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川散文》 正文 第1章 父亲——我晴朗的天（一） 二零零三年的冬天，西伯里亚的寒流又一次漫过了黄土高原，我穿着严严实实的冬服，跪在父亲的坟前，悄悄地在心中呼唤：“爸爸，您睁眼看看，儿穿得多暖和，您该放心了吧。您冷吗？”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父亲身体瘦弱，特别怕冷。一生中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让儿女多穿衣服，小心着凉。 赤日炎炎的夏天，人们汗流浃背，他老在儿女们后面叮嘱，要穿上长袖衬衫。深秋，他就让我们姊妹兄弟穿上冬天的衣服。 儿女长大后都到外面去工作，他却离休回到家乡。天气稍有变化，他担心儿女们是否加了衣服。儿女们总嫌他操的心太多，他却说自己不由，就爱瞎盘算。 思念的泪水不断地滴在了父亲的坟前，我心中一次次地叩问：“爸爸，您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的好吗？”祭奠c烧香c磕头之后，我静静地坐在父亲坟前，想陪父亲多待一会，望着坟顶上一簇簇干枯的野蒿，我的思绪飘向了那遥远的过去。 一 父亲讲，他十岁那年，跟我三爷上山犁地。他在山洼的这头打土疙瘩，三爷赶着牛走到了另一头。一只狼乘机扑到了父亲跟前，蹲在地上，探着舌头，哈哈喘气。父亲吓坏了。三爷深知山紧，不时喊着我父亲的小名，他交代，他喊一声，父亲要应一声。当一只狼蹲在父亲的面前时，三爷再怎么喊，父亲也不敢吱声，只是呆呆地瞪着狼。三爷听不到父亲的应答，预感到要出事，没等回牛，急急忙忙赶过来，才赶走了那条饿狼。 关于狼的故事，我听奶奶也讲过，说四七年跑胡宗南那阵子，饿狼吃阵亡的人吃红了眼，晚上他们睡在敞口窑洞里——门窗让胡宗南撬下来烧了。狼在脚地上跑来跑去，颈项上粘满了人血渍上黄土后结成瓷实的小疙瘩，跑起来嘶啦啦作响，怕得一家人钻在被窝里，整夜不敢睡觉。 一九四七年，村里人为了逃避胡宗南抓壮丁，都躲在了村后老牛沟青头嘴的串洞窟窿里，国军士兵来到洞口大喊大叫：“我们已经发现了你们，不出来就开枪啦！”我的五爷怕得直哭，他不顾家人的阻拦，哭着钻出了串洞窟窿。 国军士兵大声吓唬五爷，枪口对准头部要枪毙了他，吓得五爷尿了一裤子。士兵问：“洞中还有谁？”五爷顺口就交代出了我的父亲，并在洞口连哭带号，声嘶力竭喊叫我父亲的名字。似乎我父亲出来后，就可以给他仗胆。父亲比五爷小四岁，当时只有十五岁，和五爷一块玩耍的比较多，说出父亲的名字是五爷下意识的举动，仿佛不由他自己。父亲在五爷的喊叫下，猫着腰无奈地钻出了串洞。 国军士兵端着枪，大声吓唬父亲。父亲告诉他们：“洞内就我和五叔俩人。不信你们进去看看。”国军士兵怕洞里有八路军，根本不敢进去。又对着五爷问：“洞里到底有没有人？”五爷经不住再三吓唬，说：“洞里还有人。” 由于五爷的交代，洞内所有的人被一个个找出来。这下父亲惹恼了国军士兵，他们把父亲带到了青头嘴的后山梁上，挖了一个很深的土坑，用枪柄把父亲赶了下去。他们要活埋撒谎的父亲。 一锨锨黄土从父亲头上撂下来，顷刻间父亲变成了一个土人。两只脚被黄土掩埋。他心想，脚要埋住，他就会被活活埋掉。他本能地左右脚交替缓慢地拔出。黄土在坑里填多高，父亲在坑里上升多少。他始终站在填下去的黄土上。国军士兵挥汗如雨，埋头铲土，把坑填了一半时，才发现父亲的半截身子已露出土坑外，父亲的行为再次惹恼了填坑的两个士兵。他们停止刨铲黄土，变本加厉c气急败坏地吼喊着，让父亲从坑里滚出来。 父亲知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国军士兵跟前耍了心眼，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狼眉鼠眼从坑里爬出来。两条宽铮铮的国军军用皮带交替抽打在父亲身上。 这时一位大盖帽国军长官走过来，看见两个士兵正在虐待一个小孩，一把夺过皮带，边说边抽打教训这两个士兵。爸爸说这位国军长官操着听不懂的南方口音，能看来他对虐待老百姓的做法十分恼火。 父亲被这位好心的国军军官解救了，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第一次开始辨证地看问题——国军里有坏人，也有好人。 十九岁的五爷终于被国军抓了壮丁，从此和家人失去了联系，家里人都以为五爷肯定是阵亡了。直到一九六零年，五爷突然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身份回到了家中，一家人庆幸憨老五命大。原来在解放甘肃鹄鹈山的战役中，解放军把五爷从国军中俘虏过来。五爷腰身一变，从国军的一名士兵变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战士。全国解放以后，五爷跟随王震率领的大部队挺近新疆，成为新疆建设兵团的一员。直到一九六零年才允许回家探亲。五爷回到家中，不想再去部队服役。他认为，在家是劳动，在新疆建设兵团也是劳动，他又何必远离亲人，远离家乡，到人地两生而且比家乡还荒凉的新疆去混呢？这样一来，他就成了新中国解放军的一名逃兵 解放日报社印刷厂临时设在清凉山万佛洞内，在千姿百态的石神像的关注下作业。一九四八年秋的一天，父亲跟随他的两位堂兄来到了清凉山万佛洞，在解放日报社印刷厂（又叫西北印刷厂）参加工作。组织分配他当排字工。当时父亲只有十六岁，每天晚上大伯父把父亲安顿到集体宿舍睡下后，才回自己家睡觉。父亲离开大伯父，怎么也睡不着，当人们睡定以后，父亲抱着被子悄悄溜进大伯父家，又钻进了大伯父的被窝。那个年代，小小的年龄，在离家一百五十华里开外的延安工作，其感觉不亚于“走西口”。他们远离家乡c远离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出门人，互相关心爱护仿佛是自己应尽的职责，这样的生活习惯彼此都很适应c很开心。 父亲夜间有尿床的毛病，每天晚上，在大伯父的被褥上画地图。早上大伯父拿着父亲尿湿的被褥到院子里晾晒，同事看见，叫着大伯父的名字，开玩笑地说：“你又尿床啦？”大伯父笑呵呵地迎合道：“嗷，又尿床了。”大伯父是一位行侠仗义之人，只怕伤了小弟的面子。 大伯父来清凉山以前已经结婚，大妈跟随大伯父都住在清凉山上，二伯父比父亲大一岁，他们兄弟三个在这段生活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村里人说，他们比亲兄弟还要亲。听母亲讲，父亲脚疼，他的嫂子，我的大妈，每天背着父亲爬清凉山的石台阶，坚持了好长时间，没有丝毫的怨言。我想把这段故事详细地记录下来，可惜大伯父c大妈c二伯父c父亲等当事人都已作古，母亲只是听父亲讲过一些，但在半个多世纪风雨的侵蚀下，她已经记不清了。 同年，西安解放，西北印刷厂从延安迁往西安。一部分干部职工随厂南迁，另一部分留在地方工作。父亲他们兄弟三人，都选入南迁的行列之中。 爷爷听说儿子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工作，兵荒马乱，很不安全，便星夜兼程，步行一百五十多华里。来到延安清凉山下，找到儿子，表明自己的态度，坚决反对他们三人去西安工作。由于爷爷的阻拦，父亲没有去成西安，他的两位堂兄见父亲去不成，他俩也作罢，兄弟三人都留在了地方工作。 全国解放以后，父亲渐渐打听到，当时清凉山一块工作的那些同事，跟随印刷厂辗转西安c沈阳等地，最终迁入北京，这些人中间，有的人还做了大官。父亲不无感慨地说：“假如你爷爷不拦挡，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言下之意，出去了肯定会有很大发展。没能到外地去工作，在父亲的一生中留下一份深深的遗憾。父亲的两位堂兄也曾发过类似的感叹，他俩把这份罪过都记在了父亲头上——是父亲害得他俩一辈子没出展。 我真羡慕他们之间兄弟般的友情。每年春节，他们回到村里，一块谈笑风生，喝酒c抹花花牌，讲述过去诙谐的故事。村里他们的同龄人，大都是农民。他们三人相聚，谈天说地，回顾一年里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仿佛成了村里过大年一条亮丽的风景线。他们走到哪儿，村里老少撵到哪儿，都想借这种机会，了解山外面的一些新鲜事。过罢年以后，他们抖掉已经过去一年里的辛劳，带着家人的嘱托，分赴各自的工作岗位，开始迎接新的一年的挑战。 留在地方以后，父亲被分配到延长油矿工作，他一生有两次冒险行为就发生在这里。 矿部的院子里停放一辆大卡车，父亲悄悄钻进驾驶室，汽车的发动机被他弄响了，他凭借往日看到的一点技术，拧着方向盘，汽车歪歪扭扭在院子里转圈圈。父亲从来没摸过方向盘，也不懂怎样踩刹车，惟恐加大油门，汽车撞倒院墙。司机惊诧地发现，他开的车在院子里转圈圈，情急之下，不顾安危，噌地跳上车门前的踏板，身子从车窗探进去，扳动手刹，车才停了下来。父亲吓得脸色苍白，险些酿成大祸。从此后，只要是他不懂的机械，连碰都不碰一下。 还有一次，同事在一块喝烧酒，我的伯父怀中抱着不满一岁的我的堂兄。父亲端着酒盅，给小侄儿抿，伯父把我的堂兄的小口凑到酒盅边上，没想到我的堂兄嘬了一小口，呛的哭了一声闭住了气，下坏了在场所有的人。经过一会儿折腾，孩子总算缓过来，哭出了声，同事都觉得这孩子命大，又出生在延长油矿，就起名叫“延长”。父亲觉得当油矿工人，整天弄的油腻腻的，穿上再好的衣服，没几天就脏成一份水，要求组织调整工作。 父亲在等待组织调整工作期间，教了几个月冬书。后来组织分配他到延川县贺家渠乡政府当文书，从事行政工作。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父亲调到了镇供销社，从事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商业工作。也正是这个时候，经人介绍，父亲和母亲组成了一个小家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父亲——我晴朗的天（三） 隐隐约约记得，我们姊妹跟妈妈住在一个小镇上。我小时侯特别爱吃甜食。肚子饿了，妈妈在一个红立柜中，取出一个麦面饼子，塞到我的手里。麦面饼子是发酵后，里面包上白砂糖馅烙成的。一年四季，什么时候想吃，妈妈总能在红立柜中取出这样的饼子。玩上一会，又要吃糖，妈妈从红立柜中取出玻璃枪，里面装五颜六色的跟豌豆一样大小的糖豆豆，我要什么颜色的，妈妈取一颗放到我的口里。含着这粒糖，在院中c硷畔上，和其他孩子嬉戏c追逐，好不痛快。 爸爸在镇供销社上班，妈妈在小镇食品加工厂工作，拿着小勺包月饼点心。我被寄放在王外婆家。 王外婆是外祖父远房亲戚，他们同住在小镇背坪村。王外婆贤惠c善良，白生生的脸上长着一对大花眼，头上戴着一顶黑平绒帽。她家锅灶墙壁上面搁javascript:着一块木板，上面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个红腰鼓。妈妈把我放到她家，我立马跟王外婆要那个红腰鼓。我坐在她家炕头上，一天到晚不停地敲，直敲到日落西山，妈妈下班回家才罢休。王外婆不但不嫌麻烦，还鼓励我敲得好，越鼓励我越有信心越有劲，鼓响的越厉害，她从来不觉得麻烦，总是笑嘻嘻的。 王外爷长着一脸络腮胡子，一见面就要亲我，用胡子茬扎我。我看见王外爷，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只藏头不藏屁股，躲在炕圪崂，一动不动，越躲他越爱逗我，边逗边叫我“憨小子”，后来“憨小子”便成了我的小名。上学后，我就怕别人叫这个名字，觉得很不体面。王外爷见我还有一个更恶劣的举动，就是摸“牛牛”，追得我夹着腿还要快速逃跑。他总能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我揽土他的怀中，摸我牛牛，羞得我没出藏身 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支援农业第一线，我们跟着妈妈回到了爸爸的家乡——一个黄土高原上普通的小山村，除了爸爸一人外，全家的城镇户口全部迁到了农村。 回到农村，和爸爸见面的机会很少。爸爸请假回家看我们，由于长时间的离别，心里产生了一种陌生感，连“爸爸”也不好意思叫。在妈妈的鼓励下，我鼓起勇气叫了一声“爸爸”，羞的藏在了门背后。 爸爸回到家里，一天到晚闲不住，想把家里的营生全干完，减轻妈妈为家庭操劳的负担。 小时侯，我最不愿意让爸爸剃头，剃头刀刮在头皮上，疼痛实在难以忍受。我欢迎他回家，就怕给我剃头。有一次，爸爸要给我剃头，我本是不情愿的，经不住他三哄两哄，我被剃成了盖盖头。照着镜子，我号啕大哭，抓住爸爸的衣服，非让他给我把剃掉的头发长上不可。我伤心极了，哭红了眼睛，爸爸实在乖哄不下，把我揍了一顿。我第一次尝到了爸爸打我的滋味，一直哭到太阳落山。妈妈责怪爸爸，说我性子叫，脾气牛，不该惹我，为此爸爸妈妈还争吵了几句。有妈妈替我说话，看到父母为我争吵，我的哭泣才停了下来。 都说爸爸手巧，会画画。一次，爸爸回到家里的时候，我找了一支红蓝铅笔，让爸爸给我画画。他画了一副手执金箍棒的孙悟空，现在我还记得那副画。这也是我第一堂家庭美术课。后来我喜欢绘画，大概和爸爸的启蒙教育是分不开的。 父亲秉性耿直c为人厚道，决不昧着良心做事。听妈妈讲：“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四清运动中，父亲所在的工作组，给一位同事整理‘黑材料’，工作组人人都要发言，揭发这位同事的罪状，惟独父亲一言不发。父亲认为这种做法是落井下石，有趁人之危之嫌。当工作组别人提醒父亲时，父亲不但没说坏话，还说了一些长处。工作组的人把斗争的矛头转向了父亲。他们认为父亲的立场不坚定，是非不辨，思想问题严重，是此次运动中的坏分子典型的保皇派，应该受到大家的批判。工作组把父亲定为挽救教育的重点。父亲坚持观点，拒力力争，不屈不服。好心的人背后暗暗提醒父亲，事不关己，你何苦呢？父亲义正词严地说：‘我就是要和这种胡整人的毛病斗争到底！’” 当“四清”运动的风刮过之后，人们冷静下来思考问题，都夸父亲是一位难得的好人。挨批斗的这位同事，视父亲为恩人。只要父亲的事，他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父亲的这位同事后来调到小镇副食公司当了主任，有两件事足以说明他们兄弟般的战斗友情。 母亲生活在农村，她看到农村妇女都兴养猪，她也在集市上买回了一只猪娃养了起来，这样泔水剩饭不至于倒掉。一年下来，母亲把辛辛苦苦喂肥的猪吆到镇副食公司找爸爸昔日的同事——这位主任。交售猪不但不用排队，而且三等猪按二等打，二等按一等对待，总能高出等级，多换回一些钱来。 那个年代，镇上吃供应粮的家属，凭户口本和粮本，每人每月供给四两大肉。我们全家迁回了农村，属于农村户口，一年四季，国家不可能给你供应一两猪肉。农民养的猪都得交给国家，不允许个人屠宰，农民一年中吃不上一口猪肉。也有个别农民，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自家养的猪杀了，村里人也能买到一点猪肉，人们心照不宣，谁也不会给公家人反映。全家人肉犒了，母亲到镇副食公司找这位主任，他划一张条子，总能买到几斤猪肉。 母亲感觉到“走后门”可以给人带来生活上的方便的时候，人们反对“走后门”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父亲的这位同事顶着很大压力，才敢尽自己最大努力给母亲办事，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来报答父亲保护他的恩情。 父亲是一个胆小的人，与人为善，不爱和人争斗，喜欢恬静的生活，不喜欢冒险。“文化大革命”时期，社会c单位乃至家庭都在闹派性，不是“四野”，就是“司令部”，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搞得人心惶惶，直至发生真枪实弹的武斗，人们的头脑发涨到了极点，稍不随意，就可以实行“无产阶级专政”，致你于死地。 有一个要饭的，遇上了一群持枪的红卫兵革命小将，他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些人，把他当作了活靶子，眨眼间要了他的性命，一颗颗无冤无过的的子弹射进了他的胸膛，结束了他十分可怜的生命。“文革”结束后，许多冤案得到平反，人们记起了这位死的不明不白的乞丐，据说另一派性的红卫兵和这些开枪的红卫兵有意见，在文攻武围的运动中积攒的恩怨，此时并未消除，他们揭发“枪射乞丐事件”，首犯判刑二十年，从犯开一枪判三年，开两枪判六年。有人提出乞丐死亡以后开枪不能判刑。大家认为，给一个已经死亡的乞丐连发几十枪，其罪恶程度不亚于打死一个活人，最后决定每放一枪加三年徒刑。 父亲的一位同事，为人谦和，都说是好人，参加了派性斗争后，被反对派俘虏，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小镇街道上，被乱人活活地给打死了。第二天，他的妻子在山上一座空墓坑里找到了丈夫的尸体，其相残不忍睹，妻子把他拉到小河里清洗以后才掩埋了丈夫。 父亲拿定主意，坚决不参加派性活动，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拿着一把手电筒，踏着山路，悄悄回到了家乡隐居起来。他既不情愿参加派性活动，又担心自己是革命运动中的逃兵，没给单位履行请假手续，提心吊胆地回到了家里，住了将近半年，也正是这几个月，一家人在轰轰烈烈的枪炮声中，过着恬静团圆c胆战心惊的生活，这也是我童年跟父亲相处最长的一段时期。 父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白天，扛起绺镢c拿上背绳，上山砍柴，用一个农民的生活方式顾揽这个家。他用自己辛勤的汗水，尽可能多给母亲一些慰藉。我出于好奇，跟父亲上过几次山。有一次，父亲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走了好长一段山路，父亲对我说话，见后面无反应，回顾头来，不见我的踪影，情急之下，大声呼喊我的名字，听见隐隐约约我的应答声，顺着声音找到了一个串洞窟窿边，他害怕极了，慌忙放下大绳，把我吊上来。 大绳在串洞边上磨起许多黄土，给我弄了满脸的灰尘。他看到我没有跌伤，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父亲责怪道：“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真能把人吓死。” 在家的几个月中，白天父亲几乎都在家乡的山山峁峁上度过。每天傍晚回到家里，把柴垛到硷畔上。妈妈已准备好了晚饭，在吃饭的时候，父亲把这天走过的山头和他小时侯比，有些什么变化，发一阵岁月沧桑的感叹。 他的柴垛一天天地变大，穰柴和硬柴垛了整整齐齐一长垛。村里人很佩服父亲的勤劳，认为站在公家门上，还有如此的好苦水，真是难能可贵啊。 砍柴的时候，他看到山上有一些木材比较珍贵，当柴火烧了比较可惜。他便用这些木材做成更有用c更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用月牙木做了一副棋，拿刀子刻上工整俊秀的字，沿着字的笔顺分别染上红黑两色。经过人们长时间的玩耍，棋在人们手中打磨得光悠悠的，淡黄色的棋面能照出人影，十分好看，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八月十五快要到了，父亲用杜梨木精心刻制了一副炉月饼的模子。模子由底面的花纹图案和侧面的竖条纹图案两部分组成，用两个木钉固定，组合十分精巧，使用极为灵活，给炉月饼带来了很大方便。八月十五前，村里人轮流借用，使用频率很高，都夸父亲心灵手巧。 陕北的山上长着一种树，生长极其缓慢，木质坚硬，红中透着美丽的花纹，打磨出来十分漂亮。这种树一般生长在庙宇和坟墓旁，树干歪歪扭扭，叶子长条形，果实似豌豆大小，暗紫色的，当地人叫它“黑搁兰钵”。这种木头现在极为罕见。我小的时候，只在脑畔山的林岵里见过。村前的山神庙旁边也长着一棵。我们小时侯在庙里玩耍，常常到这棵树跟前，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一会爬上树，拼命摇晃树的躯干，一会折其枝c捋其叶，它咬着牙支撑着一伙顽童的欺凌。几年光景，这棵树受尽了折磨，再也无法忍耐我们对它肆虐地摧残，终于枯死在山神庙旁。庙上的东西，有经验的人们轻易都不动它，怕遭到神灵的报应。也有个别人，天不怕地不怕，把那枯死的躯干拿回家当柴烧。父亲曾想到用它的材质修制烟锅，由于胆量小和为了一家人的平安，没敢去碰它。 一次我回到家乡，一顿可口的家乡饭后，我来到山神庙前，寻求童年的记忆，抬头一看，一块红幛子悬挂在头顶，当我看到父亲工整熟悉的字迹后，心情极为复杂，我的眼眶湿润了。我的三妹从小慢长，父亲用红漂布写上“有求必应”几个字，下面虔诚地书上自己的大名，挂在了山神庙的门洞上，父亲背着儿女们，偷偷表达一位父亲慈爱善良的心，为慢长的三妹祈求健康成长c平安幸福。 三妹大脑发育迟缓，五六岁才会说话，七八岁学会走路，天阴雨湿经常抽搐，常有一些破坏性的动作。父亲急不过，经常打骂她，他认为三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出生的人，俄罗斯有一位著名作家曾写过这样的文章，父亲对待三妹的态度，怕要比《不该出生的人》一书中描写的还要恶劣。