非将你杀了真会使得我与张燕决裂,否则我绝不留你这奸佞之命!” 原来于毒今次是为试探而故意恐吓,未想自己又再聪明反被聪明误,激怒于其。但己不过贪生怕死了些,况且自己从未想过效忠那张燕,赢取功名利禄,是那张燕不愿放己离去,被其称作奸佞未免太过冤枉,心中甚是委屈。本还想争辩一二,然观这于毒也非通情达理之人,遂弃了念头,从其之言,被驱赶出营。 想来自与楚阙出村以来,已又近一载,而这一载比之当年于黄巾之时,强不多少。辗转各地c屡遭危险不说,就连那太平要术之事也是一筹莫展。现今楚阙亦已变得如此,还不如趁其记得自己之时,多与其相处几日,也不至于又落得个遭其刺杀之地。 不禁悲从中来,仰天长叹一声,却是听得远方回来一声虎啸,惊得打个激灵,突然冷静许多。而又望得天上几只忘记南飞之孤雁,思来自己也该就此领着楚阙南归,管他什么大病小病,等到其又再昏迷再说。这番悄悄牵马摸入林中,照着楚阙往日指点,将马栓于隐蔽之处,而后用尽全力爬至一树之顶,只待天明。 夜还未深,只听得山下锣鼓作响,将云涯儿从睡梦之中惊醒。顺于树缝望去,勉强能够望见毒营中点点火光四蹿,此光乱而急促,似是有人劫营。本来此事与云涯儿无关,并不用管,且其即便想管,也无力管之,就此看看也罢。偏偏那火已朝这边过来,万一失手或是故意纵火烧林,自己安有周全?只得骂之一声,匆匆滑下树来,找得己马,直往东侧奔去。 哪知身后之人穷追不舍,这番根本就是直冲自己而来,哪有被追之人?不由大惊,难道那于毒对已仍耿耿于怀,故而出尔反尔,派来杀手,欲灭己口?可自己不过言语不当了些,应不至于结此大仇才是。然,后有追兵已是事实,此时并不适宜思索,只得将此暂且抛诸脑后,奋力奔逃。 而这山路之中,夜间视野极小,骑马前行并不能比双足奔走快之多少,难以拉开距离。想来已马奔走多日,只自行短暂歇息一日,未得照料,如今定已疲惫不堪。若仍冒险前进,难保不会马失前蹄,等到那时,被后方之人围住,哪里脱得? 焦急之中,又再回首查看敌情,发现除了火光声响之外,并不能确认来人方位。料想对方也是望得不见自己,只不过全凭声响追踪,于是心生一计,决心冒险赌它一赌。继而抓紧缰绳,努力将腿收回踩至马背,幸是马速不快,也少有颠簸,尝试几番终能蹲于马背之上。随后看准时机,望得路旁一树正好,立即脱手缰绳猛拍马臀,纵身跃去,紧紧抓住树枝荡于树后,止了声息。后方之人果然追马而去,并未往这边寻来。 这边见来人远走,云涯儿刚刚想要喘之口气,却是听得身旁一声鼻息紧携那清细之声传来,“未想你这狗贼倒是极善临机应变,这般也不能令你万劫不复!”随之树叶作响,再无声息。不由又再惊起一声冷汗,未想自己身侧之人,又再千方百计真欲置己于死地。不过总算有惊无险,确认了那人仍在身边,倒也心安。 待到周围动静全无,云涯儿翻下树来,仔细检查周围,期盼能够看得那日思夜想之身影。只是树影重重,尚不能分辨每棵有何不同,又怎能知晓哪棵之后藏有故人。遂而长叹一声,哪知未能换来答复,倒是又再听得那绵长虎啸。其声蜿婉,欠缺威严,却是平添了些许忧思,与云涯儿此刻心境交相辉映。未曾想得能与自己共鸣者,竟是一虎,加之前番两次相救,云涯儿已是对此虎渐有好感。 这般下来,虽说未能如愿以偿,倒也颇为满足,却是忽略了为何仍能听得虎啸。而后心情得以平复,思路稍又清晰一些,因是顾虑林间夜长梦多,不敢再睡。故而就此徒步反身绕往西侧,以免黑山军士折返回来,与其撞之正着。 话说,经方才动静之后,山下之军此刻倒仍平静,火光位置未有改变,也止了鼓声,似乎先前营中并未闹出如何动静,只不过引来一队追兵而已。想来自己也走了许久,加之早已不慌,便又生倦意,再而攀一树上。此回为防又再遭陷害,云涯儿于树上刻下黑山标记,以便被围之时不再惊慌失措,随即安然睡下。 翌日,日已东升,云涯儿只觉眼前晃眼,欲翻一身,差点跌落树去,立即惊得困意全无,及时抱住树枝,才是只落下半个身子,艰难往回爬去。结果树枝未能经受住其这般折腾,骤然断裂,连同云涯儿一同落下。幸是先前正因担忧如此,而未攀太高,加之双腿近地,不甚危险,不过还是手中紧紧攥着那枝摔得个人仰马翻。 躺于地上望于那枝,不得不感慨也是难为于其,明明如此之细,还要遭受这般摧残。只怪其未有好命,遇得之人不是如楚阙那般身轻如燕,而是自己这般手脚笨拙。旋即又再回想一番楚阙取笑自己之时笑容,将那枝扔了,步下山去。 来至山下之后,观得四周空荡无物,总觉哪里不对。回想再三,终是发现四周本应有之黑山军帐,竟已尽数撤去,昨夜睡前明是还有岗哨火光。方才因分心在想楚阙,并未察觉不妥,这番想来,也是细思极恐,到底发生何事令那于毒要如此急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92章 雁影分飞4 转念一想,那于毒于已有那般深厚偏见,只要不再相加害,所去如何,纵是死是活,又与己何干?还是少管闲事为好。不过既然于毒已走,这上山下山倒是方便许多,也不知山上那群山匪是否还在。瞬间又想得此群之人太过脸大,还是不见为妙。 且今次已无昨日那般走运,果然那马未能逃脱追捕又再返回,这番去往襄阳只能再以步行。万幸之是,此归去之程,已无来时那般紧切,何时到达并不重要,只要能够平安回村,即便路上游山玩水耽搁个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没了压力,云涯儿倒还真就大摇大摆走之起来,全然忘了自己昨日之时还是畏首畏尾c胆战心惊。 要说这冀州之内,解了欲杀云涯儿之黄巾残部毒后,倒也确实安全,沿途遇得商贾,还可购些古怪玩意供路上解闷,不知不觉已到黑山脚下。眼看便能选择是从兖州还是司州绕回荆州之际,偏偏望得前方已有军队驻扎连亘数十里,尽数堵住去往南方之路。而云涯儿实在不愿与此些麻烦之人再打交道,又起绕路之心。 思来襄阳在那西南,若要绕行,必须先行往西。而西边并州未曾去过,也不知是否太平,且即便并州安定,也要再往南去,万一未能探好方位,与那赵慈撞了正着,可是如何是好?此万万不能前去。由此观来,只能先行往东,虽说此去绕行更远,不过好歹也算去过兖州几次,皆还太平,看似更为安全。 定了方向,便立即改变方向,偷摸往东,只以不能望得那军为准,并还不时往南望去,以防不测。这般重新上路倒也欢脱,一心想着待回中卢便可与这所有烦心之事告别,却不知己因是频繁顾盼,早已被那乔装巡查之人盯上,接连行了数里,仍紧追不舍。 起先还只觉凑巧有人与己同路,并非尾随。毕竟楚阙跟踪自己也不止一日,从未在其主动现身之前暴露行踪,想来其他之人自然也不会如此大意。然而走累歇息之时,那人竟也下马歇息,几与云涯儿同步。本来那人让马缓行,还可以其不急为由搪塞,但马明是未累,仍要止步不说,却既不下马,也不饮水食粮,就此干望前方,如何不令人生疑? 此刻虽已惊觉,云涯儿仍旧不敢妄动,毕竟对方有马,而自己徒步,若其真欲加害,又何必跟至此处?定是有它目的,才这般紧跟不放,断不能就此打草惊蛇,否则真难走脱。于是佯装歇毕,一边前行,一边注意路边地貌,寻那可以阻碍马蹄c利于藏身之处。 走至一川时,远远望见前方一林,虽树不高,倒也杂乱无序,不管如何相望,也总能被后树挡住视线,望不得远。遂心中大喜,此处不正好是那摆脱追踪之所?继而兴高采烈,渡了川去。哪知还未靠近那林,身后之人已是纵马追来,拦于跟前,挤眉相问:“前方可是廖云涯副将?” 原来此人是那黑山军,难怪一路相随,却又无所动作,大概是因受了张燕之托寻找自己,这般见得,不敢确认。而在察觉自己欲逃之后,才终忍之不住,上前询问。不过见其如此,云涯儿仍感头大,并不想回那黑山与那张燕相见。 于是故意歪脸斜嘴,憋声答道:“回禀军爷,小人名唤于大舌,正要去往西边投奔亲属,并不曾识得何廖云侠副将!”因是见乡里之人常以身体部位取名,而又有些记恨于毒,临时编出此名,为显不见世面,还故意将那“涯”字喊错。而后又从怀中取出一钱,呈于那人眼前,“还请军爷高抬贵手,放我前去。”并佯装担忧。 那人倒也毫不避讳,下马受了钱物,再绕云涯儿身侧上下打量一番,直摸下颌,“难道真不是廖副将?”疑惑再三,而又斥道:“既然你非我所寻之人,那又为何几次相望我军?冀州近来已无甚战事,少有迁居之人,莫非”正说之间,突然将刀抽出,指于云涯儿鼻前,“你是西面派来之人?” 云涯儿自然未有明白其口中所说那西面是指何人,但并不妨碍其理解这西面之意。细细想来,自己确实是刚从西面前来,那襄阳也确实是在此西南,总得说来确实算得上是“西面之人”,不禁大为震惊。难道即使自己身份未有暴露,对方也早已探查过自己?如此不免又将于毒前日抓捕自己之事联想一块,断定是其不愿放过自己。 即便如此,云涯儿也自觉决计不可就此承认,否则真是人头不保,不如趁其疑惑之时再赌一把。遂立即高举双手,颤抖而言,“小c小人确实不知军爷所说何事,若是军爷嫌c嫌钱不够,我这还有一些,就当做见面之理,赠与军爷吧!”说完就要去掏怀中之钱。 然在手还未收回之时,却是感觉背上稳稳中了一剑,虽未受伤,但也能够感觉一丝痛楚,随即身后便传来那清细之声,“这回我看你这狗贼还能否使出上次把戏!”转而惊恐回头望去,只见楚阙此刻正呲牙咧嘴c双目如炬,眉宇之间比之往日威严许多,乍一看之,有如猛虎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楚阙如此面目已深深印入云涯儿脑海之中,更是有种说之不出感觉。仿佛前不久才曾见之,却又想之不起近来除了于那屋中,还在何处见过楚阙面目。而于那屋之时,楚阙决计未有显露如此凶狠之相。 不等云涯儿想通,楚阙也已察觉手中之剑未能刺入半分,双眼顿时瞪圆,没了那令人恐惧之态,改而又喝一声,“竟还不能行!”随即赶忙将剑抽回,一脚飞来,踏于云涯儿背上,顺势一蹬,往后跃走。 而云涯儿被这甚为怀念之踹踢中,只顾感动,未有察觉那早已目瞪口呆之黑山卒仍旧举刀立于身前,就此倒将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93章 醍醐灌顶1 漆黑之中,云涯儿以手抚鼻,摸得尚且还在,而又摆头朝两侧观去,仍旧望不得一物。仿佛已于这无边黑暗之中下落了许久,始终不能着地,比之往日去见那老翁之时所费功夫,还要更久。 不禁心中感叹,方才明是见得那刀已贴到鼻上,这番仍旧完好无损,大概是因自己早已不在人世了吧?想来虽并未作恶多端,却也害得许多人英年早逝c痛苦终生,这般也算罪有应得。就是不知会落到第几层去,细细数来,如此罪孽,即便是第十八层,倒也不为过。 随之右掌愈发炽热,云涯儿终不能安心等候落地,还是忍不住将右掌移至眼前。本以为应是看之不见,然而手上纹路却现于掌心,呈那十字之形,如今不止细节不一,竟还发出各色亮光,尤以其中蓝色那枚最为耀眼。 而后光亮骤消,取而代之是那突然浮现眼前楚阙化作猛虎之颜,心生胆怯,慌忙以臂遮面,却是只觉右手已撞至何物。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案腿,而自己则正躺地上,是一屋内。大惊之余,云涯儿猛地站起身来,朝屋内环顾,未有见得人影。便又推门出去,朝身侧开阔之处大喊一声,并未如其所愿听得远方回来虎啸,遂猜想虎兄大概已经离去。 止了兴奋,云涯儿返回屋中仔细探查,果然又觉相熟,尤其是那堆砌一起足有半人高之书简。随即抱以好奇拿起最高一卷打开,果然其中所记只是普通诗经,全无玄机,而后又败兴将之放回,再望屋内。内里只有案c柜,未有灶具,壁上也是朴实无华c毫无点缀,分明与前阵恢复醒来之时那屋别无二致。 随后立即检查手脚c宝甲护符,又以手捏鼻c耳,就差寻来一镜以眼辨别,反复确认,确实是已,并未变作他人。如此便是更加难以置信,此屋所在应是沔阳,离那冀州少说也有千百里,怎是说到就能到之?前番醒来入林好歹还在附近,这番即便是被人救起也绝不可能送得如此之远。 混乱之中,云涯儿慌忙步出屋外,于四周张望,不寻山水道路,只望哪处有那农人。然莫说农人,方圆几里,并未有田,那如此小屋又有何意义?更是惊觉那农人果然并非寻常之人,此处也非寻常之地。转而双手合十连拜几遭,小心关上屋门,边拜边退。 退之好远,屋已极小,才是想来既然已到沔阳,就此返回襄阳不问世事倒也不错,正好既能避开赵慈之军,也不用途经那麻烦之汝南,省去不少烦恼。随之比照太阳方位,大致确认了南北,朝己以为之襄阳方向行去。走之不久,还真遇得一河,顿时心中大喜,奔至河岸寻望船家。张望半晌,未将船只等来,心中却是先行回想起几次被那船家坑害之事,不禁冷汗直冒,就此收了想法,老实沿河而走。 不知又再行多久,远远望得对岸一人正肩扛竹竿边吟诗赋边缓步前行,并且竹竿顶上挂有一篓,一步一晃,好不自在,再细而观之,那人原是庞德公。想来上次得其盛情款待,如今遇得理应上前问候一二才是,于是加紧脚步追上前去,直喊其名。 听得呼喊,庞德公停下脚步,转身来望,见得云涯儿,神情之中透露些许疑惑,尴尬问之,“你是?”而再紧锁眉头,显然并未认出云涯儿。 虽遭此反应,心中不免失落,不过想来这庞德公也算一代名士,平日并未少见宾客,自己才与其见过一面,不能记得也是理所当然。便不再计较此事,而直接与其介绍一番,并向其又多寒暄几句。 “原来是沔南廖元俭,失敬失敬,鄙人方才因是”也不知那庞德公是否真正记起,只管解释自己为何未能认出,不过多是虚言,脸上尴尬未收半点。 反正又非特意拜访,而观其态度诚恳,并非有心,云涯儿也不好再作多言,准备就此拜别。那庞德公倒是突然热情起来,先是行礼说道:“既然来了,元俭可否驾临寒舍,与鄙人小酌一杯,也好解这赶路之乏。”而又伸手指向前方,“前方有一小桥,正好可渡河来。” 顺其手指望去,其实并不能望得何物,然对方终归是一番好意,加之听其一说,确实略感疲乏,前往歇坐一番,倒也极好。于是欣然点头应允,随其寻得那桥,一齐前往其隐居之所。 路过林田,观得树上之叶大多枯黄落下,田间也见不得半点绿色,已非上次来时模样,正是农闲之时。庞德公便提起自己因此以外出钓鱼为乐,归时正巧遇得云涯儿,也算相见之缘,故而召其归家,小叙一番。 闲谈之中,庞德公又向云涯儿问起此次为何只身一人,未与那俊俏小生一同赶路。说得云涯儿一头雾水,自己何时曾与貌美男子结伴同行过?想之半天,才知其所指原是楚阙,看来其果真仍未完全记起自己之事,还将楚阙当做男子。 而后细细思来,尽管近来确实感觉楚阙越发俏丽可人,然此多半是因与其朝夕相处所致,并不足以为证。若抛开此事不谈,刚见其时,只觉此女英姿飒爽,单看相貌,并不算太过出众。但那也只两年之前,如今楚阙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当如何评价,自己也已不能确定。 原以为庞德公如此不过恭维之辞,但其间云涯儿越是疑惑,庞德公说明之时就越是以其相貌着手,称赞不已。并还强调,如此俊俏小生,即便女子也少有能与其媲美者,又怎会弄错,令云涯儿不得不相信如此评价确实发自肺腑。 随即又再联想起先前严政也曾如此形容,当时并未在意。现在看来,楚阙正是扮作男装,与一般男性相貌相去甚远,才是更为显眼。毕竟自己行走也近两年之,哪怕如今就立于庞德公身前,所受赞美也只多指谋略,从未有半句与相貌有关。而庞德公如此身份之人,对楚阙却是毫不吝惜赞美之辞,可见一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94章 醍醐灌顶2 得庞德公引导,云涯儿终是认清楚阙于世人眼中形象,但却并不能因此而为其欢喜,反倒更是忧心忡忡c自责不已。如此俊俏之人,手中本当有那资本嫁入好人家,却被自己所累,往后富贵贫贱只能听天由命,实属大不幸。而后又再回想起士口话来,这般不比害命轻之多少,只怪自己不听其劝,铸成大错。如今就连挽救之法也全无了,不禁感慨万千,长叹一声。 不想此叹却引起庞德公共鸣,也随其叹之,并作感慨,“看来元俭果非凡人,能于他人称道之中看出悲叹,眼光不可渭不独到。”而后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幸而此女知晓自己相貌于此乱世反倒是祸,甘愿扮作男子伴你左右,也算大幸。” 此言一出,立即惊得云涯儿目瞪口呆,原来这庞德公前番糊涂全是装出,心中其实早已如明镜一般看得透彻,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只是自己心中不幸之事,到其口中怎就成了大幸?遂虚心问之。 然而庞德公大笑三声,脸上已复方才悠闲之态,“元俭记岔了,鄙人从未见过什么女子,与我相问其事,我又怎相答于你?这般年纪,不应如此健忘,往后可要记得好生歇息,莫要太过操劳,否则到时比鄙人观之还老,岂不贻笑大方?”随即推开屋门,邀请云涯儿入内。 未想谈话之间竟已不知不觉来到屋前,云涯儿虽非绝顶聪明,但观得庞德公如此之举,心中也已有数。便不再纠结此事,随庞德公一同入了屋内,闲坐片刻,享用那久违热菜。而被问起是否饮酒之时,婉言拒绝,非但未引庞德公不悦,反得其称赞,更觉此人能够声名远播,也是理所当然。 饭后,二人又再闲谈了些无关紧要之事,云涯儿每每提起头疼之事,皆被庞德公装聋作哑敷衍过去,也只得作罢。而后庞德公终是自愿主动询问起来,“不知元俭后来见得司马德操未有,还是说直接见得了华佗?” 因是近来遇得诸多怪事,加以应对已是耗费心思,若庞德公今日不提,云涯儿恐怕还真不能想起这茬。虽说自己已下定决心,不再过问此些麻烦之事,但终归只不过一时口快,楚阙之病,无论如何也是自己人生大事,怎能耽误。而听庞德公意思,似乎能够指点一二,于是行之一礼,答之未有。 结果庞德公真是闲谈,虽有多沉思片刻,不过并未做何点评,只为此事诧异。云涯儿自也不好将已与楚阙换身,而后又前往去寻,路上几经波折之事相告于其,只以憨笑蒙混。庞德公倒也就此闭口不提,眼看天色渐晚,转而又问云涯儿所去是否路途遥远,不妨暂歇一夜。 此话正中云涯儿心坎,毕竟近来久居野外,提心吊胆,已有数夜不得好眠。只是终归不过只与庞德公见过两年,碍于情面,还是不敢提出留宿请求,故而假意推脱,只求庞德公能够坚持。 万没想到,其这番竟全不客套,只将眉头紧皱,站起身来,“既然元俭执意要走,那我也不好再留”差点没让云涯儿慌忙改口,而又点之一头,“此去不远,还有一小屋,是我平日劳作之时,遮风挡雨之用。元俭若不嫌弃,万一遇得雨水,可于那屋暂躲片刻。”原来不过虚惊一场,这庞德公果然早已想得周全,送至门口,还再行嘱咐,“因天色渐晚,鄙人不堪夜路,还请元俭多加小心,恕不远送。” 而云涯儿此刻心中早已全是暂住屋中之事,是否相送又有何妨,自也客套回之,便迫不及待步入道中,小跑前去。张望一路,凡是像屋之树皆被其看了个遍,终是于道旁空旷之处望得那屋。 只见那屋由几根粗木组成框架,顶上盖了些茅草,墙壁则由藤条一道一道编成,未有屋门,与徐福曾放木筏那屋极为相似。而后走之其内,比照一番,大概不过刚好能够曲坐其中,不比蜷于树上舒服多少,确实只能遮风避雨之用。 想来如此好歹也是一屋,且因附近被庞德公开垦已久,尚无野兽,比之荒郊野外已好之百倍,还有何不满足。于是又于四周寻回些树叶垫于其中,只等夜深困意袭来。 要说这困意,今日倒也顽皮,明是已能望得月挂枝头,还久久不来。也不知是因昨日睡之太久之故,还是今日因受庞德公款待而不够疲劳之故,翻来覆去,也不能睡去。 索性就此站起身来,走到屋外伸展筋骨,却突然只觉眼前光亮一晃,似是金器将那月光反射而来,顿时心头一紧,莫非楚阙又在盘算杀己之事?若是楚阙仍和以往一样只刺宝甲,倒还好说,万一其突然开窍,抹上脖来,那岂不是再也不得醒来了? 随即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若其不在己身侧,回到襄阳之后,还能等其寻来。而现今自己都不知是如何去到沔阳,楚阙又怎知晓,更不可能如此之快就能赶到。且就凭着楚阙从未暴露过这点,那刀光也决计不可能是楚阙所发。这般想来,便更心惊,小心翼翼蹲下身子往那亮光之处望去。 观察许久,也再未看得那刀光,但云涯儿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敌在暗处,极有可能是担心自己反抗,而静待自己睡去才敢献身。然而却又不能因担心如此,又是一夜不睡,浪费这大好时机。万一只是自己多疑,恐怕日后也再难安眠,不得不就此将这心病去了。 于是心生一计,先行缓缓退回屋内,而后于门口垫些干枝,但凡有人走过,必出声响。再而蜷缩一团,护好颈头,面上佯装睡去动不动,实则竖起耳朵聆听周围动静,一刻也不敢松懈。 半晌过去,周围风吹草动倒是从未停歇,却无一是朝云涯儿而来,不免困意又起,再难集中注意,终是迷迷糊糊没了意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95章 醍醐灌顶3 睡梦之中,隐约察觉有一手于自己怀中摸索,却不能分辨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反而却能闻得怀念之气,眼前更是浮现楚阙那久违笑容,令云涯儿流连心安。 如此一番之后,气息愈渐淡去,面庞也是越发模糊。伴随树枝作响,才是忽然惊醒,慌忙站起身来,不想撞得门框之上,又再抱头蹲回。然而此刻眼前除了微弱月光映照之下地面,并未有何物。因而只觉是己太过防备,大概不过哪里小兽路过之时误踩树枝而已。毕竟若是要杀自己之人,逃走之前便已得手,又何必匆匆离去?遂又就此重新缩回屋内,安然睡去。 翌日醒来,日已当空,本以为昨夜担惊受怕会更早醒来,却不想能睡得如此安稳。再看屋前树枝,并未有人踩过痕迹。而又于浑身上下皆检查一遍,并未有伤,这般想来,果然是已太过担忧。不过想得昨夜并非楚阙前来,倒又有一丝莫名失落。 重新整好衣装,云涯儿先于路旁朝庞德公所在方向望去,挥手答谢。随后观察天上,确认了方位,而又坐回地上,思索起来。拜昨日庞德公所赐,云涯儿已是深知自己无时不刻不在记挂楚阙。昨夜那般美妙感觉,不过片刻,更是令己已觉此生无憾。 相较之下,云涯儿终是明白,纵是如何贪生怕死,也应当有为保此命而继续拼尽全力之目标。否则若是就此返回襄阳,浑浑噩噩,于乡间游手好闲,又不能回到家乡,此命再长又能如何?倒不如被楚阙一剑刺死而成全于其来得爽快。 周仓c徐福c虎兄,甚至楚阙,此些之人每每相救于危难,绝非是因已贪生怕死。况且大多时候,并非游刃有余,连其自己性命也尚不能保时,仍愿奋不顾身。若非众人舍命相救,恐怕早已死过数十次,如今又有何颜面继续贪生怕死,就连楚阙也能不顾? 趁着热情还未消退,云涯儿赶紧轻拍双颊,急呼一口气,信誓旦旦立下决心,即便不能寻回太平要术,也要找得神医,治好楚阙,并要令其过上衣食无忧之生活,否则决不再回中卢享那安稳。 改了目标,所去自然先是颍川司马德操之处。只是如今前去豫州,不管司马德操是否愿意接见,也已不能再用往日之名,以免又再惹来麻烦。随后又再思得,这山匪乡人,多半未留字号,尽是乳名假名;而那豪族高士,皆有字号,且多半与乳名相关。若要蒙骗司马德操,起码首先也得装作落魄士族才是,决计不能再与山匪一般用那江湖气之名。 然而自己实也并不认识什么名门,更不能随意捏造,万一不能说对家乡,岂不一眼就被看穿?加之自己荆襄口音,若说是那它州之人,也难令人信。而这廖已不能用之,细细想来,往日似乎还曾听闻有何人说过比之廖氏更为显赫之姓,正好在那襄阳,自己还曾因不识那人,而遭人白眼。不过时日久远,又只听闻一次,实在难以想得,只好就此边往北走边想。 不知不觉已绕过树林,来至一开阔之处,望得前方广袤之田,却不见庄稼农人,忽然忆起那名好像正是与这庄稼有关。粮?粟?麦?似乎与此些每日必食之粮无关,而又细想,除此之外,田中还能种些何物?这般想来,那般想去,终是想起庞德公昨日曾言自己所种并非充饥之粮,而是用以调剂膳食之菜。 正是此“菜”,前日听闻之事也已浮回脑中,便是黄承彦为那襄阳蔡氏之婿。想来此人声名远播,家世显赫,必有不少族众,出个一二家道中落之不肖子孙应也不足为奇。这姓氏有了,取名之事自然好说,但毕竟也要用之一阵,如何也应当取得好听一些才是。 无奈仅凭云涯儿腹中那几两墨,又能想出如何好名,不禁又再思起楚阙。虽说楚阙取名功夫也是不堪细说,但好歹也能作个参考,知晓其中不妥。这般思来想去,也未有蹦出一个好字来,干脆懒再细想,直接从楚阙身上找寻。 思之其名为“阙”,按照云涯儿所想,其意大抵是指不完整,至于何事不完整,凭云涯儿之智就难以想出了。但这不完整之事,定会带来遗憾,云涯儿还是知晓的,自也不愿此事发生,于是心中顿时冒出诸多弥补之法。而这其中,自然以补全最为圆满,遂取这“全”字为名,连之起来虽无甚英雄之感,倒也顺口。 然,楚阙因未有出嫁,并未立字,无法照搬取名之时思路,仍需再取。而这字号当中门道,似乎比那名字更为麻烦,绝非随便拼凑二字便可,偏偏又无人曾告知自己,只得再从廖化那借来现成之字上着手。 其字“元俭”,至于这“元”是何意,并不懂得,但徐福字中似乎也有此字,大概是有它意,不敢随意更换,保留倒也无妨。而这“俭”字,倒是极好理解,多半与穷挂钩,这可怎行,自己往后日子,就算为了楚阙,也应当“富”,于是字便也有了。 “在下襄阳蔡元富,因是”为显自然,云涯儿于路上反复练习,甚至为防情急之时说漏嘴,更是不断暗示自己真是此人,差点将本名也忘了才肯罢休。乘着兴致,一连走之数十里,终是感觉疲倦,又再沿途寻人打听歇脚之处。 原来自从庞德公处出来以后,虽脑中想着要前往颍川,实际因注意全在取名之事上,仍是继续向北而行,不知不觉离中卢已只有一日脚程。且自与楚阙换身以来,路途之中虽说也未做何事,却稀里糊涂浪费了数月光景。 如今年关又近,沿途所遇村镇之民皆在为过冬筹备,不免将云涯儿去年与楚阙所度时光再从心头勾起,顿时就没了先前那般坚定。想来自己这般赶去颍川正遇正月,万一司马德操走亲访友去了,岂不白白浪费这大好时光?况且自己与其素未谋面,如此似也不是恰当之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96章 醍醐灌顶4 想之一通,云涯儿找了半天理由,终是说服自己踏上了返回中卢之路。这一路上除了会想起楚阙往日之楚阙之态,更是无比怀念不愁吃穿之日,不觉加紧脚步,奔行而去。 来至村外,云涯儿却又不忙入村,而是反复盘旋练习自报先前编造那名,欲以此试探一番乡人反应。随后故意避开自己旧部,专挑于面生之人跟前背诵那话。先后遇得几人皆不能领会其意,问其是否遇到麻烦,令其非常满意,继而又再往里去。 快要到达已屋之时,却是望得几人正于屋外围聚,似乎正在商议何事。而云涯儿既想知晓其人所谈何事,又不想令其发现自己已归,于是小心翼翼掩于树后缓缓靠近,其行鬼鬼祟祟,外人来看与贼无异。 努力尝试一番,已能略微听清几人所说之话,正欲细听,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你在此作甚”紧接便被身后之人用力扯开。扭头望去,原来是那往日带领部下投奔之大汉。 二人四目相对,愣之一阵,大汉亦已认出云涯儿,正欲开口,云涯儿抢先伸出手来,请其莫要声张。而又灵光一现,编造理由与其说道:“我此行归来是有要事在身,不宜令人知晓行踪,今日你见得于我切莫告知他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将那大汉忽悠得连连点头,也不知明白未有,反正仍照云涯儿吩咐就此一声不吭细步走开。 支走大汉,而又看回那边,发现聚集之人早已散去,于是立即追出前去张望一番,结果不能望得半个人影,遂大惊,难道自己已令人提防?想来方才大汉喊之如此大声,不被发现亦是难事,反正定也非何重要之事,不知也罢。只是可惜了自己费劲心思隐藏身份,却无半点成效。 遂改而悻悻走至屋前,还未推门,已是感觉异样。按理来说,自己离开数月,屋内应已无人进出,怎样也该留些灰尘。然而屋门竟一尘不染,甚至比之自己在时,还要干净。与其说是经开关抖了落尘,倒不如说是每日皆有人打扫。 若是只有如此也就算了,只当是哪位部下平日闲来无事代已为之。可将门推开,映入眼帘之中的,已不是走时那被自己和楚阙弄得乱作一团之景,反而各物有序陈列其中,似被谁重新整理过一般。 这就有些无法理解了,毕竟村中各人对己还有所忌惮,并不敢不征得同意便随意闯入。而此村之中,敢做出此事者,除了楚阙,绝无第二人。但楚阙不是昏迷,就是追踪自己,身在外地,又怎会有此闲暇?未免太过蹊跷。 于是疑惑走入屋内,仔细检查一番,查看是否少了何物。然而这般看来,非但未有少一物件,更是似乎多了几卷书简。因是自己平日从不读书,柜上突然多出此些,自然显得突兀,想不察觉也难。好奇之余,云涯儿顺手拿下其中一卷,摊之开来,正欲阅读,却又听得外有人在闲谈,便全无阅读心思,又将之放回,走出门外。 这屋外所站,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大汉,其旁还立有一妇人,头裹素巾,身穿寻常衣物,约莫三十来岁,无甚特征,不过一普通农妇罢了。二人相谈正欢,并未因云涯儿出现而停下。然其二人所谈之事实在太过家常,云涯儿不愿等之过久,而直接打断道:“不知二位所来是为何事?” 旋即便见二人纷纷扭过头来望,其中妇人则立刻笑出声,空招一手,“看这小厮眉眼不凡,大概就是那往日带领众人隐居于此之廖方将吧,果然” 不等其将恭维之辞说完,云涯儿立即眉头紧锁,将大汉拉至一旁,“我不是与你说了此行隐秘,不得张扬,你怎转头便告知于人,且还是这我不曾见得之妇人?万一传之出去”急得是咬牙切齿,不知该如何形容。 那大汉也是一脸茫然,手舞足蹈,急忙辩解,“我也不知其怎如何一眼便能认出方将,但我敢对天发誓,只是与其商谈了嫁女之事,方将身份绝非是我泄露。”说着便要高举右臂,被云涯儿一把拦下。 但其口中之言,不能不进心里,观这妇人年纪,即便有女,又能有多大,怎如此急切便要嫁出?再退一步,纵是真要嫁人,又与已何干,怎还跑于自己屋前来打听自己之事,想不过意,“嫁女?”一词脱口而出。 “正是!”回答之人不是大汉,却是那妇人,又将云涯儿惊起一头冷汗,也不知方才之言其听到未有,否则就是不打自招了。而趁云涯儿疑惑之际,妇人又再补充说道:“小女年近十五,已是待嫁之龄,若是能够嫁得廖方将这等英雄,自是其福。奈何家中贫苦,恐方将不能看上,故我亲自前来打听,好使媒人上门。” 此言一出,差点没将云涯儿吓出半个魂来,且不说自己与那女子素未谋面怎就能谈婚论嫁,单是楚阙之事,也断不能答应于其。然观此妇人似乎也非自己能够轻易应对之人,不敢贸然拒绝,更不敢轻易承认身份。 转念一想,反正此妇人从未见过自己,于是佯装镇定,向其行之一礼,“这位夫人大概认错人了,我乃元俭友人蔡元富。因是途经此处之时,一时兴起,特来拜访,结果发现元俭并不在家,也正疑惑。至于其是否准备娶亲,并不知晓,恕我不能代其答之。”说罢又再行一礼,以装更真。 本以为如此说来,妇人定悻悻而归,哪知其非但未露难色,反倒更是欢喜,赶忙打听云涯儿是哪里人士,可有家室,说其还有一女年芳十三云云又将云涯儿吓得慌忙谎称自己已有家室且未有再纳之意,才将此妇打发,而后仓促拜别,直往路中逃去。 自觉跑开挺远,回首再看,那妇人倒又与大汉说之起来,热情丝毫未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97章 醍醐灌顶5 如此观来,一时半会想要返回屋中已不可能,云涯儿只得叹之一声又于路上躲躲藏藏,漫无目的四处张望。好在乡人并未因其怪异之举多做怀疑,只是尽量敬而远之,还算相安无事。思来如此终是不甚方便,故而装作病疾低头捂脸,直往那人少之处行去,不想这般误打误撞,竟来到楚阙屋外。 也不知真是无心,还是心中正想此处。反正既然来了,云涯儿索性抬起头来,大胆望去,结果真是望得屋门虚掩,如往日楚阙在家那般。不禁心生疑惑,难道楚阙已恢复记忆,还是说又再换了性格,只记得此处之事?显然,只凭云涯儿猜测,并不能得出结论,如何也不可能比得上亲自上前确认。而后又联想起自己家中怪事,猜想此刻上前应当未有问题,于是加之相见心切,终是克服再被楚阙剑指颈上之恐惧,悄摸上前。 都已来至门前只差将门推开之时,云涯儿心中却又再起犹豫。毕竟对方此时还待嫁闺中,自己这般冒昧,万一被人见得,会如何作想?其实往日每每如此,皆是毫不忌讳直将门推开,楚阙也未曾露出不悦。然听得庞德公之言以后,倒是这般蹑手蹑脚来,迟迟不敢进入。虽说如此,云涯儿想确认楚阙如今状态之心倒是未有一丝消退,于是直盯门缝而细细调整位置,以求能从其中望得楚阙,却是忘了如此之举才更遭人唾弃。 这般还未看清屋内,屋门却已自行打开,而立于云涯儿身前之人,是楚阙之义母。其一望得如此,便已惊恐不已,但碍于情面,仍是强压惧色,问于云涯儿,“方c方将,今日可是来寻楚阙?”而后忽然想起楚阙其实是与云涯儿一同外出,又慌忙改口,“楚c楚阙她,是否也与方将你一同归来了?怎未见得其影?”继而四处张望,也不知是为掩盖内心之慌乱,还是真在担忧楚阙。 听其之言,云涯儿倒是已完知晓楚阙实际并未归来,至少未曾与其义母相见,虽然此间过程有些令人尴尬。而最难以启齿之处便在于此,楚阙明是与己一同离去,若说其与已同归,一时之间,又不能将其找出;若说其并未归来,又有自己不能将其照看好之嫌,虽说此乃事实,但仍不想因此受人非议。无奈之下,只好灵机一动,想来楚阙义母也是旧部之妻,定能理解,决心一骗再骗。 继而清清嗓子,一板一眼说道:“其实我二人此次外出,并非一帆风顺。因遇得些许不可轻易张扬之事,不得不隐瞒身份,如今改叫蔡全,字元富,只是暂回村中避之一阵。至于楚阙,为免暴露我之身份,而于暗中保护于我,故而未敢轻易露面。待到时机成熟之时,自会现身,还请切莫担忧。” 望来义母听得,脸上虽少了恐惧,但疑惑丝毫未减,显然并未全信,但仍碍于身份,并未提出。只是将头轻点,答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妇人,不应多问,还恳请方将再见得楚阙之时,替我叮嘱一声,让其莫忘了家中之事。”而后微曲身子行之一礼,刻意当于云涯儿之面将门拴上,自行离去。 望着眼前紧闭之屋,云涯儿自是明白楚阙义母用意,自然不好再将门打开。不过脑中已被勾起那对楚阙之思,也并不能因此而消退,加之暂时无法回屋,干脆倚于壁上就地而坐,让往日种种尽于脑中流过。 忽而想至年关之事时,那一蓝一红两只香囊跃然眼前,想起自己那只已于前日被箭刺破,还未让楚阙知晓,这番正好找人将之修复,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再遭责备?于是赶忙从镖套之中将护符取出,剥了碎布,却是发现那香囊竟是蓝色。不由一愣,反复回想,自己那只确实是那红色才对,当时还以为是已血将衣物染红,决计不会记错。旋即赶忙展平,仔细检查,其上果然未有破洞。 复又观察其上所秀之物,除了颜色c方向与自己那只不同以外,其他之处几乎一样。由是不难猜出,此护符实际为楚阙所有,而非自己那只。然自中箭以来,自己虽与楚阙又再见两面,但已是刀剑相向,哪还有闲心去交换这物?偏偏此事已然发生,不得否认。 只好就此想来一路之上所遇怪事频频,如此小事,倒也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一提,反而省去向楚阙解释之麻烦。为免此香囊又在意外之时遭受损坏,一个念头从云涯儿脑中一闪而过。于是仓促将香囊塞回镖套,站起身来,拍落尘土,急往家去。 折返回来,发现不但先前那妇人未有离去,就连早于妇人围于屋外之人也已取代大汉,同妇人聊之起来。云涯儿见众人兴致正盛,自懒打扰,偏偏妇人眼尖,远远望得云涯儿,便领人前来招呼,“真是巧了,我正想寻蔡英雄,这英雄就自己来了。” 虽不知其中有几分客套,不过云涯儿仍是担忧对方又再强行推销女儿,只是就此逃走终归不太礼貌,还是停留原地,让那妇人靠近过来。只见那妇边向身后之人招手,边又喊道:“听闻这蔡英雄乃是廖方将之友,你等能见其一面,也是此生无憾了。”这般夸张言辞倒是令云涯儿猝不及防,自己平日夸口也未敢如此,怎从这仅有一面之缘妇人口中说出? 而后又再望得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其中一人说道:“我等乃是襄阳乡勇,一向不求于人,本不会前来打扰。奈何近来一名为赵慈之人,面上归附乡勇,实际暗中拉拢我等少主。也不知其使了什么法子,令我少主一夜失踪,并趁机吞并乡勇,正欲为祸一方。我等实在看之不过,四处打听,听闻少主曾与廖方将交好,故而想请廖方将助我等前往寻回少主,以挫赵慈。哪知廖方将也不知去向,还请蔡英雄替我等做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98章 醍醐灌顶6 听其绕来绕去,原来不过是想寻回楚阙去治那赵慈罢了,但其定料想不到口中所说其实皆是指自己。然赵慈之事,自己又确实脱不了干系,此回需要楚阙才能解决,大概也是不假。 替其寻回“廖方将”自也是小事一桩,而问题在于寻回自己目的乃是去寻楚阙,实则是否有这“廖方将”已是无关紧要之事,当然是可以略过,不必暴露身份。归根结底,关键还是在楚阙身上,但若真能如其说得那般轻巧,自己早已将楚阙带回,又何须其托? 合计完了,终是发现如此要求虽说自己本该当仁不让,却全然无法执行,对那赵慈为祸之事也是爱莫能助。好在赵慈兵略自己也曾见得,根本不足为惧,暂不能形成大害,唯一受苦之人大概是其部下与周边百姓。然而这早已超出自己能力,即便出手相助,也于事无补。 于是拱起双手,相行一礼,面露难色而言,“恕蔡某无能,此主非蔡某能作。实不相瞒,若蔡某若能知晓廖方将所在,又怎会在其不在时前来拜访?至于你等少主所谓何人,从未听闻,更是不知其去向。”而后迈出一步,搀扶众人,“不如你等先行返回,我若遇得方将,定将此事相告。”表演一番,总算令众人相信,但想要其归去,却还差些火候。 那人客套完了,猛甩手臂,义愤填膺,也是直奔主题,“那赵慈未除,我等安有归去之处?只得就此驻扎,一来等候方将归来,而来也可保此地平安。蔡英雄若有何事能够使唤得在下,尽管提之,我等定当竭尽全力。现在我等还有驻扎之事未完,先行告退了。”说罢便转身招呼众人真在周边空地之上搭起营帐来。 这有没有需要使唤众人之事,尚不好说,只此几人能否保此村平安大概也悬,不过好歹也是好意,受了自也无妨。然此些之人若真驻扎于此,时刻监视已屋,那自己还如何回到屋内?此事自然万万不可。 故而心生一计,又再假意上前询问各人,“难道诸位不是在寻少主?”见得众人疑惑看来,立即又再补充,“可否将你等少主之名告知于某,来日若是见得,也好将此事相告。”虽说早已心知肚明,但为免怀疑,还是演了此出,答案自然也不出所料。 而后装作震惊之状,冲众人又再喊道:“原来是楚姑娘!既然如此,你等何不直接于其屋外驻扎,而要在此等候廖方将归来?”猜得众人定又有疑惑,心中窃喜不已,继而又再指于道路,告知众人,楚阙其实也住于此村,并要带领众人前去。为此不但引走了麻烦,还平白无故多了不少感慨,不禁又为自己机智而得意起来。 辞别众人,这番又再悄悄摸摸折返回来,确认再三,肯定那妇人已经离去,而从树后蹿出,直奔门口。入屋之时又再朝四周张望几遍,确保无人发现,才是心安,立即摸入屋内,将门闩插上。转身便是翻箱倒柜,于各处寻找,也未能找得一件称心物件来。找得累了,索性直接躺于地上,双手伸平,望于屋顶。 忽然只听窗上一响,急忙望去,窗户并未打开,继而疑惑站起身来,缓步上前,又将窗户打开,而令其自行关上,果是那声!不由心头一紧,正欲转身朝屋内查看,颈上却已被横上一剑。而此剑锋,自己再是熟悉不过,自然也能猜得如今身后所站何人。 “莫动!”那清细之声果然传来,不过云涯儿倒也从未想过要作何反抗,不过是欲将手抬起,以示配合罢了。既然身后之人怕己使诈,便也顺从于其,一动不动,静候其言,“我且问你,你只需如实相答,若敢多说半句虚言,我便将你那舌头割下泡酒!听得未有?听得便支应一声!” 想必是上次欺骗于其,被其发觉,知晓自己口中谎话连篇,而起了警惕,这般想来,倒还机灵了许多。不过任其如何严厉,云涯儿这般却就是怕不起来,反而倍感亲切,因而从容答应“是!” 随即提问便扑入耳来,“你到底是否是那廖化?方才屋外之人怎喊你蔡英雄?”虽望不得其颜,但声音之中,哪怕极力掩盖,还是能够从中察觉些许困惑。看来其真是未能记起自己半点,否则也不可能连如此简单之事也要询问。 思来这倒是极好机会,若是能够就此蒙骗过去,使得楚阙放弃追杀自己,也未说不准。不过却也有弊端,那便是若楚阙以为自己真非廖化,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仍要去寻廖化,待到那时,可能就真不能确保楚阙时刻潜伏自己身边了。如此一来,一人独自在外危险许多不说,而廖化早已死去,恐怕穷其一生也不能寻得。若自己往后不能寻回太平要术,抑或是即便寻回了却未找回楚阙,那岂不是害其一生? 权衡之下,还是暂且将其就在身边为好,况且其本性善良,几次刺杀未能得手,未必不会被己再次打动。于是开口正欲高谈阔论,却被捏住耳朵警告,立即又将腹中之言吞了回去,而只简单答了一“是”字。显然只有如此并不能令楚阙满意,伴随一声“那蔡英雄呢?”云涯儿才是敢将编造此名之事尽数说于楚阙来听。 其间肩上之剑似乎摇摆一阵,几欲抽离,却又忽然摆回,足以可见楚阙已有动摇。本欲就此一鼓作气将其说服,然而却又听见楚阙怒斥一声,“原来你这狗贼非但背信弃义,竟还冒充他人,四处蒙骗良家妇女,纳以为妾,实乃可恨!今日不能除你,真是!”旋即身后踢来一脚,云涯儿整个人皆扑将前去,又觉头被踩中,伴以窗响,屋内便没了动静。 爬之起来,于四周观望,果真已不见人影,然其最后之言,却不得不思。未想楚阙虽未记得自己,倒是对那事仍旧怀恨在心,再而想起庞德公之言,不禁又再自责不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199章 阴差阳错1 自那日往后又过几日,云涯儿终是尽数叮嘱完村中识得自己之人,只以廖化身份暂住原先那屋之中,一直相安无事。不过因是前番所遇之事,倒是未有因此又再松懈,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弥补之法,并努力回想当时家中那上卷到底去了何处。眼看年关将近,然而只凭云涯儿处事能力,自然未有任何进展,只得再将希望放至年后要去拜访之司马德操身上,又将此事就此搁置。 一日外出归来,正往屋去,却是又再远远望得正于屋外等候之妇人,慌忙躲至身旁一屋之后,只将脑袋探出观望。照着脑中印象一一对比,确实为那上次前来询问之妇。不免心中一紧,难道其还未死心? 本是想来就此退去,不予理会,其应自会离去。转念一想,即便今日躲了,这女未嫁出,未保哪日又会前来,终不是办法。况且其只是嫁女心切,又未做恶,如此对待,反而耽误其女大事,为免过分,还是应当向其说明为好。终是走出屋后,向那边去。 那妇倒也确实眼尖,一听得声响,便已发现云涯儿,并朝这边疾步迎来,只是此回脸上并未挂笑容,倒是能够观得几丝哀愁。“蔡英雄!请莫要嫌弃小女,纵是为奴为婢也好,也请先将小女带回府中,否则,否则”说至此处,突然掩面而泣。 虽不知其否则两声之后为何又止,而观其神态,但凡不是极为愚钝之人,也皆能看出其必有心事,且还极为为难。但仅凭云涯儿阅历,并不能理解为何世间会有如此急于将女推出家门之母,而从其言语之中又不能断定是为攀附富贵。况且自己如此之貌,如何看之,也与那富贵毫不沾边,更不消提是否攀附了,因而大为不解,却也不便相问。 待那妇又再抽泣几声,终肯将头抬起,又再细说,“英雄莫怪我心急,若非我那夫君为随黄巾征战,丢下我母女三人,如今家中已无几日之粮。若只我一人,尚可再嫁,然我那二女并未出嫁,若带入夫家,必遭嫌弃。我于心不忍,故未有嫁出,幸那二女乖巧听话,时也助我做些农活,勉强维持至今。” 说得正稳,妇人却非要跪倒下来,紧抓云涯儿右腿不放,大诉衷肠,“不想此事被村中一恶霸听得,三番来扰。若其真心为婿,本将一女嫁其,倒也无妨,我亦与其商谈。然其竟要我母女三人共侍其为夫,如此成何体统?我自不从,然其因此怀恨在心,日益张狂。而我母女三人羸弱,不能将其斥退,更是不堪其扰”说之,又再痛哭起来,并以云涯儿之裤代帕,将泪涕尽蹭其上。 还不知其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云涯儿望得自己裤上而又抽出不得,倒是已先心痛起来。联想几日之前此妇还有说有笑,如今却已如此,未免太过夸张,实难当真。于是将信将疑询问道:“世间竟有如此之事,那你何不前去报官,让官府为你主持公道?” “官府?”那妇听得此话,冷笑一声,“那恶霸虽百般刁难,却又并未真将我母女三人侵害,如何告得?若真如此,只恐那恶霸积怨报复,岂不是自讨苦吃?”倒是想得极为周全。 如此一言,云涯儿心中已有些许眉目,此妇虽装作凄苦,实际并未遭受他人迫害。而其夫婿与恶霸之事,仅是一面之辞,是黑是白,无从得知。若只如此,倒也不可妄加揣测其意,然实有一事,却有极大疑点。 那便是云涯儿与此妇只不过见得两面,尚未有所了解。即便其已走投无路,试问普天之下,又有何人愿将己女交于一不明来路之人?由此可见,其定从何处听来传闻,觉己是那富贵显赫或值得托付之人。此事从其称己“英雄”便能揣测一二,加之前日莫名谬赞,更能断定。 思索再三,无论此妇有何盘算,其女可怜已是定论,理应相助。然普天之下,可怜之人何止此母女三人?况且自己目前家境并不殷实,又有要事在身,不能长久留于村中,收留其女,未必见得是件好事。尽管不忍,却也只能拒绝。而解这误会最佳之法,自然是令其明白所托非人。 幸而自己平日里本就并非是何英雄,想来只消本色出演,便能将其印象颠覆,倒也轻松。于是露出惊恐之色,向其说道:“那我若收留你女,岂不也会惹那恶霸,此事万万不可,还请夫人再寻别家。”为显怯懦,还故意摆手,欲转身离去。 哪知此举弄巧成拙,非但未令那妇就此失望,反倒令其站起身来,抹了眼泪,好言来慰,“英雄莫忧,我住之村,不在附近,且已变卖家产,换了些盘缠,领女流落至此。那恶霸因家中已有妻室,不便远追,并未纠缠,更不知我母女三人已来此村。英雄只管放心接纳二女,必无人来扰。” 弄之半天,原来这母女三人是那流民,要怪只怪自己未有问清而胡乱猜测,并想出如此馊主意,倒是不如直接说已不愿收留,做个恶人还好。想至此处,突然醒悟,若做恶人,现在倒也不迟,何必顾及那些?害人害已。继而狠下心来,目露凶光,厉声喝道:“你母女贫苦又与我何干!我还约了徐兄去田间狩猎,休要误我兴致!”虽不知这寒冬腊月田间有何物所打,也不知从哪里搬出来个徐兄,总之也算理直气壮,用力甩开被那妇扯住之衣袖,拔腿就跑。 这般连奔带走,气喘吁吁,真是跑到那已空无一物之田边,才敢回头望去。确认那妇并未追来,身上立即松懈,几瘫倒下去。想来自己久未做那恶人,如今这般是否有些过分,万一那母女三人因此不能想开,寻了短见,那己岂不真是恶贯满盈了?不免有些后怕,但又怕那妇正候己回去,也只能在这田边喘着粗气,忐忑不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00章 阴差阳错2 又歇一阵,心情总算平复些许,想来自己不过言语稍微,实际也未做何事。观那妇能察言观色,绝非泛泛之辈,应不至于如此不经说。大概顶多骂之两句,待气消了,此事便就完了。遂又心安理得立于田边,数着往来行人。 忽然只见二位不过十四五岁稚嫩少女朝这边走来,且其二人神态焦急,左顾右盼,察觉云涯儿正望那边,更是惊惶不安,偷望回来而又立即将头撇开,深怕与云涯儿对上眼神。而其相貌,尤为面生,由此不得不令云涯儿生疑。 此村比之外村,大有不同,因有多数乡人本是那黄巾旧部,实际极少有外村之人前来,更不消说此尚未成年少女。而如今自己外出归来,倒是接二连三有人来访,黑山乡勇倒还好说,毕竟也非寻常之人。可从那妇开始,到这二女,如何看来也不过是寻常人家,怎就非要前来此村,莫不是不曾听闻黄巾之祸? 不过话说回来,惧怕也好,不惧也罢,终是他人自由,兴许是因黄巾溃败已久,百姓知其贫苦,渐而改观也未说不准。常有人于村间来往,对乡人来说倒也并非坏事。且不过几名寻常女子,又非楚阙那般强横,纵是可疑,又能掀起多大风浪来? 未想云涯儿这边虽是不打算疑了,却忘了此村之中从不乏好事者。也不知何时路中蹿出一二十出头男子来,直将二女拦下,询问来意。但那男子言语轻浮,面相猥琐,逼得二女惊恐万分c答非所问,也仍无收敛。 看得云涯儿是忍无可忍,想来虽于村中见过两次,但也不甚相熟,这番竟敢当于己面造次,若不教训一二,自己往后还如何在这村中立威?于是抡起衣袖便走将过去,望于男子斥道:“你是哪家子孙,竟敢当街轻薄女子,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不懂礼法!”直接将那男子吓得连连道歉c落荒而逃。 本来不过仗着自己于村中威信,张狂一把,也未想那多。可如此行为却被身旁二女看在眼里,赶忙答谢,得了称赞,不禁飘然,与二女攀谈起来。 得知二人原本是那普通农家,但其父受大贤良师感召,不顾家人阻拦,执意抛妻弃女投奔黄巾。如今黄巾已覆,却至今未归,母女三人不愿相信其父战死沙场,听闻此村之中有黄巾旧部隐居,故而变卖家什,前来打听。而本来其母是将二人安顿于邻村一户人家,只身前来,但已有几日未归。二人实在放心不下,结伴来寻,不想刚入村中,便遇得麻烦 二人之言,云涯儿是越听越明白,却又越听越糊涂。内容与先前那妇大抵相同,因而大致能够猜得此三人便是母女。只是三人所言当中,却又有些许不同,女儿口中更是毫无恶霸之事。想之半天,也只能当是其母爱护其女,未将真相告知了。 可惜自己先前拒了其母,也不知现在去了何处。然又转念一想,自己起码好歹于村中有些威信,领其去寻,总比这二女盲目于村中寻找来的要好。于是询问二女是否需要自己助其寻母,只见二女相顾一眼,其中年纪稍大些那女点之一头,又随其妹一同点头答谢。云涯儿便就此领着二人,直往自己屋去。 来至屋前,四处张望一番,果然不见那妇,二女叹之一声,欲再答谢离去。望之那般愁容,云涯儿也不知怎的,突然心生不甘,望于二女信誓旦旦而言,“二位放心,令堂数来此村,方才还在此处,兴许未有走远。若是二位走得累了,可于我屋之中暂歇,待我寻得令堂,再带其与二位相见也未尝不可。” 如此之言其实也无他意,不过平时客套惯了,随口一说。二女听了,却是眉头一紧,互相望去,不知所措。反倒其妹更为大方一些,劝其姐道:“你我二人一路担惊受怕来于此地,实不容易,如今这般空手而归,自也不甘,不如就信这小哥,未准其口中所说,确是我母。”将之说服,一同入了屋内,坐于榻上等候。 只这般夸下海口,云涯儿实不知该从何去寻,硬着头皮于村中各路搜去,皆未望得那妇。想来这般兴许早已走远,若是耽搁久了,天色渐晚,那二女又如何归去?自己颜面终是本就所剩无几之物,还是不要为此耽误人家了,于是悻悻而返。 倒是这般归来,却是远远望得母女三人已聚在屋外互相攀谈,且其妹已将手指过来。走近之后,发现三人皆是喜笑颜开,云涯儿不由心中一紧,自觉大事不妙。 然而为时已晚,只得眼看那妇迎来,揪于自己衣角而道:“小女已将方才之事告知于我,我就知蔡英雄非那无情之人。恰恰正是不愿趁我母女三人之威,才出此下策拒我,如此品质,实属难得。如此观来,纵是二女皆嫁于你为妾,也是我等福气。”正说之,脸上突然露出为难之色,并将话锋一转,“只可惜这大女已许给那廖方将,实不能改。”仿佛是云涯儿正上门提亲一般。 虽不知其将大女许配给廖方将之事是何时定下,可这小女之事自己早已明确拒绝。此妇怎就如此看准自己,恨不得连大女也嫁之过来?不由望于二女一眼,只见小女面若桃花,也正偷望过来,眼神刚一交汇,便速将头低下,不敢再看。惊得云涯儿是冷汗直冒,已不知该如何处理。 好巧不巧,楚阙义母偏偏也在此时寻来,见得四人正互相顾盼,便直接问与云涯儿,“不知元富你还打算再纳几妾,才肯娶那正妻?”未有好相。 听来此话,云涯儿倒是不觉其中有何含义,以为义母是来为己解围,赶忙装作委屈而言,“婶母所言极是,我家中妻室还尚未有子,纳妾之事未免过早”说来望之义母一眼,又觉不妥,而又改口,“不不,蔡某从未想过纳妾之事,只愿与妻相携至白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01章 阴差阳错3 此言一出,果然引得众妇惊愕,两名少女涉世不深倒还好说;其母表情夸张,显然不以为然,大概碍于是当女之面,才一同附和;唯有楚阙义母神情,倒是极为像真,云涯儿也只有感叹一山还比一山高。 而后义母迅速将云涯儿拉至一旁细声追问,“难道你家中真已有妻室?”弄之半天,原来义母所言并非替己解围,而是句句实言。这番便又以为义母对己这般人品不甚满意,才出此言。想来确实不妥,遂更不敢将自己与楚阙之事告知于其。为免日后麻烦,因而坚称已有家室,只是半路失散,未有寻回。 听完其言,义母突然沉默不语c眉头紧锁,相看再三,再而长叹一声“我儿命苦矣!”拜别离去。又将云涯儿弄得一头雾水,目送其远,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已有家室与其子命苦有何联系。奈何身后还有麻烦之人,无法安心思来,只得暂且放诸脑后,转而又去与母女三人解释。 说来那三人虽面上震惊,倒是毫不介意,大有欲将云涯儿说服之意,与之辩解一番,换来其母评价“此正我女当嫁之人”才是就此罢休。然天已渐晚,其母又以夜路不甚安全为由,要让二女借住云涯儿府上。而云涯儿好歹也历经磨难,又怎看不出其是何居心?此事当是不能答应。但若就此将这柔弱女子驱赶出门,云涯儿倒如何也做之不出。思来想去,终是决定让此三人暂且住于屋内,自己则去他处。 然而云涯儿于此村中举目无亲,虽部下众多,却也不好再多相扰,又能去往何处?突然楚阙那屋于脑中一闪而过,权衡一番,又觉不妥,毕竟未经其允许擅闯其屋,即便其本人不在意,也免不了旁人闲话,实不能为。不过此处倒是提醒自己,楚阙屋外其实还有乡勇之人,想来上次乡勇对己态度,借来一帐应也不难。于是一路小跑,径往楚阙屋去。 这乡勇之人,倒也勤快,云涯儿来时,竟仍在空地之旁习武操练,见得来人,才停下手来迎。寒暄完了,云涯儿便又编一由,直入话题,“实不相瞒,蔡某暂住廖方将家中已有几日,多觉不便,不知诸位这帐,可否还有多余,我愿以钱物相抵。” “诶~”那带头之人听了立即伸出掌来,阻其拿钱,“蔡英雄见外了,能得英雄相助,我等本还不知如何答谢,如今这小小要求,又有何难?”而后又以掌将云涯儿手臂一推,“且这军帐又非什值钱物件,我等难道还怕英雄将这军帐取走不成?若我收这钱物,传之出去,只恐遭人耻笑。我这就去差人腾出帐来,还请英雄安心住下,莫再提此事。”说罢真就唤人前来叮嘱其前去处理。 平日用钱打点惯了,今日突然遇这不收钱之人,一时之间,云涯儿竟忘了如何客套。而又思来,这不收钱物倒也正好,毕竟自己这钱也是从别处收来,并非取之不尽。于是欣然受了好意,并且夸赞乡勇实乃重情重义,随后便入了那专为己腾出之帐内。 稍作整理,又觉天色尚早,不好就此睡去,便又走出帐外,于空地之间逗留,不时望向楚阙之屋。虽明知四周耳目众多,即便楚阙返回也不会就此入屋,却不知为何仍抱期望,甚至隐约总觉屋内似有熟悉之感传来。不由情不自禁,向前缓缓靠近。 这般走之几步,忽然听得身后一女正喊自己,可惜并非楚阙之声,不免有些失望,回头望去,原来是那借住已屋之大女。想这日已落山,一女子不大可能独自外出漫步,多半是有事相求。继而下意识又再朝其身后多望几眼,看其妹其母是否跟来。 “不必看了,只我一人。”此女倒是一眼看出云涯儿所想是何,而后叠之双手低于腰间c微曲双膝,行之一礼,看上去比楚阙文静百倍,“我特意避开母妹,前来寻你,便是怕其施压,令你不能坦言相待。”旋即又将头抬起,直盯云涯儿,“还请英雄宽心,我此之来,并非询问英雄是否有意迎娶我姊妹二人,而是为家父之事,不知英雄是否愿听我细说?” 若说实话,云涯儿此刻确实对这母女之事毫无兴趣,更是懒得打听其父如何。只是人特意赶来,又怎好意思听也不听便直接拒绝,只好仍装关切问道:“哦?令尊不是杳无音讯许久,难道” “正是,”就连云涯儿自己也不知自己要作何猜测,话茬却已被那女点之一头接去,“英雄应知,家母觉我二人尚且年幼,不能正视此事,故而百般隐瞒,但我等思父之情,又怎”说之忽然深情望于云涯儿,而以手掩面,“话说英雄应还不知我等姓名吧?” 未想此女年岁不大,竟如此擅长揣测人意,且故意望于云涯儿温婉一笑,娇而不作。若非云涯儿对这女子防范有加,未必还能冷静,不过心中倒也好奇如此之女,到底会是何名,其父又是何名,是否与之性格相配,继而点之一头,“不知姑娘芳名?” 听得如此直接,那女又再浅笑一声,更往前一步。距离之近,只消将头略微前倾便能顶到云涯儿鼻上,吓得云涯儿慌忙急退几步,伸手来拦,才掩面笑道:“我名锦儿,妹名绣儿,家父本是南阳佃户,名为赵慈,母为” 听到“赵慈”二字之时,云涯儿已是惊得再也听不进其后所言,世间难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还是说不过只是同名而已?本欲相问,然那赵锦还在细说,只得先听其说完。 “本来我等只觉命苦,孤苦此生也就罢了。然有一日,我母不知为何忽又开始打探父亲下落,并且寻遍各地有黄巾旧部隐居之处。来此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不但几日不回,还要急切将我姊妹嫁出,却又不说为何,只说我二人已到出嫁年纪,实在不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02章 阴差阳错4 正说到疑惑之处,赵锦突然又将脸凑来,并且一把抓住欲逃云涯儿之臂,踮脚贴其耳侧,将声音压得极低,“本来我也未想那些,只是准备前来答谢英雄。可望得此处有军驻扎,便随口询问一二,哪想此些之人竟是来求人对付北方一叫赵慈之人。于是心中大惊,想弄清那吞并乡勇之人到底是否为我父,不知蔡英雄知晓与否?”说罢,才肯将手放开,退之几步。 原来赵锦早已有所警觉,并非蒙在鼓里。但观其对待自己这般游刃有余,绝非一般少女敢为,云涯儿心中防备更已提高不少。而又反复回想其言其行,倒是与其母如出一辙,只是处事还是更为生涩一些,但就手法而言,却毫不逊于其母。由此观之,此母女二人,绝不似表面这般简单,此刻再将赵慈与二人摆在一起,倒是极为搭配。若说其非赵慈之女,反倒难以置信。 话又说回,这赵慈虽然心机重了些,倒不过是争名夺利罢了,争输于他之人也未必是什么良民。况且此人亦不曾真正害过自己,不过就是顺水推舟,自己倒了霉罢,如何也怨不得他。加之楚阙如今所佩双剑也是其所赠,单就冲此人情,也值得协助其母女团聚了。 只是这父女之事,终归还是猜测,必须先行确认一番为好。不然到时相见之后实非父女,反倒以为自己是在相献美女,那就真是大事不妙了。于是以拳击掌,望于赵锦而言,“姑娘还请放心,我虽与那赵慈不熟,但前往见其一面,询问是否有女,应该不难。你只消多候几日,待我归来,便可知晓是否为你父了。”说之信誓旦旦,势在必得。 更是说得赵锦噗嗤一笑,而又靠近跟前,轻声笑道:“如今年关将至,此时外出怕是难以见得其人,不妨等到年后再去如何?反正我母女三人也非一日未能见其,已不差这几日。”而后忽然将手搭于云涯儿耳上,“往后,可否不要再叫我姑娘,叫我锦儿可好?”其声更是妩媚些许,全然不似十五少女。 惊得云涯儿一连退之几步,撞于帐腿才是停下,却仍不知所措,眼神游离,双手急摆,“不了不了,蔡某与姑娘不甚相熟,如此称呼,未免不敬,还是理应客气一些,谨慎为好。”心中却想此女果不简单,若非不是知晓楚阙就在暗处埋伏,恐怕稍有差池,就会被其一剑贯喉,万万不可大意。 偏偏那赵锦并不知情,观得如此反而甚为得意,又欲前来,见云涯儿极为抗拒,才就此作罢,娇媚望来,“反正我姊妹二人迟早会称你为夫君,夫君又何必如此害羞?”旋即收了颜色,叹之一声,“也罢,若非如此,我姊妹二人也不会将此终身大事托付于你了,还请夫君早日适应。”说完,又再轻招一手,转身离去。 望其远去许久,云涯儿仍是呆立原地,陷入沉思。前番不是还说只将那赵绣嫁于自己,这赵锦许配给了“廖方将”么,怎其之言却又变了?虽说两人皆是自己,也皆未答应,但一码归一码,可疑之处仍不能不令人在意。 想来自己相貌平平,既无家世,也非富贵,况且还隐姓埋名,装这落魄士族,无论如何也不应有女子愿来贴附。而今这母女一唱一和,定有猫腻。忽而联想起楚阙见己之时,也曾言已四处欺骗良家妇女纳以为妾,不管是否出自己愿,这般倒真是应验了。就算为日后能跟楚阙有个交待,此事也非得弄清不可。 加之又再忆起自己从赵慈之处当过逃兵,万一还有人记得,也是麻烦。既然此女自己也不急见其父,倒是听其所言,碍至年后,待赵慈之部忘了自己,也好趁此之机查清那母女真正动机,再做定夺。随即又再望于楚阙之屋一眼,心中果又泛起涟漪,赶忙摇头入帐歇息。 这夜过去,倒是难得好梦,虽比往之日梦境,昨夜恶梦不过是屡遭楚阙刺杀罢了,全是自己忧虑,但那担惊受怕程度,却也不遑多让。遭了一夜折磨,纵是疲惫,也仍无困意,只得就此起身,欲于道上闲逛,排解一番。刚一出帐,便能望得众乡勇正收物折帐,一副要走之貌,心中甚为疑惑,故而上前去问。 其中一人见是云涯儿,于是停了手上之事,答道:“头领今晚告知我等,说昨夜少主突然出现,其言如此连妻儿也不管不顾之人,怎能率领乡勇之后,便又愤怒而去。虽少主未有明示,但我等早已知其之意,决心就此返回,只等少主归来,以作呼应。”说来已是英姿焕发,似乎真是受到极大鼓舞。 观众人兴致正高,云涯儿也不好多做打扰,便顺带询问自己那帐是否也要收了,结果得来此帐就留于此处之答,心中倒也窃喜,就此拜别,去思自己之事。想必楚阙作比感想,定是昨夜听得已与赵锦交谈,只是赵锦用那耳语,其也能知,不得不佩服其之探查能力。 然而若真如此,问题便又摆在面前。到底是刺杀于己重要,还是教训那赵慈重要,掂量之下,按理来说,自然应是杀己,否则其也不会紧跟一路,回到襄阳。但楚阙终归还是未知几番失败皆是因已有宝甲,一时之间想不出办法来,暂且搁置而去解决赵慈之事,也未说不准。思来想去,终是不能得出楚阙到底是回离去,还是留下之结论。由此观之,倒不如亲口询问楚阙自己来的简单。更为简单之事,便是只要楚阙出现,无需其言,便已有了答案。 只是想要楚阙现身也非轻巧之事,不如暂且先行观望一阵,只要与那母女三人来往,终会有其现身之时。到时若其不来,再去赵慈之处寻之,并将答应之事顺带办了,似也不迟,还可一举两得。这般想来,云涯儿倒是心安理得许多,昨夜恶梦影响也消去不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03章 阴差阳错5 这才正想那事,母女三人便已一齐前来,其母与赵绣倒是无甚不同,而那赵锦则又复了昨日白天模样,没了夜晚那般娇媚。本以为此三人来,无非就是说那婚嫁或是赵慈之事,心中就连如何对答也已想好,哪知竟是前来道别,对那二事不过轻描淡写。 如此倒是令云涯儿颇感意外,然介于往日多问必遭牵连,今日便学聪明,也不假意挽留了,只强挤惋惜,询问是否需要相送。想来这般即便对方答应,也不过尽这地主之谊,如何也是不亏。 那赵锦这般却是极为识相,往前走之一步,冲云涯儿莞尔一笑,“我三人就住邻村,不过几里脚程,无需相送。”本其如此客套来,云涯儿也觉应当客套回去,然而这赵锦突然喊之一声“夫君”,又将千言万语尽皆憋了回去。 而观三人一同窃笑,便知其早已串通一气,这般又来戏弄。思来临走之时,若不说清,待时日久了,便更难解释,于是慌忙面露难色,清嗓而言,“姑娘,如此称呼可不能乱用,应当留于日后用以称呼你真正夫君。若是不知如何称呼于我,叫我蔡全便是。”而后故意双手抱拳,行那江湖之礼,以分界线。 哪知这赵锦还未有所反应,赵绣却已先不耐烦,推开其姐而上前说道:“你这榆木真是无趣,亏我阿姊还偏偏喜欢拿你逗趣,真不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害我也要陪其嫁你。”不等云涯儿追问,又立即伸手止住,“你先莫急,是否嫁你还得等我先去询问了父亲意见再说,其实我三人前来便是要告知于你,我等此去,实际是寻父去,你又如何送得?”说罢还将嘴嘟起,非但不令人生畏,反倒极为讨喜。 万没想到,这昨日还纠缠不已之母女,今日未遭任何变故,便要自行离去,真可谓是一出更比一出难以预料。不过比起此来,还有一事却更难猜测,那便是已自赵慈之处逃走以后,也未曾听得赵慈再有何动作,宛城似乎也未被攻下,多半已回了乡勇那山,可这母女又是从何听得? 疑惑之时,不禁扭头瞥之四周,望得那乡勇之众已将帐篷收起,准备离去,才是恍然大悟。要怪也只能怪赵慈自己不擅收买人心,弄得部下四处散播谣言了,也不知此些之人回了乡勇大营,赵慈会如何待其。不过此些并非自己应当操心之事,如何也罢。 这般看来,此三母女大概是欲随此些乡勇一同前往,于是又问赵绣是否随其去,已证己想。赵绣果然跳将起来,夸赞一番,“你这榆木脑袋倒也还有些用,阿姊对此些大叔所说我三人欲去乡勇省亲,便就得其同意了。因而是否有你相送,应也无大碍!” “绣儿!”待那赵绣将全盘之事尽皆透露,赵锦终是上前将其嘴捂住,不令其再言,而又望于四周乡勇。云涯儿立即明白,其实担忧赵慈之事被乡勇听得,而生加害之心。于是慌忙帮其圆场说道:“既然如此,那蔡某便不相远送了。”继而与三人挥之一手,不等赵绣挣脱,慌忙跑至道中。 见无人追来,云涯儿扶住路旁一棵歪树望去,赵锦拽着正捏脸吐舌之赵绣往村外走,倒是又觉几分俏皮活泼。难道这娶亲之事就此罢了,想来心中不禁有些遗憾,继而叹之口气。与此同时,忽然听得头顶树叶作响,立即警觉望去,并无何物,反倒寒意升起,莫不是楚阙在提醒自己莫要再生歹念?遂而赶忙将头撇开,不敢再望。 话说暂时没了繁琐之事,复了往日那般游手好闲生活。思来去年之时,因有楚阙在旁敦促,又是开垦,又是访友,倒也充实。如今虽总能隐约感觉其就在附近,却也从不现身。少了敦促,这怠惰之年已失了八成味道,反倒不如外出办事,可惜他人并非如此之想,即便自己愿意,也必须等到年后才可前往拜访。 而这外面天气已是极冷,就连外出闲逛之心也要被消耗殆尽,只于屋中摸来摸去。而自己屋中有何,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即便新添了几卷书简,也全无心思去读。脑中除了无聊,已无其他想法。随后又躺于地上,翻来覆去,打有几滚,不停回想还有何事可做,终是脑中灵光一现,慌忙去摸胸口护符,而后拍之几下,确实过于柔软。 正是此事,因上次被楚阙胁迫盘问而被勾走心思,不想竟然就此忘了,往后又再处理麻烦之事,一直未有记起。如今既已闲来无事,想得西面正好有一竹林,未准正巧有那可用之材。于是立即翻起身来,带上门便直奔道上,走至路中忽又想起自己两手空空,转而又去借了柴刀,兴致勃勃往西前去。 一入林中,观得各竹林散错落,其间有道而又似无道,就觉此处清幽素雅,与那庞德公所在之处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寻了半天,所见之竹皆是挺拔翠绿,实不忍筏,就此破了这清雅之境,便又往深处处去。突然听得一声鸟鸣从右侧传来,想之如此季节竟还有鸟在,遂好奇扭头望之。 只见一竹赫然立于眼前,其顶高耸入云,一眼不能望得,其粗足堪比云涯儿之腿。如此粗竹,倒真是极为少见,可惜其色不如四周嫩竹翠绿,似已暮年。而后走近细观,其上斑纹竟极为规整,仿佛人工所刻。心想如此好竹正为己寻,然而自己不过只需一片,若是为此而将整竹皆毁,未免太过浪费。 犹豫再三,思来反正此竹已日暮西山,今日不伐,迟早也会自行毁坏。继而将心一横,刚一挥刀,忽然天降一物伴随鸟鸣只打云涯儿之手,吓得慌忙扔下柴刀,急退两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竹片。 迟疑片刻,又再想来,如此定是何方神圣阻挠自己毁坏此树,断不能再为。于是拾起那竹片反复观之,发现除了成色金黄,其上纹路竟与那竹一模一样,大小也正刚好。如此又再何须伐竹?遂朝四周张望一番,确认并无他物威胁,欣然将那竹片收入怀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04章 乡勇之秘1 如此相安无事直至年关,云涯儿返回中卢之前那份坚决已被消耗得所剩无几。若非每次换衣之时,皆会望得宝甲之上护符,恐怕早已觉如今楚阙无甚性命安危,就此混完此生倒也无妨。 而这年也过了,与邻人家中终日热闹景象比之起来,自己每日所受不痛不痒拜访,简直可谓冷清之至。思来未有楚阙在侧,此间终是不得美满,哪怕仅仅是为自己着想,也不能再置之不理。于是整好行囊,向往日部下随意借了把刀,提着就要北去。 这才不过走到村口,便是远远望得前方尘土飞扬,正有几马领着百十来人往这边而来。如此阵仗,在此村外本就少见,何况是这正月之时,且看来人各执兵刃,显然是那不速之客。云涯儿因是平日习惯,正欲转身躲藏,忽而又觉不对,此村不正是已部下之村?如此逃走又是何说法,恐怕日后遭人耻笑。 于是趁那来人靠近之前,闪回村内,呼喊一声“昔日廖化部将何在?”果然喊出十几大汉前来张望。只是众人有些疑惑,云涯儿前日还曾叮嘱莫要泄露其身份,怎今日反倒自己暴露了?这才忙又改口,“这个我好歹也是元俭友人,见得村外之人来袭,怎能坐视不理?”强行圆说回来以后,便让众人赶紧前往通知其他将士,力保此村。 起先众人还有疑惑,这般将人叫来之后,发现来人已至村口,幸而及时,与对方对峙起来。只见那来人仅有二三骑领头,其他皆是持刀步卒,无论人数c气势皆不能与云涯儿这边相比。因而领头之人收了威风,立即下马相迎,拱手而道:“我等乡勇途经此处,本想前来拜访一番,不想竟有诸多壮士前来迎接,真是受宠若惊。”行礼之时倒也不忘观察众人,显然并非如其所说那般简单。 尽管如此伎俩已被云涯儿当场看破,然而当是客套之时,自也不能少了客套,毕竟身为地主,怎能失了礼节。且其自称乡勇,想来多半也是楚阙父亲旧部,多少也要给些薄面,继而也往前走上一步,抱拳高举,“不知诸位壮士前来此村,所谓何事?” 接下此话,那人倒也不慌不忙,非但避之不答,“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直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且又再行一礼,“小人区星,长沙人士,如今有幸遇见阁下,还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敢问是否有幸得知?”伺机将话题转去。 对方不愿提及,这边又怎能轻易让其回避?于是云涯儿也还其一礼,“有幸倒也谈不上,鄙人蔡全,字为元富,本是襄阳蔡氏子孙,奈何家道中落,勉强暂住此村罢了。此村之事本与我无关,只是此村有一人,名为廖元俭,与我乃是刎颈之交。如今其有事外出未归,我自当要替其保这村中安宁,不至其归来之时已不能寻得其家。”话中藏话,以图警告区星,莫做非分之想。 “蔡兄弟真是言重了,”那区星显然已对云涯儿这般咄咄逼人有所警觉,不过面上仍是挂有笑容,“如今天下太平,匪贼已不敢出山,又怎会沦落至蔡兄口中地步?”说之一顿,朝云涯儿身后众汉瞄去一眼,而又躬身行礼,“我等还有要事要往南去,暂且不能与英雄多聊,说来实属惭愧,待若事后将那事办完,定携好酒,前来与蔡兄弟一叙!”话罢,也不管云涯儿是否答应,便匆匆往后退之几步才转身上马,领众撤去。 望得其远,个个脸上挂有不甘,云涯儿便已知晓此些哪是什么乡勇,多半是当年追随书生为非作歹之人,如今与那赵慈闹翻,而往南去。且观其轻装简行,未有携带物资,明显是贼心不改,靠沿途劫掠维持生计。只是万没料到这匪竟能不动干戈便自行退去。随即转身看向身后各人,一个个威武雄壮,不禁又再膨胀,心想幸好那区星识相,否则就凭他那班底,在已这身经百战部下跟前,定会多吃不少苦头。 而后众人于村口伫立片刻,观那区星确实无再返回前来之意,便各自陆续拜别,回家忙碌去了,又独留云涯儿一人。这番便是想要泄气也已无退路,只得将刀掂量几下,而再猛吸口气,奋力吐出,一鼓作气,头也不回径直往北。 这北去路上,果见几村遭人劫掠,路旁老人孩童相拥而哭,害得云涯儿连于村中歇脚兴致也大打折扣,只恨当时未能将那区星拦下狠狠教训一番。这番人已远去,除了逞些口舌之快,也是毫无办法。 正欲离去之时,隐约听得那道中老人喊道:“往日黄巾当道之时,我以为是我等福分,能够随大贤良师共享太平,结果不曾想却先遭其劫掠。今日黄巾已灭,本以为苦尽甘来,却不曾想那黄巾余孽却仍在为祸世间!”说罢,不顾身旁小儿之劝,愤而以手锤胸,看之实为不忍。 如今想来,张角辛苦开创黄巾,还未伸张大义,却已先失人心,之后又落得个装死避祸之下场。如今有人借其声名,为祸一方,本早已与其无关,却仍要背负骂名。不过至少黄巾再已无所凝聚之力,就连黑山张燕也主动放弃了那黄巾旧部之名,自立山头。或许这也正是张角所想要之结果,但在云涯儿看来,始终还是太过憋屈。那张角竟然甘愿就此隐世,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无论如何替其感到不公,张角也算自己亲眼所见这般想来,从真正意义上来讲,“自己”自广宗之后其实并未再见过张角一次,之后两次相见竟然皆是以楚阙之目。而这两次,包括与楚阙换身之事,如今又再忆起,只觉虚无缥缈,一时之间,竟又怀疑是否为自己所做之梦来。为免不让心境又再动摇,云涯儿只得猛甩脑袋,令己清醒一些,不再细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05章 乡勇之秘2 历尽几番心理波折,云涯儿路过乡勇山门之时,想起那赵锦之事。虽说此事已不需已办,但仍想知那母女三人与那赵慈团聚与否。却又不敢轻易上山,只于山下盘旋观望。半天也未见有人下山,才是想起乡勇守备松懈,与那黑山相去甚远。想得乡勇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胆子立即大了些许,直提已刀,迈向山去,不下几步,便已来至辕门。 这辕门外,倒是有了守卫,只这守卫毫无精神,比上次来时亦是不如,四处张望也未有警惕,等到云涯儿走至跟前,才随口盘问一句“来者何人?”连刀也懒得提起。比之往日楚阙在时,那敢与黄巾抗衡之乡勇,实难相提并论。 即便如此,云涯儿自也不敢大意,本欲拱手,却是发现自己正手提长刀。想来在这守卫跟前亮兵器,无异于挑衅,只好将刀反握,贴于臂后,才躬身行礼答道:“鄙人名唤蔡全,途经此处,听闻有一名为赵慈之英雄在这乡勇之中,想来闻名不如见面,故而特来拜访,不知这位仁兄可否放行?” “岂有此理!赵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你算什么东西。”本来自认客套言辞,到了那守卫耳中却还是成了冒犯,恶语相向。随后守卫又将云涯儿上下打量一番,观得那刀,又再呵斥,“本以为你这文质彬彬之人倒也多礼,却不曾想非但不懂规矩,反而还敢携带兵刃前来,你莫不是赵将军仇家,以拜访之命前来寻仇!”说完便以手按刀,做出拔刀之势。 想这守卫放哨不甚认真,教训人来倒是头头是道。面上虽为维护赵慈义正辞严,而凭云涯儿多年摸爬滚打经验来看,实际是因“不懂规矩”而耿耿于怀。本来是否能见赵慈父母,并无所谓,不过就是图个好奇罢了,就此离去也无甚损失。若是以往,云涯儿自不会淌这浑水。然又想之如今既已来了,且如此之关倒也好过,不必为这小人扫了兴致。 于是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钱,毕恭毕敬递将过去,并伴好言,“兵爷每日镇守一方,保我安宁,着实辛苦。鄙人观之,更是心疼,想来他事我等也办之不来,不如赠与些钱,以犒兵爷。”并就此躬身将钱举着,佯装不敢妄动。 按理来说,如此对方即便不甚满意,也会退让一步,哪想那守卫瞥之一眼,接也不接,直接将刀抽出,抵于云涯儿颈上,大喝一声,“既然你如此有钱,何不将身上值钱物件尽数交出?否则若是白白丢了性命也不能将钱保住,便是得不偿失了。”随即凶相毕露,面目狰狞。 这般云涯儿算是完全看出,此人定是平日做惯了强盗,凡事只管劫掠,又怎会看上自己掏来那钱?只因入乡勇,规矩颇多,故而闷闷不乐,此番见了钱物,又生歹念。想来自己也是自作聪明,不懂察言观色,空遭此祸,如今刀已架在脖子之上,也只能散些钱财消灾了。遂将身上所有值钱物件尽皆掏出,递给那守卫。 接过钱物,守卫终显笑意,得意望于云涯儿而言,“你若早知如此,又怎会如此担惊受怕,只是”在其正欲扭转话锋之时,望得云涯儿胸口,脸上突然又转愤怒,“你这小厮,甚不老实!胸前袋中所装何物?怎未交出!” 袋?听其之言,云涯儿甚是迷惑,自己根本未想保留钱物,只想尽快脱身,又怎会故意留物不交?而也朝胸口看去,原来其口中所指之物,是说那鼓起镖套。想这匪倒是眼尖,初春所穿衣物如此之厚,竟还能通过鼓起察觉内藏有物,平日必定未少行劫掠之事,经验颇丰。。 只是此物虽不值钱,对己来说却是万分重要,又怎能轻易交由这人?于是试图好言向其解释,“不瞒兵爷,此中所放乃是故友所赠信物,只是留作纪念罢了,并无甚价值。我所携带值” “住口!”那守卫显然并不打算听云涯儿之辩,而直接厉声打断,“是否值钱,岂是你能说得算!你且先拿出给我看之一眼再说!”说之,将刀一横,举至云涯儿头顶,大有不从便将刀落下之意。 观其不能如愿誓不罢休之势,危机当前,云涯儿实在不敢拿己性命开玩笑,尽管希望渺茫,却也别无他法,只好又将希望寄托在此人瞧不上那钱币之上。随后老实解开镖套,将绑在竹片之上护符取出,呈上前去。 只见那守卫一接过竹片,还未细看,便嘲笑道:“我还当是何宝贝,不过就是一破竹而已,竟还要用这香囊点缀”而后摸得香囊之中中硬物,神态骤变,赶忙解下香囊,而将竹随手扔出。云涯儿虽是心疼,却也忌惮,只能干望那竹飞去。 但见那竹还未落地,一道黑影突从身后蹿出,将之接下,旋即又提剑飞身过来。不等守卫反应,已是一脚踹翻在地,而后单脚踏于其头之上,厉声喝道:“你这厮真是甚为嚣张,乡勇之中怎会有你这等无耻之徒,败坏名声!” 那背对云涯儿之身姿,原是一娇小女子,体态则与楚阙极为相似。无论其声还是其势,皆是云涯儿再熟悉不过,但那女仍有黄巾掩面,不能直接从那相貌之上确认。不过以云涯儿之见,世上还有几人能像这般明是受命前来暗杀自己,却能在自己遭受欺凌之时挺身而出?自然断定此女除楚阙之外,已不可能再是他人。 随后那女俯下身去将守卫手中锦囊抢回,粗略检查一眼,自语“果然是这”便将其收回腰间,而又猛踹守卫一脚,令其完全失了反抗意志,才将头扭来,望于云涯儿而道:“你还愣着作甚,快来助我将这无赖捆住!” 听到此话,云涯儿先是一惊,而后心中又是一阵窃喜,赶忙奔将上去,替其寻找能够捆绑之物,将那守卫五花大绑拴于柱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06章 乡勇之秘3 话说这乡勇大营守卫虽然松懈,内里之人倒是极为机警。这才刚堵住守卫之嘴,还未来得及与那女搭上话,便见十几持刀之人蜂拥而来,环绕云涯儿二人围成半圈,个个龇牙咧嘴直拿手上兵刃比划,倒是无一人敢走上前来。 如此假把式,往日不知看了多少,就连云涯儿也觉无甚值得担忧,身旁那女自然也毫不畏惧,举剑往前走之一步,反倒惊得对面乡勇也慌忙齐退一步。旋即又将剑横举,挑眉瞪眼,尖声喊道:“张黄雀今日前来砸你山门,若是诸位有何不服,大可一拥而上,看看能否将我擒住!”此言一出,对面连个应声之人也未有,显然是已吓得不知所措。 而在一旁观其这般豪迈,云涯儿倒也一同惊讶起来,想来楚阙因病多变,却未想到竟连自己凭空捏造之名也能被其拿去塑造出新形象来。想至此处,顿觉脊背一凉,莫非自己拿楚阙身体所做之事皆还留在其脑中?那这一瞬间忽然又企盼起楚阙不能捡起所有与自己有关的记忆来。 对峙片刻,见对方仍是动也不敢一动,张黄雀只觉无趣,随即轻蔑哼之一声,而将剑收回背上,转身步去。与此同时,众乡勇中突然冒出一人,追出两步,一望见张黄雀之背,就慌忙大喊一声“少主留步!”并且跪倒在地,观其眉目衣着,正是书生。不想其这识人功夫,云涯儿也是自愧不如。 被这一叫,张黄雀果真疑惑转回身来,然而瞥向那俯首跪地之人后,顿时满脸嫌弃,“我张黄雀与你乡勇素无瓜葛,更是从无你这部下,这‘少主’岂能乱叫?”说完便走,完全不理会书生解释。但不知为何忽然想不过意,径往云涯儿这边来,抬起右手便指,“那人口中少主可是你?” 思来与其辩解不但需要多费唇舌,且己并不知张黄雀何事记得,何事不能记得,而其连这书生c“少主”也一同忘了,如何想来也是极为麻烦。云涯儿索性懒得证实“少主”确实是指张黄雀,直接与其否定道:“大概是那书生认错人了吧?” 一边解释,还一边指去,以证己言,“你看他正望你,而非望我,自然不是对我而呼。况且黄雀你不是还蒙着脸么?纵使便是,他又怎能看清你面目?分明只是诈称,绝不可信!”信口胡诌,张嘴就来,这下倒是连书生识人之能也一同否定了。听完此言,张黄雀点之一头,表示认同,未想其竟还如此单纯,不禁愧由心生,不忍再骗。 倒是那书生仍旧不依不饶,这番已是站起身来,正欲靠前,而被张黄雀怒瞪一眼,只得止于原地伸手辩解道:“少主自幼被我等看着长大,虽说身边从不缺乏维护之人,并不能记得我等,但少主神型貌音早已刻入我心,不过遮挡面容,又怎能妨碍我等认出少主?” 见张黄雀未有反驳,还有去意,书生便又长叹一声,顿时潸然泪下,“我知少主自上次一别,嫌弃我等卑鄙,败坏了乡勇之名,不愿再与我等为伍。然如今乡勇正值危机存亡之时,若无少主,只凭我等,复国大计恐怕只能毁于一旦矣!” 这书生所言本来还算中肯,可这最后一句,不仅云涯儿,就连张黄雀也是一脸惊愕,完全不知其所指是何。按说自秦始皇统一六国以来,普天之下便再无他国之说,就算那齐楚燕赵韩魏,有一国与其有关,也已是数百年前之事,非其说复就能复之。怎到如今,还有人抱有如此痴心妄想。 “收声!”听到这般忤逆之言,张黄雀反应过来之后,自然毫不留情打断,嗤之以鼻,“你有那叛乱之心,与我何干!这等反贼,就应如黄巾那般被人剿灭,竟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莫不是以为我也和你一样活腻了么?”并将手按于剑上。 意想不到的是,本来一向见风使舵之书生,这般竟毫未被张黄雀唬住,冒着将其激怒之危险,继续说道:“想必少主周游各地之时,未少去颍川,可少主曾找得一次那姓楚之村?那是因少主这楚,并非祖上传下,祖籍也非颍川罢了,而少主祖姓,应当为项。可惜主公英年早逝,未能留下一子,少主便是这支最后项氏子孙,万一未有成功,且不能找得入赘之婿,项氏之国恐永不能复矣!”说到兴起,忽然领着众人跪地不起,不可畏不真切。 而正当云涯儿还在琢磨书生所说是哪跟哪之时,张黄雀已是拔剑而斥,“你若想用这苦肉计,也且先行打听清楚再来,省得在此丢人现眼!我张黄雀素来姓张,哪里姓过什么楚c项,况且我乃男子,什么招婿之事,更是与我毫无干系!”说得是斩钉截铁,毫无半点犹豫。 这番言语倒着实令书生连同云涯儿一起震惊不已,难道此人真不是楚阙?继而反复回想,不由以手捂住胸口,若不是碰巧摸到那已空无一物之镖套,恐怕真被其唬住。这般也只能断定其是受了自己在黑山行事之时影响,才如此坚定。 再而想来这书生着实迂腐,非对这姓氏耿耿于怀,除非楚阙自己当那黄帝,否则无论她招来何婿,天下不也再不可能是项家之物了?退一步来想,若是只要项家血脉愿意姓项便可,倒是正好,如此看来,这书生却比想象之中要开明许多。 不过显然,如今张黄雀所要面对之事,并非云涯儿所想那般天下归谁之事,而是其完全不当自己是那项家后人。即便连父亲是谁亦不能说出,也偏要坚持姓张,这份执念,书生丝毫不能撼动。 云涯儿自然也懒得淌这浑水,反正天下归谁,也不会归他,又何必劳心劳力,且还吃力不讨好。但偏偏张黄雀并不打算让其高高挂起,一把将其猛推过去,喊之一声,“你要少主,我送你一个便是,莫要再烦!”旋即迅速遁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07章 乡勇之秘4 好不容易将将站稳,却又被追赶而去之书生撞到,随之后面十几乡勇陆续跟来,逼得云涯儿左晃右闪,总算未有摔倒在地。再而转身回头望去,张黄雀早已不见人影,料想此些狼狈之人又怎能追得。不过眼前已无人阻拦,倒是极好,遂朝那被绑守卫对视一番,取回钱物。而又翻找半天未见香囊,才是忆起已被张黄雀拿走,只好就此作罢,径入门内。 行走之时,云涯儿脑中浮想联翩。难怪就连韩暨也要推选楚阙之父当这乡勇首领,原来是因其有这等身世。但从与韩暨短暂交流几日感觉来看,至少近日对待楚阙态度只有愧疚,并非如书生这般疯狂追随,完全不像是准备协助项氏复国之人。而其复仇之后便躲入山中不问世事,就连楚阙也已弃置不顾,更是说明此点。 且如此之说,全是书生一面之辞,凭其往日人品观之,亦不能尽信。