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剑执江山》 正文 正道沧桑(1) “花艺布行李老板到—一” “天威镖局欧阳公子到—一” “白鹤学堂向先生到—一” “诚信商行”门口,两个伙计笑意盈盈,分左右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说起来,咱们府里已经有一二十年没有过客了,记得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老爷成亲的时候”,趁着闲暇时刻,两个伙计闲聊道,“这年头,比不得以往啦,一个不小心,便被扣上一个聚众闹事的罪名,主人客人都吃不完兜着走”。 “嗯,是。自从夫人因难产而死,老爷就一门心思放在生意上。一转眼小姐已经十八岁了。真的是岁月似箭,光阴如梭”。 另一个伙计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道,“小姐这长相,差不多是跟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晶亮的眸子,灿若繁星。白白的脸蛋,娇艳欲滴。不知道哪家公子能得到小姐的芳心。。。”,说着说着嘿嘿的笑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说不准,听说小姐跟村里的武龙走得特近,也不知道小姐图什么,对别的公子不理不睬,偏偏喜欢哪个没权没钱的邋遢小子” “是啊,时代变了不知道小姐今天的成人礼,武龙那小子敢不敢来”。 “听说那小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十有会来捣捣乱”。 “那时就热闹了”哈哈哈哈两个伙计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合计饭店张老板到—”,两伙计继续有条不紊的吆喝道,却没发现抬贺礼的有个小伙子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 时至晌午。 大厅之内,富丽堂皇。夜明珠制成的明灯,散发出柔弱温柔的灯光,照耀着每张喜气洋洋的脸。人们聚精会神的听着诚信商行大老爷薛富贵的激情演讲。 “各位亲朋好友,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女儿薛妍的成人礼。时至乱世,官不能管,盗贼满天,人人自危,各位不辞辛苦,不惧危险来我府聚会,实在是我薛某之幸,是我诚信商行之幸。” 说着,薛富贵抱拳行礼,以表深深的感动。 厅内百十来人,各个衣着打扮光鲜华丽,纷纷伸出双手抱拳还礼。只有合计饭店那个低着头的伙计嗤之以鼻,“哼,我看多半是想来看看你女儿的倾城容颜吧”。 话虽小声,但仍被旁边几个耳尖的达官贵人听到,纷纷对他报以鄙视且厌恶的目光。 “我诚信商行素以诚信至上为经营理念,这些年来,喜悦伴着汗水,成功伴着艰辛,遗憾激励着奋斗,不知不觉间女儿都已经十八岁啦。今天我的心情很激动,我辛苦大半辈子创下的这点基业,终于可以有人分忧了。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希望薛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幸福c快乐下面,就让薛妍为大家弹奏一曲助兴,希望大家吃好c喝好c玩好”。 “好好”,人群跟着起哄,“从来就只听说过薛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未曾想今天居然可以亲耳听到,真是三生有幸,死而无憾”。 只见薛妍抱着一把古朴的淡红色的枇杷,穿着一身粉红色长袍,面如桃花,似人间仙女,不近烟火。 指尖拨弄琴弦,琴声如泉水,行云流水般从指间倾泻而下,配合着心的律动,融入血液;又如天籁,奏出心中最美的歌谣,诠释着内心波澜起伏的心路历程;如山涧小径,蜿蜿蜒蜒c百折千回,不禁雕琢c质朴自然;又如美玉,温润柔和,贴近心灵。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她缓缓唱道,配合着琴声悠扬,将那剪也剪不断,理也理不清,让人心乱如麻的亡国之苦;那悠悠愁思缠绕在心头的另一种无可名状的痛苦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有人都默然无语,侧耳倾听,大厅里鸦雀无声。 直到门口伙计慌慌张张的禀报打破了这首歌的意境。“老爷,不好了,章凡带着官兵来了”。 顿时人群一阵骚动,“这章凡,放着二龙山上反贼不勦,跑到诚信商行来作威作福”,有人忍不住抱怨道。 “估计这次老爷又得大出血了,哎,不知道这次要花多少银子才能搞得定,有下人摇头叹息。 “走,出去看看”。章老爷略显不愉的说道。了解他的人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外走去。其它宾客紧随其后,有为诚信商行忧心忡忡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薛妍小姐并没有出去,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停留在那个合计饭店的伙计身上。此时他抬起了头,一张帅气的脸蛋,在这些满是铜臭味的宾客当中格外引人注目,一米八二的个子,也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身上健壮的肌肉,显示出凹凸有致的线条。给人安全,让人舒心。 此时,他也紧紧的望着薛妍,四目相接,相视一笑,仿佛眼前的危机不曾出现。 宾客都已经到了商行的大门外,此时的大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薛妍走进饭店伙计,淡淡一笑。 “妍儿的成人礼,我必须要到”,他理了理头发,露出了明亮的眼睛,坚毅的眼神不容怀疑,“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到”。 “嗯,难为你了,我的好龙哥”。 原来假装合计饭店的那个抬贺礼的伙计不是别人,正是门口两个伙计所说的那个没权没钱的邋遢小子武龙,他看起来也是十岁年纪,看起来充满阳光,让人耳目一新。 “走,出去瞧瞧”,见外面争执不休,武魔仙对薛妍说道,伸出修长且有力的双手,拉着薛妍向门外走去。 “薛老板,今儿贵府的大喜之日,我不请自来,你不会怪我坏了规矩吧”,这章凡是平阳县令章守信之子,平时仗着他爹之势作威作福。哪家有个金银珠宝,或是漂亮姑娘,总会想法设法坑蒙拐骗,巧取豪夺。 “哪有哪有,没告知章公子那是我大大的不对。章公子能来,便使我诚信商行蓬荜生辉”。薛富贵客气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能用银子解决,对于诚信商行的大老板来说,都不是问题。 “哈哈哈哈,薛老板不愧是我平阳县第一富豪,识时务这一点就比旁人做得好”,他扫视全场,看着在站的那些愤愤不平,却敢怒不敢言的宾客,继续道,“既然薛老爷如此看得起我薛某,咱们不妨开个亲戚”。 薛富贵顿时一口叹息,顿时明白章凡此次来的目的,无奈道,“不明白章公子此言何意?” 章凡大笑道,“久闻薛妍薛小姐容貌倾国倾城,才艺无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早让我神往已久”,看了看门口角落和武魔仙在一起的薛妍,继续道,“我有意将她纳为小妾,请薛老板成全”。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薛富贵。 薛富贵陷入两难之间,这章凡三十左右年纪,且家中已经强娶强占七个老婆,实在不愿将女儿与他有什么瓜葛。但如此情形,若断然拒绝,恐怕今日这个嚣张跋扈的县令公子不会善罢甘休。 踌躇之际,一个声音冒出来。 “想娶薛家小姐,须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章凡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紧挨着薛妍的武龙,“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知道老子是谁吗?”,见武龙穿得破破烂烂,毫不客气的张嘴大骂。 “我跟薛老爷无亲无故,我只是众多薛小姐的仰慕者之一,薛小姐的才貌双全,若想娶她,须得问问在场的仰慕者答不答应,须得问问整个县城的仰慕者答不答应”。武龙知道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无论实力和后台都完全不是章凡的对手,所以果断抬出了全场的嘉宾及全县的百姓。 人就是这样,面对压迫时,若全部都选择沉默不语,那么面对的是压迫者变本加厉的压迫;若有人直面压迫,反对压迫,那么得到的就是无数被压迫者的鼎力支持。 “是啊,你都那么大把年纪了,无非仗着你爹章守信作威作福,凭什么嫁给你”。人群爆发了山呼海啸的声音。 章凡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惯不怪,他大声厉喝道,“凭什么,就凭我身后的十五衙兵。今天我把话撂下了,这门亲事你答应了便罢,若不答应的话,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经营了一辈子的商行”。 章凡的跋扈可见一斑,他看了一眼薛富贵,然后死盯着武龙。 武龙“呵呵”一笑,“你以为今天笃定娶定了薛小姐吗,你有衙兵,可别忘了你即使有数千衙兵,也灭不了二龙山上的贼寇”,他看了看人群,目光锁定在一个魁梧大汗身上,说道,“古三通古寨主,我想你今天不只是给薛小姐过过成人礼这么简单吧,是不是也准备像章公子一般强娶强占。” 宾客循着武龙的目光望去,见一个大汉蓬头垢面,仔细一看,不是二龙山的古三通却又是谁。 古三通略显窘态,也不答话,就听武龙继续讲。 “面对你的老对手,是不是也该亮出你的兄弟了。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你也应该正好带了十五个吧”。武龙直视古三通,缓缓说道。 二龙山寨主取下头上散乱的假发,慢慢走向武龙,脸带疑惑。所带兄弟也不觉间聚集在身后,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个。 “好小子,本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没想到提前被你发现了”。古三通看着武龙,一脸坏笑的说道。 “常年练武之人,身体壮硕,手上虎口起茧。且杀伐之人,杀气外露,也不难发现你的伪装”,武龙似笑非笑的解答了贼寇古寨主的疑问,接着道,“不过,你素知章凡好色,且横行霸道,带这么点人却是失算啦”。 武龙知道这古三通虽然面向和善,实际上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不愿与他多讲,悄悄的把矛头引向章凡,让他们两虎相斗。 薛妍拉着武龙的手臂,瑟瑟发抖,说不出的害怕。知道这一切皆因她而起,她爹虽然富裕,但面对官兵和山贼的双重欺压,实显无能为力。武龙嘴靠近薛妍耳边,“放心吧,一切有我”。 说完看着古三通带着手下向章凡走去。 “我说老古,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惺惺相惜,怎么在哪里都能碰到你,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跟我争呢”,章凡恶狠狠的对古三通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荡了你们二龙山,以解我心头之恨”。 古三通还是摆出他那一贯人畜无害的笑脸,“章凡章公子,咱们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恐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爹派兵攻打数次都不能奈何我,何况是你。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谁灭了谁还不一定额”。他笑嘻嘻的继续说道,“今天的事今天解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薛小姐我势在必得,要怎么解决,你就划出个道道来。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章凡看着古三通欠揍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愤恨的叫道,“还要什么道道,一个字,干”,话音刚落,后面的衙兵就拔出大刀,只待一声令下,便刀剑相向。 古三通后面的兄弟也举起早已拿在手里的兵器,一个个向前一步,毫无惧色。 剑拔弩张之际,薛富贵赶紧出来打圆场,“两位爷,今儿是我女儿的成人之礼,请两位给我薄面,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不要在此处争斗”。作为诚信商行的老板,此时已是焦头烂额,若两方打斗起来,无论哪方获胜,他都难以处理。女儿的终生大事暂且不论,就这两方的赔偿肯定是全算他一人身上。说不定今日打完,明日再打一场。这没完没了的善后事宜,即使他这诚信商行,也有可能招架不住。 武龙看此情形,也显紧张,“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是汉子就要正大光明的争女人。所以我建议来一场比武招亲,无论是谁,胜者就可娶薛小姐”,他对着章凡和古三通问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混账东西,有你什么事,你偷入我府的账还没算,居然敢在这里信口开河,给我滚一边去”,没等章凡和古三通发话,薛富贵便给武龙一通大骂。在他看来,今日他们实在要打便打,大不了多打点打点关系,多赔点银子应该可以解决。可这比武招亲,不仅费财费力,容易引起江湖仇杀,关键于己没有分毫好处。 薛妍也不明白她的龙哥为什么要出个比武招亲的注意,我们不是早已私定终身了吗?为什么他会出这么个馊主意,想想后半生将与他们其中之一朝夕相处,不禁漱漱的落下泪来。 “小伙子,这主意不错,我喜欢,若我最终迎娶了薛美人,就请你到二龙山上当我军师,坐第二把交椅,咱们共同攻打平阳县城,过过官瘾,反正这世道官不是官,贼不是贼”,古三通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别人不知,他这次托大,所带之人,并非二龙山上的一流好手,真打起来,没有必胜的把握。而武龙的这个建议,正好打消了这个顾虑。 看着古三通嚣张的样子,章凡也附和道,“我看行,美人就该配英雄,比武招亲,靠的是单打独斗,生死不论,届时我一定在台上将你打得满地找牙,生活不能自理,然后一举灭了你二龙山,完成我爹多年来的夙愿”,他手指着古三通,挑衅味道十足。 今日的章凡心里,也在打退堂鼓。经常听他爹讲二龙山上贼寇个个都是不怕死的疯子,今日若真是群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自小习武,一身武艺未遇到敌手,单打独斗,反而觉得于他有利,不觉间也对武龙增加了几分好感,决意今日放过此人先前对自己的不尊。 “既然是比武招亲,天下英雄皆可参与,我欧阳不修也来凑个热闹。我御剑山庄练武场,方圆一千米,足可设擂搭棚,三日之后,便在那里比武招亲如何?”。说话的正是御剑山庄的少爷欧阳不修,他曾经偶遇薛妍,一眼便被她的美貌和气质吸引,是众多宾客之中为数不多的真正的仰慕者。他年纪二十,今日听说薛妍举行成人之礼,本在用功练剑的他,背着父母偷跑出来参加,原本只是单纯过来看看成人礼的他,没想到居然鬼使神差的来了个比武招亲,有机会抱得美人归,他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不知薛小姐还记得在下吗,当日合计饭店一别,在下对你真的是朝思暮想,不能忘怀”。欧阳不修看着薛妍,情不自禁的表露爱意。 薛妍没有说话,脸上泪痕未干,她点了点头,礼节性的回应了一下,不说记得,也没说不记得。 “好,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御剑山庄演武场比武招亲,擂台上见分晓”。章凡c古三通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完各自带着兄弟,先行离开,猥琐的看了看薛妍小姐,视诚信商行的薛老板如无物,纷纷匆匆离去。 欧阳不修冲着薛富贵抱拳行礼,“薛叔叔,事已至此,三日之后就带着薛小姐前往我御剑山庄吧,我一定告知我爹尽地主之谊”,说完他又小心翼翼的道,“我自幼习练家传独孤九剑,相信胜那章凡c古三通之徒不在话下。若我能侥幸得胜,还望薛老爷到时候成全”。 薛富贵看着欧阳不修,一身白衣超凡脱俗,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御剑山庄,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个人都可以一当十,其真实势力与县城和二龙山也相差无几。不禁想到,若薛妍能得此良配,也不失我对女儿的一番期望。 薛富贵顿觉心情舒畅了许多,抱拳还礼,笑着说道,“势不如人,也只能如此了,还望欧阳公子回去跟你爹好生汇报” 欧阳不修点头称是,转身潇洒的离开了。 经此一事,宾客再无喝酒聊天之兴,纷纷寒暄安慰几句后抱拳离开。所有人都表示三日之后必到御剑山庄呐喊助威。 自此,诚信商行门前,除了一应伙计,便只剩下了三个人。薛富贵c薛妍和武龙,薛富贵板着脸,怒气冲冲的指着武龙,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武龙知道,等待他的,或是一顿毒打,或是一顿臭骂,但他毫无惧色。在他心里,若能保得心上人周全,这些皮肉之苦,谁怕,谁又在乎呢?,只是,他默默的问自己,我真的可以赢得这次釜底抽薪的比武招亲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2) “你你你,你个混账东西,我的家事,谁让你瞎掺合的”,薛富贵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平平常常的一个成人礼,居然无形之中慢慢演变成了一场比武招亲。但转念一想,似乎这种处理也不失为一种正确的方式方法,至少从现在看来,于人于己,皆大欢喜,最主要的还可能因此得到欧阳不修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良婿,“你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武龙如同得了释放令,再不多说,拔腿就跑。生怕薛老爷临时改变主意,再招一顿臭骂或者毒打。 薛妍焦急的望着武龙奔跑,转头对薛富贵说道,“爹,我想去看看王姨”。 薛妍口中的王姨,是武龙的养母,姓王名桂珍。武龙自幼遭父母抛弃,王姨年轻时在诚信商行做主厨,下班回家之时,机缘巧合碰到婴幼时期的武龙,恰好王姨不能生育,没有结婚,无子无女,便将武龙视为己出,照顾得无微不至,含辛茹苦的将他抚养长大。后来老了,端不动大勺,做不了大锅饭,成了无用之人,被诚信商行辞退归乡,便用多年的积蓄开了个没名的小餐馆,与武龙相依为命,勉强度日。 一提到王姨,薛富贵也觉得百般亏欠和想念,叹息一声,“女大不中留,你想去就去吧”,说完不忘补充一句,“以后不要跟武龙走得太近”。 薛妍只听前面半句,对后面半句自动过滤,一溜烟追她的龙哥去了。 在那个阴云密布,秋风郑爽的下午,一对年轻男女,在风中,在路上,在田野中一路你追我赶,无忧无虑,好生快活。 童年c青年是美好的,但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成长的烦劳和苦痛。 “娘,我回来了”。 “王姨,我来了” 声音一先以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两个小孩子”,王姨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略胖,稍矮,不算太漂亮,但耐看。 “娘,给我炒份蛋炒饭,我饿了”,一进屋武龙便要求他娘做饭吃。 “我也要”,薛妍从小没有母亲,在心里王姨的地位和母亲一样,所以在她面前也是丝毫不客气。 “今天不是你的成人礼吗?府上不管饭呀,瞧把你们饿得”,嘴上问着,人已经走到厨房忙活起来。 “娘,别提我有多生气了。正准备开怀大吃的时候被两条狗搅了兴致”,武龙对娘说道。 “是啊,事情是这样的”,薛妍对厨房忙活的王姨详细描述晌午发生的情况。 “比武招亲?这不是让你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你虽然身体强壮,有些力气,但你怎么打得过那些练武之人”,对于武龙和薛妍,王姨早已认定他们才是一对,是不容破坏的一对,听此情形,焦急万分,接着道,“若小武你不能取胜,妍儿就得嫁给别人,到时候怎么办?”。 这也正是薛妍的疑惑,不过她一向听从龙哥的安排,没有多问,在她心目中,龙哥永远是最优秀的男孩,遇事总能沉着应付,化险为夷。 面对焦急万分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武龙冷静给她们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娘,妍儿,我当时是这么考虑的:就武力而言,诚信商行显然是最弱的,没有与官府和山贼任何一家抗衡的实力,若两家同时发难,则诚信商行将会土崩瓦解,毫无招架之力”,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妍儿和娘,这点她们也毋庸置疑,点头称是,接着道,“那么要想赢过他们,不能靠整体武力,而要选择单打独斗才会有一丝胜机”。 妍儿和王姨稍作考虑,便明白要单打独斗,除了比武招亲别无他法。 “但是你连他们任何一方都打不过,怎么保证最后赢的是你”,王姨还是不解的问道。 “是的,正常情况下,他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是对手,可如果先让他们先鹬蚌相争,我在渔人获利,不就可以侥幸赢下比赛吗”,武龙知道这样笼统的解释,她们肯定不会理解,所以开始讲得更详细些。“我们平阳县,敢正大光明参加比武招亲的最终也不过四个人,县长之子章凡c二龙山古三通c御剑山庄欧阳不修,还有我,其他的人,基本是上台表演甚至仅仅露个脸。在我们四人之中章凡和古三通的武功一个半斤,一个八两。欧阳不修的武功高出他们许多,他每天都在武馆熏陶,所练祖传独孤九剑,以攻为守,威力无穷,章凡和古三通联手都未必斗得过他。而我的几手庄稼把式,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武龙将热乎乎的蛋炒饭送了几口在嘴里,然后支支吾吾的继续道,“所以若我要赢,就必须且只能跟章凡和古三通其中之一打,而且只能是他们两个先打一场且两败俱伤之后才有胜算。所以这基本就决定了比赛顺序—决赛第一场:欧阳不修对章凡或者古三通其中一个;决赛第二场:章凡对古三通;决赛第三场:我对章凡和古三通之间的胜者”。 计虽如此,但要实现谈何容易。赢下这次比武招亲,除了要按照上述比赛顺序编排之外,还要两个必要条件:其一,第一场无论出战的是章凡或者古三通都必须输,而且要输得彻彻底底,不对章凡和古三通二人的势均力敌之势造成影响;其二,第二场章凡和古三通须斗得异常惨烈,两败俱伤;其三,面对伤势严重的章凡或是古三通,武龙必须战而胜之。这三个条件,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真的能如武龙所愿吗? 武龙也没有表现出足够的信心,但非如此,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武功不如人,便只能取巧胜之。武龙第一次萌生了对权利的追求,对武道的向往。 “龙哥,我能做点什么吗?不想只是你为我劳心劳神,我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幸福努力”,薛妍楚楚可怜的望着武龙,试探性的说道。 “妍儿放心,肯定给你点事做”,武龙盘子里的蛋炒饭已经被他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他放下筷子,从桌上拿了一个碗放在面前,继续道,“这第一个条件:比武的顺序,肯定是由你爹安排,你去打点一下府里的下人,应该完全可以搞定”,说着他把面前的第一个碗推向薛妍,又从旁边拿出一个,继续道,“这第二个条件:欧阳不修必须输,这个会有人比我们还急,不用我们操心”,说完他把面前的碗推向他娘,又从旁边拿出一个,继续道,“第三个条件,要章凡和古三通两败俱伤,只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都做不了什么。而第四个条件,就只能我来完成了”。说完,武龙给自己面前的碗里倒满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既然策略一定,计划已成,薛妍不再迟疑,给王姨和龙哥打个招呼之后就匆匆离去。武龙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她在府里生涩的c艰难的c偷偷摸摸的c忙上忙下的影子。不禁微微一笑。 “龙儿,听了你的计划,顿时觉得你长大了,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王桂珍略显犹豫,“有些东西,也是时候让你看看了”。 说着她从破旧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袱,重重包裹之下,取出了两件物事。 一件是一个漆黑的铁块,上面隐约有光滑流转,一条巨龙在上面刻划得栩栩如生,铁块背面,赫然刻着一个“武”字,似正非正,似草非草。 “龙儿,你的名字便是有这铁块而来。我见他一面“武”,一面龙,就给你起名为“武龙””。王桂珍对武龙道出了他名字的来历。 另一件是一方白色手帕,上面充满红色血迹,赫然便是一封血书,似画非画,似诗非诗。 血书上写着: 圣凡之别,一静一肆,一克一罔;降龙伏虎,文武用火,松肩平肘;不即不离,勿忘勿助,绵绵若存,寂而长惺 武龙静静的看着这些文字,王桂珍静静的看着武龙。他们谁都没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呆着,时光流逝,他们各自在想些什么,誰也不知道。 一块铁牌,一方手帕,一个武字,一封血书。提供了揭开武龙身世之谜的线索,可该从何处着手,“武”是何意?血书要表达的何意?王桂珍不知道,武龙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东西需要用鲜血来描述,来守护,王桂珍不知道,武龙也不知道。 此时的御剑山庄,晚风习习,弟子们都在演武场挥汗如雨。“呼”“哈”之声,震耳欲聋。 欧阳不修跪在大堂中央,上首端坐着他的父母。父亲手持家法棍,满脸怒容,眼欲喷火。母亲眼中含泪,不停的用手中百帕擦拭脸颊。 “老爷,不修虽然做错了事,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母亲林秀云看了看身旁朝夕相处的欧阳忘我,小心翼翼的说道,“人是铁饭是钢,到了吃饭的时辰,咱们吃饭去吧”。 “真的是慈母多败儿,你看他现在有一点悔过之心吗?我们御剑山庄向来不涉俗尘之事,为的就是在这乱世之中明哲保身,多少江湖门派对我独孤九剑的秘籍虎视眈眈,多少势力对我御剑山庄的力量又爱又恨,他居然为了一个不熟悉的女子,置整个御剑山庄与不顾,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饿死活该”,欧阳忘我转头看着欧阳不修,“就你这几手庄稼把式,还比武招亲,我看是比武招恨”。 欧阳不修将设立比武招亲一事禀报他之后,就迎来了欧阳忘我严酷的家法。在他看来,欧阳不修意气用事,远没有达到领导御剑山庄的能力,而自己终究会逐渐老去,想想祖宗留下的基业后继无人,又急又气,失望无比。 “父亲,薛妍虽然与我相交不深,但从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喜欢她了,他是我迄今为止唯一心动的女孩,我甚至可以为她放弃所有”,欧阳不修坚毅的说道,“你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所以你当然无法体会我的所作所为”。欧阳不修性格坚毅,一旦认定的东西,便很难改变。 欧阳忘我心潮起伏,他以棍使剑,一招“天地同寿”直打欧阳不修“元关穴”,“如此不孝之徒,留你何用”。他实在气急,此子顽劣不说,总是目中无人,不知悔改。紧接着欲使一招“破剑式”,打他膻中穴。 “老爷,他可是你的独子,是你的亲生儿子,为这点小事,值得大动干戈吗?”,林秀云终究护儿心切,挡在欧阳不修面前,,寓意很明显,若要再打他,须先打我。 欧阳忘我剑使一半,立马收招。面对她们母子,实显无奈。 欧阳不修只觉丹田酥麻,四肢酸软,但不难受,心里略感诧异。“你打呀,打死我好了,反正在你眼里,我活着就是个错误”。 “你你”,欧阳忘我顿觉天旋地转,胸都要气爆了,指着他唯一的儿子,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你看不起我,我又何尝看得起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怕天怕地,怕这怕那的懦夫”,欧阳不修不依不饶。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欧阳不修的脸上,林秀云大声骂道,“给我跪直了,给你爹道歉”。 对于母亲,欧阳不修言听计从,且情知确实把父亲说得太过分,摸了摸脸,憋了憋嘴,正欲开口认错。 “老爷,夫人,平阳县令章守义和其子章凡求见。”家丁忽然急急禀报。 “不修,有客人来了,你先下去”,林秀云摸了摸儿子的脸,转头对禀报的家丁说道,“带他们来这里相见”。 欧阳不修获得免死金牌,贴耳对娘说,“谢谢娘”,然后抬头,起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估计是要化悲痛为食欲。 未几,章守义和章凡来到大堂,与欧阳忘我分主客落座。 “章县令今日到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欧阳忘我客气道。 “哪里哪里,欧阳庄主客气了,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章守义抱拳还礼,接着道,“我儿告知贵庄后日将设擂比武招亲,不知可有此事”。 欧阳忘我深知这章守义和章凡的飞扬跋扈,“都是我儿胡闹,已将他家法处置,还请章县令不必在意”。 “不不不,欧阳门主,我反而觉得贵公子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比武招亲,可以彰显我县彪悍的民风民俗,丰富的业余生活,同时也可以提升广大有为青年的竞技精神,体育精神,锻炼他们的自信心和抗击打能力”,章守信涛涛不绝的说道,“这对于本县来说,是一场空前的大事,我希望欧阳庄主对此多上心,要把比武招亲搞得隆重些,不要丢了本县的脸面”。 “这”,欧阳忘我惊诧莫名,平日里收刮民脂民膏,今天居然谈什么为国为民,但转念一想,这应该是章凡从中游说,看来这章凡对那薛妍也是动了真意。 “当然,我此次贸然访府,还有一个不情之请”,章守信一本正经的说道,“久闻你儿欧阳不修武功超绝,想章凡定不是对手。可我这不孝儿子对那薛家小姐势在必得,一下午哭哭央求我。我才不得不拉下老脸相求于欧阳庄主:你看你家欧阳不修能不能放弃此次比武招亲”,他看了看欧阳忘我,见后者面露为难之色,接着道,“若欧阳庄主能成全我儿,在下便欠下此次盛情,以后庄主但有所求,本官无所不允”。 此时欧阳忘我五味陈杂,既有对章守信无形压迫的打心底的反感,又有对儿子欧阳不修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非得和众人争什么薛家小姐薛妍,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明白这些年轻人为什么非得来个什么比武招亲。不过再看看这章凡,自己无什么本事,却总搞些歪门邪道,居然拉他父亲下水,实在是与我儿之人品相差甚远。 “章县令,若要我儿放弃此次比武招亲,恐怕于情不通,于理不合。江湖上都知道这比武招亲在我御剑山庄举行,若我庄却无人参战,恐会被天下人笑话。况且此次比武因我儿而起,若强行不让他参战,我也没法向他解释”,欧阳忘我如是说道,句句在情在理,章守义也不好反驳,只觉丢了几分面子,闷闷不乐。 “不过,我倒可以向章县令保证,比武是若我儿欧阳不修遇到令公子章凡,我敢保证他一定会输”,欧阳忘我看了看章凡,见后者面露喜色,不禁无奈道,“还请章公子到时候手下留情,让他输得体面些”。 “好,我一向敬重欧阳庄主的为人,相信庄主定有方法完成我儿章凡所愿”,他起身,抱拳行礼,客气道,“若我儿到时胜了欧阳不修,还是那句话,欧阳庄主以后但有所求,只要在章某职责之内,一定鼎力相助”。见天色已晚,欧阳忘我和林秀云也没有留客之意,便拉着章凡离府而去,当然临走之时的一番寒暄不在话下。 欧阳忘我当然不会因为章守信的承诺而沾沾自喜,从他由“但有所求,无所不允”到后来“职责之内,但有所求,鼎力相助”便可看出,此人巧言善变。在想想他平日里的所做所为,真可谓心狠手辣,小肚鸡肠。不禁为欧阳不修担忧起来,也不知此次比武招亲对御剑山庄来说是福是祸。 而此时的欧阳不修正在厨房大吃大喝,风卷残云。全然不知,此次比武招亲自己已经败相以生,败局已定。或许在他心里,正做着抱得美人归的美梦。 对他来说,或许,这真的只能是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3) 不得不赞叹御剑山庄的办事能力,短短一天时间,擂台搭得像模像样。 当然,功劳还得算上诚信商行,毕竟所有开支均由薛富贵承担。甚至还请了全县知名的工匠,应章县令的要求,要将比武招亲当成全县的大事来办。强权之下出勇士,所有工匠一日一夜,建成比武招亲的擂台,放在本县历史中,可谓是整个建筑史上的最快纪录。 武龙早早的来到练武场,眼见偌大一个擂台屹立在场地中央。擂台呈圆形,半径十五米左右。表面用香樟木镶嵌而成,相邻两块木板紧密相连,浑然一体。 “事在人为,古人诚不欺我”,武龙感叹道,“这么大的工程,都能按时完工,赢得比武招亲的冠军,又有何难”。如此一想,武龙信心满满。 擂台边诚信商行的两个伙计吸引了武龙的主意。他们分别高举两块牌匾,左边书写“买定离手”,右边书写“错爱不纠”。中间摆着一条长桌,长桌上摆着四个盒子,从左到右分别命名为“欧阳不修”c“古三通”c“章凡”c“其他”。看这架势,赫然便是赌场开盘的场景。 不得不惊叹于薛老爷子的经商头脑,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可以想到如此另类的赚钱方式。估计操作得当的话,不仅可以将此次赞助费捞回来,还可能大赚一笔。 武龙缓缓向那边走去,此时场中人员寥寥无几,他边走边从颈间取出那片黝黑的铁块,想问问伙计,有可能揭开他身世之谜的铁块,大概能值几个银子。 “武龙,早啊。”伙计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你是要下注,还是来参战”。 武龙熟悉这两个伙计,经常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进薛府。“我今天既要下注,也要参战”,他看着伙计不相信你有银子的眼神,拿出亲身父母留给自己的铁块,“你们看这个值多少银子”。 两个伙计拿着铁块仔细端详了一阵,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觉这铁块初看毫不起眼,细看似乎不是凡品,但具体不凡在哪里,他们也是云里雾里。 “本来可以值二两银子,但因为刻上了你的姓氏,现在最多给你一两银子”,一个伙计说道。诚信商行的经营理念就是这样,当面对不确定是否能赚钱的生意时,总是要将所买物品的价格压到最低,以此来减少自己的损失,这招总是屡试不爽。 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一两银子的价格,让武龙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这块铁块默默的藏在颈间,不肯将这价格低廉却意义重大的铁块轻易示人,也因为他对铁块的刻意珍藏而避免了许多杀身之祸,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就值一两银子吗?”,武龙略显不甘的问道。这确实与他心目中理想的价格有太大差距。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将它当掉的意思,只是单纯想知道它的实际价值,或是能够从两个见多识广的伙计身上寻找到一点自己身世的蛛丝马迹,但显然,结果差强人意。 “就一两银子,多一文都不买”,伙计果断的说道,“卖与不卖,你自己抉择”。意思很明显,对于这份买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那算了”,他将铁块藏于颈间,又从腰间掏出二两银子,“我买欧阳不修”,说着将银子递给伙计。 “我也买欧阳不修”,武龙回过头,见说话的正是欧阳不修,后者掏出一定黄金,递给伙计。 伙计见钱眼开,一人拿出两块牌子,上面刻着“欧阳不修”,一块给武魔仙,一块给欧阳公子。另一人在旁边的小册上记下名字和金额。 武龙和欧阳不修见此情形,相视一笑,也不答话。 “买定离手,错爱不纠,用一两银子,买二两银子,用一两黄金,买二两黄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商行保障,童叟无欺”,两伙计继续吆喝。 随着时间推移,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到练武场,几乎每个人都要去那两个伙计那里掏点银子,有的买个乐趣,有的买份希望,也有的图个新鲜。 直到练武场上人山人海,伴随着一声钟响,正式宣告全县首次比武招亲擂台赛正式开始。没有激昂的演讲,没有深情的表演,一切都来得那么直接。 “平阳县第一次比武招亲擂台赛,现在开始”,伴随着裁判兼主持人的一声令下,场上人群呐喊助威,起舞祝贺,好不热闹。 “预赛第一场开始:二龙山古三通寨主对合计饭店老板张鑫”。 张鑫是合计饭店老板兼掌厨,膀大腰圆,一身肥肉,两只手因为经常翻动大锅,练出了一膀子力气,抱着侥幸心理瞒着老婆来参加擂台赛,只求万一机会,反正于己也没有任何损失。 但不曾想一登台便碰见了二龙山寨主,大感郁闷的同时战意升腾,除恶扬善,此时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提着杀威棒,大吼一声,向古三通砸去。 古三通哑然失笑,对于他这种刀里来,血里去的人来说,一看张鑫出手便知他外行得不能在外行。他甚至都不用拔出大刀,一招扫腿,一招长拳,张鑫口吐鲜血,轰然倒下。古三通常年刀口舔血,出手只重不轻,这一拳一腿,招招致命,眼看张鑫不死也得躺上一年半载。 人群有人惊呼,也有人颤抖。楼上看着比赛的薛妍也不禁害怕起来。他们都逐渐明白过来,擂台赛不是表演赛,而是有可能丢掉性命的真实的血腥的战斗。 “第一场:古三通胜!”,裁判举起古三通的右手,宣读比赛结果。“下面继续进行第二场:县令之子章凡对天威镖局欧阳靖”,待古三通走下擂台,裁判继续宣读到,宣读时故意将县令之子四字的语调加重,生怕有人一不留神没有听清楚。 “我弃权”,欧阳靖所在镖局做的就是官府生意,情知得罪不起章凡。上台比武,若赢了,以他父亲章守信的性格,镖局肯定不能善了;若输了,以章凡的性格,自己的下场肯定比张鑫还惨。所以它干脆弃权认输。 “第二场,章凡胜!”,裁判略感诧异,但不愧是县里知名的主持人,稍做调整,立马宣布,“第三场:欧阳不修对巨鲸帮沙里横”。 沙里横是巨鲸帮的长老,一手铁砂掌法炉火纯青,武功不在巨鲸帮主之下。在整个平阳县也属风流人物,掌管盐业运输的大事,许多盐贼一听巨鲸沙里横便闻风丧胆,望风而逃。他手里人命官司无数,但巨鲸帮和官府蛇鼠一窝,他的官司都被官府强制压下。此次前来参加比武招亲,也是应平阳县长相邀,拟为章凡扫清障碍,助他一臂之力。 两人走上擂台,抱拳行礼。 “巨鲸帮,沙里横”。 “御剑山庄,欧阳不修”。 话毕,两人各自起手对攻。沙里横欲使一招“虎落平阳”,直取欧阳不修面门,以爪成钳,一步一杀。 但须知御剑山庄独孤九剑的剑法精义便是要学尽天下武学,料敌于先,即可先发制人,也可后发先至。沙里横这招虎落平阳,看似刚猛无比,但需两掌成钳,胸前破绽暴露。 欧阳不修哪能错过如此良机。他动如脱兔,使用独孤九剑“破掌式”中的“大漠孤鹰”,直取沙里横胸口破绽。 这独孤九剑的“破掌式”,专破拳脚c指掌功夫,长拳短打c擒拿点穴c鹰爪虎爪c铁沙掌诸般拳脚功夫无一不被收入其中。而这招“大漠孤鹰”,乃创始人风清扬偶遇雄鹰博虎而创,剑招讲究“快c准c狠”,试想雄鹰尚可博虎,何况是欧阳不修对战百里横。 沙里横人未近身,剑以入肉。沙里横自知,若是生死相搏,早已命丧黄泉。情知不是欧阳不修的对手,只能投降认输。道,“想不到欧阳少主武功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独孤九剑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眼里说不出的羡慕,对那独孤九剑的威力又高看了几分。 “承让”,欧阳不修无甚多话。虽然胜局已定,但此时丹田之中犹如蚂蚁上树般瘙痒难耐,内里还参杂一股剧痛,只觉经脉各处翻江倒海,一口鲜血悄然从嘴角溢出。 武龙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与自己所猜想的一样,希望欧阳不修败的,不只他一人。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手段耍得恰到好处,让人佩服。 裁判宣判了第三场的胜负之后,又宣读下一场比试,“第四场:花艺李勋对阵武龙”。 武龙缓缓走上擂台,取出平日打猎使用的长弓。他情知花艺布行的李老板,不知在哪里学了一手暗器功夫,以绣花针伤人。平时看起来娘里娘气得他,谁都知道他是一只不好惹的蛇蝎。所以他早早取出长弓,张弓搭箭,随时防备着他用绣花针偷袭。 李勋善使暗器,武龙则善使明箭。他自幼打猎,以弓箭和砍材刀为武器,在与猎物数次的生死相搏中,无师自通,也领悟了一些武功的基本路数,尤其这箭法,真可谓百步穿杨,百发百中。只是那武功路数,各种动作实在颇为不雅,难登大雅之堂。 转瞬之间,武龙已箭在弦上,李勋比他更快。针为暗器,无须准备,手腕一抖,三颗绣花针朝武龙胸部飞射而来,“一”字排开,速度奇快无比,角度又十分刁钻,让人防不胜防。 情急之下,武龙做了个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动作。他向后弯腰,头与裆齐,箭从胯下而出,直飞向李勋面门而去。不仅巧妙的躲过了他的三颗绣花针,还从容反击。 李勋头往右偏,巧之又巧的躲过了一箭,借势又打出三颗绣花针,直飞武龙下三路而来。 武龙心里已将李勋祖宗十八代的女性全部问候了一遍,“打人不打阴,伤人不伤根”,这地方要是被他这绣花针打中,那就完全不用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直接入寺修行,成一代高僧。他心里不敢大意,将李勋设想成了打猎时遇到的大蛇,小心翼翼的应对着,防守的同时抽角度射出一箭。虽险却能立于不败之地。 台下观众大呼过瘾,这战斗充满阴柔之美,没有大呼大喝力拔山兮气盖世,也没有山呼海啸般排山倒海之力。但他们一守一功,忽守忽攻,怪招奇招,层出不穷,犹如两孩儿斗殴,又如两公鸡打架。 一来一去,十几个回合已经过去。两人仍然旗鼓相当,誰也赢不了谁。武龙伸手往箭娄里一抓,猛然发现箭已只剩最后三支。而对面李勋三颗绣花针又已打来,看样子身上绣花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自己却只剩三支羽箭,也就是说,再过三个回合,自己只能被动挨打,必败无疑。鬼使神差之下,武龙干脆利落的将剩下的三支箭一起抓在手中 观众们看到武龙身后空空的箭娄,也认为大势已去,胜负已定。对于使用暗器的李勋来说,无箭在身的武魔仙就是自己活生生的把子,再无任何顾虑的李勋,相信胜利只是迟早的问题。 生死之际,成败之间,武龙选择了孤注一掷,他毫不犹豫的将剩下的三支羽箭搭在弓上。以三敌三,以箭敌针。 事实告诉观众,武龙铤而走险是正确的,是明智的,当绣花针遇到羽箭,毫无疑问绣花针会镶嵌在羽箭上,当手劲遇到弯弓之力,毫无疑问箭并不会改变运行轨迹。 羽箭在离李勋三尺之余,无力坠地。李勋吓得冷汗玲离,情知若不是武龙临时收力,此刻他已经命丧黄泉。 “恭喜武兄学会一箭三雕之计,武兄之才,在下佩服”。 裁判简简单单的宣布了比赛结果,武龙千钧一发之际学会了一箭三雕之计,侥幸赢了李勋。 这场战斗虽然精彩,但相比前几场战役,没有人自怨自哀,也没有人沾沾自喜,更没有人悲天悯人。在他们看来,这场战斗无论谁胜谁负,对最终的决赛结果,都不会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或许是震慑于古三通的霹雳雷霆手段,或许是屈服于章凡之爹的涛涛权势,或许是惊叹于欧阳不修的独孤九剑,后面的比赛中,凡是对阵欧阳不修c章凡c古三通,所有对手均很默契的选择认输。而当武龙出场时,所有对手都一致性的拿出看家本领与之缠斗。 看武龙的战斗,很像是在看一场场表演赛。起开始c过程c结果都大同小异。起初武魔仙总是只能和别人缠斗,慢慢的发现又到了千钧一发之际,结果生死之间,武龙又一次领悟学到了一项别人的看家本领。 人们都惊叹于武龙超强的学习能力,大家都相信,有朝一日,武龙若遇明师指导,必定武功精进,前途无量,他仿佛就是为武而生。 武龙还是第一次和人生死相搏,连他都认为自己的身体游刃有余,能屈能伸,能张能驰。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武”,武术c武功c武艺,和背面巨龙,这看似毫无瓜葛,但却用一块铁块紧紧联系在一起,这其中有什么牵连呢? 随着裁判最后一次宣判,比武招亲预选赛也就告一段落。 成功挺进四强决赛的,除了人们普遍期待的古三通c章凡c和欧阳不修之外,武龙逐渐名声鹊起。他那超强的模仿和学习能力,让人不敢小觑,因为作为他的对手,极有可能打着打着,就发现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 比赛过程之中,细心的人会发现,那些武功稍强的参赛者,基本通通都遇到了章凡c古三通或者欧阳不修,和武龙战斗的人要么与他旗鼓相当,要么不是武龙的对手。发现的人中没有任何一个指出其中的蹊跷。因为其实大部分人还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奇妙的东西,叫做巧合和运气。 人群开始拉帮结派三三两两的离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迄今为止,这次比武招亲还算完美,见识了古三通迅雷不及掩耳的霸气,也见识了欧阳不修独孤九剑的凌厉,还冒出个武龙打了一上午的表演赛。 大家都在为谁会笑到最后而争论不修,有的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只有淡定的人才会说一句:“预知花落谁家,下午自见分晓”。 武龙目送众人离去后,走向欧阳不修,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对于欧阳不修,他有几分同情,如果不出差错,他必须是此次比武招亲的牺牲品。从他比赛时口吐鲜血便知,已经有人对他动了手脚。具体是谁,武龙不得而知,只是看着这个激情c阳光的少年,为爱而冲动,为情而战斗,不禁油然而生几分好感。 只是他的情用错了地方,他的爱用错了人。因为她,只属于我! “没事,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欧阳不修惨淡一笑,苦涩中透着几分坚毅。在他心里,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那么跪着也要走下去,不论结局是喜是悲,至少为爱而努力过。这就够了。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扶你一把”,武龙不等欧阳不修回答,便将他搀扶到“买定离手”的赌台坐下。“你应该是受的内伤,看你现在这么痛苦,应该受伤不轻吧”。 “还好,只是一运真气,丹田处便觉火烧般疼痛”,欧阳不修不想继续纠缠在伤痛之上,反问武龙,道,“你怕死吗?”。 武龙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不知所措,他按照本心老老实实的答道:“怕,很怕”。 “那里还来参加擂台赛,刀剑无情,拳脚无眼,一不小心,万劫不复,不知道吗?”。欧阳不修问武龙,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知道,但必须做”,武龙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与薛妍青梅足马,两小无猜。早已情投意合,为情,可舍生;为意,可忘死”。 欧阳不修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答案,似乎也正是自己的答案。“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可以成为朋友,我自小只知练剑,没有朋友,如果你答应,你就是我第一个朋友”。 “好,我愿意”,无须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无论此次比武是你胜还是我胜,我都当你是朋友”,武龙肯定的说道。 “你不可能胜” “未必” “我武功高你几个档次” “事在人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4) 平阳县城。 府衙的正门雄伟高大,由两根引人注目的红漆大柱子支撑着,柱子上刻上一幅对联:右边的柱子上刻着“守斯土莅斯民十六堡群黎谁非赤子”,左边的柱子上刻着“辟其疆利共赋三百里区域隶王封”,凡是到这的人们都会深情的欣赏这一幅对联,并细细地品味它其中的含义。正门的两旁坐着两只大石狮,像两个守门的卫兵一样,甚是威武。正门上挂着一块牌扁,端端正正地写上“平阳县衙”四个大字。 议事厅内,章凡c沙里横与章守信相对而坐。 “父亲,比武招亲的决赛名单已出炉,除我之外还有欧阳不修c武三通和武龙”,章凡将上午的比赛场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因为上午是预选赛,所以欧阳忘我c薛富贵和章守信都没有参加。毕竟都是一家之主,预选赛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此次比赛顺序由诚信商行一手编排,我从开盘赌胜负的两个伙计那里了解到,决赛的顺序为:第一场—我对欧阳不修;第二场—胜者对武三通;第三场—胜者对武龙,不知道怎么搞的,若都是我胜,我必须要打满三场才能夺魁”,章凡很是郁闷,感觉是诚信商行有意针对他。 “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取名为“凡”吗?就是要告诉你,凡是要沉得住气,好事多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章守信像他儿子分析道,“第一场是必赢之战,欧阳忘我已亲口答应于我,保证他儿子输于你,一旦他反悔,就会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江湖中人,最在乎的就是这些虚名,所以我无比的相信他。”章守信看了看沙里横,继续分析到,“这第二场,你是逃也逃不掉,只能看你的真本事,这是谁也帮不了你的一场。我跟那古三通交手多次,观其武功跟你不相上下。若关键时刻你能使用“拔苗助长”,赢下古三通也不是难事”。章守信看了看章凡,章凡听到使用“拔苗助长”时,脸色微变,面带不情不愿之色,章守信也不管他,接着道,“至于这第三场,别说什么武龙学习c模仿能力强,你只要上去就以雷霆手段招呼,还担心胜不了名不见经传的武龙吗”。 听章守义的分析,章凡茅舍顿开,“古三通一战,避免不了,只能血战到底;而与欧阳不修和武龙的都是必胜之战,打打出出风头也算不错”,想完对着父亲点点头,以示明白。 “父亲,就为一场比武,就动用“拔苗助长”,这值得吗?”,章凡问道。 “此次比武招亲,我之所以全力支持你,见你确实喜爱薛家小姐是其一。其二便是看中诚信商行的敛财之道。这对本县的统一极具战略意义,所以你下午一定要全力以赴,至于是否使用“拔苗助长”,由你自己决定”。章守信转头看着沙里帮,继续说道,“等有了足够的财力物力,便可先诛二龙山,再灭御剑山庄”。 “爹,你什么时候决定要灭御剑山庄了?他们不是一向不涉足俗尘之事吗?”,章凡很疑惑的问道,心想:一个二龙山就让爹头疼了大半辈子,这旧贼未灭,又添新仇,岂不是自寻烦恼。 “凡儿,你有所不知。御剑山庄之所以老老实实的呆在深山之中以求自保。是因为十几年前,欧阳忘我与巨鲸帮帮主大大出手,激战之时,欧阳忘我被巨鲸帮主重伤。生死之际,他在不藏倔,使出了了武林绝学“独孤九剑”。独孤九剑集天下武学之精义,破天下武功之招式,总能知道敌人招式之破绽,攻其必救,只攻不守,以攻为守。巨鲸帮主处处受制,身负重伤。若不是沙长老及时赶到,御剑山庄得到秘籍“独孤九剑”的惊天大秘密恐怕至今无人知晓”,章守信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在我的授意下,巨鲸帮将这秘密传于其它门派。许多鲁莽之徒,如飞蛾扑火般上门夺宝,迫使御剑山庄闭门不出,偏安一隅,守护着秘籍独孤九剑,不问俗世,一心专研武功绝学,久而久之,居然形成了一种武林平衡”。 “直到今天,这种平衡被打破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沙里横接过章守信的话,“今日比试,我在欧阳不修面前,居然走不过一招。这说明御剑山庄实力之强,进步之快,实在另我等如芒刺在背。如若不除,再过几年,想除也除不掉了。到时候章县令面临的不仅是二龙山这样的超级大贼寇,同时还要面对御剑山庄这样的实力强劲的江湖帮派。” 沙里横毕竟是江湖中的粗旷汉子,所想之事立马被章凡看穿,“我看你有自己的私心吧,你的私心便是要想法设法的得到御剑山庄的独孤九剑”。 一眼被看出心中所想,沙里横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各取所需罢了”,章守信化解了尴尬的局面,“时间差不多了,走,一起去看看决赛的情况”。 较之上午的预选赛,观战决赛的人数几乎比上午多了一倍。到处都是人挨着人,除了一条刚好人来宽的选手通道外,几乎看不出多少缝隙。 四位决赛选手战于擂台之上,古三通笑容最多,但杀气最重;欧阳不修书生气重,但面目坚毅;章凡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武龙稍显紧张,东张西望。 “下面有请薛妍薛小姐,为大家弹奏一曲”,上午的裁判高声喊道。声音如若洪钟,压过了台下所有的响动。 伴随着练武场上人们的欢呼声c呐喊声,薛妍抱着那把古红色的枇杷,白衣似雪,如九天仙女下凡人间,连场上女子都臣服于她的美丽,心想若能整日与她同床共枕,被人骂作“拉拉”也感荣幸。 琴声悠扬悦耳,婉转绵延,高荡起伏,如鸣佩环,余音缭绕,不绝如缕。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等闲不识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歌声百转千回,娓娓动听,绵延细语,绘声绘色,袅袅余音,洋洋盈耳。 歌词中“等闲不识故人心”,原本名为“等闲识却故人心”,是应武龙所改,美其名曰通熟易懂,更加接地气。本是玩笑之作,没曾想却收到奇效。今日一吟,将深秋怨妇的心思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侧过身子,看着武龙,抿嘴一笑。 “龙哥,这词改得真好,朗朗上口,却不失优雅,通俗易懂,却不失韵味”,她认真的点评道,边点评,边信步走到阁楼之中。 武龙谮口不言,面无表情,他本不是拘谨之人,只因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如此之大的场面,不绝激动莫名,紧张万分。但在台下观众看来,他是对女神的大不敬,纷纷对他投向恶狠狠的目光,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么,他已经死了一万次。 “决赛第一场:欧阳不修对章凡”,千呼万唤始出来,随着裁判的大声宣布,决赛正式打响。 “御剑山庄欧阳不修,请指教”,欧阳不修抱拳行礼,书生气十足,似谦谦君子。 “指教倒不敢当,只是留住你的小命倒是毫无问题”,章凡嚣张的叫嚣道。在他心里,必赢之局,何须在意他人之看法,所以他决定先灭他人志气,长自己威风。 欧阳不修再不搭话,因为他觉得多跟他说一句话,便多一份恶心。但由于知道自己丹田受损,不能使用内劲,所以他压下怒火,稳守门户,决定暂时只守不攻,以图后发先至。 章凡首先谨慎出招,往往招未至,意先回。如狗咬毒蛇,先求自保,在求伤人。 试探了二十个回合之后,章凡渐渐发现,无论怎么攻击,欧阳不修绝不还击,而且看他萎靡不振的神色,在联想章守信的话,这欧阳不修必输无疑,顿时觉得欧阳不修只不过在做困兽之斗,以挽回些许颜面。立马全力攻击,所有阴毒狠辣功夫,一股脑儿往欧阳不修招呼。 五十招后,欧阳不修但觉身心俱疲,几无招架之力。习武靠的是内劲,只有内劲绵延不绝,才能与人持久作战。欧阳不修因为丹田受损,提不起内劲,所以险象环生。 “死吧”,章凡一直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完弄着欧阳不修,直到此刻他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章凡用左手拐着欧阳不修的喉头,企图用最简单,最直接,最羞辱人的方式置人于死地。 “不修,认输吧,不要勉强了,你打不过他了”,欧阳忘我焦急喊道,生怕孩子因为倔强而丢了性命。 认输?怎么可能。欧阳不修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情知自己丹田受阻,后继乏力,也要与他缠斗的目的,就是要让他露出破绽,然后一招制敌。 欧阳不修使出丐帮打狗棒法中的“亢龙无悔”,以剑代棍,长剑欲从自己右肋穿出,刺向章凡左胸。 他要章凡死,即使自己会身受重伤,即使自己再也无法参加后面的比赛,即使得不到心爱的女人,即使会将御剑山庄推向水深火热之中。他都要章凡死,在他心中,辱我甚者,须死;辱我甚者,必死。 “不修,不得杀他”,刚刚还叫欧阳不修快点投降的欧阳正我焦急的喊道。如若章凡被杀,以章守信瑕疵必报的性格,再加上御剑山庄怀有独孤九剑秘籍,御剑山庄将会面临灭顶之灾。他当然要阻止此事发生。 欧阳忘我拔出身上长剑,当作飞刀扔了出去,目标是欧阳不修的剑。他要以自身长剑,打掉欧阳不修右手所执的杀人的剑。长剑划过直线,精准无比的打在欧阳不修的剑上。欧阳不修只觉精疲力尽,反震之力,打得他右手生疼,长剑应声掉在地上,一先一后,分不清谁先谁后。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握自己疼痛的右手。可怜的是,这是他最后一次握紧右手,也是最后一次感觉到右手的疼痛。 因为他没了右手,他的右手被章凡的长剑砍落在地,就在长剑掉落的一瞬间,意识到自己死里逃生的章凡,毫不犹豫的将欧阳不修的右手砍落在地。 碗大的伤口与肩平齐,鲜血如喷泉蜂拥而出。激射在章凡的头上,脸上,身上,手上和嘴里。此时的章凡更显狰狞可怖,仿佛魔界凶煞降临人间。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章凡大吼道,鲜血顺着嘴角流出,那本是属于欧阳不修的鲜血。他举起手中长剑,又一次执剑砍向欧阳不修。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速度,简单c直接c坚定的往欧阳不修头上砍去。 “不可杀他”,欧阳忘我大急道。这是他今日第二次喊出这句话。第一次是为章凡求情;现在是反过来为欧阳不修求情。真的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说话间,欧阳忘我毫不迟疑,脚踏武当“梯云纵”,朝欧阳不修飞去,试图阻止章凡。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行至一半,章凡的剑离欧阳不修头顶不过尺许。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欧阳忘我绝望之时,一只羽箭从他身旁飞过,直奔章凡的长剑而去。 羽箭改变了章凡长剑的方向,成功避开了欧阳不修的头顶。但此时杀红眼的章凡,并没有选择收剑,二是顺势砍掉了欧阳不修的左手。 章凡,砍掉了欧阳不修的双手。 “啊,啊”,欧阳不修失去双手之后,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叫声凄惨无比,整个练武场弥漫着浓浓的血腥。 欧阳忘我到达之时,欧阳不修的左手已经掉落在地,指头还在一卷一伸的微微活动。他一脚踹向章凡,正中左肋。力道之大,前所未有。章凡只觉如浮萍般飘下擂台。 “杀了我,杀了我”,欧阳不修央求他父亲,“杀了我,不要让我生不如死”。 咆哮如雷,响彻云霄,声音因疼痛而颤抖,眼泪因绝望而鲜红,他留下了血泪。此刻,他只求速死。 武龙看着他,这个昨天刚刚确认的朋友,这个一生值得相交的朋友。心里说不出的矛盾,那一只羽箭是他所发,虽救了他的性命,却让他生不如死。 欧阳忘我迅速封住欧阳不修的各处穴道,阻止鲜血长流。他老泪纵横,道:“不修,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说完声泪俱下,好不凄惨,“是我胆小怕事,一辈子为求偏安一隅,处处委屈求全。当你告诉我要在御剑山庄举行比武招亲之时,我以行家法之名,便以一招“天地同寿”封住你的丹田,就是怕你风头太过,给山庄引来灭顶之灾”。他向欧阳不修哭诉。 欧阳不修早有所感,那次家法之时,他便觉丹田酥麻,四肢酸软。当时不难受,但没过几个时辰便觉丹田空空如也,一口丹田之气也提不上来。那时他便怀疑父亲对他施了抑制之法。他之所以知难而进,一是对薛妍的喜爱,二是对父亲无声的反抗,三是出于青春期天然的叛逆。青春,本来就是叛逆的阶段,当然,这代价很贵 “决赛第一场:章凡胜”,决赛并没有因为比赛的惨烈而终止。因为自选手踏上擂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别人手中。 并且江湖早有规定:一上擂台,生死不论。寻仇生事,群雄诛之。 所以古往今来,擂台上即使死爹死娘死儿子女儿,都没有出现过立即报仇血恨的事件,而是等上一年半载在伺机而行,徐徐图之。因为这就是江湖,江湖中人,须得尊重江湖之规定。 “决赛第二场:古三通对章凡”,裁判大声宣布,平静如初,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该继续的比赛还得继续,该奋斗的目标还得奋斗,该走的路也还得继续往下走。 武龙感到一丝不妙,因为章凡此刻走路翩翩欲倒。定是被欧阳忘我伤了胫骨。本来旗鼓相当的两人,有了细微的差距,胜利的天平在向古三通倾斜。 他不禁想到昨日与欧阳不修的对话: 你不可能胜。(欧阳不修) 未必。(武龙) 我武功高你几个档次。(欧阳不修) 事在人为。(武龙) 如果古三通轻易的赢了章凡,那自己的全盘计划将会付诸东流,事在人为就是个笑话。难道妍儿最终的归属不是我,而要嫁给这个表面人畜无害,实际心狠手辣的古三通,去二龙山当个压寨夫人吗?武龙不禁脸露忧色。 阁楼阳台之上,知道整个计划的薛妍,瞥见武龙的忧虑。慢慢的朝擂台走去。走到武魔仙的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正自生死相搏的两人。 “龙哥,若无把握,不可逞强。我要你完好无损的活着”,当看到欧阳不修的下场之后,薛妍就对这擂台比武无比反感。又看到场上搏斗两人,不觉担忧更浓。实不想心爱之人有什么差池,误了终生。 武龙还是没有回答她,这次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觉得不管怎么回答,都显得苍白无力。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没有认输的余地。认输便等于放弃,放弃便等于悔恨,他宁可选择死亡,也不愿背负这种悔恨。 男人,可战死,也不愿悔恨的c屈辱的活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5) 擂台之上,战斗不可谓不激烈。 擂台之下,观众不可谓不畅快。 古三通一柄大刀耍得虎虎生风。缠,滑,绞,擦,抽,截,展,抹,钩,剁,砍,劈,招式层出不穷,变化多端。 刀剑相接,火星四溅,“铛铛”之声摄人心魄。力量碰撞,挥汗如雨,“呼哈”之声令对手胆寒。 章凡握住长剑的右手被反震之力震得颤抖不已。连续两场战斗已让他疲惫不堪,一招一式,险象环生。 古三通使一招“大刀阔斧”,三十多斤的大刀迎着章凡当门砍下。力拔山兮气盖世,刀势迅猛,若抵挡不及,恐会被瞬间劈成两半。 其势之强,其力之大,其速之快,章凡躲闪不及,只得双手持剑,横剑挡刀。此招已是强弩之末,也顾不得胸前空门大露。 刀剑相交之际,古三通使用少林金刚腿中的“送佛归西”,直踢章凡左肋,那里正是先前欧阳忘我所踢之处。这招无异伤口撒盐,痛上加痛。 章凡觉得肚里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左肋发出“啪啪”之声,想是骨头断裂。他被踢向擂台西边,恰好是章守信和沙里横的方向。他的脸因为疼痛而发白,嘴角溢出鲜血,他伸出舌头,将嘴边的鲜血吞进肚里,他试着爬起来,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他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古三通。 “是时候结束了”,古三通拖着大刀,笑吟吟的向章凡走过来。大家都知道,每当古三通出现这种表情,就预示着有人吃不着明天的米饭啦。 沙里横眼看章凡已经毫无还击之力,准备出手相助,但被章守信拉住了手。是的,平时视章凡如珍宝的县令阻止了沙里横去救章凡。 眼看大势已去,武龙也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他整理整理羽箭,检查了一下长弓,挥舞了几下砍材刀,准备着属于自己的比赛。 “是吗?”,章凡惨然一笑,像是在问古三通,也像是在问章守信,更像是在问自己。他看了看他父亲,也看了看他父亲旁边的沙里横,毅然决然地掏出一颗血红色丹药。 “拔苗助长?你居然身怀拔苗助长的邪恶丹药”,这完全出乎了古三通的意料之外。 武龙没有见过丹药,更不知道有一种丹药叫拔苗助长。不仅武三通不知道,台下许多人也不知道,他们翘首以盼,期待着奇迹发生。 像是给所有人解惑,章凡凄然说道:“不错,就是拔苗助长,可以让我短时间提升两倍战力,却从此再无用武之力的神奇丹药”。他再一次看相他的父亲,不过这次眼中却充满了满腔漠然,他伤了他的心,他也有伤心的时候。 拔苗助长,是个成语,有个典故: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往视之,苗则槁矣。译为:有个担忧他的禾苗长不高而把禾苗往上拔的宋国人,一天下来十分疲劳但很满足,回到家对他的家人说:“可把我累坏了,我帮助禾苗长高了!”他儿子听说后急忙到地里去看苗(的情况),然而苗都枯萎了。 而章凡服下的丹药“拔苗助长”,是有位练武者,采集九九八十一种名贵补药炼制而成。欲采用拔苗助长之法提升功力,但事与愿违,功力增长十分钟不到,便武功散尽,体质不如常人,偶感风寒便重症不起,最后这位武者承受不了满身病痛自杀而死,留下了一百颗丹药,被后人命名为拔苗助长。 几百年过去,原以为这种丹药早已绝迹,没想到今日居然出现。看来这小小县城小小地比武招亲擂台赛似乎有点小小的出人意料,小小年纪的他们注定会有一段小小的不平凡的经历。 章凡骨骼啪啪作响,身型暴涨几分。肌肉鼓起,眼珠深陷。他慢慢的爬起来,“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章凡发疯似的狂吼,“那么你也将承受我狂风暴雨的攻击”。 章凡提剑便斗,同样的剑法,同样的招式,此刻章凡施加的却是两倍功力。场上战局风云突变,先前不能动弹的章凡如猛虎下山,先前胜卷在握的古三通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武龙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场上,看着场上两人越斗越勇,越斗越险。不禁觉得世事无常,变幻莫测,不到最后盖棺定论,就不一定是最后的结果。 又过四十回合。刀剑之上,均已出现不同程度的蹦缺,演示着比赛激烈的程度。细心人发现,比赛已经过去了九分钟。也就是说比武到了最后关头,结局很明显,若古三通挡住了最后的攻击,则胜;如果挡不住,则败。 时光流逝,夕阳西斜,落日余晖,倾洒在苍茫茫的大地。袅袅炊烟,缕缕情丝,阵阵清风,飞向那轻飘飘的乌云。何时起,天色已经暗淡,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章凡身体逐渐缩小,慢慢的恢复正常,欲再使最后一剑,可惜力不从心,轰然倒地。 古三通长舒一口气,终于还是挺过去了。 武龙长舒一口气,故事终于还是按照预想的结果在发展。 薛妍长舒一口气,终于还是如他所计划的一样,也算是两败俱伤。 章凡也长舒一口气,终于还是不能抱得美人归,不能完成父亲的心愿。他惨然一笑,眼神之中,充斥的是:解脱。 章守信长舒一口气,终于发现这才是古三通的真实实力。这些年来,古三通一直隐藏着实力,与他相斗大小战役数十场,沙里横与他相斗数十场,都没有看出他的武功上限。今日终于见到,但这代价废了唯一的孩子,却仅仅看到了相斗半生的敌人的上限。 不等古三通出招,章守信飞上擂台。“胜负已定,请古寨主手下留情”。不等古三通表态,抱着章凡朝县城的方向跑去。此刻所有的计划都不在乎了,所有的名声都无关紧要了。突然发现,在自己心中,这个儿子比什么都重要。只是,这悔悟,太晚了。 怀中章凡热泪盈眶,终于还是认输了,终于还是救了自己,可是这时候,在自己已成废人的时候,算不算太晚? “决赛第三场,二龙山寨主古三通胜”,裁判坚定的宣读道,不容置疑,“下面,进行决赛最后一场,武龙对阵古三通”。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人们充满期待,最后一场可能远没有前两场精彩和惨烈,但这一场更加牵动观众的心,因为里面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买了古三通胜。谁会闲银子花不出去,赌在武龙身上呢。 除了她,用一生作赌注,赌他一生一世。 随着武龙走上擂台,总决赛正是打响。最后结果在此一场。等来等去终于等到现在,等了好久终于要见分晓。两人相隔十丈,四目相对,分外眼红。 “我必须胜”,武龙向古三通说道,也是自己对薛妍的承诺。 “你胜不了,不要想趁人之危,侥幸得胜,虽然章凡将我内力耗尽,但那远不是最强的我”,即使章凡内劲暴增两倍,古三通还是通过强大的内劲战胜了章凡,不过他体内的内力也所剩无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隐藏着的,不仅是他强大的内力。古三通杀人越货,仇人满天,若没有过硬的本领不为人知,也不会活至今日仍安然无恙。但具体有哪些,不得人知,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不多话,武龙搭弓射箭。三支羽箭,竖直排列,各取人迎c太乙c归来三处大穴。开场便使出从花艺布行李勋那里学到的绝技“一箭三雕”。 古三通不闻不问,不避不闪,只是将大刀立于胸前。挡住三支羽箭。 武龙一箭又一箭,每一箭古三通都纹丝不动,总是能用大刀摆出各种角度,保护自己不被羽箭射中。让武龙郁闷不已。 同样郁闷的还有古三通,若能躲闪,谁愿意被人当成活靶子而无法还击。只是自己的内力在与章凡的比斗中所剩无多,不足以快速闪避。也因为这样,跟恰好没有内力的武龙居然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所以这一场也注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试。 从现在开来,似乎武龙仗着羽箭之力,远攻之利,还略微占点上风。但若说他会以此来取得最终胜利还为时尚早。 因为长刀仿佛是羽箭的克星,无论射出的角度如何刁钻,速度如何快速,长刀总能险之又险的挡住伤害。除了消耗他为数不多的体力之外,构不成实际的威胁。 也因为羽箭终归是有限的,每发射一箭,便少一只。三十六箭过后,古三通仍然站在原地,不曾挪动半步。 “就这些本事吗?若知有这些,那你便输了”,古三通自问自答,仍然是那副和蔼可亲的嘴脸,望着武龙。 武龙深知,此战宜快不宜迟。若给古三通喘息之机恢复内力,那就必输无疑,自己的全盘计划都将前功尽弃。 当下好不迟疑,提着砍材刀向古三通杀去。用战斗中临时学会的各种绝技与古三通剑招拆招。什么少林八卦腿,连坏退,如影随形腿,武当太极箭,恒山两仪剑用得略显生涩,但看起来也像模像样。 这是一场拆解招式的战斗,毫无内力的比拼。因为他们两人中,一个从生下来就没有过内力,压根儿都没有体会过内力的作用;一个内力深厚却被连番战斗压榨得空空如也。 古三通越斗越心惊,越斗越害怕。早就知道武龙堪称练武奇才,武功无师自通,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古三通每使用一个新招,武龙便用古三通先前使用过的旧招对付。不出几回合,武魔仙便会用自己的新招反过来对付古三通。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古三通打起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大意,情知若照此下去,自己的一身武功招式非得被他学完不可。他心里暗暗决定,今天既然已经与他结仇,定然要想方设法的杀死他,若他今日不死,他日必成心腹大患。这就是古三通的处世绝学,“除恶务尽,斩草除根”,因为这个哲学,才让他在仇人满天,奸贼当道的活到今天,才让二龙山逐渐发展壮大到与官府抗衡的实力。 古三通想快速的解决战斗,武龙能在战斗中修炼c学习,武功越打越强,若不快刀斩乱麻的打败他,恐将越来越不好对付。 跟古三通一样,武龙也想快速的解决战斗。武龙害怕给古三通喘息之机,若古三通恢复内力,那此战便再无悬念。此刻。武龙也害怕古三通越战越勇,越战越强,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场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 人们屏住呼吸,这场战斗与人们的想象背道而驰,原本想象中的古三通压倒性的优势并没有出现,反而呈现的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精彩之战。场面没有使用内力的铿锵之势,却将招式的拆解表现得淋漓尽致。各种复杂的招式,让人眼花缭乱。所有人都不得不感叹,这是今日最畅快淋漓c最精彩纷呈的比赛。 薛妍已经占到擂台边,太希望武龙赢,因为她赌了他一生。虽然武龙现在略占优势,但他真的能创造奇迹吗?从一个不懂武功的外行,仅一天时间的磨练,就战胜了二龙山不可一世的古三通,虽然是在后者没有内力的情况下。 大家都只重结果,用没用内力,谁在乎呢。 “小子,我要出绝招了。迄今为止,能逼我出绝招的你是第一个,所以不要为即将面临的死亡感到悲哀。能死在我的绝招之下,你有足够的资本感到荣幸。”,眼见大事不妙,古三通果断祭出隐藏了很久的刀法。 只见古三通双手抱住大刀,犹如将初一弯月抱在怀中,以力拔千钧之势,像武龙当头砍去。 这一幕让武龙想起了章凡砍向欧阳不修的那一剑,同样是迎头砍上,同样是只有横剑招架,但不同的是欧阳不修当时有丹田之伤,断臂之痛,无法移动。而武魔仙可以在,所以他果断将砍材刀横立于头顶,横刀硬接,在两刀相碰之余,武龙借势后退,避免遭到后续的攻击。 然而古三通并没有换招,他上前一步,又是刚刚的招式向武龙砍过来。武魔仙没有想到其它的招式招架,只能重复先前的防守。 当武龙再次选择后退的时候,他感觉虎口生疼,低头一看,已有点点血迹顺着砍材刀流下来。 古三通哈哈大笑,不作任何停留,还是使出了同样的招式,简单的c粗鲁的向武龙的面门砍过来。 武龙情知再不能后退,他知道,即使再退,迎接他的还是当门一刀,如果持续硬接,虎口开裂,没了招架之力,便会死于非命。 既然不能退,那便只能攻,只能以攻对攻。他稍作迟疑,毫不考虑古三通一刀劈下来的后果,他选择以古三通同样的招式,向古三通劈去。 武龙毅然决然,你砍我一刀,我便还你一刀;你要我死,我便不要你活。同样是死,至少我死得其所:若我们都死,则无胜无败,妍儿便可嫁可不嫁。一想如是,武龙不觉快乐起来,这个结局,好像也完成了对薛妍的承诺,我用性命完成了对妍儿的承诺。 台下观众再一次惊呼起来。场上变化太快,原本像是在进行拆解训练的两个人,转眼都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今日之比赛,真是一场比一场惊险,一场比一场惨烈。欧阳不修被斩断双臂,章凡成为了废人,而古三通和武龙即将变成两具尸体。参加比武招亲决赛的四个人,竟然无一善终。有人不禁摇头叹息,“自古红颜多祸水,古人诚不我欺”。 “胡家刀法”,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古三通使用的是失传已久的胡家刀法。他们互相攻击的一招刀法叫作“怀中抱月””。 不错,古三通使用的正是胡家刀法。这是他在二龙山上安身立命的看家绝学。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古三通居然得到了武林失傳已久的「胡家刀法」,簡直匪夷所思。 胡家刀法講究的是與其以主欺客,不如以客犯主嫩勝於老,遲勝於急以主欺客,以客犯主,均是使刀之勢,以刀尖開砸敵器為「嫩「,以近柄處刀刃開砸敵器為「老「,磕托稍慢為「遲「,以刀先迎為「急「。 就在武龙也使用“怀中抱月”时,古三通将自己的“怀中抱月”化实为虚,接着便使一刀“关门铁扇”,向武龙的胸口急攻而来。 武龙情知有变,但使一招“怀中抱月”已用尽他全身力气,再也无力收招回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胸口硬受一刀。 武魔仙顿觉呼吸困难,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武龙败了。 是的,他败了。 胡家刀法的妙处在于虚实互用,忽虚忽实,让人琢磨不透。这“怀中抱月”,实招可变为虚招,虚招可变为实招,虚虚实实,随心所欲。武龙匆忙模仿,只知其式,不知其义。 武龙是败给了自己的模仿能力。 他躺在地上,鮮血順著胸口流出。剧痛传入武魔仙的脑海,有身上的,也有心里的。 他晕了过去。 古三通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早先已经说过,他的处事哲学,就是要斩草除根,既然彻底得罪了武龙,便不再给他报仇雪恨的机会,一定要将武龙扼杀在摇篮之中。 还是那招可实可虚的“怀中抱月”,义无反顾的砍向武龙的胸口。 他没有发现,武龙虽然虽然胸口不断滴血,可地上却是干干净净。那块漆黑的铁块神奇的消失不见,只剩下栓住铁块的红绳空荡荡的留在颈间。更加神奇的是,胸口鲜血正在回流。 “不要杀他,否则我跟他一起死”,薛妍不知何时,也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长剑驾在颈间,她放缓语气央求道,“我答应嫁给你,求你不要杀她”。 古三通看着眼前娇滴滴的美人,垂涎欲滴。他将那招“怀中抱月”化实为虚,饶了武龙。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三通也不例外,面对美人以命威胁,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记住你的话,半年后的今天,就是我们成亲之日”,古三通扭头对薛妍说道。 然后看了看裁判,持刀离去。几十个健壮的观众,跟在他身后,也匆匆离去。那些都是他二龙山的兄弟,看那身型,各个都是杀人越货的好手, “平阳县此次比武招亲擂台赛,最终的胜利者是—一二龙山寨主古三通”。裁判宣布了最终比赛结果。 人们没有欢呼雀跃,因为当胡家刀法现世的那一刻,他们同时想起了一首童谣。 有人高聲念道: 「九劍至,胡刀出,一陣魍魎一陣哭。」 「下地獄,進魔獄,一曲悲歌一妙計。」 「收巨龍,誅帝仙,一方手帕一塊匾。」 這首大街小巷千年流傳下來人人傳唱的一首兒歌,此時聽起來倒像是三個預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6) 武龙醒来,已是七天之后。期间,他享受了王桂珍和薛妍的悉心照料,这些都不在话下。 他胸口的严重的伤势基本痊愈,这不得不说是一件相当神奇的事情。神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让我们拭目以待。 “娘,帮我炒个蛋炒饭,吃了我要去御剑山庄一趟”,武龙对他娘说道。 “龙哥,你怎么下床了,快躺下休息”,自武魔仙受伤之后,薛妍一直住在王姨家,悉心照顾武龙,看他翻身起床,立马阻止道,“你不好好养伤去御剑山庄做什么?”。 武龙感受到了薛妍言语之间浓浓的关切,嘻嘻笑道,“伤都好了,还休息什么,在不抓紧时间,妍儿就成为别人的媳妇啦”,说着,捋了捋薛妍的长发,像个顽皮的孩子。 这正是薛妍这几天苦恼的事情,为了武龙,她不得不委屈求全,答应嫁给古三通,但这完全非她所愿。 听出武龙又有什么计划,她忍不住问道,“龙哥,你有方法破坏这们亲事吗?” 武龙看了看薛妍,“经过这次比武,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实力面前,任何的办法都是枉然。要想护得亲人的周全,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他又看了看白了些头发的娘,“所以我要去学武,我要到御剑山庄去学剑”。 王桂珍端来两碗蛋炒饭,分别放到武龙和薛妍面前,然后对他们说道,“此次,古三通也深受重伤,由于仇家太多,他怕成亲之时有人刻意捣乱。便将婚期定在半年之后,为自己争取半年的养伤时间,等武功完全恢复便有恃无恐,正大光明的且无所畏惧的来迎亲”,王桂珍很欣慰,武龙没有被失败打垮,反而越挫越勇,“相当于古三通不得不给你半年的喘息机会,娘也希望利用这段时间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拼搏”。 “龙哥哥,我也想去学,可御剑山庄会收我们吗?”,想想能与武龙朝夕相处,执手学剑,不觉有几分期待。 “想办法试试”。武龙道。 薛妍“嗯”了一声,不曾多问。她就是这样,对武龙百般信赖,虽然此次武龙没有得到最终的胜利,但对他现在的实力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所以她还是一如继往的相信他。 吃完蛋炒饭,两人向御剑山庄走去。 他们一路上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忘却了失败的苦痛,成长的烦恼,未来的恐惧。 朝阳初升,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 再次见到欧阳不修,心里百感交集。可以说害他的是武龙,救他的也是武龙。因为比武招亲的始作俑者是他,擂台上射箭挡剑的也是他。 御剑山庄因为欧阳不修的残废,一片愁云惨雾。欧阳不修一家三口也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现在的情况是,欧阳不修死志以明,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若不是全身穴道被封,动弹不得,可能早就自杀身亡;林秀云每当看到儿子的惨样,便对欧阳忘我的恨意增加几分,在他认为,除了章凡之外,欧阳忘我就是杀死他儿子的罪魁祸首;欧阳忘我情知自己所做所为完全是为整个御剑山庄考虑,但他只能一个人吞在肚子里,去和一个女人讲道理,不是越讲越乱吗? 他们三个都没有大吵大闹,但比吵闹一顿更加严重,因为他们的心死了,心若死了,便不屑于争吵。 武龙觉得,他有必要为这家人做点什么,他低头沉思,然后开口道: “欧阳庄主,请解开他的穴道,让他自己自由活动”。他看着欧阳不修的反应,继续到,“若他连这点小伤都挺不过去,就不配做我武魔仙的朋友”。武龙毫不客气的对欧阳忘我说道,更像是在鞭策欧阳不修。 “你怎么说话呢,这断骨之痛,失臂之苦,怎能说是小伤”,对于一个练剑的人来说,没了手,就等同于没了命,欧阳忘我耳听武龙在此说些风凉话,便觉火冒三丈,若不是看在薛妍的面子,早已将他赶出山庄。 “能治好的伤就是小伤,当今朝廷虽然昏庸无道,但不得不说他们将医学推向了巅峰,其制作的黑玉断续膏,药性极其神奇,常人手足身体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伤患仍可痊愈”,武龙曾听乡里郎中提起过。 欧阳忘我作为一庄之主,当然听说过黑玉断续膏,它曾为金刚门的独门秘药,外表呈黑色,气息芬芳清凉。朝廷秘密灭了金刚门抢占了配方,自此这黑玉断续膏就成了朝廷敛财聚宝的重要筹码。“朝廷确实是有黑玉断续膏,但一直有价无市,以御剑山庄的实力及财力,要得此膏药,几无可能”。 “只要有希望,就当活着。活着,就会有希望”,武龙情知欧阳不修是个倔强高傲的人,指着欧阳不修的脸,“难道你的仇还要你爹来报吗?” 一提到章凡,欧阳不修“啊”了两声,眼欲喷火。 武龙一看他有反应,继续道,“没手了,还有脚,手能干的事情,脚照样能干。” “昔日杨过断臂,悟出了独孤求败的剑术至理,即使独臂,即使招数简单之极,也能够持玄铁重剑,纵横天下,势不可挡。这已经到了独孤求败40岁前的境界,而这时杨过还未到20岁。正是因为断臂与玄铁重剑奇重无比,所以全真剑法与古墓派剑法都没一招用的上,杨过才悟出了种种简单平凡但又威力无穷的剑理:顺刺c逆击c横削c倒劈”。这是村里说书先生讲的,他几日讲给欧阳不修,希望他重新振作起来。 欧阳不修本是聪慧坚强之人,一听武龙良言相劝。心有所感,不禁簌簌的流下泪来。 “快解开他的穴道吧”,武龙毫不犹豫的说道。 欧阳忘我见武龙一席话,确实起到了相当不错的效果,便依言而行。 穴道一解,欧阳不修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没赢。” 武龙呵呵一笑,“你也是”。 随后两人哈哈大笑,众人皆不知所措。 “娘,我要吃蛋炒饭”,欧阳不修知道这些天林秀云总是以泪洗面。他何尝不想安慰安慰她,可他此前一心求死,实在提不起任何精力。 “诶—”,林秀云喜极而泣,自从欧阳不修受伤之后,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吃饭,主动要求自己给他做蛋炒饭。他快速地朝厨房方向小跑着,定是要亲自下厨。 当一个人想吃饭了,就说明天大的事也可以放下了。有的人吃饭是为了活着,也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吃饭。毫无疑问,欧阳不修属于前者。活着可以报仇,活着可以求爱,活着也可以让手臂重生。欧阳不修不禁觉得:活着,真好。 “谢谢”,欧阳不修感谢武龙,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道谢。 “我有事相求,所以不要谢我”,见欧阳不修面带疑惑,武龙继续道,“我要跟你学武,我要跟你学独孤九剑”。 欧阳不修没有说话,低头沉思。 武龙继续道,“古三通胜到最后,但因为他的伤势,没有立即成亲,决定后延半年。所以我要用这半年学武。然后我要抢亲”。 武龙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继招亲之后,再来一次抢亲。 薛妍也终于知道,武龙来御剑山庄学武,找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断臂的欧阳不修。而他学武的目的,是为了抢亲,是为了我。 欧阳不修深知二龙山的实力,可以说与官府不相上下,甚至略占优势。从比武招亲擂台赛便知道,古三通不仅内力深厚,而且武林绝技胡家刀法变化多端,迄今为止,仅看到了“怀中抱月”喝“关门铁扇”两招。 都知道二龙山很强,武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气度c这胆量,欧阳不修喜欢。 “算我一个”,欧阳不修略作沉思,斩钉截铁的答道。要疯便一起疯。在他心里,仍然装着那个巧笑嫣然,会跳会唱的女孩,他仍然是那个多管闲事的欧阳不修。只是现在的情况,他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断臂后的他,在她面前,还是免不了心生几分自卑感。 “也算我一个,我也要学武”,说完,薛妍低下头,道,“我要自己抢回自己”。 扭捏之态,让两人一阵心猿意马。 林秀云,端着一碗蛋炒饭推门而入。眼见儿子面带微笑,开心不已。说道:“以后只要是不修决定的事,我都全力支持,谁反对,我跟他不死不休”。 欧阳忘我觉得后背一阵冷汗流过,“咳”了一声,不敢说话。 “林姨,给我来吧”,薛妍认为,欧阳不修之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也有撇不开的责任。只希望自己付出一点,能让他开心一点。 欧阳不修没答应,也没反对。林姨知趣的将饭碗拿给薛妍,知会众人推门而出。 薛妍一勺一勺的将饭送进欧阳不修的嘴里,看着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芳心一阵悸动。她不知道,在内心深处,已为这个坚强的男人,敞开了一扇窗。 武龙看着他们,脸色阴沉,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吃完饭,欧阳不修领着武龙和薛妍来到御剑山庄藏书阁。 藏书阁不大,外设重重机关,若没有人带路,非大贤大能之辈所能进来。怪不得这么多年御剑山庄拥“独孤九剑”,还能偏安一隅,光这机关术,便胜过千军万马,若真想杀人夺书,实非易事。 欧阳忘我之所以让欧阳不修带他们进来,是因为在这时候实在不忍心拒绝断臂儿子的请求,当然也是迫于林秀云施加的压力。而欧阳不修之所以带他们两进来,也是为自己进京寻药,培养一个助力。 当然他们两父子也存在对武龙的感恩和对薛妍的爱慕,具体这种成分占多少不得而知。 总之,机缘巧合之下,武龙和薛妍总算是开启了自己的武道生涯。 “这里是我们山庄历代先贤搜集的天下各类武功,因为年代实在久远,所以看起来多了些”,欧阳不修向武龙和章妍一一介绍书架上的武功,并对其作一些粗略的介绍。 “欧阳,那独孤九剑如何?”,武龙对武功一路,却如初生孩儿,实在没有多少见识。 “武兄,你有所不知,独孤九剑讲求料敌先机,须积累相当多的战斗经验和专研分析对手”,他带着薛妍和武龙,来到独孤九剑的书架旁,“独孤九剑分为:总决式c破剑式c破刀式c破枪式c破箭式c破索式c破气式c破掌式,若要全部学尽,无十年八年不能得其奥义。” “所以我们要因时制宜,因材施教,古三通使用的刀法,所以我只要学其中的破刀式”,武魔仙虽不懂武功,但为人及其聪慧,立马听出了欧阳不修的意思。 “对,我正有此意”,于武功一道,达者为师,武龙认真听着欧阳不修的讲解,“这第三招‘破刀式’讲究以轻御重,以快制慢。用以破解单刀c双刀c柳叶刀c鬼头刀c大砍刀c斩马刀种种刀法。” 听完欧阳不修的讲解,武龙拿起其中一本破刀式。认真的研读起来。 约莫两个时辰,武龙便将第三招破剑式看完并且铭记于心。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受伤之后,自己的记忆力居然达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从那块漆黑的铁块融进体内之后,他的六感神识及身体素质都有了质的飞跃。这些优势对他以后的成长之路,带来了莫大的便利。 “这第三式只有对天下刀法的破解之法,却没有具体的招式”,武龙回忆了一下秘籍的内容,“要以无招对有招,这无招如何解释”。 “武兄果然聪慧过人”,欧阳不修打心底佩服,“无招,并不是没有招式,而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 “破解古三通的刀法,须以轻御重,以快制慢,而“破刀式”只有剑义,并无剑招,所以我要在这藏书阁,寻找到适合自己的快剑。” 明白过来之后,武龙在不迟疑,拉着薛妍,在这偌大的藏书阁,寻找适合自己的剑法。 看过上白部剑法之后,武龙停留在越女剑之前。 回想起越女剑的由来:越女剑法是真正的自然之剑。其剑法来自白猿叔叔的对练,方法是纯天然的,更接近于“道法自然”的境界,“道可道,非常道”,这种“无为而无所不为”的剑招明显高出其它剑法许多。想想自己以前整天狩猎,顿时对着越女剑爱不释手。 越女剑法还有群战能力。大部剑法都是一对一对战,像六脉神剑太极剑法等,但越女剑法却有群战能力,即“以一敌千”。因为提亲之日,面对的敌人肯定不止古三通一人,而是整个二龙山的贼寇,显然,这越女剑更有优势。 越女剑法单挑能力也很强,练至极处,可以剑气伤敌。如果自己能将越女剑法应用于射术,再加上自己一箭三雕的本领,将对自己有一个很大的助力。 更重要的是,越女剑法无须内力根基,即可修炼,实为四两拨千斤之剑法。越女剑法,本身也是修炼内力之法,剑法内力相辅相成,剑法高明了,内力会随着剑法提高,内力提高了,剑法也会变得高明。 武龙认为,这越女剑法,犹在独孤九剑之上。不知世人为何因为独孤九剑互相残杀,而将越女剑法付之高阁。 “多谢欧阳兄,我意已决,就练这越女剑法”。说着便拉着薛妍出门而去,他没有带走秘籍,因为那些图片和文字,都已经装在他的脑海里。 看着两人走出山庄,站在门口的欧阳不修,望着远处甜蜜的二人,脸色迷茫。他在想,亲手将武魔仙带入武道之中到底对与不对? 错了,不是亲手,因为他暂时还没有手 回到住处,天以向晚,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的落了下来。 薛妍推开门,她轻微晗首,向武龙优雅一笑。一瞬间眼波流转,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拽着他坐在床边。带动的风吹落了他墨般黑的头发,几缕发丝散在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上,他清雅一笑。 “龙哥,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感觉到武龙的异样,薛妍询问道。 口中传来她兰香般的味道,他还是第一次距她如此之近,也是第一次距一个女人如此之近。“没没有,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武龙扭扭捏捏的答道,倒像是深闺的怨妇,大家的闺秀。 其实他的不乐,从看到薛妍给欧阳不修喂饭的时候便开始了。当看到两人亲密接触的瞬间,心里感觉一阵酸楚,犹如哑巴吃黄莲,有苦也说不出。即使能说出,对他这个大男子来说,又如何说得出口。 “你吃醋了”,作为自小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武龙的小心思又如何逃得过薛妍的法眼,“你真小气”。 “我我没吃醋”。武龙口是心非的答道。 “你居然敢不吃醋”,薛妍扭着武龙的脸蛋,与其说是扭,倒不如说是摸,抚摸。 武龙顺势抓住薛妍的手,“妍儿,你会离开我吗?”。 在女人面前,在优秀的男人都会有不自信的一面。 “我”,她没说完,唇已贴着他的唇,两嘴相对,掩盖了舌头的缠绵。 她退去衣衫,她要用身体给他答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7) 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天。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很长,因为一百八十天可以做很多事情。 对于武龙来说,却很短。短到自己的越女剑还没有大成,便不得不面对古三通伤愈的消息。 他派人提亲来了:成亲之日便是后天。 昨夜的缠绵,让薛妍精疲力尽。他抱着被子,睡得无比香甜,跟搂着武龙一样。 而武龙却跑到平阳县城,开始筹备他的抢亲计划。 平阳县城府衙。 章凡躺在床上。白色厚实的帷帐将床围得严严实实,生怕一点微风吹进来。“咳咳”,他不住咳嗽,像十岁的临危病重的老大爷,稍不注意便会一命归西。 床前章守信左手端着一碗药水,右手拿着一个勺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喂着章凡。章凡每喝一口,就咳嗽一会儿。休息一会儿之后再喝一口,又咳嗽一会儿,又休息一会儿,又喝一口 看着自己可怜的儿子,章守信的眼角边,不禁留下了几滴热泪。 “老爷,外面武龙求见”。一个衙役禀报道。 章守信不耐烦的道:“不见,谁也不见”。 衙役正欲转身离去。 “慢着”,章凡阻止到,声音虽小,却掷地有声。他转头看向章守信,“父亲,孩儿求你见他一面”。 章凡猜到武龙是为薛妍成亲之事而来。在他心里,对薛妍是真的喜欢,若他不曾吃过“拔苗助长”,身体还像以前一样健硕,那他绝对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为薛妍抱打不平。但是如果,没有如果。 武龙一走进房间,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他知道,这半年,章凡的日子也不曾好过。 “章公子,近况如何?”,武龙关切的问道,见床前空着凳子,不请自坐。 “托武兄鸿福,暂时还死不了”,章凡见今日的武龙衣着光鲜华丽,一把长弓背在背上,三十六只羽箭胯于腰间,脸上带着无比自信,已决非当日那个脏兮兮,破破烂烂的武龙同日而语,继续道,“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在下来帮助章县令勦灭二龙山”,武龙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章守信嗤之以鼻,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有何德何能,能帮助我勦灭二龙山”。 武龙并没有被章守信的话激怒,他镇定的道:“请老爷相信,在下已并非半年前的那个武龙”,说着,他左手取下弯弓,右手拿出一支羽箭,张弓搭箭,接着道,“老爷偏厅的灯笼,挂得不甚美观。忽高忽低,且颜色灰暗,显然是有些时日了”。 章守信向很少进门的偏厅望去,从这个角度看,果然挂得东倒西歪,毫无章法。 “在下不才,愿以一箭将它们射落下来”,武龙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等章守信发话,便见一支羽箭激射而出,向离得最近得灯笼飞去。羽箭正中吊着灯笼的绳索,灯笼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羽箭继续向第二个灯笼飞去。 神奇的是,羽箭射下第一个灯笼之后,居然不可思议的改变了运动轨迹,将本不在一条直线的第二个灯笼也射了下来。 如此这般,羽箭每射中一个灯笼,羽箭便改变一个角度准确的射向下一个。霎那间偏厅的十几个灯笼纷纷飘落下来,所有灯笼几乎同时着地,分不清谁先谁后,简直匪夷所思。 章守信瞠目结舌,试问这“一箭射灯笼”之举,他自己做不到,他的手下也做不到。但武龙这般年纪做到了,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果然是武学奇才。 “以气御箭,箭随气动,气随形动,形随意动,好箭法”。章守信拍案叫好,“那么我们接下来谈谈如何勦灭二龙山”。 世界就是这样,若你无权无势,又无德无能,谁都不会理你。只有强者,才有与人谈判的资本。 “眼下,二龙山有件大事,就是三天之后的寨主的大喜之日”,这事整个平阳县人尽皆知,毕竟半年前的那场比武招亲闹得轰轰烈烈,故事传遍整个大街小巷。武龙继续道,“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做做文章”。 “你的意思是在这天我去攻打二龙山”,章守信作为一县之长,若没有两把刷子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略微思索便明白武龙之意。 武龙不做声色,对于章守信这种孤傲之人,只需稍加指点即可,若事事都将它说破反而不美。 “以古三通处处藏倔,事事谨慎的性格,成亲之日,身边至少会带十五六个一等好手。这么多高手一走,那二龙山必定防务空虚,若这时攻其不备,胜算极大”,章守信自言自语,面露喜色,与二龙山相斗大半辈子,终于等到如此千载良机,叫他如何不惊喜,如何不意外。 但转念一想,“事事难料,凡事皆有可能,二龙山拥地势之利,易守难攻,若到时古三通迅速回防,那我岂不是首尾难顾,两面受敌”。一想如是,冷汗直流,一个不好,万劫不复。他抬头看着武龙,怒目而视,就要发飙。 武龙一眼便看出了章守信的心思,没等他说出话,便道,“若章县令对自己手上的实力不自信,在下可让御剑山庄助你一臂之力”。 章守信一听要御剑山庄相助,像看傻子一样盯着武龙,“我儿章凡砍断欧阳不修双手,整个御剑山庄恨不得喝我血,食我肉,他们能来帮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章县令想不到的我能想到,章县令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若章县令答应出兵攻打二龙山,我便答应你游说御剑山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武龙这时是紧张的,生怕章守信一个想不通便拒绝此事。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章守信选择了铤而走险,道,“如果你真能说服欧阳忘我不计前嫌,合官府和御剑山庄之力,攻打二龙山,我便出兵”,章守信作沉思状,继续道,“你煞费苦心特来相劝,想必已经筹谋已久,不如今日你将计划说出,我们依计而行”。 武龙也不做作,当下讲自己攻打二龙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想必章县令对二龙山的地形无比熟悉,它之所以易守难攻,是因为二龙山进出只有一条通道,只要他们集全山之力守住道路要塞,二龙山便犹如铜墙铁壁。