父亲觉得我们这个家，就不应该有三妹这样发育不良的子女，一腔怨恨都撒在了三妹的身上，每次打三妹，全家人都指责父亲。我在场父亲就不可能打在三妹身上，我的身体当在他俩之间，有时父亲打三妹的拳头会落在我的身上，能感觉到，父亲使的劲并不大，这只是他发泄自己情绪的一种方式。弱智的三妹，一见父亲，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头不敢抬，眼不敢看，偏拣犄角旮旯躲，还伴随着浑身哆嗦。为三妹，我落了不少泪，这些亲情血缘的泪水只洒在无人的墙角。这篇文章是用泪水写成的，当别人还沉浸在黎明的梦乡的时候，我坐在电脑前，我的手敲打着键盘，我的泪也敲打着键盘，这泪水有对父亲的怀念，有对三妹的怜悯 家里人陆续地起床了，我的回忆也到此打结，今天是二零零五年六月十八日（星期六）的早晨，洗漱后又要开始属于自己的工作，电视台记者通知我，今天上午，他们要来我家里采访，我得去准备准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母亲——我幸福的家园（一） 家乡的前后村大约住五六十户人家，大都是本家。屈指可数的几户外姓，是从上脑头逃荒来到这里的。在村里人的眼里，凡来到这个村子居住的人们，都属于这个村的人。 爷爷辛劳一辈子，从祖上分到两眼混石片插成的石窑，父亲兄弟两人，每人分到一眼。我们全家九口人，都挤在这一眼窑里，逢年过节，父母忙完一天的营生后，一家九口人挤在一条大炕上。父亲抽着旱烟，看一眼满炕的儿女们，一双黑豆豆的眼睛，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不由地感叹一声：“哈呀，满满睡了一炕。”此时的父亲，好象最有成就感，说：“再过十年二十年，娃娃们长大了，都有了工作，看看是个甚阵势。”他一边抽着旱烟锅，一边畅想着未来。父亲在炕头的这种欣慰感和成就感的神态，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我脑海中不但没有减退，而且越印越深，令我永远不能忘怀。 父亲离休以后回到村里，不久，时隔二十多年，我们全家的农村户口又恢复为城镇户口，由吃农村粮转为吃供应粮，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这是一个划时代的飞跃，是多少人羡慕可又无法办到的事情。 由于全家的户口迁到小镇上，吃了国库粮，村里划包土地，自然没有我们家的份。父亲和母亲除了在河边种几分菜水地外，山地c川地c坝地c台地都没有我们家的。 一九八三年，父亲花了八百元，买了原大队小学的三眼石窑，此时，所谓的家乡，也就是父亲的出生地，总共有四眼窑洞和几十棵枣树。 父母没有土地可种，自然比村里的人们清闲的多。当别人顶着烈日，汗津津地务劳自己庄稼的时候，父亲蹲在公路边的枣树峁子上，数着一辆辆过眼的汽车。 我家的坡洼底下有一条窄沟，叫“井渠”，沟口有一座小桥，桥边有一个小土峁，上面长着十几棵枣树，村里人在路边等车或茶余饭后，常到这里溜达，这里渐渐地成了三三两两片闲传消磨时光的场所，人们习惯上把它叫“枣树峁子”。父亲在家乡的二十几年中，在此逗留的时间最长。 我们姊妹兄弟，一年中不论在什么季节，车快到村里时，远远照见枣树峁子上站着一个人，那一定是父亲。如今，我回到村里，习惯性地透过车窗，总免不了要看一眼枣树峁子，我多么希望父亲还能站在那儿，又一想，这是永远不可能再出现的场景，站立在那里的就剩几颗枣树了，泪水情不自禁涌满了眼眶。 我猜测过父亲站在枣树峁子的几种心情。 盼望儿女们回家，这恐怕是父亲站在枣树峁子的主要原因。他蹲在枣树峁子上，等出了东边的太阳，迎来了西边的月亮，当天没有等到儿女们回家，他带着失落的心情，盘腿坐在炕头，嗨声叹气，念叨的还是门外儿女们的光景。 村里回来一位德高望重的离休老干部，人们忙完农活后，都想找父亲聊聊，听他讲述门外的新鲜事。几年工夫，他把自己一生积攒的故事全讲给了乡亲们。有的故事他不只一次地讲，村里人早已耳熟能详。 乡亲们觉得父亲真能行，十几岁下延安闯社会，过五关，斩六将，有那么多讲不完的好听的离奇故事，父亲的威望与日俱增。 父亲回村生活二十多年，头几年，人们佩服他c敬仰他，他觉得活得有滋有味的，便沾沾自喜起来，以自己的威望和经验，开始给村里人评理断公道，谁家的做法不对，他一马当先批评人家，今天张家找他评理，明天李家寻他断公。几年光景，父亲得罪了大半村人。 一次我回家，父亲长吁短叹地说：“村里的事情真复杂，我的一片好心c诚心c公心，他们咋就不理解呢？对我有意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歹。” 看到父亲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用世俗人的经验提醒父亲：“农村的事情您不能管，给他们主持公道，他们不一定念您的好。过不了几年，村里人不但不敬仰您，还会讨厌您。老祖宗早就说过，清官难断家务事，评一宗公道惹一次人。吃闲饭，不能管闲事。” 父亲说：“不能和人拉话，还不把人憋闷死。” 我说：“不是不让您和他们拉话，跟农村人相处，海阔天空，说得越远越好，不要拉张家长李家短，遇到是非之事，避而远之，不论公道。” 经过几次碰壁，父亲论公道的确少了。到后来，人们不但不要他论公道，还给他扣上了爱搬弄是非的帽子。他站在枣树峁子上，即使不跟别人拉话，有些人还会说他又在搬弄是非。在一部分乡亲们的指责下，他不敢到枣树峁子去了，担心别人在背后戳自己的脊梁骨。父亲已经意识到，跟村里人拉话，要格外小心，否则，别人一翻舌，他就会处于尴尬的境地。 人上了年纪，既不想读书，也不想看报，父亲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乐趣。整天拿着一副扑克牌，给七个孩子和他老两口轮流算命，牌顺利揭开，预示一切顺利，他露出了满意c欣慰的笑容。当遇到揭不开牌的时候，他眉头紧蹙，推倒重来，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翻弄扑克牌，直到揭开为止。有时即使牌揭开了，但为儿女担心的那颗慈父心一直歇不下来。父亲在家乡的每一天，都为儿女的平安c幸福祈祷，不知翻烂多少副扑克牌，他把残缺的牌去掉，能用的牌挑选出来，组成一副杂牌继续为儿女们的平安c幸福祈祷。他揭起一张扑克牌，也就揭起了一天的太阳，他摔下一张扑克牌，就溅起了一片期望。他用扑克牌祈祷命运，推断人生，成了他打发时光的一大乐趣。 父亲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有些陋习，儿女们怎么努力，他就是改不了，比如说抽烟的习惯，到去世的时候他还坚持着。他是严重的肺气肿，天气稍凉，就开始气喘咳嗽，白天咳，晚上咳，咳嗽的整夜不能睡觉，常常坐到天明。他说睡下不好出气，坐起要好受一点。到医院看病，医生头一句就问：“抽烟吗。”父亲毫不含糊地回答：“抽。”医生说：“像你这种情况，千万不能抽烟。”父亲照抽不误。形成“烟抽——咳嗽——吃药”的恶性循环。晚年的父亲，患有严重的脑动脉硬化c脑梗塞，医生说这种病与他抽烟有直接关系。儿女们一听，你说还能让他抽烟吗？ 我最反感父亲抽烟，农村的窑洞，空气不能对流，抽上几锅旱烟，满窑烟雾大罩，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我多次对父亲讲，替儿女们着想，您应该坚决把烟戒掉。父亲却说：“人的命，天注定，生死不在抽烟上。我这辈子再没什么爱好，这个爱好说什么也不能丢掉。”我们找患肺气肿疾病不能抽烟c抽烟可以导致动脉硬化的有关资料给他看。他根本就不愿意抬眼皮。给他讲身边抽烟带来恶果的实例，他充耳不闻，死活听不进去，说：“这些大道理我都懂，就是不由自己，心理痒痒的，就是想抽。”父亲特别疼爱孙子，我动员他们，一会把爷爷的烟锅藏起来，他又抽香烟，一会又把香烟也藏起来，他心慌缭乱，到处寻找，爷爷孙子打打闹闹，恼一阵，笑一阵，给生活带来了无限乐趣。 如今，每当给父亲上坟的时候，我总忘不了带香烟，跪在父亲坟前，点燃一支香烟，递给父亲，含泪告诉父亲：“现在，您可以尽情地抽烟了，想怎么抽，就怎么抽，没人能管了您” 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我发现了家里有一个户口本，我很纳闷，打开一看，仅是父亲的户口本。我疑惑不解地问母亲：“父亲怎么是农村户口呢？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告诉我说二妹顶替了父亲的工作，二妹成了城市户口，父亲的户口自然转到了乡下。父亲熬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到了公家门上，可万万没想到，在他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却又变成了农村户口。本来父亲是一九八零年回农村，我们全家是一九八七年恢复城镇户口，吃上商品粮的，即使二妹在农村，理应转为城镇户口，父亲的农村户口就不能转到城镇吗？母亲告诉我，凡属子女顶替的不能再转户口，还有类似情况也是如此处理的。当全家人的农村户口转到城里以后，父亲一人的户口留在了农村，他的心里一定很孤独。这些孤独的心情，儿女们又能知道多少呢？为了儿女，他愿忍受一切痛苦，这就是平凡而伟大的父爱，难怪人们在形容父爱时总是说“父爱如山”。 父亲在世的时候，儿女们给集资了一套单元楼房，没等楼房修成，他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拿到新楼房钥匙，在给父亲上坟之前，我悄悄地揣在了兜里。到父亲坟前，我跪着把钥匙放在了供桌上，让父亲摸摸，这就是咱家的新楼房的钥匙 我久久地坐在父亲的坟前，看一看周围的枣树林，坟前是一片耕种的土地，去年种了玉米，今年种了土豆，明年在这片土地上，又该种什么呢？ 坟头上长着一扑烘焦蒿，是安葬父亲时有意栽上的，坟上长满了黄蒿c野艾和一些不知名字的小草。 回想起来，日子过的真快，一眨眼，父亲走了已经有两年多了。望一眼前后左右的树木花草，我对它们产生了一种感激之情，两年多来，是它们陪伴父亲在这里共同度过了春夏秋冬。 春天，当河弯的柳树发青的时候，坟上小草毫不逊色地吐出了绿色的嫩牙，在清明节上坟的时候，我轻轻地抚慰着小草，希望它们快快长大，陪伴着父亲；夏天的母鸡“咕啖呱呱”撩窝的时候，鸡蛋黄黄草开出了黄灿灿的小花，乘端午节上坟之际，掐一把小花放在坟前，总想让这美丽的花朵离父亲更近一点；秋天瓜果飘香的季节，枣树上结满了红楞楞的大枣，中秋节祭奠父亲的时候，摘一把香甜清脆的大红枣递到父亲跟前，让老人家尝尝。重阳节的时候，酸枣树结上了红艳艳的酸枣，上坟时儿孙们不由地摘几把，放到供桌上，让爷爷的老桑牙也痒一回吧；寒冬腊月临近年关，儿女们更应该去看看父亲，把家里的年茶饭虔诚地送到父亲跟前，让父亲享用 呆呆地坐在父亲的坟前，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转，思来想去，总觉得父亲一生没有享福。假如他老人家还活着，我应该如何如何地去孝顺他，住新楼房，坐飞机c坐火车c坐轮船，到山外的世界去逛逛，住星级宾馆，吃鸡鸭鱼肉，有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钞票，远离贫困，远离烦恼，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享不尽的天伦之乐，决不允许他节衣省食，让幸福生活永远伴随他。可眼下他匆匆忙忙地走了，留在我心中的是一份永远的愧疚和遗憾。父亲的去世，意味着我晴朗的天塌了 安息吧，亲爱的父亲！愿您在天堂的每一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只有这样，儿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2005年12月4日星期日于家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母亲——我幸福的家园（三） 说起家园，不能不提父母。父亲去年丢下几十年精心呵护的家园撒手人寰，母亲一人固守家园，怎么也不肯跟儿女进城生活。 我的家园在陕北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住着几十户人家。人民公社时期，村里挺热闹的，一派朝气蓬勃的景象。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有条件的学生都进城去读书。年青人进城去打工。一部分老人跟着在城里工作的儿女们一块生活。留在村里的只是一些老弱病残的人。掐指一算，几十户人家的大村庄，现固守家园的只有零星几户。 我们姊妹兄弟几个，都住在城里且有像样的工作。母亲一人到谁家住都可以。母亲却说：父亲刚刚去逝，我们不能把他一人丢在家里。等过完七七四十九天后我再进城。七尽以后又等过百日。百日以后又等过年。你纵使有一千条充足的理由，也不能动摇她固守家园的决心。 在农村人眼里，省城是大世界。姊妹兄弟常常在过年团聚的时候说：让父母到省城去逛逛，看看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可都没有付诸实施。 后来，我终于有机会领着母亲去省城了，尽管车窗外是明媚的春天，我的心情却是十分的沉重。我指着连片无垠的青青的麦苗c黄黄的菜花，让母亲看。母亲却呆呆坐在车窗前——因为她患青光眼疾，已经看不到窗外的景色了。纵使我用怎样华丽的辞藻描绘，用万分激动的心情去讲解，也不能激起母亲心中的一丝涟漪。 到了省城，母亲住进眼科医院，我仍不恢心，清晨领着她去街道两旁，凑到跟前观看盛开的白玉兰；傍晚又去看晚霞中的钟鼓楼，母亲依然带着淡淡的表情。看看一生劳累，养育我们姊妹兄弟长大的母亲，没有丝毫表情地站在古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我哭了，心也碎了。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在母亲身体健康时领上到这里逛逛呢？ 由于白内障和青光眼的折磨，母亲先后做过两次手术，后来也只能在熟悉的环境中生活。在家园的小路上，母亲又摔过一跤，造成踝骨骨折，还是因为视力不好走到水沟里去的。骨折后进城住了几个月。 我渐渐发现，母亲每次进城也都是生病的时候。身体状况良好时很少进城，除非孙子没人照看需要她帮忙。 我想过母亲固守家园的原因。因为视力不好，不愿到生疏的环境去？因为和家园有感情，撂不下陪伴自己的坛坛罐罐？因父亲葬于家园的后山上？因进了城不习惯城里的生活，听不惯车水马龙的吵杂声 通过很长一段时间姊妹兄弟猛烈的轮番围攻。母亲终于答应离开家园，进城跟儿女一起生活。 去年冬天，我准备好一大一小两辆车，准备正式接母亲进城，原定好的日子，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打乱了我的计划。母亲说，还是老天爷能懂人心啊，他也不同意我进城。要不会下这么一场大雪，我无言以辩。 过了半个多月，马路上的积雪融化了，我领了一帮人走了一百四十多华里，回到家园。 什么能带，什么不能带，我们姊妹兄弟和母亲的观点差异很大。母亲认为，既然有汽车，能带的东西都带上，免的日后用上时，还得花钱买；儿女们却说：死行烂脑的东西不能进城，带进城别人会笑话的。争来吵去，搞得我晕头转向。随后又在东西是否贵重发生争执，母亲认为即使一把柴草也应锁在寒窑里，将来想回来时用上方便；我们却说，能给村里人的就给村里人，别人还帮困扶穷呢？千挑万捡，反复剔除，该进城的东西还是堆了半院子，装了满满两汽车。 我是最后一个告别家园的，看一眼夜幕笼罩的静悄悄的家园，三孔石窑洞，半截坍塌的我又亲手补上的歪歪扭扭的院墙，父亲在世时做的栅栏门，我的心情凄凉极了。这一走意味着我们将告别养育自己的家园，告别曾回荡我童年笑声的小山村，告别长眠于家园后山上和家园同在的父亲。我泪流满面，有谁能懂得我的这份心情呢？在夜幕的掩饰下，我摸了一把酸楚的眼泪。在夜幕的衬托下，母亲面容没有一丝表情，我想她老人家此时的心情比我要复杂的多，怎么能让她看出我无比伤心的样子呢？ 汽车的发动机响了，这是我们向家园告别的呐喊——再见吧，父亲；再见吧，我的家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故乡情（文/凡川） 记得，也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回到故乡上坟，路过饲养室门前，不由得想进去看看那些曾经的“伙伴们”。 刚踏进门槛，七八头老黄牛哞哞直叫，五六条毛驴摔打着耳朵伸长脖子仰头嗷嗷嘶鸣，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鼓掌欢迎的场面。 给生灵添草料的二爷放下草料筐，指着生灵说：“它们还认的你。”我疑惑不解地说：“都好几年了，它们怎么能认得我呢？”二爷说：“我最了解它们。别看它们不会说话，心里有数。刚才那阵势这几年我从来没见过。” 我眼眶湿润了，真没想到它们还记得我。我摸摸老黄牛的头，老黄牛伸出长长的舌头友好地舔我的手。我摸摸毛驴，毛驴翻着嘴唇，看似要咬我，却非常温柔，一点也不觉得疼。我还发现，有几头牛和几头驴还流出了眼泪。二爷说这是因为看见我高兴才流泪的。我好感动啊。 二爷常说生灵跟人一样，我都听腻了，生灵怎么能跟人相比呢？这不是瞎说吗？看到此情此景，我才真正理解了二爷的话。 我抚摸着它们的头，一遍又一遍，舍不得离开。二爷看懂了我的心思。他抹了一把酸楚的眼泪，把草料筐递给我，说：“给它们添点草料吧” 看到二爷落泪，我也落泪了。我提起草料筐，给槽里添起草料来。一头头老黄牛喘着粗气憨厚地往草料筐跟前挤，一条条毛驴打着快乐而激动的响鼻，令我的思绪不由得飞回了那个年代。 因外祖父的历史问题，我十几岁就停止了学业。父亲托熟人想让我补学，但最终没能成功，只好让我回乡务农。村里大都是本家，见我年小体弱，就安排了放牛的营生。 志存高远的我性情很孤傲，心情也很郁闷，放牛哪是我的追求？哪是我的职业？大牲畜自然就成了发泄的对象，成了出气筒。偷吃庄稼打，偷吃白菜打。走的慢打，走得快也打。几乎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只要我不如意不顺心就打。二爷忍无可忍，实在看不过眼，气愤地说：“生灵又没过，你为什么要打它？”我不吭气，二爷越说我就越想打。 花狸牛最不顺眼，犄角短而且不打弯，皮毛应该一色黄才好看，它却长得花里胡哨，一看就让人来气，所以，自然挨打挨得最多。一次在回家的路上，我学着二爷，拿镢把把这头花狸牛狠狠地拦腰抡了一镢把，打的花狸牛趴在了地上。二爷责备我是个糊脑孙，镢把咋敢打牛腰。我狡辩说，跟你学的，你不是也拿镢把打牛吗？二爷气呼呼地说，我打的是牛胯而不是牛腰。我不服气地咧了咧脖子再没说话，心想，原来打牛也有巧道。二爷几乎是吼着让我把大部队拦住等花狸牛往起站。可花狸牛直到夜幕降临还没能站起来。二爷让我留下看住花狸牛，他赶着大部队先回去。我心里清楚这是二爷对我的惩罚，看我以后敢不敢再闯祸了。天黑了，黑黢黢的山沟里回荡着猫头鹰“后悔后悔”地叫声，凄惨瘆人，让人十分害怕。我真后悔不该打那一镢把，但当时确实克制不住，好像只有抡一镢把花狸牛才能解恨。我盯着可怜的花狸牛，花狸牛瞪着我。此时的我才真正对它产生了一丝的怜悯。我俩大有相依为命的感觉。如果没有花狸牛为伴，一个人待在这黑咕隆咚的深山沟里，能把人吓死。花狸牛被我打的站不起来，我却感激受伤的它能给我照怕怕。放牛半年多，我第一次对花狸牛产生了友好的同情心和感激之情。 还有那条瘸腿驴，也惹人不顺眼。本来瘸腿驴跟我还应该有点“亲戚”关系。老早以前，瘸腿驴是我家饲养的牲口，农业合作社入股时，作为股份把它入到了生产队。它就变成了集体所有。瘸腿驴原来四肢非常健全，下了不少活蹦乱跳的驴驹。在一次生产过程中，不慎溜了胯，一条后腿脱了臼，本应该摁上去，但农业社时期缺医少药，村里又没专职兽医。既不懂动物的结构，也懒得去理它。脱臼就脱臼吧。没人去管它的死活。从此，好好的一条光油油c很精神的黑草驴，却变成了瘸腿驴。 刚开始我对瘸腿驴另眼相看，在我手里，它应该算是最幸运的。我举起棍子打它的时候，往往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总舍不得使劲打它。它有时候却不识幸，脾气还生大，动不动就撒野。真是瘸了腿也瘸了脾气。瘸腿导致它心理也发生了扭曲，它比其他牲口能倔强十倍。有时惹恼了我，我也狠狠地打它。但它偏偏不怕我打，你说气人不气人。它在我跟前撒娇耍性子，我偏不认账。打它的次数与日俱增。它跟我的关系也就慢慢地疏远了。疏远就疏远吧，疏远了少挨打。但它还得寸进尺，比我还任性。一次，我们刚到放牧的目的地。瘸腿驴二话没说，调头就跑。二爷让我把它截回来。我赶紧尾追过去。别看它腿瘸，跑起来风一样快，前后蹄并住向前奔的时候，瘸不瘸腿并不碍事。只见它竖起耳朵死命地沿着来路狂奔。我几次抄近路都拦不住它。它疯了，真的疯了。一口气跑了五里路。跑回圈里才停住脚。气喘吁吁的我上了回圈棍，把它逼到窑掌的一角，抄起粗楞楞的回圈棍，直把它打的浑身冒汗c四肢发抖才住了手。这次汲取上次的教训，没敢打驴腰。我想把它赶出圈，吆上它追赶大部队去。它却缩在窑掌角死活不出来。我心生一计，不出来你就待着吧。为了惩罚它，我拦上了回圈棍，它想出来——没门。