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天下情》 正文 人物小传 谢灵洵 唐昭宗时期吏部尚书谢广陵独子,一夜之间遭受灭门之灾,年仅10岁被(因避难躲在谢家的巴蜀水寨王唐天龙化名的王林)带走,隐居在青城山,拜为义父。出山派往扬州城抢夺后周军马,途径鸣凤楼与沈流袖相遇相爱,一步步成长为一方诸侯镇南王,可叹野心太重,与赵匡胤争夺天下,最后失败,假死于平南之乱。赵匡胤为了沈流袖,放走谢灵洵,他无颜面见爱人,归隐田园,创立朱华阁,钻研沈流袖师父苍穹道人的天机。 判词:明明如月一青松,行迹嶙峋乱世中。舞榭歌台一场梦,独木难言进皇宫。 水若云 其父亲为水天傲,唐昭宗时期镇远将军,骁勇善战,掌控唐朝兵力和宝藏宣符印,(唐朝灭亡时将残余兵力和宝藏图交给水若云,宣符印交给谢灵洵父亲谢广陵)。没想到一伙契丹军将谢家灭口,抢走了宣符印。水若云在皇上赏赐的鸣凤楼做了楼主,暗中招揽四大凤将和军力企图复唐,与谢灵询青梅竹马,爱慕谢灵洵,可是出于苦衷不与对方相认,直到对方做了镇南王与之合作,并择日成亲。可惜谢灵询不得人心,无力回天,她也为救谢灵洵而死。 判词:顾影横波目流转,家国远望莫凭阑。心若残云风不动,顿觉迟暮到西山。 沈流袖 赵匡胤父亲赵弘殷部下沈康的女儿,其父是契丹军首领的义子,因被赵弘殷所救进入军营,暗地里仍为契丹军行事。公元933年,石敬瑭为了打败李嗣源,拉拢契丹军,暗中提供昭宗宝藏线索,沈康带人残害谢家满门,随即抢走宣符印,后因利益交换,临死之前转送给赵弘殷。沈流袖由赵弘殷抚养,仅仅两年被契丹军抓去,在天山被李淳风后人苍穹道人救起,进入山中修行十几载,要她下山寻找真龙天子解救乱世,机缘巧合进入鸣凤楼,成为四大凤将之一,与谢灵洵相遇相爱,最后为了黎民百姓,眼看无法扼制他的野心,成为赵匡胤的军师,毁灭南榭军的根基,伤心欲绝,远走漠北。 判词:碧华清池一孤舟,翩翩芳菲如水流。袖手兰香玉箪秋,石碎瓦全到西楼。 叶昭雪 后汉丞相之女,一夜之间被灭门,被后汉宦官之后凝雪道姑抚养(本为才女,后进入峨眉山修行)抚养长大,为了报仇推翻后周寻找宝藏图进入鸣凤楼,之后被水若云发现欲处死,因沈流袖求情被赦免,却忘恩负义,企图加害沈流袖,被南吴大将薛傲救去南吴,在南吴与薛傲成婚,后来北宋与南吴开战,仍然对赵匡胤怀有怜悯之心,导致贻误战机,害死薛傲,于是脱发为尼,长伴青灯古佛。 判词:豆蔻年华本佳期,芳华微露胜往昔。枯枝残叶似浮萍,沉冤昭雪一生欺。 李绫罗 后唐公主,潜伏在谢家十几年,谢灵询的侍女,跟随谢灵询想得知宣符印下落,一步步实施阴谋,爱上谢灵询,爱恨交织,因为沈流袖发现自己的秘密,加之情敌,于是撺掇叶昭雪谋害她,最后败露被谢灵询打下山崖,被南唐军救回,恢复后唐的野心没有平息,迷惑南唐后主李煜为之行事,与谢灵洵合作,意图推翻大宋,可惜无济于事,最后自尽而死。 判词:人间绮罗有姿色,笑容缱绻奏轻歌。情义偏是难抉择,悬崖之后起干戈 赵匡胤 大宋皇帝,喜欢沈流袖,奈何对方对自己敬而远之,依然一直放在心里。为了沈流袖甘愿放弃江山与谢灵询交换,依旧不为所动。一生胸有大志,为国为民,体恤苍生愁苦,殚精竭虑,陈桥兵变后南征北战,终于打败谢灵洵,稳坐皇位。有了天下却没有美人,只能抱憾终身。 判词:心忧天下真明君,豪气击鼓难为轻。匡扶社稷揽狂澜,怎奈佳人已离心。 刘子凌 后汉皇子,在大火之中逃出帝京,被郭威派人追捕,逃到扬州城,被水若云所救,并爱上对方。可惜水若云对他不假辞色,更是百般羞辱。在表面上迎合它做死士首领的同时内心也有自己的计较,暗中与南唐往来,最后在与赵匡胤作战过程中被围木杨城,李煜没有派兵增援,惨死余灰。 判词:天降骄子出帝京,国破家亡做逃兵。隐秘楼中行踪隐,凌云壮志徒心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楔子 公元933年 后唐皇宫 天边出现了鱼肚白,白雾徐徐升起。 有一白鹤,御风而来。不知来自什么地方,身上挟带着一团紫气,绕梁三日,未曾断绝。 这白鹤目光灵动,在后唐皇宫微微逗留几个时辰,像是黯淡无光。随后向东飞行,有一条金色长龙喷薄而出,势不可挡,跟着白鹤来到一座石桥边,白鹤朝天唳叫了一阵,消失不见。金龙一头钻入石桥地底,封住了潺潺的流水,纹丝不动的躺在万丈寒潭。 这一奇闻异象立刻在洛京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姓们一时议论纷纷,各种高谈阔论甚嚣尘上,闹得是满城风雨。 文德殿内,李嗣源近日深感疲惫,虽然已经定都,但是周遭事物庞大冗杂,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有一件心头病一直积压在他的心里,就如刚硬磐石一般喘不过气。 眼看即将上朝,他却没有想动的心思。而是微微侧卧,半眯着眼,一副倦容。身边的宫女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有好几个轮流守候,过一个时辰就换了几注清香,烧着的炉火熄了又生,冒出葱茏的热气。尽管外面的侍卫已经倍感困意,却依然一刻也不能休息,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官袍,头戴雕花,脚环银靴的男人脚步匆忙,衣服上挂满了泥土,胸口处还破了一个口子,显得急促焦急。 这个男人就是后唐的占卜师,也被称作灵官。他33岁,叫法正,为人时常面带微笑,和善忠厚。但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主,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眼珠子骨碌碌转,不知道琢磨一些什么,短瞬的笑容过后就是令人脊背发冷的狡黠和阴险。 他的来历没人说的清楚,只知道他是皇上几年前秘密带回来的,能够推演占卜,奇门五行样样精通。尤其深谙阴阳调和,内息补气的术数,颇为灵验,深得皇上欢心。 自然,他慢慢成为了李嗣源身边的大红人,也没人敢惹了,任谁都要敬他几分。 法正似乎毫不在意门口侍卫有些疲惫的神经,眼底掩饰不住的不耐,摆摆手:皇帝陛下在里面吗?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看着法正阴沉的面容,顿觉不好,颤颤巍巍的回了话:哦,是法正大人啊,皇上正在里面休息,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要不您先回去。 法正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擦了擦袖子,一脸焦灼的踱步,正色道:你们,赶快进去通报皇上,就说我有要事禀告,要是坏了大事,你们可担当不起,难道你们想株连九族吗。 啊。两人吓了一跳,知道这主子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也不管其它的了,给了对方一个等待的准信,就进去禀告李嗣源了。 侍卫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道:皇上,法正大人求见,说有天大的事情要禀告您,不知是否传他觐见。 法正啊?李嗣源幽幽说了句,意识还是模糊的很,话语轻柔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稍微起了一下身子:马上就要上朝,他会有什么事? 这个,属下不知。 好吧。李嗣源没有继续问:宣。 得到李嗣源许可后,法正在侍卫带领下,进了宫殿。一眼瞧见有些虚弱的李嗣源,顿觉疑惑,还是下跪行了个君臣礼。 下官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皇上洪福齐天,永享天齐。 好了好了,你们退下吧。李嗣源揉了揉发涨的额头,缓缓坐了起来,示意宫女和侍卫都离开,打量着法正。 李嗣源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你是占卜师,应该知道我的身体,还有必要说这些话来诓我吗?他的脸上一片苍白,没有半丝血色。 皇上这是为何?法正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日夜为国事操劳,可要保重龙体啊。 呵呵。李嗣源眼睛一片浑浊:你,你该知道朕的心思,朕真正的症结在哪。 下官知道。 既然知道,何须多言。李嗣源又咳嗽了一下:朕虽然有幸得上苍庇护,然而运气多于实力,当初庄宗在这马革裹尸的乱世占得先机,登上大宝。朕不过是临危受命,逞片刻意气。如果没有拿到那两样东西,朕始终放心不下,整日寝食难安,唯恐走了朱温老贼的老路。 皇上。法正想了想,躬身道:莫非臣所说的修炼提气之法没有一点效用? 有,可是心结不除,始终郁郁寡欢,药只能治身,不能治心。 嗯嗯。法正不紧不慢道:皇上,臣这次焦急如焚的前来禀报就是与您讨论有关这件事情的进展。 哦?李嗣源一下子有了精神,直接掀开被子,不顾寒冷,坐了起来:快,说说。 皇上,您可知道最近洛京城满城风雨的鹤龙隐落的传闻? 李嗣源摇摇头,明显不知。 皇上,有一街边小贩在卯时前后沿西北角穿过长街,进入麻石巷,经过坊市和长廊以后到达东南角的石桥,名唤洛阳灞水桥。据他所言,本来是趁着日出,赶去城里繁华街市摆摊售卖,谁知发现了异象。 哦?什么异象。 有一白鹤绕着石桥转圈,而且身后跟着一条金龙。白鹤风声鹤唳了大约一柱香时间就原地消失了,而金龙也钻入地底封死了清泉。 怎么会这样?李嗣源道:你有什么发现。 皇上,臣昨夜夜观天象,象征者帝王星宿的紫微星有些暗淡无光,已经悄然发生了轨迹,星辰光芒渐渐照射着东南方。 什么?李嗣源微微吃惊:你是说朕的王朝命不久矣?如今南吴c南汉依旧没有归顺于我,朕的雄图霸业怎么能就草草收场。 李嗣源只感觉气血不畅,头已经眩晕麻木。 皇上,您不必忧心。这只是暂时的情况,要是我们可以找到破解之法,江山依旧永固。 什么破解之法? 皇上您一直想得到唐昭宗留下的神秘宝藏,可惜历经数年未尝可得。臣结合昨夜的天象,加上最近洛京城的怪事,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当年昭宗曾对身旁太监说明宝藏被封印在一处清泉,我怀疑洛京城事件就是一个引子,它所印证的方向很可能就是解开宝藏的秘密。 不等李嗣源说话,法正继续道:紫薇星替代往往都是改朝换代的迹象,因此东南方向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地段,再结合此地有宝藏的下落,皇上,臣推算,这和谢广陵脱不了关系。 谢广陵?李嗣源道:朕知道他手里握着宣符印,可是朕没有一点办法啊,他是富有盛名的尚书,而且是前朝遗民,朱温不敢拿他轻举妄动就是因为恐怕遭人口实,出师无名导致政权不稳,朕也同样没辙。 皇上,臣听说,您的父亲,唐末的晋王威风凛凛,那时的水天傲不过是他手下一个无名小卒,还受过晋王恩惠呢,不如从他那打突破口? 没想到李嗣源摇摇头:这个方法朕早就试过,可惜水天傲这老东西也和谢广陵一样软硬不吃,根本就不是念旧情的主,他的心里只有所谓的昭宗,哀帝,何曾有过朕。 皇上,既然如此,臣有一计,不知您能否听听。 讲。 您可以借着稳固城防的名义,进入谢水两家搜查窝藏钦犯,进行私下搜寻。这样,他们即使知道您的用意,也不能多说什么,倘若搜到宝藏图和宣符印更好,倘若没有那就随便安几个私通外敌,例如契丹兵,回纥贼之类的罪名,将他们带走,他们一定会方寸大乱,安排手下转移东西,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 李嗣源思量了半天,点点头:不错,就按你这个计策实行,不过我希望你不要令朕失望。 臣明白。 外面的风依旧吹得猎猎,刮起了桂花树下的几片枝叶,连带着桃花的清香也多了几分颜色。 京都城南謝府 一棵大槐树耕种在中央,遮住了冬日的阳光。原本偌大的庭院,因为暴风雨的侵袭,雨后更泛冷炙,没有发出沙沙的落叶声,而是不同寻常的寂静。 从不远处依稀瞥见一道陌生的黑影在墙外踱步,他的双眼炯炯有神,看不见脸庞,只是盯着两个10岁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子女。稍显稚嫩,却有着不与年龄相符的成熟。最前方的男孩名叫谢灵洵,是吏部尚书谢广陵的独子,他眼色一转,仿佛感觉有什么灼目的东西,映在另一旁的院口。原本奔跑的他静静停下来,四处张望,却只见一闪而逝的长袍剪影,不禁大感诧异。 原本追着他的女孩脸上好几个梨涡,如梨花带雪,肌肤斑白,可爱极了。她不解的看着沉思的男孩,仰着头好奇道:灵洵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谢灵洵摇摇头,眉头没有散去阴云,缓缓坐在槐树底下:最近,父亲和水叔叔总是深居简出,而且我看见江云叔叔的兵力减了许多,我偶然听见爹爹呵斥王管家,像是要他们跟着江叔叔往陇西走,不知道是什么大事,都好久没看见爹爹他们了。 水若云听及此,捂着樱唇好笑道:哟哟,小小年纪故作老成,难道你想提前享受天伦之乐啊哪有你想的如此严重,估计爹爹他们只是平常的议事,官做大了不就是这般烦恼么? 谢灵洵弹了弹她的脸蛋,淡淡笑道:就你聪明,最懂我的心思。 他三岁母亲就因为难产而死,一直都只有爹爹的记忆,接连大半年都只有这般玲珑女孩与他作伴,虽然有点碧海飞鸟的闲逸,却更添许多伤感。说到底,不过是稚气未脱的孩童,思念家人的疼爱无可厚非。这灵动的女孩借机扯开话题,只不过让他心里好受一些罢了。 想到这里,谢灵洵更加坚定要一辈子保护身边女孩的心愿,而女孩真的和他心心相印,此时她的脑海浮现爹爹前几日郑重提过的婚事,自己从小就和灵洵哥哥订亲了,以后可是要进入婚房的,好像还要,,还要喝交杯酒。越想她越发羞人,脸色都红成了烈焰绽放的玫瑰。 云儿,你在想什么。谢灵洵好奇的瞧着她的小脸,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忽然发现了树上红彤彤的果子,惊喜道:云儿,看哥哥给你摘果子。 好啊好啊,水若云高兴的拍拍手,把先前的尴尬忘在了脑后。 水若云看着谢灵询矫健的身姿,眼睛里都是光芒和斑斓的色彩,她在心里默念:灵询哥哥,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谢灵询身形灵巧,没几下子就爬到了墙头,跳到邻屋家的树上,他得意的朝树下的水若云撇了一眼,随后准备用手去抓树上的果子,却被一个稚嫩悦耳的声音打扰了: 哥哥,哥哥,那是别人家的果子,你不能摘的。 谢灵询一听这声音如黄莺初啼,如沐春风。不过他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摘果子的,这样一下受惊就从树上跌下来。 啊,灵询哥哥。水若云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去接谢灵询,却没有接住,还被树上掉下来的果子砸了脑袋。 唉哟。谢灵询倒是没有砸中,只是沾了一些露水。他连忙给水若云揉了揉额头,焦急而难过道:若云,对不起,都是灵询哥哥不好,让你砸伤了。 看着水若云头上的大包,谢灵询自责懊悔。他一双手始终在她额头轻揉,就是不愿离去。 灵询哥哥,水若云笑了笑:没事啦,一点小伤而已,为了灵询哥哥,若云做什么都愿意。 哥哥,姐姐。你们很疼吗。 谢灵询和水若云听到这怯怯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转头一看,那是一个9岁左右的女孩,穿着一件花棉袄,脸上红彤彤的,挡不住的娇气。两个花辫子一摆一摆,就像春日的杨柳一般鲜艳。 小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因为我爹爹带我来玩啊。小女孩理所当然的回道,止不住的开心。 你爹爹在哪啊?谢灵询望了望外面,并没有其他人:你为什么不让我摘果子。 因为那是别人家的啊,你不能抢别人的东西。小女孩义正辞严,掐了掐自己的小指头。 可是我父亲官很大。谢灵询自豪的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水若云:他父亲也是,我们理所应当主宰这片土地,所有东西都是我们的。 不对不对。小女孩瞪了谢灵询一眼:天下都是每个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和义务,你不能剥夺别人的东西,大官也不成。 是吗?谢灵询看了看水若云:若云,你说谁说的对。 当然是灵询哥哥说得对了,你说什么都对。 哼哼。小女孩气愤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是一伙的,当然这么说了。 谢灵询苦笑一声:那小妹妹,你知道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也可以随意剥夺别人权利啊。 可是你不是皇上啊。 小女孩这一句话让他的笑容凝固了,他顿时找不到词语辩解。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大概23,4岁,十分年轻。不过目光咄咄看着谢灵询,就像鹰隼一样犀利。 他换了一副柔和的目光看着小女孩:流袖,我们该回家了。 嗯嗯,爹爹。 小女孩转身对谢灵询挥挥手:哥哥,流袖回去了,有缘再见。 谢灵洵和沈流袖相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望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谢灵洵的目光死死定格在那件青白色长袍,上面还点缀着一朵朵齿轮形的花纹,整体青黑色,使刚刚晴朗的天空变得更加阴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飞来横祸,离别之初 天空不声不响的划过一道闪电,惊雷阵阵。 大雨瓢泼之际,空气变得愈发冷冽,这座院子别致幽雅,却隐藏着悄然杀机。四周万籁俱寂,除了隐约的打鼾声,就是窃窃私语,一片死寂。 一个黑衣蒙面人飞上外墙树的枝头,随后迅速窜上墙顶,蹑手蹑脚的沿着屋顶缓缓蹲下,确认四周没有人以后堪堪落定,把瓦片拿出一块,借着昏暗的灯光观看里面的情况。 谢广陵端坐在正位,桌边的炉火烧的正旺,隐约有些湿润的梨花香。 这里处于城南远郊,偏僻孤寂,平常也鲜有人来。除了落叶和飞花,就只有亲朋好友的痕迹。此时正值早春时节,还是没有褪去寒冷,反而更显清冽。 床上躺着一个10岁的男孩,不偏不倚的睡在床头,睡的正香甜,脸都是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谢广陵面带忧思的抿了一口新鲜的茶水,依然觉得干涩。虽然有着馨香,少却了嘈杂的声音,也是无法入睡。坐立不安的他放下茶杯,开始在房内来回踱步。 他忽然又想起了半月前结拜兄弟水天傲忧心忡忡的情景,那天他字字珠玑,至今无法忘记。 广陵,如今所有势力对我们虎视眈眈,看朱温的所作所为就清楚,李存勖更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我们得早做打算。 水天傲满腹忧虑,意兴踌躇,都没有发现酒杯已经空了,还闷着头往嘴里灌,闹了一个笑话,泛起苦笑。 是啊,从接到皇命的时候我早就会想到这一天,我倒是不怕死,就是我的孩子。灵洵才10岁,他母亲死的早,从小就颠沛流离。我不忍他和我一起送死,可是皇上待我恩重如山,我绝对不能轻易拱手让人。 这我都了解。水天傲道:然而如今是该抉择的时候了,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随意找一处这样偏僻民居了此余生,看着灵洵和若云长大成人,一起完婚以后再善终,但是别人不会让我们如愿,朱温一直寻找我们,李存勖更是把我们带到眼皮底下软禁,就算是如今的李嗣源,也不是和善之辈。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在世的一天,就不会停止腥风血雨。如今是乱世,比不得当初的风光,哀帝也已经长埋定陶。靠我们两人的力量实在有限,只有想好退路才是大计。 嗯。谢广陵皱皱眉:那依你的意思,将如何自处。 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我府上有前几年从西域带回的卦灵师,已经藏身四年,为我未卜先知了许多事情,无一没有应验。他前些日子告诉于我,最近可能会发生不测,我想把若云带回去,以好及时应对。也希望你能想好脱身法子,躲过一劫。 摇摇头,谢广陵揉了揉自己发烫的额头,双鬓已经抵挡不住岁月的叨扰,多了一层的雪白。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想了想最近隔三差五的不明来客,他终于有了警惕。 真是年老不饶人,其形气也衰。谢广陵幽幽叹了口气,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随后唤来了管家。 老爷。管家应了句,轻轻的关上了门,生怕吵醒其他人。 你赶快去吩咐其他人,让他们赶快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此地。 啊,老爷,这是为何?管家猝不及防,一双黝黑粗厚的双手颤抖了一下,谢广陵浑然未觉。 来不及解释这么多,谢广陵轻声一叹:王林,你来我府上已经多久了? 回老爷话,已经十年有余。 嗯嗯。谢广陵平静的望着他:当年,我隐居在汉中之时,遭遇一伙土匪抢劫,是你救下于我,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包括躲避朱温,李存勖明里暗里的迫害,都是仰仗你的功劳,说实话,我谢广陵得好好谢谢你。 王林一听,连忙摇摇头:老爷,您说哪里话,老爷您对我有再造之恩,为您肝脑涂地我也在所不惜。 嗯嗯。谢广陵笑了笑,又上前查看了一下门有没有关紧,确认完毕以后从床左侧的装饰柜里移开花瓶,出现了一个圆形木椎,他用力向右扭了扭,门柜竟然打开来一个洞口。 王林惊的目瞪口呆,不等他反应过来,谢广陵已经拿出了一个锦盒,盒子用上好的蚕丝布包裹着,已经有些年头。 老爷,这是? 王林,这件东西十分重要,它关系着天下苍生,如果落到歹人手里将不可思议,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一定要替我妥善保管。 老爷,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交给我呢?王林吓了一跳,连忙推辞:老爷您还是另找高明吧,我只是一个粗人,不拘小节。万一给我弄丢了,可担待不起。 我说拿着就拿着,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谢广陵不怒自威,毕竟混过官场,还是有些气魄。 王林只好应承下来,爸锦盒紧紧攥在怀里。 嗯。谢广陵很满意,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王林啊,你的功夫是和谁学的。 这个,,王林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手掌颤抖的更加厉害,隐隐散发着灼热,沁出全身的冷汗老爷,您都知道了? 谢广陵疑惑道:知道什么? 您不是要因我躲避官家责难吗?老爷你放心,我定一切都担着,王林诚恳道。 谢广陵道:王林,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好吧,老爷,我就实话和您说吧,其实我并不叫王林,我是,,不等王林说完,一个奴仆匆匆忙忙推开门,赶了过来:老爷,外,外面一大批官兵进来了,说,说是要搜查。 搜查?谢广陵心没来由的一突,听着外面的嘈杂喧闹,推了推王林,指着床上的谢灵询道:王林,你先和灵询躲在这里,一旦有风吹草动,记住,带着灵询冲出去,一定不能硬拼,答应我,保护好灵洵,把他抚养成人。 老爷,可是我,我不能照顾小公子啊。王林十分犯难,嗓音也有些沙哑。 怎么?莫非我就求你这一点事情也做不到吗? 不,不是。王林受不了谢广陵灼灼目光,羞愧的低下头,这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只能接受:那好,在下一定万死不辞,保护好小公子。 好,那我就放心了。谢广陵拍了拍王林的肩膀,昂首阔步的出去了。 老爷,感谢您的厚爱,可是我唐天龙不过是两江山寨的一个贼寇罢了,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呢。王林忧心,望了一眼谢灵询,快速把锦盒放进一个箱子里,随后一直待在门后透过门缝望着外面的情况。 墙上的蒙面男子看到这一幕,目光死死定格在那个箱子,却不动弹。 院内 谢广陵无所畏惧的对视着面前的后唐将军,神色轻松,说不出的坦然。 不知将军深夜造访寒舍有何贵干啊?谢广陵笑了笑,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不如进去喝杯茶,也好解解风尘。 不必了。那将军一副黑脸,没有多说话。他挥了挥手:谢广陵,你本是前朝遗臣,本应抄家问斩,然皇上悲天悯人,体恤黎民,故一直对你照顾有加,特赐你此宅风水宝地,颐养天年。然而最近有人举报,经常有回纥c鲜卑c契丹等外来探子出入洛京城,惹得百姓惶恐不安。据可靠情报,他们曾在你府上逗留,皇上特命我等前来搜查,以正视听。 谢广陵一听,原本微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慢着,将军,此话从何而来,我谢广陵虽然是前朝人,但是私通外敌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希望将军您明辨是非,不要被奸佞小人蒙蔽双眼。 大胆。黑脸将军大怒:你可知道这是皇帝的谕旨,难道你也违抗不成?你骂我就是骂皇上,小心人头落地,来人啊,给我进去搜。 将军,别,将军。谢广陵无奈的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军士把自己家翻个底朝天。 所有奴仆下人早就惊醒了,一个个冷汗涔涔,被黑脸将军唤在院子里,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谢广陵瞟了王林这边一眼,发现他正偷偷打开房门,不由严肃的摇摇头,示意对方回去。 搜查进行了一炷香左右,黑脸将军得意的晃了晃腰间的佩剑,岿然自若。 没有,报告将军。 将军,没有,并没有可疑人。 将军,我们已经翻遍所有地方,没有。 黑脸将军听到手下的汇报,他的目光在谢广陵身上打转,希望发现一些什么,可惜没有。他明显不由有些失望:那好吧,回去。 这群兵士离开以后,谢广陵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稍稍稳定下来以后,连忙命令所有人收拾东西离开,然后回到房内。 王林,赶快走,带着灵洵走,看来水贤弟说对了,此地不宜久留。 嗯。好,王林点点头,把谢灵洵抱起,看着他安详的面容,没来由的忐忑。 你们想往哪里走啊? 一个浑厚男音传了过来,谢广陵回头一看,熊熊火光照亮了整个院子。 又来了一支军队,他们的装束和刚刚的后唐军队相差无异,不过领头的人已经换了,变成一个粗犷豪迈的块头,而且胡子拉碴,气势豪迈。 将军,先前已经有一位将军来搜查过了,不知道您又有何贵干? 冷冷的看了谢广陵一眼,这将军只是淡淡说了句:我不搜查,我只要命。 谢广陵眼眶泛冷,浑身僵持着,一群兵士不等他反应分成两个队列朝着他的院里奔驰而去。一时间,鸡飞狗跳,墙瓦崩塌的声音不绝于耳。 将军,你不能蛮不讲理啊,你这是私闯民宅。 哼哼,本将军就闯了,不仅要闯,本将军还要你们鸡犬不留。 什么。谢广陵惊慌失措,却已经为时已晚。兵士冷酷无情,把人命当作草芥,所有奴仆已经悉数抓了过来,包括已经在喂马准备收拾东西的车夫,无一幸免。 将军,我,我求你放过他们吧,您要是想要我谢广陵的命随时可以拿去,但是他们是无辜的。 哼,我要你这老不死的命有什么用,我问你,宣符印在哪,赶快交出来,不然,立马让你这血流成河。 宣符印?将军,我不知道啊,那是什么东西。 该死,那将军气急败坏,用力朝谢广陵胸口踢了一脚:你还敢耍滑头,我告诉你,三秒之内要是我看不到我要的东西,你考虑后果。 这。倒在地上的谢广陵吐了口血,突然有了犹豫,他看了看对方的钢刀,以及身边所有人苦苦哀求,耳旁响彻的哀嚎让他心痛。 不过想到自己的使命,他只能无力的垂下眼睛:你就算杀了我,我还是不知道。 好,很好。那将军彻底有了杀意:给我一个不留,院子里都搜干净,寸草不生。 那些奴仆本来就没有反抗能力,尽管苦苦哀求,依旧逃不过钢刀的问候。仅仅几秒以后,整个謝府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不。谢广陵嘶声叫喊。大雨一直磅礴下着,冲刷着他干瘦的脸庞,和地上连片的血迹困在一起。 谢广陵被用力踩在脚下不能动弹,鲜血从口中缓缓流淌,浸染了衣服。 快说,宣符印在哪。 谢广陵只是不屈的瞪着对方,丝毫没有怯懦的意思。 好,既然你冥顽不灵,我就送你上西天。 正当那将军抬手便刺的时候,一枚豆子精准的投掷了过来,铛铛两声,戟就被震落,将军的虎口也震的发麻。 你,你是谁? 王林在谢广陵被踢的吐血时候就忍不住要冲出来,但是想到谢广陵吩咐的话,又按兵不动,继续等着。 可是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恐怕谢广陵有性命之忧。 于是他找了找,看见桌上的一碟点心旁有一些果屑,催动内力将其投射了出来,没想到动静有些大,却把谢灵询吵醒了。 爹爹,爹爹,我要爹爹。 王林,,咳咳。谢广陵听到谢灵洵的哭声,焦急如焚: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快,带灵洵走啊。 哈哈哈哈。那将军看了看王林,指着谢广陵道:没想到你府内还有这样的高手,他和你的宝贝儿子竟然躲在里面不让我们发现,里面一定有机密。宣符印是不是也在他手上? 谢广陵没有说话。 他又看了看王林:是不是,你给我说话,宣符印是不是在你身上。 是,也不是。王林神色坦然,镇定自若。 快,把宣符印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他。那将军的兵器已经快要刺进谢广陵的喉咙。 慢着,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保证他的安全。 不能,王林,你不能交给他。谢广陵十分急切,费力央求着。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将军用手一伸:交来吧。 王林笑了笑:将军,那东西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我只能偷偷告诉您,别人没有资格知道。 哈哈哈哈,说得对。 将军,您不能过去。左右的兵士劝谏:万一有诈怎么办。 不用多说,我怕什么。你们,给我把里面那个小屁孩带出来,量他们也不敢耍心思。 是。几个手下匆匆把谢灵洵抓了出来,谢灵洵丝毫不畏惧,只是担忧的望着血泊里的父亲。 王林这样一看,心如死灰。等到那将军一走近,他立马抓住对方的手,一个倒挂金钩,把他武器打掉,随后侧腿一踢,正中他的膝盖,正要逼他就范,突然从屋顶飞来一柄匕首,王林一惊,侧身躲过,那将军迅速跳了出来:给我杀了那小孩和老东西,杀光他们。 爹爹,爹爹。抓住谢灵洵的兵士一用力,就要把他摔死,王林大惊,纵身一跃,来到对方身后,抬手一拳,随后接住孩子:少公子,别怕,有我在呢。 王林,身后。谢广陵看见儿子要有危险,一时间力气大了不少,挣脱开来,一把抱住那将军的腿:王林,快走啊,带着灵洵离开。 老爷,那你呢。 快走啊,不要管我,快走啊。 管家看着谢广陵被刺刀深深扎入心脏,血迹顺着口中不断溢出,一抹殷红灼烧的就像通红的烙铁,腐蚀者他的心。 他睚眦俱裂,怒吼:李嗣源,你个昏君,你不得好死。 那将军听到这话,停顿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管家听着他的笑声,突然注意到他手上扬起时袖口处手肘露出的半块图印。 这图印雕着一朵奇异的花,不像是中原的。他思索无果,眼下危机重重,还是离开再说。 他知道形势紧迫,趁着这当口,他抱着哭喊的谢灵询,冲进房内,找到遮盖的箱子,杀开围着的兵士,飞身一跃,从后门拉出一匹马,杀出一条血路。 王林是个深藏不露的武者,应付几个兵士还是绰绰有余,他一手勾住铁槊,把谢灵询架上马,放在背上,随后一脚踢开左右的敌人,侧手一只飞枪掰成两折,一手一只扔出,刺穿了敌军的身体,随后呼啸疾驰。 那将军一脚踢开谢广陵,随后用力一刺将他刺死以后,确认其断气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将军,那两个逃走了,要不要追? 不用,由他们去吧,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说,估计少首领已经得逞了。 王林骑着马飞快行驶,转头一看,后面的謝府燃起熊熊火花,心头一窒,良久长叹,看了看身上昏睡的谢灵询和箱子,渐行渐远。 他却不知道,在小巷处走出一个蒙面男人,正是之前一直窝在谢家屋顶的神秘人,他把面罩摘掉,露出一张孔武有力的面容,大约30来岁年纪,目光深邃。他得意的望了望前方,从怀里拿出一块形同玉玺的方形拓章。 宣符印,哈哈,你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蒙面男人笑完以后,神色复杂的回望熊熊燃烧的谢府一眼,叹了口气,跃上房顶,转瞬即逝。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淮河,也是不容乐观。 水天傲一路狂奔,他焦急如焚,深知自己已经危在旦夕,只有跑到陇西地界才能安全。部下江云抱着他的独生千金水若云,安稳的坐在马车里,此时江云这个英俊热血的汉子,牙齿咬的血渍恒生。 身后几匹骏马紧追不舍,马上的人都穿着后唐兵将的衣服,拿着弓箭和长枪。 江云,等下你就带若云走,去鸣凤楼,那里不是后唐地界,李嗣源找不到的。 将军,那你呢?唤作江云的是一个身形硬朗,长相清秀的男子,他焦急道。 你别管我,如果不走我们一个都跑不了,只要你们逃出去了还能东山再起。 可是将军。。 没有可是,我会带着其他人故布疑阵,引他们进清花林,希望用泥沼拖住他们,你就绕着小道沿淮河进入江陵,随后一路西北前行进入陇西道,那里有我留下的死士,都是江湖一些赫赫有名的侠义之士,我于他们有恩。这是令牌,你只要交给他们将会为你马首是瞻。 另外,一定不要让若云报仇,不到万分得以不能卷入这乱世,切记。 江云揣着令牌,用力的点点头:将军,您放心,在下一定会拼死完成。 那就好。水天傲虚弱的拍了拍他:你快走,现在就走。 於。后面的追兵在江周离开一会儿就赶到了此处,闻着水团傲踩过的味道,加上血液流淌的痕迹,他们一路来到清花林。 在这沼泽地段,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但是水天傲等人也力竭声嘶,很快就被追上。 水天傲,还往哪里跑? 将军,怎么办?水天傲身边的人问道。 水天傲摇摇头: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 交出宝藏图,饶你不死。 宝藏图?我没有。 水天傲,你还敢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要明白现在的处境。 水天傲豪气干云:大不了就是一死。 敌军一下子怒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们上西天。 所有敌兵纷纷举起了弓箭,对准了水天傲等人。 万箭齐发,水天傲全军覆没,而他只是悲壮的站着,鲜血染红了衣襟。 谢广陵和水天傲身死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点燃了整个后唐地界,一时间民怨沸腾,而民间也大肆渲染着后唐皇帝李嗣源谋害水榭两家的秘闻,一时间后唐人心尽失。 这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獠牙缓缓张开,看不见的寥廓阴森恐怖,一个青紫色长披风的男人站在风尘里,露出一双狡猾的眼睛,嘴里也噙着丝丝冷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盗马惊案,波澜月明 十八年后 公元951年,南唐江淮地界 啾,一支利箭穿过散漫的云,在寂静的夜挑起阵阵玄音。 恍然死寂一般,利箭在天边旋转,嗡的刺入一盏烛火的烛尖。 烛火刹那间熄灭,放置烛火的阁楼幕帐被撩起,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瞧见一玲珑少女,提着一斗茴香,径直推开了阁楼的窗。 风吹的阵阵,几声咳嗽打乱了她的思绪,不消一刻前的琴音戛然而止,她看了看一处纱帐里的曼妙身影, 转瞬摇摇头,拾起烛尖的纸条,无意中瞥了一眼,不由大惊失色。 慌忙提起罗裙,她深呼出一口气,再次把纸条插进箭里,复杂的神色溘然长逝,随即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 此时,已至午时,楼外的湖水平静的很,四周也只有一些惊蛰的叫唤。在湖的那边,竟已有马车的痕迹,在这深夜,显得有些急促。 驾,驾。只听得连续的马匹声音传来,这声音集中而整齐,并且铿锵有力,犹如训练有素的擂鼓,使稍微平静一点的湖水惊起阵阵涟漪,让湖水倒影的阁楼倾出道道波痕。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隐约看见百八十辆马车并驾齐驱,前面装卸着一些厚重的货物,而后面则紧紧跟着许多兵士。 只见零星的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也呈现出一样的黝黑疲惫。而马匹却分成不同模样。领头的是一个身形魁梧,体貌粗犷的大汉,一身鎏金骑服,包裹着他雄伟身躯,炯炯虎目犹如利刃划过四周的每一个缝隙,不怒自威。他安稳的坐在一匹红色花骢马上,脚下的银靴上扣着的两个圆环在叮叮当当的会响,手上拎着一把铁锤,虽沾满铁锈,却散发阵阵嗡嗡寒气。他斜目凝视,面色微整,稍微一撇可以看见身后整齐前进的士兵骑着黑色骢马慢慢悠悠,不免有了怒意。 哼,你们几个好生缓慢,若是按你们这种走法,何时能到京都。如今这后汉变了天,我们几个必须及时赶到,军火粮草必须跟上战程,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是是,将军,小的们知道。耳听这粗脸将军此言,早就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过的兵士哪会不知其中深意,八成真是这粗犷头目动了真气。 哼,知道就行。粗脸将军面色倨傲,嘴角泛起阵阵冷笑:要是耽误了归期,到时皇上怪罪,尔等必是先头之鬼。 这时,他身后的一位瘦脸小卒朝后瞟了瞟,细细扫过河边的一座玲珑绣楼,不由欣喜若狂。 不出片刻,他便巴巴的来到粗脸将军身边,拱手道:杜将军,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说否。 那粗脸汉子叫杜光朗,乃是柴荣帐下先锋大将,为人敦厚耿直,一身武艺超群,手上一对紫金刀虎虎生风,无人能敌。 杜光朗闻听此言,有些不耐烦,忙摆摆手:怎的,既是男儿,理应敢做敢言,何必畏畏缩缩,做女子状,叫人笑话。 是 ,是。那瘦脸小卒被教训只得低头赔罪,怯懦不堪。 稍稍稳定一些情绪,他双目再次闪现精光,直直瞥着波澜不惊的湖面。 将军,我军舟车劳顿,也应该歇歇了,如今我军到达扬州地界,离汴京有千里之遥,不如暂停修整,也好养精蓄锐。 看见这粗脸将军有些心动,他继续道:将军可知我们到达何处? 杜光朗颇感疑惑,斩钉截铁:这倒是不清楚,不过看这附近十里皆波涛,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虽然本将军是一介武夫,但还是喜欢文人风流雅好的,自是知道江南多湖泊,此处不是扬州就是杭州吧? 将军果然厉害。小卒笑了笑:不过将军只猜对了一半,眼下我们的确在扬州,不过不是在扬州城,而是离扬州城几百里之外的雅岚山。 雅岚山?杜光朗摇摇头:本将军戎马半生,素未听闻扬州有此山名。 那小卒继续解惑:本来小的也是不知,加上现在天色稍晚,视线模糊,更难分辨清楚。不过将军且看那座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杜光朗果然发现了一座高楼。 杜将军,此楼名为铭凤楼,相信您略有耳闻,这就是江南第一名楼,相传为当年黄巢之乱时期所建,至今已有六十年。因为此楼历年都会有一个花色音舞四妓演出,使得众多王公贵族慕名前来,短短几十年它便跃居第一,雅岚山也是因它而成名。 哦?杜光朗有些不信:听你如此说来,这名楼也不过就是妓院而已,全国如此多妓院,名妓更是成百上千,为何偏偏此楼盛名显赫。 杜将军,这您可有所不知,这铭凤楼不同于一般的妓院,里面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楼主乃是赫赫有名的洛水仙子若云素,每年演出的四妓也会定时更换,而且此次质量上乘,色艺双绝,其中花妓为赏花填词,色姬擅长遮面作画,音妓擅长古琴琵琶,舞妓擅长惊鸿游龙。 哦?杜光朗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由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惊讶:我倒是知道若云素,皇上曾经吩咐过我要打探一下她的底细,没想到她竟然在此楼逍遥自在。 听闻将军素喜鸿鲈之音,小的久闻这铭凤楼里有一绝世佳人,是历届之最,名唤沈流袖,不仅貌若天仙,更有一倾人琴技,可令方圆百里花草盛放,实乃色艺双绝。不如小卒在前面开路,陪将军一骑绝尘,令您一睹芳容,也好遂了英雄情长的夙愿。 杜光朗微微沉吟,手中的马鞭早已松动,闪烁的暴戾之气有了些清澈,左手拖着下巴:真有如此绝世佳人?为何本将军征战南北数十载,却从未听过。 那是因为将军以江山为重,自然忘了声色犬马大将军真乃国之栋梁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杜光朗闻言欣喜不已:既然如此,大家也都舟车劳顿了,就休息一阵吧。本将军也想去看看这铭凤楼究竟有多大来头。 谢谢将军。 瞬间,所有兵士都振奋不已,齐声欢呼。没等他们的笑声消失,只觉身旁有啾啾冷风飘过,挥之不去。 众人只觉脊背发冷,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杜光朗也是虎口生疼,嘴角打着趔趄,强打着精神: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冷风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几分钟就烟消云散。 缓冲过来的杜光朗越想越觉此地诡异,不过并未有半点胆怯之色,只是紧缩眉头,把先前那瘦脸小卒唤了过来:你见多识广,本将军问你,这地方以前是不是什么乱葬岗或者死人堆。 没有啊。杜将军,此地以前是前朝一位富豪商贾的地产院子,后面被起义军占领以后毁之一矩,之后就是在基础上重建的。 哦。杜光朗神色闪烁,不知犹豫些什么,眉头紧蹙,扬手一鞭: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马上就要天明了,我们就进入扬州城。 一辆辆马车辘轳前进,后周士兵果然训练有素。 两侧长满杂草的草丛里钻出两个人,一个道姑,手里拿着一把拂尘,脸庞还算白皙,借着月光能够瞧见她目光的寒意,右脸半边有一条几米长的疤痕,衬的清晰可见,沟壑纵横,就像攀爬的小蛇在挪动,狰狞恐惧。 她旁边站着一个曼妙少女,名唤叶昭雪,年方十八,容貌俏丽,秀发扎着,一身绿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把玉剑。 那个丫头处理干净了?道姑冷冷对着绿衣少女道:可别出了岔子。 叶昭雪不敢正视道姑的双眸,目光里止不住的慌乱与紧张,似乎特别惧怕于她。微微侧身,生怕惊扰了远处的车马,连忙拱手回应:师尊,昭雪与楼主的奴婢碧秀私交甚好,早就与她有过盟约,她不会胡乱嚼舌头的。 嗯?道姑脸色铁青,话语越来越冷:你的意思是,你把她放走了? 叶昭雪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没,没有,昭雪已经把她送回徐州老家了,就当是回乡探亲,楼主没有多疑,到时候再换几个奴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哼,这还差不多。道姑面色倨傲,总算缓和了不少:你还有脑子,不枉为师多年栽培,你可别忘了你的血海深仇。乱世之中别只顾着微不足道的感情,那些只会让你越陷越深,直至万劫不复。 那漆黑的珠子此刻没有瞳孔,就是僵尸般噬人的恐怖。少女呆愣半晌,不知如何搭话,眼见道姑喋喋不休,她的玉剑都在颤抖,心口涌现无比的寒意:师尊,难道对我,你也没有任何的感情么。 她忽然想起那个叫碧秀的可怜女孩,她那么纯洁美丽,本来她可以相夫教子的,就在她交给自己书信以后,就被一剑封喉,在这个世界再也没了她的痕迹,莫非人命真如蝼蚁吗? 这样想着,叶昭雪不禁越来越哀伤,竟没有发现道姑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怎么?你在为谁怜悯,还是说,你不想告诉我这封书信的具体内容。 没,没有。叶昭雪连忙从怀里掏出信件:这次郭威狗贼亡我故土的事件有一神秘人通过箭弩传给若云素,我猜应该是若云素秘密安插在某一地方的部队间谍。 道姑点点头,凝目望了一眼她:昭雪,这么多年了,你也在若云素身边呆了许久,就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信息情报? 叶昭雪摇摇头:这若云素行事十分隐秘,几乎都不轻易露面,都是她的属下打理楼中事务,昭雪一直觉得这鸣凤楼没有那么简单,不会是专供王公贵族吃喝玩乐的香楼妓院,尤其是许多打杂的都行步如风,奔跑如牛亦能面不改色,绝不会是普通人。只不过,名义上昭雪与她情同姐妹,事实上,她从不肯允许我们轻易走动,所以昭雪依旧一无所获。 道姑哑然失笑:你说完了?看起来你很怕我? 叶昭雪摇摇头:没有,昭雪是敬重师尊,要不是三岁那年师尊将我从鬼门关拉出来,昭雪哪有机会报家国大仇。 你知道就好。道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知道为师为何非要你进入鸣凤楼做这艺妓? 叶昭雪茫然,显然一无所知。 道姑静静道:五年前,这座鸣凤楼突然崛起,堂而皇之的开在南唐境内,更奇怪的是,多年来若云素与南唐李家始终相安无事,不得不让我对此人产生兴趣。那时为师并不清楚有若云素这个人,但是为师知道,当今天下,实力最强的是后周,也就是灭了你国土的刽子手郭威。除此之外便是这南唐李璟,若能寻得这棵大树庇护,一定能事半功倍。无论若云素是何人,能够进入鸣凤楼一定是机会。 叶昭雪佩服起道姑的聪明才智,暗叹她未卜先知。前些日子自己曾无意间闯入一垣洞,竟发现一些私造兵器以及铠甲,更加确信这若云素有军方背景。只不过,现在不宜声张,若是直接告诉道姑,恐怕她又想打什么主意。 不得不说,叶昭雪还是深深惧怕道姑折磨人的功夫,每每没有练功完毕,就被对方饲养的黑蜘蛛与毒粉暴虐的死去活来。 道姑名唤凝雪,据她自己所说,来自五台山,但是叶昭雪一直不怎么相信。郭威率军攻破后汉之日,后汉皇族焚烧殆尽,她的父亲,后汉丞相叶青,也带着全家几百余口壮烈殉国。这凝雪道姑就像横空出世一般,将她带走,父亲临死之前对她有过嘱咐,他是认识这道姑的,还是故人之女,似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叶昭雪长大以后常见她手持一把精美的琵琶,简陋的单间也有文房四宝等稀罕物件,于是信了好几分。她难以想象这位可以吟诗作赋c睹物思人的才女竟能下手毫不留情,战战兢兢的度过了十几年,想来也算前几年进入鸣凤楼有了安生日子。 凝雪炯炯的望着她,瞧见她又不知想什么,清了清嗓子:那么,这柴荣帐下大将杜光朗会趁天黑运送军火路过阴川,进入岭南也是那信上所说? 嗯嗯。师尊,确实如此。 看来,昭雪,水若云表面上已经把你视作心腹,其实还有很多后手,你不能掉以轻心。你要加快取得她更深的信任,好完成大计。这么重要的情报,她都不让你知道,不过,通过这件事情,我们也知道,这么多年若云素一直养精蓄锐恐怕就是为了今天,她也想对付后周。 叶昭雪点点头:师尊,昭雪明白了。那么,若云素会派手下教我们武功也就说得通了,昭雪一直以为这股势力是江湖豪客,现在看起来还有后招。 凝雪笑了笑:她不会想到你有自己的本家功夫,除了你,另外几个丫头也没那么简单,你要小心对付。若云素不会让你们接触真正的核心机密,培养你吗功夫也许只是为了对付王公贵族,或者去谋取一些利益。 叶昭雪道:那么接下来我该如何行事呢。 如果信上说的没错,杜光朗一定会在天明以后潜入鸣凤楼听茶煮雨,你就静观其变,等到合适时机把军火劫走,师父会在不远的桐柳巷接应。 是,弟子明白。 说完这句,两人纵身一跃,只留下一片树影。 在草丛不远的河岸这边又出现两个人影,高大清晰。 被湖面的波光投影,可以看见是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多岁,穿一身青色长袍,眸子隐在月色,面上轮廓被帽子遮住,看不见神情。 另一侧是一个俊逸的年青男子,身着白色长衫,轻抚一把扇子,不过20来岁年纪,棱角分明,剑眉就像墨石的青松,微微摇摆。身材修长,眉宇间隐隐透露一丝英气。 灵风,依你看,那两人是哪一方的人? 中年男人没有回头,声音略显沧桑。 年青男子微微颔首,想了想便道:义父,如今后周建立,各方势力风起云涌。仅仅依靠面貌很难断定,不过我看那道姑和身边女孩紧紧盯着杜光朗的军马,也是意有所图,是敌非友。 中年男人眉头有些松动,正色道:灵风,你说的没错。成大事者就要耐得住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年轻男子静静道:义父,先前灵风早早赶到之时,路过一片雨花石附近,繁花茂密,本该是春意乍暖的时辰,却在高耸的一座坟堆找到了一具尸体,还是个妙人儿,真不知是不是暴殄天物。 哦?中年男人来了兴趣:灵风你以往在巴蜀浪荡惯了,嘴花花不要紧,但是正事上可别犯糊涂。你若瞧见那女尸的真容,可有清楚她的身份? 青年男子嘴角扬起笑意,从衣服的布袋里拾捡一块玉佩:义父,你看看这是什么? 中年男人将玉佩翻转着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稀奇,做工精美,却也只是雕刻了花翎,通体是铜制的,墨绿色的玉带。不过直到看到上面的一些小斑点,他瞳孔紧缩,随后瞪大了眼珠查看,发现了一行小字:鸣凤流苏阁。 年轻男子胸有成竹,知道义父能够发现端倪,静静道:她们应该是秘密潜伏在若云素身边,应该也是为宝藏图而来,我想如果有可能可以认识一下。 嗯。灵风,你说的不错。虽然义父在两川水寨是十八路的总霸主,但是对抗正规军队依然心有余悸,我们必须结交更多精锐力量才能一击必中。所以鸣凤楼是关键,一定有很多人打那批军火的主意,但我要你潜入鸣凤楼,不仅要把军火劫走,还要把兵士收编,你可能做到? 义父,灵风一定不辱使命。 嗯,哈哈哈哈,好,好啊。中年男子仰天长笑:如果你的父母泉下有知,他们一定很开心的。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就进入扬州城,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我会找人在暗处接应。 青年男子点点头:好,义父,灵风这就去了。 等到青年男子隐没以后,中年男人把帽子放下,露出一张黝黑粗长的脸颊,双目含着泪光,紧紧盯着前方。 老爷,已经十八年了,我,王林,终于回来了。幸不辱命,我把少公子抚养成人,他已经是俊杰翘楚,我相信他一定能把宣符印和宝藏图拿到,完成您的遗愿。 对了,老爷,我没告诉公子水若云的事情,您不会怪我吧?我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公子只有不对任何人动情才能完成大事,这样省去了很多阻力不是吗?虽然十几年前在逃亡途中公子没有被我保护好,不幸坠马,失去记忆,幸好公子并无大碍。如今他全然不记得过往云烟,也算是省去许多苦痛,其实我是知道这若云素就是水若云的,名字如此相像,又能够打造出这么大的势力,除了公子这位青梅竹马还能有谁呢,希望他永远不要记起来所有的事情。 但是。他突然目光发狠,紧紧攥着拳头:我王林一定会让那些害死您的人血债血偿。虽然我不想让公子卷进来这场是非,但是为人子不能袖手旁观,希望老天保佑,让公子化险为夷,在不知情的情况报仇雪恨。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与我巴蜀水寨有纠纷的一伙土匪居然就躲进了这扬州地界,天意让我与水若云重逢。 没错,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当年谢广陵的管家王林,现在也叫唐天龙,是两川水寨响马和海盗的总把子,聚集了一众绿林好汉,落草在青城山。青年男子就是谢灵询,当年才10岁的他被唐天龙带走,一路疾驰,经过几天几夜的快马加鞭,临近渝州时,唐天龙发现宝物被掉包,气急攻心不慎拉着谢灵洵坠下马,导致他失去了记忆。回到青城山以后,终于安定下来。十年来,得到唐天龙的传授与教导,谢灵询武艺精进,年轻一辈很少能与之匹敌,如今眼看时机已到,唐天龙便带着谢灵询下了山。 而他们,都把目光瞄准了隔岸的鸣凤楼。一时间,风起云涌,寂静的夜晚不再平静,黎明也将被翻滚舞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雀巢出动,香楼暗影 刚到卯时,天空还隐约有些灰白,并没有完全褪去。 鸣凤楼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在鸣凤楼的三楼,靠近四大艺妓和楼主若云素的房间,在外人看来,这是因为若云素和四人感情甚笃,特意为了联络感情,所以安排在一起,只有自己人知道,这是因为其中有重要机密。 三楼一直都禁止除了五人以外的任何人进入,楼门有家丁把守,看似稀松平常,其实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兵士,警惕性强,连一只鸟都插翅难飞。 若云素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日渐消瘦。她是一个标准的美人,瓜子脸,樱桃嘴。柳叶弯眉,有一涡浅水在脸颊流淌,看起来温柔娴静,令人如沐春风。 她身材纤细,走起路来却能带起一阵风。本来这几天偶感风寒,她是坐在厢房休息的,然而昨夜的一张纸条让她大吃一惊,待到天明,还没整理齐整,就匆匆命令家丁叫来了四大艺妓去议事厅。 四大艺妓分别是沈流袖,叶昭雪,罗素英,薛碧瑶,四个人个个色艺双绝,早已迅速来临,揣着若云素给的令牌进来,端坐在两旁。 一旁各有两个位子,左侧的是沈流袖和叶昭雪。右侧的则是薛碧瑶和罗香兰。 位子的座次代表了四个人在鸣凤楼的地位不同,沈流袖事实上是除了若云素之外权力最大的人。 沈流袖19岁,身形熠丽,貌美无比。她一身白色罗裙轻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如霜。身上散发着一股奇异清香,被称为解语花 ,令人不自觉亲近。 她旁边的叶昭雪正是昨夜与道姑交谈的女孩,年龄在4人之中最小,只有18岁,也和沈流袖关系最好,俏皮可爱,目光灵动,依然是一身绿色长衫,不住的四处张望。 薛碧瑶19岁年纪,一张鹅蛋脸,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郁,我见犹怜,总喜欢带着一把古琴,弹琴作唱,方圆百里皆为沉醉。她一身淡黄色衣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只是目光没有波动,与世无争。 她旁边的罗香兰20岁左右,在四个人之中姿色最次,不过为人豪爽,时常仗义疏财,也博得许多王工贵族的好感。一身淡紫色衣衫,脸庞白皙秀气,举手投足间有几分成熟。 看着若云素还没来,叶昭雪第一个坐不住了,率先发话:姐姐们,楼主这么早叫我们来所谓何事啊?真是的,人家还没睡够呢。 呵呵。罗香兰笑了笑:小妹,昨晚你可是睡得最早,怎么还这么困啊,是不是做了一场春梦啊? 这样一说,就连面貌忧郁的薛碧瑶也笑了起来:是啊,小妹,你这个年纪有这心思也正常,反正咱们也接触过各种王公贵族,商贾宾客,来往的人不同地界,远到阿拉伯,近到西域都有,你要是选中哪个就和姐姐说,姐姐帮你张罗。 你,你们。叶昭雪剁了跺脚:你们太不像话了,好歹是卖艺不卖身,武功首屈一指的女中豪杰,怎么和一般市井媚俗的娼妓一样? 哈哈哈哈,两人齐声笑得合不拢嘴。 沈流袖全程始终寒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示。 叶昭雪拉了拉沈流袖的衣襟: 流袖姐姐,你看,她们都欺负我,你要帮雪儿教训她们。 沈流袖依旧看不出神色,只是淡淡说了句:你听话就好。 哎呀,流袖姐姐,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还是这样,那你说,楼主为什么这么早找我们啊? 楼主的事,不要过问。沈流袖目光流转,看到了叶昭雪衣衫上的露水,看着对方的目光有了变化。 流袖姐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叶昭雪有些窘迫,目光闪烁了一下。 哈哈哈哈,你的流袖姐姐恨不得吃了你。罗香兰捂着肚皮,眼泪都快出来了:流袖,你再不发话,昭雪就要嚎啕大哭了。 咳咳。若云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用手绢捂着喉咙,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打乱了众人的欢声笑语。 你们都来了?若云素端坐上位,视线落在所有人身上。 是的,楼主,属下都来了,众人齐声应道。 嗯,很好。你们可知为何我这么早就把你们叫来? 这个我们不知。四人互相望了一眼,目光里都带着深深疑惑。 水若云嫣然一笑,目光一转,自顾自道:不知道也正常。 见众人不答话,若云素端起奴仆斟的茶水,顾左右而言他:你们是否还记得刚来鸣凤楼的情景? 叶昭雪幽幽道:楼主,当然记得了。我记得啊,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家家户户禁闭,到处都是饥民和饱受苦难的百姓,天寒地冻的,若非鸣凤楼还在放粮搭棚,我早就饿死了。 是啊,小妹说得对。薛碧瑶点点头:那天真的很冷,奴家刚从外地过来,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真是犹如浮萍无依无靠。 这样一说,四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五年前 河水还没解冻,正值腊八时节,几棵柳树在河岸略显下垂,只有枝头的一点寒梅点缀着对面的琼楼。 这琼楼虽然隔着一条河就能看见,但是隐约只是冰山一角,河水深不见底,即使几米宽的大船驶过也容易淹没,加上河水湍急,春暖花开时都有奇异猛兽出没,何况如今冰冻三尺,更难逾越,到处依稀只有惨淡的日光,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一辆辆马车从四面八方逃难而来,车上坐着一个个体弱多病的灾民,哀嚎遍野,闻者伤心。车上的干粮早就不足了,这河的对面都是荒芜蛮夷之地,到处兵荒马乱,南唐刚刚定都不久,却把江陵和阴川划分了边界。 这些灾民唯一的出路就是进入扬州城,寻得温饱富庶之地,安息休憩。 在那马车的帐后大多都是鳏寡孤独,或者妇女带着小孩,脸上写满了稚嫩和不安。不过有几个例外,有四辆马车分别不约而同跟在里面,都坐着俏丽的姑娘,她们就是沈流袖,叶昭雪,薛碧瑶以及罗香兰。几个人当时年纪都未成年,略显羞涩,不过在悲惨的时节顾不上这些,即使和别人挤一辆车也理所应当。 等到这群人进城以后才发现,城里情况并不比城外人好,依旧是孵殍死尸,唏嘘不已。 这乱世,真是路有冻死骨啊,怪不得有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感叹。 有一妇人全身瘦的和皮包骨一样了,仍然跪在雪地为自己的孩子捡拾食物,眼睛里已经浑浊无光,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活着。 沈流袖看不见方向,她看到的是巍峨的高山和曲折的小巷,似乎没有温暖。从那一刻起,她的师父苍穹道人就给她下了投身俗世的符咒,她无法想象,身负匡复社稷雄心的任务,落在自己身上,才刚刚开始,就是这般触目惊心。 苍穹道人在天山将她抚养长大,传授她奇门遁甲之术,这些年来她所处的都是封闭的世外桃源,除了花鸟虫鱼,几乎没有一种生物能够发出声音。师父仙风道骨,能够教会她推演,却不能预测这鸣凤喽的波谲云诡,师父要她来扬州真的可以找到真命天子么。 她迷失了方向,恬静的心思有了羁绊,她的玉箫呜呜作响,如泣如诉。那不远处同样美得不可方物的几个女孩倒像是有家之人,怎也落得如此田地,不过比我强多了。 沈流袖目光中的叶昭雪听得见声音,她在寻找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没有多余的泪水,却藏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她也看得见那位冰清玉洁仙人的目光,不明白是何缘由,她就想与她亲近,缓缓靠过来,却没注意一辆失控的马车。 那马车本来特别平稳,却像是压坏了石头,被阻碍了路径,车夫猛地一摔,调转车头就朝叶昭雪倾轧而来。 小心。周遭人纷纷惊呼,最先掩面的是薛碧瑶与罗香兰,她们眉目哀愁,不忍再看,苦于毫无功夫,不免兔死狐悲。沈流袖 蓦地从袖口摆出几条白色丝带,长度正好挂上轮胎的画轴,随后她侧着身子轻轻一挥,那车子落在叶昭雪面前两米停了下来。 而此时的叶昭雪刚刚摆起的手缓缓放下来,她面对沈流袖是浓浓的震惊。 没想到这里竟有如此高手,这个女子不简单。有意攀交的叶昭雪不理会别人的赞许,向着沈流袖缓缓作揖:多谢这位姐姐相助,来日必有大报。 沈流袖低声轻吟:不妨不妨,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果然是内力。叶昭雪微微凛然,心想这美貌女子先前投掷轻丝带就能拖动车辆十分稀奇,如今隔着老远也能回音真是确信无疑。 除了叶昭雪以外,身后的琼楼某扇窗内,有双神秘眼睛同样注视了这一切,随后缩进脖子,关上窗户。只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用腹语交谈: 楼主要找的人找到了,那几个女孩符合要求。 确定么,如果本身就有武功也有可能是后周派来的探子和奸细。 但是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们有嫌疑,如果本身有武功基础,学起来会更容易,为楼主行事也会更方便。 那另外两个人呢,她们毫无武功。 那两个有姿色和善心,这比武功更加重要。 好,等下你来安排,务必尽善尽美。 回到楼下的情况,依旧是惨状遍布,不容乐观。 来啊来啊,这里施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就像是天籁之音,唤醒了所有还有一口气的人,他们发了疯的往那里跑,尽管不知道有什么,但那是最后的出路。 沈流袖清楚的记得那块牌匾上写着“鸣凤楼”三个大字。 站在门口的有两个人,家丁模样,打扮穿着都不像是贫苦百姓,而且隐约有肃杀之气,但是施粥时和善可亲,一左一右,一个帮忙打饭,一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手上布满老茧,打饭速度快,身体微微倾斜,灵活度强,身上只穿两件衣服,而且单薄且短,寒冷天气竟也口齿伶俐,可以看见两人体力强,年龄大约20来岁左右,穿着有肃穆之气,出身不可能在贫苦百姓家,因此不会做农活,既然布满老茧,应该常年习武,善使刀枪棍棒。 这是沈流袖一眼得出的结论。 大家不要抢,人人有份,我们楼主说了,鸣凤楼本就蒙受皇恩,希望解救天下之苦,不忍大家饱受饥寒交迫的荼毒,特命我二人为大家施粥,见者有份。我们二人是鸣凤楼的家丁,也叫做掌柜,大家请便。 沈流袖点点头,这鸣凤楼总共四楼,高耸入云,只怕一只鸟也难飞过去。 叶昭雪第二个不紧不慢的赶到,她似乎很喜欢穿着墨绿色格子衫,看样子是江南灵秀少女,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从北方而来。 她孤身一人,只为寻这鸣凤楼而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昭雪轻轻感叹:看来若云素,你这势头做的很足嘛,不过我不会忘了自己的宿命。 鸣凤楼的两位家丁眼看着一个个饥民吃饱喝足,请进去休息的时候,那两个玲珑少女依然没有动弹的意思,似乎踌躇不前。 两位姑娘,你们也是来讨粥的吗?不好意思,粥已经分完了,不过你们实在太饿的话可以先进去坐坐,过会儿膳食堂会赶制出来。 听到两个人的话,沈流袖才意识到叶昭雪的存在,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刚刚救下的女孩,心想这少女果然风姿绰约,灵秀可爱,也是有眼缘。 沈流袖道:我本是灵武人士,自幼孤苦,四处漂泊,得觅此处,我来鸣凤楼并不为乞讨,而是想久居,有一个安身之所,不知可否应允? 哦?家丁微微惊讶,相视一眼,忽然想到什么,没有回答沈流袖,问了问叶昭雪:姑娘你呢? 叶昭雪看了看沈流袖,微笑道:我和她一样。 沈流袖和叶昭雪被带到同一个房间的时候,堆满了炉火,里面还飘着淡淡的梅花香味,除了她们两个,竟然还有好多些与她们年纪一般大小的女孩。 家丁去通报楼主了,一时半会过不来。 不消片刻,薛碧瑶和罗香兰也如期而至,不过与沈流袖叶昭雪不同的是,她们看上去就柔柔弱弱,没有半点血色。 喂,叶昭雪好奇的碰了碰沈流袖手臂:姐姐,你叫什么啊。 沈流袖。她说话淡淡的,话也不多。 哦,很好听的名字。叶昭雪撇撇嘴,也没有多问。 良久,沈流袖才问:你呢? 哦,我啊。叶昭雪可爱的托着下巴:叶昭雪,一叶障目的叶,沉冤昭雪的昭雪。 为什么尽是些不好的词语。 因为,叶昭雪骨碌一转:你猜,嘻嘻。 沈流袖没有再说话,场面忽然变得一片寂静。这群被生活折磨透的女人没有力气欣赏她们的君子之交,一个个饥肠辘辘的蜷缩在角落。 