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窃长欢》 正文 楔子 相传,我们所在的这方天地,在很久很久以前,不过是团黑暗混沌的空间,直到有一日,上古大神盘古,手执神斧,始,混沌初开,天地始然。人们传说,那盘古的左眼幻成了太阳,右眼化作了月亮,血液筋脉作了山川道路,肌肉骨骼变成了天地珍宝。可与此同时,那把功不可没的开天神斧却再也杳无音讯,不知所踪。 直到后来,这天地之间还未有六界之分,神魔之别时,世间也是一片混乱。人间不是人间,仙界不是仙界,妖吃人,魔吃妖,仙家忙得不得了。而就在这悲惨如鸿,哀鸣不断之时,凭空而出一双阴阳大成修者,承盘古之志,得六界之分,天地之秩序而成。 而笔者要讲的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了。 这故事呢,开始在一个叫阴阳大陆的地方,这个大陆之所以起名为“阴阳”二字,是因为这整个大陆的陆型,正和阴阳太极图是一样的,黑白两鱼各为一国。 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都爱与情人说,我愿与你浪迹到天涯海角,可惜,我们这里没有他们要去的天涯海角的。 但是,阴阳大陆有。 没错,阴阳大陆是有界的,就像一个盒子,四周被围了起来,这样你就要问了,那这边界之外是什么?没人知道。 这大陆周围的限制是不能轻易穿透的,就像层撞不开的泡沫,加了马赛克和滤镜的那种。不过曾经也有人有幸穿出去过,可却再也没有回来。人们传说,阴阳大陆之界的外面是虚无之镜,所以你要问我那外面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虽然如此,但这阴阳大陆疆域还是非常大的,而这个辽阔有边的大陆却只有两个国家,夜笙和云梦。之前说过,阴阳大陆是和太极图是一样的,夜笙就是这阴阳双鱼的黑鱼阴这一面,而云梦自然就是白鱼阳这一面。 在阴阳大陆,人们是以瞳色血统分等级尊贵。最尊贵的,是代表夜笙皇室的赤金色和云梦皇室的宝蓝色,次之是紫罗兰色和紫黑色等各色不同,平民大多为褐色。另外有不同族的人瞳色也是不同,这里不一一列举,重点说一下遗族和巫族。 遗族瞳色为水天蓝,湛蓝,擅蛊术,毒虫毒草救病害人倒都颇有名响。巫族为浅灰,擅巫术,勾魂夺心。这两族因族人少,又是至古而生,所以尊贵程度仅次于两国皇室。(具体技能见文中放招时的描述。) 夜笙,类似种花家东北地区,重武,重修灵,故夜笙之人,多擅长打斗,灵力雄厚。不过其中又有修灵和体术之分,因为在夜笙有人能修灵,也有一部分是没法子修灵的。没法子修灵的多为平民,不过因为夜笙重武,所以即使不能修灵,也可修体术。就像火影忍者中的小李一样,将人体潜能无限放大。 而云梦,反而类似种花家江南气韵,不能修灵者甚少,加之云梦之人擅长御兽,有诸多秘法能控制这大陆上的种种灵兽,故云梦之人虽武力不强,但灵力灵修,更加有不同法门。 好了,故事背景就交代到这里,让我们的故事马上开始吧。 —————一条不认真的分界线———————— 夜笙秋季多雨,一下便成绵延之势,这不,现在这场雨断断续续地已连着有七日之久,不过还好,雨势并不大,只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因此整个帝都都被这雨染上了几许烟雨朦胧。乌云厚重遮日月,狂风呼啸蔽喧尘。 不过也亏得这雨,夜笙国今年的祭神之礼更是肃穆了几分。 秋风呼啸,高台之下群臣着祭服,俯首跪拜,天色晚黑,不见面色却从跪姿看得出都是虔诚无比。祭台高筑,红烛香案,只见一白衣老者手执长剑,衣袂随风而动,念念有词,“仰惟圣神,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安盛太平,愿上神庇佑我夜笙之国,国民康泰,得享万世齐鸿。”词罢舞毕,退过身后,引一着金甲玉带之人向前拜祭台。 “吾帝拜。”老者高呼。 话落,还未待那老者身侧的夜帝行拜神之礼,只见一条黑色带赤光的电闪从天而降,直劈祭台,一时,祭台成灰,一片死寂。 只听风雨。 年轻的夜帝在风雨中沉脸默立许久,凝视那堆祭台残片,轻启薄唇问道,“国师,此为何寓意,莫非上神不佑我夜笙不成?”言罢,英眉又皱了几分。 国师仰天凝视,只见厚厚黑云压空,隐隐见云里雷电翻腾,继面色凝重地拱手说道:“吾帝圣恩,这天意老臣不得详知,可尽管不能全然知晓,但在如此重要的祭神之日天降血色赤龙,妖冶如此,总是异照,恐多半意为不祥。” 国师的脸色难看的很,祭台下的群臣也皆是惧色,夜帝负手而立,挥了挥宽袍衣袖,“罢了,暂且不提它,祭礼继续。” 众人轻松了口气。 殊不知那电闪从天而降之时,另一边的凤栖宫内响起一声婴啼。 一老嬷嬷怀中抱着初生婴儿,面色有些沉重,迟迟未敢让床上的女子瞧上一眼。 帝后见其状,从床上撑起身子,湛蓝色的眼瞳深了深,虚弱地问了句,“嬷嬷可都办好了?” 那老嬷嬷闻声看向因生子而面色苍白的帝后,点了点头,“一切都办好了。小小皇子身体康健,娘娘放心。” 帝后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笑道:“那你还不快把孩子给本宫瞧瞧。” 老嬷嬷听了此话,蓝瞳一抹痛色,“帝后,这孩子” “怎么?”帝后说着就从床上撑起身子,冲嬷嬷伸出手去,问道,“可有何不妥么?” 老嬷嬷看了看帝后,又看了看小婴儿,迟疑一下,把孩子递了过去。 帝后接过孩子,脸上有些担心地打量着,转而松了口气,“嬷嬷真是吓着本宫了,本宫还以为少了鼻子眼睛呢。”说着,便用手指抚了抚那孩子的眉,瞧着那孩子的眼,满脸温柔。 “我儿放心,你既是本宫的孩子,为娘定护你周全。” 老嬷嬷听到帝后喃喃这一句,不由得本来就揪紧的心霎时又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故人终归 饲兽阁难得的安静,乍暖还寒初春,月光柔亮清冷,温和中仍带有冬季的几分肃杀之气。 可对于夜一墨来说,这世间的一切,在他那双眼中,似乎是平静的让人厌倦。月光如纱丝般泄淌在他白皙的肩背上,那背上的紫黑色,堪见白骨的鞭痕让人触目惊心。 他坐在石墩上,左手拿着一支黑色的树枝,树枝前头缠着一方布头,右脚边放着一个翠色的小盒子,右手沾着盒子中的药品往布头上涂着,涂得差不多了,把树枝伸到后背,说着伤口涂着,时不时的,咬紧了牙根。 “又受伤了?” 听到这许久不闻的声音,夜一墨停下手,忙扯上衣服,喜形于色,站起身来转过头,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嬷嬷。” “嗯。”前来的老人点点头,从外头的屏障穿了进来,脸色并不好看,问了句,“伤不轻,她下手越发重了。” “嬷嬷别伤心,这点小伤不疼不痒的,已经习惯了。况且饲兽阁给暗黑魔蛟药这么好好,我上着也极为受用,不用几天就恢复的不着痕迹了。”说着他还歪着头,冲着令嬷嬷深笑了笑。 单从那张干净笑意盈盈的脸来看,仿佛背后深可见骨的伤,不过似那蚊子叮的小包,痒痒而已。 令嬷嬷叹了口气,给他整理了穿的着急凌乱的麻衣,慈爱地说:“虽说是已入春,但这天气到底还是有些冷的,殿下小心寒气入骨。”说着抬起头看那双弯弯笑眼,可转眼间嬷嬷又是一派肃穆的样子,问夜一墨,“明日,他便要回来了,你可决定了?” 夜一墨收了收笑脸,认真道:“嬷嬷,母后她不能白死,她用自己的生命给我换来的人生,也总不能就这样永远地任人糟践,嬷嬷,我虽不堪,可到底还是要活的。” 令嬷嬷打量着眼前的人,是啊,他如今也不再是孩子了,想着就忽地冲夜一墨笑了,“殿下这双眉眼真是像极了。” 像极了她的。 夜一墨听了,没再回声,只是看着月亮出神去了。许久以后,若不是一旁一直假寐的某只大物用鼻尖顶他额头,夜一墨不知何时才要回过神来。 等他回过神来时,嬷嬷早就离开了。 夜一墨看了看黑夜中盯着自己那双猩红的大眼,了然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像是在回应自己没事,然后起身走到了这家伙身子盘好的“肉床”上,紧裹了裹衣,睡去了。 夜一墨又做了梦,只不过今夜的梦有些难得,不似以往的充满黑暗和血腥,多些难得的温情。 梦里,夜一墨回到了和他初见的那天时的场景。 那天也是个初春之日,阳光和暖,微风荡然,凤栖宫栏屏钩角的冰锥渐渐融化,各处滴答滴答声很是好听。 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穿着一身红衣冲着凤栖宫的落幡园疯跑过去,心想着折几枝开的正好的落繁花向母上讨讨喜,好能让母上允了他能偶尔出了凤栖宫去别处玩玩的心愿。然而想着想着,跑着跑着,一个不留神,就撞了人。 那人还好,只是退了几步便稳住了身形,可怜了我们小一墨,一头栽在了刚融了雪的林泥里,一身刚做好的新衣,是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从那雪泥里爬了出来,咱们小一墨就皱了脸,想着——这般样子回去,母上定是又要罚了,母后向来对自己管教的严格,这下子不被关禁闭就不错了,更别提什么出凤栖宫去别处玩了。脑中思虑着,就抬起头看了与他相撞的人。 那时的感觉,是惊艳的。 夜一墨直到现在还记得他那时的模样:一席紫色流光锦,玄文云袖,腰间系着攒金潘龙带,长长的一头银发以一玉冠高束,随风轻扬,一双亮赤金色的眼瞳如夜空璀璨星光,在含着暖笑看着自己。 夜一墨不由得看得呆了。 见一墨看的愣着,那人伸出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叹道:“竟是一痴儿。” “你才是痴儿。”小一墨听了,回了神,也忙回了嘴。 “你是九弟?”那人深笑了笑,也不逗她了,看了看夜一墨的眼瞳,神色不变地说,“我是你五哥,夜东离。” 只见夜东离明眉皓齿,笑得夜一墨又呆了。 那天之后,不论什么时候,夜一墨想起那一刻,就觉得被黑夜腐蚀殆尽的世界总是明媚的。 然而梦中画风一变,转眼间,从祭台一跃而下的母后身影和那张全是死气,被鲜血覆满的脸,生生地又出现在了眼前。连母上最喜欢的那满树满树的落繁花,也残忍地被风吹下,顿然氤了血色。 接着,经历过的,一幕幕,一桩桩,血淋淋出现,不断交替重演。 仿佛再明媚的世界,刹那间,也成了断瓦残垣,废墟一片,直到某一天雪夜,天降谪仙,这梦才了。 第二天一早,夜一墨满是冷汗地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透过窗子看得到早升的日头红彤彤的。虽然昨日背后的伤已经用了奇药,开始渐渐愈合,可又因为断断续续的残梦而出的冷汗疼了起来。 这时夜一墨身旁的大家伙也睁开了眼。 夜一墨乐呵呵地戳了戳它的宽大鼻尖,那墨色眼瞳深处泛着幽远的星光,眉眼喜笑地对它道了句:“有趣的日子终于要开始了。” 正说着,帝都中的号角便接连响了起来,夜一墨耐心地听着,边听边数,直到最后一声停了下去。 “整八十一响。”语气中溢着难掩的轻快。 此时,帝都的正宫道上,红锦铺地,百官如高墙迎立,一行金牌高幡的队伍浩浩荡荡由宫门而进。 那为首的男子,银发高束,身披紫金至阳甲,手持柄金钩三叉戟,下骑在乌云踏雪灵驹,威风凛凛,威然而进。至云阶近十步之处,翻身而下,几步上前,轻扬了头,目处落在云阶之上的一派明喜的夜帝身上,转而俯身拱手拜下。 “儿臣夜东离,长战归来,叩拜父皇母后。愿父皇国顺体健,福祥安康。”夜东离俯身行大跪之礼,头垂着,心中却想着别的事——刚刚从进了宫门就一路都在寻找的身影,竟真是没瞧见。 “皇儿快起,我儿英勇,长剑飞马,足智多谋,与云梦七年大战凯旋而归,帝心甚慰。夜笙战神之名,所言不虚。”夜帝一派慈祥地看着下首跪着的夜东离。 夜东离起身又道,“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之福,不敢居功。” 夜帝冲夜东离赞赏地点了点头,转而目光他身上抽离,转向百官群臣,声音也提高了几度,“五皇子护国有功,创未有之绩,且秉性温和,气质冲运,经执礼庭意,今朕赐其国首之位,可掌百官生杀之权,为国造业。” 面对夜帝这突来的封赏,一时间,阶下议论之声四起。 夜帝见状,暗瞟了一眼夜东离,见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便打趣他道:“怎么,国首大人可喜欢本帝送你的迎回大礼?” “回父皇,儿臣惶恐,东离年纪尚青,任国首恐难以服众。”夜东离说着,可面色依旧平静如水,不起波澜。瞧着倒似乎心思并不在此。 “我儿说笑了,父皇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有二十有六了,还年纪尚青?瞧瞧你三哥,妃子都娶了好几个了。”说着,瞟了一眼云阶边一身温温笑着的黄衣的男子。 见夜东离还想说什么,夜帝像模像样地拉下脸,“五子,你也别推辞了,朕赏你的,你且安心收着。谁有异议,你已是国首,不是有生杀大权么,杀了便好,父皇允你先斩后奏。” 一番玩笑言罢,便对一旁的帝后说“好了,朕累了,回吧。”说着便带着帝后回了宫去。 好在这群臣并无死心眼子的,忙皆叩首高呼“吾帝圣明。” 随后,帝侍大监中冶宣了夜帝给与夜东离的赏赐,这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迎礼便算是了了。 夜帝一走,两旁的皇子们便上前去了。 “恭喜五弟了。”一俊朗男子慢步向夜东离走去,浅灰色的眼睛带着点点笑意,虽然乍一看是谦谦公子的样子,可是眼睛中擅长算计的精明,到是怎么都是藏不住的。此人也正是刚刚夜帝用来和夜东离打笑的男子。 “臣帝见过少帝。”夜东离拱手拜了拜。 “五弟不必如此,自家兄弟,还是叫本宫三哥就好。况且你已是国首,更不必这般的。”那人的男子看着夜东离,浅笑道。 这被称为“少帝”的男子,正是年前祭神之日刚被立为帝君的人选的三皇子,也是是刚刚被夜帝提到的娶了好几个妃子的黄衣男子—夜成寒。 夜东离回了笑,还未说话,一沙包大的拳头就伴着刮脸拳风迎面而来,夜东离眼疾手快地出手一包拳制住,侧身将那出拳的人拉进了身前,淡笑着说道:“六弟莫急,今日之情不宜相互切磋,有失国礼,他日到五哥府上,五哥自然恭候。” 那六弟一副憨憨武将的样子,长长睫翼掩了赤金之眼,随手将松散了的一头银丝紧了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臣弟太心急了。” “不过景林这直爽的样子倒是多年未变。”夜东离也冲他笑了笑,这几个兄弟中,夜东离最喜欢的就是夜景林了,除去他这七年总往自己那云梦的战场跑和金瞳银发的相像这两个原因外,就是他那率真的性子也是自己极喜欢的,自然,那也是自己可盼不可及的。 “那五哥瞧着我的样子可变了。” 夜东离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说话男子着锦绣繁华紫红长袍,腰间玉佩流彩就光,一把墨色折扇在手中斜扬,柔若深秋之月般的绝色秀脸竟让人一时难分雌雄,不过这浓眉之间的男子英气倒是瞧得见的。 一双长眉飘然似飞扬之柳,风韵上眉梢。最荡人心魂的紫罗兰色的丹凤眼,荡着纹缕秋波,风情妖娆,万种情思。秀挺似飞鼻翼下朱唇点点,如初雾晨露,掩不住的洒脱风流之韵。 “怎么?五哥可是认不出我了。”那人挑了挑眉。 “怎么会,这美人莫不是要嫁与在下的松蓝姑娘。”夜东离双目瞧着夜松蓝绝色倾城的脸还是有些尴尬的,扬了嘴角。 夜松蓝听了,“啪”地一声开了那全黑折扇,真真是美人掩面似的,“娇羞”地回了句,“没想到公子如今竟是这般易解风情,七年之约还记得。”说着还向夜东离抛了个大大的媚眼。 “当然记得,不过貌似七弟最后可没有选我。”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夜成寒。 夜成寒笑了笑,摆了摆手,“虽然当年七弟阴差阳错地选了我,但到底是属意你的。五弟不要吃醋才好。 “现在想想,当年七弟扮女子选我们做相公的事情,当真是有趣。我还记得父皇知道时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夜景林笑的很开心,赤金色的眼奕奕光彩看的出他正深忆曾经。 不过夜松蓝被人提了当年糗事倒不是很怀念,收了收样子,道:“各位兄长,臣弟我呀,今日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今日五哥回朝,大家不一起聚聚?再说了,就你?能有什么事。”夜景林不大满意地白了他一眼。 又是“啪”的一声,夜松蓝的扇子合上了,一派心痛地说,“六哥,不是七弟笑话你,说你脑子不好使就是不好使,这五哥刚回来,父皇自然要寻他问些要事,哪里轮的着你。再说,我怎么不能有事,我这事可大大的重要,”说着眯着眼看着夜景林,道“那醉生梦死楼的长乐姑娘今日新谱了曲子,我可得去听听,怎么,要不六哥一同去?”夜松蓝明知夜景林憨得很,故意逗他。 “既然五哥有事我也就不打扰了。”夜景林向夜东离交代了句,又冲夜松蓝道,“即使这样,我也不和你去那种地方,我要去修灵了。我也劝告你别太流连风月,注意身子。”说着,竟红着脸走了。 夜松蓝瞧着乐翻了眉,向剩下二位拱了手便快步追上了夜景林,一个劲儿的追问,“六哥刚刚说了什么,松蓝没听大清楚,注意什么来着。” 看着二人走远,夜成寒也向夜东离道了别,“五弟还有事忙,本宫就先走一步了,有空多来府中坐坐,也给三哥我讲讲恢宏战场之事。” “一定,东离恭送少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所谓妖物 凤栖宫。 帝后静坐在软垫上,刚刚迎礼时穿的明黄色华服还未换去,虽非芳华,却独有一份妩媚妖娆,而长年高居后位的气场,再加一份庄严肃穆。二者相结,竟成了独有的气韵。 她垂目看着坐下正专心品茶的夜成寒,开了口,道,“皇儿竟不气不恼不怕么?” 夜成寒坐在下座宽大的椅子上,缓缓地拿起了茶壶,向面前两个茶盏添茶,慢悠悠说道:“母上觉得儿臣该气该恼该怕么。”说完拿了杯茶在鼻前闭眼闻了闻,“不过是一个长居边塞的皇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就算是被执礼庭推上了国首之位,在朝中终究是无根无力。难成大器。” 说完话,夜成寒小品了一口手中茶,看脸色似乎很满意,便起身将另一杯端给了帝后。 “你父皇的心思总是这般,左封了你少帝,右就封了那国首,很有隔岸观虎斗的意思。”帝后接过了茶盏,看着他说。 “母上放心就是了,且不说那是不是只虎,就算他是,也不过是七年未吃肉,没有尖牙利爪的老虎罢了。” 夜成寒说这话时语气阴冷,眼含不屑,看起来比刚刚装的样子倒是让人舒服很多,至少不是那么的违和。 “终究是小心些好,毕竟要是论起血脉来,你到底是比他不如的。”帝后看着眼前人的淡灰色眼瞳,像是有些担心地说。 “母上勿忧,儿臣自会小心的。” 处政殿内。 夜东离送走夜成寒后,就被夜帝贴身太监叫到这里,此时正陪着夜帝在下棋。 “这么说,居然是云梦国主动求和的?”夜帝边深思棋局边问,手中白子迟迟未落下。 “是。儿臣也是不解,虽说求和的前一战云梦确有损失,但远远不至于无力抵抗,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求和了。儿臣愚笨,思虑再三也想不出其中原委。”夜东离说着见夜帝白子一下,他的黑子便紧随着落了上去。 “朕知道了。”言语间,夜帝的又一枚白子落下,随着就毫无预兆地转移了话题,“诶,皇儿可听说了,咱们饲兽阁中可养了只不得了的东西。” “哦?什么灵兽竟让父皇这么说。儿臣长居边塞,不曾耳闻。”一黑子落下。 “暗黑魔蛟皇儿可听过?”夜帝思了一会落了白子。 “暗黑魔蛟?!”夜东离听了手颤了一下,这一分神,黑子一下子竟然下错了地方。 夜帝瞧着一乐,“皇儿要输了。” 夜东离也不顾,忙问,“宫中怎会得如此神兽。” 虽然夜东离脸上看着是惊讶好奇的,可眼底的瞳晶却是很清明。 本来嘛,他在意的事情,可不是什么暗黑魔蛟,只不过是寻个由头赶紧从这里脱身罢了。 夜帝见他这般,想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棋局是赢定了。 就也不吊他胃口,“说来也怪,七年前你走后不久的祭神之日,这暗黑魔蛟便从空而降,而且身受重伤,国师用秘法设了屏障,好不容易才困的住它的。” “哦,竟是如此有趣,那父皇可有与它缔结。”夜东离看起来像是愈来愈坐不住了。 “皇儿有所不知,这暗黑魔蛟纵是身受重伤,可到底是阴怪之物,难以缔结。朕还差点被它所伤。”夜帝说完,眯着眼睛,精光闪闪地看着棋盘,笑着说,“皇儿这可是输了。那刚刚的赌注可要算数,今年秋猎之事就要你来办喽。” 夜东离看着棋局也笑了笑,“愿赌服输,秋猎之事自是儿臣来办,不过父皇,儿臣急着看那魔蛟,先告退了。” “去吧。”夜帝抬了抬手说,行完礼,夜东离就匆匆地走了。 看着夜东离离去的身影,夜帝的笑渐渐消去,变得严肃起来。 一旁侍候的老侍者中冶轻轻开口,“陛下您真的要选五皇子么,老臣觉得这五皇子” “差了些心性?”夜帝看着老侍者接话道,抬眼看了老侍者,别有意味地笑了笑,转身又看了刚刚二人下棋局就开始收棋了。 中冶见了也浅笑了笑,给夜帝添了茶。 说,夜东离从处政殿出来后,看样子也没那么急,竟然还先去了灵乙殿寻了国师,一同去了饲兽阁。 “国师可能与我细说说这暗黑魔蛟的事。”夜东离与一青衣老者,也就是国师并肩而行,直奔那饲兽阁。 他边说边沉思着,其实刚刚去灵乙殿不过就是绕些弯路听听宫里人的口风,看看能不能知道他的下落,谁知这宫中竟然没有他半点消息。 夜东离心里有点怕,忙运灵传音给宫外手下去坊间打听打听有没有他的传闻风声什么的,而这边还要装作对暗黑魔蛟很感兴趣的样子。毕竟,戏,是要演好的。 没办法,不能明着面提他,谁让那个人是夜帝乃至整个夜笙的禁忌。 “回国首大人,这暗黑魔蛟是七年之前,也就是您出征后不久,那年祭神日出现的。老臣记得那天雾蒙蒙的,当时夜帝已经行过祭神之礼,而老朽正准备收礼之事,只听一声嘶吼,这暗黑魔蛟便从天而降。”国师说着,脸上还带着不敢相信。 “才开始谁都不敢乱动,毕竟是万兽榜中都未出现过的,只存在传说中的灵兽啊。后来老臣见其一动不动,便乍着胆子上去查看。一瞧吓一跳,这暗黑魔龙的九片护心龙鳞竟一片也不见了,看着已经是是垂死边缘了。这样一来老臣也没了顾虑。用了秘法,便将它封在了饲兽阁内。经过多年的调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夜东离听了,虽说是心里另有他事,可也有些皱了眉头,“国师大人,本宫也听说过些这暗黑魔蛟的事情。传说,这暗黑魔蛟是要逢九星月灭之日,吞下一个真龙,每次便可修的一片护心龙鳞,”说着,这眉头又皱了几分,“按国师所说,这条暗黑魔蛟应该是已经修得九片龙鳞,已是大得,就连受伤后缔结时差点把父皇伤着,那它没受伤时又有何人能将其所伤?”夜东离疑惑地看向老国师。 国师笑了笑,“国首所言不错,当时老臣也这样想过,要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我们还不知,也恐怕多少是个隐患。可从这魔蛟出现之后,也没有听说什么异常的强者出现过,老朽也是不解。” “那国师有没有想过,再它既能在伤着父皇,真的是被困在屏障里整整七年。”夜东离追问。 “这个”国师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夜东离见国师没说话,正心生疑团,却忽然,闻到了一股特别的草药香。 “国首大人,我们离那魔蛟不远了,这是好像是为那暗黑魔蛟的养伤所配的药的味道。”国师觉得这味道熟悉,想起来就告诉了夜东离,毕竟他从当年封了魔蛟后就没再来过了。也正好,避过了尴尬。 一旁夜东离听国师说完话,不知道想着什么,轻点了点头,步子也跟着国师的节奏快上了几分。 当夜东离随国师进去那秘法结界时,正见一身形单薄小奴正用手在那暗黑魔蛟的腹部涂着药,夜东离还未有其他动作,就见一双血红的眼睛一下子盯住了自己,屋子里的防备之气一下子就溢了开来。 “嗯?怎么了?”那擦药的小奴察觉到魔蛟的反常,顺着它的目光转头看去,只见那个曾经千思万念的人此刻就站在了自己眼前,心尖儿酸酸发颤。 他的脸有些不似多年之前自己熟悉的那样,反而俊美了些,愈发棱角分明了起来,而此时正漾着温温浅笑,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挺直的鼻梁使之深邃,浓密的两道剑眉更显英气,因退了战袍金甲而高束起来的及腰银发更让他添了几分皇家公子让人醉迷的气质。 好像因见了自己,他清明的金色眼眸中赤光泛起了柔柔涟漪,定着的微扬嘴角看的出他的惊异。 的确,夜东离一见了那小奴有些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脸,脑子轰的一下。 他想象过无数的见面的场景,悲的喜的,两个人的,一个人的——甚至是一个人对着他的尸骨,种种他都想过了。 谁都明白,夜一墨的境况就算不至死可也不会好过,天生黑瞳,帝后又早亡,背负妖物之名和众多明敌暗伤,日子一定活得异常艰难。刚刚迎礼上自己没看见他,心中就预感不好,再加上去灵乙殿的路上探听一路,也没有一丁点消息,又是心恐,但是还是怀有一丝期望,期望着就算夜一墨他没有被人重视,没有皇子的待遇,至少要活着,他一定活着。 他必须得活着,不管是为了什么。 不过让夜东离没想到的是,真正的重逢竟是这般,夜一墨没死在宫中,他很是欣慰。 可那身影消弱不堪,粗布麻衣,脚上的靴子也破损难暖,发丝凌乱,那苍白消瘦的脸上还有泥痕。想必一定是长年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夜东离在原地立着,脑子里全是空的。 “嗯你可是皇兄?”那小奴试探性的问。 夜东离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样子缓缓地点了点头。 “真是皇兄。”那小奴顿时笑开了颜,夜东离看着他的脸,又想起了记忆里那个天真可爱的孩童。 “一墨,”夜东离只觉得胸口闷着疼,哑着声音唤了一声,全是内疚和自责,可就见那对面人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突然一瞬喜色消了,冲他附身一跪,“小奴拜见五皇子,拜见国师。” 夜东离这才猛然清明,身旁还有最断言夜一墨是“妖物”的国师。旧情何时再续也不晚,要是稍有不慎,夜一墨在饲兽阁的日子恐怕更要难过了,自己现在还没有把握什么时候能带他出宫,万事小心为好。 一边赞叹夜一墨的隐忍明智,一边又隐隐心疼不已,也暗暗地想怎么能快点把夜一墨弄出去。 可转眼,他也正了色,“起身罢。” 便走上前去,看着夜一墨道,“本宫来瞧瞧这暗黑魔蛟。” “嗯。”夜一墨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翠绿色药瓶收了起来,走到暗黑魔蛟前用手抚了抚那魔蛟的宽大额头,“你别怕,五皇子没有恶意的。”见它瞳孔稍稍收了些,夜一墨才放心地让夜东离走了上去。 夜东离看了这一幕有些惊奇,虽说夜一墨是饲兽阁负责打理灵兽的小奴,可这暗黑魔蛟对夜一墨的态度好像有些格外不同。 但是夜东离心里想着,嘴上也没说什么,只是走上前去,盯着暗黑魔蛟的血眼,冷声威严道了句:“本宫要与你缔结,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顿时结界里灵气涌动,夜一墨还么反应过来就被暗黑魔蛟在身边设了泛着红的屏障,接着,一人一蛟两个家伙一下子开始不动声色地较量了起来。 可没过多久,夜东离便收到国师传音提醒,抬头一看,果然秘法结界就要被二者的灵力震碎了。这结界要是碎了,可就怕再困不住这暗黑魔蛟了。夜东离便找时机收了灵,而那魔蛟也没有纠缠,却突然转头缠住了夜一墨,那周身屏障自然消散。 夜东离这也才意识到,刚刚二者灵力相抗,灵力不深者多半会被震伤,就算被暗黑魔蛟设的屏障护着,可夜一墨竟没有半点异样? 夜东离回头看了因灵气相决,因灵压而面色苍白的国师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来不及怪自己刚刚的大意,没顾及到夜一墨,夜东离想了下,走上前去,看着有些疑惑的夜一墨,问, “一墨,五哥问你,你的灵级是多少。” 夜一墨刚想暗示夜东离有国师在此,不能表现的如此亲近,可看见夜东离异常严肃的样子,只能直接回答,“回殿下,一墨不知。” “不知?怎会不知,十六岁那年,祭神之日时不是应该测灵了么。”夜东离不解,转而又想起自己走的那年他刚好十六岁,以夜一墨在帝都的情况,谁敢提给他测灵的事儿。 “国师。”夜东离转身要问国师,国师瞬间明了,面色认真说道,“国首大人,老朽这就回去准备给九皇子测灵,臣先走一步,二位殿下随后而来即可。”言罢,匆匆走了。 祭台上。 夜东离站在祭台东方一侧,看着西方一侧的国师和夜一墨。 国师口中念词,手舞长剑,正渐渐启动了验灵轮。 待验灵轮被唤醒,国师便将一旁的夜一墨唤了去,转手刺破了夜一墨眉心,一滴眉心血正好落在了那验灵轮中心。 只见那验灵轮融了眉心血,一时光芒大涨,渐渐的加速转动起来。 起初,国师还观测验灵轮转动结果,可没想到越转越快,快的竟有些诡异,如今竟一点点出现了裂痕。国师心中一惊,正想云灵阻止它继续飞转,只见那验灵轮忽地射出一道灵柱直冲天际,继而竟从中心开始渐渐碎裂开了。 远离一旁的夜东离只是在等结果,可忽然感受到巨大的灵力逬出,就见一道灵柱出现,气势可怖,连忙给自己布了个护身界,向验灵轮方向冲了过去。 等他到验灵轮边时,灵柱已经消失,验灵轮自然也已经毁了,国师一脸惊恐地倒在地上,死人般的面色惨白。而夜一墨则是毫无生气的立在那里,低着头看着碎了的验灵轮,就像是一塑了无意境的石像。 夜东离伸手摇了摇他的肩,低沉地轻吼,“夜一墨,回神。” 许久,夜一墨那双深墨色的眼才看向身前的夜东离,只是眼中的悲恸与释然还夹杂着些释然让夜东离心头一跳。 那样的眼神他在战场上见过了无数次,因为出现那样的眼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死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颠覆重回 “国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是祭神之日就随意开启了验灵轮,怎么这验灵轮就毁了,还有还有,还有这外面遍天的彩云,你最好统统给朕解释清楚。”夜帝坐在帝座上,面色愠怒地看着大殿之下垂目而站的国师。 国师没有立刻答话,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回父皇,与国师无关,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没待国师说话,夜东离就走上前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 “皇儿快起,此话怎讲?”夜帝一看是夜东离站了出来,愠怒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少。 这一变化让听了消息从帝后寝宫赶过来的夜成寒看在眼里,冷了脸。不过只是一瞬,他就把目光移到了那个不被其他人注意的小人身上。 “回父皇的话,事情是这样的。”夜东离起了身,说道:“刚刚儿臣与父皇下过棋后,便寻了国师与儿臣一同前往饲兽阁去看那暗黑魔蛟,可到了之后,就在儿臣与那暗黑魔蛟决灵之时,儿臣发现,就连国师也被涌动的灵力震伤,但是一旁的九弟竟毫不受扰。” 夜东离停了停,抬起头看了看金座上的夜帝,又接着把之后测灵时发生的事,验灵轮碎裂的事,灵柱的事以及灵柱冲天化作彩云的事,都与夜帝说了。 夜帝听后面色有些黑沉,嘴中念叨着,“九弟?”,带有疑虑地就向一旁跪成一团的夜一墨看去,顿时赤金色瞳孔惊讶放大,右手紧握了龙椅,凝视着夜一墨,压低了声音对夜东离问道,“你和魔蛟用了几成灵力。” “回父皇,儿臣是用了约八成,至于暗黑魔蛟,儿臣不知。”此话一出,殿上文臣武将,都到吸了一口冷气,一下子,夜一墨的身上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且不说那暗黑魔蛟,这五皇子——夜东离的灵力可是极强的,夜笙国内,能与之相抗者,最多不出三人,算上云梦和整个阴阳大陆,撑死不过十人。也正因如此,夜一墨在饲兽阁时,没受到一丁点儿他和暗黑魔蛟的灵力影响才让人诧异。 况且,夜一墨他本就生来与常人有异,妖物之名虽然沉寂封口多年,到底是有的,到底是没人能够忘记的。况且夜一墨当年也没测过灵级,再加上多年的苟且无名,没人会去想这个妖孽的灵级多少,能力怎么样。 今日之事,无论是夜笙夜帝还是旁人,都不得不对这个妖孽留一份心。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国师那么痛快就启动验灵轮的原因,如果测出来什么,一旦这妖物有什么威胁,最好是扼杀在萌芽里,不过国师显然是没想到是这种结果的。 威严夜帝听了夜东离的话,点了点头,目光又全聚在夜一墨身上,深吸了口气,缓了缓开口说,“站起身来,给朕瞧瞧。” 夜一墨听了,便慢慢站起了身,抬起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夜帝。 这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么? 夜帝打量着夜一墨的脸,愈发觉得像极了先帝后,心中一阵厌恶与憎恨飙升。 这样的妖物怎么能这么像青凝! 要不是他,青凝又怎么会香消玉殒! 想着,一股狂暴的杀气便发散了出来。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能察觉到夜帝的杀气,看来这妖孽今日应该是必死无疑了,其实他早就该死了不是吗?白白苟活了这么些年。 而此时一旁的夜东离却也只是面色平静的站着,看着似乎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与刚刚回宫着急寻夜一墨的样子完全不同。 夜东离身侧的夜成寒看起来更是冷酷,一双浅灰色眼眸紧盯着着夜一墨,脸上的肌肉略略绷紧,眼神不曾转移。这样子看起来,到是对夜一墨厌恶得紧。 也是,你说这人十多年了都不吭一声,这一下子就把夜笙从建国开始就一直存在的验灵轮毁了。 妖物之名,当真不是白来的。 就在众人都等着夜一墨血染召华殿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国师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扑通一跪,将众人的各种思绪唤了回来。 国师,是只跪天不跪人的。 夜帝的杀气小收了些,可依旧是提着气,皱了眉对国师说,“国师这是何意?” “陛下,老臣无颜,老臣有罪啊。”国师这话一出,到是让大家云里雾里了,国师抬起了头,面色稍稍恢复,问,“陛下可还记得十六年前祭神日,九殿下降生之夜。” 夜帝听了,面色又黑了几分。 他怎么能不记得那一夜! 要不是那一夜他心慈手软,见青凝实在求的可怜,他早就将这妖物一出生就给杀了。 不然十二年之后,也不会发生全国瘟疫,更不会发生什么众臣请愿除妖之事,那么青凝也不会因为极力护他而从祭台一跃而下,以命换命护他,最后竟连修出来的灵都散了。 要不是他,要不是这妖物,青凝怎么会死! 可令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是,虽他最爱的先帝后青凝为那妖孽而亡,最终他竟也没下得去手杀他,从那以后随这妖物自生自灭,毕竟这宫中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又何需他亲自动手。 偏偏!偏偏! 这这妖物竟活了下来!他竟然活了下来! 如今又到了他面前,他怎能不恨! 杀了他! 今日一定要杀了他! 夜帝周身金色的灵气隐隐地愈发浓烈起来,眼角的青筋斗起,紧抿了嘴唇,大有即刻动手之意。 夜一墨如蝶翼的眼睫垂着,本来用树枝束好的发有些歪了,身上穿着的麻衣右袖口在刚刚被押着的时候也扯破了,正一晃一晃地呼扇着。 他就静静地立在那大殿上,就像周身这一切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但当夜帝的杀气以千军万马之势向他袭来,终于引起些波澜——他,笑了。如流星速闪,一瞬即逝。 国师瞧夜帝的样子,便知道高座上的人记起来了,又接着面色阴沉悲切道,“那一日,老臣见祭神之礼上现墨赤色闪电劈了祭台,断言乃是妖异之兆。随后先帝后诞子竟是黑瞳,再加之这世上从古绝未曾见过黑瞳之人,众人便以这黑瞳之子,也就是如今的九皇子为妖物,多为不详。恐为国招来祸患,百官群臣皆欲杀之而后快。可如今想来,竟是老臣错了,陛下,是我们错了。”国师全眼懊悔悲戚地看着夜帝,捶胸顿首地说道。 夜帝听了也不言语,只是定定地看着殿下垂着头的夜一墨。 国师见夜帝这个样子,感觉好像是听进去了几分,又接着说,“陛下,且不说从九皇子降生以来,夜笙国顺民安,全无天灾,连洪涝之年也不再出现过。但说今日,老臣为九皇子验灵,谁知九皇子身怀巨大修灵,连验灵轮都收不住这天命气运,以致灵气以灵柱的形式冲天而去,这漫天的七彩祥云,便是九皇子的灵气所化。陛下,九皇子不仅是什么妖物,反而应是夜笙贵人。夜帝您应能感受得到这祥云中的祥和之气,可见老臣所言非虚啊。” 国师言罢,夜帝终于目光从夜一墨身上离开,放眼看了看殿门外正渐渐散去的漫天彩云。这彩云的确,溢着祥和与生机,让人心中有蓬勃的力量。 “国师可知,你这样说的后果。那年的凉城瘟疫,你可是老糊涂忘记了!”夜帝眯着眼,看着殿下跪着的国师。 “老臣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当年瘟疫之事,知道现在也没能查清楚是天灾还是,况且夜笙的异类,也不只是九皇子一个。”国师说完,喘了口气,涨红的脸垮了下去,看着是极其的难过,放慢了语速,接着说道,“陛下,是老臣当年乱语,才导致后来先帝后护九皇子以至于人亡灵散,可是陛下,就是因为当年老臣的妄言,已筑成了大错,万万不能因一己之私让九皇子再负污誉。先帝后因臣之错而香消玉殒,九殿下也因此而受尽苦难。陛下,臣不想一错再错了。一切责罚,老臣愿意领受。” 夜帝听了眼前国师的话,沉默了会儿,又看向了夜一墨,而一直垂着头的夜一墨竟也迎着夜帝的目光,看了过去。 四目交连,夜帝直凝着那深墨般的瞳孔,平静的如一滩死水,仿佛塌天崩地也再荡不出一丝涟漪,又好似一涡急漩,一点点将人拉了进去吞噬殆尽,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顿时,青凝帝后从那祭台上一席青纱罗衣如残叶坠下的模样又从那墨色眼底投射在夜帝心口。 管他是祸也好,是福也罢,这妖物是断断留不得! 众人只见一道残影,转瞬夜帝便站在了夜一墨的面前。 众人还未缓过神来,连夜东离一直强装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崩裂,只见夜帝的手已在蓄力。 就在众人心中惊讶又期待之时,只见夜帝身形一僵,已经抬到半空中的手一滞,转而抚上了夜一墨的脸颊,满目怜惜地说,“这十几年来,苦了我儿了。” 众人呆。 夜一墨眼中流光飞舞,转瞬冲夜帝一笑,“儿臣无恙,多谢父皇挂念。” 夜帝深深的看了夜一墨一眼,又一残影,回了高坐。 众人还没从这么大的反转中醒过神来。只听夜帝又说了话,“朕甚愚,这十几年来对九皇子有所误解怠慢,多有愧悔,今召天下,我儿生祥,乃夜笙不可得之贵人。从今日起,一切吃穿用度,皆以古礼,再有谁等有妖物之言,斩杀灭灵。” 言罢,又笑意盈盈地看了夜一墨,眼中显着懊悔与不安,“皇儿可有怪父皇多年蒙尘,对你的怠慢。” “儿臣不敢,儿臣自知父皇看重,多些困苦历练也是好的。”夜一墨笑的风轻云淡。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至于国师也快快请起,朕不怪卿,卿为夜笙劳心劳力,嘉奖不及,又怎会怪罪。”说着,便示意中冶去扶了国师。 众人皆有疑惑,却也不敢多言,直呼“夜帝圣恩。” “五子。” “儿臣在。” “今日之事,你有大功,也对九儿有恩,况且你是国首,虽没正式上任,但是这也是你的责任范围之内,你好人做到底,接下来九子的事就由你去办吧,府址宅院等都以礼操办,吃穿用度什么的与你一样就好。” “儿臣领旨。”夜东离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今儿朕也累了,到此为止,散了罢。”说完便起身,中冶便扶着夜帝回了。 众臣扣了首,也怀着一肚子疑问散了。倒是夜成寒经过夜东离身旁,道了句“有劳五弟奔波了”,也再没其他。 夜东离看着还在那一动不动的夜一墨,走上前去,“是我不好,做事欠了考虑,你别怪” 话还没说完,夜一墨就一把抓住了夜东离的手臂,夜东离还没来得及问话,只见夜一墨有些音颤地说,“扶扶我一把,刚刚吓死了。”说着,抬头给了夜东离一个煞白哭丧的小脸。 “” “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夜东离边扶着夜一墨“雄赳赳,气昂昂”,实际身子抖的像筛糠地往召华殿外走,边问。 夜一墨自然知道他问的是哪个时候,那时夜帝已经蓄好了力,只差一掌,夜一墨就可去见自家母后,先帝后青凝了。 “五哥可知道遗族人一生只能用一次的言术,”夜一墨转头看了看这皇宫中格外扎眼的高高祭台,因自己刚刚的“壮举”,那个夜笙古物验灵轮算是彻底废了,这不,现在正有人在上头收拾残渣着呢。 “你也会?”夜东离听了夜一墨的话有些怀疑,虽说他知道夜一墨的母后,先帝后青凝是遗族人,可夜一墨是黑瞳,没听说过不是湛蓝瞳的遗族后裔也能用言术啊。 “母后死前用言术禁锢了夜帝,让他无论怎样放我一条生路。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杀了我,至少不能亲手杀了我。” “这事父皇可知道?” “应该是知道的吧。”夜一墨说着就慢慢离了夜东离的搀扶,毕竟歪着身子走路,扯着背后的伤还是挺疼的。 夜东离瞧着他还是有些惨白的脸再没接话。 “那我这些日子就先去五哥府上住了。”夜一墨忽地停了脚步对夜东离说。 “嗯,好。”夜东离笑着应了。 “哦,对了,回去之前还要回一趟饲兽阁,嗯还要去找国师。”夜一墨弯着眼,笑着说。 “为何?”夜东离看着夜一墨已经变得乱糟糟的头发,想着这夜一墨怎么这般矮,都二十多岁了竟还不及他的下巴,刚过他胸口。 “因为要去接它啊。” 这边是久别重逢,几近重生的喜悦,而此时处政殿里的夜帝却是满脸阴郁,不能平静,脑子不断想着召华殿上,夜一墨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陛下,你以为时至今日,你还杀得了我么?” 那星光暗沉的眼温润和静,却让人寒意森森。 再说另一边。 等夜东离,夜一墨追到灵乙殿,寻了国师,再回到饲兽阁时,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层层的橙红色光晕照在人脸上,倒是让人心口暖暖的。 夜一墨最先踏入暗黑魔蛟的结界的,刚一进去,那魔蛟就迎了上去,灯笼大眼瞪着夜一墨,在询问着什么。 “好了好了,我没事的。”夜一墨双手扶着那魔蛟的两边颚下,“暗黑魔蛟,我问你,你可愿与我缔结么。” 还没等暗黑魔教示意,倒是一旁的国师先发了声。 “九殿下要与暗黑魔蛟缔结?”经历了刚刚大殿上的事,国师有些颓废之气,本来就不年轻,一下子感觉人又老了许多。 夜一墨看着国师,道,“国师别担心,它不会伤我的。” 虽然最初是国师说他是不祥之人的,也可以说是他现在状况的主导者,但是如今看来夜一墨并没有怪他的意思。 国师冲夜一墨摇了摇头,“九皇子您有所不知,虽说这暗黑魔蛟是十分难得的灵兽,可也是邪气的很。哪怕这条暗黑魔蛟身受重伤,皇子您照顾多年,有些感情,可到底是邪物。且不说陛下和五皇子都无法缔结,就算能成功,若是陛下或是五皇子这般金瞳至阳之躯与它缔结倒也并无大碍,只是殿下您您是墨色黑瞳,本就属至阴,恐怕会反被它所控制啊。”国师有些担忧的看着夜一墨。 夜一墨没吱声,看着眼前暗黑魔蛟一双满是纠结的铜铃大眼,想了些什么,接而开口问,“国师大人,我的灵力是不是很强?” 国师一愣,“嗯,是的,五皇子的灵力是极强的。可” 没等国师说完话,就见夜一墨戳着暗黑魔蛟的鼻尖,说,“听见没,我可是很强的,你是伤不到我的,放心好了。” 说暗黑魔蛟是阴邪之兽什么的,夜一墨倒是不在意,它肯定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倒是自己得先消了这暗黑魔蛟怕弄伤了自己的顾虑。别问他为什么知道暗黑魔蛟怕伤了自己,要是你和它日夜相处七年,你也知道。 果然没看错,暗黑魔蛟听了国师说“夜一墨很强”的话,思考一下,條地抬起了头,接下来,就在夜东离和国师的惊讶中,暗黑魔蛟冲夜一墨点了头。 它愿意。 它愿意与夜一墨缔结。 不需要灵气相决,不需要打败它。 夜一墨搂着它的大头笑了笑,就在夜东离和国师等着看二者缔结的时候,夜一墨转过头看着他俩,道了一句,“那个怎么缔结啊?” “” 国师惊讶之余,正打算教夜一墨怎么与灵兽缔结。只见竟然暗黑魔蛟主动抵住了夜一墨的额头,一片红光闪过,夜一墨只觉得头有些晕晕的。 待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了无尽的黑暗,那黑暗之中立着一个人,一身光明,向夜一墨缓步而来。 那人着墨色赤金锦衣,胸绣着前一条威武黑龙,一双妖冶如火的眼睛,让人觉得有种深冬傲雪时的温暖,夜一墨刚要张嘴,那男子便抵住了他的额头,眼中竟有着别样的惊与喜,夜一墨还无力挣脱时,只觉得头昏,又不可抗拒地闭了眼,晕了过去。 此时国师见暗黑魔蛟睁开了眼,宽额见隐隐见一蝌蚪般的印符,“缔结了?” 而夜一墨也随之醒了过来,眼眸温温地看着眼前的魔龙,“那是你的幻身?好看。” 猛然间,夜东离有了错觉,这暗黑魔蛟是害羞了么? 不不不,应该是看错了,看错了。 想着目光不经意落在魔蛟的腹部,只见早晨他来的时候,还需要夜一墨为其擦药的护心龙鳞处的伤口,正在以让人惊讶的速度愈合,转眼,就是层层细麟了。很明显,一旁的国师也察觉了。 夜东离看着正戳着暗黑魔蛟的夜一墨深思,他的身上,到底有着一份什么样怖人的力量。 突然,只听“吼”的一声,那暗黑魔蛟仰天高吼,国师的秘术结界应声而碎。 那魔蛟一盘,卷起夜一墨腾空而起,在夕阳里远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春水初生 转眼间,半月过去了,天气明显暖了许多。正是落日时分,夜东离在暖阁中温了茶,笑看着从空中着了地的两个人,只见夜一墨带着浅笑地冲他走了过来,而身后的男子却没什么好脸色。 夜东离瞧着,问,“怎么,还是不会?” 夜一墨面色无异样的点了点头,转手倒了杯茶给夜东离,有些讨好地说,“五哥,我能不能不学修灵了呀,我真的一点也不会。”说着,还递了个眼色给夜东离身后那个满脸阴郁的人,那人颇是无奈。 夜东离看见二人的小动作,开口问了句,“陆无,九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那叫“陆无”的男子听了,万分诚恳地点了点头,“回殿下的话,九皇子至今依旧感应不到自身灵力,更别提修灵了。”夜一墨在一旁乐呵呵地配合着点了点头。 夜东离咂了口夜一墨倒的茶,“知道了,此事别透漏出去。” “属下明白,这些日子属下与九皇子的训练皆在暗处,不会有人知晓。” “嗯,”夜东离点了点头,“下去吧。” 陆无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夜东离看着还是乐呵呵的夜一墨,有些严肃地说,“你也不急,身负那么强的灵力却不能用。” “就像个笑话,”夜一墨接了话,顺手拿起个糕点塞进嘴里,“其实五哥大可不用保密的,也没什么的。” “小心些好。”夜东离温笑着看着满脸轻松的夜一墨,感觉自己正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啊,想着顺手把那盘糕点往夜一墨那边推了推,“可还有什么打算,总要有些保命的本事,也不能总靠着你的魔蛟。” 夜一墨擦了擦嘴,回了夜东离的话,“我想跟着七机学体术。” “哦?”夜东离有些吃惊,“我可从未向你说过我手下有七机这号人。” 隐藏在暗处的某人听了夜一墨的话也是眼波一颤。 夜一墨咧嘴一笑,挑了挑眉,仿佛别有所意地道了句,“五哥真是健忘啊。”说话那“啊”字的尾音还故意的挑了挑。 这话一出,夜东离心头一疑,暗中七机也别有缘由的沉了眼。 夜一墨瞟了眼夜东离,不动声色地将他的表情都收在眼底,然后若无其事地有模有样地清了清嗓,“七机,五哥身边的暗卫首领,金海人,今年二十有五,五岁时入修罗场,八岁被选做皇兄的贴身侍卫。是突现的深绿色眼瞳,血统一般,不适合武修,也不适合灵修,但是因为是突现瞳色的缘故,在体术方面有极高造诣。在我看来,恐大多灵修武修之人皆抵不过,恐怕,夜笙国内,能挡之人不出几人。怎么,五哥还想不想听别的,例如他的死穴什么的。” 夜一墨故意提了音调,竟听得梧桐叶间的七机一楞,转而有些绷紧的脸舒缓了下来。暗中的他自然看不见是夜一墨低下头喝茶时那副得逞的嘴脸。 夜东离听了夜一墨这番话,没多做什么反应,只是笑着说,“知道你厉害。答应你就是了,又何必逗他。过几日你的府邸就修缮好了,可以搬过去了。” “其实不用,我觉得在这里住得挺好。”夜一墨撇了撇嘴,表示不愿意,他可有自己的计划的,还没等夜东离回话,连忙又嚷了句,“五哥,我饿了。” “要吃什么?” “肉!我要吃肉!╮(╯▽╰)╭” 一顿饭后,吃饱喝足的夜一墨挺着“大肚子”咿呀咿呀的回屋子去了,开门见着那魔蛟抬起头看着自己,张开手便一下子扑了上去,躺在魔蛟身上直蹭,再看它的腹部,慢悠悠地说了句,“这几日你的伤可是全好了。”说完就呼呼睡了。 他倒是什么也不想,只顾自己呼呼大睡,另一面书房内,七机还在请罪呢。 额我说这就是夜一墨的目的你们信么。 夜东离坐在书桌旁的太师椅上,正专心着绘着幅画。 七机静静地立在下头,沉默着。 “无事,他不会做什么不利于我的事情,”夜东离边勾勒边道,“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你的事情的,可也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儿。你是我夜东离的暗卫首领,行动要再隐秘些,切不可露出一丝纰漏。” 语气低沉,沉着冷静。 七机称了是,便低头不再说话,书房内只听夜东离沾墨行画的声音。 七机是从夜东离九岁之后便跟着他了,所以,从夜东离十岁的时候认识夜一墨起,再到后来夜东离十九岁领军出征,直至七年以后的如今,长战归来,七机一直都是他的左膀右臂。 从七机多年之前见到夜东离的那一刻起,他便觉得此人不同,气质高贵而不凌厉,心思缜密而不阴诡,定是要有一番作为的。所以,当他渐渐发现夜东离也对那个位置动了念头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惊讶,隐隐的还有几分兴奋。 他还记得,夜东离早就说过,此朝朝堂,多奉承之风,不以中正耿直为荣,反倒以算计多奸为荣,以至百姓悲苦,民不聊生。 所以,他一定要有大爱天下之人坐上那个,才能还夜笙百姓安乐生活。 故,他要去争,就算他争不得那个位子,也一定不能让奸诈小人得逞。所以一直以来夜东离都步步谨慎,步步为营,只为一朝归朝,能得高就,不负多年筹划。 可到底是晚了一步,就在大军凯旋抵达帝都前些日子,夜帝已封了三皇子夜成寒为少帝。 不过倒也还好,国首之位也未与少帝之封差多少。 少帝掌户刑工,国首掌吏礼兵。何况,夜东离手里有兵权呢。 可是呀,就在这个档口,夜一墨出现了。 七机不是嫌弃“废柴”夜一墨,只是时至今日,这般境遇,夜东离又是那样的目标,身为夜东离暗卫首领的七机到底是心有顾虑,怕这个夜东离从小就相待不同的夜一墨碍了主子的手脚,成了夜东离的短处。 正想着,“啪”的一声,夜东离放下了笔,端详着拿在手中的画,眉眼浸喜,口气轻快地道了句,“明日他想学什么就由着他,不必太苛刻。” 七机称了是,夜东离挥了挥手,他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只见夜东离那画中,繁花簇簇压枝低,清风徐徐撩人衣。一不大孩童冲着比他高出半身的人龇牙咧嘴的傻笑着。 那日阳光明媚,万物复苏。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夜一墨便收拾好要出门学艺去,一开门,就见一身黑色衣装的七机负手立在门前。 听到声音,七机转身迎礼,“属下拜见九皇子。” 夜一墨见了他有些晃神。 幽幽地,那段时间的记忆就像涨潮的海浪一样,不可遏制地涌了出来。 其实说来夜一墨和七机真正的相识是在夜一墨五岁的一个雪夜,为什么说真正相识呢,因为夜一墨三四岁时和夜东离认识后,也是偶然间见过七机几次的。 回正题啊。 话说夜一墨十二岁那年,自己母后,先帝后青凝为了护佑夜一墨,在斩妖之事中从祭台一跳消灵殒身,从那以后,夜一墨就成了夜笙的禁忌,没人敢提先帝后青凝,也没人敢说半点关于妖孽的事情。 青凝死了,夜一墨也像是随着青凝帝后的死消失了一样,旁人以为是夜帝让他随帝后去了,可是过了三个月,消失了的夜一墨出现在饲兽阁,这样人们才知道原来这个妖孽还活着。 说是活着,可还不如死了。整个皇宫对他,都是带有极其恶意的。要说现在的帝后紫染是因为青凝夺了夜帝的宠,对青凝怀恨在心,这才百般折磨夜一墨,夜一墨也能理解。而且也不知道紫染因为啥,说到底也没弄死他。 可是谁能告诉夜一墨,那些行事诡异的白袍人又是什么来头呢?次次都是奔着夺命来的。当然,也次次都是负伤而走的。 白袍人第一次来对夜一墨下手的那天,是冬季的初雪,月亮半弯,绒雪簌簌,夜一墨满脸乌青地裹着自己的麻衣,蜷在饲兽阁一个破败屋子的角落里,又冷又饿,前一天被打得伤口还疼着。 夜一墨眯着眼睛,在簌簌的雪声里听见不一样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还没等他站起身走出去,就听“轰”的一声,破门粉碎了,飞进一个穿着白袍子的人,寒光长剑直刺自己。 那个时候,夜一墨是没有情绪的,只是冷漠地看着剑尖儿,傻傻愣愣地,从黑衣少年从天而降救了自己,在到少年逼退刺杀者,夜一墨都是像一尊冰雕一样站着,面无表情。 直到那人收了匕首,转过身,扯下遮着脸遮着眼的面纱,露出一双碧眼,盯着自己。 “怎么不躲。”他冷声问自己。 夜一墨没回他的话,反而试探着叫了他的名字,“七机?” “嗯。”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相识。 从夜一墨十二岁到十六岁这四年里,每次遇到危险有人要杀自己,他都会一袭黑衣出现在血腥的黑夜里。 整整四年,都是。 本来,夜一墨只以为是自己的五哥夜东离要他来救自己,可是直到自己十六岁那年,夜东离出征地前一夜,七机带着一把匕首赠自己,一句“保重”说得别有情意,夜一墨才开始怀疑,怀疑他来救自己也许并不是因为夜东离的命令。 可是那一天她没问出口,他也没再说话,只是陪夜一墨坐了一夜就走了,整整七年再没出现过。 夜一墨回忆的潮水慢慢退了,开始审视起这个七年没见,七年在战场上生死不明的人。 他是没怎么变的,只是更有男子气概了,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浓眉尽显英气,碧眼泛着寒光,总得来说和小时候还是差不多,只是变得更冷傲些,气质比小时候更有清致了,不过对夜一墨来说,这都是熟悉的感觉。 也不知他在外头等了多久,夜一墨想白他一眼,但是看他冷冰冰的样子,夜一墨只觉得这冷春出头的早晨,整个人都开始暖了起来,冲他直乐。 “起身吧,你以后不要向我行这般大礼了。”夜一墨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深绿色的眼瞳,笑得深。 一墨很喜欢他的眼睛,从小就喜欢。 许是因为等得久,天气还冷,七机的肤色有些苍白,但正是因为如此,更显得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有灵韵。 “九皇子想先学体术中的哪一种?”七机起身问。 “速度,我想学速度。”夜一墨越看他板着脸越想笑,才不过二十几的年龄,怎么显得像年过半百了一样,这倒是一点也没变,从小就这样。 七机对夜一墨的选择明显有些不解,可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属下觉得,以殿下的聪明才智,学身法应有大成。” 为什么这么说呢~~~来,科普时间到啦。~\(▽c)/~啦啦啦 体术,只是单纯开发人体潜能的修炼方式,专供那些眼瞳学统低或者不纯的人修炼。体术大体可分力量,速度,身法,技巧,其中身法最为难修,要求修炼者才质聪颖。而且修成后,因不同人的性格特征,身法也大为不同。性子中正着一般身法钢炼,性子阴沉着身法自然有些阴翳。 是啊,如此看来,以夜一墨的“聪明才智”,他练出来的体术身法,绝对的让人琢磨不透。 这些日子,七机是了解了现在的夜一墨的几分性子,才建议他学身法。 夜一墨笑了笑,凑近了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瞧着他。 “七机的好意一墨知道了,不过一墨性子懒散,学不得太难的东西,就速度好了,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之少还能保住性命。开心了就给人挡个箭什么的也是挺好的。”夜一墨笑的眼睛弯弯地看着七机,七机没再说话,揽着着夜一墨腾飞而走。 “哇塞,你没用灵力也能飞啊。” “速度够快可踏风。” 一_一/这是挺快的,声音都被吹散了。 等走出了段路,夜一墨适应了,借着七机拦着自己腰上手臂的力量,往七机怀里凑了凑,让自己身子稳了些,仰着头问他。 “诶,我说,七年没见了也不和我说点什么,例如夸夸我变得更俊美了,性子活泼了些什么的。哪怕你说我变高了也好啊”夜一墨乐呵呵地问,可人家也不分神也不吱声,连头都没低一下。 “嘿!和你说话呢!”夜一墨使劲戳了戳七机的前胸,可是某人还是没反应,夜一墨瞪了他一会,狡黠一笑,慢悠悠地开了口,“某人要是再不理我,我就把某人当年身为暗卫,竟敢私闯皇宫还与夜笙妖物私下交往的事儿告诉五哥,看他怎么处置你。” 这话一出,果然七机就停了步子,正停在一棵大树尖儿上,垂着眼静静地看着正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夜一墨。 “怎么?肯理我了?你说说你啊,咱们都七年不见,这我到五哥府上也都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还得我想方设法地凑合凑合地奔你来,怎么,你还敢瞪我啊” 夜一墨边问边冲七机乐,见七机还是不吱声,接着自己嘟囔了好一会,七机还是不吱声,只是静静地听着,在夜一墨动手戳他的时候,偶尔看夜一墨两眼。 夜一墨也是服了,终于停了下来,很是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行,不理就不理吧,”说着又往七机怀里凑了凑,抱了个紧,就像那些年一样。 “你慢点飞,我眯一觉哈。”说着就闭了眼。 七机看着一眼自己怀里的人,没有什么诧异的感觉,抬脚又赶路了,只不过要比刚刚更稳了许多。 怎么到的夜一墨是不知道,因为路上他只是倚在七机身上睡了个回笼觉,但是现在看了眼前布好的桩子,还打着的瞌睡倒是全醒了。 眼前的桩子说不清是以什么方式摆的,可夜一墨看的出这桩子是越来越高,越高的桩子也越来越细。 没开口问就听七机在身后开了口,“殿下,这是初学体术用的步桩,殿下要按这从低到高的顺序向上走,三日后殿下要在一炷香内走完这一百零八根桩子。” 夜一墨瞧了瞧最高的那个大约有两个祭台高的一小手指粗的“桩子”,发呆,好像还有一点发抖。 “那要是走错了呢?”夜一墨腆着笑脸回头问七机。 只见默默地七机从后腰间抽出了一把黑尺,一声不吭直勾勾地看着夜一墨。 夜一墨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睛,抽了抽嘴角笑了笑。 好啊好啊,公报私仇啊,不禁哀嚎自己刚刚作啥妖呢,人家不理你就不理你呗,瞎得瑟啥,这下完了吧。可没办法,又不能逃,这可是在学以后要给自己保命的本事,想着就准备着上了桩子,开始了“惨绝人寰”体术训练。 体术是最耗体力的,再加上夜一墨这些年都在被明里暗里地折磨,也没怎么茁壮成长,还有没怎么好的伤,一天下来,都快累瘫了。最后还是在七机怀里死睡到家的。到了家,夜一墨连夜东离也没说一句话,就冲向了厨房,扫荡了厨房之后,就回去睡觉了。 “他今日学了什么。”夜东离手中看着一幅宅院简图,问七机。 “速度。” “哦?”夜东离放下了那图看向七机,“为何?本宫以为他会学身法。”就他那个性子若真是学了身法,恐怕若是大成,就没人拿捏得了他了。 “回殿下,属下也曾建议九皇子学身法,可是九皇子说还是学速度好些,九皇子说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开心了给别人挡个箭什么的也挺好。”七机向夜东离学着夜一墨的话,只是这皮皮的,流里流气的话从七机口中说出来,总感觉有些别扭。 夜东离看着七机的脸,虽然依旧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但隐隐有些别样的情绪在里头,不用想也知道,绝对被夜一墨“玩坏了”。所以夜东离听了夜一墨这话,权当他是玩笑,也没多想,却不知日后果真“一语成谶”。 “嗯,辛苦你了。”夜东离有些“同情”地冲七机点了点头,七机还一头雾水,云里雾里地看了一眼夜东离身后一直幸灾乐祸的陆无,也就退了下去。 夜东离起了身,向夜一墨的房间走去。开了门,魔蛟便睁了眼看着他,只见见夜一墨一个“大”字躺在魔蛟盘的床上。嘴边的油还没擦干净,可见今日的确是累着了。 夜东离运了灵力,将夜一墨浮起到了他怀里,走过几步,将他放在了床上。暗黑魔蛟也不阻止,只是又闭了眼。没想到夜一墨刚沾着床,立马就醒了。 夜东离见了,有些不解,“怎么了?” “睡惯了魔蛟,到床上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了。”夜一墨眼睛还在打架,有些晕晕地回应到。 夜东离心中一笑,“睡惯了魔蛟”,这是什么说法,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温温地说,“是我不好,弄醒了你。不过你醒了也好,我有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夜一墨困极了,仿佛说这话就能睡着似的。 “明日云梦国求和送的礼物到了,皇子们都是要上朝的。”夜东离看着他的样子笑着说。 “嗯,嗯,我知道了”说着便从床上翻了下来,左摇右晃地一步一步走着,闭着眼睛摸索着爬上肉床,还在念叨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夜东离瞧着他那个样子,有些无奈又十分怜爱的笑了笑,就关了门回了房去。 夜东离走后,只见一个身影一下子闪进了屋子,眨眼间,又闪了出去。 夜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云梦送礼 第二天一早,夜一墨就被魔蛟给抖醒了,这才想起来昨天夜东离的交代,今天还要上朝,便赶紧的收拾起来了。 知道夜东离在等了,夜一墨还没束好发就冲了出去。 夜东离见夜一墨穿着刚做好的墨色流纹的朝服,衬的他肤色更白净了,瘦瘦的,小小的,夜东离想着,夜一墨是不是就长不大了。 “在笑我呢。”夜一墨拿着一只很是特别的流云飞羁墨色玉簪束好头发,囊囊地看着夜东离。 大概是昨天实在是累着了,所以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瞧见桌子上放了个瓶子,闻着应该是去痛健体的药品,吃了些正觉得苦着呢。再加上没吃饭,所以整个人就没啥好脸色。 “没有笑你。”夜东离解释说说。 夜一墨没理他,边理头发边看了看四周,没见七机,想着应该是夜东离和他说了今个儿要上朝吧。 夜东离本来没想笑,可是看着这大早上就抻着脸的夜一墨,心里顿时如点点和醺微风拂过,忽地对着一墨春日柔情地笑了。边笑着边伸手替他正了正发髻,眼睫微垂,金眼灿灿地说了句,“我们快些去吧,去晚了父皇可是会罚的。”说着,就拉着夜一墨朝着停着的马车走去。 “就不能用飞的么。”夜一墨不能理解这种明明能飞却要坐马车走的事情。 “除军情大急外,早朝入宫途中不可随意运灵腾飞。”夜东离笑着看着还有些起床气的夜一墨,解释道。 夜一墨看着他一早上就在乐,也不知道乐个什么劲儿。便扭过头,不看他了。 伸手拉起了帘子,马车窗外的点点朝阳就透着车窗照了过来,正在夜一墨脸上,暖洋洋的。夜一墨也仰着头直对着太阳闭着眼睛,一幅很享受的样子。过了会儿,夜东离看书的余光见夜一墨打个哈欠儿,某人好像困了。 召华殿。 夜东离与夜一墨是到的最晚的,待他俩到时,只差夜帝没到了。他二人走上大殿时,群臣见夜一墨也上了朝,一时热闹的大殿,鸦雀无声。 夜一墨见状,心中知晓也不恼,只是轻扯了扯嘴角,一副很是优雅高贵的样子向前走去。 到殿前夜成寒,夜景林,夜松蓝正在说话。见他二人来了,最年长的夜成寒先开了口。 “九弟看起来气色不错,比半月前可好多了。”夜成寒眯打量着他,在等着什么。见夜一墨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夜成寒连忙接了句,“本宫是你三哥,夜成寒。” “哦,一墨见过三哥。”夜一墨立刻笑开了颜,本就俊朗的脸顿时更明了几分,很是讨喜。 夜成寒“嗯”了一声,只是看着他,不再说话了。 “我是你六哥。”夜景林也接着说,“夜景林。” 夜一墨也道了好,他对自称我的总比自称本宫的好感要强。 “来,小弟弟,瞧瞧皇兄我。”夜一墨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很配合的看呆了。 夜松蓝见达到效果,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我是你七哥,夜松蓝。” 夜一墨嗯嗯地点了点头,“七哥我还是记得的”。 夜松蓝听了,很是开心,就和夜一墨聊了起来,夜成寒倒是没什么兴致,转过身自己呆着了。 “你今年多大了?”夜松蓝瞧着夜一墨的身子也忒小了些,和他知道的夜一墨的年龄很不相像。 “二十三岁了。”夜一墨挺了挺腰杆答。 “二十三岁了?那还这般小。”夜松蓝吃了一惊,眼光不断的扫着夜一墨的小身板儿。夜松蓝他自己也就二十四岁,可是只差一年也不用差这么多啊,夜一墨还没到他下巴高呢,准确来说貌似才刚刚及肩的样子。 众人正说着,一声“夜帝到。”让大家回了神。 百官跪拜。 “这么开心,聊什么呢。”夜帝一脸慈祥,乐呵呵地扫了几个皇子一眼。目光在到夜一墨时候,明显深邃了许多。夜一墨垂着眼睛也明显感觉到了,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回父皇,我们在和九弟说话,正说到九弟年岁二十有三,身子骨竟然还有些未长开。”夜景林答。 夜帝再次将眼光停在夜一墨身上,旁人看着真是有些懊悔的模样,“这些年终是苦了你了。” “儿臣不苦,得父皇宠爱是儿臣之福。”夜一墨边佩服夜帝的演技,边也越发的佩服自己的瞎掰能力了。 只见夜帝有些“心痛”地点了点头,便从“慈父”的角色中跳了出去,正了色,道:“昨日,云梦带人赠与我朝的礼物已经到了。云梦使者说云梦女帝愿用百头烈焰雄狮,以示求和诚意,众爱卿,有何看法。” 顿时,讨论声沸。 “回陛下,”一老臣站了出来,“臣以为云梦以百头烈焰雄狮为礼,颇具诚意,要知那烈焰雄狮可是万兽榜第五的血统高贵灵兽,且一下子送来百头,故,臣觉得可与之交好。”夜一墨点了点头,觉得有理。 “臣以为不妥,”一书生模样的人站了出来,长的很是清秀,夜一墨不禁多看了几眼,夜东离余光瞧见了,心中一乐,原来这人都是喜欢长的俊俏的。 “臣认为,云梦以训兽为长,我夜笙以灵修为长。如今他送百头烈焰雄狮来,恐我朝很难一时间得以掌控。云梦此番动作多半是要看我夜笙笑话,臣以为,不可深交。”夜一墨也点了点头,认为也有理。 “回陛下,”又一人出列,“臣以为刘大人所言不妥,难道云梦送百头雄狮来只是为了看夜笙笑话,这手笔未免太大了些。且整个阴阳之界,只有夜笙,云梦两国,若不相交共处,难道要世世长战不成。”夜一墨又点了点头,的确有理。 就在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就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夜帝的声音,响了起来,“国首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以为,先暂且不论云梦送百头烈焰雄狮到底是何目的,但若真的能从此和平相处,倒也的确是两国百姓之福。” 旁的有心人听了只觉得夜东离这话答的漂亮,既回了夜帝,又得了百官之心——五皇子到底心善面慈,爱民如子,谦和温润。 可他们却不知,此时夜东离的确不明白云梦何目的,派出去的探子无一带回有用的信息,但越是如此,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云梦恐怕的确有不可告人的计划。况且,这些话,也的确是夜东离的真实想法。 夜一墨看着高坐上的人正审视着答话的人,总觉得夜帝那看起来温乐的脸上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流露出来。当然,直到后来,他才明白,那是操控者高然看戏的姿态。可惜,此时他只觉得有异,没有深思。 “父皇可听我说一句,”夜一墨眼中含笑走到了中间,见这“妖物”站了出来,众臣顿时又都变了脸,一时大殿无声。夜东离脸上有些好奇,这个家伙这时出来要做什么。 “哦,九子有什么想法。”夜帝有些吃惊,没想到在这个方面夜一墨竟会站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一墨不懂那些国与国之间的事情,也不敢妄言。不过儿臣想着,烈焰雄狮血统高贵,又生性孤傲,若非有云梦的秘术恐难以驯服。不瞒父皇,儿臣不才,曾在饲兽阁学了许多御兽之事,也有几分过人的天赋,要是父皇不嫌弃,倒是可以帮父皇分担些训那百头烈焰雄狮之烦。” 夜一墨微垂着头,拱着手,身上黑色的朝服很衬他的肤色,让人瞧着黑白分明,别有芝兰清高出尘的意味。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有条不紊,让人听着也很舒服。 可不管他说什么,他人都是不待见的,身负“妖物”之名,夜一墨自己也是习惯了。不过那句“父皇”叫出口,夜一墨真是恶心爆了。 夜帝听完,顿时乐了,总算有人能明白他的苦楚了,尽管是他非欲除之而后快的人。没错,昨夜那百头烈焰雄狮到达之后,的确很是难训服,整个饲兽阁被搅的天翻地覆,直到上朝前也没消停。 “九皇子确定能不知云梦秘术,也能训好那百头烈焰雄狮?”夜帝大殿下头的人,还是有些迟疑。 “父皇不信?”夜一墨抬起了头直看着夜帝,十分自信。 夜东离在一旁看着夜一墨,只觉得多年不见,那个小人的身上,似乎有了一种自己也看不懂的气场,看似绵润任捏打,可却让他觉得无比强大。 夜帝看着夜一墨,想到那日他的样子,又想到能缔结了自己都无法缔结的暗黑魔蛟,觉着他也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法子。 “皇儿办事,朕自然是信得过的。那一切就交由皇儿去办了,饲兽阁上下任你调遣。”夜帝吩咐下去。 “儿臣,领旨。”夜一墨见自己“奸计”得逞,不动声色。 于是,整个早朝在夜帝的满眼欣慰,群臣心中大含惊异和夜东离心中极为不解中过去了。至于其他三位皇子,倒也没什么明显表态。 出宫的路上,夜一墨嘴角噙着笑,闭着眼,面朝太阳,倒着走。此时正值早阳雄开,薄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愈强,照得人心头直痒,脸上发烫。 夜东离一旁看着,眼中的宠溺丝毫不掩,只是觉得这九弟对阳光是有着格外的喜爱。 “皇兄,今日你可有什么事情么?” “想来国首任职和秋猎之事不急,那除了你的府邸要完工监看之外,也没其他事情。” “哦哦,府邸什么的不重要,反正我也不会怎么回去住的,”说着转了过去,看着夜东离,“今天你可要好好的犒劳我。我要吃墨鲤楼的红烧鱼,明翠楼的烤鸭,千奕楼的烧鸡,啊,还有邱记的酱猪肉。” 夜东离看着他被太阳照的红红的脸,故意板着脸,疑惑地问“犒劳你?为何?九弟可有立功?” “一墨当然有立功,”说着眼光闪闪,拍拍胸脯,“皇兄是不是也奇怪一墨为什么要领那烈焰雄狮之事?” 夜东离点了点头没说话。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活着。皇兄不会真的以为,那夜帝,那满朝文武仅因为国师一番话会放过我吧,早知道我可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夜笙“妖物”啊。” 半慨半叹,却音色沉静。 夜东离一时哑然,原来夜一墨心里都是有数的。 没等夜东离缓过来,夜一墨又转而嬉皮笑脸地对着夜东离。 “皇兄不知,那烈焰雄狮,虽说生性孤傲,难以控制,可若一旦能让它们认主,那可是比十万铁骑还有威猛的存在。夜帝那个老变狐狸定是瞧不起我。这次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这百头烈焰雄狮是我的了。”转而,夜一墨又变成了欢快的模样。 “那我为何要犒劳你?”夜东离见他无恙,也不纠结了。 “因为看凭咱俩这关系,我的不就是你的么,这不为你添了一大助力嘛。”夜一墨说着还冲夜东离眨了眨眼。 夜东离又沉默了。 见夜东离在沉思,夜一墨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厉声道:“喂,皇兄不会说句话啊,你七机附体了啊?!” 夜东离:“” 七机附体?没记错的话七机应该还活着吧 凤栖宫。 “本宫听说今天早朝陛下命了那妖孽去驯做梦送来的百头烈焰雄狮。” 只见帝后头戴紫金濯玉凤珠冠,凤髻雾鬓斜插着一只浴火凤簪,身着一件玄黄色用双色金线绣着的朝阳拜月飞腾的七尾神凤的轻装后服。逶迤拖地的百褶水云裙摆上绣着朵朵繁开的牡丹,面容姣好,一双杏眼媚意柔情,又凛然生威。说话时,一双肤白纤美的玉手正抚着一株朝阳盛开的千叶紫苏花,除去那话中的刺骨寒意和阴狠,这帝后倒当真是难得美人。 夜成寒坐在高椅上打量着那株花,浅灰色的眼睛里透着轻蔑,“母后不必担忧,这九弟也不过一个废物。” “哦?皇儿这话怎么说。”帝后转过身去淡淡看了夜成寒一眼。 “母后不知,这夜一墨虽然是身负深厚灵力,可他却全然不能感知。就连他与暗黑魔蛟的缔结也是那魔蛟做的,这人连缔结灵兽都要靠灵兽主动的人,”夜成寒说着,语气中透着掩盖不住的嘲讽,“能有什么用。” 帝后听了,皱了皱娥眉,“皇儿的意思是,与其说是他缔结了魔蛟,倒不如是魔蛟缔结得他?” 夜成寒点点头,“的确如此。” 帝后听了,缓步地朝夜成寒走了过去,边走边还想些什么,“皇儿不可看轻此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能得暗黑魔蛟这样难得的神兽选中,定是有些过人之处的。我们这些年对他所做的手笔都在暗里,何况想让他死的人那么多,应该不会猜到是我们,应该无事。况且,青凝,本宫又与她交好,他应该不会察觉什么。只是可惜,这妖物命大,这么多人都没能要了他的命!” “那依母后看” “本宫觉得,不如趁着他还没有表明立场,将他拉到我们这边来,这样一来,不管他是废物也好,暗藏乾坤也罢,至少少份威胁。本宫也可以省点心。” 夜成寒听了帝后的话深觉有理,脑中想了一会,又觉得这样比较保险,百利无害,然后一个计划筹谋便在脑子里浮现出来了,眼中闪着狠辣,对帝后说道,“母后放心,儿臣知道了怎么做了。就算夜一墨他因夜东离小时候的情谊而不愿归顺,儿臣也有把握让他进退两难,不得不来投奔与我。” 帝后看着眼前人胸有成竹的样子,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师父在上 说来夜东离倒也是惯着夜一墨,从宫中出来直接就与夜一墨去了墨鲤楼,夜一墨也是不客气,直接要了一桌子的招牌菜,吃了起来。 夜东离看着他吃的开心,也很是愉悦。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地方,还都是酒楼,怎么,昨个儿和七机都是学了这些么。哎,你慢些吃。”夜东离边说边替他倒了杯水。 “不是的,一墨在饲兽阁的时候,经常听其他宫中侍者说起这些地方,说菜品都是一绝。一墨在饿的时候,就会想着,有朝一日定是要全来吃个遍!”夜一墨边吐着鱼刺边说,还不忘补一句,“你看这不实现了,嘿嘿。” 夜东离听了,眼光暗了些,夹了一条鱼放在了自己的食盘里,边挑着刺,边轻声问他,“这么多年来,你过很苦吧。” 夜东离有些不敢看对面的人眼睛,低着头装作很认真挑刺的模样。 夜一墨吃的有些噎,正灌水,听了夜东离的话顺了口气,说到,“其实也还好,虽然饲兽阁里面的条件艰苦了些,但也就是吃不大饱,住不大好,被人欺负点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夜东离听了,遮了眼。 见夜东离默默地不做声,夜一墨连放下了筷子,对他说,“皇兄不难过了,以前的日子都过去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再说,现在不是一切都好了么。现在好就好。” 抬头看了夜一墨明媚干净的笑,夜东离也是佯装释怀地跟着说,“是啊,现在一切都好了。” 可是,夜一墨,你告诉我,你眼底掩藏着的浓浓伤痛是因为什么。 夜一墨仿佛看出了夜东离的心思,也再没说话,毫不客气地抽过他手中已经挑好鱼刺的鱼,自顾自地又吃了起来。 对坐的两个人各有各的想法,互不打扰地在放空思绪。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等夜东离回神的时候,只见整张桌子全是残渣碗碟,纵他是从军营出身,见过各种饕鬄的人,这时不禁对夜一墨的食量感到不可思议。 “吃饱了?”夜东离先开口,笑着问,扫了一眼整张桌子,也该是吃饱了吧,毕竟这一桌子的菜能吃的都吃了,看起来当真是干净。 “嗝~~”夜东离刚说完话,夜一墨就打了个长嗝,接着笑眯眯地揉了揉撑大的肚子,说:“饱了饱了,可以回去练体术了,嗝~” “不准备去溜溜食,偷个懒什么的?”夜东离边净手边逗他。 “还是不要了,训练第二天就偷懒?不好不好。”夜一墨边摇头边说,也是回夜东离。也是说服自己,不然你以为他不想吗,是我们教学的人太严厉好不啦。 夜一墨说完抓紧给自己灌了杯水,拍了拍肚子,起身对夜东离道,“行啦,咱们走吧。” 到了家,还没到自己屋子前,夜一墨就看七机已经在门口等了,还是那身衣服。看着七机严肃的脸,夜一墨想起昨天某人公报私仇打自己的样子,默默庆幸自己没有偷懒出去玩去。 夜一墨回房换了身合适的衣服,和夜东离打了招呼,就和七机走了。 “我眯一觉,你飞稳些。” 说完,夜一墨就把七机抱了个紧,然后就悠哉悠哉和神仙下棋去了。 只听一声“到了”,夜一墨睁了眼,醒了醒神,就从七机的怀里落到地上了。看着眼前立着的大大小小的木桩,只见夜一墨猛吸了口气,一扫睡眼朦胧,很自觉地练了起来。 训练的时间过的总是很慢的,就在夜一墨第35次被打的时候,终于到了中午饭点了。 “七机,今个儿中午吃什么?昨天你忘记带吃的可把我饿坏了。”夜一墨一看到时间了,连忙蹦下来问,她这肚子啊,早就饿的瘪瘪的了。 七机看了夜一墨一眼,“体术训练期间,不吃东西,练耐饥。” “什么?!”刚刚还饿的头昏眼花的夜一墨顿时炸毛了,“你这要饿死我啊?!我这么多年已经饿够了好吗?!我不管,我要吃饭。” “” 七机不回话,也不看她,就像旁边那些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夜一墨没被他这个样子气死,但是为了吃饭,要忍。你说这要是一天不吃也就算了,一直都不吃午饭夜一墨想想都快哭了。 不行,饭是必须要吃的,得想个法子! 于是你就看到刚刚还杀气腾腾的夜一墨转了转眼珠,一下子又变得乐呵呵了。 “我说七机啊,你这教我体术我也挺开心的,不过这么说来你是不是就算我师父啦?”夜一墨仰着头问他,那脸笑的样子,就是大灰狼和小红帽说话时笑得模样。 七机是不是小红帽我不知道,但是夜一墨绝对是大灰狼。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个暗卫,不敢称殿下之师。”七机忙低头示敬答。 哦吼,向来听闻暗卫们所谓对尊卑看重的很,可见传闻不虚,有戏有戏。 “别呀,你看你照顾我那么久,对我有极大的恩情,现在又教我体术,我叫你声师父怎么了。”夜一墨笑得更深了,说完,眉头一挑,就拱手单膝跪了下去,“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七机明显是没想到身为皇子的夜一墨会来这么一出—— 他是皇子,是尊贵之人:他是暗卫,是低贱之身。 夜一墨给他下跪 只见七机应该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对着夜一墨也跪了下去。 “属下不敢!” 咦?这声怎么这么近? 夜一墨心中疑问,一抬头,好吧,七机也跪了,有点出乎意料,再怎么说不是应该先扶自己起来吗? “你干嘛啊?我跪师父你跪什么啊!”夜一墨看着七机,哭笑不得的。 “跪殿下。”七机低着头说。 额好像没什么不对啊。 夜一墨看着七机,气闷啊。 可是这不行啊,这么下去自己的饭还吃不吃啦。再看恭恭敬敬向自己跪着的七机,夜一墨也是没招,这个人就是油盐不进怎么整。 夜一墨是想讨个近乎先把今天的饭解决的,大不了明天自己偷偷带些糕点呗。可是看样子,是得饿着了。 “得,别跪了,起来吧。”说着夜一墨就自己起来了,看七机没动,便伸出手拉着七机的衣服硬生生地也把他拽起来。 没等她再说话,就听七机有些沉闷地开了口,“殿下想吃什么。” 夜一墨:“” 套近乎没成功就被识破了? 算了算了,有吃的就行啊,哈哈哈。 夜一墨是这么想的,不过七机不是。七机还以为某人要像昨天一样借此机会威胁他呢。 毕竟主子给暗卫下跪,当真是没听过,就连现在的暗卫修罗场统领也只是能允许有权利不跪罢了,更别提他们了。身为暗卫还不是人让你生你生,让你死你死的命,还敢让皇子给你下跪,七机现在只想静静,谁让他碰到了夜一墨这号的人。 七机去给夜一墨买东西吃了,夜一墨坐在桌边也不知又在想什么。反正等七机从邱记拿回吃食的时候,夜一墨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弄得七机也不知道是该叫醒他好还是让她睡好,纠结了一会儿就见夜一墨自己就醒了,一看就是被香味勾的。 一顿饭饱之后,下午的训练也开始了。训练的过程没啥说的,除了晕晕乎乎被打,夜一墨盯着盼着那个日头赶紧落,自己好赶紧回家。 嗯,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从进七机怀里就一路睡到家,这功力也没谁了,当然,回家少不了一顿横扫。 “这两天的训练怎么样?”夜东离站在夜一墨房外,问七机。 “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他性子与常人不同,有什么事你多担待些。”夜东离对七机说。 “属下不敢。”七机忙答,正想着要把今天被夜一墨跪的事向夜东离认错请罚,就听夜东离接着又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有件事倒是可以开始办了。” 夜东离看着七机,后头地话用灵音传了过去。 七机脸色一板,道了声是就走了,夜东离站在夜色里看着眼前夜一墨的屋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也走了。 夜一墨是睡得香,倒是暗黑魔蛟,在夜东离走后睁了眼。 第二天,夜一墨又准时地被暗黑魔蛟抖醒了,还是边束发边往外走,果然,七机早就站在了外头。 嗯,没错,还是那套衣服。 夜一墨不由得想莫不是他就这一套衣服? 不过夜一墨今早实在困的厉害,没和他说什么话就窝进七机怀里睡觉了,也没觉得怎么样就到了。 夜一墨刚要上桩子,就见七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香,夜一墨只觉得天灵盖一凉——三天时间走的太快了,呜呜~ 只见七机将香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顺便还给了她火,一个小小的小炉子,里头的火蓝蓝的。 “殿下今天自己练着,属下有事要去办,傍晚来接殿下。” “哦,好,你去吧。” 夜一墨点了点头。不用挨打了,耶! “回来的时候,殿下要能在一炷香内走完。” “嗯,好。”夜一墨很是乖巧地冲他笑了笑。七机还想说什么,但是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七机走了之后,夜一墨连忙去石桌上看那些香,然后对天一阵哀嚎。七机把这香拿出来的时候夜一墨就觉得这香有问题,看着好像比正常的细很多,这么一看,果然没错。本来还觉得一炷香时间应该不少,可这么看,夜一墨觉得挺有压力的。 然而当她把香点上的时候,有一个霹雳打了下来——这香不仅细,烧的还快。 夜一墨看了看那飞速燃着的香,又看了看那108根桩子。 欲哭无泪。 就像暑假赶作业的那几天时间飞速一样,等夜一墨把自己的水平从最初的一炷香走54根桩子到现在的89根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东落到西了。 夜一墨现在站在高桩子上,看着将要燃尽的香,心里是越来越急了,说起来自己也没偷懒耍滑啊,怎么就是成效不好呢?想着想着,这一分神,脚下一虚,整个人就从柱子上摔了下去。 霎时间,就失了神。 这种感觉 这种从高处落下去的感觉 从高处下落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夜一墨眼瞳一收,看着是对着傍晚落日暗着的天,可脑子里双眼前看的全是帝后青凝从祭台跳下来的场景,他只觉得帝后从上而下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得连眼前的帝后的阴影都袭了过来。 “母后”夜一墨冲帝后笑着伸出手,可下一秒,他只觉得虚空感一消,腰间被一只大手一拦,只见眼前母后的温柔的脸瞬间一换,成了七机的脸。 “七机” 夜一墨回了回神,明白过来这是自己被梦魇侵了心。 “嗯。” 七机将他放在地上,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我们开始吧。”夜一墨在地上缓了缓,冲七机笑了笑。 七机点了点头走到桌子旁点了柱香,那香一着,夜一墨就闪身到了桩子上。 七机是不看香的。 他的手指捏着香底,香燃尽了他感觉得到,他的注意力全盯着夜一墨,该是被夜一墨刚刚这一掉吓着了。 也是,这是他回来的巧,要是他不在 他一双冷瞳看着夜一墨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等他觉得手中一疼的时候,夜一墨刚刚好站在了最高处。 “怎么样,合格了没?”夜一墨抹了抹眼角的汗,问。 七机擦了擦手尖的香灰,点了点头。 日头已经全落了,深蓝的天开始从边上被黑色浸染。 七机带着夜一墨,回家途中。 “就说我天资聪颖吧,一学就会,怎么样,比你当年有过之无不及吧。”夜一墨美滋滋地看着七机,腾飞而生的风让他觉得凉快好多,汗渐渐消了。因为下坠感带来的慌张和恐惧也渐渐消了下去。 七机抱着他,难得地回了话,“属下当时用了不到一日,那年属下四岁。” 夜一墨:“tf!!!” 突变眼瞳真是变态!!! 等到了家,夜东离早就备好了晚饭在等了。不过不知道夜一墨怎么了,一顿饭下来没什么话,吃完就去睡觉了。 不像他。 “这是怎么了?”夜东离不解,问七机,七机也摇了摇头。 夜一墨的心思,是猜不出的,可是多半,是因为帝后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再见母后 从那天开始,七机再也没有给夜一墨限制过吃的,每天鸡鸭鱼猪肉吃的特别欢,还别说,夜一墨的面色也好了很多, 可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 今天早上七机看见夜一墨的第一眼,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只觉得她有一点奇怪——只见夜一墨脚下晃虚地从屋子里飘出来,还带着严重的黑眼圈,手上束发地动作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也不说话,一头栽进七机怀里就睡觉了。 和昨晚全是混着做梦的状态不一样,夜一墨在七机怀里睡的倒是安稳些,不过相比前几日,状态还是不大对。 这是怎么了?七机看着梦中也有些皱眉的夜一墨,自己想着。 今天的训练方式又换了,前几天就从立柱桩子变成了虚空的小段绳,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就是一小段一小段的绳子虚空飘在眼前。今天小短绳变成了小撮的马尾丝。 夜一墨看了也没有多惊讶,安安静静地去训练了,因为有了前些日子夜一墨差点摔下去的事情,所以七机这几天都没有离开。 一天下来,七机明白自己的决定当真是无比正确。夜一墨一整天都精神不好,恍恍惚惚地,也不知道从马尾丝上摔下来多少次了,再加上这马尾丝本就比之前的立柱桩子高了两倍之多,这七机要是走了,指不定回来的时候夜一墨还在不在了。 夜一墨又掉了下来,从最高的那根绳子上。 七机接住他,看了看天色,正要说话,就觉得腰间一紧,被夜一墨抱了紧。 “七机”夜一墨开口叫他,七机轻应了声嗯,看着他的头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七机知道母后葬在哪里么,今天是母后的生辰,一墨想她了。”夜一墨小声轻轻地,情绪淡到听不出什么难过。 七机听夜一墨哑着嗓子说完话,摇了摇头。 夜一墨没再多说话,收了收情绪,又说一句“回家吧”就闭了眼。 到了家夜一墨还是只吃饭不说话,吃完饭就回房睡觉了。 夜东离也是疑问啊,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去问问夜一墨的时候,七机走了过来。 “殿下。” “嗯,”夜东离应了一声,也没问七机放下夜一墨后去了哪里,抓紧问了夜一墨的情况。 “九殿下说今日是先帝后的生辰。”七机答,夜东离顿时明白了。 可是这先帝后的陵寝夜帝是守的极秘密的,夜东离也不过是听说过些许秘闻,可这准确位置到底是不知道的,他也想不到除了夜帝还能有谁知道了。 “派多些人去查一下先帝后的陵寝,看看能不能赶得上子时之前带她去一趟。” 夜东离刚吩咐完,七机就回了话。 “承情山山峰北,湖泊南。” 夜东离看着七机微微惊愕,原来刚刚他离开是去刚这个去了,说了句“做得好“就闪身去了夜一墨那边了。 进了屋子,夜东离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兄有事?”夜一墨先开了口。 “先帝后的陵寝么,皇兄带你去。”夜东离看着夜一墨,一字一句地说道。 只见夜一墨眼中尽是惊愕,然后深深地点了点头。 夜东离笑了笑,等夜一墨收拾好,带着夜一墨转身就走了,过了约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帝后的陵寝。 夜一墨着了地,看着全是正常山林草木,要说不同也就是景色好些,他很是疑惑夜东离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夜东离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想什么,没说话,转而出手运灵,成了一个个落幡花模样,吹到空中。 只见那花到了一处,全部化散成了朵朵花瓣,成了花雨,落了下来。 夜一墨见着这落幡花雨不禁一阵悲伤涌上心头,眼中睁红,却没留下眼泪,接着感觉像是有一种力量在引着他向前走。他只觉得全都不由自己控制,就一步步向去。到了一处,只觉得身子一轻,眼前的景色竟然全变了。 山林草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辉煌富丽的凤栖宫,夜一墨瞬间明白,原来是夜帝造了一座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奢华的凤栖宫给母后做了陵寝。 夜一墨心中不由得冷笑,人已经死了,要这何用。不过转而又想,不知如今凤栖宫那位主见了这个场景,会是什么表情。 夜东离也随夜一墨进来了,不过说实话,见到了里面的情况,他也是吃惊不小。他没想到夜帝竟然做到如此。 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到过这里来。 先帝后下葬之后,帝后身边的老嬷嬷就一直守在这里,无论谁到这里,都要像刚刚那样做一朵先帝后生前最爱的落幡花,若是下了花雨,便是可以进,否则,你就只能在外悼念,就算夜帝也是如此。 据他所知,除了夜帝进过两次,再无人进去过,这次他也是沾了夜一墨的光了。 二人正各自想着,就听着个低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二人听了齐齐朝那人看了过去,正是夜东离回来前夜,去看过夜一墨的老嬷嬷。 老嬷嬷穿了一身青蓝麻衣,头发尽白,一双湛蓝色眼瞳依旧炯炯有神。夜一墨见了她,忙跑了过去,扑在怀里,软软地叫了声,“嬷嬷。” 那老嬷嬷听了瞬间就湿了眼,抚着夜一墨的头,激动的说,“殿下您终于来了,帝后她等你好久了。” “嗯,一墨知道。”将头埋在令嬷嬷怀里,说。 “殿下,您快去吧。”令嬷嬷在夜一墨眼上一抚,夜一墨瞬间就消失在了眼前。令嬷嬷放眼看了那殿中,全是动容。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去见夜东离。 “五殿下恕罪,老奴一时抑制不住激动,失了分寸。” “无碍,嬷嬷您是帝后身边的老人了,见了九弟自然会如此,真情流露,有何罪之有。”夜东离温笑着看着令嬷嬷说。 令嬷嬷赞赏地看了看夜东离,“五殿下要是不嫌弃,可以移步去敝处喝杯茶。” 夜东离笑了笑,“劳烦嬷嬷了。”就与令嬷嬷一同去了大殿旁的一处竹庐。 “听闻五皇子,七年长战归来,又被封了国首,风头正盛,不知是否也想一承大统。”令嬷嬷用了很传统的法子为夜东离煮了茶,递了过去。 夜东离恭敬地接了过去,心里很是明白,这个令嬷嬷虽说是身在陵寝,可一切像是都逃不了她的眼,也就很诚实地说了,“是,东离是有那样的心思。” “你倒是直白。”令嬷嬷笑了笑,饮了口茶,“夜成寒是垂涎大权,早就野心勃勃,那你又是为何?” “为天下黎民,央央百姓。”夜东离沉了眼眸,“虽说这些年我是在战场上,可是民声民怨我也是知道不少,如今不仅对百姓赋税繁苛,连朝中也是乌烟瘴气。我只是不想看着,我拼死守的这夜笙国,没落下去。” “可如今夜成寒有帝后相持,在朝中早已根基深稳。而殿下常年在外,朝中势力并没多少,如何相斗。”令嬷嬷从坐着的椅子后抽出一本书,翻阅起来,时不时得拿出笔填改点东西。 夜东离听了,也是沉了脸色,但是却肯定地说,“我想,虽然朝中是奸臣当道,但是中正之士也是不少,我对夜笙还是有希望的。” 令嬷嬷听了没说话,过了些时候终于合上了手中的书,递给了夜东离,“还请劳烦殿下待他出来时交付与他。” 夜东离不解,“您为什么不亲自给他?” 令嬷嬷冲他摇了摇头,身子竟然开始变的透明,“殿下没有察觉到么,为了守护这座陵寝,老奴早就只是残灵一个了,如今不过是一副灵化的样子,人形维持不了太久,老奴不想让他伤心。”说着就化作一缕清风飞进了一旁的盒子里,养灵去了。 夜东离看了那养灵盒子,起身拜了三拜,就拿着书走了出去,去等夜一墨了。 夜一墨被令嬷嬷遮了眼,再一睁开,眼前就是青凝帝后的冰棺了。夜一墨看着那棺中就像是睡着了的人,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母后生辰,不孝孩儿来看你了。” 跪了许久,噎着嗓子说,“孩儿现在一切都好,您不必挂心。只不过” 说着夜一墨脸上逸着浓浓的悲伤,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串串地流下来,“孩儿好久没吃过母后亲手做的稣花糕了,好馋,而且现在孩儿长大了,也很想喝一口以前您总不给的千梦酒。母后,母后,孩儿好想你,我好想你” 说着就将手搭在棺盖上,出乎意料的是,这手竟然一下子就穿过冰棺,伸进了棺里,这让正伤心的夜一墨一惊。 转而,青凝帝后胸前的一块蓝宝石精光大作,只见空中一下子就出现了青凝的脸,嘴角还不住得流着血。看样子,应该是从祭台一跃以后的场景。 “一墨,”帝后唤了一声,吐得血更多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答应我,好好活着,找一个真正的爱人,去过自由的生活,不要像娘一样,这一生,都过在了悔恨中了” 刚说完,帝后的景象就消失了。 夜一墨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身子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手紧紧的攥着那块蓝宝石,像是要扣进骨肉一般。 再没其他,只是拿着那块蓝宝石在冰棺旁立着。过了许久,吸了口气,把那宝石链子又放回了棺里,转身走了出去。 夜东离看着从大殿中一步步走出来的夜一墨,有些担心,忙迎了上去。 只见夜一墨有些薄怒地看着他,夜东离刚想问他是否还好。 没等夜东离开口,就听夜一墨抢了先。 “皇兄你说,人这一生,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夜一墨将自己眼光全伫在他的眼睛,忽然就觉得鼻子有点酸,热泪一下子就润了眼。 不值得。他替自家的母后觉得不值得。 她的一生,都是不值得的。 “人生的意义么?”夜东离被夜一墨这么一问,突然陷入茫然中,“这个问题,怎么说,对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答案。就像对于我来说,就是能使夜笙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夜一墨摇了摇头,又把眼里的泪憋了回去,“回家吧。” 夜东离也没多问,应了一声,抱紧了他,就御风飞了回去。回去的路上,夜一墨一直很安静,安静的让夜东离有些害怕。 到了府邸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东离想将夜一墨着地时,才发现原来他竟是睡着了,口水流了自己胸前满身。正无语呢,就见夜一墨睁开了眼,吧嗒吧嗒嘴,一脸无辜地看着夜东离,“皇兄,我好像饿了。” “要吃什么?” “要不,去邱记尝尝酱猪肉吧,怎么样。” “好。”夜东离笑了笑,起身又腾空飞向了邱记。就在他们身后,一道影子也随行消失。空中夜东离眼中闪过笑意,他早就感觉到有人暗中跟踪,只是不以为然罢了。 醉生梦死楼里,一个房间老远就能听见莺莺燕燕的,进去就见大名鼎鼎的风流皇子夜松蓝正与姑娘们饮酒作乐呢。正开心,只听“嘭”地一声,一个人冷着脸走了进来,“殿下,少帝找你。” “鸠,你说我该怎么说你。”夜松蓝全是不争气地看那人,从女人堆了挣脱出来,与那人一起到了隔壁。 “怎么,有事?”夜松蓝扯了扯露了肩头的衣服,懒懒地看着对面坐着的夜成寒。 夜成寒瞟了一眼夜松蓝,沉着脸说,“夜东离带夜一墨去了帝后的陵寝。” 夜松蓝听了全不在意,悠扬一声,“那又怎么样?孩子去看看娘亲,这事儿你也管。” “他们进去了。”夜成寒此话一出,夜松蓝也是一愣,转而又是吊儿郎当地说,“那可见先帝后的确是想孩子了。” 夜成寒看了他一眼,“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不过有件事要你去办。”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张纸递给了夜松蓝。 夜松蓝顺手接了过去扫了一眼,抬头嘲讽地对夜成寒笑了笑,“就这么确定他不知道这些年那些事都是帝后做的,你还真以为夜一墨他傻么?” 夜成寒听了,轻蔑一笑,“他不傻,他只是无能罢了。就算他有所怀疑,他又能奈我何,难不成向他那个国首皇兄,夜东离哭诉么?要不是母后坚持,本宫也不想在他身上费这些心思。”话中全是不屑,不过这当然正常,毕竟夜成寒此时是无法知道,以后他栽在夜一墨手里的是多少多大多疼的跟头。 夜松蓝听了,运灵将那张纸瞬间烧毁,“行,我去做就是了。” 夜成寒看着他点了点头,起身就要出去了,就在出门的那一刻,忽然补了一句,“我今早听闻,宜妃娘娘这些日子又病了。” 夜成寒扬了嘴角轻笑,夜松蓝却从头僵到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别样一墨 因为圆了心愿,再加上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咱们的夜一墨这段时间可是红光满面,容光焕发。每天乐呵呵地逗着七机,一天天地训练体术呢。 应该是心通了,原本是五天要达到的状态,今天下午就完成了,于是离日落还早着呢,夜一墨就回来了。 这刚一到家,就看大门前站着两个宫中的侍者,没等夜一墨问话,一个官衔大一些的老者忙从府里出来迎上了。 夜一墨定睛一看,原是饲兽阁大监,这下不用说话,夜一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各位看官还记得云梦送来的一百头烈焰雄狮么? 夜一墨这家伙从接手百头烈焰雄狮那天开始,除了昨天和夜东离去了趟帝后陵寝,其余的时间就憋在家随七机修炼体术,答应了夜帝的事像是忘了一样,夜帝派人左催右催,甚至这几天夜东离在吃饭的时候也奉命催他赶紧把事情办了。 夜一墨也真心不急,他说只有关键时刻出手,别人才会记得你的好。让那群玩意儿闹去吧。闹的越凶越好,气死夜帝他丫的。 不过现在饲兽阁大监亲自来了,这事就不能不办了。别人倒也就罢了,这大监可不一样,夜一墨在饲兽阁的几年中,他可是多般照拂的。可以说,若不是大监,夜一墨恐怕也不会有今日活蹦乱跳的时候了。 所以这不,夜一墨二话没说,便痛痛快快地回房带着暗黑魔蛟随大监入了宫。 也不知道夜帝听说他都请不动的人,是被饲兽阁一个小小的大监请了过来,是一番什么样心情。 夜一墨刚踏进饲兽阁熟悉的大门,远远地就听到了声声狮吼,轻扬了嘴角,恭恭敬敬地冲身旁的大监说,“大监,您一会儿站远些,免得那些畜生不受控制,再伤着您。” 那老者冲一墨拱了拱手,一脸谦卑道,“麻烦九殿下了。” “大监折煞我了,您与我有恩,一墨记着呢。”言罢,便扶起了大监,自己被魔蛟卷着,腾空到了饲兽阁大广场上的高台上。 站在高台上的夜一墨,转眼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是笑意盈盈平易近人单纯的样子。他面色阴冷地俯视看着这整个广场上的烈焰雄狮,嘴唇紧闭,眼中带着不屑,转而又变得一派如常。 他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了句,“个个都有脾气的很啊。” 言罢,扫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了师群中一只强壮的雄狮身上,旁人看着,那雄狮与别的也没什么不同,也是怒吼咆哮着,只不过当夜一墨目光冷冷地看向它时,它竟然也看向了夜一墨。 夜一墨顿时确定,就是它了。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群烈焰雄狮这般折腾,想必定是有一个领头的。 夜一墨沉目看着,冷哼一声,轻启薄唇,指着那头烈焰雄狮,对身边的暗黑魔蛟说了句,“吃了它。” 驯兽场外,正在着看夜一墨训烈焰雄狮的人有很多,虽然夜一墨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整个广场的人倒也都听得清。 别人不论,看台里头的两位皇子还是要提一提的。 夜松蓝听了夜一墨的话,自然是有些诧异的。这云梦的求和的灵兽说吃就吃了??不由得站起身,走到窗子边向外面看去。 夜成寒倒是不一样,还是在太师椅上坐着喝着茶,只是嘴角隐隐有丝笑意。 当然了,其余众人听了夜一墨的话都是吃凉的。这吃惊还没回过神,只听“吼”的一声,一道黑色闪电飞出。 只见暗黑魔蛟身形以恐怖的速度一点点变大,仿佛以甩龙尾,饲兽阁的高台就能被甩塌。 众人还没看清楚那暗黑魔蛟是怎么和烈焰雄狮交手的,就只见暗黑魔蛟像是转了个圈就缩小身形回到夜一墨身边了。 再看,那头烈焰雄狮早已经不见了。 “好吃吗?”夜一墨问,只见那魔蛟点了点头。 顿时,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想吃吗?”夜一墨又问,那魔蛟又点了点头。 这下子,连吸冷气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夜一墨垂着眼眸,一个个看着广场上定住的烈焰雄狮。仿佛在挑选下一个给魔蛟吃的食物。那双黑色的眼瞳,此时成了让那血统高贵的烈焰雄狮都为之惧怕之物。 大监在一旁的楼阁中看着,觉得此时的夜一墨有些阴狠,尽管他自己也明白这是最有效的做法,擒贼先擒王嘛。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大监又想起那个半夜钻进自己屋子,面如死灰,眼神却坚韧如铁的少年。 也许,现在这个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渐渐地,广场烈焰雄狮的怒吼没了,转而代之的是颤抖与不安。 很好。 夜一墨很喜欢这些灵兽们这一点——对实力的绝对臣服。 过了许久,夜一墨说了话,“你们给我听着,”半句说完,故意停顿一下,目光威严凌厉地扫过整个广场,接着说,“从今以后,我,夜一墨,就是你们唯一的主人,你们是服也好,不服也罢,都得给我乖乖听话。” “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给我记着,我身旁的暗黑魔蛟,十分喜欢你们的味道,说实话,我也很想尝尝,”他说着,转而眉眼嬉笑起来,笑的让人后背发毛。 “不过呢,有一点大家放心,我是不会强迫你们与我缔结的。” 此话一出,一直伏在地上的众雄狮顿时抬起了头,眼里都是不相信。而一旁的看热闹的人也是一样,看夜一墨前头那个些话说的,大家都以为夜一墨能借此机会,阳奉阴违地把着百头雄狮弄到自己的手里,趁热打铁,与它们缔结,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大家都不懂了。 正想着,夜一墨含着些笑意的声音接着说,“先不说我这魔蛟愿不愿意让我与你们缔结,单是你们这九十九头,这数量,也是够我受的。”(其实根本原因是某人不会运灵缔结,你们懂的。) 这时一旁的暗黑魔蛟看了一身正义凛然的夜一墨,眨了眨眼。 见众狮仍有些怀疑,夜一墨又说:“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与你们缔结,也不会随意让人与你们缔结的。你们的主人,我让你们自己选可好?” “什么?!灵兽自己选灵主。闻所未闻。” “这简直胡闹!” “” 夜一墨看了一眼看台上言辞激烈的人,撇了撇嘴,转头对台下的百头雄狮道,“各位实不相瞒,我就是被这暗黑魔蛟选中的。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也可以有相同的选择。”他说的时候,看着魔蛟笑的眼角弯弯。 “吼。”烈焰雄狮齐吼长啸,以示臣服。 “好。”就这么定了。 夜一墨安排好烈焰雄狮选主的事宜,接着又去大监那里说了会话,便回去了。 可刚出宫门,就被人截住了。 “九弟真是好手段。”一把漆扇抵在了夜一墨胸前。 夜一墨心中大叹一句,我正要寻你,你倒是自己送上了门。但面上装作有些不解道,“七哥怎么这么说。在阁楼里看戏可看过瘾了?” 夜松蓝收了扇子,一双顾盼生姿的紫色眼瞳“含情脉脉”地看着夜一墨,“当然是过瘾的,一墨唱角儿,哪有让人失望的道理。多年没见,我们一墨长成这般模样了,上次大殿上没瞧的仔细,现在可要好好瞧瞧。呦,这鼻子这眼睛,就比我逊色一点点啊” 是的,众多兄弟之中,夜一墨与夜松蓝应该是玩的最好的了,在二人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那是先帝后青凝死的前几年,夜松蓝的母妃家族因被查处有谋逆之心,全族被灭,而夜松蓝的母妃则被关押在幽禁牢狱中日日受刑苦。那时夜松蓝十岁,夜一墨九岁,青凝帝后念夜松蓝年幼,便接到凤栖宫中多般照拂,二人自然相识,甚至说玩的很好,直到后来,青凝玉陨,二人才走上了各自的路。 “七哥。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叙旧?”夜一墨看着他念叨没完的样子,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好啊好啊,你说去哪里。”夜松蓝说着就揉了揉夜一墨的头,顺手比量了夜一墨的个头,脸上全是放松和喜悦。 “哪里都好。” 有肉就好。 邱记酒楼,雅间。 夜松蓝看着“狂扫”的夜一墨,美艳的脸有些裂了,眉头颤了颤,以一种极吃惊又别扭的口气道,“这几日五哥可是亏待你了?怎么和饿死鬼似的。” “嗝~爽!小二,再来六个猪蹄和五斤猪肝,一会儿打包带走。” 夜一墨终于吃饱喝足,把他埋在肉乡的头抬了起来,边擦嘴边接着对夜松蓝说,“五哥怎么会亏待我,”语气中的理所当然让夜松蓝笑了,“你要是十几年没见过肉腥儿,十几年没尝过肉味,你也会这样的。” 夜松蓝听了,顿时心就软了。 他自己这些年的境遇他自己清楚,恐怕夜一墨是他的百倍不止。具体什么情况,他还是有些耳闻的。 只是碍于各种难处,帮不得忙罢了。 所以现在两个人能活着,不少胳膊不少腿地在一起说说话可真是莫大的天赐了,可惜,这次他来可不是和夜一墨叙旧的。 “好啦,吃饱喝足该谈正事了。”夜一墨眼睛亮亮的,一脸痞痞地看着分神的夜松蓝,“说吧,夜成寒给你什么任务了?” 夜松蓝看着他,眼中有些失神,转而失笑,“真是和聪明人说话真好,不用拐弯抹角的。” “嗯哼。”夜一墨貌似回应了下,抬手拿起在一旁的茶盏,斟起茶来,“我猜夜成寒定是让你瞧我到底能否训成那百头烈焰雄狮。若是成了,便让你这个与我曾有过交情的人来当说客,让我在帝位之争中站在他那边;若是不成,他也就不用忌惮五哥身边的我了,对吧。”言罢,推了一杯给神色有些严峻的夜松蓝。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没可能了?”夜松蓝接过茶杯,闻了闻茶香,喝了。 “也不去全然没可能。”夜一墨把玩着手中透光白玉杯,“若是他能寻个什么法子让我母后活过来,再把我这些年从他母后手中所受的屈辱和折磨一一走一遭,也是可能的。” 夜一墨垂着眼眸,盯着手中的杯子茶水里倒映的自己,墨色的瞳孔透着讽刺与恨意。 莫不成当年先帝后的事情与夜成寒母子有关? 夜松蓝听了夜一墨的话,自己被自己心中的猜测心头惊了一下。 他看着他,一时没说话。 眼前的夜一墨就像幅黑白水墨画,让人心怜又不敢碰触,生怕一伸手,那墨便晕开了。 “夜东离给了你什么?少帝也能给你,甚至更多。从此你也不必再受之名所累,不好么?”夜成寒到底要按着夜成寒交代的说给夜一墨听。 夜一墨摇了摇头,心中冷哼一声,不禁想笑。 这夜成寒是真拿我当傻子不成?就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且不说杀母之仇,单论这些年所受的苦难折磨和几次的九死一生,一桩桩一件件不都是拜他母子所赐么?如今又要来拉拢我,是他们太低估了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呢? “我要的,夜成寒他给不了。”夜一墨说着,眼瞳似浸着千年寒冰,“我要他们母子的命。我要他肝肠尽断。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舍得给?” 长寂。 “罢了罢了,我本也就不是什么好说客。”夜松蓝葱白纤长的手扶额,看着无奈地很。 夜一墨看了他一会儿,忽地又变了脸,一副多年未见的老友样子,笑着问,“你呢?又是因为什么非要卷进来,安稳地当你的风流倜傥七皇子不好么?母后说过的,你这双丹凤眼好看的很,不应瞧那些污浊的东西。” “你有你的原因,我自有我的理由。又何必多问?” “哦?仅仅为了救你母妃宜妃娘娘?” “你竟明白。”看着夜松蓝一直绷着的脸终于垮了,夜一墨心中乐开了花。 搁我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夜松蓝什么样我不知道么。告诉你,当年你抢我鸡腿的事我可记着呢。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夜一墨起了身,四处踏着小步子打量着,故意把声音拉长,“现在这间屋子一定是被人围着,严密地很,对吧。五哥安插在我身边的暗卫也无法探知这里面的情况,对吧。夜成寒觉得,这样就算招揽不得,也能让五哥对我心生疑虑,使一出离间计,对吧。” 夜一墨在夜松蓝眼前停下,对上他的眼睛,道,“这招真是损,我喜欢。” 不过三个一语道破的“对吧”一出,夜松蓝反而淡定了。 先前夜成寒向他说这事儿的时候,夜松蓝就觉得某处筹划的有些不妥。如今终于明白了——他们将夜一墨看的太没用了。 他们都以为长年在饲兽阁里,明里暗里受尽折磨的小娃娃能有什么本事,以至于现在让人拆解的手足无措的。 此时作为勉强能称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夜松蓝有些明白了,从业火炼狱里爬出来的人,除非你能化解得了他的仇怨,剥夺他生存下去的,否则,是没有人能奈他几何的。 “是,我之所以站在夜成寒这边,是我确定,他一定会登帝位。只有夜帝才有权利,来开幽禁牢狱,放我母后的。”夜松蓝这时也就实话实说了。 “哦?你就这么肯定?”夜一墨又挑起了他那清秀的眉,眼中的嘲讽丝毫也不掩饰。 “我衡量过优劣,就凭帝后这一个人,夜成寒成功的几率至少比夜东离的可能性大三成。”夜一墨眼中的嘲讽他是看的出的,只是不理解。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就这么肯定夜成寒他登了帝位会放宜妃娘娘出来。” “当然,这是我助他的唯一条件。”夜松蓝言之凿凿地说。 夜一墨看着他的脸,退了几步,坐了回去。又拿起了筷子挑着还剩着的渣,砸吧起来,“不如七哥与一墨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我赌就算夜成寒能称帝,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七哥的母妃,甚至七哥你,也多半会成刀下亡魂。”夜一墨说这话的口气冷冷的,不允许别人有一丝质疑。 还没等惊讶的夜松蓝问为什么,夜一墨抬眼又接了一句,“七哥,七皇子,你以为当年你母妃家,齐太师的谋逆之案是谁造成的?” “不可能的,过后亲自我查过的,那时” “先是与夜帝青梅竹马的柔妃在秋猎替五哥挡了一箭后坠崖身亡,再是最被夜帝倚重的宜妃母家,齐太师府因什么『莫须有』的谋逆之心就莫名其妙地倒了;紧接着,已经相安无事五年的妖孽风波又逼死了帝后青凝,最后,如今的帝后紫染上位,夜成寒成了众望之人。夜松蓝,你别到现在还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该信我的 天气已经全暖了,万物复苏,杨柳抽芽,大雁回飞。一切那么美好,美好的不太真实。 “他又出去了?”夜东离坐在书案前问。 “是,刚刚出去。”七机答。 “而且连魔蛟都没带。”陆无在一旁嘀咕着。 “殿下,您在为九殿下建造府邸的这些日子,九殿下与七殿下走的十分近,那七殿下又是少帝的人”陆无说到。后头的那句“是不是不大好”还没说完,就被夜东离的脸色吓到了,而且又感觉这书房里莫名的咋就这么冷呢,身后寒森森的。 “无碍,你们大可放心就是,本宫信他。” “回殿下,您信九皇子固然有因。可这些日子,九殿下与七殿下的来往的内容,咱们的暗卫是半点也查探不到。且加之,少帝那边也有风声隐隐向人透露,九皇子已经是他们那边的人。况且,殿下您当知,朝堂闻风就是雨,就算有九殿下之名的影响,可到底他是让那百头烈焰雄狮认了主的,这对那些还在望风的大臣们来说” 说话之人有意闭了口,转而又接着说道:“且此事轻者是个疙瘩,重者,人心不稳呀。这对殿下,对九殿下都极为不利呀。” 说话人为一老者。 夜东离听了皱了皱眉。 一墨和夜松蓝来往,他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以前都是有过交集的人,他是知道的。 可若真的是夜成寒那边透出这样的风声,说夜一墨是他那边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从那日一同上朝,归来时夜一墨说的话,夜东离就明白,就算自己不拉他进这党争,他自己也是绝对要卷进来的,而且他也的确卷进来了。 可党争之间,最忌讳,自己人不信自己人。轻则生嫌隙,重则人心不稳。 如今夜成寒放出话来,定是要搅动自己这边安稳。若是此事不解决,以后若是有哪一天夜一墨身陷囫囵,自己这边的人又因误会出了什么差错,就得不偿失了。 “巫医有什么可有什么看法?”夜东离问那老者。 “回殿下,老奴以为,要是殿下询问或其他婉转打探,以九殿下的心思,恐伤了您二人的和气。老奴想,也许可以演出戏,明日待九皇子与七机训练回来时,您可假借长战有隐疾而昏死过去,老奴会请九殿下为您试药。以此试探给手下人看,这流言自然不攻自破了。就怕”巫医没再说下去,只是直直地盯着夜东离的眼睛。 不过就是怕夜一墨根本不会给夜东离试药罢了。 夜东离听了,别开眼,将目光放在了砚台上,思量了一会,点了点头。 倒是陆无身后的七机见了夜东离的模样,沉了眼。 时过午夜,夜东离从静思中睁了眼,出了书房的门就直接去寻夜一墨了,想着要将明日试药的事告诉他时,发现夜一墨还没有回来,魔蛟竟也不在。 等了许久,还不了见人影,夜东离便将今夜筹划的全部内容写了下来,自然也交代了让夜一墨配合着演一出戏的嘱咐,将信放到了夜一墨的床头,又在夜一墨房间呆了一小会儿也就回去了。 可他前脚刚走,就见一道黑影就闪了进去,将信盗走了。 第二天下午,一墨与七机修体术刚回来,一落地刚进府中,就觉得怪怪的,往常虽说这府里也不是很热闹,但也不似今日,死气沉沉得。 夜一墨心中生疑,一下子便运力到了夜东离的屋子处。正见夜东离面色苍白的躺在外榻上,看着陆无和一老者一脸焦急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夜一墨忙问,“这是怎么了?” 见夜一墨回来,二人知道这场戏开始了,听了问话都不做声。 只见原本在夜一墨身后的七机上前冷声问,“殿下的隐疾又发作了?” 陆无看着七机今日格外臭的脸,心里很是疑惑,这是咋的了,但还是装的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隐疾,什么隐疾。怎么回事?”夜一墨问,见他们又都不说话了,夜一墨有些急了,一把扯着陆无的衣服拽过来,“说!” 陆无看着夜一墨的样子有些吃惊,只是这戏,还要演下去,便终于开了口,“殿下在与云梦的战争中,曾受云梦的暗害。后来,每月月圆都会受如万虫蚀骨之痛,本来回朝之前,巫医已经炼得了解药,殿下也好了,只是不知,今天怎么就殿下便疼的昏了过去。” 夜一墨放开了陆无,附身看着夜东离,只见榻上之人面色苍白,滴滴冷汗还挂在脸上,脸色僵硬。 这时,夜一墨猛然看向一旁犹豫不决的巫医,几乎是吼着问,“你手上的,可是解药?为何还不给皇兄服下?” 那老者的手有些抖,“回九殿下,这是老奴给五殿下炼制的解药,可是” “可是什么?”夜一墨冒着寒光的墨眼看着巫医,厉声问。 “可是老奴害怕像上次一样,炼药不完全,不但不治本,却像如今又令五皇子病症更甚。” 夜一墨眉头紧锁地看着夜东离很是痛苦的样子,看着看着脸上的焦急开始化了下去,倒是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声,“那还可有别的什么法子?” 这口气让闭着眼的夜东离心头一挑。 “若说法子,”巫医沉思,“如果有人能为五殿下试药,也许” 夜一墨听了,心中已经是全明白了。他看着榻上的人,脸上掩不住的失望。只可惜,某人闭着眼,并没有看见。 “我来。”轻飘飘的话飘了出来。 夜一墨干脆的决定出乎意料,本来巫医准备好的限制『只能是夜一墨才合适』的种种条件还没说呢,这进度有些快了。 躺着的人轻轻地皱了眉。 “巫医可有令皇兄当时被害的药,我来试药。”