饿上三天三夜再说。 我撵驴打驴，浑身冒汗，赶到二爷跟前已过晌午。二爷问，瘸腿驴呢？我回答，圈里圈着。二爷骂我，真是个孙子，你把它圈到圈里它不饿吗？我说，饿死活该。二爷说，你咋跟驴一般见识呢？我说，怨谁，这就是它跑的代价。二爷说，瘸腿驴踩到了马蜂窝上。马蜂蛰它，它能不跑吗？你以为它愿意跑啊。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心里有些后悔，真要像二爷说的，我就不应该打它 如今回故乡上坟，路过饲养室门前，看到坍塌的那几眼土窑洞和破墙烂院，让我很伤感。这里已经很久不住人了，已成为故乡的一处现代遗迹。二爷不在了。花狸牛c瘸腿驴不在了。其他大生灵统统都不见了。后来村上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分田单干，包产到户，一头头大生灵按劳力又分给了各家各户，它们的命运也就发生了不同的变化。有的被卖了，有的被宰了，有的病死了，有的老死了，幸存者怕寥寥无几假如它们还活着，我真想去看看它们，摸摸它们，再给它们添点草料。 每年的春天，我都从这里经过，但轻易不敢揭起这段尘封的记忆。我怕伤感，怕回忆，怕想起让我感情波动的事情来。尽量克制着自己，让疲惫劳累的心能歇下来。 我漫步在故乡的小路上，沐浴着和煦的春风，看天c看地，看山c看水，看树c看草，看月亮c看星星，看我是否还认识它们，看我是否能读懂它们。我尽量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愿意去想，静静地简单地去品味那时光的流逝，让广阔的心田成为一片空白，成为万籁寂静的山乡世界。但我发现自己还是落泪了，而且是潸然泪下 2017年3月11日 6：39 于北京金龙潭大饭店5004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心灵的脚步（一） 我和爱人结婚以后，社会上逐渐形成两种说法：一是说贫民子弟出身的我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成为乘龙快婿；二是说我的岳父在我即将毕业的时候，亲自来到学校，名义上给单位挑选人才，其实是给自己挑选女婿。一时这些说法传得沸沸扬扬，越说越离奇，我和她的结合，仿佛就是天造地就的，这些善良的舆论给我们的爱情确实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我俩驾驭着一叶爱情扁舟走过春夏秋冬，并且有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儿子。 妻子曾说我写了这么多文章，就是没有写她的。其实我在许多文章中提到过妻子，她说那都不算，我明白了她的心思，她是想让我以她为主写一篇文章。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在这收获的季节里，我的岳母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为我准备了一份令我一生难以忘怀的礼物——生下了我的妻子，妻子的生日快要到了，这篇文章就算做我送给妻子的生日礼物吧！ 我思潮起伏，浮想联翩，值得回忆的东西太多，只好从头说起。 那是一个春天，当迎春花绽放出嫩黄笑脸的时候，我的生活发生了一个转折，教导处孙主任找我谈话。 我揣着满肚子的胡思乱想，走进了孙主任的办公室，他谦和地问我，对毕业分配有什么打算。我当时懵了，不知如何回答眼前的问题，他让我别紧张，有啥说啥。我略加思考后，小心翼翼的吐露出自己的想法。 我说：第一，想留在本市，因为这里是全市政治c经济c文化的中心所在。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都比较好，留在市区是上策。第二，分配回我家乡所在的县城，那儿人熟地熟，什么事情都好办，又能照顾父母，可谓中策。第三，支援贫困山区。我是党员，组织需要我去，我没怨言，年轻人在艰苦的环境中磨练磨练，说不定将来会有更大的发展。也许有的看倌认为我在唱高调，那时全校学生中只有两名党员，又时兴支援老少边穷地区，分配到艰苦的环境中锻炼是完全有可能的。 孙主任笑了，他夸我考虑问题挺全面的。接着告诉我：“昨天晚上，校党委会考察了你几个学期的学习成绩，鉴于你学习优秀，又是受全省表彰的三好学生和优秀学生干部，在师生中反响很好，最后作出决定，一致通过你可以不参加毕业考试，提前半年毕业留校任教的意见。”我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同时，教育局长领人到学校选拔人才，经过跟校领导交谈c走访老师和查阅本人档案，这个“绣球”幸运地落在了我的头上，教育局要我，学校不给，我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成了一块你争我抢的“香饽饽”。局长对校领导讲：这位学生我们要定了，假如没有分配，作分配计划时戴帽下达，把他留到局里工作；假如你们要留校，我们采取组织措施硬行上调。就这样教育主管部门和学校整整沤了一个多月气。胳膊理不过大腿，学校忍痛割爱，做出了让步。我的同学还在苦苦应对毕业考试的时候，在没有任何后门的情况下，我一跃成为教育局的一名干部，让同学们羡慕不已。 我到局里上班半年后的一天，办公室来了一位陌生人，他个头不高，身体胖乎乎的，带着一副深度近视眼睛。陌生人开口笑着说：这小伙是新来的。我点点头。看他的派头，挺像个当官的，我心里盘算，该不是我们的局长回来了吧。这就是我和局长的第一次见面。原来他在考察我之后，组织派他到省委党校学习半年。 这年的夏天，一位大眼睛姑娘走进了我的视野，听人说：她是局长的二女儿。我投去了欣羡c注视的目光。此时，我一心想着工作，还没有产生非分之想，她是她，我是我。 元旦过后，旧历年以前，局里召开总结会，主持会议的一位副局长突然宣布，今天召开会议，一不总结去年工作，二不安排今年计划，咱就给局里几位年轻人找找对象，会议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进行。 会议结束以后，单位会计仿佛吃了豹子胆，竟敢给我介绍局长的二女儿。我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思维乱作一团。爱情和工作权衡，我必须马上作出了判断——我竟然胆大地拒绝了这件事。他问我拒绝的理由。 我说：“其一是门不当，户不对。其二，我和她爸一块工作，事成便罢，事不成我担心没法在局里工作。”他听了我的意见以后，再没说什么。 这位会计是一位标准的陕北汉子，跟局长是世交。在困难的日子里，局长的爱人给他拌了一锅拌汤，他喝了之后，香了半辈子。他和局长是在艰苦的环境中走出来的，关系甚好，无话不说。他要对局长负责，在介绍之前，曾到我家乡所在的县上，通过熟人关系，对我进行了详细的了解，所问之处都赞不绝口，坚定了他给我们当介绍人的信念。 其实局里还有一些人，想成就这桩婚事，他们瞻前顾后，怕此事一旦成不了，影响彼此的关系，他们跃跃欲试，又默默作罢。 这桩婚姻，也只有和局长关系甚笃的会计才敢介绍。认真负责的会计，带着我的问题和局长交换意见，局长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城里人查上三辈，绝大部分是农村人，我就喜欢凭着自己实力走出来的年轻人。至于说担心事情不成，对本人会有影响，咱们共同努力，争取把事情说成，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会计让局长做主，把这桩婚事定下来。局长把最后的决定权推给了妻子，局长说女儿的事，由她妈来决定吧。 热心的会计又去找局长的爱人。爱人说她不同意这件事，原因是我家家庭条件很一般。会计苦口婆心，不厌其烦地做局长爱人的工作。女儿找女婿，又不是找婆家，本人条件好c素质好比什么都强等等之类的话，他不知说了多少，局长的爱人终于松了口，可以试试看。会计如领圣旨，又来找我。他让我回家征求父母的意见，记得这天是阳春三月十九日。 回到家里，我迫不及待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能看来他们的喜悦心情，白天晚上，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我和局长的女儿。父亲认为我给介绍人提的两点非常好，丑话说到前面。但他还是担心，此事怕生变故，父亲深知自己的光景不敢和局长家庭比，临走时再三叮咛，让我谨慎从事，万万不敢大意，行就行，若是不行，你尽早主动退却，千万不要让别人看不起咱们，千万不能影响你来之不易的工作啊。在马路边父亲送我上车的时候，还忘不了安顿一句，这件事家里帮不上你的忙，成与不成全在你了，他眉宇间流露出无比沉重的担忧。 她时常到父亲的办公室来翻阅报纸，会计跟父母跟前所做的工作，她全然不知，她把自己的婚姻大事靠在了父母身上。我和她偶尔相遇，彼此点点头，打个招呼，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是文书，宿舍和办公室就一孔窑洞，局里有一台彩色电视机，放在我的办公室。晚上人们爱到我办公室收看电视，这为她的到来提供了公开的理由，她可以随便到我的办公室而不会引起人们的猜疑。我希望她来，可她来了其他人也来了，我们不可能流露谈情说爱的意思，惟恐别人说闲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心灵的脚步(二） 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傍晚，她来到了局里给下乡的父亲打电话，回家时窗外仍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发现她没有带雨伞，突然产生了爱情的灵感，我勇敢地撑起了一把雨伞，走在她的侧后，她口里说不用我送，我把她的意思理解为半推半就，低着头，默默地把她一直护送到她家单元楼的楼道中，回到办公室我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淋湿了一半。我终于寻找到为她作奉献的机会了，心里无比的甜蜜和幸福，感谢老天爷赐予我的良机，我把这次蒙蒙细雨姑且称作“天赐的爱情甘露”吧。 我心中悄悄的寻找机会为局长家做事，送报纸，送电影票c戏票，我乐在其中，每一次跟她家接触，就多了一份爱情积累，这一切都是真诚的c发自内心的。 她上班骑一辆飞鸽牌28型自行车，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一抹晚霞映衬着她美丽的倩影，扛着沉重的自行车登上四楼，第二天上班再从四楼扛下来，一天至少扛两次，我很佩服她的这一举动。结婚以后，她经常问我的一个问题：我看上她那一个优点了。我避开美丽c漂亮的词语，而夸她能吃苦耐劳，尤其是上下四楼扛自行车，我就看上了这一点。 中央电视台每天下午六点播“跟我学英语”，在学校时我学了第一册，工作以后，我仍坚持学习。无巧不成书，我发现她也跟着电视学英语，学的是同一个版本，这无疑为我们的爱情又提供了接触的机会。我们找到了共同的语言，相互交谈学习体会。我把英语课程录在磁带上送给她，一来一往，彼此加深了感情。 腊月，我回到家乡，照例给乡亲们书写春联。没有对联书，我想起了在城里工作的她，冒昧地给她写了这样一份信。 萍娃： 你好！冒昧给你写信，还望见谅。 几天前我回到了家乡，心情格外愉悦。这里远离了车水马龙的喧嚣，原本孤寂的小山村，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香喷喷的米酒，可口的油馍，欢快的鞭炮声伴随着动人的信天游，人们沉静在美满c幸福的田园生活中 一连几天，我给乡亲们书写对联，能背诵的就那么几副内容，“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等等，年年贴的都是老一套，为了满足乡亲们的要求，如果方便，请帮我买一本对联集锦，给我寄来，我代表乡亲们感谢你 她接到这封信后，不知是否该给我回信，最后征求了父母的意见。 新正上月，人们悠闲自得，我却焦急地等待着远方的来信。我想，如果她对我有好感，肯定会来信的；如果感觉一般，我将会空等一场。我把复杂的情感问题简单化了。 小年那天，邮递员把一封沉甸甸的信送到了我家，我兴奋的不得了，急忙打开信，字里行间寻找是否有爱情的痕迹。这封信写的比较平淡，给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一家人把这封简短的来信翻来覆去，不知看了多少遍，都有一个共同的担忧——惟恐把人与人的正常交往，误认为是爱情的苗头。可以说这份来信既给了我勇气，又平添了几份忧愁。 因为她回了信，鼓起了我爱的风帆，我开始投石问路了。这年初夏，记得是阳历六月二日，我给她送英语书时，里面夹了一个小纸条，约她晚上八点到八十八号房间见面。 顺便交代一下八十八号，它是市上一位领导的办公室。这位领导见我酷爱学习。鉴于我住的办公室经常人来人往，他主动将自己办公室的钥匙给了我一把。此后，每天晚上，我到他的办公室复习功课，准备继续考学。 晚饭后，我来到八十八号，手里捧着一本书，任凭怎样的努力，就是看不进去。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我的心跳急剧加快，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的希望变成了失望，我开始讨厌那些陌生的脚步声了。八点以后，我盼望的脚步终于走进了我的心灵，这逐渐熟悉的脚步声，从此后，便回荡在我心灵的空间。我拿一本书，她握一本书，谈话的内容跟书没有一点关系，这两本书在此刻仅仅成为我们拉开爱情序幕的道具。 结婚以后，妻子告诉我，她那次到八十八号，本想辞退这桩婚事，可她的心思都让我猜中了，经不住我三说两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后，这种约会渐渐频繁起来。 她的母亲比较幸娃娃，尤其疼爱她，多少人上门提亲，没见本人就被母亲当在了门外，不是因为本人条件不好，就是家庭条件不行。母亲认为自己的女儿不愁嫁。我们结婚以后，她的母亲不无感慨地说：千挑万挑，还挑了一家不上串的人家。 一次，在一个傍晚，我送她回家，两人忐忑不安地走在马路边人行道上，在将要进她家院子的拐角处，她的母亲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拉这脸没吭一声擦肩而过，她预感到事情有些不秒，赶紧赶回家，被母亲劈头盖脸c含沙射影地骂了一顿，她觉得爱情本来是美好的事，却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她下决心要辞掉这桩婚事。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俩来到了桥头公园，母亲极力反对，她又听了一些闲话，于是鼓足勇气，又一次准备和我“断交”。她不吭气，思谋怎样跟我开口说话，我看到她不快的神情，主动对她说：莫非有人在你跟前说了闲话，你可以这样考虑，把我和说闲话的人，放在天平的两边做一个比较，是我对你负责呢，还是他们对你负责。如果我对你负责，你应该毫不犹豫地把砝码放到我这边；如果他们对你负责，那你就把砝码放在他们那边。这是你检验我的标准，同时也是我检验你的标准，你把砝码放在无稽的饭后谈资的人们的一边，也证明了你不值得我爱，我无怨无悔。我敢说，他们今天说了一番“你条件那么好，却找一个农村家庭的，确实有些亏”之类的话后，该干嘛的干吗。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把自己说的话忘的一干二净，这类话纯粹是不负责任的话；而我们的交往都是掷地有声c实实在在的。她终于露出了笑容，开口说话，说我真神了，她心里想什么，我像钻到她心里一样，什么都知道。突然，对岸的一帮青年人，流利流气，胡喊乱叫，她害怕了，我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的手，说：别怕，有我呢。我仿佛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给她仗了胆，同时也触了电，我们不但没有分道扬镳，彼此之间的距离更拉近了，说到这里，还得感谢那些流利流气的人们，是他们为我们的爱情加了一把火。 有一天，我对她说，听到脚步声，我就能判断出她的到来。她怎么也不相信。 第二天，听见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快到我门前时，这脚步声几乎弱的听不见了。我在办公室，隔着窗户大胆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她有点相信我的判断，但不是全信。 第三天，同样的脚步走在我的门前时，有意加重了脚步声，一直从我的门前走过去，我照样大声喊出了她的名字。她完全信服了我的判断。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她用心灵指挥着自己的脚步，惟恐我听出来，加上了人为的痕迹；我用心灵仔细辨认，寻找揣摩异常的脚步声，这痕迹恰恰是我辨别脚步声的标志。我们用心理语言进行感情对话c交流。 她经常为我单位一位女同事做伴，这为我们谈恋爱提供了便利条件，她上卫生间必须路过我的门口。我和她后来熟悉到什么程度，可以这样说，只要她在我门前走过，不管是否掩饰，我准能听出她的脚步来，你说假如不是心灵的脚步，又有谁能做得到呢？ 我到省城参加会议，抽空买了一个大蛋糕，一路小心翼翼抱了回来，准备定婚时用，她妈不同意。我把蛋糕锁在了柜子里，生怕别人窥探出自己隐秘的心灵。我们的爱情度过了炎热的夏天，不觉已进入温和的秋季。在我们决定定婚的时候，我打开柜子，新鲜的蛋糕已成为一个大霉团。可我们的爱情经过发酵以后，才真正绽放出瑰丽的花朵。 这年秋天，正当瓜果飘香的时候，我们选择了农历八月初八（阳历九月十四日）这个良辰吉日，在热心的会计带领下，提着二斤猪肉c两瓶西凤酒等礼物，走进了局长家，为我们举行了定婚仪式。从这天起，意味着我的漫无边际的爱情天空，锁定在一个小小的两人世界里，再也不用为选择对象犯熬煎，面临的将是如何巩固爱情政权的问题。（2005年10月14日农历九月十二星期五未完待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假如时光能倒流（文/凡川） 回想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当着妻子的面夸过她，究其原因，是自己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她家庭条件比我好，受教育的环境比我优越，人样长得比我漂亮，可我从来不以为然，总觉得自己很有才，社会阅历比她丰富，文化知识比她渊博，爱好书法c绘画及文学创作，比她勤奋好学，还能吃苦。单凭这些，就足以让我骄傲一辈子。 妻子常说我是个“小炉匠”，家里什么坏了都能修。她高兴的时候，这个小炉匠充满了赞美之意；她情绪低落的时候，这个小炉匠的含义就有点变味。但总的来说，还是褒多贬少。妻子能这样评价丈夫，也是生活的一大乐趣。 前些天，我和妻子与朋友一起小坐，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想唱唱歌。这似乎是一种时尚，不到歌厅亮上几嗓子，似乎不能尽兴，于是一块来到了一家歌厅。 朋友们你唱一首，他唱一曲，都在尽情展示自己的演唱本领。朋友让妻子点歌。妻子有些不好意思。朋友说：“唱歪唱好，大家在一块只为图个热闹。” 在朋友的再三催促下，妻子开始演唱《自有人评说》。 第一声唱出去，迎来了一阵掌声。第一段唱完，大家的掌声更热烈了。看到大家对她演唱水平的夸赞，我为妻子感到高兴。她在朋友的鼓励下，表现的更加出色，只见她神情自如，面带微笑，嗓音圆润，唱得更好了。演唱完毕，我的朋友冯先生翘起拇指对我说：“哈呀，你的太太唱得真好！简直达到了专业水平。”其他人也跟着赞扬起来。 他们发现了妻子的演唱才能，一连点了《枉凝眉》c《为了谁》c《今夜无眠》c《真的好想你》等歌曲，让妻子演唱。 最受欢迎的是《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唱完这首歌，把歌厅的气氛一下提到了高潮。后半场，几乎成了妻子的专场演唱会，其他人谁也不愿意再去碰话筒了。 已近午夜时分，我们一同走出了歌厅。朋友一边走一边还在夸赞妻子。 天气不冷不热，给人很舒适的感觉，在这春风惬意的夜晚，妻子谢绝了小轿车的护送，提出要跟我散步回家，领略一下城市的夜景。 街道两旁，来回穿梭着不少行人。宽阔的马路上，各种各样的小轿车慢悠悠地从身边驶过。商店c酒店的霓虹灯，闪烁不已，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远处，宝塔山在射灯的照耀下，显示出绿莹莹的山体轮廓；脚下，延河水静静地流淌着，给人以宁静c祥和c欢快c舒适的感觉，把人的思绪带到了远方。 我和妻子一边散步，一边拉着家常。 妻子兴奋地问：“你觉得我唱得怎样？” 我知道她想让我夸赞她。在这霓虹灯闪烁的夜晚，我深情的望着她，夸赞道：“你唱得的确很好。”她高兴地笑了。能看得出来，这是发自心底的笑。 