奇怪的是,竟然真的全是女子,也对,男人都沙场奋战呢,或许已经马革裹尸了。 嘎嘎,木门的响声很是刺耳,惊醒了还在吃着食物的少女们。 脚步声越来越强烈,伴随着萧瑟的风,就像打鼓一般。 除了先前的两个家丁,这次多了一个男人,听语气应该比两人级别高。 男人清了清嗓子,飘飘然道:鸣凤楼不是普通意义的茶馆酒楼,也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地方,我们楼主只是喜欢结交四海英雄,豪气干云的女中豪杰。因此,我们楼主是不会嫌弃女子的,乱世人作犬,谁能抓住先机就能主宰命运。 沈流袖静静听着,心里起了一丝波澜。不由佩服这位楼主的豪言壮志,很想一探究竟。 叶昭雪碰了碰她:你听得懂他说的话吗。 沈流袖摇摇头。 只听那男人继续道:楼主知道最近饥荒厉害,到处连年征战,因此乐善好施,可是并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到这的少女最多不超过18岁,理应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或是家道中落,或是家徒四壁,才会渴求生存。 但是,你们应该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楼主说了,鸣凤楼也要生存,你们想留下可以,必须通过一个名为“凤舞九天”的考核。 什么,凤舞九天?所有女孩一脸茫然,都百思不得其解,抱着身子,显得可怜巴巴。 敢问阁下,何为凤舞九天?叶昭雪果然胆大,第一个说话。 嗯,很好。男人笑了笑:凤舞九天包括两个内容,一个是体力,一个是战斗力。体力的考核主要是你的做事能力,但是和一般意义的做事不同,我们需要的是综合性人才,包括琴棋书画,口才论道,奇门五行等等,会有专门训练,期限是一个月,能够通过考核的就有资格进入下一环节,到时自会通知。 罗香兰疑惑道:可是学习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是啊,是啊。我们可以为鸣凤楼工作,端茶送水都行,为什么要学习奇门五行,论道啊。 男人显得很不耐烦:这都是楼主的安排,你们要是不愿意可以立即离开,不会强留。 一个月以后 恭喜你们,沈流袖,叶昭雪,苏瑾秋,莫小婷,杜金娥,薛碧瑶,罗香兰,李淑英。 你们八人通过了第一环节的考核,楼主希望选出四位艺妓,无论才智,武功乃至人品都是上乘,以后接触各类人群也方便的多。 接下来要比试的就是武功,你们八人两两对决,一人务必把另一个人杀死,才能入选。 什么?薛碧瑶吃了一惊:这,这要杀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一点觉悟?这一个月对你们魔鬼般训练,你们以为有这么简单吗,我们把武功倾囊相授,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担当重任,我们只允许姐妹,不允许叛徒。 那么,也就是说,假如我们不答应,也跑不出去。 罗香兰可以看见她们的惶恐,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眼看着原本柔顺的佳人,虽然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已经焕发了明珠的血色,此刻却已经面目狰狞,如同嗜血的狮子,不该有的矫健的四肢也变得粗壮起来,奋力撕咬着拼命缠斗,场上就像修罗地狱,小黑屋里没有一点光芒,只能看得起摆放刀枪剑戟的冷光,这里似乎是一个兵器库,在生死面前,即使再普通的凡人也无意再认真挑选,只要能够紧紧握住的东西就狠狠刺去,不消片刻,地上就沾染了许多血渍。 家丁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飞云阁,也是鸣凤楼的武馆,我们楼主名唤若云素,鸣凤喽不同于一般意义的酒楼,以后我们会安排许多任务交给你们四个人去做,主要是联系各国使者以及王公豪门,务必掌握一手情报。 听完对方一五一十的讲述,四人表情各有不同,有惊讶,有激动,有平淡,还有惶恐。 你们的心情楼主理解,但是生逢乱世,我们必须有自保的能力,楼主也是一介女子,却能力挽狂澜。你们也不要胡加猜测楼主的身份,到时候你们自然明白,你们首要做的就是成为四大艺伎,等到通过考核,会拨开云雾见月明。替楼主进行大业,你们必须披肝沥胆,做常人不可及之事,虽为女儿身,却做男儿事,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能,我们一定帮助楼主完成大业。 好,恭喜你们,沈流袖,叶昭雪,罗香兰,薛碧瑶,你们四人成功入选了。 若云素把四人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你们虽然表面是四大艺妓,其实是本座下面的四大凤将,如今一晃也有几年了。当年本座会招揽你们就是因为你们外貌,心性都是上乘,你们都是孤苦无依的人,倘若你们心有牵挂,一定多费许多周折,而且本座经历过生离死别,也不会将苦难强加给别人。许多规矩当年你们也知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年我们只是收集情报,扩大力量。如今本座刚刚接到情报,后汉已经被推翻,郭威入主中原建立后周,都督柴荣帐下大将杜光朗已经带着军火粮草来到雅澜山下。 杜光朗?罗香兰微微沉吟:听闻此人力大无穷,武功高强。是柴荣最得力的部将,他押着军火来扬州做什么。 是啊,莫非是他想混入城中,偷取南唐情报。薛碧瑶想了想,又立马否定了:那样他也不用堂而皇之的带大批人马前来啊,那样不是暴露的更快么。 若云素道:你们不用猜了,本座自有意料。本座命你们四人明天假借表演名义,在明天杜光朗混入城中以后,巧言令色,利用你们的所长,让他放松警惕。情报上说,杜威此人虽然是个粗壮大汉,但也不是莽夫,久经沙场一定会处处提防。 碧瑶,你轻功最好,而且擅长伪装,由你先出手,迷惑杜光朗,让其进入楼里。 香兰,你暗器功夫很好,擅长下毒,就有你把杜光朗下的军士迷晕,记住,有一个瘦脸小卒是我们的眼线,就是他唆使杜光朗进来的,你可以与他联络。 叶昭雪连忙插了一句:楼主,香兰姐姐不太喜欢和一些粗豪军士打交道,而且最近香兰姐姐事情比较多,我不想她太劳累,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代替。 这样一说,罗香兰大为感动:昭雪妹妹,姐姐果然没有白疼你。 沈流袖却一直看着叶昭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云素道:昭雪,你很聪明,鬼主意最多。也好,就交给你吧,你的武功虽然不及流袖,能够与你匹敌的鲜有人在,倘若情况有变,你要及时化解。 流袖,你武功最高,杜光朗一旦反抗由你将他打败,必要时刻可以斩杀,记住一定要拿到虎符。 本座对你们寄予厚望,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四人齐齐应声:我们明白,楼主静候佳音。 若云素又加了一句:记住,此事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出去,这些年鸣凤楼能够屹立不倒的原因除了你们几人的魅力以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它并没有触及到官家的利益,一旦被上头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楼主不必挂心。 好。若云素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四枚令牌,扔了过去:从今以后将有大动作,你们是凤将,本座会划拨给你们每人一支兵马,必须手持令牌才能号令,一定要牢牢看管,切记不能丢失。 是,属下明白。 好,若云素点点头:你们下去吧,到了午时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等到四人离开以后,若云素的视线依旧停在那里: 这梁唐晋汉周,总要有一个收场的时候了。灵洵哥哥,你在哪里,云儿做的一切你能看到吗,我们的父辈惨死,云儿一定会保护好这个秘密,不再让生灵涂炭。 没错,若云素就是水天傲的独生女水若云,昔日水天傲被乱箭射死,只有江云侥幸不死,带着水若云连夜逃走,乘船来到陇西地界,这里是水天傲的部属区域,效忠于水若云,本想着等她长大暗中招兵买马恢复大唐,没想到13岁那年,水若云依靠着才智和心计盗走江云的兵符,带着几只兵马就来到扬州安家落户,她随身携带了父亲留下的武功秘籍和兵书,日夜研习修炼,威慑众人。从此鸣凤喽的这些手下都对水若云言听计从,而江云暗中派人保护她,发现她安然无恙也就听之任之,再也没有来过。 这时从画廊后面走出来一个蒙面男人,看不见他的脸,体型偏瘦,黑衣上镶着一颗虎形吊坠。 楼主,您真的就对她们这么放心?男子声音有些沙哑。 这些年我也观察过她们,大体上很安静,应该没有异心。她们是我培养的,我想,人总是有感情的,这么多年就算再毒的液体也会消退了吧。 楼主,那要是她们是毒蛇呢,它可是永远养不饱的。 哼,本座自有公断,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你可不要忘了,上面还在通缉你呢,你要是不想让郭威知道,就老老实实待着,听我命令。你不要以为自己身上流着皇家血液c镶刻着纸老虎,还证明你是真龙,你现在不过是落街老鼠。 是,属下,属下明白。那男子身子颤抖的厉害,显然对郭威很是忌惮。 那江大人那边?蒙面男子试探性问道。 叔父那边你绝对不许吐露半点风声,他一直不赞同我卷进来,倘若他知道的话,我就拿你是问。 水若云的话让蒙面男子一阵心悸,连忙回道:一定,在下保证听话。 那是最好。 水若云却没有发现蒙面男子目光里的丝丝寒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声东击西,将门虎子 日头早就照的炽烈,到处张灯结彩,显得很喧闹。 有叫卖的,赶集的,甚至成亲的,鸣锣开道,各种装扮的商贾宾客络绎不绝,喝彩声从各式各样的茶楼传出来。 杜光朗带着瘦脸小卒找了一个比较清闲的茶馆就坐了下来,两人都乔装打扮了一下,换上了平民的衣服,由于靠窗,看外面比较清楚。杜光朗为人比较粗犷,身上带有一股草莽的英雄气概,使得许多人不敢接近,他也自觉满意,舒服的让店小二上了几个小菜,就吃了起来。 这家茶馆正在讲一段评书,名为《唐太宗遇险,薛仁贵救驾》,杜光朗听得是如痴如醉,边喝酒咂吧嘴。 这可把瘦脸小卒郁闷急了,他四周看了看,在杜光朗耳边小声道:将军,其它将士呢。 话说,这瘦脸小卒是水若云的暗线,本来为自己撺掇杜光朗进入扬州城沾沾自喜,没想到一大早就发现身边就剩自己和杜光朗两个人,杜光朗只是带着他吃吃喝喝,丝毫不谈和军队有关的事情,让他疑惑之余也多了几分谨慎。 今天就专心玩乐。杜光朗斜眼瞟了瞟他:只关风月,不谈军事。 可是将军,瘦脸小卒还想说什么,却被杜光朗打断了:本将军自有打算,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是,是。瘦脸小卒尴尬的赔笑,给杜光朗斟了一壶酒。 话说,唐太宗李世民被葛世文困在凤凰城,三军粮草不济,眼看就情况不妙。徐茂公和尉迟恭命薛仁贵出去抗敌,要说这薛仁贵可真是神勇啊,三箭定天山,智勇攻辽东等等堪称不败军神。 胡说八道。没想到听到这里,杜光朗怒气腾腾,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没想到瞬间化成银粉:你在这巧舌如簧,薛仁贵我看也不过是吹出来的,哪比得上周朝神将杜光朗。 这说评书的人是个酸儒,本来有些文化水平,擅长诗词歌赋。本盼着中个举人什么的,却因为连年征战耽误了。所以一直闷闷不乐,呆在此地做了一个说书人,混口饭吃。 尽管所有听众都被杜威阵仗吓坏了,纷纷溜得没影了,可是他的傲气一刻也没消停,只是愣愣站着,瞧都不瞧杜威的话:杜光朗?杜光朗是何人啊,哪比得上天下皆知的薛仁贵,你要是不赞同我说的话大可以和我比比,如果有理有据我就信你。 你,气死小爷了。杜光朗脸都绿了,本来得意的给自己自吹自擂一回,没想到这老头这么不识趣,他扯住酸儒的衣领,轻轻一推,对方就不受控制的摔落下来:就你这种文弱书生,只会扯犊子,有本事真刀真枪的上阵杀敌。 你,你竟然羞辱读书人。酸儒哀叹不已:真是世风日下啊,苍天不古。 杜光朗也不管他,像他如今的地位,不屑于和他计较。他就和一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坐着,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那瘦脸小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连忙道:将军,小的腹痛难忍,想出去一趟。 去吧去吧。杜光朗生着闷气,懒的搭理他。 瘦脸小卒从后门绕道来到小巷,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一脸严肃,他朝四周看了看,拿出一张纸,一个哨子,朝天空吹了一下,一只白鸽不偏不倚的飞了过来,他将纸条绑在鸽子的腿上,随后又用哨子吹了一下,这白鸽瞬间飞走了。 等他出来时,是茶馆的正门,这条道宽阔无比,坊市连接着摊位,到处可见的杂耍口技,他丝毫没有兴趣,忽然,一阵喧闹声传来。 只听得街上人声鼎沸c锣鼓喧天,竟比皇上选妃还要热闹。两边的酒肆茶馆都降下了旌旗,一时不敢与之争辉。呆呆站立在楼阁窗前的客舍老板愁眉苦脸,苦笑的望着鸣凤楼的方向,连声叹息时不与我。 快走啊,鸣凤楼四大艺妓又要登台表演了。 真的啊,太好了,听说四大艺妓个个色艺双绝呢。 是啊,以往一直都是王公贵族才有幸得到她们的入幕之宾,如今四大艺妓公开露面,尤其是沈流袖,我们真是有福气啊。 。。。。。。。。。。。。。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瘦脸小卒冷笑一声,又钻回了茶馆。 本来还门庭若市的街巷瞬间冷清无比,人迹罕至。 忽的两匹骏马从城外疾驰而来,前面坐着一个华服公子,24岁,名赵匡胤,洛京城人,赵弘殷次子,禁军军官,气度不凡,英武有力。 后面坐着一个蓝衣男子,看上去只有20岁左右,长相清秀白净,名唤赵欢,是赵匡胤的书童。 直到骏马停下来,赵欢都不敢相信,这个行事稳重c颇有大将风范的少爷竟然真的如同游侠一般,毅然离家出走,带着自己和仅有的300银两狂奔七天七夜,来到这盛名的扬州。 少爷,我们这样跑出来老爷会不会生气啊? 赵欢,我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我们已经到了扬州城,你还怕什么。赵匡胤面色不愉,懒得看赵欢一眼,自顾自牵着马来到驿站,笑道:这里有个鸣凤楼,天下驰名,好不容易可以出来见识见识,你没出息就回去吧。 别啊。赵欢央求:少爷,您走到哪我就得跟到哪,这是老爷吩咐过的。只不过听闻鸣凤楼是妓院,少爷您不是常说报读圣贤书,莫沾花丛露吗,难道如今也破例了? 赵匡胤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门道,你就净会瞎想。 赵欢懊丧的低下头不敢回话,赵匡胤也就没再为难他,打量一下大街,不由诧异:诶,这扬州市集怎么如此冷清? 赵欢追了上来:公子,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匡胤没有说话,他看了看两侧张灯结彩的样子:看起来,这里一切都很正常,灯笼明显刚挂不久,地面还有骄子轧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 嗯嗯。赵欢似懂非懂:少爷,你可是禁军军官,要不要把扬州知府叫过来问话。 胡闹,我们是出来游山玩水,不是嚣张跋扈。赵匡胤用力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再说了,这是南唐地盘,现在两国没有开战你,我不能仗势欺人。记住,不许叫我少爷,叫我公子。 哦哦。赵欢揉了揉额头:知道了。 赵匡胤和赵欢一路前行,愣是没有发现驿站,到处都萧瑟冷清的样子,直到一家高楼下。 鸣凤楼?赵匡胤微微沉吟:微雨双栖,九天鸣凤。嗯嗯,不错,这名字很好。 少爷。赵欢刚想说一句,被赵匡胤瞪了回去,他改口道:公子,你是看出了什么吗? 没有,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赵匡胤一进门口 ,就嗅到了军人的气息,门口的两个家丁身上的血腥味很浓,他略一思索,也没有反应,一脸淡然的走了进去。 没想到这鸣凤楼真有门道。赵匡胤越往里走,发现走廊越多,每个拐口都有一扇回环的凤凰图像门,每扇门都有好几个家丁把手,而他们都有军人的气息。 慢着。快走到流苏阁的时候,赵匡胤被拦下了:你们可以进去,但是马匹留下。 赵欢嘟了嘟嘴:喂,你们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 住嘴。赵匡胤呵斥了他一句,对家丁拱拱手:对不起,我家下人不太听话,我们这就把马匹留下。 这里真不简单。赵匡胤想了想,用力推开了大门,刺眼的白光投射出来,赵匡胤都快移不开眼睛,先前还是寂静无比,除了花香,就是潺潺流水和鸟鸣的声音,现在竟然多了呐喊和喝彩声,而且汹涌澎湃,不可断绝。 公子,哇,好多人啊。还是赵欢最先意识过来,拍了拍赵匡胤的肩膀,他才睁开了有些惺忪的双眼。 二位客官,你们姗姗来迟了,表演都开始了。一个头戴花巾,身着粗布罗衫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他一边招呼赵匡胤就坐,一边端来茶水,热情的介绍着。 赵匡胤盯着他看,只觉对方气势如虹,不可小觑。 表演,什么表演? 客官,你们不知道吗?中年男人一脸愕然:看您二位穿着华丽,气度不凡,不像是扬州本地人,应该是远道而来,不应该不知道四大艺妓的美名吧?呵呵,二位公子就不必惺惺作态了,男人嘛,有几个不喜欢风花雪月的?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公子哪有如此不堪。赵欢又抢了一句,被赵匡胤抬手制止。赵匡胤看见中年男人脸色变黑:您说得对,我和小童正是为了艺妓而来,不过为何在下看不见啊。 哈哈哈哈。中年男子笑了出来:请看。 中年男子拍了拍掌,围拢在前面形成一条圆圈长龙的人群瞬间往后站成左右两排,中间扑了一个空,赵匡胤不禁大感意外。 原来方前那粗重都喝彩声和喧闹竟是离自己如此近,可是因为人群的阻挡,竟透不过一丝缝隙,更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如今却是清晰明了,只见这里诺大无比,装饰的精致幽雅,地面距离楼顶简直有千里之遥,楼顶呈五边形状,中间是厚实的,其它四端都是上好的琉璃瓦搭建,接踵而至,光芒四射,墙壁上挂满了名人图画,雕花漆器,令人惊讶的是,左右两边的墙里都凿出几个大洞,分别摆放着几头佛陀像,用香火供奉。 这里怎的和西域如此相像?赵匡胤疑惑不语:莫非楼的主人信佛? 快看,快看,公子,好漂亮啊。赵欢由不合时宜的打扰了赵匡胤的思绪,赵匡胤侧目一看,瞬间抹不开眼睛。 只见罗香兰舞姿翩翩,从楼顶挂着红绢乘风而来,娇艳无比,倒挂在房梁,随后缓缓坠落,短小的衣衫遮不住她的藕臂以及白皙的皮肤,就像燃烧的白莲花一般令人血脉喷张。 好,好啊,香兰姑娘太美了。 赵匡胤听着众人叫好,不禁也像有了魔怔,移不开眼。只见罗香兰莲步落入地面,跳起了惊鸿一面,她素手婀娜,每每侧目一笑,就像伴有魔力一般引人发狂。 不好,我,我的血液怎么好像凝固了,有沸腾的趋势。赵匡胤大惊失色,盯着罗香兰:她一定有问题。 赵匡胤再看看所有人,包括赵欢,却若无其事。他更加疑惑,就想离开,没想到刚要站起,却发现全身四肢无力,酸痛无比。 不好,这里有邪术。 在这一层楼的间隙夹层有一个厢房,可以透过里面清晰看见外面的情况,水若云静静站着,神色藏不住的欣喜。 她身后依旧是那个蒙面男子,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她的问话。 看来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小步了,把他们都留下来就可以掩人耳目,制造混乱。水若云道:只是,为何杜光朗还没有出现? 楼主,蒙面男子道:会不会事情有变,其实属下一直不明白,我们大可以直接杀了杜光朗,将军马占为己有,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嗯?水若云摇摇头:不可,你有些高估鸣凤楼的实力了,乱世之中谁没有一点保命的本钱,早就灰飞烟灭。我们不能太早暴露自己,以免上头知道,那样得不偿失。 是,那要不要我去联系一下李敬? 蒙面男子口中的李敬就是杜威身边的瘦脸小卒。 不用,那边自有昭雪接应,耐心等待吧。 坐在位子上的赵匡胤觉得身上越来越不对劲,全身像是烈焰在燃烧,眼珠都有些通红。 赵欢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摇了摇他的身子:公子,怎么了,您没事吧? 赵匡胤一下子像轻松了许多,感觉之前的事根本不存在,他连忙站了起来,这下特别舒服,就像脱胎换骨一般。 公子,您,您怎么了。赵欢指了指赵匡胤的脸,不可置信。 嗯?赵匡胤看赵欢这种神情,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竟然一阵灼热,手心突然出现一些红色圆点,擦拭着竟然化成脓水。 什么?赵匡胤惊道:这是什么? 他左右查看了一下,发现罗香兰站在那舞动,所有人齐声喝彩,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随后望向墙壁里的佛陀香:对,就是那个,有种特殊的香味,难道是我刚才催发内力造成的。 他没有发现和水若云交谈的蒙面男子已经注意了他。 楼主,我发现了一个陌生男人。 哦?水若云樱唇轻启:很奇怪吗,流袖她们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 不是,楼主。属下发现这人东张西望,形迹可疑。而且看他打扮,不太像是南方士族的装扮,莫非是那边来的,要不要去查查? 嗯,也好,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是,楼主,那属下这就去会会他。 负责联络的家丁已经收到了瘦脸小卒传来的飞鸽,他放飞了鸽子以后,迅速赶往流苏阁,找到薛碧瑶,轻轻说了几句,薛碧瑶正要前去禀告水若云,却被叶昭雪拦下了。 碧瑶姐姐,是有杜光朗的消息了吗。 没错,薛碧瑶正色道:我正要去禀告楼主。 姐姐。叶昭雪再一次拦住了薛碧瑶,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撒娇道:嘻嘻,要不就让小妹去好不好? 你?薛碧瑶一脸不信:怎么你这几天很反常啊,以前都没这么积极,你不是最喜欢玩吗,就好好陪着你香兰姐姐陪那些傻客人转迷宫,你以前可是深谙此道啊。 哪有。听着薛碧瑶的戏谑,叶昭雪无辜至极:人家也想多做事好不好,再说姐姐你那么辛苦,马上轮到你上台了,就让雪儿去好不好。 这。薛碧瑶犹豫不定,不过看着叶昭雪期冀的目光,心一软,就把纸条交给了她:那好,那就交给你了。 姐姐,你真好。嘻嘻,叶昭雪做了一个鬼脸,就小跑出去。薛碧瑶苦笑着摇摇头,准备去后院拿自己那把瑶琴。 叶昭雪转过好几回长廊,确认无人以后终于松了口气,它绕过西门,迂回来到厢房,找到纸笔,拿出早就仿造好的纸张和拓本,照着对方的笔迹誊写了一张,不过内容完全改了。 她呼了口气,把先前的纸条撕碎了,洒落在花盆里。刚要离去,她还是觉得不放心,用指尖催动内力,引着点燃的檀花烛火,将花盆熊熊燃烧,只剩下残余的灰烬。 楼主,这是那边传来的信息,叶昭雪微微低着头。 嗯,给我看看。 水若云看了一眼,眼波流转:没想到杜光朗就是一个莽夫,是我高估他了,昭雪,既然如此,就不用碧瑶她们一起出动,有可能就在外面解决他们,由你全权负责。 是,属下遵命。叶昭雪嘴角翘起,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先发制人,接踵而至 十里之外的琼华茶馆。 眼看日影越来越短,瘦脸小卒的心越来越躁动,就像蚂蚁一样爬。 杜光朗还是不紧不慢的坐在那吃着小菜,闭着眼睛敲打着桌面,哼着小曲。 将军,这时间不短了,您的菜也快吃完了,不如我们赶路吧?瘦脸小卒试探道。 哦?杜光朗盯着他:赶路,去哪? 去鸣凤楼啊。瘦脸小卒道:您是不知道啊,四大艺妓同台登场的画面有多么轰动,这整个一条街都空了,眼下过去应该还能赶得上。 哦,你去了街上?杜光朗道:方才你一直与我在一起,何时有时间去街上?除非你去出恭的那段时间。 不是不是,将军。瘦脸小卒道:在下是腹痛难忍,去找出恭的地方,可是对此地不熟,不小心转进了坊市。 哦。杜光朗没有再问:你休要再说。昨夜因你的话,本将军起了游戏赏景的心思,但是天明以后,果然最令人清醒。皇上命我们早日赶到汴京,这军火可不是小孩把戏,稍有差池就要人头落地。如今既然进了扬州城,我想就不进鸣凤楼了。等到天一黑,继续赶路。 嘻嘻,这是哪位大人物啊,这么不给我鸣凤楼面子? 叶昭雪静静走了进来,俏皮一笑,静静凝望着杜光朗。 杜光朗半眯着眼,定睛一看叶昭雪,瞬间瞪大了眼珠:这,这是仙女下凡? 叶昭雪对他的表情很满意,坐到了他旁边:我家楼主今天特意在鸣凤楼设宴,宴请城中众人,特意命我前来查看,无意中听到公子这等大胆说辞,不知道是何原因竟对鸣凤楼如此排斥。 哦,没,没有。杜威口水都快流下了,他眼睛一直盯着叶昭雪,从头到脚就没离开过。 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他一直垂涎美色,本想封妻荫子,享受齐人之福,可惜大业未成。如今眼见灵秀少女在自己身边,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处子芳香,瞬间就像烈焰燃烧一般,脑子都空了,就想跟着对方走。 不知,不知姑娘芳名。在下杜龙,不知能否结识一下。 瘦脸小卒暗笑,装作浑然不知。 嘻嘻,人家看杜公子您一表人才,也想结识一番。不过人家想问您要一样东西如何? 杜光朗晕晕沉沉的,整个人没有反抗意识:什么东西,只要我有,立马给你。 叶昭雪道:公子,就是您身上的虎符啊,能不能交给我? 没想到杜光朗摇摇头:不行的,这个东西很重要,不能交给任何人。 叶昭雪咬咬牙:那,那公子你能不能和我去一个好地方,我们好好交流。 杜光朗忙不迭答应:好,好啊,呵呵。 叶昭雪挥了挥手,朝着杜威眼前一晃:先睡吧,安心睡吧。 杜光朗果然倒下了,人事不省。 叶昭雪指了指瘦脸小卒:你去找到他的那些兵,把他们带到桐柳巷去。 桐柳巷?瘦脸小卒疑惑道:将军,这是楼主吩咐的吗? 你敢怀疑我? 不,不是。瘦脸小卒吓了一跳:那好,在下这就去,可是在下有一个疑问,姑娘您既然可以魅惑他的心智,为何不直接现在结果他,拿走虎符。 不可,叶昭雪淡淡道:结果他也不能在此,这里到处耳目众多,容易暴露目标。 在下知道了。 赵匡胤看着罗香兰下去,又上来一位鹅黄衫的女子,正是薛碧瑶,他更觉大脑充血。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多仙子,这真是人间吗。 薛碧瑶脸上有着淡淡的忧郁,她静静的坐下来弹琴,那琴音宛如天籁。 又出现和之前一样的情况,该死。赵匡胤发现自己气息不稳,隐约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一个中年文士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过来,他顺着指尖一弹,一粒黄豆正中他的后脑勺:公子,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 哦,谢谢。赵欢不明就里,只顾看着台上的表演,吃的不亦乐乎。 赵匡胤顿觉气血上涌,全身经脉乱窜,琴音就在肺腑里摆动,就像枯竭的蝴蝶飞舞。 你,你是何人。赵匡胤虚弱的指着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又弹了一粒黄豆,依然是刚才的位置。赵匡胤瞬间好了。 他无辜道:公子,在下怎么了。 哦哦,没事。赵匡胤拍了拍胸脯,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缓。 那公子,在下下去了。 中年文士走的很快,来到蒙面男子身边:首领,那男子果然有问题,内力高强,武功不弱,应该是朝廷的人。 嗯,很好。继续监视他,对方有一举一动立即禀报。 赵欢看着赵匡胤:公子,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嗯嗯,也好。赵匡胤点点头,正要离开,却听到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下面有请沈流袖姑娘上台,为我们献唱一曲(木兰辞) 好,好。 沈流袖,沈流袖,沈流袖。 赵匡胤一脸不屑的看着眼前这些喝彩的人群,心想:不就是一个艺妓吗,用得着这样追捧? 可是还没等他发表感言,沈流袖一出场他的目光就灼灼的盯着对方。 惊为天人,美若天仙,西施在世,灼灼其华,桃之夭夭。赵匡胤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无数个词语,他把能够用上的形容美的词语都用上,都不足够。 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如果说之前几个人在的时候只给他视觉享受,沈流袖给他的就是心神不宁。如果说先前所有人移不开眼睛是因为邪术的功劳,沈流袖一出现万籁俱寂,只有一千种心跳的声音,这都是自然而然,极为正常的。 就连不谙世事,出生在赵府,不懂男女之情的赵欢都瞠目结舌,眼睛巴巴的看着沈流袖。 公,公子,这也太美了吧。 沈流袖似乎对这样的反应早就司空见惯,她依旧冷若冰霜,没有对任何人假以辞色。不等赵欢说完,她开始唱了起来: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雄免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这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所有人不禁为这悲壮婉转的旋律感染,不少人竟然落下泪来。 赵匡胤细细思索:她为何弹唱如此悲伤的曲调,一个平常女子身上有什么往事呢。 他忽然很想去她身边,陪她坐在月光下,轻轻抚摸她如水的秀发。 他更想抱着她,哄着她休息,倾听她微弱的呼吸声,搂着她直到天明。 可是只是如果而已。 大家请听,我们楼主有言,所有宾客今日不光观赏免费,而且可以免费入住一夜,今晚马上夜幕降临,就请大家随我们前去挑选客房。 叶昭雪把杜光朗带到桐柳巷附近的绿柳客栈房内,心下一喜,就往他身上搜起虎符。 没想到杜光朗只是装的,他眼睛忽然睁开,用手一擒,只抓叶昭雪手腕,叶昭雪猝不及防,被这大力控制,连忙以柔化刚,脚步轻移,卸去对方的力量,向后退了几步。 你没有失去意识?叶昭雪揉了揉发痛的皓腕,目光凌厉。 呵呵,这鸣凤楼果然藏龙卧虎。随便一个艺妓都是武功高手,幸亏我杜光朗机灵,才没有落得下手,看来那李敬也是你们的人了,我早就怀疑他了,你们以为我杜光朗只是一个莽夫?说,你是什么人,可知这样做的下场。 哼哼。叶昭雪淡淡道:竟然被你发现了,不过你也难逃一死。 叶昭雪率先发动攻击,身形一闪,来到杜威跟前,轻飘飘几掌,直逼杜光朗胸口。 好阴损。杜光朗暗叹,连忙侧避开,随后用力一抓叶昭雪的纤手,往下一拉,叶昭雪重心不稳,向后仰倒,双手夹击挡住杜光朗的侧踢,可惜对方力度太大,还是后跌几步,叶昭雪呼吸几口才算缓了过来。 她心中一惊,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宝剑,银光出鞘,犹如排山倒海,合力一指,杜光朗躲避不及,堪堪擦过他两鬓,掉落几束头发,随后砰的声响,震碎了墙壁。 杜光朗眼见剑刃再次袭来,自己身上没有兵器,呈抱团式双足踩在墙壁,随后死死踩住剑心,叶昭雪一下子拔剑不开,眉心的香汗已经沁了出来。 就在这时,杜光朗双腿一转,踢掉了叶昭雪的宝剑,用力朝着她的天灵盖而来,叶昭雪躲闪不及,眼看就要受伤,急忙用手接住对方的腿肘,却有些接不住,一直倒退,退到门口处,咬咬牙,两手作一手,扛住他的足心,另一只手指向杜光朗的眉心,杜光朗掉落下来。 叶昭雪大喜,看着杜光朗渗出的鲜血,以为对方已经苟延残喘,俨如死狗一般,放松了警惕,轻轻走过来,挥剑便刺,就要取他性命。 杜光朗却一把抓住她的剑柄,反向一刺,幸好被叶昭雪卸去大部分力道,却也正中小腹,一时间痛苦的捂住腹部,冷汗涔涔。 哈哈哈哈,杜光朗拍了拍尘土,站了起来:姑娘,我本不想取你性命,你也是一朵娇艳幽兰,奈何你太危险,我杜威也不是惜花之人,只好委屈你了。 叶昭雪提起力气想要离开,可惜全身犹如散架一般,她焦急万分,暗叹今日要葬命于此。 忽然她想到什么,慢慢从自己外衣内掏出一样小物件,就像哨子一般,对着自己唇舌吹了几口,总算踏实起来。 你,你刚刚吹了什么。杜光朗大惊:莫非是联络?你这贱人,看来留你不得。 就在杜光朗下死手之际,一束白色剑光传来,电光火石之间刺入他的心窝。 这,这怎么可能。杜光朗鲜血从口中缓缓溢出,机械的转动自己的脑袋,望着身后的锦衣男子,不甘的倒下,闭上了眼睛。 叶昭雪看了看眼前这个笑吟吟的男子,英俊潇洒,拿着一把蒲扇,不知是友是敌。 你,你是何人。叶昭雪脸色苍白,血液已经流了满地。 锦衣男子正是谢灵询,他没有回答叶昭雪的话,而是从地上的杜光朗衣服里乱翻。 虎符。叶昭雪看到谢灵询拿出了令牌,不由大急,伸手就想抓过来。 姑娘。谢灵询拍了拍叶昭雪的脸蛋:你都快要死了,还在乎这个?看来你和那道姑真舍得死啊。 你,你是什么人。叶昭雪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知道的可多了。谢灵询笑了笑:不过我没时间和你多废话,是生是死看你自己的了。 谢灵询没等她多问,就迅速从窗口钻了出去。 救,救我。叶昭雪渐渐失去了意识。 就在谢灵询钻出屋子的时候,赵匡胤和赵欢正郁郁走了过来。 啊,公子,那是什么人?赵欢指着黑影一脸惶恐。 赵匡胤正色道:莫慌,应该是刺客。 他忽然想到什么,冲进了房间。 赵匡胤看到左侧躺着一个女孩,看上去秀美可爱,已经晕厥。右侧一个粗壮汉子,血液从内脏流下来,早已气绝。 杜光朗?赵匡胤再一定睛看了看,大惊失色。 这个粗壮汉子不是禁军都尉杜威吗?他怎么在这里,又怎么会被杀,那个黑影是谁? 一串串谜团从他脑子里旋转,理不清楚。 他赶紧前去查看叶昭雪的情况。 姑娘,姑娘你醒醒。赵匡胤拍了拍叶昭雪,发现对方并没有意识,对着赵欢道:赵欢,你赶快去药铺抓药,这是银子,一定要上好药材。 哦,公子。赵欢点点头:可是公子,你和她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救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要废话,快去。 看着赵匡胤发了火,赵欢连忙道:好的,公子,我这就去。 看来这扬州城不简单,那鸣凤楼也有猫腻。赵匡胤皱皱眉,把叶昭雪抱起,放到床榻:看来我有必要去查查。 沈流袖脸色平淡,可是已经焦急如焚。她纵身一跃,从墙顶来到树下,随后箭步来到房内。 昭雪,沈流袖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赵匡胤还没看清来人的面庞,正要搭话,一看到沈流袖的俏脸,瞬间如遭雷劈,久久说不出话。 是,是你?姑娘,我,我也不清楚,在下刚刚进来,便发现这一幕。 听着他结结巴巴,沈流袖没来由一阵烦躁,她俏脸布满寒霜: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谁伤的她。 赵匡胤尴尬不已:这,我,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我只看见,看见一个黑影从窗户钻了出去。 沈流袖道:往哪里去的。 赵匡胤道:好,好像是西边。 沈流袖不等赵匡胤反应,一个箭步就消失不见,犹如疾风一般,香味中还参杂着一句寒气逼人的话:帮我照顾好她,流袖感激不尽。 流袖,流袖。赵匡胤微微沉吟,嘴角泛起了弧度:流云袅袅,袖手兰香,好名字。 忽然,叶昭雪响起痛苦的呻吟,打乱了他的思绪。 沈流袖飞上枝头,朝西而去。 客栈外的屋顶两个蒙面人相视一眼,也随即离去,消失在夜色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惜花之人,初次相遇 桐柳巷 李敬带着杜光朗的官兵懒洋洋的坐在巷道。一辆辆马车上装载着从嵩阳玉虚观运来的火炮和枪支。 李敬提了好几壶酒,有上好的女儿红,桃源酿。毫不吝啬的给所有士兵倒了一碗。 大家喝好啊,今晚不醉不归。 李小哥,真是谢谢你一番好意了。一个将士喝了几口,有些醉醺醺,脸上染上一层酡红:不过杜将军何时才会回来,要不然我等如何行事。 无妨,无妨。李敬摆摆手:将军早已交代我,今晚大家不醉不归,天明之时他自会回来。 原来如此,李小哥,那就好。大家听到了没有,今晚不醉不归。 李敬笑呵呵的回敬了几杯,慢悠悠走到拐角处,焦虑之色一闪而过。 他又想到了几天以前。 蒙面男子站在湖边,一脸肃容。 首领,李敬拿着刀,匆匆赶过来。 嗯嗯。楼主有命,你要竭尽全力说服杜威进入扬州城。 是,首领。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另外,楼主的心思是要杜威属下三千兵马为我所用,以后起事方便,决不能伤他们一分一毫,要竭尽全力保护他们。 是的,属下明白。 李敬想了想,不禁内心烦闷。 为何那边还没有人过来? 就在他身后的角落,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此人正是叶昭雪的师父,凝雪道姑。她人到中年,脸上却没有岁月的痕迹。一袭青衣,手里一柄拂尘猎猎,目光里透露着丝丝狠意。 等我拿到虎符,就收拾你。 她看了看李敬,目光又扫过喝的酩酊大醉的士兵,充满着恨意:你们这群奴才,喝吧,喝的越多越好,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昭雪她怎么还没有来。道姑有了气,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眼看就要到子时,竟然毫无起色,莫非这浪蹄子真的干起了服侍达官贵人的生意,把大事抛之脑后了? 李敬和道姑都在焦急的等待,没有想到,等了半天,来到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谢灵询一派公子打扮,骑着骏马而来。 李敬连忙迎了上去,本来松了口气,随即疑惑不解。 他是什么人?李敬这样想着,不过还是抱有希望。 他试探了一下道:你是? 我奉杜将军之命,这批军火运送去两川地界,途经巴蜀,进入青城山,而不是汴京。 啊?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我们从未见过你,杜将军呢。 几个醉醺醺的将士围了过来,听到这句话,纳闷不已。 我是皇上派来负责联络杜将军的人,这是皇上的命令,你们如果不信可以看看这个。 啊,虎符?虎符怎么在他手里。 看来果然是真的。李敬点点头,他拉着谢灵询走远一点,小心翼翼问道:是楼主让你来的? 谢灵询点点头。 李敬笑了:怪不得我不认识,我是子凌首领下的死士,接下来交给你了。 谢灵询拍了拍他肩膀:那就有劳了,你可以先行离开。 不对,你不是鸣凤楼的人,李敬大惊:楼主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兄弟姐妹离去之时都不允许接触对方身体,你不知道,说,你是什么人。 谢灵询笑了笑:要你命的人。 李敬知道对方不是善茬,掏起兵器就要抵挡,谁知道还没等他拔出来,一道剑光闪过,瞬间人头落地。 啊,李小哥死了。不知道哪个将士喊了一句,所有人围拢了过来,他们胆战心惊的看着谢灵询,一个个拿着刀剑,又不敢靠近。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了他。 谢灵询不屑的望着他们: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傻子,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虎符在我手里,是京都特意命我前来接管你们,杜光朗沉迷花丛,不思进取,已经进入鸣凤楼,被人所杀。难道你们也想步入他的后尘? 这。这群人本来就贪生怕死,被谢灵询一恐吓更是没了主意,纷纷跪下来:那一切请公子定夺。 很好。谢灵询点点头:你们谁是领头的。 一个颤颤巍巍的军官走了出来,他40多岁,看上去还算老实,一双腿哆哆嗦嗦,不敢盯着谢灵询的眼睛。 回公子,我,我是。 很好,谢灵询道:你不用害怕,你们只要听我命令,我保证你们安然无恙,既然你是头头,你带着所有人分成六队,以战斗力排列顺序,战斗力最强的放在最后,战斗力最弱的放在最前,一队接一队跟着我的马匹走,可有异议? 没,没有。所有人都惊惧不已,哪还敢有二话。 话说角落里的道姑还在咋舌,她的思绪还停在之前谢灵询那风驰电掣的一剑。 谢灵询出现的时候她就意识到大事不好,叶昭雪可能失手了。 不过她丝毫没有为叶昭雪的死活担心,她只想着如何对付这个神秘的公子哥,她本来以为对方不过是个刚过弱冠之龄的少年,武力应该没有多高,只要自己一出手,虎符是手到擒来。 可是没想到谢灵询惊艳一剑,彻底让她失去了信心。自己虽然日夜勤学苦练武功,但是在他这个年纪还不能做到一击致命,而且瞬间人头落地。 虽然距离较远,她还是可以看清李敬的死状。李敬的头颅是完整落下来,切口平滑而且干净,竟然没有一点血液流下来。 一个习武之人要想使人人头落地只要稍加训练这是很简单的事,可是要想这样石破天惊那就是难上加难。 他才多少岁啊,最多不超过24,真是天纵奇才。她这样感叹着,不觉谢灵询已经骑上骏马,其余将士缓缓跟着,就要离开。 这人武功恐怕不在我之下,道姑心想。看来昭雪已经失败了,可是如果就这样走,这三千军队和军火,我实在不甘心。 思量再三,欲望还是战胜了恐惧。 她行走如风,三步带两步,拦在谢灵询马前。 小子,就这样就想独吞?道姑盛气凌人道。 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道姑前辈。谢灵询摇了摇蒲扇,手中的剑缓缓移开。 你认识我?凝雪道姑吃惊。 不认识,不过您这装扮,穿的仙风道骨的,除了和尚就是道姑吧?难道您是和尚? 哈哈哈哈,所有人笑了起来。 你。凝雪道姑感觉肺都气炸了,脸色铁青,她挥了挥拂尘,除了谢灵询的骏马,其余的马被突然而起的风受了惊,不停叫唤起来。 你竟然内功这么深厚?凝雪大感诧异: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好事。 谢灵询依然是潇洒的摇了摇蒲扇:哈哈哈哈,道姑前辈,晚辈喜欢四处游山玩水,莫非这也犯了法,年轻人嘛,寻欢作乐不是很正常吗,我看这宝马良驹配一群忠臣侍卫和鼎铛玉石不是很搭配吗。反倒是您,口口声声说好事,可是这三更半夜您一个道姑不好好呆在道观,竟然跑出来耀武扬威,莫非是在下撞见了您的好事,想杀人灭口。 哈哈哈哈。这下子后面的人笑得更加欢了。 凝雪道姑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她一生都清清白白,何时被人这么羞辱过。她只觉脸上臊红,提起拂尘便打:呔,小贼莫嚣张,我不与你口舌之争,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道姑扬起拂尘,用力卷了卷,拂尘浮现巨大的漩涡,激起汹涌的风浪,瞬间石头粉碎,风沙翻腾。 后面的将士都被掀翻,狼狈不堪。就连一匹匹骏马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吼叫,发疯狂奔。 好功夫。谢灵询笑了笑: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峨眉山的兰花拂穴手。 算你有眼路。凝雪道姑得意的撇撇嘴:你只要把虎符交给我,我保证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哈哈,谢灵询这次笑得更加大声了。 你笑什么。 我笑啊,有些人真是白活那么多岁,活了一万年还是爬不动,愚蠢至极。 凝雪道姑忽然反应过来:你,你骂我是乌龟? 小子,你找死。凝雪道姑纵身一跃,来到谢灵询骏马上,对着谢灵询眉心而来。 谢灵询从马上腾空向下,用手抓住马的缰绳,侧腿轻松夹住道姑的拂尘,反手一掌,道姑连忙一转,落在地面。 凝雪道姑知道谢灵询不好对付,于是再次借助风力让身后的骏马受惊。谢灵询如腾云一跃,双腿跨向两匹马,随后用力一扯马尾,剑心出鞘,一道剑光从道姑这凌空闪过,道姑吃了一惊,连连躲闪,仍然在长袍上画了一个口子,些许血渍滴落出来,狼狈不已。 小子,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凌雪道姑使出轻功瞬间离开了原地。 再说沈流袖一路向西追来,终于到达了桐柳巷。 她闻了闻现场的气味,发现还有马车的痕迹,不过已经空无一人。 李敬?她看着散落的人头,也是吃了一惊。 杀他的人武功很高,一击致命。 她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追,收拾了一下李敬的人头,原路折返。 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又将是新的日出。 叶昭雪幽幽转醒,被伤势扯的生疼,她不由的皱皱眉,很想用力坐起来,却发现目光朦胧,都快睁不开眼,痛的咧起嘴。 你醒了?姑娘,感觉还好吗。侧卧在床头的赵匡胤听到响声,一阵被惊醒,语气温柔的看着叶昭雪。 叶昭雪被这温柔的声音唤起,缓缓睁开灼痛的眼睛,发现自己床头站着一个年轻男子,长相不算俊雅,但是多了一些英武。少了一些清瘦,却多了几分豪迈。 你是?叶昭雪试着再次坐起来,却发现使不上力气。 赵欢本来坐在茶桌小憩,也被吵醒了。闻言立即抢白: 哦哦,这是我家公子,名赵,,还没等赵欢说完,赵匡胤连续清咳几声,示意不必再说。 怎么了?公子。叶昭雪怎么会看不出眼前的陌生公子并不想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只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我叫赵正。 哦哦,赵公子,是你救的我?叶昭雪露出会心的微笑,虽然脸上还略微有些苍白,不过服药以后好了不少。 没事的。赵匡胤笑了笑:我是路过这里,正好遇见姑娘你晕倒,救人性命本来就是男儿的职责。只是不知道姑娘你半夜三更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且流这么多血。 叶昭雪被他前面的豪言壮语感染了, 不由多看了几下他的脸庞,只觉对方有种奇异的吸引力,她感觉脸色泛红,急忙别过脸去,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窘态。 姑娘,你脸怎么红了啊。赵欢一点也不识趣,脱口而出。 这,有吗。叶昭雪暗骂自己不争气,努力使自己稳定下来,看着赵匡胤:那个,赵公子,其实小女子是出来寻觅亲人,却不幸遇到歹人,掳掠至此,差点,差点就受辱了,幸亏,幸亏有人相救,这才幸免于难。 说着说着,叶昭雪还真的落下几滴泪,显得楚楚可怜。 哦。赵匡胤点点头,不过看着叶昭雪的目光有了异样。 我昨夜查看她的脉象,气血不稳,五脏六腑都受了损伤,大夫也说她是被利器所伤腹部,明显是打斗留下的,倘若受辱怎会下杀手,一般都是得逞以后才会如此,看来这女子非我族类。 这样想着,赵匡胤看了看赵欢:你去看看厨房煎的药好了没有,要尽快端过来。 好的公子。 看着赵欢出去了,赵匡胤关心道: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昭雪道:赵公子,我叫叶昭雪,你可以叫我昭雪。 昭雪?赵匡胤微微沉吟:沉冤昭雪,姑娘你家在何方? 叶昭雪柔声道:徐州人氏。 哦哦。赵匡胤没有再追问:姑娘,我先出去走走,姑娘有事再叫我。 嗯,好。 叶昭雪紧紧盯着赵匡胤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一声凄厉而尖锐的声音传来,赵匡胤连忙冲了进去。 怎么了,姑娘。 我,我衣服呢。叶昭雪害羞而怯懦的捂着被子,脸色羞红。 这一下子轮到赵匡胤尴尬了:那个,那个,姑娘,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你。叶昭雪闻言怒了,眼眶里都是珠泪:不拘小节?亏你说的出口,难道女儿家的清白就可以这样毁了吗,我叶昭雪虽比不上魏晋的谢小娥,好歹也懂得礼义廉耻。 这。赵匡胤一下子手忙脚乱,说实话,他从小便一直呆在洛阳夹马营附近,之后进入汴京更是死守宅院,通读兵书卦论的,哪里懂得这些东西,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姑娘,叶姑娘。赵匡胤摆摆手:你千万别哭,我虽然让客栈老板娘给你换了衣服,但是事急从权,我也是没有办法。倘若不换衣服,就无法给你上药,你将危在旦夕,希望姑娘你能理解。 听完这一番话,叶昭雪止住了泪痕,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说,是客栈老板娘给我换的衣服? 对啊,姑娘,如有冒犯,请多多见谅。 公子。赵欢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一眼看见自家公子有些拘谨的站在那,叶昭雪眼眶通红,像是刚哭过。 公子,这是怎么了。 没事。赵匡胤道:你出去,有事我再叫你。 哦哦。虽然觉得奇怪,赵欢还是走了出去。 赵匡胤缓缓端着汤药走了过来:叶姑娘,你还生气吗? 叶昭雪有心戏弄他,挥了挥手:你过来。 这,,赵匡胤胆战心惊,蹑手蹑脚的靠到跟前。 叶昭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你这人挺有趣的,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既然你没有亵渎我,我是不会怪你的,我还要多谢你救命之恩呢。 没事。赵匡胤松了口气,连忙将汤药放在她口边:姑娘,你的伤还没好,来,你好好躺着,我慢慢喂你喝,如果觉得烫你就告诉我。 赵匡胤一手抱着叶昭雪的头,将她轻轻扶起,随后调整了一下绣枕的位置,又缓缓把她放了下来。大概是觉得这样不够舒服,赵匡胤又轻轻碰触到叶昭雪的背,把被子往里移了移。 赵匡胤不拘小节,可就苦了叶昭雪。她从小就被凝雪道姑灌注了只管任务,不问儿女私情的命令,在她的世界里一直都是对男女之情一片空白,别说接触男的,就算和男的说话她也是万万不敢想的。 如今杜威的军马都被那个神秘的锦衣公子夺了去,还不知如何向水若云和凝雪复命。叶昭雪只觉心中一阵悲苦,竟然忘了张嘴。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赵匡胤以为叶昭雪身体还是没有一点恢复,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事啊,应该没有感染。 叶昭雪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男子,不由心神荡漾,竟也胡思乱想起来:他人还算不错,长得也可以,就是不知道武功怎么样,如果能够和他在一起也不错吧?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叶昭雪,你还要不要脸。叶昭雪努力让心绪平复下来,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赵匡胤疑惑道:叶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如果有事就和我说,你姐姐可是把你托付给了我,我要好好照顾你的。 我姐姐?叶昭雪道:我没有姐姐啊。 就是一个穿着白衣,冷若冰霜,在鸣凤楼我见过的一个女子,她拿着一把寒剑,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哦哦。叶昭雪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流袖姐姐吗,她确实对我很好,就像亲姐姐,她去哪了。 她昨晚一直向西而去,至今还没回来。 向西?叶昭雪想道:莫非她去追那个锦衣公子了?看来我得尽快回去。 姑娘,药快凉了,我们快喝吧。赵匡胤吹了吹,一手一勺,就这样送进她的嘴里。 叶昭雪喝了一口,皱皱眉:好苦啊。 良药苦口。赵匡胤又勺了一口:叶姑娘,我怕你喝不下去,所以给你带来了红枣,桂圆以及山楂,等你喝完了可以小尝几口,以解苦涩。 叶昭雪感动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赵匡胤笑了笑:叶姑娘说哪里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生在世就要学会安邦定国,大丈夫更应该顶天立地,救百姓于水火。 叶昭雪静静看着他:你应该不是平民百姓吧,否则说不出这种话来。 贵族如何,百姓又如何。赵匡胤爽朗的笑了笑:叶姑娘你此言差矣,陈胜曾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百姓就不能有图穷匕见的志气? 叶昭雪半晌没有说话,不自觉又喝了一口,竟然不自觉喝了一大半,反应过来才大呼:哇,好苦啊。 我问过大夫,你体内气息乱窜,腹部所受的只是外伤,但是你内伤更为严重,长期郁结,导致你体内的气血失调。你应该多加休息,以后少思多睡。 赵匡胤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区区二九年华,本应是豆蔻的年纪,或是温书习字,或是待字闺中。怎会出来抛头露面,陷入险地。即使你所说,是为了寻觅亲人,我还是愿你平安快乐,如果可能,尽量呆在琼楼。 哦?叶昭雪有些闷声:赵公子你是否觉得自己是男儿,所以很伟大? 何出此言。 你们男子可以上战场浴血奋战,在你们眼中,我们女子都是柔弱病体,最多绣花农种,不成大器。可是我想说,我叶昭雪并不是赵飞燕,没有到需要受宠若惊的地步。 赵匡胤惊讶于叶昭雪的倔强,多了一丝钦佩:你的药已经喝完了,本来像你这种肝火旺盛体质,咀嚼一颗雪莲果是最好的效用,可惜它尚在我家中,想要到此需千里之遥。 雪莲果?叶昭雪脱口而出:可是岭南进贡的一种产自大理的奇异鲜果,由枇杷,甘菊和天山雪莲秘制而成,经过春日三伏,到秋收之日结果,再放置天池炮制? 赵匡胤惊讶不已:正是,叶姑娘你从哪知道的,这可是宫廷机密。 那你又是哪里知道的呢,叶昭雪反问他。 家父是贩卖货物的商贾,往来于陇西,岭南。幼时与岭南部分官员交好,无意中得知的。 是吗,叶昭雪笑了笑:我也是。 额。赵匡胤一脸愕然,两人心照不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功亏一篑,千里追踪 良久,叶昭雪笑魇如花:赵公子,把你的山楂,干果盛上来吧。 赵匡胤一阵失神,不过由于脸庞颇为黝黑,倒是没有察觉出异样,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的赵欢高声道:给叶姑娘盛上我们的包裹。 可是许久,赵欢却一声不吭,赵匡胤大感惊奇,就要出去看看。 找了半天,赵欢始终无半个人影,反倒是迎上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赵匡胤试探的在别院走走,也怪生性鲁莽,走错了别人的居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哪能不明白何等生意,平白无故受了许多呵斥与辱骂,赵匡胤面子上挂不住,更是暗恼这赵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估计又去哪里摘桃子去了。 诶,姑娘,姑娘,你怎么硬闯啊。 外面赵欢的声音突然喧闹起来,赵匡胤摇摇头,此时已到午后,叶昭雪正沉沉睡去。 看着她平稳的呼吸,脸颊已经开始呈现红润。赵匡胤安心不少,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叶昭雪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赵欢,你又在叫什么。赵匡胤苦笑不已,望着赵欢,本想教训他一顿,没想到赵欢鼻青脸肿,眼睛更是肿得和核桃一样。 公子,呜呜。公子,救我。 赵欢,这是怎么回事。赵匡胤诧异:谁伤得你。 是,是她。赵欢指了指后面,顺着视线,赵匡胤的目光落在一袭白色,清新干净,不染一丝痕迹。 姑娘,是你? 赵匡胤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正是沈流袖。她冷冷清清,手里拿着一把剑,白皙的脸庞没有一点波动,眼睛始终看着自己。 我妹妹呢?沈流袖淡淡道。 在里面。 很好。沈流袖缓缓走了进去,就没有多说一句话。 赵欢欲哭无泪,紧紧靠在赵匡胤身上:公子,她是魔女。 赵匡胤笑了笑:好了,谁叫你一个男人,还和姑娘计较,真不害臊。 啊?赵欢本来以为自家公子会安慰一下自己,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句话,顿时他的泪一下决堤了,眼巴巴望着赵匡胤丢弃自己。 叶昭雪听见门的响动,一下子张开了眼睛。 流袖姐姐?你来了。 嗯嗯,伤怎么样了?沈流袖轻声道,看了看她身上的纱布:他给你包的? 叶昭雪没有说话。 我去杀了他。沈流袖咬着贝齿,提起剑朝外走。 啊,别,别啊。流袖姐姐,是客栈老板娘给我包的。 沈流袖稳定了下来:那他又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叶昭雪摇摇头:他是正人君子。 很好。沈流袖淡淡道:你在这多待几天,把伤都养好了,过几天我来接你。 那,楼主那里应该怎么交代? 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楼主怪罪你。 沈流袖转身就走,赵匡胤正好进来。 看着沈流袖美丽的脸庞,赵匡胤还是移不开眼睛,忍不住一阵失神。他又做起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梦,不禁回到儿时汴京大雪纷飞的日子,骑马射箭潇洒驰骋,他也曾见过英雄儿女卿卿我我,有甚者马上英雄一弯明月揽弓,身旁的佳人为他披上貂裘,温柔似水。或许他也曾仰望过这等英雄男儿,更倾慕有一个天仙的人儿,却不曾在圣贤书有过。 但他并不是迂腐至极的儒士,不信奉孔子所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亲眼所见这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女子在这个世界更可怜,更需要强有力的臂膀去呵护,而他赵匡胤,能否还世界一片清宁,女子一片安乐呢。 想到这里,赵匡胤的双腿更加踌躇,就像灌了铅一样,足有千斤重。 赵欢惊讶的看着自家公子,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平日里不喜女色的他怎么犯起了猪哥毛病,着实令人心慌。 沈流袖面色铁青,赵匡胤的表情她尽收眼底。没想到眼前这一派斯文的英武男子竟如此孟浪,真是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狠自己初见他时还被他的气势所迷惑,果然世间男子多灵狐,喜欢挂着羊皮卖狗肉。 不由的,沈流袖的目光露出鄙夷和厌恶,但是对方救了叶昭雪,也不好发作,本来想直接出去,却发现这男子身躯却是强壮,正好挡住了大门的宽度。 沈流袖只好咳了一声,淡淡道:赵公子,能否移步? 叶昭雪好像看出了什么,脸色微变,也不作反应。 赵匡胤连忙回过神来:姑娘,你,这就走了? 沈流袖点点头:有劳你照顾昭雪,希望你多担待几天,过几日有金银珠宝相送。 姑娘,照顾昭雪姑娘是区区小事,不用挂齿。金银珠宝对于我来说是身外之物,不用厚赠。 很好。沈流袖转身便走。 赵匡胤连忙道:姑娘,能否知道你的名字。 沈流袖。 赵匡胤就像丢了魂一样:沈流袖,沈流袖。原来她姓沈,这个姓氏倒是少见。 他竟然忘了一旁的叶昭雪,此刻的她竟然有了难过,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缘由。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她的心里涌现难言的悲愁。 鸣凤楼 该来的都没来,该走的都已经散去。 除了残羹冷炙,两侧墙壁的佛陀上的烛火也已经熄灭了,经过一番打扫以后,又回到了一片寂静的模样。 薛碧瑶和罗香兰两个人坐立不安,沈流袖和叶昭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们唯恐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如今已经过了午后,就像热腾腾的蚂蚁。两人商议了一下,就决定去外面寻找。 薛将军,罗将军,你们去哪。 把守楼门的家丁拦住了两个人,一点也不客气。 水若云的正规部队有两支,一支就是鸣凤楼的家丁侍卫,整座楼加起来大概有一两万之众,还不包括没有出现的,他们把手着每层楼的个个楼门,甚至走廊,巷道,处处都有人巡逻。另一至则远在陇西道,由江云统领,还没有把大权交给水若云。 水若云已经任命沈流袖四人为四大凤将,所以楼里所有侍卫听她们号令,一律称呼将军。 这是为何?罗香兰怒道:我和薛将军出去你们竟敢阻拦? 罗将军 ,不是我们不肯,而是楼主的命令,任何人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不许出楼。 罗香兰和薛碧瑶相视一眼,都看到了愤怒。 你们给我们让开,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两位将军,就算你们打死在下,我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薛碧瑶无力的叹了口气,对罗香兰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去问问楼主怎么回事。 这时,只见沈流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看了薛碧瑶两人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罗香兰还没来得及问话就发现沈流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流袖怎么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对了,昭雪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薛碧瑶一脸郁闷,迎头去追沈流袖。 沈流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若无其事的慢慢咀嚼。 流袖,你昨天去哪了?任务完成了吗?昭雪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一连串的问题都是罗香兰提出的,她活泼好动,说起话来咋咋呼呼。 看着沈流袖有些不耐烦,薛碧瑶拉了拉罗香兰:好了,别那么叨扰,让流袖先歇息一下,肯定累坏了。 自家姐妹怕什么?罗香兰并不在意:流袖,你快说啊,不要老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们现在的日子不亚于刀口上舔血,昭雪去哪了啊。 她受伤了。沈流袖淡淡说了句,有些刺耳。 受伤了?罗香兰和薛碧瑶齐声惊呼:怎么会,是谁,究竟是谁,杜光朗吗? 嗯嗯。沈流袖嗯了句,很快接着一句:不过他已经死了。 罗香兰道:是不是流袖你杀了杜威,杀的好,这个狗贼,竟然伤害昭雪,要是我在场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不是我,沈流袖依旧面无表情。 什么。薛碧瑶吃惊:那是谁?昭雪都打不过他,除了你,还有谁能对付得了杜光朗。 一个男人,很年轻。沈流袖凭着自己的感觉娓娓道来:一击必中,而且不流一点鲜血,人头落地,脚印不在,千里踏雪无痕,武功很高,不在我之下。 什么,流袖,你在说些什么啊。 这些杂乱无章的词语从沈流袖嘴里说出来,就像奇怪的梵文,让薛碧瑶晕头转向。 楼主呢。沈流袖静静道:她应该在大发雷霆吧。 对啊,流袖,你是不知道楼主她都拍碎了好几张。。 不等薛碧瑶说完,一阵香风吹过,沈流袖就已经无影无踪。 桌子。薛碧瑶缓缓说完剩下两个字,苦笑的看着罗香兰。 她就是这样,罗香兰哑口无言。 鸣凤楼三楼东门 水若云已经拍碎了好几张茶几,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愤怒。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从开始筹划到今日,已经整整一个多月。 可是日上三竿,除了满面狼藉的地面,就是让她气的吐血的消息。 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孩,再次显示了她英气逼人的一面。她的俏脸布满寒霜,稍稍接近一点都会冰冻三尺。 一个蒙面手下走了进来。 回楼主,沈流袖回来了。 嗯,让她进来。 沈流袖看了蒙面男子一眼,目光里尽是鄙夷,却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这鄙夷的神色一闪而过,却被水若云捕捉到了。 她的嘴角泛起了笑意:流袖,你应该是来向我宣布好消息的吧? 沈流袖一下子跪了下来:禀告楼主,流袖办事不利,让军火给人劫了。 什么。水若云失望神色溢于言表:你是干什么吃的,区区一个杜光朗你们都对付不了,我还要你们有何用? 楼主,流袖难逃罪责,不过这件事不能全怪我们姐妹。沈流袖道:只因有人从中作梗。 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流袖可以推测此人是男人,而且年龄与我一般上下,武功高强。 哦?水若云来了兴趣:竟有这种人,昭雪呢,她在哪。 昭雪,她,她受伤了。 什么,受伤了?