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陆助，偷个香》 正文 第一章 二十一岁（1） 凉墨永远记得第一次见陆砺羽的那一天是她十六岁那年的八月三十一号。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她坐在第一排靠门。 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 最远的距离。 他在做自我介绍。 彼时，他逆光而站，暖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挺拔而颀长。 就是那一眼，凉墨的心里住进了一抹白月光。 此后，眉间心上，唯他难忘。 他叫陆砺羽。 镞砺括羽的砺羽。 —— 刺耳的铃声响在耳边，凉墨浑身一颤，大梦初醒。 她睡在上铺，白炽灯猝然发亮，刺得她眼睛发疼。 她却浑然不觉，一双琥珀色的眼睁得大大的。 片刻后，凉墨动了。 她慢悠悠地起身，捞过衣服裤子，一件一件地换上。 高中毕业，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 近段时间的确是睡眠不好，每天做梦，但她也没想过—— 会梦到他。 怎么会做那么荒诞的梦呢？ 居然梦到陆砺羽和她在一起了。 凉墨自嘲一笑—— 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现在在两座城市读书，整整两年，未曾谋面。 也许在他那里，早已经忘了她这一号小人物。 “墨墨，我这样穿，好看不啦！” 肖岑歆站在镜子前，比划着身上的衣服，仰头看着凉墨。 凉墨眨眨眼，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诚然说，“好看。” “哦吼，那我今天就这么穿了。”肖岑歆兴冲冲地换下睡衣，把裙子和衣服往身上套。 “吼凉墨，你竟然说了句好看？真稀奇诶！” 寝室是六人居住，说这话的，是一个睡在下铺的室友——夜慕安。 凉墨看过去眨眨眼。 她一贯凉薄毒舌，无论谁问她类似于好不好看的问题，她的答案永远是‘还好’，亦或是‘还行’。 所以她今天因一时疏忽，或是心有所思出口的话，才会让室友如此震惊。 肖岑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镜子前凹了个造型，“怎样？羡慕？” 夜慕安翻了白眼，夸张地指着她，“我？羡慕你？不可能！” “哼。你就是羡慕我。” 夜慕安懒得跟她计较。 樊寂寂从床上下来，扫了肖岑歆一眼，“穿那么好看干嘛哦，又没男朋友？” 肖岑歆扭扭身子，“樊寂寂你是不是欠抽哦？有男朋友很得意了喏，什么时候请客哦！” 说起请客，是凉墨一寝室从进到大学就立下的规矩。 寝室六人，只要有人脱单，就必须要请全寝吃饭。 凉墨c肖岑歆c伊可c奚如霜并称521四大金刚。 入住521寝室两年多的时间，别说男朋友了，身边就是一雄的都没出现过。 保持单身属性雷打不动一万年。 樊寂寂对于肖岑歆的话嗤之以鼻。但说起请客，她却闪躲道，“哎呦急什么哦，还早还早！” 肖岑歆‘哼’了一声，“你这种人，请客都不来请，不像我，就是想请都没男朋友。” 一顿，她又兀自对着镜子哼哼，“不过没关系，你们很快就要吃到爸爸埋单的饭了。” 伊可一听，“哦，有对象了？” 肖岑歆神秘兮兮，“快了快了。”话落，她又提起最开头打破沉默的话题，“我今天穿得好不好看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二十一岁（2） 伊可扫了眼，“好看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肖岑歆立即翘起尾巴摇啊摇，“今天不是说有s大那边的篮球队来我们学校参加联谊赛吗？杨昕跟我说，她昨天看到一男的，长得贼几巴帅！不像是我们学校的。今天上午不是有体育课哇，运气要好，见到几个帅哥没准我就脱单了呢？” 杨昕是肖岑歆同桌，别的寝室的。 521四大金刚，除了肖岑歆一直蠢蠢欲动，其他几位都是心如止水的。 奚如霜笑道，“又来做梦了呢！” 肖岑歆立即抬眼看她，翘着兰花指，“哼奚如霜你别得意，等我有了男朋友，请全寝的人都去吃，你别去了。” 奚如霜大呼不行。 凉墨听到s大那个字眼一阵心神恍惚。 她想可能是做了梦的缘故，心如止水两年，如今，有些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像是即将破土而出的萌芽。 但还是要及时遏制住吧，毕竟是不可能的。 曾经他们是好友，后来毕业了，qq他把她删了，微信她把他删了。 最后一丝牵连的号码，也在换手机的时候，被系统自动清空署名。 —— 体育课。 从操场回去的时候，要途径篮球场。 经过的时候，凉墨见到了一个做梦都没想到会真的见到的人。 今天天气很好，即将入春，晨风又凉又爽。 天空上白白一片，没有蓝天白云。 就是这扔进三百六十五天里最普通的一天，凉墨却看到了她梦寐以求了两年久违的故人——陆砺羽。 他握着篮球在篮球场上拍打，穿着一件黑色的短t，下身一条黑色宽松的运动裤，脚抵阿迪达斯最新款的黑色运动鞋，在篮球场上轻松弹跳，做出酷帅的投篮动作。 这时候篮球场上有很多人，除却场上的运动员，都是来看运动员风采的小迷妹。 她们把篮球场的一圈围得水泄不通。 可偏偏，穿过丛丛人群，凉墨就是看到了那集光辉于一身的陆砺羽。 ——你说，这是不是宿命？ 凉墨苦涩一笑，却有些挪不开脚步。 陆砺羽的身上像是黏了胶水，她目光一沾上，就移不开了。 整整两年没见了。 他比两年前变得更加光彩c夺目c耀眼了。 他的肩背，取而代之地不再是两年前那略显瘦削孩子气的身影，而是变得宽厚c健硕c有力。 远远看去，他伟岸挺拔的身影，有如扶摇直上的青竹，遥遥而立，笔挺巍峨。 他看上去比之两年前变了很多。 两年前，他整天浸淫在篮球场，太阳底下。皮肤并非是健康的小麦色，而是偏黑。 如今 “墨，回神了，看啥呢那么入迷，脚断了？一动也不动？” 凉墨回过神，扯了扯唇角。 刚刚挪了一下步伐，那边，陆砺羽似有所感，停下了脚步，蓦地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他目光漆黑，深不见底，明明隔得远，可凉墨觉得他目光扫荡过来的一路上，人群自动被隔开，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不算出众的她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年少所有的叛逆皆为他（1） 凉墨本来就挪不动脚步，他这一看，脚下简直打上了石膏。 四目相对，好像周围的所有喧嚣与隔阂都被自动屏蔽在了外界。 好像篮球场并非人山人海，只有她和他。 好像周围所有的呼闹呐喊都不存在，只有风抖落落叶的簌簌声。 凉墨眼睫一颤，好像烫着了。 时隔两年不见，她分明觉得陆砺羽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像是压抑又隐忍。 可她现在却想不了太多，只因陆砺羽那双眼实在太具侵略性和攻击性，两年前凉墨就不敢跟他对视，怕自己沉沦沉溺在里面，如今更是不敢。 她像是落荒而逃般躲开了他幽幽的凝视，抓住伊可的手，“可，我们回寝室吧，我觉得好热，想回去了。” 伊可一脸纳闷，“啊？你觉得热？不热啊这天气，有风又没太阳，不是刚刚好吗？” 凉墨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篮球场上却突然传来阵阵惊呼。 她抬眼望去，陆砺羽竟然还在看她，就站在篮球场的正中央！ 而一颗被人抛出来的篮球正在以疾迅的速度朝他进攻，只有五米，他却兀自地把所有的声音都屏蔽了，只看着她。 凉墨一骇，不由自主地上前了两步。 正是这时，他退开了。 篮球同他错身而过。 同样错身而过的，还有他的视线。 “卧槽，真他妈的帅！”肖岑歆握着手机，看着篮球场上万丈光芒的陆砺羽，低低地说了声。 “帅有什么用哦，啊？反正又不会是你的！”奚如霜是追星族，典型的非偶像不要，再大的美色不是她偶像诱惑她都没用。 她老神在在，悠闲得像是剃了度的尼姑。 肖岑歆气急，“我他妈的奚如霜你今天是不是欠打哦！” 奚如霜扭扭屁股，看着还真像是皮痒了。 那端，陆砺羽不知道和同伴说了什么，篮球没再打下去。 他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两手撑在膝盖上，双腿分开，略略朝前倾。 头埋在地上，汗湿哒哒地一滴一滴落，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女生壮着胆子去给他送水。 他没要。 凉墨诧异，以前，他不是来者不拒的吗？ “我听说这男的陆砺羽是襄城那边的，这次篮球赛，附近几个城市的大学都派了篮球队来参加，学校给他们排了宿舍，少说也在这里呆上个十天半个月了，时间不短，好好把握机会啊！” 说话的是杨昕。 彼时她站在肖岑歆的旁边，朝她意有所指暧昧地眨了眨眼。 肖岑歆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虽说得好听，要有男朋友了。但其实了解她的都知道，这不过是个玩笑话。 她人缘很好，和班里不论男生女生都玩得开，大概她这种女生只适合做朋友而非女朋友吧，她也找人告白过，没成功后就没后续了。 凉墨睫羽一颤，半个月他要在j大住半个月 “襄城啊”肖岑歆呢喃了句，扭过头看着凉墨，“对哦，墨墨，你不就是襄城的吗，杨昕说陆砺羽在襄城那边蛮有名的，你知道他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年少所有的叛逆皆为他（2） 凉墨看着她的眼，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知道啊，还不止知道呢，高中三年，她所有的叛逆都是因为他 凉墨张口想跟她说，但这时樊寂寂打完电话回来了，走过来张口就说，“我男朋友说今天吃饭，你们去不去的啦” “去去去！” 几个字，瞬间就把肖岑歆奚如霜以及伊可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凉墨张张口，终是把没出口的话咽回去了。 “去哪里吃啊。” “他说你们定。”樊寂寂接话。 “海寂吃不吃哦？”肖岑歆是j市的人，她又比较有主见，寝室的事很多都是她做主。 “又吃海寂吗？”凉墨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晚饭上，“我都吃腻了。” “那吃什么啊” j市虽是省城，地广人多，但有时候给出的选择太多，也会让人犯难。 “诶诶诶吃饭吃饭，可不可以带家属的哦！” 夜慕安凑过来，指指她身侧的蓝择西，“我吃就够了，他看着我吃就可以。” “哦吼，还看着你吃，那他吃什么啦！”樊寂寂看看蓝择西，打趣她。 夜慕安猥琐地笑了笑，“他？待会儿回来，吃我的屎就可以！” 寝室的日常生活就这样，几人都习惯了，互相打趣一番后，又绕回到最根本的那个问题上。 “去哪里吃啊！”肖岑歆看向凉墨，“凉墨你不是每天都吼着要请客的吗？去哪里吃啊！” 凉墨对此觉得很无辜，“我不是j市人啊，哪里知道去哪里吃？” “你们要不要吃的了，再不定下来，我就跟他说别吃了” “不行不行不行！”肖岑歆第一个不赞同，“要不去肉末馆吧？” j大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521的六个人，几乎全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平常又甚少出去，对这个地方陌生得可以。 “那什么地方啊？好吃吗？”伊可问。 肖岑歆说，“就北门那边啊，很近的，而且还好吃，不贵。” 脱单请客，讲究得就是一个培养感情。 六人都不挑，话到这里，晚饭基本就已经定下来了。 她们目前都是大二生，一天课满，虽然相比大一刚进来的时候，某些方面已然圆滑了不少，不过对于没有请假条，还是不太敢光明正大地逃课的。 “兄弟们！翻墙不啦！” “翻——” —— 陆砺羽又喝了口水，晶莹的水珠在他削薄的唇上留下斑驳的光，引得女生尖叫阵阵。 凉墨已经走了。 他穿过人群，视线准确无比地落在她的身上。 看了一阵子，眼底暗流涌动。 同是s大校队的方康城走过来，弯腰捞过椅子上的水，先是灌了一大口，随后把手搭到陆砺羽的肩背上，问他，“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打了？” 陆砺羽没说话，仍旧盯着一个方向，好像失了神。 方康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纳闷，“看什么呢，问你也不说话。” 陆砺羽低下头，拨了拨头上湿湿的碎发，有汗从他发上抖落下来，乌色的黑与他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让他患上了药石无医的病（1） 他忽然抬头，“s大和j大的合作，是真的吗？” “什么？”方康城一下没反应过来，“你说这个啊？当然是真的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头忽然做了这个决定，但学校都宣布了，能假到哪里去？” 就是一个月前，s大忽然宣布将于j大建立合作关系。 从s大出去的优异学生，可以到j大实习任教。任教年数为期一年，期满以后，如果想要留下来继续当老师的，去考教师资格证，再与j大签合同。 如果不想再继续当，期满以后，便是自由身，学校也不会再强加挽留。 s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大学，j大却是马马虎虎，在全国算不上多好的学校，勉强能站住中等的那种。 s大和j大突然有此合作，想必也是想拉高一下j大的全体水平。 “有人报名吗？”陆砺羽说。 方康城挠挠脑袋，“有吧，不过好像不多。那玩意儿就是坑坑人的，要实力过硬不说，还要考核，考核要求高得要死。虽然过来任教就有工资了，但那点工资，还不如你自己出去创业呢。其实说白了，就是给国家做事，就是国家自己在招揽人才，没什么好的。” 陆砺羽没说话。 目光落在虚空处，迟迟没有挪开。 —— 凉墨第一次翻墙，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翻过墙头的时候，那高度看得她一阵头晕目眩，冷汗阵出，干脆就坐在墙头，一动不动了。 “墨你干什么啊，快下来啊，再不下来，执勤老师就要发现我们了。” 在座的几位都是翻墙老手，再不济也有过一两次的翻墙经历。 哪像她，看到这不过两米的高度，就已经头晕目眩，腿肚子一阵抽搐。 好像跳下去，就是悬崖峭壁一样。 “啊不行不行！我不下去，这梯子牢不牢的，我看它好松啊，我要是摔下来了怎么办？不行我不跳，要不你们去吃吧，我不去了” 肖岑歆一阵忍耐，就差没骂出来了。 其实凉墨自己也有些欲哭无泪。她倒不是恐高，但到底是第一次翻墙，那种心理上的恐惧和怕被执勤老师发现的事实压迫两两对垒，她薄弱的小心脏就被包围在中心，左右无法权衡，难免会犹豫不决。 “哎呦虚什么哦，我第一次也这样的，就两米而已，跳下去又不会摔死，快下去啊” 还没来得及翻墙的奚如霜推了凉墨一把。 凉墨吓得神魂俱灭，整个人都趴到了墙头上，才勉强支撑住平衡。 扭头看向奚如霜，朝她吼，“你别推我啊，要死人的！” 奚如霜两手叉腰，看着她，“饭还吃不吃的？翻个墙而已，你瞧你那怂样！” “唉快点下来了啊，再不下来，来不及吃了。” “不行。”凉墨呜咽道，“真的太高了，我下不来。” 夜慕安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哦！凉墨，叫你平时多吃饭你就不吃，现在好了吧，腿那么短，梯子都不会下了！” 这话说得凉墨体内一阵热气腾腾气血翻涌，如果不是因为在墙头上，骑虎难下，她早就该扛着四十米大刀杀过去了！管她有没有男朋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让他患上了药石无医的病（2） 凉墨张张嘴，正准备鼓起勇气英勇就义，不知道打拿伸出来一双长手，轻轻松松地抬起了她的右臂，另一只手扼住她右臂下的咯吱窝，轻而易举地就将她从墙头上解救了下来。 落地以后，陆砺羽松了手，眉目凉薄地扫了她一眼，轻讽，“不是挺能耐的？翻墙都不会？” 凉墨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巨大的冲击已经撞得她神魂都支离破碎了。 她愣愣的看在近在咫尺的容颜，比上午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冲击强烈了好几倍。 他果真比以前更好看了。 度过了青春期，脸上不再有偶尔冒出来的小痘痘，皮肤细嫩得像是褪了一层皮。 常年打篮球的原因，让他的周身都是充满阳光的。 他眉目深邃，像是上帝鬼斧神工一笔一画极尽雕工雕刻出来的画作一般，完美到极致。 浓墨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削薄的唇，还有刚毅流畅的线条。 凉墨的喉咙像是被人用手遏制住了一般，一个音都发不出。 奚如霜从墙头跳下来，招呼了她一声。 凉墨扭过头，又是落荒而逃。 她不敢看他的眼，不敢看他的眉，被奚如霜拽着的时候，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好像灵魂也被抽离，说出什么话她自己都不知道。 同他错身而过，她的眼前是阵阵叠影，不知怎地，就朝伊可说了，“可可，我要你背我。寂寂，我待会儿要吃红烧肉还要吃可乐鸡翅。霜霜，待会儿可可背我的时候，你还要牵着我的手，牵紧了” 上午的时候，万里无云，到下午的时候，西边反倒升起了一丝微弱的霞光。 几人在陆砺羽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他看到那个女孩和其他几位女孩笑闹了几句以后，跳着爬上了一个体格略微健壮的女孩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夕阳的霞光太刺眼，竟照得陆砺羽一阵睫羽湿颤，眼前模糊一片。 方康城买好饮料走过来，“一转身你就不见了，来，水。” 陆砺羽沉默地接过水，低眉的时候，凌厉浓墨的剑眉给他的周身平添了几分淡漠与疏离。 “咦？这墙头竟然有架梯子？看来里头的人没少从这爬出来啊！” 陆砺羽抬眼看向那把摇摇欲坠的梯子，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忽然道，“回头换架结实的过来。” 方康城喝了一口水，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尖叫道，“对了，我看到凉墨了！” 陆砺羽脚步一顿，平淡无奇地‘嗯’了一声。 “她好像不认识我呢，看到我什么也没说。”方康城也不管他，两年前的时候，陆砺羽忽然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疏离淡漠，初期的时候，打篮球的几个兄弟没人适应，到现在，两年过来了，也早适应了，就是自说自话，气氛也不觉得尴尬。 “不过她是应该不认识我的，本来就和我没什么接触，高中又不是同一个班。” 方康城撞了陆砺羽胳膊肘一下，“对了，你还记得她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让他患上了药石无医的病（3） 见他不说话，方康城以为他忘了，夸张地描述，“就是你高二那年常跟我说的，喜欢你的那个傻子！” 陆砺羽睫羽蓦地一颤，似乎有阵阵霜雪从他乌黑的睫毛上抖落下来，碎成冰棱，一路扎进他的心口。 密密麻麻的刺，说不出的疼。 方康城无所察觉，还在说，“还没记起来啊？那就那次吧，一个周末，你说你没钱了，打电话向她要钱，你载着我去拿钱的那一次，记起来没？” 陆砺羽还是没说话，脚下的步子似乎迈开了大些。 方康城又道，“说起来，我们和她有两年多没见了吧，倒是不知道她在这个学校。她和几年前好像不一样了，长得好像白了些，高中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二班的陶思臻长得蛮好看的，现在我怎么觉得她长得好像更好看了些？都说大学是所整容院，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陆砺羽忽地顿住脚步，侧过身子，黑眸泛着冷冽的光，一字一顿，“她不是傻子。”是我眼瞎。 方康城喉咙一堵，奇异地说，“我滴个乖乖啊，你说什么？当初可是你说她傻的，你什么话她都听，也不知道讨要回报，如果不是看中这点，你还指不定怎么理她呢？” 陆砺羽又不说话了。 重新迈动步子。 他朝着西门出来唯一的通道向西走。 赤色的霞光落在他脸上，他微微狭了眼。 片刻后，他闭上眼睛，轻叹出声。 ——这世上大概就是有一种人，明明丢在人堆里毫不起眼，可偏偏，她身上就是有种让你沉迷的毒和着魔的能力。当年被他嗤之以鼻的傻子，终有一天，让他患上了药石无医的病。 —— 这是凉墨第一次碰到陆砺羽的手。 和她想象得一样，滚烫c灼热，像个大火球，烫得她的心似乎都要烧成了灰烬。 直到走出了几百米以外，凉墨仍旧有种身处梦境漫步云端的缥缈感，不敢相信高中三年梦寐以求的东西，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握在了手中。 “墨墨，你和那男的陆砺羽认识吗？” 肖岑歆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点试探。 凉墨眼睫一颤，她已经从伊可身上跳下来了，一抬头发现好多的目光都看在她身上。 她抿抿唇，没有隐瞒，“认识啊” “真认识啊？”肖岑歆‘唰’地一下就窜过来了，“那你有他的手机qq微信号吗？班里好多人想要，你不是襄城那边的人吗？她们都托我来问。” 往常的时候，凉墨一定会打趣她‘确定不是你自己想要吗’，可这时候她没心情。 犹豫了片刻，同她说，“以前有的，现在没了。” “什么意思？”肖岑歆拧拧眉。 凉墨解释，“毕业以后就删了。不过他的手机号可能还有，在我上一部手机里，署名已经没有了，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 肖岑歆眼里的光芒一下子就黯了下去，“行的吧。” “嗯。” “墨，你是不是喜欢他哦？” 女孩子的心思最为敏感，又是住在一寝室关系好到无可救药两年的人，对于她情绪的变化，身边人总能感知。 闻言，凉墨睫羽一颤，下意识地想到了这里并非只有她们一寝室六个人，连忙否认，“怎么可能？我不是说过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吗？我只是没有想到会碰到他而已。” 伊可似乎也察觉到了问这话的气氛不太对，止住了话，没再问。 凉墨的心情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 到餐桌上的时候，几个朋友稍稍渲染一下气氛，她便完全把先前的失神不愉抛到了脑后。 她想不过就是半个月而已。男寝女寝相隔百米，她在教室学习的时候，他在操场打比赛或者训练。生物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任何交错，而j大又那么大，今天的碰见只是失误，以后不会再有可能了。 况且 凉墨自嘲笑笑，灌了一口可乐下去。 就算遇见又怎样？ 他流连花丛阅女无数，她不在的这两年，他身边最不缺的一定就是女人，又怎么会看上卑微不起眼的她呢？ 可是，凉墨还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她又梦到他了。 像是命中注定，在梦里，她回到了他们的高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这世上还有一个凉墨，是那样喜欢陆砺羽 凉墨记得她和陆砺羽真正开始有进一步接触的时候，是高二。 那是一次年级月考，分座位的时候，凉墨被分到了实验室，而陆砺羽却分到了班级，她的位置。 前一天排出来的考场座位曝光以后，凉墨失眠了整整半夜。 做梦都没有想过陆砺羽会坐在她的位子考试。 夜里，她兴奋地难以自持，虽然和陆砺羽认识这一年多来，他和她关系很铁，像哥们一样，每天都能说上许多话，但到底，他从来没有坐过她的位置。 而她，亦然。 这种情绪绵绵无期，一直延续到了要开始考试的前十分钟。 以往，每一次考试，凉墨担心抽屉里的东西被偷，习惯性地给抽屉上锁。这一次，大概是暗恋心理作祟，她故意装作钥匙没带的样子，跑到陆砺羽面前露了脸。 “陆砺羽，我今天钥匙没带，抽屉就不锁了，你别碰我的抽屉。” 闻言，陆砺羽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笑道，“还真当自己抽屉塞满了黄金啊。” 凉墨反唇相讥，“不。”她说，“是担心有咸猪手荼毒我的书。” “艹！你特么的才咸猪手呢！老子这一双手不知道多少女的想摸，也就你，眼珠子跟嵌了屎一样，拿它不当一回事！” 凉墨立即‘切’了一声，“那些女的就是眼瞎，要是人手一份来摸你手，你还当什么学生啊，鸭子都比你干净！” 凉墨跟陆砺羽的相处就是这样的，互损互黑，损起对方来丝毫不留情面，无论对方说了多少毒的话大概都不会生气。 她对他的喜欢，不像别的女生那么含蓄，送情书或者qq表白。 除了她自己，大概没有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凉墨，是那样的喜欢陆砺羽。 凉墨跟陆砺羽的关系，大抵就是那种铁到可以跨越性别，就算干出再出格的事，旁人也不会认为他们俩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因为—— 你见过谁喜欢一个人还不停地损他，阴他，骂他，笑他，讽他，干尽对对方不好不利的事无所不用其极的？ 凉墨弯弯眉：我啊。 陆砺羽又怎么知道——这样的相处，凉墨揉碎了多少少女的心事安放在里面？ 除了这个，凉墨真的不知道，还能以怎样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 她也曾想过，就算真的做不成男女朋友，有朝一日，能换得他心里一个特殊到独一无二的位置，她也应该知足了。 说出了这样的话，陆砺羽作势就要揍她。 凉墨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不跟你闹了，再晚点我就要迟到了，反正你不准动我的抽屉，我回来抽屉要是少了什么东西，哼哼你就看着办吧！” 陆砺羽用舌尖顶了下腮帮，看着凉墨跑出去的身影，无声地笑了。 —— 凉墨曾无数次后悔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自己因为情感冲动选择了一辈子都不可能擅长的理科。 她的成绩在班里并不出众，中考的时候超常发挥，一个不小心进了市一中。 父母还因此在家里大摆流水宴席三天以示喜事，可是没用啊，进了一中以后，成绩仍旧是吊车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因为陆砺羽 分到了理科班以后，更夸张了，直接垫底！ 还是那种和倒数第二要差个十来分的垫底！ 凉墨文科其实挺好的，但她严肃发现，为什么自己分到了理科班以后，理科成绩没有上升，文科还下降了？ 她生无可恋地攥着自己的试卷从考场出来，一路上遇到不少熟人，一番答案交谈之下，就没一个对得上的。于是，上面一个念头更加强烈了。 她开始思考，现在转文科，还来不来得及？ “嘿，小墨儿！”叶晞的突然袭击，暂时冲散了凉墨的想法。 她扭过头，指着试卷上的一道题目，“叶晞，你这道题目选的什么？刚刚我和陈睿还有方佳琪他们对过，答案都不一样。” 叶晞摊开试卷，“b。” 凉墨愈发得生无可恋，“算了，我就不该自取其辱。” 叶晞摸摸她的头，她比凉墨要高上几公分，凉墨一头半长不长的长发，又篷又松又软，每回见到，她都忍不住伸出自己的爪子。 “安啦，一次小月考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不过话说回来，小墨儿，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文差了？以前你语文不挺好的吗？” 叶晞不说还成，一说凉墨的怨念更深，“你竟然都发现了？看来我的语文真的是被数学感染了，差得一塌糊涂。我觉得学数学是没有前途的，要是能改，我现在就想转去文科！” “那不行！”叶晞立即叫起来，“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受张红叶的荼毒吗？” 凉墨该庆幸。 如果有一个人非要问她，为什么要在极度不擅长理科的情况下选择理科？她可以无所畏惧地回答：因为叶晞。 是她，替她挡住了所有的少女心事，让她理所当然地，继续和陆砺羽分在了一个班。 她和叶晞是初中同学。初中的关系并没有多好，几天下来说话不到一句的情况也有。但当你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都是陌生人之时，那唯一一个认识的，就会显得分外稀缺和珍贵。 所以自从进入高中以后，叶晞和凉墨两个缺乏关爱的动物就开始惺惺相惜，组团取暖。 叶晞的成绩是属于那种平平无奇的，她并不偏科，几门科的成绩都差不多，当时选文理科的时候犯了难，最后还是因为情感战胜了一切，选了理科。 不错，叶晞喜欢陆砺羽。 她身高高，这个年纪的女生身高基本已经定了形，她有一米六八，坐在后几排，日日受陆砺羽那个祸害来自外貌上的荼毒，在青春这个敏感的时期，理所当然地沦陷了。 是以当初无意得知陆砺羽选得理科时，她咬咬牙，也跟着选择了理科。 高一的时候，凉墨的理科马马虎虎，受不过叶晞的糖衣炮弹，就去跟自己的父母打商量。 她的父母是商人，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女生选择理科跟上了成绩出社会是很吃香的，所以也没过多犹豫，也跟着答应了。 就这样，凉墨的高二生活定了形。 叶晞以为自己是因为她才留下来的，为她做出这一番伟大的牺牲痛哭流涕感动得声泪俱下。 可只有凉墨自己知道，自己——是因为陆砺羽才选得理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对不起 回到教室以后，教室内轰轰烈烈满满都是学生讨论答案的声音，凉墨回到位子上，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就打开了桌洞。 桌洞还是她离开的模样，她松了口气。 正准备合上，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双目蓦地瞠大，气血哗啦啦地逆流往脑子冲。 她哆嗦着拎起自己今天刚刚带来早上还满当当眼下就只剩下半包都不到的抽纸，眼冒金星。 忍不了了！真是太过分了！ 她家是暴发户都禁不起那么耍，那厮当她是什么了？ 冲动之下，凉墨‘嗖’地一下夺过剩余的半包纸，脚步生风大步流星地走到陆砺羽面前算账。 来的时候她都算好了，必须要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恶霸模样，就算镇不住对方，好歹气势上不能输！ 所以当她‘啪’地一下把纸重重得摁在陆砺羽桌上，几乎全班的目光都刷拉拉地聚焦过来的时候，她脑子一抽，不知怎地就说了一句，“你他妈的，就是拉屎也用不了那么多纸啊，你特么的是在我位子上打飞机了吧！” 话落，周围死一般的岑寂。 男同胞们似乎在惊叹就算凉墨和陆砺羽关系好，但好歹也是异性吧，他们的关系已经升级到陆砺羽在凉墨面前无所畏惧口不择言到连打飞机一事都要说得津津乐道了吗？ 女同胞们则在责怪凉墨太不知好歹和分寸，居然把男神这么私密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看她这一回，会怎么收场！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陆砺羽的脸色有些黑，有些沉，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匿，漆黑的眸危险地狭起，泛起冷冽的光。 凉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脸‘唰’地一下红得透透的。 打飞机这个词，她是最近听叶晞说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刚刚这种情况下，不知道怎么地，就说出来了。 同学聚焦过来的目光暗含惊叹，分明什么贬义的情绪都没有，却有一瞬间让凉墨无地自容。 她和陆砺羽关系虽然铁，但还没铁到男女情事方面的事都要互相共享的地步。 陆砺羽很好面子的，私底下的时候可以由着她胡作非为，但大场合，必须要足够维护他。 凉墨好像知道自己完了，剩下半包纸也不要了，落荒而逃地回到了座位，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好在这种气氛没有持续很久。 张红叶交完试卷从考场回来，察觉到班里气氛不对，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 聚成一团的同学如作鸟兽散，立即回到了座位上。 下午两门考理科。 凉墨故意在位子上磨蹭到陆砺羽拿着文具走过来，她慢悠悠地起身给他让座，踌躇地看了眼他没什么情绪的脸色，缓缓地说，“对不起啊。” 陆砺羽没吱声。 凉墨继续说，“我不是故意不给你面子的，当时脑子抽了就喊出来了，你应该知道这事儿说出来是不可能，谁会在考试的时候打飞机啊，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凉·为吸引陆不择手段的戏精·墨（1） 陆砺羽忽然抬眼看她。 凉墨倏地噤了声，后半段话麻溜儿地咽回了肚子里，狼狈地把文具卷在一处抱进怀里落荒而逃，“算了算了，考试考试我先走了。” —— 一中比较特殊。 高一高二生并不需要晚自习，高三生才要晚自习。 所以下午的考试结束后，凉墨把作业往书包里一塞，溜着腿回了家。 回家的第一件事，她往包里塞了一包抽纸。 被凉母看见，顺道问了句，“你不是今天早上刚带过吗？用那么快啊！” 凉墨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含糊地答了句，“不小心弄湿了。”便抱着书包加快脚步进了房间。 凉母觉得今天的凉墨奇奇怪怪的，也没放心上，嘟囔了句，“这么粗心啊！”就下楼洗碗去了。 当天的事情，凉墨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她和陆砺羽以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类似的‘冷战’，但通常‘冷战’气氛维持不过一天。 至多两天也就破了。 所以凉墨就慢悠悠地等着陆砺羽跟自己讲话。 然而，这一回，她真的是低估了陆砺羽的持久力。 直到考试成绩出来，陆砺羽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反而磨着嘴皮子，去跟别的女生说话了。 凉墨恨得牙痒痒，趁着吃午饭的时候，凑到他耳边不停歇地说，“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我不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吗？更何况你看这两天，谁好像还记得那天的事一样。” “别气了吧，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我保证下次不犯了。” “狗子你变了，以前我说得比这过分你都不说什么的。” “行行行你要是还生气我让你说回来。”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不说我就当你不生气了？” “” 凉墨bibi·叨叨了一路，陆砺羽没有任何反应，木然地像个机器人。 凉墨气馁，不由得生出一股无力来。 这股无力延续到了放学，离开教室的时候，凉墨扫了眼正在和男生笑闹的陆砺羽，眸光一暗。 她咬咬牙，踱步离开了。 殊不知她走以后，陆砺羽笑容一淡，瞥了眼后门，拉上书包拉链，也跟着离开了。 —— 凉墨不高，在男生占了三分之二人数的班级里，她理所当然地被排在了女生队伍里的第一个，并且雷打不动。 陆砺羽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十七岁的年纪，少年的身高便已经将近一米八。 每次学校有点活动需要排队下楼的时候，凉墨总是不可避免会与他有所接触。 距离很近。 近到她可以清晰地将他呼吸的频率映在心里。 每次抬头的时候，可以分明地捕捉他脸上随风起伏的细小绒毛。 关系就是这样，慢慢慢慢打下来的。 连凉墨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友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反正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很深很深了，深到她想拔无处可拔，便只有放任着自己沉沦。 她怕突然的对待转变会让陆砺羽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便只能以朋友的身份自居，以朋友的身份相待，尽量不让他看出自己对他的心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凉·为吸引陆不择手段的戏精·墨（2） 最开始的时候，凉墨是女生，陆砺羽是男生，为了不让他误会，她一直没有向他讨要qq。 后来，凉墨察觉到自己情感变质的时候，生怕陆砺羽看出什么，就更不敢了。 所以凉墨和陆砺羽虽然关系铁，彼此之间，却没有交换任何智能机上的联系。 他们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每次排队的时候，路途上的小打小闹。 以前凉墨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哪怕再喜欢，她也能做到隐忍压抑，受伤了也只会自己躲在角落里默默舔舐。 但今天，她突然，就不想忍了。 大概是想放纵一回吧，她上了贴吧，进了一中吧，黑了陆砺羽。 没错，是黑。不然，她想不到能以什么样的方式要到陆砺羽的qq。 此后的半个小时，凉墨隔几分钟就要看一眼帖子，如数看到了几串数字，她一个一个地去搜索，发现都不太像。 一楼： 二楼： 三楼： 四楼： 五楼： 六楼： 七楼： 嗯，七楼成功了。 好友申请发出去以后，凉墨一直坐立难安，题目根本看不进去，一低头，满脑子都是陆砺羽的样子。 脑子好像乱做了一团浆糊，什么东西都混在了一起，无暇思考。 她莫名地烦躁，一颗心忽升云端又倏地坠落，隔个几秒就忍不住要看一次手机，看看有没有同意。 他应该是会同意的吧。 拥有他qq的人如过江之卿，他好友都那么多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为什么不同意呢？ 凉墨捧着一颗心，惴惴不安地想。 半个小时过去了，凉墨慢慢地合上了手机，眼皮沉重而疲劳地耷拉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机忽地‘叮咚’一声响。 像是濒临枯死的鱼重新投入的大海，似是久旱逢甘霖，常年活在黑暗里的人忽然有一天见到了一丝光明。 凉墨受惊一般地拿起手机，是刚刚同意好友的陆砺羽发来的消息： 凉墨：“” 狂喜淹没了凉墨的头脑，凉墨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比之前更乱了。 无数道情绪纷乱错杂在她脑海里上蹿下跳，她的心，在寂静的黑夜里狂跳。 噗通噗通。 根本停不下来。 凉墨踌躇了半天，脑细胞死了成千上万，仍旧不知道该回什么。 片刻后，她慢悠悠地打出：晚饭吃了没。 陆砺羽： 凉墨摩挲了一下手指，又道： 打完她就后悔了，刚放学多久？高中作业有多少？问这个问题不是显白痴吗？ 然而—— 陆砺羽： 凉墨：“” 凉墨： 陆砺羽：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凉墨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了。 见面时的如鱼得水到网络上好像遇到了瓶颈，无数个一句话被凉墨删删写写，最终她还是发了句：我看到贴吧有人在黑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需要哄的傲娇小哥哥 陆砺羽： 凉墨直接甩了张截图过去。 陆砺羽‘艹’了一声： 凉墨发帖子的时候，写了一大段陆砺羽的坏毛病，但并没有署名说自己是哪个班的谁谁谁。 到这一步，凉墨干脆装聋作哑死不承认。 凉墨： 凉墨： 消息发出去以后，聊天框死一般地沉寂。 凉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某自恋自高自大自负自以为是的宇宙无敌帅小哥哥还气着她呢，她说出这一番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凉墨扶额，人不停蹄地打出： 陆砺羽看到这里，没忍住。 凉墨： 陆砺羽：】 凉墨坐在位子上，一颗心终于虚虚实实地落回了原本的位置。 覆在心脏表皮的云雾缓慢被拨开，露出一片赤色来。 陆砺羽： 凉墨一顿：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乐此不彼地施展苦肉计： 凉墨无奈，记忆回到这段时间的早晨。 陆砺羽的父母是高干，父亲是s大的教授，母亲是医院的妇科主任，双亲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抽不出时间管他这个儿子。 每到一星期的工作日，塞一把钱给他当做生活费就过去了。 所以陆砺羽的早餐都是在外面吃的，他不可能留在店里吃完了才来上学，每次都是打包，偷偷带到教室里吃或者边走边吃。 凉墨想起近几天，好像的确没有看到陆砺羽在教室吃早饭过。 她迟疑了一下： 陆砺羽： 凉墨没忍住： 陆砺羽没吱声。 凉墨妥协： 陆砺羽： 凉墨放下了手机，掏出书包里的所有零钱，算了算，也就十一二块钱。 她偶尔会在家里吃饭，明天如果不出去吃，这点钱应该够了吧。 15年这时候，微信支付还没有融入所有人的生活当中。 即便是有，凉墨也不可能把手机带到学校去。 她一星期基本没有生活费，因为她同父母住一起，需要买什么东西，都是现给现买，就这一点零钱，也是她省省减下来的。 凉墨叹了口气，把钱塞回书包里。 算了，明天去存钱罐里拿点吧。 —— 第二天清晨。 凉墨把买好的早饭塞进书包里，面不改色地走进学校，走进教室，路过陆砺羽抽屉的时候，一把把早饭打包一股脑地全都塞进他抽屉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他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随后又面不改色地到自己位子上，翻开作业本交给组长。 大概从高二开始就被灌输高三和高考的重要性是每个班主任每天的必修课。 今天，张红叶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熬制了一份毒鸡汤以后，终于从自己的书本底下掏出一张纸，面对大家，“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今年定在十月底，体育委员陆砺羽待会儿趁着下课的时候把这份表格填起来，每个同学只准参加两个项目，每个项目男生女生都要有人报。运动会项目结束以后，还要有体能测试，男生一千女生八百，有没有要请假的同学，现在就好可以跟我说了。” 对于这请假，男同胞们眼观鼻鼻观心，女同胞们互相看了眼，相继站起来。 高二了，张红叶把所有的教学重心都放在了学生的学习身上，体育中考都已经过了，女生们要不要参加体能测试她也懒得来管。 看到有女生站起来，顺手向前座的同学要了纸笔，一一记录。 凉墨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陆砺羽走到讲台拿报名表格，余光注意到她站起来，薄唇渐渐弯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 凉墨磨了磨牙，扭过头不理他。 她在体育那方面委实没有天赋，用陆砺羽的话来说，大概就是：人家跑八百是顺产，她跑八百跟难产一样。痛得死去活来还不算，非要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才算完。 下课了，凉墨坐在位子上和晚上的家庭作业做斗争。 陆砺羽在讲台上吼嗓子问他们有没有人要参加运动会报名。 高二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高考的考场，所有人孤军奋战埋头勇干，对于这等事情，如果不是老师或者班委排遣，基本没有人会不识好歹地自个儿凑上去。 陆砺羽似乎早就知道了这场面，什么也没说，埋头‘唰唰唰’地在横线上落下几个大字。 片刻后，他道，“我说一下，跑一百米的女生是叶晞和方音，男生是周商夏和康毅沉，两百米是叶晞还有陈茵莉，张喆和苗易舫。张喆还要跑四百和男生4x100接力，和我，还有康毅沉还有周商夏四个人。女生4x100接力是叶晞方音，还有朱欣悦，和徐淼淼。我还有四百和八百” 一场安排听下来，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凉墨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长跑不行，但是短跑还马马虎虎。 每年运动会，最怕的就是老师一个斜眼注意到她把她名字写上去。 不是凉墨虚，而是凉墨有自知之明—— 她就是那种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平常短跑怎样都成，要她比赛，还不如直接牵一头猪上。 这一天马马虎虎地过去。 放学后，凉墨跟叶晞一起走。 下了楼梯，叶晞拽着凉墨道，“小墨儿，你觉得陆砺羽有没有一点可能，喜欢我？” 凉墨咋舌，“真的假的？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叶晞扭捏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今天运动会，写了我三个名字啊。” 凉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他们是同一类人 “所以你就认为她喜欢你了？” 那陆砺羽还在名单上写了那么多男生的名字呢，怎么不说人家是同性恋后宫三千？ 凉墨暗暗道。 叶晞说，“不是啊，我是觉得，他不是一向心大吗？我在班里挺不起眼的，他居然知道我体育不错，一定是平常从细节里观察出来的” 凉墨更加无语了，细节观察，都在一个班读书两年了，这小细节，早就昭告天下了吧？ “还有还有，今天他还找我说话向我借东西来着。” “你们就坐在前后座，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叶晞跺脚，“那不一样。他还写我名字来着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过我名字来着？” 凉墨想想，“好像是没有。” 叶晞：“是吧。” 凉墨：“那你也不能说人家喜欢你，太果断了吧。” 叶晞气恼：“哎呀凉墨你好烦，就不能给我点希望吗？让我臆想一下也是好的啊，你非要戳穿。” 凉墨被她逗笑，“成成成，臆想臆想，我不打破你的梦。” 叶晞轻哼。 “不过他到底喜欢谁啊？你平常不是跟他关系挺好的吗？你知道吗？” 凉墨倏地眼睫一颤，她快速地低头，飞快地抹去眼底的异样。 慢慢地摇头，“我哪知道，你看我跟他，平常三句不离吵，他哪里会跟我说这些？” 叶晞想想，“那倒也是。前两天王烁琪还跟我说他跟二班的陶思臻是男女朋友来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烁琪是叶晞的同桌，陆砺羽最会打关系，和班里的所有男生关系都不错，王烁琪知道这点，倒也不奇怪。