一轮明月悬挂在灯火辉煌的城市上空，跟形形色色的各种彩灯交相辉映，天地间仿佛浑然一体，让你很难分清，哪是天上的星星，哪是地上的街灯。 一句很随便的家常话，妻子就感到满足，我心里十分歉疚。 望着一轮明月，我的思绪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 人说女人天生爱唱歌，我的妻子也不例外，但这份喜爱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刚结婚的时候，她经常让我给她弄空白磁带。目的就是把自己喜欢的歌，用录音机录制下来，休息的时候自己听听c学学c唱唱。在录音磁带充斥文化市场的时候，我似乎就没有买过一盒歌带供妻子欣赏。即使走到卖歌带的门市，在每一盘磁带中，只有那么一两首歌曲是妻子喜欢的。没等妻子开口，我便说：“买了也是浪费，只爱一两首歌曲，就买一盒磁带，实在不划算，等将来有一盘磁带，上面都是你喜欢的歌曲，咱肯定毫不犹豫地就买了。”直到录音磁带时兴过去，也没等到这盒磁带的出现。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悔不已。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自己要是出版商，兴许能办到，可惜自己不是，别人怎么知道我妻子喜欢什么歌曲呢？拿这样的条件作为购买的标准，即使等到白头，怕也买不到这样一盘称心如意的歌曲磁带。 社会上开始流行vcd，妻子心明眼亮，日谋夜算想买一台，我告诉妻子：“再等等吧，刚上市的东西很贵，现在买实在划不来。”妻子只好眼巴巴等着家电市场的vcd降价，一直等到dvd的出现，妻子埋怨说：“人家vcd都时兴过去了，咱家还没有买。”我自豪地说：“这就对了，咱要买了，不吃亏了，把一个过时的vcd放在家里，你擦家具的时候，一看见它，肯定觉得不是滋味，当初没有买，确实是上策，到时候咱买一台dvd，一步到位，有多好。”妻子高兴地说：“真的要买dvd？”我说：“那还有假。”妻子认真地说：“一言为定，可不能反悔啊。”我很有男子汉的气概，爽快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妻子听了十分高兴。她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紧接着问：“什么时候买”？ 我看见妻子认真起来，只好又拿出从前的老办法，说：“现在刚上市，价钱很贵，等降价以后，肯定给你买一台。”听我这么一说，她有些扫兴，但还是笑呵呵地说：“就听你的吧。”她知道我是疼她的，也就依了我。话说回来，真要让她做主，花大价钱买一台dvd，不用我拦挡，她自己也舍不得。 dvd价格降到了一千多块，我家终于买回了一台。我发现，随着dvd的降价，妻子对它的热度也降了下来。只是在刚买回的时候，眼睛中闪现出一刹那的亮光，以后的日子，便变得麻木不仁了，为此，我感到十分内疚。 还有一件事，现在想起我仍不能原谅自己。有一次，妻子打电话告诉我，因工作的需要，跟单位的同事一起到红太阳大酒店吃饭，到晚上八点还没回来，我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那时，卡拉一k刚刚兴起，她会不会去唱歌了？我越想越生气。 等到八点半，她终于回来了，一进门，我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了她一顿。 她说，她的确是到歌厅去了。 我觉得吃饭可以，但歌厅绝对不能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好人也会被熏坏的。我得理不让人，不依不饶地数落她。她心里是否诚服我的观点，我不清楚，但最起码表面上做出了让步，或许是怕我生气，向我保证，再也不到那种地方去了。 以后的日子，彼此达成共识，外面的世界再怎么精彩，我俩绝不染指歌舞厅。两个年轻人的心，被禁锢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我家就变成了一个“世外桃源”。 为了让妻子高兴，我担当起了她的声乐指导老师，常常拿现代汉语中学到的发音常识指导她唱歌。我说只有口腔完全打开，才能唱好歌；既要讲究口型，又要注意发音。我在教她的过程中，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我反复强调的：“声音大点，大点，再大一点。” 妻子说：“不能再大了，快把我嗓子吼破了。” 我说：“这才找到了感觉，就朝这个方向发展，坚持数日，必有成效。” 她慢慢地揣摸到，能否唱好歌，并不在声音的大小上。 终于有一天，妻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说：“我觉得，你的教法不对头啊。” 说心里话，我对声乐没有一点研究，真好比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面对妻子的提问，我没敢出声，默认是我最好的回答。 如今，妻子常以我教她唱歌时说的“声音大点，大点，再大一点”来取笑我，还说差点让她误入歧途。 细想起来，一个人唱得再好，得不到别人的赞扬和肯定，是没有动力的，其唱歌激情也会慢慢消失的。她唱歌的时候，我坐在一边给她当观众，心里却想着自己创作的事情。 我既不让她到歌厅去玩，又不给她老老实实地当观众。她的演唱天赋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为我高兴，她舍去了自己的爱好，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悔。 今年四月二十日，单位要举办一场文艺晚会，我鼓励妻子参加。妻子终于有了首次登台演唱的机会。在整场演出中，她演唱的歌曲，迎来了同事们的阵阵热烈的掌声，给晚会增色不少。我风风火火来到了演唱现场，右手持着摄像机，左手端着照相机，摄像和照相同时进行，给她留下了一帧帧幅幅登台表演的倩影。 演出结束以后，单位的同事在回家的路上，不断赞扬妻子歌唱得好，相处二十多年他们咋就从来不知道呢？ 我已经意识到，在特定的年代里，由于观念守旧，我不但没给她创造良好的演唱条件，反而常常进行阻挠，让她失去了许多锻炼的机会。 后来我觉得自己对社会的感知有偏差，赶快调整自己的思维，以后只要有演唱的机会，就鼓励妻子去参与。 她很有歌唱天赋，嗓音好，听力好，乐感好，模仿能力强，唱出来还真有那么一点味道。学谁像谁，更是她的拿手好戏。 我俩经常做一种游戏，为了测试她的听力，让她背对着电视，闭着眼睛，靠听力辨别歌唱家的声音。猜对了有奖，猜错了惩罚。只要是她知道的歌唱家，都能一口说出他们的名字，任凭我怎么考，都考不住她。 家里买了电脑，利用互联网，在麦克疯cuc上演唱，别有一番风味，足不出户，就能跟五湖四海的朋友一起唱歌。我经常帮助妻子进行这种练习，既可以互相交流，又可以陶冶情操。 前几天，妻子提出，给她制作一盘光碟。我答应了她的要求，但不知道制作光碟从何入手。网上下载了伴奏乐，让妻子跟着伴奏乐演唱，用p3录制下来，传到电脑上，再刻制成光盘，我想，制作光碟的程序就算完成。 妻子风趣地说：“这种办法，只能糊弄小孩。她要在录音棚里，有专业乐队伴奏，进行录制，还要配上摄像师摄制的本人演唱时的影像，选择美丽的大自然风光为背景，进行剪辑合成，然后才能刻制。” 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搞专业的架势。她给我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难题，我有些不知所措，为了让妻子高兴，我答应了她。妻子开心的笑脸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 在这月光朗照的夜晚，我俩手挽手，一路散步，一路交谈，妻子不无感慨地说：“假如时光能倒流，让你重新选择，你准备干什么？” 我嘿嘿一笑，顺口答道：“小炉匠。” 妻子嗔怪道：“去你的，当小炉匠你屈才了，我想你肯定想当作家c画家c书法家。我猜得对吗？” “我干什么并不重要，但我已经猜到了你的愿望？” “什么愿望？” “你想当一名歌唱家。” 妻子说：“当不当歌唱家不要紧，要紧的是能得到你的支持。” 我懂她说的意思，叉开话题诙谐地说道：“我要支持你，你还了得。” 一路上，我俩兴致勃勃的谈论着： “假如让我从新选择” “假如时光能倒流” “假如再年轻十岁c二十岁”我们都会选择自己喜欢钟爱的职业。 每个人都会发出这样的人生感叹，当你走过青春，步入中年，进入暮年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觉得自己的一生并没有干自己喜欢的职业。要能重新选择，自己将会有更大的发展。所以，当人年轻的时候，要尽可能的发挥各方面的特长，不断调整自己的思维，以适应社会的需求，走一条适应自己发展的道路，便会无怨无悔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每个人的思想c观点也在发生着变化。我觉得自己对有些事情的认识与原来大相径庭。我们不能禁锢个人的爱好，也不能用老眼光看人，对待别人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亲人，更应该如此。 愿我们的生活丰富多彩c甜蜜幸福；愿我们的事业锦上添花c蒸蒸日上！ 此文作为一份生日礼物，献给我的妻子。 2007年春于延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妻子的眼镜 文/凡川 妻子是戴着眼镜走进我家的。我说这是她的缺点，一对大花眼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多煞风景。她却自豪地说，戴眼镜说明有文化，是知识分子的象征。 她眼睛近视程度并不高，顶大是二百度，是上学时钻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书挣下的。 当人们的衣着打扮讲究起来以后，女同志开始描眉画眼打口红，眼镜产业也就带动起来了。 妻子提出，她要配一副好看的眼镜。我觉得也是，那副眼镜已经不适应社会审美的需要。 我跟妻子利用出差的机会，到西北眼镜行，爬在样品柜台前，反复比较，最后挑选了一副比较时髦的金边茶色眼镜。 妻子戴上这副眼镜，提了不少精神，感觉神清气爽，风度翩翩。我瞅一眼妻子得意的神态，觉得这钱没白花。 刚开始妻子特别爱护这副眼镜，惟恐掉到地上。 过了一些日子，新鲜感渐渐的淡了。她把这副花大价钱配的眼镜，走到哪儿搁到哪儿，根本不当一回事。我警告多次：床上c沙发上c凳子上不能放眼镜。她只管答应，就是不配合，想往哪儿放，还照样往哪儿放。 有一次，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听见“咯嘣”一声，一个镜片压出框外。我一边埋怨妻子，一边拿着小刀，拧开螺丝，把镜片重新安好，好在没有把镜片压坏。 妻子说，从今往后，她一定注意。 一天早上，妻子拾掇床铺，使劲一抖被子，“啪嚓”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板上，上前一看，是妻子的眼镜，这回没逃脱厄运，一个镜片被打成了两半。我勉强对住装在镜框里，一条破缝出现在视线中央，看起来很不雅观。 无奈她又取出原来的黑框眼镜戴上。她感觉难受，我也觉得不好看。配眼镜又提到了家庭议事日程上。 市面上流行一种树脂眼镜，据商家介绍，这种眼镜最大特点就是打不烂，而且还轻便。我觉得正适合妻子佩戴，刚上市的新产品，价钱搬的很硬。我们下狠心，给妻子配了一副树脂眼镜。 妻子戴上这副眼镜，心情格外好，眼镜是轻型的，她的身体比眼镜还要轻，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像云像雾又像风。戴眼镜一时成为一种荣耀，当人们谈起眼镜的时候，我们情不自禁给商家做起了广告，大肆宣传这种眼镜的好处。 妻子常常吓唬我，她要把刚配的眼镜摔在地板上，看能否打碎，几次高高举起手，见我赶忙去拦挡，她笑嘻嘻地又轻轻地放下。有时她还把眼镜坐在屁股下，故意逗我，看我有无反应。买了这么个劳什子，她经常吓唬我，也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这个树脂眼镜给妻子养成了更随意的毛病，梳妆台c茶几上c厨房c窗台和卫生间，想搁哪儿，就搁哪儿。镜片朝上搁，朝下也搁。没过多长时间，她发现自己的眼镜没有原来那么清亮了，便问我是什么原因，我拿起眼镜一看，才发现两个镜片突起的部位都成了磨沙状。我埋怨她放眼镜时不讲究方式。她把责任推到了生产厂家，还说他们尽生产一些伪劣产品。 当有人说树脂镜片其实就是塑料片子的时候，再加上镜片被磨损，妻子断言：“不是塑料片子，怎么会磨损呢？”她不喜欢这个树脂眼镜了。努着嘴提出：“给我重新配一副眼镜吧。戴着树脂眼镜轻飘飘的，好象没戴一样。塑料片子一天到晚扒在眼前多难受啊！” 妻子感觉难受，我能不心疼，配就配吧，我们很快达成协议，再配一副质量好一点的，掂起来一定要有分量。现在市面上假货多，防止商家拿塑料片子蒙人。一定要到正规眼镜店配，决不凑和。我们来到西北眼镜行的柜台前。营业员问：“喜欢什么样的眼镜？”我说：“分量要重一点的。”营业员“噗嗤”一笑，说：“眼镜好坏，怎么能以重量来衡量呢？”我得意地给妻子暗示，心里想：“这就对了，顾客和买主向来是一对矛盾，他们说好的，不一定好，他们不主张的，说不定正是我们需要的。我们这么聪明，决不能上他们的当，让他们蒙了。”我又强调，反正要重一点的。营业员说：“那就配一副水晶眼镜吧。水晶眼镜分量要沉一点。” 出了眼镜行，我很自信地告诉妻子：“怎么样。谁想糊弄咱，没门！我不说分量重，他们又敢拿塑料片子哄人哩。”妻子在大街上，一把搂住我的臂膀，脸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欣慰地夸赞我。我们俩像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的将军，自豪地漫步在古城的大街上。 你说世上什么最贵重，告诉你，除了钻石，就数水晶了。妻子戴上了水晶眼睛，身价倍增，走起路来，显得沉着稳重，大有绅士风度。这副水晶眼镜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自信。你还别说，这种感觉，没戴过眼镜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我又开始唠叨了，说：“千万记住，别把水晶眼镜当成树脂眼镜。掉到地上，会打碎的。放到床上c凳子上，会被压坏的。”妻子说不知提醒多少遍了，她已经记在了心里。 水晶眼睛戴了没多长时间，妻子感觉到鼻梁疼，抹下眼睛一看，鼻梁上垫下两个紫色对称小窝。 当初在柜台前提制作要求时，我心想，既然出了钱，镜片就是我们的，让他们尽量制作大一点，这样即不浪费材料，还显得大方好看，我立刻意识到当时的思考欠妥。只强调重量，没想到日后戴上鼻梁会受不了的。哎呀，这可怎么办。 一说到眼镜沉，压红了鼻梁，妻子好象一天也不想再坚持了，戴眼镜仿佛成了一种生活的负担。我打劝说：“你就忍忍吧。”妻子说：“两块石头片子架到你的鼻梁上试试。” 让眼镜店把这个镜片打磨小，费工不算，假如聋子治成了哑子，岂不吃了大亏。再说镜片打磨小了，镜框还得重新制作，思来想去，又得花钱。 妻子到香港去旅游，想留几张象样的照片，想起了换眼镜，电话没法联系，擅作主张，配了一副镜片稍小的眼镜，镶上蓝紫色的镜框，顿时显得洋气起来。仿佛自己也成了香港居民。走在中国南边这个弹丸之地上，仿佛走进了纽约c伦敦和渥太华，一副洋人的派头。洋就洋吧，只要妻子高兴也值。你说大陆人到香港，未回归前，就相当于到了大不列颠王国，能不买点值得纪念的东西吗？况且眼镜是生活的必需品，即有审美价值，又有实用价值，多好的事情，我夸赞妻子做了一件大事，做得非常成功漂亮。 就这副洋气的眼镜，害的妻子多花了大几千块。人家说这副眼镜好看，在别人的怂恿下，她竟然买了一台三星牌摄象机，拍下了她戴眼镜旅游的倩影。我们家有约定，一千元以下的开销，妻子做主，上了千元的东西，由我或俩人商量共同做主，没想到在这副眼镜的诱导下，她却作出了这么大的决定，令我刮目相看。买回了摄象机也不是一件坏事，我本想很好地表扬她一下，又担心这次表扬了，下次出去旅游，说不定还敢给我买回让我更加吃惊的东西。 前前后后，我也不知道给她配过多少眼镜，镜片大了嫌挡脸，小了觉得不大方；轻了觉得没感觉，重了觉得压鼻梁；由大变小，由小变大；由圆变方，由方变圆。镜框的颜色也随着时尚，在赤橙黄绿青蓝紫中反复变幻。反正过一段时间，就想换一副眼镜，好象换眼镜也能上瘾。 最近又想换了，她说带上水晶眼镜，鼻子老是不舒服。这次我没理睬她的建议。 年前，她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打电话，让儿子放假回家的时候，把他的眼镜都带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儿子的眼睛也近视了，我说是她的遗传，她说是儿子看书时没注意保护视力。无论如何，儿子是继承了母亲的优良传统，才使得他们母子有了共同的语言。 妻子戴上儿子拿回的眼镜赞不绝口，感慨地说：“还是儿子的眼镜戴上舒服。”我让妻子别戴，眼镜不能乱戴。妻子说，她觉得戴上清楚，肯定合适。 妻子说让儿子在南方给她配上一副时髦的眼镜，镜片一定要小。我说：“你眼镜的镜片不能再小了，再小眼睛就露在镜框外边了，要因地制宜，千万别学别人，别人眼睛小才配小镜片的。” 妻子乱放自己的东西，可能就是乱放眼镜形成的习惯。早上上班前，单位的车在楼下按喇叭，提醒上班的时间到了。妻子忙忙乱乱找不到眼镜，这是一天中最紧张的时候。她找，我也找，似乎天天如此。任凭我怎么指责c埋怨，她还是羊皮照旧。 有一天，在母亲的住处吃罢午饭后，妻子找自己抹下的眼镜，伺候母亲的军艳说：“眼镜在茶几上。” 妻子过去一看，说：“茶几上的眼镜不是我的，是你奶奶的老花镜。” 军艳偷偷指着奶奶，笑着给阿姨暗示，是否奶奶戴错了眼镜。 母亲患青光眼和白内障，曾做过三次手术，视力很弱，只能在熟悉的环境中生活。做手术后，我们给母亲配了一幅老花镜。 此时母亲正戴着眼镜，站在电视跟前，一动不动地欣赏着秦腔。只要看秦腔，她什么也不顾，这是母亲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 妻子凑到母亲跟前一看，发现母亲果真戴着她的近视眼镜在看电视，神情还十分专注。妻子和军艳抿住嘴c憋住声，笑成了一团。 妻子笑着问母亲：“能看清楚吗？” 母亲回答：“天又阴重了，看什么都是麻麻糊糊的。”惹得妻子和军艳抱住肚子，笑出了眼泪。 找了一个戴眼镜的妻子，给我的生活带来多少烦恼c多少欢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漫步乾坤湾 文/ 凡川 黄河漂流是一项既刺激，又富有挑战的活动。万一掉到黄河里怎么办？是人们首先想到的事情。这就要求漂流者要有一定的胆量和勇气。 其实你不必担心，漂流公司已经把各种危险都考虑到了。首先让你穿好鲜艳的橙色救生衣；其次不让你带雨伞，特殊嘉宾即使带雨伞，他们也要千叮咛c万嘱咐，绝不允许你打开。担心打开雨伞，风儿一张，雨伞把人带到河水里。第三，每个汽艇上都有一个从小在黄河岸边长大c熟悉河道情况c水性较好的后生压阵。什么地方能走，什么地方不能走，他们了如指掌，确保游客万无一失。 汽艇“突突突”地前行，溅起的浪花，打湿了人们的鞋子。只要你弯下腰，就能撩到一掬欢腾的黄河水。烈日当头，微风习习，盛夏的河面上，感觉不到一丝的闷热。回家以后，才能真正感觉到黄河滩上日头的利害，把人晒得黝黑粗糙，好像长了一副花狸猫的脸，惹得同事和邻居品头论足c直想发笑；臂膀上还蜕了一层厚厚的皮，慢慢才能恢复白净细嫩的面庞。 黄河两岸重重叠叠的岩层上，留下了风刀霜剑的痕迹，它像一位耄耋老人脸上的皱纹，蕴藏着岁月的年轮。这位老人站在黄河岸边瓮声瓮气地说：“很久以前，黄河依恋在我的怀抱，缓缓地流过我的心田。那时的我，骄傲c自豪c辉煌c荣耀，叱咤风云，好不威风。如今，我已经上了年纪，派不上什么大的用场，只好站在岸边遮风挡雨c望河兴叹了！” 一浪黄河水流过去，好像揭起了“新娘”的红盖头，河水中映出了全新的面孔，这正是新郎的那张笑脸。 新郎和新娘在河湾里嬉戏追逐，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溅起了一簇簇翻腾的浪花。不信你瞧，那乾坤湾上的“鞋岛”，就是最好的见证。这对新婚燕尔甜脆的歌声和爽朗的笑声，最终变成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老人抽着旱烟锅，烟雾随着清风，轻轻地漂浮在黄河湾，它和黄河人家烟囱中的袅袅炊烟，形成了弥漫在黄河上空的晨雾和暮霭。 老人看见黄河湾上的年轻人，好生羡慕啊！要是让我年轻上二十岁，说不定还真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可惜哟，那无情的岁月不饶人啊，它就不让我驻足，不停地在我身后吆喝着，让你快走，快走。当我意识到应该干点事情的时候，不知不觉，脸上长满了皱纹，头上涌出了白发。为漫长的岁月叹息？还是为短暂的人生熬煎成了这样？唉，什么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地一眨眼就老了。 