想来楚阙之父早已不在,楚阙当年则尚且年幼,又怎知此事?实际是书生想要利用楚阙声名为祸一方也未说不准。好在楚阙只易被自己蒙骗,对待外人从不轻信,也不必太过担心。这般想来,不知不觉,已至大营正中。 环顾四周,各人皆在忙碌已事,未见得一名守卫。未想这营中乡勇倒也心大,明明望得云涯儿入内,不过多看两眼,毫不防备,仿佛每日皆会有云涯儿这等之人前来拜访一般。纳闷之时,忽然想起方才之事,顿时恍然大悟,定是守卫皆去追张黄雀了,这番再有人来,自然以为是守卫放行通过。 云涯儿便趁此大好时机,走上前去,找得一闲坐之人,直接问之,“这位仁兄可知赵将军现在何处?”不知是否自己有些无礼,那人并未搭理,于是又拱手行礼,再而问道:“鄙人蔡全,因听闻赵将军威名,故而特来拜访,不知兵爷可否告知在下赵将军何在?” 那人听了终是有所反应,但观其满脸不悦,显然已不耐烦,“你要找那反贼,恐怕是来错地方了,其已将乡勇精锐尽皆带离,剩余我等这些老弱残兵自生自灭。”随即伸手指向下山之路,“虽不知你是如何潜入,但我也懒得驱你,你且就此下山,莫要再来扰我安宁。” 观此人不过普通步卒,竟也敢对赵慈出言不逊,可见赵慈真是不得人心。万没想到事实与己猜测相差甚远,无人在意自己原来不过是因各人早已身心疲惫c得过且过。这般想来辕门那守卫定也是因已所要拜访之人是那赵慈,才百般刁难c起了歹意。 只是好不容易来到营中,又怎愿无功而返,思起自己此来反正也非为见赵慈,其是否在营又有何妨?继而辞了眼前之人,又于四周打探。料想乡勇营中多为男丁,少有女眷,应当不难寻得赵锦母女。然而摸遍熟悉之处,也询问了几面善之人,结果得知乡近来根本未有女子前来,更不消说安顿在此。 心中不由大惊,那母女三人离村已有半月之久,即便未有寻得赵慈,理应先来大营查看一番才是,莫非云涯儿实在不敢想那糟糕之事,因而安慰自己道,定是那几乡勇知晓赵慈所在,直接将赵锦母女带往,才未前来此营。这样一来,倒是真就再无留于此处理由,只能就此空手而归。 随后沿着原路返回,却是忘记自己实非光明正大入内,这般正巧遇得众守卫悻悻而返,第一反应自然是逃。可去路被来人挡下,往回便是乡勇大营,又能逃向何处?除了硬着头皮强行闯过,大概只有静观其变了。 而此些守卫留不住那张黄雀,留下云涯儿却是绰绰有余,这般又怎会让其轻易离去。一打照面,便立马抽刀将云涯儿团团围住,完全不似张黄雀在时那般草包模样。 幸好那书生与云涯儿也曾见过几面,拦下众人,上前赔笑说道:“这位壮士想必就是常伴少主左右之廖方将罢?承蒙壮士一直以来对我少主照顾,使其仍旧生龙活虎。我等本该视壮士为那座上之宾,如此无礼实在惭愧。”客套完了,果然将话锋一转,“无奈少主今日不愿与我等相认,而我乡勇危在旦夕,已无时日重新打动少主。可否恳请壮士助我等劝回少主,先行解了危机再说?” 话虽如此,但云涯儿被这十几把刀对着,即便想要拒绝,恐怕也是难以全身而退。本来真是不想管这破事,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仔细斟酌一番,老实向那书生询问,“我观朝廷暂且相安无事,应未作征讨,不知乡勇近来又是遇得何事,竟已危急存亡?” “若是朝廷,倒好对付,打不了先行解散,待到风头过去,再行组织便是。”书生接过话茬,短叹一声,“如今我等所遇之事比那朝廷征讨要严峻百倍,”而又将眼扫之两侧,细声而道:“壮士若是愿意帮忙,可否借一步说话?”旋即伸出掌来,令众人让出条道,邀云涯儿同往。 观其神秘兮兮,确似有事,思来反正一时半会也不得离去,不如先听其言,看看到底何事,再作打算也无妨。继而紧随书生一路穿过乡勇大营,又往后山,终于一小屋之前停下,一同入内。屋虽不大,内里之物倒是齐全,不但摆有兵刃,还有干粮肉脯,大概足够一人在此居住一月之久。 关好门窗,书生才是鬼鬼祟祟靠拢过来,于云涯儿耳旁蜜语,“我等乡勇,本来自韩伍长隐去之后只剩不过百人,而我不忍旧主之志就此埋没,故因继承其志之名,广招各路豪杰,而又将少主请回。但我恐少主一时不能接受,故未告知于其真正原因,只说为重令乡勇振作。奈何不想无意引狼入室,有一名赵慈之人,冒充黄巾旧部” 听其编得这般天花烂坠,原来不过是因争权之事败给赵慈而耿耿于怀,四处煽动,哪是真为复兴什么项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08章 乡勇之秘5 现在想来确实可笑,幸好上次所来之人,实乃自己,否则还真是不能分辨出这书生口中到底有几分真假。但其能演得这般真切投入,倒也着实不简单,若是往日楚阙,可能真已被打动。可惜楚阙早已今非昔比,要怪也只能怪那害楚阙患上此病之士口了。 既然是争名夺利之事,云涯儿又怎肯替其去办,奈何如今被困此处,若是翻脸,以这书生脾性,还不知会如何报复自己,自然不能明目张胆。思来想去,反正楚阙如今也非对己百依百顺,即便自己真去劝说,也未必会从。不妨用那缓兵之计,暂且答应这书生,等到见了楚阙,再作翻脸,其又能奈己何? 于是酝酿一番情绪,也心痛而道:“不想原来书生兄还有这等苦衷,项氏有你这等家臣,何愁不兴?只可惜少主居无定所,若非其主动露面,我又能去何处见之?”依旧不忘推脱,期望书生能够良心发现。 毕竟此皆云涯儿一厢情愿,难以实现。书生一听其有答应之意,立即喜笑颜开,又再说道:“此事无需担心,少主事物繁忙,我等岂敢随意劳烦?我这还有一石二不,一举两得之计,就是有些委屈壮士,还需壮士答应才可行之。” 观其言语闪烁c挑眉弄眼,便知其所想定非好计。不过云涯儿仍是好奇这书生到底有何办法,只要自己受些委屈,便能将楚阙召来。于是紧接答道:“书生兄有何计策,但讲无妨,只要能够助得少主光复大业,鄙人受些委屈又有何妨?” 假意寒暄了两句,书生又再于门窗之侧反复确认,总算肯将声音压得极低,直入正题,“我少主是那极为重情之人,想来壮士与其早已积累深厚情谊。前番几次亦已印证,只要壮士有难,少主必定舍身相救,因而” 话未说完,只见数人突然破门而入,不等书生与云涯儿反应,数把长刀早已架于二人颈上。其中一满脸横肉之人,直盯书生,狂妄喊道:“你果然在此与人密谋策反之事,幸而赵将军有先见之明,派我等一路探查,今日你还有何话可说?”说罢,直用刀背在书生脸上轻拍。 意外之是,书生一改往日懦弱之态,这般倒是如英勇就义一般,既不回答也不求饶,只是哼之一声,而将头撇开。如此之态,引得那人大怒,一把将其打翻在地,而后派人将其扛出,并再叮嘱留下之人道:“我且先去审问这叛贼一番,你等且看好剩下这人,莫要其得了机会逃走,走漏风声。”随即跨出门去。 前前后后,不过片刻,若不是那书生演得太假,这看守之人对己太过客气,云涯儿也不至于怀疑赵慈是否有那般精明。想来这书生为骗楚阙,倒也用心良苦,只可惜未能沉住气。天下岂有如其这般灵验之语,这话还未说完,人就来了,除非其先前那般小心谨慎,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只是不管怎样,自己被困之事已是事实,无论看守多么惧怕自己c不敢接话,也不会就此轻易放己离去。就是不知楚阙如今已不能记起自己,是否还会印证书生之言,前来搭救,倒也极大勾起了云涯儿兴趣。然而,直至夜深,也未能等来那自己翘首以盼之身姿,不免觉得有些困了,懒再与那看守软磨硬泡,索性就此于屋中找了些厚布盖在身上直接躺倒睡去。 迷糊之中,忽然感觉有人正拍己脸呼唤,以为是楚阙,急忙定睛望去,原来是那赵锦。随之坐起观察四周,发现守卫已被放倒,不由大惊,这赵锦何时也有如此能耐?继而紧盯其面,不敢相信。 观其这般疑惑,赵锦噗嗤一声掩面笑道:“你莫惊了,我若有这本事,早就寻我父去了,岂会在此与你再见?是一仗义侠士将我救出之后,叫我来此寻你罢了,而我来时,守卫便已被其放倒。”说至一半,突然眼望屋顶,一脸娇羞,以那几乎听不见之声喃喃自语道:“果然我赵锦之夫当是如此英雄。” 虽说明知赵锦口中尽是戏言,但觉自己魅力尚不如楚阙扮作男子,不免还是有些失落。大概如此心情已显于脸上,赵锦望见,而又慌忙改口,“不是啦,若非我妹非你罢了罢了,此事不提也罢!你还是快快随我逃出此处罢。”说得云涯儿一头雾水,慌忙与其一同摸至道中。 一路之上,赵锦告知,原来其本一直小心谨慎,却不知书生与那赵慈深有过节,故意前来套话。身份泄露之后,书生立马派人将母女三人掳走,而软禁于山后,以作日后要挟赵慈之用。母女三人虽并无危险,每日却仍担惊受怕。今日之时,忽然有一侠士闯入,见得母女三人,便顺手救出,而通知赵锦赶快前来搭救夫君。起先赵锦还不知其所指何人,不过念在搭救之恩,还是将信将疑赶来,发现云涯儿竟在熟睡,于是便将其唤醒,带往那侠所指之路。 辗转一路,终是望得赵锦母妹,却并未见得第三人,赵锦与云涯儿一同疑惑问起,赵绣却说那侠救完自己便已离开,并未一路相送,因而也不知其所踪。 这般看来,虽不知楚阙为何改了想法,但仍还不愿现身相见。随后忽然想起楚阙对赵锦代指自己之词,与前阵呵斥自己之语,难道那便是其意?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如今护符也被其收去,身上再无可纪念之物,万一楚阙日后不禁悲叹一声,根本无暇再管赵锦母女三人。 而那三人不知其为何悲切,却也不敢胡乱关心,只在一旁静静等候,待其平静下来才又告知于其附近有一小屋可以暂时歇脚,问其是否同往。云涯儿自然不愿再与这母女三人再有过多牵连,因而也不管是否夜黑风高,匆匆告别,独自一人往那漆黑之处步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09章 刚愎自用1 一夜过去,心中悲凉已被消耗无己,云涯儿更是冷静不少,且又困意缠身,奈何这夜不知行了多远,也未得见村庄,不得休息。这般想来,自己撇下赵锦母女不管,是否太不仗义?转念又想,长痛不如短痛,若是因此令那母女对己断了念想,倒也极好。 再行数步,实在难挡困意,只好查看四周,准备寻找矮树歇息。然寻了一阵,思起如今季节虽已渐暖,却仍寒冷,而那树上风大,只怕未能得以歇息,却先受风寒,得不偿失。转而寻至一无风之处,吃些干粮,以解些乏。但只如此,并不能解去一丝困意,继而索性蜷作一团,咪起眼来,不知不觉,竟还是就此睡去。再醒来时,是因觉背上寒冷而惊起,望于四周,并未有人,这番倒是清醒许多,继而趁着这股劲头,直往东北而去。 因又担心再遇赵慈,这般总是小心翼翼,尽量绕村而走,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入村。一路走来倒是未有发现任何异样,就连往日曾遇其之处,也无半点踪影。不过未有赵慈拦路,这番前往颍川之行倒是轻松不少,绕开宛城之后,凭着往日经验,不下几日便已到达颍川境内。 然而此番前来只想着那司马德操在这颍川,却未想得颍川之大,又岂是如那小村一般,半日便能兜之几圈?若不能知晓具体位置,想在这郡县之内找寻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岂是如说来这般简单?幸而司马德操也算名声在外,料想应当尚可四处询问打听下落。于是又一路问去,知晓司马德操之人确实不少,更是不乏称道者,然却无一人能够告知所在,只能大致忆起曾在何处听闻其名。转眼已到昆阳县中,仍是毫无头绪。 便于县中寻得茶寮,歇了一阵。想来那司马德操也是隐士,既然是德高望重之人,所交之友自然也德高望重,应当如庞德公那般少有寻常之人拜访,询问百姓似乎并无意义。而问题便在于此,如今连那司马德操是否愿见自己也不明朗,又如何前往拜访其他名士以得知其所在?如此这般只能怪自己抱有侥幸,若是发现之时便直接返回,也不必在此多耽误几日。 正寻思时,听得四周之人似在议论南阳有人起事造反,正攻打郡县,势不可当。虽不知又是何人如此自不量力,但南阳难有安宁不宜途经已是事实,若是绕路而行,恐怕还不如寻遍颍川,这下真可谓是骑虎难下,不想去寻也不可了。只得收了归去之心,就此听着四周之人谈话,以获更多信息。 有趣之是,众人谈话之中所提匪首竟真是赵慈。原来其因上次攻伐未能一鼓作气攻入宛城,便急收军势返回山中重整旗鼓,不知又在何处重新集结兵马,此回正式以义军之名对南阳宣战。平日见其颇有心机,行事起来倒是光明磊落,竟敢与官军叫板。碰巧又因上次之败令官军自满,以为义军不过如此,而未及时求援,这般被打得个措手不及c败绩连连,才向周边门阀求助,得以喘息。 不过赵慈是败是胜,其实于己无关,而听得如此,猜想多半月也不能止战,寻找司马德操应已绰绰有余。随后再多听之,也皆是此事,实无甚意义,云涯儿便离开茶寮又去街上打听。而这街上各人闲言碎语,比之茶寮之内并未好之多少,也只能当是奔走几日之后,前来散心解乏了。 望得街上热闹之景,忽然想起自己往日与这昆阳县还有段渊源。当时遇之,自然并不觉是何好事,如今又再品来,却还有些回味。然回忆终归回忆,当办之事也还要办,想来隐士多半居于远离纷争之处,又怎会在这是非之地,于是又再打探起附近是否有那清幽之地来。 不知不觉走至酒舍跟前,寻思这好酒之人,多半是行走世间之士,其所见闻应远胜于茶寮中人。虽不觉此些之人会去走访名士,不过应也不乏徐福此种广交天下贤士却极好酒之人。无论如何,入内碰个运气倒也无甚损失,遂就此径入其中。 这酒舍当中,果然热闹非凡,还未见得其人,便已听得其人正豪快斗酒。其中最为强横之声,更是似曾相识,这般忽觉不对,慌忙止了脚步,绕至柱后查探,正中所坐之人,果为袁术。而观其这般慷慨豪迈,未有警觉四周,定又春风得意,正是自己走脱之机。于是倒退而走,深怕惊动袁术,哪知这般反倒踩至身后之人脚上,引来斥责,“你这小厮,怎未长眼睛,倒走作何!” 其声之大,立即引来饮酒之人一齐望来,自然不会少了袁术。尽管云涯儿以最快之速将头扭去,却还是被那袁术望得面目,随即张口瞪眼,直指过来,“你是元俭?” 惊得云涯儿慌忙将头紧低,憋声答道:“鄙人名为蔡全,字为元富,并非元俭。”而后转过身去,又与身后壮汉赔礼,“鄙人方才醉意上头,有些得意忘形,冒犯了壮士,还请莫要见怪,放我离去可好?” 但那壮汉听了云涯儿之言,丝毫未有放行之意,反而呛声答道:“你今日所为,岂是能轻易便可原谅之事?况且即使我愿放你,也未曾见得见了中郎将却不上前问候一番便欲离去之人,如此冒犯,难道还想离去?”并直将云涯儿往那边推去。 此汉所言确实不假,自己往日在袁术跟前也未少吃亏,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长记性,更不够谨慎。眼看已被推至袁术跟前,若是掩面不让其查看,恐会更加冒犯,只好歪眼斜嘴,扮丑遮相。 “抬起头来,”袁术此刻已从惊讶之中恢复,那股傲气也随之升起,令云涯儿不得不照办。结果望得此相,袁术又再怒道:“好你个廖元俭,为何三番几次躲我!难道我袁术可曾亏待于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10章 刚愎自用2 被袁术这样一说,云涯儿歪着脑袋粗略回想一番,其所之言倒也属实。只是其之相待并不心诚,或者说其实不过是为笼络人心,稍有不顺,极有可能人头不保,云涯儿又怎敢轻易受之? 然而总得来说,袁术终归尚未发难,不过就是胁迫而已,这也与自己三番五次逃走不无关系,不能全怨于其。事到如今,亦不能实话实说,将那要逃理由真正告知。还是必须又再编造理由,以求蒙混过关,否则凭着袁术脾性,自己怎有好果子吃。 于是灵机一动,决心铤而走险c故技重施,而紧缩眼鼻,作那愁苦之相,答道:“不瞒中郎将,鄙人不敢面对中郎将,并非是对中郎将本人有何意见。中郎将待我恩重如山,作为犬马尚不足以为报,又安敢欺之?奈何上次掳我之人,往日与我有些过节,更是逼我借机接近中郎将,替其谋取好处。” 说至此处,又小心朝袁术脸上瞥去一眼,观得其正耐心听之,自觉有戏,继而改为愤怒,“可蔡某怎能做那等卑鄙之事?自然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一得走脱之机,便隐姓埋名不问世事。然自觉不能再为中郎将办事,心中有愧,故而不敢再见。”话毕,更是强挤两滴泪来,以博同情,想这袁术虽并非善良之人,却好扮仁慈,应当不会再加为难。 结果袁术非但未有摆出那副宽宏大量之态,反而眉头紧锁,又再问道:“等等,你刚才自称蔡全,这又是为何?”不管怎样,袁术到底也是做上高官之人,还不至于愚蠢到又被云涯儿三言两语就给哄骗。 本来并未打算在此多做解释,只留下陷阱等袁术来钻,未想其竟钻得如此之快,随即拱手高举,赞道:“中郎将果然明察秋毫,如此细节也能一眼捕捉。实不相瞒,我往日于黄巾之中时,因恐仇家追杀,用了假名。归隐之后自然又用回这蔡元富之真名,如今已又习惯,一时未能改口。”不管袁术是否相信,也只能再圆一谎,将此补上。 “罢了罢了!”好在这袁术也是极怕麻烦之人,听得多了,已不耐烦,挥之几手道:“不管你那名字是真是假,此事已无甚重要。”而又轻点几下案上酒杯,“如今正值佳机,我心情尚好,不想与你追究那麻烦之事,你且自罚三杯,我便既往不咎。”说完,便以双目直望云涯儿,令其无所遁形。 未想时隔一年,这袁术处事方式全未改变,还是喜欢这般盛气凌人。幸而云涯儿已于各处历练些许,酒量虽未提高,只饮三杯倒也不能将其难倒。不过依照袁术脾性,若是自己表现游刃有余,其必不罢休,还得装得极不情愿,才能满足其那欺压他人之乐趣。 于是云涯儿酝酿半天情绪,欲辞不辞,确认再三,袁术越是表现强横,自己越是心安。最终装作极为痛苦饮下一杯,袁术果然亲自将之斟满,并露出笑容催促其要一鼓作气。如此反复两次,三杯酒水总算下了肚中,但袁术并未如想象之中那般得意,便知其又欲为难。只得见招拆招,又多饮了三杯,这才不再强迫。 然而,袁术丝毫未有放云涯儿离去之意,并令其坐下,一齐庆祝。此兴致正盛之时,云涯儿自然不敢扫其之兴,半推半就坐了下来,混入其中听各人言说。原来袁术在此宴客是因受了朝廷之功,而以这江湖方式答谢曾经出手相助之人,不止昆阳,颍汝各地大县皆是其设宴之所,如今正好轮到此处而已。 得知这般,云涯儿更是懊悔自己当初不多做打听,而贸然前往,如今被这袁术逮住,恐怕难以脱身。万一受其邀请,前往各处,寻书一事,岂不一拖再拖?想至此处,忽然忆起自己躲这袁术,其实也跟这太平要术有关。但今日观其神态自然,似乎又确实只为显身份,并非话中有话,为此大为不解,却也只能就此陪着,静观其变。 到这宴罢之时,已是夜间,出乎意料之是,因席间宾客众多,云涯儿并未受到袁术特殊对待,完全不似上次前往襄阳之前。直至最后众人散尽,袁术发现云涯儿还留在此处c不敢离去,前来询问为何不归。才终是幡然领悟,想来如此显贵之人,大概不过只是将那太平要术当做普通宝物收集罢了。如今春风得意,自然不太计较是否有那宝物替其增色,更无必要再来巴结自己。 本来各人皆对其顺从,而己不从,必然显眼,如此重面之人当是不能容忍,这番已是满足于其,也就泯然众人矣,怎还会关注?不禁又为自己杞人忧天而觉可笑,只怪那黄邵等人太过当真,害得自己也真以为袁术对己念念不忘,虚惊一场。 解了心结,云涯儿已完全摸得应付此人之法,于是毕恭毕敬对其美言几句,而作告别。袁术果然和颜悦色,并客套说之日后若有升迁之机必邀其来,而后心满意足离去,并未再作如何要求。 若非亲眼所见,云涯儿决计不敢相信,自己前阵还是提心吊胆之事,竟就此不了了之。想这袁术除了性格与多数富家子弟一般乖张任性外,只要悄悄迁就于其,而非敬而远之,倒也并非想象之中那般不近人情。而自己屡遭其厚待,却仍提防其欲加害自己,倒是相形见绌了。 送别袁术从酒舍出来,道中已无甚火光。而赶多夜路之后,云涯儿已对夜间赶路有些阴影,心想反正如今已在县中耽误一日,又无甚要紧之事,倒不如好好歇住一夜。于是又再摸回酒舍,向店家租了间房,入住其中。 因是天气寒冷,又仅有一薄毯可盖,只得就此蜷缩一团,以保体温。恰巧手抵胸前之时,觉似有硬物相抵,但因白日多饮了几杯,醉意仍存,昏昏沉沉,也未细想,而就此入了梦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11章 刚愎自用3 一夜天明,日已当空,若非酒舍之中又再聚了些许酒客,甚为吵闹,云涯儿大概还能再睡半晌。这般极不情愿掀了薄毯,从地上爬起,却又花了半天功夫,才能站起身来,歪歪扭扭步出门去。 昆阳之中,已无甚可打探消息,但云涯儿实不清醒,又不想废那脑筋思索所去何方,索性直往北边行去,就连路旁之人所在议论何事也未能听清。待其清醒之时,只觉冷风扑面,如此清爽,实在是不想清醒也有困难。原来自己已稀里糊涂走至一山谷之中,正值风口。 观此谷狭长,又无可避风之处,前后谷口似乎一般远,既然入了,自然也无退回之理。因而硬着头皮抱起双臂顶风而走。不知是因风大,还是身子寒冷之故,此行之步意外艰难,终是历尽艰辛,才走至对侧。一出谷口,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一马平川,往日来这颍川之时,似乎从未见过此处。走之一阵,更觉身上越发暖和,再看天上太阳,比之方才,并无不同。不禁大惊,即便此处平坦并无风来,如此季节也不应有如此温差才是。且前方宽广无垠,一眼望不到边,哪里像是颍川该有地形。 继而猛地拿开右臂,仔细望于掌心,其上纹路却并未显现。如此反倒更为纳闷,既然此处并非幻觉,那己岂不是完全不能寻得村镇歇脚?想至此处,不由加快脚步,只求能在天黑之前寻得安全之所,决计不能如同上次在冀州之时那般。 又行一阵,仍旧未能寻得人家,却是发现前方平坦之处,竟赫然立有几块大石。石虽不高,但终究与这周围开阔格格不入c尤为显眼。更为惊奇之是,走近之后,发现此些巨石规整有序,完全不像意外散落,更似有人刻意摆放。不过云涯儿立于正中,并不能观得此些之石所摆是何形状。好奇终归好奇,也不能因此耽搁赶路而露宿此处,只得再望各石一眼,又朝北去。此行一路,心中却仍对那石念念不忘,总觉曾在何处见过一般 往后辗转各县之中打听司马德操所在,耗去一月有余,仍一无所获。除了偶尔能够听得南阳战事以及各路叛乱以外,并无其他见闻,就连危险也未遇得一次,过于安闲,因此更觉身旁似乎欠缺什么。路过襄城之时,忆起往日与楚阙在此种种,才顿时想通,原是楚阙既不前来刺杀,也无机会搭救,已久未露面。加之其迹难寻,云涯儿甚至怀疑楚阙是否还在自己身侧,奈何不敢以身犯险试探之,也只得空在心头挂念。 而这襄城繁华仍在,故人却不在旁,未免又再触景生情,云涯儿并未入城,继续北去,又是几个日夜,来至一名颍阳之县。此县比之襄城县稍显贫乏,比之襄阳更是天差地别,不过好在往来行人已比战乱之时多之几倍,不至凄凉。而观此地民风淳朴,似是极好打听之处,于是兴致又起,上前向各人询问。 此处之人听闻司马德操之名,反应倒是比别处更为平淡,既不欢喜,也不夸赞,只是反问云涯儿为何要拜访这司马德操,这一问,倒是真将云涯儿问住。寻思自出村以来,只是一心想着当做些什么,而如今未完之事,当然只有寻找宝书与答谢神医两件。宝书下落不明,自然无从寻起;而那神医其实也无音讯,不过是想通过名士了解其所在而已。如今这般千方百计寻找司马德操,却忘问神医之事,岂不是本末倒置了?不知不觉竟还浪费一月之久,实乃糊涂。 幸而得此村人提醒,才不至于将往后时日也一同浪费,于是感激答道:“其实我此前来并非必须找得那位贤士不可,此事说来话长。我所要寻,实为一名医,因不知其下落,而又听闻此些名士素来交好,故以为可以从那司马德操之处听闻神医之事,方可去寻。”又再拱手行礼,直入正题,“不知仁兄可知去年疫病之时,是哪一神医于襄阳郡中悬壶济世,而助我乡人脱离了疾病之苦?” 见那人轻摆其头,云涯儿并未有多失落,毕竟本来就未指望能在路人之处寻得神医下落。正欲告辞,那人却叹之一声,道:“这神医下落,我自然不知,但你若真是为此,那我劝你也无需去寻那司马德操了。” 听此之言,云涯儿自然疑惑,又问为何,那人遂望云涯儿一眼,再又说道:“往日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前往拜访,请其出仕,也未多得厚待,更不乏避而不见者。我观你也实非如何显贵之人,大概也非师承名家,凭你这身份,又怎能见得如此之人?”说罢,又劝云涯儿莫再浪费时间追问此事,而转身离去, 弄之半天,原来此人所问来意是因此事,虽然此番也是好言相劝,并无恶意,但云涯儿又怎愿就此放弃。想来那庞德公也是隐士,见得达官贵人未必比那司马德操要少,还不是热情好客?怎到了司马德操之处就变得如此嫌贫爱富,如何观之也不可能是那高士该有品性。想必是那前往拜访显贵未能如愿,而四处散播谣言诋毁于其罢了。 但即使自己不怕白跑此趟,此处村人不愿告知司马德操所在,自己又能有何办法?只好安慰自己,此处之人既然对那司马德操态度不同,想必已离其所在不远,应当总能遇上愿意告知之人。 于是将心情又再调整一番,沿路问去,可惜路人多半是此态度,倒是有几孩童对其所为颇为好奇,并且出言不逊。本来依照平日性子,又怎会饶过此些孩童,然而因在他人之处,害怕惹事生非,只得忍气吞声,装出一副礼贤下士之貌,对那孩童仍是毕恭毕敬。如此却是歪打正着,令一孩童刮目相看,并言“如此之人,想必能够见得司马先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12章 刚愎自用4 只凭云涯儿智慧,是如何也不能料到,此处之人如此,竟然是为考验自己。如今被这小儿认可,四周村人纷纷围聚过来,小声议论其德,各种惊异之语层出不穷,倒是皆不离“人不可貌相”之意。虽被夸赞,但云涯儿却并不能因此而觉欣喜。 再而相问,小儿终于肯告知那司马德操于阳翟躬耕,平日之貌与农人无异,所在亦是并非达官显贵所愿前往之处。此处倒是未出云涯儿所料,毕竟有那庞德公在先,早已认为天下隐士皆是如此了。随后得知了具体位置,云涯儿向那小儿又谢几次,心想幸好自己胆小怕事而得此之幸,遂满意前往。 虽说此回有了方向,无需再于路上耽搁,但毕竟有那一县之遥,非片刻就能到达。未走许远,云涯儿便没了坚定之意,只觉往日似曾听过阳翟,不过当时因正四处逃难,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仅有些与黄巾有关印象,具体何事已不能记起。 想之一路,又过几村,才得知那韩忠当年兵败之后,逃至阳翟,最终还是被官军剿灭。不禁为其惋惜,好歹当年也是黄巾之中数一数二之人,自己还曾受廖化所托前往求援。结果却是如落得如此下场,比那张曼成并未好至哪去。转念一想,自己三番两次受到阻拦,未能与韩忠汇合,究竟是福是祸,还未有定数。不过若是长社兵败之时,自己提前几日赶往正好与其回合,只恐今日早已没了性命,哪还能在此寻那名士神医,也算万幸了。 带着此番庆幸,云涯儿一扫阴霾,加紧赶路,不过一日功夫,终于来至那小儿告知之处。纵观下来,此处农田c屋舍零星错落,与颍川普通村落并无二致,更是毫无清幽素雅之感,若非特意前来,决计不会认为此处隐有高士。不由惊叹如此贤人必有其贤之理,随即直入村道,又与所遇之人各相问之。 然村中各人虽极为有礼,且有问必答,所言却皆模凌两可,非云涯儿所问不答,答又只有简单几字,或是或否。如此这般根本不能问得司马德操确切所在,仍是需要自行摸索。还好村人确实承认其住此村,比在整个颍川寻找已好之许多。 见得村人狡猾,云涯儿也干脆懒再多费唇舌,遇得一人,不管男女老幼便问是否司马德操,若是答否,告辞便走,也不多问。想来只要司马德操本人不行欺骗,应当半日便可寻得。然而从村头问至村尾,竟无一人答是,难道那司马德操真是如此厌客,连身份也不愿意告知?云涯儿自然不愿相信,又再于每家每户查探,看看是否有那遗漏之人。 这般寻来,还真就找得一家并无主人,于是问于左邻右舍,却被告知此处主人已离去多日,并不知其去向,是否司马德操也不甚清楚,问来几乎毫无意义。屡遭如此,云涯儿终是难以再沉住气,正欲发作就此离去,忽而记起之前小儿刁难之时,莫非此处之人亦在考验自己?顿时消了一半,而与邻人好生相言,结果所答仍是如此,倒也再懒赌气离去,干脆借住村中,每日皆来此屋等候。 一连几日,热情又被消磨殆尽,又觉每日闲于屋外无所事事似乎也非良策。但若就此归去日后再来,好像也无其他要事要办,反倒将那时间耽搁路上,还要受那舟车劳顿之苦,实不划算。 于是便蹲于道旁思索村中还有何事可做。正想之时,望得一孩童正提木剑而过,忽然兴致大起,将那孩童拦下,神气问道:“你可会使剑法?”毕竟自己好歹也从徐福之处学了些速成剑法,量那小儿不过七八岁之貌,应当如何也不如自己。 那孩童果然被问得呆住,抱剑思索半天,才是眼珠一转,答道:“不会。”随即又撇头望向云涯儿反问之,“那你可会?” 观其一脸稚嫩,云涯儿心中窃喜不已,更觉此小儿既不会剑又对此好奇,这番正好指导于其,以解烦闷。遂而大笑一声,“我当然会,若不会怎”正说之时,便伸手去夺其手中之剑。哪想那小儿一步未动只轻摆手臂,就已完全避开,令其连个剑柄都未摸着,惊得又将欲说之辞咽了回去。 再看孩童,神态自然,似不知发生何事,又觉方才不过巧合。遂再重整态势,故意先指他处,咋呼一声“你看那是何物!”借此以令那该分心,趁机夺剑。结果那孩望也望了,疑也疑了,还反追问云涯儿到底见到何物而这般大惊小怪,偏偏就是能够轻易躲开云涯儿之手,将执剑之手背于身后。 想来自己身手虽不如何,但也见过不少高手争斗,就连楚阙也不能这般不动身形就轻易化解攻势。而这小儿非但游刃有余,还要佯装不知,分明是在戏耍自己,倒是与那某个熟识之人颇有几分神似。于是只得大方承认此小儿身手远在自己之上,直接问道:“敢问这位小英雄可知一名为徐元直之人?” “难道你曾见过我师兄?”孩童毕竟只是孩童,不管学得多像大人,遇得好奇之事,还是毫无心机,直接将话说漏,即便慌忙改口,也不能再将云涯儿蒙骗。终是得以借助徐福之事,与这那孩换来其他消息。 原来此孩真与徐福师出同门,不过徐福常年在外,每每归来,也是前来拜访司马先生,并不久留,名为师兄,实未同堂而习过。然而徐福毕竟平日好为游侠,名声在外,又广交贤士侠客,于众弟子中,颇有人气。此孩更是以其为榜样,由上至下c由内而外,模仿了个遍,好在唯独嗜酒一好并未学去,也算万幸。 云涯儿便就此以为两人之师是那司马德操,并还趁机奉承一番。正为猜想楚阙也是其之徒而高兴之时,却被告知司马德操并不授武,只是教些诗文c歌赋,就连天下大事也从不提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13章 刚愎自用5 对此云涯儿大为疑惑,难道这些弟子真是绝顶聪明,能从诗歌当中悟得剑法?不过如此并不妨碍打探自己想知之事,遂又问道:“不知小英雄可还有一师姐?” 意外之是,那孩此回并未答是,反而投来鄙夷目光,“我看你虽愣头愣脑,但也好歹能够结识我师兄,以为也是如何俊杰。未想竟连司马先生不收女弟子之事也不知,如此孤陋寡闻,还敢前来拜访,真是未有自知之明。” 观来此孩人不怎大,口气倒是不小,且句句扎心,将云涯儿之缺点暴露无遗。克服了半天心中愤懑,正欲再问,孩童却已先告知,徐福武艺其实另有所学,但一直并未告知师从何人及与之有关之事。因是仰慕,孩童便趁徐福有空之时,偷学了几招,但终归并未学全,有些遗憾。这般遇得云涯儿,也正想询问,结果得知其亦不知,更是鄙视不已。 虽是莫明其妙又遭一通冷眼,但终探明楚阙实际与这司马德操全无干系,那徐福倒是未于此事说谎,果真认得其人。早知如此,当时便应直接跟随其一同前来拜访,大概也不会遇得如此磨难了。然事已至此,能够遇得司马德操弟子倒也算殊途同归,继而向其询问是否可以领路前往拜访。 那孩童听得此言,立即将那双目瞪得硕大无比,如同望于罕见之物,“你不正在屋前么?为何还要我带,莫不是因我方才取笑于你,这番准备戏耍回来,未免也太小看我了罢!”话音一落,便已架起木剑,摆出招架之势。 那边想打,这边却并不敢应,然而想来自己好歹也是近七尺之人,若是被这才刚及己之腰孩童欺负,岂不遭人耻笑?只得把此屋之事先放一边,而对那孩辩道:“小英雄这般可是意欲何为?我蔡元富虽非何英雄,但也从不欺压妇孺。况且你尚年幼,我若胜了,胜之不武;我若败了,更是遭人耻笑。如此赔本买卖,我岂愿为?你且还是将这木剑收了,从长计议可好?” 如此诡辩,孩童自然不服,但看云涯儿如此怂态,甚为鄙视,继而收回木剑,仰头说道:“甚么胜之不武,你恐只怕输于我这小儿而颜面尽失吧!也罢,你既不愿战,我若强攻,即便赢也只能落得个趁人之危骂名,不甚划算。”随即眼珠一转,又再补充,“那比诗赋,你总该不会也惧我这小儿吧?” 本来小儿弃战之时,云涯儿心中还有些许欣喜,而又听其来这一手,顿时好感全无,只觉这小儿怎如此烦人。自己虽比其多活了几年,但其之师好歹是那以诗赋闻名天下之人,即便照猫画虎,有样学样,也足比自己这几乎忘了老师何名之人强上百倍。况且自己根本不懂诗赋,若是胡编乱造,岂不更是令人笑掉大牙?这般想来,反倒比那比剑更加毫无胜机。 但望得那小儿眼神,实在可气,料想比孩必定是那喜欢四处张扬之人。若是败给于其,被其取笑事小,万一传到到了司马德操耳中,再想求见岂不更难?如此看来,不想比试也得比试一番,既要挫其锐气,又要令其刮目相看,好在司马德操跟前美言。转而反复回想自己曾背诵之文,还好尚能记得一二。反正事到如今,已无路可退,就此一搏即便穿帮也不过是败给于其罢了,说不定此孩未曾听闻,能够蒙混过关也未说不准,又有何可惧。 于是酝酿一番之后,而有模有样对那孩问道:“既然小英雄如此盛情相邀,蔡某又怎敢又再抹面?也只能全力以赴了,若是不好,还请小英雄莫要见笑。敢问今日所作诗赋可有题目?”旋即拱手行礼,佯装谦虚,其实是在观察此孩神态变化,看其到底是否只是诈言。 而那小儿倒是震惊看来,先前得意已收敛许多,真是沉思片刻,而望于四周道:“想你并非师出名门,我若故意用那刁钻题目,即便赢了于你,定也不能服气。而现今已是初春,自然以这春日美景最为引人入胜,那你我便以春为题目,其它之处皆不设限,能以诗赋令人身临其境者便是为胜,你看如何?” 未想这小儿嚣张狂妄,说起话来倒是有条有理,其实说至此处,云涯儿早已先败一筹,但又不可示弱,想也不想,便强行答应。正欲思那与春有关之诗词,那小儿却又对其伸手说道:“小兄莫慌,这比诗赋,只有你我二人,又怎能分出高下,自然还得找人前来评判。你我二人还是先行拜访他人,遇得是谁,便就让谁评判,如此一来,才能真正显出你我文采。否则即便我真胜之于你,你又怎甘心承认?”说来真是人小鬼大,不过如此倒也合理,云涯儿便点头允诺,随其同去。 路上遇得一农夫,无论说何,皆答好好,倒也奇怪。不过因是有那比试当前难以分心去思此事,便也并未多想,只在脑中拼命搜寻曾记之诗。随后小儿与那农夫交待完了,其果答好好,愿当这评判。 与此同时,小儿见云涯儿仍在沉思,便率先说道:“既然小兄还在酝酿,那不放让我先来,”随之往前步出三步,又仰头望天,挤出一句“纷纷篱中蝶,青叶待日晞”继而又再往后退回三步,回首望向农夫,“良春浴寒舍,遍地生芳菲。”吟完还不忘再向云涯儿得意望来,客套一句。 云涯儿虽不能听懂其意,不过观那农夫一连“好好”三声,便觉不妙,若是自己少于三声,定是输了。只得装模作样,也走几步,吟出半句“好雨”,而后再走几步,不仅望天,还望地望树,终是将那后半也再背出,合成一首完整《春夜喜雨》。 此诗刚完,那农夫非但“好”个不停,竟还多言语了一句,“此诗乍看之下言语平常,却是字字珠玑,且与寻常诗赋不甚相同,实在耐人寻味。此位小生实乃超凡脱俗之人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14章 刚愎自用6 料想不到这随口抄来之诗,不止农人大为赞赏,就连那孩童也是目瞪口呆c不愿相信,这般看来,显然是自己完胜小儿。不禁感叹自己所抄之诗是否太过优秀,万一日后又有比试,不能拿出像样诗句来,该如何是好?转而飞快思索,想得此间之人大多迷信,终是决定假借托梦用来蒙混,如此一来便应不会有人当是自己平日水平了。 待这边寻思完了,那边孩童也已恢复过来,却是全无之前那般傲慢,毕恭毕敬行来一礼,并以仰慕眼神望之,“我不知这位先生也是学识渊博之人,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先生海涵。”随后又向身侧农夫小生言语两句,便见那农夫好好两声离开了。 观此小儿倒也通情达理c愿赌服输,比之市井之人爽快百倍,不愧是名士之徒。对方以礼相待,云涯儿自然也无狂妄之理,便也回赞过去。客套之余,忽又想得如今不正是向这小儿询问司马德操之所大好时机?于是拱起手来,嬉笑过去,“既然比试完了,小英雄也见过了蔡某学识,不知是否能够带我前去见那司马先生?” “我不是方才就与你说了,你先前所在之处便是司马先生家中,”孩童倒是心直口快,也懒再客套,直接答之,“不过如你所见,司马先生如今并不在家中,即便去了,也不能入得其门。”而后十指交叉举过头顶,长舒一口气来,“今日我外出也有许久,该返回家中再学了,小兄你若再无他事,还是就此归去更为妥当。”说罢便走,还未等云涯儿反应过来,就已跑得无影无踪。 未想这孩真就只是拿己寻个开心,这般尽兴了便不管不顾自行跑走,连那企图让其替已美言之谋也未得逞,更觉自己折腾这番毫无意义。然而若真如其所说,司马德操不在村中,那己又该怎办?想来小儿办事,就是这般不靠谱,既不说那司马德操前往何处,又不说似何时归来,自己就连等或不等,亦不能决定,实在麻烦。只得又就此于村中四处询问,顺便查看那孩躲在那户人家当中。 这问之一路,各人所言依旧模凌两可,毫无用处,那孩倒也躲藏极深,自己所见得之处并不能望得一孩。慢慢走来,却是越想越不对劲,想来自己前日于村中问了个遍,似乎并未见得先前替已评判之农人面孔。偏偏今日遇得于其,因被孩童缠住,并未向其询问司马德操之事,如今倒也不能说己询问了所有村人。不过转念一想,那农人除了“好好”基本未有说过何话,即便问了,大概也不过是敷衍两句,未问也罢。 一圈下来,果然仍无半点收获,思来为今之计完全只能倚仗那孩告知自己司马德操之事了,与其于村中闲逛,倒不如直接寻那孩去。可去问之时,才是发现自己连那孩童之名也不知晓,只得根据模样形容,找了三家,才于一院中寻得于其。 此时,那孩正于院中比划木剑,一招一式倒是确实极像徐福,只是可惜欠缺了些力道,空有看相而无战力罢了。也不知自己哪里不够紧细,暴露了身影,那孩舞至一半,忽然将头转来,喊道:“如何?方才诗赋赢了于我,还有些意犹未尽,故而前来,意欲连这剑术也要胜于我了么?” 如此口气,令云涯儿更是大吃一惊,仿佛方才那番感激之人并非是其。不禁感叹真是与己相熟之人有八分相似。只不过此孩身形矮小,又岂是大人可以扮得?除非会那缩骨之术,自然也只是想想罢了。且云涯儿素来不喜争强好胜,面对挑衅,也是不想过多回应,一心只想避其锋芒,好生谈话。 哪知此孩一听此话,立即沉下脸来,“既然你不为此事前来,还有何事需要前来,难道还想拿胜我之事耀武扬威不成?”言语倒是表明其毕竟还是孩童,除了感兴趣之事,其他事情早已全不记得。云涯儿只得又再耐心向其解释自己本就是为寻司马德操而来,并无恶意。说了半天,其总算明白,不过还是因败兴而闷闷不乐,眼珠四顾。 听得烦了,那孩忽然高举木剑,而后大声喝道:“像你这种闲人,我平日也见得多了,哪一个不是说有要事相问司马先生?结果尽是些攀附富贵之事,却也不想,若是司马先生有心于此,又岂能轮到他们?既然无心留意,又怎能正确评判?”再而将木剑轻打云涯儿头顶,“说吧,你今日前来,是求仕途还是求那美人?我学先生告知于你两句,你就可以欢喜而归了。” 看来这孩童虽是从司马德操之处学来不少东西,但仍未融会贯通。甚至有些地方并未理解,反而将司马德操敷衍达官贵人之言进阶暴露,就是不知若是那些贵人听得该有何作想。旋即笑而答之,“我今日来,既非求官,亦非求妻,只是为寻一医者,欲向其答谢,不知小英雄可否知晓其下落?若能告知,不见司马先生也无妨。” “此话当真?”此言果真又令那孩疑惑,将信将疑再问,随即转动眼珠,再而望来,“那你也且先告知于我那医姓甚名谁。先生之友我皆见过,未准真能助你寻得。” 听了此话,云涯心中窃喜,正欲开口,可是自己并不知晓那医名何,不过想来自己其实并非是要答谢于其,只是为结交神医而已,倒不如张冠李戴,将那庞德公所告知自己之那华元化之名报上,而再观其反应。结果孩童听完,摇头晃脑,满口否定,坚称先生从未与此人来往。 未想好不容易才接上之线索断得如此干脆,云涯儿自然不愿也就此干脆放弃,便问孩童先生是否还曾与其他医者往来。于是,其又再想片刻,却是愁眉苦脸,而与云涯儿坦白,其实司马先生时常外出,短则数月,长则三年五载,其实也未见得几回。至于其之好友,如此几岁孩童又怎能全部见得,不过夸下海口罢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15章 盈科后进1 弄了半天,结果得来却是如此消息,一想自己竟被这八岁小儿牵着鼻子走,云涯儿就气不打一处来。然而观其委屈之貌,确实并非存心欺骗,又有些于心不忍。最为关键之处,乃是此孩身手了得,已若发难,还不知倒时是谁教训谁。如此得不偿失之事岂能做得,只好就此作罢。 随后又再三追问,此孩虽已老实不少,但言语之中并未完全脱离村中之人皆有之模凌两可,理解起来实在头疼。就连司马德操是否还在村中,如此简单之问,也愣是未有问出半点消息,仿佛故意隐瞒其踪一般。 想己也于村中蹲守几日,加之前日于屋外查看之时,明显观得那屋已久未有人住。多半真如孩童所言,此人又要三年五载才能返回,纵是自己再闲,也不能等其如此之久,愁煞云涯儿。这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请求此孩下次遇得司马德操之时向其通报一声,往后再告知徐福,其师妹有难。如此一来,徐福到时应当会尽力而为,而已只消于家中静候便可,甚为美好。 只是如此美梦,首先在孩童这关便立即出了纰漏,一心只管询问徐福,全然不顾自己所托,也不知其记住未有。为保此孩尽心尽责,于是又再哄骗于其,若是此事办成,徐福自当会亲自答谢于其,才是令其连连点头,保证绝不怠慢。 所托完了,也辞了孩童,虽说其实自己何事也未办成,就连想见之人也未见得,却仍觉如释重负。想来南阳赵慈定还在与官军交战,自己也不须急于返回,便又决心在此再多等几日,待到南阳战乱平息再行返回。于是往后每日除了向那童叮嘱自己走后莫忘所托之外,还陪其练习诗赋c剑术,不知不觉自己也已精进不少,并得其赠与树枝一把,美其名曰“枝条剑”。思来此剑虽不能杀敌,却也算是二人感情见证,便顺手收下,每日携带身边。 一日切磋武艺归来,仍是意犹未尽,边走边以枝条剑比划,思那破解那孩新招之法。不想因未留神,而将剑挥至一人身上,急忙上前道歉,那人却直答好好。正纳闷间,观其面貌,果然是前些时日所见那农人。 而这被人误伤,还能不停称好之人,纵观云涯儿此生,也是头一个,自然颇为好奇,向其询问为何如此豁达,结果所得之答仍是“好好”。若非上次确实听过其言,还真就以为此人只会说那好好。不过疑惑终归疑惑,两人交谈丝毫未有进展,云涯儿自也不好再耽误农人功夫,与其好生道别一声,才是听得了好好之外二字,再次确认此人确为正常之人。 自此之后,每每从孩童之处归来,皆能遇得这好好农夫,沟通几番未果之后,云涯儿索性也学其习,只以好好向其问候。久而久之,倒真成习惯,淡淡好好两句之后,便各走各路,也不觉无礼,反倒心情甚欢。 转眼之间,已过一月,天气日渐暖和,若不是身上衣物也随之减少,云涯儿更是不知时光飞逝,而那每日所去之屋主人始终未有归来。与孩童交流切磋也已遇得瓶颈,无高人指点,再难进步,倒是枝条剑因己每日挥舞,磨得光滑许多,不再如新枝那般硌手。 又一日拜访归来,无事坐于木桩之上,抚着剑身,不由陷入沉思,此间生活明显日益枯燥,自己却还浑然不知。虽说如此倒也不背己愿,逍遥快活,但终归还是有心愿未了c要事未办,此时就远离尘世,未免为时尚早。况且自离开乡勇大营以来,已近两月,不仅未有见得楚阙身影,更是不再能感受到那熟悉且令人心安之息,不禁胡思乱想,莫非楚阙真已离去?然而即便担忧,自己实际也无确认办法,为今之计也只有等楚阙自愿现身罢了。 正沉思间,突然听得一熟悉声音在那道中嚷道“好酒好酒”,即便不能听声识人,也能从这言语之中猜想得是何人前来。想来此人身手不凡,楚阙每每躲藏皆被其识破,正是确认之机。于是兴奋跳起,前往道中去迎。 顺声寻去,果然望见徐福正提酒壶在那道中步履蹒跚,似醉非醉之貌,也是令人难以揣摩其行。不过云涯儿此时也是询问心切,未想那些,直接奔将过去。还未开口,却是只见徐福将壶扔来,大喊一声“再给我去沽些好酒来,今日我要与那司马小儿痛饮一番,不醉不归!”就连云涯儿未能接住酒壶,令其落到地上也是全然不顾,继续往前蹒跚。 云涯儿并未明白其言有何深意,只得慌忙从地上拾起酒壶,又再追去。哪想这徐福也不知是真醉假醉,竟将连抽出,直指云涯儿眉心,若不是云涯儿反应及时,止了脚步,恐怕这剑早已刺入。如此之后,徐福却立于原地一动不动,也不言语,倒将双目闭上了。 而经方才一吓,云涯儿仍有后怕,万一其随后又再发疯,避之不及,自己岂不就此交待了?继而退后两步,远远望着,看其还有何花招。不想这般站了片刻之久,徐福仍是毫无动静,就连那伸得笔直之手,也未有动过一下。想来若是自己如此,恐怕手臂早已酸了,哪还能够如此气定神闲,不由佩服不已。 观其大概还有段时间才能回神,自觉在此与其空耗似乎也无甚意义。但又怕自己若是前去叫人,徐福突然醒来溜走,以己这身手又去哪寻?思来想去,还是决心守株待兔。闲来无事,好奇这徐福到底喝了多少,竟能醉成这般,便将酒壶晃动几下,还未打开,忽然伸来一手又将之夺走。顺而望去,徐福果又举壶仰面畅饮。 这番终觉此酒鬼烦人,难怪楚阙对其颇有成见,即便换了自己,也实在不想认这疯疯癫癫之师兄。不说被人见得面上无光,单是心惊胆战,也委实吃不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16章 盈科后进2 饮完壶中之酒,徐福神态总算正常一些,而后将壶随手扔至路旁,惊讶望于云涯儿,上下打量。也不知其这番观察许久,看得了什么,最后也只憋出一句“你怎会在村中?”好似才刚刚见得云涯儿一般。 对其之问,云涯儿也懒解释,只觉此人装神弄鬼,所言未必真心,于是回道:“我怎在村中并不重要,倒是什么风把你吹来,要在此地喝得酩酊大醉,还称司马先生为小儿?”心想其定是已知司马德操不在家中,才敢这般不讲礼数。 但那徐福有胆叫嚣,却无胆承认,立即装作无辜之壮,瞪眼四顾,“什么!竟还有人敢如此对司马先生不敬,我倒想会会于其,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一本正经,大放厥词。 观其这般,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非司马德操门生,又何必替其维护?既然徐福不愿承认,倒也正好卖他个顺水人情,于是咳之一声,清嗓而要,“此事无关痛痒,元直兄又何必计较,今日有幸再见,倒是蔡某有一请求,不知元直兄是否愿助?” “蔡?”徐福又再抓住云涯儿话中可疑之处,趁机将话题完全转开,“你这黄巾贼人不是名为廖元俭么,怎平白无故多了这个蔡字?”这番就连望来眼神也分明是假装疑惑。 云涯儿顿时会悟,想来此人学识渊博,精明远胜自己。其能问出此话,绝非是因关心自己为何又改名易姓,怕不是早已心中有底,根本只为避重就轻。若是如实答之,必然会被其一问又接一问,完全不给自己询问之机。被其戏弄事小,但己此刻确实迫切想要知晓楚阙是否仍在,至少也得问出此话之后,再令其取乐也好。 于是也不再客套,直接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亦无甚解释必要。元直兄若是对如此之事好奇,可否告知于我楚”说至此处,又觉不妥,万一此话被楚阙听去,即便真在也会变成不在,那怎能行,只好试图靠近徐福,与其耳语。 可那徐福又是何人?怎愿令其轻易靠近,不等其走出两步,便将手伸出,“且慢,既然你不再是那廖元俭,我自无需多问。但你既有事相求,好歹也要报上名来,我好作称呼罢。”一边阻其靠近,一边分散其心。 想此人果然不愧行走江湖多年,防备之心远胜常人。且其如此清醒,更是说明方才那醉皆是装出。而观得四周再无他人,其又是装醉与谁看之?不过其之目的与己无关,还是先顺从于其,消其警惕,更为妥当。便双手抱拳举至胸前,说道:“鄙人如今名唤蔡元富,还请承蒙元直兄多加关照。只是鄙人今日所托之事,尤为紧要,不宜令外人得知,可否令鄙人靠近一些,再与元直兄细说?” 按理来说,徐福身手如此高强,不过就是近身耳语之事,应当并不放在心上。偏偏徐福不但意外防范,且是极不客气,“既然如此,我也是那外人,还是不要告知为好。且我今日还有些许美酒未饮,就不在此多加逗留了,后会有期。”连那理由也懒再编,转身便走。 未能料到此人真是怪异之至,完全摸不得其习性,但所求之事不能就此罢休,只得赶忙追上前去,边走边问,“元直兄所言差矣,其他之事蔡某不敢保证,但我今日所托,你绝非外人。”见其并未排斥,而又斟酌一番,想出尽量不令楚阙察觉之辞,“不知元直兄可还记得有一师妹?其” 话未说完,徐福果停下脚步,神情凝重望来,“你是从何处听来这等谣言?我徐福自幼天资聪颖,无师自通,就连师父也未拜得一人,又怎会有师妹?”旋即又将嘴角扬起,挤眉弄眼,“若是有那美人寻我,将其当作师妹前往会见倒也无妨,元富可知其现在何处?速速带我前去!”磨拳擦掌,作那轻浮之壮。 尽管徐福扮得惟妙惟肖,乍一看去俨然就是一登徒浪子,但其终究还是前后反差极大,且是太过浮夸,掩饰之意暴露无遗。不过正也说明其已动摇,不能再像往日那般游刃有余。此时本应乘胜追击,一举将其所言尽皆逼出。然而徐福毕竟向来跟己保有距离,且其情绪阴晴不定,若是言语失当,惹其怒而离去事小,万一遭来教训该如何是好? 为保险起见,云涯儿便也只能放弃直问,改而顺其之意继续说道:“至于这美人如今是否仍在寻你,蔡某自然不知。可其往日与我一同相见几次元直兄,不知元直兄可还有印象?且其剑术亦是” “收声!”徐福终于不再掩饰,而直将手伸来,“既然她连此事也已告知于你,看来真是对你百般信任,我若再演下去,倒也显得小气了。只是她既倾心于你,你亦待其不薄,两人情投意合,早已感动于我,决心不再过问你二人之事,可如今又来烦我作甚?”而后转过身去,直望那路边小院。 这般听来,越思其意,云涯儿便越觉不对,却又找不出哪处不合理来,也只得就此作罢,直接向其问道:“那依照元直兄之意,便是说其仍在暗处看向你我喽?”欣喜之中,也是忘了防范楚阙是否能够听得已言。 “笑话!她是否在此,又与我何干。你说此话,可是想要挟于我?”徐福听完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直接答道,“难不成我还怕她从暗处飞出,将我刺杀?可惜,你这算盘早已落空,纵是我现在将你杀了,也不会有半人前来救你,我又何惧之有?你到底有何事相求,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而后振臂挥袖,背于身后。 但即使徐福已经说得这般明白,也仍未说明楚阙在或不在。倒是这猜忌之心,将那云涯儿从未考虑之事假设得有条有理,令云涯儿哭笑不得,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17章 盈科后进3 相持片刻,云涯儿又于心中盘算,既然此人疑心如此之重,想必只凭自己之口,怕是难消其虑,且其机敏甚于常人,随意编造谎言也难以蒙混。倒不如在其多疑之上大做文章,令其自己说漏,反而来得更为实在。 于是收了恭敬,轻蔑笑道:“我还当你徐元直是何英雄,原来不过浪得虚名,连我这连八岁小儿亦打不过之人,也要忌惮。若我真要加害于你,又何须叫人从暗中偷袭?此刻若只消将剑拔出,你定立马逃得无影无踪,我不觉如此之人有何好害。”话音刚落,忽又觉自己言语太过嚣张,万一真将徐福激怒提剑杀来,自己这两下身手又怎应付得? 正焦虑间,只见徐福转过身来,面上倒是平静无比,“你以为这般咋呼,我便会中你那虚张声势之计了?未免太过天真。”旋即拔剑平指过来,“我倒要看看,若是真将此剑抵于你项上,你是否还能这般从容,凭空捏造一人从暗处跳出搭救于你。” 得此番所言,再观徐福脸上自信,料其绝非强撑,终是可以断定确实无人躲在附近。顿时惊慌失措,本是担忧如今楚阙下落不明往后如何寻找之事,到了徐福眼中却已变成因是计划败露而不知所措。 “怎了?莫要告知于我,你只是担心腰上那根树枝不能胜得我这铁剑。”说罢,徐福一把将剑扔插土中,而露手掌与云涯儿看,“此剑你拿去使便是,若能伤我分毫,无论有何所求,我自无异议。” 果然还是祸从口出,竟将事态推到如此地步。不过自己想知之事已经明了,无需再问,自然也觉无需比试。遂慌忙拱手,向其行一礼,赔礼说道:“方才戏言,多有冒犯,还请元直兄莫要放在心上。若是无事,我且去置办些酒菜来,以作” “戏言?”说时迟,那时快,徐福突喊一声,话音还未传至云涯儿耳中,便已飞身过来将其双臂按于背上,牢牢擒住,“那你此意便是打算戏耍于我,现在寻了开心,已是满足,故想离去罢?那可怎行!”说完,又将云涯儿松开,闪至其前,“只你一人尽兴归去,未免太过狡诈。若不让我试完你如今实力,一同尽兴,你亦休想离去!”话罢,又再佯攻几番,却每每即将打在云涯儿身上之时,又迅速收回,口中还不时嚷道要其莫再隐藏实力。 其之言行,令云涯儿是越发糊涂,什么尽兴c实力。即便真是因被自己愚弄而恼羞成怒,大可直接出手,宣泄一番。可是此番却是步步紧逼,非要自己出手应对,即使闪避不急,也未有大碍,完全不知其如此到底有何意义,甚至替其空耗体力有些心疼。 然而徐福却是乐此不疲,如此周旋许久,不知想得何事,一言不发,佯装离去。云涯儿亦觉其厌倦,松懈下来,也欲归去。其明已背身走远些许,忽然又再反身杀回,以手代剑,直刺云涯儿心口。虽明是知晓徐福不会伤己分毫,但仍压制不住心中恐惧。不由脑中一片空白,只觉身体自行动之起来,再回神时,右手竟已牢牢抓住徐福之臂。 比起徐福脸上那点惊讶,云涯儿自己心中早已乱作一团。随后慌忙松开徐福,于自己身上检查再三,确实还是自己,并未变成他人。甚至就连掌心也未有一丝热感,更是未有显露半点纹路。往日奇怪之事解释,如今套回身上,已完全不能说通。 再看徐福停顿片刻,忽然仰天大笑,一手捧腹,一手指来,“我就知你如此身手智慧还能凡事逢凶化吉,定是有所隐藏。如今看来,果真是扮猪吃虎!”说完此话已是得意非常,有如三岁孩童发现了如何新奇事物一般,又以眼神于云涯儿身上游走,并陷入沉思。 而被徐福如此观察,已不是一次两次,也算见怪不怪。检查完身上并无异样之后,对于徐福猜测虽有异议,却又无法反驳。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真有何就连自己也不知晓之力,倒是极为方便,反正至少无那性命之虞,行走世间也会更为顺畅。事已至此,既然暂时未有妨碍,自也无需解决,便心安理得接受了此神秘之力。 不知徐福想起何事,又再咋道:“方才听你连问她事,我以为不过是想编造理由来赚我,替其出气,这般观之,似倒也无需如此。且又思来,上次与其遇时,观其亦在寻你下落,莫非你二人至今未能见面?” 听完此言,不得不佩服这徐福,一人在那猜忌半天,任凭云涯滴如何解释,也是不听,这番反倒提出此问,好人坏人皆被其当去。值得庆幸之是,乃是其终于开窍,无需再多费唇舌,于是拱手答道“正是。” 哪知徐福却又大笑一声,脸上露出少见之欣喜,“说你这二人也是有趣,你去寻她,她去寻你,如此错开,只怕猴年马月也不能寻得!若是有一人愿在家中等候,也不至如此!”说罢,将手按至腰间,结果未能摘下一物,而又四处张望,跑去将那酒壶拾起,倾倒不出一滴酒来,才极不情愿将壶挂回腰间。 虽说被其这般嘲笑,云涯儿心中多有不快,不过念在其并不知晓上次与其相见之人也是自己假扮事上,不便追究,就此罢了。而话说回来,其实只有自己一人在寻人而已,且不过是从前几日才开始,并未陷入其说那般窘境。再而反复斟酌其言,越是得意之言,越是不易编造,终是可以完全断定,至少就连徐福也未在附近发现楚阙行踪,更是足以证明自己猜测。 好在楚阙自己身手矫健,一般不会遇得大碍,除非又再一时兴起,与人挑衅。但若真遇得此时,联想往日之事,自己其实也是无力回天,而不在其身侧掣肘于其,反倒更有机会脱险,不如暂且放任其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18章 盈科后进4 综合来看,寻找楚阙之事虽必须提上日程,但只能排在在寻回太平要术之后,至少也要先寻得名医,才能再找其同去。而在此段时日当中,便也只能多多企盼楚阙莫要冲动,吉人自有天相了。可这一思索起来,就是没完,且不言不语,空耗时间。 恰巧身旁徐福并非是何耐心之人,又岂愿等?直在其旁又呼又喊,“不管你二人闹何别扭,几日未见,有多想念,也是你二人之事,我管不着。但我更知,那佳人又岂是你在此空想便能盼回的?你倒不如拿出真正实力来与我切磋一番,解了我这好奇,也好让我补了酒去找司马小儿痛饮,莫要再凭空耽误功夫。”且将那空壶又再摘下,不停摇晃,看来确实已有焦虑。 但云涯儿又管其是否好奇,与谁饮酒,自然不为所动,倒是因其三番两次提起司马小儿,而再牵动思绪。莫非司马德操真已经返回?随即收了心中万千想法,终肯答复徐福,“我在村中逗留多日也未见得司马先生,不知元直兄是否知其所在,带我一同前往拜访于其可好?”虽是无意,却仍避开了徐福最想听得之答。 万没想到,此言一出,徐福以为其是故意,立即又复了张狂之态,而再将酒壶扔来,“那可怎行!饮酒之事是在切磋之后,若是不能切磋,我自就此归去了,哪还有兴致饮酒。反正没那司马老儿,我去何处饮酒不是饮酒,耽搁片刻,又有何妨?”显然是已察觉云涯儿最为在意之事,而以此相吊。 然而话虽如此,云涯儿亦已明白,自己如今若是不答应其切磋请求,决计不会答应带己前去拜访司马德操。本来既知徐福不会加害于己,随意打之两下而后败下阵来,倒也无妨。可这徐福偏偏以为自己是在隐藏实力,若真轻易败之,自然仍是不信。必须想出一能出其不意之招来,即便败阵,也只会令其自觉武艺过人,而非是自己放水。难处便在于此,自己就连营中刀法也未融会贯通,又哪来过人技艺,让其眼前一亮? 想来这般空想也非办法,不如走一步算一步,说不定正打之时,还能突然激发灵感,倒还有一线希望。于是也懒再多言解释,而直与其道:“既然元直兄执意如此,盛情难却,蔡某似乎也不便扫了兴致,那便恳请元直兄手下留情了!”旋即掏出树枝剑来,架好招式,待其来攻。 “自然如此,”见云涯儿终肯应战,徐福也将剑抽出,望了两眼,又觉不妥,遂别回身后,而径自几步飞至一树旁,纵身跃起折下一枝,撇去多余枝叶,而再掂量几下,才满意而返。 随后徐福将枝平举,直指云涯儿眉眼,令其来攻。但云涯儿自知武艺不精,若是这般贸然出手,自然破绽极大,万一败下阵来,不够精彩倒无所谓,只怕徐福不能满意,而白白浪费气力。便又推脱,请徐福先攻。 被其谦让,徐福又再大笑,随即一声“好”出,即飞速袭来,完全不能辨得其影。而后,各方皆有枝来,仿佛前后左右有那四个徐福,如此迅捷身法,就连楚阙也未曾办到。云涯儿还是头次所见。心想大事不妙,看来隐藏实力之人,根本就是徐福自己,恐怕是其隐藏惯了,便才以为人人亦是如此。这番情景,莫说应对,纵是躲闪也不知闪向何处,若非徐福故意收手,自己又岂能无恙? 攻之一阵,徐福似乎忽然想通,其这一番猛攻,非但未有伤及云涯儿分毫,反而空耗体力,对方却以逸待劳。不消多久,等到力尽之时,对方只需乘虚而入,岂不白白输了?索性也停下脚步,重整态势,改以重击,每每只离云涯儿要害之处分毫,不信其不慌张。 其实云涯儿并非如徐福所想那般消极怠慢,更是从未想过等徐福力尽再作偷袭。只是自己确实不能看清徐福身法,更是完全不能寻得进攻之机。而在徐福调整攻势之后,也非毫无忌惮,只是吓得不知如何应对,等到回神,徐福已退去罢了,根本未有反应时机。 随后又来往一阵,徐福也懒怪云涯儿怠慢,举枝停顿片刻,思索再三,终是将枝扔远,而又重新将剑拔出。认为云涯儿之所以毫不畏惧,全是因知此枝不能伤其,若不能做出真正危急其性命之事来,恐难出权利。旋即大喝一声,闪至云涯儿身后,直刺其背,虽令其慌忙转身来望,可仍慢了些许,不甚满意。 渐渐徐福摸得要点,故意避其视线,而虚张声势,逼其恐惧应对。但每每皆是主动收招,想来若仍如此,云涯儿必又不惧,毕竟终是未有伤其分毫,换了徐福自己,遇得如此对手,自也不惧。因而将心一横,决心再演一番,让其吃些苦头才行,于是又再弃剑换枝。再来攻时,徐福已不再收敛,每击皆照云涯儿手脚而去,不过几合,便已打得其惊叫渐渐。但也仅仅如此,云涯儿反应非但未能跟上,反而因有疼痛而越发迟钝。 观其如此,徐福终忍无可忍,直接将枝扔了,背过身去大声责道:“既然元富你从未想过要拿出真正本事与我对敌,就莫要诓我,耽搁你我功夫不说,还扫了我饮酒雅兴,恕不奉陪了!”说罢便也不管前方何处,径直走去。 云涯儿以为其又要使出那招回马枪,而未敢追去。可望得徐福身形真是一点一点变小,便又惊慌起来。若其真归去,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够再见,那自己又去何处寻那司马先生?于是加紧脚步,一边喊之一边追将过去。 然而这边越追,那边却越跑,以云涯儿这步伐,自然是越追越远,渐渐难再望得其背。跑至一岔路当中,终是完全不能观得徐福行踪,而又担心选错道路,只得立于路口张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19章 盈科后进5 片刻之后,左侧路中倒真走来一人,只是并非徐福,而是每日皆能见得农夫。且农夫今日已将身上本来质朴之服换作长袍,其它各处打扮亦与往日有些不同,面上仍旧神采奕奕,似是远走归来。 虽说此人不爱好生说话,但好歹也能询问徐福去向,且这关键之时也挑不得。云涯儿便拱手上前好好一声,继而问道:“不知先生方才来时,可有见得一仗剑侠客走过?”那农夫听闻其言却只好好一句,便笑不作声,未有多说半字。 可这好好若是在别处尚可理解为“是”,顺其路去寻便是。但在农夫口中,有如寻常问候一般,万不能当真。只怪自己明知其人如此,却还问那复杂之问,遂检讨一番,改而问道:“刚才从这边走去男子相貌如何?”果又得好好两字,心想其既如此评价,大概应确实见得徐福,便向其拜别,往那边去。 走之两步,忽又觉不对,赶忙返身回来,再问一句,“先生方才此来是否未有见得那男子?”结果答案仍是好好。观此农夫慈眉善目,云涯儿实在不忍斥责于其。但其这般言语闪烁,毫无实话,面上虽未得罪于人,实际根本未有发自本心,早已将人拒之千里。只好又再作别,放其归去。 思来既然农夫之言毫无作用,且已耽搁许久,即便方向对了,凭着自己脚力,也决计不能追上早已远走之徐福。如今也只能认清情况,老老实实再等两月,待到南阳彻底平定之时,若司马德操还不归来,再作返回打算。 这般归去之时,倒是与那农夫一路了,观其一走一摇c怡然自得之貌,顿觉世间少有。不由又再生了兴致,想起自己结识农夫许久,每次皆以好好招呼,竟还不知其名。且每每遇其皆是迎面碰上,从未有过同路而行,更是不知其家住何处。这番正好闲来无事,天色亦是刚好,不妨跟其一路,见过其家,往后再来携物拜访一番。 而那农夫倒也心宽,明知云涯儿紧随其后,却视如无物,既不招呼,也不躲避,仍是悠闲走去,反而替云涯儿省去了解释功夫。走之片刻,农夫忽在一屋之外停下,望之许久。本以为此处便是农夫家中,正欲离去,可那农夫又并未入内,又再继续走去。 如此反复几次,云涯儿终觉不对。莫非这人面上对己毫不在意,实际时时提防,故而用以此法迷惑自己,想令己知难而退,就此归去?结合其人说话只以好好回答习惯,如此猜测倒也顺理成章。心想既然此人不甚好客,自己又何必死皮赖脸非要拜访?加之日要落山,也无时间与其再作周旋,索性放弃跟随,加紧脚步急往租住之处。 未想此去之路还能经过每日与己互学孩童家中,正巧望得其在院中舞剑。那孩见得云涯儿倒是比农夫热情许多,远远便打来招呼,询问为何今日又来。被其这般一问,云涯儿忆起所遇徐福之事,想来此孩对其仰慕无比,两人已经见过也未说不准,便将此事相告。 那孩听完其言,尤为惊异,就此举着木剑,瞪圆双眼,“你今日见得了元直师兄,且其还说要来找司马先生饮酒?”显然一副难以置信之貌。而后慌忙将剑放下,奔出院来,“可否带我前去一看?” 虽是不愿相信,但其反应倒也实诚。本来此事云涯儿极为乐意相助,可惜徐福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自己也是爱莫能助。遂而摊开双手,与其解释道:“见得于其已是许久前之事,现在只怕其早已出了村去,我又不知其去向,如何带你去寻?” “这不可能!”那孩立即一口反驳,“元直师兄平日好酒,若是未能尽兴,决计不会轻易离去,想必是急于沽酒,才将你撇下”而后两只眼珠一齐于眼中转之一圈,“我知一处,其每次必去,你我可于那处去寻!” 听其之言,虽是将信将疑,但也好过全无办法,于是辞了孩童之母,跟随其后往道中去。行走之时,孩童欣喜非常,果真是满心期待,令云涯儿不由质疑,那酒鬼尖酸刻薄c张狂跋扈,哪一点值得其这般喜爱。思索之间,已不觉来到一小屋之外。 此屋简陋,只是以木草搭建,且所用之材也非好物,歪歪斜斜,仿佛时刻便会倾塌。屋外随意插满一圈木片c竹杆,围成一小院,方才来时未细看,还以为是何阵法。倒是屋内飘来阵阵酒香,才使云涯儿切实相信此屋能引徐福前来。 不过此刻屋门正闭,也不像有人住在其中,正欲询问孩童,其已先冲屋喊道:“元直师兄!你可在屋内?”然而屋内并无半点回应,料想徐福即便来过,大概也已离去。云涯儿便又改欲劝孩童归去,但孩童仍是先行一步,直上前去将门推开。 只见屋内大小酒缸和地上酒糟尽显眼前,果真是酿酒之处。隐隐约约,能够望得酒糟之后有一人腿,孩童立马走上前去,冲那腿喊道:“元直师兄,你怎又在此酣睡!近来天凉,若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但躺在地上之人毫不搭理,似睡正香,孩童遂又转身望来,冲云涯儿喊道:“蔡兄可否助我将元直师兄扶起,送回住处?” 虽有些不太情愿,但孩童已如此开口,自己又怎好意拒绝?只得跟上前去,勉强答应,而后随那孩一齐拉扯徐福手臂。未想这徐福看似不怎粗壮,却重如牛般,两人拉之半天,也不能使其坐立。 最后费劲浑身气力,也未能如愿,孩童便叹之一声,无奈说道:“看来元直师兄今日又饮酒过量,不但不愿起来,更不愿你我将其带走。”而后又再望向云涯儿,“我去叫些长辈前来,你在此等候,顺便替我看住元直师兄可好?” 一听只需原地等候,跑腿之事有人代劳,云涯儿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而后望那孩童就此奔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20章 新识贤士1 这般等了一阵,孩童并未带人归来,再看屋内连一落脚之处也未有一个,对着那正酣睡酒鬼,实在是觉不自在。不禁又再想道,先前这酒鬼还能打能笑,怎这般却睡得如死猪一般,难道有酒在侧,就不怕被人暗算了? 反正闲来无事,于是突发奇想,悄悄摸出屋去,将树枝剑握于手中之后,而又偷偷摸入,尽量不动声色,照准徐福胸口便猛地劈去,想来此下就算不能得其防备,亦能将其打醒,乃是一举两得之良策。 然而剑还未落,徐福已将左手伸来,牢牢抓住箭头,却仍是双目紧闭,不知到底是梦中防备,还是装睡为之。只恨已这剑乃是树枝所做,但凡有一丝锋利,看这酒鬼还敢徒手抓不。这番已是落之不下,抽之不得,又恐几将剑折断,索性松开右手,弃了树枝剑。那酒鬼倒好,几乎同时将手甩开,把那树枝剑扔至墙脚,好生气人。 云涯儿也懒再管于其,欲从徐福身上跨过去拾己剑。然这脚还未迈出,却是发现亦被徐福牢牢抓住,抬也不得,放也不得,终是认为这徐福不过是在装睡,怒而骂道:“你这酒鬼倒是兴致正盛,几番刁难不说,此时竟还想戏耍于我!”随即奋力猛踩右脚,想看那徐福能维持多久。 片刻之后,云涯儿已再无力气,打算随他去了,徐福竟还能维持如此高度,依旧连眼也未睁。正欲再骂,只听得身后传来“就在此屋当中”之言,顿时惊慌失措。若是被人看得自己这番模样,岂不是又要被人当成暗中欺人之歹人?那己这于村中一月巴结积累便是白费了。而后屋外之人步入,云涯儿还正想如何解释,却只觉脚已落地,徐福竟也转过身去背对众人。如此更是坚信此人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随孩童所来二人,有些面生,即便在这村中逗留一月,也不过只见了几面。不过二人气度不凡,令人印象极深,此刻知晓二人实与徐福交好,倒也不奇。其中那面如冠玉之人惊异叹道:“自上次仇家寻来此处之后,元直已有许久未来,即便前来也不敢多留片刻,今日怎在此睡上了?”而观一旁孩童正暗自窃笑,料其多半也被徐福蒙骗多日,所言非实。 待那人说完,另一年长之人亦上前说道:“此时并非惊讶之时,你我还是先行将元直带回,助其醒酒之后再作询问罢。”旋即俯下身去查看徐福状况,唤了两声,见其未理,便招呼周围之人一同搀扶。 凭着三人之力,总算能将徐福微微抬起,但稍不留意,徐福又再趁机倒下,如此三次,众人终是察觉不对。那冠玉面首之人已无好相,怒而斥道:“这厮分明还有意识,且是故意愚弄我等,以我之见还是请求酒翁往后莫再卖酒于他,省得日后又再醉酒误事!” “那可未必,”年长之人见其已怒,忙好言相劝,“普天之下,又非你一处有酒可卖,他处酒翁又岂会听你之言?如今元直之过,并非饮酒,而是骄纵成性。若非如此也不会处处树敌,引得人来诬陷于其错杀好人。纵是普天之下再无酒可饮,你又如何保证其不招惹是非?”说得面玉者无言以对,只再叹一声。 云涯儿在一旁听得二人之言,更是颇感赞同,心想这世间倒也并非皆是糊涂之人,此二人能将徐福看得如此透彻,想必真是其交心之友。忽然灵光一现,向二人问道:“看来元直兄并不想就此归去,我等也是强求不来,只是我先前见得于其之时,听闻其欲寻司马先生一同饮酒,不知司马先生是否已外出归来,为何仍旧不见其踪?” 听完此问,二人惊讶相顾一眼,几乎同时出声,一齐说来,“司马先生已有几年未归,想必是元直平日醉酒之后好说胡话,小兄听了其言,而至误会。” 本来如此解释,足以令云涯儿心服,自己先前也有怀疑徐福是否胡言。但看二人反应,以及一旁孩童故意撇头望去,便知此四人当中,必有人在说谎。但究竟是徐福胡说,还是此二人刻意隐瞒,如今也无法对证。若是再加追问,反而会令其警觉,日后再寻定会遭遇更多阻碍。倒不如假装相信,日后多加留意此二人行踪,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于是云涯儿佯装恍然大悟之壮,拍头挠腮惊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而后又作沉思,再而说之,“那二位可知司马先生何时归来?” 二人果然又再互看一眼,由那面玉者答道:“司马先生因受人所托,前往他处任职去了,而其家眷亦随其牵走,想必日后难再归来。小兄找司马先生可有何事务,不妨告知于我二人,兴许能够帮得一二。” 云涯儿这般倒是未有想到,自己虽仍钻牛角尖,非要寻得司马先生,又忘本来目的,却无意被这二人客套试探之言点醒。若是能就此寻得神医,那司马先生是否愿意与己相见又有何妨?于是拱手谢之,“说来惭愧,鄙人其实并非拜访司马先生而来,只是听闻其人见多识广”随即将那寻医之事尽相告知。 对方听完,面上神色亦已轻松许多,其中年长者则走出一步,笑而答道:“若是此事,大可不必去见司马先生,因其与这世间之人少有来往。所谓见多识广,也不过是学识渊博c通晓古今罢了,对这当世之人行踪,并不比常人多知多少。如今你来问我,倒是问对人了。” 随之以手轻抚嘴角胡须,露出志在必得之貌,“普天之下,愿四处游历,不图富贵之医,鲜有几人。而这其中,擅长医治奇症,能称神医者,不过三人。但我听你所言,那医所治乃是普通疫病,此于精于医术者来说,并非难事。只恐怕你所提之人,也非神医,而是那不图富贵之医罢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21章 新识贤士2 几人相谈正欢,却皆未注意脚边徐福已有所动作,仍在继续说那神医之事,“但也因如此,此些之人并无名声在外,想要去寻,实比寻那神医更难。我劝你还是随缘,莫要执着答谢之事,反正医者至于如此境界,早已不计较答谢,若是日后有幸遇得,再提不妨。”说罢,那年长之人又将手放下,背于身后,意犹未尽。 经其这番一说,云涯儿思来确实有些道理,天下之大,要寻一人本已甚为难办,何况是一连姓名也不知之人?转念一想,自己寻医目的其实并非只为答谢,更是为了医治楚阙之病。这恩医是不必寻了,可那神医仍是非寻不可。但己已将话说破,如何又再圆说回来? 正焦急思索之际,忽然只听背后传来声响,随之一道黑影飞出,伴随两声“元直”那二人也随之追赶出去。只留云涯儿与那孩童仍在屋内,相看一眼,明白过来之后,才一同步出屋外,此时三人早已没了踪影。 想来有那二人在,徐福之事已无需再由自己操心。最为重要之事,乃是二人已隐晦透露司马德操不愿与外人相见,且其并不知晓神医所在,也就更无与徐福纠缠必要了。正好趁此之机想好那圆说之辞,日后直接向那人询问神医所在。 可这边镇定,身旁孩童却万分焦急,拉住云涯儿一连询问到底发生何事,徐福为何要走。听其说之一通,云涯儿这才知晓,有些许细节村中之人并未让其知晓。其所知事,皆是去寻徐福之后,从徐福口中听来。观此孩童尚且年幼,心思自也深不至哪去,为免伤其心灵,那勾心斗角之事,也无告知于其必要。 于是斟酌一番,向其说道,大概是因久未相见,徐福童心骤起,与二人嬉戏罢了。如此之谎,云涯儿自己亦觉不妥,倒是真将孩童唬住。也不知其真信假信,总之还是朝那天上望之一眼,说已为时不晚,若再不归家,必遭母责备,而匆匆告辞。 望那孩童已离去甚远,云涯儿是一头雾水,方才那般迫切之人,怎就能这般轻易离去?思来此孩似也不是这干脆性格,其中必有蹊跷。只不过如今自己还有更为重要之事要办,倒也无暇去管他人闲事,便一边盘算,一边踏上归去之路。 回至租住之处时,日已落山,也是未有想出其他能够骗得那二人之法。毕竟那二人能与徐福为友,必然饱读诗书,又是三言两语,随意捏造理由便能蒙混过去。况且自己与那二人不甚相熟,轻易扯谎,只会令其防备。到时非但不能问出半句有用之言,反倒遭其鄙视,才是得不偿失,此事还必须从长计议。只好暂且作罢,随意吃了些食物,便于榻上歇息,以复白日所耗体力。 然而天虽已黑,比较平日所睡之时,终归为时尚早,只靠闭眼沉思,又怎能入睡。反倒越是不能入睡,而越去想那白日之事。说也奇怪,不停涌入脑中的,并非徐福与己比剑,也非徐福逃走,竟是又再遇得那农夫,甚至楚阙不见之事也被其盖过。 此人明明未有对己有任何帮助,所说之言也是模凌两可,空不得罪。自己却偏偏对其尤为在意,总觉此人虽未农夫,但未免过得太过清闲,更是从未见其因生活琐事而愁过。自己曾辗转各处,自认穷人富人为皆见过不少,却无一人之超脱能与其相比肩。哪怕连己见过名声最广之庞德公,与其相较起来,也仍多了些世俗之味。 若说其是如何德高望重之人,有此之感,倒也理所当然,然只一农夫,自己决计不愿相信。继而于心中反复回想,其之一言一行,虽说面上只为避祸免责,实际早已超然物外,并非其不愿关心,而是其从不觉此事重要罢了。拥有如此心境之人,绝不寻常,或许是那大贤也未说不准,只可惜自己无幸与其结交,也只得就此作罢。此惑解了,倒是真正困意袭来,不由睡去。 次日醒来,精神饱满,昨夜之事早已忘得所剩无几,便随意收整一番,又去拜访空屋。确认屋内无人之后,则又去找那孩童切磋剑术诗赋。意外之是,今日孩童竟不在家,只能从其母口中得知一早便已出门去了,却并不知其去拜访何人。不得不令云涯儿回想起昨日之事来,孩童必然是去与徐福相见了。于是告辞出来,又往酒屋去,只是今日酒屋当中并无一人。 伫立屋中,思来昨日因徐福之事而分心,并未注意。今日得以闲暇,只觉酒香宜人,就连云涯儿这不好酒之人也被其吸引。而后朝缸内观去,此酒与平日所饮之酒不同,并无烈酒那般浓烈酒气,也非浊酒那般浑浊,清澈如水。即便未尝,也能感觉极佳。未料想到,如此村野之处,也有酿酒高人。说也奇怪,这明是酿酒之处,却也不曾看见主人家,也不怕嘛酒鬼将其酒偷光。如此心大之人,倒是极想拜访一番,可惜昨日仓促并未问明,只能就此作罢。 观完美酒,也未有半人前来,便猜徐福大概因昨日之事而有所忌惮,几日之内不敢再来。而那孩童与其交好,即便私会,也必不愿将其行踪暴露于外人。此事大概就此过去,只等孩童归来,前往询问那二人住处,再行拜访。今日暂且还是归于租住之处,以筹备往后之事。 归来路上,倒也凑巧,又再遇上那好好农夫,今日其身上之衣又复了往日模样,此般若是立于人群之中,而不好生辨认,大概便不能寻得于其。但这并不妨碍二人相见好好一声,也不多言,就此别过,反倒比昨日追问之时自在许多。观那农夫亦是自始自终神态怡然,似乎丝毫未因昨日之事而显尴尬。与其比之起来,云涯儿只觉自己心境还是太过浅薄,相问前竟生了回避之念,实乃惭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22章 新识贤士3 辞别以后,往回走了几步,又突然浮想联翩。此农夫每日往来道路之间,忙忙碌碌,却从未见其于何处劳作。且他人不是负锄去往田间劳作,便是背杆前往溪中钓鱼,相比起来,那农夫每日皆是空手,实难想象何事不需工具便可完成。随即兴致大起,思来反正今日并无何事可干,去看此人劳作之所,应也不致又令其防备。于是就此决定,转身便朝农夫所走方向追去。 然追赶一路,直至田间,竟还未能发现那农夫身影。想来那人行走极慢,应不至于如徐福那般片刻便无身影,断定决计不会是因自己脚力不行而追赶不得。这般思来,便是极有可能说明农人并未往田间来,而是入了途中之屋,自己未有察觉罢了。 不管如何,此来一路也有几十房屋,且不说那农人是否只是出来会友,自己这般打扰有何不妥。单是每户皆敲门询问已是极为无礼,如此万不可为。想来此事无甚重要,倒也不必如此上心,今日暂且放弃,来日总有机会知晓。即便未有知晓机会,其实亦无所谓,不过一时好奇罢了。转而再朝田间扫视一眼,果仍不能寻得农夫,便返身缓缓步去,先将此事抛之脑后,而思往后计划。 如今之际,于己来说,能于这世间寻得如此一处,偷闲此生,倒还满意。自己虽无大志,却也不行歹事,何人要做英雄便让他做去,再不掺合,免得白白丢了性命。只是楚阙似乎意不在此,明是女子之身,倒也心系天下,多半是因其是那项氏之后,自幼受人教唆所致。偏偏其又挑选自己替其成就大业,此事倒是极为头疼。尽管如今楚阙失忆不见,再无人敦促此事,心中却也不觉快活。 权衡之下,隐于世间之安逸,终归还是不如有楚阙在己身侧之时安心。因此治好楚阙之后,还应劝说其放弃那复兴大业,若其不从,则退而求其次,助其成事,总之决计不能自己去争天下 正想之时,迎面走来一人,正是昨日所见那面玉者,如此巧合,心中甚喜,便慌忙收了盘算,而向其拱手问候:“昨日之别,略显仓促,未想今日又见,真是幸会,不知仁兄所要去往何处?” 得其之问,那面玉之人却是首先一惊,而后才也将手拱起答道:“小兄多礼了,我不过于此村暂住,闲来无事而四处走动,并无所去之处。”其言显然有意遮掩,看来仍是有所防范。 虽说自己无权无势,又无长技,不知有何好防,但此已是事实,还是尽力将之消去更为妥当一些。于是装作恍然大悟之状,眯起眼来,又行一礼,“昨日仓促,忘询名号,实乃大意,鄙人名为蔡全,字为元富,乃荆州襄阳人,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蔡全?”那人听闻此言,倒是不想拘礼回复其名,而对云涯儿这假名颇为上心,“既然你是襄阳人士,那你可曾听得襄阳蔡氏?” 如此之问,倒是正问到云涯儿心坎之上。往日自己说是蔡氏族人,也未见有人搭理,今日总算见得一主动询问之人,遂是心中大喜,而向其说道:“何止听闻,实不相瞒,那襄阳蔡公便是我族中之叔父,奈何我因家道中落,自幼流落在外,无颜与其相见,而不敢妄称是其族人。”却故意低头叹息装出落魄之貌。 那边面玉者听了,果然惊喜交加,而将手摊开举至头边,惊叹而言,“原来如此!真是幸会幸会,我石韬今日有幸见得蔡氏后人,也算添了几分光彩。难怪蔡小兄会远道前来拜访司马先生,可惜来得时机不巧。”随即也拱手回礼,正式介绍,“在下石韬,字为广元,乃颍川人士,不过并非此村之人。” 本来这石韬还防备有加,如今一听已诈称是那蔡氏后人,态度立即缓和许多,且对那家道中落之事只字不提,倒也算是懂得避重就轻之人。但仅如此,并不能完全令其放松警惕,而愿将司马先生之事告知,所言与昨日无异。不过云涯儿自己早已放弃寻那司马德操,今日却又听其自行提起,不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 随后石韬又再岔开话题,与云涯儿说了些无关痛痒寒暄之语,便将话头转过,向其问道:“观昨日之状,加之又听他人提起,你与元直似乎结识已久,并且还颇有瓜葛。不知蔡小兄是在何处与元直相识?” 未想这人兜了一圈,原来也是抱有心思才与云涯儿客套,其之口中他人想必就是那孩童。如此倒也极好应付,毕竟徐福之事并无秘密,若能因此换其信任,赚来神医所在,更是甚好。于是想也不想,不仅初次相遇,往后几次也一齐如实告知。 却是把那石韬听得眉头紧锁c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将低沉之头抬起,叹之一声,“未想其不但在外招惹事端,还曾不愿再回颍川,原来是有恶人纠缠,恐再拖累亲友,是我错怪其矣,”而后又以手托住下颌,再而问道:“既然其如今愿归,又未再见歹人,是否说明其已将那误会解了?” 经其一问,云涯儿倒也才惊觉确实如此。往日每每遇见徐福之时,总有恶人在侧,昨日村中倒毫无波澜,反而敢在酒屋之中倒头大睡,更是完全未见那寻仇几人。不过徐福也非时常与己相见,其中已过去半年有余,到底发生何事,自己也是难知,又如何告知石韬?只得向其摇头以表不知。 “也罢,”石韬观之,倒也开明,并未追问,而是自行安慰道:“反正其并未将那歹人引来村中,是否化解是其自己之事,只要不祸及亲友,他要如何任性妄为,也随他去罢!我等只不过是其之友,又非其师,不宜管之太多。”说罢,便将衣袖一挥,背于身后,欲向云涯儿告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23章 新识贤士4 那石韬倒是解了疑惑,心满意足,可云涯儿想要回答却还未问得半分,怎愿轻易放其归去?旋即又再转念一想,自己与其结识不过两日,还不甚相熟,如今求其相助,只怕还为时尚早。此时心急亦难成事,与其纠缠追问,令其反感,倒不如放其归去,待到日后再伺机相问。便也将手托起,与之告别。 两人明已各自行礼步入,这才不过行了三步,那石韬却又转身来讲云涯儿喊住,令作云涯儿颇感意外。此本自己常做之事,未想这石韬倒与自己处事极像,继而转头询问所为何事。 只见那石韬高托双手,面上带笑,“方才心中急切,未作细想,这般走出几步,才是想起蔡小兄既然也是元直之友,应当能够相助一二,不知可有闲暇,再听我一言?” 未想自己未好意思向其求助,其却先来找己,且是方才还言不应管之过多,这般倒又自己提起此事来。料想此人倒也不是何言出必行之人,若是能多卖些顺水人情,日后办事倒也方便。何况徐福几次相助于己,自己也帮回权当还礼,并不吃亏。但又想来,倘若答应得太过干脆,其必不知恩,收效甚微,还是必须假意推辞一番,以吊其心。 于是双眉紧挤,佯装关切问道:“蔡某客居此村,本来就无甚要紧事办,这闲暇自然不少,只是不知石兄口中所言何事,须我相助?”其实本意只是客套之言,并非真问。 而那石韬却入了心去,仍未将手放回,又再躬身,“蔡小兄所言极是,石韬方才又多无礼,这求人办事,又岂有不告知何事之理?”随后才将上身挺直,再而说道:“此事其实本与我等无关,实也非元直之过。我且长话短说,你可还记得昨日之时,元直逃走?因其身手矫健,飞奔极远,我二人追之许久,也未追上。本已欲放弃,却见其突然立于道中,举壶而哭。我二人不知其是为何,便上前相问,但其并不搭理,而不时重复一些只言片语。以我理解,大概是在感叹行侠仗义不过是害人害己,不如就此荒废一生来的自在。此本酒后之言,不应当真,然那行侠仗义乃是其最为看重之事,被其这般否定,又不得不令人生疑。” 说至此处,石韬又将手托至下颌之上,沉思而问:“我与元直自好,也从未见其如此。本来其所遇何事,我等自不宜过问,但我乃其友,实不忍看其如此。奈何我等与其一年未见,并不知其在外所遇何事,思来想去,也不知其为何有此之忧。蔡小兄曾与其多次在外相遇,不知是否曾见其忧伤,还敬请告知。”说罢,这般倒是比之先前拘礼许多,又是躬身一礼。 观这石韬对徐福之事如此上心,云涯儿不禁有些感动,自己似乎还并未有此替己排忧之友。