水若云略一惊愕,很快又恢复过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先下去吧,不许离开鸣凤楼,之后听我处置。 是,沈流袖脸色微微一变,迅速退了下去。 先前后廊的蓝衣长袍蒙面男子再次出来。 首领。黑衣蒙面男子恭敬道。 嗯嗯。蓝衣蒙面男子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黑衣蒙面男子却有些犹豫,看着水若云,在等她发号施令。 嗯。水若云静静闭上眼睛:下去吧。 蓝衣蒙面男子看了水若云一眼,咬咬牙,明显有些不甘心。 怎么?是不是不服气,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不要忘了,我能扶起你也能毁了你。 是。不敢,在下一定谨遵楼主号令。 知道就好,水若云目光锐利:你的手下和沈流袖她们不是一路人,她们在明,你们在暗,井水不犯河水,我希望你以后约束他们要加上一条,绝对不能让她们发现你们的踪迹。 知道,属下明白。 说,昨晚打探到了什么。 楼主,我接到情报,派出去的几个人跟踪那个可疑公子和他身边的小童时发现他去了绿柳客栈,看来他对鸣凤楼很有戒心,在下觉得奇怪的是此人打扮华贵,应该不是平常人,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鸣凤楼绝非偶然。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在碧瑶她们表演的时候坐在最后一个英武的锦衣男子,是他? 没错。楼主,我怀疑这个人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朝廷?哪个朝廷。 后周朝廷。 放肆。水若云怒了:刘子凌,在我这里后周从来都是窃国者,不是朝廷。无论是后周,南唐还是吴越,就算你的狗屁后汉也是一样,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是不想一辈子做亡国奴就给我挺直腰板。 是。刘子凌倍感屈辱,他的话语里还带着恨意:他们都是窃国者。 既然你说这个人可能是郭威狗贼派来的人,那么沈流袖说的那个武功高强的人会不会也是他。 回楼主,并不是。第二个疑点又来了,我的手下潜伏在绿柳客栈的屋顶,发现流袖姑娘和昭雪姑娘也在那里。 什么,她们怎么会去那,在那干什么,我明明让叶昭雪把杜光朗带回来。 不知道,但是我们人去的时候看见那个锦衣男子和他的小童冲了进去,叶昭雪晕倒在血泊,杜光朗已经人头落地,之后沈流袖赶了过来。 水若云:杜光朗已经来鸣凤楼,这是李敬的情报,可是为何碧瑶和素英都说从头到尾杜光朗就没出现过,莫非李敬在骗我们。 不可能,楼主,李敬是我培养的人,绝对忠心耿耿,不妨把他叫过来一问便知。 也好。 不到片刻,另一个黑衣蒙面男子急匆匆赶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刘子凌:回禀首领,李敬已经死了,这是左子辉交给您的信,他已经接到慕清的联络信,一路上跟踪抢夺杜光朗军马的年轻男子去了。 嗯,很好。你继续去和左子辉联络,必要时刻多让几个人前往,一定要看看那个男子去了哪里,将他牢牢钉住。 是,属下马上去办。 刘子凌给手下交代完以后,才发现水若云笑吟吟望着自己,不由失色。 禀告楼主,李敬死了,这是左子辉带来的信。 水若云看了看,皱皱眉:信上说杀他的人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公子,武艺高强,一剑穿喉。 不错,楼主,此人就是夺走我们千方百计想得到的杜光朗军马的始作俑者。 另外,信上说在他杀死李敬以后又出现了一个神秘道姑,可是也不是他对手。 水若云道:看来这戏是越来越精彩了,什么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楼主,这道姑要不要去查查。 查,当然要查。不光道姑,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要查,谁敢阻拦我的路,那是自取灭亡。 不过,信上情报是否准确? 千真万确,这是我安排的另一个眼线,叫慕清,他也是杜威军中的,但是李敬在明,他在暗,专门负责监督李敬,绝对可靠,据他说那晚来了一个英俊的公子,手持一把扇子,还有一个就是那道姑,他现在还在军中,一直跟在那个人身后。 很好,你轮流多派几个人与慕清联络,一定要把他身份搞清楚,必要时候可杀之,先把他画像带回来。 楼主,属下知道,刚刚已经安排,相信不久以后就有消息。 很好。水若云点点头:至于那个道姑,还有郭威派来的奸细,我会让沈流袖去查。 可是楼主,此人武功高强,恐怕左子辉他们不是对手。刘子凌担心道:倘若被他发现,可能又要功亏一篑。 那就多派一些人,必要时候可以启动天杀阵法,我要你们不计代价抓住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玲珑心肠,洞悉世事 属下明白。 顿了顿,刘子凌又道:楼主,我觉得叶昭雪和沈流袖很可疑,她为什么没有在鸣凤楼,反而出现在十里外的绿柳客栈,要不要去查一查。 不等对方说完,水若云斩钉截铁:不行,目前只是猜测,我不相信她们会背叛我,昭雪给我的信确实是李敬的笔迹,流袖我是更不愿相信,这四年来她一直忠心耿耿,我只恨这个抢走军马的卑鄙小人,他打的一手好算盘,抢走了军马,还要我若云素背锅,这下鸣凤楼彻底暴露在郭威眼皮底下了。 那,那我怎么办。 你?你要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要是鸣凤楼保不住,你也休想平安脱身,你只有乖乖听我的话。刘子陵,我们同仇敌忾,才能完成大事。 是。属下明白,楼主,属下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去查。 十八年前害我父亲惨死和我伯父谢家满门的凶手是一伙后唐兵,你给我去调查清楚。 刘子凌听完不禁失色,更有些狂喜。眼前的高高在上的美丽女子,竟能不计前嫌,将这等机密告诉他,可见自己做这支神秘部队首领还是对她大有裨益的。不过,更为震惊的是,她所说的事情极其符合那个十几年前流传的传说。 虽然他是后汉人,但是后晋仅仅维持了十年不到,所以发生在后唐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难道,若云素是那水天傲的女儿? 想到这里,他心思活络起来:若云素,你把我救回来,又瞧不起我,如果你真是将门后人,倒应该有此巾帼英姿。只不过我也不是无名小卒,岂容你轻视。我刘子凌要你堂堂正正的看我,如若有天撕破脸皮,我会亲手将你的所有毁灭,然后风风光光的娶你。 这,楼主,恐怕有难度,毕竟后唐至今已经过了许久,即使那些人还留在军中都年纪大了,相貌什么容易改变,犹如大海捞针。更何况有可能他们已经不在军中,人海茫茫,加上一点线索都没有,如何确定。 我不管。水若云忽然歇斯底里:那我还要你做什么,给我查,查不出来休怪我不客气。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当刘子凌隐去以后,水若云从怀里掏出一块铃铛,攥的很紧很紧。 灵询哥哥,你在哪里,云儿好想你。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我一直在等。水若云慢慢的自言自语,有些哽咽: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我要让所有人血债血偿。 清风客栈 叶昭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只觉有一个影子在自己眼前晃悠,于是撩开床帐,挑灯查看。 咳咳。叶昭雪的伤势还没完全好,稍微一用力,牵扯到腹部,还是会沁出冷汗。 透过灯光,门口站着一个手拿拂尘的道姑,不是她师父还是谁? 师父,您来看昭雪了? 哼,凝雪道姑甩了甩拂尘,一脸的不高兴:别叫我师父,我没有你这么无能的徒弟。 师父。叶昭雪拖长着哭音,软言央求:昭雪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可是实在是事非得已,求师父再给昭雪机会。 再给你机会?凝雪道姑噙着冷笑:我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 看见叶昭雪不说话,凝雪道姑手持拂尘对准床头的煤油甩了一下,煤油瞬间溅落到烛火上,瞬间房内通明。 师父,您这是。看着凝雪道姑狰狞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叶昭雪不住的退步。 凝雪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脸庞摸去:告诉我,你感受到了什么。 这,叶昭雪颤抖着,不敢多言。 说,你感受到了什么。 很硬,就像是石头一样。 呵呵。凝雪放开了她的手,望着她惊惧的目光,笑了笑:你很疑惑对吧?你觉得我是妖怪,你觉得我是魔头是不是。 叶昭雪使劲摇摇头。 不用否认了。凝雪道姑自顾自的看着铜镜:我就是魔鬼,我就是妖怪。 她用力的撕开了自己右脸的一张皮,露出了一条长达几米的恐怖的疤痕,就像虫蛇在里面挪动,整张脸已经呈淡紫色,惨不忍睹。 啊,,叶昭雪这样一看,发出害怕的尖叫。 叶姑娘,叶姑娘。你没事吧,怎么了。 赵匡胤的声音在房外响起,叶昭雪尝试着让自己稳定下来,她柔声道:赵公子,没事,只是一只蟑螂,已经被我赶跑了。 真的吗?叶姑娘,如果有事就叫我。 知道了,赵公子,你不用担心。 听到没了声音,凝雪道姑冷笑不已:看来你过的挺滋润嘛,在这里好吃好喝,还有情郎伺候,怪不得乐不思蜀。 师父。叶昭雪带着哭腔,眼泪已经浸湿了眼眶:昭雪从未想过偷懒,也从来没想过逍遥自在,师父吩咐的事情昭雪一直谨记于心,只望师父不要毁我清白。 清白,呵呵。凝雪道姑又朝她走来:乱世之中有什么清白,连这天都是黑的,你还想要什么清白?你可知道我这副鬼样子是怎么来的? 叶昭雪摇摇头。 我本是官宦世家的姑娘,世居豫州。和许多普通女孩一样,爱吟诗作赋,赏花弄茶。我也想像着能够有朝一日觅得如意郎君,与他一起相伴一生。我只不过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而已,就是郭威狗贼,他毁了我的一切。他攻破了汴京城,不仅屠杀了刘氏所有宗亲,就连世家大族也不放过,我脸上的伤就是被硫磺石炸伤的,要不是被好心人搭救,我早就灰飞烟灭了。 听着凝雪道姑充满恨意的诉说,叶昭雪也不禁受了感染,一时间有些为她的遭遇同情。 你知道吗。凝雪道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我在冰泉泡了三个月,才把脸上的毒液清理干净。又经过名医用刮骨针七天七夜,才把硫磺石的沉积物刮干净,可是从此,我的表皮完全受损,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从此以后,我只能戴这这副假皮过一辈子,支撑我的信念就是报仇。 凝雪道姑狰狞的看着叶昭雪:我一定要报仇。你是我的徒弟,你也和我一样,你的父母是后汉丞相与一品诰命夫人,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叶昭雪摇摇头:我永远忘不了那场大火,把我家几百余口付之一炬。 你记得就好。凝雪道姑有些欣慰:可是,你为什么会失败,你可知道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只要我们有了兵马,就有了起事的开始了。 师父,非是昭雪不肯努力,而是杜光朗实力太强,昭雪太过大意。 那你为什么会活着回来。 师父你是说昭雪不该活着回来吗? 我是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父,是一个比我稍大的年轻公子,挺英俊的,武功很高,他救了我。 是他。凝雪道姑点点头:那就不奇怪了。 师父,你认识他? 我和他交手了,还受了一点小伤。 什么,叶昭雪微微吃惊:连师父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嗯。凝雪道姑再次换上那张皮:这次我就不怪你了,你好好休养,我想你在若云素那里还不是完全取的她信任,你要尽快,尽可能把鸣凤楼的兵力把控在自己手里,尤其是摸清楚她的秘密,我这些日子有个大胆的猜想,不过还没有实现,如若她真的是此人,我们的大业可成。 师父,您一直和我说若云素秘密的事,可是昭雪直到现在也没发现她有什么秘密,是不是师父您搞错了? 胡说。凝雪面如寒霜: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怎能有假,当年石敬瑭就是用宝藏图的秘密和契丹交换才坐上皇位的。 宝藏图?叶昭雪大吃一惊:那是什么。 凝雪见说漏了嘴,也不瞒她了,于是将关于昭宗宝藏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叶昭雪的眼珠都要掉出来,她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如此隐秘的传说,竟有可能重现人间。 师父,如你所说,这宝藏图在水天傲手里,可是若云素和这有什么关系呢。 水天傲有个千金,叫水若云,早年间师父喜欢收藏字画,曾在一个书画大家手里偶然得到过一封书稿,是字迹娟秀的临摹本,里面绘制了一副庭院图,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正中央的槐树,落地生花,奇异芬芳。而下面题着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明明如月青槐葱,亭台回响落石通。 不负丘山与清风,策马天涯藏心中。 而这首诗的落款就是水若云。 水若云?叶昭雪讶然:楼主叫若云素,难道?可是这首诗如此雄浑豪迈,楼主平日里似乎也不懂这些格调啊。 不管怎样。凝雪敛容,严肃道:总要赌一把,当年水天傲封的属地就在扬州,加上若云素形迹可疑,由不得为师猜想。如今上天冥冥之中注定,让你来到此地,或许就是我们重整旗鼓,光复大汉的时刻。所以你一定要找到其中的秘密,尽可能拿到宝藏图。 叶昭雪点点头:徒儿谨记于心,一定不辱使命。 叶姑娘,这是我家公子吩咐客栈下人为您熬的莲子粥,你要趁热喝。 叶昭雪瞟了赵欢一眼:你家公子呢。 哦哦,叶姑娘,我家公子在花园练武呢。 练武?叶昭雪忽然很想去看看,她试探道:你家公子武功多高? 赵欢得意道:那可不是吹的,我家公子的武功可是登峰造极,不要说同一辈了,就算年长的都鲜有敌手。尤其是在禁军里,, 哦。赵欢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嘴巴:那个,叶姑娘,你赶快喝吧,我先出去了。 禁军?叶昭雪目光闪烁:或许赵公子你真是昭雪的福星呢。 叶昭雪缓缓走了出来,这客栈环境清幽,阳光照射过来,空气特别清新。 她的气色好了不少,已经渐渐红润了起来。 花园里磨刀霍霍的声音传来,不时有噼里啪啦,刀枪棍棒的响动。 叶昭雪看着赵匡胤英伟的身影有些摸不透了,她总觉得赵匡胤身上有个谜,他为何会来到这里呢,看他说话口音c行为举止都是北方人,自己感觉他特别熟悉。 这几天他的无微不至,他的豪迈洒脱,也让她多了一丝好感。当然,还没有上升到生死与共的爱恋,只不过她很好奇,以往她接触的都是南方士族居多,他们都是一些俊雅公子,喜欢卖弄风雅,很少像他这种看似呆头呆脑,却又好像运筹帷幄的精明人。 好,叶昭雪笑得很开心:赵公子,你的枪法耍的真漂亮。 赵匡胤一看叶昭雪来了,放下了兵器:哪里哪里,叶姑娘谬赞了。 赵公子,你这般厉害,都可以充当禁军教头了,哈哈。 叶昭雪做了一个鬼脸,调笑式的望着他。 赵匡胤很不喜欢被人这样直勾勾看着,尤其是一个豆蔻年华的佳人,生怕自己出糗。赶紧转身苦笑:哪里的话,叶姑娘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介布衣而已,舞枪弄棒只是家父传下来的一门保命手艺,家父常年行镖,以前曾斗过猛虎,自然武艺有些粗犷。 叶昭雪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撒谎,也不说破,露出狡黠的欢笑:赵公子果然是大孝子,既然这样,那你离家这么远,应该想家了吧,身上只带这点盘缠,怎么够用呢,要不要昭雪为你找一条财路,乱世之中发国难财很容易的。 谁知道听到这里,赵匡胤动了怒,脸色涨的通红,义正言辞:叶姑娘,休要胡说。我赵正顶天立地,怎会为五斗米而折腰。虽然不是读书人,礼义廉耻也是懂的。国家危难之际,我只想着精忠报国,何谈谋取利益。 叶昭雪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不经逗,一下子也没了主意。不过很快她眼珠子一转,身上的伤口都忘了,就是想和他多说说话,故意挑剔:哟哟,赵公子,你这般英雄情长,也没见你上阵杀敌啊,只会在这舞刀弄枪。 赵匡胤来了气,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猛地转过身,盯着叶昭雪的美目道:叶姑娘,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确实正有此意,过些日子就去投军,不日起程,这就命赵欢去收拾行李。 叶昭雪不免有些尴尬,也置了气,心想着这赵正真不识抬举,和她一个小女子也要怄气,还道他是大英雄大丈夫,真是有眼无珠。于是撇过头,嘟囔:行吧,本姑娘病还没好,恕不远送。 这,,赵匡胤一听这话,看见叶昭雪匆匆遁去的身影,不禁傻了眼,手足无措。 唉,没想到我也会沦落至此。赵匡胤叹了口气,摇摇头,径自回房了。 赵匡胤没有离开,他还是不忍叶昭雪旧伤未愈,自告奋勇又呆了将近半月,陪着她养伤,不过从那天以后,两人都是冷冷的,也不说话。 叶昭雪越想越觉无趣,又心烦若云素那边该如何交代,更加身在曹营心在汉,急着回去,眼见伤口结痂,人也神清气爽许多,于是想着辞别感谢,早早来到赵匡胤房外。 而赵匡胤也苦于银两不支,加上杜光朗的死着实蹊跷,他必须早点回去面见皇上,禀告此事。他叫醒了憨憨欲睡的赵欢,收拾好行李,就准备前去和叶昭雪辞行。 刚一开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瞬间四目相对,不知谁先开口。 良久,赵匡胤还是鼓足勇气:叶姑娘,在下离家许久了,对父母有些思念,如今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如果可以,在下就先告辞了。 啊,叶昭雪被这突如其来的辞行打乱了阵脚,富有磁性的男音响起,又让她忽然回忆起半个月的生活,毕竟从小到大这是第一个对自己如此好的男子,他虽然向自己隐瞒了真实身份,可是没有寸半点伤害意思,而且自己都不能坦诚相待,又怎敢奢求。 于是她又依依不舍起来,不过不会表现出来。她故作轻松:是吗,赵公子,我也是的,咱们真是一对知己。我姐姐命我必须回去,不然我家主母就要怪罪于我了,所以赵公子,我们在此分别吧。 赵匡胤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叶昭雪挽留自己,拱拱手:既然如此,那么赵某先行一步,山水有相逢。 看着赵匡胤头也不回的带着书童,牵着骏马远去,叶昭雪不知是喜是悲。 就在赵匡胤即将消失尽头的时候,叶昭雪忽然大声问了句:赵公子,希望下次再见我们的世界还是清净的。 赵匡胤远远望着她的俏脸,不知道如何回答,诺诺道:叶姑娘,如今生逢乱世,谁也无法避免,只盼早点结束,还所有人一片安定。 赵公子,你既然有此志向。叶昭雪灼灼的望着他:何不拨弄风云,成就一片霸业呢。 我?赵匡胤哑然失笑:哈哈,我赵正不过是一介平民,哪有那本事啊。 是吗?叶昭雪轻声道:你不是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莫非不记得了。 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赵匡胤笑了笑:你是一个好女孩,应该一辈子幸福快乐,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力挽狂澜的,你不用操心。 能吗?叶昭雪轻声问着自己:我还能幸福快乐吗。 就像风和雪,再纯净清澈,如果天都是黑的,还能看得见吗? 昭雪,我们可以回去了。 沈流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后,又是神出鬼没的。 不过这次少了一把剑,神色也轻松不少。 依旧是一袭白衣,犹如洁白无瑕的莲花,衣摆被风吹得飘逸。 流袖姐姐。你真的来了?叶昭雪惊讶不已,满脸疑惑。 沈流袖无所谓的笑笑:放心,你和那位赵公子的话我一句没听到,只不过以后可要清楚隔墙有耳,我们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姐姐,你别胡思乱想。叶昭雪跺跺脚:人家只是不想那么早回去,又被楼主训斥的。 沈流袖听到楼主两个字身子僵硬半分,硬生生道:总归要回去的,躲得了一世么,放心,有姐姐在,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手指头。 赵匡胤原本已经离开了,鬼使神差,他记起还有一样东西落在客栈,于是原路折返,竟然看见沈流袖的模样,大喜。 沈姑娘。赵匡胤道:你是来带叶姑娘回去的? 嗯。沈流袖不明白赵匡胤怎会又出现,也不好询问,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那就好,叶姑娘在这估计睡得也不太习惯,早点回去更好。 嗯嗯。沈流袖拉住叶昭雪的手就往外走:不用你操心。 赵匡胤苦笑:沈姑娘是否对我很有成见。 没有,算你倒霉。沈流袖干脆果决,头也不回:看来你应该有此报,也罢,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多谢你救了昭雪。 沈流袖从身上扔出一条银丝绑好的袋子,往后一抛,准确的落在赵匡胤的马上。 给,你照顾了昭雪,这是你应该得的。 不等赵匡胤辩解几句,他哪里还看得到她的影子。 沈流袖,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如果下次再见,我要看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冷若冰霜。 叶昭雪一路被沈流袖拉着,手心都有些生疼。 流袖姐姐,这么急干嘛啊,我快呼吸不了了。 沈流袖忽然慢了下来,仍然是头也不回的拉着她走:这样行了吧。 流袖姐姐,哎呀。叶昭雪好笑道:我们就不能休息会吗。 楼主说了,要我尽快把你带回去。 楼主,她是不是生气了? 沈流袖点点头:要不是楼主发话,我也出不来。你该收收心了,别再存有其它心思。 我,我能有什么心思啊?叶昭雪吐了吐舌头。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前晚你出去过。 叶昭雪惶恐的望着前行的沈流袖,暗想要遭,她怎么会知道自己那晚和师父出去过。 看来我真得好好隐藏自己了。 叶昭雪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赵欢闷闷不乐的望着赵匡胤,看他对着钱袋发呆,打抱不平道:公子,你说,咱们是不是好心办坏事。 赵匡胤道:怎么这么说。 赵欢挠了挠脑瓜子:好像人家都不领情,不是说女孩都是很温婉大方的吗,为什么到我们这里就变成多管闲事了。 哈哈哈哈。赵匡胤被他逗乐了:谁说做好事就要图报了,人民多疾苦,我们既然命好,就要多担待一些。 可是,可是。赵欢可是了半天也没有可是个所以然。 我问你,你这些话谁教你的? 是,是二公子。 光义?赵匡胤苦笑不已:果然是他,整日不知想些什么,对风流轶事倒是感兴趣的很。 这么一想,他倒是有些思念家乡了。 赵欢,我们出来也有半月了,应该回去了。我还要进京面圣,杜光朗的事情总要有个交代。 嗯嗯,好,公子,我都听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美貌侍女,反间之计 后周都城汴京承德殿内 后周开国皇帝郭威一身龙袍,端坐在正位,一副怒气腾腾的样子。 下面站着一位30来岁的男子,正是郭威的养子柴荣,现在是太子。他看上去仪表堂堂,温和有礼,此时也动了怒气。 回皇上,禁军统领赵匡胤觐见。一个太监瓮声瓮气,识趣的插了话。 宣,郭威道。 赵匡胤进来的时候,发现柴荣也在,而且一脸不愉快的神情,心没来由的一突。 赵匡胤,你来的正好,朕有件事与你商量。不等赵匡胤先说话,郭威就开门见山,就像打开的匣子一样倒不完。 当年后汉刘知远屠杀我一家三百余口,血腥至极,天理不容。朕不过是以牙还牙,报了这血仇而已,难道也有错?为人子,为人父,如果眼看家仇放浪,却不竭力而为,岂能称得上顶天立地的男儿。 皇上?您是说几个月前您挥师京都,屠杀后汉皇室三百余口,甚至朝廷官员不计其数的事情? 不错。郭威倒是很坦然,没有丝毫惭愧。 赵匡胤。柴荣发话了:我与陛下说,陛下既然已为一国之君,岂能因小失大。怀有大气度,义释天下才能服众。这样冤冤相报只会徒增民愤,对后周根基不利,你觉得我对是不对。 这。赵匡胤一下子为难了,按心里话他是很想帮柴荣,然而他不是一个愣头青,熟读兵书的他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要人头落地。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郭威道:皇上,在下可否敢问皇上一句话? 讲。 皇上比之唐太宗如何? 嗯?郭威摇摇头:不如。 那太子比之魏征才徳如何? 郭威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上,昔日太宗英明,开创贞观之治,可堪千古一帝。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使皇帝也不能幸免。太宗幸得魏征,屡次进谏,才能稳固朝纲。如今皇上您虽不及太宗之雄武,并不在于本身,而是缺少敢于进谏的臣子。而太子殿下贤德优渥,愿以身试法,皇上您应心满意足,何必烦忧? 郭威听完,不由心中欢喜,脸色缓和了不少:嗯嗯。赵匡胤,你说的不错,太子我就不怪罪了,不过朕交代的事一定得办,既然太子不愿意,我就交给你如何? 不知,皇上所说所谓何事? 朕虽然已经铲除了刘氏一党,但是始终有漏网之鱼。刘知远的次子刘子凌在宫中被人救走,虽然被御林军大将军高鹏刺中脸颊,但是没有得到他的确切消息朕还是不放心,最近有情报说他出现过扬州一带,因为那里处于南唐,朕不方便带兵前去,所以命你暗中前往搜查,一旦发现他的下落格杀勿论。 把画像呈上来。郭威示意一下身边的太监,把一只锦盒揣了上来。 赵匡胤,你可以打开看看,里面就是刘子凌的画像,一旦抓捕,立即枭首。另外,倘若还有其它后汉党羽,一并处死。 赵匡胤一阵心惊,看着高坐在龙位的郭威,如此气定神闲,意气风发,没来由的心浮气躁。 难道这就是皇权吗,这就是所谓的皇帝吗?赵匡胤打开画像,看到一张硬朗的脸,很快又合上:回皇上,臣一定不辱使命。 赵匡胤看见柴荣站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一阵苦笑。 好,很好。对了,你这么着急觐见朕所谓何事? 皇上,臣近日游历扬州城之时,在一家清风客栈发现了杜光朗将军的尸体。 什么。郭威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都变了:好大的胆子,是谁,竟敢杀害杜光朗将军,杜将军可是御林军都尉,朕马上就要擢升他为中郎将。扬州城,又是扬州城,是李璟的主意? 柴荣道:皇上,应该不是李璟的主意。 哦?为何。 首先,李璟此人生性多疑,贪生怕死,一味寻求偏安,皇上您没有攻打他们,他是不会狗急跳墙。再说,倘若李璟真想动手,也不会做这种傻事,杜光朗毕竟只是一个五品小官,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嗯。杜威缓缓坐了下来:不错,太子分析有理。 赵匡胤,既然你说你看到了杜将军尸体,你把详细过程说一遍。柴荣静静道:可能有蹊跷。 赵匡胤于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该死。郭威瞬间脸色涨的通红:那个黑影究竟是谁,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们原来是奔着杜光朗的兵符去的。 兵符,什么兵符。 柴荣询问,赵匡胤也是一头雾水。 好吧,朕实话和你们说,朕有一个大计划,朕虽然建立了后周,可是还有好几个政权没有臣服于朕,朕想消灭南吴和南汉,从岭南道一路向北消灭南唐,完成统一大业。朕秘密派杜光朗从岭南交易,运送军火回京,如此隐秘,竟然也瞒不住有些人的耳目。 赵匡胤,我问你,那三千兵马和军火呢。 赵匡胤不解:皇上,什么军马,我只看见杜光朗将军一个人。 看来,已经打水漂了。该死,真该死。 郭威继续道: 赵匡胤,我派你乔装进入鸣凤楼,打探虚实,一旦发现里面的叛贼,搜集证据,一网打尽。 这鸣凤楼是唐昭宗赐给水天傲的府邸,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进去破坏。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还不会注意到鸣凤楼,我想起来民间流传的昭宗宝藏,你要进去寻找宝藏图。宣符印本来在谢广陵手里,可是谢家一夜之间被灭门,谢灵询也不知所踪,如今只能先从鸣凤楼下手。 臣明白。赵匡胤微微颔首:臣一定找出宝藏图,抓出叛贼。 嗯。很好啊,郭威哈哈大笑:事情办成朕一定给你加官进爵。 谢皇上。 几天几夜的赶路,谢灵询已经带着几千兵马来到了离巴蜀水寨越来越近的荆州。 这巴蜀水寨,实际上是成都和阴平两条水路构建的十八路烟尘,都有各自的寨主领地,常年打家劫舍,下海捕鱼,谢灵询的义父唐天龙就是这些人的总指挥,扛把子。而他被尊称为少主,只因为不经常出来露面,所以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他一个人骑着马,一路逍遥快活。从白天到晚上,丝毫没有疲倦之色。偶尔在客栈停留会儿,又拾掇出几壶美酒,在路上边饮边闻。他身后的士兵早已不堪重负,可是迫于淫威,只能跟从。 太阳晒得炽烈,这伙士兵由于是北方人,已经支撑不住,脖颈处都泛起了猩红的圆点。处处草木皆兵,谢灵询的目光愈发冷冽。 他命令部队先行休整,暂缓行路。 少主。一个美貌少女满脸尘土,衣服上还沾染着些淤泥,她的簪子有些倾斜,秀发肆意散落,显得狼狈不堪,却依然遮挡不住她的清丽脸庞。她不知从哪而来,看到谢灵询,一下子冲了进来,激动而欣喜。 谢灵询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也有了兴奋的神色。 绫罗,你怎么在这? 这眼前的少女正是水寨唐天龙安排给自己的侍女李绫罗,从11岁起就跟着自己,一晃也有多少年了。定睛一看,昔日的小女孩已经越来越落落大方,让他目光一亮。 少主。李绫罗看了看众人,似乎有难言之隐,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谢灵询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我们先进大帐。 就在他们进去以后,混在军士里的一个年轻士兵看到了半山腰的红光,谎称肚子疼,火急火燎的离开了营帐。 一进营帐,谢灵询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扭捏的女子,她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口。 怎么?见到少主话都说不出来了? 少主。似乎这句话给了她信心,李绫罗一下子扑进了谢灵询怀抱,呜呜哽咽着,说不出的伤心。 绫罗,绫罗终于找到少主了,绫罗好想少主,恨不得日日夜夜与少主共患难c同进退,只求天可怜见。 听出了怀里妮子对自己的依恋,一开始还有些僵硬的谢灵询慢慢也放开了怀抱,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傻丫头,少主出来之时不是说过吗,不消几日便会回去,这巴蜀距离扬州千里之遥,你一个女孩何苦如此风尘仆仆。 人家,人家还不是担心少主吗。李绫罗一边抽噎着,一边盯着谢灵询的脸:绫罗已经跟在少主身边九余年了,幸得少主垂怜,才能活到今日,如果不能与少主在一起,绫罗也不愿苟且偷生,倒不如死了干脆。 傻妮子,说什么死不死的。谢灵询放开了李绫罗,擦拭了一下她的眼泪:你我虽为主仆,但是我从未把你当做外人,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般,别说死不死,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嗯嗯。李绫罗用力的点点头,目光从未离开过谢灵询。 话说朝着半山腰红光离去的青年士兵确认身边没有人以后,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身形迅速奔驰,就像重叠的幻影,不到几分钟就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这里果然已经有了一个黑衣蒙面人等候。他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出戏谑。他双手抱着胸口,手上别着一把利刃,火热的日头也能感觉出其中的阴冷。 青年士兵竟然半天踌躇不前。 慕清,给我过来,你想干什么。 被蒙面人吼了一句,叫做慕清的青年士兵连忙靠了过来。 左子辉,你何必如此呼喝。要知道,你我品级相同,我们只不过是地遁的最不起眼的成员,比不得天杀,更应该相互协作。 少给我废话,慕清,你盯着那个抢兵马的人楼主和首领都很满意,你要是藏着这个心身首异处都是活该。 是,是。慕清吓了一跳,连忙赔笑:子辉,好歹兄弟一场,就当我方才的话狗屁不通。 看见慕清有些不舒服,左子辉笑了笑:你也不用多操心,天杀的日子也不好过,你我的武功低劣,做那等是徒劳无功,首领已经派他们前来围剿此人。 哦?真的。慕清微微沉吟:看来此人果然厉害,居然已经出动了天杀,好像天杀与我们不同,互相都不认识。 混账,这是楼中机密,你也能乱嚼舌头?左子辉动了气:就只管好收集情报就行,我问你,这几日几夜,扬州城就已至荆州,你可看得出此人将要去哪? 慕清摇摇头:此人行事隐秘,从不让我们接近,而且短短几天就跨越千里,脸不红心不跳,内功深厚很难想象,不过方才有一美貌少女不知何处而来,唤他少主,这倒是一个线索。 少主?左子辉有些疑惑:莫非此人是什么世家公子?你可以与那少女搭桥,尽可能透过她的嘴得知一切,这是首领给的蚀骨散和泻药,红色瓶子的是蚀骨散,蓝色的是泻药。 左子辉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递给他:蚀骨散威力极大,但是无色无味,入夜以后才会复发,你就把它们放进此人的酒菜里,至于泻药,则是放进士兵的酒菜。 为何? 以你我的力量根本无法制服此人,唯有等到天杀前来,然而天杀距此很远,倘若等到此人进入老巢,更难下手。你只有让那些士兵生病,才能拖慢行军速度,如果能够让此人喝下蚀骨散一命呜呼更好,如果不能这样也能达到目的。 是,明白。慕清静静道:那少女应该与此人感情很深,我看从她这里打通突破口很难。 这些你自己看的办。左子辉原地一闪,就没了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暗夜偷袭,惊魂一刻 李绫罗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谢灵询:少主,这是绫罗给你绣的。 谢灵询一窒,看着李绫罗指如削葱根,口若含朱丹的娇羞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轻道:时间不早了,马上就是黄昏,估计那些士兵休息好了,可以出发了。 看着谢灵询离开的表情,李绫罗的目光有些复杂。 那些士兵果然受不得灼热,一个个无精打采,蔫头耷脑的。虽然日头已经暗淡不少,他们仍然一个个闭目养神,懒得动弹。 谢灵询道:我知道大家辛苦了,不过运送军火是拖不得的事情,为了犒劳大家,我们进了扬州城,立马入住上好客栈,好酒好菜招呼着如何? 这样一说,那些士兵果然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神情亢奋,就连赶路也比往日更加有劲。 谢灵询瞅了瞅这群人,不由想到义父要一群这样的军马是否有用?自从劫了这军马,除了正儿八经的士兵,武器是没有看见一样,应该都躲在那阴森森的马车后面吧? 谢灵询这样目光随意乱瞟,却看见慕清没有半点兴奋神色,倒是一脸淡然,仿佛早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一样,他闪过一丝怀疑,却不露声色。 李绫罗跟在谢灵询的骏马身后,谢灵询给她准备了另一匹宝马,肤如凝脂,欢快不已。这是一匹母马,行路起来慢慢悠悠,完全比不得前面的骏马,李绫罗有些心烦意乱,却发现前面的谢灵询放慢了速度,冲着自己微笑。 她看见这微笑,就如黄昏下的晚晴,那样迷人而深邃,有种久违的温暖。 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一副干净的衣服,秀发轻轻拂过鼻尖,吹落在她的耳旁,她的目光纯净,却也看得见纯净的东西。天空中有大雁飞过,似乎忘记了方向。 荆州城百里客栈 店小二一看见谢灵询的架势,就知道这是生意来了。脸上堆满了笑容,急急忙忙的跟了上来。 公子,姑娘,几位啊? 因为是谢灵询和李绫罗两人先行进来,所以店小二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今日这客栈看起来人声鼎沸啊,看来伙计你这客栈生意不错嘛。谢灵询不紧不慢,倒是有几分戏谑。 哪里哪里,店小二笑了笑:这都仰仗街坊邻里的照顾。 你这伙计倒也会说话。谢灵询径自坐下来,看了看李绫罗,笑着问她:你觉得这人够了吗? 李绫罗蕙质兰心,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她摇摇头,憋着笑: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店小二看着两人打哑迷,不禁有些不舒服。暗想这两人不会是来吃霸王餐吧,如若是这样,等会让阿大阿二那两个白痴给她们一顿胖揍。 这边店小二信誓旦旦,装出凶狠的样子。谢灵询却让他大跌眼镜:伙计,我们做笔生意如何? 生意,什么生意? 店小二,怎么还不上菜? 旁边又在催菜,店小二一脸为难:客官你看,我要先去忙了,您们二位想胡闹请去别家。 你说什么?谢灵询神色一冷,看见店小二想走,右手轻轻一搭对方的肩膀,用力一掐。 啊,啊,好疼啊。 店小二瞬间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所有人惊惧不已,全都跑的干干净净。 我本欲和你做生意,奈何你不知好歹。谢灵询摇晃茶杯,若无其事道:看来我只有亲自动手请人了。 客官,客官,公子。客栈老板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公子,姑娘,不知他是哪里惹到您们二位了,在下给您二位赔罪了,这顿酒菜钱免费,还请放了他。 呵呵。谢灵询噙着冷笑:你莫以为我们是来吃白食的,狗眼看人低。 他用脚一踢,正中店小二的膝盖,店小二再次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绫罗,给他看看。 李绫罗点点头,从包裹里掏出好几锭银子: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家公子家财万贯,不稀罕你们这里的粗茶淡饭。 这老板目瞪口呆,连忙惊惶的赔礼:公子啊,在下知错了,还望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嗯。谢灵询神色缓和了一下,松开店小二,对着老板道:我也是一个大度的人,不会与你们粗鄙之人计较,我只想与老板您做份生意而已,何苦呢。 绫罗,叫她们进来。 是,公子。李绫罗点点头,很快从某个客栈外带进来一群群士兵。 这,这。客栈老板和店小二都目瞪口呆:如此多人? 不错。谢灵询笑了笑:老板,这生意你做不做。 做,做。老板忙不迭答应:不过公子,这人确实太多了,恐怕有些怠慢各位。 不用担心,不是有三层楼吗,里三间,外三间,加上阁楼,都可以。 这,,老板犯难了:可是公子,那其它客人呢。 谢灵询眼色泛冷:其它客人?莫非你觉得本公子带来的人称不上客人。 不是不是。 那就快去上菜。谢灵询摆摆手:对了,要上好的梅花酒,如果有雪檀香更好。 公子,本店粗陋,无琼浆玉液。老板道:不过梨花酒倒是有几坛,放在酒窖,是新酿的,正好给各位客官品尝。 嗯。看见谢灵询点头,老板踢了一下店小二:还不快去准备,你个没用的东西。 李绫罗打量了一下四周,笑了笑:公子您真会挑选地方,这里环境僻静,最适合休息了。 这只是一个原因。谢灵询冷静的看着她:荆州城势力繁杂,我们更要小心,这家客栈离荆州城和渭水都近呢,适合离开。 嗯嗯。李绫罗含笑给谢灵询斟了一杯:还是公子想的周到。 谢灵询想了想,站起来望着众人:所有人吃好喝好,大家不醉不归。 好,谢谢公子。 这老板效率也挺高的,不消片刻,一碟碟酒菜整齐划一的端了上来,谢灵询也没有为难他,菜色什么并不讲究。 等到散发着热气的梨花酒上桌时,所有人都沸腾了,这香气滚滚的往外边冒,几乎都能飘了几十里。 谢灵询都能瞧见阿猫阿狗眼巴巴张望的情景了,不禁好笑,更别说那些被自己吓跑的平民百姓。 这就是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谢灵询给自己倒了一杯,却被李绫罗拦住了,李绫罗用手挡了挡:公子,这沽酒趁梨花。梨花酒温热最适宜,可不能让其中的鲜美跑掉了,不过公子您可不许喝太多哦,它又一些浓浓的香郁,容易睡着。 绫罗 ,你还是这么贴心。谢灵询笑了笑,温柔的望着对方,直到她的脸色出现酡红才罢休。他竟没有发现慕清偷偷溜进了后房。 谢灵询耳听着其余众人北方的猜拳,顺口溜,一些叽里咕噜的官话,倒是有些意兴阑珊。 赶明日应该让义父教教我北方的语言了。 听见谢灵询叹了口气,李绫罗关心道:公子,如此烦闷可是为了那些教化不了的士兵。 是啊,不知道怎么真正做到收为己用。 李绫罗又给谢灵询拈了口菜:公子,绫罗不明白,老主人为何非要您夺了这军马,虽说军火炸弹很值钱,但是这群人都是酒囊饭袋,还不如趁早死了干净,省的浪费唇舌。 绫罗,你怎会有这种想法。看出来李绫罗的肃杀之气,谢灵询皱皱眉:这几年你在寨子里一直都饱读诗书,我也尽量让你少接触这些东西,你为何句句透着古怪? 没有啊,公子。李绫罗摸摸秀颊:是你多想了。 谢灵询正要追问,被一声浑厚的嗓音打断了:公子,姑娘,小的敬二位。 看着慕清晕晕乎乎,端着两个大碗,谢灵询的目光落在他白皙的手上: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小的姓靳,单名一个灵字。 靳灵?好名字,你平常使什么兵器。 回公子,在下善使棍棒勾叉。 嗯嗯。谢灵询笑了笑:来,坐下来与我二人同饮。 谢谢公子。 谢灵询指了指自己:以后就叫我谢公子,我奉皇上之命先带你们回青城山督军演练,以后一定要全力配合。 慕清目光朝上一瞟,被谢灵询尽收眼底。他灌了一杯,再次给谢灵询倒了一碗:谢公子,小的保证乖乖听话,这些日子眼看公子您为军事操劳,照顾我等,小的大为感激,先干为敬。 很好。谢灵询挑了挑眉梢,也把碗往嘴里靠,慢慢倒进嘴里,慕清却没发现他的酒水都落尽衣袖。 李绫罗眼看谢灵询如此,还以为她尽数喝了,也接过慕清的酒水,正要喝下去,却被谢灵询制止了:绫罗,你晚上不是要收拾床榻吗? 嗯?李绫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懂了:是啊,既然如此,绫罗就谢绝你的好意了。 无妨无妨,慕清挥挥手,从容淡定:那公子,姑娘,在下告退了。 慕清得意的转过身子,照他的想法,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就这样,酒过三巡,众人酩酊大醉。 不知道谁喊了句:啊,肚子疼,不行了,不行了。 一时间接二连三,所有的士兵都腹痛不止,茅房都快挤爆了。 谢灵询和李绫罗倒是没有反应,他盯着慕清,发现对方也提起裤腰带去上茅房,目光闪现精光。 少主,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谢灵询噙着冷笑:继续看着吧。 谢灵询清了清嗓子:既然这样,明天就不赶路了,大家好好休息。 一天,所有人的腹痛还是没有好转。李绫罗忧虑道:少主,这如何是好? 谢灵询脸色淡然: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他就是普通的腹泻,但是他也查不出来源,开了几副药一点用也没有。 这是有人搞鬼。 有人?李绫罗大吃一惊:谁啊。 今晚就知道了,谢灵询道:今晚你就装作睡着,记住,千万不能睡着。 好,少主,绫罗知道。 那就等着吧。谢灵询摇了摇蒲扇,一脸轻松。 入夜,有些凉意,吹得猎猎白衣作响,惊醒了远处的苍狼。 谢灵询睡在厢房,李绫罗住在隔壁。 门轻轻被推开,房梁上也多出好几个身影,就连床榻下也像是有暗影浮动。 谢灵询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手里没有任何东西,眼睛完全闭上。 推开的房门没有一点声响,就像是无人进入一般。可事实上确实有人进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有三个黑色蒙面人身上背着短剑,手里拿着利刺,仅仅用眼神示意,小心翼翼的来到谢灵询床前,准备一击必中。 谢灵询毫无直觉,半点反应也没有,就像是睡过去,鼻息都听不出来。 蒙面人挥了挥手,扬手便刺,谢灵询眼睛猛的一睁开,抬腿挡住攻击,朝缝隙一钻,三人扑了一个名,他稳稳站在地面。 原来你是装的。其中的一个人气急败坏,语气有了怒意。 没错,谢灵询笑了笑:想要杀我得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 上。蒙面人挥挥手,三人一左一右一中从三个方向幻化成黑影,转瞬把谢灵询合围。 屋顶上的房梁瞬间坍塌,也是三个黑衣蒙面人提起短剑从天而降 ,直奔谢灵询的天灵盖。 地面上的木板被掀起,同样出现三柄利刃,三个黑衣蒙面人紧紧跟随,朝着谢灵询脚心而来。 谢灵询不慌不忙,双腿并拢,来了一个釜底抽薪,朝着九把剑鞘的空挡游去,随后抓住一个蒙面人的右手,卸去他的力量,侧脚重重一踢,对方摔出房门。 不等其他人反应,谢灵询攻击左侧的蒙面人,却被右侧的蒙面人偷袭,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抵挡,两只拳头挡住两把利刃,双足踩中另外两把,就这样形成合击。 谁知道另外四人趁势攻击,谢灵询躲闪不及,只好放弃游斗,向后猛推,被他压住的蒙面人用力一划,他的衣袖落了半边。 很好,果然厉害。谢灵询神色坦然,一把跃过,从窗前跳出,八人和之前被摔出的一人再次把他围困在包围圈。 啊。这是李绫罗的声音,谢灵询听到她的呼喊,不由大急,暗恨自己粗枝大叶,自高自大。 他使出了唐天龙教他的各种招式,手掌的劲力把院中的桃花都震的凋谢,仍然被他们躲过。随后就像天罗地网一般从天而降,地遁而出,把他拦截在一个陷进的大网里,他挡住了这个人,另一个又会趁势而起,防不胜防。 谢灵询的长剑不在身边,他堪堪着急,连忙脱掉外衣,挡住几把利刃,眼看衣服被划破,他打掉其它几把,从缝隙冲出去。 李绫罗不知怎的冲出了房门,身后同样几把利刃如螺旋一般形影不离,谢灵询一把搂住李绫罗,踢掉对方的攻击,又被身后的攻击惊出冷汗。 少主,给,这是你的宝剑。 绫罗,你先逃开,好好照顾自己。 谢灵询一把推开李绫罗,孤身冲进了敌人的埋伏圈。 李绫罗目光晶莹,听着耳边的摩擦声,竟然忘了离开。她只是模糊着双眼,走了几步又退回来,鼓起勇气还是去叫人。 来人啊,救命,救命。李绫罗跑进士兵休息的院子里,却发现所有人已经不在,人去楼空。 李绫罗的心都塞进喉咙,她再次回到前院,却发现已经停止了打斗,地上躺着两具尸体,谢灵询虚弱的半跪着,右手扶着剑柄,脸上布满血渍。 少主,少主,你没事吧。李绫罗连忙扶起谢灵询,一脸惊慌。 没事。谢灵询摇摇头:去把那两个人的面具揭下来,我要看看他们的相貌。 是。李绫罗把面具摘下来后,谢灵询能够清楚的看见都是不过三十年纪的青年男子,方形脸,眼睛瞪的大大的,有些暴戾。 少主,这些人很奇怪。 嗯。谢灵询咳出一口血:可惜没有他。 李绫罗疑惑道:少主,是谁。 谢灵询摇摇头:那些士兵是不是不见了。 李绫罗不可思议道:对啊,少主,你怎么知道。 谢灵询笑了笑:幸好我提前把他们安排在后院柴房,料他们也想不到,你去,把他们放出来。 李绫罗匆匆赶去,撬开柴房的门一看,果然如此。 所有士兵一阵惊慌,看见她进来都战战兢兢的搂在一起,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 李绫罗忽然拾掇了一下身上,竟然掏出一枚银针,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还是放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现出原形,置身事外 谢灵询脸色苍白,酿酿跄跄的走回房里。李绫罗连忙跑过来将他扶着,慢慢进来。 少主,你怎么样,没事吧啊?李绫罗神色焦急,泪珠都慢慢溢出眼眶,上下打量着他,手足无措,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谢灵询勉强笑了笑:傻瓜,别哭了,少主没事的。 谢灵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棵大槐树,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绕着树跑,开心极了。 他微笑的挂起一丝弧度,煞是好看。 李绫罗一直守在他身旁,为他熬药,日夜等着,期待着他快点醒过来。 她看到他微笑的脸蛋,那么天真稚嫩,不自觉的用手轻轻触碰。 这是真的感觉,就像天上的星星坠落,那样耀眼迷蒙。 李绫罗忽的想起那片水寨,脸上也扬起了一抹动人微笑。 芭蕉在雨里轻轻敲打着,瀑布挂在天边。 每到夜晚总是有些孤独,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无法抗拒的。 她总能看见他坐在瀑布旁边,似乎有千般思绪,竟然不自觉沉浸了几个时辰。 你在想什么呢。 那时候的她对少主这个概念还是模糊的,在她生命里从来不应该存在,因为有些事情一出生就注定,她们不可能是一路人。她稚嫩而倔强的脸出卖了她的一切,可惜谢灵洵没有看出来。 她想到这里发现谢灵询的身子动弹了一下,他看上去很难受,脸上越来越难看,没有一点血色。 李绫罗摸了摸他额头,不由大惊。 天啊,发烧了。 她匆匆跑了出去,给他去煎药。 谢灵询还在做梦,他梦见有一个小妹妹不让自己摘果子,还说了一大段话,她被她爹爹接走了。 嗯,她有爹爹,那我的爹爹呢。谢灵询思绪一转,回到十年前那个火光的夜晚。 爹爹,爹爹。谢灵询忘记一切歇斯底里的哭喊,可是只有倒在血泊的父亲奄奄一息。 快走啊,快走啊。 哈哈哈哈,谢广陵,把东西交出来,交出来。 爹爹,爹爹。谢灵询全身冷汗,已经意识模糊。李绫罗给他喂了一口药,随即想到什么,来到外面,给天空放了一个双响炮。 唐天龙,希望你早点过来,他,他有可能撑不住了。 李绫罗轻轻给他擦拭着汗,又想到当初自己问他之后的答案。 我在想这月亮是缺的,照不到思念的人。 每次听到他的话,李绫罗总是惊起波澜,如今看着他这番样子,自己竟然感觉心特别痛。 原来他,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不,不能,李绫罗,你不能同情他,你要是同情他,谁来同情你。 不,他对你那么好,他是你的少主,你不能忘恩负义。 李绫罗被几种声音夹杂着,异常痛苦,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谢灵询醒了,已经过了两天。这样的恢复速度 ,算是很快了。 大夫给出的诊断是他被两柄利刃插入肺叶,又因为体力虚耗感染风寒,一个不慎就性命堪忧。 幸好谢灵询从小习武,体力充沛。加上唐天龙经常给他捕食一些巴蜀的珍稀动植物,更获得了苗族水寨秘制的香草丸,因此醒了过来。 他感觉很轻松,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舒服。睡梦中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笛音,悠扬婉转,悦耳动听。 他轻轻推开门,看见了一树的桃花,满地的落叶。 她就站在那里,纤手握着羌笛,旁若无人的吹奏着,不知从哪飞来的青鸟落在枝头。 绫罗,他虚弱的唤着。 少主。她停止了演奏,就这样看着他走过来。 你还记得这首曲子?谢灵询笑了:都多少年了。 是啊,多少年了。李绫罗静静转过身子,擦掉隐藏的眼泪:这是少主您教给我的,羌族曲子最适合这个时候了。 你在为我难过吗?谢灵询轻轻问道。 没有。李绫罗摇摇头:我在为自己难过。 不等谢灵询问话,李绫罗道:少主,绫罗擅自主张,已经通知了寨主您负伤的消息,应该不要三日他们就会赶来,另外少主您已经歇息了几天,那些士兵被我牢牢看管,您不用担心。 看着李绫罗离开,谢灵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叹了口气就转身回房。 少主,绫罗只能为你做这些。李绫罗透过窗户看着他进去的样子:以后就由不得我了。 扬州城 刘子凌听着属下的汇报,掩饰不住的怒气:你们是废物吗,这么多人也拿不下一个。 黑衣蒙面人道:首领,实在是对手太强,不过他也受了重伤,起码半个月才能恢复。 够了够了。刘子凌摆摆手:我不想再听这些废话,我只要结果,再出动几十人,一定要取他性命。 属下明白。 嗯。刘子凌道:那件事怎么样了? 回首领,恐怕不太妙。 嗯?刘子凌半眯着眼:不妙,难不成他扣押了你们不成? 那倒没有。不过首领,我们去的好几名兄弟都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是什么意思?刘子凌惊疑不定:李璟暗地里杀了我们的信使? 首领,有可能。但是更有可能的是,,蒙面男子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刘子凌大惊失色:你们确定都是秘密出动,没有被那些家丁侍卫发现? 首领,我们确定,但是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我知道,不敢现在还不是时候。刘子凌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直到黑衣男子消失不见,刘子凌回过神来,他对着水若云厢房的方向紧紧注视着。 若云素,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不靠你,我也能闯出一片天。我会让你后悔,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跪下来求我娶你。 谢灵询再次看见李绫罗的时候她已经变了一个人,脱胎换骨般的清奇。 没有热情的迎上来问东问西,更没有亲切的搂抱着他,有的只是稀疏平常的恬淡。 绫罗,你哭过了? 谢灵询分明看见李绫罗的眼珠肿得和水蜜桃一般,忍不住出声询问。 没有。李绫罗语气冰冷,听上去那么刺耳。 绫罗,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李绫罗木然的笑了笑:少主,我们接下来该去哪。 去哪?谢灵询沉吟不语:当然是回水寨,不过在此之前要解决一些麻烦。 嗯?李绫罗不解:什么意思。 你可有想过为何我们会遇到刺杀?谢灵询正色道。 他看着李绫罗迷茫的目光,继续道:其实我早就怀疑这批兵士里面有奸细。 奸细?李绫罗猛的尖叫,被谢灵询伸手按住了嘴巴:嘘,隔墙有耳。 李绫罗点点头。 谢灵询道:你可记得那天给我们敬酒的人。 靳灵?李绫罗想了想。 不错。谢灵询道:当时我就在奇怪一个兵士为什么想要给你我敬酒,就算是他想讨好于我,大可不必把你也拉下水。 李绫罗点点头:少主,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看他的脸就觉得他阴森森的,虽然干净利落却一点也不像普通士兵。 这是最反常的,当日我问他使用什么兵器。谢灵询道:他说刀枪勾叉,但是我看他五指长短不一,而且手掌心没有一点淤泥污渍,干净白皙,倒像是文士的手。 可是少主,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此人适用的兵器应该是类似于判官笔一样的铁丝,竹管一类的匕首,只有使用这些手心经过摩擦会长期留在手心,而不是手的边缘,产生的疤痕也是红点而不是大面积淤青。 少主,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谢灵询摇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倘若我杀了他,一旦是假的,容易军心动摇。 顿了顿,他又道:眼下我和义父所掌控的不过是巴蜀和阴平水寨的十八路匪兵,战斗力虽然彪悍,但是没有训练过,一到关键时刻就会乱成一锅粥,这种军队是战斗力薄弱的。另外,其它寨主表面上臣服义父,其实内心有多少算盘昭然若揭。此次把这批军队弄进去,除了扩充军队质量,还可以让他们训练匪兵,另外,以后起事也不至于是无名之师。 李绫罗听完这番话,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这谢灵询果然足智多谋,他又武艺高强,倘若真等他成了气候,我将如何存在。 看着李绫罗心不在焉,谢灵询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绫罗,你是否真的累了。 哦哦,没事。李绫罗笑了笑:少主,你接着说。 所以,我为了试探靳灵,我把其它士兵都关在柴房,把他另外放在一间房间,而他是不知情的,我本来以为他会混入那群刺客里,没想到死的人里面并没有他。 那少主,他是不是可以解脱嫌疑。 不。谢灵询静静道:为了不打草惊蛇,必须铲除后患。绫罗,接下来我可能需要你帮忙。 李绫罗没有一点犹豫:少主请吩咐。 谢灵询和李绫罗安排大军前往渝州的时候,靳灵还在大军里面,神色轻松,一点困扰都没有。 谢灵询不禁暗叹此人心理素质极佳,也没有点破:大家也修整了几天,在荆州城耽搁的功夫实在不值。我们从扬州城进入巴蜀,一路奔波,幸好路途不算遥远,我们只要到达渝州,胜利指日可待。 所有人都不吭声,似乎对前几天的腹痛还心有余悸。 一个士兵走了出来:谢公子,您能否向皇上通报,就让我等在荆州操练如何,长路迢迢,实在是前路茫茫。 放肆,谢灵询道: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不要忘了,你们都是后周的军队,你们忠于的是皇上,是后周的百姓。你们为了建功立业舍弃家人,只身进入战场,难道你们都是懦夫吗? 这, 众人脸色臊的慌,不敢抬头。 如果你们是懦夫,就滚回去种田。谢灵询道:眼下乱世纷杂,你们想苟且偷生就找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以免做无名刀下之鬼。如果你们不怕死,就随我进入青城山,保家卫国,建立不世功勋,你们如何选择取决于自己。 谢灵询这番话还是很成功的,他给了所有人一柱香时间考虑,李绫罗在旁边也不禁赞叹谢灵询是个杰出的演说家。 我们跟着公子,跟着公子。 不到一柱香,所有人爆发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这呼喊犹如滚滚洪流夹带山上的巨石磅礴大气,纷至沓来。 好,很好。谢灵询笑了笑:前面就是渭水河道,我们本来可以从陆地穿行,奈何时日较多,恐怕大家体力不支,乘船而行是最快捷的法子。不过呢,渭水气温较低,船只来往是有固定时间的。所以需要有人潜入河中,去河的上游寻找船只,不知道有谁可以啊? 这,,谢灵询这样一说所有人面面相觑,竟然半天没了主意。 谢灵询盯着靳灵,发现对方装作没有听到,不由大怒:你们是不会是吗,还是不敢啊? 一个士兵颤颤巍巍道:公子,不是不敢,而是真的不会啊。 哦,谢灵询戏谑道:很好,很好。他从李绫罗手里接过剑,指着所有人道:你们谁要是可以,所有人都可以安然回去。反之呢,十分钟之内我会杀一个人,如果没有人去,我再杀一个,直到杀光为止。 啊,不要啊,求公子开恩啊。 是啊,公子,饶了我们吧。 谢灵询看了李绫罗一眼,不动声色:你们以为我谢某说的话是吓唬你们?时间已经过去了,你们要抓住机会。 这样。谢灵询笑了笑,看着靳灵:我对你记忆很深刻,你先来。 所有人都开始为这个兄弟惋惜起来,毕竟一起同甘共苦,如今就要驾鹤西归。 可是靳灵却没有犹豫,就像腾飞的鸟儿一般,潇洒自然。 谢公子,我愿意尝试。 很好。谢灵询笑道:那我等静候佳音。 等到靳灵回来的时候,身上被河水打湿,他果然拉到几艘渔船,让所有人颇为吃惊。 可以啊,兄弟,水性这么好,以前在哪当差啊? 听到所有人的议论,谢灵询终于敢确定这个慕清就是奸细。不过他依旧不动声色,装作无动于衷,继续带着这群士兵前行。 渝州嘉源客栈 夜晚,一轮星星高挂。 谢灵询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四周一片死寂。 一个蒙面身影缓缓沿着院子朝房内查看,在房间窗户上插了一个小孔,随即拿起迷烟往里面吹了吹,就迅速的潜入了房间。 谢灵询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蒙面黑影伸出手试探了一下谢灵询,发现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放心不少。 他于是拿起匕首便刺,没想到谢灵询眼睛忽的睁开,一把夺过他的匕首,点住他的穴道。 谢灵询随即把他的面巾摘掉,正是靳灵。 呵呵,你终于现出原形了。谢灵询拍拍手,李绫罗从门口走了进来。 靳灵叹了口气:看来这都是你们的计策。 几个小时以前。 绫罗,接下来就靠你了。 少主,您尽管吩咐,绫罗一定完成任务。 过会儿我会在他们面前装作大病的样子,你等下就去外面发出消息,就说我已经命不久矣,上次的病根还没根治,又感染了风寒,我想他一定会上当。 是的,绫罗明白了。 回到现实,靳灵暗骂自己大意,糊涂至极,也没脸回去复命,就神色淡然。 靳灵,也就是伪装的慕青摇摇头:看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谢灵询点点头:不错,你还不算傻。 既然栽了,我也无话可说。慕清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谁指使你们来的,你和那伙蒙面刺客是不是一群的,你们的幕后指使是谁? 慕清一声不吭。 谢灵询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你太小看我了。 谢灵询用手点住慕清的檀中穴,肩周穴以及气凝穴,并且施发了一阵内力。 慕清开始不自觉抖动起来,体内就像火焰在乱窜,他痛苦的吼叫起来,脸都开始变形。 饶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慕清不住求饶,从脸上出现红肿的血块,到了眼角布满血丝,之后肚皮也开始涨大。 谢灵询看了看李绫罗:拿出来。 李绫罗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这是化毒神丹,你要是回答我们少主的话立马给你,否则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清尽管痛苦不堪,仍然保存着一丝清明的意识,他依旧不松口,反倒嘴里在咀嚼什么。 谢灵询一把抓住他的身子,用力将他喉咙打开,随即打落了他嘴里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刀片。 看来你们主人很高明,不过这样罔顾你们生死是不是太不通情义?谢灵询可惜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谢灵询用力点了点慕清喉咙的穴道,慕清瞬间嘴巴都闭不上了,只能嗯嗯呀呀的吼叫。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可以写出来。谢灵询让李绫罗取了纸笔:快点。 没想到慕清依旧是沉默不言。 少主,怎么办?李绫罗感觉要吐了。 我不喜欢脏东西。谢灵询摇了摇蒲扇:是你不想活怪不得我。 谢灵询剑光一闪,瞬间对方人头落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丝丝入扣,渐入迷局 翌日清晨 渝州当铺的陈掌柜在数钱之时莫名失踪 渝州万宝点心铺老板刘老板在做生意时候同样被人莫名带走 渝州街坊豆腐店老板陈老板莫名失踪 嗯嗯,嗯嗯。就在嘉源客栈最里间的一个暗格内,藏着三个被捆绑的中年男人,他们惊惧的看着面前一男一女。 谢灵询把塞在他们嘴里的棉花弹掉,不等他们先呼喊,嘘了一声:别说话,不然我的剑是不眨眼的。 公子,我们与您无冤无仇,您为何把我们抓来这里啊。 我只要你们办好一件事就好。谢灵询道:从今以后你们都叫靳灵,听到没有。 啊?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这是为何。 没有为什么。谢灵询掏出三腚银两:这些银两够你们三年的开销,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去办,不用很久。 公子,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很简单,这个是联络的东西,你们随时写信与对方联络,信上写:对方已从荆州往扬州折返。倘若对方问你们的位置,你们如实说出来,等到他们与你们接头,就说自己就是靳灵,依照信上一字不差告诉对方,明白吗? 三个人忙点头。 记住,你们也互相联系,每个人联络半个月,一个人被发现另一个人接手,在开始之前我要给你们换换颜色。 按照慕清的装扮和面部特征,李绫罗简单的给三人画了一个妆:也就是减少了胡子,涂抹了花粉,显得年轻白皙一些。 李绫罗满意的看着自己画的妆,随即疑惑道:公子,你直接把奸细杀了,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何必再大费周章? 