夜一墨冷言问。 “有的,这是我当时”话还没说完,手中刚从袖口拿出的药丸便被夜一墨夺了去。 夜一墨捏着那药丸,半跪在高榻上,眯着眼对着太阳打量了一会她手中那颗圆圆的东西。 皇兄,你很温暖,很明亮,从一墨遇到你那天,你就像是轮太阳能照进人心里一样。可是你说,被你照耀了的暖洋洋的心,怎么今儿个一下子就凉了呢?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一墨心狠不留情了。 就在那旁人有些失望,认为他许就是夜成寒的人,不会试药之时。就听夜一墨忽然冷哼一声,吓了他们一跳。 就在夜东离终于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立刻睁开了眼,可此时那药丸已经进了夜一墨的口。 夜一墨垂着头,笑着看眼前有些慌乱的夜东离的脸,道了句,“皇兄,你该信我的。” 言罢,还冲他硬笑了一下。 夜一墨的那笑脸,那集着不甘,失望,心酸,嘲讽种种模样汇成的笑脸,就对着他。 下一秒,眼前人便栽倒在了他的怀里。 夜一墨扑倒的瞬间,看见夜东离那双惊慌的眼,伤心之余竟然有些庆幸,没事就好。 也算我对得起你了。 夜东离是没事了,可是他自己呢? 夜一墨也是没事的,只是再次地跌入了黑暗中罢了。 黑暗中,他的脑子里,开始一点点地放起了走马灯,从那天第一次见他,和两个人相处的时光,全都出现眼前。 他是他最敬爱亲近的五哥,他带他识字,读诗,练武,替他得了母后的令,带他出宫游玩,与他一同打闹欢笑。 夜一墨那段最快乐的时光,都是有他因他的。 可是现在现怎么了? 夜一墨如今觉得,曾经一度给他温暖的光忽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难道这这茫茫的黑暗,真的注定只能由他一个人面对? 不会吧,那样的话我的人生该有多悲惨啊。 想着,他在梦里都嘲讽地笑了 真的,最讨厌自己依靠的人的背叛了。 夜一墨屋子里的光,有些暗,烛火不停摇曳着,就像此时夜东离的心,忐忑不安。烛火下的夜一墨就像睡着了一样,很安稳。长长弯翘的眼睫覆着那双让世人惧怕的眼。嘴角微杨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样。 可是夜东离知道,他的梦,一都不是美的。 夜东离待了一会,便示意了一旁的魔蛟照看,他还有事要办。夜东离走了出去,暗黑魔蛟便把头抬到了夜一墨的脸上空,静静地看着,没人知道它在想什么。 “巫医,你最好给我说明白,你给他吃的药,到底是什么!”夜东离也是气急了,连本宫的称呼都不用了。 “回殿下,老奴惶恐,老奴用的只不过就只是颗普通的聚阳丹,是对九皇子有益的呀。”那巫医扑跪在地上答话,“老奴也不明白,怎么就让九皇子昏迷不醒了。” 夜东离眯了眼,聚阳丹,的确是有利于男子身体的,对修炼体术的夜一墨来说,的确是大补。 “若是让身子阴虚的人吃了呢?”夜东离问。想着夜一墨的身子与寻常男子是差了许多。 “也无碍,这聚阳丹只要是男子吃了皆没有大碍。”巫医答。 夜东离此时也迷茫了,沉默许久,忽然书房内又响起了他有些颤抖声音, “那若女子吃了呢?” “若女子吃了”巫医正要答,猛的好像察觉了什么,抬头见着夜东离,一脸无法相信。 夜东离从书房出来,看着跪在外面的七机,只是冷冷地说了声,“起来吧。”便走了。 都说春日慵懒,这时间慢悠悠的,转眼也是过了半月有余。满城皆知,九皇子重病,恐难以回天,可其中缘由,知者了了。 夜一墨“病中”,夜松蓝悄悄地来过一次,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夜东离,罢了,对面色懊悔的夜东离说了句:“虽说我不能尽然明白你们之间的事,但是我相信,无论是小的时候,还是现在,对于一墨来说,你是重要的,以后你大可放心。” 这边乱着呢,让人不解的是,另一边夜成寒也乐不起来。整天不说一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松蓝觉得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利,惹得大佬不高兴了,曾携美酒登门请罪,可夜成寒也并没有责怪自己。倒是破天荒的劝自己少喝些酒,有伤身体,离开之前还送了自己一块什么有净化功效的石头,弄的夜松蓝莫名奇妙的。 难不成夜成寒这人表达计谋成功的庆祝方式是神游沉思?不过他向来话少又不爱笑,夜松蓝也习惯了。 五皇府。 暗红色的罗帐遮着有些刺眼的春日阳光,隔缦,看夜一墨的脸。苍白冷然比寒月。魔蛟在地上盘着,将头搭在了床上,一双猩红大眼沉沉地看着愈发消瘦的脸庞。这半月来,夜一墨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体温冷的吓人,可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着。 忽地,一人脚步声响起,魔蛟知道,是夜东离来了。 此时夜东离面色有些凝重,经过了十多日的碎骨焚心,巫医终于从一本古书中找到了解除聚阳丹药效的方法:聚阳丹,至阳丹药,若女子勿食,得极阴之物服下,阴阳相调便可解了。 巫医说,暗黑魔蛟的龙鳞正可。 虽说这些日子,暗黑魔蛟和夜一墨缔结之后,得夜一墨怪异灵力相助,竟然不按常理也修出一片龙鳞。可若拔了这片龙鳞,对暗黑魔蛟可以说是要了半条命的大损,恐怕不是易事。 等夜东离推门进去,便见了魔蛟,可过了许久,也没开的了口。 “五皇子可有话要对我说。”一凛冽的男音在夜东离耳边响起。 夜东离有些吃惊地看着也正看着自己的魔蛟,“你竟能说话了?” “还不能,只是得他缔结之力,修得一片龙鳞,只能用灵力化音罢了。可是有我能帮上的事?”那男音又在夜东离的耳边响起。 夜东离也不再瞒它,就把事情都告诉了它。 出乎意料的是,那魔蛟听了后,竟然一点也没迟疑,甚至可以说是想都没想。 夜东离说完话的眨眼间,暗黑魔蛟就将自己刚修得的护心龙鳞拔了下来,念个诀,那护心龙鳞就化作了一丹丸进了夜一墨的口。 一切顺利地,快速地,都出乎了夜东离的想象,还没待他缓过神来,就听又一道传音过来,只是这一次,那声音似乎极为虚弱。 “损一龙鳞虽不能致命,可也是大损。我今为他重伤,绝不能让他知晓,我不想他为我担忧。况且他现在身灵紊乱,也无法助我恢复。我需要寻一处灵力丰富的地方养伤修炼一段时间。待他醒后,还请殿下替我隐瞒,就说我有些想起了自己的来历前去查询,归期未定。” 夜东离神情不定地点了点头。 只见魔蛟说完话,红色的大眼柔和地看着床上人,“本想着终于修得了一片龙鳞,终于可以和他说说话了。他许多年,没有和我说过话了。” 那双眼中有些失望的神色让夜东离愈发难受起来,言罢,魔蛟也不耽搁便腾空而去了。 魔蛟走后,夜东离还是维持目送它远去的样子在门前站了好久。待他回过神儿来,嗅着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有些重,运灵挥袖间,就变成了阵阵药香。 夜东离看着床上躺着人,不禁又回想起那一日他说的话: 他说,皇兄,你该信我的。 他说,皇兄,你该信我的。 原来他早就看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七机送信 夜一墨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自己身上一股子极浓的魔蛟身上的味道,不安地睁了眼,环顾整个屋子也没见魔蛟,不安情绪又浓了几分。 感觉到床上的人动了,趴睡在床沿的夜东离也醒了过来,一抬头,和坐起身的夜一墨正好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饿了么?”夜东离看着那张都快凹下去的脸,温笑地说。 可只见夜一墨一双眼无神地看着他,让夜东离心中一阵刺痛。 “我与七哥走的近是因为我在帮他察当年他母妃家谋逆一案的真相。”夜一墨清冷地说,语气悠悠地,眼眸无力的垂着。 夜东离眼光暗了些,轻声道了句,“我知道。”有些哑然。 “我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是因为令嬷嬷给的那本书,里头记着许多辛秘之事。”夜一墨又说,病了多日,浑身乏力,说话间拄着床沿的手臂有些抖。 夜东离听了,也没做分辨,只是眼光又暗了些,嚅了嚅,轻叹一声,“我知道。” “嗯,”夜一墨点了点头,下了床。夜东离见他没问暗黑魔蛟之事,他也不多言。 夜一墨去出了几步,透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外头清晨阳光正好,转身又看向夜东离。夜东离以为他没见着暗黑魔蛟正要问,只听夜一墨道了句,“敢问皇兄,臣弟的府邸宅院可能住人了?” 看着面前人一身白色轻衣,本来就瘦弱的身子更显得禁不得风,眼窝有些青凹,垂在两侧间的手臂细的就像被人用力一抓就会断了一样。 夜东离的眼,全暗了下去,到底是没敢看夜一墨,他很怕看见那小小的人儿眼中受伤的神色。 他终究是伤了他的心了。 夜东离也看着窗子外,闷闷地回了句,“嗯,可以了。” 当天下午,夜一墨就搬到了他自己的府上,说是这么说,可实际上,九皇子府和五皇子府,不过就只隔了道墙而已。夜一墨知道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不明的神情,看得旁人一阵迷糊。 夜一墨的府邸是极为简单的,只有一见主室,三间侧室,厨房仓库什么的简单着了几个,再就是靠着五皇子府的一片梨园,其余的地方,全都被挖了深坑,做了很大很深一片的水池。 其用途,不言而喻。 此时的夜一墨着了身便衣,披了个黑色大氅,侧卧在一格外延伸在大片水池的榻上,榻上扑了厚厚一层锦被。 虽已是春日正好,但应该就像暗黑魔蛟说的那样,因为那聚阳丹和龙鳞的缘故,夜一墨身体状态紊乱,现在表现出的,就是怕冷的紧。 他手中拿着那本令嬷嬷让夜东离给他的书,像是看着,可并没看进去多少。 其实他是不怪夜东离的,他啊,只是有些失落罢了。 从夜松蓝在饲兽阁拦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少帝那边肯定会那此事做文章的,毕竟是人家算计好了的,不过也好,正巧可以用来掩饰他和夜松蓝的行动。 他十分自信,觉得就算自己什么也不说,夜东离也一定不会对他有什么疑心的。 可也是他故意,一旦有什么问题,他也想看看夜东离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顺便有些私心的,有些幼稚地想知道,那个曾经无比宠溺自己,自己极为在乎的五哥现在到底将自己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这才是重要的。 只有知道夜东离的态度,才能决定以后的行事方式。 毕竟时过境迁,整整七年。 夜一墨在心里也想过无数的情况,只是不似实际那般,让人心寒。 果真,人是会变得。 可不么,自己都变成了现在这般样子,变成了这样来反测试夜东离的样子,也不怪自己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用怀疑,去验证怀疑,呵。 夜一墨想着,眼光从那书上移到了那水池子上。沉默。 实话来说,想不看到也难,毕竟整个九皇子府,五分之四全是水。 这是他当初特别交代的,为了这池中水能经常换,他可是想了不少法子,只是终没实际可行的,要是它还在,清理池子又是一件有趣的愁事。 想着想着,夜一墨忽地就笑了,伸出手拨了拨水,有些凉,和它的凉度很像。只是如今它不在这里了,一切都无用了。 “可把您那白白嫩嫩的小胳膊收回来吧,你在那儿荡啊荡的,再给它弄折了。” 夜一墨却也听话,便把胳膊收了回去,又扯了扯有些偏掉的大氅,语气轻快地回了句,“怎么,看样子七哥已经把事情搞清楚了。” 夜松蓝到也不拘谨,挨着夜一墨便在垫子上坐了下来,“是啊,是弄清楚了,这不,愿赌服输,来给你送肉了。” 说着便冲着夜东离扔了包东西,“明翠楼的烤鸭。” 夜一墨听了,连坐了起来,还把那包往自己一边挪了挪,“别以为一顿烤鸭就行了,你要奉上的可是供我一辈子的肉。” 夜松蓝看着他笑了笑,“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穷,还千方百计地坑我钱,那点小银子本宫还是不放在眼里的。”说完动手捏着夜一墨没有什么肉的脸,“我倒是想你多吃一些,吃的壮一点,别整天弱弱的,和个姑娘家似的。” “呦呦,这便笑话起我了,也不知道我这样是谁害的。再说的,就是姑娘,你见过我这么俊俏的。”夜一墨边说着,边打开了那包,一只烤的正香的烤鸭在他眼前。他随说扯了个鸭翅膀掉在嘴里,然后又扯了另一个递给了夜松蓝。 夜松蓝今天,本是想再探探夜一墨的口风和立场的,可是已经什么都明白过来的夜松蓝当然不会说什么了。 夜松蓝只是看看吃的正香的夜一墨,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鸭翅膀,终于说了句话,“一墨,对不起。”这才是他今日来的主要原因。 夜一墨叼着吃的没什么肉的鸭翅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夜松蓝,直到把垂着头的夜松蓝都看得渗渗的。 其实夜松蓝心也没什么衡量,听了夜一墨搬了出来他就来了,想着夜东离夜一墨二人定是闹得不痛快,到底是自己的原因,处置什么的随他开心吧,想着,便转过头看着夜一墨。 夜一墨直直地看着他,终于说了句话,“你手里的鸭翅膀还吃不吃啊!” 夜松蓝:“” 见夜松蓝楞着,夜一墨一把就把他那手里的鸭翅膀抢了过来,边吃边念叨着,“小爷我大发慈悲的把我最喜欢的鸭翅膀给你,你丫的还不吃,不吃拉到。” 夜松蓝反应了一会儿,松眉展眼,乐了。 他明白某人的意思,只不过不想让他内疚担心,可也明白某人内心现在的感觉,大约还是很空很酸很不甘吧。 所以,他依旧还是说了句,“谢谢你,不怪我靠。”他还没说完,夜一墨新啃完的鸭骨头便冲他飞了过来,正好打在脸上,弧度一拐,掉进了水池里。 “得了得了,别给小爷我装了,正经什么的不适合你。”夜一墨边抹着全是油的嘴边看着一脸阴沉的夜松蓝。 小样,以前打雪仗不就不让人打你脸嘛。生的张男不男女不女的脸你还金贵的不得了了,今天小爷就打了,就打了,怎么的。 然而开心不过三秒,当他看见水池子里头躺着的鸭骨头和水上漂的油渍,脸就垮了。 “喂,你,帮我把骨头捞起来呗。”夜一墨对夜松蓝说道。 “叫声好听的来听听。” “不捡拉到,我自己来。”说着就掀开大氅,挽起袖子。 “得得得,您可躺着吧。”说着,只见夜松蓝食指一勾,鸭骨头就自己窜了出来。 “能运灵真好。”夜一墨看着很是艳羡,“只是这水上的油渍,还是得我自己动手。” “这有何难。”夜松蓝一副得意的表情,说着就拿出了一块白色的小石头,运灵后,水上的油渍半点也瞧不见了。 夜松蓝施完法,正把那石头往衣服里收起来,就感觉到了一道饿狼似的目光。 “怎怎么了吗?”夜松蓝往后靠了靠。 “你这块石头能给我么。”夜一墨盯着他,笑嘻嘻地问。 夜松蓝现在是欲哭无泪,本来嘛,夜成寒破天荒地送他一件东西,他还想着可以祛祛毒,除除酒气,强身健体什么的。这下倒好,还没怎么捂热乎,就被抢了。 “心疼了?”夜一墨歪头问。 “也不是,不过你一个不会运灵的要这东西干什么,对你来说不就是块废石头吗?” “我不会,魔蛟还不会吗。这石头这么难得吗,这么不舍得。”夜一墨边说,边把石头收到怀里了。 “什么难得,就是听着唬人,说这是一块至净石的,能净一切浑浊之物。据说,这是当年云梦那边极有名望的一位国师留下来的,不知怎么流落夜笙最后到你手里了。”夜松蓝说着,起了身准备走了。 “那个还有一事想要麻烦你。”夜一墨跪起身,认真对他说。 “何事?” “能不能,帮我找几个侍者,我这段时间,身子难受,再说现在家大业大的,很多事情自己难以应付。” 看夜一墨假装苦恼的样子,夜松蓝不禁失笑,“就你还家大业大?好啦,人傍晚给你送到,歇着吧。”言罢,就离开了。 夜松蓝刚走,就见一人闪到了水池边的小亭里,然后一声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属下七机,拜见九殿下。” “起身吧。”夜一墨白了七机一眼,不冷不热地说,边说着,边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她依着靠垫,隔着一段池水,似笑非笑得看着七机,“我以为,你还会早一点出现的。刚刚我与七哥说了那么久的话,就不怕我泄露消息?” 七机神情不变,只是一跪,标准性的七机遮眼,低着头,有些过于冰冷的声音开了口,“七机知罪,随殿下处置。” 七机跪下身,墨绿色眼中汹涌风云,夜一墨是看不到的。 “哦?”夜一墨问,“真的?” 夜一墨以为七机说的是他怀疑自己的事情。 的确,夜一墨挺伤心的,夜东离不信任自己,难过。 七机合着伙骗自己,真是妈的! “是,都是属下的错,只是希望殿下不要错怪了殿下。”七机还是低头。 “我没怪他,”夜一墨眼瞳闪了闪,心里冷哼想着,想着就阴阳怪气地对七机说,“自然也没怪你,你回去吧。” 说完就别过头去了,余光瞥着水中七机的倒影——心里嘀咕你走一个试试?! 七机看着夜一墨,知道他会错意了,便伸了手从胸前拿出了封信。 “九殿下,这信是事发前一晚主子留在你房中的,后来见殿下和魔蛟皆不在,属下便自作主张将这信盗了出来。殿下要不要看一眼。”七机双手托着信,期待的看着夜一墨。 夜一墨听了转过头,先盯着那封信,再又看了会儿子七机,便伸了手。 一眨眼见,那信就在夜一墨手中,而他,还是那副样子在原地跪着。 夜一墨慢悠悠地打开了信封,看着夜东离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是夜一墨并没有全部放下心来。 “这么说的话,一切的错都在你了?”夜一墨盯着七机眼睛问。 “是。”七机不着痕迹地躲了他的眼光答。 夜一墨撇了一眼跪着的七机,慢慢地将那一页薄纸放回信封里,拿着信封在手里把玩。 她就那么倾着身子半躺着,他就那么弓着身子半跪着。 许久无话。 “我生气了。”夜一墨沉着脸开口道,说着还盯着七机。 七机听了,垂着的眼暗了下去。 没等来他的回话,夜一墨更气了,“罢了罢了,我问你,暗黑魔蛟到底怎么了?是死是活?” “活着,在外处灵力强的地方养伤了。” “可知道在哪里?” 夜一墨就知道那个家伙没有这么容易死,忙问。 “不知。” 又是良久无话。 “说到底,还是因为七机你,我伤了,我们魔蛟也伤了,咱们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七机听了夜一墨这话,松了口气,道:“任凭九殿下处置。” 夜一墨看着七机,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吞了回去,“好,这事儿我先记着,你且回去罢。” 七机听了定了心神,正要离开,一墨又说了话,“测试我的效果可还满意?”听得七机脚下一顿。 “自是满意的。”七机答。 “嗯,最近体术的事先放两天,大师父您要是无聊就回去查查,看看手下是不是混进那些路子的人。”夜一墨用眼神暗示了下七机。 七机听了,也反应过来,“属下明白了。” “嗯,回吧。” 七机走了以后,夜一墨的心中又是一顿思虑的。 刚走的某个人的脸上眼底,全是写着“殿下其实我信你可是我必须说谎”的那令人生疑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日子啊,倒真是变得有趣了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暗箭难防 从闹了“误会”之后,经过了两日的自我冷静,夜一墨总算回归了以前的样子,毕竟这日子还是要过得不是。 满血复活的夜一墨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夜东离道歉。 (额(⊙一⊙),对于夜一墨这样的行为,陆无七机等人是持鄙视态度的啦,他们都买好瓜子和爆米花等着看夜东离一脸深情地对夜一墨说,:“小墨墨,是哥哥的不对,你原谅哥哥好不好。tt” 夜一墨:“咳咳,男子汉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要能伸能缩。” 夜松蓝:“你确定?”) 于是乎,说干就干,无论这几日夜东离是在做什么,在暗处总会有个人啊,伸头伸脑地纠结着。陆无瞧见了也不说话,夜东离都不吱声,他说话了,不等于找死么。他可不想被夜东离扒层皮下来。 这不,今天夜东离正在国师处与国师商量祭神和秋猎的事,又被某人跟踪了。商量事情的时候,老国师看见夜一墨缩头缩脑的样子,想笑吧,再看看对面明显超低气压的夜东离,不能笑,把我们可爱的老国师的脸都憋红了。 从宫里出来,夜东离又带着人去了秋猎场地——郊外承情山。这下可把我们的大病初愈,身体还虚着的小一墨累坏了。不过啊,能见到沉着脸,严肃的,和与常时不同的夜东离,夜一墨觉得,还是挺值得的。 伏在树上,看着地下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夜东离,夜一墨就歪歪了。 原来皇兄做事的时候这么严肃这么酷啊。果然啊,工作中的男人最帅啦。 看那抿着的嘴唇,呀,好性感好性感。 那冷静睿智的眼睛,呀,好喜欢好喜欢。 还有拧着的眉,额 不过常皱眉也不好,容易老。嗯嗯 夜东离边吩咐人勘察地形,边觉得有一道目光打量着他,把他看的,嗯,怎么说,跟赤果果站在偷窥者的面前似的。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一旁明显看出夜东离的异样(异样:和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的陆无,忍得好辛苦。 猛然,脑中接到夜东离的传话,终于正了色,该办正事了。 一挥手,什么东西便到了夜一墨在的树上。下一秒,只听一声尖叫,一个人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夜东离手疾眼快内力高,一瞬间便接住了某人,某人还在乱叫:“啊,有蛇,有条三只头的百毒蛇。” 然而,当某人看见了一脸严肃的夜东离,也不就忘了什么蛇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眨了眨眼,一幅狗腿的唤了句,“皇皇兄” “嗯,”夜东离看着他,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 “那个,皇兄先把一墨放下来?”某人细声细语的说。 “嗯,”然而并没动。 “” 好吧,死就死吧! “皇兄,那个,我” 夜一墨还没说完,就被夜东离搂在怀中,抱着腾空飞走了。 看着夜东离的绷着的还是很好看侧脸,下巴还有些短短的胡茬。夜一墨呆呆地伸手摸了摸,嗯,硬硬的,扎手。一下子,还在看前头的夜东离,目光便直直地锁住了夜一墨的眼。 “嗯,呵呵,皇兄好看的很,臣弟我呢,额”某人还是一副狗腿的样子。 “我知道。”夜东离看着怀中人有点慌乱的眼,心中愉悦好多。 “什么?”夜一墨一愣。 “我知道我好看的很。”夜东离一本正经的说。 “呵呵呵” 我笑,我再笑。伸手不打笑脸人么。 笑着笑着,便着了地。在一片大湖边上,四周全是含苞着的梨树,看的到包蕾里的点点净白。夜一墨见停了下来了,一下子便从夜东离怀中跳了下来。 可是在树上藏的久了些,再加上被夜东离抱着,腿刚着地有些软,身子不稳,差点就要倒了下去。 夜东离伸手一拉,某只软脚虾便又被拉进了怀里。 皇兄的胸膛真硬。夜一墨第一想法。 皇兄的身上有股子的香味,有点像落幡花的味道。夜一墨第二想法。 皇兄也不是很高嘛,我的头抻一抻竟然能顶到他的下巴。夜一墨第三想法。 皇兄,怎么还不放开我。夜一墨第n想法。 皇兄,你抱的太紧了。夜一墨第n1想法。 只见夜东离紧锁着夜一墨,将头埋在夜一墨颈窝里,一对英眉紧皱着,闭着的眼眸轻抖,显得有些不安。 “皇兄”夜一墨试探的问。 “对不起,”夜东离抱着怀中瘦小的身躯,有些颤音的说,“对不起,是皇兄不对,不该怀疑一墨的。” “不是的,皇兄,七机都向我说了,那信他也给我看了,是一墨不好,耍了小性子。”夜一墨轻轻地说,说着抚了东离的背。 夜东离正要说什么,只是金色眼瞳一张,拦着夜一墨的腰就腾到空中,接着,一支箭便从原来二人站过的地方穿了过去。 夜东离一手护着夜一墨,一手防备,大喝一声,“谁?” 没人答,但只见周边一支支箭像雨一样射了过来。 夜东离运灵设了一道屏障,挡住了箭雨,一边运灵唤了陆无,一边心头不解:这一般的箭是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是谁用这样无脑的法子。 环视四周,见着对方不露面,只是不断地放箭,夜东离更觉得事情有异。右掌一握,一把同体如透明,形状如冰凌一般的长剑就握在了手里,防备起来。 正觉得事情蹊跷,就见一支与众不同,格外修长的箭直奔而来。 那支箭,妖异的很,就连夜一墨都能看到它周围散出来的幽幽绿光。 夜一墨也看出那箭怪异,忙喊,“皇兄,你收了这屏障,不用顾虑我,我可以的。” 夜东离看着漫天箭雨,防着直奔而来的诡异长箭,一般长箭是伤他不得,夜一墨倒也不碍事,夜东离这个自信还是有的。 话再说回来,就算这箭再怎么有威胁,可是这夜一墨并不会运灵,与七机修体术也没多少日子,再加上前些日子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估计体术是用不了了。 这要是没了屏障,夜一墨还不得成刺猬啊。 见夜东离没有躲的意思,夜一墨越来越近的泛着幽光的长箭,越来越着急和担心! 这箭,绝对不对劲。 就在夜一墨担心时,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竟然毫无阻碍地已经穿透了灵力屏障,就到了夜东离面前。 就在夜一墨还在“灵力屏障被一支箭穿破”的惊讶当中,只见夜东离挥手提剑一个横挡,那支箭就被拨开了,向着夜东离右侧飞开。 夜一墨刚松了口气,余光就见那原本被拨开的长长的箭不仅没有落在地上,竟然在二者身后一个转头,又从夜东离左后方直冲后心而去。 这箭竟然会寻人。夜一墨睁圆了眼。 而此时夜东离以为那箭该落了,专心的盯着箭雨射出林子的方向,因为又一支那样的箭射了过来,速度更甚。 眼见着第一支箭诡异之势,带着绿光,再看夜东离前头第二支箭又射了出来。 夜一墨身子一移,挡住了直奔着夜东离后心而去的那只箭。而他这一动,自然让夜东离注意到了,夜东离忙伸出左手把后背靠着他的夜一墨一把扯到了自己的怀里,夜一墨瞳孔骤然收缩。 “噗。”长箭入肉的声音。 夜东离不顾一脸惊恐的夜一墨,伸手出剑将第二支箭从箭头中劈了开来,见那箭终于老老实实地落在地上,才看着了一眼怀中已经呆住的夜一墨,轻道了句,“胡闹。” 言罢,便压着夜一墨,直直地载倒了下去。 陆无从收到了夜东离的消息,就往这里来了,途中遇阻,便知道夜东离这边情况不对,抓紧时间收拾了那些人后,急赶过来,正看见到夜东离后背正心处插了支箭倒了下去的那一幕,血殷了一片,整颗心一紧。 三皇子府。 “帝后交代你的事情可办妥了。” 一让人不禁打个寒颤的声音在书房的角落里响起。仔细听着,正是人前温润如玉的少帝夜成寒。 “回禀少帝,一切都办妥当了。谷雨的箭的确能穿过夜东离的灵力屏障。而且夜东离已经中箭,估计好在正生死一线。”一黑衣人跪着答。 “嗯,那就好。”夜成寒手中把玩着把紫箫,眼中映出阴鸷的目光让黑衣人胆寒。 “另外,属下还有别的发现。”那人停顿一下,忙说。 “哦?说来听听。”听语气,似乎有着不小的兴趣。 “是这样的,奴才动手时,五皇子和九皇子是在一起的。”大概回话之人也不知该怎么说了,正考虑着用词。 “这个我知道。”夜成寒手中一停,把运灵紫萧收了回去,看向黑衣人,等着那人的回话。 “回殿下,不仅如此,奴才更看见他二人相拥在一起,看着,看着有些嗯怪异。” 夜成寒听了,先是面色依旧是冷冷的,沉默许久,问道:“此话你还与其他人说过吗?” “并无,奴才也只是猜测。” “那就好。”夜成寒站起身,看着脚下跪着的人,眼瞳一缩,只见那人脸色一变,闭上了眼睛。 再说这边,陆无正拼尽了全力带着夜东离往回赶。夜一墨则是跟着亲卫一起回的,他到的时候夜东离已经在房里了,只是那箭头还没拔下来。 夜一墨的手上胸前,都是夜东离的血,如今全干在上头,血腥味止不住的往鼻子里钻。。 “怎么样了?”夜一墨问一旁用药的老巫医。 “回九殿下,此箭上有剧毒,且离心脏较近。老奴不敢擅自拔箭,恐毒液快速扩散,毒血攻心。”巫医的脸色极为不好。 “那有什么法子?”夜一墨忙问,虽然看出担心,可是并不慌乱。 “老奴已经用了清心丹,是能先拖一个时辰。可若是一个时辰以后还无解药,老奴也回天乏力。” “这是什么毒,巫医你也解不了么。”一旁的陆无听了,既惊讶又害怕起来。 只见巫医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经面白如纸的夜东离。“老奴解不了,这箭上的毒非同一般。” “我知道不同,不可到底怎么不同?”夜一墨疑惑地问。 寻常的箭能穿透灵力屏障,能被放开之后还转弯么。 “殿下可听说过诡灵师谷雨。”一道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夜一墨回头一看,正是七机。这才反应过来,今天从头到尾都没见七机出现。 陆无见七机回来,微微镇定下来,只见七机又道,“诡灵师谷雨,是墨绿色眼瞳,与我一样。他习得一身诡异箭术,百发百中且能化散灵力。他射出的箭,皆有特别的剧毒,解药难得。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是他的破灵箭,凡是射中者,不仅人死,灵也会消散。” 在阴阳大陆,凡是有些修为的灵修者,人死了是没关系的,只要长年修结出的灵还在,用秘术,换副身子,依旧可以像新生人。可若是灵消散,那人就什么都没了。 要不是当年先帝后的灵散了,夜帝也不会这般恨夜一墨。 由此,诡灵师谷雨箭上的毒可见一斑。一时间,屋子里没了声音。 “我去抢了解药来。” 陆无提着一瞬间召唤出来的剑,一闪就消失了,可是一瞬间,又被七机截了回来。 “你去是送死么。”七机难得的话中有了点情绪。 “那能怎么办。难道就让我这么眼睁睁看着殿下去死么!”陆无也发了狂。 夜一墨看着床上的人,眼中蒙灰。 一时,夜一墨猛然觉得,自己许真的是妖物,自己身边的人,都不会遭遇什么好事。 可是虽然没什么好事,但是皇兄一定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死,一定不会才对。 夜一墨想着就喃喃地念叨出来了,“一定还有一线生机,一定,还有一线生机” 七机和陆无瞧了,心中很是不解,此时这种危急情况,夜一墨为何能如此笃定地觉得夜东离一定不会死呢?可这不解只是一会儿,就被担忧和焦急冲散了。 很久很久之后,七机才明白夜一墨这么肯定的原由,只是那时,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点滴痛首。 “其实,”老巫医徒然开了口,“若是能找到至净石还是有救的。至净石,可解百毒。只是百年之前,那东西就失踪了。”说着,巫医摇了摇头。让一旁陆无和七机燃起来的希望又变成了绝望。 “实在不行,七机,我们就去闯一闯三皇府,我就不信,救不回殿下。”陆无眼光灼灼。 没等七机说什么,就听夜一墨问,轻飘飘地问了句,“至净石?” 巫医点点头,“可惜早就失踪了。”浑浊的眼中全是无奈。 “至净石,至净石,”夜一墨一边念叨着,,一边在自己身上翻着,嘴里还不住的说着,“果然,果然啊” 不大一会,腰间的荷包和袖口都翻了出来,突然,“咣当”一声,一块椭圆的扁平的透着柔光的石头掉在了地上。 夜一墨忙过去捡起来,送到巫医手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平静下来,对巫医道,“给你,至净石。” 巫医打量着那块石头,拿着的手颤了一下,几乎就要流下泪来,“真的是至净石啊。” 七机听了,看了一眼平静到怪异的夜一墨,扑克脸终须有了变化,道了句,“巫医,快。” 巫医被叫回了魂,拿着那至净石,对着夜东离念了什么咒语,只见至净石先是浮在夜东离的伤口处散着白光,然后在心口处停留了一会,就回了巫医的手中。 巫医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下来,示意七机,“可以拔箭了。” 七机点了点头,上前手握住了箭身,一用力,箭便出来了。许是因为至净石的缘故,并没有多少血流出,巫医上了些药,为夜东离包了伤口,对那三人说,“已经无碍了,如今只是深些的箭伤罢了。” 听了这话,那三人才放心些。 等一切都已安定下来,夜东离已经吃了药还在昏着,陆无也被夜一墨遣回了承情山去收拾“战场”。 “你今日可是去查那诡灵师的事了。” 夜一墨开口问,言语间阴冷和杀意一下子显露出来。 七机感受到了他的不一样,看了他一眼,答,“是。昨日接到消息,帝后少帝一党会请诡灵师谷雨出山,殿下命我前去截拦,看能否为我们所用。不过后来属下发现,十分巧合的是,那诡灵师是当年殿下斩杀的一个副将的弟弟,自然对殿下恨的紧。不想返回时,半路又被三皇子的人设了埋伏,属下便想到他们可能马上就要对殿下动手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夜一墨听了,应了一声,说了句好好照顾,便走了出去。 七机见他不对,便忙去拦。 “你放心。”夜一墨回个笑给拦着他的七机,“我只是突然想起有些私事要抓紧去办。” 面前人眼中的无情和狠绝让七机心头一跳。他盯着夜一墨的脸,终究默默地垂下拦着的手。 “小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砸墙栽树 这日,春分和醺,夏日渐浓,落幡花落,百花竞开,杨柳繁绿。太阳像个呆孩子一样,傻呵呵的挂在天上,照着这阴阳大陆。五皇府外的长街上人头熙熙攘攘,叫卖声不断。几辆载着正含着苞蕾的梨树马车飞驰而过,急急地停在了五皇子的府上。 这马车刚停,老管家便带着许多小厮小跑出来。 “快,把这些梨树搬到九殿下那里去,仔细着些,别伤着了根系,快着点。”老管家带着小厮们有条不紊的把这几马车的梨树搬到了主院里的夜一墨面前。 夜一墨笑眯眯地看着,很满意的说,“行了,把它们都放到那边的阴凉的地儿去吧,剩下的就用不着你们了,散了吧。” 众人称了是,将各自手中的树放在墙角,就离开了。夜一墨站在已经被拆了的墙面前(没错,就是九皇府和五皇府之间的那堵墙),看着碍眼了的墙已经没了,心中又是一顿畅快。 “陆无。”夜一墨回头叫了一直在旁立着的陆无。 “是,九殿下。”陆无一听夜一墨叫他,刚刚还是遍布疑惑的脸一肃。 “来来来,我们开始吧。”夜一墨朝着那些树走去,边走边挽起了袖子。 “开始???” “快点啊,再不快点这些树都要被太阳晒死了。”夜一墨回头瞅着陆无傻站着,“得,你就拿着铁锹挖坑好了,其他的我也不放心你。” 陆无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可着这九皇子禀退了下人,就是叫他一起栽树的。 想我堂堂国首大人贴身护卫,我还得顶着着大日头栽树,这个还是让我和七机去玩吧!杀人都比这事好些。心中哀嚎一声,还是撸胳膊上了。 看着陆无着明显不情愿的样子,夜一墨英眉一挑,“怎么,委屈你了?” “九皇子这哪里话,不敢,不敢”陆无边说,手上的铁锹又快了些。呜呜tt 屋子里,夜东离和夜景林站在窗子边看着,边说着话。 见到这场景,夜景林面色一变,然后不禁放声笑了起来,“哈哈,五哥,这陆无这陆无可找到能治他的人了。哈哈哈” (陆无:笑,笑,笑你妹。) 夜东离看着远处拿着树专心致志的人,抿嘴轻笑了下,“是啊,也该有人治他了。” 夜景林笑了会,正了脸色,将窗子关了。 夜东离投去疑问的目光,夜景林示意一身白色轻衣的夜东离到桌子旁坐下,斟酌了下,有些尴尬地开口问,“三哥的事五哥可知道了?” 夜东离金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夜景林,点了点头。 夜东离养病的这几日,准确点说,就在他受伤的第三日,他还昏迷的时候,帝都发生了件大事——少帝被夜帝废了。 对外原因,是三皇子夜成寒违背圣意,行为乖张,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堆谴责的话,便把这三皇子刚立不久的少帝给废了,连个准确的原因都没给了。 可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事没法儿说。怎么没法儿说呢? 原来,是前些日子帝后生辰,帝都办了盛宴,盛宴散后,就在参宴的各位大臣还没出宫的时候呢,就出事了。 在后宫一位叫凝妃的妃子处,发现了三皇子夜成寒,皇子深夜在后宫,本就是大禁,况且那少帝夜成寒,还侮辱了凝妃。 事件一发,夜帝勃然大怒,立马遣人把还没出宫的各位德高望重的大臣都拦了回来,连夜地就给夜成寒的少帝废了,并且罚禁足三皇府,时间不定。 其实说实话,就论夜成寒和他母妃帝后紫染在夜帝那里的地位,染指了一个妃子,夜成寒承认个罪,帝后再求求情,就是责骂一顿其实也没什么。 但是,这个凝妃,可不是一般的妃子,听夜帝给的封号——凝,可是先帝后青凝名中的字。 这凝妃是几年前夜帝偶然得的一个佳人,不为别的,单因为她的容貌和先帝后有七八分相似,夜帝就已经十分看重。偏偏,事发这日,凝妃已经有个小三个月身孕,如此一来,这孩子竟然也没了,事前宫中医者诊断过,是一男胎。最难过的是,隔天,那凝妃也自缢去了。 夜景林看着淡定的夜东离,百般斟酌后终于开口问了句,“五哥觉得这事可是巧合?” 夜东离喝着茶,停了一会,两双金瞳四目相对,“那时我正昏迷着,没有时间做这件事,可就算我有,我也是没有那个能耐能把手伸在宫中的。” 夜景林想了想,恍然笑了,“也是,谁能有那么大本事啊。五哥你别怪我,其实我也是不愿看到现在这种局面。为了那个位子,我们几个兄弟” “五哥懂的。”夜东离笑着看了对面忧色的夜景林,拍了拍他的肩头,又说,“要不要出去看看,看看那两个人的栽树大事可做好了。” 夜景林笑着点了点头。 他二人走出门,远远就听着夜一墨和陆无说话了。再看着已经栽好的一大片梨树林,和九皇子府那头早就栽好的一片接上,规模可是相当可观的。 “九殿下,不是属下说您,可这样的大热天,又移了已经这么大还开着花的树,这些树能活么。”陆无看着一旁坐在地上的夜一墨问。 “它们能不能活可就要看你的了。”夜一墨睁开眯着的眼睛,看向陆无。 陆无明白,只要九皇子露出这样的神态:眯眼含笑,一边嘴角稍扬,就准没好事。 陆无心中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让正往这边走来的夜景林心头一疑,他转头看向夜东离,只见夜东离看着前方的夜一墨,一副了然地笑着。 “哦?这又是为何啊。”夜东离宠笑着看着地上满脸是泥的夜一墨。而一旁的夜景林向是对夜一墨这种随处坐着的行为有些一时接受不来。要是像他这样的糙爷们儿这样虽然别扭但还是正常的,但看着这干干净净,文文弱弱的夜一墨这般,额别扭。 夜一墨从地上蹦起来,从已经看不出原样子的衣服中掏出个小瓷瓶冲夜东离晃了晃,“因为我需要借陆无些灵力帮忙。” “啊?!为什么是我啊!”陆无一听要他的灵力可不愿意了。忙用眼神向夜东离求救。毕竟那可是人家起早贪黑修炼得来的,就为了这些破梨树,他可不愿意。 “谁让你灵力强来着。”夜一墨白了他一眼。 “强也不能这么浪费啊,”陆无简直都快被夜一墨折磨哭了。 “那六殿下灵力也强,你怎么不找他啊。”原这话是陆无说不得的,可因为陆无与夜景林私交甚好,也无碍了。 陆无说了,夜东离和一旁的夜景林自也是不解,“对啊,九弟,我怎么不行。”夜景林问。 “六哥自然不可以。六哥是金色眼瞳,灵力属金,至阳,用你的灵力我的梨树怕是活不过三天的。可是陆无不同啊,”说着便看向了陆无的眼睛,“陆无是棕瞳,和土的颜色很像,我想着土对树应该会有益处。” 夜东离,夜景林:“” 陆无:“(_)” 见夜一墨说的一本正经,夜东离也只是笑,全不顾陆无的求救,不作声。 倒是夜景林开了口,陆无本以为是帮他说话的呢,然而并没有。 “九弟怎么会想着种这么大片梨树呢,若非果农,旁人是都不喜梨树的,梨,与“离别”的离同音,寓意可不大好。” 是啊,夜东离也奇怪,像夜一墨这样的人,应是不喜梨树的。他在为夜一墨建造府邸听夜一墨要一片空地种梨树时,也是疑问的。 “六哥有所不知,”夜一墨说着,脸上的神色顿时想个顽皮贪吃的孩子,“这可是临渊之海旁边的橼梨,是梨子中最为爽口的了,皮薄肉嫩,酸甜的,很好吃的。” 夜景林一听,顿时乐了,“那这梨好的时候,九弟可别忘了我。” “自然自然。” 说到吃,这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人一下子就勾肩搭背起来,都一脸要流口水的样子看着那片树林,像是梨已经好了就在眼前似的。倒是夜东离,看着那片树林笑意淡了些。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年青凝帝后,是最喜欢橼梨的。 清风吹过,沙沙叶响。 其实到后来,夜一墨也没真要陆无的灵力,只是让陆无运灵将那瓷瓶中的药粉用他的手运运气,沾些他的灵气就行。陆无的棕瞳,属木系,他的灵力对世间植物都很又益的。 晚饭后,因为夜东离的伤还要养些时日,巫医给熬了些药,吃过就睡了,夜一墨见他睡了,交代了些事给陆无,转身便出了五皇府。 在空中正“飞”着,突然就被人拦了一下,夜一墨忙稳住身子,见来人竟是七机,紧绷的心立刻就有了着落。 好几天没见他,除了这几天里自己府中后院就多了体术练习的东西,知道是他做的外,七机就像消失了一样。 今晚终于露面了。 七机难得穿了件宝蓝色宽袍,配着他一贯冷冰冰风的脸,到有几分出尘的气韵,只可惜,眼中长年积累而成的杀伐之气难掩,不然看着真是一派贵公子的模样。 “怎么?师父是要看看徒弟最近头没偷懒么?可是今天来练我可不行喽。”夜一墨看着他憨憨地笑了笑,顺带着有模有样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长袖锦袍,好像告诉七机:小爷我这身衣服要是修体术是不行滴。 “九殿下要去哪里。” 面前人英眉冷对,碧眼难逃。 夜一墨只是盈盈笑着,也不说话,没意思便打量着七机的新衣服。 “穿成这般衣冠楚楚的样子,看来今夜该是有什么特别的任务。莫不是去对佳人使什么“美男计”了?”夜一墨打趣地说着。 想着七机这块冰别有用心的去色诱什么娇弱的姑娘,夜一墨很想脑补一下画面,然而,他失败了。 “你不能去。”七机瞧着夜一墨怪异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脑子里准没想好事,这段日子下来夜一墨是什么性子的人,七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特别那裸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就是七机,心头也怵啊。 夜一墨听了,收回脑子里的意淫,脸上的笑化的淡淡的,月光清幽映在他的脸上,竟是阴柔之味。 夜一墨看着眼前面色坚定的七机,缓缓的开口,声音像是一把利刃秒剜人心肺一般坚定,“那我要是非去不可呢。” 没等七机说话,夜一墨又开了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什么对五哥不利的事的。”说着理了理被风吹乱,吹进嘴角的发丝。 “我与他之间,有你们不能明白的恩怨纠葛。”语气里的仇恨与怨念在这黑夜中更多显出了几分无奈。 然而,这是七机无法明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初次交锋 夜一墨到了三皇子府上,没费什么力气就进去了,暗卫也没拦着,想必应该是夜成寒早就交代好了的。 夜一墨瞧着书房的灯亮着,便抬脚过去了,一开门,就见着夜成寒在窗边的席塌上懒洋洋地倚着。听见开门声,也没睁眼,只是闷闷地道了句,“七弟随意坐。” 夜一墨不经意的笑了笑,坐在了他的对面。抬手为自己斟了杯酒,浅尝一口,笑呵呵地道了句,“世间最香百花酿,想必三哥的心态还是很好的,只是不知,这凝妃的滋味,是不是也这般美妙。” 夜成寒冷哼一声,睁开了眼,冷冷地看着夜一墨,“本宫倒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神通。” 眼中的杀意和狠毒让夜一墨心中冷笑了一声。 “三哥向来都喜欢看轻臣弟,殊不知臣弟让你惊讶的事还多了去了呢。”夜一墨低眉浅笑,顺手斟了杯酒递给了夜成寒。 夜成寒顺当口起了身,看着一脸温笑的夜一墨,默默地接过酒盏,仰头喝了下去。 夜一墨见他这么痛快,是自己没想到的。 “的确,七弟让本宫惊讶的事的确不少。”夜成寒弯弯眉眼看着夜一墨,看着又是一幅君子相谈的谦谦模样。可在夜一墨眼中,他就像一只浑身肮脏的贪得无厌的老狼,让人不得不防。 夜一墨心中思量,面上只是淡淡的笑着,又斟了酒,自己浅尝着。 “七弟近来的身子可还好?本宫听闻前些年,七弟的身子可有大损。如今可好一点了?”夜成寒开口问他。 夜一墨抬起头,看着对面人一幅的样子,举起酒杯,与夜成寒碰了酒,音色淡淡又透些受伤道,“多谢三哥关怀。自那次以后,臣弟恐再不能人道,这辈子有些事情怕是再也不能享到了。” 夜成寒见了他这般模样,竟然嬉笑颜开。 夜一墨十八岁成人那年,先帝后的祭日夜里,不知怎么的,一众黑衣人潜入了饲兽阁,也正巧那日夜一墨有事没在暗黑魔蛟的结界中睡。便被这黑衣人捉了去,受了一夜的刑罚折磨,最后,竟然还对身为皇子夜一墨施了宫刑。 其实,夜一墨心中明白一定是帝后紫染做的手脚,只是他也没怎么像个正常男人一样心中愤恨,毕竟某样东西对夜一墨来说,就算不割,最多也就是个摆设。只是让某些人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夜成寒见着夜一墨的样子,假意安慰道,“七弟别伤心,有些时候,男人的滋味要比女人要好的多。” 看着夜成寒的笑,夜一墨心中顿时升起了疑虑,他这是什么意思? 夜一墨疑惑着,也不接他话,只是笑笑,然又哼了哼声,“不知传说中的诡灵师谷雨的滋味又怎么样。” 夜成寒要拿起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哈哈哈”乐了,“怎么,七弟废了本宫的少帝之位还不知足,还想要连本宫的利箭也除去?” “臣弟不敢,况且臣弟也不知该用什么法子除了诡灵师,臣弟只是想告诉三哥,别再动五哥的心思。” “哦?为何?七弟手中有可以让不动他的筹码么。”夜成寒也只是当夜一墨空威胁,毕竟夜一墨手没有什么威胁到他的东西。 夜一墨定定地看向夜成寒,墨黑色眼瞳像是幽幽寒潭,泛着刀光,“就说三哥您向来喜欢看轻臣弟,你不会真以为我这么多年在饲兽阁中,真的就是扫扫灵兽粪便吧。要不三哥您先看看您的胸口,再这般笑话臣弟也不迟。”说完笑吟吟地看向夜成寒的胸口。 夜成寒脸色一变,拉开胸口一看,果然,胸口有一诡异的黑点,隐隐还在动着。 霎时,夜成寒的淡然和镇定全都烟消云散,一晃闪到了夜一墨面前,伸手狠钳住了夜一墨的纤细的脖颈,凶狠杀意暴露无疑。 “这是什么?!” 夜一墨看着一脸阴狠看着自己的夜成寒,伸出手用力扯下了夜成寒的手。“三哥息怒,这不过只是个连心蛊。你身上的是子蛊,五哥身上有母蛊,只要五哥不死,对你也无碍。放心好了。” 说着还拍了拍夜成寒的肩头,仿佛在说“淡定淡定”。 夜成寒自己站在夜一墨面前盯了他一会儿,又笑了出来,问,“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三哥说笑了,你以为九弟我是笨蛋么,没有点后手就敢大摇大摆地到你这里来。实话告诉你,一个时辰之内我若不出去,宫中帝后恐怕也活不成。如果三哥要是肯用帝后的命给我陪葬,臣弟我也不介意。只是三哥听我一句劝,帝后的命可比我值钱的多了。”夜一墨看着夜成寒淡灰色的眼瞳笑的柔和。 夜成寒听了,不作声。 二者对视许久,夜成寒吐了口气,又回到了塌上,眼神动了动,像是很是不解一般问,“为何呢?夜东离他为什么让七弟你这般相助呢?” 夜一墨只是笑笑。 其实,我自己也想知道,到底为何呢? 是因为多年前那次繁花纷落的相遇还是为了以后某日必然到来的生死别离。 夜一墨看着酒杯中的自己,黛眉如柳,凤眼多情,小鹰挺鼻,嫣红薄唇,肌肤如凝脂,气质出尘又有一丝魅惑。他看向自己那双福兮祸兮的深墨眼瞳,忽地就笑了,“臣弟想啊,大约是因为他没对臣弟做过什么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吧。” 话中的讽刺之意任谁都听的明白。 而夜成寒此时看着夜一墨却只有一个念头:纵天怜月色清幽空觉,终不如一墨映酒倒影的眉眼一瞥。 待他反应过来,竟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便闭上眼,假寐起来。 夜一墨又坐了会儿,偷了会酒喝,才一幅吊儿郎当地从三皇子府走了出来,一个转角,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形闪到了身旁。 夜一墨见他一幅像偷了腥儿的猫一样,脸上窃喜的神色一览而知。 “怎么?到手了?”夜一墨看着他手中拎着的两个上好的酒坛,也是很欢喜的问。 “那当然喽,七哥出马,一个顶俩。”夜松蓝拎着两坛酒在夜一墨眼前晃了晃,顿时一股酒香酒溢了出来,夜松蓝和夜一墨闻着,不禁个个喜笑颜开,见着活脱脱两个嗜酒成性的酒鬼模样。 前几日夜松蓝去看夜一墨时,顺带着就提起来说夜成寒被废了少帝之后,正在借酒消愁的事儿,又当稍儿地说了句那百花纯酿实在味道好的很。可正因为佳酿难得,且夜东离和夜景林不好酒,而夜松蓝又有风流之名不招夜帝待见,再加之夜帝本就宠爱夜成寒,于是就在年前封存二十年的百坛百花酿竟全赐了他。 知道了这事儿,让本就因为夜东离受伤的事儿还在气头上的夜一墨气儿更加不顺了。 于是当即与夜松蓝谋划,趁着他去三皇子府“示威”的档口,去替夜成寒解决了这些“伤身毒药”,美其名曰“拯救堕落的废少帝”。其实说句公平话,狼狈为奸也不过如此吧。 夜一墨和夜松蓝便走边聊着。 “我说,你搬了多少走啊。” “没搬多少,你七哥我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么。” 夜一墨看着他一幅猥琐的样子,心中不住地点头,你不是谁是。 “那你给他留了多少啊。”夜一墨好奇地问。 “诶,我说,你不信爷我不成?”夜松蓝看着脸上明显写着“不信”二字的夜一墨,“告诉你好了,爷我还是大发慈悲给他留一坛的。” 又看着夜一墨又是一脸“我就说嘛”的表情,夜松蓝乐了,神秘兮兮地问,“你猜,最后一坛酒里装的是什么?” 夜一墨瞧着他满足的神情,顿时觉得岁月真好,其实好多东西还是没变的不是吗,还有很多重要的人在身旁,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他现在只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不要太早被搅黄了。 见夜一墨只是傻乐,夜松蓝也觉得他猜不到,“知道催情酒么?” 夜一墨听了,点了点头,“知道,不过你给他催情酒做什么?” “不,不,不,”夜松蓝冲夜一墨摇了摇头,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奸诈,“爷我给他留的,是相反的酒,只是在百花酿里加了些不一样的药粉,喝了以后,正和妃子xx的时候,发现自己不行了,你说那种感觉,嘿嘿嘿”夜松蓝淫笑地看着夜一墨。 夜一墨瞧着他,不禁也笑了起来,“七哥高啊。” 说着,忽地心中有一个想法出现,夜一墨将它默默放在了心里,留着以后有机会,或者到了时机再拿出来用。 “不过七哥就那么肯定他会喝?一墨要是他一墨就不会,酒都被搬走了,偏偏留了最后一坛,定是有些古怪的。” 夜东离低头看着夜一墨的小脸,又轻摇了摇头,“小一墨不知,夜成寒这人,虽然表面上看着谦顺温和,可实际上要比你知道的还要不堪的多。你知他实际极其贪图美色,才设计他与凝妃一事,其实不仅如此,他更是嗜酒的很。况且又从小受父皇喜爱,性子孤傲,又颇为自负。”见夜松蓝一本正经地分析,夜一墨只是听着。 “可他再怎么自负,也不至于蠢啊。” 夜一墨一问,只见一本正经的夜松蓝一下子就又成了狗腿子地看着夜一墨。 “七哥说了原因,小一墨可还得谢我呢。”夜松蓝从腰间拿出了那把漆扇遮了脸,遮了半边脸柔媚的对夜一墨说。 夜一墨看着他,“哦”了一声。 “我在最后一坛酒上留了纸条,写的是『共饮』,”夜松蓝风情万种地看了还是木木的夜一墨,“咳咳,落款嘛,属的是你的名。” “怎么样,爷机智吧,又让你威风了一把,一墨你不用太谢我啦,就” “属的我的名”夜一墨停了脚步,黑目定定地看着他,夜松蓝走在前头忽然觉得这初夏的夜晚也是挺冷的哈。 “额不,不好吗?”夜松蓝也停了下来看着夜一墨,头上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好,好,非常好,”夜一墨一步一步朝前头的夜松蓝走去,抬手直冲夜松蓝胸口打了出去,“好你大爷,”说着又一个下勾拳发了出去,“明天五哥若知道我竟然去夜成寒那里偷酒,我还有的活吗,夜松蓝你个蠢货!” 碰,碰,碰,碰,碰,碰 打归打,一阵活动筋骨过后,酒还是要喝的。夜一墨说,反正明天夜东离知道了他干的“好事”,定是要被管制一段时间的,不如一醉方休,不醉不归,于是就和被打的花了脸的夜松蓝在邱记一直喝到了午夜。 夜松蓝看着趴在桌子上已经睡了的夜一墨,扶额笑了笑,却一不小心碰到了额头被夜一墨打的地方。 “嘶下手还真重啊,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正自顾自的说着,就听桌子对面的人说起了梦话。 说的话太快,夜松蓝听不清,隐约着是有“母后”和“落繁”出现的。 夜松蓝瞧这他因醉酒几分嫣红的脸,极尽痛苦之色,想必梦中也是十分难过的。 夜松蓝不禁心中一阵可怜,边疑惑他口中的“落繁”是何人,边不自觉得就要伸手去为他擦泪。可是就在手指触到有些发烫的脸颊时才发现,这趴在桌子上的人竟是未流眼泪。 明明是那么痛苦的神色,明明是那么让人心痛的嘤唤,怎么,没哭么?是连醉酒都将自己藏的这般好么。 夜松蓝凝眉想着,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从未见过夜一墨流泪。无论是少时被他欺负也好,还是被青凝帝后责骂受罚也好,就连帝后逝去的那段日子,他也没见过夜一墨流泪,就算已经红了眼,湿了眼圈,却也从见他真的流泪哭过。 倔强的让人心疼。 夜松蓝看着皱着眉头,还在唤着“落繁”的小人,伸手在夜一墨头上一拂,只见夜一墨皱在一起的脸渐渐舒缓开了。 夜松蓝见他睡得熟了,便抱起了他,挥手就凭空扯出了件披风,给夜一墨盖了上,就出了邱记。 本来运灵御风一会就能到五皇子府的,夜松蓝偏偏是闲庭散步地走了许久,还没到呢,远远的就见了一个人影站在门口,走进了才看清竟是七机。 “九弟喝多了,本宫送他回来。”夜松蓝冲七机解释了下,就要往里进。 只见七机伸了手,道,“七殿下就将九殿下交给属下吧,天色已晚,殿下您也多有不便。” 夜松蓝想着,他与夜一墨一起喝酒享乐倒是没问题,若是深夜进了五皇子府,就不可了。此时还不是和夜成寒撕破脸的时候。思虑一下,就轻轻地将夜一墨交给了七机,一下子怀中就冷了。 七机一派自然地接过夜一墨抱在怀里,只是看着脸上有些点点淤青的夜松蓝有些奇怪。传闻七皇子夜松蓝可是最重自己的相貌。但只是看一眼,七机就要转身进府了。就在这时,已经要腾空的夜松蓝突然问了句,“你知道谁是落繁么。” “不知。” 七机仰头看着夜松蓝不大明白他怎么突然问了这么句话。 “嗯。”夜松蓝应了句便转身消失了。 七机抱着夜一墨,也没用体术,也是一步一步往里走着。只是怀中的人似乎很是不老实,一会往怀中钻一钻,一会又使劲的在胸口直蹭,一会又手舞足蹈,要么就边在七机的胸口画圈圈边砸吧嘴,让七机无可奈何。 等终于到了夜一墨的房中时,七机的衣衫皱得都看不出原样了。七机将夜一墨轻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正要开门出去,就听见了一个明显憋着笑还要极力假装平静的声音说,“明日去查查诡灵师的破灵箭有什么法子能给他废了,” 七机听了脚下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可着从府门到这夜一墨都是装睡啊。还没应声,夜一墨又明显很冷静地说了句,“你若是有些信得过我,这事就暂且别告诉皇兄。” 七机轻应了声是,就关门冷着脸逃了。 于是五皇子府就想起了好久的诡异长笑,从那以后,七机就落下了毛病,再也不敢让任何人碰他了。 只不过这个毛病,对夜一墨无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落幡花盛 果然不出夜一墨的意料,夜东离知道他竟然跟着夜松蓝去闯祸之后,好久没让他再出府一步。趁着自己养伤的这段日子,夜东离把夜一墨“囚禁”在家学了好几日的《国礼》,自然啊,体术也不许落下。 虽然日子无聊,可每天都能看见好兄弟夜东离,再没事逗逗七机,夜一墨还是很开心的。不过让夜一墨更开心的事,还要数另一桩。 这不,七机刚进了书房,坐在夜东离书桌一旁的夜一墨眼睛顿时就亮了。等七机见过夜东离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嘿,七机我问你,夜成寒这几天可有什么异样。” 七机看着夜一墨全然兴奋的样子,颔首答,“是,这也是属下要报给主子的。”夜东离听了,也起了兴致,撇了眼满是期待的夜一墨,眼光示意七机说下去。 “这几日,属下的线人传来,三皇子的行为有些怪异,好像极为易怒,特别是在晚上。”七机正斟酌词儿说着,一旁的夜一墨笑得欢。 “还是我来说吧。”夜一墨冲七机挥挥手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夜东离。 夜东离听了后,微板着脸对夜一墨说了句,“胡闹!要是三哥他真的身子受损,你不就是自找麻烦吗。” 夜一墨仰着脸吐了吐粉嫩的舌头,“五哥别生气,我问过七哥了,那药粉的药效不过半月而已,没事的。再说了,他把你伤的那么重,小惩大诫一下怎么啦。没给他来点狠的就不错了。皇兄不是我说你,有些时候你真得向夜成寒学习学习,成大事者必要有所舍弃,你别整天只顾着办好差事,走动大臣,搜集罪证什么的,虽然这是执礼庭看重的,可是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点阴的,太君子的那一套不行” 夜东离看着眼前叽叽呱呱的人无奈地很,说也说不过他,打还舍不得,况且人家还是为你出气替你分忧,能怎么办。 堂下七机听了,心中难得赞同了夜一墨一回。他也觉得夜东离这争位的作风太过干净了些,他也不止一次的提议过,可是 七机抬头看了看上头温笑着的人,也许正是因为他是这样吧,自己才可以死心塌地地助他。 夜一墨看着笑的温润的男子,嘴角一抽,得,看样子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便气呼呼地喝茶了。 “还有一件事,恐怕这几日七皇子的府上要有喜了。”七机接着道。 “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夜一墨的心思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 “前几日杨太师就向父皇请旨,说家中爱女倾慕七弟已久,望能得父皇恩典。如今看来,此事是定下来了。”夜东离脸色淡淡地说,夜一墨也听了个明白。 看样子杨太师是被夜成寒拉拢过去了。 夜成寒已经娶得前任老国首之女为正妃,看样子杨太师是不舍的自己的女儿在三皇子那头做小,就寻了夜松蓝这条路子。这样一来,不就明摆着对文武百官表明杨太师已经站在的夜东离那一头了么,真会稳固人心啊。夜东离想。 “可是夜成寒少帝之衘都已经没了,而这杨太师在他是少帝的时候还在张望,怎么夜成寒被废了之后就突然肯顺了呢。”夜一墨不解问。 “你不知,当年齐太师倒了以后,杨棕的太师之路没少受帝后暗中相助。”夜东离看夜一墨不解,就道了缘由。 夜一墨瞬间明白,原来是一个不到关键时候不出手的暗桩罢了,什么张望中立,也不过是怕夜帝起疑而已。 不过想到夜松蓝就要娶妻纳妃 夜一墨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开口问七机,“圣旨什么时候下来。” “十之就在明日早朝。” 哦,那明日得去看看热闹。 为了应景,第二天一早,夜一墨是特地换了一身大红色衣着才去上朝的。本来皇子百官上朝是都要穿特定的朝服的,但是由于夜一墨的特殊性,连夜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朝堂上也没人敢说什么。 夜一墨和夜东离到了的时候,夜松蓝已经在那儿了,夜景林和夜成寒各自因为不同的原因倒是没来的了。 “呦,九弟这身衣服不错啊。”夜松蓝看着幸灾乐祸的夜一墨说。 “可不是嘛,特地为了七哥你穿的。” “哦,有劳九弟费心了,这几天过得还舒坦吧。” “多谢七哥挂念,臣弟好的很,只是没有七哥这般的福分。” 夜东离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较上劲了,便不理他俩,去大臣那里说话去了。到夜帝来上朝直至下朝,这二人都像两只斗鸡似的你瞪我一眼,我斜你一眼,看的夜东离很是佩服。 不过今日早朝的点睛之笔还是夜帝宣了赐婚之事后,看着夜一墨的衣装乐呵呵地夸了句,“很是应景。”这句话没气死我们的准新郎官夜松蓝。 当然,这就是夜一墨的目的,夜松蓝,叫你害得我学了好几日的《国礼》,我这次恶心死你。 下了朝后,因为夜东离还要去做国首的分内事,还有筹备秋猎的事宜,就忙他自己的事去了。然后就留下一个大闲人夜一墨和要筹备不日大婚的夜松蓝一起回去。 大概是二人斗得累了,竟一路好好地说着话。谈话间不知不觉就又提到了前些日子一起偷来的百花酿。 “其实百花酿虽然酒香,但是因为是宫中宫人酿造的,总感觉终究少了酿酒人的一份心意在里头,好酒无魂,也不过如此。” “哦,我们一墨什么对酒如此有见地啦。还有酒无魂,嗯不懂。”夜松蓝看着今日格外喜庆的夜一墨,也觉得他有几分不同的感觉,要是女子的话估计能让人心神荡漾的。 夜一墨听了也笑了起来,“我哪里懂什么酒啊,只是小时候听母妃说的。” “哦,青凝帝后竟然懂这些?”夜松蓝看着夜一墨说起青凝帝后十分平常温婉的样子,心中的担忧少了些,也接着话问道。 “嗯,母后是很懂酒的,母后说因为她有一位故人很喜欢喝酒,她便了解不少。不仅如此,母后她还会酿酒呢。”夜一墨欢快的说着,嘴角微微上扬看得出他的好心情,蝶翼般眼睫轻颤更见其欣喜。 夜松蓝静静地看着神采飞扬的夜一墨,看着他闪着星光的眼瞳,看着他纯粹洁净的笑,看着他洋溢着愉悦的小脸。夜松蓝仿佛觉得又看到了儿时的夜一墨,简单纯净,天真讨喜。 “对了,”夜一墨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夜松蓝,“七哥想尝尝母后亲手酿的酒么?” 夜松蓝一愣,“什么,青凝帝后亲手酿的?” 夜一墨瞧着吃惊的夜松蓝,点了点头,便引着夜松蓝去找那酒了。等到夜松蓝好不容易从“能喝到青凝帝后亲手酿的酒”的惊喜中反应过来时,他二人已经到了凤栖宫宫门处了。 夜一墨面色专注看着朱门金匾上龙飞凤舞的“凤栖宫”三个大字,不由得叹了口气,抬脚就要进去,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怎么了?”夜一墨不解地看着正抓着他手的沉着脸的夜松蓝。 “我们回去吧,酒不喝也罢。”夜松蓝温柔地看着夜一墨,眼中的担忧之色不言而喻。 夜一墨见了冲他会心一笑,“没事的,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何况这也是我答应母后要做的事。” 夜松蓝见他并无异样,也就松了手,和他一起进了凤栖宫。二人本来想着先去给帝后行礼,可被告知帝后邀了一众妃嫔在侧园赏花呢。于是便直接抬脚去了侧园,正好要取的酒就埋在侧面的落幡花园里。 此时正是落幡花开开始落的时候,朵朵落幡从天而降,花雨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这落幡花与旁的花很是不同。旁的花不过是低矮一株或者一丛生长着,而落幡花却是生在树上的。就像桃花梨花一样,开在高处,可与桃花梨花又不同的是,落幡花只是开花,并不生果。 落幡花花期很长,又很奇怪,从秋风微凉开始冒芽,初雪纷飞迎寒冬时开始开花。到花谢时,正是其他百花竞开之日,樱妃色的落幡花瓣在阳光下凋落,淡淡沁脾芳香混着阳光的暖气,感觉也不是那么悲情了。 夜松蓝一到侧园拱门,就听到了一阵莺莺燕燕的低语,不禁皱了眉头。 他向来是不喜后宫嫔妃的,甚至觉得自己常去的秦楼楚馆中的艺女子也比这些人好的多。想着,就又想到了自己马上要娶进门的未曾谋面的杨家之女,心中又是堵的慌。 夜一墨发现了他脸上厌恶的表情,看着远处大片的落幡花笑了笑,“七哥你别担心,我让七机查过了,虽说杨太师是贪图高官厚禄之人,但是杨家小姐却出淤泥而不染。品行高洁,兰心蕙质,又饱读诗书,关键的是,杨家小姐似乎更有一份男儿家的大气。虽说这段姻缘起初并非是你情我愿,但是一墨觉得,杨轻歌杨小姐和七哥很合适,也确是良配,好好待人家。” 夜松蓝正烦着,听了夜一墨猛然说了这么一番话,一丝愣神之后又是释然愉悦。心中边佩服起夜一墨察言观色的本事,边将夜一墨的话记在了心里。 原本他是认了命的,大不了是府中多添一双碗筷罢了,便也没在意他的准正妃是什么样的人,如今听夜一墨一说,心中也稳了下了不少。 二人顺着说话声走了一小段路,转了个弯,就到了这众妃聚集赏花的地方。看着一个个穿着华丽,描眉画凤,满脸脂粉的嫔妃们,夜一墨忽然冒出个念头:你说,这夜帝要是在这些娘娘们还没卸妆的时候,突然想要亲热亲热,却一不小心吃了满口恶心的胭脂水粉,那般该是什么模样。 想归想,还是走上前去,朝着正中的帝后中规中矩行了礼。 “起身吧。”帝后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对着夜一墨,眼中发出的眼刀恨不得把夜一墨千刀万剐了。不过也对,谁教夜一墨三下五除二就把夜成寒的少帝给废了呢,用的,还是那么让夜成寒见不得人的由头。 “老七和老九今日到本宫这里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帝后紫染冷眼打量着夜一墨。 夜一墨也不管现在帝后紫染是什么心情,又顺手给她心口又添了一块大石头。 “不瞒帝后,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取走我母后生前埋在这里的几坛酒。” 一旁从夜一墨到了这里就威严起来的嫔妃听了夜一墨说的话,全部都面色一变。 且不论夜一墨对其称“帝后”而非“母后”的不敬,就是在帝后面前提起先帝后,那就够帝后让夜一墨死几个来回的。谁不知道,整个后宫帝后最忌讳的就是有关他和先帝后的事了。 就在一众人正等着帝后发怒惩戒这“妖物”夜一墨呢,却只见帝后不瘟不火的开口,“哦,这样啊,那你且去吧。” 夜一墨瞧着帝后眼中愤恨的火光,心中十分解气,乐呵呵地道了是就和夜松蓝进了落幡园。 夜松蓝跟着夜一墨左拐右拐地走着,看着落幡花,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墨,落繁是谁?” 在前头带路的夜一墨听了脚下一顿听了下了,回头看着夜松蓝,“怎么问这个?” 夜松蓝瞧着神色一时有些黯然的夜一墨,“那日喝酒后我听了你说的,今日见了落幡花,想着落幡,落繁,就忽的想了起来。没关系,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不用必须告诉我的。” “是魔蛟,落繁是我给它的名字。”夜一墨说着神情就有些不自觉得暗淡了下来。 落幡花是帝后青凝最爱的花,以落繁为名,那暗黑魔蛟对你来说,很重要吧。夜松蓝想,伸手去摸了摸夜一墨的头。 夜一墨忽的回过神儿来,“瞧我,差点忘了正事。”便带着夜松蓝又向里走去,直到看见了一棵特别粗壮的落幡树才停下来。 夜一墨蹲下去从腰间抽出一把随身的短匕首,随处拨了拨土,边拨土边说,“夜松蓝我们可得说好了,我起了这酒给你,就权当是给你的大婚之礼了,到时候你可别再跟我要贺礼了啊。” 夜松蓝听了也笑了,帝后青凝亲手酿的酒当贺礼送了,这要是传出去也是倍儿有面子的呀。 正想着就听着夜一墨拿着匕首在一处翻起土来。夜松蓝也蹲下身子,伸出他那双奶白纤嫩的长手,示意夜一墨把匕首给自己,温柔地说,“我来吧。” 夜一墨摇了摇头,也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翻土,夜松蓝也再没说什么,只是看着。 没过一会,夜一墨翻出来的土开始有些不一样,有一种淡淡的幽香。夜一墨抓了一撮土在鼻尖闻了闻,张口说,“母后当日埋下这酒的时候说十年之后开启,我还怕我逾期会伤了这酒的味道,看来是我多心了。” 夜松蓝也捻了土闻了闻,眼睛顿时亮了,眼巴巴地好不容易见夜一墨动手翻出了酒坛轮廓。 “行了,帮忙吧。”夜一墨示意一旁早就迫不及待了的夜松蓝。 二人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将埋着的三坛酒全搬了出来。此时周围的空气已经香飘四溢,夜松蓝刚开始还以为酒坛漏了呢,后来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放下心。 夜一墨让夜松蓝去弄了辆车,就乐颠颠地把这酒运了回去。这次并没有运到五皇府,而是运到了夜一墨自己的府邸,夜一墨说,要是让夜东离知道了他和夜松蓝又沾了酒,估计又要被圈禁了。 到了府邸,夜一墨连着就在橼梨林角落中寻了一处适合埋酒的地方,有把两坛酒埋了下去。只留了一坛,要送了夜松蓝。当然,也没忘从夜松蓝的那坛酒中倒了小一半出来留着自己喝,夜松蓝瞧着好不容易到手的佳酿不就要没了么,于是就抱着剩下的酒撒腿遼了。 夜松蓝一走,又剩夜一墨一个人了。 夜一墨携着装满酒的酒壶,踮脚飞到了那个特意做出来的木塌上,依着个垫球慵懒地喝着酒。 只不过一个人的夜一墨,再不是那般总噙着笑,而是多了几分落寞与孤独。 他睁了眼,起了身,扬首,饮酒,转而又伸出了手,拨了拨湛清的水,脸上荡着粼粼水光。 快回来吧,我很想你啊。 却只听蝉鸣鸟啼,一抹相思随风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松蓝大婚 转眼之间就到了夜松蓝的大婚的日子,因为夜笙的婚礼仪式并不繁琐,而且杨太师也怕夜长梦多,便在被赐婚没几日就迫不及待把女儿给嫁了。 这一天,夜一墨难得起的那么早,拉着还没吃早饭的夜东离就直奔夜松蓝府上。 本来想着到了夜松蓝那里去蹭饭的,可没想到,去的太早,夜松蓝迎亲的队伍还没出发呢,哪来的饭吃啊。 夜一墨顿时就憋了嘴。 不过夜松蓝看着眼前一个懊恼一个轻笑的两个人倒是欢快的很。为什么?因为这两个人今天都破天荒地穿了一身特别喜庆的红衣。夜一墨就不用说了,夜松蓝上一次看着向来都是黑色系的他终于穿了一件有颜色而且是红色的衣服本就吃惊的很。而今日见了夜东离竟然也是一身大红色,惊讶程度不言而喻。 何况这二人还偏偏站在了一起,一对儿立着,银发黑发相衬本就勾人眼,再加上最萌身高差,背影看去,还以为今日要拜堂的是他俩呢。夜松蓝顿时觉得能看见这般场景,这婚结的值了。 他心里想着,就打趣地说了出来,“怎么,九弟这是想要借着我的好日子想把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一起办了?”说着还故意戏谑地看了一眼夜东离。 然而还是满脑子有关“吃不到早饭”的夜一墨,只是听见他说了什么终身大事,什么一起办了的,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一脸猥琐的夜松蓝问,“什么?” 可是他不懂自然有人懂啊。夜东离瞧着他迷糊的样子,春分和醺地笑了笑,“没什么,七弟说今日我们这身衣服很和意。” 夜松蓝看着眼前低眉冲夜一墨笑的极尽温柔和宠溺的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怪怪的。 “哦?是吗?”夜一墨听了一下子就美欢了,“七哥还是有些眼力的嘛。我俩这身衣服可是一墨找了绣椿坊的一等一的绣娘抓紧了日子赶制出来的,就是为了你大喜之日穿的,”不仅说着还动起手来,一下子指着夜东离胸口腾云儿上的金蟒,又扯着夜东离袖口的云纹,“看看,看看,就连这上头的图纹样式都是我一手绘制的呢,是不是活灵活现,特别有气势。”语气中的自豪就像是个刚会背诗的孩子,等着夸奖。 夜松蓝听了,才仔细的打量起二人衣服上的图案来。凭心来说,的确不错。刚想夸几句,又听夜一墨开始说话了。 “只是有些可惜,今天你是成亲,我们哥俩而不能用正红色,这艳红到底是少些庄重。”夜一墨满是惋惜地伸手摸了摸夜东离胸口的衣服。 夜松蓝见了他与夜东离这般自然亲密样子,没有觉得什么不同,毕竟夜一墨对自己也是那样,然而当看到夜东离的表情时,夜松蓝不禁微微皱眉。 他平常只是和夜一墨来往,所以并不了解夜一墨和夜东离之间相处的情况。 可今日看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很不对劲。特别是夜东离给他的那种感觉,夜松蓝告诉自己要开始留了个神。 “七弟别介意,他总是这样。”夜东离向夜松蓝解释。 “无碍无碍。不过说真的,要是五哥和七弟真穿了正红色,恐怕还真不知是谁大婚了。” 夜松蓝听了,笑着打趣夜一墨,却把目光留在了夜东离的脸上。 夜东离也许是听出了几分意味,而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两个人正不动声色地各怀心思呢,夜松蓝身边的亲卫便提醒他时辰到了,该去迎亲了。于是与他二人打了招呼,夜松蓝去接新娘了。 夜松蓝走了,夜一墨才忽然反应过来,早饭还没吃呢,于是立马又变成了苦瓜脸。 “我记得景林的府邸离这儿并不远。”夜东离含着笑的声音响起。 夜一墨听了顿时又打满了鸡血,乐呵呵地转身抱住了夜东离,撒娇般地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些去吧。” 夜东离看着他转眼就是阳光璀璨,心中笑笑,便带着他一瞬消失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夜景林的府上,进了正厅下人们还没行礼,就被夜一墨一下子抓了过来,“你们殿下吃早饭了没。” 被抓着的家丁虽然有些被吓着了,但还是答了夜一墨,“还还没” “还好赶上了。”夜一墨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夜东离看着他只是笑,究竟什么时候他竟然沦落到四处蹭饭的地步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他还不信,今日算是服了。 就在夜一墨就快等的睡着了的时候,夜景林终于一身晨衣,面色微红的进了屋子。夜一墨见了他立马起来迎了上去。 “实在抱歉,刚刚在做早课练气,不知五哥和九弟到了,有失礼数。”夜景林还在流着点点汗珠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夜东离刚要张口,就被夜一墨抢了话。 “没事没事,那你现在练完了吗?” “嗯,练完了。” 夜景林见夜一墨就要闪出火光的眼睛,有些不解地看向夜东离,夜东离只是给了他一个“淡定淡定”的小眼神。 “练完就赶紧吃饭啊!我都要饿死了。” 夜景林看着夜一墨抱怨的小脸,又看了有些略微尴尬的夜东离,忙吩咐身后的男子,“散青,命人上菜吧。” 又是一顿风云残卷。 在吃饭的时候,夜景林才知道为什么夜东离和夜一墨要来他这里蹭饭了。三人吃过饭后,说了会话,就一起出发去夜松蓝那里了。 到了府们处,见夜景林的侍卫,那个叫散青的人捧着的礼盒,夜一墨才忽然发现,今日一直没见陆无,七机几日几日的看不着都是正常,可是陆无半天看不到就挺不正常啦。早上从府中出发的时候觉得他是有事耽搁了,可现在还没到,有些不对劲啊,以前他不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夜东离的么。 “皇兄,陆无今日去哪里了?” “给七弟的贺礼出了点问题,我遣他去看一下。” “哦。”夜一墨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有疑问的。 什么贺礼要这么特别非它不可么?出了问题换一件就好呀。不过又想了想,也许真是什么奇珍异宝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夜一墨还念叨了一下上天保佑让陆无好好保护这个好物件,因为若是真的什么好东西,他就从夜松蓝手里坑来。 夜松蓝老远地就看见他们三个并肩来了,毕竟其中两个人实在太扎眼了。趁着三位哥哥说着话,夜一墨是好奇的左瞧瞧右看看的。 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别人成亲,依然是好奇的不得了。见着各处系挂着的大红绸和红灯笼,还有一个个被抬进门的贺礼,夜一墨猛然觉得这成亲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夜东离边和夜松蓝和夜景林说着话,边暗里用余光观察着夜一墨。就见身旁的人先是好奇,再是欢心,然后又变成傻乐。夜东离看着不断被搬进来的礼盒,顿时明白了,不禁的脸上的笑又多了些。 再说夜一墨,打量全场之后,终于发现了和这个喜悦的气氛不相容的一群人。 在设宴大厅的一旁花丛小道上,立着个身着宫服的人,就那么恭恭敬敬地在那里站着,几双眼睛也像夜一墨一样四处看着,只不过眼里身上全是严谨和肃穆。 夜一墨想着这些人也忒不合群了,便伸手拽了拽夜东离的衣袖,夜东离转眸看着他,“怎么了?” 夜一墨悄悄指了指那些人,不解地问“他们是什么人啊?怎么看怎么像是来找麻烦的。” 一旁三人也是奇怪,就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转而又都忽的发笑。 “九弟不知,那就是宫中的执礼庭,专门监管帝王将相的礼制举止,以来评价撰写国史。执礼庭有监国之权,五哥的国首之位大半功劳是来自执礼庭的。”夜景林脸上全是笑。 “哦,这样哦。”夜一墨听了点了点头。 “你竟然不知道么?”夜松蓝有些惊讶地问。 “我应该知道?”夜一墨反问。 “我以为你知道的呢,”夜松蓝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夜一墨,“要知道前些日子三哥被废的那件事,执礼庭可出了不少力,要不是那些老家伙们的反应那么激烈,父皇也不会那么痛快地就下了手废掉少帝的。” “哦,这样啊,这么说这执礼庭很是公正不阿。”夜一墨狠瞪了一眼夜松蓝。 要知道,夜东离现在还不知道当初夜成寒那件荒唐事是自己一手策划的,要是让夜东离知道了那一个未出生的婴儿和凝妃的性命归根结底是毁在自己里,别的不说,肯定又得晾几天脸色。 夜一墨想着还默默地看了夜东离一眼,见他没有什么不寻常,暗暗松了口气。 “嗯,这执礼庭是从古至今最刚正的存在了。不仅监管着帝王的功过对错,就是到底哪位皇子能继承大统,谁又能被立为少帝,每朝夜帝都是要听执礼庭的意见的。”夜东离看着那群格格不入的人淡淡地解释着,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夜一墨是错过了。 夜一墨点了点头,原来执礼庭这么有影响力啊,改天可得去溜达溜达。 “那你们说这执礼庭是怎么评价我的呢?”夜一墨忽然想到,双眼闪着星光,期待地问他的三位兄长。 三个人顿时齐齐脸色一宭,额这个怎么说呢 正尴尬着,夜松蓝身旁的侍卫恭敬地开了口,“殿下,吉时快到了。” 夜松蓝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就走开了。而夜东离也很合时宜地与夜景林转移了话题。 夜松蓝边走着边说了句:“干得漂亮,鸠,改明儿本宫给你寻门亲事。” 身后叫“鸠”的男子只是冷着脸淡淡道了一句,“的确是吉时已到,殿下多虑了。” 夜松蓝直径向前走着,轻哼一声,“不解风情。” 与这边的风景不同,以前往人来人往的三皇子府如今可谓是一片冷清。如今夜成寒的少帝之位被废,又被夜帝禁足府中思过。群臣百官是都顾着与他撇扯清楚,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连累。 其实夜成寒也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这突然闲下来,府中没有闲杂人等的往来,他还觉得是难得的清净。 只是这清净,是有代价的。 外面艳阳高照,夜成寒的所在处,却是黑暗冰冷的。 这里是三皇府下的密室,幽暗,寒冷,只有一道极为厚重的石门把这密室与外相隔。密室里没有灯,却靠着墙堆砌着一层冒着冷气的冰。密室中央,有一块宽大的石床,上头正躺着一个人。 他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嘴里呜咽着,渐渐变成低吼。 “怎么会突然发病呢?”一旁的青年明显是见过了他这般样子,可也是束手无策。 “殿下,这次病症来的凶,你不要忍着了,要召个娘娘来吧。” “不用!”石床上的人立刻开口回绝,“这是我该受的,不要连累他人。”就这么一小句话说完,石床上的人就又低吼起来。 青年看着他这痛苦又强忍着的样子,也是无奈,只是在一旁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今晚的事情还要你去盯着,记得,只要他不危及性命,是不用出手的。”言罢,身体蜷缩得更紧了。 “可是”青年还想说什了,看了看床上人的样子,又憋了回去,囔囔地道了句,“知道了。” 再说夜松蓝这边。 因为夜帝和帝后没来,而夜松蓝的母妃宜妃还在幽禁。这样一来,夜一墨,夜东离和夜景林这到场的三个兄弟自然成了整场成亲仪式中最尊贵的三人了。此时夜一墨与夜东离坐在堂上新郎官一侧的敞椅上,而夜景林和杨太师威坐在了对面。 夜一墨还在用眼光审查着夜松蓝背着光地脸,突然只听得一声破石穿云之音,这结婚仪式就在夜笙国的福泽兽的吼声中开始了。 只见一小童拉着一段赤红色的原木引了那众人瞩目的人儿从外间盈盈走来来。 她足登一双绣着万千牡丹齐争艳的绣着,身披霞彩朱绣络锦裁制的凤舞九天的喜服,不仅与这边等候佳人夜松蓝的傲龙游云相成相合,更见修美的身形袅袅婷婷,凹凸有致。 那喜服大红领口开的微低,露出一片丰满,更见肌肤如雪,凝脂如玉。看似不盈一握的纤腰由一条细软金带所束,两侧各垂着金丝宝石攒臣的坠,摇摆之间就定了人的眼。 一头墨发高高挽就成典型的新娘发髻,冠得一嵌着颗颗宝珠的金成凤冠。耳间又簪着一朵赤血炎石雕得的含苞牡丹,更显人风姿绰约,贵气又不失娇媚。 只是一方红纱喜帕遮了这仙子的口鼻玉眼,可见得一簇墨弯长眉,似月非月而胜月,只叫杨柳衰尽,飞蛾湮灭。在看那双流盼生光的含春明眸,如盈盈秋水,灿然星动,流转之间光华尽显。 夜一墨瞧了,不仅在心中暗叹,“好一个绝色女子。” 不过很快,夜一墨就从美人绝色中回过神来,垂着刚刚还灼灼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旁一直注意着他的夜东离,也是好奇,他怎么能那么快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呢,来周身的气息都变了。 夜东离正眉目含笑的看着夜一墨,只见夜一墨突然抬起头,看着夜东离有些错愕的脸,凝着他的金瞳,突然问了句,“皇兄,有一日你也会为了某些缘由娶了你本不爱的女人么?” 夜东离看着眼前那双墨色的眼瞳,伸手戳了一下夜一墨的眉心,正经地说道,“不会,纵然是真有什么非那样做不可的缘由也不会。” “是这样么。”夜一墨念了一嘴,“可是皇家婚姻,向来是由不得人的,不是么。” 夜东离只觉得喉咙一塞,无法答话。 她看着正在拜堂的两个人,突然就觉得今日这阳光,有些亮得刺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酒后之事 这场婚礼,从拜堂祭酒谢天地到众宾欢宴席散去,对于夜一墨和夜松蓝这两个人来说,只有三件事他们在意,那就是——喝,喝,喝。 为了喝的痛快,夜松蓝早把他三个兄弟的房间都准备好了,明显是奔着不醉不归去的。 其实要是只有夜一墨一个人闹挺儿点夜东离也表示理解,毕竟夜一墨闹挺儿的时候比较多。可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看了酒也像疯了一样,夜东离表示他不能接受。然而,当憨厚稳重的夜景林也被那俩人带得加入了“不醉不归”三人组,夜东离就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心情了。 这仨人喝的全程中,每当夜东离实在看不下去,去拦夜一墨的时候,夜一墨总会顺手给他一壶酒,笑眯眯地说“来,喝口酒压压惊。” 来回几次。夜东离觉着实在拦不住了,也就不管了,让下人沏了壶青茶,就边看着那三个酒鬼,便默默饮着。 不过有一点实在让夜东离惊到的是,夜一墨竟然这能喝。 (看来以后府中要多备些解酒药了。) 这不,已经喝了两个时辰了,酒桌上后来才加入的夜景林都被其他两个人灌得就快趴在桌子上了,夜一墨只不过是才开始醉,一手啪啪拍着夜景林的脸说他不行,一边还和夜松蓝呛声拼酒呢。 夜东离这第三壶茶都已经见了底,又抬头看了看已上树梢的圆月,对夜一墨说,“还留着你七哥接着喝啊,在这么喝下你七皇嫂的洞房花烛可要被你毁了。” 夜一墨正拿着百花酿的酒壶给夜松蓝倒酒呢,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还有洞房花烛呢。一下子就把酒壶放下了。 “不喝了,不喝了。”夜一墨冲夜松蓝和夜景林说。 “怎么?你不行了?”夜景林眯着眼,摇晃地站起来,昂着头说,像是在向夜一墨说:我还能喝。 一旁的夜东离还是第一次见夜景林这般模样,不由多看了几眼。 “小林子,你瞎说什么?谁不行九爷我能不行么。”夜一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伸手搭上了夜景林的肩,眼光暗示夜景林看着一旁也是迷迷瞪瞪的夜松蓝,“九爷我是怕再喝下去,某人等会洞房花烛就不行喽。”说着还顺嘴吹了个哨。 夜东离听到“九爷”二字的时候就挺无语的了,当听见夜一墨的口哨的时候,他顿时觉得,人生处处是玄机,然而夜松蓝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夜东离一直崩着脸装的淡定,烟消云散了。 “你说爷我不行?”夜松蓝听夜一墨的话也一下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到,“是男人就不能不行。” 夜东离:“” “爷”,“九爷”,可着这些日子夜一墨跟着夜松蓝全去烟花柳巷喝花酒了。 他实在无奈的叹了口气,起了身将身边自己都有些站不稳还伸手去搭夜景林肩的夜一墨拉进怀里,让他靠着。 又转过头,示意一旁等着夜松蓝喝完的那个叫“鸠”的侍卫,“扶你家主子回去吧,正事不可误,执礼庭的人还在,注意些。” 鸠点点头,便扶着夜松蓝走了。 夜景林见夜松蓝走了,也就自己摇摇晃晃地朝预先留好的他的房间去了。 夜一墨从被夜东离拉进怀里,本来就有些醉了的他靠着夜东离很是稳当,便伸双手环住夜东离的脖颈,就像每日清晨挂在七机身上似的,像树懒一样直接挂在了夜东离身上,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 夜东离看那两个人都走了,也正要送夜一墨回房睡觉,突然夜一墨就起了身,那双有些迷离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夜东离,软软的声音唤了声,“皇兄~” “嗯?”夜东离看着他因饮酒而有些绯红的脸,一股暖流了涌上心头。 “我要去闹洞房~”夜一墨刚说完话,又倒进了夜东离怀里。 夜东离看着怀里的人,都快睡着了还想着闹洞房,真是让他哭笑不得。便将夜一墨抱起身,送他回房间去了。 一开门,夜东离就闻了到了一股很好闻的草松香,心里一下就暖了起来。可也没在意,只是以为是夜松蓝特意吩咐了下人,又觉得他这七弟真是有心。 然而等他终于反应出来不对了的时候,晚了。 夜东离轻轻将夜一墨放在床榻上,俯身伸手就要去正一下夜一墨枕着的枕头,夜东离的耳垂儿轻扫过夜一墨的侧脸,而夜一墨温润的气息正从口而出,正吹掠过他的耳后。 那一刻,夜东离只觉得手尖一颤,顿时脑中一片空白,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呼”地一下就烧了起来,烧得侵肝入肺,烧得腐心蚀骨。 这身体的反应让夜东离猛然明白过来,他这是中了招了。 还没被猛烈的药性击毁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离开!快点离开! 夜东离只觉得心口和身体愈发热了起来,压抑着,费力地将滞在空中的手缩了回来,紧闭着眼,不敢看床上的人。 “走,快走。”夜东离脑子里不断告诉自己。可是就当他还没转过身去, “好热~”只听床上人一声嘤咛,就直截了当地将夜东离所剩无几的理智摧毁地丝毫不剩。 夜东离睁开眼看着床上的人,一张巴掌小脸绯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更添几分妩媚可人,蝶翼一般长长弯弯的浓密睫毛有些不安的颤动着,让人心生怜爱,挺立着的美鼻透着柔和的光,眉间皱着,像是经历着什么极为难受的事。 此时昏昏沉沉睡着的夜一墨只觉得身子一点点热了起来,让人口唇发干。 “热~”又是一声轻唤,正看着床上人的夜东离只觉得身子一下子就炸开了,再也忍不住,低首就覆上了柔唇。 顿时,夜东离就感受到触电般的感觉就传遍了全身,周身的血液像是要沸腾开来,胸膛像是流入一股冷泉,如梦似仙。 夜东离像是要疯狂了一般,伸手将夜一墨的头托了起来,将夜一墨抱在怀里,再俯下头去,覆上了夜一墨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只听怀中人“嘶”地一声抽气,夜东离心中一疼,放轻了动作。开始在夜一墨的唇上寸寸摩挲啃咬,慢慢吸吮舔舐。 小心呵护,虔诚得像是对待一件圣物。 又是一阵热浪袭心! 夜东离轻轻撬开了怀中异常甜美人儿的贝齿,炙热的舌带着浓情滑入口中,贪婪摄取着属于他的每一丝气息,诚挚地用心探索每一处角落。 怀中人被吻得浑身无力,双臂搂了夜东离的脖子,全身都倚靠在夜东离怀里。 夜东离更像是入了魔一般,边伸手解二人这多余的衣裳,边更加深入了这个吻。 他的舌灵活地向夜一墨的小舌探入,仿佛恨不得要将夜一墨一口吞下去。 夜一墨只觉得身子滚烫,像是发烧了一样,而且越发的呼吸困难,这个感觉有点熟悉。又感觉到腰间被一双大手抚着,甚是奇怪,他努力睁了氤氲着水气的眼,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夜东离也察觉夜一墨的动作,终于放过了他的小舌,退了出来一脸不解地看着夜一墨,夜一墨也因此终于喘过了气来,当氧气罐入大脑的那一瞬间,夜一墨也陡然恢复理智,猛然明白了一切。 而此时一直游走在夜一墨腰间的大手带着,正划过夜一墨的背部,直奔后胸而去。 这一动作让夜一墨又清醒了一点。 夜一墨只觉得天地旋转,脑子只蹦出了一种意识:完了。 “皇”夜一墨心中焦急,想唤一声让他回神,可还没出口又被吻了回去。 这时的夜东离正一手托着夜一墨的头,一手在解某人的裹胸。 夜一墨又想伸出手去推开夜东离,可忘了,尽管自己还有一分理智,可这被脏药毒染的身子已经使不上一丁点儿力气。 夜东离因夜一墨这一动,更是周身一粟,还在解着裹胸的手运了灵,一下子那些碍人的布就脱落下来。 夜一墨心下一惊,越发使了力要将夜东离推开。可与夜东离还能运灵不同,夜一墨真是是一点也使不上力气。 已经迷失了的夜东离察觉了夜一墨的不老实,有些不悦,他终于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看着夜一墨眼波点点的明瞳,赤金色的眼魅然一笑,沙哑的声音含情唤了,“一墨,乖” 转而,细细密密的吻又落在了夜一墨的眼眸上,可见已经完全混沌了。 夜一墨还残留理智,她身子使不上力气,思夺着该怎样才能解了这困境。 正想着,夜东离的吻又从眉眼而下,一口含住了夜一墨的耳尖,一下子夜一墨脑子又乱成了一片。 就在此时,外头突然想起了声响,这将夜一墨已经游走的心绪又拉回来。 夜一墨看着夜东离不知何时上身已经不见衣裳,而自己的胸口也早已经敞开了,只剩一层内里宽袍。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夜一墨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心中愈发烦躁起来,闭眼思虑片刻,心下一横,抬起右手抽出了束发的玉簪,在后颈接脊椎处寻了个穴位狠刺下去。 一时,碎骨般的疼痛感传遍了全身,神智也恢复了大半,而暴涨的体温也开始迅速退了下去。 就这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了起来。 “九殿下,您可醒着?”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夜一墨身上的夜东离像是听不到其余的声音,只顾着自己。 夜一墨实在没办法脱身,就伸手揽上了夜东离的头,在他耳边小声道了句,“让我坐起来。” 夜一墨感觉得到夜东离身子的停滞,然后终于停下了动作,很是听话地用力将夜一墨细腰一拦,带着他,两人便一齐坐了起来。 一双动人的眼眸荡漾着爱喜,柔情似水地看着夜一墨,像是等着夜一墨接下来的话。 别说,那的眼神看得夜一墨还是有些悸动的。 “现在醒着了。”夜一墨忙答。 夜一墨将头靠在了夜东离肩上,没再有什么动作。刚刚的起身似乎用尽了他全部力气,夜一墨已经努力着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些。 夜东离看着她,一时间混沌的眼睛也是手足无措。 “九殿下,是这样的,刚刚七殿下那边遭人行刺。奴才奉命来问问九殿下可否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之类的。” “并未。”夜一墨感觉可能要撑不住了,声音隐隐有些不稳,为了不让人起疑,又问了句,“七哥可有受伤?” 说完,身子突然夜东离一把抱住,十分的用力,夜一墨眼前黑,差点昏过去。 夜东离揽着夜一墨纤腰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夜一墨好像要察觉到什么,忙说到,“皇兄不要,你弄疼我了。” 夜东离听了动作一顿,聚不成焦的双眼一闪,竟然真的松开了手,只是侧脸的肌肉紧了紧,可见忍得困难。 “殿下无碍,既然九殿下您没事,奴才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夜一墨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一切都全然明白过来。 她想起夜成寒那一回与他阴阳怪气地说的那些话: “的确,七弟让本宫惊讶的事的确不少。” “七弟近来的身子可好?本宫听闻前些年,七弟的身子可有大损。” “七弟别伤心,有些时候,男人的滋味要比女人要好的多。” 夜成寒你够可以的啊! 看来今夜这件事,就是夜成寒要趁着夜松蓝大婚这个档口,让众人瞧见,要让执礼庭的人亲眼看见自己与夜东离正在做苟且之事。 难怪前些日子没有一点动静,这一下憋了个大的,断袖之癖,兄弟,真可谓是一招致命啊,要是真成了,皇兄这争帝之路怕是断了吧,甚至自己也得搭进一条命。 妖孽不祥,秽乱朝堂。 夜成寒,你可真懂得以牙还牙啊。 想着,夜一墨又看着眼前双眼迷离的夜东离,看着全无理智的夜东离那已经雾了水汽的眼,心里不由得怨自己——要不是自己当初一时冲动,废了夜成寒的夜帝,如今也不会今日被夜成寒猛攻,将自己和皇兄陷此尴尬的境地。 夜东离看着眼前人面色痛苦,已经被欲火焚身的他也开始不安起来,而夜一墨只是一阵恍惚,便又恢复了冷静,快手用袍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分析起来。 而夜东离见她又恢复了常态,像一只饿狼一样,又扑了上去,双手捧着夜一墨的脸,再去肆虐地掠夺起了夜一墨的唇。 夜一墨虽然被夜东离吻着,可思绪没断。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况,夜一墨也全然没了办法。 夜一墨明白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恐怕那群人等一下一定会寻个由头再回来的。 然而此时陆无不在,七机竟然也不在,自己也虽说神智清明,但到底是动了本命穴抑制住了药性,撑不了多久的。 要是一会本命穴的支撑散了,这药的作用加倍袭来,这时再加上一个神智迷失的夜东离,夜一墨实在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 正想着,果然,门外就有了声音,“一墨,我是七哥,我有事与你说,能开了门让我进去么。” 夜一墨听着果然不出他所料,连夜松蓝都给寻来了。可正被夜东离缠吻着,竟然一时回不了话。 门外的夜松蓝见没人回话,转过身去低声问一家奴模样的人,“你确定刚刚听见九殿下说话语气有异。” 那家奴垂着头,掩饰了眼中的神采,“是,殿下,刚刚奴才来的时候确听得九殿下声音有些颤抖,奴才怕是刚刚袭击了殿下那刺客潜进了里面,威胁了九殿下,奴才便留了人不动声色地把这里包围起来,回去禀告您了。” 夜松蓝听了禁眉头一皱,夜一墨本就不会运灵,体术又学了没几天,恐怕十之是被胁迫了。 “一墨,你开门,七哥寻你有事。”夜松蓝此时心中几乎可以确定夜一墨被挟持住了。 “七哥,我现在有些不便,有什么事能不能明日再说。”夜一墨好不容易从夜东离吻中逃出来,回了话,尽管他明白这恐怕并不能阻止什么。 门外的夜松蓝听了夜一墨的话更是急了,暗自准备撞门了。夜一墨瞧着映在窗子上外面人影斑斓,心一下就冷了。 就在夜一墨几乎都快放弃的时候,只听外面一阵杂乱,而屋子里,一个黑影凭空出现,也闪到了床前。 夜一墨看清来人,心中一下子就稳了下来,倒是七机看见了一眼床上相拥着的两个人,不说夜东离荒唐的行为,就是夜一墨玉颈上的片片紫红直让七机一晃神。 之后七机就见了夜一墨搭在夜东离颈上的手冲着自己做了个劈的动作。 七机闪身,动手,夜东离就昏了过去。 七机墨绿色的眼瞳看着发丝凌乱的夜一墨,只看夜一墨双臂拄着床,气若游丝说道,“现在我解释不了那么多,我撑不了多久了。你快把他连着地上衣服都藏起来,然后把衣服脱了,上床藏在这里。”夜一墨拍了拍此刻自己正一点点往身上盖着的被子。 七机听了夜一墨的话,又是几道残影便把夜东离藏在了一旁的柜子里,地上散落的衣衫又放在了屏风后,又在屏风后解了衣衫,便上了床。就在他刚钻进被子里,就听“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此时的夜一墨正和七机面对面盖着被子,埋在被子里,背着进来的众人。而七机看着被子里的夜一墨的脸色,怪异的越发红了,感觉他的身子好像也“蹭蹭蹭”地热了起来。 “一墨,你可还好么?”夜松蓝见了背着他的夜一墨,又看了明显还藏着的另一个人,问。 “七哥”这次夜一墨声音中的颤音是人都听的清楚,“我没事,你且回去吧。” 夜一墨边说着边向七机的身子靠了过去,柔若无骨的藕臂搂上了七机的肩,将头依贴在了七机的胸膛上。 七机本就天生体凉,夜一墨贴上去身子竟是一阵舒畅,然而随着阵阵热浪袭来,夜一墨不由自主的就朝七机凉凉的身体紧紧的靠过去。 七机感受到怀中人的炙热,阵阵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身子一僵,墨绿色眼瞳一沉,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伸手拂了一下夜一墨摸后颈,感觉到了肿起来的地方,他的手竟然微微抖了抖。 七机满目震惊地看着正小脸潮红极力隐忍着的夜一墨,半点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被子里这些的动作在外面夜松蓝看来,就是刺客在威胁夜一墨了。 夜松蓝给了一旁“鸠”一个眼色。 事先已经研究好了的,要是撞门进来后,夜一墨真的是被刺客挟持着,就由他分了刺客神,鸠负责一击致命地擒住刺客。然而没想到这情况与预料不同。 他刚刚地眼神不过是让鸠同样的,一击致命擒住床上另一头的人。见鸠点了头,夜松蓝便运了灵,紫瞳闪了闪,就要施了术。 “七哥,不用费力气了,”夜一墨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就见被子被缓缓地掀开了。 鸦雀无声。 夜一墨只穿了一件轻衣正搂着一男子脖颈,头靠在那男子的胸口。 不用说,人们大概也能猜到该是什么情况了。 一时间,众人都被这样是情况吓到了。 而夜松蓝看着床上正相拥着的夜一墨和七机,也反应过来了。佯装大怒喝屏退了所有人,走上前去急问,“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七机说话,夜一墨“哇”的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七机面色骤然一变,黑得吓人。 大家看的出我从某个时刻后,对夜一墨的代称就变成了“她”,以后就都用“她”了哦~ 但是她是女的这件事,还要过些时候才能大白天下,大家不要着急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大多痴傻 七机见夜一墨吐了血,忙告诉夜松蓝说夜东离在柜子里,抱起夜一墨便一闪身就走了。 夜松蓝多年之后还嘲笑七机说,那是他这辈子见过七机最慌乱的时候了。 七机用了最快得速度往回赶,不住的看着怀中的不停颤抖着还不断往他身上蹭着的夜一墨,眼瞳沉了又沉。 现在的夜一墨只觉得热,很热,感觉自己就快烧了起来。身边的风她感觉不到,她只能感觉得到像是自己在业火地狱里沉浮着。 她一转头,脸贴上了一片清凉,睁开了眼,就见七机担忧地正看着她。看着那双深邃的墨绿色眼瞳,夜一墨心头一紧,一只手手就揽上七机的脖子,滚烫的脸贴着七机的胸口,贴着七机微凉的皮肤。 转而另一只手臂也勾上了七机的后颈,一用力竟然将自己上半身拉起来悬了空,将头埋进了七机的颈窝里,还不住的舔着七机的侧脸。 七机见状,想着定是她的药性来了,便从双手抱着她的姿势公主抱的姿势换成了用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揽着夜一墨的腰,一只手就要将夜一墨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解下来。 本想着这样一来两只手就能锁住夜一墨,可不想正是着姿势一变,夜一墨就更猖狂起来。 只见夜一墨一只手从七机的脖子上抽了下来,顺手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衣服,一下子就紧贴上七机的冰凉的胸膛,突入的满怀柔软让七机身子一僵。就在这僵着的档口,夜一墨双手又攀了上去,七机只觉得一阵炙热的气息袭来,冰唇就被夜一墨烫人的小嘴贴上。 因为知道了夜一墨动了自己的本命穴,七机也不敢再点她的穴位,只能回神一扭头,侧过脸去。七机一手揽着她,一只手想将她扯开的衣服给她穿上,可因为她贴的实在太紧,七机只好放弃。 此时夜一墨则愈发狂热的贪恋这凉凉的感觉,见七机别过头去,竟然将双腿攀住了七机的腰,将自己整个挂在七机身上,与刚刚在夜松蓝府中绵软无力的样子截然不同。 夜一墨攀上七机之后,见七机侧着头,夜一墨就要伸手将他转过来,七机没法子,只好用另一只手钳制住了夜一墨的两只小胳膊。 可此时夜一墨是骑在他腰上,她的头本就比他的头高一截儿。 只见夜一墨头一歪,潮红的脸就又到了扭着头的七机面前。夜一墨看着七机灿然一笑,低头就又吻上了七机的唇,那灵活的小舌头不待七机反应就像条小鱼一下子钻进了七机的嘴里。 七机脚下一顿,夜一墨趁着机会,双手一下子就从七机的钳制中逃脱开了,边热烈地吻着,索取着能让她感到一丝解脱的冷意,边双手捧着七机的脸将他的头转了过来。 七机很快恢复了冷静,就想要再次别过头去,可夜一墨两只手力气竟然出奇的大,紧紧地扳着他的脸,让他动弹不得。 七机正准备再次钳制住夜一墨的手,忽然只觉得夜一墨的小舌终于放开了他的舌头,一瞬间口中的那份香甜糯软就抽了出去。 七机只觉得满嘴都是夜一墨的气息,竟没察觉自己心底竟有些失意。 夜一墨的小舌头在七机的唇角边舔了又舔,似乎还不尽意。转而又捧着七机的头看向自己,夜一墨伸手抚了七机眉眼,墨色眼瞳盯着他的墨绿,眼波荡漾,一双葱白鲜嫩的小手不住地在七机唇上拂来拂去,微微张了她的朱唇小口, “七机,我要你。”星眸颤颤,软音带着嗔怪之意。 说着她的小手就牵住了七机那只空下来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后背上去。 夜一墨只觉得又是一阵凉爽,可碰到了她的肌肤,七机又是一阵慌忙。 这档口里,夜一墨双手又捧着七机,对着七机的唇疯狂地吻去,与刚刚地轻柔吸允和直接而入不一样,这次夜一墨先是有些撒气惩罚似地用力啃咬着七机的薄唇,不知觉的口中突然流入一份腥热。 夜一墨被这味道一点,立刻转变了套路,也不再缠绵转磨,舌尖伸进七机的唇,一用力便撬开七机的齿关,夜一墨的小舌头再一次钻入了他的口中。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人眉眼上得意的样子。心头一动,猛地将大手一用力,将夜一墨的头压向自己,反客为主,与她缠斗起来。 夜一墨得到了七机的回应,兴奋得浑身都颤栗,双臂环着七机的脖子,狠狠地毫不犹豫地奉献自己。 七机只觉得周围全是夜一墨的气息,狠狠地锁住夜一墨的不安的舌尖浅尝,撕咬,勾卷,恨不得一口一口地将这小人儿咬掉吞进肚子里。 七机正吻得忘我时,夜一墨却故意挣脱了七机,逃了出去。 七机只觉得心中某处丝丝裂缝延伸开来,脑子里像是被抽空了意识,只是本能的,又追了过去,夜一墨也不逗他了,柔柔的与他交缠在一起,七机只觉得仿佛现在了正踏着风的每一步都是踩在云端上,晕晕的。只是一刻喘息,转而将夜一墨的头又压向自己,肆虐的吞噬着,贪婪地又向更深处侵略过去。 七机不能明白自己怎么了,只是诧异不解,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儿来,眼中闪着慌乱,手足无措地放开夜一墨。 可只见被放开的夜一墨憋着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极委屈的神态看着他,“大哥哥你刚刚对我那样子,是做什么”(′`) 七机一愣,猛然反应过来,动了本命穴后的症状出现了。忙扯了衣服遮住了她的身子,就见夜一墨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那个,大哥哥我热~” 额这个 “能不能再做一次那个,那个时候我好像不这么热~”夜一墨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楚楚动人地看着七机。 “不能。”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我什么时候能那个” “什么时候也不能。”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呜呜大哥哥你欺负我。”夜一墨在“再三索吻”遭拒的情况下,终于哭了出来。眼泪滴滴的顺着绯红的脸颊划下,让从来没见过夜一墨哭的七机一下子慌了神。(小子,你很有前途嘛,夜一墨的第一哭就贡献给你啦。) 七机:“,在我对你这样的时候就行了。” 说完,就对着夜一墨吐了吐舌。七机也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顺嘴就编了个谎。 夜一墨见了,立马止住眼泪不哭了。 黑黝黝地眼睛还泛着泪,亮亮地看着七机,非常用力点了点头,“嗯,记住了。”说完就飞一样的在七机嘴上亲了一下。 “你刚刚这样了”说着也吐了吐舌头。 “啊,刚刚我好像忘记伸这个了,能不能再来一次啊?”夜一墨指了指她粉粉的小舌头。 “不能!” 七机到了巫医处时,巫医坐在凉亭里正在给陆无上药。那二人见七机回来一下子就大步迎上。只是在看到着的七机和缠在七机身上,还不住地舔着七机肩头的夜一墨,二人都是面色齐齐一变。 “她这是”巫医问。 “她中了媚毒,而且动了本命穴。”七机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夜一墨说。 而说话这时夜松蓝带着夜东离和鸠也到了。 巫医听了七机的话,也是面色一黑,“怎么会动了本命穴呢,多久了!” “应该快有半个时辰了。” 那巫医一听,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粒药要给夜一墨服下去。可夜一墨就是闭着嘴说什么也不吃,你过来我就别过头去,要么我就咬你,巫医的手被咬了三次也没喂她吃了下去。 “我来吧。”七机伸手将药拿了过来,在夜一墨眼前晃了晃,“吃了。” 夜一墨看着他,摇了摇头,又回去舔他肩头了。七机想了想,一下子将那药扔进了自己嘴里,众人还没明白他在做什么,就又见他将歪着头,直盯着正啃他肩头啃得欢的夜一墨,卷着药丸的舌头吐了出来,又缩了进去。 接下来夜一墨的动作,更让众人大跌眼镜。 夜一墨盯着七机的脸看了一会,咧嘴一笑,就对着七机的嘴吻了上去。七机找准机会舌头一顶,就把药丸送进了夜一墨嘴里。 夜一墨知道上了当,难得没贪图七机的美色,收了吻就要吐掉。 “不许吐。”七机严肃地看着夜一墨,冷冷地说。 只见夜一墨看着七机板着的脸,皱了皱眉,一口便吞了下去。吃完之后还揪着小脸,冲七机咧了咧嘴,像是在抱怨药太难吃。 巫医看她把药吃了,转身入看了还昏着的夜东离的情况。只见他看了看夜东离的手,也没给他喂药,只是让陆无烧了水让夜东离浸泡。 夜松蓝还看着行为反常的夜一墨,不由问了身边的鸠,“本命穴是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回殿下,本命穴是人体一处要穴,位于后颈接脊骨一处,寻常人并不知晓,可在暗卫修罗场的中确人尽皆知。一般灵修之人若是动了本命穴,灵修可在一炷香内增至几倍,若纯是武修体术之人动了本命穴也同理。然而寻常之人动了,最多不过是聚神凝力而已。殿下之所以没听说过,是因为这本命穴一来实在难找,一旦找错了。可能全身瘫痪,二来若是一旦动了,无论是谁,便会散尽一身修为,且灵碎,心智受损。所以极少人会点自己的本命穴的。” 鸠看着已经渐渐睡在七机肩头的夜一墨,接着说,“因为九殿下还未修出灵,而体术也只是学了一点,所以应该这是为了醒神,如今,恐怕已经心智受了大损。” 夜松蓝一听顿时心中一疼,也看着夜一墨的睡脸,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什什么叫心智受损。” “心智受损,好一点的有可能变得像孩童一般,不谙世事。但是动了本命穴的人,大多痴傻。就像九皇子,现在九皇子的心智已经开始退化,老奴用药让她缓了一下,究竟能退到了什么程度,不可知。”巫医接话道。 “那可有什么法子。”夜松蓝有些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巫医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她当初既然动了本命穴,就已然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运气” 三皇子府。 夜成寒正在书房里一个人下着棋,就听门外一声“奴才来回禀殿下”响起,夜成寒看着棋盘上正胶着的棋局,轻声道了句,“进来吧。” 只见一人弓着身子走了进来,仔细一看,不就是刚刚告诉夜松蓝说夜一墨恐怕是被挟持了的那个奴才么。 “事情怎么样?”夜成寒边收棋子边问,语气寒涔涔。 那奴才脸色一变,“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说,“回殿下,奴才的确按帝后和殿下的吩咐办了,也亲眼看着五殿下带着九殿下回了房间,可,可是” “可是什么。”夜成寒浅灰色的眼睛带着森森寒意地瞟了一眼看着跪着的人。 “可是奴才带着七殿下和执礼庭的人去了的时候,和九殿下在一起的人并不是五殿下,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废物!”夜成寒怒喝一声,一枚棋子就从手心里甩了出去,一下子就穿透了那奴才的眉心。 而这时一个穿着蟒蛇密纹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到底怎么回事?”夜东离低声问他。 “回殿下,当时夜东离和夜一墨确已经如帝后预料的那样。可是就在夜松蓝撞门进去之前,七机和陆无到了,陆无引开了屋外人的注意,七机趁机潜进了屋子里。” “哦?陆无和七机,”夜成寒拿捏了枚棋子把玩着,“怎么他们两个也到了,不是说了多派些人么。是派出的人阻拦不力么?” “不,殿下,是夜一墨刺了自己的本命穴,拖延了时间,才等到了七机和陆无。”那说话的人说着眼中竟隐隐有些钦佩的神情。 夜成寒听了,手一停,转过头来,问道,“你说,夜一墨动了本命穴?” “是,她应该是知道自己中了药,便动了自己的本命穴,清了神智。” 夜成寒听了,只是垂了垂眼,看着棋盘,再没有说话。 再说夜东离那边。 夜东离在热水中已经泡了两个时辰。渐渐地意识恢复过来,被打昏前的记忆也出现在脑子里。 意乱情迷的深吻,入骨的欢爱,灼热魅惑的气息,勾人心魄的玲珑身躯,娇弱纤细的腰肢,傲然坚挺的玉峰,白皙修长的玉颈,软糯芳香的芳唇,自己沦陷其中不能自持的感觉,心中无数次想要要了她的冲动,一个个画面全都涌现出来,压让夜东离有些透不过气来 猛然从那香艳的画面逃离出来睁了眼,只见眼前水汽蒙蒙。夜东离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唤了句,“陆无。” 门口候着的陆无听见声音,忙开了门进去,“殿下醒了。” 夜东离面色沉重的“嗯”了一声,便在陆无的服侍下穿上了衣服,“她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只觉得正系腰带的陆无手尖一停,“九殿下现在在巫医的药室。殿下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夜东离一听,腰带也不系了,运灵眨眼就到了药室。到了那里,就见夜松蓝,鸠和七机都站在夜一墨躺的石床旁,见他来了,谁也没说话。 夜东离看着床上睡着的人,脚步像带着两座大山一样沉重,走近了才看见,夜一墨被子外露出来的颈部和锁骨处,密密麻麻的全是吻痕,青紫的,沙红的,密密麻麻的,全是,几乎没有一处好皮。 夜东离垂着眼睛,就定在那里,心就像被千万兵刃搅碎了般,疼得叫他不敢呼吸。他缓缓地伸出了手,轻轻抚了上去,糯糯道,“对不起” “殿下。”巫医手里拿着一株白色的小花,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了夜东离行了礼。 “她怎么样了。”夜东离看着石床上人,满眼悲痛与内疚。 巫医听了眼光一暗,道,“回殿下,因九殿下中了媚毒,扰乱了体内聚阳丹和龙鳞的制衡,以至于如今体内阴阳混乱,正受烈焰寒冰之苦。而且九殿下她为唤回神智动了本命穴,恐怕” “恐怕什么”夜东离心里害怕了起来,衣袖下的手紧紧得握了拳。 “恐怕很有可能从此长睡不醒。而且就算九殿下她福泽深厚能醒得过来,恐怕也是心智受损,体虚孱弱,无论是心理身体,与常人比都是远远不及的。”巫医把话说的极委婉了。 夜东离听了,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一震就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全都疯了 过了一会,夜东离平复了些,巫医开始将拿过来的那朵小花做成了丸喂了夜一墨服下。众人在药室里等了好一会,夜一墨还是那样睡着,连呼吸都是幅度甚微。 夜松蓝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瞳直直地看着夜一墨的脸,心中将整件事情回想起来。 先是刺客来袭,再又是家丁将苗头引向夜一墨,回忆起撞门时手下人的表情,夜松蓝只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连自己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她面对要破门而入的自己和已经神志不清的夜东离,一定很无助吧。 都是自己笨!都是自己蠢! 竟被蒙了心,才造就了现在这个局面。 想着,夜松蓝吐了一口一直卡在胸腔里的浊气,对鸠说,“我们回去吧。” 路上鸠看着全是自责神情的夜松蓝,开口说,“殿下放心,属下已经让人去查了,一定将府中别有用心的人揪出来。” 夜松蓝听了忽地展颜一笑,“查?不必了。” 鸠一疑,不必了?转而又听一句恨意满满的话传来,“杀了,全都给本宫杀了!” 这边夜东离已经将夜一墨送回了房去。 夜东离看着床上的人被烛光照的红红的脸,突然与她缠绵的那些画面又冲进了脑子里。夜东离只觉得呼吸一窒,然后运了气强稳了心神,走了出去,进了早已经有两个人候着的书房。 “让你做的事可办妥了。”夜东离将脸隐在了黑暗里,让人看不清神情。 陆无一听,答到,“回殿下,办妥了,只不过因为被三皇子那边的人截阻,属下迫不得已将那人藏到了一隐秘处。” “去将他接过来吧,今夜他们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夜东离吩咐了,陆无领了命就离开了。 留下来的七机还没等夜东离张口,就俯跪下去,“属下领罪。” “无事,我当时那种情况,你打晕我做的是对的,我不怪你,起来。”夜东离说着话眼中还充满着浓浓悲痛。 见跪在地上的七机没有反应,不禁皱了眉,只听七机开了口,“回殿下,属下有罪,属下冒犯了九殿下。” 夜东离听七机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安。 “这么说你是知道了?”夜东离若有所指的问,眉头皱地更深了。 “是。” “我神智不清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夜东离接着淡淡地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七机今日一天都在暗处,并未现身。事发当时,殿下送九殿下刚进门,属下见了一个黑衣人从七殿下住处逃了出来,便追了上去,追出去不久就被很多人围剿,属下立刻明白这是调虎离山之意,就寻了机会突围出去。往回赶的时候,碰到了浑身是伤来回命的陆无,属下与陆无回到九殿下的屋子的时候,那屋子已经被人团团围住,而七殿下正准备撞门。” “属下与陆无觉得事情有异,就没有立刻现身,由陆无制造了混乱吸引注意,属下潜了进去,九殿下见了七机就让属下打晕了您,属下就斗胆” 那个时候她已经动了本命穴了吧,夜东离想,心中又是一痛,“嗯,然后呢。” 七机眼中一深,就将之后的事情全然的告诉了夜东离。(当然回来路上的那些事没说哈~) 夜东离听后,许久没有说话,七机也依旧跪着。 “你起来吧,不怪你。”夜东离隐在黑暗里地脸的表情很是痛苦,“她让你那样做定是为了不给那些『借着刺客的由头』搜房间的人机会。怕的是在那种情况下暴露我的存在。” 就只是为了护我声誉,不仅动本命穴,还使了这样的法子么,竟真的是丝毫不顾自己,夜东离心抽搐起来。 可见七机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夜东离竟也有些薄怒,“到底怎么了。” “属下在送九殿下回来的时候,九殿下借着本命穴撑着的劲儿过了,先前中的药效发作起来,九殿下她亲了属下。”七机的眼垂地很低,看着膝下的青石。 夜东离听了,只觉得空气一滞,想着夜一墨亲了别人的样子,觉得胸口一下子就充满了怒气。只听“啪”地一声,不知不觉就将椅子的扶手捏得粉碎。 “不怪你,不怪你。”夜东离喃喃地道了几句,就一闪身运灵到了夜一墨床前。定定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看着那鲜红得唇瓣。 心中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那里亲了别人!那里亲了别人!那里亲了别人! 伸手就覆了上去,不停的抹擦着,像是沾了什么有毒的东西似得。癫狂了一会,终于停下手来,楞楞地看着那被自己弄得有些红肿的唇,脑子里有关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记忆再次迸发出来,抵不住诱惑,俯首就又覆了上去。 