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宣帝》 正文 第1章 穿越了 砰!一声枪响划透了这片南国的天空。 接着一个响亮的落水声传了过来。看样子是有人落水了。 一阵男男女女焦虑的呼喊声也四散传了开来。 刘队!刘队!刘队! 刘强耳边还还隐约有范友明,李晓娟等人的呼喊,然后就没有了任何知觉。 好安静啊!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脚下也像踩在棉花糖上,不,有点腾云驾雾的感觉。 我这是到了哪里?刘强不禁心里纳闷。我不是中弹了吗?怎么没有痛的感觉。那我是到地狱里了吗?也不像啊,书本中的地狱有刀山,有油锅,有阎王爷,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 刘强试着用手触摸了一下周围,什么也没有碰到。那灰蒙蒙的,说不上是烟还是雾的东西,抓也抓不住,反而能够穿透自己的身体,准确的说,自己像是个透明的,但是又是存在的! 刘强心里有点发毛,但是长期的缉毒生涯使他比较镇定,毕竟是有着十多年警龄,又大多是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同敌人战斗,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只要是还有意识,还有生存的希望,那种骨子里生存的本能就会茁壮的成长。 正在茫然间,忽然触碰到了一样东西,刘强握了握,好像是人手的感觉。刘强试着拉了拉自己手中的东西,眼前灰蒙蒙的东西消散,一个半大的孩子渐渐清晰的显现在自己面前。 刘强大吃一惊,这孩子没来由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像是自己拉过来的,又像突然变戏法变出来的。 你是谁?刘强问道。但是,他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那孩子也不答话,只是微笑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欢喜跟渴望,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抑或是离家出走多日的孩子又回到了家里。 刘强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他不知道拿这个孩子怎么办,这时,孩子却松开了刘强的手,接着张开双臂,一下子搂住了刘强,没等刘强反应过了,这孩子慢慢的消失了,确切的说,这孩子融入到了刘强体内! 接着一片黑暗,彷佛刚才像是做了一个梦。 一阵阵胸闷慢慢的回到了刘强的身上,在中弹的位置还有强烈的压迫感跟疼痛感,食道中有东西想往上涌,嗓子却封闭的非常严实,这两股力量的交锋让刘强再次感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咳咳,咳咳,刘强剧烈的咳嗽着,随着嘴里喷出一道水柱,终于舒服了。 醒了,醒了,醒了。 耳听着有半大孩子纷纷闹闹的声音,刘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蓝天,白云,再加上两三个少年的脑袋,眼睛上空的景象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 “长乐你这个混蛋,你差点把病己哥给锤死。”就听得一个孩子喊道,头顶上的脑袋没了两个,隐约间传来踹脚的声音。 一个憨厚的笑声呵呵的笑了两声,接着那两个脑袋又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我这是在哪里?”刘强嘶哑的声音问道。自己都觉着别扭,好像不是自己的声音跟腔调。 “这是哪里?”那个骂混蛋的少年有点沮丧,显然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他扭过头看看旁边,像是在求助。 “泗水。”一个公鸭嗓子传了过了,像也是一个变声期的孩子,但是口音与自己周围的孩子不太一样,因为说的慢还是能听懂。 “你醒了,哥。”那个憨厚声音的孩子憨憨的说道,一张大饼脸,配着一脸的憨样,还有一条鼻涕随时会掉出鼻孔,砸向刘强的鼻梁。 “扶我起来。”刘强低声道,他是真的很害怕那串鼻涕砸到自己的脸上。 两个少年七手八脚的扶着刘强坐了起来,他才慢慢看清了周围的景象。没有茂密的森林,没有汹涌翻腾的澜沧江,没有万丈悬崖。身边只有一条浑浊的河流,还有低低矮矮的树木,远处,不大的小山头隐没在树木之中。自己就坐在河边的鹅卵石上。 泗水,一个山东省中南部的小县城,应该是靠近曲阜。刘强脑海里显现着泗水的信息。我怎么来到这里了,从边陲云南到了中国东部山东,这是乾坤大挪移吗?!还有,怎么自己缩水了一大截,穿着奇怪的衣服,说着奇怪口音的话,关键自己还能听懂,还能说出口,像是古代,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怎么到了这里?” 话一出口,两个少年哭了起来。 大饼脸的孩子哭的厉害,边哭边说,“哥,我们被恶狗追赶,你为了救彭祖哥差点被淹死,还好他们救了你。” “哥,刚才你吓死我了,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回去伯父非得打死我不可。”看来叫彭祖的孩子哭着说道。 “长乐,咱们把病己哥扶到岸边石头上做去。”彭祖说着就过来搀扶刘强,大饼脸看来叫长乐的孩子则架起了刘强的另一只胳膊,两个孩子连拖带拽的将刘强弄到了岸边的一块石头上。一切都这样的真实,不像在做梦。刘强暗暗的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到了真实的疼痛,妈的,难道自己穿越了。 以前自己看见那些年轻的同事追穿越的小说,还笑话他们无聊,那些虚构yy的网文有啥可看的,现在自己真的穿越了,感觉到了莫大的讽刺。 在妻子小玉被谋害的时候,曾经一度迷上过佛经,其实也是想从里面寻求些安慰,佛家讲轮回转世,按自己的理解,轮回转世,不是应该往后世投胎转生吗,怎么还有往前世转生的,并且还直接进入了一个少年的躯体。 摇了摇头,清清脑子,不管他了,想不清楚先不想,反正是来了。既来之,则安之,这是他做人,做事的一向信条,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就静观其变,踏踏实实的走下去。 这一摇头,这个躯壳主人的一些意识也就回来了些,看看眼前的两个少年,隐约记起了自己这个躯壳的主人是谁,刘病己,刘病己!头一下子冒汗了,汉宣帝!皇帝!尼玛,怎么就成了皇帝了呢,自己三代贫农,父亲是地道的农民,自己寒窗苦读考进公安大学,成为了缉毒大队长,用父亲的话说是摘掉了草帽子,成为了城里人,怎么就会穿越成为了皇帝呢,这也太跳跃了吧! 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了一下,小玉的死对刘强打击很大,也因此读了些佛经,因此对人生有了另外一些看法。这次既是为了缉拿大毒枭,又是为了为小玉报仇,又阴差阳错的载在了仇家的手上,竟然成为了刘病己,刘强并不感到有多兴奋,在前世,他是真的有些累了,在自己刚苏醒的那一刻,他其实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这一想到自己苏醒前的那一幕,刘强不禁有些害怕,头上有点冒汗,那个孩子钻进了自己的身体,跟自己合二为一,自己不会得精神分裂吧。 两个少年一直站在刘强的跟前,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一会儿看着有些笑,一会儿又皱着眉头,但是都没敢打扰他。 “彭祖?”刘强试着叫了一下叫彭祖的少年,当时真的应该好好学习一下历史,自己实在对这个朝代不熟,彭祖是谁?刘强现在期盼着自己躯壳的主人,记忆能多回来些。 “哥,你没事吧?”彭祖带着小心翼翼的口气问道。 “有些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刘强慢慢的说道,与其日后出现差错,让人起疑,还不如现在直接撂给他们实话,反正是死里逃生,从河里被捞上来,受到呛水或者惊吓,给脑子带来些损害,都是有可能的。 彭祖一听,脸色变的有些苍白,但是十五六岁的年龄,他也理解这些事情,更何况出身在官宦世家,许多事情还是听说过也见过的。 “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叫长乐的凑过来问道。 “长乐?” “病己哥哥记得我。”长乐憨憨的笑了“病己哥哥记得我戴长乐。” 彭祖一脚又踹向了戴长乐,“长乐,肯定是你刚才太用力砸病己哥哥的胸口,才将病己哥哥砸坏的。” “怎么会是我。”长乐一边躲,一边小声的辩解道。 他们这一对话,刘强才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真的很痛。伸手掀开了对襟看了看胸膛,真的有些发紫了。在发紫的胸口上,还挂着一块玉一样的东西,又不像玉,像一块镜子,与现代的镜子又不同。刘强拿起这块似玉似镜的东西看了看,里面好像云雾缠绕,而云雾的颜色,样子,像极了自己刚被击中落水时朦胧状态下碰到的那些云雾。 月光宝盒!刘强脑子里蹦出来这个念头,然后自己禁不住笑开了自己,真的是魔症了。 “别闹了。”刘强对着彭祖跟长乐说道。这一声充满了威严,这是长久以来自己当大队长培养起来的。两个少年本来就听病己的,又听到这么威严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停止了各自的动作。 刘强的这句话,也引来了旁边三个少年的侧目,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还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刘强。刘强的职业敏感性也让他感受到了那个目光,凌厉,还带有些阴冷,一个半大的孩子,目光却像个杀手。 刘强想起来自己还是被这几个孩子救的,挣扎着起身,走到这三个孩子面前,躬身行礼道,“大恩不言谢,刘某记下了诸位的恩情!敢问恩公如何称呼,日后刘某也好报答。” 这几句话说的正式而严肃,对面的少年故带潇洒的说道“些许小事,不值一提。某姓朱,不必挂在心上。”虽然是个少年,却也隐约有大侠的风范“你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弄干自己身上的衣服,前面就是镇子。我们也要离开,就此别过了。”说完拔腿沿着河岸走了,另外两个少年也跟随而去。 刘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两个跟班,说了句,走吧。然后三个人就翻过河堤,朝着少年指的方向走去。 这,就算是来到了汉朝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淳于家 时值初秋,天气清和,也有些微凉,湿湿的衣服黏在身上,让人感觉到不是很舒服。 “也没个地方,生个火什么的,咱们好把衣服弄干,我都觉得冷了。”彭祖边走边叨叨着。 “哥,我饿了。”长乐憨憨的说道,同时,他的肚子里传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给他做着证明。 “就知道吃!你除了知道吃,还知道什么!”彭祖朝着长乐愤愤的说道。 “本来就是饿了吗。”长乐低声嘟囔着。三个人中,唯有长乐没有落水,他的力气大,长的壮,跑的也快,当恶狗追过来时,他第一个先跑了,彭祖最弱,所以差点被狗咬到,两个人本来就不对付,经过这一遭,彭祖更是对长乐充满了怒气,一直想着发泄出来。长乐也知道,虽然长的憨憨的,说话也憨憨的,可也不是真的憨,自打刘强醒过来后,他一直对彭祖的找茬采取回避的态度。 “也没个玉米地,能掰个棒子吃就好了。”刘强看着满眼的禾地自言自语道,现在应该是玉米结实的时候。 “哥,你说什么,什么棒子,很好吃吗?”虽然说的声音低,彭祖还是听到了点。 汉朝好像还没有玉米的种植,这一点刘强还是知道的,他曾经出差到过北方办过案,在玉米地里勘察过三天的死尸。在他的印象中,北方的秋天,整个田地都是高高的玉米,现在看着矮矮的谷子,感觉到不一样的世界。 “啊,没什么。”刘强说道,“咱们还是快走几步,到了村子上就好了。”看着太阳已经偏西,刘强催促着俩个小伙伴,如果到了晚上还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那感冒了可不得了,虽然古代有扁鹊华佗这样的神医,但是他知道,整体医术还是比较落后的。 过了谷子地,来到了一片杏林,杏子早就没有了,一些黝黑稍带扭曲的躯干,再加上绿油油的树叶中夹杂了几片黄叶,带了几番秋意出来。 “快走几步吧,估计快有人家了。”刘强看着身后两个困乏的小伙伴催促道,拐了一个小弯,看到一个青色砖墙的院落,院子还不算小,看来是个殷实的人家。 三个人都高兴起来,彭祖第一个跑到了前面,快步跑向了院落的大门。刚冲到门口,就只从门口里飞来一个球状物体,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彭祖的脑门上。 就听得呀的一声,是门内传来的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啊的一声,是彭祖的惨叫声。随着两个声音的滑落,彭祖的身体也倒在了地上。 门内跑出来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子,一身鹅黄色,裙子挽了一截的看着有十五六的样子,梳着马尾,后面跟着一身红色短衣,顶着两个发角的八九岁小女孩。刘强跟长乐也赶快上前,看彭祖怎么样了。 只见彭祖已经昏了过去,长乐大声的叫着,“彭祖”。鹅黄衣服的女子,用手指掐着彭祖的人中,彭祖悠悠的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皙的鹅蛋脸,眉似弯月,眼如深潭,深深的吸引着彭祖。 “你怎么样了”那女子轻声的问道。 “真漂亮!”彭祖答非所问。女子的面色一红,旁边的小女孩愤愤的说道:“登徒子!” 刘强有点苦笑不得,长乐则呵呵的笑了起来,看来彭祖没事。 彭祖刚说完这句话,一扭头,又昏了过去。女子看着彭祖又晕了过去,脸色有些着急。在彭祖又昏过去的时候,刘强分明的看到这个家伙对自己挤了一下眼睛,这是要碰瓷的节奏啊。长乐挠挠头,“怎么又晕了。”刘强则使劲的摇了摇彭祖,叫着“彭祖!彭祖!”自己得配合啊,这小子也真精! “还是抬入院中让我父亲看看吧。”女子对刘强说道。 这个时候刘强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晓娟!”刘强冲口而出,这不分明就是李晓娟嘛,只不过穿了身古代的衣服。 “晓娟是谁?”女子有些纳闷。看到女子的反应,刘强心里苦笑了一下,看来是自己瞎想了,可这也太像了点吧。李晓娟是自己带出来的徒弟,非常的出类拔萃,属于既有颜值又有能力的类型,公安武警系统有无数的追求者,可就是不找,所有人都说她的要求太高了。有一次刘强笑着问李晓娟,怎么不找。李晓娟说,等碰到像师父这样的我就找。刘强哈哈的一笑,像我这样的可少,这件事就过去了。现在想想,真的人世两隔。 “来,帮我一把。”女子说道。 “姑娘,还是让我等来吧。来,长乐,咱们扶着彭祖。”刘强对着长乐说道。 “我像那种四肢无力的娇小姐吗?!”女子有点不太高兴。 刘强不太好接话,只好跟女子一起扶着彭祖走向大门。长乐跟在后面,而那个小女孩已经碰碰跳跳的进了院子,喊着,“爹爹!爹爹!” 这个一个比较大的院子,院前种着些植物,还被分成了大小不同的区块。正屋在院落正北面,左右还有东西厢房。越往里走,中药味越浓,这是个大夫家还是家里有病人,刘强比较纳闷。 一个慈祥的老者从屋里走了出来,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一缕山羊胡,背有点驼。“爹爹,有个人晕在了咱们门前,你快看看吧。”小女孩给自己的父亲说道。 女子跟刘强也抬着彭祖走到了门路,老者说道,“赶快抬到屋中去。” 彭祖被安放在床上之后,老者坐下,将手搭在了彭祖的脉上。一边用眼睛询问着自己的女儿,女子将经过一说,原来是姐妹两个在玩蹴鞠,正好砸在了彭祖的头上。老者看了看女孩子,女孩子一脸无辜的说道:“这次不是我,是姐姐踢的。” 老者将手放下,笑呵呵的说道:“无碍,可能是点受了惊吓,再加上饥渴所致,去给他们拿点吃的,估计一会儿就没事了。” 刘强脸上一红,知道彭祖被老者识破了,他对老者长身一揖“医者仁心,感谢夫子宅心仁厚,我这兄弟也不是存心欺骗老人家,真的是饿了。” “奥,公子怎知我是医师?” “小子自进入院中,便闻有浓浓的药香,加之未见堂中有病人,还有见桌上放着本黄帝内经,猜测夫子应该是个医师。” 老者哈哈一笑,“听口音,公子不是本地人啊。” “我们是长安人士。”刘强回答道。 “长安!”女子眼睛一亮。 “阿珊,还不快去。”老者对女子说道。女子转身走向西厢房。 刘强用手捅了捅彭祖,彭祖本来就是装的,老者与刘强的对话早就听到了耳朵里,他一咕噜从床上坐起,长揖一下,“我们是长安人士,来此地求学,遇到强盗,又被野狗所追落入河中,大哥为了救我,差点死掉,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彭祖也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老者笑着点点头,“家中就我跟两个小女,拙荆已经过世,我也没有儿子,我去给你们找出两身我的衣服,将就着穿一下。”说着起身走向里屋。 小女孩瞪了瞪彭祖,然后扮了个鬼脸,朝他呃了一声。彭祖不好意思的坐着,头扭向了一边。刘强问小女孩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又不是小奶孩,你用这种腔调作甚么。”小女孩毫不客气道。尴尬了,刘强有点挠头。“我叫淳于艳,我爹爹是淳于泽,是很有名的医师。我姐姐叫淳于珊,也很精通医术。”小女孩骄傲的回答说,看来,她很为自己的父亲跟姐姐感到骄傲。 “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接着问道。 “奥,我叫刘病已。”刘强说道“这两个是我的兄弟。” “我叫戴长乐。”长乐凑过来憨憨的说道。 “我叫张彭祖。”彭祖讨好的说道。 这时淳于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套半新的但是非常干净的衣服,催促他们两个换上。等到换好了衣服,坐了下来,淳于珊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小米面饼子,还有两个青菜,真香!看来淳于珊是用心做了饭菜的,没有拿他们当乞丐。 淳于泽笑呵呵的说道,“吃吧。”刘强说一声叨扰,拿起了一个饼子,那哥两个一看大哥拿起了小米饼子,迫不及待的伸手,尤其是长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正这功夫,门口有声音传了进来,“淳于先生在家吗?我家先生前来拜访。” “哦,看来是许公来了。”淳于泽坐了起来,“你们吃着,我来了一个老友,去接待一下。”说着走了出去。淳于珊跟淳于艳也跟着走了出去,看来,来的是个重要的人物。 风卷残云,一会儿饭菜就见底了,戴长乐摸摸肚子,对刘强说道,“哥,没吃饱。” “就你吃的多,还饿!”张彭祖不满的说道。“不过确实没吃饱。” “忍一下吧,这已经很不错了。”刘强说道。 兄弟三人正在磨牙,只见春雨泽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瘦削的体形 ,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但是一丝不乱。老者的后面是一个少年,看样子是个书童。 “许公,这就是长安来的三个孩子。”淳于泽向老者说道。 “奥,就是这三位少年郎吗?”许公捋着胡子说道“你们是长安人士,叫什么名字?” “老人家,我叫刘病已。”刘强行礼说道。 “我叫张彭祖。”彭祖跟着说道。 “爷爷,我叫长乐,戴长乐。” “奥,刘病已,你叫刘病已。”许公略有所思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考校(一) 淳于泽见许公若有所思的看着刘病已,就说道:“前些日子去安王府,安王赏赐了几饼荈茶,许公光临蔽舍,我让珊儿煮了,咱们院中品茶,许公品评一下看看这茶如何?” 许公听后说道,“那个钱窜子。也好,咱们就品一下鲁王的好茶。”说完走了出去。 “几位少年郎一起如何?”淳于泽微笑着说道。 这当然不能拒绝,刘病已微微一揖,随着淳于泽走了出去。 在院落西墙处,有两棵杏树,杏树下面放着一个古朴的木案,看那样子,好像是什么古木的根部。树根盘绕茂密,台面平整,虽然有些皲裂,但是那些天然的裂纹像艺术品一样。隔不远还有几株栀子开的正好。 待到许公及淳于泽席地而坐后,刘强跟彭祖也坐了下来,长乐则习惯性的站在了病已身后。站在许公身后的书童还瞅了长乐一眼,长乐回报以一个憨笑。 初秋傍晚安祥的小院,时而响起几声好听的虫鸣,太阳虽然看不到了,院子里却没有一丝暗的感觉,栀子花香隐隐传来,多么安宁的世界。看着天空中升起的白月,刘强禁不住想,如果时光永远如此多好,他不禁又想到了小玉,想起了多年前,他与小玉从山上往下走,也是如此的傍晚,虽无虫鸣但有鸟声,虽无花香但有草浓。他还记得下山后给小玉写了一首诗。 傍晚的清风微微凉 看着白月升东方 幸福的心儿在飞扬 因为有你在身旁 崖边的碧草淡淡香 听着鸟儿在歌唱 开心的笑容在荡漾 因为有你在身旁 生命的河流静静淌 觉着脚步太匆忙 点滴的期盼在心上 因为有你在身旁 轮回的岁月跌跌撞 梦着前尘好苍茫 回首不见前后路 幸好有你在身旁 可现在,小玉已经不在了身旁,只有自己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千年前的世界。 “公子,公子。”淳于泽叫了两声。原来淳于珊已经将荈茶摆放到了木案上,彭祖略带尴尬的看着刘病已,刘强忙说道“失礼,失礼。” “刘公子在想什么,那么入神。莫非是心中的知己?”许公打趣道。 “惭愧,想到了家中的一位故人。”刘强忙答道,他总不能说是想到了自己的媳妇吧。 “奥,刘公子家中还有什么人?”许公自然的问道。 听完这话,刘强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刘病已,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刘强啊刘强,你已经不是刘强了,你现在是刘病已了。” “家中已无他人,我现在是孤身一人。” “哦”许公并未接话。 淳于泽端起眼前的茶盏,说道,“请。” 刘强端起茶盏来,一股刺鼻葱姜味冲来,这个时候喝茶,是先烤过茶饼,然后用陶器捣碎,再加上葱姜等调味品,然后才正式饮用,一般家庭还喝不到,只有王公贵族,豪门大绅才能够喝到。 刘强轻轻的抿了一口,长乐却把自己的那一碗咕咚一下喝了下去,也不嫌烫,放下茶盏时还不忘添一下嘴唇,意犹未尽的样子。 淳于泽闭着眼睛慢慢的将荈茶咽下,然后睁开眼睛问道“许公感觉这茶如何?” “三位公子感觉如何?”许公转而问道。 “好!”彭祖第一个说道,“烤制的恰到好处,调制的味道正香,上上品。”说完还看了一眼淳于珊。 “俺没喝过,第一次喝,挺好喝”长乐挠着后脑勺说道。 “挺好。”刘强说道,喝惯了后世的茶叶,他实在是喝不上这个味道,将葱姜放在里面调味,幸好盐还放的很少,要不非吐了不可。 许公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几位公子从长安过来,长安好吗?”淳于珊问道。 “好!长安可好了。”彭祖看着淳于珊立马答道,“长安遍地有高高的楼房,还有。。。。。。” 淳于泽打断了彭祖的话“几位公子不是来求学的吗?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求学。可是有找到先生?” 彭祖看了看刘病已,病已是奉大伯张贺之命来山东求学,他这个陪读自然要跟着。长乐属于跟屁虫,病已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反正家里也吃不饱,跟着病已,还能混上口饱饭,病已有时自己宁肯饿着,也先让他们两个吃。 “天下之学尽在齐鲁。长者命我们去兖州求学,这不路上遇到强盗,被抢了盘缠,还又不幸落水,长者写的书信也都泡汤了。”刘强如实的答道。 天下之学尽在齐鲁,这话说的非常到位。自从汉武帝设太学,置五经博士,天下郡国也纷纷办学,再加上董仲舒上书天人三策,进而提出罢黜百家,表彰六经,儒学已经成为一门显学,最关键的是,汉武帝置的博士是公务员编制,是能拿俸禄的,同时也是各种官职的重要缺补。 但是,始皇帝焚书坑儒,对儒家以及儒家经典伤害太大了,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印刷品,图书都是写在木简或者竹简之上的,就是木头片或者竹片,再用牛皮将木头片穿起来,孔子所谓的韦编三绝,就是将穿木简的牛皮绳都翻断了三次,你想想得翻多少遍,得有多勤奋。朝廷的书都烧掉了,私人又不允许私藏这些禁书,于是有些儒生冒着生命危险,将书埋在地下,藏在墙壁里,时间久了,连潮带湿,加上虫蛀,剩下的也没几本了。这个时候,那些将经书印在自己脑子里的大儒们,成为了经书的重要传承人。 而那时的大儒,几乎都集中在了齐鲁两地,尤其是临淄,曲阜,兖州等地,有一个事例能够特别说明这个情况。在汉文帝时,天下治《尚书》者就只有济南的伏生了。汉文帝想召他进朝,但伏生已经年愈九十,不能行动了,于是文帝就派晁错到章丘伏生家中,当面受教。可是伏生说的话只有他的女儿羲娥才能听懂,于是伏生言于其女羲娥,羲娥再转述给晁错,终于将《尚书》整理记录下来,补叙出所失篇章,这才使《尚书》得以完整流传。其实,伏生一开始也是将《尚书》藏在墙壁之中,只不过后来书没了,估计是因潮湿而烂掉了,伏生将《尚书》由壁藏变为了胸藏,这才将《尚书》传了下来。 “此言确是。”许公点头道,“不知公子来鲁是求学哪一方面?” “求《诗》。” 淳于泽呵呵一笑,许公说了句,“诗三百。” “不知三位公子为什么要学《诗》呢?”顿了顿,许公继而问道。这就有点考校的味道了。 “爷爷,俺不会读书,俺只是跟着病已哥哥来的,俺不学诗。”长乐慌忙答道。要他读书,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为什么要学《诗》?这对彭祖来说,是个不需要考虑的问题,自小他受的教育就是努力学习,光宗门楣,为圣上服务。他小腰板一挺,干脆的说道,“自然是为圣上解忧,为祖上增光。” “嗯,不错。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小小年纪,就有仕途之心,将来必定有大好前程。”谁都爱听称赞的话,更何况半大的孩子呢,许公一夸奖彭祖,彭祖的小腰板挺的更直了,他还偷偷的看了看淳于珊,发现淳于珊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赞许或者表情,不禁有些失落。 为什么要学《诗》?刘强有点懵,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诗经中的个别诗句,他并不陌生,初高中的课本中就有一些,像硕鼠,像与子同袍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是背的跟喝凉水一样。上学的时候,学习就是给父母跟老师学的,工作后为了提高业务技能,不在竞争中落后于人,也不断加强学习提高,可是为了什么而学习,刘强还真的没有考虑过,在他生存的那个世界,信息大爆炸,知识更迭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学习就如同自己的左右手一样的不可缺少。 “是啊,为什么要学《诗》呢?”他自言自语带点沉思的说道。除了对熟悉的人及事物有记忆外,刘病已也没给刘强留下点什么世界观人生观的东西,所以刘病已想的是什么,为什么,他自然也不知道。 不禁又想到了小玉,顺嘴就吟了出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刘强对着眼前古朴的木案跟茶盏,声音里带有一点悲凉。许公跟淳于泽有点一愣,刘强顺嘴就吟出了《蒹葭苍苍》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更重要的是,这诗句中所饱含的情感,明显不是一个单纯的少年郎所能有的。淳于珊眼睛里则明显的有点感动。彭祖看着刘强,心里想病已哥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出现尴尬的状况。彭祖用手扯了扯病已的衣袖,轻轻的叫了声,“病已哥。” 刘强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他再一次道了道歉,“失礼,失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考校(二) “无碍,无碍。”许公微笑着说道,“少年人虽不可耽于情爱,应奋发图强,可是能将情感寄予诗中,可见对于诗还是理解了一二。就是吟咏的方式不太对,情感上也过于悲切,不知是否还是因公子的那位故人?” 刘强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惭愧,惭愧。” “不知公子此诗是谁传授?能否告知。”许公见刘强不回答,也就换了一个话题。 刘强一听,总不能说我上大学时就背过的吧,于是回答道,“是家中祖父辈给留下的书中的,看着好,少时曾经背过,只不过现在已经不知去向,找不到了。” 彭祖心说,病已哥,你从小就在大牢里度过,除了身上带的那枚五铢钱大小的玩意外,哪还有什么东西,再说,我怎么没见有这么一本书,你又是什么时候背诵过的。 “哦,是什么样的?”这大儒爱书,更爱各个版本的书。那个时候,图书明显缺乏,各个版本也都有些许差别。能够发现一个不同的版本,在研究者以及读书人中,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虽然万金难求,但是搜罗图书,成为了他们的一种习惯。 “就是一般的简牍吧,上面的题字就如同淳于医师的一样。”因为后世的图书,版本设计上都大差不差,无非是标题的位置,字体,封面的图案换一下,构成元素还是一样的,所以,刘强想当然的认为古代的图书也是一样的,为了加强自己所说的可信性,所以就如此说道。 淳于泽听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看了一下许公,许公则明显的激动了,看的出他在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感情,端起茶盏,押了一口,将内心的翻涌压了下去。 许公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笑着说道:“我听说长安城非常之大,稀奇古怪之事层出不穷,不知道几位少年郎能否给我这村野鄙夫讲讲,我也好长长见识。” 彭祖想着表现一番,他提起兴致,刚要讲的时候,许公又说道:“老汉我虽是身在乡野,可也听说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刘强跟彭祖他们一听,知道许公有所指,就安静下来,听他说下去。 “我听说卫太子没死,前段时间还返回了长安。”许公慢慢的说道,然后看着刘强跟彭祖的反应。 “那个不是刘爷爷。”长乐嘴快,听完后说道。 “长乐!”彭祖将长乐的话打断了,不让他说下去。长乐被彭祖吓了一跳,但是他还是不服气的嗫嚅道,“本来就不是刘爷爷嘛,是假的。” 彭祖笑着说道,“太子不太子的,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小孩子怎么能知道。”彭祖出生在官宦世家,他自然知道戾太子事件的重要性,这是个禁忌的话题,别说跟陌生人议论了,就是在自己的家里,提都不要提。而且,自己打小被伯父安排为病已哥哥的伴读,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还有保护病已哥哥的任务,虽然他经常被病已哥哥保护。现在,病已哥哥在自己身边,他们又处在陌生环境中,两位老人家虽然看着和善,但毕竟不摸底,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又安得什么心呢。 刘强也没有说话,而是在心里静静的衡量。说实话,他对戾太子是没有感情的,对自己从小到现在的经历,虽然有些记忆,但是与真正的刘病已相比,还隔着几层。凭着自己多年的职业经验,他明白,对方是在探自己的底,除了是从长安来的这一条件外,自己某些方面肯定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只不过,他不知道是什么。长乐冒出来的话,明显的让对方更加确定,自己与戾太子有关系。现在关键问题是,对方是敌是友,对自己跟两个小伙伴有没有威胁,本来就没想死,只不过中了敌人的子弹,好不容易重新活了过来,他可不希望接着就奔赴黄泉。 “这件事情,我虽在长安,但是真还没有听说,不知道夫子能否给我们讲一下,我们也听听。”刘强安静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许公看了看淳于泽,又看了看淳于姐妹,淳于泽对淳于艳说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吵着要跟姐姐学鞋底花样吗,我刚好从集市上买了两个花样给你姐姐,今天左右无事,让姐姐去教你吧。” “我不去,我要听许爷爷讲故事。”古灵精怪的孩子是不好糊弄的,淳于珊则连拉带哄的将淳于艳带走了。 “小老儿也是听说,说是卫太子并没有死,而是隐匿了起来。今年孟春,还身着太子服饰,乘着黄牛,打着皇家旗帜,去了长安,到了未央宫北门,并且让公车令通告了当朝,整个长安城都轰动了,百姓们都去围观,当今圣上也派了诸多官员去辨认,这么大的事情,公子难道没有听说。”等姐妹两个走后,许公漫不经心的的给三个小伙伴讲了出来。 这在历史上都是一桩悬案,后来官方的说法是,戾太子当时在泉鸠里悬梁自尽的时候,张富昌踹开的房门,李寿冲进去将他解了下来,当时包括主人在内,所有抵抗的人都被杀死了,为了不使汉武帝伤心李寿等就将戾太子葬在了泉鸠涧的河边,李寿跟张富昌还因为抓捕戾太子有功而被封侯。 在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戾太子死了,但是一个事实是,谁都没有见到戾太子本人或者他的尸体,这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什么,被李寿给埋了。大家相信戾太子自绝了,是因为李寿说戾太子自绝了,而谁也不会想另一方面,李寿会说谎欺骗武帝,为什么,谁敢犯欺君之罪,那是要诛九族的,更何况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可是,如果李寿真的说谎了呢?这事,想想都让人后脊梁发凉。 戾太子是宣帝给自己祖父的封号,汉武帝在位时,在与儿子起争执时,并没有废掉卫太子,可能是没来得及,后来幡然醒悟,还在太子冢边建了思子宫跟望思台,那就更不可能废掉卫太子,所以,官方文件中,卫太子正统的继承地位,一直是被承认的,是皇位第一继承人。刘病已,作为戾太子唯一的孙子,还是长孙,也被汉武帝恢复了宗籍,从某一方面来说,他是皇位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用现在的话说,他是皇位的第一顺序继承人。 自从昭帝继位以来,自己年幼,母亲已死,母家也没有势力支持自己,自己的几个哥哥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位子,并且还有谣言传开,说自己不是武帝的儿子。 卫太子是出了名的宽厚仁和,为此汉武帝还说太子不像自己,但是长安的百官跟百姓,对太子还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太子一出现,就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戾太子自绝,也才十多年的事情,当朝的许多高官显贵,都与戾太子有所接触,包括桑弘羊等,可是,在辨认是否是戾太子的时候,桑弘羊这样精明的人,竟然迟疑不决,更加让人感到这件事情的诡异。 当时的情形,右将军都率军队赶到了宫城之下,只是在隽不疑赶到后,火速逮捕了自称卫太子的人,才平复了这一场危机。