出于此心,也是非帮不可,继而又于脑中努力回想几次见那徐福之景。初次见时,其的确是意气风发,脸上始终挂着得意,想要其忧倒也并非易事;而再见其时,则是有人假借黄巾之名劫掠村镇,被其阻拦,此时其已稍显忧思往后每次再见,其忧皆会增添一分,直至最后与楚阙分别,已是难展笑颜。 想至如此,心中不由大惊,其三番几次前来相助试探于己,大概是因行侠仗义,绝非是其口中所说那般。如此说来,其忧之事,实际与己有关,且绝不仅是黄巾为祸那般简单。思来此事关重大,还不知这石韬是何底细,这般已不能再如实相告于其,否则恐怕自己又难再有安宁。于是故意掐去与己有关部分,而向石韬说道,徐福是因忧国忧民,才如此感伤。 即便明知石韬并非能够轻易蒙骗之人,也只能出此下策,尽量表现愚钝一些,以麻痹其心。那石韬听了,脸上虽仍疑惑,却并未多言,只自说一句“原是如此?”而又与多加感谢,再行告辞。云涯儿担心再作多言自己也会露出马甲,便也欣然同意其辞,并且加紧脚步,为免此人又再将己拦住,径直冲回租住之处。 回了屋中,歇于榻上,想来还是有些后怕,若非楚阙常伴自己左右,而掣肘徐福,只怕在令徐福改变主意以前,自己早已人头落地。而己一路能够平安无事,也绝非徐福所说那般是己扮猪吃虎,而真是有贵人相助罢了。 如今贵人不在,徐福也已因此忧郁,不再过问此事。但实际之上,此事并未解决,那士口虽消停了半年,终归还会再来,自己这清闲日子又能再过几日?如此看来,治好楚阙已不单单是为令己心安,而根本就是在为谋取生机,绝非他人之事!当务之急,也只得先向徐福问得头绪,而再劝说楚阙一同寻医问诊或找寻太平要术。尽管此二事皆不容易,自也比在此空耗时日要墙上百倍,至于那神医之事,也只能放在劝回楚阙之后了。 理好思路,云涯儿便将树枝剑摘下,重新配上长刀,想来虽不趁手,但起码也比那树枝剑更具威慑。而后检查随身物件,无意发现胸前镖套又再隆起,于是伸手去摸,果然是一硬物,随即将之拿出。只见手中竹片之上安然绑着一红色香囊,尤为惊讶,而慌忙解开细绳。摊开之后,两面翻看,不仅真是自己那只,并且已被黄线缝好,原破口之处还又添了一雀,以作遮盖。 望见这黄线所绣之雀,云涯儿已是目瞪口呆,不想自己在此村中住了一月,竟至如今才发现护符早已归还。思来想去,又觉不对,此甲自己每日穿戴,虽并未检查,但如此明显之处,又怎不能察觉?分明是近日趁己不觉之时才偷偷放回,莫非而再联想徐福突然反常,想得若是因此,以徐福性格,倒也能做出此事,更是坚信此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24章 新识贤士5 继而又打开香囊查看,心想或许会有其他线索,结果内里空空如也,即使整个倒转过来,也不能倾倒出一物。但自己方才分明能够摸得黄雀之处似有坚硬之物,且呈圆形,应是自己带来那钱币才是,怎连其也未落出? 随即便翻开香囊,仔细查看,玄机果在其中。原来那钱币被用公布包住完全,并用细线封口,完全嵌在香囊内壁之上,正与外壁之上黄雀相对,如此颇有交相辉映c共成一体之味。想来楚阙如此有心,云涯儿心中不禁升起暖意,心满意足而将香囊重新绑回竹片内测,又再塞回镖套内。 之后,身上之物整备周全,就此上路应也足以应对。出门去时,再朝屋内望之一眼,确认是否还有遗落,目光便落到那树枝剑上。虽说此剑无甚作用,但好歹是那孩童所赠,留在身边当个信物也好,若是就此弃了,未免不近人情。于是重新将树枝剑绑回身后,才安心步出门去。 未有行出几步,忽然想起自己并不知晓徐福现今所在何处,又能如何去寻?但也不想就此让好不容易才定下之决心又再冷却,遂而改道去往孩童家中查看其是否归来。这人还未至,正巧望得孩童正迎面走来,只是其往日从不从此路过,今日本就反常,不免生疑。 犹豫之时,那孩童亦已望得云涯儿,欢笑迎来,“蔡兄,你来正好,我本还准备前往你家中去寻你,这倒省了不少功夫!”倒是全无他人那般客套,也不行礼。 观其面上神态自然,并非佯装,也不觉是有何心事,但其口中之言,确实又并非偶遇,乃是特意前来,如此云涯儿反倒更是不解。思来近日皆是自己前往空屋之后再去顺道拜访,此孩极少登门。而今日拜访不得其踪,以为是在刻意躲避自己,未想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越是如此,反而越是感觉会有何麻烦在等待自己。 按照往日习惯,此时除了借机告辞,也不会再有其他处理之法。但今时不同,方才还信誓旦旦扬言要将楚阙寻回,这般就打了退堂鼓,即使无人知晓,自己也觉太过不妥。于是将那退意强压回去,而与孩童询问前来是为何事。 随之孩童一耸双肩,答道:“具体何事我亦不知,不管如何询问,那崔先生也不愿告知,只说替其将你寻去便可。若非是与元直师兄有关之事,我才懒替其跑腿!如何,蔡兄愿同往否?”其脸上笑容瞬间被那不满取代,倒也确实乃小儿作派。 本来以为是那石韬仍有话问,而托其前来,结果凭空冒出一“崔先生”。不过此村当中,与己相识之人只那几个,也不难猜,但人就在眼前,又何须胡猜?便假意问道:“不知那崔先生是谓何人?”让其直接告知。 这般问来,那孩“啊”之一声,作惊讶状,而又投来鄙夷,“我还以为你在村中住有一月,早已与村中之人相熟,未想竟连崔先生也不识得。那昨日我领来那二人,你总该有些印象了吧?那年长一些的,便是崔先生,另一位则是广元兄。别人知晓你名,你却不知其名,未免太过张狂!” 无端又被鄙视,云涯儿委实尴尬,然确实是己对他人并未上心而不相识,此处难以反驳,怨不得人。只好装作恍然大悟,喊道:“原来那人便是崔先生!”以将气氛缓和一些,再而本想继续询问,不过观其眼神,恐又失面,遂将疑问咽回,改说:“既然是崔先生相请,廖某又岂能不去?还请小英雄在前带路。”说罢,伸出手臂躬身点头,作那相请之状,那孩才肯收了鄙夷,昂首挺胸c大步迈去。 这般跟随走之一阵,来至一普通农院之前。说是普通,却也比那一般农院要大上一圈,院内之屋也要宽敞几番,只终归是农家之院,比那城中富贵人家之院还逊色许多。那孩立于院外并未进入,而朝左右各望一眼,冲那屋内大声喊道:“崔先生,你要我所寻之人,我已带来,可别忘了与我约定之事!”旋即又冲云涯儿做一鬼脸,不等反应,便已疾步逃走。 想这小儿原来也非自己所想那般不谙世事,竟还懂得利用跑腿之事换取约定,将自己诓骗,心中顿有不快。而后又想既然来也来了,这般再作反悔也是不妥,不如任其自去,反正此事与其并无干系,其不在场,倒也合适。 随后屋内走出一人,望见云涯儿之后立刻上前相迎,观其面容,真是昨日所见那年长之人。那人倒是比那孩童与石韬客气得多,还未走近便已先行一礼问候,“蔡小兄,今本应是我登门造访,奈何抽身不开,只得托人前往相请前来,还请莫要见外。” 这客气自是好事,但云涯儿此刻又觉此人过于拘礼,且其所言未必发自心底,多半只是年长些许,早已习惯如此罢了。如此想来,反倒不太自在,而仿其言行,回过一礼,“哪里哪里,崔先生相请,乃是蔡某福分,又怎敢得怪?只是不知崔先生邀我前来,到底所谓何事?”嘴上虽如此言说,心中早已得怪,并于话中显现。 那崔先生听罢此言,却也无动于衷,并未显露半点不悦,而是转头望向那屋,反问道:“你可知此屋之中现有何人?”即缄口不言,默默望回。 听得此问,云涯儿顿觉莫明其妙。观此人言语得体c衣着高贵,想来必是哪里能人贤士,倒也跟那些读书之人一般喜好,喜欢问这没有来由之问。自己就连此屋主人是谁也不知晓,怎能猜得谁人前来造访?但又不能就此将话说破,得罪于其,只得又再思索一番。 想来此人与己少有交集,见面不过两次,自也不会无端相问。而自昨日相见以来,与其共同相识之人,除了徐福,还会有何人?便佯装谨慎,而皱眉问道:“可是元直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25章 新识贤士6 “正是!”那崔先生得意抚须而答,一副享受其中之貌,“其实蔡小兄之事我也只是从广元口中听来,并不敢贸然相托。如今观小兄对元直如此上心,便已放心,这番试探还请莫要得怪。”说完,象征行了一礼,躬腰幅度远不如石韬。 念在其年长几分,本不须行礼,倒也不好追究于其是否无礼了。只是其口中之言,云涯儿并不能当未有听见,这都已经得怪过了,还如此客套,更觉此人大概只可浅交,倒不如那石韬一半性情。但既然其喜客套,云涯儿也只得入乡随俗,还以客套,“哪里哪里,只是鄙人浅薄,于此村中并无他友,单就识元直兄一人罢了。” 为免崔先生又再拘礼耽误功夫,云涯儿便急将话题转过,“实也不能称之上心,只是昨日才与先生一同见过于其,今日仍对其状况有些记挂。敢问先生,不知元直兄身上发生何事,需要我等相助?”而后拱手低头,看其还能否客套。 结果那崔先生仍旧不紧不慢,只将抚须之手收回,笑而答之,“有劳蔡小兄费心了,元直其实并无大碍,只是今日晨间才归,如今仍在酣睡当中。我今日邀你前来,实也并非是为元直之事。”说至此处,忽然自行大笑起来,又不再说。 弄之半天,原是如此,细细想来,其实并未有人与已说过是为徐福之事相请,从头至尾也只是自己猜测,终又被自己那般小聪明所误。不过也好,是否与徐福有关实际无关痛痒,能够等待徐福醒来,向其询问,便是万幸。 奈何这崔先生颇为难缠,话不说完,吊人心绪,也不知有何好笑,即便止了言语,也仍意犹未尽,面带喜色,却就是不再多言。这般又不能就此径入屋去,尽显无礼,只能陪其假笑,等其再言。 片刻之后,崔先生终愿再作开口,却又再客套回来,拱手高抬,“我与蔡小兄闲谈甚欢,却并未告知本名,想来无礼,这般补来,不知蔡小兄能否原谅?鄙人崔钧,字州平,乃博陵人士,客居于此,拜会老友,并不久住”不管云涯儿是否愿听,一连将其之事尽皆告知。 听其说之半天,云涯儿并未感到半点歉意,倒觉此人似在售卖自己。随即只听屋门一响,徐福已夺门而出,冲二人招呼前来,崔钧这才停止细说,向那边看去。云涯儿自也不得不佩服这崔钧客套寒暄耽搁时间之功夫。 “不知崔兄与元富在此谈论何事,竟要避开于我,在这院外密谈?”一打照面,徐福便高举右手,开起玩笑,比之崔钧不知无礼了多少。而遭其这般,崔钧倒毫不忌讳,仍按自己那般客套,解释不过只是闲谈。 听其所言,徐福立即大笑起来,以手紧拍云涯儿左肩,“看来元富已与崔兄结为好友,相谈甚欢,我徐福出来得并不是时候!不妨我再回去稍睡片刻,待你二人谈完再来与我相谈。”说罢,便转身要走,而被崔钧言语留住,强行解释,说得徐福只得将笑收回,苦朝云涯儿望来。 想其这般,倒也是自作自受,无需同情,但云涯儿却在徐福那随意言语之中发现并不随意之处。自己改称蔡元富之事,不过才刚告知于其不久,却能称呼得如此自然。即便自己,刚取此假名之时,也尚不能如此。其明显时刻皆在防备,并愿替己保守此事,实难可贵,不禁又对其改观些许。 “喂!元富!你在想何美事,这般唤你,也不搭理!”再回神时,才是发现徐福已与崔钧谈完,正邀已前往小屋一叙,只好尴尬向其笑之一眼,随意解释几句,便随二人入了屋内。 一入其中,便不由惊叹,此屋之外虽不中看,内里却倒大有乾坤:各种家具样样具备,仍旧宽敞,足可再容十人也不觉拥挤;书案之上堆满书卷,却摆放规整,并无半点杂乱;屋内所挂装饰亦是别具一格,丝毫不输自己往日所见大户人家。 且不想那石韬正坐立其中,翻阅书卷,先前还以为屋中只有徐福一人。三人入内,有说有笑,仍不能惊动石韬,依旧入神。此举被徐福所见,立即上前将其书卷夺过,举至半空而道:“你这书鬼,怎见客来还不起身相迎,难道还要客来请你么?” “客?”石韬总算会悟,朝门口望来,赶忙起身行礼,“原是蔡小兄已来,因元直方才于屋内也并未消停,这番又入,石韬当只其一人,故未上心,真是失礼,还请蔡小兄莫要见怪!” 观其这般,倒是真比崔钧真诚百倍,就连崔钧也未真正见怪,又怎好意思得怪于其?只是一旁徐福反倒因此借题发挥,将那书卷扔至一旁,高声喝道:“既然如此,那便罚你自饮三杯!快快去将酒沽来!” 那崔钧倒也憨厚,一听此言立马点头起身,走之几步才觉不对,而再返身斥责,“胡闹!此时又非宴会当中,何来罚酒之理?明是元直你又贪杯,这番想骗我去将酒拿来,饱你口福罢!” 二人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脸上却毫无怒色,更似嬉笑打闹。说来这崔钧望得二人如此,既不相劝,也不多看,只向云涯儿解释二人往日时常如此,不理自也无妨,并邀一同坐于一旁草垫之上,饮茶相候。正巧云涯儿实也不想管这麻烦之事,便欣然受邀,一边品茶,一边再看屋内物品。 而这茶艺,云涯儿自不懂得,不过也就如饮水一般尝个味道。今日品得此茶,却觉清香淡雅,口中之味恰到好处,比起往日茶寮中曾饮那苦涩之水,好之百倍。咽下之后,更是回味无穷,神清气爽。再又联想庞德公家中之酒来,不得不承认这高雅之士对于品味生活之求,远高于寻常农家百姓,甚至连那家中富贵却只图享乐之袁术也不能望其项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26章 死灰复燃1 这茶已饮几杯,那边二人却全无消停之意,而屋内该看之处也皆看过,再无新意。云涯儿不免失了耐心,直向崔钧拱手问道:“方才因受元直兄打断,话未说完,这番想起先生还未告知找我所托何事,不知现在方便说否?” 相比云涯儿之急切,崔钧仍是神态安详,捧起茶来品之一口,才缓缓答道:“看来蔡小兄果真对我等之事百般上心,蔡小兄现在所做之事,便是我邀你前来之意,”随之托起双手,相敬一礼,“说来惭愧,我等客居村野,又有何要紧之事需要你这只一面之缘者相助?自然只是小叙一番,结交新友罢了。此非我等有意相欺,只是不知寻何理由相邀罢了,还请蔡小兄莫要得怪。” 原想那孩童来时言语神秘,还以为是何惊天动地之事,得知与徐福无关之后,又遭其循循善诱,更是猜疑。结果竟只这般简单,这崔钧分明故意,要说得怪,早已得怪百遍,恨不得就此转身辞去。奈何转念一想,这无事相托,总比骗己替其以身犯险要强上百倍,况且对方视己为上宾,如何翻脸?只得又再客套回去,违心说己并不在意。 随后那边二人总算吵累,也围坐过来,端茶便饮,就连孰先饮尽也要比试一番。结果自是时常豪饮之徐福占了先机,转而取笑石韬,石韬怒瞪其一眼懒再争辩,拾起书简放至柜上,才又重新坐回。 而那徐福见石韬未再搭理,却也不愿闲着,转头又来询问云涯儿,“不知是何风将元富你也吹来,难不成只是为品这粗茶?”但其显然不止嘴上那般随意,只这片刻,便将云涯儿从头至脚扫了个遍,并于刀剑之上停顿。 察觉异样,云涯儿自也知晓此刻已无再当于崔c石二人之面交谈必要。但奈何崔钧才因欺瞒之事道歉,自己若是就此告辞,任谁也不会相信是未得怪,何必无端得罪于人,想来询问徐福之事也只能再寻时机。 正欲相答,崔钧已先将话接过,“如此粗茶,又怎能入得蔡小兄之眼。若非我以有事相托之由,邀其前来,你我三人又何以得幸与其共饮?元直休要无礼,还且将那脾性收敛一些,莫要怠慢客人。” 原本以为这崔钧只会客套,教训起徐福来却毫不含糊。从其话中观来,似只自己是客,颇感新奇,想这三人莫不是已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了?但以徐福对二人有诸多隐瞒来看,似乎又并非如此。云涯儿思来则伴以此心,也不插言,只静观其变。 而那徐福倒好,趁着此机将腰间酒壶摘下,“崔兄此言极是,如此稀客,我徐福怎能怠慢?”一边将壶递来,一边高笑道:“徐福无甚宝贝,只有这珍藏私酿,还请蔡小兄笑纳。” 听这分明戏谑之语,云涯儿却不知该如何相答。毕竟纵是戏言,徐福也作了恭敬之貌,当于人前若不好生相复,必遭诟病。幸而此刻石韬亦已看之不下,一把将壶夺过,向其斥道:“你这壶中之物有何珍贵?只你自己当是宝贝罢了!怎能拿来赠客?”并将壶托在手中,掂量几下。 见得如此,徐福难再从容,口中仍不忘与其斗嘴,“此酒并非赠你,好与不好,又岂是你能说得算?”而伸手去夺,但对方早有防备,已急将手臂抽回,令徐福扑了个空。占得上风,石韬又再退出几步,满脸得意,高举酒壶而晃,引得徐福越过案台,与其争斗起来。 本应只是你追我赶之事,那石韬倒不安于一味躲避,不时将壶送到徐福跟前,以作挑衅。徐福亦不福气,誓要亲手夺回,二人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只是可以看出,徐福今日身法显然比昨日戏弄自己之时要慢之许多,显然并非其真正实力,否则石韬破绽百出,又怎会稍占上风。 前番二人争吵之时,新鲜之感便已消磨殆尽,这番又见徐福并未用其全力,实不精彩。且这二人明如孩童一般嬉戏打闹,热闹非常,那崔钧却仍旧无动于衷,细细品茶,也不评头论足一番,云涯儿顿觉无趣。本想就此辞别归去,可思来徐福行踪不定,又恐往后再难见之,只得耐心等候,坐立难安。这般才是明白,为何不过相邀作客之事,崔钧也要隐瞒。 片刻之后,徐福终于抓住其壶,二人凭借手劲互相拉扯。石韬显然不敌,眼看壶已渐渐从石韬手中滑开,便将左手伸出佯攻徐福面门。徐福则顺势松手避开,再去夺时,石韬已收回其手,只将壶塞抓住,就此抽出。 霎时之间,以为壶内之酒会就此倾于地上,石韬慌忙扭转壶身,令壶口朝上。结果并未见得半滴酒水洒落出来,于是拿近仔细查看。而后怒将壶口转下,斥道:“你这壶中可有滴酒?未想连我竟也被你戏耍,真是气煞我也!”随之抛回徐福手中。 接过酒壶,徐福自得空饮一口,仰颈大笑,“我何时与你说过酒在壶中?”再将壶挂回腰上,百般狡辩,“况且元富并不好酒,我只想令其闻这酒香,过个酒瘾罢了。是你自己要来抢夺,怎还成了我之不是?” “好好!是我无礼!”石韬并未因徐福戏言而恢复面貌,仍是一脸怒容,随即大甩衣袖背于身后,“你这厮全不长进,非但扰我读书,还满口胡言,今日我已无相聚雅致,恕不再奉陪,就此告辞了!”说罢,扭头便走,虽于门口之时稍作停顿,但因无人相留,还是就此跨出门外,径自远走。 刚目送其远,崔钧便也起身拱手望于云涯儿说道:“今日闹此不快之事,让蔡小兄见笑了。此亦近午饭之时,奈何屋中并无餐食,难以招待小兄,不如”不等说完,云涯儿便一口答应,此正已期待之事,随后匆匆与那崔钧拜别,而躲至屋外,等候徐福出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27章 死灰复燃2 等之一阵,却迟迟未见徐福身影,云涯儿也难再专心紧盯屋门,开起小差。往日以为此些闻名乡里之士,相聚之时,或下棋,或围聚一团吟诗作赋,总之应是自己这不学无术之人难以参与之事。但今日一见,起先还觉新奇,心想不愧是那名士,久坐之后,才知无趣,往后若再有此会,定不再赴。 下好决心,回神又再去望屋门,仍旧毫无动静,难道徐福住在此处?正疑惑间,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哈哈!元富你躲于此处,难道是想吓我不成?现在反倒被我吓到,可否吃惊?”随之便见徐福跳至跟前,满脸得意。 其实云涯儿往日之时,遇过太多如此有惊无险,早已麻木,并未受到多大惊吓,只是惊异徐福竟能不声不响躲至自己身后,实乃高深莫测。但观其如此,又不忍扫其兴致,于是顿了一刻,随即猛地抽动身体,高喊一声“你怎在此?”佯装受惊,以表尊重。 然而如此演法,终是太过浮夸,徐福又非三岁小儿,怎会不能看出,皱眉沉默片刻,才继续说道:“嗯~依我看,你还是直接告知为何在此等候于我罢。”满眼皆是落败之后那般失落。 虽说此人性情古怪,但那洞察之力倒真天赋异禀,方才自己明明并未多言,却仍被其看破心思。不过这倒也好,省去自己前去寻找功夫,便以其为何醉酒之事先行试探,看其反应,再思循序渐进,问明心中疑惑。 结果只这第一问,徐福就已不愿配合,而将空壶拿起佯饮一口,“我徐福生来好酒,你又不是未曾见过,不过因那酒甚美,多饮了几口罢了,还能为何事?” 此话出自一酒鬼之口,倒也有理有据。然而云涯儿坚信,眼前这酒鬼,绝非嗜酒如命之徒,况且自己也未曾见过哪个酒鬼醉倒之后还能健步如飞,就连清醒之人亦追不得。其越是隐瞒,越觉有何天大之事,但也明白,若其不愿亲说,自己并不能奈何于其。又思此事实与己无关,问得与否亦无关紧要,因而随口支应两声,再欲询问他事。 偏偏就是这两声支应,而将徐福好奇勾起,以云涯儿如此怕事性格,又怎会随意询问并不在意之事?遂先于云涯儿之前说道:“恐怕你想问之事,绝非如此罢?还是莫要兜圈子了。若是与美人相关之事,我先前便已说过,不必再问,也莫浪费功夫。”想这徐福倒也心直口快,幸而实际并非如此,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如实告知。 听完此番之言,徐福倒不再嬉笑,凝重望来,“既然你已猜得八分,又何须再由我亲口告知?但你放心,我徐福错杀过一次,便不会再错杀第二次。奈何这死生之命,又岂是一小小徐元直便能左右?你且好自为之,最好日后莫再与我相见了!”说罢,不过眨眼功夫,早已纵身飞远。 这般未有来由之辞,云涯儿听得已是一头雾水,也不知当追不当追,想来反正追也不得,干脆也懒相追,任其自去。随后整理一番,才是忆起自己曾以楚阙身份示人之时,徐福亦以类似之话相交待,大概是其喜好如此吧,遂不再细想此事。 如今徐福虽未解己惑,更未帮得半分,但也了却了一桩心事,剩下最为要紧之事,便是去寻楚阙了。想来此世之间,还能令楚阙有所牵挂之事,必然是那乡勇,唯有前往乡勇大营去寻一趟,才能知晓其之下落了。 不过此去襄阳,除了不知南阳战况如何以外,路上住宿之事也颇为麻烦,而己往日之时未少因此吃亏,无论如何,此回也应准备周全再作上路。可这山野之处,又无马匹可用,仅凭自己脚程,难在日落之前寻得一村。而上次于黄邵之处虽借来马匹,却险丢性命,得不偿失,此回还是低调行进为好。 既然脚程无法加快,自然只能从那住宿之事上着手,好在如今已近六月,夜间亦不寒冷,无需在那抗寒事上费心。若能借得一小帐,遮挡蚊蝇,便能睡得好梦。顿时想起乡勇曾留有一帐于己,只怪自己疏忽大意,并未携带,来时才那般艰苦。而这村中之人世代农耕,似也不像会在野外露宿,大概也不会有那帐能借与自己。且最为关键之事,乃是自己于村中住有一月,实则除了孩童一家,少有与人来往,如今忽然前往借物,纵然是有,又怎可借?还是寻那买卖之人,更为妥当。 正思索间,却望得那每日见得农夫正骑一驴,悠然自得吟诗前行,如此景象,倒是头一回见。且那驴行进之速,还不如云涯儿这般追赶之快,也不知骑之有何用处。唤停农夫之后,虽知其只会好好,却仍忍不住相问要去往何处,为何骑驴。 只见那农夫跨下驴来,果然好好两声,随即破天荒又再补充一句“去集市置办些杂物”。立即将云涯儿点醒,那行商货郎所负之物,哪里比得上集市丰富?或许能够购得露宿之物也未说不准,便又询问集市所在何处。 本来只想农夫平日对己防备有加,能够问得方位已极难得。万没想到,今日竟主动提议带云涯儿一同前往,简直不敢相信。结果欣喜过后,才是得知农夫一时心血来潮,想要作赋,奈何为驴引路必须一心二用,难以尽兴,若有一人为其牵驴,便是正好。于是云涯儿这般做了农人书童,一路牵驴东去,感慨万千。 更加令人意外之是,此农夫所做诗赋,比己往日路中听来那些更具神韵,若非亲眼所见,说此出自名家之口,自也毫无异议。然安于此农夫身上,多少还是觉有极大反差,难以适应。只得猜想是因此村之中各路贤士云集,普通农夫耳濡目染,学去一些,因而有模有样,不逊常读诗书之人。并未多想,更是将己前日之思忘得一干二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28章 死灰复燃3 离村按照农夫所指方位行走一阵,果然望得集市。此市不大,却横满摊贩,大小物件琳琅满目,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农夫于市口跨下驴来相辞,便自行牵驴入市去了。云涯儿望其优哉游哉背影,不忍又再惊叹此人安然处世之态度,倒真是常人所不能及。 随后在市中闲逛,望得许多往日不曾见得新奇玩意,不禁想起楚阙若是在此,定会欣喜非常。而又顿觉落寞,将拿起之物放回原处,径自去寻露宿所需之物。说来也怪,市中物品种类繁多,穿用之物一样不少,唯独寻不得搭帐之物。想来此皆寻常人家,大概也无几人会于野外露宿,那帐自不好卖,便无人卖了,于是改而寻找可以取代之物。 这般又转一阵,发现售卖布匹皆只刚好做衣,不过半人之高,哪里能够起到遮风挡虫之用,便拿起一布直向商贩问道:“你这可有更高之布?” 那商贩听了,大为疑惑,也将一布立起,答道:“不知小兄是要为何人做那衣裳?我这布匹足有十五尺长,应当足够寻常之人用,若真有身材高大之人”说之,又换立另一匹布,“此布二十尺,往日邻村有一妇为九尺之人做衣前来买布,也曾询问此言,我便将此布交由于她。日后其又常来,想必九尺之人用这布也足矣。” 话虽如此,但观商贩手中之布并未比自己手中这匹高之多少,倒是那卷看似更为粗壮,想必确实要长一些。然而纵是再长,能围出更大一圈,也仍不能没过头顶,又有何用?因而以手于布上比划,抬至高于自己头顶之处,再而问道:“在下是问可还有如此高之布?” 这番下来,商贩面上已不只是疑惑,而是瞪眼惊道:“世间难道还有如此粗壮之人?”随即放下布匹,躬身行礼致歉,“恕小人孤陋寡闻,并未准备周全,还请小兄再去别处询问罢。” 虽然云涯儿并未听懂商贩所言,不解布高跟那粗壮有何关系。但观其如此,想必真是为难,未有更高之布,便也不再多问,而相辞离去。而后又再问几商贩,众人反应或惊或奇,更有想要一见尊容者,唯独无那能拿出布来之人。 直至来至一处,又相问时,身旁一妇听了,多嘴笑道:“我做衣也有十数载,从未听闻嫌这布窄者。想必此位小兄并不曾做衣,而是受家中所托,代为买布罢!”而后挑出一匹布来,直往手中塞,“此布正配小兄,回去做好衣裳,必定俊朗!” 云涯儿这才会悟,看来众人只以自己前来买布是为做衣,才觉所问疑惑。于是尴尬推开那妇递来之布,而说:“这位阿婶误会了,在下买布并非做衣,而是” 话未说完,只见那妇顿时怒发冲冠,大喝一声:“你这小儿真是不识好歹,唤谁阿婶!”旋即摔下手中之布,愤愤而去。真将云涯儿喝懵,望其背影而思,难道那妇还未婚嫁?久久不能释怀。 一旁布贩望得那妇已远,便与云涯儿安慰道:“小兄莫惊,此妇乃此处一景,今日能够见得,也算有幸。只是不知既然并非买布做衣,那小兄寻那宽布又是为何?” 弄之半天,原来自己形容也是不对,应当用宽而非高。此番总算遇得明白之人,正欲开口相告,忽又觉不妥。此处明是无帐贩卖,自己向其透露此事,能够买得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买得,岂不引人怀疑?万一又是多嘴之人,只怕又有麻烦。于是遮遮掩掩,眼神游离,望得头顶那棚,而灵光一现,与其说道:“这其实在下家中有一布棚,因有些年限,如今已破烂不堪,故想买一换之。” “原是如此!”那贩听了倒也不疑,感叹道:“那你来买这做衣布料作甚!我观你来此买布,定也非富贵人家,岂是用得起衣布做棚之人?”而随手指向一巷,“你且先去那边寻之,兴许能够找到所需之物。” 顺之望去,只见那巷深邃幽暗,完全不像有那商贩在内之状。莫非这商贩买卖不成而恼羞成怒?但观其颜色,似又不像。想来自己在此耗费多时也未有进展,前去查探一番,倒也无甚损失。继而辞了布贩,而朝巷中走去。 一入巷内,便见其中摆满杂物,且各物之上积满尘土,想必是一堆放弃物之处,这般终是明白布贩之意。如此正好,说不准不但能够寻得宽布,还能直接寻得撘帐之物,是否他人丢弃,又有何妨。而于其中仔细搜寻一阵,这布未找得,倒是在一断柜之下望得一书。 想来百姓家中并无书简,而读书之人又百般爱惜,怎会弃之于此?于是好奇之下将柜移开,发现此书之上无甚灰尘,似乎弃之不久。但那柜分明已被灰尘盖满不能认得本来之色,显然那书是故意被人藏于此处。 因而心中更为好奇,急切将书简摊开,还未望得其字,便首先观得其上纹路,即便无字,亦可组成一幅画卷,颇有意境,思来此物绝非凡品。相较之下,其上所刻诗赋倒是平平常常,无甚出众。 阅读一阵,忽又觉哪里不对,此简所用之竹,无论纹路c质地,以及成色,皆有一股似曾相识之感。惊讶之中赶忙掏出胸口护符,对比一番,果然是同一竹纹。随后小心收回护符,而又将书简翻来覆去,反复查看,并且高举头顶照着日光来看,也未发现任何玄机。 但因如此,云涯儿更是不信此物寻常,就凭这所用材料,也绝非是会遭人舍弃之物,奈何一时之间,不能参悟。随即思来,反正此处皆是废弃之物,自己不取,也会被他人拾去,若真是人所藏,也只能怪其不会挑选藏物之所,怨不得己。于是心安理得将书简擦净,塞入随身所带包袱当中,而再于附近重新搜寻撘帐之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29章 死灰复燃4 寻了半天,还未有所收获,因器物之上尘土皆被扬起,弥漫整个院中,难再停留,云涯儿只得捂紧口鼻逃窜出来。本欲等尘土落地再入内去寻,闲来却是望得市中开阔之处已围满路人,又生好奇,便也凑拢过去,探头直朝里望。 只见一道士模样之人立于其中,一边摆弄手中之剑,一边于口中吆喝,“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吃了我这仙药,一颗可强身健体,两颗容颜永驻,三颗百毒不侵”言语越说越是夸张。本还以为有何技艺高超之人在此表演,结果原来不过是一江湖骗子。正欲扫兴回那巷中之时,又听那人喊道:“此药之方乃是当年南华老仙所留,非我自创,绝对童叟无欺!”不由心中一紧,又再转身回来。 那南华老仙本非家喻户晓,只因张角起事之前,常以其授书为名,四处行医,才使百姓对其颇为崇拜。然按理来说,自黄巾覆灭以后,应只有山匪仍会假借黄巾之名做恶,寻常之人唯恐避之不及,谁又敢再以南华老仙之名招摇过市。此人非但不惧,反而公然卖药,想来绝不简单。 且印象当中那“南华老仙”不正是士口么?虽上次并未亲眼见得严政所雇之军是受士口迷惑,但种种迹象皆是指向于其,说非是其所为,云涯儿反倒不信。如今思来,当时士口所用之药极有可能是那黄巾秘药。恰逢此人也以南华老仙之名卖药,天下哪有如此凑巧之事。于是断定此人所卖,便是黄巾秘药,而其之目的,也非赚取钱财,是为蛊惑人心罢了。 只是完全确认以前,云涯儿仍旧不敢轻举妄动。先不说万一真是士口该如何应对,纵使不是士口,自己随意诬陷于其,自也不会轻易放过。如此风险,以云涯儿脾性,又怎愿担?便只隐于人群当中,静观其变。好在四周之人不过是来看个热闹,真正听信其言者,少之又少,更是无人愿前往买药一试。毕竟空口无凭,谁又敢将如此来历不明之物吞入腹中。想来就此收场,倒也无需自己太过担心。 偏偏正要放心遁去之时,还是有那好事之人走上前去,问道:“你这药可真有那般神奇?”只见那人体态消瘦c面容憔悴,倒真是急需大补之人,不过寻错地方罢了。 药贩观得如此,立即眼前一亮,而将药瓶托至其面前,点头而答:“是否当真,还请先试之一试,若觉无效,我自不收分文,并按药钱十倍之价赔偿,只是不知这位仁兄是否敢服。” 那人听了,大笑一声,“我已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之人,又有何不敢?只怕吃了之后,你又要抵赖,那我岂不被你戏耍,这钱财事小,可这颜面该往哪搁?” “那便好办,”药贩也是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十枚钱来,与药一同递去,“我这仙药,一颗只卖一钱,十倍赔偿便是十钱,仁兄权且先将钱收下,再服仙药便可。到时我若反悔,这钱已入你袋,自也不算上我之当。” 此言一出,反倒将那人吓得面色铁青,唯恐瓶中是何致死之物,但其先前已将话放出,此刻反悔只更颜面无存。于是把心一横,接过钱药,先将钱币放回怀中,再而取出一粒药来,反复查看,似乎与一般丹药并无差别,便紧闭双眼,一口吞下。后维持痛苦之色一阵,又再笑起,“哼!你这药也不过如此,这钱我自收下了,日后莫再出来招”话未说完,忽然平举双拳,睁大双目,两眼望去,高声惊道:“我已有十载未觉双臂如此有力,今日才刚服此药,便”旋即从怀中取出一钱,捏于手中。待其再将手打开之时,那钱竟已被捏成一团,在场之人,无不惊叹。 不过与众人不同,云涯儿所惊之事非此怪像,而是如此功效分明就是黄巾秘药。且更为无奈之是,四周之人已失了理智,纷纷争相购药,若是此药就此散播出去,不知还会危害多少百姓,内心之中无比煎熬。眼看已有人将药捧回,面上尽挂欣喜之颜,云涯儿实在不知该如何阻拦。毕竟黄巾秘药初服之时,并不能得见其害,只靠空口游说,又怎能说动,万一反遭唾骂怎办? 仍犹豫不决之际,忽觉一人从头顶飞过,随之便听得那倍感亲切之声“且慢!”遂望之过去,张黄雀已赫然将方才那瘦弱之人擒住,正朝自己这边押来。不等反应,其又伸手来扯云涯儿右臂,直拍那人背上。只见那人立即吐之一摊,虽不如上次受伏之时见得那物污秽,但那恶臭却分毫不让,极为刺鼻。 而后张黄雀放开云涯儿,健步飞去,将那药贩擒住,朝四周喊道:“你等真是愚昧!世间纵是有此神药,又怎会只卖如此之价?若我再来迟一步,只怕你等又成他人祸害!”旋即猛击药贩之背,见其晕竭,便松开双手任其倒至地上。继而再喊一声“此人亦是受人蛊惑”,直朝云涯儿奔来,即将撞上之时,忽又腾空跃起,以脚轻点其肩,飞身遁走。前后动作干净利落气呵成,以致云涯儿还未明白过来,就已不能望得张黄雀身影。 众人得见此景,纷纷上前退药哄抢钱物,也不知是否足数,拿起便走,场面瞬间混乱不堪,待到官府之人前来,秩序才得以维持。随后官兵将那秘药收缴一处,却只见一道黄影闪过将药尽皆夺走,就连逃向何方也未能看清。几名官兵拔刀追了几步,实在不知从何追起,便又放弃,只将那二人押解回去。 片刻之后,围观之人已尽皆散去,但云涯儿还是未有想通,为何张黄雀会在此处出现,且又如此干脆便放过那药贩。不过思来秘药之事非已之任,既已解决,大可不理。只是如今张黄雀在此出现,那便说明,自己所筹备之计划,已全无必要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30章 死灰复燃5 突然遭遇如此变化,虽不至不知所措,但一想无需再回襄阳寻找楚阙,云涯儿便殆意骤起。思来太平要术下落不明,前去询问神医之时机并未成熟,还是先在此歇住一晚,也好看看今日拾得那书内里到底有何玄机。 这般刚一找得租住之处,就立即步入屋中闭紧门窗,迫不及待拿出书简逐字查阅。横看竖看乃至斜看倒看,皆未读出其他意境来,只诗赋本身倒是往日从未听闻,似乎也非名家手笔。而这兴致来得匆忙,败得自也极快,尝试几番未果之后,悻悻将其收入包中。 而后又再想得天色未黑,就此歇息自也为时尚早,不如去街中游荡一阵消磨闲暇,兴许还能再遇张黄雀。于是漫不经心撤下门闩前去拉门,却发现门虽已动,但还未开得一小缝,便听见一撞击之声,随即如何再拉也是拉之不开。大惊之余,又朝身旁张望,门闩明明已立屋内,上下又无物相抵,为何仍不能开?旋即从那细缝之中望去,结果眼前漆黑一片,就连门路面也不能望得。想这日还当空,即便自己眼神不佳,也总得看到些许亮光才是,怎会如此,遂料想屋外显然是有物相阻。 若是单只被困屋内倒还好说,而此分明是人刻意所为,也不知何人竟能如此不动声色,自己明在屋内却毫未察觉。再而联想黄巾秘药之事,虽说路人并未多疑,但己替人解那药毒过程定被有心之人看去。方才相安无事,大概是因人多眼杂不便下手,这番自己却自投罗网,不禁懊悔不已。话说回来,这有人要抓,自然思逃,于是又再尝试猛拉几番,然而那门依旧纹丝不动,想要夺门而出显然不可行。 但即便逃之不出,云涯儿又岂是甘愿坐以待毙之人,转而回到屋内正中之处,镇定思索起来。既然自己不能从这大门走出,便也说明外面之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入内,想必是想等到夜深或是自己疲惫之时再趁虚而入,目前来说,倒还算安全。只这短暂安全并非云涯儿所要,更是必须抓紧时间尽早逃脱。 继而抽出刀来插入门缝当中,试图将那门外所阻之物挑开。可还未伸出一寸,便已不能再入,只觉那物坚硬,以刀亦不能划开。得见如此,云涯儿仍不死心,遂又凭着那一寸刀刃自下而上划来,竟未碰得一物。原本以为是那外面把手已被拴上才不得开门,可这般观来,倒是二门皆被重物勾住之故,无处可挑。 为今之计,性命要紧,已不能再想那爱惜物件之事了,还是将门毁坏更为便捷。可惜手中长刀,斩斩树枝灌木还行,又岂能砍破如此厚实木门。思索再三,忽然想得门轴之处最为薄弱,若是能将之破坏,不也可以出得?随即找得轴处,将刀横贴插入,又去屋中将榻搬来抵于刀背,轻踹这头几脚,确认刀已嵌入,便拉开那榻,猛推过去。只见榻已被刀背砍出缝隙,刀身亦有几分弯折,那门却是纹丝不动。 随后将刀取下观之,发现刀刃已缺,也并未将轴斩断,看来此刀还是不够坚硬,难以削木。只得又将那坏刀背回,寻遍屋内,也未有找得能将门撬开之物。不禁想来难道只有坐以待毙一途可选?仰头长叹,忽觉身侧似有明亮之处,立即摆头望去,先前被己一同关上那窗跃然眼前。 本来只有些许光亮从窗缝之间透来,不足引人注意,而因门缝之中已无光亮,屋内略显昏暗,加之心中焦虑,那丝微亮倒显格外耀眼。见窗能透光,云涯儿更是惊喜非常,疾步上前,直将窗拉开,此次虽是顺畅无阻,但见窗中那以木条封住十字,却又笑之不起。 此窗不大,以云涯儿身形大概勉强能够爬出,但因木条从中隔开,又将其分成四格,如此一来,纵是会那缩骨之术也未必能从中出得。无奈之中,云涯儿伸手抓于木条,随意拉扯几下,果然非己能轻易毁坏之物,便已全然放弃,走回屋中静坐,等候人来。 也不知又坐多久,天色已愈渐黯淡,云涯儿仍未想得逃脱之法,而于心中期盼,纵使此刻手边有一锤,也决计不致如此。感叹之际,忽然听得窗外几声雀鸣,倍感亲切,立即惊坐而起,又朝窗旁走去,探头望之一阵,却并未望得一雀,更连人影也无半道。可那雀鸣仍在传来,云涯儿不禁思起故人,不愿罢休,心想好歹见见黄雀也好。便以双手齐抓木条,引体向上,不想此木不能承受,四脚皆断,摔下地来。 云涯儿躺于地上,将之挪至眼前查看,原来此木条是四脚削尖而插入窗中,因此脚处更为脆弱。再而自己臂力寻常,不足以将之折断,倒是误打误撞,正好倾尽全身之力施于其上。此刻再望窗口,已可通行,便也顾不得方才摔倒之痛,迅速站起身来,将那断刺拔出,再以榻垫脚直往外钻。 探出半身之后,望得四周并无可抓之物,而此刻脚已腾空,若是双手使力,岂不就此栽倒下去?随即又慌忙退回屋内,思来只得下身先出。奈何那窗口狭小,不能攀上以后再将腿探出,而以云涯儿身手,想要腾空跃出,更是全无可能,只得改而又于屋中找寻高物。 寻了半天,也只那半人高之柜稍高些许。若是此柜平稳,以手扶之,尚还可尝试一番,只可惜此柜摇晃,蹲于其上便已心惊胆战,稍一用力极有可能倾倒,又如何撑手?此时眼看有窗能出,却不敢出,反倒比方才更为焦虑。 万没想到,往日看那楚阙飞进飞出,好不自在,真轮到自己效仿之时却是困难重重。随即思来已无多时可以耽误,再而一鼓作气,原地跃起将窗上沿牢牢抓住,又以双脚猛踩墙壁,费劲臂力,总算蹬在窗口下沿,顺势探出脚去,滑出窗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31章 死灰复燃6 落地之后,云涯儿半天未有回过神来,只觉双臂酥软c全无力气,这番总算有惊无险得以脱身。随后查探四周,实未有人,却也不见先前黄雀,就连雀鸣亦已不能听得。虽是疑惑,但也顾不得那多,想来此地不宜久留,便又小心翼翼摸入一巷。 说也奇怪,自己方才于屋中那番动静,竟未有人前来查看,这番己已逃走,也未有人追,倒像只为将己困住,而非有意加害。然而若说列出己欲杀己之人来,倒也还能排上几号,可这欲牵制自己之人,却是实在想之不得。何况自己并未管这世间之事,对他人应当毫无妨害,只不过是要想至此处,忽然茅塞顿开,若是如此,倒可以理解,只是那几声雀鸣又不知何意了。 这般一边思索一边于这巷中摸索,废弃之物见得不少,却不能望得出口。反而越是往里,越需绕开更多杂物,行进之速比平时要慢许多。想来大概已入过半,若再返回实也不算值当,只好继续前进。一路之上还不忘粗略查看废弃物中是否有那可用之物,不过皆不令人满意。 行之一阵,忽觉此巷甚为眼熟,不就是先前自己寻得书简之巷?一想那头通往市集,便心中大喜,也不管那阻拦之物是否有用了,转而加紧脚步,连走带跳,直往出口。 眼看越过那被己挪开之柜就可出巷,结果隐隐望得正有二人于巷口东张西望。云涯儿急忙蹲下身来,探头去看,只见那二人交头接耳,不知商议何事,且还不时朝这边望来。因是才刚从租住之处逃脱,不免做贼心虚,深怕那人是来寻己,只得就此掩藏,伺机而动。 哪知等之一番,二人非但未有离去,反朝巷中走来。无奈之下,云涯儿只好又再寻找遮挡之物蹲行后退,尽量显身形。好在那二人一边前进,一边低头搜寻,并未注意云涯儿这边,待其走近一些,还能听得二人交谈。 其中一人口中诧异明是将物藏于此处为何寻找不得,另一人则怪其太过疏忽,如此人来人往之处怎能藏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本来还是一人疑惑一人指责,说之一通后,被责那人显然已大为不悦,呛声说道:“你当时只叫我藏好那物,莫要被那官军搜去,又何时与我说过那物重要?我只当是什害人玩意,未有抛入河中,还能记得藏在何处,已是仁至义尽,你竟还三番责我!不知是谁在官军来时差点吓破胆子,当场便溺裤中!”此言一出,两人顿时叫骂开来,也不说理说事,尽挑污言秽语相骂,自也忘再寻其物。 见得如此,云涯儿便猜想莫非此二人是来寻被己所拾之书?按理来说,拾得他人之物,本应归还,才是人之常情。但观二人绝非善类,言语当中也已透露是为躲避官军,又怎能轻易交还。还未弄清书中玄机事小,若二人为此不依不饶,反而有心加害,岂不因小失大?如今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就此将书昧下,静观其变了。 争吵一阵,先骂那人突然停口,而伸手喊停,向另一人劝说道:“且慢!你我二人岂能为这等小事伤了和气?且方才争吵闹出太大动静,已不可再于此停留。反正那物是从半道顺来,今日失了,也只能当是你我没那福分享受富贵,还是尽早退去为好。”另一人见其不再相骂,倒也不再追究,而点头同意,便又一前一后直往云涯儿这边跑来。 眼看二人逼近,心想万一被逮个正着那还得了?云涯儿顿时站起身来扭头就跑,却是听得后方二人各惊喊一声,随之脚步愈渐远去。直至只有自己一人动静,才敢回头望去,而那二人早已不见踪影。想来做贼心虚之人原不止自己,倒是安心许多。 随即又再权衡一番,自己若是就此原路返回,万一猜测错误,岂不是又再自投罗网?如此之险,显然大过那边二人。且料想那二人定早已逃走,应当不会驻留,怎样来说,也是从眼前出口离去更为保稳。继而小心查看,确认二人实未返回,便鬼鬼祟祟往那边摸去。 待到摸出巷口,已近傍晚,街上摊贩行人已比来时少了许多,剩下那些也是正欲离去。想来还好不是空无一人,否则自己岂不太过明显,遂又混入行人当中,佯装买物归去之状。 好巧不巧,刚一走出市口,远远便能望得那前方骑驴之人。于是欣然追赶过去,与其好好攀谈两句,强行又再为其牵驴。那农夫倒也机智,嘴上虽是拒绝,却任凭云涯儿拽住缰绳引路亦未有何阻拦,最后索性全然不管,吟起诗赋来。 这来时未有心事,自未将农夫所吟诗赋放在心上,可走时听得其赋,越听越觉耳熟,仿佛才刚读过一般,但又绝非农夫来时所吟。冥思苦想一番,忽然心中一紧,此赋正是自己拾得书简之上内容,为何这农夫会吟?不过碍于拾书之事不甚光彩,不想令农夫知晓,而未敢相提。 又行一路,听那农夫反复吟唱那赋,云涯儿终是难忍好奇,旁敲侧击问道:“不知先生此赋是从何处听来?鄙人往日从未听闻,今日听来,只觉其中甚为玄妙,故而好奇。”想来如此应当不会露出马脚。 而那农夫平日一向小心提防,此番听其之言,却是一反常态,就连好好也忘言说,便直接说道:“平日观你游手好闲,只当是那纨绔子弟,不思进取,未想竟这般独具慧眼,看来我亦也有看走眼时。”旋即行之一礼,再而答之,“此赋乃司马徽上月所作,你一月皆在村中,自然不曾于村外听得。”说罢,便又自顾吟唱起来,全然未有等待云涯儿后续言语之意。 得此之答,云涯儿实已目瞪口呆,因其无论如何也未曾料想到,眼前这农夫竟敢直呼司马先生之名,自也不知如何再问,倒是正合农夫意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32章 李代桃僵1 归来村中,四周一切仿佛又回至往常,除了知晓书简之上乃是司马先生上月所作之赋外,也未再于农夫口中听得半句有用之辞。便也只当那书卷是什值钱物件,而留于包中,用以往后寻找司马先生之用,就此不了了之。 如今于云涯儿而言,那最紧要之事又断头绪,已极为头疼。明是知晓楚阙未去南阳,却又不能即刻与之相见,劝说之事更是无从谈起。只一小小租住之屋,就能将己困住,往后之路困难重重,仅靠自己,决计寸步难行,还怎去寻神医? 但无奈归无奈,寻医之事也不能就此搁浅。无需前往南阳倒是时间宽裕许多,每日皆可拜访崔钧与石韬,一来二去,颇为顺趟,与那二人日益熟悉。只是自上次一别后,徐福果真离去,整个村中不见其影,即便石韬也不知其去往何处。 又过几日,云涯儿自觉时机成熟。想来崔钧与己交好不过是因听闻己乃蔡氏族人,多半乃为显托其自身地位,定不交心。但观那石韬与徐福年纪相仿,脾性也更为率直,应当比那崔钧易对付,于是便挑石韬询问而登门拜访。 门刚微开,内里石韬望得云涯儿,旋即一把将门大敞,而行礼询问:“原来是蔡小兄,不知今日清早便来拜访,所为何事?”开门见山,不似崔钧那般客套。 本来还怕石韬不悦,准备循序渐进再问,如此观来,倒省去许多麻烦,因而也拱手躬腰行去一礼,“蔡某心事果然不能逃过石兄之眼,说来惭愧,蔡某本为拜访司马先生而来。然已在村中借住一月有半,也未能见得,想必司马先生真是不会再归。而蔡某并非村中之人,难以久居,近日正欲离去,特来道别。”结果还是不知不觉客套起来,下套等石韬自行来钻。 “哦?”石韬则并未多疑,果然赶忙相请云涯儿入内,“不知蔡小兄今日离去,是要归家还是去往何处拜访他人?”一边说道一边去拿茶具,结果壶中未有半滴茶水,转而又去灶旁生火。 思来自己不过是想问些事宜,非真要喝茶,若待其将水烧开再问,不知又要耽误多久,于是上前阻拦,“蔡某言语几声便走,稍后还要前往别家,石兄不必多礼。”见那石韬已将手中柴薪放下疑惑望来,不等其问,立即又再说道:“实不相瞒,蔡某孤身一人,家中不过只一茅屋而已,又有何值得牵挂。此番离去自然是再去遍访名医,想这游医之间常有交流,或许能够知晓恩医下落。” 原想以那石韬脾性,自会主动告知应先行去往何处,可其听完之后竟沉默片刻,才缓缓将搭在下颌之手收回,改而拱起,“怪鄙人不够谨慎,竟问出这等无礼之言,实乃无心之失,还请蔡小兄莫要上心。”随即放下其手,又将头仰起,“蔡小兄感恩之心,鄙人听来更是大为感动,正好我也欲出游。不如就此一同前往附近县中,去寻我相识一医,以作赔礼,不知意下如何?” 万没想到,这石韬心思倒极为细腻,竟会在意自己随口之言。且其如此请求更是始料未及,不但能够先寻一医,还能得其相助。正巧前日才受惊吓,如今仍心有余悸,思来即便这石韬武艺平平,好歹也有照应,不至于一人身处险境,岂不美事一桩?于是又再假意客套,“欸,石兄言重了,如此关切之语怎会无礼?况且蔡某无牵无挂,此乃事实,又何惧人提,石兄这般拘礼倒是令蔡某好不自在。”口中如此,脑中想之却是那欲擒故纵之计。 哪想石韬这般耿直,听得此言,真以为云涯儿是在婉言拒绝,而抱拳高举相赞,“能得蔡小兄如此之友,也算是我石韬福分,既然小兄不愿受此,那鄙人亦不强求,”旋即走去柜旁拿出一物,“你携此物前往许县市集,拿出与那东边第一卦摊相看,自会有人领你去见我那医友。而其名号实不宜外传,你见了便知,恕石韬不能相告。”说罢,便躬身将之呈来。 接过那物,云涯儿已是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又何必多那一言。现今非但不能得石韬引路,更是不曾想得去见一医者竟还这般麻烦。但事已至此,难再开口再求石韬同往,只得将那粗略看之一眼收入包中,再三答谢而辞。 离了石韬屋中,路上又再想来,虽说未得石韬相助多少有些遗憾,不过就此知晓往后去处已是大幸,无人在旁倒也自在。闲来无事,便将那物掏出,于手中把玩半天,观之似木非木,似竹非竹,四四方方却又棱角光滑,纹路杂乱,颜色黯淡,似已有些年岁。然而横看竖看,也不知此物到底有何作用,心想大概确实不过是那用以纪念之信物罢了。 遂又玩心大起,这般将那物两手掂来而走。忽然只觉那物于空中划过之影略显微亮,立即驻足查看,其内竟有一水滴之纹越发明亮。于是慌忙以左手执物,而将右掌摊开比对,手中纹路果然略微显现。吓得两手一松,令那物于手中滑落,却不敢去拾,满脑皆是为何石韬之处会有此物。 回想往日每每此景,手中皆会多出一纹来,而己亦会怪异一分,并且一直还未寻得机会向那张角询问明白,尚不知此物是害是利。而前番几次皆是无意之中迫不得已,如今已提前发现,又怎愿再主动去受。 可为难之处便在于此,此乃寻医重要信物,若无此物,即便去了许县多半也只能徒劳而返,又不能就此弃了。偏偏此时身旁亦无一人能替己拾起,不由又再思起有楚阙相伴时之好,但也只能叹之一声,于四周寻找能够助己之人。 这般张望一阵,也未能看得半个行人,焦急之中,本想就此妥协,却只见一道黄影从面前闪过,不过一瞬,地上那物便已被抢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33章 李代桃僵2 这般下来,倒真是大惊不已,若未猜错,那身影应当便是张黄雀。虽说被其拿去反而保稳,但这般岂不又失了寻医之机,仍要去寻她?也不知其记忆恢复未有,这般到底是何作想,如今想要寻得于其,谈何容易。但比起此来,若是返回告知石韬,自己才刚出门便将那物失了而求其领路,定会遭受鄙视,更是难以开口。 反复思来,也唯有先行前往许县探探虚实,走一步算一步,万一张黄雀一时想开,能助己见得神医也未说不准。这番一想,倒是心安理得许多,遂将此事搁至脑后,径往租住屋去。 刚至屋外,便见屋门大敞,心中顿觉不妙,记得自己走时明已将门带上,怎会如此?继而小心翼翼探头望去,并未望得何人,随即又再喊之一声,确认内里确实未有动静,才敢步入。 只见塞于柜中之物皆被取出扔于地上,此刻屋内已是乱作一团,大为惊讶。随之驻足观察,发现各物随意散落,更有飞出原处数步者,似是被人用力扔出,倒不像寻常之贼所为。可自己一直于村中与人相安无事,又有何人会行此报复。思来想去,联想起前日遇得之事来,不由心中一紧,莫非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万幸之事,乃是重要之物皆是随身携带,而未蒙受损失。但若果真如此,那便说明此处已不宜久留,还是趁人未有注意之时溜走为上。 于是也懒再管屋内之物,扭头出门,却迎面望见那孩童正领几名壮汉一脸焦急朝这边奔来,还未靠近便将手伸出,大声喊道:“蔡兄!你可无恙?”跑近之后又双手搭于膝上,气喘吁吁,似乎奔走多时。 观其如此,云涯儿心中倒是颇为感动,思来自己无甚好友,不想却被这一小儿尤为上心。只是大为疑惑其是如何知晓自己屋中之事,并还叫来帮手,懒再寒暄,忙与其问。 得知原来此孩今日见己并未前往其家探讨诗赋c剑术,闲来无事则来寻己。靠近屋时望得内有一以黄巾蒙面c身着黄衣黄裤之人正于屋中翻砸,以为是那黄巾来袭,而慌忙前去寻人。这般返回之时,望得云涯儿立于门外,便又以为云涯儿与黄巾争斗过了,想之身手差劲,定已受伤。 虽是关心之语,但得这般评价,云涯儿也只得苦笑一声,向其辩解自己实未遇得那“黄巾之人”。而后依照此小儿形容,猜想那人多半是己那老相识,至于为何翻砸,普天之下,倒是未有比其更不需理由便可在己头上任意妄为之人了。若非要说出一理由,大概是因其记忆仍未恢复,仍将自己视为仇敌罢了,如此一来,倒是比己料想那般要令人安心百倍。 只是如此之言并不能与眼前之人直说,否则不知又会惹来如何不必要之麻烦。便只能装作后怕之状说己无甚损失,劝众人莫要追究。倒不是怕已那相识有何危险,而是担心这几人白白因己自讨苦吃,心里委实过意不去。偏偏越是如此,越遭那小儿鄙视,为令云涯儿心安,其竟直拍胸脯,保证必将那黄巾贼人捉回,以告其诫。 此言一出,云涯儿只觉一阵头疼,也不知自己何时在其心中留下了个胆小怕事之形象。虽说自己确实乃如此之人,但突遭人如此袒护,心中感想,已非受宠若惊可以形容。 继而冥思苦想,终于思得一化解之法,向那孩童说道:“实不相瞒,蔡某近来已有离去之意,临走之时,蒙此一难,倒也甚好。毕竟我屋之内并无什值钱物件,被那毛贼看上,拿去自也无妨,好歹也算阻了其去他家为害。况且既然村中遭贼,小英雄自当召集众人多加提防,而非前往抓贼。如此小贼只怕正藏匿何处,只等各位壮士出村而趁机作歹,岂不是反倒便宜于其了?”想来如此晓以利害,其应能明白。 哪知孩童点头应声听之半天,却只记住那第一句,待云涯儿话音一落,立即焦急询问:“什么?蔡兄不是还未见得司马先生么,怎就急于离去了?”其眼之中,同时还挂有些许不舍。 想来也是,此村当中虽不乏与其同龄之人,但大多只学诗赋,少有学武,即便有那一二愿与其切磋,家中父母也是百般不允。这一月下来,也只己这外村之人,敢与这小儿动手,且还时常败给于其。难得寻来之玩伴,如今欲走,即便换作自己,自也有些不舍,也因如此,反而更是不知该如何与其说明。 正为难间,只见那孩自行将头一点,说之一句“我知道了,大丈夫四海为家,天下名士如此之多,自然不能被一司马先生困于村中。”而又手掌朝上伸来,向云涯儿索要道:“蔡兄可否将树枝剑留下与我做个纪念?我知天下亦无将送出之物要还之理,只是我虽有数把树枝之剑,但仅有这把乃是蔡兄使过。若是蔡兄为难,也可拒绝。”这最后一句说得极不情愿,显然只是客套言辞,并非真心。 本来云涯儿也有与其相同之想,然比起此孩之真挚来,自己那点念想简直不足一提。又思自己于各处辗转,难免遇得危险,铁刀尚已被己弄得破烂不堪,又如何有暇顾及一树枝所做之剑?恐怕迟早折断。且今日亦非永别,日后还可再来,而树枝剑若被弄坏,才真是无法挽回,反倒不如交由此孩好生保管。权衡之下,终是不舍抽出树枝剑交至孩童手中。 那孩接过剑去,也未多做言语,只将之挥舞几遭,大赞一声,便辞别而去,此刻倒又不像孩童了。望其渐远,不知是否受其影响,云涯儿竟也觉心中一阵酸楚,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随即又再不禁感叹,此村不愧人杰地灵,不仅能出司马德操如此大贤,得各地贤士造访,就连孩童也比别处寻常之人更具英雄之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34章 李代桃僵3 道别完了前来相送之人,云涯儿才是发觉自己早已骑虎难下,这番即便想要返回再多住几日也已不行。但己实际并未做好前往许县准备,更不知如何前去,只得硬着头皮又再于村中四处询问许县何去,总算有了些底。 归来心中还有诸多顾虑之时,碰巧又遇得农夫迎面走来,观其今日打扮高雅,已全然不能看出农夫模样,若非每日见之,兴许真会将其误认为读书之人。想起还未与其道别,于是走上前去问候,农夫便回以好好一声,又再吟起前日诗赋归去,倒是未有多做停留。 望其背影,云涯儿在此一瞬竟有自己拾得那书是此农夫遗失之想。但又想来自己既已将书昧下,若是突然前去询问,岂不令其生疑?万一对方追究起来,自己又如何能够辩解此书乃是道中所拾。思得反正其已熟记,也无需再读,还是莫要无端生事为好。 因而纵是这般极不情愿,磨蹭一路,最终还是不得不缓缓来至村口,望那已过头顶之日,叹之一声。不知那许县还有何危机正等候自己,也不知楚阙是否随行,最好其能支应一声是否愿救,免得又像前日那般困于屋中。幸而那时得亏自己机警,否则如今命还在否亦是未知。 发完牢骚,顿时殆意骤起,既担忧随身物件是否带齐,又观如此天色稍走慢些便不能在天黑以前到达他村,总之找得诸多理由劝说自己,终是决心返回屋中再歇一夜。刚一转身,只见一剑正指于己之鼻,吓得慌忙急退两步,庆幸方才未有多迈一步。 再而定睛一看,眼前之人虽黄巾蒙面,但此眉眼身形,己又怎不认得?遂伸出掌来,正欲言语。“闭嘴!”只听那人厉声喝之一声而引剑逼来,云涯儿只得将疑问吞回,举手再退几步。可这边越退,那边越进,非要指已眉间,直至逼至墙角退无可退,才肯罢休。 随即其又将剑一横直抵云涯儿项上,并凑近脸来,两鼻不过相距一寸,揪起云涯儿领口便轻声斥道:“莫要喊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休要再耍花招,否则明年今日便是祭奠你之时!” 即便往日,云涯儿也未曾与其如此相近望过,透过鼻息,亦能嗅得其身上传来阵阵幽香,此刻早已心猿意马,哪还有心思想甚花招。倒是就连对方问之“你到底有何意图”时,也仍未回神,待其猛地推搡自己一掌,才骤然清醒,嗯啊两声,却不知其所问是何。 虽不能望得其面,但观其听此之言已是怒目横眉,心中也大抵明白些许,慌忙辩解。可这越辩,越是令对方以为云涯儿是在故弄玄虚,一怒之下,将剑刺于墙上,厉声喝道:“你少装模作样!难道未有听见我方才之言么?快说!你来颍川私会各人到底有何意图?”旋即又抽回其剑,高高扬起。 惊得云涯儿慌忙又再举起手来,不敢多言。且此问一出,倒真将云涯儿问住,思来自己与众人所言多半已被其听去,定非字面之意。但己前来确实是为寻医,又有何诈言,想至此处,心中忽然一紧,莫非其已猜得自己寻医是为替其医治?而观其如此之貌,显然极为不满,若真如实告知,岂不就此以为已欲加害于其,而将己活剥生吞了? 不等想出对策,对方竟怒喊一声“竟还不招!”而真将剑劈下。眼看便要落于头顶,云涯儿也不敢再赌其是否威吓,情急之中,猛朝其扑去,连人带剑按倒在地。随后被其骂之一句,才发觉如此之为已将其彻底激怒,而又慌忙跳起一边道歉一边逃窜。但仅凭云涯儿这等脚力,又怎得逃脱,被其追上刺来一剑,幸而只是照准背部,虽有疼痛,但无大碍,尚可奔逃。 而对方这般倒是未因不能刺入震惊,并且显然早已失了理智,仍照云涯儿后背胡乱砍之一通。将那衣物砍乱之后,终是望得那宝甲显现出来,更是愤怒不已,“原来你不过是靠此物防身,早知如此,头回遇得你时就应先割你项,亏我还再三忌惮,拖延至今!”继而举剑猛蹬几步,即将靠近之时,突然反过身去倒蹬一脚,就此跃至云涯儿跟前,挥剑直朝那颈劈去。 云涯儿一路只顾逃命,哪曾想过对方竟还有如此一招,此刻即便对方并不使力,自己疾跑之中也难以停下,必将撞上。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为何身子竟然自行仰倒下去,并且右手顺势抽出坏刀,直以刀侧猛挑对方之剑。止步立身之时,已然望得对方因无法承受方才震击而脱手其剑,落于地上。 大惊之余,云涯儿还未完全弄清状况,对方却又以左手拔出另一柄剑,背身斩来,转而侧下身去拾起落下之剑。幸好此次不过佯攻,剑刃还差几寸才可打至云涯儿刀上,否则云涯儿其实并无信心能接下此击。 待对方重新站好,一剑平举,一剑竖握,架招怒视,又再喝道:“未想你身手如此了得,平日竟还装那贪生怕死之相,还说未有何图谋?今日若不除你,只恐后患无穷。”云涯儿自知此战已难以避免。 只是如何也是想之不通,除了完全记不得武艺那次,楚阙每每失忆皆要将己视为仇敌。若说因受人蛊惑,也未免太过巧合,哪有每次皆会先遇得自己仇敌之理。况且自己并不记得有何仇敌,倒是那士口一直阴魂不散,扰己安宁。调换先后顺序反而更为说得通顺,那便是士口为促成楚阙与己相杀,而几番加害于楚阙,令其失了记忆。如此看来,那士口才是自己当先铲除之大敌,比先医治楚阙亦更为重要。 沉思之间,不知对方是否察觉破绽,又再引剑杀来,不过习惯直刺腰腹,才令云涯儿有招架之力。然这般左挡右闪,已是云涯儿极限,且方才神力显然已失,迟早落得下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35章 李代桃僵4 若只正面抵挡,云涯儿还能得保全,未说不准会有人听得声响,前来搭救。奈何对方却素来非那以力取胜之人,而善使巧攻人不备,万一又再使出如何险招来,只怕性命难存。云涯儿只得缩头护颈,完全不给对方可乘之机。 然而此实非云涯儿所能把控之事,战不数合,对方见久攻不得,果然放缓攻势,蓄势待发。此时最为恐惧之事乃明知对方要使奇招,且也知要防备,偏偏无法预料对方何时来攻c从何处攻来,心思被此已分区一半,又怎能全力对敌。 霎时之间,只见对方俯身并剑朝腿剪来,而慌忙躬腰去阻。哪知其却突然纵身飞起,一剑前刺,一剑收于身后只等靠近劈来。云涯儿却只有一刀在手,不知该挡哪边,只好心中默念莫要伤得于其,而引刀自下而上佯攻过去,逼其改守。其倒果挥剑来防,不过似乎早已料得如此,而顺势将脚飞来,直踹云涯儿胸口,将之踢翻数步之远,就连手中之刀也亦脱手。 因是方才动作极大,对方腰间之物亦已随之落出,定睛一看,正是那被夺走之信物。云涯儿立即记起此物之上那纹,思来往日遭遇,倒是极有可能将其吓退。且现无兵刃在手,无法再作拖延,如今已顾不得那多。于是看准对方又再攻来之机,而侧身右闪,料其定不能猜得自己敢再回头,奋力蹲下又往左钻,避开其剑,连滚带爬直奔那物。结果物是拾起了,却并未有何事发生,右掌也无分毫炽热。 与此同时,对方之剑亦已插入眉间,只因力道不足,未有深入,但滚烫之物已从中流出顺鼻而下。云涯儿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只觉身体又再自行动起,左手急抓对方之臂而猛往后拉,随即右掌重重击于其背,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又再梦了多久,眼前尽是自己往日模样,终再回想起那被刺中一幕,瞬间惊坐而起,眼前之景已非村口,是一黑屋之内。且并不觉额上有伤,反倒背上仿佛被重物击打,酸楚非常,而手脚亦被缚住,难以动弹。正疑惑时,忽然听得那孩童正喊“那黄巾贼人醒了!你等快来!”便见其领着大汉推门入内,且各携怒容。 不等云涯儿相问,孩童便举着树枝剑指来厉声说道:“快说!你这贼人是否还有同党!若只一般小偷小摸便也算了,竟敢去蔡兄屋中翻箱倒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此事若传出去,岂不令外村之人笑话?”一板一眼,有模有样。 未想这孩在村中倒真有些地位,身后明立有大汉,却是其来审问。不解之是,为何如今遭受审问之人,竟是自己。想来定是昏迷之时闹了些误会,而屋内昏暗,兴许孩童未有看清己脸,于是慌忙喊道:“小英雄!我是蔡全,你看这”听得自己口中发出这清细之声时,倒已全然明了,惊得又将话咽回,不知再怎解释。 “胡说!你当我不能识人?”那孩倒是毫不客气,一棍打来,“你若冒充他人尚且还能蒙混一阵,偏偏冒充蔡兄!蔡兄为人机警,岂是如你这般猥琐,我倒要看看,你这无耻之徒生得如何一张”旋即伸手扯下云涯儿面上黄巾,竟瞪眼咧嘴,呆望片刻,而改口道:“就就算生得稍显俊俏了些,做了那为非作歹之事,又岂能玷污蔡兄威名!” 而后其站起身来,收了惊讶,倒又晃头续说:“哼!不瞒你说,蔡兄与我可是八拜之交,每日比诗对剑,好不自在。其之面目早已印在我心目中,若非我年尚幼,其还应当称呼我为一声大哥,又岂是你随口模仿一言,便可蒙混过去?”得意之余,忽又将树枝剑横来,“如实招来!姓甚名谁,已盗得几家,是否还有同党,除此之外,无需多言!” 听其此言,云涯儿心中已是五味杂陈,比起得知自己在那孩童心中地位如此之低来,如今自己莫名又再换身遭俘之事,简直不值一提。不过观其虽夸夸其谈c没个重点,但所言之事还是极为严重,若不能就此解释清楚,只怕日后只能以此身在那官府大牢当中度过了。 这般于脑中不断设想,到底有何方法能令这小儿相信自己非那贼人,也是毫无头绪。但转念一想,已如今是否为那贼人,也皆为其一面之辞,从其之前观得己貌之惊讶当中也可猜得,其实并不断定。其更是未能真正与张黄雀打过照面,且无凭无据,从此着手,似乎可行。 于是酝酿半天,终于挤出委屈之相,而低头细声抽泣道:“小人不过途经此处之时,发现蔡兄客居于此,本想戏弄于其一番。不想竟反遭其戏弄,还不知发生何事,醒来便发现自己被绑于此处。如今你还诬我为那贼人,那你且说,我盗了何物,身上可有?”这作怪功夫虽已有些时日未再使用,上手之后倒也觉得心应手,全然停不下来,反倒逼得那孩童神态焦急c无言以对。 沉思片刻,孩童忽又再瞪来,声势倒是毫不认输,“胡说!若真如此,那你方才为何又要假冒蔡兄?我看你是未有偷得所要之物,而想以此开脱!” 未想这小儿年岁不大,思维倒是极为敏捷,一眼便将己那所想识破。如此看来,若再扯谎,只怕最后难以圆上,反而弄巧成拙,令其不再愿信自己,不如顺其话意循序渐进更为妥当。继而干哭一声道:“真是冤枉!我名张黄雀,乃是蔡全同乡,少时常同游,故而养成互相戏弄之习,奈何我不及其聪颖,十有九次皆是我反遭戏弄。如今事关重大,已非儿戏,你可否先去向其问之清楚,再送我去见官也不妨。” 想来反正自己临走之时也曾说得那模凌两可之言,不怕此小儿不疑,况且如今自己身在此处,其又能去哪里相问,自然无从对证,能多拖延一阵也是一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36章 李代桃僵5 此言一出,还真令孩童有几分动摇,毕竟只一几岁小儿,以其见识,大抵也是从未见过天下可有一贼敢自报大名,并让人前往对质,哪里知晓那些虚言妄语。况且已所之言,真真假假,虽皆为自己捏造,然而对质之人仍为自己,自也无需惧怕,编造起来更是理直气壮,如此气势就已甩去普通小贼千百里远。 沉默一阵,那孩似乎终于想通,而俯下身来替云涯儿解了手脚之缚,再而说道:“那我权且信你一回,反正你这相貌我已印入脑中,若敢欺我,来日见得元直师兄,定叫其去将你抓去见官,你也逍遥不得几日。” 听此之言,云涯儿不禁脊背一凉,想来自己不知已将其欺几回,岂不是万死不辞了,只得这般陪笑伸展被缚已久手脚望着,不敢再多言语。 而见云涯儿并未着急离去,那孩似也放心许多,再而仰头望来,“观你生得不凡,倒也像是富贵之人,确不足以为贼,只是身材未免太过矮小,不似男子。”说罢还以手比划几番,“似乎蔡兄也未有多高也罢!此事无甚紧要。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为何你会倒于村口,并且附近还落有蔡兄行囊?”随即又以手挠头,疑惑望来,“难道此物真非你盗?” 弄之半天,原来是打斗时不甚将包裹落于地上,才被这小儿确信为贼。想来幸而先前狡辩之际,其未将之拿出对质,否则己还真不知又会扯出何谎来。至于倒于村口的为何是此身,而非己原身,也正是自己欲问,看来此孩并不知晓,自也无需再问。不过最为难以接受之事,乃是比起其来自己怎说也算人高马大,竟被其说己矮,委实扎心。总之一时之间,心中有那诸多话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反而哑口无言。 就此相视片刻,那孩终又再开口,“想你平白倒于村口,自也可怜,若再为难于你,倒显我等小气。你且好自为之,莫要让我知晓你真为贼人!”说罢,转身便领众汉步出门外。 这方才之事还未理顺,又见此出,云涯儿更是一头雾水,惊讶目送。众人走后并未栓门,足以说明那小儿确实不再计较,至于为何如此,已非云涯儿所需关心之事。当务之急,还是必须理清现今状况。 思来自己眉心中剑,即便当时未能致死,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也坚持不了几日。也不知那身如今是何人照料,万一不幸身死,意识是否也会就此消去还未说不准。况且哪怕有人替己死去,身体岂不也就此葬送,若己仍存,那到底是以自己身份还是楚阙身份活于世间,更是麻烦之事。而最为可怕之处,乃是楚阙代己而亡,愧疚岂不将伴己一生?那还如何能睡得一夜好觉。无论如何,也决计不能令那“云涯儿”死去。 以孩童所给信息来看,己身似乎并未再回村中,而一伤重之人又能去往何处?且那包袱已失,身上又无应急之物,恐怕真要亡于路边。但仅靠已去毫无头绪乱找一通,未必能在此之前寻得于其,希望不要太过渺茫。为今之计,也只有编造谎言再去求那孩童相助于己。 于是慌忙整好衣装,追将出来,哪想这孩童离去如此迅速,不过片刻,门外就已无踪影。好在自己知晓其家所在,而径直赶往。一路之上,又再遇得那好好农夫,想来此时己貌其定不识,遂未停留问候。未想与其擦肩过时,其竟笑起好好两声,不禁为之一怔,难道其能认出己来?继而回头望去,其却已悠闲步远,因此无暇考虑太多,只当其见谁皆如此,不作停留,仍旧向前。 待赶至孩童家中,于院外呼唤两声,结果出来之人并非孩童,而是其母。二人相见,其母更比云涯儿惊讶,此刻已是两眼发直,“这位俊朗小兄有些面生,不知所来是为何事?”所说言语与面上神情并不搭调,也不知其这般到底是惊恐还是欣喜。 不过想其如此,倒也寻常,自己如今改了模样,当然面生,而那小儿不过七八岁模样,身为人母,自也担忧其子受恶人所扰。本想就此又再现编一谎将话说开,结果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皆呼其为小英雄,实并不曾问那小儿何名,若连此也不能说出,岂不更遭人提防? 只得又再冥思苦想,忽然记起那小儿曾于人前自称为“亮”。于是将身立直,借题发挥正色而言,“晚生名为张黄雀,今日才与亮小英雄结识,其间有些误件落于屋中,后未能寻得,故而前来询问是否曾见。”差点又随口说出令人生疑之话,幸而及时圆说过来。 听完此言,其母倒是未改神态,仍瞪大双眼而答:“家侄今日外出尚未归来,若是其又在外生事,我自当教训。只是不知小兄遗落何物,可否于家中等候一番,待其归来?”随即打开院门邀云涯儿入内。 入屋相坐闲聊一番,得知此人原乃那小儿叔母,而其生母早已过世,倒令云涯儿颇感意外。且其叔母这番相请也是寻常待客之道,实无提防,之所以惊讶,乃是见得自己相貌出众,于这乡中极为少见所致。随后又再知晓那小儿亦非本地人士,只是前年黄巾战乱,其叔带其前往此处避祸求学。如今局势稳定,而其父抱恙,正思归家探望之事。 想这妇人也是太不谨慎,只见一面便将家中要事尽皆告知,若己真是坏人,那该如何是好?却未曾料到,那叔母说罢竟又再捎带一句,“我见你面善,想来家中也是显赫之人,理应大度。家侄年幼,不知轻重,只因前阵有一无赖,每日皆来寻,一同玩耍多时,而令其沾染了那狂妄习性。我自当管教于其,还请小兄莫要得怪。”眉眼之间充满嫌弃,将云涯儿说得无言以对,极力克制跳起辩解冲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37章 李代桃僵6 等候多时,仍未见那孩童归来,但云涯儿早已饱受煎熬,不知还能再与其叔母聊些何事。思来这般如坐针毡,反倒不如自行外出去寻来得更快,因而找得借口留下口信而辞。 这才刚至门口,便与正舞剑归来之孩童撞个正着,二人四目相对,一时不知所措。稍有缓和,孩童一把将云涯儿拉至院外树旁,细声问道:“你怎在此?”眼中满是惊恐。 观其如此,而又联想其叔母之言,料想定是担忧己来告状,而遭叔母训斥。本来还愁不知该如何与其开口,这等博取信任之机倒是自行送上门来,心中窃喜不已。于是不慌不忙清嗓行礼,才也细声答道:“小英雄莫急,只是我有随身之物遗落,故来询问是否见得,并无他事。” “果真如此?”那孩疑惑望来,显然不信云涯儿会这般老实,而又朝屋门怯生生望去一眼,也不知安心未有,继续问道,“那你所失何物,莫不是以为我将其昧下而来讨要?”言语当中多有不满。 未想这孩童仍对己极为防备,就连随口之言也被其猜忌。为免巴结不成反遭其嫌,云涯儿慌忙摆手解释,“误会了,误会了!我意绝非如此!其实那物也不甚重要,失了也便失了。只我有些念旧,仍望寻回,小英雄若是未有见得,那便也只能就此作罢。”说完又再行一礼,以示尊重。 结果那孩并未因此卸下些许防备,反倒斜眼瞪来,“若是如此,那你且回吧,我还要回家交代一声前往寻找蔡兄将行囊交还之事,并无闲心管你。”随后不等云涯儿再留,已是闷头奔回屋中。 不知是否因己贸然拜访之故,隐约感觉此孩比先前屋中见时对己更为排斥。不过从其口中听得比之更为要紧之事,云涯儿已欣慰不少,想来既然如此,唯有静候佳音,早无哄骗其之必要,此身是否受其待见又有何妨。 片刻之后,只见那孩大喜而出,望得云涯儿仍未离去,竟主动前来招呼,实为诧异。攀谈一番,才知其因恐叔母责备,心中焦急万分,故无心闲谈c真情流露。这番得叔母准许,已无担忧,自也重新拾起从大人之处学来客套,即便嫌弃,也未表露。思得如此,云涯儿倒是难再欣喜,心中思绪尤为复杂。而后终等得时机,说服那孩允许自己同往,跟至与众人约定地点。 本以为经其号召,少说也应有数十人前来,结果所到之时观得不过数人,等之一阵,也才又添二人。前前后后,虽有成人,却仍皆由那孩主事,照其安排,乃是二人结伴,东南西北各去一方。料想“蔡全”未有行囊,定走不远,于是相约各先沿路追行五十里,不管追得追不得也自当返回再作商议,众人皆点头赞许,未有异议。 如此计划倒比自己所想那不追得人绝不返回之法周密百倍。毕竟众人分散,难以及时联络,若是盲目追赶,即便他人已寻得,也必有三方不知何时返程,到时反倒又要叫人将之追回,费时费力。况且方才听他人闲谈之时,早已知晓众人不愿前来原是因己非本村之人,各人只当是去寻人,并不知那人危在旦夕,是否寻得实不紧要,断不至那般费心。 想来理应如此,如今能得数人相助已胜过自己独往百倍,自当感恩戴德,又岂敢妄加非议众人心思?倒是那小儿之才,完全出乎意料,不但能将众人召来,还能协调各人,尽显领袖之风,不禁大为赞叹。 可待到众人已各自竞相离去,云涯儿才是忽然察觉仅有那小儿与己并未与人结伴,顿时心想难不成自己要与其同行?虽说此孩非同一般,但终归还是一小儿,不管脚力耐力皆不及成人。且己实还有其他之想,只怕其如此聪颖,难以支开,路上多有不便,反而不如自己独去逍遥自在。 不过终归是己央求同往,如今却又要拒绝于其,此口实在难开。只好缓缓靠近,还未出声,便见其已先行望来说道:“我所知事,已大抵相告于你,你还有何疑问也只能待众人归来之后才可解答,还请稍作等候。”直接将云涯儿提到喉中之言硬推回腹中。 听其毫无出发之意,更全未将己安排其中,倒是云涯儿完全料想不到。正惊异间,那孩似已看穿此思,又再补充说道:“想必你是疑惑为何我不一同前往罢?不瞒你说,非我之不愿,奈何叔母明令禁止我出此村,实属无奈罢了。”继而转过身去,再丢一句“你非此村之人,与各人并无默契,此事自然不宜有你参与。若实有闲暇,大可去寻你遗失之物,莫要太过担心。”便扬长而去。 得见这般,云涯儿不禁脊背发凉,想那往日与其相熟之时,尚还稍显寻常。哪曾想得竟是有所隐藏,不仅洞察秋毫,其之城府亦不逊成人。也不知己那些伎俩是否早已被其识破,只是不愿拆穿罢了。 话又说回,其毕竟不知自己受伤一事,那句“莫要担心”自也说得轻描淡写。但己不同,又岂能真不担心?然而转念一想,这般既有人相助,己又能单独行事,不正是自己千方百计所求之机?如今倒是被那孩全然安排妥当,不得不又再惊叹一声,此孩果真人中龙凤,己与其比,相差远矣。 而得此良机,若再耽搁,那便真不能埋怨他人不尽力相助了,故倍受鼓舞。思起已在遇袭之前所要去往之处,乃是许县,忽然灵光一闪。按理来说,己那包袱尚还留在村口,见那神医之信物应当也一同遗落才是。以那小儿聪颖,决计不会以为那是己之物件,但并未听其提起,说明极有可能是被“己”拿去,至于为何,更是显而易见。 想得如今有孩童坐镇,前往一探虚实已无后顾之忧,正是前往之时。旋即仔细确认随身物件,便也步上出村之路,直望东南方向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38章 负俗之讥1 但云涯儿终归还是云涯儿,即便如今附在这女子身上,那懈怠之习又岂是说改便能改掉?且此身实易疲倦,又加方才行了往日从未一口气行得之远,早已不愿动弹。遂寻得一树,靠坐其旁,吃些干粮,望望道旁景致,将那危机之感全然抛诸脑后,仿佛是他人之事一般。 正安闲时,忽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美人”,其声极为轻浮,立即于云涯儿脑中浮现一极为猥琐之貌。自也无心再享自在,慌忙站起身来回身望去,但却并未见得人影。与此同时,又一声“美人”再从后方传来,云涯儿才是大为惊讶。且不说那轻浮浪子藏于何处,此处显然除己之外再无他人,若未猜错,那“美人”定是叫己无误。而己如今虽为女儿身不假,但也仍为男装打扮,村中亦无人不当己为男,此刻怎会被人如此称呼? 还未想通,察觉身后有人靠近,身体已先不由自主将剑拔出转身指去,只见一衣着华贵之少年正举手作怪惊道:“美人饶命!我知错矣!”两眼早已望得发直。 观其相貌虽不出众非凡,却也一表人才,比之自己绰绰有余。未想如此之人竟也会行猥琐之事。尽管心中极为愤懑,但又为免不必要之麻烦,思来决计不能承认那“美人”之实。云涯儿只得佯装满不在乎之状,而向其斥,“多谢小兄谬赞,但鄙人之德,尚还不足得此之称。只你突然袭来,怕是多有无礼!”试图以那另外之意蒙混过去。 “哎!美人此言差矣!”那人偏偏不知好歹,仍揪此话不放,“我所言之美人,乃正是如你这般即便不施粉黛亦能光彩照人,衣着男装却仍难掩风雅之女子也!这般只因沉醉美人之姿而情不自已,实无心冒犯。”随即见云涯儿不过威慑,反而得寸进尺,以手拨开其剑,凑至跟前问道:“不知美人年芳几许,唤作何名?小生名为郭嘉,尚未婚配。”其倒毫不拘谨,直奔主题,也算云涯儿见过最为坦率之无赖。 只是万没想到此人竟会唤作此名,诧异之余,也只好权当遇上同名同姓之人。再而故意粗起嗓来厉声喝道:“收声!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你称作女子!不知往日可是得罪于你?”虽心中并无轻看女子想法,但想来此间之人皆以此为耻,拿来威吓,自也有理有据。 “七尺?”不想那郭嘉未显半点惧意,而以手举至头顶比划一番,“那我岂不有八尺之余?美人这说笑功夫倒也了得,娶回家中自不寂寞,不如今日就随我归家,择一吉日将大事办了。”说罢,又假以比划欲抚云涯儿额发,被其一掌击开,反而更为欣喜,一脸沉醉。 得见如此全然不顾他人之言c自说自话之人,云涯儿不禁深感头痛。而观其从容之态,亦绝非面上这般简单,此人定早已看穿自己,并且料己不会加害于其,才敢如此放肆。看来只做威慑定难驱其,也只得先给其一下马威,再伺机而逃才更为保稳。 于是话不多说,撑起怒容举剑便砍。本想削破其衣角配饰以显己危,哪知那郭嘉非但不躲不闪,反向剑扑来。云涯儿恐真将其刺伤,急收剑来,还未来及斥责,其却已先行笑道:“我就知美人心疼于我,不忍令我负伤”旋即伸手咧嘴,貌若发现宝贝一般,“未想美人怒颜亦别有韵味,怒中带羞,与方才淡漠之时冷中含艳之美不相伯仲,就是不知美人之笑颜可否更是惊为天人?” 尽管心中早已对此人轻浮之态生了万分嫌隙,但听得其这般夸赞楚阙,却又不得不佩服其之眼光,想来倒也真是喜爱美人之人。毕竟其与自己年纪相仿,所思之事,多少也可理解一些,只其更为大胆,敢将心中所想尽皆说出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登徒浪子终归还是令人厌恶之人。幸而今日遇得是己,换作其他女子,岂不难逃一劫?若是就此逃去,反倒等于放纵于其,助长其之气焰,只会令其往后变本加厉,为害一方。如此看来,自己决计不可心慈手软,必须让其长些记性才行。思来用剑危险,而那拳脚功夫自己倒也得了楚阙真传,教训这一手无缚鸡之力少年,自是绰绰有余。 继而大喝一声,“住口!你这无耻之徒竟将男子当做女子,说出此些混账话来,早已不配以那秽血玷污我这我这宝剑。”顺势趁机将剑收回,改以架掌,“但你三番两次辱我,不给你些教训,只怕难泄我心头之恨!”话音未落,便已蹿上前去,提起对方领口便打。 而那郭嘉果真毫无招架之力,任凭云涯儿之拳锤于胸腹,但却仍不惊慌,反倒几番试图抚摸云涯儿之脸。嫌抵挡麻烦,云涯儿干脆一脚将郭嘉踹翻,旋即猛踢几脚,再而喝道:“你这无赖,挨打之时不顾护住要害,竟还欲相触于我!真是令人作呕,往后莫要再让我遇得于你,否则休怪我拳脚无眼!”此倒真是肺腑之言。 本以为郭嘉即便不愿就此跪下求饶,自也不敢再有非分之想,适时安心离去。哪想郭嘉竟跌跌撞撞站起身来,有气无力伸出其手,“美人果然性情中人,郭嘉实未看错。方才思来半天,终是明白,此婚嫁大事,应当受过父母之命才可,岂能草率。想必美人亦是对此不满,郭嘉必定来日” 听得如此,云涯儿除了只觉头痛,已无心再听下去。想这登徒浪子竟还如此深情,即便将其打死,定也不知悔改。反正日后再也无相见之机,不如任由其去,应当也不会造成如何危害。遂而最后怒瞪一眼,懒再发一言,转身几个健步便以那最快之速奔去,而又故意绕树躲避,全不给其追来之机。 行得许远,回头望去,果未望得那郭嘉身影,才是安心下来,又再寻找一树歇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39章 负俗之讥2 冷静一阵,云涯儿不禁感叹,原来行侠世间,有如此之颜竟是极大负担,那庞德公所言果然并非为虚。也不知楚阙未与己同行之时遇得几次这般情形,难怪要改以黄巾蒙面。顺势回想往日种种,倒为那郭嘉庆幸起来,得亏其遇得是己,若为楚阙本人,只怕其命已休。 胡思乱想一通,无意观得天上红日已近山腰,突然惊觉,想必今日真是只能又再露宿野外。而以此身行事,更要小心谨慎,不敢令其犯险,还是趁天未黑,先行准备为好,只得就此收了心思,直接去寻那可以栖身之树。说也奇怪,每每入得此身,并未作练习,攀爬树木之能却驾轻就熟,远胜已身,猜想大概此身之主喜好如此之故,身体亦已一同记住。 挑过几棵,虽能支撑己身,但云涯儿总觉四周太过开阔,若有兽来,难掩踪迹;若为人来,更是一眼便能望得于己,就怕来者不善。而又翻下树来,走走停停,能够栖身之树倒是见得不少,却皆为稀松几棵,无以成林。眼看日已欲落,这林未寻得不说,回身望去,先前随处可见之树亦已不能望得,又再陷入这不进不退之境。 想来若是就此返回去寻,空耗时日不说,便是说明此番来回所费之力也是白费。本来就已有疲乏,自觉大为不值,与其如此,倒宁愿将气力耗费于前行之上。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放缓行进脚步,继续前探。 未行多远,忽然听得身后传来马蹄之声,急忙转头望去,借着余晖,竟见一马车正徐徐驾来。想已曾四处打探,就连马也不能借得,如今车马稀少,早已仅富贵可用,猜测车内之人定大有来头。若为往日,将车拦下攀附一番也未尝不可,然今时之日换作此身,尤其遇得郭嘉之后,已有忌惮,唯恐避之不及,又岂敢攀谈。继而将头压低,匆匆让出道来,径自直走。 意外之是,那马车偏偏不偏不倚,就此拦于自己跟前。虽有心虚,但云涯儿更怕对方见得己颜,仍旧自欺欺人猜想对方不过碰巧停留,而欲绕开马车。正至马前,只听车上之人喊道“少主,我已寻得一黄衣小子,不知可是少主要寻之人?”由是大惊,若未猜错,定为那麻烦之人,遂也懒顾其他,拔腿便走。 刚迈几步,就又听得身后马蹄作响,只得加紧脚步,飞快奔逃。然而即使此身轻盈c身手再是如何了得,毕竟仍是常人,又怎能跑过那马?不过片刻,就已被其追上。此回那车倒也不停,而与云涯儿并驾齐驱,随即车内探出一头喊道:“美人莫慌!我此来不过想送你一程,绝无他意!想这荒” 一见果真是那郭嘉,云涯儿哪里还愿听其言语,立即收脚骤停,改而一边往回跑去一边寻那可以阻拦马车之处。只是气力本就所剩不多,而经此番猛奔,寻得窄处之前便已跑之不动,连喘带挪又再被那马车拦下。实在无力挣扎,索性就此将手搭于马车之上,直喘粗气。 随后郭嘉步下车来,本欲再行解释,见得云涯儿之状,却抚心惊道:“原来美人如此之态也是楚楚动人!”旋即又扭头望向车夫叹之一声,“既然美人不愿与我相见,我郭嘉又怎能再作纠缠?你且就此听从美人之意,好生服侍,工钱我自不少你半分,并加一倍。但日后再见之时,美人若有半句怨言,那也休怪我郭嘉待你不厚,你可知晓?” 听完其言,车夫允诺一声而稍有疑问,就被郭嘉先行截断,“我于阳翟各处游历多时,区区十几里脚程又如何难得住我?我之安危,你自不必放在心上,日后只奉此美人为主便可。”说罢,挥手潇洒离去,真未再作多言。 见郭嘉已走,云涯儿虽未缕清状况,却也万分欣喜,正好将将恢复些气力,遂绕开车来,缓步前行。哪知那车夫不仅牵马跟来,还主动询问道:“天已渐黑,小人观新主人也有些乏了,不如就此坐上车来,前往投宿可好?” 不禁诧异转头望去,观那车夫膀大腰圆c面相随和,倒颇像实诚之人,应当未有作怪才是。随即思起方才之言,惊觉郭嘉原非随口说说,遂又陷入混乱。心想此些富家子弟是否皆为从不考虑他人之想而任性妄为之人。而又转头再想,既为那无赖安排,决计不止这般简单,万一二人与己相会之前早已密谋,趁那夜深人静之时将己掳去,岂还能有好事?