谢灵洵(即谢灵风):我就是想陪他们玩玩,让他们享受一下人生的乐趣。 少主你真聪明,这样一来那边的人就会晕头转向,再也找不到我们了。可是少主你怎么知道联络的人并不认识靳灵呢。 靳灵和那晚围攻我们的应该是两伙人,首先,靳灵的身手毕竟差,而那晚的人要不是我拼死一博,估计很悬;另外,靳灵为人谨慎,伪装了这么久,我问那伙人和他有没有在一起时他很坦然,如果是认识的人他应该很忐忑或者吃惊,绝对不会如此。 李绫罗点点头:少主,我们可以安心歇息了。 看着谢灵询不见,李绫罗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不禁陷入了回忆: 公元936年,赵国公石敬瑭以燕云十六州为代价,借助 辽国攻入洛阳,同年称帝建立后晋,后唐灭亡。 在战火熊熊燃烧之时,除了血流成河,到处可见的尸体,冲刷不掉的血渍浸染了旌旗。 一个身影寂寥落寞,身披战袍,显得赫赫威严c英武不屈,他却已经被染成鲜红,悲壮雄浑。 后唐末代皇帝李从珂看着身边才2岁的妹妹,再也没有往日的笑容,有的只是肃杀的冷清。 拼尽全力,李从珂在侍卫的掩护下抱着李绫罗,驾着一辆马车逃离京都。 公元947年,刘知远攻破京都,后晋亡。 山西并州别院 院子里有些凋败,一片凄清。 李从珂一脸沧桑,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皇兄。10岁的李绫罗忧伤的看着他:风大,容易着凉。 心都没有感觉了,还怕风吹吗?李从珂心如死灰:后晋虽然完了,还有后汉,或许还有什么,我们已经过去了。 皇兄,就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不好吗。 不好。听着妹妹的哭泣,李从珂没有一丝动容,反而语气严厉的呵斥道:你身为后唐公主,怎么能说这种话,你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祖宗吗? 皇兄,李绫罗越来越难过: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揭竿而起,皇兄您英勇盖世,找到曾经的后唐将士,一定可以卷土重来。 李从珂摇摇头:不,绫罗,你别傻了,后唐已经日落西山了,我们已经失了人心,你知道吗?人心才是正道,为今之计,想要光复后唐,只能拿到昭宗宝藏。 皇兄,你放心,绫罗一定不辱使命。李绫罗的泪水不经意流淌:只是皇兄,你不能和绫罗一起寻找吗。 不,我不去了。李从珂苍凉都笑了笑:你已经长大了,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我愧对父皇,愧对列祖列宗,绫罗,你比我聪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不负重托的。 皇兄你想做什么。李绫罗似乎意识到什么,不由悲呼,还没等她接触到李从珂身体,已经为时已晚。 一把刀刺透李从珂胸膛,血液缓缓从他的嘴里溢出来。 皇兄,皇兄。李绫罗哭的梨花带雨,紧紧抱住李从珂: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皇兄。 李从珂宽慰的笑了:别哭,绫罗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你是公主,不能哭,给,这是母后留给你的玉佩,本来想等着你出嫁用的,可惜她看不到了。为了父皇的遗愿,你一定要找到谢灵询,跟在他身边,探寻宝藏图和宣符印的下落,这样才能复国。 李绫罗呜咽道:皇兄,谢家不是被灭门了吗,宣符印应该不在谢家了啊。 不。李从珂虚弱道:无论宣符印是不是在谢家,你只有跟在他身边才能有机会接触到。 李绫罗眼泪迷离,轻轻点头:可是皇兄,绫罗不知道谢灵询在什么地方啊。 李从珂笑了笑:皇兄这些年一直秘密打探他们的消息,终于发现謝府有一个管家叫王林,其实是巴蜀水寨的总霸主,谢家被灭门时就是他最后跟着谢广陵,所以谢灵询应该去了巴蜀,具体位置你自己去找,皇兄相信你可以的。 是,皇兄。李玲罗哽咽着:绫罗一定会完成任务。 回到思绪,李玲罗盯着玉佩喃喃自语:父皇,皇兄,你们放心,绫罗已经潜伏在谢灵询身边多年,一定会尽快找到宝藏。 谢灵询,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好过吗,你想摆脱追杀,我偏不让你如意。李玲罗淡淡想着,目光渐渐狰狞起来。要不是因为你们谢家不交出宣符印,我父皇和兄长就不会死,你们还把灭门之罪怪在我父皇身上,该死。 月光清冷,月亮渐渐升高,她身着白色的纱衣,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她那银盘似的脸透过柳梢,留下温和的笑容。 水若云坐在长阶上已经很久了,看上去一片愁思。 她穿上一身淡薄白色纱裙,配合着白色的月光,说不出的相得益彰。 一位素衣侍女端着罗盘,仔细擦拭着花盆和角落的缝隙,看到院外的投影,躬身道:楼主,四位将军在外面候着。 水若云不咸不淡道:让她们进来。 沈流袖等四人一眼就看见水若云欢欣的神色,大感诧异。 属下参见楼主。 嗯嗯,不用行礼。水若云慌忙把她们扶了起来 ,就像多年未见的亲人一样热情寒暄。 碧瑶,昭雪,流袖,香兰,你们都来了? 嗯嗯。楼主有命,我们岂敢不来。 这是罗香兰的话。 看见其他人没有反应,水若云笑了笑:现在,你们不必把我当作楼主,就当作普通的姐妹就好,这么多年委屈你们了。 不委屈,不委屈。薛碧瑶和罗香兰被她的话感染了,眼珠有些湿润了。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为鸣凤楼表面上是艺妓,要应付周旋各种丑恶嘴脸,暗地里又要执行任务,孤身一人举目无亲,每每到了寒夜都要对月思凉,这种感觉有多难受。 如今,楼主竟然懂得关心自己,罗香兰和薛碧瑶尝到了久违的温暖,她们觉得死也值得了。 叶昭雪却没说话,她只是撇撇嘴,一直看着水若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很忐忑,没想到水若云自从她回来以后没有半点指示和惩罚,这让她既开心又疑惑。 再看看沈流袖,似乎没有听到似的,若无其事,她的外表比内心更加精彩。 水若云把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没有一点惊讶和愠怒,而是把她们拉过去走上长阶。 给几位将军搬来落脚椅。水若云让家丁带着四人坐下来以后,依旧拉着几人的手不放。 我有件事和你们说。 楼主请说。 你们只知道我是鸣凤楼楼主若云素,却不知道我家一直守护着一份昭宗宝藏图。 昭宗宝藏图?薛碧瑶和罗香兰惊愕不已:楼主,这昭宗宝藏图是什么。 是啊,是什么啊。叶昭雪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内心诧异:果然是她,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她不想错过这个大好消息,连忙追问道。 沈流袖倒是漠不关心。脸色冰冷,没有一点生气。 水若云笑了笑:说起来,这昭宗宝藏的故事已经流传几十年了。 水若云缓缓站起来:我一直瞒着你们,是因为事关重大,如今,这些年过去了,你们的所作所为令我甚感满意,所以我打算开诚布公。她自顾自说道:在唐哀帝的时候,江湖上就流传唐昭宗留下了一份神秘的宝藏,需要宝藏图和宣符印才能打开。得到这份宝藏,就等于得到天下。 我父亲的确拿到了宝藏图,至于宣符印已经下落不明。水若云道:一到乱世,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这是司空见惯。宝藏图的面世会掀起惊涛骇浪,多少年来多少人趋之若鹜,包括这些年往来的宾客,后晋后汉的时候石敬瑭和刘知远没少派人来,如今郭威恐怕也盯上了。 楼主,既然如此,那鸣凤楼不是很危险吗?叶昭雪疑惑道。 是啊,楼主,我们在扬州城,扬州城可是南唐的大本营,到处耳目众多,一旦李璟派人前来搜查,这不就露馅了吗。 她们的意思不言而喻,水若云笑了笑:我理解你们的担心,可是鸣凤楼能够多年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就在于在统治者这里达到了平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宝藏图在我这里,要说逃,就算天涯海角也不是好去处。相反,如果在扬州城,其它势力无法堂而皇之进来,而李璟,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地主罢了。 沈流袖点点头:看来楼主您早就计划好了,这宝藏图也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吧? 水若云点点头:不错,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它就藏在四楼的璇玑亭,璇玑亭内布有暗格,没有光芒。一旦进去,就要面临被丝线触碰的危险,这些丝线不是普通的丝线,是本楼主当年特意从陇西道的灵武运回的天然漅丝制成,犹如锋利的匕首,上面沾有剧毒,一旦触碰必死无疑。 叶昭雪暗暗心惊:没想到这璇玑亭如此玄机,这该如何是好,看来要去同师父商量。 另外,这鸣凤楼机关复杂,迂回众多,不是里面的人,即使七天七夜夜难以找到方向,更何况找到璇玑亭。水若云忽然停住不说,她看了看四人一眼:夜深了,外面凉,不应该叨扰你们休息,大家都是我水若云的姐妹,尽快回去下榻吧。 叶昭雪遗憾水若云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只能先行告退。 刘子凌总是这个时候出来,他注视水若云很久了,每次看见她对着月色发呆,他就一阵不舒服:楼主,你是故意说给她们听的? 水若云不用转头都知道谁来了,点点头:是的,要不然你以为我若云素有那么傻?杜光朗这件事情提醒了我,我不想再出任何差错。 刘子凌笑道:楼主你真英明,不愧是女中豪杰。而且楼主您也算旁敲侧击告诉我,说明您对在下格外信任,在下一定忠心耿耿。 你笑什么,水若云面若寒霜:不许在我面前笑,你没有笑的资格。你以为本楼主是信任你?本楼主只是不屑于隐瞒你,即使你知道又如何,你别忘了,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刘子凌脸皮颤抖了一下,止住了怒气:是,楼主,那楼主你最怀疑谁? 水若云再次呵斥道:你要记住,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你乖乖闭好你的嘴,做好你的事情就好。 若云素,刘子凌大声道:不管怎么样,我刘子凌这些年也为鸣凤楼立下不少功劳,你何必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你要知道狗急都会跳墙。 呵呵。水若云全然不在意,转过身来,紧紧注视着他的眼睛,下意识用手捏了捏他的脸,温柔道:子凌,我也不是故意这么说你的,其实我很信任你的。 真的?刘子凌有一刻忽然软化了,他被水若云美艳的脸庞迷惑,之前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整个身体都松弛下来。 水若云道:告诉你又有何妨,我一直觉得鸣凤楼也不是玉华清池,总会藏着一些猫鱼。我不允许任何不三不四的东西在我眼皮底子下转悠,你明白吗。 她拍了拍刘子凌的脸蛋,媚笑道:你,也是一样。 后者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心中升起一丝寒意。 莫非她已经发现我了?刘子凌拼命否定着,皮笑肉不笑道:那当然,所有人都不能违逆楼主,他们和楼主相比就像星辰与日月,米粒之光而已。 哦?水若云笑了笑:很好,你可以走了。 刘子凌的眼睛拼命在水若云身上扫着,似乎要把对方吞下来似的,心中泛起躁动。她那曼妙的身材,婀娜的身姿,魅惑的眼神,秀雅的脸庞,无一不像是催化剂放在酒水里迷醉着刘子凌的内心。 他一时竟然忘了动,就怔怔望着水若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暗中接洽,虚与委蛇 水若云也没有想到刘子凌会没有离开,她又看着撩人的月色,不禁犯了痴。月色这么美,为何这么落寞,莫非是嫦娥仙子感受了广寒宫的孤独,也在思念情郎,所以成了妒妇,把这冰冷也送给了人间么。 唉,水若云又掏出那块叮当,用手不停的擦拭着:灵询哥哥,你究竟在哪啊。何时云儿才能与你相见。 刘子凌也注意到了这块叮当,他忽然想起自己儿时在皇宫的回忆。 那时,他的父皇让他骑在背上,背着他爬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御花园,清华池,承德殿,厚德宫等等,金碧辉煌,他拿着叮当就像众星拱月一般,享受了人世间的快乐与奢华。 可是,好景不长,郭威打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御花园玩耍,没过多久,他就在大火中四处逃亡,亲眼目睹亲人的生离死别。 从今以后,他就带着仇恨而活,这是他的影子。 再然后,他昏倒在扬州城外的小山坡旁,后周军队四处搜寻,直到城外几十里,奈何前方就是扬州城,没有通关文书不能进入南唐属地,他才捡回一条命。 醒来以后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沾满清香的床上,一个美貌女子坐在床头,温柔的看着他,那时候,她就像仙女一样,她的一颦一笑都印在刘子凌的心里。 他发现自己渐渐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女子,可是她似乎从来对自己不假辞色,一副冷冷的样子。一到夜晚,她总会露出娇弱的一面,让人忍不住疼惜。 他很想平凡的过这样的生活,不做什么王子皇上,就安静的守在她身旁。 可是后来,他才明白这一切是他想的太美好了。亲耳听见一群群家丁模样的人却拿着兵刃在操练,那声音不亚于皇宫的禁军,他惊讶不已,之后所有的人叫她楼主,他更是惊的掉下下巴。 最惊讶的是她亲口给了他一块令牌: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鸣凤楼死士的首领,我要你鞠躬尽瘁,不惜生死,为鸣凤楼的生死存亡而披肝沥胆,你可愿意? 他只是很开心的回道他愿意,毕竟为自己心爱的人而死又有什么呢。 可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终于了解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傀儡,没有温暖,没有快乐,这里就像天上的广寒宫,彻骨冰冷。 他就是一个只能活在黑暗的人,连影子都不许有。从来只有他仰慕别人的阳光,没有人愿意感受他的悲伤。 现在看到这块叮当,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摸:好漂亮的叮当,很像我儿时的。 不等他说完,就感觉胸口被重重一击,随即摔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你,该死。水若云才发现刘子凌还没走,竟然触碰这叮当,让她怒不可遏。你竟敢拿你的脏手碰我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它谁都不能碰,更何况你。你不过是我的走狗,你是我的走狗而已,要是再有下次,我会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 刘子凌痛苦的说不出话来,他一字一句的听进心里,就像刀子一刀一刀割他的心脏,刺穿的鲜血淋漓。 刘子凌看着水若云披起轻纱,转身离去的背影,在心中呐喊:水若云,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的。 他蹒跚着回到自己的住居,四周仔细查看一番,呼出一口气,随即吐出淤血。吹了吹口哨,从屋檐上飞下来一个黑衣蒙面人,稳稳落在他跟前。 首领,不知有何事? 刘子凌抹了一口鲜血:你都看到了? 对方点点头。 我让你躲在这里多久了? 已经三年了。 很好。刘子凌笑了笑:你都看到了什么? 基本都是走来走去,或者坐在台阶看月亮,随手拿出一个叮当,傻傻的发呆。 刘子凌道:我只信任你一个人,你是我唯一一手培养出来的,躲过了若云素的耳目,但是其他人我不放心,你听不听我的话。 对方噤若寒蝉:在下一定谨遵首领吩咐。 很好,刘子凌从怀里拿出一片丹药,递给他:把这个给所有天杀地遁都服下。 这是何物? 嗯?刘子凌目光一凛。 对方连忙道:在下知错,不该多问。 知道就好,刘子凌笑了笑: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用心办事就好。 是。 我问你,李璟那边怎么样了。 回首领,李璟冥顽不灵,我们派出去的信使都秘密被杀了。 刘子凌怒道:他李璟也太不识抬举,不过形势比人强,我要你们再多派出去人,要让李璟看到我的诚意,他会满意的。 是的,首领。 对方再次飞上屋檐,随后隐没。 刘子凌目光锐利,静静想着:等到所有人服用了我从吴越搜集的搜魂丹,若云素,你会知道谁才是主子。 江陵南唐皇宫 南唐中主李璟怡然自得,端坐在中央,旁边坐着一群群笑得合不拢嘴的大臣。 他们正在钟鼓酒馔,寻欢作乐。一群群舞姿翩翩的舞女就像优雅的蝴蝶,随风舞动。 好啊,好啊,跳的好。 真的太美了。 李璟也是悠闲的闭着眼睛,听着身边众人赞不绝口,他也颇感得意。 他本人喜爱文学诗词,音乐歌舞,专门从湖广,江淮挑选了上好的姿色一流的艺妓舞女吟唱自己作词的曲调,音哑嘲哳,十足的江南潺潺清泉。 忽然有个太监急匆匆来到李璟说了一句什么,李璟幽幽点点头,随即挥挥手。 筵席停止了,舞女也纷纷离去。官员们虽然觉得扫兴,对国主也不敢有不敬。 今天本国主略感不适,改日再会,大家先行回府,不必挂怀。 是,国主。 李璟回到寝宫,一脸不悦。 冯延巳又来干什么,李璟怒气腾腾:让他进来。 冯延巳最近真是心焦,李璟扔了一个烂摊子给他,自己又不知如何解决,还总要赶到李璟寝宫汇报,估计这来的次数比呆在家里还要多,每次进来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诛灭九族。 国主,微臣叩见国主。 嗯。李璟不冷不热道:又是所谓何事啊。本国主好不容易搜集了阮籍的广陵散残篇,正要改编作曲呢,从嘉也有兴趣,正好让他学学,你这一惊一乍,倒搅了好梦。 冯延巳连忙叩头:国主,非是臣不通情理,实在是事情十万火急,臣担待不起。再说,皇上您酷爱音乐是好,可也不能沉迷于此,以免伤害龙体,得不偿失啊。 放肆,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李璟气道:好你个冯延巳,一下子戴高帽,一下子打筛子的,你究竟意欲何为。 国主,是臣的错。冯延巳道:是因为扬州城又来人了。 扬州城?李璟沉吟道:还是那个刘子凌? 是啊,国主,冯延巳递上一封信:这是刘子凌派来的信使所要呈送给您的,我已经截下来了。 那些人呢。 已经被臣杀了。 嗯。做得好,李璟笑了笑:我李璟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他得拿出诚意,至于这信嘛。 他想了想,还是拆开了信。 仔细一看,不禁喜形于色:这可是真的? 冯延巳一头雾水,看来没有看过。 李璟静静道:信上说,传闻多年的昭宗宝藏图就藏在扬州的鸣凤楼中,刘子凌说只要我们答应他的条件,他就能告诉我们宝藏图的具体位置。 国主,这宝藏图是真是假尚不可知。冯延巳道:再说,如若是真,这刘子凌岂会如此轻易交与我们,权衡利益,国主您不应该轻易相信,另外,国主您可知这刘子凌是何人? 李璟摇摇头。 冯延巳笑了笑:臣经过调查,发现当年郭威攻入皇宫,是屠城三日,刘氏宗亲都被屠戮殆尽,但是有一个王爷逃了出来,不知所踪。 李璟并不傻,他想了想道:莫非他就是刘子凌? 不错,冯延巳笑了笑:郭威四处查找他,没想到他竟然躲进了我们南唐的大本营,看来是想接受国主的庇护,看来他来这封信极有可能是真的。 既然如此。李璟点点头:冯延巳,不如答应他的条件,就给他禁军总管的位置,只要能拿到宝藏图,南唐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不,国主,万万不可。冯延巳摆摆手:昭宗宝藏传言已久,但是谁也没有见过。倘若您轻易答应他,我们就明面和他一条船上的蚂蚱,从此和后周就是形同水火。假若宝藏是假,我们国力不如后周,为了莫须有的东西置百姓于水火,实在是下下策。 再说了,就算我们拿到了宝藏图,可是还有宣符印呢,宣符印随着谢家灭门已经不知所踪。冯延巳道:只有一份宝藏图,也只是徒劳无功。 那依你所见呢。 国主,臣请亲自进鸣凤楼一趟,乔装打扮,探探它的虚实,必要时候可以与刘子凌接洽。 也好。李璟点点头:你要记住随时禀报。另外,这刘子凌信上还说鸣凤楼内有四大艺妓,其中有一个叫沈流袖的色艺双绝,堪称倾城倾国,我大感兴趣,倘若世上有如此美艳之人,又在我南唐境内,就放任自流实在是暴殄天物。你要是发现果真如此,不惜一切将她带来,你可以随时调用军队。 冯延巳点点头:是,国主,臣遵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巧言试探,误入陷阱 夜晚,又是毫无征兆的来临。 沈流袖在二楼的厢房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睡。 她忽然感觉嘴唇干涩异常,于是起身来到茶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坐了下来。 她忽然思念起了远在灵武的师傅,自己已经离开他这么久了,不知道他过的还好么。 她微微叹了口气,看见窗子大开着,于是走过去想把它关上。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吹散了桌边的烛火,一柄短剑射了过来,沈流袖连忙身子一侧,只见它正中床沿,沈流袖头一转,发现一个模糊身影朝前方跑去。 来不及多想,她呵斥道:何人?从窗边飞快一跃,朝着黑影的方向追去。 这样一追,却一直只能看见黑影,却始终看不见他的样子。沈流袖催发内力,连续跟了好几个墙头,竟然不自觉来到一片回廊。 那黑影忽然消失不见,沈流袖惊疑不定,自以为是自己最近疲惫不堪,出现了幻觉,就想回去,哪只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她的脚下出现了一块石头。 这石子不止自己脚下有,在那回廊的深处也有。 沈流袖试探着朝前面行走,她每走一步,这石子就落的越多。她不明白为何一路过来竟空无一人,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以往每层楼都会有家丁把手,但自己到过的地方也是有限,对这鸣凤楼不甚清楚,一时间为了追赶那陌生人影,让自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眼下也只有往前试试了。沈流袖深吸一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她发现了一扇木门。 这木门里面会是什么?沈流袖疑惑不解,眼下她没有带兵器,倘若里面有什么突发情况她怎能应对,一时间又打退堂鼓起来。 一阵风再次袭来,她听见木门里有动静。像是噼里啪啦的稀碎,又有点像摸索的摩擦声,她心想莫非里面真有什么古怪。 想到这里,她轻轻用手一推木门,出乎意料的是,木门竟然开了。 她缓缓走了进去,在她进去的那一刻从角落里钻出一个人影,他紧紧注视着这一切,散发着笑意。 沈流袖发现木门里面也没有什么稀奇东西,又是一个花园构成的回廊,她小心翼翼的查看,又出现了一扇木门。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进去。不消片刻她便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有潺潺的清泉,还有熊熊烈焰。 不,准确来说是那种扑面而来的清爽以及转瞬变化的灼热,她的眼力劲很好,一下子瞧见泉水叮咚,这是亭台楼阁。 等等,这个亭子,我从未见过。 沈流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亭子,这亭子倒像是屋子,除了它没有门,两边是亭子里的木椅能够证明以外,处处透露着古怪。 莫非,这是璇玑亭?沈流袖暗呼不好,刚想离去,就听见几声:谁,何人造访璇玑亭? 沈流袖大惊,也不管来人,施展轻功就往外逃。 她后面的人紧追不舍,正是蒙面的死士,由于天色较晚,沈流袖又是背面,所以死士并没有看清她的面目,不过死士的轻功绝佳,只和沈流袖保持着一段距离。 站住,站住。死士的呵斥并不能把沈流袖截住,她看到前面的一个缝隙,一溜烟钻了进去,随后躲在大槐树下,她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一样东西掉了下来。 看着死士没有发现自己,她轻轻拍了拍胸口,根据记忆再次沿着回去的路而行。 另一边,水若云也是再次失眠。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晚上了。 禀告楼主,首领求见。门外侍女禀告,有些不合时宜。 水若云披上一件外衣,强迫着赶走睡意,慵懒着走了出来。 刘子凌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这么晚来此做什么?水若云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刘子凌也不生气,把东西递给她:楼主,你的试探应验了。 簪子?水若云樱唇轻启,有些惊讶,她忽然想到什么:这是流袖的簪子。 不错。刘子凌道:楼主,杜光朗的事情相信您和我一样有着忧虑,我们布置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漏网之鱼。这次您特意吩咐过,璇玑亭附近不许加派人手,只在璇玑亭上房檐和暗格处增加死士,没想到果真应验。 这。水若云摇摇头,脸色黯然:不,不可能,流袖不可能背叛我。 没什么不可能的。刘子凌笑了笑:楼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沈流袖她们表面上对您忠心耿耿,可是保不齐她们心里早就把您出卖了,除了我,谁还会对您好。 住嘴。水若云看到刘子凌这副嘴脸就觉得恶心,突然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救他回来,不过如今自己太多计划被他知道,除非斩草除根。 这样一想,她看着刘子凌的目光出现了杀意,不过转瞬即逝。 算了,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办,暂时留住他,量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水若云想着,淡淡道:一根簪子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先下去吧,流袖那边我自会处理。 刘子凌咬咬牙,脸色铁青:那好吧,楼主您早些休息。 嗯。水若云看着木簪出神,满脸的愁思。 扬州城内,距离鸣凤楼还有一段距离的城北客店 这家名为如意客店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叶昭雪和凝雪师太的联络点。 客店里的老板到伙计都被凝雪师太买通了,吩咐过只要叶昭雪前来不用通报。 叶昭雪如履平地,畅通无阻。很快摸到最东边一间厢房,轻轻推开门,很快潜了进去。 师父。叶昭雪轻轻唤道,点燃了烛火。 嗯。凝雪师太挑挑眉:进展如何啊,看你神色轻松,应该已经有思量了。 叶昭雪点点头:师父,您果然料事如神,这水若云看来已经起了疑心,璇玑亭的宝藏确实是为了试探我们,幸亏我听了师父的话,否则就要前功尽弃。 嗯。凝雪平静的看了看她:水若云不是傻子,她一个女子能够独自支撑鸣凤楼,足以可见她的能力,你就是太操之过急,才容易着道,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叶昭雪点点头:是,师父,昭雪明白。不过,师父,我,,, 听着叶昭雪支支吾吾,有些欲言又止,凝雪道:你是否觉得愧对沈流袖。 叶昭雪低下头,算是默许了她的问话。 你怎如此硬不起心肠?凝雪微微愠怒:为师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你要是对别人心软,吃亏的就会是自己。 可是,可是流袖姐姐对我很好。叶昭雪有些内疚:我能感觉到她是真心对我。 糊涂。凝雪师太呵斥道:你只考虑她,那我呢,你死去的父母呢,千千万万的后汉百姓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对得起他们吗,你要是如此不思进取,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徒弟,改日便回峨眉山,从此常伴青灯古佛。 别啊,师父。叶昭雪软言央求:昭雪错了,昭雪以后不会再这般,任何人都不会成为昭雪的绊脚石,报仇是昭雪唯一的信念。 嗯。凝雪师太笑了笑:你能这么想就好,我告诉你,为师得到一个消息,当年后汉朝廷逃出了一个小皇子,名叫刘子凌,倘若你能够遇到他,可以把真实身份告诉他,我想这样事半功倍。 嗯嗯。叶昭雪拱拱手:师父,昭雪谨记于心,时间也不早了,昭雪得赶紧回去,不然就要被发现。 嗯,水若云允许你们自由进出?凝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师父,水若云平时对我们还是挺好的,不会限制我们自由,除非她亲自下了命令。 嗯,去吧。 天色稍早,沈流袖洗漱一番,还是为昨晚的事情有些忧心。虽然自己光明磊落,自己无愧天地。然而世间最多小人,处处藏着杀机。更何况这鸣凤楼,一个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她不禁收拾了一下衣襟,竟然没有了更换的心思。 簪子?我簪子呢。沈流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件东西丢了,暗呼要糟,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那是自己儿时师父告诉自己自己母亲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她仔细思索一遍,有了印象。 应该是那棵大槐树那里。沈流袖抿嘴不语,心里泛苦。 外面又来了两个家丁,前来催着自己。 她始终不明白楼主为什么把好端端的家将改头换面这个样子,虽说为了掩人耳目,但始终欠缺一点什么。 不过自己四姐妹倒是情谊深厚,和楼主一年也难得见几次面,自己也是去年才第一次见到楼主,那时的她芳华容颜,英姿飒爽,就连自己都觉得世间何等男子才能配上她。 可是从那以后除非有任务,水若云才会召见她们,她们其实总有一道坎。 沈将军,楼主请您过去问话。 一个家丁的话打乱了她的思绪,她反应过来,整理一下衣裙,勉强笑笑:楼主有没有说明所谓何事? 这倒没有,不过楼主看上去很不开心,沈将军你可要谨言慎行。 谢谢,沈流袖闭嘴不语。 和她印象中的水若云不一样,如今的水若云总是平添几番愁思。 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姑娘就如昨日黄花消逝。 或许,倘若她们都能够生在太平盛世更好吧,骑马牧羊,或者干脆不学武,安静的做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孩。 可是,一切都只是如果而已。 楼主,您找我? 嗯,坐吧。水若云懒洋洋的,眼睛有些红肿。 流袖,我待你如何? 沈流袖看见身边没有其他人,就连叶昭雪都不曾看见,她心想应该是昨晚的事儿。 可是接下来水若云的话又让她疑惑了。 我常说,世界上很多事情不值得相信。水若云淡淡道:可是有一些东西我宁愿去相信,不然还有什么意义呢。就像我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孤儿罢了。 流袖,她忽然握住沈流袖的手:你与我一样,包括香兰她们,我们都不过是乱世的牺牲品。在强者为尊,男人为尊的年代,谁会注意我们的牺牲,你愿意帮我吗? 沈流袖挣脱了她的手:楼主,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呵呵。水若云自嘲道:看来你还是只把我当作楼主,也罢,也怪我不够关心你。那我以楼主的命令吩咐你,你可愿意? 沈流袖淡淡道:自然愿意。 很好。水若云笑了笑:最新情报得到,杀死杜光朗夺走军马的人确实是一个神秘男子,十分年轻,大约与你我一般大,武功高强,机智过人。派出去的人都被他杀了,安插在军队的眼线也在荆州嘉源客栈被杀。 沈流袖道:不知楼主想要我做些什么。 水若云轻轻锤了一下桌子:这个可恶的混蛋,不仅杀了我们的人,还在荆州找了几个假货,与我们的人联络,我们绕着江夏,柴桑,一路向南竟然快到岭南地界,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此人是玩我们。 沈流袖也不紧脸上有了波动,她开始对这个男子充满好奇:看来此人确实机智过人。 不错,不过我们也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水若云道:我水若云想要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他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荆州嘉源客栈,荆州也是南唐地界,不用有所顾忌。我要你明日就起程,那里应该会留下他的痕迹,你要尽快找到他,把军马带回。 是,楼主,流袖一定万死不辞。 呵呵。水若云笑了笑,扶起沈流袖:你这是说哪里话,你我虽说是主仆,但是情同姐妹,我怎么忍心你受伤,任务重要,但是你的性命更重要,知道吗。 是,流袖明白。沈流袖没有一丝表情,冰冷的犹如雪山一样明朗。 水若云似乎习惯了,也没有多说,挥挥手:那你下去吧。 是。 水若云淡淡的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转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焦虑。 她又想起情报上所说,那个年轻男子姓谢。 谢,谢。水若云低声沉吟:他会是灵询哥哥吗。 不,不可能,灵询哥哥怎么会坏了我的好事,他一定会帮我的。 莫非,莫非他不认得我? 水若云的脑子一下子很乱,乱的快要窒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针锋相对,再生枝节 微风略显和煦,掩映着湖岸的杨柳,只见有几十匹骏马从扬州城外赶来。 最前头坐着一个英伟的男子,正是赵匡胤,不过他已经换了一身装束,不再是锦衣华服,而是粗布麻衣,但是丝毫遮掩不了他的贵气,在他的马背挂着一顶铁槊,他左手扬着马鞭,脸上有些疲倦之色。 他身后的男子和他一样,穿着打扮如出一辙。而且尽管遮遮掩掩,却很明显看出全身散发的肃穆之气。 赵统领,这没日没夜的,我们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扬州城,一进扬州城,不如歇息一下,弟兄们都有些受不了了。 赵匡胤身后的男子追上了他,大声喊道。赵匡胤一下子停了下来,他们猝不及防,不觉已经到了扬州城门。 也好。赵匡胤点点头:不过你们一定要便宜行事,接下来不可露出马脚。 赵统领,您就放心吧,既然皇上这次命我们前来打探虚实,这点军人素养还是有的。 听着他们毫不在意的一笑,赵匡胤也放心不少,再次骑马朝着城门而去。 进去以后,全都叫我公子,可知? 知了,知了。他身后的这些人都和他情谊深厚,总喜欢开一些玩笑。官话味浓重,一不小心就蹦出了几句。 看着他们的调笑之色,赵匡胤干笑的“嘿嘿”,不再说明。 一下城门,他们才发现,扬州城门站着许多官兵,他们一一排查,一下子花费了许多时间。 公子,这扬州城守备为何多了这么多,南唐是在耀武扬威吗? 赵匡胤摇摇头:他们要是想耀武扬威,不至于这样。要不是李璟对皇上称臣,你以为他们会让我们进来? 嗯嗯。也对,公子,我们还是尽快找一家客栈入住吧,这千里迢迢,着实难耐,当年行军都没如此焦灼。 哈哈哈哈,石守信,从头到尾就是你在哀嚎,娘们唧唧的,还不如回家养孩子呢。 其余人都戏弄起他来。 石守信一下子臊的慌,不甘反驳道:搞得好像你们理直气壮哩,当年本大爷走南闯北,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还没从娘胎出来呢。 看着石守信得意的笑容,众人也不再语,憋着笑,一个个忍俊不禁。 够了。赵匡胤哂笑,拍了一下石守信脑门:现在就去清风客栈。 还是上一次一样的标间,却没有了上一次的味道。其他人吃喝大块淋漓,美酒正酣,他却没有心思,一个人出了别院,在院中走走。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女孩,它叫叶昭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是自己却知道她口蜜腹剑,藏着不知多少事。 但他宁愿相信这只不过是错觉。他记得那个女孩问他的那句话:我还能幸福快乐吗?说出来是那样的苦涩和心痛,即使如他一样的外人更不例外。 也许是天生的热血心肠,他对叶昭雪是妹妹一样的怜惜,如果可能,他真想把她一辈子养在水池里,安静的游来游去。 唉。他叹了口气:希望她在鸣凤楼没有什么勾当。 还有,他又想起了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明明天宫多绮罗,偏做凡天可奇色。沈流袖,沈流袖。 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忘不掉了,尽管只是零星半点的见了几面,赵匡胤却就像是经历三世一般刻骨铭心。 这次赵匡胤除了借着查探鸣凤楼的名义前来,其实也有着自己的心思。自从见了沈流袖以后,他就茶饭不思,他很想再见沈流袖一面,哪怕一面都行。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他读了那么多经史子集,礼乐春秋。总是对里面记载的爱情故事嗤之以鼻,如今没料到自己也陷入了魔障。 他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自欺欺人。 统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石守信吃饱喝足,第一个迫不及待。 石守信。赵匡胤指了指他,想要斥责,想了想还是落下了:你真是有勇无谋,凡事要沉得住气。 是啊,石指挥使,统领说的话可是旁人听不来的,你可要受教。 石守信羞愧的点点头:统领,您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嗯。赵匡胤笑了笑:不用拘礼,你们可还记得高平之战。 自然记得。众人齐声道:就是因为对北汉的战役,才让我们名声大噪,不知统领问此为何? 我希望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因为这是单纯的刺探,就可以敷衍了事。你们要记住,一个军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严于律己,都要满怀一腔热血。 统领教训的是,我们受教了。 嗯嗯。赵匡胤道:明日你们就潜入鸣凤楼,由于我之前来过,恐已经被认出,再去多有不便。你们小心行事,想方设法绕过里面的门道,借机把鸣凤楼的地形图给我勾勒出来。 可是统领。石守信皱皱眉:按照常理,倘若鸣凤楼真的有什么危险,这楼主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不会让我们轻易进去。 不错,赵匡胤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因此,需要你们互相配合,记住,只能智取,动武是行不通的,这是南唐。 统领,我们记住了。 嗯,赵匡胤忽然转过头去,怅然若失:你们如果进去了记住留意里面一个叫沈流袖的艺妓,此女美貌非凡,善于迷惑,你们不要着了道。 明白。 沈流袖,沈流袖。赵匡胤已经不知道沉吟了多少次,却乐此不疲。 用你的名声换我的开心,是否亵渎了你的遗世独立? 赵匡胤静静想着,天空有凤凰飞过。 这是彩凤?赵匡胤大喜:不料这粗陋之地竟能得到它的眷顾。 赵匡胤盼望着彩凤落上枝头,爬进房屋,落在他的肩上。 可是,他忘了自己是一个武夫。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是洗不掉的。 他眼睁睁瞧见彩凤往北飞去,停在一座阁楼上。 那是?鸣凤楼,呵呵。赵匡胤微笑道:原来如此,这名字起的恰如其分。 鸣凤楼一楼艺评楼 往来宾客络绎不绝,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进入鸣凤楼的客人只能进入一楼,而一楼里面的回廊想要进去也需要许可才能通过家丁带领进去,不过往往这样的要求是没有的。 沈流袖她们通常都在艺评楼招待客人,在飞羽阁表演,而两个地方相距不过10米。 内有家丁侍卫放哨,外有刘子凌的死士层层侦查,这样的措施使的鸣凤楼犹如水泄不通。 不过所有人都只是为了亲眼见见传说中的四大艺妓,欣赏一下她们的绝色,也不枉此生。 薛碧瑶和叶昭雪罗香兰三个人一如既往的忙活起来,她们倒是不用像家丁一样端着钟鼎玉食在客人身边穿梭,而是安静的坐在固定的阁楼,用落纱披着,轻轻展示自己的绝技。 最里层的水若云心情好了不少,她旁边站着几个家丁。 她展颜一笑:最近账目如何啊? 回楼主,所有银钱都已经到账,看上来这几年四位将军确实为我们扩充了很多财富。 嗯嗯。水若云托着美腮:她们确实劳苦功高,你们等会替我去看看昭雪她们,尽量让她们休息会儿。 楼主,属下明白。不过楼主,属下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 讲,水若云严肃了起来。 属下发现,发现最近有大批死士总是莫名其妙离开,之后几乎少了一半回返。 哦?水若云大惊:死士与你们毫无瓜葛,你是怎么知晓的。 只是因为属下三年前负责训练死士,与其中一个名唤罗齐的人交好,他只是地遁的低级成员,因此行事不会那么隐秘。 哦。水若云想了会儿:我想起了,你就是当初江伯父带来的部将洛轩。 多谢楼主还记得属下。 不必多礼,论辈分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叔叔。不是水若云有些做作,确实如此,这眼前的洛轩四十来岁,络腮胡子都一大把。 洛叔叔,这些年亏待你了。水若云柔声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想你不用担心,死士那边我自有主意,谅他翻不起风浪。另外,正好云儿有些思念伯父了,你愿意替我跑腿前往陇西道送一封信给伯父吗,让他尽早来到鸣凤楼于我团聚。 自然愿意,属下万死不辞。 躲在角落的刘子凌冷笑一声,他再次遮住脸庞,飞快隐没墙内,再次来到一座亭子里。 屋檐上飞过来一个蒙面男子,正是之前接触过的,他立即跪下:首领,可是为南唐军而来? 不错,刘子凌淡淡道:那边可有消息? 首领,已经有了消息。南唐尚书令冯延巳已经给弟兄回了信,对方称已经派军兵加强了扬州守备,并且派了对方大将林仁肇等其余几人前来鸣凤楼,估计马上就到。 很好。刘子凌点点头:上次让你给其他人服下的丹药可有效果? 回首领,那丹药确实药效极佳,现在所有天杀地遁表面上对水若云俯首帖耳,其实全部效忠于您。 很好,告诉他们,不用再出鸣凤楼,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私自行动。水若云已经开始有了疑心。刘子凌淡淡道:只要等到林仁肇他们来了,把他们迎进来即可。 叶昭雪擅长弹琴,它美目微凝,秀美的面容波澜不惊。但是她早就微微一瞥,四处观看,即使只有一瞬,也能清清楚楚。 除了一些普通的客人,最引起她注意的是坐在左侧的一个青年男子,身着蓝衣,双手抱胸,怡然自得的端坐在角落,显得格格不入,旁边放着一柄长剑,静静的咀嚼着美酒。 在他的西边有一群麻衣的男子,平均年龄在二十岁,但是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不知道窃窃私语什么。 从门口刚刚进入的有着络腮胡子,一脸沧桑,粗豪之气溢于言表的中年男子,长袖华服,身后也是一大群人,但是看上去气势就弱了半分,看来应该是主人带着一群仆人。 最里间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三十来岁,不像是中原人,皮肤黝黑;在他右手边的女人不停给他夹菜,一身红衣,洁白皮肤微露,浑身散发着一股媚意。 叶昭雪不动声色的把周围人看了个百八十回,心里早如明镜似的,浑然不在意,手里的琴弦依旧平滑整齐,弹奏出来的曲子也是优雅动听。 就让他们好好趟这出浑水。叶昭雪这样想着,一下子停止了琴弦,飞身下来,稳稳落在高台。 鸣凤楼不是烟花卖弄之地,更不是闲情逸致之所,一直善交奇才机关之人,若有好者,可一一道开,鸣凤楼大开方门,昭雪也愿做入幕之宾。 她的声音绵绵的,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加上她美丽的笑容,更引得在坐的人心魔激荡。 这女子好生厉害,看来统领说过的话所言非虚。 这正是从西边传来,方才叶昭雪所看到的最西边的一群人正是石守信等人。 刚才这句话也是石守信说的。 别多话,旁边的人点了点他手臂:你看除了她,那边还有两个女人,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主,这鸣凤楼处处透着古怪,小心为妙。 叶昭雪耳朵微颤,似乎听到了响动。她笑了笑:看样子诸位只是寻欢作乐,倒是昭雪叨扰了,接下来请看香兰姐姐的舞技。 正当叶昭雪转身便走,最里间的男子说话了:你这姑娘好生无礼,放眼天下,莫非没有入你眼者? 哦?叶昭雪泛着笑意望着他:不知这位客人,这话从何说起? 那男子重重哼了一声:实不相瞒,我乃吴越军百夫长,久仰中原宝地,佳人才子,一片繁荣富庶,有幸前来一看,路过宝刹,不料姑娘竟然大放厥词,如此目中无人。 叶昭雪哑然失笑:昭雪不过是一介女子,怎敢藐视天下英雄,你既是番外骄子,我怎会与你一般计较?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对。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纷纷鼓掌,为叶昭雪助威。 这还差不多。那男子没有听出里面的意思,得意的挑挑眉,坐了下来,他看上去憨厚傻气,身边一把钢刀,锋利无比,让他的粗犷形象一览无遗。 他身边的女人却扭了他的身子:你个白痴,明明被戏弄,却如此欢欣,莫非你也如那帮中原酒囊饭袋一般,只看得见美色? 你,你敢戏弄于我?这样一说,那男子不干了,拿起钢刀就指着叶昭雪:我虽是一介武夫,也知道怜香惜玉,奈何你欺人太甚,我巴鲁图不是好惹的。 什么人啊,番外蛮夷之地,也敢来此兴风作浪。 是啊,刚刚那个女人还说我们中原是酒囊饭袋,莫非他们吴越就是什么好货色,还不就是化外之民。 对啊想当初秦始皇南征岭南,百瓯吴越之地,皆是蛮夷,应该让国主来收拾他们。 众人议论纷纷,这可气的那巴鲁图更是叫渣渣,就要冲上来与叶昭雪拼命。 石守信也是有些郁闷:这巴鲁图忒不是东西,虽然这是南唐地界,但她竟敢小看中原人,我要教训教训他。 随即被人拉住:慢着,看那边。 石守信被一指,顺着视线看到了刚进门口已经坐下的那个中年华服男子,他略显得意之色,说不出的愉悦,不由大怒:这人太不知好歹,被人辱骂竟然欢欣鼓舞,丢尽了中原人的脸,果然自古同类败犬多。 守信,你坐下。旁边的人叫刘善琦,他苦笑道:你忘了公子说过的话?便宜行事,切莫节外生枝,我让你看那人,不是这般意思? 那是?石守信还是不明白。 你方才没有仔细看,我可紧紧盯着这中年男子,他是在底下人说出了国主收拾他们才露出笑容的。 哦,难不成你是说。石守信一下子懂了:他们是? 嘘,刘善琦点点头:不必多说,随后看了看其他人:我们该分头行动了,我和守信继续留在这里,你们四处走走,一定要把地形图画出来。 其他人小声道:是。 记住,不能走的太远,里面一定机关遍布。 其它大约有六个人,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对着外面家丁称肚子疼想去茅房,以及想去花园走走,用了不同理由巧妙混了过去。 但是,他们是不允许接触最里间的,最多走到茅房外的回廊,又一堵墙,把两边阻隔。 话说就在他们走了以后,坐在左边的中年华服男子也有些意兴阑珊,看着那巴鲁图剑拔弩张的样子,笑了笑:吴越之人果然彪悍。 他旁边一个青年男子小声询问:林老爷,接下来该如何做? 你们,现在偷偷溜出去,就在外面,刘子凌他们会有人接应,先把里面的布局搞清楚。 是的,林老爷。 叶昭雪不怒反笑,她已经看见了偷偷溜走的两群人,却没有点破。 最里间的薛碧瑶却眼尖,一下子发现了,吩咐旁边的家丁道:你们,给我跟过去看看,一旦有什么不对,立马诛杀。 是的,薛将军。 叶昭雪摆摆手 ,对着巴鲁图道:莫非,你一个英雄也要与我一介女子动手? 是啊,是啊,真不要脸。 一时间,辱骂巴鲁图的话不绝于耳,他脸上臊的慌,气的原地打转,不知如何收场。 他旁边的白皙女人一把打了他一巴掌: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让我来。 她邪魅的看了看叶昭雪:姑娘,既然巴鲁图不能这么没脸没皮,不知我可否? 叶昭雪淡然一笑:当然。 女人确是紧紧盯着叶昭雪,她的目光里渐渐显现火红色光芒,叶昭雪毫不退让,丝毫没有感觉到异样。 这,这是为何。那女人良久才发现体内的灼热被消散,再一看叶昭雪就和没事人一样,心中大惊:莫非这女子和我一般? 哈哈哈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左侧的那个身边放着长剑的男子站了起来,他一脸淡漠:几百年前吴越也只不过是南海之巅的附属小国,如今怎敢欺人邪? 他用剑一挥,一道剑光如汹涌潮水,不等众人反应,巴鲁图旁边的桌子已经化成米粉。 你,,巴鲁图不由大怒:你是何人? 叶昭雪也充满好奇的望着他。 他拍了拍蓝衣的灰尘,挤出一丝微笑:南吴薛傲。 薛傲?叶昭雪愕然,笑了笑:薛公子果然豪气,看来今日真是风云际会,不过我鸣凤楼不是什么瓦砾寒舍,诺大楼房需要多少钱财支撑,薛公子要是毁坏了可不能白白溜走哦。 薛傲哈哈一笑:久闻扬州城四大艺妓色艺双绝,才智过人。果然闻名不如一见,叶姑娘你天香国色,没想到就连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不等她搭话,他继续道:你放心,我薛傲虽然不是家财万贯,这些银两还是有的。 巴鲁图和白皙女子看薛傲只顾着和叶昭雪你侬我侬,气煞我也。 巴鲁图提起钢刀就冲了过来,薛傲却静静站在那里,等到他就要劈下时,他轻轻侧身躲避,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影子,不知道何时他已经来到巴鲁图身后。 巴鲁图扑了一个空,还在一头雾水。 巴鲁图,小心,那白皙女子连忙来救,飞身跃起,红纱从指尖缠绕,朝着薛傲而来。 薛傲淡淡一笑:雕虫小技。 他轻轻一剑,朝她的长纱一挥,瞬间被斩断,随后又是一道剑光,她叫了一声就落在地上倒地不起。 叶昭雪吃惊:这薛傲武功在我之上,倒是很像那天那个杀死杜光朗的男子的路数,不知道谁更强,如果可以拉拢就好了。 其余的人退到一旁,就和看热闹一样看着打斗。 巴鲁图尖叫一声,爬到女人身边,将她拦腰抱起,止不住的怒意:薛傲,你欺人太甚。 薛傲道:不是我欺人太甚,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此刻已经是我的剑下亡魂,滚回吴越,休要再踏入这里一步,要不是我主与吴越交好,定要你马革裹尸。 巴鲁图看了他一眼:好,你给我等着。 看着巴鲁图和女子离开,所有人都为薛傲鼓掌:薛公子果然是俊杰,真为我们扬眉吐气啊。 薛傲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叶昭雪道:刚才都是闹剧一场,大家不要被虾米搅乱兴致,下面香兰姐姐依旧为大家带来她的锦鲤抄舞,大家吃好喝好啊。 叶昭雪看薛傲似乎有要走的意思,连忙留住:薛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傲不置可否,跟着叶昭雪来到了一个厢房。 不知道叶姑娘叫在下所谓何事? 薛公子,你方才说你是南吴人,不知前来扬州城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游历。 哦。叶昭雪笑了笑:倘若你是单纯为了游历,大可骑着骏马,逍遥自在。而且不必轻松吐露你的南吴身份,眼下是南唐地界,虽说国主与南吴没有撕破脸,但也没有如此堂而皇之的把自己开诚布公。我已经提前查看了所有人的行李物品,发现你除了一把长剑再无其它东西,可见你孤身一人,即使你乐的清净,也没有必要出手教训吴越人,因为你说实在话并不是中原人。 哦?薛傲道:何以见得。 我方才在你使出长剑之时发现你的右手手掌有一个胎记,这胎记是莲花标志,昔年我师父曾游历四方,途径南吴,遇见一个强盗,擒下之后发现此人是鲜卑族人,而且也有此标志。 叶昭雪笑道:我没猜错,你应该也是吧? 薛傲拍拍手:叶姑娘,不错不错。看来我真是小看世间女子了,你应该不只是一个艺妓而已吧? 叶昭雪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既然如此行事,你应该是带着南吴国主的意思吧,你们想与南唐交好,震慑吴越兵? 薛傲这下彻底信服:叶姑娘,全如你所言,不过,既然你已经摸清了在下底细,是为了什么? 叶昭雪轻轻道:我是后汉丞相叶青之女,郭威狗贼杀害我全家二百一十八口,我多年来苦于势单力薄,无法报仇。眼下薛公子你武功盖世,不知道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薛傲道:我们不过是刚刚相识,叶姑娘为何对我如此信任,全盘告知?倘若我出去抖露,叶姑娘不就前功尽弃? 叶昭雪笑了笑:因为我师父曾经说过鲜卑族人有他们的英魂,不会落井下石背信弃义,他们是游牧里的太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默契合作,酣畅淋漓 石守信和刘善琦怏怏的坐在那里,看着叶昭雪两人离开,不由起了心思。 两人相视一眼,也纷纷离开。 二位公子,可否来别院小聚。两个家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左一右拦住了他们:薛姑娘有请。 薛姑娘?石守信疑惑不语,刘善琦笑了笑:烦劳带路。 穿过回廊,有一堵墙堵住去路。 赵匡胤的部下料想肯定有机关通入,可惜并不熟悉,四处瞎转悠,也苦寻无果。 这楼层高耸入云,要想凭着轻功飞檐走壁,无异于痴人说梦。 头头,眼下怎么办,石大人和刘大人都还在那,我们也无法得到指示,眼下转悠了半天,不如回去? 不行。被叫做头头的乔装士兵道:我们先把外围的地形图画出来,你们看着外面。 是的。 就在他们往外墙穿行时,一一记住了牌匾上的名字,不过二楼三楼上不去,也不了解里面的摆设名字,他们只好去向家丁套话。 就在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几个从房顶飞下来的黑衣蒙面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好,快点躲起来。叫做头头的士兵冷静道:我们要是被发现就完了。 只见那蒙面人一个个并排在回廊穿行,在他们身后来了一群华服男子,他们神色紧张,四处查看。 里面一个男子停了下来,他对着前面的黑衣蒙面人道:不知刘首领在哪,林大人要我们在此处恭候。 黑衣蒙面人冷冰冰道:首领自会相见,无需多言。 躲在暗处的赵匡胤部下不禁纳闷:那群人是谁?林大人? 一楼门口的家丁是最松弛的,平常只有两个人把手,日子久了就有些懒散,加上水若云对他们的重视也不够,今日愈发萎靡。 被叫做头头的士兵名叫乔锐,他手里攥着一大袋银两,吩咐另一个人跟在身后。 兄弟,最近很辛苦吧? 站着的家丁本来有些瞌睡,这下清醒了许多:你是何人? 乔锐笑了笑:我们都是喜欢四处交好的客人,远道而来,鸣凤楼的美景极好,我们觉得正是因为有兄弟你们这样的英勇侠士才能岿然不动,真是劳苦功高。 你这人挺会说话。家丁笑了笑:不过楼主不够重视,我们也很无奈。 你们楼主是什么人?很厉害吗,乔锐试探性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想干什么。家丁怎么说也是水天傲的家将,虽然这些人是他们父亲带过来的,有些不懂规矩,还是知道谨慎的。 乔锐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只是觉得你们楼主一个男的,这么大点气量,不知道一视同仁。 你知道什么,我们楼主是女的。 女的?乔锐笑了笑:兄弟,这是给你们的,出去吃吃喝喝,人生在世就这点乐趣了。 看着乔锐的钱袋,两个家丁两眼放光,说是推辞不要,依然慢慢收下了。 接下来的事就如鱼得水了,乔锐把每层楼的名字和摆放位置都基本弄清楚了。 施施然,他们退出来,却没人发现。 正大厅,罗香兰正跳着婀娜的舞蹈。 被叫做林大人的中年男子有些按耐不住,还是走了出去。 薛碧瑶把石守信和刘善琦带到了一个房间里。这里有些僻静,里面摆设也很简单,倒是有些淡淡馨香。 石守信心里打起了鼓,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两位公子,是不是很奇怪啊。薛碧瑶一袭黄衫,脸上有些忧郁,声音轻柔,就像黄鹂鸟一般让人沉醉。 不知姑娘把你我二人请来这里为何啊? 薛碧瑶难得笑了笑:碧瑶不才,注视二位公子许久,碧瑶自幼喜爱琵琶歌曲,眼看二位公子气度不凡,英气逼人,想请二位賞鉴一番如何? 嗯?刘善琦疑惑道:姑娘只是想让我们二人来这听雨煮琴? 诺。薛碧瑶扶起琵琶:不知二位公子可否赏脸。 这佳人邀请,我二人求之不得,自然自然。 薛碧瑶慢慢弹了起来,她边弹边唱,倒是让两人都忘了外面的事。 薛碧瑶弹的是陈叔宝的亡国音: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园林。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她的声音有种淡淡忧郁,配合出婉转的曲调,让人潸然泪下。 乱世儿女,真性情也。刘善琦由衷赞叹,良久回过神来。 石守信是个大老粗,也不懂这些,只是抚掌叫好。 二位公子能够听得懂碧瑶所言吗? 薛姑娘你是想说这乱世,人人为求自保,命途多舛吗? 薛碧瑶摇摇头:我是想说,既然是乱世之人,就应该独善其身,不要心怀不轨。 刘善琦的笑容凝固了,他紧紧盯着薛碧瑶,半响沉思。 话说刚刚出来的林大人也是不凑巧,一下子撞见了薛傲和叶昭雪。 两人似乎达成某种默契,叶昭雪让薛傲先走,自己再次返回艺评楼。却发现林大人四处张望,她灵敏的鼻子也嗅出了此人的不简单。 来不及多想,她纵身来到他面前,就要将他擒住。没想到此人身子灵活,耳朵机灵,一下子从她的下摆溜了过去。抬头一看,竟是叶昭雪。 他眼见要坏事,装起糊涂来:姑娘,为何要捉弄于我? 呵呵,叶昭雪冷笑:明明是不老松,非要站成狗尾巴。就你这功夫,轮不着无名鼠辈的班,说,你是何人,竟然鬼鬼祟祟。 林大人哂笑:你这丫头果然伶牙俐齿,那就让我见识见识。 他没想到也是个练家子,拳头如石头般大,坚硬无比,朝着叶昭雪上颚而来。 叶昭雪擅长借力打力,一手抓住对方的拳头,另一只手堪堪接住另一只拳头,双手左右旋转,来了一招倾卸,随后身子侧击,重重撞向他的手肘,他就像一个皮球一样倒飞出去,落在墙根。 叶昭雪缓缓走了过来,脸色阴沉: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看见对方死不松口,叶昭雪紧咬贝齿:看来不对你动真格的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在她内力催发掌力,就要劈死对方的时候,只见一道剑气呼啸而来,卸掉了她的攻击。 叶姑娘,使不得。原来是薛傲,他想起有些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原路返回,正好瞧见这一幕。 薛傲,你这是干什么。叶昭雪大怒:我要杀的人你也要阻拦。 叶姑娘,此人不能杀,他是南唐军将领林仁肇。 什么。叶昭雪看着吐了几口血的林仁肇:你就是林仁肇?怎么可能。 确实如此。薛傲一把抓过林仁肇,摸了摸他的鼻息,发现对方不算伤的很重,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放进他嘴里。 谢谢,谢谢薛公子。林仁肇感激道,随即看了叶昭雪一眼:叶姑娘果然武艺超群。 叶昭雪也没有难为情,只不过不知如何答话,还是勉强说了句:既然是林将军,不知来此处为何? 林仁肇又回到了闭口模式,就是不发一言。 叶昭雪脸色铁青,再次想要结果他:说,就算你是林仁肇,如果你不说出口,我照样结果你的性命。 薛傲也劝起了林仁肇:林将军,叶姑娘是后汉丞相之女,她在鸣凤楼是卧底,不会害我们的。 你,你是后汉人?林仁肇勉强坐起来,确认无误后,颓然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于你,这事和你也有些关系。 叶昭雪不解:与我何干? 你们太子殿下特意与国主相商,前来盗宝藏图,我也是奉命行事。 太子殿下?叶昭雪还是一头雾水。 你不认识刘子凌?林仁肇静静道。 叶昭雪忽然想起凝雪师太告诉自己的信息,不由欣喜,一把抓住对方衣襟:告诉我,刘子凌在哪? 他就在这鸣凤楼内。 什么,不可能。叶昭雪摇摇头:我在此呆了三年,除了家丁侍卫和楼主,就只有我和几位艺妓,再也没有其他人。 林仁肇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说,你们怎么联络的,快说。叶昭雪情绪激动,紧紧扯着他的脖颈,就快要窒息。 叶姑娘,叶姑娘,你冷静点。薛傲拉开她:你让林将军慢慢说。 林仁肇呼出一口气:我的手下已经跟随刘子凌的属下去找他了,他说让我们就在前方长廊等着,他即刻前来,因此我才会出来。 很好。叶昭雪抓住他: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走,不许玩心眼。 薛傲看着叶昭雪带着林仁肇过去,一脸苦笑,他也不想横生枝节。 林仁肇到了指定的地点,叶昭雪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稀奇,不由心情不好:你说的可是真话,为何一个人影都没有。 林仁肇讪讪道:应该很快。 哈哈哈哈,林将军果然准时。一个蒙面青衣男子从屋顶飞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几个黑衣蒙面人。 刘子凌?林仁肇喘了喘气:我的手下呢。 放心,他们已经被我请去做客,只要林将军随我前去便可。刘子凌这样一看才发现其余两个人,他指着薛傲道:这是何人? 叶昭雪?你怎么会在这里。刘子凌大惊。 叶昭雪一直回想这个男人,是不是自己见过他。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确实与他素不相识。 你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刘子凌微微惊讶:你为何这样称呼于我? 薛傲提醒道:这里人多眼杂,找个僻静安全的地方吧。 也好。刘子凌笑了笑:既然你们都来了,我也就不怕。 找到地方以后,刘子凌吩咐黑衣蒙面人在外面守着。 叶昭雪,你说你是叶青的女儿可有证据? 这就是证据。叶昭雪从怀里掏出一块紫玉,还隐隐泛着冷光:这是当年皇上赐给家父的,上面刻着一个叶字。 刘子凌仔细瞧了瞧,不由和颜悦色:果然没错,昭雪,想不到你竟然是我同族中人,早知如此,我就早点现身。 叶昭雪没想到这么一会功夫,他对自己的称呼就改了。 她疑惑道:太子殿下一直在鸣凤楼,为何昭雪从未见过您? 刘子凌摇摇头: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慢慢细说。你只需知道既然你我都有同一个目标,那就要上下同心。 叶昭雪点点头:昭雪明白,一定听从太子殿下吩咐。 很好。刘子凌笑了笑,再次看着林仁肇:林将军,这样我们合作的可能就更大了,以后我在暗,昭雪在明,为你们南唐军队进入鸣凤楼大开便宜之门,你们只需要答应我刘子凌的条件就好。 林仁肇目光闪烁,斟酌再三:好,希望如此,对了刘公子,他叫薛傲,乃是南吴军守将。 薛傲?刘子凌这才注意到此人,倒是不屑一顾:不知薛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薛傲淡淡道:与你何干。 你,,刘子凌气道: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信不信我刹那叫你灰飞烟灭。 那就试试看。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叶昭雪连忙拉住刘子凌:太子殿下,眼下大敌当前,我们都是自己人,何必内斗呢。 哼。刘子凌拂了一下衣袖:行,就看在昭雪面子,不与你一般计较。 薛傲一脸冷峻,似乎没有听见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登堂入室,大敌当前 赵匡胤等的焦急,他在房内缓缓踱步。 石守信和刘善琦匆匆打开房门,神色不太好的坐了下来,看也不看赵匡胤。 石守信,你们这是如何?赵匡胤问道:其他人呢。 不等他问完,乔锐带着其他人就像一阵风似的转瞬进来,分列两处。 统领,我们回来了。乔锐打了个哈哈,干笑出声。 嗯。赵匡胤询问道:到底情况如何? 乔锐看了看石守信:让指挥使大人先说吧。 石守信也不矫情,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统领,这次把我和老刘憋屈坏了,堂堂正正上战场我没有二话,可是来到这黑不溜秋的鸣凤楼,那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话说的众人又是憋着笑,赵匡胤却很严肃,尽管他憨态可掬,却没有一点笑意:说重点。 唉,石守信指了指刘善琦:你说吧。 刘善琦点点头:我们平白无故在那吃了两顿酒,什么都没做,先是看了一场英雄教训傻子的戏码,接下来直接被请到房间听曲子了,真是打也打不出来,骂也骂不出来。 