后来,隽不疑上奏称,此人是冒充者,叫方遂,并不是卫太子,只是跟卫太子长的非常像,才起了冒充卫太子的心。方遂罪大恶极,被隽不疑处以腰斩,这个风波才平定下来。 虽然冒充卫太子的人被处决了,卫太子之事却又重新获得人们的关注,而刘病已,自然也被某些人所关注,在这个档口,张贺让张彭祖陪着刘病已来山东求学,也有让他远离长安城的漩涡,出来避避祸的意思。所以,在临行之前,特别是安全问题,交代了病已跟彭祖很多。 “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了?”刘强接着问道。 “后来官员们也是迟疑不决,百姓围观太多,右将军也带领军队赶到了城门下。京兆尹隽不疑来之后,将卫太子逮了起来,最后被处以腰斩。”许公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的有点颤抖。 “怎么会这样?”刘强问道。 “隽不疑是渤海郡人,不是齐鲁之士,他被武帝提拔为青州刺史的时候,跟临淄的公羊学大家精研过春秋,所以也算是春秋公羊学派的人。在卫太子这件事情上,他是借鉴了春秋卫国太子蒯聩的故事,蒯聩因为违抗其父卫灵公逃到了国外,卫灵公死后,他的儿子蒯辄继承了王位。蒯聩想回到卫国,但是蒯辄拒绝了自己的父亲,不让他归国,而孔子在《春秋》中是肯定蒯辄的做法的。隽不疑就是根据春秋决狱,下了决断,将卫太子送往了监狱。隽不疑对人讲,卫太子因得罪先帝孝武皇帝而逃亡在外,虽然没有死,如今回来了,也是罪人。太子是有罪,起兵与自己的父亲争斗,但是连先帝孝武皇帝都没有说太子有罪,没有废除太子的名位,他隽不疑凭什么就能这样做。”许公有些气愤,接着叹了口气,说道,“唉,只不过当今圣上,以及霍大将军在这件事情上支持他,他所引用的春秋事例也非常贴切。”许公顿了顿,说道:“这样也好啊,至少是避免了一番动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考校(三) “既然夫子了解的如此清楚,夫子认为,卫太子是真?是假?”刘强追问道。 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许公身上。许公看了一眼刘病已,说道,“公子觉得是真还是假?” “我不知道。”刘强沉吟了一下,“既然这个卫太子已经被腰斩了,这件事情就算完结了,再追究这个太子是真是假,还有什么意义,所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说完这句话,刘强语气变的有些轻松了,这一天来,在他强大的心理调节力下,他渐渐的开始适应现在的状况,是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再追究还有什么意义呢。 “重要的是活着,重要的是活下去!”像是在做说明,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当刘强说完这句话时,许公跟淳于泽沉默下来,长乐却轻声的说道,“病已哥,可是你偷偷的哭了好几天啊。”彭祖听到,生气的压低声音对戴长乐警告道:“戴长乐,不说话你会死啊!” “卫太子宽和仁厚,温文尔雅,无论是王侯百官,还是黎民百姓,都非常爱戴,也弥补了先皇孝武皇帝的某些缺失,可惜的是,为奸人江充所陷害。” 许公说完这句话后,刘强看得出,这老头对戾太子的感情是真的,估计是戾太子的死忠,但是他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许公说道,“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公子将身上所佩戴之物让老朽观瞻一下。” 刘强没有拒绝,他知道,这是个信物,是证明他是戾太子遗孤身份最有力的证明,也可以说是唯一的证明。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戾太子一党的,虽然一再试探,但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 刘强将自己认为的月光宝盒从脖子上摘了下来,递给了许公。 许公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递给了刘强说道,“此乃身毒国的宝镜,是西方能够千变万化的仙人所有,他能够照见妖魔,也能够保佑人转危为安,福慧绵长。”说完将宝镜递给了刘强。“公子以后切不可随便将此物拿给别人,要好生保管。” 刘强心说,尼玛,你这要看,我就给你看了,给你看了,还得说我不要随便拿给别人,好赖话都你说了,但是嘴上还是说了句,“诺”。 彭祖将脸贴了过来,看着宝镜。他虽然打小就见刘病已戴着,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宝物的来历,没想到这宝物竟然有如此大的功德。刘强将宝镜重新挂在了脖子上,身毒国,也就是印度了,西方千变万化的仙人,难不成是佛祖!他心里不禁默念了一句,佛祖保佑!没想到,宝镜竟然闪出一丝光亮,吓了他一跳,赶紧将宝镜放回怀里。 夜色降临,微风习习,虫鸣声更加悦耳,栀子花的香气也浓郁了些。 “孔圣先师编订五经,究天人之理,而定世间伦常。子夏受孔圣先师之学,创春秋谷梁学而传授弟子,经周末之昏暗,暴秦之祸乱,虽然衰微,但也薪火未断。在我孝武帝时,更是得卫太子青睐并亲受,谷梁学前所未有之兴盛,可惜的是,太子遭遇大难,谷梁学人也遭受重创。” 许公顿了顿,站了起来,好像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了,“天色不早了,如果还有极缘,以后再来说这些东西。你们就在淳于先生这里住下吧,要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也可以在这里多呆几天。” 说完,朝淳于泽拱拱手,向院落大门走去。刘强,彭祖跟长乐,忙起身长揖作别。淳于泽送许公往大门走去,两个人边走还边低声说着什么。 眼看他们三个去了大门那里,刘强与彭祖互相看了一眼,长乐笑开了,“哥,这就是说咱们有住的地方了。”刘强点点头。“我就知道,病已哥大富大贵,总能遇难成祥。” “你呀,整个下午,就说了这么一句好话,还是个大大的马屁。”彭祖揶揄着长乐说道,他其实也挺高兴的,能够在这里住下,总好过住荒郊野外吧,再说,假如能够多住几天,还能同淳于珊多相处一下,淳于珊真的太漂亮了! 刘强看着彭祖陶醉的样子,满脸的花痴,他知道,彭祖在想淳于珊,于是用手刮了刮自己的腮,彭祖看到,不禁脸红了,打了个哈哈。 淳于泽从大门口走了回来,向刘强三个说道:“三位公子跟我来吧,你们就先安住在这里,小老儿这里虽然简陋,可也算是干净,三位公子不要嫌弃。” 刘强跟彭祖连忙客套了几句。 却说许公走出了淳于泽家,慢慢的踱着步,书童阿福在前面提着灯笼照着路。 他很少见自己的老爷,在晚上的时候走路这样慢过,虽然像是在散步,但是并不悠闲,他知道,老爷是在思考刚才见的那三个少年郎,准确的说,是在思考刘病已。 “老爷,刚才应该就是太子遗孤吧。” “阿福啊,你感觉那个少年怎么样?”许公没有回答阿福的话,而是直接问道。 “看着机警,稳重,好像还比较老道,不像他这个年龄的少年郎。”阿福回答说。 “嗯,换做是你,生下来就在牢狱里度过,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父母的呵护,家庭的温情,如果不机警一些,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如果没有那几位老大人保护,也早就一命呜呼了。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早熟,都是被逼出来的。” “可是,看他那个样子,对卫太子好像没有一点感情。” “是啊,从言语跟表情上来看,确实也看不出来,不过,那个叫长乐的孩子,不是说他还哭过几次吗。可能是被谁教导过吧,不能对太子显现出特别来,毕竟孝武皇帝没给卫太子翻案。这可能是他的一种自保方式。” 往前走了几步,许公说道。“确实也没有看出来,难道他的城府深到了我看不出来的地步。” “阿福,回去以后,你还是派几个人过来,在周围看着点,保证一下这三个少年的安全,别出什么乱子。” 阿福答应道,好。 过了会儿,又说道,“回去以后,早点休息,记得明天一早备好马车,我要去江公那里一趟。”说完加快了步伐,向镇子走去。 刘强三个人躺在床上,他与彭祖各自想着心事,而长乐头一着枕头就鼾声如雷了。 “病已哥,你睡了吗?”彭祖呆了老大一会儿,看长乐死沉的睡过去了,这才低声的叫了下刘强。 “嗯。”刘强答应了一声。 听到回音,彭祖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看今天下午来的这个许老头不简单。” “嗯。”刘强还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声。 “不过,像是挺有学问的样子。”彭祖又说道。“唉,伯父让我们去找什么江公,也不知道这个江公的学问大,还是这个许老头顶学问大。” “嗯。”刘强还是没有聊天的意思。 “你倒是说句话啊。”彭祖见病已哥在应付自己,有些着急。 “你想让我说什么?”刘强问道。 “我看这个许老头也不像是坏人呵,淳于医师一家也挺和善的,如果说,我是说如果,许老头学问很大的话,要不咱们在这里跟他学一下。”彭祖试探着说道。 刘强没有接茬。 “你看啊病已哥,咱们什么都丢了。盘缠盘缠没有了,书信书信泡汤了,兖州离这里有多远,还不得而知,咱们还又没有了盘缠,就是再走到兖州,找到什么江公,没有了书信,人家相信不相信我们还不知道呢。”彭祖加强了游说。 “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刘强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去。 彭祖见病已哥没有聊天的意思,只好闭上眼睛,在长乐的雷鸣声中睡过去了。 刘强其实跟彭祖想的一样,他也不想去找什么劳什子江公,最主要的问题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他需要先适应一下。 自从河岸边醒过来之后,他就变成了刘病已,戾太子刘据的孙子,而且不断的有人提醒他这一点。自己熟悉的另一个世界,看来是回不去了,总不能再一头栽在河里,将自己淹死吧。 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就算当一回卧底了。刘强告诉自己,然后又在心里说道,我叫刘病已,我就是刘病已。从心里彻底忘记掉真实的自己,真正成为卧底的身份,这是做好卧底的第一条件,即使在睡梦中也必须做到。 我是刘病已。刘强告诉自己,然后在默念中也慢慢睡着了。 这是一个秋日美好的夜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大汉秋天的早晨 一觉醒来,刘强发现天已大亮,他发现彭祖跟长乐还睡的正香,尤其是彭祖,抱着长乐的胳膊还在咕咚着嘴,看来是把长乐的胳膊当火腿了。 轻手轻脚的起来,来到室外,这一时段的天气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深深的吸一口早晨的空气,打个懒腰,整个汗毛孔都透着舒服。 空气中栀子的香气,泥土的味道,甚至还含有青草的气息,当然,这里面还包含着淡淡的中药味。从昨天起,刘强就隐约的感觉着自己处在不一样的环境中,今天早上,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个世界,没有高高的烟囱,冒着浓浓的黑烟,没有宽阔的马路,充满着汽车的嘈杂声,没有方方块块的工厂车间,夹杂着机器的轰鸣声,在这个世界,连空气都像是透明的能够看到。如果你肯闭上眼睛,你能够听见任何声音,感受到任何气息。刘强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社会在物质文明那么落后的情况下,精神文明却站在了人类思想的顶峰,不用刻意的做瑜伽,辟谷,闭关,只是简单的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整个心灵就能够与世界对话。如果心灵整个的打开了,什么样的思想宝藏挖掘不出来呢! “你在做什么?”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旁边想起。 刘强感到有些沮丧,这刚刚想与自然对一下话,就被小鬼头给打断了。 “我在晨练。”刘强顺口说道,“对,晨练。” “晨练是什么?”淳于艳并不理解什么叫晨练,“看你的样子,好像喝醉了酒似的。” “这叫陶醉。”刘强感觉到有些好玩。 “陶醉,陶是一种酒吗。你骗人,我们家没有酒的,酒很贵的,还得去专门的酒榷买。”小姑娘一付你骗不了我的样子。 刘强笑了笑,没有跟淳于艳纠缠,说道,“就是这个样子,动动胳膊扭扭腰啊,做做深呼吸。这就是锻炼。” “这个样子啊,我知道了,我爹爹也经常做五禽戏,你这个一点都不像。” “你们在做什么?”彭祖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锻炼!”小女孩显然学的挺快,用干脆的声音给向彭祖说道。 “锻炼?锻炼是什么?”彭祖显然也没有听过这个词。 “锻炼啊,你不懂的!”淳于艳带着骄傲跟不屑的声音说道。 彭祖有些哭笑不得,他问道,“你姐姐呢?” “我姐姐,呀。咱们还是不要锻炼了,早上起来,不能吵的,连大将军都老老实实的不吵。”一提起姐姐,淳于艳想到了什么,立即严肃的给刘强跟彭祖说道。 “为什么?”彭祖感觉到有些好笑。 “因为姐姐在用功!谁也不能打扰,爹爹都不行。” “奥,这样啊。那大将军是谁?”刘强感到纳闷,昨天淳于泽不是说,家里就父女三人吗? 淳于艳拉了刘强的手,说道,“你们跟我来。”她将两个人带到了院落西南角的鸡舍旁,指着里面的一只大公鸡说道,“喏,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大将军。”淳于艳得意的向刘强两个人介绍说。那个公鸡也是争气,看到淳于艳过来,还挺挺高高的鸡冠,昂昂鸡头,在几个母鸡中间踱着步,好像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怎么样?威风吧。”显然,淳于艳对大将军的表现也颇为满意。 “威风,威风极了。”彭祖感叹道。 “大将军每天早上都打鸣,很幸苦的。但是姐姐起来后,大将军就不吵了,害怕误了姐姐用功。” “奥,你姐姐在什么地方用功。”刘强感到有些好奇。 淳于艳朝着刘强勾了勾手指,向着北屋走去,在西厢房的西墙与院落外墙之间是一条青石板的小路,上面还挂了几丝青苔,显然是少有人走。过了正屋,竟然还有个小院,小院里种着十多株芭蕉,在大大的芭蕉叶的掩映下,是一座小茅草屋。 淳于艳蹑手蹑脚的走到茅草屋旁边,只见半掩的窗户下面,一个少女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简牍跟几味草药,边做比较,边在手底的竹简上写着什么。 少女偶尔停停,蹙蹙眉头,偶尔咬咬笔杆,看看旁边的简牍,思付一下,整个画面,美极了。 刘强看着身旁呆住的彭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他知道,这样进来,毕竟不礼貌,与其让淳于珊发现,还不如主动提示一下。彭祖也在刘强的咳嗽声中回过神来。 淳于珊听见有动静,抬头看见妹妹跟刘强他们两个站在窗外,她瞪了淳于艳一眼,然后对刘强跟彭祖报以一个微笑。 “来这里做什么?”她有点严肃的问淳于艳。 “我们”淳于艳找着理由。 刘强微微一揖,“是我不好,小妹带我们看了大将军,说大将军每日非常辛苦,我就提出奖赏一下大将军,挖点蚯蚓给大将军吃。我问小艳那里有,小艳就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蚯蚓?”淳于珊听后不解的自言自语道,思付一下说道,“你说的是土龙吧。” “对对对,我们来找土龙。”淳于艳接口道,“叨扰你了姐姐。” 这个小院里的地面,在芭蕉的遮掩下,土壤温润又带点潮湿,确实非常适合蚯蚓的生长。 淳于珊用眼睛瞪了瞪淳于艳,她看到出来刘强跟自己调皮的妹妹在说谎,但是没有揭破,“公子还是跟小妹回去吧,这个时辰,爹爹也应该快回来了。” 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淳于艳问道“那姐姐还用功吗?跟我们一起走吧。”淳于珊看看手头的简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屋子。 淳于艳很高兴,牵着淳于珊的手,高高兴兴的走在了前面。淳于珊边走边问,“公子说蚯蚓,长安人都这么说吗?”刘强一愣,情急之下编造了一个理由,他其实并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蚯蚓叫做什么。他朝彭祖看了看,彭祖就是个二世祖,作为官宦世家的小儿子,什么活都不用他干,他哪能知道蚯蚓能喂鸡,蚯蚓是什么,他也没听明白,所以他朝刘强摊了摊手。 幸好淳于珊接着说道“蚯蚓不应该叫倾蚓吗?我们都叫土龙。不过我们这里,大部分百姓都叫坚蚕的。” “可能口音有异吧。”刘强暗自松了口气说道,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得少说话。“对,对,口音有异,口音有异。”彭祖笑嘻嘻的接着话茬。 来到正屋前,看到淳于泽正与一个高大的中年人站在院子里,那个中年人一身的短打扮,黝黑的面孔,络腮胡子,手中拿着一个斗笠,还在扇着,好像很热的样子。刘强看着这个高大的中年人,出于职业的本能,感觉到这位中年人像是会身手的人,嗯,是个练家子。 淳于泽看到他们几个走了过来,说道,“我今早去小山子采草药回来,正好碰到你高叔叔,你高叔叔在镇子上卖了些山货,把攒的几味名贵药材给我带了过来,顺便在家里住几天。” 这个姓高的叔叔,听淳于泽介绍完,镇山响的哈哈大笑说道,“小燕子,多日不见,想你高叔叔没有啊。”淳于艳乖巧的扑到高叔叔的怀里,说道,“高叔叔,我想死你了。”刘强心里说道,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他心里浮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演员形象。只见高叔叔抱起淳于艳,用络腮胡子扎着淳于艳的小脸,逗的淳于艳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躲闪着。 这时长乐也从东厢房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这么热闹,凑了过来,跟刘强他们站在一起。 淳于泽一边叫淳于艳下来,别闹你高叔叔,一边介绍说道,“这三位少年郎是从长安来的,遇了点难处,昨夜在我这里住了一宿。这位是刘病已刘公子,这位是张彭祖张公子,这位是戴长乐戴公子。这位是高山,我的一位老友。” 三人听后,赶紧行礼,长乐说道,“高叔叔好,叫俺长乐就好,俺也不是什么公子。”长乐从昨天就感觉到不太好意思,他感觉自己不是什么公子,也配不上公子的称号,只有病已哥哥跟彭祖才是什么真正的公子。 高山哈哈一笑,朝着刘强他们三个回了个抱拳,并未答话,但是刘强感觉到,高山明显的多看了自己几眼。 几个人回到屋里,淳于珊招待着吃过早饭后,淳于泽说道,“珊儿,你帮着我整理一下你高叔叔带来的这几味名贵药材。”刘强听后,说道“我们兄弟三人也回屋里整理一下。”说完告辞出来,人家在弄名贵值钱的东西,不好守着。 看到刘强三个人出去了,淳于泽对淳于艳说道,“艳儿,你去院子里看看你的小苗长的怎么样了,看看出匀实了没有。”淳于艳一听,高兴的拿着自己的小铲子去了院子里。 等屋里就剩下淳于泽三个人后,高山问道,“那就是卫太子的遗孤,刘病已。”淳于泽回答说,“应该是,许公昨天晚上问过了,判断是,应该错不了。”高山点点头。“你高叔叔要在这里住几天。”淳于泽给淳于珊说道。 高山笑着问淳于珊道,“珊儿怎么看这个刘公子?”淳于珊回答说,“像是世家里受过教育的,昨天还吟诵出了《蒹葭苍苍》,今天早上的时候,艳儿带着他们去后院,他还说要挖土龙,看来也是学过尔雅的。不过他叫蚯蚓,不是倾蚓,我问他,他说是口音有异。”高山点点头,“这个也是有的。” 刘强三个人回到屋里后,刘强对彭祖跟长乐说道,“这位高叔叔看着不简单。”彭祖问道,“怎么不简单。”刘强回答道说不好,来的不知是敌是友,也许是偶尔路过,也许是冲着他们三个来的,“总之,咱们注意一点吧。”刘强对彭祖两个嘱咐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高山 对于刘强的嘱咐,长乐只是点头,其实一点意识也没有,既然病已哥哥说了这个人不简单,那就是不简单,至于为什么不简单,又为什么要注意点,他没有想过,也不会想,总之,在他认为,病已哥哥是不会错的,对于那个叫高山的,其实他的印象还蛮不错。 彭祖生长在官宦世家,祖父是赫赫有名的张汤,也是汉武帝的红人,因遭人构陷贪赃枉法,被汉武帝赐以自杀,临死前还将自己仇人的名字报告给了汉武帝,祖母也非常智慧跟机警,用比普通老百姓还差的棺材埋葬祖父,使汉武帝意识到了自己冤枉了张汤,处死了张汤的仇家,并给他恢复了名誉,张家从这一危机中挺了过来。伯父张贺以前受知于戾太子,是戾太子的座上宾,对戾太子忠心耿耿,戾太子对他非常赏识,如果不出意外,等太子登基后,伯父势必飞黄腾达,但是因为卷进戾太子巫蛊案,伯父被汉武帝赐以宫刑,成为了阉人,也就是太监,当了掖庭令,成为皇家监狱的监狱头子。伯父在政治上倒下了,父亲张安世,在这样的阴影下,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成为了大将军霍光的红人,身居高位,张家又从巫蛊案的动荡中挺了过来。所以,彭祖虽然是二世祖,但是耳闻目染,血管里就流着阶级斗争的血液,虽然戾太子遗孤是个禁忌话题,很少被人提起,但是在彭祖的心里,隐约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而且,从昨天晚上那个许老头与病已哥哥的谈话中,好像一直在试探病已哥哥,今天早上又来了个人高马大的高山,谁知道是不是冲着病已哥哥来的。伯父虽然让自己做病已哥哥的伴读,但是话里话外的,自己也得是病已哥哥的贴身侍卫,所以刨去自己跟病已哥哥的感情外,自己对病已哥哥的安全问题,也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自己经常被病已哥哥保护,但是如果病已哥哥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肯定过不了伯父的那一关。当刘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在心里就已经有这个潜意识了,郑重的点点头。 刘强只是出于职业的敏感,意识道对方不简单,但是对于自己现在身份的厉害跟敏感性,他还没有彭祖理解的深刻。这个早晨,当他闭目站在院子里的时候,心灵上有了某种满足,那就是安宁,他挺喜欢这样的生活环境,甚至心底里有种就这样终老该有多好的念头。 左右无事,三个人又躺在了床上,各自想着心事。 “病已哥,咱们什么时候走?”还是长乐提出了这个话题,“我有点想我妈了。”从长安出来也有不短的时日了,每日里都有新鲜跟惊险的事情,还没怎么消停过,这乍一空下来,长乐还是想起了自己的老妈。 “走什么走,咱们还没跟病已哥找到江公呢。”彭祖呛着长乐说。少年郎情窦乍开的时候,整个人会陷入到这份感情之中而忘乎所以,如果说昨天彭祖见到淳于珊是感觉到漂亮的话,今天早上在小院里面,就惊为天人了,他其实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呆在这里多看淳于珊一眼。 刘强是不知道去哪里,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刘病已,知道自己要去找江公学诗,但是他心里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可能这个刘病已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活着,除了脑海中有他熟悉是人及事物,关于思想性的东西竟然一点没有。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刘强想起来这句话,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暂时先安顿一下,等等看吧。”刘强回答长乐说道。 正在这时,就听得外面淳于艳在说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门外响起了淳于珊的声音,“刘公子,我爹爹要去镇上一趟,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刘强其实不想动弹,但是主人家来叫了,虽然是商量的口气,那肯定就是想让自己去啊。“稍等,这就来。”说完,催促彭祖跟长乐起来,三个人走出了门外。 淳于泽跟高山在整理两个背篓,三个人来到跟前,淳于泽说道,“我要去镇上药材行办点事情,正好带三位公子去镇子上看看。”三个人一听,就抢着背那两个背篓,高山哈哈一笑,背起来一个,另外一个,长乐就背了起来,淳于珊哄着淳于艳进了屋子,几个人走出了家门。 淳于泽的家离着镇子其实不是很远,只不过因为步行,让这个距离显得比实际要远许多。几个人走到镇子上,刘强发现,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繁华,跟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所说的镇子,差了许多,而这,其实是后世的县城。 药材行老板是个中年胖子,带着后世商人那种熟悉的热情。他看来跟淳于泽很熟悉,两个人像老朋友那样打着招呼,没多久,事情就办完了,淳于泽卖给了药材行一些草药,同时从药材行买了另外一些。“淳于先生,你到我这里来坐堂多好,何必自己做这些苦事,我这里药材齐全,如果需要采什么特别的药材,让伙计们去就行,你在我这里安心的给百姓瞧病,多好。当然,报酬方面是少不了的,如果有什么条件,你随便提。”药材行老板还是热心的游说,淳于泽只是笑着不说话。等到几个人从药材行出来,药材行的老板看着他们的背影,恨恨的说道,老顽固! 已经的中午时辰了,药材行坐落在商业街上,其实商业街上并不热闹,来往的没几个人。淳于泽领着几个人到了一个酒馆,名字很气派,万仙酒舍,就是一个临街的小二层楼。进得里面,小二很热情的招呼着他们上了二楼,坐在了临窗的一个位置。 要了一只烧鸡,一碟花生米,几个小菜,一小盏酒,只放在了高山的跟前。“打打牙祭,打打牙祭。”淳于泽笑着对高山说道。高山叹道,“都是该死的专卖,让人酒也喝不起,饭菜里也没有什么滋味。” 淳于泽看来高山一眼,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就没说什么。 这时听着外面有些喧哗,几个人朝楼下一看,原来是几个纨绔围着一个老头跟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发着脾气,做着恫吓。淳于泽叹口气,说道,“唉,这些豪门大户的子弟,就知道欺负弱小。”长乐想着站起来,刘强把他拉住了。 高山看到老头跟女子被这些人连踢带踹的落荒而走了,就拿起几粒花生米,一扬手,打在了两个纨绔的脑袋上跟腿上,那个明显是头的纨绔还骂骂咧咧的骂道,“真是晦气,让这瞎眼的老头弄脏了本公子鞋子。妈妈的!”接着哎吆一声,单腿跪在了地上,痛叫喊着,“谁啊,谁在打本公子,谁敢打本公子!”另一个也明显的很痛,蹲在地上哎吆哎吆的叫着。这帮人左右瞧瞧,竟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相互看了看,急急慌慌的走了。 刘强等人非常的惊讶,这力道,也太大了吧,这准头,也太准了吧。刘强一直以为电视剧跟小说里面描写的古人那些神功,都是编剧跟小说家想象出来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够做到。长乐脸上写满了崇拜,他看着高山,像是看一尊神一样。高山则轻描淡写的,继续斟酌着酒盏里面那点可怜的酒水。淳于泽则劝他们几个快些吃,没有说什么。 待得吃完饭后,几个人走出了酒舍,长乐狗腿的把两个背篓都接了过来,左胳膊一只,右胳膊一只,刘强跟彭祖要帮他,他连说不用不用。 出得镇子,虽然是正午吃饭时间,田间还是有几个老农在顶着烈日劳作着。高山说道,“那些官宦人家,奸佞商人,不用劳作,就能高枕无忧,丰衣足食,这些老农却要在烈日下劳作,还不见得能否饱饭,唉,可伶可叹。” 淳于泽笑着说道,“已经不错了,现在昭帝在位,少了许多征伐。官府还减免了些许徭役赋税,百姓日子有了很大改善。” “呵呵,改善。百姓虽然少了官府的赋税,可是你可曾见几户人家有自己的田地,还不是租种的那些豪门大族的。如今连口酒都不能尽兴,菜淡出鸟来,还改善。” “可是,长安的百姓,还是生活的可以的。”彭祖表示了不同的意见。 “俺没觉得,俺娘整日操劳,还是喂不饱俺。”长乐有些感伤。 刘强没有说话,百姓最辛苦,最不容易,虽然他们对整个社会的贡献并不低,但是从古至今,不仅整个社会瞧不起老百姓,其实百姓们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只有当官,吃皇粮,成为官宦,才能获得社会的尊重,这不仅是一个现象,更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只有一个群体是不认同这种主流的社会思想的,那就是墨家,他们主张平等,相互之间皆称兄弟姐妹,可惜的是,自从秦以后,这批人几乎绝种了,或者说,隐藏到了社会的某些角落去了。 “刘公子怎么不说话?”高山问道。看来沉默并不能逃掉表态,高山的感慨难道是有所指,是希望看到自己的态度。刘强看着这烈日下的老农,感叹的说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彭祖长大了嘴巴,淳于泽禁不住打量了一下刘强,高山则重复了一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连着说道,“好!好!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淳于家的过去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不算是诗歌中的精品,没有华丽的辞藻跟高深的意境,就是用白描的样式简单的写了出来,但是朗朗上口,又通俗易懂,虽然是日常生活的情景,但是一旦写出来,格外的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有过劳作经验的人,更是感同身受。这种简单的白描,强烈的对比,又明快的节奏,点明事情的实质,更重要是,不同阶层的人读后,会有不同的感受跟感想,他不像是文人写的诗歌,更像老百姓传唱的民谣,其实,在汉朝的时候,诗歌并不为文人所重视,诗歌也不是很发达。 刘强不会轻易表明自已的立场跟意见,这是出于职业本能,他还没有完全探明对方的意图,可能自己前世所从事的职业跟受到的训练,容易让他将事情看复杂,所以当高山问到自己的时候,他随口说出了自己幼年时就熟背过的诗歌,也非常应景。 彭祖感到奇怪,病已哥虽然聪明,但其实不爱读书,喜欢跟长安的贩夫屠户,游侠无赖在一起厮混。伯父张贺每每逼着他们读书的时候,两个人总是偷偷摸摸的跑出来,去街上胡混,少年人的性子,不都是这样吗。但是病已哥昨日竟然能背诵出蒹葭苍苍,今日竟然又能随口说出这样的诗歌,这也有点太厉害了吧。 高山的神经被挑动了,他在默念了两遍之后,忍不住高声的吟诵出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声音高亢,最后两句,还带有点悲愤的情绪在里面。高山中气十足的吟诵,在旷野中传播的非常遥远,几个躬身耕作的老汉,忍不住直起腰来,擦着汗水朝他们看来。高山看到此种情形,又用更为高亢跟感情更丰富的声音吟诵着,他的声音落地后,竟然隐隐的传来了一个青年人的声音,跟着吟诵了一遍,只不过,这个声音更加的愤懑。 “公子,你看,这就是人心啊!”高山对刘强说道。 尼玛,刘强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随口背出的唐诗,竟然成了人心。刘强并不知道,在汉朝的时候,农夫大多是佃户,租户,有点田地的平民在豪族大户的土地兼并中,愈发少的可伶。这些贱民是不被重视的,他们的辛苦被认为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连伟大的孟子都说,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而刘强说出的这首诗,恰恰是对这些贱民充满了同情,给他们以正面的肯定。 因为有了呼应,高山的兴致更高了,他忍不住边走边吟诵。淳于泽则催促众人快走,“你看天气炎热,你就消停一下,咱们赶快走吧,好回家凉快一下。”他忍不住劝解高山。高山哈哈大笑,也就不再吟诵了。 回到家里,淳于珊跟淳于艳迎了出来,刘强随手将路上编织的小小花环戴在了淳于艳头上,高兴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对着众人显摆。 待进得屋里坐定,高山一口饮尽淳于珊递过来的凉白开,对淳于珊说道,“珊儿,我给你吟诵一声诗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怎么样?” 淳于珊听后,感觉到非常精彩,“诗经上的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哈哈哈,诗经上有啥,俺不懂。这个是刘公子在路上说的。” “刘公子作的吗?”淳于珊感到很吃惊,刘公子应该不会作这样的诗歌啊。 刘强笑笑,说道,“偶尔听一老者说的。” “哦”淳于珊应了一声,朝父亲看了一眼。淳于泽则面无表情,好像无动于衷的样子。喝几碗水,闲聊一阵,几个人就散了,各自回屋休息。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色已黄昏。吃完饭,淳于泽去出诊了,长乐跟彭祖则跟高山套着近乎,对中午高山显露出来的神技,他是五体投地。 刘强自己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中那璀璨的星河。天空像是透明的,那些闪闪发光的星星,像是触手可及,刘强看着这深邃的夜空,一切恍如在梦里一样。 淳于珊静静的走过来,轻声的问道,“公子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刘强没有回答,问道,“小艳呢?” “睡了。”淳于珊边说,边坐了下来。 来到这个世界,最熟悉的一张面孔就是淳于珊了,她实在是太像自己的徒弟晓娟了,刘强甚至在想,晓娟是不是就是淳于珊投胎转世的,毕竟自己身上发生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上,刘强对晓娟都透露着亲切跟自然,而淳于珊,对刘强也好似没有那种对陌生男子的戒备。 其实人与人之间,有的时候真的很奇妙,有些人,你可能会莫名其妙的讨厌,有些人,你可能会一见倾心,有些人天天相处,还形同陌路,有些人,几年,甚至几十年不见,都跟从未离开自己身边的老朋友一样。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两个人看着宁静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淳于珊说道,“其实,我们家以前也在长安,就是这样的夜晚,我娘亲会抱着艳儿,哼着小曲哄她睡觉,那个时候,艳儿才两岁。我娘亲哼的小曲可好听呢,我跟艳儿都非常喜欢听,有的时候,为了让娘亲多唱会儿,艳儿还会装睡,她才那么小,就那么的古灵精怪。”淳于珊说起这个来,声音淡淡的,带着点忧伤,充满了想念,说起妹妹来,禁不住露出微笑。 “那你娘亲呢?”刘强问道。 “我娘亲没了。”淳于珊脸色一暗。 刘强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淳于珊一笑,说道,“没什么。” “我娘亲最大遗憾就是没有给爹爹生个儿子,娘亲还在世的时候,有的时候会说,要是珊儿是个男子多好,也能继承我们淳于家的家风。娘亲一直想着再给我们生个弟弟的,可惜啊。” “其实,女孩子不一定比男孩子差,相反,许多女孩子还比男孩子强很多。”刘强说道。 