如此随从,纵使郭嘉愿遣其从,已又怎敢收留。 因而故作不屑,冷冷说道:“不必了,我素来孤身一人闯荡世间,早已习惯风餐露宿。你主人已走,何不跟随其去,来扰我作甚?”转身步去。 听得此言,那车夫自也未就此罢休,仍紧随其后,再作解释,“方才新主人走得匆忙,未有交待清楚而贸然跟随,乃小人不是,这就细细说来。少主之意,便是要小人如往日服侍少主那般安排新主人饮食起居,其他之事权听主人差遣,主人不说,小人亦不打听。不知此番之言解了新主人之惑未有?” 这惑自是解了,但云涯儿反倒更为担忧,那郭嘉安排此人前来,即便真是未有歹念,也可随时从其之处了解自己行踪,若真如此,那还得了?想至此处,忽然停下脚步将剑抽出,直指车夫而道:“你莫非是受其指使前来监视于我不成?那我劝你趁早离去,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以作试探。 一听此言,车夫果真立即跪倒在地,恳求而言,“此事冤枉!小人不过少主家中一杂役,又岂能堪此大用!若是未能与新主人一同归去,只恐往后连杂役也不可再做,那小人一家老小又该如何谋生?还请新主人网开一面将小人留于身边。若是实在信之不过,小人愿对天起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40章 负俗之讥3 如此迷信之举,云涯儿又怎会相信,但思那郭嘉蛮横无理,真会行出此为,不免为难。毕竟此车夫也是苦命之人,无论是否受了指使,也非本心。己若仍坚持遣其归去而令其失了差事c老幼无依,岂不与那郭嘉无异?平白无故空背一孽,实不划算。 权衡一番,观此车夫忠厚老实,言语当中亦未对那郭嘉有何维护,应当并非诡计多端之人。大概也不如自己所想那般忠心,多加善诱,倒也可收为己用。况且再退一步,即便无那郭嘉,自己本也当好生提防,比起往日所遇之危,此二人根本不值一提。而路上有人照应总归好过独身一人,怎的来说,有其跟随,非但无碍,反倒有助。 旋即与那车夫约法三章,令其不看c不听c不问与己相关之事,入得村镇只于安全之处候己去寻便可。可那车夫仍是担忧云涯儿借故将其支开而走,又再恳求跟随同行。此自也无可厚非,但云涯儿亦有难以再让一步思量,一为已所欲办之事,并不想再令第三人知晓,更何况是郭嘉送来之人;二则为自己一路危险不断,与己相近之人,多受牵连,看这车夫身手平平,又为家中顶梁柱,实不忍祸及。 于是只得正色厉声佯装嗔怪,“你不过是一下仆,竟敢三番两次与我讨价还价!难道那无赖未曾教过于你,应对主人言听计从么?如此不听话之人,我留于身边又有何用?你且速速归去,莫再扰我!”言语停罢,倒是真将那马夫吓住,慌忙点头答应,并还立誓遵从,只求莫再将其遣回。观得如此,云涯儿俯身将车夫扶起,不禁又再感叹,这寻常百姓竟已习惯欺压,强横之言倒远比劝说管用。 入得车内再作上路之时,日己尽入山内。虽只能凭着微弱亮光往东南去,但这也已是车夫与马之事,云涯儿则于车中或坐或卧,好不自在。叹那郭嘉倒是极会享受之人,车中大小物件一应俱全,若非车舱稍小,比己那草屋亦宜栖身,备足水粮,更是比帐篷不知好用多少。这般想来,即便夜间不能寻得村镇倒也不愁,只是有些难为车夫,似亦不妥。 随后兼程一路,直至半夜终来至一小村。因恐车夫趁机将己拉回郭嘉之侧,本可小憩一番,云涯儿也只得强忍困意静坐,早已疲倦不堪。这番听得车夫呼唤,大喜步下车来,结果望得村中家家门窗紧闭,亦无一灯火,恐是难以敲门借住,而又大失所望。 观其如此,车夫拴好马,步上前来安慰道:“此夜正深,主人可就此于车内将就一晚,明日再于村中租得屋来好生歇息。”而将车帘掀开,请其入内。 云涯儿本正有此意,若车夫未劝,自也不加提防就此歇住,然经此一说,不免疑其用意,哪里还敢入内。于是假意关切向那车夫问道:“我若于车中歇息,你又怎办?” “承蒙主人关心,小人自在外歇坐守候即可。”车夫并未察觉云涯儿之意,见其相问,则又行礼解释,“往日追随少主之时,小人向来人不离车,早已习惯倚柱而歇,如今正热,夜间好过,主人无须担忧小人。” 听罢,云涯儿顿时大惊不已,心想那郭嘉竟如此对待下仆,不由暗骂几句,而将那算计之事抛至脑后,大叹一声“这可怎行!”随即沉思片刻,又再说道:“想你一路行来着实辛苦,而我赶路心切,未能顾及于你,实不应当。然我此去紧急,亦不能平白耽搁一日,不如你于车内歇住一晚,待明日复了精神,再驱车前往许县可好?”如此所思其实也非全是体恤车夫,亦有欲早日抵达许县之私,料其应当欣然接受才是。 不想那车夫一听竟忽然跪倒在地,叩首大呼:“此实使不得!小人不过郭家下仆一名,又岂敢于主人车中歇住?往日亦不曾听闻有此先例,若是被少主知晓,只恐又行责怪!”惊恐之态,不逊先前欲驱赶其时。 说来这郭家倒是规矩颇多,完全不将那下仆当做人看,处处设限不说,即便离了管辖仍有忌惮,实为可恨。更为气人之事,乃是竟还非只郭嘉一人,整个郭家皆未有先例。想之如此,云涯儿已是愤懑空前,恨不得将那郭嘉上下教训个遍。奈何不过想想罢了,真要行起却又无那壮胆,只得搀起车夫,又以好言劝说,“此事只有你我知晓,若皆不言说,那郭嘉又怎会知?莫要惊慌,安心歇息便是。” 可惜云涯儿所想仍是太过简单,这久受欺压之人,又岂能说不忌惮便不忌惮。何况在车夫看来,云涯儿亦是主,怎会包庇于其而欺瞒郭嘉?万一是为取乐而戏弄于其,只怕真是难保差事。因而又再央求云涯儿莫再为难,并谎称长久未有如此歇息反倒难以入眠,倚柱而歇才更舒坦。 想此车夫嘴上虽再三言说惧怕之情,但从其几番恳求来看,其所惧之人,实乃郭家上下。对己反倒再三僭越,无论好言歹言,皆以是否遭受郭嘉处罚而拒,如此之主,当之也是甚为憋屈。 不禁想来那郭嘉真是极擅算计,安插此车夫于己身边,无论是否受其之命,己亦必会与其再见,哪怕只为好生将车夫遣回。车夫为其家中下仆,拿捏掐准车夫心性自也不难,但不过与己匆匆见之两面,便能断定己必不忍弃那车夫于不顾,眼光不可畏不毒辣。而若说此番是其无心之为,从未精心策划,云涯儿无论如何也决计不会相信。 只事到如今,前往许县寻找己身更为重要,已无闲心与那郭嘉周旋。反正是那车夫不受,非己不善,要怪也只能怪那郭家跋扈。如今唯有令车夫再多受些委屈,助己探得消息之后,再转过头来与那郭嘉将此账算清,亦是不迟。遂令车夫先行歇息,隔帘观之一阵,待其入眠之后才敢睡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41章 负俗之讥4 一觉天明,云涯儿迷迷糊糊朝车夫所歇之处望去,并未望得人影,立觉不妙,忙掀车帘,车夫果已不见。惊思莫非那车夫真诓骗于己,与那郭嘉通风报信去了?遂跃下车来,于四周查探一番,幸而车马仍在村中,此刻若走,倒也来得及。于是将马解了,坐上车来,正欲驱马,却又觉不对。自己从不曾学得驱车之法,即使马术也至今仍不熟练,此刻又如何驾车离去。而更为关键之事,乃如今实并未遇得危险,如此着急逃去,又是为何? 想以己如今身手,对付武艺卓绝之人自难占上风。但那郭嘉不过一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纵是再来十个车夫,对付起来,自也不在话下。更可况那郭嘉难道还敢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不成?夜间惧怕,乃是怕其将己绑入屋中,而遭其毒手难与楚阙交待,现今手脚皆能动弹,亦有宝剑在手,又有何惧。不禁感叹往日东奔西逃惯了,小小风吹草动亦能惊得慌不择路,今次正好伸展一番,重拾些许威风。便又栓回马匹,坐于车板之上,只等郭嘉前来。 候之一阵,终见车夫低头步来,手中不知还捧有何物,而观其左右并未再有他人,甚为疑惑。还未开口相问,其已先行呈上手中之物,憋声说道:“小人方才见主人尚未醒来,便去村中寻了些热食来,不知是否合主人口味,若难以下咽,小人自去再寻。”随即将那包裹之叶剥开,露出些许精致糕点与几块肉脯。 云涯儿虽未见得世面,好歹也久居乡村,知晓村中习俗,如此之物岂是寻常百姓家中能有?而观此村不过数十户人家,更是未有酒舍茶寮,若信得车夫之言,才真叫人耻笑,这般纵是不想再疑也不得不疑。此些显然为那富庶人家爱食之物,且亦难以每日皆食,想必是那郭嘉暗中安排。再想深些,只怕是为骗己食而故意以上好之物相诱,内里还不知掺了何药,若真食之,岂不立成那案上鱼肉? 但因不确信,亦不愿就此翻脸又惹那车夫来烦,便拿出随身携带之干粮举于面前答道:“有劳仁兄费心了,我平日只好食此物,且方才已然食饱,可惜如此好意只可心领,实难有幸享用。” 得了拒绝,那车夫并未如昨日那般一惊一乍,也未再做劝说,反倒拿起其中一块,当于云涯儿之面塞入口中,品尝一番细声评道:“此糕甚硬,似已久放,难怪不喜食之,下”忽又惊觉何事,不再作声,默默重新包好糕点肉脯,置于车下袋中。 观其如此,总觉有何不对,却又一时难以辨别。直到发现车夫立于马旁始终不敢将头抬起,却不时朝这边望来,终察觉端倪,如此行为明显更似窥探,而非惧怕。话再说回,即便此人如何不作避讳,以其性格又怎敢当面食那呈于己之物,且此人动作显然也比昨日之时斯文许多,哪里像是下人之为。惊异之中又细细想来,方才对答之时,因不熟识而未留心,再回想之,其声亦有不同。总而言之,此车夫极有可能为他人所扮。 想至此处,不禁有些后怕,药为其下,自也知晓如何解之,故意当己面食定也是为令己麻痹大意,下次再施同样之计。幸而先前警觉,未有食其呈来之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楚阙所遇危险倒毫不亚于自己,不免感叹真是难为于其。至于为何加害,庞德公早已有言在先,加之见得郭嘉,自也见怪不怪。因而此刻当务之急,乃是将那假扮之人拆穿,而非于此戚戚。 但云涯儿仍有顾忌,毕竟那人还未露出马甲,若轻易翻脸,遭其诡辩,反倒令己落至下风,实不明智。便思循序渐进,摸清对方底细再作应对,而佯装急切说道:“既然仁兄已复了精神,可否即刻启程,寻人之事迫在眉睫,我实不忍多耽搁一刻。”以为那假车夫应当百般拒绝而劝己留下,再顺势逼其败露。结果其却只诺之一声,便请云涯儿坐回车内,而有模有样将马牵至道中,自行坐上车板,驱马向前。 眼看车已缓缓驶动,云涯儿心中甚为惊恐,只怪自己未有料到此人毕竟有备而来,驱车又非何高深技艺,岂能难倒于其?若是令车飞驰,自己恐真难以逃脱。旋即立即喊止车夫,而又试探道:“我方才听得仁兄声音轻细,已无昨日洪亮,是否为近日过于操劳所致?我事虽紧,但也不能全然不顾仁兄身体,不如还是在此歇住一日罢。”故意改那已定之事,只等其话语冲突,败露开来。 只见那假车夫为之一怔,想之半天,才粗嗓答道:“承蒙主人厚爱,小人素来如此,昨日大概因是将将追随主人,担忧不能好生服侍而有所顾虑,不能放开声来,主人大了不必为此担忧。但主人若要歇息,还请稍作等候,我自前去打点一二,待到事情办妥,再来通知主人前去。”说罢便跳下车去,欲往村中。 此分明欲逃,云涯儿又怎肯让其如此轻易脱身,继而令其止步,“歇住之事暂不打紧,你且将头抬起,令我观你气色,若真无异样,我方可安心,亦好做安排。”看其还能有何说辞,料想即便又被其拒,仍以强横之辞逼其抬首,自也可令其原形毕露。 “这”假车夫果然已不知所措,几欲答辩,却又将话咽回,终是岔开话题而言,“小人形貌丑陋我且先去整理一番,再与主人相看”随即已全然不顾事态,径往村去。 得见如此,云涯儿亦觉时机已到,立即大喝一声,“好你歹人,害我不成,如今竟还想逃?”直跃车下,几个健步飞上前去,一掌击其胸口,车夫瞬间仰倒在地抚胸苦叫。此刻终得见其颜,云涯儿却是大惊不已,不想这富家之子倒是极有闲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42章 负俗之讥5 望那郭嘉于地上翻来覆去,还不忘以手捂脸,演得极为浮夸,云涯儿便连再补踢几脚之意也全失了,赶忙又朝马车奔去。岂料郭嘉趁云涯儿跃过其侧之时,一把抓住楚阙小腿,大声哭喊,“美人莫怒,小人不过想给美人一重逢惊喜罢了,实无恶意!”看其瘦弱,竟能牢牢抱住,令云涯儿完全抽之不出。 但不管其言真假,此刻其对楚阙之身无礼已是事实。无论如何,云涯儿也决计不敢在楚阙身体于自己照料之时,令其声誉受到半点损害,更不能便宜眼前这无赖。遂以右脚猛踩郭嘉之臂,并厉声喝道:“既无恶意,为何要来袭我?你若识相,乖乖自去,我亦懒再与你追究。否则将你哪处打折,落下个残疾,休怪我不讲情面,未有提前告知于你!”而又跺两脚,总算逼迫那厮放手,再往马车去。 直到坐至车板之上,望得那马鞭缰绳,才又犯起难来。且不说未有车夫自己能否将此车驾往许县,单从此车本身原本就为郭嘉之物来思,也亦不妥。虽照其之言已是将车赠与楚阙,但己实际并未收受,如今殴打于其,而又驱车离去,岂不等于明抢?若以己身,抢了也便抢了,自己名声本就不佳,也不怕多挂一骂名。偏偏按此情形观之,损得是那楚阙名声,不管楚阙自身是否在意,也决计不能为之。 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车归还,反正来时也是徒步,自当从未遇得此人,亦无损失。随即跳下车来,正欲牵马,忽见郭嘉早立于马头委屈相看而不敢言语,差点惊得后退几步。 镇定之后,思来正好把话说开,既能阻其相扰,也可保住楚阙这侠女气概。继而按剑佯怒,“你莫非未有听清我方才之言,又再凑近作甚?”不等其答,又朝车马望去一眼,再露不屑,“原是前来讨还此物,你自驾走便是。我张黄雀行走世间,素来行事坦荡,又岂会稀罕你这车马。”强行将话圆完,而转身便走。 但那郭嘉似乎对此毫不上心,反倒于口中细声嘀咕,“黄雀美人之名果真清丽脱俗。如今又遭美人嫌弃,要怪也只能怪你郭嘉甚为糊涂,如此美人,岂能以那寻常之法求之。若真如此简单,哪还有你遇得之机?不过今日既有幸得知美人芳名,自是说明我二人缘分未尽,日后定当更为珍惜才是”而立于原地目送。 听得云涯儿不由打个冷战,自责为何如此多嘴,竟还将那假名告知,自找麻烦。然覆水难收,往后是否能够再见也是未知,不过知晓一假名罢了,其又不能真将楚阙寻得,倒也无关紧要。难得其不再纠缠,自当赶紧离去,否则其若变卦,又要浪费功夫与其周旋,实不值当。旋即加紧脚步,连走带奔,直往村外。 这般行之大约几里路远,回身已不能望得那村,郭嘉仍未追来,本当就此安心,但依照往日经验,云涯儿实难不疑。思来其昨日之时那般纠缠,且其今日实无罢休之意,却如此轻巧便放己离开,未免太过顺利。再而联想于其机关算尽,神不知鬼不觉便跟来此村并扮作车夫,定是早已有何盘算。最为关键之是,自己大意透露欲前往许县之事,恐怕其已自觉成竹在胸。况且其有车马,追一步行之人,即便迟了一日也自不晚,而为麻痹于己,故不急追。如此之时,决计更加不可掉以轻心。 虽即使郭嘉追来实也并无大碍,但云涯儿却不知为何对其尤为排斥,就连行踪亦不愿被其探得。故意挑选马车难以通行之小路,此刻倒是全然已不记得要寻己身之急切了,而费劲心思躲避。 只是还不知能否难倒郭嘉,自己已先吃了苦头。因道路难行,不时还有灌木拦路,楚阙之身气力c体力本就不如云涯儿本身,也不知行了多远,反正日仍当空,只觉疲乏无力,不愿再行。不禁又再想来,楚阙身子如此娇贵,往日到底是如何办到追随于己长途跋涉而不显一分疲倦,更是还能随时跃出战之一场?莫非是己使用不当,才如此易累,还是说另有缘由 思索之时,已寻至一高树之旁,随即观察一番,此树枝叶繁茂,即使四周并无他树,也足以掩藏楚阙之躯,倒真是理想栖身之所。本白日歇息,靠于树旁歇坐便可,担心郭嘉之故,云涯儿仍心有余悸,不敢大意。且那树上,视野更为广阔,周遭有何动静亦能提前得知,好做防备。由是三下两步攀至枝头,于四周张望确认再三,才安心侧坐枝上倚于树干而歇。 待吃了些干粮,体力有所恢复,正思继续赶路之事,听得身后有马蹄之声传来,于是立即惊站枝头远眺。只见一辆马车正往西南去,虽距离稍远,难以辨认驾车之人面貌,道观其衣,不难猜得不是那车夫便是郭嘉。遂而沾沾自喜,得亏自己深谋远虑,料定郭嘉不会就此罢休,而早有提防。 观之一阵,那马车忽又停下,而那车夫竟立于车板之上朝这边招手。惊得云涯儿退出一步,却忘此刻正立枝头,一脚踩空,差点摔倒下去,幸而及时抓住其他枝叶,又将脚夹回枝上,才未彻底倾倒。但那枝条柔软,无论云涯儿如何使力,也难得支撑,并不能重新将身立回,只能紧扯那枝,维持这半悬不悬之态,根本难以脱身。 若不松手,这般斜在树上倒也无甚大碍,偏偏手脚皆已用力,迟早有那力竭之时,如此之姿,比那倒悬更为麻烦。倒悬之时,好歹只有脚上使力,仍可借住腰腹之力,兴许楚阙体态柔软,能就此攀回枝上也未说不准。但此刻手亦占用,更是无法躬腰去探脚上那枝,只怕一将手松开,便骤倒下去,脚上还能否夹住亦是未知,实不敢以楚阙之身冒此大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43章 负俗之讥6 坚持不过片刻,方才疲态似乎并未消退,手脚已近酸软,难再支撑,不得不集中精力,奋力抓之。但越如此,体力却是消耗越快,这般已是不能觉那手为己之手。正思楚阙是否又再醒来之时,听得身下马蹄车辙之声袭来,才又复了意识,但手臂仍旧无力。继而缓缓朝下望去,只见那郭嘉已驱车前来,正伸手朝己呼道:“美人莫怕,你且松手跳来,我定接住!” 话虽如此,而危机之时本也难再顾虑那些,但云涯儿更为担心之事乃是那郭嘉到底能否真将己接住。如此高度,即使跌落实也无性命之忧,只不过是怕将楚阙之身弄伤罢了。万一落于郭嘉臂上,其不能受,而砸折其臂,才是得不偿失。倒并非关心于其,而是恐其因此有了说辞,自己难再脱身。 然手愈渐无力缓缓从那枝上滑脱,已无时再可犹豫。下定决心前又再朝下猛看最后一眼,忽望得那马车正停于不远之处,车顶还算平整,足以平趟一人,于是决心奋力一搏。不想此刻手已脱至不能足以支撑之处,整个人皆倾倒下去。千钧一发,云涯儿赶忙抽回双脚,使尽最后气力,先后蹬于树枝之上,借由侧力朝马车所在飞去。幸而有惊无险,不偏不倚正落至车顶,若是稍迟一些,便会撞上车壁,而摔至地上。虽撞于木板之上疼痛难免,但比起落地仍旧好之许多,云涯儿亦再无精力思那琐事,就此平躺望于天上,脑中已空空如也。 待到重新复了气力意识,不知已过多久,耳边倒是没了那郭嘉呼喊半天,以为其已喊累而改于车旁等候,便支起上身欲探其方位,好做逃走谋划。哪想刚一转头便见郭嘉正坐于脚边托腮望来,差点未有一脚蹬去而将其踹下车顶,慌忙站起身来,惊异瞪之。 见得云涯儿起身,郭嘉倒是相较镇定许多,也欲站起,但望之两侧仍有一人半之高,又重新将腿收回盘坐,再而伸掌解释,“美人莫惊!我真无恶意,只是方才见美人跃至车顶半天未有动静,于车下呼唤片刻,唯恐美人有失,才是翻上车来查看。现今观得美人无事,亦已心安,若美人仍不愿见我,我自去便是。”说罢便往车下翻,却不料脚上踏空,跌下身去。 观其如此,云涯儿已不知该说何是好,万想不到世间竟还有比己更为笨拙之人。且那郭嘉前番一向处变不惊,突显此丑态,反倒弄之不清其是刻意装出还是本色出演。随之跟下车来,本想就此奚落两句而再分道扬镳,结果发现那郭嘉竟歪伏在地,且姿势极不自然。 按理来说,那郭嘉应早已爬起讨好才是,这般却是强忍苦楚默不作声,云涯儿猜其又有诡计,便大喝一声,“你怎还不离去!莫非是要我送你一路不成?”说罢便以手按至剑上佯装欲拔。经此威吓,郭嘉倒不敢再不动弹,努力支起身来,还未站稳便又跌回地上,更是不禁喊出声来,听之确实痛苦,足以确信此人身已负伤。 此本立得脱身重归清净之大好时机,但却不知为何忽然善心大发,踌躇不忍离去。思起往日自己从未如此,最多也就感叹两声罢了,反倒楚阙更为偏好管此闲事。不禁想之是否为楚阙心绪传递过来而将己感染,若真如此,倒也必须回应其之心意。随后收了疑惑,一边朝那郭嘉走去一边奚落道:“好个八尺男儿!怎好躺于地上,莫非觉这地上太过舒服,而不愿起身?”再而暗中观其状况。 “只怪初见之时郭嘉未有好生相待,显露劣习,令美人生了嫌隙,实乃惭愧。此刻美人既无大碍,先行离去便可,郭嘉在此保证绝不再行跟随,还请美人宽心。”郭嘉浅行一礼苦笑对答,面上虽仍平静,但却不时瞟去腿上,显然已不从容。 停顿片刻,见云涯儿仍有沉思,便又拱手高举,低头娓娓道来,“郭嘉亦知经此一事,美人难再相信,但为解误会,还是应当说明一二。实不相瞒,郭嘉此去本也是为前往许县访友,碰巧遇得美人,确实见色起意,而有意跟随。然至今日晨间,得见美人并不贪图富贵之气概,已自知羞愧,再无冒犯之意。哪知方才赶路之时,又有幸得见美人立于树枝之上,便自以为是与己饯行。本只欲停车招手之后再作赶路,却正见美人于树上跌落,故而飞奔赶来,实非有意尾随” 说之一通,云涯儿其实并无心思管这郭嘉所言是真是假。因对其全不信任,加之事到如今,也不知其是为顾及颜面,还是真有计策,仍旧逞强而毫不提及受伤之事。经此难以判断于其目前伤势如何,才是冥思苦想。若非楚阙,大概早就走出几里去了,又岂会留于此处听其废话。听得烦了,干脆也再懒动心思,直接问道:“你方才跌落之时是否将脚扭伤?” 得如此跳跃之言,郭嘉不由为之一怔,而又欲作辩解,却被云涯儿伸掌抢先打断,“免了!我亦有眼,若是无事,你站起身来走之两遭与我观看便可,若是不能动得,我自也不懂得医治之法。但又实难忍心将你一人扔于这荒郊野外,我且将你扶至车上,一路带往许县医治。”说罢便探身去扶。 本以为如此难得接触楚阙之机,郭嘉定会喜笑颜开,即便无事亦要装作有事。结果其竟慌忙摆手推脱,“郭嘉不才,不慎闹此笑话,本想就此隐瞒,哪知未能躲过美人之目。然能得美人关心,已是郭嘉莫大之幸,若要美人相助,此事传之开来,恐有不妥。还请美人莫要再管郭嘉之事,此番应趁天色尚早,尽快赶路才是。” 忽见郭嘉变得如此拘礼,云涯儿倒是颇感意外,想其果真还是纨绔子弟,将颜面看得比那性命更重,只可惜过于自信,以为此番之为是因关心于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44章 莫逆之交1 料想郭嘉纵是机关算尽,也决计不能猜得如今立于其跟前之人,虽为女儿之身,内里却真是男子。如此诡计,若真是楚阙在此,只怕也难不为所动,万幸己已取而代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自认看穿,云涯儿自也懒再与其相辩,而又喝道:“休要作怪,我只问你,若我离去,你那随从能否寻得于你?”旋即抽出一剑,比至郭嘉面前,“不过~你且先好生想想,不知未有舌头日后还能巧舌如簧否,再作答复也是不迟。” “美人既已看得如此通透,那郭嘉又岂敢不如实相告?”即便如此,郭嘉倒仍不显惊慌,缓缓仰起头来,“我为扮作下仆,恐其将此告知家父而遭受责罚,早已遣其归去,应当难再寻来。只” “那我知了!”为免郭嘉又再喋喋不休,云涯儿赶忙再行打断,“也就是说,你如今只身来此,除我之外,并未有他人见你负伤,是否?”观得郭嘉点头欲答,而又立即将话续上,“既然如此,那你又有何担忧,难道还怕我将此事于街上大肆宣扬不成?如此顾虑,未免太过多余。”旋即比划手中之剑,于郭嘉脸侧画之一圈,“我且告知于你,纵是这遇得于你之事,我亦以为耻,又岂愿令人知晓我曾相助于你?你只管安那一百个心,老实上车便可。”以作威慑。 而后将剑收回,不顾郭嘉感想,直接去搀,并又厉声警告,“想这许县还有些路途,不免遇得他人。我姓张名黄雀,日后直呼此名便可,休要再呼我为美人,而惹人怀疑。否则休怪我不留你那巧舌,你可知否?” “美张黄雀阁下所言极是,郭嘉自当注意。”郭嘉这般倒已不再拒绝,亦不敢再作多言,乖乖任凭云涯儿扶起,缓缓挪至车上,再而答谢万分。 安顿好郭嘉,云涯儿亦随之坐上车板执起缰绳,有模有样扯之两下,那马却只嘶鸣,并不走动半步。疑惑之余,又欲扬鞭击之,听得内里郭嘉劝停,才是收回马鞭,疑惑拨开车帘望去。 随后郭嘉以手比划示范,并加以说明,“此马与那战马不同,因只需其力,而不需其思。故而训练之时,为易于驾驭,乃以听令为重,也正如此,并不懂得临机应变。若想其行,还需伴以口令,声调不似亦难驱其”为避马耳,而又招手唤云涯儿上前,将那口令尽皆告知。 待其说罢才忽觉其凑近耳旁之举过于亲昵,云涯儿本并无女子自觉,对此倒也毫不在意,只是寻思若不表明嫌恶,怕会令其以为己已对其改观,日后非得寸进尺不可。为消顾虑,只得猛然抽身怒瞪一眼,将那鄙夷之言补上,“我不过见此刻紧要,而稍作试探,你便又生歹意。幸好还算识相,未敢再近半分,否则那鼻已不得再陪你度过今夜!日后若是再敢如此,你可记得先行想好是否还需此鼻。”因是耳濡目染,楚阙口吻倒是学得越发惟妙惟肖,自认此刻纵是熟识楚阙之人前来,定也难辨真假。 而郭嘉那边已是听得一头雾水,终显几分惊慌,随即平复一番,又重归镇定,而拱手赔礼,“美c张黄雀阁下教训得是,郭嘉方才虽是无心,但已实有冒犯,往后自当多加注意,不辱阁下声名。”这般唯唯诺诺,令云涯儿心中一片得意,以为终是将此无赖镇住,却不知如此行为倒更暴露一事,使得郭嘉此刻已是确信无疑。 罢了此事,云涯儿便转过身来重新驭马,得郭嘉传授口令,那马果真说行便行,叫往左去绝不往右,倒像能够听懂人话一般。往日皆是纵马步行,偶也坐车,这驱车载人倒是头遭。云涯儿实难掩欣喜,不由玩心大起,改以郭嘉未教之令喊之,或是改变声调重唤口令,种种变化,马皆确实未有响应,从而啧啧称奇。结果引来内里郭嘉浅笑一声,顿时羞愧万分,而朝车内喊道:“我不过是怕口令不熟,而于路上遇得闪失罢了,你休要取笑!”随即驱马驰去。 一路驶来,也不知是否太过欢脱,竟忘辨认方向,县倒是入得一县,结果下车询问,却是得知此处乃一名为颍阴之处,若要去往许县,仍需往东。而此时日己过半,不宜赶路,思来车上还有一拖累正等救治,就此将其撇下,轻装上路也好。于是又再牵马于各处奔走,询问医者所在。 得路人相告,终是寻得一院,观之与那寻常人家并无二致,若非院中有些草药,真就难以辨别。见院中无人而屋门大开,云涯儿便扯声喊道:“屋中可有医者?鄙人一友身负脚伤,故特来拜访,还请替其诊治一番。” 话音刚落,医者未有唤来,却引得郭嘉挪至帘外,摆手阻拦,“美c张黄雀阁下,郭嘉有伤求治,理应亲自登门才是,怎敢唤医来看,如此岂” 本来云涯儿往日行事皆是如此,也从未觉不妥,忽然听得郭嘉此话之中带有责备,顿时不悦,遂而呛声驳道:“怎的?我好心助你,你怕不是把我也当成下人,这般还想训斥不成?那你且好自为之,恕不奉陪!”说罢便将马鞭甩回车上,迈腿就走,转而窃喜总算找得离去理由。 未走三步,郭嘉果然自责挽留,但云涯儿又岂会心软,想来此处已非荒郊野岭,只要其有钱物在身,便无大碍,自己这般已是仁至义尽,未失楚阙风度。哪知随即听得一跌落之声,脚便不能抬起,料定是那郭嘉又行笨拙,而转头望去,果真如此。 不禁感叹,楚阙往日待己之时,处处为难,几差取己性命,也未见得其曾有心软。如今怎对这郭嘉如此怜惜?从而酸意骤起,但却难以胜过楚阙意识,只得又再走上前去,呵斥一声“你这厮怎不好生坐稳,追我作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45章 莫逆之交2 见云涯儿返回诘问,郭嘉立马坐起身来,几欲站起,但碍于脚上无力,只好就此辩解,“郭嘉莽撞之为又令阁下担忧,实乃惭愧。但我相追,只因方才又生误会,想与阁下澄清再作分别,哪知又未站稳,绝无以此相逼之意。只怪郭嘉平日骄横放纵惯了,不懂礼数,而出言不逊,还请阁下莫要放在心上。”随之行礼俯身,长拜不起。 也不知这郭嘉何来自信,竟能断定己是因此而返,云涯儿心中嫌弃自是嫌弃,却又有些后怕,毕竟其之所料倒真乃楚阙欲为。若非此刻是己占了楚阙之身而从中搅和,还不知结果如何。 不过话又说回,这郭嘉除了浪荡些,实非那般不堪,更是家境殷实c才识过人,远胜寻常百姓,而这你情我愿之事,旁人亦不应干预过多。奈何正因出身显贵c受过礼教,料其家中定不接受如今楚阙,与其日后反悔,徒增二人痛苦,倒不如令其彻底断了念想,才更为妥当。要怪也只能怪己当年铸成大错,误了楚阙一生,如何弥补,也不过尽量不令此事酿成悲剧罢了。 想来照此情形,单单只摆脱此人怕是远已不够,毕竟只要郭嘉心中有思,难保不又再找上门来。待到那时,还不知自己能否再行干预,只能趁此之机与其划清界限,省得夜长梦多。但那郭嘉偏偏软硬不吃,自己越是显露楚阙泼辣之姿,其越是欣喜,实为头大。反复思来,既然郭嘉相中楚阙,并连脾性亦能一并接纳,如今唯有反其道而行之,将其所喜之处一一掩去,想必到时自然移情别处。 言行举止自是好说,只消不去模仿楚阙,显己平日之态便可,但正所谓瑕不掩瑜,最为关键之处,始终还是在于楚阙这容貌之上。只要容颜依旧,以那郭嘉德行,怕是纵使毫无女子魅力,其亦不愿罢休。而此乃天生,又岂是己能改变,总不可为令郭嘉退却,而毁楚阙之容吧?想至此处,又再犯难,犹犹豫豫c皱眉挤眼,耽搁半天,殊不知郭嘉已俯身多时,仍未起身。 僵持之下,内里之医终于响应云涯儿呼唤,步出屋来,徐徐走至二人跟前问道:“方才可有人求医?”此老医须发花白,大概年过半百,眼神若即若离,也不知是否在这边。 这一问倒将云涯儿万千思绪拉回,改而尴尬拱手答之,“正是,不知先生可是医者,还”随即瞥向郭嘉,差点吓之一跳,慌忙冲其喊道:“医者我已替你请来,有何伤痛,你且速速告知!”并跺脚提醒。 受此之命,郭嘉缓缓立起身来却不忙言说,而先望向云涯儿确认过脸色,才向医者行礼说道:“晚生因脚上不便,难以行走站立,还请先生莫要得怪,我本” 听其废话连篇,云涯儿终是明白其为何要先看于己,也懒再计较其是否觉己无礼,趁停顿之时,直接插话“正是如此,不知先生愿医可否?”不禁将之打断,更是不忘怒瞪郭嘉一眼,逼其收声,郭嘉只好点头一同等候医者答复。 只见医者轻抚其须望向郭嘉,若有所思,想之一会儿又举头望天。如此反反复复几次,最终目光落回郭嘉身上,“若老夫未有猜错,此小兄所受乃是筋骨之伤,而非患疾。可惜老夫平日所学乃是草药之术,替小兄抓些药来活血散瘀尚可,但若是筋骨易位,且不说老夫不擅跌打之术,纵是看亦不能看出,难以对症下药。”随后叹之一声,又再拱手说道:“还请恕老夫爱莫能助,只能开些汤药,为小兄暂时缓些疼痛。” 得了这般答复,云涯儿反倒比郭嘉更为沮丧。本来以为可就此将其留于此处疗养,待已于许县探明己身去向再来解决郭嘉之事亦是不迟,如此却又难将其撇下。虽说直接离去亦是可行,但只怕此去归来,郭嘉已寻医去往他处,到时又如何见得?更是不知自己还能于楚阙身中停留多久,万一突然变回,此事处理起来只会更为棘手。思来反正事到如今己之意识仍在,至少应当未有大碍,为防夜长梦多,也只能先将己身之事搁置,当以楚阙为重才是。 于是低头去望郭嘉,想从其口中听得其筋骨是否易位,但一望得那般苦笑,便立即趁其言语之前,而与医者拱手答道:“那便有劳先生替其抓来汤药了,只是不知大概需要几钱?”说罢,便随手摸入怀中,刚一触得即又惊得赶忙抽出,改以心神不宁摸去腰间。 还未掏出钱来,郭嘉已是先行递往,并用更为客套之辞向医者答谢再三。但那医却并未接下,而将郭嘉之手推回说道:“有伤者前来,老夫竟不能医治,已是惭愧万分,又岂敢收受钱财?且那药不过老夫于山中随手采来,本就不值一文,权当为保声名,而赠与小兄罢。”随即转身返回院中取药去了。 而此刻云涯儿仍未从方才惊慌之中镇定下来,双颊早已涨红。此相被那郭嘉观得,立即急切来问,“难道美c阁下也有不适,不妨请那医者相看,一同开些药来?” 经其一说,云涯儿更觉羞愧,但因心虚,已难细思,亦无心诡辩,干脆直瞪其道:“住口!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多问,若是再敢提及此事,我必不留你口鼻!”转而追入院中,随那医取药。 要说这老医,倒也尤为可敬,不收分文不说,抓药之时也是尽心尽力,又看又称,小心调配。随后一齐包入绢中,交于云涯儿之手,再而叮嘱,“此药并非治病之物,饮之过多亦犹有害,当避开每日饭食前后,取之二钱,兑水煎熬,五碗熬至一碗便可服用。切记只可酌情减量,决计不可因收效甚微而多服!” 谢过那医,心中又再寻思,怎这活血化瘀之药还需控制剂量,莫非有毒不成?不过既是医嘱,云涯儿自也权且谨记,未做多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46章 莫逆之交3 提药出来,那郭嘉正眼巴巴望向这边,观来颇像一求学书生,全然未有初见之时那般浪荡之态。想其为博美人欢心,倒也付出极大,只可惜其无福如愿。抱以同情,云涯儿亦难再厉声,将其扶回车上,好言将那医嘱转告,并令其自行煎药。其面上虽有为难,但也不敢多言,而将药默默收入一旁袋中。 待到云涯儿又再牵马前进,郭嘉终忍不住,拨帘探头问道:“美c阁下前番不是说要离去,令郭嘉好自为之么,怎” 原来其仍还记挂此事,也不知其问出此话,是在担忧自己离去,还是言语相驱。这般倒是又觉此人不过如此,先前那般机关算尽只怕也是灵机一动罢了。若其不问,自己就此蒙混过去,助其医脚而趁机令其失望再作离去,本是皆大欢喜之事,其却非要挑明,惹不痛快。 其既已问,己自也当须表明立场,不给其留任何念想余地,否则又会令其误解,前功尽弃。继而不望不怒,仍旧牵马往前,冷冷答道:“不必多虑,我仍未去,乃是思得此去许县仍有些远,只以脚力难比车快。反正你亦欲往许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搭你便车罢了。到时你再自去寻医,我必不跟随。”尽力佯装不屑,也不知这番牵强之言是否真消了郭嘉之念,总之其既应之一声退回车内,未再多言,已是万幸。 又行几步,望得天上红日已近落山,云涯儿不觉又再心头一紧。自己赶往许县实际并非有多紧急,只为寻人罢了,而有郭嘉在侧,实也办之不成。况且此去天必已黑,自己白日驱车已有摇晃,实无夜间驱车之能,若是强行,只怕又会遇得危险,于人于己,皆为不利。但又担心郭嘉多想,而不愿提出于此歇住之意,进退两难,委实头疼。 正思之时,望得迎面一人目不斜视c举步生风,其行其神皆远甚常人。最为惊异之是,乃是那人走至云涯儿跟前之时,忽然立身驻足细细看来,令云涯儿不禁又于心中惊叹,难道如此之人竟也垂涎美色?随即只见那人拱手说道:“鄙人荀文若,乃是此处荀氏后人,因是方才见得此车甚为眼熟,故而特来询问,敢问此车当中可是郭氏子嗣?”才是收了惊恐,安下心来。 然而转念一想,如此倒真非安心之时,若说只一郭嘉是那同名同姓也就罢了。如今又遇得一荀文若,且观此人形貌确实极似人中龙凤,绝非常人可以冒充,只怕难再以巧合言说。不过那一向多言之郭嘉,此时却一声不吭,使得云涯儿仍抱侥幸,于是也还礼问之,“车内之人确实姓郭,只是不知阁下乃是荀氏何人之子?” 听罢,荀文若顿时大笑开来,“颍阴荀季和之孙,荀绲之子,荀彧是也!如何,可够得与你家主人相见之格?”谈笑之声倒并无盛气凌人之感,更似戏谑。 虽并不知其所说二人是为何人,但只知这名为荀彧字为文若之人,已足令云涯儿瞠目结舌。而从其言语当中亦可知晓,其不过只当云涯儿为一马夫,并未察觉这女子之身。由此看来,自己扮相实无问题,只怪那郭嘉眼光过于毒辣。 若只如此,倒是好说,毕竟此人卓绝不凡,能与其识,哪怕仅此一面,自也此生之幸。但云涯儿更为担忧之事,乃是荀彧口中那郭氏子嗣,综合其言,已准了八分,倘若为真,简直难以置信。故而仍抱以侥幸,企盼那郭嘉能够站出身来亲口否认,以消己虑。 那边见得云涯儿犹豫半天未有作答,荀彧此刻亦有疑惑,故而收了笑颜,“鄙人方才所言是否有失,而令小兄不悦?”改正色行礼,“乃我误矣!此皆戏言,还请小兄莫要见怪。然鄙人实为有心求见,不知愿见与否,鄙人好择日登门拜访,或赔不是。”其之客套倒比崔钧等人少之许多,所言多半有意,且是态度诚恳,不失大家之风。 听得此言,云涯儿立即回过神来,为免惹荀彧得怪,慌忙辩解,“文若兄言重了,在下方才不过是有感文于若兄英姿,而不由出神,景仰亦是来之不及,又岂会不悦?”而将礼还上,并又多行一礼。 “文若兄?”荀彧似是忽而领会,旋即放声大笑,“原来如此,是鄙人有眼不识泰山!难得遇见如此有为后生,却偏误以为你乃下仆,实不应当!”而将手拱起深躬一腰,“敢问阁下乃是郭氏哪家之子,荀彧日后定当登门赔罪!”如此之言更是将云涯吓得不轻,本来不过是为解其疑虑,却反倒更惹误会,这般已是手足无措c不知怎答。 “郭嘉!”此刻郭嘉倒突然拨开车帘抢答,本以为是为替己解围而自报大名,还未宁神,哪想其又补道:“我家少主名为郭嘉,因未到弱冠之年,尚无表字,虽不如你荀文若之名响亮,但于阳翟之内,也是声名在外!” 听得此言,云涯儿差点背过气去,未想此人果真是那郭嘉。只如此时刻,其竟又生闲心扮作下人,而将己推出。思来荀彧有心相交,其却存心戏弄,若被拆穿,必遭得怪。万一这荀彧面上大度,实际却小肚鸡肠,那己岂不又空结一怨? 正左右为难犹豫是否揭穿郭嘉胡诌之时,那荀彧倒也非愚钝之人,瞬间看出个中端倪,“且慢,既然牵马之人乃是你家少主,那你身为下仆,为何反倒坐于车中,如此恐怕有失礼节罢?” “那又何妨?”郭嘉对此问责毫不在意,反侃侃而谈,“我家少主熟读诗书而不拘俗礼,为人豪爽而不失风度,德才冠绝天下,对待下仆自然不似寻常之人。如今我坐车中,少主牵马,其既未有半分不悦,不知是失何礼?” 弄之半天,原来这郭家不过是在借下仆之口自夸。倘若确实如此倒也罢了,但云涯儿前日才曾见得那车夫遭其胁迫,哪里有其所说一半好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47章 莫逆之交4 这才不过收敛半日,便又自恃,云涯儿哪里还管得了荀彧是否得怪。一心想来若再不揭穿,只怕其又得寸进尺c不知好歹,而己心头恶气,亦是难以下咽。 正欲开口,荀彧已是先行赞道:“未想我荀彧能有幸遇得如此之人,”旋即立身正视,啧啧称道,“细细观来,阁下果真气质非凡,绝非平庸之辈。只怪我才疏学浅而又拘泥常理,未能以那寻常眼光发现脱俗之人,幸而得见此车好奇来问,否则定当错过。” 也不知其是从何看出楚阙气质非凡,不过联想庞德公与郭嘉之言,其所之言气质多半是指美人所有,而非那才学之气。但其言中确实并未提及到底所指是何,既未说出违心之言,亦能顺承郭嘉之意,如此话术,令云涯儿不得不对其肃然起敬。 然而即便如此,误会终归还是误会,一想得郭嘉此刻大概正于一旁偷笑,云涯儿便趁荀彧言语停顿之际,插言道:“承蒙文若兄谬赞,然我实为” “哎呀!”话未说完,郭嘉忽然叫喊一声,引去二人注意,立即又再喊道:“都怪我爱逞口舌之快,竟忘少主行事低调,不愿与人提及家世,如此莽撞,几又误事。还请少主莫再宽容,尽管责罚,否则小人难以谨记少主嘱咐!”又是顾盼,又是行礼,将那平日难以露之惊慌全数耗尽,神态举止惟妙惟肖,宛若就一冒失慌张之仆。 万没想到,郭嘉竟又能料得于己意欲何为,而先行诈言。经其此闹,若己再言非是郭嘉,荀彧定当不信。也不知其千方百计将己立为其名,到底有何目的,这番只得暗中怒瞪一眼,却难宣泄此气。 “无妨!”荀彧倒对此深信不疑,而伸手慰道:“若非如此,荀彧又怎能得知郭贤弟之名?既然你乃无心之失,且是替主出头,我荀彧便在此为你做保,不必请罚,你还当谨记莫再犯此过错。”那郭嘉听罢,还不忘仰谢两声,唯唯诺诺之貌,更为气人。 随后荀彧侧过身来,轻行一礼,果真替郭嘉求情,弄得云涯儿哭笑不得,唯有勉强敷衍几句。见云涯儿确实未有责备之意,便又补道:“我观天色已晚,想必郭贤弟还未寻得住处,不妨先于寒舍将就一夜,鄙人自当好生款待,以尽这地主之谊。” 此番相邀,正巧说至云涯儿心坎之上,差点就此一口答应。奈何此时有那拖累跟随,凡事皆要谨慎,尤为不可喜形于色,令其猜得自己心思。况且荀彧所邀之人实为郭嘉,前番尽是那郭嘉强行诈言,尚还可以之相辩,倘若受了荀彧之邀,无异于默认己为郭嘉,此后万一露馅,又再有何说辞独善己身?担忧之间,只得婉言拒绝。 本来荀彧也非盛情之人,遭了推辞,自不强留。偏偏那郭嘉却又按捺不住,伸手喊道:“少主!荀少所言实为中肯,这夜间之路实不好走,况且即便连夜赶至许县,天尚未明,事亦无法办之。不妨领了荀少美意,明日再作打算罢!”不仅表明留意,更将去往目的一并透露。 得见转机,荀彧忽也想不过意,再行劝说,“原来郭贤弟并未有留宿之意,虽不知贤弟为何急往许县,但正如你这下仆所言,此去许县并不多远,凭着马车,往返不过半日,又何必于夜间受那颠簸之苦?若不嫌弃,就此随我同去可否。”继而微微躬身,摊出右手探向道中。 想这荀彧已将话说至如此地步,显然已是料定自己必会应允,若再行拒绝,只恐真会令其不悦。况且此事亦非己真心不愿,拒之起来,实无那般决绝。为难之中,只恨那郭嘉并非己仆,否则单凭话多,其便已难有好过,更不消提三番两次代己搭话,误己之谋。而后,终是难以拗过那两张能言善辩之口,半推半就从了荀彧之请,随其归还家中。 时至傍晚,天仍微亮,随即将马车交由下人代为照看,而转入院中。若按寻常百姓家中之习,尚还未至点灯之时,荀彧府上却是灯火通明,有如白日。步于其中,亭台楼阁尽收眼底,宛若游园。想己往日不是随军征讨截道驻扎,便是常年居于村野,云涯儿哪曾住过此等之所。纵是曾见最为气派之处,即那袁术于襄阳困己之宅,比之也是全然不及。且连身旁那向来不可一世之郭嘉亦未敢多做评判,不禁暗自感叹荀氏不愧为此处豪族。 想至此处,云涯儿猛然察觉有何不妥,转而直朝郭嘉望去。只见其正笔挺立于己之身侧,以手抚腮,若有所思,而其左右并未有人搀扶。顿时怒上心头,指其喝道:“你怎立此!”总算遇得一回将其面容定格之时。 而于前方领路之荀彧显然并未听懂此言,慌忙转过身来,替郭嘉辩道:“贤弟息怒,只因鄙人念及此仆与贤弟相伴至此,故亦奉为上宾,而于方才安顿车马之时唤其同来,实非其僭越。若贤弟觉其不可受此之待,那鄙人还是请其去与下人同住罢。” 听得如此,想来郭嘉腿伤之事从头至尾皆未告知荀彧,突然因此发难倒显小气。且若真要辩,自己也未必能够辩赢郭嘉,这般也只得先行退让,待到未有外人之时再与那郭嘉算账也罢。 继而正欲圆说,哪知郭嘉已是先行夺过话去,“承蒙荀少抬爱,小人本应感恩戴德,不当多言。但荀少确实误会了我家少主,而少主为人又过于低调,不愿为此小事辩解。如此一来岂不因小人枉遭非议?故而不得不说。”随即补上礼来,继续诡辩,“小人与少主情同手足,素来不分彼此,少主牵马小人坐车亦是片刻前还有之事,荀少理应记得。故少主又怎会因小人与其同入院中如此小事而怒?此乃少主平日与小人交谈之习也,小人听之甚为欢喜,荀少亦切莫当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48章 莫逆之交5 得郭嘉辩护,也不知其是真心为己,还是不愿去与下人同住,才这般急中生智,将那荀彧说得非但不疑,更不时投来赞许。 然而撇开此事不提,如今最为难以置信之事,当属前番自己亲眼见得郭嘉伤得难以动弹,只差寻医确诊。未想其之演技竟如此了得,明是未有受伤,却是扮得比那受伤之人更为真实,轻易将己诓骗。更为可气之是,明是见得一医,却是看也不看,便胡乱开方,害己更对郭嘉有伤之事深信不疑。 由此观之,郭嘉此刻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亦仍不知。且那所有之事几乎皆被其料得,所谓惊讶不过也是逢场作戏罢了。仔细思来,简直令人不寒而栗,亏己差点对其有所改观。 思索之时,郭嘉不知又与荀彧说了何话,二人倒是相谈甚欢,早已无那主仆之礼,而将云涯儿晾在一旁,一路说说笑笑来至厅中,享用餐食。 说是好生款待,但相较院中气派而言,所用饭食倒是极为寻常,甚至不及袁术与人饮酒之时肉多。席间荀彧也未如袁术那般不时劝酒,只是告知平日院中本也并不如此,今日因有他事才多点了些灯。至于何事,并未告知,云涯儿自也不好多问,就此听那二人畅谈直至席毕。 随后,荀彧令下人领二人前往客房歇息,并吩咐下去,院中各处,除主屋之外,二人皆可随意出入使用。继而匆匆辞了,倒是全无邀二人来时那般自若。因而料其家中大概有何要事,想己与荀彧不过初识,能得此厚待,也实为难得,自去处理家中之事也是理所应当,不再多想。 况且云涯儿企盼此刻已有多时,终是得以与郭嘉单独算账。但郭嘉倒早已有所警觉,不等云涯儿发难,便先行请辞,说是明日还要早起赶路,而不打扰少主歇息。此话诓诓荀彧也就罢了,云涯儿又岂会听信?正好趁着郭嘉佯装下仆之机,新帐旧帐一并算了。于是以还有事要与郭嘉吩咐为由,遣去荀府下仆,一把将郭嘉扯入屋内。 如此情形,郭嘉竟还不忘作怪喊道“使不得!使不得!少主使不得!虽然你我确实两情相悦,但尚未明媒正娶,又怎可同住一屋?我” “谁要与你同住一屋!”听得郭嘉满口胡言,云涯儿更是气愤非常,立即厉声喝断其言,再而怒瞪之,“我且问你,你脚上之事,该作何解释?” “这”郭嘉假意思索一番,立即跪倒在地,装那惨相,“啊!小人也是不知为何忽然就能忘却疼痛而行动自如,莫非是少主关切有那令人忘却伤痛之用,故而直至此刻听得相问,才又复痛起来。” 这番花言巧语显然比郭嘉先前之言拙劣许多,连那三岁小儿也不能骗过,也不知其存有何心。但此刻比起自己思索,还是逼迫于其坦言更为直截了当,何必费那心思,遂又喝道:“休要虚言!若是老实相告,我尚可留些将功补过之机于你,否则”旋即猛踩三下其脚,“我便让你真是再也站之不得!看你日后还敢欺我否?” 虽是望得郭嘉因此连呼“小人不敢!”但观其浮夸之态,似乎仍是未能成功震慑于其。只得引剑直刺郭嘉双脚间,击于地上惊起刺耳之声,才令其有所收敛,改而举掌瞪眼说道:“美人息怒,郭嘉实非有心欺之,只是当时见美对我甚为厌恶,临别之时想博美人一笑,了却心愿,而故出丑态。哪想美人非但未有取笑,反倒关怀备至,因而郭嘉又生杂念,唯恐又遭美人厌恶,实不敢再向美人坦诚” 其言看似有理有据,实则仍是一派胡言,可惜自己并非女子,任其巧舌如簧,也绝无所动。倒因见其仍不知悔改,更觉气愤,直接将脸架至其肩,“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一装到底?此刻现形,莫不是料定我不敢杀你,休要欺人太甚!”转而挥剑佯劈。 如此情形,照常人来看,即便吓破胆不知躲闪,也绝不可能如郭嘉这般面不改色,其反而引颈受死,足以可见此绝非贪生怕死之徒,更不消提其早已料得云涯儿心思,如何佯吓也是无用。气愤之余,云涯儿只得将剑收回,改朝郭嘉胸口踢去一脚,令其翻倒在地。叹之自己当时为何不早些脱身,竟以为能够应付此人,而受其摆布至此,耽误时日不说,恐怕还会牵连楚阙。 而那郭嘉躺于地上,倒也不再作怪,以平静之声细细说来,“只怪郭嘉定力不足,见美人弃车而去,将我忘于车中,已是焦急万分。忽得荀兄相请,欣喜非常,一时忘了佯装,急忙追赶,而此已被荀兄见得,再装腿伤已是不可,只好将计就计,打算先行蒙混过关,日后再说。哪想因小失大,不知美人对这欺瞒之事如此介怀,倘若郭嘉真能料得如此,又岂敢一错再错?” 其见云涯儿仍是无动于衷,继而坐起身来,高举双臂,五体投地,“夕闻颍阴荀氏声名远播,但我又恐此人不足以为交,故扮作下人,以试探之。却不顾美人不愿,而强将美人推出冒充于我,实亦不应当。但今日见得荀文若其人,觉真乃郭嘉此生之友者,还恳请美人莫要于荀府拆穿,而令我失此友。待离去之后,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谎骗不成,这郭嘉倒又行起苦肉之计。云涯儿本不打算再与其周旋,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忌惮此人,无非是怕其日后待楚阙不厚,实也并无深仇大恨。不管此番仍否做戏,自己也全无拆穿必要。 且话又说回,此人虽玩世不恭,但此之诚,愿为谋得一友而如此低声下气,也是世间少有。思来既然不能以己之智说服于其,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以德感之,反能令其知难而退也未说不准。即便不成,自己就此离去也未有更大损失,何必空遭怨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49章 莫逆之交6 尽管如此,云涯儿亦不敢突然收回态度,而又令郭嘉误会,遂仍不给好言,“你要择何人为友,自与我无关,亦切莫以为我会因此心软。此番只是念及如今我既己上你贼船,若想全身而退,自也不能轻易揭穿。但你必须答应一事,我才可稍作考虑,否则宁可鱼死网破,也绝不能令你好过!”怕此言不够强硬,又强行怒目挑眉,以作威慑。 “如此也好,”可惜这般并无大用,郭嘉自行立起身来,脸上显然未有半点惊恐,反倒挂有疑惑,“只是不知美c阁下所要郭嘉答应之为何事,唯恐在下能力不及,难以达成。” 想其果然精明,这般问来,大概多半是已猜得已想,而故作询问,以暗示于己其难办到。但此时机,又岂能再任其还价,哪怕明知其不照办,也只得将心一横,决计不能再退让分毫,“此事只要你愿,又岂难办之?独怕你非信守承诺之人,不愿遵从!倘若怕我有意害你,自也无需担忧,我在此向你保证,要你所为之事绝不损你声誉财物分毫,更无半点危险。若是信得过我,你且先行答应,我再告知于你。若信不过,你速去便是,自也无需再问。”说罢,即以手背朝轻摆几下,作那遣去之状。 “美c阁下之言,郭嘉又会怎信之不过?奈何”听得此话,郭嘉忽展愁眉,而长叹一声,“实不相瞒,更不敢相瞒。郭嘉此生,前十数年,从不拘俗礼,更是因此常受讥议,大概往后十数年亦难改此习,但我从未因此而忧,反倒乐在其中。只因觉此些凡人难懂我心,以俗世眼光相看,所能看得之物,又岂会是我郭嘉,讥议之事自也绝非指我本人,我又何必上心?然” 说至此处,郭嘉已不甘仅坐地上,而爬起身来,立身静视。盯得云涯儿极不自在,几欲逃脱而将脸侧去,不敢与之对视。随即其又续说:“自与美人相遇,我便忽觉此间竟还有比我郭嘉更不拘俗礼之人。明是女子,却刚强凌厉,明有倾世之颜,却不甘寄人篱下,而央求他人以男子之礼相待。活得如此洒脱,岂是区区一郭嘉所能比肩?” “只怪初识之时,这不拘俗礼之人却以俗眼观此美人,以为娶回家中便可留住美人之心。此时再忆,甚为可笑!既然郭嘉能为心中之志,而不顾众人讥议,美人又岂愿当那笼中家雀?将心比心,那黄雀之鸟,俗人自当以笼圈养,亦觉其欢。殊不知,黄雀亲近人时,有无那笼,又有何差?若非近人之雀,关入笼中,只会日益消瘦罢了!笼于黄雀而言,不过屋耳,绝非必须也!”郭嘉自顾说完,忽又仰面大笑,举止甚为怪异。 听其滔滔不绝言说半天,云涯儿已是一头雾水,也不知其言是为答应,还是否定,更是不知此刻该如何回应。思量之下,只好又再斥道:“我书读甚少,不懂你这虚言,但你凭何肯定我为女子?我一堂堂男儿,被你这般说来,还有何颜面?你不愿答应也罢,为何又行污蔑!” “男子,男子!”郭嘉听之,又再举掌作怪,“少主确实为那男子,是小人糊涂,胡言乱语了!还请少主莫要怪罪!”连连叩拜。 见得此番,云涯儿顿觉不对,莫非其又欲插科打诨,将那最为重要之事敷衍过去?这般定不能再中其圈套,非逼其答不可,继而嗔目怒言,“此事作罢!你且先答复于我,愿否答应!否则立从此出,休要再让我见得!”将剑抽出,指于门外。 好歹总算令那郭嘉又收敛了怪相,正色望来,“既然少主如此想知,那小人自也理应告知,与其揣测,倒不如早些揭晓。”随之侧行三步,不敢相看,“若小人未有猜错,少主定是欲令小人日后莫再与少主相见,且是担忧小人纠缠不清,而乱了少主心绪。小人亦知此事不可强求,也绝非强人所难之人,实早已断了与少主结为伉俪那等非分之想,如今只求能与少主成那莫逆之交罢了。” “只可惜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如此之想,即便小人不惧讥议,又怎能强求少主亦不惧?如今看来,自也只能答应少主之令,出这荀府之后便行同陌路了。”说罢就此侧身行礼,直往门去。 遭其答复如此干脆,云涯儿心中反而更疑,想其诡计多端,纠缠多时,岂会轻易罢休?然感其心,却又真似肺腑,一时之间,也是难辨真假,不禁在其推门之前将其喊住,“且慢!你说之言,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绝无虚言!况且此事若非二人相愿,即便小人再作纠缠,自也行之不通,又何必令少主为难?不如还以少主安宁,也算小人能为少主所作最后之事。”郭嘉答时未有转身,并不能观得其颜,却隐约感觉其声似有颤抖,似也情真意切。 如其所言,思来倒也确实如此,即便自己往后失了楚阙控制,楚阙若真要拒这郭嘉,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何须己出面。而己之担忧,面上是为楚阙,实则极为自私。所谓为令楚阙往后免遭其伤,却先行阻断楚阙与其来往,此无异本末倒置,全无半点是为楚阙着想。且纵使郭嘉如何相伤,也是己铸错在先,才会酿成此悲,要怪也只能怪己,连那世俗无情也不可怪之,怎能牵扯至郭嘉身上? 再退一万步讲,郭嘉此人,若是为友,远胜于己百倍,又岂能为那未来不可测之害而因噎废食?综合而言,己若真为弥补过错,如今倒不如相信郭嘉此人确实如其所言那般,而顺其自然。待到真有害时,已再挺身而出,兴许亦是为时不晚,决计不可再自欺欺人,而阻楚阙幸福。 想通之后,云涯儿忽又想不过意,凭甚那郭嘉次次皆能将己看透?此回非要令其落空不可,于是举剑收之,佯装不屑,“我不过是令你莫再污我为女子罢了,怎还如此多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50章 急转直下1 即便如此,云涯儿亦未能见得郭嘉惊异之颜,不由质疑那人是否懂此表情。但忆起其佯装之时,扮得又是那般生动,只能叹其实在深不可测。这一夜间,竟全在思索如何胜其,辗转反侧几番,难得有了睡意,却发现已是天明。因恐熟睡之时被外人入内发现己身,只得拖此疲惫之躯好生梳洗,整好衣装,步出屋外。 这荀府晨间景致比昨夜灯火通明之时更为清幽,行走其间,不时听得一二鸟鸣,倒也颇为惬意。只是行走片刻,并未望得下仆驻留廊间,却又不似平日所见显贵之家。继而猜想大概是因此时尚早,下仆仍在他处忙碌所致,便也不再多想,安享此难得之刻。 然越是清闲,却越觉身旁似乎还少了何物,忽一戏谑之声从耳旁掠过,仔细查看,四周却又确实无人。不由心头一紧,未想己竟会因郭嘉未在身侧而思虑,吓得赶紧轻拍双颊,而疾步骤至院中。本想院中总该能够遇得几人,即便非那下仆,也应有荀彧家中之人才是。结果院中仍是空荡无人,昨日熄灭之灯亦还留于原处。 顿觉毛骨悚然,颔首躬腰小心前探,不时四顾,但除了鸟鸣,仍无所获。因是心中忐忑,不禁思来昨夜用餐之时便已觉奇怪,诺大荀府,为何只荀彧一人作陪?且其竟还匆匆离去,莫非 还未来及想那恐怖之事,一声“小人见过少主!不知昨夜睡得可香?”又将云涯儿思绪拉回,急忙朝声来之向望去,郭嘉正若无其事歪头斜身立于亭中,丝毫未有“见过”之意。 不知为何,这般得见郭嘉,几无怒意,反而深感心安,但此态不能令其知晓,只得仍作佯怒,“你这下仆真是不知好歹,见得于我礼也不行,却敢站得高过于我,若非家父保你,看我不将你发去边塞镇守边关!” “少主莫怪!”听得此言,郭嘉更是变本加厉,立即伏倒在地,“小人知错矣,还请少主收回成命,虽说大丈夫理应竭尽绵薄之力保家卫国,但小人还未服侍够少主,又怎能安心杀敌。这不能击退匪寇事小,若是失了边关,可是该当何罪?小人实在担之不起!” “担之不起也”受郭嘉影响,云涯儿已全无紧张之感,正欲斗嘴,忽又意识此刻非那嬉闹之时,亦不能与其或许亲密。继而停下口来,改以询问正事,“你来时可见得府中他人?” “未曾见得。”郭嘉回答得干脆利落,旋即以手抚颌,若有所思,“说来昨夜之时,我从你屋出来,因是不知应住何处,而欲寻人相问。然却逛遍各处,只差去那主屋,亦未有寻得见得一人,最后望得一客屋有灯,思来定是为我而留,才自行入内歇息。这荀府下人真是” 与云涯儿担惊受怕不同,郭嘉想得此事却是对下人之为说三道四,未露半点惧意,滔滔不绝之间,终是察觉云涯儿异样,而又打趣道:“少主莫忧,小人这就率军前去打探一二,将那敌将捉来听候少主发落!”旋即从亭内越过围栏跳将出来,一手背后,一手握空拳立定跟前,这般再观又觉其似那顽皮孩童,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云涯儿也非迷信之人,方才因胡思乱想将自己吓住,这番经郭嘉一闹,早已无所顾虑。随即细细思来,己这二人毕竟是客,府中之事非仅来一次之人可以过问,未得主人允许随意走动似乎也不妥当。还是去找主人辞了,并要回马车再作上路更为妥当。于是便对郭嘉说道:“休得胡闹!我还有前往许县之要事在身,你若不甚紧急,不妨就住于此,我借你马车一用,自去便是,待到事毕归来再还与你。” “如此怎行?”话音刚落,郭嘉便已满脸不情愿,“少主此去还不知何时归来,况且主人离去,我这一下仆还留在他人府中,成何体统?自当追随少主,也好照顾少主路上起居。” 虽早料郭嘉自不同意,但也未想其竟还敢拿此说事,遇此大好反驳之机,云涯儿顿时斗争心起,呛声答道:“我又非不能自理之人,岂需你照顾?纵是我如你这纨绔子弟那般娇生惯养c喜人伺候,又怎会用一手脚迟钝之仆?怕不是到时反是我伺候于你!再而说来,你才是那郭嘉,找一合适之机与荀彧交待清楚不就行了?怎此番倒拘于俗礼起来,莫不是富贵惯了,觉当下仆也有乐趣,而当上瘾了?”料想郭嘉此刻定已无言以对,最多只能强词夺理而保住颜面,不由有些得意忘形。 “少主所言极是,小人深感佩服!”只那郭嘉仍是嘴硬,又以常用伎俩先将云涯儿夸赞一番,“想来世间能够看穿我郭嘉之人,除了家父,本也再无二人,为此我亦曾得意一时。哪知少主便是那第二人,不仅将我之能看得无比透彻,更是能知晓我心。”转而轻抚下颌,直视云涯儿,“然实也不尽如此,若为少主之仆,小人自当甘愿当牛做马c洗衣造饭,即便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但换作他人,郭嘉还是更愿当那纨绔子弟,由他人伺候。”说罢便将背于身后左手拿出,竟举一花递上前来,“情急之中,小人未能找得它物,唯有此花以表感激,还请少主莫要嫌弃。” 此番明是已胜于其,得见此景,云涯儿却是难再得意。万没想到此人会承认得如此坦率,且其面上丝毫未有半点不甘,那己胜其可还有意义?再而望之那花,心中泛起些许涟漪,显然并非己之情,而是从另一颗心处传导而来。不过细细品来,此感又绝非爱慕,更似平日得见从未遇过之物那般新奇。 但总的说来,无论此时所用何身,自己毕竟是为男子,且也仍扮男子,那花自是决计不可收之。于是便轻将郭嘉之手推回,佯斥道:“你可见曾得男子爱花?而你将此花献我,倒不如令其多开几日,非但污我,还空折煞一花,岂非荒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51章 急转直下2 “原来如此。”听得训斥,郭嘉转过头去,俯身将那手中花茎插回土中,凝视片刻,而再望来“那不知少主为女子时,可曾有喜好之花?” 此言未作假设,仿佛真是在问往日之事那般,也不知其已看穿自己实非原本楚阙,还是单只好奇,明显话中有话。不禁思来往日与楚阙相处之时,从未见其采花,倒也并非不喜赏花。这番若全以违心之言与郭嘉相答,似也难令其信,也无必要,不如将楚阙原话告知于其,却是正好。 于是几番酝酿,回想楚阙当时之貌,而一一模仿,探手往前走之三步,望花而答:“花者,不过开于道旁,以招蜂引蝶,只为结果,而待来年果落土中萌芽新生,如此反复,花则愈开愈多,生生不息。若路过之鸟兽皆以其美,而于果未熟时将之折下,来年安再有果?”旋即轻甩臂膀,走至郭嘉身侧,“且不消说大丈夫是否应以花衬,纵是世俗无此讥议,人人皆喜爱花。更是因恐来年不得花开繁盛,而不忍毁之,又岂有以花妆点之理。若只观之,花丛之处亦远比手中之花更为悦目,何以非要将之摘下?” 说罢,不等郭嘉会悟,云涯儿又催,既要相随,就应尽快动身,莫要再于此处多言耽搁功夫,此亦非赏花之时,继而动身自往。郭嘉紧随其后,不禁叹道:“不愧是为倾世美人,所能见得之景c思得之事,皆非我等凡人可以参悟!” 然而无论厅中c庭中,乃至昨日转交马车之处,皆无一人。且放车之院,也已上锁,推不得开,望不得入。此时郭嘉终是现了几分疑惑,但也只显于言语之中,而非面上,“想来荀兄家中富庶,应不会昧下我那马车才是,如何观来,倒似府中无人。但依常理,主人外出,即便要将家仆一同带去,自也不会不与客人告知一声。如此看来,只怕” 其虽于此停顿,未有明言,但以云涯儿之见,亦不难猜得。昨日之时,荀彧显然不知家中有事,否则也不会遭二人作客。而其家中之人,一夜之间皆不知去向,多半不是被人掳走,便是受人要挟。而观荀彧表现,受人要挟将二人骗来可能更为大之。只是若真如此,昨日晚饭二人并未提防,那暗中之人为何未有趁此之机将二人麻倒,就此绑去?这般想之,来人目标却也并非是己与郭嘉。 忽而,郭嘉探下身去,以耳紧贴院门,本以为其发现何事,哪知其又立身站回,自顾叹道:“院中果然无人!”云涯儿已不知该如何说其,正欲指责,其却以拳击掌,再而大叹,“既然如此,你我不妨将锁撬开,偷入院中,取回车来?” 大概此些纨绔子弟平日玩耍之时亦未少行此事,才会不觉有何不妥。本云涯儿对此事亦不甚陌生,思来确实可行,然而此宅主人毕竟是那荀彧,昨日其还好生相待,感谢尚未表达,今日又怎能如此?还未来及阻拦,郭嘉却已不知从何处取来大石直朝门锁砸去。 云涯儿索性装作熟若无睹,盼那锁开,结果见那锁只略微受损,并未打开,才是指责开来,“你昨日之时不还说要与那荀彧相交,今日却砸其院门,日后若是相见,又该如何交待?”而以佯装查看锁头是否完好之机,将之拉扯几番,仍是不开。 面对云涯儿指责,郭嘉倒是毫不理会,口中惊道几声,便又去寻更为趁手之石。寻来寻去,毕竟是那家中庭院,土石不过是为平日种些花草之用,又何来大石,终是无功而返c抚颌深思。 见其一心如此,云涯儿亦懒再阻,而盯那锁头细观,发现此锁实为横开,而郭嘉方才砸时乃是竖砸。因锁身坚固,只凭郭嘉之力,难以砸毁,故而不开。若是能将锁口砸松,再以硬物撬之,兴许可开。但己口中始终还是拒其砸之,这般又怎能告知其法?只得就此默默看着,待那郭嘉自行想通。 寻思一阵,郭嘉忽将手指高抬,随之喊道:“此锁看似坚固,实则只可防君子,却完全不能防得小人,若找一细长之物,伸入锁孔,自可撬开!”其一边说之,一边甚为得意,倒是全然不为成了自己口中“小人”而担忧。 纵是如此,此孔甚小,若以竹木插入,只恐还未撬之便已先断,又如何开之?心中正疑郭嘉应并非如此愚钝之人,可真有对策之时,只见其将束发木笄取下,攥于手中反复观之,欲塞锁内,举至一半,却又收回。随后重新束好发髻,改于怀中摸索,拿出一金笄来,紧盯出神。 于一旁观得如此,云涯儿亦是大为震惊,其竟将如此之物放于怀中,且未用他物包裹,也不怕突受猛击而扎入肉中。这般想来自己其时幸而未有击中此物,否则如今其亦不会如此安稳。 愣之片刻,郭嘉忽又朝这边望之一眼,轻叹一声,将那物收回,再而说道:“看来此锁非我能开,不知少主身手不凡,且有兵刃在手,可否直接将之斩开?” 未想此人深谋远虑c不动武艺,所思之法却与那莽汉无异,由是惊觉其如这般,是否因入戏太深,所作所为皆照家仆而来,才是如何为之,不禁感叹这纨绔子平日到底多有闲情。 而其问之,虽不愿答,却也并不妨碍云涯儿顺其话思。观此锁乃铜所制,本就不如铁器坚硬,但二者相击,只怕难与斩木那般,分毫不损。且不说能否斩来,即便能行,此对剑也是自己留于楚阙之宝物,又怎舍得亲自于此令之受损。 思得反正自己从未赞同将锁破坏之事,继而又与郭嘉辩斥道:“我前番已劝你莫要毁坏他人家中之物,你不听也罢,此番却还要我助你行此勾当。你虽口中称呼我为少主,但心中从未有过尊敬之想,反而三番五次陷我于不义,莫非你家下仆也是如此待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52章 急转直下3 虽知郭嘉并不能有半点悔意,但云涯儿实也早不打算责怪,能将话题扯开已是心满意足,并未想那郭嘉会作何反应。哪知郭嘉平日从不将云涯儿之言放在心上,此番倒是就此跪地而道:“少主教训得是!小人模仿,只学来皮毛,却从未思过不懂得下仆之想,因而时常行些只令已满意实则却伤下仆之事。往日见之,只以为是那凡夫俗子不领我情,从未反省。今日得少主教诲,才知我错矣!”旋即连叩三首,言语恳切,“我郭嘉能得如此友人,实乃是三生之幸,只望日后还能常伴左右,多得教诲。” 听得郭嘉所言愈发夸张,云涯儿只当其又再作怪,不敢放于心上。思来此时若仍为装正直,而与其在此空耗时日,倒是甚为不值。不过一锁罢了,毁了便也毁了,待荀彧追究起来,赔之便是,权衡之下,还是前往许县之事更为重要。继而说之一句“我宁可为那恶人,也不愿为你所赞”自认将责尽皆推至郭嘉身上,才安心走至锁前,好生查看。 细观之下,发现锁扣之处连接不甚紧密,只以手掰便可松动,奈何血肉之躯难以承受此力,且因锁扣细小,力难使出,仅凭双手,也是难开。随即转头于四周查看,想有何物可撬,但此毕竟大户人家,根本未有杂物堆放院外,更不消提能寻得那镰刀锄头。 本想询问郭嘉,忽而想起平日整衣之时探知,楚阙除了身后负有那对宝剑之外,其实左右小腿之侧还各有一匕,观之做工粗糙,似也非何宝贝之物,大概是从哪处战场废墟拾来。若以此撬,倒并不心疼。于是俯下身去,正欲撩裤,那郭嘉却先行摆手喊道:“使不得,使不得!少主使不得!”也不知其所言为何,干脆懒行理会,直将短匕抽出,去撬那锁。 起先不得要领,又恐匕刃伤得己手,故而小心翼翼,难使上力,几番撬来,除了连锁一同提起,并未见得分毫成效,锁扣依旧纹丝不动。继而又再尝试几番,发现是因锁挂之环内径过大,并不能将锁固定所致,因而一旦使力,便将整个锁皆挑起,难于锁扣与锁头之间得力。但锁已如此,难再固定,想来只得更换思路,尝试他法。 正焦急间,郭嘉不知已于何时爬起,在那耳旁感叹,“原来少主还藏有此物,方才不过是为取其,小人误会大矣。”尽说些未有来由之话,活脱一未有见地之仆,此时若说其机智过人,绝无人相信。偏偏其并不在意于此,仍旧一惊一乍,“既然少主有此好物,不妨莫挑,改以扭之如何?若匕损了,小人自去找那工匠寻上好材料再打一把赔于少主!无需担忧。” 此言乍一听之,不过信口开河,但仔细思来,茅塞顿开。那环确实过大,但因左右各一,致使那锁扭至斜时已不再摆动,仍可固定,剩下便是看己之力能否旋动,或是锁硬匕硬之事了。使力之时,不由又想这郭嘉倒虽喜装疯卖傻,所言却仍不简单。随之待锁卡于环中,奋力一拧,果将之抽出。然而并非锁坏,却是环落,云涯儿举着挂有锁之匕,望那落于地上之环,已是无言以对,万没想到这富家人所用之门也是如此偷工减料。 愣神之际,郭嘉已先行推门,并留言语交待,“少主且先待我入内一探究竟,若是相安无事,再作跟随,若我未能”看来前番教训果真未令其有半分悔改,仍如孩童作怪。想此不过友人家中,又能有何危险,况且退一万步讲,与己相比,郭嘉才更应受人保护才是,哪里轮得到他来替己探路。云涯儿自无视其言,跟将前去。 不过数步,却是望得郭嘉止于马厩之前,正疑惑这空荡棚槽有何好看之时,终察觉不对。即便荀彧家中马匹皆去,昨日自己驱来那拉车之马也应仍在才是。可这棚中,莫说有马,就连槽中也不曾有添过草料之迹,不由大惊,莫非还真就遇得扮作富人而盗取财物之人? 随后郭嘉又往里去,左探右探,寻至一屋,从外来看,大概是用以存放马具杂物之用,只是似比普通农家之房还稍大些许。其见门未上锁,便一把推开,也不知望得何景,竟怔住片刻,而后朝这边招手,呼唤云涯儿靠近。 云涯儿不知其安何心,唯恐有诈,但仍难掩好奇,遂小心翼翼跟至,再朝内望之。只见屋内数十人手脚皆束缚c蒙眼堵嘴,被如牲畜一般置于屋内。其中正中之人衣帽眼熟,仔细观之,正是荀彧。 得见此景,云涯儿自欲上前解缚询问,却被郭嘉伸手拦于腰前,差点被其反搂。不由以其仍旧贼心不死欲行不轨,继而怒火中烧,欲破口大骂,其则已先说道:“少主当心,此虽荀府,但就连主人亦被缚于此,未必仍是安全之处。况且此处明困数十人,却无一人看守,实乃可疑,而我观之,不似求” 话未说完,人群之中忽蹿出一人,手握短匕直刺郭嘉。情急之中,云涯儿慌忙推开郭嘉,而一把抓住来人之臂,旋即用力一拧,令其无力可使而将短匕抖落。哪知那边又再飞出一人,仍奔郭嘉,只得弃了手中之人,又飞身去救。 只是云涯儿身手本就不甚高超,一时哪里反应得及,抓住那人之时,其匕已刺至郭嘉身上,怒而猛击刺客之背,将其击落在地,并用力踩之,直至不再动弹。好在郭嘉也非惊慌失措之人,已有所躲避,不过划破手臂,略有擦伤。随即返身回去,欲擒另贼,结果二人一同爬起,奋力逃逸,云涯儿恐仍有诈,未敢远追,终令二贼逃脱。 而后仔细探查一番,确定已再无刺客,便直奔郭嘉跟前,不问其伤,反厉声喝道:“为何那刺客是奔你来?你到底隐瞒何事,竟有杀身之祸!” 面对质问,郭嘉只是苦笑一声,并未作答,转而望于地上荀彧说道:“只怕那边,也非真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53章 急转直下4 近日听惯了郭嘉胡话,此刻再听其言,云涯儿一时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此回见其面上并无嬉笑,不免也有怀疑。地上之人如何观来也似昨日所见,为何偏偏要说亦非真身,难道世间还有代人受缚之人不成?不过联想方才刺客之事,所见荀彧从始至终皆是刺客假扮也未说不准,只怕此时仍不安全,自也无心再与郭嘉质问。 随后拾起地上匕首转交郭嘉,令其好生防备,自己则抽出剑来架于身前,缓缓朝屋中之人靠近。待确认无人欲袭,小心摘下荀彧口中碎布,还未询问,只听那人连连恳求,如此气节,莫说荀彧,只怕连寻常农夫自也不如。如此反差,云涯儿极为疑惑,遂又取下那人眼上之布,观那人惊恐望来,才是发现此人不过打扮略像荀彧,眉眼神情则完全不似。想来大概因是己与荀彧未见几面,对其相貌记忆不深,才是认错。这般终是肯信郭嘉之言,而其远远便能察觉,确实远超常人。 然而经此云涯儿反倒更为疑惑,既然此非荀彧,为何要行冒充?且诡异之是,即便是那匪贼,多半也是以被冒充者名声为饵而于各地招摇撞骗,尽量避开熟识之人。此这倒好,直接扮入了被扮之人家中,由此观之,绝非骗取钱物那般简单,更似冒名顶替。思来荀彧家中显赫,歹人生此之念,自也不难揣测,只是此事好歹趁那主人不在家中再而行之才是,而荀彧昨日尚还曾归家想至此处,云涯儿不由心头一紧,莫非荀彧真已被擒? 于是正欲盘问那人,郭嘉却又走上前来,先行问道:“你先莫惊,我等自不会无端害你,敢问到底何人将你抓来,而又扮作此貌?”但郭嘉并未料得天下能有几人这般之时还能临危不乱,自除求饶之外,那人更是认定郭嘉有意相逼,仍旧苦苦求饶,所言无意。 得见如此,云涯儿顿生好奇,未想如此神机妙算之人也有失算之时,遂静而观之,想看其又会如何圆说。哪知郭嘉全不应对,反而站起身来,背身叹道:“此些之人已毫无作用,再问也是空耗功夫,应当趁早处理,莫要声张。” 听此之说,云涯儿觉莫明其妙,且不说此些之人是否真不知情,纵使真要处理,应当也是此屋主人之事,又岂能轮到他这二人做主?不禁又再想起前番行刺之事,只觉郭嘉故意隐瞒,而一把抓住其臂,几欲相问,却是见得其臂上之血早已浸红衣袖,看来其所受之伤远非己所想那般轻巧。观此之迹,若不先行止血,即便伤本身无甚大碍,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极度虚弱,万一伤口又再感染,只怕此命难保。 不知为何,云涯儿此刻忽然不再顾得那些,而令其莫要乱动,于包中胡乱掏出一黄巾来,观之还算干净,便替郭嘉系于臂上幸而云涯儿曾于军中之时学过些许止血包扎之法,此些小事,倒也不在话下。待到处理完毕,望得郭嘉面容惊异,云涯儿才顿惊觉,自己为何行事如楚阙那般,越来越似女子?不由冷汗直冒,忧起将来。更是未曾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想要见得郭嘉之态,竟是以如此方式换来。旋即赶忙转过身去,佯装无事,又再问那坐于地上之人。 大概经得片刻歇息,那人已无前番惊恐,倒是老实相答:“我等往日乃是许县附近流窜黄巾,因是未有渠帅管辖,而侥幸躲过官军围剿。自黄巾势败以后,便躲入山中,待到风头过去才敢出山,哪知还未安稳几日,就已被掳至此处,实乃冤枉。我等保证如今已与黄巾未有半点瓜葛,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我等离去,日后定当多行善事,绝不为祸!”所言之声,略带哭腔,似也坦诚。 听其之意仍是当己将之抓来,着实毫不知情。但其口中所言,却又不得谨慎思之,这黄巾之众,大多本也只是受人蒙蔽,并非有心为贼,若能寻得时机重新为民,改过自新者自也不少。撇开自己不说,自己手下那帮士卒早已成了与世无争之民,不但未有为祸,还与乡里互相照应,早已融入乡中。更有张燕等人归附朝廷,镇守一方,再是不济,也还有何曼c黄邵之流,归附袁术,也算未再为贼。 因同是黄巾,不免想给此些之人改过之机,然而如今当于郭嘉之面,始终还是有所忌惮,不知如何开口。随即细细想之,却又觉蹊跷,将此些人抓来者为何要大费周章将之抓入荀俯之中并乔装打扮成荀俯中人,独独所抓正巧乃是黄巾?如此看来,又非那般简单。 思索之际,郭嘉亦先站出说道:“既然如此,那看来不将你等放了,反而是我二人不对了?”便俯身下去佯装解缚。 观得如此,云涯儿本欲阻拦,但听那人连连称谢,郭嘉仍迟迟未有真正解开,便也未开口,改而静静观之。耽搁片刻,忽从那人脸上观得一瞬不悦,终是察觉有诈,慌忙去阻。与此同时,郭嘉已猛站起身来,抬手言语,“你等并非真心悔过,还是先去官府牢中细细反思一番为好。不过我曾听闻,朝廷之中有不少家人遭受黄巾之害而天人永隔者,对黄巾已是怀恨在心,愿你等能自求多福,好自为之。”随即转身见云涯儿正伸手愣住,赶忙以手来迎,惊得云涯儿又再慌忙躲去,怒瞪回之。 不等云涯儿呵斥,地上那人已先行叫骂开来,不但指责郭嘉不知好歹,更是恶言相向,这般看来,绝非心有善念之人,不由感叹,幸而未有冲动。郭嘉倒是毫不理会,反冲云涯儿说道:“少主方才欲牵我手,我怕少主以为我不愿从,便将手迎来,怎又忽然躲去?莫非嫌弃小人手脏,那小人这就洗去。”说罢,无视耳旁叫骂,直往外走。 还未走去三步,郭嘉见云涯儿仍立原地,便又乖乖返身回来,古怪一笑,“牵手之事往后有是时机,我且还是留于少主身边等候差遣为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54章 急转直下5 此刻云涯儿并未相追,实因此身已能非己所想而先作反应,甚至脾性愈来愈似楚阙,而甚为担忧。但想来此身终归是为楚阙所有,得其所控也是理所当然,此时亦非与郭嘉斗嘴之时,既然那被俘之人已被郭嘉揭露本性,自当先行处理,其他之事尚可搁置。于是无视郭嘉,而直与那人斥道:“未想你竟以黄巾之事相欺!令我几受蒙蔽,想”差点将己亦是黄巾之事说漏,而慌忙改口,“你黄巾本也寻常百姓,自当善良,怎会有此之人!我实痛心疾首矣!” 那人受了斥责,干脆撕破脸来,反笑道:“百姓?我等若真是寻常百姓,又怎会入得黄巾,而于周边游荡?不过是那皇帝昏庸无道,逼得我等只能落草为寇罢!如今既然栽你手上,你自也莫再惺惺作态,将我等扭送官府便是!”倒是一副大义凛然之态。 “如此甚好,”还未等云涯儿来及作出反应,郭嘉已又插言答道:“既然是你请求,我又怎好意拒之?只是你等人数众多,唯恐招呼不周,只得多再委屈各位几日,待我叫来官差,自一一送往牢中,不负所托。”说罢即将碎布塞回那人口中,并蒙上其眼,转头朝云涯儿望来。 思来这该说之话,该做之事,郭嘉已尽皆抢去做之,似也无可再差其办之事,如今唯有将此些之人看好,而后去喊官差前来。然而此时还未弄清前因后果,更未与屋主取得联系,贸然行事,只怕有些草率。况且即便已知晓几人并无改过之心,云涯儿仍不忍心令此些黄巾旧部遭受官差报复而丢性命,并不愿就此送官。 摇摆不定之时,哪知忽然围来数十之人,个个舞刀呲牙,一副凶恶之相。也不知是来营救此些之人,还是先前二人领来。好在观得此些之人身板瘦弱,手上似也无甚力道,想来也绝非高手,若是真正楚阙在此,自然不在话下。奈何云涯儿本也不过会些皮毛,最多稍稍强过此些之人,加之还有郭嘉拖累,如何能斗得过?不禁忆起当年楚阙为保自己之景,想必委实辛苦。 僵持片刻,那边之人终是按捺不住,先来三人试探,二人围攻云涯儿,一人去降郭嘉。此时之人倒不欲置郭嘉于死地了,但仍能看出,这边所来二人明显只为牵制,其人目标仍为郭嘉。 本来应付此二毛贼,还算绰绰有余,如今却要分心去援郭嘉,难免力不从心。而因唯一之路已被来人堵住,背后不过是那高墙小屋,照此情形,几无走脱可能。打斗之间,只恨那郭嘉为何不能长进一些,至少可以突进一番,伺机逃脱。走不能走,战亦不能得胜,此番被那三毛贼空耗体力,那边却还有十数人正伺机而动。偏偏楚阙体力又是如此金贵,已是越发连喘气亦难接上,唯恐显露疲态,而遭对方一拥而上,只能强装轻松,以震慑众人。 打斗一阵,郭嘉终是看之不下,高呼一声,“罢了!你等既然是为我来,我随你等归去便是,切莫再为难我身旁之人!”继而走上前去,令人擒住。 云涯儿还未弄清状况,纠缠之人早已退回人群,果真不战,若非忌惮云涯儿追赶,只怕早已挟持郭嘉远去。郭嘉反倒极为平静,再朝云涯儿喊之一声:“郭嘉虽与阁下相遇只有数日,但已比往日数十载所获更多,如今被迫于此分别,自也惋惜。然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望阁下日后保重,有缘再会罢!” 而后几人便押解郭嘉迅速离去,云涯儿欲上前搭救,奈何那数十人挡于身前,根本突入不得。随之那边且战且退,追至俯外之时,已完全不能望得郭嘉踪影,几人趁机四散开去。云涯儿不知该追往何方,无奈只得先行返回,想看被俘之人有何说辞,再谋方位。 结果回到院中,竟发现屋内早已空无一人,想必方才有人趁己追赶之时,而又折返回来,放走众人,又中那调虎离山之计。只蹊跷之是,路唯此一条,返回之实又未见人逃去,那俘虏到底是择何路而逃,实在匪夷所思。综合来看,此时不仅失了郭嘉踪迹,就连打探之机亦失,可谓已是穷途末路。想那郭嘉平日虽说并无正经,但这几日却已习惯,忽然不知其安危,却甚为担忧,继而长叹一声,只怪于己疏忽大意,未有奋力前追。 正想郭嘉到底所遇何事为何遭人掳去之时,此宅主人倒已归还,望得院门大开,忙走近询问是否遭了贼寇。起先云涯儿以为与其有关,而旁敲侧击,发现其确实不知,遂又恐其责怪,不敢如实相告。 为难之际,反是荀彧先行礼致歉,“明是鄙人相邀,却忽得召见外出,实乃荀彧招呼不周,令郭贤弟受惊了。此处我立叫下人前来处理,还请贤弟先稍作歇息,莫要得怪。”旋即伸手相请,不再询问原由。 得台阶下来,回了屋中,云涯儿越想越是感觉不对,那匪前脚刚走,主人便回,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思来要么此事实为荀彧策划,要么荀彧早已与那匪贼勾结。然而无论哪种,若荀彧不先行暴露,又怎确认,难不成直接问之?如此看来,唯有趁早离去才更为妥当。 然而如今郭嘉下落不明,自己却逃之夭夭,是否太不仗义?今时早已不比往日黄巾之时,黄巾不义,临阵脱逃,尚可以不愿助纣为虐为说辞强辩。但此时不义之人乃是那匪,被掳又是己友,若不尽力相救,往后还如何得人信任?况且自己此生不招人待见,还可蒙混过去,待到时机成熟,返回故乡便是,无需与此间之人再有瓜葛。 无奈今日所用乃是楚阙之身,传之出去,其名声必损。倘若待楚阙恢复记忆,又欲行复国之事,岂还能再得将士之心?纵使自己不行相助,亦不能在此之时,断其后路。照此说来,营救郭嘉仍比前往许县更为重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55章 急转直下6 话虽如此,但许县如此之大,且是毫无头绪,该如何去寻?冥思苦想之间,又有人来叩门,打开一看,仍为荀彧。只是思来这才将将分别,怎又前来? 继而询问得知,此宅乃荀彧之父所留,而其父兄皆外出为官,不常在家中,唯有因尚未出仕之荀彧与妻子仍留家中。加之荀彧为人谦和节俭,并未多请下仆,只有寥寥数人,又因妻外出省亲再带走几仆,已剩无几。然今日归来,却是遍寻也不得见那几仆,最后发现皆被绑于房中。仔细询问,才知原来有人趁荀彧外出之时,扮作其样蒙骗各仆,加之天黑,各人一时未能辩出,而遭其束缚,但却未能见得其貌。荀彧猜测多半乃附近盗匪探得家中无人而行此事,但家中财物并未少之,亦是疑惑。 得其这般诉说,个中牵强之事未免太多,云涯儿实难相信,但思荀彧与己全无过节,更是谋略过人,即便有何想法,应也不会出此拙劣之计才是,自又可信。转而冥思苦想,忆起前番匪贼与郭嘉之言,不由大惊不已,莫非此事实为郭嘉算计?比之荀彧,郭嘉为人倒是全不令人放心。自见其第一日起,便觉此人极擅模仿,保不齐连那郭嘉亦是歹人假冒,如今又欲故技重演,假冒荀彧。 这般思来,匪贼逃走之时,面上是为要挟,实际乃是苦肉之计,只为将己蒙骗,以为国家脱身。空凭脑中胡想,即便未有半点真凭实据,云涯儿亦是对此深信不疑,实为对郭嘉仍抱偏见所致,并更以为自己洞察秋毫。 但荀彧所想,与云涯儿截然不同,其思颍川乃四战之地,因村野尚不富庶,自少有贼往,然县城之中,劫掠c冒充之事时有发生,早已见之不怪。而其家中财物确实未有损失,家仆也无大碍,便不愿追究,唯恐报官亦不能抓得,而遭日后报复,身家性命不保。因其并不知郭嘉已同贼人离去,更不知云涯儿猜测,有此顾虑倒可理解。 但云涯儿不同,一想被那郭嘉三番欺骗,此刻又怎愿沉住此气?且思往日相欺之人,为那张曼成c张梁,皆是一方豪强,忍辱负重不敢造次也就罢了。如今只那数十小贼,若不教训,心中甚为憋屈。三番相问,见荀彧仍是含糊其辞,料定其必不愿相助,只好以有要事相办为由,而向其辞, 临走,荀彧又再告知其已令下人将马车打点妥当,随时可取,莫忘将车带走。其实若不说,云涯儿倒还忘了,自己前番自去取时,马车明已不在,怎此刻荀彧却又说出此话?只得带有疑惑又至那院,一眼便能马车果在其中,而那家仆确实也为昨日接过马车之仆。 不等相问,那仆已主动告之,“小人昨日接过马车,因恐夜间有雨,便领至内院。本想解了缰绳再把马牵来此处喂养,哪知何此马一无绳索束缚,便不再听话,小人只好将之拴于内院柱上,留于车旁歇息。但不想夜间小人便被贼人骗绑,方才得主人解救,唯恐马车有失难以交代,急忙赶来,却见此马仍安然驻留原处。只觉其果非比寻常,因而好生照料,又得主人传唤,才将其带回此处。”其一边说来,还一边将马抚之,确实颇为赞赏。 只不过云涯儿越听越是谨慎,按理来说,此车本为郭嘉所留,怎不顺带一同带走?继而思来大概郭嘉仍有预谋,不愿暴露,且马车过于明显c不易藏匿,才弃之于此。不过如此倒也正好,反正自己赶路辛苦,能有此车,不算与那郭嘉白打一场交道。旋即不再多言,欣然受了马车,就此拜别。 然而牵马行于道中之时,云涯儿不禁又再思索,未能得到荀彧协助,亦亦无半点头绪,只凭一人一车,若要寻人,还不知会耽搁多久。前番尚且是为营救郭嘉,而不得不为,这番想来既已认定其为匪首,倒是无甚紧要了。况且此事终归不过是一己私怨,往后有的是那报复之机,若为此未有把握之事而空耗时日,耽搁许多时日,才是因小失大。随之又想只能算那郭嘉走运,遇得自己未有功夫与其计较,继而跃上车板,驱车往东。 话说,这这颍阴东面去往许县之路,倒是比己来时所走之路好走许多。加之已无郭嘉拖累,先前诸多不便亦可随意处理,省去不少功夫,只觉这般就连车速也比先前快之许多,料想照此疾驰前去,应当不过片刻就能抵达。 只可惜世事难料,偏偏越是好走之路越是易遭人设卡拦截。眼看许县已是近在眼前,却是望得前方道路之中蹲坐数十人,个个衔草拄刀,一副凶相。云涯儿急忙停马,几欲调头,那边早已抢先扔来不知何物何物,惊得马匹急停并不敢再动。随即便见那人站起身来,喊道:“此山来者何人?可知此处早已为我等乡勇所占,若想过之,留下车马钱财,我等必不为难!” 望那边数十人形目寻常,绝非何厉害之人,口气倒是不小。若是楚阙本人,想必早已呛声回去,但此时毕竟是云涯儿,尚还不知晓对方底细,唯恐有失,自不敢徒惹事端。只得也与对方喊道:“对面英雄说笑了,小人只有此些财物,若是尽皆交出,只怕此去也是去不成了,不知各位可否通融一二”稍作示弱而看其反应,再作打算。 “住口!”那边之人却毫无商量之意,喊之一声便提刀而起,“颍川之内,还未有敢与我等讨价还价者,你怕不是从外地来,未曾听得我等乡勇威名!那我今天便要告知于你,我等可是昔日剿灭黄巾余部之义士,你这寻常百姓自当感激万分,唯恐所赠之物我等不喜,竟还欲不给?真是可笑至极!若无我等,你还不知何时早已成了那黄巾贼之刀下亡魂,哪还能享得如此清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56章 进退维谷1 如此狂言,云涯儿听来自懒与之纠缠,正思脱走之计,只见众人当中忽然走出一人,那人身形不高,体格亦非健壮,却是越看越觉倜傥,而改了主意,毕竟那身,乃本自己。 然而,这边虽是认得那边无误,那边却并不认得这边,只见那人伸手令喊话之人退去,再而拱手说道:“阁下莫惊,我这兄弟山贼出身,稍欠礼节,实无恶意。