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有差别的吧。 凉墨觉得。 她到底是女生，哪怕和陆砺羽关系再亲密又如何，性别上的诧异，就注定了许多东西陆砺羽不会同她讲，而她也无从知晓。 “对了小墨儿，陶思臻你知道吗？二班的班花，长得可漂亮了，成绩好主持能力也不错，去年的元旦汇演就是她搭档一男的主持的，你还有印象吗？” 其实不用叶晞刻意解释，凉墨也是知道的。 年少的时候，谁都会羡慕朋友环绕成群的人。那时候，他们年少单纯，还不知道朋友在精不在多，他们只是单纯地羡慕那些长得好看交际能力又不错，到哪儿都不缺乏旁人追捧嬉闹的人。 很明显，陆砺羽和陶思臻就是同一类人。 他们的身上好像带着魔力，不需要刻意地去迎合，就会有人自发地来接近迎合他们。 凉墨点头，“知道啊。” 叶晞说，“其实陆砺羽要跟她在一起，我一点儿都不意外的。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就连我都觉得，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俊男靓女，真的好配。” 暗恋，大概就是一个不断自我舔舐伤口的过程。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明明知道总有一天，会各奔东西，还是选择了奋不顾身，和一意孤行。 非要撞个头破血流，才意识到现实的残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值得更好的 “哎呀，你别难过啊，我们谁都没有看到陶思臻和陆砺羽走在一起过，万一，万一王烁琪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不一定是真的呢？” 这话，凉墨说是安慰叶晞，其实又何尝不是在自我麻痹？ “可是王烁琪跟我说陆砺羽好几次都跟他们提过陶思臻。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谁没空天天跟自己兄弟提个女生的名字啊？”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掌扼住了凉墨的喉咙，将她所有的声音都扼杀在了掌心。 半晌—— “你别难过了。”凉墨轻轻地说，“我们值得更好的。” —— 凉墨不得不承认叶晞最后说地那一番话，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她想起她第一次知道‘陶思臻’这个人，是在高一。 是那个人跟她说的。 ——“昨天，陶思臻送了我一个生日礼物，一只猪怀里抱着死三八，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打？” 当时凉墨的注意力不在陶思臻身上：“你四月三十八号生的？” 陆砺羽像看傻子看了她一眼，“没，四月三十号八点生的。” 凉墨弯了弯眼眉，“好巧，我每次跑八百成绩都是四分三十八秒。” 陆砺羽当时的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无法描述。 那是凉墨第一次听到‘陶思臻’这个名字。 陆砺羽常常会跟她说这些琐碎的事情，即便他说的这些人凉墨一个都不知道，一个都不认识，她还是极尽迎合，装作一副‘哦，我知道他，他是谁谁谁’的模样。 寂静的夜里，一道‘叮咚’声，划破长廊，划破夜空。 凉墨拿起手机，是陆砺羽发来的消息。 言简意赅： 凉墨顿了顿： 陆砺羽： 凉墨： 凉墨： 陆砺羽：】 陆砺羽： 凉墨顿了顿，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胸脯 一马平川。 她捏了捏手指： 随后她放下手机，撩起胸口的衣领往里头看了眼。 也没有很平吧 她伸手捏了捏，心想虽然不大，但是还蛮柔软的 又是‘叮咚’一声。 凉墨拿起来一看，是叶晞的。 叶晞： 凉墨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么了，指尖触在屏幕上有些发烫，她顿了顿，一字一顿打下： 叶晞： 凉墨： 叶晞应该是去验证了，好一会儿才说： 凉墨： 叶晞： 凉墨的关注点永远那么清奇，也或许是她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陆砺羽向叶晞借了东西’身上： 叶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质疑 凉墨： 凉墨： 叶晞： 就是这两字刚发过来—— 叶晞：】 凉墨一顿，很久以后才打下： 她和陆砺羽的关系真的好吗？ 陆砺羽同意她的好友申请，她等了半个小时。 而叶晞，只有两分钟。 —— 第二天一早，凉墨猫着脚步到窗台前的存钱罐里掏钱。 昨天陆砺羽的早饭钱刚好十块钱，他今天吃得和昨天一样，也需要十块钱。 凉墨包里没有那么多钱，只得趁着早上多拿一些。 “凉墨，你在那干什么？” 凉父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凉墨一惊，手一松，攥在手里的钱落回存钱罐里，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 凉父走过来，“要钱啊，要钱干什么啊？” 凉墨把存钱罐放好，拨了拨眼前的头发，随口掐了个理由，“我要买笔。” “这样啊。”凉父没有怀疑，“那别拿零钱啊，要买文具跟爸爸妈妈说就可以，零钱多麻烦啊。” 半秒钟后，凉父拿着三十块钱整钞递给她，“今天早饭也你自己在外面吃吃好了，这点钱够不够，要不要再拿十块？” 凉墨用钱这一方面，凉父素来慷慨大方，好像就怕她因为省钱会委屈自己一样。 凉墨犹豫了一下，觉得未来一段时间，可能更久都要帮陆砺羽买早饭，她不可能天天过来拿零钱，就趁着这时候多要点好了。 凉墨：“我可能还要买本子，和圆规。” 凉父干脆把钱包都掏出来了，又递了一张十块头给她。 随后看看钱包里还有不少散钞，干脆全都拿出来给了凉墨。 “都拿去好了，要买什么尽管买，要是还不够，晚上回来告诉爸爸，爸爸明天再给你。” 凉父素来不爱在包里放零钱。 大概是大男子主义吧，他觉得钱包里清一色地放红钞票特别有面子，所以零钱都是随便堆的。 凉墨抱着那叠被揉得乱七八糟的钞票，有些哭笑不得，慢慢慢慢地一张一张叠好，扭头对凉父说，“那老爸，我先走了。” 凉父点点头，“去吧。” 凉墨家离学校并不远，至多五百米的距离。 她从小区里出来，绕到街道旁的门店上，打包了一个麦饼和两个包子放怀里捂着。 现在时间尚早，只有校门口那边一个摊贩上有卖糯米饭，所以凉墨想等走到了校园那边再一并买她的早饭。 凉墨慢悠悠地走着，身后忽然有人‘嘿’了一声，再接着，凉墨觉得肩膀一重。 她侧过头，“何翊海？” 何翊海点了一下下巴，一眼就看到了她怀抱得满当当的怀里，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吃那么多啊？” 凉墨看了眼，“这不是我吃的？” 何翊海反应得很快，“哦，给陆砺羽的啊。” 何翊海是凉墨的同桌，从高一开始，他们两个人就是同桌，将近一年半的时间，何翊海对她了解不少，别人也许看不出凉墨的心思，但‘身边人’何翊海，总有些似有若无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他的态度 凉墨脸颊微微发烫，“也不是给他的。” 何翊海：“那还是你自己吃的咯？” 凉墨踹了他一脚，“你怎么这么烦？我买来给猫吃的行不行？” 何翊海闪躲得快，没被她踢到。 闻言，他摸了摸鼻子，“成成成，你有钱，你想怎么花你说了算。” 凉墨‘哼’了一声，扭过头加快脚步不再理他。 走了大概五十米，何翊海又凑上来，“不过说真的，你应该是给陆砺羽买的吧，昨天我也看到你买饼和包子了，结果早自修下课，我就看到陆砺羽在那里吃饼，啃包子。动静搞得那个大，好像抱着个饼就抱着个全世界一样。” 凉墨顿住脚步。 吃个饼吃到天下皆知那倒的确是陆砺羽会干的事。 她微微扭过身，从怀里掏出个包子塞到何翊海手上，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封口费。” 凉墨擅自做主以包封缄成功惹来了某骄傲自大自恋成狂的大佬不满。 早自修一下课，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题海战术的苦苦训练当中，陆砺羽嘴里塞着一口糯米饭，左手拿着麦饼，右手拿着只剩下一个在风雨中摇曳的包子来找凉墨算账。 凉墨从作业本中抬起头，看到他一副质问‘为什么只有一个包子’的迷之表情，装模作样地问了句，“干嘛？” 陆砺羽口里的糯米还没有完全咽下去，一开口比唾沫横飞更可怕的是糯米横飞，那简直是人间灾难。 凉墨还好，早有准备地在作业本上垫了层纸。 相比较之下，何翊海就没那么幸运了。 彼时，他正在与题海中的题目苦苦做斗争，忽然天降冰雹，一颗凉凉的，好像又带着点温温的东西从上头降了下来，好巧不巧，正中鼻梁。 再接着，那点冰雹化作了山堆堆，噼里啪啦地从头顶落下来，成群结队地落在他的脸上c手上c作业本上。 何翊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一抬头，立即‘艹’了一声。 “陆砺羽你的糯米饭” 陆砺羽抬头看了他一眼，动作不停地掀开凉墨的桌洞从里面抽了一二三四五六张纸出来，递给他。 一边递一边继续施效人工降冰雹的功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大概就是年级大佬经年累月积累的威信了，何翊海还是蛮怕他的，见他递纸又道歉，笑眯眯地说了没事。 凉墨看他把目光又聚焦到了她头顶，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没钱。” 陆砺羽‘艹’了一声，扭头走了。 边走边说，“成成成你成。” 当天晚上，陆砺羽没找凉墨。 凉墨也没找他。 人的负面情绪总会在某一瞬间忽然崩盘。 凉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有一瞬间，特别特别地想哭。 尤其是在接下来两天，陆砺羽和凉墨的聊天记录始终维持在两天以前的状态。 而第二天清晨，陆砺羽一如既往地踩点到校，却依旧每天都能吃上香喷喷的糯米饭。 终于在第四天，凉墨看到早自修下课，一个减着齐刘海的女生在经过陆砺羽位置的时候，塞给他一团黑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她好像中了一种叫陆砺羽的毒 陆砺羽发现了她的注视，特地举起那团包裹圆润饱满色泽鲜艳还散发着渺渺热气的糯米饭给她看。 薄唇微扬，黑色的眼底闪着桀骜的光彩，好像在说：“看！没有你，老子也能吃到早饭。” 凉墨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突然，一道题目都看不进去了。 怎么说呢，这大概就是暗恋的人和被暗恋者的区别了。 暗恋的人会因为涉及到对方的一点小事欣喜若狂，也会因那点小事伤春悲秋。 而被暗恋的人不会。 他们仍旧可以自由自在的活。 只是不过分的人会好心地劝你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而过分的人，会仗着你的喜欢肆意消费。 凉墨觉得。 陆砺羽是后者。 但是怎么办呢？ 她好像中了一种叫陆砺羽的毒，戒不掉了。 “小墨儿，你发什么呆呢，轮到你了！”叶晞的声音惊醒了凉墨。 凉墨一抬头，才发现窗口排队已经轮到她买饭了。 她递上饭卡，胡乱地指了一两个菜，端着托盘离开。 经过两个窗口之间的通道的时候，凉墨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惊呼。 她侧眸望去。 正是由上午那个递糯米饭给陆砺羽的齐刘海女生发出的。 彼时，她正在跟陆砺羽嬉闹，陆砺羽是没有饭卡的，偶尔会有，大多数没有。以前都是靠蹭饭推过中午，眼下蹭着蹭着蹭到了女生身上，从女生手里夺过饭卡的时候，女生推他了一下。 他哼笑了一声，一口气把所有的菜都点了一份。 那女生看着蛮不情不愿的。 看到他一口气点那么多，恼怒般踹了他十来下。 可凉墨知道。 这是欲迎还拒。 “小墨儿，你刚刚看到没，陆砺羽用了贾雯雯的饭卡买饭。”叶晞跨过凳子，一屁股坐到凉墨的身边。 凉墨抬眼看她，有些没劲，“你不会连这也要羡慕吧？一餐吃上个二十来块，谁吃得消？” 叶晞哼哼，“但好歹他要跟我说话了呀，你不知道，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啊，他要你做什么你都是心甘情愿的。” 凉墨埋头吃了口饭，心道可不就是嘛。 “对了，他橡皮尺子还你没？” 叶晞嘴里塞着饭，含糊地摇了摇头，“他说没带。” “那我觉得是没了。” 叶晞点点头，“应该吧，他看着就丢三落四的，我也没指望他还给我。” 顿了顿，又说，“墨，你觉不觉得贾雯雯喜欢陆砺羽啊。” 凉墨顿了顿，有些想笑，“你把所有的女生都当成了情敌了吧。” 叶晞摇摇头，认真地说，“没，我是真这么觉得的。今天早上贾雯雯还帮人买早饭来着，她要是不喜欢，哪会那么劳心费力啊。” 凉墨顿了顿，眯眼笑着，“好像也对。” 叶晞又哼，“不过陆砺羽不可能会喜欢她的。” 凉墨：“为什么？” 叶晞又哼，“那贾雯雯长得还没我好看，一张脸贬又大，陆砺羽眼光很高的，不可能看上她。” 凉墨默。 她没好意思告诉叶晞，某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陆砺羽和她说他觉得班里长得最丑的人就是叶晞了，一张脸又长又尖，像蛇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狡辩 她要是知道了一定很伤心吧。 凉墨怅惘。 被喜欢的人那么想。 那陆砺羽呢？ 他在跟她肆意谈论指染他人的相貌时，可曾也在旁人面前论足过她？ 凉墨不敢想。 加快速度收拾了盘子洗了调羹，回了教室。 何翊海是班里吃饭吃得最快的，凉墨明明也不慢，但每次凉墨回教室，总能看到她座位旁那略显瘦削狭窄的影子。 她默了默，走回座位上，一言不发地拿起数学作业，‘唰唰唰’开始扫荡起来。 将近十五分钟以后，教室里的座位几乎坐满了人。 所有的同学都在埋头苦干，为还剩一年半的高考做冲刺准备。 大概又是五分钟，陆砺羽慢吞吞地回到位子上。 他后面跟着同样刚从食堂吃完饭回来的班主任张红叶。 看到他，张红叶顺嘴说了句，“陆砺羽诶，有同学跟我说，你今天中午吃饭没有用自己的饭卡，用的是贾雯雯的饭卡啊。” 张红叶教授理科，同她教授的科目一样，为人肃穆严谨，几乎可以跟刻板搭得上边。 甫一刚进高中，她便抓着学生狠狠地敲打了一番，并勒令立下百来条诸如‘周末同学之间不许相互串门’c‘除非同班同学，见到以前认识的同学一律不允许打招呼’c‘周末不允许玩手机，看电视’c‘最重要的是不允许早恋’等一系列条条框框。 开始的时候，班里风声鹤唳，人人抓着班主任立下的班规不敢违抗。 但相处得久了，人难免圆滑起来，虽然不至于违抗班规，但擦边行走一定少不了。 而这里面，陆砺羽就是佼佼者。 陆砺羽似乎没有想到今天中午做的事情这么快就被班主任知道，似乎在思考到底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被班主任当着大庭广众全班同学的面揭露，他倒没有觉得难堪。毕竟在张红叶底下插科打诨了一年多，没点厚脸皮，还真不至于混到现在。 他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张红叶的办公桌前，负手而立，垂首慢慢地开始给自己开脱。 “我今天忘带饭卡了，向贾雯雯借了一次饭卡，我跟她说了，明天把钱还给她的。” 张红叶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饭卡没带啊。”一顿，她说，“那可以向男同学借的啊，像王烁琪和苗易舫，为什么一定要向女生借呢？” 陆砺羽说道，“没有，因为当时贾雯雯跟我排一个窗口，我没想那么多。” “我觉得陆砺羽，最会狡辩了。” 凉墨埋着头，视线仍旧聚焦在作业本上，可心思，早不知道飞出了多远。 何翊海的声音忽然响起，她怔了怔，侧头看去，“什么？” 何翊海手下动作不停，另一只手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飞快地道，“我说他最会狡辩了。黑的东西都能给他解释成白的。” 凉墨没说话，像是在想什么。 何翊海以为她想不通，干脆压低声音解释地细了些，“你看今天，我们班里人谁都知道贾雯雯那卡是他硬抢的，当然也少不了贾雯雯自己欲迎还拒，结果到老师面前，还不是给他解释成是自己没带饭卡，向贾雯雯借的？他这钱不可能还，我们谁都知道，也就只有他自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是不是有我？ 凉墨默。 的确。要不是因为生了那么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一直擦着班规边缘行走的陆砺羽怎么可能无数次从张红叶的利爪下脱险？ 但阴沟里翻船呢？ 他就没想过吗？ “还有上一次，陆砺羽跟八班的人走在一起勾肩搭背，被张红叶看见了，张红叶不是最讨厌我们班的人和别的班的人混在一起嘛？换做别人，老早就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了，结果陆砺羽就跟张红叶解释说那是自己校篮球队的队友，他们那是聚在一起说篮球队训练的事情的。就这解释一抛出去，张红叶就说了一句叫人家注意点，都快高考了，训练没有学业重要什么的，这事儿就过去了。” 何翊海伸手抹了抹唇，轻笑，“所以你说，他这是不是狡辩？” 凉墨再转头看向教师后方，陆砺羽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张红叶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这样啊？那下次该怎么做知道没？你们现在已经高二了，过了年十八岁了，做人还是要有点自觉性的，再一年半就要高考了，别看现在离高考还有一年半，这时间是过得很快很快的。十八岁了，也该懂事了呢。” 陆砺羽抿抿唇，频频颔首。 张红叶挪开目光，“行了，回位子上做作业去吧，下次注意点，别再犯了。” 凉墨看着陆砺羽转过身，受惊一般，惶然也扭开头把头埋得低低的。 心中倏然升腾起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庆幸—— 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了。 反正自从她和陆砺羽关系熟稔以后，陆砺羽本性曝光，跟今天中午一样，也是时不时就会拿过她的饭卡去刷。 不同于贾雯雯，他头一次刷就刷了二十多块钱。 凉墨记得陆砺羽头一次刷自己的卡的时候，只刷了十三块钱。 不止第一次，但是从来没有被张红叶发现。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自己在陆砺羽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这微妙的认知让凉墨心里升腾出一抹来历不明的喜悦，连带着一向不擅长的数学题也顺眼了许多，思路灵活贯通，一口气刷了三道大题，跟何翊海一对，答案步骤竟出奇得一模一样。 何翊海惊诧，“你是不是有参考答案了？在哪里，快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凉墨气呼呼地揣了他一脚，“艹，平常老娘就是不学，老娘要是认真起来，哪还有你什么事？” 何翊海摸摸鼻子，“大佬，求抱大腿！”他指了指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 凉墨：“艹。” 班级里的位置一个星期换一次。 因为人数的原因，陆砺羽从高一进来就是一个人坐的。 彼时，他仍旧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而凉墨却已经坐到了讲台中间的第三组。 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凉墨跟何翊海猫着身影头抵在一起嬉闹，仿若耳鬓厮磨的亲密模样。 他挠了一把头，莫名烦躁。 —— 凉墨家里离学校很近，恰好今天她手头又有余钱，放了学以后，她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心跳漏了一拍 而是绕到了学校的后面——那是小摊小贩日日活跃的地方。 “老板，两串里脊肉，两串骨肉相连，两串羊肉串，一串黄金糕，不要辣的，加番茄酱。” “好嘞。” 老板拿起夹子把凉墨所说的这些一一放到油炸锅里，凉墨掏出十一块钱，递给老板。 不同于凉墨还有父母管束，陆砺羽一到放学，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在广阔辽远的草地上肆意狂奔。 果不其然，凉墨刚刚接过打包好的食物转身，就看到那嚣张肆意的身影在小吃街到处勾肩搭背。 她踌躇了一下，刚买的板鞋在地上摩挲出一个浅浅的脚印。 片刻后—— “呐，请你吃。” 陆砺羽比凉墨高上将近二十厘米，凉墨看他，得把头仰得高高的。 陆砺羽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渐渐沉寂。 他看着她递过来的里脊肉，抹了下唇，没客气地伸手接过来，“不是说没钱吗？” 凉墨轻哼，“看你可怜哇。” 凉墨：“下星期一，要我给你买早饭吗？” 凉墨悄悄把手别在了身后，闪躲着视线，尽量不让自己看他。 然而他就好像是一块磁场，和凉墨之间的距离带着磁性，总是不由自主地把凉墨的目光吸引过去。 陆砺羽：“买哇。”他说，“贾雯雯了不知道哪里买的糯米饭，难吃得要死。” 凉墨抿唇微笑，眉眼慢慢弯起到月牙儿的弧度。 路边昏暗的街灯将她的眼照得如繁星一般璀璨熠熠生辉，她仰头看他，慢慢地说，“那你下星期一吃什么？” 陆砺羽消灭完一根里脊肉，又不客气地往凉墨怀里的打包盒捞了串骨肉相连出来继续啃，“随便吧，你吃什么？” 凉墨想了想，“糯米饭吧。”她挑食，早餐吃来吃去就那么几样。 陆砺羽一手抄进裤袋里，“跟你一样。” ‘咚’—— 那一瞬间，凉墨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慢慢慢慢慢了一拍。 她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强有劲的声音在她掌心震荡。 仿佛刚刚那一下只是一个错觉。 可凉墨知道。 那不是。 —— 周一开始，就是为期三天的运动会。 因为有了期盼，所以这个周末，过得格外顺畅，仿佛弹指之间。 周一清晨，晨光熹微。 凉墨里面穿了件不薄不厚的线衫，外面换上了宽大轻薄的校服校裤。 临走的时候，还在书包里塞进了短袖和短裤。 自初中以来，她几乎已经没在运动会参加什么项目了。 但每年素质检测总是少不了的。 今年也一样。而且这素质检测时间一向是不定的。 一般是运动会所有项目结束以后，时间虽然早有规划，但难免不会有误差。所以凉墨觉得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虽然她没觉得自己这一次能挣破死三八的咒术，但到时候全班都换上了运动装，她一个人太另类，还是会被张红叶提出来教育。 从小区走出来，隔了一条马路，凉墨看见糯米饭的那个摊子前站着三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运动会 卖糯米饭的奶奶还在包饭。 她放慢了脚步，走过去的时候，正好那三个同学走了。 她顺嘴点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糯米饭，付钱的时候，陆砺羽忽然从身后窜出来。 她骇了一大跳，手中一空，陆砺羽已经掏开暖哄哄的糯米饭啃起来了。 凉墨收起零钱，没好气地说，“起那么早，你怎么不自己买？” 陆砺羽含糊不清地说，“不行，我就今天起得早。” 凉墨问他，“你今天有比赛项目吗？” 陆砺羽耸肩，“不知道。” 凉墨抬眼看他，“不是有一本运动会计划书发到了你手上吗？” 陆砺羽：“我周五那天放学放你位置上了。” 凉墨一噎，“你放我位置上干嘛？” 陆砺羽说，“我白天有事，你帮我通知他们去检录，反正去年不也是你弄的吗？” 他斜她一眼。 凉墨想着这倒是。 每到运动会，陆砺羽就跟脱缰的野马一般，管都管不住，几乎可以说是一天都见不到人影，整日都在操场各个角落各个班级和他散落在各处的兄弟勾肩搭背谈笑风生。 通知运动员去检录原本是体育委员的活，到高二了，班主任又鲜少会管这等事情，几乎也是整天不见人。 陆砺羽又不管，为了班集体荣誉，凉墨只得捡起这个活。 好在她并不觉得辛苦，反倒为陆砺羽的信任而颇有几分沾沾自喜。 凉墨心底窃喜，面上端得极稳，一副十分勉强的模样，“那行吧。” 陆砺羽看了她一眼，轻轻哼了一声，舌尖顶了下腮帮子。 就是那一瞬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又透着少数阳刚之气的牙齿。 —— 开幕式一晃而过。 运动会正式拉开进度以后，操场一派繁忙，各个评委以及学生都到自己的岗位上蓄势以待。 广播的声音从开幕式结束以后，就一直没停过，播报各种各样的加油宣传语，间或通知运动员某某场地进行检录。 太阳在天空火辣辣的悬挂着，焦烤着滚烫的大地。 即便已经到了十月底，还是有同学受不住这份炙热，在头顶撑起了伞，又埋头继续专注着手中的数学题目。 对于小学以及初中生来说，运动会可能是个绝对放松的时机，在操场吃吃小零食，给运动员加加油，这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可能还没有家庭作业。 但高中不是。 高二就更不是了。 一大清早，各科老师救命课代表发下了一系列的试卷，叫他们一天做完。 做不完？ 带回去，家庭作业。 为了保证充足的睡眠质量，所有同学只好在白天的时间里，奋发图强！ “小墨儿，快快快，女子二百米检录了，快陪我去检录！” 凉墨被叶晞从地上拉起来，她随手把铅笔袋压在凳子上的试卷上，跟着叶晞往教学楼门前的空地跑去。 “这么快就检录了吗？” 叶晞说，“是啊，比预计早了要快半个小时呢。” 凉墨和叶晞过去的时候，教学楼前的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刚柔并济 男男女女都有，场面轰轰乱做一团。 叶晞拉着凉墨到台阶上坐下，轻喘了几口气。 叶晞说，“墨墨，你看到陶思臻了吗？” 凉墨收回视线，轻轻点个头，“看到了。” 那人的容貌，如传扬中一般，温柔沉静。及腰的长发拢成笔直的一束垂挂在身后，随风飞扬，说不出婉约倩丽。 在这样哄闹明乱的场面，那人的存在，简直不像是俗世之人。 叶晞撇撇嘴，“我听说她这一次也报名参加短跑了，她不止主持好，学习成绩不错，体育方面在班内女生也排第一，去年据说还拿过一百米金牌。” 凉墨睨她一眼，“你怕了？” 叶晞立即昂首挺胸，“谁说的？她跑得快，难道我就慢了吗？我只是在感慨，这世上为什么有人长得那么具有欺骗性，你看那陶思臻，活脱脱就是一从壁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偏生体育好，性格张扬又内敛，刚柔并济，我还没见过比她还完美的人。” 论容貌，其实凉墨也是不错的。 可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 凉墨和陶思臻站一起，肤色明显落了下成。 虽然凉墨也没有黑到泥炭一般的地步，但和陶思臻一比，委实有不少差别。 且她是敏感性肌肤，经常会过敏。 每次过敏，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一层痘。消是消得挺快，要不了一两天。不过和皮肤一向光洁白净的陶思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差距。 “你再看看她的穿搭。像我们这种人，平常哪有时间打扮自己，人家也不见得有多会打扮，可就是衣柜随便两件衣服拉出来一穿就能穿出时尚感，你说我们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叶晞说着，扯了扯自己身上刚换上的短袖，无比怅然嫌弃。 凉墨张张嘴，刚想安慰她。那边，检录处的人员就已经开始排位子了。 叶晞和凉墨招呼了一声，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到人群堆里。 叶晞走后，凉墨一左一右的两个位置紧接着被两个女生占据。 凉墨看到他们惊讶，“贾雯雯，温蓉羽，你们也报了两百米吗？” 贾雯雯摇摇头，温蓉羽摊手，“没啊，我们来看戏的。” 贾雯雯接话，“温蓉羽她报了铅球，待会儿好像也在这里检录。” “奥。”凉墨应了声。 “叶晞呢？”贾雯雯问。 “那儿呢？” 温蓉羽扫了眼，“她和陶思臻排一起啊。” 凉墨惊了下，“什么？” 温蓉羽下巴指了指某方向，“她好像排在一二三四五第五个，陶思臻在第六个。” 温蓉羽是在场三人中视力最好的，一眼就捕捉到了在一派参差不齐的人群中捕捉到了叶晞的身影。 凉墨费力地找了一圈，抿唇，“还真是啊，陶思臻跑步怎么样啊？温蓉羽，你去年不和她一起跑过吗？你感觉怎么样啊？” 温蓉羽想了想，“我没跑过她。”她说，“她短跑太快了，而且后劲足。我记得我开始的时候还比她快一点的，后来被她追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叶晞，加油！ 贾雯雯说，“那叶晞呢？她跑步也快啊。” 温蓉羽：“不行。叶晞她长跑可以，短跑快，但不一定快得过陶思臻。陶思臻她好像去年决赛还拿了金牌。” “那就是没戏了。”贾雯雯说，“陶思臻太完美了，她这种人，生下来就是打击人自信心的。” 长得好看的未必有她能力好；比她能力好的未必跑得过她；跑得过她的不一定比她长得好看。 这就是一个无限的死循环。 检录以后，运动员会被人直接领到比赛场地比赛，叶晞没法再和凉墨搭话。 叶晞走后，凉墨拍拍屁股也跟着站起来，“我们去给她加油吧。” “嗯。” —— 两百米。 随着操场上一阵一阵枪声响起，炙热的红旗迎风飘摇。 一道道身影如惊鸿如彩带一般飘飞出去。 前面五组参赛人员很快跑完，轮到叶晞上场了。 她站在火红一片的塑胶跑道上，衬得小腿白皙，弧线紧绷。 有汗水顺着她流畅的下颔一路下滑，没入火红的塑胶跑道上。 她抿唇看着前方，身子低俯在地上，当裁判响起哨声的时候，她微微直起了身，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枪声震天，叶晞和她身边的陶思臻齐齐飞了出去。 场面火热，操场被四面八方的加油呐喊声席卷，铺天盖地的。 “快快快，快绕到终点。” —— 正叉着腰站在高一年级场地观看三级跳的陆砺羽听到操场忽然传来的冲天呐喊，眯着眼扫了一眼，抹了下唇说，“这么热闹啊？” 方康城：“估计是二百米开始了吧。” “二百米啊”陆砺羽舌尖舔了舔唇。 “看看去。” 穿过人群，恰好撞见眼前阵阵衣影拂过，陆砺羽眯着眼看了看，唇角弯着一道若有似无撩人心弦的笑意。 忽然，他倾身，朝着正在奋力迈动双腿的姑娘大喊，“叶晞，加油！” 方康城：“那是你们班的？” 陆砺羽：“嗯哼。” 方康城：“那女的喜欢你吧。” 陆砺羽：“嗯哼。” 方康城哼了一声，“表现得不要太明显。”一顿，他又问，“你怎么不给陶思臻加个油？你看人，多伤心难过？” 陆砺羽打他一拳，“隔着个背影，你看到人伤心难过了？” 方康城揉揉胸口，笑着说，“那是，你看人脚步明显慢了，可不是伤心难过了吗？” 陆砺羽的目光凝定了一瞬，片刻后，“走了。” 方康城抬步跟上。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惊呼。 陆砺羽的脚步猛地顿住—— ＊ “你确定是那女的？”草坪上，有一个穿着短袖长裤的女子环着胸，眯着眼指了指正在拔足狂奔的叶晞。 她身边，另一个女生看了眼，点点头，笃定地说，“错不了。我今天去找张老师的时候，就看到那女的握着陆砺羽的手。” 前面一女子冷嗤了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长那副损色的模样，好意思喜欢陆哥？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给思臻提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哪里来的碘伏？ 后面的那个女生抿唇，眼底冷光闪烁，“是该给她点教训了，让她知道知道不是长得是一个雌的，就有资格喜欢陆哥！” 前面那个女生蹲下，从塑胶跑道环绕地草坪足球场上捡了一块不算大的石头起身，“岁岁你帮我做一下掩护，只要这石子飞过去让那女的帅一跤，她就进不了两百米决赛了，我们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了。” 叶晞和陶思臻的速度相差无几，弯道的时候，第五道的叶晞稍稍领先于陶思臻几公分，差距之渺小，是旁人难以估计的。 叫岁岁的女生应了好，乌黑的眼睛提溜转了一圈，她奋力在给陶思臻喊加油。 晨间的微光明亮晃眼，头顶的太阳刺目而灼热。 豆大的汗珠纷纷从同学们的脸上垂挂，只有抬手一档，才能勉强维持眼前的视线清晰。 那石子真的太小了，偏偏被人扔出去的时候附带了杀伤力，根本没有人看到那条抛物线是怎样形成的，只听见一声惊呼，陶思臻脚一扭，摔倒在了塑胶跑道上。 叶晞自诩视力不错，虽然不知道是哪里而来的飞来横祸，但好歹避过了，而那声惊呼，她听着像是陶思臻的。 陶思臻倒下了，这冠军非她莫属！ 她握紧了拳，脚下像装了轮胎一般，光速飞出。 跑道失误不慎摔跤是每场运动会必经历的事，同一组的其他同学只略略扫了眼，无一人停下来去搀扶陶思臻。 他们和叶晞一样，有种拨开云雾见光明的喜悦。 各个如装了后驱，“咻”地一些奔出！ 陶思臻趴在了地上，那石子飞过来的时候，她眼睫闪了闪，分散了注意力，脚下一只脚踩了另一只脚的鞋带，她再跑，鞋带掣肘，脚一扭，连带着整个人都狠命向前砸去！ 塑胶跑道虽说是跑道，然上面的组合物一向尖锐刺手，她倒下去，顿时血涌如注，在她手上纷至沓来。 她动了动脚，有点站不起来了，即便站起来，接下来的路程她倒数第一无疑。 她犹豫的时间，已经有无数的人穿过彩旗带朝她跑来。 远方传来欢呼，陶思臻抬眼望去，是叶晞冲破了红线，夺得了两百米第一。 进了决赛。 叶晞和几个女生在那里欢呼跳跃。 她垂下眸，一言不发地站起来。 两个女生扶着她。 脚下的伤有点重，红了一大片，淤青的地方还破了皮，流了血，手上也满是血污，还有红色的颗粒浮在上面。 试了两次都没站起。 不远处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砺羽终于上前，挣开陶思臻身边的一个女生，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了棉签和一小瓶碘伏，给她清理了一下伤口并抹上碘伏。 陶思臻看他，“你哪里来的碘伏？” 陆砺羽没说话，他微微垂着头，黑色的碎发如黑曜石般遮住了他精致如画的眉眼和紧紧抿起的薄唇，只依稀看得到他绷起的下颚。 片刻后，陆砺羽起身，微垂着目光，“我简单给你清理了一下，伤口没有清理干净，记得待会儿去医务室清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他不是好人 说罢，他把碘伏盖好，塞回宽松的裤带里，转身离去。 陶思臻站起来扭了一下脚踝，拖着脚，结束了不算长的几十米路程。 叶晞隔得远，愣愣地看到陆砺羽的动作，眼眶被阳光刺得有些酸。 她有些失神，直到和凉墨到了班里位置上，她忽然抓住了凉墨的手，“那瓶碘伏是我的。” 凉墨一愣，“哪瓶？” 叶晞越发觉得眼眶沉涩，“陆砺羽给陶思臻用的那瓶碘伏和棉签，是我今天早上塞给他的。他运动老受伤，又不肯去医务室处理我怕他受伤，买了一小瓶碘伏给他。” 凉墨懂了。 她一心一意为陆砺羽，可到头来，陆砺羽却拿着她买的东西给了他喜欢的人用，这个中滋味 “别难过了，那只是事出紧急呢” 叶晞摇摇头，“不是的，那颗石子是冲着我来的，如果受伤的是我了，陆砺羽绝对不会跑上来” 凉墨有些无措，她挺会安慰人的，但是当对方涉及到和自己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时，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感同身受，又怕自己说错了什么露出破绽。 “那以后别给了。”她抿唇，“叶晞，不可能的，陆砺羽不可能喜欢你的，如果在你做的一切注定得不到善终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你还要坚持吗？” 凉墨说，“他不是好人，他弄丢了你的尺子和橡皮赔钱过吗？他上个星期信誓旦旦地说只是向贾雯雯借饭卡，事后会还钱的，他还过吗？他不是什么好男人，和所有喜欢他的女生玩暧昧，并且肆意消费，这就是陆砺羽。” 大概这是所有长得帅的高中男生的写照吧，和女生暧昧不仅能激起他们心中的胜负欲和征服欲，还能让他们从内到外神清气爽容光焕发，仿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多引以自豪的事。 “他不过是空有一张好皮囊而已” 可那张好皮囊，骗了多少豆蔻年华的少女沉沦？ 凉墨闭了闭眼，拉着叶晞起身，“走吧，我听说小店进了个抹茶口味的冰激凌，可好吃了。” 从来没有赋予过希望，偶尔的失望便会显得微不足道。 新口味的冰激凌瞬间转移了叶晞的注意力。 运动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热血澎湃的气氛让叶晞的心情阴转多云。 拉着凉墨到处给参赛人员加油。 —— 运动会第一天项目永远都是最多的。 第二天相对少了下来，都会是用时较长的项目排在第二天。 上午是四百米和男女4x400米，下午则是八百米。 高中对于体育的要求相对较低，不过仍旧有不少人提起八百一千是瑟瑟发抖的状态。 凉墨就是这种人。 上个星期上报不跑八百的女生人数过多，被学校驳回了。 这个星期周一的时候，班主任就去掉了一批不用跑的。 很不幸，凉墨就是其中一员。 在她眼里，今天跑和明天跑还是有区别的，虽然迟早都要跑，但是能推一天就推一天。 结果非常不幸，中午的时候被班主任告知下午就开始进行八百一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what？ 顿时，班里哀嚎声四起。 凉墨顿时苦了脸，心里死灰一片。 下午的八百一千不是非要完，据说是八百米跑完一班就去准备。 最后看时间，跑到哪个班就算哪个班，剩余没跑的班级明天继续。 年级一共十二个班，六班位于中间，谁都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轮到。 未知往往比知道更绝望。 而就在一片死灰的沉寂中，一声‘hat’变得格外突兀？ 凉墨看过去，那声hat出自于陆砺羽。 他面色含笑，那笑容有几分牵强，又有几分不可思议。 “老师，那我” 凉墨知道他的意思。 下午就举行一场八百米，十分不幸，陆砺羽就是八百米参赛人员中的一名。 六班虽身处中间，但跑步一轮接一轮，时间是很快的，陆砺羽刚跑完八百又要跑一千，且都是冲刺跑，对人的体能可谓是巨大的考验。 张红叶也想到了，跟他说，“你别管，八百米好好跑，一千米随便跑跑就行。” 八百米事关班级荣誉，一千米事关个人荣誉。 两者相比，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陆砺羽挠了挠头，“行的吧。” 班级再度恢复了安静，张红叶走下讲台，拿着手机去了办公室。 值周班长十分负责任地坐到了讲台上。 凉墨扭头看向陆砺羽。 却见对方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的视线撞上得不期而遇。 他眼睛藏着笑意，像星辰一样，缀在墨发之后熠熠生辉，闪闪发光。 深邃得像是要把凉墨的灵魂都吸引进去。 凉墨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却见陆砺羽十分潇洒肆意地揉了揉头发。 碎光从他如曜石般的墨发穿梭过来。 凉墨扭回头，捂住心脏。 掌心下的起伏‘噗通噗通’的。 何翊海看她一眼，把数学作业扔给她，“快点抄，要交了。” 凉墨应好，接过来，十分仔细地藏在自己的作业本下面，把自己错的答案全都用红笔修订订正。 叶晞坐在倒数第二排，抬起头，想叫前面的人传一下自己的作业本，正巧看到凉墨转过头来。 她张了张嘴，正想喊她，却见她不知道看到哪，有些愣神。 她微侧过目光看过去，周身似乎都透着凉气。 —— 下午的时光如约而至。 八百米最后一组上场以后，操场上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凉墨站在角落里，默默地扫了一眼围在彩旗带之外的女生，心中暗骂了一句陆砺羽‘招蜂引蝶’！ 陆砺羽是体育生，体能比普通男生要好上许多。 八百米不出意料得被他夺得了冠军。 而他也因为八百米的全力冲刺，在跑步结束以后，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 汗珠从他细碎的发间抖落，一滴接着一滴，像下了场密密麻麻的汗雨。 张红叶立即招呼着男生把他从跑道上扶下来，和所有女生一样，凉墨也在这时候小碎步地走向他。 “水呢？你们有水吗？” 水是有，但是都是喝过的。 所有的同学面面相觑。 张红叶看出了什么，随意拉了个同学，“呐，你去小店里给他买块巧克力或者面包，再买瓶水，快去。” 很巧，被拉住的同学是凉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如此标准的宽肩窄腰！ 凉墨有些晃神，但是在看到陆砺羽整个人都垂着身子不停喘息，往日削薄的唇此刻透着几分白，几分青，不敢耽搁，立即小跑回了教室，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去小店给陆砺羽买了块巧克力和一瓶水。 她回来的时候，围在陆砺羽身边的女生都已经散了。 陆砺羽仍旧保持着她离开的姿势，微垂着头，压着脊背，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紧紧绷起的双腿上。 张红叶也不在了。 凉墨走过去，把水扭开盖子给他。 陆砺羽接过去，狠狠地灌了一口，薄唇才勉强恢复一丝水润的血色。 有水从他的缝隙间落下，长得好看的人，连喝水都比别人多了几分潇洒和豪爽。 凉墨又把巧克力的包装撕下来，递给他。 陆砺羽凑过来咬了一口。 凉墨握着巧克力的手像是烫着了一般，几乎握不住。 陆砺羽伸手接了过去。 凉墨松了口气。随即又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几张餐巾纸给他。 陆砺羽接过去胡乱擦了几下汗。 “我厉不厉害？” 凉墨：“嗯？” 陆砺羽：“哼！陆哥体力好，待会儿让你看看更厉害的！” 凉墨自诩了解他，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有些无语，“至于吗？面子能当饭吃？身体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陆砺羽立即说不行，“身体是身体，面子就是一个人的衣服。陆哥衣服下面全是腹肌，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凉墨翻了个白眼，“拉倒吧你还腹肌？”她看了眼他被衣服包裹的腹部，一转话语，“不对，腹肌还是有的，就一块对吧？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有一块腹肌，还比你大” 陆砺羽立即‘噗嗤’笑了出来。 凉墨反应过来后，耳根微微泛红，气恼地瞪着他，“笑笑笑笑什么笑？刚跑完步就坐下，屁股大死你！” 陆砺羽懒懒地说，“陆哥不嫌屁股大。” 凉墨真想扭头就走。 周围的同学陆陆续续的起身，陆砺羽眯着眼扫了眼四周，突然伸出舌尖抹了抹唇。 他倏地凑近凉墨，飞快地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平整紧实的腹部。 凉墨的脸色渐渐被惊愕取代。 陆砺羽看到她这副呆愣的模样十分满意，嘴角上扬，渐渐破出恶劣的笑意。 “怎么样？一块？” 凉墨不想说话。 确切地说，是被堵得说不出话。 她知道陆砺羽喜欢篮球，又是校队的，每节体育课都只有到篮球场才看得到他的身影。 也知道他篮球打得非常好——那必须是日积月累才能练出的球技。 但这之中，她完全不知道打篮球还有练腹肌的效果啊？ 她是真的没想到他不止有腹肌，还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露就是八块！ 不似常年健身的健身教练那样夸张的肌肉。 陆砺羽的肌肉刚具雏形，十分平整，却凹凸分明，八块腹肌被人鱼线划分得壁垒分明，恰是最深得女生爱慕的模样。 加之他喜欢运动，一天到晚都穿着宽松的运动装，凉墨从来没想过他运动装下的身体是怎么样的，但也没想到他身材那么好，竟是如此标准得宽肩窄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见到腹肌，腿就开始打哆嗦 是了。 陆砺羽腰上的腹肌不仅壁垒分明，他的腰还很细，足足比他的肩膀窄了快要二分之一。 凉墨咽了口唾沫，还想再看的时候，陆砺羽‘嗖’地一下放下了衣服。 凉墨抹抹唇，忽然有些不甘心，故意说，“假的！一定是假的，摸上去一点都不硬。” 陆砺羽：“这你都知道了？” 他果然被凉墨激怒，不甘心地又把衣服撩起来，并伸手在自己的肚子狠狠地压了压。 “假的？” 凉墨又过了把视觉冲击的瘾，心情非常地美妙，虽然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嘴上还是十分欠地说，“不信。” 她伸手想去摸。 陆砺羽抢先一步放下了衣服，“想摸？哼哼！” 凉墨收回小手，学着他的表情，“反正不信！没摸到都是假的！” 陆砺羽被她气得手指都在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终，他一拂袖，起身，恶狠狠地撂下，“总有一天，让你见识见识陆哥的厉害。” 彼时，这句话谁都没有放在心上。若一颗细小的石子被投入了大海，短暂的涟漪以后，就是再无踪迹。 后来，凉墨模模糊糊体会到了，看到腹肌，腿就开始打哆嗦。 张红叶虽然和陆砺羽说过，允许他一千米的时候随便跑跑。 但事关陆砺羽一中大佬的名声，谁都知道，他不可能随便以待。 最终，他还是在八百米冲刺以后夺得了六班男生一千米的第一，那时候凉墨自己都累得分身乏术，再无暇顾及其他。 当天放学，凉墨回到了家里，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凉母走过来，弯腰抱起她，母女二人亲昵地蹭了蹭，“我今天跑了八百。” 凉母：“多少时间啊？” 凉墨眯着眼想了想，“四分三十八秒。” 凉母愕然，“这么慢的？太久没运动了呢？” 凉墨体育不算好，然而初中在魔鬼老师的地狱式训练下，她的体育中考也是满分了的，八百米最好的成绩跑过三分十六秒。 也难怪凉母说她慢。 凉墨撇撇嘴，“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凉母被她逗笑，“你大什么大？都还没成年！” 凉墨说，“过年十八了。” 凉母懒得跟她计较，托托她，“回屋躺着去，你爸回来让她给你做红烧肉。” 凉墨顿时餍足，心满意足地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刚刚拿出试卷，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她拿起来一看，是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1） 凉墨： 陆砺羽： 陆砺羽：】 凉墨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垂眸想了想，发过去： 陆砺羽： 陆砺羽： 凉墨不意外： 叶晞喜欢陆砺羽，但是一直都没有向他表过白。 