淳于珊盯着他看了看,接着笑了笑,女人从来就是男人的附属品,相夫教子,整日围着锅台转,就是她们的职责,女人不比男人差,甚至还比男人强,这个论调,不仅匪夷所思,还有点惊世核俗。 “真的!”刘强肯定的说道。他想起了有一次跟晓娟蹲点的时候,晓娟对他说道,“师父,我那么笨,能当一个好刑警吗?”那个时候,刘强才带了晓娟一年多点,刘强对晓娟鼓励道,“你一定会是个好刑警,师父的眼光不会错的!”虽然是随口说的,但是刘强从晓娟的眼里看到了光芒,晓娟当时激动的说,“师父,我会努力的,一定不会给你丢脸。”当时,刘强还拍了拍晓娟的肩膀,说道,“师父相信你。”后来,晓娟真的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缉毒警察。 “尤其是从医,需要善心,细心跟耐心,这些天然的品质,女孩子本身就比男孩子强。”刘强想到后世的主治大夫,许多是女大夫,而护士,几乎清一色是女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好医师的!”刘强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淳于珊有点感动,毕竟没有人对她这样鼓励过,虽然自己在医学方面很有天分,也非常努力,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父亲虽然对自己也是谆谆教导,但是出诊什么的,从来不带淳于珊去,就是家中来了病人,淳于珊也是仅仅打个下手,甚至下手也仅仅是递递小东西,而前来瞧病的病人,也没有一个相信她的,往往淳于泽不在家的时候,病人扭头就走了,在那个时代,女医师几乎没有,更不用说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了。 淳于珊突然说道,“你知道我娘亲是怎么故去的吗?” “怎么故去的?” “其实我们家是世代行医的,爷爷的医术非常高明。在长安的时候,许多王公贵族都请爷爷看病,可是爷爷对所有的病人都一视同仁,不论谁来瞧病,都有个先来后到,也因此得罪了些王公大臣。因为给一位老伯治病,耽误了去一位王爷家,谁知道,那位王爷的爱妾得的是急症,爷爷过去的时候,那位爱妾已经奄奄一息了,爷爷看了没多久就死了,因此,爷爷被抓进了大牢。后来经过家里多方营救,尤其是姑姑,爷爷虽然逃去了牢狱之灾,可是出狱不久,就故去了。临终的时候,爷爷说父亲太忠厚老实,让父亲带着姑姑回临淄老家,不要呆在长安城了。爷爷故去后,姑姑不肯随父亲回家乡,父亲就带着我们一家四口回临淄了,其实姑姑挺厉害的,比爹爹要厉害。”淳于珊说起姑姑的时候,一脸的骄傲。“我们回到临淄老家的时候,发现宅子已经被同族的人占了,好像他们听说爷爷犯了法,以为我们家都回不去了,就抢了我们的宅子。看到父亲带我们回来了,他们以父亲没有儿子的因由霸占着房子不给,后来起了冲突,在混乱的人群中,不知道谁将母亲推倒在地,母亲的头磕在了一块石头上,当场就故去了。太守收了他们的贿赂,愣说我母亲的自己跌倒的,案子不了了之,宅子也要不回来,父亲就带我们来到这个地方,在爷爷一位老友的帮助下,落了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谷梁与公羊之争(一) 淳于珊说起这些时候,像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可是刘强听的出来,她的语气里带着自责跟悲痛,可能她将母亲的去世跟整个家庭的背井离乡,归因于自己是个女子这个事实了。 刘强听着,许久没有说话,这种事情在他听来不可思议,仅仅因为人家没有儿子,就能霸占人家的宅子不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在作为警察的刘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但他就发生了,因为这是在汉代,因此,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淳于珊。 “不早了,公子早点休息吧。”扭头笑着对刘强说道。 刘强点点头,起身向东厢房走去。走了两步,他转过身来,屈臂握拳,用力的顿了顿拳头,对着淳于珊说道,“加油!” 淳于珊愣了愣,只见刘强有重复道,加油!她虽然没有听过加油这个词,但从神情动作上,很快明白过来,刘强是在鼓励她,她也学着刘强的样子,曲了一下臂,拳头握在长袖里,笑着说道,“加油!”然后又感到一点好笑。 刘强回去了,淳于珊也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思虑着今天晚上跟刘强的谈话。淳于珊第一次见到这个叫刘病已的少年时,就感觉他跟别的男子不太一样,虽然长的不是太帅,刚见面时,甚至有些狼狈,但即使在有些狼狈的情况下,也没有感觉出他有落魄的样子。 当许公来访,想让父亲给他试试脉,瞧瞧老陈病的时候,从父亲同许公的谈话中,她知道,这个刘病已的来历可能不简单。后来,在许公的试探中,她发现,刘病已应对的非常沉稳,表现出了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成熟。在那首《蒹葭苍苍》的吟诵中,她听出了刘病已含带的深情,那时她想,也许他有深爱的女子。后来在小院里,他为了掩饰艳儿的调皮,还编造出了坚蚕的理由,今天回来,还给艳儿带回来个小小的花环,应该是个善良的人,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好像老早就认识他,而这个刘病已也对自己比较亲切,是属于自发的那种不做作的亲切。 所以今天晚上,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对他说了那么多心里话,也许,就是因为这亲切的原因吧。这些话,有些是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对谁也没有讲,周围也没有人可讲。她一直有这样一个认为,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儿身,才导致了同族的人霸占了家里的祖宅,也正是因为这样,母亲才在冲突中死去。这个内疚一直压在她的心头,有些夜深的时候,她想起母亲,甚至能内疚的哭起来。今天晚上,对着刘病已说出这些话后,她感觉到了一种轻松,像是心口的巨石,减轻了些份量。 也许是自己真的需要有个人倾诉吧,淳于珊躺在床上,对自己说道。许多女子比男子还强,女子不一定比男子差,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淳于珊又想到了刘病已的这个论调,自己非常努力的想像一个男子一样,好帮爹爹撑起这个家来,但是,谁会说女子比男子强啊,还有那个什么加油,什么动作,淳于珊不禁笑了起来。锄禾日当午,难道是他自己作的吗,能够说女子比男子强的人,能够同情田地里辛苦劳作的农夫,也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行,改天得问问许公,诗经里面有没有这首诗歌。就这样想着想着,淳于珊睡着了。 刘强回到房间,发现彭祖跟长乐都没回来,可能还在正屋跟高山聊天吧。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奇特的经历,想着来到这个世界,想着度过的这安静的一天,他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也许是以前太紧张,太累了吧。 彭祖跟长乐还没回来,这两个臭小子看来跟高山混的不错啊。门响了,两个人进来,发现病已已经躺在床上了,长乐轻叫了声,“病已哥。”刘强没有答应,假装睡着了,想待会儿吓这两个小子一跳。“病已哥估计已经睡着了,别再打扰病已哥了。”彭祖这一说,刘强反而不好那样了。 “长乐,你今天说是太多了。”彭祖看来对长乐有些不满。 “哪里多了,我又没说病已哥是谁,不就是平时的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嘛,再说,我说的大部分是我嘛。”长乐反驳道。 “我知道你,你就是在博同情,你知道那高山是谁?” “你不是也想跟高山学绝技嘛,光知道说我。” “我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说不定还吵起病已哥来,睡觉。”说完噗的一口吹灭了油灯。 此时的兖州郊外,许公已经赶到江公的家里,正在与江公的说着话。江公是个微胖的老者,团团脸,看不出通常的大学者那般严肃的神情。 “师兄,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看这个刘病已,城府比较深,也还算稳重,但是没有太子遗风,对太子好像也没什么感情。” 江公点点头,“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早早的就失去了亲人,估计对自己的祖父跟父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能有多少感情。” “太子遗风?”江公思索了一下,说道,“师弟,你认为我们谷梁学派跟公羊在武帝朝时的辩论跟争斗,为什么会失败?” 许公明显的一愣,他不知道师兄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个话题。再说,这个话题也不好说啊,“这个,师兄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 江公笑了起来,“其实啊,咱们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父亲的口吃,言语表达不善,导致了我们谷梁学派的失利,致使学官让公羊学派的人抢了去,谷梁学派的主张也未获得重视跟实施。” 许公没有说话,这已经成为了定论,作为谷梁派的老掌门,在与公羊派的斗争中失利,其实弟子们并没有怨言。谷梁派本就微末,在汉景帝朝时,儒家被道家吊着打,只是在乡野与下层官吏中有影响,高层还是实行的黄老政策,几位在朝中有影响力的儒生,袁盎被刺杀,辕固生险些死于猪圈。 汉武帝朝时,因为汉武皇帝要消除窦太后势力的影响,巩固自己的地位,才重视儒家学说,当然,社会发展跟汉武帝的文治武功需要,政府职能跟官员都膨胀的厉害,训练有素的儒家子弟自然就被启用的越来越多。儒家各个学派之中,董仲舒高擎公羊派大旗,使儒家学说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而江公,也用自己渊博高深的学识,撑起了整个谷梁派,天下儒生,不学公羊即学谷梁,甚至汉武帝都让丞相公孙弘做裁判,让董仲舒与江公辩论,以决定儒家正宗。可就在这次辩论中,公孙弘裁决江公输了,学官被公羊派的人掌控,公羊派学说成为了儒家正宗。 “外界的人都说,是父亲的口吃导致了这次失利,父亲也颇为自责,也说失败是自己的口吃造成的,将所有的责任承担下来。可是,在父亲将要过世的时候,给我说过一番话,并嘱咐我要将这话埋在心里,不要告诉任何人,今天我想把他告诉你。” 江公看着窗外的夜色说道。“父亲告诉我的是,其实,并非是他的口吃导致他失利的,这是他为自己找到借口。因为自己有口吃的毛病,为辩论失利找这个借口再合适跟自然不过了。” 许公心里大吃一惊,师父江公的学问高深渊博,是世所公认的,难道师父的学问真的比不过董仲舒,谷梁学真的就不如公羊学。 “自然,并不是父亲的学识不如董仲舒,相反,父亲的学识在当时儒家所有的子弟中,是最高深的,正如同外界所言,是口吃导致了父亲的失利,而父亲也顺水推舟,承认了这一点,如果父亲的学识不高于董仲舒的话,外界也不会如此感叹了。” 江公彷佛看出了师弟的疑虑,接着说道。 在许公的心中,甚至整个谷梁学派的弟子中,老江公是神一般的地位,弟子们都为师父惋惜,但是没有一个怀疑师父的学识跟谷梁学的正宗地位。今天晚上,江公说出第一翻话时,对许公的冲击非常大的,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师父说的话,在听到师兄的补充后,他自己松了口气。 “父亲之所以这么说,真正的意图,也并非为了自己的名誉,是为了安慰众弟子,使弟子们不至于怀疑谷梁学,宁肯把自己口吃的毛病放大,也要安定弟子的心,使弟子们一心学习谷梁学,并使之发扬光大。”对于这个,许公是理解的。 “那师父为什么说并非是口吃导致他失利的?”许公不解的问道。 “你也知道,公孙弘乃半路出家,四十多岁才受了齐国的公羊学,他本身学术不精,而公孙弘能够长期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并终老在相位上,为什么?” “那就是个马屁精,只看着武帝的眼色行事。”许公不屑的说道。 江公点点头,“是的,这就是原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谷梁与公羊之争(二) 许公有些不解,这就是原因。为毛? 江公看出了师弟的疑虑,继续说道,“董仲舒受到重用了吗?”江公问自己的师弟道,许公沉默了,虽然董仲舒在辩论中获胜了,但是汉武帝并没有让他在朝为官,相反,派他去了江都易王刘非那里当了国相,刘非乃一介武夫,粗暴c蛮横,并且怀有不臣之心,想着篡汉武帝的位,汉武帝将董仲舒派去,一来是想让董仲舒感化自己的哥哥,二来是想着让董仲舒监视刘非,这其实是个危险的活。 “幸好江都易王此人虽是个武夫,但是非常尊重董仲舒,也接受了董仲舒的建议,得以善终,没有反叛。试想,如果孝武帝重视董仲舒的话,会派董仲舒去一个粗暴蛮横并且有不臣之心的封国去吗?假如出事,第一个被杀的可能就是董仲舒。再后来,被主父偃告密,孝武帝又差点杀了董仲舒,虽然没死,却被免了官职。试想,如果孝武帝重视董仲舒的话,会想杀掉他吗?” “元朔四年的时候,孝武帝又让董仲舒去做胶西王刘端的国相。胶西王此人比刘非更凶残c蛮横,许多做过他国相的人被杀掉或者毒死了。董仲舒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但也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没几年,就以年老多病为由,辞官回家了。试想,如果孝武帝重视董仲舒的话,会再派他去更凶残蛮狠的胶西王那里去吗?” 许公心想,这是一直想搞死董仲舒啊,他慢慢的从师兄的话里听出味来。 “公孙弘此人学术不精,并不足以胜任父亲跟董仲舒辩论的裁判,但是孝武帝派了他做裁判,而他裁决董仲舒胜利,从他平素的为人来看,这个裁断,是谁做的?”江公问自己的师弟道。 “这是孝武皇帝的意思?”许公说道。 江公点点头,说道,“是啊,父亲对我说并非因为他口吃,也并非因为他没在学术上压倒董仲舒,而是孝武帝选择了公羊学,而没有选择谷梁学。公孙弘最会察言观色,在朝堂下,众大臣商量好的意见,上得朝堂,公孙弘如果见孝武帝不同意朝臣的意见,会立马转换风向,这在当时,是众所周知的的事情,孝武帝也曾当面问过公孙弘,他竟然恬不知耻的套用诗经的句子,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说什么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所以,公孙弘并不会做出什么裁决,他只不过传达了孝武帝的裁决。” 许公点点头,公羊学家最会装神弄鬼,而汉武帝又非常迷信,尤其是后期,否则也不会有巫蛊之祸了。董仲舒等将天人感应,阴阳五行等道家跟阴阳家的学说杂揉进了儒家学说,发展了公羊学派,也迎合了汉武帝的口味。 “父亲在意识到公羊学迎合了孝武帝的口味,知道孝武帝不欣赏自己的主张与学术,所以,有意识的接近卫太子,并最终做了卫太子的老师,令人欣慰的是,卫太子在学习了公羊学与谷梁学后,认识到了咱们谷梁学真正的价值,父亲还想,等孝武帝驾崩后,卫太子登基,谷梁学就会得到认可,从而成为社会准则,孔圣先师所说的礼教社会,也可以得以实现,可惜,巫蛊事件,使父子反目,卫太子也被迫隐姓埋名。虽然奸人江充最终被铲除,皇位却被昭帝继承,父亲的希望也就落空了,而谷梁学与卫太子牵扯太深,处境也就更为尴尬了。” “其实,公羊派与咱们谷梁派本出自同一先师,孔圣先师将《春秋》精髓授于子夏,子夏授齐人公羊高,鲁人谷梁赤,公羊高在齐国讲授《春秋》,遂成为公羊学派,谷梁赤在鲁国讲授《春秋》,遂成为谷梁学派,这你都知道。” “他们齐国,还有管仲,邹衍等学术杂家,多方融合,自然在传播的过程中就慢慢变味了,已经不是孔圣先师纯正的儒家教义,唯有我们鲁学谷梁派将孔圣先师的教义传承下来。现在是江山一统的盛世,孝武皇帝也重视儒学,并开始采用《春秋》来决狱,因此,不能让杂交变味的公羊派再来毒害社会了,这是父亲的遗愿,也是吾辈的责任!” 江公在说道这一点时,眼睛里露出坚毅与决绝的目光。 “再说,这么些子弟,也需要出路,他们不事生产,平时只靠着做做刀笔吏,教教学生,好一点的能够去做宾客,但是谷梁学不振兴,终究上不得大雅之堂。学而优则仕,是祖宗的遗训,也是我们的出路,唯有谷梁学派的人坐了学官,自己的子弟才能优先被录用为博士,更多人在仕途上才能有个好前程,唯有这样,谷梁学也才能真正的成为社会的准则啊。” “而现在的形式是,我们同卫太子绑在了一起。不论如何,刘病已是卫太子遗孤,教导他学习谷梁学大道,责无旁贷,是必须要做的。” “那,你看看。张老大人给我来的书信。”说着,江公走到几案前,拿起来一卷简牍,递给了许公,许公展开一看,上面是询问两个孩子的情况的。 “看来老大人还不知道太子遗孤跟他的公子并未来到我这里,也是苍天保佑啊,让这两个孩子被你给碰上了。” “那我明天就回去,将这三个孩子接到您这里来。” 江公站着沉思了一会儿,悠悠的说道,“张老大人还在信中暗示了,朝堂之上,现在比较微妙,现在乡野村间都有人在传昭帝并非孝武帝之子,也许,我们并非没有机会。” 许公没有说话,自从师父过世,江公就执掌了整个谷梁派,他知道,师兄一直在隐忍,却没有放弃,谷梁派也在师兄的经营下有了很大起色,走入仕途跟追随学习的子弟明显的多起来,而且自己的这个师兄,平时不端着宗师大儒的架子,四处广结善缘,为弟子们铺路搭桥,自然也赢得了所有谷梁派弟子的爱戴。 “明天,我同你一起回泗水,就不要让病已来我这里学习了,还是住在淳于泽家。” “诺。”许公答道。 “许久未同你切磋一下了,手谈几局如何?”谈完正事,江公笑着对许公说道。 许公谦虚的说道,“我哪是师兄的对手。” “言不由衷,哈哈,你的棋艺要略胜我一筹,这个该承认还是要承认的。走走走,我们到书房去。”说着,开始向的书房走去,许公笑笑跟在了后面。 大将军的打鸣声叫醒了熟睡的刘强,一扭头,发现长乐已经不在床上了,彭祖还在打着呼噜。他穿衣起来,外面还蒙蒙亮,走出东厢房,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感到格外的舒服。 刘强洗漱完毕,伸展了一下四肢,开始给水缸打水,并去厨房生火,烧开水。总不能在人家这里混吃混喝,什么也不干吧,这可不是他刘强的风格。 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淳于泽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待到见刘强从厨房出来,他才知道是刘强,连忙赶过来说道,“公子,万万使不得,看来珊儿又去用功了,等那丫头从后院过来,自会做这些事情的。” 刘强笑着说道,“不碍事的,我又不是干不了。” 高山与长乐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长乐看样子累够呛,高山看到两个人在说话,过来说道,“刘公子起的很早啊。” 刘强笑笑,说道,“早。”长乐看着刘强说道,“病已哥,你在干嘛?” “烧点水,熬点小米粥,好预备你们喝。” “奥,那我来烧火。”长乐一头也扎进了厨房。 高山笑着说,“君子远庖厨。” “我又不是什么君子。”刘强笑着应道,然后感觉这话不太对,接着补充道,“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小人。”高山跟淳于泽相互笑着看了一眼,刘强就笑对高山说道,“你在给我挖坑,我不是君子,又不是小人,搞得我好像不是人一样。”高山跟淳于泽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高山说道,“其实,这真小人要好过伪君子。君子要当,伪君子要不得。”刘强笑着摇摇头,钻进了厨房,淳于泽想进去,让刘强等出来,被高山一把抓住了,拉着去了正屋。 也许几个人玩笑的声音太大了,淳于珊从后面走到厨房来,看到刘强跟长乐在厨房里忙活着,她连忙让两个人出去,刚说一句君子远庖厨的,刘强就哈哈大笑起来,长乐也憨憨的跟着笑,搞的淳于珊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看刘强他们,又看看自己上下,还以为自己哪里有不得体。 刘强看淳于珊这个样子,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边笑边同淳于珊摆手,“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淳于珊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回正屋去拿小米饼子,她见了淳于泽跟高山说道,“刘公子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刚说了一句君子远庖厨,他就哈哈大笑起来。”高山听后大笑起来,说道,“哦,他不是人。” “啊!”淳于珊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高山,说道,“高叔叔!” 淳于泽笑了,瞪了高山一眼,说道,“你高叔叔跟你说着玩呢。”然后前因后果的一说,淳于珊才明白过事情的原委,也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淳于珊的心事 长安,建章宫内,韦贤正在给昭帝讲《诗经》,同昭帝一起上课的还有皇帝侍读金赏。 显然,昭帝的心思并不在听课上,他看着窗外御花园的一棵大树,从那棵大树之上,传来阵阵鸟声。 韦贤停了下来,静静的等着,金赏用轻轻的声音叫了声,“皇上。” 昭帝一下子回过神来,说道,“对不起韦卿,朕走神了。” 韦贤并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继续说道,“脊令在原,兄弟急难。脊令是一种水鸟,就是鹡鸰。脊令本应该生活在水边,如今身处高原,失去他长久生活的地方,陷入危难,那么脊令必定会不断的飞翔,呼唤同伴,这是一种天性。就如同兄弟一样,每当遇到危难的时候,往往总是兄弟出手相帮,这是人的天性。血浓于水,兄弟身上,都流着父母精血。。。。。。”昭帝抬抬抬手,打断了韦贤的解说,低声嘟囔了一句,“朕的好兄弟,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朕的位子呢,恨不能吃了朕,还兄弟急难。” 金赏急急的低声提醒一句,“皇上!”韦贤还是静静的不说话,好像没听见一样。 “朕还不如那些鸟呢!”昭帝看着窗外的大树说道。昭帝并不担心韦贤听到,在大将军给自己安排的老师之中,只有韦贤最为自己中意。韦贤为人质朴,话也不多,但是学问很渊博,虽然是谷梁学派泰斗江公的学生,但是并没有江公他们那样迂腐固执,只是沉浸于学问,不过多牵扯政治,关键问题是嘴巴严,从不将宫中讲学的情况说给任何人听,昭帝对这个老师还是非常满意的。 “韦卿,今天就到这里吧,朕有些乏了。”昭帝说道。 “皇上保重身体。”韦贤说道,说完起身。 昭帝给韦贤施了一礼,尊师重道,这是上自皇家,下至百姓必须要有的礼节,说道,“夫子好走。” 韦贤忙还了一礼,说道,“微臣告退。”说完转身往宫门走去。 “韦卿,这几天不用来了,朕身体不太舒服,想着休息几天。”昭帝在韦贤要走出宫殿的时候,忽然说道。 “微臣知道了,那皇上好生休息。”说完走了出去。 韦贤刚出殿门,就看到盖长公主走了过了,同时并行的还有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丁外人,后面远远的跟着两个宫女。 韦贤连忙施礼,盖长公主还了一礼,“夫子授课完毕了。”盖长公主虽然是皇室的长公主,但是对韦贤等大儒非常尊重。汉高祖刘邦,别看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对腐儒也不屑一顾,但是对真正有学问的儒生,却非常尊重,这个优良品质传给了他的子孙,皇室中人,大都尊师重道,即使自己是个武夫或者顽劣不堪。 “是。”韦贤答道。 “长孺兄今天结束的早了点吧。”丁外人也拱手说道。 丁外人本是一个混子,父亲早忙,继母不容于自己,就寄身于叔父家。虽然叔父对他极好,但是他的惫懒性子,让婶婶异常反感。这个人还好色,跟婶婶的贴身丫鬟勾搭上了,被婶婶发现,于是被婶婶赶出了家门。叔父也没有办法,在侄子临走之时,偷偷塞给了他三金,并告知他去往长安,说在长安必定飞黄腾达,另外还将自己的家底学问《易说》一并给他放在了包袱里,叮嘱他好生学学,不要再像现在这个样子了。丁外人重重的给叔叔磕了三个头后,就哭着来到了长安,凭着叔父给的钱财,整日里跟长安的无赖少年,纨绔子弟胡混,闲暇之余,还真的认真钻研了叔父的《易说》,在这些人中装神弄鬼,结果有几次竟然被他说准了,于是乎被这些人吹捧为易学大师,他自己也飘飘然的以大师自居。 有一次在宴席上结识盖长公主的管家,为管家卜了一卦,结果非常灵验,于是管家惊为神人,就将丁外人介绍给了盖长公主。丁外人长的一表人才,嘴又甜,会哄女人,一来二去的就忽悠的盖长公主对他动了心,成为了盖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丁外人自从傍上了盖长公主,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得瑟,对所有的人都非常托大,好像自己真的是驸马一样。 面对丁外人带有点质问的口气,韦贤并没有发火,依然彬彬有礼的还了一礼,说道,“少君兄有所不知,今日家中有点事情,所以就禀明圣上,告退了。”他知道丁外人的身份跟德性,也就不跟他计较。 “哦,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长孺兄尽管言语。”丁外人说道。 韦贤没有说话,点点头,走了出去。 “你呀,以后对夫子尊重点,韦夫子是真正的君子,以后要好生结交。”盖长公子埋怨道。丁外人耸耸肩,摊摊了手,盖长公主没好气的笑着摇了摇头,往建章宫走去。 韦贤走出宫门,下起了蒙蒙小雨,他仰起头,毛毛雨贴在脸上,格外的清凉,看着阴呼呼的天,韦贤不禁长叹一声。 他出生于书香门第,自幼熟读经书,后又拜在江公门下,专研《诗经》,汉武帝时被征召为博士,在韦贤看来,儒学不仅是求官糊口的凭仗,更是理想与信念,所以他从来都以儒家标准要求自己,平日里醉心于钻研学问,很少过问时事,尤其在公羊派与谷梁派之争中,他对公羊学的创新,还是带有点欣赏态度的,而自己的给事中职位,是公羊派的眭弘给引荐的,为此许公骂他是个叛徒。 此时兖州往泗水的路上,却是一片晴朗。江公看着田地里的禾苗高兴的直点头,“师弟啊,虽然说儒生不事生产,但是,不能五谷不分,这农为国本啊,唯有收成好了,老百姓能吃上饭,能安居乐业,这社会才会稳定,国家才能兴旺啊。” “是啊,近年来,天佑我大汉,昭帝少征伐,税赋也较往年轻些,老百姓还是比以往强些。” “嗯,这几个辅政大臣还是比较合格的,霍大将军主张的这些措施,确实得民心,人们都说他不学有术,看来,还是比较有道理的。” “就是一直不见还政于君,也不知道他霍光心里怎么想的。” “权力这个东西,一旦到手,有几个想放弃的。” ”现在,不满的声音渐多,他霍光一手遮天,管蔡流言已经甚嚣尘上了。“ 闲聊之中,车子进入泗水境内,忽然听见田中传来了一个年轻农夫的吟唱,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江公与许公听后,不禁相互看了一眼,“这是新的民谣?”许公试探着问江公,江公摇摇头,说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在这声音之后,竟然又传来另一个农夫的应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许公看着自己的师兄,“这。。。。。。”江公没有说话,圆圆的脸上慢慢的变得凝重起来。 时已下午,淳于珊看着刘强在跟淳于艳在院子里不亦乐乎的玩着泥巴游戏,两个人已经挖了一个不小的坑,修建了一个大坝,大坝的下方,还让刘强挖出来一条蜿蜒的小河。看得出来,淳于艳很高兴,兴奋的小脸上堆满了笑容,很少有人会这么哄着她玩的,她不断的叫着,病已哥哥在这儿挖,病已哥哥在那儿建的。 刘强也很高兴,他很喜欢小孩。自从跟小玉结婚后,聚少离多,小玉曾经给他提过好多次,说是想要个孩子,他也非常想,孩子就像跟他们两个无缘一样,迟迟不见动静。去医院里面检查过几次,大夫说一切正常,没有怀孕,原因很多,比如疲劳啊,颠簸啊,心里紧张啊等等等等,让他们耐心一点,再努力一点。刘强知道可能是自己经常出差在外的缘故,所以想等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请个长假,好好在家陪陪小玉,结果等到的却是小玉被害的消息。 很少有男子能耐心的陪着小孩子玩,淳于珊在心里面想道,她禁不住定定的看着刘强,有些走神,看着还是比较帅呢。刘强跟淳于艳玩着玩着,感觉到淳于珊在看自己,他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了泥巴,问道,“我的脸上有泥吗?”还下意识的用手一擦,结果真的抹上了两道。淳于珊看后禁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又想起早上君子远庖厨的事情,笑的更加开心。 “笑什么?”刘强“还有吗?”说着又疑惑的擦了擦脸,看到淳于珊还在笑,就顺口说道,“要不你给我擦擦。” 淳于珊有点窘迫,虽然男女授受不亲,在汉朝还没有那么严格,但是这样亲密的事情,总是有点暧昧,她感到脸上有些发红,想着举起袖口给刘强擦一下,又感觉到自己的袖子有千斤之重,抬不起来。 正在这时淳于泽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咳嗽一声,没有停留,径直的走向了正屋,淳于艳听到声音,高兴的喊了一声,“爹爹!”。淳于泽答应了一声,说道,“珊儿,你来一下。” 淳于珊答应一声,松了口气,赶紧跟着爹爹来到屋里,淳于泽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说道,“陈老太太好点了,她话里话外的说她家二孙子跟你的事情。” “爹爹,我还小。”淳于珊干脆的说道。 “已经不小了,像你这般大的女孩子,嫁人的有的是。” “我不嫁!” 淳于泽沉吟了一下,说道,“珊儿,那个刘公子背景不简单,家还是长安的!” “爹爹,你说什么呢!”淳于珊跺了跺脚,“没事的话,我去忙了。”说着转身就走。 淳于泽看到女儿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时,就听到外面有人说道,“淳于先生在家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拜师 淳于泽听出是阿福的声音,忙从屋里出来,只见阿福站在院内,院门口站着须发一胖一瘦的两位老者,后面跟着个书童。瘦的自然是许公,胖的是谁,他并不认识。 淳于泽忙走上前去,给许公施礼,许公刚张口说出,“此乃。。。。。。”就被胖胖的老者打断了,只见他对着淳于泽施礼道,“我乃江公,许公的同窗,今日有事来叨扰淳于先生。” 淳于泽一听,长身一揖,“久闻夫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缘相见,三生有幸。”江公连忙摆手,“徒有虚名,徒有虚名。” 淳于泽连忙将江公一行人往正屋里相让,在院子里江公他们看了刘强跟淳于艳他们一眼,并未停留,只不过许公在江公耳边耳语了一下。刘强看到了许公同一个胖胖的老者一起来访,直觉上感到是奔自己来的,但是他并未上前。 进入屋内,江公开门见山的说道,“淳于先生,我们是为刘公子刘病已前来叨扰先生的,我等想与刘公子单独会一下面,有劳淳于先生去请一下刘公子”淳于泽听后说道,“那你们先坐,我去将刘公子请来。”说着,走了出去。 刘强见淳于泽朝着自己走了,知道自己猜测对了,他赶忙清洗一下手上脸上的泥巴,整理一下衣衫,跟随淳于泽走到了正屋前面,只见阿福跟另一个书童已经站在了门外,为刘强打开屋门,淳于泽走向后院找淳于珊去了。 刘强进得屋内,只见许公跟胖胖的老者站在屋内,并没有坐下,他走上前去刚要行礼,却被江公按住坐下,正在刘强惊愕之时,胖胖的老头已经俯身一拜,吓的刘强赶紧起身搀扶起老者,“老先生使不得,小子何德何能受老先生这一拜。” 许公也看师兄如此,非常吃惊,在他的印象中,师兄没有几回对人行过这么大礼。 刘强搀扶着老者坐下,江公从几案上拿起张贺的来信,递给刘强说道,“张老大人已经给我来信,询问公子跟世子的情况,我师弟昨日赶到我处,我才知道你们来了泗水,苍天保佑啊,你们没有出什么状况。”刘强没有看那封书信,他也看不懂啊。 “我是江公,与许公是师兄弟,当初父亲在太子府任教席时,我也曾一起跟随,公子出生之时,我还曾抱过公子,这一晃啊,十多年都过去了,想起故人,不胜唏嘘啊。”说着,还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其实,戾太子的学问本就是江公所传授,当时江公的父亲大江公还在世,但是年龄太大了,教授已经吃力,为了表示对太子的尊重,便让太子拜大江公为师,江公代父亲传授学问。 “今日得见少主健硕长大,又有如此风采,太子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说着江公又用衣袖拭了拭眼角。 江公的这番话,无疑是向刘强表明自己跟太子府的关系。当初大江公在与董仲舒辩论失利后,汉武帝采用了公羊派思想作为《春秋》的标准,大江公转而向戾太子靠拢,并得到戾太子认可,更是与戾太子确认了师徒关系。江公也随父亲进入太子府,做起了太子宾客。巫蛊之祸,戾太子这一派失败,太子府的人也跟着遭了殃,血雨腥风中江公逃离长安,回到老家躲藏了起来,而关于谷梁学派的诸多事宜,也多由师弟许公出面。 刘强听后,知道刘病已跟眼前的这位老者还是颇有渊源的,于是跪倒叩拜,说道,“病已拜见夫子。” 江公赶紧将刘强拉了起来,“少主不可行此大礼。” 刘强坐下之后,江公说道,“张老大人让少主赶往我处学习《诗经》,既然现在这么个情况,我想这样,少主也不必赶赴兖州了,就住在泗水,老朽我就在泗水教授少主,你看如何?” 刘强一听,看来江公已经打算好了,他随即表态,“一切听夫子安排。” 江公点点头,说道,“师弟,我看学习便在你处,明日就在你书房举行拜师仪式,你看如何?”许公点头应诺。 “至于少主住处,你看?”江公问道。许公思付一会儿答道,“我看还是住在淳于医师家中吧,一来此处清幽,如若旁人问起,也可说是淳于医师新招的学徒,二来有高义士在此,估计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距离我处也不远,如若授课,赶往我处即可。” “少主感觉如何?”江公问刘强道。“全凭两位夫子安排。”刘强答道。 “好,那就如此安排,不知世子哪里去了?”江公是问的彭祖。 “我还真不知道去了哪里,彭祖与长乐跟高叔叔厮混的很熟,他们两个好像跟着高叔叔出去了。”江公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待到明日,让阿福来接你过去,你与世子两人过来即可。”江公叮嘱到。 等到江公一行人走后,刘强不禁摇头苦叹,剧情发展的也忒快了点吧,刚来到这个社会,师父就有了,看来又得遭遭上学的罪了。 晚上彭祖他们回来了,刘强给彭祖说了下午江公他们来的情况,彭祖很是兴奋,自己跟病已哥本就是伯父派往兖州学习《诗经》的,只不过少年心性好玩,又没了人约束,才遭遇了前面的情况,这下好了,老师主动上门来了。 说道明天要拜师,彭祖苦起脸来,刘强一看,就问什么情况。 “需要准备拜师礼啊!病已哥。可是我们没钱啊。”彭祖叹着气说道。这个茬刘强倒是想到了,刚才也为这事犯愁。 “都需要买什么东西?”刘强问道。 “这个不一,可以贵重,也可简单,但是最简单,也需要十条腊肉,一小捆芹菜的。”腊肉是孔圣先师起开的头,他老人家估计过的贫困,少有肉吃,所以收学生时就规定得有十条腊肉,谓之束脩。 “另外其他的还有什么莲子,红豆什么的。这儒家最重仪礼,唉,这些怎么弄啊。”他们本来是带着钱出来的,可是现在都没了。 “先睡吧,明日再说,夫子也知道我们的情况,实在不行后补。”