年轻人看到山上悲叹的老人，大声说：“您可曾记得，这黄河上的乾坤湾，不就是你们用农夫的镢头，石匠的錾头，木匠的斧头，铁匠的锤头开凿出来的吗？不信您问问黄河太公。” 岸边的老人听了年轻人的一席话，欣慰地笑了。 我久久地伫立在乾坤湾西边的山梁上，仔细观察他们的神态，细细品味他们的对话，侧耳倾听滔滔不绝的黄河水撞击乾坤湾的声音，这天籁之音，从远古一直演奏到了今天。这首亘古永恒的黄河民谣，应该要叫做“天荒地老”！ 人常说，比陆地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广阔的是蓝天，比蓝天广阔的是人的心灵。此时此刻，我企图把乾坤湾珍藏在心中，却怎么也盛不下它，至此我才感觉到心灵世界的渺小。 漫步在乾坤湾西边的山梁上，随处可见到鹅卵石，让人觉得十分蹊跷。难道是风儿把黄河滩上的石头，吹到了山梁上？难道说黄土地上曾经播种过许多鹅卵石，古人没来得及收割，才遗落到了今天？难道说天上曾经下过石头雨？聪明的人很容易想到陨石，但陨石和鹅卵石相差甚远。我们把河滩上捡到的鹅卵石和山梁上的对比，十分相近。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山梁上曾经是黄河古道。 我驻足凝望，多少年前，黄河从这里走过？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拨开深厚的黄土，掀起坚硬的岩层，忍辱负重c勇往直前走到了今天，与我一道同行。这条河，让我等了几千年？几万年？几十万年？还是它匆匆忙忙c不辞辛劳跑了这么久，跌跌撞撞c步履蹒跚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沉思默想，我激动异常，我心潮澎湃，我热血激荡。站在你的面前，我想起了中华民族的苦难，想起了中国人民的忧伤苦难深重的历史一去不复返。 看今朝，红旗漫卷。悠久的中华民族不愿挨打c不甘落后，坚强的中国人民捍卫尊严c不要耻辱。 中华民族像奔腾咆哮的黄河一样，正以排山倒海之势，融汇到世界经济发展的大潮之中。中国人民精神抖擞c意气风发c正气凛然c扬眉吐气c团结一心c发展经济c只争朝夕，增强国力，正以繁荣昌盛的姿态，巍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2006年8月30日星期三于办公室）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续写《人生》故事 缅怀路遥先生（上） 文/凡川 ——路遥雕像揭幕仪式散记 二〇〇六年的清明节，上午风和日丽，天蓝云白，下午刮起了铺天盖地的老黄风。刮得尘土和碎屑漫天飞舞，让人一时难以睁开眼睛。说来也巧，大风在扬起黄尘的同时，也刮来了一片云彩。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干燥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湿润起来，大地散发着一阵阵泥土的芳香。好清爽的春天啊，雨水洗掉了树枝和小草上的灰尘，眼前出现了一抹抹淡淡的绿色。延安大学的校园里，到处洋撒着春的气息。 四月一日，王巨才先生从江西出差回到北京。我给他打电话，他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说过几天，他要来延安，来延后他通知我。 四月五日下午，王巨才先生在黄陵参加了“丙戌年清明公祭轩辕黄帝典礼”活动之后，乘车赶往延安。在来延安的途中，约我次日跟他一起共进午餐。 他们来到延安后，下榻延安大学专家公寓。 王巨才先生这次来延安，是受中国文学基金会的邀请，前来参加路遥先生雕像落成典礼，他们把这次活动叫“黄土地的怀念”。 王巨才先生曾任中共延安地委副书记c延安行政公署专员。一九八九年，任陕西省委常委c宣传部长，一九九五年任中国作家协会党组副书记c书记处书记c主席团委员，现任全国政协科教文卫委员会副主任。 原全国政协委员c中国作协专职副主席及常务书记c中国文联副主席c现任中华文学基金会常务副会长c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长张锲先生；中国作协副主席c陕西省作协主席陈忠实先生；陕西省作协党组书记雷涛先生；著名文艺理论c文学评论家c原中国社科院文学评论主编何西来先生；著名作家c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副院长白描先生；著名评论家c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c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白烨先生；陕西省作协副主席晓雷先生以及《人民日报》c《光明日报》c《人民政协报》c《文艺报》c《北京电视台》的负责人及新闻工作者一行共十八人参加了这次活动。 王巨才先生对我有多次的知遇之恩。 一九八七年，我在延安地区教育局工作，他担任延安地区行政公署专员，由关岳弘副秘书长推荐，他拍板定案，决定调我到行署办公室工作。地区教育局一位副局长不放我走，声称局里要用我。王巨才专员把他叫到办公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考虑到娃娃的前途，也应该放我走。再说这是组织的决定，个人应该服从组织。一件区区小事，身居要职c公务缠身c领导近二百万人口的专员，能亲自做工作，令我十分感动。 一九九一年，我回家乡过大年，写了一篇描写陕北风俗的散文《合龙口》。突然萌生了给他写信的念头，于是写了一封简短的信，把《合龙口》一文附上，寄给了时任省委常委c宣传部长的他，想让他给于指点。 半个月后的一天，突然接到一封《陕西日报》寄来的信，我感到很纳闷，慌忙打开信封，才知道是一位名叫田长山的先生写给我的信。当时，我并不认识田长山，奇怪，这个陌生的人为什么要给我写一封长信呢？我带着疑惑，打开信中夹着的一张《陕西日报》，终于找到了答案：我的文章刊登在“高原羌笛”栏目。我立刻猜测到，肯定是王巨才先生把这篇文章推荐给了时任《陕西日报》文艺部主任的田长山先生。才收到了田主任的这封来信。一位省级领导，把昔日部下的一篇小散文挂在心上，真是难能可贵啊。他给我的不仅仅的是感动，而且激发了我创作的热情，从此，一个行政工作人员跟文学创作有了交情。 十年以后，一位朋友从北京到西安，面见《陕西日报》文艺部副主任袁秋香女士。袁女士问这位朋友：“你认识凡川吗？他写了一篇《合龙口》的散文，田主任让我刊用，文章写得非常好，我很喜欢。此人大概有五六十岁吧？”我的朋友哈哈大笑，说：“你的感觉错了，他是一个很有才的年轻人。”袁女士惊讶地说：“年轻人能写出这么厚重的散文，真是不可思意。” 尽管我不认识袁女士，但我非常佩服她的记忆，她每天要审阅无数的稿件，时隔十年，还能记得一个素昧平生的文学爱好者和一篇不足两千字的散文，这才叫真正的不可思意。 这位朋友来到延安，迫不及待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说：“你赶快写文章，袁秋香副主任很欣赏你的文风，文章寄给她肯定能刊用。”我听了以后很受感动。可惜时至今日，由于工作繁忙，再没给他们寄过一篇稿件。这些年来，我几乎没给报刊c杂志投过稿，但文学创作一刻也没有停止。 我的长篇小说《乾坤湾》出版之前，书名一时难以定夺，能否叫《人生》续集？还起了《赶路人》等许多名字，反复征求王巨才先生的意见，他不厌其烦的给予指导。 延川是路遥先生的故乡，高加林的故事大都以延川人的生活为素材，而黄河乾坤湾又恰恰在延川县境内。《人生》小说中，高加林从农村到城市，又从城市回到农村，道路坎坷曲折，在命运的“乾坤湾”里苦苦挣扎。人生在世，谁不是生存在天地之间，谁能背离乾坤万象的自然规律。所以，我就产生了以“乾坤湾”为“《人生》续集”命名的想法。许多朋友赞同我的意见。王巨才先生说：“这个名字大气，是一个比较理想的小说名字。”后来，我就将“《人生》续集”定名为《乾坤湾》。 王巨才先生是第六届茅盾文学奖的评委之一，每天要阅读大量的小说作品，入围的二十六部作品更要仔细阅读。阅读之后，还要写出详细的评语。在他参评期间，我把《乾坤湾》清样寄给他，心想他肯定没时间看。他出门从来不愿意多带一张纸，可把沉甸甸的《乾坤湾》书稿，从北京带到了西安。一部普通的作品，能被一位参加当代最高文学奖评选工作的评委看中，实乃三生有幸。 看完清样后，他在电话里告诉我：“本来是没有时间的，看了几页，我被小说中流畅朴实的语言和生动感人的情节深深吸引住了，用了整整七天的时间，作了详细批注。感觉你的作品有以下几个特点：其一，语言优美c流畅c漂亮c朴实。其二，抓住了陕北人的基本特征，人物鲜活生动。其三，描写陕北风俗很到位。尤其是过年前后写得更精彩，在我看到的文学作品中，描写陕北民俗，这是最成功的一部。其四，完全可以给《人民文学》c《当代》c《十月》c《收获》等大刊物投稿。” 面对他的评价，我诚惶诚恐。在我的成长过程中，路遥先生的作品对我的影响十分巨大。如果说我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向前迈进了一步，那就是得意于研读路遥先生和其他作家大量优秀文学作品的结果。王巨才先生的一席话，无疑坚定了我出版发行小说《乾坤湾》的信念。 四月六日晨七点半，我来到延安大学。延安大学文学院刘书记把我们安排在雅园小区礼堂内的嘉宾座位上，聆听了王巨才先生作的“第六届茅盾文学奖评奖过程的报告”，张锲先生作的“关于报告文学c关于诗歌的报告”和陈忠实先生作的“关于长篇小说创作的报告”。 报告十点钟结束以后，我们陪同王巨才先生来到了延安大学专家公寓三楼三十二号。跟他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的畅谈。随后他写了一幅“积学为宝”的书法作品赠给我，以示鼓励。 中午就餐的时，著名作家张锲c王巨才c陈忠实c雷涛c白描c晓雷先生，著名文艺理论c文学评论家何西来c严家炎c白烨先生，原陕西省委常委c省政法高官霍世仁先生，原陕西省文化厅厅长霍绍亮先生以及著名作家路遥先生的女儿路茗茗，分别在小说《乾坤湾》扉页上签了字。 原中国作家协会党组副书记c现任全国政协科教文卫委员会副主任王巨才先生在扉页上题字：“追寻路遥足迹，续写多艰人生。”著名作家白描先生题字：“抒写《人生》新篇章。”著名文学评论家白烨先生在扉页上题字：“续写《人生》，值得一读。”陕西省作协副主席晓雷先生听说我给《人生》写了续集，惊讶地问：“你给《人生》写续集？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啊。” 午饭后，我与“黄土地的怀念”主席团全体成员一起合影留念。 回到房间午休，妻子问我：“假如路遥活着，影响有这么大吗？” 我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路遥先生是一九九二年十一月十七日离开了这个平凡的世界。他的溘然长逝，给中国文坛带来了巨大的损失，给陕北人民带来的巨大的悲痛。 假如他还活着，兴许在这个平凡的世界里，他会做出不平凡的业绩，以自己的聪颖和勤奋，攀向世界文学巅峰。 假如他还活着，人们可能敬仰他，崇拜他，成为他忠实地追随者c拥护者。他将成为大家的领路人，带着迷恋黄土风情的人们，向更广懋的雪山c草地c沼泽c戈壁进军，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候，与世界文学现象和文学思潮分庭抗礼，一决雌雄。 他有一种神圣的责任感c使命感，这个担子并不是别人放在他肩上的，而是自己心甘情愿挑起的。这副沉重的担子，压垮了他的身体，却压不垮他的精神，压不垮他的心灵世界。 他潇洒地乘风而去，给人们留下了一份永远的遗憾c永远的追忆。 他匆匆忙忙地走了，撂下了八十多岁的老母，撂下了可爱的女儿，撂下了文学界的许多朋友，撂下了家乡土窑洞的热炕头，撂下了最爱吃的小米饭c南瓜汤，撂下了他热恋的黄土地，撂下了他的平凡的世界 他走了，我们失去了一位兄长，一位忠诚的朋友，中国当代文坛失去了一位领军人。人们追思他，纪念他，一遍又一遍在心中书写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阅读着他的作品，各种纪念活动一浪高过一浪，各种怀念作品一篇接着一篇。 路遥精神，对这个世界起到了净化灵魂的作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续写《人生》故事 缅怀路遥先生（下） 文/凡川 ——路遥雕像揭幕仪式散记 下午两点四十分，我们驱车来到了延安大学图书馆广场上。 图书馆前，原来安放着路遥的半身铜像，二○○五年被盗。中国文学基金会又用花岗岩给路遥先生雕刻了两座半身像。一座安放在校园图书馆前兰蕙园的广场上，一座安放在文汇山路遥墓前。 主席台上方，悬挂着红色的“路遥雕像揭幕仪式”横幅，红红的氢气球悬挂在天空。会场上站满了师生，主席台下面站着整齐的身着白色礼服的仪仗队，盖着红绸的路遥雕像安放在广场草坪中央。 下午三点，揭幕仪式正式开始，嘉宾依次登上了主席台，张锲先生作了讲话，随后由王巨才先生和张锲先生给路遥雕像揭幕。红绸徐徐拉开，显露出了著名作家路遥先生的风采。他戴着眼镜，双臂抱胸，手指夹着一支永远燃烧的香烟，身情庄重，若有所思，构思着一部让后人永远无法想象c永远无法看到的文学作品。从这天开始，他将顶着严寒酷暑，经受雨雪风霜c雷鸣电闪的洗礼，年复一年穿越春夏秋冬，面对着延大校园，深情地关注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变化。他的精神和不朽的作品，将永远激励后人不断进取c不断攀登。 校园揭幕仪式结束后，人们缓缓走向文汇山，这里安葬着路遥先生的骨灰。此情此景，我想起了我在《乾坤湾》后记中所写的一段话：“又是一年春风日，我带着沉痛的心情，缓缓地来到延安大学文汇山路遥墓前，用春天河湾里嫩黄的柳枝和山坳间绽放的桃花，精心编织成一个花篮，小心翼翼地献上，以此祭奠英年早逝的著名作家路遥先生！” 在举行文汇山揭幕仪式的时候，天不作美，瞬间刮起了老黄风。王巨才先生站在路遥墓前，作了深情的讲话。他说：“陕北农民的儿子路遥先生去世以后，他所达到的文学高峰的位子至今一直空缺。这就要求我们陕北人民一定要继承他的遗志，不断努力c不断奋斗。我相信这个位子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补上的。希望陕北涌现出更多c更年轻c更优秀的作家，填补这个空缺。这就是我们给路遥先生塑像的意义和目的。愿路遥先生的精神永远鼓舞c激励后人不断翻越一座又一座的高峰，向世界文学创作的巅峰迈进。” 路遥先生的女儿路茗茗也讲了话，她十分感谢父亲文学界的同事和各界朋友以及延安大学的全体师生，感谢大家对父亲的追忆和纪念。 人们手捧一束束鲜花，带着沉痛的心情，缓缓地走到路遥先生的墓前，鞠躬献花，以表达沉痛的哀悼。 我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和一本《乾坤湾》，静静地站在路遥先生的墓前，思绪飞向了上世纪九十年代，那是一九九一年“五·二三”的前夕，路遥先生随文艺采风团来到了延安，下榻延安宾馆。 他是一个地地道道陕北农民的儿子，满脸黝黑，衣着朴素，看上去是一位极其普通的陕北汉子。他嗜烟成癖，嗜文学为生命，嗜国家大事为己任。在中国大地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他关注地对象，他尤其爱看一些政治方面地刊物。来到延安，席不暇暖，就给我捎话要看新华社的《内部参考》和《国际内参》。 我拿着这些资料来到了延安宾馆。看到资料，他内心十分高兴和感动。我跟他虽说是同乡，有过多次的接触，但从来没见过他这种表情。他把我热情地迎回房间，让我赶快坐在沙发上，接着手忙脚乱地给我沏茶。还说了这么热的天，把我熬的，给我添了麻烦，有些不好意思之类的谦辞。 我俩在聊天的过程中，他向我了解《人生》作品在朋友中间的反响。我把自己听到的一一告诉了他。他听得十分仔细认真，还不断的提问。当我把《人生》中的部分内容背诵给他听时，他激动地说：“真没想到小老乡对我的作品这么熟悉，这么钟爱。” 我兴奋地说：“因为我太喜欢您的《人生》作品了，看了许多遍。”我停了一下，突然冒昧地说：“将来假如有能力，我想写《人生》续集。” 他先是一怔，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唐突的话，随后马上镇定下来，语重心长地说：“小老乡想写《人生》续集，好啊，我支持你。不过你要多观察生活c深入生活，勤思考，多练笔” 跟一位大作家拉了一席话，倒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我觉得浑身轻松，心情愉悦。 我开始写诗歌c散文c小说c杂文，陷入了烟波浩淼的文字游戏中。兴许是对他的崇拜，兴许是受他的影响。我不知不觉c亦步亦趋c心模手描效仿他的创作风格，学习他的语言习惯。阅读他作品，不难发现，在文字的背后，能品味出一种荡气回肠的美来。人们看了我的文章后，说我跟路遥先生的文笔很相似，这兴许就是得益于多年来研读他作品的结果，这种认识，我始终不敢苟同。 我粗略地统计了一下，大约有几十个人鼓励我写《人生》续集。人们吹捧地多了，也就飘飘然起来。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跃跃欲试想给《人生》写续集，实现自己那句荒唐的诺言。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二○○四年七月一日，我在下乡检查工作期间，开始动笔。回到延安后，白天工作，晚上写作，在七十天的业余时间里，写成了二十三万字的《人生》续集初稿。经过反复修改，压缩成十五万字，于二○○五年五月，由内蒙古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 长篇小说《乾坤湾》出版发行前，延安市政府冯继红副市长，对小说《乾坤湾》的出版发行给与很大的帮助。小说出版发行以后，亚圣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杜成仕先生给与很大物质和精神方面的支持。二○○五年八月二十八日，在亚圣大酒店三楼多功能厅，召开了由各界人士参加的“长篇小说《乾坤湾》首发式”，出席会议的约六十多人。延安市政府冯继红副市长作了重要讲话，她鼓励延安的文学爱好者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优秀作品，起到弘扬正气c净化社会的作用。原市委常委c宣传部长，现任延安作家协会主席，著名作家师银笙先生；原延安市高官会副主任白崇贵先生；政协延安市委员会副主席马晔先生；延安军分区副司令员黄守弟先生出席首发式并作了讲话。县c区部分领导和市委c市政府各部门负责人应邀出席会议，文学界人士对《乾坤湾》的创作以及出版发行作了充分肯定，他们认为，这次会议，其规模c规格和品味，在延安是空前的。 二○○五年六月二十日，《延安日报》c《延安电视台》作了题为“情系黄土地，续写人生故事，《乾坤湾》出版发行”的报道。六月二十八日，《三秦都市报》作了题为“再续高加林‘人生’故事，《乾坤湾》近日出版发行”的报道，七月五日，《陕西日报》作了题为“《乾坤湾》再续‘人生’故事”的报道。八月二十九日《延安日报》c《延安电视台》相继报道了题为“长篇小说《乾坤湾》首发式在延举行”的报道。九月初，《陕西电视台》也作了相同的报道。在互联网上，只要你打上“小说《乾坤湾》”，就能检索出部分报道的内容。全国各地的热心读者，就是通过互联网络，把作者跟大家联系在了一起的。 伊莱克斯（中国）电器有限公司长沙分公司陈先生在互联网看到了长篇小说《乾坤湾》出版发行的消息，欣喜万分，立即打来电话，要邮购此书。 他接到此书后，一口气读完，兴奋不已，高兴地打来电话，认为小说续写得很成功，他表示热烈地祝贺！他说：“这本书我整整等了c盼了二十多年，今天总算盼到了。我想麻烦你们精心地包装一下，在扉也上用英文签上作者的赠言和名字，直接寄到北京伊莱克斯总部戴卫先生。我觉得这是二○○六年最好的新年礼物，把它送给我的顶头上司戴卫先生，他一定会喜欢的。”最近又来电话，委托我们把《乾坤湾》分别寄给北京和上海的一些要好的朋友。 远在黑龙江省的朱先生打来电话，要邮购此书，电话里激动地说：“我原来有写《人生》续集的打算，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自从有了互联网络，我经常在网上搜索《人生》续集。今天，总算找到了，请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小说寄来。” 江西省南昌市有一个文学沙龙，他们接到小说《乾坤湾》以后，反复研读，认为结尾太悲凉，要求我进行修改，他们要改编电影剧本。我告诉他们，结尾现在不能修改，这本书仅仅写了十五万字，到三十万字的时候，说不定会满足他们的要求的。 四川省cd市一个文化艺术公司，要把小说《乾坤湾》改编成歌剧，跟我已经交谈过几次，要求我授予他们改编权。 还有上海c山东c河北c河南c西安等地的文学爱好者，打电话c发邮件，纷纷要求邮购此书。 许多读者和朋友打电话c发短信以及利用qq交谈的方式，要求我赶快写《乾坤湾》续集。 对于这些追寻路遥先生的忠实读者和关注长篇小说《乾坤湾》的朋友，在这里我表示深深地感谢和崇高的敬意。