如其所言,我等本是附近抗击黄巾贼之乡勇义士,自黄巾被灭,又于各处对抗贼寇,以保一方太平。然途经此处之时,钱粮正巧耗尽,见阁下富裕,故想与相借一二,待到来日手头宽裕之时再作归还。”随即拍头叹之一声,“是我疏忽,在下名为蔡全,字元富,还请阁下多多担待。”说话有如初次见面一般。 只是其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却仍掩盖不住那拦路抢劫之实,云涯儿听之而于心中暗骂一声,望得那脸却又慌忙收回。仔细观去,其额上刀疤还挂有血色暂未愈合,其他之处尚可欺瞒,此处又怎骗得了云涯儿,分明就占用己身不久,哪里是何抗击黄巾义士。只是观其言语神态不似楚阙,更不像那士口,一时也猜之不出到底还有何人会占用己身。再而想之,怕是想要换回也非那般简单,为今之计,唯有试探一二再静观其变。 于是也假意将手拱起说道:“幸会幸会!原是蔡兄!这般听得蔡兄所言,想来诸位果真是那当世豪杰,张某甚为敬佩,自是应当献上财物。只可惜张某随身所带之物,只将将足够自己一人路上之用,但唯恐赠与诸多将士只怕不过一日,实在杯水车薪。不如请让在下与诸位好汉同行,一同前往谋取援助?”虽说此话不真,但思己藏于村中与乡勇营中之物应能变卖些钱,倒可以充军资,亦非空话。 随即猜想对方听得应当欣喜才是,然此言一出,结果那人神色慌张,似不情愿,“我等早已习惯风餐露宿c朝不保夕,阁下能有此心,已是甚为感动,但仍不忍阁下与我等一同受苦。且我乡勇势单力薄,尚不成气候,暂难吸收新人,还请阁下随意给些钱物便去。” 其说之时,言辞闪烁c双眼四顾,如此神态,云涯儿再为清楚不过,显然口是心非又有盘算,想这这占用己身之人倒也与己性格相似。思来其已说至如此,若再游说,只怕令其生疑,只好真随意取出些钱来,递将过去。那人接了钱物,不悦直接显于脸上,违心说了两句感谢之辞,便朝旁人使去眼神,而后一哄而散,离去倒是爽快,全然不给云涯儿再行攀谈之机。 事已至此,思来此人比己想象之中更为防备,大概一时半会也是难以说服。且此刻已又失其音讯,这般即便想要争取自也不得,似乎先行前往许县一趟,探清神医下落,待此事稍作缓和再来更为妥当,旋即坐回车板之上,欲驱马离去。 忽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云涯儿还未反应过来便己拔剑将那网从中劈断。紧接朝四周望去,方才毛贼又折返回来,只是牵网之人观得云涯儿如此敏锐,已是惊得瞠目结舌,不敢上前。旋即传来一声“诸位莫怕,他只不过一人,而我等有数十之众,岂有降其不得之理?”那匪瞬间受了鼓舞,一拥而上。 好在此些乌合之众畏手畏脚,说是齐攻,仍只一人一下,以云涯儿之剑术,抵挡有余。但毕竟对方人数众多,这般以逸待劳,定当也是云涯儿率先力尽。思来不妥,云涯儿旋即三下两下翻至车顶,众人围于车旁果不敢来攻。因四周皆是贼众,那匪反也不急,只管于车下叫骂,激云涯儿去攻。然而云涯儿也算经历沙场之人,如此伎俩,又怎会上当。 听得对方叫骂一阵,云涯儿察觉此匪倒也不傻,并不全围一处,而是三三两两错开,各呈袋状,恐怕此刻只等自己跳下,便将袋口缩紧,令己插翅难逃。况且对方人多,亦可轮替,少之数人,无伤大雅。自己这边,却片刻不得歇息,即便不食不饮,也总会有那不便之处,耗至最后,仍要落入下风,如此看来,亦不能久拖。 又再僵持片刻,大概那匪见云涯儿如何受骂也不为所动,已有懈怠,尽显疲态。趁此良机,云涯儿佯装跃下车后,引众人去围,但却扒于车顶,喊以口令,那马果奔起来。因是受得前番荀彧家仆夸赞此马启发,思来此马通晓人性,便行此冒险之举,以博生机。 那边匪众见得马匹自走,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全不敢追。唯有那蔡全不知为何未随己懦弱,倒显几分果敢,趁马车绕于其侧之际竟跳上车板,直爬车顶。云涯儿因是担忧后方之人,未敢掉以轻心,不能及时应对,待车远去,已是发现蔡全真举刀攻来。 危急之中,云涯儿急中生智又呼口令,令马车拐过弯去几将那蔡全甩出,然其弃刀扑至车顶而得以稳住,并未跌落车下。不过只如此之机,亦是足够,云涯儿旋即飞身跃起,照准蔡全,骑至其背,而又以剑抵其项上,厉声喝道:“休要乱动,否则小命难留!” 其实云涯儿哪里舍得下手,不过学那楚阙往日作派,而作威吓罢了,那蔡全果如己料不敢动弹。观其如此,心中甚为欢喜,既然能轻易制服此人,那便说明可将其绑于身边,不怕找不得换回之法。本来先前还以为就此逃走日后定再难寻,却未想其自己送上门来,省去不少功夫。 而后喊停马车,于包中翻找半天,并未寻得能够捆绑之物。想其有手有脚,不以绳缚又怎乖乖听命?不由朝其望去,见其上衣,立马有了注意,而一把将之扯下,反缚蔡全之手,随之便望得于其赤膊上身,已无遮蔽,顿觉有何不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57章 进退维谷2 按理来说,如此天气本来只穿单衣蔽体足矣,但此躯体自己亦只沐浴之时才可得见,平日的确是有除上衣外物遮挡才是。左思右想,终是忆起自己宝甲从不离身,怎才不过换人照料几日,就已不见其踪?继而试探询问:“你今日怎只穿一件上衣,内里之物怎未穿来?” 那蔡全显然未有明白云涯儿之意,只木然答道:“近来天热,稍多动之便汗流浃背,若非不着衣物易招虫叮,只怕此件也难着于身上,又怎会再多穿一件?”随即又极力撇头望来,“倒是阁下方才活动半天,那汗已沁湿衣袖,却仍不解衣透风凉快凉快,才真令人不解。” 其这般倒是镇定些许,还敢反问。只云涯儿以此身时,因忧露馅,而捂严惯了,本也不觉,经其一说,倒真觉热来。然而实非不想解之,乃是万不得已,旋即也朝身上望去,于心中感慨一声,便又斥道:“胡说,我等行侠之人,自当注重仪表,若如你这匪贼一般,成何体统!”而强行狡辩。 这般惊得蔡全身颤抖,慌忙致歉:“怪小人不识好歹,看低了英雄。”而又立即将那话锋一转,“只是既英雄已然脱困,还请英雄高抬贵手,莫要再与小人计较,就此放小人一条生路,令小人自去罢!”不忘求饶。 其言虽有些道理,然而云涯儿此行之来,本就为其,难得遇其自送上门来,又怎会轻易放走。思来稍有缓和其便放肆,仍需立威,改而怒目瞪去,厉声问道:“如此笑话,亏你想得出来,你且好生看清楚,可曾认得于我!”随之将其翻过面来,踩住其腿,逼其观之。 但那蔡全左边看来右边看去,深怕不够仔细又惹云涯儿不悦,却仍未看出些许印象,欲作摇头而又不敢摇之,只与云涯儿四目相对,听候发落。观得如此,云涯儿自知其真一无所知,思来于此僵持也不是办法,不如先行带回,再慢慢唤醒。继而懒再多言,直提蔡全胳膊,将之推至车顶沿边。 还未来得及挟其落到车板,其却以为云涯儿欲行谋害,顿时慌忙求饶,声带哭腔。见得自己身躯如此狼狈,云涯儿甚至比那蔡全更为羞愧,也不知往日自己是否亦行过此事,至少下定决心往后决计再也不露此相。 正欲安抚,顿觉身后异响,不由自主避开身来,便见一箭擦肩而过,若是再晚半拍,只怕那箭已扎入右肩。霎时震惊不已,怎才刚刚走脱,便又遇得危险?疑惑之间,云涯儿只得撇下蔡全,转身去望。然而后方空无一人,就连半点踪迹也不能寻得,想必自是仍伏暗处,只等自己再露破绽。 好在云涯儿尚懂令马自行之法,一边小心提防,一边蹲下身去唤马走脱。本以为只消紧张片刻,待走远些许即可摆脱,却是未曾想得不过行之几步,那马便长啸一声止住脚步,无论云涯儿如何再唤也不愿继续前行。疑惑之余,云涯儿只得抽闲往马下撇去一眼,只见数枚略带火星之竹正落马前,此物与先前拦路抢劫之匪所用极为相似。虽说料得其必来追,却是不想竟如此迅速,且还早已抢至前头。 但即便如此,追来之人亦仍迟迟不肯现身,令云涯儿空有担忧,却无处宣泄。思量再三,这车顶之上,四方毫无阻拦,非但己之一举一动尽皆暴露,更是无处抵挡。方才之那箭还算侥幸,若是再有箭来,即使能躲,只怕凭此细小之处,也难伸展步伐,稍不留神,便会跌落车下,万一又再崴伤腿脚,只怕插翅也再难逃。相较而言,车下虽也未好之哪去,但好歹足以将这拖累先困于车中,免受误伤。 这般想来,空侯只会令事态更为严峻,倒不如变通一二,放手博之,而后再思是走是战,弃车留车。因而一边继续张望,一边与蔡全轻声说道:“你且先”本欲令其自下车去,但又思来,其只手上有缚,万一就此逃去,岂不更是添乱?为免又于如此无意之事浪费功夫,云涯儿只得将其手上之缚挂于车角凸出装饰之上,令其自行抓稳,以免车马晃动将其甩落。继而懒再管其,趁无箭再来之时,自行翻下车去。 想来马已歇息多时,应当不再惊恐,随之牵起缰绳,试唤两声,结果马虽愿动,但仍谨慎,只稍稍缓行,不敢大肆迈步。不过如此总要好过那坐以待毙,若尚得前行,便有走脱之机。 又走几步,尽管云涯儿亦已料得这般决计难以轻易离去,却未想到这于四面八方围来阻拦之人,竟皆黄衣黄杉,比那当年黄巾之时还要规整。且每两刀手之间便有一弓手举弓拉弦,稍作分神,那箭便会直射而来。这般更令云涯儿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一手卧绳,一手按剑防备。 随后,众人围至大概还有两车之距时停下步伐,列阵相拒,且各人神态动作皆极相识,一时也难看出何人领头。稍作静候,正前一人立于原地喊道:“速速将我主公交出,尚可饶你不死,若是不从,休怪我等不讲情面!”其言语气并不强烈,似乎并不发自本心。 说到主公,加之要己交出,料想也只有那车顶之上拖累了。然而疑惑之是,此些黄巾极为面生,自己并不记得曾与此些之人有所来往,莫非真是那占用己身之人所招?但未免进展过快,即使其有如此能耐,此些之人又怎愿跟随不过相识几日便被俘虏之人?不管是真是假,蔡全就在车顶,但却为听得其作任何回应,更是令来人之言难以信之。 于是,云涯儿故意佯问:“你等所说主公莫非那车顶之人?此言未免太过一厢情愿!明明是其自行跳上车来,还欲袭我,我将其反制,又有何错?我观你等军容整齐,自应为那一方豪强,原来亦是如此蛮不讲理之人。”再作试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58章 进退维谷3 “一派胡言!”那人听了诡辩,更是恼怒,继而又走几步,直接骂开,“主公昨日便已被你这恶贼掳去,我等四处查探,才于此处追踪得其下落,其又怎会自行跳上车来?此话暂且不提,你但说之,是放是拒,莫再多言。”极为强势。 听其此说,云涯儿反倒迷糊起来,那蔡全明是在己眼前冒出,而后又跳上车来,此事并未有半点捏造。况且怎的观之,这蔡全也似先前群匪一伙,怎还成了昨日便被掳来?越发思之,越觉对方有心加害而随意捏造理由,纵使己有百口,定也难以辩清。 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此绝非争锋之时,反正一时半会也难换回己身,倒不如先行服软,保全性命更为重要,待谋得时机,再作打算。遂又朝那边黄巾答道:“你等主公就在车顶,你且唤之一声,看其是否答应,若是答应,自去相救,我必不阻拦。”以谋信任,伺机而逃。 那边之人听了,斟酌再三,又与身旁弟兄商讨,终觉可行,便冲车顶喊之一声,结果蔡全并不答应。如此一来,包括云涯儿在内,众人皆甚为尴尬,如此台阶亦是想下不得。那人只得硬着头皮又再喊几声,蔡全仍是不答,使得云涯儿不得不警觉,莫非此些之人真是骗己,但其要抓蔡全又有何用? 疑惑之时,那边几番喊叫下来,早已心急如焚,也不再忌惮云涯儿,直接冲上去往车上翻。云涯儿避开其后,见其确无杀意,便并再阻,且亦想一探究竟。哪知忽望一箭射来,直直钉在车框之上,幸而闪躲及时,才未中之。顿时心想此些之人果然言而无信,而朝射箭之人望去,只见那人一副惊慌失措正举弓查看,旋即谎言道歉,原来那人不过一时手抖,才令箭飞来,观之确实无心。 若照以往,或是楚阙脾性,管他有心无心,追究便是。奈何对方人多,且终归是云涯儿,便选忍气吞声,故作大度不予追究。才将将收心,却又望一箭从头侧飞过,若非弓手箭术不佳,只怕并非射中前方之人,而是早已钉在头上。 如此之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令云涯儿再信是那无心之失,顿时警觉翻至车内,落至车板一瞬,果然数箭飞来,皆钉车上。本以为此些之人定当撕破脸皮急攻而上,哪知从帘缝望去,众人极为慌张,大多夺路而逃,剩下几人也只是为救护中箭之人,亦无战意。 旋即只听先前那人落地之声,紧随便是蔡全狂笑,“只凭你等,便想赚我回去?未免太小看我矣!”而后众人更是尖叫而逃,云涯儿立觉蹊跷,直出车外查看。 只见地上那人已全不动弹,而车顶之上,蔡全表情却是极为瘆人,手上之缚亦已解开,重新将衣披回身上。想来自己往日虽难见己脸,但决计从未显露如此之态,更是大惊不已。 于此之时,蔡全仍在自言自语,“多亏你等,我才重新醒来,本来不应这般答谢,奈何实无好物相赠,只好亲手给之如此见面之礼,你等且好好受之,莫嫌礼轻。”笑罢,又朝云涯儿望来,“楚不,廖方将,可是别来无恙?自上次被你寻得时机将我打至元气大伤以来,似乎确有许久未见,倒还甚为想念。既然我已完全控得你身,不如你也好生做那女子而嫁于我,我自不计前嫌与你共享江山,不知意下如何?”语毕,其自腾空而起,轻落云涯儿跟前,直伸手来,欲抚云涯儿脸颊。 见得如此,云涯儿自已猜得眼前是为何人,只是未有想到,其竟如此变态,明知己为男儿之心,却仍说此话。首先反应,自是打开其手,骂之一声,“即便你那是我之身,我也深感无耻!快将我身还来,莫再败我名声!” “哦?”士口见云涯儿相拒,又再狂笑一声,“那我倒要看看,如今你要如何将此身夺回!”旋即几个健步,飞身逃走,其速远飞云涯儿平日所能及之,看来其确实已对此身掌控自如。 只是即便明知追之不得,也不可放任不管,正欲坐回车板,却未曾想到,先前那帮匪徒又再举刀折返围来,个个面目狰狞,不似人样。再而观之,其行明显远慢常人,若只一二,自无可惧之,奈何四面八方将皆是,已是应接不暇,抵挡不来,更是完全无法寻得突围之法。此些之人似比上次见得那些中毒更深,早已没了神志,行为宛若野兽,就连兵器也不能使之,威吓自也无用。 只可惜无论左掌右掌猛击几次各人之背,皆毫无效果,想必确实只有己身右掌可以解此之毒,然而士口已是夺得己身逃之夭夭,又怎解毒,只得边挡边思其他之法。 又再迎击片刻,忽而望得众人虽攻,却并不伤马。想来必定只以己为目标,于是灵机一动,飞至一人头顶,而又以其踮脚跃至车顶,跑至车尾,众人果然让开前路,围将过来,趁此之机,唤马前行。幸马仍争气,嘶鸣一声拉车便走,以车撞开几人,其速愈快,片刻便将众人甩于身后,奋力逃去。 料想凭那失智之人必难追来,自当能够逃脱,然而还未来及安心,又见数箭上下左右各自飞来,这般往哪躲去皆为不是。情急之中,双手又再不由自主拔出剑来,一上一下,斩断两支,放左右两支飞去,才是得以脱险,但立又有箭接踵而来,似是源源不断。 更为蹊跷之是,自己明在车顶,后方并不能望得与己同高之物,此箭又是如何飞来,不由胡想莫非世间真有妖法?然惊异终归惊异,性命却更为要紧,只得极力克制此念,且挡且退,直至顶沿顺势跃下躲至车内。 还未立稳,便听得车后箭矢钉于木上之声不断传来,此恐绝非人所射之。好在此些之箭终归不能射穿车舱,还算安全,继而趁机俯身驭马直往东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59章 进退维谷4 奔行许久,身后声响总算未再传来,猜想似已摆脱追赶。但云涯儿仍旧不敢掉以轻心,而令马自行奔走,自己则靠近车后试图从那缝中查看。然透之望去,满眼皆是箭矢,完全无法观得后方状况,只得就此作罢。只得想来既然再无声响,自应已得安全,遂又再移至车前,握绳催马。 随之马乏,车已愈渐缓慢,云涯儿心中所想却愈来愈多。虽说不知许县多大c有无抵抗之力,但即使那贼已不敢追,自己车马携带如此之多箭矢,只怕也是难以入内。万一惊动官兵,反而惹祸上身,更是得不偿失,看来必须先将箭矢清理干净c掩盖伤处,再作打算才是,于是改而离了大道,驱马寻林。 又再辗转一阵,终是望得前方有一小林,观那树虽不高,零星稀松,但藏一车已是有余,不能掩藏大军,反而更为有利,至少无需担忧林中又有埋伏,继而放心驱车入内。驶至深处,为防意外,车刚一停稳,云涯儿便弃车骤出,寻至一树攀爬其上,掩藏身形。候之片刻,见四周仍无动静,才是又再仔细确认几番而跃下树去,将车上之箭一一拔下从中折断,而弃于地上。 说来也怪,此箭有矢无羽c头重脚轻,竟还能在极远之处平射而来,常人绝无如此力道,似是有何物辅之。但兵器毕竟乃是敌人所使,云涯儿亦对比一窍不通,看得之前,难下定论,便也懒再细思。 取完箭矢,又再拿剑敲平车框凸出之处,实在难以抚平者,便将之削去,再而以土蹭之,伪装陈旧之貌。待到处理完毕,云涯儿围于马车转之一圈,仔细查看,确认已不能看出中箭迹象,才安然坐回车板。牵绳正欲驱马,却见一手从身侧伸来,立即惊跃下车,思得方才明是小心确认车中并无他人,此人到底是如何蒙混掩藏,令己毫无察觉?不由按剑观之。 只见那手衣着黄袖,肌肤细腻白皙,手指纤细,不似男子之手。但思倘若是一女子,云涯儿反而更为惊恐,毕竟寻常女子哪有如此能耐。即便楚阙这般,自己数年以来也只见得一个,但其如今为己所附,自不是其,更不可能有此巧合,再遇得一。 这般望之一阵,那手似觉不妥,而慌忙收回,云涯儿便趁此之时,大喝一声“休要作怪!”而将帘掀开,结果却是未有望得一人。为免眼花,云涯儿极力克制惊恐而又定睛再望几遍,车中莫说有那人影,就是声响鼻息也不能感知半点,不由冷汗直冒,思起迷信事来。随后小心摸入车内,查看内里是否有何机关,然而除了郭嘉往日放置之物外,并未多有何物。况且此车亦只这般大小,哪又会有足以藏下一人之暗格,自然除了疑惑,一无所获。 然而惊异纵是惊异,却也不能就此过多停留,观来确实无甚危险,云涯儿只得强忍惧意而又返身抓起缰绳。哪知那手又再伸来,但只轻抚云涯儿脸侧,绝非袭击,更似嬉闹。因是如此,云涯儿胆子稍大了些,便趁其收回之前便往车内钻去,本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正戏弄于己,哪知却连同那手一齐滚下坡去。 说来也怪,这般滚动许久,身上竟不觉疼痛,更为疑惑之是,自己明是扑向马车之内,怎还有如此长坡?且久久不能探底,更是有余观得身旁与己一同滚落之人倒真是一女子。最后直至摔到平地之处,身上衣物也未有半点破损,只是被那女子安闲压于身上,极为尴尬。 无奈之下,云涯儿只得轻拍其肩并伴以呼唤,两声之后,其却未有半点反应。思其大概方才惊吓过度而晕厥过去,随即艰难抽出手来,正欲推时,忽又想得如此是否恰当。对方毕竟是一女子,万一此举将之惊醒,被其逮个正着,反诬告来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此刻也是女子之身,又何惧之有,继而心安理得将之推至身侧。 随后站起身来,拍去身上实并未有之尘土,再朝地上女子望去,其身之上果无半点擦伤,衣物亦是完整如新。心想此女也不知是为何人,为何要与己作怪,继而再看其面这不望还好,一望却是吓之一跳,如此形目,怎的观来也分明是那楚阙,不过是身着一件自己从未见其穿过之黄裙罢了。 顿时思来,既然地上之人才是楚阙,那此刻自己又是何身?继而低头望去,衣仍是那衣,身形倒是略有不同,但仍难辨认。奈何四周未有溪流可以照之,只得将手举至眼前,仔细辨认。此手纤细却不白皙,两面观来,亦实非楚阙之手,果真为己手。 莫非己已恢复原状?想得于此,心中难免雀跃,然而此时似乎又非可高兴之时。毕竟楚阙仍还昏于地上,如此倒像幸灾乐祸,只得收了心绪,又再探去。仔细观来,其之鼻息自然c神态安详与其说是晕厥,倒不如说是正于熟睡当中。 但仅如此,反倒更为可疑,往日自己何曾见过楚阙如此?与己同行之时,其每每皆是小心谨慎,尚有些许风吹草动便恨不得举剑而起。自己更是难以在其睡时碰得于其一下,今日怎将之翻了个面也仍未醒来?最为重要之是,方才其明还捉弄于己,怎会顷刻之间睡去,天下虽有此种之人,但绝非楚阙。 随即观察再三,发现楚阙此刻模样实与上次于落水之时一般,只是少了那般冰冷之感。遂而贼心大起,好奇以手背贴至其手,倒真寒冷似铁,为免弄错,又在其额c脸乃至腹上贴试,亦皆如此。思来寻常之人只此体温,怕是早已不支,若非其仍有鼻子,观得于此,云涯儿决计不能如此镇定。 既然如此,想必此处亦为梦境,难怪方才身上未有半点损伤。而入梦原由,大概是因前阵恐慌过度,而令楚阙稍稍醒来,占了意识所致。往日亦有如此状况,甚时更是直接将己驱出体外,倒也并不新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60章 进退维谷5 然而虽是说来轻巧,但每每如此,楚阙便会失去记忆,所遭损害亦非同小可,如未至万不得已之时,自也不能轻易落至这般田地。况且撇开此事不谈,往日入了梦境,总有异样令己返回,可是此刻停留已有一阵,四周依旧安静祥和,却又空无一物,加之楚阙迟迟不肯醒来,实不知还有何破解之法。 而后左望右观,欲往前探,却又不好将楚阙扔于原地,寻得乏了,索性就此躺下与楚阙并排望那天上之物,并与其说些琐碎之事。不管其是否听见,只因近来假扮楚阙多日,心中已藏太多不能与他人倾诉之言,难得遇此大好之机,不吐不快。自被孩童所擒一直说至遇得郭嘉,忽然听得身旁一声讥笑,但云涯儿正于兴头,未觉有何不妥,仍旧苦诉,“你莫笑我,那郭嘉实比女子更难猜透,我与其无冤无仇,也不知为何非要算计于我” 随即又是一清脆笑声,云涯儿终有察觉,慌忙侧脸望去,然身旁之人仍闭眼安睡。继而疑惑万分,不免以为是己太过思念而生了幻听,便又转头望回天上,轻拍双颊,感叹而言,“当年我若不逞口舌之快入那黄巾,只怕如今也不会遇得此些麻烦。然我之事,自可当是环游一番,添些经历尚也还好,却不想将你牵连至此,实乃愧疚万分,却又难以弥补就怕你事未了,而忽得归去之法,我又怎能安心弃你去之?”作此肺腑之言,亦是恳切万般实无他想,毕竟当了几年背信弃义之徒,如何也不想再负了楚阙。 哪知这回那边的确不再讥笑了,却是疑问传来“你当真是此想法?”这一问,仍未令云涯儿会悟,只当为己心头自问,又再叹之一声,如实相答以表坚定。得此答复,那声又来,“你既真有此想,安生过活便是,无需顾及太多。” 听得此慰,云涯儿才是察觉有所不对,虽说己素来不愿背负何责,但此时不过心中之想,又何必自欺欺人,思来此话绝非己想,而又猛朝那边望去,但其眼仍未睁开,口亦未动。如此更令云涯儿不解,莫非真是己心中所思,而假借楚阙之声暗示过来?若真如此,自己倒确实为应当遭人唾弃。 为免被那言语动摇,云涯儿又再站起身来,盯于楚阙深思,即便自己真是这等无耻之徒,也决计不可将此之道用于楚阙身上思之一阵,不知为何忽觉此确为楚阙心中之想,不禁鬼使神差探下身去轻抚楚阙脸颊,望得于其嘴唇微微一颤,还未听得其言,便又顿觉其似朝己抱来。还未来及弄清是否为己臆想,眼前已是晕天黑地,手脚渐渐没了知觉。 漆黑之中,眼前往日种种浮过,是己与楚阙共同经历之事,然而各人皆在其中,却是单单少了自己,也不知与上次未有楚阙之时有何联系。若说此乃寻常回忆,不能得见自己倒也极为正常,然而有些场景,分明是己与他人并排而站,景中却独独只有那人,就连自己身体亦不能见得。 此若是梦,倒也是那古怪恶梦,不作也罢。因而云涯儿奋力集中心绪,倒真强行挣扎醒来,眼前之景,仍为马车当中,而己似正栽于车内。旋即迅速起身确认当前状况,检查再三,结果仍是楚阙之身,不免有些失望,但也只得认清现实,总比那虚无缥缈之梦境好之太多。也不知方才到底是楚阙意识传来,还是自己整日胡思乱想所致,总之照此情形来看,却也的确是己生了幻觉。 一时疲惫自还好说,只怕时间久了,到时真已分辨不清自己是那云涯儿还是楚阙,看来夺回己身已是刻不容缓。继而一鼓作气,稍作整理,又于车内确认再三,才是扯起马绳,驱马前行。才行几步,忽而脑中炸裂,一股剧痛传来,不由自主朝北望去,似觉令己头痛之物便在那处,只得将信将疑,改而往北。这车还未至,已是先行望得士口正于树旁擦拭伤口,如此说是凑巧,倒不如说确实为己感应得知。 此刻其亦望见云涯儿前来,旋即背过手去,故作镇定,“你明是能感知此身之伤,却来得如此之晚,我还以为你早已习惯做那女子,而愿将此身让于我了。可惜,可惜!”再而举起拳来,斜眼望去,“但你此番前来自讨苦吃,非但不能做回自己,只怕连是否做那女子也已由不得你了!” 想来这士口能力未有长进,口气倒是越来越大。照其说来,云涯儿也是想得一事,本来自己与楚阙一人一身,即便不曾一路相伴,自也可相安无事。偏偏遇得这士口从中作梗,将己生活扰乱不说,还连身也抢去,逼得自己这般只能仰仗楚阙之身来寻,令其也难安生,此举无疑是最为可气之事。今日倒真不止非要夺回己身,还得逼这士口将那前因后果尽皆告知,才能安心。 那边见云涯儿沉默不语,倒也不忙再逃,打开右掌露出纹来,仍出狂言,“上次我便问你可知此是何物,想必如今自已知晓,无需多言。只因你得现,我那掌纹早已无了效用,唯有你身才可复得我力。本我只想辅佐于你,助我还愿罢了,但你屡教不改,使我痛心疾首,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将你代之。”随之又将手收回,改而怒道:“奈何我几番留你性命,你却不知珍惜,屡坏我事,如今我力已复六成,更不可遭你阻拦。在此我再最后忠告一句,若是惜命,便好生离去,莫再寻我!” 此时云涯儿已被其这般跳跃之言弄得一头雾水,虽是似懂非懂,但也决计不愿示弱,继而呛声回道:“你这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我云涯儿此生虽未有胜过几人,但偏偏从未输得于你,又怎会惧你这威胁?反倒是你若识相,就莫要小爷我亲自动手,乖乖让出身来,往后你要为非作歹也罢,我自懒管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61章 化险为夷1 此言一出,立即将那士口激怒,口中不知又再说些什么,提刀劈来。幸而云涯儿亦有防备,躲闪两下便也拔出剑来,与之对敌。 斗之数合,却是发现士口所使,皆是自己平日所用以刀代剑之招,应对起来极为自如。但游刃有余之间,又觉不对,此招明是己从徐福之处学来自行改之。天底之下,只怕就连徐福也不能尽皆模仿,怎这士口用之起来如此连贯?再而思来,此招破绽百出,不过能斗些小贼罢了,即便士口有闲偷学,自也决计不会择此招学。并且如何看来,士口使出此招亦绝非故意为之,更似自己往日那般情急之中乱打一气,不由心头一紧,莫非这士口 想至此处,因有分神,士口已趁机将刀直刺心口,云涯儿立即奋力挑之,却只令其刀稍稍偏移,并不能避开要害。眼看刀将刺入,云涯儿只得顺势躬下腿去,却是站之不稳,而倒于地上。士口立又乘机跃起,以刀反执直捅下来,观其势头倒是毫无怜惜楚阙之意,更似真要将云涯儿置于死地。 危急之中,想来这士口往日不过只是动动嘴皮,也未真直接加害,如今遇得此事,倒是有如深仇大恨了,也不知其为何如此执着。只是即便躺于地上并非楚阙之身,云涯儿自也决计不愿赴死,见还有空隙,便朝其腹上一脚踹去。然这一脚有效自是极为有效,但却使士口重心不稳而倒将下来,刀尖仍指胸口。 这般千钧一发,因腿未收回,已是无计可施,只得万分祈求士口能收回其刀,而辅以手挡胸前。却是见得士口与己做出同样动作,但刀仍握手中,且刃亦朝己,远未得安全。只得又再集中注意,最后一搏,而将手中之剑朝头顶扔出。士口果真也作甩刀动作,但因时间紧迫,并未来及扔出,已是扑在云涯儿臂上,好在其手高举,已无威胁。 旋即一把将之推开,又再飞去将剑拾起,欲再迎战,但那士口仰于地上一动未动,眼亦合之,似已不省人事。未想其方才还大言不惭,却仍是这般不堪一击,不过栽倒而已,便已吓晕过去,也不知如此之人,到底该如何谋得天下。 再而观之,其额上伤口已裂开许多,正沁血来。也不知是感同身受,还是确实己亦负伤,只这般望之,便已觉额上疼痛,不由伸手摸之,但己额确实无伤。随后小心靠近其侧,轻点其臂,如此感觉,果真如己臂被点一般。如此诡异之事,云涯儿倒还真是头次见得,早已混乱不堪,不知地上那个还是正动这个,才是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不管是否有那士口作怪,那负伤之身本就为己身,总也不能任凭这般流血不止。于是又于身上中好生翻找,并未找得止血之药,思得楚阙平日皆是轻装简行,并不爱带那繁琐之物,而己走时匆忙,亦忘备之,哪有药可用。再观那额,此番静来,似已止渗,倒可就此维持,待其结痂,唯一怕处,便是士口复醒,又再乱动。继而缓缓将之拖至车中,褪其衣物将那手脚捆于一处,思先寻村落,而后再作处理。 驱车一阵,好巧不巧,本来欲寻安全之所为己治伤,偏偏此时又与先前掳走郭嘉之人撞个正着,不过观前方之人三三两两,郭嘉似不在其中。若只孤身一人,手脚轻盈,这般兴许还不能被那匪徒发现,然而车大马大,无论是车辙之声,还是马蹄之声,皆足以惊动前方之人。 那边之人闻声望来,也是心虚得紧,猜想云涯儿必是为搭救而来,却也只敢按刀相望,不敢妄动。好在观得此些之人衣着杂乱,倒也并非士口一伙,已是不幸之中万幸。不禁想来自己今日不知撞何霉运,接二连三遇得麻烦,是否为那往日极怕麻烦之惩罚。 观得对方并无战意,似乎就此逃去应尚可行,且己与对方并无大怨,想必亦不远追。然先前未能便装未有见得直接离去倒还好说,这般已打照面,若不佯装讨要郭嘉于情于理似皆不合适。但只怕此言一出,又空惹事端,思来想去,还是向那边客气问道:“诸位豪侠,可是别来无恙?” 本照云涯儿所想,此言客气有加,对方应也客气回应才是,结果反倒不悦,各自举刀斥道:“我等皆是山中盗匪,哪是甚么豪侠,你说此话,莫不是笑我等数人亦战你不胜?且你此前来分明是为讨要那人,哪里有什么别来无恙?” 当真未有料到此些之人心胸如此狭小,竟连恭维之语也听之不进。云涯儿自知坏事,正欲解释,对方却毫无止言之意,仍舞刀示威,“那我且告知于你,你所欲寻之人,早已不在此处,劝你还是就此离去,莫动刀戈为好。否则我等虽斗不过你,但至少也能拼死一搏,将你扒下层皮来,只恐你日后难再嚣张!” 由此看来,自己前番所行之事,确实已令此些匪徒生厌,但观来望去,即便郭嘉真是混于其中,也难发现。况且无论那人所言是否为真,既然郭嘉未有主动现身,纵是于人群当中将其抓之出来,从而知晓其确实为那匪首,除了膈应,亦无大用。又何必迎其锋芒,空起争执?倒不如就此从这台阶下去,不动干戈为好。 随即便又拱手示弱说道:“既然诸位豪侠如此言说,张某若再为难,自也说之不通。今日便信你等一回,望诸位乃是坦诚之人,莫要令张某日后知晓是在欺骗张某才是。”已欲驱马调头离去。 结果此言一出,又被对方当做挑衅,这般已是未有好相,“你这何话,难道是觉我等有意欺你不成?只怕今日将你放去,日后又于人前吹嘘我等斗不过你,才将你放走。此番若不将你教训一二,定难长记性!”说罢,数人已是蜂拥而上,几人抄后,几人攻侧,剩下几人于正中拦住,却是最为缓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62章 化险为夷2 见得这般情形,云涯儿猜想只怕即便跪地求饶,也是非战不可,无奈之下只得将剑抽出招架,以作对敌。哪知此举反让对方更为震怒,纷纷而言所料果真。好在众人声势浩大,却无敢为人先者,随意摆动几剑,对方边急退数步,深怕负伤。即便如此,云涯儿实无与之在此周旋空耗功夫之闲心,便又大喊一声,“诸位且慢!张某并无恶意,还望诸位高抬贵手,放我离去罢。”随即将剑收回,以示诚意。 岂料想其中一胆大之人以为寻得破绽,趁机砍来,云涯儿因是手刚收回,难做抵挡,只好急退避开。与此同时,却是见得一箭将那人穿心而过,致其瞬间倒于地上不得动弹。在场之人,无不惊恐万分,而朝箭来方向望去,结果空无一物。瞥得那箭无羽,云涯儿便知此绝非前来助己之人。 可那匪并不知晓,见得同伴倒地,早已嗔目龇牙,个个一副恨不得将云涯儿活剥生吞之貌,顷刻之间,不等辩解,尽皆收了顾忌,一齐奋力杀来。云涯儿勉强招架住左边,而无法顾及右侧,只得且战且退,最后贴至马车之上,已是退无可退。正思佯攻一记谋取出路,却又望数箭飞来,箭箭将那匪徒穿心而过,倒比先前追击己时精准百倍,看得云涯儿目瞪口呆。 虽说此些之人本非善类,葬身于此也算罪有应得,但即使往日置身战场之上,云涯儿亦从未见得如此只为置人于死地,而绝非用以阻退敌军之狠毒箭法。如今望来众人遭此毒手,不免又起恻隐之心,也不知哪根筋错,竟奋勇上前,替众人斩断袭来之矢。 然敌在暗处,难以发现踪迹自是不说,其箭竟亦源源不断,这般望去,已是连成一线。不由思来,倘若顺箭前去,不也可寻得源头将那射箭之人拿下?经得前番所见,早已冲昏头脑,而真顺之斩去,却是忘作深思己有几多斤两,是否能与之匹敌。 随之愈近,箭矢愈是密集,才是得以冷静些许,想此未免太过蹊跷,即便真有千军万马汇集一处将箭射来,也绝不可能仅有一人之宽c范围不过巴掌之大。但若只一人射之,此箭接连不断,即便那人天生神力能胜此任,其之手边又怎会有如此多箭? 好奇之下,云涯儿反倒更为自信,料想对面定只一人,否则又怎会多此一举集合一处射之,浪费箭矢,大可一举围来,要杀要擒,己又能奈何?对方既躲于暗处,必是忌惮于己,即便不能将其擒得,也应令其不敢再来,早将那匪夷所思之处抛之脑后,只管前行。 不知又再追赶多久,身后马车匪贼早已望之不见,箭矢却未因此减少半点,更是望之不得那射箭之人。再而这般连闪带挡,加之体力消退,已略有吃力,只恨手中并无一盾能将箭挡下,退意骤起。然而思来既已坚持至此,想必已离对方不远,且其之箭亦应快尽,自不愿退,继而四处搜寻可作掩藏之树,来回折去。 哪知那边之人有如猜得己想一般,箭矢瞬间尽朝己来,被迫奋力抵挡,全然不得半点喘息之机。如此观来,此时即便想退亦是极难,毕竟面朝箭矢已用尽全力,何况背对于其?但亦不知前方有何凶险,继续前进显然更不可行,万一攻得之前便先力竭,唯恐神仙难救。 权衡之下,也只得一边抵挡一边倒退而走。奈何不能望得那边之人,那边却似能观得这边一般,箭矢比之先前更为迅猛,随手挡之,便能击落数枚,实为震惊。不由想来若是宝甲在身,倒也不至这般进退两难,至少可以护住要害,放手一搏。 缓退片刻,那箭仍无放缓之意,云涯儿却已疲倦有加,动作不如先前利索,几次险些漏箭来。然越是如此,便越是惊慌,只恐往后难再得幸,反又因此分神,更觉吃力。几步下来,果然一箭漏来,若非躲闪及时,只怕早已射中右腿。 惊恐之余,终难掩思绪,只怪自己方才太过冲动,既然身已被拿回,就不应再管闲事,逃便逃了,被人取笑总好过丢了性命,实不应当。想至此处,又漏一箭,此回自是无那好运,那箭直从右臂划过,虽伤不深,但连同往日伤疤一齐揭开,仍有钻心之痛。 此番倒又令云涯儿忆起楚阙往日实未少受伤,平日虽不敢脱衣观之,但总能无意望得。这衣未遮处自是好皮好肉c吹弹可破,实际衣内却是大小伤疤不计其数,难寻好处。想其如此苦命,未少遭罪,如今却又因己再添此伤,虽说受苦为己,但往后遭受折磨之人,仍是楚阙。 自责之下,顿时冷静许多,忽已能将那箭看得极为仔细,即便不作抵挡亦能一一避开。趁此之机,又改横走,随后之箭果然摆动随来,仍与己连成一线。好在拜那箭所赐,云涯儿已是步伐轻盈,全无疲意,那箭只能将将跟上,如若不停,决计中不得箭。但马车方位仍在身后,若想逃之,亦不能胡乱拐走,否则迟早力尽而亡,由是依靠各树间隙且闪且退。 勉强维持一阵,觉离马车应当未有多远,臂上伤口却因方才之举已稍裂开,痛楚之下,又再分神。仅此一瞬,一箭便直朝胸口飞来,眼看便要刺中,脚下不知绊到何物,整个人皆倾倒下去,那箭才勉强划破外衣而去。值此性命危机关头,云涯儿唯恐箭朝足底射来,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却是发现那箭能高而不能低,虽仍不断,亦只能降至半人之高处,就此伏于地上,全无危险。甚至以楚阙这娇小身形,即便蹲走,亦是可行。 只是毕竟性命攸关,云涯儿实不敢以背对之,思来暂无大碍,便先撕破袖口,做成布条缠于伤口之上将其固定,先行止血,以防稍后又再分神,而再遇危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63章 化险为夷3 处理完后,头上箭矢仍不罢休,飞去无影,也不知射中何处。云涯儿依旧不敢起身,只得避开地上箭矢,以左臂抓地匍匐,倒是相安无事,尚可前行。这般一边行进,一边望得那箭略微下沉,比划一番,似将将能够探得楚阙蹲姿头顶,叹之幸而方才未有铤而走险,否则稍有不慎,便会中箭。 一阵折腾下来,终是望得那又已插满箭矢之马车,继而欣喜移至车前。仔细张望四周,地上中箭不起者似乎未有自己所想那多,且大多奄奄一息,尚未断气。想来自己已是自身难保,尽管望之不忍,亦难救之,只得将心一横,趁箭矢被车壁阻挡之际,攀上车去。 一入车内,便望见己身仍旧一动不动躺于原处,才是惊觉方才只顾出头,竟将这茬全然抛至脑后。好在这士口似乎未又再来,那群匪徒也未将马车夺去,也算有惊无险。 再于车中观望一阵,云涯儿已镇定许多,未想此小小之车,却是此刻最为安全之所。因而也不慌逃走,思来上次见得郭嘉将那化瘀之药放入袋中,兴许内里亦有止血之药。便从车中将袋翻出,仔细搜寻,这金创之药确实找得,但却未见郭嘉那药。疑惑片刻,又思反正郭嘉早已不在,是否有那药又有甚紧要?索性懒思其由,将那金创之药打开。 正欲倒时,忽恐有诈,又急立回瓶,随即望得蔡全额上之伤,顿生想法。遂伸左掌,翻出些许粉末,仔细辨认,气味c成色似乎皆与往日见得之药相同。而后轻轻撒于蔡全伤口之处,又再观察,确认实无希望,才是解开楚阙臂上之布,撒上些许。虽有疼痛,但那灼烧之感确实与往日消毒之时相同,断定此药为真,便小心涂抹均匀,只待血止。 等待之时,闲来瞥见身上之衣破烂不堪,能于破口之处望得内里裹布不说,袖口也已被己撕破,似应换之。说起衣物,本来楚阙包中倒是确有几件换洗之用,奈何前番奔走之时,也不知何时不甚落了。但此刻去寻,无异于自讨苦吃,好在其包当中除了衣物倒也并无其他重要之物,弃之也罢,岂能再为此物犯险。 继而又于车内四处翻找,偏偏各种稀奇之物皆能找得,唯独未有可换之衣。这衣不蔽体自是小事,然楚阙此身却不能如男子那般随意,即便不为掩藏身份,也是非遮不可。焦急之中,倒是又再瞥见蔡全赤膊被缚,顿时突发奇想,好生呼唤两声,见其未有反应,立即去解其缚。其间极为留意,深怕其在未有束缚之时忽然醒来,直至将衣抽出,也未见之半点动静。随即将衣抖开,趁其未有睁眼之际,赶紧换下身上之衣,脱穿一气呵成,不敢有半点马虎。 待整好衣装,观得蔡全仍是昏迷,云涯儿这才松了口气,又将那破衣反复掂来观之。想来此衣已破成这般,即便补好也无大用,倒不如就此销毁,免得往后楚阙得见,拿来与己质问。正好那蔡全已无束缚,难免会再醒来,必须重新绑上,而将衣裁开。撕扯之时,又再觉疼痛,才是想得壁上伤口只是涂了些药,并未固定,动作一大,必再裂开。于是择出其中最为干净几条,涂上些药,缠于右臂,顺便也将蔡全额头包起。剩余布条,几条绑那蔡全之手,几条绑脚,倒也算是物尽其用,未有浪费。 这番下来,又再轻挥手臂试探,确实已无先前那般疼痛,倒还满意。只是经此耽搁,那车后箭矢竟仍未停,不免令云涯儿由惊恐而改为震惊。如此之久,大概车后早已堆满箭矢,只怕己所经历那几场小仗也未有今日所用之箭多。也不知己是得罪何人,竟能有如此深仇大恨,宁愿耗费诸多箭矢,也不现身。 然此刻仍是危急,并无多做他想之余,还需先谋撤离之法。如今既已得己身,自不慌去许县,况且前路未知,兴许仍有危难等候,倒不如先将蔡全带回阳翟,令那孩童替己好生照料。反正信物与那宝甲皆失,若不能将蔡全唤醒,想必一时也难寻得,仍需从长计议。怕只怕此去会将追杀之人也引回村中,牵连各人。 反复斟酌之下,终是决定先行靠近阳翟试探,若无人追,自安心返回,若仍有追兵,逃往何处不也一样?到时绕开那村不入便是,这般顾虑,似也多余。随即朝前望去,那马却也悠闲自得c毫无惧意,不禁又思,那人倒也不长心计,若是将马射死,不就断了己走脱之路?而这般马已得歇息多时,自必马力正盛。 想罢,便扯绳唤马,那马果真已无疲态,奔走起来甚为有力。为恐急转而漏箭来,继而先令马径直疾走,待跑起速来,再令其缓转,直至面朝西北,那箭倒仍从后方射来。虽大为不解,但云涯儿已无闲心思此怪事,改而安心驱马,直往阳翟。 这般一路畅通无阻,不知行了多远,只知大概越过几林,身后矢声总算消停。但云涯儿未敢掉以轻心,仍是就此前行,后见车速愈缓,想马已累,于是寻得一有水之处停歇。旋即先行伸出剑去小心试探,见无异样,遂又探头相望一瞬而猛缩回来,确认再三,才敢下车观之。 观得实已安全,便牵马饮水,自去车中取出炊具,就地搭灶,并将车后箭矢折些下来,去掉箭矢,而当柴烧用以煮热食吃。要说这箭矢倒比路边拾来之柴好烧许多,非但无烟,火焰更是旺盛,若非此时正乃炎热之时,这一车箭身,用以夜间取暖倒也足矣。 享用完毕这久违热食,见锅中仍有剩余,遂想留至夜间饿时再食,便提之返回车上。一掀开帘,却是发现那蔡全亦已醒来,观其眼中带有些许往日从未于士口那里观得之渴盼,云涯儿倒亦头脑一热,提锅问道:“你要吃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64章 化险为夷4 得此之问,蔡全咽了口水,瞪大双眼而轻点其头,似不敢言语。虽不知其是本性流露,还是只为麻痹自己,然其手脚皆缚,亦难翻出花来,想得此非他人,又岂愿虐待,便取来调羹,亲手喂之。 起先几口,那蔡全还挂有错愕,咽时仍有犹豫,随后几口下来,倒是再不拒之,而安心受用,三下两下,已见锅底。此些不过干粮兑水煮之,只稍添了些车中所备之物,绝非美味,万没想到除己之外,竟还有人吃得津津有味,想必这蔡全倒真是饿极。 享完餐食,收了器具,本来见那蔡全一副懵样懒再理会,忽而忆得前番之事,又生疑惑。想以士口性格,即便委屈求全,应也不至于装得如此神形皆备,倒真似一完全不知状况之人。故而诈道:“这歇也歇了,吃也吃了,你这手下败将怎还扮作此相?莫不是以为我不知你诡计!”问出之时,心中亦是矛盾,如己所言,这士口晕于自己眼前,怎会不知佯装无用?莫不是另有原由。 不等云涯儿想通,那蔡全已是惊慌失措,口不择言,“英雄莫怪!小的既为路匪,又何尝不羡慕那临危不惧c视死如归之人?但不知为何素来胆小,一遇危机,便现了原型。前番头脑一热,本还欲将英雄擒去,以与弟兄炫耀,哪知反被英雄擒来,已是追悔莫及,这般怎还敢造次!还请英雄高抬贵手,放我去罢!”本欲跪礼,不过因手脚不便难以立起,只得原地将身微躬,以代那礼。 见得此人虽比己印象当中自己更为软弱,却也实为己之所想,倒觉其似非士口,而为另一自己。遂懒再佯装,直接令其说来为何抓己,那蔡全听得,立即又点之一头,老实道来。 尽管言说之时仍旧慌张不已,其之所言却与先前那匪之意并无二致,不过是碰巧拦路抢劫之时遇得,并非有意择云涯儿而拦。如此反令云涯儿更为不解,为何此人仿佛真似久为路匪那般,记得于己全不知晓之事?然己之身分明前阵才被其夺去,哪又有其做那路匪时日。只是此些旁枝末节即便不说也无关紧要,又何必编来蒙骗于己,越是听之,越觉其未说谎。 疑惑之中,细细朝其观去,望得其颜,而又联想起此刻己实为楚阙,顿时恍然大悟!如此症状,往日已在楚阙身上三番上演,当时只觉楚阙病重失了记忆,加之张角也如此告知,便未多想。而那士口更是直接以行动说明此事,这般想来,与其说是失忆,倒不如说内里之人早已换了。兴许亦如此刻自己这般,明知并非楚阙,却仍扮演于其,外人又怎知晓?但那蔡全不同,因尚不知状况,仍以为是那路匪,并未扮演于己,故而此间矛盾更为明显。 突然明白如此蹊跷之事,云涯儿早已比那蔡全更为混乱,随即反向推来,莫非想至深处,忽而汗毛倒耸,不敢再想,宁愿相信皆是自己胡乱猜测,并不愿面对如此事实,继而猛甩脑袋,清空此念。 那蔡全见得云涯儿摇头,以为令其不悦,慌忙止了言语,又再致歉。而云涯儿已无精力搭理此事,脑中极力回想蔡全之言,试图抹去方才之想。细思之下,终是察觉蔡全所说之事虽并非自己曾见之事,但那各处细节却也极为耳熟,倒像东拼西揍一般。只是其中并无自己最想知晓宝甲与信物之事,故而又再相问。望那蔡全抓头回想半天,也未忆起半点,恐怕想从其口中打听得此消息,亦是痴人说梦,本欲就此作罢。 而后只听蔡全又再求来,“小人所知之事己尽皆告知,实无半点隐瞒,未有帮上英雄,小人自知惭愧,但也确实无能为力。而且英雄武功卓绝,小人早已不敢加害,不如就此放小人离去,也好警告弟兄,莫要再与英雄增添麻烦”说至此处,蔡全谨慎瞄来一眼,见云涯儿未答,而又续说:“既然英雄有那不可放得于我之原由,不放也罢。只是英雄若喜好小人之衣,赠之自也无妨,然英雄可否给之其他衣物,以挡虫蝇?” 此话说得云涯儿顿时羞愧难当,赶忙斥道:“那可怎行!若不让你吃些苦头,又怎会记得莫再犯我?待到合适之机,我自会放你,若再多言烦我,只怕又再改了主意,到时可别怨我!”这般故弄玄虚,蔡全虽是不信,却又忌惮云涯儿之威,而不敢多言,只得蜷缩车内,默不作声。 得了清净,云涯儿便有闲暇再思他事,随后望得天上日己至西边,自难寻村镇。不过转念一想,即便能够寻得,只此车之貌,亦难入之,露宿野外再所难免。 本来未有蔡全在时,此车倒是极佳住所,这般有其在内,反而难办。毕竟并不知晓自己睡梦之中是否会做诡异之事,若被蔡全见得,出丑事小,万一被其发现女子之身,不知又会遇得如何麻烦,思来想去也决计不可与其同住车中。奈何又难想得他法,只得先行搜寻,待到入夜再说。所幸之是,白日之时波折不断,快至夜间倒安生许多,既无人拦路,也未有箭矢袭来。而那蔡全也算老实,除了方便之时,并不搭话。 不知不觉路过一林,天已渐黑,难得有林掩护,自亦不愿离之过远,便思就此寻找住处。可惜寻了几棵高树,要么过高,要么其枝过细,根本不能承受楚阙之重,加之臂上有伤,又恐过多发力而令伤势加重,不敢乱探。 观来望去,却又往回车处,顿生奇想,此车好歹为那上好木材所造,且车顶平整,怎也比那树枝宽敞,睡之其上亦无夜间跌落之忧,倒真可用以歇住。旋即欣然将马牵至树旁,取下车绳绑于树上,再而拴马于其侧,返身来试,倒也还算平稳,为防滑落,便又多绑几道,总算安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65章 失之交臂1 待到准备妥当,云涯儿停歇观之,忽觉那车似一小屋,颇有山中隐士之味,可惜身旁只有那蔡全做伴,实在难有闲情逸致。旋即掀开车帘,也不管蔡全有何作想,只随意交待几声,便转身迫不及待攀至车顶,好生检验。 一番试来,本还担忧那漏雨构造会略有硌背,但其木打磨圆滑,躺于其上,非但不硌,倒觉几分凉爽,值此季节用以歇之反是正好。再而仰望天去,零星几片树叶遮挡并不妨碍望得夜空,只此夜不深,尚未有星。不禁想那繁星点点若从叶间透来,好不惬意,此不正是楚阙之好?虽其不在,但以此眼望之,应也算饱其眼福,不枉此行艰险。 这般还未偷得片刻清闲,却突然听得蔡全喊叫,其声急促慌张。云涯儿唯恐又遭贼袭,不敢怠慢,还未翻下车去,其已先道:“小人从未以此姿睡,且总不经意用力过猛扯痛手脚,实为难受,更不得眠。英雄能否通融一二,解了我这手上之缚,或是改至前方?”未想这蔡全竟因如此小事而惊乍,听得云涯儿无言以对,索性又躺回车顶,懒再理会。 稍静不过片刻,大概是见云涯儿未作回应,那蔡全又再喊来:“如此夜间,不说恐有歹人在外,纵是只野兽出没,也非小人所能独自应付。这般即便英雄赶我离去,亦是不敢,决计未生走脱之想,还请英雄莫做此忧,安心处置小人!” 此话虽是不假,但云涯儿往日不知以此理由逃走几次,又怎会上得己当?要怪也只能怪那蔡全为人处事像极自己,即便不想了如指掌,也非易事,仍旧继续望天,不做理会。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蔡全才将将止了话语,便是听得那马又嘶鸣起来,其声凄厉,绝非蔡全那般惊乍。云涯儿终跃下车来,仔细望去,但栓马之处已不能见得那马,顿感惊讶,以为是那蔡全自行解了束缚,而以言语麻痹于己,趁机骑马逃走。转而立即将帘掀开,却见蔡全一脸笑颜,连连答谢。 观得如此,心中反更疑惑,既非蔡全所为,难道那马还会自行逃走不成?虽说此马非何良马,但照郭嘉之言,也是自小受驯c通晓人性,早已未有野性,即便打之骂之,亦逆来顺受,又怎会逃。且未有口令其并不行,方才嘶鸣显然是受何人惊吓所致,猜想多半是遭人窃去。想至此处,云涯儿立即心头一紧,能如此不动声色之人,只怕身手远在己之上,若要杀己自也非难事。但为难之是,如今马已被盗,就连驱车逃走亦不可行,而若改弃车步行,又有蔡全这拖累在侧,实难办之。 继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查探,观得马绳是被利刃所割,忽又惊觉,方才似乎并未听得马蹄作响,唯恐那人还未离去,仍伏暗处。旋即抽出剑来,高声佯道:“我已望得于你,若是乖乖自出将马还来,我尚可放你归去,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并伴以张望,深怕有人突然袭来。 但除得来车中蔡全诧异回应以外,四周并无动静。未免其声掩盖声响,而落下风,于是又再厉声喝之:“你且收声!此话非与你讲,若是惜命,便好生等候,莫再胡言!”此举收效显著,蔡全听之果然不再作声,连那答应也未敢答应。 得了清静,云涯儿再而集中精力于四周环顾,不愿放过一丝风吹草动,却又感此刻未免太过寂静,甚为不安。焦虑之余,忽而心生一计,立即大喊停马口令,想来那马听得此令每每皆以嘶鸣回应,若未走远,必能因此暴露方位。 然而出乎意料之是,马鸣自是鸣了,却有如从四面八方而来一般,莫说辨得方位,就是到底有几马正鸣,也不得而知。惊恐之间,顿觉是否再入梦境,而有此幻听。随后稍作镇定,小心向前摸去几步,以车为心绕树画圆而走,这般寻之一遍,结果并未见得半道马影。 不等疑惑,只听那蔡全又再呼喊一声,此回凄惨万分而未多言,反常之态不免又令云涯儿警觉,慌忙返回车旁掀帘查看,那蔡全倒仍朝己望来,“英c英雄,方才你是否见得什诡异之物?小人胆小,你切莫吓我!”其声虽是颤抖,且面上挂有惊恐,但实乃安然无恙。弄之半天,原仍是这厮惊乍,云涯儿懒再斥其,怒而甩开车帘,未想与此同时,竟有一箭飞来,直入车内。 情急之下,云涯儿立随箭钻入,欲行抵挡,奈何为时已晚,那箭正钉于蔡全头顶,吓得于其大喊出声,难再安定。观来好在蔡全因受缚而卧,比那寻常坐姿要矮三分,若是正坐而立,只恐早已没了性命。 此番虽是有惊无险,但那危机仍存,云涯儿自不敢松懈,再观箭矢无羽,顿生惊异。此回来人既知从车前射来,那便是说,此车已不再如先前那般保稳,万一箭又不停来,岂不命丧于此?继而也顾不得蔡全,赶忙跃出车外,绕至车侧架招提防,以免躲避之时,又漏箭去,误伤车内己身。 候之一阵,那箭未再来,车内却已无声息,而再拨帘望之,蔡全原己因惊吓过度晕厥过去,想来如此倒好,省得被那哭喊扰乱心智,而难安心对敌。 然左等右待,敌偏偏不来,云涯儿徒有紧张,而无处可消,终是按捺不住,又往前探。想来前番只令马停,自难辨认,于是又再改唤马行,旋即便听得马蹄之声从四周袭来,似有千军万马,但待马奔近车旁自止,不过也只原来那一马而已。 此马自寻车厢之举,倒比那幻听更令云涯儿惊异,不想此马真如前阵荀彧家仆所言,车厢未挂其后,便不愿离去。想必窃马之人见马奔回,早已弃马遁去,此刻自难寻其踪迹,但不知又会何时再来,此地已不宜久留,还是趁早逃去为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66章 失之交臂2 即便夜间道路难觅,云涯儿亦不敢多候,赶忙将车挂回马背之上,自己则迅速坐至车板,驱马向前。可惜那马并未体会云涯儿此刻焦急,恐路黑而不敢奔快,只小心碎步,望得云涯儿是心急如焚,连连催促,也无动于衷,只好就此作罢,一手握绳,一手执剑,好生提防。 行之一阵,蔡全又比敌先,醒来之后倒不忘继续叫苦连天,扰得云涯儿难再心安,便反身掀帘,怒瞪其去。此番却已全不奏效,只见蔡全该惧还惧,该喊仍喊,察觉云涯儿正望,反而变本加厉,出尽丑态。见其如此,索性弃了马绳,提剑钻入车内,直指蔡全鼻尖,喝道:“你若再喊,我便将你口中之物割下泡酒!”随之即伴以上前动作,总算将之喝住。但好景不长,蔡全虽不再因惜命而喊叫,却又恳求云涯儿解其之缚,无论再怎吓之,也不罢休。 听得此言,云涯儿不禁思来,如今己已自身难保,留这拖累在侧实也不便。况且最为要紧之是,此人也非他人,即使走脱,往后多费时日寻回便是,总比受缚于此而丢了性命亦强百倍。继而心软,装作无可奈何之状解之其缚,并以恶言警告,防其又再得寸进尺。未想那蔡全得了自由,反倒老实许多,非但不吵不闹,竟还行礼致谢,果真全无逃去之相,只是惧意难掩,仍旧东张西望,目不能定。 这般复得清净,云涯儿自也懒再顾忌其之想法,而转身复回车前。正欲执绳驱马,却是望得四周已是广阔无垠,不仅未能望得一树,似乎连那土丘大石也未有一个,未免太过平坦。若于此处遇袭,岂不就连躲也无处可躲?况且此马奔走一日,若不再寻得隐蔽之处好生歇息,只怕明日难再前行。 于是一把抓起缰绳,喊令驱马,欲回方才之林。可那马有如未有听得一般,既不照办,也无回应,即使拽绳抽打,仍旧于事无补。得见如此情形,不由心头一紧,怀疑此马离去之时遭了何事,这才察觉,为时已晚。只是此马所去,似乎也非漫无目的,并未一路直行,而懂拐弯择路。 本来遇得这般诡异之举,应是弃车逃去才是,毕竟性命要紧。但转念一想,自己实不知此为何处,若是贸然离去,未必比留于车中安全。且这蔡全还在车内,若是弃车,其亦未能能够逃得,何必多此一举。倒不如趁此刻并无危险而多观望一阵,待到危机来时,再去不妨。 也不知马车又行多久,依旧相安无事,云涯儿只觉困意难掩,而车中蔡全亦早已睡去。昏昏欲睡之时,忽是听得身后有一马蹄声响更为急促。才顿时清醒几分,猛回首望去,只见一道人骑马之影浮现眼前。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云涯儿只得暂先退回车中,待其靠近再作反应。 那人行至离此车大约还有十步之时,便缓速跟随,而朝这边喊道:“少主这般外出多日,主人几番相问,小人实在不知如何隐瞒,只得如实告知。这番得主人之令前来寻少主归还,还请少主委屈一二,暂且与我同去!” 听得其言,想来多半是来寻郭嘉之仆望见此车,而误以为郭嘉仍在车内,故来劝说。本还思索应当如何敷衍于其,不令其以为是己绑了郭嘉,但反复斟酌,却又觉不对。如此夜间,也不知已至何时,纵是真有人来寻,又岂会半夜行事? 退一万步说,即使郭嘉家中皆是不按常理行事之人,偏喜夜间寻人。但此刻自己朝那边望去,不过只能望得一轮廓而已,若非听得其声,就连是男是女亦辫不清,那边又怎能辨认此乃郭嘉之车? 再而来说,唯有知晓此车之貌,才有认错可能。然天已黑多时,且是在那箭又袭来之前,若是此人白日望得,怎不于己歇时现身?此刻才再追来,分明就是方才射箭之人,若是让其靠近,只怕此二名皆休,决计不能令其得逞。 奈何马不争气,不愿速跑,己又难催之。可那身后之人却似也无紧追之意,这般保持距离,倒又真像是在等候郭嘉答复。只此若真为郭嘉家仆,自是能辩郭嘉之声,己若一出声,定,会败露,以谎言骗其离去之法已用之。细思之下,既然此人尚有忌惮,倒不如将计就计,让其跟随而置之不理,装作郭嘉不愿理会之貌,再观其反应。 跟行片刻,其果未有追上前来,而又再喊道:“少主!我知你在车中,还请准许小人靠近,否则主人怪罪下来,只怕少主也难逃责备。若是少主愿就此返回,小人自一并担下此责,绝不令少主多做费心!” 照其之意来看,此人倒又极似郭嘉家仆,否则哪有刺客多此一举,为人担责之理?这般只其想追,片刻即可追来,也是全无麻痹于己之由,更是无需作此多言才是。正思之时,那蔡全却已被吵醒,好在其亦怕事,而未敢声张,只与云涯儿并排靠于车壁之上。 但在如此紧要关头,身后总有一人,难免令云涯儿分心,更不自在,遂扭头瞪其,欲令其坐回,但又唯恐车后跟随那人听得,不敢作声。也不知那蔡全未有看得,还是车内过黑,难以看清,倒是也朝云涯儿望来,却并无坐回之意。云涯儿只得伸手推搡,并三拍其肩,这才令其有所会悟。 但那拖累只办如此小事,竟也出了纰漏,不甚将何物踩翻,弄得叮当作响。此举惊得云涯儿赶忙蹲下身去,深怕被那人发现惊慌,不过那人并未追来,只于车后又再喊道:“少主!我知你已不悦,但主人之命,实难为之,小人暂且还给少主一夜思量,待到天明再来询问。”随即那声便止,且马速亦放缓许多,而退至许远,仍旧跟随。 看来那人确实为郭嘉家仆,但这车正行,且其紧跟车后,逃之不得,明日一早扔会穿帮,急得云涯儿不知如何是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67章 失之交臂3 然而纵是焦急,如今在这车内,并不敢出声令那马停,且又不知这般奔去会奔向何处,云涯儿已是无计可施。更为要紧之是,白天逃亡一日,本就疲惫,虽得短暂歇息,但又怎熬长夜?实际早已人困马乏,还不知能再维持多久。 一旁蔡全倒是因歇息许久,仍旧精神抖擞,于车内左顾右盼c心神不定。不禁想来,那若是一可信任之人,倒还可令其放风,自己小憩一阵,只可惜此人如己一般不甚可靠,自也难指望于其,而又弃了此想。随后勉强坚持一阵,因是紧张消退,双眼又再不由自主闭合,努力清醒几番,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意,就此倚于车壁睡去。 一梦之间,虽算不得是何好梦,但见惯危险,再作此梦,倒也不至于半途惊醒。直至梦酣醒来,天已大亮,朦胧感之车似已停,云涯儿顿时清醒一半,慌忙惊站起身,但已不见那蔡全,遂无暇顾昨夜之事,急跃车下。 刚一立稳,便听见那蔡全问来,“英雄你可醒了!昨夜可真有惊无险,我本几次欲跳车离去,但见英雄如此气定神闲,便也安慰于己,无有大碍。未想果不其然!英雄这般临危不惧c处变不惊,真乃当世豪杰,小人实为佩服!” 这奉承之言,往日不知听了多少,早已听出茧来,且每每如此皆无好事,云涯儿自难欣喜,遂向蔡全询问何故。那蔡全听得云涯儿相问,先是一惊,再而嬉笑开来,“英雄必是想要试探小人,还请英雄放心,我蔡全虽非人物,但也识得大体。既是我先对英雄不利,反遭英雄所擒,也是罪有应得,自当不能记恨。况且英雄待我实也不薄,我若恩将仇报,往后又怎于这世间立足?”旋即废话一通,总算道来昨夜之事。 原来云涯儿睡去之时,马车本仍与身后之人保持距离,倒也相安无事。但却不想此那马越跑越快,车后之人也是穷追不舍,直至一山谷之间。照蔡全形容,那谷中横卧巨石,将将高过车顶,若是遇得更低者,稍有不慎,便会连车带马一同掀翻。而经其三番观来,此马故意寻难有之路而行,必是为甩脱身后之人。 但这边一马一车,那边却只一人一马,能过之处,其皆能过,又如何甩得?万没想到,此马忽的跃入一山洞模样之处,霎时豁然开朗,蔡全迷信,以为不甚闯入何凡人不该惊扰之处,吓倒车中。醒来之时,见云涯儿仍歇,车却已停,故而不敢惊动,自行下车去探。这般探来,发现此处不过是一寻常树林,也无甚可食之物,只好立于车外,等候云涯儿醒来。 其这般说之一通,结果未有说出半点有用之事,关键之时竟还吓晕过去,云涯儿实在不知如何作评。然而思来自己与其不过相识一日,其之态度转变怎就如此之大?即便是己,往日也不曾这般见风使舵。但量其实未加害,亦未自逃,便也不好为难。且任其如此,若危险又来,至少能得以走脱,而保全己身,倒也非坏事。 与之谈罢,便绕开车去,亲眼查探四周,望得此处果真是一稀林,树木三三两两c有高有低,倒也望不出有何奇怪。然越是如此,云涯儿越觉疑惑,此处周边,如何观来也非似有山谷之貌,莫非此马一夜之间便长途跋涉如此之远?旋即好奇朝马望去,只见那马双目紧闭c气息微弱,似乎正眠。 这人醒马却仍睡之事,云涯儿倒还是头次见得,想必此马果真昨夜劳累过度,一时难以缓回劲来。为防此马途中暴毙,也只得令其暂且在此歇住一日,随后再作打算。于是便唤蔡全取箭折矢以当柴备,并在此等候,自己则攀于树上查探。 四周环顾下来,幸好树稀少有遮蔽,所能望得之处,皆无人影,想来应当还算安全。然而又恐昨日之人突然袭来,便索性坐于枝头,以作岗哨,时刻戒备。毕竟并无响动,呆久又觉太闲,继而趁得此时,便不经意朝那蔡全瞥去,见其正卖力折箭,倒是毫不含糊,不由觉其未免太不寻常。不过天下之间,还有何事比己入得楚阙之身而望己之身更不寻常之事,这般也是见怪不怪,懒再细思。 不同之是,那蔡全不但取了箭身,连同箭头也一并收起,堆于一处。本来此箭头乃是铁铸,平日战时也常有军于废墟之中收捡,以作他用,若未磨损,甚至可再造一箭复用。蔡全之举还算平常,但其毕竟既非铁匠,也非军伍之人,收那箭头又有何用? 疑惑之间,云涯儿忘顾四周,直滑树下而向其询问,倒将蔡全问得惊慌失措,急忙回道:“英雄莫笑!其实往日我做路匪之时,便早想打造一把上好兵刃,奈何兵器紧缺,无法寻得多余之材,更是不敢以现成之刀融之再造。正巧今日见得此些箭头乃好铁所铸,想来弃之可惜,便想收来,待有时机,一同带回。”说至此处,其忽又瞪大双目,而将话锋一转,“莫非英雄也有此想?那我且帮英雄收于车内。”随即捧起几个,要往车内去。 观那箭头零星,少说也有四五十枚,而这蔡全就连上衣也无,云涯儿倒想知其如何将此带回,不免讥讽一声,“你收此物,莫不是欲打好兵器,再来与我寻仇。恐怕你这两手,不过能拿四五只罢,尚可做得一镖,只是若未投中,你又如何再胜于我?” “英雄误会!”听得此言,蔡全立马跪地赔礼,“英雄待小人如此,唯恐报答不及,又怎会谋心报复?方才之言实乃肺腑,绝无相欺之意,不知是否言语有失,还请英雄莫要怪之!”礼行三下,一脸委屈。 若是别人,云涯儿自懒搭理,然观得此相,有如观得自己苦苦求饶那般,怎不心软?只得就此作罢,继而佯斥一声,“大丈夫若皆如你这般哭哭啼啼,只怕家国早已不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68章 失之交臂4 本来不过随口之言,云涯儿并未顾及那些,却不曾想这蔡全竟真往心里去了,只见其抹去脸上泪水答道:“英雄所言极是,小人也曾一心想做那顶天立地之好汉,但却天生软弱,即便” 此话先前其已说过,这般复又提起,倒令云涯儿面红耳赤。毕竟自己刚来之时也是如此,乃天性所致,怪不得那蔡全。若再责其,等于谴责自己,自然心生包庇,而随口敷衍几句,令其不准再提。随即从车内翻出一麻毯来,与蔡全一同将那箭头包好装入车内。 然此事做罢,离食午饭又还尚有些时,且云涯儿既已下树,又怎愿再回树上做那枯燥之事?想来方才歇之一阵也未见得人来,而马亦安眠,自然并无追兵赶来,便弃了放哨之想,而改令蔡全就此等候,自己则去打探周边地貌,以备不时之需。 这般又于林中兜之一圈,发觉此林甚广,不禁思来先前去往颍阴之时并未途经此处,此马自行奔来,想必自有原由。奈何风平浪静,仅凭一时观察难有头绪,随即又思既无危险,往后自会知晓,索性抛之脑后,再而前探。 不知游荡多久,两旁终究只有那寻常之树,就连形状也是大同小异,实无新奇可言,顿觉无趣,而生归意。但云涯儿转身望去,才是发现,正因各树皆大同小异,竟不能辨得来时之路。更为棘手之是,方才不过乱走一通,并未留心方位,单单返身直走定难到达。 焦虑之间,忽而想起此林不密,若再攀高望之,兴许可以见得马车所在,旋即寻至一树,三下两下攀至其稍而环顾四周。结果此林宽倒宽敞,可并未如己所愿,莫说马车,各处之景有如倒影一般,看不出分毫差别,不禁又再怀疑是否昨夜睡去之后实仍未醒。倘若真只是梦,倒还好说,等待醒来便可。但云涯儿更为担忧往日每每如此,总会遇得士口,从未安生,又再警觉莫非那蔡全一直皆为士口假扮?由是不寒而栗,歇坐枝头,企盼尽早出梦。 而凭以往经验,若此乃恶梦,倒容易惊醒,怕就怕如这般波澜不惊,并且难以辨认是否真为梦境。即便真是梦境,想来有此状态自也睡得安稳,一时半会亦难再醒来,亦难确认。然而此刻并非自己独行之时,还需返回与那蔡全汇合,不宜等待过久,更不可自行自行离去。否则还不知其能否独自离开此处,万一白白丧命于此,那才真叫头大,实在耽搁不起。 无可奈何,云涯儿只得抽出剑来,而于沿途之处划上记号,四周去寻。起先只随意割划,未有细看,几番下来,不免多加注意,却是观得这剑还未落,树上竟已有记号。本来以为是己又兜回原处,思再择路去寻便是。但仔细观察,那记号之处已有树皮长回,全不似新刻,更似过了多年一般。思来想去,也只得以是那往日有人与己同样迷路于此而又留有相同记号之由劝说于己,虽己并不相信,但为防胡思乱想而心烦意乱,也只得如此,继而改了划法,又一路划去。 又寻一阵,忽而听得左侧传来一声马鸣,此声似曾相识,于是猜想此处除己之外并无他人前来,自是郭嘉之马,故而提剑欣喜奔去。哪知这般奔来,路是越走越远,景虽并无大变,但也能观得并非先前走过之处,却并不能寻得车马所在,不免又疑。遂又随口呼喊几声停马口令,想以那马回应之声再次辨认方位。 结果此回那马并未回应,倒能听得自己回声传来,颇为沮丧。然又走几步,望得四周平坦,莫说山谷,土丘也未有一座,终觉不对,如此之处怎会有回声?想至于此,立即驻足环顾,一边望来一边思索,即便是梦,未免太过真实,明是往日从未遇得之事,怎会如身临其境一般?此已非蹊跷可以形容,简直匪夷所思。 惊恐之余,云涯儿握紧手中之剑,背靠一树俯身蹲下,又再喊之一声,仔细辨认,回声确实与先前马鸣为同一方位传来,因而又有犹豫。虽说从不以身犯险乃是云涯儿一贯作风,但此刻并不知晓此事是安是危,加之心中好奇实在难掩,便又劝说于己兴许马车就在前方也未说不准。旋即思来即使有那危险,自己也未曾躲过一次,立于原地无异坐以待毙,倒不如自行去谋生机,于是又再一边谨慎留下记号,一边朝那边缓缓移去。 走至一处,四周之景虽与先前各处之景并无异样,但云涯儿总觉此处比其他之处更为怪异,不禁又喊之一声,回声果从近在咫尺之处传来,只是并非从那空中,而是脚下。不由大惊,莫非如此平坦之处里竟还埋有一洞? 但这埋于地中之物,于其他之物不同,即便云涯儿并不迷信,却也忌惮三分,纵使真有地穴,也绝不敢入。冷静再三,终是下定决心就当从未来过此处,而欲离去,岂料那马之声又从脚底传来,且一来便是三声,正好回应于己先前三唤。听得如此,云涯儿已吓得不敢动弹,尽管心中万般好奇,也是不敢低头望去。 这般欲走不能走,挣扎半天,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差点将云涯儿就此吓得扑倒在地。仔细一听,那声却是蔡全,“英雄,你可归来了!方才英雄离去许久,我还猜想是否弃我而去,欲前往去寻却又不敢随意走动,唯恐走失” 好在此略带哭腔之声确实并非从那地中传来,再而转头望去,反倒觉蔡全那一脸懦弱之相无比亲切,就差扑上前去将其抱之。只是蔡全毕竟为己所俘,平日又好生讨厌,这般决计不可令其知晓自己未有防备之状。于是仍装不屑,而怒瞪其道:“我若真要离去,自也是将你驱下车来,又怎会留车于你而自行离去?你莫不是太过高看自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69章 失之交臂5 听罢此言,蔡全是又忧又喜,重复两遍“英雄所言极是!”而迎上前来,被云涯儿伸手阻拦,才又悻悻而返。云涯儿见马已醒来,便想此地太过诡异不宜久留,随即叮嘱蔡全返回车中,牵马望西北而归。 出林一路下来,大概已离颍阴地界,这般倒是顺风顺水,并未再遇得危险。途经一村,云涯儿忽是想得蔡全还未着衣,便将车牵入村中,令蔡全于车中等候,自己则去村人家中换了些干粮衣裤,而寻一无人之处换之。 褪衣之前,为免遗漏,又再好生检查,却是发现腰间虽有些钱物,但皆为寻常赶路所需,既无楚阙随身信物,也无甚看似重要之物,就连那先前被其收回之护符,也已不见踪影。细回想来,楚阙极为珍视此物,并一向随身带之,莫不是先前逃亡之时因己过于冒失而不甚弄丢? 然而纵真如此,如今已不知走出多远,即便返回去寻,又如何寻得?只得叹之一声,做好往后被楚阙责怪准备,而迅速将衣换好,确认内里确实无物,才随手弃之一旁,提了蔡全那衣,返回车去。不等蔡全穿回上衣,见天仍早,便继续驱马赶路,企盼天黑之前返回村中。 原以为这般过于顺趟,应当又会遇得麻烦之事而拖延进程,却未料想寻得来时之路后,才过正午,便已能望得孩童所在那村,途中未有半点阻拦。旋即歇马停车,拔剑直指蔡全而道:“待到入得前方之村,内里应有村人认得于你,若有人向你问话,切莫乱答!否则纵有一村之人前来护你,取你之命也是轻而易举,你可知晓?” 那蔡全还未听懂何意,但望得眼前之剑,已先领会八分,继而慌忙答之,“小的明白!除了问候之语,自不多言一句,只是不知英雄为” “收声!”只望其相,云涯儿便猜晓这蔡全所问何话,但欲将其关于村中之事又怎能告知于其,只得仍吓其说道:“你自安心于村中歇住便是,莫不是还想回林中做那路匪?若真如此,那我今日便要先为民除害了!”随之扬起剑来,佯作劈势,果真吓得蔡全摆手护身连连道歉,不再多问,这才又驱马往村中驶去。 然寻至孩童之家,只见院门屋门皆闭,便照往常那般于屋外喊叫一番,结果无人答应。由是疑惑,随即前去仔细查看,发现门虽无锁但已插上门闩,如此观之,似是无人在家。想来大概孩童又去哪处玩耍,而其叔母则亦拜访何人去了,只得又再牵马前往他处去寻。 边走边思,往日孩童若无他事向来留于家中,也无常去之处,忽而想得上次离去之前,那孩童似曾与崔钧有约,便思先行前往崔钧住处询问。结果走至半道,遇得一村人,想来正好顺便,询问一番自也无妨,这才知晓原来孩童早已因其父病重之事而被其叔父带回徐州探望。 听得此言,才是忆起自己确实曾从其叔母之处听闻此事,倒是早有端倪。只是如今其已不在,想必那寻蔡全之事业已搁浅,不过思来反正蔡全正于己车当中安坐,倒也无甚打紧。但将蔡全安顿于此而独自前往许县打探之计划也不得不因此改变,倒是颇为麻烦。 然而毕竟他人家中有事,如此关头,即便其未离去,自也不好多做打扰,安顿蔡全之事只得再托他人。斟酌之际,已不觉寻至先前租住之屋,见得那屋仍空,便又思来一法,若是能将这蔡全说服,而令其自愿留于此处岂不更好?不过其仍自以为是那路匪,实难如己之部下那般吩咐,倒更需编造巧妙之言才是,否则被其拆穿而假意敷衍,自己前脚刚去,其便逃走,岂不前功尽弃。 想之一通,旋即邀蔡全步下车来,而向其告知,“此村乃是你往日曾居之处,我已替你打点好屋内之事,你只消安心住下便可,待到我办事归来自会送你归去。”而又佯装犹豫,不等蔡全回应,便再补充,“在我看来,你实无返回去做那路匪必要。如今天下太平,哪里不能安居乐业,又何须靠劫掠为生,况且以你身手,谁劫于谁亦是未说不准之事,不如往后于此安心过活如何?” 听完此劝,蔡全欲答未答而抽动嘴唇,似已动心,但又不敢表明,犹豫片刻,终是答道:“我知英雄所言乃是好意劝我改邪归正,蔡全又怎会不愿领之?然我已做路匪多时,恐居于此处而遭不满,何必与这村中之人徒增麻烦?” 原来其所之忧是为此事,倒极好办之,只是未有料到其竟能有此作想,若是云涯儿自己,决计不会如此,不禁对其又生了几分敬意。随即便与其解释道:“无需担忧,此村当中大多乃是与世无争之人,自不会计较你之出身。你且安心先住下,倒时若真有人赶你,再去不妨。”虽此话连云涯儿自己也未有几分把握,不过为令蔡全留下,还是决心先骗再说。那蔡全听了,将信将疑犹豫片刻,终是未有再拒,而点头答应,并随云涯儿一齐入得屋内。 只是置身其中,望得一地狼藉,云涯儿才是想起上次临去之时,并未好生收拾屋内之物,这般已记之不清此到底为上次留下之状,还是自己离去之后新添之状。本来还欲与蔡全再解释,其倒识相,并未多问,而于屋内草草扫视一番,便道来,“既我住于此,那不知英雄所住何处?” 这一问,倒还真将云涯儿问住,虽说自己急于前往许县,并无留住之意,但好歹也并非万般紧要,一夜也不能住得。且这蔡全虽为己身,说来并非外人,但楚阙之身却不能将就与其共住一屋。继而又装不屑,向其斥道:”我于村中遍地是友,又岂需你来关心?你管好自身便是!” 话虽如此,若以蔡全身份,此话还尚能说通,但以楚阙身份,只怕那崔钧石韬亦认不出己来,又何来友人之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70章 失之交臂6 待到随同蔡全一齐收好内里之物,便令其留于屋中等候,自己则以寻找住所为由而又牵马于村中四处探寻。这般于村中逛之下来,发现崔钧与石韬亦皆于孩童离村之后归去,也不知是为巧合,还是相约而行。 如此之事,倒也与云涯儿无甚干系,有如有未探得消息一般。但一想屋中等候之人是那蔡全,便全无归去之想,仍于村中游荡,边走边思还有何事未办。走过几步,冷不丁想起自己包中还有从那市集当中拾回之书,这番孩童不在,也不知还能否寻回。 不知不觉,已来至村中开阔之处,碰巧望见上次孩童招来一同寻找蔡全之人。按理来说,这番相遇本应上前询问一二,但思来己身早已寻得,即便相问自也在于意义,而己与那人并不相熟,遂装作未有看见,而欲离去。哪知这边不问,那边倒主动上前将云涯儿打量一番,随后说道:“这位小兄好生面熟,不知你我往日可曾见过?”其言本无问题,但如此说法出自一陌生人之口,不免又令云涯儿想起郭嘉之事,幸而曾得见于其,否则自又当成是那轻浮之人前来搭讪。 虽说如此,然对方既已上前询问,若再不理,便是云涯儿不是了,于是只得佯装端详过去,再而向其回礼说道:“果真面熟,仁兄可曾与人聚集此处商议如何去寻蔡全之事?” “正是!”经此提醒,那人如恍然大悟般拍手答之,“想必小兄便是那蔡元富之友罢!”等云涯儿点头示意,那人又再多望一眼,而改了神色,“不知小兄可有闲暇随我一同去之一番?”一副神秘之貌。 这闲暇于云涯儿来说自有的是,只云涯儿一时之间还未弄清状况,不知应当答应与否,而略显犹豫。那人亦已察觉,继而又再解释说那孩童临走之时曾交待于其,多加加留意,待等得云涯儿归来,便将一包裹交还于。 未想那孩童竟对此事有所安排,令云涯儿颇为震惊。再而想来,本来那包就为己之物,这番归还倒也应当,正欲答应,忽又觉不对。初见之时那孩童明还对己防备有加,虽终愿释放于己,然也不过是因向其恳求半天才能得之。怎几日不见,那孩童态度已完全改变,还愿将包归还?且其应当并不知晓己便是蔡全,这般信任又是从何而来。权衡之下,思来那孩倒也从未做恶,确认一番倒也无妨,旋即便与那人客套推诿两句而改装盛情难却随其前去。 一路跟随下来,绕过几道弯路,所来之处,既非那人家中,也非孩童家中,竟是上次关得于己那屋。不由惊叹这孩童心思果真极为缜密,如此一来,无需直接言语,也能猜得八分其意,更是不必担心不知情者偷听得去。 随后便见那人东摸西找,而于角落翻出包来,轻掸几下,竟直接递将过来。加之望得那包之布,实非己那原包,甚为惊异,怎此人也如此信任于己,非但不作刁难,更是爽快有加。疑惑终归疑惑,这般总也不能就此拒了,继而好生答谢,送其归去。 那人前脚刚走,云涯儿便迫不及待开包观之,内里倒真是整齐摆有自己包中原物,一一检查下来,书简c衣物,不仅一样未缺,甚至多出几样。其他之物倒还一时难以辨认,但那蓝色香囊己怎会不识?由此观来,确为楚阙所有。本还以为此些之物就此丢失往后自再难寻,未想竟能失而复得,且如此轻易。这般只得猜测楚阙当时拿走己物正欲离去之时而出何意外,因而被己侵入体内,才至于此。随即也不细思,而欣喜参照楚阙平日习惯一一放回腰间。 然,即便真是如此,也绝非为何值得庆幸之事,更深觉将身换回才是当务之急。况且整完包袱,云涯儿才是发现,虽各物皆在,却独独未有那寻医信物。明明石韬交由于己之时,并未说之有何重要,怎反如此难寻。而如今石韬又已去,更是不得其解,只得就此作罢,背了包袱返回马车。 刚至车旁,便见那蔡全倒于路边,想这拖累怎如三岁孩童一般,走路竟也能跌倒,而赶忙上前查看,却是发现其又昏迷不醒。思来前番几次因是受了惊吓倒还好说,怎此回无缘无故就给己添乱?随即呼唤再三,并无反应,于是趁四下无人,而将其拖回车内。 观其如此,联想起那些物件放于身上亦不安全,遂又拿出放回包内,打算藏起。但思若藏村中,还不知何时能再来取回,万一被他人拿去,岂不白藏?只得于车内望之,然此车虽可放物,但皆一眼便能望透,又如何藏物。 反复思来,望得车中之物皆是郭嘉所留,忽而想又见郭嘉之时,其往车下内里存放糕肉之事,终是忆起车下实还有一袋。旋即迅速又摸至车下查看,未想这袋虽于车下,但若不仔细寻之,却也难以望得。粗一望来,此袋口大身大,只放一包似有些大材小用,然车中又仅此一稍微隐蔽之处,便也只得思来将就一番。 于是便懒管那些,而将袋拨开,本想内里还有糕肉存放至今,应已腐败,还需清理,却是未想内里空空如也,不知是否为郭嘉趁己不在之时拿走,然此些小事自无需多做考虑,且还省了清理功夫。继而又再仔细观察袋中,发现内里竟还有许多小袋,每一小袋又有一绳束口,足以收紧袋身不至垂下,如外边大袋如出一辙。观得如此,云涯儿甚为欢喜,赶忙取出包袱塞入袋中而束紧袋口,再而绕车观之,果真若不靠近有如无物,自难发现。 了此心事,云涯儿又思是应先想换回身体之法,还是先去许县打探神医,而坐回车中。又再不经意望得蔡全额上伤处正渗血来,只觉一阵眩晕,手脚皆已无力,难以站稳。勉强维持不过片刻,便己力尽栽倒下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71章 孑然一身1 这番昏睡竟连梦也未有做之,便于昏昏沉沉之中醒来,仿佛只过一瞬。随即扭头朦胧望去,倒仍在马车当中,但四周却并无蔡全身影。顿时惊坐而起,莫非是那厮用计将己迷晕而趁机脱逃?但细细思来,若是要逃,方才便可直接逃之,又何必多此一举。 想至此处,忽觉额上略微疼痛,顺手摸去,竟有湿润,随之放下手来,望得其上血迹,不由大惊。再而仔细观察身上,先前确实穿着蔡全之衣不假,但己明已还之于其,怎又着于身?想至此处,猛然一怔,缓缓将右掌打开,又朝掌心望去。并未见得水滴之纹,但那士口曾指之处,已多一与楚阙左掌绿斑同色小点,未想士口之言又再印证。 不同之是,楚阙那斑形状怪异,更似胎记,而己此点却如画上一般,极为规整。虽不知到底又再发生何事,但观此情形,自己确实已复回原身。本该庆幸之事,越是思来,云涯儿却越觉不妙。旋即跃下车来,发现马车仍在原处,四周亦无他人。 这等匪夷所思之事,自先不追究,然己既已变回,那楚阙又去了何处,难道其亦先醒来,又如往常那般遁去?若真如此,这番似也无需急于将其寻回。所幸之方才已有先见之明,而已先将重要之物藏于车下,便又立即伏下身去查看。 然而将袋解开之后,本是为令己安心之举,结果却更为揪心。摸遍各袋,也未寻得包袱,反而却是摸出自己那宝甲。若说物有类似,但那镖套之中乃己所拾竹片,更有楚阙亲手所做香囊在里,这般已绝非巧合可以说通。 继而取下香囊,细细观之。本来红中装点黄雀之囊,此刻竟一面为红,一面为蓝,且两面皆已用黄线绣上一雀。而雀脚下所踩,又是一由白线所绣之浪状浮云,倒是猜之不出有何意味。两面所绣图案,模样相似,又不尽相同,若将香囊两面拆开,正好对称。再以手捏之,雀后的确有那钱币,但此厚度却似两枚,遂伸手入内摸之,果然一边一枚。如此观来,此囊却又似非己那囊,奈何实不忍将之拆开,难以确认内里钱币是否真为己所带来。 无论如何,纵是真有如此巧合之事,此刻自己也是正好需要宝甲防身,管他是何人之物,便也懒管此甲为何出现此处,安心着于身上。楚阙之物换了如此之甲,虽说并不值当,却也不亏,至少可以猜测楚阙已醒来拿走其物,倒令云涯儿安心不少。 穿好宝甲,整好衣装,忽而又觉额上疼痛,才是想起额上之伤复开,只得又再返回车中取药。然药是还在,却发现并无可用包扎之物,先前所用碎衣这般又令伤口裂开,显然需换。还好己仍在村中,倒可找熟识相助,于是暂且忍耐牵车前行,一路寻去。 结果一番寻来,发觉己于村中相识之人皆已离去,又如何寻得相助?且如此世道,受伤之事百姓多有避讳,实在不好叩门相问,权衡再三,终是决定仍用废弃之衣。 还未入得车上,那每日皆能见得之农夫碰巧经过,望得云涯儿,便走上前来好好两声,也不询问,只相视之。此举令云涯儿颇为不解,此人明明从未多管闲事,今日怎还主动前来问候?于是也回应一声好好,以观其意。但那农夫亦未做多言,只从袖中掏出一带递来,示意云涯儿接下便好好两声转身离去,更是出乎云涯儿意料。 遂观手中之布,干净整洁,以之包扎伤口倒是正好,不禁叹之,难道此人平日皆随身携带此物?抑或是说,其实已知己状况而特意赶来。无论何种,皆能说明此农夫果真非比寻常。只既得其助,又何必猜忌那些,于是二话不说坐回车中,解布换药,再将布带包于额上。 耗费多时,终是处理完了,此事刚罢,便又生忧虑。许县路途凶险,难以前往不说,那信物早已遗失,神医是否愿见还未说不准,如此风险冒来似也不值。而楚阙又不知去向,如今想得其只怕更不可能。再而思来,孩童c石韬c崔钧皆以离去,自己再于此村似也无甚作用。 既进不得,似也只有退之。且更为重要之是,己于此耽搁几月,所带钱物剩余不多,返回变卖些资产再来已是必须。正好有这马车可用,一去一来并不耽误多少功夫,而多备草料倒亦不惧路途遥远c夜宿野外。思索再三,终是下定决心,牵马一路出村,向荆州归去。 走至半路,才是察觉既要避开汝南袁术,又要避开南阳赵慈,不知已绕多少弯路,耽搁不少时日。不过所幸之是,此番路途极为顺畅,既无凶险,也无歹人拦路,走走藏藏,总算入得南阳。 而这南阳当中,尤其接近宛县之处,多能见得四处狼藉。想来这赵慈倒也有些能耐,竟与官军大战如此之久不说,还能势均力敌。然而路过一村暂歇,却是听得赵慈前日不就终已被官军剿灭,那义军早已不能兴风作浪。诧异之余,又改感叹这赵慈也算自食其果,作何不好,非要行那造反之事,不管其有何想法,张角尚不能成,又何况一区区赵慈。 得知周边安全,云涯儿已无忌惮,便驱马全力直奔襄阳,路上除了又再望得各处废墟多做感伤,仍旧顺风顺水,无所耽搁。 直至路过乡勇盘踞之山,望那山口一片狼藉,想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禁又再驻足感叹此处亦落此下场倒也合情合理。本来此山之内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难有作为,想必此番早已逃去,应无多大伤亡,自也无需担忧。 唏嘘完了,又欲赶路,忽而想起所来实是另有目的。本还打算留至楚阙归来尽皆交还,但如今缺钱,迫不得已,还需变卖一些以作路资,也不知那官军是否发现并一同缴获了去,令己白跑一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72章 孑然一身2 犹豫几番,云涯儿终是决心好歹前往查探一二,于是调转马头,直往山上奔去。路途之中,除了陆陆续续望得一二兵器头盔被弃路旁,直至山顶,也未见得一人。旋即扫视一圈,原先用以居住之帐,现今已换成房屋,各大堂口观之起来更似山贼之所,而非义军驻地。其他之物,倒无变化。思来反正那赵慈已灭,任他山贼义军亦与己无关,只管赶忙将马拴好,而入正中堂里。 一步入内,便是望得屋中各物果然被搬空,只剩些不易携带又无甚价值器物堆于角落,恰恰掩住于己藏箱之角。本未抱有期望而将各物移开,却是发现那箱仍在,遂而赶忙掀开,内里书简首饰立跃目中。欣喜之余,不由叹之,此些乡勇官兵倒也实诚,竟皆未发现此些宝贝。 此些好物仍在自是好事,但思往后未必再来,倒需趁早转移,以免夜长梦多。只那书简太重,未免累赘,故先抖落盖箱那布之上灰尘,将较轻且贵之首饰包起,系好负于肩上,再复观书。本想粗读一番,挑选从未读过之书收藏。结果这般阅来,竟无一本为己曾读过,且各书皆无书名,全然不知到底可否舍弃,无奈之下,只好舍弃那箱,改将书简一一捧回车内。 待到藏好首饰,望于那已被书简占去一半车厢,心想虽是有些紧凑,但车中只己一人,将就一番仍可卧之。且白日己也未坐车内,眼看就能返回转放家中,应也无甚打紧。 这般总算心满意足,随手牵起缰绳正欲下山,忽而有如意犹未尽一般猛然回头望去。然这不忘还好,本来是怕有何遗漏而随意望之,却是望得一屋当中竟有一人影,顿时大惊不已。旋即立再想来,对方与己皆只一人,既躲暗处不敢现身,定是有所忌惮,何必怕之?但又恐对方趁己不备之时突然杀来,于是立即大喝一声”何人掩藏,速速现身!”先行威慑。 只见那人怯怯懦懦步出屋来,随之愈近,终得见其颜,竟是赵慈大女。而那赵锦发觉来人乃是云涯儿,倒毫不见外,立即哭喊“夫君”张臂迎来,抱得个云涯儿是措手不及。想来自己颠簸已有几年,从未有人待己如此热情,云涯儿顿觉受宠若惊,慌忙推开赵锦,并急退数步,错愕望之。 那边见状,已是满脸不悦,直接坐倒在地,哭诉而言,“小女子命怎如此之苦矣!父亲惨死c妹母被人掳去不说,现今竟连夫君也不愿与我相认,那我苟活世间又有何用!”说罢,便往那车壁上撞。 虽说明知其未有使力,但云涯儿不敢坐视不理,立即上前扯住赵锦之臂,劝说于其。哪知其却趁势扑至云涯儿怀中,破涕为笑,“我就知夫君非那薄情寡义之人。”继而搂紧双臂,不令云涯儿再有挣脱之机。 如此情形,云涯儿已实不知该作何处理,只得尴尬望其笑之,劝其莫再冲动。而于心中思来,此女虽与楚阙皆曾赖做己妻,但孰高孰低还是一眼便知。