这条路被山贼换做生死路,寓意为得之则生,失之则死。生死路过来五十里便是“三岔口”,岔路口的得名是因为他是“阳关道”c“华容道”和生死路的交叉口。走阳关道直接可以到平阳县城,走华容道可以到诚信商行。” 地形简单的介绍之后,武龙便缓缓说出了他的计划: “明天晚上三更时分,我们将兵屯于阳关道上离三岔口二十里的“一线天”,那里树林密集,枝繁叶茂,将兵屯于树林里掩人耳目。成亲之日,派两个眼线埋伏在三岔口,待古三通经过三岔口,走进华容道,便返回一线天,带领兵将从生死路进攻二龙山。古三通来到诚信商行,我会设法拖延时间,给你争取足够的时间”。 章守信和章凡认真的思考武龙的全盘计划。 武龙继续分析道:“古三通带出山里高手,导致防守空虚,这是天时;二龙山到平阳县城是走阳关道,到诚信商行走的是华容道,两条不同方向的道路以及可以藏兵的一线天,这是地利;说服御剑山庄相助与你,这是人和。天时c地利c人和皆有利于你,若大事不成,何时才能成大事?” 章守信拍案叫绝,称这个计划简直考略周全,简直是天衣无缝。 “若老爷没有什么疑问,我这就前去说服御剑山庄,章县令出兵之一应事物,还请尽快准备妥当。这些非我所长,恕我帮不上什么忙”。武龙对章守信说道。 武龙就一些细节问题和章守信探讨之后,见他在无甚疑问,便起身告辞,往御剑山庄的方向走去。 “这个武龙,决非池中之物。其思维之敏捷,计划之周密,武学天赋之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武龙走后,章守信如是评价他,“若无深仇大恨,千万不要得罪他,否则死无葬身之地;若一旦得罪他,就要不过一切诛杀他,否则后患无穷”。 章凡摇了摇头,叹息道:“为情所困,必为情所伤;为情所喜,必为情所悲”。 章守信询问章凡为何有此感叹,章凡只是装咳而不答。 以后的事实证明,章守信和章凡的见解都是对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武龙到达御剑山庄,已经是下午了。从平阳县城过来,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欧阳不修盯着练武场怔怔发呆,在这里他失去了双臂,在这里他丢失了自信,在这里他丢失了勇气。曾经那个翩翩少年,已显得单薄和沧桑。 “她这半年过得如何?”,欧阳不修问道,他口中的她,就是那个他魂牵梦绕的薛妍。 “很好”,简单的两个字,敷衍了事。他与薛妍半年以来日日笙箫,夜夜缠绵,怎能不好。武龙这半年来白天与薛妍到山上练剑,晚上在床上与薛妍练枪,日子好不快活。可惜好景不长,半年之期,转瞬即到,不禁感慨万千。 “她为什么不来”,欧阳不修本不想问,因为薛妍与他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不来太正常不过,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今日要准备嫁妆,后天便是成亲之日”。武龙感觉浑身上下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偏要披上别人的嫁妆。 欧阳不修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始终认为,此刻的自己没资格谈爱,更没资格说爱她。 “今日你来是为了她?”,一提到薛妍的婚事,欧阳不修立马就明白了武龙的来意。 “也是为了你”。 两人顿时很默契的选择沉默,相视一笑。武龙知道欧阳不修对薛妍的喜欢,是打心底里的深入骨髓的爱慕。所以当薛妍需要帮忙求助,欧阳不修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虽然他没了双臂。能为心上人付出,这是一种幸福,所以他说:此次前来,不仅为了她,还为了他。 可惜欧阳不修不知道,此生即使在怎么努力,再怎么付出,可能也得不到薛妍了,因为她已全部属于他,包括身体。 欧阳不修从来都不是矫情之人,知道武龙此次前来,定有所求,所以首先开口问道:“如何帮她?”。 “我要御剑山庄帮章守信攻打二龙山”,当下将自己的全盘计划一五一十的全部讲给他听。 欧阳不修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为了爱人,帮助仇人,对这个爱憎分明c嫉恶如仇的年轻人来说,确实难以抉择。 “凭什么拖住古三通”,欧阳不修看出武龙全盘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如何拖住古三通,故而有此一问。他不知道从武龙选择修炼“越女剑”的那一刻起,半年来,武龙勤于修炼,武功已有小成。 “凭我背上的弓,还有手中的剑”,武龙回答得霸气十足,言语c神态之中透露出满满得自信和决绝。 “若你胜过我,我便答应你”,欧阳不修要求与武龙比试一场,以武定输赢,赌注是整个御剑山庄。 御剑山庄这半年来,但凡欧阳不修有所求,欧阳忘我无所不依,无所不从,欧阳忘我觉得,儿子每要求一分,便是原谅了他一分,他每次为儿子奉献一分,便觉对他补偿一分。所以欧阳不修认为,若当真输给武三通,也完全可以履行自己的承诺。 “我若败了,便陪你去京城求取黑玉断续膏,至死方休”,武龙说道。既然要赌,就需拿出匹配的赌注。他除了身体和性命,已没有其它有价值的东西,为了薛妍,他愿意将最珍贵的东西拿出来。 “无论输赢,成亲之日,我都会和你一起打败古三通”,欧阳不修继续说道,“我不是帮你,而是为了她”。 再无多话,武龙取出长剑,凝视欧阳不修。他发现欧阳不修的脚上穿的是一双铁鞋,铁鞋头部呈三角形,尖端闪闪发光,锋利无比;铁鞋尾部像一把锤子,若由它砸在身上,不死也残。武龙如是想到:看来这半年来,欧阳不修也没闲着,看这样式,定是练习了什么惊人的腿法。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持剑向欧阳不修胸部攻去。 欧阳不修一招“倒挂金钟”,身子后仰,避过长剑,反脚便向武龙踢去。武龙左脚缩起,“英雄独立”,跟着还了一招“仙人指路”仍向欧阳不修的胸口攻去。欧阳不修就地滚倒,使了“如影随形腿”出来,招招如影随形,专攻对方的下三路。武龙连使“扫猿剑”c“退步跨猿剑”c“跳猿剑”数招,攻守兼备。他的“越女剑”来自与猿猴的战斗,长处便是克制对方的腿法,若与常人搏击,尚能一手护胸,但欧阳不修双臂已断,每当武魔仙一剑刺来,他都不得不回身闪避。而他所练腿法,也是窝心腿,撩阴腿等用以踢人上盘中盘,这时遇到武龙,顿觉处处受制,半年来所练的功夫尽数变了无用武之地,踢腿也无用武处,只是跳跃而避。过不多时,胸口衣服被武龙连削数片,膝弯里已被武龙接连踢中数腿,又痛又酸之际,武龙双腿一绞,欧阳不修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武龙纵身扑上,那知欧阳不修身子跌倒,反而有施展余地,一腿击出,正中武龙肩头,将武龙击出丈余。武龙一个打滚,又攻了回来。欧阳不修堂在地下,瞧准来势,左腿右腿,同时击出,武龙斜身滚开,长剑被欧阳不修一脚踢出十丈之远。两人着地而斗,只听得砰砰之声不绝,身上各自不断中招。 但两人都是皮粗肉厚之辈,忍劲十足,很挨得起打击,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一时竟分不出胜负,这般搏击,武龙已占不到便宜,蓦地里他卖个破绽,让欧阳不修滚过身来,拚着胸口重重挨上一拳,双手齐出,抓住欧阳不修的脖子,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双手使力收紧。 欧阳不修双腿猛击武龙胁下,但武龙好不容易抓住欧阳不修的要害,如何肯放?欧阳不修透不过气来,满脸胀成紫酱,击出去的腿法也渐渐无力了。 练武场正自修炼的弟子,见二人蛮打烂拚,宛如市井之徒打架一般,哪还有丝毫修炼之人所用招式,都是摇头窃笑。 眼见欧阳不修渐渐不支,人丛中忽然跳出一个汉子,擂拳往武魔仙背上击去。欧阳不修喝到: “退下,不得帮忙”。但那人拳头已打到了武龙背心。武龙吃痛,手一松,欧阳不修 翻身跳起。 原来出拳之人是欧阳忘我的大弟子,见武龙出手狠辣,便助拳相帮。 “你赢了”,欧阳不修眼带落寞,自己这半年专研腿法,天下间腿法基本都已经修炼一遍,但仍然没有斗过武龙。 他们两其实都知道,武龙赢在“越女剑法”以及对战时的临场应变。若没有越女剑法,若没有卖个破绽,誰胜谁负,尚未可知。 但是赢了就是赢了,终究争取到了御剑山庄的加入。他没有在谈御剑山庄与官府联手攻打二龙山的事情,因为他信得过欧阳不修,这欧阳不修也值得信赖。 眼看武龙一瘸一拐的离去。欧阳不修久久不能言语,他不知道交上武龙这个朋友,到底是对是错。 他不知道,他与武龙和薛妍的种种交集,已让御剑山庄逐渐置身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8) 离开御剑山庄,武龙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他只觉似乎置身于火炉之中,身上无处不冒着黑色粘稠汗液,汗液贴于肌肤之上,说不出的难受。 只有胸口那块漆黑的刻着“武”字的铁块不知何时鬼使神差的出现,传给他丝丝清凉,让他不至于走火入魔。 武龙躺在地上,耳听树林里虫鸣鸟叫,眼看山坡上繁华盛开。倦意来袭,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已是月明星稀。先前的疲倦一去不复返,感觉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他拔出长剑,内力赋予其上,对着十丈远的那颗大树随手一挥。武龙走到大树跟前,树干之上,一条细微的刀痕引入眼帘,若不是眼尖,根本无法看到。 他顺手一推,大树轰然倒地。看着平整的刀口,武龙目瞪口呆,他未成想到,一觉醒来,内力竟然如此深厚。 欢呼雀跃之后,他跳进川流的溪水,洗净所有的污垢。幻想后天将在薛妍面前大展神威,不禁傻傻一笑。 一条三尺来长的草鱼慢悠悠的游过身旁,他伸手一抓,一招孩童斗殴时所用的“仙人摘桃”,准确无比的抓住草鱼头部。大鱼蹦跶几下便不在动弹。它知道,今夜在劫难逃,死无全尸,即将成为武魔仙果腹的食物。 “伏魔庙”里,如来佛前,升起袅袅炊烟,两个枝丫支起一张弯弓,弯弓之上搭着一柄长剑,长剑穿着一条三尺来长的草鱼。草鱼被烤得金黄,阵阵鱼香飘香十里。 武龙的养母是县里有名的厨师,年轻时更是诚信商行的第一主厨。从小耳濡目染之下,武龙的厨艺也值得称赞。 光看这烤鱼便可见一般。此时此景,真可谓: 鲜鱼拾净上铁剑, 摆上碳火烤两面。 油盐姜椒层层抹, 香气扑鼻欲滴涎, 热腾滚烫摆上架 伸出双箸无人谦。 正聚精会神烤鱼的武龙没有发现,一老一少正悄然靠近。少年一袭白衣,干净利索,与这破败的伏魔庙格格不入;老的身躯佝偻,非男非女,与这翩翩少年极不相称。 “我说大兄弟,谁叫你在这烤鱼的,你这味道严重影响我睡觉了,为了弥补我的损失,这条烤鱼必须送给我”,少年像是从未见过鱼居然还有这种吃法,伸手来抓。 武龙以材代剑,挡住少年的手,然后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盐巴c花椒c味精等一应材料,慢慢的均匀的往上面涂抹。顿时香味一变,从以前的鱼香,变成了另一种垂涎欲滴的香味。 “你这是什么理论,鱼香影响你睡觉你便要我这条鱼,那是不是你闻了我的鱼香,便要陪我一条鱼?”,武龙此话说得正妙,同样是闻到鱼香,赫然产生了不同的结果。 少年本是无理取闹,武龙这一问,便不知如何作答。但是鱼的诱惑着实太大,实在让人不忍心善罢甘休。 “我暮云舒想吃你的鱼,便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别不识好歹”,暮云舒不由得耍横道。 “我武龙想吃你的肉,便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快割几块下来让我尝尝味道”,同样是以问作答,真是妙到绝处。武龙就是这样,你若好言相求,我会给你几分薄面;你若仗势相欺,我偏不答应。 暮云舒气急,他一看就是大家公子,寻常人家哪会带有贴身服侍的下人。在平阳县里,连薛妍都没有贴身丫鬟,她可生在全县最富有的人家。这暮云舒的身份可见一斑。 情知武龙善乘口舌之利,不在与他斗嘴,“我要向你挑战”,他决定以武力来解决问题,“若你输了,就把这条烤鱼让给我;若你赢了,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暮云舒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又补充道,“当然,所做之事不得违背狭义道德,不得违背天地良心”。 武龙斜眼看了看暮云舒,见他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双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泽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不感兴趣”,武龙见他身体单薄c弱不经风,估计一拳就能结果了他的性命,哪有什么与他比武的兴趣。 “啊,啊”,暮云舒从未见过如此不识抬举之徒,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受过这门子鸟气。也不管武龙答不答应,挥拳打向武魔仙面门。 拳来如闪电,夹着呼呼风声。武龙如猿攀山,迅速向后跃。去三米。明白这暮云舒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武龙慢慢地拔出佩剑,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只见他剑指暮云舒,膝盖微曲,突然左脚向后猛力一瞪,身子便飞速向前跃去,眨眼间便到暮云舒眼前,剑尖刺向其胸口。在这千军一发之际,暮云舒从容不迫,右脚向左撤一小步,左手横剑隔开武魔仙的剑刃,右手一掌直击他胸口,武龙随即左掌挥出,砰的一声,两人皆被对方掌力震开。 一待落地之后,武龙瞬间又左脚向后猛力一瞪,手腕一转,借势向落地还未站住的暮云舒眉心,心脏,大腿根部快速连刺三剑。暮云舒丝毫不乱,他看出武龙三剑,攻心脏还是为其目的,其余两剑实为虚招。于是,在将倒地之后,右脚顺势往脚下一踩,右手微微拔出佩剑,挡在其胸口,顶住武龙的来剑。待其二人卸力停下之后,暮云舒将来剑往上一扬,凌空后翻,右脚直向武龙胸口踢去,武龙只能随即左手挥出一掌,对上暮云舒的来脚。又是砰的一声,二人被弹开。 武魔仙眉头微皱,本来只是寻常切磋,只分胜负,不决生死,没想到暮云舒招招对拼,不留余地。当下毫不迟疑,左手取下当作烧烤架的弯弓,右手取出三支羽箭,一箭三雕,趁暮云舒未落地,直击他三处要害。随即一招“仙人指路”刺向暮云舒第四处要害。 暮云舒勉强挡住射来的三箭,对第四处要害,再无招架之功。眼见长剑离胸口一寸左右随即停下。 武龙不知道,就在他使出一招仙人之路之时,那个佝偻老者手中已经拿着一支“金钱镖”,灌足内力,随时能结果了他的性命。 “你输了”,武龙含笑点头,对暮云舒的能力以示嘉许。 暮云舒无可奈何,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百般无奈之下,他开口求道:“龙哥哥,好龙哥哥,求你将烤鱼给我吃点”。 武龙顿觉鸡皮疙瘩掉落一地,不禁巍然长叹: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顿小小的烤鱼,居然能让人放弃尊严。 经受不住一个男人的撒娇,而且还撒得那么女人。果断快速的将那条三尺来长的烤鱼分成三份。 他随手递给了暮云舒一份,对他说道:“赌注还算数吧”。武龙认为慕容舒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他只是没想到我这个乡村少年居然会使用一箭三雕之计。所以暮云舒对自己还是有用的。小半只烤鱼,换一个武功高手相助,这买卖,不亏,不由得会心一笑。 暮云舒接过烤鱼,道:“算数,当然算数,我暮云舒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他从新摆出了那副趾高气扬c悲天悯人的样子。在不说话,低头舔着属于他的那份烤鱼,那样式,活像一只顽皮的小猫。 武龙递给了老者一份,道:“大叔,这份是你的”。 老者略感错愕,接过烤鱼便吃起来。 对于老者和暮云舒来说,每日锦衣玉食,对什么山珍海味早已见惯不怪,而对这原始制作的烤鱼却爱不释手。 三人吃完烤鱼,意犹未尽,但除了鱼骨头之外,早已空空如也。无奈之下,都自寻地方沉沉入睡。 一夜无话 话说欧阳不修输给武龙之后,将与武龙的赌注告诉了欧阳忘我。欧阳忘我虽然百般不愿,最终还是没有反对。 临行前,林秀云语重心长的对欧阳不修说道,“不修,你现在这个样子,娘心里百般苦楚。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就像武龙说的,活着就会有希望,有希望就要好好活着”。 欧阳不修从来都不曾埋怨过林秀云,在他心中,林秀云永远是那个最疼爱自己c最在乎自己的娘。 “娘,你也要跟他一起去吗?”,欧阳不修问道,“您武功不济,无甚自保能力,真打起来了,估计他也顾你不上”。 “你爹虽然外软内硬,但我与他夫妻几十年,怎能让他孤身犯险。倒是你,那古三通武功高强,你爹都没把握胜他,与他相斗,切记要小心,你再不能有什么差池”,林秀云遵遵嘱咐道。 欧阳不修目送父母离去,心里说不出滋味。他何尝不知父亲当日之举,也是情非得已。世道艰险,若不事事小心,时时小心,要想安身立命,实非。难事。 看着父亲那伟岸的背影,他不禁流下几滴眼泪。 凌烈的晨风吹拂,他那没有手的衣袖随风飘动,仿佛再与欧阳忘我挥手道别。 欧阳忘我带着四十个兄弟来到县城城门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天还蒙蒙亮。 迎面看着三百府兵排列有序,都高举火把,照亮了前行的路。 “欧阳庄主果然来了,想必今日就是二龙山贼寇的忌日”,一见欧阳忘我率人前来,章守信喜不胜喜,笑脸相迎。 “山庄人丁稀少,希望对县令有所帮助”,欧阳忘我不得不客气一番。他深知这么多年来欧阳山庄之所以引来其它门派虎视眈眈,就是因为章守信在其中作梗。自己唯一的儿子也被章凡砍断双臂。这新仇旧恨联系在一起,看这章守信越发可恶至极,可恨之至。但今日已答应欧阳不修助他攻打二龙山,满腔怒气无处宣泄,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 林秀云不由得流下泪来,“老爷,保重身体,气出病来无人替”。 这一切章守信都看在眼里,但他恍若未见,打趣道:“欧阳庄主说哪里话,世人皆知御剑山庄之人个个武艺高强,以一当十。此次攻城拔寨,就全仗欧阳庄主了”,说完抱拳行礼。 欧阳忘我不想与他多说什么,转过头去,看着阳关道的方向。 “章县令,我们既然来了,自然会鼎力支持,请你放心”。林秀云看丈夫怒气攻心,替他回答章守信。 “那就好,那就好”,章守信捋了捋胡须,道,“久闻庄主夫人知书达理,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秀云面无表情,不愿与章守信多做纠缠,道:“我们要在天亮之前赶到一线天,还要派人去三岔口通风报信,时间紧迫,我们快点赶路吧”。 “正是,正是”,章守信点头哈腰,完全不像一县之长所应有的风度,那模样,那神态,跟个汉奸无多少差异。 随着章守信一声令下,三四百人浩浩荡荡的在华容道奔走,目标一线天。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就在同样的地方,巨鲸帮长老沙里横也聚集了帮众两百余名,也浩浩荡荡的在华容道奔走,目标:不得而知。 同一时间,薛妍坐在梳妆台前,正自梳妆打扮,旁边一个清雅少女,脸朝薛妍,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待她转过身来,才见她方当韶龄,不过十八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定睛一看,竟是那夜的暮云舒。 “妍妍,你既然不嫁那古三通,何须如此精心打扮一番”,暮云舒一边拨弄着薛妍的头发,一边对薛妍说道。 那日伏魔庙中,暮云舒与武龙因为一条烤鱼相识,因为一场打斗定下一诺。武龙见他貌似女子,且武艺精通,心里便定下一计:让他男扮女装,以伴娘的身份守护在薛妍左右,护她周全。 武龙知道,二龙山必定带有一二十好手,他与欧阳不修联手,只能勉强拖住古三通,很难抽出时间保护薛妍,光靠御剑山庄带来的几个人,也不甚放心。既有暮云舒相助,便无后顾之忧,可以放手与古三通斗上一斗。 当时让暮云舒男扮女装,他以那有失男子汉风度c于自己名声不利等等为由百般推脱,让武龙头疼不已。哪知暮云舒一见薛妍,便似多年失散的亲人,无话不谈,不谈不欢,终日与她形影不离,甚至还要求与薛妍共处一室。当然这个要求被武龙果断拒绝,开玩笑,一刻值千金,三人共处一室,岂不是影响我晚上发挥男人的魅力,若你是女人还好,偏偏你是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你说两男一女共处一室,这像什么话。 “好好装扮,给龙哥看看啊,他还从来没有看过我认真打扮的样子”,薛妍不曾回头,对暮云舒说道,镜子里反射出他对武龙的绵绵情意。 暮云舒嘟哝着嘴,道:“不知道你喜欢武龙什么”,他似在极力寻找武龙的优点,继续到,“我看他也没什么好啊,皮肤没我白,眼睛没我大,笑起来也不像我有酒窝,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舒舒,我也喜欢你啊,咱们要永远作最好的姐妹”,薛妍语重心长的安慰暮云舒。 暮云舒作出很不满的样子,嗔怒道:“妍妍,我是男人,你若再要我们作姐妹,我便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的好舒舒,我们不作姐妹,我们当兄妹”,薛妍无可奈何,心想:你除了身体是男人,其它没一点不像女人。 “这还差不多”,暮云舒一边说着,一边给薛妍涂些胭脂水粉 诚信商行门口,摆着一张方形木桌,桌上摆了三个茶杯,武龙从茶缸里掏出些许普洱茶,冲泡之后,茶芽朵朵,叶脉绿色,似片片翡翠起舞,颗颗叶片落底后,饮之唇底留香,回味无穷。 “暮云舒跟薛妍每日寸步不离,你不吃醋吗?”,欧阳不修问武龙,“这孤男寡女的你不觉得行为不端?”,欧阳不修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自己吃醋了,虽然不知道这醋从何来。 “这有什么,在我的心目中,暮云舒跟本就不是一个男人。即使是也像个太监”,武龙答道。 “好吧,希望这个太监会保护好薛妍”,欧阳不修又道。 这时间太难熬,他们已经从天没亮,一直等到鸡鸣狗叫,可古三通还是没有来。所以他们只能沏茶聊天来打发时间。但武龙本不是健谈之人,有事还好,若没事时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实在木纳得很;欧阳不修本来口齿伶俐,但自从断了双臂以后,很多事情不愿提及,很多话也有诸多忌讳,这说来说去,也无甚言语;至于那个和暮云舒一起来的老者,除了闷头喝茶之外,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会不会说话,活或者本身就是一个哑巴。 “不知道我爹那边怎么样了”,欧阳不修见古三通迟迟没来,心里担忧,向武魔龙问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武龙不知道怎么安慰欧阳不修,随意开口道,“欧阳庄主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安慰便等于火上浇油,无数的假设从欧阳不修的脑海中蜂拥而至,什么古三通临时改变主意走的阳关道,而非华容道;什么古三通走到半路,有事又返回了二龙山;什么古三通与章守信一起设计陷害欧阳忘我夫妇等等,欧阳不修紧张极了,他发现最近半年虽然与父母关系紧张,但心底里还是关心他们,爱护他们。 不知不觉间,欧阳不修心里的悸动越来越强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9) “少主,古三通他们来了”,御剑山庄的一个弟子飞奔着向欧阳不修禀报到,“离此大约一公里,约莫二十人”。 欧阳不修和武龙同时放下茶杯,神情冷漠。 “等下你先上前缠斗,我在后面趁机放箭”,武龙讲出了他们的战术。 欧阳不修点头应是,然后对御剑山庄的弟子说道:“你们拖住二龙山其他人”。 弟子们都信誓旦旦,保证绝不会让其他人帮助古三通。 古三通带着众人来到御剑山庄,本以为迎接他的是敲锣打鼓的庆祝,殊不知等待的将是一场恶战。 “你们诚信商行居然言而无信?”,古三通虽然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但仍然愤怒不已。 武龙走到人群前面,“古寨主,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薛妍既不愿意嫁给你,你又何须强人所难,须知强扭的瓜不甜,强娶的媳妇不听话,即使娶了薛妍,你也得不到幸福的”。 “你给老子闭嘴,哪家的野种跑到这里来撒野,老子的事你也来管”,古三通拿出大刀,指着武龙和欧阳不修说道,“今日你们如果不把薛妍交出来,就别怪我大开杀戒”。 武龙自小没有父亲,平日里最恨别人骂他野种,古三通此刻患了忌讳,他再无好脸色。 欧阳不修知道好言相劝对时常杀人越货的古三通来说,必然全无用处。道:“既然古寨主如此冥顽不灵,那我们就只有手底下见真章”。 古三通哈哈大笑起来,道,“你都没有手,还跟我手底下见真章,哈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哈哈”,古三通后面的兄弟也跟着大笑起来。 御剑山庄弟子怎能忍受别人如此羞辱他们的少主,都吹鼻子瞪脸,各种污秽言语不堪入耳。 古三通觉得动口不动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向手下招呼道:“兄弟们,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当下一马当先向武龙冲过来,他知道,当日比武招亲是武龙的注意,今日阻拦他成亲,还是他的注意。今日不将武龙碎尸万段,难解他心头之恨。 欧阳不修当然不会入他心愿,挡在古三通前进的路上。一招如影随形腿中的“横扫千军”,攻其必救。 古三通眼见一双铁腿攻来,前冲之势骤停,“关门铁扇”,躲开欧阳不修一脚的同时,向他当胸砍去。这次急起急停,内力之深厚可见一斑。 无奈之下,欧阳不修只得向地下一滚,险险的躲过古三通的大刀。但他本没有手,这一着地,感觉行动不便,立马处于劣势。 古三通哪会放过如此良机,“环抱中月”,双手执刀,向欧阳不修砍过来。 武龙见古三通胸口露出破绽,一箭对着胸口射过去。 古三通所练胡家刀法,虚即是实,实即是虚,虚虚实实,随心所欲。一箭袭来,立马将刚才所使刀法化实为虚,借其力道,将射来的羽箭劈成两半。 欧阳不修利用挡箭空隙,一脚“螳螂腿”,正中古三通腰间。 古三通吃痛,向后越过,反脚给了欧阳不修左腿一脚 双方你来我往,你一脚我一脚,斗得旗鼓相当。欧阳不修本不如古三通,但武龙总能在危机时刻射来一箭,立马又将劣势变成了优势。 得益的还有御剑山庄的弟子,他们以一敌多,除本身实力高于二龙山贼众之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后顾之忧,因为武龙总能在最危急的时刻用一支羽箭转危为安。 双方一时半会儿,居然分不出胜负来。 古三通知道,今日诚信商行以逸待老,若一直这样缠斗不是办法。对左右命令道:“你们去屋里将薛妍带走”。 左右明白古三通的用意,他是要将薛妍抢到手后,再且战且走,退回二龙山。毫不迟疑,五个人夺门而去。 武龙不好阻拦,若他去阻止,欧阳不修恐有性命之忧。所以任由他们冲进商行。继续和欧阳不修缠斗古三通。 五人冲进府内,如入无人之境,诚信商行本不是以武见长,哪是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的对手。有几个伙计冒险去阻止,结果被他们一刀一个将脑袋砍落在地。众人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个个噤若寒蝉,蜷缩在墙角。 五人冲进薛妍的闺房,此时暮云舒和薛妍还在梳妆台前打扮。薛妍从镜子里面看到冲进来的五人,均手持大刀,刀口还在滴血。她“啊”的一声大叫,转过身,躲在暮云舒并不宽阔的怀里。 暮云舒恍若未见,临危不惧,摸了摸薛妍的脸,调戏道:“薛美人,不要怕,我保证他们碰不到你一根汗毛”。 五人一听此话,在不迟疑,一起向暮云舒攻来。暮云舒不慌不忙,拉着薛妍东躲西藏,看似在慌忙逃窜,却总能时不时的给他们来上一巴掌,或者在阴部踢上一脚。 五人追得久了,气喘吁吁,暮云舒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他开口说道,“来追呀,来打啊,怎么不追了?怎么不打了?”。 五人面面相觑,此刻都意识到遇到高手了。没人指挥,做出了相同的决定,纷纷向门口奔逃。 后面暮云舒和薛妍紧跟其后,暮云舒在后面还不忘大声呼喊,“别跑啊,跑什么呢,姑奶奶还没爽够呢”。那声音,那神情,简直比宜春院的花红还要入戏三分。 面对如此彪悍的声音,群雄不禁冒着生命危险侧头看了一眼: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追着五个大男人满处跑,再配上那剽悍的语言,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一个人宜春院的妓女追着五个没给钱的嫖客,只是这女人,实在比宜春院那些女人美丽不知多少个档次。 只有认识暮云舒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童叟无欺。 这么滑稽的一幕,在古三通眼里,却如同地狱: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出来暮云舒是个高手。有他的加入,本来旗鼓相当的局面将立马被打破。 古三通看着薛妍和暮云舒,突然心生一计。 “都住手”,古三通喊道,声音里夹着内力,震耳欲聋。 群雄纷纷罢手,各自回到自己的阵营里。 “武龙,你够狠。先是以比武招亲之名,害我被章凡重伤;现在又以“以逸待劳”之计守株待兔。我真后悔当初被女人蒙蔽了双眼,没有一刀结果了你,才至今日养虎为患”,他看了看穿着婚纱貌似仙女的薛妍,又看了看没有双臂却腿法犀利的欧阳不修,然后转头对武龙继续说道,“但你不觉得一直躲在别人后面,假他人之手对付自己的情敌非常丢人吗?是男人就来一场正大光明的决斗,不要躲在别人后面苟且偷生,不要躲在女人后面苟且偷生”。 明眼人一看这就是激将之法,古三通明知群架是打不过来,便只有单挑这一个法子。要论单挑在场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所以如果武龙逞一时之勇答应单挑,解决了武龙,所有的平衡就会不攻自破。他也知道要想激怒武龙并不容易,所以果断利用女人来激怒他,因为他知道,一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往往会失去理智。 “想必你也知道,我二龙山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自知今日栽了跟头,但你要知道,只要我想离开,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能够拦得住我”,古三通对武龙动之以理,晓之以势,“若我离去,明天就举二龙山全山之力前来复仇,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暮云舒天不怕c地不怕,且看热闹不闲事大,她带着薛妍走到武龙面前,跟古三通一唱一和的道:“这武龙就是个孬种,你看,他就喜欢站在女人后面苟且偷生”,说着有意将薛妍推到武龙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薛妍吓了一跳,赶紧拉着武龙的臂膀,对他说道:“龙哥,别听舒舒瞎闹,他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二龙山贼众“哈哈”大笑,分别讥讽道: “武龙还真喜欢躲在女人背后”; “武龙是个胆小怕事的孬种”; “武龙不算是个男人”; “武龙贪生怕死” 御剑山庄的弟子及诚信商行的伙计听到这些叫骂尴尬不已,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欧阳不修看向武龙,安慰道:“不要上当,不要以卵击石,他明天再来,我带着御剑山庄的弟子前来就是。薛妍的事,我管定了,你不要一时逞强,坏了全盘计划”。 作为当事人的武龙非常淡定,他缓缓走出人群,站在两队人马的中间,他横眼看向古三通,道:“要战便站,婆婆妈妈就是你古三通的风格?”,他以剑指着古三通,“今日我们既分胜负,也绝生死”。 欧阳不修听到武龙决绝的话,顿时对武龙又高看了几分。在他以前看来,武龙不像江湖中人,他更像是一个谋士,为了目的,想尽一切办法去改变,去努力,绝不会冲动的答应单挑,这是莽夫行为。但当武龙答应之后,他反倒暗松一口气。普通的谋士多了几分阴狠,少了几分人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不在乎什么亲情c爱情;今日来看,武龙更像是江湖中人,他有江湖中人的忠肝义胆,也有江湖中人的峡谷柔情。不畏权贵,不惧生死,不趋炎附势,敢于和命运斗争。 暮云舒听到武龙决绝的话,顿时对爱情充满期待,在他以前看来,爱情不过是两个人想在一起的借口;再相爱的人,大难临头也会各自飞。现在看来,他相信爱情,爱情的力量,会凌驾在生死之上。他看着武魔仙,眼里充满了崇拜,他对武魔仙喊道:“龙哥哥,你放心大胆的打,打不赢起来帮忙,我才不管什么男子汗大丈夫”。 薛妍听到武龙决绝的话,顿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自小与武龙一起长大,知道他不是冲动之人,知道他这次的冲动完全是为了她。她跑到武龙身边,也很决绝的说道:“龙哥,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愿意与你共赴黄泉”。 武龙抓住薛妍的手,用力紧了紧,道:“此生此世,有你足以”。他之所以答应单挑,第一个原因是知道自己拥有“越女剑”和“破刀式”两大绝技,有与古三通的一拼之力;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要为章守信拖延时间,二龙山易守难攻,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啃下的骨头;当然古三通的激将也有一定的效果,毕竟是男人都会有血性,除非向暮云舒那种像女人的男人。 古三通看着他们大秀恩爱,气不打一处来,貌似今天是我的成亲之日,你却在我面前拉着我的媳妇儿甜言蜜语,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大怒道:“既然你们想死,那我便送你们做一对生死鸳鸯,黄泉路上也不寂寞”。说着举起大刀,一招“盘古开天”杀向薛妍。 武魔仙大急,他抓起薛妍,一把将他像暮云舒扔了过去。 古三通刀至半途,突然变招向武龙头顶砍去,他胡家刀法的精髓就是可实可虚,忽实忽虚,往往攻其不备,奇招得胜。 武龙哪会轻易上当,一甩出薛妍之后,他就举剑挡刀,刀剑互击,铿锵有力。 双方你来我往,招招互拼。竟然以比拼内力为主,招式为辅。 “小子,可以啊,难怪有勇气接受我的挑战,原来这半年进步不小啊”,古三通手脚不停的跟武龙见招拆招,口里也不闲着。 武魔仙也道:“古兄刀剑虚实交替,非我能敌,我真心佩服得紧”。他们棋逢对手,实力相当,渐渐的居然打出惺惺相惜之意。 古三通呵呵一笑,“痛快,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淋漓的战一场了”。他稍作停留,退后一步,大刀从地上划过,像是拿着一把扫帚,欲打扫战斗留下的灰尘。 “胡家刀法第三式“秋风扫落叶”,你小心了”,大家只知胡家刀法第一式为环抱中月,第二式为关门铁扇,古三通从来没有使用过第三式。因为在平阳县内,没有人能逼他使出第三式。 刀风吹起灰尘,刀未至,尘先到。点点灰尘打在脸上,就像蚂蚁贴在脸上,居然有丝丝刺痛,足见这一刀内力之强,刀速之快。 武龙不能闪避,因为此刻一闪,便已失了士气。高手相斗,狭路相逢勇者胜,若一闪避,将会引来后面无穷无尽的闪电攻击。 所以他不能闪避。他使出越女剑中的天外飞仙,人剑合一,似一道闪电刺向古三通胸口。他要一攻对攻。 秋风扫落叶,从地面向天上攻击,而天外飞仙则是先跃向高处,从天上往地面攻击。这天上对地下,刀尖对剑芒,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又是刀剑相碰,大力传来,武龙身在空中,无处着力,借着相碰之力急速向后飞去。 武龙这一借力,拉开了他与古三通的距离。他迅速张弓搭箭,大喊道,“古兄,看我的射术是否见长”。 当日比武招亲时,古三通见识过武龙剑法的精妙,不敢大意。提起十二分精神,迅速飞向武魔仙。 武龙射出三箭,一箭三雕,分别射向古三通头颅c左腿c右腿。 古三通来势不减,他左腿右腿摆成“一”字,轻松躲过两腿处的羽箭。然后反手一招“清风拂面”,将头颅处的羽箭打落在地。 武龙一箭未中,又发一箭。他将弯弓拉成满圆,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成败寄此一箭,将生死寄此一箭。 古三通见武龙拉弓的右手颤抖不已,知道这一箭的威力巨大,立马停身招架,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大意。 羽箭夹着呼呼风声向古三通头颅射来,速度奇快。古三通一看此箭躲闪不及,立马将大刀横于头前,企图挡住头部。 古三通不知道,武龙使用的这一箭叫做“斗转星移”,当日武龙这招一箭射下十几个灯笼。这斗转星移之箭,可以根据武龙的意念改变方向。 只见羽箭快与大刀接触时,居然鬼使神差的改变了方向,避过了大刀,继续射向古三通的头颅。 古三通毕竟战斗经验丰富,没有听到碰撞之声,他果断快速偏了一下头颅,羽箭险之又险的从脸上划过,留下一道三寸来长的伤口。伤口很深,疼痛不已。他惊魂未定,若不是运气使然,今日便真死在武龙的箭下。 武龙使出这一箭,已是强弩之末。眼见古三通只是脸上受了轻微的皮外伤,不觉悲从中来。 但他气势不减,拿出长剑,剑指古三通,“使出你的绝招”,这是对古三通裸的挑衅。 “好,这飞天一刀,你要是接住了,我就投降认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古三通与武魔仙招招硬拼之下,自己的内力也基本耗尽,使出这飞天一刀,便已经达到极致了。 这飞天一刀与天外飞仙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以前冲之势飞向地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势劈砍。不同之处在于,天外飞仙是以剑尖杀敌,而飞天一刀则是以刀刃杀敌。 古三通身在半空,身随刀动,直向武龙杀过来。 武龙看着这凌厉的攻势,自知大势已去。不由得转过头来,看了看薛妍,心中怅然:这难道是最后一次看你了吗? 无数美好的回忆在脑海中闪过:成人礼那天,他们在风中,在田野中你追我赶,直到夕阳落幕;从御剑山庄回来的那天晚上,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相拥而眠 回忆如此美好,但终归只能回忆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10) 古三通这一招“飞天一刀”,铆足了劲,生死成败在此一举。他完全有信心凭此一招,打败已是强弩之末的武龙。 他身在空中,如老鹰抓小鸡,此时已经胜卷在握。 谁曾想,在这胜卷在握之时,生死存亡之际,一阵强大的气流袭来,像龙卷风一样充满撕扯之力,又似一双无形的大手,硬生生的让他转弯,翻面,旋转。由于使用飞天一刀前冲时本就用尽所有力气,且身在半空,无处着力,再无力气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旋转之力。 待他快要落地时,已是背对着武龙。 只听“轰”的一声,古三通轰然倒地,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期望很美好,结果却差强人意,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他此时像狗吃死一样,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全身说不出的憋屈。 武龙稍感错愕,便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无巧不巧的龙卷风不是天灾,却是人为。他看向暮云舒,邋遢老者不知何时已站在暮云舒的身边,暮云舒吐了吐舌头,武龙也会心的一笑。 始作俑者却面无表情,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人看得出来,他才是真正的高手,就在古三通使出飞天一刀之时,邋遢老者知道武魔仙必死无疑。临危之际,他使出一招“无风起浪”,让身在空中的古三通如无根浮萍,又如落叶无根,反胜为败。 一招无风起浪,老者的内力可见一斑。而拥有如此高手作仆人,暮云舒的身份可见一斑。 “你输了”,武龙剑指古三通的颈间,离肉寸许。如果古三通稍有异动,他不介意c也有把握一剑结果了他。 古三通平日虽作恶多端,但还算敢做敢为,重情重义,输了便是输了,他道:“杀了我,放了他们”。 一看寨主莫名其妙的输了,寨上个个兄弟眼中含泪,他们个个都是刀口上一起躺过来的兄弟,情意深重,纷纷拔刀,寓意自杀。“寨主,你若死,我们也没脸回去见山寨里的兄弟。不用你求他们,我们一起死便是,黄泉路上这么多兄弟也不寂寞,哈哈哈” 武龙有感于斯,情不自禁的喊道:“慢着”,他赶紧阻止他们,然后转头对古三通说道,“你我几番争斗,皆因薛妍而起,并无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必要斗得不死不休,甚至还赔上这么多好兄弟的性命。比武招亲之时你没有杀我,今日我也放了你,咱们一命还一命,从此我们新仇旧恨,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说着武龙撤开长剑,古三通不言语,也不起身,对于武龙的大恩大赦无动于衷。 武龙见古三通不愿起身,他单膝跪地,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与薛妍情投意合,虽暂无夫妻之名,但早已成夫妻之实。还望古寨主成人之美,不要苦苦相逼”。 武龙始终觉得,薛妍比武招亲之时无论处于什么境地,既然答应了古三通的婚事,。便是对人家的一个承诺。今日公然反悔,便是有错在先。所以不顾男子尊严,放低姿态,跪地求饶。 薛妍知道武龙不爱杀伐,又没有两全其美之计,见他不惜跪地请求古三通成全,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跑到武龙旁边,学着武龙的动作,同样的姿势神态,道:“我的心属于武龙,我的身也属于武龙,请古寨主成全于我。我早已决定,若不能嫁给龙哥,我便不会苟活于世上。你真要娶我,得到的也只能是我的一具尸体”。 古三通听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薛妍貌美如花,人见人爱,多才多艺,让人爱不释手,他内心是真的喜欢。但事已至此,本就败于武龙剑下,他们姿态又放得如此之低,若再不答应,便是明显的给脸不要脸了。正自犹豫不决,左右为难。 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声,“呜呜呜呜真的是一场荡气回肠的爱情,原来世上真的有生死相许的真爱”。循声望去,暮云舒已哭成泪人。她自小长于大户人家,所见尽是勾心斗角,争名夺利,哪见过这般凄美的爱情,实在忍不住大哭起来。 但是众人看来,这么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实在是有损男子汉风度。她见古三通也扭头来看,继续大哭到:“古寨主,你不要为难他们了好不好。我的姿色不逊色于妍妍,我愿意嫁给你,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我会学着像女人一样伺候你”。 众人全都啼笑皆非纷纷在心里面感叹,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说男人怎么像女人一样伺候男人,想想都几欲作呕。 古三通当下再不迟疑,翻身起来扶助武龙和薛妍。道,“二位真是患难之中见真情,我在此便成全二位,从此再不骚扰诚信商行,希望二位永结连理,白头偕老”。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其实,成全也是一种喜欢。 众人见此情形,都暗松一口气。刚刚还像仇人一样分外眼红的两帮人马此刻都喜笑颜开,大家都像见到老熟人一样嘘寒问暖,有伤的大家一起帮忙治伤,没伤的站到一起说东道西。甚至还有人发起邀请函,说是自己过几天成亲,希望大家都去二龙山喝喜酒,真的是其乐融融,一片祥和。 想象中本应大动干戈c血流成河的一次抢亲,因为武龙的胆量和大度,以及古三通的投桃报李而草草结束。结局堪称完美,但抢亲的故事远没有结束,因为就在大家互相调侃,开怀大笑的同时另一场硝烟正如火如荼的进行。 朦胧的二龙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近忽远,若即若离。 山无言,亦无声。 章守信带着的讨伐大军正在与二龙山贼寇紧张对峙。 欧阳忘我手持长剑,满身血迹,这些血中,敌人的居多,自己的很少。缺少古三通的二龙山不愧为乌合之众,这已经是欧阳忘我连败七人,个个深受重伤,二龙山已经没有一个像样的头领能在欧阳忘我手上走过十招。 “你们赶快投降吧,冥顽不灵,是自取灭亡”,欧阳忘我对二龙山贼寇喊道,他本意真的是希望他们认输投降,保得性命。每当看着这些不怕死的山贼如飞蛾扑火一个接一个来,不免心生不忍,所以在他手下虽然个个重伤,却是性命无忧。 可在战之时,他的这些话,除了提升敌人的愤怒之外,起不到任何实质性作用。 “欧阳庄主,除恶务尽,你处处手下留情,须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章守信也算是个高手,哪看不出欧阳忘我的仁义之心,他一边对欧阳忘我咆哮,一边支会身后的将领领着一支小队,带着弓箭快速隐藏在旁边的密林之中。 “你这助纣为虐的御剑山庄,趁火打劫的欧阳庄主,但凡我们有一口气在,也要与你们血拼到底”。一下来了五个小首领,二十左右年纪,一人使剑,一人使鞭,其他三人使刀。 欧阳忘我艺高人胆大,面对来敌,毫无惧色,无需别人帮忙,独战五人。 这五人自小在一起长大,经常在一起习文练武,虽然各自的武艺不咋样,但组合到一起颇具威力,每当欧阳不修攻其一人,其他四人就会攻其必救,一时半会儿居然不分胜负。连续拆了三十几招,还是不落下风。 山寨的人激动不已,这是今天第一次与欧阳忘我缠斗三十几招。此刻他们最希望的就是这五个少年坚持住,一定要坚持坚持再坚持,多拖一刻是一刻,现如今之局面,只有寨主古三通能力挽狂澜,救人于水火之中。 但好景不长,事与愿违,六人斗得正酣时,漫天的羽箭向他们激射而来。正是密林之中的官兵所发,此时不分敌我,一视同仁。 五人本就是亡命之徒,抱着必死之心,对满天箭矢,理也不理,趁着机会,不顾自身安危,疯狂的向欧阳忘我攻击。 异变陡生,欧阳忘我既要面对五人不要命的疯狂攻击,又要应对射来的羽箭。一个反应不及,被使剑的少年此中左腿。 几轮羽箭过后,五人身上多处中箭,口吐鲜血,不治而亡。欧阳忘我,左腿中剑,倒不严重,只是流血不止,再也不能继续战斗了。二龙山十二个首领,五死七伤,大势已去。既然战局已定,欧阳忘我受伤与否,已无关紧要。 御剑山庄的弟子质问章守信:“欧阳庄主以一敌五,你们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命令放箭”? 章守信谈笑嫣然,“我看欧阳庄主已险象环生,生怕他有个闪失,所以才放箭助他一臂之力。虽然很冒险,但结果是好的,既解决了战斗,欧阳庄主也无性命之忧。若他们一直这样缠斗下去,欧阳庄主能不能活着另说,这缠斗的时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结束的。此战我们宜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所以请贵庄谅解我的良苦用心”。 御剑山庄的弟子自知说他不过,这厮巧舌如簧,能将死的说成活的,不再自讨没趣,只能将仇恨的种子埋在心底。 见二龙山贼寇不再有人出来迎战,章守信大旗一挥,“二龙山贼寇横行乡里,无恶不作,今日他们气数已尽,给我将他们全部杀光”。 后面的兵士齐声高呼,“杀杀杀”,举着大刀杀进山寨。不管男女老幼,逢人便杀。二龙山顿时尖叫连连,哭声震天。 未几,喊声渐停,哭声渐歇,想是山寨几百号人无一活口。兵士将从各家各户搜出的钱财揣入囊中,个个满眼含笑。 章守信走入寨主府,里面各式珠宝首饰不计其数。他不由得叹道,“难怪这么多年山贼越勦越强,光这些财力,比县城银库也不曾多让”,他对着几个兵士喊道,“你们把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部给我押回府里”。 银子是好东西,特别是对于章守信来说,银子和女人都是好东西。 这不,几个兵士从后堂押来一个女子,将她送到章守信面前,淫笑着向他们的县令献媚道,“县令,我们从后堂抓来一个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你看要不要”,作为跟了章守信多年的亲信,他们当然知道主子的爱好,对那些一八少女,章守信情有独钟,他们因为数次向章守信献媚,而收获了不少奖励,所以总想把握时机,抓住机会,走些捷径。 章守信拨开少女的头发,她露出精致的面容,瓜子脸,丹凤眼,樱桃小嘴,淡眉毛,皮肤微白,眼睛下有颗泪痣,长发,双眼皮,正是章守信的菜。 “你叫什么名字,跟反贼古三通什么关系?”章守信见他跟古三通有几分相像,便对她问道。 那女子傲然道:“我是古三通的妹妹古三妹,识相的就放开我,不然我哥将你碎尸万段”。 她不知道,章守信平日最爱贞烈女子,行房之时,你越是不从,他越是有数不完的快感,这也导致他府衙女子众多,却贪心不足。 他满意的对几个兵士点点头,以示嘉许。兵士没得到命令,却深刻体会到了他的意思。再不迟疑,当着众人之面,褪去女子衣裤等一应事物,抓住古三妹的手脚,等着章守信幸临。 欧阳忘我看着这一幕,愤恨不已,他突然觉得:本应为人民谋福祉的官府,似乎跟这些杀人越货的山贼一般无异,甚至更加猪狗不如。 他在内心深刻谴责官府的禽兽行径,但也仅仅是谴责而已。他带着御剑山庄的弟子,没有跟合作伙伴章守信告别便匆匆离去。 在他心中,跟这个禽兽不如的章守信合作一次,便是这辈子再也洗刷不清的耻辱。林秀云扶着欧阳忘我,她何尝不感同深受,但这一切的一切,是为了减轻对儿子断臂的些许内疚。 随着一声恐慌的尖叫,然后一声痛苦的尖叫,然后一声仇恨的尖叫,而后一声求饶的嘶喊,而后一声无力的嘶喊,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含苞未放的少女,多了一个被章守信糟蹋的少妇。 章守信穿好衣服,带好官帽,摆正姿势,准备打道回府了。 临行前,那几个献媚的兵士试探性地问道:“县令,这个古三妹要带到府衙吗?” 章守信看着古三妹那仇恨c倔强的双眼,忍痛割爱的说道:“杀了”。 