我代表广大的热心读者，在农历丙戌年的清明节，给路遥先生三鞠躬，并献上一束鲜花，表示沉痛的哀悼。 我拿着小说《乾坤湾》，就是想让他知道，十五年前那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诺言今天实现了。尽管它可能存在着这样和那样的缺点和不足，但我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他深切的怀念。 三十岁以上的人们，对路遥先生的《人生》作品并不陌生，而且影响了几代人。他的《平凡的世界》在七百多部长篇小说中名列榜首，荣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他的文学成就达到了高峰，他把《人生》的句号划在了《平凡的世界》里。在世纪之交，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观众点播的作品中，《平凡的世界》再次名列榜首，为了满足观众的要求，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把它改编成长篇评书，连续播出。可见路遥先生作品的巨大影响力。 有一位河南的观众，给我打电话说，他把《平凡的世界》看了三十多遍，每当生活缺乏信心的时候，他就阅读这本书，于是信心倍增，他在这本书的鼓励下，勇敢地撑起了生活的风帆。 最近我发现，教育部在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中只选了路遥先生的《平凡的世界》和徐贵祥先生的《历史的天空》两部作品，作为《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推荐书目。 文汇山路遥的塑像，能看到延大校园的全貌，路遥就是从这里走向成功的。他安详的俯视着延安大学的校园，将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大学生走向成功c走向辉煌。 揭幕仪式结束后，老黄风铺天盖地地刮来，人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路遥一生热爱黄土地，热爱黄土风情，一定是他的英灵感动了上苍，黄风为之哭泣，黄风为之悲伤，黄风为之呐喊，黄风为之歌唱！ 这天下午，延安市政府在宾馆设宴招待了“黄土地的怀念”采风团的全体成员。席间，冯继红副市长指着我介绍说：“他是长篇小说《乾坤湾》的作者。”王巨才先生说：“小说写得很成功，语言生动，人物鲜活，结构严谨，描写陕北黄土地风情很到位，是一部好书。” 听到这些鼓励的话，我在心中暗暗激励自己，一定要把黄土地上人们的生活和岁月继续写下去，决不辜负领导c同事c朋友和热心的读者对我的殷切希望。 2006年4月12日草于家中 2007年11月21日再次修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第一次跟网友约会 文/ 凡川 我在论坛上发了几篇文章，引起了一个叫“新闻联播”的网友的关注。他经常跟帖，说的都是大实话而且很有水平，这反倒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眼中的电影文化”一文在论坛上发表以后，他尽然能把文中提到的小镇上的特点说得一清二楚。我逐渐对他产生了兴趣。我们开始在论坛上互发短信，进行沟通c了解，很快增进了彼此的友谊。 他坦诚地告诉我他的工作单位c真实姓名和手机号码，约我下班以后，在南门坡“北京娃饺子馆”见面。我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位网友在虚拟的世界里，尽然玩起了真格的；喜的是从今天开始，在这个乱纷纷的世上，我又多了一位新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无论如何这不应该是一件坏事情。 我的心里产生一种强烈的欲望，一心割舍不下这位网友的邀请。冷静下来想，是什么力量驱使我这么心神不定？一时还真理不清楚。我开始问自己，别人请你喝酒，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平时请吃人也很多，但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是好奇心驱使我这么躁动不安？什么世事没有经见过，一条短信就能令我如此的着迷。这个陌生的网友对自己就那么重要吗？我的朋友遍及五湖四海，有权有势的不乏其人。我想了好多，终究还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干吗要想呢？我索性按照自己的兴趣做起了赴约前的准备工作。 这天可把我忙坏了。我打了许多电话，用尽自己的权力和各种熟人关系，了解这位网友到底是个什么人，能不能跟他见面？ 真是无巧不成书，一打听，我和他父亲曾在同一个小镇上工作过，而且很熟，一颗悬着的心可以说放下了一半。一个朋友的儿子，即使发生不可测的事情，我拿不住他，他的父亲总会有办法的。我鼓足了勇气，下定决心准备跟这个网友见面。 但还有一项工作必须要做，他的背景没什么问题，不能证明他本人也就没问题，剩下的就是他自身的问题了，我要了解他本人是否属于一个正常人。这时，一个朋友打来电话，他告诉我：这个人性情孤僻，一天到晚，不知想啥干啥，性格是很古怪的。还有人认为他的神经多少有点毛病。这条信息引起了我的警觉，他要真是一个“疯子”，赴“疯子”之约，不等于唐吉诃德斗风车c李玉和赴鸠山之宴吗？这是即可笑，又荒唐，而且充满危险的事情。这个网友到底该不该见呢？我一时进退维谷，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下午五点多，我还在犹豫。都说互联网络是虚拟的，通过网络进行诈骗的例子不胜枚举。今天下午的约会，会不会也是一场骗局呢？我仔细分析了利害关系，他能骗我什么呢？我身上既不披金挂银，也没有巨额钞票。随身带几百块钱，临走的时候，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身上只揣了五十块钱。万一遇上了打劫的，损失最多也不过是五十块钱。五十块钱他都拿去，就当是我请客。人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之所以敢胆正地面见这位网友，是因为他是一位男士，不用给妻子请示，自己就能做出决定。试想想，假如邀请者是一个妙龄女郎，即使给我借上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前去赴约。你要跟一个女子坐在一个酒店里潇洒地饮酒c谈心，即使长上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那才叫真正的跳到黄河里洗不清啊。 我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在距“北京娃饺子馆”很远的地方下了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店前的动静，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饺子馆走去。 走着走着，我有些后悔，一个堂堂的国家干部，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何苦玩这种心跳呢？我放慢了脚步，干脆作罢，又想已经快到门口了，再回去，依照自己的个性，也会后悔的，于是做贼一般的还是靠近了这家酒店，一心想探探眼前这个“陷阱”到底有多深。 一个个头不高c留着平头c手里拿着一盘光碟的壮实小伙子，在饺子馆门前踱来踱去，我把目标锁定在他的身上。走到跟前，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开口问：“是凡川先生吗？”我肯定地猜道：“你是‘新闻联播’？”两人对上了暗号，会心地笑了，这种笑包含着彼此的答案。 他把我邀进门，让我坐在离门较远的上座。我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坐下。他告诉我还有一个朋友马上就到。说话间，一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我突然想起了绑架勒索的事情，心里咯噔一下：“糟糕，来一个人我都有可能对付不了，来两个人，就更加麻烦，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 彼此寒暄一番后，开始点菜，他们把菜谱递给我，我推辞不善点菜，又把菜谱推了过去。新闻联播先生开始点菜，这时服务员拿来一瓶北京二锅头，放在了餐桌中央。我盯着二锅头，心想，这里面没有蒙汗药吧？ 三个人，点了四道菜，喝起酒来。酒过三巡，我似乎还清醒，看来酒里的确没有放蒙汗药。 新闻联播先生我已经算熟悉了，但那位陌生的朋友一直是个谜，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万一这位彪形大汉是新闻联播雇得打手怎么办。 这种约会，要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们反复劝酒，我尽量少喝，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理，说：“我选择在‘北京娃饺子馆’请客，有两个目的，其一，这里的饭菜便宜，酒水不贵；其二，这里喝酒是不会醉人的。” 我问：“为什么不会醉人，是酒不醉人？还是这酒有什么特异功效？” 他说：“开店的是一位北京知青，原来在陕北插队，后来国家允许他们回北京，回京后没多久就下了岗，再说她在陕北生活了多年，很不习惯京城的生活，所以，又回到了陕北，开起了‘北京娃饺子馆’。这里专卖二锅头，饮酒者喝到六七成的时候，老板就过来盖上你的酒瓶盖，绝对不允许你喝到八成。她在酒瓶上工工整整地写上请客者的名字，将剩下的酒保管到饺子馆，你下次来可以继续享用。这一小小举动，感动了许多人，致使平时狂饮烂醉的人们，来到这里，也格外的老实，所以，她的劝酒也就有了权威性。” 哦，看来这位女主人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为顾客着想，煞费苦心。我既同情她，又很敬佩她。 酒席间，新闻联播先生递给我一盘光碟，说：“这是小镇的光碟，送给你做个纪念。”我狐疑地接过光碟，问：“没听说小镇制作过什么宣传资料。” 他笑呵呵地说：“是我自己摄制的，最后整理了一下，刻成光碟好保存，还能送朋友。这里面有我出生的窑洞，那个地方你也熟悉，你抽空看看吧。” 我对新闻联播先生有了初步的印象，他是一位热爱生活的人，当小镇上的人们还在沉睡的时候，他已经醒了，用现代人的目光和技术，做着自己喜欢钟爱的事情。 我盯了很长时间，没发现那位陌生的朋友怀有什么恶意，把酒间也就放松了警惕。 我和新闻联播先生谈得很投机，许多观点竟然惊人的相似。这是一个很正常，也很有作为的年轻人，一心埋头干自己喜欢的事业。他们为什么要把他说成是一个“疯子”呢？到底谁是“疯子”？难道说是他的才能招致了他们的嫉妒？还是他喜欢讲真话，得罪了某些人？是这个不乏龌龊的社会不正常呢？还是正直c善良的人们不正常？由此我联想了许多 跟网友的这次约会，饭菜便宜，酒水简单，但我能感觉到一种真诚和默契蕴含在其中，这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一种友情。我山珍海味吃了不少，高档酒水喝过许多，但那些都是康国家之慨，利用手中的权利扎势。酒肉穿肠过，但良心还得心中留啊！ 我的长篇小说《乾坤湾》出版发行以后，新闻联播先生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忱，好像自己有先见之明，请我赴宴的时候，就认定我是会有作为的，从他得意和憨厚的神态中，能看出这一点。事实和他超前的思维c睿智的眼光不谋而合，他流露出发自心底的喜悦。 为朋友的事情欢欣鼓舞，说明他是一个心底无私的人。不像有的朋友，我没有出版《乾坤湾》作品的时候，他待我很好，彼此经常往来；小说出版以后，很有品位的他，却远离了我。有人宽解说，我抢了他的饭碗，他当然不高兴了。还有人说，这种小肚鸡肠的人，生活中到处都有。我相信这一点，但依他的品位看，不应是这样啊。一位普通的朋友告诉我，这跟一个人的身份c地位c文化程度及学识修养没有任何关系。我有些想不通，但这是的的确确c不可否认的事实。 朋友应该是互惠互利c互帮互学，而不应该是互相嫉妒c互相拆台。朋友有了成绩，我也满心欢喜地前去祝贺，但自己有点小小成绩，换来的竟然是友情的冷漠和淡化，这划算吗？我矛盾过，斗争过，也反复地思考过这件事情。人总是在矛盾斗争中生活c进步c发展，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认为应该不断转换自己的思维，重新调整自己的位置。 该结交的朋友还得结交，该淘汰的还要淘汰，优胜劣汰，是大自然的法则，也是人类生存的法则，是法则就应该遵循，交朋友也是如此。交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这种做法我不赞赏；交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才是我的主张，但对于那些自私自利所谓的朋友，你应该毫不吝惜地把他抛弃，只有这样，才能保持纯洁的朋友队伍，互帮互助c无所顾忌地去干自己的事业。让那些自私自利所谓的朋友们，躲到阴暗的角落里，偷偷地哭泣吧！ 有一天，新闻联播先生来到我的办公室，索要一本《乾坤湾》，一定要我在扉页上签上名字。 他拿着这本书不光自己看，还给自己的朋友看，征求朋友的意见，把许多读后感，源源不断地反馈给我。什么叫朋友，这就叫朋友。他把朋友的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不停地做着宣传，给他送一本书——值！ 一次，我到银行给南方上学的儿子打钱，遇见新闻联播先生正在上班。我把两千元交给他，他熟练地操作完汇款程序。我和他道别时，随便问了一声：“汇款是否要交手续费？”他淡淡的一笑说：“看来你是常不汇款。”我要不吭气，他准备给我垫付二十元手续费，差点让我犯了错误。 新闻联播先生经常上网，在互联网络上涉猎的知识很广，都是有独到见解的，人云亦云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尽管我们不经常往来，但十分关注彼此的进步和发展。有一天，他领着自己父亲，抱着自己的儿子，来到了我家。我和他爸交谈，唤起了我对过去小镇那段生活的深深怀念；我和他交谈，畅想着未来，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写什么，彼此给与很多鼓励。什么叫网友，这就叫网友；什么叫朋友，这才叫真正的朋友！（2006年8月22日星期二于家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雪中漫步 文/凡川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令我的赤诚之心无比纯洁。 一片片的雪花儿在净化了的空气中轻歌曼舞。她挑逗我的睫毛，企图扰乱我的视线。她落在我的唇边，宁要和我深情的接吻。她挂在我的耳边，想刺探我内心世界的秘密。她披在我的身上，还说为了替我遮挡风寒 我踏雪漫步，她咿咿哑哑娇滴滴地叫着——轻一点c轻一点。我抬起左脚，着实有点舍不得往下放；再看看右脚，却实实在在踩在了雪花儿纯洁剔透的身上；慌忙抬起右脚，可左脚又无情地踩下去。我裹步不前，脚下的雪花儿呻吟得更厉害。我茫然了，在漫天的飞雪中不知所措。 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插上双翅，翱翔在天空，和逍遥自在的雪花儿共舞，那该有多么的潇洒啊！ 雪花儿看出了我的心思，她不无嘲笑地对我说：在茫茫的大雪中，有那只鸟儿在空中飞翔？是雄鹰？还是家雀？你见过吗？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回到了房间，隔着玻璃窗，欣赏窗外的雪景。一群群的雪花儿扒在窗棂上，指责我无能c软弱，没有男子汉气概；讥笑我儿女情长，遇事优柔寡断。任凭我怎么解释，她们看一眼我的长相和个性，文弱书生的举止，总认为我没有出息。 我愤怒了，勇敢地跑出去，在漫无边际的雪海中搏斗。雪花儿看到我歇斯底里的样子，她们发笑了，笑得那么爽朗c开心。我的恼怒在她们的笑声中显得苍白无力。我停止了搏斗，静静地伫立在雪中，任凭她们的嘲弄和欺凌。雪花儿停止了嬉戏，悄悄地落在我的身上，抚慰我的心灵。我一颗焦躁不安的心终于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有阳光，也有阴霾；有真c善c美，也有假c丑c恶。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搅得人心烦意乱。当厌倦了都市的霓虹灯，饱尝了喜怒哀乐的闹腾，悲欢离合的折磨，人们又开始重新认识审视这个乱纷纷的世界。 这场大雪粉饰了人间的阴暗面，山川河流c树木草丛，盖上了厚厚的鹅绒被，又像新娘穿上了漂亮的婚纱，看到眼前晶莹纯洁雪的世界，我的心情自然舒朗多了。 我漫步雪中，身后留下了一串串脚印。这脚印带着童年的幼稚，带着少年的狂妄，带着青年的朝气，带着成年的持重。在这茫茫的雪原中留下的一串串凹陷的脚印，正是我逐渐长大和成熟起来的印记。 我漫步雪中，陶醉在洁白神圣的世界里，眼前的一切都美好起来了，多么希望这种美能长久地留在人间，多么希望雪的无瑕纯洁c不畏严寒的品格，能旷日持久地影响人类——充满整个世界。（2004年12月25日星期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火红的太白山 文/凡川 轻轻地抚摸着斑斑驳驳的六万年以前就站在这里的巨石，小心翼翼地揪一撮绿茸茸癞蛤蟆皮般的苔藓，人们不禁要问，谁，有这么巨大的能量，把一块块巨石砌成了这座巍峨壮观的太白山。 高耸的太白山，云儿见你低头，雨儿见你汗颜，风儿见你弯腰，雪儿见你躲闪。你威风凛凛地站在祖国版图的中部，把大地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重天。北眺富饶美丽的八百里秦川，南望温暖湿润的汉江平原。两臂一伸，横亘东西，绵延万千。 登太白山，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山有四季，咫尺不同天。 时令虽然进入深秋，太白山依然弥漫着春天的气息，郁郁葱葱的麦苗像一块绿油油毛茸茸的地毯，平展展地铺在太白山山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麦苗青青菜花儿黄的春天。 山脚下燃烧着一团一团的火，那便是一棵一棵火红的柿树。太白山的石头大，柿树上结的柿子更大，这里的一颗柿子足有市面上卖的两三颗大，令人垂涎欲滴。看到一树火红的柿子，就像看到一嘟噜火红的灯笼悬挂在半空中。这里的柿子不但硕大无比，吃起来还透心的甜，从前胸能甜到后背。熟透的柿子，却很少有人采摘，我感到很纳闷。柿树旁有几个人正在收拾院落，上前一打问，他们告诉我，市面上一斤柿子卖五毛钱，卸柿子至少要两个人配合，一个在树上摘，一个在树下接，否则，扔下来的柿子就会粉生碎骨。两个人卸上一天柿子，卖柿子的钱还不够工钱，所以，一树一树熟透的柿子便自然坠落，成为鸟儿的美餐。 这里柿树多，红桦树更多，半山腰以下，裹缠着大片大片的红桦树，像一个硕大的红色长摆喇叭裙，系在巍峨壮观的太白山腰际。我惊诧地告诉同伴，你们看，太白山硕大的红色喇叭裙在十月的风里疯狂地旋转。同伴说，那不是红色的喇叭裙在旋转，而是你乘坐的车子在旋转。看到火红的柿树和粉红色的红桦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赤日炎炎的夏季。 山脚下，植物园的银杏树披上了柠檬黄的盛装，走在林荫道上，即使不爱照相的人，也会萌发照相的欲望，把自己的倩影镶嵌在这片柠檬黄中，定会让你心情愉悦。这片黄，黄得纯洁，黄得神圣，看一眼如此美景，足以让人陶醉，能使人把心中的烦恼都可以抛到脑后。我贪婪地享受着这大自然赏赐的美景。小径上，突然出现一伙人，仔细一看才发现，穿着黑色燕尾服c洁白的衬衣上打着蝴蝶结的新郎正背着白装素裹的新娘，在摄像师的牵引下，缓缓地向我这边走来。看来商人就是比文人聪明，他们不仅享用这片美景，而且还能利用这里的自然资源来赚钱。植物园除了大片的银杏树外，还有其他树种，树叶有红色c紫色c褐色c绿色等等，像画家手中的调色板，装扮着这片林园。七彩斑斓的树叶告诉你，时令已经进入深秋。 坐大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看了或陡峭如削或垂石欲滴或幽静淡雅或瀑布垂帘的铜墙铁壁c世外桃源等沿途风景，车继续穿梭在蜿蜒曲折的山谷中。经过近两个钟头的行进，终于到达了太白山主峰的山脚下。见到租衣房，才感觉到气温确实比山外要低的多，不仅打起寒战来。每人租了一件羽绒衣，便开始登山。穿着暖烘烘的羽绒服，拾阶而上。不由得给租衣房算起账来，一件羽绒衣一次租费是四十元，不出一周，成本就赚回来了。