哦?赵匡胤笑了笑:看来你们受益良多啊。 刘善琦继续道:我们别的大收获没有,就是发现那叫叶昭雪的和一个薛碧瑶的确定厉害,不亚于花木兰,简直是巾帼不让须眉。 赵匡胤一听,连忙问道:那沈流袖呢,有没有她的影踪? 沈流袖?刘善琦摇摇头:我们未曾看见此人,统领你先前就有言此人厉害,真有这般玄乎? 不在吗?赵匡胤怅然若失,他还是不甘心,又问了问乔锐:你们有没有看到。 回统领话,没有。 赵匡胤一时间倍感失落,没想到自己远道而来还是与她擦肩而过。 她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事了。 他一时间怔怔发呆。 被赵匡胤惦记着的沈流袖已经在赶往荆州嘉源客栈的路上,一天一夜,她就没有休息过。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水若云向她指示时候的神情,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沈流袖不明白自己是不是错了。 但是如今她急切的想要找到那个杀死杜光朗的男子,她要亲眼看看这个神秘男子有何独到之处。 谢灵询可不知道沈流袖一直在寻找自己,他带着李绫罗和几千兵士终于到了巴蜀。 巴蜀,古时就是天府之国,又称川蜀,巴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巴蜀不仅有巍峨的高山,还有广阔的瀑布。唐玄宗时期著名诗人李白在此留下千古传诵的蜀道难,里面无数条栈道,攀援往来,枝叶嶙峋。 此时占据巴蜀的统治者是孟昶,后蜀末代皇帝(934――964) 后蜀,五代十国时期的国家之一,(934—965年),孟知祥所建,都成都(今属四川)。盛时疆域约为今四川大部c甘肃东南部c陕西南部c湖北西部。 谢灵询一路晃悠,终于到了巴蜀的门径,不由感觉亲切。 李绫罗听见瀑布的声音,不由欣喜道:少主,我们终于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谢灵询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绫罗你看,飞鸟。 李绫罗定睛一看,两只凤凰从天空飞了过来,还欢快的叫着,落在山脚,它们的羽毛都是鲜红色的,不时又扑腾飞上了高空。 谢公子,这就是巴蜀啊,好漂亮啊。这些日子,下面那些士兵也都和谢灵询混的七七八八了,人是最重感情的,一旦日子久了总会有些情谊,何况谢灵询一路上每到危险处总会舍弃自己去救大家,加上他嘻嘻哈哈的乐天派性格,基本很少看见他严肃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了回洛阳的心思。 是啊,这就是巴蜀。谢灵询手指指着前方:大家只要加把劲,我们很快就到了。 灵询,少主,少主。几声呼唤传来,谢灵询抬头一看,正是天灵寨的二当家罗坤和其余水寨弟子,他们一个个整装待发。 罗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还说呢。罗坤看上去是个热心肠的人,老成持重。他看了李绫罗一眼:前些日子,绫罗这丫头给你义父来了个飞鸽传书,这可倒好,说你受伤了,而且很严重,可把我们急坏了,你义父因为要收拾水寨的烂摊子,所以来不了,命令我们快马加鞭赶过来,可惜路上遇到崩塌和滚石的天气,这才耽搁许久。 没事。谢灵询笑了笑:我只是小伤而已,这些日子已经好了,绫罗你也是,大惊小怪。 李绫罗看着谢灵询怪自己,不依道:少主,你怎么能怪绫罗嘛,人家不是都和您说过吗。 灵询你就别怪绫罗了,她也是关心你。罗坤宽慰道:你没事就好,来,快和罗叔叔回水寨,你义父想死你了。 来啊,你们还不帮少主把东西拿好,后面的军马你们好好招待。罗坤挥一挥手,后面的手下们一个个忙活起来。 谢灵询连忙摆手:罗叔叔,不着急,我想知道我义父在收拾什么烂摊子。 这个不需要你管。罗坤戴着草帽,额头上绑着一条麻布的丝巾,皮肤黝黑,他是苗族人,但是乐善好施,很少板脸,现在也隐隐不悦:你和绫罗跟叔叔回去。 罗叔叔,灵询求您了。谢灵询道:您就告诉灵询,您告诉了,灵询立刻回去。 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要我对天发誓。 谢灵询还真的举起手,李绫罗在一旁饶有兴致看着。 你啊你,你以为我们是拜堂成亲啊?罗坤好笑道:还对天发誓,要发誓留着给你的宝贝媳妇吧,我看啊,绫罗就不错。 哎呀,罗当家,羞死人啦。李绫罗闻言,耳根子都红了,连忙捂住。 哈哈哈哈,罗坤笑了笑:灵询,既然你很想知道,叔叔就告诉你,你义父确实遇到大麻烦了,你义父虽然是十八路水寨的总把子,但是管不住人多嘴杂,自古以来就是利益使然,你义父这个位子早就很多人惦记,加上他为人正义,自然触碰到许多卑鄙小人的软肋,他们就联合起来准备迫害你义父。 所以,,还不等罗坤说完,谢灵询已经骑到马上,策马疾驰,一阵风袭来,他已经没影了,只有声音响彻在山谷:罗叔叔,你把绫罗和兵士都带回去,你告诉义父,不用担心,烂摊子我会收拾干净的。 哎呀,罗坤摇摇头:我又着了他的道。 李绫罗看着谢灵询消失的方向,愣了一会儿,随即看了看山谷的巷道一眼。 谢灵询,你以为你这就可以置身事外吗,在这里也将留下你的印记。 鸣凤楼 水若云听着薛碧瑶的汇报,眉头紧锁。 碧瑶,你说的都是真的? 回楼主,千真万确,鸣凤楼确实混进来许多形迹可疑的人,他们很像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水若云点点头:流袖不在,你和昭雪她们要多费心,给我牢牢盯住他们,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斩草除根。 碧瑶明白。 清风客栈 石守信一脸郁闷,他看着赵匡胤发呆,和刘善琦对视一眼,是深深的疑惑。 统领,统领。刘善琦摇了摇赵匡胤道:统领是否赶路累了,所以精神萎靡。 赵匡胤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是我方才想着事情,说到哪了。 统领,我们在说鸣凤楼的艺妓很厉害,光是口才就让我们退避三舍。 嗯嗯。赵匡胤看了看乔锐:你们那边呢。 乔锐拿出一张图,直接铺上了桌角:统领,我们幸不辱命,已经拿到了鸣凤楼的地形图。 很好。赵匡胤点点头:你这次表现不错,等回到京师,我就上报皇上给你记上一功。 谢谢统领,乔锐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赵匡胤道:既然有了地形图,我想,今晚我要亲自去会会这鸣凤楼,去找找宝藏图。 这是鸣凤楼的地形图,它呈五边形垂拱,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门,南门是正门,从里面进入是煮茶厅,往右走是盥洗室,再向右是朝马居(马坊),再往右则是艺评楼,沈流袖她们经常在这里表演,我看南门的可能性不大,要掩人耳目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北门是小径,有一扇木门,常年有人把守,围墙布满铁丝,虽然防守强,但我觉得攻破可能性大,只要打晕侍卫,用打磨的金针穿透丝线,就能飞檐走壁。从里面进入是流苏阁,听说是经书查阅的地方,但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从北门出去沿着小道就是运城河,直通官道,倘若逃跑则是便利。 东门是后门,连接着坊市和餐馆,往来人络绎不绝,但是大门紧闭,很少有人从后门出入,情报说里面具体情况也不知。 西门用了上好的装潢,紫檀木,格外引人注意,同样有侍卫把手,而且目测武力值比北门高,出去是巷道,有一座石桥,通往京都。往里走是厢房,以及桂花园,再往里就是一栋墙相隔,没有其它出口,我猜应该有机关,因为东西南北四个大门往里走都会有一栋墙,我来标注一下,你看,都是同一个位置,也就是中间这个地带,它是没有门的,但是它的上部直接连接顶楼璇玑亭的位置,我怀疑藏宝图就在那里。 等赵匡胤分析完,众人长呼一口气。 但是统领,顶楼高耸入云,除非轻功十分了得的人才能上去,而且不能发出一丝声响,必须身轻如燕。刘善琦提醒道。 没错。赵匡胤关上地形图,愁眉紧锁:尤其是顶楼的守卫最多,一旦被发现那就插翅难逃,而且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目前我们只有几个人可以办到,但是远远不够。 所以,我的想法是不能飞上顶楼,只能进入下面中间地段的墙,找到机关上去。 我决定只带四个人,分别从一楼的东西南北四个大门进去,干掉其中的守卫,在中间地段汇合,然后寻找机关。 好,统领,一切听从吩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夜半时分,舍身搭救 黑夜,一张张铁钩迅速攀向高楼,四五个模糊黑影从不同的方向穿行。 他们都戴着蒙面口罩,行色匆匆,利落干脆的潜入外门。 一个横劈,把守门的人打晕,东西南北四个大门都同时进入一个蒙面人。他们四处搜索,绕过墙头,到达此地汇合。 一个诡秘的声音响起:统领,这里似乎没有机关。 另一个沉稳浑厚的男声道:再仔细找找,肯定有,如果找不到机关,就只能前功尽弃。 声音再次消失了,一下子显得有些寂静。 忽然,碰撞的声音传来,不知谁咯噔一下,摔倒在地。 唉哟,你不会看着点啊? 我还没说你呢?你还说我。 你是谁? 你又是何人? 一人惊惶道:统领,糟了,好像有其他人。 两个身影在暗光里椽动,赵匡胤也分辨不清。 突然,一束火光照亮了角落,几个身穿华服的男子点着火把,眼睛灼灼的看着他们。领头的正是林仁肇。 你们,是什么人?林仁肇淡淡道。 赵匡胤笑了笑:是敌非友。 看来你们也是一样的目地,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林仁肇道:不过今天只能有一方活着出去,你们给我上。 一下子,两边就殊死搏斗起来。 "夺!“的一声,这把闪着青光的利刃擦着赵匡胤的耳边钉在墙上,赵匡胤反手拔下刀来,吹了吹被刀风激乱掉在眼前的几根头发,目光落在手中的这把刀上。 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一张惊白了的脸,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这无疑是把好刀,在刀柄上还刻有斑驳。 发出这一刀的手手指关节由于用力而显得发白,这只手宽敞厚长,却淡白如熙。赵匡胤更被这只手吸引了目光:没想到腻皮肤黝黑,手却白的很哪。 哈哈哈哈。林仁肇笑笑,不在意的扬起刀柄:彼此彼此,只要心是红的就行。 赵匡胤使出长剑,这剑身接受了月光的涤洗,又被这寒冷的杀意所吸引,显得更加凛冽。 他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 哈哈哈哈。林仁肇拍拍掌:果然精妙,我看这一路剑法,至少得练习八年吧,平民子弟有几人能够做到? 莫要小看平民子弟。赵匡胤朗声一吼,剑气凌厉,朝着林仁肇奔袭,林仁肇大叫一声好,两人瞬间游斗在一起。 刀剑噼里啪啦,不到几个回合,只见两旁的青松已经落下三四棵,令人眼花缭乱。双方更是打的不可开交,一时难分难解。 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不可能不会听见,更何况水若云,她倒是神色淡然 ,并不担心,已经吩咐薛碧瑶和罗香兰赶来。 罗香兰气急败坏:何方小人,夜闯鸣凤楼,真是胆大包天。 呔。罗素英双脚离位,朝着地上翩翩起舞,指尖落叶纷飞,她说时迟那时快,一下子冲进两方的圈内,两手挡住两人,随即一下子避开左边的攻击,又卸掉右边的攻击,用掌一劈,两人一下子倒在地上。 这来不及反应的情况惊醒了众人,趁着这空档,薛碧瑶也飞身而来,攻入两边人的缝隙,用手拉住对方的脚,在天空旋转,随即优雅的一踢,直接摔落草丛。 不消片刻,两方的人全部都被放倒,除了赵匡胤和林仁肇。 看来这两个人武功很高啊。刘子凌站在角落,冷冷的看着他们。 太子殿下,她们的武功和我不相上下,倘若我使出全力,她们不是我对手,只不过是对手太弱了。叶昭雪站在他身边,看不出一丝表情。 哦,那属你的武功最高? 不是。叶昭雪淡淡道:还有沈流袖,她的武功在我之上。 你们两个还要继续打吗?薛碧瑶美目微凝:如果不想死就和我们回去。 赵匡胤和林仁肇看了一眼,不由往后退,随即想离开,却被罗香兰看见:冥顽不灵。 她和薛碧瑶两人一左一右,重叠无数个影子,掌心流露出飞快的气流,犹如排山倒海一半,两人堪堪抵挡,却还是抵挡不住,重重的摔落在地。 就在落地的一刹那,薛碧瑶和罗香兰用手一摘,把两人的口罩摘了下来。 薛碧瑶和罗素英对赵匡胤没有印象,更何况林仁肇,她们吹了吹口哨,一时间来了好几个家丁:你们把这群人给我关在流苏阁的暗牢里,交由楼主发落。 赵匡胤不甘的望着她们,一步一摇的被带走,这顺风不及掩耳的架势让他心惊,自己赖以为生的武艺也像是花拳绣腿,此刻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站在角落的叶昭雪愣愣的,胸口巨震:是他?怎么会是他。 叶昭雪只觉心急如焚,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此为一个男子担心,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心痛。 果然是他,刘子凌冷笑道:我早就注意到了他,私下已经派人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他竟然是后周郭威的走狗。 什么。叶昭雪吃了一惊:他是后周的人? 叶昭雪想过他可能是哪个禁军将领,也许是南唐,也许是吴越,却没有想过他会是后周人。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哭还是开心。 刘子凌怀疑的扫视着她:昭雪,你在做什么?我们赶快回去,若云素应该会好好对待他的。 太子殿下。叶昭雪一下子跪了下来:昭雪求您一件事可以吗? 你这是干什么。刘子凌一脸不悦:有话就说。 您能不能救救赵正,只要您救他,以后昭雪一定竭力为您做事,包括去南唐那边牵线搭桥,昭雪一定万死不辞。 赵正?就是赵匡胤?刘子凌怒道:你可忘了你的国仇家恨?你和他什么关系,竟然如此低声下气,你可别忘了自己是后汉人。 昭雪没忘。叶昭雪不住的摇摇头:只是因为他是昭雪的救命恩人,昭雪不想亏欠于他,江湖儿女知恩图报,何况是皇宫贵族,昭雪不想辱没了太子殿下的身份,这样抓了他也胜之不武,此人必须要我们亲自处死。 刘子凌半晌没有说话。蓦然射出精光:你倒是好算计,料定本太子仁慈宽广。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叶昭雪不停的央求,就差磕头了。 刘子凌想了想:好吧,我答应你,不过若云素也不是好对付的,倘若我放跑了他,一旦被发现,就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殿下,昭雪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昭雪以后一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好,刘子凌从怀里拿出一枚药丸:这是噬心丸,你只要吞下它以后就必须听我的话,倘若背叛我,你就得不到解药,将会七窍流血而死,你可愿意? 叶昭雪一时间犹豫起来。 怎么?不敢了?刘子凌道:只要你吞下了,我立马救人。 叶昭雪一时间又回想起赵匡胤那么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目光,那样用心的照顾自己,她第一次感受到被疼爱的温暖,不觉痴了。 咬咬牙,她一把抓过药丸,将它吞下。 很好。刘子凌笑了笑:昭雪,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真正意义一条船上的人了。 叶昭雪无言的闭上眼睛,内心无比的悲凉。 算了,反正自己这辈子都是奴役,为他真正的活一次吧。 另一头的清风客栈,石守信和刘善琦彻夜无眠。赵匡胤一夜都没有回来,这让他们倍感焦急。 床上空无一人,桌椅地面倒是挤满了人堆。 就在他们嚷嚷着要出去时,砰的一声,门窗被砸穿了一个洞,众人大惊。 石守信连忙打开门冲出去,却发现没有其他人,却是赵匡胤晕倒在院子里。 刘善琦他们也看到这一幕,连忙道:快,把统领抬进去。 老刘,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赵匡胤昏迷不醒,石守信一把揪住刘善琦,恶狠狠道。 你朝我凶有什么用。刘善琦蔚然长叹:一切只能等统领醒过来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赵匡胤幽幽转醒。他顿觉阳光刺眼,揉了揉发涨的额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我难不成进了阴曹地府? 石守信嘿嘿干笑几声:统领,你这咋整的,咱还是尚在人间,咋一下子被你说死了。 刘善琦看着石守信,大怒:石守信你是不是翅膀硬了,竟敢顶撞统领。 赵匡胤这才意识到自己回来了,不由摆摆手:善琦,不必如此,守信就是这种性格。 刘善琦不解:统领,你昨夜前去鸣凤楼,怎会如此? 赵匡胤道:都怪我大意,太过小看鸣凤楼,这鸣凤楼不仅处处是机关,里面的艺妓一个比一个厉害。其它兄弟都已经栽了,如今恐怕性命堪忧。 刘善琦道:统领,那你是如何回来的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赵匡胤摇摇头:我什么也不清楚,只记得被人打晕装进了麻袋。 刘善琦若有所思:看来是有高人相助啊。 五个小时前,鸣凤楼二楼流苏阁地下暗牢 牢门紧紧关闭着,还上起了锁。 这里阴暗潮湿,照不到日光,此时正值子时,更加肮脏不堪。 赵匡胤生长在北地,对于抵御严寒还是可以的。因此,尽管遭受了这样脏乱差的浸渍,依旧没有半点不适。 只不过他在思索,自己莫非就要留在这里,回不去了吗?自己的父母,兄弟们,还有皇上他一定会四处搜寻,依皇上的性格,唉,肯定又要是腥风血雨,黎民苍生又将是一片苦难。 牢门口站着一左一右两个侍卫,里层的木桌板凳也坐着两个微微眯着眼的家丁。 忽然,一阵刺鼻的香味传来,就像是不约而同,牢门口的家丁和里头的两个人一起失去了意识。 就在赵匡胤不了解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另一边的牢门里林仁肇同样一脸茫然。 两个黑衣蒙面人直接破牢而入,没有移动锁的一分一毫。他们就像两团黑影,瞬间进入林仁肇和赵匡胤的身后,用手一劈,两人瞬间晕了过去。 赵匡胤在迷糊之中,只感觉自己被人用麻袋装起,他依稀看得见那是两个人,还有一双绣鞋,耳边依稀传来迷蒙的字眼。 太子殿下,真的多亏你了。 不用多言,你只需好好替本太子办事就行。 赵匡胤,你命真好,这次就放过你,如若下次再落到我手上,定要你灰飞烟灭。 回到思绪,赵匡胤道:如今我们已经完全被盯上了,看来只能先回京都禀报情况,待皇上定夺。 石守信和刘善琦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好答应了。眼看着来的时候有十个人,眼下只剩下五个,不由心生气闷。 五匹骏马在扬州城外驰骋,践踏了烦闷的时分。 赵匡胤几人正要回京都,却迎面碰上了八百里急报的士兵。 对方显然是认识赵匡胤的,一眼看到他,立即下马,面带喜悦道:赵统领,我可算找到您了,皇上命我八百里急报,将这份圣旨给您。 赵匡胤道:有劳了,路途遥远,一路辛苦,既然如此,不妨进扬州城歇息一下? 士兵也不娇生体贵,连忙推辞:赵统领,在下还有其它事要忙,恐怕不能这般逍遥自在,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烦请您尽早完成皇上的任务,早些回京。 对方一溜烟的就没影了,赵匡胤皱皱眉,不知道皇上又有什么命令。 统领,我看那士兵没有什么异样,皇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重如泰山的大事吧?刘善琦道:统领您还是先瞧瞧再说。 赵匡胤点点头:也好。 等到把圣旨拆开一看,赵匡胤大惊,五味杂陈。 统领,这是咋了。石守信粗鲁的拿过信,仔细端详起来:这,统领,皇上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放肆,刘善琦大怒:守信,你怎能总是口无遮拦,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事。 赵匡胤又把圣旨给了刘善琦:你看看吧。 刘善琦看完也一脸苦笑:看来皇上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啊,可是统领,就凭咱们这几个人行吗? 皇上在信上说了,大军不日后就会前去,只待你我鸣锣开道。 石守信和刘善琦对望一眼,都叹了口气。 圣旨上赫然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 曰:朕近日渐觉疲惫,惶恐日复一日,远志尚远而肉体渐短。朕自幼饱读兵书,立意为天下百姓大计耳。然已过几十载,虽有幸常坐龙榻,却无一统之机。 赵匡胤,朕将你视作朕的心腹,因此诸多事宜由你亲力亲为。眼下后周虽然建立,然南方有南吴南汉,吴越以及藩篱。西边有川蜀,吐蕃,江南南唐虎视眈眈。朕近日有了计划,川蜀的孟昶此人荒淫无度,而川蜀为天府之国,一旦攻入不但可以增加我军军备实力,也可以控制陇西要道,因此,朕希望你放下鸣凤楼的事情,带领石守信等人前往川蜀。 在川蜀有十八路水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绿林好汉。倘若朕派大军前攻,得不偿失。川蜀地势险峻,久攻不下,劳民伤财。朕打算利用江湖势力,里应外合。川蜀十八路水寨总把子名唤唐天龙,此人在后梁年间因妻子被凌辱致死,怒杀贪官污吏,一直被朱温通缉,后不知所踪,逃往巴蜀威震江湖。你等前去对其晓以利害,与他合作,打开我军进入川蜀的大门,一旦你们鸣锣开道,大军不日起程。 钦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水若云一脸沉静,紧紧盯着薛碧瑶和罗素英,希望看出些什么,良久还是作罢:碧瑶,香兰,你们昨晚抓得那些人可还在暗牢? 回楼主。薛碧瑶拱手道:我与香兰姐姐已经前去暗牢查看过,人数无误,都还在。 人数无误?水若云用力拍了拍桌子,拍案而起:本楼主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抓到了人第一时间没有禀报本楼主不说,竟然连人都没有看清楚,仅仅凭着人数下定论。 薛碧瑶连忙跪了下来,罗香兰却没有动弹。 薛碧瑶拉了拉她衣袖,对着水若云道:楼主,是我思量欠缺,您要惩罚就惩罚碧瑶吧,碧瑶也是怕打扰楼主休息,当时已经接近子时,春深露重,楼主您身体尚好,决不能再受累啊。 水若云听着这番情真意切的话,不禁有些动容。她看了看罗香兰,微怒道:为何你如此坦然,莫非本楼主错怪你了? 罗香兰道:不错。楼主要杀要剐香兰绝无二话,只是事有轻重缓急,香兰自问别无他法。 香兰姐姐。薛碧瑶连忙拉住她衣袖:你快向楼主认错啊。 我没错。罗香兰道:当时天色已晚,四处暗黑,我们又没有灯笼安在眼珠上,楼主,我们看不清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你,你。水若云脸色铁青:好,很好。看来以往是本楼主对你们太好了,这才有些恃宠而骄。 来人。水若云喊了一声,外面进来好几个家丁侍卫:给我把罗香兰打进暗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私自探望。 楼主,楼主,不要啊。薛碧瑶带着哭腔央求道:楼主姐姐,碧瑶知道您待我们很好,我们姐妹都很感激涕零,这些年来,楼主您不仅给我们吃穿,而且给我们委以重任,碧瑶和姐姐都知道啊,可是这次我们真的是无心之失,希望楼主您网开一面,我们一定将功赎罪。 水若云看着罗香兰:碧瑶为你求情,你可有何话说?到现在你觉得自己有没有错。 罗香兰依然是倔强的不低头 ,尽管薛碧瑶冲着她一直摇头。 很好,很好。水若云高声道:给我带下去。 薛碧瑶跪着抱着水若云的腿,楚楚可怜道:楼主,楼主姐姐,碧瑶求你了,暗牢条件太差了,香兰姐姐只是女儿身,一定受不了的。她平时对污垢弃之如贻,您让她进暗牢这会要了她的命的。 你们倒是姐妹情深啊,呵呵。水若云没有一丝波动:但是我鸣凤楼不是,不是谁求情就可以的,薛碧瑶,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本楼主连你一起关了。 薛碧瑶一下子吓得不敢说话,只能珠泪涟涟的望着罗香兰被带走。 水若云看着薛碧瑶这副样子就一阵心烦:来人,给我把薛碧瑶一同带下去,关在艺评楼厢房,没有本楼主的命令,谁也不能私自放她走。 是,遵命。 水若云看着薛碧瑶被带走,心中怅然,不由想到什么:来人,给我唤叶昭雪过来。 没过多久,叶昭雪一袭淡绿长衫,下面一身白色长裙,看上去落落大方,就这样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 叶昭雪半跪:楼主,唤昭雪何事? 水若云点点头:昭雪,起来吧。 叶昭雪自始至终没有看着水若云的眼睛,脸色有些落寞。 昭雪,你是否在怪本楼主最近冷落于你? 叶昭雪摇摇头:哪里的话,楼主您做任何事自有主张,昭雪不敢过问,也不会过问,因为自有您的道理。 嗯。水若云笑了笑:还是昭雪你通情理。如今,本楼主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不知你可愿意? 叶昭雪连忙道:昭雪自然愿意,楼主有命,万死不辞。 很好。水若云站起来,缓缓来到她身边:我要你前去荆州嘉源客栈寻找流袖。 啊?叶昭雪没有想过水若云会让她去做这件事情:楼主,流袖姐姐去了嘉源客栈? 不错,水若云道:本楼主要你找到她以后随时监督她,倘若她夺回了军马,带回了那个青年男子,你就和她一起回来,倘若她抗命不从,你就秘密杀了她。 啊?叶昭雪心一寒,她感觉心颤的晃动:楼主,这,这是为何啊,流袖姐姐她是昭雪的姐姐,对我很好的,昭雪怎能下的去手。 呵呵。水若云静静看着她:昭雪,我知道你一直都嫉妒流袖吧? 叶昭雪连忙摇摇头:哪,哪有。 没有吗?水若云紧紧盯着后者眼睛,直到对方有些怯懦:你和她本就不是亲姐妹,就算是亲姐妹,古往今来,手足相残数不胜数,何况姐妹而已。为了自身利益,什么都应该做不是吗? 昭雪,本楼主许诺你,一旦你办成了事。水若云一字一句道:你将是第一凤将,鸣凤楼的一万兵马和陇西道的其余兵马都由你带领。 叶昭雪被这句话震惊了,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水若云,内心除了紧张更加是激动。 她情不自禁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昭雪一定竭尽全力。 很好。水若云道:你可以退下了,即刻启程,时不我待,一定要随时回信。 等到叶昭雪退下以后,水若云没有转身,轻轻道:出来吧。 刘子凌阴恻恻的走了出来:楼主是真想让叶昭雪杀了沈流袖? 你这么聪明,会不明白?水若云淡淡道:不要以为你很聪明,你一味装傻我只会觉得你愚蠢。 刘子凌觉得自己在水若云这里从来得不到待见,似乎自己所有的得意都会现出原形:楼主,这是说哪里话,我不过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水若云冷然道: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安安静静做一条听话的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死士平白无故去了哪里? 刘子凌心中一凛,凉了半边,连忙赔笑:楼主这是哪里话,我对您忠心耿耿,岂敢岂敢。 知道就好。水若云道:我让叶昭雪前去,不仅是不放心沈流袖,更是不放心叶昭雪,倘若叶昭雪起到了监督作用最好,倘若她和沈流袖忼瀣一气,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刘子凌心头一跳:自然知道。 很好,水若云点点头:我要休息了,下去吧。 飞云阁 鸣凤楼的三楼通常只有四大艺妓和水若云以及死士能够上来,流苏阁是水若云和四大艺妓以及刘子凌议事的地方,地下有暗牢。 而水榭阁则是水若云休息的地方,她取名水榭阁是思念谢灵询。 至于飞云阁则是刘子凌和死士呆的地方,刘子凌在此休息。 首领,您心情不好? 刘子凌怒气腾腾,一把扔出茶杯,摔个粉碎:看来水若云已经对我有所警惕,她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天网地遁里面一定有奸细,不然水若云不会知道,你给我查,撬开他们的嘴,要是知道谁泄密了,给我格杀勿论。 是,首领,在下明白。 嗯嗯。刘子凌道:另外,她竟然想杀了叶昭雪,看来是要断我后路啊,你们出动几人跟着叶昭雪,一旦找到沈流袖,沈流袖是生是死我不管,但你们一定要保证叶昭雪安全,倘若叶昭雪不动手,你们就行动,还有,倘若发现了后周的人,一律杀光。另外,水若云不会那么傻,她肯定也派出了一伙家将前去,你们若是碰到了一并铲除,但是不能留下痕迹和活口,明白没有。 明白,在下告退了。 刘子凌冷冷的看着屋顶,暗自冷笑:水若云,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叶昭雪我还有用,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得手。 沈流袖经过日晒雨淋,历尽艰辛,终于赶到了荆州嘉源客栈。 她就是这样的,没有一丝表情,就像没有生命痕迹一般;但她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就灿然生光。 仿佛,她不是阳光,却是站在阳光里生活的人,吹散了柳絮般的纯净和从淤泥里爬起的细腻,完整巧妙的汇聚到一个人身上。 她就波澜不惊,一把剑,一袭轻纱,随风飘摇了几万里。 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问话,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与她攀谈。 她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冷冷的注视着未知的一切。 客官,您要住店吗?这是第一个人朝她问话,沈流袖悲哀的望着这个身高不过五尺的店小二,说不出的烦闷,只是淡淡道:天字二号房在哪? 店小二碰了一鼻子灰,自然懒的搭理,转身便走。 沈流袖右手微微一抬,宝剑出鞘,稳稳接住,直接绕过对方脖颈,将他横向夹住:告诉我,在哪,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店小二吓得屁滚尿流,再也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在那的所有人都是如此,他们真的相信这个看似娇弱貌若天仙的美女会刺他一个百八十窟窿,一下子人去楼空。 在,在二楼,小的带你去。话说这店小二也是悲催,不过短短半个月,自己已经被人指着鼻子杀了自己恐吓过三回,回回差点要了小命。 第一次的那个俊秀男子简直就是一个噩梦,看上去风度翩翩,实则是个衣冠禽兽。 后面来了一群黑衣蒙面男子,二话不说就给了自己一刀,现在自己的伤口还时常隐隐作痛。 如今又来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女子,表面看上去闭月羞花,没想到也是一般心肠。 怎么这乱世就是如此不堪吗? 店小二这样想着,已经把沈流袖带到了客房。沈流袖扬手轻轻放下:你可以走了。 谢谢姑娘。 沈流袖仔细查看了一下客房,发现里面和寻常客房无异,但是她总觉得会有线索。 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四处给窗子来了一个一张一合,就连角落也没放过。 灰尘轻轻拂过,她捂住鼻子,在墙壁敲了敲,丝毫没有反应。 这客房里面着实有些晦暗,即使是白天,也看不到什么光亮。 沈流袖点燃蜡烛,朝着床底下四处照了照,终于发现了异常。 她用手轻轻打了打暗格,却发现岿然不动。于是她便尝试着用剑柄靠了靠,终于把暗格里的石头给顶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暗格的移动,转瞬间出现了一面墙壁,墙壁光滑透亮,却刻印着几行标志。 几个圆圈还有横线的指向,明明形成了一副地形图。 沈流袖大喜,这应该是什么人留下的指示,她靠近了墙壁,更加清晰明亮。 这墙壁上的指示是李绫罗临走时留下的,她由怕谢灵询发现然后揭露自己的身份,又要留下痕迹,她想到了这个方法,私自找了几个工匠暗地打磨了一座墙壁,她相信会有聪慧绝伦的人看得到。 巴蜀?沈流袖微微沉吟:没想到你跑到巴蜀去了,看来你很会找地盘啊。 沈流袖感觉自己愈发对这个年轻男子看不透了,不过她没有多想,再次骑上骏马前往巴蜀。 此时的谢灵询独自策马来到了锦官城。 这里是十八路水寨的驻扎点。在锦官城中,随处可见的秀丽青山,连接着渭流涨腻的河水,因此船运发达,政府为了促进船运和水业贸易,古时成都唤作锦官城,蜀汉至如今一直沿用。 谢灵询的义父唐天龙建造的水寨叫天灵寨,取二人名字之用,在锦官城西边,离此地很远,谢灵询到来的是锦官城东边最近的水寨黑风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只身犯险,暴雨将至 黑风寨主名叫涂刚,是一个体格彪悍,毛发蓬蓬的大汉,时常扛着一把形同锯齿一般的镰刀,力大无穷,但是稍显笨重。 他座下有三个当家,分别叫涂力猢,涂力猢,涂力猕,和涂刚是一个祖宗;十几年前被带出来打家劫舍,十几年间揽据了不少钱财。三个人形同瘦猴,身手矫捷灵活,尤其善于轻功,每人拿一把短鞭,鞭子上像麻花一般捆着,涂有剧毒,穿着打扮如出一辙,往来商贾和邻村百姓无不闻风丧胆,噤若寒蝉。 涂刚早就想取唐天龙的位子而代之,奈何唐天龙成名几十年,武艺超群,加上势力什么都在自己之上,因此涂刚暗地里联合其它寨主,巧言令色,希望架空对方。 他手底下大概有一万人,都活跃在水寨里,水性极好,戴着头巾,犹如过江之鲫乱窜。或是在水底穿行,或是在船屋跳跃,平稳矫健,比一般的水匪更加具有战斗力。 谢灵询的想法是只能智取不能硬攻。他从小就具有傲气,总是自信仅仅依靠自己,也能完全办好事情,于是匆匆赶来,一下子却皱起眉头。 这山脚下地形崎岖,倘若在底下打斗,倒还有生还的机会,然而一旦上去了,就没有那么好下来。自己的想法是摸清涂刚的特点,抓住他的病根,威逼利诱,尤其是控制住那三只猴子,轻易夺取水寨容易的多。如今这样一看,倒是格外凶险。 然而从小无父无母的他,总是对亲情格外渴望;他每每想起那场大火,烈焰不仅摧毁了他的家,也腐蚀着他的心。 在他的心目里,唐天龙给了他唯一的温暖,为了义父,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一时间看着山怔怔出神,豪气之情已然于胸。 谢灵洵高声喊道:上去禀报你们寨主,就说天灵寨少主求见。 报,报寨主,外面有一年轻俊秀的锦衣男子,手持一把长剑,威风凛凛;他自称是天灵寨少主,想要求见您。 涂刚正舒服的瘫坐在他的交椅上,一脸的食不知味,舒舒服服的享受着身边几个少女的服侍,懒洋洋的闭着眼睛,口中还叼着几串葡萄。 下面摆放着四张桌椅,分别在两侧,坐着四个人,分别是涂力猢,涂力猢狲,涂力猕和一个格外丑陋的女人,她用面纱蒙着半边脸,却依然能够看清脸上的斑斑锈印,这个女人名叫方雅,是涂力猕的夫人。 什么。涂刚被打扰了,心情顿时不好,暴跳如雷:你刚才说什么人,竟敢打扰我吃东西。 寨,寨主。手下结结巴巴起来:是,是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他说自己是天灵寨少主。 天灵寨?涂刚瞪着眼睛:唐天龙的水寨? 少主?莫非是他那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儿子? 寨主,涂力猢道:此子我也略有耳闻,十岁时就单手刺死麋鹿,十二岁时在一伙强盗手中救出一个女孩,徒手击毙其中三人,十五岁时唐天龙曾带他来过十八路水寨招讨大会,我好像见过一次,但容貌有些不甚记得,依稀记得他当时出尽了风头,同一辈中无人可及。 诶,涂力荪不满意了,嘟囔道:大哥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怎么说,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何足挂齿。 话不是这么说的。方雅笑了笑:二哥,俗话说有志者不在年高,无志者空活百岁。二哥莫要小看天下俊杰,以免平白受辱。 你。涂力荪寒眉倒竖,指了指方雅:好你个泼妇,有没有点规矩,要懂得尊敬兄长。 二哥,我家婆娘自有我来教训。涂力猕道:不需要你多操心。 看起来,这两人是一直不对付。 够了。涂刚大怒:不就是一个小子吗,借了他爹的威风,还想骑上我黑风寨的头不成,你们几人还在这磨磨唧唧,真是无奇不有。 来啊,把他带上来。 没过多久,谢灵询飘飘然的走了进来,他并没有一丝畏惧,看着座位上的涂刚,一脸平淡。 他只是轻摇蒲扇,微微抱拳:涂寨主,别来无恙啊。 放肆,听到他这种不屑一顾的语气,涂力猢道:谢灵风,来到黑风寨,竟然不对寨主下跪,成何体统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谢灵询哈哈大笑,丝毫没有顾及所有人的目光。 你笑什么。涂力荪道:莫非得了失心疯。 不,非也非也。谢灵询摇摇头,看着涂刚:久仰涂刚寨主威名在外,灵风只是黄口小儿,岂敢攀谈。然今日一见,真是世间话不可全信,令人捧腹大笑,何足怪哉。 什么,小子你再说一遍。涂力荪第一个不干了,一把短鞭就朝着谢灵询而来,谢灵询微微用扇子一抬,挡住短鞭的攻击,随即侧身一转,用扇把勾住短鞭,轻轻一挥,涂力荪的酒水洒了一地。 怎么,你们黑风寨就是这般待客之道吗?谢灵询不紧不慢道,彻底让所有人震惊了。 涂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眼珠子乱转,不知道思量着什么:哈哈哈哈,少寨主果然好功夫,不愧是虎父无犬子啊,失敬失敬。刚刚是他们不懂事,还望少主见谅。 不必。谢灵询微微一笑:涂寨主英明神武,自然不会出岔子,只不过偶尔有些猫猫狗狗总想趁势上位,您可要当心了,小心死的比谁都快。 涂刚脸色一凛,他望着谢灵询的目光已经变了,眼前的这个小子是否是在试探自己? 你说什么?涂力猕义愤填膺,蹭的站起来:小子,休要目中无人,以为学了三脚猫功夫就可以颐指气使?我兄弟几人虽然不才,但是对寨主忠心耿耿,你休要挑拨。 这样一说,涂力猕的短鞭再次来到谢灵询身边,谢灵询目光一转,放弃蒲扇,扬手一剑,用力一斩,短鞭碎成两截。 啊,我的鞭子啊,我的鞭子啊。涂力猕就像死了亲娘一样抱着碎鞭痛哭起来。 你这小娃娃忑不知好歹。方雅从桌子上跳跃下来,挥挥手使出一套掌法,不等谢灵询反应,酒朝他而来,直取对方天灵盖。 谢灵询避过她的攻击,站在原地就是不接招,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四个不同方位避过对方攻击,方雅头晕目眩,却始终打不到对方。谢灵询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开起了玩笑:丑姐姐,让弟弟给你来个釜底抽薪,也许会变得漂亮一些。 他右手一掌正中方雅后背,对方一下子飞了起来,摔落在桌角。 这下子,所有人都觉得心惊肉跳。 涂刚也算是个聪明的主,立马反应过来:来人啊,给少主赐座。 谢灵询也不推辞,幽幽坐了下来。 来人,给少主上茶。涂刚道:要上好的温茶。 寨主,谢灵询笑了笑:不必大费周章,灵风随意惯了,不喜欢条条框框。 看着涂力狲和方雅闷哼的声音,那涂力猕也不管妻子的死活,傻傻抱着鞭子,涂力猢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涂刚不禁疑惑:少主今日前来黑风寨不知所谓何事。 谢灵询静静道:实不相瞒,灵风是闲云野鹤,自在惯了,天灵寨毕竟有些闷,于是想出来透透气,这附近真是风水宝地,风景如画。不知涂寨主可否收留我几日,好好欣赏欣赏。 额,涂刚一下子懵了,他看着对方目光清澈,不像是说谎,可是他实在不信对方只是为了来游山玩水。 那是自然,少主既然想留我们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啊。 鸣凤楼正门,日暮时分,叶昭雪骑着一匹雪骢马一骑绝尘,朝着西边而去。 在她的身后不久,出现了五六匹骏马,他门从鸣凤楼东门驶出,一个个神情紧张,张弛有度的跟着叶昭雪。 不到一分钟,从鸣凤楼东门的屋顶上飞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他们整齐划一,穿过草丛,树枝,又穿过路面旁的隐蔽处,等到前面已经快要消失以后迅速向前飞去。 无独有偶,就在鸣凤楼的西门,驶出二十匹骏马,他们从西门绕过小道,拐了一个很大的弯绕道而行,最后到达东门后头,正好看见黑衣蒙面人的踪影。 这群人的领头名叫汤成,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们都换上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身后背着背带,里面放着弓弩。 汤校尉,楼主让我们跟踪那群人是何意?另一个人名叫周海,他们都是水天傲的家将,这是最早的一批,大家对水若云都很熟悉,视如己出。 周海,楼主推算的果然没错,那刘子凌叛变了。汤成半眯着眼,目光矍铄。 为何这么说,楼主和我们说,她确实命令了刘子凌带领死士前去监督叶昭雪。 不。汤成道:楼主命令刘子凌派人跟踪叶昭雪是在酉时三刻,叶昭雪离去正好是这个时间段,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而是拖慢了时间等到我们的人前去,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跟上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汤校尉,楼主除了让我们跟踪刘子凌的死士以外,还有其它任务吗? 有,如果发现死士确实不对劲,就诛杀死士,沈流袖喝叶昭雪如果没有把那个锦衣男子带回一并诛杀,至于那个锦衣男子一定要活口,实在不行也要带回画像。 好的,那我们尽快赶路吧。 巴蜀锦官城黑风寨附近岐山脚下灵平村 沈流袖到达凤凰涧以后,再次在山脚的石头上看到李绫罗刻的痕迹,昼夜不停终于赶到了这里。 沈流袖忽觉腹中饥饿无比,但是这荒郊野岭,除了几个山村,哪还看得到客店。 景色倒是不错,迎面就能看见的一抹青翠,不远不近的青山,巍巍耸立在云端,遮住了夕阳的一点殷红。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沈流袖微微沉吟着,自顾自的扬起一丝微笑。 罢了,今晚现在村里小住,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沈流袖这样安慰自己,独自下马,一手牵着,一手拿着长剑,令她心惊的是,越往里走越是破败,像是大火焚烧过一般,除了浓烟滚滚,就是残垣断壁的痕迹。 这是发生了何事?沈流袖正在疑惑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至少有10人左右,地面都似乎颤了一颤,不时还有女子的呼救声。 沈流袖目光冷厉,顺着声音的方向,迅速飞奔。不消片刻,便发现正东边隐隐还有的几户人家,已经受到一伙穿着灰色衣服,头上挂着斗篷的劫匪光顾,他们一脸猥琐的笑容,从里面搜刮抢夺财物,就连院内的米缸也没有放过。 最为可恶的是,几家黄花闺女因为有着姿色,也被其中的头领看上,想要强占为妻,拉拉扯扯,一个气急败坏就要杀了老人家。 沈流袖看的怒火中烧,想都没多想,一枚石子正中其中一人头部,在那个抓着女孩衣服的强盗还没反应过来时,从他头上跃过,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朝天边扔起,随后潇洒平稳的落在女孩身边。 你,你是谁?那些劫匪虽然戴着斗篷,沈流袖还是能看清他们都是皮肤黝黑,应该常年日晒雨淋,他们的额头上还绑着头巾,沈流袖看见身旁的女孩不住的哽咽,更是没来由的厌恶,剑柄微微一动,就把前面最近几人的斗篷给挑了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良家妇女,你们不思图报效国家,只知道做如此龌龊之事。沈流袖冷然道:简直不配生于天地之间。 唉哟。里面的那个头领眼看几个兄弟被眼前女子欺辱,本来义愤填膺,看到沈流袖生气时美丽的样子,不由咽起了口水:这小妞不错,你可愿意随本侍卫长进水寨,吃香的喝辣的,做我的夫人啊?哈哈哈哈。 你找死。沈流袖一听,樱唇轻启,柳眉倒竖,宝剑从手中出鞘,直接割掉了方才人的脑袋。 一伙子强盗狗贼,也敢自称侍卫,看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果然是真:沈流袖淡淡说道,这可吓坏了其它所有人,他们平常打家劫舍,遇见的都是好惹的主,眼下这女子如此凶残,武功高强,一下子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沈流袖等到他们逃走以后,也不再管。转身一看就发现这户人家已经死了两个男人,凄惨无比。只有一个跌跌撞撞的老妇人,住着拐杖不住的给沈流袖磕头:感谢救命恩人,多谢姑娘,要不是姑娘,我家小女就要受辱了,请受老身一拜。 老人家请起。沈流袖连忙扶起对方:这是流袖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不过,这姑娘。沈流袖惊讶的看着老妇人的女儿,对方像是受惊了一般,呆呆的望着脚下,一言不发,身子还在战栗。 沈流袖一把抓住对方,连忙给她输送了一些真气,却发现对方不为所动,依旧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忽然用力挣脱沈流袖,朝着院子里奔去。 老婆婆,这是?沈流袖疑惑道。 姑娘你有所不知啊。老妇人叹了口气:小女的病早就落下了,因为颇有姿色,因此被水寨的劫匪和强盗相中了,三番四次前来骚扰,要将小女绑去做夫人。可叹小女早已许配人家,而且与对方情投意合,这水寨强盗那厮不讲理,直接上手抢夺,把那户人家屠戮殆尽,真是可怜啊,我家小女从此疯疯癫癫,我几个儿子都被强盗杀死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哟。 沈流袖听完,悲戚愤恨夹杂于胸,不禁恨声道:莫非这巴蜀皇帝就坐任不管吗? 巴蜀皇帝?老妇人笑了笑:姑娘你果然是外地人,这皇帝孟昶骄奢惯了,哪还管的上我们平头老百姓,只要没有威胁到他的皇位,就相安无事。 没想到,这老妇人对时局看的这么透。沈流袖道:不知道老婆婆认为天下之势最终归于哪里。 老妇人摇摇头:我本一介布衣,又是七旬老妪,对时局只不过依赖着自己一星半点的见解,当不得真。要我说如今后周势力最强,然郭威也不过是欺世盗名,我眼看泱泱华夏,似乎还没有明君。 沈流袖点点头,她不禁又想起了下山时自己师父说过的话: 流袖,为师从小把你抚养长大,已经十八年有余,如今天下苍生饱受荼毒,你要带着为师的祈愿,拨乱反正,结束这乱世风云。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有明君出现,你要助他一臂之力。 沈流袖摇了摇头,再次看向那老妇,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连忙道:婆婆,那伙山贼从何而来,竟然如此气焰嚣张,待我将他们一一歼灭。 老妇似乎不相信一般:姑娘不要冲动,看你不过是个娇弱貌美的女子,尽管身怀绝技,奈何寡不敌众,切莫轻易以身犯险。 老妇顿了顿道:更何况,那伙人贪图美色,利欲熏心。倘若姑娘落到他们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沈流袖笑了笑:老婆婆,你不必惊慌,我自有脱身之法,只请你明言。 看她一再坚持,老妇只好道:此处名叫灵平村,附近有座山名唤岐山,岐山上有三路水寨,其中,实力最强的是黑风寨,黑风寨中有三个长相差不多,善使短鞭的怪人,令人闻风丧胆,姑娘你可要当心。 嗯嗯。沈流袖握住老妇的手:婆婆您尽管放心。 忽然,一阵怪风袭来,沈流袖又闻到了刺鼻的烟味,她听到不远处又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由大惊。 姑娘,那肯定是黑风寨的人来了,刚才的不过是清风寨的人,现在的可是凶猛多了,你快走吧。 沈流袖摇摇头,一个箭步就不见了踪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除暴安良,女中豪杰 顺着踪迹,她很快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几十个响马模样的男人正在欺负一个妇人,他的丈夫已经奄奄一息,院子里火光满天。 哈哈哈哈,小娘子,你就从了我们吧。 听着这羞辱和龌龊的话语,沈流袖心头一冷,冲到他们面前,手起剑落,不到多久,已经死了五六个。 领头的人心惊:你,你是何方妖女? 沈流袖缓缓走来,他们的马匹就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对方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的小舅子可是黑风寨三当家涂力猕,你要是敢杀了我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涂力猕?呵呵,沈流袖好笑道:我最烦你们这种聒噪之辈,听这名字不伦不类的,看来我应该教教你们,如此数典忘祖真是大逆不道。 上啊,你们给我上。领头的人吓了一跳:谁要是抓住她大爷重重有赏。 沈流袖笑了笑:不自量力。 只见她在十几人的包围圈里游走自如,手中的剑气就像一条银龙的气流,微微一闪,几人都掉下了一丝头发。 不等领头人反应,她纵身一跃,来到他马上,用力一踢,对方唉哟一声径直下马,她又来到对方跟前,银光一闪,对方的衣服已经全部稀巴烂。 女侠,女侠饶命啊,饶命啊。 滚。沈流袖怒道:我沈流袖不是好杀之人,但是对大奸大恶之人也不会姑息,要是下次胆敢再让我碰到,定要你们死无全尸。 是,是。女侠,谢谢女侠。 看着他们屁滚尿流的逃离,院子里的妇人和她丈夫连忙躬身来谢:真是多谢女侠救命之恩,我和贱内感激不尽啊。 沈流袖又微微扶起:不用多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女侠真是好心肠。妇人道:不知女侠从何处而来,看你打扮,不像是本地人。 沈流袖颔首道:不错,我从江东而来。 江东?两人相视一眼,都惊讶道:江东可是繁荣富庶之地,与巴蜀不遑多让,听说已经是南唐的地界了,不知姑娘为何行色匆匆,而且风尘仆仆,看姑娘也不是穷困之辈。 沈流袖摇摇头,顿觉饥饿难忍:二位不必多问,实不相瞒,我是为了寻人而来。 寻人?莫非是寻夫君?那妇人张开了嘴,看见沈流袖一脸不悦,连忙闭上嘴巴。 也难怪她会这么想,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不远万里风尘仆仆的来到这里,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不是为了寻爱人又是为了什么? 沈流袖拂然不悦:大姐为何如此轻狂,莫非女人定要丈夫过活吗? 额,这。妇人的丈夫就在这里,沈流袖这番话让她尴尬不已。 那个,,沈流袖忽然讷讷道:能否给我点吃的填饱肚皮? 有的有的。妇人一听,连忙进厨房拿了几个馒头:姑娘,你也看到,我们院子已经被烧的七七八八了,幸好厨房还好着,估计我们又要重新搭建了,您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带您去公婆那里入塌。 不用了。沈流袖吞了一口馒头,浅笑嫣然: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急着赶路呢。 沈流袖的耳朵很灵,又一阵马蹄声惊醒了她,她馒头都没吃完又四处寻找贼匪的踪迹。 就这样,起码消灭赶跑了四伙匪贼,沈流袖发现已到日暮时分,应该也不会再有,想了想还是找了一户尚好的人家居住了下来。 这里真是流寇肆虐,霸道横行。看来我明日就要上山,会会这几个寨子。 涂刚泰然自若的坐在上面,他的右侧坐着谢灵询,一脸沉醉的品尝着美酒,涂家三兄弟兴致安然的把玩着酒杯。 这几天,确实让涂刚体会到了飘飘欲仙的感觉,他俨然像是山间的皇上。 一天天都有搜刮来的金银财宝,以及珍珠首饰应有尽有。上贡的美酒佳肴数不胜数,琳琅满目的玛瑙胭脂,加上身边换了一批又一批的美女佳人,更是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最主要的是,自己终于确定谢灵风这个天灵寨少主确实只是为了前来游山玩水,没有半点威胁。而且总是给自己来一些溢美之词,吹捧至极,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谢灵风确实是这样做的,他一天天就像不务正业的二痞子一样,陪着涂刚到处瞎走,或是吟诗作赋,或是讲讲人文风情。 他想等涂刚对自己完全放松警惕,找到可趁之机,给他们致命一击。虽然自己消灭一个水寨没有问题,但是他想消灭十八路谈何容易,倘若自己杀了他们,其它寨主得到信息,一定会联合起来。 他想利用涂刚的弱点,让黑风寨自动瓦解,顺便收服涂家三兄弟几人,于是这些日子一味在涂刚耳边夸奖,就连他派人到处打家劫舍也没有管。 说是不管,他的心里还是隐隐有着怒意,喝酒时拿着酒杯的手都微微有些发颤,真想当初将他的人头砍下来。 呵呵,涂刚看到谢灵风有些发呆,提醒道:少主,吃菜吃菜。 哦哦,谢灵风反应过来:好,寨主你更要多吃点,保重身体重要。 好好好。涂刚连说了几个好字,可以看见心中的喜悦。 下面的涂家三兄弟个个对谢灵风嗤之以鼻:原来武功那么高,还不是要仰仗我们寨主,只会溜须拍马,下作。 谢灵询也不管他们的表情,暗自冷笑。 这时从外面匆匆进来一个拿着刀的寨兵:报寨主,我们前去灵平村的人都被一个女人杀了,就连方教头,他也遭了毒手。 涂力猕大怒:是谁干的。 回三当家,是一个女人。 什么。涂力猕暴怒:是什么女人,她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方教头是本当家的小舅子吗。 回三当家,方教头已经说了您的身份,可是那女人一脸不屑,还是痛下杀手。 什么。涂力猕这下就像猴子一样上窜下跳:气煞我也,哪里来的泼皮娘们,敢来这里撒野,待我去会会她。 涂刚止住了他:四弟,莫急,待我问问再说。 你可看清那女人什么样子? 寨兵颤颤巍巍道:白衣罗裙,一柄长剑别在腰间,貌若天仙,冷冰冰的样子。 涂刚其它都没听清,他就注意到了貌若天仙这个词语,不由咽着口水,止不住往下流:你,你说那女人貌若天仙。 回寨主,确实如此,她一出来,我们兄弟都移不开眼睛。 竟然有此等佳人。涂刚连忙对着涂力猕道:四弟啊,也好,你就去会会她,也好报了方教头的仇,不过,你不能杀了她,交给本寨主发落。 是。涂力猕也没多问,径直出去,又忽然折返,问了问寨兵:我且问你,那娘们在什么地方? 应该还在灵平村。 嗯,很好。涂力猕道:叫上几十个兄弟,随本当家前去。 谢灵询不禁好奇起来,涂刚好色贪婪,打家劫舍,惹得人神共愤,他早就明白,每次听到百姓哀鸿遍野,他早就想出手,奈何忍一时风平浪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眼下有一个女人帮他教训了这帮强盗,果真大快人心,要不是涂刚在场,他都要跳起来了。 涂力猢皱皱眉:寨主,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并非等闲之辈,能够知道三弟身份都下死手的人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诶,大哥。涂力荪道: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为何你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啊。说着还不忘瞟了瞟谢灵询,显然对他弄坏自己鞭子耿耿于怀。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等到他回来不就知道了吗。 涂刚这搅屎棍一样的话让两人乖乖闭了嘴,只是略有不愉。 涂力猕带着几十个人急匆匆来到山脚下,就咋呼着要去找沈流袖拼命。 没想到迎面就遇上一个白衣女子,只见她骑着一匹黑色骏马,那女子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大约也是二十一二岁,腰插宝剑,长辨垂肩,一身白色罗衫,说不出的洁白干净。 涂力猕和后面的二十几个人一下子看呆了,他们似乎忘了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就连风沙打到身上都感觉不到痛。 这,这是在天上吗?涂力猕用力的吞了吞喉咙,打了自己一巴掌:还是在做梦,怎会有如此绝美的仙子? 沈流袖面露厌恶的看着所有人,大声喝问:你们刚从这山上而来,可认识黑风寨怎么走? 谁知道这一句话说来,听着她黄莺婉转,更觉如沐春风,余音绕梁。 看着他们痴痴呆呆的模样,沈流袖也不搭理,骑马便走,就要朝山上而去。 忽然她想到了在灵平村老妇说过的话,又掉头来到他们身边,指着涂力猕道:嗯,不错,应该就是你,拿着短鞭,一副贼眉鼠眼,猴头樟脑的模样。 涂力猕痴傻道:仙子在夸我吗,我倍感荣幸。其余众人就像雕塑一样面如死僵。 沈流袖抬头便是一掌打在涂力猕脸上,他一下子被打醒了,从马上摔落下来,吐了几口鲜血。 你,你竟敢打我? 啊,三当家,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纷纷清醒过来,连忙去搀扶涂力猕。 沈流袖轻轻一笑,摇摇头:果然都是一群好色之徒,比昨日那批更甚,看来真要我来整顿整顿。 涂力猕大怒:你这姑娘虽然貌美,但着实心肠歹毒,我们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这般说辞? 哦?沈流袖笑了笑:无仇无怨,那方圆百里的街市人家,往来熙攘的宾客,以及这无辜的百姓黎民又有谁与你们有仇有怨? 涂力猕拾起短鞭,鞭头就像蛇头一样摆动,上面分布着一些缠绕的钩丝,沾染着黑色的腐毒:小娘们,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乖乖的和本大爷进水寨,做本大爷的夫人,不然要你好看。 哦?沈流袖淡淡笑道: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涂力猕先发制人,扬起短鞭,山下的泥沙都被带起,直接缠绕着沈流袖的腰间而来。 沈流袖轻轻向上一跃,躲过短鞭,随后侧身飞驰,在短鞭上游走,但是衣服上没有一丝缝隙沾染腐毒,只是到达鞭头时候用剑一斩,瞬间砍断,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涂力猕头颅。 三当家小心。 有一个忠心的匪贼冲上来做了替死鬼,血减了一地,人头落在涂力猕脚下,涂力猕和看到鬼一样连忙逃跑。 想跑?沈流袖冷冷的看了一眼,一下子跳到他身后,一剑封喉。 涂力猕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只留下几个字:除了他,还有你。 看着其它小兵逃跑,沈流袖没有去追。 反正,她知道,自己已经在去那里的路上。 有时候,她不喜欢杀人,但是如果杀人是为了救人,那她很愿意。 涂刚这边急切的等着消息,一脸兴奋的等着涂力猕带着那个美貌的女子前来。 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拉着一个和天仙一样的美娇娘,她戴着凤冠霞帔,自己攥着她的手送入洞房,就像神仙一般快活。 这样想着,本来就浑圆的头更是和木桶一样笨重,眼珠也瞪的溜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不安好心,压寨夫人 谢灵询戏谑的望着涂刚,静静的喝着美酒。 又是一个行色匆匆的寨兵跑了进来:回寨主,不好了,三当家被杀了。 什么。涂刚满是笑容的脸一下子凝固了,瞬间变得难看至极:饭桶,都是饭桶,连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废物。 三弟啊,三弟。涂刚在那垂足顿胸,涂力猢和涂力荪却急红了眼,他们听到涂力猕已死的消息,都是大惊到愤怒,随后通红着眼嚎哭。 臭婆娘,竟敢杀我三弟,我要你偿命。 这样嘶吼着,却看到涂刚还在抱怨涂力猕,一脸无所谓,他们心生苍凉:寨主,那可是你的四弟啊,你就这种态度吗? 我管他什么四弟。涂刚摊摊手:他就是一个废物,不仅没抓到那个女人,还损兵折将,我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你,,涂力猢和涂力荪都是悲愤的看着涂刚,朗声道:那请寨主给我两兄弟几百个人,我兄弟三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谢灵询坐在一边泛着笑意,他暗呼这女人来的特别及时,自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不行。涂刚大怒:涂力猕已经让本寨主损失了兵将,加上昨日几伙去灵平村被那女人杀光的,和方雅带去办事的,寨子里已经兵力空虚,倘若你们再出了问题,黑风寨将名存实亡。 寨主你是不相信我们吗? 不必多言。 涂力猢和涂力荪充满恨意的看着涂刚,这一幕正好被谢灵询看见。 报,寨主,外面来了一个白衣女子,她拿着一把宝剑,还滴着血,应该,应该就是杀了我们很多兄弟的人。 好,很好。涂刚面色狰狞: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女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忽然他思绪一转:少主,你随我们一起去如何? 这涂刚是有自己的算盘,倘若这女人这么厉害,把他带去无论结果如何都对自己有利。 谢灵询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涂刚的心思,不过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女子,爽快的答应了。 涂刚很开心:好啊,少主果然是英雄俊杰。 涂力猢,涂力荪,你们就不用去了。涂刚冷淡道:你们三弟都不是她对手,你们半斤八两罢了,还是留在水寨,不要丢人现眼。 涂力猢和涂力荪明显脸色铁青,紧紧攥着拳头。 谢灵询笑了笑,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沈流袖果然已经驾马等候在那,她的剑上闪烁着寒光,有血液缓缓流下来,就像绽放的莲花。 谢灵询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样子,不禁大惊:是她? 其实他在扬州城,进入鸣凤楼的时候只是匆匆掠过,为了早点脱身,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沈流袖,但是沈流袖的姿色太过绝佳,就连他这种不会轻易侧目的人也不禁赞叹:好一天地间的妙人儿。 如今再次看见她,这般光景,不由冷静中多了几分心神激荡。 她的眉目如画,就像涟涟花影。静下来就像万年寒冰里的清潭明月,皎洁明静。动起来又伴着剑气纵横的冷冽之气,素然似无。 沈流袖自是没有看见他的,因为他藏在身后,离得远远的。 沈流袖看了看涂刚:就是你这狗贼?在这黑风寨耀武扬威,一副黑熊死皮模样,非要扮作仙风道骨,残害百姓如此怡然自得,叫人汗颜。 涂刚听到手下说沈流袖是个美女的时候就心猿意马,此刻见到真人果真如天女下凡一般,尽态极妍。他已经似乎要停止呼吸,眼睛咄咄的看着沈流袖,就想把她吞下来一样。 其它人也没有好过多少,但是有着清淡的心性,加上深知此女已经被寨主内定,也就扭过头不再去看,以免乱了心魔。 沈流袖看又是这副场面,不由气道:看来你这地方尽是一些肮脏污垢之徒,肚子里装的全是歪门邪道。 她用剑一挥,半山腰的寨门竟然扑通起来一个大窟窿,上面悬挂的灯笼也碎成两半。 果然厉害。谢灵询暗忖:这女子武功与我相比,倒是有些看头。不知为何看着她总觉得那般熟悉,是否在哪见过她? 涂刚终于反应过来:美娇娘,你为何如此粗鲁,进我的寨门做我压寨夫人不是更好吗? 放肆。沈流袖面无表情: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再次用剑一挥,那涂刚提起镰刀就挡,剑气在上面摩擦,迸发出凌冽的声音。 砰砰几声。镰刀像是炸裂一般,在涂刚的手中覆盖。涂刚蹬的一惊,立马撤开双手,镰刀的刀柄就断了,沾染一些污锈。 吼,涂刚再次拿起镰刀,就狂奔着朝沈流袖而来。 沈流袖摇摇头,在耳边用手挥了挥:总是这么聒噪,无力反抗命运还要挣扎,世人皆知苦,为何火里钻。 沈流袖就在原地不动,轻易地用双腿踩住他的兵器,涂刚虽说力大无穷,奈何整日寻欢作乐,早就是一副臭皮囊,加上沈流袖腿功深厚,紧紧踩住不放,随后朝着他的头一踢,涂刚晕头转向,脑袋瓜子嗡嗡,分不清方向。 就在沈流袖要解决他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姑娘且慢。 沈流袖抬头一看,一道剑气闪过来,沈流袖挥剑一挡,两道剑气碰撞在一起,两侧的山瞬间炸裂开来。 沈流袖堪堪后退好几步,谢灵询也跌了一步。 沈流袖花颜失色:来者何人? 谢灵询静静道:姑娘,在下就站在这,你看不见么。 沈流袖一开始被烟雾遮挡,本来以为对方应该是个前辈,没想到等完全看清以后,就有些移不开眼睛。 你?沈流袖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男子,一时间竟然慌了神。 他就站在那里,系着披风,迎风飘扬,如同他飘溢的头发,染着日光,微笑就像一抹暖阳。 这人,竟然如此年轻。沈流袖暗暗道:似乎和我一般年纪,看来山外有山。 好像我在哪见过他。沈流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特别熟悉。 