就像记忆里那样,托着她的头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在她的唇上摩挲啃咬,吸吮舔舐,撬开她的牙关,纵情地滑入她口中,贪恋着属于她的每一丝气息,诚探索每一处角落 然而就当夜东离卷起怀中人的小舌时,突然身躯一抖,震惊地睁开眼睛。 我在做什么?我做了什么?我对着一墨做了什么? 夜东离看着怀中的人第一次感到了深深地恐惧,慌乱放下夜一墨,逃命似得夺门而去。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夜东离拖着湿哒哒还滴着水的衣服进了书房,见七机还是跪在了那里。 “本宫都说了不怪你。”夜东离苍白的脸上再做不出任何表情。 其实七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恍恍惚惚一直跪着,是真的觉得冒犯了九殿下而懊悔么?还是不敢正视,不敢承认自己内心深处藏着的那份情愫呢? 七机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错了,大错特错,然而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错在哪里。 “夜成寒手下的安插在帝都内各处的暗桩我们现在大致掌握多少。”夜东离猛然问。 “约五成。” “好,本宫给你三天时间,除掉他们,戴罪立功,另外,”夜东离冷冷地看着七机的眼,“今晚随本宫去见夜成寒。” 难得的,一阵明显的杀意在夜东离的眼中闪烁着。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夜东离就在书房呆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就见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定睛一看,是夜景林。 夜景林身上还穿着昨日婚礼上那件衣衫,头发也有些凌乱。急吼吼地冲了进来对夜东离说,“五哥你快去看看吧,七弟他疯了。” “怎么了。”夜东离无论声音还是脸色,都是淡淡的,与往常一片温润谦和,总是浅笑的那个人全然不同。只是夜景林实在焦急,也没察觉。 “在七弟府里,一大早,我是被满院子的哭喊声和血腥味唤醒的。七弟他不知怎么了,这刚刚成亲,竟然要将自己府中的下人和亲卫全都杀了。五哥你随我去看看吧,再不去七皇府就要血流成河了。” 夜东离听了,泰然地喝口茶,“你若还回去,就告诉他,暗卫中有些人只怕也该一并处理了。” 夜景林听了,本来拉着夜东离就要走的手一下子就松了,瞪着眼睛看着夜东离,不敢相信刚刚那话竟然是他一直敬重的五哥说的。 “五哥,你说什么” 正说着,只见浑身是血的七机从门外走了进来,“殿下,属下今日早上得了命令后,便又去查了一下,实际我们已经掌握了三皇子埋在帝都中的七成暗桩。” “杀了。”夜东离想都没想,就吩咐下去,七机转眼间,又走了,只留刚刚站着的时候滴下的一滩血和一旁彻底惊呆的夜景林。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抬脚正准备走,就又见陆无也出现在了书房里,没有例外的,也是满身鲜血,“殿下,人已经安排好了,并且三皇子暗卫的藏身处也找到了。” 夜东离点了点头,摊开手,一阵金光,就见赤金的召军旗出现在了手里,对陆无说,“拿着召军旗,去调五万兄弟,今夜你带着他们去平了夜成寒的暗卫处。”说着就将召军旗扔给陆无,可只见一个身影闪过,召军旗就被夜景林夺到了手里。 “五哥你疯了,私自调动军队可是犯了斩灭的大罪!”夜景林满目震惊地看着夜东离。 “给我。”夜东离也看向他,眼波平平,伸出了手。 “你们都疯了!”夜景林吼了一声,拿着召军旗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转而又被陆无一下子拦了回来。 “殿下,你就把召军旗给我吧。”陆无看着夜景林,带着挣扎地说。 夜景林不敢相信地看着陆无,再转头看看夜东离,一下子将召军旗运灵收了起来,焦急,不解地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你们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陆无听了,只是静静地垂下了头,不答话。 “你随我去看看一墨罢。”夜东离终于开了口。 夜景林心中一惊,夜一墨她怎么了? 然而,当在夜一墨床边,陆无将一切都告诉他的时候,夜景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就在夜一墨的床边,夜东离再次的冲夜景林伸了手,金色的瞳孔像是吞了往日一切的光彩,声音飘着地说了句,“给我。” 夜景林看着床上的夜一墨,缓缓地摇了摇头,“五哥,一墨如今这般就是为你,你难道让她的牺牲白白负水东流么。你一但动了军队,你可知道那后果” 夜东离不回他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给我。” 夜景林看了夜东离的样子,也是知道自己说不动他,身影一闪就走了,陆无正想追,却被夜东离叫住了,“没用的,他用了秘法隐起了气息,我们找不到他。” “那” “算了,”夜东离想着夜景林的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杀夜成寒一个便好了,何苦连累无辜,是我被恨意蒙了心,让七机停手吧。”吩咐完陆无,夜东离看一眼床上的夜一墨,也离开了。 倒是此时夜景林显了身形,看着夜一墨长叹了一声,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晚如期而至。 夜东离回了夜一墨床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转身就要抬脚出门去,又猛然回过头来,冲着空空的椅子道了句,“若是我回不来,她就托付给你了。” 听得椅子上的夜景林一惊,忙显身追了出去,可哪里还有夜东离的踪影。 正立在门口颓废着,想着整件事情。 他不想看见夜一墨长睡不醒,可也不想看见手足相残。如今夜一墨昏睡着,夜东离疯了,夜松蓝也疯了,一切的一切就在他一夜醉酒之间变得翻天覆地。 有什么办法能挽回这一切呢? 要是夜一墨此时能醒过来! 要是夜一墨此时能醒过来,这一切都还有的救。 可想着,不禁自己也嘲笑了自己。要是夜一墨有醒过来的法子,夜东离和夜松蓝也不会这般疯狂了。 想着想着,笑着笑着,耳边忽然就好像听见了夜一墨的声音,夜景林立刻回了神,然后一瞬又失了神。 夜景林,你也疯了。 正这般想着,只听屋子里明显的“啪”的一声,夜景林耳尖一竖,一下子就闪到了屋子里。 只见夜一墨正摔在桌子边,地上全是茶杯的碎片,见了夜景林冲了进来,有些怯怯地说,“我只是有些渴” 夜景林心中狂喜,不等她说完话,就抱着她飞了出去。 再说已经杀进了三皇府的夜东离三人,正被夜成寒的暗卫团团围住,夜成寒在包围外披着个灰色裘装,冷眼看着夜东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本宫该夸五弟你胆子大好呢,还是该骂你蠢好呢。就是送死你也得多带些人陪葬才对啊。” 夜东离听了夜成寒的话也不做声,一瞬间,便闪到了夜成寒面前,“你手下的那些人我还不放在眼里。” 夜东离看着夜成寒说。 “你的灵修竟然已经到这个程度了么”夜成寒说道,便也正了脸色,从怀中拿出一把紫色长箫,阴翳地看着夜东离。“正好我也想领教领教夜笙战神的寒冰长剑。” 说着就拿着长箫向夜东离闪了过去。 夜东离虚空一抓,透彩流光的长剑就握在手里,那冰凌长剑泛着隐隐约约泛着红光,像是也耐不住渴望。 夜东离见夜成寒直面而来也不躲,左手翻掌续了力就对着夜成寒的紫箫抓过去,夜成寒也没想到夜东离敢赤手来夺自己的萧,毕竟这“噬骨”长箫可是全淬着连灵都能腐化的剧毒。可夜东离真就那样做了。 夜成寒只觉得身子一斜,就要被夜东离拉了过去,不得已,又瞬间分了灵,只见夜东离身侧又出现个夜成寒直去他面门而去。 夜东离身子一侧,被抓着的夜成寒就挣脱了出去。夜成寒这下子再不敢大意,收起了幻出来的夜成寒就与夜东离拉开了距离。 可夜东离哪里肯,一个闪身又追了上去, 只见一时间天空中赤色,紫色相缠,翻飞,除了那人和正在与群人缠斗的七机外,旁人不过就是见到了几道残影。 十几个回合相较量后,只见夜东离挥手横劈一剑,那剑气像是卷砸着彻骨冰霜撕裂了周围的空气向夜成寒袭去。 夜成寒见已经难躲,忙在嘴中念着什么,紫箫在手中凭空画了个圆,那圆像是个飓风,就将那剑气吸了进去。 夜东离趁着机会,闪身其后,十足十的挥剑劈去,夜成寒转身躲闪不及,一下子胸口就见了一处已然见骨的伤口。 这时夜成寒终于明白,夜东离是真的来杀他的,便也是眼神一冷,转而翻手将那紫箫横在嘴边,对着眼前的要奔过来的夜东离吹了起来。 第一个音符响起,夜东离只觉身子一僵,像又回到了前一天夜里,夜一墨种种让他不能自持的画面又泛滥了起来。 随着箫音悠扬婉转,夜东离还在空中呆立着,只看见无数个夜成寒已经出现在他周围,拿着一把把紫箫,对着他发起了攻击。 夜东离全然不躲闪,全数招数都打在他的身上。 夜成寒一个破晓高音,杀意尽显,正要给夜东离最后一击。只见夜东离陡然运了灵,一下子就将身边围着些夜成寒都锁在了空间里。 夜成寒忽然就觉得有危机感了。 就见夜东离已经清醒过来的眼中杀意一闪,将长剑凌空一掷,闭了眼,将周身灵力都运了起来,一颗金色的圆珠子一般的东西正从夜东离眉心飞出,附在寒冰剑上,寒冰剑顿时在空中幻化成千万把,夜东离只要轻哼一声,就会齐齐落下。 夜东离正施这术,只见先前站在夜成寒身边的那人眉间一皱,闪着影子便飞过去,从速度身形来看,竟也是个习体术的, 七机瞧见,不顾背后正劈开的剑气,立刻从缠斗中脱身,也是一闪,就挡住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见了是七机,同是墨绿色的眼瞳暗了暗,低喝一声“让开”,便就要绕过去。七机自然不会让他得逞,身形一闪就来到了他的身后,运力直取那人后心,那人身子一翻就侧了过去,只顾着向夜成寒那边奔去。七机脸色一肃,提步挡了上去。 那人见七机甩不掉,只好应战,边拿出了匕首边道了一声,“好徒儿,纵你速度胜我,可你体术是打不过我的。”就冲了上去,几个回个下来,果然赤手空拳的七机就挂了彩。 而这时夜东离的,已经施好了术,挥手间,那千万把寒冰长剑就直对着一个方位落下去。 夜成寒见了那蕴着夜东离修灵的长剑渐渐合并成一就向自己刺了过来,无奈他施得“千幻辰”已将自己的灵分散出去,如今被夜东离锁住也抽不回来,如今这般情况要是受了夜东离这一招,恐怕人死是小,灵散是大啊。 就在这长剑就要直击在夜成寒本体时,一条金色的闪电飞舞将那剑气霹偏了路子,虽然还是重伤了夜成寒,但到底是将人救了下来。 夜东离收了灵,压制住刚刚被夜成寒幻术所伤的气血翻涌,向闪电来处看去。只见夜景林抱着一脸惊恐的夜一墨,身后跟着全是轻松的夜松蓝。 “别打了,她醒了。”夜成寒运了灵喊着,便顺便解了正被围攻的陆无,落在地上。 夜东离听了,一下子就楞在那里。 而七机也不自主地停了手,那个称七机“爱徒”的人见了七机脸上那一份他从没见过的神情,也没再出手,身形一闪的就去扶一旁受了伤的夜成寒。 夜景林将夜一墨放在了地上,便渡了灵给身旁的陆无。而这时夜东离和七机也正向这边走了过来。 夜一墨像是看到了什么,咧嘴一笑,边跑边叫着,“大哥哥” 样子很是开心。 夜东离先是对这个称呼感到有些怪异,然后就被夜一墨醒了的这份欣喜冲没。张开双臂正深笑着等某人入怀,就见飞身而来的夜一墨与他擦身而过,紧抱住了他身后的七机。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当时的气氛,那只能是尴尬了,夜东离张开的双臂还僵在那里,而夜一墨已经紧抱住了七机。看的一旁夜景林和夜松蓝也是一愣。 夜一墨将自己埋在七机的胸膛里,紧搂着七机的腰,乐得美滋滋的,可当她抬起头看着七机有些松散的发髻,又发现了他脸上的一条正着流血的伤口,夜一墨笑脸一下子没了,有些害怕地问,“大哥哥你怎么了” 其实要说最不知所措地还是七机,天晓得为什么夜一墨不扑夜东离而是扑向了自己。 可听了夜一墨的话,七机也反应过来,连忙从夜一墨的怀抱里抽了身。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退了几步在那儿静静地立着。 夜一墨虽然不知道七机为什么远离了自己,可也正是这样才看清,七机的身上,手上和脸上都有伤。连追了过去,担忧地抚着七机脸上的伤口,眼睛不安的骨碌碌的打转,连声音都打着颤,“大哥哥你到底怎么了”说着就要咧嘴哭了起来。 “你大哥哥被人打了。”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含着在七机背后响了起来,正是一脸轻松看好戏的夜成寒。 被人打了? 夜一墨抬头看向七机墨绿色的眼瞳,当即沮丧了脸,“疼不疼?” 见七机不说话,夜一墨忽然想起那时候她很热,然后做了“那个”就不怎么热了。那要是大哥哥很疼,做了“那个”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疼了?但是大哥哥没那样就不能“那个”啊~ 就见夜一墨小纠结了一会儿,然后两只手忽然捧住了七机的脸,发呆的七机本能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要闪身,就听“吧唧”一声,一片温润就落在了自己的唇上。 众人一僵。 倒是这罪魁祸首夜一墨傻呵呵地看着七机,邀功地问,“这样是不是不疼了~” 七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身子,默默地冲着夜东离的方向跪了下去。 夜一墨只是认为大哥哥因为她不停话生气了,吓得边哭边也学着七机的样子跪了下去,还不住的讨好似得拉七机的手臂。 夜东离深深地看着朝自己跪着的两个人,心中百般滋味。 不是说心智受损么,那又为何单单记得七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七机七机 夜东离缓缓地上前去,冲哇哇哭的正欢的夜一墨伸了手,夜一墨只是抬头看一眼,心里评价道“嗯,好漂亮。”然后接着哭。 夜东离见她是真的不认得自己,心中满满的失意。 “你起来罢。”夜东离对着七机说,见七机也不动,又开了口,“你是打算让她陪你一起跪着么。” 七机听了,慢慢地站起了身,夜一墨见他起来了,就自己也爬了起来。 “带她先回去。” 七机称了是便抱起了夜一墨,腾飞而去。 夜一墨又落在七机怀里很是开心,以为大哥哥不生气了,不住地在手臂,胸口,颈间蹭来蹭去。 一抬头,又看到了七机脸上的伤,轻车熟路地搂着脖子将自己揽过去,正贴着那伤想伸出舌头舔一舔,就听七机冷冷道了句,“不可以。” 夜一墨被看穿了心思一下像泄了气的气球,不开心。不过突然将脸划了下去,乘机伸了小舌头舔了一下七机嘴角,“咯咯咯”地直笑,活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猫。七机低头看着她,脸上表情意味不明。 留下来的夜东离,看着被“七机师父”扶着的夜成寒,算是威胁着说了句,“你不要再动她。” 夜成寒看了面色不是很好的夜东离,心情好像格外不错,“在她这种状态下,本宫可以保证不动她。” 夜东离看了一眼夜成寒,没有说话,便走了。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夜东离有什么不一样?”夜成寒问旁边人,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转而又想到了刚刚夜一墨的样子,“虽然没有像计划一样扳倒夜东离,不过却误打误撞的点了一场好戏。” 一切已经尘埃落下,夜东离和夜景林还有夜松蓝回到书房时,就见七机和巫医站在那里,七机身旁还站着明显不是很开心的夜一墨。 此时夜一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哥哥不让人家抱腻? 夜东离先走到夜一墨前去,有些期待的看着她问,“一墨记得皇兄么。” 正沉浸在思考中的夜一墨被人打断了思路,抬起头去,看着眼前银发金瞳的男子,不解地摇摇头,看得夜东离眼底一暗。 “那我呢?”夜松蓝不信邪地凑了过去,夜一墨依旧摇了摇头,夜景林和陆无也是,看来夜一墨只记得七机。 “怎么回事?”夜东离问巫医。 巫医想了想,道,“依老奴看,应该是因为九殿下在退智的时候见过七机,在加上药毒的冲了聚阳丹和龙鳞的作用,应该是发生什么不知名的反应就成这样了。” 夜东离柔柔的看着靠在七机身后的夜一墨,手里还攥着七机的衣角,眼中怯怯打量着周围,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五哥,我觉得九弟能醒过来已经很好了。”夜景林说,夜松蓝跟着点了点头,而夜东离没有说话。 “巫医,一墨现在具体情况是什么样。”夜松蓝看着满是纯真的夜一墨问巫医。 巫医摇了摇头,“老奴不知。九殿下的情况实在稀奇。” 夜松蓝听了,转过头去轻轻问夜一墨,“你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夜一墨见漂亮哥哥问自己,想了想什么,摇了摇头。 “夜一墨,你叫夜一墨。”夜松蓝戳了她的额头,“记住了?” 夜一墨迟疑的点了点头,慢慢的说了句,“我叫夜一墨。” 夜松蓝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刚想接着说什么,只见夜一墨转过头去拉着七机的手期待地问,“大哥哥呢,大哥哥叫什么” 见七机不回答自己,夜一墨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句,“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七机,他叫七机。”夜东离低沉又有些凉意的声音响起。 “七机,七机。”夜一墨看着七机不断念叨着,脸上是漾着阳光。 夜东离看向站着一动不动的七机,他垂着眼睫,眼睛空空的看着前方,身子站的直直的,像是一株傲然挺立的树,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韵。 “没错没错,”夜松蓝应和,又对夜一墨说,“一墨你还要记得,这个人是你五哥夜东离,这个呢是你六哥夜景林,我是你七哥夜松蓝。”可他美滋滋的介绍完一回头,就见夜一墨眼中闪着小光辉的抱着七机的手臂直乐,根本没搭理他在说什么。 夜松蓝一愣,很是不能明白自己这么个美男子在这,夜一墨怎么就抓着七机这块冰不放呢。不由得一沮丧,对着七机说,“还是你告诉她吧。” 七机看了看夜东离,夜东离点了点头。他便对着夜一墨指着夜松蓝说,“这是七皇子,殿下的七哥夜松蓝。” 夜一墨见七机理自己,忙听了话特别听话地对着夜松蓝唤了一声,“七哥。”夜松蓝见状也是服了。 “这是六皇子,六哥夜景林。”“六哥。” “这是五皇子,五哥夜东离。”“五哥。” 很听话的一个个叫完后,又将注意力转到了七机身上,“那大哥哥是一墨第几位哥哥。” “属下不敢。”七机听了忙解释,“属下只不过是五殿下的暗卫。” 大哥哥不是我家哥哥。夜一墨想。 便“哦”了一声,就不问了。 夜松蓝和夜景林也不多呆,与夜东离说了两句就各自回府了。 已经站了好一会的夜一墨打个和哈欠儿,伸手就要去抱住了七机,七机往后一退,夜一墨就揽了空,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七机,懒懒地道了句,“大哥哥我困了~” 夜东离看了夜一墨的样子,淡淡对七机道了句,“送她回房吧。” 七机称是,对夜一墨说,“九殿下跟着属下。”就迈开步子要给夜一墨引路。 可却见夜一墨没有动,七机看着她,不解。 “要抱抱~” “” 七机最终是被夜东离命令,抱着夜一墨回了房里,把她轻轻地放到床上,帮她解了外衫,盖了被子,七机就要出去了。正要走却发现衣角还被夜一墨攥在手里。 “大哥哥不睡觉,要去哪里?”夜一墨一屁股坐起来。 “九殿下还是叫属下七机比较好。” “那七机你不睡觉要去哪里?”夜一墨不解地问。 “去见五殿下。” “哦,这样啊,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夜一墨笑着松了七机衣角。七机没应声,就闪身走了。 “她为什么只记得你?”夜东离换了件宽松的青色长袍,银发散着,坐在书房窗子边的小榻上,边看着手中的一张满满都是字的纸,边问。一旁的陆无正在给夜东离添茶。 “属下不知。” “嗯,”夜东离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七机,“这是你们寻回来的,当年受理齐太师一案的大理寺卿要上递的奏折,你去送给夜松蓝,就当我补给他的贺礼。那人就不要送过去了,先养着。” 七机走后,夜东离屏退了陆无,灭了蜡烛,自己坐在黑暗里,不知想的什么。 突然只听得“轰隆”一声雷响,接着一条闪电顿时照亮了屋子,然后一小会儿就听着外面“啪嗒啪嗒”的下起了雨。 “轰隆轰隆”,震耳欲聋的空中的雷不住地打着,像是要轰塌天一样。一道道银蛇从天而降,泛着蓝紫光,扯裂出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轰隆!”一声震的天地一摇的雷响起,劈的夜东离猛地回过神来,挥袖见就到了夜一墨的房间。 只见夜一墨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不住地打着哈欠,上下眼皮不断打架,明显困得不行还强挺着。 夜东离坐到床边,伸手抚摸了一下夜一墨粉红的脸,看着昏昏欲睡的她问,“怎么还不睡,害怕这雷鸣闪电?” 夜一墨强睁大了眼,汪汪的眼睛傻傻的看着夜东离。 夜东离忽然心中就像被一只柔软小手轻轻划过,勾逗挑拨着,立刻酥痒难耐,不禁就想将眼前的人拥入怀里。 “我在等七机,他说去找你,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回来。你知道他去哪里了么?”夜一墨看着夜东离。 没错,她记得,这个人七机说的五殿下,自家的五哥。 此话一说,外头树上,送信回来的七机一愣神。是的,他离开时她说了——“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而夜东离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底一凉,怒火中烧,忍着怒气问,“等七机做什么。” 又是一个哈欠,困的夜一墨眼泪都出来了。“等七机回来睡觉啊。”夜一墨说,理所应当的口气让夜东离又是更怒了几分。 他狠狠地盯着夜一墨看了一会儿,唤了句“七机”,一身夜行衣的七机便闪了出来,衣服上全是雨水。 夜一墨一见七机回来了,顿时眉开眼笑地跳下了床,跑了过去,“你去了哪里,我一直等你回来。” 话里全是委屈。(′)σ 可见七机浑身湿透,雨水顺着脸颊不断的滴下,夜一墨又紧忙去一旁拿了毛巾替他擦了起来,便擦还边心疼地说,“你将衣服脱了吧,这样穿着多难受啊。” “那你今晚就陪她睡觉。”夜东离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就说这么一句话的,说完冷哼一声便走了。 留着七机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夜一墨才不管夜东离走不走呢,只是觉得委屈。 七机看着夜一墨,说了句“殿下就寝吧。”就让夜一墨睡觉去,夜一墨听了“嗯”的一声,就要扑进七机怀里,七机往后一退,就又扑了空。 夜一墨这才想起七机浑身都湿透了,就又伸手去解七机的衣服,七机又是一退,本来将中心全放在上身的夜一墨只觉得没有支撑,就要栽下去。 七机一见,捞起夜一墨就一闪将她放到床上去。 “殿下睡吧,七机在这里守着。” “可是一墨想抱着你睡”夜一墨看着七机,声音小小地说。 夜一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就是觉得靠着他,很舒服,很心安,似乎对于夜一墨来说,七机整个人都有着格外的诱惑。 “不可以。”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呜呜呜七机欺负我,刚刚五哥都说可以了。”夜一墨在床上边哭边蹬腿甩胳膊,撒泼了。很不出意料的,七机又慌了。 你要是让七机去杀夜帝,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你要是让七机哄孩子,那还不如杀了他的。而且,这个孩子还是夜一墨。 再看着床上哭的不住声的夜一墨,七机叹了口气,“殿下别哭了,可以便是了。” 夜一墨一听,果然立马不哭了,胡乱的擦了眼泪,坐在床上不住的冲七机傻笑。那裸的眼光让七机心里发怵。 “殿下您稍等。”(大爷您稍等?) 七机便闪身又消失了,不一会就拿着套干净的衣服回来了,换了,躺上了夜一墨的床。(咳咳,侍寝开始了~) 七机一上去,夜一墨就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缠了上去,生怕人又走了似得。 终于如愿以偿的抱到了七机,夜一墨非常,非常,非常开心。在七机胸膛一个劲儿的乐,用脸直蹭着。 不知为什么,夜一墨只觉得七机胸前的衣裳很是讨厌,便要伸手去解,七机知道她要做什么,忙扯住她的手。 夜一墨先是不开心,然后酝酿着,“哇”地一声又哭了。当然,七机只好放了手,而夜一墨此时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哭,很有用。 夜一墨三下五除二地就将七机上身给扒了个干净。一下子就贴了上去,好凉爽。嗯,没错,在这样一个电闪雷鸣,异常闷热的夜晚,抱着凉凉的七机,的确是一件很美的事情。没过多久,夜一墨便睡了过去。 夜一墨做梦了。梦见自己在吃一块特别大冰糕,伸舌头舔了一口,凉凉的,好吃,再舔一口,好好吃。于是呢,你懂的,七机的胸口就全是夜一墨的口水。 夜一墨的觉睡得很轻,七机一想把她从自己身上解下去,她就会醒。于是七机就闭目养神,直到了天明。 夜一墨醒了,抬头看了七机闭着的眼,轻轻的问了句,“你醒了么。” 被啃了一晚上的七机有些气闷,就没回话。 突然就觉得怀里的人向上移了移,然后嘴就被轻轻覆了上去。然后又是一动,怀中的人又缩了回来。 夜一墨正握着小拳头靠在七机胸前,心里暗爽,偷亲成功,耶! 而七机却怔怔的睁来了眼,一向平静的眼底此时就像是深湖打着漩儿,可惜他自己看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怜今花节 七机低着头跪在书房的地上,一旁站着的陆无有些不知所措,而夜东离坐在椅子中冷冷地看着七机。 “你这是做什么。”夜东离的金瞳收了一抹怒意,说。 “属下来请罪去刑堂受罚。” “七机,你乱说什么。”陆无一听忙就惊了,“你可知道入了刑堂意味着什么!” 七机没说话,刑堂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 夜笙自古设有暗卫修罗场培育暗卫,守护皇室,相伴的,自然有处地方,来处置背主或者犯了错的暗卫,这个地方就是刑堂。有个流传说,刑堂之中,最轻的刑罚是挖心拆骨。 你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夜东离听了七机的话,嘴角荡过一抹邪笑,盯着七机的眼瞳看过去,“听闻,刑堂里有一种刑罚叫毁尸灭迹。说是将人扔进特殊的岩浆里,岩浆会渗进你的血管,先是烧了心,再是焚了皮,最后拿出来时人会面目全非,只见筋肉,然后此时再将人放在寒冰中冻住,仍留着痛感,将表面腐烂筋肉一块块分离出去,只残留副身骨。再仍进毒池中,施秘法,让骨肉受痛复生。听说全套做下来只需三个时辰,本宫不信。” 陆无一听,惊讶之余正要求情,只见七机称了是,转身就走了,留着陆无傻在那里。 陆无实在不能明白,不就搂着九殿下睡了一觉么,这能有什么,他在边塞的时候不止一次和夜景林一起睡过啊。如果要说尊卑有序,可事出有因也应该宽大处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啊。 而且关键的是,陆无发现夜东离从夜松蓝大婚那天晚上回来之后就不一样的,不再温温笑着,反而非常易怒,而且眼中尽是阴狠,这让陆无很是担心。 “记得算了时辰。”夜东离吩咐陆无,便去了夜一墨房处。见夜一墨正一个人在床上乱翻着。 “饿了么?”夜东离看着她问。 夜一墨见他来了,忙问,“七机呢?” “他啊,”夜东离摸着她的头,笑到,“他去给一墨寻好吃的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夜一墨“哦”了一声就又去玩了,夜东离传音,让陆无派人去买了墨鲤楼的红烧鱼,明翠楼的烤鸭,千奕楼的烧鸡,和邱记的酱猪肉。 “皇兄带你吃饭去好不好?”夜东离看着正玩着自己脚趾头的夜一墨。 “不要,一墨说了等七机回来一起吃。”夜一墨连头都没抬,又将一条腿抬了起来,就要往头上放。 夜东离看着床上夜一墨正扭扯着自己的小腿儿,只觉得腰上一紧,想着那个时候那双腿就岔着环在自己腰间,瞬间呼吸也紧促起来。看着只穿了寝衣的夜一墨,夜东离不禁向那平平的胸上看去,想着那里的柔软,恨不得一下去就扑上去将这些碍眼的衣裳撕得粉碎。 正想着,忽然只听一句,“殿下,”便一下子就被拉了回来。巫医看着夜东离的样子,褐色的眼瞳闪了闪,就走了上去。 “殿下,这是老奴做的药丸,清残毒的。”说着就递了颗药丸给夜东离,“殿下快些服下吧,刚出炉半个时辰,正是药效最好的时候。” 夜东离伸手拿着就放进嘴里吞了下去,只觉得豁然心中躁动全清,调息一会,眼瞳里熟悉的光彩也渐渐回来。 巫医暗暗松了口气。 那夜,夜松蓝将夜东离送回来时,他就看出夜东离和夜一墨不一样,夜一墨中的是媚毒,而夜东离中的是一种蛊,一种能乱人心神,使人变得残暴易怒阴毒的蛊。 最棘手的是他还不知道这蛊改怎么解,如今虽然能用竭血丹先遏制住,可终究不是办法。而这竭血丹他也是这两日寻了一位故人要的这么一颗,最多只能顶一个月,而且这炼制竭血丹的药材也早就寻不到了。也就是说,若是一个月后还是解不了,那就麻烦了。 这时才算是真正恢复神智的夜东离一下子就想起了这几日全部的事情,且不说与夜一墨的事,就是以后大肆杀戮,甚至差一点杀了夜成寒,还有刚刚让七机去刑堂的事,夜东离都不敢相信做了这些事的人就是自己。 见神色愈发痛苦的夜东离,巫医忙说,“殿下不要自责,都是这残毒的原因。” “可尽管如此,一切终究是因我而起。”夜东离看着玩的正开心的夜一墨,脸上显出一抹苍凉。 正说着,就听下人来报,夜松蓝和夜景林来了。夜东离听了,忙迎了出去。 “五哥,一墨可还好?”夜松蓝见了夜东离就迫不及待问。 “就是昨日那样子。”夜东离边说边引了二人去了夜一墨房里。 夜松蓝进去见夜一墨还是一身寝衣,转头问了夜东离,“怎么?她还没用早膳么?” “嗯,还没。她说等七机回来一起吃。”夜东离将眼光又落到夜一墨身上。 “对了,怎么没见七机,一墨不是该缠着他的么。”夜景林本以为七机在暗处,便运灵寻了一下,发现竟然真没有,就问了夜东离。 只见夜东离眼中一痛,嘴唇动了动,还没说什么,就见陆无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呦,这是做什么?”夜松蓝见陆无问。 “回七殿下,殿下让属下去买了九殿下喜欢吃的东西。”陆无便将个个包裹打开,边说。 可夜景林发现,今日陆无的脸色很是不对,像是担忧着什么。再想起刚刚夜东离的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有种不好的预感。 待陆无将一切都摆放好了,侯侍一旁以后,夜景林边传音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只见陆无先是面色微惊,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暗暗答到,“殿下他今日一早,罚了七机去刑堂,受一个叫『毁尸灭迹』的刑。” 夜景林一听,也是心中“咯噔”一声。心中想着:五哥竟然罚了七机去刑堂?毁尸灭迹?那是什么? 可听了陆无的解释后,夜景林也是淡定不了了,坐在一旁,打量着正和夜松蓝一起哄夜一墨吃饭的人,怎么也不能相信,这般冷血无情的事是夜东离做的。 “原因呢?”夜景林反应过来忙问。 “因为昨夜七机陪着九殿下睡觉。可是殿下,昨夜你们走了以后,是九殿下非要七机陪着的,不然一直不睡,七机也是没法子。” 就为这个?就为这个就让跟了自己十几年出生入死的暗卫去受这么重的刑?夜东离一下子觉得有重新认识了自己的五哥,心中很是沉重,就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就那么倔呢?这点倒是没变。”夜松蓝看着理也不理他们的夜一墨,瘫坐在椅子上,将夜一墨不吃的鸡腿送到了自己嘴里。边吃还边在心里嘀咕,这哄“孩子”真不是人干的活。 可又一想,不是有一个人就什么都没做就将她治得服服帖帖的么。眼睛一转,就计上心来。 夜东离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五哥,听说七机很不喜欢不按时吃饭的人,是么。” 夜松蓝看着夜东离,故意提高了声音说,夜东离看着明显身子一愣的夜一墨,也懂了他的意思。 “嗯,七机回来要是知道一墨不老实吃饭,会不高兴的。”夜东离一本正经地看着纠结的夜一墨。 只见夜一墨皱着个眉头,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担忧地问,“可是一墨说了要等七机回来一起的。” 夜松蓝一听,艾玛艾玛,果然有戏。 “可是七机要是知道一墨不吃饭,可是会很生气的。”夜松蓝说着还故意板着脸,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 夜一墨想了一会,摸摸索索得下了床,老老实实去拿桌子上的吃食了。夜松蓝看了不由佩服起自己的机智来,倒是夜景林将夜东离脸上的失落看了个全。 不过好像真的如巫医所说,夜一墨的身子似乎格外得羸弱,吃了一会竟无声无息地在桌子上就睡了,让在场的四个人都吓了一跳。 夜东离将夜一墨放在床上,给她擦了擦脸,收拾了一下,就与夜景林,夜松蓝去了小阁。 “六弟,那日是我被冲动蒙了心,才动起军旗的主意,多亏你及时出手,我才没犯下大错。”夜东离真挚的对夜景林说,感激与愧疚之意溢于言表。 夜景林见他这般样子,心中又是一愣,只感觉自己敬爱的那个五哥又回来了,可是想起他那时候的样子和刚刚陆无说的话,不禁疑惑不已。 “五哥别这么说,六弟知道你与九弟情义深厚,何况九弟她当时那般样子也是因五哥而起,五哥你心中的痛苦,景林明白。”夜东离听了夜景林这话,又心中又翻涌一番滋味。 “可是老五,”夜松蓝面色难得十分严肃地开了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一墨这辈子就一直这样下去” 没错,的确是一个不得不正视的问题。如果夜一墨就这般,像个灵智全无的傻孩子,该怎么办。 夜东离一下子被问住了,没了回声。 “算了算了,怎么说起这个了。不说了,不说了。对了,你们可记得八日之后是什么日子?”夜松蓝见夜东离沉重的样子,强行转了话题。 “八日之后不是怜今花节么。”夜景林想想就说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哎呀,也就说你木头,五哥刚过十八岁便去打仗了,今年刚回来,你觉得他去过怜今花节么?我们带着五哥和一墨一起去看看不好么。”夜松蓝暼了一眼夜东离,无奈的说。 夜景林这才恍然大悟,忙说是喔是喔。 这怜今花节,也算得上是夜笙的传统节日了。传说,几百年前,夜笙曾出了一位大才子,那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下笔成文,出口成章,博古通今,才辨无双。 这怜今花节,就是因他而来。 据说,那才子在正是娶妻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正是本家表妹。那表妹冰清玉洁,才智过人,两人相知相爱,私定终身。却不想这段爱情遭到才子母亲的激烈反对,为了拆散二人,那母亲竟将表妹送去做了夜帝的宠妃。 后来,才子无奈,奉父母之命与另一女子成了婚。那女子也是兰心蕙质,钟灵毓秀,可谓郎才女貌,堪称璧人。才子也不是不爱她,只是心中仍对表妹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挂,直到后来,表妹香消玉殒,他才淡然醒悟——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可不想,三年后,爱妻病亡,从此哀思不断。 后来不久,那才子也相思成疾而病逝。传说,他死后的心口处,生了一朵红色的花,花有奇香,闻者无不觉得肝肠寸断,泣涕涟涟,一时间,帝都全是愁怨。 后人为了纪念他凄美爱情,便以他祭日为这怜今花节,告诫世人要怜取眼前人,勿要再蹈其覆辙。 经过几百年,这怜今花节也成为了夜笙中未娶嫁男女寻遇良人的日子,于是只要年过十八的男女,都可去参加这怜今花节,寻觅自己的良缘。 夜东离听了夜松蓝的话,忙想拒绝,想说夜一墨这般情况,他又有什么心思去逛什么劳什子的怜今花节。 可夜松蓝像是看透的他的心思一般,说到,“若我没记错的话,一墨应该也没去过。每年怜今花节中,都会有一个神秘老人为有缘人卜上一卦,可算姻缘,可算命途。我想着,是不是能带着一墨去试试。况且,她向来爱玩爱闹,虽然现是神智受损,但是让她就这样在家憋着,她应该也是难受的很吧。”夜松蓝说还不住地看着夜东离。 果然不出他所料,夜东离竟真的没有拒绝,夜松蓝心中不由得又是暗暗担心起来。只盼着是自己想多了。 “我说七弟,”夜景林眉头一挑,“你不会是为了有个名正言顺的由头躲着新婚弟媳去那里看姑娘,才拉上我们的吧。” 夜松蓝被看穿了念头,忙辩解,“哪有哪有”可见心虚的很。 三个人说了会话,就散了。 夜东离送走了二人后,又到了夜一墨房中。夜东离到的时候夜一墨早已经睁了眼睛,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夜东离看着她那双墨黑的眼睛,早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只是呆滞与无神,心里很是痛苦与自责。 “何必呢。”夜东离低着头看着正出神的夜一墨,手在她发间抚着。而夜一墨这时才感觉到有人来了,转过头看向了夜东离。 “五殿下很伤心。”夜一墨凝视端详着夜东离的脸说。 夜东离面色一僵,又笑了起来,捏了一下她的脸说,“什么五殿下,是五哥。” 但看着还是有些呆滞的夜一墨,心中又不住的想起夜松蓝的话,真的只怕夜一墨一辈子都要这个样子了。正想着,只见受刑而回的七机面色苍白,脚下飘忽的走了进来。 “拜见殿下。”七机冲夜东离拜了拜。此时七机微皱着眉,本来就冷着的脸面色更僵了,他只觉得全身都疼,疼的就要爆裂开了,一会岩浆腐蚀之痛,一会寒冰刺骨之伤,让他受尽折磨。 夜东离见他这般样子心中愧疚难耐,一个闪身就到了七机身边,为他渡了灵气,为他将疼痛减少些。 七机知道夜东离为他渡灵忙躲开,剧烈的运动又让他疼了起来。不禁眉头皱的更深了。 “属下不敢。”七机低着头,咬着牙说。 “是我一时怒气冲了头,你”夜东离也不知该说什么。 “七机,你回来了。”只听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夜一墨就下了床冲七机跑去。脸上眼底欢喜的神情与刚刚呆滞的样子判若两人。夜东离看的眼底又是一痛。 一下子抱住七机,只听七机闷哼一声,夜一墨又连忙松了手,全是担忧的问,“七机你怎么了。” 七机暗暗收了收脸色,压抑的眼底也和了些着,对夜一墨道,“属下无事,九殿下不用挂怀。” 夜东离瞧着二人,不知想些什么,挥手留下两颗药丸道了一句“好好休息”就走了。夜一墨将药拿过来强给七机服下,可还是一脸的担忧。 “真的没事吗?” “没事,殿下放心。” 夜一墨想了下,将七机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想让他在床上躺一会。可七机却只是在那里立着,任她怎么牵拉扯挪都不动,过了一会,身子本就很羸弱的夜一墨就满头大汗,身子发软,摇摇欲睡了。七机见状,就提了气,将夜一墨抱上床。 “一墨还是想抱着七机睡。”夜一墨等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今日有些怪异的七机,弱弱地问,心中全是忐忑。 七机眼色一深,过了好一会,终究还是上了床去。夜一墨欢喜地抱着七机,嘴中不住地碎碎念, “七机不要再去给一墨找好吃的了,那些东西一墨不喜欢,一墨只想有七机陪着就好了,七机都去了哪里呢,是不是很累啊,对不起哦,一墨在家里很乖,按时吃饭了呦,还有还有,一墨很想你”夜一墨自己一个人不停的说着,说的自己越来越困。 “七机你睡了么?”夜一墨闭着眼睛问,却没收到回答。便又强睁了眼,向七机看去,只见七机拧着眉,脸上全是痛苦。 夜一墨只觉得心中很难受,便伸手去抹他的眉尖,抹着就扛不住浓浓睡意睡了过去,睡时心里还不住的想着七机的全是痛苦的脸,而没人瞧见她停在七机眉见的手指一阵柔光闪现。 七机本已经疼晕过去,只觉身子一下子轻松过来,充满了舒适,便也沉沉睡去。 三皇子府。 此时夜成寒的房间里很是热闹,窗子上人影绰绰。 不知怎么的,从前几日起,世人眼中一向钟爱美色的三皇子夜成寒,竟然难得的转变了口味,开始命人四处寻罗艳丽美郎,传出来的原因是说不想输了夜东离,自然也要尝尝男子的滋味,这理由,让人听了无不目瞪口呆,觉得荒谬至极。 一排身着着透光纱衣的人站在夜成寒前头,个个是眼含桃花,面容姣好,身子纤长,皮肤白润,看起来着实是相比与女子,更有一翻风味。 夜东离温笑着一个个看过去,走到一美郎面前,不住地打量,接着凑着脸在对面人颈间闻了闻。 “嗯很好,就你了。”说着就拥人入了怀,那男子也是娇媚的身子一软,全靠上了夜成寒怀里。 “呦,你这小妖精倒是可人,只是不知道一会之时是不是也这般卖力。”说着就在男子的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那男子一声娇喘,又陷进他怀里。 夜成寒转身将他抱了起来,又命人将其余的男子带了下去,这下子房里只有他二人。 夜成寒从袖子里掏出一包东西,怀中男子倒是听话,夜成寒还没说话他就泛着媚意就将那药吃了。夜成寒很是满意地将人放到了床上去,顺手点了穴位定住了他。 只见那男子很快的就开始呼吸急促,面色潮红,体温升高,尽管是被定住了身子,可还是微微的颤抖了身子。 夜成寒躺在床上,眯着眼,笑吟吟地看着他。不时地在男子的胸口,用手轻轻划过,感觉很有情趣,可面色却很寡淡。 “殿下。”外面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进来吧。”夜成寒的手慢慢游走向男子的腰间。只见门开,那曾称七机“爱徒”的男子便走了进来,依旧低着头,垂着眼。 “母后那里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夜成寒冰凉的指尖抚摸着美郎的,让床上的人娇喘阵阵。 “回殿下,帝后那边已经妥贴了,陛下对您的介怀已经转变了许多,解禁之事应该已经无碍了。”那人答。 “嗯,看来母后这招苦肉计用得不错,也不枉本宫从小受的那些罪。”夜成寒邪魅地笑了笑,可眼底竟不知不觉地流出一番落寞。 “夜一墨那边怎么样。”夜成寒说着,就抬头看向身旁男子潮红的脸。 “夜一墨的状况似乎有些改善,可还是老样子,只是过分的依赖七机。”那人答。 “哦,依赖七机。”夜成寒轻笑了笑,“看来你的徒儿应该吃了不少苦。” “是,今日一早七机就被罚去了刑堂。”那人说,心里也是有些惊讶。 “原因呢?” “似乎是因为九殿下,具体的属下不知。” 夜成寒听了,脸上笑容更深了些,“知道了,记得让杨太师那边准备好,多出出力,务必要让本宫在云梦来使到之前解了这禁足。”那人没说话,就退了出去。 夜成寒见人走了,翻身下了床,随手解开了美郎的定身穴,顿时娇喘更甚,床上的人不住地哀求起来。 夜成寒听得烦,挥手运灵,便离开了。 而后那男子就自顾自地舒爽起来,虽是一个人的释放,可是美郎的嘴里却不间断地叫着“殿下”和“殿下用力”之类的,让人看着疑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雾花水月 七机醒来时天才刚要亮,夜一墨还睡着,小胳膊正揽着七机的腰,头埋在七机的胸口里。 七机醒来,只觉得浑身都是一阵舒畅,隐隐的又觉得体术格段又上升了。他只觉得是夜东离给他渡的灵力和药的效果。也没想,要是刑堂的惩罚随随便便渡个灵吃点药就能解了的话,那刑堂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窗外已经快要放亮的天,七机惊讶自己竟然彻底地熟睡了这么久。转而看了看依旧睡得很香的夜一墨,眼光又变得泛起别样的光,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怀中的人动了动,已然醒了。 夜一墨看着明显早就已经醒了的七机,微微一笑,“早安。”又在七机的唇上亲了亲,七机竟然也难得的没躲也没冷脸,这让夜一墨很开心,便又得寸进尺地伸出小舌头在七机嘴边舔了舔。 这边的七机也有自己的推算,见了夜一墨醒过来之后对自己的种种亲昵,与她中了药那时对自己亲昵的样子全然相同。 恐怕是一边退智一边被药催然地与自己亲热,所以脑子深处应该是留下了那时的点滴记忆。只是七机自己也不知,他自己面是对这种情况,是喜或不喜。 七机停止了自己的料想,从夜一墨的怀中移了出来下了床,拿过夜一墨的衣裳,“九殿下起床用膳吧。”夜一墨看七机,又是一阵欢喜,就爽快的在七机的服侍下起了床。 用膳完后,夜东离命了陆无带夜一墨去院子里玩耍去了,而自己则命了七机在书房里说着话。 “昨日我那般对你,的确不是我本意。” 七机一贯垂着地头难得的面对夜东离的眼光,“殿下的意思属下明白,且不说昨日,就是有一天殿下要属下去死,属下也绝无多言。七机是殿下的暗卫,生死不悔。” 夜东离看着下首的人,心中有些触动,“你说的意思本宫明白。如今倒是真有件棘手的事情要交给你。” 夜东离看着七机,眼中神色无异。 “属下定当不负殿下期望。”七机注视着夜东离,男儿的英雄豪气荡然四溢。 “你当知道如今九弟她离不开你,我想将她先交给你照看。”夜东离看着明显一愣的墨绿眼瞳接着说,“今日传来线报,似乎三哥要有所行动,恐怕他的禁足不用几天就要了了。而我也不能这般沉伏了,不然就亏了一墨为我这般付出。况且如今齐太师的案子我们也只查了一半,三哥那边已经有所察觉,本宫想要压制他,又担心一墨,所以保护她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夜东离走下来拍了七机的肩,很是严肃。 七机看着夜东离的眼,想说什么,可最终,依旧只是个“是。” 夜东离冲他笑了点了点头,便让他退去。七机刚走到门口,还没抬脚出去,就听夜东离的声音又响起,“她如今身子弱,虽然不能修体术了,但是你也要常带她走走,也是对她有益。” 七机听了,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只是心里想着,夜一墨这次的事的确激起了夜东离的斗志,只是不知这是好是坏。 夜东离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从与七机说完话之后,就无尽地忙碌起来,一边四处走动着各位中立的大臣,一边又让手下的暗卫分成两拨,一拨抓紧查当年齐太师一案,一拨又将夜成寒和帝后紫染做过的各种事情开始从头清查。除了每天的晚饭能见着人之外,其余时间根本见不到他的影儿。 这下子夜一墨倒是全权交给了七机,在七机的引导下,已经会叫人了,会穿衣服了。只是有一件事她问了多次七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是她的裹胸问题。每一次都在七机的面色飘红中被掩过去。 另外,七机发现,无论他怎么带夜一墨锻炼,她的那副身子的体质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很容易累,很嗜睡。所以大多数时间,七机都是陪夜一墨在床上睡着觉度过的。 时间悠悠然地就过了八日,就到了怜今花节这天。为了让夜一墨有力气和精力晚上的时候去逛花节,七机先是让她提前吃了晚饭,又抓紧时间让她睡了一觉,这才能保证她能有将近两个时辰的清醒。 这不,待夜一墨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夜东离,夜松蓝和夜景林三位哥哥已经在一旁等了许久了。七机在三个人怪异的眼光中下了床,又亲手给夜一墨换了件新衣裳,一会收拾后,五个人就出发了。 因为举办怜今花节的正街离五皇府只隔了两条街道,所以他们也没坐马车,也没乘轿子,更没有运灵,只是徐步地走着。 夜一墨自然是被七机抱在怀里。夜一墨此时真的是个孩子,看见什么都好奇,也就是在七机怀里才没有撒野去,不过那不住转着的圆溜溜的大眼睛,明显看得出她的好心情。 一旁四个人见她这个样子,自然也是开心的。特别是夜东离,只觉得这些日子胸口里憋的浊气一下子散去大半,好不舒畅。 因为今日是怜今花节,所以往常这两条街的摊贩都转移了战地,去了正街里头,这下子他们五人走的路自然就静了许多。 “五哥这几日可是忙得很啊。”夜松蓝今夜穿了一件很似朝服的便衣,显得很贵气又有风流之意。 夜东离看着他笑了笑,也没有直接接他的话,“七弟这段日子与本宫走的这么近,三哥他没起什么疑心吗。” 夜松蓝撇了他一眼,向七机那头的夜一墨靠过去,边看着夜一墨缩在七机怀里又有些微困的样子,边说,“他向来都是不怎么管我的,许是因为他很自信对我的把握,亦或是他觉得我没什么用处。”说着伸手捏了下夜一墨的脸。 “你们可听说,怜今花节过后的几日云梦来使就要到了。”夜景林不想与他们说什么明争暗斗的事,想着转移话题。 夜东离看出了他的意愿,也是配合,“嗯,最多不出十日就快到了。” 要不是这云梦来人,夜成寒也不会趁着这个机会翻身了。如今朝中许多大臣都请愿解了夜成寒的禁足,言曰若不是长子相应,于礼不合。这当然不是巧合,帝后毕竟也不是摆设。 其实夜东离顾忌的倒不如夜成寒那边,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夜成寒被解了禁是迟早的。他所担心的,还是云梦那边,他现在对于云梦求和的原因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他担心,事情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嗯,据说来的是云梦国师与圣女。五哥,你可见过那圣女么?”夜松蓝听了也接了话,说到圣女时眼睛都闪着绿光,“听说那云梦圣女是美得宛如天人,是不是真的?” “七弟,你又胡说了,五哥去战场是打仗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似得,专门盯着姑娘的脸看。”夜景林没好气地白了夜松蓝一眼。 夜东离看着这两个人只是笑笑。 云梦圣女,他还真见过。有一次两方交战,有一个身形灵法怪异的人与他交手,被他所伤后头盔落地,夜东离一下子就察觉那是个女人,于是抵着她眉心的长戟就收了回来,放了她一马。 至于美不美,夜东离不禁的看了一眼夜一墨,笑着摇了摇头。 众人转了墙角,就到了怜今花节的正街,前方有一扇特别大的漆红色朱金门,入口处有两个小童,一男一女,都是岁的模样,在街道两边个有两个小摊,女童那边摆着全是红红的小花,男童那边倒是条条竹枝。夜松蓝见了便去那男童那里买了六枝回来,给每人手中发了一个。 “这叫堪折竹,那叫怜今花,男竹女花。今夜无论男女,要是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将手中的东西赠与那人,要是那人收了,就算是姻缘成了。”夜松蓝拿着小竹叶不住地在夜一墨鼻尖扫她,终于把她弄醒了。 七机见她醒了,就将她放下了,把属于她的那份堪折竹给了她,二人牵着手。 七机嘱咐道,“九殿下,一会儿您牵好属下,千万别被人冲散了。” 夜景林看着手中的堪折竹凝视不解,“五哥和七机又不是来寻姻缘的,要这何用?” “说你笨你就不聪明,”夜松蓝没好气儿地说,“以往你没这堪折竹进去过么?这堪折竹就是进去的信物,哎呀,好啦好啦,我们快些进去吧,记住啊,”夜松蓝忽然对夜东离,七机和呆傻着的夜一墨三人正了脸色,“别人送你们花可千万别收啊。” “嗯!”夜一墨重重地点了头。 “真乖。”夜松蓝又捏了一下她的小脸。 说完,五个人就朝着那巨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的第一眼,其繁华程度让人吃惊。在外面还没听得,一进来各种叫卖声不断入耳,卖花的,卖胭脂的,卖面具的,卖红手镯的,卖桃花糕的,耍杂技的,开饭馆的,说书的,各个地方,小铺子一个挨着一个,一些烟水酒楼,更是笑声喧哗。各处的垂杨水柳,傲挺白杨,皆被挂上了红灯笼,两边的小街小道,各处都插着鲜花绿柳,可见帝都繁华,更见怜今花节之盛大。 这热闹的场面,连夜东离见了也是有些惊讶,更别提孩子心性的夜一墨了,要不是七机拉着,早飞没影了。 不过因为瞳色变化不了,再加上发色之奇,俊颜之美,这几个人一到就引得阵阵骚动。 无人不知,皇室的人来了。 虽然说往年皇室也会来人,可没有今年这么扎堆儿的呀。 “每年的怜今花节都这般热闹么?”夜东离问。 可夜松蓝可没空理他,自己正在一旁做公子如玉的模样,一派倜傥风流。 夜景林见了又没好脸色地暼了他一眼,对夜东离说,“原本也不是这般隆重的,人也不是这般多。后来多年前,每年的怜今花节都会出现一个神秘的老者,每晚都会寻一有缘人为之卜上一卦,算算姻缘。一来二去,这老者算的人都是恩爱幸福,这怜今花节自然就更有吸引力了。” “哦?就是七弟前些日子说的那人?”夜东离看着许多算命摊子说。心里想着难怪这怜今花节里还有这么多神棍。夜景林笑了笑说了是。 其实说他们来逛怜今花节,倒不如说他们是来陪夜松蓝看妹子的,或者,是给夜一墨解馋的。 夜一墨手里已经是第三串糖葫芦了,而刚开始还很羞涩的妹纸被夜松蓝撩拨的都胆子大起来,不说夜松蓝快被淹了,就是夜东离和夜景林也拒绝的烦了。 正嗨着,只见一个身材小小瘦瘦的绿衣姑娘捏着枝怜今花凑到了夜一墨面前,七机立刻警觉起来,只见那姑娘那些花头一低大声喊了起来,“九皇子收下民女这朵花吧。” 此话一出,周遭都安静下来了。 谁不知道九皇子不招人待见,妖孽一只。 有人送他花?这姑娘也是胆子大, 旁边的夜东离和夜景林也是被惊着了,连“吃豆腐”正爽的夜松蓝也是一愣。 夜一墨正啃着一半山楂,抬起头一双墨瞳眨巴眨巴地看着眼前弯着身子的人。七机正想替她拒了,就见夜一墨走到了那姑娘的面前,一本正经十分严肃的说,“不可以,一墨答应了七哥不能收别人的花的,不可以。” 她说着还自己点了点头,深觉有理。说完就转过身去冲七机怀里一扑,抬头一笑,“一墨聪不聪明,一墨记住了。” 七机脸都青了,忙将夜一墨从自己怀里拽出来,拉着随着夜东离三人走了。 “我和你说过了,九殿下不喜欢女人,你还不听。” “是呀是呀,我早就听说九殿下好男色,说是七殿下大婚那日就是” “那你说九殿下旁边那人?” “不能吧,那男子挺俊朗的。” “真是可惜了哎” 夜一墨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倒是剩下的几个人功力深厚,这些话自然是听得的一个个脸色都不好,黑的吓人。刚刚玩的正好的夜松蓝也垂着头,像个霜打的茄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从夜一墨在夜松蓝大婚出了那件事之后,整个京城也不知怎么,就全都知道妖物九皇子好男色,喜龙阳,被民众讥讽不止。 看着七机几乎要成冰的脸,夜一墨也感到不对劲儿,就以为自己做了事惹七机不高兴,连牵了七机的手一脸讨好地看着,而这一举动更为路上的人留了谈资。 夜东离看了实在不顺气,刚想说回去吧,就听见一声有些戏谑的声音道,“本宫当是谁呢有这么大本事将整个怜今花节的关注都吸引了过去,原来一路走来大家说的那个好龙阳的人,在这里啊。难怪。”就见夜成寒一身玄色烫金长蟒腾空的流金袍子慢悠悠地过来了,身旁还伴这个二八芳华的娇美小姐,戴着面纱不知是哪家闺秀。 夜东离看着他眼眸深了许多,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解了禁了,只是淡淡地“五弟恭喜三哥了。” 夜成寒看看他,看看还在“哄”七机的夜一墨,眼中的笑意多了些,“五弟好兴致,竟然来了这怜今花节,怎么,也想寻一良缘。” 说着将身旁的姑娘向夜东离前方推了推,“这不,听闻五弟最近正走太傅大人的路子,三哥帮你来了。” 夜东离是面不改色,倒是夜景林面色一变,向那姑娘看去。眼中有些不敢相信,有些察而不觉的伤心。 “东离不明白三哥的意思。” “哦?是么?太傅家里有一女苦恋五弟多年,五弟若是娶了,想必应是个拢络太傅的好方法。” 夜成寒扫了一眼已经睁红了眼的夜景林,看向了夜东离。 夜东离负手立着,瞪着夜成寒,“臣弟在这里谢过三哥的好意了。不过三哥错了,太傅家小姐从来许得芳心的都不是我,而是景林,三哥莫再弄错了。” “哦,是么,是本宫弄错了么。菖锦,你来说,你属意的到底是谁。你喜欢谁就将这怜今花赠谁,本宫看着,给你做主。” 夜成寒边说着,边拉着那姑娘的手,让她向前走去。夜东离知道,这姑娘的样子定是中了夜成寒的幻术了,可是自己现在改怎么替她解了呢? 夜成寒在,怕是不能了。看着姑娘攥着怜今花一点点走向自己,夜东离心里有些急。想叫一下夜松蓝,可身旁哪里还有那三个人的影子。 就在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夜东离已经运了灵,管他是不是会伤了她,先让她清醒过来再说,可还没等他出手,就见那姑娘身形一歪,向夜景林扑去,一下子晕在了夜景林怀里,手中的怜今花也送了出去。 夜东离见了松了口气,倒是夜成寒笑意更深了,看了一眼一旁的湖边老柳树,没说话就转身走了。 夜东离也顺着夜成寒的眼光看过去,旁的没看见,远远的就见夜一墨湖边的小身影和七机,提步就要过去。 “年轻人。”夜东离脚下一愣,寻音看了看一旁老柳树下一位闭着嘴笑着很是慈祥的老头,坐在一张桌子后,以为又是骗子,抬脚就要走。 “那个金瞳银发的年轻人”夜东离正见着夜一墨抱着七机,眼含深情的对望着,心里有些不好受。 随手拍了拍身边抱着菖锦的夜景林,道了句“有人叫你。”说完就大步朝夜一墨那边走过去。 那老人笑脸顿时消失,伸手冲夜东离一抓,厉色喊了声,“小子,就是你。” 夜东离就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他一手虚空抓了过去,一下子坐在了小桌前的椅子上。 夜东离再一抬头,那老者又是一副笑面。夜东离一惊,面有愧色道,“不知老人家是高人,有失礼数。” 夜东离边说边心中震动不已,眼前这位老人,竟让自己感到如此压抑,定是高人。想必刚刚也是他替菖锦解了幻术,为自己解了困局,心中又是感激。转而又疑问道:“不知老人家让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那老者已经眉须尽白,笑吟吟地看着夜东离,“老朽来给你算算姻缘。” 夜东离听了心中豁然,看来这老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秘老人了,就恭敬地开了口,“那就有劳前辈了。” 老人还是乐呵呵,只不过很专注的看着夜东离的眼,夜东离觉得他被人看得尽全。“小子,我来问你,你觉得你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夜东离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家国天下,国泰民安。” 一派正义凌然。 那老者没说话,依旧问,“那你觉得男女情爱与之相比,又是几何。” 夜东离依旧很爽快地答,“不值一提。” “哦?”老者突然笑了笑,从手中变出个药丸耍弄着,“老朽再问一句,若是你的家国天下,国泰民安非得用心爱之人来换,你可愿意?” 夜东离看着面前之人,淡淡而又坚定的道了一句,“愿意。只要黎民百姓安泰和乐,就是让我灵散魂飞也在所不惜。” 老者听了摇了摇头,轻叹一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您说什么?”夜东离拧眉。 “小子,你记住老朽的话,你所追求的那一切,不过是雾中花,水中月,皆是求不得。倒是”正说着,只听晴天突兀地,“轰隆”一声炸雷响,那老者就停了话来,“一切都是命数,罢了罢了。” 说着就将手中的一枚小药丸给了夜东离,“要是有困惑不明的时候,它会帮你的。记得,雾花水月皆是空,莫让痴人得爱恨离终。” 夜东离只觉得眼前一黑,再开眼,自己就站在了柳树下,老者书桌就像从没来过一般,要不是手中的药丸,夜东离真觉得就像一场梦。理了理思路,见夜景林已经不见了,夜松蓝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唯一看的清的,就是湖岸边的那两个身影了。 雾花水月皆是空么? 夜东离看着被波光粼粼映着的夜一墨,一瞬就消失了。 而夜一墨却正和七机在湖边放怜花灯呢。 “七机,什么是好男色?”夜一墨边拿着小棍子拨水让怜花灯走的远一些,边问,“一墨只听过好女色,都一样吗。” 七机看着面前困惑的小脸,沉默了一会儿,“好男色说的就是殿下很乖,很听话的意思。” “是么。”夜一墨看着怜花灯随水波走远了,扭头起身问七机。 “嗯。” “那一墨好男色,一墨很好男色对不对?”说着就又扑进了七机的怀里。 七机:“” 还没说话,就觉得夜一墨的身子软了下去,他低头一看,竟是睡着了。边抬手将她抱了起来,想寻夜东离一起回去,转身间,忽地面色一肃,然后就听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徒儿。”那人淡笑着看着转回来的七机,慢慢的走进了些,目光停在七机怀中的夜一墨身上。 七机脸色更冷了,声音也不带一丝温度,“你来做什么。” “为师今日来不过是要提醒一下我最引以为傲的爱徒,莫走我的老路。”那人明明是温和说着,可总觉得有一份无奈。 七机静静地看着他,面色缓和了些,“那你可有后悔过么。” 那人被问了一征,转而乐了摇了摇头,半慨半叹半嘲讽自己一样地说了句,“最怕如此,偏不悔。” “师傅,”七机唤了他一句。 那人一惊,他有多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 “师傅,七机如今应该明白您当初的感觉了,”七机看了那人,又看了看怀中睡着的夜一墨,“徒儿也第一次觉得,我还活着。” 那人一愣,又笑了笑看着七机,点了点头,走了。 只留七机在那里,定定着看着他站过的地方,不知在想什么。正放空,又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又被揽了脖颈,他太熟悉夜一墨这个样子了,就像那时被媚药毒染了一样。 果然,怀中人顺着颈窝一路向上,就到了唇边,吻了起来。从浅尝到深吻,夜一墨始终是半睁着眼,几乎是没有意识的,一点一点,又是重复着那一夜的路子。不过这次,七机没躲没拒,而是陷入其中,与之共沉沦。 尽管他知道如今夜一墨全无意识,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直到夜一墨又昏昏沉沉地再次睡去,他才终于从漩涡中找回理智。 看着怀里人红扑扑的脸,七机甚至觉得,她就一直这般痴痴傻傻的,也是很好的。 可惜,往往天不随人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云梦来使 今日的天色有些暗沉,天空上布着一层薄薄乌云,风吹得迎宾仪仗队的迎旗呼呼作响,沙石飞窜,风雨欲来。就这样,一大早的城门口还是聚满了人,百姓们都等着一睹云梦圣女的芳容。 夜成寒,夜东离和夜景林三人,分别着了朝服,骑着一头乌云踏雪驹以三角的队形在前头立着。而体弱的夜一墨则与七机躲在偏后方一点的马车里,夜松蓝那货竟然干脆就没来。 夜帝明明下令全部皇子都要来迎云梦使者,可他就是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老爹对着干呢。 其实并非他不想来,是家里那位不让他来。自从前些日子怜今花节那天,他晚上被七皇妃抓了回去,就再也没出来过。 其实从成了亲以后,不知道七皇妃用了什么法子,这夜松蓝就变得特别老实,花酒也不喝了,小曲儿也不听了,要么老老实实地在家,要么去逗逗夜一墨,再要么就是随娘子四处逛街,游山玩水。坊间传闻啊,七皇子惧内。 有一天夜松蓝饭间听了这话,当即发怒,将一桌子菜全掀了,可杨轻歌只是坐在一旁笑着看了他一眼,某人立马喜(shi)笑(fen)颜(g一u)开(tui)地说:“娘子,为夫觉得今日这菜实在难吃,我们去墨鲤楼吃,一墨很喜欢的,应该不错。” 由此见,今日云梦圣女到,但是夜松蓝竟没在这件事,也是正常的。想当初夜一墨也是说过,杨轻歌适合夜松蓝,可见的确不假。至于她是怎么做到的,保密。 夜一墨此时全蜷缩在七机怀里,裹着个薄被子,头身全都埋了进去,睡得正好。突然,只听两声低沉浑厚的吼声,夜一墨一个激灵就被吓醒了,凑在七机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夜东离就在夜一墨马车旁边,听了夜一墨的哭声,有些皱眉,冷眼的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 最先入眼的,是两头健壮的烈焰雄狮,再后来,便是那雄狮身上坐着的人了。烈焰雄狮向来孤傲,能让这两头雄狮肯被当成坐骑,可见云梦在御兽方面的所长。 夜成寒待城门打开,便与夜东离和夜景林迎了上去,两方相接首后,都各自下了坐骑,相笑相迎,倒也是一派平和。 可每个人心中都明白,这帝都皇城,怕是又要吹了飓风,起了波澜。 走在前头,向着夜成寒走来的,正是云梦的国师,云色。 他着了一身和夜笙国师很像的灰白色长袍,不过两袖的肩部上分别用银丝绣着朵很特别的花,腰间坠着一串花石,更有些芝兰之气。 而云梦圣女,云夕则在他身子右侧稍后,挽了简单的惊鹄髻,着与云色相衬的一席绣着相同花色的半仿留仙裙,以一方薄纱遮脸,独留眉眼也可见其胜仙芳颜。 夜笙史官后来记录这重要时刻,是这么形容这男子的:云梦国师美资贵仪,面至白皙,眼灿灿如岩下电,眉弯弯如云上月,风姿特秀,濯濯如春月柳,肃肃如松下风,琳琅珠玉,可谓神仙中人。 而圣女云夕则是这般:云梦圣女清美成绝,肌肤胜雪,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如春风抚晕光玉树,似冬雪裹娇嫩琼苞,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千古红颜,出尘如仙。 夜成寒见了前头的国师云色,不住打量,他是知道云梦国师是个年轻人,可没想这般俊颜仙质,可见不可小觑。 对面云色黑色眼瞳温温的看着夜成寒,含笑走上前去。 “国师一路可还妥贴,本宫见你可是有些疲倦。”夜成寒“体贴”地问。 云色笑了笑,“一切都好,过了分峡谷到了夜笙地界之后,果真景色皆不同,别有韵味。”见夜东离的走到了面前,云色回头拉了云夕,引着云夕的手说,“小妹,来,见过各位皇子。” 那圣女云夕先是恭恭敬敬分别对三人行了礼,又一一唤着称呼,不过到夜东离时眼中流着不一样的神情,而正传音给七机的夜东离并没看到,倒是让一旁的夜成寒瞧了个全。 夜成寒眼里笑了笑,没说话。随后两方人象征性地寒暄了几句,大家就抓紧时间回了宫中,毕竟夜帝和文武百官都在朝堂等着呢。 进宫门之前,七机叫醒了才睡下不久的夜一墨,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伸手抚了抚,夜一墨顺势就在他手心蹭了蹭,七机看着她像只小猫,很是乖巧讨喜的样子不禁心中发软,脸上温柔现出浅笑,这下子夜一墨倒是呆了。 七机,笑了? 见夜一墨的神情,七机微微惊愕,便又恢复了正常脸色,对呆呆地夜一墨说,“殿下一会儿上朝,除了五殿下之外不要对任何人说话,可记住了?” 毕竟夜一墨灵智尽丧这件事目前只有个别几个人知道,要是在朝堂上漏出了破绽,被那么多想杀了这妖物的人知晓,不知又要有什么麻烦。 且夜笙宫中宫规极为严禁,特别是暗卫不得随行这一项,更是亘古不变的铁禁。 七机无法,只能不断嘱托。 夜一墨看着七机,楞楞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七机刚刚笑了。” 七机看着她不说话。夜一墨忽地就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十分欣喜又认真的说,“好看,一墨喜欢。” 七机眼中荡了荡,伸手替她整理了有些皱的朝服,抬头看着夜一墨的炯炯有神的眼睛说:“那九殿下要听话。” 夜一墨咧着嘴重重地点了头,“嗯!” 像是为了映衬外头很是阴沉的天色一样,朝堂今日格外肃穆,看着文武百官的腰板儿都挺的直直的,各色朝服看着也光亮了许多,连自从夜一墨那件事后,一直不怎么出面的国师也上了朝。 夜成寒,夜东离,各位皇子已经在朝堂之前站好了,也都是形色严肃。若说最不入格的,就要数夜一墨了。虽然看着是老老实实地现在夜东离身旁,可是眼珠确实不住地叽里咕噜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帝在龙座上头正襟危坐,余光瞟了一眼夜一墨,心中想着果然她已经灵智尽丧,很是安心脑中闹了些幺蛾子,随后便张道,“请云梦来使。” 中冶一甩手中拂子,浑厚又带着有些尖锐的声音冲堂门外呼,“请云梦来使。” 外头侍者一声声唤出,就见一对身形走了从外头进来,入了夜笙朝堂。 云色云夕还是刚刚一身正服,只是云夕摘了面纱,手中多了份锦帛,二者错身走来,俊颜绝色,一下子就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夜一墨先是无聊着在心中念叨着七机,听了声音,也是转头看去。云色她是不屑看的,在夜一墨心里,只有七机最好看了。但是当目光落到云夕身上时,她的眼神停住了。 云夕还是一身素色半仿留仙裙,手中带着云梦女帝的和书一步一步走上前去,面容清丽又不失娇俏,青螺眉黛,杏眼流彩生光,小鼻青挺微扬,红唇玉肤相显如陌上仙,鹅蛋小脸上挂着浅浅酒窝,更俏皮几分。 夜一墨只觉得眼前这人是很好看,比那夜把七哥拎回去的那个女子还要好看,就像是,就像是带着光,带着云,带着让山河失色的气韵走来。 夜东离从带着夜一墨,就一直暗暗地在一旁看着她。看着她那般呆住惊讶的萌萌的神情,夜东离心口一轻,也是轻松许多。 本来他是不想让她来的,可不知为何,夜帝下令非要全都到。当然除了被夫人禁在家的夜松蓝,听说传旨去七皇府的太监是滚着出来的。 夜东离向夜一墨那边靠了靠,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夜一墨还保持着那呆呆的表情就转过头看夜东离。夜东离心头一动,有些发酸,便收了手,看着已经到了御前的人。 “云梦国师云色,”“云梦圣女云夕”“拜见夜笙夜帝。”二人手掌放在额间,齐齐冲夜帝俯身俯首。 “使者不必多礼。”夜帝伸手做了个抬的意思,云色云夕就顺着起了身。 “夜帝,我云梦女帝命我二人带来和书一封,还请夜帝过目。”云色侧身,云夕便将那锦帛双手过头擎上。 夜帝看着低着头的云夕笑了笑,“早闻云梦圣女惊如天人,如今一见,果然不错。中冶,去拿。”身旁侍者中冶听了,眼中看着殿下笑了笑就下去拿了那和书给了夜帝。 夜帝沉目看了一会儿,对着云色说,“女帝的意思朕明白了。从今以后,夜笙云梦定如手足,不相侵,不相犯。” 云色道了是,又说,“另有一事,因并非国事,母后便没在和书上写。” 身后云夕听了自家哥哥说了这话,面色一红。 夜帝将这看在眼里,问,“哦?究竟何事?” “我云梦圣女云夕,意在夜笙众皇子中寻的良婿。”云色对着夜帝的金瞳说。 夜帝先是微征,转而大笑,连说“此事甚好,此事甚好。” 可听了这消息,皇子中除了夜成寒之外,其他人的脸色可都不怎么好。夜一墨听了,脑子里瞬间觉得,这个漂亮姐姐是来抢七机的,不禁皱了脸。 夜景林也是面色不好,想着太傅家与自己青梅竹马的菖锦,没错,就是那日怜今花节被夜成寒带着的那位姑娘,很是担忧。 夜东离看着最是平常,可却也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夜帝见各位儿子不同脸色,又试探问,“不知圣女心仪之人” 云色正想说话,被身后云夕扯了扯衣袖,就改了口,“夜帝,小妹羞涩,此事我们还是朝下议好了。” “是是是,是朕这个做父皇的着急了。” 云色听了脸色微恙,而云夕的脸更红了。因为有这喜事,夜帝也没拖拉,想早些探探各位儿子的口风,便三言两语就要退朝了。 “九子,”夜帝突然叫了一声,夜东离一下子就皱了眉,“你带云梦使者先去问月阁歇息,朕与你诸位皇兄还有事要说。” 夜一墨眨着眼睛看着夜帝,想着七机说过除了五哥不要和别人说话的,就也不回话。 夜帝眼中精光暗闪,宣了退朝。 夜东离没有说话,只是用眼光看了看正向自己示意的国师,也放了心。 夜帝带着夜成寒,夜东离和夜景林去了书房,夜一墨傻傻地站在朝堂上。 云夕也是好奇,这个皇子是怎么了。 国师忙走上去,看着呆滞的夜一墨,眼中难掩痛色,只是抑着心情道了句,“九殿下,随老臣来。” 夜一墨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要出去找七机,就跟着走了。国师又示意了云色云夕二人,便一同往问月阁走了。 外头的风小了些,但是看得出马上就要下了雨来,空气闷的人压抑,才是正该艳阳高照的时候,却像落日许久了一般。 云夕只是静静地跟着,但是云色刚刚见了夜一墨的瞳色之后,内心是不能平静的。 云色为了来这一趟,是做足了功课的,相比与帝位热度候选人夜成寒和战神夜东离,他更好奇的,便是这墨瞳之人。 他是知道众人说的“妖物”九皇子夜一墨的,他知道她能利落果断地降百头雄狮,更能不出费力的废夜成寒少帝之位,但是,就为了不让皇兄名誉受损就自点本命穴,成了这般样子?云色看着夜一墨有些病态的脸,总觉得这样的人是不该这般下场的? 莫非他是装的? 也许他并没有动本命穴呢?按照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来说,夜一墨该是聪明人,而这般聪明的人应该不会轻易就让自己沦落至此的。云色看了看前头被国师拉着的人,有了想法。 国师将他们送到问月阁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雨,就要进屋子的时候,夜一墨突然就停了脚步,盯盯地向西头看去。国师牵着夜一墨手一顿,也顺着那头看去,不由得脸色一变。 夜一墨看着的,正是祭台。 “殿下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国师试探地问,夜一墨听了收回了目光轻摇了摇头,抽回了手走了进去,直奔桌子上的糕点而去。 国师沉了脸,也走了进去,立在夜一墨旁边。看着夜一墨吃的欢。而云色云夕进了内房去换便衣。 “小妹可知,这夜笙国师养了许多奇花异草,听闻有一株好似诛心的花,你不是一直喜欢么?恐怕如今世间就这么一朵了。”云色站在云夕门前等她时说。 这叫诛心的花,就是他二人衣间绣的花,云梦的国花,传说,这花盛开之际可使灭灵之人起死回生,不知真假。 “真的么。”云夕一下子开了门,走了出来。 “当然,为兄怎么会骗你。”云色看着她笑笑就一同走了出去。国师静静地看着夜一墨吃的正嗨,就感觉云梦使者出来了,就抬头与之示意一下。 云夕走上前去,对国师盈盈一拜,“国师大人,小女听说您养了一株诛心花,能否让小女一观。” “老臣手中的确是有一株,可现在”国师看着夜一墨,面露难色。 “国师您且带小妹去吧,她实在是喜欢的紧。九殿下就由我来照看一下,这下您放心。”云色站在了夜一墨身边看着她,冲老国师笑了笑。 老国师想了想,便随手布了屏障挡雨,“圣女随老臣来吧。”便带着全是笑的云夕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了云色和夜一墨。 云色看着吃了差不多的夜一墨正倒着茶喝着,看着她开了口,“九殿下装的很像样么。”脸上眼中看着是书生模样,气场却陡然变了。 夜一墨根本没理他,接着喝。 “云夕要嫁的人是你五哥夜东离。”云色弯弯眉眼看着她,不想放过她的一丝表情。 果然,夜一墨手一顿。也忘了七机说的不能与旁人说话的嘱托,情不自禁的笑着问,“你说的是真的?” 云色也是微微愕然,这反应怎么有些不对啊。“是真的。” 听到那漂亮的大姐姐不是要嫁七机,夜一墨超级开心,瞬间“阳光明媚”,与刚刚一路沉着脸的样子全然不同。 一开心,“嗝~”地一声,打了个饱嗝,转而“啪”地一下趴在了桌子上,不动了。 这可把云色吓了一跳,不过过了会发现他只是睡了,又很是无语,看来,是动了本命穴无疑。 再说下了朝后的夜帝一行人。 夜帝坐在书桌后,看着下首站着的三个人,开了口,“云夕圣女要嫁与我夜笙之事” “父皇,”没待夜帝说完话,夜景林就跪了下去,“儿臣前几日的怜今花节已经与太傅家小姐结了缘,且菖锦与儿臣自幼青梅竹马,儿臣只想一生一代一双人,不愿再娶他人。” 一生一代一双人?夜东离看向自己的这个弟弟,没说话。 “没想到皇儿竟然也是一个情种,”夜帝先是一征,然后对夜景林打笑着,“怜今花节结的缘,那李家姑娘定是要做正妃的,想必云梦圣女也不肯做小的。”夜景林听了暗暗松了口气。 “要说合适么,”夜帝将目光移向了夜东离,笑吟吟地说,“还是五子最合适。要是云梦圣女属意与你,你可愿意?” 夜东离看着夜帝的脸,沉着道,“儿臣不愿。” 一旁夜成寒听了起了兴趣,要知道如果娶了云梦圣女,对夜东离夺帝可是有一助力,夜东离不愿? “五弟为何?那圣女天姿国色,怎么入不得五弟的眼?”夜成寒开口问。 夜东离肃目冷面道,“并非。” “那你是怕圣女要会云梦接女帝之位么?若是如此,你大可不必担心,云梦一传统,若是圣女不愿接位,国师之妻亦可。”夜成寒说着含笑玩味地看着夜东离。 “也不是。”夜东离依旧说。 “那有是为何?”夜帝也来了兴趣,他自然知道其中百利无一弊,夜东离为何不愿。 夜东离看向夜帝,说,“因为儿臣并不喜欢她。儿臣想娶一位儿臣真正喜欢珍爱的女子为妻,她爱慕与我,我也倾心于她,泼墨消茶,琴瑟相和,白头共首。” 夜成寒看了他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不禁心中失笑。 不似夜成寒,夜帝听了心中倒是有些动容,要寻一珍爱的女子么?脑中一张熟悉的脸浮了出来,又因夜景林那一生一代一双人,心中酸楚再抑不住,便默默地起了身,走了出去,中冶忙跟着。 三人见了也明白,应当也是习惯了,便自发散去。 夜帝透着窗子看那没设屏障朝问月阁走的人许久,脑子里不断回荡着他那句“她爱慕与我,我也倾心于她”一句,直至他身影消失在转弯处。 “中冶,你说,当年朕可是做错了。” 窗外风雨无言,终究两难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灵兽天祝 夜东离赶到问月阁时,就见了夜一墨趴在桌子上睡了,脸上还带着糕点残渣,而云色则坐在夜一墨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夜东离消了脸上焦急之色,走了进去。 “五皇子这般急匆匆地来,可真是放心不下。”云色伸手就要去抚夜一墨的脸,手刚到夜一墨脸边,就被夜东离挡住了。 “九弟如今身子孱弱,本宫自是放心不下,”夜东离运了灵将一身衣裳弄了干,就去扶夜一墨的头,要将她抱起来。可当手碰到她的脸时,夜东离一下子皱了眉。 “怎么,九皇子可是出事了。”云色淡笑着看了一眼夜东离,自己斟了茶。 夜东离也不理他,只是急急地将夜一墨抱了起来,立马布了屏障,就御风走了。 云色自讨了没趣,也就放下了茶水,看着外面的雨,水雾氤氲了全部天地,也让人心中有了些愁情。渐渐,一个身影出现在烟雨中,不一样的。 云色见云夕捧了一盆花回来了,忙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有些责怪地说,“怎么就自己抱着回来了。” “哥哥别说我了,你快看,这真的是诛心花。”云夕拉着他看着被放在桌子上了那花。 云色有些吃惊地看了过去,他只是偶然听说了夜笙国师有一株花与他在史册上见的云梦诛心花有些像,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转而又全是疑惑,怎么就连云梦自己国中都再找不见的国花会出现在夜笙?母后不是说诛心花早就从世间消失了么?云梦国之花生在了夜笙,母后是全然不知么? 云色暗暗想着,却十分配合云夕地说,“竟真是诛心花,可小妹怎么拿回来?” “国师大人送我的,”云夕不眨眼地看着那朵艳红的诛心花,说,“国师说,本就是云梦之物,要物归原主。”云色看着专注的云夕,笑了笑就不再说话了。 而到了家的夜东离与这边不同,夜东离现在可用全部的五官和表情告诉你——本宫现在很不开心! 为什么?因为夜一墨病了。 在问月阁的时候夜东离之所以那么急,就是因为在碰到夜一墨的脸时发现,她竟然热的烫人,就急急忙忙地赶回来。 巫医说因为夜一墨如今本来身子就比常人弱了许多,今天吹了风,又因此时雨气对她来说是极为湿冷,便一下子受了凉。 可也并无大碍,只是比常人病的重一些,好的晚一些罢了。 实际情况还真就如巫医所说,夜一墨单反复的发烧,虽然不是很要命,可是就是不见好,时间转转悠悠地就过了四五日。 今日阳光格外明媚,夜东离觉得,像极了那日他初见夜一墨那日。 在她床前站了一会,夜东离便吩咐了七机守着,自己带着陆无出去了。如今夜成寒又解了禁,云梦使者也到了,朝中的局势一下子就变得莫测起来。 “殿下,今日太傅的人来回话了。” “说了什么?”夜东离边看着手中的文件边问。 “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留下了这个。”陆无说着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小玉环。 夜东离抬眼看了一下,脸上看不出喜怒,“太傅是明白人,以后行事注意一些,尽量不要让夜成寒知道。” 夜东离想着果然太傅大人有性格,本来是刚正的不要不要的,倒是让夜成寒这么一搅和,反倒将他推到了自己这边。也正因如此,夜东离才更让陆无小心瞒着,越晚让夜成寒知道,太傅那边也就越少一分危险。 既然怜今花节上,夜成寒就敢公然挟持太傅家小姐,要是让他知道了太傅顺了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个老管家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么。”夜东离问。 陆无摇了摇头,“七殿下大婚那日,属下找到他时,他整个人就像个野兽一样,不认人,不记事,很畏光,对武器更是畏惧至极。属下想应该是当时齐太师一家被屠杀时,他被逼的陌路坠涯所致,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还能活着,已经实数不易。再加上那日又被三皇子的人一吓,更是神志不清了。属下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那份旧供词的。” “可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线索就在他手里,这条线若断了,扳不倒三哥事小,可怜齐太师一家,忠心耿耿,却被奸人所害,一世蒙尘,宜妃娘娘如今还在幽禁牢狱关着呢。”夜东离说着,不禁气愤。 当年齐太师家发生那般事情的时候,虽然夜东离已经不小了,可总是不如那背后暗手深谋远虑。他只是不敢相信,齐太师家族代代忠于帝王,怎么一下子就因为莫须有的什么谋逆就被举家被灭。后来在战场上,一遍遍回想思量,才发现其中全是蹊跷。于是那时就决心,回朝之时,定要为这一族洗去冤屈,揪出幕后黑手。 可随着后来渐渐调查的深入,矛头竟然直指帝后和夜成寒,这他才明白,原来一切不过某些人为了那个位子而做的手段罢了。 这送上门的把柄,岂有不用的道理。 夜东离低头想了想,“无事,你让巫医先医治着,我再想想办法。”陆无还没说话,就见七机忽地出现了。 夜东离心中一沉,以为是夜一墨出事了,忙问,“怎么了?不是让你看着她么。” “回殿下,九殿下她吃了药已经睡了。属下来是因为另一件事。” 夜东离听了不是夜一墨,缓了脸色,“什么事。” “殿下,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饲兽阁大监正朝着我们这赶来,说是九殿下与那百头烈焰雄狮约定的日子到了,请九殿下去饲兽阁。” “哦?是一墨让那些烈焰雄狮寻主的日子到了?”。 七机点了点头,“而且殿下,”说着不禁抑着震惊,“那九十九头烈焰雄狮与之缔结的,全是我们安插在京城各处的自己人。” 此话一出,且不说一旁吃惊到张大嘴的陆无,就连夜东离也是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这三个人全都无话的时候,饲兽阁大监急匆匆地来了,满身都是泥水地现在门外,焦急地对夜东离行了礼,“五殿下,您快带九殿下去看看吧。” 夜东离见他的模样不对,就迎了上去,“大监,发生什么事了。九弟她还在病中,正昏睡着,恐怕去不了了。” 那大监听了,那张脸就像是要哭了一样,“回殿下的话,九殿下训烈焰雄狮那天曾与那些灵兽做了约定,让它们都寻了主人之后再一起会饲兽阁向她报道,可如今烈焰雄狮回来了,不见九殿下又是暴躁起来” “云梦国师不是在宫中么?他应该是有办法的。”夜东离想了想说。 “说着也怪,这灵兽起初还是安静地等着,就是云梦国师试着安抚,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试过以后不仅没安抚得住,反而更混乱了,想着这时饲兽阁该是又被拆大半了。”大监说地都快哭了, 夜东离刚想说话,就见夜一墨拖着身子就要往屋子里进,夜东离一个残影忙将她抱了起来,有些薄气,“你醒了不好好躺着,出来做什么。” 夜一墨苍白的脸上因高热还有些血丝。头上大粒大粒的冷汗往下掉,有些眉头对夜成寒说,“五哥,好多人叫我” 夜成寒看着神情很是难过的夜一墨,抱起她闪身就消失了,大监一瞧,忙追上去。 倒是七机的身影隐在屋子的阴处,像是静看窗外稀雨,显得格外地遗世独立。 夜东离到饲兽阁的时候,真的是一片狼藉,除了禁锢灵兽的结界,其他大半能毁的楼阁都被毁了,还不断地冒着烟,可见刚刚是有多么混乱。 可是看下去,九十九头烈焰雄狮却站的比士兵还要整齐,旁边都站着个人,目光全都凝聚在他和她身上。 许是那些雄狮为了让夜一墨来了有地方站着,那个高台倒是一点也没伤着。夜东离在高台上停了下去,顺便还看了一眼脸色明显不是很好的云色。 云色见了他那一眼又是气闷,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手训授出来的灵兽一点也不听他的话了! 当初将这些东西送过来,一是要给夜笙个下马威,告诉夜笙我云梦不是不敢打,只是不想打了,二来是为夜帝添点堵,让他不得不来求求自己这边,派些人去,这样既为后来云夕嫁过来做了打算,又能探探夜笙的底细。可是谁知道,这般好事,就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九皇子给毁了。 九皇子是谁?从没听说过。 与之相比,一旁云夕是简单多了,见了夜东离来了,只是娇羞低了眼,不敢看去。 夜东离抱着有些烧的不清不楚的夜一墨,高声对下头说,“九皇子夜一墨,今日身子抱恙,来日再说,你们散去吧。” 下头不动。 夜东离也不动。 过了些时候,陡然下头这九十九头烈焰雄狮一齐仰天吼啸,只见每头烈焰雄狮头上飘出一团金色烟雾状东西,一齐升空。 在又一声更高昂的吼声中,九十九团金雾全都聚在一起,渐渐幻化成一条金线,飞向夜一墨那边。夜东离清楚的看着那线顺着夜一墨眉间就窜进了身子里。只见夜一墨一直微闭的眼一下子睁的很大,又开始慢慢闭了回去,像是昏了,可又像是睡了。 与夜东离的疑惑不同,云色云夕那边全是震惊,两个人都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夜东离怀里一动不动,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夜一墨。 “哥哥”云夕先出了声,在询问。 “没错,是天祝。”云色沉了脸色。没想到传说中的灵兽天祝真的存在,而且自己就亲眼见了。 夜东离一听,抱着夜一墨就闪身过来,“你说什么,什么是天祝。” 云色看了看广场下全是安顺的烈焰雄狮,缓缓说,“灵兽天祝,可以说是一种仪式,又或者是一种契约,是灵兽的主人最高认定,而这只有血脉极高的灵兽才能做到,而烈焰雄狮正是其中之一。灵兽们分出自己的灵丹精血一部分,以其高贵的血统向天祈祷,祝愿其主一切安好。” 虽然夜一墨并没有和它们缔结,但是那烈焰雄狮对她的忠诚程度,从对云色的反抗排斥就能看出一斑。 夜东离听了云色的话松了口气,“那对她有什么影响?” “不知。”云色看向夜东离说,“那要看这些烈焰雄狮对她的伏忠程度,据说若是可以,甚至可以起死回生,可到底是据说。” 夜东离也不管其他,只知道对夜一墨有益就是了。感觉到夜一墨的脸色好了些,摸了摸她的头,也不再热了,便吩咐了饲兽阁的人将已经安顺下来的烈焰雄狮安排一下,与云色云夕道了别,就带着夜一墨回去了。 “哥哥。”云夕扯了扯夜东离的袖子,看着夜东离离开的方向,有些失落,从头到尾,那人都没看她一眼。 云色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湛蓝楚楚的眼,“你放心,哥哥保证,他一定会娶你。” 云夕冲云色笑了笑,很是开心。 在门口一直等着的七机和陆无见夜东离面无表情地抱着夜一墨回来,都是心头一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瞧着殿下那张脸,还是闭嘴的好,于是在夜东离身后一言不发的进了屋子。 五皇子府这一下午都是安静的,安静的让人心慌,从白天阴雨到夜幕降临,夜东离和七机,陆无三个人就在夜一墨的屋子里,从没说过一句话,全都在等着,而其中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在等什么。 那夜东离他知道他自己在等什么么? 他知道的,但是他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烛光照亮了整个屋子,橙红色的光狠暖,可气氛却冷的寒人,安静得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 忽地,就听一声狠狠的抽气声,坐在床头的夜东离一下子睁了眼,向床上人看了过去。 就见夜一墨已经睁了黑油油地眼睛正看着自己,夜东离一下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五哥。”夜一墨许久才开了口。 夜东离听了,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从饲兽阁听了云色那般话后,他就在想,如果夜一墨恢复了灵智,那么自己又该以什么姿态去面对她呢?如今听了一句“五哥”,倒是让他安了心,不过令人失望的是,这句“五哥”,没有以前的温度。 “嗯?”夜东离定了心神应了她,可语气格外温柔。 “七机呢?”夜一墨又是一副孩子的样子问。 夜东离沉了眼,起身下了床,夜一墨便见了被挡住的七机,很是开心地扑了过去。七机垂眼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夜一墨,眼底悄然蒙上了一片伤色。 夜东离看了夜一墨一会,见她的确无异,大概因为天祝的原因,风寒全好了,人比之前也精神很多,看样子身体也应该是与常人无异,全都好了,只差心智罢了。 夜东离也说不清,自己到希望她恢复,还是希望她一直这样。大概是希望她恢复吧,只是怕面对她罢了。 夜深了,夜东离带着陆无就离开了,照例的,七机还在这里。 七机看着在床上自己玩地欢的夜一墨,走上前去,“殿下就寝吧。” 夜一墨很是听话的就在床上躺好了,看了全没有陪她“睡觉觉”意思的七机,弯弯眼角一乐,脸上的稚气全都消了,要是夜东离见了肯定一惊——夜一墨,回来了! “怎么?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睡也睡了,知道我又成了原来的我,就不侍寝了?” 夜一墨躺在床上,拄着头,散着墨色长发,语气全是诱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彻底慌了 “怎么?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睡也睡了,知道我又成了原来的我,就不侍寝了?” 夜一墨忍着笑看着七机,“皇兄没告诉你么,一切听我的。” 七机听了挪着步子走上前去,夜一墨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空着的位置看着七机。七机看着夜一墨的眼,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躺了上去。 夜一墨见他听话的上了床,一个被子将两个人盖住,依旧想以前一样搂了他的腰,将头抵在他颈窝。 “怎么看出来的。”夜一墨看着他的脸问。 七机闭着眼,慢慢地说道,“眼神,九殿下的眼神不一样了。” 夜一墨听了,啧啧两声,“我还以为藏的很好呢。那怎么不揭穿我?”夜一墨伸了手戳着七机的脸,很有的样子。 “殿下既然不想说,就一定是有其中的原因。而且,属下也觉得,殿下您先不要让别人知道比较好。” “哦。为什么?”夜一墨一下子翻到七机身上,七机一下子睁了眼,看着长发披肩,满脸温柔的夜一墨,有些心慌。 夜一墨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更是开心,骑在他腰间,俯身在他耳边说,“怎么办,七机,我好像喜欢上你这幅身子了。”说着就将手伸进了七机的衣裳。 七机只是看着她,想冷着脸,可就是板不起来。 夜一墨看着他笑了笑,翻身下来,“好啦,不逗你了,说说,因为什么。” “三皇子说,只要殿下您一直是灵智全无的样子,他就不会对你下手。所以属下想,先是装着应该会好一些。”七机看着坐着的夜一墨说着。 只见夜一墨扯了嘴角,讥讽一笑,“他?”然后冷笑两声,不禁有些后悔,那天就不应该给他下什么没用的连心蛊,应该让他吃点苦头的。 七机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她的整个气场都不一样了,不由得有些担心。 夜一墨像是看出了他的意思,淡淡地笑笑,对他说,“七机,我知道你一直害怕我拖了皇兄的后腿,这我不否认。可是从现在开始,不管你是不是还那样看我,你都得和我一起,替皇兄扫清前路。有些他不会去做的事情,得我们来,你懂么。” 七机看了她许久,点了点头,转而开了口,“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夜一墨听了一愣,轻轻的摇了摇头。 并没发生什么,只不过夜一墨知道留给她的时间,恐是不多了。 第二天一早,夜一墨很早就起了床,装作依旧是没有恢复的样子与夜东离吃了早饭。等夜东离上朝去了,便拉着七机回了房间开始各种筹划了。 “尽管夜成寒根基深厚,可终究少帝之位被废了,再加上皇兄血脉较高,资格上可以说是二者相平。”夜一墨坐在椅子上边看着令嬷嬷给的那本书边说,“可就像七哥说的,只是多了帝后一人,夜成寒的胜算就很大。如今我们要想彻底打垮他,除了要掀开齐太师一族当年的灭门冤案,更要让毁了帝后,以免春风吹又生。现在五哥那边关于齐太师一案已经有了些进展,那帝后的把柄,该怎么做呢” 夜一墨手中那着那本令嬷嬷给的书,喃喃地说,没察觉自己凝着当前这一页已经好久了,不住的想着怎么除了帝后,就愣了神儿。 又想了一会,甩了甩头,清了清脑,边说着边翻了页,“七机我又饿” 夜一墨忽然聚精看着那页上的字,又呆住了,又过了好久,终于放下了那书,对七机说完刚刚被自己打断的话,“我又饿了~” 七机听了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却又被夜一墨叫了回来,“我说,”夜一墨讨好地看着七机,“能给我偷个邱记的猪肘子么,我馋了,哦,千万要悄悄地。” 七机:“能。殿下可有别的什么想吃的。” “你要是能再偷几个猪耳朵,小爷我也是不介意的啦,嘎嘎嘎嘎~” 七机称了是便走了,可他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变了脸,正色起来。 夜一墨拿起了那本书,一遍遍的看着,还是不敢相信,心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再去一次帝后陵寝,去问问令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机回来的时候,并没见夜一墨,想了一下,就穿过那片梨树林,去了九皇府的地界。 果然,就像那个时候他带着夜东离的信来请罪的那样,夜一墨还是铺了个垫子,侧身躺在那个水台上,一身轻衣,散着长发,在看着那本从来不变的书。同样的,看她脸色,依旧是没看进去多少。 七机停在岸边的亭子里,轻生道,“殿下,属下回来了。” 夜一墨听了合了书,抬眼看了他,说了句,“以后不要称属下了,听着怪疏远的,就称七机,挺好的。” 七机点了点头。 “过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收获。”夜一墨一下子坐起来,满是淫笑着。七机也是习惯了她这般样子,就抬脚走了上去,把包着的两个油包打开,给了她。 夜一墨很是满意的接了过来,说了句,“坐啊,”就开始掰猪肘子了,然后塞了一块肉在嘴里,又递给了七机一块肉。 夜一墨见他七机只是看着,很是无语,“递给你就是让你吃啊,傻样。” 七机听了也就接了过去,一声不吭的吃起来,夜一墨笑了笑,也开始胡吃海造起来。 一番欢啃之后,夜一墨已经吃的满脸油光,可还是不尽兴,又舔了舔手指头,转头看向七机。只见七机脸还是干干净净的,手也是干干净净的,除了嘴唇沾了些油,在看不出他吃了什么东西。 夜一墨看着就垮了脸,怎么现在的男人吃东西都这么文雅了么,夜松蓝那货风骚的不要不要的,吃东西干净也就忍了。 可是,七机你怎么回事,你是暗卫,你是杀手,你吃东西这么文雅是怎么回事! 看着夜一墨寒森森的眼光,很是不解,有些楞,问,“怎么了?” “没事!”夜一墨闷囔了句。 七机看着她的样子,不禁扯了嘴角,从袖子里拿出了块帕子,慢慢地给她擦了脸,擦了手。 夜一墨看着他低头给自己擦手的样子,眼瞳转了转,有些试探的问,“七机,对于你师傅,你是怎么想的。” 没错,七机的死穴,正是他师傅,前暗卫首领,如今夜成寒的暗卫,昆乾。 七机慢慢地帮她擦手了,“他与我无关。” 夜一墨抽了手,双手捧起他俯下的脸,低声说了句,“七机,你的苦,我是知道的。” 七机直了身,脸色有些沉,反问,“殿下接下来要做的事与他有关么。” 夜一墨看着他没说话,别来了头,“还不知道。” “殿下不用顾忌属下的。属下是暗卫,没有心,没有情,没有可以伤害到的事,殿下放心。” “难道你就不是人么?”夜一墨摆出一副七机从没见过的神情,像是讥讽,又像是怜悯,“难道暗卫就不是人么,你不是就这般有血有肉的么,什么没有心没有情,昆乾他就是这么教你的?” 七机没想到自己说的一句话会让她这么激动,有些不敢看她的眼,只是不说话。 想着那一日,全是血色,血腥味道钻进每一寸肌肤,整个木家就如人间炼狱,年仅四岁的他从全是血的母亲尸体下翻出来,拍拍父亲的脸,拍拍母亲的脸,没人应他。 在他无助的哭声中,昆乾如天神从天而降,笑着让他跟他走。 那一天,他全家被灭。 也是那一年,他被带入了修罗场。 四岁,从尸体堆儿里出来,又去了另一个更大的尸体堆里。 从此,他学体术,学杀人,学着冷酷无情,到后来,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人,他只知道自己是皇家暗卫,他是暗卫首领昆乾的徒弟,他是七机。 他还记得,师傅对他最常说的话——暗卫者,无心无情。别人看着你是活着,其实你要记得你早就死了。 他说,他做。 可是当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敬爱的崇拜的师傅,就是灭他满门的人呢! 就因为自己是突现的墨绿瞳色,就因为暗卫都要是孤儿,就要灭我木家满门么! 再造之恩,灭门之仇,压的他就像陷入了铜烊渊,挣扎不成,反抗不成,只能自己受着。 也正因如此,当年夜一墨沦落饲兽阁的时候,就连夜东离也碍于形式无法顾及她的时候,七机倒是把她护的好好的。 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就像看到当初无助的自己一样。 他看她的眼睛里,有一种自己很熟悉的光芒。 平常,吃食衣物给她带着点,当然,也遇到过那些人动手要杀她的时候,不过也都被他挡了。 要说他体术精进的时候,也正是那段总偷偷进饲兽阁的日子。 毕竟暗卫是许不进宫的。 可就是刚刚,刚刚这个人对自己说,她说七机,我知道你的苦。 七机想说什么回她,又不知道说什么,这寂静时刻,就见夜一墨把腿上的书往怀里一塞,一下子躺倒他腿上,七机先是一愣,就明白过来,果然,夜东离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怎么到这里了?”夜东离笑着问,可见好心情。 夜一墨缓缓的起了身,冲着夜东离兴奋的说,“五哥,一墨好厉害的,我发现了好多好多水哦。” 夜东离看着她童稚的笑脸,抬脚到了那水台上,揉了揉她的头,“一墨喜欢?” 夜一墨狠狠地点了点头,“喜欢。” 夜东离更笑了。 “那明日带你去宫里玩,喜不喜欢。” “嗯有好吃的么?”夜一墨眨了眨眼睛,问。 “有的,都是一墨喜欢的。”夜东离看着她身子好了,又是很有精气神儿的样子十分高兴。 “那七机去么?”夜一墨转头一脸恳求地看着七机问。七机摇了摇头。 夜一墨一下子就变了脸,坐在那里丧着脸,气呼呼地不说话。 “明日你也去吧。”夜东离想了想,对七机说。 七机疑惑的看着夜东离,明显在说——皇宫向来不许暗卫进的,怎么可以么?夜东离看了他疑惑的样子,给了他一个眼神,七机便称了是。 “七机能去了?”夜一墨全是期待着看着夜东离。夜东离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夜一墨一下子蹦了起来,去夜东离脸颊“木马”地狠狠亲了一口,就像只小鸟一样欢腾。 夜东离被亲的全都楞在那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不真实,隐隐地有些发烫。看在梨林边疯跑的夜一墨,脸色更是温和许多。 也许这样就很好了吧,嗯,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七机站起身,余光看了夜东离,将他一切表情收在眼里,又看了夜一墨,还是沉寂着。 “七机,明日你随我们一同去。今日父皇特别强调要皇子们都到,虽然看着是骂七弟,可我总是预感不好。明日我会想办法带你进去,到时候你注意些,还有云梦的那个国师,”夜东离说着就想起了那人看着夜一墨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也留意一下。”七机称了是。 夜东离依旧是看了夜一墨一会,就出去忙了。国首过了些日子闲职,也中午开始忙了。 “啊~累死我了。”夜一墨瘫倒在水台上,“装的难,跑得好累。”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那本书,给自己扇着。 七机刚想把夜东离的话听,夜一墨就开了口,“夜宴什么的,九爷我最喜欢了,顺便去看看我们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德妃娘娘,是否依然雍容华贵,娇美可人啊~”说着掩不住的笑。 德妃娘娘?如今宫中并无德妃娘娘,难不成她说的是当年的德妃,如今的帝后? 七机看着她又想起了夜成寒被废的事,在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由得“同情”起帝后来,想必是暗中遭了夜一墨不少罪。 “七机看到刚刚皇兄的表情了吗?”夜一墨将书掩在脸上,咯咯咯地笑起来,“他竟然害羞了,皇兄竟然害羞了,哈哈” 笑了许久,像是想到了什么翻身起来到了七机眼前,搂上了七机的脖子,压着声音在七机耳边问,“七机觉得,一墨的口感和手感怎么样呢?”说着就往七机胸膛贴了贴。 七机身子一僵,只觉得“轰”地一下脸就不可抑制的烧了起来,夜一墨见他耳根都红了,再也绷不住,放开了七机不住的笑起来。 “七机,你说说你,不就是女人么,你个大男人羞什么,啧啧啧,你说你这样以后要是娶了妻,新婚之夜还不得手忙脚乱的,这可怎么行,诶,你别走啊,喂!喂!” 夜一墨终于将已经红的像熟了的大闸蟹的七机说跑了。 自己还在这边笑着,笑着笑着,就暗下了眼。 而逃了的七机,其实就在一边的墙外,倚着墙,一手摸着胸口。 这里,彻底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鸿门夜宴 第二天傍晚,夜东离还在书房,就听见夜一墨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奔自己。 “五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吃好吃哒~”夜一墨蹦哒蹦哒地跳了进来。 夜东离看了看门外的天色,“一墨若是急了,现在就走吧。”夜一墨听了正咧嘴乐,夜东离又说,“不过你要先回去换身衣服。” “为什么?”夜一墨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一墨觉得这件很好看啊。” 现在夜东离书桌旁的陆无看着夜一墨那件全是油渍和残渣的衣裳,对着七机同情地看了过去。看来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是好的,虽然七机不怎么在,忙一些,但是比起哄现在的夜一墨,还是好多了的。 七机感觉到陆无的眼光,以为陆无是让自己入宫小心,对他点了点头。 陆无:“” 最后,夜一墨自然是换了衣裳,换了一件紫黑色的长衫,外搭了件浅棕色坎肩长袍,七机看着这不大像去参加宫宴,倒更像是去喝花酒怎么回事。 夜一墨冲他笑了笑,翻手从袖口掏出了个白色的小药丸给七机,“吃了吧,暂且可保三个时辰百毒不侵。夜帝那个老狐狸指不定今夜要对我做什么手脚,预备着还是好的。”说着自己也吃了一颗。 七机听了话也吃了,可脸上有些不相信。 百毒不侵?闹着玩呢? 夜一墨也看出了他的疑问,边束发边说:“你可别小看我,在饲兽阁这么多年,总得学点什么不是。遗族的蛊术是我血统里就带的东西,虽然与母后和令嬷嬷还差远,可是保命不成问题。” “当然,”夜一墨插了发簪,看了七机,“随便让人失去理智之类的事情也很容易。” 见夜一墨闪闪的眼,七机终于明白当初夜成寒是怎么失了这少帝之位的了。 夜一墨牛逼闪闪地说完,立马又变成的天真无邪的夜一墨,挽了七机的胳膊,很开心的说,“我们走吧。” 没事没事,七机习惯了,习惯了 夜东离与夜一墨入宫门口时,事情竟然出奇的顺利,说是夜帝有一道旨,说什么对九皇子有愧什么的,如今九皇子这个样子,要是带着人跟着,就一起进来照看,反正就是允了。 可这让夜东离立马冷了脸,夜帝已经知道夜一墨神智全无了,那这一道旨意今晚要对夜一墨做什么。 如今已经这样子夜一墨他竟然还是不放过么。夜东离不能理解,就算她是黑瞳,就算先帝后是因她而死,可是毕竟是夜帝自己的亲生骨肉啊,怎么就是留不得呢。 “你回去。”夜东离听了侍者宣过圣旨,严诉地对夜一墨说。 “我不。”夜一墨一下子就糗了脸。 “七机,带她回去!”夜东离对七机说。 本来七机就不想让夜一墨来冒险,立刻就抱了夜一墨要走。气的夜一墨对他直瞪眼。 “五弟,怎么?这夜宴是有狼还是有虎啊,九弟会被吃了不成。”只见夜成寒与云色云夕,一同向这边走来。 夜东离眼底一沉,“臣弟只不过怕九弟体弱,身子受不的。” “此事无碍,”云色很有深意得看了被七机抱在怀中一直折腾的夜一墨,“云色看着,九殿下好的很,而且受了天祝,想必如今身子应该是比常人还要好几分,五殿下不用担心。” “就是就是,”夜成寒看了七机一眼,“你还不放下了九皇子,父皇给九弟这般圣意,九弟要是回去了,是对父皇的不屑么?” 夜东离示意七机放下了夜一墨,他明白,这个时候已经走不了。 夜一墨着了地,“哇”地一下就扑在七机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一墨做了什么惹七机不开心了,一墨改,七机不要生气,七机不要生气,呜呜呜”一边佯装哭的厉害,一边在七机腰间的手狠拧了一下七机的肉。让你放下你不听,哼哼。 眼前除了夜东离以外,其他人都是颇有意味地看着自己,七机心里很是无奈。然而不得不陪夜一墨将戏进行到底。 “殿下别哭了,是属下的错,殿下很好,没有做错什么。”七机就当她还是灵智受损的样子,语气很轻,用手抚了她的头。 “真的,”夜一墨抽了抽鼻涕,“那刚刚为什么七机和五哥都好凶。”说着又咧了嘴。 “是属下错了,属下回去带殿下去吃冰糖葫芦,殿下别哭了。”七机看着夜一墨,明显在说,求求你可别闹了。 夜一墨看了,很是配合地收了眼泪,“七机说了,可不许反悔。” 七机点了点头。真是太煎熬了。 夜成寒一副看戏的样子,幸灾乐祸的。 云色也是一脸疑惑和探究,自从见了百头烈焰雄狮对夜一墨行了天祝,云色对这个人是越来越好奇了。 一直没出声的云夕倒是不同,脸上的疑惑,眼中却是打量探究的神色。 而夜东离,满心满脑子都是担心和顾虑。 就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哒哒的到了,只见夜松蓝先下了车,接着十分专注地扶了七皇妃下车。 这是夜一墨第四次见这个七嫂,可却十分了解这个人,她是打心眼里喜欢。 要说起她和这四嫂的渊源,还得从夜成寒被废了之后的一日说起。 那天夜一墨还没和夜松蓝去偷酒,夜东离也还没醒,夜一墨觉得心里实在是堵得慌,就自己溜溜达达去了邱记吃饭了。 因为心里有些烦,夜一墨就去邱记的后厨和各位厨师大爷和小二哥说说话,打打皮,算是散散心。最重要的是还能吃点好吃的。 就在夜一墨围着铁锅边等着李大爷的酱骨头出锅呢,就见店铺里的一个小二哥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头上全是血。 “这是怎么了?”厨房的人见了,一股脑地围上去,没等问出什么,就见那小二哥身子一斜,“嘭”的一声倒在地上了。 “李大伯,这边你先照顾着,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夜一墨也顾不得锅里的酱骨头糊了的事。 一走出厨房,没了煎炒烹炸的声响,就听见大堂里骂骂咧咧的男声一声大过一声。 夜一墨挤过人群,走到事件中心。平时摆饭菜的桌子已经倒在地上,各样的饭菜撒了一地,菜汤上还带着暗红色的血迹,想必就是刚刚那位小二哥的了。 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戴极为富贵甚至是夸张的肥头大耳的男子正和酒楼管事在交涉,管事倒是想好好沟通,可是那男子倒是感觉来闹事的,嘴里极为不干净,就差把管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了。他身后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正凶神恶煞的看着管事,仿佛自家主子一声令下,就能撒欢咬人似的。 “管事,这是怎么了?”夜一墨走到管事旁边问,管事一看这位大佛来了,心下稳定了些,顶着一张涨成猪肝色的脸,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清楚。 一旁众人见他出来了,也都噤了声,场子一下安静了。 原来,这闹事男子来吃饭,因为带来的人多,一下子点了十多道菜,小二哥一如既往地服务妥帖,等上到一味汤的时候,小二哥还没回到厨房,就被闹事男子叫了回来,说汤里有蟑螂,还煞有介事的从汤里捞出来一只蟑螂。 当然啦,小二哥就各种道歉啊,提出免单事情抚慰啊。都没用,人家要赔偿。从最初的几百两到现在的几千两,胃口越来越大,吃相越来越难看。 中途还把碟子砸在了小二哥头上,又掌掴了管事。 夜一墨一听,得,纯是故意来闹事的。 夜一墨听完,看向闹事男子。那男子倒也看得出形式,夜一墨和管事说话的时候倒是没在张嘴。应该是见真正管事儿的人出来了,正琢磨着怎么坑钱呢。 “这位公子,”夜一墨换了一副笑呵呵的脸问闹事男子说到,“今日这件事情,依您看,怎么解决好呢?” “我蒙达是个讲理的,也不难为你小公子,今日我在你家店里吃出了蟑螂,可得恶心几日,这身体上的损毁不说,心理上的影响也是不小的。这样,你陪我三千两黄金,我们就算了了。否则,休怪我拆了你这邱记酒楼。”说着,他身后的几个人就更嚣张了起来。 一边的管事听了这赔偿金额,没背过气去。自家酒楼虽然是老牌子了,可是自己老板性子淡,也没把酒楼经营的那么高端,一年能赚上两千两黄金已经是撑破天了。 这人开口一下子就要三千两黄金,这要是真给了,拿不拿得出来不论,但是等自家老板云游回来,怎么交代? 管事想着,心中就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正想着,就听夜一墨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千两黄金,也并不多,给你没有问题。”夜一墨背着手,踱着步子向蒙达面前走去,“可是就像蒙达好汉说的,这身体和心理的损失可是了不得的。你今日伤了我店里的一个小二哥,有打了我家老管事,这样来说,我向你要六千两黄金不算为难你。” 前段话听得蒙达开心,后半段话听得他怒气中生。 “你耍我?”说着蒙达的拳头就打了出去。 夜一墨还是笑着,正要开口,就见蒙达身子一个趔趄,像旁边的残渣剩饭堆子里倒去。 疑惑间,就见一个紫衣公子从二楼运灵而下,落在夜一墨身前。夜一墨看着那人的背影,笑意不减。 “大胆!你竟敢,你,来人啊,给我上!”蒙达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上在已经沾满了食物和油渍愤怒至极。 蒙达身后的随从,听了命令,都向那紫衣公子冲过去。 那紫衣公子也是冷静,一动不动地挡在夜一墨面前,只听几声哎呦哎呦,蒙达的随从们已经没有人在站的起来了。 “你,你们,你们欺人太甚!”蒙达看着形势扭转,也不再硬气了。 “蒙达公子可说错了,本公子可是救了一命呢。你可知道,你惹的是什么人?”紫衣公子慢慢开口道。这一开口,夜一墨在后头就听得乐了。 “什么人,天王老子不成,你休得唬我。”蒙达说着目光落在夜一墨脸上,看着看着是觉得哪里不对。 “天王老子倒是不算,皇家权贵倒是真的。你今日胆敢冒犯当今九皇子,一说你该当何罪!”紫衣公子说着,从夜一墨身前走开了,站到一边。 蒙达被他这么一说,才看向夜一墨的眼睛,接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九皇子饶命,九皇子饶命啊。” “饶你一命不难,给钱就行了。也不多,给你打个折,三千两黄金,你看着办。”说完就转头朝紫衣公子走去了。 邱记雅间,两位公子相对而作。 “九皇子出门也不带个随从,以后要小心些。”紫衣公子道。 “也不是,只是没想到还有人会认不出我。” “蠢人到底还是不少的。”紫衣公子喝了口茶。 “蠢人虽然蠢,可公子还是会出手救她一救的,不是们。” “自然,要不眼睁睁地看他冒犯九皇子而被株连九族么?族人何辜。”紫衣公子看向夜一墨,说。 “本宫在姑娘眼中就是这么残暴的人么。”夜一墨失笑。 事后让七机去查,才知道这人是杨太师之女。 夜一墨算是认识了。 这也是为什么夜一墨会插手夜松蓝婚姻大事的原因,说来,也算是牺牲夜松蓝给自己还一个人情。 这事儿啊,细细说来,还得推到夜松蓝大婚之前,七皇妃杨轻歌的老爸杨太师,实际上当时是一心想把自家女儿往夜成寒那个大火坑里送的。杨轻歌都要与他断绝父女关系了,也没能改变的了杨太师的心思。 但是夜一墨因为和杨轻歌的一面之缘,再加上让七机去留意,自然明白杨家之女,生性洒脱豪放,又聪慧无比。 夜一墨本就她有着不同一般的好感,又因为当时被夜东离禁足在家学《国礼》,本来就闲的无聊,正好赶上了这事,就抽空送了封信去了齐太师府。 信上不过寥寥几句话,也就两个意思,一是“太师您就确定夜成寒真的就能成帝?”二就是,“你应该知道本宫与夜东离和夜松蓝的关系。” 意思呢,就是让杨太师明白,把女儿嫁给夜松蓝,既能讨好夜成寒,又能到最后就算坐上拿个位子的人不是夜成寒,你们太师府也会有保障。 杨太师也是明白人,立马就把苗头对准了夜松蓝,才有后头的事。(不过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当在夜东离和七机前听说夜松蓝要成亲的事时,还是演的很好的。) 其实夜一墨并没有那么好心去给齐太师支招,她不过是想着,就算夜东离和自己失败了,也要保全夜松蓝不被夜成寒弃之,而太师府就是很好的保障。 这一举动,既给夜松蓝留好了后路,又算帮了杨轻歌一个小忙。效果不错。 时间轴拉回到现在。 ”呦,怎么这么热闹。”夜松蓝和七皇妃下了马车,边往人群这边走边说,见到夜一墨身边的七机的时候是一愣,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各位介绍了自己的媳妇儿。 到了夜一墨这里,明显看出这夫妇二人对夜一墨态度的格外不同。 如今这二人这个模样,想必是都知道了,夜松蓝不用说,自然是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而七皇妃杨轻歌是聪明人,自然更是对夜一墨感激不尽,不仅替她那愚笨的父亲指了明路,又让自己嫁了个好夫婿。所以现在夜一墨成了这样,她也是惋惜不已。 “一墨,”夜松蓝紫罗兰色的眼瞳格外柔和,“这是你七皇嫂。” 你一手替七哥我寻得七皇嫂。 杨轻歌拉起了夜一墨的手,伸手替她擦了脸上还没干的泪,温柔地看着她说,“九弟,我是你的七嫂。” 夜一墨见这两人这般恩爱,也是很欣慰。很听话的看着杨轻歌全是感激的眼,喊了句,“七嫂。” “嗯。”杨轻歌应了一声,心中百般滋味。 “各位还在这儿做什么,快些入宴吧,父皇都要到了。” 夜景林匆匆地从饲兽阁方向赶了过来。众人听了,便没再多话,都朝夜宴之处御花园走了过去。 去了才发现,今日果然人多,连平时不怎么露面的国师也出来了,太师,太傅等高阶大臣也是来了不少。夜一墨往七机身边凑了凑,她是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很不喜欢。 云色云夕的位置被放在了夜帝位置的右侧,接着是夜成寒和夜景林,云夕云色对面就是夜东离,接着是夜松蓝和夜一墨了。刚做好不久,就见盛装的夜帝和帝后到了宴会。 夜一墨边跟七机说话,边看着帝后的脸色,虽然用很厚的粉装遮住了,但是松弛的眼袋和无光的发丝,看得出她这些日子应该不好过。夜一墨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七机见了她这般幸灾乐祸的的模样,眼中也是笑意明显。 “夜帝到,迎礼。”侍者呼传。众人跪。 夜帝和帝后到了位置,夜帝双手一抬,笑呵呵地说,“众卿平身。”众人站起了身。 “坐。”侍者在喊,众人便落了坐。 夜宴就这么开始了。一群舞姬就到了场中,管弦丝竹一下子就响了起来。 夜帝在高坐上看着台下众人,脸上都是因为地一个个看过去,见夜一墨趴在七机怀里,埋着脸,正啃着块梅花香饼,不由得脸色一沉。 他听说过夜一墨与这个暗卫那件事,夜松蓝大婚那天,执礼庭去了个掌事,回来没把那个老掌事气死。 执礼庭这还是第一次记录下皇室皇子这般不检点,不仅有龙阳之好,而且竟然在自家皇兄的大婚之日,就那般那样,夜一墨全是皇室中人断袖的历史第一人,开了先河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就因为夜一墨,夜笙从此龙阳之风盛行开了。 夜一墨明显感觉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心底一乐,“七机,我们来打个赌啊。”夜一墨小声对七机说。 “殿下想赌什么。”七机也压低了声音。 “赌今天晚上那个人会怎么对付我,我敢打赌,一定和云梦圣女的寻婿一事有关。”夜一墨说着就掰了一块自己正吃的香饼放进了七机嘴里。 “那属下就赌与寻婿一事无关。”七机吃着香饼,替她拿了倒了杯茶,给了她。 夜一墨勾起了嘴角,一挑眉,露出了她标志的笑,“那你输定了。” 七机没说话,只是接过她送回来的空茶杯,默默地放到了桌子上。 