况且楚阙平日绝非轻浮之人,有此之为不过权宜之计。然这赵锦,与己并无何约定,全无如此必要,实乃匪夷所思。 不过他人心思,自是莫要妄自揣测为好,撇开此事不谈,其方才所言亦有难不令人在意之处。赵慈已死之事自是人尽皆知,但赵锦妹母被人掳去又是何故? 由是趁机以此岔开话题,向那赵锦询问,结果得知自上次一别,母女三人历经波折终与赵慈团聚,然而好景不长,赵慈被灭以后,乡勇上下立即动荡不安。其中有一名为区星之人,本为书生部众,与书生一同被赶出山下后,一直怀恨在心,便趁此之机假借官军征讨之名,领部来山劫掠而去。赵锦因有私事外出恰巧躲过此劫,归来之时,此处已是满目疮痍,并不能寻得妹母,便猜是遭区星掳去。 说至此处,赵锦直将脸贴至云涯儿胸口,又再哭诉,“奴家因已无依无靠,不知去投何人,只得于此偷偷摸摸捡些余物过活。今日终是盼来夫君,还请莫再将我丢下,往后自相夫教子,与君分忧。”话毕,仰头以那婆娑泪眼望来,叫人好不心疼。 未想绕来绕去,竟被赵锦将话绕回,但量其艰苦,拒绝之言实难从口出,只得先行好生安慰,思待其情绪好转再提。对视一阵,赵锦忽又睁大双目,伸手来问,“噫!夫君额上怎”话音刚落,其手已按至云涯儿额上,令云涯儿不禁喊叫出来。 这般顿觉不妥,继而谎称乃是在外被树枝所划,令其莫要在意,却反遭其嗔,“夫君莫要以我为女子,未读甚书,而故意欺之。敢问何树之枝能有如此锐利,所伤之深,可与金器媲美?”旋即终肯连那另一只手也松开,而掩面再道:“看来夫君在外也是艰险非常,更应由奴家陪伴左右好生服侍才是,往后”那语气说得是百般心疼,实难不有感动。 但一马归一马,楚阙之事,己已愧疚万分,如今怎又敢再牵连一赵锦?自难受其好意。随后又转念一想,此人毕竟为一柔弱女子,无论是否有意娶之,自也不应仍留其于此受苦才是。于是便向其强行说道:”姑娘美意,蔡某实难受之,但可尽绵薄之力,将你一同带回村中安顿。如不嫌弃,暂先屈身车中,待到回了村中,再好生招待。” 此话显然不能令赵锦满意,但其却只皱眉视之,而未再多言,默默入得车内,立将“夫君”呼来,一副料定云涯儿不能奈何于其之貌,得意有加。想其不过逞些口舌之快,一时也难以说服,遂懒再纠正,而与其粗略交待完路上事宜,就此牵马下了山去。 未说有那赵锦不时唤之两句,此行倒比先前一人归来之时欢乐许多,更与郭嘉蔡全同行之时全然不同。毕竟赵锦丝毫不惧自己,也无需害怕暴露身份,自也未有那般拘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73章 孑然一身3 二人结伴颠簸一程,除了赵锦不时喊来一声“夫君”令云涯儿颇感不适以外,倒是相行甚欢,回至中卢之时,日才过半。随即便想趁早赶回请赵锦吃顿丰盛饭食,而马不停蹄。 眼看村中之屋已现于前方,然那从上至下如焦炭之色却令云涯儿颇为不安,终是停车站起远眺。一番望来,整个村中皆是如此,有如大火烧过一般,甚为疑惑。 与此同时,赵锦以为已到村中,掀帘探头来问,云涯儿恐其望得村中景象,而慌忙将其又推回车中。因是情况紧急,并未考虑那些便已为之,结果这番与其四目相对,不知如何言语。 那赵锦先是一愣,而后浅笑一声,掩面说之,“夫君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竟不愿等到返回家中之后再办。既然夫君有此之意,那奴家便也” 虽不知其此言何意,但观此情形,赵锦倒实未懂己意。且经这番思索,脑中已有想法,于是不等其将话说完,便先打断,“我忽而想起村中还有颇多礼节,因是过于繁琐,不便带你前去。你可于车中等候一番,待我处理归来,再来接你入村?” “夫君又欲诓我,”赵锦听之,假装不悦,再而轻捏云涯儿之鼻,“还是未将奴家当做自家人,好生气人!那村我又不是不曾去得,若非寻父心切而暂离,只怕如今早已有了夫君骨肉,哪曾遇得什繁琐礼节?”随即将手收回,叉至腰间。 未想随意捏造之由并不能将赵锦唬住,反而被其将言语带至奇怪之处。正欲再作补充,以将话题拉回,却又被赵锦抢先,“况且你我虽尚无夫妻之实,但好歹也经了父母之命,只等夫君明媒正娶。即便村中有何麻烦,你我夫妇二人也应一同受之,又岂有我这为人妻者于村外等候之理?”说得头头是道。 只是赵锦口中,始终仍是认定其为己妻,更将其母曾经戏言搬出,颇有混淆视听之意。经其一提,心中顿有眉目,然思来若是就此反驳,其也未必承认,这般又非与其争吵,自当还应以说服为主,倒不如顺之其意而辩。 继而立作恍然大悟之状,击掌惊道:“你说父母之命,我才想起,令堂不是已将你许给元俭了么?此番一来,蔡某还应称你一声兄嫂,更应尽礼待之,实不敢怠慢。还请嫂嫂先行等候,待我备好住处,再来相请。”旋即相行一礼,以示尊重。 “这”赵锦果已不知再如何圆说,而陷入沉思。观得如此,云涯儿庆幸于己急中生智忆清前事,终是寻得破解之法。 还未得欣喜片刻,其却又以袖拭泪,啜泣而道:“想我果真命苦,被母许给一从未见过之人不说,难得遇见如意郎君,却又提及此事而不愿接纳于我。若是那人能将我纳之,自还好说,可这数月以来,我母女三人从未见得那廖方将其人,难道其终身不归,我便终身不能得嫁么?”言罢,已是泣不成声。 这般情形,乃是云涯儿万没想到之事,加之见其伤心,早已心疼得六神无主,竟鬼使神差向其答道:“姑娘莫忧,元俭与我素来交好,实乃当世英雄,决计不会辜负于你。”此言刚出,便心生后悔,这番岂不已间接答应这门亲事?不管口中元俭是那廖化本人,还是己这假冒,又如何将其找来,到头来岂不非辜负这赵锦不可? 正为自己失口胡言万般自责之时,那赵锦已由此得了安慰,试探问来,“此话当真?”云涯儿倒是希望其不当真,然此显然不过一厢情愿,终仍不忍向其坦白,而点头应允。 旋即赵锦抹干泪迹,探身盯来,“那我且给你三月时日,若那廖方将未归,便休要怪我不愿候之,从此再与其无婚约,到时你再娶我可好?”眼中满是期许。 好与不好云涯儿自是不知,但心中亦有所想,若就此答应,那这赵锦己必娶定。虽说平白空得一妻,并非坏事,且此女不甚丑陋,也无那般排斥,于往日而言,甚至可说是求之不得。然己终归还有要事在身,实难令其托付终身,即便真要娶之,也得等至将楚阙之事彻底了清之后才可决定,怎可轻易答复。 这边仍还犹豫不决,那边却已迫不及待,不等作答,赵锦便擅自当云涯儿答应,而将之推出车外,“如今我还与他人有那婚约,不可与你太过亲密,还稍忍耐几日。只望你能谨记这三月之约,如期前来商议婚事,娶我过门。” 未想这赵锦前后转变如此之快,思来事已至此,即便说清,也非一时半会儿能成,不如趁其安静之时先去将那正事办了,稍后再行解释。于是不再多言,而将马车牵至不能望得村中之处,于树旁拴好,并请赵锦坐于车中静候。得其答应,才敢小心步去,然仍忧其跟来,遂一步三顾,直至村口又再确认一番,才迅速摸入。 然而一路探去,望得之景,远比自己所想更为触目惊心,本来欣欣向荣之村,如今已是焦土一片,且那地上几处烧焦之物尚还可看出人形,实不忍多视一眼。跌跌撞撞,寻至自己草屋之处,更是只剩草灰一堆,完全看之不出半点屋状。猜想内里之物大概多半也已烧毁,便寻也懒寻,又再转身直奔楚阙之屋。 惊异之是,那屋却全无半点烧过痕迹,明明其侧自己曾留之帐还被烧得只剩一框,轻轻碰之,便坍塌下去。疑惑之余,又再寻遍村中各处,发现整个村中也仅此一屋仍存,此景若为外人观得,只怕想不当楚阙所为亦不可能。但云涯儿自绝无如此之想,且思得楚阙跟随自己远去颍川,根本未在村内,只觉此乃定何人故意嫁祸,未免太过歹毒。 而今整个村中已无一人幸存,更是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万般思绪之后,脑中只剩到底何人与己有如此深仇大恨,竟连村子也一同烧毁而牵连乡人,不禁悲从中来,瘫坐在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74章 孑然一身4 这般正想往日种种,不知已过去几时,忽觉有人扑于身后两只手臂勾至项下将己抱住,而顺之望得衣袖,辨出是那赵锦。但因此时心绪烦乱,已无暇顾及他事,并未躲避,随后其声便至,“此祸任谁也难料得,还请夫c蔡郎节哀顺变。”其音轻柔,倒真将云涯儿心神安抚些许。 然往日虽早已见得各处生灵涂炭,但毕竟不过眼见,纵是触动,也无今日这般悲恸。且此村当中,皆为己部,若非因己,未必聚集于此,加之己素来祸及周遭之人,此事自难逃干系,想要节哀顺变,谈何容易。恰得安慰更是自责不已c低头啜泣。 而那赵锦见云涯儿并未排斥,便又将脸贴来,于其耳侧细声说道:“蔡郎可想知此事乃何人所为?” 此声更似清风徐来,令云涯儿瞬间振作,自是有一百个想知,猛然急站起身来。哪想赵锦整个人皆伏于己背,这番冒失之举,不甚将其推翻在地,听得赵锦喊叫,才是察觉,慌忙又将其扶起,连赔不是。 幸而赵锦并无大碍,只是皱眉张目瞪来一眼,透出些许哀怨,再而说道:“先父尚在人世时,曾常于人前说那区星贼性难改,身为义军竟行烧杀抢掠之事。虽已将其驱逐,但仍告诫众人多加提防于其,不令其再为祸。” 随之叹息一声,起身含泪相望,“本来先父之意乃是待到起事成功,再除区星,未想如今已一去不返。而那区星无了阻碍,连乡勇大营也敢劫之,何况你这区区一村?况且襄阳境内素来太平,未曾听说有何叛军起事,唯有区星逃亡之时慌不择路,才敢有此举。不知蔡” 经其提醒,云涯儿猛地忆起那区星确实曾来,还被己之部下相拒村外,这番倒极有可能真是趁己离去之后所行报复。而己竟在危难之时未有多加留心,不与部众共同进退,反一心只顾前往去寻司马德操,天下只怕未有比己更为混账之人。只是如今一切皆已无法挽回,即便再作自责又能如何?旋即连叹三声,已是心烦意乱,难以再作思考。 见得如此,赵锦立又贴近,踮起脚来,几乎亲至云涯儿左颊之上,“退一万步说,即便此村非那区星所烧,但其仍是坏事做尽c伤尽天良,将我母妹掳走。如今蔡郎既无处可去,可否助我迎回妹母?也好彻查此事是否为其所为。” 其之所言,确实在理,况且云涯儿早已认定是那区星所为,正欲新仇旧恨一同算之,若能助赵锦母女团聚自是更好。但那区星早已逃去,且其带有兵卒,该如何应对?己又无那过人本事可前往行刺,实乃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禁又再长叹一声。 “蔡郎莫忧,”赵锦观之又再慰来,“早闻区星曾欲效仿家父于长沙作乱,因而四处劫掠,以筹物资。若是能向朝廷告发此事,待其羽翼未丰而攻其不备,必能顺利讨之。到时不但大仇得报,还可立得一功,令往后仕途无忧,岂不一举两得?” 听至此处,云涯儿忽而察觉此女工于心计,如此关头竟还能想得功名利禄,倒极像一己熟识之人,绝非等闲。然若其所言无需,却也真是极佳对付区星之法,无需自己出得一兵一卒,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只其毕竟未曾四处征讨,还是未能将这世间看透。那朝廷中人,怎会听信一寻常百姓之言?只怕到时弄巧成拙,而又遭人迫害。 幸而己曾认识一二与朝廷有关之人,黑山张燕与汝南袁术对己颇有器重,若向此二人进言,定能成事。然最为可靠之张燕,几番邀己皆被己逃,实无颜面再去求之。改而退求其次,思那袁术极喜人求,若是将功让之,必得其助。只要能除区星,迎回赵锦母妹,是否仕途无忧倒无甚紧要。 不过袁术远在豫州,若想投奔,还尚需时日,当务之急乃是处理村中后事。随即想来赵锦身为女子,让其见得村中之祸已是极不谨慎,自不能再令其多留不堪之忆。于是便向赵锦说道:“姑娘之意,蔡某明了,待到处理完这村中事物,自必即刻动身。只是村中一片狼藉,不宜久留,姑娘可否先行返回车中等候蔡某?” 此回赵锦虽未死缠烂打,但仍不愿退让,而也以理还来,“蔡郎所言诧矣,我虽为女子,但也并非是何娇生惯养之大家闺秀,所受之难,未必比你蔡郎少之。且蔡郎一人,行事多有不便,我虽无力,难以帮得大忙,但也可与蔡郎有个照应。还请莫要驱我离去,以留作帮衬。” 得见其诚,云涯儿自不好再作拒绝,便受其助,一同处理完这村内之事,而后叩拜再三,才依依不舍返回车中。时夜已黑,若为平日,倒也无需担忧。然赵锦在侧,还需将车让于其住,自己则思爬至车顶而歇。 但赵锦不比那蔡全,随意威吓两句便可乖乖就范,听得云涯儿之意,甚为不满,而赌气说道:“若是赵锦在此拖累了蔡郎,那我自行回那山中便是,还请蔡郎莫再委屈自己,安心前往求援。”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想这赵锦也是苦命之人,云涯儿怎忍心就此将其赶去?只得再三迁就挽留,最终还是被逼无奈与其一同入得车内。但车中堆满书简,所剩空间无几,两人就此坐之,便已难伸手脚,又如何睡卧?不免犯难,虽自知绝不趁人之危,但如此狭小之处,睡梦之中难免碰得不该碰得之处,此又该如何保证?随即仍向赵锦恳求自去车顶歇住。 此举立即引来赵锦不悦,而又作欲离之状,“如今村中变得如此,只怕廖方将早已逃之夭夭,我那婚约又如何作数?除非今日你能将其寻来,我才愿听你之言,否则你我迟早要做夫妇,共歇一处何妨。况且此事又无他人见得,我一妇人尚不惧之,你又有何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75章 同仇敌忾1 面对赵锦如此相逼,云涯儿实在未有办法,只得将书简以及车内之物尽数搬出,暂放马旁,总算空了大半。心想若是自己老实面壁而缩,应当不会有何冒犯之举,随即假意与赵锦一同佯睡车中,欲等赵锦入梦,再真歇息。 哪知赵锦竟趁机滚来,手脚并用一同搭至己身,不似梦中所为。但恐贸然避开,其又不悦,而真赌气离去,于是先行呼唤两声,劝其自回,结果其非但全无回应,反而抱之。无奈之下,只得稍拨其臂,却是发现其己将己牢牢紧扣,若不用力,难以挣脱,但若强掰,又怕伤其。 然被其这般抱住,终归不是办法,思来想去,己已铸成一错,酿成无法挽回之祸,尚未弥补,如今决计不可一错再错。还未想得周全之法,忽觉赵锦正往前爬,立即惊得慌忙起身,却是未想这般连同赵锦一齐扛起。而其手抓不劳,就此落回车板,摔出一声闷响,想来定疼。 只是在此之前,赵锦已是先行喊叫出声,便知其为故意。而云涯儿仍是不敢妄自揣摩其意,连忙赔礼,只见赵锦哀怨瞪来一眼,并未言语,随即滚回对侧,安静歇去。 虽说其未再有所动作,但经其此番一闹,如何也不敢再留车中,于是就此爬之车顶歇息,等候再三,总算得眠。 天明之时,因日已当空,只觉晃眼,即便仍有困意,也不得不于梦中醒来,而后爬下车去,看那赵锦。大概昨日疲惫,又经夜间折腾,其倒仍睡尤香。这般自是不忍惊扰于其,继而小心放下车帘,恰巧望见昨夜放于车旁炊具。随即想得其近来一直躲于山中,定未吃甚热食,而昨日因村中之事,约定款待也未履行。便搭灶拾柴,打水煮食,虽难有好物招待,但总好过空吃干粮。 待到锅中之物煮好,不知赵锦是否闻因是得锅中香味,这番已是醒来。下车望得云涯儿正煮饭食,却问哪处可能沐浴。而云涯儿只料其饥饿,并未思此,一时之间,竟执勺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见得此状,赵锦亦显尴尬,赶忙辩解。原因其躲于山中,每每洗身皆是提心吊胆,且只得于山泉之处舀水淋之,难以洗净,更无舒适。如今难得脱离窘境,便想好生梳洗打扮,再随云涯儿上路。言说之时,亦不自觉往身上嗅去,似是极为在意。 只云涯儿平日颠簸惯了,早已习惯于尘土当中摸爬滚打,并不觉其有何邋遢,况且比之己来,赵锦已是极为体面。不过思其乃是寻常女子,有此之想才算正常,自也不能令其于此等小事之上失望。 左思右想,除先村中有口水井之外,自己倒真不知何处有水。且其既要沐浴,自是欲将水烧沸再而用之,村中如今那还有此些之物。加之云涯儿实不想再回那伤心之地,便劝赵锦先吃饭食,随后再带其前去他村借宿沐浴。 听完此话,赵锦眼中顿生期许,倒是终肯乖巧照办,未行辩驳。食罢,而朝云涯儿满意抱来,见得云涯儿有意躲闪,忽而显出一丝失落,举袖轻嗅,皱眉自回车去。 难得清净,云涯儿便也不再招惹赵锦,而好生将车外之物搬回。正欲驱马,忽是想起既要借住,自少不了钱物,然己怀中不过只剩寥寥数枚,换些食物还尚可,若想住宿,只恐无能为力。继而趴至车下,取出先前刻意分装于另一袋中之首饰,因觉此些做工稍次,而欲置换钱物,以作前往许县路费,这般事已搁浅,此时倒也正好。 哪想将将随意拿出一件,还未细看,却遇赵锦恰巧探头来望,而其一眼便是望得手中正拿玉笄,欣喜奔来,“夫君是此物好不精美,莫非蔡郎欲赠于我,以作定情之用?”而一把接去,拿于手中细细查看,又将之试戴一二,才小心收入,“想来蔡郎待我如此真心,奴家日后自当感恩图报。你我成亲之时,带此玉笄亦是正好。”说来好不欢喜。 未曾想到,自己未能看上眼而不愿赠与楚阙之物,那赵锦竟视为珍宝,不禁有些惭愧,而想将之要回改赠更好之笄。然而思来此物毕竟乃是赵慈献与楚阙,自己这般借花献佛似不厚道。且若真如此为之,只怕会更令赵锦误会,也不敢向其讨回而惹其不悦,只好就此作罢,任由其去。 收好器物,便又思上路。本来前往汝南,望东北而去最近,然此路途中无甚村镇,只怕携带赵锦一同多有不适。且他村之人,己又不甚相识,实不敢将赵锦托付,留于身侧反而更为安全,等到见得袁术,再作安顿,自也不妨。这般思来,还是沿大道而去更为妥当,毕竟其非军伍出身,应当难受野外艰苦,还需不时入得村中以作休养。 而后一路望北寻去,果真见得一村,遂欣喜赶往,询问借住沐浴之事。可被问之人个个惊异望来,却也未做多言,而只告知寻常百姓之家皆有,便转身离去。一番下来,竟未能寻得一家愿留云c赵二人。如此情形,与他村之中只要给些钱物,甚至攀谈一二便愿收留之热情截然不同。 此事毕竟不可强求,这番未果,只好出村另觅他处,然入得村易,想要出村,却是有些难。还未走至村口,便能望得几名村汉拦于路中,一见云涯儿,立即喊道:“这位壮士,还请留步,我等见你额上有伤还四处奔波,如何观来也非此车之主。而话又说来,天下哪有马夫不问主人擅自做主之理,只怕车中之人亦是你所掳来,若想离去,还且留下车人,自行出村。” 起先听得其言,尚还觉真是为己过于惹眼,而遭人误会。随即细思起来,此些之人既连人也要留,分明就是拦路抢劫之徒。若只破财消灾,尚还好说,然这赵锦岂可留得?未免欺人太甚,自不能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76章 同仇敌忾2 正思如何应付之时,赵锦倒也探出身来环顾一眼,而望村汉辩道:“小女子与夫君逃难至此,路途之中多有惊慌,才不甚受得此伤。小女子在此保证,家夫绝非是何贼人,还请诸位莫再误会,准许我与夫君离去。”说罢还不忘屈身行礼,以求村汉得信。 按理来说,就连车中赵锦亦已出面澄清,讲理之人自应不再为难。但那村汉望见赵锦,非但未有半点退让之意,反而更是大声诡辩:“那可怎行!我观姑娘打扮分明是那待嫁女子,又怎会为此贼之妻?想必定是遭了此贼要挟,才作此袒护。”随即将掌伸来,“姑娘休怕,我等自替你取回公道,赶走此贼,还姑娘以自由之身。”语毕,不等赵锦回应,便同几人上前来擒。 云涯儿虽无争执之意,但也知晓若就此受擒,恐怕到时真是有口难辨,非背这拐带妇人之污名不可,只得出手抵挡。而此举更令村汉有了说辞,顿时一拥而上,将云涯儿团团围住。想这争端已是再所难免,未有办法,便唤赵锦先行退回车内,己则守于车前,不令众汉靠近半步。 好在此些村汉空有蛮力,而不得章法,加之对方手无寸铁,招架起来倒绰绰有余。麻烦之是,乃因仍想留些余地与人解释,并不敢出手伤之,缩手缩脚,被其步步紧逼,进退不得,否则早已可唤马脱逃。然仅凭躲闪,只令此些之人无了忌惮c气焰更胜,而愈攻愈烈,丝毫未有罢休之意。 相持之下,几汉忽而一齐猛扑上来,逼得云涯儿连退数步,一人便趁此之机翻入车中,一把扯起赵锦臂膀直外拉。而赵锦自是全然不能拗过那汉,已被拉至帘外,只其他村汉仍纠缠不休,云涯儿难以上前救之。 随即又见那汉忽的直将赵锦抱起扛于肩上,任凭赵锦挣扎捶打也全不松手,直往村内奔去。情急之下,云涯儿自再难顾及那些说辞,几脚踢去,将那阻拦村汉一一踹翻在地,而奋力追赶。可是未想那汉肩扛赵锦,竟还跑得飞快,绕屋穿巷,瞬间没了踪影。 这般只得凭着感觉择巷而探,摸来一圈,也未再见其踪,最后就连赵锦喊叫之声也已不能听得。毕竟那汉久居村中,自对村内各处了如指掌,云涯儿这一村外之人,又如何追得? 立于路中,云涯儿已是恨得咬牙切齿,未想如此世间,竟还有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之事。更为可气之是,村中之人见得如此,亦如未见,往来经过仍面不改色,只怕此些之人早已串通一气,整个村中皆为贼人。 然气愤终归气愤,人却不能不寻,继而又再绕之一圈,不知不觉绕回村口。这番望得车外书简散落一地,才是惊觉那些村汉原已趁己追去之时,又将车内之物尽皆搬走。而马车仍在,想来必是本欲连马车一同牵走,不过不知口令而不得马从才就此作罢。惊愕中计之余,忽是想起最为重要之物在那车下,于是立即佯装拾书蹲下看之,幸而车下之袋并未打开,这才稍作放心。 随后将书简一一拾起,拾至最后一本,不知是否因方才受了冲撞而挣断装订之线,散落一地。一时之间自也难有闲心处理此事,只好匆忙拾起堆于车中,便又牵马去寻。 走之几步,思来已有半晌未有听得赵锦之声,便猜多半已被贼人堵住口嘴而出声不得,此刻自应藏于村中屋内。然此村之屋虽不甚多,但也有门闭,若无村人相助,又如何入得。 只好企盼村中仍有善心之人,而沿途逢人相问。问了几个,皆不能告知,而再遇一人,却是发现那人神色慌张,似有心虚,随即疑虑骤生,而立抓其领,举拳喝道:“快将方才女子交出!否则莫要等我杀尽村中之人,才能自行寻得!” 那人听得此话,更是惊恐万分,摆手晃头,“壮士饶命!此事绝非我等所为,你纵是真将我等杀了,也交不出何女子来矣!还请壮士稍作息怒,而再听我一言。” 但云涯儿并无放其之意,仍是怒目相视,催其快言,其自也不敢再多讨饶,继续说道:“近来几年收成皆为不好,村中各人过活亦是每况愈下,即便农忙之时也常颗粒无收。故而村中闲人围聚一处,商议另谋生路,思来想去,皆未寻得他法。而有一日,一外乡之人前来借住,不巧与村中闲人起了争执,因急于赶路,便匆匆赔了些钱财而去。闲人尝得甜头,告知乡人,各人渐渐皆始留心讹诈访客。久而久之,变本加厉,便成了今日这般拦路打劫之事,专欺外乡路过之人。” 说至此处,那人又再讨扰几句,“此亦实非我等之愿,但我等良民,又怎敢与之作对?只得隐忍至今,敢怒而不敢言。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还请壮士去找那村霸算账便可,千万莫要错杀了我等好人!” 虽其所言并不足信,不过套出此话显已足以,况且己又非真要屠戮此村,量其愿坦白已是难得,继而松开其领,厉声喝道:“那你倒说,那村霸如今所在何处?” “实c实不相瞒,那村霸因恐人复来寻仇,每每劫了财物皆会躲于附近山中一阵,待到风头过去,才敢回村再思劫掠。而其藏身之处极为隐蔽,在下实也不知,此事” “胡言乱语!方才我追之时,明是望得那人跑入村中,怎会往村外去了?你若再不如实相告,休要怪我未曾与你说明,到时命丧,莫再喊冤!”说罢又是佯举右拳,直指其鼻。 但经此一吓,那人虽已瑟瑟发抖,求饶之语亦难再说清,却仍说不出村霸所在。想来其应确实不知,只好将其松开,再骂一声,“那你还说什冤有头债有主!我若能自去寻得,还来问你作甚!”转而愤愤离去。 而后一边顾盼左右,一边又再思来,若是真照此人所言,想必劫走财物之人早已逃出村外,自难再寻。不过那些物件实也无甚紧要,失了便也失了。然那抓走赵锦之人肩负一人,又遭己穷追,绝难走远,应仍在村中才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77章 同仇敌忾3 话虽如此,然这搜寻之事又非片刻便可完成,若那贼人趁己搜寻之时,而将赵锦带出村外,又该如何是好?奈何分身乏术,不能一边于村口守候一边去寻,这般才是忆起赵锦昨日之言,觉有一帮手在侧倒真能得诸多便利。 犹豫之间,不由思来本己孤身一人之时还多有谨慎,深怕遭得歹人相害,怎这才与赵锦同行不过一日,便因疏忽大意而令其受掳。幸而今日之危不过村中贼人小打小闹,若如颍川之时,只怕顿时心中万般自责,却仍未思得半点破解之法。 诸多思绪当中,最为重要之是,若被掳去之人为那郭嘉之流,对方必只求财,倒也无需忧其安危。然赵锦乃一女子,又正直青春年少,只怕贼人迟早生得他念,越晚一分,便越多一丝危险。 结果这般是寻也不得,不寻也不得,权衡之下,终觉赵锦安危更为紧要,已不能再多拖延。只若挨家挨户去寻,无异打草惊蛇,更是将己方位暴露与那贼人,反有利其逃,实为不智。 事已至此,反正此村之人,亦无甚可怜惜之处,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旋即干脆又再随手抓来一路过之人,厉声喝道:“我限你于日落之前将村中之人全数叫来指认房屋,凡是未有人认之屋,我便放火烧之!你可懂得?若是明白,速速前去!”决心也当那一回恶人,即便不能将贼人吓出,也可彻底查明各屋当中之人。 而那人被忽喊此话,一脸莫明其妙,且并无多大惧意,反而辩来,“这位小兄好生暴躁,不知遇得何事而如此大动肝火,为何要烧那无人认领之屋?殊不知因这世间不甚太平,不乏远走避祸之人,只怕仅有一日,自难寻回,如此是否有失公允?” 听得其言,云涯儿亦是不解,但此时哪有闲心与其探讨此等无关紧要之事,随即又再喝道:“公允?那你村中贼人劫我之时,可曾考虑公允,不分青红皂白掳走我友,又有公允否?我又非那断案之人,处事要何公允!你若能直接将我友人还来,我倒还懒费烧这破屋功夫!”且见其不惧,只觉威慑不够,而又朝其胸口补去一拳,此举实乃心头有恨而为之,下手未知轻重。 不知是否因此拳甚重,那人倒是老实些许,转而改了态度,惊讶言道:“甚么!竟有此事?早闻此村中人常欺外人,以为不过是些鸡毛蒜皮之事。而我特意乔装前来查探,一直未有探明,今日闻得小兄之言,才知此事非比寻常,绝不可轻视。还请小兄悉数告知,蒯良必转告州府,彻查此事!只是切莫动用私刑,伤天害理。” 听其又再如此说来,倒像也是外乡之人,且未想到此人竟还有那告知州府之能耐,兴许连那区星作乱也能管得。不过再三思来,区星之事毕竟只为猜测,还是暂且搁置一旁更为妥当,为今之计仍应以搭救赵锦为先,随即将那前因后果尽皆告与蒯良。 那边听完,又再感叹三声,再而叹道:“此事看来已等不得我去寻救兵来矣!奈何今日我只正巧途经此处才来查看,并未带得随从,否则只一女子,并不在话下” 云涯儿已是无心听那夸夸其谈,只于心中反复思来此人到底是否可靠,好令其助己守住村口,而安心去寻赵锦。细思之下,即便不甚可靠,此人也认得朝廷中人,只怕为非作歹被其见得,往后又要受那亡命天涯之苦,实不划算。于是小心与其试探道:“蒯先生所言实令在下感动,然而我仅有一事相求,乃是举手之劳,蒯先生定能胜任,只是不知愿助我与否?” “但说无妨。”望那蒯良一副书生之气,倒也颇为豪爽,“只要这位小兄不行恶事,蒯良怎会拒绝。且那恶徒掳人,小兄去救,乃是为善。惩恶扬善,本就是我等读书之人应当信奉之道,又岂有不助之理?”言罢仰头望天,颇有还要吟来一诗之味。 见其答应,云涯儿思来时间紧迫,便也懒再与其客套,而直接说道:“依在下之见,那恶人掳得我友,自已骑虎难下,因恐我行报复,故而决计不会自出,将我友还来。哪怕以性命相逼,也难令其就范,方才之言实也为逼不得已,只为引其现身,而非真欲为之。若先生信得于我,可否替我于村口观望,若有可疑之人出村,便将其拦下,唤我速回即可。只是不知先生敢否为之?”又再故意设下陷阱,等那蒯良自跳。 “有何不敢?我蒯良既身为一方大户之子,若是连此胆识也未能有,那还如何以为家族谋福?”那蒯良果真上套,旋即拍于胸口三下,信誓旦旦,“此事交由我蒯良来办,小兄自无需多虑。倒是小兄要与那恶人争斗,才更应需小心行事,莫要不慎遭了迫害。”而行礼敬来。 虽与这蒯良只一面之缘,云涯儿却也忽觉此人有那大家之风,亦实为忧国忧民之人。加之已拖延多时,不便再多做讨论,旋即也回敬一礼,称谢再三,而又四处叩门喊叫去了。 一路敲来,凡有不开门回应者,便立于门外以恶言威胁,鲜有令其多言者,已是查看完大半人家。然直至一户人家,始终不愿开门应允,终现端倪,旋即趴于各处缝隙查看,观得内里似有人影,只是未有作声罢了。 继而试图推门而入,但那门纹丝不动,却将推得云涯儿好生着急,于是将门猛踹三下,再而喝道:“我知内里有人,你且速速出来,否则休怪我将你这屋一把火烧成木炭!” 然而即便这般威慑,内里之人似也毫无反应,如无人在内,但云涯儿坚信己之猜测,而费劲心思想那破门之法。其实此门并不结实,未必经得住云涯儿多踹几番,只是因与蒯良有那承诺,这般倒又不敢乱来,只好改思撬门之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78章 同仇敌忾4 只可惜云涯儿一路匆匆逃回,并未备有一二兵器在身,即便这般望得门缝极大,却也难将门闩挑落,随即只得又于四周张望。而此农家,墙脚虽堆不少农具,但皆粗木长柄,难寻细窄之物,经此通翻找,终是寻得一镰,其刃如弯月,望之倒是极为趁手,觉足以勾起门闩。 于是立即将之拾起尝试,起先几次虽已勾得,然未想此镰柄短,内里门闩亦是颇重,仅凭云涯儿之力,难以抬起。几番试来,仍未撬得,无奈弃了镰刀,改而立定沉思,难道自己还能被此门阻挡不成?与那蒯良之约,毕竟只是为免伤及无辜,如今眼看便能救出赵锦,自当也要变通,大不了真背被通缉,也绝不能令赵锦受了委屈,旋即抄起一锄,便朝门撞。 撞得一下未成,想来定是力道不足,便多退几步,正欲撞时,那门却自开。幸而云涯儿还未迈脚,及时收回力气,否则还不知会将那开门之人撞成何样。待到镇定下来,定睛一看,门后之人,竟是杜远。 比起这边相见惊异来,那边杜远倒是丝毫不惊,随意瞥来一眼,便讥讽道:“我还当是村中来了甚么恶霸,竟如此无法无天。不过方才听得言语,便觉此声甚熟,未想原来真是廖副将,这般思来,倒是合情合理了。只是不知廖副将失踪多时,今日怎有空前来此处拜访于我?” 云涯儿纵是再怎愚钝,也能听出杜远之意多有埋怨,然而虽曾与其共事几日,但仍不确定此人是敌是友,更加不敢怠慢,慌忙赔礼致歉。心中亦仍盘算,若赵锦为其所抓,即便难以要回,倒也可安心一半。毕竟此人只重功名利禄,于赵锦不利对其未有半点好处,自也懒加害之,似也能寻时机请其相放。继而挑选最轻之处言说,并许诺财物,以作试探。 但那杜远听完其言,却是冷笑一声,再而斥道:“笑话!你我既为同僚,也不怕告知于你,我因上次征讨严政之时,不知为何所带之部半数叛变,致使功亏一篑” 说至此处,也不知杜远想起何事,忽又望北拱手高举,似向何人行礼,“遭遇此失,我本无颜再见张公,然张公既往不咎,仍好生厚待。得此恩情,我本欲奋发图强,早期报答。奈何那严政竟不攻自灭,抓得于其实难称大功,往后冀州愈渐太平,即便有那战事,也非我黑山可以插足,久难立功以补我过。” “偷闲数月,终觉那严政之事甚为蹊跷,思来反正亦无我用武之地,便决心至少要查清部下为何叛变发疯,将那罪魁祸首抓出,一雪前耻。故而向而向张公请命彻查,得其准许,轻装上路。后来打听得那惑人妖术曾现于襄阳附近,遂来此处,岂有闲心绑你妾室,索要钱财?况且我既为张公所部,乃食朝廷俸禄,何缺你那钱物,休要以此辱我!” 听其说来,云涯儿似明不白,倒也能知晓赵锦确实非其所抓。然其所言之事,更令人疑惑,若己未记错,士口应是跟随自己去了颍川才是,又怎在这襄阳出没。难道那道人非但能抢占己身,还可日行千里不成?要真如此,那倒真是一妖人无误。 这般正陷沉思而未做回答,那边见得,却又颇为不快,而再嚷道:“你这厮果真太过谨慎!我己将话说至这等份上,难道还不明朗,犯得着如此深思?若未想通,直接询问便是,量你那智谋,自也难想其通。想必你亦不知为何襄阳如此之大,我却非要掩于此村。” 原其以为自己所思为此,经其提醒,云涯儿自全不想知,一心只有怎救赵锦之思。但为抬其桩,仍老实问来,杜远这才又满意仰头答之。 “来此之前,我曾游各处,自也见得不少为非作歹之徒,但听闻此村之事,倒仍尤好奇。按理来说,此处离郡县府邸不甚远之,有人胆敢为祸,应必遭郡守县派人来定才是。然此处之人却能安然躲于山中,未免太过蹊跷。纵使各官昏庸,不管此事,难道各处豪侠义士也不来替人出头么除非此些之人躲入山中再也不出,否则又怎能长此以往,屡试不爽?依我所见,此些之贼之所以能无法无天,绝非侥幸,而是有何他人想讨亦讨不得之能矣!” 又遭杜远长篇大论绕之一通,云涯儿已有后悔向其问出那话。这般得其止言,决心必不再多多言,管他贼人能讨不能讨的,当务之急,还是救回赵锦。不过既然杜远意也在此,倒也算目的一致,若能拉其协助,绝比那蒯良可靠甚之。于是假意向其询问道:“那杜兄言下之意乃” “未想多日未见,廖副将还是如此擅于说笑,照此观来,方才亦是佯作不解,看来是我低估于你!我既为彻查那诡异之事而来,来至此处所为是何,难道还需我再挑明?只怕廖副将早已心知肚明,是想等杜远献丑罢了!”说罢,杜远大笑三声,也不知为何如此自信。 总而言之,这杜远话中有话,虽不知其到底猜至哪般地步,但己亦不可被其牵住鼻子,如何退让,自也至少应骗其先救赵锦,其他之事,皆好商量。只好又再假装领会其意,“既然如此,杜兄可否先助我寻回友人,再从长计议那妖人之事?”以提己求。 “那自当然,即便无这要事在身,廖副将之妾室有难,杜远又怎能坐视不理?廖副将未免太过见外。”而后假意行礼,邀云涯儿入内。 话虽客套,本也不必当真,但云涯儿仍是想之不通,自己应并未与其提及赵锦所言才是,为何这杜远总是将己身边女子强行与己撮合,就连名分也已排好,倒也不似面上那般不好管闲事。 入得其屋,才是知晓原来屋内不止杜远一人,还有其之几名随从在侧。观之个个人高马大,似也极为得力,这般一想,倒是果真无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79章 同仇敌忾5 随即同屋中之人随意寒暄了几句,便一齐出屋分头去寻赵锦。这般还未寻至两处,忽而想起那蒯良还正于村口等候,思其与朝廷中人交厚,只怕不便与杜远相见。于是又与杜远交代一声,赶忙奔至村口。 未曾想得,前番那蒯良还信誓旦旦,此刻却完全不见其人,这等言而无信,也算极少见得。幸而己已遇得杜远,否则若是倚仗于其,只怕赵锦早已被人带出村去,而己却仍蒙在鼓里于村内空费功夫。想来这番其去也罢,反倒省了向其说明之思,旋即自行守于村口,等候杜远。 待到众人前来,并未见得那最为想见之身影,顿觉不妙。而不等相问,杜远已先行说道:“廖副将莫忧,此村当中虽未有你妾室之踪,但我等实已探明那贼人所在,不出今日,定能将你妾寻回。”不知其哪来这些保证,倒是毫不觉重任在肩,说之有如去寻猫狗一般轻巧。 只是这般总被杜远以妾室相称赵锦,颇觉别扭,便趁此闲暇而向杜远叮嘱,“我托杜兄所寻之人并非己妾,只是见其孤苦而欲助其寻母罢了,还请杜兄莫再拿此说笑。且我并未与那女子透露身份,未免身份败露,杜兄可否莫要再以廖副将相称,唤我蔡全便可。”那杜远听了,诡笑一声,也不知往心中去了未有,随意点之几头,便领众出村,径往村外一处山中寻去。 远远望之,那山不怎甚高,相比乡勇所驻之处亦小许多,不过山上密林繁布,只从山外倒也不能望得山内之景。而后步去,就已至山底,杜远立即安排兵分两路,让于云涯儿领二随从于正面上山,再留一人看守马车,其余之人则皆跟杜远绕至山后再上山去寻。 虽说杜远安排甚为周密,云涯儿却仍是担忧,只这寥寥数人上山,即便脚力惊人,想要趁天黑之前寻回赵锦,也绝非易事,何况各人体力似乎皆极寻常。且如此安排,总觉似曾相识,不过现今己也未有更好之法,这般唯有听信杜远,总比于那村中守株待兔更为妥当。旋即不禁感叹兴许杜远喜好此计也未说不准,只要莫再出现上次那般情形,倒也随他去了。 拜别之后入得山内,才是发现此山不比乡勇那山,入口之处并无有宽阔之路可行,且两旁树木枝繁叶茂,极难前近。还好一左一右,那二随从皆有带刀,一路劈灌斩枝,开出路来,才是好走许多。 然而寻至山顶,立身朝那周遭望去,除了坡上一片翠绿以外,莫说人影,就连能供人屈身之处也未有寻得一个。疑惑之间,细思起来,只怪自己曾于乡勇那山往来几次,因而总觉凡是藏于山中之人皆于,山顶屯驻,这般想来实为可笑。那贼人又非何义军,怎能与乡勇相提并论,更是决计不会大张旗鼓,自然竭力隐蔽,又怎会让人轻易寻得。经这般疏漏,只得又再从山顶沿路下山之时,仔细遍寻。 未想这般直至山下,就连那树洞也翻了个遍,依旧未有寻得一人。由是更为诧异,心想莫不是已有疏漏?便又从山下往山上再寻一遍,终无收获。这番下来,只好将那期望寄托于杜远身上,而与众人从山对侧再寻下去。 与杜远汇合之时,已是黄昏,可惜不出所料,杜远身侧仍无赵锦身影,去时几人,如今还是几人。本是说好要在日落之前将赵锦寻回,这般却是白白耽误功夫,眼看已近天黑,一想赵锦要于贼人之处过夜,顿时惶恐不安。 此回又是不等云涯儿相问,杜远已先行说之,“此事怪我未有考虑周全,但还请廖副将宽心,方才我已寻得贼人藏身之处,并留二人于那处监视,若有风吹草动,必来相报。只是如今贼处无人,只怕仍留村中,你我还且须先行返回,一探究竟,不知廖副将意下如何?”虽此时已比村中之时谦逊许多,但仍是嘴上惭愧,面上却未表露半分。 得此消息,云涯儿自懒再与其废话,遂叫众人一同挤于车上,直往村奔。半路之时,倒是正好撞见那各捧器物c满载而归之贼人。于是二话不说,立即飞上前去,一脚踹翻一人,骑至其身,挥拳便打。随之杜远众人亦跳出车来,将那欲弃物相逃剩余之贼一一拦下,逼至一团。 这般打之一阵,缓了心头之恨,才觉方才过于冲动,而直将地上之人扯起,揪其领问:“你绑那人现在何处?”那人却是摇头摆手,直呼不知。云涯儿只觉是其嘴硬,便又威胁,“若是老实领我前去将其迎回,我自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莫怪我先屠你全村,再去寻之!”总之捡那最为狠毒之话,深怕其不畏惧。 纵然如此,那人却仍只顾讨饶,而并不能说出赵锦所在,终是半哭半喊而告知,“英雄饶命!我等自偷完车中之物后,唯恐英雄追来便往村外不远之林躲避,实无贼胆去绑那女子。只是我等本有七人,如今还少一人,莫不是其还在躲于村中?不妨先行归去探之。” 虽不记得此些贼人总共有几,不过粗略观之,确实未有那掳走赵锦之面孔,但仍担心是计,遂又诈道:“休要诓我!我等方才已寻遍村中也未见得,怎会在之?既然你等还差一人,只怕是留于那处正在看守,这般相欺,莫不是不想要这命了?”旋即拿过身旁随从手中之刀,抵于那人项上。 经此一吓,那人已是恐惧不已,哭喊求饶,表示愿随同云涯儿一起去寻,以证清白,并求云涯儿莫要危害村中之人。如此听来,此些之人倒也并非极恶,至少顾得乡里。不禁疑惑,如此不堪一击之徒,本性又不甚邪恶,全不似杜远所言那般,莫非杜远实另有所图?与此同时,观得杜远正立于一旁全不作声,反更为可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80章 秘卷重现1 但想这杜远素来诡计多端,这般已是见怪不怪,况且当务之急,还应以营救赵锦为上,只要杜远仍愿相助,又何须顾及那多,便懒再多虑,而谋当前。然马车当中本就堆有书简,再将夺回之物放入,内里空间已剩无几,实难载下如此众多之人。 权衡再三,终与杜远说明此事,而请杜远替己将剩余之人押回。未想杜远一口答应不说,还与云涯儿保证再三,似已等候此话多时。既然你情我愿,云涯儿便也不作客气,随手抓起那看似带头之人推入车中,而缚其手脚,以作村中搜寻带路之用。随即匆匆辞了杜远,急往村回。 待至村内,天刚暗沉,街道两侧房屋当中尚有星星火光,路倒并不难行。只是前番正于气头,行了过分之举自也全然不觉,而经得方才辗转已冷静许多,倒始觉夜间叩门寻人之为终有不妥,继而解了那贼首之缚令其替己为之。 那贼首听之,先是一怔,随即又望来一眼,云涯儿自是未有好相挂于面上,其才极不情愿点头答应。三步两步,便至挟持赵锦之人屋外,粗略望去,内里并无火光。虽似无人,但云涯儿又岂愿就此离去,遂令那贼首叩门喊叫三声,以探虚实。 这般下来,自是无人回应,云涯儿立显不悦,那贼首见得此貌,立与屋主撇清关系,并且为证其诚,倒是主动来劝云涯儿破门。不禁叹之此些贼人毫无情义,危难之时随意背信。不过此终究乃他人之事,又管那些作甚,得其怂恿,反倒少了许多忌惮,为何不为? 想罢,心安理得一脚踹去,此门到比己所料想牢固许多,并未破开。继而又拾起一旁长锄,奋力砸去三下五下,那门总算应声而倒。 随即步入环顾一番,此番屋内虽不甚明亮,难以辨清各物之貌,但也无甚遮挡,内里之物一览无余,却并未有那半道人影。不免想来如此也是理所应当,毕竟那贼掳人逃去,自不敢往家中带之,明显畏罪潜逃,躲至他处去了。 相较之下,一旁贼首见得屋中无人倒是心虚不已c瑟瑟发抖,还未相问,已先行骂道那屋主不知好歹,并又极力证其不知。云涯儿懒辨其言真假,亦不想空费功夫,便直接说道:“那贼既为此村之人,定还有亲属住于村中,你且带我去寻,莫要耽搁!” 那人听之,却是眉头紧锁,摇头而答:“实不相瞒,若说两年往前,各人尚还皆为乡里,亲友皆相邻而居。然自黄巾之祸以来,村中之人各奔东西,而又有外村之人前来借住,早已无甚亲缘。我等亦皆非此村原民,实无亲属在此,更与各人并不交厚。本只因志同道合而互相为谋,不过图财罢了,但谁曾想得,那人竟真为亡命之徒,行此掳人妻女之歹事,我亦痛心疾首矣!”其言恳切,并伴捶胸顿足,似也未有说谎。 但不管其如何言说,如今赵锦也仍下落不明,还不知是否正遭人虐待,云涯儿心亦难安,又怎愿仅凭此人一番言语而作罢?不免疑心大起,为防此人有心包庇,于是又再恶言相胁。但观其虽怕,却仍不能说出甚有用话来,不得不信之,遂又提了此人领口扯出屋外,挨家挨户叩门询问。 问了几家,各人皆有诧异,仍言不知,也不知是真假。就此思来,既然此些之人敢点灯告知外人在家,想必自也未有心虚,加之此村之人多有包庇,恐怕难以直接问得。旋即专挑那未有点灯之屋叩之,凡是无人开门,三声之后便破门而入。 一路走来已破几门,邻屋村人虽有惊恐,却也不敢多言,而闭门不出。这般无人阻拦顺利寻遍半村,仍一无所获,心中焦虑已升至空前。 又再寻一至空屋之时,正欲发作,碰巧遇得杜远此刻也已回至村中,前来相问。然那杜远身侧却无一人,尤为好奇,便询问之。却被告知,其思村中人多眼杂,办事不易,而遣随从将群贼押回山中贼人囤聚之处看管,先助云涯儿寻妾,日后再审。这才令云涯儿忆起杜远此来实有其他目的,不过那事与己无关,自也无多好问。 寒暄几句,随即与杜远说清前事,而又分头叩门,一番下来,已寻遍全村,结果全无赵锦之踪。想之不通,心中甚为苦闷之时,忽而听得一屋传来赵锦尖叫,慌忙追赶过去,只见杜远正对木门道歉:“在下方才并非有意冒犯,乃是无心之失,待到日后方便之时自来赔礼,还请姑娘莫往心里去。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问,不知姑娘可否见得一名唤赵锦之妇人,大约与姑娘差不多年纪” 不等杜远问完,内里之人便大声喝道:“你这好色之徒莫非早已谋划许久,竟连我名也打听去了!只恨我夫不我这就叫夫君来打断你那狗腿,看你往后还敢觊觎他人美色否!”然而不过口中说说,待其声毕,屋内便再无动静。 辨得此音分明就是赵锦,云涯儿便也懒问原由,直冲屋内喊到:“赵姑娘,我是蔡全,这般费劲千辛万苦,总算将你寻得,你且莫怕,我这就来救!”说罢便要伸手推门。 然这门还未触得,便是听得杜远与内里之人一齐喊道:“且慢!”随即内里一阵水声作响,而又传来赵锦之言,“此刻我甚不便,还请蔡郎稍等片刻”此声到比方才婉约许多。 而云涯儿不知所谓何事,扭头去望杜远,只听那杜远细声告知,“方才因在下不知令妾正于屋内沐浴,而贸然破门,幸好已慌忙逃出。我杜远在此以人格作保,绝未见得一处不该见得之处,还请廖副将宽心!”推了责任,立即又将话题岔开,“如今总算寻得令妾,此乃好事一桩,杜远稍后便设宴招待,好生庆祝!” 听得杜远解释,云涯儿反而更是不明所以,这赵锦不是被人掳去,怎就于他人屋内沐起浴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81章 秘卷重现2 这般不知与杜远一同于屋外等候几时,焦急之情已被磨去大半,仍未见赵锦出来。闲来无事,思得赵锦既无大碍,留那贼首似也无用,便遣其离去。那人刚答谢完,还未动身,却又被杜远截下,并解释道:“此人还有用处,暂放不得,若是廖” 说至一半,赵锦忽而将门拉开,然其一望得杜远,本来挂有喜色之颜立又阴沉下来,一把扯过云涯儿之臂拉至屋内,而再将门关上。 经得如此,杜远顿时隔门改口,“料得未有他事,再放亦是不迟。蔡小兄夫妇二人难得团聚,正好杜远也要去备酒菜,便不多做打扰了!”说罢,不等云涯儿作答,只听那贼喊叫声远,想必已是离去。 这般只剩云涯儿与赵锦二人于屋内四目相对,见得于其头上微湿c衣衫不整,更是尴尬不已,慌忙将头撇开,却又被赵锦强行掰回,“怎的?你又不是头次见我,今个怎还害羞起来了?” 其正说间,也不自觉往身上看去,终是察觉。随即浅笑一声,非但未做回避,反而将肩又再拨开些许,吓得云涯儿赶紧挣脱,背过身去,请其将衣整好。 “你这呆子,真是好生无趣!”赵锦哀怨一声,照办理之,随后将云涯儿推转过来,见其仍不敢睁眼相看,便伸手拨开其眼,嗔道:“你且先看看再说!平日明是一副谈笑风生之态,此时却怎与那老儒无异,迂腐至极!”自说自话之余忽又笑起,“反倒与你同来那人要知趣得多,一眼便能看出你我夫妻之相。” 听得此言,云涯儿实不好于此尴尬之时告知那杜远任谁在己身侧也是这般相称,只是碰巧说入赵锦心坎罢了。转而思来反正此事不过嘴上说说,若是力辨反倒更为麻烦,便也随她去想,懒作解释。 然撇开此事不谈,云涯儿心中仍有疑惑,为何赵锦非但无恙,还能在此沐浴一番?不过因是方才尴尬,而未敢开口,只得偷偷于屋中四处望之,却也并未再见得一人。 此番动静,又被赵锦发觉,随即执起云涯儿之手,举至胸前两手捧之,再而说道:“蔡郎你也莫再多疑,我好生告知于你便是。”邀之于屋内坐下,细细告知。 原来赵锦自被那贼人掳去以后,因被其捂住口鼻,难再叫喊。随那贼躲了一阵,却是发觉那贼反比赵锦更为惊慌,便也懒作挣扎,而静观其变。最后听得云涯儿于村内四处要挟,那贼终是不堪忍受,而弃了赵锦,只身遁去。 不过赵锦这边,本可就此去与云涯儿汇合,却又思来难得见之云涯儿如此关心于其,还不知能往后否再见得,因而甚为享受,故意躲之不出,想令云涯儿更为牵挂于其。未想云涯儿如此呆愣,竟真未寻来,遂而心中甚慌,便主动去迎,却发现云涯儿已没了声响,更是急切万分,直往外奔去。 但至村口,并未见得马车与云涯儿,反而望得一人衣着得体之人正四处张望。那人一见赵锦便上前询问其是否名为赵锦,赵锦为此甚为诧异,更不敢如实相答。那人听之,却又叹之一声,而替云涯儿担忧。见得这番,赵锦才敢断定其非坏人,而终肯告知身份,询问前因后果。 那人知晓如此,亦甚惊讶,随意夸赞两句,赵锦还未听够,便已止了美言直入正题。告知其名为蒯良,因受蔡全之托而于村口等候,这番除了见得赵锦近于村口,并无他人离去,云涯儿更是未有外出,这才令赵锦心安许多。然其见赵锦并无大恙,反倒又说其还有事要去县中一趟,而请赵锦替其向云涯儿交代。本来与其不甚相熟,赵锦并未答应,那人却仍就此离去。随即思来反正要与云涯儿汇合,于村口等候倒也无妨,便未与那蒯良追究。 于是左等右等,终又听见云涯儿喊叫之声,顿时心悦,急忙去迎。只是路过一被云涯儿砸开之屋时,望得其中浴盆,忽颇有感触,遂入内查看,哪知云涯儿此刻又没了动静。 这番又再焦急于村中穿巷绕屋,直至返回村口才是发现云涯儿已驾车离去,以为被就此抛下。思来即便不能依靠云涯儿,也仍需过活,只好回至一屋好生查探。确认实为久未有人居住,便将那屋打扫一番,又去邻家偷些食物,连云涯儿那份饭食也一同做了,企盼云涯儿能再返回。 又等一阵,云涯儿仍未归来,终觉己被抛弃,只好作那自谋生路打算。而于屋中寻找有用之物时,碰巧翻出些合身衣物,便又生了清洗之念。哪知才泡不久,竟遇那杜远敲门,因是以为被人发现,且未穿衣,而不敢应声,结果杜远竟破门而入,随后之事,云涯儿已皆知晓。 听得赵锦一口气将这前因后果尽皆说完,云涯儿心中已是五味杂陈,原来蒯良并未不告而别,是己错怪于其。幸而这般有惊无险,便欲趁安全之时而连夜带赵锦离开。 但那赵锦因昨夜睡于车板之上,颇为不满,今日非要留于此屋歇住。云涯儿拗之不过,便思来反正要去救得之人是赵锦妹母,而己复仇之事也非一日之功,索性迁就于其,答应暂歇。至于此一女儿家潜入他人家中,毫不见外不说,竟还穿他人衣物,只觉是因此女受得太多艰苦,而未再作多想。 此刻又逢杜远抢了酒菜前来要与云涯儿庆祝,倒是真已逃去不得。这边忧来,赵锦那边却是欣喜非常,而言受方才惊吓亦有些饿了,正好拿杜远所带之菜充饥,便将桌上了冷饭拿开,以杜远带来之酒菜替之。 遇得如此心安理得二人,云涯儿已不知该如何做评,但也难以推辞,只得一齐享用。尽管席间杜远与赵锦相谈甚欢,云涯儿亦始终难以融入。 酒过三巡,总算挨至二人心满意足,送那杜兴离去。思来时候亦已不早,便也欲辞,哪知被那赵锦拉住,非要一同留宿,并言就连杜远也觉其二人为那夫妇,共宿一屋又有何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82章 秘卷重现3 未想不过半日不见,这赵锦片就又提此事。然其不过十五六岁c风华正茂,又非恨嫁年纪,这般耿耿于怀,到底闹什? 转而细思,其虽与己相识半载,但实未见几面,加之己亦未生得那般俊俏,决计不会就此令其芳心暗许。若说前番于那村中之时,己尚还有些威望,倒可说其有意攀附。只如今己也沦为那落难之人,其非但未弃之而去,反而变本加厉,便是完全说之不通了。思来想去,唯有当其年少无知而以此事新鲜可以强行辩解,却也不怎合乎情理。 即便如此,此事也绝非儿戏,已又怎能趁人之危。相较之下,反更应在其寻得真正有情人之前,好生维护,以免其遭歹人所骗才是。这样一来,倒不可直接再拒于其,否则若真伤得其心,而做出傻事,才更难挽回。 权衡再三,终是想得婉转托辞,而故意皱眉答之,“我虽为蔡氏族人,未于那村长大,但村中诸人待我皆亲如手足如今大仇未报,我己无甚心思顾及儿女情长,自亦难视你为妻。但念你待我甚厚,实不忍相欺,故而特此告知,还请见谅。” 说至此处,本以为此些之言尽皆肺腑,亦是说得情真意切,极为明白,赵锦自能体谅。然却望得赵锦嘴角微撇,顿觉不妙,立又补充说道:“不过你且安心,若此去讨伐区星归来,元俭仍无音讯,而你又未改主意,我自登门提亲,绝不负你。”这番信口胡诌,倒真令赵锦嘴角改扬。 然而无端又作难以兑现之承诺,无异再次将自己推入不义之境,只得期望赵锦此行又再看上他人,而先改主意。此想虽是自欺欺人,但总比倒时真将赵锦负了更令己心安,否则往后就真要迎娶于其了。 听罢此言,赵锦未有立即作答,而是稍作沉思,才收了嘴角笑容,正色而言,“此事我已明了,既然蔡郎心有此意,为人妇者,岂不从之?况且,我未来夫君为如此顶天立地之男儿,自当面上有光,唯恐欣喜不及,又怎会有半句怨言?还请蔡郎莫因我而生牵挂,误了复仇之计,此才乃我身为人妇之福。但你若不住此屋,又该于何处歇脚?”此时,其颜已与先前机灵鬼太之貌不尽相同,更添几分关切。 见得赵锦转变如此之大,云涯儿自是惊讶不已,反觉肩上之担更是难以放下,如此好妇,岂能负得?奈何还有一好女,己已负之,更是不可再负,不知不觉竟又陷入这左右为难之境地。只是此事一时也难以解决,唯有待到日后再慢慢思那破解之法,当务之急,还是安抚赵锦要紧。 细想起来,不知是否因方才被赵锦强灌些酒,才如此口不择言,若再多留,只怕又会失言。便举掌答之,“此事好办,往日遇得你前,我亦每日皆住野外,早已习惯。如今有那马车遮风挡雨,已好许多,是否有那屋住,更是无妨。况且此村不甚安全,一来要保你周全,二来自也要护马车,而将马车停于此屋门外,我歇其中,倒正可两全。你自无需多虑。”说罢即起身告辞,欲出门去。 见得匆忙,赵锦这番却未再阻拦,而是轻喊一句“那夫君c蔡郎自当多加小心,假使真有贼来,也莫太过拼命,能脱身之时,当且先退。若因奴家而令蔡郎遇险,我心只会更加难安。”随即走上前来,轻抚云涯儿额上伤处,温柔视之,此回倒是未再弄疼。 听完其言,云涯儿只一知半解,但离去心切,遂随口答应一声,而立出门拴马,卧至车内,借着酒劲,片刻便已入得梦乡。 待到翌日醒来,发现赵锦正坐身旁轻抚己头,表情颇为安详。只是望得其却仍衣衫不整,再望己身,似也未多整齐,立即吓得惊坐起身,惶恐望之。难不成昨夜所说之言,赵锦一句未听,仍一意孤行,而又令己铸成大错?但如此之事,实难开口相问,更不敢信自己竟两番犯得同样之错。如此说来,自己倒真是那登徒浪子,当初怎还好意思指责郭嘉。 那边见得如此反应,脸顿阴沉,“你这呆子,一夜梦来,便又打回原形,亏我还欲向你托付终身!我这身上,不过因夜间难眠,辗转反侧而弄乱罢了。今日早起,还未梳妆,自也未整,你那身上不也因梦中乱抓而乱作一团?”随即轻点云涯儿之鼻,笑道:“我既答应于你,又怎会食言,只怕到时是你先食言负我!” 此话虽为说笑,却令云涯儿实在笑之不出,甚至不禁猜想赵锦是否已料得己想,而故意暗示。 不过赵锦只是浅笑几声,未再多提,而将一旁竹简拿起握于手中摇晃,再而叹之,“我虽妇人,不曾读得,却也知书珍贵,昨日又因我而令此书损毁。然我不懂诗文,不会拼之,只是照那图案排好,也不知排对与否,你且看看,若是不对,我再拆开重穿。”说罢,便将书简摊开递来。 说来此事若非赵锦相提,己还差点忘了,未想此女真是对己极为上心。只是观那书简之上字句晦涩难懂,并不能读出其意。加之因己也不曾记得书上内容,实不好妄说是赵锦穿错,只得强行解释,并夸其天资聪颖。 然赵锦听之,面上虽有笑容,却似一眼看出云涯儿言不由衷,“平日想要蔡郎多说些好听之话那般困难,这般说起正事却总信口开河,拿我取乐。你说之意,我虽不懂,但你且看此处,”说之便将书简翻转过来,以手指于其上说道:“我实并未按诗句之意来排,不过观其背面纹路似像何物而随性排之罢了,你也休要以那恭维之语诓我。” 顺之望去,那书简之上纹路,不是他物,正是两枚水滴之样。而那一左一右,赵锦自不认识,但云涯儿又怎敢不记得,明显为己手上掌纹其中两处。其形之似,只差摊开对比,于是不由自主将右手抬起比对,却并未望得纹路,只好就此作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83章 秘卷重现4 如此蹊跷,绝非巧合足以解释,若换作楚阙在此,自可尽情探讨一番。可赵锦毕竟与此事无关,不宜令其知晓过多,还应等候时机,再做谋划。于是便向赵锦答谢再三,而欲将书简放回。 哪知赵锦此时竟忽然扑身过来,云涯儿不知何故,恐其又欲强行逼己就范,急忙躲避。却被夺去手中书简,随之便听其斥道:“此书还未修好,你急于收起作甚!” 原来不过是为此事,云涯儿长舒一口气来,而思此书反正是那赵慈劫来之物,也未曾听谁说起有何紧要,交由赵锦保管倒也无妨,遂而答应。得了准许,赵锦喜笑颜开,而将书卷单独收于车中之后,便又告知已做好早饭,不等云涯儿反应,直扯其臂,径入屋内。 待到赵锦松开手臂而期许望来,云涯儿才稍稍缓过劲来,望得案上有菜有肉,顿时惊讶不已。想这赵锦怎又从邻家偷来诸多之物,不过细而观之,各物稀罕,似又非寻常百姓之家能有之物。 与此同时,脸上那般震惊之状也被赵锦望得,立显不悦,而伸手来弹云涯儿额上,“你是否在想此女怎总行此鸡鸣狗盗之事,而又生嫌弃?”又见云涯儿慌忙掩饰,便撇其独自坐至案旁,叉腰挑眉,樱唇微噘,“真是好生气人!我虽出身贫苦,却也知此不妥,怎会脱了困境还行此事?蔡郎未免也太小看你这未来夫人了!” 说之,又将盘端起晃之两下,“你且看之清楚,此些是你那相识一早送来,虽说也为抢来之物,可我这般若是拿去还了,岂不是不打自招,空遭人嫌?想来弃之可惜,才做与你吃,未想你却嫌弃,那我拿去倒掉便是!”说罢便要往屋外去,步至门前,一把推开云涯儿,却又迟迟不肯开门,似在等候。 得见如此,云涯儿顿时会悟,慌忙上前劝阻,并极力解释未有此意。赵锦这才改抓一肉塞至云涯儿口中,嬉笑跑走,也一同吃起。 观其实未动怒,云涯儿亦松了口气,这般一边尝那美食,一边暗暗思来。原来那杜远已先来过,只是为何其既送来此些稀罕之物,却未见其身影,遂难掩好奇,又再询问。而被告知杜远送来此物是为饯别,交付以后,便已匆匆告辞,赵锦见其欲去,实亦不想留其,故而未作多问,并不知其去向。 不过这般推来,云涯儿心中已有头绪,先前杜远留下贼首之时便已表露,此刻必是去了那贼人藏身之处,以作盘问。然而此事实已与己无关,且找那区星复仇之事,多半也难得其助,倒真无需再与杜远相见。 想至此处,终忆起正事,只是本还想倚仗蒯良助己除那区星,如今亦不知那人去向,思来仍是只得前往寻求袁术相助。随即与赵锦一同吃完案上之物,便再商量上路之事。 经这酒足饭饱,又得住一夜,赵锦自已无说辞,虽不情愿,却也老实梳洗完了,换了身得体之衣,自行入得车内。得其这般爽快,云涯儿倒是颇感意外,趁其未有反悔之际,好生叮嘱几句,便立即驾车离了此村。 路途之中又再盘算,为免再遇危险,应当尽量不入鲜有人来往之村。即便赵锦过不惯那野外生活,非要借助村中,也应令其先行躲避,自先去探查清楚,再返回接其才是。一路走来,所思不少,却并未再遇麻烦之事,只是因恐赵锦妹母有何闪失,不敢多做拖延,一路马不停蹄,略显急躁。 倒是赵锦正闲无事,而将那书简反复拼来,结果耗费一通功夫,仍为原样,遂而扫兴拨帘来望,本是欲叫云涯儿与其一起思索,然见此状,便收了玩心,改而安慰,“蔡郎,我虽思念妹母心切,然亦知晓若是不能将那区星铲除,即便今日就能去得长沙又能如何?此事急之不来,还请蔡郎莫要急躁,安心思那对策即可。” 得此之慰,虽有安心,却不敢当真,毕竟照赵锦所言,那区星绝非善类,人多于其处停留一日,便多一分危险,又岂能怠慢,而只随意答谢两句,毫无停留之意。 观其如此,赵锦便也不再提此事,而改口说之,“我虽不曾见得那袁公路其人,但依蔡郎所言,那人应是一方豪杰,你我若有事相求,是否应带去何物,不知蔡郎可有备之?” 经其提醒,云涯儿顿时恍然大悟,前番一心只想此人可能助己,却从未考虑于其为何助己。这番思来,袁术本为汝南之官,又怎能去管那长沙之事,若想其替己说动长沙太守,倒还真需以宝物相诱。 不过话又说回,那袁术的确甚喜宝物不假,奈何其家中珍宝无数,己这车中寻常首饰又怎能入得其眼?然除此之外,却又无甚可送之物。而未免又令赵锦担心,只好骗其说己与那袁术交厚,随意赠些薄礼便可,总算令赵锦将信将疑退回车内去了。 随即不禁叹之一声,忽而忆起袁术倒曾求己助其寻那太平要术。只可惜就连那上卷也早已被己遗落,否则若是如今仍在,拿来献与袁术,换取赵锦妹母与替乡人报仇雪恨,倒也值当。反正中下两卷下落不明,只一上卷也无甚用处。 正思之时,赵锦忽又于车中兴奋喊叫道“夫君快看!”然回头望去,因有帘遮,实难观得。本觉不过又是大惊小怪,不看也罢,结果赵锦又再惊喊一声,此回更似惊吓,云涯儿只好勒马停车,钻入车内查看。 只见赵锦己将那书简又再拆了几个,撒得车板之上四处皆是,唯有正中三卷皆各映两枚水滴,一共六处,与那士口曾与己看之数量一致。仔细辨认,其中两枚确实不与己手上任何一纹相同,但并不在一卷之上。 然此刻显然不是惊叹赵锦只凭片刻便将书简拆开而发现如此之时。既为三卷书,自必与那六枚水滴有何联系才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84章 秘卷重现5 惊讶之余,不禁思来太平要术不也有三卷?而这二者皆与张角有关,若说互相并无关联,倒也难信。只是已曾反复查阅上卷,虽未熟记,却也知晓大概,此些书上内容与之全不相似。若此非为太平要术,那又是何书?可惜身旁只有一比己更为诧异之赵锦,实难得人解答。 此时赵锦已未有方才兴奋,镇定许多,见得云涯儿同样惊异,而迅速将那三卷收起,得意望来,“此些秘密乃我发现,若是有了灵感,再与我商议,我自拿出与你相看。休想偷偷琢磨,而又对我隐瞒如此有趣之事!”倒是再懒管其他几书,以手随意扫至一旁。 观得如此,想来赵锦毕竟青春年少,又鲜出远门,自然觉这世间之物皆颇有趣,若是强讨,反倒更令其好奇。为免赵锦又再发现何不当由其知晓之事,而与楚阙一样陷入危险。反正己也从不看那书,还是任由她去更为妥当。云涯儿只好装作不解,偏去收那被赵锦扫开之书,而替之惋惜。 如此一来,赵锦果然上当,立伸手来阻拦,并强行说道:“此事只怪奴家得了蔡郎赞许,而整个人皆飘飘然矣,竟玩心大起,行此糊涂之事。前番还说知书珍贵,这番却皆拆了,实不应当!蔡郎还且莫虑,安心赶路便是,我自将书简重新装回。”再观其颜,已是极为羞愧,云涯儿自知此刻应留其面,不宜再作多言,故而答应一声,退出帘外。 重归清净,虽说仍是一无所获,云涯儿却未停止思索,又于脑中搜寻一阵,终是忆起张角曾言其还著有医书一部。莫非赵锦手中三卷内里所载实为医方?不过转念一想,自从离了颍川以后,楚阙已许久未再出现,如今即便有那良方,也难医之,不如暂由赵锦保管,倒也无妨。 心头疑惑落下,随之无意朝前看去,忽而望得一战后废墟,立又惊思,赵锦之父极有可能葬身其中一处,倒还需避开此些,以免赵锦触景生情。于是调转马头,绕开其行,幸好赵锦正仔细揣摩书简何拼,无心观那车外之景,并未察觉此些动静。云涯儿这才长舒口气,而思眼前此行之去,本就不甚保稳,有赵锦在侧,实应更加当心才是,往后自不可再如此马虎。 赶之一路,时值正午,已入得宛县境内,虽说周遭地貌并未有何变化,倒是未再见得一处废墟,无需再因怕赵锦探头来望而提心吊胆。转眼之间,宛城便现前方。 这般又再想来,沿途所经皆为小村,未敢多作停留,人虽坐于车上无多劳累,马却未歇,自也当令其好生休养一番,才更宜赶路。况且可于大城之中置办些小村未有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定了盘算,正欲入城,望得城门之上,却忽又担忧起赵锦感受来,毕竟此处于他赵慈一家而言意义非常,难免触景生情。加之若其想抓紧赶路,己却耽搁,岂不多让其记挂妹母一日?至于其口中之言,多半也为安慰于己,亦不可尽皆信之。 “蔡郎,”哪知犹豫之际,碰巧遇得赵锦拼倦,而掀帘喊之,这番望得前番之城,已是欣喜非常,“快快!我长此大,除那襄阳,倒也还未见过其他大城,劳烦蔡郎再加把劲来,入得城内,暂歇一日罢!”竟也不询问此为何处,不知若其知晓此为其父做梦也想攻得之城,该如何作想。 然其既未有表露半点忧愁,自也不好主动将之挑起,云涯儿只得尴尬答应,而牵车入内,尽量不令其知晓此城之名。一入城中,便望得热闹非凡,倒是全然不似前阵才遭战乱之貌,不过置办物件之前,自应先寻住所,而未入市集。 边走边思往日自己独呆城中之时皆是借住酒舍,而如今赵锦在侧,不可再如此随意。但大城非那小村,城中宅邸皆为富贵之人所居,岂仍为随意给些钱物便能换得一屋? 来来去去,还未寻得合适之处,赵锦却又于车内急切喊道:“错了错了!蔡郎,错了!集市在那边,你怎往这边去?”未想其竟早已迫不及待。 为令其静,只得又再告知己之所想,此刻时已不早,若不先行寻得住处,待到逛完集市归来,天亦已黑,只怕再难寻之。听得此番,赵锦口中虽无异议,面上却已显露无疑。尴尬之余,云涯儿也只得装作不知,仍四处打探。 最后赵锦终是按捺不住,冷不丁幽幽趴至云涯儿肩上,捏住其耳,柔声说来,“蔡郎所思必有盘算,我既为人妇,自当夫唱妇随,又岂可提不同之见?故而往后蔡郎若有何事,当自行定夺,切莫顾及奴家感受,此本亦奴家本分,还请切记。”其言哀怨万分,如何听之也是言不由衷。加之其离之近,连那鼻息亦能感知,差点没将云涯儿吓出一身冷汗。 稍作镇定些许,云涯儿不禁念起楚阙来。相同之事,楚阙虽亦常为其为女儿之身而感叹,却从未屈服于此,多半只是因遭旁人闲言,心中愤懑,才不得不扮作男子。但其绝不怨天尤人,更不会向云涯儿倾诉与此有关半分忧愁。 而这赵锦,言语之中虽也多有谦虚,看似识得大体,却始终认定女子如何也比不得男子,更是从始至终乃觉人妻自应随夫使唤,不应违背。尽管抱怨,也只是怪云涯儿不够体贴,却从未觉如此想法有何不妥。此亦为当世多数妇人之想,赵锦不过为那其一罢了,实也身不由己。 对比之下,才知楚阙生此世间还能有此思想,已是极为不易。但其却因屡遭失忆,而渐渐连此念也一同淡去,更显与这赵锦相似依附于己之念。最为要紧之是,此皆竟为己所累,如此大过,自己哪又担当得起?不免为之叹息一声,若非因己,只怕楚阙如今早已寻得幸福,更不用受这诸多之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85章 背道而驰1 沉思片刻,赵锦观得如此,以为已惹云涯儿生气,立即收回身去,而改轻拉云涯儿衣襟,怯生说道:“蔡郎都怪奴家未有长进,如此危急之时,还思玩乐,辜负了蔡郎一番好意。往后我自不再胡闹,全听蔡郎安排,还请蔡郎莫与我这妇人计较,空惹烦心。”说罢,也不等解释,便已退回车内。 待到云涯儿回过神来,已是一头雾水,思来难得清净,还是先行寻得住处,随后再做解释为好,遂并未回应赵锦,而仍驱车四顾。此番又行不远,未曾想到,郭嘉这马车于城中倒是极为惹眼,虽不至又再引来歹人,却亦有不少衣着得体之人前来询问车中为哪家贵人。 这才忽然忆起此些富贵之人向来喜好互相往来,而这马车若非被己收用,倒也真是富贵人家之物。只是本来用这马车不过图个方便,现在思来,寻常百姓绝用不起,坐于其中,无异向外人告知自己非富即贵,难怪前番赵锦亦会被人所掳。 话虽如此,但亦不能将车弃之,毕竟此去路途遥远,只怕全凭步行,还未到达汝南,赵锦便已先叫苦连天。况且赵锦本就为那易遭人觊觎之女子之身,即便无车,也未必不会再遇贼人。倒是无需自找麻烦,还应以多加提防为上。 因而也只得向来人谎称车中只有主家夫人一人,这番为回汝南省亲,才途经此处。各人听得车中原为一不知名之妇人,倒是辞去极快,毫不多问。得见如此,倒又令云涯儿感触良多,却除替赵锦惋惜以外,实也不知再做何事能改此境。 不过幸得如此,寻找住处之事倒有诸多便利,即便无有空屋人家,也是毕恭毕敬、客气有加。最后遇得一热情之人愿将别院借出,并且不收分文,只是稍作打听车中为哪家夫人,意图与之结交。权衡再三,此实也不算过分,但仍需留有心眼,便告知于其是那郭嘉夫人。那人虽不曾听得郭嘉之名,却也并未反悔,仍将院借与才作离去。 然此处说是别院,亦只稍比普通农院大之些许并有硬墙罢了。院中不大倒本无妨,奈何寻来望去,也只一屋,己与赵锦两人该怎居住?可如今已受人好意,加之其本就以为自己是那下仆,自未考虑于己,这番若又拒之,只会徒惹人嫌,似不妥当。无奈之下,只好与赵锦商量,其住屋内,己则仍住车中。 经得前事,赵锦此刻已乖巧许多,听云涯儿之意,只稍显心疼,未有多劝。不过其却对云涯儿所做介绍耿耿于怀,终是忍不住问来,“蔡郎不愿承认你我夫妇之名也就罢了,为何还将奴家推于一不曾听得之人为妻?若是” 未免其又想不开,云涯儿趁其说出沮丧之话前,便慌忙解释,“实不相瞒,此车确实本为我一友郭嘉所有,并非虚言。而如今你我有要事在身,实不宜暴露身份,未经你准许便擅自谎称你为郭嘉之妻,虽不甚妥当,但亦乃权宜之计,只为路途方便,绝无他意!你若”本还为令其相信而抬手起誓,话未说出,其却已将手按下,摇头不准云涯儿说那恶毒之言,而立岔开话题,询问何时去往市集。 云涯儿立即会悟,亦慌忙告知此刻便去。听得此言,赵锦顿时像孩童一般几朝云涯儿欣喜扑来,临贴近之际,却又收回臂去,眉头紧皱而转向一旁。如此忌惮之举,终令云涯儿察觉,己实已于无形之中成了此女心中枷锁,往后行事应更多顾及于其才是。 随后整理完住所出来,本欲将车留于院内,但思车下有那贵重之物,还是一同牵来,面上则装作是为方便置放物件。而仍劝赵锦与己以主仆相称坐于车内,赵锦本并不愿,但恐云涯儿不带其去,终勉强答应。 入得市集,首先之事便是将提前拿出之首饰换了钱物,以作买资。赵锦见之,立惊叹不已,说其从未想得原来云涯儿有如此之多首饰,而默默掏出其那玉笄,感叹幸而其已先留有一支。 听之如此,云涯儿心中顿又五味杂陈,不知如何答复。随即寻得一细匣,买来赠与赵锦存放玉笄,告知以免路上折断。赵锦收之,欣喜非常,本欲又再夸赞云涯儿体贴,却刚说一字,便急瞥云涯儿一眼,而将话收了,默默坐回直盯细匣观之。 想来赵锦定仍未释怀,遂又领其买些漂亮衣物,终是再见其那十五六岁少女该有之活泼,云涯儿亦得以安心于市集之中筹备所需之物。 先是买来一筐,将书简放置其内,随后望得车中杂乱之物多半损坏,想其留之亦无何用,便也拿出变卖,车厢之内瞬间空旷许多。待至备物齐全,而又寻得工匠,领回院中,卸了马绳,修补车后残破之处,再将车厢由内而外擦拭,连马也牵至一旁,好生照料。这番下来,马车已是焕然一新,赵锦见之,一边试其新衣,一边对此啧啧称道,似乎总算消了前番疑虑。 用完餐食,天已近黑,云涯儿本欲出屋去往车内歇息,却被赵锦扯住衣角,挥动手中书简而道:“筐中之书,我皆己复原,奈何此三卷仍毫无头绪。不管怎样放之,读来亦不通顺,倒觉还是如此拼接更为妥当。想来”随即停顿片刻,怯生望来,“还为时尚早,就此歇息也难入眠,蔡郎可否陪我一同探之,度了这闲暇之后,再去歇睡?”其言虽比买衣之前轻快许多,却仍婉转,似依旧顾虑。 不禁思来,其既一片好心,己为何仍要三番敷衍。而其心思细腻,只怕又再伤之,未免太过残忍。反正此些之书,自己皆已先查过,并无半点异样,又何必为那未有之事提心吊胆,而罔顾好意。况且即便往后做不成夫妻,也绝非仇家,为何非要令其留下这不快回忆?于是终不忍拒之,而与其同坐案旁,静静观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86章 背道而驰2 这般观来,赵锦始终未再有发现,但其亦未表露半分厌倦,反倒不时望来一眼,莫名窃喜。然而那边乐此不疲,这边却是心不在焉,不但未有尽心思索,更于心中盘算大概此些之书确实平常,即便被赵锦误打误撞拼出纹来,也已不足虑,因而安心不少。 眼看夜已渐深,正思辞去,赵锦忽而猛盯过来,窃窃言说:“我曾闻有些宝物需水淹火烧才可现得原型,此物不知是否亦也如此,不如且先”话未说完,便已举起书简直往灯上塞。 见得这般荒唐行为,云涯儿赶忙一把将书夺过,心中只想即便此书真为宝物,若就此损毁才是可惜,实未顾及那些。却未曾想到,赵锦本还嬉笑又欲来抢,其手刚一搭至书上,望得这边眉头紧锁,便又立将手抽回,低头不语。 震惊之余,不禁思来赵锦现今已如惊弓之鸟,深怕惹己不悦,想必与其多再相处更为了解之前,其此心结自难解开。若是强行劝说,只怕适得其反,更令其忧。为免尴尬,云涯儿只得挑那最不要紧之处圆说,“那江湖术士之言,又岂能信得。此书陈旧,烧之烟大,不宜于屋内尝试。还是待到明日寻得一无人开阔之处,我再陪你烧之可好?”遂又将书简递至赵锦手旁。 “蔡郎之意,奴家明白。”赵锦倒全未被此言唬住,而推回书简,正色望来,“奴家新为人妇,且尚未过门,亦未得母亲教导,仍有顽劣。蔡郎并不计较嫌弃,已是奴家大幸。” 说之,其又立起伸来,双手叠搭腰侧,躬身行一大礼,再而说道:“可惜锦儿仰仗蔡郎疼爱,一路行来,屡教不改。方才所为,其实并非真心,只为试探蔡郎罢了。这般见得蔡郎又忧,才知过分。故而思来,即便蔡郎弃我而去,自也应是奴家未尽人妇之责,又岂能得寸进尺、肆意妄为?往后自当恪守妇道,好生珍惜蔡郎厚爱,绝不再惹蔡郎烦忧。” 说罢,赵锦便将三卷书简尽皆取来,交至云涯儿手中,并将手轻搭其上,“此三卷书,对我实无大用,这番还是交还蔡郎为好。若往后蔡郎探得其中之秘,愿意告知锦儿,奴家自当欣喜;若蔡郎觉无告知必要,为人妇者,自无需多问。” 本来还惊己又说错话,万一赵锦信了己言,岂不真要将此书烧毁?这番看来,倒全是多虑了。只是短短几日,赵锦便从一古灵精怪之少女变成这通情达理之妇人,一时之间也实难接受。为缓气氛,而又岔开话题,“此言深令蔡某感动,既然赵姑娘如此好奇此书秘密,我又怎不愿告知?还请姑娘宽心,莫要忧虑此些无甚要紧之事。” “蔡郎此言差矣!”赵锦见云涯不以为意,立又慌忙捧起其手,恳切而言,“实不相瞒,锦儿虽本为村姑,未见世面、孤陋寡闻,但实也绝非好事之人。乃因深知蔡郎手中未有能令袁公路满意之物,才想从此书之上找出些奇妙之处来。到时即便真无宝贝相赠做那见面之礼,仍可以此书冒充,而令那袁公路兴致大起,当此为宝。这样一来,夫君未来仕途便可” 说至此处,赵锦又再长叹一声,“奈何奴家未有自知之明,凭这村妇之智,又怎能骗过袁公路这等豪门之后?只怕反而会惹其不悦,适得其反。如今已是黔驴技穷,只恨不能替蔡郎分忧,至少也不可添乱。”说罢,已是愁容满面。 未想绕之一圈,原来赵锦仍时刻记挂于己谋取袁术信任之事。奈何云涯儿丝毫不愿于袁术手下为官,更是从未考虑要谋何功名利禄,只怕到时必负其此意不可。况且若此书真为一宝,献与袁术岂不可惜?于是便将胸口一拍,信誓旦旦答之,“赵姑娘还且放心,即便蔡某不能谋得一官半职,自也必将你妹母救出,保其安稳。”深怕赵锦不信。 哪知赵锦非但未因此欣慰,眉头更是难舒,“我之妹母,终归为那外姓之人,与蔡郎并无亲缘。况且只要妹母性命尚在,何时救之,又有何差?反而蔡郎仕途若不得顺利,往后只会更为坎坷,孰轻孰重,一眼便知。还请蔡郎当以仕途为重,莫要被奴家私事误了前程。” 听得如此,云涯儿大惊不已,未想赵锦还未过门,就先以己为重,完全不再当其自身是那赵家人了。更令人难以置信之是,这村姑如此年轻,竟也把夫家大事看得比那骨肉亲情更为重要,也不知此是祸是福,当忧当喜。 然撇开自己观念不谈,此等女子,于此世间,决是一等好妇,乃各路英杰求之不得。而单从品行来讲,楚阙也未必能比,只可惜此女未有遇得好郎,偏偏相中自己,若是改为郭嘉,只怕要比今日美满十倍有余。 虽说不愿负于此女,但有楚阙在先,已无选择余地。不禁暗暗决心往后自应划清界限,与其好言相劝,倒不如以行拒之,令其知难而退。长痛不如短痛,以免到时连己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将二女皆负,以致罪无可恕。 随即不敢再与其多作客套,而极为恭敬有如待那上宾一般,回行大礼,“经得赵姑娘提醒,蔡某心中已如明镜。点拨之恩,无以为报,自当竭尽所能,还你母女团聚!”而不等赵锦再言,匆匆告辞,更不敢观其面容,以免又再心软。 待到将卷拿回车中,因方才屋中甚为明亮,尚还不觉,这番车中无甚亮光,才是发现,那三卷竟皆各放光来。顿时惊叹,看来此书虽不知有何用途,却也仍为宝贝,也不知赵锦是否早已察觉此处,才以言语暗示。 而后慌忙摊开其卷,观得各光颜色不一,且只有四处正显微光,剩下两处,正是己掌之上未有之纹。如此观来,即便不是太平要术或那张角医书,自也与己关系甚密,自应好生保管才是。遂而检查四周,确保无人盯梢,立将三卷塞至车下袋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87章 背道而驰3 翌日一早,云涯儿便将车重新拴回马背,并好生检查随行所带之物,确认再三,已是万全。然这般筹备下来,却又忽觉身旁似还欠缺何物,说来重要,却也非必须。仔细一想,原来是今日赵锦未在耳旁絮叨,倒还有些不太适应。 疑惑之余,心中亦有忐忑,如此反常,莫非赵锦已不告而别?遂而慌忙叩门。却未曾想得,不过一声下来,赵锦便立将门拉开,似在门后等候多时。再而观之,其已换上昨日所赠之衣,打扮更比前番精致许多,虽比楚阙仍稍逊色,但实远超寻常女子许多。更比往日沉稳数倍,极少言语,几为云涯儿不问其便不说。 稍后直至车中,赵锦言听计从,真未再有半点异议。而云涯儿因亦有顾及,自也不敢招其,就此去一路行去,少有互动,少了许多欢快气息。 此番仍沿村镇而行,凡寻一村,若已过正午,便歇脚借宿,如此几日,才至叶县。不过好歹也算入得豫州,往南再绕些许,便是汝南。而再思来,虽说袁术为汝阳之人,然其却并不久居家中,汝南各处皆能听得其迹。若是直往汝阳,反倒极有可能半路错过。 谋划一番,终是决心沿途打探而去,故而入得汝南之后,便自西平开始,一路探去。结果打听得到,若要由此直往汝阳,途中只有定颖这一大县可作停留,而若绕路,则要途经颍川。但前番之事,至今仍有后怕,加之有赵锦在这车中,自绝不敢犯险,还是决定宁愿途中多作耽搁,也不入颍川。 然毕竟此路生疏,为免露宿途中,致使赵锦空受其苦,云涯儿这般又每至一村,便先行询问去往下一村中还需多远,规划路程。一路下来,除了赵锦早已全为己妇做派而无微照料,不知如何拒之,而稍显不便,倒再无任何阻碍,颇为顺趟。 这番行来,本来计划正午前后便能寻得歇脚之处,却是忽而望得前方有一大队人马正追赶另一小队人马,皆是来势汹汹,似有所冲突。见之不妙,云涯儿立即急转马头,意图回避。 结果那小队人马也望得云涯儿,偏转向直朝这边奔来。而对方不过数十轻骑,且人强马壮,这边一马一车又负有重物,怎能跑过?自然不过片刻,便已紧随其后。 然奇怪之是,其人不过跟随而行,毫无来犯之意,但云涯儿只顾驱马紧逃,实无心思考虑那些,更怕被后方大队人马误会己与其为同伙,到时一并抓去,牵连赵锦。 心中正念此些之人怎还不离去,却是有如被其听得一般,而朝这边喊来一声“廖方将!”且此声极为耳熟,似一相识之人。但此情形,即便未有追兵,车中也还有一正等候廖方将成亲之人,实在不可应声,更是心虚连望也不敢望去一眼,亦难确认身后何人。好在后方还有追兵,那人再喊几声,见己不应,也不敢多作停留,便加快马步转头往北逃去。 奈何那边小队人马刚去,这边还来不及欣喜,那追兵不去追逃走之人,却来拦己。尚还有些距离时,亦先喊道:“前面之人速速停车!老实告知与那汝南贼是何关系,为何要与之攀谈,我等自不为难于你。”此声亦是耳熟。 而得其问,已猜得八分前番喊己之人身份,想必自是龚都半路见得于己,而前来招呼。只是其明自身难保,竟还有此等闲心,并把这追兵引来,思得如此,又觉其是为故意。 但云涯儿既不老实,也不愿停车,仍抱侥幸欲逃。遂而引得几人超上前去,一人马拽,几人以兵刃勾住车身,不过眨眼,还未弄清状况,车却已止。 眼看几人意图攻来,却又再听得身后一人喊之“且慢!”此回终难避讳,而转头望去,未想竟是黄邵。随后便见何仪等人匆匆上前拱手道歉,听得解释,得知方才此些之人原是已打探得龚都正于附近采买物资,欲来将其捉回而追赶至此。不巧半路遇得云涯儿,以为是其同伙,才这般无理,并请云涯儿莫要记恨。 然此些荒唐之事云涯儿往日并未少见,自也懒记挂心上,唯独三人一口一个“廖方将”,倒实为尴尬。如此一来,除非赵锦忽然睡去,否则又怎不知己身份已漏?不过赵锦从方才至于现在也未发一言,安静如车中未有人一般,倒也算定力十足了。想必其强作镇定,心中更是分外煎熬。 奈何此三人与己数打交道,若是强辩己非廖化,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只怪自己未有考虑周全,竟忘了袁术这一干人等皆是以廖化之名结识如此重要之事。即便今日未有穿帮,见得袁术之后,依旧难再隐藏,倒也怪不到这三人头上。 想至此处,心中倒舒坦许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如何向赵锦圆说之事抛之脑后,直接告知三人己来于此目的。且又盘算,这番因祸得福,有此三人领路去往汝阳,倒是能省不少功夫。 随后,何仪等人倒真不急追龚都,而与己寒暄一番,但提起袁术之事,却面挂为难。几番绕来,终肯告知,原来袁术于朝中为官,虽有自由,可居汝南而治,却但凡遇得大事,仍需入宫。而近月因宫中发生大事,受召前往,至今未归。至于何事,袁术并未告知留守之人,何仪等人自也不敢多问,仍旧四处征讨贼寇,保汝南太平。说至兴起,何仪还是忍不住多言几句,猜测大概与那宦官有关。 千算万算,竟未算得千里迢迢赶来,袁术若不在该如何处理。而见不得袁术事小,那去讨伐区星之事岂不也要搁置?只叹这般事未办成,还将身份暴露,真是得不偿失。 说完闲话,黄邵早已候之不急,一见何仪退去,便上前来问,为何当初云涯儿约定一同返回,后来却没了音讯,这般又自己前来。听来其言关切之中带有疑惑,倒似真想得知,而非责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88章 背道而驰4 即便如此,云涯儿自也不愿承认己曾失信,而空招不满。于是绞尽脑汁,扮苦卖惨,向那黄邵娓娓道来,“实不相瞒,自与黄兄分别以后,蔡c才不过半日,我便又遇危险。历尽艰难,终得逃脱,却是发现,冀州各处皆有人四处搜寻。遂以为是那仇家仍不罢休,只好绕走徐州,辗转多处,久未敢露面。”虽自称之时因有顺嘴差点说漏,好在及时改口,倒无伤大雅,仍继续真假参半,编造谎言。 “然正四处躲藏之时,碰巧遇得虎贲中郎将,再得款待。本想就此投奔,然观其意气风发,身边才人辈出,心生自卑。自也不敢多扰,故告辞又躲仇家去了,而错失良机。”说至动情之处,又再长叹一声,“可我只身在外,却未料想家乡早已被仇家所毁,返回之后,才是察觉无处可依,便想来求中郎将收留,以思复仇。然往日安好之时不思报效,如今蒙难才投,说来实为惭愧”不管其信或不信,反正净挑追悔之言,以博同情,只差挤出泪来。 而这黄邵本亦耿直之人,听了这般哭诉,哪里还会质疑,一边感叹,一边又以言语安慰,“正所谓好男儿志在四方,择主而侍亦是人之常情,又怎需羞愧?况且廖方将曾与我等一同追随张角,无端做了反贼,幸得朝廷网开一面,才未与张角陪葬。今时再投新主,自然谨慎万分,即使黄邵愚钝,但也明白其中道理。” 随后其又以手搭云涯儿左肩,面上反倒更为激动,“中郎将宅心仁厚c礼贤下士,待我等粗汉亦是平易近人,何况廖方将此等有勇有谋之豪杰?还请莫要顾虑前事,方将若愿归附中郎将,往后定当平步青云,仕途无忧!”言语当中颇有祝福之意。 想这黄邵倒也好骗,自己若真怕袁术为难,又怎会来投?只是袁术也并非有其所夸那般仁德,大多不过表面功夫,应当谨慎之处,自也绝不可马虎。随即假装感恩,向黄邵答谢一通。 而正立于一旁二人观得如此,何仪自是面不改色,难揣其测;但何曼却无这般城府,不时冷笑一声,倒也不拆穿,任凭云涯儿与黄邵你来我往,假话连篇。 劝说之余,黄邵仍为上回未能将云涯儿安全带往汝南之事耿耿于怀,此回如何也不肯再放其独去。便与何仪二人商量自领人马护送,何仪虽觉此事小题大做,却也并未多阻,而何曼则因吃得上回之亏,如今仍有怨气,自也不愿参合。 商讨完后,那二人各自领了部下,以仍需追赶龚为由而先行离去。剩下黄邵则令部下散开阵型,以云涯儿之车为中心,围成一圈,将之团团围住。稍作交代,也不问云涯儿是否答应,便去了阵前,领军前行。 观之如此阵势,虽各方之人皆难接近,但己亦同样不可随意离去,如何观来,也似如看押犯人那般。不由想来,此去一路本也顺道,受得监视倒无所谓,然有赵锦在侧,却不得不多加考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此念才将将生起,还未淡木,果然便见西边尘土飞扬,数十轻骑直奔二来,观之衣着,倒似先前汝南贼。继而纳闷为何此些之人明已逃走,却又要绕道折返回来。前方黄邵亦察此状,立即令各人坚守,仍护云涯儿往东。云涯儿虽不觉龚都欲加害于己,却也难辞黄邵好意,惹其生疑,只得听从而行。 眼看龚都已近,黄邵量其人数不多,终令部下散了阵型,直围拢去。哪知龚都全不应战,而急往南折返,引得黄邵慌忙领兵驱赶。绕之一阵,又变黄邵追赶龚都之势,而龚都依旧不理黄邵,仍来迎车。 本来黄邵并未想与龚都交战,只不过是为吓退贼寇,而保云涯儿安危,才尽力驱之。这番察觉是计,为时已晚,如何急追,也只维持几马之距,未有接近分毫。 待临近马车之时,龚都忽又急转马头,而往黄邵阵中冲杀。黄邵只料龚一心为劫车来,却未料想此出,情急之下,只得再令部众四散开来,以防溃败。虽应对及时c未有伤亡,然待到态势重整,龚都已单骑追至马车之后,并留部下牵制,黄邵之众又恐反扑,一时不敢急追。 此刻黄邵见状,已不敢再多顾虑,便也单骑提锤,突围前来,直奔龚都。致使龚都只得匆忙丢出一句“方将莫忧,我定当全力将你救回!”而又急转身去,与那黄邵恶斗。 观得此番,云涯儿已是无言以对,未想这龚都竟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救己。平白陷入危机不说,若是斗胜,自还尚可,若是斗败,岂不白白就擒?况且也不知龚都与那何仪等人有何冤仇,当下自也难问,万一乃是不共戴天之仇,更难保性命,己又怎可坐视不理? 而缠斗之中,龚都显然无论力道c战意皆不如黄邵,只能凭着黄邵双锤笨重难以收回之空挡,周旋往来,但仍落下风,更无胜机可言。看得云涯儿百感交集,几欲说明前因后果,令其自退。 奈何黄邵等人前番并未多疑,乃以为己已弃暗投明,才未觉是与龚都一伙。若是直接喊之,岂不等于告知黄邵己正帮那龚都?得罪黄邵事小,若因此而耽误巴结袁术,才是得不偿失,只得改思更为周全之计。 不过转眼功夫,龚都便已不能敌之,而纵马前逃,却非真欲逃去,仍伺机再来,而黄邵紧随其后,又怎令其得手。观至于此,云涯儿忽而心生一计,大喊一声:“黄兄当心!切莫远追,只恐中了贼人之计!” 