刘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三个人满怀心事的吃完饭,刘强对淳于泽说道,“淳于先生,自今日起我与彭祖要去许公处读书了,长乐不与我们同去,家里有什么活计,尽管吩咐长乐就行。” 淳于泽笑着说道,“好好,昨日许公临走之时,已经告知我了。”高山则说,“公子尽管安心向学,长乐由我来照看。”刘强点点头,感觉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淳于泽开口道,“珊儿今日一早,给你们准备好了拜师礼,你们看看,可否中意。” 刘强很是意外,他没有想到,淳于珊跟淳于泽已经替他备好了拜师礼,忙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在这白吃白喝,已经够打扰的了,还要先生如此费心。”淳于珊拿过两个竹篮,还都绑着红绳。。刘强跟彭祖道院中一看,一个竹篮里面,是十条腊肉,,另一个竹篮里面,则放着一把芹菜,四个小袋,打开来,依次是红豆,莲子,红枣,桂圆,六色礼一样不少。 刘强朝着淳于泽,淳于珊父女长身一揖,说道,“不胜感激,小子就不多说什么了。”淳于泽摆摆手,没说什么,淳于珊则脸一红,转身走掉了。高山哈哈大笑,“君子成人之美,淳于先生高义!”说着还竖起来大拇指。 刘强跟彭祖二人沐浴完毕,就已经到了巳时时分,阿福接刘强跟彭祖来到许公的住处,直接将两人领到了书房。 两个人进得书房来,显然,书房临时进行了布置,一张突兀的几案摆放在书房中间,上面有三块牌位,正中是孔圣仙师,左手边是子夏先师,右手边是谷梁赤先师。牌位正中是一个擦拭的非常光亮的黄铜香炉,香炉旁边,分别是一碟八珍糕,一碟苹果。几案前面还放着一块褐色的席子 江公说道,“临时就简,礼仪不可废。布置简陋,心意不可轻。”刘强应诺。 江公正正衣冠,去得几案跟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然后,退回身来跪下,许公也陪同着一起,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磕头完毕,江公跪坐在几案旁边,许公则站立在江公一侧,唱念道,“弟子为师者敬上束脩之礼。”刘强忙将两个竹篮献上,江公认真仔细的一一查看,说道,“心诚意满!” 许公唱念道,“弟子为我孔圣先师等行大礼。”刘强忙像江公一样正正衣冠,就听许公唱念道,“一跪拜,三代贤圣,德牟天地。”刘强恭恭敬敬的跪拜下去。许公接着唱念到,“二跪拜,先师师道,功过古今,三跪拜,格物致知,修齐治平。” 给先师们行礼完毕,许公唱念道,“弟子向师者行大礼。”刘强转向江公,江公正正衣冠,许公唱念道,“一跪拜,师道尊崇。二跪拜,传道授业。三跪拜,感念师恩。”这次刘强在彭祖的陪同下,恭恭敬敬的给江公行了三个大礼。 “礼成!”随着许公的唱念,江公将刘强扶了起来,说道,“从此之后,你便是我谷梁派弟子,应努力向学,见贤思齐,克己复礼,止于至善。”刘强恭敬的答道,“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有了一点感觉 江公招一招手,许公端过来一个托盘,托盘的上面放着一盏小陶碟,碟子里面是酡红的朱砂,纯正里面透着端庄,朱砂的旁边是个小小的陶笔架,笔架上面搁着一支狼毫毛笔,看的出来,毛笔是才开笔的,毛笔的旁边是一卷简牍。 江公庄重的拿起毛笔,在朱砂碟里点了三点,然后让刘强闭上眼睛。随着眼睛的闭上,本就静谧的书房,让刘强感觉不到一点声音,他随即好像站在了深渊的边缘。正在刘强无所适从,想挣扎出这个边缘时,江公的毛笔像一把利剑,冲着自己的眉心缓缓而来,这个毛笔好像在吸引着自己,拉住自己往深渊倾斜的身体,又好像在刺向自己,将自己的身体往深渊里面推着。 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刘强感觉到江公的毛笔点在了自己的眉心,然后,重重的在自己的眉心上按了按。刷的一下,所有的深渊跟紧张都消失了,刘强感觉到了朱砂的清凉,直往自己脑子里面渗透。 “睁开眼睛吧。”江公笑呵呵的说道,刘强睁开眼睛,感觉书房内的光线比闭眼之前要明亮了些,江公将托盘上的那卷简牍递给了刘强,刘强双手恭敬的接了过来,“这一卷《诗经》,是我父亲传给我的,我将他传给你,望你能薪火相传,勿使断绝。”刘强恭敬的说道,“诺。” 整个仪式到现在,才算真正完结,仪式的过程并不复杂,但是在幽静的环境,庄严的气氛下,刘强感到分外紧张,甚至有些心虚,在跪拜时候,自己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让刘强想起了自己的高考跟结婚典礼。 相比自己前世的每次开学典礼,或在操场,或在会场,全校或者全级的同学忽啦啦聚在一起,听着主席台上学校领导的训话,或者高兴,或者无聊的走完整个过程,然后嘈杂的回到教室,再喊一声老师好,这个仪式却充满了严肃与庄重,放在手里的《诗经》,也沉甸甸的,让刘强真实的感觉到了薪火相传,道义担当的意味。他的心里慢慢的升起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好像有点明白了江公他们的追求,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几千年,中国的文明即使历经磨难,依然能够繁衍生长,从未断绝,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身处的这个大汉王朝的关联,感觉到自己有点融入这个时代。 江公与许公对刘强的表现甚为满意,许公恭喜道,“恭喜师兄又收了一个高徒。”江公摆摆手说道,“你我与太子殿下同一辈分,刘公子乃是太子殿下的孙子,我本不该直接收你为徒,我的弟子之中,唯有韦贤成器一些,可是,他身在长安做昭帝的讲读,其余皆不成器,不够资格做小主的师父,再者,张老大人也一再嘱托,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因此,万事从权,我亲自教授公子,就如同我当年代父亲为太子殿下讲授一样,我代我徒弟为公子授课吧” 刘强听着有点懵,但依然低声是说了一句“诺。” “我少年时曾经游历东海之滨,面对浩瀚大海,为勉励自己取了一个字号,东海澓中翁。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如同河流一样,一刻不停奔向大海,学问也如大海一样,浩瀚而又难以穷尽,我想勉励自己,希望能够珍惜时间,努力向学,大海般的学问能够回流尽入自己腹中啊,这一字号,唯有几个亲密的师兄弟知道,这样,公子以后对外宣称师父为东海澓中翁即可。” 江公这一讲,许公想起来,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只不过师兄并未用的时间很长,只有几个师兄弟知道,如今一说,许公才知道,自己的师兄看来非常钟爱这个字号,怪不得在他最爱的几卷简牍上都题有东海澓中翁这几个字。 刘强恭敬的俯身一个大揖,说道“诺!”。自己以后的师父就叫东海澓中翁了,他心理道。 仪式完毕,几个人也就走到正室,待江公,许公坐定后,刘强并没有坐下,既然拜了老师,就是人家的弟子,必须要执弟子礼,蔫有同师父一块坐着喝茶的道理。彭祖病已哥这样,自然得陪着,不过他站的比较远,奉茶之类的事情,弟子必须做,用不着自己这个陪读狗腿,想到这里,看着病已哥毕恭毕敬的服侍江公跟许公,他心里直乐。 江公对这个新收弟子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他问刘强平时读什么书,学了哪些学问。刘强一脸懵,刘病已给自己留下的记忆中,就没有学问的概念,也没什么书在头脑里记着,他转头看看彭祖。彭祖看到这种情况,非常自然的把头扭向了一边,病已哥跟自己哪里读过什么书,整日里把功夫都用在了斗鸡撵狗上了,伯父对病已哥比较宠,见病已哥调皮,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更何况病已哥非常会哄老头,那些前来教学的夫子,大都让病已哥跟自己整治的教不下去了,所以,不能说两个人大字不识,可也没几滴墨水。 江公看着两个人的表情,知道书没念多少,许公这时说了,“《诗经》应该有所接触了,《尔雅》也应该看过。”《尔雅》属于小学,其实就是中国最早的字典之一。“那日在淳于先生家,不是还吟诵过《蒹葭苍苍》吗。可是有思慕而不可得的女子?”许公看着刘强笑着说道。 刘强低头回到,“惭愧!” 江公笑了,“《蒹葭》篇意境颇高,只是悲凉了些。诗以秋景起兴,秋日清晨,芦苇凝结着薄霜,薄雾缭绕点河对岸,佳人缓缓而行,芦苇似帘,薄雾如纱,整个勾勒出一个空灵缥缈的画面,而歌者触不可及,怅然若失,却企慕心强烈,不断追求,绝不放弃。真正是景生情,情生景,一切景语皆情语。” 刘强听后,心说,老头是高,点评到位。 “不过。”江公说道,“我们谷梁学子研究《诗经》,不应只是着眼于儿女私情,更要注重诗的意境象征。“在水一方”,是人生常有的境遇,渴望而不可得,譬如儒家礼法不兴,譬如个人功名难建,“道阻且长”这样的困境在一个人一生中不知道要遭遇多少,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放弃对理想的追求,这便是诗的另一层境界了。” 许公频频点头,刘强还是能够听懂的,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国学普及课这些年还是没少上,彭祖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心说,这也行! “而作为我们谷梁学子,还要看到诗的更深一层意思,以《春秋》来解诗,以《诗经》来总结,描绘《春秋》的内容,此为秦风中一首,其实这首诗是用来讥刺秦襄公的,秦襄公虽得周土却不能用周礼来巩固他的国家,他将其妹穆嬴嫁与西戎丰王为妻,才得以保全。” 头虽然有些大,刘强却想到了上学时看到的一句话,也忘记了是谁说的了,“五经皆史。”他低声道说道。 江公与许公都扭头看着刘强,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许公说道,“什么?”刘强还以为自己说错了,带点结巴是说道,“五经,五经皆,皆史啊。” “哈哈哈哈!”江公的笑声穿透了屋梁,笑完之后,大声的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许公赞许的点着头说道,“恭喜师兄,贺喜师兄,小小少年,刚一听师兄教诲,便能有如此深刻认知,他日必能成大气候啊。” “也莫要夸的他太甚,你看刚才被咱们一问,都有些底气不足,结结巴巴的,可见也是临时起意,说了出来,不见得有多彻底的了解啊。不过,有如此认识,便也够了!那些腐儒,一辈子都得不出这个结论啊!小子,记住你今天这句话,以后就把他当作自己读《诗经》的准绳!” 这小子一出口,刘强知道,江公对自己的接纳又进了一步,可以说将自己当作自家人了。他立刻恭敬的说道,“弟子谨记于心。”彭祖对刘病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不知道病已哥这些天怎么了,老是有神来之笔,关键是都能说道点子上。 江公平静一下说道,“确实如此啊,五经皆史,孔圣先师编制五经,其实浑为一体,无知竖子往往割裂开来理解。其精粹便在《春秋》,而孔圣先师又将《春秋》精粹传于子夏,子夏又传给了我们的开宗祖师谷梁赤,所以,我们是唯一继承孔圣先师《春秋》血脉的弟子,说唯一继承孔圣先师精神的弟子,也不为过,因此,任重而道远啊,你要谨记。” 刘强又立刻恭敬的说道,“弟子谨记于心。” 江公心情舒畅,他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问许公道,“难得这么高兴,家中可否还有好酒,今日中午畅饮一番。许公面露难色,“今日确实高兴,酒还是有的,只是好酒嘛,确是真的没有。师兄也知道,这酒专卖,那些衙门里的人,早就将好酒贪墨了,就是劣酒,也贵的惊人!” “也罢,有酒便成,今日确实高兴,许久未有如此痛快了。”虽然有些无奈,但他知道师弟说的是实话。 刘强自从那天中午跟淳于泽,高山在万仙酒舍吃饭,就知道酒的专卖,致使酒价畸高,酒的品质还差,今天又听说许公如此说,心里面想,可以从酒上面做点文章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得弄点钱啊(一) 白吃白喝白住,这种情况刘强本就不习惯,现在好了,看来得在此地学习上一段时间,身无分文,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了,得弄点钱啊。刘强曾经去过同事王海的浙江老家,对于王海父亲自酿的土酒印象非常深刻,那天他还兴致勃勃的帮王父烧火蒸馏,玩的不亦乐乎,只不过晚上喝的酩酊大醉,那个酒真的是太好喝了!能不能从酒上面弄点钱呢,刘强想着。 凤娘从外面走了进来,请江公与许公,刘强他们去吃饭。凤娘是许公的小妾,自从妻子丙氏死后,凤娘其实代替了主母之位,只不过因许公儿子许仲孙的阻挠,还是小妾的身份,没有转正。 “将家中那坛老酒拿来。”许公嘱咐凤娘道,凤娘笑了笑,拿来了一个小坛,说道,“老爷藏了许久,都未舍得喝。” 刘强将酒坛打开,为江公与许公斟上酒,碧绿的颜色煞是好看,酒味却较淡。“今日破例,你与世子也斟上一杯。”江公说道。 酒是奢侈品,平时能喝的机会不多,彭祖听到后有点小激动,忙接过酒坛,为刘强跟自己斟满酒杯。待得坐定,江公举杯,掩面饮尽,许公见江公饮尽了,也举杯掩面一饮而尽。刘强在彭祖斟好酒时,本想先举杯敬酒来者,但是看着彭祖斟酒后,一本正经的跪坐着,自己也没敢动。后来看到江公喝完许公才举杯饮尽,心说,尼玛,看来习俗不太一样啊。 刘强拿起酒杯,朝着彭祖致意一下,彭祖忙拿起酒杯,两个人也都掩面一饮而尽。没滋没味的,刘强估摸着,也就四五度,以前,自己六十多度的烧刀子都喝过。相比彭祖而言,刘强面无表情的放下酒杯,被江公看在眼里,感觉是君子之风,暗暗点头。 “最近,仲孙怎么样?”江公问起道。许公恨恨的说道“那个逆子,不提也罢。”江公笑笑,并未接话。“我的家风,早晚败在这个逆子身上。” “仲孙这个孩子,还是不错的。”因为两个小辈在,江公并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弟,过于耿直,有些时候行事甚至有些迂腐。 吃罢午饭,江公又交待了几句,说道,今日便罢了,等明日正式上课。刘强趁机提出,每日只上午授课,下午自己学习,他担心江公身体吃不消。许公赞许说道,“还是公子体贴,我其实也想说这个问题,不仅如此,隔几日还要休息一下,师兄不要太劳累,毕竟年纪在这摆着。再说,公子也需休息休息,一张一弛,乃文武之道嘛。”其实,刘强也是留了另一个心眼,没时间的话,哪有功夫想法子赚钱呢。 出得许公的宅子,刘强想将双眉间的朱砂擦掉,彭祖忙正经的拦阻道,“病已哥,今天不能擦的,这是开智的,擦掉不吉利。” 刘强有些无奈,摇摇头说道,“走,镇上调查调查市场。”彭祖听得一脸懵逼,“啥?”刘强拍拍脑门,说道,“咱们去逛逛,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来到这里,还没好好转转呢。”彭祖双手赞成,毕竟是少年人,贪玩。 其实也没啥好看的,无非就是几间布店,售卖的大多是麻衣,几间粮店,里面也不过小米,高粱黄豆,花生啥的,几间酒舍,还是那间万仙酒舍看着最气派。相比长安来说,泗水毕竟是个小镇子,彭祖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只是在转到有几间勾栏的地方,他的两只小眼才放了放光,还冲着勾栏里面朝他挥着手帕的女子挥了挥手,刘强赶快将这个没出息的拉走了。人气也不旺,看着屠户案板上还有小半片猪肉呢。盐,酒,铁都是专卖,不准私营,这个也有点麻烦。 没有书店,这也是刘强特意想找的,图书是获得信息跟情报的重要来源之一。不知道是读书人太少,没几个买的,还是图书太少,撑不起一个门面,抑或是图书太贵,不过看那些木头片子,也值不了多少钱哪。刘强虽然猜测,但是并没有说出来,说的多,露馅就多。刘强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走吧,他有点泄气的对着彭祖说道。 两个人正往回走着走着,就听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喊,“抓住他们,别让那两个小子跑了。” 耳听着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彭祖就被一个从后面冲上来的身影,撞了个趔趄。彭祖刚要出口骂他妈的,撞他的人回头看了看他,彭祖认了出来,是那天救了病已哥的孩子,他拉着刘强的衣袖说道,“病已哥,那是那个谁,那天那个谁。” 刘强也认了出来,是那个豪气的说某姓朱的少年,他点点头,拉着彭祖往边上稍微站了站,示意他不要说话。另外一个少年,紧跟着也跑了过去。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从后面撵了过来,有的手里还拎着齐眉长棍,有的拎着短棒,刘强在第一个壮汉撵上来的时候,微微一伸脚,那个壮汉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砸的尘土好像都有点飞了起来,刘强忙慌手慌脚的上前去扶,嘴里说着,“哎呀壮士,没事吧。”虽然是弯腰去扶那个大汉,脚底下并未闲着,又将第二个家丁给绊倒了。 在第二个家丁倒下的时候,刘强又顺势将自己扶的那个壮汉给摁在了地上,嘴里还说着,“彭祖,快,快,来帮忙。”彭祖此时已经看出来病已哥的意图,他一边答应着,一边动作夸张的跑到另外一个家丁身边,作势去扶人。这下,四个人就将道路封的差不多了,后面追上的人不得不停了下来,眼看着那两个少年转过街角去了。 第一个摔倒的大汉被刘强扶起来,指着刘强说道,”你,你。。。。。。刘强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这事透着邪门,但是大汉又说不上什么来是怎么个情况。 “怎么了六哥”“摔的厉害不厉害,六哥”家丁们七嘴八舌的问候着这个叫六哥的人。 “快去追!”六哥气急败坏的说道。 就在家丁们追上去的时候,一个公子模样的人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后面还紧跟着一个干练的中年男子。 “武六,怎么,怎么不追了?”只见他到得前来,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问这个叫武六的大汉,随着他剧烈的喘气,小身板也一上一下的抖动着。 面熟,在哪里见过。刘强想起来了,这家伙是那天高山在万仙酒舍,用花生米打的纨绔子弟,当时他们几个正在欺负一个老人跟一个少女。 “二少爷,这家伙将我绊倒了。”武六说道。刘强还是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与小弟正在路边走着,小弟无端端的被人撞了一下,这两位壮士又好生生的在我眼前跌倒了,我是好心,与小弟将两位扶起来,怎的就被赖上了。” 这时,前去追人的家丁返了回来,纷纷说道,“跑丢了,不见了。” “一个个的废物!”纨绔子弟气得大骂。 “他们一定是一伙的。”武六指着刘强跟彭祖说道。 “那废什么话,带走。”纨绔子弟不耐烦的说道。 “岂有此理!我看谁敢!”彭祖本身是二世祖,在长安不能说是横着走,可也是个欺负人的主,一看这种状况怒了。 “呦呵,还有敢跟本公子叫板的。”纨绔公子挑挑眉,很感兴趣的说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干练男子开口说道,“我看两位是学子,许某怎么没有见过?听口音两位是外地人?”这帮人见男子开口了,那些啷啷的家丁都不说话了,看来这个男子还是比较有威信的。 “我等是长安人士,来此地许公处求学,今日本是在镇子上闲逛一下,不成想小弟被人撞了,我与小弟出手助人,反而被污,真真是笑话。”刘强摊着手摇了摇头,许公在当地应该很出名,刘强就将许公的虎皮扯了起来。 “奥,公子是来向家父求学吗?”家父?刘强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难不成这是许公说的那个不孝子许仲孙,他拱手问道,“先生可是许仲孙许公子?”中年男子拱手回礼道,“正是在下。” 刘强长身一揖,说道,“我叫刘病已,这时小弟张彭祖,我们刚从令尊处出来。” 许仲孙捋着山羊胡,点点头,“今日清晨去家父处请安,未听家父提起,看来家父又新收了弟子。”这事有点复杂,刘强不打算在这个场合解释。 “这事应该是个误会,他们两个是家父新收的弟子,断不会是与那两个歹人一伙的。”许仲孙这一说,就算是定论了,许公子的面子,必须要给是。 “这位是泗水邑令于大人的二公子于安于公子。”许仲孙给刘病已介绍道。于公子不耐烦的拱拱手道,“既然是许公的弟子,那就是自家人了,看来是个误会。咱们走”说完带点气急败坏的样子转身走了。许仲孙与刘强两人拱手作别,也跟着去了。 彭祖冲着这帮人的背影啐了一口,说道,“什么东西,要在长安,小爷我打断他们的腿。”刘强笑笑,说道,“走吧,别与这等人一般见识。” 回到淳于泽家,淳于艳首先扑了上来,这两天跟刘强玩的痛快,刘强一回来,小姑娘高兴坏了,她抱着刘强的脖子说道,“我可想死你了!”刘强听后有点哭笑不得,淳于珊笑道,“艳儿念叨了公子一天呢。” 淳于泽与高山,长乐他们在正屋里正说着什么,长乐看着刘强双眉间的朱砂直乐。坐定之后,只见高山用拳头锤了几案一下,淳于泽叹口气说道,“是有点造孽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得弄点钱啊(二) 个把月前,泗水邑令于增年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几天就暴瘦三圈,到了现在,整个人就形同骷髅了。二公子于安从曲阜一个方士那里求得一个秘方——用年轻女子冲喜,说是能够治好自己父亲的病,而且必须是芳龄十四,巳时出生,额头眉间有痣,未有婚嫁许配的方可。 于公子四处打听寻找,还真的被他找到了,花了二十重金从一个贩卖人口的牙侩手里买来,如今安顿在邑令府衙,说是两三天后就同于老爷圆房。 “这于大人为官还算方正,又是从安王府出来的,传言是要迁为太守的,估计这下可能成为泡影了。”淳于泽说道。 刘强听完这前因后果立刻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于二公子找到的女子,就是方士为他私人订制的。 “还太守呢,估计过几天命都保不住了。还冲喜,这就是把好端端的孩子往火坑里推。”小妾就是老爷的私人物品,地位有时候还不如奴仆,除了随时会被正室欺凌以外,如果不合老爷的胃口了,还会被转手送人。如果邑令于增年真的没几天就翘了,这个年轻女子的下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晚饭的时候,众人纷纷恭喜刘强,虽然无酒,但是有蜂蜜水喝。长乐骄傲的说道,“这是高山师父跟我从山上采集的蜂房里取出来的。”糖是稀罕物,饴糖贵,蜂蜜又稀罕,所以,蜂蜜水是与酒差不多的奢侈品。淳于艳崇拜的看着长乐说道,“长乐哥哥,你再去采集好多好多,好不好。”长乐挠挠头,这玩意哪是那么好采集的。刘强心说,看来长乐这小子跟高山混的不错啊,都称呼高山师父了。 “蜂房呢?你们放哪里了?”刘强问道。 “淳于叔叔让珊姐收起来了。”长乐说道。蜂房是一味药材,《神农本草经》记载“主惊痫瘈疭,寒热邪气,癫疾,肠痔。”直接剪成小块或者炒一下使用。刘强对淳于泽说道,“不知道淳于先生能否将蜂房借在下一用。”淳于泽有些不解,但没有问什么,说道,“公子想用,尽管拿去就好。” “病已哥,你要蜂房干什么用?”刘强心中隐约的形成了一个想法,在没有眉目之前,他不想说出来,听到彭祖这么问,他神秘的笑了一下,说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吃完晚饭,淳于珊将蜂房取来交与刘强,刘强一头扎进厨房,升起火来,开始烧煮那些蜂房。淳于泽看着有些心疼,对淳于珊说道,“蜂房入药,从未见过有如此用法的,这刘公子不知道要做什么。” 淳于珊也有点莫名其妙,心说,这些药材看来要白白的浪费了,但是她对淳于泽说道,“刘公子看来有大用途,就随他去吧,改日让高叔叔再去山上找些便是。”。“哪有那么多蜜蜂。”说着,淳于泽摇摇头走了。 第二天在许公处学习的时候,许仲孙专程过来拜会江公。自打妻子丙氏过世,许公开始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横竖看不过眼,尤其是在许仲孙去泗水邑令府上做事以后,再加上儿子阻挠凤娘扶正的问题,许公干脆从自己宅子里搬了出来,跟自己的小妾凤娘住进了郊外的别院之中。 许仲孙每日前来请安,爷俩没话说,许公看着他还烦,告诉自己的儿子,不用过来了。大汉自建朝以来,都是以孝治天下,虽然是父子不睦,但是许仲孙哪敢不来,两相一折中,于是改为了许公房门紧闭,许仲孙在父亲门前请完安便走。 昨日许仲孙遇到了刘强两个,今晨跟凤娘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江公也在,于是早上去府衙点完卯后,又专程赶回来。 “每日都与那纨绔混在一起,不干些好事!”许公即使守着江公等人,也丝毫不给自己的儿子留面子。许仲孙有点哭笑不得,父亲虽然视名节如命,可是自己还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再说,一大家子人家,总得吃饭啊。 江公笑着劝解道,“仲孙还是很不错的,对小辈不要太苛责了。”许公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最近府衙里可有什么新闻?”江公问道。 “府衙里倒没有什么事情,现在还算太平。就是泗水邑令于大人得了怪病,淳于大夫跟安王派过来的大夫,都给瞧过了,不见好。二公子在曲阜得了高人指示,从牙侩那里为于大人买来个小妾,准备近几日给于大人冲喜,说是冲过喜后大人就会好转。” “哼,缺德事做多了,定会遭报应的,买个苦命家的孩子,这不是给自己的父亲冲喜,是在给自己的父亲折寿。” 于公子二十重金给父亲买小妾冲喜,算是个爆炸性的新闻。二十金相当于二十万五铢钱,而一头牛1800钱,一匹上好丝绸500钱,在长安的一座豪宅也才二十万钱,正常的丫鬟跟奴仆,几贯至几十贯不等,就是几千钱至几万钱不等,二十万钱,绝对是个大价钱了。 “有病乱投医,这次于大人长了如此怪病,二公子也是救父心切。” “救父心切,我看是别有用心吧。”许公不以为然人。“奥,看来这里面有文章啊。”江公感兴趣的说道。 “二公子于安是庶出,自小顽劣,所以邑令大人并不喜欢于二公子,但是二公子善于讨老夫人的欢心,再加上自己的生母在于大人面前经常说好话,大公子又在曲阜太守府任职,泗水回来的少。邑令于大人对二公子也就慢慢有所改观。现在于大人病重,出力最多的也是二公子。” 刘强听后,得出了结论,这是一个老掉牙的,庶子与嫡子争夺家主继承权跟遗产的故事。 等许仲孙跟江公等谈完话,刘强送许仲孙出得门外,说道,“小弟想拜托仲孙兄一件事情。”许仲孙笑道,“贤弟不必客气,有什么地方用到为兄,尽管说。”今天上午,他看得出来,江公与父亲,对这个刘病已很重视。 “昨日与于二公子产生了些冲突,小弟想让仲孙兄做个中间人,这两天在万仙酒舍请于二公子喝酒,解释过去昨天的事情,一来结交一下于公子,二来也将误会说开来,别给仲孙兄带来什么麻烦。” 许仲孙沉吟一下,说道,“那好吧,我回去禀告一下于二公子,如若二公子有回话,我就来通知贤弟。” 下午回到淳于家,刘强找到淳于珊,问她有没有红色的丝绸,自己借用一下。淳于珊听到后,心里小鹿乱窜,红色丝绸是有的,父亲在陆续给自己准备嫁妆,买来的红色丝绸是为自己做嫁衣跟盖头用的,这个怎么能随便给男子用呢! 她有点脸红的低声问刘强道,“公子用红色丝绸,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刘强不明白淳于珊怎么这个神态,他笑着解释说道,“这个还是很重要的,不过事情不成的话,可能就浪费掉了。”他紧接着说道,“不用太多,一小块就行。”他大概比划了一下,淳于珊还是低着头给他拿了过来。 吃完晚饭,刘强笑着对大家说道,“诸位请稍坐。”淳于泽等人不解,刘强笑着冲彭祖点点头,不再说话。在彭祖出去的时候,刘强噗的一下,吹灭了室内的油灯,室内一下子昏暗下来,柔和的月光自窗外映了进来,平添了几分神秘气氛。 淳于艳呀的一声,淳于珊忙将她搂入怀中。淳于泽本来在蜂房的事情上就不太高兴,现在更觉得刘强胡闹,但是他还是没有说什么。长乐问道,“病已哥,你做什么。” 正说话间,房门被彭祖推开了,彭祖的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灯笼,明亮的灯光照的室内顿时亮堂起来,尤其是那透过红色丝绸的光线,柔和又稳定,明亮而不刺眼,使得室内都沾染上了浅浅的红晕,让人感到温暖。 “哇!”淳于艳惊叹起来,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新鲜事物。淳于珊看到了这个红色的灯笼,知道了自己红色丝绸的去处,她的心里隐约的希望,这个新奇的事物,是刘强专门做给自己的。 高山与淳于泽异常的惊讶,这个刘公子的来头,真真让人琢磨不透,这等事物,从来未曾见过。长乐高兴起来,问道”病已哥,这是什么?” “这叫灯笼!”刘强解释道。“用这个照明,要比用油灯稳定,光线也柔和。如果用在室内,可以做成固定的,也可以室外用,夜间出门,打着灯笼,就不用摸黑走了,能够看清脚下的路,野兽也不太敢靠近,安全。” “病已哥哥送给我好不好,我好喜欢。”淳于艳撒娇的问着刘强。 刘强捏了一下淳于艳的鼻子,“好,病已哥哥送给你,不过现在不行,病已哥哥还有点小用处,等过几天给你。”淳于珊听后,感觉到心里有点失落,她真的希望,这是刘强专门为自己做的。 刘强点燃油灯,让彭祖将灯笼收起来,然后说道,“这只是一个试验品,等过几天,我再做几个,淳于先生以后夜间出诊,也好有个照明的物件。”淳于泽也非常喜欢,他隐约的猜出,蜂房可能是用在灯笼里面了,但是这等私密是事情,高山与他都不好过问。 刘强看效果起到了,就对高山说道,“高叔叔,有件事情想同你商议一下,来我们房间如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得弄点钱啊(三) 不论任何时候,学习总是枯燥的,越是严肃深刻的内容,老师往往越是讲解的深入刻板,一丝不苟,学生也就听的云山雾罩,痛苦难当,这就是彭祖此刻的感受,不过刘强感觉到幸好简牍上的字都是隶书,不是天书般的篆字,至少还认识。 在汉朝,《诗经》,《尚书》等五经,但凡读书的士子是必须习诵的,即使普通百姓,往往也会吟诵。《诗经》是一部诗歌选集,多为周人所做,其实就是当时的流行歌曲,传唱的人非常多。《诗经》中诗歌出现的时候,还没有诗这个字呢,歌必有歌词跟曲子,孔子在教授学生《诗经》时,还是琴瑟伴奏歌咏的方式,估计是他老人家在教授《尚书》跟《春秋》的间隙教授《诗经》的,调节一下气氛,也不至于让学生感觉到枯燥。到得后来,《乐》经失传了,也就是《诗经》的曲谱没了,这歌也不知道怎么唱了,于是六经就变为了五经。 《尚书》有认为是上古之书的,也有人说是尊贵的书,还有人说是皇室的书,专门给皇上看的书,其实《尚书》就是一本夏商周三代的领导记事跟领导致辞,既有一部分帝王历史,也有一部分帝王训话。可见,自我们的先民起,就非常重视领导人的事迹报道跟讲话记录。但是年代太久远了,领导人训话时的历史环境与词语意思,都不得而知,文字古奥迂涩,读起来难以理解,所有才有所谓“周诰殷盘,诘屈聱牙”。 “《诗经》的编排体例分《风》《雅》《颂》,是我孔圣先师根据不同的乐歌编排的。子曰: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无邪为何?无邪即为中道,中庸,中和之道。”刚开始授课,自然要先讲《诗经》的宗旨,用孔圣先师自己的话,来引申展开来讲,老头做的是驾轻就熟。 在彭祖看来,上午的课好歹讲完了,他其实在江公授课中途,已经见过周公两次了,但是刘强却有些兴趣盎然的意味,古文方面,自己是一大弱项,如今,有研究《春秋》的天下第一泰斗,谷梁派掌门人的江公免费给自己亲自授课,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如果搁在以前,这课时费怎么着也得每小时论万计价啊。再说,江公讲的许多东西,自己还是能明白些的,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有硕士文凭的人。 江公,许公自然将两个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他也有意识的放慢了速度讲,避免一开始两个少年接受不了,对于刘强在课堂上的表现,非常满意,无形之中,又给刘强加了几分。 临近中午,许仲孙又过来了,给父亲带过来一小片猪肉,几只宰杀好的老母鸡,另外竟然还有只西瓜,说是因为让父亲招待江公的。江公将许仲孙夸奖了一番,许公的态度稍微好看了些,毕竟是自己儿子,脸色上还是带出了点骄傲,上面写着,看我这儿子,还是挺有眼力劲的。临走之时,许仲孙也告诉刘强,于儿二公子答应了,今天晚上就能在万仙酒舍与刘强会面。 淳于删有些好奇,自打中午刘强他们两个从许公处回来,就将高山与长乐喊进他们的屋子,几个人在里面不知道做什么呢,偶尔还传来低低的争论声,跟刘强的轻声解释声。 万仙酒舍的二楼,一片漆黑,在大厅南边的角落,传来个低低的声音,“小子,今天晚上你最好成功,否则,我唯一的老本,就全都没了。”“放心吧,别说话,一切听我的就行。” 从一楼的楼梯口传来个嚣张的声音,“怎么这么黑,你这老狗连油灯也不舍得点,让本少爷我摔着怎么办?” “公子冤枉小的了,不是小的舍不得费那点油,是刚来公子不让小的点!公子光临,小的哪敢黑漆马虎的,真要伤了您的贵体,就是绕上小的全家,也赔不起啊。” “算你识相,拿开你脏手,免得脏了本少爷的袍子。” 随着脚步声响起,就听得两三个人走了上来,万仙酒舍的老板张贵拿着盏油灯,弓腰走在前面,边走边说,“公子小心脚下。”于安晃着小身板走在张三的后面,紧跟着是许仲孙跟武六以及另外两个家丁。 只见整个二楼大厅除了南面的角落里有几个身影,其余都空空荡荡的。于安心里不禁有点紧张,毕竟是坏事做多了,到了这种黑不拉几的地方,难免会心虚,生怕再有仇家暗地里出来给自己一闷棍。 张贵引着于安他们来到刘强等人的坐席前,刘强与彭祖赶快迎了上来,刘强拱手施礼道,“于公子肯赏光,病已荣幸之至!” 与刘强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方士模样的人,戴着高高的方士冠,身着方士长袍,花白的眉毛往下耷拉着,一直到嘴角,花白的胡子直到胸前,方士的旁边,站着一个胖胖壮壮的少年,身着方士短服,手里捧着剑一般的事物,笔直的站在方士的旁边,两个人见于公子走了过来,纹丝未动。 于公子有点动气,心说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见了本公子,还这么托大,但是看方士的架势,没吱声。 “于公子请坐。”刘强热情的招呼道,于二公子与许仲孙刚刚跪坐下来,张贵手里的油灯突然熄灭了,大厅里顿时一片漆黑,于二公子坐着的身形往外一撤,武六与另外两个家丁也紧张的摆开了架势。 万仙酒舍老板张贵有点害怕,这也太邪门了,没风没火的,自己感觉到一股小小的气流冒了出来,油灯就灭了。 “大家不要紧张,不要紧张。”黑暗之中,刘强说话了,“张仙人闻不得这凡间的烟火味,所以,略施小法,让油灯灭了。张老板,你先下去吧。” 张贵一听,对着于二公子说道,“小人告退。”说着转身就要逃的感觉,又没有油灯,还不敢快走,窸窸窣窣的摸着往下走去。 “还未向于公子介绍,这是张仙人,与在下颇有渊源,少时家中长辈本想让我随张仙人学习仙术,只是在下天资愚钝,张仙人没将我收入门下,谁成想,仙人云游至此,今日晚间,在来万仙酒舍路上让我碰到了,在下盛情挽留张仙人,想着略尽一番心意,正好约了于二公子,也想着给于二公子引荐一下。” 刚才听到是眼前的方士弄灭了油灯,于安心里更有点恼了,他没好气的抖抖袍子,坐正下来,但是又没敢发火,看着眼前的方士像是得道的样子,他还是比较看眼色的。 方士就是方术之士,“方”就是“道”,“方士”就是“道士”,方士是东汉以前对炼丹,服气,修仙,长生,变化,观看天象,甚至会五花八门奇技之人都成为方士,东汉以后则叫道士。在西汉,人们都信奉黄老之术,上至帝王,下至百姓,对方士还是很敬重的,于二公子为自己老爷子冲喜的主意,就是得自曲阜的一个著名方士。 黑暗之中,只见刘强的身影往张仙人身边稍微一倾,然后有坐正说道,“奥,刚才仙人给在下说,仙人与于公子也有缘,所以才答应了在下的请求。” 没听见这个张仙人说话啊,难道这方士真是得道之人,于二公子心想,但是还是礼貌性的拱拱手。许仲孙从头至尾虽未言语,但是看着这个场景透着邪性,心说这刘病已搞的什么鬼,可别把我给坑了。 