他们俩平常接触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凉墨想看看陆砺羽对于叶晞到底是什么杨的态度。 陆砺羽： 字里行间，凉墨几乎就想到了陆砺羽此刻的表情——欠揍。 骄傲而志得意满。 凉墨： 陆砺羽： 之后无论凉墨怎么发陆砺羽都没再回。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去包容陆砺羽身为大男子主义偶尔的小傲娇，并没有失落，也没去管，放下了手机，开始跟数学题天人交战。 半个小时后，手机又响起了。 凉墨从思绪中脱身，却发现信息来自于叶晞。 叶晞： 凉墨不明所以： 叶晞： 凉墨恍然。 她说得应该是八百米跑完以后，凉墨被叫去买水和巧克力的那段时间。 凉墨： 有时候越掩饰，反倒越能将真相逼出。 凉墨在叶晞面前，向来不掩饰自己对陆砺羽某些方面的抵触，也不会隐瞒自己和陆砺羽的接触。 越坦然，越没有鬼。 这也是为什么叶晞一直无法洞察凉墨对陆砺羽感情的原因之一。 叶晞： 凉墨应好。 第二天凉墨到校。 时间没到，开门的人还没来，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同学，纷纷拿出书本在走廊温习起来。 几分钟以后，叶晞来了。 一把把凉墨拽到少人的角落里捏着她的手说，“凉墨，我觉得陆砺羽还是喜欢我的。” 凉墨顿时心口一跳。怎么又来了。 她有点紧张，神色带着三分笃定，“是真的，如果不喜欢我，他怎么会主动找我聊天？” 凉墨：“”这个理由她给满分 叶晞从包里掏出了一团热气腾腾香气袭人的糯米饭，“昨天陆砺羽主动找我，把我下了一大跳，她让我给他带早饭！” 凉墨抿抿唇，看着那团糯米饭忽然道，“你这糯米饭哪里买的？” 叶晞：“我家那边啊！” 凉墨没说话。 想跟他说陆砺羽只喜欢吃校门口那家的糯米饭。但不知怎地，这句话都已经涌上了喉咙，却莫名一哽。 凉墨觉得，那一刻，她还是有点私心的吧 凉墨：“带早饭不一定就是喜欢吧，如果是，那贾雯雯” “她不一样！”叶晞立即说，“贾雯雯一看就是自己贴上去的，我不一样啊，是陆砺羽主动来找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你是不是喜欢陆砺羽？（2） 凉墨无语。 如果主动找一个人就是喜欢，那陆砺羽也喜欢她咯？ 凉墨想到喜欢，心口骤然一跳。 砰砰砰。 仿佛要跳出心脏。 她摇摇头，咽下唇齿间那抹苦涩。 怎么可能呢？ 陆砺羽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他光芒万丈。她毫不起眼。 也只有她一个人，明知不可能，还在傻乎乎地飞蛾扑火而已。 “凉墨，你是不是喜欢陆砺羽啊？” 叶晞带着疑问的嗓音响在耳畔，也许是早就想过或者预料过总有一天会被人这么问，凉墨的反应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不喜欢。” 叶晞：“可是我看着你跟他其实私底下好多女生都说你喜欢他。” 凉墨：“你也觉得吗？” 叶晞咬了咬唇，迟疑了几下点点头。 凉墨叹气，“我不喜欢他的。我们是一个班出来的，早两年就认识了，我藏不住事，以前老被班里人叫大嘴巴你忘了吗？我要是喜欢他，早就到处说了。” 叶晞想想，觉得十分有道理。 凉墨性格一直都偏孤僻，她主要比较被动，所以初中的时候，班里女生都不太喜欢她。 加之她为人太直了，有时候班里集体出事，老师问别人答案都能串通一气，唯有凉墨，太过古板木讷，处事不圆滑不懂得随机应变。 那时候班里挺多人讨厌她的，背后都是大嘴巴大嘴巴地叫。 叶晞那时候也是反墨派的其中一员。 “更何况”凉墨顿了顿，换了一副口吻，“那家伙又自大又自以为是，欠钱不还脸皮又厚，皮肤黑得跟煤炭一样，自恋得全世界就他最帅，我是脑子和了翔才会喜欢他。” 叶晞一愣，板起脸：“你是说我脑子和了翔？” 凉墨哭笑不得：“干嘛啊，随便说说而已，反正我不喜欢他。” 叶晞也笑开：“嗯呐，我相信你。” —— 运动会为繁忙枯燥的高中生活注入了亮色。 随后那抹亮色坠落，消失于地平线，生活又恢复了一如既往地繁忙与冗长。 十一月中下旬的某一天，凉墨因为闹钟的缘故，比平常晚起了快半个小时。 这还是她自从进入高中以来，头一次睡得那么晚。 因为次数少，难免有些措手不及，只好跑到父母的房间，叫凉母给她的班主任发条信息，以病为由解释这迟到。 凉墨到校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刚刚进门，她就感受到了一股与往常严谨认真的气氛不同的一丝气息。 她脚步微微一顿，面色如常地踏进班级，走向位置。 教室很静。 所有人都在埋头跟题海交战。 凉墨抬起头粗粗地扫了一眼，发现今天所有的同学面色似乎都绷得有点紧。 一个两个的，听到有人进来，谁也没有抬头。 握笔的动作不停，教室里安静地只有书页翻过的‘唰唰唰’声，和落笔的声音。 今天的教室，安静得有些奇怪。 甚至有些诡异。 凉墨刚刚交了作业，回到位子上，被周围的气氛感染，一颗心也不可抑制地高高悬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比从未拥有过更令人绝望 她坐下，拍了拍何翊海。 因为教室太过安静，她不敢说话，就找了张白纸，在上面写道：发生什么事了？ 何翊海斜着扫了一眼，拿过来，唰唰地写：陆砺羽打架了。 凉墨一惊：和谁？ 何翊海：金中那边的。 凉墨没再多问。 握着笔的手开始细细地颤抖起来。 作业本上印刷清晰的白纸黑字过了十分钟，仍旧如摊开的一样。 陆砺羽虽然是一中的老大，但在一中这种教学管制严谨的地方，他也只是次次同校规擦肩而过，从未逾越。 不像外校的老大一样。 他不抽烟c不喝酒c不打架。 除了性子嚣张纨绔一些，说好学生其实也不为过。 但—— 他怎么会和金中的人混到一起？还打了架？ 金中是襄城的私立学校。 说是私立，说是贵族也不为过。 因为它只容纳豪门或者暴发户出生的少爷小姐。 里面的环境虽然比一中要奢侈豪华百倍十倍，但那学习的氛围，却是远远比不上一中。 混在里面的公子哥，不仅不学无术，还只懂得以权压人，以势压人。 普通人根本得罪不起他们。 因为一旦得罪，他们会花大价钱去雇人，来让你尝一尝得罪上不该得罪的人的严厉后果！ 陆砺羽家可以说是书香世家了。 在班里经济方面算是靠前，但跟那些真正的豪门少爷一比 凉墨回头看了眼陆砺羽的座位。 不出意外。 空空如也。 怎么会惹上金中那边的人呢？ 金中位于襄城的郊区，在最北边。而一中偏城区，在最南边。 八竿子也打不着。 凉墨失神地想。 何翊海忽然撞了撞她。 她看过去，见他在纸条上写道：就是星期天的事，在橙青公园那边。好像是陆砺羽和别的班的人周末约出去玩，结果正好碰上了金中那边的几个混混来这边，和陆砺羽他们发生了什么冲突，就打起来了。 凉墨盯着第二句话，有些失神。 不允许同别班同学接触——是张红叶从高一进来就立下的规矩。 这一次，姑且不说打架，单单是他违背了张红叶制定的班规，怕是就没那么容易揭过去。 何翊海又写：张老师说，这事儿是昨天下午，有人拍了橙青公园打架的那一幕发到校长邮箱里的，还被传到了网上，事态很严重，已经惊动了教育局的那边。 凉墨看完这段话，彻彻底底明白：陆砺羽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一中是襄城最好的高中。 在这里读书的学生，出去大半都是国家的栋梁，为国家服务的。 由此可见，教育局对于一中的要求有多严格。 可偏偏，如今出了这档事。 凉墨从进一中起，就没听说一中发生过什么大事，这唯一的一件，教育局一定会牢牢抓紧狠狠敲打。 只单单处分是最轻的惩罚，凉墨担心，严重点，陆砺羽会被开除。 凉墨无法想象没有陆砺羽的高中生活会是怎样的。 人都是贪心的，拥有过失去比从未拥有过更令人来得绝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打架 她已经习惯每天一来教室就去看陆砺羽的位置；已经习惯每次陆砺羽被叫到发言都转回去看他被光笼罩的挺拔身影；已经习惯和陆砺羽在去吃饭晨会的路上打打闹闹互揭短板。 如果有一天，陆砺羽突然从她的生活消失 她不敢想象那之后的每一天，会被她过成什么样子？ “哦对了。”何翊海忽然轻轻说了句，随后捞过桌上的白纸，唰唰写道：周末的时候，苗易舫和陆砺羽在一起的，我问过他，他说是因为金中那边的人骚扰了二班的陶思臻。那时候陶思臻去给他们买水了，陆砺羽一直没等到她回来，跑过去找她。后来他们两个很久都没有回来，苗易舫发现了不对劲，跑过去一看，才发现陆砺羽和金中那边的人扭打在一起。 凉墨跟着写：那所以，打架的人，只有陆砺羽一个？ 凉墨抬头扫了眼教室，这才发现除了陆砺羽那个位置空着，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 何翊海：应该是的。因为苗易舫他们跑过去发现不对就把人拉开了。 其实如果真的是打群架，事态反而严重些。 但这样一来，所有的责任都落到了陆砺羽身上。 哪怕他只是出于仗义，打架终归是不对的。 再者，在这之间，多疑的老师恐怕还会细化，联想到他和陶思臻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这样一来，打架之上又罪加一等：早恋。 凉墨揉揉眉心，心里莫名堵得慌。 她宁肯陆砺羽把对方打残打伤送进医院，所承受的处分比单纯的打架严重上个百倍千倍万倍，也不希望他因陶思臻而打架，还被人妄加揣测他和陶思臻的关系。 她喜欢陆砺羽，明知道没有结果，当他的名字和另一个女人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凉墨苦笑一下，苦中带了涩，让她的眉眼都变得黯淡无光。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可恶的人？ 他的一举一动，能牵扯住你所有的心神。 —— 第一节上课的时候，陆砺羽没有回来，但是苗易舫回来了。 第二节下课了，大课间的时候，张红叶回来了，身后跟着陆砺羽。 操场外忽然响起晨会的铃声，张红叶脸色不好看地走进来跟他们说，“学校临时组织了一场晨会，王烁琪，待会儿你整好队伍，把人带下去。” 凉墨一如既往地站在女生队伍第一个。 但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她失去了所有侃侃而谈的兴趣。 来到操场上划分好的指定区域站好，各年级的各个班级陆陆续续地走下人。 大概所有的班级都到齐以后，张红叶从后方推攘了一个人上来。 站在队伍最前方——六班最显眼的位置。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凉墨头顶的光，凉墨眯起眼，看了那人宽厚伟岸的背影一眼，唇角微微抿起。 是陆砺羽。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陆砺羽。 不似以往的精神焕发，何时何地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处处都透着死气沉沉，甚至带着一股颓废颓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最轻的处罚 明明是背对着她，可他负手而立，微微弯曲的背，低垂的眉眼被黑曜石般光泽的碎发笼在底下。 大自然的光似乎都穿不透他身上的暗沉。 不止颓唐颓废，还透着一股阴沉隐忍。 凉墨掌心一攥，薄薄的汗从细腻的肌肤里渗透。 陆砺羽。 天之骄子。 从小就被无数女生爱慕暗恋的对象。 何曾被如此多的人以带着各种各样情绪的目光如此注视过？ 何曾被校方当着全校师生上千人的面下以最重的处分过？ 凉墨垂下了头，咬着下唇不吭声，瘦弱的肩膀却开始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战栗。 可她能做什么呢？ 成百上千双的注视，让她对他动动嘴皮子都是奢侈，更何况 主席台上的校长借着陆砺羽的事情开始对一中的所有学生进行敲打。 她对这一次的打架事件，进行了全校通报处分。 陆砺羽的档案上被记过，如果高考前那档案上的一分没有消掉，他将无法毕业。 除此之外，还被要求留校察看，父母陪同，并在老师以及家长的监督下，写下一万字的检讨。 凉墨听到那串数字一阵头晕目眩。 她这辈子加起来的检讨书都没有超过一万字。 但其实 她抿抿唇，抬头看向陆砺羽。 他仍旧垂着眉眼，身子岿然不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感受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唯一知道的，是他周身光都照不散的阴暗与颓败。 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吧。 —— 陆砺羽被留校察看一星期，这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凉墨都没有看到陆砺羽上线。 周日的晚上，当一阵特殊的铃声响起，凉墨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就上了qq。 果不其然看到了某个特殊的分组上，那显示的比例是1/1。 她一阵狂喜，那阵思考脑子里都还没完全过去，手上已经十分诚实地打出了消息：明天早上吃什么？ 陆砺羽没回。 凉墨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知疲倦地发：我家刚做了饼你要不要吃？ 凉墨： 凉墨想了想，又发： 等了十来分钟，陆砺羽没回。 凉墨： 第二天清晨，趁着凉父去房间的时候，凉墨悄摸摸地将一个肉馅的饼装好塞进了书包里。 想了想，又拿了两瓶ad钙奶。 班级又换座位了。 这一次，凉墨坐到了靠窗的那边，而陆砺羽坐到了后门边上。 进门的时候，凉墨把饼和ad钙奶‘嗖’地下塞进了陆砺羽的抽屉里。 然后面色如常地走开。 —— 一学期转眼过去大半，高二生光荣地迎来了又一次期中考。 放学的时候，张红叶把这一次考试的分组分发通知了大家，凉墨看着自己又一次被派到了实验室，心头跟盘旋着一朵森黑的乌云一般，缭绕不散。 “为什么我又在实验室？” 凉墨趴在桌子上，怏怏的，提不起精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瞒着世界喜欢了他那么久 周粥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姨母笑，并十分温柔地拍了拍他细软的发顶，“没关系，距离产生美。” 凉墨一懵，“什么啊？” 周粥一脸无辜，“你和陆砺羽啊？” 凉墨：“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和陆砺羽？” 周粥笑着说，“他这次又在教室，你在实验室，最远的距离，可不就是距离产生美吗？” 凉墨脸一黑，手挥过去，“不许乱说，我又不喜欢他！” 周粥憋着笑，“行，不乱说！” 凉墨看她笑，就知道她心里还想着这点，当即就有点气恼了，这份气恼中，还夹杂着自己都无法察觉地慌乱与无措。 “我真不喜欢他！” 她语气有点急，周粥也意识到不对劲，收了笑，“好了好了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他的。” 周粥和凉墨乃前后桌，她们俩是同一类人，加上坐得近，周粥又是女生，日积月累，难免会隐约察觉到凉墨隐晦的感情。 她知道归知道，却从不会乱说，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打趣凉墨。 凉墨见她终于收了笑，自己也松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听到陆砺羽和凉墨这两个名字绑在一起，她就会一阵心慌无措。 她喜欢陆砺羽，却惧怕有人知道她的这份喜欢。 凉墨觉得，她大概已经适应了经年不见光的黑暗。当有一日，一道微弱的光柱从缝隙里照进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而是逃避 谁叫她，以朋友的身份，瞒着世界喜欢了陆砺羽那么久？ —— “你英语作业好了吗？” 放学以后，教室里乱哄哄地，何翊海撑着桌子凑过来问。 凉墨睨了她一眼，“哪题？” 何翊海往书本上一指。 凉墨干脆利落地说，“c。” 何翊海立马拿笔往本子上一划。 凉墨背上书包，弯腰把凳子踢到桌子底下，扭头，拿着今天的垃圾一股脑地扔进垃圾桶。 刚刚凑近垃圾桶，里面被放大两个凉墨再熟悉不过的物体。 她怔忡了一瞬，视线所触及的正是她今日早上带过来的麦饼和那瓶ad钙奶。 麦饼是完好的，跟她早上带过来的一模一样。 可见陆砺羽根本没吃。 ad钙奶倒是喝了，上面插着一根塑料吸管，空空如也。 但是那麦饼 凉墨咬了咬唇，情不自禁地向陆砺羽的座位看去。 那位子老早空了，甚至放眼教室，都不再看得到陆砺羽的身影。 他没吃早饭 为什么不吃呢？ 是不好吃吗？ 可是他压根儿尝都没尝。 怀揣着满腹心事，凉墨慢悠悠地踱步回了家。 刚刚进门，凉父的声音传来，“凉墨，你今天是不是多拿了个麦饼？” 凉墨心一跳，她是独生女，家里一家三口人口非常简单，所以包麦饼包的数量有限，给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分别送去一点，自家差不多就剩五六个。 所以凉父发现麦饼数不对倒是情有可原。 凉墨有些心虚，刚想解释来着，凉父又道，“我炒了点榨菜，待会儿炖的鸡汤剩下的，挑几块好的肉和榨菜放一起到保温盒里，明天早上热一下，你记得捎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他的突然改变 凉墨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凉父是以为她拿那个麦饼当中饭了。 凉父一向注重她的饮食，每到饮食方面都会多加关注，几乎天天都要唠叨上几句，凉墨已经习惯了。 凉墨：“好。” 凉父又道，“你这经常不吃中饭也不行啊。你现在是在长身体的关键时期，不吃东西对身体影响很大的，你看你，学校食堂的东西又不吃就吃麦饼，冷了的麦饼一点营养都没有” 一个个字符飞进凉墨的左耳里，又转角从她右耳里飞出。 对于女生来说，十七岁早已经过了青春期的时刻。 可她的父母，一个个都拿她当小孩。 虽然这种对待会让她觉得暖心与依赖，但偶尔，也真的是很戳心。 第二天，凉墨把榨菜和鸡汤分别装在两个小小的盒子里，固定好了以后塞进书包里。 她决定了，陆砺羽如果不吃早饭，她就给他带杯豆浆或者豆奶好了。 豆浆和豆奶在早晨摄入，虽是液体，总归不伤胃。 包中的鸡汤她特地挑了肥硕饱满的来，中午去食堂的时候跟陆砺羽说说自己这里有鸡汤，依照他的性子，保准会不管不顾地跑过来洗劫一空。 一切都在按凉墨预期中的进行。 唯一预料之外的，是陆砺羽中饭压根儿没来食堂吃。 凉墨有些措手不及，更多的是迷茫。 她很清楚自从打架事件过去以后，陆砺羽变了。 他敛收了周身所有的锋芒与尖刺，沉默阴暗，变得不再是凉墨知道的那个游走于班规校规边缘，嚣张乖戾的少年。 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必会经历这些，但陆砺羽的变化不仅让凉墨迷茫，更让凉墨觉得悲哀。 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空无一人。 凉墨默了默，心中如火苗升腾，倏地照亮了一隅阴暗的角落。 陆砺羽不在教室，又不在食堂，是不是说明他是去找他那些朋友了？ —— “最近考试过没？” 回到家，凉父例行一问：中饭的鸡汤好喝吗？ 例行二问：最近考试过没。 想起这两天比粪坑都还要臭的成绩，凉墨头皮发麻，“考了” 凉父：“考几分了？” 凉墨：“成绩还没出” 凉父：“这样啊那你自己觉得能拿几分？” 凉墨：“不知道” 凉父放下碗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凉墨啊，现在不比以前，以前是不读大学都行，现在你看看，有几个人是不读大学的？不读大学出去能干什么” 终于逃脱了凉父的夺命唠叨，凉墨跟丢了半条命似的摊在书桌上。 房间里很静，静得凉墨能听到自己砰砰砰地心跳声。 她垂下眼眸在桌子上趴了会儿，桌子忽然振动了一下，轻轻地，微微的，振动的电波传到凉墨压在桌上的耳朵里，顿时一麻。 她捞过手机一看。 陆砺羽： 凉墨： 凉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逼他妥协 凉墨在横栏上打出这一行，想起陆砺羽这两天阴晴不定的性子，认命地叹了口气，按下退格键，删除干净。 凉墨： 陆砺羽没吱声。 凉墨知道，如果陆砺羽会回学校拿的话，根本不会半路发她信息。 这个节骨眼发她信息，明显是想复印她的 凉墨垂眸，一言不发地从书包里掏出语文试卷——已经做了一半。 六班虽然不是重点班，但是张红叶在学校所有的老师中是出了名的严苛。 加之学校也十分重视六班，导致教六班的几个任课老师，完全不亚于重点班任科老师的水平。 凉墨进六班的这段时间来，成绩虽说不上好，却一直都安分守己。 如果明天陆砺羽拿着复印的试卷上交，张红叶百分之百会问他试卷是拿谁的复印的？ 况且试卷上还有她的笔迹，语文试卷要除笔迹，难难难。 但是不复印 凉墨垂眸看着十来分钟都没有消息提示的聊天框，心口莫名划过丝丝缕缕的疼。 凉墨： 陆砺羽回复得很快： 凉墨苦笑一声：这厮大概就是吃准了沉默最会让人不舍，所以用这十几分钟的沉默来逼她妥协！ 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真的有办法，她何至于这十几分钟一个字都没写？ 凉墨从铅笔袋里拿出了透明胶，又拿出了一张白纸，将那叠白纸撕扯成长宽不规则的长条，分别贴到试卷上写有她字迹的地方。 凉墨： 陆砺羽： 凉墨收到回复，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拎着试卷，从包里掏出几枚零钱，下楼。 “爸爸，我出去一趟。” 凉父还坐在餐桌上喝老酒，听到楼梯上的动静，严肃的眉蹙起，“去哪儿？” 凉墨说，“没有透明胶了，我去买点。” 凉父看着她，“明天买不行吗？你一个儿女孩子家家，这么晚出去不安全！” 凉墨却道，“不行，老实说今天晚上的作业她都是要按照考试的要求批改的，不能出现涂改。” 凉父皱着眉，没松口。 他倒是不担心凉墨会骗他，只是这天黑了，一个女孩儿在外面却是不太安全 “那你等等，爸爸陪你去。” 凉墨一惊，拦住他，“不用了爸爸，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不用担心了，早上不也是我一个人上学的吗？冬天天也是那么黑，我什么时候出事过？” 凉父想想，觉得也有道理。 “那你有钱吗？要不要爸爸给你点？” 凉墨还在思考，凉父已经拿着一沓零钱砸过来了，“去买吧，多买点，爸爸知道你们高中写的字多用笔快，千万别委屈自己，成绩重要，钱不重要。” 看着这样的凉父，凉墨心里一阵来历不明的抽痛。 她知道。 那阵抽痛，来源于愧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下雨了 凉父和凉母都是生意人，平常陪伴凉墨的时间有限，初中和高一的时候，凉墨除了早上，和晚上八点钟以后，几乎是见不到凉父凉母的。 高二以后，凉父和凉母大概也意识到高考的重要性，都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她。 不过这尽量，仍旧是很勉强。 —— 即将步入十二月，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下午和晚上有明显的温差，凉墨走在瑟瑟寒风里，迎着黑与寒向前。 凉墨拿着复印好的试卷穿过马路，忽然一滴冰凉从高空坠落，洒落在凉墨温凉的脸颊上。 她怔了怔，抬手一触，丝丝缕缕的冰凉从天空落下，她这才恍然。 下雨了。 好在雨并不大。 等红灯转绿灯的时间，凉墨躲在树底下，掏出了手机：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 凉墨： 大概陆大佬从来没被人这番言语上的回答过，很久以后，陆砺羽才回答： 凉墨没在意，而是发道：她已经到他小区门口了。 陆砺羽： 凉墨顿时失望，她还希望见他一面的呢 凉墨拿着试卷进了保安室，和里头的保安简单的沟通了两句，出来。 凉墨： 陆砺羽： 凉墨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 天很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只有无数的雨丝被路灯照得路径通明，完全看得清落下的轨迹。 小区也很大。 晚上了，万家灯火齐亮，家家灯火通明。 可是她，不知道他被哪一家通明的灯火掩映。 收回目光，凉墨慢慢提步。 瘦削弱小的背影在雨丝纷飞中渐行渐远。 昏暗的路灯，将那道身影拉得越发纤瘦落寞，远远看去，无比萧索。 陆砺羽站在四楼的窗台前，目送着那一道瘦削的身影隐没在黑暗。 掩映在碎发之后的眼眸，似乎被浩瀚的苍穹都还要深邃漆黑。 陆父推门进来，“你站那干什么？快点做作业，做好了作业拿过来给我批改。” 陆父是s大的教授，平常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这一次，却因为陆砺羽的通报处分，‘被迫’逗留在家里多日。 陆砺羽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片刻以后，他扬手拉上帘子，径自越过陆父，朝大门外走去。 陆父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陆砺羽在玄关处换鞋，头也没抬，“作业没带。” 陆父蹙眉，“什么作业。” 陆砺羽：“语文。” 陆父没再说话，陆砺羽拉开大门，在通体漆黑的楼道上，唯有一道伟岸的身影，被窗外路灯照得若隐若现，如暗夜精灵。 —— 第二天，一众同学习以为常地在张红叶的监督下交作业。 各小组长收各类作业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收的时候，顺便扫一扫有没有题目漏做。 “张老师，陈宇瑞的作业是复印的。” 早在进来第一天，张红叶就交代过，凡是复印的作业，或者题目有漏做或者没做的，总之有一切异常情况的，都要向她汇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帮你正一下筋骨 凉墨听到动静，向讲台上看了眼，莫名地心虚，以至于手心很快出了一层薄汗。 张红叶接过那纸质明显比普通试卷好上一倍的试卷扫了眼，冷笑，“陈宇瑞诶，过来啊。” 陈宇瑞走过去。 张红叶拍拍试卷，“你试卷呢？” 陈宇瑞尴尬地说，“没带。” “没带啊”张红叶慢悠悠地说，“那这张是复印谁的呐？” 陈宇瑞：“复印周寅韬的。” “周寅韬啊”张红叶朝周寅韬看了一眼，后者飞快地低下头。 她慢悠悠地笑出了声，“算了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们，到高二了都还这样子，我也管不动了，下去吧” 陈宇瑞如蒙大赦，化作一道灰光，一眼没入人群。 片刻后，又一个女生拿着试卷上台。 凉墨注意到那人，心跳一阵加速——那是陆砺羽那组的语文小组长。 陆砺羽刚刚发生通报一事，张红叶对他已经是极度不满，不过据说他这次期中考的成绩不错，比上一次的月考排名还要高上几十名，所以张红叶这印象分有所回升。 但是现在，张红叶心底那条对陆砺羽的底线是经不起波动的，稍稍一不小心，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陆砺羽走上讲台，双手别在身后。 张红叶问他，“复印谁的？” 陆砺羽抿唇：“何翊海。” 被点名的何翊海顿时一懵，茫然地抬头。 眼见着张红叶要转过头来，凉墨心一横，抬脚狠狠地踹了何翊海一下。 何翊海顿时尖声惨叫。 凉墨瞪了他一眼，眸中警告阵阵。 正好张红叶转过头来，“干嘛啊，何翊海，叫什么的？” 何翊海捂着自己抽痛的小腿，面色涨成猪肝色，有怒不敢言，“没，刚刚踢到了凳子。” 张红叶：“踢到凳子还要叫的？男子汉大丈夫呢，这点痛算什么？” 何翊海咬着唇应下，所有的委屈和苦往肚子里吞。 张红叶问他，“陆砺羽说昨天的语文作业是复印你的？是不是这样的？” 何翊海点头如捣蒜：“是是是的。” 凉墨看张红叶扭回了头，顿时如濒临枯死的鱼抓住了水，开始的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何翊海压着声音忍着怒气道，“你踢我干嘛？” 凉墨睨他一眼，危机解除，她也基本无所畏惧了。 “我看你腿在那里抖，以为你抽筋了，帮你正一下筋骨。” —— 那以后，复印作业就成了凉墨和陆砺羽彼此之间无须多说的秘密。 除了她和他，再没有人会知道陆砺羽手中的作业复印于谁。 这个认知从凉墨脑海中划过的时候，心底一阵窃喜，她抬头看向正疾步而走的陆砺羽，耀眼的光芒穿过他碎发间的缝隙直达她眼底，仿若盛开的希望之花。 午休过后。 “马上就要进入十二月了，你们都是高二生了，也有过一次经验，应该知道这十二月份是学校规定的文艺月。这一个月内，不定期会举行各种各样的活动来评比班级的凝聚力，比如篮球赛，比如拔河，还有高一的跳蚤市场，高二的画画比赛，乐器大赛。反正这是个非常忙碌的一月，希望大家打起精神应对，最好能拿个最佳班级奖和道德奖。同时，学习也是你们最应该放在首位的对象，希望你们为班级努力奉献的同时，成绩也不要落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陆砺羽呢 十二月是文艺月是一中一直以来的传统。 近几年，随着时代的迅速发展，被纳入文艺月的活动也越发多样化，隔三差五各班间就有一场小比赛要进行。 再到月末的元旦汇演上，进行评分排名，来评出各奖项的班级获得主。 这一月一直都是高二高三生最为期待的一个月，因为它的活动繁忙给高考冲刺的学生减轻了不少压力，是为可以好好放松的一月。 “然后现在，我们来讨论讨论，这个元旦汇演，我们班要表演什么。” 元旦汇演算是一中一个比较重大的活动，一年只此一次，要求全高一高二生能参加的都尽可能参加，这和班级能否评上最佳班级和道德奖有直接性关系的。 张红叶素来看重荣誉，虽然她也觉得搞这些耽误时间，但一摆在荣誉和名利面前，什么都算不上了。 “昨天，我去跟学校里的音乐老师谈过，说得比较好的是跳舞，还有乐器演奏。你们去年的那个葫芦丝都还在的哇，那么贵几百块钱买来，我想总不至于扔掉的呢。王老师的意思是，这一次最好在葫芦丝演奏上再加几个乐器，就是合奏，如果条件好，有那个能力和时间，还可以挑两个同学出来唱歌，你们怎么看？” 张红叶就两个字说了跳舞，说乐器演奏却是用了长篇大论。 在场的都不是什么糊涂人，脑袋瓜子一歪就想通了张红叶的意思，齐齐说，“乐器吧。” 张红叶果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这样，我去跟王老师说说，以后的中午还有体育课的时间都拿来练这个了。” —— 被注入了文艺月的血液以后，高二生活明显比以往更为忙碌了。 班里同学因为有了比赛，很少再有聚集的时间，大多时候，学生都是在自习或者排练。 忘记那天是几号了。 凉墨只记得，那天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中一件，是拔河比赛。 彼时，因为班级位置距离广播站近的原因，学校为了不让毫无规律的音乐铃声扰到同学们思考的思路，大发善心地给六班学生重新排了间教室。 离得广播站最远。 拔河比赛还是别的班同学千里迢迢从操场上赶过来叫人的。 王烁琪见陆砺羽没有整队的意思，只好迅速起头，将一行人排好队伍带上操场。 第一场比赛是和五班。 去年拔河比赛，六班第一场也是和五班。 那时候，六班赢了，却输在了第二场。 凉墨看了看走过一年身材迅速拔高愈发魁梧的男同学，有些吃不准。 张红叶听到动静赶过来，“王烁琪，陆砺羽呢？” 王烁琪正在排上场的人数，张红叶一问，他扭头看看，才发现陆砺羽貌似没跟出来。 陆砺羽是体育生，虽说不是班里最高大的，但由于他常年健身运动，力气可以把班里大部分男生比下去。 拔河比赛少了他，就等于离胜利远了一大步。 张红叶：“快去叫出来。” 王烁琪提步，正欲拔足狂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抽烟 张红叶忙道，“你别去了，现在跑去待会儿力气都没了。” 王烁琪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张红叶四处看看，叫了一个人，“凉墨你去，你去教室看看陆砺羽在不在，赶紧把人叫出来。” 凉墨一怔，没想到被叫到的人会是自己。 心底涌上一股狂喜，她‘诶’了一声，立即朝教室的方向狂奔。 陆砺羽不在教室。 确切地说，是根本不在教学楼。 凉墨是在教学楼旁边一处隐秘的草丛找到他的。 彼时，他坐在一块不规则的石块上，双腿岔开，微微压着腰，全身的力气都通过手肘压在双腿上。 朦胧的烟雾散在空气中，似把那片草丛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凉墨循着烟雾找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石头上的黑色人影。 他骨节分明细长匀称的指尖夹着一支烟，正在吞云吐雾。 凉墨没想到陆砺羽会抽烟。 更没想到陆砺羽会光明正大地在学校里抽烟。 陆砺羽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条件反射地摁灭烟头。 烟头距离石头只有一尺之距的时候，他看到了凉墨的脸。 而后顿了顿，神色如常地把烟含进菲薄的唇瓣。 凉墨走过去，相比最开始见到的冲击，她明显已经接受了眼下的情景。 但是近距离接触，闻到缭绕在他周身浓郁的烟味，以及散落了一地的烟头，凉墨还是觉得头晕目眩。 像是有人把她的神识切割成了千丝万缕，她痛得连呼吸都艰难。 好久以后。 “烟，好抽吗？” 陆砺羽抬头看她一眼。 摸到放在石头上的烟盒，他拿起来，抽出里面的最后一支，递给凉墨。 凉墨接过来。 犹豫了一下，拿着打火机点着。 星火从指尖升腾，凉墨吸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吐出，那口烟雾就被她吞了下去，她呛得难受，弓着身子咳得脸都红了。 陆砺羽似乎心情不错，舔了舔牙齿，好笑地看着她。 凉墨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白皙的脸变得绯红，眼角就几颗泪珠凝固在那里，看起来楚楚可怜。 凉墨看着陆砺羽，没有退缩，而是再度把烟伸进了唇间。 陆砺羽眸色一深。 凉墨是行为上的乖宝宝，平常从不会接触这些不良事物，虽然有一次经验在前头，但她还是没学会，第二次的时候，依旧呛去了。 不过只吸了一部分烟雾，没像第一次差点把肺都咳出来那么夸张。 一只烟抽完，凉墨几乎去了半条命。 没有半条命，三魂七魄也飞走了个大概。 她摊在石头上，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离了，翕动着唇瓣，不停地重复‘再也不抽了，再也不抽了’类似的话语。 陆砺羽好笑地看着她，眼底全是笑意，唇角也裂开一道恶劣的笑容。 他目光愉悦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去摸那盒烟，拿起来一看，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刚刚给凉墨的是最后一支。 这会儿轮到凉墨笑了，“没得抽了吧。” 陆砺羽睨她一眼，起身，将烟盒扔在地上碾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不差我一个 凉墨立即起身跟上。 “张老师让我来找你。” 陆砺羽脚步一顿，没有停留。 凉墨看他去的正是操场的方向，小跑上去拦住她，“你等等。” 说完，她钻进一旁的教室，从自己的位子上取出一盒薄荷糖。 走出来递给他，“别让人发现了。” 他身上烟味浓郁，隔个五六米都闻得清楚，更别说待会儿还要直接靠在一起拉绳子。 万一被人发现，他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陆砺羽摸过那盒糖，打开，全部都到在了掌心。 凉墨一惊，“你省点啊！很贵的。” 陆砺羽张口把那堆糖吞了下去，片刻后才问她，“它贵我贵？” 凉墨：“当然是它了！” 陆砺羽脸一黑。 凉墨继续说，“这么一小盒糖二十来块呢，我自己每次都只会两颗两颗吃，你全都吃了！” 陆砺羽把空盒子塞给她，“我们俩分那么清楚？” 凉墨忽地心一跳。 陆砺羽每次都喜欢说这种含糊不清暧昧不明的话，偏偏她生出来就没骨气，哪怕知道人家只是随口一说，还是没脾气地软下了性子。 “你等等，你先去吧，我去趟洗手间。” 说罢，凉墨小跑进了洗手间。 那支烟，虽然到最后她已经能完全吐出烟雾了，但那阵烟味仍旧呛得她整个口腔都难受。 喉咙更是有什么东西在烧一样。 加之刚刚跟陆砺羽站在一起久了，她身上也染了烟味，口腔更是不用说。 哗啦啦的自来水顺着凉墨光滑纤细的手臂滑落，凉墨重复着喂水和吐水的动作不下数十次，才勉强把口腔里的烟味除去。 她抬起头，镜面反射出一张狼狈的脸庞。 她看了两秒，忽地笑了。 再回到操场，拔河比赛已经结束了。 凉墨并不知道结果如何，不过远远看到张红叶差到要吐血的脸色，和指着面前的男生字字珠玑的模样，就大概意识到了不妙。 果不其然。 她刚刚混进大部队，就听到陆砺羽低哑晦涩的声音响起，“不差我一个。” 张红叶顿时大怒，陆砺羽却孑然一身，说罢这句话，便潇洒的离开了。 凉墨一脸懵逼，去找叶晞了解情况。 叶晞先问他，“墨，你刚刚是去那里找的他？你找到他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吗？” 出于本能，凉墨不想让别人知道陆砺羽抽烟，更不想知道自己和陆砺羽的秘密有一天会有第三者插足。 她顿了顿，“就在教室啊，我叫了他，他磨蹭一下就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吗？” “这么容易吗？”叶晞诧异，“可是他来的时候，我们第一场比赛已经比完了，还输了。第二场老师让他上场，他上了，压根儿就没用力，就拽了一下绳子，明显是应付。” 凉墨不知道第一场比赛时什么时候进行的，是因为自己抽烟所以耽搁了陆砺羽来吗？ 还是在她去洗手间，陆砺羽来操场的时间里，他故意摩挲拖延时间。 凉墨一直以为陆砺羽肯来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班集体的。 但他的这份消极态度，彻彻底底让凉墨明白——他失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是不是故意的？ 是对学校的失望。 也是对班级的失望。 更是对张红叶的失望。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包括成绩，所为的，不再是学校荣誉，而是自己。 这个认知霎时间让凉墨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是圣母白莲花，没有那么深明大义去站在班级的角度考虑如果陆砺羽不再为班级做贡献，这个班级除了成绩，其他方面该会有多差劲儿？ 她只是觉得迷茫。 那个只为自己，不为班级的陆砺羽，还是以前那个热血向上，充满阳刚之气的少年吗？ 她总打着班级的名义同他接触，如果有朝一日，他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了，是否意味着她和他也会越来越远？ 这个认知让凉墨心脏骤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她的心脏，让她疼得全身痉挛，呼吸无力。 高中以后，她没有目标，她唯一的目标就是陆砺羽。 陆砺羽就是她的信仰。 如果有一天，信仰不在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 拔河比赛第二天就是周末。 高中以后，凉墨很少的次数会在周末出去玩，基本是四十八小时宅在家。 然而今天，她出门了。 原因一—— 陆砺羽： 原因二—— 陆砺羽： 凉墨耐心地回： 陆砺羽： 陆砺羽：他甩了张篮球照片过来，那篮球通体黑色，上面映着陆砺羽篮球偶像跳跃投篮的动作。 那时候，淘宝购物还没有向高中生普及，凉墨不知道怎样网上购物，还是去搜了搜。 要两百多。 嗯。 凉墨有张银行卡，里面存着她过年收的压岁钱。 钱没有很多，凉母大概就每年给她放两百左右，其余都归凉母放着。 凉墨平常不花钱，倒是有个千把来块的存款。 那钱，她是不动的。 但九十，她是真的拿不出来。 如果陆砺羽向她借，她拿不出来，他是不是就要找别的女生？ 凉墨摇摇脑袋，那还是算了。 凉墨：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没有说话。 凉墨把压箱底的银行卡拿了出来，稳稳地揣在了兜里，下楼脚蹬着自行车离开了。 五分钟以后，陆砺羽也骑着一架黑色的自行车出来。 他那款自行车是运动型的，坐垫跟把手差不多，一跟凉墨站一起，妥妥的大人小孩。 “走吧。” 陆砺羽蹬起脚踏车，凉墨立即跟上。 迎着风，凉墨问他，“你这么丢三落四，以前是找谁复印的？” 陆砺羽说，“以前没忘过。” 凉墨不可思议，“我刚加了你好友你就开始丢三落四了？” 陆砺羽想想，诚然：“嗯。” 凉墨：“太过分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陆砺羽睨她一眼，弯了下眼眉，在嘲讽地笑，“我欠骂去撞张红叶枪口？” 凉墨，“那你说说为什么你以前都不丢三落四，我一加你，你三天两头就有东西没带？前两天就帮你复印过，你这频率太快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你开心就好 陆砺羽沉默片刻，回她，“我下次注意。” 凉墨一顿，不说话了。 其实很多人都这样的。 咄咄逼人最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发现那样东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陆砺羽什么时候向人低头与谦让过？ 凉墨的印象里，他一向桀骜高调，哪怕是谦让道歉，也带着三四分随意，与四五分刻意模糊关系的暧昧。 哪像现在。 这五个字音色平平，却莫名揉碎了几分认真在里面。 凉墨迎风去看他的侧脸。 没看到藏在面皮之下的一丝笑意与轻佻。 他是认真的。 这五个字顿时让凉墨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全都混在了一起。 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爽口味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麻木。 她宁愿陆砺羽是以前那个嚣张桀骜哪怕身边环绕女生无数她永远是最不起眼的那样一个少年，也不希望他因此变得孤立麻木冷漠。 胡思乱想间，自行车已经来到文具店停下。 陆砺羽去拿篮球，凉墨去复印作业。 实体店的篮球比网上贵一些，凉墨来前看着只要二百零二块钱，来实体店却要二百二。 陆砺羽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一百三，微微侧眸，看向凉墨。 凉墨轻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掏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银行卡的，递给店员，“刷卡。” 陆砺羽神色瞬间微妙。 片刻后，手机‘叮’一声，凉墨手机里多了条银行发来的消费信息。 回去的时候，陆砺羽手里多了个黑色的篮球。 他几乎半个身子都向下压着，买了篮球似乎心情不错，难得揶揄了一句，“你行啊，大佬？用个九十块钱刷卡。” 几乎有一个星期没有听到陆砺羽用这种口气说话，凉墨第一反应是怔愣，第二反应就是狂喜。 “哼，我告诉你啊陆砺羽，这次又是你欠我了，还不止一个人情，是两个。” 陆砺羽侧眼看她，“狮子大开口？” 凉墨解释：“我平常都是不花钱的，这次给你买了半个篮球不说，还拿出了我压箱底的银行卡。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动这张银行卡呢，你说说，这算不算是两个人情？” 陆砺羽轻哼，“还压箱底？都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灰了。是我让你压箱底的银行卡重见光明，你该感谢我才对。” 凉墨瞠大眼睛，“做人怎么能那么不要脸？你想耍赖，我告诉你，休想！” 陆砺羽：“成成成，你开心就好。” 凉墨又道：“不过这银行卡确实是好多年了，放在那好多年都没拿出来花，要不是今天你向我拿钱，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张卡。” 陆砺羽问她，“那里面有多少钱？” 凉墨想了想，“一千二百多吧。” “啧。”陆砺羽说，“那以后我要是要钱，都向你要了啊。” 凉墨立即‘艹’了一声，“你还真拿我当人工提款机了啊，真是想得太美你！” 陆砺羽低低地笑出声。 那笑声划过凉墨的心湖，顿时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我们的儿子 凉墨的心跟着颤了颤，她抬眼看他，发现他的头发好像过长了，细碎的刘海近乎完全挡住了他那双深邃黝黑的双眼。 削薄的唇角微微弯起，露出洁白健康整齐的八颗牙。 她能感受到这阵笑声出自于他真实的内心，于是，不由自主地，凉墨也跟着笑了。 “陆砺羽，你头发长了。” 陆砺羽‘嗯’了声，“明天去剪。” 凉墨想起网络上都说寸头最能检验男人的颜值，陆砺羽整天自诩天下最帅，但要说寸板头，她还没看到他剪过。 “你要剪寸头吗？” 陆砺羽：“不剪。” 凉墨：“为啥？” 陆砺羽不喜欢做的事理由一定简单粗暴：“太丑。” 凉墨：“” “可是网上都说寸头最能检测一个男人的颜值诶。” “狗屁！”陆砺羽淬了声，“明明是中分。” 凉墨不可置信，“你们村刚刚连上网啊？那都是几年前的颜值检测标准了。” 陆砺羽侧头打量了她一眼，最终把目光盯在她蹬着自行车的双腿上，微扯唇角，“我奶奶天天穿阔腿裤。” 凉墨：“！！！” —— 车子打弯来到陆砺羽小区门口。 陆砺羽脚下动作不停，一个蹬腿，驶进了小区，径自向小区内的篮球场行驶而去。 凉墨也没走，跟着他到篮球场下车。 陆砺羽下了车，瞥她一眼，“还不走？” 凉墨理直气壮，“我也要打球。” “你？”陆砺羽用舌头顶了下腮帮子，笑了一声，“别开玩笑了。” 凉墨脑子一抽，不知怎地就说了句，“如果这篮球是一个娃子，那你出一半钱，我出一半钱，你是这娃子爸爸，我就是这娃子的妈妈。我有抚养义务留下来。” 陆砺羽的额角顿时狠狠地抽了抽。 凉墨反应过来以后脸颊臊红，她直了直脊背，不让自己落于下风。 好在，陆砺羽嘲讽的目光很快移开，云淡风轻地说了句，“随便。” 凉墨松了口气。 这时候她又想陆砺羽要不还是别剪头发了吧，她虽然承认陆砺羽的眼睛生得很漂亮，非常吸引人，但是她真的是招架不住啊！ “陆砺羽，给我摸摸儿子。” 凉墨臊着脸跑上前，舔着脸向陆砺羽伸手。 陆砺羽穿着运动裤，一只腿的裤脚挽到了小腿跟，听到凉墨的声音之时，他正在装逼，身量轻盈宛若游龙，准备做一个酷帅的投篮动作，还是要百发百中的那种，结果—— 这一切都尚且没来得及降世，他脚一扭，整个人猛地向前倾，趔趄之余，险些栽倒！ 他回头看向凉墨，瞪了她一眼，“你有病啊？” 凉墨很无辜，“我没病啊，刚刚你都没否认我，说明你也承认这是我们儿子了啊。” 事已至此，凉墨决定将厚脸皮进行到底。 陆砺羽又‘艹’了声，扔了篮球给她，“拿去拿去，你厉害你厉害！” 凉墨欢欢喜喜的接过篮球，她其实不太会打篮球，只是因为陆砺羽喜欢，所以也跟着有所接触。 她的篮球打法是最原始化的那种，没有技巧，纯粹就是站在一个点，投空心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牙好 投中了皆大欢喜，投不中就捡回来继续投。 