是的,他把她强x之后,便要把她杀了。 可怜平日作恶多端,毁人家庭,女的古三通,回来看到自己亲妹妹的悲惨遭遇,哭得稀里哗啦,死去活来。 真的是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但愿古三通寨主能看清这点,从此一心向善,普渡众生。 欧阳忘我率众走华容道而回。路经一线天时,看到前面树林里鸟儿惊飞,赶紧对左右说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像是印证欧阳不修的判断,从一线天顶端,滚下无数山石巨木。“轰隆”之声连绵不绝,就像泥石流一样恐怖。 一线天以长,险,壮观而远近闻名。两块巨大的石壁高耸入云,中间有一条很小的石缝,只能限一人通过,这就是路。 山石巨木从山顶砸来,有万斤巨力。十几个弟子因为躲闪不及,被当场砸死,都没来得及大叫一声。 欧阳忘我何曾遇到如此绝望的境地,眼见平日朝夕相处的弟子死得惨不忍睹,不由得悲从中来,他大声吼道:“是谁埋伏于我,快现出身来”。 他这一吼,人没出来,倒是从一线天前面的树林里飞出满天箭矢。 前面的弟子受地利影响,浑身武功施展不开,只能用长剑勉强抵挡,但一波接一波的箭矢,又岂是这些弟子能抵挡得住的。待得欧阳不修退出一线天时,出门前的弟子已经所剩无几,他数了数,就剩下武功稍强的五个还在身边,而且个个伤痕累累,一无再战之力。 欧阳不修老泪纵横,“想我生平处事低调谨慎,不料御剑山庄终究还是毁在我的手中”。 他转头看着已经绝望的林秀云,“你爹临终之言,要我毁去独孤九剑,说你们林家就因为这秘籍惨遭无数横祸,林家男丁奚数被杀。当日我不忍前辈高人辛苦创下的秘籍毁于我手,便偷偷私藏,并暗中修炼,不曾想今日遭此横祸,悔之晚矣”,他一看这情势,便知对方是因独孤九剑设伏于此,故而对林秀云说道。 林秀云想起哥哥弟弟皆死得不明不白,自己的儿子又毁了双臂,今日自己与丈夫也难逃一劫,直觉世上所有厄运都接踵而至。 原来林秀云是华山剑派林平之之后,独孤九剑世代相传,他们林家为守护这本武功秘籍,已经绝后了。不得以之下林秀云之父将独孤九剑交给了女婿欧阳忘我,不是叫他继续守护,而是让他毁去,以免给御剑山庄带来灭顶之灾。 欧阳忘我见林秀云不说话,只是悲伤的c绝望的哭泣,对她说道:“秀云,这些年来,我对你冷淡了些,对不修严格了些,对外人软弱了些,你可曾恨我?” 林秀云望着欧阳不修,这个朝夕相处c同床共枕的男人,道:“时至今日,恨与不恨又有什么打紧,能与你死在一起,便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 欧阳忘我搂着林秀云,不再言语,人生得此良妻,还能说些什么,只要在一起,死与不死又有什么打紧?他不由得将林秀云搂得更紧了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11) “师傅,章守信来了”,身边的弟子向欧阳忘我禀报道。 欧阳忘我往回头一看,果见章守信率领两百府兵也来到了一线天。 “欧阳庄主,这是怎么啦,御剑山庄的弟子,怎么就剩下这么几个人啦”,章守信拉长语调,幸灾乐祸的道。 欧阳忘我不愿搭理他,只觉哪怕多跟他说一句,便恶心想吐。 一线天方向人头攒动,一百多号人从一线天走出来,近处一看,当头之人正是巨鲸帮长老沙里横。就在进攻二龙山的大军出发以后,他便埋伏此地,早已等候多时。“欧阳忘我,时至今日,可以把秘籍交出来了吧。今日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又深受重伤,你已插翅难飞”。沙里横说道。 欧阳忘我右手指着沙里横,道,“你,你”,他“你你”的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然后他又用左手指着章守信,道,“你,你们”。他摇头叹息,道:哎,算了,事情已经很明确,多说无益。 沙里横哈哈大笑,说不完的成就感,觉得自己踏上了人生巅峰。他向章守信禀报道:“县令果然神机妙算,此战我巨鲸帮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御剑山庄一举歼灭,在下佩服佩服”,说完抱拳行礼,说不完的崇拜。 而欧阳忘我已经掉进了绝望的深渊。这是一个局,是章守信布置的一个死局。而自己却毫无防备的一步一步掉入他的陷阱之中。 他将先前的诸多疑点联系在一起,顿时明白了章守信的整盘计划:首先以实力不足为名,寻求御剑山庄帮忙,拉御剑山庄下水;然后又以速战速决之名误伤欧阳忘我,致使他腿部中剑,消磨他的战力;紧接着以奸淫扫虐为名,致使御剑山庄先行离去;等他们一走,府兵又紧随其后,成追击之势;而巨鲸帮帮众,早就埋伏于此,利用地利优势,成堵截之势。 这用心之险恶,计划之周密,简直令人发指。也就是说,从欧阳不修输给武魔仙的那一刻起,从欧阳忘我帮助章守信的那一刻起,御剑山庄就一步一步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远在诚信商行的武魔仙哪里知道,他以抢亲之机会,怂恿章守信攻打二龙山;而章守信又以攻打二龙山之机会,一举灭了御剑山庄。 平阳县三大势力,已去其二,就剩下诚信商行,而灭了没有武力的诚信商行,对于章守信来说,不是易如反掌吗? 一想比武招亲与章凡c沙里横密谋之事即将完成,一想自己任期即将完成平阳县有史以来第一次完整意义上的统一,章守信喜不胜喜。 想欧阳忘我一生谨慎,从不做非分之事,最后还是落得个四面楚歌的境地。他心有不甘,问章守信:“想我平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苦苦相逼”。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稀里糊涂c不明不白的死,欧阳忘我不想做个糊涂鬼,所以他要向章守信要个说法。 章守信一副成功者的模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道:“不为何,就因为我是沙里横的朋友,沙里横要你死,那我就得想法设法的把你整死”,说完干笑两声,以示开心。 欧阳不修冷笑,道,“呵呵,朋友,我看他就是你利用的一个棋子,就是你养的一条走狗吧”,他眼睛看着沙里横,道,“秘籍我是不会给你的,你若想要,便自己来取”,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破书,在章守信和沙里横眼前晃来晃去。 沙里横见书言开,拔出大刀,指着欧阳不修道:“我给你选择,你既然辱我是狗,既然你一心想死,我今天就送你归西”。他早看到欧阳不修的腿伤流血不止,想他已无多少战斗之力,便想直接杀人抢书,干净利索。 “今日你不死,我誓不为人”。欧阳忘我不再像以往一样退缩,今日他直面生死,神情激昂。一招“天地同寿”直达沙里横的关元穴,一上来就使出拼命招式。 沙里横不得不妨,见欧阳不修不惧生死,招招只攻不妨,威力极大。所以只能且战且退,避其锋芒,好在欧阳不修腿伤严重,虽然手上招招凌厉,脚上速度跟不上,不然沙里横早已一命归西。 待沙里横退进一线天,五十招已经过去。 这五十招,虽然时间不长,欧阳忘我却已全身大汗淋漓,觉得左脚像灌了铅似的疼痛难忍。他所以得能胜过这沙里横,全仗学过独孤九剑,在招数上着着占了先机。 巨鲸帮众眼看沙里横节节败退,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纷纷进入一线天,加入战团。这些人虽然招式不精,但由于一线天道路狭窄,一劈一砍,欧阳忘我都只能硬接。前面沙里横一招一式也不停着,前后夹击,如何能一一拆解?他腿部本来有伤,想直纵三尺,横纵半丈,便难如登天,又无法在这前后夹击之下冲出重围。 欧阳忘我长叹一声,眼光向林秀云望去,知道这是临死时最后一眼,只盼林秀云能安然无恙。 正在巨鲸帮冲入一线天时,林秀云眼见自己的丈夫遭人围攻,当下也不迟疑,从众人后面杀入。但帮众人数众多,一时半会儿哪里能够杀得完。此时她一双妙目也正凝视着欧阳忘我,眼光中流露出十分焦虑关切之情。 欧阳忘我见林秀云安然无恙,心中一喜。又看她一个妇道人家在男人之间奋力厮杀,心中又是一酸。 当下奋力嘶喊,“住手”。这一线天空间封闭,这一声嘶喊,犹如天外惊雷回声嘹亮。众人吓了一跳,纷纷住手。 欧阳忘我拿出胸口的破书,道:“这不是什么秘籍,秘籍已经被我烧了”,他把破书递给沙里横,继续道,“真正的秘籍在我心中”。 沙里横接过破书,书上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没有,哪是什么武功秘籍。他抓住欧阳忘我的领口,愤怒道:“那么就将你心中的秘籍写出来”。 欧阳忘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林秀云,道,“写出来可以,先放了我夫人”。 沙里横不敢擅作主张,将欧阳忘我夫妇押起来,再一次走出一线天,来到章守信面前。 章守信示意放了林秀云。 林秀云没进一线天,而是向三岔口的方向逃走。她知道此刻欧阳不修肯定在诚信商行,所以走华容道上而去。 见林秀云走远,沙里横向欧阳忘我说道:“她已经走远,你可以写了”。说着将那本无字破书交到欧阳忘我手上。 欧阳忘我结果破书,道:“在等一刻钟,我一定将独孤九剑剑诀写在这本书之上”。 这一刻钟,意义非凡。站在沙里横和章守信的角度来说,此刻恨不得时间加速万倍,就好像一个几天没吃饭的饿汉,眼前摆着满汉全席,却无法使之下肚,很显然独孤九剑远比满汉全席更具诱惑力,所以这种感觉尤为强烈;站在欧阳忘我的角度来说,此刻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倒不是他贪生怕死,只是希望林秀云跑得越远越好。 时间总是公平的,无论你多么期望,或者多么不期望,他总是客观的存在,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 “一刻钟已到,赶快写出独孤九剑秘籍,否则这一线天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沙里横恶狠狠的说道。 欧阳忘我右手持剑,将左手划出一道口子,鲜血从指尖流出,他用鲜血在无字破书上面写着: 独孤九剑第一式—总决式: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没人注意,欧阳不修是右手执剑,左手写字。 独孤九剑实在太具有吸引力,沙里横向欧阳忘我靠近一步,低头看他写字。 就是这一步,沙里横踏进了死亡的深渊,因为欧阳不修右手的长剑,其根没入了沙里横的胸口。可怜沙里横自死都没有闭眼,还是死死的盯着独孤九剑剑诀。 杀了沙里横,欧阳忘我再无斗志,连番战斗,再加上腿伤,也再无再战之力了。他放下长剑,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众人不敢上前,怕他有什么厉害招式。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大家一起上,为沙长老报仇”。 欧阳忘我不还手,也不挣扎,任凭大刀砍在自己的身上。没过多久便倒在地上,身上的刀痕不计其数,但他脸上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放松。因为独孤九剑紧张了一辈子,临死之前终于可以放下了。 也许只有死亡才能让人放下所有,一脸轻松。 沙里帮群龙无首,纷纷向章守信寻求下一步计划。章守信看了一眼欧阳忘我的尸身,吩咐左右道:“将他的尸身抬回县衙,我要用他的尸身换取独孤九剑的秘籍”。 左右依令而行。 随后章守信率领府衙兵士及巨鲸帮众人,浩浩荡荡的在阳关道上行进,向府衙方向走去。 章守信坐在马上大声吆喝: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他大胜而归,边走边唱,高兴得很。今天他也确实值得喜:一喜荡平了古三通的二龙山,二喜尝到了古三妹的女儿红;三喜解决了御剑山庄。 三喜临门,他只觉已经踏上人生巅峰。从此就是整个平阳县的土皇帝,再也没有贼要勦,再也没有江湖势力可怕。在平阳县内,他即是官,也可以为贼,还可以号令江湖。 林秀云跑到诚信商行之时,欧阳不修c武龙c古三通c暮云舒c薛妍c薛富贵c王桂珍等一众人等正在餐桌之上大吃大喝,按照薛富贵的原话便是,虽然婚没结成,但是酒菜绝对要管够,诚信商行可以说什么都缺,唯独这银子还是多少有个几千两的。 “不修,你爹被沙里横和章守信围攻在一线天啦,你快去救救你爹”,林秀云说完委屈的哭起来。她身上好几处都已破烂,都是在路上摔的,她简直是用生命在奔跑。此刻看起来,哪像是一个山庄的夫人,跟市井上的乞丐一般无异。 欧阳不修迅速跑到林秀云跟前,恨不得伸出双手扶住她,可惜暂时是不可能的。他半跪在地上,焦急的问道,“那爹他现在怎么样了?”这还是半年来欧阳不修第一次叫爹。 其实在欧阳不修心中,永远装着那个总是委屈求全的父亲。他怪过他父亲,也恨过他父亲,但是这半年来,看着他父亲心中深深的自责,心中的恨意基本已经消失殆尽。 林秀云心中也非常担忧欧阳忘我的安危,道,“走时你爹答应沙里横写出独孤九剑的剑诀,条件是放我离开”,她看向欧阳不修,后者突然间簌簌的哭出来,她心里一阵悸动,道,“我急于向你求救,就快速的跑了过来,后面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欧阳不修知道,以他爹的性格,恐怕今日已经凶多吉少了。因为他爹守护了一辈子的秘籍,为了独孤九剑剑诀,不惜让御剑山庄退出武林,偏安一隅;不惜封住亲身儿子的丹田之力,谅出大错。若要他交出秘籍,他宁愿付出生命。 但他已顾不得这些了,他对身后御剑山庄的弟子命令道:“所有人,给我一起去救我爹。生要救出人”,他哽咽了一下,痛苦的继续说道,“死要带回尸”。 御剑山庄所有弟子都红着眼睛,齐声应是。 武龙见此情形,知道欧阳不修已经被深深的担忧失去理智。他阻止道:“慢着,你此去自投罗网,救不救得你爹不说,很有可能搭上御剑山庄更多人的性命”。 从与武龙接触开始,他就知道武龙处事沉着,计划周密,且对形势分析透彻,便停下来,听他娓娓道来。 “沙里横勾结章守信发难于御剑山庄,必是筹谋已久,有恃无恐,否者也不会轻易动手”,武龙看着一脸焦急的林秀云,“凡事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讲给我听听”。 当下林秀云毫不迟疑,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从天没亮就出发说起,再埋伏于一线天,等古三通经过三岔口后,和章守信一起去进攻二龙山,比斗时欧阳忘我对二龙山将领处处留情,引得章守信不满,他命令弓箭手射伤了欧阳忘我的左腿,再到府兵杀光二龙山所有人,章守信奸杀古三妹,最后御剑山庄率先离开,遭遇巨鲸帮和官府两面夹击林秀云将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向武龙讲了出来。 “什么,我妹妹被章守信害死了?二龙山的人全部被杀光了?”,古三通不相信这一切,但是他又相信这一切。此时此刻,此时此景,他嘴上不相信,但心里已经信了。回想起妹妹的音容笑貌,回想起兄弟们的欢声笑语,他如鲠在喉,“啊啊”的发疯似的吼起来,“章守信,此身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古三通誓不为人”。 古三通一怒之下将身边的桌子打得粉碎,然后大声哭喊道:“三妹,哥哥害了你,哥哥害了你,哥哥对不起你”。他自小父母双亡,与古三妹相依为命,感情深厚至极。听闻如此噩耗,怒不可竭,已经泣不成声了。 暮云舒同样泣不成声,他是富家子弟,平时只知欺负人,哪有被这样欺负过,顿时为这些刚交的朋友鸣不平,“还等什么,大家一起去杀了这些畜生”。 暮云舒的话,点起了群雄的满腔怒火,他们“嗷嗷”叫着,就像被惹怒的群狼,要将敌人的身体撕成粉碎。 武龙示意薛妍拉开暮云舒。暮云舒不喑世事,心思单纯,哪懂这些权谋算计之事。让他在这里搅和,只能是越来越乱。 “大家听我说,此事因我和薛妍而起,我给大家陪个不是”,群雄没有理武龙,他自己也知道,此时说这些道歉之类的话毫无意义,故而继续说道,“章守信猪狗不如,人人得而诛之。但现在他手握两百多府兵和一百多巨鲸帮的匪徒,而我们满打满算才三十几人,要打赢他们,比登天还难”。 众人听着武龙对当前形势的分析,实力悬殊如此之大,报仇无望。只觉世间总是好人悲苦不偿命,坏人无耻却能活万万年。 群雄渐渐安静下来,武龙放低声音对大家说道:“大家也不要失望,我有一计,人可救,仇可报”。 暮云舒满是崇拜的看着武龙,本欲上去大放厥词,但被薛妍死死拉住,只能自言自语道:“他有什么办法,除了硬拼,他还有什么办法?” 现场最急之人莫过于欧阳不修,父亲生死未卜,自己却毫无办法,听武龙如此一说,知他肯定有万全之策,急急的问道,“什么办法,你快说什么办法?” 古三通也知,武龙可能武艺稍逊一筹,但谋算之事便是一千个一万个自己也不能望其项背。他满含期待的说道:“什么办法?,不管什么办法,我都听你指挥,我手里的兄弟也听你指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12) 武龙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我们人要救,仇要抱,但彼此实力天壤之别,所以我们不能强攻,只能智取。若要救人,须用以命换命之计,你在乎你父欧阳忘我,而章守信也有他在乎的人:章凡,我们就用章凡的命,来换欧阳庄主的命”。 武龙上次去府衙游说章守信,亲见他对章凡的百般宠爱,以及对章凡的万般在乎。章凡吃药,是他亲手一口一口的送入嘴中,可以这样讲,这个世界上,能够用来威胁章守信的人,除了他儿子章凡之外,别无他选。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去攻打平阳县城”,欧阳不修本是聪慧过人,只是被担忧和恐惧冲昏了头脑。他在武魔仙一步一步的引导之下,猜出了武龙的围魏救赵之计。 武龙答道:“平阳县城府兵全部加起来不足三百,而章守信此次勦灭二龙山带走二百多人,所以留守平阳县城的人应该不足百人。其中还不乏老弱病残之徒,投机倒把之辈,致使我们战力相当,这是其一。其二,章守信回城走阳关道,道路崎岖,路途比从诚信商行到县城远了五十里,所以我们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攻打县城,时间相对充裕,也就是说我们有天时之利;其三,谁都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去攻打平阳县城,所以不会有任何防备,而我们如果攻打县城,必会准备周全。以有备打无备,以有心算无心,胜算又多了几分”。 古三通觉得此计甚妙,道:“自古以来,都是官勦贼,今日我们来一回贼勦官,哈哈,此计甚妙,甚妙”。 既然计策一定,下一步便是蛊惑人心,武龙振臂高呼:“章守信鱼肉乡里,危害百姓,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们替天行道,惩恶扬善,打县城,占官府,翻身做主人”。 群雄之中,本就不乏被官府欺压过的人,听武龙的高呼,只觉喊出了他们的心声,道出了他们的理想。他们跟着武龙喊道:“打县城,占官府,翻身做主人”。 被薛妍拉着的暮云舒,又被武龙的激情演讲带入了情绪,道:“刺激,太刺激了,想前人之不敢想,为前人之不敢为。为情智计连连,为仇花样百出,这样的武龙是个英雄,武龙是我暮云舒心中的英雄”。 薛妍在一旁看着武龙,妙目含情,她如是想到:你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而我只希望能够拥有平淡c安静的二人世界,过着你中只有我,其中只有你的平凡日子。你这一闹,离这种生活已渐行渐远。如此下去,你还是那个心里只装我,不装天下的武龙吗? 武龙见群雄的情绪起伏,当下发号施令:“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大家抓紧时间,马上出发,一定要在章守信回城之前攻下平阳县城”,群雄纷纷应是,迫不及待,武龙继续嘱咐道,“大家到了之后,不要急于攻城,否则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我们都听你指挥”,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答道,此时在所有人心中,武龙就是一个救世主,是上天派来领导穷人翻身的领路人。他是一个天机者,计划周密,算无遗策,只要听他安排,他就能给你安全,给你舒心,让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出发”,随着一声令下,欧阳不修一马当先,群雄紧随其后,就连薛富贵,也命令家丁带着府里的钱财积蓄,慢慢的跟在队伍后面。 他们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平阳县城。 万物都沉浸在柔和的c晶莹的c蔚蓝色的大气中,都被从云缝里射出的落日的炎热的光辉照耀着。 章凡一无既往的躺在严实的帷帐中,看着妻子手中端着的乌亮乌亮的药水,盯着偏厅重新挂上的整齐的灯笼。他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也没有了往日的不可一世。他变得沉默c淡然,也变得有些睿智。有些事,不去经历,谁又能看得清有些人,不受伤害,又怎能长大只叹多少年轻,多少爱恨,多少痴缠,不过是黄昏日落里一声悲凉的叹息。 “少爷,东门粮仓失火了,有人趁乱开仓放粮”,府兵的禀报,打搅了他深深的沉思。 要得以往,章凡立马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但此刻,他只是略感诧异,不冷不热的问道,“谁干的,粮仓怎会失火”,他说完一句,咳了三声。 禀报的府兵答道:“失火原因尚不明确,开仓放粮的看他们的穿着服饰像欧阳山庄的人,总共五个人。守粮的府兵被他们全部杀死,现在东门一片混乱,民众都在那里抢粮食。” 欧阳山庄?一提到欧阳山庄章凡眼中浮现出那日欧阳不修的身影。自从那日失去理智斩断他的双臂,他后来每日都会梦见他那仇恨c绝望和痛苦的眼神,久而久之,他觉得他自己错了,他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报应。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传我命令,派五十个人前去镇压”。章凡对府兵命令道,说完闭上眼睛,不愿意多说话,也不愿意为任何事烦扰。 府兵本欲再说什么,但一看章凡的神情,只好闭口不谈。 未几,又一个府兵进来禀报道:“少爷,古三通率领贼寇正在攻打西门,总共十六人。西门守兵快支撑不住了”。 章凡缓缓睁开眼睛,略显不耐,“不是吧,我爹不是去攻打二龙山了吗?怎么反过来他还攻打起县城来了”。 “是啊,他们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谁都想不到这帮匪徒居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居然敢造反”。禀报的府兵叫嚷道。 章凡伸出右手,示意府兵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既然来了,就派府兵过去西门增援吧,二龙山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确实不好对付”。 府兵担忧的说道:“可是府里就剩下五十几个府兵了”,县衙总共就那么多府兵,章守信带走两百多个,支援粮仓派走五十几个,确实无什么可用之兵了。 “都派去吧”,章凡果断的命令道。 “可是你的安危?”禀报的府兵提醒章凡道。若都派去支援,谁来保护少主章凡呢? “我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谁想要我的命,直接来拿便是,有什么好保护的”,章凡无奈的说道,自己现在就是个活死人,很多东西都看得淡然,所以无所畏惧。 府兵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章凡不容多说的样子,也就缓缓退了出来,领着府里最后五十几个府兵夺门而去 章凡知道,父亲为防欧阳山庄复仇,也防他自杀,在周围为自己派了影子,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不知道,他这两道命令,正中了武魔仙的调虎离山之计。而武魔仙真正要做的,是直捣黄龙,擒贼擒王。 此时的武龙,正和欧阳不修c暮云舒等人骗过北门守将往平阳县衙而来。面对空虚的府衙,他们如入无人之境,所有阻挡视若无物,所有防守形同虚设。 武龙来过县衙,在他的带领下,群雄很快就找到了章凡的住处。 欧阳不修一脚踢开正房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 两个肥头大耳的巨汉站得笔直,白衣白裤之上,烙印着巨鲸的标志,中间站着一个同样服饰同样标志的中年妇女。毫无疑问,这三位是巨鲸帮久不出世的三位长老。他们个个武功已入化境,都曾是称霸一方的枭雄,谁曾想,他们都已成为了章凡的影子,作起了章凡的保镖。 欧阳不修焦急之中带着不愤,焦急是因为父亲的安危寄予一身,本想拿住章凡,以命换命,不料章凡身边,竟有三大高手护阵,一时半会儿恐拿他不下,而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宝贵,分秒必争,若等章守信发现端倪,率领四五百号人予以围剿,到时能不能救出父亲不说,自己等人也将难以脱身。不愤是因为觉得章守信何德何能,章凡何德何能,为什么总有人愿意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总有势力为他们鼎力相助。 “难怪巨鲸帮三位长老久不现江湖,原来居然全部躲在县衙里,做起了章凡的保镖,当起了章守信看门护卫的走狗”。欧阳不修讥笑道。 其中一位女长老反唇相讥,道:“一直盛传欧阳公子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断臂之人,说起话来也跟市井之徒无任何分别。我巨鲸帮跟章县令互惠互助,互帮互寸,哪来走狗之言。还请欧阳少主嘴里放干净些”。 欧阳不修不愿意呈口舌之利,上去便斗起来。欧阳不修双脚哪能斗得过三人,没过十招便败下阵来,被大胖长老一脚踢到墙边滚落下来。武龙见状,也加入战团,并示意暮云舒直接进屋找章凡。 三位长老个个见多识广,哪能看不出武龙的小伎俩。中年妇女眼见暮云舒进入房间,在两个胖子长老的掩护下奔着暮云舒而去。 场面顿时变成以三敌三的局面:欧阳不修对大胖长老,武龙对二胖长老,暮云舒对中年妇女。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居然每一队都打得旗鼓相当。武龙自从修炼“越女剑法”,内力与日俱增,再加上脑海中储存着独孤九剑的“破刀式”,武功相比欧阳不修和暮云舒高出不少,他的武功在三人之中排第一;欧阳不修虽然没有双手,但本来就有武功根基,见多识广,再加上半年来每日勤练腿法,较之暮云舒的武功略胜一筹,他的武功在三人中排第二;暮云舒的武功看不出路数,也偶有奇招,但她招式多以防守为主,且平时实战太少,招式略显生疏,他排第三。无巧不巧,与武龙对战的二胖长老武功第一,与欧阳不修对战的大胖长老次之,与暮云舒对战的中年妇女最弱。 眼看战局僵持不下,武龙心中焦急入魂。后面薛妍有心想帮,却无力相助;邋遢老者武功超绝,却无意伸手。 无意间瞥到邋遢老者,他喜上眉头,计上心头。 只见武龙与二胖长老斗得正酣之际,突然武风一转,使起了二胖长老的招式。这一转之下,顿时败像环生。二胖长老修炼自己的武功一辈子,招式早已用老,而武魔龙现学现卖,招式有起形而无其神,自然不是二胖长老的对手。 眼看二胖长老一招招狠辣至极,武龙节节败退,邋遢老者却无动于衷。 武龙且战且退,亦步亦趋,每次二胖长老都以为当时的一招能够打败甚至击杀武龙,但武龙总能用自己的招式巧之又巧的化险为夷,他每次看武龙逃过一劫,就对自己的招式又明悟几分,不知不觉间已经对战一百多招。 不管武龙遇到多大的危机,邋遢老者都是无动于衷,看来指望他帮帮自己,只能是一场空。 但是没关系,期望老者帮忙,只是武龙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他还有的是办法。 其实武龙败退的轨迹不是没有规律的,他是在向暮云舒靠近,明眼人一看便知,但三位长老均是当局者迷。 待得武龙和暮云舒背靠背相对时,已经是退无可退。既然无法再退,便无须再退。他陡然一个后空翻,踏着暮云舒的肩膀飞入半空,使出一招“天外飞仙”,攻向实力最弱的中年妇女。 这时场面巨变,本来旗鼓相当的形式瞬间打破:中年妇女面对这凌厉的一剑,不得不全力抵御,与她连续斗了一百多招的暮云舒,如何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一招标准的直刺,长剑毫无悬念的刺进中年妇女的胸口。 暮云舒丢弃长剑,顺势一个翻滚,巧妙的躲过了二胖长老的攻击。二胖长老一招落空,欲再使一招时,他看见了中年妇女胸口的剑柄,鲜血从红樱上面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看着一直朝夕相处的她命不久矣,悲从中来,不由得痴了。 高手对决,输赢就靠一招半式,就再这一愣之际,武龙的长剑由他的头顶当头刺入。 成败便在这一瞬间,章凡的三位保镖已去其二。不得不说,武魔仙的计划是成功的,但也是冒险的,假如暮云舒看不出武魔仙的用意,抑或是中年妇女c二胖长老看出了武魔仙的用意,他精心设计的先示敌以弱,然后合二人之力诛杀实力最弱的中年妇女的计划,将会成为空谈或者笑话。 但是假如,没有假如;如果,也没有如果。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充分说明世上总是聪明人少,自作聪明的人却很多。 大胖长老算个聪明人,因为他看到二胖长老和中年妇女共赴黄泉之后,果断选择了放弃抵抗。他用他的长剑,勒断自己的脖子,一命呜呼! 至此,巨鲸帮的三位长老,章凡的三位保镖,章守信的三条狗,再也看不到今夜的月亮,吹不到冷冽的寒风。这也宣告章凡已成阶下之囚,宣告武龙的“救人报仇”计划完成了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要攻下平阳县城。 话说第一批救援东门粮仓的府兵,急匆匆赶到时,除了满地抢粮的人们,以及天上黑压压的硝烟,并没有看到始作俑者的身影。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武龙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这里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 他们继续要做的是,来到西门协助古三通攻城。此时古三通仍然离城门百步之外,不是他不想攻,而是武龙交给他的任务是佯攻,要战而不攻,只为吸引县城的兵士来坚守城门。 他要等御剑山庄的五位弟子以及武龙带领的一干人等来了之后,一起进攻,他们要来一招里应外合。显然,现在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因为他看到了城门上的刀光剑影,听到了城门里的惨痛呼喊,这也预示着所有事情都在按照武魔仙预计的方向发展。 “兄弟们,冲啊”,古三通命令道。 其实无须命令,因为他身后的兄弟已经化作几道流光迅速的向城门飞去。等了一个多时辰,他们的手早已发痒难忍,他们的刀早已饥渴难耐。 城门没有想象之中的固若金汤,兵士超乎想象的不堪一击。不到一个时辰,平阳县城的旗帜就换成了三块红布在空中迎风招展,预示着从此以后平阳县城就是武龙c欧阳不修和古三通三位大侠的天下。 可怜守城的兵士到死都不明白如何顷刻之间城丢人亡;可叹章守信县令还在阳关道上骑着宝马悠然自得的做着平定县城的美梦。 殊不知等待他的是城门口摆好阵势的一百多个降兵,是降兵前面站着的焦急等待他的三十多个武林好手,是三十多个好手控制着的阶下囚章凡。 章凡摊坐在木椅上,寒风凛冽,吹得他瑟瑟发抖。他盯着城门外,大路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章凡有感而发,城门里久经传唱的儿歌脱口而出: 「九劍至,胡刀出,一陣魍魎一陣哭。」 「下地獄,進魔獄,一曲悲歌一妙計。」 「收巨龍,誅帝仙,一方手帕一塊匾。」 声音凄凄惨惨,人比黄花黄,心比寒潭寒!姓章名凡,注定不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13) 章守信到达平阳县城的时候,章凡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群雄真担心还没见到章守信,章凡却提前一命呜呼了。 好在章凡还算争气,虽然病情不容乐观,但总算勉强活着。 章守信远远的看着武龙一马当先的站在人群最前面,也看到了平阳县城的旗帜变成了三根红色布条。 他万万没想到,这帮不知死活的贼寇,居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他大声骂道:“武龙,你可知你们的所作所为,犯的是株连九族之罪吗?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将会受到朝廷无穷无尽的围剿,直到你们入土为止”。 章守信说得没错,按夏国法令,非法侵占他人领地,按律当斩。 夏国之所以能够延续千年还能屹立不倒,完整的律不可没。只是平阳县城天高皇帝远,虽有法令,却是有些知法犯法,有法不依的事情经常发生。 武龙并没有被这“株连九族之罪”吓到,他看了看此刻焦急入魂的章守信,道:“你所作所为,已经犯了多少杀头之罪,多少少女惨遭不测,多少家庭毁于你手,你却一直逍遥法外,律法没说将你管上一管,皇天不管,便只有人民来管你赶快放了欧阳忘我,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章凡的忌日”。 章守信大急道:“欧阳庄主被巨鲸帮弟子杀害,你们找我要人作甚”。 武龙大惊道,“什么,欧阳庄主已经惨遭不测?”,他不敢置信,“我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章守信赶紧命人将欧阳忘我的尸体推到队伍前面,继续推脱道:“欧阳庄主不幸身亡,确实属巨鲸帮弟子所杀,跟我无关。还请你们不要为难我儿章凡,他吃了拔苗助长,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他说完不禁委屈的落下几滴泪水。 欧阳不修和林秀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虽然时常想着可能会有这一幕,他们坚强的努力着c期待着,可当事实摆在眼前,还是缺乏面对的勇气。 只见欧阳忘我直直的躺在推车之上,身上服饰被砍得像布条一样,脸上也横七竖八的充满刀疤,已不成人形。 林秀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夫君,你死得好惨啊,你死得好惨啊”。 欧阳不修看着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爹,还有哭得稀里哗啦的娘。对着章守信大骂道:“章守信,你这个畜生,设计害死我爹,今日我就让你儿章凡偿命” 章守信一听此话,无比紧张的说道:“欧阳少主,你爹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反而是我将他的尸体带回来给你安葬,求你看在我儿是个废人的面上,留他性命”。 为显诚意,他一边说着,一边命人将欧阳忘我的尸体推至欧阳不修。 欧阳不修怒火攻心,哪里肯依。 他走近章凡,望着他,想起他毁去自己的双臂,他爹又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这杀父之仇,断臂之恨结合起来,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他抬起右腿,一招“螳螂腿”直踢章凡脑袋。 章凡不闪不避,他不想闪,也闪不掉,充满他眼睛的,居然是一种释然。 自从章凡吃了那“拔苗助长”之后,他无时无刻不与病魔作斗争,每天与药水为伍,他已经失去了活着的乐趣。所以面对欧阳不修死亡一脚,他居然显得有些淡定和感激。 欧阳不修脚离章凡头部寸许便停下了,因为他看到章凡那漠然及生无可恋的眼神,居然有些似曾相识。那不正是每日浑浑噩噩的自己吗? 他长叹一句:“可怜人何必为难可怜人,既然你已生不如死,我便放了你吧。回去好好渡过余生,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他劝说章凡,又何尝不是在劝说自己。 章凡没有因还能活着而喜悦,也没有因要继续苟活而悲伤,此刻的他与欧阳不修心病相似,同病相怜,他望着欧阳不修说道,“对不起”,思考很久之后,他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谢谢你”。 没有人能听懂章凡道歉和感谢的意思,不知道对不起什么,也不知道要谢谢什么,或许欧阳不修知道,或许他也不知道,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彼此之间的同情和怜爱。 世人就是这样,当放下仇恨,誰没有一番恻隐之心?。往往那些无事生非c说长道短c说三道四c相爱相杀的人们,都是被仇恨迷惑了双眼 林秀云先遭受儿子的断臂之痛,今日又见丈夫为了自己而惨遭杀害,大悲之后,继以大悲,只觉命途多舛,她问章凡:“孩儿,你还恨你父亲吗?” 欧阳不修哭诉道:“不恨了,再也不恨了。” 林秀云道:“好孩子,让我抱抱你。” 欧阳不修依言将头靠在林秀云的怀里, 哭道:“娘,为什么我们家会如此凄惨”。 林秀云道:“这世上永远是善人被欺,娘不要你做一个善人,这些都是残害你爹的凶手”。说完他用手指着对面的方向。 欧阳不修从左至右缓缓的横扫一遍,他那血红的双眼,每人眼光和他目光相触,心中都不由得一震。 林秀云看着欧阳不修,你答应娘一句话。” 欧阳不修哭着道:“娘,你说。” 林秀云道:“你别心急报仇,你要给你爹报仇,他们你一个也别放过。” 众人听了她这冷冰冰的言语,背上都不自禁的感到一阵寒意,只听欧阳不修道,“酿!我不要报仇,我要父亲活过来”。 林秀云凄然道:“人死了,活不过来了。” 说着凄然一笑,突然间双手一松,身子斜斜跌倒,只见她的短剑插入胸口。原来欧阳不修的头靠着她时,已暗用短剑自刺,只是欧阳不修挡在她身前,谁也没有瞧见。 欧阳不修跪在母亲身前,大叫:“娘,娘”。 但林秀云自刺己久,支持了好一会,这时已然气绝。欧阳不修悲痛之下,竟不哭泣,瞪视着章守信,大声指责道:“你杀死我爹,害死我娘,我必杀你”。 章守信陡然间见此人伦惨变,纵使平日丧尽天良,也不禁大为震动,经欧阳不修这么一责,不自禁的退了一步,忙道:“不,不是我。你爹是被巨鲸帮杀死的。你娘她她是自己自尽的”。 欧阳不修泪水滚来滚去,但拚命用力忍住,心里暗道:“我不哭,我一定不哭,不哭给你们这些凶手看,我要你们全都为我父母陪葬”。 章守信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武龙,这等变故嗯,嗯实非始料所及,不如你们都弃城而走,我对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概不追究”。 “放你妈的屁,你不追究,你好意思说你不追究”,古三通从人群中走出,“你辱我妹妹,杀我兄弟,此仇不报,我寝食难安”。 也不由分说,提着大刀,带上二龙山仅剩的十五个兄弟奔着章守信而来。 欧阳不修本以对章凡格外开恩,但父母接连死去,顿觉他们父子不死,难安父母的再天之灵。再古三通杀上去之后不久,欧阳不修紧跟着也像他们父子二人杀将过去。 众人心中都觉不是味儿,武龙红着眼睛,眼泪欲夺眶而出。在他身后,人人痛哭失声。特别是薛妍和暮云舒,从小在温室中长大,哪见过这般凄惨之事,只恨不得立马将章守信抓来碎尸万段。 但众人都没有选择出手,因为他们都明白:这是属于欧阳不修和古三通自己的仇恨,而自己的仇,必须自己亲手来报。 他们如狼入羊群,所向披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那些贼寇和兵士,甚至都没来得及逃避,便死于非命。 章守信呆在人群后面,疯狂的阻击疯狂的复仇者,但是欧阳不修一双腿仿若一把剪刀,逐渐将围得铁桶一般的军士撕开一道口子,直向章守信父子靠拢;古三通也如魔神降临,一刀一个砍瓜切菜般杀出一条血路,逐渐向章守信父子逼近。 如此这般,章守信心里发毛,情知遇上这两个疯子,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也阻挡不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当下毫不迟疑,将病怏怏的章凡拉上马背,扬长而去,“今日夺我城池,他日杀光你们全家”。 武龙气急,拉开长弓,搭上羽箭,瞄准章守信,只需右手一松,就能将章凡射落马下。 只听“啪”的一声,弯弓从中一分为二,断为两截。“啊”,他大吼一声,声音响彻云霄,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暮云舒和薛妍盯着武龙,他们都知道:欧阳不修和古三通都已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世上,除了仇恨,他们可以说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他放了它们,却救了他们。 可就是武龙这么淡定的人,也觉得憋屈万分,盛怒之下拉断了自己的弓。 章守信临阵退缩,导致所有兵士及巨鲸帮众群龙无首,纷纷放下兵器,并为二人让开一条通道。 二人紧跟马后,对章守信穷追不舍,但力有殆时,两人凭借双腿,哪里跟得上宝马的速度。奔出十余丈,眼睁睁的看着章守信父子往阳关道疾驰而去,留下一阵尘与土。 追他二人不上,欧阳不修与古三通失望而归。 欧阳不修跑到父母跟前,整理好他们的尸体,着剩下的五个弟子雇来一辆马车,欲将他们带回御剑山庄安葬。他坐在父母旁边,看着他们的音容笑貌,想起以前父母的百般呵护,只觉一切仿如南柯一梦,一切都超乎寻常,难以接受。心力交瘁之下,一股困意袭来,竟然躺在马车上安然睡去。 这是欧阳一家最后一次团聚 而古三通看着巨鲸帮及县衙的府兵格外不顺眼,因为他们每人手里都沾着亲人的血。也不管他们早已投降,不分青红皂白又杀将过来。几十个人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就像麦草一样倒下。 此时的城门边聚齐了百十来个老百姓,他们一生除了杀鸡宰牛见过鲜血,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好几个人忍受不了,捂着肚子狂吐一通,吐得最凶的,还属武龙身边的暮云舒,那阵势,就好比怀胎前三月的女人,不吐到海枯石烂不痛快。 武龙拦住古三通,“够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古三通早已杀红了眼,哪里肯听。不顾武龙的劝阻,仍至挥舞大刀,使出一刀便倒下一个。他一边杀人一边喊道,“杀我兄弟,罪该万死,今天我便要将他们全部杀死,以慰二龙山纵兄弟的在天之灵”。 武龙使出一招破刀式,荡开古三通的大刀,道:“谁没有父母兄弟,人家杀你兄弟便罪该万死,那你一人之手,杀尽那么多人的父母兄弟,你岂不是该碎尸万段”。 古三通每使一招,武龙便用“破刀式”将其化解。一来而去,已经走了二十几招。古三通怒目相对,“你待怎样?” “你心智已失,持续杀将下去,不但会铸成大错,造成许多悲剧,你自己也将疯掉”,即使古三通杀人越货不在少数,但平时都是小打小闹,哪有一次性杀过这几百号人,众人都担心他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最终疯掉。 “今天这些人我保定了,若想继续杀伐,你得先胜过我”,武龙以剑带指,指着古三通说道。 古三通一心杀人,再不多话,提刀便上。 刀剑相交,两人各退一步。旁观众人都是“咦”的一声轻呼。因为从退让的距离来看,武魔仙只是稍退一步,而古三通却扎扎实实的退了一大步。这说明,武龙的内力已在古三通之上。 这不得不让人惊呼:半年来,武龙与古三通先后大战三次。这三次也充分反应了武龙武功进步之神速。从一个没有武功的愣头青,到现在内力高强的武龙,这期间只用了半年时间,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武龙窃喜,世人只知独孤九剑神奇无比,却不知道越女剑法更加精妙绝伦。越女剑本是阿青整日与猿猴一起切磋,是自然之剑,无招之剑。越女剑没有内功心法,所用内功也是自然而生,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发道,道法自然”,这越女剑直接效法自然,比其它的剑法高了不止几个档次。可叹世人将越女剑法付之高阁,却为独孤九剑争得头破血流,家破人亡。 今日连番大战,武龙对越女剑的领悟更加透彻,以战养战,内力也随之增加不少。故而他能以内力战胜古三通。 古三通也不可置信,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但他所想俱是报仇雪恨,也不管还能不能打过武龙。他继续挥舞大刀,连劈三剑,武龙不急不躁均一一格开。古三通一声吒喝,大刀从左上角直划而下,势劲力急。武魔仙身手矫捷,向后跃开,避过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他左足刚着地,身子跟着弹起,刷刷两剑,向对手攻去。古三通凝里不动,脸色逐渐平和,大刀轻摆,挡开来剑。与武魔仙连番过招,已将他自己只认杀伐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开始认真的和武龙对战。 古三通突然发足疾奔,绕着武龙的溜溜的转动,脚下越来越快。武龙凝视古三通大刀刀刃,大刀一动,便挥剑击落。古三通忽而左转,忽而右转,身法变幻不定。武龙给他转得微感晕眩,惊道:“这是胡家刀法“瞒天过海”?”刷刷两剑,直削过去。但古三通奔转甚急,剑到之时,人已离开,总是和他身子差了尺许。 武龙回剑侧身,右腿微蹲,古三通看出破绽,挺刀向他左肩砍去。不料武龙这一蹲乃是诱招,长剑突然圈转,直取古三通的咽喉,势道劲急无伦。古三通大骇之下,大刀脱手,再无招架之力。 武龙彻底战胜了古三通,无论是内力还是招式。 自此以后,平阳县的百姓知道,整个县里再也无人是武龙的对手。这个无师无门的少年,短短半年,就打遍全县无敌手,让人感叹的同时,对他也是赞誉有加。 况且这个武功第一人还文采飞扬,为人和善,实在是平阳县令的上上之选。 “我等感谢武县令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等愿意跟随武县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人见古三通走进城门,大刀也没从地下拾起,知道今日死里逃生,便对武龙感恩戴德的说道。声音整齐划一,用词文字彬彬,显是平日操练已久,信手拈来。 “在下无才无德,当不起重任。但请乡亲们相信,我们既然有能力打下平阳县城,就更有能力让县城的人民过上更好的生活”,武龙看着身边众人,一个个扫去阴霾,继续道,“今日天色已晚,大家回去好生安歇,明日县衙里,将会宣布平阳县的新任县令及新颁法令,有请大家准时参加”。 短短的几句话,让人们对武龙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字里行间,充分体现了他的谦让c自信c随和以及善解人意。 “好好好,确实太晚了,该回去吃饭了”,人群逐渐走光。 武龙踌躇不已,是该选个德才兼备,德高望重的人来担当县令一职。自己显然不合适,此时的自己舞刀弄枪还行,要真去咬文嚼字c发号施令,却属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 但到底谁来当这个县令呢?武龙如是想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正道沧桑(14) 武龙抬头望天,今夜没有繁星,只有孤单的几颗星努力的发着光。整个夜空如一个磨盘,空中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原本就不明朗的夜空更加迷离。 夜色不美,但很好看。也不是真的好看,好看是因为心爱的女人在怀里。特别是众人一走,薛妍简直就是个尤物,女人味十足。 “龙哥,你说要是我们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不理江湖争斗,忘却凡尘俗事。白天你为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晚上我在以身相许”,薛妍看着茫茫夜色,情意浓浓的继续憧憬道,“我们生一堆孩子,一起放羊c牧马,供他们读书写字,拜师学艺,等他们长大成人,我们再游历江湖,看遍世间的迤逦风光,听遍世间的铿锵名曲”。 武龙觉得女人真的不能以常理来理解,你说自己想退隐江湖,皈依田园,却盼着孩子们有出息,有大作为,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但聪明的他肯定不会说出自己的心声,他如是讲到:“妍儿,现如今咱们暂时还过不了这种日子,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答应你,等我把该做的事情都作完了,定会带你过上你想象中的生活”。 “很多事情?不就是选个县令吗?还能有什么事情?”薛妍幽怨道,“我不想过这种整天尔虞我诈,打打杀杀的日子,只想时时能躺在你怀里,跟你一起看星星,跟你一起聊聊天”。 武龙何尝不希望一切安好,和薛妍比翼双飞,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做,他道:“不知道谁是我的亲身父母,这一直是我的心病,你也看到了那快铁牌和那一封血书,我总感觉父母经历了或正在经历什么惨痛的遭遇,说不定他们此时正饱受疾苦,等着我去拯救。作为人子,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即使跟你到天涯海角,也不得安心,这是其一;其二,欧阳不修比武招亲被章凡砍断双臂,这或多或少我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获得黑玉断续膏,助他重生双臂,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其三,我的一招抢亲之计,害死了古三通的妹妹,虽然这非我所愿,但若不帮他报仇雪恨,我们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薛妍听了武龙讲的这三件事,件件难如登天,可能一生都无法完成。只觉幸福如此之远,理想生活遥遥无期。她百感交集,怅然若失,缓缓吟道: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曲意幽独清高,自甘淡泊,武龙不由得将薛妍搂得紧了些。 “你为何姓武?”正值两人情意绵绵之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 二人回头一看,居然是平日里一言不发的邋遢老者。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人原来不是哑巴。他们转念一想,一个人要承受多少事情,才能变得像他一样沉默寡言。 此时武龙心中略过无数个念头:他怎么对我的姓氏感兴趣?难道他跟我的生世有关系?难道他跟暮云舒是专程来找我的?