正愣神间,刘强又突然发声,“哦,嗯,嗯”停顿了一下,“仙人说了于公子烦心事太多,放轻松,凡事切莫太执着,贪求太多。” 于二公子心里一紧,没有吱声。楼下有声音传来,“公子,上菜吗?”刘强说道,“上吧。” 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吃,还上吧,这二公子于安正在腹诽,刘强又说道,“仙人虽不食人间烟火,可我等是凡尘俗子,没有光亮如何吃饭?” 只见旁边站立的少年拎出来一件事物,室内顿时光亮起来,那件事物圆圆的,红彤彤的,下面挂着红穗子,用红丝线挂在一根碧绿的短棒上,那光线明亮,柔和,温暖,而没有刺鼻的烟火味,甚至还有点甜丝丝的味道散发出来。 什么东西,没有见过。于二公子与许仲孙看得有些呆了。小童将这件事物高高的举了起来,整个大厅都明亮异常,光亮在众人头上,像是太阳又高升在天空。 于二公子看着这件事物有些痴了。只见刘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托于公子的福,仙人刚才告诉在下,因为于公子这样的贵客,故将西天王母娘娘赏赐的灯笼拿出来照亮。” 谁?谁?西天王母娘娘赏赐的灯笼!真的假的!灯笼是什么玩意! “前段时间,张仙人去西王母处请安,西王母说张仙人正在修行的紧要关头,切莫被尘世的烟火熏毁了前程,所以就赐给张仙人这个灯笼,以备修仙之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得弄点钱啊(四) 刘强适时严肃的对彭祖说道,“彭祖,你去楼下,酒水菜肴等,你去端来,莫让闲杂人等看了此等仙物,以免大惊小怪。”彭祖一听,立马站起来,向楼下走去。 于二公子跟许仲孙听后,立即收起惊讶的表情,于二公子站起来,向张仙人长身一揖,说道,“于安见过张仙人。”行礼之后,正经跪坐下去。许仲孙也随后站起来行礼,“许仲孙见过张仙人。”整个过程,张仙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大会儿功夫,彭祖端着酒菜上来,刘强起身要斟酒,让于二公子拦住了,他恭敬的给张仙人斟满酒杯,然后将酒坛递给了武六,武六挨个给众人斟满酒杯。 只见张仙人还是面无表情,微微张口,酒杯里面的酒水,化为一条细线,如同水流一般流入张仙人口中,饮酒之后,又见一盘花生米中的一粒花生,嗖的一下,也进入到张仙人口中,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声音,这下,于公子,许仲孙跟武六等人彻底傻掉了。 刘强又微微一倾身子,说道,“张仙人说,他已酒足饭饱,让咱们随意,来,于公子请。”先是在漆黑的环境下见了灯笼,又见到张仙人如此吃喝,于二公子这个时候那还敢端杯子。他缓了缓神,对刘强拜拜手,起身对张仙人又一拜,说道,“仙人方才说小子烦心事多,确实是,敢问如何化解,请仙人教我。”说完直身,又看看刘强。 刘强微微倾身,然后说道,“公子请坐。”待得于二公子坐定之后,刘强说道,“公子眼下所烦心之事,说简单,亦简单,说难,亦难。” “怎么说?”于二公子急急的问道。 刘强等了一小会儿,说道,“一是加强看管,二是获得上位者肯定。” 于二公子没有说话,买来的那个丫头,根本没有认命的样子,关键是还有两三个小子想着将她救走,那天不是武六发现,差点让她跑掉,他派人将女子锁入房子,自己带着武六等去追,就是刘强半路捣乱,让那两个小子给跑了,是得加强看管,别在紧要关头,让那个丫头给跑了,可就闹了大笑话。 上位者肯定,这个说的谁? 正在思考间,就听刘强说道,“几日之后,令尊大人迎娶妾侍的好日子,有贵尊者会莅临贵府。” 贵尊者莅临,太守,太守是尊者,贵还谈不上吧,于二公子突然想到了,难道是安王会来?父亲曾经简单提过一句,让婚宴准备的丰盛一些,邑令迎娶个小妾,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次不同,一是此为冲喜之举,自己花了二十重金才买到为父亲冲喜的小妾,二是父亲看着也真的快不行了,这该不是托孤安排后事的节奏吧,自己的父亲是从安王府出来的,托孤的话,安王必定是人选之一。说实话,他现在巴不得自己的父亲挂掉,因为父亲还是偏向大哥,如果父亲这个时候挂掉了,自己就没有了顾虑,直接侵吞掉家产。 但是如果获得安王的赏识,不仅可以继承家产,说不定泗水邑令也会是自己的,那个该死的老大就靠边站了。 想到这里,于二公子再次长身一揖,“请仙人教我。” 等了半天,刘强却没有动静了,于二公子有些着急的看着刘强,又看看许仲孙,许仲孙明白什么意思,对刘强说道,“请刘公子为二公子求求情,请仙人为二公子指指路。” 刘强于是说道,“请张仙人为于公子指指路,于公子孝心可嘉,花二十重金买来小妾给父亲冲喜,请仙人开开恩。” 静默了一会儿,刘强倾身点头,对于公子说道,“仙人说了,也罢,既然与二公子有缘,就帮二公子一把。”于二公子听后,激动的想跳起来,他倾着身子向刘强靠了靠。 就听刘强说道,“仙人说,就将这王母娘娘的赐予的灯笼,挂在于大人迎娶妾侍的院中跟屋内,好让尊贵者看的清楚,于公子的孝心。” 于二公子听后,有些失望,缓缓的坐直了身子,这个灯笼是好,从未见过的宝物,这一个晚上的照明,光亮,稳定,无味,又能移动,可以说是代替油灯跟火把的上好物品,但是就这小小的灯笼,在屋内照明还可,在院落之中,呵呵。 刘强又一倾身,然后说道,“于公子是想,这一小小的灯笼,如何能够在整个院落中跟婚房内照明吧。”真是神仙啊,能够看出我心里想什么,于二公子看到被张仙人看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来了,也不打算隐瞒,说道,“是啊,请仙人明示。” 刘强笑了,说道,“此物本为神物,就是于公子想拿这一只灯笼回去,仙人也不会给的,这是西王母赐给张仙人的,于公子就是想要,张仙人也不会给的。” 刘强接着说道,“仙人方才说了,此物是神物,断不会送与公子,当然,仙人可以据此神物,幻化出其他的,此物虽小,但是可以幻化出大如车轮,小到砚台的灯笼,可以幻化出两只大如车轮的,挂在院落正门口,再幻化出两只大如竹篮的,挂在迎娶房内。” 刘强这一说,于二公子眼睛亮了,原来还可以变化啊,假如大如车轮的话,那光亮度,还不得如白昼一样。 “因为时间关系,只能幻化出四只灯笼,这也得耗费张仙人几年的修行。”刘强接着强调道,“作为仙人来说,耗费几年的修行,在升仙路上就是一个小障碍啊,于公子要珍惜!” 于二公子什么人,立即说道,“小子愿意奉献二十金,助张仙人得成大道!” 张仙人依然老神在在的一动不动,刘强也没有说话,于二公子接着说道,“当然,二十金仙人是看不到眼里,这是小子今天晚上给仙人的见面礼,等四盏灯笼幻化成后,小子会再奉献仙人三十金。” 听到这里,刘强的身子一倾,然后说道,“张仙人说了,随心就好。” 于二公子忽然想到什么,接着说道,“小子还有个不情之请,仙人能不能再幻化出一只灯笼,就如今天晚上手提这般,当然要比这只大些。” 刘强一愣,后来转念一想,这小子是不是想着安王来了,给安王照明用的,八九不离十,其实,安王来不来,还真的是未知数,刘强根据泗水邑令于增年现在的状况,加上收集的情报资料等,判断安王会来,但是又不肯定,所有给于二公子说贵尊者会莅临,这于二公子说完后,他做出了这个判断,于是身体又是一倾,然后说道,“张仙人说,于公子想给贵尊者一个惊喜跟礼物,这个主意非常好,对于公子达成心愿,有莫大的帮助,只不过一次幻化出五只,张仙人需要去向西王母娘娘请示,西王母娘娘答应后,才能再幻化出另一只。” “那就有劳仙人!”于二公子赶紧起身躬身长揖。 刘强倾身后说道,“仙人说了,需子时方可向西王母娘娘请示,不过公子放心,如果公子心意诚厚,王母娘娘定会发善心同意。” “小子愿意奉献五十金给西王母娘娘,假如小子心愿达成,还要为西王母娘娘立个祠堂。” 于二公子一听张仙人今夜子时能够直接跟西王母娘娘汇报自己的事情,接着就许下重金,并承诺给西王母娘娘立个祠堂,他接着说道,“更请张仙人为小子在西王母娘娘圣前多美言几句,尤其是关于家父以及家中的事情。”至于什么事情,他没有明说。 刘强听完,又是稍微一倾,说道,“张仙人吩咐,今夜子时,请于二公子在宽阔院子之中,面向西方,摆上香案贡品,烧八十八跟高香,然后心中默念心愿,西王母娘娘定然会接到。那时张仙人在西王母娘娘面前禀报,再回来给你回话。” 于二公子听后忙起身应诺,说道,“有劳张仙人!” 话说道这个份上,刘强知道该结束了,他说道,“今夜时辰已不早了,仙人还要准备去向西王母娘娘请示,不如你我就此离去,如何?” 于二公子说道,“那今夜张仙人在何处安歇,要不小子现在命人大扫出别院,以供仙人安歇。” 刘强心说,这是要把人看住的节奏啊,于是他倾身,听张仙人吩咐,稍顿一下后,刘强说道“仙人说了,做法之时,不能有闲杂人等打扰,至于在哪里做法跟幻化,这个不能让闲杂人知道,至于于公子的心意,送往淳于医师家即可。” 刘强接着补充道,“现在小弟我在许公处学习《诗经》,这个于公子知道,我现如今住在淳于医师家中,张仙人的意思是让我替仙人接手转交,公子也知道,仙人万不会直接经手的。” 这就等于找了三个保人,一个是许公,一个是淳于泽,一个是刘强自己,当然,最重量级人物是许公,许公是儒学世家,家世比他们于家要尊贵,只不过许公为人耿直,不在意仕途,加之许仲孙在邑令府做事,深得邑令于增年的赞赏跟倚重,安王对他亦有所赞赏,淳于泽则是远近闻名的圣手神医,安王府也经常去的,刘强既然在许公处学习,又住在淳于泽家中,那肯定跑不了他。 于是,他大声的对武六说道,“武六,你现在就回府,先叫上几个可靠的下人,等我回府准备七十金,送往淳于医师家中。” 张仙人并未看众人一眼,听完后起身,拎着灯笼的侍童,立刻前面带路,向屋外走去,等来到大街之上,张仙人也未同众人打声招呼,直接把住侍童的一只手臂,几个起落,人影就不见了! 于二公子跟许仲孙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刘强轻轻的叫道,“于公子,于公子,那我等就告辞了。”于二公子这才晃过神了,他连忙拱手道,“刘兄慢走,我会立即派人将七十金送往淳于医师家中,今夜在下就不过去了,回家后准备祭拜西王母娘娘!” 签约了,感谢创世平台!感谢责编竹篱!感谢签约编辑西柚!以后争取每日更新两章,希望兄弟姐妹们喜欢,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前进的最大努力!各种求!谢谢你们! 也希望兄弟姐妹们留言提建议与意见,我会时常关注的!还不太熟悉怎么操作回复等,望见谅!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灯笼的价值 礼貌的送走武六等人,刘强他们三个静静的看着于二公子送来的,装满七十金的大箱子,相互之间看了几眼,高兴的叫着跳了起来。除了彭祖可能见过七十金外,刘强残存的刘病已的记忆中,除了苦难就是苦难,虽然有张贺照顾,其实是穷光蛋一个,戴长乐更不必说,打小孤儿寡母的,吃饭都是问题。这里面就是高山的表现好点,高兴但不出阁。 “哥,我们这是发财了吗?是不是发财了?啊,是不是发财了?”长乐两只小眼睛里面放射着光芒,带着点亢奋的声音连续的问着刘强。 刘强从箱子里面拿起两根金条,递给了长乐,长乐一只手一根,不停的上下晃动着自己的双手,双眼盯着金条,嘴里面还发出怪怪的声音,不停的傻笑着。 也难怪,一名不文的十六七岁的穷小子,猛不丁的拥有那么多钱,搁谁也兴奋,黄澄澄的金子就摆在自己面前,不疯才怪。 俄而,长乐突然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啪的一声,这个耳光异常的响亮,眼看着长乐的右腮上显现出了一个不大的巴掌红印,长乐苦着脸说了声“疼!”,紧接着高兴的说道,“是真的!不是梦!” 刘强,彭祖跟高山等三个看着长乐的样子大笑起来。这时就听得门外淳于泽的声音响起来,“高先生,没事吧。” “没什么事,几个少年在胡闹呢,打扰淳于先生了。”刘强对着长乐跟彭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耳听着淳于泽的脚步远去了,三个人才从憋住的表情中放松下来,兴奋劲也有些过去了。 长乐说道,“今天晚上,累死我了,举着那灯笼一动不动,这个把时辰,胳膊都麻了。”刘强听后,笑着说道,“知道你有功劳,这两根金条,就是你的了,慰问一下你的劳苦功高!” “真的!”长乐叫了起来,刘强打了他头下子,说道,“小声点,要不又吵到淳于先生他们了。”长乐吐吐舌头,憨笑了一下。 “不过,今天晚上,功劳最大的是高山先生,没有高山先生,这件事情,怎么也成不了。”高山摆摆手说道,“我没出什么力,只不过是打坐个把时辰。就是粘在上脸上的眉毛胡须,有些碍事。”接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病已以前做过局?还是经常做局?”其实,在长乐当跟屁虫是这几天,高山已经将他们三个的底挖的差不多了,长乐就是个没心眼的,老实实在,又想着跟高山学武艺,自然高山问什么他回答什么,刘病已他们几个的光荣事迹早被高山掌握了,在他眼里,刘病已他们就是顽劣不堪的少年,虽然自己以豪侠自居。 刘病已的身份特殊,高山是知道的,淳于泽跟女儿淳于珊也知道,这次本来是许公为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特意将高山请来保护刘病已的,几天下来,三个人怎么到了这里,来龙去脉也都清楚了,真是个巧合,所以高山本来都打算回去的,这个档口,刘病已拿出来一个新奇的事物,灯笼,并且提出了一个阴于二公子的计划。 这样的事情高山没有做过,对于做局设套,坑蒙拐骗,尤其是骗取穷人钱财,搞得家破人亡的事情,高山向来愤慨,只不过这次是从于二公子这个纨绔手里骗钱,高山才答应了刘病已,帮他演这出戏。整个过程高山都看在眼里,他感觉自己低估了这个刘病已,演技滴水不漏,猜测人心又如此之准,像是个惯犯。 虽然看似漫不经心笑着问这句话,但是刘强听出来高山并不是简单一问。他没有正面回答,也用轻松的表情笑着是问道,“高先生,你说灯笼新奇不新奇?” 高山一愣,说道,“新奇!”此时市面上还没有灯笼出现,也没有蜡烛,平常的老百姓都是抹黑过日子,小康之家点油灯,而官宦与豪族贵福之家,也是用的油灯,好一点的就是一个灯座可能有两个,三个,甚至四个灯头,底座也有的是侍女或者吉祥之外的造型。 “那用处大不大?”刘强接着问道。 “用处极大!”高山愣了愣,肯定的回答道。 对于光明的追求,伴随着整个人类历史,正是将自然火引入到人类生活,进而掌握了对火的应用,能够纯熟的使用人工火,才使得人类走出了黑暗,摆脱了茹毛饮血,风餐露宿的日子,从而与野兽有所区别并飞速发展。 一灯能灭万年黑,有了火把,有了灯,人类才能够在黑暗中自如的生活,正因为如此,儒家等各个学派以及世家大族将传承叫做薪火传承,佛教也将真理,大道比喻为灯,对于佛法传承,也称之为传灯,对中国佛教影响最大的宗派,禅宗的历史传承,也被称之为灯录,所以,灯火的作用,其重要性,再怎么说也不为过。 “那先生感觉,这个灯笼万金贵不贵?”刘强又问道。 “不贵。”高山感觉到自己被绕进去了,但是他还是老实的回答到。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只灯笼,还能长明不灭,亿金先生感觉有没有人要?”刘强又追问道。 其实刘强做的这个灯笼,确实非常好,但是缺点有两个,一是小,照明有限,二是假如光源燃尽,就成了废物,可能能够观赏一下,但是作用就大打折扣了。 “能够长明不灭的话,亿金确实会有人购买。”高山叹口气说道。他并不知道刘强是用什么做的光源,直觉上感觉与蜂房有关,但是不能窥人之秘,这是这个时代的共识,所以他与淳于泽,淳于珊等虽然好奇,并没有向刘强问明白。 刘强笑了起来,说道,“其实,这个小灯笼因为是世间第一只灯笼,与油灯比,照明方面毫不逊色,还干净卫生,没有异味,使用方面,还活动自如,应用范围广泛,自然是珍贵无比。” “现如今,于二公子只花了一百金,就能够得到从未有人见过的五只灯笼,我相信,于增年大人迎娶小妾过后,灯笼会被所有的人记住并成为人们议论的话题,于二公子的声名自然会人所众知,可能就不会仅仅限于泗水这个小地方,假如于二公子将一只灯笼专门进献给安王,必定会得到安王的赏识,那日后加官进爵并非没有可能,真是如此,那千金万金于二公子也会手到擒来的,这个账,我估计于二公子要比我们算的明白。” 高山想了想,说道,“确实如此。”刘强说的是实在话。 生活在商品社会的刘强太明白人们的购物心理了,在大哥大刚出现,电视机刚出现,汽车刚出现的时候,人们不惜花大价钱购买,这不仅仅是因为有用,还是身价的象征,所以,即使是手机,汽车等普及以后,苹果的iph一ne与奔驰宝马的极大畅销,也与人们的虚荣跟彰显身份有关。 “今天晚上,高先生的几个神来之笔,是让于二公子相信此物为西王母娘娘所赐的神物,故而痛快而又心甘情愿的掏出一百重金,这为灯笼铺垫出神秘感跟尊贵感,省却了世俗的讨价还价的买卖麻烦跟时间。但就五只灯笼的价值而言,我相信,于二公子也会套重金购买,或者强抢。再说,于二公子的这些钱,本就是民脂民膏,坑蒙拐骗来的,我只不过让他吐出一点罢了。” 这td说的太有道理了,彭祖跟长乐都听的傻了,什么时候病已哥变得如此博学,如此巧如舌簧了。 高山点点头,没话说了,刘强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坑于二公子的钱,该坑!那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半晌功夫,还是彭祖问道,“那病已哥,我们真的再给于二公子五只灯笼吗?”刚才对着金子光顾着兴奋了,现在刘强一说,这个问题终于提出。 “那是肯定的,不然你以为呢?”刘强问道。 彭祖期期艾艾的说道,“我以为,我以为,金子到手了,我们就,我们就分分之后,开始跑路了。”其实,彭祖这个想法,跟高山与长乐的想法是一致的,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没说出来,高山之所以问刘强是不是经常设局诈骗钱财,他也认定,金子到手刘强他们会溜走的。 刘强弹了彭祖一个爆栗,在彭祖捂着额头哎吆的时候,他说道,“想什么呢,我们可是童叟无欺的正经买卖!既然说给于二公子交货,那是必须做到的!再说,我们如果溜走了,淳于医师一家怎么办,许公怎么办,许仲孙怎么办,他们可就掉到坑里了,对于这些帮助过我们的恩人,那我们不就成了恩将仇报了!那岂不是非人哉!” 高山其实想到了刘强他们逃掉的可能,当然自己是万不能参与他们的分赃的,刘强只是让他装成木头人,关键时刻飞一下,他其实没有想到刘强的计划会成功。没成想非常顺利,于二公子的七十金痛快的送了过来,他见到金子后,一直在想的就是,假如这三个小子要溜得话,自己就将他们连人带金子都扣下,交给许公处理。 听到刘强如此说道,他还是点点头,随之又高看了刘强一眼。 “我们必须如期交货!”刘强坚定的说道。接着带点诡诈的笑容说道“再说,不交货的话,怎么赚后续的钱啊!” 这是要继续坑于二公子的节奏吗?高山,彭祖,长乐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想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曲阜大采购 泗水邑令于增年迎娶小妾的日子定在八月初六日,那天宜:嫁娶,订盟,纳采,祭祀,祈福;忌:针灸,伐木,作梁,造庙,行丧。也就是大后天,还有两天的时间准备。 彭祖弱弱的提醒刘强道,“病已哥,还有两天时间哎,需要五个灯笼。”他张开五指晃了晃,显然是比较担心。 这个灯笼是怎么造出来的,他们并不知道,但是从精巧的程度来看,那得费不小的功夫,而且刘强也不是神仙,他不可能真的会幻化出来,最重要的是,制造灯笼火源的材料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可能跟蜂房有关系,到底是怎么做的,谁也不晓得。假如真是跟蜂房有关系的话,那蜂房的问题就没法解决,蜂房虽然多见,但是本身就不多,平时能够被采集来用的更没有多少了,所以就是一个字:缺! 这也是高山的疑问,但是他看到刘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没有说话。唯有长乐不担心,他相信病已哥说的每一句话,自个儿沉浸在金条的乐趣之中。 刘强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说道,“哈哈,长乐,这两根金条就是你了,你今天晚上搂着他们睡觉就行。” 长乐一边嗯嗯的,一边用力的点头,屁颠屁颠的抱着金条钻被窝了。刘强拿了三根金条放到高山手中,说道,“高先生,虽然你不是我请来的,却是为我而来,最近又教长乐功夫,谢谢你。我这个兄弟,绝对的忠实可靠,就是稍微笨点,你多担待。”其实,高山并没有收长乐为徒,就是简单的指点一下,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从长乐嘴里,套出他们三个的详细情况。高山顿了顿,没说什么,将三根金条收了起来。 刘强有拿起两根金条抛给彭祖,说道,“好了,明天再给淳于医师三根,咱们白吃白喝这些天了,拜师礼还是淳于医师父女给准备的呢,剩余的,就是本钱了,是公款,谁都不能动了!”说完,锁上箱子,拍拍手,轻松的说道,“准备睡觉!” 及时的奖励跟鼓励下属,是刘强这些年来带团队的经验总结。一个领导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团队松散,做不到令行禁止,没有战斗力,成员之间协作能力差,个体能力与团队不匹配。如果手下的小弟啥都顶不上,那活也别干了,更何况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话,带来的就是致命的危险。那下属的最怕的是什么呢,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努力领导看不到,看到了也不认可,认可了也不奖励,也就是该给自己的,不给自己,不该自己被的锅甚至让自己背上,更有甚者,一些领导还不尊重下属,说白了就是不拿下属当人看。所以,刘强在当大队长时就非常注意,拿手下的这帮弟兄真的是当自己的兄弟姐妹,虽然该打打,该骂骂,但是该奖励奖励,该为弟兄们争取争取,当然,刘强也赢得了缉毒大队所有成员的尊重跟爱戴。所以面对这么多金子,刘强就先每人分点,一个是让大家高兴高兴,再者也省的惦记,再干活的话还能更积极。 高山回去,躺在自己的床上,久久睡不着,他在想着这个刘病已,他所看到的刘病已,好像跟长乐口中的刘病已有点区别,不像是个只知道打架斗殴,偷鸡盗狗的顽劣子弟。他同情贱民,看做的那首诗就可知道,有心机计谋,今天晚上就完美的上演了一出好戏,视金钱如粪土,那么多金子看在眼里也仅仅是高兴,能感恩,心里有自己,淳于医师一家人,难道这龙子龙孙真的就不是凡人。 早晨起来,刘强看着长乐紧紧的搂着那两根金条,嘴里还流着哈喇子,看来是在做着幸福的美梦。看来还是有钱好啊,刘强想着。他其实也挺高兴的,来到这个世界,耍个小手段,能给自己身边的人谋点福利,刘强真的感到幸福。 刘强走到正屋,见只有淳于泽跟高山在屋内,估计淳于珊不是在厨房,就是在后面的小院用功,淳于艳可能还没起,他将三根金条塞给了淳于泽,没说什么。淳于泽惊讶的看着刘强塞给自己的金条,赶紧的往回塞,他没想到这个少年会给自己三根金条,他哪来的这些钱?昨天晚上虽然他隐约看到刘强等从院门口接过一个箱子,几个人在屋里又笑又闹的,但是君子不窥人隐私,他并没有趴墙脚看刘强他们怎么回事。 刘强坚定的将金条塞了回去,朝着淳于泽温和的笑笑,淳于泽扭头看看高山,高山平静的点点头,于是淳于泽有点忐忑的将金条踹在了怀里。 吃饭的时候,刘强大声的宣布,“今天去曲阜大采购!想去的报名!”彭祖跟长乐高兴的叫了起来,我去,我去的说着。 淳于艳眼睛里冒出兴奋地光芒,说道,“我也去!”淳于珊则扭头看着淳于泽,露出了渴望的眼神,没有说话。 刘强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着带淳于姐妹一起去,姐妹两个想买点什么东西,还能为她们买点,自己同淳于艳接眼,淳于珊又长得像自己的徒弟,他心里其实已经拿淳于珊当做妹妹看待了,姐妹两个没了母亲,父亲又比较严肃古板,估计平时出去玩的机会很少。 淳于泽没有说话,高山开腔了,“就让她们小姐妹去吧,我跟他们一起去,有我跟着呢,你放心吧。”话说到这份上,淳于泽也不好坚持,于是点了点头,淳于艳高兴的叫了起来,淳于珊则笑着看了刘强两眼。 吃罢早饭,刘强去跟江公,许公告了假,又找许仲孙弄来两辆牛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了曲阜。 曲阜城比泗水雄伟多了,高大的城墙,深深的护城河,各种各样进城的人都有,有骑马的,有推独轮车的,有做马车的,有做牛车的,更有多的是下步走的;有担柴的,有拉货的,有背筐的,更多的是被小包袱的。但是人多而不乱,人们都依次行走,看得出来,受孔圣先师教化的君子之城就是不一样。 高大的城门口站在两个士兵,只是看着来往人群,并不骚扰,厚重的城门,被褐色的大漆油的锃亮,上面还有着细细的铁条跟铁钉铆住门板,显得异常结实。铁这个时代,虽然贵重,但是已经应用在比较重要的地方。 鲁安王府邸几乎占了曲阜城的一半,并且还在扩建,相比较而言,孔府就小多了,修建的也没有后世那么规整。在经过鲁安王一处正在修建的园子时,刘强感觉到,两三个看着像是工匠头领的,见到他们之后,立即规矩严肃的站住,像是在行注目礼,等两辆牛车都过去后,才又各自去干活。刘强有点纳闷,心说这是什么情况,回了几次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就作罢了。 进的城里的商业区,宽阔的道路两边,房屋鳞次栉比,各色货品都有售卖,更有流动小贩边走,边卖力的吆喝着自己的货品。 刘强边走边给淳于艳跟淳于珊买着各种小零嘴,要是他看不到,淳于艳还会叫着提醒,“病已哥哥,我要那个。”不大会儿,牛车上就像开了杂货铺。 在淳于珊的帮助下,从各个药商行购买了蜂房,又从竹品店购买了竹条竹板,还从丝绸商行购买了红色的细丝稠,丝穗,装满了两个牛车。 时间已经不早,看太阳的位置,应该已经是申时时分,众人也就没有停留,赶着牛车往回走。在经过安王聚贤馆时,只见一个儒生在聚贤馆的门口捡拾着自己的包袱,一边捡起来,还一边操着一口南方口音气愤的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是来投靠安王的,你们竟然把我的东西扔出来。” “给你白吃白住的好几天了,就知足吧!就你做的那些酸不拉几的文赋,听着都倒牙,我们王爷说了,净是一些男欢女爱的淫词荡曲,这有伤风化。你呀,该干嘛干嘛去。”聚贤馆大门口的一个门子不耐烦的说道。 “有伤风化,你们懂什么,我乃正宗楚人,受得是屈原屈子一脉的传承教育,有伤风化,你们懂什么,有辱斯文!”冯子都愤愤不平的对着门子说道。聚贤馆门口的这两个门子也不跟他撕扯,冷笑一声,砰地一声将聚贤馆大门紧紧的闭上了。儒生对着紧闭的大门,恨恨的大声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知道,我冯殷冯子都的大名!” 刘强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忘记在哪里见过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在回去的路上,长乐说道,“病已哥,我看到那个儒生,就是那个在大门口被人家撵出来的那个儒生,长的真俊,跟小姑娘似得。” 刘强并没有注意到那人的长相,彭祖取笑着长乐说道,“长乐,你说你看大姑娘就算了,男人怎么也不放过。”众人一听都乐了,可能是因为有淳于珊在场的关系,长乐红着脖子争辩道,“那个儒生,长的是漂亮嘛!”他又不会说别的,只会争辩着这一句,众人笑的更欢实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西王母赐字 迫于时间的关系,大曲阜来去匆匆,等到赶回淳于家,已经是月上树梢头了。淳于艳在姐姐怀里睡熟了,手里还拿着零食,自打记事起,第一次出远门去大城市玩耍,小丫头玩的很尽兴,两个眼皮早就上下打架了,她还是强撑着直到睡去。 等到货物卸下,一切安顿好了,刘强让大家都去休息,说是明天还有活要干,然后自己就钻进了厨房。 刘强将蜂房上锅后走出厨房,想着在院落中透口气,走出来了却发现淳于珊静静的站在厨房门口,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手里边还端着一碗茶。 她看到刘强出来,有点慌乱的捋了捋鬓角的发丝,将手中的茶递给了刘强。刘强笑了笑,他虽然不喜欢这个茶的味道,但是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问道,“怎么还没去睡。” “看你在操劳,给你端碗茶过来。”淳于珊说道。 “那怎么不进去?”刘强有点纳闷,看淳于珊的样子,应该是在厨房门口站了会儿。 淳于珊脸上露出点疑惑跟惊喜夹杂的表情,技艺与知识,都是属于不传之秘的,除了传人与家中子女,外人未经许可,是不得窥探的,这牵扯到传承与谋生,有时候甚至是家中的女性都不得观瞻,刘强对淳于珊随口说出的,你怎么不进去,至少当淳于珊是自己人。 淳于珊低声说道,“不传之谜,我怎好随意观瞻。” “不传之秘。”刘强有点挠头,他对这个事情还没有一点概念,在他的人生经历中,只要你肯交学费,几乎是想学什么都可以学到,更何况还有大把大把的免费资源摆在那里,就看你想学不想学了,但凡碰到有资质的学生,学校跟老师都在争抢,每到夏天,生源大战就会上演,哪有什么不传之秘,。 他有点理解了,笑了笑,牵起淳于珊的手,说道,“来。”这个随意的动作,让淳于珊的脸上起了一层红云,她不知道是松开刘强的手,还是就让他这么牵着,心里小鹿乱撞的挣扎着,幸好,这段路很短,在淳于珊还没做完思想斗争的时候,刘强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这样,你坐下,往灶里添柴,我搅拌。”刘强对淳于珊说道。淳于珊默默的坐下来,旺盛的灶火映在她美丽的脸庞上,将她脸上的红晕遮掩住了,这个时候她才感觉自然一些。 刘强并没有注意到淳于珊的这些变化,他一边搅拌,一边对淳于珊说着这些蜂房经过煮制之后,会沉淀,冷却之后会凝结,凝结之后就能燃烧了,还可以做出蜡烛等等。淳于珊听着刘强说这些,就像听天书一样,她看着刘强,感觉刘强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在说着天书,做着神仙才能做的事情。 刘强扭头,猛不丁的看到淳于珊的表情,他一拍脑门,可能是这些话现代性太强,当时还没有这样的词语,然后笑笑说道,“总之就是这个样子,其他怎么解释,我也不会说。”在煮制完蜂房时,刘强还往里面加了些栀子花进去,说道,“再给他加点调料。” 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刘强看着强撑精神的淳于珊说道,“大功告成,等明天冷却凝固后就能用了,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两个人分别去了自己的房间,刘强也确实乏了,虽然是三十四五的心理年龄,生理年龄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倒头就睡。那边淳于珊躺在床上却久久睡不着了,心里头老是有那个少年的影子。 天光大亮,刘强还在熟睡,直到彭祖将他摇醒。刘强出得房来,发现所有的人都起来了,都在看着他,明天就是于增年迎娶小妾的日子了,这灯笼还没影子呢,看得出来众人的眼神里有些着急。 刘强笑笑,说道,“吃饭,吃完饭开工。” 吃完饭后,刘强开始合计尺寸,给众人分工。高山疑惑的问道,“我们也参与?”刘强笑了,“高叔叔,分钱有份,干活也得参与吧,那么多活,我自己干,不得累死。”高山与淳于泽没有想到,刘强会让他们参与到制作灯笼的工作中来,高山明白,这个灯笼制作技术一旦学到手,肯定会发大财的,再说,他本身就是制造技艺的大行家,对新奇事物,充满了天生的好奇,他的心里面早就痒痒了,只不过刘强不提,他怎么好主动的打探别人的不传之秘。 听到刘强这么说,心里面又不禁感慨,这个少年还真的不一般,明明是天大的好事,对参与者来说,无疑是恩惠的施与,这个少年说出来,成了一种必须尽的义务。 “好,但凭公子吩咐。”高山说道。 流水线生产嘛,这个对刘强太小儿科了。他让高山劈制龙骨,彭祖跟长乐打磨,淳于珊剪裁大红的丝绸,自己跟淳于泽组装。淳于艳脆脆的声音问刘强,“病已哥哥,我做什么?”刘强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呀,任务最重,当监工,看谁偷懒,你就罚他。”听着刘强给自己分配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工作,淳于艳开心的拍着小手说道,“好!” 在劳动中最容易增进感情了,尤其是分工合作,必须得加强沟通,一来二往之中,所有参与的人,都变得更加熟悉跟融洽,一个上午的劳作,成品就几乎出来了。 高山在工作中是个一丝不苟的匠人,他在做完自己工作后,几乎将彭祖跟长乐两个人的工作又重新做了一遍,因为他的存在,下午在组装起第一只灯笼时,几乎完美。 椭圆形的竹制龙骨,披上了大红的丝绸,就像人穿上衣装,立刻就体面起来,更显得充满了喜庆跟暖意,众人看着这完美的劳动成果,都开心的笑了。刘强看着灯笼,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想了起来,对淳于珊说道,“麻烦淳于姑娘拿笔墨出来。” 众人都不解,要笔墨做什么。淳于珊虽然疑惑,但还是去将笔墨拿了出来。只见刘强蘸好浓墨,舔好笔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灯笼,还用手大致比划了一下,让彭祖跟长乐将灯笼扶住,然后提笔用隶书在灯笼上写下了一个双喜字。 在刘强刚往灯笼上写字的时候,高山与淳于泽等都大吃一惊,高山都产生了拉住刘强的冲动,这么好的东西,涂上黑黑的墨,这不糟蹋了吗?! 刘强写完后,自己看着写的这个双喜,还是比较满意的。当初单位里为了丰富干警们的业余生活,也是响应国家振兴国学的号召,成立了书法协会,还从单位外请来了名师为大家举办培训班。开始并没有多少人有学习书法的热情,于是领导开始指派,作为大队长,自然必须起带头作用,刘强就这样被局长抓了壮丁,一来二去的刘强竟然喜欢上了书法,每每在工作之余,提笔挥毫,都能静下心来。在本系统举办的书法比赛上,刘强的隶书还获得了一等奖,受到了公安部的嘉奖,被局长树立为局里热爱学习的典型。 这个喜字,庄重大方,浓黑的墨色与丝绸的红色形成强烈的对比,于是乎,红色更加喜庆,墨色更加庄重。 淳于泽一看,是个喜字,又不是个喜字,这是喜字并排连在一起的一个双喜字,一看这书写,就是出自大家手笔,带着古意,也带着新奇,与当今书写有着区别。 高山看着,觉得挺有意思,他识字,也会书写,虽然自己的书法不怎样,但是能够看出书法的好坏。这个双喜字,凝厚稳健,却又透漏着俊逸潇洒。 “这是?”他疑惑的问着刘强。 “喜字啊。”刘强说道。 “哥,喜字都是单写的,哪有并排连在一起的。”彭祖说道。 “没有这样写的吗?”刘强纳闷,结婚不都得是双喜吗?哪有写单喜的。 “没有。”淳于珊摇摇头答道。在刘强写出这个喜字后,刘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刷新了,淳于珊一直在努力钻研家中的医学书籍,并时常做些笔记,刘强的字,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所授,并经过多年书写。 刘强一听,就知道还没有出现这种写法,于是他说道,“昨夜西王母娘娘给我托梦,说是于增年于大人迎娶妾侍,乃上天赐予的姻缘,实为天作之合,对男女双方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跟幸事,所以是双喜,迎娶之后,就由两人变为一人,所以两个喜字就成为了一个喜字,喏,就是这个字了。” 这是明显的在忽悠跟瞎扯,也亏他想的出来。在古代,尤其是宋元以前,人们对天地神仙,祖宗圣贤,都充满了敬畏与虔诚,这些人被刘强忽悠的都相信了是西王母娘娘给刘强托的梦,要不然他怎么知道这个字这个写法,仓颉造字惊天地动鬼神,字哪能是一般人能造出来的,而且长乐跟彭祖都知道,就病已哥的书写水平,能把喜字写下来就不错了,更不用说写的这么好了。唯有高山有所怀疑,从刘强坑于二公子这件事上,他就明白,刘强对神仙并不敬畏虔诚,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再说,一个邑令娶个小妾,就跟喝凉水似得,西王母娘娘还能赐字?!。 “既然是西王母娘娘赐字了,那么怎么也得让于二公子感谢十金吧。”刘强带点奸诈的笑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祥瑞 到得夜晚时分,淳于泽家里面灯火通红,亮如白昼,尤其是那两只最大的灯笼,挂在院中,使得院中边边角角好像都能照亮。