此言一出,黄邵未有分心,龚都倒是顿时心领神会,转身佯攻一记,引得黄邵慌忙回身而躲。随之龚都立即引马脱身,与部下汇合之后,又改往南逃,片刻便已无踪影。而黄邵仍意犹未尽,追去半里才忽而想起重要之事,又赶忙率众重摆阵型,再将云涯儿围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89章 背道而驰5 待到重归安稳,黄邵又再独自近至车旁,拱手谢之,“方才多亏有廖方将提醒,黄邵才未中那贼人诈败之计,否则危矣!廖方将只于一旁”而后对云涯儿百般称赞,言语之中,多有夸张。 然而黄邵越是如此,云涯儿越觉尴尬,毕竟此功非己应得,更是为救龚都而非黄邵之计,反倒竟得黄邵感激,实在说不过去。忍耐片刻,幸而黄邵并非多礼之人,终肯说罢离去。 得了平静,云涯儿自也有了思索之闲,撇开那糊涂龚都与耿直黄邵不谈,当务之急,似还有更应关心之事才是。思来想去,脑中忽而闪过赵锦之颜,遂令马自行,立返身去将帘掀开。结果望得赵锦正蜷车后,倚筐幽怨望来,也不知是因受方才惊吓,还是另有他由。 此刻云涯儿心中虽已猜得八分,极为心虚,但也不敢置之不理。万一赵锦真是受这追赶场面之吓,若不安慰一二,岂不心寒?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向其说道:“赵姑娘莫惊,方才不过几个毛贼来犯,黄兄已将其驱赶而去,应当不敢再来” “蔡郎又欲欺我!”不等说完,赵锦已喊叫出声将云涯儿打断,其声略带哭腔,似极难过。与此同时,其似已察觉略有失态,而强行平复,“有蔡郎在,纵他千军万马前来,奴家自也不惧。我惊之事,乃方才好似听得有人喊那廖方将,不知是否为奴家多疑,而生了误会?还请蔡郎告知那是否为我母将我许配之人。”故意装作不知,而看云涯儿怎圆。 想其说至如此份上,多半心中已有思量,若己再不坦诚相告,倒真要寒其心。只是先前再三相骗,已不知该从何圆起,唯恐越描越黑,更令赵锦心碎。细思下来,只得尽量不作多言,单答其问,而告知为是。 见得云涯儿未再狡辩,赵锦眉头舒展许多,轻叹一声,再而问道:“那不知赵锦之貌,可配得上与廖方将为妻?” “配得上。” “若说德行,赵锦是否遭了廖方将嫌弃?” “并未。” 简单两问,赵锦便端坐正色,定睛相视,“既然此二择妇之准,赵锦皆已满足,不知那廖方将又为何仍不愿取赵锦为妻?若说方将已有妻室,又嫌赵锦家境贫寒,大可纳赵锦为一侍妾,自也毫无怨言。而此二者亦绝非不纳之由,赵锦愚钝,请蔡郎告知,还有何事能使廖方将不愿纳之。”说罢,又再躬身行一大礼,其身几与车板齐平,似有含情脉脉,又似黯然神伤。 如此观来,赵锦显然已是心知肚明,但按其之想,即便告知己已负楚阙之事,自仍可以纳妾相辩。且此事在其观来亦是稀松平常,三言两语又怎能解释得清。 然己却实难接受此等之事,况且己对于其毫无倾慕,若是恬不知耻就此纳之,于己虽无甚妨碍,但对其则甚为不公。更为要紧之事,乃尚还不知楚阙有何作想,若楚阙已释怀往事,又能寻得好夫,自己与这赵锦相伴此生倒也无妨,毕竟为己酿之过。但此事未了,若轻易相答,于楚阙于赵锦,皆非尽责之举。 为难之际,车外忽而传来黄邵询问之声,“廖方将,前方已达一村,你我是否可于此处歇脚,稍后再作赶路?弟兄们方才因”听得此言,云涯儿有如抓得救命稻草,而向赵锦比划一番,便匆忙出帘应对,不敢再与其详谈。 又行一阵,终至那村,寻得安顿之处,黄邵见云涯儿从车中请下赵锦,立即上前行礼惊道:“想我这头脑,做那马匪尚还够用,可若为官,倒是已全不能变通过来。先前见得马车,就应察觉车中有人,否则廖方将又何必多此一举?”随即仔细端详,而又生疑惑,“只是不知廖方将身旁这女子该如何” “我不过乃一寻常农家之女,名为赵锦,黄兄呼我全名便可。”正愁如何介绍之时,赵锦已先行答之,倒是并未以夫人身份自称,留了余地。 哪知这边不提,那黄邵却有如恍然大悟一般,惊望云涯儿一眼,而立向赵锦再行一礼,“夫人此来,黄邵有失远迎,实为失敬。还请夫人莫要见怪。我这就去筹备酒菜,为二位接风洗尘。!”说罢便要离去。 因此刻云涯儿仍有心虚,不敢与赵锦独处,便假意客气,要与黄邵一同前往。黄邵自是不知其意,欣然答应,而后拴好马车,领着赵锦一同跟随寻至一屋,候其酒菜。 闲聊直至席间,黄邵对赵锦多以夫人相称,赵锦自也不作回避,未作反驳,只有云涯儿在那一旁听之如坐针毡。好在黄邵也非好事之人,倒真只吃酒品菜,未有多做客套,席毕便又将云涯儿与赵锦送回住处。 只是黄邵这般颇为识相,任凭云涯儿如何挽留,也仍坚决以还有事欲办为由辞去,留云涯儿与赵锦二人于院内。 相视片刻,云涯儿终觉已再无法逃避,正欲挑明,哪知赵锦却以手轻抵其唇,不令其言,“为人妇者,自恐遭夫弃,前番之言,多有失当,还请夫君莫要放在心上。经得方才,奴家已知蔡郎并无相弃之意,有此足矣,往事自也不必再提。只因锦儿实非大度之人,只恐听得夫君实话,又生疑虑。往后自当从未有此事,无论夫君名为蔡元富还是廖元俭,奴家必不离不弃,尽守妇责。”随即便转身碎步入屋。 听得此言,发觉赵锦仍无退意,更是这般死心塌地,只感头疼。但转念一想,赵锦确实命苦,亦不忍弃之。而在楚阙又再现身之前,维持现状倒更为周全之法,无论如何,至少也要令其母女团聚之后,才可分别。下了决心,遂也回了屋去。 哪知刚一入屋,便又有人叩门,以为是那赵锦仍有话问,便未多疑而直开其门。结果立于屋外之人黑衣蒙面,还未等云涯儿惊叫出声,其已先行说道:“方将莫惊,我乃龚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90章 无功而返1 见得龚都,云涯儿顿时大惊不已,慌忙招其入屋,而又探出门外环顾再三,确认无人发现,才退回将门合上。 随即思来,前番几回遇得危难,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也罢,怎如今未有遇得危险,这龚都却非要再三相救,实已不知该说何是好。只是毕竟龚都一片好意,自也不可显露不悦,转而客套两句,欲将今日之事说明,令其莫再担忧。 结果话未出口,龚都已先说来,“白日龚都误会,以为那黄邵是将廖方将捉回,几误方将大事,实为惭愧。故而特此前来赔罪,还望方将体谅。”继而话锋一转,“而我此来,实还有一事相问,不知方将可否告知?” 就知这龚都冒险前来定不简单,云涯儿虽己猜得八分其所欲问之事,却不好先作挑明,依旧客套,“无妨,这等小事怎还怎还劳烦龚兄特意前来,只是不知龚兄想问何事?” 听罢,龚都拱手称谢,而入正题,“前番见得方将之车,以为主公在内,故而追赶,然探明之后,才知不是。不由思来,主公向来与方将向来形影不离,如今方将独来,却无主公之影,想必定是遭了变故。方将私事,我自不便相问,但主公之事,我却实为记挂,还请方将告知主公如今何在。“ 弄之半天,原来这龚都赔罪事假,其实是来打探楚阙下落。若为数月以前,其言确实不假,往日无论楚阙是否记得于己,协助还是刺杀,倒真三天两头便能见得一面。然自颍川归来,直至到这汝南,途中经得许多紧急,楚阙也并未再露一面,要想说出其之下落,亦极为难。 这般想来,也只怪己当时只顾逃命,竟连如此重要之事也忘于脑后,如今时隔已久,又怎去寻?除了默默企盼楚阙吉人自有天相之外,不知还能作何努力。转念一想,这龚都也算忠心之人,将楚阙之事如实告知自也无妨,反倒兴许能多一得力帮手,于不便之时,代己去办他事。 因而便长叹一声,告知于其楚阙自去往颍川之后已与己分散,如今下落不明。虽说属实,却也留心择去自己入得楚阙身中之事,以免惹得不必要麻烦。 那龚都听了,大惊望来,又再言说:“那主公是自去,还是遇得危险而走散?”如此之问,倒又将云涯儿难住。 思来想去,自己最后见得楚阙之时,便是其将剑刺入己额之时。若说危险,于己而言,简直千钧一发,不过于楚阙而言,倒似无甚紧要。于是又再答之,楚阙是与己生了误会而去。 得此答复,龚都显然安心不少,而舒口气来,“若真如此,倒还好说。主公与方将误会也非一次两次,若方将难以低头,我可代方将解释,争取冰释前嫌,不知方将意下如何?” 其说此话,显然意味深长,但如何被其误会,也是己自找,如今亦无说明必要,而强颜欢笑,向其谢道:“龚兄既愿相助,某自感激不尽,不过我实无前嫌需与楚阙冰释,此事倒不劳龚兄费心。不过若是龚兄能寻得于其下落,到时相告一二,往后某自当重谢!”说罢,行一大礼,以收其心。 那边龚都见得此状,立即慌忙来扶,口中反复两遍“受之不起”,亦客气说来,“寻找主公之事本为我等分内之责,即便未有方将相托,自也当仁不让。且我汝南贼众,虽早已不与人正面交锋,如今只剩数百之众,但个个皆是身经百战之好汉,去寻主公下落,也仍绰绰有余。寻得以后,必差人来报,廖方将自当放一百个心,去办要事。” 其言刚毕,便与云涯儿请辞,麻利遁去。未想这龚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云涯儿还未领会过来,便又只得小心确认再三,才敢回屋歇息。 一夜过去,倒是仍又相安无事,只是出门之时,猛然望得黄邵正于门口等候,差点未有吓出魂来。不禁心头一紧,莫非这黄邵已察觉自己昨夜私会龚都一事?但那黄邵并未多言,简单告知其平日习惯早起操练,碍于今日并无将士可练,遂自行锻炼。这般练完,觉时尚早,而不敢打扰,继而于门外等候,只待云涯儿处理完琐事,即刻出发。 虽说自己难得享受如此待遇,但被此一糙汉等候,却如何也难欣喜。随即张望一番,发现赵锦也未离屋,遂请黄邵稍等片刻,自去呼唤。 轻叩两声门来,赵锦果真又立将门拉开,云涯儿愣之一阵,还不知如何言说,其却早已心领神会,默默走出屋来将门带上,竟也不与云涯儿相说一句,就此坐入车中。云涯儿虽觉尴尬,却又思这般倒也正好,不再招惹,兴许能令其对己日渐淡忘,到时开口也更容易。而后坐至车板,驾车行去。 往后一路几日,皆相安无事,更与赵锦相处反倒不如黄邵时多,日渐复了往常心态,不再顾及颇多,这番已不知不觉来至汝阳。 待安顿好后,黄邵立差人去问,结果得知袁术尚仍未归,只得又向云涯儿保证再三,陪其见得袁术才返。然而云涯儿实际反倒期望其早日离去,毕竟有其在侧,仍有诸多不便,不过此话难以开口,只得就此作罢。 又再歇住几日,虽说此番安闲难得有之,但己心事未了,多候一日便多一日煎熬,又怎有闲心享那安稳?已是日渐浮躁。 反倒赵锦早已全然适应了此番生活,几日闭门不出做衣做鞋不说,即便见得一面,也从未显露半点不安,最多也只询问云涯儿衣鞋尺寸罢了,毫无紧要。 几番下来,云涯儿终觉不妥,赵锦显然已全当做己妻,若是不能早日救回其母妹,自己便一日不得脱身,只怕夜长梦多,又生变故。奈何即便如此,也是因那袁术不归,自己又有何办法?最多只能企盼袁术早日归来罢了。而为避免与赵锦多作相处,唯有四处游荡,并伴以胡思乱想,心中才觉安稳些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91章 无功而返2 这般思绪万千,不由忆起除了袁术己还有一张燕可以投奔,不过细细想之,立又断了此念。毕竟即便张燕既往不咎,其仍乃是朝廷招安之人,人脉并无袁术广洛不说,行事也多有忌惮。冀州之内,张燕尚不敢多加干涉,又怎敢管这荆州之事?想必就算张燕重视,办之起来,阻碍亦是颇多,倒不如仍旧指望袁术。 再退一步而说,此处乃袁术管辖,怎也比去往冀州路途之中安全许多。而若要往黑山,近道则需途经颍川,远道又不知何时能达,无论何途,皆不保稳。 况且如今己非只身一人,赵锦难得过上安稳之日,这还未安生几天,实不忍再令其随己奔波c遭遇艰难险阻。但倘若留其于此,而己却投张燕,那袁术又绝非那等宽厚之人,岂会再好生相待。虽说有黄邵可托,但仍难保不被袁术知晓,此事过于冒险,实不可为。 犹豫不决之时,正巧遇黄邵寻来,其见云涯儿愁眉不展,便询问所为何事。得此之机,加之因无可诉之人,云涯儿还是情不自禁将那心中所想透露于黄邵知晓。 此言被黄邵听得,倒并未多生心眼,也一同感叹,“我何尝不想替廖方将排忧解难,奈何荆州为他人管辖,实难办之。若为尚未归附中郎将之时,纵是取了区星项上人头,也绝无半点忌惮。然今隶属中郎将麾下,还需顾及中郎将与各州之人关系,实难任意妄为。” 而后,两人这边叹来那边叹去,黄邵终是于心不忍,又再提到,“我虽不可擅自动兵,但若廖方将实在心中急切,倒可护送方将前往长沙打探虚实。毕竟近来长沙太平,并未听闻有何叛乱之事。你我不妨先行找得真凭实据,到时直接呈于中郎将。而有证物在手,想必中郎将定不犹豫,而告知长沙地方,将那贼人镇压,方将也可趁机救出夫人妹母。” 不想这黄邵往日鲁莽,全凭义气用事,多日未见,倒己变得粗中有细,此番之言,极为在理。其若不提,倒还有些忘了,先前赵锦告知区星计划之时,己便有所怀疑。造反此等大事,自是极为隐蔽,若连赵锦亦知,岂不早已传开,即便那区星真有此意,自也不敢于此之时顶风作案。 加之调兵遣将实非儿戏,即便袁术愿信,自也仍需从长计议。这般与其等到袁术归来再作定夺,倒不如己先前往,查个水落石出再归,也是不迟。最为要紧之是,如此正也是远离赵锦之大好时机,既不惹袁术生疑,亦又可将赵锦留于此安全之处。若其能享惯安逸,而不再愿随己劳累奔波,自是更好。 随即心生一计,为免令赵锦仍觉是己待其周到,便恳求黄邵替己租一小院,安顿赵锦,以避袁术耳目。担忧袁术以赵锦挽留而难以抽身,黄邵自是体谅,但其却不知为何云涯儿要以其之名义安顿赵锦,如此未免有些大费周章。 得见其疑,为免黄邵以为己与赵锦不合,而又生猜忌,自是不愿如实相告。遂又绞尽脑汁编造理由,与黄邵再三恳请,并称有事不宜向赵锦坦诚。一通说来,黄邵终是心领神会,而作承诺,必将此事办妥。 不过半日,黄邵非但租下一院,更是找来亲信死士明里暗中服侍保护,只等赵锦入住,不可谓不周全。但黄邵却将云涯儿所交钱物退回,说是要尽那地主之谊。 云涯儿其实本也懒与其客气,但唯恐又欠黄邵太多,往后对立之时,只怕难下狠心。左思右想,也未想得合理之由,终是胡乱说道:“此处乃我妻居住,自当由我所出钱物,可谓我养我妻,合情合理。然若为黄兄出钱,又是成何体统,莫非我已落得连妻也要由他人养之?”这番说得黄邵极为难堪,只得接下钱物,不敢推让。 此事办妥,云涯儿便与黄邵相约,待安顿好赵锦,稍后再来寻其,随即又再前往赵锦屋中相劝。起先赵锦只以为是要更换歇脚之处,并未多疑,轻易跟来。直至发现此宅并未留云涯儿住处,顿觉奇怪,而终忍不住向其相问。 云涯儿倒也从未打算隐瞒,而直接向其说明,前番住处因为袁术客府,人多眼杂,唯恐不便,近来不经意间已向黄邵透露此事,黄邵记在心上,便立改安顿赵锦于此。说来为显黄邵之功,竟还再三夸赞。 听得此言,赵锦将信将疑,倒也懒做追究,姑且信之,但其仍质疑为何云涯儿却未转住此处,又再问来。 云涯儿见时机已到,立即告知,黄邵本欲领军查探区星之事,请云涯儿多作等候,但思来此非黄邵之任,却皆交其办,终有不妥,而欲与其一同前往。 得知如此,赵锦也要同往,毕竟云涯儿为其此行唯一依托,又怎愿分别。见此,云涯儿便将先前谋划全盘托出,并告知于其,此去艰险未知,而其又不擅自保,实不方便。此言一出,赵锦顿时心领神会,而称不敢拖累,还是留于此处,不令云涯儿分心为好,终被说服。 随后辞了赵锦,云涯儿本欲将郭嘉马车也一同带往长沙,却被黄邵告知马车虽稳,但不宜赶路。思来也是,便又将车牵回院中,而令黄邵之部替己照料。 交代完车马之事,检查再三,再欲离去,才又惊觉车下还有极为宝贵之物。己之此去,还不知何时能返,若仍放车下,只怕不甚周全。于是又趁无人之时,找来一口大箱,将袋中之物尽皆取出,又转入箱内。然此大箱,无论放于何处也皆过于显眼,难免不令贼人惦记。 随之思来想去,心生一计,既然为贼,自是为财物而来,倒不如令其得物而归,便不会再寻此箱。遂而将箱放至墙角,盖上麻毯,又以柜压之,塞入重物,并故意于明面之处摆些值钱物件,以惑贼人。 这番连宝物也已收好,总算可以称是万事妥当,而再去与赵锦随意寒暄两句,便作告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92章 无功而返3 临行之前,黄邵又招呼云涯儿入屋商讨,以备万全。依其计划,此番去往长沙,只需直往南下,若是快马加鞭少有耽搁,途经江夏几日便可到达。 听得如此,云涯儿似信非信,联想自己从襄阳来此,亦已用了一月,如今改往长沙,怎会如此之快?便问是否计算有误。被其反问,黄邵顿时也生疑惑,不敢确信,而将地图拿来,一同观之。 对比一番,原来襄阳与长沙在那不同方位,至于熟近熟远,只凭如此潦草之图,倒难下定论。不过黄邵又言,即便此图不准,也并非差以千里,至多耽搁几日,决计不需一月。 得其解释,只好又再思来,大概因己与赵锦赶路之时,朝发午歇,马车之速又不比单骑,多耗半月倒也寻常,也无需深思。随即再望地图两眼,只觉此图虽不精密,难以辨出远近,但其之上各县方位依旧可作参考,而己往日赶路之时,也是因无地图在身,常走弯路。忽觉此物甚好,继而问道:“不知黄兄此物从何得来,可否领我前往再买一幅?” “廖方将说笑了!”黄邵听了,大笑三声,“你我既要为同僚,怎还这般见外,况且此物我部裨将皆有,又何需钱买?若方将想要,我自赠之便是。只此图乃随意手抄于绢,不慎精细,方将暂且收之,改日若有机会,我定找那工匠再做更为精细之图相赠。”说罢,将图递来。 见此美意,知晓此物实不珍贵,云涯儿倒也懒再客气,欣然受之。随后作好定夺,便与黄邵一人一马,领一二十部,轻装简行,直往江夏。 话说这番一路奔去,倒真比来时乘车快之许多,几日之前才之处,不过半日便已到达。不禁想来,先前坐于车中,未有参照,尚不觉慢,这般比对之下,才知黄邵所言一点不假。加之身旁已无赵锦之累,到觉难得轻松,全然未有是为复仇而去之心,也不知是否村中之人实非亲属,才这般没心没肺。 又行几日,入得江夏境内,路上平安无事c顺风顺水,心情更是大好。望得沿途之景,才是忆起往日寻访沔南之时,便已来过,后来还莫名其妙醒来此处,倒与此处颇有渊源。因是心中颇有感触,而越行越慢,一旁黄邵观得云涯儿流连风景,便也令众人放缓,安静相随,不作打扰。 不知不觉,已领众人来至一开阔之处,方圆数十里,除那高低起伏之丘陵,便只剩溪流与几棵矮树稀松错落,不仅不能望得人家,观那地上绿草青青,似乎也无甚行人往来。此处之景与前番两次大抵相同,只是唯独少了小屋。 正疑惑间,云涯儿忽而惊觉并非偷此安闲之时,往后若能将旧怨了结再来也是不迟。旋即理清思路,不再想那怪事,而又招呼黄邵再往南去。 怪就怪在,此时之速明与先前相同,前方之路却未近半点,仿佛原地踏步一般。然朝四周望去,只己一人诧异,遂向身旁黄邵询问,其却如未有听得一般。由是震惊不已,慌忙扯绳停歇,但那众人亦如未有观得一般,仍旧行去。这般虽极诧异,但也担忧被甩其后,只得加紧催马,试图追赶。 结果行此一路,自己未有前进多少,前方黄邵之众却已越行越远,终不见其影。其间云涯儿亦呼喊再三,众人皆无动于衷,仿佛此刻黄邵正追另一自己前去一般。细思下来,终觉如此情形未免太过诡异,由是不寒而栗,拽马停歇,不禁转头望去。 这般不望还好,一望竟然发现己正立于先前曾两番来至那屋之内。方才途经之时,明是未有望得半间房屋,这屋怎还凭空出现了?恐惧终难敌好奇,而跨下马来,拴至屋外杆上,入内查探。 只见屋内各物摆放照旧,与前番并无二致,不过正中案旁倒空荡许多,先前所堆之物似已不见。再而深思,想得应曾放有极多书简才是,然复观四周,并无可藏书处。思索之际,不由惊叹,房屋凭空而现此等诡异之事也被己见得,这书被人收走又有何可惊。 旋即思来,屋外应还有一怪异农人才是,而立奔出去,张望一番,未有望得农人事小,己那马竟也不知所踪!终是难再有闲心管那怪事,而急往南逃去。 奔行一番,为确认是否跑远,而又回头相望,那屋倒真已小,而稍有安心,便仍旧径直追赶。然而此去半天,四周之景也未有变化,遂又忍不住转头,那屋已不见。这般心还未安,而将投扭回之实,已是如何也不能再作平复了,先前那屋,竟在身前十步之处! 得见这般,纵使云涯儿再怎不迷信,心中也是早已乱作一团。前番两次,虽亦稀里糊涂,却也误打误撞,得以离去。此回却被困于此处,既无危险,也不得脱,反而不知所措。 心内挣扎片刻,终是思来,既然此屋甚为诡异,想必破解之法,大概也在屋中,索性壮起胆来,再入屋内。先是只以双目观之,并未望得有何文字提示与那机关,随即又改手摸,墙壁之上c案柜之下皆不放过。这般仔细搜寻一通,也仍无半点收获。 无奈之下,干脆躺倒踏上,望天而思。往日遇得如此怪事,纵无危险,也有奇遇,怎今日毫无他事发生,难不成数月不见,想念于己了不成?胡思之时,不经意瞥至各屋角处,望得其上半弧纹路,顿时惊坐起身,而复仰头观之。 若只单观其中一处,自是不能观得半点异样,然若整体观来,而将四角各弧拼至一处,并非为圆,乃为一水滴之状,稍有拖尾。 观至此处,云涯儿心中已对此诡异之事有了几分思量,而将右掌抬起,打开观之,并无半道纹路显现,难以对比。奈何屋顶纹路又不甚完整,实难凭借记忆去思是否与己掌中之纹一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93章 无功而返4 然而一番思来,虽明知并非巧合,却也终难有头绪。况且今次除此之外未再有怪异,也不觉昏昏欲睡,反倒经方才惊吓而极为清醒,此刻又已不知如何破解。 正为脱身费神之时,忽而听得屋外有人呼喊己名。仔细听之,那声不是他人,正是黄邵,随即赶忙步出,只见黄邵正牵己马,而朝这边望来。不等相问,黄邵已先开口,询问为何要留于此屋,而不通知各人。听得此话,云涯儿亦是甚为诧异,但又不知从何答起,遂直接反问,前番明是见其离去,如何叫喊也未得答应,此刻又怎说出此话。 对质下来,两人皆惊讶万分,随后黄邵便将所知之事尽皆告知,“方才我等加紧赶路,一直以为方将仍在队中。行之一阵,而见岔路停歇,正欲询问,见得方将之马从后追来,顿时大惊,以为方将又再不告而别。然而思来此些战马从未擅自走脱,顿觉今日情形颇为蹊跷。还未上前相看,那马即又立身奔回,致使我等终觉不对,奋力追赶。追至此屋附近,发现此马忽然停歇,便又猜想,方将是否正于其中,遂而喊之,果真见得。” 一通说来,云涯儿终明白几分,还未来及细思,黄邵已单膝跪地,拱手举过头顶,“今日明是遇得怪事,我不思协助,而又生猜忌,如此不义之举,难得宽恕,唯恐往后再无颜面与方将相见。只是不知方将此番生了嫌隙未有,欲作返回,还是仍往长沙?” 本来遇得此事,已是莫名其妙,好不容易得以脱身,欣喜还来不及,又怎会迁怒黄邵?这般又遭其无端赔礼,反更疑惑,遂忙将之扶起,向其坦言,“黄兄一向坦诚相待,而又对我百般照顾,如此小事,又怎会记挂心上?且今日之事,古怪之甚,又岂是黄兄与我可以料到。既已相安无事,还是莫再追究,先行探得区星虚实再说。” 说罢,便邀黄邵一同上马,整装再行。而那黄邵得见如此,立又感激再三,未有多言。而此之后,黄邵便留了心眼,紧跟己后,以免又再走失。虽说此行以来,身后一直有人跟随,但这般知晓黄邵有盯梢之意后,倒仍颇不自在。只不过这番感其好意,为免其又生疑,自也不好说之。 行去数里,总算放下顾忌,心头却焦虑顿生,猛然回头望去,只见那屋 越过江夏,总算有惊无险入得长沙境内,然先前身在他处,只将尽早前来当那头等大事,并未多思。这般立身于此才知,长沙也为一郡,地域广泛,而那区星又尚未举事,若想寻得于其踪迹,岂是易事。果然一连几日,也只于边境逗留,查探未有半点进展。 焦虑之余,那黄邵倒又来安慰,“既然长沙如今尚还太平,又不曾于何处打听得有人正煽动百姓,那便说明区星实未有动作。即便今日能够将其抓来,自也不好证其意图谋反,看来仍需从长计议。” 听其言说,云涯儿觉有几分道理,但还未接茬,其又先行长叹,“幸而方将留了心眼,而与我一同先来查探,否则若是惊动中郎将只怕”说至一半,忽顿之片刻,才再复言,“既然如此,看来也只能安插眼线留意那区星动静,随我同来死士,正好也可派上用场。想必方将与夫人相别多日,亦自甚为想念,这般不如归去与夫人一叙,并等候中郎将返回再作定夺。” 听得这番话味,云涯儿忽而惊觉,仿佛黄邵早已知晓此行定难有收获一般。更不由觉之,其劝己前来也不过是为令己死心而安心归附袁术之计。其虽未有明说,但才来不过几日,便有此劝,实难不疑。随即而又联想黄邵早已规划好前来路线,这等上心,倒也不似与己交情所需为之。 千算万算,未曾想到黄邵这等五大三粗之人竟也为说客。这般想来,更是惊恐万分,己怎偏偏信了此人,而将赵锦托付,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到时只需以之要挟,便可轻易令己就范? 但即便心中颇多顾虑,此刻也不敢挑明,只好向其试探而道:“话虽如此,但我实初来长沙,发觉此处风物与那襄阳不尽相同,故想多呆几日了解一二,黄兄可否先归?” 话音刚落,黄邵果然立显惊慌,摆手而言,“此万万不可,还请方将三思!”再细细道来,“前番于江夏之时,我等皆在方将左右,也仍走失,撇下方将一人,只怕多有不慎。况且方将仇家尚存,若趁我等离去之时,又行加害,该如何是好?”此些不过是己亦未挂于心上之事,不想倒成其相劝之由。 经得这番,云涯儿终得肯定,这黄邵倒掩藏极深。不论真情假意,自重伤楚阙之后,便一直百般拉拢,想必自也有其私心。随即转念一想,若仅是担忧己与楚阙记恨于其,倒仍无需走至此步。况且其虽谋略有缺,但几番相处下来,却也并非怕事之人,无论如何,倒也说之 想至此处,忽茅塞顿开,忆起当初那从龚都之处劫走楚阙所在之车而强行送往汝南者,不也是此人?加之如今龚都早已不再行汝南贼事,黄邵等人却仍与之针锋相对,亦有可疑。 再而联想袁术几番遇己,不过是如见得新鲜事物一般,好奇过了,倒也全不放在心上,反是黄邵更为希望己行归附。如此种种,汇集一处,绝非巧合。 思索再三,此事已不可再用寻常思维来辨,否则决计难以想出半点头绪。不由又再想起前番江夏之时,往日皆是神秘莫测之人前来化解困境,今次却不过因得黄邵一言,便轻易脱离。 此刻云涯儿已是不寒而栗,若说此些皆为巧合,倒宁愿相信自初见黄邵之时,便皆是人精心安排。哪怕那人并非黄邵,自也是一机关算尽之人,如何思来,除士口之外,倒也无人更能胜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94章 无功而返5 然而纵使猜忌,黄邵这般也只不过是好言相劝,并未做何过分之事。况且赵锦也还在袁术之处,若真翻脸,必会陷赵锦不利,又怎可为?权衡之下,唯有暂且委曲求全,待将赵锦救出再作打算,只得从其建议。 得了答复,黄邵倒是未再假意询问,而将前番建议之事向部下吩咐,众人立即四散离去,只剩得护卫。随后,又再同云涯儿整备一番,原路返回。 未想才来长沙不过几日,便又匆匆返回,并且还察觉如此骇人之事,往日从未有过。这般本也只是无功而返,耽搁些行程,在士口现身之前,倒也并未有何为难之处。顾虑再三,索性将那担忧放之一旁,静心思考返回之后如何带赵锦逃脱之事。。 不知不觉几日下来,又来至先前那遇得怪事之处,就连黄邵也已察觉些许端倪,而向云涯儿询问是否要绕路而行,倒令云涯儿颇感意外。然而一思有黄邵在侧捣鬼,若其欲再蛊惑,去往哪处不也难逃怪异,又何必多此一举?趁早赶回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紧皱眉头,与其答道:“前番黄兄询问之时,因我尚未离开几日尚未有感,这般经得黄兄相提,加之又过几日,忽而对那家中之人甚为想念,一日也不愿再作耽搁。况且有黄兄在侧,我又有何可忧?只管这般行去便是。”此番之言,黄邵斟酌再三,终觉有理,而未再相劝。 入得其内,这般果然并无前番诡异之象,不过只是一稍大空地,片刻便已贯穿其中,而来至对面。因得这般顺利,云涯儿不免更是怀疑这黄邵口是心非,为阻己之行而装神弄鬼。 哪知还未放心多久,约莫也就再行几里路来,前方道路忽现农人正各持农具迎面而来。按理来说,自己这边骑马,但凡路上行人,皆恐招惹祸端而多行避让,那几农人却非但不让,更连停步之意也未有半分。 眼看便要撞上,云涯儿只好调转马头避让,还未回到道中,只听身后金器作响,慌忙回头望去。只见黄邵正以双锤抵挡农人不知从何抽出之刀,而其部下因皆猝不及防,大多已被击落马下。 这般黄邵坐于马上应对众多刺客,却无一人来袭己,令云涯儿甚为诧异。仔细观去,马下之人使那长锄有如长兵,显然出身行伍,并且训练有素。奈何未有办法,如此情形,自己即便想要高高挂起自也难为,只好假意上前相助。还未行近,一人便转身来拦,以云涯儿马术又怎斗得,不过那人并不攻来,只为阻拦去路,思来倒也正好,遂而假意伺机而动,实则不过只为观望。 几番下来,那群刺客见难以赚得黄邵,便改攻其马,马自躲闪两回,终被一锄击中,受得重伤仍然坚持,但已明显迟钝许多。黄邵见之不妙,立即大喝一声,飞下马来,左右两锤各击一敌。顷刻之间,黄便力挽狂澜,那刺客被一一打翻,只剩先前以刀刺其之人。 得见如此,云涯儿不由大惊,幸而方才佯装救援,否则若是趁机逃回,万一被那黄邵脱身赶回汝阳,赵锦岂不危矣?此番拦己那人亦已无暇顾及这边,而转身去援,得了空闲,云涯儿只得仍再纵马上前。 此回又未接近,倒轮到黄邵大声劝来,“廖方将莫要管我,还且趁机脱逃,此人武艺卓绝,唯恐你我二人合力也难应对。黄邵命硬,自无要紧,但我曾与夫人保证,不能令廖方将有半点闪失,请方将莫要令我又再失信于人。” 虽不知此些刺客目的为何,但如何看来袭去之人刀刀直指要害,绝非逢场作戏。如此危急之时,黄邵竟还能说出此话,云涯儿已是目瞪口呆。这等重义之人,己竟还行猜忌,未免太不仗义。如此一来,倒更不能弃黄邵不顾。且赵锦又非真为己妻,即使己真有闪失,其自还可择人而嫁。若为此承诺而白白折损黄邵,更是不甚值当,又何需守之。遂而跳下马来,拾起兵刃,直援黄邵。 几合之后,终剩云涯儿与黄邵一前一后,夹击那持刀刺客。而那人始终背对云涯儿,明知这边更易攻之,却除躲闪之外,仍只攻黄邵。这般看来,此人似乎与己相识,但因难见其面,只凭衣着身材而无法辨认。 本来那人单斗黄邵稍占上风,但因有云涯儿不时朝其身后袭去一刀,令其分心,倒慢慢显了颓势。加之黄邵双锤极重,又难生接,那人招架几下,明显气力所剩不多。见得如此,云涯儿正欲一鼓作气,举刀直刺其背。哪知那人猛地避过,而直掰黄邵之臂,并往刀前推来。 眼看己刀便要刺中黄邵胸口,奈儿却难以将力收回,顿时惊慌失措,莫非自己生平头回取人性命就要取友人之命?好在黄邵大喝一声,挣脱那人束缚,而又以臂猛档,将这边刀刃打偏,才是未有伤得于其要害。 惊吓之余,云涯儿慌忙去望黄邵,但其此刻已是怒不可遏,抄起大锤便朝那人扔去。但那人步伐矫健,轻易躲了此击,而又唤起地上众刺客,掩护逃去。待到已不见踪影,那人才不再恋战,健步如飞,霎时亦已无踪。 观得如此身法,云涯儿自与黄邵同挂惊讶,只是这边不仅惊此身法,更惊印象当中能如此敏捷者,只有一人。但刺客已然离去,这般自也难再确认,倒更希望不过为已认错。 随即转身去问黄邵伤势如何,黄邵却言此为小事,其更在意为何刺客这般前来是为取其性命,而非云涯儿。毕竟照其印象,其一向跟随何仪行事,应未与人结怨才是。 虽猜得八分其惑之由,但云涯儿却并不敢向其说明,只得默默又再扶起地上各人,协助处理伤势。幸而各人皆未受得不治之伤,只稍作处理便能行动。但难办之是,马已伤了两匹,无法再骑,更不知如何带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95章 出走败计1 为难之余,黄邵只得望于受伤之马叹道:“虽说未经战事而损失战马,为那大过,然我观此二匹马已重伤不治,即便有幸医好,往后自也难以再上战场。况且我等皆已负伤,实不宜再作拖延,而误医治之时,不如将之弃之,令其自谋生路。你等莫虑,此责我自担之!”部下听之,无不感恩答谢,随后二伤轻之人带二稍伤重之人共乘一马,弃伤马而去。 以黄邵身份,两匹战马自为其部所有,只要其不上报,又怎会有人去数那军中之马?自也难遭问责。此过若分至各人,随行之马不见,必遭责怪,而有黄邵作保,确实无需担忧。未想这黄邵竟还是一爱惜士卒之人,云涯儿更是不禁另眼相看。 只是若欲寻医,自不可再寻小村,然江夏各处,非但云涯儿不熟,黄邵也未曾来过,一时之间又能前往何处?一路颠簸,因未止血,部下已显虚弱,偏偏依照地图行了半天,也不能见得大县,黄邵焦虑万分。而云涯儿欲替其分忧,却也毫无办法,亦只能空望。 这般马负两人,本就难行,而各人又非健康,一同行去,实难快之。寻至一小村之时,黄邵终下决心,令受伤之人于村内借住等候,而令轻伤之人,前往探路,若寻得大县再来通报,而其则与云涯儿一同留于村口,一边歇息,一边与各人先行止血。 村中之人见得黄邵众人负伤前来,无不惊恐,却也不敢多言,望得这边皆立即匆匆离去,倒是省了许多麻烦。这般等候之时,除了云涯儿一人,其他皆负伤在身,且各人皆极为客气,也不敢要其照料,倒觉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不禁思来,此村之人观之朴实,自己无伤在身,应当好作接近。若是找人询问一番,即便不能寻得草药医治,自也可询问附近是否有擅医伤之医。便与黄邵说明此意,而入得村中询问。 这才入村问了两人,便发现身后似有人跟,而那人虽掩藏不佳,却也极为谨慎,一作回头,那人便已无踪影。细细想来,又觉不对,自己明是骑马入村,身后根本就未望得人跟,自非从刺客手中逃脱之后跟来。而此村己又未曾来过,更决计未有相熟之人于这村中,那身后之人又是何人? 思来想去,忽而恍然大悟c欣喜非常,莫非楚阙复了些记忆,又来寻己?想至如此,倒也不急相见,只觉脚步生风,与沿途各人笑颜相问,即便未得半点有用消息,也仍不觉半点沮丧。 一番转来,已从村头走至村尾,仍无一人告知,正欲归去,只见身后那人终肯现身。但观得其颜,心中倒是颇为沮丧,而无心询问为何龚都会来此处。不过那边倒是自行告知来由。 原来其本欲前往颍川探寻,但心中仍有颇多疑惑,便加紧赶往中卢查看。发现那村已连废墟也无,反倒一群外乡之人将物重新盖好,面孔皆为陌生。询问之后,各人并未听过楚阙之名,更连云涯儿也不知晓。由是疑惑,而前往汝阳欲寻云涯儿问明此事,而又得知其来长沙,便又追赶。这番途经此村,望得云涯儿与龚都于此停歇,便悄悄摸入,只等云涯儿落单之时上前相问。 得其解释,云涯儿已是一身冷汗,幸好这龚都并非那要己命之人,否则这般处心积虑,自己哪还有命能留?但惊归惊,龚都所言之事也不得不往心里去,这般算来,自己离了中卢前后差不服多已快两月,有人重建村子自是好事,但那些人竟不知己名,说明自己部下确实凶多吉少。 而此仇即便不找那区星相报,也总该要撒向一人身上。但云涯儿却又不想被那仇恨冲昏头脑,仍想查清此事。毕竟是否区星所为,皆为赵锦一面之词。区星之罪,深重难恕,自不多说,但也不能就这般盲目寻仇。万一并非区星所为,自己却以为大仇得报,贻笑大方不说,又怎告慰诸位将士在天之灵? 思罢此事,才是发现龚都已一脸茫然,正向己询问为何如此,只得摇头告知己离去之时村中之景。随后龚都便也与云涯儿一同长叹一声,再又说道,其已将部下散去各州各县,只要能得楚阙音讯,必来告知,而又为免惹黄邵生疑,与云涯儿相辞。 目送其远,云涯儿又于心中酝酿,这龚都倒也尽忠尽责,再怎来说,也比己可靠百倍,只可惜楚阙并未将此人留于身边,却偏偏要选助己,也不知其有何盘算。粗略思索一番,便又收了心思,再从村尾问至村头,果然仍无半点进展。 此时黄邵已与部下粗略包好伤口,见云涯儿归来,便走上前来本欲询问,但望得于其面上沮丧,而又止了想法,改而说道:“我等随行军伍之时,便已见得比此更为艰难之境,此刻已并无大碍,只等探路之人返回,便可再作上路。方将之心,我等皆已感之,谢尤不及,还请莫再烦忧。” 也不知这黄邵所说真话假话,云涯儿自也懒再猜测,既然其仍不愿己再相助,倒也省了许多烦忧。只求这般返回汝阳,能够顺风顺水,莫再遇得危险。自己早已习惯奔波逃命便也作罢,只怕牵连黄邵与其部下这等无辜之人。 然而再候片刻,黄邵部下迟迟未有返回,此时包括黄邵在内,众人皆显惊恐。其虽未言语,但云涯儿亦能猜的,各人明是约好不管寻得县城未有,也要于天黑之前再于此村汇合。这般若只一人未归倒也好想,四五人去,却无一人归还,即便说是并未遇得意外,谁又愿信? 焦急自是焦急,黄邵却也未有半点应对之策,却又不敢向云涯儿表露,只得又再委婉说之,“我观天色已晚,不宜再作赶路,况且弟兄们又经得哭累,不宜再多操劳,方将可否在此暂歇一夜,明日再作上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96章 出走败计2 听完其言,云涯儿自已心领神会,便也答道:“我本正有此意,还恐黄兄急切归去,而不敢明说。这般得黄兄之言,已是放心许多,我这就前往租屋!”说罢,即转身欲走,而又被黄邵拦下,告知此事无需劳烦云涯儿费心,其自必妥善办好。 稍后等候片刻,黄邵果然借来两间空屋,一屋众人共歇,一屋留于云涯儿独住。如此安排令云涯儿颇觉尴尬,怎好意思要那受伤之人挤于一屋。推脱再三,终是拗不过黄邵,被其以各人住于一处能有照应为由说服。 辞了黄邵,云涯儿自也难再串门。然毕竟天色尚早,难以入眠,此村又不甚熟悉,再无他人作陪,不由思绪万千。想来往日也曾度过无数这般日夜,也不知是怎度过,如今脑中却只剩担忧与焦虑,既非挂念赵锦母女团聚之事,也非急于复仇,只有一股亲切而又惋惜之感。这般反复纠结,终是慢慢入梦。 此回四周之景皆虚无缥缈,未有那般切实之感,倒是一眼便能看出是于梦中。眼前往日之景一一浮现,且只有物件,并无面孔。自那张曼成军中粮车,到乡勇大营之伤兵所,再到宛城郊外之林,似倒无什怀念之物,却又觉皆为怀念。因这几年变故,此些之处再已不能见得,但细思下来,忆起此些之处,倒也并非念旧,而是与某一共同之处有关。意外之是,那明是朝思暮想之人,面容竟逐渐模糊,仿佛几月未照镜那般,尚还不如虽不相熟却每日皆能见得之村人。 此梦下来,也不知是好是坏,平平淡淡便已醒来,望得外面微亮自知已是天明,再作歇睡想必也难歇多时,索性起身整衣洗面。要说这农家之屋,他物不全,梳妆打扮之物倒是皆备,仔细一看,似为女子闺房,不过望得其上蒙尘,想必主人已离去多时。不由感叹这黄邵虽谨慎不少,此些细节尚仍未考虑周全,不过转念一想,如此非常之时,能有屋住已是万幸,哪还有挑选余地,继而释怀。 稍整一番,望得桌上摆有一镜,忽又忆起昨夜梦来,想来自己样貌倒也许久未有仔细端详,还不知生了如何变化,额上之疤是否明显,便好奇对镜望之。这不望还好,一对镜照之,差点未有吓出魂来,不由愣神退去两步,那镜中之颜,明显乃是楚阙。 虽不知又发生何事,但经前番几次,只觉是己又再变成楚阙,倒已冷静许多,遂而直往身上检查。然而这般观来,不但衣着未变,宝甲在身,身体亦未有变化,再摸头顶,头发倒也并无多长。不禁想之,莫非是己思念楚阙心切,生了幻觉?于是又去村中打水惊脸,再去拿镜观之。 这般下来,楚阙之相非但未去,反而己作何貌,惊中楚阙便是何相,张嘴c皱眉神态皆活灵活现,就如楚阙自己正照镜一般。未想这才安稳不过一夜功夫,就又遇得怪异之事。如此极不寻常,终又猜想难不成楚阙已被困这镜中? 即便云涯儿一直坚信自己为毫不迷信之人,因是焦急万分,此刻心中也难免动摇。但又思来若真如此,自也不可令黄邵等人知晓,而不可去找其确认,思来想去,终生一计,而将此镜拿了,去寻一路人照之,自己则从侧面观望。 结果照了两人,皆是本来面目,而该照己,仍为楚阙,甚为疑惑,便问那人自己相貌。那人惊恐,虽有虚夸,但其口中之貌确实为己不假,毕竟楚阙与己并不相像。百思不得其解中,又与那人并排二站,镜中之人仍未楚阙与那路人,全然不能得见己颜,而那人只因云涯儿为何无端照镜而惊,并未觉镜中样貌有何不妥。如此观来,即便照镜,也仍只自己一人能于镜中望得楚阙,其他之人,皆视如平常。 随后赔了不是,送走路人,云涯儿又再于沉思,看来如今自己幻觉已是越来越重,竟已分不清梦境现实。而此幻觉,多半又与前番那屋有关,只是还不知往后还会有何怪异症状,是否危急性命 正犹豫是否要回啊怪屋解决此事之际,那黄邵已带人急切寻来,面上除了焦急,还有些许惊恐,“廖方将,这般可是寻得于你,方才我去那”说至半岔,黄邵忽又叹之一声,“此事无甚紧要,暂且不提,还请方将速速随我离去,不可再于这江夏多耽搁一日。” 莫名其妙得此之言,云涯儿自是疑惑,但观黄邵少有这等惊慌,想来自也必是大事,便先随其去再问原由。而黄邵一边行之,一边告知,今日尚未天明之时,其因见部下仍未归来,不慎放心,便自行去寻,虽是真让其寻得,却是发现人已暴毙道中。 而那人身上并未再添新伤,虽旧伤不可置之不理,但也绝非足以令人就此殒命,至少也应先高烧不退才是。如今这般,马亦不见,黄邵便猜必是遭歹人所害,且那歹人手段,更是前所未见,不得不惧。因是不知那人何时会再来加害,只得劝说云涯儿尽早离去,以保安全。 其言说得极为诡异,丝毫不逊自己今日所见,云涯儿自也不敢不信,毕竟那人是其部下,想这黄邵再怎有城府,也绝不可能以部下之事蒙骗。随即夸上马来,与黄邵几人急往东南归去。 路途之中,若是一帆风顺自还好说,偏偏祸不单行,才未行去多远,黄邵之马轰然倒地,连同反应不及之黄邵跌得个人仰马翻。众人正欲歇马去扶,却也一齐随马跌落,吓得云涯儿赶紧跃下马来,但己那马却迟迟未有倒下。 再看那倒地之马,痛苦嘶鸣,并伴以阵阵抽搐,显然是已中毒。不止云涯儿,就连黄邵才刚刚爬起也震惊不已,只是此回见云涯儿人亦无事,黄邵实难再不怀疑,而改惊恐望来。其虽未言,但云涯儿也已猜得八分,此刻在其眼中,自己定已成了那不择手段之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97章 出走败计3 只是如此危急之时,又岂能互相猜忌?云涯儿只得一脸茫然欲向其辩解,但却不想身后一箭射来,直奔黄邵。黄邵两下避开那箭,懒再管云涯儿,几个箭步便奔至云涯儿身后,与云涯儿身后之人相斗。得见如此,这才知晓身后竟有有人前来。 观之那人打扮,倒与先前刺客并无二致,只是身形手法却已非先前。不由思来,此些之人是否也是中了士口蛊惑?虽说其人身法敏捷,远不似往日见得那些,但云涯儿仍欲尝试一番,而左手执刀,空出右手,上前去援。 奈何那人极为警惕,莫说以掌击其,即便左手那刀也是无法近得与其半分。此回之人倒比上回那人更重力道,手中阔刀,与其说是利刃,倒不如说是被当大棒来使,与黄邵拼得不分你我。且此人虽也不攻这边,但明显需要招架之时,仍会招架,并未如前番之人那般左闪右躲,而落下风。这般若非是云涯儿心有余悸而未敢上前,倒真难免被其伤得。 也正如此,黄邵似也已相信一些,但仍唤云涯儿速去,然怎好意思照办,自是未有听得其言,仍于刺客身后伺机拍其之背。一番下来,终是被云涯儿寻得刺客与黄邵拼力之计,此刻虽是反应及时,抽刀来防,但黄邵也趁机猛攻。顾此失彼,刺客只得两害择其轻,而又与黄邵招架。 哪知此掌拍去不痛不痒不说,那刺客亦未有半点反常之处,而仍生龙活虎与黄邵相斗。反倒黄邵不知是否前番也中得毒,忽而一个不慎,半跪下去,已如其部下一样,脸色铁青。此刻便趁机直朝其头拍去,幸而黄邵尚有气力,以手中大锤接下刺客之刀,再而大喝一声,猛得跃起,直朝刺客胸口吹去。 只见那刺客慌忙抽回其刀抵挡,但仍往后退之数步,似已难以招架,站稳脚步便反身急退。黄邵又怎肯轻易放那刺客离去,提锤仍追,忽而刺客摘下背上短弓,一边奔行,一边搭箭,竟还能如此之准,反身就将箭直朝黄邵射来。 接下其箭,黄邵已镇定许多,自不敢再追,而立于原地大骂,带那刺客逃远,终是不支而跪至地上,以手抚胸,似极痛苦。见得如此,云涯儿赶忙上前查看其状,而其则吃力说道:“昨日中得那刀,于污水当中浸泡过,虽无甚剧毒,但若久不医治,我等必将伤口溃烂而死。”随即艰难站起身来,去扶部下。 说来其之部下自马上摔倒便再也未起,相较之下,黄邵倒是坚强许多。奈何马皆已伤,黄邵又举步维艰,只得将己马让出,劝其与自己一同逃去。 但黄邵听得云涯儿之劝,几欲哭出,颤抖而言,“我黄邵素来身先士卒,与将士们同生共死,如今怎能弃于部下不顾,独自逃去,岂不是陷我于不义?”其声不但哀怨,更是几欲哭出。 想这黄邵想来刚烈,若是以好言相劝,自难说服,这般只得晓以利害,“我知黄兄爱惜士卒,然此危急之际,黄兄已是性命难保,若是因此事而与诸位一同亡命于此,那黄兄与诸位家人往后又可依靠何人,有有何人能与诸位复仇?你莫看我,你之部下与我不慎相熟,且我自身难保,又怎能顾及那多。” 这番一说,倒真令黄邵动摇,只得含泪向部下喊道:“我黄邵今日若能就此归去,必好生安顿诸位妻子,还请莫过牵挂,稍多坚持,若仍有几会,我必差人来救!” 说罢,地上已有一人醒来,有气无力说了几句感激之词,便又昏去。黄邵顿时两眼泪下,不忍再看,而背过身去翻上马背。云涯儿也只得叹之一声,将马牵起,领其往县中前去。 之后路途只得与黄邵相伴缓行,脚步极慢,且那黄邵昏昏欲睡,于那马上也坐不稳,几次皆欲坠下马来,幸而云涯儿及时相扶,才未伤得于其。一路磕磕绊绊,终是来至县中,也不管他县为何名,而急切寻找医治之人。此回倒一帆风顺,只问几人,便已得知。 起先医者见得云涯儿,以为是求医其额上之疤,而告知其疤已愈合,只恐难再以药物调理修复,往后也只能如此。但一见得遍体鳞伤之黄邵,才是震惊不已,大叹一声,“我行医多年,还未见得有人身负如此之伤,意识亦已模糊,还能站立之人!”而唤云涯儿将黄邵扶入,好生查看。 因是场面过于血腥,云涯儿不忍想看,便出门回避,而立于院内四处相看。发现此医院中,并未有甚草药,与己往日见得之医全然不同,不禁怀疑起此人医术来,而复回屋内查看。 这般却是见得那医正观察黄邵口鼻,而非伤处,更觉此人不过是一江湖术士,正欲开口,只听其说道:“若不出我所料,这位壮士所受之伤并无大碍,且从其身上伤疤观来,往日自也未少受得比此更重之伤。而致使壮士如此虚弱之病因,定是伤口未作及时处理,而令之感染,并且所划之刀也极污浊,此刻已受得感染。” 其虽未有见得当时场面,所说之话倒与黄邵类似,不禁又敬佩起其之医术来。然而转念一想,此人为医,又非算命之人,怎就能料得自己未曾见过之事,只怕莫不是与那刺客一伙?越是这般想来,越觉与屋外蹊跷箱匹配。 还未发作上前逼问,那医倒是又背起药篓自言自语,“此病虽好医治,可惜医治之药不可久放,否则药性皆失。而此时已近深秋,还不知山中还有药可踩否,也不知此去大概耽搁几日,壮士能够挨至我采药归来。” 虽不明白此医所说之意,但如此行为倒又令云涯儿深感诧异。怎此医不但行为举止与往日不同,却也算一热心之人,连那原由都为询问,便这般尽心。遂而好奇上前相问,其却以医者自当救死扶伤,又何必问那患者为何得病,是非对错也并非医者可以定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98章 出走败计4 听得如此,想这医者境界如此之高,心中敬意由然而生。只不过话虽如此,但其若真三两日也难归来,黄邵之命岂不休矣?奈何己又不识那药,难以代为采之。 再而观那黄邵,此刻双眼禁闭,也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已然睡去。虽说此正归去携赵锦走脱之大好时机,但黄邵实也未有作恶,先前劝其撇了部下已成恶人,这般若再撇下于其,只怕真成了那麻面无情之人,受人唾弃不说,自己也于心难安。只得就此放那医前去,而己留于黄邵之侧,静候佳音。 然这一病人在前,又是不熟之处,实也不知还有何事可为,这般坐立不安,便改再入院内游荡。哪像不过片刻,那医却已返回,并还又带了一人前来。不由惊奇,即便这医脚力惊人,短短功夫应也只能刚出县外,绝不可能将药采回。 不等相问,与医同来之人便一边与那医商讨,一边入屋查看,观之倒也似为一医,只是其比那医观之更为粗略。几眼撇来,那人便转身对那医说道:“此人已昏睡过去,只怕待到将药采回,早已去了半条命,以你我医术,纵使有药在手,自也无力回天。”随即打开随身所负小匣,拿出一瓶而倒出一粒药丸,递与医者,并令其将药碾碎,再行喂之。 云涯儿立于一旁观察半天,也不知那人给黄邵所喂何药,倒也未有阻拦。静静观之,黄邵却并未有半点好转之兆,那人却轻摆衣袖,将手背至身后,再望医者,“若其发热半个时辰之后,还未减退,你再来寻我。我先回住处查看医术,看还有何良方。”说罢就去。 前后那人未看云涯儿一眼,更是未有与之搭得一腔,由是甚为惊异,而向医者询问。结果得知此人为附近有名之人,虽非医者,却精通医术,采药途中遇得于其,而多攀谈额两句,勾起其之兴趣,执意要来查看。经得其劝,医者便弃了采药之念,将其带回观之。 这般医者也并不知那人给黄邵所服何药,自也不知是否有效。不过至少那人所言倒也中肯,此刻黄邵已耽搁不起,也只有以这更有希望之法医之。 也不知是否因往日黄巾秘药之事留了阴影,云涯儿这般只要看得药丸,便心有余悸,而又生猜忌,难不成这般黄邵要与楚阙那般,被人以医治之名加害? 虽说云涯儿实际并未有多关心黄邵,只要其能醒来,想必只服一次黄巾秘药倒也无妨。这般沉思,实为因忽想得若是真为黄巾秘药,这回倒是真要将那人捉来好好审问,兴许能够问出解救楚阙之法。但因半个时辰未到,云涯儿自也不好向医者询问那人所在,仍只能坐于一旁焦急等候。 心中想了百遍如何擒那人之后,总算挨过时辰,只见医者以其手背贴之黄邵额上,而又静思片刻,终是收回手来,感叹一声,“看来已无大碍。” 然虽听医者如此言说,但云涯儿再三相看,黄邵分明与前番并无差别,又是何来无碍可言?只想自己虽不懂医术,莫不是此二江湖术士联合起来蒙骗自己不成?随即走上前去,正要与那医言说,黄邵倒是轻咳而向医者言谢,这才令云涯儿止了想法,诧异观之。 随后医者便将黄邵扶起,询问其还有何不甚舒服之处,黄邵则仍客气有加,“既然我体内之毒已得维持,想必自等伤口愈合便无大碍,有劳先生费心了。只是不知诊金如何,此些可否够之?”说来便将怀中钱物取出,尽皆递去。 那医者见之,慌忙推脱,“此病并非我所医得,又怎敢无功受禄?若壮士真欲答谢,自当前往市集北边寻那高人答谢。”而从黄邵手中择了几枚收之,“而我自当只可收些诊断与引荐之钱。” 得其提醒,黄邵恍然大悟,又再答谢再三,便向医者询问那高人之名,但医者却是神秘兮兮,抚须而答:“高人之名,并未向我等提起,我等皆只以其随身携带一匣从未离身,而称其为药匣先生。先生虽非本地之人,但于附近无人不知。”说至此处,忽望黄邵一眼,“如今你身上伤势尚未痊愈,只怕不宜拜访,还是等到日后养好此病,再登门拜访,才合乎于礼。” 听得这般,黄邵恍然大悟,而再三谢拜,便转过身来,与云涯儿商讨归去之事。只是这边听得医者所言,疑惑万分,那人既非医者,医术高明不说,自己也从未见得何灵丹妙药片刻只见便能令一虚弱大汉有了精力。如此说来,此人若非江湖术士,那便是神医了。再而想来江夏与襄阳相邻,莫非此人就是当年那于村中医治疫病之人?且照医者所言,那药匣先生并非以医者名声在外,自然庞德公等人联想神医之时,也难联想于其。 正思之时,忽而听得耳旁一声大喊,“廖方将,如今我已无大碍,心中仍甚挂念部下,还请方将于这县中等候,将马借我,我这就去带回部下。”惊吓之中,云涯儿这才回过神来,而望其一怔。 虽说其之气力恢复大半,这般已可大声喊叫,想必四处走动亦无大碍。然其毕竟并非真是身患顽疾,而是遭人暗算,这般并未捉得刺客,若刺客趁其独身一人之时又前来加害,岂不人未救回,反倒命丧途中? 待到将心中所想告知,黄邵非但未有弃其去寻之想,反而向云涯儿答谢再三,“方将所言,自是极有道理,实乃担忧我等安危,我自应感恩戴德。然前番之时乃因我已自身难保,才不得不将部下弃之,而苟且偷生。这般已可行动,若还如此,不但遭人唾骂,往后又怎有颜面再见其他将士?还请方将莫再劝阻,我自小心谨慎,若遇得危险,必伺机走脱,绝不白白丢此性命。”随即便跪于地上,双手拱高,“劳烦方将忍耐几日,我必将马亦安全带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299章 出走败计5 送走黄邵,云涯儿倒又不知还能于县中做些何事,便四处走动打探,本也未想探得何事,不过只为消磨时光。这般得知原来此处名为鄂县,观之县中不大,倒是水路纵横,询问得知竟能通往周边各郡。 不由思来,若黄邵真将部下带回,定也难再骑马,况且此地似也并非不产马,想再寻马匹只怕极为困难。而无马步行,耽搁时日自不消说,万一刺客又来,更是毫无对策。若改乘船,省去不少脚力不说,观得此处之人以鱼为食,自易寻船家。 只是登高虽能望得江河,但似乎并未见附近有那码头,这般也只能等黄邵归来,再从长计议。思罢此事,忽又想起那高人之事,虽说医者劝说黄邵应当以礼相待,自不敢轻易拜访而有怠慢,但并不妨碍于各处消息灵通之处,旁敲侧击。即便今日不能拜访,至少也要弄清此人是否值得拜访,再作决定待往后与赵锦逃脱之后,是否再来。 而这路上之人,皆行色匆匆,多问几句便不耐烦,不能问出有何用之消息来,遂思往日打听消息皆是于那酒舍当中,于是又改遮遮掩掩去寻那出。几番摸来,路过一大屋,听得内里言谈嘈杂,又不时传来阵阵酒香,便猜此处即是,而小心步入,以免又遇上回被袁术认出那等之事。 不过此回入内,虽说各席之间三三两两,已坐满人,倒并无眼熟面孔,因并无可坐之处,便于门口柱旁聆听,看是否能搭上话来,而在循序渐进问得神医之事。 结果这般还未候得片刻,店家便上前陪笑而道:“不知这位英雄是否欲来饮酒,见无坐处,而生得怪?还请英雄莫要计较此事,我且先请英雄畅饮一杯,等左边那桌酒酣归去,我再”说之,手中盛满酒之杯便呈上前来。 其实云涯儿巴不得就此立于一旁,以便仔细聆听,哪又会生得嫌隙。反倒此人上前询问扰己注意,倒是颇为讨嫌,遂也懒想那些,赶忙接了其酒,一口音尽,答谢一二,便催其离去。 未想也不知此酒怎就如此浓烈,才饮一杯,这般店家刚走便已觉昏昏沉沉,似要醉倒。想来自己酒量虽不怎样,但往日即便袁术强灌也不至落得如此之境。又再坚持片刻,终觉困意难忍,而欲先行归去,走之两步,忽而望得前方一人立于己前,但因醉意上头,并不能观得其貌,正欲绕开其去,却只觉眼前一黑,栽倒前去。 待再醒来,眼前之景,已非酒舍。得见如此,云涯儿顿时吓得困意全无,毕竟往日此般皆是被人抓去,然而左右观之,发现手脚皆能动弹,并未受缚,由是极为疑惑。转而再看四周,有窗有柜,倒更似普通人家,而非何隐蔽之处。 思来既然并非贼人相擒,便也懒管那些,而直朝一处门口行去,还未近的那门,其却先行打开,而后一人从外步入。观其衣装,确实为那前番行刺黄邵之人无误,但又看其面孔,云涯儿亦不知此刻该是惊恐,还是欣喜,那人竟是失散已久之裴元绍。 不等云涯儿诧异,裴元绍已先将门关上,定睛望来,“此回相见虽有些仓促,但那酒舍当中人多眼杂,难免会有袁术耳目,故而只得以此方法将你请来,我等无心加害于你,你自也莫要追究。” 话虽如此,但云涯儿根本不知其将己请来有何目的,但观其打扮,似乎又与行刺黄邵脱离不了干系,立刻慌忙答道:“裴兄真是太过客气了,我行走世间,向来胸无大志,既然黄巾已灭,我等自也” “诶!云贤弟此言差矣!”不等云涯儿讲话说完,裴元绍便抢言打断,“黄巾是否覆灭,自与我等不再相干,在此之前,你我还应先行谨记曾是仕于何人麾下。若方将如今健在,我等自也不会支离破碎c流落各处。如今难得再遇,我自有要事相告,绝非与你话那家常。” 听其又再提起那亡故之人,云涯儿顿时心生不妙,莫非此人也欲来说服于其替那廖化报仇。然害死廖化之人如今早也已追随而去,又能再找谁相报。莫非其难寻报仇之人,便改刺杀往日黄巾,以泄其愤? 正思之时,裴元绍又再说道:“方将不止一次教导我等莫要以私愤行事,定当时刻考虑大局,你且莫惊,自非找你行那不义之举。况且我曾听闻,那张曼成死于你之手,连其往日所用宝甲也被你寻得,大仇早已得报,我等又岂是那般糊涂之人。” 说至此处,其声已停顿,却将云涯儿说得尤为糊涂,既然并非是为此事而来。那己与其还有如何交集?又何必多此一举。随即,其言又来,“廖方将曾叮嘱我等,待其去后,自要好生跟随于你,我曾以为你不过一黄口小儿,多有不服,但碍于方将之名难以违背,只得暂且跟随。若非遇得之事,提前趁机离去,我自也不会于你身旁呆多长久” 想这裴元绍一人自说自话,自己建议自也懒听,云涯儿干脆也来再接茬,只等其长篇大论又说一通。 “但经得周仓再三替你美言,加之我等确信那张曼成确实为你设计害死,量你倒也算铁骨铮铮c有勇有谋,屈于你下,自也并不丢人。奈何我等皆为黄巾出身,若贸然与你汇合,集结势力,无异于因火烧身,故而策划一计,将那黄邵逼至生死存亡之际,而令你能取其信任,凭此接近袁术,而后谋得一官半职,我等再假意归顺,奈何周仓念及与你往日情分,差点将此计败露,并陷你不义。我只得又再出马而再将黄邵逼至绝境,总算令你取得黄邵之信” 一通说来,竟之事为此小事,便令黄邵部下妻子无依,云涯儿如何也难接受。未想这裴元绍虽说重情重义,对那毫不相干之人却也并不仁慈。若是有仇报仇自还好说,这般与那滥杀无辜又有何分别。这等部下,即便归顺,自己又怎敢用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00章 道不相谋1 然这裴元绍一副认准辅佐于己之貌,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敷衍。更为难办之是,如今虽说并未受缚,但其拦于门口。想必若不顺从,自难离去。不由思来,此人千方百计助己接近袁术,如今计未得逞,倒也不会跟随,这般假意听之,再思走脱,似也可行。 于是佯作感动,而抱拳高举,“裴兄这般用心良苦,某听之甚为感动,己不知何以为报,但求到时真能取得地位,而提携往日同僚。只是那袁术也非愚人,身边又才人辈出,恐怕某不能” 本说此意不过是为稍作推脱,只盼兴许能说服于其另择其人,也未多做期许。结果停顿之时,裴元绍已先来辩,“欸,云贤弟还请莫过自谦,袁术部下,虽也皆为一方望族之后,但袁术其人徒有其表,只知效仿前人礼贤下士,却并未领会各种含义。且其并无慧眼,如此更令无甚才干却懂溜须拍马之人接近其前,而颇有气节才干者,不愿与此为伍,反倒离去。如今其侧虽还有少数念及旧恩之人不愿离去,但终因不擅巴结而受了冷落。” 说至得意之时,裴元绍将手搭至云涯儿肩上,连拍三下,又赞叹道:“若逞匹夫之勇,云贤弟自不如我等,但一人之勇,不过小勇,连那身边之人也未必可以护之。若谈治军治国,我等自甘败云贤弟下风,而军整则兵强,国泰则民安,此才何止惠及自身,更是造福一方百姓,袁术属下那群乌合之众又怎能与你比之!” 虽说自己并不赞成裴元绍这般激进说辞,但听其这般赞来,加之其言真切不似奉承,况且也无奉承于己必要,反而更为不解。先不说自己是否真有那治军治国之才,自己非但未有于裴元绍眼前显露,近几年来大半时间皆是用以疲于奔命,又何尝治过一军,治国之事更不消谈,其怎么能张口就来,还说得这般信誓旦旦。 见云涯儿面挂疑惑,裴元绍倒并未再言此事,而改了话题,“此回相见匆忙,我亦不可在此久留,至于个中缘由,且等到往后我等重聚之时再做告知。还请云贤弟谨记我等相助之事,以免到时又空招事端,惹那袁术怀疑。我尚还有要事需办,便不多叙了,后会有期!”说罢,裴元绍敬来一礼,便抽身离去,倒是毫不拖沓。 望得那又重新合上之门,不禁思来,这往日所识之人怎皆喜欢快来快去,并留些难以理解之话,明明观其长篇大论,全无急切之貌。不过转念一想,那裴元绍既未为难,这般等己走脱,至多将那赵锦之事一并处理完了,就不再淌这些浑水。往后谁愿带兵便让谁带,即便寻不得归家之法,也宁愿与那庞德公一般隐居山中,再不招惹事端。 离了那屋,自已全无游荡闲心,而直往医者之处前去,路上再见何景也懒再望。这边刚一迈入,便见黄邵立于屋外焦头烂的,也不知是己昏睡过久,还是黄邵行动飞快,遂而上前询问其之部下如何。 听罢黄邵叹之一声,说其到达之时,地上已只剩两人,一人已经断气,而一人奄奄一息,未有办法,只得先将此人负回,而再思料理那人后事。结果又闻医者告知,其部此刻之状比之黄邵差之许多,恐已伤及脏腑,即便救回,也难维持虚弱之躯,与其令其空遭其罪,倒不如就此让其解脱。 不过黄邵哪里肯听这等建议,仍求医者尽力相救,因而医者这般又去寻那高人,但过许久也未归来,甚为焦急。此刻又恐其部有何闪失,而未敢去寻,只得在此等候。 经得黄邵告知,那医去请高人已花了前番高人自来时脊背,即便出城再归也已足够,多半是因高人不愿再来。再聊几句,其忽凝望一眼,而又恳求云涯儿替其等候,其欲亲往,求那高人。思来事关重大,且己又无需作何,倒也难拒绝,便一口答应,而令其安心相去。 那黄邵刚走片刻,屋内之人忽然大吼一声,以为是其伤处痛苦,知己无能为力,云涯儿便未作探望,仍背对屋门。哪知企盼黄邵速归之时,又觉身后似有物靠近,并伴以低沉之息,顿时大惊,莫非那人已醒?终转身望去。 这不望还好,一望不只眼前那人面色铁青,云涯儿也差点吓岔气去。其人虽仍双脚站立,但陀肩歪头,双目无神,与其说正走来,不如说是正朝这边相挪,而其目标显然为云涯儿。 如此景象,倒不算陌生,往日见得那些中了黄巾秘药之毒者,与之行为极似,只是前番皆是身强力壮之人,行动自也比这奄奄一息者有力许多。见其似难有危害,云涯儿未多作防备,而走上前去,正欲以掌拍去,哪知那人忽而猛得抓紧其臂,张口就咬。 好在得经几年磨炼与阳翟陪那孩童练习数月,云涯儿亦已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少年,赶紧一把将之推开,抽回手来,举高拍落,一气呵成,只见那人应声而倒,却并未吐出秽物。 不等疑惑,又听身后传来一声“廖方将你”随即黄邵便蹿至跟前查看那人。得见这般,云涯儿心中又再乱作一团,怎这黄邵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己下手之时归来,这下岂不非以为是己加害其部不可? 正思如何辩解,黄邵却起身望来,“幸而方将及时应对,才未酿成大祸,是我糊涂,几又陷方将于危难。”遂又半跪下去,拱手行礼,“此状往日在那黑山附近之时,曾已见得,未想我部也会如此。怪我疏忽,半路之时想起并未叮嘱方将小心,这般还是晚回一步,还好有惊无险。” 不想这黄邵倒也明辨是非,得亏先前于黑山之时黄邵曾同去。然此时绝非可安心之时,还未答之,地上那人忽又扑来,直抱云涯儿之腿欲咬,竟未因方才那掌解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01章 道不相谋2 得黄邵之助挣扎几番,总算挣脱那人束缚,若非当于黄邵之面,云涯儿倒真想再揣几脚,以泄惊吓之愤。不过冷静一番,终觉如此不妥,还是随黄邵一同俯下身去查看。此时那人已又再昏迷,嘴角残留些许口水,乍一看之,除了面貌仍为人样,其行其状倒更似野兽。 待黄邵陪完不是,倒并不如云涯儿这般惊恐,而将心中所想告知,“这几日来,我等同吃同住,且我部下从不擅自取他物为食。若真中毒,只怕”随后黄邵干脆止了言语,站起身来。观其神态,似乎又并非全然不知,但其说至关键之处,却又不再言语,实令云涯儿好生着急。 不过听其之意,云涯儿也能猜测八分其所思之事,但己这一行,所食皆为随身携带之干狼,并未沿途买食而用,就连饮用之水也尽量挑选清澈之处接好携带。若要于各人饮食当中下毒,只怕也非易事。 比起黄邵这般猜测,云涯儿倒更觉为其身上刀伤所致,加之联想黄邵寻得部下之时,只剩二人,更是说明如此。毕竟此些部下各自负伤,即便未有大碍,念及同僚之情,应也不会就此撇下二人离去才是。较之怀疑此些之人不顾同伴,更愿相信那时已毒性发作,才各自离去。 照此看来,此刻最为危险之人,大概正是身旁这尚未发作之黄邵,不由心有余悸而退后两步,谨慎观望。不过黄邵正沉思之中,倒也并未显现如何异常,如何观之也不似神志不清。 这般相持一阵,医者已独自归来,望得此刻之景,急忙上前询问。而观其一人返回,思来必是未有请来高人。互相解说一番,才是得知那高人虽在住处,却不知遇得何事而静坐沉思,医者不敢打扰,只得于一旁等候。哪知等到此刻,高人却忽然大步往外走去,思其行事紧急,医者也只好就此返回。 听得这番,才是得知那高人不仅医术高超,竟还是一怪人,这般只恐求其相助无望。不由又再撇去黄邵一眼,其不但仍未发作,倒已全无搭救地上之人心思,而向医者闻道:“不知先生可否知晓此症为何物所致?” 此问一出,医者先是一惊,而后才抚须答之,“我行医多年,对那中毒创伤之症也算见过不少,但听你等描述,此等症状倒真闻所未闻,恕我难以告知,更不知如何医治。”说罢低头相敬,似有羞愧。 得见这般,黄邵只得尴尬答谢,请其暂且先回屋内,便又来与云涯儿商讨,“廖方将,虽说我曾立誓要将你周全送回汝阳,但如今自身难保,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且最为要紧之事,只怕我也已中得此毒,随时有那发作可能,若再留于方将身侧,难以保护方将周全不说,唯恐也如这般向方将袭来”说之半天,无非是想请云涯儿自行返回,而其亦想留于此处查清此事,将部下救回。 虽说如此艰难之时自己却趁机逃去,乃极不仗义之举,但云涯儿心中确实早有此想,难遇黄邵主动提出,自也不愿就此推脱。犹豫之下,便假意与黄邵客气两句,黄邵倒答得斩钉截铁,“方将周全我难保得,本就已是我失信于人,但若方将安全得归,自也无甚大碍。然倘若方将为我所伤,即便往后解了此毒,我又该如何向夫人交代?将己之责推于他人,绝非大丈夫所为,还请方将给此稍作弥补之机!”说罢,便又拱手敬来。 几日之内,云涯儿已记不清遇得几次这般场景,实在难以招架,况且此意与己不谋而合,又非为己故意将其撇下,自然还是心安理得受其好意,相别再三,而牵马离去。此刻重归独行,躲了危险,本应欢畅有加,却并未如此,反而忐忑不安,不知就此速回汝阳携赵锦离去,还是仍再观望一阵,以免将那威胁又惹至赵锦身上。 行之几步,心中犹豫还未解开,倒又遇得一头戴草帽之人,鬼鬼祟祟靠近前来掏出一物,“我这有上好丹药,有病治病,无病亦可强身,阁下可否愿买一试?” 听得此言,只觉极为耳熟,一股似曾相识之感,但观那人不过普通农人打扮,不曾见过,便也无所警觉,只觉又遇江湖术士招摇撞骗,而相推辞。 一番下来,那草帽农人倒仍不罢休,又再补充几言,“想必阁下既来鄂县,自应知晓此处有一药匣先生客居于此,其所配之药,能解各种疫病。只可惜此人性格怪异,不愿将此好物与人分享,寻常百姓难受恩泽。然我这丹药,除不能起死回生之外,凡大病小症皆可一药病除,体弱之人服之,亦可力大” 听至此处,云涯儿总算忆起曾于何处听得此言,却未曾想到,如此歹毒之物怎会变成这等江湖术士用以骗取钱财之物?为作确认,遂佯装被其说动,而向其询问此药为何处所得。那人却仍神秘兮兮,轻哼两声,“此药当是鄙人取天地之精华,以各宝贝药材为引,而精心调配,除我之外,别无二家!” 这等夸口之言,反而令云涯儿相信此人绝非炼制此药之人,定又受了士口蛊惑而拿此物四处骇人,旋即呛声又问:“那你自己可曾服用此药,以强身健体?” “这”那江湖术士果然被此问问住,而又抢言辩之,“我等修行之人,讲究练气练神,平日极少以丹药辅佐,乃怕取得捷径而消磨意志,最后功亏一篑。因而此些之物练来只为造福百姓,自己未敢轻易服之。” 其所之言,云涯儿半句也不愿信,若此物真如其所言那般,其怎又能生得如此定力?而再退一万步说,若其真为修道之人,且已超然物外,又怎会沿街兜售此药?掉其身价不说,连这药价也一同跌下,世间哪有如此修道之人。这等三岁孩童也难信之伎俩,己若信了,才真要贻笑大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02章 道不相谋3 虽说如此,但黄巾秘药之事又非己一人可解决,即便万般想劝其趁早将那害人之药销毁,然其人全指仗此物发财,又怎愿听己之言?权衡再三,终是不愿招惹事端,而相拒欲去。 偏偏那医一副仿佛独己有钱买一般,非要纠缠,一通下来仍旧难以脱身,只好随便给些钱物买来一瓶,那江湖术士才欣然离去。随即观之倒与普通药瓶无甚区别,而又不敢轻易辨别,遂随手放入怀中,再作行进。 一路之上,不由又再思绪万千,这黄巾秘药如此妖邪之物,按理来说应当极为隐蔽才是。然己几次遇得,包括假严政前来巴结,似乎皆只当此物寻常,更未遮遮掩掩。如何也是想之不通,士口为何要如此传播此药为害一方,而不择更为有效之法。 这般边思边走,不知不觉已近县郊,早已不能望得街道,更难见得往来行人,云涯儿才忽而想起,自己还未作好是去是留打算,就此离县,似乎还为时尚早。且观日欲落山,要走自也还需再歇一夜,于是又再牵马转头,倒望得一人正蹲于道旁观察所长之花。 观那花既小而又朴素,应当亦无何香,如何也不似值得观赏之景,那人却细致入微,以手遮风,一幅欲摘不摘之貌,引得云涯儿颇为好奇。不忍多望两眼。也不知那人明背对于己是怎察觉,竟忽而转过头来,相视一眼,这才知晓那人原来便是先前那替黄邵诊治之高人。 这边认得那边,那边却似未认出这般,直伸其手而呼,“小儿,你且过来,替我闻闻此花是否散发幽香?”听闻此话,云涯儿只觉莫名其妙,那花不过丁点之大,只恐还未全开,又哪来幽香?但念及先前其医治黄邵份上,仍对其抱有尊敬,终凑上前去,细细嗅之。 一通嗅来,香味自是未有闻得,但也并非全无收获,飘来阵阵之味,不足称以为香,却是似曾相识,随即不由自主将手摸入怀中,欲行确认。摸得药瓶之时,忽又忆起那高人还在身侧,黄巾秘药之事不宜令其知晓,便又空手抽回,以示不解。 那高人得见云涯儿这般,倒不再询问,而直接说道“看来此味并非我偶然闻得”即伸手将花折了,放入匣中,随后既不言谢也不废话,旁若无人一般负匣便走。这般观来,此人倒真是怪人一个,但如此也好,免得又因这好奇而惹些是非,遂也心满意足,跟随其归。 相行片刻,又再返回街道,那高人忽而拐入一巷内,不知所踪。云涯儿望了两眼,而再探得,思来反正己此之行也非跟其同去,就此分别倒也无妨,旋即便要去寻酒舍。结果忆起先前于酒舍当中遭遇,立又收了想法,而改借住寻常人家。 难得安顿下来,用过晚饭,天已差不多黑来,尚只可望得近处几步之景。继而思来近日遇得诸多危难,皆为因己好事所致,近日即便闲来无事,也绝不可再招些事来,因而闭门不出,早早歇息。 奈何这入眠之事,又岂是自己想睡便能睡着,闭目一阵,脑中思绪反而更是活跃,竟是些乱七八糟之事。这般不得不又再坐起,而将灯点亮,于屋内走动,以稍作分神。然毕竟此屋不过数十尺长,又能走至何处,不过片刻,已绕得几圈,只得又再坐回榻上,凝神静心。 虽说欲静,但那思绪又怎能止住,只是这般一通晃来,脑中并非想那赵锦安危,也非黄邵琐事,更与裴元绍之计未有半点联系,竟为针线女红。由是百思不得其解,莫说自己从未做过此事,即便他人做此事时,也未曾多看几眼,怎会有此细致记忆。 纳闷之际,又一场景忽于脑中闪过,不禁大为震惊,而将胸口护符又再掏出,望之出神。此物明明再现己眼前之时便已变得如此,自己怎会有那将两锦囊缝成一囊记忆?并且如何绣上那雀过程也是历历在目。心中顿时生得一念,而后怕不已,不敢再想,慌忙收好护符并捂紧衣物,而强迫于己睡去。 挣扎几番,总算入得梦里,然此梦却也并非是何好梦,所做之事皆为女子所为自不必说,往日附于楚阙身上也未敢观看之景,却也跃然眼前,不由又羞又愧,但却仍难止住此想。好不容易挣扎醒来,发现天竟已亮,遂而擦了额上之汗,匆匆整理一番,立出门牵马。这般只想早日归去,将赵锦之事办完,便去与龚都一同寻找楚阙。 然而事与愿违,路过一屋之时,也不知屋主是何想法,于屋檐悬挂一镜,正照门口之人,云涯儿无意瞥得其中。愣神之下,细细观之,衣着打扮自仍为己,然那眉目身形却皆为楚阙,一惊一颦,亦乃其神态。别人自不敢说,楚阙面貌早已刻在心中,这般观来,细节之处半点未少,实难再用幻觉那等朦胧之事解释。 况且倘若己真又入得梦境,大可又以为己变成楚阙,为何这般却并未入得楚阙之身,只于镜中观得?先前见之,还以为是对楚阙日益思念所致,然经得昨夜之思,这般己觉并非如此简单。 若未记错,既然己所未见之事也如亲眼所见,那便真如张角所言,乃心意相通所致,不管是否合理,也尚可解释。而此刻自己照镜,却如楚阙照镜一般,已绝非心意相通可以解释,倒不如说 “小儿,你愣于此作甚!”正思关键之处,那怪人竟从门内出来,将云涯儿思绪全盘打断。而其见得云涯儿正望檐上之镜,立又说来,“莫非你已察觉我这辟邪镜当中玄机?”顿时抚须大笑,惊得云涯儿根本不知所云。 不过因其这番一闹,倒也难再接上先前所想,管他那镜是辟邪还是降妖之用,反正往日于寻常人家镜中也能望得,倒全不似此镜之功。而退一万步说,无论楚阙还是自己,云涯儿自也不愿承认谁为那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03章 道不相谋4 愣之一阵,那高人见云涯儿仍未回神,再而轻哼一声,大声嚷之,“我还当是遇得何志趣相投之晚生,原来不过是一未曾见得世面之愣头小儿。”说至怒起,又伴以手势,不停驱赶,“快走快走!莫要使我屋也沾了晦气!” 此人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弄得云涯儿有些不知所错,前番还以为此人心高气傲故意装作并不识己,这番看来倒真是健忘。不由令己日后再行拜访之念彻底断了,自然亦无心思再想那怪事,而稍赔不是便转头自去。 哪想明明已遵从其意,却仍未令其满意,还未行去数步,便又被其一声喊住。“那边小儿,稍且止住脚步,这般观你身形不正,似有邪物缠身!虽我并非多管闲事之人,但令这邪物从我跟前离去,若传出去,还有何颜面于这县中立足?你”正说之时,其已凑至跟前,仔细端详。 若非昨夜至今之怪事,观得其此,自觉此人不过疯疯癫癫,定懒理会。但其言恰好与已猜测不谋而合,这般即便不愿信之也不得不信,只是实在难以接受其将楚阙称为邪物。遂而佯装疑惑,而向其拱手问道:“不知先生何出此言,还请详尽告知。” 结果那人又再大笑三声,“你这小儿明知故问,以为这般装傻充愣便能瞒过于我?想要在我面前掩藏心思,你还需练上八百年再来!”其言越说越是夸张,这般怎听也不过如那孩童戏言。 但其语中之意,实又令云涯儿不敢大意,莫非此人真已看穿己想,或是连那照镜能见楚阙之事也已知晓?于是将信将疑,而再与其人试探,“先生这般说笑了,晚生岂敢欺瞒,只是不知先生眼中所见于我到底为何,为何说有邪物缠身。若真如此,先生可否告知破解之法?” “你这小儿,果真满口假话!”听得这般,高人顿时一脸不悦,不再卖关子,而直说来,“若我未猜错,你身上应负有一瓶,瓶内装有一味怪药,而卖此药之人非但称其能治百病,还四处诋毁于我。此番之言,可有半句不实?” 弄之半天,原来此人所言为此,云涯儿这才会过意来,不由感叹自己明不相信那些迷信,怎在此间待久反倒疑神疑鬼起来。既然是指此事,自当无需隐瞒,大胆相告便可,于是将那从头至尾尽皆告知。 听完这般讲述,只见那高人神态极为复杂,似忧似喜,也不知正想何事,忽而两手一拍,惊道:“你真不信此物可治百病?”观其惊讶,虽有不解,但不觉此事有什大不了,便坦言告知。 未想高人得此肯定答复,立正眼望来,细细说来,“我所见之人,凡听此药神奇,皆奉为至宝,毕竟此药服下之后真能令人身强百倍。事实当前,我自也百口莫辩,反遭人以为我心声妒忌,如此实为可笑!我乃读书之人,又不靠这卖药为生,若真有人造福一方将我取而代之,乃是求之不得,真好安心钻研诗书,何需嫉妒?只不过觉此物副效甚强,乃旁门左道罢了!” 话说至半,云涯儿知其仍还有话,倒也不行擦嘴,只静静等候其言,顺便思索为何其会知晓自己身上药瓶之事。待其缓了情绪,果然又再说来,“唯有你这小儿之当此物毒药,不愿服之,实为难得!昨日与你相见,因有此物,倒并未嗅出你身上之味,实乃疏忽”说之,其便从匣中掏出昨日那花来。 这般再而观之,只见那花已乌黑发紫,一眼望去便觉渗人,早已无了昨日那般朴素之貌,而其所散发之味,越发浓烈,这般已能闻出药味。虽说这般知晓了为何高人昨日并未发觉于己身上之药,然细想下来,却也无甚作用,自己又非求问此事而来。 这边还在犹豫是否要介入此事之时,那高人却已权当己必会助其,而再言说,“此花本无甚毒,不过有令人神志不清之效,但也非嗅之一口便能如此,必须得人再配以辅药精心炼制才可。且若只有此药,而服药之人不信此药之效,所生幻觉也非能令人强壮,反倒适得其反。若服药过量,还会神志不清,全凭本能行事。” “若说此药危害,倒尚不如一方山贼,等到药效过去,自也无碍。怕就怕在别有用心之人,趁得各人神志不清之时,行催眠之术,那时若要其何为便会何为,即便当那黄犬,也能学得有模有样”高人一边说来,一边叹之,似有惋惜。 虽说高人这般仍旧滔滔不绝,毫无止言之意,但云涯儿已早无心思再听,反倒因其所言,而解了心中疑惑。难怪楚阙几次下来失意不说,性情已已大变,原来是受了士口利用此药而行蛊惑,想来此人倒是艰险非常。 但转念一想,却又觉不对,这般虽已能说通,那曾见严政之前,自己所救那群残部所吐秽物又是何物?后来于那阳翟亦复见得。虽仅此两次,往后自再未见得,但无论残部所言,还是自己亲眼所见,如何想来,那秽物也与黄巾秘药有关才是。而己轻拍其背,便能解毒,更是难以解释。 思来想去,倒还有最为重要一点,虽己从未敢拍楚阙之背,但其也并未少执己手,几次下来额并未见其所吐何物。莫非服得黄巾秘药与那令人丧失神智之毒真为巧合? “我说!你这小儿好生无礼!”正想关键之处,却又被那高人大喝一声将思绪拉回,随即便见其怒而转身,只留下一句“我就知你这小儿也不将我之言当作紧要,亏我还如此尽心尽力说之一番!”然后不声不响猛摔其门,便回了屋内。 望得此刻已紧闭之门,云涯儿亦已无话可说,想这德高望重之人,自应如庞德公那般言行得体才是,未想此人非但脾性古怪,倒真如孩童一般,深怕未得旁人认可。只不过自己如今也无心思再哄于其,不如就此放任其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04章 道不相谋5 纵使这般已然得知高人口中所言乃是误会,但镜中望得楚阙之事仍旧未能解释。思来想去,念及暂时未有大碍,还是应当以归去为主,此事往后再来解决自也不迟。随即收了心思,又往北归。 话又说回,这般独自归途自是百般无聊,不禁又再思索起高人之言,照其之意,那黄巾秘药似也并非穿肠毒药那般害人,难怪受骗之人并不觉有大碍。只是苦了楚阙,遭了士口算计,若有机会倒真想将那黄巾秘药尽数销毁,以免又受奸人所用。 此回归途总算无人阻拦,即便思绪万千c担惊受怕,好歹安全返回汝阳。说来也怪,这裴元绍未再出现自好理解,连那山匪也未见一个,近来为免太过太平,反而令人不安。然既归还,当务之急自是赶紧通知赵锦离去,即便路上危险,也是稍后再提之事。 继而匆匆赶至黄邵替赵锦所租之处,却是发现院门屋门皆闭,而黄邵安排伪装成下仆之守卫也未见得一个。惊异之中,而朝院中呼喊两声,果无人答应,顿时惊慌起来,莫非赵锦已先遭了不测?只是细细观那院内,各物摆放整齐,也无毁锁撞门痕迹,倒似主人自行离去。然赵锦那般黏己,若不等己归来又怎愿离去?且退一步说,无论赵锦是被人掳去还是自行离去,皆未留下线索,自己又怎去寻?不由陷入混乱。 反复揣测再三,忽而想起自己所藏之宝与马车还在屋中,即便寻不得赵锦,那重要之物也绝不可失,遂而千方百计琢磨如何入得屋内。不过因心中急躁,又怎有耐心撬锁,索性思来反正此屋为己所租,又无他人在内,旋即转身找来一石直将门锁凿开,而窜如院内,复用其法,又开屋门。 但这般费劲心思入得屋内,眼前之景,实令云涯儿难以相信。只见自己用以遮挡之柜被至于一旁,而柜中之物歪倒落地,倒未失一样,而那存放书卷首饰那箱,内里已空无一物。如此观来,贼人倒全是为此物而来,而非财物。 可细细思来,那些物件除了想留与楚阙之外,连己也未思得到底有何用途,他人拿去又有何用?想至此处,顿时心头一紧,莫非是楚阙将此拿回?若真如此,倒好还说,但倘若猜错,实也棘手,毕竟自己也不知那些物件是否重要。 又想一番,便自行安危,如今连楚阙下落也不知晓,不过是些书卷与财物,并非至关重要,失了便失了,实不因为此耽搁太多功夫。转而镇定下来,又去寻马车,果然无论那马还是车皆已无其踪。 得见如此,云涯儿更觉匪夷所思,毕竟那马并不寻常,外人若无口令,又岂盗得去?且那贼人连屋中财物也看之不上,怎会看上一不听使唤之马?越想越是蹊跷,如今除了郭嘉与其家中之人,恐怕已再无他人知晓口令。然郭嘉远在颍川,又怎会为了一马车而大费周章来此盗取?不过转念一想,若郭嘉真为当初拦路之贼首,倒极有可能行此恶事。 矛盾之余,只得将此事尽数归咎郭嘉,但己除了无奈,难道还能去往颍川找那郭嘉对质不成?忧愁之际,再回屋内查看是否还有遗落,无意望得箱旁竟有一断成两节之玉笄,顿时两眼瞪大将之拾起。仔细辨别一番,自己虽无甚印象,但仍可断定此笄正是当初赵锦索去那支。 但己若未记错,应还赠予一匣与其存放此物才是,怎会毫无保护就此折断?再而想之,莫非是那贼人见得此物却瞧之不上,故而摔于地上,才断成此状?然观之四周,却又并无那匣,只得于屋中寻来一绢而将之包好,改日再寻工匠修补。 随后又于屋内寻找一通,再无半点收获,只得悻悻望之最后一眼而欲先行离去。结果刚至门口,几名官兵便迎面而来立刀相向,“好你贼人,竟敢于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目无法纪不说,砸了门锁竟还敢大摇大摆从此走出,莫不是真当我等为那酒囊饭袋,镇不住你!” 虽不知这汝阳官兵效率怎如此之高,但显然是生了误会,正欲解释,那带头之人却立又喊道:“给我速速将此人拿下,莫要其诡辩逃脱!”随即众官差一拥而上。 然而此刻本应束手就擒只等审问之时再从实交代之事,却不知为何不由自主抵抗开来。一脚踹翻最近那官兵之后,只觉这般已是不妙,倘若真被抓去,即便黄邵仍在,恐怕也难保己,何况黄邵并未一同归来,而这汝阳又再无与己相熟之人? 这般虽不敢再作反抗,却也不能乖乖就擒,只好立跑院中,望见那墙有一人半高,以己身手自也难以越过,却又不知为何双腿竟自己动来,急往墙侧奔去,而后猛得腾空跃起,三下两下翻墙而出。 这般翻至墙后巷内,只听身后官兵呼喊有加,却无一人翻过墙来。情急之中,便也顾不得那多,而择一方,径直奔去。随之身后官兵喊声愈来愈小,云涯儿终忍不住回头望去,果真未有一人追来。 随即又再思索,自己面貌已被那官兵看得,只怕已难再于此处久留。虽未见得袁术,难以求其助己除那区星,但如今就连赵锦也已下落不明,又哪有心思再管那事,保全自身更为要紧,因而这般又再往县郊跑去。 正跑之时,忽而望得一熟悉身影从一巷钻出,正朝自己招手,定睛一看,竟是赵锦。疑惑之中,倒又鬼使神差随其入得巷内,但因未听得身后官兵声响,这般倒也镇定许多。还未相问,赵锦已先行答来,“此事说来话长,如今你尚未脱险,还是暂且先莫多问,请随我来。” 而后赵锦一边招手一边引路,领着云涯儿走街串巷,终至一民宅之前,轻敲三声,便有人将门打开,赵锦立反身招呼云涯儿与其一同入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05章 转头南顾1 本来以为加那开门之人不过也只三人,然入得屋中,却见数名大汉正并立一排而往这边望来。其人个个头裹白巾c身形魁梧,倒是颇有当年黄巾风范。随即赵锦便向云涯儿介绍,此些之人本是赵慈旧部,当时以为山中已再无人,才落草为寇,这般于汝阳偶然相遇,便将赵锦迎回,立为新主,而欲为赵慈复仇。 听得此些之话,云涯儿倒觉往日似乎见过相同场景,只不过那主角乃是楚阙罢了。这般再听,倒不愿信了,毕竟那书生在时,不知将楚阙捧至多高,最后还不是为一己私利而胡作非为?哪曾顾及过楚阙感受。想这赵慈旧部倒极喜复仇,前番遵从赵慈之命复得张曼成之仇,这般又改为赵慈复仇,若此次又再成功,还不知下次又要为谁复仇,冤冤相报,何时能休。 最为蹊跷之事,襄阳离此也有些路途,真不知此些之人如何落草为寇,才能落至汝阳来。不过此些之事乃各人自由,自也懒再多思,且不好多作劝阻,如今知晓赵锦无事,便是好事一桩,其他大小事务倒可从长计议。只是从头至尾,赵锦皆未提及箱内之物,想来大概是其觉耳目众多,而怕他人得知。 然待众人散去,赵锦便又说道:“如今那袁公路久等不归,而你我亦已难在此处久留,不如随各位叔伯一同前往长沙,虽不能替蔡郎取得功绩,但应能先将我妹母迎回。而我若与妹同嫁于你,此些部众,便能为你所用,暂且于长沙等待时机,天下一变,便可挺身而出,如那当年刘玄德一般,谋得一官半职。”已将话题完全岔开。 而听罢其言,,云涯儿自也再无心思去想屋内蹊跷,只觉赵锦之计好自极好,如今正缺可靠人手调查区星之事,但不但其要嫁之,竟连其妹也要搭上,这可怎行。犹豫再三,也只得宁愿另觅他法调查,也绝不可答应此事,遂而以此途艰险相推,劝赵锦若能救回妹母自应去往安稳之处,复仇之事交由于己便可。 但此简单之言,显然不能令赵锦信服,其立又正色而道:“虽蔡郎那灭族只仇远比我这杀父之仇深厚,此事交由蔡郎办之,奴家自应一百个安心。但奴家与妹母如今于这时间早已再无可依附之人,若蔡郎不在身边,苟活性命又有何用?还且蔡郎莫要担心,有诸位叔伯相助,我母女三人自不会拖累蔡郎成就大业,而替蔡郎扫清后顾之忧,生儿育女。此去虽是同行,但绝不会暴露身份而陷蔡郎不利。” 话虽如此,但云涯儿哪里是怕受其母女拖累,反倒赵锦这般越是表达决心,云涯儿心中越是不安,其中复杂,却又不能道尽。为难之际,只得以模棱两可之辞暂且敷衍,待寻得时机再作解释。