以后的租费收入除过摊位费和雇员工资，就是纯利润，开一个租衣房，真是一宗不错的生意啊。 乘索道，第一个目的地是八仙台。当我们登上八仙台时，天上已将开始下霰。在通往3511的路上，霰不见了，空气中弥漫着飞舞的雪花，光秃秃的颗粒结晶，眨眼间穿上了节日的盛装，变成了花枝招展晶莹剔透的雪姑娘，真让人不可思议。雪越下越大，山上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被，不到一刻钟，就进入了严寒的冬季，让人如梦如幻。我问，刚开始下雪，积雪怎么就这么厚呢？导游告诉我，山上有终年不化的积雪，再加上刚下的，自然就很厚了。 山有多高，树有多高，草有多高，鸟有多高。登山的路上，总能看到不畏严寒c不怕缺氧c挺拔屹立的松柏。总能看到酷似苏把圪朵坨一簇c叶黄心绿的小草。总能听到鸟儿的鸣叫，太白山耿直，直得直插云霄，竟连山上鸟儿的鸣叫声也缺少婉转。 一团团一层层厚厚的云海被踩在老远的脚下，在半山腰像一群绵羊，飘来荡去，在山间瞎撞。头顶上空旷明亮，不见一丝云彩，却依然飘舞着雪花。既然没有云彩，应该能看到太阳，因为此时是正午时分。环顾头顶四周，却不见太阳的一点踪影。头顶找不到太阳，难道它在脚下不成，我把视线转向身后辽阔翻滚的云海，太阳会不会没入云海之中呢？ 看似很近的一段路，爬起来却很费劲。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我们终于来到3511高地。同伴们一个个争抢着举起印有“‘百名作家走进太白山’采风团”字样的红旗挥舞起来，搅得雪花兴奋地上下翻滚，向天地间昭示着眼前的胜利。我也高高地举着红旗想拍张照片做个纪念，快门就要按下，一个同伴拉了一下我的左臂，使我举红旗的手不能尽情的挥舞，这时快门咔嚓按下。我说，这节骨眼你拉我作甚？她诙谐地说，怕你掉到沟里，中国就缺少一位很有希望的作家呀。 雪依然下着，我心头闪现出一个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念头——想登临太白的主峰。工作人员告诉我，最后这260多米，走快点至少要五个小时，像我们这样的行进速度，怕至少也得八个小时吧。再说，3511以下的路都是用木条铺成的台阶，而3511到主峰的路，是一条游客踩出来的自然便道，走起来十分艰难。这时我的小腿已经既沉又困，体力已经很难支撑，我只好望峰兴叹了。 半个月的学习接近尾声，离别前，参加学习班的学员要给太白山森林公园留点墨宝，以示纪念。来时走得急，未带印章，到汤峪口大街小巷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一家店铺卖印章石材。我又到汤峪河河滩上去捡能代替印章石材的石头，这才发现，汤峪河边的鹅卵石既十分好看，又非常坚硬。用国宾酒店老板给我提供的钢锯条，根本就刻不动。无奈之下，只好用钢锯条在一块肥皂上刻了一枚篆刻印章来代替。 就在找印章石材的那天下午，我看见汤峪口有两个身穿橙色马甲的老人，手持扫把扫着大街。我凑到跟前，跟两位老人攀谈起来。一位老人健谈，讲起来滔滔不绝，另一位不善说话，只做点滴补充。健谈者说，他今年68岁，姓高，是横渠镇人，老俩口都来汤峪口打工。头一个月是试用期，发1200元工资，试用期满以后，从第二个开始可以挣到1400元。再加上政府每月发的80元的养老补贴。他和老伴一个月就可以拿到2960元。现在的世事真好，不愁吃不愁穿，像他这么大年龄的人都能出来打工，真是遇上了难得的太平盛世。公司给他们还提供住宿，干完活，老两口可以回到自己的住处做可口的饭菜吃。 我问，您扫完大街，可不可以帮助您的老伴扫？他说，这可不行，即使一家人也不能帮忙。他在汤峪口这边，他老伴在汤峪河桥那边，还很有一段距离。彼此都是划片包干，一天之内扫三遍，各人的任务必须由各人来完成。公司还不停地来检查。我问他这种生活是否幸福？他说，他很幸福，很满足。只要太白山有游客，他们就有吃有穿。这就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给他们补充一句——靠了太白山，二老就能长命百岁。二老高兴地说，借你吉言，但愿他俩能长寿健康。 太白山国家森林公园历经数年，业绩辉煌，有良好独特的资源，友善和睦的人脉，相信将来前景会更好。所以，我写这篇文章，希望全省人民携起手来，把太白山旅游项目做大做强，营造出魅力秦岭的新气象。预祝太白山旅游事业红火热闹，兴旺发达！( 2013年12月4日星期三凌晨04:25 于家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黄河梦 文/凡川 我终于看到了黄河，实现了童年的梦。 静静的山村，涓涓的小河，曾留下多少烦恼，多少欢乐。 湫滩的后山上有座龙王庙，庙旁边长着一棵苍老的柏树。人们都说，爬上柏树就可以看到黄河。我多么希望爬上那棵神秘的柏树，看看村外的世界。 相传，龙王庙山的林岵里藏着一对金马驹，每天黄昏，金马驹到村旁的小河来饮水。南蛮说它是全村的灾星，在饮水的路上，拦上了回圈棍，整整困了一百天，金马驹眼冒金星渴死了。龙王庙山日长一尺，月高三丈。南蛮又说这是金马驹的灵魂在兴妖作怪，便在山顶上压了这座龙王庙。从此，山不再增高，村子的风水也破了。 如今，金马驹要是还在，骑着它一定能看到黄河。 村前的小路通向何方，莫非通向阳关大道；村旁的小河流入哪里，莫非流入滚滚黄河。 多少个夜晚，我伫立在家乡的硷畔上，仰望茫茫苍穹，羡慕月亮和星星。你们能看到人间的一切，看到黄河，为何不变成镜子，不变成我的眼睛。 秋雨绵绵，我呆呆地站立在屋檐下，小声问雨点：你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她们不愿向我诉说，只是滴滴嗒嗒重复着单调的节奏。 冬天到了，天上飘来逍遥自在的雪花，一片片悄无声息，轻轻落在大地上，默默融入黄土里，哪里寻觅她的踪迹。 有一年夏季，久旱不雨，庄稼人眼巴巴瞅着干裂的黄土地。人们杀猪宰羊，抬上“娄子”献牲求龙王。我混入祈祷的人群，终于上了山。 巫神肚子上立着明晃晃的铡刀，口吐白沫，念叨着听不清的咒语。抬娄子的人身不由己，入圪针林，跳崖畔，下火海，上刀山。 我却始终盯着那棵神秘的柏树，迫不及待地爬上去，放眼望天际，四周群山起伏，灰蒙蒙一片。黄河啊！你到底在哪里？ 眼下，我坐在船头，沉醉在黄河的摇篮中，撩一掬河水仔细辨认，哪是村旁小河的水，哪是家乡山沟的泥。凝望湍急的黄河水，我追溯着人生的航标，向往大海，憧憬大洋，又做起了蓝色的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梦中的婚礼 文/凡川 橱窗里陈列着漂亮的婚纱，你驻足凝视，那种渴望的眼神，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上。 柜台里摆放着华丽的首饰，你俯身端详，那种跃跃欲试的心理，让我永远难忘。 我们参加了多少次婚礼，再热闹，再富贵，那都是别人结婚的殿堂。 终于有一天，我带着你，在众多的婚纱中，选择一件最好看最称心的婚纱，穿在了你的身上。你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两手撑开裙摆，舞姿轻盈婆娑。问我，是否好看？我淡淡地一笑，心透过眼睛说，你比那七仙女还要漂亮。你读懂了我的心理，幸福地噘着小嘴说，亲爱的，买单吧。我一生只买一件这样华贵的衣裳。 来到珠宝店，你尽情地挑，尽情地选。买了光洁圆润的玉镯c亮光闪闪的戒指c精巧别致的耳环c最贵最沉的项链。你拥有了四金，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非要我认认真真的，一件一件的，给你戴上。 拍张婚纱照，做个纪念，是每个新娘的梦想。我们走进婚纱店，做造型，做化妆，照相机快门咔嚓咔嚓地响，一幅幅靓丽的形象，定格在时空的相框上。 我们似一阵风，狂奔着来到大海边，躺在沙滩上，任翻滚的海水，荡平人间的烦恼，任柔软的沙滩，抚慰岁月的忧伤。我们来到森林里，点燃一堆篝火，在火光的映衬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品尝着人生的滋味。仿佛一幅古老的油画，镶嵌在傍晚的旷野上。我们骑上骏马，奔驰在千里草原，像洁白的云朵，悠闲地飘逸在蓝天上。我们漫步在戈壁滩，数着河流的年轮，寻找着鹅卵石雏形的模样。 你穿着漂亮的婚纱，戴着璀璨夺目的首饰，挽着我的臂膀。我穿着燕尾服，打着领结，迈着沉稳的步伐，在欢快的乐曲声中，我们终于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婚礼的殿堂。 但愿这不是梦中的婚礼，但愿我们相爱到地老天荒！ 2012年5月4日星期五 06:56一07:00 于家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满城飘香 文/ 凡川 真香，我醉了。 这几天随便走到城里的哪个角落，都是香气扑面。是七仙女来到了人间，带来阵阵怡人的清香；还是她们在绣楼化妆，不慎弄破了香囊？ 嗅嗅，做了一个深呼吸，真香——我醉了。 清晨，我步履从容地走在大街上，清新的空气伴随着清香的晨风，扑面而来，令我神清气爽，耳聪目明，精神抖擞，浑身是劲。 我不喜欢敞门办公，最近却例外，我不但打开了门，还推开了四扇窗户，让阵阵的春风带着缕缕的清香无拘无束地闯进来，使自己拥有的这方天地，最大限度地跟大自然融为一体，我要尽情地享受空气中弥漫的香气。 晚饭后，是一天中最清闲的时候，我和妻子养成了散步的习惯。俩人来到文化广场，悠闲自在地溜达几圈，放松一下紧张的工作神情。来这里休闲的人很多，锣鼓声和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今天，又增加了一种成分，香气也默默地来到这里安家落户了，欲跟有声有色的成分一比高低。人们发现，这股香气的袭来，给这个纷繁的世界，增添了几分静谧，给人们一颗浮躁的心，带来了一丝的安慰。 夜已经深了，我依然舍不得关窗户，想让窗外的香气，每时每刻都泄进来，能保证我在一个充满香气的卧室里入眠。 嗅着淡淡的清香，我进入了梦乡，仿佛腾云驾雾，飘飘欲仙，穿越历史时空，见到了许多未曾谋面的人。 有人指着他们给我介绍：“你已经步入仙境，这些都是神仙，每位都带着香囊。” 我好奇地问：“他们带着香囊干甚？” 答曰：“衣食无忧，没事干，玩呗。” “哦，神仙喜欢玩这个，怪不得满城飘香呢。”我接着又问“神仙是否上大学，有没有学历c职称？” 那人哈哈大笑，不无讽刺地说：“你真是个榆木脑袋，神仙能翻云覆雨，需要什么，信手拈来。他们只管享清福，玩香囊，吃香喝辣，云游四方，根本不用吃苦受罪。” “哦，看来当神仙真好，怪不得人们把生活富裕c悠闲自在比作活得跟神仙一样。”我接着问：“怎样才能成为神仙？” 那人诡秘地告诉我：“从前需要积善行德，修炼奋斗，现在简单，只要肯花钱，就能买个神仙的位子。” “有了钱，我当神仙干甚？” “这你就不懂了，感觉不一样啊。有钱人只富不贵，而神仙是富贵双全，无论走到哪里，前拥后护，有吃有喝，有人抬举。” “哦，原来如此，这样下去，社会风气能好吗？” “你算说到了要害处，所以他们拿着香囊，粉饰太平。” “还是神仙有办法，好能整坏，臭能玩香。” “我也想当神仙，可没有钱怎么办？” 他们说我能舞文弄墨，写点小文章，想当神仙，不用花钱。于是，摇身一变，也跻身于神仙的行列 一觉醒来，红蓬蓬的日头照进小屋，定睛左右看看，我实实在在地睡在床上。 街上出现了卖槐花的老妪，一元一袋，打开闻闻，真香啊。我终于找到了答案，马上认定，这几天闻到的就是这种香气。老妪微笑着解释道：四周的山上到处开着白堂堂的槐花，城里咋能不香。 哦，原来是这惬意的春风裹挟着槐花的清香，弥漫c充斥了整个山城。 山上的槐花开了，我的心醉了。 （2007年5月15日星期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沉沉后九天 文/凡川 我的长篇小说《兰花花》中写到了后九天山寨。小说出版四年以后，我有幸要去后九天。尽管坐在中巴车上一言未发，但心情的迫切和神往，恐怕同行者无与伦比。为何如此迫切和神往，因为我心里揣着一个秘密，我要验证冥冥之中的描写是否跟现实相符。 记得，在我没去乾坤湾之前，我写了小说《乾坤湾》，而且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想象去写的。2006年，时任延川县县长的冯振东先生风趣地对我说，你没去过乾坤湾而写乾坤湾，不是瞎写吗？对他的批判，我并没有反驳，而是报之一笑，因为，在我没见过乾坤湾容貌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书中描写的乾坤湾是不是跟真实的乾坤湾相吻合。我也是抱着迫切和神往的心情来到乾坤湾的，而且当晚就住在乾坤湾山梁上的小程村。 午夜十二点，踏着漆黑的山路，虽说是炎热的六月天，但山梁上却刮着凉嗖嗖的风，吹得树叶稀里哗啦直响，还真让人有些害怕。 我怀着高加林被解雇的心情，独自来到乾坤湾西边的山梁上，谛听黄河的夜语。 黄河水撞击乾坤湾的呼呼声，像风声，像雨声，像呼噜声，像天安门广场阅兵式川流不息的口号声 来乾坤湾有两个目的，一个是验证我未卜先知的感觉是否准确，二是如果描写失实，把真实的乾坤湾记下来，在《乾坤湾》再版的时候，予以纠正。可喜的是，我的描写跟现实完全吻合，在《乾坤湾》再版时，我没有改动一个字。我在佩服我未卜先知的同时，把这种现象称作为冥冥之中的事情。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一种什么力量在起作用，反正就这样按照自己的主观想象去写了。 扯远了，写延长县的后九天山寨，怎么扯到了延川县黄河上的乾坤湾。一是因为我是延川人，在提及其他县的时候，难免会想起自己的家乡，二是因为《乾坤湾》和《兰花花》都是我写的小说，都是我身上掉下的心头肉，从心里一样疼爱。 我不止一次地问师傅，快到后九天了吗？ 按说，后九天山寨据我现在所在的城市直线距离约七十公里，走省道单趟怕也超不过二百华里，但这些年，我并没有前往。我在自己心里不知问过多少回，反复寻找原因，最后浓缩到两点，其一，怕打破心中的那份美好，其二，怕惊扰沉睡的后九天。 借着还没看到后九天的机会。我先谈点创作方面的个人观点。按说，一个作者，打算写一件事或一本书，一定不能脱离现实脱离生活。这个观点无疑是正确的。我就是在占有大量资料的前提下，才创作《乾坤湾》和《兰花花》的。《兰花花》素材的收集，占用了我二十年的时间。直到定稿，还在不断校正发现的不实之处。印刷成书以后，再发现跟书中有出入的素材，那也只能保持心中那份遗憾了。好在在再版的时候，还可以纠正，这多少给人是一种安慰。 我之所以在小说中凭借想象去描写乾坤湾c后九天，是为了达到那种心驰神往的艺术境界。就好比一张国画，如果把整个画面都画得密密麻麻，不留空白，反倒失去艺术的效果，缺乏了气眼。我没去乾坤湾c后九天而写它们，正像一幅国画中的留白一样。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难道说，我写一百年前的事情，就非得削尖脑袋钻到一百年前不成？ 以前每到一处，拿着笔，拿着本子，总想把看到的听到的都记下来。这次我没有这样做，没有询问后九天的历史，没有考究后九天的传说，也没有打算把后九天说的更清楚。我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心态，我只想看看当时间的长河流到今天的时候，后九天倒究是个啥样子。 有人提示说，东边就是后九天。抬头望去，我赶忙找出珍藏在心底的底片，尽量回忆书中描写，跟现实中的后九天加以比照，影像完全重合，我心中的后九天跟现实中的后九天不谋而合，我把这又归结为冥冥之中的事情。所不同的是，三层山寨的阶梯上，如今成了一条条的玉米地，长满了膝盖高的玉米苗。小说中通往西边的路只能通过一个人，而现实中这条路也在西边，可以通过车辆，我们乘坐的中巴车，就是通过这条路接近后九天山寨的。 下了车，急急忙忙往山顶上爬去。给我们带路的人说，山上有好多山丹丹花。 陕北民歌有歌词唱道，山丹丹花背坬坬开，有什么心事你慢慢价来在荆棘丛生的小路上，的确有山丹丹，同伴们边走边瞅，这里发现一朵，那里也发现一朵，红的像天边的云，红得像燃烧的火。照相机c手机争相拍照。我除了欣赏山丹丹花的娇艳美丽外，拨开草丛，在寻找着半个世纪以前的痕迹，想象像一匹奔驰的野马，去追寻那段惊心动魄的历史。 山顶上长着几棵树，齐腰高的荒草遮住了多半截树干，每前进一步都非常困难，无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我在想，如此茂密的草丛里要窜出一条蛇，或者我的脚踏下去踩到蛇身上，我肯定会瘫倒在地。原来打算攀爬到山顶照张像，怕踩到蛇而作罢。如果不是那一片片玉米地和高高耸立的三角铁焊接做成的天线对景致的破坏，这里还真是一片古老的世外桃源，茂密的草丛中一定掩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上山之前，我心里萌生了一股雄心壮志，此次登临后九天，一定要上到最高处。真正到了接近山顶的时候，我的主意变了，一是害怕踩到蛇，二是我觉得，后九天不能踩到我的脚下，后九天永远是神圣的，而我应该是呵护它的子民。也就打消了登临最高处的念头，站在它的肩膀上照了一张相。 下山的路上，寻觅的眼睛终于发现了一块青砖，拽把青草揩掉大泥，打算把它带下山作为纪念，陪同人员说，要一疙瘩破砖有什么用？他说山上到处是这样的砖。我觉得这块青砖，在我心里胜似一块金砖。 后九天崾崄上住了一些家户，脑畔上c院子里长了桃树c李树。摘了人家的桃，摘了人家的李子，趁主人不注意，塞进兜里，其实兜里塞不了几颗，衣服就鼓鼓囊囊起来，让人看见很不雅观。 桃的甜，李的酸，惹得大家直流口水。我们像当年的土匪，掳掠了不少果实。不过这是主人愿意让抢的。后九天憨厚老实，住在后九天崾崄的人更是憨厚老实，你就是把树上的果实全部摘光，他们仍然是笑脸相送。我们已经摘得够多了，可老乡还让摘。直到摘得不好意思才离开。 这里真是一方净土，没有一丝污染，桃味的纯正，让你咬一口甜三天。李子又红又鲜艳，而且个特别大。足有桃甜，后味略带点酸，真是开胃的好水果啊。都说什么叫神仙，住在后九天，那才叫神仙。 后九天山形雄伟大气，像一个巨人一样躺卧在黄河西岸。只可惜这里还没有开发，还没有被世人认识，还没有人投资建设。在恋恋不舍告别后九天的时候，大家纷纷议论，都觉得这里蕴藏着巨大的潜在商机，一旦开放，将成为延长县旅游的重要支柱之一，有朝一日，后九天一旦苏醒，这里将会变成一个热闹非凡风光旖旎的旅游圣境。 2014年7月27日星期日于办公室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壶口的传说 文/凡川 眼前的这条大河，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 黄河全长5464公里，流域面积795万平方公里，是我国第二长河，世界第五长河。他发源于青海省青藏高原的巴颜喀拉山脉北麓的卡日曲，流经青海c四川c甘肃c宁夏c内蒙古c陕西c山西c河南及山东等9个省区，最终注入渤海。 由于河流中段流经黄土高原，河水被染成了黄颜色，所以，人们便把他叫做“黄河”。 黄河给人类文明带来了巨大的影响，黄河流域是中华民族最主要的发源地之一，所以，黄河又被称为“母亲河”。 如果把黄河比作一条蜿蜒咆哮的巨龙，那么，壶口就是这条巨龙的龙口。 相传，东海龙王共生九子，天上原本有俩子，金河和银河，地上有七子，依次为黄河c长江c黑龙江c松花江c珠江c雅鲁藏布江c澜沧江。 人间有兄弟俩，到太阳山捡金子，弟弟心轻，赶太阳出山，捡了几块金子顺利返回人间。哥哥贪心不足，把一条麻袋装得满满流流的。他拖着沉甸甸的金子蹚水过河时，不慎将金河河底撕开一道口子，金子顷刻散落人间，金河顺着这个窟窿也就投胎人间。人间便出现了许多淘金者。 第二子银河性格平缓，时至今日，仍不慌不忙地日夜流淌在蔚蓝的天空。 黄河是东海龙王的第三子，他桀骜不驯，性格张扬，常常惹得两两岸百姓不得安宁。 提起黄河的来历，还真有一段美丽动人的故事。 东海龙王西行，娶了昆仑山之美女灵芝，一年以后，两人行至巴颜喀拉山北麓，灵芝腹痛难忍，经过一阵阵的剧痛，生下了一个巨型龙蛋。这颗龙蛋经过九九八十一年雨雪风霜的孵化，随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天地间发出一声炸雷般的巨响，龙蛋被劈为两半，一条小龙破壳而出。 老百姓看见这条弱不禁风的小龙，顿生怜悯之心，给他吃，给他喝，给他穿，哺育他成长。经过数万年的精心抚养，小龙长成了大龙。一日，他潜入南天门，盗取了玉皇大帝那件鳞光闪闪的龙袍。他穿上这件龙袍，摇身一变，便成了一头凶残无比的猛兽，潜入人间兴风作浪c为非作歹，致使洪水肆虐滔天，百姓无处栖身。 他忘记了百姓的养育之恩，每天都要吞食一对童男童女，每年都有好几百生灵葬身于龙口之中，鲜血染红了黄河西岸，宜川尤甚，故名丹州。老百姓苦不堪言，又无能为力，只好跪在黄河岸边祷告，这一跪就是七七四十九天。跪在黄河岸边祈祷的老百姓像秋天的森林一样，凋零恓惶，落叶缤纷，当地人为纪念这一壮举，便把这里叫做“秋林”。老百姓的举动被玉皇大帝觉察，玉皇大帝招来大禹，要他立即平息人间水患，制服这条为非作歹的蛟龙。大禹接到玉旨，三过家门而不入，但仍不能制服这条蛟龙。他垂头丧气，再度登临南天门，见到玉皇大帝，禀报了他治水降龙没有利器的苦衷。 玉皇大帝说：“这有何难。”他把龙案上一柄镶嵌珠宝c玲珑剔透的茶壶赐给他，瓮声瓮气地说，“你把它带上，见到蛟龙，翻开壶盖，照着刻在里面的咒语一念，便可治水降龙。” 