如此呆板木讷的几下以后，陆砺羽看不下去了，一个旋身重新夺过了篮球，放在胯下拍打了几下，一个利落地旋转，一团黑影准确地呈抛物线向上空中抛出。 ‘噔噔噔’篮球落地，弹跳了几下以后，陆砺羽回头看凉墨，薄唇一扬，“看到没？这才叫打球！” 凉墨撇撇嘴，跑过去重新把篮球捡回来。 接下来就是陆砺羽全程在装逼，凉墨全程被玩弄的过程。 小区很大，在小区街道游走的人却很少。 篮球场更是只有凉墨和陆砺羽两个人。 于是，满场都只剩下凉墨做作娇嗔的声音—— “陆砺羽，你别跳那么高，打球就打球，你那是装逼” “陆砺羽，你故意的吧！你就是不想让我碰儿子！” “哇这个球好，三分！” “陆砺羽，给我打下，我也要投篮！” “陆砺羽，你听没听到我说话？” “陆砺羽” “陆砺羽！” 到最后，那篮球还是没到凉墨的手中，她已经把自己的嗓子喊哑了。 不光如此，还出了一身汗。 凉墨计较不下去了，拿着银行卡去小区门口的小店买水。 结账的时候，她一如既往地递出了银行卡，卖水的小哥手足无措，盯着那张卡抽了抽嘴角，好半天都没动作。 凉墨似乎也觉得尴尬，余光瞥到架子上方的巧克力，她顺手拿了三条起来，“加上这个。” 回去的时候，陆砺羽还在打球。 他脱掉了外面的黑色大衣，此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 常年打球的原因，他的汗腺似乎比普通人要发达上许多，她只是出了薄薄一层汗，他的汗已经可以滴了。 凉墨一边喝水一边想：汗腺可以治吗？老这么出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到时候苦的是他娇滴滴的女朋友啊 随即她又自顾自地摇了摇脑袋。 还是算了，不要治了，女朋友又不是她，治得香喷喷干嘛？ 陆砺羽打完一轮球走过来，左右看了看凉墨的周身，没看到他的水，走过去，“我的水呢？” 凉墨的神色无辜，“没买啊。” 陆砺羽眼眸一狭，答非所问，“你又刷得卡？” 凉墨点点头，“对啊，我又没带零钱，当然刷得卡了。” 陆砺羽颔首，弯腰捞起一块巧克力，拨除了包装袋塞进嘴里。 凉墨炸毛，“喂，那是我的巧克力。” 陆砺羽轻笑，“你的不就是我的？” 凉墨一梗，别开了眼，“脸真大，一条巧克力六块钱，还钱！” 陆砺羽看了她的掌心一眼，轻轻地说，“欠着。” 凉墨也拿起巧克力塞进嘴里，尝了一口，就腻得眯起了眼，她看看陆砺羽，“你喜欢吃甜食啊，这么腻也下得去口。” 陆砺羽侧过头，咧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两排牙齿。 他特别欠揍，用舌尖抹了上排牙齿一下，那牙齿被滋润，白得能发光。 随后，他收了笑，懒懒得说，“牙好。” 凉墨一噎，搞得她牙就很差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渣男！ 巧克力吃完，凉墨想起周一回去的篮球赛，想起陆砺羽前两天的态度，有些犹豫要不要问问他。 最后还是出口了，“陆砺羽，周一的篮球赛，你上场吗？” 陆砺羽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凉墨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捏紧了手指。 陆砺羽看她，“你想我上吗？” 凉墨点点头，“想啊，虽然我承认你篮球打得渣，但是你不是最喜欢装逼吗？到时候人那么多，你可以装个够。” 陆砺羽说了个‘滚’，然后用舌尖顶了下腮帮，半开玩笑地说，“行啊，那就上！” 凉墨一愣，他这是把决定权交给了她？ 她要他上就上，她要他不上就不上？ 凉墨耳尖发红，为什么啊 他又来玩暧昧了吗，可是凉墨，你能不能争气点，不要人家随便一句话，你就春心荡漾啊 —— 周一大课间，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班里传扬开来——陆砺羽去张红叶办公室了。 放在平常，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还有小道消息称陆砺羽这会儿是去向张红叶认错的。 陆砺羽本性不坏，放在十七八岁这个年纪，只是纯粹地潇洒肆意了一些。他是体育生，成绩又优异，好好教育下去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因此，他这会儿主动向张红叶认错，绝对能从张红叶的小黑屋里拉出来。 但是，他为什么会去突然认错呢？ 凉墨不禁想起周六，两人在篮球场的事情。 她那天问过他会不会去打篮球，他说听她的 是因为她吗？ 凉墨的心忽然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没过多久，那层火热又如覆盖上了霜雪一般，顷刻间停止烧灼。 “凉墨，你觉得陆砺羽这次为啥会主动去认错？我猜是因为陶思臻。” “陶思臻？”凉墨问她，“什么意思？” 何翊海神秘兮兮地说，“我姐跟陆砺羽家一个小区，大前天也就是周五，我去我姐家的时候，看到他和陶思臻一起在打球，打得可好了。” 若说这个冬日让凉墨的感觉只是舒适凉爽，那么这一刻，她的周身都像是被沉入了冰窖，冷得彻骨。 她发现自己的唇瓣好似都在打哆嗦，“打球？” “对啊。”何翊海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老听说陶思臻这也好那也好，去年跑步还拿了个金牌，没想到这篮球打得也那么棒我看她和陆砺羽跑一起，投了好几个三分球。”他撞了撞凉墨的手肘，“你们女生不是打两分球都费力吗？” 凉墨说不出话来，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离，灵魂也已被剥夺体外。 她不是自作多情的人，放在以往，绝对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也许这就是少女心事吧，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会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暧昧，而一次次地联想，又一次次地失望。 呵。 渣男——陆砺羽！ 仿佛有一把尖锐的刀子，一划一顿，在她心口上极重地落下这五个字。 落笔刹那，鲜血淋漓！ —— 下午一点。 篮球准时开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跳不出他的掌心 因为时间有限，分为中午和下午两批。 每两个班级之间两两对决。 六班在体育方面算是强班，不是强与强对决，而是强弱对决，先把弱的k一。 陆砺羽上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以二十五比七的压倒性比分优势赢了对方。 还有下半场。 凉墨心情不佳，她不得不承认何翊海那番话对自己归根结底还是有不小影响的。 她心里有陆砺羽，所以满心满眼全是他。 可是陆砺羽呢？ 心里没有她，所以无论她做什么都好像是理所应当。 凉墨有些累了。 在这一场明明知道没有结果的情感角逐中。 如果不是张红叶要求全班必须下来给陆砺羽及参赛人员加油的话，她想她是不会下来的。 即便下来，她也站在满满的人堆里，娇小的身影像是埋没在了人流中，丝毫不起眼。 因为不是正规的篮球赛，中场休息时间并不长，只有五分钟。 这五分钟，凉墨看着不少女生为他的水奔东走西。 张红叶也上前关心地问他的身体状况，还贴心地给每个运动员加油鼓气。 这时，陆砺羽忽然抬头，朝人群看来。 人群庞大，混合了四个班的学生在内，陆砺羽不知道在找谁，粗粗地扫了一眼似乎没找到他要找的人，竟放下水提步朝人群走来。 凉墨站在不起眼的小角落，看到陆砺羽忽然走过来，那一瞬间脑子特别特别地乱，胸腔里的声音砰咚砰咚地响个不停，原本熄灭的死灰好像又被撒上了火苗，燃起了点点星火光亮。 青春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凉墨觉得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眼看着陆砺羽越走越近，他却硬生生地拐了个弯。 凉墨笑容一淡，那阵快得不正常的心跳一秒被打回原形。 她勾下了头，嘴角的弧度成了讽刺。 可就在这时，头顶清楚分明地响起一阵年轻的嗓音，带着她熟悉的味道，“有没有纸？” 凉墨猛地抬起头，目光触及，陆砺羽一双黝黑深邃的眼透过黑曜石一般的碎发牢牢地锁定着她。 瞳孔很淡，分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让凉墨的内心滋生出上百种甚至上万种复杂的情绪，魂牵梦绕，真真的死灰复燃。 凉墨的胸腔再度砰咚砰咚激烈澎湃地跳动了起来，她猛地低下头，从自己的口袋里翻找餐巾纸。 逢出门，必带纸，一直都是凉墨的习惯。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心急的缘故，明明就在裤袋，明明触手可及，可凉墨掏了老半天都没掏出来。 这时，旁边有个女生也忙掏出了纸给陆砺羽，“呐呐呐，我也有。” 陆砺羽目不斜视地推回去，“不用。” 凉墨耳尖发红，觉得陆砺羽的目光藏了一团炙热的火焰，所过之处，皆燃起一片灼热。 她的心跳得很快，那一瞬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从心底滋生。 凉墨觉得，这一生，争气这两个字基本已经和她绝缘了。 你看，陆砺羽明明什么都不要做，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她的心跳就能失序到如此，她这一生，还怎么跳出他的手掌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少女心事 终于掏出了纸，凉墨急出了一层汗，陆砺羽接过去，抹了一下令人魂牵梦绕的好看嘴角。 凉墨盯着那张纸，那一瞬间，竟有些羡慕 —— 比赛结果自然不用说。 六班成功晋级，后天进行半决赛。 凉墨用了一个下午来回忆下午篮球场上的那场意外，放学之时，她不想那么早回家，折道去了学校一旁的小吃街。 将近一月，六点的时间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 小吃街除了头顶一盏昏暗的路灯照下，勉强可以供人行走之外，便只剩下各商贩自己备的灯像萤火虫一样，照亮这个黑夜。 凉墨点了瘦肉丸。 那瘦肉丸的口味是她从小吃到大的。 小学的时候，这卖瘦肉丸的师傅在小学门口的一条巷口卖。 初中的时候，瘦肉丸的师傅在初中门口出来的路边街道上卖。 高中的时候，瘦肉丸的师傅仍旧在门口卖。 兜兜转转，还是那副模样。 连凉墨有时候都感慨缘分的奇妙，好像只要她想吃，那卖瘦肉丸的师傅就一定会出现一样。 算好钱，凉墨拎着瘦肉丸离开。 这些小吃她是不可能带回家的，因为她不知道凉父凉母是否在家，一旦被他们知道她吃外面的这些东西，完得是她。 凉墨从摊贩离开，打开了盛着瘦肉丸的塑料袋上面的结，刚准备吹嘘一口喂进嘴里，旁边忽然窜出来一道黑影。 那黑影伴随着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声音，咋咋呼呼地夺走了凉墨手中的瘦肉丸和勺子。 动作不快，但等凉墨反应过来，陆砺羽已经十分好说话地连着吞了两口下去。 凉墨气急，“陆砺羽，那是我的瘦肉丸！” 瘦肉丸刚刚出锅，烫得不忍下嘴，陆砺羽一开口，就有热气从他口腔里喷出来。 凉墨没听清，“你说什么？” 陆砺羽把包装盒和勺子一并还给她，一字一顿，“我说，你的不就是我的？” 暗得只依稀辨得对方轮廓的黑夜里，凉墨的耳尖悄悄发红c发烫。 陆砺羽把瘦肉丸和勺子一并还给她以后，便弹跳着无限的青春活力离开了。 凉墨握着那只轻薄的塑料勺子，指尖都在发烫。 她回头悄声盯着瘦肉丸的铺子。 现在再去拿一个勺子，会收钱吗？ 她手上这个陆砺羽已经吃过了，她再吃好像不太好。 还是算了。 凉墨回过头。 太远了。 而且，麻烦。 黑暗中，娇小的凉墨抱着一怀的瘦肉丸红透了脸偷偷吮吸着她的少女心事。 那些少女心事，像是暗夜里的风，绵绵无期，又有所归期。 篮球赛节节晋升，虽然陆砺羽实力不菲，也有同班男同学帮衬，但终归双拳难敌四手，再对上真正的体育强班二班之时，还是难以避免次之一位。 元旦汇演在十二月三十号那天于大礼堂举行。 举行当日，陆砺羽领队。 搬着凳子去大礼堂的路上，凉墨塞了把巧克力给陆砺羽。 “哝，恭喜你再度当上体育委员。” 陆砺羽一手举着凳，一手举着巧克力用嘴撕开了包装袋，‘嗯哼’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一条巧克力就想打发我？” 如果不是因为手里拿着东西行动不变，凉墨真想一巴掌挥过去，打发你什么了？ “起码还要三串里脊肉羊肉串骨肉相连。” 凉墨盯着他，忽然道，“陆砺羽，你生痘了诶。” 陆砺羽条件反射地摸了一把额头，没来得及说话，凉墨又嘟囔，“难怪今天一来学校就感觉你丑了好多，原来是生痘了” 陆砺羽‘艹’了一声。 凉墨神色不变，神神叨叨地说，“我觉得你就是嘴太馋，太贪心了。你看看你，巧克力多甜，你又惦记着煎煎炸炸又辣又麻的里脊肉烤肉串起来，你说说，你这么贪心，长痘是不是很活该？” 陆砺羽看她，一手跟举着单杠一样稳稳地托着凳子，语气嚣张桀骜，“怎样？陆哥长得帅，这世上还没有陆哥碰不得的东西！” 凉墨默了几秒，非常有理地点头，“对对对，土你吃得得，尿你喝得得，屎你吞得得。算起来，还真没什么是你不敢碰的。” “我艹！” —— 元旦汇演之前，就有通知体育委员开会排礼堂班级位置。 进了礼堂以后，陆砺羽轻车熟路地带着班级到指定场地坐下。 高中三年级被压榨了整整一个学期，眼下好不容易不用继续留在教室和苦逼的题海做战争，一个个地，都像是出笼的鸟儿，活跃的不行。 整座大礼堂都蔓延着如鸟儿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整顿好队伍，又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大礼堂才在主持人的开场白之下，逐渐安静下来。 六班抽签抽到的表演顺序在第九个。 第七个上场的时候，六班就已经集体到后台去准备。 如最初商定的那样，表演节目是乐器合奏。 去掉了班级里几个在音乐方面没什么天赋的，整场表演相当顺利。 乐器被抬上台的时候，陆砺羽坐在台下，肩膀被敲了一下。 他懒懒地撇过头。 方康城就近道，“你怎么没上去啊？音乐不好，被刷下来了？” “屁！”陆砺羽收回脑袋，继续盯着台上，“那是陆哥个人行事风格过于独特，行风清奇，为了整体和谐考虑，也为了迎合六班行事一向低调的作风，没让陆哥上台，怕闪着领导的眼。” 方康城嗤了一声，“行了，知道你要面子，别胡诌了。”一顿，又道，“对了，你六班什么时候出了一号美女啊。” 一中学业繁重，放在这个花季年纪，不少女生都已经开始往脸上抹东西。但显然，一中的快节奏生活，没允许那个别女生臭美。 几乎天天都是素面朝天。 “哪个？”陆砺羽一头雾水。 方康城伸手指了指，“哝就那个，弹琴的那个。” 舞台上，弹琴的就凉墨一个。 因为场地有限，大多数同学还是站在台阶上吹葫芦丝的。 个别有所乐器擅长的，都被老师单独拎出来，做合奏了。 凉墨学过双排键电子琴。 那为数不多的西洋乐器骤然出现在舞台，还真是闪了不少人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刚出来，台下就一片惊艳声。 方康城也是那时候抬头注意到凉墨的。 陆砺羽顿了顿，眯了眯眼。 刚刚他的视线一直都处于飘忽不定的状态，方康城那么一说，他才终于正视凉墨，注意到她今天美得过分的一切容貌气度。 凉墨本身生得就不差，因为是敏感性肌肤，加之皮肤偏小麦色，放在人群中才没那么起眼。 但她今天为了上台表演，化了妆。 整个人都比之前白了好几度。 身上穿着洛丽塔小洋装，一头天生偏栗色的长发自然地垂落下来，之前上妆的时候用夹板夹了几个弧，成了大波浪卷，衬得她本就小巧的脸愈发精致可爱。 像是一只瓷娃娃。 双排键电子琴是国内为数不多的乐器，放在人群里，没准一千个也没人学过这个。 当初挑选乐器的时候，张红叶一下就想到了这点，所以排位的时候，把凉墨排在了最前头，成了整场表演的主导。 追光灯打下来，凉墨整个人美得不像话。 她的周身像是度了一层纱，如烟似雾，飘渺朦胧。 细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落在琴键上，又移开，如无数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陆砺羽猛地侧头，才注意到不少人盯着方向都是凉墨的角度。 似乎整个舞台就只有凉墨一个人似的。 陆砺羽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 方康城说得起劲，“是不错吧。以前还不知道你班里有这一号人物啊，这美貌气度完全不输于陶思臻啊。” 陆砺羽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秒阴转多云，忽然道，“那篮球我买了。” 方康城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说这个干什么，本能地‘哦’了一声。 片刻后，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你哪来的钱啊，陆叔叔不是不准你买吗？” 陆砺羽薄唇一勾，黑色的眼瞳映着舞台带下来的光，“就是你说的那个大美女给我买的。” 方康城寂静了两秒，然后猛地一声‘艹’。他抹抹唇边的哈喇子，看着凉墨，惊叹出声，“敢情不止长得美，还是个土豪啊。” 陆砺羽不置可否。 方康城忙罢手，“算了算了，玩不起玩不起。” 陆砺羽盯着舞台，笑意一深。 —— 元旦假期结束，离期末考便只剩下短暂的三个星期。 短暂的放松过后，众人对于高考的那一根绳子都有所放松，张红叶为了拉回学生的学习压力，之后的三星期，无时不刻不再给学生增压。 六班的学生叫苦不迭。 那三星期一晃而过，凉墨的印象里，那三星期她的眼里心里满满只有试卷与作业，简直是试卷虐我千百遍，我待试卷如初恋。 最后一门科考结束。 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而教室是一片巨大的马场，乱哄哄得难以形容。 凉墨在位子上整理书本，叶晞凑上来，“墨，刚苗易舫说放假出去玩，你去不去？” 寒假作业虽多，但摆在假期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还是玩最重要吧。 凉墨想了想，“去哪。” 叶晞目光闪躲了一下，“就那边的阳光花公园吧，玩撕名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呵，女人！ 凉墨看到她目光闪躲，心下了然。 那公园离陆砺羽家小区很近，就是一条马路的距离。 陆砺羽喜欢热闹，要是听闻他们出去玩，没准也会舔着脸皮出来蹭吃蹭喝。 凉墨：“什么时候呢？” 叶晞：“没定，年前有可能，年后也有可能，苗易舫说在群里商量。 凉墨应好。 —— 年味入骨。 年前，凉墨的生活一直都很平淡。 这几天，群里一直都有在讨论什么时候出去玩。 不是这个有补习班，就是那个没时间，总之商量了一个星期，仍旧没有商量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反倒把几人出去玩的兴趣折磨了个意兴阑珊。 今天，手机依旧在响。 凉墨穿好过年的新衣服站在镜子前比划，凉母催促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墨，好了没？” 凉墨转了个圈，抓起手机往楼下跑，“来了。” —— 凉墨有个表妹，叫杨琬清，小她两岁，今年初三。 可是，她突然得到消息——那个小她两岁的妹妹，好像谈恋爱了。 对象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校霸，除了长得帅没啥优点。 把她爸妈愁坏了。 “那小姨小姨夫阻止了吗？” 凉墨趴上前问。 坐副驾驶的凉母瞥她一眼，“阻止了啊，没成功，小姨要我跟你说，叫你劝劝她。” 凉墨撇撇嘴，果断地说，“不劝。”她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杨琬清难得谈一次恋爱，我要是去劝阻，她不得恨死我？” 杨琬清和凉墨年龄相仿，聊得来，姐妹之间几乎无话不谈。 正因为了解，她才知道让自己那个迷二次元的妹妹谈一次恋爱有多艰难。 她已经开始幻想到底是该多惊艳的容貌才能让她二次元妹妹放下心中的大男子主义谈恋爱了。 凉母道，“其实要是好学生你小姨还不会说什么，都初三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过去了。关键是那天，杨琬清她班主任跟你小姨说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添油加醋，说得挺过分的，吓着你小姨了。你知道你小姨就杨琬清一个女儿，所有的希望都在她身上，她的成绩本来就不太稳，又来早恋这一茬，你小姨愁坏了。” 凉墨正要接话，凉父开口了，“人家谈不谈恋爱跟你没关系，你别谈就行了。” 凉墨看向凉父。 凉父问她，“你总没有喜欢的男生哇？” 凉墨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父亲都跟她的爸爸一样，三天两头就要关心一下女儿的感情生活，以防在自己疏忽的时间里，被一头猪拱了大白菜。 凉墨对这个问题听得茧子都出来了，撇撇嘴，“没呢。” 凉父似乎放松了，慢悠悠地开始教育，“那就行。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是谈恋爱。前途比谈恋爱重要，恋爱这东西吧不急，二十岁谈也不迟的” —— 凉墨上楼的时候，杨琬清歪着姿势没骨头似的正对着屏幕傻呵呵地笑。 凉墨一看，了然。 呵，女人！ 杨琬清看到她，懒懒地抬了抬脚，“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陈烬 凉墨换好鞋跑过去，勾着小指头，“给我瞅瞅。” 杨琬清放出一张照片，“喏，帅吧。” 凉墨一看。 一个五官妖娆却轮廓刚硬的男生。 “他染发了啊。” 杨琬清解释，“没呢，那棕发天生的。” 凉墨指指自己的头发，“和我一样营养不良啊。” 杨琬清摇头说不是，“他爸妈是离异的，他一个人住，就是比较挑食。” 凉墨问，“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至今，凉墨都觉得自己二次元妹妹脱单有些不真实。 她们俩姐妹无话不谈，通常一有情况就要告知对方来商讨应对方法。 可杨琬清谈恋爱她还是从凉母口中知道的，可见事情发生得蛮快得，快到杨琬清都没来得及跟她说。 “我跟他之前关系就不错，他以前都是不学习不考试的，十二月的时候，他突然跑过来跟我说，如果那次月考，他考得比我好，我就当他女朋友。” 蛮俗套的赌约，偏偏让听者忍不住露出姨妈笑。 “然后呢？” “然后我问他，万一还是我比他好呢，他就说如果我还是比他好，他就当我男朋友。” 凉墨挑眉，“那无论好与坏，你都还是他女朋友啊。” “是啊。”杨琬清做作地皱起眉毛，“都怪他，跟我说赌约之前，用了激将法激了我，当时我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了，后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凉墨又问，“那他最后成绩比你好还比你坏啊。” 杨琬清托了托下巴，“高一分。” 凉墨说，“都比你高了，为什么小姨还不同意？说明他也不是不学无术，只是深藏不露啊。” 凉墨了解她小姨。 现在是快发展的社会，早恋放在社会里已经不足为奇。 柳青瑶并非是封建的人，只要不影响学习，她完全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琬清叹了口气，摸了摸眉，解释着原因，“他期末考睡觉了，就考了三十分。” 凉墨：“” 过了几秒。 凉墨盯着她，“他这样不行啊，难道以后高中上两个学校？你不打算管管他吗？” 凉墨没谈过恋爱，但没看过猪跑好歹吃过猪肉。分两所学校上学基本就跟异地差不多，如果不是情感足够深刻，十有走不到最后。 杨琬清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他是个有主意的人，别看老师都觉得他麻烦，都头疼他，抽烟打架喝酒都会。但我不会干涉他，我相信他。”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殊不知有时候，当局者比旁观者看得更清。 年夜饭做好了，外婆年纪大了，在楼下吼嗓子吼得几乎整个小区都听得到。 换了鞋，凉墨和杨琬清一起下楼。 “那你喜欢他吗？”凉墨忽然问道。 杨琬清抿唇想了想，唇角渐渐绽开一丝柔和的笑，一直蔓延到眼角。 她弯了弯眼眉，“喜欢啊。” “他叫什么啊。” “陈烬。” —— 襄城这边没有什么习俗，又都是城里人，吃完了年夜饭，凉母便拉着凉墨回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回家之前，还去了一趟超市。 例行去二楼买了一个猴年的布包玩偶。 又去三楼买了一些酸奶和零食。 回到家，没事做，凉父和凉母很早就洗漱上床看春晚了。 凉墨回到屋子里。 电视机开着，她仰躺在床上刷qq。 到这个时间点，手机已经涌入无数条祝贺新春大吉的消息。都是群发的，祝福语公式化而生硬。 凉墨一向不喜欢群发祝福语。一来她觉得没必要，二来没意义。 刷了大半个小时的手机，凉墨看了眼时间，起身去洗漱。 今夜大概会很热闹，鞭炮烟花满天飞，绚烂的烟火会透过窗户照到她眼睑，烟火冲天的声音也会一下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反正无论如何都要醒，凉墨干脆不睡了。 既然不睡，零点再发祝福，显然会显得有诚意得多。 凉墨打算好了。 洗漱回来，凉墨重新爬上床。 手机里多了好几个，凉墨点开看。 叶晞： 贾雯雯： 叶晞： 苗易舫： 叶晞： 贾雯雯： 苗易舫： 叶晞： 苗易舫： 温蓉羽： 苗易舫： 叶晞： 苗易舫： 叶晞： 贾雯雯： 温蓉羽： 凉墨也道： 叶晞： 凉墨： 苗易舫： 凉墨： 苗易舫： 贾雯雯： 温蓉羽： 苗易舫： 叶晞： 凉墨： 苗易舫： —— 烧烤的事情敲定了下来，凉墨退出了聊天框，去刷空间的动态。 陆砺羽不是发说说特别有频率的人，但是凉墨就是有个习惯，每天都要进陆砺羽的空间晃荡一圈。 他是她的特别关心，但有时候，这特别关心也不是特别灵，动态提醒都会有所延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新年快乐 凉墨也是进了空间才发现大概八分钟前，陆砺羽发了条说说。 一张图片。 对着天空拍的那种。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那一朵一朵绚烂绽放的烟花点缀在照片上。 也许是看者有意，拍者无心，那拍照技术不算上乘，甚至像素也没有特别高，仍旧是让凉墨一遍遍反复摩挲，以至于挪不开眼睛。 她退开。 文案四个字。 新年快乐。 陆砺羽一向不缺乏追捧和人气。 说说刚发出来不过十分钟，点赞数量就已经破了百，下面的评论也在缓慢递增。 “陆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狗子，新年快乐！恭喜你又老了一岁，身为爸爸，我感到非常欣慰。” “新年快乐快乐！” “作业做了没哦？” “” 凉墨一条一条的看下去，看完的时候，唇角还挂着一抹柔和的笑。 她再看看时间，十一点五十了。 外面的烟花已经在黑夜里层层绽开。 等到十二点了，还会更热闹。 凉墨的房间衔着阳台。 以前凉墨这个点要去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都是蹑手蹑脚的，生怕在寂静的黑夜里，自己的响动吵醒了熟睡中的父母。 但今天，在烟火肆意的声响爆破下，她不再有所畏惧，大手大脚地拉开了大门，来到阳台。 两个硕大的红灯笼在头顶挂着，将阳台都渲染成火红色。 凉墨不停地在阳台摩挲，静静等着新一年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伴随着烟火的声息越来越多，越来越茂，新一年，如约而至。 凉墨看到手机上的时间点变为00：00，立即点开qq页面，对着陆砺羽的聊天框，一字一顿打出：新年快乐。 四个字。 很短。 陆砺羽一直没回。 凉墨知道，这个时候他大概已经被祝福淹没了，周旋在太多的祝福间，干脆不再回。 事实上，凉墨也没指望他回。 因为去年他也是没回。 一直没回。 凉墨没有失望，相反，她很开心。 前所未有的开心。 她想，大概是杨琬清陈述的故事又一次在她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她微妙地发觉自己和陆砺羽还是有点可能的，哪怕微弱，终究叫做希望。 烟火绚烂。 空间里同一时间点涌出无数的祝福，凉墨一条一条地翻下去，也跟着发了一条：新年快乐。 过了年，她十八岁了。 意识到今年过了生日就正式成年了，凉墨紧跟着又给陆砺羽发了条：成年快乐。 黑夜里的烟火渐渐息止的时候已经将近一点了。 凉墨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最后瞄了眼手机，躺回了被窝里。 一夜好梦。 —— 凉墨骑着她的自行车在洞岩公园停下。 她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问叶晞，“就你一个人吗？” 叶晞看到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笑着解释，“苗易舫直接去烧烤摊了，他已经把烧烤摊的名字发过来了，等人到齐我们一起过去。然后方音，她是她妈送来的，直接到烧烤摊去了。” 凉墨道，“那他有跟你说过这次烧烤的钱怎么算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烧烤 叶晞点点头，“说了。”她道，“你知道的，过年肯定要贵一点，六十五块一个人。” 凉墨点点头，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昨天晚上她向凉母伸手要钱的时候，凉母只给了她一百。 还是凉父担心出去玩她会玩得太窘迫，今天一大早出来，临时又塞了一百六给她。 所以凉墨现在的荷包鼓鼓的。 叶晞和凉墨没聊很久，温蓉羽和贾雯雯便来了。 四人没多逗留，起身赶去烧烤摊。 烧烤摊在前往岩洞的路边。 一道路口岔进去，行了差不多十米，车子停下。 叶晞远远就看见了在烧烤架前生火的苗易舫，招呼，“嘿。” 方音回，“hell一！” “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锁上车，贾雯雯走到盛放烧烤食品的冰柜前。 方音指了指，“蛮多的，都在这了。对了，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先去找老板算算钱，付了钱以后，敞开吃，打包回去都成。” 温蓉羽：“多少钱啊，我就带了一百，不知道够不够。” 方音在前头领路，没回头，“够了，六十五一个人，原本过年比这还要贵，看我们是16年第一单生意还便宜了五块。” 叶晞拽住凉墨，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那陆砺羽怎么办？” 凉墨皱眉，“什么怎么办？” 叶晞想起自己干得好事有点心虚，“他万一来了怎么办？” 凉墨挑眉，“之前我们原本说去公园玩撕名牌的，后来因为方音苗易舫他们种种走不开又种种原因，这才拖到了现在，改成了烧烤。我们根本没通知陆砺羽，他为什么会来？” 叶晞有些焦急，对着手指，“我跟他说了。” “” “前天晚上，我跟他说了。” “他怎么回的。”凉墨不是没有动过给陆砺羽发消息的念头，但想起新年祝福至今没回，他来了吃的没准又是霸王餐。也生怕自己的少女心事被发现，才强摁着没有跟陆砺羽说。 没想到 凉墨揉揉眉心，开始思索对策。 叶晞小声道，“他说看情况。” 凉墨想着陆砺羽本来就是变化多端的人，上一秒说的话下一秒就能推翻，神都未必预料得准他下一秒想干什么了。所以这看情况还真拿不定他的想法。 “先看着吧。他现在不没来吗，待会儿来了救将就将就，一个人六十五老板可赚翻了，应该不差他一张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付完钱，众人拿着盘子去拿各种烧烤食物。 刚刚过完年，烧烤摊还很冷清。 天气预报说过两天要下雪，这两天的天气便开始像娃娃的脸阴晴不定起来。 空气里像是夹着霜，混杂着吃烧烤带来的火热感，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吃了大概三分之一，苗易舫的手机响了。 他摸起手机一看，“陆砺羽的。” 凉墨一顿。 叶晞也是一顿。 言简意赅地说完话，苗易舫放下手中的刷子起身，“陆砺羽要我去接他，他在路口了。” “他真的来了啊” 叶晞呢喃，目光怔忪地盯着门口出神，心里涌上一股狂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被亲妹虐狗 苗易舫领着人进来，没过多久，老板便发现他们人群里似乎多了一位。 老板过来的时候，陆砺羽正好拿着一二三四五串肉串去不远处的溪流小树林打电话，谁知就这功夫老板上门来要钱了，也不知道陆砺羽那厮是不是就是挑准时间故意走的。 “老板，打个折吧，你看我们女生，给我们一天时间都吃不了几两肉，你这六十五块钱勾勾手指就赚到了，还全部都是利润。” 陆砺羽没回来之前，谁都不知道他这钱出不出，因此几个人只能帮忙斡旋。 “你这不成啊。”老板一口外地口音，“吃霸王餐不行啊，我们也是小本生意，原本初七都还没开的营业，都还在老家呢，你这电话一打来，立马就回来了。刚过完年都没啥生意，都亏的，本来就便宜你们了，还想吃霸王餐。” “哪是霸王餐啊，你们那么赚钱，六十五块的净利润，别因为你们今年刚开业没什么生意就死命抬高价，我们多亏？”温蓉羽驳道。 “对啊。”贾雯雯应和。 “嘿，哪里有那么高的利润？我们这店是这一带最好的，你瞅瞅这些肉，颜色多少好。我们这的食物放夏天屯从来不超过一天，没吃掉的当天也都扔了，都是亏的，你们这” “现在是冬天。” “冬天也一样，又放不了几天”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起来，陆砺羽对着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讲，直过了三四分钟都还没回来。 年初的寒意彻骨，烧烤架上的串串刚拿下来没多久就凉透了。 但争吵让几人都没有吃的兴致，皱着眉面面相觑。 “淮叔，免了吧。”一道清越极具穿透力的声穿过风霜传到几人的耳朵里。 凉墨当即抬眼看去，顿时一怔。 叫淮叔的老板一顿，面色一凝，“小少爷，这” 陈烬扬扬脖子，“没事，回头我会把这钱补上的。” 淮叔无奈，只好作罢，起身去了厨房。 随着那男人的走近，凉墨越发觉得眼熟。 他皮肤生得白，留着一头看着营养不良的棕色头发，五官女气，妖娆妩媚，偏生轮廓生得刚硬，如锋利的刀刃一般。 本来违和的组合在他脸上却莫名的好看和谐。 凉墨想起来了。 是陈烬。 年三十那天，她刚刚通过表妹的手机看到过这人的面貌。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老板还叫他少爷 没等凉墨想通，陈烬脚步一转，又走了。 晚上凉墨想到这事儿，给杨琬清发了消息： 杨琬清： 凉墨： 杨琬清： 杨琬清： 凉墨： 杨琬清： 凉墨： 凉墨： 杨琬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你开心就好 凉墨： 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恋爱酸臭味。 杨琬清： 凉墨： 她扔了手机，转着笔开始思考笔下的题目。 明天就开学了，她作业是都批改好了，就差几道难题还空着。 像这种假期高含量作业，学校老师没有时间一一批改，都是放假前，直接人手一份答案发到家长手上，让家长监督并批改的。 凉母没时间批改，通常是凉墨自己一边做一边批改。 凉墨歪了歪头，顺手写了几道公式和算式下去，写了几步，她想起什么，捞过手机，打开和陆砺羽的聊天记录：你作业好了吗？ 上头显示陆砺羽是流量在线，凉墨猜他在外面，很久以后才回复： 凉墨： 刚发完这句话，特别关心提示陆砺羽发了说说。 凉墨点进去看。 是一张球场照片。 篮球场很空旷，阴天的天气，空气中都浮着干冷的水汽。 照片中的少年却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色短t，腰背直挺，脚步悬空，正往头顶的篮球架做出标准的投篮动作。 凉墨放大照片看了看。 依稀可以发现那是一个小学的操场。 周围建筑成片，空无一人。 正凝神看着，陆砺羽发来消息： 凉墨：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 凉墨无法想象当这十个字从陆砺羽的嘴巴里吐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她的神情，她的心跳是怎样的？ 明明今天上午刚刚见过，凉墨再度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 脑海里浮现着陆砺羽的轮廓，眉眼，嘴唇，鼻梁 光是想想，胸口就传来一阵一阵砰咚砰咚地心跳声，以及几欲令人窒息的悸动。 凉墨蓦地睁开眼，捂住自己的心，告诉自己。 不能再想下去了。 要出人命了。 她开始庆幸。 幸好这十个字，陆砺羽是隔着屏幕和距离告诉她的，那言语间的宠溺因为距离感可以忽略不计，才没让心悸来得那么强烈。 凉墨： 五分钟后，陆砺羽发来消息： —— 初春的黄昏绚烂而刺目。 凉墨站在走廊上，斜阳透过玻璃窗洒满了她周身，她却觉得头顶乌云笼罩，灰蒙蒙一片。 片刻后，张红叶拿着一张薄纸从办公室出来。 凉墨看着那张薄纸上不经意露出来的红色，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红叶指着试卷上的分数，“一百分你都好意思考出来？我记得你刚进来的时候，语文有一百二十多分的吧，为什么会掉到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玩手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没有更惨，只有最惨 凉墨摇摇头。 其实是玩的，但是这个节骨眼谁他妈的敢承认？ “那怎么会只考了一百分呢？你理科本来就不好，现在文科又掉成这样子，你是不是不想上大学了？” 凉墨搅着衣袖，还是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会掉成这个样子呢？” 凉墨有些迷茫。 其实从进理科班开始，她对于学习就已经开始觉得吃力。 高一的时候，好歹有文科镇压，勉强平衡。 自从分科分班以后，在学理科愈发吃力的状况下，文科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上学期还好，虽然比之高一还是有些差强人意，但还能勉强站住中间。 这一次比较严重，直接掉到了垫底。 否则张红叶也不会找上她这个渣渣。 “你妈是想你上s大的，你自己进来的时候也说过，目标就是考进s大，但现在呢？这水平，别说上s大，你连b大都不一定进得去！” 张红叶似乎觉得说多了也没意思，侧过眼睛，把试卷甩她怀里，“算了算了，我也懒得管你，自己的人生路自己都不要了，谁还会救得了你？” 凉墨咬着唇，一言不发地接过试卷。 张红叶又道，“回去吧，八百字的检讨书，明天写好了放我桌上。” —— 作业堆积成山，然后这座大山上面又被张红叶加了座小山，凉墨觉得今天的一天都是灰暗的。 语文试卷一向批改得慢，今天上午她交试卷的时候就隐隐有不太妙的预感，但想着语文试卷成绩起码要明后天出来，又觉得能逃过一天是一天，没有那么强烈的恐慌感。 谁知，刚到下午，张红叶就把自己单独叫了出去。 以至于在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发奋赶家庭作业之时，凉墨盯着数学作业，完全收不下心看不进题目，稍稍一分神，脑海里都是那张惨不忍睹的语文试卷。 然而，没有更惨，只有最惨—— 凉墨写语文作业的时候，翻遍了书包作业本，悲哀地发现——她语文试卷忘带了。 凉墨花了五分钟来消化这个现实，然后面无表情地起身，下楼。 刚走到门口，手机叮咚一声响。 她划开一看，是陆砺羽： 凉墨心情糟透了，甩了一张表情包过去，扛着四十米大刀的那种。 然后一字一顿打下：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 凉墨忽然道：她记得今天下午陆砺羽在她之后也被叫出去了。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顿了一会儿： 凉墨： 陆砺羽： 凉墨： 刚刚凉墨本来是打算回学校拿的，但这其实算是挺冒险的一种方法。 因为学校闭校以后，是不允许再有学生进出的，高三生除外。 高一高二生一旦想要进出，就得由保安室打电话通知班主任，由班主任那里确定以后，才可以放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而凉墨今天刚刚出了语文成绩差得一逼，大晚上的，班主任又知道她语文作业没带，回学校拿了，明天见了还不知会怎样冷嘲热讽呢。 凉墨光是想想就打了个寒颤。 和陆砺羽约定好以后，凉墨回房间拿了银行卡才出门。 气候还没有完全入春，大晚上的风仍旧是瑟瑟入骨。 凉墨居住的小区已经有些年头了，路边的灯昏暗得仅仅能够支撑路人勉强行走，十米开外的路已然看不见了。 有几幢小区的一楼是车库。 也有些住户把车库租给了各种各样的人。 凉墨的小姨以前被狗咬过，打了针。 凉墨虽没有亲眼见到，但光是听听就足以吓得她寒毛倒竖。 自那以后，她就对庞然大狗有了莫名的恐惧。 而她家旁边，拐角的一栋楼一楼，就有个住户养了条黑色黄毛的大狗。 平常有事没事就会趴在门口，黑洞洞的眼幽幽地盯着路人看。 凉墨被它吓过，从那以后回家再也不敢走那条路。 一直以为现在走的路顺风顺水不会出现意外，但凉墨没走几步，脚步还是隐隐滞后，慢了下来。 灯光昏黄，隔着距离，凉墨只可以瞧见几米开外的路中间，盘旋着一条比夜还要深的黑色，凉墨隐隐有预感，再抬头看看自己走的路，除了自己，没再看到一丝人烟。 黑夜里，人的视觉下降，其他感官总会无限放大。 凉墨的胸腔砰咚砰咚在跳，强劲的心跳声在夜里无比清晰。 “汪。”先是一声，凉墨猛地回头，吓得神形俱灭。 她站在一个分岔路口，直的路是不可能再走了，凉墨蓦地转弯，朝另一条通道走去。 没走几步，后面又响起蹄子踢地的声音，凉墨加快了脚步，直到最后开始拔足狂奔。 黑夜里，狗吠的声音一下一下强劲地撞击着听者的胸腔，蹄子与脚步声在黑夜里交错。 凉墨怕极了。 真的觉得这辈子都没这样怕过。 她跑着，脚下像是装了风火轮，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每抬一下脚，都感觉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但她不敢停，她甚至不敢想象停下来的样子。 汗水混合着发丝垂挂下来，遮住了凉墨的眼。 凉墨看不到自己在干嘛，在往哪个方向跑。 内心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好像就是贴着她的耳朵发出来的，林林总总就是三个字：不能停！ 终于来到有路灯的地方了。 模糊之中，凉墨看到前面的小区路口站了一个颀长挺括的背影，她心下一跳，没来由的涌上一股心酸，从来没有一刻，让她如此清晰地发觉自己对陆砺羽的依赖感是如此之强。 她喘着气，张嘴刚想叫出那辗转了无数次的名字，哪知刚喊出一个‘陆’字，身后的狗倏然纵身一跃。 凉墨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影盘旋在自己的头顶，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 凉墨一骇，心脏在那一刻几乎骤停，她拼命地向前跑，狗突然落地，压住了她的一条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凉墨向前倾，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手肘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同时，大腿也传来一阵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皮肉的声音。 陆砺羽跑过来的时候，狗还扯着凉墨腿上的肉。 凉墨本就瘦，细胳膊细腿的，恶狗那么一咬，感觉一块肉都能给它扯出来，露出森森白骨。 凉墨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已经不会挣扎了。 陆砺羽操出一根棍棒，站在凉墨身前，作势就要打下去。 恶狗松了口，后退两步，做出防守的攻势，龇着一口尖锐的白牙。 陆砺羽站在它身前，面无表情，一只手垂着，一只手支着棍棒指着他。他脊背直挺，没有丝毫畏惧，甚至在恶狗为了拔高自己的气势几番做出攻击的姿势时，脸上的神采都没有变过。 唯那一双深邃的眉眼，在黑夜里泛着冷冽的光，似有霜雪覆盖其上，丝缕杀意森寒彻骨！ 恶狗几次进攻，陆砺羽都没有做出什么明确的表示，这似乎让恶狗自信心大涨，猛地纵身一跃，龇着牙，朝陆砺羽飞扑。 陆砺羽神色未变，举起那根棍棒，狠狠地挥向恶狗的耳朵跟眼睛这块薄弱之处。 恶狗被狠狠地打了出去，摔得很重，它踉跄了两下才起身，哆嗦着身体快速跑了。 恶狗跑后，陆砺羽扔了棍棒走上前，盯着凉墨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小腿，先是蹙了一下眉，然后狠狠地淬了一声。 他弯腰抱起凉墨，赶去附近的医院。 凉墨从来没受过那么重的伤，那狗咬来的时候，她恍惚以为自己都要死了。 那狗咬的其实不算重，因为陆砺羽赶来及时，它粗粗一咬就松口了。 可它狗嘴牙齿参差，锋利不齐，有些地方深深地扎进了骨，有些地方只是浅浅一道划痕。 血迹擦干净之后，就只剩一圈的痕迹。 凉墨精神恍惚地告诉了陆砺羽银行卡密码，陆砺羽去挂号缴费。 来到科室以后，门外竟然也坐着许多被动物咬伤的人。 被狗咬伤以后，首先要先用药物清洗伤口十五分钟，然后再打针。 陆砺羽端了药和盆过来，是想让凉墨自己动手的。 但凉墨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脸色青白一片，精神恍惚，黑洞洞的眼底呆滞无神，没有丝毫光彩，像失明了一般。 陆砺羽皱皱眉，弯腰脱了凉墨的鞋，抹着药物到她小腿上。 凉墨的确是吓坏了，她活了十来年，从来没有遇见过当下情况是其一。 其二是她今晚是瞒着凉父凉母跑出来的，莫名其妙被狗咬了，她该怎样跟凉父凉母交代？ 她想象不到自己这样惊魂的一天是怎样度过的，那恶狗锋利的獠牙好像还在她骤缩的眼底闪烁，她的心忽然又砰砰砰地跳起来。 劫后余生的后怕缓慢延伸上来，紧紧地盘住了凉墨的心脏。 陆砺羽搓着她的腿，因为还是头一遭做这种事，没有经验，力道也控制不好。凉墨腿又很细，被狗咬了以后，更显得那腿瘦得跟筷子一样，好像他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陆砺羽莫名地烦躁，搓得也快了起来，没过多久，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一阵细弱得跟猫叫一样的抽泣声。 他更烦了，以为自己太用力惊到她了，放轻了力道。 但凉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哭得越起劲不说，眼泪也啪嗒啪嗒地掉，掉到他手背的皮上，滚烫得能撕下一层。 “你别哭了成不成？哪里痛跟我说，我尽量轻点。” 凉墨还哭，眼眶一圈都红了。 陆砺羽又道，“我搓那么用力，是因为不搓用力细菌搓不出来。那狗什么东西都吃，牙齿不知道有多脏，怕你感染。” 凉墨哭声一顿，陆砺羽觉得她哭得更起劲了。 陆砺羽道，“我也是为你好，打疫苗也是要洗干净了才打的，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你洗十五分钟？” 凉墨还哭，陆砺羽妥协了，“好吧，其实我是觉得有点烦躁。我今天语文也考差了，作业一大堆叠在那里没做，还要写一千字的检讨。” 凉墨抽噎着说了句，“我语文作业还没带，还被狗咬了。” 陆砺羽舌尖舔了一下唇瓣，轻笑着说，“那好像你比我还惨。” 凉墨哼了一声，打了个哭嗝。 见她心情有所好转，陆砺羽松了手，起身，“既然回神了，就自己把腿搓了吧。” 凉墨看他要走，耍起了无赖，“不行！你也不想想看我为什么出的门，又为什么被狗咬的，你要是现在就跑，太没良心了。” 陆砺羽大写地冤枉，觉得窦娥都比他清白。 “hat？are y一u sure？”陆砺羽道，“你不也要复印语文作业吗？” 陆砺羽从袋子中掏出被折叠得四四方方的试卷，摊开，“喏。” 凉墨抹了把眼泪，被水渍浸染过的小脸细腻白嫩，衬得那一对眼眶红地惨不忍睹，惹人心疼。 “我不管。我平常上学都是走另外一条路的，从来没有遇到狗，一来找你，就遇见了，还是怪你。” 好男不跟女计较。 再者陆砺羽之前已经给凉墨搓了好几遍腿，也不差这一下。 他重新蹲了下来，给凉墨搓脚。 “陆砺羽，你说它会留疤吗？” 陆砺羽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说，“会。” 凉墨小脸皱在了一起，“那怎么办？夏天那么热，要是留疤就不能穿短裤了，太丑！” 陆砺羽舌尖顶了下腮帮，“没事。”他道，“反正都丑。” 凉墨睨了他一眼，恍惚地说，“这可以赔钱吗？” 陆砺羽抬眼看她，“怎么赔？” 凉墨：“他家的狗给我咬了，我自己出的医药费，他总要还给我吧？还有精神损失费，我从小到大都没那么怕过，真的太吓人了。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我回家的时候，经过他家门口，那狗就守在他家门口，他还冲我吼，楼上的好几个邻居，都说那狗不对，但是没人提意见，我觉得这次我被咬了，我可以叫爸爸妈妈去提一下。” 说完，陆砺羽似乎笑了一下，然后轻讽地说，“万一人否认呢？死不承认是他家的狗咬你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凉墨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没关系，有齿口，大不了去医院，把我腿上的伤口和那狗的牙口比照一下。” 陆砺羽凝眸盯着她小腿半晌，说，“比照不了。这伤口有地方咬得深，有地方咬得浅，普遍还是浅的，针一打上个药过不了两天就结痂了，到时候怎么办？” 凉墨又皱眉，猛地缩回脚，“不打了，拿到钱再说！” 陆砺羽：“” 他捉回她的脚，低斥，“别闹。到时候你狂犬病发作咬了人，还要赔更多钱。” 一句话，凉墨不做声了。 乖乖地坐着，安静地像只无害的小猫。 凉墨进到办公室打完针，医生叮嘱她注意事项，“这两天，伤口尽量避免碰水，不能吃饮食辛辣的事物。狂犬病疫苗一共要打五针，今天是第一针，三天后来打一针，下星期二后再打一针，第四针两个星期后打，最后一针四星期后打。” 凉墨默默记下了日子，又问，“它会留疤吗？” 医生盯着她小腿想了一会儿，“原则上会，不过等你伤口痊愈后，我会给你开一剂祛疤的药。” 凉墨松了口气，只要不留疤，什么都好说。 涂了碘伏的手肘和小腿火辣辣地麻，小腿还有些痒，凉墨没去抓，一路被陆砺羽扶着出了医院。 被耽搁了一趟，但到底没忘记这一次出来是为了什么，凉墨先去复印作业，复印好了之后拽手里，又被陆砺羽扶去银行。 来到银行，凉墨吃力地靠住门，把银行卡递给陆砺羽，“密码你都知道了，你自己去领吧。” 陆砺羽挑眉，哼笑了一声，脚步畅快地去领钱。 回去的路上，凉墨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应付凉父凉母。 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不能让凉母凉父知道自己被狗咬了，她虽然一心想要拿到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但比起这个，她更不能让自己和陆砺羽的事被凉父凉母知道。 凉父大多时候都有应酬，不到九点几乎是不会回来的。 凉母守着点，也是到九点才关门。 现在才八点半，家里应是没人的。 这么一想，凉墨骤然松了口气，被陆砺羽扶到了单元楼楼下，凉墨下意识地抬头扫了一眼，这一眼一扫，顿时吓得心脏都快飞了出来。 她立即顿住脚步，推着陆砺羽，“你走吧，我到家了，你小心点，别被狗咬了。” 陆砺羽抬头扫了眼凉墨家的住户，看到那晃亮的灯，似乎明白了什么。 推开一步，双手插兜，舌尖一顶腮帮子，“成。” 他犹豫了一下，“三天后第二针，如果你不方便打我电话，回头我把电话发你qq上。” 凉墨本是要拒绝的，凉父凉母如果知道她被狗咬了，哪里还会让别人陪她去打？ 但听完了后半句，凉墨果断把拒绝的话吞咽了下去，慢慢地点头，“嗯。” 目送着陆砺羽的背影被黑暗吞噬，凉墨拖着脚，艰难地上了楼。 她这次出去是有正当理由的，凉父凉母问起她便不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问题是她如果仅仅只是去拿作业，为什么要带银行卡？ 这要她怎么解释？ 她今天穿的衣服裤子一个口袋都无，银行卡和试卷都是拽手上的，到时候凉父凉母问起 凉墨的脑子乱成了一团，还是到了家。 不过非常幸运，凉父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头疼，就比她先一步到家。看到她拖着脚回来，又听说她被狗咬了以后，注意力满心满眼全都被吸引了过去，没再去关注凉墨除伤口意外的地方。 好不容易安抚好凉父，并跟凉父说好了医生的叮嘱事项，凉墨慢悠悠地回了房间。 —— 第二天到校，凉父随着，简明扼要地跟张红叶说明了起因经过结果以后，张红叶狐疑地扫了凉墨一眼，和气地送走了凉父。 凉墨今日本是要请假的。 但学习和高考的压力像是两座大山压着凉墨，让她一听到凉父说请假就起了反应忙跳起来拒绝。 “给我看下你的腿。”何翊海俯低身子说。 凉墨瞥了他一眼，吃力地抬起脚，撩起裤腿。 伤口有深有浅，缠了纱布，看不出什么。 但红洞洞的口偶尔有血流出来，渗透了纱布，即便看不到伤口依旧觉得触目惊心。 何翊海倒吸了口凉气，直说‘天哪’。 “你好端端地怎么会被狗咬，还咬得那么严重。我在路上看到有人被狗咬都觉得特别吓人，真不知道你怎么扛过来的。” 凉墨挂起书包，卷下裤腿，坐下，说了句，“我也很无奈啊。” 何翊海道，“这会留疤吧？” 凉墨点点头，“会。” 何翊海想道，“我家有祛疤的药，进口的，效果很棒，用了之后一点痕迹都不留，我明天给你带来吧。” 凉墨眼睛一亮，“真的吗？” 何翊海点头，“当然，那是我老姐去年去美国的时候买回来的，我妈去年也钩子划伤，不到五天就没痕了。” 凉墨道，“那先谢谢你了。” 何翊海颔首。 片刻后，叶晞过来交作业，顺道问她，“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被狗咬呢？” 凉墨叹了口气说，“昨天语文作业没带，回学校拿的，我们家小区本来就有条大黑狗，以前见着就已经绕道走了，没想到还是给我碰上了。” 她苦笑一声，语气里诸多无奈。 叶晞余光瞥到凉墨桌上她刚刚拿出来的语文作业。 和她的纸质明显不一样。 眼里划过一道狐疑的光，她不动声色地说，“那你打过疫苗了吗？会感染的。” 凉墨点点头，“昨天就去打了。” “疼吗？” 凉墨点头，“当然，后面还要打四针。” 叶晞揉揉她的头，“心疼你。” 凉墨撇撇嘴。 —— 和凉墨约定好了以后，放学后何翊海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瓶祛疤膏。 何翊海家境不算殷实，属于小康之家，何翊海的表姐嫁了个有钱的富二代，才能三天两头出国旅游。 那瓶祛疤膏何母用了一次以后一直都放在她的房间，保管得好。 何翊海费了些时间才找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你是不是喜欢她？ “在找什么呢，把我床头的东西都翻乱了。” 何翊海把搜出来的瓶瓶罐罐一瓶一瓶地摆回去，说，“没什么。” 何母狐疑地扫了他一眼，看到他手里捏着的祛疤膏，问他，“受伤了？伤哪儿了？” 何翊海摇摇头，“没，是我同学受伤了，我带去给她用用。” “男的女的。”何母停下修剪指甲的动作，矍铄的眸落到何翊海脸上。 何翊海犹豫了一下，“女的。” 何母道，“她要你带的？” 何翊海摇摇头，“我跟她说我家里有祛疤膏，借她用用。” “你好端端地那么好心干嘛？”何母的语气微沉。 何翊海束了手，下意识地捏紧手中的药瓶。 他成绩优异，除却自身的努力和天赋之外，少不了严厉母亲的监督。 每天晚上做作业，何母几乎都在一旁看着，使他很难分心。 也是因为这样，无所畏惧的何翊海独独对他的亲娘骨子里有一份尊敬与畏怕。 “女的是谁？”何母又道。 何翊海说，“我同桌。” 他这么一说，何母有了印象。 上学期开家长会的时候，凉墨妈去得早，她到的时候，正好撞上凉墨妈去卫生间，凉墨坐在那位子上整理作业。 看到她来，第一时间就让了位置，眉眼生涩，带着友好的笑。 长得非常白净细嫩的一姑娘，身板娇小纤瘦地连她都心疼，觉得那姑娘太瘦了，浑身就没几两肉。 也非常有礼貌。 但后来，在得知凉墨的成绩以后，这种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全数化作了对自己儿子未来前途的担忧。 张红叶安排座位一向是花了心思的。 一般都是一个成绩好的，和成绩差的坐在一起。 这样安排，对成绩差的固然是好，但对成绩好的，定力稍稍一弱，就能跟着被带差下去。 何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影响，以至于成绩下滑。 后来，在发觉自己儿子的成绩还是比较稳定的时候，何母的心稍稍落回了胸腔。 但她还是悬着，准备一出现问题，就去找张红叶沟通。 很长一段时间下来，儿子成绩都稳定，这让何母对那姑娘的好感又回了几分，结果经历了今天何翊海这一遭，让何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从高中开始，很少会有排座位把男女排在一起。 在这荷尔蒙涌动盛放的年纪，最担心地就是男女坐久了一不小心产生感情，引发早恋。 何母之前不是没有担心过，但貌似和男的坐在一起更危险，她只好预先妥协。 高中三年过去了一半，和班里同学全都熟稔的前提下，何翊海没有产生什么问题，何母这才完全放心。 但现在一想，她终归是放心得太早了！ “她现在成绩怎么样？”何母竖着眉问。 何翊海道，“哪科？” 何母道，“就你们今天考的语文多少分？你是她同桌，总应该知道吧？”分班开始，张红叶重新创了个家长群，每次大考都会把成绩单发上去以便家长知晓。小考也会告知，以防有学生偷奸耍滑不让家长知道自己的在校学习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初遇 何翊海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一百分。” 何母听到这数字只觉得天方夜谭！ 她记得上回开家长会是在某一次月考之后，坐在凉墨母亲旁边，她和凉墨母亲有过几句沟通，凉墨母亲还向她抱怨了凉墨理科的差劲。 她记得那时候凉墨语文还有一百二十来分，在班里还算好的，甚至那一次都快追上她儿子。 何母忍了忍，又道，“你考了几分？这次试卷很难吗？” 何翊海摇头，“不算难，就是作文比较冷门不好写，我考了一百二十五。” 理科都是数理化拉成绩，文科肯定不能用文科班的成绩去要求。 何母知道这点，语文和英语也不会多费口舌，只要不是差得太离谱，她不会多说什么。 整整二十五分的差距，何母忍了忍，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喜欢她？” 何翊海一愣，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何母已经不在门口了。 他捏着手中的祛疤膏，很慢很慢地走回了房间。 当晚。 何翊海在床上辗转，翻来覆去了数十回，都没有丝毫困意。 他不禁再次想起傍晚的时候，何母抛向自己的问题。 喜欢吗？ 他不知道。 在这个年纪，喜欢到底是什么？ 何翊海想起刚进高中的时候，对这座学府充满了陌生与新意，还有紧张。 那会刚进来，位子都是乱坐的。他坐在一个位子上埋头做题，那个女孩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花边短袖，下身一条五分修身打底裤，衬得她无比瘦弱，细胳膊细腿的，像是用点力气就能捏断。 当时她来得比较迟，班里已经没什么位置了，她背着包走过来，指了指他身边的空位，轻轻地说，“我可以坐这里吗？” 燥热的仲夏，微风拂来，带来丝丝缕缕的桂花清香。 何翊海抬头，眯着眼看了片刻，慢慢地点点头。 两年的时间。 至今，何翊海甚至都清晰地记着，那天，凉墨坐下以后，微风轻轻吹着，扬起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软软地，像是一朵朵洁白轻盈的蒲公英随风飞扬。 穿着短袖，偶尔臂膀擦过的时候，那细腻的触感每每惹他心神荡漾，披着外衣的红心落了一层又一层膜。 后来分座位，他和她没分到一起。 何翊海开始是遗憾的，那毕竟是他进高中第一天，第一个觉得有好感的女生。 她看起来温柔文静，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干净又纯粹。 不过这种遗憾，很快就在高中紧张的氛围中被压力碾碎，他心无旁骛地开始学习。 直到高二文理分班，他和她都选了理科，班级没变，还在一个班。而这次，他和她是同桌。 接触的久了，才发现她的骨子里并非像她表面那般温润无害如小白兔。 她也是一只有着尖尖爪牙的小狐狸，不开心的时候，就要伸出爪子给你挠上一挠。 她生得小，十七八岁了，看起来都才跟十三四岁一样，稚嫩的娃娃脸皱成一团的时候，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伸手把她脸上的褶皱抚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好几次何翊海都想这么做，但都忍住了。 他知道她对他没意思。 也知道她喜欢陆砺羽。 还知道那次早饭她是给陆砺羽买的。 更知道那次语文作业是她给陆砺羽复印的。 甚至隐隐知道她这次被恶狗咬，也是因为陆砺羽。 —— 大课间。 何翊海拿出那瓶祛疤膏。 凉墨看着那透明瓶子里泛着淡淡金黄色的光泽，眸光一亮。 “你真给带来了啊？” 她神秘兮兮地说，“你家人没说什么吧？” 何翊海翻了个白眼，“废话，我怎么可能会叫人发现？”他道，“给我看看你的小腿，好些了没？” 凉墨撩起裤腿，皱起了小脸，“还没呢，哪里有那么快，不过有地方已经结痂了，这东西要痂掉了以后抹才有用吧？” 何翊海点点头，把瓶子塞进她怀里，“先放你那，记得抹，好了之后再还我。” “嗯。”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教室里寂静一片。 张红叶十分钟之前就出去接电话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隐隐有声音传到耳朵里，但听得不真切，也不知道和张红叶打电话的人是谁。 两分钟后，张红叶把何翊海叫了出去。 凉墨诧异地抬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下的笔。 她开始想何翊海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比如说成绩，比如说家庭作业。 但一通想下来，何翊海都是一如既往的优异，并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张红叶大动干戈把人叫出去。 难道 凉墨透过窗看着何翊海。 他脊背挺得笔直，勾着头，面前的张红叶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他一言不发，沉默地听着，偶尔张嘴说两句。 五分钟以后，何翊海回来了。 后脚张红叶也跟着进来，扬声道，“康毅沉和何翊海换个位置。” 被点名的康毅沉很诧异，但张红叶的威信树立在那里，他不能不听，也跟着起身挪桌子。 身边的人骤然换了一副气息，凉墨有些不适应。 刚挪了下凳子，猛地抬头，就对上张红叶锐利的眸。 她心口无端一跳，张红叶已经淡淡移开了眼，淡定地走上讲台，开始敲打，“高二下册了啊，有些话说太多遍也没意思。我说过的，自己的人生路是自己走出来的，现在有什么心思，你们都给我收收好。” 最后几个字出口的时候，伴随着重重地拍打桌子的声音。 那一阵一阵的，‘咚咚咚’撞击人的心口。 “等高考了以后，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到时候我想管也管不了。但是高考这么关键的时候，谁都别给我整幺蛾子，一旦被我发现，我是要叫家长的。” 张红叶说完，下了讲台，出了教室。 被莫名其妙落下这一番话后，班级同学都被勾起了兴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在张红叶底下做学生两年，对张红叶的了解没有十分也有八分了。 一想到刚刚何翊海被叫出去，一回来张红叶就换位置，众人很难不把目光聚在何翊海之间。 讨论了半天，众人都觉得张红叶的那句‘现在有什么心思，你们都给我收收好’，隐藏的信息量巨大，不知道是谁想到了早恋的问题上，一提起这个，就觉得再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但现在问题来了—— 何翊海早恋的对象是谁呢？ —— 下午体育课。 在压力与前途两相对垒的紧张压迫下，一周一节的体育课简直是高二生的人间天堂。 凉墨小腿受了伤，不可能跑步。 课前跑步，她便站在一旁的阶梯下，眯着眼看着陆砺羽的背影远去，间或和他身边的女生张嘴说话。 叶晞走过来，“小墨儿，你腿还疼不疼啊？你第二针打了吗？” 凉墨扭过头，“打了，好多了。你怎么没去跑步啊？” 叶晞耸耸肩，同她并排站一起，“来姨妈了，这大热天，我也不想跑。” 襄城的天气不算稳定，三月份的时候，前两天还刮北风，寒冷刺骨。不过才一夜而已，气温骤升，飙到了二十来度。 凉墨也觉得热，来上课前还去卫生间脱了件线衫。 “对了，你知道何翊海为什么会被换位子吗？”叶晞忽然道。 凉墨摇摇头，“不知道，换了位子以后我跟他话都说不上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让张红叶换了他。我觉得他最近的状态还是蛮好的。” 叶晞说，“还以为你知道呢。不过昨天换了位子以后，班里人都在那里猜测是何翊海早恋，被他父母发现，然后他父母打电话给张老师，张老师才给人换掉的。” 凉墨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天方夜谭，睁大了眼，“真的假的，他女朋友谁啊？” 叶晞耸肩，“也只是猜测而已，再说了，我们现在学习那么紧张，哪有人会去平白无故关注人生活啊，没人知道他女朋友谁。” 十八岁这个蠢蠢欲动的年纪，没人能抵挡得住来自异性的诱惑。 但张红叶盯早恋这个问题素来盯得紧，她又不知道哪里来的门路，学生们一些稍稍违纪班规的事都会被她知道，以至于班里一对谈恋爱的都没有。 不过班里没有，不代表班级之外就没有。 可凉墨自认和何翊海整天相处在一起，两人之间关系好得除了凉墨少女心事之外，几乎无话不谈，何翊海谈恋爱了居然还是她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对了小墨儿，今天上午大课间，我看你趴在位子上抹东西，你抹得是什么？药吗？” 叶晞看了她小腿一眼。 凉墨回过神，思绪还没从何翊海谈恋爱那里抽离回来，下意识地就道，“不是，是祛疤膏，何翊海借我的。” “他借你的？”叶晞诧异，琥珀色的眼底闪过一抹狐疑，和一丝仿若窥探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意外之喜。 凉墨‘嗯’了声，“有什么问题吗？” 叶晞说没有，她犹豫了一下说，“小墨儿，你有没有觉得何翊海喜欢你？” 凉墨没想过叶晞会突然来这一句。 她吓了一大跳，更觉得天方夜谭了！ “怎么可能，你别开玩笑，他怎么会喜欢我？” 凉墨活了十八年，自觉还从来没有人喜欢过自己。 更何况她和何翊海天天坐在一起，关系是比一般人要显得好和亲密，但她从来没有自作多情地认为这份亲近就是何翊海对自己的喜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就像陆砺羽一样。 她摇摇头，“不可能的，何翊海喜欢我什么？我学习成绩差，长得也没多好，敏感性肌肤，三天两头就要生痘，脾气还不好，阴晴不定，一下子好一下子坏，如果坐久了，男的就要喜欢女的，那王烁琪也喜欢你。” 叶晞顿时狠狠一噎。 她恼得跺了跺脚，“哪有你这样说话的？要真是你说得这样，班里不知道多少对情侣蹦出来了，光那副劲头，就得把张红叶气死！还有啊，你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要是以上这些你都没有，那岂不是就十全十美了？可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若没有完美的人就不配有人喜欢，那哪里还会有那么一对对夫妻和情侣？” 凉墨自顾地摇头，“反正我没觉得何翊海喜欢我。” 叶晞道，“反正我就觉得何翊海暗恋你。” “” “我这么说有根据的。”叶晞分析道，“昨天张红叶把何翊海叫出去的时候，就在我那边的窗户外头谈话，我隐约听到一些，说得就是什么喜欢啊，膏啊，好心什么的。刚刚我又问你你抹什么东西，你也说了是何翊海借你的祛疤膏。他要是真对你没意思，好端端地借你祛疤膏干什么？” 凉墨张了张嘴，惊异地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那时候何翊海说要借她祛疤膏的时候，她隐隐就有几分怪异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她根本描述不出来，到后来那份怪异又被想要祛疤的冲劲给散了个一干二净。 刚刚被叶晞提起，那种怪异感又奇异地浮现了上来。 “还有啊，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你可能身为当事人看得不清楚，我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和何翊海不是吃饭都快吗，我经常看到中午你吃完饭没多久，不到一分钟吧，何翊海就跟着也走了。他本来是有洁癖的人，别人的东西他都不会吃，可是我看他好几次都吞了你的水果糖。” 这个凉墨是清白的，必须要证明无辜，“不是，他也吃别人的，每次周志川带巧克力和饼干的时候，我和何翊海都会去打劫，我还看他吃过康毅沉的面包。” 叶晞喉咙一堵，“那行，这个先不算，他喝过你的水没错吧？” 凉墨懵懵地，“喝过我的水？什么时候？” “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就一次从体育课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满头大汗热得不行，他杯子里没水了，你就把自己的水给他了。” 凉墨有印象了，脸色微微一黑，敲板砖，“那是我把水到他杯子里的，他没喝过我的水。” “有区别吗？瓶口可是沾了你的口水的！”叶晞反驳。 凉墨无言。 片刻又道，“那也是那次，他还喝过周粥的水呢！他口头上看着有洁癖，但是真的这些关头，洁癖根本不存在的！” 叶晞又是一堵。 她是真切觉得何翊海对凉墨是有猫腻的，这点在平常的一些蛛丝马迹中就可以看出来。 但她没想到，凉墨对别人的喜欢竟然如此排斥，排斥到事实就摆在眼前，却还是要被她扭曲成歪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我不需要别人的喜欢 她气了两气，暂且说不出什么有理有据的理由，扭过头，“反正位子都已经换了，他的这份喜欢怕也是就此被张红叶掐住了，你说不喜欢便不喜欢吧，对我来说都一样。” 凉墨抿抿唇，扭开头，小声地说，“我不要别人的喜欢。” —— 夜幕初上。 凉墨正在写作业，叶晞发来消息。 叶晞：】 叶晞： 凉墨放大图片瞅了瞅，疑惑地退开： 叶晞： 凉墨汗颜： 叶晞： 凉墨：“” 叶晞： 凉墨再次点进图片看了看，第一张图片是一个紫色的篮球；第二张一套球衣，球衣上面印着03；第三张是一双鞋。 凉墨： 叶晞： 凉墨： 叶晞： —— 隔日中午。 去食堂的路上。 凉墨抬头看向昂首阔步的陆砺羽，眯着眼问，“你快生日了？” 陆砺羽：“嗯哼。” 凉墨笑道，“又到了一年一度可以骂你死三八的时候。我记得上回你跑一千五的时候，成绩就是四三八吧。还真是死三八啊，跑个步都要紧紧跟你出生的时间黏在一起。” 陆砺羽一拳挥过来，扯了扯唇角，“老子跑三圈半三八，你跑两圈三八，嘚瑟个屁！” 体育本来就不是凉墨擅长的领域，凉墨被人戳痛脚，也丝毫不觉羞愧，老神在在地说，“你个大男人跟我一女人比，要脸吗？” 陆砺羽扯了扯自己的脸皮，“喏，脸。” 凉墨一手挥过去，被陆砺羽侧身闪开。 凉墨还要再挥，被陆砺羽一挡，他笑容一淡，“别闹，有人盯着。” 凉墨收回手，不着痕迹地往两边看去，果真看到两个值周班的人正盯着他们。 她神色如常地收回了视线，待走出那两人的值周范围才道，“这生日你准备怎么过？” 陆砺羽清了下嗓子，舌尖舔了圈唇瓣说不知道。 凉墨：“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陆砺羽睨了她一眼，挑眉，“你给我买？” 凉墨翻了个白眼，“废话！” 陆砺羽想都没想，“球衣。” 凉墨目光一闪，痛快地应下，“好。” 来到食堂，一个个队伍长如水龙，凉墨打了饭以后，来到窗边一个位置坐下。 片刻后叶晞也跟着过来。 她先是吃了几口饭，然后道，“小墨儿，那篮球我买了？” 凉墨诧异，“你买了？这么快的吗？” 叶晞：“对啊对啊，昨天跟你说好以后我就下单了，大概要后天或者大后天送到。我准备送到以后就拿给陆砺羽。” 凉墨这才明白她是网购。 “你网上买的啊，你会网上购物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自己进去打针 叶晞点头，“那很简单的，为什么不会。” 凉墨问，“你不担心质量不好吗？百来块的东西呢。” 凉墨不是没在网上买过东西，只是她买得不多，大多数都是凉母帮忙着买，有凉母监督，她倒是不担心质量问题。 叶晞眨眨眼，“不会，大不了退回去就成了，虽然我没退过，不过到时候琢磨琢磨就成。” 凉墨吞了口饭，扭头看白茫茫的窗外一眼，片刻又道，“你刚说你收到了篮球就送陆砺羽，那么早的吗？” “当然要早啊！”叶晞也吞了口饭，神秘兮兮又颇有些吃味地说，“陆砺羽那么多人追，送迟了怕是礼物全都被他那群朋友迷妹淹没了，到时候谁还知道是我送？我肯定要送得早，最起码也不能白费了我一百多块钱不是？” 凉墨想想觉得挺有道理。但她不会网购，网上买球衣是不可能了，实体店又不是每家都有他看得上，还得一家一家找，货比三家，挑出最满意地才成。 所以，等她折腾好了，怕也是到陆砺羽生日了。 —— 答应了陆砺羽以后，一个下午凉墨都在悄摸摸地琢磨着秋衣的事情。 她是想自己设计一个样式拿去定制，但现在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她之前为了打针缴费了三百多块钱，后来又借了一两百给陆砺羽，银行卡里的钱一下子去了大半，她又不可能张口向凉父凉母要，因此这钱，还得从自己的荷包里出。 从学校里出来，大老远就看见了凉父骑着电瓶车立在那，发福的身材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凉墨一眼就看到了。 她走过去，跨上后座。 平常凉父凉母是不会来接她的，但由于今日是她打狂犬病疫苗最后一针，特殊了些，凉父这才特地抽出时间来。 放学高峰期，学校周边的各大交通要道都很挤。 凉父急性子，扭过车头，绕了一条小路。 在高考的压迫下，每天用掉一支笔，几乎已经成了凉墨的习惯。 她一般隔个一星期就要去一趟文具店，今天刚路过她平常经常去的文具店，她脑海一闪，想到什么，立即对凉父道，“老爸停下，我要买笔。” 换作别的，凉父未必会真的停。 但这事关她的学习，凉父开过了头，又立马调回来。 阔气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甩给凉墨。 凉墨小跑进店。 常来文具店的原因，凉墨对于文具店的格局已经很熟悉了。轻车熟路地绕过一排排架子，来到运动装备的货架旁。 她抬头粗粗扫了眼，倒是的确见到一张印着数字03的球衣，紫色的，黄色封边。 她立即扭头问店员，“这个多少钱？” 店员抬头看了眼，说：“五十五。” 凉墨颔首，再看了一眼那件球衣，默默记下它的样子和价格以后，走开了。 从文具店出来，凉父正好打完电话放下手机。 凉墨走过去，跨上车，凉父这时候道，“待会儿爸爸把你送到医院，把钱给你，你自己进去打针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你怎么那么烦？ 凉墨一顿，轻轻地‘嗯’了一声。 凉父解释，“你新朝叔叔叫爸爸去吃饭，前两天就叫了，爸爸原本是推掉了，结果人家今天又打来。推得次数太多也不好，反正你打了四次，也十八岁了，应该是能自己去打的吧？” 凉墨点点头，“能的。” 车速渐渐快起来，凉风从耳边穿过，凉墨听到凉父的声音散入风里又吹进自己的耳朵，“待会儿爸爸把钱给你，你先去打针，打完针后自己打车回家，或者去妈妈店里也可以。晚饭的话家里是没做的，你到外面吃点再回去好了。” 凉墨对饮食方面素来不怎么在意，她口头上答应得好，实际早就做了打算准备待会儿回家啃点小零食。 医院离学校不远，两条街过去也就到了。 下了车，凉父塞了两百块钱到凉墨手里，叮嘱她，“要是有什么不会的打爸爸电话，针打完的时候也跟爸爸说一声，到家了也跟爸爸说一声啊，钱要不够你跟爸爸说，爸爸微信再转你。” 凉父来接凉墨的时候，顺手把手机捎了来。 凉墨捏着手机，乖乖应承。 看着凉父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凉墨这才捏着钱和手机，扭头进医院。 这个时间点，医院还有很多人，凉墨挂了号就乖乖地坐在科室门口。 小腿上的咬痕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已经完全康复了，还有些淡淡地疤痕盘踞在上面，这两天凉墨一直在用祛疤膏，疤痕淡了不少。 至今凉墨回想起一个月前的那场经历还心有余悸，不过想到以后再不可能遇到此类情况，心情又莫名轻松了不少。 上回凉父凉母得知自己被咬的时候，隔天二话不说就上门找了那户人家。 有些事情就是没人起头，一旦起头就犹如洪水破坝哗啦啦地涌。 没想到不止是她一个人，小区里不少住户都被那凶狠地恶狗吓到过，听闻小区里又有人被咬，隔天还找上家门的时候，众人都捧着看热闹的心思过来。 到最后那些住户你一句我一句地发声，那住户再厚的脸皮，嘴皮子再利索，也抵不过千张万张嘴，隔天便忍痛把狗送走了。 自此后，小区一片清净，半夜也不再有狗嚎声。 凉墨坐在位子上想事情，不知不觉就想得入了神，还是手机一条信息蹦进来，她绷紧的身子松了松，才回过神。 她摸起手机一看，是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没回。 凉墨又道，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言简意赅： 凉墨道： 陆砺羽没回话了。 凉墨坐在位子上五分钟，周围的人堆散了不少，又重新来了一批。 她不知道陆砺羽莫名其妙问她科室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千里迢迢地跑来医院找她拿英语试卷吗？ 凉墨觉得荒唐，这时候不知道哪个角落突然传来一阵散漫慵懒的喊声，凉墨发觉正是叫着自己的名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一个德行 她抬眼看去，诧异地睁大了眼。 陆砺羽长腿阔迈，正一步一步步伐极稳地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医院开着暖气，他没穿外衣，身上就一件单薄的黑色t恤，露出两片手臂上的小麦色肌肤，以及那彰显力量紧实的小片肌肉。 宽肩窄腰。 他款步而来。 让凉墨想到了t台走秀的男模。 陆砺羽走到凉墨跟前，一屁股坐在凉墨旁边的空位上，向她伸手，“试卷。” 凉墨回神，忙掏出英语试卷递给他。 他似乎不急着走，凉墨就问他，“你怎么会在医院？是家人住院了吗？” 陆砺羽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扯唇角解释，“我妈是妇产科主任。” 凉墨恍然，这才意识到陆砺羽的出现不是偶然。 “你穿那么一件衣服不冷吗？”凉墨扫了眼他露在外面的手肘部肌肤。 天气步入四月份，已经开始普遍暖和了下来。 但襄城气候仍是不太稳定，早上出门度，下午能飙到十来度。 太阳下了山以后，温度又降下来。 陆砺羽摇头说不冷。 凉墨‘哦’了一声，扫了他脚踝一眼，没说话，却悄悄扭头抿唇笑了起来。 陆砺羽莫名，“笑什么？” 凉墨：“笑你虚伪啊。”她指指他的脚踝，提醒道，“都冻紫了，老年保准患病，天天疼。” 陆砺羽嗤了一声，身子略略向后压，抬起一只脚横放在另一只大腿上，他摸摸冰凉的脚踝，嗤笑，“陆哥身体好，比你晚年健康还是保证得了的。” 凉墨哼了哼，不搭腔。 两分钟后，陆砺羽的手机响起。 他摸出手机一看，对那头言简意赅地说了两句话。 起身，落下两个字‘走了’。 凉墨道，“我的试卷怎么办？” 陆砺羽：“再说。” 凉墨偷偷磨牙，“我在这里等你，你复印完了给我拿回来。” 陆砺羽没回头，捏着试卷摆手。 凉墨气馁。 走到电梯间，一个打扮精致，浑身透着优雅温婉从容矜贵的女子拎包立在那，陆砺羽走过去我，女子道，“你向谁拿的试卷？” 陆砺羽接过包背到背上，说，“同学。” 女子问，“他怎么会在医院。” 陆砺羽下了电梯，“被狗咬了，来打疫苗。” 女子又问，“男的女的。” 陆砺羽说女的。 女子停下脚步不走了，陆砺羽回过头，女子问，“你复印了准备怎么还给她？” 陆砺羽漫不经心地抓抓头，随意地说，“让她到我们家小区楼下来拿吧，反正她知道我住哪个小区。” 女子‘啧’了一声，扭过头往回走，“跟你爸一个德行，好意思让一个女生给你跑来跑去也不害臊，人家还被狗咬了，腿脚不方便，一点同情心没有。我回办公室等你，你复印好了，给那姑娘送回去，再来找我。” 陆砺羽眉头一蹙，显然不情愿，“妈” 曾静姝停下脚步，挑起一边眉忽然道，“我上回回家去保安室拿快递，保安跟我说，有个姑娘大晚上的，送了试卷和马卡龙过来，指名道姓说是给你的，是不是也是给你试卷那姑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成年礼生日会 陆砺羽没料到曾静姝会突然说出这一席话，脸色不自然极了，“妈” 曾静姝看他默认，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真好意思啊陆砺羽，人家姑娘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大晚上的你让人家给你复印试卷买马卡龙跑上跑下的你还真好意思！你知不知道一姑娘这么晚一个人出来有多危险？出了事人家父母找上门来你担待得起吗？” 陆砺羽被打了几下，不敢反驳。 这两年社会单身妙龄女子大晚上被害的新闻层出不穷，他当然知道。 但他从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凉墨身上。 其一是他觉得凉墨家和他家隔得那么近，要是真被害了，跑几步也就到家了，怎么可能会出事？ 其二是他身边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于网络上女子被害的事情，心中并没有多大防范意识，并不觉得这种事情会那么倒霉得降临到他身上。 事实证明，除了那次意外被狗咬，凉墨真的没有出过一次意外。 仿佛是知道陆砺羽在想什么，曾静姝道，“意外这种事是能抱着侥幸心理的吗？要是真被人预料到的意外就不叫意外了。反正我不管”她重新提步走上楼梯，“下回，你要么别再去篮球校队给我好好在教室里整理作业，要么就你去找那姑娘，别让那姑娘大晚上出来” 陆砺羽跨步追上曾静姝。 曾静姝继续说，“这回也是，你现在就跑去复印，复印了给那姑娘送去，我去楼上等你” —— 经过个把月的相处，凉墨和康毅沉渐渐熟悉起来，说话的次数也在缓慢增加。 偶尔，凉墨也能从康毅沉不同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比如说今天。 康毅沉刚刚回到位子上，凉墨就问他，“王烁琪跟你说什么了？笑那么猥琐？” “猥琐？”康毅沉止了笑，摸摸自己冒了些胡茬略显粗糙的下巴，又忍不住笑起来，“有吗？” 凉墨点头，“有啊。” 康毅沉笑着说，“没。陆砺羽不是快生日了吗？他要成年了，王烁琪说想给他搞个成年礼生日会，问我们什么想法。” 提起陆砺羽，凉墨来了兴趣，“还搞成年礼，这么隆重的吗？全班都要去吗？” “怎么可能？”康毅沉道，“全班都去动静也太大了，到时候被张红叶发现完得可是我们。王烁琪的意思是，就我们几个关系好的到时候聚聚就行，再有就是自主报名，想去的去，不想去的也不勉强。” 凉墨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康毅沉说，“我说可以啊，他不是四月三十号生日嘛，那天周六，我们可能周五那天搞个party，因为你也知道的，周六那天他肯定” 凉墨理解他的意思。 像陆砺羽这种人脉广又懂得生存处关系的人，成年礼生日不可能只聚一次。 就算是朋友，他怕也是要同班与不同班区分开来，相聚两回。 “王烁琪让我问问你，你去不去？” “我？”凉墨诧异，她确实是想去，走到也走得开，但这种方面她肯定含蓄，正琢磨着该怎样开口，康毅沉像是她肚子里蛔虫一样就猜到她想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惊讶的同时，又不乏喜悦。 “对啊。”康毅沉说，“我们大男人搞不来这种东西，肯定要有个女生才行，王烁琪说你跟陆砺羽关系好，到时候十有要去，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们想想主意，到时候这生日会怎么办才惊喜。” 凉墨想着陆砺羽的生日正好赶上五一了，到时候放假三天假期，她肯定整天都宅在家里。 再者她的确是想去，康毅沉这番话可谓是正好砸到她心坎上了，没怎么想，凉墨就答应了。 康毅沉补充，“叶晞到时候也去的，还有方音贾雯雯她们貌似也都去，反正你应该不会无聊。” 凉墨点点头。 —— 凉墨骑着车到阳光花公园的时候，叶晞和方音已经到了。 她骑过去，对那两人颔首，“走吧。” 方音和叶晞一同跨上自行车。 “小墨儿，你想过了吗，怎么样给陆砺羽办生日会？” 凉墨说没想，“没那么多时间，办个生日会够奢侈了，我才懒得去想。” 方音笑她，“要陆砺羽知道你这态度，气都要气死。” “气死了才好呢，活着还那么大张旗鼓。” 叶晞：“我想了几个。一个地点在ktv，一个在酒店吃饭，还有一个就是去寿村一日游。我听说寿村那边的古村落建好了，一个月内门票减半，据说里头还有漂流。” “这天气玩漂流还太冷吧。”凉墨说，“而且去寿村玩太奢侈了，说过要办party和惊喜的，去寿村怎么办？” 方音也道，“我也觉得不行，要我说，就ktv办个吧，再去饭店吃个饭，差不多就得了，没必要搞那么多。” 叶晞想这些方法是存了私心的，但她也清楚实行机会并不大，所以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见方音和凉墨都持着反对态度，她耸耸肩，“那行，就ktv吧！” “嗯。”凉墨道，“我有个叔叔，是酷迪的股东，原本我可以找他商量打个折什么的，但现在肯定不行。我要是找他，他告诉我爸妈，我就完蛋了。所以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去酷迪，其他的ktv你们有人认识吗？” 方音说，“没事，我一个阿姨在尚歌那边工作，到时候打声招呼就行。告诉我妈也不怕，反正我妈知道我出来给同学过生日的。” “那就麻烦了。”凉墨莞尔。 “客气啥。”方音大气地摆摆手。 叶晞这时候问，“那我们现在干嘛，是先去尚歌，还是先去商城买些材料，下星期五就是生日会了，我们只有今天和明天的时间。” 方音说，“先去商城吧，尚歌那边我回头打个电话就成，没必要过去。” 凉墨说对。 几人骑着车来到了商城。 正逢周末，商城里人很多。 几人来之前并没有确切地商量过布置计划，因此这会儿买，也是无厘头地四处乱逛，看到什么觉得挺适合拿来庆祝的就打包装兜里。 “对了，蛋糕有人订吗？”逛了大半个商城，方音忽然想道。 叶晞说，“好像还没，王烁琪说这些事情要我们女生帮忙看看，蛋糕买个十二寸左右就差不多了。昨天我上网看了几种款式，你们不说我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礼物 叶晞说着，埋头去找手机。 凉墨轻嗤，“过个生日这么麻烦？都我们做了，他们男生干什么？” “当然是做作业咯！”方音耸肩，撞了凉墨胳膊一下，“你同桌今天晚上就能把作业发我，回头我也发给你。” 凉墨没想到康毅沉背着她居然和方音做了这种交易，她当初怎么就没想到一码换一码呢？ 诧异过后，凉墨也痛快道，“这敢情可以！” 张红叶管得严，手底下的人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抄作业。 有时候家庭作业也不敢有，生怕张红叶就通过什么蛛丝马迹看出来了。 凉墨胆子不大，但人总有反骨的时候。 叶晞找出了几张蛋糕照片，给方音和叶晞看。 “太娘了吧，陆砺羽知道气死！” “这个可以，篮球。不过陆砺羽本身就已经整天跟篮球混了，生日又来个篮球蛋糕，我觉得还是要换换口味吧。” “对了，最近网络上不是很流行红包吗？”方音推开一步，打了个响指，“红包蛋糕怎么样？” “这个可以有！” 叶晞眯起眼，“昨天我好像也在那店里看到过这个蛋糕，不过可能有点小，没有十二寸。” “这没关系。” 凉墨说，“反正无论如何都吃不掉，就是买来走个形式。” “那成，那家蛋糕店就在这商场附近不远，我们先过去看看吧，万一没有再看其他的。” “好。” —— 预定完红包蛋糕，三人从面包店里出来。 “对了，王烁琪叫我问问你们礼物买了没，到时候办party貌似要走个流程，我们肯定是要送礼物的。” 凉墨好奇问她，“你不是说你买了篮球就送吗？那你到时候送什么？” 叶晞笑着说，“没送呢。打算送来着的，但那时候王烁琪跟我提了这件事，我就按捺着性子留下了。” “哦。”凉墨说，“我还没买，不过不急。” 方音边走边同她说，“我也没买，到时候我叫我阿姨给他打个折，这算是一点小小心意了吧。我阿姨可不随便打折的。” “这可不清楚。”凉墨笑着道，“他那人挑得很，你要是不能拿出点有分量的，没准他就盯上你了，到时候烦都要烦死。” “我看未必。” 方音轻笑说，“他不是蛮喜欢唱歌的吗？三天两头就能看到他空间晒ktv的照片，我这礼物大了去了。” 每个人的打算不同，凉墨也不好干涉。 “你看着决定吧，我们再去商城看看，再买一点，差不多就够了。” “嗯。” —— 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下来的时候，为了减少时间浪费，三人走得是就近一条楼梯。 回去的时候，为了更大方面挑到好的装扮物品，三人绕了一条楼梯走。 那条楼梯一旁环着一家文具店。 门面很大。 学生需要的用品应有尽有。 凉墨也来这买过文具，只是那时候眼光挑，光注意外观了，没挑到什么喜欢的。 眼下经过这家文具店，凉墨下意识地就抬眼扫了一眼。 这一扫，目光顿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球衣 这时候，方音紧跟着也道，“那件球衣很炫啊。” 叶晞抬眼看去。 凉墨抿起了唇，晶亮的瞳孔被注入了夺目耀眼的光色。 是很炫。 同样是紫色金边的球衣。 不同于上次在文具店看到的短t类球衣。 这套球衣明显比上次更加简洁大方。 做背心式，颜色比上一回要深。 03两个数字印在背心的中间，方正立体。 有丝丝缕缕像是藤蔓又像是花边的图案在那两个数字之间来回穿梭。 不仅没有显得繁琐，反而衬得这件球衣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像是邪魅。 凉墨光是看到这件球衣，脑海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脑补陆砺羽穿上这件球衣的模样了。 他气质纯正，这个年纪的少年长得帅的，骨子里都带着丝丝缕缕地痞。 陆砺羽也不例外。 他生得好看，五官端正立体。 不笑的时候，周身的气质冷淡疏离。 一旦笑了，薄唇微勾，周身的冰雪顷刻间化开，多道不同的情绪一同焕发。 凉墨暂且想象不出陆砺羽真穿上这件球衣是什么样的。 她知道。 总归不会丑就对了。 叶晞的眼睛也亮了。 当初给陆砺羽挑礼物的时候，她内心蛮偏向球衣的。 因为和陆砺羽同班两年，还没看见他穿过一套正式的球衣。 不过同时，那篮球也真的很炫。 两难之下，她问了凉墨。 凉墨说买篮球，她内心的天平就不自主地倾斜了过去，没怎么过大脑，就已经下单了。 后来因为资金紧张，原本已经放弃了再买一件球衣的念头。 眼下看到玻璃橱窗上挂着的球衣，内心的某些心思又不可遏制地蠢蠢欲动起来。 她小跑进去，方音见了，也只得拽着凉墨跟上。 叶晞去问了价格，片刻后，一脸失望地回来，“太贵了，差不多要两百。我还没见过那么贵的球衣。” 方音又看了眼那球衣，“这球衣确实是好看，貌似还是哪个国家球队的队服，不知道是高仿还是真的，贵是肯定的。” 凉墨回过神，“要两百啊，那的确是太贵了。在经济能力暂且还不能自我补给的情况下，我不赞同去买。” 叶晞有些不甘心，“但真的好看，没准过了这家店就没下一家了。”她捏捏手心，拽着凉墨离开，“算了，买不起就买不起吧，没钱再不甘心又怎样？难道我还能去偷不成吗？” 叶晞一路絮絮叨叨地拽着凉墨重新爬上了楼梯，逛了一小会儿，才总算把球衣的事情抛到脑后。 —— 下午回到家，凉父难得在家，凉墨不敢明目张胆地想凉父要钱。 便只好等午休过去，凉父出了门，凉墨才拽着银行卡出门。 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凉墨也陆陆续续见到了不少球衣。 但还没有一件，比上午见到的那件，来得更让她惊艳。 她当时就决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买下那件球衣，所以她自私了一回。 在叶晞报出价格的时候，劝她不要买。 凉墨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 但人活在世上，谁没有点私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是谁买走球衣？ 从文具店里出来，凉墨一手提着一紫金色袋子，一手摸着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银行卡余额。 轻呼了口气。 还好刚过年关，凉母给她塞了把钱，才导致刚刚买球衣的时候，余额没让自己太过窘迫。 收了手机，凉墨重新蹬上车回家。 —— 叶晞住在郊区，等她回到家都已经快到饭点了。 她马不停蹄地掏出自己没来得及存到存折里的压岁钱，咬着牙从里面抽出两百块钱，起身再度赶往商城。 一人一车匆匆来到文具店门口停下。 此时的襄城上空，已经被一片深蓝色笼罩。 寒凉的夜风正一寸寸朝整座城市蔓延。 叶晞抚平自己两臂上升起的鸡皮疙瘩，提步走向文具店。 刚走一步。 蓦地一顿。 因为她看见玻璃橱窗上，那酷炫的紫金球衣不见了。 取而代之地是一件黑色球衣。 