得此答复,赵锦虽并不同意,却又言情况紧急,需先混出城去,而不再相辩。随即赵锦便又领云涯儿乔装打扮,与其部一同混出县外。 本来以为经得前番之事各处通行之处应当戒严才是,然过之时,守卫慵懒怠倦,甚至连望也多懒望一眼,便将云涯儿等人放行,这般想来自己所行之事倒也并不紧要。 顺利来至县郊,仍是步行赶路,云涯儿才又想起马车之事,但这般观来赵锦与众人神态,似乎本该如此,欲问而又不敢相问。只得又于心中默想,看来赵锦并不知晓此事,大概那贼人是于赵锦离去之后,才潜入屋中,盗走马物。这般若是贸然询问,倒只会徒增其忧,遂而作罢,老实跟随。 又行一阵,只觉此去望南,似真往长沙,倒未多想,身旁一人却按捺不住,而向赵锦询问,为何要绕去长沙,沿途关隘众多,如此之众,恐怕难不引官兵警觉。但又恐若是分散去往,路上遇得不测,又难照应。 经其提醒,赵锦觉此颇有道理,而又令人一齐商议,然各人分成两波,一方坚持仍旧这般,到时遇得岗哨再作应对;一方则认为各自分散,各自留下记号,隔之几日再作汇合,一来可以探得更多情报,二来则可互相为援,一处之人若遇闪失,其他之人便能戒备,并前往相救。 片刻之后,两方竟为此事争得难解难分,云涯儿倒觉两方之意皆为下策,实不宜此事行之。不由想来往日龚都等人处理此事,倒从未起得分歧,无论是否恰当,皆言听计从,今日遇得如此,终归还是未有人统领之故。此些之人面上虽服从赵锦,但却全无听从之意,难怪赵锦又再劝说于己。 心想此事,不禁瞥去赵锦一眼,果然已是愁容满面c欲言又止,顿生心疼,忽又鬼使神差举起右臂喊之一声,“还请诸位稍静,可否先听在下一言,再作定夺?”嘴上虽是如此,然话一出口便心生悔意,毕竟自己实也未想出何周全之计来。 但观众人皆已望来,客气有加,已是骑虎难下,只好认真思来。先前自己返回之时,早已探得沿途岗哨松懈,哪里有兵愿管如此闲事,却也不能排除那兵为令贼人松懈而故意为之,断不可贸然尝试。而此些之人难得汇合,不免又有趁机离去之意,自也不可让其得逞。最为要紧之事,此些大概只是身强力壮了些,若真与人起了冲突,多半也只是些乌合之众,怎可分头行事。 思来想去,忽而望得前方有一浅溪,心中顿时有了想法。而清嗓两声,再与众人相告,“我曾于江夏鄂县观得那处水路发达,能去往周边之处,而那河上除港口之处有些许官兵,沿途随处可以靠岸,官兵并不拦船盘问,我等可否扮作渔人,先行离开汝南,再寻时机入得长沙?” 不过细细斟酌一番,这乘船之事,不也将人分散,与那陆路分散又有何分别,正欲驳回而向众人承认冒失,赵锦却趁此之机站至己侧而道:“我夫身经百战,曾为黄巾大方,此话自有道理,你等莫疑,照办即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06章 转头南顾2 未想赵锦此言一出,各人争相点头,无人再有异议,而又商议起如何寻得船只来。这般才是得知赵锦之言仍有威信,反而顿觉方才之貌为故意作给己看,而给己出头之机。 如此用心良苦,换作平日,自当感恩戴德,答谢再三。这般云涯儿却全然高兴不起,毕竟一向以为赵锦不过是一柔弱女子,这般反倒被其设计,心中非但不甘,更有几分惊恐。故而只得佯装赞许,又领众人前往寻找船家。 然汝南水系虽比冀州多广,却仍不及荆州繁密,寻遍几处倒并未见得许多船家。零星几处,即便借得也难容下众人,不由又生后悔,怎出了如此主意,耽误功夫不说,还不知能否办成。纵是如此,云涯儿自也不好于众人面前表露,深怕遭人冷眼排挤,仍硬着头皮继续询问。 又问几处,终有人站出身来,表露不满,还未说出几句,却被赵锦瞪之一眼,立刻阴沉退下,不再提及此事。观此之状,云涯儿越发察觉众人似乎早与赵锦达成默契,实际极有可能并不如己所见这般。 惊喜之是,拐过一处河道之时,忽而望得数十渔船正停靠岸旁,却并未见得人家看管。本还为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疑惑之时,赵锦之部已先去几人于船内搜寻半天,立返身来喊之,“回禀少主,此些船舱之内只有些捕鱼器具与炊具,且观内里已许久未有使用之迹,船家应当弃船离去,可以一用!” 听此之言,云涯儿只觉更为蹊跷。普天之下哪有如此好事,心想事成不说,这船竟还无主。如何观之,此船虽乃寻常渔人所用,内里并不宽敞,每船大概能容人,不过领下这四五十众,应已足够。 转念一想,渔船乃是渔人谋生之物,若无变故,又怎么会愿弃之而去?兴许一同相约去办何事去了。这般若强行取走,岂不断人生路,遂又向赵锦商议此事似有不妥。 但赵锦听之却不以为然,而随意答来,“蔡郎莫要多虑,此事我早”但不知为何忽将眼瞥向一旁而立又望回,改口道:“如此非常时期,已难顾及那些,况且你我将船借去,又非不还,兴许几月之后归来,渔人兴许还不知道。况且时已近冬,捕鱼收获不丰,只怕渔人正于他处谋生去了,才将船弃于此处。” 这随意之言显然难以令人信服,不过不等云涯儿再辨,赵锦等人已擅自靠近船边入得其内,其他船只纷纷离岸,唯有赵锦坐于船尾催云涯儿赶快上前。这般也只得稀里糊涂钻入船内,发现除了船头划桨之人,船舱之内再无他人,顿觉尴尬,更无心思去管他人之事 一路行来,幸而还有那划桨之人,赵锦极为收敛,并未多作亲昵之举,只诉些近来云涯儿不在汝阳之时其所遇琐事。诸如如何遇得赵慈旧部,为何又要于屋中逃走之事,先前虽已听得八分,赵锦倒毫不厌倦,又再一一道来,眼中不时投来渴望,云涯儿只得假装木讷,不敢作何反应。 水上之路虽平坦无阻,但毕竟不能直往长沙,一路驶来蜿蜒曲折,不知不觉竟来至舞阴附近,眼看已是尽头,仍只可步行前去。好在南阳境内因遇赵慈之事,如今尚未恢复,各路关隘暂无官军把手,只在几处设有岗哨。 万没想到,来至随县附近之时,竟与前番如出一辙,又欲渔人弃下之船,且正好容纳赵锦之部。这番云涯儿终不愿再相信此为那巧合,但又难以猜透是何人相助,只得以为是赵慈得力旧部先行将道路疏通,而令护卫赵锦之人跟随前往罢了。而照己所带地图所示,此去之路倒可真通往长沙,倒并不需途经鄂县,便也不再多问,静观其变。 到达长沙之时,自汝阳出发不过也才用了几日,甚至比与黄邵同行快马加鞭更为快捷。只是几日观来,发觉此些赵慈旧部,驾船未免过于娴熟,更是交替换人划桨,日夜兼程。按理来说乡勇于那山中,应也无甚时机可训练水军才是,且即便训练,也绝非训练驾驶渔船才是,此些之人表现反倒更似本就为渔船之主。 待到靠岸与赵锦一同离船,果然见得赵慈旧部已先于岸旁列队等候。但那众人一见赵锦,却有如心领神会一般,忽又变得散漫不齐,而互相闲聊,全无将赵锦当做新主之貌。云涯儿见得如此,虽心中有所感触,但终觉有何不对,此些之人看似不服赵锦,实际何尝不对赵锦言听计从。细细想来,这般态度,与其说是做与赵锦来看,倒不如说是做给己看,但却又不知为何如此,其人是否听从赵锦之命,又与己何干? 不等云涯儿想通此事,赵慈旧部忽而还是并未争得赵锦同意,就此散去,而赵锦追去几步也未留住其人,只剩那先前不愿分删散之人还留岸边。 如此一来,己之建议已是形同虚设,而赵锦竟又好意安慰,“蔡郎与我如今既然安全到达长沙,无此众多之众跟随倒也方便,以免惹得官军怀疑。况且有其人代我等前往查探,只需于此安心歇住便可,又何尝不是好事?你我正好再续这夫妻良辰。” 此话若放平时,自也极为中听,云涯儿更是喜欢毫无作为事却已由他人办妥,然赵锦之言前后矛盾,实在不得不令己警觉。来此之前还说要助己建功立业,此番又未遇得变故,反倒畅通无阻,怎忽然改了想法,要享这夫妻时光了? 再退一步说,赵锦决计不会不知自己对其百般避让,绝不愿与其做那夫妻。此言说来,面上乃其之愿,皆大欢喜,实际乃仍为麻痹己想而不作多疑罢了。但赵锦之意是好是坏,尚还不可下定论,这般太过猜忌似也不妥,只得收了想法,简单答复几句,又与赵锦一同去寻栖身之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07章 转头南顾3 才行几步,还未寻得村镇,忽从道旁蹿出一人,不等云涯儿反应,那人立住便跪,正欲言说,身旁之人却立抢先大喝,“你这贼人,拦路作甚!若想讨要钱物,怕不是选错人家了!”说罢,便将刀抽出,冷眼望去。 观那人衣着紧实c身上又无其他装饰之物,加之行为显然未有敌意,更似前来禀报事态。云涯儿便以为是相熟之人派来送信于己,赶忙拦下旁人,而向那人问道:“你可是来寻我?” 本来那人被突喝一声还未回过神来,听得云涯儿之话,反倒瞥来一眼,呛声回道:“你我未曾谋面,我寻你作甚,这般自是前来向” “休得无礼!”那人话还未完,这边之人便以其对少主夫君无礼为由而杀上前去,这番只顾躲闪,自也难再言说下去。 只是见得如此,云涯儿只觉护卫为免过于紧张,且此人不过口气张狂了些,实也未对己有多无礼,便又凑前去劝。但那两人毫不理会,一攻一闪,斗得不分彼此,也不好上前拉扯。 说来也怪,两人正斗,这边之人却并不上前相助,而是紧紧围住赵锦,以防备他处可能袭来之敌。斗至几合,蹿来之人被步步紧逼,终似领会何事一般,立又大喊一声“你且莫要嚣张,待我寻得救兵,自来收拾你等!”说罢便蹿回道旁,仓皇逃去。 不怕此人信口开河,就怕真有救兵被其找来,云涯儿怕惹事端,不好怪罪那贸然行事之人,而旁敲侧击劝说赵锦趁早离去,以免生得报复。赵锦听得此言,稍作犹豫,还是应允,并称几人刚来长沙,不宜再招惹祸事,这般自应速速逃走。 而得其令,其部却似有不解,随即各自不由自主瞥来云涯儿一眼,又慌忙改口称此言极是,而纷纷护至赵锦跟前,欲送其离去。如此古怪举动,实令云涯儿不得不再怀疑,但又说不出何所以然来,只得就此作罢,而再作上路。 哪知这才行了几步,一群手执长刀之人便纷纷奔来,不用多想,自是方才之人寻来救兵。难以置信之是,此些之人动作怎会如此迅速,仿佛正于附近等候一般,莫不是真是那埋伏路旁劫道之人? 寻思之际,已有数十之人围上前来,云涯儿自难再顾及周身之况,只得左右招架。幸而此些之人未尽全力,多以牵制,而不急攻,使得即便云涯儿这等身手也还尚有招架之力。 然而这般相持片刻,还未等云涯儿察觉何事,众贼忽又一哄而散,假意追赶几步,见贼未有反扑之意,云涯儿便止了脚步而转身望去。结果身后人群当中,似也并无大碍,唯独单单少了赵锦身影。得见这般,立马上前询问,结果众人一脸委屈,也不知怎的就让贼人将赵锦掳去了,难怪这般仓皇脱逃。 焦急之中,云涯儿不得不又再细想,这贼人若是非为财来,而是为劫女子,只怕赵锦一刻也难得安稳,这般飞去寻找不可。但观赵慈旧部之态,似乎担忧之责多过担忧赵锦安危,且并未有去寻之意。云涯儿只得大声痛斥一声“还亏你等称呼赵锦为那少主,我看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一怒之下,独自追去。 这般行了半里路来,那群旧部倒果真并未跟来,心中虽仍愤懑,但又有些后怕。自己几斤几两自是早已称得,即便真能寻得众贼下落,又能有几分把握将赵锦救回?犹豫之际,忽而听得西边一林中传来一声喊叫,极似赵锦。这般也顾虑不了太多,而直往其中。 刚一入林,便见赵锦一边喊叫,一边慌张奔来,身后似有贼人正追。奇怪之是,赵锦所奔并无多快,而那择人非但不能追得,反倒越追越远。但这危急之时,哪敢多想,立即挺身而出,拦至赵锦身后得见云涯儿来救,赵锦亦迅速躲至其后,瑟瑟发抖。 虽敌有人,云涯儿本就无甚获胜把握,这般又有赵锦掩藏身后,更是断了躲闪之途。正思如何正面接下五人齐攻之时,那几人却只比划几下,还未过招便叫骂一声,逃窜而去,实令云涯儿不知为何。 思来兴许此些之贼不过欺软怕硬,恐伤其身,故而脱走,,此些怕死之徒往日倒也并不少见。随即又再观望再三,确认暗处并无人埋伏,才是转过身来,观之赵锦除衣衫因奔走之时已有些不整外,身上倒未受得半点之伤。不由又再沉思起来,这赵锦手无缚鸡之力,若被人掳去,怎能这般轻易逃脱。且不说那贼人是否真有如此冒失,但也决计不会让这以身犯险才掳去之人如此轻易逃脱才是。 此刻正盯赵锦出神,其立以为云涯儿是在望其衣衫之内,而故意将衣又撩开些许,并将双目朝天望去,装作不知。如此动静终令云涯儿察觉不对,无意瞥得赵锦身上,顿时吓得赶忙扭过头去,提醒赵锦整好衣衫,而将方才思索之事抛之脑后。 见得无趣,赵锦随即将衣系而又以手拨云涯儿之臂,令云涯儿转过身来,娇声说道:“好啦好啦,我知蔡郎你乃正人君子,这般我已无大碍,还是速速归去,与我父旧部汇合为好。”说罢,执起手来,便往回拉。 云涯儿只顾匆忙解释,而再无心思想其他之事,待到回神之时,已又被众人包围。先前还各露难色众人,此刻已是喜笑颜开,更是夸赞云涯儿有勇有谋,竟能轻易就将少主救回,听得云涯儿一头雾水,几欲解释,但皆被赵锦抢言拦下。而见赵锦这般处处维护于己,自也不好再昧其好意,便也未作多言,待众人夸完,又一同上路,去寻村镇。 这般再行,云涯儿恐又有闪失,则亲自紧跟赵锦身旁护之,虽自己并无把握能保赵锦周全而忐忑不安,赵锦却是因此欣喜有加,好不欢快。幸而此行再去,途中再无贼人,声名才未因此受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08章 转头南顾4 往日之时,四处辗转不过数人前行,沿途寻找歇脚之处,倒也并未觉有何困难。如今虽说赵慈旧部已去一半,但此人数仍旧为免过多,而太过招摇,且一般小村又怎会有如此之多空屋。思来想去还是露宿野外更为妥当。 然而此回前来并非行军打仗,加之前番乘船而来,也实难携带过多物资,又何处去寻帐可搭?想来此些黄巾残部自是习惯风餐露宿,倒也无需多做担忧,只是赵锦毕竟是一柔弱女子,与此众多粗汉同住野外,一来不适,二来不便。不过此时又难以单独令赵锦一人寻得歇息之处,而他人露宿野外,转之下来,众人也实束手无策。 这般走累,众人又欲强歇,云涯儿见赵锦也有此意,便未作多言,而寻一平整之处留于赵锦歇坐,己则立之一旁静静守候。见得赵锦仍旧沉默不语似有心事,才忽觉不对,但又不敢多问,以免又再招惹赵锦。 立来无聊,便向四处随意望去,除了众汉慵懒之状外,倒真发现些许风吹草动,顿时警觉,而相告身旁之人。哪知众人全不以为意,未得一人重视,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前往似有声响之处缓缓步去。本照如那残部所言,此郊外之处,有那飞禽走兽,自也不觉奇怪,但越是靠近,那边声响却越发强烈,若真为小兽,应早已惊走才是,遂又提高警惕,三顾才行一步。 待到绕至灌木之后,果真见得龚都正蹲于地上,正朝己望来,心中顿时疑惑不已,还未开口询问,其已先道:“方将莫要惊动随行之人,我此前来,乃是有事相告。”听其此言,只想此人不是去寻楚阙去了,怎又有要紧之事相告,莫非已寻得楚阙?但观其相,却又不似如此。随即也懒作猜测,而与之一同蹲于灌木之后,细听其言。 本来天下之大,要寻一人便已极不易,何况楚阙向来藏于暗处,又岂说寻便能寻得,云涯儿从始至终也未企盼龚都真能寻得。但按其所言,其将部下吩咐完后,又去楚阙曾去各处打探,皆未寻得音讯,便想楚阙最有可能之事便是来寻云涯儿,结果仍一无所获。 若只如此,倒也并不来问,然其跟行也有四五日,却于今日无意发现赵锦与那拦路之人密谈,而后又佯装被人追赶而被云涯儿所救。而赵锦行事又极为谨慎,所言皆为模棱两可之暗语,龚都半途听来,并不知其意为何,但总觉不妥,于是念及与云涯儿相识一场,便来好意提醒。 言说至此,赵锦已察觉云涯儿半天未归而差人来寻,龚都只好收回其之猜测,立即遁走,留下云涯儿自也不好再作隐蔽,便站起身来,朝那边答应一声,而急忙赶回。 只是这般得了龚都提醒,云涯儿想不猜忌赵锦也已全办不到,心中早已思绪万千,更不时偷瞄赵锦一眼,揣测其意。虽说云涯儿从不觉这赵锦能于区星袭击之后幸存乃是寻常之人,却也不敢将其与何阴谋诡计联想一处。毕竟赵锦大多己接管赵慈旧部,即便立即引兵造反也不足为奇,为何此番却要与贼人一唱一和,演给己看? 退一万步说,自己也绝非那好事管闲之人,纵使赵锦真有何惊天阴谋,只要避开于己,自己也绝不会去多作打听。如何来看,唯一影响之事,不过便为是否需己助其寻回妹母之事罢了。此又何必担忧,既然答应于其,陪其了却此事自也无甚大碍,何况此行还与己村之事有关,若是 大概是因脑中思绪万千,而又怠慢了赵锦言语,此刻待云涯儿察觉,已是发现赵锦竟环抱己臂并依偎其上,一副小鸟依人之貌。四周随行之人虽皆看在眼中,却发现云涯儿正望,皆惊慌失措将眼撇开,不敢再以正眼看来。 尴尬之余,只觉这般赵锦既已贴来,想必自也难再挣脱,若是强行无礼,唯恐会如前番那拦路之人那般与人大打出手,而伤和气,更伤赵锦颜面。不由又再思来,为何明明赵锦早已于己表明态度,怎如今又变得如此热情?思来想去,大概唯有如今自己已无法再依托袁术,而其亦有部众可劫于己之故。虽说此皆赵锦一厢情愿,但冷静思来,此番自己又无甚损失,倒不如暂且迁就于其为好。 然行之一路,终觉别扭,而忍不住向赵锦提醒几句,赵锦却果真顾左言他,并不理会,反而将双臂搂之更紧,这般即便想要抽回,只怕也非伤得于其不可。 正愁如何破解之时,前方领行之人忽然停下脚步,遂从缝隙之间望去,原来又有人相拦。这般见得其人乃是裴元绍部众所着之衣,也不知当喜当忧,喜乃终可趁机挣脱赵锦双臂,忧则万一其人又再不择手段,连同赵锦一同加害怎办? 为难之际,赵锦倒先行松开其臂,而走上前去相问,“不知诸位壮士拦路于此,可是欠缺钱物了?只可惜我等也为贫苦之人,恐怕难有富余分与你等,可否各退半步,再作商议?” “你这妇人休要多言!”哪知对方一句话便将赵锦呛回,此次真令赵锦面红耳赤而退回身来推搡云涯儿手臂三下,欲推其上前出头。 不过在云涯儿看来,幸亏此些之人不过恶语相向而未有何动作,应当尚可谈论一二。但不知其人前来到底有何目的,仍是万分谨慎,而不知该怎言语,遂而聚精会神,思来裴元绍所交代之事,便开口说道:“诸位壮士若不寻妇人,可否是来寻在下?” “你?”那人听之,立又疑惑望来,云涯儿深怕其与前番那人一般不给己面,好在其倒还客气,未有直接相驳,“我等前来,并不询人,只为钱财,若真无钱财,那将此妇留下抵物也可,虽美貌超群,但用以服侍我等兄弟倒也足够!”口中之言却难以入耳,实难忍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09章 转头南顾5 面对如此无礼之人,云涯儿已懒再顾及情面,更是连同裴元绍先前无情之举也一同算在其头上,正欲发作,哪想却被身后之人拽住胳膊,转头望去,只见赵锦正冲己摇头。 此举非但未令云涯儿听从,反觉赵锦饱受歧视还要忍辱负重实为可怜,便气不打一处出,向那拦路之人喝道:“你等不过黄巾旧部,落魄至此,又何以嚣张,跑来欺凌弱者,当年与那官军交战之时怎未见你勇猛非凡,攻城略地?” 那边听了,起先倒有愤怒,然转瞬便成疑惑,伸手来指,“你c你怎知晓我等为那黄巾旧部?莫非你”欲说未说,而又转头与身后之人互望。 本来云涯儿还为一时口快而有忌惮,这番见得其人如此,反而镇定许多。联想此些之众虽仍四处为祸,但应也畏惧官军,此回怕是说得于其痛处,因而不知所答。遂而又想报上廖化大名,再作训斥,不过转念一想,此事还未与赵锦言说明白,若是这般由己亲口说出,极为不妥,只得就此作罢。 随即那人又再将头转回,微举右手,而与左右说道:“今日算我等出门不利,遇得知晓我等底细之人,此单买卖只怕做之不成,你等且先准备退路,莫要被人一网打尽。”遣走其人,便又向云涯儿甩来一言,“我观你比我等也未强到哪去,暂且给你些薄面,若是往后再见,自不再退让。” 话毕,那群贼人到果真就此退去,为再作为难。只是其最后所留之言听得云涯儿是一头雾水,观之其人倒真不似认得自己,这般怎又愿因只言片语而就此退去?不过想来大概可能也为裴元绍之计,便也懒多追究。 然而这边之事处理完了,却未想到除几之外,赵锦也对方才贼人之言甚为在意,而歪眼皱眉望来,但并未相问。云涯儿立马想得起定是又再忆起廖方将之事,而慌忙向其辨道:“我往日之时也曾入得黄巾,故而对此事知晓一些,方才那人应当是念及同僚一场,而给我留些方便,你莫多虑!” 但此毕竟乃己片面之言,信或不信也只有赵锦心中有些盘算,但其亦未对此有何评价,而又自然朝云涯儿抱来,这般云涯儿却未令其得手,慌忙抽走手臂,并又假装挠腮憨笑。赵锦候之一阵,发现云涯儿仍未将手放下,便知其意,而不作多言,又催众人上路。 按理来说,此路坎坷,还未行多远便几番遇得拦路之人,即便有不可耽搁之由,也最少应当择路而走,但赵锦等众毫无改道之意,且亦未多加防备,仿佛此去必行此路一般。云涯儿虽是心中诸多想法,此刻却也不敢再作多言,一来担忧说多错多,二来则更担忧自己知晓了些不应知晓之事,徒增不快。反正此去非与赵锦一同不可,又何必刨根问底,空惹烦心。 绕过大道之时,众人忽于一林前止住脚步,不由纷纷望去,而又转头回望赵锦,才继续前行。而赵锦不知是否因有云涯儿在侧之故,倒并未给其部下答复,仍旧装作不知。云涯儿看在眼里,索性也佯装未见,只静观其变。 待各人完全从那林中走过,终有人来询问,而其先观赵锦脸色,才作言语,“禀少主,此刻已近日落之时,若再不寻得歇脚之处,等到天黑,我等怕是难以前行,但如此之众不作隐蔽便歇于道旁,只恐遭不遭遇。我观此林尚可,不妨就于此处将就一夜?” 其所之言,乍听之下,似有道理,然赵锦是否能于林中歇住,岂是赵锦自身是否愿意将就之事?在云涯儿看来,此事乃绝不可为之事。奈何往日有马车在时,尚可还令赵锦歇住其中,此番若不寻得村镇,倒极易陷众人于危难。反复思来,倒真只有委屈赵锦一途可行。而赵锦则并非如云涯儿这般思虑极审,只是随口答应了就此栖身,众人便顿时欣喜转头入林,这般情形,倒极似归家一般。 难以置信之事,如此偌大一林,往里行约百步,竟望得内里空旷开阔c别有洞天,矮屋配以一圈军帐,倒似哪里营地。本来众人这般极为自然正欲入内,却听赵锦猛咳两声,云涯儿便立即询问其之状况,但其却答并无大碍。 不等疑惑,周边之人忽而一同震惊呼喊起来,陆续重复那“未想此处竟有营地,真是天助我也,正好于此栖身立足!”且不说众人言语浮夸,但屏毫不质疑此处是否有那驻军此点,云涯儿心中便猜得八分,但也不好将此点破,仍旧随其自兴。 待到众人入内查探一番,其中最为宽敞舒适之屋自然留于赵锦,但也不知哪个好事之人竟多嘴询问少主是否一人居住,赵锦立马答之,“我夫君在此,我怎会一人独住?自然与夫君共住一屋,也好将多余之处腾出开来供诸位将士使用,否则我二人一人一屋,岂不难为各位?” 此言面上乃是爱惜士卒,其实早已抢在云涯儿前面断了那另居一屋之念,此刻即便提出与其他将士共住一处,自也无人敢作答应。于赵锦而言,不失为一举两得之计。 明明这般明有送上门来之大好时机,只要乖乖就范即可得了便宜还卖乖,更可将此责尽皆推与赵锦。但云涯儿也绝非省事之徒,虽其并非是何大信大义之人,不过认准一理,倒也不愿腿让。此时即便不提是否有愧楚阙,单只论赵锦千方百计设计赚己,云涯儿也决计不愿屈从。如今如此之多耳目,即便无人见得,自己也绝不可与赵锦共处,否则,以后便是解释,自也无人信之,怎会就此令赵锦之愿得逞。 好在云涯儿往日便从楚阙之处学来栖身树枝之计,这般只要已安顿住下,自己又何需担忧此林只身无己落脚之处?然待真攀至树梢之后,才是发现,时已入冬,这枝头风来凤往,又岂适合栖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10章 壮志未酬1 待于这枝头摇摇欲坠度了一夜,自未休息足裕,只觉一夜寒来身子也已轻盈不少。随即迅速滑至树下,望得营中只有零星守夜之人仍旧倚靠屋壁漫不经心望向眼前,一副无精打采之貌。 想来赵锦自也还未起身,不宜冒昧打扰,只得决心行至屋外而作等候。然那前脚还不动声色之人,此番却忽而举起手中兵器大惊望来,“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观得如此,连同云涯儿也不禁一齐惊来,此人虽与己不甚相熟,但好歹也有些眼缘,不应昨日还见今日便忘才是,却并不排除此人健忘,于是恭敬拱手,而向其答“鄙”话才一出,听得那清细之声传来,顿时明白过来,而慌忙改口,“鄙人张黄雀,乃是蔡元富相识好友,今日途经此处,特来拜访。” 如此之言,显然不能轻易蒙混过关,随即只见那人举刀大喝一声,“休要诡辩!此处乃我乡勇长沙驻地,选址之时便是挑选无人来往隐蔽之处。你若非有心前来,又怎么会途经?怕不是那蔡元富仇家找上门来,而欲再行不轨!” 顺之揣摩其意,自知牵强,但前番也不过惊慌之言,实难多想,正思如何再作应对之际,屋中帐中各人已陆续出来。其中赵锦见得于己,更是大惊失色,而后赶忙上前问道:“恩公今日怎会寻来,莫不是又再感知锦儿遇险?” 听其称呼,又观其色,明显惊恐多过欣喜。细思之下,勉强忆起于那乡勇山中被书生困住之时,虽未见得楚阙身影,但听赵锦描述,多半为楚阙来救,今日如此称呼倒也寻常。只是如此一来,赵锦反应便更匪夷所思,此言亦非对那救命之人该说。 不等答复,赵锦已听完先前那人转告镇定些许,而又微微上前两步,轻声说来,“今日难得与恩公再见,有些闲话不宜令他人听得,可否如何屋中,好生再叙?”随之便走至门口,而斜伸右臂相请。 思来此刻确实有些话语不宜令众人皆知,且此刻难得有其作保,自能拜托守卫纠缠,而己已又为女子之身,亦不怕赵锦作何出格之事,遂大方答应,入得屋内。 这才将将步入,赵锦便立将门关上,一把抱来并大喊一声,“郎君,你让奴家找得好生辛苦,这般受尽万般委屈,终得相见,奈何我已与他人有作婚约,无法再嫁于你。若郎君有意,奴家自愿与那人悔婚,改嫁郎君。正好那人亦” 听得赵锦这番言论,云涯儿差点以为自己仍为原貌,仔细听来,发觉其言之中“那人”才是指己,不禁暗自感叹赵锦这见异思迁本事未免太过纯熟。而又实难分辨其往日之言为真,还是今日为真,抑或皆为假意。 本来对此也不曾作过期许,如今知晓倒并不失望,反而心安不少。随即灵机一动,不如将计就计先骗其悔婚,而后再将楚阙女子身事告知,不但真能摆脱其这难以招架之热情,也可令其羞愧,往后自不敢再作纠缠。但又恐行为失当,而毁楚阙声名,不得不更为谨慎。 于是假意装作怜惜之貌,而轻推其臂,示其退去,“佳人难得归宿,鄙人又怎忍破坏,既然你已嫁作人妇,还是莫要再与我过于亲昵,否则令人知晓,恐遭迫害。”故意言语朦胧,并不直接相拒。 此举一出,赵锦果然中计,而慌忙松开其臂,摆手惊辨,“郎君会错意矣!方才我便想告知,只是还未来及相说就被郎君打断,这番无论如何也必告知。其实我那婚约之人本为一素未谋面之黄巾大方将,如今其家乡已毁,即便未有家破人亡,想必也早流落他处,又怎会归来娶我?我本早已断了此念,奈何又得那蔡元富相助脱离苦难。奴家当时只觉无以为报,便欲以身相许,哪想蔡元富家中似有娇妻,不敢纳妾,只与奴家暧昧,而不愿迎娶。” 说至此处,赵锦忽而啜泣一声,面上尽挂委屈,“于此期间,那蔡元富几行不轨,幸得妾身洁身自好,告知于其待到成亲才可就范而将其拒之,因此至今仍是清白之身。此回正好以此为由退此婚事,至于搭救之恩,日后以他法相报即可。”说罢,赵锦便要脱衣以证清白。 惊得云涯儿慌忙扯住其臂,已无心再管赵锦口中故意诋毁于己之事,而正色相劝,“佳人之意,鄙人自然明白,但若鄙人也非善类,岂不难得保有之清白,今日便就此被毁了?佳人此举实在太过冲动,还望三思。”言语之间,还不忘将赵锦已拉开些许之领口又再拉回。 这才令赵锦也羞愧相望,“都怪锦儿太过倾慕郎君,坚信绝非如此之人,才行此草率。自是不怕委身郎君,而怕因此坏了郎君名声,日后难于世间立足罢了。退一步说,即便今日便为郎君之妇,锦儿自也心甘情愿,幸得郎君已醒,才未酿成大错。”语毕,赵锦立又直扑而来。 此回因心中惊恐,云涯儿难有心思顾及太多,忘作防备,让其双臂正好搭于胸口。这般感知胸前异样才察觉不妙,赶忙将赵锦推开,仍以言语相误,“还请佳人再更矜持些,门外尚还有人!” 然为时已晚,赵锦此刻正一脸惊恐望于双臂,自言自语而道:“行侠之人,每日习武,身上自应结实硬朗,即便游手好闲之徒,疏于锻炼,也绝不似郎君这般柔软才是。观之郎君瘦弱,亦非膘硕之人,难不成郎君乃是” 思得赵锦亦是女子,虽比楚阙小之几岁,体态还远不能及,但至少也曾见得其母,自是对此比己更为了解。这般被其察觉,想必再作诡辩亦无意义,而己正欲告知,自也无需隐瞒,只是不能利用此事摆脱其之纠缠稍有遗憾。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之身如今又已不知去了何处,哪还管得了那些,遂坦言答道“正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11章 壮志未酬2 此言一出,赵锦果然将右臂举至胸前掌心下垂,惊恐徐退两步,眼神游离,“未想我赵锦不过一寻常农家女子,怎会命途如此坎坷,竟连择一好夫婿之机也不能得,若非如今仍旧牵挂妹母,倒不如就此追随亡父而去!”顿时掩面泣不成声。 如此姿态,见得多了,倒也不怎心疼,不过这般又将妹母搬出,故技重施,想必也是不知己便是蔡元富所致。随即思来,若其遇得并非是己,是那张三李四,想必自也为此相。不由明白那赵慈旧部定也是因其这般,才死心塌地追随,只是不知其已将婚事许给几人,而生了厌恶。 但转念一想,无论赵锦怎样工于心计,不过为了将来能更安稳,倒也为人之常情,多半还能体谅。毕竟赵锦比起那些拦路抢劫c杀人越货之贼要善之许多,大概是被这世道所逼,绝非本心。继而强压心中不满,而又与赵锦劝说,“赵姑娘还请莫过伤心,普天之下,又何只此三人,你尚年轻,将来自能遇得各路俊杰,哪个不比我这三人更宜为夫?” 本来此言不过随口说来,只为安慰,却未想得更是触动赵锦心绪,以那泪眼望来,“原来赵锦在郎君心中乃是如此一恨嫁之女,看来赵锦此回真是多做打扰,日后自不再纠缠,安心说服那蔡元富,做其妾室罢。”随即便将云涯儿拨开,直往屋外去了。 经得此言,云涯儿已是无话所说,总觉得自己明待赵锦不薄,怎还被其说成霸人女儿之恶徒?只可惜其说错人听,若是告知于己是另外一人,想必早已挺身而出,救其于水深火热。思之此处,又觉不对,先前此计赵锦好似早已对己用过,不过因不敢负了楚阙,才未敢答应。照此思来,幸亏楚阙,自己才未受蒙蔽,而躲过此货。 沉思片刻,屋外似无了动静,莫非赵锦察觉己已不见,而领人去寻了?若是不能寻得,空费其些时日避开区星之祸,倒也尚可,就怕己身又被蔡全或是士口占去,万一听从其言,岂不真要误己大事?随即再难冷静,而立转身夺门而出。 哪知营地当中虽真已少去半数之人,但那赵锦却仍在营中,见得云涯儿出来,其却立将身转去,佯装与身旁之人商谈,不敢望向这边。尴尬之余,自也不好上前询问,改问身旁之人。得知赵锦虽已知晓蔡全不在,亦令人去寻,但其似乎也并未有多在意,只是叮嘱众人寻得蔡全通报一声便可。说至此处,那人忽觉说漏何事,赶忙止言催云涯儿速去。 众人如此态度虽令己有些意外,但更为难办之事乃是先前是以蔡全身份而与赵锦同行,在这营中逗留自无大碍。然此刻已是变得楚阙之身,又经方才之故,还怎死皮赖脸留于此处与其一同寻找区星?为难之中,还是上前与赵锦作别,而其支支吾吾并未挽留,只得真就此离去。 行至半途,大概已不能望得营地,云涯儿便攀至树上等候营中之人动静。然左等右等,倒并无人经过,闲来无事,又再想起自己如今状况来。首先检查衣袖,确实为己昨日所穿,而后又摸额头,那疤果然不在,反复动来,只觉身上倒仍有宝甲束缚。好奇之下,自也忘了顾及那多,轻将领口掀开,望得内里果真有那宝甲,遂全解之,仔细观察。 按理来说,那宝甲本为张曼成量身定制之物,而其身形本就健硕,起先着时,尚还觉稍空了些,不过往后习惯,自也未再注意此事。但如今楚阙身形明比自己更为瘦小,且体态也稍有不同,此甲却仍极贴身,由是惊讶不已。 随即又再思来,莫非楚阙也从何处寻得一宝甲穿之?因而未再多虑,而稍作检查各处镖套,除胸口之处仍旧装有那护符之外,其他各处之镖皆已装回,不过腕部机关已被己撞坏,如今不可再暗中放镖,但仍可当做危急之时救命之物。而又随手抽出一镖,观之擦得锃亮,倒不似涂有剧毒,想之必然乃楚阙所备,自不应当随意丢弃,于是又再放回镖套之内。 待到检查完毕,忽觉如何说来楚阙也是女子,自己这般解其衣带观其内里,成何体统,何况此眼为其,难保不又被其记得。旋即慌忙将衣束好,整理再三,终与楚阙平日装束并无二致,才觉妥当。 然正因如此,却又忆起更为蹊跷之事,此衣乃己半途买来穿之,尚还觉其太过宽松,怎着于楚阙身上却如为其量身定做一般,非但不大,肩袖裤口皆正合适,似被人改过。不由惊思,难不成那宝甲也被其连夜改制?但昨夜至今,不过短短数个时辰,且夜已深,四周漆黑,想要赶工改衣做甲,谈何容易?何况手边似也并无工具,若是寻至他处再归,只怕路上功夫便已不够,此事实在匪夷所思。 疑惑之际,突然听得树下有二三乡勇急往营内奔去,心想多半是已寻得蔡全,只好暂且收了疑虑,滑至树下悄摸跟随。结果还未往前走去几步,却见赵锦与那众人纷纷弃营奔来,赵锦望见云涯儿,也不知好意还是无心,立喊一声,“恩公快逃,我部方才探得正有大军往此袭来,只恐是那官军知晓我等躲藏之处,这般来讨!”言罢头也不回就此奔去。 虽觉莫名其妙,但思既有大军前来,自己又怎能置赵锦不顾独自逃走?遂也稀里糊涂跟随其逃。不知奔逃多久,赵锦体力似已不支,而倚树喘息,这才知晓原来楚阙不过体力稍逊男子,比之赵锦这等寻常女子,仍胜之不少。 闲歇之际,身旁已有人愤懑不已,而待赵锦稍作缓和,立上前怒言,“整个营中只那蔡全不见,想必自是其去通风报信,而欲将我等一网打尽,讨邀此功!”未想自己出此意外,竟还枉遭冤枉,却也有口难辩,只得静候赵锦答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12章 壮志未酬3 但那赵锦沉思一阵,立又冷静说来,“莫慌!我观那蔡全也算热心肠者,若非受我劝诱,未必会来长沙,怎会知晓我等欲将区星取而代之?想必”话未说完,这才察觉人群当中云涯儿已目瞪口呆,而慌忙改口,“决计不能令那区星领我父旧部为非作歹,毁我父声名!” 尽管赵锦及时改口,但云涯儿岂是憨人,话已说至如此,若还不能明白,只怕早已死在战场之上。随即观得赵锦只欲掩盖,而未有加害之意,便觉此刻倒也不宜翻脸,管她是要造反还是维护其父威名,此刻保全自己性命才更为重要。 幸好赵锦此时亦自身难保,加之尚有追兵在外,其见云涯儿未有做声,自也懒再顾及,而催众人再作上路。哪想还未动身,林中一道黑影慢慢显现,仔细望之,其布衣蒙面c身材中等,既不似何彪形大汉,也非瘦弱之徒。 奇怪之是,此人只身前来竟无半点惧意,反倒一见赵锦便抬手高呼“贤侄,别来无恙?”虽只能见其双目,但亦可观得此人的确十分从容。 旁人还未弄清何事,赵锦已惊得徐退数步,双唇颤抖,“你c你是区星!”听得此话,云涯儿才是恍然大悟,但仍不敢轻举妄动,只觉那区星既来,自是早有盘算,绝不会轻易送死。 “贤侄果然好眼力,只是当于叔面而直呼其名为免无甚管教,不过这也当然,赵兄常年在外,并无闲时教你礼数,而你母不过一农妇,不懂规矩,更难传你。”那区星对答仍气定神闲,似比上回见识之时更为狡诈。说之,其又迈出两步,直向赵锦靠近,“想你在外也受得许多劫难,为叔今日便是为来接你回去,往后再好生教你礼数。还不快快过来,莫要再与那些将死之人站于一处,以免沾了晦气。”其一边言说一边招其手,看似倒极为和气,言语行为极不一致。 不过此却不能掩盖其意嚣张,明明只其一人,谁先将死亦还说之不准。加之上回打交道时,也未观得于其有何本事,兴许自己便能将其制服,何况此处还有众多之人? 正思之时,赵锦身侧守卫果真顿时不悦,纷纷抽出刀来,大喝一声“大胆贼人,死期将至,竟还口出狂言!”立即杀上前去。哪知还未近得区星之身,便见数箭从其身后飞来,将守卫一一射翻在地,仔细望去,那箭竟也无羽。 不等众人缓过神来,一辆装满箭矢之车便从暗处缓缓行出,从上至下,除中间一口似为出箭之处,其余部位皆为装饰,其形仿佛为一恶虎。而其口不过正至腰间,且四轮难以转向,似不灵活,与颍川时袭击自己之物关联起来,未免有些牵强。纵观之下,此车最为怪异之处实并非如此,而是从头至尾皆未看出有人操控,有如自行前来一般。 此物现身,加之重伤几人,赵慈旧部皆终难忍怒意,纷纷四散开来,只望区星而袭。但那区星非但不躲,反而背过身去,旋即那车上之口竟飞速动起,一口射出五箭,连射数次,箭箭皆中来人,未有一箭落空。观得如此,云涯儿已不敢再作大意,甚至连赵锦安危也无暇顾及,只想如何护住楚阙之身不被那车射成马蜂窝。 幸得这般赵锦再也看之不下,而大喊一声,“住手!你这贼徒,明有此物,当年为何不用之攻打州县,反倒用来自相残杀。将那昔日同僚送至黄泉,对你又有何好处?”其言愤懑,声却略带颤抖。 “好处?生此世间,尚能苟活便该庆幸,岂还敢再作多求?你父当年便是不听我劝,以为靠造反便能造福百姓,可如今还不是身首异处?”说之,区星冷笑一声,高抬右臂,令那车渐渐退回林内,才又续说,“更为可笑之是,我好意收留你母女三人,你非但毫不领情,竟还欲使美人计,逼我重拾你父遗志。也不好生掂量掂量,就凭你母女三人姿色,岂够我区星舍命相以相陪?如今我得高人相助,苟安世间,自也当感恩戴德,替其铲除你等为害世间之徒。不过” 说至关键之处,区星忽然猛冲上前直握赵锦下颌,奸声笑道:“你若愿就此随我归去,此命自当可保,日后若为我生得子嗣,荣华富贵自也少不了你。反正你父与你又无甚养育之恩,何不同你母妹一般识相,顺从于我?” “呸!”赵锦听之,顿时一口唾沫吐于区星脸上,“我赵锦自知并非是何清白之人,但与你这奸诈之徒比之起来,简直不足一提。今日宁可受死,也绝不与你这狗贼行那有伤风化之”话未说完,便已被区星掐住其项,挣扎再三,难以发出声响。 此刻周深之人早已吓得颤抖不已,更无人再敢上前相救,云涯儿亦虽心疼,但也不敢犯险,残忍立于一旁静静观之。终见区星几将赵锦掐断气去,而一把将之甩开,立将手高抬,大喝一声,“既然如此,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去!”顿时其后飞来数十支箭,直袭击众人。 顷刻之间,林中便除云涯儿与区星之外,再无还可站立之人。不过说来也怪,那箭明无虚发,将众人射得哀嚎遍地,却未有一箭是真朝己射来,只稍作躲闪,便安然无事。 再观区星,其似全无震惊,这般猜得多半是其捣鬼,但却不知为何要多此一举,与那颍川之时截然不同。还未想明,区星却将面巾揭下,行礼跪来,“属下搭救来迟,令主公受惊了,此些叛贼罪当致死,前番我已行过劝说,只怪其冥顽不灵。正所谓行大事者不可拘小节,还请主公莫要怜悯。” 听得其言,云涯儿这才忆起,楚阙一直为那乡勇少主,赵慈篡权之前也对其毕恭毕敬,区星有此表现,自也不足为奇。只是撇开区星前后判若两人不谈,其之称呼亦有所改变,莫非楚阙不在这段时日,又再生了变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13章 壮志未酬4 尽管疑惑,但这区星如何观来也非好人,又岂能轻信其言。何况自己本就是随赵锦一同前来讨伐于其,这般赵锦部众尽亡,即便逃走,也要趁其尚无敌意之时,问出中卢那村是否为其所烧。此举虽说有些对不住赵锦,但危难当头,己又毫无胜算,且还背负楚阙之命,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犹豫间,区星倒还未再作言语,未想赵锦因方才伏于地上而躲过箭矢,尚还有有些许气力,就此冷笑而言,“哼!想我赵锦自以为聪明一世,却未料到当时救我之人竟乃贼首。真是好一出一唱一和,难怪你前脚来此,这贼便后脚追来。想必那提前逃走之蔡元富自也为你等派来细作,只怪我当时未有听信左右之言,趁早逃去” 说完此句,其又猛咳几声,似是撕心裂肺,听得云涯儿羞愧万般,“不过你且记住,今日我若怨死此处,自当化作厉鬼,绝不令你二人再得安宁!”旋即,其用尽力气猛站起身,手中握紧不知何时拾得之箭直朝区星刺来。 见其冲动寻死,云涯儿终难镇定,慌忙上前去阻,忽见飞出一箭直指其背,而改猛推其肩致使其坐回地上,自己却不慎中箭。幸有宝甲护身,箭只穿破外衣,而未伤及皮肉。 与此同时,赵锦已是泣不成声,“你若将恶人做到底,我尚还无愧,这般怎却舍身相救,叫我即便留此性命,又怎安生?”想必自是以为云涯儿代其负伤。 未等反应,区星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住赵锦长发,龇牙咧嘴,“你这刁妇,难得保全性命,竟还以为能够刺杀于我,真是天大笑话!如此歹毒妇人,若留于枕边,只恐我这性命纵使再有九条也是不够!”说罢,竟举起刀来欲将赵锦杀害。 千钧一发之际,云涯儿又再鬼使神差抓住区星之臂,大喊一声“住手!”但那区星显然并无顺从之意,而以其膝撞至赵锦面部,致其口鼻流血而怒目瞪来,随即狂笑不止。 观得此景,深知此已非常人所为,如何观来这区星也只以残害他人为乐,比己往日见之任何一不择手段之人更为奸恶,简直禽兽不如。且其无视云涯儿之言,仍旧虐之,更是说明前番客套皆亦虚象,不由惊来幸好未有听信其言,否则若随其归去,还不知会如何待己。 果然待其将赵锦殴至不省人事,立又奸险望来,“方才我已提醒主公,此些之人死不足惜,未想主公仍旧行此妇人之仁,不如今日便让小人助主公再多见识一番世道艰险,若能逃脱,自当受益无穷!”其音刚落,便趁云涯儿还未察觉之时,弃了手中之刀,立扭其臂。 未想其力如此之大,竟能强行张开双臂,几欲抱来,云涯儿只得慌忙松开左臂,急退数步。此番下来,区星不仅未怒,反更兴奋,就此徒手再扑,既不拾刀,也不放箭。奈何此时虽为楚阙之身,身后却并未负其双剑,若只徒手,恐怕难敌这已近发狂之人。 躲闪几遭,只觉区星虽力大无穷,步伐却极笨拙,与往日于张曼成营中士兵之举无比相似,亦又不似中士口毒之人那般无了神智,只是不知其之心性还有几分与平日相同。照此看来,其定已服用张曼成所留之药,而非受士口蛊惑。但倘真如此,却更说明此人真为大奸大恶,若不除之,必然后患无穷。 这般边躲边思,忽而望得地上那刀,于是心生一计,故意引开区星,随后几番转向,终得背对那刀,而徐退之。眼看反身便能将刀拾起,给这禽兽致命一击,哪知却因此分神,飞身去时,被其扯住右脚,遂而只得慌忙挣扎。 岂料区星不行寻常之举,竟将己鞋袜脱去,以其右手轻抚楚阙足底,其感有如粗布擦之,似痒亦痛,极不好受。这边还未骂去,那边却已先得意笑道:“此等美人之足,果然亦比凡女纤柔许多,只可惜未作保养,其底竟已生茧,真是令人好生心疼!如何?既然你我皆有反汉之心,不如共结连理,待有朝一日我得帝位,必封你为后!你自也不必再受这舟车劳顿之苦。” “大言不惭!”听得此话,云涯儿已是怒上心头,就此飞身将左脚踢去,哪知区星吃得此击仍旧牢牢拽住己脚不放,因而未得支撑,险些栽落下去,幸及时以掌撑地,才未受得重创。 与此同时,区星用力一扯,竟将云涯儿如提草人一般,轻巧拉至身前,而以其臂搂至腰间,再行轻浮之言,“此等烈妇我本不慎喜之,奈何此貌实在惹人怜惜,不忍毁伤,念我一片赤诚,不如就此从了,少受些皮肉之苦。” 再听此言,虽仍怒不可遏,但因身子完全被其擒住,如何挣扎也不得脱身,也只能眼睁睁望其将手伸来,欲行不轨。只怪当时为何不趁机逃走,如今反害楚阙清白难保,纵使心中万般悔恨也已于事无补。不禁悲从中来,几欲哭出,忽而听得区星惨叫一声,随即松开其臂而将云涯儿摔至地上。 原来赵锦此时已回过神来,将地上那刀拾起,砍在其背,可惜气力不足,未有伤其要害。而得赵锦相助,区星已无心思再管云涯儿,一把转过身去,直掐赵锦之颈,怒而喝道:“你这毒妇!又欲谋杀亲夫,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于你,以正纲常!”旋即便将赵锦手中之刀夺过,又再奸笑一声,“虽说此貌非为天人,但尚还可观之,不知刻上毒妇二字,日后是否还有人愿将你娶回!” 眼看其已将刀剜至赵锦脸中,渗出血来,云涯儿才猛然想起方才被那箭射破之处正好藏有一镖,虽不擅投之,但握于手上刺入区星颈中自也绰绰有余。随即立将之抽出,飞身前去,结果还未刺下,又是一箭飞来,正中己臂。此时虽有宝甲护住,并未受伤,但其冲力已致云涯儿手臂麻木,令那镖脱手,成了以半握之拳击于区星肩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14章 壮志未酬5 随后只听区星大喝一声,“你二刁妇既不惜命,三番害我,那也休要怪我无情了!”而将赵锦扔出数步之远,又反身来擒,举刀之际还伴数箭飞来。 此刻云涯儿虽还尚能躲避,但足上无物,颇不适应,步伐不比平日。况且若己就此逃去,只恐赵锦性命难保,但有区星穷追不舍,又难携赵锦退去。左右为难之际,林中忽然飞出数枚石块直撞箭矢,将之击落,而令攻势缓和许多。 不过区星并未因此分神,仍旧直盯云涯儿来攻,口中还不忘又再叫嚣,“未想你竟还留此手,只可惜不管再来多少,也只不过徒增尸首罢了!”其言刚毕,身后之箭便愈发猛烈。 尽管不知发生何事,然从区星话中也可听出此石乃为助己而来。只左思右想,也难猜得到底何人会于此危难之时前来,倘若真为赵锦之部,倒确实不过白白牺牲性命罢了。值此之时,区星似已无了相戏兴致,大喝一声,举刀飞来,直往云涯儿头上劈。 偏偏慌乱之中不慎踩中那散落之矢,扎得右脚生疼,难再发力,这般望得其刀,只得以臂来挡。可等候一阵,那刀却迟迟未有落下,待脚上缓和,立即退去数步,只见龚都已替己接下区星之击,正挡身前。 “主公快走!此贼暂由我先拦住,应当可拖延至主公安全脱身!”随即龚都一边与那区星过招,一边喊之,但其似并不知己迟迟未肯逃走乃另有原由。 而此危难当前,却又不直接言语相告,否则被那区星听得,只怕赵锦危矣。况且区星之力远非龚都能敌,不过数合,已显吃力,若己逃去,恐怕龚都也难全身而退。照此看来,唯有与龚都合力击败区星,才能令其与赵锦还留一线生机。 旋即将鞋拾起,顾不得穿袜便仓促套上,以防又再因此分神而令区星占得先机。随之拾起地上一箭,绕至区星身后当做剑使。区星自知难以前后招架,于是猛攻龚都顺势侧过身去,以令二人皆至其身前。 识得其谋,云涯儿自不让其得逞,正欲再绕,哪知却忘此贼还有箭助,不得不慌忙躲闪。龚都那边也因如此而节节败退,几被区星逼至死地。眼看龚都招架无力,要被区星砍中其腹,只好慌忙掷去手中之箭。奈何此箭极轻,撞至区星身上不痛不痒,自也完全不能阻其行动。好在区星仍旧防备,以为云涯儿趁机偷袭,而转头分心,得此间隙,龚都立退树后躲避箭矢。 但因此举,那区星已是恼羞成怒,骤然弃了龚都,又再举刀向这边杀来,“蠢妇!放着与我共享河山之美事不要,此番却以为只凭一杆箭矢便能奈何于我?既然你连此来路不明之小贼也欲救之,那我自也无需再留你命!”口中亦仍振振有词。 虽说此令龚都有了喘息,可再分心来救,然你挡我救c你救我挡互相交替,终归不是办法。长久下来,不能治服区星不说,因此空耗体力又怎能耗过这服药发狂之贼?只怕最后三人性命皆难保全。 纵观之下,区星似已懒管龚都,即便被其击中几下,仍誓要擒己。不由心生一计,而也不再作避讳,直与龚都交代,“龚兄莫要管我,速速护那地上女子逃去,此贼尚还不能奈我何!” 此言一出,区星并未理会,只仍叫嚣轻看于其,必使云涯儿痛不欲生c追悔莫及,而加紧攻势。可如此佳机,龚都未能把握,仍旧犹豫不决,于区星身后喊道:“那主公你” “什么我啊你的!你若能替我将那女子救出,我自已安心一半,大可伺机而逃,若其在此”不得已时,云涯儿还是未能忍住,将己本意透露给那区星知晓。话未说完,区星已先有动作,忙去阻拦龚都,又欲再擒赵锦。 未想难得之机,又因己大意错过,还几害赵锦遭受牵连。悔恨之余,立马飞至龚都身侧,替其与赵锦拦截箭矢,并再大声催促赶紧逃去。此刻龚都显然亦有懊悔,而深喊一声“主公保重!”便抱起赵锦,直往安全之处奔去。临走之时,又再转身将手中之刀朝紧追其后之区星飞来。 可惜因负有赵锦之重,手臂难使上力,那刀被区星轻易挡下,又再追上前去,“你等三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此林!就莫要再演这你谦我让之戏了,看得我好生无趣!”口中仍旧叫嚣。 眼看区星只差数步便可危急龚都赵锦,云涯儿急忙又再飞身拾起那被击落之刀,而抢至区星前头,照其背上一刀劈下。哪知此刀明已将其后背划出极长一口,其却未有半点反应,此番与楚阙初次死斗杜远之时杜远状况,如出一辙。 惊恐之余,不知区星是否知晓疼痛,还是又生怨念,一脚踢翻龚都,便不再理会,而扭过头来。此时其颜有如豺狼一般,极为狰狞,随即大喝一声,又同虎啸,扬刀便来。致使龚都终趁此机又将赵锦抱起,匆匆逃去。 本来以为区星不过气力有余而迅捷不足,拖延一阵,待龚都行远便可全身而退。哪想区星此刻身手比之先前迅猛速倍,虽仍不及楚阙,但已超己太多,加之己并不能熟练使用楚阙之技,对敌起来,处处下风。不过三合,己之手臂便已被其震麻,勉强凭着毅力才未令其脱手,但想反攻而寻脱走之机,已是痴人说梦。 眼看区星攻势猛烈,将己逼得退无可退,终被其震飞刀刃,而一脚踹来,飞出数步。还未来及起身,其已纵身跃来,只等那刀落下。也不知是否将死之际再生幻觉,倒见楚阙身形忽现眼前而朝己扑来。 其身与那刀几乎一同贴近,顿时眼前一片漆黑,既无痛楚,也无被人拥抱之感,只觉仿佛双腿腾空,正于何处往下落之,莫非这就要去地狱?心中所思,倒因此平静许多,想来自己未行善事c多负女子,去往地狱,似也再适合不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15章 江东才俊1 此回沉浸漆黑当中,与往日短暂瞬间不同,仿佛灵魂于这漫无边际之处己游走几日。但却并未见得鬼差或是其他之物,只这般飘飘荡荡,何物也未见得,何事也想之不起,有如自己本就为这浩瀚宇宙中一粒尘埃般,漫无目的游离此间。 不知过去多久,眼前忽有一点亮光渐渐闪烁,由大至小,而又由小之大,若即若离,触摸不得,靠之不近。此本诸多怪异当中极为寻常一件,心中却生了强烈期许,非要触得不可。因而尽管连己是否还有躯体也不知晓,仍旧凭着往日感觉而朝那亮光划去。 一番努力下来,丝毫未有接近半分,但能觉那亮光越发亲切,且于此世间独一无二,唯楚阙身上才有。挣扎之际,亮光亦无半点回应,仍如先前那般闪烁,且是越闪越暗,直至完全熄灭。 观得如此,云涯儿顿时惊恐万分,却又无能为力。只听耳边似有几声轻盈脚步,猛然睁眼望去,但因眼前太过明亮,仅能望见白茫茫一片,未能看清何物。待到视觉逐渐恢复,模糊之中,尚能观得一黄袍道人正关门而去。而其身形显然比楚阙高大,加之披头散发,印象当中也只张角三兄弟与那发疯之后张曼成,才有如此打扮。 随后知觉亦复,赶忙坐起身来,梳理逻辑。纵观此处有壁有案,乃为一屋,想必多半又遭人所救。可奇怪之是,那区星之刀明已贴己面门,又是何人能有如此通天本事,这般也可令己安然无恙。 疑惑之余,只叹那人将将离去,只凭己此空想自也难有所获,索性放之一边,等那人归来再问。随即思得往日遭此怪事,不是入得楚阙之身,便是恢复原样,莫非自己其实并未脱险,不过复了原貌,而仍将楚阙留于那危难之处? 想至此处,立又惊慌失措,而忙查己身。然观此手脚确实比己小之一圈,非己无误,但为何左掌之上楚阙那绿色斑纹却已不见?再观右掌掌心,那点倒仍留其上。不解之余,又往额头摸去,只想楚阙所留那疤应该绝非常人该有之征,结果却偏偏能够摸得,其形其状,绝为己疤。 得知此些,云涯儿已是混乱不堪,虽说体型并不与己相称,但此二处特征,即便有人与己相似,普天之下又怎能寻得两处皆相同之人?此躯分明为己才是。细思起来,又觉大概是遇诸如时光倒流之怪,令己身形往回缩了几年,才至如此。遂而以手抚胸,欲使思绪平静。 哪知手才将将搭上,便生异感,而此感只乃入得楚阙之身才有,自身绝无。霎时吓得赶忙又将手抬回,低头朝那微微隆起之处看去。其处虽不明显,但仔细辨认,确实为楚阙平日束缚所致之状,乃其为掩藏身份而故意为之,只凭眼见自然难辨认,但这身上之感又怎会骗人?况己昏迷之前还能感知,又岂会弄错。 照此观来,即便此身并非楚阙,也确实并非己身,不由惊叹世间竟还真有与己特征相似之女子,且其偏偏又如此倒霉,被已占了身来,想必自也不比楚阙好之哪去。而后只得接受此状,整衣端容,发现身上之衣仍为昏睡之前所着,就连那被区星脱去之袜也未穿回。此事倒又难以说通,那女总不可能会有如此闲心,而趁己醒来之前换上相同之衣吧? 左思右想,只觉匪夷所思,若再执着,恐除头大之外,也再难有收获,旋即只得安慰于己。事已至此,只凭空想亦毫无意义,倒不如好生查看,兴许能从他处寻得蛛丝马迹,遂而强压此念,改观屋内。 一通望来,竟察觉此屋内里摆设,不说相识,至少也为眼熟,无论那案那柜,皆为自己曾几番经得那江夏之屋。随即猛地将头抬起,朝那四角望去,果然是那被四分之形,照此已可确认八分。 虽说莫名来至此屋已非头次,但仍觉如此未免太过诡异。且己昏迷之处离此绝非一日可达,总不可能为己梦游前来吧?未想那人不但能搭救己于危难,竟还有此神通,不由更为那人到底何人。 细细数来,愿救己之人,其实不多,不过这般应想为那搭救楚阙之人才是。周仓c龚都并不神秘,自可首先排除;徐福倒是极喜装神弄鬼,但如今这等于楚阙跟前表现之机,其又怎会一言不发就此离去,怕也并非是其所为;而那最爱行令己难猜之事者,其实乃是楚阙本人,再而联想昏迷之前所见之景,倒亦极有可能乃其所为。 不过相较之下,楚阙从不着道袍,亦不披发,相较之下,曾三番救得于己又从不实言相告之人,倒更似张角。若为此人,前后矛盾之处,倒也可得解释了,毕竟此人从来皆是高深莫测,更有传言其懂法术。 此番相通,心中疑惑已消减不少,如今只需等其归来询问一二便可真相大白,倒也不必再作胡思。闲坐之时,不禁又再想起龚都与赵锦安危来,也不知二人脱险未有,如今正在何处,可惜又再断了音讯,往后自难寻得。但终归只能担忧,即便思绪万千,也无能为力。 然而夹杂忧思左等右待,大约已从晨间侯至正午,仍未有人归来。更为难受之是,直至腹中饥饿,才发觉身上已无干粮,若张角不再归来,倒是会先饿死此处。 无奈之下,只得步出屋外张望四处,此地果仍空旷,莫说食物,就是村镇也无一处,又怎得物充饥?想来上次往北行之极远才见一村,若不趁早前往,到时万一体力不支,只怕更为难办,遂冲那行礼空屋答谢一声,便往北去。不知此行又去多远,反正周围景致并未变换,因是饥寒交迫,云涯儿已无心思细想是否蹊跷,一心只求尽快到达那村而饱腹一顿。结果村未见得,倒是望得一渔夫正悠然自得手提两条大鱼往这边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16章 江东才俊2 本来路上遇得一二过路之人也无甚可大惊小怪,但与那渔人擦肩而过后,却越思越觉不对。观来此渔神情欣喜,显然一副归家之貌,但己身后除先前那屋外,再无人家,除此还能归往何处?由是心生好奇,回头望去,哪想已不见其踪。 此景往日不知已见机会,倒也不致太过疑惑,不过因此联想头次来时似也曾遇得一奇怪渔人,此回兴许亦能分得鱼食。于是懒管古怪,只觉起码好过挨饿,立即加紧脚步。直奔回屋。 说来也怪,至己靠近屋外之时,渔人应也不过才归片刻,此刻却能闻得屋内飘来阵阵香气,似早已将鱼烹好,只等人食。嗅得此味,虽明知此人绝不简单,但因馋瘾被勾,自难顾及那些,立推门入。意外之是,屋内除案上已比先前多摆一碗鱼汤,并未观得一人,甚至就连炊具也不曾动过。 惊奇之余,云涯儿小心靠近案旁,并朝四周空喊一声“不知前辈是否还在,晚生冒昧打扰了。”见无人回应,立即欣喜坐下,夹起一块鱼肉便往嘴塞。因鱼有刺,倒也不敢囫囵吞枣匆匆下咽,只得品尝,却又觉此味极美,比之往日所食之物,简直宛若珍馐,哪还再有收敛,只恨连那鱼刺也一同咽下。 再食几口,忽有人从外推门而入,定睛看之,正是方才渔人。而其见得云涯儿正品其鱼,却毫不惊讶,反一边将身上渔具挂回屋中,一边问来,“如何,我这寻常小食,可合姑娘口味?若不喜食鱼,我再去猎些野味来。”言罢便去取屋上正挂之弓。 本其这般有如与己相熟之言足令云涯儿惊讶不已,但再观那弓,更是目瞪口呆。虽说此弓极为寻常,并无一眼便可辨认之征,但自己明明记得先前此处所挂并非一弓,且整个屋中也绝无猎具。细细辨来,此弓倒极似往日于冀州寻找楚阙之时遇得那屋中之弓,更为诡异之是,似乎就连摆放位置也几近相同。 随即慌忙咽下口中鱼肉,站起身来,客气相答,“此鱼鲜美,我极喜食,还是不劳烦阁下了,不过”满腹言语还未道出,却被渔人先行打断。 “合味就好,姑娘昏迷几月,不仅能够醒来,竟还全无虚弱之相,能行能食,实为罕见。但姑娘自也仍需多加留意,若有何异感,切莫强忍,敬请告知。”只其毫无听取云涯儿所言之意,而自顾叮嘱,口气亦极平淡。 然其所说之事于云涯儿来说却绝不平淡,未想己竟昏迷如此之久,虽说确实感觉时日漫长,却也未曾想过会挨几月,也不知如今外面是否又再生变故。撇开如何于昏迷之中醒来这等难以弄清之事不谈,听这渔人之意,此段时日照料于己之人似应为其。但即便如此,照料之人忽然醒来并擅自取食,如此怪异之举难道还不足以令其人惊讶?若是换己,哪能如其这般平静。 分析再三,要么此人确实乃为世外高人,处变不惊;要么自己其实并非今日醒来,而其早已见惯,只是自己未有记得罢了。然揣摩之,方才擦肩而过之时未见此人与己招呼,显然难以说通,这番也只得断定此人如其行踪一般神秘莫测了。 见得云涯儿愣神沉思,渔人又将取下之弓挂回,再行解释,但其所言前后矛盾,完全不能解云涯儿此刻疑惑不说,反倒又新添了几处。只不过此人言语确实并无恶意,即便急切想知,自也不好为难。再言几句,渔人便相辞归去,才一出门,即无踪影,待云涯儿回过神来,唯有惊叹是否真又得了仙人相助。 搁置此惑饱腹之后,倒无需再因饥饿而忧,按理来说,安心等候张角再来便可。但云涯儿何曾是这等安分之人,一猜此事大概又为张角安排,便更坐立不住,思来即便不能弄清原由,也应找得些许蛛丝马迹才是。遂又难静,再于屋内东张西望。 而最易着手之处,自然是那屋顶四角之纹,可惜横看竖看,既无异相,也不能思得与其他之纹有何联系,只觉是否还需触之。奈何此屋虽不算高,但楚阙亦不高大,只凭屋内矮柜垫脚,仍旧难以触及那纹,踮脚吃力不说,更怕脚下不稳而跌落下去,颤颤巍巍,不敢大肆尝试。 几番下来,总算触得那纹,却并未发生己所期望之古怪事,疑惑之余,才终忆起此非己身,这番不过空作折腾罢了,旋即弃了此念,退回地上。难得稍有头绪,结果如此轻易便被打消,云涯儿自极沮丧,可偏偏张角也不再来,总觉只空等候似也不是办法。 闲来无事,又再检查起随身之物来,宝甲c护符等重要之物一样未少,自不多说,钱物也足够再往返两趟荆豫,除此之外,似也再无何紧要物件。不过还有一绢所包之物,倒令云涯儿又起忧思,打开观之,那断笄并未如己期许那般恢复,仍是两截躺之掌中。 不由叹来,尽管赵锦所言已不知几句为真几句为假,但赵慈被害c其母被掳亦为事实,无论如何其也确实为那命苦之人。且其最后关头曾舍命助己,说明其实不奸险,如今下落不明,自己心亦有愧,哪怕只知其尚安全,也比在此空忧更为好受。 愣神之际,忽而听得屋外马蹄声来,仔细辨听,还不止一匹,云涯儿自知此非忧虑之时,赶忙收好断笄,掩藏门后。 哪知屋外之人却推门入屋,见得屋内无人,顿生疑惑,而与左右询问,“你可知楚姑娘是何时醒来,怎现今无了踪迹?”听此之声,倒极耳熟,本欲现身相认,但忽又思起裴元绍当日所行之恶,立生胆怯,只盼来人就此离去。 可惜事与愿违,那人又再向前迈出几步,转过身来,一眼便望得云涯儿,随即咧嘴张目c抬手欲言又止。二人这番四目相对,皆无言语,云涯儿已可肯定眼前之人实为周仓,但却不敢肯定如今己为何人,唯恐败露,欲等周仓先行开口再做应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17章 江东才俊3 那周仓犹豫半天却仍旧不知作何言语,使得云涯儿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倒是周仓身后之人也察觉异样,往前迈出几步来观。此人面相平和,不似悍匪,却也并不眼熟,这般只猜想其为周仓近来所识之人,未作多疑。 待其观罢,忽而惊声叹来,“原来此女便是当年暗中与廖方将一同叱咤南阳之豪杰,今日观之,果真气度不凡,只可惜如此美颜却留有一疤,实乃不幸!”虽不知其为何初次相见便敢在此自说自话,但其言直指要害,周仓亦未否认,终令云涯儿知晓这保有自己特征之身,确实为楚阙所有。 得知如此,云涯儿只更惊恐,未想竟令楚阙也受了重伤,且己能记之事,并无此忆,怎一觉醒来,能生如此变故,若日后相见,又该如何交代?为免过于担忧而尽显纰漏,也只得强行安慰,既知此身身份,倒已足以,其他琐事皆不宜令此二人知晓,此刻无需多想,问清原由之后脱身便可。 于是模仿楚阙口吻而与那人拱手呛道:“这位仁兄所言差矣,大丈夫生于乱世,自当尽忠尽守c不遗余力,区区小伤,能奈得我何。且这皮相再美,自也有韶华不再之时,不过提前毁伤,又何憾之有?仁兄出此之言,莫不是以惋惜之名而骂我这妇人不知礼教,欲行男子之事?”本实无意招惹事端,只觉唯有此举才可试出此人真情假意,却不知不觉有些过火。 那人听之,果然一愣,而后轻拍三下周仓之肩,嬉笑答来,“不敢不敢,如此刚烈女子,一眼便知乃当世英杰,何止不应如女子轻视,更应当有志之士相敬才是!方才之言无甚考量,还请楚兄莫要记挂!且普天之下,能与楚兄相匹配者,自除廖方将外,再无他人,我等区区鼠辈,又怎敢妄自议论。”此人虽未恼羞成怒,但言语当中极似讽刺,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只为说笑,仅凭其颜口气难以辨别。 但己若因此先行翻脸,未免太显小气,有失风范,且其东扯西拉,将己推出,其意实难揣测。且此人虽未曾见,所说之言却似极为了解自己一般,更是匪夷所思,奈何自己不能当面拆穿,告知于其此楚阙为假,乃云涯儿所扮。 随即也强装不屑,“你莫客套,既然你二人今日乃为寻我来,自是知晓前阵发生何事,速速告知便可。”开门见山,只求弄清自己为何来于此处,以及确认此伤是否为区星当日所劈。结果那人倒在此刻被己问住,方才还侃侃而谈,却已变得支支吾吾,不时朝周仓望去。 拜其所赐,一旁周仓总算顿了顿嗓,伸手挡至那人身前,“莫再胡言,楚姑娘与廖方将乃是患难之交,即便周仓也不敢自诩能与廖方将同生共死,楚姑娘却能多次挺身犯险相救,实为难得。你我二人如今既受大贤c人所托前来相助,自不可多作冒犯。”替己教训那人自好,却也回避己问,又将话题拉回。那人听之不以为意,但也未再多言,耸耸其肩便步出屋外,随即周仓便趁此机,细细道来。 原来周仓自上次袭击黄邵之后,一直留于江夏,与裴元绍一同留意黄邵动向,欲使其安全返回以助云涯儿顺利攀附袁术,却不曾想竟断了音讯。搜寻一月无果,正欲前往汝阳查查探之时,此人忽然来访,并捎来口信,说有一对云涯儿极为重要之人正于江夏静养。虽其未有告知名讳,但周仓只凭此只言片语,便断定乃楚阙在此,于是不顾裴元绍劝阻而携部下前来。 此番得见云涯儿安然无恙,本心头大石落下一半,但观其额上多负一伤,立又揪心。加之如今就连云涯儿音讯也实,心中有愧,故而相见之时不知从何说起c欲语还休。得周仓解惑,云涯儿虽已明白为何周仓会来,但听其意亦不过今日才见,似也不知己为何在此。 细思之下,反倒屋外那报信之人倒极有可能知晓,奈何方才与其呛声相争,此刻又怎好意思低声下问,不由忽觉头大。遂而只得假意安慰周仓,云涯儿吉人自有天相,必定无事,企盼其能替己套的一两句话来。况且此话倒也不假,毕竟本人就在周仓跟前,只不过身体是否有恙,便不知晓了。 又再嘘寒问暖一番,周仓知会云涯儿之意,立将屋外之人唤入。而那报信之人倒又一脸悠闲,倚于门上向二人说来,“老友相聚,如此感人场景,自当叙之三天三夜,我等旁人本不该打搅,只是不知周兄可否记得你我为何来此,可有闲心多叙?” 经其提醒,周仓顿时作出恍然大悟之状,将那脑门一拍,惊叹道:“瞧我记性!只顾欣喜,几忘正事!”随即又向云涯儿细说,“我自上次于颍川与楚姑娘你分别之后,照当时约定四处打探,只觉各路郡守c县守皆才疏学浅c鲜有大志,实不足令廖方将屈居其下。而那黑山张燕c豫州袁术,虽一时势大,但麾下再无贤德,恐难长久,待天下有变,怕不足以立身世间,错过佳机,故而” 听其说之,云涯儿只觉糊涂,己与其自颍川分别之后,未曾再见,怎对己之事知之甚多?若说为事后打听倒也说得过去,然有些之事,竟连己也不知,似只其与楚阙知晓。 揣测再三,想起自己此刻身份,才是茅塞顿开,楚阙的确曾提其受人所救之后而决心辅佐,留己之侧。而其亦提到,还有一人在外为己疏通,当时只觉是那龚都,未想原来竟是周仓。照此看来,若非今日被周仓误当楚阙,只怕待到事已办好,自己仍蒙鼓里。 震惊之余,周仓却仍在叙说,“近来听闻庐江寿春之内,有一少年,不过十岁出头,却广交豪士,声名远播”不禁叹来,此人果真待己一片赤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18章 江东才俊4 “虽此正英才辈出之际,但此少年终归太过年幼,若无显赫家世,只怕连家门亦难迈远,又怎与豪士相见?故生好奇,稍作打听,才知此人乃当年攻打宛城先锋孙文台之子。” 于云涯儿惊讶之时,周仓话语仍未歇,仿佛如获至宝一般,越说越发神采奕奕,自也不好于此兴致正盛之时打断,遂安静详听。 “按理来说,此人与黄巾有不共戴天之仇,然廖c故方将并非死于其手,而我等与黄巾早与再无瓜葛,自也无需计较。这孙文台其人,勇猛刚烈c正直忠义,近来又屡获战功,实乃世间难得之英杰。若能趁此之机与其子交好,往后自不缺大展宏图之时,待到方将羽翼已丰,或渗透其部,或另行自立,皆比归附袁术等人更得其利,只等天下有变,则大业可成!若楚姑娘觉我之言尚可,不妨先行去往寿春,一边静养一边打探消息,待我寻回方将,自将其领往与姑娘汇合,共谋大计。” 言说一通,周仓总算语毕,立足等候回应。只这席话,差点未将云涯儿吓出魂来,未想时隔一年周仓仍对此念念不忘不说,竟还真已筹备周全,欲图社稷。虽说确实为楚阙之愿不假,但如今楚阙情况未知,加之自己全无逐鹿天下之志,又怎能答应于其。可惜若今仍为自身,想己与周仓情分,直接拒绝倒也无妨,奈何所用楚阙之躯,小事自不在意,如此重大决议又怎可轻易替其拒绝,万一误其复国,岂不恨己终身?实不敢妄为。 随即又再思来,赵锦之事亦尚未解决,此绝非安心去往庐江之时,于是斟酌再三,终想得一由,挤眉望去,“听之似为好计,周兄果不负我所望!只如今廖方将不在,我一人去往庐江又有何用?想来既然周兄早已打探清楚,我自信之便可,又何需再作打探?不妨随同周兄去寻方将罢,如此一来,路上也好有照应,以免往来路途空费时日。” 试探下来,周仓立显为难,而朝送信那人撇去一眼,嗯啊几声,却无实言。那送信之人倒又看不下去,而一把步上前来,平伸臂道:“楚兄有所不知,周将军虽为廖方将旧部,但在方将归来之前,仍由裴将军掌事,今日擅自前来会见楚兄,已令其不悦,若再留楚兄于身侧,只怕” “元之!休要胡言!莫挑拨方将与裴兄关系。”正说之间,周仓忽而喝来,打断其言,这元之便又歪头斜眼c微抬双臂走回门侧,不再言语。但只如此,便已足够令云涯儿明白,联想先前也曾听得裴元绍斥责周仓过于念及旧情,想必如今自也身不由己,若强留于其身边,只会徒增为难。 改而思索,既然如此,那便说明即使去往庐江,周仓也不跟随,倒不如先行答应,骗其安心离去,到时再说路上耽搁便可,反还少了许多麻烦。于是立即佯作为难,拱手道之,“看来周兄实有不便,那我自也不好强留,唯有受此好意,先行去往庐江了!只望周兄能早日寻回方将。” 不想话音刚落,那正倚于门上元之立大声呼来,“甚好!此去庐江,我已将路线划好,若即刻启程,想必三日即能到达,安顿之处亦已差人准备妥当,直去便可。只是不知楚兄是要多留几日,赏赏沿途风景,还是今日立往?”而后拿出一图铺于案上,指于各人查看。 千算万算,本来以为不过客套两句,却忘考虑周仓既前来相请,以其性格自也不会令己独行,更未想得竟是此人陪同,顿时追悔莫及。然说出之话,又岂能收回,无奈只得勉强答谢,与之共谋。 待元之说罢,周仓对此路线极为满意,又言心中急切,需即刻返回向裴元绍谢罪,云涯儿自知不好相留,便与那元之一同送其远去。哪知周仓刚走,元之忽于耳边炸来,“小人桂元,字元之,方才仓促,未有向夫人通报本名,实在冒昧!往后直呼我名即可,还请夫人莫要唤错!”吓得云涯儿猛得回头望去,只见此刻其已转身牵马去了,毫无半点谦卑之状,但为顾及楚阙形象,并未与其追究。 随后极不情愿骑上马来,一想已非去庐江不可,云涯儿便又生骗意,寻思如何才能连这周仓所交数名随从也一同遣走,而改往长沙。可那桂元偏偏不随己意,又在马上讽刺而喊,“楚夫人兄!不知是嫌马不够俊朗,还是未有看够风景,怎迟未催马?若如小人所猜,还请告知,我自将此马烹于楚夫人兄食,待赏完风景再去。” 被其如此一催,云涯儿自又怒又愁,全无心思再想蒙骗之计,而直呛声回,“催我作甚!我不过是昏迷几月尚有遗症罢了,待我缓完,自知前行!”随即扬鞭催马,就此北去,不管身后。 一路行来,本以为可趁此机佯作动怒而就此遁走,哪知身后几人紧紧相随,尤其是那桂元,步步紧逼,只差将马贴拢过来,哪可轻易甩脱。且那桂元相追之际,更不忘聒噪,时刻提醒于己应去何方,想要就此绕回长沙也难办之。 眼看天已渐黑,又未寻得一村,顿时心生趁夜离去之想。岂料该怎蒙蔽几人之策还未想好,桂元已先喊来,“楚兄留步!我观天色已晚,此去又无甚紧急,我知附近有一隐蔽之洞,乃昔日黄巾旧部为避祸所留,正好住之,不妨今日在此处歇脚如何?” 万没想到,此人言语少有正经,却将此行安排如此周全,己虽全可拒其之意,但想此举为免惹人生疑,加之颠簸一日,的确也有些乏了,稍作歇息再偷遁去,似更稳妥。于是便放缓马步,同意随其前往。 待到来至洞口,才知上其之套。因云涯儿如今身份乃为廖方将夫人,众人不敢冒犯,故请其住于洞中,剩余之人则守于洞外。而此洞又再无出口,若想逃出,必然惊动其人,怎作逃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19章 江东才俊5 着急半夜,云涯儿一有动静,那桂元便轻声问来,而观其闭目倚壁c似睡未睡,实难从其动作之上观得是否入梦。尝试几番,每皆如此,终感疲乏,不觉真已睡去,待到醒来,天已通明。而那几人亦早早于洞外等候,全无离去之机,无奈只得再作上路。 一连两日,每至一处,皆被桂元安排得滴水不漏。莫说遁走,即使真有不便,而要众人回避,那桂元也总能于事后出现,不由怀疑此人是否躲于暗中偷看。一想如此,心中又嫌又怒,替楚阙不值,奈何并无凭据,无法发难。欲加之罪,却又不如其能辨说,说至最后,反空惹一肚怒气无处宣泄,只好就此作罢,收了逃去之心,再行不便时则更为小心,多作遮挡。 辗转此途,绕开荆豫往东穿扬州之境内终至庐江,不知又行多久,望得一县,明天色仍早,那桂元却提议于此县中歇脚。虽不知其有何盘算,但云涯儿亦一心只想逃脱,更觉能做停留便多分机遇,故而佯装勉强,同意其议。 经得准许,桂元果然立即领众人直往事先安排之处。这般立于院外,乍一望去,几与寻常人家无异,但细观来,此屋竟只门侧有窗,剩余三面皆壁,只需把手门外,贼人自难潜入,内里之人亦难逃脱。观得如此,终知桂元早已料得己欲逃脱逃,并事先设好防备,想来己若入屋,只怕插翅难飞。 本前番还仍犹豫周仓一片好心,就此脱走是否合适,此刻却只觉这桂元欺人太甚,处处刁难不说,竟还如看押犯人一般待己,又怎能咽下此气。于是入屋之前躬腰捂腹,佯称腹痛,桂元却并不多疑,而分掌伸去,告知屋内即有马桶,无需寻厕。 未想才设之计立被轻易化解,更觉不甘,于是绞尽脑汁,终想得对策,随即仍装痛苦,用那几难听清之声道之:“今日多半是因水土不服,只怕其臭难闻,而夜间还要于此歇息,恐扰睡眠,还是寻厕解之为宜。”说罢,便不顾其反应,直往外奔。 说也奇怪,一向聒噪之桂元,此刻竟未跟随己后言语相劝,为防其改暗中跟随,云涯儿终忍不住回首望去,只见路中鲜有行人,似也无人跟随,但仍谨慎,不敢就此显露逃意,继续寻厕。哪想往前再过几巷,桂元早已于前方等候,而倚墙指于厕道:“小人怕夫人新来此地,道路不熟,故特来引路,看来是我多虑,夫人请便。” 而其说罢,仍直直盯来,豪无离去之意,云涯儿立知绝非其言这般简单,于是走近喝之,“我将如厕,你怎不作回避?若被你听得难以启齿之声,我这颜面该往哪搁?”想以主仆之礼,压其一头。 结果桂元不以为然,更又一通说来,“看来夫人中气已恢复些许,确实无需我等太过担心。不过夫人无需多虑,我等将脑袋悬于腰上度日之人,又岂会向外人透露此些琐事?况且我亦不觉此有何不堪,每日亦会行之,自也不会取笑夫人。相比此来,毕竟今为非常时期,安危要紧,还请夫人莫要讲究太多,桂元自当从未于此听得任何声响便是。” 说来轻巧,自己当然知晓往日己随楚阙同行之时,其亦无此诸多讲究,何需桂元提醒。只如今己又非真有急,想必早已被其看穿,难以成事。闹之半天,难道真要于这厕中逗留一阵而后再随其返回?越想越是不甘,便又趁犹豫之时观察四周,谋划强逃之路。 僵持片刻,见云涯儿仍未入内,桂元终又插言相问,其话未完,云涯儿立指其侧不远推车之人大呼一声“小心”,总算骗其转头去望,紧皆拔腿便跑,仗己体态轻盈,飞奔数巷,观得有一矮墙,遂立翻其中。 岂料此墙之内竟非道路,而为一户人家,若只如此,倒也好说,再从对侧之墙翻走便是,偏偏正有两名女童立于院内玩耍,见己翻入,而朝这边望来。为防女童受惊,这般忽而鬼使神差,不思逃离,反而上前安抚,“二小姑娘,莫要担忧,我非恶人,只是正与家仆玩耍,不慎闯入你家,这就离去。” 说罢转身便欲翻走,身后却传来其中一女童之声,“小乔不怕,阿姊这般好看,自也不会骗我与大乔。”此话立将云涯儿飞走之神勾回,朝那女童诧异望去。 观得二童不过五六岁模样脸稚气,其中那说话小乔显然毫无惧意,反倒满眼好奇,其侧大乔则要拘谨许多,但也并不怯懦,挺身挡于小乔身前。只是不知如此幼童怎无人照料,而放心令其于此玩耍,更是惊异怎连这幼童也能一眼认出己为女子,莫非自己扮相确实太差? 这才生疑惑,立有一妇人怀抱一琴步出屋内,望得云涯儿,脸上惊恐万分,还未喊出,小乔则已先行上前扯住其裙,安抚而道:“阿母莫怕,此姊欲来与我二人玩耍,并非坏人,可莫叫家” 话未说完,妇人显然未有听信女童之言,立即转身呼救,随之屋内顿时传来各种声响,既有人叫骂,亦有兵刃碰撞之声。观得如此,云涯儿自知不能再作逗留,而向二童答谢一声,“多谢二位相信在下并非恶人,只可惜此行仓促,难作解释,还望后会有期!”立又翻墙而出。 脚才落地,只见桂元倚墙而候c斜首憋嘴,正做怪相,待己立稳,立又作来手势,示意跟随,情急之下,自难顾及太多,仍随其逃。一番下来,桂元带己所至之处,果然是那歇住之处。 此时身后已无人再追,其则不慌不忙再倚墙上,反复转其右臂观之而言,“看来夫人借得好厕方便完了,已精神抖擞,再无大碍。只是不知欲回屋歇息,还是再领小人于这街道当中锻炼一番?”讽刺之余,尽显游刃有余之貌,终令云涯儿收了逃走之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20章 江东才俊6 一夜歇来,云涯儿已冷静许多,思得既然万事皆在桂元预料之中,如何挣扎自也难逃,反正如今也不知赵锦去向,贸然前往长沙未必能寻。且万一区星仍设伏候己,再陷危险,更是得不偿失,倒不如乖乖先往寿春安顿,从长计议。而有这左右护送,加之寿春并无熟人,隐蔽起来自也容易。 随即出门与桂元汇合,其见这边忽已老实许多,反又讽来,“夫人今日怎无精打采,不知是小人招呼不周,令夫人未得好眠,还是夫人夜间太过思念方将所致?”这等毫无意义之言,云涯儿自懒搭理,只怒瞪一眼而催其上路。幸其识相,得此回应未再烦扰,而与左右吩咐行程,立马上路。 本来依照来时之速加紧赶路,当日之内应即可到达寿春,然往北行至一县,那桂元却又提议歇脚。虽猜其于此亦早安置看押自己之所,但思直接去往寿春再看不也等同,为何非要多此一举?随后想得大概定是担忧路途疲惫而难掌控于己,自也懒作细思,安心享这难得清闲。 云涯儿此回倒也不将空闲时光浪费于与桂元周旋之上,而令其随己前往市中置办行囊。本以为又要受讥,岂料其竟破天荒般未发一言,只默默跟随,不过观其眼神游离,亦知其有何盘算。但转念一想,只要不加害于己,如何刁难便也随他去了,何必浪费心思于此人身上。 于市中买物闲聊下来,得知此处原唤作舒县,往北不远便是寿春,而此距离与南面来时皖县相近,若不停歇,直往北去,日落之前到达绰绰有余。不由联想起桂元怪异之举,忽觉此正大好逃脱之机。 而后扯布量身,亦作尝试支开桂元,但不抱期许,而其果真未去,倒也未觉不妥。可未曾想到,路过一大宅附近时,桂元忽然不见踪影。顿觉时机已到,正暗自窃喜,却只听宅内传来一段琴音,其律悠扬,只不知为何片刻便止,随后又再重复弹之。反复几次,终知原为宅中有人练琴。 解了好奇,这才想起正事,可还未思得摆脱随从之法,桂元之声已又从耳侧传来,“看来夫人对这音律也有几分兴趣,只此琴声之主,不过为一少年,且年仅十一。若为寻常人家自还好说,可惜此乃贵人住处,你我只怕难以入府拜访,无缘结交。” 听得其言,云涯儿当即震惊不洗,不禁失声喊出“你怎还在!”全无心思揣测桂元之意,只为难得之机却因好奇再失而痛心不已。 “不知夫人此话何意,我本就与夫人同行,不还在此处,难道还能所在他处?”相较之下,桂元倒镇定许多,仍旧倚墙靠之,摆弄其手,显然故意抬杠。 无奈之下,想来既然事已至此,也只得就此作罢,总不能将己盘算抖出以作解释,遂收了心思,改欲离去。哪知此时宅内也有一声喊叫传来,“是何人在外喧嚣,扰我主人练琴!”这般自知理亏,怕人出门质问,立催众人速去。 偏偏桂元一副不嫌事大之貌,非但不去,还反朝院内呛声回道:“方才是我家夫人喊叫又能如何?怎还轮到你这下人训斥,真是太无规矩!快叫你家主人出来跪礼道歉,否则我一把火将你这院烧了,看你还敢嚣张与否!” 明明已做叮嘱,其却故意惹事,此举差点未将云涯儿魂魄吓出,慌忙拽起桂元之臂直往巷内跑去。可桂元于半途挣脱,口中还仍不忘喊:“夫人莫怕!我为下仆,他亦为下仆,主人自有高低,难道这下仆还能仗着主人之势自以为高人一等不成?今日不替其主人管教一二,只怕往后仍不知天高地厚,为主蒙羞!若此人为我家仆,定绞其耳,看其还敢不听话否!”听得如此叫嚣,云涯儿懒再管其,自行躲入巷中,偷偷观之。 待桂元倚墙边骂边挖耳挠腮等候一阵,终有一少年绕至前来,拱手询问,“不知何伯方才冒犯之人可是你家主人?小生名为周瑜,特来替其赔罪。”礼罢,立又好言道来,“此因何伯见我琴艺久无进展,而心中焦虑,不慎失言,还请阁下莫要动怒。只是不知你家主人此刻何在,可否入屋受我招待,以作赔礼?”随后深躬其腰,又行一大礼,于下仆而言,此礼足以有余。 然而桂元自与云涯儿相识之日起,实也并非下仆,更无此自觉,此番又岂会因周瑜一礼而罢休?反得寸进尺,挖鼻再言,“算你识相!可我也非不明事理之人,人既非你骂,受你道歉又有何用?今日也不劳烦你亲自动手,只消把那恶仆找来,我自拧其耳以祖传秘方泡得好酒相赠于你,喝完此后便再无恶仆烦心,岂不快哉!” “这”周瑜显然未觉桂元只是胡言乱语,反当其真,仍旧拱手说情,“何伯年迈,乃家中老仆,恐怕难以受得如此惩罚。念其对我周家劳心劳力,今日不过一时之失,阁下可否退让一步,令我以家中财物相抵?” 一听有利可图,桂元倒不再咄咄逼人,稍显犹豫,本来行礼手势已经摆好,却不知又有哪根筋未搭对,忽将右臂抽开,险击周瑜面上,仍旧叫嚣,“那可怎行!如此一来,不是等于你家有钱便可纵容下人为非作歹?想来有此之心者亦非是何好人,我看还是将你这院烧了更为妥当!我命不值钱,能换得你这一家恶主恶仆之命,倒也值当!” 这番吓来,周瑜虽未惊慌失措,但仍少不了百般求情,而桂元反乐在其中,越说越是过分。立于一旁观察许久,云涯儿终忍之不住从巷蹿出,直指桂元鼻梁,大声斥道:“你这无赖!刁难我便也罢,因念你一路照顾,自未说甚。今怎无端为难起一十岁小儿来!若说评理,平日我亦未少受你气,是否要先将你耳绞下给我泡酒,再与他人追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黄天乱世》正文 第321章 龙吟虎啸1 本来不过一时气愤,也未曾想镇住桂元,但其却偏趁背对周瑜之际微扬嘴诡笑,以那从未显露之恭敬拱手弯腰而答,“夫人息怒!小人不过见夫人负气不甘,而欲出头,这番得了夫人教诲,已知不妥,往后自不敢再肆意妄为,还请夫人莫要责罚!”随即立又转头去向周瑜赔礼。 如此伎俩,云涯儿早已见得多了,且又非真妇人,岂会被其蒙蔽,正欲再作训斥以立己威。奈何周瑜年幼,尚且仁厚,倒不计前嫌,而步至跟前来劝,“这位夫人,家仆护主乃是人之常情,我家何伯亦是因此而冒犯。只求夫人暂且宽恕何伯,并也莫再怪罪此人,入屋内稍坐片刻再去如何?” 得其说情,想来自己本也不能奈何桂元,做个顺水人情倒也无妨,还能化解干戈c免遭祸端,一举两得。只如今事态,己怎有闲心去他人家中做客,还是这等年幼之人。犹豫再三,忽而想得其名,心生惊讶,立又问之,“不知阁下之名为哪两字?” 这般问去,周瑜一脸茫然,随即又立作恍然大悟之状,行礼道来,“这周乃周边之周,瑜则为美玉之瑜,合之周瑜。家父乃洛阳令周异,世居舒县,因瑜年幼,未能跟随家父就任,而于家中读书学艺。但瑜今已可独自宴客出游,不受约束,夫人切莫担忧,安心客坐便可。” 说来周瑜两字拆开倒也无甚惊奇,然拼之一起,事关重大,云涯儿又怎敢不忧?而立又追问其字是否“公瑾”。此问一出,倒轮到周瑜震惊,诧异叹来,“夫人怎知家父为我拟定之字?此字尚未采用,外人应不”顿之片刻,急忙招手又叹“莫非夫人与家父相熟!”恳求云涯儿入内详谈。 盛情之下,加之云涯儿已确认此人为曾闻周郎,难得结交之机,便也不好抹脸拒绝,随其绕至大门。正欲入时,才发现桂元仍跟,遂立瞪一眼,不给好言,“我等主人详谈,你这下人跟随作甚,还不快速速归去!”说此言时,其实早已忘了脱走长沙之事,只是担忧桂元又再胡言乱语误己大事罢了。 但桂元显然并非此想,而故作瘪嘴c委屈巴巴,“主人差我跟随夫人,千叮万嘱寸步不能离,今日若是独回,日后被主人知晓,唯恐”如此牵强之由,云涯儿恨不得以其先前未随己逃去仍旧叫骂之事相怼。然想得身旁之人身份与己所扮身份,因要顾及楚阙形象,也只得将话咽下,改差其于门外等候。 此意桂元虽不情愿,倒也并不胡搅蛮缠,扭捏几下险已答应,偏偏周瑜又来多管闲事,欲显其大家风范,“既然此仆有此忠心,夫人自应欣喜才是,还请莫作责备。不如于屋内再设一旁席,令其候之可好?” 旋即想来反正也无不可告人秘密,留那聒噪之人在侧也罢,况且有周瑜作保,己若再赶桂元,倒显小气。尽管心中不甚更不爽快,也只得同意,并叮嘱桂元莫要没大没小c擅自插嘴。而桂元听之,一口答应,反使云涯儿没底,后悔准其入内。 幸而待周瑜吩咐下人备好席座,解了误会之后,只与云涯儿嘘寒问暖c你言我语。不仅云涯儿自觉无趣,几思离去,那桂元更是因不敢放肆而太过拘谨,如坐针毡,哪又有那闲心多嘴。 闲谈之余,言罢琐碎,周瑜终问来要事,“听夫人口音似非我庐江之人,不知此去远行欲往何处,可有周瑜能尽绵薄之力处?”虽其一番好意,可惜此事机密,不能告知于其,遂而吞吞吐吐,一时竟想不出应对之辞来。 未想这边不言,却自有人安静不下,“你这小儿,年岁不大,怎如此好事!我送夫人前往寿春探望客居庐江亲友,关你何事!我还当你是” “住口!”关键之时得桂元出口解围本应感谢,然其言语未免太过冒犯,万一周瑜家人听得,迁怒下来,只怕此围解了,却难周全离去,而不得已厉声打断,再与周瑜道歉。 不过周瑜听得此言,比起无礼措辞,反对所说内容更感兴趣,而再致歉,“原来如此,那兄方才教训极是,周瑜实不该过问夫人家事!”言罢,仍意犹未尽,立又补充,“我曾听闻,寿春有一少年客居其中广交名士,乃孙子之后,如今已名扬四海,庐江之内无人不知,早有拜访之意,奈何一直未有动身。不如这就备车,陪同夫人前往,此去起居费用,自由瑜垫付,以作赔礼,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说起意下,有一桂元纠缠令己不能返回长沙已实为头大,何况这十岁出头之小儿?万一有何闪失,还不知其父会如何待己,与之比来,路途安逸这等小事,绝无半点议价余地。思来反正同不同行,其也能去得寿春,自己何必揽这吃力不讨好之事,正欲婉言相拒,哪知那极为讨厌之声又再传来。 “甚好!我观你家屋大院大,当为富贵,想必家中自有强健之仆,一齐招来,顺便护送我主前往,免遭路匪之扰。此真一举两得,感谢周公慷慨!”为表其诚,桂元竟真俯首跪拜,与先前判断两人,看得云涯儿是目瞪口呆。 但细细思来,此途之行,一直受其周密安排,莫说路匪,就是路人,也未于非村非县之地遇得一个,其说此言,为免太过突兀,顿深感不妙。又思既然前半程尽皆在其掌控之中,这后半程自也应当如此,难不成遇得大小乔与这周瑜,也为其一手安排?想至此处,不禁冷汗直冒,不敢再轻视此人。 而换周瑜听来,自是欣喜非常,不过其虽年幼,却极为机敏,一观云涯儿神态,立感异样,忽愣原地而瞥桂元一眼,立收神色,佯装不知继续答之,“那自当然,家父于朝中为官,家眷自也受圣上恩泽,有那精兵护卫。因平日并无险事,而未令站岗,只于别院歇候,要用之时,却也不比临阵之兵有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