不可能,这人在这里,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人面兽心。沈流袖这样想着,不由乱了思绪。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谢灵询好笑道:莫非是看到在下移不开眼睛了?别说你看上我了。 沈流袖莫名的升起一丝怒火:你果真是轻浮之人,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赶紧离开,不要再庇护这帮鸡鸣狗盗,我就放过你,否则,, 否则,否则怎么样。谢灵询道:姑娘是不是要把我五花大绑,和你拜堂成亲啊? 你,,沈流袖一时气急。她从未见过这般厚脸皮的男人。 涂刚似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看见谢灵询如此神勇的表现,连忙道:少主,快救救在下,在下以后一定效犬马功劳,为您马首是瞻。 呵呵,少主?沈流袖冷笑一声:怪不得,你才是他们的头头,没想到你长的倒是人模狗样,心肠如此歹毒。 谢灵询不由暗呼冤枉,自己哪是这种欺世盗名之徒,好歹也是一腔热血重情重义。 只不过,此时只能咽了哑巴亏,他决不能任由沈流袖宰了涂刚,一旦涂刚死了,那些手下不会信服自己以及涂家两兄弟,等于就散了,他一定要让涂刚把位子交给他,才能为义父所用。 姑娘,有些话呢,你是不该说的。谢灵询微微一笑。 哦?沈流袖冷冷道:那我要是说了呢。 那就怪不得在下了。谢灵询还没说完,就迅速朝她而来。 沈流袖拿着剑,双手混成一路,朝谢灵询天灵盖而来。谢灵询作势向后退了几步,随后腾空一跃,侧踢,把沈流袖的攻击瓦解一下,随后单手夺剑,扣住不动。沈流袖吃了一惊,使出重叠幻影的剑法,如千万只长针朴将而来,谢灵询只好放弃剑,将头后仰,躲过攻击。随后攻击沈流袖的侧翼,佯攻她的上额,沈流袖用手一挡,却是落空。谢灵询狡黠一笑,正中她腿部,踉跄后退几步,谢灵询纵身一跃,将剑柄打落,随即稳稳接住沈流袖。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沈流袖大惊,脸色通红。她想要挣开谢灵询的怀抱,却就像被铁索捆住一样逃不开。 别费力了。谢灵询温柔一笑:你逃不掉的。 沈流袖一听,并没有安静下来,而是秀目死死瞪着他,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谢灵询苦笑道:姑娘,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不过倘若不及时接住,恐有性命之忧。 沈流袖道:你个登徒浪子,不必信口雌黄,你只不过将我逼得后退,何以取人性命? 姑娘不信在下的话?在下刚刚使出了千斤坠,早就暗中点中姑娘天池穴,气海穴,中心气流呈逆流状态,倘若姑娘后退,凭姑娘的武功和意识很难稳定身体下降的速度,就会加快坠落的速度,姑娘的额头朝下,后果不堪设想。 沈流袖大怒,浑身散发着寒气:你,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武功不入流? 谢灵询笑了笑:怎么会呢,姑娘只不过比在下略输一筹罢了。 沈流袖仔细思索着他说的话,竟然忘了自己还在他的怀里。 涂刚一下子眼红了,不顾身上的疼痛,一脸羡慕的望着谢灵询,连忙赔笑道:少主您果然威武不凡,不知可否把她交给在下? 哦?谢灵询笑了笑,不由望向沈流袖,发现对方使劲摇摇头,轻轻抚摸着沈流袖的鼻子:倒也是一个活灵活现的仙物,值得,不过涂寨主有什么表示呢? 涂刚连忙表示:回少主的话,在下一定带领所有寨众以及其它寨主效忠少主。 不是效忠我,是效忠我义父。 是是是,效忠唐寨主。 你这无耻小贼,你助纣为虐,不得好死。沈流袖被他的手接触那一刻整个人就麻木起来,自己从未接触过男人,如今一下子被眼前的白面浪子占去这么大便宜,真是羞愤欲绝,自己真想一刀结果了这无耻之徒,奈何不是他的对手,一时间只能靠叱骂缓解自己的情绪。 姑娘,你不许再喊。谢灵询放开沈流袖:要不然我找几十个小伙子陪你玩玩? 啊,沈流袖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你,你个没脸没皮的青蛙。 哈?谢灵询再次苦笑,看见对方羞臊的模样,就知道她的语言匮乏,也不再追究:涂寨主,我人就交给你了,怎么处置随你吧。 是,是。涂刚忙不迭的答应,他咽着口水,紧紧盯着沈流袖的身段和面庞,一副饥不择食的模样。 美娘子,来,你说你早乖乖的不好吗?涂刚刚要接触沈流袖的手,没想到沈流袖一脸不屑的望着他,随后用力踢了踢他的胸口,他再次狼狈的摔倒。 谢灵询暗笑眼前这姑娘果然贞烈,浑身自带的一副英气真是不可逼视。 哼。涂刚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你这娘们,凭什么少主抱你那么久你都没有一点反应,老子抱你一下你就和吃了大蒜一样,你是不是春心荡漾了。 你,你胡说什么。沈流袖感觉今天是最羞辱的一天,自己从来没想过会这样,要不是因为这个和自己一样使剑的家伙,自己早就铲除奸贼了,想到这里,她不由把目光投向谢灵询,满脸寒霜。 没想到谢灵询却笑吟吟的望着她,让她更是一阵气恼。 来人啊。涂刚揉了揉肚子:给我把她绑上水寨,择日完婚,做我的压寨夫人,我就不信驯不服你这匹胭脂马。 是的。他的手下确认沈流袖构不成威胁以后,才敢上前来,却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什么。沈流袖道:压寨夫人?就你,也想娶我做压寨夫人,果然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沈流袖就想挣脱涂刚手下的捆绑,谢灵询一个箭步来到她身边,手指轻轻在她背部戳了两下,沈流袖再也不能动弹。 你。沈流袖瞪着谢灵询: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灵询嘻嘻一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问问姑娘芳名,这样比较有趣。 是啊是啊,涂刚也插了一句:要不是少主你问,我都忘了,少主你同意她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谢灵询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以,当然可以。 他缓缓站起来,摆摆手:我都说了,这个女人,随你处置。 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沈流袖不停的挣扎道,看着谢灵询:你是我什么人,没有权利主宰我的命运。 谢灵询拍了拍她的脸蛋:看来你还是没有一点觉悟,乱世之中,实力才是主宰一切的筹码。 把她带进水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反间计出,智破山头 沈流袖死死咬着牙,充满恨意的望着谢灵询,眼眶发红,被押往船屋厢房严加看管。 涂刚可是春风得意啊,丝毫忘了自己方才的狼狈,一股脑的在谢灵询身边吹捧:多亏少主智勇双全,这次涂刚感激不尽。 不用说这些客套话。谢灵询淡淡道:你只要知道你的承诺就好了。 那是一定一定。看着谢灵询的身影,涂刚随即冷厉起来。 涂刚转身进了水寨议事堂,发现涂家两兄弟正蔫头耷脑的,一看到她,就有着复杂的眼神。 拜见寨主。他们虽然对涂刚有着意见,但是还是躬身道。 嗯,涂刚不温不火:免礼,本寨主想让你们为我做一件事 ,可行? 不知寨主吩咐所为何事?涂家两兄弟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疑惑。 我想让你们在谢灵风的茶杯里下毒,将他沉尸河中。 什么。涂家两兄弟道:寨主,他可是天灵寨少主,这样,恐怕会遭来唐天龙的追杀,再说,以我们的实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是说过吗,你们是白痴吗。涂刚大怒:本寨主都说了下毒,真是白养你们几个废物,你们和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一样。 你。涂家两兄弟听到这句话, 顿时青筋浮起,隐隐藏着怒色:寨主,普通的毒对谢灵询根本不起作用,还容易被他发觉。 哈哈哈哈,涂刚大笑:你们放心,这谢灵风虽然表面上对我没有什么威胁,实际上留着总是一个祸害,特别是刚刚威风凛凛的样子,我更是不舒服,他竟敢碰我女人的身体,该死,所以本寨主特意为他准备了西域的青萝香,他插翅难逃。 寨主,什么女人? 哦,忘了和你们说。涂刚笑了笑:本寨主已经把那美娘子劫回来了,过几日选个良辰吉日就完婚,到时候你们都要叫嫂子啊。 什么。涂力猢大惊:寨主,她可是杀害你四弟和这么多兄弟的人,你怎么能娶她为妻?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涂刚无所谓道:英雄配美女,自古有之。虽然她犯了一些错,但是又不是罪不可恕,你们就大度一些,不要和一女子计较,传出去令人捧腹大笑。 看着两人吃惊不忿的样子,涂刚浑然不在意:好了,本寨主要先行休息了,晚点要去陪陪美娘子,这是青萝香,本寨主经常和他在一起反而很难下手,你们一定要完成,下去吧。 涂刚扔给两人一个紫色瓶子,就闭上了眼睛。 涂家两兄弟看着紫色瓶子,长叹一口气,慢慢走了出去。 就在他们出去的当口,谢灵询从背后走了出来,他把涂刚的话一字不差听了下来,不由有些心悸:涂刚啊涂刚,你可真是狠毒,不过你以为我谢灵询是这么好惹的吗,你是自掘坟墓。 大哥。涂力荪拍了一下桌子:那涂刚太可恶了,咱们三弟的大仇他都丢在脑后不管,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带我们到处闯荡的哥哥了。 涂力猢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哥,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做吗?涂力荪倒:我不甘心,想当初,我们三兄弟一起出来,许下过诺言,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三弟惨死,我们还要在这当缩头乌龟吗? 那你说怎么办。涂力猢也怒了:你说的轻巧,眼下大权在涂刚手里,我们又能怎么办? 哈哈哈哈,二位当家,在下有个主意,不知当不当讲。谢灵询潇洒的走了进来,换上一件白色衣服,更显俊逸。 是你?涂力荪剑拔弩张道:你来干什么?是来看笑话的吗? 二弟。涂力猢挥挥手:别这样,谢公子是天灵寨少主,你这样太过放肆。 谢公子,不知来这里所谓何事啊? 谢灵询自然的坐了下来:二位当家也是人中豪杰,灵风只不过是蒙受义父荫庇,才能抛头露面。其实灵询一直很仰慕二位当家的风华,之前灵风有所冒犯,还望恕罪。 哼。涂力荪道:不必假惺惺的,你又在琢磨什么阴谋诡计,别以为你外表堂堂,其实内心不干净的很。 谢灵询苦笑道:二当家真是误会灵询了,灵风从来没想琢磨什么,灵风只是性子直,不会说话,因此容易得罪人。之前得罪了二当家,还望您海涵。 好了好了。涂力猢摇摇头:谢公子你不必如此,既然你有心,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过去的就过去吧。 好,大当家果然是英杰。谢灵询道:实话实说,灵风此次前来实在是因为太过年轻,不免一腔热血溢于心胸。不久之前三当家被那女子所杀,可是寨主不但不为三当家伸张正义,反而受了她的美色蛊惑,铁了心要娶她为妻,别说二位当家看不过去,灵风更是义愤填膺。 听完这话,两个人蔚然长叹。 涂力猢挥挥手:谢公子这番好意我二人心领了,然而涂刚毕竟是寨主,我们只能奉命行事。 诶。谢灵询连忙道:大当家,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涂刚是寨主,但是也不能一手遮天啊,涂家三杰的威名早就如雷贯耳,这些年你们为了黑风寨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如今涂刚这么对你们,真令人寒心,伤害你们事小,水寨前途事大,如此不辨是非之人做寨主天理不容啊。 住口。涂力荪摔碎了杯子:谢灵风,不要以为你是天灵寨少主,就可以在此指手画脚,记住,这是黑风寨。 涂力猢却目光闪烁,似乎有了踌躇之意。 谢灵询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有了主意,也不生气,无奈道:二当家这话从何说起,灵风不过是抒发见解而已,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只不过,,谢灵询顿顿,突然不说了。 不过什么,涂力猢疑惑道:公子尽管直说。 不过灵风实在是不忍两位当家再蒙在鼓里啊,以免英雄迟暮。谢灵询道:方才灵风路过关押那女人的房内,本想去撬开她的嘴,为三当家报仇,却无意中听到寨主和她在窃窃私语,竟然是那狐狸精在蛊惑寨主杀了二位当家解除后患,没想到,寨主居然答应了。 这可真是令人心寒阿。谢灵询装作不在意道:没想到为他打拼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涂力荪瞬间炸开了锅,整个人面露凶狠:涂刚这个卑鄙小人,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我们兄弟,待我去宰了他以解心头之愤。 等等。涂力猢连忙止住了涂力荪:谢公子,此话当真?寨主果真如此说? 谢灵询笑了笑:二位当家,灵询知道你们不信,灵询也不会随意诬陷寨主,不信二位随我前去,你们立马知道一切。 沈流袖被绑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但是口鼻咽喉眼睛还能分辨。她此刻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一剑杀了谢灵询那个登徒浪子。 可是绳索捆的太紧 ,加上她内心惶急,一时竟然挣脱不开。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发现旁边的床下有一块铁丝,她不禁欣喜,移了移身子,让自己摔落床下,随后把身子对准铁丝,使劲摩擦。 这绳索隐隐有了松脱的迹象,沈流袖大喜,正要完全解开的时候,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她连忙再次爬上床上。 嘻嘻,美娇娘。涂刚蹑手蹑脚走了进来,手舞足蹈。 原来是这个狗贼。沈流袖静静思索对策,也不管他,这让涂刚更是心花怒放。 美人,你这表情真是漂亮啊。涂刚来到她身边,没有看到沈流袖的表情,自顾自道:美人,你转过身来看看本寨主,跟着本寨主你不会吃亏的,虽说呢,本寨主是长的磕碜了一点,但是呢,本寨主可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等本寨主拿下十八路水寨总头之时,你就是第一夫人。 沈流袖撇撇嘴,忽然嘴角微微浅笑。 美人。涂刚有些不开心了:你倒是回句话啊,我涂刚不喜欢强人所难,你杀了我那么多弟兄,本寨主都没说什么,都是因为看中你了,你可不要辜负本寨主对你的青睐。 沈流袖忽然笑颜如花道:寨主,您真的很喜欢奴家吗? 听到这番撒娇的声音,就像酥媚入骨。涂刚一下子就迷的七荤八素,忙不迭道:自然,自然。 呵呵。沈流袖转过身来:奴家也很喜欢寨主您呢,只不过啊,人家是个女子,当然要矜持一点嘛。 对,对。涂刚看着沈流袖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心头荡漾。 那寨主,您看着奴家的眼睛好不好。沈流袖搭上涂刚的肩膀,轻轻捏了捏。 好,好。涂刚的目光瞬间和沈流袖对视。 寨主你能看出什么吗,您静静看着,一下子都不能眨眼睛,不要动哦。 听着这话,涂刚从满脸笑容渐渐到面无表情,整个人就和麻木了一样,没有意识,就如同一个牵线木偶。 看着奴家的眼睛。沈流袖还在诱惑着,慢慢的已经把绳索解开了:呵呵,和我斗,你还不够格。 她一把踢开涂刚,用手点住他的穴道:那个登徒浪子给我点的穴倒是挺松的,没多久就冲开了。不过你可没那么好运,我要让你在这多呆一会儿。 她狡黠的笑了笑,用手将涂刚劈晕,随后按照先前自己放的位置放在床上,用被子蒙上:我沈流袖从不轻易杀人,看你虽然是个大奸大恶之徒,还算有点良知。 她静静推开门,看了看两侧,有两个手下正微微眯着眼,一看就是在和周公见面。她轻轻打晕两人,就要离开。 忽然一阵风袭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制住了,自己的两处穴道再次被点,而且居然是相同的位置。 哈哈,沈姑娘,干嘛想逃跑啊。谢灵询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呆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你,又是你。沈流袖咬咬牙,气愤不已:你想干什么。 哈哈,姑娘。谢灵询摇了摇蒲扇:在下是有名字的,都忘了告诉你,在下叫谢灵风,你叫我谢公子就行,姑娘的芳名在下在鸣凤楼就知道了,其实问你也只不过是计策。 什么。沈流袖大惊:你去过鸣凤楼? 她再次注意到他手里的宝剑,熠熠生辉。 是你?沈流袖惊讶道:原来杀死李敬,夺走杜威军马的人就是你。 不错。谢灵询笑了笑:沈姑娘,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为了军马而来吧? 知道就好。沈流袖道:快点把军马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谢灵询哑然失笑:沈姑娘你长的和天仙一样,没想到嘴巴也是不同凡响。你可别忘了现在是谁占据有利位置。 就算你有利又如何?沈流袖恨声道:你如果要杀就杀了我,否则就放开我,我们决一死战,如果我赢了,把军马还回来,另外和我回鸣凤楼,总之,士可杀不可辱。 有骨气。谢灵询点点头:不过姑娘为何不再考虑一下呢,实不相瞒,在下夺走军马实在另有原因,如今在下在这黑风寨有事情在身,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刚刚所有的都是为了演戏,如果姑娘相信,我们可以合作。 怎么合作?沈流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就轻易相信了他。 容我慢慢告诉你,谢灵洵布满笑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同仇敌忾,身中剧毒 涂刚不知道过来多久,终于醒了过来,恢复了意识。 他终于记起自己像是被沈流袖使了什么妖术,困在这里,不由大怒,就要抓到她刨根问底。 没想到沈流袖正用手托着香腮,闭着眼睛,安静的坐在桌子旁小憩。 涂刚一下子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正想去问问沈流袖,不想惊醒了她。沈流袖缓缓睁开眼睛,立马焦急的围上来。 寨主,你醒了?真是急死我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你不是说了要迎娶我吗?这样说完,还珠泪涟涟,真是我见犹怜。 涂刚没有反应过来,这样一看更是魂不附体。连忙要搂着沈流袖,沈流袖难为情的把他手拍开,坐下来独自“饮泣”。 娘子别哭,别哭啊。涂刚一下子慌了神:我这不是没事吗,我说过会迎娶你就一定会的。 是吗?沈流袖瞬间笑颜如花:我就知道寨主你最好了,最有英雄气概,一诺千金。 哈哈哈哈,涂刚笑得颇为得意:那是,美人,夫人,娘子,你真是迷死我了,我们择日完婚吧,不,就明日,明日如何。 哎呀。沈流袖娇嗔道:寨主不要太心急嘛,奴家早晚是你的,只是奴家有心事未了,倘若就这样嫁与你,无法安然入睡,那样寨主您也不会开心的。 啊?涂刚焦急道:美人有什么心事,尽管告诉本寨主,本寨主一定为你解决。 真的吗?沈流袖欣喜道:寨主您真的可以帮奴家解决。 那当然,美人尽管说。 如果寨主您真能解决,奴家一定嫁给您,从今以后做牛做马侍奉您左右。 美人快说。 寨主您也知道,奴家一时失手杀死了三当家,寨里的许多弟兄都对我不满,尤其大当家和二当家,奴家很怕他们对我报仇,奴家整天提心吊胆的,这样焉能活命。 涂刚一时为难起来:那美人你的意思是? 寨主您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涂刚大惊:这,,美人,能否从长计议。 好吧,奴家就知道寨主您都是欺骗奴家的,果然啊,说的比唱的好听。 看见沈流袖生气了,涂刚连忙赔笑道:没有没有,美人,你别生气,好,就听你的,一不做二不休好不好,反正他们两个也是废物,留着也是浪费干粮。 嗯。沈流袖开心道:还是寨主最好了。 沈流袖冲着门外挤眉弄眼,表示已经完成了交代的事情。 门外出来几十里,涂力猢和涂力荪终于停了下来,他们气喘吁吁,反观旁边的谢灵询,倒是面不改色。 该死,该死。涂力荪仰天长啸:我涂家兄弟信错了人,涂刚狗贼。 这时候,躲在角落的一个手下匆匆离开。 涂力猢摇摇头,一脸黯然:没想到,我们涂家兄弟为了涂刚披肝沥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二位当家。谢灵询提醒道:为今之计,只有先发制人,你们才能有活路,还请二位早做决定。 涂力猢道:谢公子,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们,我相信没有这么简单吧? 谢灵询笑了笑:大当家果然足智多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在下帮你们,也是帮自己。涂刚根本就不相信我,其实早就想杀了我,这些都被我知晓,所以我们是同仇敌忾。 其实,其实谢公子。涂力荪道:之前确实是我太过气焰嚣张,冲撞来谢公子,那涂刚狗贼交给我和大哥一个紫色瓶子,是西域的青萝香,想令我们毒死公子您。 谢灵询点点头:二位当家,如今我们都已经开诚布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既然他知道用毒药害我,我们就以牙还牙,用这毒药结果他的性命。 涂力猢道:谢公子,可以是可以。只是涂刚为人谨慎,一般每次吃饭都有专门人试毒,我们也无法得手啊。 这个大当家你不用担心。谢灵询自信一笑:灵询自有妙计。 这是涂刚的房间,看起来和船屋截然不同。装饰豪华精致多了,到处都是玲珑玉瓦,蓬荜生辉。 看来这狗贼没有少搜刮民脂民膏。沈流袖这样想着,已经被涂刚转移到了这里。 美人,马上就到子时了。涂刚咧开嘴大笑:以后你就和本寨主住在一起,也好日夜相伴。我这就让手下准备一些甜品糕点,随你挑选。 沈流袖点点头,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 来人,给本寨主上饭菜。涂刚拍了拍手,几个手下迅速端来大盘的饭菜酒食。 沈流袖闻着香味,不禁对涂刚更加厌恶。 哇,这饭菜真香啊。沈流袖回味道:寨主,我们开动筷子吧。 美人且慢。涂刚看了看沈流袖秀色可餐的模样,哈哈大笑:美人不用心急,你不知道吃饭之前都要有程序的,来人啊,试毒。 别啊,沈流袖连忙拉住涂刚:寨主,虽然奴家不知道试毒是什么,但是以前也见过,奴家觉得很脏,为什么咱们吃的东西要那些低贱的下人尝试。 美人,你不懂。涂刚拍了拍她的纤手:江湖之中,处处都有危险,总该提防一点,这样以防万一,没有坏处。 就在涂刚还想让人试毒的时候,沈流袖眼睛一转,嫣然一笑,缓缓挡在涂刚面前:寨主,奴家忽然想和你做一个游戏,好不好啊。 涂刚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游戏啊。 咱们玩猜拳的游戏,三局两胜。如果谁赢了就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情,对方不许耍赖。 涂刚爽快的答应了。 两个人开始猜拳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寨主,哈哈,你输了,嘻嘻,你不许耍赖哦,不然奴家不喜欢你了。 好,好好。涂刚哈哈大笑:美人你说,我不会耍赖的。 沈流袖举起酒杯:那寨主您干了它好不好? 涂刚或许是太过兴奋,也没有多想,一股脑喝了下去。 哈哈哈哈,美人,本寨主喝了,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放心,当然放心。沈流袖缓缓站起来,恢复了冷酷的模样:我也不需要再为你担心了。 美人,你这是什么话啊?涂刚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笑得很开心:快坐下来,我们继续玩啊。 寨主,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啊。涂家两兄弟缓缓走了进来,神色泰然自若。 涂力猢,涂力荪?涂刚道: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呵呵,涂力荪大声道:取你狗命。 涂刚大怒:涂力荪,你刚才说什么,放肆,竟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涂力荪扭了扭脖子:是,我们就是以下犯上,那又如何啊。 涂刚气急败坏,一下子站起来,却发现怎么也站不起来,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迷糊,目光也混浊不已,好像自己面前的变成了一些地狱里的妖兽。 他的大脑充血,摇摇头,强迫着自己清醒:你,你给我下了药?他指着沈流袖,面目狰狞。 沈流袖道:下药?我还不屑于那么做。 涂刚又指了指涂家两兄弟:那,那是你们? 哈哈哈哈,不错。涂力猢道:寨主,药确实是我们下的,不过这药可是你自己的。 青萝香?涂刚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体内燥热,浑身提不起力气:我,我要杀了你们。 他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却酿酿跄跄,又摔落在地。 我,我要杀了你。 渍渍。涂力荪摇摇头:真可怜啊,涂刚,就让我来解决你的狗命吧。 涂力荪抓着他的脖子,用力一扭,涂刚一下子就没了鼻息,只不过死不瞑目。 他死了,接下来该你啦,臭婆娘。涂力荪道:要不是你,我三弟也不会死的这么惨。 沈流袖无所谓道:尽管过来。 快点,快点。就在涂力荪要动手的时候,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谢灵询带着一大批寨里的手下前来。 谢公子,正好你来了。涂力猢笑道:我和二弟应该不是那女人的对手,就由你对付她了。 谢灵询脸色淡漠,挥了挥手:就是他们,他们杀死了寨主,人证物证确凿,快,杀了他们为寨主报仇。 是啊,沈流袖凄惨道:奴家本来和寨主喝的好好的,这两个人不分皂白冲了进来,竟然残忍的害死了寨主,真是没有人性啊。 一个手下拿着刀刃扬起:涂力猢,涂力荪,你们真是狼心狗肺,寨主对你们那么好,你们竟然如此对寨主,兄弟们,快杀了他们为寨主报仇。 谢灵风。涂力猢大声道:我知道了,这都是你的诡计,你先挑拨我们的关系,又和这个婆娘联合起来,让我们对寨主产生误会,接下来安排人偷听我们的话,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哈哈哈哈。谢灵询摇摇头:不得不说,大当家真是想象力丰富,我从头到尾都一直呆在自己房间,哪有时间做这些。再说了我与寨主私交甚好,怎会干这种事情,倒是你们一直因为弟弟的事情与寨主耿耿于怀,大家说是不是啊。 不错。另一个手下道:谢公子一直是寨主的座上宾,他还帮了寨主捉拿这女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倒是二位当家受了寨主的冷落。 谢灵询,你好算计。涂力荪扬起短鞭朝他而来:我要杀了你。 谢灵询拔剑出鞘,一道剑光闪过刺穿涂力荪的心脏。 我,我要杀了你。涂力荪气绝身亡,涂力猢嘶声力竭:二弟,二弟。 这就是犯上作乱的下场。谢灵询淡淡道:涂力猢,你是自尽呢,还是要我动手。 涂力猢自嘲的笑了笑:我不是自不量力的人,只可笑我涂力猢半生岁月,以为自己聪明才智,不料被你如此轻易骗过,也罢,我们三兄弟这些年干的坏事也不少,这就是报应啊,二弟,三弟,大哥来陪你们了。 说完,他便迎头撞向茶桌,没了气息。 谢灵询道:大家听着,如今逆贼都已伏法,寨子里不可以没有主人,希望大家推举一位德才兼备的人做寨主。 所有人都没有做声,显然犹豫不决。 沈流袖突然开口了:奴家,奴家在寨主临死之前好像听到寨主有意让谢公子担当重任,做这黑风寨寨主。 是啊,谢公子德才兼备,武艺双全。无论哪个方面都是做寨主的不二人选。 是啊是啊,谢公子当寨主,黑风寨一定会变得更好的,我们都跟着谢公子吧。 一时间,所有人议论纷纷。 谢灵询向沈流袖满意的点点头,朗声道:大家静静,我谢灵风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大家的青睐,不过眼下是多事之秋,为了黑风寨的未来,我一定会担起重任,还望大家携手并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邪魅的女声,似远似近。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谢灵风,你欺人太甚。 从门外突然飞进一个黑衣女子,它蒙着面纱,隐隐能够看到她脸上的刀疤,丑陋无比。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银勾,泛着冷光。 方雅,是你?谢灵询忽然忘了还有这个人,没想到这么凑巧,她会这个时候回来。方雅后面的手下越来越多,聚在门口。 方雅冷笑道:谢公子,你很不希望我回来吧?这样就打乱你的计划了,不过我是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你真是好城府,好算计啊。 谢灵询轻轻一笑:方雅,这话从何说起啊?莫非你也是逆贼? 哈哈哈哈,逆贼,好一句逆贼,谢灵风,你不光害死寨主,你还害死我夫君,你该死,给我拿命来。 方雅银勾一甩,直接奔将谢灵询的头颅,沈流袖就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们。 果然阴狠。谢灵询蒲扇一甩,直接和银勾相撞,蒲扇又被甩了回来,谢灵询稳稳一接,随后向上跃了起来,银勾打碎桌椅,把墙壁打个通透。 谢灵询趁机飞身向前,方雅连忙又把银勾撤回来,朝着谢灵询的方向甩去。 谢灵询四散退避,砰砰几声到处已经一片狼藉。 沈流袖嘴角微微上扬,暗想:谢灵询,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谢灵询突然站在原地,宝剑放在胸前随后幻化成无数个影子,那影子不像是自己,倒像是剑的模样,剑和他的脸已经分不清。 剑一出鞘,就有千万把剑的影子,死死绞住银勾,其它几把朝方雅而来。 方雅轻纱脱身,将纱布死死包裹剑柄,却已经被斩的粉碎。她大惊之余,谢灵询的身子已到,重重一踢,方雅被踹飞出去,落在沈流袖面前。 没想到他的武功这么厉害。沈流袖大吃一惊,再次为他的俊美剑法惊叹。 方雅,束手就擒吧,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休想。方雅狰狞恐怖的吼着,突然看见了一旁的沈流袖,不由暗喜。 她一把扑向沈流袖,沈流袖躲闪不及,就要被伤,谢灵询连忙来救,一把推开沈流袖,自己却被方雅轻纱滑落的烟雾覆盖手心。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沈流袖看着狼狈的谢灵询,心里有些颤抖。 谢灵询没有回答。他用力抹开自己手心的烟雾,却发现越积越多,再也弄不干净。 哈哈哈哈。方雅激动道:谢灵风,你不用抹开了,我方雅其实是羌族人,你中了我们羌族独门秘制的百花蛇毒,全身功力已经没有了,只要你一动真气,它的面积就会从手上蔓延到胸前直至心脏,就会爆血而亡。 什么。沈流袖不由为谢灵询担心起来:谢公子,你感觉怎么样。 谢灵询摇摇头:沈姑娘,我没事,这丑婆娘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你说什么。方雅大怒,飞身过来,用力踹上谢灵询的胸口,谢灵询想离开,却发现一动弹全身僵硬,汗水涔涔,直接被踹飞,吐了一口血。 谢公子。沈流袖大惊,纵身一跃,打开方雅的攻击,一手抱起谢灵询,往外面飞离。 给我追,追。方雅挥了挥手,带着人就往外面穷追不舍。 沈流袖不知道带着谢灵询跑了多久,谢灵询感觉四肢无力,全身五脏六腑在被蛇虫撕咬,嘴巴也有发紫的迹象。 谢公子,谢公子,你支撑一点,我们很快就能脱离危险了。 谢灵询摇摇头:沈姑娘,我觉得很难受,你,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方雅要的是我,我引开他们。 不。沈流袖焦急道:我沈流袖从不拖欠别人恩情,你救了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谢灵询听着后面的刀枪声和呼喊声,使劲摇摇头:不,我救你是因为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不忍心你香消玉殒,呵呵,就算我会怜香惜玉吧,总之你一定要活下去。 听到他这句话,沈流袖感觉心特别痛,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心底的一丝感动,还有对他的疼惜。 眼看着谢灵询快要昏迷,沈流袖连忙扶起谢灵询:谢公子,谢公子,你一定要支撑住啊。 站住,给我站住。方雅的声音再次传来,距离越来越近。沈流袖发现她带着谢灵询已经到了悬崖。 哼哼。跑,你们还想跑到哪儿去。方雅翩翩一跃已经来到沈流袖前方不过几米:乖乖和本夫人走,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那边方雅在威胁恐吓,沈流袖是已经焦急万分,百感交集。 自己可以完全安全离开,但是她能丢下谢灵询吗? 谢灵询还剩着残存的意识,他虚弱道:方雅,小爷栽在你手里认命了,但是希望你放过她。 沈流袖再一次被震撼了,这个仅仅几面的男子已经给了自己很多次心灵波澜,从一开始的挫败到激动,愤怒到恨意,直到感动,每一次都是涟漪。 呵呵,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维护着这娘们。方雅恨声道:你要是七天之内找不到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死。这娘们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一个个魂牵梦萦?不就是长得好看一些吗? 说到这里,方雅直接把目光转向沈流袖:都是你这贱人,就知道用美色迷惑我夫君,待我刮了你的皮,看你以后如何丢人现眼。 方雅飞身过来,扑着轻纱,就要试着之前的手段,往沈流袖脸上擦去。 沈流袖后面就是悬崖,她无处可躲,只能接招。她拔剑出来,挡住轻纱的攻击,用力划破对方的丝线,方雅并不罢休,再次使出另一只手,又是轻纱捆住沈流袖的剑,沈流袖一时竟然挣脱不开。 哈哈哈哈,不要费力了。方雅得意道:这是羌族秘制的寒甲玄铁打造的蝉丝,坚韧无比,非是上古玄兵都很难砍断。 沈流袖使劲往后面拉扯,希望把轻纱拉断,却不自觉后退了几步,把悬崖的岩石踩塌几块。 小心。谢灵询看见方雅来的身影,一把拉住沈流袖,用尽力气把她往右前方推了一把,自己却被踢下了悬崖。 谢公子,谢公子。沈流袖扑倒在悬崖喊叫,发现谢灵询越来越远,朝着悬崖下就像被射伤的飞鸟没有意识的坠下。 方雅在那狰狞的大笑:谢灵询,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你们天灵寨不会好过了。 沈流袖忽然感觉心空空的,她没有多想,纵身跃下。 谢公子,你千万不能死啊,谢公子。 方雅看着沈流袖落下,嗤声一笑:也好,省的我动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谷底隐秘,百年高人 沈流袖以为自己应该死了,幽幽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沙石上面,还有清澈的泉水流过来,泛着丝丝凉意。 她看到日头已经升在高空,抬头望了望天空,此处是悬崖下,两侧都有险峻的峭壁,犹如刀削过一样;两侧的树木高大参差,还有瀑布缓缓溅落的痕迹。 沈流袖回忆起自己落下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没有抓到谢灵询,而是借着武功,用外力托起一棵古木,随后头朝上,脚朝下栽了下来。 她不由担心起谢灵询起来,他已经中了方雅的毒,又收了对方好几脚,加上悬崖的重力,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在。 谢公子,谢公子,谢公子。 沈流袖拼命呼喊起来,可是除了波光粼粼的湖底和清晰可见的巨石,哪还有人的影子。 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倘若真的失踪,估计也是无迹可寻。或者偶尔遇到什么野兽豺狼,一不小心被啃的只剩下颗粒,那也只能尘归尘,土归土。 谢公子,谢公子。沈流袖连忙赞起来,却发现身上的白色衣服已经被划破好几块,隐隐可以看出雪白的肌肤,借着日光,更是肤如凝脂。 肌肤有血液慢慢浸渍,渗透着一点点殷红,和湖水的清澈交相辉映,倒是一派春色。 沈流袖也没怎么害羞,从小就懂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心里记挂着谢灵询的危险,不顾狼狈的模样,四处探寻。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尽管她穿行了这么多洞口,就连每棵树的夹缝她都仔细翻腾了一遍,几乎要把眼珠瞪出来,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的痕迹,更别说活生生的谢灵询。 沈流袖渐渐坐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她从来没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就像塞塞的。顿时也没有了止住血液的冲动,就这样木木的望着前方。 啊,嗯,哼。沈流袖的耳朵很灵敏,她瞬间抬起秀丽的脸庞,她似乎听到了哪里传来的闷哼声音,异常痛苦,还带着沙哑。 谢公子?沈流袖惊喜的喃喃自语,随即拾起衣裙就顺着声音找。 等到了一块岩石旁,沈流袖发现声音消失了,可是依然没有谢灵询的身影。 怎么会呢,我明明听见了啊。 沈流袖四处张望,不由万念俱灰。 莫非是我的错觉?沈流袖随即摇摇头:不,怎么会呢,我有这么惦记他吗。 她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谢公子,你千万不能死,我沈流袖从下山那天起就发过誓,不会欠任何人的情,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一时间,她就在这几种复杂情绪中苦命挣扎,怔怔的留在原地。 忽然,一阵鹤唳声惊醒了她。沈流袖抬头一看,一只白鹤竟然不知道从哪飞来,越过山丘,到达枯枝,随后又落在崖壁上,竟然挠挠痒,像是看着沈流袖,随后欢快的叫了声,朝着岩石下的缝隙而去。 沈流袖跟着白鹤的路子走,竟然发现谢灵询就躺在夹缝中,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血液往外流的厉害,整个人被压在身下,手掌心贴在地面,已经全部泛黑。 不好。沈流袖知道这是毒素深入的情况,从一开始的淡紫到深紫,一直到现在的黑色,不过短短的一日,沈流袖倍感焦急,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沈流袖看着那白鹤就站在那不动,饶有兴趣的看着谢灵询,好像自言自语着什么。 沈流袖恍惚了一阵,也不再胡思乱想。立马想把谢灵询拉出来,问题是巨石这么重目光,如果强行把他扯出来只会伤上加伤。沈流袖一时间犯了难,除非把岩石砍成两半,从中间把他抬上来,可是沈流袖的身上除了一把师父给的紫青宝剑,就再也没有其它了。 如果有秦始皇的太阿剑和干将莫邪就好了。沈流袖喃喃自语:我还是先试试看好了。 谢公子,你一定要撑住。沈流袖一把拿过宝剑,用力朝着岩石劈去,一道剑光闪过,岩石却只是呲呲颤抖了几下,依然稳如泰山。 果然不行。沈流袖摇摇头,叹了口气,不由很是难过。 她也是个聪慧的女子,知道凭自己的力量不行,只能借助外力。她想了想,如果有什么可以抓住岩石的东西就好了,然后往外拉。 她忽然看见了树上缠绕的蔓藤,但是还是不够。对了,湖水,湖水里可以减轻石头的重量,如果可以把它带到湖水里就好了,然而没有犹如马车和牛车一样的东西,将蔓藤捆在石头和马车一起拉,那就事半功倍。 没想到还是这种结果。沈流袖一脸黯然,竟然对着白鹤说起话来:白鹤啊白鹤,你要是能够帮我就好了,不过我只是说说而已,以你又怎么能做到呢。 不过啊,你能在这陪着谢公子,他应该瞑目了。沈流袖轻轻道:古人有言,白鹤椽飞,犹如天际傲游,发于五岳,葬于泰山。 谢公子能够得到你这种大志神鸟的庇护也是死得其所了。可惜,我沈流袖要一辈子活在愧疚里了。 倒不如随他而去。沈流袖这样想着,有些迷茫起来:只是师父在我下山之时曾说一定要我找到明主,解救乱世。如今就这样死去,我怎么去面对师父。 那白鹤似乎听得懂沈流袖的话,就坐在地上撒起泼。它好像并不满意沈流袖评价它的话,一下子飞了起来,体积也大了几倍,竟然直接站在岩石上,随后双足一蹬,就把巨石抱了起来,伸向高空,随后抛落在悬崖之巅。 沈流袖看呆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是异象吗?师父曾经说过,秦始皇派徐福去海外求药,路遇三天三夜风浪,有一采莲幻化成大船搭载其东渡。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蛇的中间形成了一座大山,后面西汉和东汉果然各有十二任皇帝,中间插了一个王莽。如今这天纵异象会不会也暗示着什么。 忽然她想到谢灵询,连忙把他抱起来,仔细查看了他的鼻息。 糟了,已经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再过一柱香,就回天无力了。 沈流袖大惊,给谢灵询点了天池穴和云檀穴几个穴道,防止他的气血外流。随即一把把他背在身上 尝试着能不能找到人家,求的一线生机。 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沈流袖感觉背的很吃力,可是丝毫没有放下他的意思,只感觉谢灵询稍微动了一下,沈流袖很开心,激动道:谢公子,谢公子,你一定要撑住啊。 好像谢灵询又没有知觉了。沈流袖吓了一跳,拼尽全力,在林子里四处寻找,穿过一个又一个洞口,始终荒无人烟。 她的秀发早就凌乱,还有泥沙吹入眼眸。脸上白皙的皮肤也已经沾染了淤泥,突然间狂风阵阵,倾盆大雨袭来,沈流袖躲闪不及,一个趔趄,连带着谢灵询摔了下去。 谢公子,谢公子。沈流袖拍了拍他发黄的脸蛋,这烟雨蒙蒙,前路茫茫,应该何去何从。 谢公子,你不会有事的。沈流袖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了,它丝毫没有察觉。再次把他背到自己身上,一股脑的钻进林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流袖的衣衫已经淋湿了,血液被雨水冲刷,在身上凝结成一片片鲜红的血水,沈流袖疲惫不堪,尽管从小学武,但是背着这么一个重量的男人,加上找了太久,整个人失血太多,已经有了目光模糊的迹象。 她强迫着自己保持清醒,一步一步缓缓的往前走去。就这样,她看见了一间茅草屋,不由大喜过望。 一时间速度加快了许多,就在到达门口的时候,沈流袖发现木门禁闭,恐怕里面有人,只好急促的敲了敲。 请问里面有人吗? 再次敲了敲,沈流袖还是发现无人回应,她又跌入谷底。 没人吗?沈流袖想了想,还是推开门,发现里面已经破败不堪,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很久无人居住,竟然灰尘遍布。 正中间有一张木床,沈流袖连忙把谢灵询放了上来,她擦了擦汗水,发现里面还有着柴火,她欣喜不已。 不过眼下还是谢公子的性命要紧。沈流袖咬咬牙,把谢灵询的上衣脱掉,脸色有些羞红,看着他健硕有力的身材,勾勒有致的线条,一时间回不过神。 沈流袖连忙稳定思绪,这样看了看,谢灵询的后背和前胸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不过她倒是不担心这些,当初和师父在山中修行时,她也学过一些药学医理。 她知道谢灵询的外伤都只是造成他暂时晕倒的原因,不过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加上谢灵询武功高强,从小修行,所以完全可以服用补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主要就是他中的毒,已经渗透五脏六腑。沈流袖记得那方雅说过倘若七日之内没有解药,他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沈流袖连忙推开门跑了出去,发现雨已经停了。她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缓缓倒了下去。 沈流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清晨。 她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木床上,周围干净整洁,还有炉火烧的正旺,简陋了点,除了几张桌椅就是摆放的几只药罐。 沈流袖试探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团简单的被子,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洁白简单的素衣。 她大惊,挣扎着想要出来,这屋内有些潮湿,她似乎受了凉,捂着嘴巴咳嗽了起来。 吱呀。木门被推开,沈流袖一看,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妪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了? 这老妪看上去倒是挺慈祥的,不过沈流袖的警惕性没有过去。沈流袖脸上散发着寒气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的衣服,, 呵呵。那老妪笑了起来:姑娘,你不用担心,你在老婆子的杂院茅草屋前晕倒了,三日之前老婆子去那里拾柴火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于是把你和里面一个小伙子带了回来,这衣服是老婆子的女儿穿过的,看你全身被血水浸染,于是换了下来。 沈流袖看她不像说谎,于是放心下来:多谢婆婆了。 呵呵,不用多谢。老妪道:说起来也是有缘,这山谷之中鲜少有人来过,三十年来,除了有两个中年男子来过,便再也无人问津。我与老伴在此居住,甚是快活,只为躲避世俗,寻得清幽。然而始终觉得有些孤独,如今你夫妻二人来此,或许也是天命。 夫,夫妻?沈流袖微微咋舌:婆婆,我们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老妪竟然有了愠怒:姑娘是否戏耍老太婆,老太婆虽然年纪大了,心可没瞎。那床上的男子上衣都脱了,莫非他自己会宽衣解带? 这,这。沈流袖一时间脸色红的犹如桃花一般鲜艳,垂涎欲滴。 婆婆,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老妪打趣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夫妻就直截了当,我们也是过来人了,不在乎那等世俗礼法。 沈流袖知道自己是洗不清了,忽然想到什么:谢公子呢,他在哪。 她挣扎的要出去,却发现自己头痛的厉害,又坐了下来。 呵呵。老妪连忙端来药汤:还说不是夫妻,这么关心他,快,你感染了风寒,失血太多,这是蛇血,喝了它。 蛇血?沈流袖不住的摇头:不,不行,蛇血太脏了。 脏?老妪生气道:好你个女娃,如今性命垂危还挑三拣四,果然不知掂量是非。你可知道我这蛇血有多珍贵,用了百花蛇丸和青莲凝露炮制而成,即使当年的药王孙思邈也不一定能够有此杰作。 不,我不喝。沈流袖还是摇摇头:婆婆,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等腥凉之物。 你想不想见你的情郎了?老妪道:你要是不把它喝了,就永远出不了这个门,他的死活就与你无关了。 沈流袖一听,顿时心突的难过。她下意识的拿住了碗,缓缓的喝了下去。 这才对嘛。老妪点点头:不错,不错。你的姿色真是天地间少有的灵秀,如果老婆子是男儿身都要为你赴汤蹈火,加上老婆子观察你任督二脉,你的武功虽说当不得太高,但已不错了,老婆子倒是想认识认识你的爹娘。 爹娘?沈流袖黯然道:小女没有爹娘,从小就是孤儿,自幼托恩师抚养。 哦?老妪道:这倒是老婆子唐突了,不过女娃娃,你恩师是何人啊。 沈流袖摇摇头:小女也不知,他的道号为苍穹。 老婆子观察你身体的时候发现你的左手臂有一个神奇的花纹图案,我看不太像是中原图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刻的? 沈流袖摇摇头:小女很早就发现了,自己也不知道,深感疑惑,想要抹去却烙印得深,怎么也无法擦掉。 老妪也不再问:那你好好休息吧,过个几天应该就好了。 看到老妪要走,沈流袖连忙道:老婆婆,谢公子呢,他怎么样了。 呵呵,你不用担心,你情郎在另一个房间,我老伴陪着他,他的伤比较严重,另外,似乎中了一种神秘的毒,已经渗入五脏六腑,幸好遇到我老伴,否则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真的吗?沈流袖欣喜若狂:谢谢婆婆,若婆婆可以救的谢公子,流袖必定涌泉相报。 流袖?老妪点点头:是个好名字,不过,流袖你能否告诉老婆子如今外面是什么朝代吗? 沈流袖道:如今已经是公元952年,五代十国时期。 五代十国?老妪摇摇头:全然不知,唐朝呢,怎么会变成五代十国。 老婆婆,唐朝几十年前就灭亡了。 老妪闻言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强颜欢笑道:是吗,我早就知道,看来那份预言要开始了。 老婆婆,你怎么了? 没事。老妪笑了笑:老婆子先出去了,你好好歇息,切记不可随便走动。 沈流袖看着老妪离开的身影,觉得特别安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难分难解,个中滋味 三天内,沈流袖一直躺在床上,真的听老妪的话,安静的休养,除了挂心着谢灵询的安危,老妪总是过来给她送饭送药,陪她聊天,这也让她感激不已。 眼看已经三天了,沈流袖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一直没有看见谢灵询的身影,总是不放心。 婆婆,流袖能不能去看看谢公子? 看着沈流袖期冀的眼神,老妪叹了口气:那好吧,本来你的情况,至少要五天的,但是看你心不在焉,或许心情好了也能恢复的更快,老婆子带你去。 这几天,老妪在沈流袖的口中也了解了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总是闷闷不乐。 沈流袖心里藏着一个疑问,她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老妪,包括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公公,他们好像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一样。 跟着老妪慢慢的走出来,沈流袖才发现自己的紫青宝剑已经不知去向,不由焦急。 老婆婆,我的剑呢,您看到了吗。 剑?老妪点点头:你是说那把你身上的吧,你放心,我已经帮你保管了,不会丢掉的。 沈流袖这才放宽了心,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个屋外。 老妪凝望着她,也不敲门,就扯开嗓子喊道:老头子,开门吧,女娃娃来看情郎了。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沈流袖还是被这话弄得羞答答的,整个人杵着,尴尬无比。 进来吧。没想到那门是自己开的,一阵风直接刮过,啪的一声,等沈流袖两人进去以后,坐在床边的老头用手一挥,门又关了。 谢公子,谢公子。沈流袖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谢灵询,对方已经人事不省,脸上还是苍白的,不过手心却暗淡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黑。 看到沈流袖直接忽视了老伴,老妪苦笑不已,那老头没有回头,在沈流袖就要扑上来的时候,斥责道:回去。 沈流袖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 老头转了过来,沈流袖更是心惊。只见老头脸庞完全凹陷,眼珠就要凸出来一样,黑漆漆的,半边脸还有疤痕,一副妖怪模样。他的身子瘦的和麻杆差不多,俨然是骨头架子。 看着沈流袖害怕的样子,老妪淡淡道:老头子,你就别吓女娃娃了,收起那副样子。 沈流袖看了看老妪,又看了一下老头子,她忽然觉得这里很诡异。她很想逃走,但是看见了床上的谢灵询,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女娃娃,不用害怕。老妪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我夫妻二人四十年前就来到这地方,隐居下来。这山名叫鹤山,时常有白鹤飞过,就像海外的蓬莱,一开始我夫妻二人以为此地虽然环境清幽,但是并无稀奇之处。 没想到。她顿了顿,继续道:有一次我们四处看看的时候竟然发现后山的崖壁刻着几段话,上面写着:二百七十年以后,必起纷争。望有缘人守护此地,等待救世者,解开古宝秘辛。唐贞观11年 我与老伴惊讶无比,继续往崖壁下面走,竟然是一大片药草聚集地,里面光泽鲜艳,各种花草鱼虫混迹,我二人的父母正是民间大夫,于是潜心研究了那些药草起来,这样一呆就是几十年。 听完老妪的话,沈流袖也震惊了:唐贞观11年,那不就是公元637年,再过270年,也就是公元907年,也就是朱温攻破京都的日子,这会是什么人留下的,莫非是神仙? 不错。老妪点点头:当初我们只是以为这是某人的闹剧,也没当真,可女娃娃你看,我二人为药草所迷,竟然不可自拔,从此没有出去的念头。各种毒蜘蛛,毒蛇也曾在这里逗留,把我们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女娃娃你说唐朝已经灭亡的时候老婆子就有些相信了。 看来这是命数。老头忽然说话了,声音形同枯槁,一点清脆也没有:女娃娃,你要克服心中的恐惧,在这鹤山走上一遭。老头子已经给这男娃娃尝试了很多种草药,也施针运毒,只能暂时保住性命,不能解燃眉之急。 沈流袖紧张道:老爷爷,不知道有何法子可以救谢公子,只要有一线生机,流袖必定竭尽全力,还望老爷爷和婆婆指点,流袖感激不尽。 我看你这女娃也诚心。老头静静道:如若老夫猜的没错,你的情郎中的应该是羌族的百花蛇毒,此毒威力无比,剧毒显著。一旦侵入五脏六腑,由中招处蔓延至胸口心脏以及各个部位,身上的颜色也会由白转黑,程度不断加深。 没错,是这样的。沈流袖激动道:老爷爷,谢公子中的就是这种毒,您可有办法? 有倒是有,而且就在这里,不过。 不过什么,沈流袖连忙道:老爷爷您告诉流袖吧。 就在后山崖壁有一块岩石覆盖的沼泽,从沼泽穿行进林子中,会到达陡峭的石路,石路上方是一块崖壁,崖壁高处长着一种澄绿的草,名叫龙涎草,此草可解百毒,尤其是对蛇毒有奇效,你如果可以把它摘来,他就有救了。 可是女娃娃。老妪提醒道:你要想清楚,崖壁下就是深不可测的熔岩,一旦掉下去你将不复存在,另外,熔岩把崖壁和石路分割,你想要攀爬上去,除非轻功很好,没有一定的把握你要三思啊。 沈流袖脸色冷峻,目光复杂。 她没有想过自己有天会放下冷淡的表情,为了一个男人做那么多影子。更没有想过自己为了他深陷险地,进退两难。 她渐渐犹豫起来,老头子和老妪似乎看了出来,也不打扰她,只是说了句:你好好想想吧。 沈流袖看见就自己一个人了 ,她忽然发觉这个选择很难,她能为了谢灵询忘却生死吗。 说到底,自己和他只不过萍水相逢而已,而且他还是自己需要对付的人,只是救命之恩怎能置之不理,她心地善良,即使陌生人也要搭救,何况此人,所以一下子发起呆来。 她缓缓的走了过去,坐在谢灵询的床头,静静看着他消瘦的面庞,闪过莫名的心疼。 她就这样仔细瞧着,他脸上的每一寸,她这才发现他真的俊逸清秀,剑眉星目就像深夜里的繁星,不自觉让人沉醉。 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摸,忽然想起谢灵询欺负羞辱她的情景,出口调戏她的话语,之后制住她的愤怒,再到舍身救自己的几次感动。 因为,你是很好的女孩,你不能死在这里。 你快走,快走,沈姑娘,我谢灵风死不足惜,只要你好好活着。 沈流袖深呼出一口气,良久,她终于想通了,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沈流袖拿着篓子,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按照老妪的指示,她终于来到了石路上的崖壁。 来的过程有多艰险,难以言表,也不再一一概述。只说她现在的窘状,就难登大雅之堂。 她的鞋子上全是泥巴,汗水把秀颊打湿,顺着鼻子到嘴巴都能吞咽到干涩的味道。她的裙子上破了几块,肌肤上有擦伤留下的疤痕,更有好几个大的破洞,鲜血一滴一滴滴落,丝毫不比刚坠落悬崖的苦少。 不过眼看着就到了这个地方,沈流袖的欣喜淹没了其它想法,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痛。 她缓缓往前走了一步,瞬间眩晕起来,果然如同老妪说的一样,崖壁下面是滚烫的熔岩,而且深不见底。 沈流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再恐惧。尽管她一直独自生活,坚强勇敢,但是始终是一个女人,加上和谢灵询遇见以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脆弱。 谢公子,为了你,这又何妨?沈流袖用力飞了上去,纵身一跃,她塌在崖壁上,身体微微躬身,她兴奋的嫣然一笑,却没看到崖壁的泥土已经一粒粒往下掉,她用力往上面攀爬,却一脚踩空。 啊。沈流袖往下面坠落,她连忙抓住旁边的一颗枯松,随后又一个往上纵跃,又上了崖壁。 这回她没有再鲁莽,而是慢慢的往上面爬,她用力将剑插在崖壁的缝隙里,随后借助外力,踩在剑柄上腾空而起,到达崖壁的中端。 沈流袖大喜,她发现就在自己头顶不远处正开着几棵碧丽的青草,散发着透亮的光泽。 这应该就是龙涎草了。沈流袖试探者伸手往上面抓,手臂却不够长,只能抓到它下面的一块石头,手指都给抓破了。 她额头上渐渐沁出汗水,依然咬牙坚持着。谢灵询的微笑一直在她的脑海划过,她双手用力,又攀登到了上面的崖壁。 她呼出一口气,慢慢采摘了龙涎草,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放在背后的篓子里,随后又踩着插在缝隙的剑柄,稳稳落在石路。 几间不大不小的茅草屋,到处堆满了杂草堆,掩映在树木之中,显得青翠欲滴。 鸟儿在枝头飞过,俯视着木门窗内的情况。 老妪和老头已经等了很久,她们都已经不抱希望了,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谢灵询,不由惋惜。 看来那女娃娃是活不成了。老头摇摇头:不知道我们这算不算害人。 老妪苦笑道:这世间好好坏坏,谁又能分的清?至少咱们俩避世以来,干的全是无愧于心的好事,如今只盼这小伙子醒来,即使活不了多久,至少也该明白女娃娃的心意。天下是什么,仁义又是什么,感情又是什么? 行了。老妪笑骂道:老头子,你就不要长吁短叹了,入世容易,出世难。既然咱们已经出世了,唯一做的就是祈祷他们。 谢灵询睡了很久,他感觉自己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那里黑暗阴冷,没有光芒。 他轻飘飘的飞着,看不见一个人,好像到了一片麦田,又走到了一片树林,接着看见天空飞来一只凤凰。 有一个身穿白衣长裙的秀发女子就站在远处,看不见她的眼睛,它背对着自己,烟雾蒙蒙的,手里拿着一把剑,银光闪闪的。 她忽然转过身来,瀑布似的秀发搭在胸前,高耸的前额就像琼眉搭成一样,一双明亮的眼睛发着光,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白皙的面庞纯净清澈,就是天然打造的一轮明月。 沈姑娘?谢灵询一下子坐了起来,胸口还隐隐作痛。 小伙子,你醒了?老妪热情道:气色还不错,只不过,唉,醒来了就好。 老头子站在那里笑笑不说话。 谢灵询惊魂未定,显然也看见了老头的模样,不由也有些疑惑:莫非我来到了阴曹地府? 哈哈哈哈。老妪笑得合不拢嘴:老头子,看来你这样子真的要改造改造,哪天用药水泡一张人皮出来,吓坏了女娃娃,又来祸害男娃娃。 小娃娃,老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害怕,这是我老伴,我们都是居住在鹤山山谷的世外人,救了你,你不用担心。 我没死?谢灵询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道:老婆婆,大恩不言谢,不过我是如何到这来的呢。 还能怎么来?老妪静静道:要不是那女娃娃啊,你早就灰飞烟灭了。 女娃娃?谢灵询连忙拉住老妪的手:是不是一个白衣女子,貌若天仙,心地善良,说话温柔如水,手里拿着一把剑。 哟哟,小伙子,男娃娃,看来你很喜欢你情人嘛。老头子打趣道:不错,确实是她,叫流袖对不对? 不错,就是她。谢灵询紧张道:你们可以告诉我她在那吗,她有没有事,怎么样了。 唉,小伙子。两人都是愁眉紧锁,踌躇不语。 老婆婆,你们告诉我吧。 谢灵询一脸纯真的期冀着,老妪只好把话挑明了:男娃娃,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谢灵询慢慢听着他们说的话2,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感动,再到心疼与愧疚,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她怎么这么傻?谢灵询摇摇头:我与她不过寥寥数面,说起来,是我有错在先,她对我这么好,让我谢灵风如何为报。 谢灵询强迫着自己站起来,老头子无情的泼了一下冷水:男娃娃,你不用去了,她从日出之时出发,眼下已经过了半日有余,恐怕已经尸骨无存了,你去也是徒增伤心。 什么。谢灵询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怎么可能,沈姑娘是碧玉的一个妙人,是水中芙蓉,老天不会这么狠心,摧残她的。 看着谢灵询这个样子,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 沈流袖轻轻推开门的时候,差不多筋疲力尽了,她的手心血迹低落满地,脚步趔趄,分不清方向。 女娃娃?你回来了。老妪惊讶的看了看她,发现她受了伤,连忙爱怜道:唉哟,女娃娃,你这是何苦哦,老头子,快去给她炖药。 老头子看了看她篓子里的药草,嗅了嗅:不错,就是龙涎草,真是了不起啊。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沈流袖笑了笑:老婆婆,老爷爷,多谢你们了。 谢灵询从她进来的一刹那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从头到尾把她的每一寸都记在心里。 谢公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沈流袖有些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勉强笑了笑。 老妪很识趣的离开了房间,留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沈流袖一时间拘谨起来,房内增添了些许旖旎。 沈姑娘。谢灵询轻轻唤了句。 嗯。沈流袖简单的回应。 又是一阵沉默。 沈流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心都要停止跳动。她像是受惊的兔子,站了起来:谢公子,我去看看药怎么样了。 沈姑娘。谢灵询忽然叫住了她:其实我想说,谢谢你。 不客气。沈流袖很开心,她羞怯而优雅的点点头:知恩图报是应该的。 接下来的几天,沈流袖一直悉心照顾着谢灵询,端着药,亲自送到谢灵询嘴里,并且挑水,生火,全都自己包办。 听老妪的话,喝了龙涎草赔的药汤以后,天无绝人之路,谢灵询的毒果然慢慢逼了出来,手上和嘴唇的毒素越来越淡,神经也慢慢清晰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训练军马,青城玉树 两人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 老妪和老头子自然乐见其成,总是走的远远的,不想打扰两人。 谢灵询的伤完全好了,他已经可以下地砍柴,从小在水寨生活的他并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这些粗活也是手到擒来。 这倒是让倒个水都能溅落一身的沈流袖又是刮目相看。 不过,沈流袖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他太殷勤了一点,以至于自己忘了身上背负的任务。 