样式依旧酷炫，可惜胸前的数字不再是‘03’。 她呆了一呆，仿佛有什么支撑已久的信念在她脑海里轰然坍塌。 玻璃碎渣子散落了一地。 身子僵硬片刻，她猛地提步，朝柜台拔足。 “我不是说了那件球衣我要了，要你们帮我留着的吗？” 上午看到球衣的时候，她存了私心。 哪怕自己暂时买不起，也不希望它被别人买走。 可为什么这才刚刚过了六个小时，球衣就不见了？ 店员正在刷手机，闻言懒懒地扫了她一眼，“有生意上门不做还开什么店？那球衣放这很久了，问价的人很多但都没人出手，鬼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们一样只是问问不买。” 叶晞气急，嘈杂的商城似乎都能清晰地听到她的磨牙声。 她脑子乱乱的，玻璃碎渣子还没有一片一片捡起来，那乱麻又在她脑子里四处横生。 店员说，那球衣放这很久了，一直没有人买。 可为什么今天她一问价格，没多久后就被人买走了？ 真是巧合吗？ 是方音，还是 凉墨。 —— 凉墨为自己了却一桩心愿喜极而泣。 回到家，隔个几分钟，就忍不住要拉开袋子拿出球衣好生看上一看，摸上一摸。 真的是很惊艳啊。 怎么样都看不够。 穿在那人身上，应该会更加惊艳吧。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凉墨才控制住爪子没去荼毒那球衣。 她可不想球衣送出手的时候，表面已经乌黑了一圈 “墨，这星期五，你表哥结婚，你去不去？” 凉母的话如一盆冷水，骤然浇灭了凉墨的热情。 凉墨的身子僵在原地，猛然想起这周五周六 “肯定要去的。”不等凉墨回神，凉父已经不容置喙道，“这周五不止是你表哥结婚，还是你舅舅五十岁生日，赶一块去了，你舅舅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天天念叨你，你好意思不去？” 凉父自问自话道，“去是肯定要去的，到时候你要是待不住，早点回来就是。” 一个月前，凉墨的舅舅送来儿子结婚请帖以及自己五十岁生日大寿请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偶遇与心碎（1） 一个星期后，叶晞跟自己说陆砺羽生日快到了。 两个星期后，王烁琪联合康毅沉告知自己将要给陆砺羽准备一个惊喜。 那时候，陆砺羽三个字像洪水猛兽一般淹没了凉墨的大脑，凉墨根本没有理智去想理智的事情。 她的生活好像就是以陆砺羽为中心的。 一旦触上陆砺羽，什么事都要次之第二。 以至于当凉母再度提起未来不久以后的喜宴及寿诞时，恍若一惊雷，猛然砸中了凉墨的脑海，在凉墨的脑袋里炸响轰雷！ 凉父说得不错，表哥的喜宴和舅舅的寿诞，她的确不能不去。 但是陆砺羽呢？ 一旦去了喜宴，意味着她就要错过陆砺羽的成年礼生日会。 陆砺羽的十八岁成年礼生日会那么重要的时刻，她不在。 凉墨你甘心吗？ 她问自己。 —— 晚上十点。 上了床以后，凉墨点开群聊天框。 对准屏幕，一字一顿打下：陆砺羽的生日，我不去了。 —— ktv的隔音不算好，各种鬼哭狼嚎在走廊上齐聚一处。 包间内的气氛被炒到了至高点。 唱歌得唱歌，喝酒得喝酒，猜拳得猜拳。 凉墨被闹得脑仁子发疼，耳朵也嗡嗡嗡地响，趁着人不注意悄悄从包间里推了出来。 虽然外面比里面好不了多少，但总归空气是新鲜的。 包间的左边是一条通往商场的电动扶梯，凉墨走过去，扶着电梯而站。 视线沿着电梯往下，凉墨注意到了最侧边的一家衣橱。 那家店许是卖运动套装的，玻璃橱窗内的模特穿得就是运动装。 模特手中还抱着篮球。 凉墨盯着那篮球，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陆砺羽。 今天是周六。 昨天晚上的喜宴，她整场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那是她经历的最豪华的一场婚礼，同时也是最无趣的。 精致的菜肴到她口里味同嚼蜡。 华丽的镁光灯她看在眼里觉得跟外面的花草树木一样稀疏平常。 她整场婚礼都去想陆砺羽去了。 时不时就要拿出手机翻出空间动态看几个同学相继上传的照片。 而她除了羡慕和幻想，什么都做不了。 原本以为今天得以空闲，大晚上的又被告知今天还是舅舅的生日。 舅舅把阳历生日提到了婚礼上双喜临门一起办。 农历请了一些关系好的亲朋好友又吃了一顿。 吃完以后，兴趣大好，又来了ktv。 凉墨收回视线，垂下眼睫。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ktv的生意大好，又连续开了几个包间，鬼哭狼嚎的声音之中又相继注入了泥石流。 凉墨记得这ktv有个小阳台。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那地方蛮偏僻的，她也是上回来这里四处乱撞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当然，如果凉墨知道这世上有种巧合会那么巧合地降临在她身上，她大概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出来。 凉墨曾在无数个夜晚幻想过某一天，会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和她喜欢的人不期而遇。 但前提是，仅仅是她喜欢的人而已。 阳台上，一男一女并肩扶栏而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余光里全是他 他们之间隔着距离，看上去并没有多少亲密，可偏偏在凉墨看来，他们之间就是那么般配，有种谁也插不进去的感觉在。 她认出来了。 那就是陶思臻和陆砺羽。 陶思臻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p一l一衫，搭配一条碎花百褶裙，她背影纤瘦窈窕，长发披散腰及，有种说不出的倩丽优婉。 陆砺羽仍旧是一身黑色运动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日的缘故，让他看起来精神焕发，一向暗沉的黑色好像都鲜亮了几分。 两人在一起，如公主和她的骑士，连凉墨看了，都忍不住对这对的般配程度叫好。 凉墨的手指微微缩了缩，心脏也是一阵紧紧地桎梏。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就是这时，陆砺羽微微侧目，好看的轮廓深深地映入了凉墨的眉眼间。 他是笑着的。 那笑是凉墨前所未见的轻松与愉悦。 ktv太过喧闹，凉墨不知道他和陶思臻说了什么，以至于陶思臻像是恋爱中的小女人一般捶打了他一下。 他没有避开。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烟，烟雾缭绕，他放进削薄的唇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而后又看向陶思臻，把烟递过去。 陶思臻踮起脚尖，就着他的烟轻轻地吸了一口。 凉墨子瞳骤然一缩，指尖都忍不住发颤起来。 无论之前多少猜疑与猜忌，好像这一刻终于收到证实，全身的细胞都在开始躁动，开始战栗！ 他果真和陶思臻在一起了。 谁的说法都不是空穴来风。 他是真的和陶思臻在一起了。 否则凉墨想不到为何陆砺羽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会独独给陶思臻一人抽他的烟。 在他的世界里横行霸道，肆意妄为。 凉墨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吧。 希望再小，也是有兆头的。 而她，从一开始，那希望就是封闭的。 是她不甘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就想把那希望的墙体生生撞出一个口子来。 凉墨垂下了眼睫。 痛得太多了，心脏都已经麻木了。 没有希望，就不会再有失望。 —— 回到家，凉墨从床脚的袋子里，拿出那件被她翻来覆去数十遍最终又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球衣。 一直都没有机会送出去。 她觉得。 以后也不会有了。 他已经有了一件球衣，还是他喜欢的人送的。 她再送，保不齐只有放在角落里积灰尘的命。 两百块钱呢。 她舍不得。 凉墨跳下床，把球衣重新折叠好，整整齐齐地塞到了柜子的最深处。 —— 五一过后回到学校。 陆砺羽见到凉墨第一件事，就是问她要球衣。 凉墨垂下了眼睫，眉眼温顺。 如果不是不想在班里闹出太大动静，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和陆砺羽再有接触。 到底是第一个喜欢的人啊，每次眼角余光的一个惊鸿一瞥，心脏都是止不住密密匝匝地疼。 但是能怎么办呢？ 一个寒假过去，她还是班里最矮的，吃饭排队，还是第一个。 余光里全是他。 想逃都逃不掉。 “没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没有别人 陆砺羽一顿，拉长音地‘哦’了一声，然后晃晃悠悠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骗我？” 凉墨很干脆地承认，“恩，玩你。” 陆砺羽似乎看出了她今天心情不好，也懒得自讨没趣，瞥了她一眼，不吱声了。 凉墨侧开眼，眼角凉薄。 那天ktv，后来她才注意到陶思臻的脚边放着一个精致礼盒。 那礼盒打开，是一件比她那件还要酷炫的球衣。 在黑夜里都绽放着淡淡地紫金色光芒。 好看得让人自惭形秽。 陆砺羽看到的时候也很欣喜，弯腰让陶思臻给他套上。 陶思臻似乎一边在嫌弃他，一边垫着脚尖，拎着球衣，慢慢地从他头上套过。 —— 凉墨厌烦这样的自己。 打定主意想忘记他。 却没有成为正比的执行力。 陆砺羽qq上找上凉墨说自己科学试卷没带的时候，凉墨正在埋头和数学苦干。 拿起手机看到消息，她抿抿唇，没有犹豫：复印上面也有她的字迹，一旦复印，什么都曝光了。 陆砺羽： 凉墨：变相的拒绝，她以为自己拒绝得已经很明显了。 打定主意不想再和他有瓜葛，打定主意不想在这场注定无疾而终的暗恋中继续一意孤行。 打定主意不会再缠着他。 为什么他还要在自己的世界晃啊晃。 无时无刻不耍自己的存在感？ 陆砺羽： 凉墨似乎发狠了心不打算理他，瞥了一眼消息，就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和爪子，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作业上。 这样的后果就是—— 隔天，因为陆砺羽一张科学试卷没做，被张红叶罚站了一个上午。 凉墨抬头看讲台的时候，眼角余光就是那道逆光而站挺拔修长的身影。 在她眼角里挥之不去。 她莫名烦躁。 怎么办？ 心软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 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和陆砺羽开口说话的凉墨终于开口了。 凉墨：“你就不会找别人吗？”班里有手机地不止她一个，叶晞也有，要她拍照，她也许比谁都殷勤。 为什么就要缠着她，让她愧疚c烦躁？ 陆砺羽扭过头，黑曜石般的碎发之后是一双比古井和夜空都还要漆黑深邃的眼。他定定地看了凉墨两眼，凉墨招架不住那眼神，会让她浑身发软，甚至产生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的深情错觉。 她正要侧开眼，这时，他低低地声音却从头顶传来，“没有别人。” 凉墨的心跳漏了两拍。 接下来是失序，它在不断加速。 广阔的天地，凉墨似乎都能听到胸腔里传来的砰砰声。 凉墨猛地低下头，耳尖发红。 这人啊 能不能不要这么 但是好中用啊 —— 嘀嘀。 陆砺羽： 凉墨摸出手机一看，从书包里相继掏出几张试卷还有笔，锁好了家门下楼。 楼道里传出脚步声，陆砺羽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迎面而来又是凉墨砸过来的一句嫌弃，“你就不能多花两分钟好好收拾一下书包？也省得我隔三差五就要下来给你复印作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晚上 陆砺羽锁了屏，手机抄回兜里，漫不经心地说，“要不是老子作业没带，你还没那本事从黑板上跳下来呢。” 张红叶有个习惯从高一就在延续。 就是家庭作业做得差的人，名字都会被记到后面的黑板上。 必须要订正以后得到任课老师批准才可以擦掉。 凉墨自尊心重，偏生她的成绩和自尊心不成正比，三天两头就有一个两个三个名字写在后头。 可自从陆砺羽生日过后，陆砺羽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不让她出门复印了，反而老老实实地真像一个求人的人找上门来。 他头一次上门的时候，凉父凉母在家，凉墨收到消息，吓得心惊肉跳，从窗外看下去，还真看到一个人影影影绰绰地立在下面。 凉墨心慌得随便拉了个理由慌里惶急地出了门，为了不让父母起疑，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 再后来，凉父凉母在家毕竟是少数，有了第一次，凉墨渐渐就端稳了心态，偶尔撒个小谎，不成大意。 那个星期，陆砺羽不知什么情况，几乎天天都有作业没带。 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凉墨再好的脾性也被磨得心烦意乱。 加之那段时间，因为几乎每个晚上都要出去的原因，思路受到影响，做得越晚思维越模糊，不仅效率低，精神上也有所匮乏。 名字搁后面黑板上天天挂着。 陆砺羽再找自己的时候，凉墨就忍不住了。 跟陆砺羽提了条件。 陆砺羽答应得很爽快。 于是，从那以后，连着几天，凉墨的名字都没再搁后面挂着。 喜得凉墨精神焕发，走路都带风。 闻言，凉墨哼了哼，双手别后面，慢悠悠地走着。 夜幕沉静。 寂静的小道上，只有陆砺羽和凉墨清浅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错落交响。 微风扑簌作响，凉墨贪婪地吸收着微风拂来的，独属于陆砺羽的味道。 趋于高考，高二的学习压力骤增。 凉墨几乎每天都抬不起头来，却还是渴望忙里偷闲，贪婪地享受着和陆砺羽单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知道，再不多相处，就要没机会了啊 下学期就高三了。 毕业就大学了。 他前途光明，坦荡一片。 而她前途茫茫，至今云雾不散。 她拿什么，去想和他渺茫的未来？ —— 来到附近一家甜品店，凉墨自来熟地走到角落里临窗的位置坐下。 陆砺羽稍慢几步，紧跟着也在她对面落座。 桌子不大，口头上说得好听相对而坐，实则两人间隔的距离不过一个手肘到手腕的距离。 凉墨低头的时候，乌黑的长发扫到了陆砺羽的指腹，陆砺羽的手紧跟着缩了缩，那绵软的发扫过他的指腹就跟羽毛扫过他的心尖一般。 痒痒的。 带着股说不出的感觉。 放学回家，凉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衣服洗澡。 她头发浓密且多，将近一年又长了不少，吹了个半干到眼下也没完全干着。 只能垂着。 没注意到陆砺羽一闪而逝的异样，她只觉得自己的鼻尖充盈地全都是陆砺羽的味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调包 让她心安且放松。 陆砺羽的成绩从高一进来便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是低谷期，也没见他的成绩波动起伏有多大过。 而自己有几斤几两凉墨也是知悉得一清二楚。 陆砺羽的作业虽在她手里，她也不敢全抄，只得把握好尺寸，把题错的次数控制在不会被写进小黑板上的范围内。 有人辅助，凉墨不到一个半小时就把几科作业做了个大半。 她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今天凉父凉母有应酬，接待外地来的客人，没个十点钟是回不来的，因此凉墨放心大胆地放纵自己又在甜品店坐了会。 陆砺羽放下笔，凉墨抬眼扫了眼他的数学试卷，“做好了吗？拿过来给我瞅瞅诶，我的数学卷子呢？” 陆砺羽今天正好数学卷子没带回来，那会拿去复印，没来得及还给她。 听她问起，他从自己的数学卷子底下取出她的，递给她。 凉墨接过来看了看，心中有几分怪异的感觉她觉得这纸张的触感摸去好像不太对，厚且硬，有点不太像她下午拿到的那张薄得前后印字都看得清清楚楚，好像一扯就能扯烂的试卷。 凉墨盯着试卷看了片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猛地抬头去看陆砺羽写好的试卷，目光凌厉地似乎能将那试卷都戳出洞来。 她气得指尖泛哆嗦，“你你这人太过分了！” 陆砺羽之前还能忍，到这时候也装不下去了。 唇角一弯，露出一口健康整齐的白牙，眉眼弯弯，看起来愉悦极了，偏偏那笑容邪恶得让凉墨恨不得一掌挥过去！ 她气呼呼地，声音重了好几分，“你他妈的，真是太贱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那么贱的人？我觉得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觉得你生了一颗红心，你这颗心分明就是黑的，从里到外！不止心是黑的，肝和肺全部都是黑的，比墨汁还黑，一肚子坏水！过分！” 凉墨真觉得自己气炸了。 数学作业统一复印，纸张都是一样的。 外面的纸质比学校要好，统一复印和单独复印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早就说过张红叶是个疑心重的人，陆砺羽三天两头不带东西托人复印作业张红叶都习惯了，连续拷问了几次答案都一样后面都没再拷问下去。 但是凉墨不一样啊？ 她成绩虽不好，行为生活上却是典型的乖乖女。 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会轻易落下作业不带。 她数学卷子是带回来了，那时候陆砺羽拿去复印回来，趁她不注意居然把她卷子上的名字改成了他的。 还全部写好了。 这就导致了那张被复印的孤本成了凉墨的试卷。 甚至间接导致没带作业的其实是凉墨！ 她没有陆砺羽那么好的人脉，也不太懂得打关系。 她要是也跟张红叶说是找何翊海复印的，就依照张红叶那多疑的性子和脑洞，十有会联系到早恋身上！ 所以她的理由只能是一个女生！ 可住在一中附近，又恰到好处和凉墨同班关系好保证到时候串通不会露馅的女生有多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摸腹肌 不说同班，就是同校都不见得超过五个！ 凉墨对张红叶的恐惧，从进高中开始便先入为主根深蒂固，乍一遇到这事，她憋屈得眼泪都流不出一滴。 “太过分了！毫无人性的家伙！我好心好意地跑出来给你复印作业，你就是那么回报我的？我告诉你，要是我明天真的被张红叶叫去了，你也休想逃开。” 陆砺羽摸摸鼻子，似乎也意识到这玩笑开得有点大。 他勾勾唇，痛快地应下，“行啊，随你。你开心就好。” 这痛快豪爽的态度反倒让凉墨愣住了。 她怔怔地看他，眸光变得古怪，“你就不怕张红叶怀疑你我早恋？” 意料之中又好像意料之外，陆砺羽冷冷地嗤了一声，“你陆哥会虚？法定都规定成年即恋爱自由，她算老几？” 初中的时候，凉墨模模糊糊学过一些法律，到这会儿也基本忘光了，也无法判断陆砺羽那话是真的，还是他瞎编乱造的。 听他一番话，凉墨的目光登时变得复杂，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似乎要挣破束缚破体而出。 “行了，别多想了。”陆砺羽长手轻轻一抬，大掌在凉墨头顶胡乱肆意地转悠了几下，成功地把凉墨一头蓬松乌黑地发顶弄成了一团糟。 凉墨挥过去，“你别碰我头。” 陆砺羽轻笑一声，起身，又往凉墨头上摸了一把，懒懒道，“该洗头了，小姐姐。” 凉墨气急败坏，她今天下午刚刚洗得头，比这货的咸猪手不知道干净多少倍，他嫌弃她脸也是真大！ 把一张张试卷胡乱七八地整理好，往怀里一塞，凉墨迈开脚步，大跨步跟上了陆砺羽。 － 篮球似乎是陆砺羽的唯一爱好，他往后规划的人生里，篮球似乎永远是必不可少的那一样。 有时候，凉墨真的不知道，一个人喜好一样物什是要喜好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无时无刻不做与那样兴趣有关的事。 接近六月，天气已经实打实地炎热了下来。 陆砺羽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短t，下身搭配一条五分黑色条纹运动直筒裤。 露出精瘦结实的小腿，起跳做空投篮动作时，那衣服微微上拽，腰部紧实的肌肉也跟着露了出来。 灯光昏暗，路影朦胧。 凉墨模糊之中，只觉得陆砺羽的腹肌又结实了不少。 她从小到大都被凉父凉母护在怀里，跟温室里的花朵一样。 有些女儿家该接触的东西她接触不多。 至多只在发达的智能机上偶然扫到过两眼。 她还从来没有摸过腹肌，着实不知道腹肌摸去的手感是怎么样的。 这么一想，凉墨顿时跟入了魔一般魔怔地朝陆砺羽快步走去，趁着她不注意，软弱无骨的小手快速地隔着衣服在他后腰拧了一把。 嗯。 是拧。 陆砺羽没反应过来，就被凉墨拧了一把。 但她没拧到肉，只觉得手下的触感又软又硬，她好像能摸到骨头，再细致一点，又觉得那其实是肉，只是肉比较结实，硬邦邦的，她根本揪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给未来媳妇的福利 凉墨不甘心，心下想着莫不是他还真有腹肌来着？ 不现实啊。 陆砺羽还没反应过来，精瘦的腰就被凉墨给摸了一圈，他低低地咒了声‘艹’，一个旋身，躲过了凉墨魔手荼毒。 凉墨眉头微皱，她还没有摸出感觉来呢，她沉了沉声音，“过来。” 陆砺羽刚逃出魔爪，怎么可能眼巴巴地送上去？ 他哼了哼，“想得美。” 凉墨放下手，站在原地没动，“我刚刚没摸出感觉，我要再摸一次。”她说得理所当然。 “凭什么？”陆砺羽冷笑一声：“老子的腹肌他妈的老子他妈都没碰过，谁给你的胆子敢把老子留给未来媳妇的权利给剥夺的？老子都还没找你算账，你特么的” “那我更应该要摸了。”凉墨的子瞳微微一缩，因为陆砺羽的话，心中泛上一层酸胀的甜蜜，她抿抿唇，喜悦涌上心头，慢悠悠地道，“免得你未来媳妇受到欺骗，我要先帮她验验货。” “狗屁的验货！” 陆砺羽不吃她这一套，轻轻地‘呵’了一声，扭头就走。 凉墨跟在他身后，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执拗地道，“啧！你就是心虚了。其实我刚刚在摸的时候，就觉得手下的触感不太对，怕露馅了吧，我知道其实那都是骨头，根本没什么腹肌，说出来也不丢人，反正你在我这里面子也差不多都丢光了，虚啥” “艹！”陆砺羽低咒了一声，突然扭头走过来，走到凉墨跟前，一言不发地撩起了衣服下摆。 露出蜜色精瘦健硕的胸膛。 凉墨看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头顶响起某人恶狠狠地，带着咬牙切齿地声音，“还不快摸？” 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忙伸手在眼前那凸起的八块方块上压了压。 硬硬的。 又带着点的绵软。 凉墨咽了口唾沫。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还还真是腹肌？ 还真让这货练出了腹肌？ 再回过神，眼前漆黑一片，陆砺羽已经放下了衣摆。 凉墨颇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指腹摩挲，流连了一下刚刚摸到的感觉，想再摸摸，但她也心知不能再得寸进尺下去了。 只好作罢。 接下来的一路，凉墨都十分安静。 反观陆砺羽，脸色臭臭的，像是被谁染指了一样。 凉墨忍不住雀跃欣喜笑眯眯地想：诶，他这是被她盖章了吧，他说那是他留给未来媳妇的权利，那是不是说明 凉墨不敢肖想下去，光想想，脸上的温度便滚烫得能煮熟鸡蛋。 —— 隔天，凉墨去学校。 去吃饭的时候，看到陆砺羽看到她就黑黑的脸上，心情分外美妙。 脚步都禁不住轻盈了许多。 “陆砺羽，我相信你有腹肌了。” “不止一块，我知道是八块。” “我也是第一次摸到腹肌，感觉很奇妙。你给我说说，你怎样练成的，回头我也去练，练成马甲线。” 凉墨摸摸自己瘦瘦的腰，滚滚的肚，想起有马甲线以后的生活，一双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发现了 凉墨没听到陆砺羽的回语，抬眼看他，发现他脚步迈得极大，鬓角的碎发都被风吹得往后，她没他腿长，小跑才勉强没让自己落后。 终于后知后觉得意识到不对劲，凉墨眯着眼慢悠悠地道，“照以前的规律来看，今天中午应该有红烧肉和鸡腿，看在占了你便宜的份上，中饭请你吃？” 陆砺羽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凉墨终于不用再小跑往前，嘴角也分外和谐，忍不住弯了起来。 —— 凉墨回到教室的时候，赶上何翊海在那里发放试卷。 她回到位子上，见自己的数学卷子已经整齐地放在了上头，想起昨天的事情，心下一凛，忙转头去问何翊海，“何翊海，张老师呢？” 何翊海道，“她去办公室了。” 凉墨紧跟着问，“她叫你发试卷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 何翊海茫然地抬头，想了想之后摇头，“没有啊，她就叫我把卷子发下去。” 凉墨猛地松了口气。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张红叶也有疏漏的时候，只是之前凉墨一直不敢抱着侥幸心理，现在看来，她是躲过张红叶的盘问了。 何翊海发完卷子走过来，见凉墨的试卷，心下了然。 他唇瓣抿了抿，问她，“陆砺羽那里复印的？” 凉墨摇摇头，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便道，“不是。复印的时候搞错了，我的试卷被陆砺羽写了，我只能写这份复印来的。” 何翊海捏了捏手，又问，“你们大晚上地还一起出去？” 凉墨解释，“就去复印个作业。我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面不安全，应该是这样吧” 何翊海‘奥’了一声，没有后续了。 位子调换后，他和凉墨的关系冷淡了不少。 也也许是度过了那段特殊时期，知道很多东西不会有结果之后，也就渐渐放下了。 教室里慢慢热闹起来。 午休结束以后，是数学课。 以前的时候，张红叶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如今白花花的时间放在那里，她竟然过了十分钟都没来上课。 凉墨觉得奇怪。 她正想着，察觉到一阵凌厉的罡风从头顶刮过，接着，张红叶冷得几乎要掉冰渣子的声音冷不防地从头顶砸下，“陆砺羽出来一下。” 凉墨猛地扭头去看陆砺羽。 却见对方神色如常，不疾不徐，不惊不慌。 可距离得不远，凉墨分明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暗芒，以及那几乎只肖一秒便被渲染得比墨还浓，比夜还沉的子瞳。 她紧了紧手，脑海里的第一道想法是：完了。 —— 陆砺羽刚出教室就被张红叶拐到了平台中央。 张红叶的眼神冷冷的，嘴角下压，冷着一张脸从手机里拨弄出一张照片，给陆砺羽看。 那照片 陆砺羽扫了眼，嘴角一抿。 赫然是昨晚和凉墨在街头嬉闹，凉墨的双手正好放在他劲瘦的腰间捕捉到的画面！ “这是谁？” “陶思臻。” —— 凉墨不知道陆砺羽怎么样的又惹上张红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没戏了 刚刚张红叶进来的时候脸色很差。 甚至比上回知道陆砺羽打架时，看起来都要气愤！ 她捏了捏手心，不知怎地，忽然升起几分局促。 她扭头去问康毅沉，“你知道陆砺羽哪里又惹到张红叶了吗？” 康毅沉捏捏眉骨，视线掠过窗外落在那两道身影上。 陆砺羽菲薄的唇瓣翕动，正不疾不徐地说着什么。 张红叶的脸色还是很差，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本来就略显刻薄都唇角死死抿着。 他抿着唇想了一会儿，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刘海，“应该是送陶思臻手镯的事情曝光了吧。” 凉墨顿时一愣，“什么？” 康毅沉道，“他上周末跟他妈去了蓉城，那地盛产玉质手镯，他买了一个送给了陶思臻。” “为什么要送？” 其实不用康毅沉回答，凉墨便已经猜到了。 男女之间的关系若真纯洁，哪里会扯得上物质？ 尤其是在青春期这个蠢蠢欲动的时期，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是一场恋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张红叶盯早恋这块本就盯得严，男女之间就是只要走得近些，她便要把人叫出去做思想工作，更别说这之间还扯上了物质！ 这个年纪，物质代表什么？ 代表定情！ “没说，就知道他买了个镯子给陶思臻。” 于是，之前的所有幻想顷刻间便化作了一团团梦幻泡影烟消云散。 所有的自作多情和没有证实的猜测，到这时候，都像是一个个笑话和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凉墨的脸上。 凉墨眯着眼看着斜进来的碎光。 觉得。 脸真疼啊。 —— 五分钟以后，陆砺羽从教室外进来。 脸色还是跟出去前一样，神色如常，面无表情。 唯那双眼，渲染得比夜幕都还要深沉，恍若深不见底的漩涡。 凉墨垂下眸，神色淡然。 那天的一个下午都不曾安宁。 三点的时候，走廊之外的天台上聚集了一堆人。 凉墨坐在窗边，侧眼看去，见那里站着张红叶和二班的班主任。 陆砺羽和陶思臻也在。 还有四个陌生的背影。 外面的动静不算大，隔着远，甚至都听不到他们在谈论什么。 却能感受到由远及近传进来的严肃和沉谨。 吸引了班内大多数人的目光。 窃窃私语从凉墨的耳边响起。 后来康毅沉也道，“啧，我看这一次陆砺羽是完了。” 凉墨没回头，不置可否。 康毅沉自言自语地说，“你看啊，他上回打架被通报处分，张老师也只是叫了他爸象征性地谈了回话，这一次可是连爸妈都叫来了。还不止如此，陶思臻她爸妈也在呢。” 凉墨扭头问他，“那是陶思臻的爸妈吗？” 康毅沉颔首，“对啊，陶思臻都在，不是她爸妈还能是谁？” “而且我听说陶思臻她爸妈蛮严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陶思臻那么优秀的孩子？这次事情一出，他们俩八成是没戏了。” 凉墨抿抿唇，重新将视线安放到窗外的人影上。 这一刻，凉墨说不庆幸，那绝对是假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争执 一中作为市里重点高中，每年上重点大学的人数排出来都是最多的。 如此高的升学质量和它平常的教学作风逃脱不开关系。 她记得她刚刚收到一中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凉父为了能让她跟上班级教学进度，曾托过关系带她去见过一中的校长。 那时候，凉父和校长聊天，凉墨曾无意间听到过这一批教学质量较高的班主任名字。 其中，张红叶赫然在列。 二班的班主任齐沁怡也没有跳脱。 这两个严格优秀的班主任强强联手，把陆砺羽和陶思臻的后路都堵死了，即便在这个荷尔蒙蠢蠢欲动的年纪，有过那些疯狂旖旎暧昧的念头，想必也都会被这两人掐得一干二净。 有时候，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 很多事情，不联系着不联系着，也就淡了。 等他们高中毕业了，那些曾经有过暧昧旖思的念头也变作了一场空谈。 凉墨闭了闭眼，心情渐渐美好起来。 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风轻云淡。 —— 下课铃声响，凉墨收拾东西下楼。 今天下午的体育课，她把校牌落在操场了。 虽然校牌这张东西不止一块，丢了还有另一块，但凉墨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找一找。 操场位于学校的东南侧，和学校的大门属于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学生下了课都是第一时间往校外拔足，因此这一会儿，操场十分空寂。 凉墨踩着夕阳的余晖慢慢走在水平地上，经过垃圾场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绕了个弧形避开了那臭味。 于是，她就听到了丛树后面传来的争执声。 垃圾场的周围种了一排矮小茂盛的树。 正值炎热春夏季，那些树苗疯狂地吸收营养开绽茂密的枝叶。 不仔细看，凉墨还真没发现这一丛丛的树站了两道身影。 她垂下眸，帆布鞋在布满小颗粒石子的小路上摩挲出一个浅浅的脚印。 ＊ “那照片上的人是谁？你为什么要说是我？” 陶思臻垮着包，眼神冷厉彻骨，笔直地看着陆砺羽。 “如果你不想我缠着你，大可以跟我开诚布公，我们坦白地谈一谈。我陶思臻也不是什么没脸没皮厚脸厚皮的人，只要你一句话，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有你陆砺羽在的地方，我陶思臻都不会过。何必跟我耍这样卑劣的手段？” 凉墨凝眉，什么照片？ 他们不是因为手镯的事情被叫家长的吗？ 闻言，陆砺羽漫不经心地掀起了薄薄的眼皮，眼皮后面的深黑色子瞳凉薄淡漠。 他扯了扯唇角，笑得颇为不甚在意，“什么叫卑劣？要不是你连个手镯都看不好，老子至于会被你连累？” 陶思臻闭了闭眼，觉得心里的火气怎么压都压不住，她忍了又忍，咬牙一字一顿，“手镯的事情是我疏忽，我没问你手镯的事情，我是在问你照片的事情！如果不是你说那照片上的人是我，事情怎么会闹得那么大？” 手镯的事情，是二班率先曝光的。 那时候，陶母发现了陶思臻突然莫名多出来的手镯，第一时间联系了二班班主任齐沁怡询问陶思臻的在校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不想她受伤害 齐沁怡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那串手镯的来路，知道的第一刻，便通知了六班的张红叶。 张红叶和齐沁怡碰面，齐沁怡将手镯的事情传达了以后，张红叶也一点没隐瞒的把凉墨和陆砺羽的照片翻出来给了齐沁怡看。 那个晚上，凉墨穿着高腰短裤，上身一件简单的白色p一l一衫，及腰的长发恰好遮住了镜头方向拍下的她的脸庞。灯光朦胧，一时间竟难以辨认那照片上的身影到底是谁。 张红叶说那是陶思臻，齐沁怡仔细看了看，发现那身打扮是陶思臻惯有的风格，一时间也相信了。 这两人都是班上成绩优异的前锋学生，教师的教学重心大半都在这两人身上。 放在别人身上也许早恋当不上什么，但是放在这两人身上，后果便比普通人严重的数十倍。 两个班主任头抵着头密谋撺掇了大半天，觉得不能放任事情继续严重一下，一拍即合，当即便一人一通电话，叫来了双方家长。 陶母本来就为女儿早恋的事情忧心忡忡，收到齐沁怡的电话以后，二话不说拉上了陶父来学校一探究竟。 “那照片上的人难道不是你吗？”陆砺羽哑哑的低低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嗓音拉回了陶思臻的思维。 她羽睫颤了颤，咬着牙不吭声。 “齐沁怡教你不过一年时间，认错照片上的人情有可原，可是后来，你父母不也承认说照片上的人就是你吗？”陆砺羽舌尖顶了一下腮帮，笑道，“你父母认识你十八年之久，难道她们还会认错？” 当时，陶父陶母到了学校以后，张红叶言简意赅地交代了照片的情况。 陶母接过照片一看，哆嗦着承认那上面的人正是她女儿陶思臻，那天晚上她有出去过的，穿的和照片上的样子一模一样！ 凉墨的身量本来就和陶思臻差不多，她比陶思臻相对要瘦小一些，但照片上的像素将这些不巧合的地方全都剔除了出去，只剩下巧合的部分。 就比如凉墨留着和陶思臻差不多长的直发，同陶思臻一样喜欢简洁的p一l一衫搭配短裤，脚踩白色帆布鞋。 “我父母认错我固然是她们眼神不好，可我现在问得是你为什么非要说那人是我？那天晚上我到底有没有和你碰面你我彼此心知肚明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你刻意误导，张红叶怎么会拿着那张照片来找齐沁怡？我父母又怎么会误以为我早恋而方寸大乱失去最基本的判断？” 陆砺羽眯着眼盯着她充满了愤怒与愤懑的脸蛋看了一会儿，忽然掀唇一笑。 猎猎霞光衬得他眸色漆黑，深不见底，如坠入无尽的深渊与漩涡一般。 “为什么非要说是你”陆砺羽喃喃地重复了一句这话，忽然笑道，“原因很简单，不想她受伤害。” 陶思臻见他终于承认，出口的话又跟刀子利刃一般，顿时在她的心口上划了百八十遍，切割成千丝万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我们完了 宛如锤子敲打心脏一般的钝痛排山倒海的袭来，她面色骤然一白，不受控制地连退了三步。 她抬眼看他，眸光冰冷彻骨，咬着牙一字一顿，“那人是谁？” 陆砺羽轻笑，“与你有关？” 又是铺天盖地地一击！ 陶思臻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连道了三个‘好’字，终于决绝地道，“陆砺羽，我们完了！” —— 回去的路上，凉墨脑子很乱。 那会偷听墙角，她担心被人发现，没听到最后，就听到陶思臻问到‘那人是谁’那里就跑了。 她并不知道最后，陆砺羽到底有没有说那个人的名字。 更无法想象陆砺羽喜欢的人不是陶思臻，那到底会是谁？ 之前，她一直信誓旦旦地以为陆砺羽喜欢的人是陶思臻，那虽然是一个强劲并且可能她永远无法企及的对手，但起码她还知道她。 可现在，就在那个强劲的对手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终于被‘她’打败时，突然又一个对手砸下来！ 而这一次，比前一次，更为严重！ 因为这一次的对手是未知的。 不知姓名，不知身份，不知彼此。 那人在暗，像一个隐形的威胁与定时炸弹。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怦然炸开。 凉墨捏了捏手，忽然自嘲一笑。 其实何必那么纠结？ 注定握不住的东西，现在不过是因为她的不甘在苦苦挣扎而已。 她和陆砺羽，过了高中这个交点，接下来的路便注定背道而驰。 她能握紧的，不过是这短短三年。 所以为什么还要为没有意义的东西苦思冥想，苦苦挣扎。 好好珍惜这三年吧。 凉墨闭了闭眼。 以后就是想见一面都见不到了呢。 —— 时间挪到六月上旬。 炙热的骄阳灼烤大地。 又一批高考生，十二年寒窗，一朝迈入了人生大关。 一中的教室被考生挪用，高一高二生因此放了三天假，再连上周末，足有五天。 放假第三天，凉墨到她爷爷奶奶家。 吃完了中饭，凉墨准备乘坐公交车回家，凉墨爷爷热情地拉着她去买桃子叫她带回去。 凉墨哭笑不得，“爷爷不用了，我没什么时间吃桃子的，而且也吃不掉。” 高三生高考以后，搬离教室，凉墨他们就要到高三的教室去学习了。 高三生，学校是要求强制性晚自习以及住校的。 住校规制从下学期正式开始实行，晚自习却是从下星期便开始。 届时，她一天到晚都在学校，哪里有时间吃爷爷买的桃子？ 既然不能吃，何至于破费？ 爷爷却笑眯眯地道，“那买回去给你妈妈吃呢，跟你妈妈说，这桃子很甜的。” 凉墨无言，只好讪讪地接过桃子。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六月份的天，气温已经高达三十八度，凉墨快速地冲了个澡，穿着睡衣，摸过遥控器开了空调。 身上的水汽散了以后，她坐下来，静下心开始写作业。 三点钟，凉父打来电话问她到家没。 三点半，凉母打来电话说给她买的衣服到了，她看着还可以，晚上拿回家给她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不识好歹 凉墨乖乖应好。 同一时间，凉父打来电话问她晚饭吃什么。凉父说他晚上有应酬，迟点给她买回来。 四点钟，陆砺羽发来消息。 凉墨摸过手机看了看： 凉墨： 陆砺羽不吱声。 凉墨摸过皮夹看了看。 今天她去爷爷家，凉父塞了五十块散钱给她，要她买点水果到爷爷奶奶那边。 结果她刚下车，就碰到了来站台接她的爷爷，想去买水果，被爷爷拒绝了，所以这五十块钱就一直揣在兜里。 她自己的书包里还有剩余的一块头十来张，再去存钱罐拿点，勉勉强强凑够了七十。 凉墨： 手机震动了一下，陆砺羽： 凉墨握着零钱下楼，刚出楼梯，猛然想起自己穿着睡衣，胸前空荡荡一片，还是紧身的，非常美好地勾勒出了她青涩细致的曲线。 凉墨脸热了热，重新回到房间，拿了件防晒衣披上。 再下楼，正好看见陆砺羽远远地，驮着人，骑着电动车过来。 凉墨诧异。 早就知道他会骑电动车，只是没想到会骑得那么流畅，还驮着人。 近距离。 陆砺羽果真先是扫了她一眼，随后嗤笑地一声说她大热天还穿那么厚。 凉墨脸一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恼的，她走近踹了他小腿一下，嘟囔，“事儿多，赶紧滚。”说着把一叠碎碎的钱塞给他。 陆砺羽接过塞进口袋里。 凉墨匆匆扫了眼后座的方康城，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间。 方康城：“啧。上回篮球，就是她买的？”上一次凉墨是化了妆的，一头长发大波浪卷妖娆披肩，和眼下这个素颜清纯小妹妹有点差距。 陆砺羽重新驱车，“嗯哼。” 方康城‘艹’了一声，“我是真不明白你这人哪来那么旺的桃花运。你要有一天死，绝逼是被桃花砸死的。” 陆砺羽笑笑，“知道你羡慕老子，赶明儿给你推荐几个？” “滚！”方康城推攘了她一把，“你那些烂桃花我才不要。不过刚刚那个妹子倒是不错，娃娃脸，婴儿肥，脸小，黑直长，瘦，身材不错，长得也不错，你要是把她推给我，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不行。”陆砺羽立即道，“其他你随便挑，就她不行。” 方康城诧异：“为啥？” 陆砺羽没多说，“反正就不行。” 方康城更加诧异了，“我还没看你那么护着谁过，怎么，喜欢那妹子？” “怎么可能？”陆砺羽嗤了声，说，“你要把她勾走了，老子作业怎么办？” 方康城花了点时间消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敢情人家那么萌那么软的妹子，在你这里就是个跑腿的？” 陆砺羽哼了声，“不然？”他说，“要不是看她有点用处，你以为我还会跟她走那么近？” 方康城无言半晌，片刻才道，“真是不识好歹。你就傲吧你，我看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尝到那妹子现在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有料的 陆砺羽嗤了一声，舌尖一顶腮帮子，显然不以为意。 凉墨回到家，脱了披在外头的防晒衣。 她刚刚坐下，手机就震了一下。 她摸过手机打开一看，吓得差点把手机砸了！只想骂娘！ 陆砺羽： 陆砺羽： 凉墨的脸霎时间就跟煮沸了一样，噼里啪啦地烫。 她低头，扒拉这领口看了一看，没看一秒，脸上的温度又蹭蹭蹭地涨。 心里仿佛有一百万只曹尼玛呼啸而过！ 觉得这辈子都没那么丢脸过！ 她只恨不得原地刨个洞，生生地把自己埋了。 滚烫的指尖触上手机屏幕，翻来覆去滑了十来遍，仍旧没有打出一句完整的话。 半个小时后，凉墨扔了手机，一头栽进柔软的床铺里。 不回了。 看了就看了吧。 她上回摸他腹肌不也看了他的点吗？ 扯平了。 心里头那么想，脸上还是忍不住燥热。 凉墨用力地砸了砸床板。 妈的！ 她是真枪实料的啊！ —— 发了消息以后，陆砺羽收起手机。 方康城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发了啥，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陆砺羽嘴角弧度扩大，“没。” 方康城撇撇嘴，“信你有鬼。” 陆砺羽‘嗯’了声，忽然来了一句，“你眼光不错。”确实很有料。 —— 晚上九点半。 凉母一边扶着面膜，一边爬上床，例行问她，“今天揉了吗？” 凉墨顿了顿，仍旧盯着手里的ipad，郁闷地说，“没。” 凉母提醒道，“要揉的，揉揉好的了。” 凉墨背过身，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想揉了。我觉得够了。” 凉母扫了眼她的胸部，诧异，“你之前不是整天嚷嚷着不够大吗？怎么突然又觉得够了？” 凉墨道，“我现在觉得平胸挺好的。” “好个屁。”凉母道，“快揉啊，听话，抗癌的，揉揉不会生东西的。” 凉墨回过头，一脸生无可恋，“不要。揉太大了不好，走起路来都一晃一晃的。” 凉母说，“你又不会晃。你看你现在，也没有说很大啊。” 凉墨反驳，“大了。”她捏捏衣服下摆，低声道，“小背心都紧了。” 凉墨进初中就开始穿小背心，穿了五六年，一直没有穿bra。 每次买小背心，她拿到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背心里面的海绵扔掉。 她上回买小背心大概是两个月前，之前没觉得，到五月下旬，天气彻底炎热下来以后，小背心闷在那里，闷出了一层湿湿的汗，才模模糊糊发觉小背心紧了。 凉母说，“大了是好事啊，下个星期再去买过呢。” 凉墨捏着下摆扭捏了半晌，重新躺下来，背对着凉母，嘟囔道，“反正我不揉了。” —— 陆砺羽发来消息的时候，凉墨正在收拾作业。 她瞥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想起昨天的事情，脸色又隐隐难看下来，扭过头，当做没看见。 哪知这次陆砺羽一改往常，竟然格外的热情。 陆砺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登堂入室 凉墨默不作声。 就这样连续了十分钟，陆砺羽发了无数句好话以后，凉墨耳根子没听软，眼珠子都看软了。 她磨磨蹭蹭，发了句：干嘛。 陆砺羽紧跟着来： 凉墨动了动手指： 陆砺羽言简意赅： 凉墨：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过了两分钟才回： 凉墨：“” “艹。” 凉墨看了眼他备注下的设备，显示电脑在线。 之前就有吐槽过他手机像素差，那时候就模模糊糊猜到他这手机用了不少年，没想到这才没过几个月，彻底报废了。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 片刻后，陆砺羽的头像灰了下去。 凉墨脸色略略一黑。 竟然给他来真的？ 她磨磨牙，放下手机。 她就不信他真能撑到高考，一直不玩手机！ 结果就这样过了一个上午。 下午两点的时候，陆砺羽的头像还是灰的，就算是隐身，凉墨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凉墨： 刚发出去，陆砺羽的头像像是有感应般，‘噌’地一下亮了。 凉墨：“”尼玛，脸呢？ 陆砺羽： 凉墨烦躁地抓了一把头，从箱子里掏出她去年上半年换下来的旧手机。 插上电开机。 捣鼓了一会儿，除了长久没有用反应不是特别灵之外，其他一切设备都还算正常。 买的时候，是当时最新的款式。 即便到现在，也没有说很老旧。 她松了口气，伸手攥了攥。 凉墨： 陆砺羽：意思是要她过去了？ 凉墨撇撇嘴，也不计较，去房间里换了衣服，蹬上自行车就走了。 到陆砺羽那边小区楼下，凉墨低头给陆砺羽发了条信息： 陆砺羽直接彪了个地址过来： 凉墨： 陆砺羽： 上楼的时候，凉墨觉得那水泥筑的楼梯轻飘飘的，跟踩在云端上一样，一点也不真实。 居然那么轻而易举就搞到了陆砺羽家庭住址。 要早知道这样就能搞到那她上回遂凉母去寺庙的时候，就该多烧香拜佛祈祷陆砺羽手机早点坏啊！ 那四层楼梯，大概是凉墨这一生走过最漫长的一段路了。 像是在实行什么非常沉重的事情一样。 