加了栀子花的灯烛,在燃烧的时候,还散发出阵阵栀子花香,使得本就有着淡淡栀子花香的小院,在夜晚秋风的熏习下,愈发的香味浓郁。在这样的夜晚,头顶明月高悬,院中灯火通明,秋风习习,鸣虫阵阵,香气四溢,真的就如天上的仙境一般。 这便是江公与许公进来淳于泽小院中的感受,两个春秋谷梁学派的泰斗,纵然是见过大世面,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要知道,油灯的大小毕竟有限,照明范围在那摆着,况且,没人会舍得点上千盏油灯来照亮,即便是豪奢之家。 除了五只为于二公子做的灯笼之外,刘强还为江公,许公,淳于泽,高山等四人,做了只圆柱形的灯笼,供他们夜晚出行或者走动使用,给彭祖,长乐,淳于珊做了只椭圆形灯笼,给淳于艳做了只小荷花灯,高兴的淳于艳提着自己的小花灯不停的在院子里跑着,笑着,显摆着,“看,病已哥哥给我做灯笼最漂亮!” 这件事情,早晚瞒不过江公,许公的,所以,刘强就提前把两位老先生给请了过来,这样是对两位老先生的尊重。 江公与许公愣愣的看着院中的景象,好一会儿江公才问,“这,这是什么?” 刘强将给江公与许公做的灯笼,双手递给他们之后说道,“这是弟子与众人一起做的灯笼,是用来照明的,这两只灯笼,是弟子孝敬您跟许公的。” 刘强简短的将为什么制作灯笼给江公与许公讲了一下,当然,坑于二公子的具体过程跟结果是不能明说的,只是说为了将误会解释过去,于二公子给的重金自然也一笔带过。灯笼上面双喜字的来历,刘强直接说成了是西王母娘娘梦中教给自己的,他已经看到了众人的反应,知道这样说人们才会相信,自己也省的巴拉巴拉解释。 江公听完刘强的解释后,匍匐在地,边扣头边说道,“祥瑞啊,祥瑞啊,天佑我大汉,天佑我大汉!”直到扣完三个头后才起身。老爷子看来很激动,起来后还用衣角拭了拭自己的眼角。至于刘强为什么会造出灯笼,江公也直接定义为“定是西王母娘娘在梦中教你的”西王母娘娘为什么教刘强这个双喜字,自然是专门在灯笼上写的,那灯笼的制作,自然也是西王母娘娘教的,要不然这样一个顽劣的小子,又没有学过制造,怎么就能制作出灯笼来呢。 刘强一脸的懵逼,想着怎么就成了祥瑞了,其他人在听到江公的论断后,脸色异常严肃,还不住点头。不过江公的论断,将刘强与西王母娘娘直接联系了起来,那言外之意是刘强能够沟通天地。 祥瑞是指吉祥的征兆,祥瑞的出现,往往是一种预兆跟象征。我们的先民因对自然界的敬畏而发展出万物有灵的思想,天子代天统御万民,而各种非正常或者奇异现象的出现,包括天文星象,鸟兽虫鱼以及神鼎玉器等等的出现,都是上天对帝王的行为和所发布的政策进行的赞成或表彰。观测和解释这些现象,是儒家学者的重要工作,董仲舒就曾经在《春秋繁露》中说道,“帝王之将兴也,其美祥亦先见;其将亡也,妖孽亦生见。” 祥瑞也种类繁多,还被分为不同的等级,从“五灵“,就是麒麟c凤凰c龟c龙c白虎等到天文星象,飞禽走兽,花鸟虫鱼直至各种器物,不一而足,这是有专人负责记载的,汉武帝朝就曾经出现过麒麟,飞马,宝鼎等祥瑞。现在灯笼的出现,江公将他看作是祥瑞,既然江公说是祥瑞了,那他肯定就是祥瑞。 临走之时,江公特意的嘱咐道,“此等西王母娘娘赐予的好事物,要慎重对待,切莫大肆声张。既然病已对于二公子说此物为西王母娘娘赐予张仙人的,那对外就统一口径,自然是张仙人教与病已的,切记。”得,这下证据链更加完整,坐实了灯笼是西王母娘娘所赐,并且通过刘强的手带入凡间。 等到江公与许公回到许公的住处,江公与许公看着灯笼,脸色凝重。许公说道,“师兄,这件事情透着邪门,卫太子的这个遗孤刘病已,怎么会做出如此精巧的东西,这与他的经历以及我们得到关于他的情况,不太一致啊,难道真的是西王母娘娘赐予的?” “是啊!还有那双喜字,从未见过,但是看那笔迹,绝对老辣,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写不出来的。”江公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卫太子这个遗孤是怎么从狱中出来的吗?”许公说道,“我自然记得,这件事情,我那妻兄还有莫大的功劳呢。” 后元二年,刘病已不一未满七岁的时候,汉武帝往来于长杨宫c五柞宫之间,有望气者说长安监狱有天子气,汉武帝又恰好病重,心说这是有犯人要谋害我,取代刘氏江山啊,于是汉武帝便派郭穣下诏将二十六官狱中的犯人,不分罪过轻重一律杀掉。郭穣夜晚来到丙吉所在的官狱,丙吉紧闭大门,说道:“皇曾孙在此。普通人都不能无辜被杀,何况皇上的亲曾孙呢!”一直守到天亮也不许郭穣进入,郭穣只好回去报告汉武帝,并将丙吉在汉武帝面前狠狠的告了一状。此时方知自己有曾孙在世的汉武帝,也从巫蛊之祸中醒悟过来,说:“这是上天让这样做的吧。”因而大赦天下。长安监狱中的诸犯也因武帝的大赦得以出狱,可以这样说,因为丙吉的坚持与刘病已的身份,活人无数,那些犯人都沾了他们两个的光,这也是莫大的功德。 “那个时候,望气者说的天子之气,我相信就是指的太子遗孤刘病已。我们与张老大人等,一直对病已关注有加,尤其是张老大人,一直尽心尽力,爱护有加,既是因为太子的恩情与赏识,也是因为心存一丝希望,若皇曾孙真的能登大位,那所有因太子巫蛊冤案受牵连的人,以及我们谷梁学派,可能就会翻身了。” 许公很是震惊,他知道自己的师兄,一心的想让谷梁学派得到皇帝的赏识,确立为天下儒学的标准,对于为什么对这个刘病已那么重视,江公在前几天才有所暗示,以前从未提过,今天晚上,明确的向自己说了出来。 “师兄,哪那么容易。”许公其实也希望江公所说的能够实现,但是希望实在太渺茫了。现如今承平日久,当今圣上也正值青春年少,这个刘病已登临大位,几乎没有一丝可能。 江公说道,“是啊,几乎没有一丝可能。但是孝武皇帝在临终前下诏,将病已上报宗正并列入宗室属籍中,至少是承认了他的皇家血脉,假如病已是非常之人,那么将来至少是能成侯封王吧。依我这些时日观察,再加上今日之所见,我相信此子定非凡人。” “其实我看他并不敬畏神明,可能是与成长经历有关吧,我想那灯笼应该是他自己的玲思妙想。不简单哪,还是一个少年,假如此物能普及天下,不知会为多少百姓带来便利,这是大功德啊。” 江公又顿了顿说道,“不过出头的椽子早烂啊,所以我今天晚上才跪拜天地,将此物说成是祥瑞,是西王母娘娘赐予的,希望能够保护他,免得引起别人过分关注。再说,皇室贵胄,哪能操持贱业,这样说,将来也能避免被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 许公见自己的师兄对戾太子遗孤这么爱护有加,说道,“希望病已能够明白师兄的拳拳之心啊。” 江公摆摆手,“时也!运也!命也!得看个人的造化了,许多事,不是谁能够决定的!” 第二天一早,于二公子就带着家丁来到淳于泽家中,刘强满面笑容非常客气的将于二公子迎进了正屋。于二公子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主,今天在刘强等人面前表现的像是一个读书是士子,那股纨绔气也收敛了许多。 于二公子看了一圈众人,说道“不知张仙人可在?”进门后他就一直在搜寻张仙人的身影,可是除了刘强几个以外,并没有张仙人的踪影。 “张仙人自从去见西王母娘娘后,就未归来,可能是还在听西王母娘娘的仙训吧”刘强慢条斯理的说道。 于二公子一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又慢慢的跪坐了下来,到口的话没有说出来,刘强心说,这小子可以啊,还不是一个纯粹的纨绔。 “二公子烧的八十八柱高香,西王母娘娘收到了,西王母娘娘看到了公子的一片赤诚之心,公子许的心愿,必定会达成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计划 于二公子一听,心说,难道老头真的要挂!看来我得提前早做准备了。于二公子确实按照刘强所说,在子时摆了几案,烧了八十八柱高香,也虔诚的许下心愿,可是他许的愿望是自己的老爹早点挂掉,当然,这是不能给外人说的。 “张仙人不在的话,那灯笼的事?”于二公子心说,你收了我的钱,可得给我交货,如果交不了的话,那就对不起了,我管你是西王母娘娘赐予的还是玉皇大帝赐予的,你们都得给我上大牢里面说清楚。 “公子放心,既然张仙人答应了公子,怎么会做不到。”刘强干脆的说道。“高叔叔,请您过来一下。”刘强对着高山说道。 高山走上前来,对着于二公子拱手施礼,刘强介绍说道,“这位高人与张仙人也有莫大因缘,高山,高敬墨!乃是能工巧匠。公子提出的要求,让张仙人感觉灯笼用处极大,用途极广,如果应用于凡间,是莫大的功德。因此,在将公子所要求的灯笼变化出来以后,张仙人向西王母娘娘请示,西王母娘娘就将灯笼的制作技艺,转授给了高山叔叔。” 说完这句话,刘强站起身来,面朝西方,恭恭敬敬的长身一拜,转而跪坐之后又说,“西王母娘娘示下,造福人间,乃天大的功德,对张仙人修仙有莫大助益,此事机缘还因于安孝心所致,于安亦功德无量。” 说完,认真严肃的盯着于二公子点点头。刘强这几句话的意思很明了,一是你的灯笼已经变化出来了,二是西王母娘娘将灯笼的制作方法,通过张仙人交给了高山,三是西王母娘娘夸你了。 于二公子被刘强那么一看,也慌忙站起身来恭敬的长身一拜,以感谢西王母娘娘。在于二公子拜完以后,刘强才笑着说道,“西王母娘娘还专门为于增年大人赐了字,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西王母娘娘还赐了字,于二公子心里犯嘀咕。刘强看到于二公子的神情,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起身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刘强一行人来到刘强住的屋子,只见屋子的窗户都被黑布给蒙着,打开屋门,朝里面一看,只见屋内挂着四样大小不一的事物,也都蒙着黑布。 灯笼在黑暗中才能凸显他的光彩华丽,在大天白日的,也出不了多彩,所以刘强让彭祖他们将东厢房收拾出来,并且用黑布封住了窗户,就是要创造一个黑暗的环境,让于二公子验收货物。 刘强只是与于二公子,高山两人进屋,待得走到灯笼跟前,他回头示意了一下彭祖,彭祖将屋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就在这时,高山一把将一只大灯笼上面的黑布扯了下来,顿时整个室内又灯光大亮,光线亮起的同时,还伴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先是一片黑暗,紧接着亮如白昼,这个强烈的对比,真的刺激到了于二公子,他呆呆的看着大如车轮的红灯笼以及灯笼上面的双喜字。 刘强看到效果起到了,就轻轻地叫了一下于二公子,“公子,公子。”在于二公子缓过神来以后,他指着大红灯笼上面的双喜字说道,“公子请看,这就是王母娘娘所赐的喜字。” 其实于二公子识字不多,虽然家中有教习,但是他不学呀,对书法也没什么研究,所以看了之后,并没有什么感觉,反正他知道,这个字以前确实没有见过,刘强有将双喜字解释一番,他也只是说好。 高山又将其余是四只灯笼上的黑布依次扯下来,整个屋子就亮如白昼了,于二公子看后大为满意,刘强说道,“在下建议,这几只灯笼,贵尊者来后,夜色降临时我等再送过去,公子以为如何?” 于二公子说道,“好,悉听刘兄安排。”刘强制造效果的厉害,于二公子是感受到了,既然刘强这么说,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灯笼摆在这儿了,无非晚上几个时辰罢了。 出得屋来,于二公子神情轻松满意,对武六等人说道,“将那三十金给刘公子放入屋内。”趁着这档口,刘强又拱手说道,“在下恭喜于大人跟公子,能够得到西王母娘娘的赐字,这是天大的福报啊。” 于二公子哈哈一笑,说道,“武六,回头再给刘公子送二十金过来。”说着还面向西方躬身纳拜,“以感谢西王母娘娘赐字。” 长乐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心说,这也行。西王母赐字,这个彩头还是得要的,于二公子也上道,不管真假,这个彩头必须得给。 等到于二公子等人走后,高山不解,问道,“公子,怎么成了张仙人教授给我了。”长乐等人也纳闷。淳于珊姐妹在于二公子来到时,被父亲淳于泽给赶到了西厢房,他怕那个混不吝的二公子,再对女儿见色起意。此时姐妹俩也来到正屋,前因后果的听彭祖解释完,也纳闷。 其实,昨夜等江公,许公走后,刘强想着老头的做派跟说法,他隐约感觉到这事情不简单,老头看来是不想让他当这个灯笼的发明人,再者,灯笼再好,人来做了,那制作的,只能是贱人,在阶级固化的时代,连士子都不事生产,虽然刘强并不怎么熟悉这段历史,但是他知道,三国演义中,刘备一直被骂是织席贩履之辈,也是因为他的这个身份,屡次成为他革命道路上的绊脚石。虽然现在落魄,但他是根正苗红的天潢贵胄啊,他的老爷爷汉武帝在临终前将他写入族谱,入了宗籍,明确承认了他的皇室身份,虽然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刘强今天早上就直接将这个发明人送给了高山。 刘强笑道,“高叔叔,你说这个灯笼,今天晚上挂在邑令府,会不会引起注意,甚至轰动。” “那指定会。”高山说道。 “那些豪富之家,会不会也想拥有。” 高山沉吟了一下,“那是。” “如果豪富之家争相购买,那这是不是一个好买卖?如果天下豪富之家都争相购买,那这是不是一个大生意?” 高山不说话了,所有人也都听明白了,彭祖有些急了,想着制止刘强。 刘强摆摆手,说道,“高叔叔,灯笼的制做其实很简单,而且昨天你比我们做的都好,我相信你已经将他完全掌握到手了,我也相信,这绝对是一门好生意,大生意。再者,灯笼也真的会给百姓们带来便利。几天下来,咱们相处的非常好,所以,高叔叔可以好好做做这个生意。” 这一说,就等于授权给了高山,可以光明正大的制作灯笼售卖,其实就等于给了高山一座金山啊。 高山有些愣住了,接着就听刘强慢慢的说道,“再说,高叔叔,你后面还带着那么多人,他们总得吃饭吧。” 这下高山是惊呆了,他的真实身份,其实连许公都不知道,许公只以为高山是个豪侠,武艺高强,耿直仗义。年轻的时候,许公曾经救过高山一命,高山也是知恩图报,在许公几次危急之时都曾出手相助,也是因为如此,高山结识了淳于泽,几年下来,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刘强是在去曲阜的时候,看着那两三个工匠头子似的人,毕恭毕敬的给他们的两辆牛车行注目礼,他那两只看穿过无数毒贩伪装的眼睛,绝不会看错的,车上就这么几个人,那么,那些人行礼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高山,由此,他猜测,高山不仅是个武艺高强的侠客,还可能是个工匠头子,大包工头!当然,高山的真实身份刘强肯定猜不出来,但是他知道,这个高叔叔的身份不只是个独来独往的侠客那么简单。 刘强看着高山的表情,知道自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刘强接着说道“当然,有些事不必说,高叔叔也不必告诉我等。我想这样,等灯笼在于府豪华登场以后,咱们就开办一个灯笼制作作坊,高叔叔可以将自己的人招来,用流水线的方式进行制作,销路应该不愁,可以分成不同等级,卖给不同家庭,我相信,制作你们一学就会,本身你们就精于此道,至于售卖方面,到时候我再同你们制定一个完善的计划。这件事情绕不开于二公子,虽然那是个混蛋,所以今天我给你们两个介绍开,将来可以让他当个保护伞,好处自然得给一些。我这里就一个要求,就是得利的话,我分两成,淳于医师分一成,剩余的七成归你们。当然,既然分利了,那就得出本钱,咱们去曲阜采购,你们也心中有数了,材料方面价格不贵,唯一短缺的可能就是蜂房,这个我看回头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作坊的话,肯定不能在淳于医师家中,那就再去买一个大宅子,或者重新建一个,看这物价,无论是购买还是新建,我想三十金都足够,再加上购买材料的钱,我想四十金一点问题都没有。那等今天晚上,于府完事之后,我给你拿五十金,咱们就把这件事情操办起来。” 刘强说完这些话,惊呆跟感动的不只是高山,还有淳于泽,淳于珊父女两人。也就是说,刘强拿钱,拿技术出来,还帮着制定销售计划,高山等人只需要下下力气,大把的金钱就到手了,完全没有任何风险。按说,得利的话,刘强应该分七成,甚至九成,现实情形是,从事贱业的手工业者,每月只能拿点工钱,少的可怜,家里人都养不活。 现如今,刘强只拿两成,高山感动的都快哭了,他重重的叹口气,长身一揖,“公子大义,无以言报!”淳于泽更是慌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刘强将高山扶起,又对淳于泽说道,“淳于叔叔,我说使得,就是使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各自盘算 曲阜太守府内,太守孔成洋正在狗腿的给一个斜躺在榻席上的黑脸男子递着西瓜,“少主,尝尝这西瓜,这是正宗的昌邑西瓜,皮薄瓤沙,希甜!” 那男子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正在跳舞的歌姬,两个人还不时的用眼神相互挑逗一下,听到孔成洋说这话,男子头也没扭,嘴里却说道,“哎,我说老孔,说过多少回了,别一个少主一个少主的叫,你我的父亲本是同僚,一个衙署为官,我们是世交,你这一个少主一个少主的叫着,让父亲听见了,又得骂我了。” “我孔成洋追随谏议大夫,自然要称公子为少主”孔成洋一本正经的说,脸上还起了悲戚之色,“唉,想当年,我父亲孔仅虽然已是大农丞,无奈死的早,同僚之中,唯有桑大人念着旧情,照顾母亲与我,使我母子不至于太过艰难,后来又对我一路提携,我才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我孔成洋岂非忘恩负义之辈,自然要一直忠心于谏议大夫。” 男子看着孔成洋说得凛然悲切,也收起了与那歌姬的挑逗,直起身子说道,“老孔,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以后休要再提。父亲就是念旧,你又不是不知道。” 孔成洋听后谄笑着说道,“这不是在自己内室吗,又没外人,外人面前,我自然不提。” 这黑脸男子原来是谏议大夫桑弘羊的小儿子桑迁,现任司农丞,昨日刚抵达曲阜,巡察农桑。桑迁听孔成洋这样说道,皱着眉站起身来,冲着歌姬一摆手,孔成洋一看,也冲着两个弹琴的貌美女子使了一个眼色,三名歌姬施了一礼退出内室。 桑迁看到三名歌姬走了,边在室内踱步,边皱着眉头说道,“老孔啊,现在我父亲不好过啊。”孔成洋混迹官场多年,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听到桑迁这样说,他垂下双手,毕恭毕敬的听着。 “虽然父亲也是托孤大臣,可是现在朝政都让霍光那老贼把持着。想当初五个托孤大臣,内朝霍光那老贼,另外还有上官桀,金日磾,外朝为父亲加上丞相田千秋。内朝不必说,,上官桀就是个草包,什么也不懂,只有在霍光不当值时,才做做样子,也不过当个传声筒,金日磾死得早。外朝的话,田千秋就是老滑头,霍光那老贼说什么,他都答应,父亲说什么,他也都答应,整天什么事也不管,什么事也不干。四人之中,现在唯有父亲能够与那老贼相抗衡了。” “现在霍光那老贼,不仅把持内朝,手也往外朝伸的很长,但凡官员升贬,政策制定,他没有不管的。你看看我,到现在还是一个八品的小小司农丞,父亲曾经给圣上提过叔父与我的升迁,可让霍光那老贼给驳回了,别说我了,就是当今圣上,想为金日磾的小儿子金建封个侯,霍光说什么,金赏的侯爵是继承他父亲的,只能长子继承,圣上说封侯还不是你我一句话吗?霍光竟然搬出了先帝,说道,先帝有规定,必须有功才能封侯。金建的侯爵愣是没封上,你看看,连当今圣上的话都不好使。” “父亲为朝廷鞠躬尽瘁,孝武帝时,如若不是实施父亲所提政策,国库早就亏空了,但是盐铁酒的专卖,铸造钱币权利的收回,也着实得罪了那些封国的皇子皇孙,以及豪强大商。现在,那些豪强们直个劲的巴结霍光那老贼,想着把父亲制定的国策给通通改掉,他们也不想想,没有父亲提出的措施,国库能那么充盈?官民能那么稳定?田千秋那老滑头,虽然不提具体的改变措施,但是也说什么休养生息。” “唉,你我祖上,皆是商家,正因有经济方面的特殊才能,才被孝武皇帝提拔,掌管财政,并非世家子弟,也非荐举出身,霍光那老贼,虽然是奴仆出身,可是他被孝武帝比喻为周公,又与故去的大将军霍去病是兄弟,还与孝武帝皇后卫子夫等沾亲带故,那老滑头田千秋也是齐鲁名士,所以许多人也都攻击你我父亲的出身,说什么我们起自贾竖,本于求利,言外之意,就是父亲现在没资格居此高位。” “唉,所以父亲现在也是举步维艰啊。不过幸好有你等这些忠贞之士,能够同父亲同心同德,坚定推行父亲提出的政策,才使国家富足,人们安康,坚定实施专卖平准等制度,才能保证国库充盈,我等宗族之人能够谋生,也有助于父亲地位稳固啊。虽然父亲现在处境困难,但是也一再为你们争取加官进爵的机会,来时父亲还说道,成洋做四品太守,以他的才能,委屈他了。” 孔成洋正色道,“谏议大夫一心想着成洋,成洋自然是尽心竭力。只不过这个鲁安王实在可恶,私自酿酒,参与贩卖私盐,为我推行专卖,收敛赋税,设置了不少障碍。” “那个钱串子!”桑迁一晒接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他胡搞,你上本参他就行,父亲自会为你做主。” 孔成洋苦笑道,“我的少主,那个滑头,贩卖私盐的把柄藏的严实,我一直在挖,酿酒他又不卖,只是用来赏赐众人,你说他这赏赐下去,哪个不奉上金银财货,这就是变相买卖,你还说不出什么。现如今,曲阜治下的县邑,有许多都直接听命于他,泗水邑令于增年,就是他的家奴。安王竟然还安排了于增年的大儿子在太守府担任了书吏,这不就是派来监视我的吗?” 桑迁说道,“还有这事?”孔成洋说道,“不过少主不用担心,那小子胆小如鼠,被我拾掇几次,现在还算老实。”说道于增年,孔成洋面露喜色,“不过于增年也快归西了,昨日他的大儿子向我提出,要赶回家去,他的父亲病重,要纳妾冲喜。等于增年归西后,我定会派出自己的心腹做泗水邑令,这事也须抓紧同谏议大夫商议,让他老人家做主。” 桑迁说道,“那于增年现在如何?” “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得了怪病得个把月了,据说现在整个人就是皮包骨头,一两天的事了。” 桑迁眼睛珠子一转,说道,“老孔,我认为你应该马上赶往泗水邑,下属如此病重,你应该关心,泗水邑政事现在是否一切如常,你也应该巡视,农桑生产,民众疾苦,也需要了解。” 孔成洋一听,明白了桑迁的意思,说道,“少主提醒的极是,那我这就去往泗水,不陪少主了。”桑迁点点头,孔成洋走到门口,忽又回头,说道,“我已安排柳月今晚陪侍少主了”。柳月就是刚才跳舞的那个歌姬,桑迁笑了笑,说道,“你呀!不过这丫头,姿色不错。” 安王府内,也正在议论这个事情。安王父亲鲁恭王刘馀喜欢建造宫室花园,养马弄狗,音乐歌舞,总之,就是大兴土木加吃喝玩乐,一个糟蹋钱的主。鲁恭王薨后,安王继承父亲的封国,已经是徒有其表,只剩一个空架子了,所以鲁安王充分吸取了父亲的教训,生活简朴,虽然是个王爷,穿的跟一个老农民没啥两样,唯一的嗜好就是想方设法的捞钱,唯有看到库房里堆满了金银财货,才能睡得着觉,是朝野闻名的钱串子,但是对于百姓倒不横征暴敛,过分压榨,还算仁慈。 安王的幕僚归铭正在说话,“泗水邑令于增年于大人,我看凶多吉少,王爷应该早作打算。曲阜几个县邑之中,唯有泗水邑令是我们自己人任职,这个还是不能丢的。” 另一个幕僚孟向也说,“是啊,泗水邑位置太紧要了,是曲阜通往莱芜,昌邑的大门,我们盐铁运送的门户。” 安王说道,“于增年已经给我来过信,他想让大儿子于建接任泗水邑令,他的大儿子在太守府也呆了不短时日了,实在不行,就让他大儿子回去接他的班,就是有点可惜,太守府里少了一个耳目。” 其实幕僚归铭一直想的是代替于增年做泗水邑令,当初,于增年跟归铭都想去泗水邑任邑令,因为在泗水邑令这个位置上,有实权,好捞钱啊,虽说还是为安王服务,但是在泗水可就是说一不二的大老爷,最终,他这个幕僚没有竞争过于增年那个奴才,泗水邑令,安王还是安排于增年上任了,为此,归铭一直耿耿于怀。 “至于能不能让于大公子接任,我感觉王爷还是应该实际接触一下,看看能力,人品如何。再者,于增年那里也应该去慰问一下,顺便看看王爷的各个库房,是否安全。” 鲁安王听出了归铭的意思,在于增年病危的时候,去查查账,别到时候他真的归西了,没地方找人。 “增年还是忠心耿耿,办事勤恳的,这些年也为王府贡献不少。他的来信,意思里想让我过去一趟,不过我听王府派去的御医说,增年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了,我实在不忍心看啊。”其实,安王是不想去看他的这个奴才,他害怕看完于增年后,自己晚上吓的睡不着觉。 安王也明白归铭想着做泗水邑令,不过他感觉归铭有些滑头,害怕归铭往自己口袋里捞的钱多,给他自己捞的钱少,既然归铭这样说了,那正好让归铭跟自己一起过去,归铭去查于增年的账,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那这样吧,就有劳归先生跟本王跑一趟泗水,一来见见增年,慰问一下,后事如何处理,也听听他的具体意见,三来麻烦归先生,去各个库房转转。” “诺。”归铭暗自得意的答应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一肚子坏水 迎娶小妾,这本是一个小事,纳妾,无非就是买个私人物品,就如一件衣服或者一顶帽子一样,用不着三书六礼,也用不着大摆筵席。隆重点的,摆上五六桌酒席,宴请至亲好友热闹一下,简单点的,连仪式都不举行,直接收入房中。 但是,这次泗水邑令于增年大人,却通知了泗水邑大大小小的面上人物,这背后,是他那不成器的小儿子于安在作怪。于安为了放大影响,以彰显自己的孝心,尤其是在与刘强见面以后,有了灯笼这个依仗,于安更想在人前显摆显摆,显示自己的厉害,你看,西王母娘娘都被我感动了,不仅赐予父亲灯笼,还赐予了双喜字,你们没话说了吧。再者说,也确实能够多敛点钱财,这些钱财以后可都是自己的。 邑令于增年,其实只请了一个人,就是鲁安王,他希望鲁安王能来,临死之前能够拜托一下主子,扶大儿子于建上马,他希望利用临终的苦情计感动安王。 鲁安王带领归铭等人来到邑令府,看到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场面,“这个于增年干什么呢?这是娶夫人还是小妾?”鲁安王纳闷,娶个小妾,这场面也操持的够大的了吧。 归铭笑道,“增年兄夫人已故,现在家中只有一位如夫人,可能增年兄改主意了,将娶小妾改为娶夫人。否则,怎么会如此恳切的请安王殿下莅临呢?” “这个于增年,搞什么鬼?”安王说道。 武六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府前,从马车上面下来一个瘦瘦的老者,穿着跟一个农民一样,还有十来匹高头大马拱卫在马车两旁跟后面,武六知道,那位著名的安王来了,他快步跑向后面,大声的喊着,“公子,公子,安王殿下来了。” 于二公子正在后面周旋于泗水的头面人物之间,他早就告诉这些人,鲁安王会来,而这其中的大部分人,是冲着鲁安王来的,毕竟谁都想同安王殿下攀上交情,于增年是个就要归西的邑令,犯不上再巴巴的给他捧场。眼看太阳西下,夜幕就要降临,鲁安王还未到来,于二公子心里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毕竟鲁安王来不来谁也不知道。 一听武六说安王殿下到了,于二公子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邑令府门口,命令家丁将邑令府府中门打开,要知道,这个中门平时是不开的,因为中门与中道,是留给神仙与至尊至贵的人走的,唯有重大节日与尊贵人物到来,才能开中门,这次安王殿下来了,必须得开中门啊。 于安整顿一下衣服,然后小步跑到鲁安王跟前,跪倒就拜,说道,“泗水邑令于增年不孝子于安恭迎王爷!” 鲁安王说了声,“起来吧。你父亲呢?”那个意思,你父亲怎么不来接驾。 于安也是会演,立即用哭腔说着,“父亲大人他,他已经病的在床上起不来了。我一直在侍奉父亲,父亲一直念叨着安王殿下您的到来,还对我说,安王殿下来了就好了,即使为父归西,安王殿下也会照顾你的。我那可怜的父亲,这个时候,心里一直想的就是他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啊。”说着说着竟然哭出声来。 归铭在一旁说道,“好了于公子,节哀,”他心说你爹还没死呢,“安王殿下刚到,一路鞍马劳顿,先侍奉安王殿下进府歇息歇息。”c 于二公子立即收声,恭敬的用手搀扶着安王,往邑令府中走去。安王问道,“你是老二?你哥哥呢?”于增年的大儿子于建,安王还是见过的,于增年去安王府拜见安王,带着大儿子于建去过几次,于建能够在曲阜太守府做事,也是经过安王曲折安排才能够进去的,在安王的印象里,那是一个知书达礼,忠厚老实的年轻人。 于安一听鲁安王问起了自己的哥哥,他问旁边的武六,“武六,我大哥呢?怎么不出来迎接安王。”边说还边递了一个眼色过去。武六一直给于二公子当狗腿,自家公子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的主子心里冒什么坏水,听到于二公子这么问,他随口说道,“不知道啊,刚才还见大公子在院中里没啥事干,跟来宾有说有笑的。”这句话一说,鲁安王的眉头一皱,于安看在眼里,骂道,“该死的奴才,那你还不赶快去找,安王殿下莅临,父亲病重,不能起床,大哥作为长子,应该立即前来迎接才是!”武六委屈的说道,“二公子,不是小的不去找,是找不到。安王殿下一来,小的第一个就是去找大公子,结果怎么找也没找到,肯定又是跟如意躲起来鬼混去了,小的才又告诉在院子里忙的滴溜溜转的您!” 于二公子一听,顺杆就爬上去了,装作生气的压低声音说道,“你这狗奴才,主子鬼混也用你管,回头打折你的狗腿,滚!”武六一看,自己的角色完事了,灰溜溜的走了。 就连归铭都被这主仆两个坏水给糊弄了,心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这于增年的大儿子,看着老实,还挺花花,自己老子病成这样,都还没忘了风流,他不知道,那个平日跟如意鬼混的正是眼前的这位于二公子。 鲁安王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说道,“罢了,你来接驾也一个样。”鲁安王莅临,那么前来迎接鲁安王的应该是这个家的家主于增年,于增年病重,前来迎接的应该是嫡长子于建,这是礼仪,也是规矩。 于安恭恭敬敬的搀扶着鲁安王往娶妾的别院走去,刚到院门口,就扯开他那小公鸡嗓子高声说道,“安王殿下驾到!”声音里面还带着自豪与骄傲,那意思是,看,小爷没欺骗你们吧,安王爷来了。 院子里面本来还乱哄哄的,听着于二公子这一嗓子,都安静下来,呼呼啦啦的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安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鲁安王一摆手,说道,“都起来吧,朕今日来,也同诸位一样,是给于大人来贺喜的,不必拘礼。”鲁安王平时穿的朴素,做派也亲民,笼络人心做的还是比较到位的。 众人起来之后,鲁安王说道,“于安,先同我去看看你的父亲。” 泗水邑令于增年,其实已经病的不行了,他强撑着一口气,就等着鲁安王到来。在小儿子于安搀扶着鲁安王到得床前,他猛的来了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床上躬身施礼道,“家主驾到,恕小的不能前去迎接。”鲁安王也快步走到于增年床前,强忍着反胃说道,“增年啊,你快躺下。”于安赶快服侍父亲斜躺在床上,说道,“父亲莫要激动,这不安王殿下已经来了嘛。” 于增年点点头,四处又看了看,于安说道,“大哥马上就来。”他知道,于增年是在找自己的大儿子。 于增年点点头,说道,“家主,增年没用,不能再为家主效劳了。”鲁安王点点头,装作伤心的扭过头去,并向外踱了两步,背对着于增年说道,“增年啊,咱们主仆这么多年了,你如今这样,我心里不好受啊!” 于增年缓缓劲,清清嗓子说道,“家主不必伤心,虽然增年不能为家主效力了,我还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他们会继续对家主尽心尽力,忠贞不二的。” 鲁安王点点头,于增年继续说道,“尤其是老大于建,在太守府也历练了几年,家主看他还成的话,就让他接我的班,任泗水邑令,如果还欠历练,就让他去王府再当几年差。”于增年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大儿子的,忠厚老实,继续在曲阜太守孔成洋手下做事,也没好果子吃。” 鲁安王听后,说道,“你大儿子的事,我会记在心上。”于增年都这个样子了,鲁安王也不忍心驳他的面子,其实他的心里已经对于增年的老大于建起了反感。 于安适时的提醒自己的老爸,“爹,你快歇歇,安王他老人家是不会不管我们兄弟两个的。” 于增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点点头,说道,“还有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虽然顽劣,可也孝心可嘉。在我生病期间,尽心尽力,四处为我求医问药,这次冲喜,也是他在曲阜,为我求的良方,一手操持的,家主看他成器,就给他一个差事,赏他一口饭吃,不成器的话,就让他给我守坟吧。”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即使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混蛋,整天不干正事,可是到这个时候,也还是希望儿子能有个好前程,至少是衣食无忧。 鲁安王点点头,说道,“能守得父母坟茔,就可上得庙堂。”这个评价,就是答应了于增年,会给他的小儿子谋份差事。于增年听后哽咽道,“谢谢家主,家主大恩,增年只有来世再报了。” 鲁安王也声带哽咽,说道,“增年啊,你好生将养,莫要说这些丧气话,放心吧,这冲喜之后,病就能好了,本王实在不忍心看你这个样子,看了之后,我伤心啊。”说着抬起自己袍袖,拭了拭眼角,背却始终没有转过来。 于增年脸上透着安心的笑容,缓缓劲说道,“都是增年不好,让家主伤心。安儿,你快搀扶家主去大厅歇息。” 于安听后,扶着父亲躺下,还细心的为父亲掖掖被子,说道,“父亲好生将养,孩儿出去服侍安王殿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大红灯笼亮起来 在于二公子尽心服侍鲁安王,不断讨好奉承这些从都城曲阜来的贵宾的时候,于大公子正在奔跑。武六等到于二公子搀扶着鲁安王进入了邑令于大人的卧室,才去向于老夫人的庭院,报告给于老夫人与于大公子,鲁安王来了。 于大公子其实一直在于老夫人的屋里,与奶奶和二娘姚氏,商议着父亲纳妾仪式安排以及来宾招待事宜。如今父亲病重,这些事情就得他来操持,场面被自己的弟弟搞得如此声势浩大,方方面面就必须照顾到,否则丢了颜面就让人笑话了。夜幕就要降临,仪式时间也快到了,关键是那个买来的小妾还在闹情绪,哭闹着寻死觅活的,也不知道一会儿举行仪式的过程能否顺利,真是让人头疼。 武六进来报告,鲁安王来了,就在门口,请大公子赶快去邑令府门迎接。于老夫人一听,忙说,“建儿,那你快去好生迎接,安王爷是万万怠慢不得。”于建赶快起身,就要往外走,就听祖母又说,“喊上你弟弟,你们兄弟一块去。” 于增年的小妾姚氏立即问武六,“武六,你二爷呢?快去找来,陪大公子一块去接驾。”武六一听,说道,“二爷可能在忙,小的也没见。”姚氏一听就急了,现在老爷眼见要归西,写信请安王来,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铺后路的,这节骨眼上,这个不争气的居然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气的对武六说道,“那你这奴才赶快去找啊!”武六没动,说道,“安王已经到了府门口,小的以为还是先来报告大公子,老夫人,如夫人重要。” 姚氏气的想要踹武六一脚,心说,得亏我儿子平时对你那么好,关键时刻,你竟然不想着自己的主子,胳膊肘子往外拐,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了解的,面子上的功夫从来做的十足,武六与他是穿一条裤子的,看武六这架势,莫非有猫腻? 于老夫人说道,“你也莫要动气,那建儿还是赶快去府门口迎驾,武六你去找你家少爷,让安儿直接去别院拜见安王爷吧。咱们娘俩也赶去别院,在那给安王迎驾。” 