一场开场舞之后,夜帝开了口,“今日夜宴,是为迎云梦使臣的到来,又是期盼夜笙云梦能结秦晋之好,永世和平相处,共享民生和乐。” 夜一墨听了一个起身,冲七机一笑,“这不,开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嫁给一墨 “今日夜宴,是为迎云梦使臣的到来,又是期盼夜笙云梦能结秦晋之好,永世和平相处,共享民生和乐。”夜帝笑吟吟的看着云梦使者。 云色云夕皆举杯应道,“愿云梦夜笙从此和平相处。”其余也都一一应道。夜帝笑着与云色云夕喝了酒,正题就到了。 “云梦国师,”夜帝金瞳看着云色熠熠说,“前些日子说,圣女有意在我夜笙皇室寻婿,这些日子有些事耽搁了,如今我们也算的上是一家人了,不知就现在来议这事如何。” 一旁垂着眼的云夕一听脸色又红了起来,而云色则眼底无比深意。 有些事耽搁了?呵呵。 他也不知道这夜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好几次求见都被中冶给以各种原因挡了回来,如今突然提起,一定没安好心。不过自己又不能不顺着,毕竟自己身旁云夕的婚事还要靠夜帝促成。 想着便拉着云夕因紧张而缠在一起的双手,起了身,出了座位,走到御前。 “回夜帝,如此甚好,此事也不该耽搁太久。”云色看着夜帝,沉沉地说。 “那不知,圣女看中的,是我家老几。”夜帝将眼光移到低着头的云夕身上,一下子全场的注意力也都凝在了云夕一身。 夜一墨在七机身边难得的规规矩矩地坐着,脸上全是稚嫩和不解,也像是跟着一众人一样,看着云夕,只是眼中的光辉全掩不住,只可惜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在云夕身上,包括面色沉重的夜东离。 那个女子,夜一墨看着一身月白蝶纹束衣,在披一妃粉色正装长袍,因紧张而面红,咬着嘴唇,双眼乱转。 很干净,很单纯。夜一墨想。 就像是那日大殿上自己见了这个人被惊艳得呆住一样,如今夜一墨也觉得,云夕身上有光,就像是落凡仙女,不沾世俗,干净的让夜一墨嫉妒。 七机将夜一墨的羡慕全看在眼底,她明白他的痛苦,他自然也懂她的无奈。 只见云色刚要替云夕解围,云夕就深吸了口气,迈步走上前去,“回夜帝,云夕倾慕五皇子夜东离已久,愿夜帝能成全。” 云色对云夕的举动有些惊愕,他这小妹,向来内秀羞涩,如今这般,想必的确是爱之深吧。想着不禁眼中飘过一丝痛色,而恰好被一直暗中看着他的夜一墨看了个全。 夜一墨眼中一定,低下头了然地笑了笑。 夜帝听了,很开心的笑着,看了看云夕,“朕到底成不成全,还要看五子怎么说。”夜帝又将目光移到夜东离身上。 云色一听夜帝这话,不由得全是怒气。本以为以两国和平为价,能为云夕换一心上人,夜帝还要看夜东离的意思,要是夜东离不应呢,难道就算了?简直笑话。而且云色明白,夜东离对云夕并无他意。夜帝这个时候,这么说,到底要做什么! 看着云色的脸色,夜一墨不禁在心中笑了笑,果然啊,云梦这个国师,也不是个好对付个人物。不过夜东离娶云夕,怎么看怎么是有利的。 “父皇,那日儿臣曾对父皇说过的,儿臣不” 正说着就被“啪嚓”一声打断了,只见夜一墨趴在地上,本来拿在手中的一盘玫瑰稣全掉了,托着的盘子也碎成了几瓣。夜东离一下子就皱紧了眉头。 夜一墨觉得全部的人都看着自己,也不怕,没等七机出来扶,就“吭哧吭哧”的爬了起来,看着全在地下的玫瑰稣脸上全是委屈,忽地捡起来一块被碎盘子垫着没脏的玫瑰稣乐呵呵地跑到了云夕前头。 “漂亮姐姐,”夜一墨看着云夕说,“漂亮姐姐,一墨把这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玫瑰稣送你,你不要嫁给五哥,嫁给一墨好不好。” 全场,“” 夜帝楞,云色征,夜东离心中咯噔,全场懵。 倒是夜松蓝身旁的杨轻歌看着全是期待的夜一墨,紫瞳闪了闪没说话,桌子下头的手捏了夜松蓝一把。夜松蓝先是愣着,见了杨轻歌一个眼神,就懂了。松了松脸,一副玩世不恭地对着夜一墨说,“一墨看上你漂亮姐姐什么了,这就和你五哥抢上了。” 夜一墨给他个白眼,“七哥你是不是傻,一墨都说了漂亮姐姐,当然是喜欢姐姐漂亮了。”夜松蓝被夜一墨一呛,不说话了。 倒是夜一墨说完又去了夜东离身边,拉着夜东离的手,可怜地说,“五哥不要娶漂亮姐姐好不好,一墨很喜欢漂亮姐姐的。要不”夜一墨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墨保证以后都不和五哥抢七机了还不行么。” 夜东离先是着急,可看着夜一墨这般样子,不禁压抑的心头软了软,“好,五哥不和你抢。”夜一墨一下子炸开了花,笑灿灿地去讨好云夕了。 其余众人还是懵着,是听说九皇子有大损,心智全无,如今看来,流言不虚。 “哈哈哈,”夜帝笑了起来,“连九子都知道圣女绝色,东离,哄她的话说说就罢了,良缘要把握的。”转而有对云色云夕说,“九子心智不全,二位别挂怀。” 云色冲夜帝拱了拱手,“九皇子的情况云色也知道一些,自然不会介意。”说着却还是不停地打量着夜一墨。 夜东离看夜帝就要把这事糊弄过去,就又要张口推了,可还没等他说话,气哄哄地夜一墨就对夜帝闹了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叫哄哄我!”夜一墨的小脸生气了。 众人只觉得一愣,夜一墨吼了夜帝,夜一墨吼了夜帝,夜一墨吼了夜帝。不禁都去观察起夜帝脸色。 夜帝的确是怒气满满,可却是满脸笑着看着夜一墨,“九子别恼,是父皇不对,中冶,”夜帝唤,“去给九皇子外上份玫瑰稣,再加一份青梅汤。”说着给了中冶个眼神,中冶见了,立马去办。 夜一墨一听有吃的,立马笑了,连刚刚自己叫喊着要娶的云夕也不顾了,就回座位上老老实实地等着吃食来。夜帝眼瞳深了深,既然这是自己自找的,也别怪父皇心狠。 “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夜帝发了话,夜东离又想说什么,又被夜帝示意停住了,待三人都回了座位,夜帝又说,“今日为了让诸位尽兴,朕与帝后想了个小玩法。” “朕在这御花园中放了一个很是珍贵的物件,云梦贵客,皇子和诸位大臣都可去寻,半个时辰后,无论谁人寻到了,朕都可以允他个恩赐。若是无人寻得,就算作罢。爱卿们觉得怎么样。” “陛下,”太傅说,“我们这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自是不可得了,想必诸位皇子和云梦贵客应该会很喜欢。” 太傅说的没错,找到的人可允一个恩赐,简直天上掉馅饼好么。下首各位哪个不是心有所求。 云梦二人想请一道赐婚圣旨,夜东离想得一份退婚恩典,夜成寒更不用说,那就多了去了,而夜松蓝更想让宜妃出来,要说真的无欲的,就只能算夜景林了。 夜一墨暗中扫了一眼老奸巨猾的夜帝,低头咬了口玫瑰稣,入了口就觉得察觉到了不同。 是蛊,是一种能乱人心智,扰人心神,让人焚身的蛊。 夜一墨不由得冷笑,这父子两个人还真是像啊,连对付自己用的手法都是这般相同。 转而又冷讽起来,母后,您到这里了,他们没将您宅心仁厚,与人为善的地方学到几分,反而是这蛊术,在他们手中害人的法子倒是“发扬光大”了。 “那我们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找到的那个物件就是夜帝放的呢。”云色问。 夜帝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只要你找到它,你就会知道一定是它。好了,都去吧,朕也一边逛着一边等你们。” 说着就扶起了一直没说过话的帝后,“帝后身子不佳,先回去歇息吧。”帝后得了恩典,谢了恩就被一众人送了回去。 一众人听了夜帝的话都进了御花园里,夜东离对七机吩咐了照顾好夜一墨,就急急地去找了了。夜东离走了以后,夜一墨就和七机往御花园深处去。 “七机我们走吧,一墨也想找一找,一墨想要好多好多玫瑰稣。”夜一墨说,但还是蹦哒蹦哒的,一不小心“哎呀”一声就扭了脚。 七机知道她是装的,就顺势抱了起来,也佯装着,“殿下,我们回去吧。” “不,一墨要吃玫瑰稣。七机,我们可一定要找到这东西。”说着就趴在了七机的肩头,忍着笑在七机耳边说,“我看那老东西快把所有的宫中暗卫都放在我们这里了。” “刚刚那玫瑰稣里吃到了什么。”七机连嘴唇都没动,就发出了声音。 “哦,没什么,只不过点脏东西罢了。”夜一墨说,“对了,一会子老狐狸要是对我下手,你应该会被引开,要是这样的话顺便去帮我偷一样东西。怎么样,可以吧。” 七机“嗯”了一声,“只要不是他,这宫中的人七机还不惧。”夜一墨听了一乐,就附在他耳朵边嘀咕起来,七机听得不禁有些惊奇。 说完二人就往溜溜达达地往深处走去,夜一墨说,这个东西一定没人找的到,夜帝如此,不过是为了分旁人的意,好对自己下手罢了。 七机虽然不太相信堂堂夜笙夜帝能这样言而无信,可还是很相信夜一墨的话的,两个人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四处乱转。在另一边的夜东离也是四处的翻找,大概是因为心有所求,也没像夜一墨想的那般透彻。 “五哥。”一稳重的男声响起,夜景林冲他走了过来。 “怎么过来了。”夜东离问。 “臣弟想着我也没什么需要的,就想要是找到就给五哥,便来寻你,一起找几率会大一些。”夜景林看着夜东离温温笑着,夜东离没说其他,只是说了句多谢,两个人就一起找了起来。 “五哥,其实我觉得,要是你真娶了云梦圣女,对你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夜景林和夜东离在一处大亭子里找着。 “我知道。”夜东离随手盖上了打开的食盒,仰头看了天上月,慢慢说,“可是啊,我觉得就算是我想得到那个位置,但是这件事,我却不想拿来做交换,尽管我也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是好的,可是就是说服不了自己。” 说完转头看着夜景林,“我想,这种心情六弟应该是明白的。” 夜景林冲他笑了笑,“自然明白,可若是父皇插手了,可就由不得你了。” “不,”夜东离突然坚定地道了一句,“哪怕是父皇下旨,我夜东离也觉不会娶圣女云夕。” 夜景林笑的更深,“那你还不快些。若是让云梦的人得了,可就不好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意料之外 “国师起来很忙哦。”夜成寒负着手从一丛牡丹花中走出来。云色和云夕四处张望的眼停了下来,看着他。 “怎么?三皇子没有想让夜帝允诺的事么?”云色挡在云夕前头,截住了夜成寒打量云夕的目光。 “本宫要的东西,向来是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得的。”说着又一个抬眼看着云夕,“好了,本宫明人不说暗语,这次我来寻你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云色定定地看着他,对云夕道,“你去别处找找,我与三皇子有事要谈。”云夕也是明白,就走开了。 夜成寒见了一乐,“国师就算定了本宫接下来要说的,就与圣女有关。” “不然呢,除了她的婚事你还有什么可与我做筹码的。”云夕一走远,云色立马变了脸,与那般书生模样全是不同,眼中泛着精光。 “这么说国师也是明白夜东离对圣女无意了。”夜成寒背了云色,看着云夕走远的方向微翘了嘴角,只是云色没看见。 “自然,”云色有些沉着脸,看五皇子的样子,是个人就能看明白他根本不想娶云夕,只是被九皇子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一闹,再加上夜帝也压着他,夜东离要推辞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不如三皇子说说,想怎么与我交易呢?”云色话锋一转,就对了夜成寒。 夜成寒笑着,在一边花丛中折了株牡丹,“其实很简单,本宫帮你促成我五弟和圣女的婚事,你呢,就让圣女带着夜东离回云梦就行了。” “这样一来夜帝之位就是你的了?”云色听了不禁好笑,“来之前,母后就说过,是回是留,她对云夕并不强求。你不觉得,要是让云夕嫁了夜东离,再让夜东离做夜帝,对我云梦来说,才是最有利的么。” “的确如此,国师说的没错。”夜成寒也附和,转而四目相对,“可是本宫向你保证,没有本宫相助,圣女这次婚事,绝对成不了。” “怎么?三皇子是在威胁我?” “不,成寒可不敢。只是本宫觉得,为了圣女的一己之爱,云梦都肯低下身段向夜笙求和,怎么这小小交易还不愿做么。”夜成寒一瓣瓣扯着花瓣,一边说。云色听了,一时没有答话。 “得,本宫也不强人所难,你慢慢想着。”夜成寒一笑,就走了。 再说夜一墨那头。 夜一墨正和七机“努力”地找着夜帝说的那宝贝,就见云夕一个人走了过来。 夜一墨灿然一笑,在七机胸前低声说,“看来某人要输喽。”七机低头看了看她笑眼,抱着她就迎着云夕走了过去。 夜一墨不禁赞叹起七机的察言观色,自己还没说呢,他就做了。后来才渐渐知道,这个东西叫默契。 “漂亮姐姐怎么一个人?”夜一墨老远就冲云夕喊。 正边走边找东西的云夕一愣,抬头看去,只见刚刚说要娶自己的九皇子夜一墨正被一个暗卫抱在怀中,向自己走过来。 “哥哥与三皇子有话要说,云夕就一人过来了。”云夕对夜一墨说。 夜成寒和云色?指不定又整什么幺蛾子呢。夜一墨心里腹诽一句,脸上还是挂着笑的看着云夕。 “漂亮姐姐找到父皇说的东西了么。”夜一墨示意七机放自己下去,着了地对云夕说。 “并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云夕看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夜一墨,“九殿下不要叫云夕漂亮姐姐了,就叫我云夕好了。” 夜一墨一听更乐了,“那云夕,我们去坐坐好不好。”说着伸手指了指一个凉亭,又神秘兮兮地说,“一墨怀里还有悄悄带了两块玫瑰稣,云夕要不要尝尝?” 云夕看着夜一墨期待的小眼神儿,也舍不得拒绝,就和她进了凉亭。还没说话呢,七机耳边就响起传灵来的一个声音。七机听后,别有深意地看着夜一墨。夜一墨想着,果然,云夕一来就要把七机调走了。 “九殿下,”七机说,“五殿下应该是有事寻属下。” “嗯,你去吧,我和云夕在这里就行。”夜一墨说着又递给云夕一块玫瑰稣。七机看了也是惊奇,她是什么时候放在怀里的,而且还放了这么多。不过七机听了就称了是,走了。 七机前脚一走,后脚云夕和夜一墨就齐齐地被敲晕在亭子里,玫瑰酥还没来得及吃。在被敲晕的那一刻,夜一墨心中很兴奋地想着,这一刻终于来的。但是为了不耽误大事,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按了手心的汇灵穴,保证自己晕的时间少一些。 一道残影,转眼夜帝就到了夜一墨的亭子里,“可办妥了。”夜帝问身后一个全身是黑衣的人。 “回陛下,一切妥当。”正说着就见又一个黑衣人拎着看起来已经晕过去七机回来了。 夜帝看着晕着的夜一墨,眼中一狠。就算我自己不能亲手杀了你,我也能借别人的手毁了你。想着就吩咐下去,“将这两个人带到那小房子里去,这个暗卫,喂了药,让他忘了是被人引过去的,扔在屋子门口就行了。”说完又看了眼夜一墨,又是运灵,走了。 那俩人也不耽搁,一个拎着云夕和夜一墨,转眼就到了个御花园的小木屋里了,将二人放到床上,就走了出去。外头那人给七机吃了颗暗紫色丹药,将他扔在地上,说了声“撤”,周围一直监视着夜一墨的黑衣人全都走了。 七机缓缓地睁了眼,吐出药丸,按着夜一墨说的,一个闪身就走了。而房子里的夜一墨此时也皱着眉头醒了,起身看着自己和云夕衣衫整齐的样子,特别失落。 你们说这夜帝是不是留一手啊,怎么就什么尺度都没有呢,难道是刚刚给自己喂得蛊是不作数了,还是怕云夕清誉坏了,有伤两国交好? 某人想着,一双罪恶的小手就伸向了真正昏着的云夕。 另一头,夜东离夜景林和夜成寒也对上了。 “忙着呢。”夜成寒先开了口。 夜东离看着他没说话,倒是夜景林说了话。 “三哥这么闲,没去找父皇说的那东西么。” “呵,六弟。”夜成寒虽然是对夜景林说话,可眼神却看着夜东离,“你不会真的以为父皇留了东西给你来找吧。”夜东离听了,立刻严肃起来。夜成寒见了他这反应,很是满意。 “本宫曾经说过,她只要还是这个样子,本宫就不会动她。可是我不动她,不一定别人就不会,夜东离,你有的时候还可真是蠢啊。”夜成寒浅灰色的眼中全是讥讽。 夜东离只觉得脑子轰隆一声,刚要抬脚去寻,就听“啊”的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三个人齐齐一愣,转而都消失在原地。 夜东离顺着声音赶到的时候,就见云色已经黑着脸到了木屋前头,再看门前明显是刚刚醒神的七机,夜东离瞬间就明白了夜帝的目的。 一下子外头这四个大男人,都没有勇气动那扇门。 不过夜东离明白,里头两个女人,又能发生什么。只不过夜一墨现在是男儿身,贸然进去,若是她本为女子的事被发现,再加之她这般情况,不说夜帝,就是百官群臣也绝对会以“妖物”之名再次要求杀了她的。 为什么?你可见过夜笙皇室有女子么?当然是没有的。 那为什么没有呢?这事还要从千百年前说起: 千百年前,夜笙出过一个很有资质的国师,真的是通天地,语鬼神,知异世,在他任职时期,夜笙也的确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民众敬仰不已。就在他一日卜卦,不知测出了什么,当即一道天雷直劈而下,国师重伤。 临死之前最后一口气,国师握着当朝夜帝的手说,“夜笙皇室再勿有女子,否则必降滔天大祸。”没等说完,又是一道打雷,当即而亡。 从那以后,夜笙皇室当真就再没有过女子。其实并不是没有,只是一出生,只要是女子,全部溺杀灭灵。为了纪念这些还没睁眼就被灭杀的人,夜笙还是肯定了她们曾经存在的,因此夜成寒明明是长子,却排名第三,他的前头,陨过两位姐姐。 这也是为什么夜东离要保证夜一墨真实情况不被察觉的原因。他虽然不知道帝后当年是怎么让夜一墨混过夜帝和执礼庭检查,但他明白,夜一墨是女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暴露。 正纠结着,夜帝和夜松蓝等也到了,再加上屋子里隐隐的啜泣声,形势又严峻起来。 “这是怎么了?”夜帝冷着脸问。 “父皇,我们听到一声尖叫声,就赶到了这里。”夜成寒说着,还往那木屋瞟了一眼。 夜帝扫了一眼,不见夜一墨和云夕,表现得真像是说“朕明白怎么回事了”一样。沉了脸,说,“中冶,去开门。” “等一下。”夜东离和云色异口同声,两人互看了一眼,“我去。”又是异口同声。 夜帝看了点了点头,夜东离和云色便一步步朝那木屋走去,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吸了口气,“呲啦”一声,门就被推开了。 来了门,夜东离可是松了口气,虽然里头两人衣衫不整,满地都是解了的衣衫,连云夕也只是只穿了一件内衫,但是夜一墨却还有长衫裹身,看来,她是女的这件事情应该没有暴露。 然而一旁的云色见了这样的情况脸色更黑了,立马脱了外袍,闪身到已经哭成泪人的云夕身边,给她裹在身上 一旁床上的夜一墨还不住的说,“云夕姐姐别哭了。” 云色听了不由心头一怒,反手就狠狠地打了夜一墨一巴掌,搂着云夕对夜一墨吼道,“畜生!” 夜东离见了一个闪身,就将夜一墨护在身下,怒目,“云色你大胆,我夜笙皇子是你说打就打的!” 许是被云色打懵了,夜东离说完话夜一墨才反应过来哭,一时间全是她的哭声,比云夕的还大。 外头夜帝看了这个场景,有些疑惑,他明明让人给夜一墨的吃食中放了东西,怎么只是这个样子,和计划的差十万八千里呢。而且看着夜一墨的样子,也不像是中了那情蛊啊。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布了的局还是要收网,就叫抱着云夕的云色,和护着夜一墨的夜东离一齐出来。 夜一墨刚被放在地上,夜帝伸手就又一巴掌,把夜一墨直接打的摔在地上,嘴角撕裂开,流出血来。 倒在地上的夜一墨收了收眼瞳,边摸索着起来,边用目光询问一旁七机。 她只见七机对着自己轻摇了摇头嚅了嚅嘴唇想说什么,但是终究闭了口。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添事端,不过这个时候要是自己能运灵传音就方便许多。 不过就算不能,夜一墨也明白了,计划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大不了将自己是女人这个事情说出去就可以了。只不过 夜一墨想着就站起了身,條地对上了夜帝的眼睛。一下子暴虐的杀气忽地溢开,转而一瞬,又收了回来。 我倒想看看,你想怎么处置我。 夜一墨心中想着,但眼中全是呆滞,像是被夜帝打傻了一样。夜帝刚刚被夜一墨看的心头一个冷颤,如今像是错觉。 “夜帝,”云色看了一眼很是安静的夜一墨,脸上还挂着眼泪,嘴角还带着血,心里忍不住怒气,“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夜帝冲他点了点头,转而对夜一墨吼道,“畜生你说,你对云梦圣女做了什么!你与暗卫做出苟且之事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染指云梦圣女,你说,这都是谁教你的!” 云色正运灵传话给手下,来带云夕回去,自然没听出夜帝话中的意思。 染指和妄想染指,这差别可大了。 夜一墨只是呆着,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活像是个掉了线似得傀儡。而夜东离听了夜帝的话也是不忿,刚想说什么,被夜景林一个眼神顶回去。 也是,现在夜东离若是说话,夜成寒定会顺着夜帝的话,将一切事都引到夜东离身上。弄不好,说夜东离不想娶云夕就让夜一墨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货去做了这样的事,损了云夕的声誉,这样夜东离再想拒绝就有了理由。 “父皇,”夜景林立马从夜帝后头走了出来,“父皇,九弟他如今灵智受损,就像是个三四岁的孩子,要说她能做出这种事情,儿臣觉得有些不可相信。” “怎么,皇儿是说朕老了糊涂了,事情都看不清了!”夜帝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夜景林。他这个哪都好,就是这不知变通的死心眼子的耿直劲儿让他头疼的很。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夜景林说。 “只是什么”夜帝俯视地看着眼前的人。 “父皇,”夜松蓝也站了出来,“父皇,六哥只是觉得九弟并没有做什么有损对云夕圣女清誉的事罢了。” 夜松蓝在云色防备的眼光打量了被云色护的紧紧的云夕,又道,“儿臣自诩是『阅』人无数,但是儿臣瞧着圣女,并没有什么被侵犯的样子,儿臣想,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 夜松蓝虽说是对夜帝说着,但是眼光却是暗看着云色的。云色也像是缓过来了,怒气少了些,只是冷着脸看着云夕不知道想什么。 “误会?”夜帝看着夜松蓝,“你是说是有人将她两人打昏了扔在了一起不成。” 夜松蓝不禁腹诽—要真是有,那个人绝对是你。 然而,他并不敢说啊。 夜景林见夜松蓝被噎了回去,刚想说话,就见宫中督尉急急地赶来,面色很是焦急甚至带着恐惧,见了夜帝立刻跪了下去。 夜帝这边夜一墨的事还没处置完呢,皱着眉冷眼看着那人,“怎么了,这般失了分寸!” 那督尉看了还有云梦的人在,一时犹豫起来。 “让你说你就说。”夜帝看他的样子不耐烦起来。 那人听了垂下头,“回夜帝,兵符,兵符丢了。”此话一出,全都愣住了。 连一直装傻的夜一墨也是不解。 刚刚七机不是说失败了么?怎么兵符还是丢了? 七机没拿到,那么偷东西的人 想着,忽地抬了头,看着那个程场都没说话的人。 只见夜成寒也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脸上一派了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不眠之夜 兵符丢了! 云色听了,只觉得一切都串联出来,先是夜成寒来找自己,再是云夕就和夜一墨发生了这件事,再着兵符就丢了。 很明显,不过是某人连着夜帝要除夜一墨的心思和自己想成就云夕心愿的意思都算计进去了,从而谋划了盗了兵符。 夜成寒,真是棋高一招啊,一箭三雕,既得了兵符,又再一次抹黑了本就黑的不行的夜一墨,顺道也警告自己不得不与他合作了是么。 到底是夜笙三皇子,果然名副其实啊。 云色想着,肩头已经稳定下来的云夕在他耳边低语起来。 “哥哥,刚刚九皇子也并没对我做什么,但是一直哄着我别哭来着。”云色听了,对她点了点头,将她放在了地上,走上前去对夜帝说。 “夜帝,如今一切应该已经明白,定是这盗取兵符的歹人先是用这边的事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再是趁机盗了兵符。” 夜帝也没想到马上就要成了的事,被横插了一桩,想了一下,良机已失,不如就顺着云色的话收场。 “国师明智,想必也是这样。不过到底是我夜笙有错,朕一定捉了这大胆狂徒,给你个交代。” 云色点了点头,“陛下,吾妹今日受惊,还恕云色无礼,先回去了。”夜帝应了,云色就带着云夕回去了。 云色云夕一走,留下了的人更是胆寒。能在宫中偷了可调千军万马的兵符,这偷盗之人,还是有多么通天的本事。 “此事勿外传。”夜帝冷着脸对这些儿子吩咐道,众人称了是。 “东离,”夜帝对一直冷着脸的夜东离说,“这件事交给你和督尉军连夜去办,定要给我查出来是何人所为。” 夜东离终于抬眼看着夜帝,不咸不淡,“是。” 夜帝不再看他,说了句都回去吧,就急急走了。 夜东离让吩咐七机带着夜一墨回去,也跟着夜帝走了。毕竟这件事他是要去查的。 夜帝和夜东离走了以后,夜成寒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夜一墨,也走了。留着夜松蓝夫妇,夜景林和夜一墨七机。 夜松蓝让夜景林送夜一墨回去,自己就带着杨轻歌走了。七机抱起了夜一墨就与夜景林回去了。 一边夜东离已经开始与督尉军开始查案了,一边的夜成寒却没有直接出宫,而是直接去了问月阁,去寻云色去了。 到了的时候,云色也正负手现在亭外,等着他。 “本宫就知道国师你慧眼,知道本宫会来找你。”夜成寒还是全不在意地笑着对云色走过去。 云色讥讽地笑着说,“怎么,三皇子难不成还是来与我合作的。你对云夕做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来找我了。” “如果我说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信么。”夜成寒在亭子里坐下来,“本宫只不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了父皇一把罢了,我也不知道,父皇竟然想到了这样的法子。” 云色听了,依旧是怀疑地看着他。 “你可以不信。”夜成寒补了一句,“不过国师,你可要想好了,如今我兵符已经在手,也并不俱夜东离手中的兵马,趁着你对我还有用,就快些应了本宫的建议。” 夜成寒说完,也不等云色的回答,就离开了。 正走着,就被个黑衣人拦了下来,夜成寒微微皱眉,就听来人道,“三殿下,陛下找您。” 夜成寒想了想,转了方向,随着那黑衣人向夜帝书房走去。 夜一墨那边已经到了五皇子府,夜景林看着夜一墨还是楞楞的,泪痕遍布全脸,他也是有些心疼。 在他看来,夜一墨根本什么错也没有,他不能理解夜帝为什么这么对她,不禁对自己这位弟弟多了许多怜悯。说了些关心的话,也走了。 夜一墨待夜景林走远,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脸色很不好。也没让七机把自己放下,只是伸手摸了摸被夜帝和云色大的已经肿起来的脸。 “嘶~”夜一墨微微抽了口气,“奶奶的,打的还真他妈的均匀。”七机听了夜一墨竟然爆了粗口,也是惊奇,可是脸上却是自责占得多。 夜一墨说完,抬头问七机,“你知道我母后陵寝么。” 七机点了点头。 “那去吧。”夜一墨说着,本想对七机咧嘴笑笑,却疼的龇牙咧嘴的。 七机见了她这个样子,目光柔和了许多,抬脚就踏风走了,边走边说,“是属下的错,让殿下受苦了。” 夜一墨往七机怀里缩了缩,淡淡说,“没事,毕竟你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是我自己没有算得出,夜成寒竟然和我一样,让昆乾去盗了兵符。” 夜一墨说着,又看了看七机,柔声问,“有没有受伤。” 七机眼底像是被掷了块石头的幽幽深谭,荡出圈圈涟漪,摇了摇头。夜一墨这才放了心,窝在七机怀里闭了眼睛。 再说到了书房的夜成寒,正被夜帝命令在下首跪着。夜成寒垂着头,却跪的腰杆笔直。 夜帝在上头看着他许久,终于开了口,“你要是想要它,你与父皇要便是了。” 夜帝金色眼瞳看着夜成寒全是慈父的样子。夜成寒心里一惊,他知道是兵符的事自己做的,不禁惊讶地抬了头。 “朕知道你以为朕是要五子与你争着帝位,”夜帝看着他的眼说,“其实不然。朕不过是想要他做你的对手,踏脚石罢了。”夜帝难得温和的说。 “为什么。”夜成寒问。 “因为皇儿你,与朕最像。成大事者,定要足够狠绝,方能杀伐果断。而五子他太过仁厚,虽说也是心怀天下,也不过妇人之人,终究成不了大器,这天下交给他,朕是放心不下的。只是执礼庭那边对他甚是有期许,朕也不能明面上驳执礼庭的面子,才给了他国首之位。” 夜成寒定定地看着夜帝,不知道想什么。良久,对夜帝叩首,道,“是儿臣的错,儿臣坏了父皇大事,儿臣愚钝。” “罢了,你起来吧。”夜帝对夜成寒挥挥手,看着窗外满月说,“只是可惜。本来想着生米成熟饭,就把云夕塞给老九,让他死不死生不生地去云梦,倒也断了夜东离和云梦这边的依靠。虽说五子不愿娶云夕,可只要圣女一天对她有意,你也就一天动不得他。” 夜成寒听了,对夜帝笑了笑,“父皇,依儿臣看,还就让云夕嫁给五弟。” 夜帝收了目光,看着夜成寒,不大理解,要是云夕嫁给了夜东离,就相当于夜东离身后有一整个云梦撑腰,那你夜成寒还争个屁啊。 夜成寒也知道夜帝想法,接着说,“只要能将夜东离带回云梦去,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不是么。” “皇儿说笑了,你以为朕就没想过,可如今看这云夕被夜东离吃的死死的,让他去云梦,多半无望。” 夜成寒看着夜帝很是认真的的说,“这个父皇放心,儿臣自有妙计。” 夜帝见他自信满满,哈哈笑了起来,与他说了会话,就让他回去了。 路上,夜成寒将夜帝对他说的话也都向昆乾说了一遍。 “你怎么看?”夜成寒把玩着那枚光亮的弯月状兵符问昆乾。 “夜帝之心,向来深不可测,属下觉得,还是防备着些好。”夜成寒听了点了点头,“不过”昆乾接着说,“若是说夜帝不喜夜东离,倒是有可能的。” “这倒是不错。且不说五弟的性子不讨父皇喜欢,当年柔妃娘娘说到底也是因他而死,父皇一向如此,喜欢迁怒,”夜成寒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地笑了,“还真是难兄难弟啊,自己的母妃都是为自己而死。” 昆乾听了,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夜一墨,便开口问,“九殿下那边” 夜成寒听了不由得一愣,看着他墨绿色眼瞳问,“你说什么?” 昆乾刚想重复,夜成寒追着问了起来,“你叫她九殿下。”夜成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除了夜帝和母后,还没有人能让昆乾称个尊称,就算自己也是分了自家母后的面子。夜一墨,九殿下。 夜成寒笑了笑不再看昆乾了。 “暂时先不用动她,本宫还有个难题要她替本宫解答一番呢。” 说着扯了扯嘴角,阿墨,到时候你知道了真相,你会怎么做呢? 另一头夜一墨和七机已经到了帝后陵寝,可到了的时候夜一墨才记起来,上次来的时候夜东离是运灵做了朵落幡花的,自己和七机都不会运灵,怎么办。真是气坏了脑子啊。 她这边正纠结,七机却看到前头地上有封信,过去拿了过来递给夜一墨。 夜一墨看着上头“殿下亲启”四个熟悉的令嬷嬷字迹,不禁眼眶就湿润了起来。 许是心里委屈,夜一墨突然就感觉格外的无助和委屈,整个世界就像只剩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不能倒下不能输,哪怕明知道等着自己是无尽悬崖,可还是不甘地执拗地想要争取一线生机。 七机看着她,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立着,看她整个人都像埋在悲伤里。 夜一墨看了那信好久,终于动了动手,拆开来看了。看了一会,将信装了收在怀里。 “七机。”夜一墨转身看着七机,“对不起。我想我是要对他下手了,你” “七机没事。他是我灭我满门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七机也想该是了结的时候了。”七机淡淡地说,可见早就想好了,“不过七机斗胆问一句,殿下可是知道了他与帝后” “怎么,你竟然知道了?!”夜一墨看着点了点头的七机有些吃惊。 “有一日七机去寻他时不小心撞见了。” 七机不快不慢得说道,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夜一墨只觉得七机的音色很好听,像是汪干净无声流淌的清泉,带着着冷清又有些沉稳,让人不知不觉就定下心。 夜一墨也没再问他后来的事,只是说了句回去吧,就又缩在七机怀里。 可她不问,不代表七机就不想。曾经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了眼前,像是要将他淹没一般,让人透不过气。 “七机,”夜一墨睁开眼看着他,十分清淡的口气说,“以前的事皆由不得我们,我们没有选择也无力改变,不过,”夜一墨说着柔嫩的小手就遮了他的眼,“至少还有以后不是吗。以后的事可是全掌控在我们自己手里。纵然是妖物,纵然是突现瞳色那又怎么样,既然天道待我不公,那我们就与天斗。” 七机听了勾起了嘴角,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道了句“好”。说完,七机也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全是不知所措。 夜一墨听了,也没什么其他反应,只是放了遮着他眼的手,又缩回他怀里。七机见了暗暗松了口气,只听夜一墨闭着眼突然又说了句, “派人去找找那家伙吧,它也清闲的够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蛇捏七寸 从夜宴那天开始,都两天过去了,夜一墨就没见过夜东离的影子。 其实夜东离心里也明白,这事是查不出来的,尽管他明明知道是夜成寒做的。 夜东离只以为这就算是夜帝扔给他的难题,全看他怎么解决,满朝文武都睁大眼睛看着呢,做得好没有赏,做不好就会罚。而且他也想就这次机会,让那些中正的大臣们对自己多些青眼。于是不得不一边装作很忙的样子认真查案,一边想着到底该怎么解决。 他不回府,倒是爽了夜一墨,没有夜东离在,她就不用装的那么辛苦了。不过她心里也犯嘀咕,夜成寒已经知道自己痊愈了却什么风声也没有,甚至很是“配合”地也没告诉夜东离,估计又在憋着坏儿呢,可得防着点。 夜一墨带着坏笑从巫医的药室走了出来,深吸了口气,抻了抻胳膊腿儿,笑呵呵地把手中的一个药囊扔给了在外头侯着的七机。 “哝,拿着。” 七机看着手中的药囊,轻轻捏了捏,觉着里头是粒粒药丸,凑近鼻子便嗅了嗅,问,“聚阳丹?” 夜一墨冲他神秘一笑,“你就当它是聚阳丹吧。” 说着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对七机说,“你跟我来。”七机将药丸收在怀里,也跟了进去。 夜一墨进了屋子里,拉开柜子的抽屉,露出两张薄薄的易容人皮,拿了出来。 “你知道什么易容么?”夜一墨对七机说。 “七机知道,有些灵修者,像五殿下和六皇子那样都是可以运灵改变自己容貌,可是因为人眼瞳颜色变不了,所以并没什么大用处。殿下会这个?” 夜一墨点了点头,笑了笑,回他道,“我在饲兽阁的时候,这些偏门的东西没少学。” 说完就把七机按在了凳子上,给他易了容。 等一切完工之后,夜一墨也不是夜一墨,七机也不是七机了,倒是成了云色和昆乾。夜一墨又给二人换了符合这两张脸的衣物,随后又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告诉了七机,二人就乐呵呵的出了门。当然,定是干坏事去了。 三皇子府。 花园里,正有一美郎在亭中闲坐,饮茶赏花,很是闲情逸致。眉眼看过去,就是有一日夜成寒选中的那男子,如今风头倒是压下三皇妃和其他姬妾,颇得宠爱。 这男子正喝着茶,就听见一旁的竹林边有说话的声响,隐隐约约还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屏退下人,自己悄悄地走了过去。 “你记着,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倾凌知道。”就见“昆乾”正对一小斯说。 不要让我知道?美郎微微凝眉。 “那不知道这次殿下想要什么样子的清倌呢。”那小斯怯怯地问。 “和上次一样。” 听小厮一问,“昆乾”一说,倾凌立刻明白了。 夜成寒这是又要找小倌了。禁不住担心起来,他就是从清倌坊被寻来的,要是夜成寒寻了更得心意的人来,自己不是失了宠?想着就在那里出神,昆乾和小斯对视一笑,闪身就消失了。 待倾凌回神,眼前哪里还有人在,就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不经意抬眼看了亭子,就见一白衣净颜的男子正笑意深深地看着自己,而那男子,竟是黑瞳。 “你是谁?九皇子?”倾凌先是疑问,随后又全是防备,“你是怎么进这三皇府的。” 倾凌只见眼前人侧了身,束发的青带随风轻扬,“我可不是那个妖孽,你先别管我怎么进来的,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贵人就好了。” 夜一墨版的云色看着他,笑吟吟的说。看着是神态飞扬,翩翩公子的模样,心底却不禁咆哮起来——夜成寒,你找了个和小爷我这么像的小倌是什么意思!!! 倾凌本来听了刚刚夜成寒要再寻小倌的事就很失落,“云色”这么一说,第六感就觉得这个人会帮自己。 倾凌忙开口问,“那贵人这话怎么说。” 夜一墨会心一笑,果然是在外头混过的人,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的能力格外不错。 “刚刚的事我也看到了,”夜一墨看着他的眼慢慢对他靠了上去,伸手抚了抚这个与自己有七八分相像的脸,“我有办法帮你永得夜成寒的宠爱,” 夜一墨勾了勾他的下巴,说。 倾凌青色眼瞳看着沉了沉,顾虑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这话可是当真?” 倾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此时的确是最怕失了夜成寒的宠,若是夜成寒不再喜他,好一点的结局是在这府中低做个低贱奴才,再么就是被送回清倌坊去。 他既是被了的清倌,自然再不能算是清倌了,要是回去的话就不得不被推出去揽客,侍候各种男人。要是留在府中,没有夜成寒的宠爱,结局多半就是个死字了,要知道这些日子夜东离的各种妃妾可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这两种下场,他哪个也不想要。 夜一墨瞟了眼脸色不是很好的美郎,点点头,“自然,只要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倾凌紧问,转而又低了头,很是忐忑地说,“我人微言轻,恐怕能帮贵人的不多。” 夜一墨深深笑了笑,“非也,这件事倒只有你能帮我,至于到底什么事以后我自会通知你。”说完抬脚就走了,走出一段路才想起来,“哦,对了,能帮你的东西我已经就在你房里了,你回去就看得到。” 倾凌看着悠闲悠闲像是在自家散步一样,渐渐消失在拐弯处的“云色”,定了神就快步往房里走了。 “行了,这边的事做完了,我们走吧。”拐过竹林夜一墨对七机说,七机听了抱起夜一墨就回去了。 夜一墨还在空中没落地呢,就看自家水台边凉亭里盈盈地坐了个人。 杨轻歌?她来做什么?夜一墨有些不解。 着了地,夜一墨还装作还是孩童心智的样子冲她走了过去。杨轻歌见夜一墨回来了,也迎了上去。 “皇嫂嫂来看一墨了。”夜一墨小跑地过去。 杨轻歌看着夜一墨全是笑,看着夜一墨还是有些被打过后留着青紫手印的脸,问,“怎么,你七哥没来给你送的药么。” “给了。”夜一墨说仰着脸,像是在回味着,“味道是不错的。” 夜宴之后一早,夜松蓝就来给夜一墨送药了,只不过夜一墨没吃罢了,夜一墨说要记得,她这两个巴掌可不能白挨。不然也不会易容成云色的样子去三皇府做坏事,这不过是在云色和夜成寒只间埋个暗雷,以防两人联合罢了。 杨轻歌也再没纠结这个问题,就引着夜一墨去了亭子里。夜一墨看了那个大食盒,一下就兴奋了,杨轻歌也笑了。 “今日嫂嫂和你七哥去墨鲤楼,想着你也许喜欢,就给你带了份来。”杨轻歌轻开了那食盒,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鲤鱼就出现在眼前。 夜一墨正想吃,有好奇地问,“那怎么没见七哥?” 杨轻歌抿了抿嘴,盯着她的眼,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七哥去捉鱼了。” 夜一墨听了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筷子夹了尝了一口,咂了咂嘴,“难怪我今日去三哥的府上没见多少人,原来是去准备破网了。嗯哼,味道不错。” 夜一墨说完对杨轻歌笑了笑,“那皇嫂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九弟应该知道的。” “自是知道的,”夜一墨放下筷子,“七嫂放心好了,齐太师这个案子本就与杨太师无关,夜成寒这边再怎么闹,只要令堂不是往上凑着送死,就不会伤了你父亲的。再者,就算是为了保全七哥的后路,我也不会让杨太师有事的。” 杨轻歌听了,对夜一墨俯身拜了拜,“大恩不言谢,九殿下的恩情,轻歌记在心里,来生来世,当牛做马相报。” “得,我可不信什么来生来世,”夜一墨扶起了杨轻歌,意味深长地说,“要是你真的感激我,就护好七哥。”杨轻歌看她眉眼,格外清明。 送走了杨轻歌,夜一墨边吃鱼边想着,看来今日夜松蓝应该是寻到了能揭发当年齐太师冤案的关键线索了,如今前戏已经差不多了,看来自己这头也要抓紧。 正想着,就听七机全是防备地唤了她一句,夜一墨一回神,就见夜成寒和昆乾从天而降,向自己走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哈。 夜一墨坐在亭子里没动,只是看着夜成寒,“三哥现在不忙了么?还是说兵符一到手,再不需要忙了?” “我还是看轻你了。”夜成寒脸色不是很好,夜一墨见了心情可是不错的,看样子夜松蓝那头应该已经搞定了。 “一墨都说了,三哥向来是喜欢看轻我的。”夜一墨看着夜成寒要吃人的眼,勾了勾嘴角,“七机,去冰窖里去取坛百花酿来,给三哥解解火气。” 一旁正和昆乾暗中较劲的七机听了,收了气场,就去拿酒了。 夜成寒见夜一墨故意气自己,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本宫不管你是怎么牵着夜东离的鼻子,让他去查当年的案子的,但是本宫告诉你,就算本宫做的事被你们掀了出来,本宫也不惧。况且,今日他们去找的东西,本宫早已经毁掉了,又是白忙。” 夜一墨听了,见他没有怀疑夜松蓝,心里也不担心了,至于其他证据,应该也够了,想着冲他笑了笑,接过七机拿回来的酒和酒具给夜成寒斟了一杯,“三哥自然是不惧的,十万大军的兵符在手,就是逼宫夺位你也是不用担心的。来,尝尝,臣弟从你府中拿回来之后加了点别的东西,喝着味道并不相同。”说着就把酒盏递给夜成寒。 夜成寒接过酒盏,轻摇了摇,道:“喝酒可以,但是九弟先给本宫解个疑惑吧。那夜你明明已经劲药入体,九弟怎么还能想起本命穴,还能找到本命穴呢。”夜成寒说完喝光了酒,顺手又把酒盏递回去。 夜一墨边又给他斟了一杯,边全是讥讽地说,“三哥忘了,这也不是你们第一次对我用这样的手段了,我十一岁的秋季雨夜,十三岁的六月夏夜,我可都是受过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用的药,还不如帝后用的强呢。” 夜成寒眉眼一瞥,突然冷笑一声,眼泛寒光道,“那九弟以为那天晚上本宫给夜东离他下的也是媚药么。” 夜一墨正往口中送酒的手一顿,停了下来,正了眼色盯着夜成寒,“什么意思?” “本宫给你用的的确是水云寻欢散不错,可是给夜东离用的却是蛊,一种你们遗族人研制的,可是却连遗族人都没有解药的情蛊。”夜成寒说着,饮了酒,感觉味道确实不错。 夜一墨是知道情蛊这种东西的的,只是不知夜成寒给夜东离的是哪一种。 见夜一墨冷着脸,夜成寒又说到,“这情蛊啊,有一点好处,只要你心中有一点,哪怕一丁点的可寻弱点,”夜成寒说着还拿拇指和食指比量着,“它都能察觉得到,然后扩大千万倍让宿主表现出来,无论是开心,愤怒,还是爱慕。” 夜成寒盯紧了夜一墨的眼睛,特地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夜成寒的意思是说,皇兄他是对我对我 夜一墨脑子一空,睁大了眼,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我想你虽然灵智受损,但现在应该还记得那日他来杀我的事吧。”夜东离起了身,挑起了夜一墨的下巴,轻柔的摩擦着,让她看着自己,缓缓道,“那就是后果。” “本宫不知道老五身边的那位巫医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这情蛊沉睡些时间,但是本宫保证时间最长也绝对挺不过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你最爱的皇兄,夜东离,他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残暴凶狠。想是和我相比,荒唐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不仅如此,你再想想夜松蓝大婚那夜他是怎么对你的,等他情蛊发作了,那就不只是那天夜里的样子了。到时候你敬重的五哥会变成什么样子,本宫还真是不敢想呢。夜一墨,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你才是他心里的毒,这一切可都是你才造成的。”夜成寒冲她笑了笑,闪身就走了。 留着夜一墨呆在亭子里,七机也立在一旁不语。 就这样,从日头正高一直到明月高挂,两个人就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地,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情。 “七机”夜一墨吐了口气,看着眼瞳更深邃了许多。 七机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能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很难过。像是被封在深海里,那种悲伤浓的让人透不过气。 “那个我饿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回到原点 夜一墨看既然夜成寒也都知道自己好了,也不装傻,就大摇大摆地和七机去千奕楼吃饭了,回来还给夜东离带了许多东西,可回了府才知道夜东离刚回来一趟就又走了,看样子今天晚上是回不来了。 夜一墨把带回来的东西送到了厨房,就和七机一起去找巫医了。 他俩到的时候,巫医正在药室一旁的书阁里面色严肃的翻阅着本书,夜一墨见他的样子应该也是为夜东离身上的蛊在焦心。而巫医见夜一墨全是正常的走过来,也没有惊讶,只是放下书迎了上去。 毕竟这几天夜一墨都在自己的药室泡着,巫医要是再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这把老骨头全是白活了。 “巫医可是在为皇兄的事焚心?”夜一墨与巫医都坐了下来。 “九殿下都知道了?”巫医有些担心地看着夜一墨。 夜一墨点了点头,眼光暗了暗,“今日夜成寒来找过我。” 巫医听了心里一沉,这么说,殿下对九殿下的心思也都被揭开了?他一直没敢将实话告诉夜东离就是因为这件事。 他该对夜东离怎么说?说“殿下您之所以对九殿下做出那样的事是因为你本来就有对九殿下——你的亲弟弟/妹妹有些不一般的心思。” 巫医是说不出口的,而且看着夜东离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对夜一墨怀着的是那样的念头,于是就大着胆子隐瞒了下来。 “皇兄他知道么?” “老朽没敢说,只是告诉殿下是残毒的缘故。” 夜一墨轻“嗯”了一声,可心里想着夜成寒多半会嘴贱告诉夜东离的,他不就是想看自己和五哥的窘迫么。 夜一墨想着,又接着问“这蛊真的没法子解么。” 巫医垂下脸摇了摇头,“没法子解。老朽看出来之后去了一位故人那里求来一颗药,大约能顶段日子,但是最多不出一个月。” 夜一墨听了,夜成寒说的果然没错,也没慌,很是沉着冷静地说,“也就是说,只要皇兄他有着喜欢我的心思就将永远受着这毒蛊的折磨是么。” 巫医听了夜一墨竟然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是有些吃惊的,“是,而且会时间越长就越发狠毒狂暴,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说着就将目光落在了夜一墨身后一声不发的七机身上。 夜一墨见状,猛然想起自己灵智受损的某一天七机回来的样子,差不多也明白了,不由得稍稍庆幸——还好自己恢复过来记忆还在。然后在药室少坐了一会儿就带着七机出去了。 “对不起啊,到底是因为我让你受苦了。”夜一墨边走边对七机说, 七机摇了摇头,转了话题说,“殿下曾让七机查的破解灵诡师谷雨的事属下查到了。” 夜一墨听了露出喜色,忙问,“什么法子。” 七机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怎么了。”夜一墨有些不解。 七机醒了醒神,还是要说的,毕竟要想让夜东离万无一失,是要靠夜一墨谋划的,自己可没那个脑子。 “灵诡师谷雨一般的箭也是不惧的,只是那破灵箭有些棘手。他轻易不会用破灵的,因为破灵箭需要他将自己的灵丹炼化附在箭上,这是一个很艰难痛苦的过程,而且只能三年用一次,这也是为什么夜成寒迟迟没对殿下下手的原因。但是一旦他用了破灵,那么无论是谁,哪怕是灵力比他深厚的人,也只会落的人死灵散的下场。” “若是想救被灵诡师盯上的人,就只能一一个办法,就是寻一个与那人血脉相像而且心甘情愿为他去死的人,将被盯上人的眉间血溶进自己的心中,这样破灵箭就会射向那个愿意赴死的人。方能得三年安稳。” “如此看来,想要救五哥的就只能是牺牲六哥了?”夜一墨听了七机的话勾了勾嘴角,弯着眼像是再笑,只不过心里却都是疑惑和不甘,难道有些事情真的逃不掉了么。 七机听了夜一墨没说话,的确,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可是他知道,无论是夜东离还是夜一墨,包括自己都不会想看到这样的。 一命换一命?真是荒诞,但是这种情况也真是难办。 “离三年之期还有多久。”夜一墨轻吐了口气,问七机。 “三十二日。” 夜一墨点了点头,转而看了一脸担忧和严肃的七机,一本正经地说到,“你是不是前二十几年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这些日子多。” 七机听了一愣,转而心中失笑。 “好啦,别愁眉苦脸的了,总有其他法子的。”夜一墨仰着头看着七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现在我们去七哥那里吧,赶紧研究研究那情蛊的事情,我可不想看见皇兄变成再一个夜成寒。”夜一墨很是轻松地说,七机听了带着她就往七皇府去了。 再重走走一段路,两个人都颇有感触。 就是那天,她伤了本命穴,险些痴傻终生。 也就是那天,他开始明白,原来自己早已经情根深种。 一路两个人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到了七皇府,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二人就直奔书房了。 站在外头的鸠见全是正常的夜一墨和七机来了,还是板着脸,也不说话也不拦,像是没看见一般。可看着是这样,心中还是松了口气,早知道因为夜一墨在本府被夜成寒算计了,夜松蓝可一直都自责不已,现在见夜一墨恢复了,鸠也是心头轻松。 正在书桌前苦苦思索的夜松蓝只听“吱啦”一声门开了,以为是鸠来提醒自己休息,正要说什么,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说七哥,这新婚燕尔的就把七嫂扔的独守空房,这样真的好么。”夜松蓝听了猛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人全是不敢相信。 夜一墨冲他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怎么,傻了?” 夜松蓝这才回过神来,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夜一墨见了不禁觉得把杨轻歌千方百计嫁给他真是个正确的决定,这货太蠢了,本来以为夜宴那天他搭了话是看出什么了,原来根本什么不知道呀。 见夜松蓝有点回神了,夜一墨就接着说,“行啦,欢呼雀跃这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有正事要办。” 夜松蓝听了立马恢复正常脸色了,对夜一墨说,“我这边当年我外公齐太师的案子已经清楚了,重要的证人证物我和五哥联合一下也算齐了,我想过些日子就呈上去。” “不行,”夜一墨冲夜松蓝点了点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而且我说的正事不是这个。” 且等等,等我把另一件事也查明白了,再下手。 夜松蓝听了,虽然不大明白为什么,可还是听了她的话,边将书案上的东西收了起来,边问,“什么事?” “陪我去一趟母后陵寝。”夜一墨看着夜松蓝,沉沉地说。 夜一墨和夜松蓝离开前,夜一墨给了七机一张纸和一块腰牌,说“你和鸠去把这人找来,请不来就绑来。” 七机称了是,夜松蓝也吩咐了鸠,四个人这就都忙了起来。 夜一墨和夜松蓝是往帝后陵寝的方向去了,而七机和鸠则是往分峡谷那边去了。 按着夜一墨留的话,是要他们去分峡谷的楼兰小镇上寻一个叫“卧生”的人。这两个没话的人在一起,旁人看了只觉得气氛尴尬的很,只是二人到不觉得,只是不清楚为什么找一个人还要他们两个人一起来。 不过等敲开了那扇破旧小屋的门,他们二人算是明白了。 这个叫“卧生”的人是湛蓝瞳,是遗族!遗族人向来是最神秘的,要是真像夜一墨说的把人绑回去,还真得多来几个人。 那卧生老人开了门,对他俩笑着说,“请进。” 七机和鸠进了门,被递了茶。 “不知两位年轻人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卧生问。 “是这样的,她说你看了会懂的。”七机说着拿出了夜一墨给的玉牌,只见那老人见了玉牌,一下子就笑意消失。 “可是青凝那丫头的后人来寻我。” 七机听了他竟然是认识先帝后,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是的,是先帝后之子让属下来找您的。” 那老人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叹道:“可惜了那丫头。” 脸上眼中的悲情染的七机和鸠也是很好奇,这老人与帝后究竟是什么关系? 再说另一边夜一墨和夜松蓝。 二人到了之后,夜一墨让夜松蓝像夜东离一样,运灵凝了朵落幡花。这就是为什么她要找夜松蓝而不是和七机了,上次就因为二人都不会运灵,才只是在外头接了令嬷嬷的信就走了,而这一次可是非得见令嬷嬷不可。 不出意料的,落幡花雨再现,美呆了夜松蓝,而夜一墨却没了上次见这落幡花雨的心境,见陵寝大门开,就走了进去。夜松蓝也忙跟了上去。 令嬷嬷像是早就知道夜一墨会来,立在那凤栖宫门前慈祥得笑着看着她。夜一墨见了令嬷嬷又是不自禁地微红眼眶,身后的夜松蓝见了这有一座凤栖宫,又呆住了。 不过,这次是彻底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令嬷嬷见了夜松蓝的样子,笑着拍了拍夜一墨的头,“怎么,有什么话他也不能听么。” 夜一墨收回了给夜松蓝撒药的手,点了点头。 令嬷嬷看着夜一墨严肃的脸也正了脸色,与夜一墨到一旁小屋谈了。夜一墨将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一件不落的告诉了令嬷嬷。 “嬷嬷有什么办法解了这蛊么。”夜一墨很期待的看着令嬷嬷。 然而出乎意料的,令嬷嬷竟然摇了摇头,“自古情蛊最难解,因为是有心做引,故情愫不出,情蛊不毁。按殿下说的,夜成寒给夜东离下的蛊,应该是一种谣传失传多年的蛊,没想到他竟然找得到。” 夜一墨听了,全是颓然。“这么说,是解不了了。” 令嬷嬷看着她,眼神泛起波澜,半伤半叹地说了一句,“其实也是有的解的。” 夜一墨一听,一下子就又精神起来,“怎么解?” “因为情蛊是由情所引,只要一切回到原点,他没了对你的情愫,自然可解。” 令嬷嬷看着眼前听了自己的话慢慢僵住的人,又想起了另一张很是相像的脸,她当年也曾这样问过自己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一场长戏 夜一墨听了令嬷嬷的话,只是微僵了脸,却没有多想,立马接着问,“需要怎么做?” 令嬷嬷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果然啊,这母子都是一样的性子。 “遗族有位先人曾炼制过一种药,可除有情人心中的情愫,名曰。只要你的取你的心头血混在其中,给夜东离喝下,那么他对你的情动爱慕,全都会消失,只当你是平常陌生人,但是与此同时你要修改它关于你的记忆,让他对你有厌恶之心才可以,不然药效不稳。” 令嬷嬷说着,就握住了夜一墨的手,有些动情道,“殿下,您一定要想清楚,此药名曰,可见其悲凉,曾经用过此药的两对恋人扥结局无不让人伤情,虽然这最后一颗,您真的决定要用么。” 夜一墨听了令嬷嬷说还有两个人也都用过这药,不禁晃神,可只是一瞬,便回答了令嬷嬷的话, “嬷嬷,事到如今由的我不用么,再说,我与五哥又不是恋人,没事的。”夜一墨看着老嬷嬷的脸,又多说了句, 其实他若能把有关自己的事该忘都忘了,也是好的。 至少这样,等自己命陨离开的时候,他也不会变得癫狂。 夜一墨在回到夜松蓝眼前时,是脚踏虚步,身子不稳,面色苍白,右手在夜松蓝鼻尖一扫,夜松蓝就回了神,见了夜一墨的样子也顾不得问她为什么定住自己,只是担心。 “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夜一墨费力的扯了嘴角,想对他笑笑,可却比哭还难看,“没什么,不过取了点心尖血罢了,我们回去吧。哦,对了,传音让夜景林去你府上。” 夜松蓝觉得事情不对,面对很是虚弱的夜一墨也没有多问,只是听了她的话给夜景林传了音,就带着她就回去了。 到了家,夜景林已经在等他们了,夜松蓝再看了鸠和七机带回来的人又是微愕。 “这是怎么了?”夜景林走上前去问。 夜松蓝正想回答,那老者见睡在夜松蓝怀里夜一墨就都走上前去,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老者伸手在她头上抚了抚,一道幽蓝的光照着他们皱皱的脸。 “好了,不过取了心尖血有些伤根本,但还是无碍,大约一个时辰就会醒了。” 夜景林有些皱眉,而夜松蓝点了点头,吩咐了鸠安排老者的住处,又收拾了间房子安顿了夜一墨。 将夜一墨恢复心智的事和今夜两人去帝后陵寝的事都告诉了夜景林后,房间就全陷入了沉默。 夜景林在窗子边看着天上弦月,像是在消化这一系列的事,而夜松蓝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定定地看着夜一墨的脸。 夜松蓝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她。 以前,他还是能多少明白她的心思,可是当今天夜一墨从踏进他书房的门那一刻起,看见她深幽幽的眼睛,夜松蓝发现自己再也不能明白她了,不是思维上的,是心里,他再也不能明白了。 “那两个老人是她让你们带回来的。”夜松蓝问站着的两个人。 “是,九殿下给了属下地址要属下去找这两位老人。”七机站在夜一墨的床头答到。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 “不知。”七机长睫覆眼。 他不知道夜一墨要做什么,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事竟然要取心头血,他不知道那剜心之痛她是怎么受的,他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知。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真的就在一个时辰左右,夜一墨就睁了眼。七机见她起身忙去扶,而夜松蓝和夜景林也凑了过来。 “你觉得怎么样?”夜松蓝很是担心。 心头血啊,人之精血所在,她倒好,简简单单一句取了点血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没事,”夜一墨攀着七机的手臂坐了起来,随身就倚在了七机身上,冲眼前三个大男人笑了笑,“就是身子有点虚罢了。” 夜松蓝很想白她一眼,可是终究没有,见她这般样子,他全是心疼。可夜一墨没空和他兄弟情深,转头看着七机问。 “让你请的人可找来了?” 七机点点头,“老人家见了那玉佩就知道了。七殿下已经安顿好了。”说着从袖口里把它还给了夜一墨,夜一墨接过来安静地看着,抚了抚玉身,眼光深沉,像是透着那玉佩在看一个人。 她收了玉佩说了句,道了句“好。” “那我们就说正事吧。”夜一墨靠着七机换了个倚着的姿势,对夜松蓝和夜景林说,那两人听了也正了颜色。 “我是想让你们陪我演一场戏,一场长戏。” 夜一墨含笑的眼睛看着两个人,可夜松蓝和夜景林只觉得那眼中全是无奈。 “我想七哥大婚那夜的事你们应该还记得,”夜一墨说着墨色眼瞳又深了深,“那时候夜成寒给五哥下的并不是媚药,是一种蛊,一种能让人失了性子的蛊。所以之后他才会变成那般样子。” 说着将目光落在夜景林的脸上。 夜一墨终究是没有将这蛊发作的真正原因告诉他们,这件事,她想藏在心里。 “这蛊如今并没有解,只是被巫医用药压制住了,若是没有解药,不久之后五哥还会变成那时狂暴喜杀戮的样子。而我今天,就是去找了令嬷嬷求了一副还算是解药的药,”夜一墨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小瓷瓶。 “既然解药已经有了,还要演什么戏。”夜景林不理解。 夜一墨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接下来说的话却听呆了房间里的人。 “因为这解药是以我的心头血做的引子。皇兄吃了之后,也许会有些副作用。” 夜一墨勾了勾嘴角,在心里接了句,我亲手给的,只对我的副作用。 “他用了以后对我会有很大改变,对待我就像是个陌生人一般,”夜一墨想了想又接了一句,“哦,应该还会有些厌恶。” 是得有厌恶的,这厌恶的心情也将是我一手给的。 夜一墨说完,夜松蓝和夜景林都陷入了沉默,像是变成了鸠一样,都一声不吭。 倒是七机在夜一墨说完就沉着忙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夜一墨墨色的眼瞳注注地看着他,开了口,“七机,我没有其他办法,没有。” 七机看着夜一墨眼里的无奈,没有说话。 这些人之中,只有他最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夜一墨对与夜东离来说,互为陌生人? 就意味着,夜东离对她的情意他都将不记得,他不会再记得自己爱她了,他不会再记得他曾经炙热的心动也再不会记得曾经为谁心痛了。 也就意味着,夜一墨失去了一个叫作夜东离的兄长,失去了一个无比重要的人了。 “所以,你们要陪我演场戏。”夜一墨平静地对夜松蓝和夜景林说,除了有些虚弱和无奈之外,倒也听不出其他掩藏的情绪。 其实夜一墨也是凌乱和不甘心的。 她也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家的五哥就会离奇地喜欢上自己呢?为什么事情就这样一步步地把自己逼到了这样的地步呢?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在乎的人总是这样不能好好呢?有母后,有兄弟在一起过安安稳稳开开心心的生活就那么难么? 是难的,特别是对夜一墨,是难到不可能的。 就像夜一墨所料的,第二天傍晚时分,夜东离就从宫中那边急急的赶了回来,见了坐在厅里饭桌前冲自己笑得温暖的夜一墨心头一热。 当夜成寒告诉自己夜一墨已经全然好了的时候他还不信,可是再一想夜成寒也没什么必要骗自己,就怀着期望赶了回来。 果然,果然,她回来了。 夜成寒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迈哪只脚了。 看的夜一墨更是笑得深了。 “皇兄,你还在那里呆着做什么?一会菜凉了。”夜一墨夹了片菜对夜东离晃了晃,“这一桌子菜可都是我在邱记挑的你喜欢的,皇兄尝尝?” 夜东离听了定了定神,走了进去。 “皇兄可怪我。怪我瞒了你。”夜一墨看着夜东离有些阴晴不定的眼睛,知道他定是为那夜的事开不了口。 夜东离听了夜一墨的话,冲她暖暖笑了笑,“怪你做什么,倒是皇兄该向你道歉。”夜东离说着就沉了眸子。 “哎呀,没事没事,一墨还觉得占了皇兄便宜呢。”说着还冲夜东离来了个标准淫笑,顺便眼光还大量了夜东离的身子,像是在说——小爷觉得你表现不错。 夜东离尴尬地咳咳两声,就坐在椅子上,躲了她赤果果的眼神。夜一墨见他的样子笑了笑,顺手给他夹了菜。 “怎么样,好吃吗。”夜一墨见夜东离入了口,笑呵呵地问。 “嗯,好吃。”夜东离点了点头。 看着夜东离赤金色的眼,夜一墨只觉得鼻子一酸,“皇兄今天陪一墨喝点酒吧,就当庆我痊愈喽。” 夜东离看她很高兴就同意了,夜一墨一听就让七机去拿了酒回来。 “皇兄也尝尝?”夜一墨自己先喝了一杯,又转手给夜东离倒了一杯。夜东离看着夜一墨的脸,抬手也就喝了。 可酒这个东西,喝不醉哪有停的,推杯换盏中,夜东离就被夜一墨灌醉了,躺在桌子上。 夜一墨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凑近了夜东离微红的脸,看他的确是醉里,唤了句,“七机。” 七机从外头走了进来,对夜一墨说,“陆无和巫医那边已经说明白了。” 夜一墨嗯了一声,看着夜东离对七机说,“帮我把他扶回去吧。” 七机把夜东离放在床上,正退出去,坐在床边的夜一墨开了口,“让人把我的东西收拾回我府上吧,也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七机听了正要开门的身子一停,转而走了出去。 夜一墨看了夜东离,从怀里拿出了小瓷瓶,倒出了个朱红色小药丸,没有一点迟疑,就喂进了夜东离的口里。 等了一会药效发作,夜东离开始渐渐失去了意识。 夜一墨见药效发作了,也坐起了身,提了提气,手在夜东离的以一种很特别的手法点了几处学位,就见夜东离突然睁了眼,眼里全是无神和浑浊,夜一墨见了,慢慢地说起了话, “夜一墨,先帝后之女,因天生墨瞳,被看成妖物,虽然年少命苦,可在九岁你出征那年测灵天降祥兆,被国师视为贵人,虽夜帝有疑,但也善待之。此人天性凉薄,歹毒阴狠,曾经为嫁祸夜成寒,用计伤后宫凝妃腹中婴儿。你长战归来后,虽有年少之情,但是由于物是人非,并无太多交集,不过因为她也与夜成寒不和,故有时也偶有走动。不久夜松蓝大婚之夜,因其与夜成寒纠葛,致你沾了污秽药物,险些杀了夜成寒酿成大祸,此人阴险有心计,曾想用假动本命穴一事揽你承情,后事情败露” 等夜一墨将这些日子的事全都按着她的意思灌输在夜东离脑子里后,刚停下,就听一声高昂的鸡叫,夜一墨才恍然回神,原来不知不觉大半夜已经过去了。 夜一墨伸手点了夜东离的眉心,就见夜东离缓缓的闭了眼。转而起了身,开了门走了出去。 外头朝阳初升,一片橙红,夜一墨的身影就走进了那片橙红里。 从此,世间再无皇兄夜东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一墨不悔 因为醉酒的原因,夜东离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他看着一屋子的人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特别的东西。 看着夜景林,夜松蓝和夜一墨都在一旁看着自己,夜东离起了身,问,“我这是怎么了?” “五哥你受了三哥的暗害了。”夜景林按着夜一墨事先已经研究好的的说。 “暗害?”夜东离有些凝眉,“我只记得是在宫里见了三哥来着,后来”夜东离想了想,脑子竟然全是空的。 “后来他告诉你说是我偷了那兵符,你就急着往回赶,却不知在宫中就中了他给你下的蛊。” 夜一墨穿了一身深墨色的般若长服倚靠在宽大的椅子里,说着像是和自己无关,不痛不痒的话,“虽然这蛊臣弟已经帮你解了,但是还会有些影响,你也许会有点记不清事,不过并无大碍,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夜东离看着夜一墨,很平常的嗯了一声,弓身以示感谢,对夜一墨道了句:“多谢九弟了。” 旁人听了都是暗了眼,夜一墨看着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无事。” 夜松蓝见了夜东离的样子,忙说了句,“既然你无碍好了,臣弟我就先回去了。”夜东离看了夜松蓝,点了点头。 夜一墨也起了身,“那臣弟也先回了。” 夜东离照旧是点了点头,让陆无将二人送了出去。 “怎么?五哥有什么不解地地方么。” 被夜一墨按着计划留下来确定夜东离到底有没有被自己全然改了记忆的夜景林开了口。毕竟,相比与夜一墨和夜松蓝,夜东离这个时候是与夜景林最亲近了。 “九弟刚刚说我会有些事记不太清楚,可是除了中蛊以后的事不大记得,其余的也没什么不清楚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脑子里少了点什么东西,这种感觉,让我觉得糟糕透了。”夜东离注视着夜景林有些疑惑地说。 “那五哥可还记得和臣弟去怜今花节的事?”夜东离听了点了点头。 “那你重伤三哥的事呢?”夜东离还是点了点头。 “那七哥大婚的事呢?”夜东离依旧是点头。 问了许多事,夜东离全都记得。夜景林也是奇怪,夜一墨不是告诉自己五哥会记不清事么,怎么什么都记得,想着前一晚在夜松蓝府里夜一墨说的话,夜景林此时忽然觉得不对劲了,只是他还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一直隐在暗中的七机现了身,对夜东离说,“属下冒犯,敢问殿下可还记得有关九殿下的什么事么。”七机俯着身子,眼睛却盯着夜东离。 夜东离有些不解,七机为什么会问自己这样的话,但是夜景林听了,也是疑问地看了自己,夜东离回答道,“九弟她是先帝后之子,因墨瞳而有“妖物”之名,儿时曾有一起相处过,后来我出征那年,因为测灵时天降祥兆,就也是正常皇子身份待遇,我归来以后,发现她虽然还是她,可心境已经与儿时全然不同” 夜东离一点点说着,夜景林全是吃惊,到是七机很淡定。 夜东离现在对夜一墨以及关于夜一墨的事,虽然都记得,可已经全是另外一个记忆,一个夜一墨替他改好的记忆。 七机听了清了清眼,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夜东离。 而夜景林听了一时说不出话话,只是不自主地透着夜东离身后开着的窗了看了出去,那片梨林还被微风扫的窸窸窣窣作响,像是也怕人把它忘了一样。 夜东离看着两个明显不对的样子,也是不解:怎么,难道有什么错? 还没问出口,就见夜景林神情一变,笑吟吟地过来抱住自己,“太好了,太好了,幸亏五哥你没伤到脑子,不然这兵符的事可怎么办啊。” 夜东离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要事去办,马上叫了陆无,一番收拾就又入了宫。他一走,夜景林和七机都变了脸,他们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说夜松蓝与夜一墨出去,也并没有直接各回各家,而是去了醉生梦死楼。 夜一墨说,她有些想喝酒。 到了楼里,夜一墨最先叫了长乐姑娘。 见了两位故人贵客,长乐盈盈一拜, “不知二位贵人今日想听什么曲儿?”夜松蓝刚想示意她退下去,夜一墨就出了声。 “会唱《请君悔》么。” 长乐被问得一愣。 自古来这烟花巷柳之地寻欢之人大多喜闻听着欢悦之曲,一来应景,二来显得高雅,就算少数有伤心事的人,也只不过是要她唱些散曲遣情罢了,要听《请君悔》的,眼前这当朝九殿下当属第一人。 长乐还记得,一首曲子是她师傅是最后才传给她的。 她还记得师傅说,她们这种人是弹不出《请君悔》的真正韵味的,能弹出这首曲子其中精髓的人,只有那个人——这曲子的作者。 她还记得师傅说话时候的神情,全是怜惜。只可惜,她从没听过师傅说的真正的《请君悔》,她也不知,师傅脸上的意味。 “殿下,长乐家师曾经嘱咐,若以后真有人要听这曲儿,定要问一句话,长乐在这怕要斗胆了。”长乐说。 夜一墨斟了酒,点了点头。 “那长乐敢问殿下,您,可有悔吗?”长乐梅粉色的眼瞳看着脸色寡淡的夜一墨,很期待她的回答。 “后悔?后悔什么?”夜一墨听了长乐这话陡然乐了,“自己做的事情还要后悔,那活着不要累死了。这日子已经很难熬了,人生苦短的,及时行乐真道理。” 长乐听了,颔了颔首,拨弦转轴,长指翻拢,一段如泣如诉的曲子就被弹奏了出来,夜松蓝听了这曲子只觉得心里很压抑,压抑的透不过气。 夜一墨听了,连眼都没抬,只是喝酒,看的夜松蓝只想骂娘, 一场曲罢,又一往复,直到长乐指尖儿氲血,直到夜一墨躺在桌子上再也没在睁眼。 这是夜松蓝第二次见夜一墨喝的这样醉过,上一次醉了她全是悲戚的念着落繁,让夜松蓝全是怜惜,这一次,她只是趴在酒桌上,没有念着谁的名字,没有皱眉,没有痛苦的神色,很安静。 可夜松蓝就是觉得,更心疼她了。 像极了那一夜,夜松蓝还是抱着夜一墨缓缓的踏着小步子一步一步地送她回去。 只不过这次的目的地却是九皇子府了。 今日的夜色很美,没有多余的夜云,没有争艳的繁星,只是一轮月,那高悬的月亮很好看,亮亮弯弯,很像他大婚那日夜一墨笑弯的眼。 夜松蓝想着也不禁笑了笑,他还记得当新娘走出来的时候,夜一墨那一脸“是个美人”的表情,像是成亲的不是自己,是她一样。 想着,一阵微风吹过,夜松蓝忽然觉得冷了,从心里到身外的冷,低头看了她醉得深的脸,又抱紧了些。 夜松蓝远远的,就见七机在九皇子外等着了,不由得微微一笑,看着还真像是什么都没变,想着笑得更深了,仿佛在笑自己痴。 还像那日一样,夜松蓝将夜一墨交给七机就走了,留着七机抱着醉着的夜一墨在发呆。 其实当夜东离开口的那一瞬间,七机就差不多能预料到事情糟到什么程度,夜东离说话的语气七机是听的出来的,只是他没想到,夜一墨竟然能做到如此。 她不是说夜东离只会记不清些事情么,可现在是记得的事情全不对了。 是你故意这么做的吧? 七机看着夜一墨想,就算她不说,他也猜得到。 你做事总是这么决绝,以后可怎么好。 想了想,抱着夜一墨就进了院子里,七机走的很慢,像是在等怀里的人的动作,向以前一样,蹭蹭他的胸口,扯扯他的衣服也是好的,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她只是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进了屋子,将她放在床上安顿好,七机就走了出去。 开门,就见被夜一墨从夜松蓝府上接回来的那个老者笑着看着自己。 七机走上前去,恭敬地问,“前辈可有什么事吗?” 老人点了点头,对他慈祥地笑了笑,“老朽想要问你些事,一些关于她的事。”说着了看了一眼关上的门。 这个时候的凤栖宫里,夜成寒正站在门口,看着帝后眼底百是焦虑。帝后坐在软榻上,狰狞的脸闭着眼,豆大的冷汗从脸上滴下来,一手扶着头,一手拧着被榻。 “快,”夜成寒对身边的一个干瘦老人说,“快去给母后瞧瞧。” 那干瘦老人听了和夜成寒一起快步走了过去,对帝后说了句“得罪”就对着她点了定身穴,然后先是为帝后诊了脉,又看了看帝后的眼,从灰袍子里掏出个瓶子,开了瓶,瓶口在帝后的鼻尖晃了晃,就收了回去。 “帝后应该是无碍了。”他对夜成寒说“只是要过半一炷香后才能解身。” 夜成寒对他点了点头,看帝后的脸色的确渐渐缓和了许多,问他,“母后是中了什么蛊毒么?” 夜成寒想与他二人有仇有怨又能将手腕伸到宫里的,就只有夜一墨了。本来他被她谋划的失了少帝的事后,帝后就将宫中的人都洗换了一遍,没想到还是中了招。 没想到那干瘦老头摇了摇头,阴寒的声音道,“不,不是蛊毒,是蛊虫。” “蛊虫?” “是。帝后的脑子里有一种蛊虫,而且已经有至少二十多年之久。这么多年一直无事,应该是不久前被人唤醒了,不知帝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症状的。” 夜成寒听了他的话立马沉了眼,二十多年前,那不就是先帝后还在的时候,原来她还给她孩子留些东西,再想到从夜松蓝大婚以后帝后就身子不适,就明白定是夜一墨做的。 “那可有什么法子把这蛊虫解了么?”夜成寒问。 “没有。”干瘦老头摇了摇头,“这蛊虫是遗族高人下的,属下只能让它先稳定下来,并解不了,而且若是控虫那人真想让帝后不安,恐怕就算稳定下来也无济于事。” 此话一说,夜成寒立马全是怒气的看着他,“又解不了?我身上的蛊你解不了,母后的蛊虫你还解不了,那本宫要你何用。” 老人见他发了怒,很配合得跪了下去,可眼睛的冷光却能看的真实。 “你又何必怪他。”帝后声音还有些弱,身体还是虚弱,“青凝的厉害本宫是知道的,估计那妖物是不过是想折磨折磨本宫罢了,无碍的。” 帝后在贴身宫女的服侍下倚在靠背上,问,“今日这么晚进宫,应该不是只为了给母后解痛吧。” 帝后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她知道,他并不喜自己。 “是,儿子今日来,是要告诉母后,齐太师一案,被他们查出来了。”夜成寒有些沉脸,看的出心情不是很好。 “哦”帝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夜成寒看着不解,想了想问,“母后有了对策?” 帝后抬了眼看着他,轻笑了笑,“皇儿放心,母后既然当初那么做了,自然就留有后手,也该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夜成寒看帝后这么说,也安定了心,“那儿臣需要怎么做?” “无需做什么,就由得他们揭发,不过到时候我们母子怕是要多吃着苦头。”帝后手尖儿理了理发,柔柔地说,“只要我们苦头吃的越多,他们就会输得就越惨。” 夜成寒看着帝后荡漾着怒气淡灰色的瞳眼,依旧淡淡道,“儿臣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如此九子 第二天,夜一墨大概是昨晚睡得好了,所以早上起得特别早。这九皇子府本来就地方大,再加上人又少,乍觉得特别冷清,不过倒也合她性子。 夜一墨不喜别人服侍,就屏退了下人自己穿衣洗脸。 一番收拾之后,我们气宇轩昂的九皇子就穿着归归整整的墨色朝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吃完早饭,要去上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代步而行的马车,想着也是笑了笑,就穿过梨林去了夜东离的院子里。 她到的时候,夜东离也正要往外走,见了他有些不解,“九弟这是?” “哦,五哥,”夜一墨看着淡笑了笑,“臣弟的官车今日出了点问题,不知能不能与五哥同乘一辆。” “自然可以。”夜东离还是那副看着让人温暖的样子,对夜一墨笑了笑。 夜一墨点了点头,就和他一起上了车,一路无话。 在宫门口,很巧地就和夜松蓝和夜景林撞在了一起。夜松蓝和夜景林还在惊讶夜一墨竟然来上早朝了,而夜东离却见他俩竟然也是从夜松蓝的那一辆官车上下来的,顺口就对夜景林问了句,“六弟的宫车也出了问题?” 夜景林先是一愣,然后傻笑了笑,“啊是啊是啊呵呵。” 其实夜东离也就顺口一问,给他吓一跳,倒是一旁的夜一墨看着夜景林憨态扬了嘴角,想必是昨晚自己和夜松蓝走后,他发现了夜东离的不同,才一大早就去找夜松蓝说些什么的吧。 转眼看着夜松蓝像是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夜一墨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们快些进去吧。”夜景林还在那里想着怎么圆话呢,夜东离就提醒说。四人就一齐到了早朝大殿上。 先到殿上的夜成寒见了四个人一起来了,只是笑了笑,下一刻就将眼光落在夜一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夜一墨,感觉是在说:不需要感谢我,一切都是应该的。 夜一墨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也不管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走到了自己该站的地方,傲然地站在那里。 夜成寒自讨没趣,也不挑衅了,但是他见着夜东离和夜一墨只见淡薄的气氛,就知道果然,夜一墨记起了所有事之后,这两个人终究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夜成寒正想着,夜帝就到了,一番百官行礼,祝寿无疆什么的就不说了,反正夜帝从来就是板着脸,看样子兵符被盗一事他应该清楚是谁偷的。 不过夜一墨心里也疑问,这个老东西是真的想看夜东离和夜成寒二人谁更胜一筹,还是说你已经对他们偏袒到了这种程度? “回父皇,”夜东离出列就跪了下去,低着头一副受罚的样子,“儿臣无能,至今并未查出是何人所为。” 夜东离这一跪,让夜一墨冷了脸。 “没用!”夜帝对夜东离怒喝一声,刚想对夜东离说什么惩罚之事,就见夜一墨冷笑着站了出来, “父皇这话说的不对吧。”夜一墨直盯着夜帝的眼说。 夜帝到殿上就见她竟然也来了,本来就不喜她,如今她还站出了头,气儿更不顺了,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没发作,只是有些气呼呼地问,“九子这话怎么说?” 夜一墨看着他憋着气的样子,忽然心情大好,笑吟吟地道,“儿臣觉得,兵符丢失一事,最没用的应该不是找不到兵符的人,而是守兵符的人吧。只恼补救者,不问造祸人,哪有这般本末倒置的道理。所以啊,儿臣觉得,要是五哥因为没找到兵符而受罚,那丢了兵符的人更是该斩灭,父皇,您说呢?” 夜帝听了,竟然一时哑了火,为什么? 因为兵符就是放在他的处政殿里的,可以说和夜帝是享受一样的待遇,日夜由宫中禁卫和督尉军中的高手守护,要不是他知道是被昆乾盗走了,他也会惊恐,毕竟有能力盗走兵符,那自然有能力必杀自己。 “这么说九弟是要将父皇斩灭么?”夜成寒站了出来,“你要知道,这兵符可是在处政殿的。” “哦?是么?三哥是怎么知道这兵符是在处政殿的。”夜一墨反问。 “自然是父皇事后告诉的。”夜成寒很自然的会哒。 夜一墨冲他笑了笑没说话,明显的意思就是“我都知道是你拿的你还装什么装,你装,你再装啊”,看得夜成寒是一阵失笑。 杨太师见夜一墨三言两语就要给夜成寒脱罪了,忙上去说,“陛下,臣觉得丢了兵符,守卫兵符的侍卫的确该罚,就算斩灭也不足为过,可是兵符可是能调动千军万马之物,不能及时追回,怕是要出大祸啊。” 杨太师此话言外之意就是:因为夜东离你没有及时追回兵符,埋下了祸患,所以必须定罪。 夜帝听了顺坡下驴,“太师所言有理,九子可还有什么不同看法么?” “儿臣也觉得杨太师此话很是有理,并无异议。”夜一墨淡笑了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又怎么会有异议呢? 夜帝见这妖物无话可说,立马就要给夜东离下罪罚了,还是没张口,又被夜一墨抢了话。 “不知父皇想过吗,”夜一墨垂着眼,余光看了一直不说话的夜东离。在他心里,自己没办好事情,就是要等着受罚的吧,这份死脑筋看样子是改不了了,不过他跪夜帝的样子,还真是刺眼。 “父皇你想过吗,这歹人为什么要偷兵符呢,您觉得他只是是为了向我们炫耀他有这个本事能到您的处政殿盗走兵符么?还是说,也许现在他就在筹划怎么制造宫变把您拉下这个高位呢?” 夜一墨此话一出,殿上的群臣百官都是沉了脸,他们可不像夜帝和杨太师,知道是夜成寒偷来制衡夜东离的,他们只知道能调动千军万马的兵符丢了,被夜一墨这么一说,都觉得像是夜帝马上就要被逼宫了一样。 要说演技这种东西,夜一墨最李佩服太傅了。 夜一墨话罢,就见李太傅拿着宫牌哆哆嗦嗦地对着夜帝恭敬一跪,全是惊恐之色,“陛下,老臣觉得九殿下此言有理啊,现在迫在眉睫的应该不是去怎么处罚问罪,而是怎么应对暗藏的祸端啊。” 太傅本就是三朝元老,再加上满朝文武皆知他是中正之人,从没向着哪位皇子说过话其实要不是夜成寒傻逼得呵地威胁了他的宝贝女儿,也不会把他推到夜东离这边。 其余无论是夜成寒那边的人,还是夜东离这边的人,亦或者是那些中正之士,也都齐齐地好跪了下去。 夜一墨见了很适事宜地不再说话。 就是在一旁看着要被气炸的夜帝和面色明显冷下来的夜成寒,当然,还有一直担忧地看着自己却一直插不上话的夜松蓝和夜景林两个人。 夜一墨对那二人笑了笑,示意无事,然而被夜松蓝一个白眼飞过去。 夜帝明白,这种情况,想给夜东离定罪恐怕难了,就只能先顺着众大臣的请命,说,“那各位看这件事是如何是好,如今兵符已经丢了,又寻不回来,而我夜笙军向来只认兵符不认人”看着的确是十分苦恼的样子。 众大臣听了也没了声音,是啊,还真是两难的境界。 看着众人无声,夜成寒又是挑衅地对夜一墨一乐,很是嘲笑站了出来对她地说,“九弟才思敏捷,能言擅辩,不知你可有什么法子么。” “怎么,三哥以为臣弟没有办法么。” 夜一墨看着夜成寒眼眉一挑,一旁的夜松蓝看见她这个招牌式表情就知道,夜一墨她要放招了。 夜成寒被夜一墨反问也是迟疑,莫不成她真有主意?刚想委婉地收回自己的嘲讽之话,就听夜一墨又道了句,“三哥敢和我赌么?” 夜成寒一听就知道确定了她是有主意的,就以退为进,道:“九弟在这召华殿上与我打赌,是不是有些有失礼数。” “怎么,这么说三哥是不敢了?”夜一墨斜着看了他一眼,呵呵,拿礼数压我,小爷在乎过么?夜成寒被夜一墨呛的无话。 上头夜帝像是看不下去了,又像是也好奇她有什么好点子,就问,“九子真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夜一墨看着他只是笑,也不说话。夜帝见了,也明白她若不想说,他的确没办法。 其实他才不想知道她有什么好办法呢,要不是这文武百官逼的,他也不必这般装模作样,兵符就在夜成寒手里,能怎么滴,但是戏还得演啊,谁让咱是夜帝呢。 他看着夜一墨一副“求我呀”的脸色想了想,转而给了跪着的夜东离一个眼神,“我儿快起吧,父皇一时糊涂,你这些日子也奔波劳神地,怎么忍心罚你。” 夜东离听了夜帝的话,看了夜帝的眼色,就知道夜帝是想他来问夜一墨,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还是做了。 夜东离起了身,转身看着夜一墨说,“九弟要是有什么法子就说出来吧,免得皇兄我也自愧不安。” 夜一墨见夜帝如此“识大体”,也就不吊着他们了,提了声音清清嗓子道,“其实这法子简单的很,既然兵符丢了,而那群死脑筋就只认兵符,那就再做一套兵符呗,父皇您下旨就说老式的兵符太单调,换个新的。” 夜一墨看着调皮说出来的话,又让众人吃了一惊。 换兵符?简直胡闹嘛。 夜一墨见着众人都是不能接受,还是嬉笑地说,“我知道你们接受不了,心里想着我在胡闹,可是,你们有别的办法么。” 夜一墨笑着说,余光看了正沉思的夜成寒。你偷了我就换,让你白偷,怎么样,你打我呀。 那些文官武将像是经历的一番残酷的思想斗争,最后,竟都是齐齐地通过了夜一墨的建议。 夜帝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没想到她平时不上朝,一来就来个大的,三言两语地说些不入心的话,就要退朝了。 “父皇忘了点事吧。”夜一墨道,“虽然此事是解决了,可是守兵符的督尉军的人可是罪责犹在,今天他们能丢兵符,明天谁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事来,儿臣劝父皇,杀伐果断啊。” 夜帝听了冷了脸,宣了退朝。 而在她一旁的夜东离更是面色难看。 夜一墨知道,他向来不喜这般连累旁人,涉及无辜。 可是她有她的打算,这督尉军的人是一定要杀得。 果然,夜东离只是对夜一墨冷冷地道了句谢就冷着脸走了,夜景林也是对夜一墨最后的话表示不解,为什么夜东离已经无事她还要杀了当日那群守卫呢?虽不解,可也没多问,追着夜东离就出去了。只留夜松蓝含着笑意的看着她。 “怎么?不问点什么么?” “不用,你无论做什么都有你的道理,我等凡人无需太懂。”夜松蓝边说边对夜一墨走了过来,“怎么?不打算马上回去还要做什么。” 夜一墨对他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去执礼庭弄辆宫车,总是蹭他的也不好,随便带两头烈焰雄狮回去护院,我府中只有你以前送来的小厮,没有暗卫,只好用烈焰雄狮了。” 夜松蓝听了,不知道怎么笑好,弄两头烈焰雄狮护院? 夜一墨你好啊! 然而当夜一墨真的骑着头烈焰雄狮,连带着后头还跟着十几头,夜松蓝也是无语了。 “怎么样?想试试么。”夜一墨允在一头高大的烈焰雄狮身上,对夜松蓝说。 夜松蓝对夜一墨这种嘚瑟的行为心里表示无比不屑,但是身体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不,两眼冒光地问呢,“真的可以吗?” 夜松蓝,你也是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这花多好 这边夜一墨和夜松蓝一人一头烈焰雄狮带着骄傲劲儿往回走呢,前脚先走的夜东离和夜成寒都到家了。 夜东离脱了朝服,换了便衣和夜景林坐在凉亭里。兵符的事这也算了结了,秋猎的地址也选好了,就差下一步按执礼庭的单子把要捕的灵兽给抓来,不过这个不是很急。 所以说,他终于可以歇息些日子了。 可是今天的事他很气愤,就算夜一墨是和自己一样是为了对付夜成寒才不让自己受罚,可是为什么她非要杀那些督尉军呢?难道如今的九弟真的是凉薄残暴,视人命如草芥么。 夜东离很失望,他万万没想到他从小认识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夜一墨是这个样子。 夜景林在一旁看着他冷冷地脸,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就和夜松蓝一样,自从他发现有可能是夜一墨改了夜东离的记忆以后,他对夜一墨的所作所为已经没有心情没有精力去揣测了。 夜松蓝那句玩笑话说的很对夜一墨的想法他们这等“凡人”是理解不了的。 不过尽管这样,他还是有些惊讶,因为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一恢复过来,变化就这么大。当然,他还有件事更好奇,夜一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夜帝那么说,那些督尉军是必死无疑的,只是其中的督尉军长,不知还能活不能活。夜景林恐怕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一下子猜到了夜一墨的最终目的。 就在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坐着,小斯来传话,云梦使者来了。 夜东离听了收了收脸色,又变得一派温润,带着微微轻笑去迎接了,他在有关礼仪之关的事向来做的滴水不漏,当然,是在没有夜一墨干扰的时候。 而夜景林不自觉得微微皱眉,不知道夜东离关于云夕的那段记忆是什么样子的。他知道,云夕想嫁,而夜东离是不想娶的,不过,现在的夜东离还想不想娶呢?带着疑问,夜景林也跟了上去。 四人见了,都是很有礼貌的互相拜礼。 “云梦国师今日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情?”夜东离温温地问。 云色看他笑了笑,“今日我与小妹来,是邀五皇子去踏青散心的。云色知道前些日子五皇子有事要忙,就没来打扰。小妹听闻今日早朝一切都已经圆满解决了,就与我说可否能邀五皇子一同去好山好水处游玩一番,一来可以让我们赏赏夜笙大好春色,二来,五皇子也能散散心,放松一下。” 夜东离听了是云夕的主意,就对云夕拱了拱手,低头道,“东离荣幸,有劳圣女挂心了。” 云夕听了又微红了脸,忙说,“五皇子不必如此,其实是云夕也想出去散散心罢了。” “既然国师圣女想出去走走,东离自然想陪。”夜东离对眼前二人道,云夕听了脸上全是笑意。 “六皇子可有事?我们一同去可好?”云色向夜景林出邀。 夜景林看了看还是一脸笑的夜东离,心里不大放心,这云梦国师可不是什么善茬,还是自己跟着好些。 夜东离见他没说话,又说句,“六弟也和我们一同去吧。” “自然,景林恭敬不如从命。”夜景林开了口。 云色看着他明显担忧的脸笑了笑,落在夜景林眼里更觉得云色没怀好意。 然而事实是,人家云色云夕是真的来找夜东离去踏青的,目的嘛,自然是想让夜东离和云夕多些交流。云色在那日夜宴就知道,夜东离对云夕没兴趣,不过兴趣这件事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啊,多相处一段时间总是好的。 再者听了夜成寒说夜东离和夜一墨间已经有了隔阂,这不,夜东离一闲下来云色就带着云夕寻他了,不过云色也惊异没想到夜东离真的答应了和他们出去,还那么干脆,看来抛除夜一墨的影响,云夕的婚事还是很有希望的。 就在四个人踏青马车离开没多久,夜一墨和夜松蓝就到了家,从烈焰雄狮背上跳下来,夜一墨还看了一旁五皇府大门一眼,转过头就见七机站在了自己眼前。 见七机还是一成不变的冰山脸,夜一墨发笑,问,“怎么,五哥没给你什么任务,还在府里?” 七机看她,脸色不由得缓了缓,“没有。” 夜一墨“哦”了一声,就转过身去指挥烈焰雄狮各去什么地方“看家”了。 夜松蓝看出七机像是有事,还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样子,就问他,“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五哥在大殿上就给她甩脸色了。”说着还勾起嘴角笑了笑,可是看的出无奈。 七机看着还在安排烈焰雄狮的夜一墨的背影,开口说道,“刚刚云梦国师和圣女来找殿下去踏青,连着六殿下四个人已经走了些时候了。” 可夜一墨就像是像是没听到什么一样,继续指挥余下的烈焰雄狮去它们该去的地方守府,等全都安排好了,才转过身来。 她全是笑着对眼前一个担心,一个疑问的人道,“看样子我这五哥是逃不出云梦人的手心了。” 夜松蓝只是好奇,他明明觉得夜东离对那个云夕是没什么兴趣的,怎么才过几天就变了态度了,还一起去踏青?不能理解。而他没有联想到今早夜景林对他说的夜东离记忆不对的事。 夜一墨看夜松蓝还是不解的样子,笑着拍了他一下,“怎么,傻啦?” 夜松蓝被她一打,瞬间断了思路,瞪了她一眼,夜一墨哈哈笑了笑,又问七机。 “前些日子让你找它,你可找到了?” “嗯,目前有两个猜测地点,距离帝都相近而且灵力浓厚的地方有两个,一是秋猎场里的承情湖,另一个是郊外的镜心湖。因为魔蛟应该是收了灵,所以探查不到,又怕贸然派人下水打扰了它的休期,所以还没有确定。” 夜一墨听了这两个地点,忽然想起来那一日夜东离被箭射伤的地方,就是承情山,而承情山就是在那承情湖边上。 那个时候到那里夜一墨是有种别样的感觉的,可是因为心里忐忑,再加上当时情况紧急,就没在意,如今想起来,的确不同。 想了想,道,“七哥随一墨走一趟吧,去承情山。”夜松蓝听了七机说的,自然知道她应该是有什么发现,就点了点头。 临走的时候,夜一墨像是想起来什么,对七机一顿交代,就走了。 他俩可不像夜东离他们去踏青,为了快,夜一墨抱紧了夜松蓝就去了承情山。 本来来之前夜一墨就想过,既然是有夜东离和云夕一同出游,定然会去能鉴心的镜心湖,没想到还没落地,就见了四个人影在下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相比于夜一墨和夜松蓝,地下四个人见了他俩,可都是有点惊讶得。 看了夜东离见了自己,一下子就冷了的脸,夜一墨轻轻笑了笑,然后对四个人打了招呼,行了礼。 “这下子热闹了,七皇子和九皇子也是来踏青的?”云色含笑地问夜一墨。如今的九皇子可是已经恢复的神智的人,他可想好好认识认识。 “不是的,”夜一墨很是恭敬说,“我与七哥并不知道各位来了这里,一墨只是有点小事,办完一会就走,要是扰了云梦使者和两位皇兄的兴致,一墨在这里赔不是了。” 夜一墨这幅样子,看的夜景林和夜松蓝都是不解,而夜东离更是觉得她是两面三刀似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禁又生些厌烦。 云夕见了夜一墨这样的谦卑,上前对她忙说,“九皇子误会了,哥哥他不是这个意思。” 夜一墨抬头看了云夕焦急的脸,笑笑,“是一墨理解错了。”转而有对云夕很是歉意地说,“一墨如今灵智已经恢复,自然记得以前的事,一墨在这里向圣女道歉。” 而听夜一墨这样说,云夕又忙说,“九皇子别这么说,那件事大家都明白,云夕不怪你。再者你也是受了冤屈的,怎么先给我赔不是了。” 夜一墨看着她真诚纯真的样子,点了点头。没等夜景林说出要他俩与他们一起走,就被夜一墨抢了话。 “那一墨就不打扰各位了。”说完又是拱手,就和夜松蓝走了,留夜景林在原地心中是一阵哀嚎。 而云色和夜东离则都是深意地看着离开的那个人。 “不像你啊?”夜松蓝看着前方,走着路,也没看夜一墨,说。 “怎么?我就不能在美人面前做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夜一墨闭着眼,笑着说。 “不是,”夜松蓝也笑了笑,“我是说你难得的没去捣乱,这可不像你。” “与落繁相比,他们还不值一提。”说着夜一墨睁了眼,这时二人已经走到了夜东离一行人的湖对面,夜一墨站在悠绿湖水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七哥能不能运灵帮我设个单独的界。” 夜松蓝点了点头,抬手就一道灵力,转眼夜一墨就置身于一个紫色透光的圆球里,而在夜一墨那边只觉得世界顿时一黑,只剩一片黑暗,只有自己一人在这个世界里,这样的感觉无比熟悉。 本来另一边有说有笑的一行人见了湖对面两个人的动作,也是都齐齐看了过去。 云色想了解夜一墨这个人,自然她的动作都收在眼底。而夜东离只是静静地看着,昏昏的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更别提夜景林了,本来想留下那两个人和自己一起来挡一挡云梦兄妹对夜东离的猛烈“攻势”的,见了他俩这样,全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夜一墨在那片虚空的界里静坐了许久,周围的人也看了她许久。 忽地就见她扬起了嘴角,看起来很是喜悦地在笑,用指尖戳了戳灵界,那界想阳光下的泡沫一般,碎成了点点紫氲,正当时,又是一阵春风吹过,一旁梨林吹下片片落花,紫云净花映她,像极了一副飞仙画。 春风吹的众人乱了发,倒是让她笑得很欢了。 她轻笑地拂过吹进嘴角里的发丝,捡了瓣落在腿上的一瓣花,举着对着阳光遮了眼,像是对夜松蓝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瞧啊,这花多好啊。” 夜松蓝见她的样子就知道魔蛟的下落已经确定的十之了,也是一阵轻笑。 本来二人就都是长的阴柔媚美,两人同框,更是人堪比画。 云色见了,像是无意地对云夕说了句,“都说夜笙七皇子是能让男子美人都为之相惭的绝色,没想到九皇子看似只是相同阴柔一些,没想到如今看来,应是更胜一筹。” 云夕听了很是同意的点了点头,“九皇子气韵很想寒山冰兰,安行清止,却淡雅高洁,寻常人难比。” 夜东离听了二人的话,看着夜一墨的眼色更深了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环环相扣 夜一墨和夜松蓝坐做完自己的事就去醉生梦死楼喝酒了,倒是苦逼的夜景林还是得和夜东离他们四处逛。 等夜一墨和夜松蓝分了手,一身酒气回府的时候,七机已经在院子里等了。见夜一墨微红着脸,一身酒气,顿时,本来就冷的脸更是冷了许多。 “找到了?”夜一墨笑嘻嘻的问他。 “嗯。”明显听出某人的坏心情。 “哎呀呀,没想到夜帝还真是下的了手,为了给自己留个赏罚分明的好名声,连跟着自己二十几年的督尉都给杀了,真是无情得很啊。”夜一墨依旧是笑嘻嘻的说,像是全然没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七机看着她依旧是不说话。 夜一墨去承情山之前,是告诉七机,若是夜帝真的把督尉杀了,哪怕就算是灭了灵,也一定要把督尉的尸首找回来。算夜帝还有些念情,给督尉还留了个全尸,给七机倒是行了方便。 “那现在尸体在哪里呢?”夜一墨看着他问,因为喝了酒,她的眼看着别有一番风情。 七机沉沉地看了她,“已经送到卧生前辈的房间去了,前辈吩咐在这里守着。” 夜一墨听了点了点头,就一步步地向一边的凉亭走去,还没踏上台阶,脚下一停。 “七机,”夜一墨抬头看着那空空的但是本来应该提凉亭名字的地方对七机说,“你觉不觉得应该给它起个名字了?” “嗯。”七机看了看那块空空地地方,他明白她既然这么问,就一定是想去做。 “嗯,是该题个名字了。”夜一墨笑了笑终于进了凉亭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七机见了拿了披风给她,自己就守在那里。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多一点,卧生老人的房门开了。 看着睡在凉亭里的夜一墨,对七机笑着说,“让她醒醒进来吧。” 七机听了轻轻地拍醒了夜一墨,与她一同进了屋子。见了屋子里的那个透明的人影,七机很是吃惊。他这才明白夜一墨为什么要找这个老人了,他竟然能让被灭灵的人还灵!。 夜一墨见了七机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轻笑了笑,对卧生老人行了个跪拜大礼,“一墨谢过前辈,前辈之恩永不相忘。” 卧生扶了她起来,“你也不必谢我,都是欠她的,只是可惜,我虽能重塑修灵,却终究救不得她。”说着很是慈爱地看了夜一墨地脸,看着像是有千言万语,却生生地咽了下去。 “行了,帮你的事也都办妥了,老头子我也该走了。”说着抚了抚她的头就开了门向外走了,夜一墨想开口唤他,只见卧生老人又突然回了头,指着凉亭对夜一墨说,“听你说要给这亭子题个名字?” 夜一墨被他思维一跳跃,有些楞的点了头。只见两个身影闪了一下,眨眼功夫,凉亭空白的部分就被题了两个大字——念西。 “好啦。走了。”说着就一闪消失了,但是他们最后一句话夜一墨还是听清了,“丫头以后别找人来接我了,像我半身不遂似的,你不会运灵,老头子就给你留了传音石了。” 夜一墨脸色一时尴尬,送走了卧生,转而关了门,开始办了正事。她走到那透明的人前,先是打量一番,“我说督尉,被灭灵的滋味如何啊。” 那透明的人看着她不说话,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的人做的,不过夜帝的毫不留情还是让他寒了心。 “我知道你厌我,以为是我害了你,可是到底下手的不是我,杀了你不是我,灭你灵也不是我,反而,救你的倒是我,只不过让你看清些人罢了。” 夜一墨这次没有笑,说的话冷冰冰的,像是勾人的鬼差罗刹一样。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如今我对你还有什么用处么?”督尉问。 “识时务者为俊杰,此话果然不虚。我只是好奇,你堂堂督尉,难道真的哪怕连盗兵符人的影子都没看见么?”夜一墨说着却看向了七机。 七机恍然明白她要做什么。 先是翻出了齐太师一案,再是盗兵符的真相,最后则是那个致命的一击。 如此环环相扣,就算夜帝再宠帝后和夜成寒,恐怕到时候也是滔天大怒。 七机想着更是眼瞳深深地看着夜一墨,她越是这样充满攻击力,他越是担心,总觉得是心里很不安,总觉得她好像是在赶时间,很赶时间。 夜一墨见他眼光不同,也是疑问,七机微摇了摇头,告诉他无事,夜一墨也没多想,转过头看了督尉。 只见督尉叹了口气,缓缓道,“怎么看不到,那一夜,无论是他还是殿下身旁这名暗卫,我都是知道的,只不过追不上打不过,又不能说罢了。” 夜一墨听了他的话,不由得黑了脸。 夜一墨这边忙完的时候,七机刚回了五皇府不久,就见夜东离和夜景林还有那俩并不讨人喜欢的云梦使者就回来了。 看样子还是要蹭饭的节奏,夜东离吩咐陆无的时候,陆无也是不情愿,本来因为前些日子知道夜一墨为了夜东离做的那些事他就挺不开心的,看到这两个人来缠着自家殿下,更不开心。 虽然说殿下娶了云梦圣女会有好处吧,可是陆无就是觉得不般配啊,他家殿下应该娶的是那种有性格有想法又大气爽朗的姑娘,说实话,这个娇娇弱弱的圣女他真看不上。 这想法,真是和夜景林出奇的一样。 可是不愿意归不愿意,到底是殿下吩咐地还是得办啊。没多大功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就齐全了。 听了陆无的传话,在书房闲聊的四个人就都净手入座吃饭了。 本来夜景林就是粗汉子,再加上一天的气闷,也不顾什么礼仪,就先动了筷子,夹了口鱼。可放鱼肉入口,夜景林只觉得心口的气闷全消。 为什么?因为好吃呗。 夜东离刚和云梦云夕礼让完,正要动筷子,就被夜景林的目光盯上了。 “怎么了么?”夜东离看着他有些不理解。 “五哥家的菜是自家厨子做的?” 夜东离对夜景林这个问题很不理解,而一边两个人见了夜景林也放下了筷子,看着他们。 “是啊,怎么了么?”夜东离答。 “哦,”夜景林说,憨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五哥家的菜很好吃,本以为是墨鲤楼或者是千奕楼的大厨做的,可现在想了想似乎更有不同味道,该是我错了。” 夜东离听了也笑着道,“六弟没错,我也觉得这段时间的吃食很是不同,该是管家换了大厨吧。你要是喜欢,就带回去。” 夜景林摇了摇头,“不夺他人之美。”说完又吃起来。 夜东离看他笑的开心,又让了让云色云夕,云色和云夕听了也不再客气,也动起了筷子,一入口,就觉得像是味蕾炸炸开,果然不同凡响。这边四个人吃的很嗨,暗中的七机听了却是不同心情。 那厨子,是夜东离当初专为夜一墨寻来的。 只是现在他忘了而已。 晚饭吃完,云色云夕就心满意足地回去了,而被美食充满血的夜景林也回了府。 “怎么样?今天可玩开心?”云色和云夕从空中落在问月阁,温温地问云夕。 “嗯。”云夕点了点头,全是笑地朝着屋子里走去,连步子都轻快了许多。云色看着着她,像是在笑。 “累了一天,快去歇息吧。”云色撇过花丛一角,对云夕说,云夕应了一声也没回头,就像只跳舞的蝴蝶,飞了进去。 见她走了,云色转身向刚刚看过的那片花丛走去。 夜成寒的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可就算看不清表情,从周边的气场也该知道,他现在可并不开心。 “不知三皇子深夜到访,有何要事?”云色也不给他好脸色,毕竟夜宴那天云夕和夜一墨的事,说到底还是有夜成寒的因素在里头的。 见云色的冷态度,夜成寒也没有什么表现,只是冷冷的说,“本宫来找你,自是有要事。” 云色一听夜成寒这话,乐了,“怎么,三皇子已经有了十万大军在手,还要和我结盟么。” 关于夜一墨关兵符的事,云色是知道的,他明明知道夜成寒现在拿到的兵符可以说是一点用没有,故意嘲讽。 “这么说国师是没有这个意思了?”夜成寒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就踏着步子走出了黑暗,盯着云色的眼睛说,“国师别忘了,这里可是夜笙,夜宴上的事本宫能做一次,就自然有能力做两次,所以啊,以后你可得看好圣女了。” 云色听了本来戏笑的脸一肃,带着着薄怒地说,“你威胁我?” “本宫就是威胁你了。”夜成寒毫不示弱。 两人僵持许久,终于云色挪开了眼。 “你真的能保证让夜东离一定会娶她吗?” “这是自然。”夜成寒笑了笑,“而且若是你助我,我敢向你保证,将来圣女登位之时,只要在位一天,夜笙可永不发战争。” “好,”云色很爽快的就定了,反正对自己百利无一害,为何不应,而且他也想找个由头把云夕带回去,哪怕一辈子只能看着,只是看着她也是好的。 不过想着又一回头,很感兴趣的对夜成寒问,“有件事我很好奇,怎么,非得让我带他走么?你身边也不乏高手,就奈何不了他?” 被云色这么一问,夜成寒更是冷了脸,“本宫的事,不用你过问。” 你以为要是有其他法子他会不想吗?可现在是,夜东离他一点把柄也没有,让夜成寒怎么抓,就算凭空捏造设计陷害,就算那个妖物没能替他挡住,就算夜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还有执礼庭那群老家伙呢。 自从他因为行为不端被废了少帝,执礼庭可是有很大成见的,要是再被记一笔,他这日子还有过没过啊。 更坑爹的是,夜一墨还给自己下了什么连心蛊,什么夜东离死他也要死,而且目前为止还他妈没有解药,再加上帝后那头的蛊虫,可以说现在他们母子两个人的大半条命都在夜一墨手里,自然不敢对夜东离有什么大的动作。 然而最关键的还是另一个原因,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 所以综合看来,夜成寒才不得不走云梦这条迂回的路子。 云色见他不说话,自然也就没再多问,只是自己悠哉悠哉地回了屋子。 他前脚刚动,夜成寒就又开了口,只是这其中内容让云色一惊。(当然说的是夜东离和夜一墨的感情事啦) 云色站在门口注注地看着夜成寒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天上遮了月光的层层乌云,深思许久,终于回了房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帝都烟雨 帝都城下了雨。 白天还阳光高照的,后半夜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春夏之雨不冷,只是潮潮的,再带着雨雾,朦胧之感,氤氲水汽。这时若是有人撑把绿伞从远处走来,当真是如梦似幻。 已经三更天,所谓的万家灯火这时也是所亮不多,不过,三皇子府中的某一间屋子,可是灯火摇曳,一片春色。 就见两幅一丝不挂的躯体缠交在一起,屋子里全是勾人的呻吟。其中一个就是那个与夜一墨有六七分像的男妓倾凌,而另一个人,竟是个没见过的男子。 要说夜一墨的药果然是好用的很,倾凌服用过后,果然“夜成寒”对自己是越来越腻宠,越来越吃不够,这下子根本不用担心失宠的问题,而且不仅如此,倾凌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也是越发的好了,以前“夜成寒”两次就能将自己要的脱虚,如今就是一夜七次,自己也没问题,第二天依旧是神采焕发,不见一丝憔悴。 因此,对贵人自然是千恩万谢,更可以说是感恩戴德。 不过虽说是身子好了许多,可倾凌觉得,再怎么好的身子也经不起“夜成寒”的折腾。暂且不说“夜成寒”的体力有多强悍,就是他现在在自己后头的东西,也是大到怖人,要不然被贵人给的药吃着,倾凌觉得自己恐怕早就死了。 今日,“夜成寒”从宫中回来,就来寻了他,直到现在已经过了四次了,而他现在正是被“夜成寒”压在身下。 更是不巧,夜一墨的药今日已经吃光了,而明日才是约定取药之日,此时倾凌渐渐觉得体力不支,手脚发软,有些发昏。 “殿下!”倾凌嘶哑的喊了一声,一下子原本撑着身子的双臂彻底软下去,身子就跌在床上,这一跌,“夜成寒”自然也顺势压了下去,倾凌只觉得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这为什么,虽然说是根据三皇子的吩咐办事,但是觉得自己像是对倾凌像是着了魔,疯狂要不够。 看着倾凌潮红大汗的脸,男子更觉得不尽兴,眼睛转了转,眼角一翘,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纸包——水云寻欢散,正是那一夜夜一墨中的媚毒。 口对口渡给了倾凌后,他自己竟然也服了一小口,然后那男子就开始啃咬着倾凌的每一寸肌肤,渐渐察觉了身下人的体温高升,男子突然一口咬上他的耳垂,疼的倾凌條地睁了眼,还没待他喊出“疼”字,男子就滑舌直入,疯狂的扫过他湿热的小口。 体温渐升,倾凌的体力也恢复,男子终于结束了他湿长的缠吻,还没等倾凌喘口气,只觉得私处被一温温软软的东西一舔,全身又是一阵酥颤,接而自然是一夜疯狂。 第二天一早,阳光照的男子不得不睁开了眼,这才察觉自己的东西竟还有段在倾凌的身子里。 撑起身子看向他背着自己的脸,有些苍白,想着他昨夜的确是有些累,就打消了弄醒他再来几次“早锻”的想法,慢慢的出了他的身子,刚要起身下床,就被倾凌翻身一抱。 “殿下,”倾凌倚在夜成寒的胸口声音虚虚地唤他,那小声儿可真是比女子更柔媚,让人爱怜。 “怎么了?”那男子看着他笑了笑,长手覆上他的腰向自己一揽,慢慢地向下游走,靠在倾凌耳边含着笑意道,“难不成你还想再来几次。” 倾凌听了,原本苍白的脸又有些羞红,把头往夜成寒怀里埋的更深了,“殿下坏,倾凌都快被殿下折腾坏了。” 那男子听了更乐了,手从倾凌腰间下移。“你这小妖精,我还真是喜欢的。” 看了看倾凌又道,“好了,你睡一会,我还要去上朝。” 倾凌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就放了他,那男子才穿衣离开。 男子刚走,倾凌也拖着酸疼的身子下床了,收拾一番,约么着夜成寒该是上朝走了,就坐着马车也出了门,直奔去了邱记酒楼。 夜一墨早早地就和七机来这等着了,当然,今天倾凌见到的她还是云色的脸,只不过七机变成了另一个侍卫模样罢了。 雨刚过,路上还有些湿滑,空气也有些潮,夜一墨坐在一桌子的菜前,目光向窗外看去。 见一辆与众不同,格外贵气的马车到了,夜一墨勾了嘴角,别有深意笑了笑,对一旁站着的七机说,“来来来,快来看。” 七机听了向前走了一步,就看倾凌已经下了马车,正走了进来。 “看的出来吧,”夜一墨转头看了七机坏坏一笑,说,“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是被折腾的不轻。” 七机看着她的这副坏坏的样子也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听“吱啦”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面色苍白的倾凌就走了进来。 先是对夜一墨深深一跪,“倾凌叩谢贵人大恩。” “行啦,你且起身,本来就虚弱,可别跪了。”夜一墨说着给了七机一个眼神,七机便去扶他,倾凌顺势就起了身。 “坐吧,”夜一墨对他请了请,倾凌便坐了桌上,“看你这匆匆的样子该也是没有用过早膳,我最喜这家的菜,你尝尝。”说着还给倾凌夹了块肉。 夜一墨这样做,倾凌心里更是对她信任几分,贵人不仅帮了自己,还不嫌弃自己的出身,顿时就湿了眼。 夜一墨倒是微微惊了,她只觉得这倾凌是女性化了些,本以为只是外貌,没想到还真是女儿心。 其实她根本没想过什么出身,夜一墨她只不过想让倾凌尝尝自己做的菜罢了,最好还要给点建议,这几日夜一墨闲着,就开始自己鼓捣吃食了。俗话说久病成良医,夜一墨这是资深吃货成好厨子,做出来的菜还真是相当不错的。 “你还好么?”夜一墨看着泪眼朦胧的倾凌,问。 倾凌慢慢吃下夜一墨夹的肉,有些哽咽,“倾凌不过是在想他人皆恶我,而贵人不厌恶倾凌的出身,倾凌觉得很感动。” “我知道你也是不想这样的,可世事不由人,这也不是你的错,”夜一墨说着有将自己剃过骨的酱猪蹄给了倾凌,笑着说,“不过要真像你这么说,我的存在才更是世人皆不容的。” 倾凌有点疑惑地看着她,夜一墨一笑,道,“你快尝尝这酱猪蹄怎么样?” 见夜一墨转了话题,倾凌也聪明,自然没有多问,只是一直安安静静地吃着饭,直到他吃的差不多饱了,夜一墨就从胸口中掏出一个墨色的袋子,给了他。 “虽然药好,可还是要注意身子。下一次见面的时间依旧写在里头,也别忘了。”夜一墨说着还故意将目光停在他露出一点吻痕的玉颈上,听的倾凌一下子就红了脸。 转而倾凌又抬了头,“贵人不是说过要我给你做件事么。” “哦,那个啊,你不说我都忘了,现在还没有,什么时候要你帮忙我自然会开口的。” 夜一墨依旧是笑着,我的忙嘛,你不是正在帮么。 倾凌哦了一声,再谢了几次,说了些夜一墨的菜好吃的话,就离开了。 他走了,夜一墨又坐会了桌子旁,酸酸地看了七机一眼说了句,“你看看人家,对我的菜还会说什么入口即化,色香味俱全之类的话,不像某人,除了说就只会说。” 七机自然知道夜一墨是在说自己,倾凌来之前,夜一墨都做了一桌子菜了,自然自己也吃过了。 夜一墨做的菜很特别很好吃,他不否认,可是他不会说话,没办法啊。 “殿下,我们回去吧,一会儿殿下该下朝了。”七机说。 前些日子夜一墨生病,夜东离还是夜东离时,他和夜一墨混在一起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可是现在的夜东离不是夜东离了,不是那个夜东离了,他对夜一墨的记忆被改了,现在可是十分不喜我们一墨的,这要是知道自己手下的暗卫成天和那个妖孽鬼混,还不知道啥反应呢。所以现在七机陪夜一墨做什事情,都是趁着夜东离不在,背着夜东离的。(大有偷情的感觉) 可是夜东离下朝而归,是定要寻他的。七机这才催夜一墨回去。 “你先回吧,我再待一会。”夜一墨含着笑色迷迷地看着七机说,大概是知道七机不放心,又接了一句,“你放心吧,就算是顾虑帝后,夜成寒现在也是不会动我哒,快放心回吧。” 七机习惯了她对自己的这副女流氓的样子,并没什么反应,想了想她的话,觉得有理,道一句“早一些回去。”便走了。 七机走了,夜一墨就揭了易容面具收到了一旁的木盒子里。为了不让人起疑,她可是到了这屋子才变装的。又回了夜一墨的的脸,就乐哈哈地去了邱记的后厨学做菜去了。 因为常来,帮了不少的忙,又因为是和老板已经熟识,所以现在邱记的人见了夜一墨都想是二老板一样,很亲近,原来有一些也是觉得她是妖物的,也都渐渐喜欢上了这个率真的九皇子。混的熟了,根本没人当她是九皇子,后厨的年龄大一点的厨子,直接就叫她九儿,听着颇有夜帝的感觉。 这次夜一墨不是过来学做菜的,而是来偷邱记烀肉的老汤秘方的,想看看能不能改出什么新滋味。然而还没等她动手,脚刚进厨房,就被一个大厨叫了过去。 “九儿,你过来。”一老人向她招手。 “怎么了,李伯。”夜一墨走了过去。 “呐,这是老汤的汤料,老板说总觉得少了些滋味,说你有这方天赋,让我拿给你给你看看,能不能再改改什么。”说着就把手里的纸给了夜一墨。 夜一墨接过来是哭笑不得,虽然这下省事不用偷了,可是老板你出来解释解释,什么叫这方面有天赋。 (老板:难道我说错了么?) (七机:你没有错。) 夜一墨接过单子,就去熬汤处研究了,其实作为一个追求完美的吃货,她可是很尽职尽责的。 前些日子帮千奕楼改进了烤炉,又给明翠楼新调了酱汁,这不,估计是邱记老板知道九皇子要对自己动手了。 夜一墨先是按着老材料调了一次,尝了尝,觉得邱记的老汤改动并不是很大,小改了一下,就没事,又开始去烧菜了。 夜一墨做了个爆炒猪心,端回了房子准备慢慢品尝,一开门,瞬间觉得有杀气,本能的退后一步,刚一闭了气,就见一团黑雾裹住了自己,瞬间就觉得浑身无力,骨肉都疼,人和菜都倒在地上。 