凉墨迈得每一步都慎重而虔诚。 到四楼的时候，掌心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门是开着的。 凉墨推门进去，那一瞬间，心跳似乎升到了一个至高点，砰咚砰咚，一下一下敲击着凉墨的心脏。 陆砺羽穿着简单的t恤歪趟在沙发上看电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你们继续 一只腿屈着，一只长腿直接架在了茶几上。 凉墨站在玄关处，局促不安地站着。 陆砺羽的家很大，从客厅就可以看出来。 一直以为陆砺羽一家四口，占了四分之三的男生比例，家里一定到处都飘散着脚臭味和汗臭味。 可一进来，却发现出乎意料的整洁，和干净。 空气中没有那些异味，也没有特殊的香味。 就那样淡淡的。 家里摆放的东西也并不多，却每样都恰到好处地摆在它应该摆的位置上。 好像摆错一个，整体的布局看上去就会不对。 放眼看去，要说最乱的，应该就是陆砺羽围坐的沙发那一周围了。 整洁的茶几被他捣鼓地乱七八糟，桌上还放着没有清理掉的外卖餐盒，几个小时过去，油薄薄地浮在上面，看得有强迫症的凉墨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陆砺羽懒懒抬眼，看到她略显踌躇的身影，蓦地弯了弯嘴角。 片刻后，他起身。 走过来，从鞋盒里捞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扔给她。 凉墨脱鞋穿上。 跟着陆砺羽来到沙发上坐下。 “你爸妈哥都不在家吗？” 陆砺羽有个哥，叫什么凉墨不太清楚，但据说已经工作了。 陆砺羽懒懒应声，“嗯。” 凉墨不好说多，把手机从袋子里掏出来，跟他说。 “去年上半年的，就用了半年就换了，反应有点慢，不过你多用用应该就会正常了。” “嗯。”陆砺羽接过手机，匀称修长的手指几下翻转，取下si卡插到凉墨给他的手机里。 凉墨凑过去，陆砺羽身上淡淡的味道涌入鼻尖，她不动声色地吮吸了两下，目光落在屏幕上。 “还可以吗？” 青春期的小女孩总会有那些花里花哨的心思。 早年设置的字体现在看起来胡里花哨，非主流地让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陆砺羽淡淡地‘嗯’了声，丝毫不避讳地当着凉墨的面登上了qq。 他在那里摆弄手机，反之凉墨倒有些无所事事。 看了一会儿便乏味地撇开，开始正儿八经地打量客厅。 最后目光又落回一片狼藉的茶几。 凉墨看不下去，皱眉倾身，将茶几上的餐盒扔到垃圾桶里，又抽出几张纸擦了下上面的油渍。 “能不能别那么不修边幅？我看好好的一个家全都因为你” 锁孔忽然传来声响。 凉墨还没反应过来，玄关处就已经站了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 凉墨一惊，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结果这一站，一个不注意踩到了自己的鞋带。 又一阵天旋地转，屁股触及不一样的绵软之后，头顶响起一阵闷哼。 凉墨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一跌，非常美好地跌到了陆砺羽打怀里。 还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男悍女娇。 那画面怎么看怎么暧昧。 凉墨的脸‘嗖’地一下蹿红了，偏偏陆砺羽的亲哥，陆行知分外地自来熟，还挑着眉说了句，“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呐。” 口头上那么说，陆行知很快地换了拖鞋，拖着轱辘轱辘作响的行李箱朝房间走去，“我马上就走，你们继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暧昧 凉墨：“” 凉墨赶在陆砺羽发作之前快速地起身，两条细长的腿绷得紧紧的，直直的。 还勾着头，脸上的神色带着点茫然无措，是陆砺羽在一贯文静又嚣张的凉墨脸上没看到过的。 就是那么一眼，陆砺羽心里什么气都没了。 他本来也是没气的，只是怎么都无法忽略当凉墨倒下来，空寂的怀里骤然升腾起丰盈感时，所带来的异样感觉。 那种感觉，前面十八年都不曾有过。 就是那一瞬间，他甚至还生出了一丝不可描述的荒谬感 他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手机，朝陆行知懒懒地喊了声，“哥。” 陆行知脚步一顿，顺手把黑色行李箱推进房间里。 转过身，盯着他，眼角藏着笑。 又瞥了一眼凉墨，挑眉道，“你看看你，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吓着人小姑娘了。” 陆砺羽瞥了眼凉墨。 相处两年，他也算了解她，典型外强中干。 在熟悉的人面前，怎么毒舌怎么开玩笑都不会生气，一到陌生人面前，对方说三两句话就招架不住要脸红。 陆砺羽轻嗤，“难道不是你说话不注意分寸引人浮想联翩？少把这罪名按在我头上。” 陆行知倒了杯开水走过来，叫凉墨坐下，扭头对陆砺羽说，“我觉得我没错吧，难道我回来的时候你们不是在” 话未落，迎面砸来一团橘色的影子。 陆行知身影一闪，长手一伸，顺道免了那橘色抱枕落地的悲剧。 他低低地笑出声。 陆砺羽没什么情绪叫了声他的名字，问他，“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陆行知大学是在外省读的，读完了以后到邺城工作。邺城虽和襄城在同一省，但一来一回也要不少时间。 加上陆行知从事投行，工作忙，跑业务，普通的日子里是完全没可能回襄城的。 陆行知说，“也没很突然，完成了一笔大订单，上头给我批了五天的假。早两天就在群里说过今天的高铁，你没看到？” 陆砺羽眉目动了动，没说话。 陆行知看了眼安安静静坐着的凉墨，又道，“别说我了。不介绍一下？” 他朝凉墨的方向扬了扬脖子。 陆砺羽曼声道，“凉墨，我同学。” 凉墨立即道，“陆大哥。” “嗯。”陆行知应了声，说，“刚刚我那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心上。小羽这人性子虽然花，但从来没正儿八经地把女孩子带到家里过，刚刚我一看到，有点惊讶过头了，没什么恶意。” 凉墨诧异陆行知居然会跟她解释那么多。 她看了一眼陆砺羽，又疑惑：难道她没带陶思臻回来过吗？就算带了，陆行知常年在外，怕也不清楚吧 凉墨年纪小，眉眼藏不住事，有什么疑惑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陆行知到底入了世，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却也没多说，而是道，“我行李箱里还放着东西，天气热，放不了太久，我先去整理一下，待会儿再过来。” 陆砺羽重新拿起手机摆弄，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先下手为强 陆行知起身时瞥见他手里的手机，顿时眉眼一深。 看向凉墨，笑说，“不要拘谨，随意些，想吃什么自己拿。” 凉墨正走着神，猝不及防听到这样一句话，当即便意识到是对自己说的，忙点头应是。 眼见着陆行知宽厚的背影在视野间消失，凉墨连忙凑近陆砺羽，问他，“你哥会不会把我来你家的事告诉你爸妈？” 陆砺羽手上动作顿了一瞬，头也没抬说，“他没那么多嘴。” 凉墨抿唇，又问他，“你哥多大了，看着蛮年轻的。” 陆砺羽说，“还好，也就二十七。” 凉墨想起陆行知跟自己说的话，陆砺羽难道真的没有带除她以外的女生来过他家里吗？ 她有点不可思议，与此同时，又说不出的庆幸。 “对了，我哥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凉墨走神，听到这话，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 陆砺羽从手机中抬起头，被黑曜石般光泽的碎发掩映在后的瞳孔很淡，黑白分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淡声解释。 “他一年在家的次数，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平常我跟他一个星期没一通电话那是常态，我有没有带女生回来过，他怎么可能知道？” 凉墨的心刹那间凉了半截。 她磨了磨整齐洁白的牙，咬着后槽牙发了狠地瞪着他，“就不能不解释吗？平常怎么没见你那么耐心？情商那么低，要真是个母的都来你家，你家成什么了？是不是就得取个别名叫春红院宜兰馆了？” 陆砺羽似乎也被提点到了不对，微岔开眉仔细地想了会儿。 然后解释，“那行吧。除了你没一个母的来我家过。” 凉墨：“” —— 凉墨在陆砺羽家耽搁到五点才回去。 期间，也算是跟陆行知混了个半熟。 原本凉墨是打算四点半回去的，奈何没招架住陆行知的热情，硬是在陆砺羽家里坑了顿饭才磨磨蹭蹭离开。 凉墨走后。 “陆砺羽，你的手机呢？” 陆行知漫步来到沙发前坐下，盯着陆砺羽问。 陆砺羽头也没抬，骨节分明地十指快速地握着手机敲打c翻转，“坏了。” “所以你就向一小姑娘要了手机？” 陆行知幽幽地说。 修长的腿缓慢地叠加在一起，陆行知压了下眉心，把重量都往后推。 陆砺羽：“嗯。” “你还真好意思啊你！” 陆行知嗤笑一声，抓起一旁的抱枕朝陆砺羽飞过去。 陆砺羽没躲。 或者说忙着手机上的游戏，根本没时间躲。 陆行知朝他颔颔首，“向人姑娘要手机，你交钱了吗？” 陆砺羽动作一顿，“忘了。” 陆行知嗤笑，不做辩驳。 空气内充斥着陆砺羽手机里发出来的刀枪声，陆行知盯着窗外染透了半边天霞色的夕阳一会儿，起身。 “别总拿年轻当做挥霍的资本。小姑娘的真心从来都不是用来践踏的。你现在怎么对人姑娘，早晚有一天，也会有个姑娘这么对你。”顿了顿，陆行知目光悠长地看了陆砺羽一眼，说，“凉墨不错的，我看着比陶思臻靠谱。她这种姑娘到大学最不缺人追，要真有感觉，就赶紧先下手为强，别等大白菜被猪拱了才来后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共享 夜里，陆砺羽刷了两局游戏，准备开第三局的时候，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翻遍了抽屉，没有找到凉墨这款手机型号的充电器。 无奈去找陆行知。 手机充入电的声音响起，陆砺羽猛然响起今天下午凉墨跌坐到自己腿上的那种异样感觉。 那时候，是一种怎样的想法冲入大脑，慢慢地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呢？ 陆砺羽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一瞬间，他只想把凉墨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 凉墨是过了一个星期，才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自从用智能机开始，凉墨换的手机都是同一个牌子。 那牌子有一个账户，登录了以后，只要在另一同款手机上登录这个账号，你这款手机里的一些设备与资料就会自动同步到两部手机上，防止丢失。 那天，凉墨正好去相册里清理一些没用的照片，点开云相册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手机里多出了许多不该出现在手机上的照片。 她点开一看。 不是网图。 再仔细一看。 呵，好像还有点眼熟。 可不就是陆砺羽的腹肌照吗？ 再一张张翻过去，不止有腹肌照，还有陆砺羽玩游戏的截屏，和一些聊天记录。 凉墨纳罕，正诧异于自己的手机为何会莫名其妙多出这些东西，凉母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凉母叫她记点东西。 挂完电话后，凉墨打开备忘录，准备把凉母交代的事情记下来，再设个闹钟，以防忘记。 结果这一点开，又呆住了。 备忘录里莫名多了好几张便签。 有看着像qq号，微信号，电话号码的一串数字。 还有乱七八糟看着像名字的英文缩写又丝毫没有理头的字母。 完了，凉墨再点开联系人看。 莫名多出来好多她没有拨打过也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完了！ 手机成精了！ 凉墨复制了备忘录里的那串qq号，去qq上搜索了以后，点开空间看。 发现对象是方康城。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一条话费提醒的消息跳进来。 凉墨点开短信一看。 多了许多陌生号码的信息。 她顿了顿，也许是有前面两次的原因，这一次的冲击没有那么大，脸色如常地把那些信息一条一条点开看。 不知道对象是谁，但有几条对方发来时的玩笑话透露了这些信息的来源。 凉墨放下手机，神色怔忡。 这下子，百分之七十确定是陆砺羽手机上的东西挪到自己的手机上了。 凉墨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盖。 想着陆砺羽手机上的东西怎么回跑到她的手机上呢？她记得她把手机给陆砺羽之前时，把那手机里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啊，是哪里出错了吗？ 陆砺羽手机上的信息跑到了她这边，那她的信息 凉墨心里猝不及防警铃大作，她忙点开了相册，备忘录，一遍一遍，一行一行，一个字一个字的搜索过去，把不该留的照片和备忘录都删了，顺道把云相册里自己拍摄的照片也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路在何方 那时候凉墨的脑子里乱哄哄的，胸腔里的心跳砰咚砰咚地撞击着她的耳膜，像是拉锯的警铃。 满脑子都只有一个讯息：不能让陆砺羽发现这一切。 凉墨也说不出为什么。 大概又是那青春暗恋的少女心事作祟，凉墨觉得和陆砺羽拥有了那么多秘密，她有了私心，想得寸进尺，知道他更多秘密。 且这些秘密，必须是要在陆砺羽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她窥视c窥探。 —— 回校第一天，学校把分班的情况表分发了下来。 当日，凉墨便从三楼的教室，搬到了一楼。 高三走后，整座校园都空寂了许多。 凉墨想起以前冬天回家的时候，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整座校园都被黑夜所吞噬，只有一楼和二楼，被白炽灯照得亮如白昼。 她每回下楼，都会下意识地抬头看一眼那些高三班级。 他们一个个都凝神专注地盯着笔下的作业本，走过路过的人完全不会引起他们半丝注意力。 也是那时候，凉墨感受到了来自高三的压迫。 当真是争分夺秒。 你便是一秒钟不努力，便有百分之百的可能被超越。 紧张压迫的撕扯争夺中。 高校录取分数线定在那里，少一分，便是与卓越未来失之交臂。 谁都知道，未来的路是自己走的。 谁都想过上优越的生活。 所以只能死命努力。 而如今，凉墨终于搬到了曾经只能遥遥远望的教室，她对未来的高三生活既憧憬，又茫然。 安顿下来。 少不了张红叶一番心灵鸡汤的灌溉。 垂眸的时候，一张被折叠地四四方方的小纸条跃入凉墨的视野。 她顿了顿，接过来，塞进口袋里。 去吃中饭的路上，凉墨悄声问陆砺羽那手机怎么样。 陆砺羽说‘还好’，似乎并没有察觉那手机和她的手机是连通的。 凉墨抬眸扫了他一眼，觉得今天他有点不一样了。 仍旧是那个装束，仍旧是那副模样。 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再仔细想了想，凉墨发觉陆砺羽是少了点吊儿郎当的本质。 她抬眸看他，想着难道陆砺羽也因为高三骤然撕裂的竞争压迫，而生出了一丝紧张吗？ 可他明明那么优秀。 s大的录取通知书近在咫尺。 不似她。 目标虽然也是s大，但她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那对她来说，只是天方夜谭。 她连未来的归属地都不知道在哪里。 凉墨垂眸，苦涩笑笑。 有时候连她也问过自己，自己对于陆砺羽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 如果是真的喜欢，为什么没有那个动力好好努力一把，跟他一起进高校？ 可答案是：是。 至于为什么，凉墨只能自我麻痹地说，是因为陆砺羽从来没有给过她希望与动力。 高三压迫近在咫尺，有些好学习的同学连吃饭都是划两口就走的。 一番折腾下来，凉墨反倒成了最慢的那一方。 “小墨儿，你有没有想过志愿填哪个学校啊？” 凉墨摇摇头，说没想过。 叶晞皱着眉道，“我倒是想去s大，但那地方的录取分数线太高了，我们这种人撑死进去也是垫底，被埋没的那种。我倒是想去y大学美术，但那里的消费太高了，我爸妈都不同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全部 说着，叶晞的声音渐渐低落了下来，她埋头，扒拉了两口饭。 凉墨扭头盯着她，一向纯澈的眼睛，难得被迷茫覆盖。 是啊，叶晞喜欢画画，对美术那方面有一定的功底。连她对自己的未来都有一定的规划，而她呢？ 她擅长什么？ 她好像什么都不擅长，当不了艺术生，也学不了学习。 高中三年，一个陆砺羽，把什么方面的她都耽搁了。 “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的，我记得下半年还什么时候，学校会专门开辟一个艺考班，和美术班乐器班，到时候我就去试试，万一真的成了，我爸妈没准会改变注意呢？”叶晞期待满满地想，“更何况，现在画画老赚钱了，就不说当国际上的画家吧，你就是专门给人约稿当画师，还有画漫画，一个月也可以有好几万块钱。” 叶晞撞撞凉墨的胳膊肘，“我听说那些出了名的画师，画一幅画就可以挣几千块钱，再有些人，把那副画的版权买下来，钱都还要另外算。现在网上不是都是些写网络小说的大神吗，那些大神为了防止封面侵权，都会自己出钱找画师画再把版权买下来，我准备以后，我就朝着这方面进攻。” 叶晞谋划起自己的未来，神采飞扬。 凉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就生出了一股冲动。 想问问她，那陆砺羽呢？ 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去追逐他？ 叶晞听了凉墨的问题，脸上笑容渐隐渐沉寂。 她埋头盯着碗里饱满的米粒一会儿，就在凉墨都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说话了。 叶晞声音很轻，很轻地说，“小墨儿，你觉得，爱情是一个人生活的全部吗？” 凉墨顿时狠狠一愣。 叶晞继续说，“我是喜欢他，但同时我也知道我自己的人生路怎么走。我不可能为他放弃我的一切，放弃我的人生，那是不现实的。” “如果真有人觉得我的喜欢太骨感。” “那就觉得好了。” 叶晞抬起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印着凉墨怔然的身影。 “我只能说，也许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陆砺羽。”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只拘泥于爱情的人，她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也注定不会收获到完美的爱情。 青春期的暗恋太过青涩，却也最纯粹。 纯粹到禁不起一点风雨，和考验。 这个年纪的人，很多人都会以为爱情就是自己人生的全部了，我能和他，一步一步走到最后。 可往往有这种想法的人，可以同甘，却无法共苦，会最先受不住打击，分崩离析。 凉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陆砺羽走到最后。 她也清楚，这个年纪说一辈子还太早。 但往往都是道理我都懂，可想要我改变，除非扒皮抽筋，剥肤椎髓。 “凉墨。” 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暂时打断了凉墨的思维。 凉墨扭过头，盯着蓝漪泓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抽出上午康毅沉塞给自己的方形小纸条。 蓝漪泓跑上来，喘了几口气，看着那小纸条惊喜道，“他给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传情书 凉墨抿唇，点点头。 蓝漪泓接过去，没有立即打开来看，而是放进了口袋。 随后又取出另一张被折叠成五角星形状，看着比方形要大一点的纸条塞给凉墨，悄声说，“谢谢啦，辛苦！” 凉墨无奈，接过来说，“我真搞不懂你，到这时候来玩这些把戏，你不怕耽误高考啊。” 蓝漪泓是五班的学生。 进入高中时，甚至整个高一，和凉墨都没有半丝交集。 就在上个学期，忘记从什么时候起了，从蓝漪泓在午后的走廊叫出了凉墨的名字开始，二人就展开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情谊。 就在今年六月份。 高考前两天。 凉墨午饭回来，蓝漪泓忽然叫住了她，并且塞给了她一张纸条。 指名道姓是给康毅沉的。 凉墨当时就石化了，哆嗦着手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手里捏着的，是什么玩意儿。 蓝漪泓在她的目光下渐渐羞红脸颊，言简意骇地交代来自己对康毅沉的心思。 于是，就那么阴差阳错的，凉墨成了二人之间情感方面的纽带，红娘。 “我也不想啊。之前一直都是想藏着掖着，等高考结束后再表白的，但是我怕高考我和他考不到一个学校。与其等着到时候白白错过，不如趁现在先争取一下。” “那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凉墨睨她一眼。 蓝漪泓摩挲了一下口袋的轮廓，隐隐约约可以摸到那一小小的凸起。 她眯起眼，笑说，“嗯呐，他回复我了，虽然我还没看内容，但起码我知道他不是无动于衷。” 凉墨摇摇头，“你小心点吧，张老师和程老师都不是吃素的，万一被她们发现，你可就完了。” 蓝漪泓罢罢手，不以为意，“放心好了，都快高三了，都忙着自己的事呢，就算被别人知道，也没那个闲心多管闲事。” “嗯。” 凉墨回到教室，康毅沉已经在那里埋头做题目了。 她走过去，一屁股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把纸条扔他桌上。 “这么快？” 康毅沉拆开纸条来看。 “对啊。”凉墨道，“路上碰到了，就顺手拿过来了。” “她有说什么吗？” 凉墨想想，“没。” 康毅沉拆开了纸条，凉墨凑过去看，“她写了什么？” 康毅沉说没什么。 一封信看完，康毅沉重新拿起笔，摩挲了一下笔帽，把纸张反过来，在背后写回信。 他写得很快，刷刷刷不一会儿就写完了，把纸张折回五角星的样子给凉墨。 凉墨把五角星塞进口袋里，问康毅沉，“对了，还没问你是什么想法？” 康毅沉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指间，利落的将笔打了个转，扭头看凉墨，“什么想法？” 凉墨，“就是你喜欢蓝漪泓吗？” 康毅沉想了会儿，耸耸肩，“说不上来。” 凉墨问不出什么，干脆换个说法，“那你大学志愿准备填什么？” “s大啊。”康毅沉说，“肯定谁都是s大。” “第二志愿呢？” “a大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性取向问题 “一k我知道了。”凉墨说，“那你好好努力。” 康毅沉：“” —— 临近七月，天气越来越炎热。 白昼被斜阳拉得越来越长。 倒影被斜阳拉出迤逦的身影。 凉墨慢悠悠地一脚一脚踩踏自己的黑影走回教室。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扭头。 陆砺羽眯着眼问她，“康毅沉和蓝漪泓在一起了？” 凉墨大惊，“你怎么知道？” 陆砺羽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埋头拨弄了一下自己的碎发说，“你以为这学校有什么事瞒得过你陆哥？” 凉墨撇撇嘴，想着康毅沉和陆砺羽关系不错，他知道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是这个年纪，这个时段到底太过敏感，凉墨为蓝漪泓着想，还是觉得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别说出去啊，你知道就算了，要再别人知道，到时候谁都知道了。” 陆砺羽扬扬脖子，“用得着你说？” 凉墨一噎。 她轻哼，“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一起没。我上回给他们传了纸条后就没后续了，不过看他们传了几次纸条的情况来看，就算没再一起，应该也不远了。” “在这个节骨眼，你给人当红娘撮合人家，不怕张红叶找你？” 凉墨噎了噎，小声地说，“当时蓝漪泓找我的时候，我也没想那么多好吧？更何况，我这不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吗，新鲜刺激。我还真不信，我们班高中时期真混不出一对来！” 凉墨安静乖巧了十八年，属于她的叛逆期，到底是来了。 “那万一他们没在一起呢？”陆砺羽轻嗤，“这事儿之前，康毅沉可是和蓝漪泓一点都没联系的，被你撮合了两人认识，到时候没在一起，你让他们怎么收场？” 凉墨瞬间被堵得说不出话。 她有些恼怒，也有些不服气，轻声地反驳，“但是康毅沉不也没有直白的拒绝吗？这没拒绝，一点一滴就全都是希望啊。再说了，都还没开始，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在一起？” 陆砺羽轻轻嗤笑出声，不做辩驳。 凉墨眯了眯眼，指着他说，“你是不是就不想康毅沉好？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挺奇怪的，你那么多女生追，那么多女生给你表白，看你都没有女朋友的样子，要换做人家，早就一天一个女人换了。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女人，你喜欢的是男人，是gay对不对！” “神经病啊你！”陆砺羽被凉墨的话弄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站稳之后，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凉墨一眼。 凉墨不觉得发怵，心底觉得悲哀。 难怪陆砺羽一直都不喜欢她，原来是性取向的问题，可怜她单恋他那么久，到头来才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你别不好意思，康毅沉应该还不知道你心思吧，他是应该不知道的，莫名其妙好兄弟就成了好基友” “我艹你妈！”陆砺羽额头青筋狠狠地跳了两下，他对着凉墨大声吼道，“神他妈喜欢男人，凉墨我艹你妈！老子要喜欢男人，就把你摁到厕所里吃两天两夜的屎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想抱一个满怀 凉墨被吓懵了。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情绪失控到这份上的陆砺羽。 顿了两秒。 她抬手。 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涎水，一脸姨母笑地说，“没关系没关系，我理解我理解。” 陆砺羽：“” —— 那之后，傲娇的陆砺羽和凉墨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冷战。 这份冷战，一直持续到2016年春学期结束，陆砺羽都没正眼甩给过凉墨。 凉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妙，考试一结束，收拾好东西，忙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安慰傲娇小公主。 傲娇小公主喜欢吃甜的，凉墨立即去一旁的甜品店买了小蛋糕泡芙还有巧克力。 陆砺羽一放学就去公园篮球场打篮球，凉墨走过去的时候，正赶上陆砺羽撩衣服去抹脸上的汗。 她顿了顿，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慢悠悠地掏出蛋糕，泡芙还有巧克力，慢悠悠地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叫，“哇，这个泡芙是抹茶味的，是新品吗？好好吃啊！” “哇这个巧克力是甜的，不是苦的，诶这个形状居然还是圆形，为什么我看着有点像篮球啊？” “这个蛋糕也好好吃，特别是里面的布丁，水果也好甜” “我最喜欢吃芒果味的布丁了，咦，为什么这里面没有” “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得抓紧吃掉才行，我听说哪家甜品店要扩大分店，要搬走了，以后就吃不到了呢” “” 凉墨眯着眼，一脸满足地坐在台阶上。 她人娇小，那台阶距离篮球场有一定的高度，坐下来的时候，两条细白地腿晃啊晃，晃得人心烦气躁。 夕阳下，她整个人都沐浴在晚霞的圣光中。 微风轻轻拂，那碎发就在她尖瘦的脸颊上飘啊飘。 陆砺羽听得额头青筋突突地跳。 扭过头，就看见凉墨这副模样。 他顿时狠狠一愣。 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鬼使神差地扔了篮球走过去。 来到凉墨跟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像是魔怔了一般，又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凉墨你为什么那么娇？” 娇得几次三番都让他生出想把她狠狠压在怀里蹂躏的冲动。 凉墨没听清，夕阳照着她一半的脸庞，她被斜阳照得睁不开眼睛。 小小的手握成拳头，她搓了两遍眼睛，才抬头看他。 “什么？” 陆砺羽回过神，黝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出口的话就成了。“凉墨你怎么这么矮？” “” 凉墨默默地收起自己给他准备的甜品。 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耳朵不好使不行吗？ 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陆砺羽看她气鼓鼓的，肉肉的脸上都鼓成了一团。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觉得她特别可爱，想笑，更想抱一个满怀。 他按住了她的手，用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声线想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轻笑道，“好了，我开玩笑的。” 说着，在她身边坐下，接过她准备的泡芙吃。 凉墨没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却觉得听了以后浑身都不太舒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给我带早饭 她本来就没有生气，到这时候气也消了，也不做了。 看他眯着眼，逆着光，被夕阳勾勒出俊美挺拔的身姿。 看着懒散又不失帅气，只觉得心底柔软成了一滩水。 啧。 这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好看的人？ 像小妖精一样。 花痴完毕，凉墨坐正了身子。 她可没忘记今天来这的目的是干啥的。 于是，非常愉快地又开始作死了。 “陆砺羽，我今天来主要是跟你道歉来着的，上回我不是故意说你是gay的，我们俩同学这么久，你是不是gay我会看不出来吗？” 陆砺羽脸一黑。 凉墨看陆砺羽的方向是迎着光的，她没看见他微微沉下来的脸色，只注意到度在他脸上薄薄一层光，像神祇一样，将他的轮廓勾勒的沉静细腻。 “现在网络上不是莫名其妙特别流行gay这个词吗？我怕你学习学傻了，都不知道关注网络上的事了，所以特别特别特别好心地跟你说一声。” 陆砺羽脸色又黑了。 好家伙，他家里的网都是摆设吗？ 凉墨继续碎碎念，“我这么做也是给你堤个防。你想啊，基友一词突然崛起，现在我觉得我周围身边所有的男性都是不正常的，所以为了防止你被别人误以为性取向不正常，一定一定要注意和男同胞保持距离。当别人说你是gay的时候，你千万千万不能有太大反应，因为你知道一个词儿吗？欲盖弥彰，说得就是那时候的你！” 凉墨说得头头是道，差点连她自己都信了。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去瞄了眼陆砺羽的神色。 然后推推他，“你相信我说的吗？” 陆砺羽反问，声音冷淡地不行，“你相信吗？” 凉墨吞吞口水，斩钉截铁，“信！” 陆砺羽轻嗤。 凉墨拿不住他的反应，推了他一把。 “凉墨” “嗯？” “你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作死。”他原本早已经把那天的事抛诸脑后了，又被她勾起来 “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陆砺羽阴转多云，“给我带早饭。” 凉墨皱眉，嘟囔，“都高三了，你怎么还要我带早饭？” 陆砺羽捏捏眉心，装出一份很疲惫的样子，“困。睡不醒。” 凉墨果然心疼了，“你吃什么？” 陆砺羽说跟你一样。 高二过去的那个暑假注定不会过的太漫长。 凉墨是七月十二号那天进行的期末测试，休息一个星期后，又要回到学校的大怀抱学习。 学半个月后，又放一个星期，再接着，就是高三，正式拉开帷幕。 放假的第一个星期，凉墨除了在家里做作业，还去了一趟外公外婆家。 杨琬清中考不出意料不负众望进了重点高中一中。 小姨和小姨夫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那连续两天，精神满面，容光焕发，笑得是眼睛都看不见。 第三天才勉强正常些。 凉墨在手机里听杨琬清抱怨乐得直不起腰来。 “对了，那陈烬呢，他去哪里读高中啊？” “他啊”杨琬清弯了弯眉，眼里仿佛盛满了圣光，“当然是一中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陈烬的身世 “他也在一中？” “对啊。”杨琬清笑道，“姐我就跟你说他不会叫我失望的吧。平常内容他只是纯粹不想学，他要是真的努力刻苦起来，绝对分分钟秒杀大学霸！” 凉墨想想，“那还真是。” 春学期某一月下旬凉墨还听着凉母跟她说过陈烬的情况，那时候对于他的印象，大概就是：三月份月考又睡觉了，四月份月考直接没考，模拟中考倒数一百名。 一向开明的凉母那时候也对杨琬清的未来充满了担忧，直叨叨，“那么优秀的孩子，摊上了这么一个男朋友，未来可怎么办哦怎么办哦” “那这会儿你们都上了一所学校，小姨应该不会反对你们了吧？” 柳青瑶反对杨琬清和陈烬在一起的原因，无非就是陈烬学习太差，怕拖累优秀的杨琬清。 但事实证明，陈烬并非是学习差，只是性子较懒，苗子还是正的。 这种人放言情小说里，妥妥的男主命，未来都大有所作为的那种。 可惜柳青瑶不看小说，看不出陈烬的苗红根正。 “还没呢”杨琬清清秀的眉又耷拉了下来，“刚开始我跟我妈说陈烬也被一中录取，还进了重点班的时候，她死活都不肯相信。还是我叫陈烬把录取通知书拿来，我妈才信的。那时候我就看出我妈已经有些松口了，结果一知道陈烬的家世背景，立马又黄了。” 凉墨见过陈烬一次。 就是年关那会，和班里同学去岩洞烧烤那次，还听到那里的老板叫人家小少爷来着。 那时候凉墨就留了个心眼，猜测陈烬的家世背景应该不是普通人那种。 现在看来，她的心眼还真是留对了。 “为什么？陈烬的身份很那个吗？” 杨琬清摇摇头，苦着眉头说，“姐你知道榕城陈家吗？” 榕城偏离襄城往北一些，是一个比襄城要小，居民人口相对要少的一个小城市。 那里的陈家很有名。 据说陈家在榕城的势力遍布整个城市，就是当地的政府都要看陈家三分行事。 可以说，是妥妥的一城霸主了。 “陈家三年前那会，不是已经被” “是没错。”杨琬清盯着凉墨说，“但是陈烬跟我说，他爸爸根本就没有藏毒贩毒，全是被她妈陷害的，根本就不是外界人传扬的，说什么陈家家主行风不正，家业能庞大到那地步，全都是靠贩卖毒品云云。” 凉墨失言片刻。 若说之前杨琬清说陈烬是陈家人是当头一喝，眼下，突然告知她陈家破亡原因，就是第二个狠狠打下来的棍棒了！ 陈家家业大，榕城虽没有襄城那么大，但一城之主又岂是那么容易超越的？放眼整个襄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家能够和陈家家业财力抗衡的家族。 可就在三年前，突然有消息从榕城那边传过来，说从陈家家主屋子里搜出了什么什么，别墅园区，发现栽植了大量罂粟花云云。 外界传扬陈家是一城霸主，实则不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怨偶的悲哀 陈家最多只是财力大，但要说放眼和整个国家对抗，那无疑是一滴水和一片海的庞大差别。 陈家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这才能以霸主的名号在榕城立足。 可一旦陈家被曝光出什么，国家首要收拾的手段也必然是凌厉不容预估的。 国家法律有规定，家中栽植罂粟花十株就要被逮捕判刑。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消息传出来的第一刻，陈家家主就被逮捕了。 除此之外，陈家名下的房产以光速被政府没收。 财产冻结。 消息爆出来，榕城全民哗然。 有人欢喜，亦有人忧。 陈家当霸主管理榕城多年，多的是一些富豪世家看陈家不满。 陈家落败了以后，见着陈家人都恨不得上去踩一脚。 有些家族胆子小，怕被牵扯连累，便四处宣造谣言，说什么陈家是受天谴，家族霸业，全都是靠贩卖毒品积累而成 这是谣言，得不到证实。 但很多时候，谣言传着传着，也就变成真的了。 “那罂粟花压根儿就不是陈烬他爸的，是他妈喜欢罂粟花，他爸这才偷偷叫人送过来，载在家里一个秘密的小房子里。但陈烬跟我说，那些罂粟花都是没毒的，早在种子送来之前，到盛开，都有专人打理，把毒都去了摆在那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闯到家里检查的时候，还是叫他们给检查出了有毒的罂粟花。” 贩毒无疑是国家的一个重罪，陈烬他爸作为一家之主，不管那毒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他都脱不了责任。 杨琬清似乎被带起了情感，说到心坎里时，眼里还泛起了泪花。 她吸吸鼻子，小声地说，“陈烬跟我说，那毒就是他妈放的。他妈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他爸，当初为了钱才跟他爸结婚的，可偏偏他爸喜欢她，她怎么无理取闹，他爸就是甘之如饴。” 凉墨中考完那个暑假，看过一本小说。 那小说很短，二十几万。 但很合她胃口，所以迄今为止，她记忆犹新。 里面女主角的父母跟陈烬父母差不多情况。 女主角家也是商胄之家，突然有一天，她爸就以贪污受贿的罪名被抓了。 那事儿，就是女主角她妈做的。 女主角的爸被判刑以后，女主角的妈就带着钱跟人跑了。 “陈烬爸爸被判了五年，判刑以后，陈烬去找过他妈，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杨琬清抽了张纸抹抹鼻涕，到这会儿，那肆意的河水似乎遇到了闸口，忽然就崩腾起来。 她情绪有些失控，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凉墨给她抹鼻涕，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哽咽着说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妈还贱，还惹人恨的女人！你说当初是她自己要嫁给陈烬他爸的，为了钱自己赶着倒贴，可到头来，却能倒打一耙，说是他爸拆散了她和她喜欢的人！以至于她喜欢的人最后跟别的女人结了婚不要她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为了钱抛弃人家的，十几年过去了，还指望人家给你守身如玉，我真不知道这种女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没被红颜祸水迷了心 “还有啊，她妈还说那是他爸罪有应得，明知道她不喜欢他，还要答应娶她，娶了之后竟然在她不情不愿的情况下强占了她的身子。她每次打他爸，骂他爸，跟他爸吵架，他爸都一声不吭，一点反驳也不会。他妈就觉得他爸懦弱，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杨琬清说着，哇哇大哭起来，“那种女人，怎么不死了算了？我们女人这一辈子求得是什么？不就是想找一个好老公吗？她倒好，眼睛瞎得一逼，把不会打老婆骂老婆的男人说成懦弱，我觉得他爸也不是什么好货，要是眼光好点，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 凉墨听完，没有觉得哪里悲哀，哪里不对，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伸手捏捏杨琬清的鼻子，“你这番话跟陈烬说过没？” 杨琬清哭得太起劲了，停下来就开始打哭嗝，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没”她哪里敢？ “那你可千万别在她跟前说。” “为什么？” 凉墨悠悠地说，“豆芽子都还长齐，就一口一个女人，我听了都想笑，你猜猜陈烬听了什么反应？” 杨琬清顿时狠狠一愣，哭也顾不上了，反应过来，羞得钻进凉墨怀里，一边哭，一边去打凉墨。 凉墨看她终于没再哭，方才成吨的泪水几乎都要把她给咽了，有些好笑，闪躲了两下，就钳住了杨琬清的手，笑说，“好了。” 杨琬清停下来，不满地哼了两下，才嘟囔道，“不过他爸有一点还是好的，没被祸水红颜迷了心，知道把财产一分为二，一份被政府收了去，一份给了陈烬和他妈。” 陈家家大业大，哪怕只是二分之一的财产，恐怕都足够普通人生活一辈子了。 “那财产都是划分在陈烬名下的，出了那档子事以后，陈烬就被他爷爷给送到了襄城生活。去年，他爷爷离世了，他在这世上，就真正得孤家寡人一个了。” 杨琬清语气怅然，明媚的笑脸，被丝丝缕缕地哀愁与心疼覆盖。 凉墨垂下了眼，不置可否。 出了那档子事，就算最后陈烬他妈的结局并不是跟男人跑，陈烬恐怕也不会再原谅她。 最多来襄城前丢下一笔钱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不过还好，他妈唯一好的，大概就是生了陈烬那么优秀的儿子吧，看在这份上，我能做到勉强不诋毁她。” 杨琬清漫不经心地说了这句，瞬间把之前营造出来的所有言情小说男主苦逼身世的苦情气氛给打破。 凉墨‘噗嗤’一声笑出来，揉揉她的头，“行了，也别多想了，他这不还不是孤家寡人吗？不是还有你吗？你也应该庆幸，就是因为他家世这样了，你才免得担心婆媳问题。” 杨琬清仿佛被说服，“这倒也是。不过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我妈那边，我也跟她解释过陈烬的家庭问题，她不信，还一个劲儿地说我是被男人迷惑了，男人说什么都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谈恋爱 “噗。”凉墨笑出声，“这其实也不能怪你妈，现在这个时代，孰真孰假确实难分。” 杨琬清点头，“我其实也没有怪她，都还没到法定，担心这些也是多余，最多就是感慨一下。” “嗯。开学以后和陈烬好好的，一中查的严，但也不是没有擦着校规边缘行走的人。不过陈烬那么吊，就算被查到了应该也没事。” 杨琬清眨眨眼，“我上回跟他说过，说低调点。他跟我说没事，头上有陆哥罩着，查不到我们身上。” 凉墨正要换鞋回家，听到这话，脚一滑差点摔倒，“陆砺羽？” 杨琬清笑得跟狐狸一样，“对啊。那天陈烬去打篮球，碰到了陆砺羽，陆砺羽知道他是高一新生，也知道他以前是哪个学校出的，就跟他说以后一中他罩着！” 凉墨翻白眼，气呼呼地都快笑出来，“这人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高三了，还有闲心多管闲事，我看他是真的不要成绩了。” “也不能这样说啊。”杨琬清笑着道，“他一中大佬名号也不是盖的吗，要高三就被人夺了这个名号，就衬托不了他的厉害了嘛，只有高三都保持这个记录，才能让后辈嗯佩服吧。” 凉墨立即嗤笑出声，想说些什么，又懒得多说，罢罢手，“算了，我也不来多说，走了，回家了。” “嗯。姐你路上小心。” “放心。” —— “奶奶，两个糯米饭土豆，藕丝，萝卜丁，里脊肉，榨菜，再加点沙拉酱对两份都一样，多少钱？” 凉墨从袋中掏出十块钱递过去，捂着热烘烘的糯米饭走进学校。 迎面撞上贾雯雯。 贾雯雯和她学习成绩相差无几，对于这种假期加课的事，学霸惊喜连连，他们这种学渣就只有叫苦的命。 打了招呼凑在一起随口抱怨了两句，贾雯雯忽然道，“对了，蓝漪泓和康毅沉是在一起了吗？我周末去看电影碰到他们了。” 凉墨问她，“你怎么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贾雯雯说，“叶晞跟我说的。” “叶晞也知道了。”凉墨愣了愣，问她，“还有谁知道？” “好多啊。”贾雯雯说，“班里应该大部分同学都知道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 贾雯雯老实巴交地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是从叶晞那里知道的。貌似不止我们班，五班的人也都知道了，上回我碰到郁晶晶的时候，她还问我来着。” 叶晞竖起了眉，巴掌大的小脸，无端覆盖了一层凝重。 蓝漪泓和康毅沉的事情是她牵线的，最初的时候，只有她一个局外人知道。 后来慢慢地，陆砺羽知道了。 再眼下，贾雯雯知道了。 叶晞也知道了。 郁晶晶也知道了。 在这个关口谈恋爱本来就是一个极其严峻的事情，当初凉墨帮蓝漪泓递情书的时候，就暗暗想着要把这事儿揣在怀里藏得严严实实的，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的一切都失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不想遗憾 都发生在了预料之外。 隐秘的事情，永远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旦人多了，那事情曝光率也会相对骤增。 凉墨心知自己跟陆砺羽是没希望了，她人活十八年至今，周围不说没有谈恋爱的，但起码自己是跳出了那个大染缸母胎单身。 而周围各个都像是被感染了一般，有男女朋友，她也没看出。 如今好不容易在她眼皮子底下蹦出一对，还是她促成的，日后就算说出去，好歹自己的高中生活还不会那么枯燥和遗憾。 “我觉得康毅沉和蓝漪泓也是牛逼的，到这时候来谈恋爱，他们不就怕耽误高考吗？” 凉墨垂下眼睫，“每个人的观点不同，也许你想着的是要高考以后再表白，但那时候也许早就已经分隔两地了，就算最后表白成功了，那么粗浅的感情也不会隔过异地，还是要分手。蓝漪泓大概看得就是不能让自己遗憾吧，早点表白，早点培养感情，就算最后没在一所学校上学，有了基本的情感支撑，还能勉强过一过。” 贾雯雯听得似懂非懂。 “对了，你刚刚说在电影院看到康毅沉和蓝漪泓？” 