于大公子一听,匆忙的跑了出去,武六说道,“小的还是搀扶着老夫人吧,这样走的快点。”说着向姚氏递了一个放心的眼色。姚氏一看武六的眼神,又听到说走的快点,心说难道安王已经到了,就说道,“也好,那娘我们快点过去吧。” 于大公子跑到邑令府门前,家丁说鲁安王已经去往别院了,刚要回转,曲阜太守孔成洋坐着马车,带着幕僚吏簿冯广陵,以及十多匹快马到了,于建立马上前施礼,恭恭敬敬的将孔成洋等人迎往别院。 孔成洋边走边说道,“于大人一心勤政为民,可能是因操劳过度才得了病重,本官今日早上思维,还是过来探看一下于大人,今晚娶妾,既是冲喜之举,本官也来凑一下喜庆。” 于大公子连说,“有劳大人挂念,有劳大人费心。安王殿下也已经到了,现在别院。” 孔成洋一听,说道“那我们还是赶快行走两步。” 等到于大公子与曲阜太守孔成洋等人来到别院时,就见鲁安王与于老夫人,江公,许公等人正在说着话。院中挂满了红绸,充满了喜庆,油灯已经点着,就是院落中间高悬了一根红绳,上面挂着两个大大的椭圆形的物件,蒙着褐色的麻布,与整个气氛不是太协调。 孔成洋心说,难道这是为丧事准备的东西,于增年这家伙看来是不行了,其实,他早就盼着邑令于增年归西了。曲阜太守孔成洋率领手下等人忙上前去给鲁安王见礼,众人又给太守见礼,乱哄哄一阵。于大公子见到鲁安王,自然是前去行大礼,于二公子笑着说道,“大哥,原来你去迎接孔大人了。”于大公子随口答道,“是。”鲁安王心说,本王来了,你不接,孔成洋神马东西,你巴巴的去接。 待得曲阜太守孔成洋等看过邑令于增年后,再到席中坐定,天色已黑。二公子于安低声对鲁安王说道,“请王爷殿下安心坐定,莫要心惊。”鲁安王心里纳闷,心惊什么,就听于安啪啪拍了两下掌,刘强,高山等人与四散的家丁,一起将院中的油灯吹灭了。院中陷入一片黑暗,众人一片慌乱,低声相互询问怎么回事。于二公子高声说道,“诸位莫惊,稍安勿躁。” 紧接着听到于二公子又啪啪两声,只见一个彪形大汉与一个少年,将院落中高挂在椭圆形事物上面的褐色麻布扯了下来,火星一闪之间,两个红彤彤的椭圆形物件显现在众人面前,光线越来越明亮,随着院落中的黑暗隐去,一阵阵栀子花香也传遍了整个院落。 这两个车轮大小的椭圆形事物,就像天上两个大大的月亮,不,比天上的月亮亮多了,像太阳那样照亮了整个院落,但是又不刺眼,光线柔和稳定,每个事物上面,还有两个像喜字又不是喜字的字,在红彤彤的颜色映衬之下,墨色更加显得黑亮,整个字看来愈发凝厚稳重,却又透着俊逸潇洒。 众人都惊呆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神奇的事物,用这种事物照明,比油灯好上不只几倍。几十倍。鲁安王与曲阜太守孔成洋等人也都看呆了,心想,于增年还有这么好的物件,接着两个人的邪恶心思都是,哼,有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敢藏着,也不知道孝敬孝敬我。 于二公子看到众人的反应,很满足,看来效果达到了,他更加佩服刘强对他所授的机宜,刘强也很满意众人的这个效果,看来灯笼惊艳亮相,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后上市,销路不愁了。 于二公子此时,低下头来,对着鲁安王说道,“此物名为灯笼,小的特意为安王殿下请了一只,现在别院中父亲房内,等安王殿下走时,给安王殿下拿上。现在容小的介绍一下这个灯笼。”鲁安王点点头,心说,这还可以,这小子心里有我。虽然是耳语,但是被太守孔成洋听到了,毕竟离着太近,心说,好小子,没我的份。 于二公子请示好鲁安王后,直起身来,用悲切的声音,背起了刘强教给他的话,“家父一心勤政爱民,日夜操劳,以致于积劳成疾,仅仅个把月,就不成人形了。”说着还哭了起来,提起袍袖擦擦眼睛,“小子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不能在政事上为父分忧,小子就奔波四方,为父亲大人求医问药,并在子夜时分,日夜焚香祷告西王母娘娘,每日烧满八十八柱高香,磕够八十八个响头。”他把一天烧的香,磕的头说成了每日,至于那一天,磕了多少头谁也不知道,不过听着他说的如此悲情,如此恳切,不少人叹息起来。刘强心说,这小子不当演员瞎了。 于二公子顿了顿,换了一个悲中带喜的腔调说道,“终于,上天有知,让小子在曲阜找得隐居方士,得到冲喜这一秘方,又花重金为父亲大人寻来冲喜的良缘佳配,西王母娘娘也被小子孝心所感动,特意派张仙人将此物赠与小子,并说道,此物能为你父带来光明与喜庆,帮你父亲度过难关,并且西王母娘娘还特意赐字给父亲大人,就是这个喜字,西王母娘娘说道,上天赐予的姻缘,就是天作之合,对男女双方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跟幸事,所以是双喜,迎娶之后,就由两人变为一人,所以两个喜字就变为一个喜字。” 众人恍然大悟,真的是喜字,原来是西王母娘娘赐的字,我说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两人变一人,是啊,迎娶之日应该这样写,喜庆。同时也有人用低低的声音赞起了于二公子,孝心可嘉,孝心可嘉!就连鲁安王也满意的对着于安点点头。 这时候,于二公子又做起了广告,“西王母娘娘说此物叫做灯笼,用他来照明,不仅光线明亮,还使用方便,关键是他能够为使用之人带来光明跟好运。” 灯笼,众人低声议论,原来叫灯笼,明亮是明亮,可是这么大怎么用啊。于二公子也是讲的兴起,从未有过这么多头头面面的人物,如此认真听他讲话,这让他的小心脏有些膨胀。听到有这个议论,他没有按着刘强给他说的套路走下去,而是顺手提起了给鲁安王做好的那只灯笼,说道“灯笼可大可小,形状也可不一,并非都是圆形样式,看,这是小的孝敬安王殿下的,是一个短筒形样式,如果用来夜间照明,非常之方便。家父房中,还有两个小的灯笼,是在室内照明所用,用在室内,光线明亮柔和,没有油烟味道。” 本来下文应该是于安用深切的声音说,小子盼望父亲大人早日康复啊,继续服务于皇上跟人民啊,结果他说的兴起,用欢快的声音直接做起了广告。这个变通做的可以啊,刘强心说,这小子是在直接插播广告啊。但是他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因为他看到曲阜太守孔成洋,脸色越来越阴沉了,幕僚冯广陵则一直在他耳边做着耳语模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僭越之罪(一) 吏薄就是刀笔吏,因为当时书籍跟卷宗是用毛笔写在竹简或者木简上的,叫做简牍,所以这些吏薄就随身带着刀和笔,以便出现错误时能随时修改,刀笔并用也就被称作“刀笔吏“。 当时,“官”与“吏”的身份是有着明显差别的。官由朝廷统一任命,因此称之为命官,属于国家干部,吏则由官员自行雇用,属于府衙中的办事人员;官可以根据朝廷的规章制度和个人的施政理念发号施令,治理一方,吏则根据自己的专业跟技术特长为上官服务。 为了处理各项事务,上至王侯将相,下到大小官员都会聘请一些幕僚,同时让他们在府衙中任职,两块牌子一个班子,既经济又实惠。 这些幕僚跟刀笔吏,最重要的是处理诉讼,其实就是各级衙门的司法部门,一个个都熟稔经史,深谙律法,文笔犀利,用笔如刀。张彭祖的爷爷张汤就是刀笔吏出身,“汤无尺寸之功,起刀笔吏,陛下幸致位三公,无以塞责。“高祖的丞相萧何,也是先秦的刀笔吏,后来成了开国丞相。 这些人也着实可恶,许多王侯将相,宁肯自杀,也不愿意面对他们,像飞将军李广就是其中一位,卫青派幕僚人员去问李广迷路的情况,李广对他的部下说:“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又徙广部行回远,而又迷失道,岂非天哉!且广年六十余矣,终不能复对刀笔之吏。”说完就拔刀自刎了。 曲阜太守孔成洋的幕僚冯广陵,就是这样一位人物,在太守府任吏薄。自打于二公子悲切的诉说自己的孝心时,他就在向太守孔成洋低声耳语,当于二公子欢快的解释完灯笼的各种优点,准备背诵出刘强教给他的最后一段话时,他跟孔成洋交换好了眼神。 太守孔成洋笑眯眯的打断了于二公子的话,“哎呀,于公子孝心可嘉,天地可鉴,本官问你。这灯笼确实是西王母娘娘赐予的吗?” 于二公子听到本官问你四个字,有点愣了,他心说我说的很明白了,但是又不知道太守大人为什么重复问这个,于是回答说道,“是啊大人,确实是西王母娘娘所赐的。” “那你是不是还有一只灯笼,送与安王殿下?”孔成洋又追问道。 于安看看鲁安王,心说,太守大人怎么知道我要送安王一只。他岂不知,在他禀告鲁安王的时候,孔成洋都听了去。 “是啊大人,是要送一只灯笼给安王殿下。” “现在哪里?” “就在父亲大人房内。” 太守孔成洋手一挥,几个侍从就快步走入邑令于增年房内,一会儿就提出来一只圆筒形的灯笼,与挂在院落中的大灯笼相比,完全不同,众人看着,又是一番艳羡。 于二公子慌忙说道,“太守大人如若想要,小的改天派人给大人送一只到府上,这只是小的送与安王殿下的。” 鲁安王与归铭等人也不知道孔成洋搞的什么鬼,但是鲁安王没有发作,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刘强却感觉越来越不妙。 太守孔成洋哈哈一笑,说道,“奥,看来如此祥瑞,还有人能够制作了。”刘强设计的最后一个环节本身就是于二公子介绍高山出场,当场接收订单,来个开门红。 “是啊大人,确实是有人会制作。” 孔成洋听完后面色一变,严肃的说道,“如此祥瑞,本官可不敢消受。”接着,他猛的用手一拍桌子,“来人,将这个贼子拿下。”冯广陵一使眼色,两个侍从走上前来就把于安牢牢地控制住了。 于安有些傻了,刚才自己还志得意满的尽情演说,这会儿就让太守府里的人给抓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喊道,“你凭什么抓我啊,凭什么抓我?” 太守孔成洋说道,“凭什么抓你,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本官刚才问你此物是否是西王母娘娘所赐,你回答说是,是否还有一只送给安王殿下,你说是。”孔成洋环视一下四周,说道,“我想请问在座诸位,西王母娘娘所赐之物,是不是祥瑞?” 众人一听,祥瑞,后来想想,是啊,这确实是祥瑞之物,西王母娘娘赐予的吗! “诸位,我想问问,这祥瑞是什么?”孔成洋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慢慢的问道。 祥瑞是什么,这还用问吗?有些人想笑,这等简单的问题,这太守大人也问的出,祥瑞自然是吉祥之物,瑞气的象征,乃是吉祥的征兆,也是天子圣明的有利佐证。但是谁也没有说话,现在孔成洋让人拿住了于二公子,又说灯笼是祥瑞,还问祥瑞是什么,自然是有文章,所以大家也就沉默看着。 鲁安王也想看看这个孔成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江公稍微感觉不安。灯笼牵扯到刘病已,高山,淳于泽他们,那天晚上,江公说灯笼是祥瑞,乃是不想让刘病已椽子出头,以免烂掉,再者,不想让刘病已从事贱业,耽误了前程。 现在这个太守大人,拿住了于大人的二公子,看来是想在祥瑞上做文章,身为曲阜的三老,对于曲阜郡以及郡治下六个县邑的官员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邑令本应该听从太守,但是泗水邑令于增年是鲁安王家奴出身,自然对鲁安王唯命是从,对太守孔成洋阳奉阴违,孔成洋对此也是恨的牙痒痒。现在他说出祥瑞来是什么意思,可能不是好事。 “现如今,当今圣上正是青春年少,霍大将军,田老丞相,桑老谏议大夫,一心辅政,使我大汉王朝政清景和,天下太平,尤其是桑老大人,所建议实施的政令,使百姓家家粮谷满仓,户户丰衣足食,这才有西王母娘娘降下祥瑞。”说着还面朝西面一拜,“而这祥瑞,是对当今圣上的嘉奖。”说着,又朝西北方向一拜,“大家说,是也不是。” 院落里的人听太守孔成洋这么一说,纷纷点头,都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是呀,是呀。”这帮人,不是地方豪强,就是世家大户,至少谁家也不挨饿,所以真是粮谷满仓,丰衣足食。 孔成洋换了个轻松的语调,说道“于安,本官问你,这灯笼是怎么来是,是西王母娘娘直接赏赐给你的吗?” 这于二公子现在又听太守孔成洋这样问自己,不知道孔成洋要干什么,西王母娘娘直接送给自己的,叫谁也不信哪,于是他愣愣是说道,“西王母直接,直接赐予我的,不是啊。”他理了理思路,说道,“这是西王母娘娘被小的孝心感动,让张仙人转赐给小的。” “那张仙人人呢?” “张仙人人?张仙人人我哪里知道,那是活神仙,我哪里知道人在哪里?”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你编造的,这灯笼不是西王母娘娘赐予的,是你自己或者你的人制造的,你刚才也说,有人会制造。假借西王母娘娘的罪名,你可知道,妖言惑众,是要杀头的!”太守孔成洋定定的看着于二公子。 于二公子急的只哭。说道“大人,真的是西王母娘娘赐予的,小的怎敢用西王母娘娘的名头欺骗大家,真的是。”他突然想起来了,“喏,张仙人的弟子就在那边,就是点灯的那个。”他朝着高山,刘强的方向示意着。 刘强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朝着自己跟高山,彭祖等几个看了过来,这时太守孔成洋说道,“哪位是张仙人的高足,请出来一下。” 高山刚要出去,就被刘强给拉住了,他感觉这事不简单,好像不是什么好事。高山看着刘强,只见刘强冲着他摇摇头,然后自己整了整衣服,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太守大人,在下便是张老仙人的弟子。” 太守孔成洋看了看刘强,说道,“很好,看样子还是个读书的,来呀,拿下!” 随着太守孔成洋这最后两个字的爆喝,两个侍从上来便拿住了刘强。刘强没有反抗,面露微笑的问道孔成洋,“不知太守大人,因何拿住在下,在下可是犯了什么罪吗?” 江公跟许公,看到这样是情形,面色都变了,两个人用眼神相互交流着,最后决定按兵不动,先观望再说。 太守孔成洋没有想到刘强如此镇定,他说道,“我来问你,张仙人交给你几只灯笼?”刘强不明白太守孔成洋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回答错误,就是一个大坑。于是他决定用简洁的话来回答,“五只。” “哪五只?” “院中两只大的,屋内三只小的。” “这五只灯笼都是干什么用的?”太守孔成洋又问道。 “四只是西王母娘娘感念于公子孝心可嘉,故赐予于大人冲喜的。一只是于公子给安王殿下的。”刘强说道。 “给安王殿下的,是上贡给安王殿下使用的吗?”孔成洋漫不经心的又问道。 电光火石之间,刘强将所有的东西都串了起来,他心里说道,好你个老奸巨猾的王八蛋,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僭越之罪(二) 刘强听到这里,心里面大概知道曲阜太守孔成洋要干什么了,他云淡风轻的说道,“大人这话问的,于公子只是告诉在下要将这只圆筒形的灯笼给安王殿下,具体是进贡给安王殿下使用,还是给安王殿下,再让安王殿下转呈什么人,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嗯,”太守孔成洋没有想到刘强会这么回答,其实这个问题本不用问,他这是画蛇添足之举,因为于二公子已经说了是送给鲁安王的,他这一问,是想坐实整个案件,只不过他低估了眼前的这个少年,小屁孩懂什么,既然是这个事情属实,他肯定会顺着自己的说法说下来。 下属给上官送礼,叫做孝敬,草民给皇上或者皇室送礼,那就叫上贡,平常说话或者关系亲近的才说送给。刚才于安说送给鲁安王一只灯笼,一是他忙着表现自己伟大的孝心,说的匆忙,二是本身是个纨绔子弟,整日里就知道胡闹跟祸害人,父亲也不怎么喜欢他,所以场合上的事情经的少,官面上的话也不怎么注意。 太守孔成洋一看刘强不上套,于是看着于安,问道,“于公子?”这于二公子还在想着巴结鲁安王,听着太守大人问自己,他说道,“这只灯笼我本身就是送给安王殿下,我没有。。。。。。”他想着说我没有让安王殿下再送给谁啊,就是送给安王殿下的。 刘强一看,立即截住于安的话说道,“于公子是没有让安王殿下使用,说不定是让安王殿下转呈给当今圣上。”于二公子一听刘强这么说,立马说道,“不是啊。”就见刘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于二公子已经被人给押住了,刘强也被人给押住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至少这个太守对自己没安好心,再加上刘强这几天的跟自己相处,他对刘强佩服的是五体投地,知道刘强既然这么说,自然就有他的道理,于是他的灵活劲又回来了,立即改口说道,“不是太守大人说的意思,上贡给安王殿下使用,”他想着刘强的话,接着说道,“是让安王殿下转呈给当今圣上的。”接着又好像说服自己一般,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对,是送给安王殿下,让安王殿下转呈当今圣上的。” 这个时候,鲁安王跟归铭听出了味道,江公跟许公也都听出了味道,吏薄冯广陵则急了,一个好好的局马上就要破了,谁能td想到眼前这个少年这么精明,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两个小子承认了,那么眼前这个什么仙人的弟子,这个于二公子,包括于增年全家,鲁安王,谁都别想逃,全都一锅烩进去,曲阜就真的是太守的天下了,也不用再憋屈了,自己也就可以跟着孔成洋放开手脚大把捞钱了。 冯广陵一拍几案,高声说道,“大胆贼子,明明就是送给安王殿下使用的,刚才院落中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现在又开始狡辩。你们有僭越之心,行僭越之实,这灯笼,刚才的言语,都是明证!这僭越之罪,你们休想逃脱!” 僭越罪,是古已有之的,大汉王朝从先秦那里继承下来的几种律法,就有大逆无道罪;上僭罪:官员在器物c乘舆c服饰上等的僭越;谋反罪:企图颠覆国家政权;巫蛊罪:借助神巫造蛊毒,企图加害于人;妖言罪:以妖言惑众等。 在那个时候,官员什么级别,要用什么东西,形制,大小,颜色等等,都是有规定的,如果你用了你不该用的东西,就是僭越,如果用了皇上才能用的东西,与谋反无异,你想干什么,用皇上才能用的东西,想当皇上吗! 这五只灯笼,写有喜字的四只没有问题,神仙嘉奖孝道,并且是为了给邑令于增年大人冲喜用的,这可以说,是于二公子的孝心感动了西王母娘娘,西王母娘娘大发慈心,降下冲喜的灯笼,增加喜气来救于增年的命,假如于增年的病因此好了,那么这就是一个美好的故事,既显示了西王母娘娘的慈悲,会让孝子好人一生平安,又说明了我大汉以孝治天下是多么的明智,多么的顺应天道人心。 除了高祖没有以“孝”为谥号外,从惠帝始,到武帝,都以“孝”字为谥号,孝惠皇帝,孝文皇帝,孝景皇帝,孝武皇帝,这是取“孝子善述父之志”的意思。各个先帝,又常常身体力行,实行孝道。并且孝道还纳入了察举制度之中,用来选拔人才,荐举官吏,凡是力行孝道,声名远播者,往往会被推荐为官。这也是于二公子之所以做这么多事情,搞这么大动作的原因,他不仅想着吞掉家中全部钱财,还想着继承自己老子的邑令之位,那么,孝心感天动地,连西王母娘娘都赐下灯笼来帮助他,朝廷与各级府衙定会嘉奖于二公子,并公之于天下,以作标榜,这个事实再加上点运作,继承他老子的邑令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坏就坏在那只筒形灯笼上面,因为那只灯笼不是冲喜用的。将灯笼说成是西王母娘娘降下祥瑞,确实合情合理,众人也认可,毕竟祥瑞这种东西已经深入人心。西王母娘娘降下祥瑞,这是属于杂瑞,与神鼎玉琮同属一类,虽然不是什么上瑞,可这毕竟是西王母娘娘赐下的,应该进贡给皇上,至于皇上再怎么处理,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于安私自窝藏祥瑞,并且送给鲁安王使用,包括刘强这个制做者,谁都跑不了,一锅端。本来计划好好的,孔成洋也胸有成竹,心想这次可算扳倒鲁安王跟他的狗奴才了,新账老账一起算。 在当时,封国的王爷诸侯其实是个危险的职业,一不小心就会被赐予自杀或者夺爵。孝文帝,孝景帝朝不说,单就孝武帝朝,就有淮南王刘安自杀,淮南国与衡山国被废除,元鼎五年,孝武皇帝,一次就夺爵一百零六人。所以,有了这条罪名,曲阜太守孔成洋相信,在谏议大夫桑弘羊的推动下,鲁安王不死也会被废的。 听到这里,鲁安王,归铭,包括江公,许公等都听清楚了所有的意思,以及所有的潜台词。鲁安王的后脊梁直冒冷汗哪,心说,如若不是眼前这个少年,就被混蛋的孔成洋给装进去了,他不禁仔细看了刘强两眼。江公也很欣慰,自己的这个弟子,竟然能够发现祸患于出萌,天纵之才,天纵之才啊! 吏薄冯广陵继续说道,“你们于家,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犯此大罪,于建,犯有僭越之罪,该当如何?说!”随着这声爆喝,他死死的盯着于大公子。 于建本就胆小,刚才听着就有些怕了,加之在太守府被太守孔成洋,吏薄冯广陵欺压惯了,直接就木木的说道,“该当夷三族!” 冯广陵慢慢说道,“好,知道就好。”众人一片哗然,这就等于认罪了,鲁安王看着泗水邑令于增年的这个大儿子,长叹一声。冯广陵也是够坏的,他前面定罪,没问于建认不认罪,直接问僭越之罪该当如何,于建吓傻了,直接回答该当夷三族,在其他人听来就是于建认罪了,并且知道自己的家族会受到什么样的惩处。 刘强心里暗自庆幸,心说,万幸啊,万幸,这玩意也太厉害了吧,用个灯笼就得夷三族。刘强在单位大小也是个领导,所以什么级别配什么车,用多大办公室,这都是有规定的,除非你自己买车,随便开什么都行,但是正规单位的潜规则是,下属开的车,最好别比老大开的车好。在汉朝,对不起,你就是有钱,自己花钱买的也不行,不能使用超过自己级别的东西,否则就是犯罪。 这个时候,院落中的众人就听着砰地一声,众人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邑令于增年竟然站在了院落之中,在听到自己的大儿子一句夷三族后,一下子晕倒在地。 于老夫人跟姚氏哭着跑过去,一个喊我的儿啊,一个喊老爷啊,家丁丫鬟的也七手八脚的帮各种忙,又是一片混乱。 等到稍微安静一些,曲阜太守孔成洋对着鲁安王施礼道,“王爷殿下,您的家奴于增年父子串通,犯下僭越之罪,我想他们定不敢如此大胆,背后的主谋大有人在,敢私藏祥瑞之物,并且私相授受,送与王爷您使用,所以在下要将这两个人带走,严加审问。”意思很明显,你鲁安王就是他们背后的主谋,僭越之罪,你也跑不了,你就等着吧。 鲁安王平静的说道,“第一,本王早已同邑令于增年于大人解除契约,所以于大人不是本王的家奴,是朝廷命官。第二,刚才于公子给本王说的什么,人多太闹,我没听见。我事先并不知道于公子想着将此祥瑞交给本王,转呈圣上。” 曲阜太守孔成洋鼻子都气歪了,说道,“你!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僭越之罪(三) 曲阜太守孔成洋平缓了一下情绪说道,“安王殿下,狡辩是没有用的,于安在低声耳语的时候,我都听到了,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 鲁安王一听,装作惊讶的问周围的几个人,“江公,你听到了吗?”江公说道,“老夫年纪大了,本就耳背,大声说话听的都甚为吃力,更何况低声耳语。没有听到。” “许公,你听到了吗?”鲁安王问道。许公郑重的看着孔成洋说道,“老夫确实没有听到。” “那归铭,你听到了吗?”归铭干脆的说道,“回殿下的话,小人没有听到。”鲁安王看着孔成洋说道,“你看,大家都没有听到。” 鲁安王得得先把自己给摘出来,无论如何,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说,毕竟是灯笼没到自己手上,虽然说于安想送给自己,但是自己是今天晚上才知道的,拿这个说自己是僭越之罪也很牵强,自己安全了,再想办法救于增年一家子,也只有自己安全了,才能够有救于增年一家子的机会。现在棘手的问题就是,如果于增年的两个儿子落入太守孔成洋的手中,还不知道孔成洋会安什么罪名在自己头上,看于增年的这个大儿子,就是个怂包,不太可靠,这个小儿子,像是没脑子的,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唉,头疼! 果然,吏薄冯广陵说道,“太守大人,小的认为,当务之急,是先将这个什么仙人的弟子,以及于增年的两个儿子,押入曲阜府衙狱内,仔细审问,再将于府上下看住,以防有人毁灭证据。” “好,来人。”太守孔成洋说道,“将一干人等押走,安王殿下,等这些人审问完毕,我们就知道这幕后指使是谁了。” 这个时候,于二公子于安是都看明白了,这个小子牙一咬,那股流氓的狠劲也上来了,他高声说道,“姓孔的,你想公报私仇,就冲小爷来,一切都是小爷我干的,与安王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刚才我是想给安王殿下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来着,但只是嘴皮子动了动,王爷根本没听见。”鲁安王一听,心说,好,有种,不禁对这小子有点刮目相看。 “哈!”孔成洋这个气啊,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公然顶撞本太守,给我掌嘴!”左右那两个侍从抬起手掌就啪啪的两个耳光,就见于安的嘴里,鼻孔里面都流开了鲜血,看着脸都肿了。 “轻点打,别打的他不能说话了。”太守孔成洋慢条斯理的说道,“带走。” 就听彭祖哎呀一声,说道,“使不得!”他太知道这些刀笔吏的手段了,自己的爷爷张汤就是一个酷吏,著名的腹诽之罪,就是他爷爷张汤发明的。孝武帝时大司农颜异,也就是武帝朝的农业部部长对当时孝武帝与张汤制定的“白鹿皮币”,明确反对,说道,王侯以苍璧(用于祭天)朝贺,其价值不过数千,而“白鹿皮币”规定其价值高达四十万,硬性规定要王侯缴纳四十万,实在是“本末不相称”,从而得罪了孝武皇帝。有一次颜异与自己的一位客人谈话,客人认为这些法令制定的不合时宜,颜异并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嘴唇。张汤就上奏孝武帝,说颜异居于九卿之位,“见令不便,不入言而腹诽,论死。”结果,这位可怜的农业部长就以腹诽之罪给处死了,也难怪人们恨的刀笔吏牙痒痒,宁肯自杀,也不想面对他们,因为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不知道会罗织什么罪名。 彭祖冲到江公,许公的近前,焦急的看着江公跟许公,许公将彭祖安抚住,让他稍安勿躁。此时,江公也着急的正在鲁安王耳边耳语者,鲁安王在听着江公说话的同时,仔细的盯着刘强看。 如果孔成洋将刘强,于家哥俩带走的话,就凭冯广陵,想给他们跟鲁安王安个罪名太简单了,不说别的,就单单说僭越之罪,你没有僭越之实,也有僭越之心,腹诽都能定人死罪,你这僭越之心也好不到哪里去,罪过也轻不到哪里去。 刘强本身就是缉毒大队大队长,还在毒枭手下做过卧底,对于刑讯逼供,让人开口说话太熟悉不过了,听到太守孔成洋下命令要将自己跟于家哥俩带走了,他高声叫道,“且慢。” 刘强说道,“于二公子孝心可鉴,感天动地,西王母娘娘都为此赐予于大人灯笼来冲喜,此等纯良之人,怎会有僭越之心,那只小灯笼本就是于公子想贡献给圣上,只因身份低微,故有请安王殿下转呈的心思,本就未有献给安王殿下的心思,安王殿下更是不知此事,于公子又如何可能与安王殿下一起串通。如果我二人被孔大人下狱,我想孔大人即使不定我等僭越之罪,亦会有其他罪名安在我等及安王殿下头上,故此,我等恳求直接面见当今圣上,让圣上决,请安王殿下示下。” 刘强那意思很明白,他告诉鲁安王,这事不仅是冲着于家来的,更是冲着您老人家来的,我担心孔成洋不公平,不一定审出来什么幺蛾子,别到时候公布出来的罪行,不光是僭越之罪了,所以咱们直接面见圣上得了。最重要的是,别让这个孔成洋给弄了去,能拖一天是一天,再想办法。 “哈,我真奇了怪了,你一介草民,说面见圣上就能面见圣上啊,圣上是你能够随便见的吗!带走!”曲阜太守孔成洋这个气啊,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诸事不顺,这些刁民哪里来的这些胆子,不把这些人赶尽杀绝,我还真就不姓孔了。 刚要动手,就听得又一声,“且慢!”这次说话的是鲁安王。 孔成洋从鼻孔中嗤了一声,反正脸皮也撕破了,他也就不顾忌什么了,于是带着轻慢的声音说道,“怎么,安王殿下想包庇这些僭越的罪人,难道心里有鬼吗?” 鲁安王并没有搭理他,只对刘强说道,“你叫刘病已?” 刘强说道,“回安王殿下,在下正是。” “好,可否将你怀中所带宝镜借来一观。”鲁安王说道。 太守孔成洋心说什么鬼,这个时候看什么宝镜,他不耐烦的说道,“带走!” 鲁安王大喝一声,“来人,给我围了。”鲁安王的侍从一听,呼啦一声将太守府的这些人都围住了。 “安王殿下,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罪吗?”孔成洋阴阴的说道。 鲁安王也不理他,定定的看着刘强,刘强有点莫名其妙,心说这安王怎么知道我有个宝镜。但他还是将宝镜解下,递给了安王。鲁安王拿在手中,细细观看一番,然后又还与刘强,说道,“孔大人,今天这人,你还真带不走,有什么事,本王担着,孔大人,请吧。” 曲阜太守孔成洋看鲁安王这架势,是真的不让自己把人带走了,他恨恨的说道,“很好!安王殿下,今日之事,我自会奏明朝廷,你我等就等着圣上裁决吧。” 鲁安王听后说道,“孔大人放心,不用你说,今日之事,本王亦会奏明圣上。” 孔成洋听后哈哈两声,手一挥,说道,“我们走!”一行人马呼啦啦的走了。 刘强心说,这鲁安王还行啊,关键时刻顶得住。等到太守府的人马走后,大家才想起邑令于增年,赶快去看他的情况,这边也有人给于二公子拿冰块的,就是对大公子于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忽视。 泗水邑令于增年躺在床上,已经只剩几口气了,兀自在那强撑着,于老夫人跟姚氏在一旁哭的伤心。鲁安王等人走到他的近前,于二公子呼喊着老爹,于增年费力的睁开眼睛,用手指着小儿子于安说道,“奴才肯请安王殿下,照顾好我这小儿子。”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鲁安王这次没有扭头,看着于增年肯定的回答道,“增年你放心吧,于安就交给我了。”于增年微微颔首。看了看大儿子于建,颤抖着张张嘴巴,终究是没说出什么,许久叹了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脸上还流着一行眼泪,这次是真的归西了,于安一看,嚎啕大哭的喊着,“爹!爹!爹呀!”屋内顿时哭声一片。 鲁安王,刘强,江公等人也不胜唏嘘,但还是退出屋来,邑令于增年的后事,自会有人去料理,略过不提。众人来到别室,等到坐下以后,鲁安王对着刘强,问起他的生活以及学习情况,刘强一一回答,并将彭祖,长乐介绍给鲁安王。在得知张彭祖的名字以及家世后说道,“你父亲是当今圣上的股肱之臣,你伯父为人刚正,重情重义!” 这时鲁安王对众人说道,“你等先暂且退下,我想与病已单独说几句话。”众人纳闷,江公手一挥,带领大家走了出去。 刘强心里说,什么情况,就听鲁安王说道,“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襁褓中的婴儿已经长成翩翩少年了。记得你在襁褓之时,我还抱过你呢。” 刘强听后,心说怎么听着这台词这么熟悉,又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但是他依然躬身肃立,说道,“您是?”他自然知道这是鲁安王,他的意思是,你同我什么关系? 今天说是上推荐,非常感谢!感谢创世平台!感谢责编竹篱!感谢兄弟姐妹们的支持!虽然老套,但是老套还是要说,老套里面有我的真情!还是各种求!求点击!求阅读!求收藏!求推荐!求各种支持!谢谢你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四封书信(一) 鲁安王说道,“你的祖母,卫太子良娣与本王的王后是亲姐妹,我与王后曾去喝过你的满月酒。你身上所佩戴身毒国宝镜,乃是他们史家传家之宝,史氏老祖特别喜欢史良娣,在良娣嫁与卫太子时将此宝物传给了良娣,你满月之时,你祖母将他传给了你。”说着笑了起来,“为此王后还曾闹过小脾气,在嫁与本王后,还对本王说过几次。” 刘强一听,这还是正经亲戚,于是恭恭敬敬的跪倒纳拜。鲁安王将刘强扶了起来,说道,“你今日表现很不错,可以说救了本王,曲阜太守孔成洋依仗着桑弘羊,素来与我不睦,这次定是冲我来的,若不是你智慧机警,说不定咱们全部得让孔成洋装到里面。不错,有孝武皇帝遗风。”刘强忙谦虚否定。 夸完以后说道,“今天,也得亏有你这个身份啊,才让我顶住了孔成洋,否则,他将你们带走,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重棒之下,有几个能扛得住。”刘强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鲁安王用怜惜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可怜的孩子,虽然说孝武皇帝临死前让宗正刘德,入了你的宗籍,可是没人管没人问的,也没几天享受过皇室的待遇,唉,受了苦了。”接着又解释道,“汉室江山是我高祖打下来的,是刘家的,皇室成员待遇自然不同,这也包括犯律触法,我们皇室成员若是犯罪,得由宗正府来处理,无论是逮捕,收押,亦或审讯,也都是由宗正府来办,然后禀明圣上裁决,更有有罪先请的特权,所以,官司打到哪里,老夫也不怕,他孔成洋是吃了不知道你的皇室成员的亏!” “不过这个孔成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与江公商议过了,你还是留在泗水,有江公,许公在此,我也放心,等事情过去之后,我再将你接去曲阜,见见王后。”鲁安王顿了顿说道,“如若事情棘手,你就遁去,躲上些时日。” 鲁安王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如果摆不平的话,你就跑了得了,找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去后再出来。刘强心说,这真是正经亲戚,这话是只有自己人才说的。 刘强又躬身纳拜,鲁安王将他扶起说道,“增年这个小儿子还是不错的,如若风头过去,我会想法让他坐这个泗水邑令的,你也告诉他一声,让他安心,我今晚就回曲阜,处理这件事情。” 鲁安王与刘强出得屋来,江公许公等人围了上来,鲁安王说道,“那孔成洋必然会有所动作,事情危急,我就不在此耽误了,星夜赶回曲阜。泗水这边,就有劳江公与许公了。”江公与许公说道,“你等先去帮助于府料理料理后事,安王殿下有我与许公相送即可。”众人于是行礼作别,江公陪着鲁安王,许公陪着归铭,一路缓缓走出邑令府门。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邑令于增年得了这个病以后,自然会预备后事,现在就是按规矩按流程办理丧事,众人交口议论着今晚的事情,交口称赞这着刘强与于二公子,都说于大人可惜了,正值壮年,也有的说,可惜了新娘子,这个时候,彭祖心中起意,说道,“咱们去看看新娘子吧。” 刘强笑骂道,“你这个混蛋,想什么呢?”等婚礼仪式待的新娘,是能随便看的吗?邑令府府幕僚周有福说道,“这位公子的话,还真是,还真得去看看,今天晚上出这么大事故,这个新娘子又不太消停,是得过去看看,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怎么结尾,也得有个说法啊。” 周有福是邑令府的老人,一直跟随邑令于增年,也是于家的管家,他这一说,众人都感觉有道理,彭祖说道,“病已哥,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冤枉我。”刘强笑笑朝他用手指头点了点,没说什么。 一行人找到哭的伤心的于二公子,人是他买回来的,现在也已然是这个家的家主了,这事还得他来定夺,来到新娘子的别室。然后扶着于二公子一起来到,安排新娘子的房屋,让看管服侍的丫鬟敲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又推推门,反锁着。 于二公子不耐烦,抬起脚用力一踹,门哐当一声被踢开了,里面一切正常,就是人没了!房间是空的! “去找!”于二公子一看,气的大叫一声。