难道我们机缘巧合在一起,见面却不得相认?我为什么姓武,他不觉得问我娘更加合适吗? 是了,他应该问过我娘,只是我娘聪慧过人,她的回答不是他心中理想的答案。 “你为什么问我为何姓武?”,面对老者,不知是敌是友,故而不能坦诚相待,武龙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老者。 老者也不墨迹,惜字千金,道:“因为我本名也姓武”! 此时武龙心头有一丝期待,也有一丝悸动,期待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真的姓武,而此时这个武姓老者,肯定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悸动是因为不知道老者的真实身份,若真的实言相告,反而不美。 因为老者此时手里拿着的剑,剑尖指着自己的,稍微回答不好,恐怕这长剑不会有任何慈悲。 “我娘以前有个相好姓武,但不幸被隔壁王二打死了,我娘为了纪念他,便让我姓武”,武龙诚恳至极的回答道,他相信如果是他娘,也会是这个答案,这个回答是娘很久以前就教给他的,薛妍也知道。 果见武姓老者的失望之色,就像一个人无比绝望时看到了一丝希望,而因希望破灭又无比失望,最后显得更加绝望。 武姓老者不在此问题纠缠,因为他知道,即使纠缠也完全不是武龙的对手,也套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所以不再自讨没趣。 “少爷吩咐,不准你们私下幽会,所以你们快回去。”武姓老者道出了他此刻前来的真正目的。 但这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约不约会干你暮云舒何事?一想如是,武龙顿觉打翻了醋坛子一样,知道暮云舒对薛妍的喜欢,已经不限于兄妹之情了。可这等横加干预,仗势欺人,破皮耍赖,叫武龙如何对付? 薛妍也觉得自己真是个麻烦精,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解决了欧阳不修c章凡与古三通,又冒出个暮云舒。只觉自己和武龙的情感,总是有受不完的危机,遭不完的挑战。 沉默不是武龙的性格,退缩也不是武龙的风格,特别是关于和薛妍之事,容不得任何人干预。他坚定的说道:“我要是不听呢?”。 “少爷的原话是:你若不依,就打得你不能幽会为止”,老者不咸不淡的答道。 武龙觉得这世界真他y的见鬼了,个个见色眼开,见利忘义,恃强凌弱。他倔强的道:“那你便来吧”。 说完聚精会神的盯着老者,好歹武龙现在也是号称平阳县城的第一高手,不求胜过他,只求打个平手让他知难而退也好。 老者本不多话,便再不说话。提起长剑,直往武龙胸口刺来,赫然就是武龙也经常练习和使用的一招简单至极的“天地同寿”,但速度奇快,他来不及还剑,身体向右一斜,险险的死里逃生。但老者一招未停,一招又至,还是不等武龙还剑,顺势往武龙左腿一拍。 武龙左腿吃通,受不住力,瘫坐在地。 一招,仅仅一招,武龙就已被邋遢老者打倒在地?武龙不得不感叹武功一道,永无止境,可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太弱了”,老者对武龙说道。说完潇洒自如的离去。 武龙的左腿犹如被大锤重击一般,又酸又麻,痛得撕心裂肺。更重要的是心里也备受打击:什么我太弱了,是你太强了好吗?我好歹也是平阳县城的第一高手。 薛妍赶紧扶着武龙,关切的问道:“龙哥,你还好吧”,她看到眨眼之间,武龙便兵败如山倒,坐在地上痛苦不堪,继续道,“我背你回县城吧”。 武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被武姓老者一闹,两人心情差到极致。再加上武龙左腿疼痛难忍,犹如千万个蚂蚁不停的再腿上撕咬。哪里还有什么约会的情致。 他手搭在薛妍的肩上,一瘸一拐的回到府衙。 此时府衙里人满为患,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不休。 凝神一听,有人说道:“为政应该顺天意,应地利,合民心,别阴阳,合五行,观七星,应八卦,设九宫,经世济民,崇德扬善,济世安民”。 有人反驳道:“猛药去疴,重典治乱。此时旧政已去,新政未立,须用礼法治县。凡不尊新政,不奉新法之人,民众当施以棍棒之邢,官吏当枭首示众,并处以剥皮之邢。” 又有人附和道:“为政必修德,要首先强调自己身体力行的必修之课c必用之功c必行之道。” 武龙不懂这些,对这些也不敢兴趣,觉得索然无味,当下不再聆听,走进门去。 众人一看武龙进来,在不做声,有人高声说得:“武县令,来了,我们听听武县令有何高见”。 众人纷纷应是,道:“武县令才智无双,武功惊人,快谈谈你的看法”。 武龙厌烦这种嘴脸,他虽善施计谋,却不爱奉承,对这些溜须拍马之徒甚感不屑,又不好发作。道:“于政于民,在下是无良策。若论江湖中事,比如哪种剑法有何独到之处,哪种腿法有何厉害之处,在下虽然是井底之蛙,但足可评论一二,但若论政务之事,在下一来不懂,而来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众人见武龙有不理不睬之意,也都谮口不言。 薛富贵见薛妍搀扶着武龙,走到他们面前,甚是关切的问道:“你们遇上了什么强敌,你身上的伤可严重?” 这还是薛富贵第一次真正关心武龙,以前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甚至很反感薛妍和武龙一起嬉戏打闹。但自从薛妍亲口承认与武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再加上见识了武龙的进步和现在的实力,对武龙的态度也悄无声息的好转。 “没事,与人切磋时不小心着了道”,武龙看了看暮云舒和她身后邋遢的武姓老者,不愿再这个问题上纠缠,话锋一转,道,“薛叔叔,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武龙思前想后,最终认为薛富贵完全有作为一县之主的能力,有心让他来担任县令之职。且不论他的管理能力有多强,单看他的经商头脑,就完全可以带领平阳县富裕起来。 薛富贵的错愕稍纵即逝,笑道:“我是个生意人,除了做做生意赚点钱,哪有什么看法”,他转过头去面对众人,“不过非要说说的话,我认为应该把平阳县城发展成夏国第一个商镇”。 果然不愧是个老生意经,真的是三句不离本行,他继续道: “平阳县位于契丹国c西渝国和夏国之间,地理位置优越,南通西渝,北通契丹,东边直通夏国都城富阳城。三国之中,契丹国缺粮,但兵器锋利,马匹优良;西渝国盛产粮食,但少有铁匠及驯马师;我们大夏国幅员辽阔,粮草兵马均富足,国人偏爱金银珠宝 我们可以将平阳县设计成一个大商行,从契丹国买进优良的马匹和兵器,从西渝国买进粮草和珠宝,再以我们大夏国的各种优厚资源让商行的物产作补充 薛富贵胸有成竹c侃侃而谈,所虑之事,无一不出人意表,见解独到。已商为主,以农为辅,俨然想把平阳县打造成一个扩大版的诚信商行。” 武龙觉得薛富贵之见地,实在众人之上,若按他的方针,平阳县出不了几年必成富裕之城。但他深知,人怕出名猪怕壮,若平阳县贫穷还好,所有人都不管不顾,若真富裕起来,必成三国必争之地,一个不好,平阳县会饱受战乱之苦。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烂在肚子里,若真说出来,必将一片哗然。 “薛兄之才,实在令我等叹为观止”,有人说道,“还请薛兄不要推辞县令之位,为全县百姓谋福祉”。 先前推举武龙,众人皆是害怕武龙的雷霆手段,武力压制,此时推举薛富贵,确是见识了他经世救世之才,大家心悦诚服。 再加上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是武龙未来的岳父,所以众人一致认为他是县令的不二人选。薛富贵推辞不过,在众人的一再要求之下,半推半就顺风顺水的就当上了平阳县的新任县令。 武龙走到薛富贵面前,低声说道:“恭喜薛叔叔,如愿当上平原县令。” 薛富贵尴尬一笑,自从武龙从诚信商行率众攻打县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希望能有今日,所以举全商行之力,出人出银子帮助武龙,并将商行所有财物一起搬来县城。 自有济世之才,为何不能抓住机会大展拳脚? 没想到武龙瞬间便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觉对武龙的佩服又加深了几分。 “你既然受伤了,就去好好躺着休息吧,别再劳累了,这里一切由我来应对”。薛富贵看着薛妍,对武龙说道。 武龙正有此意,悄悄的对薛富贵道:“不瞒你说,我推门而入,确确实实只是单纯找个房间好好休息一番。却不想阴差阳错的让你得偿所愿,成了一县之长”。 说完两人心领神会的“哈哈”直笑。 两人不知道,因为武龙的推波助澜,帮薛富贵坐稳县令之职。却让平阳县在薛富贵的带领下,日渐富庶,也成了武龙平定天下的第一大助力。当然,这是后话。 武龙躺在床上,扶着疼痛的左腿。回想起老者伤自己的那一剑,不紧觉得自己仍不过是皓月余晖,不值一提。但他本是越挫越勇之人,此时正在在心中不断推演应对之策: 他的“天地同寿”平平无奇,只因速度奇快,便难以阻挡。他以快速的进攻,让我疲于招架,无还手之力,逼我露出破绽,进而胜之,这是让我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击中,所谓拳打人不知,乃一击必杀之意。 要对付他,须以快制快,只要意识c攻c守c应机变化等速度远远高于对方,势必游刃有余!但这对于此时的武龙来说,无异于难如登天。 既然快不了他,那就只有以慢打快,以静制动,他如是推演:若他一剑刺来,我便慢慢的以剑身挡住他的剑尖,他若在顺势削我左腿,我便使用荡剑式荡开他的长剑,那他必定用腿法或者掌法继续攻我不管他用什么的的招式攻来,我只需严守门户,不离不动,以静制动,先立于不败之地,再徐徐图之。 主意一定,一股困意袭来,他沉沉的睡去。 章守信带着章凡在阳关道上一路疾驰。 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刮着,风吹到脸上像刀割一样。 “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章凡瑟瑟发抖,虚弱的问道。 章守信本就心情不好,脸色阴沉沉的,一听章凡要死不活的问话,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去哪里,还能去哪里”。 这句话冲出来,又觉后悔,便温柔了几分,继续说道:“这武龙武艺高强,更有欧阳不修合古三通相助,我是打不过他的。所以只好前去夔州求陈知府,平定平阳县的叛乱”。 “我们已经一无所有,拿什么去求救,他凭什么帮我们平定叛乱?”,章凡疑惑的问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能当上这个县令,全是这个陈知府的功劳。这陈琼贪财好色,且急功近利,不难利用。当初我为了当这个县令,把我最心爱的姜蓉送给了他,他见姜蓉貌美如花,二话不说就封我做了县令”。章凡想起自己的杰作,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 章凡一听姜蓉的名字,疑惑道:“姜蓉?是那个与你青梅竹马的姜蓉吗?她家不是一夜之间被二龙山土匪全部杀光了吗?怎么姜蓉还活着?” “呵呵,她活着说明她命好,不然也被我杀死了”,章守信冷冷的说道。 章凡诧异道:“原来她们全家是被你杀的,姜蓉不是你青梅竹马的姑娘吗?” 章守信“哎”了一声,道:“没做县令之时,觉得官职比女人重要,而当坐上这个职位,又特别想念姜蓉。每当路过她家门口,这种想念就更加深刻”。 “所以你派人把她全家都杀了?”,章凡从没想过,他父亲居然有如此阴毒的一面。 章守信理所当然的答道:“是的,眼不见心不烦。自从他家人死了之后,我对她的思念就渐渐淡了”,他看了看章凡,继续道,“我将此事嫁祸给了古三通,便借机攻打二龙山,没想到数次强攻不破,今日好不容易灭了二龙山,却中了武龙的奸计”。 “所以我们可以以此为由,说帮姜蓉报仇,结果不慎中了二龙山贼人的奸计?”,章凡隐约猜到了父亲的意思。 章守信得意的笑道:“没错,不愧是我的儿子,一猜即中,我正有此意。” 说完不禁策马扬鞭,胯下疲倦的宝马不得不加快几分速度。 章凡感觉,刺骨的寒风吹得自己钻心的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1) 经过一日一夜的奔波,马后的章凡已经奄奄一息,好在总算到了夔州府。 章守信踌躇在府门之前,往事历历在目。再见姜蓉,不知能否激起心中一点漪涟。 府门敞开着,旁边六个军士分左右站得笔直。单看这军容,就知非平阳兵士所能比拟。 “麻烦帮忙禀报一声,说平阳县章守信有急事求见”。章守信对外边的府兵说道。 府兵视若不见,章守信立马将手伸进怀里,掏出几两银子,笑脸相迎,道:“请军士帮帮忙,帮帮忙”。 军士颠了颠银子,“请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跟老爷禀报”。 看着军士的身影,章守信五味陈杂。他觉得这跟第一次来夔州府的情形一摸一样,只是那次带的是爱人姜蓉,而这次,一起来的是儿子章凡。 未几,军士就从府中出来。“老爷有请,请跟我来”。 路过演武场,章守信见一少年国字脸,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膀大腰圆。手持方天画戟,问军士道:“这位是府上公子吗?” 军士答道:“没错,正是公子陈勇”。 “那六位青衣剑士可是青城六侠?”,章守信听过青城六侠的名号,但从未见过,便问军士。 “是的。公子嗜武成性,每月都会抓来各门各派的武功高强之人与之比试,若输了,要么留下本门派的武功秘籍,要么留下性命。若赢了,则留在府中,等下月再与公子比试”,军士看在银子的份上,详细的给章守信解释。 章守信见那青城剑士长剑探出,攻向陈勇腰间,喝道:“拿命”,只说得两字,陈勇手中方天画戟一抖,敲在他执剑的手腕之上,青城剑士只觉剜上一阵剧痛,“叮叮”一声,长剑落在地下。陈勇挑起方天画戟,寒光一闪,刺入青城剑士的右肩。青城剑士大叫一声,左手捧住右肩,连声狂吼:“你即便将我青城派全部杀光,也得不到青城派的秘籍”。 陈勇这一敲一刺,敲腕刺肩,看似平平无奇,不知怎么,那青城剑士居然避让不过。章守信和余下五位青城剑士大吃一惊。 一位身材矮小的青城剑士提起长剑,也像陈勇的腰间攻去,长剑瑟瑟发抖,足见青城剑士的怒火攻心,刺出的这剑劲力十足。 陈勇还是不避不闪,方天画戟刺出,由于戟比剑长,后发先至,“刷”的一声,还是刺中了青城剑士的右肩。这青城剑士的长剑在陈勇身前一尺左右,便再也无法前进分毫。青城剑士杀猪般的哀嚎,左手抓住方天画戟,胸口鲜血顺着戟留下来,场面甚是血腥。 陈勇以三招刺穿两名青城剑士的双肩,众人只见他随手一敲一刺,对手随即流血重伤,无不悚然惊心。青城六侠惊怒交加,将陈勇围在中心,受伤的两位左手持剑,眼欲喷火。 章守信本也使剑,武功不弱,眼见陈勇二十的年纪,所用杀敌手法竟是完全看不明白,但他确认绝对是极上乘的武功,他不禁惊喜交加。 惊是因为陈勇小小年纪,竟有万夫不挡之勇。他不知道,陈勇天生神力,从小便展现了极强的习武天赋,陈琼更是不惜以武林为敌,抓些各门各派的高手让他练习武艺。 喜的是陈勇好武,那便好战,若知府不愿助战,那可使激将之法,让陈勇出战。 一见青城六侠围住陈勇,知道即使六侠齐上,也难是陈勇敌手。 此时不献殷勤,那更待何时,章守信随即大声说道:“青城六侠,你们四个打一个,也不怕坏了青城派的名声”,他看了一眼陈勇,然后继续道:“若你们想以多为胜,莫怪我出手相帮?”,说完他走进演武场。 陈勇冷笑道:“莫说四个,便有四十个,也未必能打得过我。我要你相帮?你看好了”。 陈琼左手微举,右手方天画戟随即向一名青城剑士刺去,那名青城剑士举剑格挡,却发现陈勇此招乃是虚招,他手腕轻轻一抖,已向另一名的右肩刺去。与此同时,另外四名剑士一起向陈勇身上刺去。陈勇手上不停,脚上连使八卦形意腿,将来剑尽数避开。“刷”的一声,方天画戟刺中那名青城剑士的右肩,那人右手不由得松开,长剑“啪”的一声落入地上。 陈勇用八卦形意腿在剑网之中飘来飘去,白袍的衣袖和红色的戟毛随风而舞,将青城剑士的所有剑招尽数避开。突然听得“啊”的几声,每个青城剑士的右肩均被方天画戟刺中,长剑也一柄柄的掉落在地上。他们急速退开,每个人都捧着右肩,鲜血不断从肩上流出。 陈勇将方天画戟立于身旁,质问道:“你们是要秘籍,还是要性命?” 青城六侠惊骇c愤怒c挫败c无奈等各种情绪在脸上不断变幻,有的大声咆哮,有的唉声叹气,有的破口大骂。 青城六侠本是刚正之士,即便有人将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皱下眉头。但此刻竟被陈勇顷刻之间刺穿右胸,实在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骇之余,脑中一片混乱。 陈勇道:“若不交出秘籍,你们将死无全尸”。 青城六侠同时上前一步,道:“要杀便杀,何需多言”。 陈勇气愤不已,连出六戟,刺向六侠胸口。六侠情知不敌,不再抵抗。只听“轰”的一声,同时倒地,气绝身亡。 “来人,拖下去”,陈勇一边下命,一边把戟放在青城六侠的衣服之上,将方天画戟擦拭干净。 章守信拍手叫绝,“公子好武艺”。 陈勇斜眼看着他,道:“你待怎的,要比试一番?”。 章守信赶紧认怂,“我不是公子对手,不过平阳县城有三个人可与公子一战,分别是武龙c古三通和欧阳不修。这武龙善使越女剑,并且善射箭之术,可以百步穿杨,其一剑三雕和斗转星移之计使用的炉火纯青。古三通身怀胡家刀法秘籍,内力深不可测,我儿章凡吃了“拔苗助长”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将三人武功夸大其词,意在激将好战的武龙。见陈勇向章凡撇了一眼,他继续道:“还有欧阳不修,是御剑山庄的少主,善使天下腿法,武功不再其它二人之下”。 陈勇半信半疑,问道:“偏远山区,怎会有如此高手?” 章守信道:“御剑山庄久不出世,所以公子不知,其中藏有天下武功秘籍不计其数,三人均是在御剑山庄练成神功”。 “那你带我去平阳县城会会他们,若武功属实,我踏平御剑山庄,看看到底有多少武功秘籍”,陈勇激动不已。每当爱武之人,听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和不可多得的秘籍,就犹如爱美之人,听说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不睹不快。 “哎”,章守信长叹一口气,道:“公子不知,我本是平阳县令,因不小心得罪了这三人,便被他们杀了守将,夺得城池。现在平阳城里拥兵一千不止,贸然前去,恐遭围攻”。 经章守信添油加醋,撒谎欺骗,陈勇已深信不疑,道:“这个好办,我这就去向父亲请兵”。 章守信喜不胜喜,跟在后面奸笑起来。想到:自古武者浅滤,匹夫之勇,不足为惧。 来到夔州知府的大堂,陈勇和章守信分左右坐于下首。 上首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富态的女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 中年男子约莫五十左右年纪,相貌平平,身躯高大略显单薄,鬓角的头发略微凸进去一点。一眼看上去就是长期身居高位之人。便是夔州知府陈琼,他是当今皇后陈语嫣的亲弟弟,位高权重,在宫里说话也有些分量。 那富态的女人就是以前章守信朝思暮想的姜蓉,陈琼的正房不能生育,膝下无子无女,姜蓉隐隐有主掌知府内部事务的趋势。陈琼对她们也是千依百顺,有求必应。 姜蓉身边站着的,就是她的女儿陈彤。这陈彤是陈勇的姐姐,生得漂亮,全然不是陈勇那种武夫模样,真可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章县令远道而来,也不打个招呼,让我好生怠慢”,陈琼客气道。 章守信斜里瞟了一眼姜蓉,见她虽然富态,却不失优雅,心下心动不已。但神态一闪而过,哭诉道:“知府大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一边说着,一边拭泪。 陈琼疑惑道:“章县令,你作为一县之长,什么事让你如此委屈?”。 章守信立即将平阳县的事情编排了一遍:“知府大人,自从当日与你一别,我对您感恩戴德,又觉无法报答。思前想后也只能给姜夫人的家里送些银两,给些物事以慰下官的感激之情。但不曾想这些财物竟被那二龙山贼寇发现,他们趁夜在姜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夜之间淫尽姜府所有妇女,抢尽姜府所有钱财。” 章守信看了看陈勇c姜蓉和陈彤的脸色,见他们大惊失色,情知此法有效,继续道:“我为了给姜夫人报仇雪恨,年年率兵攻打二龙山,但二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在加上二龙山贼寇个个都是亡命之徒,骁勇善战,下官每次围剿都是无功而返”。 说到此时,章守信已泣不成声,他走到章凡身边声泪俱下,道:“直到昨天,趁二龙山寨主成亲之际,我趁虚攻打二龙山,杀光所有贼寇。可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我攻打二龙山之时,反贼武龙居然率贼众攻下了平阳县城,我儿为保县城不失,吃下了丹药拔苗助长,却未能战胜那贼寇古三通。可怜我儿城失人病,危在旦夕”。 陈勇未曾听说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件,大声喝道:“什么?姜家被杀,县城被夺,此等逆贼,此时不灭,更待何时?”。 章守信见陈勇已经怒发冲冠,再不迟疑,当下向陈琼磕头碰脑,“知府大人,你要为我做主,为我儿章凡报仇啊”,额头碰在地下“咚咚”只想,不一会儿额头便渗出血迹,模样甚是可怜。 “堂堂夏国,朗朗乾坤,居然有如此骇人听闻之事。这等逆国贼子,不将他们诛杀干净,对不起这一片黄天厚土”,陈琼义愤填膺,道,“章县令不必难过,此仇既是你仇,也是我仇,更是国仇,此仇不报,无言见文武百官和皇上皇后”。 “来人”,陈琼一声令下,下首一军官立马复命,陈琼命令道,“你派两千军士,去攻下平阳县城,将一干反贼尽数拿下,然后交由邢部发落,一定要还天下一个公道”。 没等军官领命,陈勇道:“父亲,孩儿愿意领兵前往。不灭这些贼寇,我寝食难安”。 陈琼一通错愕,“这这”,他看了看姜蓉,见她脸无表情,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又看了看陈彤,见她含笑点头。 “父亲,既然哥哥有此报国利民之心,父亲不妨答应他,也好叫京里的达官贵人知道,哥哥不仅武艺超群,报国之心也相当急切。到时姑姑在皇上面前再美言几句,说不定哥哥能封个将军什么的,也算光宗耀祖,不失爹娘一番期望”。陈彤见父亲犹豫,便替哥哥说道。 陈琼一听陈彤分析,甚觉有理,道:“难得勇儿有此精忠报国之心,为父就随你心愿,令你领兵五千前去攻打平阳县一众贼寇”。 陈勇傲然道:“灭此贼寇,何须五千,给我一千兵马足以”。 章守信一听此话,不禁在心里暗骂陈勇:竖子小儿,竖子小儿,骄兵必败,骄兵必败。 陈琼考虑再三,松口道:“一千就一千,不过你得注意安全,情况稍有差池,便率兵撤离,以图后计”。 陈勇欲继续说话,见陈彤连使眼色,便不再言语。 接下来陈琼便开始点将,然后众将开始商议此次的作战计划。最终决定:一月之后,由陈勇担当主将,章守信为副将,领一千精兵,前往平阳平叛。 计议已定,“章公子既然身体不适,就赶紧去休息吧”,姜蓉走到章凡身边,看了看章凡的伤势,道,“你的伤势已入骨髓,非黑玉断续膏不能救治,等我哪天进宫,向皇后娘娘给你求一点吧,也算是姜家对你的一点补偿”。 “多谢夫人赐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们父子愿意当牛做马,以报盛恩”,章守信感激涕零,诚恳的说道。 陈琼c姜蓉一家再不理他,着下人给章凡父子安排食宿等一系列生活起居,这些都不在话下。 陈勇陈彤兄妹,在花园坐下。 一架蔷薇,柔条披挂的枝叶上,缀满了圆润的花,芬芳呈媚气。脸盘小小,重叠的瓣,粉中透红,红里泛白,有的微微调些紫,说不好这是什么颜色。本来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因了这一架蔷薇,有了一种庄重古朴的美。 “哥哥,你怎么这么主动的提出要帮章守信的忙?”,陈彤依偎在陈勇怀里,语气神态动作均跟相恋的情侣一般无异。 陈勇搂着陈彤的腰肢,脸靠着脸,嘴唇轻轻的在她脸上一吻,道:“我听章守信讲,平阳县城有三大高手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我要去会会他们。而且欧阳山庄囊括天下武功,我也想去看一看”。 陈彤幽怨道:“想来哥哥是被那章县令利用了,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 陈勇打个“哈哈”,道:“利不利用无所谓,只要能酣战一场,能看看天下武功,想利用就让他们利用吧”。 “难道在你心中,永远是武功第一,我只能排到第二吗?”,陈彤略显不快,道,“哥哥早知我们兄妹二人相生相爱,早有夫妻之情,也不见你向对武功一样全力争取过”。 “不是我不想争取,只是这兄妹之恋,与情不合,于理不符,若我们将此公诸于众,恐遭所有江湖中人耻笑”,陈勇唯唯诺诺的答道。 “管江湖中人干什么,谁敢笑,就打烂他的脸,谁敢说,就撕烂他的嘴”,陈彤蛮不讲理,耍着小女人脾气。 “可是这终究不好”,陈勇小心翼翼的讲道,“如果父亲母亲知道,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不好你就不要碰我,不好你一天到晚搂着我干什么,不好你还给我栽什么蔷薇”,说完将一整架蔷薇翻到在地,然后用脚使劲在地下蹂躏。 陈勇呆坐在原地,他突然想起一个说书人讲过,恋兄的女子刁蛮任性,尖酸刻薄,瑕疵必报,得理不饶人。 看着怒气冲天的陈彤,他心中悔恨,不舍,想前进,想后退,想放弃,又不忍放弃,最终还是向着陈彤而去。 “不好,你过来干什么?不好,你就不要理我!”,陈彤不依不饶,“你怕天下人耻笑,你就去杀光天下人。从今天起,你灭一个江湖门派,我就让你搂一下,你灭两个江湖门派,我就让你亲一下,等你把所有江湖中人都灭光,我便把身子给你”。 “你意思是把江湖中人都灭光,就没人敢耻笑我们呢?”陈勇疑惑道。 陈彤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勇:“怎么?有问题吗?” “没问题” 一介武夫陈勇,已彻底坠入罪恶的深渊,他知道,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了,除非是死亡。这也验证了自古兄妹之间的恋情,永远只能是个悲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2) 武龙只知章守信不会善罢甘休,但不知他会用何种方法报仇雪恨,对即将到来的恶斗和战乱浑然不知。 “妍儿,我们去城门外溜达一圈吧”,平阳县衙里,武龙小心翼翼的喊着薛妍。一天都没有和薛妍相见,他心痒难耐。 “可是那个可恶的老者不是让我们不要去幽会吗?万一被他们发现,你又有得吃苦头拉”,薛妍无奈道。 武龍岂能受他人威脅,他们不让我去,我便得要去。再说这老者并无恶意,受点轻伤,对于武龙的超强恢复能力来说,不过一天即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他道:“吃点苦头算什么,只要能跟妍儿多呆得一刻,便是天大的苦头,我也扛得住”。 “是吗?你真的扛得住?”,薛妍诙谐一笑,武龙只叹曾几何时,薛妍也有调皮可爱的一面。 未几,薛妍抱着那把古红色的琵琶推门而出,可一起出来的不止她一个,后面居然跟着暮云舒,暮云舒后面,武姓老者也跟在后面。 武龙大感意外,指着暮云舒和邋遢老者,道:“你你们” 暮云舒打个哈哈,道:“龙哥,准备到哪里去浪漫?咱们一起?”,他走到薛妍身边,用手打着她的肩膀,“今儿我跟你明说了吧,我喜欢薛妍,我要跟你来一场公平的竞争”。 “舒舒,别闹,我对龙哥的心意坚如磐石,不是任何人能够动摇的”,薛妍推开暮云舒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绝无男女之意。你若安分守己,我会遵纪守约,你若执意用强,我誓死不从”。 武龙听薛妍的决绝之语,甚感欣慰,对薛妍投以暧昧的眼神,然后对暮云舒道:“约定?什么约定?你骗妍儿做了什么约定?” 暮云舒淡然一笑,道:“我可没骗她,是她自己找我的”。 武龙不解的望着薛妍,示意她来解释一下。 “龙哥,我只是想帮帮你,也想帮帮我自己”,当下薛妍将她和暮云舒约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昨日树林之中,武龙说过等他做完三件事,便和薛妍不理俗事,过逍遥自在的神仙日子。薛妍情知这三件事件件难如登天,可恨自己于武功一道本领低微,帮不上什么忙,恰见邋遢老者的武功高强,薛妍便心生一个念头:让老者教武龙和自己武功,这样的话,对于完成武龙的愿望,也有个不小的推动和助力。 归根结底,在薛妍看来,为了能和龙哥早日皈依田园,长厢厮守,她是愿意卖下脸皮,做一些牺牲的。 等武龙熟睡之际,毫不迟疑的找到暮云舒,将自己的念头向暮云舒和盘托出,希望自己视若兄弟的暮云舒能答应自己的请求。 暮云舒对薛妍的爱慕已久,一直没机会在表现一二,听了薛妍的请求,便一口就答应下来,但前提有两个条件:一,在武龙没有胜过老者之前,薛妍不能和武龙单独相会,无论是去山川河流,还是去高山草原,须得四人同去;二,武龙的武功老者来教,而薛妍的武功由暮云舒来教,与此同时,薛妍须得先教会暮云舒弹奏琵琶。 薛妍听了暮云舒的条件,心想:我跟龙哥幽会,本来老者就要去破坏,即使短暂的在一起,无甚心情不说,还得以龙哥受伤为代价。四人一起虽然不好亲密,但只要每日能看看他,听听他的声音,见识一下他武功进步的速度,这也未尝不可。所以当即便答应了暮云舒的要求。主要是能让武龙练成高强的武功,薛妍觉得放弃跟他的幽会,是完全值得的。 武龙听了薛妍和暮云舒的约定,愤恨的看着暮云舒,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一切的约定与安排,无一不是想增加暮云舒与薛妍接触的机会,杜绝武龙和薛妍约会亲密的举动。 武龙摇了摇头,叹道: 看过浮华喧闹,走过纷纷扰扰, 有人哭,有人笑,却逃不出自己的牢, 太想得到得不到,得不到的更想要, 到最后才知道,爱来爱去是煎熬,所作所为是徒劳。 武龙剑直暮云舒,激将道:“可敢来一场男人的决斗:输了,你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赢了,我就遵守约定”。 他情知暮云舒绝不会上当,但心里气急的人,总会说几句狠话,武龙也不例外。 果见暮云舒不进反退,笑意盈盈的说道:“我不敢,但他敢”。他口中的他,当然就是身边的护卫,这是对老者隐晦无声的命令。 邋遢老者一言不发,挺剑直上,还是那招“天地同寿”。 武龙破口大骂:“你这个孬种”。大骂的同时,手上功夫也不闲着。按照昨夜自己演练的招式,横剑当胸,欲以剑背挡住老者的剑尖。 老者对武龙的理解之法略感诧异,但并无赞叹之词,因为再他眼里,武龙还是太弱。 剑尖与剑背接触,没有传来自己预想之中的巨力。武龙情知不妙,只见长剑以武龙的剑背为依托,速度丝毫不减的以更加刁钻的角度刺向武龙颈部。 速度还是那样奇快无比,他还是来不及还剑,身体还是只能向右一斜,还是险险的死里逃生。老者还是一招未停,一招又至,还是不等武龙还剑,还是准备拍向武龙左腿。 武龙大急,道:“慢着,我答应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武龙情知自己算不得什么好汉,但自己也不是傻子,明明打不过还继续争斗,不是自讨没趣吗?所以他果断认输。 暮云舒幸灾乐祸,道:“真是一物降一物,一人怕一人。妍妍听龙哥哥的,龙哥哥只得听我护卫的,我护卫听我的,如此一番推算,妍妍,你也必须听我的”。 众人一听,顿时晕倒,真是一番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推算,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四肢膜拜。 眼看打也打不过,闹也闹不赢,武龙转身便走,心想:如此这般胡闹,真是有辱我武龙的一世斯文。 “慢着,你要去哪里?”暮云舒本就刁蛮任性,况且一直对伏魔庙里为一小半草鱼武龙让自己吃瘪的事情耿耿于怀,眼见今日有机会报得大仇,暮云舒怎可轻易放过如此天赐良机,便不依不挠的问道。 武龙无可奈何,道:“我去山上透口气不行吗?”遇见暮云舒这种无所事事,嚣张跋扈的小男人,武龙只怪前世作恶多端,导致今世倒了八辈子霉,居然被他缠上。 “龙哥,等等我,我也去山上透透气”,说着一溜烟的跑到武龙身边。 “不行,按照约定,无论去哪里,我们都得四人同行”。暮云舒怎能容忍薛妍继续和武龙一起鬼混。要混也得大家一起混。 “随意”,说着一马当先向对面山上行去。 武龙在灵柩前跪下,拜了三拜,上了三根香。问道:“怎不见欧阳少主?” “少主当日回来,安排好老庄主和夫人的丧事以后,就进了藏书阁,再也没有出来”,一个弟子回答道。 “今早古三通来求见少主,也被少主请进了藏书阁”,又一个弟子多了句嘴。 武龙已隐隐猜到欧阳不修要做什么,对御剑山庄的两个弟子投以感谢的眼神,起身也向藏书阁走去。 轻叩大门,欧阳不修应声而出。 “你来了”,欧阳不修脸色苍白,显然还未能从父母双亡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嗯,来看看兄弟”,武龙安慰道,“逝者已去,生者安息,要活出个人样来,不能让别人看扁了”。 欧阳不修重重的点头,道:“大仇不报,我是不会轻易寻死的,放心吧!” “那就好”,武龙不是矫情之人,有些话只需轻轻一点,没有必要句句明说。 欧阳不修打开藏书阁的机关,让众人进去。 暮云舒和邋遢老者第一次进来,见满屋摆着的秘籍,纵然他出身高贵,也不经诧异道:“原来御剑山庄的底蕴如此之厚,可惜历代庄主无能,坐拥如此巨宝,御剑山庄却默默无闻,寂寂无名,可悲可叹”。 “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欧阳不修怒不可竭,他本好心好意领这些朋友进来,没想到暮云舒居然一阵奚落。 “暮云舒,你别不知好歹,得了便宜还卖乖”。武龙觉得这暮云舒的涵养实在不敢恭维,但凡有一点家教的人,定然不会说出这般辱人先祖的话。 暮云舒本来说出这句话之后,心里也感过意不去,准备给欧阳不修道歉,但一听武龙说话,不知怎的,一股无名火起。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些秘籍,哪一本不是先人呼风唤雨的武功,可你听说过有姓欧阳的强者?有此可见欧阳世家尽是些好逸恶劳之徒,资质平庸之人,贪生怕死之辈。” “平不平庸,怕不怕死,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欧阳不修怎么忍受如此羞辱,一招钻心腿奔着暮云舒而去。 暮云舒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一招“天地同寿”对着欧阳不修右脚脚底刺来,同时左手倏出,往欧阳不修左腿上抓去。欧阳不修空中旋转半个身位,左腿躲过暮云舒的一抓,顺势踢向暮云舒的右手手腕。 “蓬”,脚套碰上暮云舒的长剑,发出清脆的响声。暮云舒手上吃痛,长剑掉落在地上。 欧阳不修不作停留,“如影随形腿”一招比一招凌厉,经过数个回合,暮云舒已经招架不住。 邋遢老者见欧阳不修步步紧逼,提起长剑,“唰”的一声,向欧阳不修头顶猛击下去。欧阳不修身子微侧,长剑击空,砰的一声响,火星四溅,原来墙壁铺的不是寻常青砖,却是坚硬异常的花冈石。 又斗几个回合,老者使出擒拿手,将欧阳不修两腿拿住,任凭欧阳不修如何挣扎,老者巍然不动。 武龙和古三通甚为不平,齐对暮云舒喊道:“还不放人,还不道歉”。 暮云舒被欧阳不修的连环腿法攻得极其恼火,此时余怒未消,眼见护卫制住欧阳不修,哪肯轻易放过他。“有本事自己去救他,对我喊什么”。 欧阳不修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有一种钻心的疼。双眼通红,眼中含泪,害怕自己失去双臂之后再失双腿。他虽然害怕,但倔强的他不哼一声,也不开口求饶。 武龙本觉得这武姓老者武功深不可测,心想事不关己,也就不必出手。但这时见老者欺人太甚,也顾不得老者是何方神圣,拔剑向老者攻去。 古三通自观摩了御剑山庄的武功秘籍,对很多刀法精义有了深层次的理解,他心痒难耐,提刀助战。 古三通自旁夹攻,刀刀虎虎生风,上下飞舞,攻势凌厉。老者见他的武功根基无疑是少林一派,但出手阴狠歹毒,与少林派刚猛正大的名门手法殊不相同。斗了数合,老者大声喝道:“阁下是谁?师出何门?” 古三通冷笑三声,只不答话。猛地里一个转身,连挥两刀,喀喀两响。老者有意看他内功路数,只守不攻,转眼已经五十招过去。 欧阳不修找个空档,从老者手中逃了出来。稍作休息,便加入战团。 老者以一敌三,仍自闲庭信步。古三通刀刀势大力沉,刀剑相击,铿锵作响;武龙剑法诡异,招式随性所欲,无什么固定套路;欧阳不修腿法绵延不绝,各种法门无缝衔接,往往一招未完,一招又至。 三人出过名c有过钱c杀过人c放过火c吃过亏c上过当c作过恶c行过骗c发过疯唯独没有服过软,但面对邋遢老者,第一次生出敬佩之意。 三人武功天赋异禀,无师自通,今日之战,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与老者周旋。老者见三人越斗越勇,越斗越强,有意指导他们一番,所以只是喂招,不下狠手伤人。 斗得正酣之时,琴声响起,声音婉转悠扬动听。却是暮云舒在一旁要求薛妍教他琴艺。 如此这般,三人每日在老者的悉心指导下,武功突飞猛进。而当对武功有些疑惑时,三人便停下来翻翻藏书阁的秘籍,想些新的招式。老者在暮云舒的授意下,每日与三人对练,三人武功进步神速的同时,他自己也有些许新的感悟,所以也乐于做他们三个的垫脚石。 如约定,薛妍开始教暮云舒音律,在她手把手的指导下,暮云舒的琴艺也登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告别了开始时,五音不全的境界。弹起来c唱起来也都像模像样: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曲唱罢,薛妍自愧不如。宣告一个月的时光已冲冲流过,而陈勇率领的一千精兵也从夔州府出发。 人的生命只是沧海之一栗,然而却承载了太多的情非得已,聚散离首,不甘心也好,不情愿也罢,生活一直都是一个任人想象的谜,因为不知道最终的谜底,也只能一步步地向前走。 那么武龙将以何种方法保得平阳安宁,让我们拭目以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3) 阳关大道上,晨风吹拂,露水均沾,陈勇率领一千精兵浩浩荡荡的向平阳县而去。 章守信坐在身侧,说道:“公子,今日拿下平阳县城,晚上就可以率领将士在县衙过夜了,哈哈哈” 陈勇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有说过先打县城吗?本公子早已决定,要先去会会欧阳不修,看看御剑山庄的武功秘籍,然后再攻打县城”。 章守信劝说道:“公子此法不妥,此次打击目标主要是平阳县城。只要攻击县城,无论是御剑山庄的欧阳不修,还是二龙山上的古三通,都会赶到县城,协助武龙守城,公子正好大展神威,将他们一网打尽;反之,若先打御剑山庄,无异于打草惊蛇,武龙肯定会做好精密的部署”。 陈勇高声道:“做好准备那又怎样,凭我手中方天画戟,还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平阳县城?” 章守信无奈道:“骄兵必败,哀兵必胜。公子不听我言,必将大败而回,公子不了解武龙,不知道武龙的厉害之处,他计划之周密,算计之巧妙,实非常人能想到”。 陈勇不耐道:“我意已决,无须多言。若再动摇军心,别怪我手上无情”。 章守信不敢再说话,默默的跟着部队前行,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陈勇此次率兵攻城,会吃大亏。 行至御剑山庄,已是下午擦黑。 此时的御剑山庄,一片愁云惨雾。 仅剩的五位弟子,身穿黑色长褂,头戴白色孝帕,跪直身子,一张一张的在灵柩前烧着黄色纸钱。 “御剑山庄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否则格杀勿论”,一个声音高叫着。 欧阳不修脸色一寒,心道,“真的是人善被人欺,御剑山庄都面临如此绝境了,居然还有人上门欺负”。 他身旁的弟子大声喊道:“他吗的,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一边喊着,一边跟着欧阳不修出门迎敌。欧阳不修脚步沉稳,脚下一沾即走,两袖无风自动。 陈勇一见欧阳不修,错愕之情溢于言表。他对着欧阳不修喊道:“断臂小儿,你可就是欧阳不修?” 欧阳不修最恨别人说他断臂,且知此人来者不善,便冷冷的问道:“你是哪家跑出来的野狗,怎么见人就一通乱咬”。 陈勇也不生气,答道:“在下夔州府公子陈勇,今日特来取你項上人头,府中秘籍。可怜你残缺之人,活着不易,你若主动交出秘籍,跪地求饶,我便饶你不死”。 刷刷一响,御剑山庄一个弟子从腰间拔出长剑,喝道:“陈勇公子,你再胡言乱语,信口开河,我可要无礼了。”他言语中似是警告,其实声到剑到,右手长剑向他胸口直刺过去。陈勇稳如泰山,不避不闪,将方天画戟对着这名弟子砸去,戟比剑长,这名弟子不得不持剑回防,当的一声巨响,这弟子的长剑给方天画戟一敲,历时弯曲,而方天画戟来势不减。这名弟子大惊,右手急忙使出,双臂施力,来抵挡陈勇这惊人一击。不料陈勇神力惊人,使戟的右手加力,方天画戟砸中这名弟子的胸口。这名弟子身子一晃,倒地毙命。这是御剑山庄的大弟子,当日一拳重伤武龙,其拳劲刚猛,这时却禁不起陈勇一戟便命丧黄泉。 剩下的弟子大吃一斤,对陈勇的武功自叹不如,但大敌当前,他们悍不畏死,一起向陈勇攻了过去。陈勇左手抓住方天画戟,右手在戟身一挑,一百来斤重的方天画戟在他手中像挥舞竹棒一样,横扫而至,将四名御剑山庄弟子同时扫得偏偏欲倒。方天画戟余势未衰,陈勇在空中打了个滚,又将方天画戟向四名弟子的肩头袭来。 眼见方天画戟从天而降,四名弟子躲闪不及,只得以肩头硬抗。但陈勇内力登峰造极,再加上方天画戟为一百多斤的重兵,岂能是人肉肩头能抵挡得住的。其中三名弟子来不及喊叫便当即毙命,剩下的一名弟子在地上哀嚎翻滚,左手捧着肩头,模样痛苦不已。 此时武龙c薛妍c暮云舒及邋遢老者已经像平常一样来到御剑山庄。见大军来袭,便躲在山庄门口的树林里暗中观察,以期见机行事。 但众人见了这等声势,无不心惊肉跳,只见陈勇只需两招,眨眼之间,就连毙四名御剑山庄的弟子,余下的那名弟子也是重伤难活。 欧阳不修自小习武,见多识广,与之比武的高手着实不少,可是如陈勇这般超人的神力武功,却是从未见过,暗想自己决不是他的敌手,便是武龙c古三通,也颇有不如。现下,除非是那邋遢老者出手,否则不知还有谁胜得过他。 只见陈勇提起方天画戟,将戟身上的鲜血在哀嚎的那名御剑山庄的弟子身上擦拭干净,方天画戟闪着耀眼的光环。陈勇点头赞道:“武功不咋样,悍不畏死,也没有辱没了江湖之人的名声”。 陈勇抬起头来,向欧阳不修身旁的两条衣袖望了一眼,说道:“你双臂已废,想来是用不了兵器罢?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丢弃兵器,闲置双手,若我不论攻防,不慎用了双手,便是你赢,你可自行离去,我绝不阻拦。” 欧阳不修心知当此情势,自己的性命十成中已去了九成,倘若比试腿法,他自信可以与陈勇一站,而且习武之人有手不用手,是极不便之事,有手反而无法随心所欲的使招。依欧阳不修的性格,本不愿与人相让,但一来父母大仇未报,二来与他相斗也是有死无生。当下凌然说道:“你要战便战,要杀便杀,我欧阳不修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陈勇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御剑山庄从上到下,俱是不怕死的好汉。我陈勇说话算话,你若在腿法上能赢得我一招半式,今日便任你离去,等我哪天腿法精进之后再来向你领教高招。” 章守信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心道:大战在即,岂能有好勇斗狠之举,正欲劝劝主将陈勇。 还未等章守信说出话来,陈勇突然间右手一扬,那柄一百多斤的方天画戟猛的向武龙等人的方向飞过来,飞速极快,武龙猝不及防,好在陈勇并没有发现众人,方天画戟刺入树干之中,大幅度摇晃不已,“嗡嗡”之声不绝于耳,武龙等人情知虚惊一场。 欧阳不修早在提防,突见他抛却方天画戟,知道此人的内劲大得异乎寻常,且自恃武艺高强,刚愎自用。 欧阳不修一言不发,呼的一腿,便向陈勇头部踢去。陈勇头一偏,让过了顶门要害。有心赞道:“好腿法”,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陈勇嘴里说着,脚上功夫也不闲着,一记“撩阴腿”当即使出。欧阳不修不闪不避,右脚一记“马踏飞燕”迎着陈勇的左腿来了一记硬碰硬。 欧阳不修脚穿铁鞋,跟兵器一般无异,这一硬碰,陈勇脚上吃痛,叫道:“舒服”。陈勇喜欢战斗,越是强悍的对手,他越是敬佩,所以他感觉痛苦的同时,更加感觉舒服,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4) 陈勇脚上痛楚未消,再不敢贸然硬接。欧阳不修连发二十余招,招招急如闪电,陈勇一味躲闪,也不还招,已渐渐落入下风。欧阳不修猛的一声低吼,腿法忽变,出招由急变缓,但腿力凝重强劲好几辈。 武龙躲在树林之中,张弓搭箭,心想:若欧阳不修若有任何不测,我便不顾一切拼命营救。 陈勇见欧阳不修招式变缓,意在以硬碰硬,知道欧阳不修在激将自己,但他本就自恃武艺高强,从不喜只闪避而不还招的打法。他将全身内力灌入双腿之中,稳稳的站定,喝到:“你仗着鞋套之利,便以为我怕你不成?” 陈勇一见欧阳不修双腿齐到,一招倒挂金钩,翻身迎着欧阳不修踢去,以硬功对硬功。“砰”的一声,欧阳不修落地不稳,身子倒退三步,感觉双腿发麻,以被陈勇内力所伤,但他仍强自坚持。 欧阳不修自小习武,内力自恃少逢敌手,哪知陈勇硬碰硬的反击,毫不借势取巧,直接以内力将自己震退。 陈勇此时也毫不轻松,他自知内力胜过欧阳不修许多,但欧阳不修长在腿上功夫,且有脚套加持,而自己赤脚相对,一碰之下双脚钻心的疼,显是受了不轻的外伤。 陈勇已经许久没有受过伤了,他心中不服,大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双腿主动出击。欧阳不修也是一声猛喝,运用陈勇同样的招式,毫不取巧的对攻过去。 武龙情知两人都以到了紧要关头,胜负在此一举,心已经提到嗓子眼里。 章守信也看出两人正处于紧要关头,对身边的军士吩咐道:“等下若欧阳不修侥幸赢了,带他走出御剑山庄,你找机会将他解决掉,以绝后患”。 那军士本就是平阳人,跟着章守信多年,当下毫不迟疑,领命走出御剑山庄去了。 四腿一碰急收,场地飞沙走石,两人胜负已分: 欧阳不修退了十来步,才勉强站住。他对了这两腿后,头发蓬乱,双眼留着淤血,模样甚是可怖。他双手抱着丹田,呼呼呼的提了几口气,胸口凹陷,腹胀如鼓,全身骨骼啪啪啪的乱响。他站在地上一动不动,摇摇欲坠,若一阵风吹来,足可使他滚到地上。 陈勇此时躺在地上,双脚伤口三尺来长,鲜血直流,染红了大块土地。他盯着欧阳不修道:“没手也有没手的优势,你一心专研腿法,设计了这锋利的脚套,我一不小心中招了”。 原来欧阳不修赢在他脚上穿的铁鞋,铁鞋头部呈三角形,尖端闪闪发光,锋利无比;铁鞋尾部像一把锤子,可以让欧阳不修使用各种锤法。 刚刚对敌之际,欧阳不修突的伸直脚腕,以铁鞋尖端对准陈勇的脚心,陈勇猝不及防之下,着了欧阳不修的道儿,当即收功向后掠去,但由于去势过猛,脚上还是受了重伤,站立不起来。 章守信见状,立马跑到陈勇身前,伸手扶着陈勇,道:“公子,没事吧?” 陈勇不置可否,对着欧阳不修道:“很不错,腿法犀利,脚套隐藏的也深,是我输了”。 章守信支会左右道:“来人,逆贼欧阳不修暗算府尹公子,快将他拿下,待公子处置”。 “慢着,你当我陈勇是什么人。开始我就有言在先,若他胜了,便由他自由离去,我岂是背信弃义之人?”。陈勇怒斥章守信,示意欧阳不修可以自由活动。 欧阳不修不作扭捏,向陈勇抱拳行礼,随即缓缓的走了出去。 陈勇也在军医的搀扶下走近中军大营,军医还没来得及治伤,陈勇便心急火燎的吩咐章守信:“赶紧去把御剑山庄的武功秘籍拿给我瞧瞧”。 章守信唯唯诺诺的答道:“禀告公子,已派人前去索取,但御剑山庄藏书阁机关重重,已经有十几个兵士葬身于暗器之下”。他试探性的看了看陈勇继续道:“要解这机关术恐怕非欧阳不修不可”。 陈勇火爆脾气一上,大怒道:“那还不派人将欧阳不修捉回来,待他解了机关术在让他离开”。 章守信无奈的摇头道:“我已派人前去追捕,只是他受伤颇重,被你的内力震及肺腑,是死是活下官也不敢打包票”。他下达的命令是诛杀欧阳不修,所以提前给陈勇打了预防针。 “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勇大喝道,“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御剑山庄所有秘籍,否则我无脸回去见妹妹陈彤”。 章守信心道:真是匹夫之勇,做事随心所欲,率性而为,从不瞻前顾后,三思而行。 “禀告公子,前去取秘籍的五十兵士全部死于藏书阁,无一能够走进藏书阁而不死”,一个兵士慌张的报告道。 章守信大手一挥,示意报告的兵士退下,然后对陈勇说道:“公子,我看这机关不是这些普通的兵士所能破解,即使派再多人去也只能徒增伤亡,无济于事”。 陈勇斜眼藐视章守信,道:“无济于事?那你倒是说个有济于事的方法”。 章守信情知他性格暴躁,一言不好就大发脾气,所以小心翼翼的道:“要破此机关,非公子莫属,以公子的高强武艺,破这小小机关不在话下,但眼下公子身受重伤,固而只能等些时日,已图后计”。 “等些时日,哪有这么多时日来等,待我先破去机关,再来治伤”,陈勇立马翻身坐在床上,急欲起身。 军医惊道:“公子脚伤严重,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会发炎腐烂”。 陈勇不耐烦的道:“我说怎样就怎样,哪有那么多恐怕,你给我脚上涂点金创药,让我先去破了这藏书阁的机关,然后明天一举拿下平阳县城”。 军医不敢多言,拿出金创药在陈勇两脚之上涂匀。 章守信暗道:这陈勇虽然性格鲁莽暴躁,但做起事来天不怕地不怕,拿下平阳县城,也指日可待,不禁对他有高看了几分。 陈勇吃呀咧嘴的穿上鞋袜,拿上方天画戟,踉踉跄跄的来到藏书阁门口。 闯关的兵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任陈勇心坚志磐,也不忍打了个寒颤。 但陈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感觉一戟在手,天下我有,不紧不慢的向藏书阁行去。旁边军士以及章守信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勇。 只见陈勇踏进走廊,历时无数暗器蜂拥而至,他脚下“无影无踪步”左右变幻,手上方天画戟左支右挡,险险的不会所有攻击。 他亦步亦趋,时刻准备迎战周边发出来的出人意料的各种诡异攻击。好在他武艺高强,内力绵延不绝,一路行来,却有惊无险。 “啊,气死我了”,待得陈勇进入藏书阁,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灰烬,“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他看着满屋秘籍烧得只剩下还散发着余温的火灰,大怒之下又大感惋惜。 “欧阳不修,你这焚书之举,实在是丧心病狂,真后悔那么便宜的放过你”。陈勇走出藏书阁,愤恨的说道。 原来昨日武龙三人已将藏书阁记录的武功通通记熟,待他们离开御剑山庄,欧阳不修看着满屋秘籍,不禁觉得,这些就是谋害父母的凶手,所以一怒之下一把火将它们杀了,大火燃烧到下半夜才逐渐熄灭。 可怜陈勇忙前忙后,到最后却是陪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自郁郁而去,谁也不敢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5) 欧阳不修强自支撑着走出御剑山庄,身体各处疼痛不已。但是比身体更加疼痛的是那颗坚强的心。直至此刻,御剑山庄算是彻底完蛋,庄内弟子全数死去,连庄园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给人强占。 他泪从眼角边流出,往事历历在目:自小在父母身边无忧无虑,丰衣足食,那时自己也是一个偏偏少年;可自比武招亲那一刻起,御剑山庄逐步出世,紧接着自己被章凡斩断双臂,父亲又被章守信设计害死,母亲又自杀而随父亲而去。他世上所有的悲痛都朝他蜂拥而至,让他猝不及防,让他喘不过气。 阳关大道虽然道路平坦,但他却步履维艰。只感觉活着就是一种拖累,死了又遗憾。他索性坐在旁边的大石上,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动了,他感觉自己不但双臂已断,估计这双腿也保不住了。 欧阳不修呆呆的望着天空,眼泪翻滚,内心悲凉,大仇未报,双腿又即将瘫痪,这是老天应该给这个受尽人间疾苦的可怜男子最终的惩罚吗?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但老天对欧阳不修的惩罚似乎也太重了一些。但愿老天能开开眼,给苦命的欧阳不修多一些希望,多一些安慰,多一些好运,让他从此都能逢凶化吉,让他每次都能与苦难背道而行,因为他,父已死,母已亡,臂已断,腿已废,仇未报,爱未央,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欧阳不修正在死亡线上挣扎,也在选择生和死之间徘徊:生是一种痛苦,爱人已渐行渐远,报仇难如登天;死是一种解脱,就只怕九泉之下父母不得安宁。 如果我死了,薛妍若干年以后还记得吗?记得有一个断臂的男人至死都被他深深的迷住。欧阳不修如是想到。 江湖中人,生死往往掌握在别人手中,无论你想或不想,总会碰到决定生死的人,或者碰到决定生死的事。 比如此刻的欧阳不修。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有气无力的道:“出来吧,老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躲来躲去不累吗?”他此刻知道追杀他的人以致,但脸不红心不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道:“来一起过来聊聊天吧!” 两个兵士将信将疑,想上前,又不敢迈脚,小心防备着欧阳不修。 “我已是强弩之末,命不久已,不用你动手,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欧阳不修唉声叹气。 一看欧阳不修确实是强弩之末,两位军士再不迟疑,手持大刀,来到欧阳不修面前,道:“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身负重伤却走出来二十里”。 欧阳不修“咳咳”干笑两声,道:“也没什么,只是还有未尽之事,想多活些时日而已”。 “那你怎么不跑了,继续跑啊,我看你能跑到什么时候”,一个军士叫嚣道。 “这些天来你过得好吗?”,欧阳不修没回答兵士无聊的问题,反而问了他一个更加无聊的问题。 兵士投以错愕的目光,道:“我怎么过得不好了?我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好得不得了”。 欧阳不修摇摇头,道:“你参与杀害御剑山庄几十号人,你参与屠杀二龙山上几百号人,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活着?难道半夜没有英魂缠身,睡着了不被噩梦惊醒?”。 兵士再不回答他,他举起手里的大刀,“给你了留下遗言的机会,你却在这废话连篇,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举起大刀,向欧阳不修的脑袋上砍去。 欧阳不修闭上眼睛,心里有解脱,但更多的是不甘,他恨老天,恨老天让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他也恨自己,恨自己害父母双亡,家破人亡。 时间匆匆流逝,自始自终都没有感觉一丝痛楚。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两位兵士的尸体,只见他们被一只羽箭穿胸而过。临死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发出这两箭的,就是武龙一行人,他们一直跟在他后面。武龙知道章守信会派人来暗杀欧阳不修,所以一直在后面默默无声的跟着,见机行事,以免打草惊蛇。直到此时兵士杀机已露,武龙不得不出手诛杀。 暮云舒一看欧阳不修的状态,伸出双手搭在他的手腕处,道:“气息紊乱,陈勇的内力已经伤及他的内府”。他又摸了摸他的腿骨,望着武龙道:“腿骨已碎,若不趁早医治,恐怕会变得比废人不如”。 武龙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第一次听暮云舒这么慎重其事的说话,语出惊人,武龙未曾想欧阳不修的伤势已变得如此严重了。“你懂医术?那你可以救救他吗?”,武龙试探性的问道。 暮云舒投以鄙视的眼神,道:“对本神医来说,这点小伤通算什么”。 “神医?你是医生?”,武龙一脸怀疑,继续道,“和你相处这么久了,也没发现你救过一人之伤,看过一人之病,你说你居然是一个神医?” 暮云舒一边从胸前拿出一个精致的口袋,一边对武龙说道:“本少爷的秘密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所能了解的”。只见口袋里满满插着一百零八颗银针,每一根都有两尺来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他把这些银针从“络却”c“玉枕”c“天舒”等穴道,从头到脚一直插到“关元”c“会阳”等穴道。当到达“下阴”c“股门”时,暮云舒面红耳赤,似一个小女人撒娇一样对武龙说道:“一会儿银针插到“足底”c“金门”,他会感觉全身鼓胀,最后他会放几个响屁,屁放得越多,说明恢复得越好”。 武龙看到暮云舒的施针手法,已对他的医术基本认可了,但还是忍不住打趣道:“放屁治内伤,果然不同反响,以屁看医术,更加不同反响”。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殊不知笑声未毕,“嘟嘟”之声不绝于耳,欧阳不修之屁果然声势浩荡,绵延不绝。只放得欧阳不修本人都觉得奇臭无比,臭气熏天,不好意思的捂着鼻子。 许久许久之后,武龙关切的问道:“感觉怎么样,内伤好些了吗?” 欧阳不修吸吸气,又吐吐气,一吸一吐之际,感觉自己的丹田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感谢暮公子,你医术之高超,在下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欧阳不修认真的感谢,但言语之间却听不出他对死后余生的感悟。是激动?是惊喜?亦或是淡淡的忧伤? “哎,我说暮兄,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这又是武林高手,又是医术高手的,一看就不像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啊”,一直因为妹妹的遭遇闷闷不乐的古三通,今日又摆出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继续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给你三通哥哥讲一讲”。 暮云舒在旁边砍下两根树杈,将欧阳不修的腿绑上,然后转过头对着古三通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龙哥哥”,说完还不忘对武龙吐吐舌头,让我们腼腆的武龙好生尴尬。 古三通含笑答道:“好,我问问龙哥哥”,说着还真面对武龙,模仿暮云舒的样子,扭扭捏捏的求道:“龙哥哥,求你问问暮公子到底是谁,奴家好好奇好好奇”。 众人直觉一阵鸡皮疙瘩布满全身,包括邋遢老者。 薛妍觉得不宜在此问题过多纠缠,否则自己的心上人将会成为大家一起调戏的对象,她不希望那样,因为她心里,武龙只能属于自己,容不得半点侵犯。“舒舒,他的腿伤有事吗?”。 “要是没遇上我他不死也残,那就肯定有事。可他不巧则巧的遇上了我,恰巧我医术无双,所以现在没事了”,暮云舒自吹自擂,毫不懂得谦虚和低调。 他也不卖关子,伸手从邋遢老者手中接过一瓶药水,递给武龙道:“你,把这黑玉断续液均匀的涂抹在他的双腿,他这点小伤就没什么大碍了,保证明天早上就能生龙活虎了”。 “黑玉断续液,莫非是用黑玉断续膏调制而成?”武龙问道。 “聪明,一猜即中”,暮云舒答道。 “武龙兄弟,你赶紧问问他们是什么人呀,怎么还随身带着什么黑玉断续液,这身份得多高贵,方能有如此底蕴?”,古三通插嘴道。 武龙看了看邋遢老者,又看了看暮云舒,终究一言不发,他认为如果他们要说的话,不问也会说;若他们不想说的话,问了也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也有,何必去对别人的刨根问底。往往那些知道秘密越多的人,越没有好下场,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 他把药瓶让薛妍拿着,然后仔仔细细的擦拭欧阳不修的双腿,慎重的对他说道,“我看你战斗,突然有点明悟:虽然你无手不能使剑,但你却可以使锤,如果你学会使锤,将会是这世上最迅猛最不要命的武功。因为使锤之人,往往手臂会受反震之力,锤越大,反震之力越强,而你恰好没有手,所以即使用再大的锤,也不会担心有任何的反作用。再一个厉害的原因就是使锤之时,敌人都会使出“避锤斩手”的打法,而你根本就没有手,别人便无从斩起。这一攻一防的加成,威力必定倍增”。 欧阳不修诧异不已,自己只看到了断臂后痛苦的一面,武龙却看出了一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锤法。这个坚强不屈的男人热泪盈眶,一生都不愿面对的断臂之苦,没想到经武龙点播,却成了自己称霸武林的最大优势。他那快要灭尽的希望,又从心底熊熊燃烧起来。谁说断臂之人无用?原来断臂之后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他弯腰点头,“此恩如同再造,请受小弟一拜”,自此刻起,欧阳不修便已小弟自居,他也用一生来回报了武龙的点播之恩,知遇之恩。 武龙拍拍欧阳不修的肩膀,道:“好好养伤,明天还有一场恶战等着我们”。 欧阳不修重重的点了点头。 众人也一阵暗想:发起疯的陈勇,谁能抵挡得住?面对陈勇及夔州府的一千军士,又该采用什么谋略来抵抗? 这无形当中,又把武龙推向了风口浪尖,但此时的武龙很平静,因为他早已想好了对策,只等回去好好安排一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6) 一杯茶刚刚沏好,阳光开始打向窗户,穿过层层楼群的上空,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铺洒而来,像丝绸一样的阳光,穿越晨曦,以清澈动人的光线,弥漫开来。 武龙和薛富贵坐在县衙上首,堂内左边坐着欧阳不修c古三通c暮云舒c黑袍老者等一应武将;右边坐着薛富贵亲自选拔的一应文官。 “昨日交代的事情办得如何了?”,薛富贵问着下首一应文武官员。 “禀县令,已按武武龙的吩咐,将南门附近的百姓全部撤至西门,并给年满十五的男人各备了一套军服和十两银子,让他们协助守城”,右边主事的文官答道,他突然发现武龙没有任何官职,所以提到他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称呼。 武龙含笑点头,望着左边的武官问道:“县城所有的兵士及弓箭手都调到南门去了吗?”。 古三通赶紧答道:“已按你的吩咐,所有步兵隐藏在民房之内,所有弓箭手全部聚在城头,随时准备战斗”。古三通早已被武龙的谋略和计策所折服,所以武龙但有所命,他都第一时间服从,再也不问多话。 武龙满意的说道:“很好,忙乎了一晚上,辛苦各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上场了”,他望着众将,高声喊道,“各位,陈勇率领一千精兵,直扑平阳县城。此战,我们只能速战速绝,拖得越久,章守信那老狐狸定会想出万全之策。” 众人深以为是,章守信对平阳县城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基本一看情况,便能知道其中的端倪。 他们静静地听武龙发号施令:“告诉西门守城的百姓,若陈勇率军攻打西门,让他们不要打开城门,无论战局如何凶险,都要守到南门将士支援的时候。” “要是他们不攻打西门怎么办?”,欧阳不修问道。昨天他吃了暮云舒给的黑玉断续液,不仅腿伤痊愈,似乎自己的内力还高深了一些。所以面对血海深仇,此刻他战意升腾,恨不能将章守信千刀万剐。 与他同样有着血海深仇的还有古三通,一提到章守信,妹妹古三妹的惨样便历历在目,恨不得将章守信碎尸万段。他激动愤慨的说道:“他们不攻西门,必攻南门,正好武龙叫我们都在南门守着,到时候将陈勇打得满地找牙,再将章守信高悬城门,让他受千夫所指,受万人唾骂”。 “他为什么要走南门,东门北门防守空虚,不正好乘虚而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吗?”,欧阳不修担忧的说道。 “东门和北门没有直路通向阳关道,若从东门或者北门进攻,则要绕城走一圈,大概要多行三十里,我猜陈勇不会做这些无谓的徒步旅行”。薛妍不紧不慢的分析道,她的声音婉转动听,让人不得不信服。 暮云舒也来凑热闹:“要是我,就直接攻打西门,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班师回朝,不不不,是搬师回府”,他不小心习惯性的说了句班师回朝,赶紧纠正过来之后继续道,“管它三七二十几,大不了回去多搬点兵士下次再来攻打”。 武龙举起右手,示意四人不必再争论和烦恼,“东门和北门,陈勇多半不会来的,但以防万一,暮云舒,你带领三十人埋伏在十里坡,这是去东门和北门的必经之地,一旦发现陈勇率队往东门而来,不惜一切代价阻击对手,给我们更多的时间排兵布阵”。武龙之所以不安排其他人,是因为暮云舒身边有邋遢老者保护,一旦遇上危险情况,就由不得他不出手。而以他的武功,于万军从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说不定不用自己等人出手,这场平阳危机就不攻自破了。 可暮云舒哪是省油的灯,听武龙安排的主,强词夺理道:“我是一个神医,怎能任你安排,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我要跟在你身边,救死扶伤才是我应尽的义务”。 古三通“嘿嘿”笑道:“舒兄弟,为兄请你给个面子,为整个平阳县城的百姓尽一份力,也为我和欧阳不修一个报仇血恨的机会,你就帮帮忙吧”。 这暮云舒哪会给古三通面子,理也不理他,让一旁的古三通和欧阳不修尴尬不已。 武龙也不知如何劝他,半开玩笑的道:“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老想跟着我?你这娘娘腔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暮云舒像是被他看中了心思一样,顿时面红耳赤,嘴里不停的唠叨:“你以为你谁呀,谁都像妍妍一样呵护你,爱着你吗?我才不稀罕你”。说完又像注意到此话的语病,赶紧圆场道,“我可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我怎么会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妍妍”。 说完暮云舒走到薛妍面前,道:“妍妍,只要你答应跟我一起,我便答应带领兵士去阻击陈勇”。 武龙无可奈何的指着暮云舒,道:“你你假公济私,你公报私仇”。 “你意思你不答应?那算了,我去寻另外的乐子去了”。暮云舒无所谓的说道,作势出门。 薛妍知道,武龙须用到暮云舒及邋遢老者,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心想:人人都在出工出力,只有我无所事事,我就跟他去去又如何?只要我守身如玉,绝不移情别恋,龙哥也不会怪我的。 当即制止暮云舒,道:“舒舒,等一等,你想我去,我跟你去便是。” 武龙哪能被人胁迫,当即道:“不行,你不能去,他不去我有另外的安排,他去不去阻击无所谓的”。 暮云舒转过头来,对武龙吐了吐舌头,拉着薛妍的手扬尘而去,薛妍回头看着武龙,满含深意。剩下武龙长与短叹,伤风悲俗。 这只是人生中短暂的一个插曲,无论武龙用一种什么样的情怀,它也总会悄无声息的过去。现在该面对的,只有如何率领平阳县城,打败气势汹汹而来的夔州府兵。 他整理好思绪,继续说道:“既然万事具备,我们就去城外等着陈勇的到来吧。文官率领平民守住西门,一旦陈勇进攻,我率领全县的精锐士兵绕道从南门出发,超他们的后路,让他们首尾难顾,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闭门不出,坚守阵地”,武龙终于说出了他的作战计划,“若陈勇率领军队攻打南门,那么面临的就是我们全县兵士的殊死反抗,那时候狭路相逢勇者胜,让我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吧”。 众人激昂,纷纷应是。 武龙带着欧阳不修c古三通以及平阳的军士将领来到南门外的空地之上。 他们三人威风凛凛,古三通一把大刀在朝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仿如一把绝世神兵,静静等着敌人鲜血的到来;欧阳不修鞋套在脚,鞋尖已经由三角形变成锥形,虽然无法再隐藏着使用,但却更加锋利,脚后跟上的锤形也显露在外,这是属于他独有的武器,所以他不再隐藏。不仅如此,欧阳不修的衣袖中伸出一根铁链,铁链上绑着两个铁锤,这是陈勇讥笑他没有双臂之后,武龙点播他领悟出来的流星锤,大大弥补了他失去双臂的不足。今天还是第一次面世,单看他的架势,就让人毛骨悚然。 武龙手持长剑,肩背弯弓,脸带稚嫩,气度平稳。望着整装待战的队伍,一丝沧桑浮现心头:从一个不喑世事的少年,招亲,抢亲,攻城,现在守城,一步一步看似都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也没有搞懂,似乎这一切,都有一双大手在背后操作。 他没有在这种思绪中沉侵多久,就回到了现实中来,“各位,今日,是插谷栽秧的好天气,也是个打仗的好天气。敌人很强大,而我们,异常弱小。敌人想用他们的强大,来干涉我们插谷栽秧,想用他们的强大,来战胜我们宁静的城市,想用他们的强大,继续来欺压善良的百姓。作为平阳县城的护卫,我们有义务保卫自己的家园,守护自己的亲人,想想薛县令的改善方针,想想薛县令给平阳县到来的一系列福祉,我们还愿意章守信回来祸害百姓吗?” “不愿意”,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武龙继续道:“那我们就团结起来,英勇起来,打倒一切逼迫我们的人,打倒一切压迫我们的人。无论敌人如何强大,我们都要给他致命一击,击垮他们的青天白日梦。我不想这里有人掉队,不想这里有人被敌人伤害,更不想这里有人被敌人杀死。所以大家跟着我,听我指挥,用你们的大刀,砍下敌人的头颅,用你们的箭矢取下敌人的性命。你们的大刀准备好了吗?你们的决心准备好了吗?你们打垮他们的信心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喊声响彻云霄,惊起一片飞鸟。声音在山谷久久回荡,众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一场大战风雨欲来,人们的心中战意升腾,握着刀柄的手瑟瑟发抖,预示着这场战斗将是一场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战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7) 陈勇率领的军士到达西门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仰望城楼之上红旗飘扬,民众扮演的守城士兵别有一番刚毅。他们个个怒目而视,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么武龙和章守信将死得不能再死。 章守信一看这阵势,悄悄的对武龙说道:“公子,没有看见武龙和古三通等人,我想他们一定埋伏在城门里,待我们攻城时,再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依陈勇的性格,越是难啃的骨头,他越是想去啃一啃,但他忽然想到昨日没听章守信所言,导致陪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他忍住自己的性子,道:“既然在西门有如此之多的守兵,且防御工事做得极其坚固,更有武龙等人虎视眈眈,我们就绕道攻南门吧”。 章守信拍着陈勇的马屁,道:“公子英明,有公子在,灭掉平阳反贼易如反掌,我代表平阳县的百姓感谢你。是你让他们逃脱贼寇的威胁,是你让他们重得旧主,是你让他们免遭反贼的折磨,你是平阳县城的英雄,你是上天派来保护百姓的救世主”。 陈勇打断章守信,道:“我没有你奖的那么夸张,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来夺取御剑山庄的武功秘籍,我只是想跟你说的平阳三雄比试武艺。我要打败他们,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章守信看出陈勇的些许不耐,不在没完没了滔滔不绝的歌颂称赞,道:“公子定能手到擒来,马到成功”。 陈勇闭上眼睛,这些废话听得再多对自身武艺也全无用处。还不如闭目养神,期待着大战平阳三侠美妙绝伦的场景。 武龙等人在南门口等得焦急难耐,有人大骂道:“吗的,夔州府的兵士走路都是些娘们儿吗?就是个娘们儿也该到了呀,这它y的都什么时候了,老子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众人听他取笑夔州来的府兵,跟着附和道:“哪是走得慢呀,他们是娇生惯养,这山路崎岖,阳光明媚的,想是怕晒黑了,躲在树荫底下乘凉吧,哈哈哈,还是我们这皮糙肉厚的好啊,不怕风吹日晒,越晒越畅快啊,哈哈哈”。 古三通山贼出生,本就没有行伍规矩,也跟着畅聊道:“那按照你这个理论,他们来了就不要跟他们拼命,先让这烈日晒死几个再说” 有人赞叹道:“古兄真是好计谋,最好把先把那章守信晒死,免得砍他头颅时污染的咱们的刀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好不畅快。 武龙虽然猎人出生,不曾在这烈日底下晒过,还真被晒得热汗长流,头晕目眩。 “来人,安排送点大饼c稀粥过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们吃饱了,在好好向这些夔州军士报这风吹日晒之仇”,武龙安排兵士道,“再让薛县令安排送点西瓜过来,一定送用凉水泡过的”。 “妙极,妙极,今日又多了一项风吹日晒之仇,等咱们吃饱了,新仇旧恨一起算”,欧阳不修也打趣道,他悟出流行锤法之后,觉得自己再不是断臂无用之人,心情开朗了许多。 兵士应是。 待得平阳兵士吃饱喝足,正抱着西瓜慢慢啃的时候,夔州军士终于姗姗来迟。 当他们看着这些穿着同样军服的人个个大度便便,猛然发现自己半天来一直在阳关道上急行,不仅颗米未进,而且滴水未沾。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嘴巴也干得龟裂。 陈勇看着这些散乱得毫无章法的衙兵,甚为不屑,道:“看你们这些散兵游勇,那是训练有素的夔州府兵的对手,本公子方天画戟,不想沾无名之辈的血,你们缴械投降,我对你们法外开恩”,他用方天画戟指着武龙三人,继续道,“只要你们写出御剑山庄的武功秘籍,我也可以招你们作我的陪练兵,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 “放你妈的狗臭屁,说你妹的满嘴胡话,老子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以为个个都像章守信一样”,古三通大骂道。 素不知陈勇此生,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特别是对妹妹的情意,已经完全超出了兄妹之情的范畴。 当下毫不迟疑,方天画戟横空而立,大怒道:“你报上名来,今天你必须死”。 古三通本是山寨之王,骂战那是秀得一套一套的,继续骂道:“陈勇小儿,你以为爷爷是被吓大的吗?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古三通便是我,害怕的就跪下来磕几个响头,我可以留你全尸”。 陈勇气急,挥舞方天画戟向古三通攻来。古三通抖擞精神,提刀便站,一招“怀抱中月”向陈勇砍去,陈勇仗着长兵之利,理也不理古三通砍向自己的这一刀,直刺对方使刀的右手。 古三通一招未至,变化实为虚,紧跟一招“关门铁扇”,荡开方天画戟。陈勇“咦”了一声道:“难过说话如此嚣张,确实还有点功夫”。 两人酣战,五十余回合还不分胜负。欧阳不修见状,拖着两个流星锤,也加入战圈。古三通见双锤来势汹汹,有心看看欧阳不修锤法的厉害之处,所以当即让他主攻,自己在一旁协助。 武龙看着两人的战斗,直觉欧阳不修的双锤,犹如活物一般,一锤又一锤的砸向陈勇,陈勇那家哪见过这种打法,一双大锤只攻不守,一双鞋套只守不攻。两相配合,滴水不漏。 陈勇脚踏“迷踪步”,左支右躲,任凭欧阳不修如何进攻,他却并无什么损伤。 又过五十回合,陈勇越战越勇,三人品字排开,斗得难分难解。 武龙见状,拔剑也来助战。三人围着陈勇,各出奇招c险招c阴招,斗得天昏地暗,已不知多少回合过去。 两方人马都看得呆了,只见欧阳不修又是惊天一锤使来,陈勇这次不在闪避,方天画戟挑起铁链,“砰”的一声,铁链应声而断,四五十斤的大锤失去牵制,飞向夔州军士的阵营之中,几个倒霉的军士来不及反应,便被当场砸死。 欧阳不修哪想到方天画戟的戟头竟然如此锋利,削铁如泥,碗口粗的铁链便如豆腐一般立时被斩断。这一锤砸下去,砸了个空,自己失去平衡,应声栽倒,摔了个七荤八素。 陈勇见势,方天画戟直刺摔倒的欧阳不修,武龙古三通哪里肯依,也向陈勇攻来,陈勇不得不防,欧阳不修爬起身来,大喊道:“方天画戟的戟头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不可与他硬拼”。 可陈勇本就武艺高强,此时又仗着兵器之利,三人有了顾及,出招失去先前的所向披靡之势,三人渐渐落入下风。 又斗百十来回合,三人已经是现象环生,若不是陈勇艺高人胆大,想睹尽胡家刀法和越女剑的风采,陈勇出招有所保留,恐怕三人已有性命之忧。 武龙见状,以供为退,趁机取出弯弓,搭上三箭,分别向陈勇头部c胸部c丹田射去,他大声喊道:“快撤”。 陈勇见羽箭射来,“咦”了一声,对这“一箭三雕”之计露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侧身一闪,轻松让过三箭。 古三通和武龙趁机退出战团。武龙同时指挥所有平阳府兵有序的向城门里退去。 章守信见兵士及武龙三人败退,大声命令道:“杀了这些反贼”。 夔州军士杀声震天,纷纷举刀杀将过来。武龙再发一箭“斗转星移”,一列夔州军士大概十人应声倒地。陈勇也不敢直追,随着军士一起向三人杀过来。 武龙三人在不恋战,快速的退回城里,然后迅速的飞向城头。 时至此刻,三英战陈勇算是告一段落,陈勇仗着兵器之利险胜平阳三英。章守信率军趁机攻进南门。 一进南门,发现城内空无一人,先前嚣张的平阳兵士已不知去向。只听“嘣”的一声,巨响来至夔州府兵中央,几百个军士被炸得血肉模糊,惨叫连连。 章守信情知不妙,大喊道:“快退,快退,我们中计了”。 剩下的几百军士一看跟自己同来的战友瞬间死掉几百人,哪里用章守信指挥,飞也似的逃窜。 只见无数府兵从各处民房杀将出来,人数比先前多了几辈。 陈勇大怒,高喊道:“武龙,你这混蛋,有本事来单打独斗一番,这些阴谋诡计哪是英雄所为”。 武龙高站城头,大声呼道:“我只想做平阳军民的英雄,不想做你陈勇眼里的英雄”。说完命令城头的弓箭手,道:“放箭”。 满天箭矢铺天盖地的射来,夔州兵士又有一大片气绝身亡。陈勇和章守信情知今日败局已定,掉转马头,转身便逃。 平阳兵士在后面紧追不舍,战事来得快,去得也快,夔州一千府兵,不消一会儿便所剩无几。 眼见陈勇和章守信并排逃跑,武龙一箭射去。陈勇忽听破空声从脑后想起,回身挡箭,但见箭矢离身一丈之远时,突然掉转方向,向章守信的背后射去。 章守信躲闪不及,只得向右一偏,羽箭射中了他的肩旁。他一吃痛,便掉落马下。 陈勇见状,一把抓起章守信,毫不迟疑的催马逃命。 章守信在马上疼得虚汗长流,缓了好一会儿才稍微镇定下来,道:“感感谢公子救救命之恩” 陈勇甚为不屑,道:“我救你,只是不想输给武龙,他想在我的眼里底下杀我副将,我怎能如他所愿?所以你不必感激,也不必多想”。 章守信打退堂鼓,道:“武龙诡计多端,下次一定要慎之又慎”。 陈勇不屑道:“若论谋略,武龙岂是我妹妹陈彤的对手,下次我请妹妹出山,你就坐享其成吧”。 章守信疼痛难忍,应了一声“是”之后便闭目养神。他心里想道:兄尚且如此,妹又能是什么好货色,一丘之貉,蛇鼠一窝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8) 在武龙精密的筹划之下,平阳县城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总而言之,陈勇若进攻西门,武龙便使“合围”之计,攻其收尾难顾;若陈勇进攻南门,武龙便使“空城”之计,致使夔州府兵全军覆没。 经此一役,武龙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县衙里,薛富贵c武龙和薛妍在一桌用餐。这还是三人的第一次,最开心的莫过于薛妍了。 她情意绵绵的看着武龙,见他吃得津津有味,便有一块没一块的往他碗里夹肉。搞得薛富贵大吃干醋,道:“女大不中留啊,这么些年了,也不见你给老爹夹一块吃吃”,他摇头叹息,充斥着的是满满的幸福。 薛妍扭捏道:“爹,龙哥第一次跟您一起吃饭,我当然要招待好他了”,说完又给他夹了几块肉在碗里。直气得薛富贵感觉自己完全是多余的。 武龙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只是闷头大吃大喝,化尴尬为食欲。 “你们两相处也有些时日了,不知道这婚事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薛富贵的文化,打破了场面的宁静。 薛妍害羞的说道:“我我听龙哥的,反正我心里就装着龙哥一个人,什么时候嫁都一样”。她虽然如此说,但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早点和武龙成个家。但上次武龙就跟他说过,有三件事做完了才可以安安心心的和薛妍过逍遥自在的日子:第一件事,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世;第二件事,要帮欧阳不修寻找黑玉断续膏;第三件事,要帮古三通报杀妹之仇。如今每件事都在一步步进行,至于何时能够了结,绝非三年五载能够完成。所以对她来说,也不急于一时,因为在她心里,若不能安稳的无忧无虑的度日,成不成亲又有什么区别呢? 武龙扒下最后一口饭,擦了擦嘴,道:“眼下陈勇回到夔州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预计过个十天半个月,他必定举大军前来进攻”,他看了看二人的脸色,继续道,“若在此时成亲,恐怕与县城的安危不利”,他低头沉思,然后对薛妍道,“我们既然情投意合,又岂在朝朝暮暮,就等下次一举灭了夔州府,我们就成亲吧”。 薛妍“啊”的一声,幸福来得太突然,居然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意思我们这个月就能成亲了?” 武龙回答道:“若事情发展顺利的话,这月我们就成亲吧”,他故作感叹道,“若再不成亲,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少年轻美貌公子的虎视眈眈,远的不说,就说这暮云舒就是一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薛妍抿嘴微笑,道:“你不会看我跟舒舒走得近,出现危机感了吧?”,她见武龙不发话,继续道,“其实在我心中,完全当他是一个志同道合的姐妹”。 武龙叹道:“可他毕竟是个男人”,武龙心中对暮云舒的醋意一直存在,只是他为人比较隐忍,一直引而不发罢了。 薛妍本想再给武龙解释解释,但薛富贵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这些事情你们小两口在没人的时候慢慢解释去吧”,薛富贵取笑道,“既然婚期就定在打垮夔州府之后,那我们的当务之急便是想方设法的去击败陈勇的第二次围剿”。 “陈勇之强,已经超乎想象了,若一味防守,恐怕下次我们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武龙意味深长的分析道。 薛富贵仔细考虑了一下,道:“你意思是我们主动进攻,来个先下手为强?” 武龙不置可否。 薛富贵果断的说道:“以我们平阳县城现在的兵力去打夔州府无异于飞蛾扑火,自投罗网。此法万不可行”。 “事在人为,只要好好谋划一番,打下夔州府,也不见得是多大的难事”,武龙不卖关子,给薛富贵一步一步的分析道,“据我了解,陈勇酷爱武艺,经常抓些门派高手比试,死于他手的门派高手不计其数。许多江湖门派,摄于对夔州府的淫威,一直敢怒不敢言。但时至今日,我一招“空城计”大破夔州府兵,想必平阳县城的如此壮举,天下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湖中人也终于知道夔州府也并不是怎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只要我振臂高呼,群雄一定双手来投”。 陈勇的所作所为薛富贵早有耳闻,只是要团结其他江湖门派谈何容易。他道:“江湖中人野散惯了,本来各门派之间勾心斗角,积怨已久,恐怕来投奔平阳也不见得能出多少力”。 “龙哥,你说我们把这些事情搞得这么大,到时候怎么收场啊。为什么从一个简单的比武招亲,怎么慢慢的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了?”薛妍仔细一想,觉得这一年来经历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武龙何尝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但相对于幅员辽阔的大夏国来说,平阳县城无异于井底之蛙,武龙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其中的前因后果。 他无奈的对薛妍说道:“现在就这个世道,朝廷昏庸无能,官府欺男霸女,我们不惹事,也总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他又转头对薛富贵说道,“至于怎么收场,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今世道,强者生,弱者死,智者生,愚者死,所以我们必须快速发展经济,广纳江湖人才。只有自己挺直腰杆,以后才有机会和朝廷谈判,和江湖势力谈判,而我们才有退路,才有一线生机”。 “发展经济,让平民风衣足食,这是我的强项。我保证不出五年,平阳县城将是大夏国最富庶的地方,但是招纳江湖才俊,却非我所长”,薛富贵将自己的优势劣势都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他当县令一月,对外开放贸易,对内发展经济,人民生活水平直线上升。比那碌碌无为的章守信强了不止千倍万倍。 “江湖中事,我可以替你摆平:从明天开始我和欧阳不修c古三通去遍访夔州境内的江湖门派,爱财的许他银子,爱武的许他秘籍,欠揍的给他点颜色,总而言之,我会用一切手段来壮大我们的军事力量,清楚一切反对势力”,武龙的计划到此点到为止,他突然紧紧的盯住薛富贵的眼睛,道,“你的目标仅仅放在平阳县城吗?若许你夔州知府你能胜任吗?若许你天下大臣你能胜任吗?现在的形势是我退敌进,打垮了夔州知府,还有东边的益州知府,南边的衮州知府,西边的漳州知府,若我们不持续前进,则迟早会被他们消亡。所以你应该早做准备”。 薛妍听得武龙此话,不禁大惊失色,道:“龙哥,我们这是要谋反吗?” 武龙暂且不理薛妍,只是紧紧的死死的盯着薛富贵的眼睛。他从薛富贵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望,看到了狂热。前文已经讲过,薛富贵对官场是有抱负的,他对权利是有渴望的,他是一个有追求的商人。 而此时此刻的大夏国,需要薛富贵这样有担当,有抱负,有理想的能人,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妍儿,事已至此,不得不反啦,这公然与夔州军士相抗,实际上就将平阳县城的上万民众推向了谋反的道路。但是退一步想,不反又能怎么样了,不反将面对的是夔州知府的残酷刑法,不反将面对的是章守信更加无情的压榨”,这个以后若干年大夏国第一支柱,第一次隐隐的发表了对乱世的看法,“旧朝已僵,新政当立,成则名扬千古,败则遗臭万年。无论为天下苍生,还是为你我父女,当反。所以当反则反,不反自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万事有为父和武龙顶着,天塌不下来的”。 薛妍纯洁的心灵被深深的震撼,她紧紧的靠在武龙怀里,深情并茂的喊了两声:“龙哥—”,“爹—”。 然后她的眼中泪水哗哗啦啦的往下流,因为她知道,自己最亲的人和自己最爱的人此刻一同踏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之路。满满的担忧让她倍加珍惜此时的每分每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9) 三人的谈话持续到深夜,所谈之事关乎国计民生。后来史学家称这次谈话为“平阳决议”,这次决议奠定了大夏国推陈出新的基调,为整个大夏国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当夜薛妍与武龙相拥而眠,一夜缠绵不在话下。 第二天清晨,武龙约上欧阳不修c古三通开始他们的挑战之旅。 第一站:青城派。 青城派位于夔州最繁华的城市青城之中,青城派一直属于正派魁首,底蕴丰厚,高手数量多。 青城六侠便是青城派第三代弟子的佼佼者,除恶扬善,美名远扬,可惜不得善终。被陈勇折磨而死。 三人一看青城之繁华,生平仅见,热闹非凡,看什么都新鲜,东问一句,西逛一圈,觉得许多事物都稀奇古怪,匪夷所思。三人年纪都相仿,十八到二十年纪,且基本没有出过平阳城。今日一见,顿觉平阳不止落后一个档次,实有天壤之别。 他们在“福满酒楼”前停下了脚步。 只听酒楼伙计放声吆喝:“百年女儿红,十里飘香;招牌打滚肉,色香味俱全。欢迎新老顾客惠顾光临”,伙计看着门口三人,换种口气道,“女儿红,打滚肉,好吃不贵,经济实惠”。 三人在青城逛了一上午,早已饥肠辘辘,一听经济实惠,在不犹豫,走进福满酒楼。 一进大厅,便见酒楼里人满为患,声音嘈杂,犹如进了菜市场一般。 一路行来,所有人口中都不离什么英雄大会。武龙心想:难怪青城人头攒动,每每行色匆匆,原来是要开英雄大会。 三人选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下,便听有人轻声说道:“青城派贵为武林第一大派,今日总算给我们这些小门派一点希望,要不然我们迟早都会毁在那武痴陈勇手里”。 同桌的彪形大汉附和道:“他奶奶的,以前还只是寻寻派内高手的晦气,现在真的势举派诛杀,实在欺人太甚”。 另一人八卦道:“你知道吗?陈勇的这些做法,都是被他妹妹逼的?” 彪形大汉问道:“她妹妹逼他作甚?” 那人回答道:“因为陈勇两兄妹勾勾搭搭,早已超出兄妹之情,两人欲做一对同命夫妻陈彤要陈勇杀光所有江湖门派,然后就答应他行夫妻之事”。 他说出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声音虽小,但众人皆听得一清二楚。群雄大骂这两兄妹不守礼法,通奸,简直猪狗不如。 原来陈勇那日不小心惹怒陈彤,后者定下一个惨无人道的规矩:陈勇灭一个江湖门派,她就让陈勇搂一下,陈勇灭两个江湖门派,她就让陈勇亲一下,等陈勇把所有江湖中人都灭光,陈彤便把身子给他。 自陈勇率军攻打平阳县城未果,本就心情郁郁的他,为博美人欢心,便开始大肆杀人,已有十几个夔州门派惨遭不测,剩下的门派怨声载到,人人自危。 而青城六侠死于陈勇之手后,青城派便想去夔州府讨个说法,只是忌惮于夔州军队的危势,迟迟没有动身。 恰逢陈勇狂性大发,惹起众怒,青城派便广邀天下群雄,团结一致,以期共同抗敌之策。今日便是英雄大会竞选盟主之时,所以三教九流统统早早的来到青城,见证江湖百年难遇的盛事。 武龙对欧阳不修和古三通说道:“真是天助我也,只要我们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何期大事不成?” 他们三人来到青城就是为了寻求江湖门派帮忙一起抵抗夔州大军,原本武龙的一切计划通通付之东流。眼前的英雄大会便是天策良机,如论如何武龙也要抓住。 古三通一听武龙的惊天决定,不由得摩拳擦掌,他当惯了二龙山寨主,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越是惊险刺激之事,越能激起他勇往无前的气势。 欧阳不修比古三通冷静百倍,道:“以我们三人的功力,若在平阳县城倒可以呼风唤雨,今日在青城天下群雄之中,实在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武龙何尝不知其中的艰难险阻,但为了平阳县城现在和以后的安危,他不得不冒险一试。 武龙不做过多的解释,道:“我们且行且看,见机行事”。 说话之际,伙计将他们点的几盘肉和几坛酒端上桌。三人拿上筷子,正准备敞开肚皮大吃一顿,忽然听到一句熟悉无比的声音:“好啊,你们三个悄悄跑出来喝酒吃肉,想抛下我们孤苦伶仃无所事事吗?” 众人朝门口望去:三人两男一女,一老两少。女的背后背着一把古红色的枇杷,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老的不惊不喜,不卑不亢,荣辱不惊,只是呆呆的站在哪里,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说话的是手执白扇的少年,那扇子在他手里,原就图个倜傥,只见他且说且比,一段风流眉目真真叫活色生香,扇端一会功夫走遍了东南西北,竟舞得像那穿花蝴蝶一般,忽而眼风一扫,扇子在空中悠悠拖过,轻悄悄地顿在掌心了。 楼间闲人几多,原看着公子是那鹤立鸡群的一品神仙人物,眼稍便时时照顾着的,如今见了这般做派,一时更是看住了。那公子见众人这般神色,竟也不恼,单是随意捡了一个方向,将那合起的扇柄捏在三指指尖,扇端斜斜搭在唇上,正露出一段唇角。只见那唇角菱儿一般微微翘起,还不等看清,折扇徐徐拉开一段,登时便掩住了半张俊颜,只有一双黑灿灿桃花眼无遮无拦,弯弯地笑着,合该是桃花托生的绝色风流,所到之处,没有不目眩神迷,颜色立变的。 “暮公子,来得早不如碰得巧,赶紧来这里坐着,咱们一起吃”。古三通大大咧咧的对他们说到,也不问问他们为何来到青城,如何来到青城。 暮云舒也不矫情,挨着武龙坐了下来,让薛妍无处可坐。 “武龙,咱们换换位置,我和暮公子坐一起,我有很多话要问问他”,古三通对武龙说道。 武龙感激的看了一眼古三通,便和薛妍在另一边坐了下来。古三通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平时又大大咧咧,但他善察言观色,也颇有智计,其才当不在欧阳不修之下。 暮云舒一脸不快,道:“有话就说,说完了赶紧滚蛋!” 古三通笑脸相迎,“嘿嘿”道:“听说下午有个英雄大会,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暮云舒天性活泼好玩,武功c医术哪一样都是玩出来的。一听有英雄大会,当即一扫郁闷的阴霾,全神贯注的关心起英雄大会来了。他问道:“你们有请帖吗?我们都不是英雄,没请帖可进不了英雄大会”。 欧阳不修及古三通等人,愁眉不展,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薛妍悄悄的道:“龙哥,我们暂且不管怎么进得英雄大会,先想想怎么出得福满酒楼吧,我看这饭菜都奇贵无比,每人结账都掏出了一大堆银子”。终然薛妍性格乖张,但第一次见识繁华的青城,心中也不免好奇,不免东张西望,恰巧看到别人在柜台结账。 众人向柜台望去,果见结账的人给的银子颇多。这下众人都蒙了,这可如何是好,他们身上也就带了几十两银子,如何支付这高昂的酒菜钱。此事迫在眉睫,不得不让众人深思,真是旧愁未去,又添新愁。 武龙略微沉思,嘴角含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在嘴里,道:“嗯,问道不错,肉质松软,肉筋及肥肉非常少。牛肉细嫩,肉块当中油花分布很平均,吃起来香嫩无草腥之外,也可感觉到一股牛油的香味”。说着又夹了一块在嘴里。 众人见武龙稳如泰山,以为他已经想到了可行之计,经不住美食诱惑也纷纷伸出筷子,端起酒杯,大吃大喝起来。 这一顿持续时间之长,酒杯盘子之干净,都打破了福满酒楼的记录。看着白白净净的盘子,估计这桌的碗筷都不用再洗,福满酒楼的伙计如是想到。 他见武龙这桌人迟迟没有过去结账的意思,便试探性的问道:“各位贵客,可还需要上些酒菜,添些酒菜吗?” 武龙等人干笑两声,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都吃饱了”。 酒楼伙计对这些人的理解能力真是无语至极,话都说得如此明显了,居然个个似懂非懂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继续说道:“那你们对我们酒楼还满意吗?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 武龙打个哈哈,道:“我们有事找福满酒楼的掌柜,怎一直不见他出现”。 酒楼伙计见多识广,这种想赖账的货色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当下讥讽道:“我看几位是没带银子,想吃霸王餐吧,要见掌柜你们可得想清楚了,本店没有吃过霸王餐而能全身而退的先例”。 一看伙计狗眼看人低,古龙第一个不干了,怒怼酒楼伙计:“这福满酒楼就是一个黑店,你喊了经济实惠我们才进来的,哪晓得要这么多银子”。 酒楼伙计将手一摆,四下里立时出来二十几个打手,个个精明强壮,将武龙等人团团围住。伙计道:“谁人不知福满酒楼乃天下第一酒楼,是花个几十两银子便能吃一顿的地方吗?” 暮云舒唯恐天下不乱,弱弱的问道:“天下第一酒楼不是京城的德庄酒楼吗?什么时候变成青城的福满酒楼了?” 酒楼伙计一想也是,不止德庄酒楼,就连契丹的“马上酒楼”,西渝的永乐酒楼也有不如。所以他竟一时不止怎么辩驳。 酒楼里的人被这一幕全都吸引过来,都盼着看看这一行人如何收场。有人大声说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这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地方吗?”,也有人说道:“以后酒楼伙计还是不要站在外面吆喝了吧,请些没钱没权的人进来,自惹麻烦不说,还拉低了我们的档次”。 大家人云亦云,各抒己见。 不一会儿肥头大耳的掌柜就过来了,问伙计道:“怎么回事?” 伙计将他与武龙等人的对话以及事情的经过详细讲解了一番,然后愤恨的对武龙说道:“没银子,想白吃白喝,门都没有”。 武龙情知此事闹僵下去,却是无法善了,而欧阳不修c古三通等人也都征征的看着他,先前是以为武龙有办法才开始猛吃的,完没想道吃饱喝足才发现武龙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掌柜的,算下总共多少银子?”,武龙对掌柜的问道。 掌柜的不慌不忙的将每一样价格都报了出来,然后说道,“总共一百五十二两”。 六人都在身上东摸摸,西找找,所有家当都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加起来正好凑足一百两。 武龙将所有银子推到掌柜身前,以商量的口吻道:“掌柜的,这已经是我们身上所有的银子,你先收下,剩下的银子我们可以给你干活以作补偿,比如给哪家送送饭菜,给哪家送送酒水之内的事情,我们绝对不嫌苦不嫌累,一丝不苟的完成。而且你看我们都是练武之人,遇到什么强敌也可以为你挡住攻击,再不济给你当个搬运工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其实武龙身上还藏着一百多两银子,只是他不愿意掏出来罢了。 掌柜的见钱眼开,道:“也只能如此了,谅来狠狠的打你们一顿也于事无补。恰好青城派召开英雄大会,需要几百坛女儿红,我正愁没人,你们正好派上用场”。 欧阳不修及古三通相似而笑,这结局简直太他奶奶的完美了,这饭也吃了,英雄帖也不需要了,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恨不得再来几坛美酒一醉解千愁,可惜摸摸自己口袋,已经空空如也。 暮云舒凑近武龙的耳朵说道:“你是不是有意拖欠,按道理薛富贵财大气粗,不可能没有给你们足够的盘缠”。 武龙笑而不语。他哪里不知道,先前暮云舒将伸进胸前的手又悄悄缩了回来。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对酒楼里的人来说,这只是一场随处可见的闹剧,可对武龙一行人来说,真是个天大的便宜:不仅吃了福满酒楼的各种美味,喝了珍藏百年的美酒,还可以溜进青城派参加百年难遇的英雄大会,实在是菩萨保佑,上天眷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10) 未过多久,酒楼里的人慢慢散去,朝着青城派的方向前行。 酒楼掌柜也打点行装,穿了一身花花绿绿甚显富贵的服饰。招呼武龙等人将几百坛美酒装上马车。 这笔生意对福满酒楼来说,实在是耽误不得,也出不得任何差错。这是做的所有江湖人的生意,知道这些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若不小心得罪他们,必将吃不完,兜着走。 