谢灵询终于发现了,这几日沈流袖的态度渐渐发生变化,又变成了原来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他不由心烦意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喜欢上了和沈流袖在一起的日子,就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挑水砍柴,男耕女织。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身在乱世只能认命,他的义父还等着自己回去,他的国仇家恨还等着自己去报。 沈姑娘,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谢灵询不是第一次看着沈流袖独自对着泉水发呆了。 没事。沈流袖冷冰冰道:你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吧? 谢灵询点点头:大体上差不多了。 那就好。沈流袖突然拔出长剑,气势逼人的盯着谢灵询,剑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随即落在她手中,一把架在他脖子上。 说,杜光朗军马在哪,你又是何人? 谢灵询哑然失笑:莫非天下女子都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吗,你刚救我,如今却要杀我? 废话少说。沈流袖樱眉倒竖:快说,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对付涂刚你是怎么说的。 谢灵询道:不错,我是答应过你只要你于我合作,我就把杜威军马还给你,可是那是那个时候的我说的,我并没有说什么时候还给你啊。 看着谢灵询又变成一脸狡黠,嘴花花的模样,沈流袖不禁来了气:你竟然耍我,我原以为,我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没想到你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小人。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谢灵询轻轻拨开沈流袖的剑:沈姑娘,按理说我与你合作也对你有利,说实话,你和不和我合作我都有自己的办法,相反,一旦你被涂刚羞辱了,女儿家的名节可是开不得玩笑,因此还是你占了便宜。 那,那我救了你呢,你怎么不说。沈流袖大怒,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 谢灵询暗笑:是,你是救了我,所以我们两不相欠啊,那你就别逼我。 谢灵风。沈流袖死死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世上竟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真是亵渎了神灵。 是啊。谢灵询点点头:我是这么觉得,不过我觉得有你在这天地间就是神灵亵渎于你。 什么意思。沈流袖一时间没明白,语气软了下来。 因为你的美丽啊,还有你的善良。谢灵询认真道:无论多么美丽的事物在你面前都是那么苍白无力的,假如说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上天恩赐的,那么你一定是神灵瞻仰的雪莲花。 沈流袖的心底涌出了一股异样感觉,她觉得有些欣喜。 但是她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敷衍我吗,谢灵风,你快说,杜光朗军马去哪里了,被你运送去了何地,不然我就结果你。 好啊。谢灵洵淡淡道:假如你不觉得杀人比救人厌烦的话,你就动手。反正你可以救人,自然可以杀人,我只是不希望你雪白的纤手染上鲜血。 看来你还很为我着想嘛,沈流袖皮笑肉不笑道:我不能这么轻易让你死,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你说出来。 谢灵询疑惑道: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军马的下落,我一直想知道你们鸣凤楼的来历。 这些不用你管,你只要告诉我就可以,从今以后我们大路两边。沈流袖淡淡道:你不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鬼地方?谢灵询缓缓朝她走过来,剑心离他脖颈越来越近,沈流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连忙后退,谢灵询一把抓住剑,手里已经有鲜血溢出来,他却感觉不到痛,注视着沈流袖的眼睛: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呆在这里。 他眼睛一转,看见泉水潺潺,瀑布挂在天边,清脆的鸣叫在耳边响起。 沈流袖好奇的望着他,他眼里的苍凉和黯然装不出来。 谢灵询就这样坐了下来:你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就算是我的遗言吧。 遗言?沈流袖苦笑道:如果我真要杀了你,你还有机会说遗言吗?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因为你不舍得杀我。 谢灵询说完这番话,沈流袖就想一剑结果他,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又让她退缩了。 因为我随时可能会死。 为什么。沈流袖轻轻道:你有很多仇家吗? 谢灵询摇摇头:是,也不是。这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独善其身,就算我想安安稳稳的,可是总有人不想你活的舒坦。 沈流袖听着这番话从他这个年轻俊逸的人说出来,不由诧异。 他继续道:从前有一个男孩,他本来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他有爱他的父母,他有足够富足的生活,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道路。可是有一天,因为战乱,他的家都被毁了,从今以后他背井离乡,来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日夜勤学苦练,他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 报仇,你知道吗。谢灵询自嘲的笑笑:呵呵,他没有朋友,没有兄弟,更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他就像是木偶一样僵硬,他和叶子一样孤独,他活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沈流袖一时间对他产生了怜悯和同情,不由软言道:那个人是你吗? 谢灵询没有说话,竟然一头栽进了湖泊里。 诶,你干嘛啊。沈流袖大惊,看见他一下子钻进去就没了人影,忽然有些紧张起来:我刚刚救了你你不能就这样又还回去啊,那我不是白忙活吗,谢灵风,谢灵风。 可是一连喊了许多句也没有谢灵询的身影,沈流袖又不会下水,一时间只能在原地打转。 你真是奇怪的一个人。沈流袖对着湖面发呆起来。 良久,忽然谢灵询蹭的从湖泊里窜了起来,全身湿透了,手里还抓着两条鱼。 哈哈,这下被我抓到了吧。 谢灵风,原来,原来你是在抓鱼啊。沈流袖目瞪口呆,忽然有了愠怒: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一下子成熟,一下子和一个小孩一样,无声无息的,害的我呆了这么久。 谢灵询纵身一跃,上了岸,轻笑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谁,谁关心你了。沈流袖恨声道:你再敢出言轻佻我就剁碎你。 不会吧。谢灵询摇头道:冰清玉洁的沈流袖姑娘,我以为只会乐善好施,没料到也会行为乖僻。 你说什么?沈流袖怒气腾腾:谢灵风,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喜欢听你叫我谢灵风,而不是谢公子。 你,,沈流袖肺都气炸了: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看你长的一表人才,为何说话总是惊世骇俗。 谢灵询看了看鱼,笑道:今晚可以给老婆婆他们补补,看样子就很滋补。 喂。沈流袖怒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它再一次拿出长剑指向谢灵询。 谢灵询淡淡道:别拿剑指着它,会吓跑它的。要不是我的剑不在这里,不然你不会有机会。 看着谢灵询铁青的模样,沈流袖目瞪口呆:谢灵风,明明是我生气,你居然还卖弄起是非来了,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 可是你已经救了我。谢灵询淡淡道:剑是心爱的灵魂,而不是武器,它只会指着恶霸和凶手,只会指着乱世,而不会指着生灵。 沈流袖被这段话震惊了,不自觉的多看了他几眼,这样一看感觉心已经沦陷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谢灵询调笑的话让她惊醒,不由暗骂自己没用。 你刚刚不是问我杜光朗军马在哪吗,你也问我故事里的男孩是我吗?那我告诉你,它们都有一个答案,为了匡扶天下。 匡扶天下?沈流袖惊讶万分,她此刻忽然觉得谢灵询真有那种豪气干云的壮志。莫非他就是师父说的明主? 你看看这湖底的鱼,它们无拘无束,只是因为没有思想,而人是有思想的,所以才会顾及太多,我们都有感情,所以身在乱世,从没有真正放松过。 谢灵询沉吟道:就像羁鸟恋旧林。 他忽然侧头问道:你会抓鱼吗? 沈流袖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哈哈哈哈,不会你还不会抓鱼吧。谢灵询笑得很大声:果然是身娇体贵的大小姐,竟然没有抓过鱼,怪不得就连挑水都颠三倒四的。 沈流袖怒道:谁说的,那只不过是表象而已。 哦?谢灵询笑了笑:除非你能抓到那岩壁上的虫,我就不再多嘴。 你,,你胡说什么。沈流袖被戳中了心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你给我看着。 她长剑出鞘,漂浮在瀑布外面的半空,随即纵身一跃,踏上剑柄,径直插在崖壁上,双脚踩在石头上,剑落手心,直接钉住虫子,将其刺死,随后轻松的拿了起来。 它得意的看着谢灵询,像是邀功似的,站在那里一脸笑意。谁料想,剑柄有松动的迹象,她一个不稳,直直朝上面摔了下来。 啊,啊。沈流袖大惊失色,身子往后仰,忘了呼吸。 忽然,她感觉身子被什么接住了一样,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自己的身子,她抬头看了看,就是谢灵询,他温柔的看着对方,俊逸的面容映衬在山间,散发着金光。 沈流袖看呆了,两个人就在半空旋转了好久好久,久到沈流袖都可以准确说出他有多少根眉毛,多少次心跳。 你没事吧?谢灵询缓缓松开她,关心道。 没,没事。沈流袖吞吞吐吐的,离他远了一些,不敢说话。 那就好。谢灵询静静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眼下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不是想知道杜光朗军马下落吗,那就随我前去天灵寨,一切就知晓了。 哦哦,那也好。沈流袖一时间不知道开心还是失落,就要离开了吗,又要面对外面的纷乱,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也许他说的真没错,如果可以,一辈子呆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谢灵询和老妪夫妻二人辞行以后,就带着沈流袖快马加鞭的赶到天灵寨。 尽管老妪二人很舍不得,也没有多做强求。二人给谢灵询他们指了一条明道,从后山小径一直走,可以到达一条陡峭的山路,翻过山路之后就是市集。 沈流袖不明白为什么,在鹤山洒脱不羁的谢灵询,一踏上官道就沉闷闷的,和变了个人似的,如若不是他们长相相同动作相同,就连形状也大小无二,沈流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喂,谢灵风,你能不能不要骑的那么快,停下来歇歇行不行。 沈流袖赶了一天一夜,觉得腰酸背痛。她震惊的看着前面甩开她越来越远的谢灵询,拼命疾驰,就在黄昏下快要消失的影子。 谢灵询没有回答她的话,扬起的灰尘遮住了两旁的松柏,沈流袖摇摇头,一脸苦笑,也催马赶上。 等到她的马和谢灵询并驾齐驱的时候,她气怒道:谢灵风,你这是要做什么,疯了吗?就知道一股脑的往前闯,就不怕受伤吗? 沈流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在关心对方,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别过脸去。 谢灵询反倒没有心思与她调笑,虽然艳若朝霞,在这黄昏也失去了该有的颜色。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指着左前方的山道:这就是天灵寨所在的青城山。 是吗?沈流袖愕然:已经到了? 谢灵询轻松的握住缰绳,利落的扬起身子,朝着山路的小道疾驰,沈流袖亦步亦趋。 大约到了迟暮的时刻,两个人稳稳的下马,谢灵询轻车熟路,只是发现水寨门口多了几个人站岗,有一种回家的熟悉和亲切。 沈流袖却紧紧盯着水寨门口上面的牌匾:天灵寨。 这字大气磅礴,有种登临五岳之感,看来这天灵寨不简单,沈流袖如是想到,又侧目查看了一下,发现天灵寨和黑风寨最大的不同就是手下训练有素,一个个散发着坚韧的朝气,而且所有的建筑都井然有序。 门口的两个人显然看到了谢灵询,面上显现出特别的喜悦,迎上来道:少主,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少主,你不知道,你走的这段时间,大家伙儿都想死你了,尤其是老寨主,总是心情不好,脾气都越来越暴躁了。 谢灵询做了一个张开双臂的姿势,两个手下心领神会,和谢灵询来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沈流袖心中吃惊:这还是水寨吗,主子也会和手下拥抱? 沈流袖不由多看了谢灵询几眼,发训练军马,青城玉树现他眉宇里更是浩然正气,身形硬朗,说不出的雍容贵气。 她现在越来越倾向于倘若谢灵询不是一个剑客,那么会是一个很好的明君。 谢灵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看了她一眼,对着手下问道:义父呢。 老寨主在议事堂和二当家议事,已经很长时间了。少主,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哦哦,这,谢灵询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看着沈流袖茫然的眼神,慢条斯理道: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姓沈,叫沈流袖,你们就唤它沈姑娘吧。 沈姑娘好,沈姑娘看上去蕙质兰心,冰清玉洁。和我家少主真是郎才女貌啊。 沈流袖刚刚因为谢灵询的话而舒心的时候,一下子又面色潮红,只觉无处躲藏。 好了。谢灵询看出了沈流袖的难堪:这么口无遮拦,忘了这是一个姑娘家吗,成何体统。 我去见义父。谢灵询说完就理直气壮的往前面走去,沈流袖一肚子气没话说,腹诽道:真是会颠倒黑白,难道你忘了自己怎么戏弄我的吗?还在这装腔作势。 一表正经的发表完自己的内心感言以后,沈流袖浑然不耐烦的也跟着进去。 两个手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捂着嘴暗笑起来:咱们少主真厉害,能带回这么一个美人,老寨主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那是,也不看看咱们少主是什么人,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谢灵询可不知道自己还被人吹嘘了一番,此时的他巴不得早些见到唐天龙。 穿过长廊的时候,他听到了兵器叮当的声音,还有一阵阵吼叫声,倏忽的停下脚步。 沈流袖疑惑道:怎么了? 谢灵询脸色凝重,并不说话。一个手下从旁边走过,被他一把扯过:那边声音如此响亮这是为何? 回少主,这是绫罗姑娘在训练少主您带来的军马。 哦?谢灵询想到李绫罗甜美的脸庞,不由勾起笑意:她竟然会训练军马,那我倒是要看看。 沈流袖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大感兴趣,紧紧跟着谢灵询。 莫非那就是杜光朗的军马?他们劫来军马究竟想做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未雨绸缪,惊世骇俗 天灵寨是十八路水寨最大的一个,也是总部。在二十年前唐天龙一举夺得总霸主的位子,于是他带来的人统统居住在这里。 天灵寨里面有大型比武场,点将台,瞭望台,以及摆放兵器的兵库,丝毫不亚于正规朝廷的设置。 要说这些还都是在五代十国的头二十年,后梁被后唐灭了的时候,第一代霸主杨皓棠私自建造的,由于朝代更替频繁,无暇顾及江湖势力,加上此地隐藏比较深,才会一直相安无事。 谢灵询刚刚进比武场就看见了威风凛凛的场面: 一群群兵士整齐划一的站在烈日里,手里拿着枪杆和刀刃,头上绑着红色腰带,一副肃然的模样。李绫罗就站在台上,穿着一身红装素裹的将服,英姿飒爽,秀丽间被她强有力的话语点缀的更加刚硬。 听我喊第一句,大家就原封不动的做出来,听到没有。李绫罗没有发现谢灵询就站在门口,一脸寒霜,显得俏皮可爱。 是,我们知道了,李姑娘。这声音如战鼓一般响亮,风雷阵阵。 嗯,很好。来啊,一,向右刺。 嘿。所有人用力的吼了一嗓子,枪戟用力的刺出,尖锐无比。 二,向左凑,合步左移。 没想到,绫罗这丫头还真行啊。谢灵询泛着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 怎么,你不进去?沈流袖凑过来道:这姑娘挺好的,长得也漂亮,是你什么人? 谢灵询嘘了一声:不要打扰她。 你,,沈流袖再次恢复了淡然的模样:行,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你计较。 少主。一个手下看见了他,连忙过来搭话,谢灵询眉头一紧,摇摇头:不要说话,我且问你,绫罗怎么会训练士兵的? 回少主,绫罗姑娘接受了老寨主言传身受,进展神速,如今颇有女将的风范呢。 嗯嗯。谢灵询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其退下,继续观看着场下的情况。 李绫罗绕着台上走来走去,终于发现了谢灵询,喜形于色,脱掉了肃穆的神色,就像跳脱的兔子,蹦蹦跳跳来到谢灵询身边:少主,绫罗好想你啊,你怎么那么鲁莽,一个人不管不顾的离开呢,就丟下绫罗一个人。 呵呵。谢灵询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是要训练别人吗,就这样不要笑掉大牙? 李绫罗摇摇头:少主,他们不敢笑我,谁敢笑我,我就拔了她的牙,对不对啊。 李绫罗转过头目露凶光的望着那群兵士,所有人吓得连忙摇摇头:不敢,不敢,保证唯绫罗姑娘的话是从。 这还差不多,李绫罗拍拍手,忽然发现了沈流袖,警惕道:少主,她是谁啊? 哦哦,谢灵询一把拉住沈流袖的手,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紧紧箍着对方:绫罗,这是你少主下山截获的一个女土匪,带来水寨处置。 什么。沈流袖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冠冕堂皇的男人,暗自心碎:刚刚你不是还说我只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女土匪了,这身份转换就和马车一样吧? 哦哦,这样啊。李绫罗嘟着嘴,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发现不了什么,静静的不说话。 绫罗,少主很好奇。谢灵询低声凑在李绫罗耳边窃窃私语:你是怎么管教这群桀骜的士兵的。 嘿嘿。李绫罗笑了笑:其实这都是少主你的功劳,你一路上对他们恩威并济,他们才会服服帖帖,加上老寨主教了绫罗七字真言。 七字真言?谢灵询哈哈大笑:是不是欲使人服必治人? 少主,你怎么知道的。李绫罗傻傻的应道:没错,就是这七个字。 因为他当初也是这么教我的,哈哈哈哈。 谢灵询安慰道:绫罗,当初少主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呢,你能这么快领悟已经不错了。 看着两个人三言两语的聊着,沈流袖感觉肺都快气炸了:谢灵风,这就是杜光朗的军马? 不错啊,沈姑娘,难道你不会看?谢灵询哂然一笑:还要我一个个指出来? 你, 沈流袖怒道:把他们交还于我,另外,你跟我回去领罪,我要楼主饶你不死。 放肆。李绫罗娇叱道:你不过是一个女土匪,有什么资格教训少主,我们少主才不会惧怕你那所谓的楼主,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绫罗。谢灵询摆摆手:沈姑娘,你想要军马随你而去可以,但是他们是人,不是货物,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你可以问问他们,如果他们愿意随你离去,我谢灵风保证没有二话,至于我,暂时还不能去见那个楼主,谢某还有很多事要办,除非你们有人能够制服我。 你,你说什么。沈流袖不忿道:你让我问他们?谢灵风,你果然是狂妄自大。 狂妄?自大?谢灵询潇洒笑笑:有吗,谢某一向都是谦虚谨慎的,看来沈姑娘并不信,既然你不想问那让谢某替你问。 谢灵询飞身上台,手放在身后,英俊潇洒,令人眼前一亮。 大家可否还记得在下? 当然记得,谢公子风采依旧,大伙儿铭记于心啊。 是啊是啊,谢公子一路对我们多加眷顾,为了我们练命都不要,真是少有的俊杰。 是啊是啊。 听着下面纷纷议论,沈流袖一时哑口无言,呆呆望着台上的男人。 李绫罗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趁谢灵询不注意,慢慢凑了过来:你真的是女土匪? 沈流袖淡淡道:你觉得呢。 李绫罗摇摇头:要是世上有这么美艳的女土匪,我想天下不在会有安宁吧,应该到处是杀戮。 你在说我祸国?沈流袖面色不愉。 我可没那个意思。李绫罗轻轻道:不过像你这么美貌的女子在外面可要当心,特别是带着任务。 沈流袖眼睛忽然张的大大的,这让李绫罗更加确信眼前人应该就是自己的杰作。 谢灵询高声道:大家想必刚刚也听到了,那位白衣姑娘想要把你们带走,前往扬州,不知各位是否愿意啊? 扬州?所有人道:我们就是从扬州来的啊,为什么又要回去,再说了,那个女子我们素不相识,哪会有谢公子对我们这么好。 是啊,是啊,谢公子,您千万不要答应她。 好,很好。谢灵询道:谢某将各位带来,除了让各位能够建功立业,在这乱世过得更好,实话说,谢某也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希望让你们跟着我谢某走正道,驱除奸邪,还百姓一片净土。如今后周,南唐,巴蜀,南吴,到处盘根错节,势力交织。各位一开始是被郭威选中的将士,但是郭威此人相信大家也有目共睹,难道大家想做战争的傀儡,炮火的冤魂吗? 不想,不想,不想。 很好。谢灵询继续道:既然如此,从今以后我们同操戈,在我天灵寨有我谢灵风一口吃的,就有你们半口,绝对一视同仁。大家都是我的兄弟,我与你们共进退。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震撼莫名,所有人被这气氛感染了,纷纷举起刀叉和枪棒吼叫:少主,少主,少主。 如果说之前所有人称呼谢灵询谢公子只是出于尊敬,如今是彻底同化了,谢灵询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沈流袖,飞身下来:傻姑娘,想什么呢。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渐行渐远,良久沈流袖才反应过来,看着李绫罗撇撇嘴,不由气的通红,想要说些什么也只能作罢。 她已经看清楚了这些兵士已经被他洗脑了,看来已经不会和自己回去了。水若云那边将如何交代,看来为今之计只能靠武力,然而,呵呵。她自嘲的笑笑:就我这种微末伎俩就连一个谢灵风都对付不了,何况其它呢。 她再次有了挫败的感觉,心里五味杂陈。谢灵询每一次出手都石破天惊,他的每一句话都已经深深烙印在自己心里,他带给自己每一次的冲击不亚于天崩地裂。 尤其是刚才台上的那一番热血沸腾的话语,更是让他英姿牢牢镌刻在自己脑海里,自己第一次从心里接受了天外有天的事实。 她叹了口气,僵硬的朝前面走去。李绫罗却拦下了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正色道:是不是觉得心如死灰? 沈流袖苦笑道:是啊。 李绫罗静静道:他是个天才,上天应运而生的,你不要和他比,否则你会死的很快。 评价这么高吗?沈流袖看着李绫罗眼里的眼波,反问道:你是他侍女吗,是不是钦慕他? 你好像问得有些多了。李绫罗不再理她,自顾自去教兵士。 谢灵风,我该怎么对你?李绫罗复杂的想着:绫罗爱你,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你了。可是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宣符印才是我的需要,既然如今来了一个替死鬼,我也该行动了。 沈流袖自讨没趣,也不想去跟谢灵询了,自己一向清心寡欲,何必寄人篱下。 谢灵询走进议事堂,唐天龙正和罗坤聊的正欢,一下子把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灵风啊。罗坤第一个迎了上来,激动道:你这小子真是毛毛躁躁,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还不过来瞧瞧,有没有损伤。 罗叔叔,灵风没事。谢灵询转了转身子,一脸洒脱道:只不过,可惜事与愿违。 唐天龙道:是不是十八路水寨的事砸了? 嗯嗯。谢灵询躬身道:义父料事如神,且听灵风慢慢到来。 于是谢灵询把黑风寨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就是这样,要不是因为那个方雅毒妇,也不会功败垂成。 啊,灵风,你说你中了毒,怎么样,有没有事。罗坤一脸着急,说不出的惊慌。 唐天龙也是殷切道:是啊,灵风,义父命你去扬州城夺军马,你回来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怎能私自前去黑风寨,你可知道他们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可是义父,您一向以德服人。但是十八路水寨如今表面上俯首帖耳,其实有异心,就是为了利益,倘若不诊治,早晚酿成大祸。 唉,唐天龙黯然道:你所说,义父又如何不明白,只是一切皆有命数,义父也老了,并不在乎这个寨主位子,等过段时间就退位让你吧。 谢灵询连忙摇摇头:这怎么使得,还有罗叔叔呢,义父,灵风经验尚浅,况且没有这番心思,还是罗叔叔更为恰当。 罗坤连忙推辞:贤侄哪里话,什么都是有能者居之,既然贤侄你哪个方面都是佼佼者,理应你上座。 罗坤说完,嘴唇却有些不自然。 谢灵询没有发现,依旧想推辞,唐天龙却打断了:不许再多说,灵风,义父还没夸奖你呢,你这次夺得杜光朗军马不错,让绫罗去训练,果然,这段时间颇有成效。 嗯嗯。这都是义父英明神武,指挥有方。谢灵询道:义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唐天龙道:你这次的出发点是好的,然而没有铲除干净,只会打草惊蛇。既然方雅还在,看来天灵寨的危机就要来临了。 罗坤凝重道:大哥,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给其它寨主晓以利益吧,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我们,, 够了,还没等罗坤说完,唐天龙怒气腾腾道:罗坤,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天灵寨一向以体恤黎民百姓为本,绝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难道你还看不清他们的豺狼野心? 是啊,罗叔叔,义父说的有理。谢灵询道:不管如何,我们决不能丧尽天良。 那好吧,罗坤蔚然长叹。 对了。唐天龙缓缓道:你说救你的人是一个女子,那女子在何处? 义父,她就在水寨内,已经被灵风带来了。 很好,带我去看看。 沈流袖脸色难堪的望着眼前的几个人,他们全都和耍猴一样看着自己,让自己感受到了极大侮辱,就要拔剑相向。 谢灵询及时搅屎棍:义父,您们也看够了,她还不就长这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看一次还行,看多了会腻。 什么。沈流袖不可置信的瞪着谢灵询,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越来越离谱,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宠物吗,自己曾经所有的骄傲都被他损耗殆尽。 嗯。唐天龙点点头:果然天香国色,姑娘,多谢你救了灵风,就留在寨里多住几日可好?就当报答之情。 是啊。罗坤笑了笑:沈姑娘,你救了灵风,理当受到款待。 看来那个无耻之徒没有全盘托出。沈流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一向冰清玉洁的性格逼迫她只能配合下去:没事的,寨主,二当家,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没想到谢灵询听完以后笑得眼睛眯着,活脱脱一个笑面虎。 无耻,无耻,无耻。沈流袖在心里咒骂了无数遍:这个无耻之徒就是吃定我了吗。 罗坤。唐天龙吩咐道:你去让下人准备酒菜,我们要设宴款待沈姑娘,另外找个人带沈姑娘在水寨四处走走,让她感受到水寨的风土人情。 义父,款待什么就可以了,反正咱们不是倡导廉洁吗。谢灵询笑了笑:咱们的手下都没怎么鱼肉,虽然沈姑娘救了灵风,也不能破例啊,灵风自会捉一些山珍海味犒劳她的,另外,领略风土人情也让灵询办,保证沈姑娘美滋滋的,对不对啊。 那也好。唐天龙点点头:过几日义父准备带你回洛京。 什么,什么。沈流袖快要气疯了,她的脑海里回荡着谢灵询的话,特别看他挤眉弄眼,更是要撞墙:这个无耻之徒,本姑娘明明救了他,他竟然如此对我,当初的潇洒温柔去哪里了,当初的英雄救美去哪了,就是这样被狗吃了吗? 洛京?谢灵询疑惑道:义父,咱们去那干嘛,那可是后周的地盘。 唐天龙摆摆手:义父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们乔装进去,不会有事。义父是带你去拜祭你的爹娘。 爹娘。谢灵询喃喃道,心底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爹娘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如今听来是锥心之痛。 看着他这么难过的样子,沈流袖心底又起了丝丝怜悯:老天,就当刚刚的话都是胡绉的,谢灵风也是个苦命人,与我一样,都是孤儿。 我的爹娘又在哪呢。沈流袖心也堵得慌,就往外走去。 沈姑娘,你去哪?唐天龙提醒道:寨子里很多机关,很危险,不要乱走。 谢谢寨主。沈流袖淡淡道,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去追追人家?唐天龙打趣的看着谢灵询:你的心思义父还不懂吗? 谢灵询静静道:义父,去洛京祭祖能不能带她去? 哦?唐天龙想了想:你大了,一切自己选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卷土重来,贼心不死 谢灵询悠闲的坐在那里,脱掉靴子,怡然自得的哼着歌。沈流袖脸色铁青的站在后面,一脸狼狈。 这个无耻的男人。沈流袖已经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了,谢灵询追上来,不由分说把自己拉到这里,美其名曰是安慰,自己却悠哉悠哉的荡起水,还溅了自己一身。 沈姑娘,来啊,坐下来,脱掉靴子,很舒服的,吹着海风,唱唱歌。 红粉不知愁,将军意未休。掩啼离绣幕,抱恨出青州。自谓酬王德,讵能复寇仇。谁题忠义墓,千古独风流。 他扯开嗓子唱,还别有一番韵味。慷慨激昂,夹杂着胸中的浩然之气,显得激烈壮观。 既然你有雄心大志,为何要干抢夺这种龌龊的事呢。沈流袖叹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 呵呵,龌龊?何谓龌龊,谢灵询道: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属于谁一说吧?既然是我拿到了就是我的。 不,不是你的。既然是别人的东西你就不能抢,这是每个人的权利。沈流袖急忙抢白,很不赞同。 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何皇上就可以大肆搜刮,应有尽有? 因为你不是皇上啊。理所当然冷冷的话语,让谢灵洵一阵失神。 你在想什么?沈流袖看着他有些不对劲。 谢灵询摇摇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抢夺杜光朗军马吗? 沈流袖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我实话和你说吧。谢灵询一字一句道:因为一个女孩。 什么?一个女孩? 没错,她和我说,只有做了皇帝才能拥有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是说你想做皇帝?沈流袖彻底吃惊了,愣愣的说不出话。 呵呵。谢灵询道:皇帝谁都想做,我谢灵询也是凡夫俗子,既然来到人世间,就要拼命一博。不过我并不是想做皇帝,我只是想要有自己的资本。 自己的资本?沈流袖有些不明白。 我想保护自己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一旦我有资本,至少可以平安的活一辈子。谢灵询慢慢朝她移过来,盯着她的眼睛:你能明白吗。 沈流袖被这温柔的话语给弄得一阵心虚,白皙的脸有些晕红,她觉得耳根发热,急忙撩过发梢,叱骂道::你想做什么,我有剑,随时可以取你性命。 哈哈,谢灵询道:你真可爱,都说了多少次取我性命了,怎么,还不是下不去手。 登徒子。沈流袖脸色铁青,不愿再胡搅蛮缠。 咳咳。李绫罗轻咳声惊醒了两个人,谢灵询看着李绫罗换下戎装,一身素衣长裙,典雅清幽,笑了笑:绫罗,你怎么来了? 李绫罗手里端着两碗汤:少主,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和沈姑娘都累坏了,急需要补补,这是姜汤,喝了对身体有益。 嗯,放在桌子上吧,待会喝。谢灵询淡淡说道,遭来了李绫罗一记白眼:少主,晚点就凉了。 她看了还在痴呆妆的沈流袖一眼,把汤过去递给了她:沈姑娘,这是给你的汤,趁热喝了吧。 哦哦,谢谢。沈流袖反应过来,就要去接,谁知道李绫罗刻意把碗托的很高,微微一侧手,就从她的手心滑落。 啊。沈流袖被这灼热的气流烫了一下,大声呼痛。 怎么了,怎么,没事吧。谢灵询忙着看湖水,一下子被打搅了,随即焦急的过来查看她的伤势,温柔的把她的手抬起来,慢慢抚摸:没事吧,很疼吗。 沈流袖竟然委屈的点点头:嗯嗯,好疼啊。 看见沈流袖眼里有盈盈泪花,谢灵询对着李绫罗道:绫罗,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小心一点。 李绫罗连忙赔罪:对不起,少主,绫罗不是故意的。 好吧好吧,你先下去吧。谢灵询心情很糟,说起话来不冷不热。 李绫罗目光死死盯着沈流袖,软言道:少主您不会不喜欢绫罗了吧?绫罗真的是不小心的,再说了,您还骗我呢,这沈姑娘是救您的座上宾,水寨都传开了,您还说她是女土匪。 你不知道是玩笑话吗?你觉得她会是土匪吗,她是仙子还差不多,快点下去吧。 谢灵询冷冷的摆摆手,李绫罗一脸尴尬,面露悲戚:那好吧 少主,绫罗下去了。 谢灵询看着李绫罗哭着跑出去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些怜惜,不过随即他发现了异样,在李绫罗的脚下踩着许多颗粒和青苔,加上刚刚打翻的汤水,可是她却跑的飞快,分明一点也没有受影响。 眼下顾不了这么多,谢灵询连忙查看沈流袖的伤势,发现对方的手心起了包,不由心疼,吹了吹:都是绫罗不好,对不起,沈姑娘,我带你去拿金疮药,包扎一下。 没事的。被这温柔的话袭来,沈流袖感觉软化了,她看着夕阳下的湖水,他明媚的面庞,就像染上了余晖,却不黯淡,反而愈发清楚。 她摇摇头:谢公子,我真的没事。 叫我谢灵询吧,要不灵询也行。谢灵询一把抓住她的手,深情的凝神道:沈姑娘,流袖,你应该不介意这样吧? 不,你别这样。沈流袖把手一把抽出来:流袖虽然不是官宦之女,也懂得礼义廉耻,请你自重。 好好好。看着沈流袖又满脸不开心,谢灵询笑了笑:我去给你拿金疮药。 哼,气死我了。李绫罗独自回到房间,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想到谢灵询对沈流袖的模样,没来由的醋意大发:谢灵询,你混蛋,竟然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这样对我,好,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对你有半点手下留情了,你会后悔的。 她觉得还是不解气,忽然想起今天唐天龙说过的马上要带谢灵询去洛京祭祖,暗道:这倒是一个好机会,我也在水寨搜寻过这么多次,始终一无所获,会不会宣符印还在谢广陵的老宅子里? 她用力推开门,刚要出去,却发现一只箭朝这边射过来,不由吓了一跳,连忙关上。 她轻轻给窗户纸弄出一个缝隙,透过里面看见外面有一个身影匆匆走过,由于捅的太小,只看得到腿,看不见脸,但是李绫罗一眼确定那是罗坤。因为她懂得察言观色,对所有人的行为习惯,走路方式都已经铭记于心,了如指掌。 罗坤来这干什么,难道是刚刚箭上的信件? 看来他也不简单啊,如果有共同的目标倒是可以推他一把。 黑风寨 方雅冷酷的坐在主位,下面坐着各种奇装异服的男人,女人,高矮胖瘦不一,他们一个个面色冷峻,不知商量着什么。 涂刚他们死了以后,寨主的位子自然而然落在方雅头上,她把谢灵询赶下山崖后就回来,以雷霆之势继任。 尽管所有人对她很不服气,但是迫于淫威,只能苟延残喘。 一个体型微胖,胡子拉碴的男子率先开话了:方寨主,早前接到你的线报,说涂寨主和三位当家受天灵寨少主所害,本以为是假,如今一来,果然令人悲哀。 他是十八路水寨里的另一路清风寨寨主冯奎。 是啊,冯寨主说的没错。另一个妖里妖气的男人,是黑山寨寨主关明,比着兰花指道:我们一向以唐天龙为尊,奈何他几次三番阻拦我们生意,惹得兄弟们怨声载道,姐姐我啊也是心碎。没想到如今他竟纵子行凶,真是真真的令人气愤。 够了啊,死娘炮。冯奎旁边的蓝衣女子搭话:看见你就心烦,有本事就杀上天灵寨,没本事就不用磨磨唧唧。 你,魏熹微。关明怒道:有本事你去啊,别和姐姐在这猜谜语。 住口。方雅不怒自威:叫你们前来不是为了各自内讧的,如今我们必须要拧成一股绳。他天灵寨也不是龙潭虎穴,我们齐心协力,有何畏惧? 方寨主,你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吧?一个戴着弥陀,就像苦行僧一样的男人微微颔首,面露不屑:一切是你带头,理应也是你考虑大家的安全。唐天龙的武功你不是不知道,加上那个不明来历的谢灵风,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何必惹一身骚。 呵呵。方雅银勾出手,一瞬间把大厅的牌匾击的粉碎:郭和尚,枉你专心修佛,仍然脱不了凡人的肉胎。你这等贪生怕死,就该早点自行了断,休要小看天下英雄耳。 众人被震慑到了,讷讷不说话。 方雅静静道:众所周知,原先十八路水寨寨主是杨皓棠,他本是我黑风寨的祖师爷,然而二十几年前他的叛贼身份泄露,被石敬瑭通缉,才会杳无音信。 因此。她继续道:倘若追根溯源,我黑风寨才应该坐第一把交椅。如今唐天龙欺人太甚,倘若我们再无动于衷就等着束手就擒。眼下我把牌匾打碎就是为了证明黑风寨应该有一个崭新的一天。 方寨主,你的话我们大概都明白,然而唐天龙此人虽然阻拦了大家的财路,但总得来说,为人古道热肠,侠义为怀,不到迫不得已我们不愿意刀兵相见。 哦?方雅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拿着一把短刀的黑衣男子:杜寨主,你这话是说我方雅就是个无耻小人,淫贱荡妇?谢灵风杀了涂寨主不说,还杀了我夫君,天理不容,我方雅今天把话撂在这,谁要是打退堂鼓就是与我方雅为敌,不死不休。 这,,被方雅这一番话,所有人汗雨涔涔:方寨主,我们可以听你的,但是天灵寨易守难攻,不知道你有何高见? 方雅笑道:你们可以高枕无忧,我在天灵寨安插了一张好牌,有他在,天灵寨被攻破指日可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洛京祭祖,惊现疑团 沈流袖用了谢灵询的金疮药以后,疼痛缓解了不少,她又想起谢灵询为自己说话的场面,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这个谢灵风看上去玩世不恭,还挺聪明细心的,他抢走军马,又不像大奸大恶之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出来也已经快一个月了,这样下去不行。沈流袖叹了口气,想起水若云的样子:算了,等从洛京回来我就回去复命,是生是死都不在乎了。 至于为什么是从洛京回来她也说不清,她只是希望多一点时间感受生活。这样的美景她已经四五年没有看见了,估计只有师父待的天山才能媲美。 说到另一边的谢灵询,就开始张罗着祭祖的东西去了,唐天龙没有多带什么东西,除了必备的香,纸钱以及柴火等,就是一套墨宝。 义父,这是何物? 灵风,这就是你父亲生前的遗物啊,他一生用这墨宝写下了多少人间不平事,可惜,老天爷还是没有开眼呐。 听着唐天龙的话,谢灵询也稍稍心塞:义父,我想知道我爹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些,等到了洛京,你自会分晓。唐天龙道:有些事我也该和你说了,去了洛京,你会一一知晓,你本名是谢灵询,义父只不过给你改了一个字而已,只是不希望你再遭受嶙峋不平了,这次绫罗也要一起随行。 绫罗?谢灵询道:义父,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绫罗当初是怎么来的? 怎么了。唐天龙道:突然问这个,绫罗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谢灵询摇摇头:只是想问。 义父记得那是六年前的四月初,义父带着手下兄弟路过巴蜀境内时,路过一片黑沼泽,有一个女孩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当时义父查看了一下,她的脉象很弱,如果不及时救治就有性命之忧,于是义父把她带回了水寨。 就是这样?谢灵询疑惑道:没有了吗。 没了。唐天龙豪爽道:怎么了。 义父,你觉得绫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谢灵询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是啊,绫罗虽然聪智过人,而且稳重冷静,可惜就是没有武功,否则即使她是女儿身,也可以委以重任。 义父,这不是重点。谢灵询道:灵风无意中发现绫罗似乎懂武功。 有这回事?唐天龙惊讶道:灵风,如若是真,那留着她对水寨百无一利,不如把她遣散? 不。谢灵询摇摇头:义父,绫罗到底是不是奸细我们不得而知,现在我也只是臆断。留着她还是好一点,倘若她真的是,也可以通过她钓出后面的大鱼。 也好。唐天龙道:由你自己决定,我们该起程了。 洛京城 洛京,也称作洛阳,六朝古都。自古以来就是繁华富庶之地,在后周年间,郭威在这里增加了巡弋和监察署,也就是现代的保安和城管。促进了洛京的贸易发展和安全稳定,也为后来北宋时期都坊市奠定了基础。 由于此时是后周初期,并没有爆发什么大的冲突,因此谢灵询几人乔装打扮了一下,就混入了城里。 随行的总共有10个人,除了安排清扫坟地,送葬以及挂慈的一些人员,就是唐天龙,谢灵询,沈流袖,李绫罗四个人。 一路上,李绫罗倒是闷闷的,沉默寡言。沈流袖却发出小女孩般的赞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盛大的场面。 来到了位于城郊的一块不大不小的坟地以后,唐天龙吩咐祭拜人员忙活去了,谢灵询一动不动的看着,尤其是揭开墓碑的一刹那,悲伤涌上心头,可恨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忍着惆怅,却写满了脸上。 沈流袖看着他平时嘻嘻哈哈,犹如阳光下的蔷薇般的脸此刻阴郁,不由心揪的疼,真想轻轻用手温柔的替他抚摸,哪怕是缓解一时也行。 李绫罗只是冷冷的看着,退的很远,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唐天龙自从听了谢灵询的话,也对李绫罗有了一丝怀疑,眼下有重要的事要说,于是摆摆手:绫罗啊,你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把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我们等下还要去残缺的别院。 哦,好,老爷,绫罗知道了。李绫罗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乖乖的离开了。 沈流袖看着墓碑上刻的几个字:吏部尚书谢广陵几个字,一时间觉得很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来。 忽然,她的脑海划过一副画面:女儿啊,爹爹带你去尚书府玩好不好啊。 爹爹,什么尚书府啊。 就是谢广陵谢府啊。 这些零零散散的画面就像跑马灯一样,沈流袖觉得很乱很乱。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记忆里怎么会有这些? 唐天龙静静看着墓碑,拍了拍谢灵询的肩膀:给你爹娘上柱香吧。 谢灵询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墓碑旁的杂草,亲自用铁锹铲好了一堆泥土,擦拭着墓碑的每一处,仔仔细细的看着墓碑的每一寸: 爹爹,娘亲呢,我要娘亲。 那是他5岁时候问谢广陵的事情。 谢广陵总会慈爱的抱着他:询儿,你的娘亲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很快她就会来找我们了。 是吗,爹爹,那太好了,娘亲来了,询儿要她陪我玩,还有爹爹你。 好,好,哈哈哈哈。 可惜后来娘亲也没回来过,甚至爹爹。 那场大火,无妄之灾烧的他的心炽烈,把关于生的所有希望给毁灭了。 爹爹,爹爹,爹爹,我要爹爹。 快走啊,王林,带着灵询走。 老爷。唐天龙站在那里,难以掩饰的哀恸:王林不负重托,终于把公子抚养成人了,老爷,公子他唤我义父,其实我是不敢当的,只是你和夫人不知道,公子他过的有多辛苦,你们放心吧,他如今一表人才,武艺高强,是少有的俊杰,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谢灵询给父母磕了好几个响头,神情肃穆: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对不起,孩儿不孝,这么久了才来看你们,孩儿好想你们啊,好想好想。 说着说着,他哽咽出声,隐隐有着泪光。 沈流袖最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又思念起了自己不知在何方的亲人,独自离的远一点,以免徒增伤感。 你们都给我麻利一点,听到没有。 是,绫罗小姐。 李绫罗的声音还是那么犀利,或许听惯了钟鼓的报时,沈流袖对这种记忆特别深刻。 她看着李绫罗的背影,有些疑惑这么一个瘦弱娇小的女孩竟然如此坚强,看来同自己一般世间何止几人? 她想着自己要不过去搭几句话,之前也没怎么好好交流,对方好像对自己不太待见,话里带着刺。只是她是谢灵询的侍女,自己还是不能和她关系太糟吧。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就想作罢。目光无意中却发现李绫罗用手抬着祭祀东西,手指尖不知道倒腾一些什么,好像是在敲打马车。 沈流袖疑惑不解,于是微微走近,让视线更加清晰,她隐没了气息,躲在一根树桩后,就发现李绫罗的手指上有一根白色的东西,像是丝线,又有点像木棍。 不,不是木棍,木棍是黑色的。莫非是针?沈流袖凛然心惊:她到底想干什么。 沈流袖继续盯着,却发现李绫罗往马车缝隙用手中的东西戳了几回,就收进怀里,然后四处查看一下,沈流袖连忙躲避,马车悠悠开走,李绫罗也不见了踪影。 看来这侍女有些问题。 沈流袖这样想着:要不去告诉他?他会听我的吗?算了,还是不说了。不,不行,不说,他有危险怎么办。 思绪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沈流袖努力摆脱这种思绪,再次回到坟墓。 谢灵询和唐天龙已经打算去城南的宅院了。 谢灵询迎上来道:你去哪了,这附近荒郊野岭的,你可别瞎走,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额,,沈流袖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结结巴巴道:我,我没事的。 灵询,天色不早了。唐天龙催促道:我们要快些赶路,争取天黑之前赶到。 恩,好。谢灵询答了句话,看了看沈流袖:洛京不比巴蜀,天气凉,多穿几件衣服,我特意带了几身女子衣服,就在马车后座,不知道合不合身。 沈流袖惊讶于谢灵询的贴心,内心也涌现丝丝感动,她的心已经不经意间朝他靠近。 谢谢。沈流袖不善于表达,这两个字几乎用尽了她身上的力气。 谢灵询轻轻笑了笑,不再理会,径自牵马去了。 李绫罗很失望,真的很失望。她本来以为自己跟随谢灵询来到洛京,他和唐天龙就会把宣符印带上,毕竟谢广陵的死和宣符印脱不了关系,可是自己在马车上用了银针寻觅,却一无所获。 那银针并不是普通的银针,名唤天女散花钱,乃是李从珂送与她的江湖至宝,只要是用金属制成的稀罕物件,接触到银针,都会脱落些许的印泥。 没有寻觅到东西,李绫罗自然心情不好,本来对谢灵询,如今她就是稍稍退避,现在更是没有心思去多看一眼。然而她总觉得有人光顾自己,瞥过头扫视,却只道是沈流袖传过来的方向,不由多加注意了一会儿,却发现对方只顾和谢灵询有一会儿没一会儿搭话,脸上红彤彤的,就像天边的夕阳,不由又恨又妒。 沈流袖,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 沈流袖似乎能感觉到另外一端散发的寒意,一路上对街市的热闹都置若罔闻,而是低着头回应着谢灵询的问话。 谢灵询还以为她是害羞,总算照顾到女儿家的颜面,没有深入调戏,开始和唐天龙攀谈下来。 眼看着日暮越来越近,街上的人流也越来越稀少,远去了喧闹浮华,终于停在了偏僻的巷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街头巷尾,秘密谈话 灵询,到了。 唐天龙富有中气的声音爸谢灵询从疲乏中拉回来,他用力松了松披风,打了个呵欠,有些晕乎的望着眼前破败不堪的宅院。 这哪是宅院啊。李绫罗率先来了这么一句,惹来唐天龙的白眼,她用力一缩,不敢再造次。 不过李绫罗说的并没有错,这确实已经不算是宅院了,不说大门,就说牌匾已经碎成两半,掉在掉下;木门黑漆漆的,不再是往日的金碧辉煌;雕龙画栋的房梁也已经断了,长满了杂草,从外面往里面看,整个的一个荒冢,到处是废墟。 唐天龙叹了口气,也不说话,领着谢灵询就往里走。其余人都去收拾东西了,李绫罗和沈流袖并驾齐驱,前者瞟了后者一眼,略有歉意道:对不起,沈姑娘,上次我有些唐突,望你莫怪。 不等她说完,沈流袖淡淡道:什么上次,我不记得。 哼,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越往里走谢灵询越是心惊,尽管已经过去十几年,依旧能够感受当年的残酷和荒凉,透露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肃杀之气藏匿在难掩破败之色的沙砾里,原先的泉水叮咚,亭台楼阁早已物是人非,留下的只有几条小径,和两座厢房,上面的砖瓦也已经发焦,着实凄惨。 灵询,当年就是在这里,你爹爹被那个混蛋刺死的。唐天龙指着一片废墟道,眼里说不出的感慨。 谢灵询凄怆道:义父,从小到大我都会做这个梦,我的爹爹在大火里被残忍刺死,可是义父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究竟当年刺死爹爹和残害我谢家三百余口的人究竟是谁? 沈流袖的长剑依旧很显眼,她就无所顾忌的吊在腰间,走路嘀嗒嘀嗒作响,不得不让谈话的两人安静下来。 对不起,你们继续。沈流袖注意到了两个人的神色:我去四处看看。 灵询。唐天龙笑了笑:这姑娘确实不错,如果你喜欢就尽早拿下吧,义父为你们主持婚礼。 义父,那些你不用操心。谢灵询静静道:灵询只想知道真相。 当年,,唐天龙沉吟道:义父只记得那个晚上,来了很多士兵,他们说是奉了李嗣源的命令,以窝藏罪搜查謝府,可是未果,他们又回去了,等到没多会儿,又来了一伙士兵,他们不由分说就对谢家人痛下杀手。 果然,我就知道。李绫罗躲在角落听着,不由愤懑:这老东西,又要把帐算在我父皇身上。 不过,唐天龙继续道:义父怀疑的就是倘若真的是李嗣源干的,他犯不着再折返,而且最为离奇的是,那一晚刺死你爹爹的那个彪悍头领我看见他的手臂有一个图案。 图案?谢灵询连忙追问道:什么图案。 应该是犹如锯齿一般,条纹是黑色,呈圆形,中间分布着许多藤萝和黑色花朵,它们分布的很整齐,下面还有红色血液。 谢灵询疑惑道:怎么可能呢,中原人不会有这种图案的。 不错。唐天龙道:所以义父一直怀疑那件事到底是不是李嗣源所为?这些年义父一直追查那伙人的下落,可惜一无所获。 听出了唐天龙话语里的失落,谢灵询安慰道:义父,不用挂怀,灵询一定会早日找到凶手,手刃他们,为谢家满门报仇。 很好。唐天龙点点头:你真的长大了。 不是中原图案?暗处的李绫罗脸色稍微缓和:如若是这样,我和谢灵询是不是有可能,想到这里,她绽放了莲花般的微笑。 忽然,一阵响动传进她的耳朵,她吓了一跳,连忙逃开。 谁?谢灵询和唐天龙齐声呼道,沈流袖步姿优雅的走了进来,她看了李绫罗逃走的方向,面无表情:对不起,因为地方太小,拐来拐去还是到这了。 哈哈哈哈。唐天龙摸了摸胡子:沈姑娘真是真性情啊,怪不得灵询如此青睐于你。 谢灵询笑了笑:你不会走的话就安静的呆在外面,不要乱走,这里也不是清净地。 沈流袖已经多穿了两件衣服,青白色玉带袍和粉红贴身华服,都是谢灵询在巴蜀置办的,觉得干净清雅:没事的,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嗯嗯,那就好。 灵询,绫罗这丫头哪去了,半天没有看到她。唐天龙眨眨眼:我去看看她。 谢灵询心知肚明,他看着沈流袖,转移话题道:沈姑娘,你应该一直呆在扬州吧,如今既然我们来到了洛京,不如出去走走? 嗯嗯。沈流袖没有拒绝,样子还是冷冰冰的。 看着沈流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谢灵询笑得很开心。 洛京果然是后周京都,如此繁华,称为天堂也不为过。 出来以后,沈流袖话就多了起来,可能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场景,她开始变成小女孩一样的洒脱天性,走到哪了都要上去瞧瞧,指指点点。 不行不行,这个杂技太无聊了,就像关公面前耍大刀一样,是行家一眼就认出了。 不好不好,这绸缎虽然质感好,可是给人第一眼就是太过单调,穿起来和潦倒的乞丐一样没有区别。 不对不对,这卖包子的怎么可以如此叫卖,说什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的包子。这谁不知道啊,包子要吃新鲜的,可是除了新鲜就没别的吗,听上去没新意。 总之,一连串下来,谢灵询倒是想插嘴,却变成了听着沈流袖絮叨,不由苦笑不已。 沈流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总之就是没头没脑的说了,说完以后是脸色羞红,站在原地不敢看谢灵询,生怕对方笑话自己。 谢灵询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冰清玉洁的仙子,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只不过被俗世的肮脏压抑太久了,等到她看惯了美好与风华,就会毫无保留的释放她的单纯可爱。 来人啊,给郭少爷起驾。谢灵询本来还想说什么,不知道谁吼了一句,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背着一个胖乎乎,一身肥肉的贵气少爷,嘴里叼着一根鸡腿,振振有词念道:好吃,果然是极品。 所有人都认识他,一个个自动让开了路,噤若寒蝉。黄花大闺女更是掩面转头,丝毫不愿意接触这位胖少爷的目光。 可是沈流袖不知情,只当避过谢灵询的目光,却看到了吃着鸡腿的对方,不由笑出声来:哈哈哈哈,谢公子,你看,那个人好逗啊,就和吃猪食一样。 被她的话逗乐了,谢灵询也道:确实,不过沈姑娘,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多看了,不然容易得病。 嗯嗯,也是。 听着他们若无其事的调笑,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劝阻道:公子,小姐,你们不要再说话了,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啊,你们快走吧。 走?为什么要走,谢灵询笑道:这大路宽宽,谁规定了我们必须要走。 公子,你不知道,你们应该是外地人吧?那可是郭丞相的公子啊。 郭丞相?沈流袖摇摇头:不认识。 那边的胖少爷已经疯了,不过除了生气还有的是嫉妒。只看他见到沈流袖笑的样子之后的表现来看,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犹如翻江倒海,闹得很。 他流着口水,眼巴巴望着沈流袖的绝世容颜,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而且关系亲密,更为愤怒的是,他们竟然张口闭口藐视自己。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连忙叫来那家丁:他们是什么人,唤他们过来,竟敢如此无视本少爷,给她们一些教训,不过记住了,那位娘子就算了,至于旁边的男人,乱棍打死。 喂,你们两个人可知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家丁拿着棍子,指了指胖少爷:在这儿还敢如此嚣张,莫非你们是活够了? 谢灵询反问道:你是在说我们? 家丁恶狠狠道:你是猪吗,不说你们说谁,给我过来,向公子赔礼道歉。 不等谢灵询发话,沈流袖伸手捡过一枚石子,轻轻弹了出去,正中那家丁的侧脸,那家丁痛的唉哟一声,脸上出现了一个血坑。 沈流袖冷冷道:我平生最恨话语颠倒之人,你把公子当猪,把猪当公子,我看你是投错了胎,应该去放猪。 哈哈哈哈,其余百姓都逗笑了,就连捂面的女子也都笑了出来,纷纷钦佩这位敢言敢语的女侠。 你,你这泼妇竟敢羞辱于我。那家丁连忙跑到胖少爷面前:公,公子,他们打我。 你这个废物。胖少爷用脚一踹,懒洋洋对着谢灵询两人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郭明是何人吗,我乃当今皇上面前红人郭丞相之子。 不等他说完,谢灵询揉了揉耳朵:行了行了,别你乃,你乃了,你爷都行,你爷爷就在这里,快来磕几个响头。 你,你说什么。郭明气道:反了反了,本少爷现在给你一条活路,给本少爷赔罪,并且把你身边的小娘子献上来,就饶你不死,不然立马要你五马分尸。 呵呵,五马分尸,好大的口气。 听着沈流袖的话,谢灵询笑了笑:真是聒噪。他甩了甩扇子,把旁边摆放的葫芦甩了过去,一把把郭明打了一个趔趄。 来人啊,来人啊。郭明捂着发涨的眼睛:给我上,拿下这对奸夫淫妇,本少爷要他们死。 你找死。谢灵询眯着眼:我们是一对不假,但她是我最珍贵的人,如此龌龊的话也能说出来,非要把你打回原形。 谢灵询剑气出鞘,只是轻轻一闪,家丁们立马人仰马翻,身上多了几个窟窿。 到你了。谢灵询轻轻一笑,纵身来到郭明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对方连忙求饶,肥硕的身子被抬到天空:住手,住手,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也别想活。 还敢威胁我,你大概不知道我从来不惧威胁。谢灵询用力一捏,郭明眼睛瞪的大大的,瞬间没了气息。 啊,杀人了,杀人了。看见这一幕,所有人四散奔跑。 当然,除了沈流袖,沈流袖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它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那句:她是我最珍贵的人。 沈流袖只觉这段日子,自己和他在一起,似乎有沉沦的迹象,连忙屏息静气,不再打量他那俊逸的英姿,暗骂自己从不假以辞色,如今怎会丢人至极。 她恢复了淡然的面容,略显生硬道:你没事吧? 无妨。谢灵询静静道:我们得赶紧走,估计等会有大批官兵前来。 路过一个摊位时,沈流袖发现了挂着的一串铃铛,旁边有一个泥人,不由愣了愣,就停了下来。 一棵大槐树下,一个小女孩被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带来,男子慈爱的看着小女孩:流袖啊,待会就进去了,爹爹先去忙,你一个人去玩会儿。 嗯嗯,爹爹,流袖知道了。 哥哥,哥哥,那果子是别人家的,你不能摘。 为什么不能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啊。 因为你不是皇上啊。 流袖,我们该回去了。 哦,爹爹,知道了。 哥哥,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爹爹,流袖想玩泥人了。 好啊,傻丫头,爹爹带你去,给你买。 好哦好哦,爹爹最好了。 这零零碎碎的字句涌进了她的脑海,她呆呆站在原地,停留半晌。 你怎么了,谢灵询摇了摇她。 哦哦,没事。沈流袖轻轻道:我们走吧。 就在他们离开以后,一阵官兵急匆匆而来,领头的是一个校尉,他叫王腾,对着倒在地上的家丁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家丁气息不稳道:快,快去禀告丞相老爷,上奏皇上,有人大胆,杀害丞相公子爷,是一男一女。 他们往哪里去了,王腾一惊:我马上带人去追。 往南边去了。 回来的时候,沈流袖一直盯着谢灵询看,这让他惊讶之余也多了一些自豪。 谢公子,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沈流袖忽然想起了李绫罗的事情,不由提醒道。 就在这时候,李绫罗从房内跑出来,一把拉住谢灵询:嘻嘻,少主,老远就听到你们声音了,绫罗想你了,给你熬了莲子粥,你最近太累了,需要补补。 谢灵询连忙挣脱她的手:你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 什么叫突然啊,李绫罗看着沈流袖忽然有些垮下来的脸,轻松道:少主,难道您忘了当初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过,在一起抱过,人家还经常喂你吃饭呢,你都忘了吗? 谢灵询斥责道:胡说,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不懂事,绫罗,我拿你当妹妹,你不要丢哥哥的脸啊,这么不矜持。 人家哪有不矜持,人家很认真的。李绫罗道:少主,你不信可以去看看,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来的,还有好几个菜。 哈哈哈哈,唐天龙走了出来:是啊,绫罗为了这顿饭忙活了很久,灵询,你体谅一下吧。 谢灵询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顺着话说:那好吧,我们先进去。 少主,我们进去吧。李绫罗亲昵道:这么久了,应该饿了吧。 她想搀扶谢灵询,却被对方躲开了:绫罗,谢谢你的良苦用心,我有手脚,不用担心。 李绫罗看着谢灵询进去的身影,咬咬牙,脸色瞬间铁青:谢灵询,枉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不领情。 义父。一进来谢灵询就拉着唐天龙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帮她说话? 唐天龙摇头道:不是你说过的,怀疑绫罗还没有证据,眼下不宜闹得太僵,而且你不知道,这是维系感情的最好方式,恋人不能太过亲密,也要有些波折,这样也能凸显她对你的心思。 