武六等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现在老爷这头还没完事,这个要紧啊,再说黑天瞎火的去哪里找。 刘强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于二公子的肩膀,说道,“二公子消消气,现在要紧的是于大人这边,找人也不急于这一时,日后慢慢再寻吧。”周有福也应和,说是啊,府里好多事还得应承呢。 于二公子木然的站起身来,走出了房屋,待到走到转角处,突然回身,指着房子高声说道“看着,我一定会找到她,找到她后,我扒了她的皮!”然后又木然的朝前走去,众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时间已是子时,刘强,许仲孙等人掺扶着江公,许公从邑令府出来,两位老人看来真的累了,脸上都充满了倦容,年纪毕竟大了,还揪着心折腾了这么长时间。 到得上了牛车,江公摒弃周围人等,单独对刘强说道,“今夜之事,你所说虽然是狡辩,使人不甚信服,但事出紧急,做的还是非常不错的,重要的是,提前警觉到孔成洋的心思,这个很好!我本不想将你的身份高诉安王,也是迫于无奈,此事孔成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为师与你师叔等也会想办法,你的名字,可能会重新引起陛下,三公等人的注意,不过福祸相依,也不见得是坏事。灯笼的事,就先不要弄了,凡是已经有的,都先收起来,等风头过去后再用。这几日先好好休息,不要外出,有什么事,我会让人通知你的。” 江公等人走了,刘强看着远去的牛车,心里也感慨,老头的拳拳之心,他还是听得出来,话外音也是让刘强躲藏起来,小心为是。刘强突然感觉到,他非常幸运,也非常幸福,因为在这危急时刻,还有人替自己着想,甚至是为自己遮风挡雨,他知道这种帮助,担着多大的干系与责任。来到这个世界,还是不错的,刘强想着,他的肩膀上,也隐约的感觉到担上了责任。 江公,许公回到家中,并未休息,两个人来到书房,开始按照商议好的办法,分别写信,江公给韦贤写信,许公给妻兄丙吉写信。 江公的信的这样写的:长孺,前些时日,你托人捎来的敬仪我已经收到了,那支毛笔为师很喜欢,使用起来非常顺手,最近我写字一直用它,你送给师母的西域毛毯,夜虽已凉,你师母却未舍得用,并让我写信告诉你,以后不要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虽然你是帝师,但是你为人清廉,也并不宽裕,你有这个心就行了。 虽然许公骂韦贤是个叛徒,但是江公从未对自己的这个徒弟说过什么,他知道韦贤的性格,虽然平静沉默,却是刚正君子,对学问一心求真。公羊学派对儒学的一些改良,说实话,他也赞同,处在这个自己的位置上,他却不能说出赞同的话来,当然,为了维护谷梁派的团结,江公自然的对韦贤有所疏远,而韦贤对自己的老师,却是一如既往的尊敬。 笔锋一转,江公写道,为师今日写信,是有一事相求,这个词用的就非常重了,病已是卫太子在世上的唯一遗孤,如今在我处学习,遭曲阜太守孔成洋构陷,为师希望你能够在圣上面前为病已陈情。 接着,江公就将今夜发生的事情经过,陈述了一遍,写完之后写道:曲阜太守孔成洋,是项庄舞剑意在高祖,他是要对付鲁安王,只不过拿病已跟于增年的二公子做引子,想着拔出萝卜带出泥。 病已是卫太子遗孤,从大义上讲,灯笼一事若是普及,自然也惠及天下人,病已是做了一件大好事,病已是卫太子唯一血脉,若因此遭孔成洋陷害,天理说不过去。从小处上说,我谷梁派受卫太子赞赏,也受益于卫太子良多,如今看着卫太子的这一血脉遭此无辜之难,我们也得伸手相助。 最后,他写道,虽然我现在年纪已老,不想收徒,但是病已我非常喜欢,为师认为他是个天纵之才,学问上见识颇高,为人也忠义,做事也精明,对人也良善,尤其是有仁爱之心,有孝武帝之遗风。若有机会你们师兄弟相见,会成为好朋友的。 这最后的评价就相当高了,当然,江公也告诉了韦贤,自己是用东海澓中翁,这个并不为人熟悉的字号教授病已的,他也让病已对外宣称自己的师父是东海澓中翁,希望韦贤对外也保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四封书信(二) 江公又开始写第二封书信,是写给张贺的,他写道,张老大人钧启,病已跟我已经学习几日,他知书达礼,忠厚善良,是个好少年,看来老大人这些年为他的成长着实费了心血,虽然跟我学习时日尚短,但是天资聪颖,见识颇高,必定是个天纵之才,我也非常感谢老大人能够为我荐此良才,不过为了病已的前途着想,我让病已对外宣称自己的师父是东海澓中翁,仅有几人知道我在这个名号,也希望老大人对外保密。我看病已有孝武帝之遗风,将来会大有作为,如若真能如此,我等也可告慰太子在天之灵了。 不过,现在病已遇到了麻烦,江公笔锋一转,写道,曲阜太守孔成洋素来与鲁安王不睦,一直伺机抓住鲁安王的短处,这次他逮住个机会,接着江公将过程叙述了一遍。 江公又写道,灯笼本为造福世人之好事,我看是病已心思精巧的发明,此事以前,我也称之为祥瑞,乃是不想病已从事贱业,更不要说沉迷于此,这对他将来的前途不好。病已也是心思细密,想来是明白了我的苦心,将灯笼的制作说成一位义士高山,我听师弟说后更深感安慰。 现在想来,病已在孔成洋刚一说话之际便已猜测到了他的意图,所以又将灯笼的制作揽到自己身上,这等知险而上的高义,非常人能所及,他这样做,自己陷了进去,却给了鲁安王,于家一次机会,鲁安王也因此得以采取措施,反对将病已带走,孔成洋不知道病已的身份,所以急匆匆走了,谁也没有带走。 这次我提前给老大人写信,是想让老大人想办法,可否通过令弟张大人与霍大将军提前通融,将这件事情压下去,救病已于危难之中,保病已之安全,这样我们也好告慰太子在天之灵。 许公同时也在给自己的妻兄丙吉写信,妻兄台启,仲孙已告知我少卿兄的意思,感谢少卿兄大量及美意,仲孙亦同意我将凤娘扶正,这件事情,就先搁下吧,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没有了再续弦或者娶妾的想法,现在身边只有凤娘一人,扶正不扶正都一样,凤娘也不计较。 仲孙以为我同他生气是因为他反对我将凤娘扶正,我明白这孩子对他母亲的感情,妻兄也知道,祥妹自嫁于我,着实没有享到什么福,但我夫妻情深,祥妹也从未嫌弃埋怨过我,所以,我为此从未生过他的气。 我生气是气在这个东西不争气,天资一般,努力也可,但他却跑去邑令府做幕僚!许家家风估计是指望不上他了,即便是你不愿有志于学问,想在仕途一道混口饭吃也行,可如今是整天跟在一个纨绔后面胡混!我亦曾说过,你舅父在长安,你若真心不愿学习,去长安投奔于你妻舅,谋个差事,总比在邑令府强些,可他就不听。我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他不放心留我在家,“父母在,不远游”,这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孝心,有儿如此便该知足。妻兄放心,我对他也失望透了,也不同他生这闲气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接着笔锋一转,许公写道,此次写信,是有更大的事情求助于妻兄。妻兄宅心仁厚,当初看着卫太子遗孤可怜,将病已从刀下救起,还派人百般照顾,如今病已在我处跟我师兄江公学习,非常被我师兄看重,我也对病已非常欣赏。 病已虽是少年,但是上尊下爱,仁爱宽和,很让人很喜欢,学问上天资超绝,立意高远,更让人欣喜的是处事稳重,临危不惊,有大丈夫之风,师兄说他有孝武帝遗风,此言我甚是赞同,想当年有望气着,说官狱内有天子气,你顶住压力抗命才救了病已,你没有白救病已,他是个天纵之才,我私下想天子气应该就是指的病已。 现在病已遇到了麻烦,于是许公将整个过程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曲阜孔成洋早就想扳倒鲁安王,有此之良机,他必不会善罢甘休,我是担心此事如果不可收拾,病已必定会因此遭殃,你现如今在朝廷任光禄大夫,田丞相对你也非常看重,我想你将此事报与田丞相,田丞相本就为卫太子感到冤屈,如果知道太子遗孤无端遭难,定会伸出援手。切盼! 鲁安王府内,放弃马车,改骑快马的鲁安王,风尘仆仆的赶到王府内,脸也顾不得洗一把,就到书房给宗正刘德写信。 他写道,宗正大人尊鉴,今日安有一事禀告宗正大人,于是他将过程叙述了一遍,接着写道,孝武先帝朝时,他桑弘羊为先帝筹划钱赋,让先帝得以征匈奴,平四海,先帝对他甚为倚重,更是荣宠有加。桑弘羊不知感恩,却居功自傲,至如今,更加飞扬跋扈,屡次伸手向圣上为他子弟要官求爵,更为可恶的是,明面上他为国理财,可实际上,天下之财,拾之有叁入了他桑家的库房。 他的那些爪牙,也都跟在他的身后,百般捞钱,专卖之钱,赋税之财,拾之三四,纳入私囊,从不管朝廷安危,百姓死活。我在鲁国,受桑弘羊的奴才孔成洋屡次压榨,我屡次忍让,这个卑鄙小人却得寸进尺,将我赶尽杀绝,他才会善罢甘休。 想我高祖,打下了这大好河山,可到如今,我们这些皇室中人却遭他们欺辱,现在哪个封国不受这些人欺辱,哪个皇室中人不夹着尾巴做人。 这次幸好有卫太子遗孤刘病已挺身而出,识破孔成洋的奸计,虽然他的说法勉强,但是我用皇室身份的缘由,没让孔成洋将他们抓走入狱,一旦孔成洋将他们入狱,那些刀笔吏还不知道会写出些什么来,想想真是后怕。 想当初先帝大行之前,让宗正大人将刘病已入宗籍,这件事情宗正大人非常清楚,这个孩子确实也很不错,学识高,重情义,审事惊,处事稳。现在我刘氏江山,政令由霍氏把持,财赋由桑家掌握,希望我刘氏后辈,能多出几个病已这样的孩子,将来成为我刘氏中流砥柱,能够将高祖等先辈辛苦经营,留给我们的大好河山,真正掌控在刘氏手中。 现在孔成洋还不知道刘病已的皇室身份,孔成洋与桑弘羊等人必定会上奏朝廷,告我僭越之罪,谋逆之罪。此次写信,告明宗正大人所有缘由,是希望宗正大人明察秋毫,救我于水火之中,扶刘氏大厦于危难。另外我会在此信之外,正式写好本章,请宗正大人转呈圣上,让圣上裁决。我想有宗正大人为我等鸣冤叫屈,加之圣上英明,我等必会安然无恙,而奸佞之才必会遭到惩处。 在江公,许公以及鲁安王忙碌写信的时候,曲阜太守孔成洋也风尘仆仆的赶到桑迁休息的别院,而桑迁正与柳月云雨,被孔成洋打扰了好事非常气恼,心说孔成洋这个王八蛋平时挺有眼色的,今天是吃错药了,这么败老子的兴。 等桑迁老大不高兴的穿好衣服,坐到几案之前,听孔成洋陪着笑脸说完整件事情,他的不高兴也就跑到爪哇国去了,转而兴奋的说道,“我说老孔啊,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啊!” 他站了起来,在室内踱着步说道,“我想想,我想想啊。” 一会儿他站定,说道,“这样,你立即写奏章,就写鲁安王谋逆,这是最大的罪!他这个封国与你这个太守品级一样,更何况现在新封侯国都已经直接由各郡管理,鲁国是老封国,所以才有现在这个局面,领地与郡地交杂混合,做不到上下一盘棋。” “现在他鲁安王竟然敢公然阻挠你抓捕僭越的嫌犯,用武力胁迫你放人!这就是公然造反,罪当该诛!其次再写上他的僭越之罪,你想想,再加上他的其他罪名,比如私自卖酒,比如走私食盐等,都写上。” 孔成洋说道,“好,不过走私食盐没有证据,私自卖酒倒是可以写上,这造反跟僭越我想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桑迁搓搓手,说道,“好,马上写,你写好之后,咱们三个再合计合计,润润色,你就正式誊好本章,我明天就赶回长安,将本章交给父亲大人。” “现在父亲正想整顿朝廷的专卖,清理全国的赋税,彻底贯彻制定的经济政策。这样一是让圣上看看,谁在为他的江山日夜操劳理财,二是给下面的人施展才华的机会,三是也让霍光那老贼看看,看看财权掌握在谁手里,不是他霍光想伸手就能伸手的。” “正愁没机会呢,现在好了,鲁安王撞到枪口上来了,就拿他立威!让这个鲁安王,破家灭国,也让天下其他封国跟豪强看看,这就是反对我桑家的下场!” “老孔啊!这次你立了大功,你做的对,这人不抓,比抓要好!那两个小屁孩,也跑不掉,有鲁安王用武力胁迫你放人这条就够啦!这同时也说明,他心里有鬼,摆明了野心,坐实了僭越!抓紧写,写好我回长安。” 第二天一早,在去往长安的路上,多了一辆奔驰的车马,跟几匹飞驰的骏马,他们各自负有使命,星夜兼程。 今日上推荐,多发一章,以示感谢!希望兄弟姐妹多多支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宗正的谋划 长安宗正府衙内室,宗正刘德拿着鲁安王刘安的那卷书信在室内慢慢的踱着步子,转到几案前时,看到几案上古色古香的《尚书》笑了笑,心说,这个钱串子,这次真的是大出血了。 想当初,鲁安王的父亲鲁恭王刘余为了扩大王府规模,侵占了孔家一部分宅子,在扒掉孔府的这些宅子时,从墙壁的夹层里发现了暗藏的《礼》c《孝经》c《尚书》等经书,其字体比先秦大篆还要古老,当时就有人下定论,这是孔子亲笔所书,也就是说这是人家孔家的传家之宝,为此孔子十世孙孔安国多方托人,出重金索求。虽然刘余是个吃喝玩乐的主,不怎么读书,但是也知道这些经书的贵重性,所以他矢口否认,没有这回事。等到鲁恭王刘余薨后,这些经书传到鲁安王手里,他本就是个只进不出的主,所以更不会将经书再还与孔家,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鲁安王在派人送信的同时,还将其中的一本《尚书》,一块给宗正刘德送了过来。他知道刘德喜好读书,更明白这本书的价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赢得宗正刘德的支持,进而在当今圣上面前,为自己说好话开脱,就咬着后槽牙将这本书拿了出来送给刘德。 其实,即使鲁安王不送来这本书,刘德也会认真仔细考虑这件事情的。作为刘氏皇族的宗正世家,刘德对皇室历史,以及皇室中人的遭遇太熟悉了。自己的叔祖父楚王刘戊就是宗正,后来参与吴王刘濞反叛,兵败自杀,于是自己的祖父红侯刘富担任了宗正,自己的父亲刘辟强虽然清静少欲,平日只以读书自娱,并不愿出仕,但还是被孝武帝任命为宗正,现在,自己又接了父亲的班,任刘氏皇族的宗正。 孝武皇帝临终前让父亲刘辟强将戾太子皇孙刘病已录入宗籍,这件事情自己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这件事情太过敏感,当时少有人知道。 巫蛊之祸中,除了史皇孙外,戾太子全家被杀,自己也在逃亡中自缢身亡,卫皇后为替子担责,也是想着以死明志,自杀身亡了。卫皇后出生贫寒,人品极佳,深得孝武帝的宠爱与尊敬,即使在孝武帝收回卫皇后用以帮助戾太子调兵,象征皇后实权的皇后玺绶,也未下诏废掉卫皇后,未令卫皇后搬离皇后住的宫殿椒房殿。 戾太子的表兄,卫皇后的外甥,公孙敬声,是卫皇后姐姐卫君孺与丞相公孙贺的儿子,因为挪用军饷被捕入狱,公孙贺为了替儿子赎罪,抓捕了阳陵大侠朱安世,朱安世为了报复,在狱中上书诬告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以及在孝武帝专用驰道上埋木人,行巫蛊诅咒天子,公孙家因此被灭族,后来诸邑公主与阳石公主c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被牵连进此案被杀。这也才有了江充害怕戾太子及卫皇后报复,发动第二次巫蛊之祸,逼反了戾太子。 所以,整个巫蛊之祸,虽然卫皇后未被废除,太子未被废除,但是戾太子势力与支持自己的外族势力几乎被诛杀殆尽,土崩瓦解了,那太子遗孤,自然也被人选择了遗忘。 令人惊奇的是,戾太子竟然还活着,前段时间,驾着牛车,打着太子旌节出现在宫门城外,如果不是京兆尹隽不疑果断采取措施,将戾太子逮捕入狱,整个事情就没法收场了,后来传出是有人假冒太子,假冒之人亦被腰斩。但是,刘德怀疑,那个戾太子是真的,因为太像了。事情刚完事不久,现在戾太子的遗孤又闯入视野,难道是戾太子一脉要重新崛起? 按正理说,假如戾太子是真的,那这个皇位就应该是戾太子的,因为孝武皇帝并未废除戾太子的太子之位,也未废除卫皇后的皇后之位,而假如戾太子登上了皇位的话,那戾太子遗孤史皇孙刘病已,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因为戾太子没有其他后人了,也正因为如此,才被知道这件事情详情的某些人,刻意隐瞒,压低此事知道的范围,进行选择性的遗忘。 皇位是个好东西啊,多少人盯着,多少人想坐,多少人为之丢掉性命,夷家灭族,皇位就是用白骨为石,鲜血为泥垒成的。想当初,自己的叔祖父刘戊造反,自己的祖父刘富屡次劝说,没有效果,叔祖父刘戊兵败自杀,祖父刘富因为有屡次劝说的事实才未受牵连。所以,祖父刘富也一再教导父亲刘辟强多读书,少参与政事,自己也受父亲刘辟强影响,清心寡欲,除了嗜好读书,还爱修黄老之术。 刘德踱着步子,又重新看起了鲁安王的书信。鲁安王信中虽然有所夸大,但是也道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刘氏江山,现在真的被外人掌控着。霍光掌控着内朝,政令几乎都出自霍光手中,桑弘羊掌握着天下钱粮,财政全部经过他手,刘氏子孙也确实人才凋零,除了那个一直觊觎大位的刘旦,还真的没有几个成器的。其实事实是,但凡有成器的,均被处在皇位上的猜疑,而被逼反被杀或者赐死自杀,真正活得好的就是那些不成器的,或者是只知道捞钱的,或者是知道隐去锋芒,清心寡欲的,像鲁安王与自己这些人。 现在昭帝已经到了弱冠之年,却还没有子嗣,听说是霍大将军下了命令,除了上官皇后外,其他妃嫔不得接触昭帝,才造成了昭帝没有子嗣这个现实。 要说这个大将军霍光也真是厉害的,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与势力,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另一位辅政大臣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两位辅政大臣结成了儿女亲家。现在,上官桀父子将孙女送入宫中,上官桀成为了当今圣上的祖岳父,霍光也就成为了当今圣上的外祖岳父。 就在前段时间,自己妻子过世,霍光为了拉拢自己,竟然想着把女儿嫁给自己。现在大将军霍光如日中天,已经有管蔡流言传出,自己是万不敢娶他的女儿的,想了好长时间,才找出借口拒绝。什么借口呢?说来好笑,就是因为上官桀将孙女送进了宫里面,成为了圣上的皇后,而自己与圣上是同一辈分,如果自己娶了霍光的妻子,那不就乱了辈分,平白无故比圣上长了一倍,这还了得。霍光听后也是无奈,也就罢休,也因此没同大将军霍光产生矛盾。 大将军霍光,御使大夫桑弘羊都不是省油的灯,争斗的厉害,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也蠢蠢欲动,整个朝野上下,唯有丞相田千秋还能为朝廷着想,勉力在霍光与桑弘羊的争斗中平衡政策,以利朝野稳定,但是也是势单力薄,毕竟是年纪大了,周围又没几个得力帮手,凭什么跟他们两个掰手腕。 刘氏子弟不能再被诛杀了,刘氏江山,还得姓刘的来拱卫扶持啊,再说,这个鲁安王除了是个钱串子,好贪财以外,还是算是精明的,也算仁厚,并不过分压榨百姓。现在他将这个刘病已夸的成了一朵花,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两个宗室皇亲必须要保。 现在的情况是,御使大夫桑弘羊与大将军霍光斗,桑弘羊为了立威,势必要对鲁安王下死手,进而借此在全国进一步将专卖,财赋之权掌控到自己手里。估计曲阜太守孔成洋给桑弘羊的信以及参鲁安王的奏章,也已经到了桑府,这真是两个阎王打架,殃及无辜。 谋逆罪还是子虚乌有的,这个绝对会排除,鲁安王这个人胸无大志,贪财也是因为他老子留下的窟窿太大,他一心为自己老子擦屁股,时间长了,就形成了钱串子性格。这次,阻挠曲阜太守孔成洋抓人,也是害怕两个少年,到了监狱,面对刀笔吏,再经受不住诱骗或者忍受不了酷刑,什么都说,让刀笔吏添油加醋的乱写一通,两个少年一旦签字画押,就成了铁案,那真的就什么都完了。这么些年来,刀笔吏笔下死了多少冤魂,大家还是都清楚一些的。 僭越罪,这个就不好说了,鲁安王可以勉强脱罪,毕竟是他不知道,但是那刘病已确是参与其中了,这个就不好说了。如何将刘病已也从里面拖出来呢?宗正刘德禁不住又在室内踱起步来。 祥瑞,僭越,灯笼,一遍一遍的想,想了老大一会儿,宗正刘德好像下定了决心,他对外面喊道,“来人,备车马,我要去建章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张氏兄弟 张贺最近身体不太好,可能是秋凉的原因,在他接到江公写来的信函时,既感到欣慰,又非常焦急。在他的心目中,卫太子的遗孤刘病已,既是主公,又是亲人,这些年来,他其实已经拿病已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他对病已的感情,既有对主公的责任,又有儿孙的疼爱,所以病已在他这里是第一位的,比彭祖要重要,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张贺急匆匆的从掖庭往张府赶去,在给母亲张老夫人请安之后,便去往自己的弟弟张安世的别院,找张安世商议刘病已的事情。张安世正在读书,看到大哥张贺过来,有些惊讶,说实话,兄弟两个是有些芥蒂的,一般情况能不照面就不照面。 张贺知道自己的弟弟不容易,父亲当初蒙冤,弟弟还是少年,幸亏母亲的智慧坚定,才使张家渡过难关,后来自己被卫太子赏识,张家又渐渐好起来,巫蛊之祸发生时,弟弟虽然已经成年,但是仕途上并没起色,张家受自己拖累,渐好的家境又慢慢滑落,这些年,正是弟弟的坚忍与低调,将张家从低谷中又拉了起来,本该压在自己身上的担子,被弟弟背负起来,而且做的非常好,对此,他这个做大哥的,是有些愧疚的。 正因为如此,在弟弟将儿子张彭祖过继给自己后,他并没有让彭祖改口,依然让彭祖叫弟弟张安世父亲,称呼自己伯父。他知道弟弟的好心,因为自己受了宫刑成为了阉人,不可能有后了,所以将小儿子过继过来,给自己当儿子,续香火。可是,自己这个样子,太子冤案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昭雪的希望,彭祖跟了自己,是耽误了孩子,对不起侄子彭祖,更对不起弟弟张安世。 张安世见大哥进来,忙让座看茶,简单寒暄后就是沉默。对于大哥张贺,张安世自小到大,一直看作是榜样,小的时候,父亲忙碌,也严厉,所以他见了父亲总跟见了猫一样,而大哥对自己一直很关爱,什么事情都先想着自己,学业上也是大哥给启的蒙。 后来巫蛊之祸发生,大哥受到牵连,被处以宫刑,进而连累了整个家庭,其实他并没有怨言,自己在大哥出事后,一力承当起整个家庭,他认为也应该。就是大哥对卫太子遗孤百般呵护,他不能理解,照顾主公的遗孤,这是为人高义,应该赞赏,可是大哥有点过了。 大哥对卫太子遗孤,哪是照顾自己过去的主公之子,就像是对待自己父母一般,对待自己的子女一般。自己将小儿子张彭祖过继给大哥,为的是让彭祖给大哥续香火,大哥不让彭祖改口,是,是为彭祖着想,可是自己既然将彭祖过继给大哥,就是没有考虑儿子前程这一方面,自己都没有介怀,也没有嫌弃大哥现在的境遇,大哥这样,显然是对自己见外了,说实话,他的心里不太好受。 更为重要的是,大哥让彭祖给卫太子遗孤当伴读,伴读就伴读,可那个刘病已是有出息的样子吗?天天的就知道打架斗殴,偷鸡弄狗,学什么游侠,主持什么正义,书也不愿读,学业上一塌糊涂,连带着彭祖都成了问题少年。出了什么事情,大哥敲打惩罚的往往还是彭祖,自己的儿子不是什么伴读,是卫太子遗孤的替罪羊。自己对这个小儿子也是恨铁不成钢,每每想好好教训他一顿,自己的母亲还护着孙子,让人无奈,眼见着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张贺首先打破了沉默,说道,“病已跟彭祖现在在泗水,跟东海澓中翁学《诗》,东海澓中翁来信说,两人学习刻苦,学业精进。”张安世听到这个,心里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平时的德性。 “尤其是病已,东海澓中翁是他是天纵之才,将来必成大器。”说到这里,张贺脸上自然的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们还做了一件大好事,发明了一种灯笼,能够照明,使用方便,还没有油烟,说是病已梦中受西王母娘娘所托,制作出来惠及天下人的,我就说病已既然是太子遗孤,必然非同常人。”张安世简单的嗯了声,应付着大哥。 “不过,”张贺话锋一转,说道,“现在他们碰到了麻烦。”于是张贺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接着说道,“事情明摆着,曲阜太守孔成洋为了扳倒鲁安王,才硬是说成病已,于家公子与鲁安王有僭越之罪,僭越之心,好在鲁安王知道了病已的身份,没让孔成洋将他带走入狱。现在,孔成洋的奏本必然已经到了御史大夫桑弘羊手中,桑弘羊定会将奏本呈上,用谋逆跟僭越的罪名,也许还有其他罪名来参鲁安王,捎带着会带上病已的。虽然病已人在泗水,可以逃脱,但是罪名一定,这整个一生可就完了。” “御史大夫孔成洋之所以会这么做,你的心里比我要明白,这跟与霍大将军争权夺利有莫大关系,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病已这是白白的受牵连。” “大哥,霍大将军没有跟谁争权夺利,都是一心为朝廷的辅政大臣,这也就是在家里,对外切莫这样说。”张安世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张贺明白,自己弟弟非常谨慎小心,这也不怪他,因为在他的成长中,接连遭遇的是父兄的被杀与受刑,所以他没有反驳。 等到弟弟说完,张贺接着说道,“我想这件事情,得你出面,向霍大将军说明情况,以在将来,御史大夫桑弘羊上奏本廷议时,能够为病已开脱。本来是一件造福民众的好事,这一卷入权利争斗,反而成了坏事,人也受牵连。” “现在霍大将军对你非常赏识跟倚重,你说话,霍大将军能够听到耳朵里,认真考虑的。再说,御史大夫桑弘羊,一旦将此案定为谋逆跟僭越的铁案,将鲁安王扳倒,那么他就能够将全国的财赋大权进一步握紧,这样对霍大将军也不利。” 大哥张贺说道是实情,霍大将军确实对自己非常倚重,在大将军霍光被孝武帝喻为周公,做了第一辅政大臣的时候,桑弘羊就非常不服气,认为霍光不学无术,功劳也没自己大,时常与大将军霍光相抵牾,大将军霍光也是为了对抗桑弘羊这样的反对势力,奏明圣上,提拔了一些人,其中就包括将自己从光禄大夫提拔为右将军,光禄勋。 而且大哥分析的也很对,现在御史大夫桑弘羊在蠢蠢欲动,尤其是在向圣上为自己的儿子跟兄弟求官职,被霍大将军驳回以后,更是加快了行动,包括让自己的儿子桑迁,以巡视农桑的名义,与地方大员加强了串联跟勾结,霍大将军也因此向自己表达了担忧,阻止这件事情,仅从对霍大将军有利这一方面来说,就值得去做,至少是要名义上保持中立,暗中偏袒鲁安王一方。 张安世并没有直接回应自己的大哥,而是说道,“大哥,不是做弟弟的说你,你对戾太子已经仁至义尽,对戾太子遗孤过于关爱了。不要再对戾太子遗孤倾注心血了,至少是不要让彭祖再跟这个刘病已混在一起,你看看彭祖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看看千秋,再看看彭祖,现在彭祖哪里还有一点张家子孙的样子。” 张千秋是张安世的大儿子,出落的出类拔萃,霍大将军也非常喜欢,尤其是张千秋与霍大将军的大儿子霍禹非常要好,霍禹甚至说过,将来自己注定要接自己父亲霍光的班,到时候定会让张千秋做自己的左右手。不出什么意外,张千秋也会像自己父亲一样,会支撑起整个张家的。 张贺知道自己的弟弟在自己对待戾太子以及病已这件事情上,意见非常大,他也明白,因为自己与戾太子关系的原因,使整个张家都受到了牵连,所以,他并不因此埋怨弟弟的不理解,相反,他知道弟弟为此受了牵连,以弟弟的才能,早就应该升迁到比现在高的官位上了。 但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自己受太子赏识,也曾经顺风顺水,也是因为太子提携,才让张家从父亲被杀的阴影中慢慢走出,太子被诬陷,临到出逃时,将史皇孙托付给自己,自己既然答应了,就必须负责到底。再说,病已乖巧可爱,这些年来,两个人在掖庭相依为命,自己早已离不开病已了,这种感情,早就不是太子所托那么简单了。 张贺没有回应,兄弟两个就这样沉默着,这也是这些年来,兄弟两个的正常交流方式。 最后,张安世说道,“大哥,我会将这件事情禀告霍大将军,让霍大将军定夺的。”张贺听完说道,“好。”然后站起身来,慢慢的走了出去,张安世站在屋门口,看着大哥慢慢离开,久久未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丞相田千秋的难处 丙吉收到自己妹夫许公的来信,仔细的看了几遍。虽然说是妹夫,其实他比许公还小几岁。当初妹妹喜欢上了许公,父亲不同意,为毛?因为自己的这个妹夫虽然学问好,但是为人耿直,甚至有些迂腐,平日里只是读书,靠四处做教习为生,家中本不富裕,以致于二十七八了,还是落魄书生一个,自己家里虽然不是豪富之家,但是条件比他们家是好多了,因此父亲坚决反对这门婚事,但是自己的小妹就是喜欢上了许公,于是父女两人杠上了。 平素里大家都宠着自己的小妹,凡事妹妹提出来,几乎是有求必应,但是这次老爷子真的是发火了,不管妹妹再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老爷子就是不答应。最后,还是自己从中斡旋,终于使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婚后夫妻非常恩爱,自己的这个妹夫也因此同自己关系相当好,可惜的是,自己的妹妹在十多年前就得重病死了。 丙吉年轻的时候,父亲托人找关系,将丙吉安排到了兖州邑令府中任狱吏,父亲一直教导他为人要忠厚良善,所以他虽然担任狱吏,对犯人却是宽和,尤其是自己亲自经手的案件,慎之又慎,量刑能宽的就宽,为此也苦研律令,在不违反律令的情况下,尽量减轻犯人刑责。 许公后来成为了大江公的弟子,由名师指导,学问也突飞猛进,成为春秋谷梁派的中坚力量,后又跟随小江公在长安入戾太子府做了宾客。 丙吉任狱吏几年,在兖州邑中也博得了一些美名,每年的官员考核都是一等。许公通过太子的关系,将自己的姐夫调到长安任职,因为丙吉精于律令,审狱严谨,为人宽和,又会做人,慢慢的累迁至廷尉右监。在这个过程中,因着妹夫关系,与谷梁学派的这些儒生们多有接触,但是他对儒学却一直不怎么感冒,虽然来往不多,却也研读了一下《诗》《书》。 后来,巫蛊之祸发生,戾太子,卫皇后倒台,江公与许公也逃往老家避难,丙吉因为也算是戾太子一派的外围,但是因着自己的政绩与平素的为人,仅仅是被罢免了廷尉右监,没有受到很大牵连。令人意外的是,孝武皇帝却下诏命他到郡邸狱专门处理巫蛊之案,本来丙吉就看不惯那个装神弄鬼的江充,他早就怀疑过钩弋夫人的手伸不开,是江充从中搞鬼谋划,巫蛊之祸,丙吉私下认为是戾太子着了江充的道,加之他只有审理巫蛊之祸这一个职责,所以他就慢慢审理此案,避免使人蒙冤。 戾太子遗孤刘病已被送到狱中时,是他经的手,他知道这是戾太子唯一的后人了,本就对戾太子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再加上妹夫的拜托,丙吉对刘病已百般照顾,甚至专门指派渭城的胡组c淮阳的郭征卿两名女犯照顾襁褓中的这个婴儿,还自己拿出钱来给太子遗孤买营养品。后来孝武帝听望气者说长安官狱中有天子气,下令将官狱中的犯人全部处决,内谒者令郭穰夜晚到郡邸狱行刑,丙吉闭门拒绝让他进入,说皇曾孙在此,一般的人无辜杀死都不可,何况皇上的亲曾孙双方僵持到天明,郭穰也没能进去,于是回去报告孝武帝,狠狠的告了丙吉一状。孝武武帝听完之后,却叹息说道,看来这是天意,没有为难丙吉,还大赦了天下,长安官狱中的犯人也因丙吉的善良跟勇敢活了下来。 再后来,孝武帝临终让宗正刘德将刘病已的入了宗籍,从狱中接走,送到史家抚养,从此他就没有再同戾太子遗孤刘病已见过面,因为戾太子一事太敏感,加之戾太子一派的在巫蛊之祸中土崩瓦解,几乎没有了任何有影响的势力,所以戾太子一派就被人遗忘了,太子遗孤更是无人提起,只是后来听说过刘病被掖庭令张贺接到了掖庭。 今年孟春,戾太子重新回来的事轰动了长安,他也去看过,虽然隽不疑后来说这个戾太子是假的,假冒之人也被腰斩,但是戾太子以及巫蛊之祸又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野,私底下有人说起了这个话题,官方虽然未明令禁止谈论此事,他却接到了招呼,不允许再谈论,这件事情就这么被压下了,很快就少有人谈论了。 现在妹夫的信中又提到了戾太子遗孤刘病已,那个自己救过的婴儿,他救下戾太子遗孤并照顾的事情,妹夫是知道的,因为也是妹夫拜托他照顾刘病已的,但是他并未向别人提起,一个是这个事情太敏感,说不定就能担上干系,再者他一直秉承着老爷子给自己的教诲做人,那就是宽厚低调,做了好事不留姓名。 虽然妹夫在信中对刘病已夸的成了一朵花,但是丙吉知道妹夫的性格,戾太子遗孤看来真的非常优秀。他还记得当初,他把失去父母亲人的这个可怜孩子抱在怀里的时候,病已没有哭闹,只是用他那满是黑色瞳仁的小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他的眼泪当时就差点掉了下来,现在看他出落的如此优秀,他真的感到很欣慰。 丙吉也非常同意妹夫的话,这件事情还是得田老丞相出面才有力度,于是他拿着书信去往了丞相府见田老丞相。 丞相府内,丞相夫人郑氏,正陪着丞相田千秋在院中悠闲的修理着一颗开的正好的栀子,见到自己的这个老乡来了,高兴的说道,“少卿,来来来,看看我的这棵栀子怎么样?”丙吉非常对丞相田千秋的胃口,他们都属于忠厚宽和之人,也正因为如此,加之有同乡之谊,田千秋将丙吉慢慢的不着痕迹的提拔为光禄大夫。 丙吉自然要将田老丞相的栀子花夸赞一番,田千秋高兴的对夫人说道,“你看,少卿都如此夸赞,你还说我不会侍弄花草。”郑氏无奈的说道,“好好好,你会侍弄,人家少卿总不会说不好吧。”接着看丙吉有事的样子,说道,“你们聊,我去奉茶。” 丞相田千秋也看出丙吉有事,就说道“你让春杏拿到书房吧,我们去那里聊。”两个人在书房里坐定,丙吉将妹夫的书信直接拿给了田千秋观看,这件事情,既然来找田老丞相了,他也没打算有所隐瞒。 田千秋看完信,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窗外的栀子,说道,“少卿啊,这件事情,难办啊。”丙吉没有说话,他知道田老丞相既然说难办了,就真的不好办。 丞相田千秋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窗前,还是定定的看着栀子说道,“少卿啊,你也知道,我是因为替戾太子说好话,才被先帝孝武帝由为高祖看管陵墓超擢为大鸿胪的,后来没多久,刘屈牦反叛被腰斩,孝武帝任命我为丞相。” 这件事情,很多人还是很清楚的,并因此背后对丞相田千秋多有诟病,说他没什么本事,仅凭为戾太子说一句好话,就当上了丞相,真是走了狗屎运。 丙吉却知道,当时为戾太子喊冤抱屈,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当时落井下石的有之,唯恐避之不及的有之,惶惶然撇清关系的有之,默不作声装鸵鸟的更是有之,而太子一党则被四处搜捕诛杀,受戾太子一案牵连的大有人在,他也是受牵连者之一。 当时朝野上下唯有高祖的看陵人田千秋上奏书为太子鸣冤,这奏书一上,可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也正因为田千秋的鸣冤,才使孝武帝有所醒悟,后来又使孝武帝停止了大规模的杀戮及追究,可以说活人无数。 “你知道,我本是齐国宗室后裔,所以先祖被朝廷迁到茂陵,为皇室看守陵墓,到了我这里,被封为高寝郎,专门为高祖看守陵墓。”说着田老丞相转过身来重新坐下,继续说道,“每次皇室去高祖陵墓祭拜,唯有戾太子对我慰问致意,后来还有所攀谈,其他的皇室成员,没有一个正眼看我们这些看守陵墓的。”丙吉还是第一次听田丞相说起与戾太子的渊源。 “戾太子温和宽厚,也平易近人,但是并不讨孝武帝喜欢,孝武皇帝雄才大略,他是嫌戾太子缺少刚硬之风啊。先祖一直教导我,忠厚传家远,《诗》《书》继室长,如果戾太子继承大位,必定会匡正孝武朝的政策,对天下百姓来说,是一件大幸事,只不过出了巫蛊之祸,可惜了。” “我虽然仅为一个小小的高寝郎,可是看到此事株连那么多人,想我先祖祖训,遂横下一心为太子鸣冤,为苍生请命,因为巫蛊之祸,实在是死太多人了。我也没有想到,孝武皇帝能够超擢封我为大鸿胪,继而成为丞相,既然坐到了这个位子上,就得为天下苍生多着想着想。” “可是,难啊,这你是知道的。”田老丞相叹口气,脸色一黯说道,“都说我是老滑头,什么也不管,可是,我能管得了吗?!我连自己的女婿都救不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