当黑雾散去,夜一墨才看到暗算她的人。 正是以前提起过的,在宫里为帝后解除痛苦,那个 夜成寒寻来的那个会蛊术的小老头。 “谁派你来的?夜成寒?”夜一墨倚在门边,脸色惨白,问。 精瘦老头得意的笑了笑,“是我自己要来找你。” 夜一墨听了皱了皱眉,没说话。 看来这个人应该是夜成寒手下的没错。 “我们做个交易。”老头走近瘫倒在地上的夜一墨,“你告诉我控制帝后脑中蛊虫的法子,我给你解药,怎么样。” 夜一墨听了,就明白,本来还以为夜成寒他找了个能对付自己的人,没想到是给自己招回了一头贪狼,不禁笑了,一笑又是撕心裂肺地疼。 看夜一墨疼的直抽气,那老头又问,“你身上这毒没我的解药,哪怕你是神仙也自救不了,你最好是把帝后体内蛊虫的控制法子给我。” 夜一墨听了没立马说话,只是缓缓的站了起来,眼里全是笑的看着他,有些虚弱却自信满满的说,“我要是你啊,现在要么是杀了我,要么是赶紧逃。” “你吓我?”老头乐了,可笑容还凝在脸上,就被一道聚灵打飞了出去。 下一秒夜松蓝就从外头走了进来,扶住了踉跄的夜一墨,“你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回去把我放在我府中池子里,加厚冰和三斤福黎草泡三个时辰就好了,”夜一墨对他笑了笑,“快打昏我,真是太疼了。” 夜松蓝横手在她颈后一劈,夜一墨就晕了过去,紫发荡荡,就不见二人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镜心湖事 夜松蓝回去就把夜一墨扔进水池里泡着了,边发呆边等着三个时辰过,当未时一过,夜一墨果然就从池子里爬了出来。 虽然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可是还能开玩笑,“这池子落繁没泡过,倒是让我先了,咳咳”没说完,就咳嗽起来。 “中了毒么?”夜松蓝凑上去问。 夜一墨轻轻摇了摇头,缓了缓气,“没事,不过是中了些毒粉罢了,好在我知道解药的法子,那老头还说什么没他的解药神仙都救不了我,真是有够自大的。你放心,没事的,最多就是体寒虚弱些日子,有烈焰雄狮灵祝在,调养调养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夜松蓝看了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就没再多问。 夜一墨被夜松蓝扶进了屋子,转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散着湿的长发却依旧脸色不是很好。 吩咐了下人取酒,与夜松蓝坐在亭子里,边倒酒边问,“七哥可听说三哥最近府上了来了身什么人?” 夜松蓝刚想去拦她的酒,听她这么一说,忙问,“是他派人来杀你的?” 夜一墨笑了笑,可苍白的脸上尽是无力,“不是他,应该是他招来的人擅自要来的,他以为自己是得一助力,却不知那人竟是包藏祸心。” 夜松蓝听了个半懂,“我让鸠去查了,有什么消息告诉你。” 夜一墨点了点头,继续喝酒,过了一会儿就在夜松蓝要走的时候又突然问了句,“三哥最近忙什么呢。” 浮在半空的夜松蓝想都没想,就说,“他能干什么?不就是变着法子讨云梦圣女开心么。成天和云梦的人在一起。” 夜一墨冲他挥了挥手,“知道了,给七嫂带好。” 夜松蓝冲她笑了笑,就离开了。 讨好云夕么? 夜成寒,怎么的,还想横插一脚么? 夜一墨对着空酒杯浅笑了笑,不知暗处某位冰人塌了眉角。 从她那日以后,身子的确是发虚,也没多出去,没事就去另一边夜东离的府中和七机陆无扯皮,反正夜东离现在也是天天陪着云梦圣女,这两个人也都没什么事儿,而且她也不刻意地避夜东离,这倒让正陪她捡梨花的两个人有些惊讶。 可夜一墨说啦,反正她和七机的“断袖”之名弘扬在外,夜东离只要不是聋子总会知道的嘛,所以喽,他俩就要尽职尽责地在夜东离面前演好嘛,不然七机和自己做什么总是得偷偷摸摸地,别扭啊。 七机听了表示,一切都且听她哒。 陆无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并没什么想法。 虽然是早已是入夏,可夜一墨还是披了个稍厚的披风,自从被那个老头用百毒粉暗害了后,她这段时间的确是有些怕冷了。 可怕冷归怕冷,她爱折腾的性子可是一点不被耽误。 这不,说要用梨花酿酒,就带着七机和陆无行动捡花了。 梨林地上事先铺了层纱接落花,三人一人腰间别了个小竹篓,正捡着呢,夜东离就下朝回来了。 见夜一墨在自己家,夜东离已经习以为常,不过听坊间流传着九皇子和自家暗卫的各种桃色“传说”,夜东离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看了眼都弓着身子捡东西的七机和夜一墨,夜东离就去换便服了。 夜东离前脚进去,后脚就来了三个贵客——夜成寒,云色和云夕。 夜一墨撇了一眼三个人,也不管他们,还是自顾自地“玩耍”,七机性子冷,除了夜东离和夜一墨,也没见他理过谁。 可是这两个人没有反应,陆无不能没有反应啊,假模假样地换了一副“大爷您来啦”的兴奋表情,就起了身,出了梨林冲那三个人走了过去。 “陆无拜见三皇子,国师,圣女,我家殿下还在换衣,恐怕诸位要稍等一会儿。” “无妨,”夜成寒笑了笑,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呢?”虽然看着是问陆无,可目光却停在了蹲着的夜一墨身上。 可想而知,夜一墨并不想理他,连屁都不想放给他。 夜成寒也习惯了,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回三殿下,九殿下她是在择花准备酿酒。”陆无只好答道。 “酿酒?九殿下还会这个?”云色问。 陆无正想答话,就见一身紫衣的某人从梨林的另一头九皇子府那边往这边走边对夜一墨喊道,“亲爱的小一墨,你想没想我啊!!!” 夜一墨抽了抽眉尾,对七机低声说了句,“一会我要是杀了他,你别拦我啊。” 七机看着笑容满面走来的夜松蓝,点了点头,认真的样子看的夜一墨一乐。 而二人的“亲密”举动,正被开门出来的夜东离看的清楚。没停步,就向夜成寒一行人走了过去。而夜松蓝到了夜一墨这边才发现,原来这边这么热闹。 “呦,大家都在呐。”夜松蓝说着蹲下身对夜一墨道了句,“咋的,还真打算亲自给哥哥我酿酒啊,这可怎么好意思。” 接着小声道,“你让我查的那人是分峡谷的蛊师,而且那日他应该并没死,近日在外处调养好了伤,应该该回来了。” 夜一墨听了冲他递了个“收到”的眼神,没有再捡花瓣,站起了身,笑着看着夜松蓝,可却透着凉意地对他道了句,“七哥不怕我在酒里放点什么么?” 夜松蓝的笑凝在嘴角,没说话。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夜一墨挨个打招呼了一遍,就想收了七机和陆无手中的花回去了。 “七皇子和九皇子今日可有事吗?”云色看着她,温温地问。对于七皇子,他只是礼貌问的一下,倒是他对这个九皇子,可是感兴趣的很。 “国师要一墨找做什么?”夜一墨没等夜松蓝说话,就开了口,顺便抓了把花在鼻尖嗅一嗅,觉得一阵清香。 “是这样的,我兄妹二人今日与三皇子和五皇子一同约去镜心湖看看的,云色想若是可以,想邀二位一起。” 云色此话一出,倒是夜东离犯了嘀咕,毕竟现在他就是对夜一墨不喜嘛。倒是夜成寒,一脸乐享其成的样子,夜一墨看了,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次夜一墨还没答话,夜松蓝就开了口,“恐怕松蓝不能相陪了,府中还有些事要办,实在抱歉。”说着还看了夜一墨一眼。 “无事,七弟的事我们都是知道的。”夜成寒道。 是啊,夜松蓝惧内的事,全天下都知道了好吗。 只不过这次夜松蓝说的可不是这个,夜松蓝那一眼不过是告诉夜一墨,我有话对你说罢了。 夜一墨自然也是懂的,就也开始推脱。 “多谢国师美意了,不过一墨这花可要趁着新鲜赶紧进行诸多工序呐,恐怕也不能陪大家了。”夜一墨很遗憾的说。 “九皇子真的不去吗?” 存在感一直很低的云夕开了口,一副讨好而又期待的样子。 看着自家妹妹期待的样子,云色也正好顺着说,“九皇子的顾虑倒是无碍。”说着就运了灵,将三人腰间的花都吸到自己手中灵力化作的水球中了。 “九皇子信得过我,就先这样放着,保证和生在树间的一样新鲜。” 夜一墨见了轻笑了笑,“那一墨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这么说,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理儿她还是懂得,不过她倒是想看看,这云梦国师,倒是能耍什么把戏。 “不过五哥,”夜一墨转头问夜东离,“臣弟能把七机带着么?” 夜东离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旁垂目静立的七机,允了。 这让夜松蓝和七机都松了口气。 就在夜松蓝先离开了,大家都准备要走的时候,夜成寒却突然皱了眉头,转头对着众人道,“各位见谅,本宫府中有些急事,恐不能相陪了。” “没事,三哥既然有急事就赶紧去吧,别耽搁。”夜东离道。 “嗯。”夜成寒对各位拱了手,就走了。 夜一墨看着他空中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嘀咕着,应该是前几天被夜松蓝打飞的那个老头被夜成寒又找到了吧,哎呀呀,看来那个老头的确是有两把刷子哈,被夜松蓝打成那样还没死。 转而又开始吐槽夜成寒临走时给自己的那个眼刀,还真是疼啊。 看着明显好心情地夜一墨,夜东离可不怎么愉悦,对云色云夕道了句,“那我们就准备走吧。” 因为五人,一辆马车总觉得拥挤,所以夜一墨便和七机两人乘了一辆。 “殿下其实不必这样,七机无需乘坐马车,在后头跟着也是可以的。” 七机在马车里对夜一墨说。 心里想着,要是自己不坐在马车里,她就能多和夜东离待在一起,她应该会开心吧。 “得了得了,你何时也学着阴阳怪气上了?也不知和谁学的。”夜一墨瞪了他一眼,说。 七机点了点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这夜一墨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像坏人呢,甩了甩头,对七机说,“一会儿我给你个由头,你去找夜松蓝,看看他要与我说什么,顺便把我们现在查到的,关于夜成寒盗兵符和帝后的那些事的证据都交给他,算是备份保险。” 七机听了,觉得不对,问,“发生什么事了么?” “如今有一个蛊师在夜成寒府里,估计连心蛊的事也骗不了他多久了,要是他知道根本没有连心蛊这回事,知道是我骗他的,还不得立马对皇兄动手了,我记得谷雨现在也快能用破灵箭了吧。” 七机听了明白过来,原来以前夜一墨说给夜成寒下了的那个连心蛊是假的,立刻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肃了脸不说话,时不时的看看夜一墨,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镜心湖,一下车,夜一墨一下子就皱了眉头,这怎么一个人没有。再见一旁乐的显然的云色云夕,就知道是有人为了让这两位贵客玩得开心,故意把游镜心湖的人支走了。想着,又是一阵冷笑。 不用说,是夜成寒无疑。 “久闻镜心湖神奇,今来一见,原来景色也是如此悦人。”云色低头看着笑着的云夕道。 夜东离本来看到百姓都被遣走也有些不悦,不过见两位如此开心,也就没扫兴,就想要接云色的话。 可是他顾忌,有人可不顾忌。 “是啊,景色的确悦人,”夜一墨扯了扯披着的披风,转头对云色笑了笑,“只是今日它恐怕只能悦两人了。” 夜东离听了她的话虽然有同感,可又觉得她不顾云色云夕,不过他直达她向来如此,也就没搭话,正好云夕问他镜心湖的事,就低头去和云夕说话了。 云色自然听得懂她话,见云夕和夜东离说着话,就走到夜一墨身边问,“九皇子怎么能说两个人呢?” 夜一墨对他笑了笑,并没答话,只是对一旁的七机道了句,“七机,我的薄大氅落在了五哥家,你回去帮我取一下吧,这里的风有些冷呢。” 七机应了是,便走了。 夜一墨回过头,看云色还在那里对自己笑着,而夜东离和云夕已经去湖边的凉亭坐着了。 夜一墨的笑还挂在脸上,却一时不知还说什么话。 “九皇子可累了?你身子不好,我们也先去坐坐?” “嗯,”夜一墨点了头就往另一边与夜东离和云夕对面的亭子走过去。云色先是楞楞,就追了上去。 “殿下为何不去那边呢?”在凉亭里,云色故意问。 “国师想去打扰人家的郎情妾意么?”夜一墨玩味儿地看了一眼对面详谈甚欢的两个人。说完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心底后悔起来,早知道就应该让七机再拿一个小暖炉的。 “也是。”云色也看了一眼对面,收了眼底的神伤。 夜一墨看了他看得出略露哀伤的侧脸,陡然说道,“国师让一墨来这到底怎么是为了什么呢?” 云色听了回了回神,“云色欣赏九皇子的为人,想与殿下结友。” 夜一墨听了“噗嗤”一笑,“欣赏我的为人?你还不如说你想成为我的人我更信一些。” “成为你的人?”云色不解。 “是啊,国师难道不知道吗,夜笙九皇子,是断袖,好龙阳。” 夜一墨盯紧了他黑色的眼,笑的淫意尽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莫名心悸 “国师难道不知道吗,夜笙九皇子,是断袖,好龙阳。”夜一墨看着云色俊脸笑的很是暧昧。 没等云色缓着尴尬的脸接话,夜一墨又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的瞳色是天生黑色的?” “不是,我的瞳色原本是与云夕一样的宝蓝色,只不过是因为云梦国师要炼许多秘法,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云色咽下了原本要说出来接的话,也顺着夜一墨聊起来。 “哦,这样子啊。”夜一墨有些失望,本以为有了同类,可到头来还真的是只有自己不同。 “有一件事,云色不解,希望九皇子能为在下解惑。”云色看出她的失望,也转了话。 “原来我有一条暗黑魔蛟,收烈焰雄狮自然不是难事。”夜一墨说着又紧了紧衣裳。 “云色不是问这个,”云色自己浅笑了笑,转头看向对面夜东离,“云色不解,当时殿下是怎么想竟然敢动自己的本命穴呢?下这么大的赌注,要是没有后来的灵兽天祝你也许就一辈子都是灵智尽丧的状态。或者说九殿下对五皇子能做到如此程度么?”说着,又盯住了夜一墨。 夜一墨看着他的饱含戏谑的眼,立刻就明白他站在了那边。 毕竟他既然这么暧昧的问了,再加上这些日子他刻意无疑透露出对自己的观察和防备,看样子应该就是知道了夜东离喜欢自己的事情,而这个事,会与云色说的也就只有夜成寒了。 “自然,一来呢是有我与五哥小时候的情意在,二来呢,一墨我对夜成寒可是恨的紧呢。你知道五哥对那个位子的念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夜一墨看似不痛不痒的说着,不经意地就将目光落在了对面两个人身上,接而竟然又习惯性的开始放空。 她放空可不是因为夜东离和云夕,而是因为云色问的问题。 的确,她既然有本事能在那个状况下找到本命穴,自然也清楚动了本命穴的后果。其实不是她大无畏,不计后果地救夜东离,只是她知道,就算自己动了本命穴也是能恢复的。(为什么知道。后文揭晓) 其实说到底,夜一墨还是在赌,在赌是否天命可改,人力可为。 只是她恢复了之后却不知道自己是赌输了还是赢了,这不,又在自我辩驳输赢了。 云色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又是那尽收夜东离身影的目光,眼里一笑,突然扯着的手臂她道,“都说镜心湖能鉴人心,可知意中人,九皇子陪云色去见识见识。” 等夜一墨从发呆中缓过神儿,两人都到了半空,她一早就知道了云色的目的,也就不慌乱,静静地垂着头看着湖中心,在等一个身影出现。 一边的夜东离和云夕正在说两人那次战场相遇的事,就见云色带着夜一墨腾飞到镜心湖的上空去。 “殿下您说,这镜心湖真的能看到自己的意中人么。”云夕全是爱慕的看着夜东离。 夜东离看着她,只觉得又是一阵很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 他原本也是不太喜这两个云梦使者的,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总觉得对云夕有一份很熟悉的感觉,一份心底很有好感的感觉,就像是遇到了一个久违相逢的故人,一个惦念的故人。 想停,正要答云夕,就见佳人一脸焦急的看着对面,夜东离转过头,就见云色满脸颓然地悬立在镜心湖,而夜一墨正从空中直直的落下来。 夜东离见了眉头一皱,运灵就要去接她,正要离地,突然衣襟就被身后人抓了一下。 回头就见云夕抓着自己,跌在地上,可怜楚楚,边松开手边全是歉意地说,“我一着急,踩了裙子” 夜东离听完眉头更皱,没理她就转身要去接夜一墨,可他一回头,就见空中就要落水的夜一墨像是也正看着自己,那满是淡然墨色的眼睛底隐隐地还有些悲恸的释怀之意。 这个表情,好熟悉 夜东离看着夜一墨的脸,脚底一滞,觉得心口像是被有毒的蚂蚁咬着,痒痒地疼起来。 只听“噗通”一声,夜一墨落了水,空中的云色和在岸边呆立的夜东离都回了神,没等他俩动,就见一个黑色的身子扎进了水里,正是刚刚赶回来的七机。 你知道的,这种从高处落下的感觉是夜一墨最害怕的,因为每次的自由落体,她都会无法抑制地,不由自主地想着,这就是当时母后从祭台上落下的感觉。 所以自从这个毛病被七机知道之后,夜一墨总是被护得好好地,自己也不会作死的往高处走。 本来,青凝帝后从祭台一跃而下的场景就是夜一墨多年的梦魇,一遇到和梦魇一样的场景,夜一墨的脑子就没办法去辨别,这是梦还是现实世界。 这一从高空下落,夜一墨就觉得自己是帝后一样,意识回境,似落叶飘零,再加落了水,那窒息的感觉,是落了地,死了。 再加上刚刚想着什么命运的事,这一时就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无力,一切都是徒劳罢了。 想着渐渐闭了眼,随自己的身子和心一起坠向冰冷的深渊。 “殿下,殿下你醒醒,殿下。”七机将夜一墨从水里救了出来,放平在岸边,不住的按着她的胸口,唤着她的名字。 云色则是一脸歉疚地站在一旁,看着七机久久,终于小声道,“我来试试吧。”说着就要运灵。 “不需要。”七机瞟都没瞟云色,却全是杀意地说。 云色听了,默默地垂下手,又沉寂在那里。 “都怪我,”云夕看着黑脸的夜东离自责起来,“要不是我也不会耽搁了你去拦她”说着眼里就泛出了泪花,夜东离难得的没有安慰她,只是冷着脸看着夜一墨。 他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在牵动着,有一种莫名的心悸,像是被人偷走了最重要的东西。连自己可以运灵帮她都忘记了,只是飘乎乎的站在那里。 一直给夜一墨按胸口的七机见她没什么反应更是着急,如今夜一墨本来就身子虚,又从那么高的空中落水,也不知伤没伤到内里。 停了手,对夜一墨说了句“得罪”,深吸一口气,就口对口的对夜一墨做起了人工呼吸。 这一举动,更是让一旁的夜东离突然就慌了心。 渡了几次,夜一墨终于吐了水,从死亡魇境里挣脱过来,缓缓地睁了眼。 “七机”夜一墨看着眼前全是紧张的人,抖着身子,全是害怕和委屈,伸出手抱了上去,“七机七机我怕我不想死” 七机将夜一墨拦在怀里,紧抱了怀里小小的人,哑着嗓子道了句,“殿下别怕,七机在,殿下别怕,我们这就回家。”说完,也不顾什么尊卑,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踏风带着她回去。 “七机七机”夜一墨蜗在七机怀里,边念叨着边不自觉地流泪,看着她无助不安的样子七机抱着她更紧了紧。 “她哭了。”云夕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夜一墨走的方向,宝蓝色的眼睛里泛着动容,“让人悲伤。” 夜东离听了云夕的话,就想起她落水时那副悲恸的脸。 只觉得心中的那丝恐慌更重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夜东离抚了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地说。 云色瞧见了他的不寻常,想起夜成寒告诉自己的话——夜东离对夜一墨有意,只是现在夜东离忘记了他对她的心思,可是现在状况不稳,说不定什么时候夜东离就记起来了。 云色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自责的脸上又多了些紧张和疑惑。 看夜东离现在的样子,云夕的婚事,得要抓紧了。 回了府邸,夜东离先是传了七机。 书房里。 “她怎么样了?”夜东离提了笔,想画些东西分分他这连自己都不能明白的心绪,可是提笔,却迟迟不知自己该画些什么,然而一切程序又觉得那么熟悉,于是就不知所谓地乱在那里。 “并不好,从回来就一直高热昏睡着。”七机这次并没垂头,只是笔直的现在堂下,看着是很平常地看着夜东离,可夜东离看的出,这个从来没对自己有过任何他言的暗卫,在怪自己。 终于还是放下了笔,想对他说当时自己没去拦她的原因,可又想起夜一墨落水时那双失意空洞的墨色眼瞳,分辨的话却怎么都没说出口。 “你和她真和传言那样”夜东离沉默了一会,开了口。 七机心头一动,看着夜东离赤金色的眼,干脆地一个字,“是。” “哦。”夜东离收了收眼瞳,别开了七机的视线。自然没看见七机眼里的挣扎——既然现在你已经忘了她,那么她就让我来守护吧。 只是一墨,你会不会怪我? “殿下,”七机跪了下去,“这些日子,七机想去照看九殿下,希望殿下允准。” “好。”夜东离看着书桌上一张白纸,沉沉道。七机俯了俯身,就退了出去,直接去了隔壁的九皇子府。 夜一墨又病了,因为毒粉的损害还没好,所以这次病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整日整夜的昏着,昏到连胡话都没得说只有那滚烫的体温告诉旁人她还活着。 “国师怎么样?”夜松蓝冲着老国师问。 老国师叹了口气,“殿下的身子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因为残毒,再加之落水,有些凉气侵体罢了。好在灵兽的天主在,不然才难办。” “那怎么不醒呢。”夜松蓝皱着眉看了床上的夜一墨,自言自语地说。 那日七机自己来寻他时,他就不大放心,让夜一墨和如今的夜东离一起,再加上个深不可测的云色和爱慕着夜东离的云夕,他总觉得夜一墨在那里总不是什么好的境遇,三言两语地听完夜一墨让七机带给自己的话,还没来得及和七机说自己要给夜一墨带的话,就打算和七机一同赶紧回去地,正要走就被夜帝召去问什么夜东离和云夕的婚事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到底是出事儿了! 国师给夜一墨看了病,留了些药,就回了宫里。 夜松蓝和七机两人送国师回来还没进屋子,就见门在来了三个人,要说夜一墨这府邸也是好,都是水,从主室到大门口一眼就望到头了。 夜松蓝看了那三个人就气儿不打一出来,谁阿?除了夜东离和云色云夕,还能有谁。 七机见了,只是不理,进屋拿了国师留下的药品就得要就去给夜一墨煎药去了。但是夜松蓝,可是沉不住的心性,全然不掩怒气地就冲门口三个人气冲冲地迎了上去。 “呦呦呦,怎么地,这还组团来看我们一墨啦。我说你们还真有心啊哈,要是早这么这么有心,我们一墨现在不该是如此生死不明的状况了吧。”夜松蓝全是讽刺地说,眼睛还白了一眼夜东离。 他现在可不管眼前这个人会不会成为夜帝,反正现在他只知道这个被夜一墨百般相助,百般维护的皇兄,连在她落水时接她一下都不愿意! 真替夜一墨不值! 听了夜松蓝的话,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夜一墨如今病重,归根结底,还不都是他们造成的,确是理亏。 可到底要顾及云梦使者的面子,夜东离最先说了话,“七弟,九弟病成这般样子,你要怪就怪我吧,今日云色和云夕起专程来看九弟的,你也别太计较了。” “呦,这就云色云夕地叫上啦,”夜松蓝嗤笑地道,“怎么,要是像五哥这么说,我们一墨是不是还得从床上爬下来感谢这云色云夕的大恩大德啊。” “七皇子,我们”云夕着急地开了口,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七机开门打断了。 “九殿下请诸位进去。”七机扫了一眼面色沉寂的云色,道。 “一墨她醒了?”夜松蓝不禁大喜问,与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全然不同。 七机点了点头。就见夜松蓝一个残影就进了屋子。 夜东离和云色云夕也快步进了去。刚入门,就见夜松蓝边扶着夜一墨起身边半笑半讽地说,“就数你会挑时候醒。” 夜一墨轻笑了笑,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三个人很是风轻云淡地说,“大概也是觉得有贵人要来,睡着接待总是不好的吧。” 夜东离看了那依旧是病态红的脸,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的那双眼。 夜一墨,你那般失望地看着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讲真啊,夜东离这纯属自作多情了,夜一墨不过是因为从高处坠落有迷失在魇境里,所以才那副表情,正好是下落的时候角度凑巧,就像是看着夜东离,实际根本就和夜东离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其断魂意 “九皇子,那日的事云色在这里想你陪不是了。”云色说着就中指点眉间,俯身下去,而云夕也跟着云色向夜一墨行了云梦最高重的大礼。 夜松蓝在床头坐着,看着来的人不禁冷哼一声,夜一墨看了他为自己鸣不平的样子,虚弱地笑了笑,轻拍了拍他的手,以示自己很好。 “国师不必如此,是我不小心,怪不得旁人的。”说着也温笑着看了夜东离和云夕一眼,表示让他们宽心。 夜东离只觉得现在的夜一墨,和落水那一刹那的她就像是两个人,如今的她,看不出丝毫对自己的情绪,甚至他觉得,在夜一墨眼里,他们这些人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棵树一样让她毫不在意。 当然,除了一个人——七机。 从在镜心湖她落水醒后看到七机的那副样子,就看得出,七机在她心中不同。 夜东离表面上看着夜一墨和云色云夕三言两语地说着话,暗中可是看着一直拿着药碗的七机。 明明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暗卫,夜东离竟然发觉自己对他是一点也不了解。 察觉了有人在观察自己,七机顺着目光看去,发现竟是夜东离。向自家主子颔首示敬意,就那着药碗走到夜一墨床边,夜一墨本来正和云夕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见七机走了过来就停了下来,看着阴沉着脸的某人傻笑,像是再对七机说抱歉,抱歉让你那么担心。 七机看她这个样子,一直沉着的脸也缓和许多,也气不起来,“殿下喝药吧,药温了。” “嗯。”夜一墨乖乖地点了点头,“七机喂。”说完就张了嘴。 夜松蓝听了很自觉地就起了身,给七机倒位置,在夜东离一边的椅子上做了下去,可依旧是脸色不好。 其实云色云夕他气倒是其次,最让他恼怒的,是夜东离。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弟弟,就算你对她的旧情全无,再或者说就算你对她的处事方式有些厌恶,可她终究是你弟弟不是吗! 怎么就这么不管不顾呢。 夜东离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气氛,也不做分辨,只是平常脸的在那坐着,看着一口一口喝药的夜一墨。 应该实在没什么说的了,云色云夕喝完药就向夜一墨言辞了。而夜东离也没动,只是在那坐着。 夜一墨擦了擦嘴边的药汁对夜东离笑了笑问:“五哥可还有什么事么?” 夜东离盯着她那溢着笑却都是寡淡的眼,像是在找寻些什么。 “哦,对了,”夜一墨见夜东离不答话又说,“五哥能不能把七机借臣弟几天呢?臣弟近来身子不好,可不可以” “可以。”夜东离没等她说完就回了话,起身看了她的眼道,“当然可以,九弟愿借多久借多久,随你心情。” 夜一墨便往七机怀里靠了靠,边笑着对他道,“多谢五哥了。” 夜东离“嗯”了一声,就走了,连告别的话都没说。 夜东离走了以后,沉默夜松蓝许久的夜松蓝也站起身,没好气儿地对夜一墨说,“没什么事我也走了。” 夜一墨见他在怪自己,只是笑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了”,夜松蓝见她温温冲自己笑着,也是心软,可依旧没好气儿,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看的夜一墨又是一阵笑。 “好了七机,我困了。”夜一墨笑看了七机。 “是。”七机从床上下来,将手中的药碗放到桌案上,就扶着夜一墨躺了下去。给她盖了被子,就要退出去。刚转身,就觉得手被牵住。 七机疑惑地回了头,看个躺在床上,拉着自己的夜一墨,都是疑惑。 “我们一起睡吧,七机,我们说说话。”夜一墨温笑着看着七机道。 七机眼瞳奕奕,自然没拂她的意,退了外服,就上了床去。一躺上去,就被夜一墨抱了紧,就像她灵智受损的那段日子。 七机见她这么安静柔和样子,轻声问,“殿下怎么了。” “七机。”夜一墨在他怀里抬头看了他的珍宝一般的眼,软软地唤了一句。 “嗯?”七机也注视着她,轻应了句。 “七机说说为何这般喜欢一墨呢?”夜一墨盯着七机问着,手就拦上了七机的腰。 七机只觉得身子一僵,看着夜一墨的眼一空,楞在那里。 她,知道? 也是啊,她怎么能不知道。 夜一墨见他僵着,笑了笑别开眼,将头深埋在他的胸口里,“应该很辛苦吧,还要小心翼翼地暗暗藏着。”说着,又在七机的胸口蹭了蹭,就像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一样。 “不是的,”七机的声音在夜一墨头上响了起来,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头,“就是因为喜欢了殿下,七机才觉得,自己是有血有肉地活着。” “是么?”夜一墨在他胸口笑笑,“这样可真好。” 七机也笑了应到,“是很好。” 两人就这样,一起入了梦乡。 应该说是国师的药好用吧,夜一墨的身子是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虽然还有些畏冷,可已经好很多了。 这天正披着大氅在水亭台子里看着书,听了某人的脚步声,就放下了书起了身,坐了起来。 “把药给他了?”夜一墨问,七机点了点头。 “他可有说什么?”夜一墨仰着头问七机。 “没有,”七机不知她在期待什么,“不过只是脸色不大好,应该是有话要说。” “哦哦,那这就对了。”夜一墨乐了乐,这时,又一串轻轻的银铃笑声从另一头飘了过来。 七机听了瞬间冷了脸。 可夜一墨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那片梨林,淡淡开了口,“我们去邱记吧,有一个贵客还在等我,而且一墨也着实想那里的好菜了。” 七机听了她说的贵客有些疑惑,也不问,只是替她理了理衣,抱着她就踏风走了。 到了常去的那个雅间,一开门,七机就明白这个贵客是谁了。正是云梦国师——云色。 “我就不明白了,有什么话不能在我府里说。”夜一墨拉着七机一同落了坐,虽然是对云色说话,可注意力全集中在桌子的各种肉上。 “云夕听力好,就像殿下您落水那天,虽然出了足够远,可您的微弱的哭声云夕还是听的见。”云色脸色有些严肃。 “哦,这样啊,”夜一墨从肉的疑惑里抬起了头,转而一脸坏笑地对云色道,“这个技能好啊,要是晚上去醉生梦死,那不是什么都听得到~”呦西呦西,快乐大大滴。 云色见她不正经的样子,依旧是严肃的说,“九殿下应该知道今日云色来找你是因为什么。” 夜一墨吃了七机夹过来的一片猪心肉,边嚼着边说,“偶汤兰资道啊。” 云色见她还是这么不在意,以为她这是在威胁自己,对着夜一墨又接着道,“殿下要什么,开口就是了。” 夜一墨咽了肉,笑了笑,“国师别急,你给我点了这么多菜可不能只看着,我先吃成么,吃完我们再说。”夜一墨一副好说好商量地对云色说。 云色看着她的确不像开玩笑地样子,点了点头。 全程看完夜一墨的吃相,云色出现了一个错觉,也许眼前这个像是八百年没吃过肉的人并没有那个智商能猜到自己今日来要说的事。 正想着,夜一墨把自己盘子里的退了骨的猪蹄递给了七机,自己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 “行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谈谈那日的镜心湖里,怎么会出现云夕的身影。”夜一墨半笑着说。 云色的脸色随着夜一墨说出“云夕”二字,刹地就白了,就那样静默了许久,云色又忽的笑出了声。 “九殿下也不用这么笑我,难道你敢说你对你自己皇兄就没存半点非分之想么?”云色又恢复了他云梦国师的气场,见夜一墨只是笑着不说话,又接着道,“说到底,我对云夕心生爱慕还是可以理解,说到底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又是男女。可你和夜东离可是同性,又是实打实的亲兄弟,不仅是乱人伦那么简单。” 云色提着口气看着夜一墨,想在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慌乱,然而并没有。 夜一墨只是一直温笑地看着他,见他说完了话,也开了口。 “国师不必这样急于攻心的,其实我也并没有打算说什么。”夜一墨故意把话说的不清不楚,再看着云色不解的眼,就笑了。 反正现在云色以为自己喜欢五哥,那就让他这么以为吧,弄不好这个云色为了能让自家妹妹和五哥顺利成亲,不受自己捣乱,还会给自己点好好处也说不定啊。咯咯咯,算计人捞好处之心不可无啊。 云色没想到她是这样反应,也自然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 当日云色本来应该是想着,在镜心湖倒影里看到夜东离能将她一军,可没想到竟然是鉴了自己的心,当云夕的身影出现在湖水里的时候,云色整个人都懵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不经意的收了灵让夜一墨落湖里的原因。他当时根本没注意到那些,他只知道,湖里的那个人是他自己的妹妹。 云色对自己的心是有预兆的,只不过他潜意识是觉得不可能罢了,觉得只是兄妹感情太好而产生的错觉罢了。 可是在镜心湖,云夕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一下子戳破了那层隐藏着的膜,让他不敢相信,直到夜一墨落水的声音响起,他反应过来。 见云色不怎么相信,夜一墨又接了句,“虽然世人传我阴狠毒辣,但是还是信得过的,你放心。而且云夕嫁给五哥,我这个做弟弟地也很钟意。这是真心话。而且见云夕的心性,对你的心思应该并不知晓,你不必如此慌忙。”说着就起了身,要走了。 就在夜一墨已经出了门,云色的声音从身后传了来,“九皇子是回府么,可介意云色去坐坐?” 云色背着他勾了勾嘴角,“那国师喜欢喝酒么?” “自然。”云色看着那个很是单薄的身影道。 他对夜一墨,说是好奇是对的,怀有防备和顾虑也是对的,可准确来说,说是惺惺相惜更好些。 他知道和她相处的时间越多,越是被她的处事方式所吸引。 在云色看来,她身上的气韵与整个世界都不同。 三个人慢悠悠的在夏日里走了回去,进了夜一墨的府里,因为水多的原因,是格外清爽。前段日子橼梨落花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都是繁花落水,更是好看。 这次云色来,权当是夜一墨的好友来拜访的,见了那片梨树,终于问了很想问地那句话,那句夜一墨被问了千百遍的话。 “九皇子怎么在自家院子里种了这么多梨树呢?” 夜一墨也是被问的烦了,直接就说真话,“原是我母后喜欢的。” 云色是了解过夜一墨的事的,听她这么说,没不再问了。 倒是夜一墨被他这么一说,看了那梨林就美滋滋地走了过去,“我来看看有多少小梨子。” 云色还不大适应她这冰火之间的快速转变,稍楞神夜一墨和七机就走出好几步了,他见了也忙跟上去。 待他刚到夜一墨身边时,夜一墨忽然脚下一顿,停在那里,眼睛看着林子前方。 云色顺着目光看了过去,也是停在那里,只见夜东离和云夕双双对对地站在那里,而下一秒地事,让云色一下子就忘了呼吸。 他见的,是云夕点了脚,吻了夜东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就红着脸逃走了,但是却是吻惊了夜东离。 夜东离站在那里,眼睛全没有焦距,他记得,像是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场景,有过某个人也亲了自己。 可是,那个是谁呢? 夜东离楞楞地停在原地,云色也征在那里。 夜一墨从夜东离身上收了眼,看着身旁的云色没说话,就转身走了。 待许久云色从梨林出来的时候,夜一墨已经在亭子里备好了酒。 云色向飘着酒香的亭子走了过去,落了座接过夜一墨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睁红了眼问了句, “此亭名念西,神系东离空念西,无人知其断魂意。” 夜一墨听了只是淡笑了笑,转手又给云色倒了酒,“没这么有深意,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自以为是瞎写的。” 云色哑然,转头喝酒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四月初一(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院子里的灯已经被府中小厮点了起来。院子里水光粼粼,随着阵阵微风,还能闻到淡淡的梨花香。 夜一墨看着眼前的人,微微皱眉。 云色喝醉了,很明显的。 这不,正躺在石桌上,满嘴之乎者也,像念咒一样,时不时还加上几句云夕。夜一墨觉得烦,就让七机送云色回去。 可看七机听的样子,好像有些难为情。 “怎么了?”夜一墨问。 “殿下他让我过去。”七机答。 “那你去吧,我带两头烈焰雄狮送他回去。没事的。”夜一墨起身抻了抻懒腰,打了个哈欠,喊了声“七号,八号,”,就见两头烈焰雄狮从围墙外围跳了进来。 七机帮忙把云色扔上烈焰雄狮身上,就被夜一墨赶走了,“您可快点去吧,再晚了,五哥好觉得我这美色误事。”夜一墨失笑,就呵了一声,带着烈焰雄狮就走了。 七机看着远去的人,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正想着,耳边又想起夜东离的声音,七机来不及多想,闪身就去隔壁院子了。 夜一墨带着云色去宫中,到了问月阁时已经到了更深露重的时候,温度开始冷了下来,夜一墨开始觉得冷了。 他们还没进二道门,就见一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走进一看,正是云夕。 “圣女还没睡呢?”夜一墨翻身下来,对云夕拱手行礼。 “已经睡了,感觉到有人来访,就出来看看。云色这是怎么了?”云夕外披了一个藕色披风,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不仅看不出是刚醒的人,就是与寻常时候看着也很不一样。 “国师在一墨府上小酌,不料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这不,为了赔罪,亲自给你把人送回来了。”夜一墨说着,冲云夕笑了笑。 “九皇子有心了。皇兄他向来不胜酒力,多谢了。”云色俯身颔首示意感谢,转而翻身而上,带云色从烈焰雄狮背上下来。与夜一墨再次感谢,两人就到了别。 夜一墨在烈焰雄狮的背上往回走,可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晕晕的,脑子根本来不及想别的,就一头栽到了烈焰雄狮身上。 要是以往,两头烈焰雄狮护送夜一墨回去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今夜这两头烈焰雄狮与常时不同,来时的威风凛凛和炯炯有神的两只大眼睛,现在一副要睡不睡的昏睡样子。 看着它们的路线,竟然是带着夜一墨出城去了 夜一墨就这样失踪了。 第一发现人是夜一墨府中管事——一个叫水方的人。他本来像以往一样起床,主持其他小厮打扫,准备吃食。可是早上夜一墨并没有现身,到了中午也一直不见踪影,可到了傍晚还不见夜一墨,水方觉得不对劲了。 原本,昨日夜一墨去邱记见云色之前,吩咐过水方说今日晚上要和府中的人一起做酒糟,再耽误下来,前些日子捡回来的花瓣就要失了味道了。 夜一墨向来没有爽约的时候,特别是做酒这件事,再加上七机也没回来,莫不是两人出了什么事?水方开始慌了。 他忙跑到隔壁去,想着去寻夜东离,被夜东离府中的管事看见了,忙迎上去问他发生什么事情。水方将自己的但心说了,夜东离府中的管事也黑了脸。 “昨夜七机并未和九殿下在一起,他被五殿下叫了回来出去办事了。”夜东离管家说着,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传音给夜东离。 再说夜一墨。 夜一墨的意识开始慢慢复苏,她觉得累,异常的疲乏,身子和大脑仿佛失去了联系,有一种身子已经死去,可大脑还在运作的感觉。 过了些时间,她开始能动动手指和脚趾,一点点地,大脑开始能掌控身体,视觉和听觉也慢慢回来。 夜一墨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她感觉得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绳子绑了起来,眼睛上蒙着一个黑色布条,正躺在一块冰凉的大石头上。 还没等夜一墨开口叫人,眼睛前的布条就被一双大手拽了下去。一下子,所有的光都眼睛里钻去,夜一墨忙闭上眼睛,觉得中一阵眩晕。适应了许久,她才慢慢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准备看看自己的所在环境。 可就当她一睁眼,就见一张人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夜一墨瞳孔聚收,变了脸色,转而睁目怒视,“是你!不对!你应该已经死了!你是谁!” 那人听了,奸诈一笑,站直了身子,脱下最后一件衣裳对夜一墨说到,“殿下再见小臣,可有欢喜。” 说完,就向夜一墨伸出了手 人已经消失三天了,夜东离,七机,夜松蓝和夜景林都快把腿跑断了,帝都外头的山头都快被派出去的人踩秃,郊外山周围的人总见山里影子攒动,以为是有什么灵兽要出来害人,弄得大家担惊受怕的。 更惨的是云色和云夕,要不是夜东离拦着,其他的人早把他们剐了。可是就这样过了三天了,人还是没看见,唯一找到的,就是睡在山里的两头烈焰雄狮。这下子,七机更自责起来。 可是自责归自责,人还是没见着影子。 在哪呢? 夏季的阳光愈发暖和起来,树上的喜鹊的叫声很是悦耳。 夜成寒抬头看了看树上圆润的鸟,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装制地非常精美的书,出门去了寝居,在寝居的小书房内不知道怎么动了动,就见后墙上出了一道门。 后头,正是他曾经待过的冰室,只是现在寒冰都撤掉了,换成了正常的屋子陈列,四处摆放了香气四溢的鲜花和瓜果,照明的几颗散着柔光的夜明珠。 夜成寒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人,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带着透出苦楚的淡笑,打开了拿过来的那本书,翻到第一章,刚要开口,就听床上传来轻飘飘地声音,“三哥” 夜成寒指甲一顿,垂下眼睑,转而合了书,换了脸色,笑呵呵地站起身看着床上的人,道,“九弟醒了。” “醒了。”夜一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夜成寒,语气依旧是轻飘飘的。 “三哥对府中的妃子男宠已经腻了么,”夜一墨问,“怎么?非得把一墨掳来蹂躏一番才能尽兴么?还是说三哥打算把一墨囚禁在这儿,当养着?” 夜成寒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是啊,虽然已经是治疗过了,可是自己的身体发生过什么,自己还是有感觉。怎么瞒得了她。 夜成寒想着,挤出笑容,去扶她起来,让她倚在床头,“你可饿了?还是渴了?” 夜成寒还没缩回手,就被人扑了满怀。 “三哥,一墨现在是不是该讨好你一下呢,以祈求以后在这里的生活过的好一点。”她搂着夜成寒的腰,仰着头看着他。 夜成寒看着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会放你回去的。” “什么时候呢?”她歪着头,跪起身子,胸部在夜成寒的胸口直蹭,两人面对面,夜一墨直盯着他淡灰色的眼瞳,将头放在他的颈窝里,在他耳边慢悠悠地问道,“一墨要做什么才能回去呢。” 夜成寒停住了想要抱住她的手,转而捏着她的肩膀,冷森森地笑着,“你要是这样,就不用走了。” 夜一墨听了,在床上老老实实地坐好,笑意显现出来,说道,“怎么?三哥不喜欢一墨了?把一墨折腾得昏死过去,就失去兴致了?” 夜成寒觉得这话没法聊了,再说下去也就两个结局,要么被撩死,要么被聊死,两个结果都不行。 “你要是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可以马上放了你。”夜成寒坐到离床边远一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夜一墨。 “连心蛊的解药还是帝后脑子里的蛊虫?”夜一墨抬了抬眼皮,问。 “六日之后,四月初一,那天不可以出门,哪里都不许去。”夜成寒说道。 夜一墨听了一愣,也没问为什么,就点头答应了。 夜成寒看了看她,“你起誓。” 夜一墨无奈,跪直了身子,伸出了手,“我,夜一墨起誓,六日之后,四月初一,绝对不离开家里半步,否则,爱而不得,一生孤苦。可以了吗?” “不用这样,天打雷劈就可以了。”夜成寒面露笑意,“走吧,收拾一下,送你回去。” “夜成寒,你可要想好了,今日你放了我,他日我绝对不会饶过你,你对我做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的,我一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毒肺噬心,剥皮拆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关系,你开心的话,我没关系。” 她走了,带着悲凉与恨意。 她的背影小小还是那样小小的,就像小时候一样,也像那一天 那一天,自己接到消息,她失踪了? 怎么会?是谁? 打听清楚,是在送云色从宫中回来的路上,莫名其妙地出了城,连带着两头烈焰雄狮,一起失踪了。 动心思想了想,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匆匆地去往郊外的山中,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了那个布施着强大幻术的山洞里。 施了术,走进去。 她就蜷缩在山洞的角落里,血和山泥还有打量的乳白色液体混杂在一起,粘在她的身上,头发里,身体里。 她就蜷缩在山洞角落的烂泥里,一丝不挂,颓废的,躺在腥臭的烂泥里。 周围七八个男子,清一色的褐色眼瞳,清一水的一张脸,一张她最不想看见的脸,是人皮面具。 夜成寒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自己,等他回过头来,山洞里已经看不到一个完整的身躯。 血,红色,残破。 踏着粘粘的人体组织,带着浓重到窒息的血气,他抱起那个人,替她擦了擦脸,伸手在她头上,一道亮光闪烁,他擦了擦流血的嘴角,缓缓道,“阿墨,三哥来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四月初一(下) 从夜一墨回来那天算起,她已经睡了五天了。 这五天来,她几乎连床都没下过,虽然说带了本书进去,可七机什么时候去看她什么时候在睡觉,没见看书,饭也不吃,全靠水吊着,哦,偶尔会吃一点送进来的水果,可还是不正常。 五天前,夜一墨回来了,一个人,看起来整个人完好无损,毫发无伤,撑死不过就是换了一身衣裳。 因为当时能用的人都被调去郊外山里寻人了,所以夜一墨从三皇府回来直至到自家府中,都没有人发现她的出现。 直到回到家,水方见一个熟悉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殿下,”水方忙迎上去,“殿下这几天去哪里了?有没有受伤” 水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夜一墨就抬手打断了他,水方见状闭了嘴没再说话。 “温水,我要沐浴。”她留下一句话就进了屋子。 水方应了声是,就烧水去了。 那天沐浴完到现在,就没出过屋子,无论是七机还是夜松蓝统统都被赶出来。 这不,七机再次带着吃食出现在她寝居前,想着要是她还是这样,自己就得强制性的做点什么了。 正想着,刚要敲门,就听“吱嘎”一声,门开了。 七机看着眼前穿着得体的人,松下一口气来。 “放下东西,去酒窖里提两壶酒,我们去趟七哥府上。” 两人踏着夜风,去往夜松蓝府上。 七机想要问问她,消失的那几天发生什么事,可是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三番几次地,话到嘴边就是问不出口。 这样一路,到了夜松蓝府中。 夜松蓝也是奇怪,这个前几天还把自己拒之门外的人,怎么突然就又来找自己了。 “九弟漏夜前来,想必定是有要事?”夜松蓝也知道夜一墨的性子,这次来应该不是找自己闲聊的。 “是,我问你,你可知道一种叫的东西?”夜一墨看着他问。 “?那是什么?”夜松蓝反问。 “一种具有记忆功能的画卷。不过看你这个反应,估计也不知道。我还以为能有至净石的人,应该听说过它。罢了,你帮我暗地里派人找找吧,我先回了。”夜一墨起身就要走。 “诶,我说你这个人,这怎么就走啦。”夜松蓝忙起身要去送。还没出书房的门,就见鸠推门进来。 “殿下,外面散清要见您。” “散青?六哥的人。”和夜一墨交换眼神,夜松蓝就让鸠把散青带进来。 散青一进门,看见夜一墨,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散青拜见七皇子,九皇子。是这样,我家殿下有几句话让我带给九殿下。” “我?”夜一墨凝眉。 “是,我家殿下说让九殿下去劝一劝五殿下,让五殿下不要去临渊之海。” “劝五哥?临渊之海什么和什么啊?”夜一墨失笑,可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你说,临渊之海?”她追问。 “是。”散青回话。 “殿下,据七机所知,六皇子这些日子在替五殿下去寻那秋猎要供人狩猎的灵兽,临渊之海应该是有灵兽出世。”七机知道夜一墨只几天没有出门,于是提醒道。 其实本来寻找秋猎灵兽这事儿是夜东离办的,但是现在不是有云夕结亲这茬么,这任务就暂时转移到闲人夜景林手里。 “寻灵兽,”夜一墨轻念一句,转而像是想到什么,面色一变,问散青,“那出世的灵兽可是三目水精兽?” “是。” “糟了!七机,快,去找五哥。” 夜松蓝不明就里,也急急忙忙地跟着夜一墨走了,边赶路边问,“这三目水精兽怎么了?让你这样惊慌失措的。” “三目水精兽,因头上三只眼各能愈灵,通阴和穿古今而使世人争夺,相传是早就灭绝了么,不知道为什么会现在出现。”夜一墨解释道,“这三目水精兽弥足珍贵,要是我猜的没错,夜成寒应该也会去争夺。” “夜成寒野心勃勃的要这三目水精兽我自然理解,可五哥要它做什么。”夜松蓝不解。 听了夜一墨的话,夜松蓝显而不明白,倒是七机开了口,“殿下他对当年柔妃娘娘的死到底不能释怀。既然三目水睛兽能通阴和穿古今,我想殿下应该会想要的。” 夜松蓝听了,立马明白过来。 “所以他不能去。”夜一墨沉沉地道了一声。 不能让他去,绝对不能。 “七机,再快一点。” 夜东离的府上,与夜松蓝的那边是截然不同,这大半夜的,依旧灯火通明。 夜一墨大步进了门,先是找了一圈,却只见陆无。 “他呢。”夜一墨问。陆无一时没说话。 “九弟来寻有何要事。”夜东离一身银袍金甲,却早化出了冰黎长剑,活脱脱地一副就要上战场的样子。 他冷眼看了夜一墨,心里却别有不同的感觉。 这个人,虽然自己心里是不喜欢她,可她却总能莫名其妙地引起自己的注意。就说前两天她的失踪,自己也不知怎么,心慌得不行,也顾不得什么谨慎,自己手下的人能用的不能用的,明里暗里的都派出去了。不像正常的自己。 夜东离看着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竟然有一丝开心。可是等他发现这开心的心情后,就像是与妓女乱来被捉奸在床一样,就又变成了一脸厌恶。 夜一墨看他的样子,也冷了脸,有些厉声问,“五哥要去做什么。” 夜东离只是看了她一眼,不想再与她多言,对陆无道,“我们走。” “不行!”夜东离正要运灵,手腕就被夜一墨抓了紧。 “你这是做什么!”夜东离对夜一墨的不喜顿生,已然有了怒气。 “皇兄,柔妃娘娘的坎你过不去,我们再想办法,但是三目水精兽出世这件事,你不能去!”夜一墨几近恳求的口气让一旁的夜松蓝和七机都觉得疑惑不解。 而夜东离听了那句“皇兄”心底那份不明的感觉再次涌动,那双恳求的墨色双眼就注注地看着自己,一瞬间真的是迈不开步子。 可他到底还是甩开了她的手,“本宫的事,就不劳九弟插手了。”说完又看了七机。 七机见了,就要随夜东离一起去,却被夜一墨瞪了一眼拦了下来,也没动。 “我问你,你真的非去不可么?”夜一墨沉着脸问。 夜一墨看着夜东离,她知道她是拦不住他的,可是她多么想他能听一回自己的话。 “非去不可。” 夜东离说完,就带了陆无和一大队的人就腾空一闪就走了。 夜一墨闭了眼,深吸了口气。 全是天意啊。 不过,也许,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可是还有连心蛊呢,还有。 只要夜成寒还顾忌着连心蛊,帝后还顾忌着脑子里的蛊虫就不敢对皇兄做什么! 对,还有生机一线。只要夜成寒还不知道连心蛊的事。 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为什么没有让自己解除他的连心蛊呢?为什么要放过自己呢?夜一墨又陷入沉思,就像刚刚过去的那五天一样。 “七机,今天是什么日子?”夜一墨安静了好一会,突然问。 “今日是三月二十九,再过两个时辰就是四月初一了。” “四月初一么。”夜一墨喃喃自语,“那三目水睛兽大约什么时候会出世。” “今夜暂时应该还不会,最早也得四个时辰之后。”一直没说话的散青说。 “好,”夜一墨点了点头,还好还有时间,转头对七机吩咐道,“散青,你先回去给六哥回话。七机,你去暗卫处找些好手,一个时辰后在这等我。” 七机和散青根本不需要问什么,点了头就走了。 “七哥,劳烦你带我去皇宫去找云色云夕。” 找云色云夕?夜松蓝又不解了,但还是很听话运灵带她走了。全力赶路,没用多久,就到问月阁。 夜松蓝正要跟着夜一墨进去,就被转过身的夜一墨拦停了脚步。 “怎么?我不能进去么?”夜松蓝不解地看着夜一墨,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作什么幺蛾子。 “不是,”夜一墨沉了沉脸,“还用更重要的事七哥要去做,趁着临渊之海这件事,是时候对他们出手了。” “现在?”夜松蓝有些吃惊,现在就是夜一墨说的对付夜成寒的好时候,他怎么没看出来。 他当然看不出来,因为他不知道之后临渊之海那边会发生什么,因为他不知道,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对,现在。”夜一墨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去了临渊之海后,会给你个弹劾他的由头,一个足够的由头,你放心。” 夜松蓝看着她深思了许久,叹了口气,“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是现在,不过你说了,我就听你的。”说完拍了拍她的瘦小肩头,道了句“千万小心。”就回去准备即将开场的大戏。 看了夜松蓝离开,夜一墨肃了肃脸,走进了问月阁。当然,午夜过半前来,定是被拦了下来。 云夕匆匆着了外衣一看竟是夜一墨来了,忙让侍卫放开夜一墨,问,“九殿下这是怎么了。” 夜一墨向云夕拱了拱手,“今夜一墨莽撞前来确是无礼,不过确有要事,不知能不能叫国师来一起。” 云色点了点头,就带着夜一墨去了云色房里。 云色听了云夕叫他,穿了一件外袍就出来了。 “九殿下这是怎么了?”云色见夜一墨脸色不对,本来还想和她说说前几日失踪的事,可看夜一墨的样子,不是能聊天的时候。 “是这样的,一墨今日来是请二位帮忙的。”夜一墨理了理思绪,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 “这么说,九皇子是怕五殿下和三殿下因为这个三目水睛兽动手?”云色听了浅笑道,“按理说,以五殿下的实力完虐三殿下应该不成问题,九殿下这么担心是为什么呢。” 夜一墨见他现在还这样试探自己,不禁有些怒气,不过还是说了原委,“国师听过诡灵师谷雨么?” 此话一出,云色和云夕都变了脸色了。 云夕有些担忧地看向了云色,只见云色周身全是杀气。 “你是说诡灵师谷雨现在在夜成寒那边么。”云色看着夜一墨,几乎是眼中冒火,咬着牙缝的说。 “是。” “好!临渊之海我们去!” 看着云色的异常,云夕的传音从在夜一墨耳边响起,说出了原委。 原来,云色和谷雨可以算是师兄弟,前任云梦国师将云色带大,授他法门,在他当国师之后,就去云游四海去了,期间,就收了谷雨。 发现谷雨的灵修与常人不同,便授了他破灵箭等非一般灵修,也就是个说,谷雨学的东西,都是云梦的秘法,只不过是云色不会罢了。 后来,谷雨功成,再加之生性贪婪阴险,就利用所学秘法杀了前任国师,夺了前任国师的灵修,更是实力大增。 授业师,养己父被杀,云色当然是恨不得将谷雨碎尸万段。 那谷雨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所学都是出自云梦,又怕云色手中有解破灵箭的办法,就一直躲着,云色竟然也是寻不到他。 今天这才知道,他是来了夜笙。 夜一墨听了瞬间一喜,忙问云夕,“既然破灵箭之法是出自云梦,那你可有能解它的办法?” 云夕看了夜一墨失落地摇了摇头,“这办法是老国师他根据秘法改的,而且也并没传给哥哥,所以没人知道怎么能破。” 夜一墨听了竟然也没多大失望,只是笑笑,“没事,那三目水睛兽就要劳烦二位了。” “嗯,九皇子放心,我兄妹定当尽心。” 云夕见云色被仇恨冲过了头,就替他答了。 夜一墨应了声就告辞了,本来是想直接出宫的,可嗅到空气中熟悉的花香,突然就很想去就那落幡院子看看。 那个和他初见的落幡院子。 已经是三更半夜,热闹的的皇宫也是静悄悄的,除了照例巡逻的督尉四处查看警觉,一般守夜的宫人使者都睡了。 今晚没有,但是夜空依旧挺亮,应该是因为凌晨,满天繁星很闪烁,让人心醉。 到了落幡园外,夜一墨却然停了步,只见一片樱绯色的落到花瓣随风吹了出来,从夜一墨眼前悠悠下落。 夜一墨缓缓地伸了手,那花瓣就被揽在了手心里,然而又是一阵风,花瓣又被吹了出去。 走吧,这次我就不留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找你算账 夜一墨终究还是没进那落幡院子里,手中的花飘走了她也就回去了。到了夜东离的府邸,七机已经带着一队人在等了。见夜一墨回来,就迎了上去。 “夜成寒现在已经去了么?”夜一墨问。 “没有,三皇子应该是在等谷雨做破灵箭的准备。”七机答。 “好。”夜一墨点了点头,吩咐了七机将一队人一分为二,各交代了任务就与七机往临渊之海赶了。 夏季凌晨还是有些冷,七机用件厚厚的披风将她裹个严实,本来是正在窝在七机怀里补觉的夜一墨,突然觉得心里有了强烈的呼唤感,就知道该是到了承情山。 “七机,停一下。” 夜一墨喊停了七机,跟着的暗卫也随之停了下来。 “带我下去。”夜一墨指了指下头的一片湖,七机了然,就让其余的人在空中等,自己带着夜一墨移了下去。 夜一墨着了地,就和衣闭了眼去感应暗黑魔蛟的存在。应该是它伤好了很多吧,夜一墨觉得自己对它的感应更强了许多。 她想着不由得暗了眼。 七机在她身后,只觉得披着披风的她看着还是那么弱小,就像风一吹就会跌倒,就像不握在手里就会被破坏掉一样。 他心里有她,可他从来都不懂她,也许该说,从来没有人能懂吧,包括自己,包括夜东离。 夜一墨在湖边与落繁说着话,七机在她身后等着她。 晨风吹过,扯的眼前她的披风斜了斜,荡了荡,正巧她转身,迎着风,吹得她墨发长扬。 七机看着她清淡的脸庞,心中突然就生有一种悲凉,就像马上要失去她一样。 “怎么?看我美呆了?”七机一回神,夜一墨就已经到了眼前,笑着问他。 “是。殿下很美。”七机看着夜一墨的眼,难得的没有回避。 “啧啧,”夜一墨叹了两声,眼睛示意他可以走了,嘴上还说到“美什么美,红颜薄命你不知道啊。” 七机正踏风,听了夜一墨的话不知怎么突然心尖一凉,感觉不是很好,就瞬间就转了话,更是千年难遇的笑了笑,“殿下是男子,红颜薄命之事与您可不沾关系。” 夜一墨在他胸口,看着他微扬的嘴脸,也笑了笑,“呦,没觉得你还这么能说呐,你这么想背着断袖癖的名声我也不介意。”说完就又往七机怀里窝了窝。 七机笑意更深了,没回话,只是带着夜一墨往临渊之海那边去了。 再说临渊之海那边,除了身负使命的夜景林和早早就过去的夜东离,云色云夕也已经到了。 夜东离一副戎装的在海岸边和夜景林说着话,海深处有一团莹绿莹绿的光,正是那要出世的三目水精兽。 云夕在海边树林间坐着,看着远处的银袍金甲的夜东离,又想起了她遇见他的那一天。 那是她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见那么多人在自己身边倒下,第一次见自己从小到大相处的灵兽灵散消亡。 可是她不能退缩,她是云梦圣女,她是未来要继承帝后位置的人,她怕血,但她必须向前! 直到她遇到他,她被他攻的从灵兽背上跌到地下,他的金瞳银发,他看自己眼中的那份悯然,让自己心动。 于是她来了,她央求了母后,她来寻他了。 如今他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只要自己起身伸手,就能碰触的眼前。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已经根本进不去他的世界。 尽管他对自己很好,很温柔,很接纳,不管旁人的话,连自己也觉得他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光里总有些疑惑,有一份挣扎呢? 云夕静静地看着夜东离,云色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云夕。 而夜东离和夜景林言不着意的说了许久有关三目水精兽的话,直到夜景林终于是憋不住了。 “五哥,你真的无论如何也要和三目水睛兽缔结么?它可不是凡兽,与它缔结的凶险不比那暗黑魔蛟小,而且一不小心,它会把你的灵吞噬的!”夜景林看着那团莹莹之光,有些担心的说。 “六弟,”夜东离赤金色的眼瞳看向了他,“这兄弟中你与我最亲,你应当知道的,当年我母妃之事我总是放不下的,这次就当我逞能一回吧。” 夜景林看着他无话,没办法,他是对付不了他的,只能等某个人来了。 他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夜景林想着,看着一边的云色云夕,就对夜东离岔开了话题。 “五哥现在是要准备娶云夕了么?” 夜东离一听,有些发征,娶她? 他没想过,对云夕他只是感觉有些熟悉罢了。 得,刚把自己噎死,他又开始不说话了。 夜景林不打算理他,走去军队边吩咐军兵们准备应对三目水精兽出世,但是因为从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这个灵兽是什么性情,多做准备还是好的。 所以夜一墨一到这里,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夜东离一身戎装的立在海边看着远方,豪气万丈的。 最先看到她的是云色云夕,而最先和她说话的则是夜景林。他可等她好久了。 “九弟!”夜景林仿佛看到了爱与希望,看到了夜一墨像是看到曙光一般的兴奋。 夜一墨看他这个样子,再看他并没有和夜东离一起,也是猜到了他的目的。可是夜景林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也无能为力,要是可以,她在府邸就把夜东离拦了下来。 毕竟,她是最不想让他来的。 夜景林这一喊,把夜东离也喊回了头,看到夜一墨温笑着和夜景林说话。夜东离心下思虑起来。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与自己相交不深的这个九弟,对自己来临渊之海这件事这么反对。在府中劝拦自己时那么诚恳,而且她竟然知道自己要三目水精兽的目的,她知道自家母妃的事,她知道自己对母妃之死的怀疑,而更关键的是那句从没听过的“皇兄”,从她口中叫出来让自己对她那种特殊的感觉有爬上心头,难掩难抑。 云色暗中将夜东离的脸色看在眼里,那一日夜成寒告诉自己夜东离喜欢夜一墨的事,他很吃惊,没想到竟然有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 夜成寒说二人如今不冷不淡的局面是因为夜一墨恢复灵智,二人有那般的事才这样的,可是云色不这么觉得。 他们两个人之间,一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一定有。心想着就移目到了夜一墨那边,没等看夜一墨,就被天上黑压压的来的一群人吸引了眼球。 夜成寒来了。 他只穿了一件很平常的皇子衣装,看着并不像夜东离那样在意,当然,你要忽略他身后带来的那群黑压压的人。 夜成寒向下扫了一眼,就将目光落在了和夜景林站在一起的夜一墨身上,明显地,原本脸上的笑容消失,就运灵下去了。 夜一墨只是笑着看着他对自己过来,夜成寒那张脸,如今是连装都不爱装了,在她看起来全是阴翳和狠绝。 夜一墨觉得,这一切,应该得归功于夜一墨给倾凌的药。 夜一墨给倾凌的丹药,不过就是聚阳丹,然而就是这聚阳丹一经过夜一墨的手的,她换了几味药,再加了几味药,就加了另外的效果。 这另外的效果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这药配合着她以前留给夜成寒体内的假的连心蛊,导致的就是——夜成寒再也不会有子嗣了。 以前和夜松蓝一起去夜成寒家盗酒的时候,受夜松蓝整蛊夜成寒的启发,夜一墨就有了这个想法,然而并没有打算用,要不是夜成寒给自己和夜东离送了水云合欢散和情蛊,夜一墨也不会在这么损的方面下手。不过损招却是极好用的,毕竟没办法绵延子嗣的人,又怎么能当一国之帝呢? 这药的效用,不是说他不能行事,只是没办法留下种子。 当然这是夜一墨被掳去之前,夜一墨被夜成寒放回来之后,她就让七机把倾凌的药换了,换成连行事都不能的那种。 夜成寒,我说过,会千倍万倍得奉还给你的! 夜一墨看着夜成寒那双恨不得立马吃人的眼,想必他应该已经知道是自己动的手脚,果然,想用易容成云色的法子来离间他和云色的事,还是泡汤了。不过没关系,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心血来潮玩玩啦。 “九弟也来了。”夜成寒凑得夜一墨很近,一下子就挡住了照着夜一墨的阳光。 “嗯。”夜一墨退了一步,从夜成寒身下的阴影里出来。 看来他是真的怒了,夜一墨想。 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禁吐槽夜成寒杀气太强,把自己冻着了。不过又一想,自己都把他弄得阳痿早泄加不孕不育了,冻一下就冻一下吧,忍啦。 七机在她旁边看着她对夜成寒先是满意,再是嫌弃,最后变成“小爷原谅你”了的眼神,很是好奇,你说她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啥。 他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的是,夜成寒来了,谷雨一定也来了,所以自己呢,还是去找谷雨吧,于是就趁着夜一墨和夜成寒刀光剑影地说话就溜了。 “九弟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夜成寒眯着丹凤眼看着夜一墨。虽然看着是笑着的,可这表情比巨大怪兽对你面说“我要吃了你”还要怖人。 夜一墨暗中知道了七机按计划带人去找谷雨了,笑了笑回了夜成寒,“臣弟自然是不好的,三哥知道的。” 夜一墨以为他是暗示自己被他侮辱法人意思,也不避着,全是大大方方承认了。 夜成寒听了,周身的气势一下子散去,他俯下身子,讲头靠在夜一墨耳边,小小声地开口,像是不像被人听到一样,问,“不是告诉过你四月初一不准出门么,为什么不听话,是想爱而不得,一生孤苦么?” 夜一墨被他这样的转变搞得愣了神,她只觉得耳边和脖子都酥酥痒痒的,像是每一寸皮肤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一样,心跳加快,半句话都说不出。 “罢了,你自己找死,本宫也拦不得。”夜成寒说完话,就直起身,淡灰色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夜一墨觉得那双眼睛里,包含太多的不舍和悲情。 她想着,突然就觉得心抽痛了一下,有些无法呼吸,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夜成寒见了,张了张嘴,扯了嘴角笑了笑,终于说出话来,“哦,对了,差点忘记,九弟,皇兄还没找你算账呐,假连心蛊的事你可骗的我好惨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是她走了 夜一墨楞在那里,眼瞳呆滞着。 夜一墨其实一点也不惊讶,她只是不太甘心罢了。 如今夜成寒知道了连心蛊是假的了,看来多半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也是,从在邱记看到那个猥琐老头时夜一墨就知道,连心蛊这件事,是撑不了多久的。 可是她只是想,她只是想 算了,不过也都是妄想罢了。 也许就真的像当初国师给自己测灵的时候,她在祭台上看到的那样,谷雨的破灵箭会直向夜东而去,而自己,挡在了夜东离的身前。 夜一墨想着忽然笑了出来,上天还真是不公啊,或者说上天是在玩我吧,竟然让我在那天看到了现在的景象,怎么,就是逼迫着我做出选择么。 夜一墨自嘲地摇了摇头,不再理夜成寒就转身走了。 夜成寒也不去理她,倒是去了云色和云夕那头坐了下来。 此时暖风和醺,绿林绕绕,蓝海白天相接,公子佳人相顾首,看着倒像是一副皇家子弟出来游玩的样子。 这海边的气氛还好,并没有明摆着那么有杀意,但是林子里,可全是杀气。 夜一墨来之前把的人分了两队,一队去扰乱谷雨对破灵箭的准备,一队跟着自己到海边做第二次准备:要是一队失手,二队可以在海边对谷雨做出干扰。 果然,派上用处了。 不过夜一墨倒是低估了这个诡灵师了。 本来她以为这个诡灵师不过是破灵诡术厉害一点,自然没算到,云色师傅,前任云梦国师用失传秘法教出来的徒弟,能差到哪去。 这不,七机已经在密林一处一找到他,还没近身,就中招了。 话说,七机带人在林子里找了许久,猛然阳光一动,觉得一片亮在眼前一闪,提气便移了过去,果然在林子深处就见谷雨背着一把长弓,正在把玩一支箭。 七机运力就要攻上去,突然就听夜一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唤“七机。” 七机只觉得被这声音撩的心意情动,下意识地转身应了声“嗯”,就见夜一墨站在远处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想到谷雨还在,怕他对夜一墨不利,七机猛然回头就做好了防御的姿态,可却发现原来站在树上的谷雨已不见了踪迹。 “你转身时他就走了。” 夜一墨含着笑意,迈着小步子向七机走进,灿然一笑对七机说,“已经没事了,他不会对皇兄下手的。” “为何?”七机一疑,但是夜一墨的话他还是信的,可还是好奇。 “是卧生前辈,他重塑了谷雨兄长的魂灵。”夜一墨深深地看着七机的眼,她笑的让他不由情动。 谷雨高站在粗壮的树枝上,看着下头已经深陷幻境的七机,嘲讽一笑,就像是在嘲笑一个战五渣渣,要不是用破灵箭前不能见血,七机这一大意估计早就身毁灵散了。 可是看官您当知道,七机是不差的,至于为什么会入了谷雨的幻境?说到底不过就是因为爱了夜一墨,自从有了她,她成了他不顾一切的铠甲,也成了他轰然沦陷的软肋。 (笔者想吐槽这句已经被用烂了的话,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边就在七机还在幻境里,夜一墨那边三目水精兽终于出世了。 就见海深处的那团绿光猛然炸开,转而海水像是被烧开了一样沸腾,伴着浓的水雾。水雾里一个庞大的阴影让岸边的人都吃了一惊。 一众人见这三目水精兽就是出世了,全都运灵向海深处飞去。只是眨眼的功夫,海岸边就剩一脸懵逼的夜一墨了。 七机不在,她可不会飞啊! 看着一个个往三目水精兽出世地方赶去的人,夜一墨也急了,沉了口气,用尽吃奶的劲儿大喊了声,“七机!!!” 然而回应她的,除了树林的树叶摩挲响声,再没其他。 没时间懊悔自己脑子短路,也没时间担心七机的情况,夜一墨只想知道,谷雨的箭到底能射多远? 夜东离去了那边是不是就没事了。 正想着,就见海面上一道急急海纹就朝岸边延伸过来,明显是水下有东西,速度之快,一下子把夜东离一行人都落在了后头。 夜一墨也看楞了。 莫不成是三目水精兽?这想法一闪而过,就被“夜东离回来了”这个事实冲散了,事情越来越朝自己不想看到的那方面发展了。不过也是,还能在海里就不回来了咋地。 就在夜一墨思夺凝眉这当头,那浪纹也到了岸边停了。只见一只大约只有烈焰雄狮一颗头颅大小的,通体碧绿的小灵兽从海水中出了身,它额头上的三只幽绿幽绿的眼睛格外引人注意。 它探头探脑地从海水里钻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与它五目相对的夜一墨,夜一墨总觉得它看自己像是在笑一样。 夜一墨正觉得这三目水精兽太超出预想,萌的可爱的时候,小家伙就扭着小屁股,甩着小尾巴向自己走了过来,仿佛它的出世,就是为了来寻自己一样。 夜一墨正等着它走过来呢,就见小家伙周身一亮,就停了下来,这一停,夜一墨回过神来,原来追着三目水精兽的人也都回来了。而夜成寒正运灵要与它强行缔结呢。 夜一墨看着夜东离也凝灵了,突然觉得整个人冷了下去,可还是健步过去挡在了夜东离面前。 “你做什么!”夜东离冷冷地喝了她,“走开!” 夜一墨看着他急切的眼,忙说,“皇兄,算我求你,不要。柔妃娘娘的事我们再想办法,皇兄信我,我有” 夜一墨话还没说完,夜东离就挣脱了她的手,一个闪身到了另一边,伸手就运了灵,与夜成寒交起手,争抢上了。 夜东离和夜成寒这边你斗我斗的,那三目水睛兽却只是被稍稍影响一点,停在原地,三只大大的眼睛还像是笑眯眯的看着夜一墨。 而夜一墨呢。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与夜成寒争着和灵兽缔结的夜东离,仿佛是失了所有力气。 有言曰“人不与天斗”,可见不假,它让你生则生,让你死则死,凭你千方百计,上天下地。 夜一墨在拦夜东离的原地站着,云夕想帮夜东离,也不停的对三目水精兽施法,而云色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密林,旁边的夜景林带着一行都尉军随时防备三目水精兽的突变,要知道他们刚刚在海里头看到的它,可不是这样的个头。 夜景林是最关注那三目水精兽的,就见那家伙先是颇感兴趣地看着呆掉的夜一墨,然后就扭着圆滚滚的小屁股,打算朝夜一墨那边过去,可貌似试了几次,这灵兽才终于发现自己动不了的事实。 夜景林没空去想它怎么格外的对夜一墨感兴趣,看着因动不了渐渐生起怒气的三目水精兽,暗喊一句不好,就立马运灵参与了进去,不说帮谁了,先制住它再说。 可是他也犯了夜一墨一样的错误,太低估对方了,还没等他继续运灵,就觉得突然周身一紧。 动不了了! 三目水精兽,天生地养,万灵之尊,通体碧绿,额有三目,一目塑修灵,一目通阴阳,一目传古今。莫轻易与之缔结,若反噬,灵消。 夜一墨看着眼前四个人的样子,突然想起了曾经令嬷嬷给自己看过的一本《兽宗》上的话,可再看正甩着尾巴向自己走开的小东西,好像没打算反噬打扰它的四个人。 一瞬间反应,转头就对云色说,“快,想办法把他们从三目水睛兽的钳制中解除开。” 云色没说话,更没理夜一墨,只是踏风就冲对着树林那头冲出去,只听“铛”的一声熟悉的铮响,夜一墨明白这是谷雨的破灵箭来了。 还真是会挑时间啊! 夜一墨心里想着,就窜跑到了夜东离面前,看了眼夜东离努力想挣脱三目水睛兽的表情,夜一墨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不会运灵,她无能为力。 那边云色还和一支泛着赤色暗光的长箭交手呢,这边夜一墨是干着急没有用。 突然,只觉得小腿被什么蹭了一下,夜一墨一低头,就见那三目水精兽正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呢。 夜一墨低头自己脚边的小家伙,抱着赌一把的心思,俯身对它道,“把他们解开吧。” 只见三目水睛兽听完很不愿意地摇了摇头。 “求你,把他们放了吧。”夜一墨看它听的懂自己的话,又说。 三目水睛兽又摇了摇头,那样子也很委屈,明显在说是在对夜一墨说:他们先欺负我的~ 夜一墨又想开口,只听一声闷哼,抬眼看了刚刚开始运灵抵住那破灵箭的云色竟渐渐不敌。 赶紧给夜东离解身! 夜一墨想着一下子就给三目水精兽跪下了,全是恳求说,“求你,当我求你,求你放了他们。” 夜东离虽然是被禁锢了身体,可眼睛还是能转。 本来是看着那破灵箭出来,知道是夜成寒要来对付自己的,就一心凝神突破禁锢。可当自己身前的夜一墨给这灵兽一跪,他还是从高度凝神的情况下分了心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要为我这般? 在府中劝阻是,拦我运灵也是,连刚刚冲过来时看自己无能为力的眼神也是,夜一墨,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夜一墨她这一跪,给夜东离跪分了神,像是也给三目水精兽跪傻了,呆了一会,三只眼睛眨了眨,转身就要给他们的解了禁锢。 夜一墨跪在地上看着,咧嘴乐呵。 可突然就觉得血光一闪,她几乎是本能的就起身挡在了夜东离身前。 夜东离只觉得腰间一紧,转而身子一松,被定住时封住的那口气还没换出去,就只觉得胸口被一双手一推,就要从突如其来的怀抱中跌了出去。 接而“噗嗤”一声 夜东离眼前看着眼前的那个人,心口被一只箭头从背后到前胸全都贯穿,韵出大片殷红。 夜东离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母后当年为自己挡箭而死时的那张脸,也是像她这样,让自己感到绝望。 “不要” 夜东离的脸开始僵了起来。他看着在自己眼前像是一片残花凋零的夜一墨,不知所措地说。 “不要” “不要!!!” 夜东离抱着夜一墨,看她嘴角不断就出来的血沫,不安地伸出手去擦着。 就在众人还在这突如的变故中惊讶之,全都站在原地愣着,只听“吼”的一声传来,仿佛要撕天裂地一般,只见一道黑色长蛟从天而降。 “暗黑魔蛟”夜景林已经不知道还是什么表情面对现在的情况了。 出乎意料的,夜成寒这次倒是没有笑,他看着倒在夜东离怀里的人,像是气球泄了气,整个人都松松垮垮的。但是这种情况,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云色和云夕呢,更是刷新的世界观:半个时辰内不禁见了万兽之尊三目水精兽,连这千年难见的邪物暗黑魔蛟也出现了,本来听说夜笙九皇子缔结了暗黑魔蛟,云梦只以为是夜笙对灵兽不够有见识,暗黑魔蛟这种灵兽是说出现就出现的么,还被人缔结了,简直是让人笑话。 不过现在见了这出现的大物,云色云夕才知道原来真正好笑的是自己,可好笑的下一瞬间就是后怕。 在再说暗黑魔蛟,它和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拔下龙鳞的腹部现在也被密鳞覆上,只是并没有再生出龙鳞来。 它一颗大头垂着,一双血红血红的大眼看着越来越没有血色的夜一墨。 “落繁,”夜一墨看着眼前这个陪了她走六年,经历了六年的苦难时光的魔蛟,全是欣慰。 说着,又是一咳,一口暗黑色的几乎是喷出来的,夜东离伸手去擦,却是怎么也擦不净的。 “皇兄”夜一墨看着他全是慌乱的脸,想挤了个笑给他,“我我” 话还没说完,可人,却已经闭了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有什么值得的让你牺牲自己去救的!为什么!”夜东离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夜一墨嘶吼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深深的,像是一下子全世界都没落了。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存在下去的意义。 暗黑魔蛟看夜一墨闭了眼,不甘心的用大鼻尖拱了拱夜东离怀里的人,可是它应该明白,她已经再也不会伸手来点自己的鼻头了。 一人一蛟在那里无声无言,一个孤落的身影现在林边。 她,走了。 以后,再没有人能戳着他冰山般的脸对他说“七机你害羞喽~” 以后,再没有人像是个畏世的小猫一样在自己怀里蜷缩着说“七机,我怕” 以后,在没有人能握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眼告诉自己“你的苦我懂的” 再不会有那样一个人了,七机,再不会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尚未灵散 夜东离抱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夜一墨,眼泪不住的流了满脸,他还在不住的呢喃着一句“为什么”。 暗黑魔蛟的鼻尖儿抵着夜一墨的额头,一双大眼紧闭着,没人知道它在做什么。 云夕,云色和夜景林都傻在那里,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人想得到夜成寒真的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夜东离动了杀手,也没人想得到夜一墨会为夜东离挡下那破灵箭,更没人能想象得到这惊天巨变都发生在一瞬间。 一下子,除了夜东离呢喃的声音,只剩沙沙叶响和涛涛海浪。 七机在林边盯着夜一墨的脸看了许久,垂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眼,就朝夜成寒攻去。 夜成寒在一旁静默着,没有丝毫防备,所以当七机到了身前他才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就被七机用十成十的攻击打中了心口。 被打的后退几步,哇的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哦,你不出现本宫还差点把你忘了。” 夜成寒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阴森森地看着七机说道。 七机不说二话,又攻了上去。这次夜成寒只是看着,根本没有躲的意思,只是叫了那个人的名字,“昆乾。” 瞬间,一个人影就闪了出来,拦住了七机。 他不出来还好,他这一出来,七机又想起那天她握着自己的手说她懂他时的情景。翻手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匕首。 要是夜松蓝在这儿,他会知道,这匕首正是夜一墨平时用来防身的匕首,那日去落幡园起酒时,她就是拿着匕首拨土的。 这匕首,原本是当年七机随夜东离出征前送给夜一墨防身的,夜一墨也是常年随身带着,可是自从中了百毒蛇的毒后,夜一墨就把这匕首给了七机。她说,这匕首性子太寒,自己的身子已经不能再带着它了。 她还说,七机打架要是带把匕首应该会很好看。 昆乾看着七机,不禁沉了脸。 他看着七机那双在怜今花节那天,他对自己说“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全是星光璨熠的眼,如今除了杀意,变得了无生气。 “七机”昆乾轻叫了一声,可此时此境遇,显得那么无力。 七机看着自己对面的人,握着匕首的手又紧了几分,因愤怒声音都有些颤抖,哑着嗓子滔天杀气地说了句,“我要杀了他。”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接而“轰”的一声,就见夜成寒整个身子狠狠的撞在了密林边的山断崖上,整个断崖从他撞的地方开始炸裂开。 还没等一众人缓过神,又听“吼”的一声,山崩海颤,周身都泛着黑气的暗黑魔蛟又向山崖边的夜成寒飞了过去。 虽然夜成寒带来的人全都去阻拦那暗黑魔蛟,可它已经是发了狂,魔蛟所到之地的侍卫,不身毁灵散,还没碰到它身,就变成了一捧黑沙随风就没了。 看着越来越接近夜成寒的暗黑魔蛟,昆乾一惊,就要去救夜成寒,这下子,倒是变成七机拦他了。 七机本是不敌他的,可是夜一墨这一死,他就疯了,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和昆乾斗上。 昆乾也急切至极,一时间两个人全是拼尽全力,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这边两人缠斗着,那边暗黑魔蛟已经到了夜成寒眼前,知道最后一击就能送他上西天了。 可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后来,暗黑魔蛟也后悔过,要是自己当时就把他结果了,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了。每当它这么说时,夜一墨总会轻笑笑到一句颇深无奈的话, “落繁,这都是我的命,不是靠你一人就能逆天改命的。” 话再说回来,就再暗黑魔蛟要给夜成寒最后一击时,突然一声尖锐的“吱”地一声响了起来,暗黑魔蛟骤然一下子停了下来,再一闪身就到了夜一墨身边,看着夜一墨垂着的手边的三目水精兽。 三目水精兽看它回来,很是开心的冲它一个劲的吱吱吱,边叫边两只小前爪还不住的笔画,样子很是滑稽,只是这个时候没人再笑的出来。 除了丢了魂的夜东离和与昆乾打的嗨七机,剩下的三个人都是又沉痛有惊讶地看着这两个绝世灵流。 就见随着三目水精兽的叫声,暗黑魔蛟周身抑不住的黑气一点点消失了。三目水精兽说完了话,暗黑魔蛟冲它点了点头,一下子就用自己的大头狠撞了下夜东离。 夜东离只觉得头一疼,缓了气,这一缓气心口又抽疼起来。不解地看着暗黑魔蛟,只见暗黑魔蛟盯着他的眼睛,一凝力,一个透明的人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暗黑魔蛟收了灵,那人影也转而消失,继而对夜东离示意夜一墨。 夜东离先是迷然,接着突然一惊,边运灵探了夜一墨的额头,“对!对!她的元灵还在,她元灵还在。” 说着就抱紧了夜一墨闪身就往回赶了,暗黑魔蛟也卷起了三目水精兽也跟着走了。 另一边,七机听了夜东离的话一个晃神,腹部就被昆乾深伤了一道,已经满身伤口,甚至有些已经深了见骨的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转身就对夜东离追了上去。 剩下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小楞了一会,也跟了上去。这刚刚还是“无比热闹”的临渊之海只剩半死不活的夜成寒和昆乾了。 还没死么?真是太好了 夜东离带着已经算的上是死了的夜一墨回了九皇府,一边让巫医看着,一边派人去宫里找了国师。 几乎是同时的,国师是和夜景林等人一起到的。 没时间匆匆进了屋子就去看夜一墨了。 这边忙着,夜松蓝那边也忙着。 他已经把能扳倒夜成寒的罪行都准备好了,只等夜一墨所说的“由头”回来。 可当鸠把这个“由头”带回来的时候,夜松蓝是不敢相信的。 “你说什么!”夜松蓝一下子从椅子上起了身,吼着问鸠,“你说一墨她怎么了!” “回殿下,九殿下她为了救五殿下,被破灵箭穿心而过,如今生死不明。”鸠低着头把刚刚说话有重复了一遍。 “呵,呵呵,”夜松蓝突然狰笑起来,听得一旁的杨轻歌和就都是一惊。 “夜一墨,你行啊哈,这就是你给我的由头,行,够狠。”说着不禁握紧了拳头,移步就往外走。 “你去哪?”扬轻歌见他样子不对忙去拦。 “我去杀了了他。”夜松蓝说着就幻出了他武器——漆扇。 “你疯了!你去了谁去弹劾夜成寒和帝后!”杨轻歌拉紧了夜松蓝,全是焦急。 “你放手,弹劾他太麻烦,等我杀了他一切都结束了。”说着甩开了她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只听“啪”地一声,夜松蓝被杨轻歌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夜松蓝,我告诉你,你发疯我不管,你要送死我要也不管,可你给我看好时机!你以为你有厉害啊?全夜笙都拿他没有办法的人是你说杀就能杀了的?我们忍辱负重,步步谋划走到现在,一步错,满盘皆输。你要是对以往的努力都不在乎,都无所谓,那你就去,我绝对不再拦着你。” 夜松蓝被杨轻歌一巴掌连着一串子说教弄的有些呆掉,过了许久,才半叹半怨地道,“可是怎么办,该怎么办,她待我那样好,处处维护,处处着想,我呢?除了利用,还对她做过什么?” 杨轻歌看着渐渐冷静下来的夜松蓝也消了气,“做她需要你做的事。你心疼她我知道,可是你不能让这一切都白费。” “嗯。”夜松蓝看着她点了点头,转而用他这一生从未有过的严肃对鸠吩咐道, “备车,进宫!” 夜一墨府中的房子少,可她住的地方却是格外的大,一堆人加一只暗黑魔蛟都在里头,也不觉得挤,十分宽敞。 云色,云夕和夜景林是站在外围的,夜一墨的床沿除了国师和巫医,全都被夜东离和暗黑魔蛟占据。 国师看过夜一墨的瞳孔,收回了手,起身对全是期待的夜东离说让人心凉的话,“五殿下,老朽和巫医已经尽力了。九皇子的心脏被箭头正中贯穿,现在的她,除了元灵还没散之外,其余的体征,全与死者无异。” 夜东离听了国师的话,没用从夜一墨的身上别开眼,也没说话,和暗黑魔蛟一样,静默着。 “国师的意思是?”夜景林禁不住问。 “无法子。”国师摇了摇头。 夜景林向前走的脚步一停,也静默在那里。 倒是云夕眼眸深深地看着床上的人,又看向了云色。 云色知道她的意思,只是不说话。 没错,他能救她,可是现在不行。 这段时间,虽然看得出夜东离对夜一墨的疏远和不喜,但是也看的明白夜东离对夜一墨的情愫有异。到底,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自己还不尽知,所以,就让自己小人一次。 如今没了夜一墨的阻止,只要自己让他俩完婚,只要云夕和夜东离回了云梦,我就回来救你。 这九皇子,虽然传闻是墨瞳妖物,心狠手辣,阴险狡诈。 可是实际相处起来,又是让自己觉得格外讨喜。那种执着率真的性子,那种逆天改命的气势,那种为达目的荡平一切的绝志,他扪心自问,不及。 特别她那双墨色深深的眼睛,总有一股让人想要去探知的,有一种既能把你从人间拉到深渊又能给你璀璨明天的力量。 一双这般眼眸的人,云色到底是讨厌不起来。 可是,夜一墨,这一次,就当我对不起你好了。 云色看着全是死气的夜一墨,内心不住的挣扎着。 猛然就觉得被一道目光盯上,虽然想收回心绪,可当夜东离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云色就知道,藏不住了。 下一秒,还直勾勾盯着云色的夜东离就起了身,“云色国师,可愿移步?” 其他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云色点了点头,二人就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七机从临渊之海回来,就没再进过屋子,只是坐在念西亭子里。 一身衣衫在与昆乾的打斗中几乎是全部破烂,腹部一道伤口还在不住的流血,肩甲骨更是已经见白骨,一张本来就面瘫的脸,因失血过多也变得了死气沉沉,再也作不出更喜悦或者是更悲伤的表情。他只是坐在亭子里,想着临渊之海发生过一些列的事。 想着自己落入的那场格外真实的幻境, 想着回神时一晃见看到的谷雨从树上坠下的场景, 也想着自己最后见到的那个倒下的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我会娶她 夜东离一出门,见亭子里的人影,便知道是七机。走进了才看清,他坐的那个石凳,那片地,全是血迹,破烂的衣服也早就被血浸染全贴在还不断流血的伤口上,而他整个人已经溺在了悲伤里,完全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七机。”夜东离走近了轻叫了他一声,无人应。 “七机。”又提高了几个音度,七机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反应很是迟钝,阴阴的乌云遮的太阳,暗暗的太色让他更显木然,墨绿色的眼瞳里全是空洞,看了夜东离的脸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尊贵的皇子,楞楞地起身应道,“殿下。” 夜东离看了七机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云色在一旁开始无声的给七机渡灵疗伤,他才又开了口, “你不必急着伤心,她许还是有一线生机。”夜东离也运灵助他止血,斟酌地说。 这话一出,明显感觉得到眼前人死灰落尽的眼底瞬间照进了光明,就像是厚厚的乌云一下子散开,透出阳光来。 可不知怎么的,这个变化看的夜东离眼睛发疼。 “真的?”七机一下子勾着夜东离的眼,无比期待着确定。 七机,你真就爱她如此? 夜东离只觉得喉头一紧,心口一闷,看着这个对自己无比忠诚而此时却无比陌生的暗卫,心里想着,自然也对七机点了点头。 七机见了,很开心,他想笑笑,可是到底笑不出,一张全是悲伤脸扭曲着,看的夜东离更心底更沉了。 只见笑不出的七机大缓了口气,转眼就对夜东离跪了下去,“殿下,属下请命,去刑堂。” 为何? 夜东离低头看着这个身形清俊的男人,很想问,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只是点了头,也没问出口。 看着七机一步步离开的背影,夜东离沉了眼,随手就运灵布了个结界。 转身对云色说了句,“你能救她?” 虽然听着是在问,可是两人都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云色迎上了夜东离的目光,正要开口,就听夜东离又丢出一句话,一句他想要用夜一墨的命来换的话, “我会娶她。” 一下子,云色嘴边的话就被噎了下去。 “所以说,五皇子是在和我谈条件了?” “你说是就是。”夜东离看得出他的不快,也不顾及,接着问,“你救她,我娶云夕。你应不应?” “应,自然是应的。”云色忍下了怒气,强挤了笑给夜东离,边说着,边伸手就点破了夜东离布的结界就要向外走去。 夜东离见着凝了眉,正要叫住他,就见已经背着他早走的云色又转回了身,别有意味地开口问了句,“夜东离,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肯拿你最看中的婚事来做交易呢?真的是因为她是为了救你,所以你才这般,还是有别的缘由?你自己可晓得?” 夜东离正要开口,又條然被云色打断,“也罢,不重要,我也并不想知道。这个月满月之夜,我会来救她,只希望殿下您君子一言”说着看着一脸纠结的夜东离格外愉悦的挑了个眉。 “快马一鞭。国师放心,东离明日就去启禀父皇。” 云色很满意的转身走了,倒是夜东离一个人在亭子里懵逼。 刚刚云色的话啥意思啊!!!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啦。 云色的话的确让夜东离疑惑了一下,可是这点疑惑,立马就因为云色挑眉的动作带来的大疑惑掩盖了。 刚刚看着云色冲他挑眉的样子,夜东离下意识地就在心里轻笑道了句,“一点也不像你”。 转而,全是不解。 不像你?你?是谁? 可惜,没人能回答他。 当天夜晚,除去夜东离和已经去了刑堂的七机,很多人也是无眠。夜景林回了家,饭也不吃,就在发呆。云夕在宫中想着临渊之海发生的事更是心颤胆寒,而且竟然云色也没和自己说什么话,送自己回宫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当然,最睡不着觉的,还是身负巨大使命的夜松蓝。 为什么?因为一切都糟糕透了! 下午听了夜一墨的事,都没去九皇府看她一眼,他就带着夜成寒的数种罪状进宫去呈秉,可是就在进了宫求见夜帝的时候,才被中冶告知,夜帝病了!莫名其妙又来势汹汹的病症让夜帝深陷昏迷,一下子,准备好的一切罪证都变得无用,变得不值一提。 夜帝病了,你说的话谁听呢? 现在文武百官,多的还是在夜成寒那头的,一切筹谋计划的,仿佛就要失了着再不能适合的时机了。 这不,夜松蓝垂头丧气的坐在夜一墨的床头,满眼失落自责,握着夜一墨已经冰冷僵硬的手,不住的叹着气。 “一墨,你会醒的,对吧,那么多次的危险你不也挺过来了吗,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夜松蓝全是期待的看着床上连呼吸都没有的人,说话时脸上眼底努力表现出来的笑意一点点散去,剩下的全是悲戚。 “一墨,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是他们做的手脚,可我无能为力,一墨,我无能为力” 夜松蓝握着她的手抵着自己的额头,哽咽着,不让自己的流泪。 可床上的人不能回答他,她听不到他的话。现在的夜一墨,正是置身在一大片没有尽头的落幡花林里,花开正好,香味正浓,这里没有任何让她烦心的东西。 夜一墨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解脱了。 哪怕是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事,可是又怎样呢? 死了,一切都没用,轻松,愉快。 她笑了笑,身子如此轻盈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高兴的跳了跳,竟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哇哦~” 一声愉悦的高喊,她便渐渐升起了空,在这连天空都是樱色的世界里,她就像一只孤傲涅槃的火凤,自由地,毫无所累地,尽情地盘旋着。 原来死后是这样的世界,她真欢喜极了。 就在她堆满笑意之时,就见到那花林中有一块极其熟悉的地方。 “母后”夜一墨看着下头的凤栖宫,缓过神全速地就飞了过去。还没到地,就听见了记忆中无比熟悉的那个曲子。 “《请君悔》,”夜一墨凝眉,缓缓地着了地,竖着耳朵听了听,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便衣带飞扬的往凤栖宫里进去。 进门一见,果然,母后还像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里那样,坐在宫门的木榻上,长发随意的披在颈间,遮住了大半张绝色红颜。 是死了!母后,一墨死了,一墨终于能来找你了 想着,夜一墨全是欢喜地,迫不及待地向眼前人走了过去,边撒娇似地唤着母后,边就去拉那人的衣襟。可就在她的手刚要牵上琉璃宽袍的附袖,乐声突然一断,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转过了头,直直地看着自己。 夜一墨瞬间变了脸,刚伸出的手擦过衣衫锦帛就收回了身侧,还没等她说话,眼前陌生人就淡淡地开了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 夜一墨本来看这人不是自己母后,失落不已,再被他一问,乍地就愣了神,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回了句,“你认得我?” 那人撇了她一眼,站了起来,“自然认得。” 说完看似无意地随手一挥,周围一下就变了景色。哪来的落幡花,哪来的凤栖宫,哪来的母后呢,夜一墨所在的地方,不就是眼前一排竹屋,屋后无边竹林罢了。扎眼的,倒是自己身后那大片的火红的不知名的花海,花海外侧有一圆形法阵,而自己,该就是从那里走过来的。 “刚刚你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之所以能出现,你能看得见,不过是因为那都是你自己心底的念想。” 夜一墨看着正和自己说话的男子,的确已经不是她看见的母后的模样,一身绣着大朵花样的红衣不是母后的罗裳,手中她刚刚看着是弹出《请君悔》的琵琶,也就是一支拿在手中的花翎不过。 看着夜一墨冷脸,那男子又看了她一眼,一向善查人心的夜一墨竟不懂他眼中的意味,太淡,淡地她怎么也看不穿。 “去让煜桐过来吧,就说她喜欢的姐姐,夜一墨来了。”男子随意的说了句,言罢,就见一道微风轻掠一过。 夜一墨看着眼前背着自己的男子,全是懵逼好么! 他不仅知道自己叫夜一墨,还知道自己是个女的! 什么情况,我是个女的不应该是个秘密么,怎么是个人就知道了! 我说作者,你不是不应该出来解释解释了! 夜一墨心中正“万马奔腾”呢,就见那人转过了身,清绝却没了无生气的脸对着自己,语不惊人死不休似得对又开了口,“说吧,你是怎么死的?” 夜一墨:(⊙一⊙),我说我是自己找死的,你信么? 夜一墨当然没有这么说,毕竟,她又不像作者这么蠢。虽然到底怎么回事她还搞不清楚,可是不能输阵啊,先在他这套套话再说。 “怎么?你都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是女子,我怎么死的你竟然不知道么?”夜一墨说着就在竹屋的外栏上坐了下去,拄着头奸狼笑眯眯的看着红衣男子。 那男子像是没有表情这个技能,依旧是是淡淡地口吻开了口,“不知道,这几天界石上看不到你那边的情况,而且我也看不透你的灵,不过我猜该是和夜东离有关。” 夜一墨再次懵逼了,这人是什么来路,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先搞明白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好了。 想着,就腆着笑,对红衣男子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为了救他我才死的。” 看红衣男子的样子,虽然没啥表情,可夜一墨总觉得,他是一副嫌弃自己的神态。 红衣男子不说话,夜一墨倒是连珠炮似得问了起来:“这是哪里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呀?你是谁啊?我到底死没死啊?你为啥会知道我呢?有说什么看不见呢?你刚刚吩咐人去找的昱桐又是什么人呢?不啦不啦” 红衣男子看着她不停地问,也不打断她,也不准备回答,就是看着夜一墨,黑色的眼瞳,死气沉沉,还是不眨眼睛的那种。 夜一墨只觉得越问越没趣,停了嘴,喘了口气,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了。然而红衣男子还是盯盯地看着她,盯盯地,不眨眼地。 夜一墨说心里不发毛那是假的,可是看着看着,就从红衣男子身上想起了另一个人。 刚刚还是漾笑的脸慢慢地就冷了下去。 七机,我死了,你是不是很难过? 红衣男子看她的眼暗了下去,一下子开了口打破了沉默,“我不像他的。” 夜一墨听了惊讶地抬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不像他,他是情深之人。” 夜一墨刚听了他的话,先是傻了一会儿,后来又是“噗嗤”一乐,道,这么说那你不是喽?” “嗯。”青衣男子依旧是淡漠的样子,淡淡地应声。 夜一墨听着看着他,忽地就觉得一抹苍凉堵在胸口,卡的她闷闷的。 正无话,就听一声脆脆铃铃的声音传了过来,“正司哥哥,一墨姐姐怎么会来呢?” 夜一墨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童也正看着自己。 都是什么情况? 然而夜一墨还没来得及想,就被人扑了个满怀,还没来得及推开,就听一个又是好奇又是不解又有兴奋的声音从自己怀里传进耳朵, “一墨姐姐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不是时候 夜一墨好不容易让小姑娘放开自己,也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终于能开始问问自己心里的疑问了。 她看了一眼静坐在大片血色花海边像是要融进去的男子,将目光移回到了坐在自己对面叫“煜桐”的小姑娘的身上。 “煜桐,姐姐问你啊,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夜一墨全是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从眼神里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好感。 “怎么,正司哥哥没和你说么?”煜桐眨了眨透灵的大眼睛,也看了看在花海边静坐的男子。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那时不时飞出片片花瓣的花海。 “是这样的,这里是冥界,姐姐死了自然会在这里啊,所有人死了都会到这里的。”昱桐对夜一墨解释道。 “冥界。”夜一墨念了一声,在她的认知里并不知道冥界是什么东西,在她的那个世界,没被灭灵就是活着,灵修的人被灭灵就没了,和一般人一样,死了就是死了,哪里还会去什么冥界?她不理解,可是这不重要。 “那你和你的正司哥哥又怎么会知道我呢?而且好像不只是我,我身边的人你们也很清楚的很。”夜一墨又问,这才是她关心的。 夜一墨本来以为小姑娘不会说,就算她想告诉自己,那男子应该不会同意。可是听了她的话,小姑娘咧嘴一笑,就开了口。 “我们当然知道姐姐啦。冥界有一块自古就存在的界石,嗯,就是那个离正司哥哥不远的那块和我差不多高的黑黑的石头。”昱桐说着还给夜一墨指了指,“那块石头从你出生开始,就开始能看见你们那边的事,就像你的眼睛,你看到什么石头上就有什么。” “我看到什么上头就能看到什么?”夜一墨有些不敢相信。 “嗯嗯,”煜桐点了点头,头上的珠翠响了响,像是也在表示她的欢畅。 “不过啊,好像有点不一样,姐姐现在看着要比镜子里更好看很多。” 夜一墨本来还在吃惊,听了煜桐的话一愣,转而就乐了。两个人又说了些话,夜一墨又问了句,“我现在死了,死了之后要做什么?自由了?” 昱桐听了,像是不大想告诉她的样子,一张圆圆的小脸一下子就纠结了。 “没事,”夜一墨边笑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之后要做什么,你说吧。” “死了之后的人,正司哥哥会根据他们生前做的事,决定他们的去处,有的投胎再次变成人,有的变成动物花草,有的要在冥界接受不同惩罚”说着,煜桐的声音就小了下去,明显是在担心夜一墨的去路。 她活着的时候做过什么,这边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呢。 “哦,这样啊,”夜一墨倒是淡定,“掰着指头算算,我其实也没杀过几个人,惩罚应该不会很重,你不必为我担心。不过以后那老狐狸和夜成寒要是来了,估计就不是那么幸运喽。”说着心中还是爽了一下。 “的确不用担心,”那男子终于开口说了话,眼眸意冷地看着夜一墨道,“就算你有一天杀尽天下人,你也不该受到什么惩罚。” 他这一开口,倒是把夜一墨说乐了,“哎呦,早知道你这么说我还真后悔活着的时候没多杀些人呢。” “你不用后悔,还有的是机会。”男子边说边起身向煜桐说的界石那边走了过去。 夜一墨听了,眉头轻皱,也起身到了那界石前,他身边,看着没什么不同的黑石面,问他,“你是说” “嗯。”没待她说全,男子就应了她,转头看了她颤动的眼眸,“这边你早晚会再回来做个结束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夜一墨没有太注意他那个“嗯”后来的话,她被他那句无比肯定的“嗯”就弄乱心绪。 本来是以为自己死了,一切甘心的还是不甘心的就那样好了,可是,可是他告诉她,她还会回去。 回去么? 夜一墨不解,以什么方式呢?活着的我?还是只剩下灵的我? “活着的你。”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可就在夜一墨震惊转头间,四周全剩一片花,不见其他二人。 看着被乐正司施法进入虚空结界的夜一墨,煜桐不解的看向了她的正司哥哥。 “没事,让她静静。”说完就离开了,只剩一道红色轻烟。煜桐看看呆在界石边的夜一墨,像是想到了什么,乐颠颠地也走了。 只留夜一墨一身素白,满眼空洞地站在漆黑的界石边,和那个时候在祭台测灵之后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而另一边的夜笙,黑夜已过,新的一天又照样地来了,只不过从昨夜开始下的那场雨,却怎么也没有停的意思,反而是愈发大了。 夜东离终于从念西亭子出来,回了府换了朝服就进宫上朝了。说是上朝,不过就是在宫人宣布夜帝重病取消早朝的之前,听听这些朝臣们对于昨天的事的看法罢了。 不出一点意料,大半都是在对夜成寒除了“妖物”而感到痛快。 因为夜成寒重伤,夜一墨生死不明,夜松蓝和夜景林各自的原因,整个早朝只有他一位皇子,站在那里倒是很显眼。夜东离站在人群前很安静,非常安静。直到中冶来宣布夜帝重病的事,他都没说过一句话。 夜帝重病的消息已经宣过,众臣该疑惑的疑惑,该着急的着急,虽然大家都不说,可是稍微有点脑子,听到些风声的人都看得清——三皇子和五皇子帝位之争到了关键的时候了。 可是夜帝在这个档口却病了 看来今日五皇子要白跑一趟喽。 就在众人以为夜东离要因为临渊之海的事,弹劾针对夜成寒的时候,我们的五皇子终于也说了话。 夜东离出列拱手,像是夜帝还在那个高位上坐着一样, “启禀父皇,儿臣请求父皇给儿臣与云梦圣女云夕赐婚。” 这话一处,一片哗然。 五皇子这个时候不是该借着那“妖物”被三皇子所杀而大伤夜成寒一口么?就算不弹劾三皇子夜成寒,也该做点别的什么吧?怎么与他走的最近的“九弟”被人杀了去,他不仅什么都没说还反倒这个时候突然提起了联姻这事呢? 百官暗中各种猜测着,倒是帝座高台上的中冶听了夜东离的话,付礼回道,“五殿下的话,老奴会呈秉夜帝,只是夜帝病重,何时会有圣意,还不得而知。” “不急。”夜东离起身回道。中冶看了他一眼,这早朝便被宣散了。 退了朝,太师太傅等一众老臣就去了夜帝寝宫,自然也没少了夜东离。就在乌泱泱一大群人在夜帝床前着急的时候,三皇子府夜成寒的床前,帝后紫染也是神色沉重。 帝后看着床上昏躺着的面色惨白的夜成寒,抬手扯开了夜成寒的薄衫,就见整个左胸口都遍布这黑色纹路,仔细瞧着,那些纹路还在不住的微微动着。 帝后将他衣衫抚好,面色看着很黑了许多,瞧着夜成寒的脸,开了口,“他可还能用?” “你放心,亡师已经在找解除暗黑魔蛟邪灵的方法了。” 昆乾站在帝后的左后侧,答话说。 “亡师?那个连本宫体内的蛊都解不开的废物?”帝后冷哼地说。 昆乾看着她头上钗着的珠翠,因她的话也微微颤动,没有回话。 “罢了罢了,现在也就是指望他了,夜帝那边本宫还能顶些时候,这人呐,你们就尽力救,救得活救不活,来人回个话就行。” 紫染冷脸看着床上的夜成寒,说完话转身轻步的走到了昆乾身边,自然也换了一副脸,含着羞羞笑意,就依在了昆乾怀里,无骨似得贴着她的胸膛,带着嗔怪又有些勾魂道: “我说你,那老东西已经被我弄病了,这几天,你来陪陪我。”说着,环着昆乾的手有紧了些。 见他板着脸不回话,帝后紫染不由面色温怒,低眉间,又变地娇媚无边,边将手摸索进昆乾的衣衫里,边故意地在他怀中娇声问,“还是说,你更喜欢现在就要了我,嗯?” 昆乾没法子了,终于迎上了她别具魅惑的浅灰色含春凤眼,伸手抚着她的侧脸,“阿染,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 “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紫染不知怎么地忽地就怒了脸,高声之后又是缓和下来,伸进昆乾衣衫里的手也开始从上而下游走,从胸口到腹间再往下一点点 “乾,那个杂种死了,夜一墨她死了,夜帝以后也都会捏在我手里,乾,我们等了这么多年的“时候”,还没到么。” 紫染仰头来着昆乾的脸,没待他说话,就吻上了他的唇,直入间,一下子缠上了让她无比心安的湿冷裹着舌尖,这三皇子的寝殿里,一边重伤昏迷,一边春意无边。 可是谁都没看见,床边挂着的那张空白的画。 这场雨在傍晚见下的很大了些,屋子也暗了下来,夜成寒还在床上躺着,下头的石板上,却是衣衫遍地,又是不一般的场面。 紫染整个身子都压在昆乾的身上,想翻到地上,又被昆乾拦回了身上。 “凉。” 紫染看着自己身下的人,不由一笑,将头又埋在了他的颈窝里,“乾,你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什么?” “有没有后悔过,爱上了我。”紫染在他颈窝里闭了眼,像是只母豹子累了,蜷成了一只小猫缓缓地说。 “没有。”昆乾大手拦着她的细腰,“能爱了阿染,是我这一辈子,最觉得值得的事了。”话音刚落,只叫一道闪电从空而降,一下子将整个屋子照的格外亮,接着,一道闷雷紧随而来。 “瞧吧,老天都觉得你说了假话了。”紫染不由发笑。 “要是我说假,那就劈死也罢。” “怎么?这就不打算侍候本宫啦?”紫染听了他的话,假意怒气,随而又是一番巫山。 夜东离过午之后,才从夜帝处出来,往饲兽阁的路上,就巧了遇了云夕。 云夕没有结障避雨,只是撑了一把稍大一些的青花伞,向自己走了过来。 “圣女。”夜东离颚头示意,云夕也回礼。 “五殿下这是去饲兽阁?”云夕一下子就看出了夜东离的目的。 “嗯。”夜东离也不瞒她。 “五皇子不必白走一趟了,现在的三目水精兽除了灵智不同以外,也不能修灵,也不能通阴阳,更不能穿古今。” 那一夜,夜一墨来找自己的时候将夜东离要三目水精兽的原委都说了,他想知道当年他的母后是被谁杀的,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一口答应帮忙的,可是没想到,不是三目水精兽出现,是它出世,刚出世的它,什么都做不了。 云夕也有些失落的看着夜东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看见希望一下子变成失望的心上人。 夜东离听了,感觉也没太失望,依旧温和地笑了笑对她说,“没事,我只是去看看罢了。雨气湿冷,圣女还是早些回去罢。” 说着,就微低了头,告辞去了饲兽阁。 而他背后的云夕,撑着伞站在雨里,看他的身影远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也是不值 夜东离辞别云夕,便直奔饲兽阁了,还没进门,就听里头乱作一团,各种嘈杂的声音不止。进了里头,第一个撞上了的就是饲兽阁大监。 “五殿下。”大监见夜东离,附身行礼,原本面色焦急,现在看着又多了些痛心。 是啊,毕竟在旁人眼里,夜一墨是死了的,虽然是身负“妖物”之名,可是到底是有人心疼的。 就像是对她深感愧疚的国师,就像是看着他长大的饲兽阁大监。 夜东离看他见到自己后的脸色变化,也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提夜一墨的事,只是看着饲兽阁各种兽师乱糟糟的样子,问到,“这是怎么了?” 大监低头答道,“是昨夜六殿下送回的三目水精兽,它不见了。” “不见了?”夜东离有些微惊,“国师没来凝屏障么。” “回殿下,是做了的,而且比当初暗黑魔蛟时还要牢固几分。”大监也是不明白,昨天夜景林才刚送来的,今天来看就没了,想当初国师凝的屏障可是困了暗黑魔蛟六年,怎么现在就让三目水睛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呢。 夜东离听了大监的话,去了关三目水睛兽的地方,看着那全无破洞的屏障查看一番,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大监看了夜东离逐渐出了门的背影,生生地叹了口气。 夜笙的这场雨一直下着,整个帝都都是沉重肃穆,虽然妖物之死大快人心,可夜帝重病的事还是让人着急。连着几日,帝都都是阴雨连绵,局势未定。 夜成寒的病到底是被医好了,这次重伤也能让他消停消停了。夜东离也没借着这个档口有其他动作,也是像病了一样,不出门不露面。而夜松蓝和夜景林那边更是一致的沉寂。一个为自己的无能软弱自责,一个在反思自己中立的表现最终得到夜一墨身死灵散的结果到底是不是对的。 夜笙这边众人都过得兴意阑珊,夜一墨在冥界那边可是过得恣意无边。 知道自己死不了,本来就挺开心的,再加上这边都是新奇的东西,像是出门散心一样,就觉得更是神清气爽了些。 其实,夜一墨在到这儿不出两天,就在乐正司和煜桐的嘴里把这边的情况都套了出来。说是“套”,实际上人家根本没打算瞒她。 这个世界,和夜一墨那边的有所不同。夜一墨来的世界,只有夜笙和云梦两个国家,相比于边的世界,那小的的可不是一点点。 用乐正司的话说,这里是“六界”,顾名思义,分为六界,分别为佛,仙,人,妖,魔,冥。而夜一墨认识的乐正司和煜桐,分别是冥,妖的界主。 六界这里没有瞳色之分,没有灵修之别,用夜一墨的话说,就是这里很自由。 听到这话,夜一墨身旁的女子低头看了看她,不禁冷笑,“这里可比你想的复杂。” “嗯。”坐在石桥上夜一墨轻声应了应,抬头看了身边的冰霜美人乐了乐,“我说姐姐你长的也是绝美的,怎么大家都叫你孟婆呢?可不是叫老了。” 孟婆听了,眼光和笑容不自觉得就变得柔和,可是并没有答夜一墨的话,只是伏在石桥栏杆上看着一岸边的大片艳红花海,开了口,“你知道这叫什么花么?” “彼岸花,煜桐说过的。”夜一墨见她转移了话题也不多问其他,和孟婆说着话,也看向了那花海。 她向来不喜欢艳丽的颜色,可是这花,她说不出的喜欢。 看着,就觉得乐正司那身衣服好像就是这彼岸花的花色。 想到乐正司的衣裳,夜一墨就又想到了七机,一个与乐正司十分相像也是从来只穿一件衣服的人。本来就一直想去绣椿坊给他再做两件的衣裳的,可是不知不觉间因为各种事情就一直耽搁了。 嗯,回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这个了。 夜一墨看着花放空,孟婆又开了口。 “那你可知道这彼岸花为什么会存在么?”孟婆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像是有风似的,那花海又出片片花瓣从花身脱落,渐渐升高,直到升到那暗黑色的空中,消失了。 夜一墨摇了摇头,煜桐没有和她说过这彼岸花的事,她自然知道这花应该是有所不同,可是当孟婆告诉她缘由的时候她还是大吃一惊。 “你是说,这里的每朵花都是一个不愿轮回的灵魂?”夜一墨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彼岸花。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愿去轮回呢?”夜一墨有些动容地看着那些艳丽的花,就像是能看到一个个人站在那里一样。 “因为他们在等人。