武龙等人麻利的将酒坛装上车,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疲累,随着马车向青城派走去。一路上都默不作声,全神贯注的盯着周围环境,在其位,就得谋其政,吃了人的嘴短,是该尽自己的一份责任。 待得他们进了青城派,大厅里已经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在青城派的一个主事之人的指挥下,武龙等人将酒坛尽数放在大厅的角落里。 待得诸位英雄各自手里都盛满一碗酒之后。大厅主位上,一个四旬壮年站起身来,道,“在下青城派掌门卓清扬,见过各位好汉”,说完举杯敬了群雄一杯,朗声说道:“敝派青城六侠,不慎遭夔州府衙抓住,陈勇那厮对他们严刑拷打,威逼利诱,想让他们交出青城秘籍。青城六侠,个个侠义为本,岂能受奸人胁迫,他们从始至终宁死不屈,陈勇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部杀害。更有甚者,陈勇近日勾结领国的契丹武士,在整个江湖掀起腥风血雨,已有十几个门派惨遭灭门之祸”,卓清扬讲到激动处,又和群雄干了一杯,继续道,“近日天下英雄汇集于此,人人心怀满腔热血,咱们须得商量一个万全之策,使得陈勇和契丹武士不得再侵我江湖门派”。 他说了这几句话后,群雄纷纷起立,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赞同之意。今日前来参加英雄大会的人,多数都是血性汉子,眼见国江湖日非,正道沧桑,大祸迫在眉睫,早就深自忧心,有人提起此事,忠义豪杰自是如响斯应。 一个邋遢的银发老者站起身来,声若洪钟,说道:“常言道蛇无头不行,咱们空有满腔怒火,一身肝胆,若无一个领头的,大事难成。今日群雄在此,大伙儿便推举一位德高望重c人人心服的豪杰出来,由他领头,众人齐奉号令。”群雄一齐喝彩,早有人叫了起来:“就由你老人家领头好啦!”“不用推举旁人啦!” 邋遢老者哈哈笑道:“我这臭老儿又算得哪一门子货色?能当此重任的,现下只有两个人。其一便是青城掌门卓清扬,武功自成一家,门下弟子千万,只须振臂一呼,江湖豪杰,都会给几分薄面”。 卓清扬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本是众望所归,可这老者说的是两个人,群雄一齐发问,道:“另一个是谁,居然可以和卓掌门相提并论”。 这邋遢老者就是暮云舒的护卫,他武艺高强,说话底气十足,武龙已两条烤鱼为代价,请他上前给自己打个广告。这一字一句,都是武龙临时想起来授于老者,旨在快速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只听老者继续认真的分析道:“但是现在这个世道,光靠武功和人气就想打垮陈勇和契丹武士,显然是行不通的,我们必须要靠智慧,靠布局,靠谋略,若要论谋略的话,在站各位是否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前几天不费一兵一卒,以一招空城计打得夔州府兵全军覆没”。 “莫非你说的是英雄与侠义并重,智慧和美貌的化身,今年未满二十,越女剑却使得出神入化的平阳武龙?”说话的人言语冰冷却非常认真,不见双臂却拖着两支大铁锤,正是欧阳不修,他和邋遢老者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邋遢老者高声答道:“没错,正式武龙,较之青城掌门,显然更胜一筹”。 群雄都是一帮一派的重要人物,武龙的事迹早已耳闻,也正是武龙的这一举动,加快了这次英雄大会的进程。殊不知他们口中的武龙,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青城派,甚至他们手中的酒碗和酒水还是武龙亲自所倒。 暮云舒见二人对武龙推崇备至c万般吹嘘,而当事人却行若无事,脸不红心不跳,不禁对他鄙视不已。可见武龙身旁的薛妍,貌美如花,巧笑倩兮,一边拉着武龙的衣袖,一边靠着武龙的臂膀,甚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随即又对二人的暧昧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群雄一阵骚动,其实他们无论是对卓清扬,抑或是对武龙,都没有什么接触。武龙是因为最近才声名鹊起,很多人对他的能力仍然保持怀疑态度。而卓清扬虽然早已声名远播,但大多是传言他武艺如何如何高强,品德如何如何高尚,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利国利民的大事。所以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争论不休。 有人道:“武龙所作之事,大都道听途说,是真是假尚未可知,若将武林盟主交给这样的人,未免太过草率”。 古三通也混进人群,大声道:“平阳大战陈勇全军覆没,这是铁打的事实,哪是什么空穴来风,道听途说,我看是你孤陋寡闻!”这平阳大战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足可作为古三通等人一生的谈资,见有人刻意回避,不免神情激动。 有人道:“此次英雄大会,事出仓促,根本就没有发给武龙请帖,难道我们即刻去平阳把他从平阳请来当这个武林盟主吗?请不请是一回事,他能不能胜任这武林盟主还另说”。听语气说话的肯定是青城派的人。 又有人附和道:“今日英雄大会的武林盟主,非卓清扬莫属,除了他谁也不能号令群雄”。说话的应该也是青城派的人。 正争论间,青城派看门护卫慌慌张张的禀报道:“掌门,陈勇陈彤兄妹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契丹人” 护卫禀报得甚是响亮,满厅英雄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愕然相顾,均想:“我们在这里商议抵抗陈勇陈彤兄妹,却怎地他们自己送上门来,还带了个契丹国师?” 也有人想道:“传闻陈勇与契丹武士勾结,今日看来果然确有其事”。 卓清扬仍自站在台上不知如何是好,他先前的讲演准备多日,所以念起来顺利成章,可现在突发状况,他却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武龙摇摇头,对薛妍道:“此人临场应变能力如此之差,江湖要有他号令,那整个武林会毁于他手。” 薛妍也暗自点头,心里觉得卓清扬敢武龙的能力实有天壤之别。 古三通见卓清扬好半天也不发号施令,大喊道:“卓掌门,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招呼人家进来啊,难不成天下英雄在此,还怕了他们三人不成?” 群雄纷纷应是,对方只有三个人,而己方有成百上千之多,即便每人吐一口吐沫,也够他们和一会儿。 卓清扬见状,甚觉群雄说得有道理,当即命令护卫到:“还不赶紧将他们请进来,拒人于门外,哪是待客之道,作为青城派的护卫,这点小事都不会处理吗?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当着众人之面,他将看门护卫骂的狗屁不是,一文不值。护卫只得唯唯诺诺,领命前去。 古三通一看此情形,大怒道:“卓掌门,人家不请自来还要你请什么?人家都欺负上门了,还讲什么待客之道?况且跟一个护卫唧唧歪歪的有什么用,等下陈勇进来了,有本事跟他一较高下”。 卓清扬一听此话,大怒道:“哪里来的朋友,嘴巴放干净些,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替武林正道清理门户”。 古三通再不说话,倒不是他有多怕,只是武龙交给他的任务是降低卓清扬在众人心中的形象。而经他一顿胡搅蛮缠,显然目的已经完全达到。 群雄纷纷在私下里悄悄议论:“这卓清扬真是跟传闻一样,徒有一身武艺,为人处事却差到极处,若跟着这种人,被人卖了,还得乖乖的给人家数银子”。 欧阳不修接着那人的话道:“如此看来,那武龙当这个武林盟主显然要合适得多。现在的江湖,不缺武艺高强之人,而是需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才。” “有理,有理,只是武龙远在平阳县城,哪能参加今日的英雄大会,不然跟他走南闯北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众人点评道。随着卓清扬地位的降低,群雄对武龙的期待,完全上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未几,陈勇c陈彤和契丹武师来到众人面前。 陈勇手持方天画戟立于左,横眉冷对千夫指,昂首挑衅众英雄。陈彤一袭白衣立于右,瓜子脸,小蛮腰,双股臀,柳枝腿,娇艳欲滴,美艳绝伦。 群雄均想:若抛却两人亲兄妹的身份不论,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两人中间站着一个身披红袍c极高极瘦c身形犹似竹竿一般的藏僧,脑门微陷,便似一只碟子一般。 陈勇朗声介绍道:“这位是在下的师尊,契丹武师,姓任,名我杀,是当今大契丹国第一护国大师。” 武龙听旁边的英雄悄悄议论:我听说起过契丹密宗的奇异武功,练到极高境界之时,顶门微微凹下,此人顶心深陷,难道武功高深之极? 欧阳不修大吼道:“真不要脸,大夏国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你却非要卖国求荣,认什么契丹人为师,真是丢尽了大夏国所有英雄的脸”。 陈勇一眼便认出欧阳不修,也不拆穿,继续朗声说道:“武功一道,无国无界,达者为师,又分什么夏国人,契丹人,或者是西渝人”。 群雄大骂陈勇是非不分,忠奸不明,黑白颠倒。 卓清扬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淡淡的说道:“三位远道而来,青城派略备薄酒,请多喝几杯”。 酒过三巡,陈彤起身作揖,彬彬有礼,朗声道:“我们师徒三人今日未接英雄帖,却来赴英雄大宴,老着脸皮做了不速之客,但想到得会群贤,却也顾不得许多了。盛会难得,良时不再,天下英雄尽聚于此,依小女子之见,须得推举一位群雄的盟主,领袖武林,以为天下豪杰之长,各位以为如何?” 武龙先前没开口,此时听陈彤道明来意,立马将卓清扬推至群雄的视线,他道:“小姐只见高明异常,在下自愧不如,只是你稍微来完了一步,刚才群雄以推举青城派掌门做盟主了”。 陈彤冷笑道:“青城派长老卓清风,不过是一只缩头乌龟罢了,凭他的武功德望,又怎及得上我师父契丹国师任我杀?各位英雄请听了,当今天下武林的盟主,除了我师任我杀,再无第二人当得。” 群雄听了这一番话,都已明白陈勇三人的来意,显是得知英雄大会将不利于陈勇和契丹武士,是以来争盟主之位。倘若任我杀或陈勇凭武功夺得盟主,夔州豪杰虽然决不会听他号令,却也是削弱群雄抵抗陈勇的声势。 众人素知卓清扬武艺高强,且今日又是在他的地盘,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望他,心想:“这三个人武功再强,也决不能是这里数千人的对手,不论单打独斗还是群殴,我们都不致落了下风,大家只听卓清扬号令行事即可。” 哪知卓清扬感觉到群雄的目光之后,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他呆呆的问陈彤,道:“那你待怎样?” 陈彤故作沉思,而后道:“这样罢,我们此行三人,咱们就言明比武三场,哪一方胜得两场,就由哪方来当武林盟主”。 群雄心想,卓清扬武功卓绝,可胜陈勇无甚悬念;陈彤一介女流之辈,由少林武僧胜她再合适不过;至于契丹武师任我杀,不知他的虚实,反正前面以胜两场,输赢也无所谓,当即让卓清扬一口答应,好让陈勇三人知道,江湖之中并非无人,而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好叫三人心服口服。 卓清扬会意,道:“就依小姐所言,三局两胜,哪方赢就由哪方当武林盟主”。 计议一定,在不多言,双方略作准备,比武即将开始。 武龙看着有备而来的陈勇三人,露出了深深的担忧:群雄真的能胜得了他们三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11) 陈勇方天画戟往地上一立,道:“第一场,由我成勇出战,你们谁敢上前挑战?”他环视群雄,一脸鄙视。 群雄均知他是有意相激,定是希望高手出战,可是他说话如此狂妄,实是令人难忍。 众人喝骂声中,卓清扬长剑一摆,大踏步走到陈勇面前,道:“在下是青城派掌门卓清扬,早就想领教高招。你教我青城六侠死于非命,今日便叫你当着天下群雄的棉,给出一个说法来!” 青城派的管家指挥弟子,挪开酒席,在大厅上空出七八张桌子的地位来,点亮红烛,将厅中心照耀得白昼相似。 陈勇叫道:“青城六侠,人是我杀。你若胜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一句话刚出,方天画戟挥动,一阵劲风向卓清扬迎面扑去,风中点点泥沙,打得卓清扬脸上生疼。 卓清扬情知此招劲力十足,忙侧风避开。陈勇一戟不中,跟着擦的一声,方天画戟硬生生的改变方向,径向卓清扬的胁下刺去。 卓清扬长剑扬起,竟不理会他刺向自己的胁下,用长剑将方天画戟一绊一挑。他这青城剑法当真巧妙异常,去势全在旁人万难料到之处,陈勇轻跃相避,哪知卓清扬的长剑陡然翻转,竟向他的脚脛刺来。陈勇一个踉跄,跃出三步,这才勉强躲过急急的攻势。 旁观群雄齐声喝采,呼叫:“卓掌门不要手下留情!”“教陈勇见识见识青城剑法的威风!” 这一下挫折,陈勇登时面红过耳,轻飘飘一个转身,但他一直越挫越勇,越是强大的敌手,越能激起他升腾的战意,他左手挥掌击了出去。 卓清扬飞起左脚,长剑横扫,登时剑影飞舞,变幻无定。陈勇暗暗心惊:“任我研究江湖秘籍十几年,这青城剑法却始终未得其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所以打起十二分精神,左避右闪,全力应付。 陈勇有心见识青城剑法,只守不攻,卓清扬数次已可得手,始终功亏一篑。群雄在旁看着说道:“陈勇的武功似又有精进”。 再拆得十余招,陈勇已经将青城剑法的套路招式看得分明,武龙每招看得清楚,不由得暗暗皱眉。幸好青城剑法先声夺人,一出手就险些刺中了陈勇,他好奇心起,且心有所忌,不敢过分逼近,否则卓清扬早已落败。卓清扬突使一招“斜刺”,长剑一晃,刺向陈勇的左边面额。可是这一剑使得过重,卓清扬去势甚急,失了回旋余地,陈勇倒转方天画戟,腾的一掌,荡开卓清扬的长剑,跟着又向对方胸口打出一掌,喀喇一声,卓清扬胸口中掌,胸骨已断,一口鲜血喷出,向前直摔下去,两名青城弟子急忙抢上扶下。 群雄见陈勇出手如此狠辣,都是愤怒异常,纷纷喝骂。喝骂之余,也明白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了,连青城掌门与那陈勇相比都颇有不如,何况其他英雄豪杰。而且徒弟尚且如此,那师傅任我杀的武功又是何等的高强?三局两胜,己方先败一局,而此时对那任我杀又没有胜算,岂不是今日的武林盟主已拱手让人,从此江湖中人都得听这契丹武师的号令? 陈勇单手将方天画戟扛在肩上,洋洋得意,说道:“传闻青城剑法自成一派,威力巨大,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他有意要折辱这个青城剑派,折辱整个江湖,以期让更多的人来挑战。 陈彤横瞪一眼陈勇,道:“说好比试三场,你已先胜一场,下一场有师傅出战,你且退下来”,陈勇乖乖的在任我杀的左下方重新站定,陈彤面对群雄,朗声说道,“第一场,愚兄侥幸胜得一招半式,我方先胜一场。现在由我师傅契丹国师任我杀出站第二场,哪位英雄好汉前来应战”。 话音一闭,任我杀便走向场地中央,威风凌凌,脚不沾地,一看便是武林前列的高手。 群雄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应战,倒不是自身怕死。只是比武关系着武林盟主的归属,事关重大,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陈彤哈哈大笑道:“上千人的英雄好汉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来上前挑战,我看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不过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投机取巧之辈。” 见群雄默不作声,陈彤朗声喊道:“既然江湖中人无人敢出来挑战,那么我宣布,此次武林盟主之位当属” 没等陈彤练出名字,一个少林和尚走出人群,他道:“阿弥陀佛,老衲少林达摩堂主持,领教施主高招”。说着单手作揖,全然一个少林高僧模样。 任我杀早有听闻,夏国少林,有高深武功,轻忽不得,他本是契丹国师,与少林同源,当下也俯身行礼,道:“在下讨教主持高招,请谅兵刃吧”。 主持含笑答道:“阿弥陀佛,和尚习武,只为强身健体,并不使什么兵刃”。 任我杀见状,有意让群雄心服口服,免遭人说自己趁兵器之利。随即将自身兵器交给陈勇保管。朗声说道:“你既不用兵刃,咱们拳脚上分胜败也好”。 主持再不多话,道:“既然如此,看招”,说完使起少林龙抓手向任我杀攻去。任我杀斜身侧步,摇头摆脑,左掌在身前轻掠,右手反手也是一抓向主持和尚攻去。和尚侧头避开,但见对方身法轻盈,招数奇特,当下不敢抢攻,要先瞧明他武功家数,再定对策。 任我杀虽是契丹人,但胸中渊博,浩若湖海,于中原名家的武功无一不知。朗声道:“少林擒拿手应该是这般使法”。 一边说,一边用少林擒拿手向主持攻去。 武龙在御剑山庄时,也对擒拿手有所涉猎。知道那龙爪手只有三十六招,要旨全在凌厉狠辣,不求变化繁多。 主持身形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任我杀一抓不中,次抓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主持斜身又向左侧闪避。任我杀第三抓c第四抓c第五抓呼呼发出,瞬息之间,任我杀便似变成了一条灰龙,龙影飞空,龙爪急舞,将主持压制得无处躲闪。猛地,任我杀使出一招“抱残”抓住主持的右手,又使一招“守缺”将他扔了出去,听得嗤的一声响,主持横身飞出,正好砸在武龙身旁,“当当”数声,几十个酒瓶全部破碎,酒香扑鼻。 主持右手衣袖己被任我杀抓在手中,右臂裸露,现出长长五条血痕,鲜血淋漓而下。 群雄只觉少林龙抓手经任我杀使将出来,无疑比这少林主持使得高明许多,其招多了几丝阴狠,招式也更加凌厉。 陈彤见师傅以少林龙抓手战胜少林主持,这第二场也是己方获胜,便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我们三场中胜了两场,这武林盟主之位自该属于我师,各位”。 陈彤话未说完,武龙向身边刚刚起身的少林和尚道:“你如何飞过来砸我的酒坛?” 主持道:“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被扔过来的”。 武龙一脸老大不情愿,道:“谁扔的你,我们一起去找他赔”。他垂头丧气,明知故问,装疯卖傻,意在搅局。 主持指了指任我杀,道:“是他”。 武龙走进任我杀的身前,指责道:“你为什么要用他来砸我的酒坛?为什么不把他扔到别的地方?” 任我杀见武龙一身酒保服饰,以他不会武功,不愿与他过多纠缠,道:“多少酒钱,我陪你便是”。 “你这个契丹人,难道不知道泼出去的酒,就像撒出去的尿吗?你怎么赔?”武龙继续纠缠不清,道,“我才不要你的银子,我要你泼出去的酒”。 大厅上情势本来极是紧张,却给武龙突然这么一个打岔,群雄都笑了出来。纷纷起哄道:“就是,欠债还钱,欠酒还酒,才不要你的破银子,哈哈哈” 陈彤被打断话头,大是气恼,对武龙喝道:“滚开!” 武龙道:“滚开怎么滚?我不会,你先教教我。我生得聪明,你一教我就会,你在前面滚,我在后面滚,我们一起滚”。 陈彤气急,她本聪慧之人,但没有跟这种不理的人争论的经验。只感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顺口说道:“不会找你娘去”。 武龙叫道:“我没有娘,你做我娘好不好?”若陈彤是个男人,武龙自称儿子,便被陈彤占了便宜。可陈彤是个女人,武龙自称儿子,也就相当于骂陈彤是他爹的小妾,这样一理解,反而是武龙占了大大的便宜。 陈勇大怒,他与陈彤相亲相爱,哪能容人对她有半点羞辱,他一掌向武龙袭来,往武龙头上击去。 群雄适才均见陈勇武功甚是了得,这一掌若是打在武龙头上,不死也必重伤,齐声呼叫:“住手!”“不得以大欺小。” 武龙本就低着头,见掌袭来,更是一低,已从陈勇手臂下钻过,双臂回绕,使出少林擒拿手中的“抱残”,抓住陈勇击出来的手臂,接着也是一招“守缺”将陈勇扔了起来,武龙只觉脚下一轻,立足不稳,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总算他武功高强,将跌势硬生生变为跃势,凌空窜起,再稳稳落下,才使自己没有像少林主持一样被摔个狗吃屎。 陈勇给杨过这么一扔,悔恨自己太不小心,怎想得到这个负责端碗倒酒的酒保竟有高明武功。可仔细一瞧,虽然此时武龙脸上涂满黑灰,还是被他一眼认出此人便是平阳武龙。 但他心想眼下争盟主是大事,办完正事再打发他不迟,到时候一定要把他大大折辱一番。 陈勇转身面对群雄,朗声道:“按照先前约定,比武是我们胜了,我师任我杀是天下武林盟主。可有哪一位不服”。 他话未说完,武龙悄悄走到他身后,双掌疾送,使出擒拿手中的“捕风”c“捉影”向他臀上抓去。 以陈勇的武功修为,背后有人突施暗算,岂有不知之理?可是擒拿手招式凌厉迅疾,他虽惊觉,急闪之际终究还是差了这么几寸,噗的一下,裤子上被抓了两个大洞。饶是他内功深厚,可武龙本无心伤人,只是抓他裤子,内力再深也无用处。只见陈勇穿着的红色底裤霎时显露人前。 武龙喝道:“你这不知廉耻,欺师灭祖的东西,我就不服”。 霎时之间,厅上群雄看见陈勇底裤,笑声大作,道:“一个大男人,居然穿起红色内裤,羞也不羞”,也有人道,“裤头穿得红,不是陈勇,就是陈彤”。 都想这酒保不但顽皮,兼且大胆,陈勇居然两次着了他的道儿。 至此地步,陈勇焉得不恼?反手一掌,要先打他个耳光,出了口恶气再说。嘴里大叫道:“我怎么不知廉耻?又如何欺师灭祖?”。他这一掌虽是顺势而为,但蓄力强劲,欲拟一掌将武龙打得趴在地上。 却不知武龙一抓得手,立即向后退去,陈勇一巴掌落了个空。武龙朗声说道:“你光天化日之下衣冠不整,露出红色内裤,便是不知廉耻;你大庭广众之下大叫“我师任我杀”便是欺师灭祖,你这种人,我当然不服”。 我师任我杀?群雄仔细一想,刚才陈勇宣布时确实说到了“我师任我杀”。原话是:按照先前约定,比武是我们胜了,我师任我杀,是天下武林盟主。可有哪一位不服 大厅里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嘲笑声。 到了此时,陈勇哪还能保持先前的谦谦君子风度,大叫道:“武龙,今日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你可敢跟我一战?” 武龙朗声答道:“有何不敢?不过这战就要战得痛快一点,我也来跟你下个赌注,你若敢接就战,不敢接我就回家睡觉去了”,说完还配合得“啊啊”的打了两个哈欠。 陈彤见哥哥屡次三番被这武龙屈辱,接口道:“我们不妨再来一个赌注,还是三局两胜制,你若赢了就当武林盟主,号令江湖。你若输了就自刎于江湖”。他有心替哥哥陈勇报仇,所以要武龙死。 “没兴趣,不打”,武龙才不会上当,以区区一个武林盟主,就想换老子的性命,简直是天荒夜谈。他转身就走,准备继续去收拾破碎的酒坛。 陈勇满腔愤怒无处发泄,哪能让武龙如此轻易的离开,他提起方天画戟,迅猛的向武龙背后攻去,嘴里大骂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今日你不打也得打,不赌也得赌”。 武龙感觉背后生风,不敢大意,脚踏“如影随形步”,迅速躲开陈勇的攻击。心想: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了,不然你还当我是软柿子捏”。 众人一听平阳武龙也来到现场,立马忘记了先前比武的不快,忘记了与武龙比肩的卓清扬。只要他能率队赢得胜利,一雪先前惨败之耻,武林盟主便能水到渠成,众望所归。 只是以武龙现在的实力,能够赢得武林盟主之位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12) 武龙闪身斜走,顺手将一张方桌推出,格的一响,陈勇方天画戟一挑,登时木屑横飞,方桌塌了半边。群雄见他武力惊人,不禁咋舌。陈勇随即飞脚踢开桌子,跟着进击。武龙见他出掌狠辣,再也不敢轻忽,舞动两只桌腿,使起越女剑法跟他斗了起来。越女剑法只有招式,本没有心法,但武龙前面常与邋遢老者切磋技艺,心法自成,使起剑来随心所欲,奥妙曲折。但此时以桌腿为武器,只觉甚轻,又短了半截,运用之际甚不方便,拆了十余招,已被陈勇连番受制,偏安一隅。 卓清扬是个爱武之人,重伤之下还安排人将自己抬到大厅观看二人比武斗狠。 卓清扬知到武龙兵刃不顺手,当即取出随身配剑,伸手递给旁边弟子,朗声说道:“武龙,好剑法当配好剑。我这青虹剑还算锋利,就借给你罢,比试结束,立即归还。” 青虹剑乃是青城派信物,所以他先言明借用。武龙大喜,接过青虹剑。道:“谢卓掌门借刀,在下定不负所托”。武龙知道卓清扬之所以借刀,定是想借武龙之手,好好灭灭对方的嚣张气焰,故而对卓清扬如是说道。 武龙宝刀在手,犹如神助。提起青虹剑往陈勇小腹刺去。青虹剑又坚又韧,长短轻重,无不顺手,越女剑法经青虹剑使将出来,自是威力倍增。 当下斜斜刺出一剑,越女剑法无招无式,对敌皆是临场应变,剑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陈勇微觉诧异,道:“好剑法”,方天画戟微侧,第一招便即抢攻,竟不挡格武龙来招,戟头直刺武龙丹田要害之处,出手之凌厉猛悍,真是匪夷所思。 武龙一惊,滑步相避,蓦地里陈勇方天画戟疾闪,戟尖已指到了咽喉。武龙大惊,急忙卧倒打个滚,待要站起,突觉后颈中凉风飒然,心知不妙,右足脚尖一撑,身子斜飞出去,正是越女剑法中的“女猿翻山”。这一下是从绝不可能的局势下逃得性命。 旁观众人待要喝彩,却见陈勇飘身而上,半空中举戟上挑,不等武龙落地,方天画戟已封住了他身周数尺之地。 武龙身在半空,无法避让,在陈勇方天画戟横扫之下,只要身子再沉尺许,立时双足齐断,若然沉下三尺,则是齐腰斩为两截。这时候真是惊险万分,武龙不加思索的长剑指出,青虹剑的剑尖点在方天画戟戟尖之上,只见青虹剑一弯,嗒的一声轻响,剑身弹起,他已借力重新高跃,这是越女剑中的“蠢猿升天”。 陈勇纵前抢攻,飕飕飕连刺三戟,到第三戟上时武龙身又下沉,只得挥剑挡格,叮的一声,手中青虹剑已只剩下半截。他右掌顺手拍出,斜过来击向陈勇头顶。陈勇挥戟斜撩,刺他手腕。武龙瞧得奇准,伸指在方天画戟的刃面无锋之处一弹,身子倒飞了出去。 陈勇手臂酸麻,虎口剧痛,方天画戟被他一弹之下几欲脱手飞出,心头大震。只见武龙落在两丈之外,手持半截短剑,呆呆发怔。 这几下交手,当真是兔起鹘落,迅捷无伦,一刹那之间,陈勇连攻了八下快招,招招是致命的凌厉毒招。 武龙劣势之下一一化解,连续八次的死中求活c连续八次的死里逃生。 攻是攻得精巧无比,避也避得诡异之极。在这一瞬时刻之中,人人的心都似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实不能信这几下竟是人力之所能,攻如天神行法,闪似鬼魅变形,就像雷震电掣,虽然过去已久,仍是余威迫人。 隔了良久,震天的喝彩声才不约而同的响了出来。适才这八下快攻c八下急避,武龙全是处于挨打的局面,手中长剑又被削断,显然已居下风。 仍过数招,陈勇仍是战武龙不下。 陈勇惊叹莫名,武龙武功进步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前几日攻打平阳县城时,武龙还不是我的对手,哪知相隔两日,他居然能和自己平分秋色了。若在加以时日,武龙定会成为整个夏国武林的泰山北斗。 岂知武龙所练越女剑法,内力与招式相辅相成,内力强尽,能让招式使得随心所欲;招式的更新领悟,又能反过来滋补自身经脉,使得内力大增。况且越女剑法是越战越强的剑法,越是连番战斗,对剑意的领悟越高,出招便会更准c更奇,所以武龙武功的精进,全拜这几日连番生死搏斗所赐。 陈勇惊叹的同时,手上并没有停下,出招愈来愈急,招式越来越狠,武龙一个躲闪不及,陈勇方天画戟当胸刺来。 薛妍和暮云舒同时惊呼,情知这一戟武龙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的硬接这招直刺。可方天画戟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武龙区区肉骨凡胎,岂能阻挡得住。 群雄也唉声叹气,刚燃起的希望转眼化为乌有,若武龙凶多吉少,只怕武林盟主之位,真得交由契丹武师任我杀了。 只叹世间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邋遢的武姓老者有心施救,无奈距离太远,无力出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龙送死。 此时连武龙自己都觉得此命休矣,再无任何办法能够死里逃生,在这惊天一刺面前,任何办法都是徒劳无功。但武龙真的会死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感受到方天画戟所带来的巨大危机,武龙身体之中的铁牌飞出救主,自动护住武龙心脉。 无比锋利的方天画戟刺在铁牌之上,就像刺中一块磁铁。戟头本是夔州知府陈琼花大价钱以千年寒铁,请当世名匠所铸,陈勇一直引以为傲。哪知戟头遇上铁牌,就像一块寒冰遇上烈火,眨眼之间,寒铁精气便被铁牌吸收一空,戟头颜色由白变黑,不消一会儿,戟头就与普通兵器看起来一般无疑。 只听“啪”的一生,戟头断裂。 是的,这削青虹剑如泥的方天画戟戟头,在武龙的铁块面前也如一块土泥一般不堪一击。 陈勇肉疼不已,但戟头虽断,去势不减,武龙脚下站立不稳,被方天画戟击得倒飞而起。 陈勇抓住这天赐良机,还是一招直刺对武龙穷追不舍。情急之下,武龙不假思索的使起少林龙抓手,一把抓起方天画戟,“抱残”c“守缺”c“捕风”c“捉影”一共三十六招擒拿手一股脑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使将出来。 陈勇直觉遇到了疯子一样,只见武龙不停的在另一头飞舞着自己的方天画戟。 待得武龙使完三十六招少林擒拿手,陈勇直觉手臂酸麻,胀痛不适,情不自禁的松开手中的方天画戟。 一旁的少林主持和契丹武师任我杀不由得看得呆了,哪知少林擒拿手还有这般使法,但转头一想也是,擒拿手不止可以拿手拿脚,当然还可以拿人兵器。两人此时都有明悟,不由得看得呆了。 但现场情形告诉我们,先人的擒拿手真是妙用无穷。因为武龙此时并没有拿手拿脚,也没有拿人兵器,而是在抓陈勇的裤子 和陈勇的连番战斗,武龙力气已有所不济,自知自己的武功跟陈勇还有不小差距。但他岂是省油的灯,心想:你让我死,我也要你脱成皮;你要我败,我也要你当众出丑。 所以还是三十六招少林擒拿手,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只抓陈勇衣裤。 哪知陈勇大男子主义甚强,士可杀不可辱,况且心上人在此,哪能光着屁股赢得胜利。当下也不敢大意,全神贯注的防守起来。 武龙一时意气之争,只想着羞辱陈勇一番。哪想陈勇果断只防不攻,当下再不迟疑,擒拿手毫无保留的全部使将出来,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衣服裤子,大龙大袌,自不能向身体器官一样收发自如。待得擒拿手使完,陈勇身上早已衣衫褴褛,堪堪能够遮羞而已。他看着自身的一身装扮,羞愤不已,也彷徨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武龙已经力竭,但仍自不肯认输,心想: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也绝不向你们讨输求饶。所以摆出一招“抱残”,又准备向陈勇的衣裤抓去。 陈勇大急,衣裤暂且尚能遮羞,若再让抓上三十六抓,恐怕得全身精光。他大声喊道:“慢着,今日我衣裤已毁,无法再战,我们以平局收场如何?” 武龙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本抱着必败之心,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让陈勇主动认平。 但他转念一想:若跟陈勇换个位置考略,当自己需在胜利和羞耻面前选择时,肯定也会踌躇不决,或许平局对于陈勇来说可能真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武龙来说,何尝又不是最好的选择呢?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别说使上三十六招擒拿手,便是使上十招也决困难重重。他当即答应道:“好,看你这乞丐模样,再战下去真是有辱斯文,就依你言,平局结束”。 众人尽皆愕然,心道:“这战斗方式,这战斗结果,可谓武林大会有史以来最滑稽,最出人意表之作”,能够见到武龙此次大战,足可作为众人今后十年茶前饭后的谈资。 陈彤见陈勇狼狈模样,神情萎靡不振。当即娥眉横翠,粉面生春。 武龙一见,真是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花钿显现多娇态,绣带飘摇迥绝尘。半含笑处樱桃绽,缓步行时兰麝喷。遍体幽香,说甚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真个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眼见美人在旁搔首弄姿,陈勇一扫先前的郁闷,顿时神采奕奕。 良久之后,少林主持优先从陈彤的魅惑之中清醒过来,高声骂道:“邪教妖女,你居然敢修炼媚术?” 这一声高喝,武龙顿时恢复清明,暗道:陈彤好厉害的武功,若对战之时,被人迷惑心智,后果不堪设想。 “天下武功,殊途同归,什么媚不猸,邪不邪的,能杀人的武功都是好武功,能达目的的手段都是好手段。武龙不也使了妖法,将方天画戟上千年寒铁的精华吸走了吗?”。陈彤答道。群雄情知她的理论过分偏激,走上了邪路,但武龙所使手段,确实没有一人能看清楚,就连当事人陈勇都一头雾水。众人一时竟然无法辩驳,只听陈彤接着道,“第一场就算平局,第二场有我师傅出战,你们由谁来应战?” 她本也想说“我师任我杀”,但一想先前的闹剧,终究没有说出口,改口只称师傅,不称名讳。 群雄纷纷议论,“这瘦瘦高高模样古怪的丑陋男人,武功深不可测,我们这边没人是他的对手,这可怎么办?”,“这场必须赢,否则第三场即使赢了也只不过是个平局,可到底谁有把握打败这个契丹武师呢?”,“想不到我夏国武林,居然也会被契丹狗贼欺上门来,叫诸位英雄情何以堪?”,“看来国运不济,世道沧桑,我们大夏国是应该改变些什么了”,“是啊,大夏国以武立国,以武开疆拓土,何尝受过如此欺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13) 议论声中,武龙正在和邋遢老者讨价还价。 邋遢老者在说:“先前你让我给群雄传话,你已经欠了我两条烤鱼,暂时对我来说,烤鱼已经失去诱惑力”。 武龙道:“那你要什么条件才能答应跟契丹武师一战?你快说,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老者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若我满意,即可出战”。 武龙不假思索,道:“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者问道:“刚才你是如何挡下陈勇那惊天一击的?吸走千年寒铁之精气的是什么武器?” 武龙道:“貌似你这一下问了两个问题”。 老者狡猾的笑了一下,道:“你可以不回答”。 武龙道:“当时陈勇一击必杀,我已放弃抵抗,千钧一发之际,亲身父母留给我的一块铁牌自动飞出,挡住了所有攻击”,武龙深知这武姓老者跟当年自己惨遭遗弃之事,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有意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想看看老者的反应,见邋遢老者无甚多余的表情,武龙继续道,“至于这块铁牌为什么能吸走千年寒铁的精气,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者仍自平静,道:“你所谓的铁牌,是不是正面刻着一个端正的“武”,反面刻画着一条飞舞的巨龙?” 武龙大惊,道:“你怎知道?” 老者避而不答,而是紧接着问道:“那小周天修炼法是不是也在你那里” “小周天修炼法?”,武龙仔仔细细的回忆,心想:难道是那一封血书,可那也不像什么修炼之法—圣凡之别,一静一肆,一克一罔;降龙伏虎,文武用火,松肩平肘;不即不离,勿忘勿助,绵绵若存,寂而长惺这血书内容,反倒像写给别人的一封信。 “什么小周天修炼法?我从未见过,我的这一生武艺,都是半年前比武招亲时才学的”。武龙本想仔细的问问老者关于铁牌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心想:我和他相交不深,不知是敌是友,若冒然以实相告,是友也就罢了,要是敌的话,以现在的实力,恐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所以武龙即时的把话峰一转,对邋遢老者道,“若你肯帮我这个忙,我倒是愿意和你一起寻找这个小周天修炼法”。 老者也是心有所想,露出了他为数不多的表情,他捋了捋胡须,道:“既然如此,那今日这个忙我就帮了,不过你要记住你的承诺”。说完起身向契丹武师走去。 老者脚下一沾即走,身上衣衫无风自动。契丹老者只觉一阵劲风吹来,本来极瘦极高的身材,不由得矮上几分。可即便如此,邋遢老者也须仰视才能看到任我杀的面部,他道:“在下无名无姓,无才无德,前来讨教契丹国师的高招,生死不论,无怨无悔”。 任我杀略感诧异,心道: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我须得缓缓出招,先静观其变,以防着了他的道。 陈彤款款而笑,道:“确定这就是你们推举出来的挑战者吗?我希望你们慎重决定,言而有信,不要像上次一样出尔反尔”。她只是轻扫了一下邋遢老者,轻视之心跃然脸上,料想这病怏怏的老头定不是师傅的对手。 群雄噤若寒蝉,鸦雀无声,生怕多嘴误事。他们转过头来,期待的看着武龙,道:你来决策,无论你作什么决定,都为你马首是瞻。 武龙含笑,道:“无论谁胜谁负,都只能作夔州的武林盟主”,他心里暗想:即使你胜了,所有英雄好汉,江湖帮派都搬往平阳,你也管不住。 只是若成千上万的英雄好汉,最终输给三人,后人谈论起来,将好生没有面子。 任我杀与邋遢老者相对而立,久不出招。都想着后发先至,攻其不备。 良久之后,忽听两人齐声大喝,四掌发力,各自退了六七步。 邋遢老者道:“任兄内力超凡入圣,佩服佩服”,任我杀道:“阁下武功卓绝,适才我多退了半步,已然输了半招”。 众人均诧异道:“想不到这貌不起眼的老者,功力竟然如此之强,连契丹国师任我杀都自愧不如”,有人感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在下双手震天震地锤,重两百三十六斤,以前从未遇过敌手,今日领教阁下高招”,契丹武师任我杀高声说道。 旁观众人“哦”的一声,都没有到任我杀居然拥有如此惊人神力,能舞动两百多斤的巨锤。 邋遢老者知他知他不会先行发招,长剑一起,使一招“百鸟朝凤”,但见剑尖乱颤,霎时间便如化为数十个剑尖,罩住任我杀中盘,这一招看似厉害之极,一往无前,实际上却可以收发自如,是彬彬有礼的剑法。 任我杀左手震天锤一封,说道:“阁下不必客气。”右手震地锤便斜砸过去。 数招一过,旁观众人群情耸动,只见邋遢老者剑走轻灵,光闪如虹,吞叶开阖之际,又飘逸,又凝重,端的是名家风范。任我杀震天震地锤本已笨重,招数更是呆滞,东打一锤,西砸一锤,一点也不成章法,但有识之士见了,却知他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实已臻武学中的极高境界。他脚步移动也极缓慢,邋遢老者却纵高伏低c东奔西闪,只在一盏茶时分,已接连攻出六十余招凌厉无伦的杀手。 再斗数十合后,邋遢老者的剑招愈来愈快。武龙c卓清扬c陈勇c陈彤等人均熟知剑法招式,见邋遢老者一柄长剑上竟生出如许变化,心下都暗暗饮服:“老者剑法变化多端,人剑合一,今日里大开眼界。”可是不论邋遢老者如何腾挪劈刺,总是攻不进任我杀震天震地锤所严守的门户之内。 邋遢老者心想:“任我杀稳如泰山,两只大锤守得不慌不忙,而我一招一式消耗内力甚多,若一直相持不下,我则必败无疑。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了”。 邋遢老者猛地里一声清啸,剑法忽变,那柄长剑竟似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武龙等人看到第十二三招时,忍不住齐声叫起好来。这时老者攻势过猛,任我杀已不能守拙驭巧,身形游走,也展开轻功,跟他以快打快。 突然间邋遢老者长剑破空,疾刺任我杀胸膛,剑到中途,剑尖微颤,竟然弯了过去,斜刺他右肩。却是老者仗着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剑招闪烁无常,敌人难以挡架。任我杀从未见过这等剑法,急忙沉肩相避,不料铮的一声轻响,那剑反弹过来,直刺入他的左手上臂。 任我杀左臂吃痛,右臂一伸,不知如何,竟尔陡然间长了半尺,拿住老者的右臂,“抱残”c“守缺”c“捕风”c“捉影”,连使四招少林擒拿手,只听“啪”的一声,邋遢老者右臂已被擒断。 两人一个左臂中剑,一个右臂受伤,半斤八两,竟也分不出胜负来。 见此情形,任我杀朗声说道:“今日我们只争武林盟主之位,不作生死相搏,你我旗鼓相当,不如罢手言和?” 邋遢老者望向武龙,示意由他来作决定。战则战,不战则退。 武龙略微沉思,道:“好,就依武师所言,第二场仍以平局收场”。 群雄一片哗然,故事情节曲折离奇,匪夷所思,竟然前两场都是平局,那么胜负之事全仗第三场来决定。 武龙压力倍增,第三场对方陈彤出战,且不论她武功如何,光是那乱人心智的媚术,无论古三通或者欧阳不修都不足以抵抗,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为凡人,都有好色之心。 “那第三场究竟由谁来应战呢?”武龙如是想到。 沉思之间,陈彤走上前来,一改先前盛气凌人的口吻,道:“今日武林盟主之争,精彩纷呈,不曾想最后胜负之数,却系于小女子一人之手。小女子才疏学浅,武艺低微,望各位手下留情,点到即止”。 群雄神情恍惚,大骂道:“狐狸精,别再这里楚楚可怜,我等岂不知你心狠手辣,若是对你同情,便等同于对自己残忍”。 话说如此,却无一人敢上前应战,一是忌惮于陈彤精湛媚术,没有必胜的把握;二是此战一场定胜负,若有差池,实在担当不起。 武龙走进薛妍,附耳低语,道:“妍儿,今日群雄聚会,难能可贵,不如上去演奏一曲,让大家一听天籁之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薛妍情知武龙此举定有深意,也不多问,取出那把古红色的枇杷,羞涉一笑,对众人道:“在下薛妍,不懂武艺,于琴艺一道,略有涉猎。各位如若不弃,我来献丑弹奏一曲”。 不等众人叫好,琴音想起,歌声飘荡。一曲《将进酒》悠然响起: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只觉薛妍相貌犹如仙女下凡,身姿犹如西施转世,歌声犹如天籁之音。一颦一笑,让人心神回荡。 舞姿将人生几何,及时行乐,圣者寂寞,饮者留名,愿在长醉中了却一切的虚无消沉的思想表达得淋漓尽致。歌声深沉浑厚,气象不凡。情极悲愤狂放,语极豪纵沉着,大起大落,奔放跌宕。诗句长短不一,参差错综;节奏快慢多变,一泻千里。 一曲唱罢,群雄激昂,过了良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场地中央的两大美女,一个浑然天成,一个妖娆难挡;一个自然纯洁,一个风姿绰约;一个风度翩翩,一个情意绵绵。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古三通指着场上陈彤,大叫道:“就你这恶心模样,也敢出来卖弄风骚,与我们的薛妍比起来,岂止逊色一分半点?” 欧阳不修也跟着道:“薛妍美若天仙,才艺无双,你却只知搔首弄姿,确实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知不觉间,陈彤在众人心里的魅力,似乎下降了好几分。 陈彤本是极美之人,与那薛妍相差无几,只是群雄这边人多嘴杂,都向着薛妍说话,故意说陈彤赶不上薛妍。陈彤修炼媚术,自恃自己天下第一美,今日遇见薛妍本就嫉妒心起,经此一闹,更是恨意难消。 女人与女人,要么相濡以沫,亲密无间,要么不理不睬,形同路人。 她朗声说道:“今日我们是来比武,不是来比美。誰上前挑战,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她心里暗下决心,已定要用残酷的折磨,让这些男人闭上臭嘴。 这正是武龙破坏媚术的方案:你美,那就找个人比你更美;你媚,就找个人比你更媚。 男人就是这样,当一群和尚里面只有一个美女时,那个个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若一群和尚里面有两个或者更多美女时,反而会见怪不怪,保持镇定。或许这也可以说美女以稀为贵,多了反而不美。 陈彤话音刚落,武龙再不迟疑,大喊道:“我们这边即将打败你的,是神医暮云舒”。 群雄交头接耳,“神医?暮云舒?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也没听说过哪有暮云舒这档子神医,或许是武龙虚张声势吧”,“我看也是,何况派个神医去对敌,也没有这番道理” 暮云舒既惊喜,也意外,抓着长剑跃跃欲试。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一听武龙让自己参战,甚觉好玩,不禁对武龙投以感激的眼神。 邋遢老者怒看武龙,大声说道:“暮公子身份高贵,岂可以身犯险。况且此时我右臂受伤,若遇紧急情况,已无法及时出手。所以我坚决反对此事”。 “我知道暮公子身份高贵,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陈彤媚术无双,虽然靠薛妍的美貌,将她的媚术减了不少,可战斗之时,仍旧是个巨大的隐患”,武龙凝重的说道,“我观暮云舒洁身自好,似乎对女人不敢兴趣,所以陈彤的媚术无法影响他的心神,也只有他才能有一丝取胜之机”。 暮云舒哪管老者的想法,对他的担心理也不理。没等老者讲话,大踏步向着陈彤走了过去。 武龙从装酒的马车里拿出了自己的弯弓和箭娄,对邋遢老者说道:“请你放心,若比试中有任何特殊情况,我第一时间阻止他们三人,防止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邋遢老者知道武龙箭术精通,一箭三雕,百步穿杨,听他承诺,心里的担忧略微放下一点,但心里仍自担心不已,只感觉左眼一直溜溜的转个不停。 生怕暮云舒此次比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百死莫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14) 暮云舒一个起手式,双手抱拳,道:“快亮出你的兵刃吧,我要出手了。咱们速战速决,因为想到你整天跟你哥哥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我就觉得特别恶心,多跟你打斗几招,恶心便会多上几分”。 群雄纷纷应是,道:“爱上自己的亲哥哥,简直形同猪狗”。 陈彤横视群雄一眼,对着暮云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妄加评论?你嘴上无德,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从怀中摸出一条雪白绸带,迎风一抖,绸带未端系着一个金色圆球,圆球中空有物,绸带抖动,圆球如铃子般响了起来,玎玲玎玲,清脆动听。她绸带扬动,抢先进招。 暮云舒道:“说你怎么了,说的就是你这种不知廉耻,败坏伦理道德的东西”。左手去抓带子,眼见绸带夭矫灵动,料来变化必多,这一抓之中暗藏上下左右中五个方位,不论绸带闪到哪里,都是逃不脱掌握。哪知绸带上的小圆球玎的一声响,反激起来,直朝他手背上打来,暮云舒赶紧变招,手掌翻转,又来抓那小球。 陈彤手腕微抖,小球翻将过去,自下而上,又往暮云舒手背虎口打来。 暮云舒手掌再翻,这次却是伸出食中两指去夹圆球。 陈彤看得明白,绸带微送,圆球伸出去打他左臂臂弯。 这几下变招,当真只在反掌之间,暮云舒手掌翻了两次,陈彤手腕抖了三下,却已交换了五招。 五招之内,暮云舒还没来得及出剑。当下左臂微偏,让开圆球,右手长剑直刺过去。 陈彤只觉一阵疾风直扑面门,眼前金光闪动,暮云舒长剑已攻到面前尺许之处。这一下真是变幻不测,别说抵挡,闪躲也已不及,危急中抖动手腕,绸带直绕过来,圆球直打暮云舒后脑正中,这是人身要害,任你武功再强,只要给打中了,终须性命难保。这是他无可奈何,才以两败俱伤的险招逼迫暮云舒回剑防守。 暮云舒情知这一下砸将过来,凶多吉少,不愿与她拚命,低头避过,只这么一低头,手上长剑攻势略缓。陈彤已乘机收回绸带,玎玎当当一阵响,圆球与长剑相碰,已将暮云舒的攻招解开。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但陈彤已是从生到死c从死到生的经了一转,急忙展开轻功,向旁急退,脸上大现惊惧之色。 这几下交手,暮云舒已知陈彤武功虽高,但自己却能够轻松将她击败。 陈彤接过一招之后,极是害怕,说什么也不敢再正面挡他第二招,当下展开轻功,在厅上飞舞来去,手中绸带飘动,金球急转,幻成一片白雾,一道黄光。那金球发出玎玎声响,忽急忽缓,忽轻忽响,竟如乐曲一般。 原来陈彤所学媚术中,音律也是其中一部分。天地间岁时之序,草木之长,以至人身之脉搏呼吸,无不含有一定节奏,音乐乃依循天籁及人身自然节拍而组成,所以乐音则听之悦耳,嘈杂则闻之心烦。 她浑身晶莹雪白身材苗条,骨肉匀称线条优美,彷彿精心雕刻出来似的;丰满的胸部挺立着一对雪白粉嫩的玉峰,丰硕尖挺十分完美,淡红色的蓓蕾像两粒樱桃般让人忍不住要咬上一口;下面是盈盈一握的小细腰,完美的线条向下延伸和那嫩白丰挺的臀部形成两道美丽的弧线,可爱的玉脐镶嵌在平滑的小腹上,似一颗珍珠闪着光亮。 暮云舒眼见陈彤手持白色丝带翩翩起舞,耳听铃铛丁零零犹如天籁,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 陈彤抓住时机,绸带微送,直扑暮云舒面门,愤怒之余,只想取下暮云舒的性命。 暮云舒忽感面颊生风,幡然醒悟,但此时圆球已至,躲闪不及,只得矮身相避。圆球去势不减,铛的一声,打在暮云舒的发夹之上,离头不过寸许,若暮云舒少矮得半分,定然被打得头破血流,当真危险之极。又若不是先前薛妍之美,降低了陈彤媚术的效果,使她即时醒悟,恐怕今日也难逃一死。 暮云舒发夹落地,秀发披肩,再看之下,娇羞可爱,明艳动人,明目皓齿,清艳脱俗,艳若桃李,活泼可爱,哪是什么大家公子,分明就是一个可爱美人。 武龙等人瞠目结舌,一直以为暮云舒不像男人,而像个宫中太监,殊不知原来她是个如此娇羞可爱如假包换的女人。 她女扮男装骗过了所有人,今天终于拨云见雾,真相大白,重现女儿身段。 