大禹提着茶壶来到人间，见到蛟龙，翻开壶盖，念了这道咒语，天空中出现一道亮晃晃的寒光，眨眼工夫，蛟龙和洪水尽收于这柄茶壶之中。茶壶一天天胀大，眼看就要被撑破。大禹非常着急，却找不到解决办法。他逆黄河而上，来到乾坤湾，抬头望去，便悟出了一个道理，有天便有地，有阳便有阴，万事万物，相辅相成，他想，治水也应如此，有收就应该有放。他提起茶壶，把壶中的水向下游倒出，茶壶渐渐缩小，问题迎刃而解，这一倒便倒出了一个千古景观——壶口瀑布。 看到咆哮不羁的壶口瀑布，大禹还不放心，在壶口瀑布的周围又钉上了铁桩，拉上了铁链，铁链上再锁上了平安锁，以求四季平安。这一习俗一直保留至今。 今天，为了祈求上苍降临懿旨，游客们将一把把平安锁c幸福锁c升官锁c发财锁，恭恭敬敬地锁在了壶口的铁链上，预示着生活愉快c邻里和睦c生意兴隆c全家幸福，把一个个美好的愿望寄托在一把把连心锁上。 如今，这条温顺慈祥的蛟龙，乖乖地沿着亿万年爬过的痕迹，不越雷池半步，为民所用，用甘甜的，滋补着两岸的黎民百姓，并成了人们乐意亲近的好朋友，为五湖四海的朋友带来了欢乐c吉祥和幸福。来到壶口岸边，你会看到，河水到这里便扭起了陕北大秧歌，在十里河槽中蹦跳撒欢，形成了彩虹飞度c浪花飞溅c振聋发聩c气吞山河的景象，成为黄河上一个非常靓丽的著名景点，全国各地的游客接踵而至，都想一睹母亲河蔚为壮观c宽厚博大的风采。 2013年04月20日凌晨02:20 于家中 2013年04月22日晨 06:20 修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罪果 文/凡川 陕北黄土高原罗家湾村一户普通农民家庭中，罗春英带着一个男孩子，低着头默默地生活了二十多年后，终于盼到了希望。罗春英叮咛儿子：“阳阳，进城以后要好好学习，工作之余，要多读唐诗宋词，武要文养，修养跟不上，什么事情也办不好。听妈的话没错。” 罗锋笑着说：“妈，您咋不叫儿子读《三字经》《百家姓》呢？这话您不知说了多少遍，唐诗宋词离我们太遥远，还是现实点为好。从今往后，法场就是课堂，枪就是笔，子弹就是文字，我要站在生死界面，把一个个不守人间规矩的人毫不客气地送上西天，让外国人在教堂为他们吟唱赞美诗去吧！” 罗春英抿着嘴笑着说：“又给妈耍贫嘴。” 罗锋说：“妈，我就不明白，小时候您让我读唐诗宋词，那是为了学习，为了将来能考个好成绩，现在我已经长大成人，大学毕业，您为什么仍然让我读这些陈旧的东西呢？” 罗春英说：“唐诗宋词是咱中国的国粹，其中有大仁大容大美大爱，只有反复诵读，才能理解其中的真正含义。” 罗锋一个立正，噌地给母亲行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遵命！首长妈妈。” 罗春英幸福地笑了。 罗锋要去市里当法警，这是告别家乡时母子的一段对话。 1 一辆长途客车摇摇晃晃行进在盘山柏油马路上，罗锋无精打采地坐在靠车窗的座位上，漫不经心地望着车窗外，七彩斑斓的秋色随着车的旋转，把大山和沟壑扫得五麻六道，这一绺绺靓丽的颜色，搅得他心烦意乱。秋风扫落叶，罪恶夺生命，他老盘算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按说贪官杨志宏经他亲手执行枪决以后，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杨志宏出面给他安排工作，他应该记人家一辈子的好，可就是这个母亲的老同学，还收了母亲的六万元好处费。就算母亲给你送，你相貌堂堂，高高在上，两耳肥得流油，也好意思拿一个穷苦农民同学的血汗钱，真长一副铁石心肠啊。每当想起这件事，他摩拳擦掌c义愤填膺，心结怎么也打不开，觉得杨志宏就是现实生活中一个活生生的地地道道彻头彻尾的贪官，迟早会摊上事的。半年前他这样想，没想到真让他给猜中了。杨志宏被双规，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落实了犯罪事实。在上法场之前，他浑身是胆，主动请缨给他的枪膛里压上这发仇恨的子弹，恨不得马上亲手干掉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以往在执行枪决时，他都要戴上墨镜c口罩和手套。这次他没戴，他要让杨志宏亲眼看见，他就站在执行死刑队伍行列中，就站在他的面前。让杨志宏死个明白，是自己亲手给安排工作的这个法警来执行自己死刑的。只要他一扣扳机，一股火舌就会吞没杨志宏的生命。就会把六万元搭起的心结解开，就会把杨志宏与母亲之间的同学情感账一笔勾销。在执行死刑之前，他已经设想好，一旦执行死刑以后，他要把这件大快人心的事情高高兴兴痛痛快快地告诉母亲，让母亲与他共同分享能给人带来振奋和刺激的大好事。一声枪响，当子弹射出枪膛的一刹那，完全改变了他的初衷。他猛然间觉得，他就不应该主动请缨给自己枪膛里压上这颗复仇的子弹，组织给他压他无法回避，主动请缨，似乎有不人道或不近人情之嫌。杨志宏是收了母亲的六万元好处费，这份憎恨，也不至于凝结在这颗执行死刑的子弹上啊。他觉得自己狭隘c自私c幼稚，想问题太欠考虑。这些想法，都是在那声巨响之后他才清醒，他才明白过来。如果说杨志宏收他母亲的六万元不应该，难道说他亲手执行母亲的老同学的死刑就应该吗？这样一想，他不想回家了，觉得回去给母亲不好交代。他想让客车立即停下，他马上下车，再搭乘返程的客车回市上去，可客车已经快到家门了，不回去看看，他怎么会放心呢？毕竟罗家湾村有自己牵挂的亲人啊。他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还是回去一趟吧，至少可以看看母亲，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他拿定主意，不打算在母亲跟前提及有关杨志宏的半个字。打就打了，世上没卖后悔药的，再说了，谁让你杨志宏干下这种无情无义丧尽天良的事情呢？ 罗锋一进门，母亲迎上来，第一句话就问：“你叔叔的事情怎么样了？” 罗锋感到很沮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耷拉着脑袋，装聋作哑，并没有打算接母亲的话茬。 母亲看他脸色不对，着急地又说一遍：“问你话呢，咋不说话，你叔叔的事情怎么样了？” 罗锋懒洋洋地低声说：“今天上午，被枪打了。” 母亲一听这话，觉得窑顶和脚地像洗衣机滚筒一样飞快地旋转起来。她栽倒在脚地上不省人事，手中的瓷碗掉在地上打得粉碎。 罗锋知道母亲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感到惊愕是肯定的，但没想到她会出现晕厥。他哪里知道，事情远远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2 事情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那时罗春英身材苗条，眉目清秀，红扑扑的脸上布满动人的灵气。她的父母都是农民，这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让她真真切切尝到了贫穷的滋味。她很懂事，从小就会心疼父母，村里其他孩子都出去玩耍，她却在家里主动帮父母干这干那。好像她生活的全部意义只有两点，第一点是在学校好好学习，第二点是在家里好好干活。父母和老师没给他教，同学和伙伴没给她说，这是她自己在心里慢慢悟出的道理。每学期她都能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她越听话乖巧，父母就越爱她疼她。老师表扬她，村里人夸她，但她很知趣，从来不因为这些话而沾沾自喜。 罗家湾离县城一百五十多里路，是本县最偏远的一个村庄。罗春英小学毕业以后，顺利考上了县中学的初中部，跟杨志宏分到了一个班上。 杨志宏家在县城，父亲是县民政局干部，母亲在县百货公司工作。优越的家庭条件，给杨志宏培养了一种无形的优越感。再加上他长得标志帅气，自然就成为情窦初放的女同学们仰慕的对象。学校明令禁止学生之间谈恋爱，但男女之间爱慕的眼神是谁也挡不住的。女同学仰慕杨志宏，男同学嫉妒杨志宏，但这些都在同学们的心里。杨志宏随和c豁达，跟大多数同学都能和睦相处，跟同学发生争执的时候，他要么不吭气，要么把话题岔开，能驾轻就熟地处理此类问题。班主任老师发现了他的人格魅力，也就把班长的担子压在他的肩上。当上班长以后，他不负众望，把班务工作搞得有声有色c十分活跃，深受班主任老师和科任老师的赏识和器重。 杨志宏很自信，觉得班上无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能按他的意愿办事，可有一个人例外，这就是罗春英。他发现，罗春英虽然话很少，但说一句顶一句，从来不说废话，这一点他都做不到。他知道他说许多违心的话其目的是为了让同学们搞好团结，因为他是班长，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所以，常常话不由衷，活得很不真实，甚至很虚伪，但罗春英不用像她这样。她的为人，她的说话，她的做事，就像她的穿着一样朴实无华。既不炫耀，又很塌实，能给同学们留下很好的印象。第一学期中期考试，他的成绩名列全班第一，她紧跟其后，名列第二。期终考试，她名列第一，他名列第三，中期和期终成绩一平均，她名列第一，他名列第二。考了全班第一，她觉得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她默默不语，又向下一个目标迈进。他考了全班第二，觉得很没面子，心里暗暗下决心，在下学期一定要超过她，考取第一名。因为她学习优秀，他对她倍加关注。 第二学期，他终于考取了全班第一名，总算为他争得了荣誉，也为班上男同学争了一口气。她的成绩位居第二。同学们发现，罗春英依然如故，没有丝毫气馁的表情。同学们都说她有城府，班上能做到宠辱不惊的怕只有她一人。这一点连杨志宏都做不到，当她的成绩名列全班第一的时候，他的自尊就会受到伤害，他就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初中毕业，杨志宏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估计，上了高中，他和罗春英肯定不会再分到一个班上了，因为县中所有初中毕业生要打乱重新分班，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分班名单公布以后，他和她的名字又出现在同一个班级。真是冤家路窄啊。看来，他和她的竞争远没有结束，争夺第一名的战争在他俩之间继续展开。 在初中和高中这六年中，第一名和第二名，一直由他俩把守。正因为争夺第一名，也大大促进了彼此的学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罪过 文/凡川 2 事情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那时罗春英身材苗条，眉目清秀，红扑扑的脸上布满动人的灵气。她的父母都是农民，这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让她真真切切尝到了贫穷的滋味。她很懂事，从小就会心疼父母，村里其他孩子都出去玩耍，她却在家里主动帮父母干这干那。好像她生活的全部意义只有两点，第一点是在学校好好学习，第二点是在家里好好干活。父母和老师没给他教，同学和伙伴没给她说，这是她自己在心里慢慢悟出的道理。每学期她都能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她越听话乖巧，父母就越爱她疼她。老师表扬她，村里人夸她，但她很知趣，从来不因为这些话而沾沾自喜。 罗家湾离县城一百五十多里路，是本县最偏远的一个村庄。罗春英小学毕业以后，顺利考上了县中学的初中部，跟杨志宏分到了一个班上。 杨志宏家在县城，父亲是县民政局干部，母亲在县百货公司工作。优越的家庭条件，给杨志宏培养了一种无形的优越感。再加上他长得标志帅气，自然就成为情窦初放的女同学们仰慕的对象。学校明令禁止学生之间谈恋爱，但男女之间爱慕的眼神是谁也挡不住的。女同学仰慕杨志宏，男同学嫉妒杨志宏，但这些都在同学们的心里。杨志宏随和c豁达，跟大多数同学都能和睦相处，跟同学发生争执的时候，他要么不吭气，要么把话题岔开，能驾轻就熟地处理此类问题。班主任老师发现了他的人格魅力，也就把班长的担子压在他的肩上。当上班长以后，他不负众望，把班务工作搞得有声有色c十分活跃，深受班主任老师和科任老师的赏识和器重。 杨志宏很自信，觉得班上无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能按他的意愿办事，可有一个人例外，这就是罗春英。他发现，罗春英虽然话很少，但说一句顶一句，从来不说废话，这一点他都做不到。他知道他说许多违心的话其目的是为了让同学们搞好团结，因为他是班长，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所以，常常话不由衷，活得很不真实，甚至很虚伪，但罗春英不用像她这样。她的为人，她的说话，她的做事，就像她的穿着一样朴实无华。既不炫耀，又很塌实，能给同学们留下很好的印象。第一学期中期考试，他的成绩名列全班第一，她紧跟其后，名列第二。期终考试，她名列第一，他名列第三，中期和期终成绩一平均，她名列第一，他名列第二。考了全班第一，她觉得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她默默不语，又向下一个目标迈进。他考了全班第二，觉得很没面子，心里暗暗下决心，在下学期一定要超过她，考取第一名。因为她学习优秀，他对她倍加关注。 第二学期，他终于考取了全班第一名，总算为他争得了荣誉，也为班上男同学争了一口气。她的成绩位居第二。同学们发现，罗春英依然如故，没有丝毫气馁的表情。同学们都说她有城府，班上能做到宠辱不惊的怕只有她一人。这一点连杨志宏都做不到，当她的成绩名列全班第一的时候，他的自尊就会受到伤害，他就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初中毕业，杨志宏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估计，上了高中，他和罗春英肯定不会再分到一个班上了，因为县中所有初中毕业生要打乱重新分班，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分班名单公布以后，他和她的名字又出现在同一个班级。真是冤家路窄啊。看来，他和她的竞争远没有结束，争夺第一名的战争在他俩之间继续展开。 在初中和高中这六年中，第一名和第二名，一直由他俩把守。正因为争夺第一名，也大大促进了彼此的学习。 。 两个人大大方方相跟上走出校门，穿过马路，踩着蹑石过了小河，来到对面山上。 河湾里几搂粗的老柳树，让虫蛀成了蜂窝状，树心几乎成了空洞，但仅凭残存的灰黑色老皮，支撑着一茬又一茬茁壮成长的柳枝。柳枝长到胳膊把粗，砍下来，就是柳椽。老柳树梢绿茂茂的，结满了毛茸茸的柳絮。柳絮乘着春风，在空中随心所欲地荡着秋千。山坡上一树树粉红色的桃花c白色的杏花c白中泛绿的梨花和苹果花，把对面山妆点得非常好看。蜜蜂像赶集一样成群结队地来到这个花的海洋，采花蜜c传花粉，浑身沾满淡黄色的花粉和浓郁的清香，耀武扬威地穿梭在树林中，霸占了这朵还想霸占那朵，阻挠着赏花人靠近花的面庞。 杨志宏和罗春英相跟着一直走进这片鲜花盛开的树林都没说一句话。罗春英心想，这人也真怪，不是约我有话要说吗？怎么一声不吭呢？你不说，我也不说，咱就这么耗着吧。 杨志宏终于憋不住了，嗅嗅鼻子，感叹道：“这真是一片世外桃源啊。” 罗春英附和道：“嗯，景色是不错。” 他说：“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习，肯定能考到天堂上去。” 她反问道：“你本身不就生活在天堂上吗？” “难道说你生活在地狱？” “不，我生活在人间。”她反驳道。 “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 “我为什么对你要有成见呢？” “我觉得你跟班上其他女同学不一样。” “何以见得？” “你话虽少，但很残火，既有逻辑性，又能击中要害。” “你是一班之长，一言九鼎，那才叫残火呢。我这个人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转弯抹角c掖着藏着。” 她跟着他转过一个山峁，来到一个向阳的山坡上。他折了一枝桃花坐了下来。她看了他一眼，说：“可惜啊，地球上又牺牲了几朵桃花，少了几颗桃子。” 他说：“这满山遍野都是桃树杏树，折一枝有何妨？” 她说：“你舍得，我可舍不得，这就是城里人和农村人的区别”她站在一颗桃树下，把一束桃花弯到面前闻了闻，眯着眼睛亲吻着品尝着。 他惊奇地发现，她长得十分可爱迷人，举手投足，一笑一颦，都很得体。看着她亲吻桃花的动作，拿她那红扑扑的脸和美丽的桃花相比，他觉得她比桃花更好看。正在她眯着眼品着香陶醉的时候，他悄悄来到她的身后，猛地抱住了她。 4 平时，罗春英很坚强，自理能力和防范意识都很强，十几年来筑起的心理防线，被杨志宏一个熊抱，给彻底地催垮了。当他的前胸触及到她的后背时，一道强烈的电流漫过她的全身，让她措不及防。她使尽浑身节数来提防，可四肢不由调遣，只好迷迷糊糊依偎在他宽厚强大的怀抱中。她的双脚放佛钉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一股巨大的磁场牢牢地吸住了她。 他紧紧地抱住她，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好像也由不得自己了，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无形巨大的洪流推着他冲向了她——这块他久已期盼并且十分关注的未开垦的处女地。他的胆量和勇气超乎寻常，能赛过恒星的能量，可以穿越时空c穿越星际c穿越一切有形和无形的阻隔。 她很乖巧温顺，静静地依偎在他撒发着诱人香气的怀抱中。他体会到，所谓小鸟依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他极速调转她的身体，再度把她揽入怀中，两人面对面，他像只对眼鸡，模糊地盯着她鼻尖和嘴唇。她眯着眼睛，任他摆布揉搓。他俯下身子，嘴唇轻轻地放到到她的嘴唇上，觉得香甜温柔，无比陶醉。他如此地无礼，但她既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避，于是，他就大胆起来，厚厚的嘴唇和洁白的牙齿以及红红的舌头，疯狂肆虐地在她的脸上c脖子上扫荡起来，留下了一道又一道饱蘸吐液裹挟的痕迹。她想挣脱，可全身没了骨头，只能像桃花一样，任他自由自在地亲吻。她从恍恍惚惚中醒来时，捂住脸哭了。她的这个举动，让他无所适从。她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痛苦。他照样搞不清，她为何要哭。他记得，她很坚强，从来没见她哭过鼻子，可今天哭了。她也弄不明白，今天怎么如此软弱，软弱到像一只羔羊，任人牵引摆弄。酸甜苦辣咸她都尝过，再苦再难她都能忍受，可男人软绵绵的嘴唇c湿漉漉的舌头，她怎么就抵挡不住呢？说心里话，跟男人接触，她很有一套，永远保持在一米界限开外。她在自己的周身不断挖战壕，几乎挖成了天堑。她想，纵使周身雄兵百万，可谁要越过这条天堑，怕比登天都难。除非她放下吊桥，让你过来。今天，她好像并没有放吊桥，他怎么就越过来了呢？她觉得他的唐突行为之所以能得逞，关键是她认为他不是坏人，失去了防范心理。 两个人清醒过来才意识到，今天，他的这个唐突举动让她感到害怕，事后他自己也感到很后悔。十分自信的他，今天也变得提心吊胆起来，他怕她翻脸不认人，把此事捅出去，他俩双双就会从天上的银河摔到人间的地上，其后果不仅仅是粉身碎骨，还怕会遗臭万年呢。他从冲动中清醒以后，松开双手，看到她捂着颜面痛哭流涕的样子，他低垂着头，颤抖地说：“对不起。我错了。” 她哭了一会儿，擦掉眼泪，整理了一下乱发，悄然离开了这片桃林。 桃林相约的次日，杨志宏打算请假，可想了半天没有合适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学校。真是冤家路窄，他怕遇到罗春英，一进校门，就撞见了她。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迎接她的谩骂和惩罚。他想过，她就是当众扇他耳光扇他嘴巴，他也不会反抗和还击。罗春英看了他一眼，没说一句话，两人擦家而过。杨志宏观察到，罗春英跟往常一样，并没有显露出怨恨他的意思，跟其他同学相处也很正常。熬过了最难熬的第一天，第二天c第三天也就不在话下了 同学们发现，最近几天，爱出风头爱摆观点的杨志宏陡然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像小偷一样，专拣犄角旮旯待，而且，其他人无论议论什么，他都不参与。他的这个举动，罗春英感觉到了，其他同学也感觉到了。他以躲避的方式，尽量避开与罗春英的正面接触和目光交锋，好像罗春英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引爆的可能，而且，引线就挂在他的脑门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