在等那个能走到我这里,等那个喝过亡魂汤还能心心念念记得他们的人。” 夜一墨不是很理解地看向了孟婆。 “从古至今,总有些不得好景痴男怨女,许下那些什么同生共死,来生也要在一起的诺言。不知哪届界主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般情爱,所以当其中一人死亡的时候,如若不愿投胎,便可化作彼岸花在这等,等另一个人来了,要是两人真的相爱,喝过亡魂汤还能记得化作彼岸花的情人的名字的话,界主便可给他们七世姻缘。时间长了,这件事每任界主都在做,不知不觉,这花海都这么广阔了。” “那要是记不得呢?”夜一墨看着那些不断升空的片片花瓣。 “要是记不得,那它们就得一直在这里等了。等到连他们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在等什么。” 孟婆话一说完就消失在原地了,夜一墨知道她这是去派亡魂汤了。 夜一墨双眼空空地看着眼前格外悲切的一方天地,不由得叹了句,“可惜” “所谓自古多情空余恨,大抵如此。” 夜一墨转头,不知什么时候乐正司就站在了一旁。 两人都默默无话。 过了一会,夜一墨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下子转过头问乐正司,“他们化成了彼岸花,那这脱落的花瓣是” “是消亡。他们灵魂的消亡,就像你们那边说的灵散差不多 。” “嗯?可是我们那边还有元灵啊。”夜一墨好像没大听懂。 “在你们那边,每个人都有灵魂,修炼之后又有元灵。你们那边的人死了之后,要是有元灵的话,就可以连同灵魂一起进入身体,然后复活,要是没有元灵的人,灵魂就会到我这里来。” “所以,灵魂的消亡,就是彻底的消失,什么都没有了?” “嗯。” 夜一墨又不说话了,半响,像是透了全身力气说了句,“也是不值。” 乐正司点了点头,手指尖转了转花翎,也和声道,“应该是不值的。” 夜一墨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起身看了看乐正司,不由得又想到了七机,可又想到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才有这么多人永久的消失在这世界上,不由得心口一冷,抬脚就要走了。 “你是觉得我残忍么?”乐正司开口问了句,一双修长美手捏着长长的花翎,深邃的眼光注视着彼岸花海。 夜一墨被这么一问,一下子停了脚步,正在他背后,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几乎要个那赤红花海融为一体的人的后背,忽地就觉得一种悲怆,一种无法言表的悲怆。 见夜一墨没说话,乐正司倒是转过身,看向了她,深深地,一样的一双墨瞳看得夜一墨有种像是自己正赤条条地现在他面前,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全都无所隐瞒地陈列在他眼前一样。犹如一把利刃,直白的刺破人心。 “大抵就是我残忍吧。”乐正司紧盯着夜一墨的眼睛接着说道,“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消散和背弃,到底哪一个更让人绝望呢?” 乐正司说完话,收了眼,转身就要开了。 夜一墨听了,征着想了一会,可是想不出答案,也就摇了摇头不想了。自己在那无聊地又傻立着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挑了眉就也走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孟婆看到夜一墨走过来的身影,停了手中正拿着的赤红色小壶,老远地就问。 “我来看看你啊。”夜一墨走近了,打量着孟婆身前排着长排的“人”。 孟婆看着她笑眯眯地眼,带着怀疑问,“真的?” “真的。”夜一墨点了点头,转身绕道孟婆的另一身侧,哄骗似的说,“还有就是想尝尝这亡魂汤的味道。” 孟婆听了一点不惊讶,只是笑,“我以为你个丫头是要做什么,原来是打我亡魂汤的主意。” 夜一墨见了被看穿,只是嘿嘿笑。 “行了,你去这队伍的头儿那边那个碗来,我给你。”孟婆指了指不见头的长队说。 夜一墨沿着队伍看了看,笑嘻嘻地走了。这队伍看着是长,可是不知道这空间是怎么层叠的,夜一墨并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茶铺,一排排碗放在那里,也没有个看守的人,或者说,她看不到看守的人。 她拿着碗乐颠颠回来,伸到孟婆眼前。 “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亡魂汤,喝了会消七情抹六欲,你就要去投胎了。”孟婆佯装正色对夜一墨说。 夜一墨摆了摆手,“经历了这么多,你还逗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命,连死都死不了,还怕这什么亡魂汤。” 她倒是看的透彻。 夜一墨乐了乐,“我就是好奇它是什么味道而已啦。” 孟婆听了也笑了,也就给她到了一碗,“亡魂汤,亡人殇,望人世苍茫,忘寸心柔肠。给你尝尝。” “嗯哼,”夜一墨应了声接过碗,低头看了,这亡魂汤竟然和水一般清,凑近闻了闻味道,竟然是百花酿? 不再多想,张口饮下,刹那间,从她在帝后腹中存在,到她出生,直至现在,一桩桩,一幕幕的场景全都在冲涌在眼前。 孟婆看了失神在原地的夜一墨,也根本不管她,接着向来的人派汤了。 倒是一晃红衣闪过,带走了夜一墨,孟婆看着眼角笑笑,转身继续派汤了。 冥界没有白天,没有夜晚,天空都是黑色的地界儿,哪来的昼夜之别。 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对夜一墨来说,都是紊乱颠倒的。 此时,夜一墨还躺在竹榻上的,睁着一双亮亮地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边乐正司盘腿坐着,面前飘着团团花瓣,他手拂了拂,那些花瓣层层叠了起来,恍恍惚惚之间,一大朵鲜艳的彼岸花就被他融了出来。 “给你。”说着就拿着递给你夜一墨。 夜一墨看着映在自己眼前的花,笑了接过去,“给我做什么,不过还别说,虽然我不喜红,但是相比于樱色的落幡花,我倒觉得这彼岸花好看许多。” “拿着它回去,这样你再回来的时候会简单些,至少不用死亡这样的方式。”乐正司合眼静坐清声说。 “就是说,我要回去了?”夜一墨拿着那朵花,缓缓地坐起了身。 乐正司点了点头。 乐正司说话也是不假的,这不,话音刚落,夜一墨就觉得身子一抖,战栗起来。 乐正司见了,运灵把她放到了界石边的石阵里,刚道句“保重”只见白光一闪,哪里还有夜一墨的影子。 一个孩子跑过来,扯了扯他的手,有些可惜地问,“一墨姐姐走了?” “嗯,不过没关系,过段日子还是要回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原态初现 夜笙这边,转眼就到了月圆夜。 可是今天夜里九皇子府的气氛,可是怪异着呢。 也不知道哪来的一种说法,说什么夜帝之所以久病不愈就是受了夜一墨这个妖孽的影响,说什么死了半个月了还不下葬可不是诡异着。这不,咱们帝后也是雷厉风行,听了这个说法,就派中冶和昆乾一起来九皇府,“请”九皇子入土为安。现在整个九皇府都被督尉军团团包围,夜东离带着暗黑魔蛟和中冶昆乾正对着。 “五殿下,您也别难为老奴了,这帝后下旨,咱们不是要办的不是。”中冶倒是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和夜东离好说好商量的。 夜东离看他是这幅样子,自然借坡下驴,“大监说的是,可是现在确实有缘由无法立即让你们把人带走,您要是信得过东离,就再容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到,本宫自然放人。” 昆乾听了,觉得事情不对,可还没等他说话,中冶就忙应了下来,“好,就再给殿下两个时辰。” 夜东离看了看中冶笑吟吟的脸,沉了沉气。 这边话音刚落,云色就踏着风来了。穿的还是半月多前在临渊之海那日穿衣衫,衣衫已经脏旧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云色的脸色也是土灰土灰的,落了地,也不顾周围是什么情况,和夜东离说了句“尽量保持安静”,就进了夜一墨房门。 昆乾这个时候猛然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要救夜一墨。二话不说,就往三皇府赶。 云色进了房间,先是缓了缓气,接着就开始对着夜一墨念着咒语,开始施法。折腾一阵,前期准备完,只看云色运灵,手中渐渐化出一股黑气,接着一把弯刀匕首化了出来,隐隐还是很不受控制的样子。 云色又沉了沉气,闭着眼又是运灵,那匕首稳了些。云色两手相对,把匕首悬空控制在了两手之间,极其费力地慢慢地朝夜一墨眉间刺去 而这时的外边,帝后,夜成寒和昆乾已经到了这九皇府。 “怎么帝后这架势是要硬闯了?”夜东离站在屋子门前,冷着脸问。 帝后更是直接,也不回话就直接对着夜东离攻了上去。要是往日,夜东离许会估计礼仪之防避开,可是如今,倒是丝毫不让。 这边帝后vs夜东离,那边是暗黑魔蛟对着夜成寒和昆乾。夜东离那头还好,虽然帝后的招数阴诡些,可是本来他就比帝后灵力强些,抵抗住倒也不是难事。只是暗黑魔蛟,因为缩了身形,再加上为了听云色的话保持安静,也不敢太过用力,不然拆了这九皇府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外边一来二往打得嗨,里头的云色可是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为了救夜一墨,他已经在外边奔波了近半个月了,本来就身子虚,可没想到现在炼制好的引魂器不知怎么地竟如此不受控制,十分抵触靠近夜一墨,本来已经离夜一墨眉心不远了,可是外边打斗声一起来,云色一分神,又远了几分。 感觉得到自己控制的匕首的抵触情绪,可是现在外边有打斗激烈,云色闭着眼深沉了沉气,再次运了灵,匕首开始往夜一墨眉间刺去。 只见那匕首尖儿刚一刺夜一墨眉间,稍见滴血,夜一墨就條地睁开了眼,没等吓一跳的云色缓回神,下一秒,一股充斥着滔天哀怨和杀气的气场自夜一墨为中心轰地一下如氢弹爆炸一样霸道地散开,本来就心疲体乏的云色一下子就晕了过去,手中控制的那个弯月匕首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外面本来还打着,可是打着打着只觉得一股压倒式的力量横扫过来,只听“碰”的一声,两扇屋门就飞了出来,砸进门前水池里,众人震惊间,就看一身白衣的夜一墨从屋子的阴影里走到了外边。 就在暗黑魔蛟看着夜一墨一步步走出来,带着那份它既熟悉又陌生的气韵,慢慢地,到了自己眼前。 暗黑魔蛟的这个空子,倒是让昆乾抓的好,再加上他也正在夜一墨侧身不远,看着帝后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竟然就这样又活了,趁着暗黑魔蛟愣着,运灵就要冲夜一墨打过去。 可他只是刚一运灵,身还没动,就见夜一墨停在门前,一双墨瞳悠悠的看着自己,“你要杀我。” 夜一墨说着,脸上一笑,眉眼弯弯,伸出手冲着昆乾虚空一抓,转眼间昆乾竟然就已经被扼喉在手,全无还手的可能。 就在昆乾命悬一线之时,只见一道残影一闪,夜一墨扼着昆乾的手腕一下子就被齐齐砍断。 趁着这个档口,昆乾算是逃了出去。 夜一墨立在没说话,只是左手在断处虚空一划,断了的手已然变成了原样,地下的断掌接了回去,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还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昆乾和昆乾身边的帝后,就像是看着无比渺小的蝼蚁一般。正打算给这对儿不敬之人一个结果,就被一个声音生生地叫住了。 夜一墨顺着声音看过去,见了那个喊自己住手人的脸,顿时眼光一变,更加地杀气腾腾。 夜东离本想让她住手,可没想到看着自己的夜一墨竟然杀气更甚。 没等夜东离反应过来,夜一墨就已经到了眼前,凌厉地样子让夜东离寒毛一竖,本能的运灵一躲,刚刚站着的地方立刻变地石木废飞。 只见夜一墨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运灵向空中的夜东离打去。没等夜东离出手,那攻击夜东离的灵气就被暗黑魔蛟一个扫尾拍飞出去了,接着挡在了夜东离和夜一墨中间,一双大眼看着夜一墨。 “化骨,你是要挡我?”夜一墨开口问。 暗黑魔蛟还是不动,只是看着夜一墨,不会让分毫。 只见夜一墨还是那副带着笑的脸,看了暗黑魔蛟一眼,道了句“随你”,眨眼间就从原处消失不见了。 夜东离不知夜一墨为什么会变得这个样子,不仅可以运灵,而且还有这样恐怖的力量,这样重的杀气让刚刚从夜一墨手里逃出来的昆乾都觉得背后发寒。 夜东离警惕地防备地看着四周,防着夜一墨突然对自己出手。 可就在这边想边防备时,夜东离只觉得面前没见人影却有杀气相逼,虽有心有疑虑倒也立刻运灵防御,可还是不敌。 周身的防御屏障“轰”的一声碎裂开,夜东离胸口被重伤,整个人从空中开始落了下去,暗黑魔蛟见了忙去拦了夜东离。 而这时夜一墨的身影才在刚刚夜东离站着的空中着慢慢显现出来。 底下看着的帝后和昆乾无不觉得心寒胆颤。 这样的夜一墨,是妖孽么,还是什么? 夜成寒倒是平静,细细看去,眼角还能看出一点微笑。 再说夜一墨,只看她也不停手,接着就一手蓄力又向夜东离落地的地方飞身而去。 暗黑魔蛟沉了眼对着夜一墨就迎了上去,可夜一墨又是幻影一消,再出现就在夜东离面前了。 就在旁边三人又怕又喜得看着夜一墨马上就要给夜东离最后一击了,只见一到残影闪过,挡在了夜东离身前。 “一墨”七机看着眼前“死而复活”的人,不禁唤出了声。 夜一墨的掌已到了七机面门前,听了七机的话,堪堪停手。只见她看着七机,顿时眼瞳一清,还没说话,就晕了过去。 帝后一行人见状一声不吭地就回了宫去,也不敢提什么下葬的事,今天在这里算是捡了条命了。 中冶哆哆嗦嗦地看了看满院子站着的已经被夜一墨震得离魂的宫中侍卫,恐怕多半是回魂无望,也逃命似地走了。 七机看了看怀里小小的人,百感交集。 七机寻巫医来看这三个昏迷的人的情况时,巫医也是掩不住的惊讶。 夜东离因为底子好,有被防御屏障挡了一下,虽说伤了有些重,可也不伤及性命。 云色则是这些日子何处寻找给夜一墨治病的药材,身体发虚,又被夜一墨醒来时的怪异的气场一震,有点伤了心脉,也是无碍的。 至于夜一墨嘛,巫医看不懂了。 要说这夜一墨活着是活着,各种体脉特征都有,和正常人无异。可是当初那箭,确确实实是穿心而过的,莫非这人心能自动愈合不成? 巫医不解。 送回了夜东离和云色,也遣人把离魂的宫中侍卫送回宫去,这下只剩下了等着夜一墨醒的七机和暗黑魔蛟了。 七机看着夜一墨开始回血色的脸,对一旁暗黑魔蛟开口问,“你知道刚刚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暗黑魔蛟听了点了点头,立起身子就对上了夜一墨的头,七机不知道它在做什么,但知道暗黑魔蛟不会伤她就对了。 渐渐,七机看着暗黑魔蛟周身的空间开始变化,暗黑魔蛟的首身开始带着柔光,一点点,变得透明起来。 七机只觉得白光一闪,忙闭了眼,再睁眼,哪里还有什么暗黑魔蛟,倒是一个穿着暗黑龙纹衣着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还没等七机和变了身的暗黑魔蛟说句话,就听床上人猛吸了口气,接着打了个哈欠就睁开了眼睛 “这么说我是云色救回来哒?”算是已经痊愈的夜一墨靠在床头问。 对面两个人频率一致地点了点头。 “也是我把云色和五哥打伤的?” 对面两个人又频率一致地点了点头。 “那诡灵师也就那样射了我反而无缘无故地死啦?” 对面两个人还是频率一致地点了点头。 “哎呀不管啦,”夜一墨看了看眼前两个人笑了笑,“活着就好嘛,说,我死了这么些天,想没想我呀。” 落繁听了这话,没理她背过手到窗边去了。 七机听了也不答话。 额这t就很尴尬了。 夜一墨看着眼前没啥表情的七机,总觉得他像是有什么话说。 夜一墨想了想,先开了口,“那个时候七机去哪里了?就是我死的那个时候。” 这话一出,七机的脸色果然一变。 猜对了。夜一墨心想。 想着就睁着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 一段时间不见,他又瘦了,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气场好像变的更冷冽了些。 还没追着他问呢,就听外头来了人。 “碰”的一声门开了,挤进来三个人。 “一墨醒了?”夜松蓝先入夜一墨的眼的,接着夜景林和杨轻歌也走了过来。 “六哥,七哥,七嫂,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夜一墨躺在床上冲他们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夜松蓝开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傻乐。倒是杨轻歌趁着这个档口,把她“死后”宫中朝廷的事说了一遍。夜一墨听了冲她点了点头。 “是啊七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后一起喝酒的日子还多着呢。”说着看了一眼夜景林。 夜景林不善言辞,只是乐。 “诶,对了,那三目水精兽现在怎么样了。”夜一墨和他们寒暄几句才想起来。 “嗯?”夜景林看着夜一墨也是疑问,“你没见它么?从那天回来它就一直在你这里啊?饲兽阁是关不住的。” 在我这里?夜一墨不解地着夜景林。 这时窗边一直被忽略的落繁走了过来,从虚空掏了个水球出来,那三目水精兽就在里头,见了夜一墨还冲她摇了摇小尾巴。 没等夜一墨让落繁把它放出来,就听夜松蓝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对落繁喊了一句,“哎呦卧槽,你谁阿。” 夜一墨眉头抽了抽,合着你刚刚进门这么大的人楞是没看见啊。 “他是落繁,也就是暗黑魔蛟。”夜一墨说。 嗯? 床边的人都一个脸色,疑问。 夜一墨眉头又抽了抽,合着这三人都都没注意啊。 等他们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暗黑魔蛟已经有幻身的情况时。然后三个人又都是一个脸色,惊讶。 落繁不想理他们,只是把那三目水精兽给夜一墨看了一眼就又收了回去,转头就出去,留下一个潇洒背影以供后人传说。 (夜一墨:咳咳,说人话。) (笔者:落繁去查刚刚夜一墨变身的事了。) 夜一墨刚醒,身子本来就虚着,再加上刚刚又无意识地和夜东离打了一会,这会子又和他们说了会话,迷迷糊糊说着话呢就睡了。 夜松蓝让七机好好照顾她就和杨轻歌回府了,夜景林倒是去了夜东离那边,看了看被夜一墨打伤的五哥。 夜一墨睡得很沉。 她睡着,七机就在边上看着,看着她呼吸的韵律,七机这才确定夜一墨是真的回来了,尽管他还是觉得不真实,不敢相信。 等到傍晚擦黑,夜一墨饿醒了,一睁眼还是七机那张熟悉的脸。 “七机,我饿了。” 夜一墨冲他瘪了瘪嘴,说。 七机点了点头,不一会,就从外头端回来了一碗粥。 夜一墨一见就咧了嘴,“七机,我想吃肉。” “巫医说殿下刚好,只能粥。” “好吧,喂。” 夜一墨说着就“啊”地张了嘴。 他安安静静地喂着,她老老实实地吃。 不一会,一碗见了底,七机伸手给她擦了擦嘴角,问道,“还要么?” 夜一墨笑着摇了摇头,“吃饱了,睡觉。”说着自己就往床里挪了挪,用手拍了拍余出来的地方示意七机。 七机也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将碗送了出去。等他再回来,夜一墨已经闭了眼。 七机看了看夜一墨留出来的床,脱了外袍躺了上去。 他一躺上,立马就被假寐的夜一墨搂了个紧。 七机闻着这满怀全是熟悉的气息,只觉得心头一动。 夜一墨习惯性地把头窝在七机的颈窝里,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问,“快说,到底有没有想我。” 见七机没回话,夜一墨又在他颈窝里蹭了蹭,“让你不想我,让你不想我。” 见七机还是不说话,夜一墨一下子就翻到了他的身上,撑着身子佯装生气地看着他的眼睛,还没等说话呢,双臂就没了力气,生生地把自己摔在了七机身上,正好额头撞了他的下巴,疼得夜一墨“嘶”的一声抽气。 七机见了也不敢动,忙抬起头看她。还没等看到呢,就被夜一墨的手遮住了眼睛,“看什么看,没说想我不许看。” 七机虽然被遮了眼,可夜一墨到底还是在他身上,她另一只手揉额头的动作他是感觉得到的。 七机看她揉头一动一动的,怕她再从自己身上掉下去,掉到床上就算了,要是掉到地上 想着就用靠床边的手环了她的腰,夜一墨一愣,接着就被七机王床里一个侧翻身,夜一墨就到了床上,还没等夜一墨再说话,就听七机开了口。 “想了。” 夜一墨闷头一乐,把自己腰间七机要抽回的手臂一按,自己搂着七机的脖子将自己的身子又往七机怀里凑了凑。 “说什么,没听到。” “想了,七机想殿下了。” 夜一墨听了,很是抬头看着七机的脸,笑眯眯地说句,“我也是”,随即一个吻就落在了七机的嘴角边。 好啦,豆腐吃完了,夜一墨就在七机怀里安安稳稳睡觉了。 然而七机可睡不着了! 夜一墨这是怎么了? 又灵智受损了? 不像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头等大事 第二天等夜一墨醒的时候,外头太阳都已经高高照了。 她抬头看了看闭着眼的七机,伸手就抚上了他的长眉。 “醒了没?”夜一墨问。 “嗯。”七机沉沉地答。 实际上我们七机根本就是一夜没睡,想各种事也没弄清楚夜一墨是咋了。这一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虽说二人也不是没这样亲密过,可是那是她灵智受损或者装作灵智受损的时候。 可现在人好好的,又是为什么? 夜一墨可不管七机在纠结什么,反正她去了一趟冥界是拨开乌云观日月,如今是没有忧虑一身轻啊。 这不,眯着眼睛就又往七机怀里拱了拱。 真好。活着真好。 等夜一墨吃过饭,七机给她穿了衣服,梳洗过后,就扶着她去外头散步晒太阳了。夜一墨在床上躺得久了,四肢肌肉都没力气,得多活动活动。 可是才没走几步,夜一墨就觉得是脚软体乏的,开始眼前冒金星,赖在七机怀里就不愿意再动了。 现在正在水塌上枕着七机,边眯觉边说话呢。 “老狐狸的病还没好么?”夜一墨翻了个身看着七机问。 “嗯。夜帝从殿下受伤那日开始病的,一直也没好。” 七机看了看枕在自己腿上,正也在看着自己的小人儿,泼墨长发随意散着,而那张巴掌小脸终于有了些血色。 夜一墨听了他的话,没好气地说了句,“什么突然患病,我看八成是帝后搞得鬼,不过也好,这样有些事就可以让我亲手来做了。” 本来夜一墨就觉得没能亲手断送帝后和夜成寒的野心妄想挺遗憾的,毕竟自家母后当年的事也是要算在他们头上的,这样倒也好,免得自己也是觉得怪可惜的。 另外,夜一墨在冥界无聊胡思乱想的饿时候,总觉得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了,虽然自己和夜帝都出了意外,可是在查各种案子的时候,夜一墨总觉得是顺利得怪异。前段时间觉得自己也没怎么察觉,如今看看,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事情要等等,夜帝那边也许有变。”七机也提醒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而且我才刚死而复生,歇几天也是好的。”夜一墨边摸着七机的衣衫边说,像是想起什么。 “哦,差点忘了,还有件头等大事要办。”夜一墨盯了七机的眼,乐的欢。 “七机也还有件事要说。”七机看夜一墨笑得灿烂,慢慢开了口。 “什么事?”夜一墨瞧他磨磨唧唧的样子催他说。 “殿下和云梦圣女结姻了。”七机看着夜一墨的脸色,想着要不要斟酌着说。 “我当是什么事呢,五哥娶云夕有什么不好么,看你表情像是让你娶云夕似得。”夜一墨打趣他道。 “日子可定了?”夜一墨说着还戳了戳七机的肚子。 嗯,腹肌大大滴不错。ヾ(uc)ノ〃 “没有,夜帝还没醒,日子还没定。” 七机看着夜一墨好像是满不在乎的脸色,全是不解。 她这是怎么了? 夜东离要和旁人结婚了她的反应也不对啊? 虽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但是好歹的为了剧情发展你难过一下也是好的啊? 可是现在她一个劲儿地戳我腹部是什么情况? 夜一墨见头上人直勾勾地看自己,收起了在七机身上揩油的小手,冲他嘿嘿直乐。 “我在死着的时候,去了一个叫冥界的地方,那里有个人和你很像,也是冰块脸,也是总穿一套衣服,只不过他喜欢穿艳的你喜欢黑的。”夜一墨说着倚着七机坐了起来。 “所以当时我就想啊,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得带你去绣椿坊,别整天就穿一套衣服在我眼前晃。” “属下不是只有一套衣服,属下有好多衣服。”七机反驳道。 “是是是,你有好多套衣服,可是不都一个样儿。”夜一墨白了他一眼,七机就不说话了。 “走吧。”夜一墨见他不动,催他。 “去哪?”七机问。 “去绣椿坊啊。” 绣椿坊里。 “七机喜欢什么花色的?”夜一墨坐在椅子里指着眼前各种布料问。 七机扫了一眼,不说话。 为啥?因为这里没有黑色的料子。 换了几次,夜一墨也是没招了,就吩咐老板拿了各种黑色墨色的料子来,这下子七机倒是不挑了,只要是黑色就行,花色这种东西,听夜一墨的。 没办法,最后夜一墨选了几款适合七机的花色,又给七机量了尺寸就打道回府了。 这一到家,就看见夜松蓝在亭子里等她了。 “七哥来了。”夜一墨在七机怀里对夜松蓝说,“走,去水塌上,坐着累,躺着说。” “我来找你,是因为你交给我的事。”夜松蓝坐在水塌上,低着头,不大敢直视夜一墨的眼睛。 “哦,这个我知道,没想到帝后还有一后手,竟然把夜帝弄病了。” 见夜松蓝不说话,夜一墨又说,“额你不会在自责吧。” 夜松蓝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不说话。 “真自责呐,你说你自责个什么劲儿啊,这又不怪你,是帝后那只母狐狸太狡猾。”夜一墨哭笑不得地说。 然而夜松蓝还是不说话。 “这样吧,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夜一墨往夜松蓝那头凑了凑,夜松蓝见着附耳就过去听了。 “你帮我去买些肉吃吧,七机不让我碰肉腥儿,可馋死我了。”夜松蓝听了,看了二人一眼就走了。 “我死的这段日子你是不是也挺自责的,觉得自己没保护好我什么的,嗯?”夜一墨觉得昨天七机的样子和如今的夜松蓝很像,就问了一下。再看看七机表情,就知道是了。 额。。。也就夜一墨和夜东离能从七机这张脸上看到表情了。 “其实没必要的,你还记得去临渊之海前段时间么,是不是觉得我像是很赶时间似的?” 七机听了夜一墨的话,就对着夜一墨看了过去。 的确,那段日子他是很好奇,总觉得夜一墨把什么事情都赶着做好,交代好,就像,就像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样。 “我和你说啊,其实临渊之海那天发生的事我一早就知道的。”夜一墨拉起了七机的手,边玩着边说,“五哥凯旋而归的那天,带着我去国师那里测灵来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体质,反正是出现了灵柱,就是那个时候,我就看到了临渊之海那天的事,看到了三目水睛兽,看到了云色云夕,看到了我给五哥挡箭的那一幕。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五哥中诡灵师毒箭的时候,我肯定他不会死,为什么我敢不计后果地动本命穴,这也是为什么,从云色云夕来了以后,我开始赶时间,这也是为什么那晚我拦着五哥不让他去的原因。” 七机听了,开始渐渐明白,以前夜一墨的种种举动都能说得通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一箭我并不是替五哥受的。”夜一墨对恍然大悟的七机说,只见七机又疑惑了。 “起初我也以为夜成寒会用谷雨的破灵箭来对付五哥,可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五哥比我高那么多,就算我想给他挡箭,那么对着他心脏的箭被我挡下来,再怎么说也不该是穿我心而过的,撑死就是刺穿肩膀。” “也就是说。。。” “嗯,谷雨的箭从头到尾就是对我来的。”夜一墨说着就和七机对了手,果然啊,人好看手也好看啊。 “可是为什么呢?”七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两只小手问。 听了七机的话,夜一墨扑哧一笑,对他勾了勾手,“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七机也听话,低头去听,刚一贴进就听耳边“啊”的一声大喊,然后就看夜一墨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看着他。 大抵是因为七机太淡定,夜一墨自讨没趣,就不逗他了,告诉他自己是怎么通过倾凌把夜成寒变得不孕不育的。 “故意的?”就听七机闷闷地问。 “没有,”夜一墨一愣忙答,“这个纯属意外,真的,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那么做把夜成寒的苗头引向自己的吧。” 七机很是不相信的点了点头。 “爱信不信。”夜一墨白了他一眼,“行啦,我这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是不是也该和我说说那个时候你去哪了吧” “当时,属下找到了谷雨,可是后来中了幻境。” “幻境?你?”夜一墨不大相信,就说谷雨会幻术,可七机也不像是那种沉浸幻境里的人啊。不过想想,也许是关于他的身世或者是关于捆亁的也不一定。想着就问了出口。 “是关于你家人的?”七机摇了摇头。 “那是关于昆乾的?”七机还是摇了摇头。 看了七机眼瞳深深的样子,夜一墨坐起身往他眼前凑了凑。 “该不会,是关于我的吧?” 见七机没有摇头,夜一墨低头一乐。 “来来来,跟我说说幻境里都发生啥了。”夜一墨在七机对面盘腿大坐的,就等着七机说话呢。然而倔如七机,我就不说话。 夜一墨知道他的性子,也就不问了,不过看七机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可好奇死了。心里琢磨早晚是要问出来的。 “以后不会了。”七机话非所问地开了口。 “不会了?”夜一墨忍着笑反问了他一句,“你是觉得不会了,可以后要是有什么情况涉及到我的,该中招你还会中招的,不信咱们赌一把。” 七机没立即回她,像是在思考她的话。 那日从临渊之海回来,他整个人都是死的,直到后来夜东离出来告诉他夜一墨还有救,七机才稍松了口气。后来请求去刑堂,就是重修自己的意志了,以防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可是刚刚夜一墨那句话说了,七机又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说别的,就这一天一夜,七机就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脑子心里全是乱的。 “那怎么办呢”七机又一次遇到了世纪难题,上一次还是纠结对他的师父,对他的灭门仇人昆乾的时候。 “什么怎么办,”夜一墨看七机认真思索的样子不禁失笑,“这还不简单么,我再去和令嬷嬷那里求一副药,把你对我的记忆也改一改不就好了,那样你就没有这样的困扰了。” 七机听了先是一愣,后来才反应过来夜一墨的意思,瞪了一眼夜一墨就又不说话了,任凭夜一墨怎么逗他也不吱声。 两个人就从中午日头高照一直闹到夕阳西下。 “啊~”夜一墨对着太阳的最后一点余光打了个打哈欠,“七哥是不是不回来啦,买点东西买一下午啊,再不回来我要睡觉了,让一个病人在外头等一下午,有没有良心啊~啊~”说着又一个哈欠。 “七皇子说没给殿下买肉,走之后就直接回府了。” 夜一墨:“。。。。。。。” 夜松蓝你废了,你等我病好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悠闲短暂 从夜一墨醒过来,已经过去六天了,她的身子现在虽然还是有点弱,但是除了有些气血亏虚之外和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当然啦,这全得亏这几天我们七机监督的紧啊。 这六日之内,夜东离和云色也都早就醒了,没等夜一墨去给他们赔不是,他们倒都是先来看夜一墨了,这让我们的女主怪难为情的。 于是乎为了对夜东离和云色表示歉意,也为了自己能吃到些肉,夜一墨决定,在邱记酒楼摆一桌,把大家伙都找来聚一聚。 说干就干,这不,已经在邱记的后厨里忙上了。 夜一墨这也是醒来之后第一次出门,到了邱记,邱的人记从老板到后厨的人都是满脸惊喜。 这民间都说咱们这位“妖物”九皇子死了,和夜一墨处的好的邱记员工们可伤心坏了。今天这一来,邱记可是聚楼欢庆啊,就差没免单一天了。 夜一墨说不感动是假的。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来自旁人的善意。不过感动归感动,正事还是要办的。换了身衣服,围了头发就下厨去了。 这菜夜一墨炒好一个,七机往上端一个。 夜松蓝和杨轻歌来的早,他俩落座了菜还有三分之一没好,可是闻着菜香,夜松蓝就觉得越来越饿了。 等夜一墨把该做的菜全都坐完了,夜景林也已经到了,就差夜东离和云色云夕了。 夜一墨去别的房间把衣裳换了回来,又重新束了发,出去就看到七机在门口等了。 “诶,你闻闻我头发上是不是沾了油烟味,我现在鼻子里都是油味闻不出来。”夜一墨出门对七机说,说着还往七机身前凑着点了脚。 “没有。”七机回她,随手正了正她束歪的发。 “那就好,走吧。人也该到的差不多了。”夜一墨说着转身间,就看到了楼梯上正看着自己的三个人——夜东离,云色云夕。 “呦,贵客到了。”夜一墨见了就笑着迎了上去。 随意寒暄了几句就一起去了雅间了。 早来的和刚来的互相打了招呼就落座了。 “今天呢,是一墨做东,一来是向五哥和云梦国师陪不是,那日的事我也是后来听七机说的才知道,当时我也是没意识的,打伤了二位,希望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多担待。这二来,是为了谢云色国师的相救之恩。再来呢,算是庆我重生之喜,今天大家聚在一起乐乐,不醉不归,这第一杯酒,我先干了。”夜一墨说着,就斟了酒,下了肚。 哇呀呀,不仅能吃到肉还能喝酒啦,哈哈哈。 她一杯尽,其他人自然也是陪着的。别人喝了没觉得什么,倒是夜松蓝喝完说了话。 “九弟这酒”夜松蓝说着还回味品了品,“怎么像是坛先帝后酿的那酒似的,不过没有那酒味香,年份也不够。” “是,是我按着母后当年的方子自己做的。”说着就对别人抬手,“大家吃菜啊,这可都是我自己做的,尝尝。” 夜松蓝杨轻歌和夜景林先来知道是夜一墨自己下厨做的,可后来的三个人不知道啊。 “九皇子自己做的?”云色有点惊讶,说着就夹了一口青椒猪肚入了口。 “嗯好吃,妹妹也尝尝。”说着也给云夕夹了一筷子。 夜一墨看有人夸她的菜好吃自然是开心的,还没等她伸手一只剃了骨头的猪蹄就被推了过来。 夜一墨看了看一脸没好气的七机,知道这是自己刚刚喝酒给惹的,讨好似的小声说了句,“就一杯,再不喝了。” 看七机没说话,夜一墨就准备吃猪蹄了。 可没等夜一墨动筷子呢,就觉得一道目光在看自己,抬头看去,竟是夜东离。 “五哥怎么了,菜不合胃口么?”夜一墨问。 她这一说话,倒是问停了桌子上的人,除了七机还在给夜一墨挑鱼刺外,其他人都停了手。 “没有,”夜东离依旧是一副温润的样子,说,“九弟做的菜很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夜一墨笑了笑,转手就给他夹了块鱼,“那,墨鲤楼的招牌菜,五哥以前很喜欢的。” 这话一出,夜一墨就后悔了,因为她突然就觉得这饭桌上不知为啥就出现了谜之尴尬。 额没到两分钟刚刚的动作和话能撤回吗? 要说能救二货的,大约就只有更二货的人才行了。 没人知道夜松蓝怎么想的,大概是想化解一下夜一墨尴尬吧,就对着夜东离就问,“对了五哥,你和圣女的赐婚旨意下来了吧,日子定了吗?” 夜一墨看着夜松蓝一脸懵逼地迎接更冷一度的气氛,乐呵呵地就蒙头吃肉了。 “嗯,我和云夕的赐婚旨意已经下了,可父皇还没醒,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不过我猜,应该是在秋猎那段日子。” 夜东离说完就将夜一墨夹地那口鱼吃了下去,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情绪,脸上还是温温的。 夜松蓝又想说什么被杨轻歌在底下捏了一把,就憋了回去。 “哦,五哥大婚的日子是秋猎时候么。”夜景林笑眯眯地开了口,“我和菖锦大概也是那个时候,要是可以的话一起办也是好的。” “得得得,六哥,人家五哥和云夕可是两国联姻,你俩一起办?你不怕成了陪衬,人家云梦女帝弄不好还嫌你多事呢。”夜一墨一会功夫就吃了半个猪蹄子,正咬着猪蹄筋说话呢。 这一谈到婚姻的事云夕早就埋着红脸吃饭了,但是云色还以为夜一墨这是对夜东离爱而不得的冷嘲热讽,就回了嘴,“九皇子此言差矣,要是真能赶着一起办,不是双喜临门,有何不妥?” “别别,六哥,你别听他的,你要是想要双喜临门咱俩一块办,让他们自己玩去。” “国师,九弟,我这还没定准呢,菖锦是到秋猎前后才能出丧,这双喜临门的事”夜景林自己搁那儿圆着呢,圆着圆着就有点蒙。 夜一墨?双喜临门?她和谁啊? 正想着就听夜松蓝开了口,“九弟你看看你,你现在身边连个人都没有,你怎么和六哥凑双喜临门啊。” 夜一墨听了也是一乐,歪头往自己右边看了一眼七机,再看了看自己左边的夜松蓝,淡淡地来了句,“你是年纪轻轻的就瞎了吗?这大活人你看不着啊。” 一时间无话。 连七机挑鱼刺的手都顿了一下。 “要是让弟媳看,六哥还是自己办吧,要是非凑双喜临门,这无论是和谁一起,也逃不了是陪衬的命了。”杨轻歌最先开了口。 “是啊是啊,我还是再寻个时间自己办吧。”夜景林也适当的接了话。三言两语地这个话题就过了。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得上是和乐,客人们走了,就剩夜一墨和七机了。 “你刚刚就给我夹菜了,自己也没吃什么东西,不饿么?我给了再做点去,要吃什么?”夜一墨笑眯眯地问七机。 七机摇了摇头,“不用了。” “怎么了?”夜一墨见某人脸色不好,“是不是我刚刚喝酒你生气?” “没有。” “那是什么?”夜一墨也急了,想了想又问,“是我说的成亲的事?” 见七机没说话。看样子就是了。 夜一墨往他身边凑了凑。 “七机不喜欢我?” “没有。” “不想被旁人说是龙阳之好?” “不是。” “那是为什么不能成亲呢?” 七机又不说话了。 许久,夜一墨终于蹦出了一个猜测,“莫非,你有隐疾不成?”说着还打量了七机某个部位一下。 应该不像啊。 七机看了一眼满脸写着“不可能”三个大字的夜一墨,开口道,“属下送殿下回府。” 夜一墨有些发愣。 这是默认了??? 等回过神就已经在七机怀里往家走了,因为早上起了个大早,又做菜忙了好久,没等到家就在七机怀里睡着了。 等到了家,七机见走了好几天的落繁也回来了,进屋把夜一墨安顿好,和落繁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等晚上夜一墨醒了第一眼见了落繁很是开心,可第二眼没见七机。 “他说要出去几天。”落繁看夜一墨寻找的表情就告诉她了。 “哦。”夜一墨低头应了声。 “吵架了?”落繁看她的样子不对。 夜一墨听了就把上午的事告诉了他。 “你知道你自己喜欢谁吗?”夜一墨没想到落繁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有什么不知道啊。”夜一墨囔囔地答。 “你是知道了,那七机知道吗?” “他有什么不知道的,都那么明显了。”夜一墨还是嘟囔着说。 “该聪明的时候你倒是笨了。” 落繁看了她一眼,就往外走去给夜一墨收拾晚饭了。 留着夜一墨自己在床上掰扯。 皇宫夜帝寝殿。 夜帝盖着黄金色的被子在床上昏着,虽说黑色帷帐遮住了烛光,可还是看得出夜帝脸色黑的诡异。 紫染身着帝后华服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嘲讽一笑,从腰间摸出了一把短萧吹了起来。只见夜帝听了这箫声顿时在床上战栗,一曲悠扬,随着箫声落下,他也條地睁开了眼。 紫染看着床上的人轻笑了笑,开口柔声道,“出来吧。” 只见一人影闪了进来,正是昆乾。 “事情都办好了?”紫染问。 “是,琴州那边已经按帝后的吩咐办了,一切只等夜帝醒了。”昆乾看着眼前人的后背,说。 “什么帝后,”紫染回过身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说着就走到了他身边,“不是都叫阿染的么,怎么,这是在怪我心狠手辣了么?” “没有。”昆乾低头答。 “怪我就怪我吧,”紫染摸着他的侧脸笑了笑,“等我把那妖孽解决了,你想怎么怪我都行~”说着就吻上了昆乾的喉结,一路向上地,就蹭到了昆乾的耳边。 “今晚留下来陪我。。。”她在他耳边苏苏软软地说。 “不。。。”昆乾刚一开口,“行”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香唇封了口。 她霸道紧逼,他无力招架。 长吻缠绵。 等香舌溜走,他才终于回神。 “还走吗”紫染坏笑地说着,指甲还戳着他的胸膛。 “要走的,今晚。。。”昆乾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腰带一松,转眼就被紫染攥握在手。 “真的,要走吗”她魅惑地搂着他。 紫染说着话,昆乾就觉得腰间一紧,就被两条细腿缠上了。一只手顺着自己胸口的衣襟而下,就落在了自己的后腰划起了圈。 “要走可以,”紫染说着就用力将双腿紧了紧,“什么时候侍候得本后满意了,你就可以走了。” “至于现在么,你还是先喂饱我再说。” (自己写的关于的内容,尴尬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夜帝醒了 第二天等夜一墨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一睁开眼,就见落繁在床边站着了。 夜一墨打了个哈欠,起了身。 虽然说她现在是已经全好了,但是还是嗜睡的很,也很爱觉得累。 “怎么了,有事?”夜一墨起来开始收拾穿衣。 “嗯。七皇子传消息说,凌晨的时候夜帝醒了。”落繁转过身看着夜一墨,说。 “哦~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醒了的第二天他就能醒了呢。” 夜一墨扬着嘴角冲落繁笑了笑,“走吧,我这当儿臣的也该去看看。” 由于不是去上早朝,夜一墨也没乘车,想着让落繁带着就行了,就趴在了落繁怀里了。 落繁眉头抖了抖,冲夜一墨开了口,“不用这样的。” “嗯?”夜一墨不大理解。 落繁听了从夜一墨怀里脱了出去,夜一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渐渐升了空,低头看看,动一下,只觉得脚下向有层透明的石板一样。 “一般可以运灵的人都可以这样带人走的。” “” 为什么五哥和七哥都没告诉过我?! 我还一直都像个树懒一样在他们怀里挂着。 怎么?!看我依赖他们的样子很爽么?! (。一′) 因为有了这个小插曲,等到了入宫口,见到刚好一起到的夜松蓝的时候,夜一墨可没给好脸色。 夜松蓝还纳闷呢,这是咋了? 正一个愤愤,一个纳闷地往里走呢,就被守卫拦下来了。 “给七皇子,九皇子请安。”那宫口的侍卫首领边行拜礼看向落繁。话罢,从腰间拿出个水镜样的东西就照向了落繁,见水镜中未现什么东西,就放行了。 “这是什么情况?”夜一墨歪头问夜松蓝。 “这是查他是不是暗卫。那侍卫首领手里的,是命符水镜,能现暗卫命符的。”夜松蓝解释道。 “命符?什么东西?” 夜松蓝有点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不知道?昨儿个你说成亲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把七机的命符从五哥手里要回来了呢。” 夜一墨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命符,是暗卫和其主间的联系,和灵兽缔结有点像,不过比灵兽缔结要严重些。结命符之后,命符就连系着暗卫的元灵掌握在主子手里,从此两人几乎可为一体。主子受重伤时对其暗卫也有影响,同样,主子对暗卫的生死都可感知,而且也能控制暗卫的生死,要是主子想要暗卫死,只需要运灵摧毁自己这边的命符,暗卫就灵散了。暗卫若是有一天想要有自己的生活,想要解除命符,只能请主子主动放手,否则暗卫实际上来说是没有自由的,但是鉴于暗卫对皇家皇子的重要性,这事一般不会发生。不过要是没有解除命符的暗卫私自做一些事,例如成亲什么的,会被修罗场和刑堂追杀的。” 夜松蓝说了一大串解释给夜一墨听,见夜一墨没什么反应,接着又道,“所以昨天你说要成亲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向五哥把七机的命符要回来了呢。” “没有,不过这么说来是该有这个打算了。”夜一墨清了清脑子,回答。 两个人三言两语的,就到了夜帝的寝殿。走了进去,夜东离和夜景林都已经到了。帝后也在夜帝床榻边陪着,太师太傅太尉等重要大臣也都到了。前几日醒过来的夜成寒没来,想来应该是还没大好。 见夜松蓝和夜一墨到了,夜景林简单点头示意稍稍寒暄,也就没多说话了。 夜一墨从夜景林身后绕了过去,向床榻凑近些,正好站在夜东离侧身前。夜一墨心里想着可得好好瞧瞧我们这个“大病初愈”的夜帝,弄不好就是这床边的美艳帝后动的什么手脚。 想着,打量一番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夜帝后,就把目光落在了帝后身上。 今天的帝后显得很安静,妆化的很淡,也明显看得出眼角的倦怠,似乎,对夜帝的情况很是担心。 感觉到有人在审视,帝后就顺着眼光看向了夜一墨。 夜一墨也不躲,冲她咧嘴一笑,就把眼光从她的脸上下移到了领口处。 帝后先是一愣,接着只见脸色一变,就起了身,一玉手抚胸,被侍者扶着,衣服体弱心粹的模样,起身道,“各位皇子大臣,今日陛下刚醒,需要安静修养,不如今天就到这,要是有事要谈的话,待陛下好些各位再来也不迟。” “好,那儿臣改日再来,母后注意身子。”夜景林先回了话。 夜一墨看一直抚胸的帝后,深意的笑笑就转身要往外走,一回头,就见夜东离在看自己。 夜一墨看他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忽,然就觉得有点心虚,挤了个笑问,“五哥有事么?” “无事。”夜东离还是那副温润含笑的样子,“一起走?” 夜一墨又是心头一虚,这夜东离怎么了? 被自己改了记忆之后不是该讨厌我的么? 往常见到我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今儿个是还是笑着的? hat happened 夜一墨微笑时脑子已经拐了千八百个弯弯,不过想到进宫时夜松蓝说的命符的事,夜一墨也就乐呵呵地答应了。 七机的命符,该找个机会弄过来了。 夜一墨不知道夜东离是怎么了,一旁夜松蓝也在起疑。 以前夜松蓝就怀疑夜东离和夜一墨之间感情的怪异——没错,夜松蓝早就怀疑两人之间感情不纯了。到底夜松蓝是混迹过烟花巷柳,秦楼楚馆的,这点眼力价没有还不白混了。 可到后来夜东对被夜一墨改变了记忆,又和云夕订了婚,夜一墨也开始和七机在一起,他才隐隐安心。 不过这又是怎么了? 难不成这对兄弟间的孽缘还断不了了? 夜景林不是夜松蓝,这个地地道道的耿直b一y自然没有这些想法,只是觉得自从夜一墨给夜东离在临渊之海挡箭后,夜东离似乎对夜一墨改观不少。 本来就是自家兄弟,能好好相处自然是最好的,当时为了给五哥解蛊,夜一墨以心尖血做引子还得了个被夜东离淡忘的下场,夜景林可是难过好一阵子,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会渐渐变好吧。 想着就和其他三位兄弟和大臣们一同走了。 出了宫门,没等夜松蓝和我们女主说话呢,就被夜东离抢了先。 “九弟一会有事吗?”夜东离眼眸泛着柔光,抓着夜一墨眼睛问。 “没事,五哥找我有事?”夜一墨没顾夜松蓝眼神的阻拦回复道。 “嗯,有事。”夜东离淡笑着地点了点头。 夜一墨也附和着点了点头,就听落繁的声音响了起来。 “殿下和五皇子出去,落繁就不陪了,况且我也寻七皇子有事。” “恩恩,你去吧。” 夜松蓝完全不知道这是夜一墨让落繁把他带走的,因为自从落繁和夜一墨再次和夜一墨缔结时,就与夜一墨达成了缔结中的最高境界——血契。这样主子和灵兽之间可心意相通。所以夜一墨完全不用说话,就可以让落繁把夜松蓝带走。 夜松蓝当然不知道,还真以为落繁找他有事呢。 那两人走后,夜景林和夜东离夜一墨道了别,也走了。 “我们走吧。”夜一墨往夜东离旁边站了站,也没有要往怀里扑的意思。夜东离不着痕迹地别过头,眼光沉了沉,就像早上落繁一样,运灵就带她走了。 夜东离带一墨来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墨鲤楼。 夜一墨到了,看见门匾上的三个大字还有点晃神。 墨鲤楼?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很简单,到酒楼当然是吃饭喽。 夜东离到了房间,二话不说就点了一堆墨鲤楼的招牌菜,不一会,各种鱼的菜都上全了。夜一墨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难得的没有食指大动,毕竟咱们女主现在是有事要办的。 “昨天九弟夹菜的时候说我喜欢这里的鱼,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想着今天来尝尝,没想到九弟也入了宫,就邀你一同来了。不知九弟早膳用的怎么样,要是不介意,就陪皇兄少吃一些。”夜东离看菜都上全,就和夜一墨解释了一下。 夜一墨听了心里一乐,因为她起得晚早晚还没吃呢,这不正好,送到嘴里的鱼肉。因此也没接夜东离话里提的喜鱼肉的茬儿,也没追究夜东离“皇兄”和“五哥”的变化,就回了话。 “五哥这是哪里话,哪有人吃饭还不积极的啊。你请客,我效劳。”说着就扫视了全桌各菜,就差客压金主先动筷子了。 夜东离听了还是笑笑,就伸手开了菜。夜一墨见了自然紧随其后吃了起来。 要说人真是不能惯着啊,往常吃鱼吃肉什么的都会有七机在身边挑刺剔骨头的,现在七机不在身边,夜一墨看着自己像是被打结了的手,一阵哀嚎——快被养残啦! 因为手笨,再加上别有目的,夜一墨也没吃多少东西,边挑着刺边想着怎么和夜东离说要七机的命符。 “九弟没胃口?”夜东离从美食间抬起头问对面发愣的人。 “啊没有,只是在想些事情,五哥吃饱了” “没,只是每道菜都尝了几口,味道还可以,可是没有九弟做的好吃。”夜东离还是那副常有的样子看着夜一墨,可夜一墨不知为什么就总是觉得毛毛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吗?不对,我也没做贼,我就是要七机的命符而已啊。好吧好吧,总觉得和做贼没差啦。 夜东离看她又发起了呆,也不再看她,提筷子又开始征战了。 “五哥,”夜一墨终于开口了,估计要是再不开口夜东离就要吃饱了。 “嗯,”夜东离没有停筷子,也没有抬头,只是轻应了一声。他埋着头,夜一墨看不清他的脸色。 “我想和五哥说说七机命符的事,你知道我们”夜一墨略微停了一下,“所以你看能不能把七机的命符解了。” 夜东离听了手中筷子一停,没有立即回答。 他放下筷子,净了手,喝了茶,才缓缓开口。 “九弟应该知道七机对于东离的意义。” 夜一墨自然知道。 他是主子,他是暗卫。他是要夺帝位的主子,他是要助他夺帝位的暗卫。七机对于夜东离来说,不止是左膀右臂的事。 “那就是没得谈喽?” “这就要看九弟的诚意了。”夜东离小嘬了口茶,含笑的一双赤金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夜一墨,看样子很是在意夜一墨的回答。 夜一墨不着浅笑地别了眼,也拿起茶来, “要不这样,我们权衡利弊,做个交易?”夜一墨盯上了夜东离的眼,以她惯有的沉静的语气,半认真半玩笑地开口道, “想来,我和七机成亲的事不是很急,这样,我先帮你搞垮夜成寒和帝后,让他们再无夺位可能,助你成少帝,夜帝封你成少帝之日,你解七机命符之时,怎么样。” “看来九弟可是很有自信啊,不过我要是不答应呢”夜东离还是温温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倘若我要是不答应呢?九弟也知道,对于他们,本宫手里还是有些筹码的” 夜一墨听了一乐,“五哥是说当年齐太师家的冤案么。” 夜东离没说话,算是默认。 “五哥要是听我一句,就和一墨做这个合作。这样也你比较划算啊,你想争位,又要顾及执礼庭那边,束缚手脚的。我要是帮你解决了,你做你的少帝夜帝,我要我的七机,你有什么亏的。再者,说真的,帝后和夜成寒要是那么容易扳倒的,五哥也早就该动手了,不是么?” 夜东离一时没说话。 不可否认,夜一墨的脑子是聪明的。 当时,夜一墨和夜松蓝开始查当年齐太师家一案的时候,夜东离也单方开始查了,而且比夜一墨他们要早得多,不过却被后来居上了。 夜东离查了这么久,只得了两样东西,一是进谏案文,二是当年齐太师家的老管家,不过那老管家现在还神志不清的,所以这样一来,得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当年初审齐太师一案的大理寺卿的进谏案文,里头写的全是当时查出的疑点,明显是扯出了帝后和夜成寒的。 也正因为这个,没等这个折子呈上去,这个大理寺卿就因为与齐太师勾结就下了狱,再没几天就死了。 可当时那个的奏文却并没有被销毁,为此那大理寺卿一家是死的死,亡的亡。 后来知道夜一墨和夜松蓝在查,夜东离就把这个奏文当夜松蓝的大婚之礼就送了,这就在夜松蓝大婚那天七机和陆无去做的事,后来回来就是夜一墨动了本命穴,夜东离中了情蛊的事了。 夜东离本来以为以夜松蓝的个性,肯定会巴巴地搞清楚了就去呈秉夜帝,洗刷他母妃母家的冤屈。 不过他没想到,夜一墨会让夜松蓝尽量的置身事外,他没想到夜一墨在面对设计害死前帝后青凝时还那么冷静。 那你就要问了,夜一墨在去临渊之海之前,不是让夜松蓝去觐见夜帝开始反攻么? 一来呢,夜一墨是没想到临渊之海那一天到的这么快,太突兀了,二来呢,是在手里的东西也都差不多了,到时候估计夜松蓝防范点事儿应该不大。 夜一墨最怕给了老虎一刀,老虎没死时的反扑。所以才一直没让夜松蓝站到夜成寒的敌对面。 夜东离也是如此。其实他心里是明白仅仅齐太师一案对动摇帝后和夜成寒的根基还是有风险的,因此也才迟迟没有动手。 “好,我答应你。” 夜东离假装沉思了一会就接了话。 本来夜一墨还想用“我救过你一命你不能这样无情无义”之类的话来压压他的,可没想到这么快接答应了。不过也是,夜东离向来都是比较爽快的。 只是夜一墨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了,想当初的两个好兄弟,可不是这样境地的。 “交易谈完了,谈谈别的”夜东离看着动不动就发呆的夜一墨,接着说。 “嗯谈什么?” “谈谈昨天那道醉鱼九弟是怎么做的,五哥喜欢的紧呢。” 夜一墨看着眼前夜东离,笑着脸,沉了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帝后手笔 话说,墨鲤楼那边夜一墨正和夜东离非常“愉快”地在讨论醉鱼这菜怎么做好吃呢,先他们一步走的夜松蓝和落繁还在夜一墨府中等着哩。 等啥,当然是等夜一墨回来了。 走的时候,夜松蓝还真以为落繁找他有什么事要说呢,可后来才知道是被夜一墨诓走了。 夜松蓝闲着无趣,就神一般的找到了夜一墨埋酒的地方,把夜一墨按着方子仿帝后青凝酿得酒挖出来了一坛。如今,酒都喝了一壶了,第二壶刚刚开封。 落繁在石桌边看着,开了口,“七皇子不用担心的,殿下她应邀是为了讨七机的命符的。” 夜松蓝听了,笑了笑,“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弄不好又整什么幺蛾子。” “我和殿下结了血契,她心里想什么,我还是知道的。就像刚刚殿下不用运灵不用出声我就知道她让我把您带走一样。”夜松蓝听了也显然小惊了一下,不过想着是夜一墨身上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然后忽然就乐了,起身往落繁身边凑了凑,“这么说她想什么你都知道了喽?” “嗯。”落繁看着夜松蓝一脸坏笑,淡定地说。 “那她现在在想什么?” “这货狗鼻子啊!”落繁学着夜一墨的语气说了话,转头把目光落在正从门口往里走的人。 夜松蓝听了他的话也往门口看去,就见夜一墨有些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一坐下来,夜一墨本来是直接拿起了酒杯,可想到要是七机知道会不高兴的,就又放下了,看了夜松蓝一眼,没好气地说了句,“偷我酒喝给钱了吗?” 夜松蓝:“” “你和五哥到底怎么回事。”夜松蓝斟酌地开口,脸色难得的正经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 夜一墨没要回来七机的命符很不爽,再加上现在竟然和夜东离都能到了谈交易这一步,不爽加不爽,超级不爽。 “你知道的,你和他之间的事。”夜松蓝没有明说,一双潋紫瞳盯紧了夜一墨。 “不知道。”夜一墨瞧着夜松蓝的样子开始裝起傻赖。 “就是,就是他心悦你的事。”夜松蓝见夜一墨逗他,也不顾及了,只直接说开了。 心悦? 夜一墨本来还有些不痛快,可是现在却忽地,就觉得这个词击中了心中某处柔软。 的确,这个词实在是足够温暖了。 “哎呦,七哥看出来啦。不傻嘛。”夜一墨也不沉着脸了,变成了往常那副皮皮的样子。 “你以为我是夜景林那个二傻子啊。别转移话题,快点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夜松蓝直勾勾地看着夜一墨,像是怕她扯谎骗人。 夜一墨也没有骗他的意思,本本实实的就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是,你说的对,以前我和五哥之间的感情是没有那么纯粹。就说你成亲那天的事,当时我是染了脏东西,五哥也是中了蛊没错,可是他中的是情蛊。情蛊的厉害,你多少是有些耳闻的吧。” 夜一墨说着停了下,看了夜松蓝。 夜松蓝默默地点了点头。 “而且当初夜成寒给五哥用的不是一般的情蛊,那蛊是能查人心的。哪怕五哥对我有一点点的情愫,便会被百倍千倍的扩大开,不仅如此,这蛊还能毁人性,当时五哥的样子你该比我清楚的。最关键的在于当年遗族先辈做的,并无解药。” “那后来” “后来我去母后陵寝找了令嬷嬷,得了个能迂回的法子。既然这蛊是因为五哥对我的情而动,那么断了情不就好了。这就是后来五哥对我态度不同的原因,我把他关与我的记忆改了。” 听夜一墨说完,夜松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有想到原来事情的始末是这个样子。他也想不到,夜东离,夜笙五皇子,战神,国首,竟然会喜欢上自己的亲弟弟。 自己猜想的事情得到了证实,夜松蓝反而心慌起来。 “那你对他。。。”夜松蓝忽地抬起头问夜一墨。 “放心,我以前只是像小时候一样,有点依赖五哥而已,没想过别的。”夜一墨回的话让夜松蓝安了神。 两个人接着乐呵呵地说着话,倒是全然没发觉刚刚的话都落在了梨子林里的那藏着身形的人耳朵里。 落繁往梨子林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见某人已走,眼底难得荡点笑意。 夜一墨的日子还是那样无趣地过着,都好几天了七机也没个人影。不过她这边无趣,隔壁倒是热闹得很。许是云色听到了夜东离和夜一墨单独出去了,像是害怕什么,火急火燎地就和云夕搬到了夜东离处。 夜一墨见了不禁心里失笑。 一边热热闹闹,一边死气沉沉。 和落繁抱怨够了七机留自己独守空房的事儿,夜一墨也是实在无聊得没办法,正好夜帝也恢复的差不多开早朝了,于是就天天上朝去气那些大臣,那些知道她没死极其失望的大臣。 其实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夜一墨想看看夜帝有没有什么异样,这大戏在即,夜帝可不能出了差错。 夜帝这边倒是还没看出有啥格外的不对劲,倒是不知怎么国师突然就闭关了,夜一墨不放心,去灵乙殿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国师这是老习惯了,也就放了心。 这一日,和各位兄弟一同下了朝,正要出宫呢,就见一人带着紫色大旗骑着一头飞马就从众人头上 “这是”夜一墨仰头看着往处政殿飞的人问。 “应该是哪里出了瘟疫了。”夜景林看着标识性的紫色旗子,皱了皱眉头说。 瘟疫?夜一墨心中陡然升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走,我们回去看看。” 等一行四个人到了处政殿,那人还在殿下跪着,夜帝在上头脸色黑的吓人,连中冶也是全是不安的样子。 “父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夜东离观察了一下,看着地下跪着的那个传消息的人,问。 “你来说。”夜帝给了那人恩准。 “回五皇子,琴州琴州犯了瘟疫!”那人哆哆嗦嗦地说着,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没等夜一墨催他,又接着开口,“其实属下也不知道那算不算疫症。事情是这样的,大约十几日前,琴州有几人夜里出门打猎,第二天发现时,那些人就稀里糊涂没了,也看出没有什么明显的至死原因,没办法就下了葬,可后来,没想到他们竟然死而复活,四处咬人,就是活死人的样子,被咬到的人先是发热,后来一点点也和他们一样咬人发狂,现在整个琴州,恐怕将尽一半都要毁了” 那人边说边抖,像是看见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 “那你为何才来上报!”夜景林怒问。 “是州长州长最近要升迁了本来想静悄悄处理掉的” 这么一说,众人就都明白了。 “行了,你下去吧。”夜帝不耐烦地说,大病初愈,再加上这事一着急,现在的脸色有种死人的感觉——死灰白的。 那人听了话就退下了,夜一墨不知道想干什么,找个由头也走了。 那人前脚出,夜一墨后脚就跟了出来。 “诶,你等等。”夜一墨把他叫住,那人看着夜一墨先是明显吓了一跳,然后就冲夜一墨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 “拜见九皇子。” “嗯,起来吧。” 夜一墨见他起来,就靠近了点,“我问你,这瘟疫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些人是哪天死的。” 那人愣了愣神,算了起来,“应该是十一天前,是四月十五。” 果然! 夜一墨听了眼里一狠,余光就见那人同时又是一哆嗦。 “怎么?”夜一墨很是疑惑,缓了缓脸色问,“你害怕我?” 那人躬身摇了摇头,小声说道,“那些活死人,也是后来变了黑瞳”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夜一墨说完,就出了宫。 与在宫口等的落繁汇合,回了家,再让落繁传音给夜松蓝,两个人就在亭子里等人了。 没过多久夜松蓝就来了。 “出什么事了?”夜松蓝没落地就冲夜一墨喊。 夜一墨没直接回他,转口问,“瘟疫的事老狐狸让五哥去办了?” “没有,”夜松蓝说着半是疑惑半是忧虑的说,“落在六哥身上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动身去琴州了。” 夜一墨倒是没像夜松蓝一样不理解,只是站起身,问夜松蓝,“七哥知道琴州怎么走么?” 夜松蓝还是那副样子点点头。 “行,走吧。具体的事路上说。” 说完,三个人就急急地上路了,等出了帝都境地,夜一墨才开口。 “七哥,今天这件事我看十之是冲我来的。”夜一墨对夜松蓝说。 “怎么说?”夜松蓝虽然有点不相信,可是经验告诉他,夜一墨的话应该不会有错。 “刚刚在宫里我先出来了,出去向那报消息的人问了点详情,你可知那第一批人出事的那天是四月十五。” “四月十五”夜松蓝心里算了算日子,转而惊呼,“那不是你复生的日子。” “是,就算这日子是巧合,和我一样死而复生也是巧合?更何况,那些死而复生的人都变成了黑瞳。” 夜一墨说罢,又淡淡地说了句,“夜笙的妖物也是黑瞳。” 落繁听了皱了皱眉,看着她脸上那自己极为熟悉的落寞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他从她十二岁就开始陪着她,整整十一年了。 这十一年她是怎么过的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夜一墨现在看着哪都好的样子,可是到底,她母后青凝是为她死的,她这十一年的非人生活也都是她真真切切地经受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瞳色。 落繁还记得,夜一墨十八岁的那年秋天祭神日晚上,该是她的生辰,也是帝后祭日。那晚夜一墨偷偷跑到祭台去过,千躲万躲的,后来还是被帝后紫染的人抓住,等她浑身是血爬回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是只剩出气不剩进气。 可就那样,她还是冲着祭台跪了一夜。 她倒下时轻飘飘的声音问了一句,“魔蛟你说,我也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为何要这样待我。” 那天外头没有下雨,可是落繁却觉得那一日大雨滂沱堵人心。 落繁出回忆里脱离,夜松蓝也消化了信息。 “是帝后。”夜松蓝反应过来。 “嗯。看来是要借此机会让当年诛斩妖物的事重演了。不过七哥你说,这帝后能有拉着一城的人给我陪葬的魄力,当真是夜成寒不能比的哈。这大手笔,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啊。” 夜松蓝看着夜一墨转眼就全是轻松的样子,有点缓不过来,刚刚不还低气压么,怎么就打趣起帝后了么? 难不成夜一墨破罐子破摔了? 呸呸呸,谁是破罐子呢。不过就算夜一墨是破罐子,她也不是能破摔的那种人啊?怎么得不得用碎片割喉蹦瞎几个。 夜一墨看着夜松蓝脸上各种变换的表情,忍不住一乐,刚刚沉浸往事的阴霾心情一扫而光,本来想逗逗他呢,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夜一墨拍拍夜松蓝肩头示意安慰,“不过咱们可得快点,我可不想再死一回,还得抓紧做事换七机命符成亲呢,要是再死一回可太耽误事了。” 夜一墨说着,夜松蓝蒙了。 这都什么是什么?? 怎么感觉夜一墨的死和出去旅游是一个性质的呢??? 夜松蓝:懵逼jpg 其实夜一墨心里的真是想法是这样的: 要是又死了,再到乐正司和孟婆那里,可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想想乐正司怎么说? “哎呦,又死啦?咋死的呀?又是自己给自己弄死的??” 想想孟婆怎么说? “妹妹来这儿是当出门饮酒散心啦?” 再想想煜桐见到自己? “哇,一墨姐姐你又死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琴州瘟疫 夜一墨和夜松蓝紧赶慢赶的,早上走的,过午了才到的琴州。刚到城门,还没落地,夜一墨就让落繁在空中远处停了下来。 “怎么了?”夜松蓝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夜一墨问。 夜一墨没说话,示意他看看城镇上空。这一瞧不要紧,这上空的天色乍一看没什么不同,认真观察竟然有隐隐黑气浮动。 “这是怎么了?”夜松蓝低问一句,就要往那片空中飞过去,刚一动身就被夜一墨拦住了。 “看来事情远远比我们想象中的严重得多,走,我们从城门进去,顺便观察观察情况。”说着就从袖口里掏出两粒白色的药丸,给了夜松蓝一粒,自己也吃了一粒,三人就从空中落地到了城门处。 到了城门处,三人第一感觉就是萧条。 城门紧闭,门外的两颗垂柳都一片死气。没等三人叫门,就听城楼上有人喊话。 “三位是哪里来的,琴城正闹瘟疫,快回吧。”一卫兵模样的人冲下头喊。 落繁听了运灵就带了夜一墨和夜松蓝上了城楼。 “我是七皇子,这位是九皇子,我们是来琴州查看疫情的。”夜松蓝说着拿出了象征身份的令牌。 那卫兵检查了令牌,给二人行了礼,只不过看到夜一墨的时候有点诧异,也再没其他,道了句,“六皇子在州府”就放了行。 夜一墨和夜松蓝还奇怪呢,明明应该是自己走的早,怎么反而夜景林先到了呢。可当他们看到州府后院那群乌云踏雪驹的时候就明白了。 “六哥,现在这里具体情况怎么样。”三人在州府汇合后,夜一墨开口问。 刚刚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夜一墨是观察一些的,可除了一路破败的店铺,也没看到个人,连染瘟疫的人也没看见。 感觉琴州就像是个死城无疑。 “我比你们先到一些,情况也了解一点。现在没染病的人都被集中保护起来,暂时没事,粮食供应等的事也都没有问题。可就是那些染瘟疫的人比较棘手。”夜景林忧心忡忡地说,见其他三人都是不解,就起身道,“走吧,侍卫们抓到几个在后头关着,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就明白了。” 抓到?关着? 夜一墨满是疑虑的跟了过去。 到了后堂大院,夜一墨就看到了个大笼子里关着几个人,说是几个人,可是夜一墨不知道他们现在还算不算得上是人。不过暂时就这么叫着吧。 笼子里那几个人是有点恹恹的在坐着,可等夜一墨一行人走进他们就忽地兴奋起来。像是蝙蝠闻到了血。 里头关着的有三年男两女,其中两个人的皮肤成青灰色,明显是个死人了。另外的就要更恐怖了,一个女的一个眼球,一个胳膊已经没有了,半边脸已经露骨,看肌肉的腐烂程度,应该是已经死了十多天的人了,另外两个也都差不多,完全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夜一墨看着他们急切地冲自己这边伸出来的手,轻皱了皱眉头。 “这些,还算得上是人么。”夜松蓝忍着恶心问了句。 “染了瘟疫的人都是这样,对于活物有着极大的渴望。被他们盯上的人就算救下来,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救不下来的,就被他们分着吃了。”夜景林的脸色沉下来,“而且这些人,极具攻击性,要是不割掉头,根本杀不死。如今能用的侍卫大多都伤了,要是在这样下去,琴州的老百姓就都危险了。” “那怎么不转移呢?”夜一墨看着笼子里那几个冲他们张牙舞爪的人问夜景林。 “现在还不能确定除了血液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感染的方式,所以并不敢轻易开城,而且要是有感染的人漏掉出去了,那就更麻烦了。”夜景林也没办法。 大家沉默了一会,落繁忽然开了口。 “他们怕光?” 夜景林点点头,“是,他们畏光,所以白天一般没太大问题,可是到晚上 “我能把他们挪到暗处看看么?”落繁又问。 “当然可以。” 夜景林说完,落繁就运灵把那笼子移到了遮光处,果然没多久,那些人就想睡醒了似的,激烈的想要逃出笼子,眦着牙,恨不得把下自己的头来把夜一墨他们咬碎。尽管那笼子足够结实,可也开始松动起来。 落繁见状,口中开始念了诀运灵,只见一个红色光球飞过去,那些人就像失了魂一样不动了,可也只是一小会儿,就又暴动起来。 “发现了什么么?”夜一墨看着落繁的样子问。 “嗯,”落繁点了点头,“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可我怀疑,这次可能不是一场瘟疫,这些人更像是被施了巫术。” 听了落繁的话,夜一墨其实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果然是帝后的把戏。 可是巫术就这么厉害?能控制将尽一个城的人? 夜一墨对巫术不了解,不知道这可不可能,她想着,落繁就开口了,谁叫他俩心意相通呢。不过虽然是说心意相通,就是夜一墨想什么落繁知道,夜一墨对落繁想什么可是完全不清楚的。 “我也不知道巫术可不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可以控制将尽半城的人,毕竟我对巫术也不是很了解。我只是看他们畏光,又对我的断香诀有反应才猜测是与无数有关。不过我们虽然不懂,但是可以找懂巫术的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夜一墨听了落繁的话,点了点头,不过越发对落繁的身份好奇起来。看他很是见多识广的样子,而且到这里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了眉目,夜一墨想着,就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不过这个宝到底是什么来历呢?夜一墨又把自己饶了回来。 夜一墨的心里想法,落繁知道的,不过现在还不能说,现在一切都太不稳定了。更何况夜一墨死而复生醒来的那天,那个情况,落繁还是觉得没到和夜一墨坦白的时候,可是什么时候才算是好时候呢。落繁心里也打鼓。 听了落繁的话,也就确定了接下来的事,找一个懂巫术的人,找一个很懂巫术的人。 “额七弟九弟既然了解了状况,不如先回去吧,这里怪危险的。特别是九弟,也不会运灵也不会体术的,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担不起这罪名。”夜景林看着夜一墨终于把要说的话说了。 夜一墨听了一笑,“呦,六哥这就开始撵我啦。” “不是撵你。”夜景林忙解释。 “得得得,甭解释了,知道你担心我。不过就算你不撵我我也会走的。”夜一墨说着看了夜松蓝一眼,“是吧,七哥。” 夜景林听着全是疑惑的看着夜松蓝。 “父皇传音来,让我带九弟回去。”夜松蓝憋了好一阵,才开口。 “我就知道。”夜一墨努了努嘴,“还好我机智先过来看看,帝后这也太着急了。” 言罢,撇了一眼夜松蓝,“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吧,也许还能赶上回去吃晚饭呢。” 夜松蓝应了一声两个人就又匆匆走了。夜景林看他们走了,也松了口气,一转身,就看落繁在旁边站着。 “嗯?你没走啊?” 落繁看着夜景林吃惊的样子,眼瞳深了深。看来殿下让自己留下来是对,等夜景林这呆头鹅把这事查清楚,夜一墨也得死个五六回了。 “殿下让我来协助你,好快点回去救她。” “救她九弟怎么了?干嘛要救她?” 落繁被噎了一下,还是回了话,“没什么事,我们快点做事吧。” “哦。”夜景林应了应声,就没再追问了。 再说夜一墨和夜松蓝回去,果真是没急着入宫去,倒是优哉游哉地去了邱记酒楼,正应了夜一墨说的,赶上晚饭了。 还是那个某人专用的雅间,夜一墨和夜松蓝开始扒饭,两个人都饿了一天了,吃起饭来就全不顾吃相了。 全身心投入吃的大业的后果是,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一哆嗦。 “谁呀。”夜一墨正嚼着猪耳朵呢,差点没给猪耳朵吓掉了。 “是我们,云色和云夕。”外头熟悉的人声想起来。 “哦,进来吧。”夜一墨咽了肉。 就见云色和云夕推门走了进来。 “我们也在隔壁吃饭呢,听着这边有人,想着这是九皇子常用的屋子,就过来看看,果然是你们。”云色说着就带着云夕坐了下来。 “恩恩,”夜一墨应了应声,又埋头啃肉了。 倒是夜松蓝停了筷子,问道,“圣女国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宫里的御膳不好吃吗?”说完又吩咐外头小厮上壶茶。 “七皇子不知道么?我兄妹几日前就搬进了五殿下府中了。”云色笑意盈盈地说,“晚上,五殿下带我们来这里吃饭,不过刚刚好像是有什么急事被陛下带进宫了。” “哦,这样啊。”要是以前遇见这样的状况,夜松蓝可能会看看夜一墨的脸色,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五哥走了多久了?”夜一墨吃完一个猪蹄儿,倒开口问云色。 “约是两刻钟左右。”没等云色探知到夜一墨脸上眼底的情绪,云夕就回答了。 “哦,那不着急,让他们再等一会。”夜一墨听了说了句话,就又投入战斗了。 等又过了将尽两刻钟,她吃饱喝足了,这才准备入宫了。 “国师要不要来也看看?”夜一墨问云色。 云色其实也是好奇,刚刚夜东离走的急他也不好意思问。这夜笙开了晚朝,出了什么大事。这夜一墨一邀请,就也想去看看。 一旁云夕看了,说了话,“哥哥随二位皇子入宫吧,云夕可以自己先回去。” “没事没事,”夜一墨接过云夕的话,“我们把你送回去也不急。”急得人在宫里呢。 于是三个人在夜一墨再三坚持下,慢慢悠悠地把云夕送回了五皇子府,才终于进了宫。 夜一墨一踏进召华大殿,就能感觉得到那个那个庄严肃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夜帝驾崩了呢。 看他们一个个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应该是等很久了吧,难怪饿得那个架势都要吃人了。 拜过夜帝,夜一墨就笑眯眯的站在了一旁。 只听一道威严含怒的声音从上传来。 “妖孽九子,你可知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欲加之罪 “妖孽九子,你可知罪!”夜帝在高坐怒喝。 只见夜一墨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闲庭信步地走出列,连跪都没跪,抬起头直盯盯地问夜帝。 “敢问陛下,儿臣何罪之有啊。” “你身为妖物,死而复生再为妖孽,祸害琴州百姓,你罪不可恕。”夜帝看着是怒不可遏的样子,夜一墨的状态却反而不像是在讨论自己的事。 夜帝这几句话,没吓到夜一墨,倒是把夜松蓝和云色弄得云里雾里的。这是在说啥? 也是,他们来的晚,并不清楚。可夜东离来的早啊,于是两个人都暗地传音问夜东离。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早上接到琴州瘟疫的消息不久,夜景林刚被派出去不久,灵乙殿的观星阁就来了人。就是说什么西北方有一妖星,原本已经要灭陨的,却在十几日前突然光芒大甚,今日隐隐发红。于是那观星官就来禀告夜帝说夜笙恐有大祸。 改巧不巧的,琴州就在西北方,那日子推算一下就在四月十五。你懂的。 所以夜帝连忙去了灵乙殿,那些人三言两语地,全部的事情就都是夜一墨的了。也是,本来就是有妖物之名的,招黑体质没办法,你们也懂的。 所以刚刚夜一墨没来的时候,夜帝和这群大臣们是你唱我和地就把夜一墨这妖孽的罪名给定了。 听着荒谬么才不荒谬呢,夜一墨五岁的时候已经有这么一出了,对于夜一墨来说,一回生二回熟么。 所以听了夜帝给自己安的罪名,夜一墨也不反驳,只是问了句,“那陛下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夜帝看着殿下站着的人,眼神熠熠地看着自己,开口道,“四日之后,月朔日,祭台斩灭!” “哦。”夜一墨应了应声,没再说话,倒是眼光凌厉的把刚迈出一步的夜松蓝给瞪了回去。 夜帝看夜一墨像是认了命,就立即下令让人把夜一墨关进大牢去了。 “嘿,”夜一墨被带走时喊了夜松蓝一声,“一会儿来找我。” 夜松蓝点了点头,夜一墨就被带去大牢了。 云色到没有太关注夜一墨的事,只是夜一墨被带走时观察了下全程没有表态的夜东离。见夜东离还是那副寡淡的样子才隐隐安心。 云色从前几日夜一墨宴请时就有点担心,虽然他不知道夜东离和夜一墨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两个人如此疏离,但是起初他二人刚到夜笙的时候,夜东离坚决不娶云夕和对夜一墨的不同他是看在眼里的。就连夜东离和云夕的婚姻也是因为要救夜一墨才成的。 所以当知道夜东离单独约夜一墨去墨鲤楼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不安。 莫非这两个人又要重归于好了?云色怀疑。 因此这才有后来云色云夕匆匆就搬进了夜东离府里去,美其名曰是让云夕和夜东离加强沟通,增进感情,实则,是防着夜一墨呢。 不过现在看着夜东离对夜一墨漠不关心的样子,是自己想多了?云色各种猜测各种想。 等他想完了,也散朝了。 下朝云色和夜东离自然是一同回去,夜松蓝倒是直奔监禁夜一墨的大牢。 “叫我来干嘛?”夜松蓝没好脸色给她。他还在气呢,气她怎么就老老实实地认了。 “叫七哥来自然是有要事啦。”夜一墨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说,“你看我现在身在牢狱之中,人身自由得到了限制,所以能不能麻烦七哥这几日多跑两趟,来给我送送猪蹄烤鸭什么的。” 夜松蓝听了没被一口老血噎死,“你当这大牢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可是你不每天来看看我,我要是被帝后虐待至死怎么办,七哥不管我了么。”夜一墨难得的对夜松蓝撒起娇来。 没招没招,夜松蓝败了。 “你看看你,你再看看帝后,人家会巫术能控制大半个城的人来收拾你,你呢?不是会用蛊么,弄死他丫的啊,留着过年给你发红包呐。”夜松蓝虽然还是有些气,可语气软了许多。 夜一墨听了他的话也乐了,神秘兮兮地冲夜松蓝勾了勾手,“和你说个秘密。”夜松蓝听了就附耳过去。 “其实我根本不会什么蛊术的。”夜一墨忍着笑小声地说。 “那你那”夜松蓝有些没想到,他看了夜一墨的表情也不觉得她是在开玩笑。然后仔细想想,好像夜一墨也没有用过蛊啊。 “那夜成寒和凝妃当初那件事” “嘿嘿,那件事情其实也算不上是我做的,只是凝妃帮了个忙而已。七哥不知道吧,那凝妃原本是你母妃的表妹,在齐太师一案中幸存下来,就打着主意要进宫来查明真相,血洗冤屈。她那副脸还是令嬷嬷亲手做得呢,可惜到底是没有根基,虽然查到了些东西,也知道是帝后和夜成寒是幕后黑手,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后来她怀孕了,我也再次出现在你们的视野中,许是知道我们的敌人相同,她就帮我算计了夜成寒,可没想到她竟然自杀了。哎呀,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我也没什么能耐把手伸到宫里,我也不会用蛊,顶多是会一些药理罢了,还大多是歪门邪道的。” 夜一墨交的底让夜松蓝消化了好一会,过许久才说了句话。 “也就是说,凝妃是我的姨母?” “恩恩,是这样的。”夜一墨点了点头,笑嘻嘻地看着夜松蓝。 夜松蓝又沉静了一会,突然很担心地问,“也就是说你现在什么保命的本事都没有?那你现在还敢呆在这儿?帝后对你下手怎么办?” “哎呀,说你笨你就不聪明,你知道她又不知道,况且她对我还是有所顾忌的,不会弄死我的。” “那就好,”夜松蓝喃喃了句,接着又问,“诶,你说这帝后怎么当初你在饲兽阁的时候没往死里整你,反而现在千方百计的要置你于死地呢。” “哼,”夜一墨冷哼一声,“我在饲兽阁的时候她没杀我,原因有二,一呢是因为她不清楚老狐狸对我的态度,你说一旦哪天老狐狸想我娘了,再想到我想见我,而我却死了,这就尴尬了不是。二来啊,你不觉得把你讨厌的人留着随时折磨着,比让她死了更好么” 夜一墨抬眼看了看夜松蓝恍然大悟的脸,又深了深笑脸。 “诶,对了,我们小时候也是又一次瘟疫爆发,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夜一墨问。 “这个”夜松蓝神色突然凝重起来,“这个我不能说,你要是感兴趣,有空可以去问问三哥。” “夜成寒?”夜一墨不明所以,感到好奇。 话说他们这边狱中谈话,夜东离和云色也已经到了家。云色和夜东离之间从来都没什么好说的。云色回了自己的房子,夜东离就去了书房。 他喜欢坐在书房里沉思,把世界过的只剩自己。他全坐在椅子里,余光看着桌案上的东西,脸上也不再说那副温和的表情,看着很冷漠,甚至有一丝奸诈的感觉。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有人猜测他会想什么。 就在这微风摇曳烛光间,一个白袍子的人就到了夜东离的书案前。 夜东离抬了抬眼,又变成了恭顺的样子,起身绕过书案就站在了那白袍人的面前。 “大监怎么来了。”夜东离眉眼含笑地问。 “老臣今日来是为了殿下。”那人冲夜东离拱了拱身以示敬意,“老臣是来提醒殿下的,九皇子救不得。” 夜东离瞳孔一收,没有回话。 “殿下您是国首,您是执礼庭选出来的继位人。您之前与九皇子来往执礼庭并未进行任何干涉,尽管她妖物之名在,可她能祝您一臂之力,故执礼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不同,这次不仅是帝后,连那一位都是明显的要她的命,您不是先帝后,您有您的大事要做。所以殿下,这一次执礼庭不得不站出来提个醒儿,九皇子您是救不得的。” 夜东离听了,笑容滞在了脸上,动了动嘴唇只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那老者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行礼就走了。 夜东离坐回他的椅子里,看了看桌案上的那副画,慢慢失神去。 到了午夜,起了风。 夜一墨在大牢里盖着夜松蓝留的毯子窝在角落里。她睡不着。这里让她觉得太熟悉了,就像又回到饲兽阁了一样。 睡不着的时候夜一墨就开始胡思乱想,从帝后到落繁,到夜东离,最后到七机。 夜一墨不得不矫情地承认一下,她想七机了。这个时候要是七机在,夜一墨就能在他熟悉的体香中安眠了。嗯?想来七机身上的那种独特的味道倒是挺助眠的。闻着像是药香,又像是木香,是什么呢? 正想着呢,就听一声轻轻的开门声。夜一墨知道,她来了。 睁眼,就看帝后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扮徐步而来。夜一墨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九皇子过得还舒坦吗?”帝后停在了牢房外头,笑着看着她。 “舒坦着呢,怎么?帝后今夜没有找些乐子,倒是有空来看我。”夜一墨看了看她的胸口。就像夜帝刚醒来那天,她看到帝后的胸口上还有斑驳紫砂的表情一样。那时夜帝在床上躺着,帝后身上的草莓是谁种的呢。 帝后的笑脸僵了僵,就又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你现在也就能逞逞口舌之快了,等过几日站在了祭台上,可再没第二个青凝能够救你了。”帝后眼角含笑的看着还是一脸轻松的夜一墨,“说来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要不是你变着法儿地折腾着来害本宫,本宫也不会置你于死地。你要是就老老实实地呆在饲兽阁里,是不是也不会弄到这副田地。当年你娘都没能赢我,就凭你不自量力?” 帝后言外话里,全是讥讽之意。 “帝后以为我赢不了你?”夜一墨也笑了笑,像是听到了很好玩的事情。 帝后见她这副样子更乐了,笑着抬手间,就运了一道灵力打进了夜一墨的身体了。 夜一墨的脸从洋溢着笑意一下子就开始扭曲起来。 “据说当时你被破灵箭一箭穿心,这心上少了一块肉还能活想着也是不易,现在本宫给你这碎心之痛来让你回味回味,还能活着的乐趣。” 帝后说完,看着蜷缩一团的夜一墨,很是愉悦的就尽兴而归了。 夜一墨萎在角落里,只觉得心口开始撕裂,像是又回到被破灵箭穿心而过的那一瞬间。 碎心之痛么? 夜一墨颤抖着睁开眼看着往外走的帝后的背影,艰难的呼出口气。 不过也仅此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灭妖之日 月朔日。 天边太阳一落,夜幕降临,这帝都皇宫就热闹了起来。所有人的匆匆忙碌都是为了一件事——灭妖。 大牢里的夜一墨坐在自己的小旮旯里,静静地看着都尉军来人带自己,借着那侍卫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量,强强站起来。 那都尉军的小头目嘲讽地看了看她,冷哼了一声,“带走!” 哎呀,夜一墨不禁感叹一句,得罪人是不好啊。 自从上次在大殿上逼夜帝杀了前暗卫首领,这整个皇宫的都尉军看到夜一墨的眼神都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她想笑笑,却发现好像真的没什么力气。 也不知道帝后对自己做了什么,夜一墨整整疼了四天,这都不算,这几日又没水没吃的,要不是夜松蓝救济着,夜一墨还真怕自己折在这里,又死一回。 跌跌撞撞地终于走到了祭台场,又歪歪斜斜地走了那么多层的台阶,等都尉军把她绑在石柱子上后,夜一墨歇下来就倚着柱子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祭台隔空不远的高台朱阁里头的,站在夜东离边的夜松蓝见了夜一墨这副样子没给气死。这几天给他急得不行,那位主倒是好像没怎么放在心上。除了和自己抱怨一下帝后下手太折磨人,就是说他只带肉不带酒,剩下的时候就是和自己打趣说七机无情无义,自己都要死了也不见他回来见见自己。夜一墨抱怨完,还不忘嘱咐夜松蓝千万不要传音给他,等自己死了让七机追悔莫及吧。 夜松蓝对此实在是吐槽无力。他现在估计也没有吐槽的心情。不过他还是给七机传了话的,可不知为什么七机这么多天还是没有现身。 远看着祭台上睡着了的夜一墨,在瞧着这整个宫里每一个人对夜一墨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立刻处死的样子,夜松蓝内心几近崩溃。 不是说已经解决了么?怎么夜景林还没回来!这要是稍晚一步,咱们的女主就要死了。 (夜一墨:死就死呗,反正还能活,h一 care) (夜松蓝:你闭嘴。) 夜松蓝在那从端着样子,到面露焦急,再到急成了sb,都被我们大病初愈的三皇子看在了眼里。 “七弟这是怎么了?”夜成寒余光瞥了瞥冲西北方向抻着脖子的夜松蓝,但是主要的注意力还是留在了夜一墨身上。他可没忘,这妖孽要是发起狂来是一番怖人的模样。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尿急。”夜松蓝再次绷住了样子,进行了欲盖弥彰的掩饰。 “尿急就去如厕啊,耽误了大事可不好。”一直没有话的夜东离接的话茬让夜松蓝愣了愣神,转了转神就走了。 嗯,如厕。 夜成寒看了看夜东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陛下,时辰到了。”一位穿着灰色官服的人走上来提醒,正是那观星人。 夜帝趁着脸,点了点头,“开始吧。” “是。”那人的了令,边要退了下去,当然,不忘看一眼夜帝身旁的帝后神情。 “夜笙九子,妖物孽障,生带凶兆,克母伤父,今又用妖术祸害百姓,造成瘟疫横行,损伤国运,今次,处以灭灵之行,以慰生者亡灵。准备行刑!” 中冶手中圣旨一放,就见祭台上顿时出现以夜一墨为圆心的大半圆的人,手执长刺,各个对着夜一墨站着。 正睡着的夜一墨觉得有些冷,夜风从身上吹过,把她冷的一个激灵就醒了,然后钻心之痛又袭了过来。 夜笙今晚的夜格外的黑,宫里再多的灯烛都照不开祭台周围围绕的黑雾。 夜一墨费力地睁了睁眼,看看黑云密布的天,喃喃着,“原是要下雨了,我说这风怎么这么冷呢。” 这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银蛇般的闪电在空中飞驰而过,接着一道响雷劈来,哒哒哒,真是下雨了。 夜一墨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朱阁里头的所有人。 夜帝威严的脸上有些失神,大概是这般场景和先帝后死的那次太像了吧。 夜帝左侧是帝后,像是故意的,她穿了四天前去看夜一墨时的那身锦衣,嘴角眼底,全是得意。 目光再移,就落到了正在用目光对自己施以剐刑的夜成寒,怎么,病好了?夜一墨突然很失落,怎么当时开了外挂的自己就没弄死这货呢可是回过神想想,也幸亏当时的自己没弄死他,不然怎么拿他和五哥换命符,五哥怎么踩他升位呢。 想着,就看到了她的五哥。 难得的,他看自己不是那副不耐烦和厌恶的表情,这种感觉熟悉得像是回到了以前。不过,他的那副表情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雨越下越大,夜一墨远远地看着,并看不清什么。 嗯?夜松蓝呢? 夜一墨正疑惑着,只听夜帝一声“行刑”令下,那些行刑者正要运灵而动,夜松蓝也正要运灵上台,夜东离握紧了拳头,帝后笑出了鱼尾纹,夜成寒眼光一森。 就在这一档口,又是一道闪电闪过,一个人手握一把长剑就站在了夜一墨的身前。 他一条黑布遮了眼,只有背影在夜一墨眼前。 “七机。”夜一墨轻念了一声,脸上全是欣喜。 七机听了夜一墨的声音,往夜一墨眼前又靠了靠,全是戒备。 “你来做什么?”夜一墨虽是见到七机有些欢脱,可是还是知道现在时候不对的。 七机没回话,眼光扫了一样眼前的执行人,把手中的长剑又握的紧了紧。 “还愣着干什么,杀了那个碍事的。” 不只是谁先喊了出来,祭台上发懵的人才反应过来,都冲着七机和夜一墨冲了过去。 “你回去!”夜一墨看着七机的侧脸,几近命令似得说。 可是她话音一落,只听“铛铛”两声,七机和执刑人们就已经交上手了。 夜一墨看着眼前以一敌众的人,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留下泪来。 他一来,她忽的就觉得委屈了。 朱阁里的人并没有什么担心,纵那来者是能上天下地,今日也该是殒命在此。无论是夜帝还是帝后和夜成寒,三个人的表情都是毫不担心,可是渐渐地,他们的脸色变了。 因为祭台上最先成败势的,竟然能是人多的一方。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从滴滴答答变成了啪啪啪啪。 七机的衣服已经被刮烂了,夜一墨不知道他身上的伤有多少,她也看不清七机脚下的雨水是什么颜色,她知道的是,他在这,就在这。 他长剑在手,将自己牢牢地护在身后。 “你回去罢,我死不了的。”夜一墨没什么力气,就连这话也似乎要被雨声吞进。 夜成寒看着祭台上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了全黑了脸的夜东离。 “五弟,那个黑衣人的身手三哥看着到很是熟悉,你觉得呢?”夜成寒意有所指地说。 夜东离看着祭台上的人,沉了沉眼,运灵就到了七机面前。那些执行人见五皇子到了,也就停了手。 “回去!”夜东离冷眼看着蒙着眼着头的七机,命令道。 只见七机默默地又后退了几步,贴在夜一墨面前,稳了稳身形,抬了头,一双墨绿色眼瞳蒙着黑布,冲着夜东离,摇了摇头。 夜东离看着眼前靠的极近的两张脸,心头一怒,就运灵冲了过去。 夜一墨见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夜东离,很替七机着急。 以七机的性子,让他和夜东离动手,比要他的命还难,可是现在他又要护着自己。 该怎么办? 夜一墨正急着,就见又一道残影,夜松蓝就到了七机面前,运灵就应上了夜东离。 旁边执行人看着五皇子被七皇子当了下来,这次很自觉的,就攻七机了。 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做猛虎架不住群狼。纵你七机在再怎么上天下地,化身佛陀,可到底还是该伤伤,该痛痛。 更何况,这些执行人又非一般的侍卫,这可都是修罗场特殊培养的人,再加之那些长枪上淬着的东西,七机现在已经是拼死相抵了。 夜一墨看着七机已经虚晃的身影,只有一个念头——玩脱了。 正想着,只见七机防守不急,一把长枪就刺进了他的腹间,七机跌退一步,单手就把那长枪拔了出来,接而就脱力跪了下去。 夜一墨看了七机受伤,心底越来越急,可也越发没力气起来,不过昏昏地却觉得身子越来越热,眼皮越来越深。 可昏过去的最后一眼,看着七机无力地在自己身前跪了下去,一排长枪准备穿透那副自己所爱的身躯的时候,夜一墨心头一冷,一道邪火就从体内窜了出来。 这时,朱阁里头一直盯着观察夜一墨的夜成寒,见她骤然气场一变,一种压迫的气势就从祭台中央散开来。 雨更大了,哗哗倾盆,明明是初夏四月末,却是冷的吓人。 七机在夜一墨不远处跌跪着,执行人个个手执长枪走进,只需一刻,七机就要比夜一墨更要早的血染祭台了。 可就在寒光枪头刺向七机的那一刻,就在夜成寒见到夜一墨眼光一凛,暗叫不好的时候,一条傲然黑龙从天而降,大尾一扫,那些对着七机聚枪的人就灵飞魂灭了。 夜一墨只觉得自己身体里一个幽幽的声音叫了一声“化骨”,接而心中邪火一消,又变得颓然无力起来。 夜成寒见了她的气势又开始消了下去,心中稍稍松了口气。那边落繁解决了七机的危机,化成人身就给七机运了灵。 夜一墨那头,突然出现的夜景林夜给她解了束缚,给她运灵一番,夜一墨才觉得心口不痛了,终于喘口气。 等她有力气从夜景林肩头撑起来,转头往七机那边看去的时候,某人已经到了眼前。 夜一墨想开口问他去哪里,问他怎么不听话,问问他,脸颊的那道翻着肉的伤口疼不疼。 可是看着被一条黑布遮着双眼的脸,夜一墨只觉得喉咙里噎了块石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只是盯着他,咬紧了下唇。 “殿下,”还是七机先开了口。 可七机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胸前一痛,柔软入怀。 “殿下”七机费力抬了抬还能动的左手,缓缓的揽上了怀里人的细腰,“七机在家等殿下归来。” “嗯”夜一墨在他怀里应了应声,环着七机的腰开始松了松,慢慢地放了手。 “等我回去。” “嗯。”七机应了应,抬脚就踏风走了。 当然是有人想追的,可是落繁也不是摆着看的,七机就没什么阻碍地就走了。他不能留在这儿的,原本他也是不该这样来的,旁人要是知道夜东离的暗卫冒死来就妖孽夜一墨,会给夜东离带来麻烦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要遮着眼睛的。 七机走了,夜景林回来,雨开始渐渐的小了。 然而某一处某个人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开始大雨滂沱。 夜松蓝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心里一乐,就倒在了夜东离脚下的地上。能挡夜东离这么久,夜松蓝也算是拼了命了。这还是夜东离留手了的。 夜东离没顾着看自己脚边重伤倒地的夜松蓝,只是沉沉地看着站在雨里被落繁扶着的夜一墨,脸色哪里还见什么温润如玉的模样了。 不过现在可没有人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夜景林,你这是干什么!”夜帝的脸色,这怎么也是震怒啊。一下子,底下囔囔着话的群臣都噤了声。他们的帝王他们是最了解的,杀伐果断,手腕狠绝。 当这位天儿大怒的时候,他们能做的最好的表现就是不说话。 夜景林听了,就从祭台运灵到了朱阁上。 “回父皇,儿臣从琴州回来,已经查明了,瘟疫之事并非是九弟的关系。”夜景林说完,再看夜帝,忽然就觉得夜帝的脸上有些异样,像是有些茫然,不过一瞬而逝。 “你是说,琴州一事与那妖孽无关吗?”夜帝威严的脸上漏出了一丝嘲讽,“可是六子,那妖孽都认了,你莫不是要枉顾半城人命,替她脱罪不成么!” 夜帝威胁的看着夜景林,却听一道清凌的声音落在了自己的耳朵里。 “敢问夜帝,妖孽是何时说自己认罪了的,嗯?” 夜一墨站在祭台中央,直腰昂首带着轻蔑的语气问那高座夜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瞒天过海 “敢问夜帝,妖孽她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认了罪的。嗯?” 夜一墨站在祭台上,远望着夜帝。说完身旁落繁揽她腰间,就把她带到了朱阁里去。 一边的夜东离和夜松蓝也追着到了朱阁里,剩下底下一堆臣子们面面相觑?为什么呢?因为当初定夜一墨罪的时候,人家真的是没有认什么,就是被夜帝三言两语就给弄进了大牢了。 大家都懂,这是夜帝想要这妖物的命了,也加上夜一墨妖物之名,所以也没啥人吱声。 可是好死不死的,这档口倒出来了个二愣子夜景林。要是他查不出来什么东西也就罢了,要是真查出点什么,夜帝怎么收场呢? 是坚持灭妖还是放她一马,看他心情了。不过看看夜一墨身边那条已经能幻身的暗黑魔蛟,就算夜帝想要杀夜一墨估计也是不成了? 咦?不过刚开始魔蛟去哪里了?怎么等到那蒙眼的人快要抵挡不住了才出现呢? 大臣们有着无数的疑惑,可是也就只能疑惑着。皇家纠纷,勿要插手,一点大家还是懂的。 雨已经停了。 朱阁里的形式很是严峻着,一向擅长隐忍的夜一墨和夜帝此时竟然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陛下说,一墨认了罪,敢问一墨什么时候认的,怎么认的,认了什么罪呢。”夜一墨扫了夜帝一眼,顺带着捎带着夜帝身旁的帝后一眼。 夜帝见夜一墨这个态度,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只能怒目看着夜一墨,恨不得用目光把她碎尸万段一般,气得他是浑身发抖。 夜一墨也憋足了心气和他对抗着,以至于完全漏过忽略感觉不到另一道目光的炙热。 “父皇,既然六哥说他查到了了琴州瘟疫的真相,不去听听,再做决定也不迟。”夜松蓝一身衣裳湿哒哒的,就站了出来。 查出来了?真相么?一旁坐着的夜成寒面露冷笑,眼角余光看了看一派怡然自得的帝后,一言不发。 “好,”夜帝顺了顺气,“老六你就说说,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回父皇,那琴州的瘟疫,之所以造成死者复生,异症横行,说到底是因为两只灵兽,血魇兽和食腐鹫。”夜景林恭顺地答。 “血魇兽?食腐鹫?”夜帝皱了皱眉头。帝后听了暗自一笑,看着一脸认真的夜景林也是好奇起来, “是。父皇也知道的,血魇兽最能制幻,而且梦魇入骨,需要净血剔骨才能去除。而食腐鹫好食生血筋肉,有暴躁攻击性强,而且那食腐鹫的血亦是剧毒之物。琴州那几个刚开始死而复生的人,就是中了血魇兽的梦魇,。”夜景林答道。 “说来也是巧,那几日他们进山,正好遇见血魇兽和食腐鹫在争斗,当时应该是两只灵兽同时放灵攻击对方,这几几个人误闯两道灵力之间,就生生的受了这两只灵兽的攻击,偏又正巧,这时天降雷电,击中了两只灵兽和几位百姓。那两只灵兽当场死亡,几位百姓应该是被两个灵力挡了一下,就晕死过去。等其他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就以为他们死了,就给人埋了,后来等他们醒了,既受了血魇兽的灵攻,又受了食腐鹫的影响,就变成了后来食人暴躁的样子,而他们的血也具有了传染性,应该是雷电的影响产生的变化。” 夜景林一口气简明扼要的说完了话。 他一说完,夜帝没什么明显的表现,但是帝后但是面露忍笑,不过也没说话。 “六子,”夜帝明显是忍着怒气开口道,“你可以知欺君是什么罪名。” 夜景林听了忙接上口,“回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帝后看了看夜景林,倒是不知道这个向来老实巴交的六皇子还有这样别慌的能耐。 “陛下,”帝后幽幽地开了口,“陛下先别生气,先看看六皇子的证据再治罪也不迟啊。” 帝后看着夜景林,慢悠悠地说。看着是为夜景林开脱,实际上是要为后来的治罪铺垫罢了。敢帮着夜一墨脱罪?这不是和自己对着干么?帝后可是什么心软手善的主。 作为漩涡中心的人,夜一墨也不想把夜景林扯进来,就像不想把夜松蓝扯进来一样。她本来以为,夜帝要是派人去琴州,怎么看第一人选都是夜东离,天知道夜帝为啥选择了夜景林? 其实夜一墨隐隐还是有一个猜想的,只不过没有证实罢了。 “父皇,儿臣有证据,请父皇准许儿臣呈上。”夜一墨看着夜景林,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好像听了帝后的话,那份男儿本色的劲儿上来,显得也不是那么恭敬了。 “准。” 夜景林听了,就转身看向了往朱阁上的台阶,只见两队人,一队四人,各抬着木抬的四个角,走了上来。就这样,两个木抬就放在了众人眼前。 夜景林看着两个木抬,运了运灵,上头盖着的白布就被掀开,两幅碳化的灵兽尸骨就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 夜一墨看着两幅尸骨,有点忍不住笑,她不知道夜景林是怎么把这两种灵兽弄在一起的,还真真的是运了雷电劈了。不过看着帝后被啪啪打脸,夜一墨还是很开心的。 “父皇,这是儿臣找到的血魇兽和食腐鹫的尸体,父皇可以让刑部或者是刑堂的人来看看就知儿臣所言不虚。” 夜景林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语气里有些忿忿。 “六弟说的简单,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帮妖孽脱罪,自己弄来了两只灵兽,运灵劈了,再拿过来给我们看。”夜成寒探究的看着夜景林。 “儿臣虽然脑子笨,但还不至于笨到欺瞒陛下,欺瞒父皇,而且我相信夜笙的刑堂应该是能分辨出自然电和灵力电的,另外”夜景林稍停了停,看向夜帝,一字一句地说到,“另外儿臣已经按着对付血魇兽和食腐鹫的法子,把所谓的身染瘟疫的人救治好转,现在除了被分食的五十三人和腐烂的七十六人无法救治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恢复了意识,应该不出十日,琴州还会变成以前的琴州。” 夜景林此话一出,夜一墨就看向了帝后,果然帝后面色一僵,阴沉下去。 众人沉默许久,夜一墨先开了口。 “陛下,这下子儿臣还有罪吗?”夜一墨正正地站在夜帝前头,问。 “无罪。”夜帝终于憋出了两个字。 “可是儿臣觉得委屈,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大的冤屈,而且还差点连累六哥蒙欺君的罪名,儿臣自小孤苦,生在饲兽阁,无所依靠,以致父皇不喜这才有人三番四次地冤枉儿臣,是儿臣有罪”夜一墨可怜兮兮的看着夜帝,委屈地说到。 旁人只觉得有点跟不上夜一墨的变化,刚刚还盛气凌人,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难过的不行。 说夜一墨会因为这事难过,谁都是不信的。 那她要做什么? “是,是父皇糊涂,委屈我儿了。来人,把那观星人给朕灭灵,以示警戒。”说完,一副懊悔的样子看着夜一墨,“是父皇疏忽了。” 夜一墨听着憋回了眼里的泪水,无力地往落繁身上一依,“是儿臣不对,儿臣” 可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没等夜帝说话,就听落繁开口,像是对夜帝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属下带殿下回去。”说完,也没等夜帝准没准,冲夜景林点头示意就运灵走了。 大家猜的到,夜一墨才没晕呢。落繁从朱阁转身一走,她就睁开了眼睛,炯炯有神的,在这黑夜里闪闪发亮,“落繁,我们快些”。 落繁听了点了点头,就消失在黑夜里。 这场闹剧的主角走了,留一溜儿朱阁里的人收拾烂摊子。 夜一墨很快到了家,就见亭子里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等自己了。 “殿下,”七机看夜一墨安然归来,满脸欢喜还有,气冲冲地一步步走向自己,只觉胸口一松,难得的轻笑着叫了声夜一墨,边就栽倒下去。 只见落繁身影一闪,就接住了七机,转手就给他运了灵。 “怎么样?”夜一墨看着七机问落繁,“他的伤” “殿下放心,有些严重可是并未伤及根本,我们快些去寻巫医。” “嗯。”夜一墨点点头两个人就往巫医的药室里去。 夜雨过后,开始空气开始闷闷起来,夜一墨已经换了身衣服,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被绷带包成粽子的人。 全身173道伤,63道翻肉,29道堪堪见骨,拿剑右手右臂筋骨失力,如今夜一墨看着他,全身只留了条眼睛没被绷带绑上了。 为什么七机会知道会先到祭台救自己呢? 落繁在七机和夜一墨都安定下来,才把原委告诉夜一墨了。 原来夜一墨和夜松蓝从琴州走的那一天晚上,七机就到了琴州,去了未染病的人管理处要带一个姑娘走。 正巧那时夜景林在视察,两个人就撞上了。 七机也没说他为什么要带那个姑娘走,但是检查一番确定那人安全夜景林也就编个理由的放人了。后来七机把那人送回去再回来,了解了情况就在琴州帮忙了。 夜一墨行刑的这天,琴州那边的事还没全完,就让七机回来拖一会,这样夜景林和落繁两个人才能赶得上。 具体什么事夜一墨没问落繁,但是明显的,落繁知道怎么救人,夜景林是负责人,只有七机回来撑着了。 夜一墨听了,问了落繁七机大约什么时候会醒,之后就披了衣衫,看了看床上的七机,走进了雨后的午夜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妖孽诅咒 夜一墨到隔壁的时候,夜东离还没回来,所以就自己去书房坐着等了。府中侍卫暗卫对夜一墨向来都是不管的,所以夜一墨在五皇府干什么都是没人拦的。 夜一墨在漆黑的书房里独自坐着,难得的没有睡着,不知多久,只听“吱呀”一声,书房门开了。 夜东离一开门看见书房里坐了个人,有些诧异,这人什么来头自己竟然感觉不到半点气息。正防备着,就见那人影站了起来,喊了声五哥。夜东离顿时知道了,这人是夜一墨。 可是知道了是谁,他脸上的神情可是一点也没缓和,要知道刚刚在宫里,夜东离是上了祭台要对七机出手的。 她是来质问自己的?夜东离心想,可是嘴上却没有明说,挥手间点了蜡烛,道,“九弟大难不死,没好生缓缓就来等我,有什么事?” “大难不死还说不上,也不是什么无解的死局。”夜一墨有些被突然亮起来的光晃了眼睛,一只手遮了会儿眼睛,适应了一下才慢慢开口。 “我要回击了,”夜一墨把手放了下来,适应着灯光看着坐在了自己对面的夜东离,“但是五哥知道,我手中没有什么人,所以来请你帮帮忙。” “怎么帮?”夜东离看向夜一墨问,脸上像是要极力地显得柔和些,可是总有些怪异。他身上还穿着在皇宫的那身衣服,虽然已经不再往下滴水了,但是还是很潮地乎在身上。 “五哥要不要先去换个衣裳” 夜东离听了,看着夜一墨虚白的脸愣了会神,说了句“好”,外加一句“稍等”就去换衣服了。 他一走,偌大的书房就剩夜一墨一个人了。 其实夜一墨不是没看见刚刚祭台上夜东离冲七机迎面而来的场景。她那时虽然是脱力,可是多亏帝后给自己的疼痛,咱们夜一墨的精神还是很清醒的。见了夜东离上来,还为七机着急一下呢,后来二货上来了,也就挡了夜东离。 夜一墨没觉得是夜东离他怎么样,只觉得是夜帝让夜东离上的,所以也没对夜东离怎么多想。 不过倒是那个二货,也不知怎么样了,和夜笙的战神1v1,估计应该是受了不少伤的,想着就通过心灵感应,让落繁去给夜松蓝送药了。 夜一墨自己在书房想了想有的没的,又自己玩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到了夜东离的书桌前提笔写起东西来。 夜东离就换了身衣服,开门回来了就见夜一墨在自己书桌前看着什么,陡然脸色一变运灵眨眼间就到了夜一墨身边,看向了夜一墨看着的东西。 “五哥回来了。”夜一墨说着就拿起了那张让夜东离脸色大变的纸,“喏,这是要麻烦五哥的事,我闲着无聊就列了个表给你。” 夜东离看着面色无异的夜一墨,半信半疑地把那纸接了过去,“这是要重查齐太师的案子?” “嗯,”夜一墨点了点头,“虽然是已经弄清楚了没错,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疑虑,这些是我要确定不能有错的事,麻烦五哥了。” “嗯,没事。”夜东离应了夜一墨,再仔细看着手中的纸,倒不是里头的内容有多重要,只是因为这是他见过的夜一墨第一次写字,以前两人要好的时候夜东离只见过夜一墨画画,还是做衣服用的设计,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看夜一墨的字。 只觉得干净利落,初看柔和,再看却又显示丝丝凌厉。识人见字,当真是不虚的。 “那九弟就不打扰了,五哥也该累了,早点休息。”夜一墨办完事就要回了。 夜东离收了信,冲夜一墨应了句好。 夜一墨冲他笑笑,就出了书房,回了府里。 “陆无。”夜东离目送着夜一墨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关了书房门唤了人。 “是,殿下。”如今陆无可是开始接手七机的事,一段时间下来,倒是已经不再吊儿郎当,有点暗卫的模样了。 其实陆无原本就不是什么暗卫,只不过是夜东离在战场上偶然识得的一个士兵,后来看他能力不俗,又机灵,就带在身边了。 夜东离着陆无的样子,不由得就想到了今天祭台上的七机。 “去,把这些事情查清楚。”夜东离说着就把夜一墨写的那个纸给陆无,可是递到一半,又收了回来。伏案又拓了一份给陆无。 陆无拿了纸没什么反应,等夜东离没再有吩咐就走了。 陆无走后,夜东离慢慢地掀开桌子上被白纸压住的一幅画,只见那画里,繁花簇簇压枝低,清风徐徐撩人衣,两个一大一小孩子在花树下站着,那小孩童冲着比他高出半身的人龇牙傻笑,看着当真是无忧无虑的好年纪。 夜东离看了一会,就把它又压了回去。 这世间,有漫长黑夜,有狂风暴雨,自然也有艳阳清晨,有清风美云。 夜一墨的这一觉睡得很好,等她醒来的时候,都开始过午了。夜一墨睁眼的第一反应就是翻身看七机,第二反应就是饿。 正想下床去寻摸吃饭,就听一个二货的声音传来,“哎呦,我们一墨醒了呀,你七哥我都到了两个时辰了。” 夜松蓝端着白粥小菜和落繁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夜一墨听他的话反应是撇了撇嘴,不过看到他手中的饭反应就是愉快的翻身下床。 “你来有事啊?昨天的伤养好了吗就可劲瞎晃悠,七嫂不管你啊。”夜一墨边喝粥边问。 “哎呀,”夜松蓝抱着手笑了笑,“咱们这身体可是不是吹的,这点小伤算什么。再说,你七嫂就是管我吃饭睡觉,也是不会管我到你这里的。” “得得得,我听着怎么就像是我在开妓院呢。”夜一墨没接他的媚眼,嫌弃的回嘴。 夜松蓝见她还能和自己斗嘴,精神头也不错,就放心了,“别说,我今天来还真是找你有事的。” “嗯,什么事呀。”夜一墨夹了口小菜送进嘴里,说。 “事情是这样的,原本这次斩妖的事,只有在宫中盛行,可不知怎么的,从昨晚开始,坊间对于你妖孽的说法愈演愈烈,我总觉得像是大有再来一次斩妖的势头。” 夜一墨听了,喝下碗里的粥,冷冷地轻笑了笑,“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看来某些人这个道理还不懂。”说完,就递了个询问的眼神给落繁,只见落繁肯定地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落繁干嘛去了?”夜松蓝看着嘴角还挂着冷笑的夜一墨,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嘿嘿,”夜一墨发出声干笑,“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夜松蓝看她的样子,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啊,对了。”夜一墨忽然想什么,“一会陪我去趟绣椿纺。” “哟,这是要去给七哥我做衣服吗。一墨真是长大了啊。”夜松蓝“泣涕横流”地看着夜一墨,很是欣慰地说。 夜一墨白了他一眼,“看来昨天晚上给你拿的药太好了。” 夜松蓝:“” 读者大大们知道夜一墨去绣椿纺干什么吧。没错,就是去拿前段日子给七机做的衣服的。本来七机做的就多,再加上绣椿纺都是纯手工精良制作,所以时间长一些也不奇怪。 不过昨晚问了落繁,说七机应该是今天下午就会醒了,夜一墨就想着可以先去拿一些回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两个人就乐颠颠地去绣椿纺拿衣服了。回来的一路,夜松蓝都在嘟囔一句话,“想我堂堂风流潇洒九皇子,没想到也有给别人拿衣服的一天。” “怎么滴?给我家七机拿衣服委屈你啦?”夜一墨一个眼刀飞过去,夜松蓝就闭了嘴了。为这事夜松蓝晚上回家还和杨轻歌抱怨呢。 夜松蓝:“夫人夫人,夜一墨他欺负我。”呜呜 杨轻歌:“没办法,她对我们有恩,你就忍忍受着吧。” 夜松蓝:“”为毛我觉得有点女权天下了呢 当然啦,这只是插曲啦。 这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七机没醒,落繁也没回来,倒是鸠来寻夜松蓝了。等夜松蓝放下衣服。鸠便开了口。 “殿下,今日中午开始,就有很多大臣和富商百姓无故死亡,而且是身死灵散。而且他们都是宣扬过斩妖的,属下想是不是有人图谋不轨,栽赃嫁祸。” 夜松蓝听了鸠的话,转头看了看满脸堆笑在整理衣服的夜一墨,她越是笑的风轻云淡,夜松蓝越是觉得心头发寒。鸠在一旁看着,也大约知道了不是旁人嫁祸。 “多少人了?”夜松蓝有些忐忑着问。 “朝官有20多人,帝都富商50多人,还有些百姓。” 鸠话音一落,就听另一个声音补充道,“准确来说,朝官28人,富商52人,恶劣百姓107人。” 夜松蓝看着从外头回来的落繁,终于知道夜一墨让他去做什么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话。 “七哥会传谣言吗?”夜一墨把衣服都整理好了,冲回来的落繁点点头,就问夜松蓝。 “要怎么做?”夜松蓝不知道夜一墨要做什么,但是知道帮她做就是了。 “去传个消息,就说是昨日斩妖举动触怒了妖孽,引发了妖孽的诅咒,谁要是再有传流言者,皆会灵散无疑。放出去后,要是你手下的人没什么事,就去帮我杀点人,我记得当初齐太师家倒台之后,有些人可是做的不太地道,七哥此时可以放手去做了。”夜一墨冲他笑着,像是个披着人皮外衣的魔鬼。 “可是这样会不会” “哎呀,七哥放心吧,咱们憋屈了这么久,也该吐口气了,记得啊,别让他们察觉出来是你就行。” “好。”夜松蓝想了想,接着道,“哦,对了,上次你让我找的古人卷有眉目了”。 “哦?”夜一墨有了兴趣,“在哪?” “夜成寒手上。” “哦,这样啊。”夜一墨说着,转身挪到床边看着还在睡着的人,喃喃道,“七哥,你说这人怎么还不醒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求故人卷(上) 早上,夜一墨在七机床边坐了一会,从疑问脸上调整出一副淡薄的神情,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去了。 三皇府依旧见不到什么人,进门的时候家丁很正常的,恭恭敬敬地就放她进去了。 怎么?他又知道自己要来? 夜一墨问了家丁,就朝着夜成寒的书房走去。别说,要不是问了人夜一墨还真看不出这房子是书房,毕竟太大了,像宫殿一样。 “你来了。”夜一墨一进门,就听见夜成寒的声音响了起来,夜一墨寻声,层层看去,也没见夜成寒。 “我在里间儿最右侧的暖阁里。”夜成寒的声音再次响起,给她指了路。 夜一墨走到里间,推开右侧的木门,就见夜成寒在暖阁的榻上,正自己下着棋,衣着头饰十分整齐,只是脸色看着并不是很好,有些苍白的样子。 “九弟,今日大驾光临,可是有事?”夜成寒停下下棋的手,玩弄着棋盒里的棋子,清脆的响声充满了整个屋子。 “一墨想来借故人卷,七机他可能要不行了。听闻你有故人卷,可留一段影像,便想来试试。” “哦,执行杖上的毒已经如此烈了吗?”夜成寒疑问。 夜一墨不答话。 