其中薛妍镇定自如,她早已觉得暮云舒并非男人,只是一直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所以没有告诉武龙,今日暮云舒身份暴露,不过是应证了她的第六感真实可靠而已。 眼见暮云舒被媚术所获,当即抱着琵琶继续弹奏起来。琴音时而高昂,如滔滔江水天上来,时而低沉,如泱泱病人轻轻吟;时而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时而宁静,如凄凄荒野以致远。 霎时间大厅上两般声音交作,忽轻忽响,或高或低。琴声优美,听来心旷神怡,两相对比,只觉铜铃发出的当郎巨响却是如打铁,如刮镬,如杀猪,如击狗,说不出的古怪喧噪。 众人看着三大美女,一个温柔贤惠,体贴大方;一个活泼可爱,不拘小节;一个冷静睿智,丰姿飒爽。感觉三种类型,三种极致,浑然天成,让人爱不释手。 琵琶声声,全面压制住陈彤的魅惑之术。她情知硬攻不成,只能智取,略一沉思,计上心来。心道:今日不给暮云舒一点教训,我就不叫陈彤。 “暮小姐,好俊的功夫,姐姐黔驴技穷,已然无计可施,无招可用,还请妹妹不要赶尽杀绝,放我一条生路”,陈彤话音一落,看了一眼暮云舒后面焦急的陈勇,施施然向他走去,边走边道:“哥哥,我被人欺负了”,说完一手颜面,泣不成声。 众人欢天喜地,认为武林盟主之争即将告一段落。武龙智勇双全,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了所有在场英雄好汉,他冷静睿智,布局巧妙,不骄不躁,他匡扶正义,敢于担当,武功不错,人品更佳,是不可多得的旷世奇才。 由他当武林盟主,领导群雄,那是众望所归,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武林盟主之位非他莫属。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因为细心人会发现,陈彤赔礼c求饶,但她没有认输。 当她经过暮云舒身旁时,掩面的右手顺势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扎向暮云舒后背。 “小心”,一直注视着陈彤的武龙当机立断,当她将手伸入怀中的时候果断的喊道。然后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一招“斗转星移”急速向陈彤的腹部射去。 以暮云舒的武功修为,背后有人突施暗算,岂有不知之理?无奈陈彤擦肩而过,实在离得太近,听了武龙大喊,她虽惊觉,急闪之际终究还是差了这么几寸,刷的一下,匕首插进暮云舒后颈下方,鲜血喷涌而出。陈彤一不做而不休,用力将匕首从上至下划将下来,嗤的一声,暮云舒的衣裳直接化为两半,两尺来长的伤口鲜血直流,森森白骨肉眼可见。 她内功本就不深,背部又是少肉之处,兼之出其不意,措不及防之下,受了重伤,她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陈彤疯狂大笑,道:“你若不死,这道伤口就留着纪念,让所有江湖中人知道,得罪我和嘲笑我的下场”。原来她之所以出手偷袭,仅仅是为了给嘲笑她的人一次警告。“谁说兄妹不能成亲?若在有人废话,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陈彤惊喜之下,腹部立时疼痛无比,万没料到武龙反应如此之快,羽箭如此之准c之奇,竟能绕过暮云舒射中自己。痛苦至极的她,不由得弯下腰来扶着腹部伤口。眼里痛快且痛苦的盯着武龙,恨不能将他一口吞下。这个仇,算是就这样结下了。 暮云舒极怒攻心,忍着剧痛转过身来,执起长剑,对着陈彤头部就是一招劈砍,若陈彤躲闪不及,必定身首异处。 陈彤一惊之下,赶紧侧头避过。虽然险之又险的避过要害,但长剑还是在脸上划下了一道疤痕。她不顾箭伤之痛,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哭泣道:“我的脸,我的脸” 武龙奔走之际,看到陈彤脸上血肉模糊,狰狞可怖,与先前分外妖娆的她判若两人,不禁觉得天道无常,报应不爽。 片刻之间,武龙便跑到暮云舒跟前,见她偏偏欲倒,赶紧一把抱住她的身体。 暮云舒有气无力的对武龙悄声说道,“龙哥哥,我身上好痛,我是要死了吗?” 武龙感激暮云舒舍身相助,看她楚楚可怜,心里怜爱油然而生,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受伤虽重,但没有伤及筋骨,休息一段时日,就会痊愈如初”。 暮云舒自己精通医术,知道今日之伤已危及性命,当下道:“背薄一寸,命长十年,背伤一分,死神光临。背乃人身主阳之地,中间督脉,总督全身阳气。今我督脉受损,怕是回天乏术”。 武龙默不作声,没想到她的伤势如此严重,已有性命之忧。此事因他而起,他有心施救,却不知从何下手。任凭他足智多谋,此时也是无计可施。 暮云舒眼见武龙焦急的模样,心底微微一笑,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武龙还是默不作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明白暮云舒所说的关心,不止是关心她的身体,关心她的伤势,更多的是关心她的人,包括心。暮云舒与其问武龙是否关心她,还不如直接问他是否在乎自己。 暮云舒咄咄逼人,继续问道:“你不喜欢我吗?” 武龙依旧默不作声,他心底其实在回答:我对你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亏你,欠你,甚至有点怜你,但绝对谈不上喜欢你。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薛妍。她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但如此情形,他怎好如实相告。所以沉默便是最好的选择。 暮云舒脸色惨然,已到晕过去的边缘,她鼓起最后一丝力气对武龙说道:“龙哥哥,我爱你,自从我们在伏魔庙里第一次相见,我就爱上你了。可是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妍妍,所以我就一直女扮男装,心想只要每天能看看你,陪你一起开心快乐,即使得不到你我也乐意”,她深深的换了一口气,生怕死前不能将自己对武龙的爱意表达出来,继续有气无力的说道,“可是现在不行了,不能继续女扮男装了,不能跟着你驰骋沙场,笑傲江湖了。能不能活着也得看天意,不过能死在你的怀里,我便相当开心了,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暮云舒说完这些如晴天霹雳的隐藏在心底很久的表白,然后头往武龙怀里一偏,晕了过去,嘴角悬挂着一丝满足和快意。 剩下武龙僵立当场:这什么跟什么呀?暮云舒从男人变成女人的事实我就勉强接受了。怎么这个男人婆还一直在默默的喜欢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深知暮云舒句句肺腑,但他不知该如何言语,只能将这些话当作秘密埋藏到心底,有些秘密是千万不能让薛妍知道的,必须将她烂在肚子里 这边陈勇抱紧陈彤,心里憋屈c且自责不已,按道理他是可以挡住暮云舒这一剑的,可当时被陈彤突施奇袭深深的震撼到,一时反应不及,才让自己的妹妹腹部重伤,还容颜被毁。 “哥哥,我的脸怎么样了?我的脸怎么样了?”陈彤担心之极,对于女人而言,特别是对于修炼媚术的女人而言,脸就是命,甚至脸比命还要重要。 陈勇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即使变成丑八怪了,我一样爱你,我不嫌你丑的,我是不会嫌你丑的” 不解释还好,不安慰也罢,可陈勇这话回答得歧义连连,暮云舒一听之下,以为自己一下变成了丑八怪。 她怒推陈勇,尖叫道:“谁要你爱,我都毁容了,谁要你爱?你爱也好,不爱也罢,谁又稀罕你”。 众人均觉她脾气古怪,言尖语利,刁蛮刻薄,翻脸比翻书还快。均想:难怪陈勇四处比武杀戮,要是自己在家里有个陈彤一样的婆娘伺候着,保不准能比陈勇作出更加伤天害理的事来。 陈勇早就习以为常,抓起陈彤双手,道:“妹妹,你冷静下来,你忘了娘可以去向姑母求黑玉断续膏了吗?有了黑玉断续膏,你脸上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经陈勇一提醒,她仔细一想:对呀,是我关心则乱,太过在乎致使自己乱了分寸。 陈彤对陈勇道:“可是姑母贵为皇后,远在京城,何时才能求得黑玉断续膏”。自己的脸有了恢复之法,她又变得温柔起来,双手环抱着陈勇,将受伤的脸庞靠近他的胸盘,以防别人对他的丑脸多看几眼。 陈勇答道:“我们先回夔州府,将腹部的伤势处理好,然后我和娘立即陪你到京城去取黑玉断续膏”。本来从夔州府到京城有两百多里,陈彤伤势颇重,又不能行小路,一趟至少也要四五天,他本想说明天再出发的,但一想妹妹的脾气,定是一顿臭骂,说什么不在乎她之类的话,所以决定回夔州府稍作收拾,对伤口稍作处理,然后匆匆的赶往京城。 陈彤略微思索,道:“我和娘去就行了,你率领契丹武士,将这里的江湖人士全部杀光。我回来之后,不想听到有一个见过我丑样子的人活着,也不想听到有一个人胆敢嘲笑我们”。 她无意间抬头,看着武龙和暮云舒相拥而谈,气更不打一处来,颤抖的手指着武龙和暮云舒两人,道:“这两人不要杀,留着我回来好好折磨,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事已至此,陈勇哪敢违背,点头道:“好”。 陈彤躲在陈勇怀里,高喊道:“青城派,少林寺,点苍派”,她将参加今日武林大会的门派及山庄一个一个的喊了出来,恨意满满,怨气冲天,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强,落在每个人心里都一阵发抖,仿若被死神选中,又仿若被恶狗盯上,不死不休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没等将所有门派全部点完,陈彤忍受不住腹部疼痛,终于也晕了过去。 陈勇和陈彤,武龙和暮云舒,这两对本质不同的一男一女,此刻的表情却是惊人的相似:男的担忧无比,女的满足而睡;男的怅然若失,女的伤痕累累;男的任重道远,女的听天由命。 任我杀走到陈勇跟前,说道:“彤儿伤势颇重,耽误不得,我们赶紧离去,一切从长计议”。 陈勇想想也是,抱起陈彤,面对群雄,朗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之仇,我会找你们一个一个讨回来,你们赶紧回去,准备好血的洗礼吧!” 群雄轰然抗辩,喧哗嘈杂。 “伤了我家小姐,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邋遢老者见他怒视暮云舒,不由得冷笑道。说话之际,抬肩缩臂,飞天一掌,打向陈勇怀中薛妍。 陈勇暗叫:“不好!”若是抢步上前,以掌还掌,纵然挡得一挡,陈彤仍然不免受伤,危急中不及细思,转过身去,想以背接下邋遢老者一掌。 一见此暮,武龙心想:陈勇虽然杀人无数,嗜武如命,但却是个有爱有恨,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 任我杀“嘿”的一声呼喝,道:“以大欺小,也不怕堕了夏国的威风”,他闪身走到陈勇身后,手掌与老者相交。 这是两位武学大师的二次交掌。老者身在半空,无从借力,顺着对方掌势翻了半个筋斗,向后落下。任我杀却稳站原地,身不晃,脚不移,居然行若无事。 古三通c欧阳不修深知老者武艺深不可测,见后无不骇异,心想这契丹武师的功夫实是深不可测。 其实这掌的玄妙武龙看了出来:老者向后退让,自然而然的消解任我杀的掌力,乃是武学正道。任我杀救人心切,情急之下仓促出手,硬接了老者的掌力,却是大耗内力真气,虽似占了上风,内里却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二人均是武艺高强之辈,数十招内决难分判高下,第一次拼斗任我杀内力稍占上风,此时一掌以无备接有备,自是吃了暗亏,只觉胸口生疼,好在老者一掌既发,并不继续迸招,于是口唇紧闭,暗运内力,打通胸口所凝住的一股滞气。 其实并非老者不愿意出第二招,先前任我杀一爪抓断右臂,伤势未愈,怒击之下,伤势又有加重,一击即中,也出不了第二掌了。 群雄一见之下,纷纷拿起武器,将陈勇三人团团围住。 陈勇转过身来,高声叫到:“你们以为今天能留得住我吗?” 喊声刚止,只见章守信信步走来,他的肩上绑着绷带,想是武龙赐他的箭伤未愈。他向陈勇禀报道:“公子,夔州军士已将青城派团团围住,就等你下令”。 没等陈勇说话,欧阳不修和古三通大步走向前来,道:“章守信,你还敢出来?”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两提起兵器,就欲上前杀人。 “站住,放他们离去”,武龙阻止道,“暮云舒伤势太重,已耽误不得,报仇之事,以后再说”。他情知双方若事打起来,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若是暮云舒因此丧命,将得不偿失。暂且不论暮云舒身后的势力,但这邋遢老者的报复,也没有一个人能抵挡得住。况且暮云舒本就因为为群雄比武受伤,若在被群雄相斗而殒命,当真是天理难容。 欧阳不修和古三通当即停下脚步,他们虽然均被仇恨迷住了双眼,但孰轻孰重,却是分得清的。 任我杀也在后面劝着陈勇道:“勇儿,情况有变,不宜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了”。 原来陈勇三人是有备而来,他们之所以来争武林盟主,不过是缓兵之计,其实已暗中安排契丹武士和夔州府兵将青城派围得水泄不通,就等陈勇一声令下,即可将所有人一网打尽,聚而歼之。 这一手计划完全出自陈彤,其用心不可谓不歹毒,其计划不可谓不周密。可惜陈彤自己布置的天衣无缝的计划,却是毁在了她自己的手里。 陈勇看着任我杀苍白的脸色,知他已无再战之力,又担心怀中陈彤的伤势。所以果断命令章守信,道:“你负责断后,护送我们退回夔州府”。 章守信心里骂道:“真是妇人之仁,如此天赐良机,居然就此放过。此时不灭,更待何时?”但他仍然有求于陈勇,不得不听从安排,答道:“是”。 在群雄的叫骂声中,在众人的怒视中,陈勇一行人安然无恙的退回夔州府。一场武林大会,雷声大雨点小,就此结束。 群雄找到了靠山,选出了武林盟主,得到了与夔州陈勇抗衡的资本。但没有一个人高兴得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一场大战风雨欲来,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15) 由于天色已经渐渐模糊起来,加上暮云舒的背伤实在太过严重,武龙等人决定在青城派暂住一晚。 “盟主,全城医馆都去找遍了,所有的大夫都被请去了夔州府,至今没有一个回来”,欧阳不修对武龙道。陈勇等人走后,群雄推举武龙做了武林盟主,而卓清扬因为青城派势力强大,且自身武艺超群,做起了副盟主,武龙不在之时,行盟主之权。 薛妍焦急的道:“这可怎么办呀,舒舒昏迷这么久了,得赶快想办法医治”。 众人哪有什么办法,除了等待,俱是束手无策。 “再等等吧,看古三通能不能找到”,武龙安慰道。青城隶属夔州府管辖,只要夔州府衙一声令下,全程大夫莫敢不从,他开始就甚为担心,所以他派出了两波人马,一波由欧阳不修率领,一波由古三通领衔。事到如今,也只能抱万一希望。 卓清扬大骂道:“现在的官府真是为所欲为,全然不把平民放在眼里。全城的大夫,居然一时之间全都不知所踪,完全就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奴隶,当成他们达到目的的工具”。 “阿弥陀佛,既然世道沧桑,施主何不放下屠刀,剃度成佛,如我少林,享一方净土”,少林达摩院住持适时劝道。 “去去去,谁要进你们少林寺”卓清扬不耐道,“我宁下地府鬼门关,也不愿入你佛山,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那我们可以推翻它”。他好歹也是武林魁首,坐拥青城几千人的大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岂能上山过那淡出鸟儿来的生活。他宁愿与官府为敌,反抗官府,也不愿躲进少林寺偏安一隅。 少林和尚自知没趣,便谮口不言。 卓清扬虽然武功尚可,但涉事不深,口无遮拦,居然不假思索的说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但是没想到他这些叛逆之言,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众人纷纷叫好,大喊道,“没错,反了他”,“他既然不拿我们当人,我们凭什么任人宰割”,“就是,反了他,我们建立自己的朝廷”,“哈哈哈,可以,到时候你我都是开朝元老啦” 武龙知道群雄都是练武之人,是一些有血有肉,血气方刚的男人,只要他们心有所想,就无所畏惧,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既然众人想反,那就反得彻底一点,他这个武林盟主兼平阳县令的准女婿,当然要推波助澜,得偿所愿。况且此次来到青城就是要寻求力量,和平阳县城一起来抵抗夔州府的围剿。 现在看来,似乎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而这些反民,也就顺水推舟的成了他的一大助力。 叫声未歇,古三通粗旷的声音响起来。“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医生了,我找到医生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无不面面相觑,喜不胜喜。 随着古三通那魁梧的身形出现,后面的大夫也款步走进来。 那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纵七八拐,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炯炯有神;头发花白,却梳妆整齐。 “咦,你不是城东头的兽医张謇吗?”,卓清扬不敢确信,试探性地问道。 张謇半跪身姿,举拳作揖,客气道:“在下张謇,见过卓掌门,小的是被这位壮士强背至此,还请掌门见谅”。 众人无不惊诧,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欧阳不修是个严肃认真的人,怒斥道:“叫我们去情大夫,你抓个兽医来作甚?” 古三通打了个呵呵,道:“我找遍东城,发现所有的大夫都被夔州府衙抓去,说是要给知府千金治疗腹部箭伤。只剩这兽医张謇尚在城中,我寻思总不能空手而回,况且我以前在二龙山之时,我们的压寨大夫,就是个兽医,哪家有人生病,或者有猪生病,他都按方抓药,也没见得有什么病治不好”。 欧阳不修暗自摇头,不做争辩,心想:你到底是傻得天真,还是大智如愚? “张謇和薛妍留下,其他人都退去吧”,武龙心中也是无可奈何,但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死马当活马医,将暮云舒当作猪狗来医。 张謇唯唯诺诺,道:“公子,实不相瞒,在下做了一辈子兽医,若哪家猪狗有个什么病痛,那我一看便知,一医即好,可我从来没看过半个病人,未给人开半张药方”。 武龙耳听张謇委婉推脱,眼见暮云舒昏迷不醒,内心委实挣扎不已。但他向来冷静,权衡利弊。心道:暮云舒已重伤垂死,有所为则有半分希望,无所谓则只能就地等死。 当下果断说道:“凡医者,不过望闻问切而已,观察病人的发育情况c面色c舌苔c表情,听病人的说话声音c咳嗽c喘息,并且嗅出病人的口臭c体臭等气味,询问病人自己所感到的症状,以前所患过的病。你即然能治牲畜百病,我也相信你能给人治病。况且她所受的是剑伤,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薛妍补充道:“是啊,大夫,你就把它当成猪狗就好了”。说完将暮云舒轻轻的翻了个身,露出后背贯穿的伤口。 张謇一看之下,惊惧不已,他一生之中,医猪无数,平生从未遇到过如此严重的伤势。而暮云舒流血如此之多,居然未死,更是觉得匪夷所思。他本已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替人治伤,然而碰上了这等毕生看见的最严重的伤势,顿如酒徒见佳酿c老餐闻肉香,怎肯舍却? 张謇眉头微蹙,道:“即然现下别无他法,那我姑且一试吧,医死医活,只能听天由命”。 他毕生潜心医术,不管哪家猪狗有个伤风感冒,或是任何疑难绝症,都是手到病除,这才使得他在青城大有名气,哪家无论牛羊猪狗生病,无一不是找他处理,绝不找他人医治,以致整个青城,人医无数,兽医则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可见其神乎其技。 他打开背着的盒匣,从中拿出一本《子午针灸经》,又取出三十六根筷子粗的银针,然后点燃陈艾,将这些银针烧得漆黑。 然后他照着《子午针灸经》上的穴道,将三十六根银针一根一根的连根插入暮云舒的穴道之中。 武龙在一旁看得揪心,这完全是畜生的治法,全然不管暮云舒的疼痛。 施针完毕,张謇已是冷汗淋漓。他拿起暮云舒的手,切了切脉,道:“我先前观她气色不足,定是流血过多所至;但她脉搏虽然微弱,却并不紊乱,也并非不能救治”。 他治人牛羊猪马,总会先告诉人家能治或者不能治,能治则治,不能治就叫人将一概畜生都拉走。所以一看暮云舒的病情,就先下了结论,表示可以治。 武龙和薛妍暗松一口气,心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过了半晌,暮云舒悠悠醒转,只见张謇坐在对面椅中,望着药炉中的陈艾燃烧,凝思出神,却看到穴道之上筷子粗的银针时,“啊”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听他的声音,中气十足,说明身体的底蕴犹在”,至此,张謇讲出了他心中的望闻问切,虽然略显荒谬,但也不无道理。他又从哪个黑匣子里面拿出一根长管,继续说道,“她身体各项器官并无损伤,悲伤伤口用些金创药便可痊愈,只是失血过多却为难之极,需要给她输血”。 薛妍看着他的那根粗管,疑惑的问道:“这管子就是用来输血的吗?”,她本欲让张謇将自己的鲜血输点给暮云舒,但一看那又胀又粗的管子,不由得打了退堂鼓。 张謇答道:“不错,本来这管子是用来给母猪受精用的,今天拿来给她输血,再好不过”。 薛妍羞愧的看着武龙,道:“龙哥,还是输你的血吧”,倒不是薛妍怕死怕痛,只是想到这管子乃母猪受精之用,又联想起自己每日与武龙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一幕,顿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再也没有勇气了。 薛妍的心思武龙何尝不知,在薛妍的胸前狠狠的摸了一把,没等她嗔怒,便在暮云舒的身边躺了下来。 只令青城独一无二的兽医张謇摇头不已,暗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年轻人怎的这么没羞没臊。 当下也不好多言,将管子的一头插入武龙右手静脉之中,将另一头插入暮云舒的静脉之中。 鲜血顺着管子向暮云舒流去。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那平时炯炯有神的眼睛半睁半闭,感觉手上无力,身上发冷,不由得向暮云舒靠近了几分。 从薛妍的角度看来,他两此时就像一对夫妻,相拥而眠。不知怎的,看着这一幕,她却没有半分醋意。反而想到:我与舒舒情同姐妹,形影不离,又与龙哥青梅竹马,不离不弃。若舒舒能与我共同伺候龙哥,那三人再不必分开,岂不是人间一大美事? 继而对武龙道:“龙哥,你喜欢舒舒吗?” 武龙以为薛妍看二人太过亲密,不免冷落了她,解释道:“她的伤因我而起,我有义务给她治病疗伤。你不要多想,我对你的情义天地可鉴,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薛妍相视而笑,道:“那她喜欢你吗?” 张謇只觉鸡皮疙瘩掉落一地,好歹我也是个大活人,你们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么。“嗯,那个,我看你们有话要说,现下一切安好,也没什么事,那我就出去先回避一下你们慢慢聊”。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女人问出这两句话来,那就一定有事,而且还是有大大的事。 武龙尴尬道:“大夫。你别走,万一有紧急情况如何处理?” 张謇“嘿嘿”一笑,意思我先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我就在门外,有事招呼便是”。 张謇一走,武龙更不知如何回答,心道:这个问题真是两难,我若将暮云舒喜欢自己的事情如实相告,又恐薛妍对自己不理不睬;我若对她有所隐瞒,她这突兀的一问,又貌似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看出了什么端倪,到时候说完欺骗于她。她瞬间觉得,女人啊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最终只能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以不变应万变,已无声对有声。 “其实,我知道舒舒喜欢你的”,她给武龙分析道,“这一路行来,但凡你去哪里,她都愿意巴巴的跟你去,但凡你对她稍微好一点,她都像吃了蜜似的,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武龙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如实供述,否则有多了一件麻烦事。他道:“我不能保证别人喜不喜欢我,我只能保证我只喜欢你,我对你的心,此生不变”。 薛妍心里满满的幸福,也躺在床上去,头靠枕着武龙胸膛,道:“其实你可以尝试接受接受舒舒的,因为我有时候觉得爱你爱得有点累,舒舒人不错,身怀武艺,精通医术,能成为你的一大助力,而我什么都不会,处处拖累你”。 时至今日,薛妍总算讲出了她埋藏很久的心里话。她爱得太累,是心里累,她只愿与武龙长相思守,平平静静。 可武龙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他每日都那么忙。这半年来,看着武龙一步一步的进步,一步一步的变强,她又喜又气。喜的是武龙奋发图强,蒸蒸日上;气的是自己于武功一道,狗屁不通,给自己心爱的人,帮不上半点忙。 武龙不想安慰什么,也不想解释什么,他认为一切解释和安慰都是不必要的,都是徒劳的,他只是紧紧的将薛妍抱在怀里,久久不肯放手。 薛妍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其实她想告诉武龙:我已经怀上你的孩子了,但她却总是无法说出口来,因为她不想一再拖累武龙,她想让武龙尽早完成他的那三件事,然后躲进深山,或者皈依田园,无牵无挂,没有任何遗憾的过一辈子幸福日子。 这就是薛妍,看似软弱无能,事事委屈求全,但她心中,自有一番自己的生活,而且她愿意放弃,懂得取舍,在牵盼和自由面前,她选择给武龙自由,她愿意为武龙的自由付出,哪怕是一个人默默的将肚里的孩子拉扯大。因为在她心里,始终相信武龙一定会带给她想要的幸福,她也愿意等待,哪怕等待的期限是一辈子。 如此安逸,如此安静,如此美妙 直到暮云舒悠悠醒转。 “啊,啊,好痒啊”,暮云舒大喊道。喊了几声果断一口咬在武龙的肩上。他两本就挨得极近,这一口咬下去,正好是匍匐在武龙左边怀里。 只见武龙右边搂着薛妍,左边被暮云舒搂着,两大美女同时入怀,真是想尽齐人之福。 但此时他没有心思想这些,因为这一口咬下来,真的是钻心的疼,他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门外张謇听这一男一女“啊啊”的叫唤,那敢推门进来。只以为是两人在享鱼水之欢,所以对这几声尖叫置之不理。他摇头晃脑,叹道:“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知节制,这精力旺盛得让人五体投地”。 门里薛妍焦急的道:“舒舒,你哪里痒?” “背上,伤口奇痒无比”,暮云舒咬着武龙的胸口舍不得放嘴,含糊的对薛妍道。 薛妍翻身,伸头想暮云舒背后望去。这不看不要紧,看了有事一声惊呼,道:“龙哥,他的伤口在愈合,我能看到它在慢慢的愈合”。 武龙想翻身起来一看究竟,无奈暮云舒抱得太重,咬得太紧,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值得听薛妍继续道:“我记得比武招亲之后,你胸口的伤口也是这样愈合的,但速度没有此时快”。 未几,暮云舒背后的伤口逐渐愈合。薛妍看得目瞪口呆,只见她先前背后伤口处,皮肤光滑鲜嫩,颜色白里透红,哪有一点受伤的影子。 暮云舒背上奇痒消失,慢慢的羞涩的不情愿的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松开咬在武龙胸口的大嘴,关切的问道:“疼吗?” 武龙呲牙咧嘴,哪能不疼,她知暮云舒旧伤初愈,不宜动怒,所以嬉皮笑脸的道:“要不我咬你一口试试?” 暮云舒果然伸出左手手臂,示意武龙随便咬,想咬哪里咬哪里,想咬多久就咬多久。 暮云舒伤口痊愈,薛妍又惊又喜,惊的是感叹于她的伤势居然莫名其妙的好得如此之快,喜的是自己那个情同姐妹古灵精怪的暮云舒大难不死,好好的活过来了。看他们斗嘴聊天,也打趣道:“龙哥,你就咬一口,到时候你们身上就有对方做的记号” “咦”,没等薛妍把话说完,暮云舒惊疑道。武龙薛妍二人,顺着暮云舒的目光看去。 只见武龙胸口两排牙印处,鲜血回流入体,受伤处伤口蠕动,皮肉逐渐生长,一股奇痒袭上心头,看着面前的臂膀,武龙真想一口咬下去。 他当然没有这么做,以古龙的定力,断不会为这点小痒而作出出格的事情。 奇痒来得快,去得也快,消失之际,武龙胸口完好无损,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这确确实实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任凭暮云舒医术高超,见识多广,也不能对这种发现解释一二。 “这是什么鬼,怎么你的自愈能力如此之强?”暮云舒惊诧道。 武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武龙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敢肯定自己身体的变化跟王桂珍给的铁牌有关,先前自动救主,吸收千年寒铁的精气,现在又展现出超强的自愈能力,这些都是赤裸裸的佐证。 武龙心想:从自身的超强自愈能力来看,自己的生父生母,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而父母顶起的这个家族,也不会是普通的家族。 身世又揭开了一层面纱,武龙欣然一笑,有了这个自愈能力,自己的实力又将更上一步台阶。虽然不至于动不动就可以拼命,但若是拼个两败俱伤还是值得的,因为我比你好得快 “妍儿,把我的长剑拿出来”,武龙对薛妍道。 薛妍道:“你要干嘛?” 武龙道:“我试试斩断手臂,看能不能重新长出来。” 儿女惊呼道:“不行,万一长不出来我们怎么办?”,才过一会儿,两人便统一战线,一致对付武龙。 “那算了”,武龙放弃了尝试的念头,低头沉思:我这个自愈能力不能让其它人知道,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祸端。接着对二女道:“你们要想办法瞒住其他人,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有超强的自愈能力”。 二女都是聪明之人,一经点播就明白了其中的要害。当即你一眼我一语的商量起隐瞒的说辞和对策。 不得不说,他们两具备撒谎的天性,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得天衣无缝。凭她们三寸不烂之舌和倾国倾城之容,硬是死死的瞒住了武龙超强的自愈能力,直到若干年后,武龙去了别的世界,才有人将当年的这段往事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当然这些都不在话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16) 床上三人,精神由极紧张到极放松,身体由极痛苦到极舒服,只觉疲乏至极,以致相拥而眠,睡得深沉。 一夜无话。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叫醒沉睡的大地,武龙c薛妍c暮云舒被门外嘈杂声吵醒。 古三通大着嗓门儿喊道:“张謇,你不叫他们出来,又不让我们进去,你到底想干嘛?”。 卓清扬也道:“是啊,陈勇都集结好夔州府兵和契丹武士向我青城派攻来,若再耽误一时半刻,说不定我们就被围而歼之了。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盟主还不出来,大家伙儿都等着他拿主意啊!” 天没亮之时,便有府兵禀报说陈勇命令将士三更造饭,五更出发,直奔青城派而来。 人群黑压压一片,像一条长龙一般,见首不见尾。此次由夔州知府陈琼率兵亲征,陈勇为副将,旨在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歼灭江湖不法败类,以及平阳反动分子。 形势已经十分严峻。 迫在眉睫之时,哪知欧阳不修c古三通以及卓清扬每次前来拜见盟主武龙,张謇总是以“暮云舒正值救治紧要关头,容不得半点打扰”为由横加阻拦。 其实张謇也有难言之隐,因为昨天晚上暮云舒和武龙的那几声尖叫,犹如温水煮青蛙,白鹤上青天,必是爽到极致才能发出,不得不让张謇想入非非。 为顾及三人颜面,张謇不得不阻拦众人进屋,他暗想:若是众人硬闯进去,发现床上三人俱都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岂不是毁了他一世英名(因为重口悠悠,必然有人会道:张謇第一次医人,就让患者欲罢不能,一男两女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战斗酣畅淋漓,直至清晨还一丝不挂,意犹未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这事传将出去,不出半天必然全城皆知,到时叫他情何以堪,面何以容? 群雄都对张謇怒目相视,无奈他旁边站着的邋遢老者,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往门中间一站,就如一尊魔神在世,有几个不知轻重,不识抬举的江湖人士,试着挑战了一下,俱走不过一招,博了个“勇气可嘉”的名号,却做了个杀鸡儆猴的雄鸡。 自此群雄纵有满腹怨言,满腔焦急,也无一敢硬闯进去。 “吱呀”一响,房门打开,武龙缓缓走出,真的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没等武龙开口,众人抢先道:“盟主,陈勇率军攻过来了”,“盟主,夔州府全军出动,数量有好几万人”,“盟主,他们距此不到三十里了,半日之内必然开始猛攻” 武龙伸出右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略一沉思,道:“对方来势凶猛,气吞山河,敌众我寡之下,我们只能暂避锋芒,不可硬拼”。 这正与欧阳不修的想法不谋而合,他道∶“陈勇是个枭雄,又有陈琼亲自领兵,不可轻敌。” 古三通却不服气的道∶“陈勇不过是卖国求荣,仗势欺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这战端未开,却先行逃命,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群雄看着这三人,一个足智多谋,一个冷静睿智,一个聪明大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志气能用来上阵吗?威风能用来杀敌吗?如果不能上阵杀敌,那要他何用?”武龙呵斥道,“当务之急,应当立即撤退,与平阳衙兵汇合,最大化的减少与陈勇的人员差距”。 古三通无言以对。群雄应诺,道:“谨听盟主号令”。 时间紧迫,武龙长话短说,一一发号施令:“卓掌门,你率领青城派弟子,埋伏在一线天两侧,布好天雷滚石大阵,待陈勇进入一线天,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时间紧迫,你们立即出发,一定要要小心谨慎,以树木作掩体,不要被人发现任何端倪”。 “是”,卓清扬招呼青城派弟子,匆匆领命前去。 武龙继续道:“古三通,你率领五百使刀手,绕道攻打夔州知府。一定要大张旗鼓,唯恐天下不知的进攻。但不要恋战,打得过最好,打不过立即退出来,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这个任务关系到此战成败,所以务必不要出任何差池”。 然后武龙走到古三通近前,将自己的全盘计划详细的和他推演一遍,并详细解释了这个任务的重要性。 这些任务惊现刺激,投其所好,正中下怀,古三通兴奋不已,道:“定不负所托”。说完吆喝一声,“使刀的跟我来,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举起手中的大刀,去干一些有前途的事情”。 古三通做过二龙山之主,擅长团结人心,只要跟过他的兄弟,无一不愿为他抛头颅,撒热血。 武龙觉得,古三通暂时犹如龙困浅滩,待得一飞冲天之时,定能让天下震动。 看着古三通离去的背影,连武龙都觉得有点激情澎湃。他继续命令道:“欧阳不修,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平阳县城,请薛县令发兵火速前来相助”。 自薛富贵上任以来,政治c经济以及军事三头抓,如今平阳县城已有军士三千,武器装备无数,若有平阳军士相助,即可大大弥补武龙这边人数上的不足。 欧阳不修自也领命前去。 “其它所有人,跟我一起且战且走,只求保存自身实力,不求伤敌”。武龙命令一条接一条,条条令出如山,井然有序。 “领命”,群雄异口同声。 再不迟疑,武龙一马当先,领着众人向平阳县城的方向逃去 血红的朝阳在山谷冉冉上升,双方就这样死死的追赶着,既没有任何一方上阵,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你追我赶之下,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陈勇行在夔州大军的前面,挥舞着方天画戟,仿佛牧羊人挥舞软鞭驱赶羊群。 他大声命令道:“全速前进,追上前面的那些乱民,追上一个杀一个,不要有任何仁慈之心。要让他们尝尝反抗朝廷的滋味,让他们知道得罪我陈勇的下场”。 “契丹的勇士们,让大夏国的江湖人士,尝尝我们手中圆月弯刀的厉害”,任我杀大声喊道。 四五百契丹武士,霎时窜上纵下如飞菩落叶,在平地行走,则步履轻疾,不扬微尘。只要脚下有一点凭借之物,借得些微承受力,就可履其上如平地。 这四五里途程片刻即至,到得队伍身后,几个起落,身子已如一枝箭般射了进去。守在队伍后面的军士眼睛一花,似见几个影子闪过,没看清敌人面目,便人头落地。 人群一阵骚动,但参加武林大会的,无一不是各个江湖门派出类拔萃的高手。很快便回过身来,与四五百契丹武士混战起来。只是这一正面相抗,大军再没法前进。 武龙一看情势不妙,朗声说道:“我去断后,其他人不要停留,只顾撤退。陈勇势大,我们只有与平阳士兵汇合一处,才能有取胜之机”。 当下毫不迟疑,大踏步走向队伍后面,阻击夔州大军和契丹武士的穷追不舍。 行至中央,少林伏魔院住持拦住去路,他身后站着数十个和尚,都拿着一人高的少林棍。住持向武龙行了佛礼,然后道:“武施主,我等本来都是超然物外c不理世事的和尚,但我们生前都或多或少的遭受过契丹人的烧杀抢掠,有的甚至还有不共戴天之仇。贫僧愿和武施主共同上阵杀敌,了却众僧前世俗愿”。 武龙略觉错愕,心道:谁说和尚四大皆空,岂不知每个和尚背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对住持道,“大师能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于是带领二十几个和尚向后面走去。 于路毫不耽搁,不一会儿便抵达队伍最后。只听得后面惨叫声此起彼落,契丹武士如狼入羊群,手起刀落,不消片刻,就有几个江湖人士应声倒下,气绝身亡。 夔州府兵离此已不足五里,远远望去,旌旗招展,剑戟如林,人影穿梭,阳关道便如裹在一片尘沙之中,见首不见尾。 众人见了这等声势,无不骇然。武龙道:“敌军势大,你们堵住路口,不要让一个契丹武士冲杀过去,咱们且战且退,能挨一刻是一刻,为大军尽量提供撤退的时间”。当下,除了伏魔院住持泰然自若,视死如归之外,其它和尚人人均有忧色。 待得身后和尚布起十八罗汉阵,武龙和住持再不迟疑,闯入敌阵。 他二人虽然武功高强,但契丹武士三四百人,重重叠叠,杀了一个又一个,打倒一个来一窝,只杀到十几人,便被契丹武士瞧出异样,包围起来。军中一阵交头接耳,任我杀立时带领三个将领杀过来。其余武士却是寂无声息,毫不惊慌。 武龙见这三人身高马大,两个带着白色头饰,一个带着红色头饰,喊声如雷,提刀奔近身来,当即挺剑迎上,“啪”的一声,将一名契丹武士的圆月弯刀的刀杆震断,跟着一剑透胸而入。又有一名武士弯刀砍来,压住武龙长剑。剩下的那名武士,一刀向武龙小腹刺来。两人都是使用的圆月弯刀,刀长只有两尺,兵器一寸短,一寸险,武龙长剑撒手,身子右斜,避过那武士的一刀,双腕翻转,擒拿手“抱残”“守缺”抓住那武士的肩头,大喝一声,宛如在半空中起个霹雳,运起内力,将他砸向另一名武士。当当两声,两人胸口互撞,立时狂喷鲜血,栽倒在地。 契丹武士甚是悍勇,虽见同伴三人丧命,仍是持刀攻来,武龙左手长剑隔开他的弯刀,右手使出一招越女剑法的“隔山打猿”,重重击在他的头盔之上,只打得他脑盖碎裂。 众亲兵见武龙在刹那之间连毙四名勇将,无不胆寒,虽在国师面前,亦不敢上前与之争锋,只是围着二人,不急于出招。 任我杀见他横冲直撞,当者披靡,在四百契丹武士中来回冲杀,契丹武士虽多,竟是奈何他不得,不由得皱起眉头,传令道:“有谁杀得武龙,立赏黄金千两,秘籍一本”,重赏之下,众武士兵拥而前。 武龙见少林住持情势危急,又冲不到他的跟前,挥剑打开身旁几名敌兵,弯弓搭箭,疾向住持那边射去。这一箭去势好不劲急,犹如奔雷闪电,直扑围攻少林住持的武士。围攻住持的武士大惊,几名武士闪避不及,噗的一声长箭穿过第一名武士,但去势未衰,又射入第二名c第三名武士的前胸,将三人钉成了一串,在住持身前直立不倒。 任我杀见了这等势头,不由得脸上变色,恨不能亲手宰了武龙。 便在此时,武龙一个健步如飞,靠在主持背后,两人成犄角之势,共同抗敌。 住持挥舞手上少林棍,当先开路,以期冲出重围,武龙手持长剑,倒退反走,抵挡追兵。好在敌众我寡,敌兵生怕伤了自己人马,不敢放箭,少了一件最厉害的兵器。否则在这阳关道上,道路狭窄,避无可避,若万箭齐发,武龙与少林住持便有三头六臂,又怎能抵挡得了。 任我杀伤势未愈,只在军中指挥,并没有出手相助,否则他二人也不会如此进退自如。 两人边战边退,契丹武士穷追不舍,四百多人在道上排成一字长蛇阵,前面的倒下,后面的悍不畏死,继续发起冲锋。一路上,敌兵矛断戟折c死伤枕藉。但契丹武士剽悍力战,又自恃人多,竟然好不停留。 又冲过数重包围,终于来到十八罗汉之前,此时武龙c住持酣战多时,已觉脱力,住持左手还被刺了一刀。武龙眼见十八罗汉所成阵势犹如铜墙铁壁,当下心生一计。 他对十八罗汉道:“你们先阻挡一会儿,不必杀人伤人,任凭他们破阵。我跟住持在后面休息片刻”。 住持撕下衣角布料,武龙帮他绑住左臂,止住了鲜血。 住持笑道:“阿弥陀佛,看来今天就是贫僧的圆寂之时了,只是你要想个办法杀了这些契丹狗,是他们害我家破人亡,入寺为僧。若能抱得血海深仇,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武龙答道:“此刻情形危在旦夕,是非常的不妙,但远没坏到大师想象的程度”。武龙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从不说半句泄气之言,今日陷入苦战,四下里敌军蜂聚蚁集,更是激发了他必胜的决心。 住持暗暗心惊,道:“敌人成千上万,而我们却只有一二十个人,除了拼命死战,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武龙指着十八罗汉,道:“看到没有,我让他们不要伤敌是有用意的:阳关道道路狭窄,纵有千军万马,也只能是一二十人的小规模战役。只要我们不杀人,那敌军战斗的永远也只是前面的几十个武士。现如今,我们分成两拨,你和我一波,十八罗汉一波,两拨人互相照应,我们战斗的时候,他们休息,他们休息的时候我们战斗,如此这般,徐徐向一线天退去。我已安排卓掌门在那里布下了滚石大阵,只要我们能到达一线天,就完全可以阻挡陈勇人马前进的步伐”。 少林住持听了武龙的计划,顿觉是从绝望走向希望,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真的有希望以二十几个人阻延陈勇大军前进的速度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阳战乱(17) 答案是肯定的,两拨人轮番上阵,契丹武士无一人受伤,但正因如此,也只是四五十人轮番进攻罢了。 眼见我军越走越远,武龙会心一笑。 如此这般,待得武龙一行人退到一线天,已经月明星稀,也就是说武龙今日从早到晚,一直和契丹武士打斗不止,切磋不停。 此时此刻,除了武龙神采奕奕,越战越勇,众僧早已精疲力尽,瘫软在地,但好歹是进入了一线天。 敌军见一线天内,锦旗飘荡,人头攒动,不敢冒进,停滞不前。 “来追呀,有种来追啊,怎么不追了?”,少林住持一丢往日大师风范,犹如泼妇骂街一般高喊道。 契丹武士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回骂。顿时场面炒成一锅粥,犹如菜市场一般唧唧喳喳。 “大哥,平阳县城所有军士全部前来参展,共四千三百五十人”,欧阳不修来到武来身前,汇报道,“现在与四千多江湖人士合兵一处,埋伏在一线天之后”。 武龙颔首致意,道,“很好,那么就让陈勇也来尝尝被追杀的滋味”。 见识了武龙的能力,住持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问道:“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武龙一看他和十八罗汉均久战不败,身上已经多处挂彩,对他们道:“你们任务已经完成,先到后军治治伤势,等发起总攻之时,还要仰仗各位冲锋陷阵”。 少林和尚也不做作,起身向后军走去。 待他们走远,欧阳不修说道:“敌军作战经验丰富,知道我们坐拥地利优势,却是围而不攻”。 武龙笑道:“放心吧,只要有陈勇在,一切水到渠成”。 陈勇有勇无谋,何足为滤,两人相视一笑,四手相握,两人便已明白该用何计。 陈勇引军五千为前队,前面由任我杀引领四五百契丹武士开路,后面陈琼领兵一万,浩浩荡荡,往一线天而来。 “前面道路狭窄,必有伏兵,我们就此住下,待天明再攻打”,任我杀命令契丹武士道。 不一会儿陈勇走上前来,见契丹武士停滞不前,呵斥道:“师傅,为何不进攻?” 任我杀答道:“前面疑有伏兵,不敢冒进”。 陈勇略显不屑,对任我杀说道:“我去探探虚实”。 话未说完,便一马当先,冲进一线天:“高喊道,此是疑兵,并无埋伏,可急速进兵”。 任我杀不得不领军前行。夔州府兵前军c中军c后军纷纷进入一线天之中。 陈勇走出一线天,仍不见一人。这时月已高悬。陈勇正欲继续前行,只听前方大吹大擂。抬头看时,只见山顶上一簇旗,旗丛中无数平阳军士摇旗呐喊。 道路尽头,道路上左边站着欧阳不修,右边站着武龙,两人嘲笑道:“陈勇,你果然是一介武夫,完全不懂什么作战之法,岂不闻道路狭窄之地,便是敌军埋伏之处?” 陈勇大怒,提起方天画戟,向武龙二人攻来。二人丝毫不惧,以一敌二,却是久战不下。 斗得一百多招,欧阳不修双锤齐齐砸向陈勇面门,陈勇见双锤来势甚猛,不敢已经,双脚一蹬,跳起一丈,避开打来的双锤,然后方天画戟直刺下来,直取欧阳不修后脑居中之处。 欧阳不修双锤落空,砸在路旁大石之上,大石根部破碎,摇摇欲坠,道上碎石翻滚,零零星星,布满道上。 欧阳锤一落空,顺势在地上翻滚,险险避开陈勇的方天画戟。陈勇一击未中,左手一抖,一戟又向欧阳不修横扫而去。 武龙早料得他有此一招,抢步上前,陈勇一招刚出,武龙一剑刺向他的胸口。陈勇回防不及,只得侧身闪避,武龙接着狠狠一掌拍中陈勇胸口。 陈勇倒飞而起,“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嘴角显出些许血迹,显然这一掌受伤不轻。 任我杀眼见徒弟不敌,虽然明知伤势没有痊愈,也不得不上前助战。 顿时形成二对二,欧阳不修勇斗陈勇,武龙智斗任我杀。 武龙“刷刷”两剑,一招“猿猴摘桃”,一招“仙猿指路”,使起了越女剑法。任我杀见他剑法精妙,凝神接战,拆了数招,突然间两人脚下同时在碎石上一绊,都不禁踉跄。任我杀只怕中了暗算,向后越去。 任我杀吃了这一惊,再也不敢怠忽,抡起震天震地锤,凝神拒战,眼前对手虽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却如接大敌,攻时敬,守时严,竟当他是一派大宗主那么看待。这一来,武龙立感不支,越女剑法虽妙,变化多端,但毕竟他此时难以尽通,当下连使数招挡住任我杀的攻势,移动脚步,东突西冲。 任我杀跟着他长剑攻守变招,眼见他一招一招冲击,心想来得正好,不住倒退,要引他来到一线天之中。不料退了十几步,突然右脚在一块巨石上一绊,险些跌倒,原来不知不觉间竟已遭了武龙暗算。 武龙趁势后退,将那块本就要倒的大石顺势一推,“轰隆隆”石头翻滚,欧阳不修与陈勇斗得正酣,眼见大石落下,不敢迟疑,立即停手闪避。 大石落下,将阳关道堵得严严实实。 武龙笑道:“就这些大石,也够他们搬一晚上了,我们暂且先去休息,养好精神,明日再战”。 欧阳不修欣然应之。 武龙找到薛妍和暮云舒,将白天所发生的事一一讲了一下,直听得儿女心惊胆颤,武龙虽然说得轻松之极,但谁不知道,哪怕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到死无全尸的下场。 看着他身上伤势自动恢复,但诸般血迹,看得儿女又担心,又害怕。武龙精神太过疲累,不出一会儿便沉沉入睡,喊声四起。儿女将他身上血迹擦拭干净,又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分一左一右,也进入了梦乡。 话说古三通领着五百军士攻打夔州知府。 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太阳高照,城头刀枪剑戟,在烈日的照耀下光芒万丈,让人不敢直视。 章守信站在城头,朗声高喊:“古三通,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我在这里,你举兵来攻啊,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古三通大怒,这章守信杀我之亲,辱我之妹,竟敢如此嚣张。正欲持刀冲去,但转念一想,章守信既知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敢泰然自若,定是有备无患,有恃无恐。 他这番话,必然是激将之法,想引我攻城,说不定此时何处正隐藏着上千弓箭手。我若直接殊死搏斗,无疑中了他的激将之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