提起这个，贾雯雯就来劲，“对啊对啊，那会儿我正好和我妈去看电影来着，就看见蓝漪泓和康毅沉在那里买票，他们看着好像在一起了，康毅沉还帮蓝漪泓提东西来着。” “电影票的钱谁付的？”凉墨冷不丁来了句。 贾雯雯想了会儿，“这个我不清楚，不过那会是蓝漪泓出的钱，后面康毅沉有没有再给她过，我就不知道了。” “以后还是少在学校里谈这种事情吧，到时候若是被张红叶听到了，康毅沉和蓝漪泓那里讨不好不说，估计你也得被牵连。都高三了，重心还是多放在自己身上。” “嗯放心，我有分寸的。不过张老师应该不会知道，这个关头，谁有那个闲心去管别人的事情？” “那也说不准。算了不说了，进去吧。” “嗯。” 凉墨跟在贾雯雯身后进的教室。 路过陆砺羽抽屉时，一如往常地往他抽屉里塞了一团白影。 回到位置上没过两秒，叶晞木着一张脸进来。 张红叶来了以后，叶晞拿着一沓试卷重重地砸到了凉墨桌上。 凉墨怔了怔，反应过来以后张嘴就想问她怎么了。 然话还没出口，叶晞木着脸已经回到了位置上。 康毅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你们怎么了？火气那么大，一大早上吃炸药了？” 凉墨皱皱眉，“你才吃炸药呢，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吧。” 说完话，凉墨想起路上贾雯雯跟自己说的事，立马扭过头问他，“对了，你和蓝漪泓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 “什么叫就那样，是在一起了还是没在一起。” “没在一起。”康毅沉说，“我傻啊我，这个节骨眼谈恋爱？不要成绩了？” 凉墨蹙起了好看的眉头，“那你周末还和蓝漪泓出去看电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冷暴力 康毅沉瞠大眼，“那天是她生日啊喂，生日我总不好意思拒绝的吧。” 凉墨难看的脸色好看了些，“可我看你也没有拒绝得很干脆的意思，你要是对人家没感觉，就赶紧拒绝，别吊着人家一颗心。” “我也不想啊。”康毅沉说，“有没有感觉总要试试吧，过程总要给我们一个吧？不试过，谁知道适不适合在一起。” 凉墨话一堵，被打回了肚子里。 想想觉得有道理，还想说一些，又觉得那是人家的事情，她一个局外人不应该太过插手别人的感情，便只好作罢。 中午的时候，凉墨打好饭，去找叶晞。 她前脚刚坐下，叶晞屁股一挪，后脚跟着走了。 看都没看一眼凉墨。 这让凉墨诧异了，开始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到叶晞了。 还没等她想出一个所以然，眼前一花，把她什么思维都给顺走了。 她低下头。 菜盘子里少了个鸡腿。 再扭头。 陆砺羽手里抓着的只剩下一个腿骨头。 她磨了磨牙，伸出脚重重地踹了他一下。 陆砺羽腿骨一弯躲开了，还特别欠揍的把鸡骨头伸到凉墨面前晃。 凉墨扭开头。 陆砺羽放荡地大笑着离开了。 被陆砺羽那么一扰乱，凉墨更是一点思维都不剩了。 直觉告诉她她没做错什么，但是叶晞好像确实是因为她生气的。 她扭开头问方音，“方音，叶晞她” 戛然而止。 方音冷着一张脸端着盘子走了。 “” “你们怎么了？我看方音和叶晞今天一大早表情就不对。” 凉墨呐呐地说，“我也不知道啊”一个两个的，为什么全都是这副态度？ “别多想了。”温蓉羽咽下一口白饭，慢吞吞地说，“方音这次测试没考好，被她爸妈骂了。谁都有这么一个过程，理解一下吧。” 凉墨抿起唇。 柔软浅粉的唇瓣直直地抿在一处，用了点力气，衬得整张脸都泛着青白的光。 方音成绩好，难得的一次失利被骂尚且情有可原，那么叶晞呢？ 她也是因为成绩差被骂了吗？ —— 高三以后，下午的班队课就被调成了动员课。 凉墨嗓门大，好几次都被张红叶叫上来给人做动员。 也许是正式步入高三的第一堂动员课的原因，不能输在起跑线。张红叶比以往的动员课多费了些心思，除了ppt上的基本毒鸡汤，还要求每位同学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出自己的梦想和目标。 凉墨坐在第一小组，第一个轮到的就是她自己。 她抿抿唇，清清嗓，清脆地开口，“我的月考目标是年级前三百名。高考目标是s大，人生目标是当一个音乐家。” 她说完以后，“周粥。” 被点名的同学坐在凉墨后面，是一个生得皮肤黝黑，五官却相对秀气的女孩，“我的月考目标是年级前十，高考目标是s大，人生目标是当一个老师。” “马斯薇。” “我的月考目标是年级前一百，高考目标是人生目标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二章 决裂 调了位置以后，叶晞挪到了第二小组的第五个。 凉墨叫到第二组第三个同学的名字的时候，抬眼就看到叶晞给她用力地摆了摆手，白净的脸庞似乎从内到外写满了抗拒。 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心软了那么一下。 就是这一软，她已经越过了叶晞，叫了第六个同学的名字。 “陈丹妮。” “我的月考目标是” “叶晞没讲过诶。” 突然横插进来的标志性阴阳怪气地嗓音打断了陈丹妮的自我描述，陈丹妮眼观鼻鼻观心，非常自觉地坐了下去。 凉墨重新叫道，“叶晞。” 叶晞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小声地说，“我的月考目标是年纪前三百名，高考目标是y大美术系，人生目标是当一个画家。” 说完以后叶晞就坐下去了，似乎一点也不想再站着丢人现眼。 凉墨心无旁骛地再次叫了遍‘陈丹妮’的名字，心里对于叶晞的反应，丝毫不觉得意外。 叶晞成绩不好，可偏偏生了副高傲的性子。 平常不跟她提成绩还行，一提成绩，准会马上就翻脸。 这样一个自尊心强大的人，要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睁眼说瞎话说自己根本不可能达到的目标，就算旁人根本不会听到心里去，她还是会自动脑补出无数副同学在背地里默默嘲笑她自不量力的画面。 久而久之，有些反应渐渐就根深蒂固了。 刚刚张红叶的反应也许是无心，纯粹就是不想落下班里的每一个同学。 可偏偏在叶晞的心里，没准就想成了张红叶是故意针对，就是看不得她好。 叶晞本来就不喜张红叶阴阳怪气的性子，这样一来，不喜更甚，约莫连她都会恨上。 凉墨依旧面无表情着，心底却愁开了花。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场如在砧板上煎烤的动员课，凉墨只觉得自己累得脱了层皮。 她受着张红叶的安排，下去去收刚刚叫他们写在便签上的目标。 收到叶晞的时候，她还在写。 她眉目孤傲，唇角凉薄。 以前，凉墨看她，从来不会觉得这张脸有什么。 但今天看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她脸部轮廓锋利了很多。 不仅如此，那刀削流畅的线条尖瘦，叫凉墨想到了一个词—— 刻薄。 她抿抿唇，试探地明知故问，“你今天为什么不想起来？” 叶晞没抬头，唰唰唰地写下了几个大字，便将便签撕下来，扔给了凉墨，“不想站起来要原因？” 凉墨手忙脚乱地把便签揣在怀里，听到这话，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 她放下了便签，纯澈的琥珀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方音也是。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说，不想跟我玩也可以直白地提出，为什么好端端就要来冷暴力，不说话也不理人。” 叶晞没说话。 她薄薄的眼皮耷拉着，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气，整个人看着都懒懒的。 只是那慵懒之中还透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与疏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三章 不是没了谁就活不下去 凉墨静静地站着。 觉得自己和叶晞就是两个世界。 叶晞自己一个世界，而她是被她隔绝在外的一个世界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凉墨似乎和叶晞杠上了，叶晞不回答，她便不动。 到最后，还是叶晞先妥协，烦躁地抬头，“你烦不烦，自己不做作业还不想别人做了。” 凉墨没吱声。 垂眸看了她一会儿。 黑色的眼珠子黑白分明，纯净得似乎能倒映出世间一切阴暗。 半晌。 凉墨垂下眼睫。 声音很轻地说了句，“随你。” 然后这两个字很快就被微风揉碎进风里。 —— 凉墨跟叶晞决裂了。 从那天开始。 没有原因。 事后凉墨再回想起那段可笑的情谊的时候，发现除了嘲讽她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情绪表达。 她和叶晞本来就不是同一类人。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被绑进一个班，也许到老都不会再有联络。 而事实证明绑进一个班有什么用呢？ 叶晞还是叶晞。 她还是她。 之前没有牵扯，后面过了交界点就不会再有联系。 叶晞的事情。 凉墨一直都不曾想通突然决裂的原因。 后面追究不到以后，慢慢地，她便不想追究了。 她自认是一个性子极淡漠的人。 对于很多事，她的习惯就是点到为止，不过多深究，也不浅于知晓。 —— “我和你做朋友，我做错了我会向你道歉。但如果我没错，请别用冷暴力对我，我不会因为它就向你低头。人活在世上，不是没了谁就过不下去。” 凉墨慢慢地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这句话。 写完以后，她放下笔，把本子推到一旁。 托着腮，看着窗外。 其实她到底还是遗传了父母强势的性格吧。 她的内心也许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不具有攻击性。 她也敏感，尖锐。 带刺。 距离上一回和叶晞说话，满打满算也过去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凉墨沉了心，稍稍观察一下，基本也能看出叶晞和她决裂的原因了。 能让女人破裂的原因，一个是钱，一个就是男人。 很不巧，他们的年纪不涉及物质，就只剩男人。 其实凉墨也有反思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陆砺羽走得太近了？ 近到叶晞三番五次问她到底喜不喜欢陆砺羽被她否认，最后又一次次在她对陆砺羽熟稔的态度下动摇。 然后就造成了眼下这种破裂的局面。 也也许并不是因为她也喜欢上了陆砺羽。 而是厌恶她明明喜欢陆砺羽，却一次又一次地否认。 行为上还不加收敛。 其实凉墨也心知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 可有时候，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喜欢陆砺羽那么久，心底为陆砺羽柔软的地方早就被时光摧残，磨得溃烂。 那里发了霉，发了臭。 麻木又阴暗。 当有一天，她要把自己的阴暗与溃烂暴露出来，让刺眼的太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把光洒在那上。 骤然升腾的温度，只会让凉墨觉得窒息。 就这样吧。 凉墨轻轻地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三章 不一样的判断 喜欢这种东西如果真能控制，那就不叫喜欢了。 她对陆砺羽的喜欢已经入了根，生了芽。 是不可能因为叶晞的逼迫就被迫停止的。 她有她的自尊与骄傲。 她也有她不懂低头的傲骨。 —— 凉墨从那天就把叶晞从自己的好友里剔除了。 还有方音。 不过方音，不是她删的。 她想起这回事的时候，方音已经把她删了。 凉墨看着空荡荡地列表，发了会儿呆。 她想起上个学期，叶晞还没有和她决裂的时候。 她们吃午饭排在一个窗口，叶晞还曾抓着她问方音是不是也喜欢陆砺羽。 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需要她承认，仅仅透过一双眼，以及她平生的作为就可以判断出来。 方音和陆砺羽走得很近。 这种近，是方音单方面的，只不过陆砺羽没有表现出排斥而已。 那时候，叶晞告诉她，方音的成绩并不稳，要想上s大就拿她现在的水平，上了也是吊车尾。这时候她不知道紧张，不知道好好努力，整天盯着陆砺羽，你觉得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凉墨没有否认。 后来某天，凉墨早上到校，一把就给叶晞抓到角落里去。 那会儿，叶晞跟她说，方音不承认她喜欢陆砺羽。 嫉妒是女生的天性。 这个时候，凉墨开始想，为什么同样是人，她甚至比方音更早认识叶晞，而叶晞会对同一类人的两个人，做出截然相反的判断？ 这之后很多天，凉墨每每在自己可视范围内看到叶晞和方音亲密无间的身影，这个问题都会无数次冒出。 可她不知道答案。 也不再有机会知道答案。 “凉墨。” 蓝漪泓在身后叫道。 凉墨回过神，扭过头，脸上绽出笑，“你来了？” “对啊。”蓝漪泓停下车，“你来得很早嘛，陆砺羽和康毅沉呢？” 凉墨扭头四下看了看，“不知道到了没，我们去篮球场那边等他们吧。” “好啊。” 凉墨不知道蓝漪泓和康毅沉进展到哪一步了，对于他们的情事，她也不想过多纠葛。 如果不是上回蓝漪泓告诉她今天是她另外一个生日，想邀请她和陆砺羽出来玩的话，她大抵也是不愿意出来当电灯泡的。 “对了，蓝漪泓，生日快乐。” 凉墨把放在自行车前面篮子内的一个小盒子拿出来，递给蓝漪泓。 蓝漪泓惊喜地接过，“天哪，你还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太意外了，我原本今天只是想叫你们出来玩的，没请客也没买什么。” 话落，她又道，“不是叫你别带礼物的吗？你带了礼物我却没什么给你的，多不好意思啊。” 凉墨笑道，“没什么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礼物，你就收着吧。”她抿唇道，“你是叫我别带了，但这时候谁会不带？都是客套话而已，你就收着吧。”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拒反倒显得矫情了。 蓝漪泓笑道，“那谢谢你了。你喜欢什么跟我说，回头我也送你给你做生日礼物。” “嗯。” 凉墨脸上浮现出很淡的微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四章 红人 不会有生日礼物了。 来到篮球场，远远地，只看到两个身量差不多的年轻男生在那里打篮球。 凉墨微微诧异，“你的同学一个都没到吗？” 蓝漪泓笑眯眯地说不是，“我没邀请他们。上一回生日的时候就已经请了，这次是另外的。就是想叫你们出来玩一玩而已。” 话是这么说，凉墨听了，却莫名耳尖发红。 蓝漪泓谁都没叫，就叫了她和陆砺羽，这醉翁之意 “说起来，凉墨，我都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在这里面牵线搭桥，也许我这高中三年就成遗憾了。现在还好，虽然康毅沉没有应承我，但总归在他未来的记忆里，少不了我这一号人。” 凉墨：“我也没做什么。还是你比较有勇气。这里面，我最多就是一个帮忙传纸条的，任何人都干得了这活，我还没谢谢你信任我呢。” 蓝漪泓摇头道，“我这人从小学开始就没什么朋友，那会儿一天到晚就知道学习，人都学傻掉了。五班和六班是姐妹班，可我愣是不认识一个。只知道你们一些人的名字，完全不知道你们长什么样。” 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我结交你是真心的，一方面可能确实想通过你认识康毅沉吧，那会儿明明你还没和康毅沉坐在一起，我就想认识你了，这事儿也算是邪门得很。后来相处起来，也发现你这人确实是不错，就自然地处下来了。” “对了，凉墨，你知道你在我们班算是名人吗？” “我？”凉墨惊诧，“怎么可能呢？” 凉墨以前听过一句话：人可以多情，但别自作多情。 她听到这话，年份都快有十年了，却一直都铭记在心，深以为然。 很多时候，也会牢牢用这句话来警醒自己。 加之她为人自认为不怎么样，从小到大，真正知心的朋友可以说没有，故而她才会十分羡慕陶思臻那种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大把朋友前仆后继的人。 根本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也会挂在别人嘴上，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是真的啊。你在我们班的分量，跟陆砺羽是一样的。我们班的人人人都陆砺羽。再说你，大概就只有像方成器那种只知道学习的大学霸不知道，其余人都是知道的。” 凉墨还是觉得有些天方夜谭，甚至荒谬。 这种被人知道名字甚至日日成为他人口中的谈资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凉墨抿抿唇，想起另外一种意思。 “是那种认识很多人的那种知道吗？如果是这样，我也是啊，五班和六班毕竟是姐妹班，两个班同学接触还是很多的，我大概也能叫出你们班三分之一人。” 两个班的班主任都是互相某一科目的任课老师。 一个任课老师教两个班，就习惯拿两个班的各个方面进行比较。 班级同学在别的班被提到名字更是成了家常便饭。 蓝漪泓好笑地摇摇头，“不是这个。是真的是红人，跟其他人还是不一样的。你不是跟陆砺羽走得近吗？陆砺羽长得那样”说着，蓝漪泓意有所指地朝着正在打篮球的陆砺羽投去了别样深长的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五章 没有那个命 晨光熹微。 也许是晨早的原因，夏日的阳光看起来格外柔和。 照在陆砺羽身上，仿若给他披了一层神圣的金光外衣。 夏天热。 陆砺羽出了一身汗。 发上的汗随着他的动作被不断地抖落下来，揉碎在了柔和的阳光在里面，在阳光下，反射出斑驳醉人的光。 他在打球。 不经意一个间隙间，流露出来的唇角，和慵懒的面庞，都阳刚帅气得足以让所有称之为女性的生物疯狂和尖叫。 那时候，凉墨顺着蓝漪泓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陆砺羽。 微微失神的时间里，蓝漪泓继续说，“我们班有好多女生都喜欢他，你又跟他走得近，不可避免就被带上了。我上回还听到我们班的梅沁在那里说呢，说她和你一比，在起跑线上就输了，如果她能进到六班，准和你跟陆砺羽现在的关系没差。” 蓝漪泓刚说完，那边康毅沉和陆砺羽也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招呼着他们过去。 康毅沉和陆砺羽打了一早上的篮球，到这会儿已经挥汗如雨下。 陆砺羽走过来，弯腰捞起地上的水瓶，咕嘟咕嘟没过两秒就喝完了。 他一个抛物线扔进垃圾桶里，扭过头，盯着康毅沉，“水喝吗？我去买。” “喝。”康毅沉痛快地说。 陆砺羽提起脚步。 蓝漪泓非常有眼力劲儿地把凉墨给推了出去，“别打扰我和康毅沉谈情说爱了，我想喝酸奶，凉墨你记得给我买一瓶。” 凉墨很无语。 再扭头，陆砺羽已经走很远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不妥，虽然不算很情愿跟陆砺羽一起买水，还是非常自觉地跟上了脚步。 篮球场在公园的深处，距离公园之外的小商店，不远不近，却也有五六百米的路程。 陆砺羽没有骑车，凉墨自然也不骑。 她小跑跟上陆砺羽。 陆砺羽低头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走着。 凉墨的脑海里跟走马观花似的，突然闪过无数道纷乱错杂的场景。 什么样的都有。 连带着她此刻的情绪也变得复杂和惴惴不安起来。 辗转思考了半刻，凉墨深呼一口气，还是道，“陆砺羽，你从小到大收过多少封情书？” 陆砺羽没抬头，随口就道，“忘了。” “零食呢，总有妹子给你送过吧。” 陆砺羽‘嗯’了一声。 “通常对于这些情书和零食，你是怎样处理的？” 陆砺羽说，“情书堆，零食吃。” “那你完了。”凉墨冷不丁地来了句。 陆砺羽抬眼看她。 凉墨慢悠悠地道，“小说言情里的男主都是把情书和零食扔掉的，由此可见，你长得帅，学习成绩好，可还是没生一副男主命。” 陆砺羽扯了扯唇角，“这什么破歪理？”又道，“陆哥这是不走寻常路，一k？” 凉墨笑眯眯地说，“这是不知道多少作者身坚智残总结出来的人生真理啊，你居然说它是破歪理？”她惋惜地摇头，“看来果真不能对你抱太大的希望。还说你这是不走寻常路，难道你不知道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都要要走寻常路才火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六章 我有没有希望 “你居然看小说？”陆砺羽冷不防来一句。 凉墨一怔。 他接着轻笑，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当心我告诉张红叶。” “” 她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的重点吗？难怪一直没有女朋友。” 说完，凉墨想着蓝漪泓跟自己说的话，又道，“对了，你印象里，谁有给你写过情书吗？” 陆砺羽还是言简意赅地说，“忘了。” 凉墨不放弃，“那内容呢，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 陆砺羽说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女生？”凉墨突然转换话题，速度快得有些措手不及。 陆砺羽明显怔了两下，没想出所以然来，又被凉墨抢先堵了句，“千万别说你没有，我才不信，都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的年纪，就算没有表白，有好感的女生总有吧。” 大概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是秘密。 而被人窥破秘密，人的本能意识都是恼怒。 陆砺羽先是皱了皱眉，后来有点恼得跟了句，“你调查户口啊你。” 谁知凉墨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没。我是在看我有没有希望。” 那一刻，微风好像禁止了一般。 周围漂浮的所有因子一刹那间，好似都停止了浮动。 蚂蚁不再搬家。 树叶不再簌簌作响。 一旁的木材工人也因为什么私事暂时停止了伐木。 周遭很静。 静得凉墨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的。 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自己的胸腔。 凉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的那句话。 那一瞬间，全身的反射弧是不受控制的。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脑成了空白一片。 陆砺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和她面对面站着。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眼睛湿漉漉地，想移开目光，又莫名被他眼里的磁场吸引住，动都动不了。 凉墨不自地伸手捏住了衣服下摆，感受到了陆砺羽眼里的压迫与探索，更是紧张得仿佛连呼吸都不会了。 她大脑变得乱哄哄的，开始思索千百种这句话说完以后引发的灾难后果。 直到鼻腔涌入冰凉，心腔感到一片炙热，大脑霎时空白一片，那压迫的神经在她耳边嗡嗡嗡地响，头晕目眩，眼前茫白一片 她才暂时放过了自己，开始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那副模样，像是恨不得把所有的空气都吸进肺腔里。 陆砺羽盯了她一会儿，忽然嗤笑，“出息！” 他还想说话，凉墨却倏然瞥开了头。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琥珀色的瞳孔略略一缩。 下一秒，她也顾不上她心心念念的答案，猛地朝那个方向拔足狂奔。 陆砺羽皱眉望过去，视线掠过她注意到了什么，蓦地拔高音量，“别去，碰瓷的。” 凉墨选择性忽略了那道声音。 她家其实一直都是医学世家，祖辈多代传下来都会出一名医生。 到她爸这一代才去经商，不过绕是如此，她的姑姑依旧从事着医学研究。 自小在这样的家庭里生存成长，凉墨对生命的敬畏远远要比普通人强烈得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七章 跟死神抢时间 在此之前，她一直只有耳濡，并无目染。 她大概也没有想过，难得出来一趟，会在大街上碰上心脏病患者。 天气步入仲夏，气温节节攀升。 即便是公园，白日里往来得人也不多。 没有遇到说一有人忽然倒下，人群就哗啦啦地涌过去的场面。 那道灰衣身影倒下的时候，凉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跑过去一看，老人家面目青白泛紫，浑身痉挛抽搐，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脏，明显是心脏病患了。 凉墨不敢耽搁，把以前从爷爷柜子里书上看到的知识一下子都使了出来。 书上说心脏病总共分为先天性心脏病，后天性心脏病，风湿性心脏病，肺性心脏病等等七种病状。 凉墨之前只是因为无聊翻看书偶然记下了几样，看得没有那么细。 如今粗粗一看老人的样子，脑子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懵了。 这是先天性心脏病，还是后天性心脏病，还是心肌病？ 不同的心脏病病状紧急治疗的方法是不是一样的？ 她当初看的紧急救治方式能否用于眼下眼前这个老人身上？ 如果能，第一步是什么来着？ “如果不会就不要逞强，后果不是你担待得起的。” 陆砺羽凉凉的嗓音悠地从后面传来，夹杂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那一刻，凉墨大脑的思绪忽然贯通，她猛地拽住了陆砺羽的手腕，仰头对他道，“赶紧打救护车，他这是心脏病，撑不了多久的。” 陆砺羽好看的眉目一蹙，显然不愿意插手这等闲事。 他并非是没有同情心，只是现在人心歹毒，网络上碰瓷的事情层出不穷，没有人能预知未来，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凉墨咬咬牙，“这不是闲事，这是一条生命！生命你知道吗？人这一生只有一次，何其难能可贵！我知道你怕惹事，但是如果你放着这位老人家不管不顾，任由他心脏病发作无法及时救治而亡，你日后想起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愧疚吗？” “而且老人家心脏病刚刚复发，正是最开头病症最轻的一个阶段，如果救治及时，还是有很大的存活希望的。不努力一把，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 说着，凉墨抿抿唇，“如果你是担心老人家死了，他的家人会赖上我们，那我觉得你也大可不必担心，距离你一点钟五十米方向有一个摄像头，对着的就是我们的位置，他们要真是赖上我们，那也是他们不知好歹。” 话落，凉墨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现在当下紧急的应该是给老人家输送紧急救治，拖延时间。 “没时间废话了，你打不打？” 大概是少女仰头的时候，斑驳金光落进她眼睑里，她眼里的倔强与执拗，被那金光照得五彩斑斓，溢彩流光。 陆砺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说服的。 好像就是对上那一双眼睛之后，千言万语都被哽在了喉咙，化作行动。 救护车已经打了，接下来凉墨的任务就是去跟死神抢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八章 道德楷模 她想起自己以前在书上看到的，慢慢沉稳下噗通噗通跳得强劲的心。 然后拉过陆砺羽蹲下，给他示范。 “心脏病救治没有药物辅助是拖不了多长时间的，接下来的动作我做给你看，你学会了以后一直给这个老人家做，我去买药。” 少女明媚的侧脸坚毅，带着决心。 这一刻的凉墨，不需要刻意变更和演示，阳光洒在她身上，她就是光芒万丈的。 陆砺羽黑色的瞳仁闪了闪，轻轻地‘嗯’了声。 凉墨看他终于答应，心里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虽然这场紧急救治，是她执意要去完成的，但毕竟是第一次，她心里也没底。 很早以前，她就把陆砺羽当做了心之安处。 只要有他在，仿佛她就会安心上许多。 凉墨轻呼了口气。 不再多想，按着记忆中的内容，先是叫陆砺羽托住老人的头，让老人家保持着头部略低，足部略高的姿势。 然后左手放在患者心前区，右手握拳，连续用力地捶击左手背。 “这个动作重复，大概做一分半钟就成，如果一分半以后救护车还没来，你就接着做简单的心肺复苏。” 话落，凉墨看向陆砺羽，“心肺复苏会吗？” 陆砺羽略略点头，“会。” “那成。”凉墨起身，甩了甩自己瘦得跟竹竿似的腿。 刚刚一番忙活，加上精神压迫，到现在，她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浓墨的碎发贴着她光洁如汝瓷般的脸蛋，陆砺羽看着，不知为何，深了眸。 “我现在就去药店买救心丸，如果到时候救护车来了，你把老人家送上去就好，不用管我。” 凉墨家就住在附近这一带，住得久了，她便是闭着眼都能找到药店。 但现在，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 她附近那家药店开放时间很不稳定，凉墨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地都会往那里扫一眼，十天有七八天都是关的。 她今天出来的时候不路过药店，这会儿还不知道药店门是不是开的。 去药店的路上，凉墨只能一边祈福一边拔足。 买好救心丸从药店里出来，耳边嗡鸣着激荡紧促的救护车铃。 凉墨抬眼看去，见那辆救护车赶去的方向正是老人家倒地的那个方向。 她略略松了口气。 这时候，狂奔的后劲儿来了。 凉墨有些胸闷气短，尤其是肺腔这一块儿，空气稀薄得眼前都出现了星海。 她在原地驻足了两分钟，觉得好了一点后，才重新提步朝公园方向走去。 —— 那天以后，凉墨再也没了老人家的消息。 半路忽然多了个插曲，让凉墨把陆砺羽的回答也抛诸了脑后。 一场紧急救治，似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买好水回到公园篮球场，和蓝漪泓打了声招呼，她便驱车回家了。 这之后半个月，生活平静如水。 高三正式开学的时候，第一天，学校就安排了高一高二高三三年级的所有学生开了个动员大会。 阳光下，凉墨被那滚烫的温度照得昏昏欲睡，她阖着眼眯成一条缝，盯着虚空处看了半天，耳边进进出出的，始终是听腻了的那么一段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九章 获奖 忽然传入一个话题之外的字眼，凉墨瞪大了眼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八月一号上午十点钟，我校陆砺羽同学在前往阳光花公园的路上，救治了一名六十四岁高龄心脏病患者。当时，旁边有路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并传达到我的邮箱，跟我讲述了前因后果之后，我觉得陆砺羽同学这种乐于助人见义勇为不惧谣言舆论的行为，值得我一中学校的所有学子学习，故而隔天，我就向教育局提交了道德楷模评比申请。” “如今半个月过去了，教育局经核实过后，不负众望，道德楷模的锦旗终于到达我手中，让我们一起恭喜陆砺羽同学，也希望这种行为能多多被我校学生效仿学习。” 校长话落，台下响起了轰鸣一般的掌声。 凉墨猛地抬眼看他。 强烈的金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不过她仍旧在努力地拨开眼底的云雾，去努力接收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相比较于她的震惊与愕然，陆砺羽的反应就相对平静了许多。 他似乎并不意外会得到这个锦旗，校长话落的瞬间，他削薄的唇角就微微弯了起来，薄薄的眼皮也扬到了一定的弧度。 整个人精神焕发，光彩十足。 他一路步伐轻轻地走上主席台。 台面上碎光闪烁，他似乎是踩着那些碎金光行走的。 碎金光在他轻松的步伐下步步生花。 他英俊的脸沐浴在圣光中，好看得颠倒众生。 失神以后，凉墨的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弯着弯着，弯过了一定的弧度，漆黑的睫羽似乎有些湿颤。 她蓦地低下头，把眼泪咽回去。 复又抬起头，笑容满面地看着陆砺羽从校长的手中接过锦旗，校长把满心的期待都化作了那轻轻一拍，拍在了陆砺羽的肩膀上。随后，笑眯眯地侧过身，和陆砺羽在主席台上合影。 他获奖了。 真好。 —— 一个上午一晃而过。 中午的时候，暑热太甚，凉墨没有胃口，塞了两个鸡腿，便回教室了。 下楼的时候，刚撞上高一生来食堂吃饭。 像一窝蜂一样，成群结队，楼梯堵得根本迈不开脚步。 见此，凉墨无奈，只得往旁边挪了挪脚步。 一抬眼，正好看见蓝漪泓从楼上下来。 看到她，还惊讶了一下。 “中午好，你吃得那么快吗？” 蓝漪泓走上来挽住了凉墨的胳膊，摇头说不是，“是我吃得快吗？我觉得还好吧，是你们班今天中午放太迟了吧，都和高二那批学生混在一起吃了。所以你看着我，才会觉得我吃得快。” 上午第四节课是语文，语文都是些繁缛的文字，一道题目要讲蛮长一段时间，说到后头，还不能中断，只得咬紧了牙把题目都说完才算。 凉墨闻言‘唔’了一声，“我们今天第四节语文课，平常最烦语文课是第四节的今天，因为每回都不能准时吃到饭。” 蓝漪泓和凉墨所在的班级是姊妹班，任课老师也是互通的，蓝漪泓自然明白凉墨的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遗漏 她莞尔笑笑，“其实还好了，我们学的还是理科，不像她们那些文科的，每天都是和那些文字打交道，脑袋估计都要学涨，我看着就没几个是准时下课的。” 凉墨一想也觉得，烦躁的心情顿时淡了些。 “对了。”蓝漪泓忽然说，“陆砺羽获得的那什么道德楷模奖是怎么回事啊，我在校园网上看到照片，他穿得可是我生日那天，我们约在公园篮球场见面的那套衣服。可是那天，和他去买水的明明还有你，为什么你没有入境？” 蓝漪泓说的照片，是路人拍摄发到校长邮箱里的照片。 凉墨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在校园网上看到过，不知道是被谁传上去的，因着是正能量，也因为陆砺羽本身的人气就很高，帖子加了精置了顶，凉墨一眼就注意到了。 彼时，那路人的拍摄角度在陆砺羽的侧后方。 距离较远，拍得不算清晰，却能清楚地看到少年紧绷的下颔，锋锐的线条和微曲着的指骨以及现场那一分一秒都在和死神做拉锯战的压迫感。 那照片一出，扑面而来的异样感觉让观者心神沸腾，仿佛也把人们拉回到了那紧迫的时刻，感受着那一刻的煎熬与焦灼。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路人拍摄的时候，正赶上凉墨跑出去买药，陆砺羽在给老人做紧急救治拖延时间的那一刻。所以凉墨并没有入镜。 凉墨微微一笑，言简意赅地跟蓝漪泓模棱两可地陈述了两句原因。 蓝漪泓听了以后惋惜，“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要在，这一次获道德楷模的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凉墨倒没觉得多少惋惜。 开始的时候，心中的确有不舒服，但那种不舒服，很快就被陆砺羽脸上的飞扬神采所冲散。 看到他脸上饱满的光华，那一刻凉墨是没有不满的。 仿佛只要他好，她就可以为他无止境地做让步。 “哪有那么容易？道德楷模评选要求还是很高的，放在眼下这个社会，几年都不见得能有人当得上。陆砺羽是因为一个人所以评学要求也许稍稍放低了些，况且他还有个爸在s大做教授，我要是也跟着掺和进去了，评选要求保证会被拉高。与其到时候两个人都选不上，还不如一开始就是他当选。” 这不是凉墨第一次听说道德楷模这个奖，却是进高中以来，头一次遇到这个奖。 她便是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种奖项有多来之不易，瞧陆砺羽那丝毫不意外的样子，恐怕这背后少不得他爸托关系在其中斡旋。 “那也是可惜啊，当初买药你怎么不叫陆砺羽去买？” 凉墨微微无奈得扯了扯唇角，“我家里出了好几个医生，我爸爸虽然不是医生，但再怎么样我知道的医药知识也比陆砺羽要多。更何况做心肺复苏是个费体力的活，我力气太小，撑死恐怕也等不到救护车来。” 话说到这里，蓝漪泓也只能替凉墨遗憾，“那就是那个路人的不对了。照片早不拍晚不拍，非要等你跑走了再拍，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被陆砺羽收买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联赛 凉墨失笑地摇摇头，“我真的觉得还好。道德楷模锦旗说白了就是一面颜色深重一些的料子制成的，那玩意儿市场上要多少有多少，我要是真想要，去买一块也比费心费力评比上要容易。” 说着，她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更何况，如果当时路人把我和他的身影都照进去了，到这会儿，校长关心的就不止是行好事的问题了。” 蓝漪泓连忙心神一凛。 能当上一中的校长自然不会是善茬，禁止早恋那一方面也都是人家盯得紧带出来的。 陆砺羽一个人的照片还好说，两个人的照片尤其是一男一女目标性太大，很难叫人不往那方面想。 当天又是蓝漪泓把人叫出去的，一查下去，保不准会将四个人的身份关系全都挖出来。 思及此，蓝漪泓的心口顿时涌上一股后怕，“那还是算了，他一人获奖也挺好的。” 凉墨扯唇笑笑。 陆砺羽成绩优异，前段时间她还偶然在办公室听到张红叶和校长在那里谈s大保送名额的事情，校长是想把名额给陆砺羽争取一下，但这个保送名额很有限，高考之前，都不能出事。 她才不想给他美满的人生路上抹黑呢。 “诶那是什么？” 一年一度的篮球联谊赛即将开赛。 从十月份起，到十一月份，一整个月的时间，校篮球队隔三差五就要各学校跑进行篮球联谊赛。 在学校繁忙的压迫与高强度的训练之下，每次训练结束，运动员基本都已经处于瘫痪的状态。 而这时候，往往需要一名跑腿场务帮忙端茶送水。 必要时，也要提醒运动员一些方面的注意事项。 所以今日一大早，校篮球队就在布告栏贴了个公告，招一个场务生。 场务最好是女生，要求在校篮球队举行联谊赛期间，追随大部队奔东走西。 “这个联谊赛去年也举行过吧，怎么不见他们去年贴这个公告？去年要是贴了，我们就可以去报名了啊。” 蓝漪泓小声地嘟囔。 高三生的压迫，让学霸型学生恨不得将一分钟都掰成一个小时来用，就算是学渣，也都感受到了时间不等人的急迫，谁还会有那个闲心去参加这等事宜？ 就算是她们参加了，恐怕班主任那边也不会同意。 “据说之前两年的场务一直都是高三的一个学姐，学姐高考了以后，我们上来了，这个场务跑腿的活自然是空置下来了。” 凉墨摇摇头，虽然也觉得遗憾，但还是很快就从幻想中跳脱回了现实。 “我们回教室吧，别看了。” “嗯。” 走出一段路后。 “凉墨，你觉得待会儿布告栏前，会不会有人打架？” “打架？”凉墨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蓝漪泓道，“你看啊，我们吃饭够快了吧，我们出来的时候，那布告栏前就围了那么多女生，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校篮球队的人。等到时候她们差不多都吃完的时候，我看那布告栏都得被淹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替补 以前凉墨听过一句话，说长得帅的都打篮球去了。 后来，这句话在凉墨这里得到了证实。 便是用脚趾头想想，都应该想得到男性的外貌对这个时期的少女诱惑力有多大。 更何况，一进去，不止一个帅的，触目望去，百花齐放，闪瞎一双眼都是轻的。 “完了，我已经听到布告栏那里女高音尖叫连连了。” 凉墨凝神去听，发现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蓝漪泓一抬眸就撞见凉墨脸色不太好，她心下会意，说道，“不过其实也没大可能，一中的班主任都严苛，虽然是高一，但现在的高一班主任上届都带得高三，保不齐老师的那份发狠劲还没过去呢，到时候不同意他们去参加这什么东西也吃不准呢？” 凉墨闻言，脸色稍霁。 “高二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之后就是他们，打基础至关重要的一年，没几个人会放着自己的前途不要去追男人。学渣的话，就算他们想放纵自己，班主任也不会同意。学霸就更不用说了，眼里心里全都是习题习题习题，更加没可能了。” 话落，凉墨的脸色彻底阴转多云。 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在短时间转换得如此频繁极端，凉墨耳根微红，欲盖弥彰地解释了句，“我也没觉得有几个人敢报名。” 蓝漪泓一脸‘我懂的，你不要解释’的意味深长之神态，“好了你不要说了，我懂。” “” 凉墨：想打人，怎么办？在线等，急！ —— 凉墨回到家打开手机，刚刚登上qq，就有几条红标消息相继跳出来。 全都是来自杨琬清的。 凉墨：“”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杨琬清还有这种缠人的本事？ 凉墨： 杨琬清： 凉墨： 走读生晚自习去留随意，这点是班主任也不能干涉的。 杨琬清： 凉墨： 杨琬清：】 凉墨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冷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关于这点，凉墨也是从陆砺羽那里切身体会来的。 陆砺羽高一进来就已经加进了校篮球队。 第一场友谊篮球赛，据她的情报得知，人家是替补，就是去凑凑热闹的，一场比赛四十八分钟，压根没上场一分钟。 她知道的时候，第二天还狠狠地嘲笑了陆砺羽一番。 陆砺羽抹不开面子，生气了，就跟她解释了原因。 杨琬清： 凉墨： 杨琬清： ‘好帅’是杨琬清给她家班主任取的别称。 ‘好帅’本名为陈子川，当初刚开学的时候，杨琬清去找班主任签字，那字写得太过潦草，杨琬清一下子看岔了，就读成了陈好帅。 陈好帅刚大学毕业三年，据说这是他第一次当班主任带学生，没有经验，也算处处碰壁，尚且没有被学生磨出棱角，所以相对于其他班的班主任来说，陈好帅同志简直不要太温柔。 又因为是难得教授语文的男性班主任，陈好帅同志对手底下的女同胞说是行为纵容也不为过。 凉墨： 杨琬清：内啥，我听说陆砺羽是队长】 凉墨： 杨琬清： 凉墨无奈： 杨琬清‘啊’了一声， 凉墨刚要打字，手机又是‘叮咚’一声响。 她抬头看了眼，不是杨琬清发来的。 退开一看。 呵，好家伙，陆砺羽那杂种又没带作业！ 临近联谊赛，陆砺羽每天作业整理的时间都归到了校队训练。 他本来也是走读生，训练过后的疲惫叫他难以继续支撑着精神力，所以每回一到放学，都是直接回家。 这一点，张红叶就是有心想管，也管不了。 可造成这后果的就是—— 这杂碎，几乎天天都有作业没带。 有时候凉墨就是在学校里晚自习，自习结束了以后，还要给人大老远跑去复印。 凉墨：次数太多，她已经麻木了。 陆砺羽： 凉墨： 陆砺羽： 凉墨： “” 凉墨下楼的时候，陆砺羽已经杵在大门口等着了。 看到她走近，小狼狗似的嘟囔了声，“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 凉墨‘咦’了声，“答应我的别忘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磨过陆砺羽，下来的时候，跟陆砺羽提了要求。 “哦。”陆砺羽硬邦邦地应了声，“杨琬清谁啊，陈烬家的？” 凉墨颔首，“对啊，陈烬不也是你们校队的吗，杨琬清不想错过陈烬的第一场比赛。” 陆砺羽‘啧’了声，“你妹胆子也够大，不怕教练去找班主任啊。” “这不是有你在吗？”凉墨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陆哥那么好心，会给我妹和妹夫打掩护的吧，不然一中校霸的名声不保，信誉也没了。” 陆砺羽顿时‘艹’了声，“你都知道了。” 凉墨笑眯眯地点头，“知道了啊，杨琬清跟我说的。” 她敛了笑容，意味深长地睨了他一眼，“野心蛮大的嘛，都高三了，还想霸着校霸的头衔不放？” “嗤。”陆砺羽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跟了句，“陆哥不止野心大，浑身上下哪都大，你要不要试试？” 凉墨：“”猝不及防地开车。 “少贫嘴了，有时间研究这些，还不如多花两分钟整理作业，省得我每天跑。” “多不了。”陆砺羽说，“眼下这个时候，多训练一分钟都是好的，你当我想每天都出来？” 凉墨噎了噎。 人活在世上，大概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打破那个定律。 学习成绩好的体育都差。 学习成绩差的体育都好。 学习成绩渣的体育都渣。 陆砺羽显然是个例外。 他成绩好，体育也不错。 不过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有天赋的。 一中在智力方面超群，远甩其他高校一大截，但相比体力，跟人家高校一比，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加之一中最主要的还是学习方面，平常能批准拿出来的训练时间有限，至多只能临时佛脚抱一抱，不训练得狠些，很难把其他高校的校篮球队pk下去。 再者。 打篮球赛，最讲究得就是一个合作默契。 默契往往需要磨合。 短时间的磨合期，肯定少不了反复尝试。 这样一来，时间就从指尖哗啦啦得流。 “那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天天晚上找我出来，大白天的早上还要给你带早饭，你好意思？” “不好意思也都一年过来了。” “” “要不以后你给我整理作业？” “你不怕张红叶怀疑” “不会。”陆砺羽笃定地说，“次数多了她也嫌烦，回头我跟她吱一声，这毕竟间接关于学校荣誉，我就不信她敢不答应。” 思索了两秒，凉墨点头答应，“行。我整理好了放你楼下保安那里。” “一k一k！” —— 十一过去以后，陆砺羽隔三差五就要去其他学校打比赛。 一打就是一天。 他不在的时候，凉墨一天写两个人的家庭作业抄录，记两个人的课堂笔记，订正两个人的试卷答案。 放学以后，拎两个书包，踩着霞光回家。 杨琬清也成功混进了篮球队，整天跟着校篮球队奔波于各校之间，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跑断了腿，人也忙得瘦了一大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