夜成寒见她这副样子,强忍笑意,沉下脸道:“借你用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一来,你废我少帝之位;二来又千方百计阻我登帝之路,三来又让我断子绝孙,你今日来是不想回去了。” 夜一墨坐在那里沉默许多道,“三目水精兽在我手里,可以借你一用。” “哦。”夜成寒的脸上玩味之意甚浓,“可以,但是再加一个条件。” “什么?”夜一墨并不感到惊奇。 “陪我一天。”夜成寒说着往边上倚了倚,直勾勾地抓着夜一墨的眼睛道,“我要你陪我一天,明早就放你回去,这一天里,你要把我当成无话不说的亲哥哥一样。” “你在开玩笑么?”夜一墨反讽道,“不说现在七机生死难测,就说你,我,千方百计地折磨我算计我,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哥哥。还是说,你想再体验一次好哥哥好弟弟的之事,以弥补遗憾?”夜一墨怒目看着他。 “如果我说是,你愿意留下吗?”夜成寒一双灰色的眼睛灿若星辰,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夜一墨鬼使神差地胸口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说不出半个不字。 “看来七机在你心里还真是非同一般。”夜成寒别开了眼,不知怎么夜一墨竟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伤感。 “那就开始吧。”夜成寒下了床榻,不像刚刚板着脸,而是笑着对夜一墨道,“随我来。”夜一墨听了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这是酒窖?”夜一墨有些没反应过来,“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帮我酿酒了,自从上次你和老七把这里搬空了以后。这里已经空了好久了。上次见你采梨花酿酒,就想着让你帮我打打下手。”夜成寒说着就挽起了袖子,动起手来。 “你喝酒还需要自己酿啊,让老狐狸赐给你一些不就好了。”夜一墨看着他,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再看看现在,撸胳膊挽袖子,与平时相差甚多。 父皇哪里会赐我酒喝,再说宫里的师傅酿的酒我也喝不惯。” “可是上一次七哥说你的酒都是夜帝给的。”夜一墨说着话,也随他一起动起手来。 “他不知道,”夜成寒笑了笑,“那酒是我在宫中住着时自己酿的,只不过让父皇派人给我送出来而已。”夜成寒说着话,打开了一旁早就酿好的酒糟。 “这味道还真是百花酿。”夜一墨凑近闻闻,看着酒糟,“咦?这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落幡花。” “就是啊,你用梨花酿酒,我用落幡而已,一样的。” 夜一墨看着眼前人的侧脸,中午的阳光照到他的脸上,脸上的绒毛沾着阳光,他眼角含笑,嘴角微扬,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瞧我做什么,还不干活去?故人卷不想要了?” 两人把新的一批百花酿封存好,已经过午了,两人吃过饭,正在后花园里吃着点心喝着茶呢。 “你这点心怎么做的?好吃得很。”夜一墨眼前的点心盘已经没剩几块了。 “你喜欢明早带一些回走。”夜成寒见她吃得欢,脸上都是笑。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今天突然觉得你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夜一墨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 “吃完了么,吃完就随我读书去,”夜成寒听了夜一墨的话,明显变了脸,起身超书房走了。 夜一墨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了,端着点心盘子忙跟上去。 进了书房,朝里头看过去夜成寒早就在里间做坐好了,夜一墨本想好好打量一下他的大书房,见他一副臭脸,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地走到夜成寒的小书房里去。 早上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再看,夜成寒书桌后头的那个书架上的书与书房其他的书好像不大一样,这些书都是用彩色锦帛做成的书皮,看起来像是有人别有心思制作的。 “你这里书倒是不少。”夜一墨从夜成寒那些与众不同的书中随手抽出了一本白色的书,打开来看,竟然是关于巫族巫术的。“ “你要是有喜欢的可以带回去看。”夜成寒转头,把她手里的书接到自己手里,“这本不是你改看的,坐吧。”他指了指旁边的小书桌,示意。 夜一墨听话地坐了下来,笑嘻嘻地问,“三哥这是要教我做学问了?”说着在书桌上左翻翻宣纸,右碰碰毛笔。“我从小学的东西就不多,教教我也是好的。” 夜成寒听了她的话正在翻书的手指一顿,“教学问算不上,读读诗还是可以的。刚刚那句叫的不错,保持。” 夜一墨别了撇嘴,接过夜成寒递过来的书。 “从第四页开始,念给我听。”说完,他就倚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去了。 “《水调歌头》,苏轼,”夜一墨摇头晃脑地读着,夜成寒闭眼听着,倒是和教书的气氛有一些像。 等几篇诗词读完,夜一墨突然停下来问,“这个苏轼是什么人?怎么写了这么多的诗词。我记得夜笙历史上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夜一墨说着,到了口水喝。 “你不知道,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夜成寒闭着眼睛,说道。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什么意思? “这个你无需知道。”夜成寒说完,就一副我不想再说话的表情,夜一墨看了脸色,不再多嘴,继续老老实实地继续读了起来。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突然听见有敲门声,夜成寒这才从椅子中睁开眼睛,起身对夜一墨道,“我出去一趟,你把刚刚读过的诗词抄写一遍。”说罢就走了。 夜一墨白了他一眼,动手抄起书来。 时间过了许久,夜一墨写完伸了伸懒腰,这才察觉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一墨闲着无聊,又去拿起之前被夜成寒抢走的白色书皮有关巫术的书看起来。 本是觉得无聊打发时间看得,觉得越看越有兴趣,一口气把书架上其他空款书一连几本都看了,专注地连夜成寒进门都没察觉。 “你倒是清闲。”夜成寒的声音在透顶传来,夜一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哆嗦。 “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夜一墨一遍抚着胸口一边说。 “是你没听到。”夜成寒看着仰着头,气呼呼的样子活像一只生气的小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这个动作,怎么这么熟悉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求故人卷(下) “想什么呢?”夜成寒见她愣着,“我不在你就开始偷书看了。” “我见你这书里有许多关于巫术术士有许多的,有关于控制的,占卜的,还有关于操控记忆的,这书里写的你们巫族都能实现吗?” “自然。虽然不是谁都能实现,但是的确是巫族术士。就像你给夜东离下的那个[终成伤]的蛊,和修改记忆的法子,应该都是依照巫术仿做的,所以才那么不稳定。” “你知道?” “当然知道。我的专业嘛。让你抄的诗词抄完了吗?没抄完就开始玩闹,我可不给你故人卷啊。”夜成寒有意转移话题。 “当然抄完了。而且我发现我写的字和这书上的字迹竟然有七八分相似。”夜一墨吧书和抄本一起指给夜成寒看。 “不奇怪,宫里人的字都是一个师傅教的,都差不多了。”夜成寒解释道,“写了这么多诗词有没有哪一首特别喜欢的?” “第十八页的《江城子》写的不错,还有,”夜一墨说着拿起了书,“这书的第一页,有一首叫做《鹊桥仙》的我很喜欢的。[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c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c朝朝暮暮],我看了一遍就背了下来,就像以前有背诵过一样。” 夜一墨看着夜成寒,等着他说话。 “嗯,我困了,准备沐浴。” ?????不说点什么吗????? 夜一墨被命令伺候夜成寒沐浴,正在温泉浴池外侧给他擦着背呢。 “你知道我是女子吗?”夜一墨明知故问。 “知道啊,怎么了吗?”夜成寒在水汽里睁开了眼睛,有些戒备。 “没事,我接着给你擦背。”夜成寒听了,这才安稳的闭了眼睛。 “那个,我今晚睡哪啊?”夜一墨隔着屏风,把换的衣裳给夜成寒递了过去。 夜成寒没马上回答,换好从屏风里走出来,充满药香的身躯站到了夜一墨面前,夜一墨一度怀疑这药香是不是某种东西,忙从袖口里掏出一颗白色小药丸塞进嘴里。 见夜成寒只是笑着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夜一墨突然觉得白天积攒的好感一扫而光,她没好气地开了口,“早上是帮工,下午是书童,晚上是要当陪床吗?” “你放心,三哥的床很大,两个人睡得下。” “不睡么?”夜成寒躺在床上,看着在椅子上坐着的夜一墨,“故人卷不想要了?” 夜一墨只是瞪他,不搭话。 “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夜成寒笑着说,对她伸出了手,“过来。” 夜一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等她回过神,人已经躺在床里头了,就见夜成寒的脸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一下子被人抱紧,他身上的药香味开始往鼻子里钻,夜一墨刚要挣扎,就听身边人开了口, “不要动,这样就好。” 见他没有过分的动作,夜一墨也就没怎么反抗,两人慢慢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夜一墨觉得好像有听到吼叫声,实在吵的慌,睡不着,就睁眼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床上哪里还有夜成寒的身影。 难怪觉得冷了很多。夜一墨心想,正想着,就听又一声低吼,像是一只猛兽在做垂死的挣扎。 这声音听着,是夜成寒的? 夜一墨下床,披了件衣裳,提着一盏小灯,寻着声音找着来源。走着就到了寝居的侧屋,果然这里声音大了起来,仔细看,这屋子里墙壁边上的书架之间,那里是一条缝隙? 夜一墨透过缝隙看过去,黑黝黝的,隐隐地有个白色的身影在中央蜷缩一团,透过缝隙还有阵阵冷风传出来。 夜一墨正费力向里头看着呢,就听到又一声低沉隐忍的吼声。 是这里没错了。 夜一墨把灯放在一边,手插进书架中间的缝隙中,使劲想两边一推,竟然像门一样就打开了,里面应该是有滑道的,夜一墨心想,小心翼翼地带着手灯里头走去。 借着灯光,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看得出这个密室里四面墙都堆积着大块寒冰,冒出刺骨冷气,夜一墨很庆幸自己多披了一件衣服,密室中间,有个通体墨黑的大石床,床上的人抽搐着,颤抖着好像在忍着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夜一墨走到石床边上问他。 床上的人呢并没有回答,只是厉声呵斥她,“出去!” 虽然光线不好,可是夜一墨还是能看得清他狰狞的脸以及咬紧的牙根,在一声声敌后里,她根本迈不开离开的脚步。 夜成寒好像察觉了她没有走的意思,又更大声和愤怒的喊了一声,“你给我滚出去!” 夜一墨没理他,从袖口掏出一颗白色的小药丸,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让他吃了下去。本以为吃了她的清百毒的药丸会好一点,可谁知道夜成寒好像更严重了,体温火一样的烧起来,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充血的红,脑子也开始神志不清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夜一墨也慌了,正慌着神,落在夜成寒额头上的手一下子就被一双大手抓紧,随之就被拉上了石床,一具滚烫的身躯压了下来,夜一墨看着眼前人毫不掩饰怜爱与的脸,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你想帮我,嗯?”夜成寒炙热的呼吸从面前传来,看着她明亮惊慌的眼睛,慢悠悠说道,“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再想走,可来不急了。阿墨,不要怕,三哥会保护你的。”言罢,就附身吻了上去。 夜一墨听了他的话,感觉不好,刚要挣扎,细细密密的吻就落到唇上,热情有隐忍,侵略又温柔,她只觉得心口疼得发酸,想要窒息了一样,身子打颤,腰腿发软,在夜成寒的吻里,闭上了眼,一行清泪在密室里发亮的明显。 第二天一早,夜成寒是在床上醒来的,盖好的被子,身边却没有人。 他只记得昨夜旧疾不按规律地,猛烈突发而来,自己去了密室,紧接着就听到夜一墨的声音,她进来了?然后呢?有没有?他觉得有些头疼。 “醒了。”夜一墨推门进来,还是昨天的黑色衣裳,一张看不出情绪的脸。 “昨夜我们有没有?” “有啊,三皇子您又一次地把您的亲弟弟,啊,不对,是亲妹妹,给睡了。” 夜成寒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觉得有点离谱,而且更尴尬的是刚刚关于昨晚的事情是想不起来的,可是夜一墨一出现,昨夜发生的事情竟然都慢慢记了起来,夜成寒低下头不敢看她。 “没事,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姑娘。就当是你帮我忙,和你交换好了。”夜一墨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起床吃早饭吧,今早我亲自下厨,你来尝尝。” “好,你先去。我一会就到。”夜成寒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觉得这么自责。 阿墨,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了。 饭桌上,两人相顾无言,只是安静地吃着饭。吃完饭,夜成寒把一个长方形锦盒递给了夜一墨。 “里头有故人卷,故人卷里有你需要的东西,你不用再去冒险,只要有她的血滴在画卷上,就能显现图像了。盒子里头还有颗丹药,回去给七机服下,不出一炷香就会醒了。” 夜一墨接过盒子,“你知道?” “嗯,知道。到时候你若动手,就要保证除掉帝后,一定要确认她死掉,就当是给你的忠告。” “为什么?”夜一墨抬起头看他,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隐藏真实的自己?又为什么隐藏这么久突然在我面前显露出来?” “为什么你让我四月一日不要去临渊之海?为什么昨晚你会对我说出[阿墨,不要怕]那样的话?还有,为什么从昨天开始,不,从临渊之海那天开始,我就觉得自己很奇怪。你在我耳边说话的时候我的感觉很奇怪,昨天的自己也都是与常时不同,我好像,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你,想要和你说话,就算我的大脑告诉我,不可以,这个人是敌人,可是我的心,不受控制。” “我甚至想触碰你,想拥抱你,就连昨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感觉竟然不是厌恶和恐惧,而是难过才和你在一起,欣喜自己终于和你在一起。这种感觉和他人在一起时从未有过。夜成寒,这一切是为什么?” 夜成寒给自己斟了壶酒,突然笑了起来,“九弟忘了昨天在本宫书房里看过什么了么?我巫族最擅长控制人心了。你从昨天进我书房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我下了术,你是怎么答应留下来的,是怎么上了我的床的,是怎么与我欢情的,你现在都反应不过来吗?我想让你陪我玩一天游戏,你却当真?夜一墨,我应该是说你天真还是说你笨。“ 夜一墨看着他,久久不说话,最后拿起了长方锦盒起身准备离开,可当她踏出房门的脚刚伸出去,却又停下来转身看那个此时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人,“夜成寒,你不告诉我原因没关系。可是我要告诉你,虽然我不是聪明,可是也没傻到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的份上,你无需骗我。” 她说完,转身走了。 对不起,阿墨,你的疑问我可能没办法告诉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复仇之战(一) 三天后的一早,夜一墨精神抖擞地早早起了床,今天啊,可是有大事要做呢——有些事情终于能做个了结了。 换好朝服束好发,夜一墨开门出去就见七机和落繁已经在门口在等自己。 “让你想的事情可想清楚了?”夜一墨奔着七机就直接问。 “嗯,想好了。”七机说是这么说的,可看样子还是纠结着什么。 “得,你先想你的,我和落繁得进宫了。”夜一墨没有说破,对他笑笑就和落繁走了。 这是夜帝醒后的第一个安安稳稳,没啥闲事的早朝,本来百官群臣可都是乐呵呵地来上朝的,可是当“斩妖”不成的夜一墨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上的时候,气氛就显得迷之尴尬。 夜一墨就像看不见旁人的脸色和眼光似得,径直地走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夜一墨瞧着两旁都到了的哥哥们,没想到自己起了个这么大的早,却还是最后一个。身旁的夜东离,夜成寒和夜松蓝看着是早都到了,夜景林又回琴州处理烂摊子还没回来。 夜松蓝看看夜一墨,看看落繁,就想问她再怎么说带灵兽上朝是不妥的,可是没等他说话呢,落繁就已经给他传音过去说了夜一墨这次上朝的目的。 夜一墨看着面色骤变的夜松蓝,只是笑。 这微笑间,夜帝就上了大殿,坐上了龙椅。 “跪。”中冶沉稳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夜帝隆恩,圣体康健。”百官呼。 夜一墨跪是跪了,但是嘴都没动就起来了。 “这段日子,朕身体抱恙,多亏五儿,国首的操劳以致诸事行稳。朕可得好好赏你。”夜帝上朝地第一件事就是夸奖夜东离,看样子倒是很属意自己这位五儿子。 “儿臣不敢,能为父皇尽力是儿臣的职责,不敢居功。”夜东离出列恭恭敬敬地答夜帝的话。 “好,好,好啊。”夜帝连说三个好,当真是看的出好心情。 夜一墨抿嘴笑了笑,还没等夜帝说给夜东离赏赐什么呢,就也出列,对着高坐夜帝开了口,“启禀陛下,儿臣有事要奏。” 夜帝看夜一墨出了列,洋溢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容嬷嬷脸。这个妖孽二次也没杀成,可让他气得牙痒痒。难道是自己身上的言术从中作梗自己就是杀不成她么!夜帝很无奈。 其实今个儿早朝他第一眼就瞧着这妖孽带着她的魔蛟来了,本来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的,可是这货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九子有何事启奏啊。”夜帝满脸的不耐烦却只能忍着不发作,毕竟咱们是夜帝么,对待自己的孩子还是要有气度的,毕竟夜笙还有一群恶心人的史官和执礼庭呢。 “回陛下,儿臣今日来启当年齐太师叛反一案真相,以及兵符被盗一案盗贼身份,当然了,如果陛下愿意听,儿臣还可以说说其他陛下爱听的。”夜一墨弯了眼角对夜帝笑。 不过环顾整个大殿上,应该就只有她笑的出来了。 不论夜一墨身旁的脸色发黑的几位哥哥,看那些百官群臣听了,可沸腾似的炸了锅。主要的队伍分成两类,一部分是想着“这件事情终于要大白天下了!”,另一部分则是想着“完了,莫不是这件事情要大白于天下了?”。 支持夜东离的官员们当然是乐观其成的,毕竟大家都知道夜一墨是针对谁去的,这事要是能做成了当然是对夜东离很好的,而现在原本中立的大臣们,也基本上都是以前齐太师的门生,自然是希望真相大白的,剩下的那些担惊受怕的就是夜成寒手下的人了。 夜一墨在正中间和夜帝气势对阵呢,余光看着夜成寒没有想象中的崩裂,倒是有些微微地皱了眉。 夜成寒是不惊讶的,在夜一墨来找自己要故人卷的时候他就知道夜一墨要做什么,所以没什么反应,倒是夜松蓝不声不响地一直暗中观察着夜成寒的脸色,可是夜成寒确实出乎意料地平静。 “简直胡闹!”夜帝刚刚和夜东离说话的笑容一扫而光,直着身子怒喝,一下子朝堂上的声音都消散下去。 “陛下怎么能说儿臣胡闹呢,儿臣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的。”夜一墨看着上头怒不可遏的夜帝,说的可是风轻云淡。 可是其他人明白,纵然夜一墨是查出了什么,夜帝也不一定会让她说出来,当年判定齐太师一族有罪的是夜帝,下令灭门的也是夜帝,就连那兵符的事情,明眼人也看得出来,多半还是有夜帝的暗中参与。所以,夜一墨今天这场仗,能不能开场还未得知。 “皇儿说你查清了那罪臣叛乱的真相,”夜帝眯着眼睛问,“可这真相十二年前朕就已经查清楚了,朕不仅查清楚了朕还判了他满门抄斩,你现在来和朕说你查出了当年的真相,嗯?” 夜一墨是不傻的,任谁都是听得出夜帝话中的威胁的。不过夜帝此话一出,刚刚还有些担心的夜成寒稍稍稳了神,看样子夜一墨有可能被我们顽固要脸的夜帝怼回去啊,那样的话也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啦。 “陛下,”夜一墨看着夜帝那副唯我独尊的嘴脸,好不容易抑制住呵呵冷笑的,一字一句道,“陛下先别急着生气,先听听儿臣怎么说也是好的,就算齐太师冤案您不想听,那兵符被盗一案您也不想听听吗?还是说,您根本就不想知道,再或者说,您早就知道了是谁盗了这兵符呢。” 一个满是威胁,一个咄咄相逼。 还没等夜帝说什么话来反驳,夜一墨就马上又加了一句,“陛下要是实在信不过儿臣,儿臣敢立下军令状,要是儿臣拿不出足够的证据,儿臣愿自毁于祭台之上,以慰冤屈亡灵。” 夜一墨此话一出,夜帝登时就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为啥呀因为由于青凝言术的原因,夜帝杀不了她啊,但是并不意味之夜一墨自杀他还得巴巴地去拦着,反正自己是夜帝,不管她拿出什么证据只要自己这关不过,她就没办法,就得去自毁去。夜帝想得美呢,以至于那些官员出来求情让夜一墨说清楚的话都没听进耳朵。 夜帝看着下头跪了那么多“忠正之士”,看起来也是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不过这案子开场前,还要请夜帝恩准,把帝后和前暗卫统领昆乾也召上朝来。”夜一墨看着一脸期待表情的夜帝,仿佛就能看见夜一墨自毁于祭台之上了一样。 “九弟狂妄了,”夜成寒终于站了出来说话了,“这昭华殿无论是帝后妃嫔还是宫中暗卫,都禁止进入的。这可是老祖宗的规矩,你要坏规矩不成。” 夜成寒知道夜一墨要查齐太师一案是一定会扯出帝后和昆乾的,所以他听了夜一墨请求夜帝准许召帝后和昆乾过来也是一点都不奇怪,但是这话还是要怼的。 毕竟,戏,是要演全套的。 “三哥的意思是说,帝后和昆乾首领是不能上这昭华殿里头的?”夜一墨忽略夜帝喷火的眼光,反问。 “正是。” “好!”夜成寒话音未落,夜一墨就高和了一句。 “不过这也没关系,只是恐怕要委屈一下帝后和昆乾首领,在殿门外候着了,这应该不坏规矩吧。”夜一墨冲夜成寒得逞的笑了笑,夜成寒才知道被这家伙愚弄了。 在昭华殿外候着,无论是对帝后还是昆乾,这种情况下都是备受侮辱的。 “准了,召帝后和昆乾到昭华殿后着。”夜帝看着夜一墨一脸不耐烦。 召帝后和昆乾可是很方便的,传音官通灵传音喊一声就行了,当然啦,那两个人来的也是快,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都到了殿外给夜帝请了安。 “现在你可以开始说了”夜帝瞟了一眼夜一墨,说。 “要是夜帝肯再给个恩典,当然就更好了。” “说。”夜帝看着这蹬鼻子上脸的夜一墨自是不耐烦的。 “其实这个请求也不难,就是希望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有人提出质疑,我不喜欢讲正事的时候被人打断。当然了,我说完的话大家就可以随便问了。”夜帝听了想都没想一个准字就出了口。 “好,那就开始吧。”夜一墨说着对身旁的落繁点头示意,落繁翻手间,一卷泛黄的锦帛就出现在了手里,这可看的众人一惊。 本来前些日子听说那妖孽的暗黑魔蛟能化人型就挺让人吃惊了,现在有看见了他隔空取物的能耐,都大为惊奇。毕竟在夜笙史册的记载里,能做到隔空取物的,几千年来也就寥寥几人而已。 夜一墨没觉得怎么样,只是接过锦帛,开了口。 “第一,我先来说一下这齐太师一族的冤案。当年齐太师一族可谓是风光无限,不仅齐太师一人在朝位高权重,连齐太师两个儿子也都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前朝风光,后宫也是不差的,柔妃娘娘与陛下是青梅竹马,也是盛宠不衰。因此,这样的一家子在外人眼里怎么看都应该是野心勃勃的,所以就算齐太师一族恭恭敬敬,为人严谨,可还是逃不过奸人陷害。”夜一墨说着回身扫了一眼夜成寒,也看了一眼在昭华殿外一身华服,一副恭敬威严的帝后。 “那一年是我刚刚五岁,七哥六岁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帝都就开始传起了齐太师一家位高权重,颇有一种功高震主的意味。流言传的凶,齐太师一家更是小心翼翼,那段日子里柔妃怕的连陛下都不敢多见几面,生怕再被扣个狐媚惑主的帽子。可即使这样,还是没有逃过去被灭族的悲惨命运。” “那是一个初秋雨夜,陛下手下的暗卫首领和宫中督尉统领带人突然而降到齐太师府中,一个预谋谋反的帽子就给扣了上去。要是我没说错的话,这事情应该是修罗场那边查出来的,你说对吗,昆乾首领。”夜一墨冲着外头的两个人冷冷一笑,接着说,“再后来,暗中练兵,私造兵器等等一系列的证据都被查出来,这试图谋反的罪名也就落实了。当时一切看起来都是天衣无缝的,可是到底天网恢恢。” “有一次我与落繁还是蛟龙形态的时候一起去帝都城外山玩,遇到过一个好似野兽的一个人,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本来是我在烤鸡的时候他冲了出来想要抢我的野鸡,可是后来见了我却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冲我龇牙乱叫,然后就给了我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原本是一名叫李泰的大理寺卿的,而他正是当年后审齐太师谋反案的人。里头写着的,是他在审齐太师一案中遇到的种种疑点和查出的真相。” “原来,齐太师一族根本就没有什么谋反,只不过是帝后和暗卫首领昆乾联手做的把戏而已。就连那些查出的私自练兵的士兵和查出的兵器,都是帝后和昆乾在各地搜罗来的,其中怎么来的,从哪来的,这锦帛上都记得一清二楚。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吗,大概是某人相当帝后想疯了吧,或者说是某人想让她儿子称帝想疯了。只是可怜齐太师家百口人的冤死,和柔妃娘娘在幽禁狱里的几十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复仇之战(二) “九皇子休得胡言乱语,”杨太师突然站了出来,怒气冲冲地撅着两撇小胡子说,“帝后敦厚顺德,三皇子勤恳恭敬,怎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我看你现在倒真是在栽赃嫁祸才对。” “怎么,杨太师也想步齐太师后尘?我记得违背圣喻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夜一墨看着不争气的杨太师,真替杨轻歌惋惜有这样的父亲。没给杨太师分辨的时间,又赶忙接着说,“这帛书要是有人质疑真假,倒是可以请执礼庭的人来验一验。” 夜帝坐在上头,阴沉地看了看夜一墨手中的帛书,示意中冶去拿,到了手里看了一会,只听“啪”的一声,夜帝的一掌,龙椅前的金案应声而碎。 众人连忙匆匆而跪,只剩夜一墨和落繁还杵在殿上。 “陛下”外头帝后冲龙椅上的人喊了一声,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帝打断了。 “然后呢?还有什么证据么?” “自然是有的。”夜一墨笑了笑,看了看落繁,落繁又是运灵,一个人和两个坛子就出现在了昭华殿上。 “陛下,这就是我说的给我帛书的人。”夜一墨指了指身边那个满头白发勾着腰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的人。接着落繁也走到那人身旁,一把扯下那人的右手袖子,一个“齐”字烙在手臂上,中冶上前看了看,回来冲夜帝点了点头,可见是当年齐家人无疑。 夜一墨见夜帝愈发黑沉的脸,心底一笑,这暗笑的时候,落繁一掌劈在了那老人的头上,夜一墨上前验了验,气绝。 很好。 就在众人全都惊讶之余,只见一个灰色的身影开始在那尸体边慢慢凝聚,最后成了一个淡淡地人形,正是那人的元灵。 “奴才见过陛下。”那元灵凝聚后竟恭恭敬敬地冲夜帝行了礼。 “一墨从古书中看过,说修出元灵的人,就算活时疯癫,元灵也是清醒的,为了真相一墨冒了个险,不过看来应该不差。”夜一墨说完,转身冲那元灵躬身行了礼,道,“接下来的话就要您来说了。” 那元灵深深的看了夜一墨一眼,带了点头,道,“陛下,奴才原本是齐太师府的管家,当时齐太师一家被捕时,奴才正在外地帮太师寻不久后的祭祀之日的献礼,但是奴才还没往回赶就听到了齐太师谋逆入狱的消息。奴才顾不得献礼就回到帝都,可等我到了府中时,眼前已经是一片破败。奴才就想去大理寺与太师见一面也是好的,可没想到等我去求见大理寺卿时,他已经躺在了躺在了血泊之中,元灵也开始慢慢消散,临终之余,他将藏着的重要锦帛的地方告诉我让我去寻,可是到底是我无能,让歹人发现了。我就带着锦帛一路逃,后来逃到了城外山的断崖上时被追上了,为了不让着帛书落入奸人之手,我就从崖上跳了下去。也是幸的老天庇佑,我掉进了半崖出的一个洞里,不生不死的过了好久,虽然是侥幸活了下来,可是心里清楚的事情却说不清楚,身子也是不受大脑控制,甚至这么多年了,连那片山我都走不出去。我就这样疯疯癫癫百般煎熬地活了好多年,直到我在山中看见了九殿下。殿下和帝后长得真的是太像了,所以我一眼就看了出来,我想凭着帝后和柔妃娘娘当年的情谊,太师一族的沉冤得雪之日应该不远了,就把帛书给了九殿下,只是没想到的是,物是人非,帝后竟然也不在了。”管家的元灵说了会话,竟开始淡了起来。 夜一墨看了忙说,“管家快去养灵坛里休息吧。”那元灵点了点头,又冲夜帝扣了扣头,就化成一股烟钻进了一个坛子中去。 一下子朝堂上变得寂静无声。百官没人敢说话的,夜成寒也是恭恭敬敬地低头跪着,夜松蓝也是难得的正色,倒是夜东离全程看着夜一墨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有什么话说。”夜帝盯着外头跪着的人,冷声问。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帝后深深地看着夜帝,附身一扣首。 “噗,”夜一墨听了这话开始笑了起来。 夜成寒闻声抬头看着她。 夜一墨全当看不见,又开了口,“帝后要是觉得冤枉,就先冤着吧。接下来,我要说说这第二桩,盗兵符的事。这盗兵符一事大家也都知道,我也就不累述了,直接请证人好了。” 夜一墨说着就走到另一个坛子旁敲了敲,只觉微风浮动,一个虚灰的人影就凝聚出来,没错,这正是当时因为兵符被盗而连罪被斩灭的前督尉军统领。 “罪臣拜见陛下,愿陛下圣体康健,福泽万年。”统领大人的元灵现了身,就冲夜帝拜了下去。 “怎么是你?你不是”夜帝见了这人也是惊奇。 “是,罪臣当时是被斩灭无疑,后来是九皇子请高人又为臣恢复了元灵。”他这话一出,朝堂上隐隐听得出声声冷气。也是,一个能恢复元灵的人存在,听着怎么都是荒诞,可这个事实又偏偏存在,还就在他们眼前。 也许是顾念旧情,也许是愧疚,夜帝看下头跪着自己的元灵脸上有着与平日的他并不相符的神情。 “九子说你知道盗兵符的人?是谁?”夜帝回神,明知故问。 “是,罪臣知道。当晚兵符失窃,罪臣正在藏兵符处。这盗兵符的人,正是三皇子贴身安慰,前暗卫首领昆乾。不仅如此,就连当年齐太师一事,也是三皇子,帝后和昆乾串通所为。” “那你当时为何不言?”夜帝怀疑追问。 “因为游一。”元灵说着低下了头,带着浓浓悲伤,像是在忏悔。 “事情还要从当年齐太师事发的那天说起。那天接到齐太师一家预备谋反的消息,是臣和昆乾一同带人去查证的。可是在查证过程中很是疑点重重,且不说齐太师一家无辜的表现,就是查出的练兵场和藏兵地以及兵器制造处看起来都是不对。当时的练兵场只有不到四个大殿大小,两层,可是却在里头发现接近两万的兵。而且见我们去时,竟无一人反抗,按道理反叛兵并不该是这样。后来的兵器制造处也是。本来夜笙对铁矿的控制就极其严格,臣当时还想着齐太师是怎么搞到制造兵器的铁的。可到了才发现,那些铁器其实并算不是谋反的兵器,因为已经钝拙不堪。臣没去过修罗场,可是臣推测,那些兵器应该是修罗场退下来不用的。” “臣看出其中不对,正想回宫禀报,就被三皇子叫了过去,说臣的儿子游一出任务时出事了。可等臣去了才知道,哪是什么出事了,分明是被人下了巫术了。三皇子就威胁臣,让臣对齐太师一家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三皇子就可以让游一活命。臣起先也是不应的,可是看着游一他一声声地求我,我陛下您知道,游一他娘亲去得早,我又从来也没怎么管过他,他那个样子,臣真的是不忍心啊。再后来的事,陛下也都知道了。除了齐太师一案和盗兵符一事,臣真的没再帮过他们。” “至于为何我现在说了”统领喘了口气接着说,“当时臣被判了斩灭后,三皇子悄悄来看过臣,说就算臣走了,他们也会好好对游一的。虽然游一从那晚起已经神志不清,可臣也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在我死了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把游一杀了。再怎么说,游一也是当年三皇子的暗卫,出生入死的竟然连一个活路都不给留” 夜帝听完也是长久沉寂,好像捋了捋思路,一声问。 “朕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 “这个陛下等一下再问也未尝不可。”夜一墨接话,拍了拍那元灵的肩膀,元灵就一散,回坛子里了。 “怎么,九子还有这第三桩事情要说?” “正是。”夜一墨说着,自动忽略夜成寒探究的眼神,转身看着殿外跪着的两个人,一字一声地说道,“儿臣要告,帝后紫染与暗卫私通。” 话音刚落,殿外两人的两双眼睛同时盯紧了夜一墨,连一直放空的昆乾都变得严肃了。 与此同时,夜一墨身旁的夜成寒也是顿时起身暴走,可连夜一墨毛都没碰到,就被落繁制住了。 “夜一墨你不要血口喷人,母后是因为我的原因和昆乾走的近了一些,可是也受不得你这般侮辱!”夜成寒虽然是被落繁压制着,可是嘴可不还是自由的么。 “呦,看来三哥你还不知道呐。”夜一墨装作惊讶状,还没等再接着说,就听殿外一声怒喝。 “妖孽你住口!本宫碍于陛下的谕旨,刚刚对你关于齐太师一案的污蔑都是一忍再忍,现在你竟敢狂妄至此。本宫就是被斩灭也绝不容你。好,你既然说本宫有染,本宫倒想知道,本宫是为何与昆乾有染,怎么与昆乾有染。你要是拿不出证据,就别怪本宫不留你!”紫染虽然心中有慌乱,可是面上还是一副气急了的严肃模样。与她不同,一旁的昆乾只是淡淡地看着大殿里的夜一墨不说话。 “帝后娘娘可别急着气急败坏地反驳,我既然立下死誓,没有证据我会乱说?不过你这副肃穆的样子倒是与这证据里的您大相径庭,这里头的帝后娘娘可是风情万种,惹人怜爱呢。”夜一墨说着就从手中拿出了个画轴,打开只是一幅空白的画。 “不知陛下有没有听过故人卷呢?”夜一墨此话一出,听得大片人心中一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复仇之战(三) 这故人卷,是多年前一位紫瞳男子所发明,本来是因为知己故友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为了留念,变发明出了这可以留片段影像的这故人卷。 夜一墨也是在令嬷嬷给自己的书上看见过这么一小段记录,让夜松蓝帮忙打听,才知道在夜成寒手中。 于是才有夜一墨去找夜成寒的事情,只是到现在,夜一墨都不明白,夜成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明知道自己是要做对他和帝后极为不利的事,竟然最后还是帮了忙。 “你的意思是说”夜帝的脸色可是全沉下来了,盯着夜一墨手中的卷轴,开问。 “没错,儿臣凭借着在醉生梦死楼无数回听墙角的经验,十分有幸地也曾观摩过帝后娘娘和昆乾大人的现场,自然没有忘记用这卷轴记录下来。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取帝后娘娘和昆乾大人的血滴在上头,画面就可以完全显现出来。所以,陛下可有兴致瞧瞧?” 夜帝听了,只是怒目瞪着大殿外跪着的两个人不说话。 夜成寒也安静下来下来,全是不敢相信的样子问帝后,“她说的可是真的。” 倒是剩下的哥俩,十分默契地都在心里嘀咕夜一墨,还好意思提在醉生梦死楼听墙角的事,还说的那么骄傲光荣。 夜一墨瞧着谁谁都没动静,塌了塌脸,高声喊道“来人啊,去请帝后娘娘和昆乾大人的血来。” “不用了!”夜一墨声音刚落,一个低沉又冷冽的声音就从殿外传了过来。 帝后紫染紧张地看着身旁的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昆乾也转过脸,意味不明地看了看紫染,道,“陛下,此事与帝后无关,是臣垂涎于帝后的美色,才胁迫于她的。一切都是臣的罪过,这卷轴就不用看了。” 昆乾这话看着是对夜帝说的,可是最后一句话,昆乾的目光是落在夜一墨身上的。 夜一墨看着昆乾,撇了撇嘴,没想到这古人卷竟然没有派上什么用途,不过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想着就又把那故人卷给了落繁,收了起来。 “也是,陛下,这卷轴还是不看了吧,有损帝后清誉。”夜一墨故意把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她,她还能有什么清誉!”要说夜帝当初在昭华殿想杀夜一墨时候的怒气值是一百,那现在估计是二百不止。知道自己的老婆跟了自己的属下不说,那属下又偏偏是夜笙最下等的暗卫,而这最下等的暗卫为了护着那荡妇又全权把嘴拦到自己身上。不得不说,昆乾这把狗粮撒的还真不是时候。 夜一墨瞧着夜帝快要被气死的模样,又转身看了看帝后要吃人的模样,悠闲地开口,“可以了,现在各位大臣们可以说话了。” 这话一出,霎时大殿内也是热闹起来,说夜一墨心思歹毒冤枉人的,以及说证据确凿请陛下还齐太师一家清白请求给这三人定罪的。 总之呢,是叽叽喳喳地烦死了。 “都给朕闭嘴!”夜帝高呵斥,这群臣的声音才算是慢慢地小了下去。 “九子,开始时你立下军令状,说有确凿的证据,可是现在你看,还是有不少的人对你在齐太师一族的案子和盗兵符一事上有所怀疑,朕也是有所疑问,单凭一卷锦帛和两个元灵,又怎么能让人信服呢?再说,你与帝后和三子本来就不睦,百官有所怀疑也是情理之中。你可还有其他可让人无话可说的证据么?”夜帝这个时候可是从对帝后的愤怒中缓过神来了。 帝后的事好解决,杀了也就杀了,对于帝后,夜帝身上可没有什么言术的而制约。可是对于夜一墨,想杀她可是极其困难的。 夜一墨也从刚刚看戏的心情中跳了出来,心中冷笑着看着夜帝。 “落繁。” 在夜一墨的示意下,百宝箱落繁再次出手,不过这次带出的却是一只活物,三目水精兽。 “陛下,这三目水精兽当做是证据可足够了。”夜一墨玩味地看着夜帝接着说,“大家都知道,这三目水睛兽可以修灵伤,回生死,穿古今,所以,诸位要觉得一墨是乱说的,来栽赃陷害,不妨请执礼庭长老们来,咱们穿越古今一齐去当时看看。不过现在三目水精兽还小,只能承受五人的古今穿梭,所以儿臣建议,让执礼庭三位长老同陛下一同去。” “不必麻烦了。”夜帝瞧着夜一墨这有备而来的样子,也算是不再多做挣扎。其他叫嚷着的臣子们也都看着夜帝的脸色很合时宜的噤了声。 “传朕旨意,因陷害齐太师一族百余口,瞒天过海盗兵符,从今日起,废紫染帝后之位,关幽闭狱中死生不得出;废夜成寒皇室之血脉,暂囚禁府中,待大理寺最终定罪;狂徒昆乾,送刑堂历全部刑罚后,斩灭!” 夜成寒听了旨意,没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用那一双灰色的眼睛看着夜一墨,“记得我与你嘱咐过的话。”然后就像是认命了一样,准备被带走了。 “请父皇收回成命!”夜松蓝夜帝判决,跪了出来,“父皇,您对三哥失望您要杀要剐都成,可是您不能废其血脉啊,父皇。” “儿臣附议。父皇,三哥固然有错,可以看在他也是兢兢业业地为您为夜笙有过不少功劳的份上,请您收回废其血脉的旨意。”夜东离到这个档口也跪了出来。 然后此起彼伏的求情声都冒了出来,气的夜帝脸色发青。 夜一墨这个时候干什么呢? 夜一墨正看着因殿外默默运灵施术无果而陷进慌乱的紫染得意的笑呢。 正笑着,就被紫染恶狠狠地盯了眼,“是你!” “是我。”夜一墨噙着笑宣告自己最终的胜利。 这事情还要从夜一墨在临渊之海死亡的那天说起。 本来夜一墨是想让夜东离或者自己的死给夜松蓝一个由头,让他去做今天夜一墨做的这些事,可是没想到的是夜帝病了。 你说,这是不是巧合呢 所以夜一墨醒后,带着怀疑,就难得好心地去看望了夜帝。本来只是怀疑,可看了夜帝,夜一墨就直觉断定了夜帝生病绝对是帝后搞的鬼。 本来以为帝后只是把夜帝弄病了不让夜松蓝告发他们,可是接下来琴州活死人事件,夜一墨在狱中等待被斩期间,和夜松蓝斗嘴的时候,夜松蓝一句话让夜一墨又起了疑心。 夜松蓝说:“你看人家帝后会个巫术能控制将近半城的人,你看看你会蛊术你都干啥了。” 夜一墨正是听了这句话,才隐隐感觉不对劲。现在帝后已经可以动手脚把夜帝弄病,那么,一个可以控制半个城的人把夜帝弄病了,就仅仅是让他生病这么简单? 依帝后的性格,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莫不是夜帝也被控制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所以被拎出去绑在祭台上以及被救之后,夜一墨都是十分仔细的观察着夜帝。果然,当晚夜帝的表情与常时相比,有稍稍的不自然。 获救之后,夜一墨第一时间就是让落繁去宫中去看夜帝,这一看不要紧,果然是印证了夜一墨的猜测。 难怪自己一直在查齐太师一案帝后他们一点也不害怕,最多也就是稍加阻拦,其余的倒都是用来算计自己,可着是已经准备控制夜帝天不怕地不怕啦? 被当做跳梁小丑的感觉很不好,所以夜一墨也打算让他们跳一回。于是,落繁就费点力气,把帝后下的蛊给解了。 所以,帝后之所以现在恶狠狠地看着夜一墨,就是她终于发现,自己控制不了夜帝了。 这边对峙间,就听夜帝又一声怒喝,“你们都反!谁再求情,都给朕送刑堂去!” 果然,回归安静。 夜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又咽了下去,甩袖走了。 结束了。 夜一墨看着被带下去的帝后三人,特别是夜成寒临走时看自己的那一眼,她的心突然空了下去。 “想什么呢?”是夜松蓝轻快地声音,夜一墨转过去看着他的脸,没说话。 “怎么了吗?”夜松蓝不解。 “没事。”夜一墨别开头,答。 “一会准备做什么去?” “回家睡觉等七机。”夜一墨往落繁身边靠了靠,接着问夜松蓝,“那你呢?不回去准备准备接宜妃娘娘回来的事?” “是啊,母后终于要回来了。”夜松蓝愣了愣,恍然大悟似得说。 夜一墨听了便没再接话,连同夜东离,四个人就这样在诡异的安静下出了宫,回了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临渊好夜 等夜一墨再睁开眼,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七机也站在床头定定地看着她。 “回来了。”夜一墨叫了七机一声,从床上起身做起来给七机挪了地儿,问,“怎么样了。” “死了。” 七机回答让夜一墨正在整理头发的手停了下来。 夜一墨没想到,七机真的能对昆乾下得去手。 大概是看出了夜一墨的惊讶,七机又看着夜一墨补了一句,“他自裁了。” 这事情是怎么回事呢? 很简单来说呢,就是在昆乾被押往刑堂的路上,被七机截了。截到哪里去了呢?去了修罗场,那个载着两人师徒情谊的地方。这也就是为啥宫中侍卫在外头搜罗一大圈也没找到人的原因,因为这俩人根本就没出宫去。 修罗场里,是一对师徒的了结。 “为什么来救我?”昆乾因为在大殿上被夜成寒一顿打,所以略有受伤。 七机一贯的沉着脸,从腰后拿出了匕首,淡淡地说了句,“我们真正地打一场。” 昆乾难得地笑了笑,“好。” 毫不啰嗦地开始,不出意料的结束。 当七机的匕首抵在昆乾脖子上的时候,昆乾终于解脱了。 “杀了我。”他满是慈爱地看着七机,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是我欠你的。” 七机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你走吧,这天高路远,总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言罢,看了颓然老了的昆乾,转身要走。 “如果可以的话,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无论如何,请九殿下留帝后一命。” 七机回头,一片血红。 夜一墨听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要说昆乾这个人,夜一墨还是挺有好感的。因为夜一墨看的明白,昆乾对七机,是真的护着的,他对他,应该不只有亏欠,更有一份父爱在里头。 可是没办法,昆乾到底是杀了七机全家。 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想完一大堆有的没有的,一抬头,就看七机在看自己。 “殿下今日可顺利?”七机问。 “嗯,都好的。”夜一墨含笑点了点头,可脸上的落寞到底是藏不住的。 “有没有什么有山崖有流水的地方,我想出去走走。”夜一墨对七机道。 七机想了想,点了点头,“有,七机带殿下去。” 到了七机说的地方,夜一墨是惊讶的。 因为七机带夜一墨去得地方我们很熟悉,正是那个曾让夜一墨光辉损命的临渊之海。 本来夜一墨还嘀咕呢,照理说这个地方算是七机的污点地儿。当初,就是在这夜一墨被谷雨一箭射死的,而七机因为被谷雨幻境所迷幻,顺势就把夜一墨的死归结到自己头上。直到现在估计那份自责还没消散呢,怎么今天会带夜一墨来这个地方。 就在这思量间,穿尽林海,夜一墨好像明白了七机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因为不是十五,所以月亮并不是圆的。小月弯弯的挂在天上,却极其透亮,那光像是带着极其温暖的爱意一样。 特别是在临渊之海旁,那月又像是近在咫尺,仿佛稍微腾飞就能坐在里头。月光下的大海海浪层层荡荡,悠悠扬扬,好似一位古老的说书人压着嗓,讲述这遥远的怀想。明月光随意铺撒,海浪声略显喧哗,周围的林海风沙沙沙沙的,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舒服。极其舒服。很自然的舒服。 这是夜一墨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她深吸一口气,闭了眼睛,可还没吐出来,就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哈欠。 额说好的浪漫呢? 浪漫没有,两人只是在一棵大树下坐着,看看月亮,吹吹海风,好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然而一开口,就是异口同声,“我有事和你说。” 两人都是面色沉重的样子。 “你先说。”夜一墨有些心虚地从四目相对的情况中别过了头。 “七机前几天不辞而别,是去了阳城,找回了这件东西。”七机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腰坠,那玉坠是镂空的,玉色极好,全体无裂,油性佳,透白细润,看着就不是俗物。 “这是我家世代下来的坠子,娘说是要传给未来儿媳的”七机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夜一墨,接着说,“不过后来全家惨遭灭门,这坠子就也失踪了。那天殿下说要成亲时,七机就想着能不能去找找,也许能找的回来。” “七机到了阳城老家后,经过多番查询,发现了这坠子在一名乡绅的手里,正巧那时琴州闹瘟疫,又很巧的,那位乡绅的女儿就在琴州,作为拿到坠子的交换,七机就去救了那个姑娘。”七机慢慢地交代说着,观察着夜一墨的脸色。 夜一墨听了他说的话,只觉得嗓子堵得慌,也不敢去看七机,原来要说的话变得更加难以开口。 “其实,我很害怕。”七机摩挲着那白色吊坠,突如其来突然说了这句夜一墨从没想过会从七机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很害怕,我一直觉得殿下您心属的是五殿下,可是殿下您对七机展现的爱意和依赖的态度,七机没办法再让自己保持克制。所以那天在邱记,殿下说到成亲时,七机才会那么沉不住气就去了阳城寻回了这个祖传的吊坠。七机觉得把这坠子系在殿下身上,殿下就能彻彻底底,真真切切地喜欢我了,自私一点说,就像是我的所有物一样。七机知道这只是妄想,可是再没有其他方法更能让我停止心中的胡思乱想了。”七机慢慢抬起头,去看夜一墨,去大胆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殿下短亡的那些日子,七机一直在刑堂。在您醒来的前一天,四月十四那天晚上,属下来到了这里。这是七机失去殿下的地方,在这里七机因为自己能力不够而使殿下陷入生命之忧。常理说,七机应该是恨透了这个地方的。可是没有,正是这个地方的存在,正是到了这个地方,所以七机才能明白原来自己是那么弱的存在并且造成了险些难以挽救的结果。很奇怪的感觉。” “我时常回想,要是当年,昆乾不曾带我来皇宫,我也不曾救过你,那还会不会有现在的你我了。” 七机盯着夜一墨,拿着那个白色腰坠,问出了以前他怎么也不会问出口的那句话,“所以夜一墨,如果这一切都是天命如此,那么,你愿意嫁给我么?” 长久的沉默。 沉默到七机的眼睛,雾上了水汽。 “七机喜欢一墨么?喜欢一墨时候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呢?”夜一墨盯着他问。 七机一愣。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一种本能。本能地想要靠近你,想要拥抱你,想要和你每分每秒都在一起。触碰你的时候,身子会有奇异的感觉,像是每个死去地毛孔都开始呼吸,看见你的时候,心脏会不受控制,脑子的控制完全不管用,一想到如果余生不能与你同过,就觉得,抑制不住的难过。” “这样的么?”夜一墨看着他,挤出一个苦笑。 “可是,七机,你应当知道,我与其他姑娘,与其他人不一样。我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七机拉她入怀,温柔地安慰道,“没关系,很多事情,也不由你。以后有我,殿下可以安心。” “是么?”夜一墨听了七机的话,脑子里突然显现出了另一个身影,眼泪就像洪水决堤,汹涌而出。 “那以后,就多拜托你的照顾了。”她把那个腰坠握在手里,却是止不住地哭泣。 有些事,有些心情,提不了,说不出。 就这样好了,就这样,好了。 七机求婚成功,夜一墨心扉封锁,看起来一片和谐。 但是很多事情,在心牢里,是藏不住的。 夜一墨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大哭一场,又变成往常衣服嘻嘻哈哈的样子,可又与往常的样子有一点不一样。 “七机你说,像我和帝后这样的斗来斗去是为了什么呢?最后谁也没得到什么好。当今天帝后三人被从大殿上带下去的那一刻我有种感觉,像是所活无望。看着他们怨恨的嘴脸我就在想,现在的我一定和当初他们做坏事的时候一样。可是又何必这样呢?大家算计来算计去有什么好玩的呢?最后谁也没得什么便宜。其实很多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就不能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大家安安稳稳地和谐生活有什么不好呢?” “可是人太贪婪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甘于安稳的。就像帝后一样,明明什么都有了,可还是觉得不够多。白白伤害了许多人。”七机接过话,为她披了件衣裳。 “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思又说了这么有哲理的话。”夜一墨仰着头看七机俊脸,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昆乾也是值了,死了他徒弟还能给他打抱不平,也算是瞑目了。”夜一墨慨叹道。 “有件事情,他死前让我转告殿下。”七机突然想起来,“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求殿下不要伤帝后性命。” 夜一墨听了,沉默了一下,看着眼前人墨绿的眼瞳说,“他是真的爱她的吧。” 不然,他怎么会求人呢。 昆乾大人,向来不是那样的人。 “七机,其实我知道他们的关系时,我还很惊讶。我想昆乾那样的人就算有爱情,那爱恋的对象也不应该是帝后,撇去其他原因不谈,就是帝后的性子瞧着也是不搭对的。我一直以为像你们这种刀尖舔血的人总应该配那种温柔恬静的姑娘,而不是一个机关算尽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可是现在我们在一起,我再想就觉得好笑。我与帝后,昆乾与你,都是很像的人。这就很有意思。两个绝对暗卫的暗卫喜欢上我与帝后这般性子相似的人应该不是偶然。我思来想去地,终于找到了答案。大概,我们这种人勾引人的手段较强,再加上你们不谙情事,所以稀里糊涂地就被搞到手啦。”夜一墨说完不禁咯咯地笑起来。 七机看着她略显顽皮的样子,也有淡淡笑意,轻轻道一句,“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的?”夜一墨不解。 “帝后与他,殿下与七机,不一样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了。”夜一墨摆好一副“我倒想看看你说点啥”的姿态盯着七机。 “帝后与他,是因为帝后想让三皇子继位,而进行地拉拢。纵然后来他真心相付,帝后的心意也不一定也是如此。所以我们不一样。况且,当初也不是殿下如帝后那般接近七机,反倒是七机先去接近殿下的。”七机慢慢说来,夜一墨也是不住点头。 “的确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不错。”夜一墨说着就想到了那个冬日初雪的夜晚某个少年在危机时刻飘然而至,接着,就问了个一直想问却一直忘记问的事,“你当初为什么会到饲兽阁去?而且从那以后的各种迹象表明你是知道有人要杀我才特地去的。本来我还以为是五哥派你来的,可是后来种种事件表明并不是。那你为什么救我?而且我记得之前我们也没见过。难道是你曾受过我母后的什么恩惠么。” “恩惠没有受过,不过七机是见过殿下的。有一日殿下随五殿下出宫,七机便见过了。” “就见那一面就来救我?”夜一墨装作猥琐地笑了笑,“莫不是看得出小爷我未来会出落的俊美就提前下手?” 七机宠溺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其实七机也说不清楚,就是见了殿下的那一刻,就觉得殿下仿佛就是七机一直在可以生来寻找等待的人似得。后来,有一日七机回修罗场取药,无意中听到有人要杀殿下的消息,所以就查了一下,然后就不知怎么就去了。再后来的事情,殿下就知道了” “哎呦~我家七机说完说起情话来也是有模有样地嘛。”夜一墨听完,乐呵呵地接了一句。这时的夜一墨还以为七机这时今晚情话大爆发哄她开心的,直到后来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夜一才明白这一晚七机说的那句“就觉得殿下仿佛就是七机一直在可以生来寻找等待的人似得”的含义。 原来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一切顺利 第二天一早,天刚开亮,夜松蓝就从外头急急忙忙地冲进九皇府,直奔夜一墨房门前,不顾七机阻拦,进门大喊,“一墨,一墨,不好了,不好了。” 进去只见还在床上的夜一墨皱了皱眉头,动手裹紧了被子,把头埋了进去,翻了个身并没理他。 “我说你醒醒。”夜松蓝着急了就去推她。 “哎呀,大清早的就不让人睡觉。”夜一墨被他推的烦了一屁股做起来,还把夜松蓝吓了一跳。 “你最好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否则扰人清梦的罪名,你是逃不了了。”夜一墨还没怎么醒,打个哈欠揉揉眼睛的。 “父皇又病了。”夜松蓝全是担忧地样子,“你说这次是不是也是帝后动的手脚,为了翻身拖延时间?不然父皇怎么会在这个紧要档口病了呢?他这一病那帝后和夜成寒身上的案子怎么办?” 夜一墨本来是没醒的,可是被夜松蓝这一阵叽叽呱呱的,也给吵醒了。 “我说七哥,你可别唠叨啦。夜帝病了是我让落繁做的。”夜一墨说完,十分不情愿地离开了暖和的被窝,慢腾腾地下了床,去桌子上倒了杯水喝。 “是你?为什么?”夜松蓝听夜一墨说是她做的,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可是好奇。 “他不病的话,这查案的大事怎么让五哥接手?五哥不接手怎么立功?他不立功怎么被立少帝?他不成为少帝怎么给我解七机的命符?不给我解开七机的命符,我和七机怎么成亲啊?你说对吧。”夜一墨说完,一个眼神给门边七机飞过去。 “殿下知道了。”七机眼神里有些躲避,又有些释然,可见被命符这个问题困扰好久了。 “那是,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夜一墨撇了撇嘴,“既然不告诉我,那你打算怎么让五哥给你解命符呢。” “七机不知道。”他如实回答。 夜一墨无力怼他,倒是转头问夜松蓝,“这下可放心了?” “那是。九弟做事七哥哪里还有不放心的道理。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夜松蓝轻松地笑了。 “那七哥可用早膳了,要不要一起吃?” “不了不了,”夜松蓝摆了摆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夜一墨应了应声,就瞧着夜松蓝向外走去,出了府门,飞身离开了。 不出夜一墨所料,这边夜松蓝前脚走,另一边夜东离府中圣旨就下了。自然是什么夜帝抱恙,所以帝后一案所后续就交给夜东离什么的。 夜东离接了圣旨,看了看梨林方向露出笑意,接着就进了宫去。 “唉,这帝后一倒,突如其来地没有了目标,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夜一墨向来性懒,不喜欢出远门,可是帝后的事情告一段落,也不想在家憋着。 但是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玩。 “对了,最近没见云夕云色,可知道他们做什么呢?”夜一墨在脑子里寻思一圈,突然问。 “不知道,近来云梦的国师与圣女就在五殿下府中,好像未曾露面。” “哦,这样啊。”夜一墨转了转眼睛,“那我们就去瞧瞧吧,趁五哥不在。” 说完,两人就穿过梨林,往夜东离府中蹿去。 这个季节的梨树花已经全落了,树上一个一个指甲大小的梨子挂着,看起来今年是个梨子丰收的年头。 到了五皇府,夜东离和陆无自然是不在家的,七机问了问路,两个人就往云夕云色的住处去了。可还没进院子门呢,就看云夕云色笑盈盈地出门来接他们了。夜一墨这才记起,云色曾说过,云夕有能听域内音的本事,只是不知这“域”的范围是多大呢? “今日九皇子怎么有兴致来看云色云夕了?”云色把夜一墨迎进一旁的阁楼里去,四人落座,沏了茶。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好久没见你二人,这一闲下来,就来看看你们。到是我要问问你们,最近在忙什么呢?”夜一墨喝着茶,吃着点心就和云色云夕唠起家常。 “今日来,哥哥与云夕一直在研究巫术。”云夕抿了一口茶,说。 “巫术”夜一墨略显吃惊,“你们怎么有兴致研究起巫术来了?” “前些日子,琴州事出,云色觉得这巫术颇有意思,就想着了解一下。没想到了解着了解着,就起了兴趣,便深入地研究起来了。”云色一如既往地温笑着说。 “哦,那有什么好玩的说来听听。”夜一墨被云色这么一说,也起了兴致,追着问。 “这巫术,与蛊术并称术式中的双绝。不仅是因为它们招式奇特,更是因为这两种术式非特定瞳色之人修不得。与蛊术多借助与养物不同,巫术常以医术和咒混为一体。除了寻常的治病外,巫术的作用大约分三种,分别为致伤,控制和卜灵。其中卜灵为最难,鲜有人能做到,所以致伤和控制为多数巫术者所用。这二者之间,致伤稍简单一些,控制为高级巫术师所擅长。琴州一事,那些百姓就是被控制住了。不过这种控制术倒不是什么罕见的。” “能控制大半城的人的控制术还不是罕见的?”夜一墨听到这话不由得惊奇起来。 “是的,九皇子。这并不罕见,因为琴州被控制的人是没有思想的,所以并不罕见。只是少有人有这样的胆子去控制这个人数而已。”云夕接过话,给云色留了空闲喝了快凉掉的茶。 “那这么说,还有更厉害的?”夜一墨好奇娃娃似得追着问。 “不知九皇子有没有听过,这一说呢?”云色低头放下了茶杯,隐去了嘴角的暗笑。 “并未听过。不过这名字听起来,倒是和控制术相符合。”夜一墨笑着说。 “确实。”云色看着她的眼睛,附和道,“这就是控制术中极为罕见的一种。被施了这种术的人,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是心里却无尽地为被施术者控制,做偏利于施术者或者是施术者指定的人的任何事,而自己却察觉不出。” “做偏利于施术者或者是施术者指定的人的任何事么?”夜一墨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和云色谈论着,“那也难怪叫做忠犬了。就像是一条忠心的狗似得。”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云色看了眼面色平常的夜一墨,接着喝他的茶。 “得,不提这让人气恼的巫术了。”夜一墨转移了话题,“明日二位可有空吗,一起去野炊可好啊。” “多谢殿下相邀,只是可惜,明日云夕就要回去了。”云夕略带歉意地说。 “回去?回哪里?云梦?”夜一墨问。 “正是。”云夕点了点头,“本来我在夜笙也住了好久,如今我与五皇子成亲的日子也订下来了,便想着先回去,趁未出嫁前多陪陪母后。其余的事情,就要交给哥哥留在这里操办了。”云夕说着,脸上明显羞涩起来。 “啊,这样啊,我近日瞎忙,倒不知道日子已经定了,是什么时候。” “来年开春时节三月二十五。”云色接过话茬。 “怎得这样晚?我原以为是在这几日秋猎前后就能给办了的。怎么是明年春呢?”夜一墨不解地看着云色,云色也不说话。 “晚些也是好的,”云夕插话,“明年春季办的话,时间还长,有准备的时间,也不至于过于仓促。” “这倒也是。这样圣女也能在出嫁前多陪陪女帝。”夜一墨觉得不好再说什么,酒结束了这个话题。 就这样,三人在还算是比较和谐的氛围下说了会子话,再问了问明天云夕的启程时间,夜一墨就与七机去了邱记练厨艺了。 第二天,夜一墨惦记着去送送云夕,就没睡懒觉,与七机起床梳洗好就去了夜东离府里。到了隔壁的时候,才知道云夕的回国队伍已经去了帝都城门,夜一墨又转头去了城门,正巧赶上。 与云色云夕来访时相同,夜松蓝依旧是没出现在这队伍里,与他们来时不同,夜成寒和夜景林也没出现。只有夜东离和夜一墨前来送别。 倒不是夜笙失礼,只是从这云梦使者六月二旬来,到现今云夕十月初回,三个月之间,夜笙发生了不少乱事。所以纵然现在只有两位皇子相送,云梦倒也并不见怪。 说是来送云夕,可夜一墨也没怎么和云夕说上话,和七机俩人像个背景一样的,看完兄妹情深,再看恋人之间的柔情蜜意,硬生生地磨叽了一个时辰,云夕才真正地走了。 这一个时辰里,夜一墨只说了一句“路上保重”,再未和云夕有什么交流。倒是夜东离和云夕之间,看着感情似乎很有进展。 云夕走了,夜东离因为要忙着不日的秋猎,也走了。不过他说秋猎要忙的事多,这次倒是不客气地把七机一并带走了。剩下了没有云夕陪伴在旁的云色和没有七机调戏的夜一墨两人在城门外大眼瞪小眼的。 “哎呀,你可别看了。”夜一墨冲往城外直望,看着很不放心的云色说,“我想现在你该是有空了,我有事要问你,可否移步?。” 云色听了夜一墨的话,回了神,若有所指道,“要是九皇子有事相邀,云色定是有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郁闷祭礼 夜笙的秋猎终于开始了,作为秋猎地域的承情山这下子可热闹坏了。无论是夜帝皇子,还是文武大臣,全都屈尊移驾到了山里。成堆成堆的白色帐篷围着幽湖,人头攒动,有一种皇宫被搬进了山里的感觉。不过也是,作为夜笙最重要的节日习俗,秋猎和秋猎之后的祭神日盛大一点也并不奇怪。 可咱们夜一墨并不是那种爱热闹的人,相反的,她有些厌恶这样的场合。所以这秋猎从开始到结束,夜一墨竟然是半张脸都没露,只是一味的在家里称病躲懒。倒是落繁好像对秋猎里被抓来准备供人狩猎的灵兽很有兴趣,这几天总往承情山跑。 这不,天都擦黑了才回来,只见夜一墨在饭桌前撑着头打着瞌睡呢。 “哟,你还知道回来啊。”夜一墨感觉到有人回来了,就睁开了眼,见是落繁,就忍不住的埋怨道,“你说你和七机啊,一个颠颠地起早贪黑地去承情山看灵兽,一个忙起来就不知所踪,我就不明白了,那秋猎的灵兽有什么好看的。” “你可先别怨我了,”落繁被她这副昏头昏脑就开始叽叽歪歪说不停,也是笑意上头,“我去承情山还不是为了这家伙。”他说着,就运灵把那只三目水精兽放了出来。 那小家伙没了束缚,就扭着屁股甩着小尾巴冲夜一墨小跑过去,边在夜一墨腿边蹭,边一脸怨恨地瞪着落繁,像是在向夜一墨告状说,看,都怪这条蛟,总是用灵球圈着我管着我。 夜一墨见它这副有灵性的样子也是发笑,再看清些,对落繁道了句,“瞧着的确是大些了。” 落繁坐在夜一墨旁的椅子上,低头看了看一脸不忿瞪着自己的小兽,伸出手揉了揉它的大圆头,“可不是,也不看它这几天吃了多少好东西。” 三目水精兽听了瘪了瘪嘴,缩起头埋在夜一墨脚下不做声了。 夜一墨听落繁说这话,也就明白了。 其实这灵兽要是想成长的快,最好的方法就是吸收的灵兽,也就是吃别的灵兽,所食灵兽血统越好,那捕猎者自身成长的越快。就像当时落繁还是暗黑魔蛟的时候,虽然是有和夜一墨缔结的帮助短时间内修出了龙鳞,可更关键的是它在饲兽阁吞食了的那头烈焰雄狮。 不过鉴于烈焰雄狮对于夜一墨来说还是比较有用的,所以暗黑魔蛟也就没给三目水精兽喂食。倒是隔三差五地带着三目水睛兽去深山里捉灵兽。 这不,最近因为承情山秋猎多了很多灵兽,所以落繁和三目水精兽也就不出远门了,就在承情山进行他们的捕食大业。说起来承情山饲兽阁的人还纳闷呢,许多灵兽没被人猎到就不知所踪了。 然后落繁还说,其实按照别的灵兽来说,要是也吃了三目水精兽吃的这些灵兽的量,应该早就成长起来了,不过三目水精兽实在是长得太慢了,他也表示很无奈。两人说着话,三目水精兽就在下头一个劲的飞白眼,不过落繁也就全当看不见。 “那你这几日可见着七机了?”夜一墨饭后喝着茶问正在逗三目水精兽的落繁。 “没见过。”落繁摇了摇头,“不过想必也快回了,明日秋猎就要结束了,待明日晚上待举行祭礼后应该就能见着人了。” “哦,明日就要结束了啊。”夜一墨念叨了一句就没再问什么,回屋子去了。留两个大小兽在厅子里你看我一眼我瞪你一下的。 落繁果然没说错,第二天上午一大队人大车小车浩浩荡荡地就从承情山回了皇宫,夜一墨在家里都听得到喧闹。等到傍晚,夜帝就吩咐人传旨来了,说晚上入宫参加祭礼。 对于祭礼,夜一墨完全是没有好感,甚至是深恶痛绝,虽然今日该是自己的生辰,可是也是自家母后的忌日,这到底是让人开心不起来的。 可是排斥归排斥,今日这祭礼还是要去的,不为别的,单是去向夜东离要七机命符这事就足够让她颠颠去一趟了,自然,夜一墨也想亲自见证一下那个人被封少帝的情景。 天色开始擦黑,夜一墨和魔蛟出门进宫。 与这几日的承情山的热闹不同,今夜的皇宫格外安静,安静的让夜一墨觉得不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进了宫在侍者的引路下,夜一墨和落繁先是到了召华殿,与诸位参加祭礼的皇子大臣一起等祭礼开始。这段时间也是无趣,只是单纯地等着,而且还是不让人出声的那种。见大殿上大家都安安静静地站着,夜一墨也不好意思找夜松蓝和夜景林聊天,也就不知声盼着祭礼早点开始。 夜一墨觉得好像又过了几年那么长,夜帝和刚刚一直未露面的夜东离才在大殿上现身,接着,夜帝在无声中接受了百官的跪拜,再后来,夜帝领头,皇子百官紧随其后,大家就一同去了祭台广场。 这是夜一墨第一次参加所谓的祭礼,没想到竟然从头到尾都要跪着噤声,可把人累坏了。整个广场上,除了刚刚出关主持祭礼的国师和进行祈祷的夜帝之外,没有其他杂音。连最后夜帝宣布封夜东离为少帝时,夜东离也没出声谢恩,只是出列冲夜帝扣了三个响头。 这祭礼从头到尾,没再有第三人说话,这种情况直到祭礼毕,直到出了宫。夜一墨严重怀疑,自己可能参加了个假祭礼。 哭笑不得地到了家,夜一墨换了身衣裳就直奔隔壁五皇府寻夜东离去了。谁想这夜东离竟然回来就去泡澡去了,夜一墨又在书房等了许久,才见披着银发身着素衣的夜东离推门而进。 二人眼光交汇间,夜一墨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心悸。 “九弟可真是心急,可见确是喜欢七机喜欢的紧。”夜东离没有坐在书房正位,停身落座在夜一墨身旁,这让本来就略有心悸的夜一墨轻轻皱了眉,心里隐隐不是滋味起来。 “夜长梦多这个道理臣弟还是知道的。”夜一墨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与夜东离说着话,“希望五哥还记得,关于七机命符与少帝之位间的约定。” “七机命符,少帝之位。”夜东离看着夜一墨莫名笑开了,“看来在九弟眼中,七机的命符是比少帝之位要紧的多。” 就在夜一墨的那句“那是自然”还没说出口,就听夜东离压着嗓子又补了一句,“可是一墨,若是皇兄耍赖了呢。” 夜一墨听了夜东离的话,只觉得顿时身子一颤,接着一道响雷从头而下,身子竟僵在那里,只是一双全是不敢相信地眼睛看着夜东离,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夜东离看着眼前人愈发煞白的脸,伸手抚了上去,手指不住的摩挲着,“小一墨,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那双赤色眼瞳里,肆意翻涌着浓烈爱意。 就在夜东离的唇即将覆呆滞人的杏口时,夜一墨才猛然回过神,眼瞳骤缩,只听“啪”地一声,夜一墨逃了人,夜东离挨了打。 看着那个逃命似得逃跑的人,夜东离也不追,只是含着笑伸手摸了摸被夜一墨打的那张脸。像是在回味她手指尖的温度,亦像是在享受着这份她给自己带来的痛。 那么夜东离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呢? 各位看官还记得在怜今花节时那位老者给夜东离的药丸吗?这药丸可清心。 本来夜东离从被夜一墨篡改了记忆后,就对夜一墨的感觉很是不一样,总觉得哪里别扭的很,直到临渊之海那两日,从夜一墨去府中拦自己再到为自己挡箭殒身,夜东离心里的不解达到了顶峰。再加上临渊之海回来当晚,夜东离与云色协议以娶云夕为筹码,求云色救夜一墨时,云色说的那些话, 他说“夜东离,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肯拿你最看中的婚事来做交易呢?真的是因为她是为了救你,所以你才这般,还是有别的缘由?你自己可晓得?” 夜东离不晓得,不晓得自己心里这份疑惑和撕心裂肺的痛是因为什么,他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明明疼的生不如死,却生生地寻不出痛在哪里。 那夜,夜东离在书房里从深夜做到鸡啼,却也没找出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直到太阳的第一道光照进了书房里,直到那个不起眼的盒子的反光刺疼了夜东离整夜没合的眼睛,瞧着那个小盒子,一个老者的声音在耳畔想起——要是有困惑不明的时候,它会帮你的。记得,雾花水月皆是空,莫让痴人得爱恨离终。 夜东离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盒子,伸出了期盼的手 其实夜东离恢复了记忆这部分,从夜一墨醒来时,到夜一墨在邱记请客吃饭,再后来的两人在墨鲤楼吃饭,以及往后的种种都是有伏笔的,想必细心的读者也都有察觉了,要是这章看的有疑惑,可以从第四十七章原态初现再留心看一遍,就会明白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爱得疯了 夜一墨昨晚从夜东离处逃回来后,确实是震惊加慌张,可也就不知所措一小会儿,就慢慢地平静下来了。反正自己改他的记忆也是为了他好,再说了,又不是自己动了情喜欢上自己的兄弟(妹妹)的,自己怕个什么劲儿。 夜一墨自我宽慰了一会儿就去睡觉了。 可到底是不安心,她这一觉睡得极不舒服,大约只睡了半个时辰,再就怎么也睡不着了,瞪着眼睛是在无聊,竟去书房随便寻了个摆设的书来看,一直到早晨天色大亮,看完最后一页,合上书又顶着黑眼圈出神去。 正神游着,就被来人急匆匆地脚步声打断。 “这是怎么了。”夜一墨垂着眼皮,恹恹地问。 “七机出任务时受了重伤,刚被送回五皇府。”陆无脸色很是不好地看着夜一墨。 “被人送回的?怎会伤的这么重?”夜一墨匆匆起身就与陆无向隔壁跑去。 进了五皇府,陆无便把夜一墨引向府中后头的花园假山处,在假山暗处触动了个机关,就见一条向下的台阶。这台阶向下延伸到地底下,换算到现在的计数大约有十五米深左右,大概因为上头修了荷花池的缘故,地下都是一股子霉味,又湿又冷。 “这是什么地方?”夜一墨皱着眉头问。 “是七机的住处。”陆无遮着眼答。 夜一墨听了这个答案,眉头更深了。 本来以为七机从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毕竟每次瞧他,他总是在树上呆着。可现在看来,弄不好这处是他每每受伤时养伤的地方。 夜一墨想着仿佛就能看到这个人,多年前的这个人,从饲兽阁救过自己后一个人蜷缩在这地下伤药的模样,心里百般滋味。 在石廊里走了不久,陆无在一石门前停了下来,“这就是七机住处了,陆无就不进去了。” 夜一墨也是急了,直接推门进去了。 然而这石头屋子里并没有想象中的伤痕累累的七机,倒是只见夜东离在一张简易的桌子旁坐着,正堆着笑看着自己。 夜一墨只是微微愣神,转而松了口气。 “五哥何必用这法子骗我。”她恢复了平常面色,看起来很是轻松,可心里却早已满是防备,“不过五哥将我骗来是要做什么?该不会只是找我喝茶的吧。” “怎么?一墨现在连和皇兄喝杯茶都不愿意了么。”夜东离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冲在石门边站着的夜一墨伸出了手。 夜一墨也没驳他的面子,径直走上前去在夜东离的对面坐了下来,才慢慢说了一句,“这倒是不会的。” 夜东离稍显失望地撤回了手,给夜一墨斟茶,“昨日皇兄给一墨的惊喜,一墨可还满意。” 夜一墨接过了茶,只是在一旁放着,“五哥这话错了,昨日的事惊喜应该是算不上的。” “哈哈,皇兄还想着以此做生日贺礼你也许会开心。”夜东离不转眼地盯着夜一墨冷着的脸,喝了口茶。 “要是五哥以七机命符做贺礼的话,一墨定会十分欣喜。” “不要和我提他。”夜东离听了夜一墨的话陡然薄怒了起来,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转而又神色落寞地对夜一墨说,“你可知道这段日子皇兄有多难过。” 夜一墨冷眼看着他这阴晴不定的模样,不说话。 “一墨,皇兄这段日子一直在想着,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的一墨怎么会喜欢上那副样子的人呢。他有什么好的,左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暗卫罢了,在本宫面前还不是低眉顺眼的一条狗一样么!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墨会喜欢这条狗呢?”夜东离伤心又愤怒地说,两只眼睛极为不甘心地探究地看着夜一墨。 “五哥是想听我说是因为这条狗身上有你的影子吗?那你可就错了。”一直冷脸的夜一墨嘲讽地笑了,“再说了,你说七机是狗么?狗配狗不是很相配么,难不成五哥觉得狗能和人在一起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夜东离收了些伤心的情绪,愤怒值却上升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么,左不过是恰巧知道了这种巫术,又正巧地知道了这种术被人下在了我身上罢了,又十分不凑巧地知道了这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我敬重爱重的五哥,一墨当真是伤心的紧呢。”夜一墨咄咄的眼神看着满是怒气的夜东离。 “不是的,不是的,一墨你听我说。”夜东离见夜一墨生气的样子,刚刚还是气急的人一下子竟乱了起来,起身往夜一墨身边走去,夜一墨也连忙起身退步和他保持适中的距离。 “皇兄不是有意的,是因为我回朝之前,有人告诉皇兄说一墨能助我成事,所以皇兄才一时脑昏,才让巫医给你下了术。可是皇兄从来没有拿你和那人一样看的。皇兄没有。” 夜一墨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似要报暴怒,这时又几近乞求的人,心里疑问,莫非是情蛊的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现了? 算算日子他也的确是该受情蛊的影响,疯魔了。 夜东离说完话见夜一墨不理自己,更是着急,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夜一墨的肩膀,“一墨你要信我。你要信我不是本意要伤害你的,皇兄是真的心爱着你的,怎么舍得伤你呢。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皇兄的心意,没关系,皇兄等你,只要你不要再怪我给你下巫术的事情,只要你不再和那人有什么牵扯来气为兄,皇兄等你慢慢接受没关系。” 夜一墨被夜东离大力的捏着疼了,想要掰开他的手,却让夜东离抓的更紧了,无奈只能边疼着边说,“五哥会错意了,我与七机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气你,就连忠犬巫术的事一墨也是刚知道不久。我与七机在一起,是因为我心悦他。”夜一墨说着,心中升起一阵心虚。 “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还在恼我对不对?”夜东离直勾勾地看着夜一墨,转而一把揽入怀里,“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怎么会呢?”被抱的快要喘不过气的夜一墨勾了勾嘴角,“皇兄还不知道吧,我与七机急于成亲的原因。” 夜东离听了双臂一松,看着夜一墨满是幸福的表情,不住的痛苦起来,“不要说。” 夜一墨没理他的话,牵起夜东离的手放在了小腹的位置,抬头看着夜东离一字一句道,“一墨的身子里,已经有了七机的骨肉了。所以一墨很希望能得了皇兄的成全。” 夜一墨说完话,夜东离就抽回了被夜一墨按在小腹上的手,低头瞬间又换了一副阴险的嘴脸看着夜一墨说,“一墨告诉皇兄这件事是想要我死心么” “可是一墨,皇兄爱你都爱得疯了,这点小事又怎么会计较呢。”夜一墨看着夜东离那双毫不掩饰的充满着男性占有欲的眼睛,猛然觉得这个慌撒的有点大了。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石门方向跑去。可只是刚一抬腿,就被人抱进了怀里。 抬头看去,正是夜东离全是邪性的眼睛。 夜一墨气都没喘出来,就被压上了唇,接着来不及防抗,就被点了穴,被人抱上了床。 夜东离边贪婪着吸允着这张自己日思夜盘盼的小嘴,边长指灵活地解了夜一墨的衣衫。 瞧着夜一墨全是怒火和抗拒到充血发红的眼睛,夜东离从衣服上扯了段锦缎遮了她的目光,接着就是悉悉索索夜东离解衣裳的声音。 正后悔不及,夜一墨只觉得一副精壮的身躯就压了上来,一只手划破自己的裹胸,一只手拦着自己的细腰爱抚着,细细麻麻的吻就落在了脸上。 身上人的身体愈发热起来,原本在腰间的手也移下了私处,意欲挑起夜一墨的身体反应。眼看着,动作大戏就要开始了。不过还是要谢谢夜东离对夜一墨爱得深,也是温柔地准备前戏,而没有长枪之入。 不然七机打破石门时指不定是什么心情呢。 是的,没错,夜东离依旧没有得手。 只听“轰隆”石门塌,再次见到自家女票被自家主子压的七机来了。 夜东离见了来人,邪魅一笑,运灵勾起了件衣服裹身,就迎上了飞身而来的七机。 不过七机却没有和他打的意思,只是绕过了夜东离,闪身到了床边,动手解了夜一墨被封住的穴,还没开口问她有没有事,就被夜一墨起身抱了个紧。 与此同时落繁也稍迟到了,看着床上人的样子就和夜东离动起了手。 “没事了。”七机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安慰道。 可夜一墨却迟迟没有撒手,过了许久,落繁和夜东离都打到了外头,夜一墨才在七机耳边小小声的说道,“七机总是在这样尴尬的时候出现,羞死人了。” “是,七机来晚了。”七机说着也是后怕地把夜一墨抱了紧。他抱了许久才定下心,放开了人,俯身为她穿好衣衫。 “七机。”夜一墨坐在床上又小小声的叫了他一句。 “嗯?”他抬起头看着早已泪目的人应了声。 “我们生个孩子吧。” 生个孩子,我应该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睡觉觉? 夜一墨和七机在夜东离的花园地下,柔情缱绻了一番,就并身出去了。他二人走到外头时,就见这五皇府已然变得一片狼藉,小桥假山,香榭楼阁,花丛池塘,几乎全都变成了废墟。 “看样子落繁是真生气了。”夜一墨站在梨林边沉着眼,看了几近是断瓦残垣的五皇府,轻声道了句,转头边与七机往回走边问,“倒是你,怎么这次也来得这般及时。”说着低下了头,不大敢看七机。 “是落繁。殿下在心里和落繁求救后,落繁传音给我,说他尚在深山里,问七机是否在近处可先一步赶过去。”七机深潭水似得眼瞳像是被投入了石子,一直微微荡着,“可七机手脚慢了些,还是让殿下受惊了。” “也不算受惊,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夜一墨看着七机脸色不好,就想打着哈哈敷衍过去。没想到这话一出,七机却停了步子,转头定定地看着夜一墨,就在夜一墨怀疑今儿个脑子是不是离家出走了,不然怎么总说这种不过脑子的话的时候,突然就被七机长臂一拦,拉进了满是药香的怀里。 “怎么会一回生二回熟呢?无论是七皇子大婚那夜还是刚刚,七机总是很后怕的紧了。” 夜一墨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七机的话,刚想出言宽慰他几句,接着只觉得被抱着的身子一松,脸颊被一只大手蹭了一下,接着两片凉唇就落了下来。 夜一墨原本就乱糟糟的心,这下子彻底乱成了一团麻。 等夜一墨在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一转头,就看七机躺在身侧,一双深瞳看着自己,嗯,略带埋怨。没招啊,这接吻时候还能睡着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啊。 “额我在嗯的时候睡着了?”夜一墨这时就像是只怕老鼠的猫,小心翼翼地看着七机问。 “嗯。”支着身子躺在旁边的人“居高临下”看着她,点了点头。 “哦,”夜一墨抱歉地笑了笑笑道,“这不是七机的吻技太好了么,一墨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就” “就睡着了。”七机看着身旁的小人,只觉得气闷,脸色也是沉着。 “嗯”夜一墨向来擅长反客为主,不知怎么,今日倒是像变了一个人。 与此同时,我们的七机也是被迫升级了。 在某人睡着的这几个时辰里,我们的男主进行了非常深刻的自我反省。你说为什么夜东离这货能三番两次地调戏自己家的殿下,而自己与殿下之间正儿八经的亲近都没有几次,好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想来个法式深吻,某人竟然还睡着了? 伤自尊了,真的太伤自尊了 七机表示不得不升级到七机20了。 面对夜一墨突如其来的沉默,七机20没有乱阵脚,而是声音放温柔了些,对夜一墨问了句,“殿下可还记得在地下石室是说的话么。” “嗯?”夜一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殿下说过,要给七机生个孩子的。” 夜一墨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温笑却眼冒绿光的人,来不及思考呆萌小白兔什么时候变成腹黑大灰狼时,只觉得从两人两人盖着的被子里,某只大手已经慢慢地环住了自己的腰。 不过,要说最懵逼的,还应该是夜松蓝。 天知道眼前这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原本夜松蓝想着这么多天忙着秋猎,闲下来就来看看夜一墨,可是从他到这九皇府,就看以往总是憋着坏的夜一墨今天从头到尾总是一脸羞赧,时不时还有一点迷茫和失神,自己说的话也总是一句听得到两句听不到的,而七机也是,一改平常的冰块脸,现在总是带着浅笑。 不对啊,这画风不对啊。 夜松蓝疑惑归疑惑,可是问了也没人理,所以直到他告辞出门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夜一墨和七机送走了夜松蓝刚回念西亭里坐下,就听小厮来报,国师之女求见。 “国师之女?”夜一墨也是好奇,就问七机,“这姑娘可是稀客中的稀客,况且我又从未与她有过来往,她来是做什么?” 七机听小厮来报时,就已经收了笑脸,对夜一墨回答道,“前日,从承情山即将回宫的时候,饲兽阁一只剑齿虎突然暴走,七机略施援手救了一个险些被咬的女子。” “哦,那今日来应该是来谢你了。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么,找你的人都知道直接来我府上了。”夜一墨笑了笑,对小厮道了句,“快请。” 小厮跑出去传话,不一会,就见一个淡妆的女子从府门外身姿摇曳地走了进来。 该说那是个怎样的女子,她不像杨轻歌那般英气,也不像云夕一般单纯洁净,又不是李菖锦那般小家碧玉,更不像夜一墨气质独树一帜。若以花相比,这来的女子倒像是株寒雪红梅,虽然是身着素衣,却总让人觉得有种看后儿惊艳的感觉。 “臣女夜浅暮,见过九皇子。”她俯身一拜,体态玲珑。 “不必多礼,起身吧。” 夜一墨坐在亭子里明显地看着来人起身抬头,清冷眼光看向自己,又看了看七机,慢慢开口道,“臣女今日来,是为了来谢过七机英雄当日以己身挡虎的救命之恩。” “哦,果真是找你的。”夜一墨看了七机一眼,笑了笑说,“那本宫就不当这碍事的人了。”言罢,起身回房去了。 七机看这夜一墨的背影,凝眉不解,这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走了,生气了吗? 他刚想抬脚追,又见亭子边站着的人,只好停了步子道,“当时只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 “不知英雄左臂的伤可好些了。”夜浅暮看了眼七机急于追夜一墨的样子,向七机走进了些,又问了句。 “无碍,”七机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若是没其他的事,姑娘就请回吧。”言罢,不再理她,抬脚就也回了房间。 倒是那女子在亭子边一直看着他进了门,才转身走了。 再说屋子里的两个人。 夜一墨见自己前脚进门,后脚七机就追了过来,便出口问,“怎的,英雄七机没与那姑娘多说几句?” “七机以为那只是小事,便没有与殿下说。殿下生气了?”七机说着话,伸手替夜一墨把鬓角理了理。 “倒不是因为这个,”夜一墨拉着七机的手,仰头看着他,接着道,“七机你该明白,自古以来英雄救美总有后续。” 七机听了沉思凝眉道,“殿下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用嘴说呗怎么说!我瞧着,那姑娘看你的眼神不一般,你可小心些,别被人勾了魂儿去。”夜一墨见他不解的样子,笑着白了他一眼,小手用力掰了掰大手的手指。 七机见她这副小媳妇的样子,从夜浅暮进门开始就消失的笑意也慢慢回到了脸上。他坐下身来看着囔着脸拿自己手出气的人,动了手指勾了勾她的小手道了句,“其实七机的魂早就被殿下勾的不剩半缕了,殿下知道的。” 夜一墨听了七机的话也是哭笑不得,可总被七机这么小情话撩着也不行啊,自己这名义上的“小攻”地位即将不保,想着,转头盯着七机的眼脸问,“我说你啊,从昨天开始这是怎么了,小情话说的一套一套的。看着倒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你别以为这套对付我好用,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揣着什么坏呢?” “七机对哪里敢有什么坏心思,”七机看着她,带着笑颇是诚恳地说,“左不过就是想殿下能遵守诺言,与七机生个孩子罢了。” “怎么又绕回来了。”夜一墨无奈地塌了塌眉,余光瞟了瞟既委屈又期待的七机,“我昨天就是情绪到位了,随口一说,你怎么还认真了呢?怎么,昨晚没睡到我你很失望吗?” “嗯,很失望。”某人如实说。 额夜一墨看着这个一本正经说失望的人,心里压抑的的感觉一下子消了大半,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真切,有点萌。 “安啦安啦,”夜一墨学着七机安慰自己的样子,也揉着他的头说,“别灰心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努力总有一天会睡到我哒。” 七机听了来自夜一墨的鼓励,表示自己很有信心。于是接连几天里,只要有机会,七机就在夜一墨面前表示出你困不困要不要一起睡觉觉的愿景。 只是可怜了咱们男配落繁,和夜东离打完架后,顺道给三目水睛兽捉了几天灵兽再回家时,家里整个画风都扭曲了。他表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就又带着三目水睛兽离家躲躲。 看着救星都走了,再偷偷瞟一眼含情脉脉望着自己的七机20,夜一墨灌了口茶,不由得在心里哀嚎一句——啊,人心不古啊。 难道身为女主就要成天被人惦记着睡的吗? 什么世道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命符可解 大概老天是听到了夜一墨的哀嚎,于是就发来了救场的人,这一来,就来了俩。 话说夜一墨昨天是被七机缠的不行,连睡觉都是把自己裹了紧凑着床里小心翼翼地样子,与平常挂在七机身上完全不同。不过没想到的是,天亮再睁开眼睛时,身边的人竟然不在。收拾好出房门吃饭时才被下人告知,七机是被夜东离叫走了。 夜一墨听了这话,脸色不大好,虽然这几天自己和七机两人闹着欢,可两人心里都明白,这命符十之夜东离是不会给了。而且不仅是命符的事泡汤了,现在癫狂的夜东离也都向自己表态明白,他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原委,而且还是喜欢着自己,所以啊,现在夜一墨只祈求这发了疯的五哥不作什么妖就好。 她脑子里想着事情,早饭就吃的慢些,等她吃完饭还没离开桌子,就听小厮来禀报,前两日来的女子又来了。 夜一墨听了没动什么脸色,只是淡淡说了句“去请”。 那女子还是如初来那样,缓步从外而来,向夜一墨行礼。虚礼行过,夜一墨也不端着,直接问她,“不知姑娘今日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不敢瞒殿下,今日浅暮来,是为了求殿下一个成全。” “哦,”夜一墨笑了笑,笑阴了脸,道,“成全?” “是。”夜浅暮看着夜一墨的脸认真地点了点头,“从前几日七机英雄救了小女那一刻起,小女就对他一见倾心,这几天更是茶饭不思,所以小女斗胆来求殿下一个成全。” “你对七机有倾慕之心本宫允许也不拦着,”夜一墨沉静的声音缓缓道,“可是旁的也就罢了,这成全浅暮姑娘,你当知道本宫与七机的关系。” “是,臣女知道。正因知道,所以才先来的九皇府,不然若是臣女直接去处政殿总是不妥。”那夜浅暮也是看着夜一墨,一字一句地说。 “呵,”夜一墨听了她的话一下就笑了,“怎么,浅暮姑娘这是拿夜帝威胁本宫么。是,看在国师的面子上,你去求夜帝要了七机,夜帝大概会同意,可是你真当我夜一墨是软柿子么。” 夜一墨看着眼前这个姑娘,不由得笑自己。她前几日来的时候夜一墨还觉得她有那么小小让人惊艳的气质,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假象,到底还是个蠢姑娘。 “殿下别急着笑。”夜浅暮对着夜一墨说话时,完全不掩得意,“臣女关于殿下的事知道的虽然不多,可最近殿下为了七机英雄命符而烦忧的事倒也是听说了一点。想必殿下也是不想看七机英雄的命符攥旁人手里,朝不保夕。所以要是殿下要是愿意放了七机给臣女,这命符想必五皇子应该是愿意给的。” 夜一墨听了她的话想了想,最后表示愿意考虑。 夜浅暮听了笑意更深,“谢殿下成全。” “本宫说的会考虑,并不表示你可以高兴得早。另外本宫也劝姑娘一句,别以为国师曾多次帮过本宫你就可以在本宫面前撅着尾巴说话。本宫原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总想着什么报答恩德的事,再说本宫这辈子受的苦还不都是国师一句妖孽造成的。另外你要是再想用什么夜帝压我,也请你长长脑子,现在本宫倒也是不惧谁的。所以你再想做什么事情耍什么聪明,小心些。” 夜一墨说完话,也不看她,只是低头喝着茶。 夜浅暮便阴着脸说了告辞,就走了。 “我只看过你温笑着算计人,竟不晓得你还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夜浅暮刚走云色就在夜一墨面前现了身形,手中提着两个油包,笑着坐在了夜一墨傍边。 “你没瞧过的事情还多着呢。”夜一墨白了他一眼,看得出是真的被夜浅暮惹生气了,“可倒是你,怎么不知道走门,净偷着听人说话。” “我不走正门自然有不走正门的原因。”云色笑着欢看着夜一墨接着说,“不过刚刚那姑娘虽然少些脑子,可还是不能轻视的。” “怎么说?”夜一墨问。 “这国师之女,极少现身,九殿下可知道为什么?”云色卖了关子,夜一墨摇头。 “因为她在暗中帮夜帝做事。九殿下你有没有注意过,自古云梦的国师都只有女儿,而且都极少露面,只有在不得已适龄婚嫁的时候,才会被嫁出去,而且又多嫁与皇子。” “你这么说好像是这样,”夜一墨想了想,又问,“那你可知道这国师之女做的是什么事啊?” “这倒是不知道。” “还有神通广大的云色国师不知道的事。”夜一墨笑了笑,就转了话,“那你这次不走正门来,又是为了什么?” “说来巧了,我和那姑娘来的目的竟然是一样的。”云色抿嘴笑了笑,“听说你最近在为七机命符的事烦心,正巧我有解决的办法。” “我就说嘛,没什么是咱们云梦大国师不知道的。”夜一墨听了云色的话,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只是打趣他。 “我不知道的事还是有的。” “哦,”夜一墨看了一眼云色的脸,“要我帮你解答的?” “正是。” “问吧。” “九皇子与五皇子之间的事”云色这次也不藏着,直接问了出来。 “我就知道是这件事,困惑很久了吧。”夜一墨笑了出来,笑过就慢慢悠悠两人喝着茶吃着云色带来的点心,就把自己与夜东离之间发生过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云色听。 “我就说在七皇子大婚后你们之间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三皇子还不信。今日一听原委,果然还是我聪明些。”云色乐得略显得意些,笑过接着问,“那现在等于说是没解么?” 夜一墨听他提到夜成寒,本来想问问云色夜成寒那边的情况,可还是忍住了。 “嗯,”夜一墨想着夜东离前几日在地下石室里的样子点了点头,接着话说道“虽然不知道五哥是怎么记起来的,但是瞧着他喜怒无常异常癫狂的样子,情蛊的作用该是显现出来了。” “喜怒无常?异常癫狂?”云色疑惑,“可是这几日我在他府中住着,并未瞧见什么异常啊。” “你能瞧见什么?落繁和五哥打架你不也没瞧见吗?”夜一墨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在做什么。” “我这段时间不是在研究怎么帮你解七机的命符么,就在府中少呆了些。”云色如实说道。 夜一墨听了,心底也是庆幸,庆幸前几日那件事他不在。不过想想,要是他在府中,估计夜东离也不敢。 从夜一墨知道夜东离恢复记忆后,她就在琢磨,这夜东离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呢?思来想去,夜一墨觉得该是在自己死而复生之后,这样夜东离在自己死而复生后的突然亲近就有了合礼的解释。而且这段时间已经恢复自己原本记忆的夜东离对云梦圣女的暧昧态度愈发浓烈,也就是说,夜东离是想娶云夕的,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夜东离这段时间要隐藏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原因,至少要在云夕对他死心塌地之前藏得滴水不漏。 估计要不是自己和七机想要成亲的事情提上日程,估计夜东离还能再装一段日子。夜一墨想着无奈地笑了出来。 云色瞧她的样子,也乐,“怎么,九殿下一点也不好奇云色说的解七机命符的事。” “不是,只是想到些别的好玩的事。我这个人总是乱出神,也不知道这脑子最近怎么了。你也别吊着我了,说吧,什么法子?”夜一墨略带抱歉的说, “什么法子我与你说也是说不清楚,是云梦人自己的法子。不过这交换条件我们倒是可以谈谈。” 夜一墨听了,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掏了掏耳朵问,“什么条件?” “殿下可坐住了,我要说了。”云色笑得很是灿烂,今天从进门就看得出他很开心。 “你可赶紧说吧,磨磨唧唧。” “我的条件是,请殿下嫁给我。”云色尽管是笑着,可看得出正经的脸色。 “什么?”夜一墨一下子被逗乐了,“怎么云色国师也贪图起一墨的美色了?” 云色听了倒是收了笑意,沉静地声音道,“只要你在夜东离身边一天,云夕就总是摆设。尽管他如今是要娶云夕了,可是就像你说的,夜东离他现在心性变了许多,我是怕他对你做什么让云夕难过,而我不想见她难过的样子。再说了,你要是能随我去云梦,我再帮你把七机的命符解了,那是你做你的神仙眷侣,我做我的孤家寡人,这样的接过不是最好的么。” “可是孤家寡人你就没想过,努力把让云夕感到幸福的人变成你自己么?” “不可能的,”云色黯然的摇了摇头,“她一直只拿我当哥哥。” “是么。”夜一墨应和一声。 “那九殿下可是答应了?”云色问。 “还没,我想等七机回来问问他的意思。看看他是想让我嫁还是想自己娶。”夜一墨假装苦恼的样子,“没办法,谁让我们俩都这么受人欢迎呢。” 听了夜一墨的话,云色又变了好脸色,起身说要告辞了,可脚还没迈出门槛,就听夜一墨的声音又从门里传了出来。 “还有一件事你救我死而复生时的法子,可是有什么遗留的害处么?” 云色转身,道,“没有,我用生命保证。” “那倒不用,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有点不理解我最近的变化。就像” 就像死而复生那夜刚醒的时候,就像在祭台看到七机受伤的时候,就像前几日在石室马上要被侵犯的时候。夜一墨藏了话。 “的确,那日我对你的变化也是好奇,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想就被你震晕了过去。不过你可以问问落繁,在我醒后它曾来详细地问过我关于怎么救你的事情,也许它会知道。” “好,”夜一墨冲他笑了笑,“还有多谢救命之恩。” 云色没说话,摆了摆手,笑着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不怀好意 七机是入夜回来的,他回来时夜一墨已经梳洗好换了衣衫,正躺在床上看书呢。 “回来了。”夜一墨合了书,身子往里挪了挪,坐了起来。 “嗯。”七机坐到床上,夜一墨闻的到他身上熟悉安心的气息,不过此时也略带血腥,“早晨离开时殿下未醒,晚上怕殿下等得担心,所以就先回来看看。” “这么说你还要出去?”夜一墨牵了他的手把玩着问。 “嗯,被秋猎耽误着,帝后和三殿下的事情还没有与全部了结,所以还要忙上几天。”七机看着低头抚摸着自己手掌的人,心头浮动出痒痒的感觉来。 “也是,做的干净些倒也保险。”夜一墨抬起了头,对着七机问,顺着话问到,“那关于他二人的罪罚可下来了?” “还是当初那样,帝后废灵修,永久囚禁于幽闭处,三皇子被废了身份和灵修,可夜帝却到底有份父子情意在,虽然他什么名声待遇都没有了,三皇府还是让他住着的。” “看来他当真是喜欢这个儿子的,就算在血统上不清不楚的,也竟然留了他一条命。”夜一墨说话间眼光有些暗淡。 “命是留了,可活不活得下去就不知道了。”七机看她有些落寞的样子,忙接了话。 “怎么说?”她忙追问。 “夜帝虽然是留了他皇府住着,可是他身边的妃子下人见他死灰燃尽,走的走散的散。再加上没有了皇子的待遇,他现在连最起码的吃食都已经成问题。” “都走了?”夜一墨念叨着,“那倾凌呢?” 七机听了夜一墨的问先是静了一下,然后道:“也就只剩他了。”言语中不乏些许敬佩的神色。 夜一墨听了又不说话了。 “殿下可是要斩草除根?殿下说声话七机这就去办。” 夜一墨听了七机的话一下子,脸上显现出点点笑意,“我说七机,你这哄人开心的法子倒是新鲜。旁的男子哄女子开心都是甜言蜜语花前月下,你倒好,成天想着去帮我杀人。” “七机不是旁的男子。”七机想要回嘴。 “巧了,我也不是旁的女子。”夜一墨没等他说完就抢了话,“我不是旁的女子,自然不会因为什么他们没被判决斩灭就不开心。虽然我被人嘱咐过一定要取咱们德妃娘娘的命,可现在她被关进了幽闭处。且不说这幽闭处你我不知道在哪里,就是知道了,估计要进去又会闹出些动静,费心费力。何况就像她对我的做法一样,对于她来说,现在的活着,应该还不如死了。再者有昆乾的原因在,我不想你为难。至于夜成寒,我与他过节不大,他的死活,看五哥的,我就过我的舒坦日子好了。” 七机听了点了点头,突然像是听到什么,连忙准备起身。可还没站起来呢,就被夜一墨拽着胳膊又拉了回去。 “等等,我正事还没说呢。”夜一墨把七机拉回床上,连忙说。 七机的脸上露出疑问。 “我和你说啊,你看现在咱们和五哥的情况,估计你的命符五哥也不会给了。今天呢,夜浅暮和云色都来找了我,说的都是解你命符的事。夜浅暮说让你娶她,大概意思就是她和夜帝关系不错,你俩成亲了夜帝不会阻拦,到时候自然五哥就要帮你解命符。云色就更简单了,这人总觉得我在五哥身边带着会魅惑五哥,他怕自家妹子受委屈就要把我弄到云梦去。所以就问可不可以让我嫁给他,然后他有法子帮你解命符。怎么样,你选一种?觉得哪种好?”夜一墨抱着七机的胳膊笑眯眯地等待七机的答案。 “这么说,云梦国师也知道殿下是女儿身了?” 咦?夜一墨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女儿身暴露了。不过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云色和自己说让自己嫁给他时自己竟然完全没反应过来。 “怎么办哟。”夜一墨唉声叹气,“和你呆久了自发的就把自己代入女子的身份里了。” “没事啊,没什么不好的。”七机把顶着苦瓜脸的人拉进怀里,“殿下现在这般自然的样子,可爱极了。” 怀里的人听了,一下子就红了脸,窝在七机怀里装鸵鸟,当然了,再怎么害羞也不能再忘了正事,便贴着七机胸口问,“那你的” “本来七机哪种都是不愿意的,”上头人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可是七机无能,并没有办法能解了这命符,总要殿下为此烦心。然而无能之人确有私心,七机也想有一天可以与殿下一起,放下一切,携手去看四方天地,游秀水河山。追雁至林,饮马天边。所以就七机再怎么算不想看到殿下红妆为他人,还是不得不走这一步。对不起。” “你也不用说这样的话,”夜一墨抚了抚他的后背,“就当以后我们成亲的预演喽。” “这样的事情还有预演的?”七机苦涩含笑地说着。 “七机为什么不选娶夜浅暮呢?”夜一墨岔开话问。 “她?她与云梦国师不同的。云梦国师是为了圣女的幸福才这么做的,七机信得过他。可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怎么了?” “不怀好意。” 二人的话到这也就停了,七机放开了夜一墨,说夜东离又催自己了,就走了。倒是夜一墨在床上想着刚刚七机说夜浅暮不怀好意时的感觉,那就是杀气么? 夜一墨上扬了嘴角,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夜一墨还正在吃饭呢,小厮就来报说云梦国师来了。 “这次倒是肯走正门了?”夜一墨问坐在侧身一同用饭的人。 “自然。再怎么说为了以后咱们之间的嫁娶,还是要做出我对你怀有情意的样子。”云色说。 “呵,我瞧你倒是个来蹭饭的。”夜一墨算是默认他的话,说着打开油包里的酱猪肉,接着道,“怎么着?邱记的饭菜不好吃,你偏偏去那里买了肉,然后转道来蹭我府上的饭菜。” “邱记的饭菜哪里有九殿下府上的好吃。毕竟殿下,秀色可餐啊。”云色故意回话逗她。 “你不用这样逗我,纵然你知道了我是女儿身又如何?弄不好本宫就让七机娶了夜浅暮,然后就赖在这夜笙京都不走了。” “得得得,我不和你逗趣了,你说话都带刺的。” “哪比你,说话都带钉子。”夜一墨说着话,小厮便把云色的稀饭端了上来。 “你这里真好,说什么话都不用顾忌。”云色看着屋外零星几个小厮,在扫地浇花清理水池地忙着。 夜一墨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他们本是活不下去的人,我和七哥把他们从死亡境地里拉回来,让他们有一块地方生活,他们自然该记着我的好。不过这几日也几个人不知好歹地做些不该做的事。可是还好,还有烈焰雄狮在。” 云色本来还觉得她府中的人少了,听夜一墨这么意思就明白了。“看来你这五哥真的是对你上心的很。”他说。 “得了吧。”夜一墨一个白眼飞过去。就因为夜东离这上心的劲儿,弄得夜一墨最近都不敢一个人出门去,本来想去邱记或者集市逛逛,可是生怕一个不留神被人迷晕拐走,只能老老实实地在与烈焰雄狮保护的家里呆着。 想着,看了看一边正吃着饭的云色,就问了句,“这几天云色国师可有什么忙的事情吗?” “没有啊,怎么了?”云色咽下嘴里的饭回答。 “没事的话就陪我出去逛逛吧,顺便增进一下感情嘛。”夜一墨挤眉弄眼地对云色说。这表情贱的差点让云色恶心的把刚吃的饭又吐出来。 夜景林今天是无事的,前几日和夜东离一起忙着秋猎的事,不得空。如今闲了下来,便邀请太傅家小姐李菖锦一起出去游玩了。 说京都不大吧,这不,夜一墨和云色就和这对情人撞上了。 本来夜一墨是想带着云色去醉生梦死楼喝喝茶,听听曲,看看妹子就挺好了。可是奈何夜一墨和云色不是同道中人,等夜一墨话音刚落就来了个拒绝。然后说了句什么几日天色不出错,便提出去钓鱼的建议。 钓鱼?夜一墨感到新奇,她只吃过鱼却还没有钓过鱼呢。于是欣然同意。可是去哪里钓呢?对于选地云色倒也是想好了。现在承情山刚刚举行过秋猎,山下的卫兵还没撤,山上估计没闲杂人。所以这钓鱼的地方也就定了下来。 然而,二人带着人拿着钓竿到了承情山湖边时,一下子便瞧见了一双人在湖边说话散步呢。 “失算了。”云色看着往自己这边走的人对夜一墨说。 “无事,是六哥。”夜一墨说着就迎了上去,云色也跟着走上前去。 “九弟,国师,你们这是来钓鱼的?”夜景林看了两人身后小厮拿的东西问。 “是呢。云色国师说今日天气好,就邀请臣弟来这钓鱼了。六哥和菖锦姑娘什么时候到的?” “我们也是刚到不久。”夜景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身边的姑娘。 菖锦对他笑了笑,对夜一墨和云色就要行礼。夜一墨手疾眼快地虚手扶了起来,“菖锦姑娘不必行礼,都是自己家人,今后我可是还要叫你一句六皇嫂的。” “九殿下客气了。”李菖锦被扶了起来,也没有矫揉造作地再拜下去,只是对夜一墨和云色都微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四个人少说了会话,云色和夜一墨就开始准备钓鱼了。夜景林和李菖锦见了自然也加入到钓鱼小分队中。 钓鱼需要安静,于是四个人都不说话,自顾自地看着自己的鱼竿,等待鱼上钩时的轻微拽动。 这湖光水色,秋风正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我故意的 都说新手运气好,夜一墨对这句话表示不赞同。 看着自己和菖锦从来没有动过的鱼竿,再瞧瞧云色和夜景林鱼篓里大大小小的鱼,夜一墨实在觉得钓鱼这个项目不适合她。 正想着,身边的云色又起勾了。 夜一墨干瞪眼瞧着,挪了挪坐得麻木酸疼的屁股,鱼竿也不正经拿了,低着头打瞌睡去了。 日头渐高。 夜一墨坐在那里,低着头,睡着觉,鱼竿倒是没脱手,可也只是拄在水里放着。突然,夜一墨眼睛一睁,双手立马抓紧了鱼竿,一下子站起身准备把自己的第一条鱼弄上岸来。然而久坐腿麻,没等她站直,因为双腿无力,眼看着人就要往湖里栽。 夜一墨侧眼看着身边稳坐泰山的云色,正想着这人怎么不伸把手拉一下自己,就感觉一个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正想着是不是七机来了,就被人拉进了怀里。 入怀那一刻,夜一墨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睡得糊涂了?”夜东离抱着夜一墨,问。 “那倒不是,只是睡着睡着,突然感觉到上鱼了,起身没站稳罢了。”夜一墨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放手。 “鱼钓不着没关系,可别再给自己呛着水了。”夜东离还是那副温和浅笑的样子,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多谢五哥了。”夜一墨淡淡地说,“现在臣弟没事了。” “好。”夜东离这才松了手。 夜一墨瞧了瞧刚刚惊慌时松了手的鱼竿正在云色手里,就去接了过来,顺便瞪了云色一眼。 “我想着你自己的鱼,你应该会向自己拽上来。怎么?做得不对了?”云色看着夜一墨的样子装糊涂。 夜一墨不想理他也不回话,一点点的把自己的鱼拖出水,装进了鱼篓里,然后就吩咐随行小厮把鱼拿回府里,看样子是准备养着去。 “五哥几时来的?”夜一墨问夜东离。 “没多久,刚到而已。”夜东离还是那副温润公子的样子。 “哦。”夜一墨应了一声,想着夜东离偷懒出来,自己七机还在干活,就不是很爽,顺手把鱼竿递给夜东离问,“五哥可是要钓鱼么,我的鱼竿给你吧。” “九弟不想钓了?”夜东离接过夜一墨递过来的鱼竿,顺便摸了一下小手。 “嗯,不想钓了。” “那五哥也不钓了。”夜东离把放在地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夜一墨说,“我们可以去阴凉处坐着说说话。” 夜一墨没应声,也没动,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夜东离。可夜东离却还是那副样子,温和地瞧着人直笑。 “要不今天就到这,正好我也饿了。”云色起了身,说。 “那就到这吧。”夜景林询问着李菖锦说,那姑娘也点了点头。 “我们带着鱼一起去邱记吃午饭好了,难得这么巧在这里碰上。”夜东离提议。 “碰上?”夜一墨不怎么信。 “是呢,五哥是来找秋猎是落下东西才来这的。刚刚看着好像是个箭头,落在了那边。看五哥的紧张样子,应该是个重要的东西,还好找到了。”夜景林替答。 夜一墨看了看夜景林指的地方,又没说话。 “嗯,是啊,很重要的东西。”夜东离看着夜一墨的侧脸,含着庆幸地说。 “所以要去邱记么?”夜景林很期待地看着夜一墨,“九弟的做的鱼,你六哥我可还想着呢。” 夜一墨听了夜景林的话,余光看了看打着同样算盘的夜东离,狡黠一笑,说道:“好啊,去邱记让我给你做鱼吃可以啊,不过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啊?不会是向我们要钱吧。”夜景林打趣道。 “当然不是啦,”夜一墨笑弯了眼,“六哥不知道,臣弟做菜之所以好吃,是因为每次臣弟做菜都是带着爱意去做的。可是你瞧,今日能激起我爱意的人不在。一墨怕烧不出好菜。” “呵,我当是什么事,不就是七机没来么。瞧你,传个话让他过来就好了嘛。”夜景林不以为意。 “那就要看五哥肯不肯给七机放个假喽。”夜一墨转身笑盈盈地看向夜东离。 “一墨让他过来就让他过来吧。”夜东离还是那副样子,看着夜一墨说。 愉快地决定了,一行人便去了邱记。到了邱记,一行人往楼上那个夜一墨独属的房间走去,就看七机已经在门口等了。 “你来的倒是挺快的嘛。”夜一墨走到他身前说。七机点了点头,向各位皇子行了礼。 “九弟这下子推辞不了了吧,这大活人都站在你面前了。”夜景林说了话。 “那是自然。今天本大厨就再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说完,拉着一脸懵逼的七机就去了别的屋子换衣服了。 云色瞧了一眼一直看着夜一墨和七机二人的夜东离,带着笑意进了屋子。 夜一墨和七机进了换衣裳的屋子,七机才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 “早上时候五哥和你是在一起的?”夜一墨边脱外衣边问。 “嗯。不过后来突然有事走了。”七机说着把她炒菜穿的衣服递过去。 “我就说嘛。”夜一墨撇了撇嘴。“刚刚我们在钓鱼,他就来了,还说什么是掉了东西过来找的。这不,又和夜景林那二货准备吃我做的鱼。” “那殿下怎么会让我来这里?”七机帮她把头发包上,问。 “他们要吃我做的鱼,于是我就说啊,说我做菜都是带着对你的爱意才做的那么好吃的,没有你我做不出来,就让五哥把你叫出来了。”夜一墨在七机胸前站着低着头,乖乖地让七机给包头发。 “难怪。我还在想殿下怎么会叫我来吃饭。现在殿下见我该是倒胃口的。”七机说着也笑了起来。 “哼,我就是故意的,凭什么他自己出来逍遥了,我们七机要在干活。”夜一墨哼着声,表示不满。 这护短的样子又把七机逗乐了。 “好了,去厨房吧,隔壁还有一桌饿狼等着呢。”七机难得的说起吐槽。 这一餐似乎等得格外漫长,甚至让人怀疑夜一墨是不是带着鱼自己跑了吃独食去了。可是等菜上齐后,闻着香味,也都觉得值得了。 就在大家等夜一墨和七机进门好开饭的时候,门开了,可来的人却不是夜一墨和七机。 “各位爷儿。”一个小二堆着笑进来了。 在座的人因为来邱记的次数多了,对这个常给他们引路的人也都熟悉。 “怎么了?”云色问。 “九皇子说让各位爷先用,她有事就先走了。另外九皇子还说,能不能让五皇子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给七机放一下午的假。” 那小二说完觉得没人应声,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还好,云色冲他摆摆手,他这才逃了。并且暗自记着,再可不给九皇子传话了,刚刚一刹那屋子里的气氛好可怕啊。 再说我们夜一墨和七机呢 原来是又回了那承情山去钓起了鱼。 刚刚夜一墨钓鱼的时候,就想着七机能一起来就好了。于是在炒完菜后,夜一墨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就拉着七机往承情山走了。七机表示这样会让某位皇子生气的。夜一墨表示管他呢,老子还没生气呢他生气什么。 于是夜一墨把在邱记外头候着的小厮带上,就又去了承情山。两个人并排坐着钓鱼,钓到鱼了就挖个坑堆上些石头,找些木棍穿上烤着吃。倒是玩得开心。 “瞧你,太阳都快准备下山了,你还是一条没掉着,还不如我呢。要不是我钓的鱼给你吃,你就等着饿肚子吧。”夜一墨边拉上来自己的第五条小鱼边和七机说话。 “七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得要领。”七机看着夜一墨得意到就要翘起尾巴的样子,默默地把水里的鱼线摇了回来,一声不吭地把自己刚开始钓鱼时掰直的鱼钩又掰弯过去,挂上鱼食,甩了出去。 “七机也没钓过鱼么?”夜一墨看着七机空空的鱼篓问。 “嗯,没有钓过,从来也不曾做过这样子惬意的事。”七机含着笑看着鱼线说。 “我也是呢。”夜一墨笑着答。 果然啊,还是七机与自己最像,成长过程中的枯燥程度像,钓鱼水平也像,不不不,是他还不及自己。 然而正想着,就听七机愉快地问自己,“殿下,七机这边是上鱼了么?” 回家的时候,夜一墨是怀疑人生。输给云色和夜景林也就算了,可是对于同样是新手的七机怎么也是不及? 夜一墨又看了看两个人的鱼篓,唉,算了算了,不纠结了。果然我不是个适合钓鱼的人。 唉声叹气回到家,就看见云色在自己家中,正在水池边逗自己今天钓上来的鱼呢。见到夜一墨和七机回家,就像是一家之主一样站起身冲他们傻乐。 夜一墨让人把七机钓的鱼分一分,死掉的给厨房,没死掉的一并放在水池里养着,反正现在这个水池落繁也用不着,闲着也是闲着。 “这是怎么了?”云色看夜一墨耷拉个脸就问她。 “没什么,被鱼伤透了心了。”夜一墨说着,白了一眼身后已经浑身湿透的七机。 “我当是什么事。钓鱼不及人也不能人身攻击啊。”云色更笑了。 “那你来又是做什么?”夜一墨反问。 “我啊,是来给七机解命符的。”云色道,“你今天下午是去玩了,就没瞧见五皇子听说你们离开之后的脸色,哎呦喂,撂筷子没吃东西就走了。我就想啊,这夜东离要是气极了催动一下命符,七机不就没了么。所以就寻思今天先来把七机身上的命符解一下,不然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你一个人作的。” 云色颇有一副兄长的姿态对夜一墨说教。 然而夜一墨这心里莫名的感动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本是女子 云色和七机从屋子里出来时,七机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身墨色袍子露出壮阔的胸膛,没见其他异色。云色也是,笑眯眯地和七机并肩走了出来,看样子刚刚也没怎么费力。 “这就解啦?”夜一墨边绕着圈圈观察七机,边问云色。 “并没有全解,只是能保证在夜东离催动命符之时,命符不作为罢了。要想全解,等你二人到了云梦再说。”云色解释道。 “真是厉害呢。无论是上一次救我,还是这次解命符的事。云梦的秘术当真是绝妙的。”夜一墨不由得赞叹。 “这夸赞我就不拒绝的收下了。”云色看着对七机上下其手的夜一墨又接着说,“还有成亲的事过几日夜帝的寿辰就到了,你看我在那天向夜帝提亲怎么样?” “可以啊,我没意见。”夜一墨沉浸在对七机的“上下其手”中不能自拔。 “好,那就定在夜帝寿辰了。不过到底咱们表面上还是男子求婚与男子,我怕夜帝不恩准,是不是想个法子?” “这个不用担心,我自有对策。”夜一墨听了云色的话,边仰着头看七机的脖颈边回答。 云色听了,放了心便走了。 七机这时的宽袍子已经被夜一墨解了,某只色女正在看七机后背呢。 “不应该啊,怎么解的呀,一点变化都没有啊。”她喃喃不解。 七机感受道她的小手正在自己背部抚摸着,便压着嗓子道,“殿下可摸够了吗?” “啊?”夜一墨听了七机的话手尖一顿,接着便老老实实地从袍子里钻出来,讪讪道,“我就是好奇云色是怎么给你施术的嘛。” 夜一墨自知这个借口蹩脚,可是抬头瞧着某人毫不掩饰情动的双眼,算了蹩脚就蹩脚,免得说了“七机身材真好我沉迷男色无法自拔”的实话,就又被某人问道要不要一起睡觉觉之类的话。 总的来说,还是自己怂啊。 到夜帝生辰的这几天,过得不算慢也不算快,从吃鱼那天把夜东离气着了,七机就再没被夜东离叫出去过。 于是这几天夜一墨七机连带着云色三人就过起了渔夫的生活。天气好的时候就去承情山钓钓鱼,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待在家里自己动手修修鱼池,种种花草。 夜一墨不太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宫宴都非得要在晚上办,下午办不好么,吃吃喝喝完后大家就各自回家睡觉,多棒多美好。 然而吐槽归吐槽,这场宫宴还是要去。 夜一墨在宫口下了车,挽着七机,带着被自己喊回来的落繁,就进了宫口朝举行夜宴的宫殿去了。 “九弟来了。”夜一墨刚入大殿,夜松蓝就起身与她搭话了,“你的位子在我这边。” 夜一墨闻声看过去,就见一张憔悴的脸。 “七哥这是怎么了。”夜一墨见他不似往日风采绝伦的样子,忙走上前去问。 “也没什么,就是为了母妃的事。”夜松蓝说着话,又是愁容满面。 “宜妃娘娘怎么了?是夜帝不放人么?”夜一墨在夜松蓝身侧坐下。 “不是的。恰恰相反,父皇旨意都下来了,对母妃复位,出禁。可谁想母后却不愿出来。这几日我想着找找幽禁处所在,看看能不能暗中去一趟,去劝劝母后。”夜松蓝压低了声音说。 “那夜帝什么反应?” “父皇说他去劝过多次,可是母后执拗,也不愿再见父皇,甚至以死相逼。”夜松蓝叹了口气。 “那真是没法子。大概是当初被夜帝伤透了心吧。”夜一墨感叹,“不过你也别太难过,自己的身体重要。” “嗯,我知道了。”夜松蓝回道。 “今日七皇嫂怎么没来?”夜一墨转移了话题。 “轻歌近几日都恹恹的不太舒服,我便没带她来。” “哎呀,行啦。被愁眉苦脸的了,一会儿给你看点好玩的。”夜一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说话间该到的人也都到了,夜宴就在同样憔悴的夜帝一声令下开始了。夜宴开始了,所有的流程不过就是吃吃喝喝,看看跳舞听听唱歌,然后唠唠家常说说废磕。 大概是是在受不了来自斜左侧的注视了,夜一墨假意轻咳了咳,云色就从座位上站了出来。 “夜帝,”云色以云梦的礼仪走到大殿中央对夜帝施以敬意,“云色有个不情之请。” “云梦国师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夜帝喝了杯酒,大声说道。 “回夜帝,云色想向夜帝求婚,娶九皇子为妻。”云色恭恭敬敬地说。 “哈哈哈,”夜帝听了陡然笑了起来,“云梦国师可是喝醉了?九子可是男儿身,怎能嫁与你为妻。这样的玩笑国师还是是不要开的好。” “云色没有开玩笑。云色是真的爱慕九皇子,无论他是男是女,云色不在乎。” “荒唐!”夜东离噙着怒气起身,“云梦国师说胡话了。自古都是男儿娶女子嫁,何来男子与男子嫁娶之说。这要是真应了你的话,把九弟嫁给了你,那我夜笙要脸面不要。况且云色国师该知道,自古夜笙皇室就不曾有过女子,你今日之言莫不是笑话我夜笙不成。” 夜一墨在一旁看着夜东离这义正言辞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鼓掌——这演技,真是好。 见她这边风轻云淡地,可把夜松蓝和夜景林惊坏了,这云梦国师也不知道今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在夜帝生辰时胡言乱语起来。而且还是要娶自家九弟这样的荒唐事。 “五哥的话严重了些,想必云梦国师应该是想到两国联姻的事喝的多些,一时失言。父皇今日寿辰,就不要计较了。”夜景林起身做起了和事佬,说着眼光还暗示着云色,云色只是笑不说话。 “哈哈哈,这是自然的。”夜帝不像夜东离反应过激,脸上并没有丝毫怒色,只是带着长辈的笑对云色说,“国师醉了,朕让人给你上些醒酒汤。云梦与夜笙联姻之事,你开心归开心,可不能不顾分寸。再者,你这胡话说的也是离谱了些,要是九子是女子嫁给你也就嫁了,可偏偏咱们夜笙没有” “夜帝这话说的可要算数啊。”夜一墨从座位上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七机,走到大殿中央。 一众人见她发声说出这话,不明所以。 倒是夜东离,脸色更难看了些。 “九子这话什么意思?”夜帝凝眉。 “刚刚夜帝说,要是一墨是女子就可以嫁给云梦国师,一墨没听错吧。”夜一墨问 夜帝一时没回话。 夜一墨勾了勾嘴角,再开口,“陛下,这话茬咱们就放放吧,毕竟是您大寿的日子。正巧,前些日子儿臣得一舞者,身形曼妙,何不让一墨把她叫上来舞一曲以助兴。” “如此甚好。” 夜帝这么说,大殿上的云色,夜东离也就都回了座位上。夜一墨叫了七机一同从侧殿出去,去唤那舞姬了。 不久,就见一个人从侧殿走了出来,长发散着,头戴着半面黑半面红的面具,身着黑色底纹赤色火焰的宽袍长服。等到殿中央对上座的人盈盈一拜,接着稍稍停顿,突然大殿上琵琶声起,那人便舞了起来。 刚开始,这四座的人还都是静静地看着,可是没过一会,气氛就开始诡异起来。 上头的夜帝拧紧了眉头,面色铁青:一旁总是风轻云淡地云色现在也是满脸吃惊;夜松蓝听了这琵琶曲再看这殿上人,全是不敢相信,而夜东离更不用说了,见着这人到殿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如冷面罗刹了。夜景林本来是真正看舞蹈可是看着看着被他们各自不同可都不好的脸色弄疑惑了。 这是舞蹈怎么了?他想着,看着。 看着看着,也觉得这跳舞的人有点不对劲,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哪里熟悉呢?夜景林说不上来。 没等他想明白,曲子听了,这舞也完了。 那舞者舞蹈完毕,却没有退下,只是站在原地。 “你是谁?是谁教你这段舞蹈的?”夜帝低音问。 “父皇认不出儿臣了么。”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面具下传了出来,接着那人的手在后脑动了动,面具就被解了下来,出现一张略施粉黛清绝的脸。 “怎么会?”夜帝看着大殿下的人,喃喃自语。 “九九弟”夜景林叫出了声音,颤抖着地。 “是呢,六哥。”夜一墨扫了一样脸色崩裂的夜东离把目光落在夜景林身上。 “真是九弟。”夜景林喘了口气,接着问了一句很破坏气氛的话,“不过九弟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穿起女子的衣服画起女子的妆容了?还有你的嗓子怎么了?” 夜一墨眉角塌了塌,努力端着笑道,“六哥还看不出来么,一墨本就是女儿身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无惊无险 “女女儿身?”夜景林磕巴的问。 “九弟不要开玩笑了,”夜东离沉着脸盯着着夜一墨说,“你知道夜笙皇室是没有也不可以有女子的。” “可是怎么办呢,一墨是女儿身这一事实又是改变不了的。”夜一墨冲夜东离笑笑,转过头问夜帝,“夜帝刚刚说的话可算数吗?说一墨要是女儿身就准一墨嫁给云梦国师的事。” 夜帝在上头盯着夜一墨并未答话,大殿上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过了良久,夜帝才开口道,“怎么做到的?当年,你出生时朕和执礼庭都亲自验过,却是男儿身不假,她是怎么做到的?” “女儿解了夜帝的疑惑,夜帝就准了儿臣得亲事么?”夜一墨反问。 “嗯。”夜帝显出老态看着夜一墨,点了点头。 “听令嬷嬷说,当年母后怀女儿的时候,曾和陛下一起外出散心过。就是那时,母后遇见了位神秘老人。那老人说母后怀着的是位女儿。母后知道在夜笙女子是不被允许生下来的,见那老人似乎有意帮忙的样子便去求他。后来,那老人给了母后一颗药丸,让母后在生出我之后就马上让我服下,并且对外称帝后诞下的是以为皇子,便可掩人耳目。母后倒也信得过他,就照做了。没想到果真是没人察觉出来,一墨就有幸活到了今天。令嬷嬷说,那有可能是种特殊的幻术,让旁人通过母后说的我是位皇子的暗示,达到旁人眼里我就是男儿身的错觉。” “原是如此。”夜帝感叹道。 “是的,”夜一墨应和,随后身形款款拜下,“那就多谢陛下成全女儿姻缘之恩了。” “恩。”夜帝勉强应了一声算是同意。 “至于这成亲日子么,”夜一墨接着说,“女儿与云色瞧着本月二十五是好日子,就像尽快办了,陛下觉得呢?” “这么快么?不过也好,随你去吧。” “谢陛下。”云色起身,与夜一墨一同谢礼。 这大殿上没有出现其他的声音。 “怎么样,我穿女子的衣服可还好看?”夜一墨坐回了座位,问七机。 “好看是好看,”七机瞧着她明快的脸,伸手把她胸前敞开的衣衫往一起扯了扯,“就是露的有些多。” “是么?那以后不穿了。” 夜一墨这边和七机和落繁三人不顾其他的说着话,大殿上的人可都是各怀心思。大家好不容易熬到了夜宴散去,都急着向夜一墨倒话。 “夜一墨你是傻子么,”夜松蓝请先开了口,“你知道你说出你是女儿身意味着什么么!夜笙皇室是不能有女子的!” “可是现在有了。”夜一墨沉着脸说。 “你现在是做什么,和我甩脸子么?”夜松蓝明显不满意夜一墨的回应。 见夜一墨不说话,夜景林忙出来劝,“老七你别着急,九弟这么做定是想好了后果的,她不是鲁莽的人。” “这还不鲁莽么?”夜松蓝第一次显现出怒气的脸色,“今日她在这大殿上暴露自己,弄不好明日就斩妖声四起,再来第三次灭妖呢?夜笙皇室千百年来不能有女子这是自古就有的禁令,本来一个黑瞳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又爆出本为女子这回事,你让我怎么不着急,前两次还不够凶险吗?” 夜景林听了也沉默下去,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七哥不要担心了,”夜一墨的脸色缓和了些,对夜松蓝说,“我没事的,再过几日我去了云梦,就算是云梦的人,天高地远的,不会出问题的。你信我。” “哼,”夜松蓝依旧没有好脸色,“那也要你能活到出嫁的时候才行。” “怎么活不到呢,一墨可有七哥护着呢。”夜一墨笑了笑,女儿般娇媚的冲夜松蓝撒起了娇。 夜松蓝见她这副样子,气也消了大半,无奈地不说话了。 “哎呀,你们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就没有人夸夸我的女子模样甚是好看吗?”夜一墨抚了抚自己的长发问。 “极美的。”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正是一直没说话的夜东离。 夜一墨转头,见他正深深地看着自己。夜一墨又沉了脸,没回话,却挽上了身侧七机的手臂。 夜宴过后的第二天一早,夜一墨被吵醒了。气呼呼地起床想去看看外边吵什么,刚一开门,就被眼前的场景惊着了。 除去念西亭子里坐着的云色,夜松蓝和夜景林三位大佛不看,单说这从门外进进出出搬东西的人以及院子周围全副武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夜一墨就觉得喘不上来气。 “你们这是做什么?”夜一墨看着厅子里坐着的云色,夜松蓝和夜景林,还站在屋子里就冲外头喊。 “殿下醒了。”七机从门口进来,看了夜一墨一眼,一把就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怎么不知道穿鞋,秋寒渐近,小心着凉。”说着就把鞋子拿了过来,赔她穿鞋穿衣,进行起床梳洗。 当然啦,还是男子的服装。 “他们这是做什么呢?”夜一墨穿着衣服打着哈欠问。 “各位皇子说,经过昨夜一事,怕殿下遭遇不测,就准备在在殿下出嫁之前,在府中住着。” “才不用他们,又不会出什么事。”夜一墨低着头让七机给簪发。 “可是七机很害怕。”面前的人说遮着眼说,“殿下昨日是鲁莽了些,本来七机听您说有法子,却并没想到是这样的法子。要是为七机的命符,不必如此。” “你生气了?”夜一墨看着他问。 “没有,七机只是觉得,让殿下为了七机这样去冒险,七机觉得自己很无用,很自责自责。” “你净想些无用的事情,”夜一墨扯了扯他沉下来的苦瓜脸,“谁说这男女之间男子就要一味的付出,女子就总该柔柔弱弱地让男子来解决一切。在一段感情中,男女都应该是为彼此着想,为二人未来努力的。你说我现在在为你的命符冒险,那你在祭台上以一人之身来救我时不也是在为我冒险,我当是的自责是不比你现在少的。可是七机,这就是我们之间该经历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些事情的发生我们才能一步步地向更好的结局靠近。所以你不用自责,这一次就当是我换你一次。反倒是我,今生何德何能呢,受了你许多舍命的保护。” “我说的你可明白了?”看七机不回话,夜一墨追问。 “明白是明白些,可是” “哎呀,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没事你多多对我亲亲抱抱举高高就当是还了。好了,纠结捋顺了,咱们就别在这腻歪了,快出去陪我赶人去,要是照他们的心思来,这几天我就不用睡好觉了。”说着就拉着七机出去了。 “悄悄话说完了?”云色见他二人出来,喝着茶说着话。 “是啊,吃醋啦?”夜一墨反击。 “倒不是,不过你大清早的就发脾气,当心早早变成黄脸婆,到时候七机不要你。”云色接话。 夜一墨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哼了两声就对夜松蓝和夜景林道,“你们让人停停手吧,都从哪来回哪去,别在我这烦我。” “九弟怎么这么说呢,”夜松蓝不满意地回嘴,“我和六哥可都是为了你着想,怕你遭遇不测呢。” “可别,你们留这么多人在这我倒是怕遭遇不测,弄不好就混进了那个要杀我的人呢,您二老还是赶紧回吧,我原本烈焰雄狮就够了,你们实在不放心我就再去饲兽阁领一些回来,做一圈烈焰雄狮墙给我府上围上。再说了七哥,你还有你的事要忙,宜妃娘娘的事,对了,七皇搜不是还身体不适么,你还不回去照顾着。” “九弟还不知道呢。”夜景林听了夜一墨一串连珠炮却笑着来了这么一句话。 “嗯?不知道什么?”夜一墨疑问脸。 “你的七皇嫂啊,”夜景林露出温暖的笑,“她不是什么身体不适,今日一早七弟说是有身孕了呢。” “有身孕了?当真?”夜一墨听了也是开心,见夜松蓝幸福点头地样子更是高兴。 “那真是太好了!七哥你放心吧,虽然我就要嫁到云梦了,但是皇嫂生孩子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看她的。而且到时候我可是云梦国师的妻子,我一定把云梦的奇珍异宝都搬回来给你,啊,想想都开心。” 夜一墨和夜松蓝说着话,七机不由得看了看云色。 (七机:云色国师,你对你的小金库感到担心么?) (云色:我现在对整个云梦的金库都感到担心了。) 夜一墨说着说着,就眉飞色舞起来,当场决定立马就要去七皇府看杨轻歌。 “九弟你别毛毛躁躁的,弟妹身孕还不足三个月,弟妹不仅不能出门,七弟府中也不可以去生人的。”夜景林说话。 “啊”夜一墨感到可惜,“那我出嫁之前可不是看不到七嫂了。” “按常理来说,是的。”夜景林说着。 “那就只能等小宝宝出生我在来看她了。到时候可得多带些好东西向七嫂谢罪呢。”夜一墨遗憾地说。 云色呛了两次的茶,到底是喝不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陈年旧事 夜一墨忙了一早上,连哄带赶地终于把那三个人送走了。喧闹了许久的九皇府终于安静下来,瞧着一大桌子被清空的碗盘,夜一墨叹了一句,“我瞧着他们不像是来保护我的,倒是像变着法子来蹭咱家饭菜的。” “殿下没吃饱么?七机让厨子再去做些来。”七机说着就起身了。 “不用了,”夜一墨拽住他的手,抬头道,“咱们去邱记吃吧,我想着李叔做的猪蹄子了。” “可是现在还是不要出门的好,虽然关于殿下是女子的这件事情还没有传出来,可是夜帝是知道的,要是他想要对殿下动手的话太危险了,还是不要去了,七机去买回来好了。” “没事的,反正又死不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七机在么。”夜一墨讨好似得大眼睛恳求一般看着他,“另外,一墨还想去趟绣春坊,这喜服还是绣春坊来做我才放心。去嘛去嘛,咱们悄悄的,没事的。” 七机向来是耐不住夜一墨磨人的,于是来往几次就败下阵来,两个人就出了门。从邱记酒足饭饱出来,此时现在正在绣春坊和坊主梅姨谈着做喜服的事情呢。 “殿下关于制衣还真是有天赋呢。”梅姨拿着夜一墨递过去的衣服绘样,端详着说。 “不过就是觉得好玩罢了,这套喜服要加急些,二十四日晚上前就要送到我府上去,可来得及么”夜一墨问。 “要的这么急么?”梅姨皱了皱眉头,仔细又瞧瞧手中非一般喜服的绘样,“虽然这两件喜服颇是繁琐,可让绣春坊赶赶工的话,应该没问题,就是价钱要贵一些。” “价钱好说,你今日算好要多少,照常去七皇府取就是了。” “是,知道了。那这套喜服的男女身量” “女子的就照我的身形尺寸做吧,男子的就照七机的做。我们的尺寸梅姨都有吧?要是没有再量量?”夜一墨淡淡地说着,倒是一旁的七机显现疑惑。 走出绣春坊,两人回家路上七机就问了出来。 “殿下怎么让坊主按我的身量做喜服呢?” “不然呢?”夜一墨抬头反问,“你觉得按云色的身量做更好些?那我们可要赶紧再回去,告诉改成云色的,不然迟一些可就开始做了。” “不了,”七机把她往怀里搂的紧些,“不改了,这样挺好的。”夜一墨笑了笑,刚想再逗逗他,就觉得七机顿时浑身充满了防备,还没开口问发生了什么,就见自己院子里的凉亭里坐着一个人,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也察觉他二人回来了,便站起了身。 这一起身,夜一墨才发觉,这女子竟然是同云夕一样的宝蓝瞳色。长得也有几分相像,就是女子年岁看起来要比云夕大上许多。所以说,也难怪烈焰雄狮拦不住她。 “你们不用如此防备,我没有恶意的。”那女子说话间对着他们笑了笑,“我只是来看看我即将过门的儿媳妇。” “女帝登门,未能迎驾,真是失礼。”夜一墨示意七机下去,二人便落了地。夜一墨向她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九皇子还真是有礼数,倒显得我擅闯你府上有些仓促了。”那女子说着话,眼光停在夜一墨的脸上,炙热的目光像是能把人的脸烧出个洞来。 “女帝及时到的?可有进过宫会见夜帝了?要不要我把云色喊过来,他就在这梨林那头,喊一声就过来了。”夜一墨问。 “不用了,我这次是悄悄来的,只是为了看你,就不进宫了。云色已经见过了,不必再叫他来,我是想和你说说话的。”这云梦女帝说着,就牵起了夜一墨的小手,像是看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一样。 夜一墨瞧着她的样子,疑惑归疑惑,可这女帝到了自己家也不能怠慢了对不。所以就吩咐七机让人去打扫屋子,准备吃食,大有准备好好款待人家的意思。 “你也不用忙了,我不在这久留,也不吃饭了。我只是有些话想问你。” 夜一墨听了楞了一下,这是准婆婆来考验儿媳了? “女帝有什么话直说无妨。”瞧着人家直来直去的,夜一墨也不拐弯抹角了。 “好,”眼前的女子欣慰地笑了笑,“我们进屋子里说。”说着就拉着夜一墨往屋子里走,弄得夜一墨一头雾水,便想着这云梦女帝来的目的,也示意外头的七机不要担心。 “其实要是论起来,你该叫我一声的。”二人进屋落了座,女帝大人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姨母?莫非女帝是我母后的姐妹?可是你的瞳色?”夜一墨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忙问。 “不是亲姐妹,”女帝看着她的脸,半慨半叹地道了句,“你长得可真像她呢。”说完,眼底就氤氲出薄薄的水汽。 “姨母别伤心了,您要是想念母后想得紧我带你去母后陵寝吧。”夜一墨见她忍着悲痛的神情,转了话。 “不了,”女帝挤出一丝笑,“我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姨母不要这么说,母后向来心善。不管您和母后之间发生过什么,想必母后都不会怪您的。”夜一墨不是第一次面对与自家母后有关的人,却是第一次有机会能听到母后之前的事,那卧生老人可是不爱说话的紧。 女帝听了,也快冷静下来,一双宝蓝色的眼睛看着夜一墨,以一个长辈慈爱晚辈的口吻,问,“想听吗,我与你母后之间的事?” 夜一墨机会没有想,就答了句好。 “这事情啊,要从很远的时候提起。那个时候,我还是云梦的圣女,子衿还是云梦的国师,夜阑还是夜笙的皇子,青凝还是青凝。我们四人是在一个盛夏的夜晚相遇的。当时夜阑,也就是现在的夜帝,他从夜笙来到云梦买我们云梦的灵兽,为了不久后的秋猎做准备。我与子衿身为圣女和国师,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于是一天的晚上,我们就带他去了云梦的升魂湖边。在夜笙你们同样的地理位置来看,我们叫升魂湖,你们叫临渊海。然而我们的升魂湖与你们的临渊之海不同,临渊之海我曾去看过,除了有青凝爱吃的橼梨再没其他。可是升魂湖不一样,那里有一个个飞舞的灵魂。每到盛夏直秋的时候,升魂湖边都有落有大群大群的流萤。要是有幸能瞧见它们翩翩飞舞,便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景。”她沉浸在回忆里,连刚刚僵硬的嘴角现在都带着笑意。 “那一夜,我,子衿与夜阑,本是冲着流萤去的。可是就当我们走到升魂湖边缘时,隐隐的萧声传来,前方的天空正有流萤在舞动。我们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看谁在奏曲。可奏曲之人没看到,倒是见了一个出尘的仙女。”女帝说着笑意更深了,“青凝她一身白色纱衣在簇簇流萤的围绕下随音舞动。该怎么形容那时候的感觉呢?反正作为世间最有嫉妒之心的女子的我见了,都不住的被吸引被折服。更别提我身旁的男子了。” “我们就是那个时候遇到你母后的,而那吹箫的是青凝的哥哥,叫卧生。原来他兄妹二人是遗族后人,为了研究出一个能恢复亡者元灵的法子游历四方。后来的事你也猜得出。我们一行的两个男子都为她而倾倒,而她也为其中一人停住了游走山河的脚步。” “原来年轻时的夜帝还有那样的本事。”夜一墨在女帝停歇时,带着不相信带着嘲讽说道。 可是听女帝说的话,卧生老者就是自家的舅舅了? 女帝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她的话说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她道,“不是夜阑。” “不是?”夜一墨有些吃惊,“那怎么” “是的,青凝喜欢的人不是夜阑,可后来她还是嫁给了他,而且有了你。”女帝倒了杯凉了的茶,接着说,“当时,青凝和子衿相互爱慕,可谓是一双璧人。可是世间的缘分往往是说不清楚的。他们二人相互爱慕着,有两个人也爱慕他二人。夜阑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人,从那个时候便是。那时的我,也被猪油蒙了心,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子爱慕着别人,也是不甘心。所以后来我与夜阑便联手,拆散他们。而且,用的还是那样不堪的手段。”她的笑容已经完全退了下去,脸上全是换了懊悔与悲戚。 “那是一个雨夜,闷得让人心慌的雨夜。夜阑让我假意请青凝一起研究音律,再暗中把他给我的东西她的茶饮里,然后就是夜阑的事情了。从那一夜开始,她消失了整整七天。这七天我不知道七天里她经历了什么事,只知道她次出现时就对子衿有着明显甚至是决绝般地疏远。任凭子衿怎么恳求怎么示以爱意,她都无动于衷。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就和她哥哥离开了。等她的消息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时,是夜阑发来的成亲请柬。” “后来过了我才明白夜阑让我给她茶饮里放的是什么东西,那是能催人的药,她被夜阑折磨了七天,从云梦离开后才发现自己怀了孩子。而那时夜阑不知用什么法子竟让她嫁给了他。夜阑还极为恶毒地给子衿发了请柬。出乎我意料的,子衿并没有暴怒,也没有做出什么荒唐的事,他只是安静地看了请帖,安静地去赴约。也是从那天开始,子衿就不是子衿了,他再也没有笑过,可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难过,只是整日的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知道研究什么。从那以后,我们也就在没有联系了。再后来,青凝的噩耗就传来了。也是从青凝死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子衿。他走了,仅给我留下了张纸条就走了。他说,他要去找一个人,可是他记不得要找的人是谁。那时我已经是女帝了,青凝的死,还有子衿的离去,让我既懊悔又难过,然后这份心情便转变成了对夜阑的恨意,所以四年后,我精心准备了四年以后,发动了战争。” “那当初子衿的反常是因为什么?姨母可知道么?”夜一墨听着她说的话,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起初,我以为他是因为青凝的死疯癫了,可是不是。”女帝闭了眼睛,吸了口气,对夜一墨说了一句,“我想你该知道的,这种蛊。” 听了女帝的话,夜一墨觉得心脏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又发麻又不住战栗,可还是比较平静地问,“母后她给子衿用了么?” 女帝点点头,“是请帖送来之前,卧生暗中来给子衿下的。” “果然,令嬷嬷当时说的是这么回事。”夜一墨想着自己当初去帝后陵寝求药时令嬷嬷说的话,这时才明白过来。 只是这蛊也是奇怪,自家母后用时看样子效果不怎么好,自己对夜东离用后的成果更是不堪一提,也不知道最先用的那人效果怎么样。倒是这夜笙皇室,从古至今那水云合欢散都是好用的很,无色无味,也不枉这无论是夜帝还是各位皇子都对它倾心得很。 “你说,青凝她可怪我么?”女帝盯着夜一墨问。 “女帝可喜欢酒么?”夜一墨回了神,反问。 “酒?”女帝愣了一下。 “七机,去梨林把酒取出来。”夜一墨冲外头说了句,不一会七机就拿着大坛子酒走进了屋子。 “这酒,是我五岁的时候看着母后亲自酿亲自埋的。她说,这是一位故人喜欢喝的酒,让我十年后挖出来。几个月前给酒挪地方时我尝过,这酒不像旁的酒辣口,反而温和许多,我想着该是给女子酿的。” 闻着熟悉的酒香,悲痛已久的女帝顿时泣不成声,“你怎么能不怪我呢?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什么都知道。” 夜一墨看着这个抱着酒坛子哭的无比悲怵的人,终究还是去扶了她。 女帝慢慢地平稳下来,看着夜一墨身旁的七机,对夜一墨说,“你现在的情况,我大约也从云色那里了解的差不多,你要是不愿意去云梦,我就帮你把这孩子的命符解了,你也不用假意嫁与云色了。” “没事的,”夜一墨笑了笑,“姨母的好意一墨心领了。可是我与云色说好了的,一墨实在不想做这失信的人。再说了,一墨也想去看看姨母说的满天流萤。” “好,”女帝点了点头,眼含热泪道,“到时候,你若愿意,也再给姨母跳一曲倾君悔。” “好。”夜一墨点了点头。 “那我就走了。”女帝理了理衣服,提着酒,就要运灵离开。 “姨母,”夜一墨又叫了句,“那子衿他现在在哪里您知道吗。” 女帝摇了摇头,“我没有再去寻过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夜一墨听了没再问什么,就与女帝别过了。 看着女帝的身影消失,夜一墨这才松下了一直提着的气。 她立在门口,抬着头看着星辰闪烁的在夜空。 “七机,”夜一墨仿佛没有办法呼吸,每喘口气胸口都是痛的,“七机你知道吗。母后其实过得也很不易。当初要是没有我,也许母后她的人生也许就不会是这样子过的了。要没有我,也许母后就能和子衿在一起了。要是没有我” “我记得当初,母后埋酒的时候,对我说要我十年后帮她把酒取出来,当时我还疑问,问她说母后自己怎么不能自己取呢,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她早就不想活了。要是没有我,也许事情是完全不同的结果了。” “可是要是没有殿下,七机怎么办呢。”他看着眼前瘦小的人,抢着话说。 “不一样的,七机,不一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大婚之前 这几天没有人能找到夜一墨,没人知道她与七机二人去哪里了。 在这些日子里,九皇子要嫁给云梦国师的事情已经在整个阴阳大陆传开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关于龙阳之好的讨论又一次掀起了全民热潮。于是大家讨论着讨论着,就挖出了夜笙九皇子已经有男宠(七机)的事了,在挖着挖着,就又发现夜笙九皇子和自家男宠消失了。就在大家怀疑这九皇子为了不和云梦国师成亲而与七机私奔时,这两个人回了家。 “舍得回来啦?”云色在亭子里冲他俩笑。 “是啊,躲了几天的懒,也该回来了。”夜一墨和七机去亭子里也坐了下来。 “绣春坊的衣服可送来了?”夜一墨问站在一旁的接待云色的小厮,水方。 “今日午后就送来了,在殿下屋子里放着呢。另外邱记,墨鲤,千奕和明翠四大酒楼各送了些贺礼来。”水方答。 夜一墨听了,慢慢地点点头。 “你们夜笙很是奇怪。都说夜笙的执礼庭关于方面的事情可是做的严谨的很。这次怎么什么动静也没有,就算不好好操办这婚礼,可就连指责也没有。有趣。”云色笑呵呵的说。 “有什么奇怪的,执礼庭的人向来不喜欢我,明里暗中对我做的事与帝后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如今他们知道动不得我,自然老实些,倒是五哥,这几日安静地异常。”夜一墨说着,就转向了七机,“诶,对了,明日我们便要走了,你不去和五哥道别?” “七机正有此意。”七机答。 “那快些去吧,再等天色就更晚了。” 七机点了点头,就闪身走了。 “怎么,还是不知道你自身异常反应的原因吗?我见你这段时间还有些思夺。”云色见七机走了就开口问。 “是啊,”夜一墨倒是也没藏着,“前几日倒是问落繁来着,可是落繁说还没到告诉我的时候,只是让我不要担心,说并不一定是坏事。坏事倒不像是坏事,毕竟因为当初的暴走,让执礼庭和帝后都有了估计。可是他告诉我怎么回事还好,他偏偏不说,这一下我就更犯嘀咕了。” “落繁不告诉你,自然有他不能说的理由。它不像是那种不稳重的人。” “得了吧,”夜一墨回嘴,“他还稳重,稳重我暴露女儿身的时候让他回来他不回来,明天我要出嫁了他还不回来。非得等夜帝杀了我和七机才开心。” “现在也无需它来帮忙了,就算顾忌着你,夜帝也是不敢乱来的。要不然你一生气,来个暴走,就什么都解决了。”云色拿她开玩笑。 你当暴走起来是闹着玩的。夜一墨在心里嘀咕着。 毕竟每次自己将要暴走时的那份怨气杀气,自己感觉着都觉得怖人。 “好啦。别担心了。大不了等到了云梦国,我与女帝一起帮你想想法子嘛。”云色见她还是忧心忡忡地样子便开解她。 “说道女帝我就多嘴问一句,”夜一墨转了转墨色眼珠,“你前几天回去时,云夕知道你要娶我时什么反应?” “也没什么,”说到云夕,云色的神情就明显暗淡了下来,“她就问了问我为何会娶一个男子罢了。” “那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说我本来就有断袖之癖了。”云色看了她一眼,“不然呢?说你其实是个女人。本来你与夜东离之间就够暧昧了,要是她知道你是女人我怕她乱想。” “哼,你能喜欢男子五哥就不能么。”夜一墨接话,“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就问问些夜东离的近况。” “其实吧,我觉得要是你去追求云夕,也不是不可行。至少我可以保证女帝不会有任何意见。况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云夕对五哥的喜欢不那么真切,所以你完全可以努力一下。毕竟你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在。”夜一墨再一次向云色提出建议。 “不会的,你不了解她。”云色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既然咱们明日的婚礼夜帝和执礼庭都不管,也就随意了。明日几时能睡醒,我来迎亲。” “早一些吧,早走早好。就卯时吧,争取快些赶路,日落前可以过分峡谷。” “好,那殿下今日就早些睡吧,就等明日云色来接亲。” “行啦行啦,你可忙你的去吧,明天我的迎亲仪式要是过于简陋,本宫可不随你走哦。” 云色笑着走了,夜一墨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了。 一开门,便瞧着屋子里被堆的那些东西。夜一墨一个个箱子看过去,那里头有皮鞭宝剑,有珍惜草药,有玲珑珠宝,有绫罗绸缎,也有四家各自的酱汤。 当然还有一个箱子与其他箱子不同,那个箱子里装着的,是邱记每个员工的画像,夜一墨的一张张地看过去,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哭。 看过这四家的贺礼,夜一墨平静了下感动的心情,就去找绣春坊送来的衣服。 找到时,又是感动。 不仅是喜服,各类的日常衣裳,春夏秋冬的,绣春坊都给自己做了许多送了来。 “这都是怎么了?”夜一墨拿着一件轻纱衣念叨着,“都是钱赚的多了么。真是。” 这念叨着,就听屋门开了。 “五哥可有说些什么么?”夜一墨放下手中的衣服,朝七机走过去问。 七机看着夜一墨的眼睛,过了许久才道一句,“没有,殿下没说什么。” “真的?”夜一墨不大相信。 “真的。”七机回道。 “我们七机还真是不会撒谎呢。”夜一墨笑着摸了摸七机铁青的脸,“也罢,我大概能猜得出五哥说的话和他说话时的样子,你惊着了吧。” “惊着倒是没有,就是有点不敢相信。”七机回答。 “也罢也罢,不去管它了。”夜一墨说着就把七机牵到了绣春坊送来的喜服边上,“怎么样,绣春坊送来的,好看吗?” “好看。”七机看了看大红色的喜服,又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夜一墨问,“殿下要试试么?” “我倒是想呢,可是我更想在我们婚礼上穿。我猜啊,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微风和煦,我就穿着这件衣服,头戴珠翠,面遮红纱,在喜娘的引路下,从远处缓缓像你走来,然后你牵着我的手,我们拜堂,说誓,敬酒,洞房花烛。”夜一墨说着就站到七机面前去,学着新娘的样子一步步向七机走进,直到站在七机面前,抬头道了句,“那样多好。” “嗯。”七机把她拦在怀里,“是好。” 这边两个人相拥着,怎么看都是美好,可是别处的光景可就各是不一样。 先说夜景林这个憨厚到傻气的家伙,此时正在家四处翻找研究给明天给夜一墨的贺礼呢。 “散青,这可怎么办,我都在仓库里找了几天了,还是没能找出一件能送九弟的东西。”夜景林颇为苦恼。不过也难为他,本来就没什么心眼子,再加上人比较和气。这些年夜帝赏赐的东西基本都变现犒劳自己手下的士兵了,这紧忙地手头真是没有一件好东西。 散青看了自家主子这个样子,也是替着着急,可是思来想去,的确是没什么给的。夜景林唯一称的,就是兵。可是总不能把士兵给夜一墨带走吧。怎么办呢?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想出半点招儿。 和夜景林不一样,夜松蓝家里可是比较衬货的,这不,正吩咐自家下人从库房往外搬呢。正指挥着呢,自家老婆就出来了。 “夫人怎么出来了,正夜深气凉的。”夜松蓝见了忙去扶。 “没事,我出来看看你都送了九弟哪些东西,看看你有没有小气趁机藏私房钱什么的。”杨轻歌看了夜松蓝一眼,笑呵呵地。 “哪里敢哟。”夜松蓝忙告饶。 杨轻歌看了一会下人搬的东西,就让夜松蓝扶自己回屋子了。 “你觉得明天可会生变数?”杨轻歌回了房间问夜松蓝。 “变数定是会有的,九弟十之是走不了,只是不知道这变数是什么程度的。”夜松蓝帮杨轻歌放好了枕头倚着。 “那你是希望她能走了还是走不了呢。”杨轻歌看着自家相公问。 “我也是不知道。本着我是她七哥来说,她明日要是能走成,是千般万般好的。可是本着自己的私心来说,她又是千万不能走的。” “你也不用为难,一切结果明天就都知道了。就得让鸠多带些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可以帮九弟一把。” “我都记着呢,你就别烦心了,好好休息,今晚我就睡书房了,免得明日我早起吵醒你。” “好,记得多带床被子,现在晚上冷了许多。” “嗯。”夜松蓝抚了抚杨轻歌的头,就又出去忙了。 最后,是夜东离府里。 然而,夜东离的府里,没有人。 可是,皇宫里的处政殿可是灯火通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夜笙少帝 夜一墨承认,自己昨天是和云色说的不要自己的迎亲来的太简陋,可是你也不能弄得太招摇啊。 夜一墨看着自家门外站着浩浩荡荡地红衣接亲队伍,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现在说不嫁还来得及吗?”夜一墨问七机。 “多半是来不及了吧。”七机一本正经地答。 “九弟还不出去吗?”夜松蓝坏笑催着,“你再不出去的话百姓可就越聚越多了,六哥带来的兵恐怕要挡不住了。” “挡不住就再调一些过来。”夜一墨没好气地说。 “殿下这是怎么了,还没起床么?”云色凝眉念叨着,就从外头推开了门。一开门,就看夜一墨正一脸怨气地看着自己,“这是怎么了?”云色还是挂着笑问。 “没事没事,”夜松蓝搭话,“大概是看云色国师这架势感动了。” 云色自然不相信夜松蓝的话,刚想转头和夜一墨说话,就见七机带着夜一墨已经飞到了外面的红色纱帐里。云色笑笑,就要和两位皇子别过。 “不急,”夜景林脸红了红,“我也没什么能送九弟的,就想带着人把你们送到云梦去,以免途中生变故。” “我也是,至少把他送出城外回。”夜松蓝说道。 “也好。”云色点点头,三人便出门启程了。 于是这场两国之间男男的婚礼就开始了。 这迎亲队伍开始走,浩浩荡荡地百姓还跟着,不时就有各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传来。不过讨论最激烈的就是关于为什么两个新人都没穿喜服的这件事。当然啦,这是她和云色约定好的。 “穿喜服这种事情当然要到自己真的成亲时候才能穿啊。”夜一墨嘟囔着,边嘟囔着边看自己坐的纱帐。 说是纱帐,其实更像是个由灵兽驮着的小房子,只不过四壁都是红色丝绸飘着罢了。显得夜一墨和七机一白一黑很是突兀。 “七机过来看看这外头的人么?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有什么看的。”夜一墨坐在边上,撩开红帐四处望着,可见没想到自己成亲能引起这么大的群体活动。 “不看了。”七机在中央坐着,淡淡的说。 “为什么呢?”夜一墨的头还没缩回来,就又问了句。 “七机现在可是被看成男狐狸精,在七机害怕被扔鸡蛋” 七机一双墨眼看着夜一墨滴着黄色蛋液的脸,有些发愣,然后一下子就闪身把夜一墨拉了过来。接着几个鸡蛋接连地打到红帐子上。 接亲队伍停了。 “殿下没事吧?”事发突然,七机也反应不过来,正帮夜一墨擦着脸,可是擦着擦着就觉得自己怀里的人愈发不对劲。 “没事。”夜一墨冷脸回答,接着站起身,就走到这红帐子外头。七机忙跟上去。 到了外头,瞧着云色,夜松蓝和夜景林的脸色都不好看。三人坐骑前跪着九个人,夜一墨瞧了瞧红帐子下头的地上,也都是大片黄色,可见是他三人中谁运灵做了屏障,才拦下了其他鸡蛋。 “九弟你可还好。”夜松蓝见夜一墨出来忙问。 “不好。”夜一墨沉着脸,站在纱帐外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九个人。 “六皇子觉得怎么办好,这到底是你们夜笙的人。”云色开口询问,看得出也是难得的黑脸。 “虽然这些刁民恶劣了些,可是今天到底是国师和九弟的大喜之日,还是不要见血的好。我看先把他们压着,送去府衙好了。”夜景林也是生气,可是这些百姓却只是扔了鸡蛋而已,况且又不是寻常日子,所以就只好这么办了。 “六哥此言差矣,正因为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所以才更要见见红添添喜气。”夜一墨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听得夜景林一惊。 云色看着红纱帐里的人,面色严肃起来。 “你们九个人确实是可恶,把本宫的红纱帐都弄脏了呢。”夜一墨看着那九个人,轻蔑地笑了笑道,“来人,把这九个人都给我割颈放血,以洗我帐上红纱。有元灵的一律斩灭,尸体剁碎扔到林子里。另外查其家族,九族之内,一律如此。稍有怠慢,同罪!” 夜一墨在高处威严而立,可那眼里确像是冒着鲜红的血气。 七机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人,想着早上在城中时发生的事,旁边红纱帐上散出的血腥气掺杂在空气中,让人无法忽略。 “七机怎么了,怎么这样一脸严肃的。”夜一墨揉揉眼睛,睡醒了,起了身。 “没事,殿下可睡好了。”七机让夜一墨靠着自己,瘫坐着。 “嗯嗯,补了一觉舒坦很多。”夜一墨看了看外头,“现在是走到哪里了?” “快到分峡谷了,”七机答,“已经下午了,大概日落前能过分峡谷” 夜一墨点了点头,就觉得自己这红纱帐里的气味不对,昏头昏脑地想想,就想起了早上的事情。 “七机有没有吓到?我那副样子。” “吓到倒是没有,只是有点惊讶罢了。殿下以前不会随意起杀意的。”七机如实说。 “是啊,”夜一墨也有些懊恼,“可是早上不知道怎么了,就一股气上来就那样了。唉,你说现在让七哥停手,放了那些人的家人来的急吗?” “根据七机对鸠的了解,以鸠的速度,现在应该已经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了。” “啊。”夜一墨有些懊恼地叹气。 “九弟可是醒了?”夜景林的声音传来,“要是醒了咱们就停下来吃饭吧。” “醒着了。”夜一墨喊话。 队伍就停下来吃中午饭了。 “这里就是分峡谷了?”夜一墨瞧着不远处的漫天黄色,层层高山。 “是啊,分峡谷要荒凉一些,都是黄土,极少能见绿色。”云色递给了说着话,递给了她一块酱猪肉。 吃着熟悉的食物,再加上云色和夜景林都极为会看脸色地不提在城中的事,所以夜一墨暂时还是心情不错。对嘛,反正乐正司说过自己杀人不会有惩罚的,安心安心,冷静冷静。 “那有人说在分峡谷地段是不能运灵这事可是真的?”夜一墨问了关键的话。虽然这一路都是平平静静地,可是没到云梦到底不能掉以轻心。 果然,这话一出,云色和夜景林也是面色紧张起来。 看来多半是这样。夜一墨想。 再次启程,正式进入分峡谷地段,队伍的整个气氛都不一样了,看起来大家都是紧张着的。 而不一会,事实就证明,他们的紧张是很有必要的。 从大早上到现在一直没露面的夜东离终于出现了,带着浩浩荡荡的士兵和一大群白袍子的人。 夜一墨见了这个情况,心里不由地大骂起落繁,关键时候不在这,我要是在这挂了你就哭去吧。然而刚在心里念叨完,就听见落繁传音过来道了句,你是死不了的,放心。 夜一墨没被气抽过去。 “五皇子这是前来护送的?”云色眯着眼睛问。 “夜笙少帝夜东离,奉命前来,协助执礼庭,出去夜笙妖物。”夜东离着金衣铠甲,冰黎也早拿在了手里。 “五哥说什么呢,今日可是九弟大喜的日子。”夜景林面色有些不自然,可是也没有慌乱,可见从开始就料得到宫中人会对夜一墨半路动手,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来的人是夜东离。本来他还以为夜东离是因为气夜一墨和云色的婚事才不露面的,没想到自己想错了。 “六弟,我奉父皇与执礼庭来斩杀妖孽,你休要捣乱。”夜东离一副威严的样子。 “好一个。”夜一墨从帐子里走了出来,看着夜东离,略带埋怨地问了句,“五哥可真是要杀一墨么?” “是,你身为妖孽,再为妖女,夜笙定是容不得你的。”夜东离看着纱帐上并肩而立的两个人,毫不犹豫地说。 “好吧,”夜一墨略显无奈地保住了七机,看着相互对峙的两拨人马,打喊了一句,“那你们打吧,我先走啦!”说完话,就被七机带着逃了。 正在夜一墨正美滋滋地感谢七机练的是体术时,一扭头,就见夜东离带着执礼庭的人追了上来。 “什么情况?分峡谷不是不能运灵的么?”夜一墨一脸懵逼。 “是不能运灵,可是执礼庭的人是体术灵修双修,而殿下他体术也是不错的。”七机答。 夜一墨听了没被气死,可气归气,逃命的法子还是要想的。 “七机我问你啊,要是你不藏着真实的实力,对付这些人要多久?”夜一墨笑嘻嘻地问七机。 七机看着自己怀里的人,也是忍不住笑意,“要是七机露出真正实力的话,应该不需要太久时间,执礼庭的人除了人多麻烦一些,其他的不是问题,可是殿下七机不能伤他。” “好,那就这样。”夜一墨在七机耳边说了计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我不愿意 夜一墨和七机被堵在了悬崖边上。 对面手握冰黎的夜东离和带着面具一水长剑执礼庭的人伺机而动。 悬崖上的秋风肆意吹动,黄沙吹起衣襟。 一瞬间,双方齐动。 刀光剑影,不掺灵修外挂的纯火拼。 夜一墨一身白衣地站在悬崖边,看着自己眼前七机与一群白袍人战斗的身影,就像是曾经无数个绝望的夜晚一样。他之身一人,将自己护在身后,一把匕首对几把长剑,每个血夜,都是生死一线。 可如今不一样的是,当初那个小小少年变得强大了。他再也不是那个让自己提着心,僵着身子看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了。看着一个个白袍人倒下去,夜一墨对与七机都没有半点担心。 直到这悬崖边上只剩下三个活人,以及一地尸体。 “我竟然从未瞧不出你有这样的本事。”夜东离盯着七机,嘲讽地说。 “殿下息怒,七机不是有意要瞒您的,七机掩藏真正的实力是有原因的。”七机说着话,手中的匕首滴着血,滴滴答答地滴在黄土地上,很快就渗进了土里。 “有原因么,是什么原因呢?”夜东离手中的冰黎剑逐渐发红,看得出怒气。 可是七机却还是一贯的沉默,并没有说话。 这次,他不想说。 “罢了。”夜东离终结了与七机的话,转而就换了另一副神情,柔情缱绻,还带有几分苦情地望向了七机身后的夜一墨。 “一墨,你可是还怨着皇兄那日对你的轻薄,所以才决定假意与云色成亲逃离皇兄身边的。”他说的极委屈,倒像是个被人抛弃的人。 夜一墨再次见识到了他换脸的本事,自然见怪不怪,倒是七机感觉很奇特。 “一墨记得与皇兄说过的,一墨早已经怀了七机的孩子。可是皇兄并不肯给一墨一个成全,所以一墨便去求云色国师,希望能借助他的云梦秘法解了七机命符,好能让一墨能和七机远走高飞,并不是因为五哥你。另外,五哥你就不好奇吗,为什么七机和我离开,修罗场却一点都没有动静。你知道身为暗卫,是不可以离开主子的。除非” “除非命符已经被解开了。”夜东离沉沉地说着话,看着夜一墨的眼神那种眼神,怎么形容呢,说白了点,总像是一只受了重伤的猛兽几天没吃肉,这时看到了一头猪,而这头猪又是自己明里暗中觊觎了好久了的。 “是呢。还是真要多些云梦国师呢。”夜一墨道。 “可就算你们解了命符又怎么样呢。”夜东离阴森森地笑了,“就算你们解了命符,将来面对夜帝和执礼庭还有修罗场的追杀,我就不信你们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终日活在逃命和惶恐中,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么?” “的确不是,那皇兄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夜一墨低头做担心状。 “只要你愿意,你随皇兄回去。皇兄可以寻一个人替你去死,从此世上再也没有夜一墨,没有妖孽,没有妖女,你完全过你愿意的生活。”夜东离激动地说,生怕说的慢一些,夜一墨就改变了主意。 “可是皇兄,我要是不愿意呢。”夜一墨抬起头给他一个标志性的淡笑,“一墨不愿意呢。要是一墨和五哥回去了,活是能活下来,可是弄不好就要在地下石头房子里过上生不如死死的生活了。一墨现在想想上次的事都是害怕呢,差一点,就差一点,要不是我与落繁之间结了血契,能进行心灵沟通,恐怕一墨早就变成了五哥圈养的奴隶了。” 夜一墨笑着看着夜东离慢慢地,故意地又补了句,“看来无论是夜成寒还五哥你,可都是一点不差的继承了夜帝骨子里那肮脏又龌龊的基因。” “这么说你是非要找死了?”夜东离被揭穿了想法,脸上有些挂不住。 “一墨的生死,全在五哥。” “呵呵,皇兄怎么舍得杀一墨呢,”夜东离动了动握剑的手,“看来没有办法了,只能杀了你了。” 说完就朝七机攻了过去。 夜一墨瞧着被激怒的夜东离,期盼着七机能把这戏演下去。 看着主仆两人间的战斗,早就知道结局的夜一墨还是看的起劲。慢慢地,因为不想伤害夜东离,七机身上开始挂彩,可是要是夜东离还有点脑子就能看出,七机的伤,大多集中在腿上。夜一墨倒是看出来了,只是没怎么在意。 两人打斗的时间并不算久,七机因为双腿受伤过重,此时正跪在地上被夜东离长剑抵喉。 “夜一墨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和我回去?”夜东离把长剑又往七机的脖子上靠了几分,七机的脖子上开始流出血来。 “夜东离,那我就再告诉你一句,我不愿意。另外,你要是再敢动七机一下,我想你保证,你会后悔的!” 夜一墨如此认真地样子让夜东离一惊。随后,瞳口一缩,长剑就朝七机的咽喉刺去。与此同时,悬崖边那个白衣身影决然地向身后倒了下去。 “不要!”夜东离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黑影一闪,也消失在了悬崖边。 “不要。”夜东离看着深不见底的高崖,嘴中喃喃那么一句。 夜东离,我说过了,你会后悔的。 休战了。 夜东离,云色以及夜景林,一齐站在在悬崖。 这次不仅夜一墨,连带着七机,都没了。 “不会的,不会的。七机,七机他的体术不是很厉害的么。不会就那样死掉的。”夜景林不相信夜东离说的话,从悬崖边站起身,命令剩余的将士寻路下崖底去找。 可是夜东离明白,当时的七机双腿几近残废,能做到随夜一墨一起跳崖已是难事,至于在高空坠落时,想要踏风而行,根本是不可能。 夜景林派出去的士兵陆陆续续地回来,带回一个让人难过的消息,这悬崖,除了从上头跳落之外,再没有其他入口。 可是看着这悬崖,用体术能下去的人,都不在这。 “那就给我凿出条路来!”夜景林哽咽道,“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夜景林就带人开始了执着的凿路工程。 就连夜东离把云色带回了夜笙,他都没去看一眼,现在夜景林只知道红着眼睛抡膀子凿悬崖。 后来,夜一墨知道夜景林这种表现也是苦笑不得。 是的,各位也看的出来,咱们的女主和男主当然是没死的。 在被追的时候,夜一墨就和七机研究好了,夜一墨说,来的时候自己见到了个特别的悬崖,感觉是除了上头的入口之外并没有入口。于是就让七机在那里与夜东离演场戏。 首先由夜一墨把夜东离激怒,她知道夜东离肯定舍不得杀自己,所以一定会转而对七机动手。这时七机就装作不敌,受伤,然后找个适当的时候自己跳崖。 反正自己死了还能活过来。 到时候七机再下崖下把自己的尸体弄上来,等过了一定时间,再去自己的墓里把自己挖出来,自己再次复活,与七机远走高飞。七机那边好说,爱人已死,无心生活,游历四方,子衿就是个例子。 其实本不必这样麻烦,只是夜东离说的事情夜一墨也想到了。夜一墨想着夜帝和执礼庭能找人杀自己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要是自己死了,不久可以一了百了。 正好,这个时机正好,自己跳崖死掉,再由七机告诉云色不要再救自己了,就让自己死着吧。等自己再醒了,世上就没有夜一墨了。也就没有以后地各种麻烦事了。不得不得,自己和夜东离说的法子,还真有些不谋而合。 然而,谁能想到,谁能想得到,咱们男主角临时改了剧本,连导演都没知会一声。 所以夜一墨刚跳下去后,看着七机也跳了下来时,那种心情用懵逼和飞奔一万只草你马都无法形容。 七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比夜一墨落得快些,赶上了夜一墨,便一脸满足地把佳人抱进了怀里。 夜一墨这才回过神来,“你跳下来做什么,我能死而复生你能死而复生么!” “没事的,七机有体术,可以踏风的殿下忘了。”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是哦。”夜一墨应声,可是立马就觉得什么不对劲,“可是你的腿伤成那个样子还能用体术么?” “踏风虽然不行,可是其他法子还是可以的,七机可是突显眼瞳,练体术的奇才,殿下又忘了。”他把她抱的紧了紧,轻声说了句,“要落地喽,殿下可要抱紧了。”说完就用力地将二人的上下位置转了一下,原本在下头的夜一墨被七机转到了上头。 夜一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忙问“你可是说的真话?” 七机笑而不答间,夜一墨突然就觉得急速下降的两个人突然在空中一顿,接着就跌到了踏实的地上,夜一墨压在七机身上,自然没有太大的痛感。倒是七机猛地抽了口气。 “你还好么。”夜一墨忙滚下去,看着面色惨白的七机问。 “殿下担心了,七机说了有法子,就定是有法子的。你瞧,这不好好地落地了。” 某人顶着苍白地笑脸说着,然后就乐呵呵的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计划破灭 “醒了?”夜一墨看着正慢慢睁开眼睛地七机,起身走了过去。 “嗯。”七机应了声,先是看看夜一墨,再环顾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一个小山洞里,而且在仔细看这山洞才发现,自己和夜一墨并不是第一个掉下来的人。那遍地的尸骨,仿佛在预示着他二人的结局。 “胳膊还疼不疼?”夜一墨在他身边坐下来,担心地问,接着便查看了一下。七机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胳膊原来已经被夜一墨用四片白木固定住了。 等等?好像不是白木,好像是额被一劈两半的大腿骨。七机看着不禁笑了出来。 “还有脸笑。”夜一墨再一次检查完一边七机的伤势,了解到了七机非人的自愈能力,也就放下心来,开始了秋后算账,“来来来,我问你,咱们是不是说好了的,是我跳下来,然后你来找我的尸骨?” “是的。” “那你跟着我跳下来做什么!”夜一墨真是受不了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气愤地说。 “应该是七机入了戏了,看着殿下跳下来就情不自禁地跟着跳了。”七机小可爱眼中如有一汪春水似得看着夜一墨。 “哼,就你那点小伎俩还想骗我。你和五哥动武时故意把大多的伤都受在了腿上,不就是早就算计好了,为了和我一起跳下来。这样好让五哥以为你不能踏风,你我二人必死无疑。” “殿下聪慧。”七机还是笑盈盈的。 “你这点小心思可骗不过我。”夜一墨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忍再责怪他,人家到底是在为自己好嘛,于是只能说了句,“以后再别这样了,我死后可以回来,你死了我该去哪里寻你去,你又没有元灵,要是入了冥界也不知道乐正司能不能放人。” “七机不会死的,七机也不想让殿下再死一回。就算殿下可以死而复生,七机也不想那样。我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临渊之海的事了。”每次提到临渊之海,七机的脸色总会暗下来许多。 “好了好了,是我欠考虑的。”夜一墨表示投降,“不过也幸亏你跟着下来了,不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得有多疼啊,你看外面摔死的那些人,有的头骨都碎了,想想要是真像我计划的那样,指不定你下来拿我尸骨时我是什么样子呢,想想都可怕。” 夜一墨说完,抬头间,瞧着七机面带微笑听自己说话的样子,不知怎么脸一下子就慢慢地红了。 “嗯,那个你饿不饿?”夜一墨低着头想要找些话转移话题。 “不饿,殿下羞涩可餐。”七机故意咬重了“羞涩”二字地音。夜一墨听了,脸色更红了。 由于落繁往分峡谷赶来还要些时候,所以夜一墨和七机二人就在这悬崖下头过着只有两个人的时光。两人难得地说说闲话,夜一墨给七机讲讲自家母后的事,七机给夜一墨说说当年在战场上的事,你一句我一句,不仅没越聊越困,还反而越来越精神。 可是我说,七机这一直发春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见,夜一墨也察觉出来了。 “你从醒来开始就一直很开心,在高兴什么?”夜一墨歪着头问他。 “七机开心着我们终于可以过上自由的生活了。终于可以过上殿下一直期盼着的四海为家的日子了。七机也终于放心地与殿下生孩子了。”七机半真心半打趣地说。 “怎么又绕到孩子上去了。”夜一墨无力哀嚎道。 落繁到了,大概丑在时刚过寅时的时候(就是凌晨三点钟左右)。然而就算到了这悬崖边,可还是得等夜景林和夜景林的士兵差不多都睡着了,看不见了,落繁才运灵飞下去。 没错,就算在分峡谷,落繁也是可以运灵的。 见夜一墨和七机依偎得睡得熟,落繁蹲在地上,便摸着夜一墨的脸查看体温,便叫她名字,“一墨醒醒”。 “落繁别闹了。”夜一墨被他弄得脸痒了,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句,接着就惊醒过来,睁大眼睛问,“落繁!你这么快就到啦。” 这说话间,七机也醒了过来,虽然因为他体质的原因,伤口在慢慢愈合,可脸色还是苍白的很。落繁给他运了灵,这才稍稍好了些。 “可是你怎么以人的形态就下来了?”夜一墨表示疑惑,“莫非你能在分峡谷里运灵不成?” 落繁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们快些走吧,六皇子的人还在外头守着呢,趁他们还没醒。” “六哥怎么还在分峡谷呢?”夜一墨和七机落繁二人在一处林子里打了野味,正烤着吃呢。瞧着这林子的地理位置,应该是到云梦了。 “看六皇子的样子,应该是要在那个悬崖外侧挖条路进去。”落繁把烤好的鸡从木棍子上拿了下来,掰下来两个鸡腿分别给了夜一墨和七机,自己留了鸡翅。 “他总是这样没脑子。”夜一墨喃喃道了一句,可眼睛里的感动倒是掩盖不住地。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七机问。 “现在我们先去寻一样叫的东西,然后回分峡谷,我们去龙族的领域,那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处理完后,天地之大,随你们去。”落繁答话。 “龙族?”七机皱了皱眉头,“你是龙族的人?” “嗯。”落繁说完话,已经向第二只鸡翅开吃。 “还有龙族?怎么没听说过?”夜一墨问。 “龙族,是一个神秘又低调的种族,从阴阳大陆开始以来就流传着各种关于龙族的传说。只是传言,我们这方天地一直以来都是由龙族守护的,龙族的能力强大,可是又没人知晓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这么多年,能见到龙族的人寥寥可数。没想到,落繁竟是龙族中人。”七机简单的说了几句,可在夜一墨看来,这和没说也没啥区别。 “是,龙族的人几乎不曾外出,所以见过的和知道的人并不多。”落繁说着,看着夜一墨好奇地眼神,接着道,“等有时间,我再详细说给你们听。” 七机知道这是落繁不想说,也就没多问。夜一墨也是,自从上次问过落繁自己最近状态异常的事被落繁神秘兮兮地三言两语挡回来后,夜一墨就对落繁这种闭口不言的状态不敢奇怪了。就像当初他说不记得自己的来处而现在知道了一样,夜一墨总觉得自己好奇地事情落繁总会告诉自己了,而他也都许诺过,说适当的时候会告诉自己。所以夜一墨也不急。 三人吃饱喝足,准备去找落繁说的一种叫的东西,落繁说这,就是要一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又同样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死去的女子的头骨,难得,但是并不难找。 这不,凭借落繁多日的踩点,三人直接去了林子外的一处荒坟,就是了。 夜一墨问他有什么用,落繁又是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就给夜一墨又堵了回来。 夜一墨透着自己的带着的纱笠,狠狠地白了一眼。 阴骨已经拿在手,三人正要启程,就听两个中年汉子从林子里走出来,前头黑一些的拉着后头瘦一些的人,疾步走,而且说着让三人吃惊的话。 “大哥,做什么事情这么急,林子里的那头大蟒我今日一定要抓的,你松开我。”瘦一些的男子想甩开正拽着自己的大手。 “大蟒大蟒,你就知道大蟒,咱们的国师让云门给扣下啦!你快随我回宫,准备着去救人。”那男子说着话,脚步更是快上几分。 “什么?国师让夜笙扣下了?这是怎么回事?”后头的男子听了也加急脚步跟上去问,黑一点的男子见状就松了手。 “说什么是咱们国师蓄意杀害夜笙九皇子,所给扣下了。我说夜笙就是蓄意的,假意与我们讲和,如今又来了这么一出。另外国师也是,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惹那个妖孽,还有的好。”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能怎么样,等着开打呗。夜笙的少帝说了,除非让那九皇子活过来,否则就要杀人开战了。” “这么严重么?”瘦一点的男子停下来,手中拿出一个小玉哨子,用力一吹,接着那林子里便飞出了只大鸟,落在了二人身边。 “上去吧,回去快些。”两人上了大鸟的背上,离开了。 “你怎么看?”落繁问夜一墨。 “能怎么看,”夜一墨摘下挡着脸的纱笠,道,“我看咱们的假死计划是泡了汤了,你瞧,有人逼我们回去呢。” “是我露出破绽了?”七机自问。 “谁知道呢,反正是被识破了。”夜一墨看起来并不感到奇怪。 “那现在怎么办?”七机问。 “回去喽,云色好歹待我不错,总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咱们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可是云色弄不好就挂了。况且现在五哥因为情蛊疯魔着,谁知道他能做出怎样的事情。”夜一墨虽然很不情愿,可是也不得不这麽做。 “那我先把你们送到分峡谷六皇子那里,我还要回龙族一趟。我想着既然五皇子知道了你们还活着,也就不会那么早对云梦国师下手,你们随六皇子回去应该来得及。你们保护好自己,等我回去。”落繁安排道。 “好吧。”夜一墨应声。 那个才逃出来不到一天的地方,又要回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龙族来人 “六哥你别挖啦!”夜一墨大老远的就从底下的人喊。 夜景林一抬头,就见落繁带着从天而降落在了自己面前的黄土地上。 “九九弟?”夜景林愣了愣神,“你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是呢?还活的不错。”夜一墨冲他暖笑。 “那就好,那就好。”夜景林高兴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原本的外衣因为出汗早已经脱了下去,剩下的白色内衬占了黄土和汗渍,也是脏的不像话。 “六哥。”夜一墨软软地叫了一声。 “嗯?”夜景林一双沁着泪水的眼睛看向她。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喜悦过后,是启程回去。 因为一夜的纯体力劳动,夜东离的士兵都比较疲累,所以大家就走的慢一些,到了几近落日,才到了帝都,夜景林与夜一墨别过,就各自回了家。 “本来是自己的家,可是怎么回来就是没有快乐舒心的感觉呢。”夜一墨踏着散漫的步子进了大门,因为嫁人前把人都遣散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水方要走还没走呢。见了夜一墨回来,只是在一旁自己激动着,激动完后就动手去劈柴烧水了。 “水方你不用忙了,我们自己来就好了,等你收拾好了就离开吧。”夜一墨对那小厮说。 “可是殿下不是回来了么?”水方不解。 “是回来了,”夜一墨在水台上随地就躺了下来,可见两天的路程也是劳累,“可是我到底是要走的。你也收拾的快些,早点离开,以免遭遇横祸。今时不同往日,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还未可知,你早走早安全。” “是。”那小厮低头应道,“那水方还能见到殿下了吗?” “会吧,可谁知道呢,这山长水远的谁说的准。”夜一墨冲他笑了笑。那小厮俯身砰砰砰地扣了三个头,回后院收拾了东西就与这九皇府别过了。 “殿下何必这么急着赶人走。”七机说。 “原来赶他们是怕我嫁到云梦后五哥来我这府中杀人泄愤,现在赶他走,也是同样的道理。要是真发生什么事,你我不一定顾的了旁人。所以水方早些走,边早些安全。行啦,身子是不是还疼着?”夜一墨躺了会,起身坐在了七机的旁边,看着他的胳膊和双腿问。 “疼是不疼了,就是腿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倒也没有大碍了。”七机说着动了动胳膊给夜一墨看。 “变态,太变态了。暗卫的这种体质都是怎么练出来的”夜一墨捏了捏七机的胳膊,的确骨头都已经接好了。 “没什么,左不过是一些殿下不喜欢的法子。”七机没有明着回话,接着便问,“殿下可歇息够了,要是歇息够了我们去隔壁吧。云梦国师还等着被救呢。” “好。”夜一墨点了点头,也没有追问,起身看了看自己全是沾着黄土的衣服道,“去之前还是先换身衣服吧,不然这样脏兮兮地去要人,说话都觉得没有气势。” 这男女主再出场,已经坐在了夜东离的书房里。 夜东离坐在正位上,夜一墨拉着七机一起坐在了左侧,云色脸色憔悴地坐在右位。 “九弟果然是还活着。”夜东离看着夜一墨倒是笑得开心,然而云色看夜一墨的脸色可就难以言表了些。 “是,小弟是命大了些。也幸亏我活着,不然皇兄可不是要再次挑起了两国战事,不然云梦国师可不就要命不久矣。”夜一墨墨色的双眼似笑非笑地扫过夜东离的脸,把目光落在了云色的脸上,见他神情难堪,便猜出了个大概——看起来夜东离是用与云夕的婚事做了要挟,不然就算云色打不过夜东离,至少也不会被捉。 这么来说,云梦这条路子便是断了,只能等落繁回来看看他能有什么好法子了。 要是是在不行,就等夜东离和云夕结了婚,该咋咋地的时候,让落繁带着自己和七机闯出去,大不了终生躲在龙族不出门罢了。 只是到时候要是夜东离再用什么关于云夕幸福之事做威胁时,自己恐怕就不能帮忙了。总不能因为这么点破事一直把自己绑着,不是道德绑架是什么。 夜一墨遮着眼睛想着事情,夜东离看着她,慢慢地说着话。 “九弟这话说的可不对了,五哥何时说要挑起两国战事,又何时说要伤害云梦国师了。” “五哥这是说笑么,我在云梦边境时可听得真真切切的说”夜一墨的话越说越小,转头猛地看向了云色,“是假的。” 云色又是一阵羞愧,别开头避开了夜一墨的眼光。 “九弟昨天不是说我拿他无可奈何么?”夜东离抽出半脸的笑,转而眼光一狠,运起灵来。同一时刻,七机身子僵硬地就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在地板上不住地抽搐着。 “怎么了,七机,这是怎么了?”夜一墨紧忙地去扶他的身子,可七机的抽搐看着更厉害了,本来已经有些血色的脸如今全是青灰色。 “没没事殿下别怕,没事。”七机把身子蜷缩地越来越紧,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夜东离你够了,快住手!”夜一墨几番帮七机不得,便站起身去吼夜东离。 “这是一墨求皇兄的口气么?”夜东离看着夜一墨全是怒气地脸,还是笑着说。仿佛全然看不到夜一墨身边正满是痛苦的人。 夜一墨看着夜东离,沉了沉气,道,“是一墨着急了,还请五哥放过七机。无论是让云色解七机命符一事,还是骗你假死的事,都是我的主意。还请五哥放了七机。” “这才是本宫的一墨。”夜东离听了夜一墨的话,仿佛很开心,就散了手中运灵。 夜一墨见了忙去扶七机,可地上的人却还闭着眼是蜷缩一团,任凭夜一墨怎么扶怎么叫他都得不到回应。 “七机,七机你别吓我,七机你睁开眼睛啊。”夜一墨跪在地上不住地去怕七机的脸,可地上的人却还是那副不生不死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你对他做了什么?”夜一墨回头瞪着夜东离问,眼中的怒火因为夜东离迟迟不回话而愈发浓烈,仿佛要把人烧起来一样。 “我问你呢,你对他做了什么?”夜一墨把七机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问夜东离,可这次声音却要平静许多,表面的平静带着淬骨的寒冷。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云色见了她这副样子,这副就和昨日在红纱帐上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杀了几千条人命的样子,暗叫一声不好,就要开口安抚。 “九皇子”云色觉得事情不对。 “我问你呢,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云色的话刚开了头,就被夜一墨打断了。 云色见状忙暗示夜东离。 “也没什么,只是让他疼昏过去罢了。”夜东离轻描淡写地道。 “疼昏过去罢了。”夜一墨脸上露出些嘲笑,能让七机疼晕过去的程度,你只是用了句。 “他晕过去也好,免得听到接下来的话更甚伤心。”夜东离起身走到夜一墨身边,全然不顾一旁的云色,揽着夜一墨的腰道,“一墨也该看得出,现在七机的命符没法子解了,他的命可就在我这思虑之间,你看着” “五哥就这么着急得到一墨么?”夜一墨转头看着夜东离全是的脸,淡淡地说。 “一墨看出来了。”夜东离往她脖颈里凑了凑,几乎是含着她的耳垂说的。 “五哥这三番两次地,哪次不是为了这个。”夜一墨嘲讽地说着,又别过头去,让夜东离的嘴边落了空。 “一墨真是聪慧。”夜东离又把夜一墨抱的紧了紧,凑在她颈边说话。 “五哥就这样急么,待一墨沐浴更衣又有何不可呢?” “一墨还没沐浴么,皇兄也还没,正好一起了。”说完就揽着夜一墨去了后院子了。 云色黑着脸旁观了整个过程,见自家夜东离抱着夜一墨走了,心中也是忙叹气。目光落在昏死的七机身上,正要弯腰去带他离开,猛然耳边一声灵音传来。 “劳烦云梦国师安顿七机了。” 这声音,云色看了看夜东离抱着夜一墨消失的方向,漏出一张吃惊又疑惑的脸。 她不是不能运灵吗? 再说夜东离和夜一墨。 夜东离揽着夜一墨闪身就到了新建花园的后处温泉旁。 “一墨是想自己解了衣裳下去,还是想皇兄帮你?”夜东离声音激动道颤抖地问怀里的人。 “有劳皇兄帮忙了。”夜一墨看着他,柔柔轻生道了句。顿时就觉得抱着自己的人周身一阵打颤,接着便一手揽着自己,一手为自己解气衣衫来。直到只剩一件薄内衣,夜一墨这才握停了夜东离的手,“接下来,一墨服侍皇兄吧。”说着就先是抚合了夜东离的眼,就从夜东离怀里滑了下来,动手为夜东离宽衣。 “皇兄知道吗,”夜一墨先把他的的腰封慢慢地解开,边动手边说道,“其实当初在临渊之海时,一墨并不是为了救你才被谷雨射杀的。” “哦,那是为何?夜成寒他为何要对一墨动手呢?”夜东离听了夜一墨的话并不感到奇怪,可见早已经知道了。他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个日思夜想想要将她置于身下的人儿的小手在自己身上划动的感官快感。 “因为一墨啊,做了一件让他极其怀恨的事情。”夜一墨的左手食指在夜东离的脸上划着,右手则是停在身侧,手心正有一灵球转动。 “什么事情呢?”夜东离依旧是闭着眼问,此时他的心口上就像是有千百万的蚂蚁在咬一样。 “因为一墨啊,”她说着就把右手对准了夜东离的胯下。 “嗯?”夜东离颤抖着声音问。 “因为一墨”夜一墨眼看着就要放招儿了。 然而,没错,你们想的对,有人来了。 “殿下!”陆无疾奔而来。 夜一墨顿时收了灵,而夜东离也极其不耐烦地睁开了眼。 “什么事,不是不让你们进来么!” “可是殿下,”陆无现在根本没空看夜东离和夜一墨的样子,焦急地说,“可是殿下,龙族来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人心之毒 “龙族?”听完陆无的话,夜东离眉头一皱,“龙族怎么会来人?他们不是许多年没有现身了吗?” “是,可是这一次好像是因为暗黑魔蛟的事。”陆无说着便看向了夜一墨,“夜帝有旨,让九皇子即刻入宫去。” 夜一墨从刚刚听到说龙族来人的时候,就知道这是落繁赶了回来,也就放下了心来了。这时脸上已经退了刚刚邪性的魅气,正在把刚刚脱掉的衣裳又穿了回去。 没错,男二夜东离第三次睡夜一墨计划,再次以失败告终。 二人入宫。 昭华殿又是灯火通明。 夜一墨进门就见一个黑衣白发老者,拄着黑色石头样子的拐杖正看着自己,他身后站了三个年轻的黑衣男子和一个红衣女子,以及被用黑色绳子绑着的落繁。 夜一墨往前走着,耳边传来落繁的声音,就知道他的计划了。 “不知夜帝来找我什么事?”夜一墨走上前去问。 “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的魔蛟惹的祸。”夜帝不藏着不掖着地不待见地看着夜一墨,说。 “落繁,这是怎么回事?”夜一墨疑惑地问被绑着的落繁,可落繁没说话呢,就见那个黑衣老者站了出来。 “这位想必就是九皇子了。”他顶着一张严肃的脸问。 “是,不知龙族中人为何要绑我灵兽”夜一墨也不含糊,挺直胸膛开口质问。 “因为你的灵兽,暗黑魔蛟多年之前曾经杀了我的儿子。”那老者脸上露出恨意来,“多年前,我儿外出游历,怎料遇上这暗黑魔蛟,就被下了手杀之取了灵去。我苦苦追查,才在最近终于找到了它的行踪,可是魔蛟狡猾,三番几次都让它逃了出去。前几日,我们在分峡谷正巧撞上,我便把它擒了来。” “分峡谷?”夜一墨看向落繁,“你不是说有些其他的事要处理么,怎么” “是落繁的错,一直没向殿下说出其中缘由。落繁是外出躲避追杀了,可后来知道殿下坠崖便想去救,在中途就被擒了。不知殿下可还一切都好。”落繁歉疚地看着夜一墨,担忧地询问说。 “都好,你放心。”夜一墨向它示意自己无碍,便看向那黑衣老者问,“不知前辈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我自然是想杀着魔蛟,将我儿的元灵再炼出来。可是我查看一番,发现我儿元灵并不全在这魔蛟身上。”那老者说着话眼光注注地看着夜一墨,“还有一部分,在九皇子体内。据我所知,这暗黑魔蛟曾经为殿下拔下了一片龙鳞。” 夜一墨听了,顿时是恍然大悟的模样,冷静一刻,便对老者道,“前辈这么说,是要把一墨和魔蛟一并杀了给给您儿子练灵了?” “是的。我龙族今日来便是向你云梦要人的。”那老者转过身去,既像是对夜一墨说,又像是对夜帝说着。 夜一墨瞧了瞧一旁此时全然变得漠然的夜东离,又看了看夜东离身后脸上掺杂了各种表情正看着自己的云色。 六哥现在该睡睡了,七哥应该正陪着七皇嫂呢。 七机么,看着云色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大碍。 都好。 夜一墨想着抬头看向夜帝,等着这个一国之君将要说的话。 “龙族族长真是客气了。这等孽畜杀剐随你,不用和我知会。至于这个九皇子,本就是我夜笙妖孽,还要劳烦族长为朕清理门户了。”夜帝一脸讨好地笑着说。 “那这人我们就带走了。”那族长并没有放下脸色,还是一脸谁都欠我钱的表情。 “带走带走,我夜笙从来就没有九皇子这号人。” 夜一墨看着夜帝这般殷勤的嘴脸,心里也是解气。 夜色渐深。 龙族人带着夜一墨和落刚进问月阁的门,就立马换了副脸色。 “始祖和殿下受委屈了。”那老者忙解开绑着落繁和夜一墨的绳子,带着深深地歉意说。接着就带着人出去了。 “始祖么?”夜一墨扭了扭手腕,抬头问落繁。 “我以后与你细说。”落繁道,“殿下刚刚可有受委屈么?七机呢,可还活着?” “你可见我何时受了委屈过。我委屈倒是没受着,只是又有怒气冲心,而且竟然还能运灵了。不过倒是七机,可是受了好些苦,现在应该是云色照看着。”夜一墨说着,然后问道,“龙族可有法子能解命符么?” “没有。龙族不擅长这个。”落繁看着夜一墨,生怕见着她失落的脸色。 “哦。那明日离开七机恐怕是带不了了。”夜一墨还是寻常脸色地分析着,“不过你也是,怎么还是用这招假死的办法,都被我玩坏了。”夜一墨无奈地露出点点笑意。 “落繁思来想去,还就是让殿下死了才能彻底解决五皇子的问题。不然他该总想着,就算龙族把殿下带走了,他也难免不作幺蛾子。况且,落繁是看殿下这三番两次地总也不成,就想着帮一把。再者,根据实际情况,根据我们编造出来的故事,殿下怎么看都是要死的。” “你也学会打趣我了。”夜一墨佯装苦笑,“其实就算你带人把我掳走,五哥也不敢做什么。你瞧大殿上他和夜帝的那个怂样,我真是无话可说。” “并不奇怪,龙族不常出现,能力自然被夸大了些,他们害怕也情有可原。”落繁着说着,就听有敲门声。 “进。” “始祖,”那老者进门,“云梦国师前来求见,说要见见殿下,有话要说。” “没想到第一个来给我的竟然是他。”夜一墨收了收笑意,道,“让他进来吧。” 自然地,演戏要演全套,云色见到的夜一墨,是被绑着,扔到小偏房的。 “哟,云梦国师来看我了。”夜一墨见他进门,就没给他好脸色。 “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你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云色想把绑着夜一墨手的绳子解了,可是无论怎么都弄不开,也就放弃了,和夜一墨一同坐在地上,解释说,“当时你与七机先走了,我们这边是打着仗的。可是后来夜东离黑着脸回来,说让我与他回夜笙去,否则便毁了与云夕的婚约。我顾虑于此,想着七机体术厉害,也许你们是逃了而他迁与怒我。我也就没想什么,就让人们停了手,想着和他回去一趟也没什么。” “可是后来,他带我与夜景林到了那个悬崖才告诉我们,原来你和七机都跳了崖了。见夜东离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我虽然抱有疑虑,可也出不多信了你们已经死了的事实。后来我想着到底该给夜笙一个交代,就和夜东离回了夜笙。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根本没想要我做什么交代,他只想控制我,然后发动两国之间的战争。我没想到他失去你之后发起疯来是这么没有理智,这么不计后果。” “然而就在当晚,七皇子来了,俩个人说了会子话后,夜东离就一改颓废暴怒,反而像是开心着什么。他又来找到我,让我把下在七机身上能让命符失效的秘术解了。我当时还好奇,这人都不在了解不解有什么关系呢。可是你知道他怎么对我说的么?” 云色停了停,看着依旧是淡然的夜一墨道,“他说你是有九条命的人,是死不了的。” “这时我也大约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也是不肯。因为我知道要是我把命符解了,七机就很有可能就真的死了。” “可是你还是解开了,不是么?”夜一墨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那是有原因的,夜东离他给云夕下了蛊了。”云色无力地垂下头去,“是一种很恶毒的蛊,我没办法,我” “又是个很毒的蛊么。”夜一墨也听得烦了,突然就觉得很讽刺,自己母后原先用来救人治病的蛊术,如今被夜笙的人用成了这幅样子。 “可是云色,你瞧这世间千虫万蛊,又有哪一种比得上人心恶毒。”夜一墨看着地板砖嘟囔着一句。 “不过也是罢了,看在你痴心一片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夜一墨抬头看着云色,“也好在他只是用命符找到了我们的位置,找人骗我们回来而已,虽然七机受了罪,可到底也没死,我们两清。从此谁也不欠谁的。” “九殿下心胸宽广呢,倒显得我更自私了。”云色还是那副愧疚的模样。 “哪有人是不自私的,只是程度不一样罢了。有人自私只是为了爱人平安,有人自私确实为了自我痛快。今朝我身将死,自然也看开了许多。”夜一墨慨叹道。 “真的是没办法挽回了么,五皇子,五皇子他不是爱慕你么?他不会袖手旁观的。”云色见她心生死意,很是焦急。 “你当真是觉得五哥爱慕我么?”夜一墨反问,“五哥才不是呢。当时夜成寒说他给五哥下了情蛊,说这情蛊能把人的放大,哪怕是一点爱慕。可是你瞧着五哥对我那是爱慕么?不是。那是绝对的占有欲。本来我是被他下了巫术的,可是随着他看我收服暗黑魔蛟,他知道我是女子,他知道我能简单的就废了夜成寒的少帝之位后,他开始害怕,害怕巫术失效,害怕不能完全的掌控我,害怕没有我他就登不上那个帝位。所以说,哪怕他被下情蛊时对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爱意,可也不及那藏得深的占有欲。可是即便如此,即便他对我的占有欲在情蛊的催动下爆棚,可是这到底也比不上他对帝座的强烈。所以只要当我和他能顺利称帝的道路发生冲突,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抛弃。上次你见过的斩妖那次是这样,这次也是。” “原来是这样的。”云色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 “所以我再劝你一句,这样的人你就别让云夕嫁他了,云夕嫁给他和常人往火坑里跳没什么区别。还有明日我走了以后,你快些赶回云梦,带着云夕去承情山湖南边,运灵化出落繁花,喊着说是九皇子让你来找令瑶的,就会有人帮你解云夕之蛊了。不过你也别急着谢我,你一会回去就给我把七机的命符解了,也算了我一桩心愿。”夜一墨像说遗愿一样的嘱咐着。 “不会的,你可是有九条命的人。”云色急道。 “那有怎样呢,算着昨日已经是第八条,这次该是最后一条了。”夜一墨打趣道,“其实你不必这样,我这个人,这条命,能活到现在,也是足够侥幸了。” 送走了云色,落繁现身进来,给夜一墨松了绑。 “明天真不带七机一起走么?也不去和他说一声。”落繁问。 “不带了,省的惹人怀疑坏了事。也不用告诉他,让他真他以为我死了,总比知道真相之后演得像些。云色今晚解了他命符之后,等他来找我们时给他个惊喜也不迟。只是现在我有一点不解。”夜一墨说道,“按刚刚云色来说五哥原本是信了我已经死了的,只是七哥来了一躺就知道了我还活着。” “你说这夜松蓝安得是什么心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记得想我 “我竟没想到你来的这般快。”夜一墨看着自己眼前拿着匕首的人,走到队伍前头说。 七机见了夜一墨没被看着没被绑着,正朝着自己乐呵呵地走过来,再看着那几个所谓龙族中人一个个敬畏的样子,也是疑惑。怎么回事?不是说要把自家殿下带回去杀掉么?看样子不像啊。 “怎么啦?这次又想以一敌百啊。”夜一墨见他傻愣着的样子也绷不住笑,“走,我们下去说。”说着,就拉了拉七机的手,七机抱了她就踏风到了地上的树林里。 “这是怎么回事?云梦国师说龙族来人要把殿下带回去炼灵。可是刚刚看着又不像。”七机落了地忙问夜一墨。 “我就说你看不出来吧,落繁还说你能看出来。”夜一墨看他那副着急的样子,也不绕弯子,就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说了个遍。 “可听明白了?”夜一墨问自己身边的人。 “嗯,只是要被吓死了。”七机听完夜一墨的话脸色才回温。 “不过我倒是想问你啊,你怎么来得这么早,身上还疼不疼?瞧我和落繁才走了多大一小会啊。本来还怕你醒的晚,追来时找不到我们,想着要不要在路上等等你的,现在到不用想了。”夜一墨一连串地和七机说着话。 “身上不疼了,就是走的急,原本云梦国师要给七机解的命符也才就完成了一小步,只是能保住一条命,其他的还是没解除掉。”七机带着放心地笑看着夜一墨,怎么看怎么都是美滋滋地。 “你啊。”夜一墨摇了摇头,“不过也好。反正你还要再回去找云色,就带着他和云夕去找令嬷嬷吧,我还怕他们找不到。一会我就让落繁传音给云色,让他和你在琴州城门处,你们去找令嬷嬷把云夕的蛊解了后,就安安心心地让他给你解命符,到时候你再来龙族找我。我们就真的自由啦。也是费劲。”夜一墨一边安排好一边吐槽。 “好,都好。”七机见着她轻松地样子,也是喜上眉梢。 “啊,终于走到今天啦。”夜一墨扑到七机的怀里高兴得把他抱了紧。 “是啊,终于到今天了。”七机摸着她的头,脸上眉间都是满足。 “那这几天,记得想我哦。”她在他怀里轻声地,娇声地说。 “一直想着呢。”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深,心中愈发温暖起来。 二人相拥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别。 各自走了反方向的二人都觉得,他们期待着的自由幸福平淡安乐的日子不远了,想着都是笑着的。 笑吧,现在就笑着吧,毕竟以后的日子,你们也够呛能再笑出来了。 七机回去找了云色,夜一墨则和落繁去了龙族。 到了地界儿夜一墨才知道为啥阴阳大陆的人都说龙族神秘,因为龙族是生活在分峡谷地底下的。本来分峡谷就环境恶劣,又不能运灵,自然人迹寥寥。再加上龙族是生在地下,再加上都是死宅,不爱出门,慢慢地就被人说成了首尾不见的神秘一族。 落繁和夜一墨一行人,到了分峡谷中央处,先是查看了下周围是不是四处无人,接着,落繁不知道怎么弄得,就凭空出现了一道高大的石门,看得夜一墨一愣愣的。 真正到了龙族的世界里,夜一墨才发现这里比预想中的小,可却比预想中的亮堂,整个地下世界就像是个森林深处的和谐小村庄,然而夜一墨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就算不见太阳,也有着自然光。后来,问了落繁才知道这是地下世界顶上嵌着一个个夜明珠呢。然而夜一墨听了抬头左看右看也没瞧见一个。 不过最出乎夜一墨预想的,还要数这龙族的族人人数,问了族长才知道,加上落繁这么个藏得深的老家伙,才勉强到了三十人。人数之少,让夜一墨惊讶不已。 穿过了整个村子,夜一墨和落繁到了个相比其他屋子要更大一些的房子,进去后才发现东西一应俱全,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落繁好像回去把自己嫁妆里的那套在绣春坊做的喜服和一些衣裳还有四大酒楼给的东西拿了过来,此时正运灵拿出放在自己的房间的桌子上呢。 “你有心了。”夜一墨很是珍视地看着这些东西。 “知道你在意,昨夜就去五皇府悄悄拿了过来。锁在不起眼的箱子里,又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夜东离应该也不会察觉。”落繁说着把三目水精兽也放了出来。 夜一墨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东西,更是开心,便逗它玩边对落繁说,“我瞧着这小家伙的身子看着更通透了些,是不是说明长得很快啊。” “嗯,”落繁看着三目水精兽,面色也是柔和了许多,也和夜一墨一样蹲下身子伸手去抚摸它,三目水精兽见了,忙用自己的头去蹭他的手,不住的还伸出粉嫩的舌头去舔两口。 “它还是与你亲近些,到底都是灵兽。”夜一墨看着他俩的互动也是觉得可爱,“那落繁是不是也能听懂它的话。” “嗯,只是它有时话说的多,也是聒噪。”落繁说着,想翻手去摸三目水精兽的头。不过大概是被他的话说的生气了,这小家伙竟然一甩头躲了过去,接着扭着小屁股就出去了。 “看样子是生气了。”夜一墨看他们的互动也是欢喜。 “没事,饿了就回来了。”落繁说着就直起了身,“倒是你,再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少的,和我说。” “没有了。”夜一墨起身坐到了椅子上环顾着,“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过的日子都是简单的,这里也是适合我。” “那就好,那你先休息,这几天折腾着的你也没睡个好觉。”落繁嘱咐着。 “你又要去忙什么事呢?”夜一墨问,“以前你不在夜笙是回龙族了,那现在又要去哪里?” “也没去什么远的地方,殿下要是好奇,现在又不觉得累的话,落繁可以带你去看看。” “那最好了。”夜一墨听了落繁的话,忙从椅子上蹦起来,乐颠颠地就往门外走。 “别走了,没在外头。”落繁忙叫住某人。你说你又不知道路,为啥非要在前头走呢。 夜一墨这才停了脚步,回头去跟着落繁走。 原来自己真的不用往外走,因为他俩要去的地方的入口就在隔壁落繁的房间里。 落繁先是打开了一道小圆石门,二人走了一段石子路,就到了一个像是广场的地方,夜一墨觉得熟悉,怎么看怎么像在冥界时冥界的那个传送自己的大圆轮。 “是不是觉得熟悉?”落繁问夜一墨。 “嗯。好像我去冥界的时候,就是用它来着。这东西是有两个的么?” “嗯,是两个。刚开始是用来供这两个个世界穿行。可是后来因为出了些事,这通道就被彻底封死了。而龙族就是守护这个石阵的存在。”落繁解释道。 “原来它叫石阵啊。那按你这么说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是来往两个世界的为一通道。那当初我为什么死了就到了冥界了呢?”夜一墨不理解地问。 “其实这个我也不清楚,按道理来说,那个时候这个石阵是已经不能用的,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到了冥界。我猜大概是因为其他原因吧,可是原因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就知道又是这样,”夜一墨也不追问,毕竟落繁不是七机,追问没用,“不过看你刚刚说的,难道现在能用了?” 夜一墨说着就往那石阵上站了上去,脚落上的一瞬间,原本又是淡淡白光的石阵突然又亮了亮度。 “不要上去。”落繁忙把夜一墨拉下来,那光这才小一些。 “我是不是做错事了?”夜一墨试探着问。 “我刚刚说的意思是那个时候不能用,可是现在正有人在另一边尝试把它打开,看这薄薄的亮光就是现象。” “那刚刚” “想过这石阵,要么是能驾驭这石阵的人,要么是有另一边物件的人。”落繁解释道。 夜一墨听了摸了摸自己胸口,摸着那朵自己身体里彼岸花,想起了乐正司给自己这朵花时的话,“至少再回来时不需要死着。”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不让这石阵打开。”夜一墨一边惊叹好险坏了事,一边问。 “嗯,这石阵不能开,我答应过她的,没有她的话这石阵绝对不会开。”落繁看着夜一墨的眼睛,格外严肃地说。 “她是谁?” “一位故人。”落繁别过头说。 “哦。”夜一墨见落繁不愿意谈,也就没多问其他。不过这也算是进步啦,至少知道了一些落繁的事情啦。 “不过建造这石阵的人也是厉害啊。”夜一墨瞧着落繁像是在难过什么,问出了话。 “厉害什么,也就是些假把式罢了。”果然他回了神。 “嗯?这么说你认识这人?听你说的意思这石阵应该存在好久了,你要是认识这个建造石阵的人的话,”夜一墨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落繁,“天啊,落繁,你多大岁数啦?” “殿下没听族长叫我什么么?”落繁看夜一墨惊讶的样子问。 “叫什么?他叫你始祖啊,啊,不是啊”夜一墨一脸怀疑地盯着他。 “就是啊。他叫我始祖,可见我年岁惊人,况且这建阵之人本就是我,何谈认识不认识。” 夜一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巨大变故 “七机走得这么急,可是听了消息,要入宫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下头的林子里传了出来。七机听了,面色沉重地看着下头从阴影处慢慢走出来的女人,以及那女人怀里挟持着的人。 殿下?不对,怎么会?殿下现在应该在龙族才对?怎么会到帝后手里。 “还不下来解救佳人么?你再不下来这位被暗黑魔蛟救走的人就又要命悬一线了。”帝后阴森森地笑着,说话间手中银色的小刀往夜一墨的勃颈处更刺进了一分,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原本晕着的夜一墨猛的抽了口气,面色痛苦的醒了过来。 七机凝了凝神,御风下去了。 “早点下来不就好了,何苦让她受这样的罪。”夜成寒捏着夜一墨的脸让她看向七机,七机见了夜一墨那双黑色眼瞳,心头一紧,疑惑更甚。 这是怎么回事的确是夜一墨无疑,可是殿下她不应该是在龙族吗?怎么现在会在帝后手中。而且看帝后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在幽闭处被折磨,被废除灵修的样子。 “七机,你快走。”被帝后擒住的夜一墨虚弱地说,“我死不了的,你快走。” “走什么?他走了,谁来救你啊?”帝后阴恻恻地看着七机说。 “你想怎么样?”七机冷声问。 “我没想怎么样,只是想拖你些时候罢了。”帝后道,“现在夜东离正在宫中受审,瞧夜帝那震怒的样子,估计难逃一死。我现在在这里,说是让你晚些去捣乱也好,或者说是阻止你去送死也对。” “七机,不用管我,我没事的,快去救五哥。”夜一墨又开口,催着七机。 “你这五哥五哥叫着的,倒是好听。”帝后抚着她的脸,突然手间一用力,夜一墨的下巴就脱臼了。夜一墨痛得变了脸色,一时再没声音。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七机也是怒了,短匕首已经拿在了手里。 “看你这要吃人的模样,本宫还真是害怕呢。”帝后说着就把手中的小匕首往下移了移,对着夜一墨的胸口比划着,慢声细语道,“上一次你被谷雨射杀,是本宫指使的,可是没想到云色竟救了你。这一次,连云色都在我手里,我这一刀刺下去,我看你还怎么复活,我看谁还能救得了你。” 帝后说着,就动手要刺下去,接着只觉得手腕一痛,小匕首就离了手,接着怀里一空,帝后忙运灵设了屏障,可是胸口还是被伤出一道常常的口子。再抬头看过去,七机已经抱着夜一墨正防备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你。”帝后看着七机道,“我说当年再饲兽阁三番两次救了夜一墨的体术高手在哪里?原来是藏了真正实力的七机,你可让我好找啊。” 七机盯着帝后一言不发,生怕这个变态突然向自己攻来。 “不过七机,”帝后说着就露出了诡异地笑意,“你有没有想过被你百般保护的殿下暗算,是什么心情?” 与此同时,还没等帝后话音散去,还没等七机反应过来,七机怀里的夜一墨迅速变为战斗状态,一把银色匕首就插进了七机的胸口里。 “你不是她。”七机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匕首,提着气低头看着眼前人,不敢相信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当然不是她,这都能认错,你这双眼睛不要也罢。”眼前熟悉的脸突然变得狠绝起来,七机想要提起运灵闪身躲避,却发现浑身无力,这才发现,原来刺进自己胸口的小匕首,是有毒的。 接着只觉得头腔一痛,从此眼前一片黑暗。 这痛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七机不知何时,已经在后颈处按了本命穴,少了一双眼睛对七机影响并不大,以前在饲兽阁救夜一墨时的哪场架不是蒙着眼睛打的。 只是现在眼前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宫里的夜东离。 七机想着,便无意与这边的二人交手,闪身赶去宫里。 “不用拦一下么?”把七机的眼球递给帝后,问。 “不用,想必现在宫里的事情,该做的已经做完了,他去了也是来不及的,他自愿去送死我们何必拦着。更何况,就算你刚刚趁他不备偷袭成功伤了他,可现在这动了本命穴的七机,你我是追不上的。”帝后把七机的眼球拿在手里,慢悠悠地接着道。 夜一墨是从梦里惊醒的,看着一直亮着灯的房间,她只觉得胸口痛的厉害,压抑着极其酸疼。 她忐忑地起身,望着房间不知道怎么就很难过,眼泪簌簌的地流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落繁闪身现身在夜一墨床边担心问,“可是又做噩梦了?” “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睡着睡着就突然惊醒,觉得异常难过,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心悸得很。”夜一墨边流着泪边说,“你瞧这眼泪也是止不住的,觉得伤心极了。你说是不是七机出什么事了,不然他怎么还没过来。” “应该是没事的。昨天七机还让陆无传音来说过几日事情就能解决了,他过几日就会过来的,你放心。也许只是换了环境睡不安稳,没事没事。”落繁给她擦拭眼泪,安慰着。 “已经三更了,我瞧着这天也快亮了,要不你再睡会,今天还要帮我修复石阵,你会很累的。”落繁扶着她躺下,等她闭了眼才离开。 夜一墨的回笼觉也没睡多久,大约到了早上就醒了过来,起来和落繁吃了饭,就准备一起去修复石阵了。 二人从落繁屋子的通道走了进去,就到这石阵处了。夜一墨看着石阵周围的亮度好像要比半月前更亮了一些。 已经一个月了,七机还没来,夜一墨想着,心里不安得感觉越来越强烈。 “没事的,你要是实在担心我们修完石阵就回夜笙看看。”落繁察觉到夜一墨的心思,安慰着,“那我们开始吧。” 落繁先是让夜一墨坐在石阵旁,再在她周身运了层屏障,嘱咐了夜一墨一定要保持清醒的一些话,就从手中化出了一把黑色的弯刀。 没错,和当时云色救夜一墨死而复活的那把一模一样,唯一有些出入的是,落繁的这把刀没有像云色当时那把黑亮。 接着,落繁就拿着刀,向夜一墨的眉心刺去。 顿时,只见着洞里光芒大盛。 可还没等落繁去查看夜一墨的精神状况,就见夜一墨从原地一下子站起身,一双焦急又不知所措的黑色眼眸看着自己,颤抖着声音道了句,“七机一定出事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落繁看着夜一墨这个样子,连忙撤了屏障,问她。 “在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七机被一根细丝吊着,半跪在地上,他的眼睛上蒙了条白布,都是血,眼睛,脸上,全身,都是血,都是血”夜一墨说着话全身都在打着寒颤。 “怎么办?落繁,他肯定出事了。我们现在就回去,现在就回去,快点,快点回去。”夜一墨揪着落繁的衣裳,疯了一样。 “好好,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你冷静点。”落繁把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两人对峙直到夜一墨慢慢平静下来。 “好,我们走。”落繁见她恢复理智才安下心来。 说完话,二人就立刻出了龙族领域,等到了地上外面的世界才发现,下了雪了。 一个月的时间,原来外面已经到了下雪的季节。 雪花簌簌,已经在地上堆起了脚腕高的一层,原本全是黄色黄沙黄土的世界,如今全是一片雪白。也没有风声,只是雪花极其安静地从天空飘落,像是一个娴静的姑娘正在向世界诉说着自己身上背负着的无法避免的悲情结果。 初雪的世界是美的,可是这美景没有人有心情再去看了。 夜一墨和落繁加急赶路,终于在接近晌午的时候到了夜笙国境内。一入夜笙,两人就觉得气氛不对,夜笙也是繁荣的,可是就算下着雪,也该有小贩出摊,也该有酒家开门,也该有出门的行人。可这是怎么了?不仅极少有人出行,还隐隐地在天上都能听见百姓的哭声。 夜一墨不安的情绪更重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五皇府,还没落地,就看陆无带着一些与七机平常衣着穿戴差不多的人跪在雪地里,朝着正房,院子里人多,可除了雪落的声音却什么也听不见。 “这是怎么了?”夜一墨与落繁急落下地,就去问陆无。 脸上还带着伤口的陆无见了夜一墨便愣住了,接着眼中一抹痛色,看着夜一墨身后的屋子里。 夜一墨带着疑惑回头,只见一口黑色红纹的石棺摆在屋子正中央,白色的冥花缎带横在上头,屋子里头那个大大的字格外刺眼。 “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都爱玩假死么?”夜一墨的脸崩裂开,亦哭亦笑着问陆无。 “九殿下,殿下是真的不在了。”陆无说着,流下泪来。 “怎么会?陆无净瞎说,五哥可是夜笙战神,谁能杀他。你要是再这般没轻没重的开玩笑我可要打你了。”夜一墨说着说着,笑着笑着就留下两行清泪,“到底为什么?谁做的?” “是帝后和三皇子。” “帝后?她不是被废除灵修,关进幽闭处了吗?夜成寒不也是被废了灵修圈禁起来了么?” “殿下,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被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血色雪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一墨听了陆无的说法,沉下脸来。一旁的落繁默默走到屋子里,推开了石棺查看。里头的人的确是夜东离无疑,虽然是一身锦衣,却也看得出生前一场恶战,而且修灵已散。 落繁瞧着,手里化出一块熟悉的传信石,运灵传音给了卧生老人。 “原来,当初九殿下您揭露他们罪行时,夜帝对他们的处罚都是假的。帝后没有被关在幽禁处,夜成寒也没有被费灵修。他们联合夜帝不过是做了场戏给我们和各个大臣看。前些日子,大约你被龙族带走半个月后,开始有大臣出来说九殿下你当时帝后一等三人的指证完全是诬陷,是殿下为了扳倒夜成寒动的手脚。”陆无会在原地解释说。 “夜帝信了?”夜一墨问,“我当时为了留下说辞,可是一点都没让五哥插手的。而且当时证据确凿,连紫染和夜成寒都是认了的,怎么会有这样离谱的话出现?” “离不离谱不重要,重要的是夜帝信了。不仅信了,还和夜成寒一起,反咬殿下一口,说殿下心狠歹毒,联合妖孽算计自家兄弟,还导致百余名朝廷命官含冤而死,所以就在前天晚上,夜帝突召殿下进宫,说是问话。可谁想得到,堂堂夜笙皇室,竟然如此下三滥。”陆无说着不禁攥起拳头,“他们竟然以人多势众围剿殿下。” “执礼庭呢?他们没有出面么?” “有的,”陆无看着夜一墨深色暗淡下来,“执礼庭也是出了人手参加围剿的。不知其中原因,原本执礼庭是站在殿下这一头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夜一墨没再说话,她站在这雪夜里,眼瞳失焦地陷入沉思,忽然,之间她瞳孔一缩,向陆无问道,“七机呢?” 陆无听了夜一墨的话,露出担忧的神情,“七机没去找九殿下么?前两日就不见他了,我还以为他是离开了呢。” “没有。”夜一墨又紧张起来。 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开了口。 “落繁,传音给龙族,让他们带人过来越多越好。”夜一墨吩咐道。 “早已经做了,还叫了卧生老者。”落繁通她心意,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 “陆无,你给我站起来,我问你,皇兄手中的军令旗可有被夜帝收回去?你可知道在哪里么?”她一派冷绝地问。 “应该还没有,我这就去找。”说着狠狠地锤了锤腿,就不大自然地闪身消失了,又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回到了原地,带着一把黄色的小旗。 “很好,你现在带着军旗去调兵,另外记得告诉那些士兵们,说他们爱戴的五皇子,已经被帝后和三皇子设计杀害。不过我看着这国民今日的样子,应该也是知道了。所以要是那些士兵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你就说的更凄苦些。” “记得了。”陆无见了夜一墨这个样子,斗志也上心头,听了吩咐就走了。 “现在我需要几个人分别去三皇府,六皇府和七皇府还有各位朝中大臣家里送信,就说寻常大臣们那里就说夜帝有旨,早朝有事没交代清楚,再开一回。三位皇子那里就说,夜一墨邀请他们进宫一聚,可有人愿意豁上性命走一趟。”夜一墨话音刚落,几道人影便朝着不同的方向闪身走了。 “剩下的人听着,你们要是想给五哥报仇就得听我的。”夜一墨高声道,“去,把五哥的灵棺抬着,我们进宫。” 凤栖宫里,帝后和夜成寒静默着喝茶。 “这些年,你做的许多事情本宫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破。可是本宫现在想问问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帮她?”正在煮茶的帝后头都没抬,只是给自己斟了两小盅茶,一盅放在茶盘侧,一盅正拿起来喝着。 “我的事情,说来你也不一定会懂,不说也罢。今生你我有缘,才能母子一场,你听我一句劝,趁着还来得及,赶紧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是,你我不同,你的事情我没法懂,但是你让我逃?就算她变了样子又怎么样,这里可是皇宫,修罗场,执礼庭,再加上宫中督尉军,本宫就不信杀不了这个妖孽。夜东离是夜笙战神,不也难逃一死,我就不信了,这个小小丫头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她活着也好,这下子我们之间的帐可以好好算算了。”帝后刚刚说完话,就听个宫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报~夜帝有旨,让帝后和三皇子即刻去昭华殿。” 昭华殿内。 夜帝早已经坐在了他的金座上头,下面的文武百官在两侧官道上站着,夜松蓝一人站在队伍前头,面色憔悴又担忧地正看着夜一墨。 夜一墨呢,正穿着从龙族走时的白衣,站在整个大殿的正中央,落繁站在她身侧,而她身后的被抬上昭华殿的夜东离的灵棺以及一片原本是夜东离手下的暗卫。大殿外侧,围着的是百头烈焰雄狮和督尉军的人。 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敢先动手。 而夜一墨,更是从进了大殿开始,除了问了句七机在哪里没得到回答后,就再一句话不说,无论是夜帝如何询问话,都会被落繁一句“人没到齐”给顶回去。 这种情况,直到帝后和夜成寒进了大殿。 “九皇子被龙族抓去还能大难不死的回来,可真是有福气。”帝后徐步进门,绕过夜东离的棺材,和夜成寒一起站到了大殿前头。 “帝后现在可真是仅是不同往日,竟然也有资格站在这昭华殿上了。”夜一墨看着她道,“我问你,七机可是在你手里?” “九皇子说什么呢,你自己的人不看住了倒来问我了。”帝后优雅的面孔嗤笑着说。 “我再问你一句,七机是不是在你手里!”夜一墨也已经不收着怒气,问。 帝后依旧是那副样子,不说话了。 “九皇子寻七机的话,就去刑堂看看吧。”老国师从侧殿进来就对夜一墨说了七机的所在之处。 “多谢。”夜一墨看了老国师点点头,说完,就被落繁带走了。 “陆无回来了。”路上落繁对夜一墨说。 “让他带着人和烈焰雄狮把皇宫围住,任何人不准出去,要是有谁动起手来,一律杀无赦。另外拨五百人随我们到刑堂。” 刑堂。 这是夜一墨第一次到这个地方。 这里与别的宫殿不同,旁的宫殿是从地上往上盖得,这里不是,这里的建筑是从地上往下挖着盖的,连大门都是从地上往下走了大截台阶才看到的。 这个时候,夜一墨自然是不会老老实实地敲门进去的,在暴力询问几人无果之后,陆无带回来的五百人到了,然后刑堂就是第一个倒了霉的了。 “找到殿下描述的人了,在第五层的右侧的最后一个房子里。”一位士兵向夜一墨报告。 夜一墨等三人立刻奔过去。 夜一墨到了那房子的时候,七机已经被人解救下来,正倚着墙角安放着。 就像夜一墨感知到的那样,他刚刚的确是被一道细丝绑着双手,现在他的手腕血痕烂深,估计已经勒到了骨头。再看他胸口,大片的血渍已经干枯,心脏上的伤痕看的清清楚楚。浑身上下的没有一处好地儿。 “七机。”夜一墨看着他眼睛上覆着的两个血洞的白布,俯下身来开口叫他,“七机你醒醒,我回来接你了。” 无人回话。 夜一墨就小心翼翼地叫他,可停在他脸上的手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解开他脸上的白布绸。 落繁见她这般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想着先把七机的身子抱起来,可手碰到七机后颈的时候,觉得温度不对,便绕了一下,把手伸到七机的鼻翼处,探试许久,对夜一墨道,“好像还有些气息,快,带到大殿上去,卧生前辈也应该到了。” 夜一墨带着生死不明的七机走了,可刑堂的杀戮还在进行着。 这初雪之日,纯白都染上了血色。 皇宫中人的噩梦,开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恩恩怨怨 “前辈看他这样子可能治好?”夜一墨这时和落繁已经带着七机回来了,这不,正看着卧生老人的脸,锁眉焦急地问。 “他双眼被挖,筋脉俱损,手腕骨淤血堵塞,心口又被毒物深刺了一下,受伤极重。你先把他挪到偏殿去,我与国师一起看看。”卧生说着就示意落繁把七机抱到偏殿去,接着和老国师就要走了。 “等等,卧生前辈,那我五哥呢?”夜一墨拉住了卧生,问。 “他么,”卧生回头,有些惋惜地看着石棺,“他已经救不回来了。在灭灵后三个时辰内也许还能有机会,可是现在太晚了。”说完,抽出手就和国师急急去了偏殿了,可见对七机的好感要比夜东离好得多。 “救不回来了是么,”夜一墨双眼平静地看着那石棺,转头又如寒水一般看向了夜帝,“那这下子我们可要说道说道了,夜笙少帝,强勇战神夜东离,你们怎么随随便便就给了他杀了。” “大胆妖物,你不要太过分!”夜帝几乎吼着说,“你这是在质问本帝么!这是你对一国之君,生身之父说话的语气么!今晚你假传圣旨,抬棺上殿,带兵逼宫,如今又带兵杀入刑堂,毁我夜笙千万年机制,你这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其罪当诛!朕还没问你罪,你倒是问起朕来了!今日,你以为你还有命走出这昭华殿吗!” “夜帝大人,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气急败坏的,先不说你现在杀不了我,就说当前形势你都没搞清楚,你以为我是不远千里,颠颠儿的带人来送死的?”夜一墨说完前半段话后,陡然冷脸上扯出一道微笑,声音阴森地道,“夜阑我告诉你,今时今日是我来定你生死的。这么多年你对我百般刁难,数不清的杀之而后快,如今咱们的立场也该换换了。现在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大殿上的夜帝,帝后,皇子,百官,你们若能把五哥身死和七机重伤的事给我个完美的交代还好,若是不能,就别怪我残忍。想来,前不久我与云色大婚之日的事情,各位应该还记得。” “你,你”夜帝在上头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帝后昂首挺胸地像是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地站了出来,走到了夜一墨的身边,一双浅灰色的眼睛看着夜一墨,慢悠悠地带着微笑道,“九皇子这次大难不死而归来,这威严可是更甚几分。” “帝后这么急着跳出来,是想给一墨讲讲这事情前因后果么?”夜一墨也不退步,两人就怼上了。 “既然九皇子想听,本宫也不防和你说说。”帝后说话间,一换了副比较正经的脸色,“夜笙五皇子夜东离,联合夜笙九皇子,也就是九皇子你,以当年齐太师一案和盗兵符一案,诬陷本宫和少帝夜成寒,致使我母子二人蒙冤,数百官员因此事而被斩杀灭灵,实在狠毒。事情暴露后,夜东离他狗急跳墙,竟想弑父夺位,失败后被夜帝下旨,斩灭。这就是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哦,是么。身为当事人之一我竟然不知道。再说帝后,你这般胡说八道,说着你自己可相信么。”夜一墨看着自己身前的这位傲然态度的妇人,不禁冷笑道。 “本宫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他信了。况且这斩灭的旨意,是陛下亲口说的。可不关我什么事,本宫可是受害人呢。委屈在幽禁处待了许久。”帝后看着夜一墨笑得嘲讽,接着夜一墨的耳边就传来了她传音而来的得意的声音,眼前是她一张狂的脸,“九皇子你真的以为自己绝顶聪明么九皇子真的以为本宫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置我于死地而不留些后手么实话告诉你,当初你在夜帝身上发现的巫术,你手下暗黑魔蛟解除的巫术只不过是个本宫逗你们玩的幌子,实际的术式藏着的可深着呢。” “所以说我当时揭发齐太师一案和盗兵符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能控制夜帝了是么?”夜一墨正常的时候不会传音,便也不避讳的开口问她。 “是,没错,那个时候这高座上的人就已经是本宫的傀儡了。本宫之所以没让他否决你翻案,就是为了今天。夜东离不杀人犯错,我们怎么能抓住他的把柄,怎么杀他呢。”帝后见夜一墨直接问了,自己也不避讳了,直接开口道。 “你怎么杀他不行,随便一个由头,反正这朝堂之上都是你的人了不是么。”夜一墨见帝后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控制夜帝之事宣之于口,旁的也就罢了,连夜帝百官前头的两个执礼庭的人都无动于衷,夜一墨便知道这夜笙的政权形势变了,不过她这话主要还是说给某个站在自己右身侧的人听得。 夜一墨把自己的目光从夜松蓝的身上收回来,看着帝后问了句,“那我是不是可以说,在当时,你是可以救昆乾的,可是你没有,对么?为什么?” 帝后听了脸色从得意变愤恨,“不是我不救他的,而是七机。是七机害死他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让人挖他双眼,送他入刑堂把刑堂的刑罚道道历一遍呢,是七机害死昆乾的,昆乾该受的苦我也要让他受一次,你以为他还能活下来吗?昆乾走了,七机本宫绝对留不下来他的。我经历的痛,我也要让你受着。” “可是就算没有七机,当时的你还是没打算救他不是么?你本可以在夜帝下令时,控制他对昆乾的旨意下的轻一些,至少留他一条命,可是你没有。也就意味着你本就是要牺牲他的。可是紫染,我不明白,为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做戏做真让我相信,就能牺牲这个为你卖命多年的男人么?你当真这般无情,这么多年,你们之间” “你闭嘴!”紫染呵斥一声,转而笑道,“你懂什么。你凭什么说我无情。我无情吗?可是你看你不也是一样,本宫已经告诉你七机的眼睛是我挖的,他的伤也都是我给的,可你呢不也没有半分怒气么?昆乾于我,七机于你,都是傀儡一样的存在。不是么。” “谁与你一样。”夜一墨后退几步,盯着眼前人强撑的脸,面无表情道,“你伤了七机,所以你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我只不过是多留你一时半刻罢了。而我与七机杀了昆乾,你却只敢在我被龙族带走之后才敢对五哥和七机出手。紫染,我与你不一样,你和你的夜帝才一样的,都是怂货孬种。” “呵,说的好听,你口口声声要杀我,可现在你动本宫一下试试看。你以为你的烈阳雄狮和五万士兵在面对修罗场和执礼庭的人时有胜算?”紫染说的很是讽刺地看了夜一墨一眼,“九殿下,你当真是年少轻狂啊。” “我这个人,旁的不敢说,就是性子慢又有求知欲,很多事情我想现在搞清楚,免得等你们死后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瞎想。至于我是不是年少轻狂,”夜一墨说完就转头问落繁,“龙族的人可到了。” “回九殿下,龙族人已到。”夜一墨话音刚落,就听殿外一中气十足的男音传来,下一刻,龙族族长就带着龙族的人到了到大殿上。 这下子刚刚极为得意的人,可是僵了脸。 “你来了正好。”落繁脸色不佳地对族长说,“你去给这位夜帝看看,到底中了什么巫术,快点解开。还有事需要问神志清醒的他。” “是。”族长听了吩咐闪身就到了夜帝身侧,开始运灵施法。 紫染这时还没缓过神来,夜成寒在一旁倒是淡定。 “九弟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夜成寒道。 “三哥也是。”夜一墨别有所指地说,“不知现在倾凌的身子怎么样了,我听闻在你关禁闭期间,可都是他在红楼里为你赚得吃食钱,现在他可还好么?还是说三哥也如帝后一样,把他视作玩物傀儡,用得着时便用,用不着时就弃如敝履。” 夜一墨不想和他搭话,故意说话带刺。 “真是有劳九弟还惦记着,倾凌他好得很。”夜成寒笑着说,感觉毫无紧迫之感。 夜一墨也没在意他的话,就在这时,龙族族长从上头飞下来,站在了落繁的身侧。 夜一墨这再抬头看夜帝,周身的气场完全是变得不一样了。他先是扫过紫染和夜成寒,最后还是把眼光落在了夜一墨身上。 “妖孽你大胆,你这是要逼宫么?” “夜帝这话刚刚问过了,莫非是解了巫术也失了记忆了,那我就不嫌劳累,再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一句,夜一墨我今日是来杀人的,这下子你可听清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