义父,你怎么看出来的? 还用看吗。唐天龙笑了笑:你们两个人现在说话都如出一辙,我看她过门是早晚的事,她和你真是般配,郎才女貌。 不过啊,你看这一桌子菜。 谢灵询看了看,确实丰盛,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不过我没胃口,谢灵询哑然失笑。 李绫罗刚要进去,却被突然折返的沈流袖叫了过去。 李绫罗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多了几分警惕。 沈姑娘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沈流袖冷笑道: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吗? 什么。李绫罗失色,稍稍稳定:沈姑娘,这话从何说起,莫非你是看绫罗不顺眼,故意挑刺? 呵呵,沈流袖道:你可装的真像啊,不用拐弯抹角了,你的手里银针的事情应该知道吧。 什么。这下子李绫罗震惊了,说不出话。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沈流袖淡淡道:但你绝对不能伤害谢公子。 李绫罗目光闪烁,嘴角浮起戏谑:怎么?你不是来追查军马下落吗,怎么短短半月,就这么护着他了? 沈流袖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用意。 李绫罗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流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句话应该送给你自己,我与谢公子并无天大仇怨,军马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但你要记住,是谁让你拥有了如今的一切。 李绫罗陡然心惊,不知如何应答,涌现无限的悲苦与惆怅,只好渭叹一声,缓缓移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负伤逃离,呼之欲出 是夜。 一轮明月高挂,俯视着下面的瑶台。 唐天龙来到謝府附近的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谢灵询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里,看着沈流袖呆呆的看着屋顶发呆,不由偷笑。 怎么,还在生气吗? 啊。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沈流袖一跳,她气怒道:你走路就不能带些声响吗,和鬼魅一样。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流袖女侠竟然也怕鬼,哈哈哈哈。 你,,沈流袖转过头:别人还没原谅你,你就这样放浪形骸,真是气死我了。 哦,有人生气啊。谢灵询故作夸张,又凑到她正面:那这个人太小心了吧,看来这个也不管用了。 谢灵询从手心拿出一个泥人,沈流袖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不认识? 沈流袖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因为我看你逃跑的时候都不忘盯着她看啊,你一直看它,我就一直在看你。 沈流袖感动道:可是这个是不要紧的,然而外面有追兵,这么危险,你也敢出去啊? 有什么不敢的,为了你,刀山火海我都敢。 听完这温柔的话语,沈流袖彻底迷醉了,她仰望着月光,捧起泥人:我不知道我来自哪里,我的爹娘是谁,每次看见月亮就会想起他们,你知道吗,看见你痛苦的望着爹娘墓碑的时候,我想和你说,你至少还知道自己的父母,而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是孤儿?谢灵询有些疼痛:那你怎么在鸣凤楼的。 我只有一个师父。沈流袖摇摇头:至于怎么在鸣凤楼的,说来话长,我也不想说。 好,不想说就不说。谢灵询道: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更好,知道了更让人心烦意乱,难受哽咽。 也许吧。沈流袖恢复了一丝清明,回望着谢灵询:遇见你是不是上天的安排。 谢灵询笑了笑:应该是吧,我还有一件东西给你。 什么? 谢灵询从怀里拿出一块晶莹透亮的珠子,它闪闪发光,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皎洁清澈。 哇,好漂亮啊。就连沈流袖也不得不赞叹这明珠的浑然天成,宛如天地精华凝聚而成的宝物,忍不住用指尖轻轻触碰一下,那光芒竟然颤抖的厉害,随后又恢复正常。 这是什么啊,夜明珠吗? 谢灵询摇摇头:不是,怎么会是夜明珠,我还没那么大本事,除非去皇宫走一遭。这珠子是苗族的至宝,名唤白灵珠。 白灵珠。沈流袖微微沉吟道:那你为什么送给我这个啊? 因为你。谢灵询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你就如同天上的明月,干净皎洁,不可亵渎。我谢灵询何德何能与你相遇,像你这般的秀娥仙子应该遗世独立,如同这宝珠一样匹配,不能触碰。但是我谢灵询发誓,一定会轻轻的在你身旁,小心守护你到地老天荒。 谢公子。沈流袖听完这段深情绵长的话自然受不住,眼睛里已经看不清东西,唯一能够看清的是他俊秀的面庞,她不禁迷蒙,面色羞红,身子不住发颤。 谢公子,我知道你的心思,只不过现在为时尚早。沈流袖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狠下心来,不去看那晶莹剔透的宝物,和他那纯洁清澈的眼眸。 谢灵询落落大方,却一把拽住沈流袖的肩头,在对方的羞怒和呼叫中,将珠子塞进了她的手里,缓缓道:这不是我送给你的,是原本就属于你的,任何人拿着它都会遮掩光辉,所以你不用推辞了。 在他们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透过厢房的窗户,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 等到看完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随即转过身看着里间,目光充满恨意和嫉妒。 谢灵询,你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啊,也好,我就能放手动作了。李绫罗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总之她现在觉得自己很舒坦。 她换上一身黑衣服,蒙上面巾,蹑手蹑脚的从房内钻出,来到后门,穿过长廊,直到一间厢房外留下。 这是谢灵询和唐天龙祭祖扫墓以后,摆放其它物品的安置地方,可以说,俨然像个仓库,里面杂七杂八,想要搜寻起来都需要个把时辰。 李绫罗不想耽误时间,她确定唐天龙早就被灌的酩酊大醉,谢灵询两人短时间不会前来,放心打开房间,跳了进来。 果然如此。李绫罗一脸郁闷,不知道东西究竟在哪,她开始仔仔细细的搜索起来,基本上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大约一柱香之后,李绫罗终于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打算,她已经翻遍了所有柜子,床头甚至地面每个缝隙,也用银针试过,始终一无所有。 她失落的看了看这里一眼,也不再停留,就想回去。忽然,嘎吱声传来,它吓了一跳,连忙躲进柜子里,却因为太紧张匆忙,腿上的鞋子被柜子的铁锈勾住,一时挣脱不开,就挂在底部。 来的人是沈流袖,她挑着灯笼,脸色沉静恬淡。 本来她和谢灵询正尴尬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恨不得时光快一些,早点回房歇息。没想到谢灵询忽然的打了一下喷嚏,让她暗呼自己有些傻,只顾自己吃饱穿暖,却没有关心照顾他,看着他只穿者一件单薄的丝织外衣,不由心疼愧疚道: 谢公子,对不起,我真是不够关心你,这么凉的天,也没有多嘱咐你拾掇些衣裳。 说什么傻话。谢灵询撩起她的发丝:我是堂堂男儿,一点风吹雨打算什么,就算病痛,过去就好了。 别胡说。沈流袖嗔骂道:就知道口无遮拦,你要好好的知道吗,你在这待着,我去给你拿衣服。 就这样,沈流袖来到了这里。她左看右看,却没有发现衣服的踪影,想了想自己真是糊涂了,衣服应该在柜子里啊。 她忽然料想到今日已经是公元952年11月18,离开鸣凤楼也月半有余,恐怕水若云已经在大发雷霆吧,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叶昭雪她们,是否会因为自己的过错受到惩罚。 她想的倒是不错,薛碧瑶和罗香兰两人已经在鸣凤楼暗牢关了十几天,与往日美丽大方的形象大相径庭,全身脏兮兮的,头发散乱,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不过此刻的她只是在臆想中,果然和谢灵询在一起以后,智商越来越低,竟然不喜欢考虑事情了。她敛衽一笑,就要打开柜子。 李绫罗心中焦急,倘若真的被她发现,自己立于危险之地,无处施展,这柜子晦暗深涩,而且空间狭小,自己擅长轻功和暗器,一下子犹如困兽,不是沈流袖对手。 想了想,她只有先发制人,就在沈流袖的手快要接触到柜子时,一把从柜子里钻出,重重的手肘朝沈流袖的身上撞击,沈流袖猝不及防,忽然一个黑衣蒙面人钻了出来,丧失了平时的反应和行动能力,一下子倒飞出去,清咳了几口血。 你,你是什么人?沈流袖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略有怒意。 李绫罗不说话,从手背掏出几枚飞刀,潇洒自如的双手转换,迅速的朝沈流袖扔过来。 沈流袖的剑不在身旁,躲闪不及,只能避过其锋芒,等到飞刀插进房门,才发现房门已经被削掉几半,暗叹其锋利无比,定睛一看,李绫罗已经没了影子。 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也是怕沈流袖发生了什么事,谢灵询赶到这里一看,不由大惊:沈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沈流袖受了重重一击,感觉气息不稳,勉强的笑笑,任由谢灵询扶着:谢公子,刚才来了一个刺客。 刺客?谢灵询眼睛眯着:沈姑娘,先不说这些,快,我带你回房休息,要找大夫。 沈流袖没有反驳,微微点头,靠在谢灵询的身上,被抱去厢房,盖好被子。 沈姑娘,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抓药。 沈流袖一把攥住他的手:谢公子,我没事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天色已晚,你还是不要去了。 别怕。谢灵询拍拍她的手:我会让义父过来的,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乖,等我回来。 沈流袖点点头,不再多挽留。她安静的看着谢灵询离开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很安心。 没过多久,唐天龙带着一个箱子过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瓶子,有些焦灼。 沈姑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沈流袖摇摇头:全身酸痛,提不起劲。 刚说完,胸口却觉得有些疼痛,不由清咳几声,又吐了一口血。 唐天龙连忙让她躺下,拿出瓶子倒出几粒药丸:来,把它吃了。 伯父,这是什么? 这是我走南闯北时候遇到过的一个神医,他留给我的药丸,名唤清心天香丸,沁人心脾,散发清香。吃完以后对你的伤会有一定缓解,耐心等灵询抓药回来吧。 谢灵询刚出客栈门口就发现了不对劲,他发现街口上到处来来回回有大批士兵,他们一个个拿着画像找人盘问,大肆搜寻着人家。 谢灵询差点被发现,连忙躲在角落。 几个士兵赶了过来,凑到王腾面前:头领,没有,我们找了很久。 王腾冷笑一声:这一男一女肯定走不远,他们插翅难飞,城门把守有没有派人加强? 回头领,我们已经遵守您的吩咐,城门已经增加了很多人力,保证一只鸟儿也飞不出去。 很好,王腾道:丞相公子死了,皇上很震怒,根据家丁描绘的外貌形状,宫廷画师描绘了这两幅画像,现在你们就贴满大街小巷,一定要将他们擒拿,我猜他们肯定躲在哪里,尤其是客栈这种居住的地方更应该严加盘查。 是的,头领,我们立刻去。 谢灵询略一思索,不再从大路而走,而是钻进来屋顶,沿着房檐走,缓缓躲过了一群群追兵,来到一家药房外。 虽然敲了很久的门,始终没有人回应。不过还是有了睡眼惺忪的伙计缓缓开了门,沈流袖的伤并不是无药可医,因此谢灵询付了诊金以后,就很快抓了药,按照前面的路线回到客栈。 此中过程,不用过多赘述。 来到客栈门口,发现居然已经有了官兵前来搜查,盘问客栈老板,不由迅速来到沈流袖房间。 沈姑娘,你怎么样了? 看着沈流袖面色稍稍红润了一些,他问唐天龙道:义父,她还好吗? 已经服用了药丸,稳定了血液流失,你抓得药给她炮制,多休息几天就好。 沈流袖道:谢公子,伯父,我有件事和你们说,是关于这个刺客的。 嗯嗯。谢灵询点点头:沈姑娘,你说。 我与她对战时发现她的武器是双刀,飞刀,应该是飞叶刀,而不是柳叶刀。沈流袖缓缓道: 柳叶刀厚且宽,呈螺旋妆,速度极快,伤害面大,盛产于渤辽,而飞叶刀则是沙陀族人的武器。 沙陀族?唐天龙微微沉吟道: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对了。唐天龙忽然想起来:后唐的李存勖不就是沙陀族人吗? 对。沈流袖点点头:师父曾经说过,梁唐晋汉周,除了如今的后周和后梁朱温,其它都是少数民族人。 谢灵询静静道:沈姑娘,追查此人的事情先不要管,如今我们杀了那个胖少爷,如今官兵到处通缉我们,我看城门已经把守加严了,必须要想办法出去。 什么,胖少爷?唐天龙惊讶道:灵询,你在说什么,义父怎么不知道。 义父,这些话等我们回到水寨再说,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马上走。 嗯,可是沈姑娘的伤。唐天龙皱皱眉:我怕路途颠簸,她会受不了。 沈流袖摇摇头:伯父,我没事的,不过我想告诉你们一些话。 什么话? 我觉得那个侍女很可疑,有可能和今晚的刺客有些关系。沈流袖正色道:我没有和你们上,我无意中看到她竟然藏有暗器,是银白色的钢针,而且看上去很有心机,不得不防。 嗯。谢灵询凝重道:看来我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义父,为了完全抓到原形,我们需要布一个局。 唐天龙懂他的意思,笑了笑:就按你说的办。 沈流袖看着两人打哑迷,一脸疑惑,不过也没有多问。 谢灵询先去敲了敲李绫罗的房门,发现对方房内还亮着,桌上的煤油燃着,他打开门的时候李绫罗似乎很平静,却是一脸欣喜:少主,这么晚了您怎么来找绫罗啊,是不是想绫罗了啊,来,少主坐。 谢灵询也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怀疑,如往常一样和她说话:嗯,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最近兵荒马乱,这里又是洛京,很不安全,你不要到处走。 李绫罗内心涌现一股暖流,欣然道:少主不用担心绫罗,一切安好。 那就好。谢灵询摇摇头,缓缓坐了下来,他瞄着李绫罗房里的布局,四处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异样,据沈流袖说那人穿着黑衣,于是他借口四处踱步,却是随意乱瞥。 少主,你在看什么?李绫罗似乎发现了他的意图,总是迅速靠近他,身子不自然倾斜。 没事。谢灵询发现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怕你睡的不习惯,这里不是水寨,我知道你很早之前就有恋床的毛病,加上天气凉,总得多穿点衣服不是? 少主,你是真心实意关心我吗?李绫罗轻轻道:绫罗很感激少主,请少主放心,绫罗会照顾自己的。 嗯嗯。谢灵询道:那就好,这次我和义父有几箱东西其实派了另外一批人护送过来,刚刚才到,我和义父准备去查看一下,如果确认无误就可以启程了,就是怕后周的人发现才如此小心翼翼,绫罗你觉得我们这样应不应该? 应该,当然应该。李绫罗欣喜若狂,那几箱东西应该就是宣符印,忙不迭道:少主和寨主英明神武,这样做才能万无一失。 好,那你休息吧。谢灵询笑了笑,路过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桌角有一些残渣,旁边还有几粒老鼠屎,不由问道:绫罗,你是一直呆在房中吗? 啊,李绫罗点点头:是啊,少主,怎么有此一问,绫罗一直在,房间都亮着,其他人都可以作证的。 嗯嗯,没事了。谢灵询转身离开,回到了唐天龙房间。 义父,果然有问题。 怎么回事。唐天龙道:有蛛丝马迹? 不错,我看见桌角处有残渣,应该是煤炭,桌上的光芒透亮清晰,倘若烧了很久怎么也会暗淡一些,可是并没有,足以可见是刚刚点燃不久,然而她说她一直在房内,而且一直亮着,只有一种可能。 她想制造不在场证据?唐天龙道。 不错。谢灵询静静道:如若我没猜错,她应该是利用老鼠,先把丝线捆住老鼠,然后连成另一端的煤灯,再在煤灯下面吊着一串肉,倘若老鼠想吃肉,就会一直向前拖,丝线的重力就会越来越增加,煤灯下的油就会一点一点滴下来点燃蜡烛,造成里面一直光亮的假象。 嗯。唐天龙拍了一下桌子:没想到我唐天龙真是看走了眼,救回来一个白眼狼。 义父,为今之计,只能继续考验,她肯定是为了目的而来,倘若中招,就能让她现出原形。 嗯。唐天龙道:我还在想,沈姑娘所说的那个刺客是沙陀族人,我忽然想到倘若那晚害死谢家三百余口的凶手图案是外族人,那么也有可能还是后唐人,他们也逃脱不了嫌疑。 不过,这范围很大。唐天龙叹了口气:不光后唐,其它各族都有可能,大海捞针啊。 义父,现在不要想这么多,先走。谢灵询道:这件事迫在眉睫。 嗯,好。唐天龙点点头,两人一同来到另一间屋子。 李绫罗果然偷偷在后面跟着,依然换上了那身黑衣蒙面装扮。 义父,本来想把这东西放在这里的,毕竟最安全的地方才最安全,而且当年所有的事情也是源自它,这也叫回归故土。 是啊。唐天龙放下箱子:只可惜人生在世,处处都要提防。利欲熏心的人随时可能要你的命,灵询啊,这个蒙面人都事情告诉我嘛这里也不简单,我看我们还是继续拿回水寨吧。 嗯嗯,也好。谢灵询眼睛四处看了看,发现一道黑影隐没,暗自发笑:我们即刻回去。 李绫罗深呼出一口气,悄悄回到了房间,就像没发生事情一样。 总算知道宣符印的下落了,虽然还没有到手,但是总算有希望。看来我还是势单力孤了一些,当初皇兄交给我一面锦旗。 李绫罗从床榻里面拿出一面火红色旌旗:看来要去联络那些旧部了,这样才有胜算。 沈流袖在房间等着,谢灵询匆匆赶回来:沈姑娘,我们可以起程了,眼下是丑时,大街上已经人很少了,我想防守的兵力也不会太严谨,这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嗯嗯,好。沈流袖没有多想,就要起床,却发现依旧有些疼痛,皱皱眉,呈现痛苦之色。 沈姑娘,还很疼吗。谢灵询关心道:看来你不能颠簸,我们先逃出城门,你要委屈一下,钻进马车里,如果奔逃的时候速度会很快,你要忍耐。 你放心。沈流袖笑了笑:我不是公主贵族,没有那么娇弱,自然知道分寸。 嗯,谢灵询收拾包裹,缓缓抱起沈流袖:要是让我知道果真是她,我会让她后悔。 她是你的侍女,你狠的下手? 谢灵询定定看着她一会,忽然说道: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我关心的人。 谢灵询这句话炸的沈流袖头晕目眩,任由她抱着自己到马车里。 其他人唐天龙没有叫出来,毕竟是在半路雇来的人,并不认识自己,不会暴露,至于李绫罗,自然一起带了出来。 谢灵询让唐天龙和沈流袖李绫罗一起坐在马车里,后面堆满货物,自己则坐在外面充当马夫。 刚从马坊出来,就遇见几个士兵,他们奉命彻夜蹲守不敢怠慢,听到动静就迎了上来。 谢灵询换上一身布衣,戴一个灰色草帽,和之前俊雅形象大相径庭。 干什么的?士兵呵斥道:不知道吗,全城戒严,半夜三更不许出去。 谢灵询赔笑道:嘿嘿,二位官爷,这不是有要紧事吗,小的是豫州酒馆的伙计,后面有一大批货物急需要运出去,还希望二位行个方便。 说着,他掏出一大袋银两偷偷塞给两个人。 那两个人看到这个,纷纷喜形于色:哈哈,你这人还算不错,不过呢,上头有命令,我们还是不能马虎,要检查一下。 这帐里坐着什么人?另一个官兵道。 谢灵询赶紧上前,不许对方查看,沈流袖天姿国色,自己不容易暴露,但是即使她换了难看的衣服,同样遮挡不住秀美的容颜,很容易被发现。 官爷,官爷,里面是小人的家眷,她生性清冷,又极为害羞,怕见生人,官爷不要为难小的。 哼,你以为你娘子是什么仙女吗,用得着藏着掖着吗。那官爷动了气,就要继续扒开,谢灵询再次塞给他一些银两:官爷,这总行了吧,行行好。 嗯,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不过你们出城还有城门把守,可不能泄露我们。 好的官爷。看着他们走远,谢灵询连忙驾车到了城门。 城门居然有8个人把守,看来自己这下真的犯事了。 不过谢灵询没有慌张,他照样使出一招,用金钱贿赂,可是没想到这招不管用。 对方就是要看看里面坐的人,谢灵询想到这里,一只手抓住官兵的身体,往车上按,双腿踩在对方头上,摔了个狗吃屎。随后三两招把所有人搞定了,驾着车就往外面颠簸而去。 毕竟都是一些兵士,哪里是他的对手,在其他人到来之前,谢灵询已经带着人逃离了洛京城地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三国后人,别有洞天 再说此时的荆州也是表面上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汹涌。 赵匡胤等人历经磨难,费了许多日子,终于来到了荆州城。 从扬州城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穿的还算干净,如今都磕磕巴巴,风尘仆仆的,活脱脱受够了罪。 先不说马蹄乏累,到一处驿站就得歇歇脚。加上遇到干燥低湿的天气,所有人来自北方,又没有抵御措施,被蚊虫闹个翻天覆地,一觉醒来满头包,就这样跌跌撞撞,耗费大半月才来到这里。 石守信可就不干了,一张黑乎乎浑圆的脸涨的通红:统领,皇上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非要我们先来探路,这种苦差闻所未闻,俺宁愿真刀真枪上战场。 刘善琦又很快制止了:守信,放肆,皇上的意思怎么可以妄加揣度,我们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赵匡胤静静听着,也不说话。他只是盯着一家酒肆的旗帜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我,不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吗。石守信不甘的嘟囔道,一副委屈的神情。 赵匡胤此行只有6个人,之前的乔锐几人已经在鸣凤楼落马,他不知道这次去巴蜀会不会很凶险,仅仅6人倘若真的遇到危险应该怎么应对,一时间愁眉不展。 刘善琦提醒道:统领,这里是荆州城,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我们这样太显眼了,还是找个地方坐下吧。 嗯,也好。赵匡胤指了指那家酒肆:古来有大风西来否极泰来的说法,既然这酒旗是从东往西吹的,那么就庆祝我们早点得胜归来如何?正好守信也是个酒瓶子,他估计会夹道欢迎吧? 哈哈哈哈,俺一定欢迎,举双手欢迎。石守信大笑道:还是统领懂俺。 石守信。刘善琦看着许多人纷纷有意无意往这边瞧,不由拉了拉石守信,大怒道:你想把所有人招惹过来才安心吗? 他又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吩咐道:你们也是一样,改了叫统领的毛病,一定要叫公子,听到没有。 哈哈哈哈。赵匡胤轻笑一声:善琦不愧是我的智囊,有勇有谋,真乃福将也。 那俺呢。石守信看见赵匡胤夸了刘善琦就前往酒肆,有些失落。 就在他们往酒肆而去之时,一群粗布麻衣的人钻了出来,他们盯着赵匡胤的方向,再次消失在人群之中。 在这人声鼎沸之时,跟着这群人后面又来了一群来去如风的神秘男子,他们正是刘子凌的死士,换上了平常衣襟,摘掉了面巾,由于刘子凌给他们服用了药丸,他们已经完全听命刘子凌,私下可以互相认识,随意更换装扮。 而就在最角落的地方,有几个分散的华服男子,他们一边在市集瞧瞧看看,一边眼睛往那群死士身上瞟,随后迅速跟上,他们就是水若云的家将,一路上果然不愧是打过仗的老部队,侦查和敏锐感完全不低,差点有几次被死士发现,依旧轻松的掩饰过去,如今还是不偏不倚的跟上了。 坐在酒肆里,赵匡胤和刘善琦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虽然是喝酒,眼睛却留意着四周,酒水也是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沾染就不再多咀嚼。 反观莽撞大汉石守信,真正做到了雷打不动的境界。正襟危坐的在那闭着眼睛,一脸沉醉着品茗酒水的芬芳,对外界的话充耳不闻,安然若素,边喝还要边咂咂嘴,十足的仙风道骨,不知道的人会把他当作神仙或疯子,只有赵匡胤几个人暗骂对方不争气,哪天和张飞一样死了都不知道。 正当赵匡胤想着事情的时候,刘善琦吞吞吐吐道:公,公子,那不是叶姑娘吗? 叶姑娘?赵匡胤听到也是发懵,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不由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错,她就是叶昭雪,如同往常一样,平添许多秀丽的颜色,奈何此时的她一脸狼狈,身边还有许多挥之不去的苍蝇,不然也不会让赵匡胤发现。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刘善琦凝重道:莫非鸣凤楼一直在跟踪我们? 对于叶昭雪,刘善琦是认识的,当日在鸣凤楼口绽莲花,舌战巴鲁图的画面历历在目,好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 赵匡胤摇摇头:先看看。 再次看到叶昭雪,他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难过,自己第一次见她时就觉得她神神秘秘,心里藏着机密,说起话来总是隔着一层膜,不太舒服。只不过他对她抱有同情,这么一个乱世中的姑娘,抛头露面,不知道做着什么勾当,也是悲哀。 她来了,沈姑娘是不是也来了。赵匡胤忽然这样想到,不由欣喜若狂。他对沈流袖一见钟情,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但是奈何公务,只能把儿女私情放在一边。他自认为沈流袖这样冰霜的女孩总需要很多时间融化,来日方长。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的沈流袖已经遇到了该遇见的人,心里不会再有他的半分。 就在他还在沉浸着幻想的时候,刘善琦戳了戳他:公子,好像有些不对劲,叶姑娘好像走路晃晃悠悠的。 赵匡胤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叶昭雪看上去很正常,实际上走路忽快忽慢,而且步伐不稳,就像喝醉了酒似的。 叶昭雪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就因为自己轻功不错,一路疾驰,没过多久就看见了一同行路的赵匡胤等人。 她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前去相认,而是暗中一直紧紧跟着众人,等到荆州城外之时,她想又没有其它小道,能够比赵匡胤提前到达,也好给对方一个惊喜。 就在她摸索着小道时候,果然有一条不宽不窄的小径,沿着一只往前走,就是一条破败不堪的城门,看起来应该是废弃不用。 她本来以为轻轻松松,可是接下来令她郁闷的是,里面不大不小的紫竹林,一下子窜出许多响尾蛇,映照在苍白的日光,更觉得恐怖。 她平时也随凝雪师太进山修行过,对此倒是不以为难。拔起竹剑没三两下就和对方动起了手,常言打蛇打七寸,她自然知道,只是偶然大风忽起,竟然又有萧音吹起,让她模糊了眼睛,眼见长蛇越发狰狞,自己只能胡乱砍着,没过多时竟然平息,却发现自己到了一片荒野。 她哪里晓得这是什么地方,只觉自己是不是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自己的马匹也丢了,却望不到人影,她开始暗呼自己太过蠢笨,放着好好的荆州大路不走,跑到这劳什子地界,一下子没了头绪。 接下来令她更是心惊胆战的是,走着走着,自己又到了一片竹林,有潺潺的流水和几间茅草屋。 这,这是什么地方。叶昭雪喃喃想着,不经意间觉得神清气爽。 哈哈哈哈,涪陵,有客人来了,速速迎接。 飘渺的声音传来,茅草屋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年纪不过16,7岁的小童,瞬移到她面前,他看上去稚嫩未脱,虽然不是很好看,却有一股正气。 姑娘,我家主人请您进去做客。 这小童倒是很有礼貌,不过嘛。叶昭雪想道:你家主人是谁,还有,这是什么地方? 姑娘不必惊慌,进去一探便知。小童伸手便请,叶昭雪也不好推辞。 她强忍着不安心,静静跟着他进了茅草屋,却是没想过里面别有洞天,竟然有许多碑帖和拓文,不是普通的茅草屋,里面有许多清幽的竹管和编钟,甚至有打击的斗篷和摆放有致的字画,花瓶和茶碗随处可见,上面都雕刻着美丽的花纹。 这,这是什么地方?叶昭雪一时间愕然不已,莫非自己到了仙灵地府? 小童读懂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姑娘莫急,我这就去请主人出来。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淡墨色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他手拿着一把长琴,墨色珠子炯炯有神,看上去世外高人的模样。 他紧紧盯着叶昭雪,几乎可以把她看穿。叶昭雪一时很窘迫,不禁有了怒意:不知道阁下是何人,竟把本姑娘诓骗至此? 那人也不发怒,只是潇洒一笑,径自坐了下来,作了个请的姿势,就自顾自弹起琴来。 姑娘且坐,不必拘礼。在下没有别的意思,要说诓骗更是无从说起,好像是姑娘自己闯进来的吧? 你,,叶昭雪撇撇嘴,自知说不过,一时气结,也不多说,就飘飘然坐了下来。 本姑娘才不和你置气,不值得,坐就坐,谁怕谁啊。 没想到这样一坐竟然就不舍得起来了,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 叶昭雪竟然没发现自己坐的凳子上摆了一张方方正正的纸张,及其柔软,还带着热气,令人不觉意酣。 哈哈,姑娘,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怡然自得? 男子的话让叶昭雪羞红了脸,连忙辩解道:哪有,胡说,不过就是劳什子东西,有什么稀罕的。 这时候,那小童端来几杯茶,让叶昭雪品尝。 姑娘,这是主人特意吩咐的碧螺春和玉观音,有利于缓解疲劳,姑娘尽早品尝为好。 叶昭雪看着男子点点头,不禁轻微抿来一口,瞬间犹如心神轻风微荡,舒畅多了。 哈哈哈哈。那男子笑了笑:姑娘,你坐的可不是什么劳什子东西,而是皇宫才有的由岭南进贡的漅丝和江南制造的丝绸加工而成的天蚕丝帛,除了历代皇帝,姑娘你也算是千古一人了。 叶昭雪闻言不由对此人低看几分,本来以为对方看上去文质彬彬,俊逸非凡,应该是隐居在此的饱读诗书之辈,没想到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傻子,想到这里,她就站起来想离开。 莫非姑娘不信?男子轻轻一笑:姑娘且听在下的琴音,听完再做评判也不迟,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 没想到,古往今来,像阮籍,鲍照这种清修雅逸之士有之,像你这样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人也有之。殊不知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哈哈,姑娘此言差矣。世俗礼法不过是败絮其中的说法,可是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 叶昭雪正要反驳,没想到男子已经拨动琴弦,如泣如诉,就像有一个男子站在月光下打着节拍,配合着丝竹声哀怨婉转,又好像有一婀娜多姿的女子,脱了罗袜,在草地翩翩起舞。忽然滴滴细雨传来,浸湿两人的衣襟,男子和女子无奈分别,不禁愁苦万分,曲调也迂回惆怅。 叶昭雪也不觉沉醉其中,忽然想起赵匡胤,那种涌上心头的温暖许久未见。 许多鸟儿飞上枝头,飞过窗前,落到琴边 ,落到他的肩上。 公子果然大才,这琴音娓娓动听,说是天籁也不为过,只是为何隐于荆州城中,甘当无名小卒。 叶昭雪由衷赞叹,男子没有很开心,只是轻轻道:荆州城?此荆州城非彼荆州城。 什么意思。 姑娘,实不相瞒,在下是蜀汉皇帝刘备的后世孙,名唤刘集,你无意中闯进这里也算有缘,看来也是天意。 什么?刘集,刘备。叶昭雪微微沉吟,不禁戏谑道:莫非你欺我不识字?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荆州城三个字我还是认得的。 不,不。刘集摇摇头:在下没有诓骗之意,在下确实是刘备的后世孙。 你说你是刘备的后世孙。叶昭雪道:可是据我所知,刘备是蜀汉的汉中王,后来刘禅也投降了曹丕,你怎么会在这里。 相信姑娘知道当初先祖建功立业之时,有一亲戚,名唤刘表,就在荆州做刺史,后面衍生的有借无还也是由此而来。 注:此时还没有三国演义,他们了解的都是根据三国志所说,并没有刻意贬低刘备借荆州的过错。 叶昭雪点点头,她从小跟随凝雪师太,也读过许多史书,对这一段还是了解的。 刘公子谈吐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加上屋内的摆设,应该也是皇家的吧?如果刘公子不是王公贵胄都有点不可置信。 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没错,这些都是当年先祖带出来的,你所闯进都这条秘道是先祖为了刘氏后入避祸建造的,由于年久兵荒马乱已经城门失修,没有多少人经过,加上有响尾蛇,沼泽和迷雾之类的,姑娘你进来也算是一桩美谈。 不过,刘集继续道:姑娘你美颜绝伦,加上说起话来有理有据,希望不要为祸苍生,那就是所有人的福气。 什么。叶昭雪震惊不已,莫非对方知道些什么。 姑娘应该姓叶吧? 你怎么知道?叶昭雪更加不可置信。 先祖曾有一个丞相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因此有些机关玄妙的术数也是不奇怪的。除了这屋内的摆设之外,诸葛丞相留下了一副木牛流马图和占卜星象学的书籍,我已经精心研修了十几年,因此了然于胸。 叶昭雪不由黯然不语,自从自己出世以来,总是为了纷乱尘世所扰,什么是俗世,人又是什么,经书里所说的人定胜天又是什么,天道轮回也是人力可以改变吗?她总觉得痴人说梦,自己不过是一个傀儡,哪会有幸福快乐。 现在听到这些,不禁看到了希望。 姑娘如果向前而去一定凶险异常,然而刘集并不会阻拦。因为顺势而行是大道,没有人能够逆天,从三国到魏晋南北朝,从隋唐到如今,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姑娘也算沾了一个汉字,诸葛丞相也会眷顾你这位后世之女。 叶昭雪轻轻道:不知道刘公子能够为我答疑解惑,究竟什么是所谓的天意,分分合合,到处都是纷乱,昭雪有些看不清。 叶姑娘。刘集道:你可知道我方才弹的曲子之名? 叶昭雪摇摇头。 这曲名叫清音曲,是东晋才子山涛因为辞官怨愤,在山亭里遇见凤凰落下偶有所感,本人总觉得有些不够,加上一些东西杂糅而成。 刘公子果然才华横溢,只是不知道与我提的问题有何联系。 叶姑娘且听我慢慢讲,你方才听曲子听出了什么。 男女情爱浪漫哀怨的缠绵悱恻和悲苦。 不错。刘集慢慢走过来道:其实不然,这个曲子说的是国家亡了以后的大彻大悟和由盛转衰的悲苦。 那为什么会如此? 倘若我不给人一种男女情爱的幌子,又有谁会听,能够吸引人吗,自古以来,男女情爱就是禁忌而向往的东西。无论是曲子,经书也是一样,总要写出来一些幌子要别人相信,其实那都是成功者的说辞,人世间多少人只不过是飘零浮萍,沧海一粟,又有谁可以改变命运。 叶昭雪点点头。 所以,我们只能顺势,顺应时代,久而久之我们都会相信人定胜天这句话,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就像我们只喜欢男女情爱,却忽视了国家的生死存亡和人性自我的泯灭。 叶昭雪恍然大悟:所以说,王朝更替也成了一种习惯?很多人并不想去杀戮,但是史书这样记载,已经成了一种共识? 不错,叶姑娘,你果然聪明。刘集道:以杀止杀,也是一种方法。为了结束战乱,这是我们的宿命。 谢谢刘公子,昭雪明白了。 嗯嗯。刘集对小童道:涪陵,叶姑娘想要进入荆州成,你带她前去最近的路线,确保她平安。 是的,主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英雄救美,再起风波 被叫做涪陵的小童带着叶昭雪一出来,轻轻一挥,竹林和茅草屋瞬间消失不见。 叶昭雪目瞪口呆,涪陵慢条斯理道:叶姑娘,待会我怎么走,你就跟着我走,记住,千万不能回头。 叶昭雪点点头,默然不语。跟着涪陵的步子,就像再天空旋转一般,脑子嗡嗡的。不消片刻,两人已经穿过了一条农田,一片沼泽,一条小路,到达一家府邸门口,穿过大门、走廊、厢房到达后门,走出巷道,来到人声鼎沸的大街。中途叶昭雪只看得见别人的动作,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心里直打鼓。 直到看到街市,听清了嘈杂的叫卖声以后,她才稍稍安心。 叶姑娘。涪陵躬身道:小童就把你送到这了,主人有一句话给您,希望您以后一路平安。 说完,涪陵的手里凭空多了一张纸条,轻轻拾递给了叶昭雪,转身悄然不见。 叶昭雪低头一看,上面写着两句诗:落花本无情,奈是宦游人。 叶昭雪惨然一笑,轻轻撕碎,眼里又出现坚决的神色:世道如此,天命所归,也非我所愿。 叶昭雪始终记得水若云交代的事情,凭着直觉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临行之前她和凝雪道姑通过气,对方也是愁眉紧锁,并且小心提醒: 昭雪,此次水若云让你去监督沈流袖,表面上对你青睐有加,实则是故计重施,我断定你的背后也一定有一股神秘势力盯着你,因此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为师已经在江湖找到了一大批忠心后汉的幕僚和部属,只待你振臂一呼,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将会是你的左膀右臂。 师父,那么刘子凌呢? 他?凝雪师太低声道:他是后汉的皇子,为我们师出无名起了很好解决作用 ,你切忌不可为他所用,他必须是我们的傀儡。 是,昭雪明白了。叶昭雪说的坚决,可是内心蚀骨,犹如万千条蟒蛇撕咬:师父啊,你可知刘子凌已经给了我毒药,我才是傀儡啊。 昭雪,这是师父在峨眉山求得的灵药:绛香丸,吞下它你的身体会更加强健,充满活力。 谢谢师父。叶昭雪一把放在嘴里,轻轻溶化,她只觉肚子里一阵灼热袭来,就像踏在火山烈焰上,无法呼吸。 师父,这是何物,为何我身体燥热,经脉都要断掉一般。 凝雪道姑毫不在意,自顾自看着:徒儿莫怕,这是绛香丸的服用过程,慢慢的你就会很舒服,很舒服。 叶昭雪只觉一下子从火山坠入云端,整个人灵魂出窍,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凝雪道姑竟然露出来魔鬼般的笑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叶昭雪恐惧的后退,却无济于事。 她就没有预兆的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只不过心口散发着热气,自己低头一看,竟然有个火红色的疮疤,不由大惊失色。 师父,师父。叶昭雪惊惶大叫:你在哪里。 可是无人回应,它只看到了桌上的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昭雪,师父已经等了很久,不能再等了,回来以后你必须听师父的话加快怂恿家将,拿下宝藏图的事情,刘子凌是鸣凤楼死士首领,你一定要虚与委蛇,必要时候可以出卖色相,让家将和死士配合,架空水若云。你要记住,倘若你做不到,你体内的烈焰毒从此无解,你也不想大好年华转瞬凋谢吧。 师父,师父。叶昭雪拿着纸条捂嘴哭了出来,她只觉信如死灰,再也没有光芒。 原来她活着就是为了复仇,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我不要活着,我不要。叶昭雪嘶声哭泣,泪雨涟涟,再也没有那个机灵可爱的模样,活脱脱一个苍白无力的芭蕉,淡绿色上衣被眼泪淋湿,经受不住接连的摧残。 她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她看到桌角,下定了重大决心,就往桌角去撞。 谁知道,屋外忽然冲进来两个人,他们戴着斗笠蓑衣,却行动迅速,一把推开房门,一个撤掉桌子,一个迅速接住叶昭雪,一把将其扔在床上。 你们是谁? 我们是后汉军的小小士兵,但是绝对不会做缩头乌龟。 我叫郝大顺。 我叫曹达。 叶姑娘,你是后汉丞相之女,理应为了后汉江山作出努力,我们不会允许你自杀,没有凝雪道姑的命令,你没有权利去死。 呵呵。叶昭雪脸色惨白:如今,我连选择自己死的权利都没有吗? 叶姑娘,你不过豆蔻年华,如此天香国色何必糟蹋自己,你要死应该死在战场上,即使你受了很多伤害,但是为了死去的父母和后汉百姓,又有什么呢? 叶昭雪悲戚道:莫非你们都不怕死吗? 怕,但是为了民族大义,这是值得的。 民族大义,民族大义,,叶昭雪微微沉吟倒,再次回到了思绪,她站在荆州街巷,孤零零的,俏丽的背影惹人遐思。 唉哟,王哥,那个小妞真漂亮。 是啊,你看它脸蛋,她身材,还有楚楚可怜的神情,真是令人沉醉啊。 要不?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昭雪还沉浸在事情里面,被这阵喧嚣的笑声吵醒,转头望了一眼几个盯着自己的中年男子,不由一阵厌恶。 看什么看,再看就挖了你们的眼珠。 如果是沈流袖,她绝对会息事宁人,但是叶昭雪不会,因为她是叶昭雪,她也只能是叶昭雪。 所有她看不惯的东西,她都会一并铲除掉,从前是她隐藏了自己的内心,以后她要为自己活着。 喲,小妞,脾气很爆嘛,怎么,陪哥几个去玩玩? 几个男子没有发现叶昭雪的眼色越来越冷,依然无所畏惧的前来调戏,有的开始动手动脚。 叶昭雪轻轻一笑:果然是不知者无畏,这世界总是自以为是的太多,像你们这种社会的蛀虫就不应该活着。 叶昭雪抬腿一踢,狂风扫落叶般几个男人摔倒在地,痛呼出声,另外两个人看到这副情景,转身边跑。 打人了,打人了。不等他们再次说话,叶昭雪一个瞬移来到他们前面,两根手指朝着他们的脖颈用力一戳,他们的脖颈出现了圆珠般的洞,缓缓倒了下去。 我最不喜欢无病呻吟。 叶昭雪此刻俨然就像魔女一样,几个倒地的人瑟瑟发抖,就挣扎着爬起来。 我说过会把你们眼珠挖起来,就一定会。叶昭雪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不顾对方的求饶,踢断对方的后脑勺,鲜血四溢,随后用剑把他们的眼珠抠了出来。 在角落里,藏着三个人,他们看上去是商人打扮,面无血色的看着叶昭雪的行为。 其中,最为年长的是一个34岁的男子,他锦帽貂裘,络腮胡子,就像掌柜。 另外两个长得滑稽可笑,看上去比较年轻,鼻子短而尖,瞳孔放大,四肢短小,穿着一身羊皮长衫。 掌柜,这漂亮女子真是太恐怖了,竟然如此行径,我们要不要去报官? 这是两个年轻男子中的一个说的,他惊惧不已的询问掌柜。 年长男子拍了拍他脑袋:你是不是白痴,报官?等我们报官,她早就溜了,那不是功亏一篑吗? 那,那怎么办。 看我的。年长男子名唤苏定义,是荆州永兴酒楼的掌柜,为人贪财好色,经常出入各种烟花柳巷之地,这几天酒楼生意兴隆,又多赚了几个小钱,心情格外不错,便邀上两个伙计出来寻花问柳,没想到恰巧看见叶昭雪,一时间睁不开眼睛,想着法子也要把她弄到手。 苏定义看叶昭雪就要离开,欲望战胜了理智,一下子跳了出来:姑娘这样就想离开吗,莫非太不把王法当回事。 其它两个伙计也纷纷站了出来,围在他身边,只不过有些惧怕。 叶昭雪没有转身看他们一眼,全身泛着冷意:难道你们也想尝尝这种滋味? 苏定义强迫自己稳定思绪,他仔细思索一阵:在下自然知道姑娘这等侠义之士是不惧怕任何邪恶的,嘿嘿,我等也并不是迂腐脏弄之辈,姑娘所杀的几个人都是大奸大恶之人,眼下正逢乱世,官府如同行尸走肉,唯有姑娘主持正义,真叫人佩服啊。 不得不说,苏定义前几年特意找了一个私塾先生,传授点经世文章还是有用的。自己成功骗到了许多不喑世事的小姑娘,只不过叶昭雪出来多年,早就老练毒辣了。 她笑了笑:看来你挺会说话嘛,不然,,她微微沉吟道,本想杀了这厮,忽然想到自己身上有两种致命毒药,以后若是不清除会大祸临头,自己如今想死死不撑,想活活不了,真让人揪心的很。自己再杀他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叫他为自己办点事。 是,是,姑娘。苏定义一副清倌模样,笑脸贼眉鼠眼,实在叫人不舒服,其它两个人始终不发一言,面如土色,心底里钦佩苏定义如此胆色。 叶昭雪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给我老实点,学学你身边两个小厮,不许动歪脑筋,否则让你现在行将就木。 是,是。苏定义脸上通红,不过依然赔笑,他的心里涌起来愤怒,心想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昭雪很想找到赵匡胤等人,或许那样会安全一点。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只有那个大义凛然的后周京官,一身都豪气,英武不凡,着实让人很想亲近。 叶昭雪一把踢开苏定义,抓住另外两个人:我且问你们,这里离荆州大门多远? 那两个人哆哆嗦嗦,看着叶昭雪半天说不出话,嘴唇发白,竟然晕了过去。 苏定义没料到这一幕,连忙跑过去拍了拍两个人,却没有反应,不由大急:姑娘啊,这两个人是我酒楼的伙计,他们要是有事咱酒楼如何供应啊。 你是在怪我?叶昭雪反问,语气又冷了起来。 没有,怎么会呢。苏定义吓了一跳,连忙道:姑娘想要知道的事在下可以代劳,实不相瞒,在下虽然在荆州不过是个鼠辈,但是人脉比较广,荆州官府府衙和达官贵人,平头百姓无不有我的朋友,倘若姑娘想要办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声。 果然是色鬼投胎,苏定义此刻还在想着忽悠叶昭雪,不过这就像瞌睡遇到了枕头,毕竟叶昭雪呆的鸣凤楼也算酒楼,如他所说的倒是有几分可信度,一时间琢磨起来。 行。叶昭雪轻轻点点头,揪着苏定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前方奔跑起来,苏定义都快花眼了,就觉得一阵风带着自己,没多久就站在街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姑娘,你,你是神仙吗? 看着苏定义有些痴痴傻傻的,叶昭雪噗嗤笑了出来,又给了他一个巴掌:我且问你,你可知距离荆州城门最近的客栈酒楼在哪? 苏定义反应过来,连忙道:那当然就是我们永兴酒楼了,从荆州大门一进来就可以看到。 按照叶昭雪的思维是,她觉得赵匡胤等人来自北方,对南方的气候不会适应,加上军队的经常要鼓舞士气,酒水是不可缺少的东西,赵匡胤他们应该会在酒楼歇脚。 她猜的没错,此时的赵匡胤刚刚看到酒肆的酒旗,一直盯着纹丝不动。 很好,那你带我去你那的酒楼。叶昭雪静静道:不然我就杀了你。 是,是。苏定义忙不迭答应,心里可就乐开了花。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一家名叫永兴酒楼的地方,叶昭雪看了看往来的宾客并没有什么异常,因此放下心来。 苏定义把她领到一楼酒桌那里:姑娘,你就耐心在此等候,我去唤老板娘,你有什么事可以问她。 苏定义说的老板娘名唤孙竹,是一个年芳三十的少妇,眼波透露着笑意,全身散发着撩人的妩媚。 由于孙竹很会说话,又会察言观色,因此荆州城就算她的酒楼做的最大,往来宾客都要做她的垂怜之客。 没有人知道早几年她的丈夫死了,她早就和苏定义勾搭上了,狼狈为奸。不仅如此,她还暗地里帮助苏定义招揽生意,也就是抓一些小姑娘把她们迷晕,好成全苏定义的鱼水之欢,不得不说,简直是丧尽天良却浑然不知。 今天苏定义自然瞄上了叶昭雪,孙竹也是知道,暗赞这个姑娘是这些年见过最水灵的,也不知道从哪带来的,她的身上有在达官贵人身上缴获的玉华液,光听名字觉得或许是什么灵丹妙药,其实是催发人情欲的一种慢性春药,阴险至极。 孙竹扭着水蛇腰,端着一碟小菜和几份点心过来:呵呵,这位姑娘,听掌柜的说您有些事想要计较,可以告知奴家一二,兴许能够指点迷津。 哦?叶昭雪没有看见赵匡胤的人影,有些失望,闻到孙竹身上刺鼻的气味,更是难掩厌恶:我可不是那些男客人,你用不着这么费尽心思讨好。 孙竹的脸皮抽了一抽,她自然知道叶昭雪话里都意思,不就是骂她是婊子吗,不过脸皮厚有个好处就是什么都可以迎刃而解,别人的话置之不理,继续两面三刀,活的自在。 呵呵,姑娘说哪里话,姑娘貌美如花,水灵的很,就连奴家都想请教一些永葆青春的妙方,倘若早生一二十年,说不定咱们还是姐妹呢。 我可没你这么媚俗的姐妹。叶昭雪冷冷道:你可认得我旁边这把剑?虽然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天下皆知,然而这如今以剑为尊,几乎行走江湖的人总要有把宝剑,你不认得它,我可以告诉你,它曾经砍过123个人头,希望你不会是第124个。 孙竹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她开始有些后悔招惹眼前的煞星,暗骂苏定义:死老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不过还是要装下去的,孙竹笑了笑:姑娘说哪里话,我孙竹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在这乱世苟且偷生也是有些本事的,如若姑娘不嫌弃,可以结交一二。 嗯,很好。叶昭雪淡淡道:你可曾见过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她手里拿着一把紫青宝剑,一袭白衣,冷若冰霜? 孙竹埋头想了会:没有,姑娘,你是要找人吗,如若真的美若天仙,肯定是印象深刻,就算我记不清,肯定也有人认得,不如你先吃菜,我去问问? 叶昭雪点点头:也好 ,谅你也不敢耍滑头,不然结果你的性命。 孙竹摆摆手:姑娘,说话不要这么冲嘛,你可知道江湖和朝堂也有关联的,小心惹祸上身。 你是在威胁我?叶昭雪寒眉倒竖:在我眼里,他们都是蝼蚁,死不足惜。 孙竹轻轻道:倘若南唐,后周,巴蜀甚至南吴的诸多官员都已经不在姑娘眼里,姑娘自可以屠城几月,浪迹江湖,五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江山指日可待,何惧之有。 呵呵。叶昭雪冷冰冰道:莫要激我,你以为本姑娘不敢吗。 那真要恭喜姑娘了。孙竹笑道:世间多少人渴望荣登大宝,倘若姑娘有此荣幸,效仿当年武则天,真是千古奇谈。奴家有幸与各路官员交好,却无此奇遇,还望姑娘成全,也希望姑娘小心,不要落人口实。 叶昭雪缓缓道:本姑娘并不想做武则天,也做不了武则天。做人贵有自知之明,如老板娘你一般,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何必压我,你结交那么多官员,大可去告发,然而乱世之中,蝼蚁为了保命,朝不虑夕。你可要记住,在本姑娘被抓到之前,你的脑袋是不是还在头上。 孙竹脸色一僵:姑娘,不说了,你吃菜啊,奴家去问问,保证为你办好事。 看着孙竹的身影消失不见,叶昭雪看了看身边的人,一脸不屑。 国破家亡之时,有多少人如同商女一般?可笑可笑。 他们喜欢娼妓,自然喜形于色。这诺大的天下,看似秀丽江山,又有多少藏污纳垢。 多少人不就是渴望那隐晦的角落,一亩三分地,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吗。 呵呵。叶昭雪想到自己,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自己始终是形单影只,犹如枯叶,早晚会凋零的。 她不觉心中惆怅,也不怕孙竹会在酒菜做什么手脚:她不过是一个笼络达官贵人的可怜女人罢了,哪有什么手段。 不自觉多喝了几口,觉得火辣辣的,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却觉得带劲。 是否做她那样的女人反而是一种正事,而我却只配在阴暗里生存? 自嘲的想着,叶昭雪一口气全都喝完,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自己的偷开始晕晕乎乎,体内似乎有股热气上窜下跳,目光模具起来,和凝雪道姑的烈焰毒不一样,此次体内是发热,并没有感觉蚀骨的疼痛,倒更像是。。。 她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大惊,莫非是春药? 好担,你们这厮混账东西,给我本姑娘出来。叶昭雪挣扎着站起来,用力拍拍宝剑,其他人吓了一跳,纷纷惊叫的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娘子,你果然厉害。苏定义阴笑的走了出来,掐了掐孙竹的脸蛋。 孙竹扭了扭身子:人家这样帮你,你会怎么奖励人家呢。 那还用说。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要杀了你们。叶昭雪用尽全身的力气掀翻桌子,随后一脚踢中苏定义的胸口,将他抛飞出去,觉得晃晃悠悠的程度更甚,孙竹手足无措,就上前抱住她,拿着几张凳子就想将其砸晕。 快,娘子,打晕她。 休想。叶昭雪大吼一声,后背重重撞击孙竹的身子,随后挡住凳子,自己的双手鲜血直流,她顾不得许多,就朝外跑。 快,快追,把她带回来。这时候几个伙计赶了过来,苏定义上气不接下气的吩咐着。 叶昭雪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话也说不出来,意识不清醒,路上的行人纷纷疑惑的望着它,却没有做声,只道是哪家漂亮姑娘神志不清,被赶了出来,那几个伙计年轻力壮,叶昭雪晃晃悠悠,速度减慢了不少,他们很快追了上来,却不敢动手,毕竟路上人多眼杂,只能到了小巷再说。 叶昭雪喘息着盯着他们,不停推搡:你们给我滚,滚。 可是这声音就像蚂蚁一样,没人听得清。 就这样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家酒肆外,有了一开始的画面。赵匡胤紧紧盯着叶昭雪,终于有了一些动作。 在他们身后出现的一群粗布麻衣的男人,他们正是鸣凤楼派出的第一批家将。 头,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救她? 不用,自然会有人来救。 那个唤作头的男人目光矍铄,看着赵匡胤,自信而淡定。 在这群家将后面躲在杂货摊附近的华服男子也悄悄汇合在一起。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救叶昭雪,首领吩咐过 。 不用着急,静观其变,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盯着那群家将。 无独有偶,在他们身后,同样潜伏着一群人,他们是水若云派出的第二批家将。 校尉,现在要不要出手? 不用,我们只要监督那些死士就行。 石守信看着赵匡胤坐立不安的模样:公子,叶姑娘怎么了,我们去看看吧。 也好。赵匡胤有了一个台阶下,连忙冲了出去。其他人纷纷跟上,没有原因。 叶昭雪已经绝望了,她行动越来越迟缓,呼吸越来越急促,再过一会儿就算不被抓去凌辱也要爆体而亡。 就在这当口,她忽然被抓住了手臂,不由大惊,就用力挣脱。 叶姑娘,叶姑娘,是我,赵正。 赵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叶昭雪目光模糊,却俨然有着对方的影子,惊喜的笑出来:赵公子,你来了就好。 她软软的倒在赵匡胤身上,身体发热,晕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赵匡胤喝道,看着身边一些盯着自己却不敢上前的伙计:你们把叶姑娘怎么了。 守信,把他们抓住,详细问问。 好嘞,终于有俺的用武之地了。石守信这粗犷的块头,一下子吓坏了几个伙计,他们惊叫一声就跑,但哪是石守信的对手,他一手一个没几下就给擒了过来。 叶姑娘,叶姑娘,你醒醒。赵匡胤焦急的摇着叶昭雪,却发现对方没有反应。 善琦,我们赶快找客栈歇息,你去找郎中。 守信,你把这几个人严加审问,一定要知道怎么回事。 好,公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众人齐聚,剿匪风云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赵匡胤选择的又是嘉源客栈,那位小二也算福大命大,被摧残这么多次也是屹立不倒,依然兢兢业业的干着生意。 眼看着赵匡胤带人进来,还是一位貌美的年轻女子,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也没有多问,按照惯例问了几句,赵匡胤心中焦急,也没有答应,只是扔了一锭银子:给我两间上好的厢房,切记,不许有人打扰。 哦哦,是的,客官。店小二接到银子,大为欣喜,也不管赵匡胤要做什么了,径自前去安排。 赵匡胤把叶昭雪放在床上,发现她的身子烫的吓人,他用手去摸,叶昭雪竟然有意识的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觉得好热,难受异常。 说着说着,她竟然慢慢褪下自己的衣裳,露出白皙的香肩和藕臂。赵匡胤连忙转过身去,却听到叶昭雪不停叫唤,他连忙遮住眼睛,帮她把衣服穿上。 可是,没两下子功夫,叶昭雪居然又开始褪衣服,而且手臂的力气大的吓人,赵匡胤一下子手足无措,他也不是愣头青一个,现在大概也能明白怎么回事,不由有些气怒是什么鸡贼的小人干此等龌龊事。 公子,公子。石守信和刘善琦接到赵匡胤通知的客栈名字,纷纷赶来,敲着门。 进来。 刘善琦带着一个郎中走了进来,率先道:公子,这是荆州最有名的郎中,我跑遍了方圆百里好不容易寻觅到的。 嗯嗯,很好。赵匡胤道:大夫,您来给叶姑娘看看,她这病该如何医治。 郎中点点头,上前给叶昭雪把脉,凝重道:不知公子要在下为这位姑娘诊治哪种病? 大夫,你这不是说胡话吗。石守信道:什么病我们哪里知道啊。 守信,放肆,不许多言。赵匡胤道:还请大夫明言。 嗯,公子。在下在这位姑娘体内发现三股气流,它们通通汇合于中枢穴,有一股寒气,两股火热气焰,形成阻碍关节的重要因素。这位姑娘已经病入膏肓了。 啊?怎么会这样。赵匡胤焦急道:不知大夫可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 如若老夫没有猜错,这位姑娘体内一股火热之气属于春药挥发的症状,只要找到一男子与之亲热就可恢复正常。 什么,春药?刘善琦和石守信都咋舌。 尽管赵匡胤已经猜到了,此刻听到还是有些吃惊。 没错。公子,至于另外两种,老夫医术有限,难以对症下药,还望谅解,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来自于某种烈性毒药。 毒药,,赵匡胤暗想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毒,竟然对如此美丽的姑娘下此毒手。 大夫,这春药除了那种办法还有其它方法吗? 郎中道:有倒是有,需要把姑娘放在温水之中,褪去她的全身衣物,然后由一人施针,再姑娘几个穴位进行疏导,并且运气,把体内热气逼出来。 只可惜老夫的妻子早逝,不然就能做到这点,如今只能靠如此了。 赵匡胤连忙道:大夫你能不能传授给我施针之法。 公子,郎中惊讶了:公子,你可是说真的?你可要知道这施针之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教会,即使天资聪颖也最少得三天以上,而且运气会损耗体内真元,减少寿命。 公子,这样不行啊。石守信和刘善琦纷纷劝阻。 无需多言。赵匡胤摆摆手:我赵匡胤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此凋谢,我又干不出趁人之危的事情,为今之计只能如此。 公子果然光明磊落,是正人君子。好,老夫就教你,希望你尽快救回这姑娘,不过即使驱除春药的功力,也不能挽救姑娘垂危的伤势,想要解除她里面的另外两股力量,公子还需要遍访名医啊。 谢谢大夫,我们现在就可以,不过叶姑娘很痛苦,她可以熬到那一刻吗。 公子放心,这点医术在下还是有的,在下可以暂时控制姑娘的气穴,让她安稳的睡过去。 嗯嗯。赵匡胤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大夫,麻烦你了。 石守信和刘善琦对视一眼,一脸茫然状。他们知道赵匡胤的脾气,对方决定的事情九头牛到拉不回来。 赵匡胤不愧天资聪颖,本来需要好几天时间,他居然短短三天就完成了,郎中是赞不绝口,并说赵匡胤有人中之龙真像。 赵匡胤连呼不敢,让刘善琦带着大夫回去,并且付了几十两诊金。 守信,你说,你从那几个人嘴里问出了什么? 公子,那几个人说是永兴酒楼都老板娘和掌柜狼狈为奸,指使他们如此行径。 真是可恶至极。赵匡胤大怒:莫非乱世就丢弃了礼义廉耻,世俗礼法全然不顾,真是为祸苍生。 另外,公子,撬开他们的嘴,我还知道原来这不是第一次了,那两个人竟然哄骗了许多良家妇女,作出许多龌龊肮脏之事。 可恶,可恶,守信,你带几个人过去,给他们教训一下,不过不能出人命,记住,倘若他们不听劝,就把他们抓回来,送去官府。 好的,公子,俺这就去。 赵匡胤看了看叶昭雪的模样,叹了口气。 他叫人打来一大盆温水,然后轻轻把叶昭雪放了进去。 叶姑娘,对不起了。赵匡胤呼出一口气:为了救你,别无他法,如若不这样,你将会受到更多羞辱,你放心,倘若你觉得在下毁了你的名节,在下一定会对你负责,不过,原谅在下已经心有所属,总要亏欠你了。 他闭上眼睛,依靠感觉,缓缓脱下叶昭雪的全身衣服,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接触到对方的雪白肌肤,他只感觉手心一阵细腻,连忙摇摇头,稳定自己的思绪。 赵匡胤,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如此不堪,罔顾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还说要报效天下,匡扶社稷呢。 他这下稳定多了,熟练的拿出针线盒,依靠感觉,手持三根放在指尖,利落的插进叶昭雪的檀中穴,百会穴和天池穴,随后运动真气,只听到叶昭雪闷哼一声,后背周围升腾起了几团气焰,通红变成苍白。 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赵匡胤觉得差不多了,连忙给对方披上,然后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叶昭雪已经醒了过来,虚弱的望着自己,脸色羞红,带着疑惑和愠怒。 对不起,叶姑娘,赵某不得已出此下策。你中的是春药,倘若不,不。 哈哈哈哈。叶昭雪笑了出来,看见赵匡胤结结巴巴的话语,怎么不明白其中的缘由。笑了几下,她又觉得喉咙不舒服,清咳道:抱我回床吧。 这,赵匡胤有些为难,之前对方没有意识还好点,现在叫他如何上手。 怎么?叶昭雪气道:敢做不敢当?不过是重演一次,又来装正人君子? 没有,没有。赵匡胤只好把叶昭雪抱起,缓缓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赵匡胤早就准备好了换的新衣服,在她运气以后就披上了,此刻觉得不那么难为情。 赵匡胤关心道:叶姑娘,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会我端药过来,过几天就好了。 他刚要走,没想到叶昭雪忽然一把拉住他的手,然后扑倒在他怀里,哽咽道:呜呜,赵公子,昭雪好怕,幸好遇到你了,不然昭雪就要平白受辱了。 唉。赵匡胤看见她这副样子,也是心有不忍: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已经叫人去教训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赵公子,赵公子。叶昭雪轻轻道,眼里还含着泪水:只有你对昭雪这么好,我们真是有缘,你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昭雪。 这,,赵匡胤想到自己任务在身,带着女流多有不便,连忙推辞:这怎么行呢,赵某有要紧事在身,很危险的,叶姑娘,你还是回去吧。 赵公子,连你也如此吗,连你也要赶昭雪走吗?叶昭雪哭诉道:这一路上昭雪经历多少艰辛你知道吗,你还想让昭雪受苦吗,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昭雪看错你了。 既然如此,昭雪活着有什么意思。说到这里叶昭雪抬头就要往墙上撞。 赵匡胤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拦住:这样吧,叶姑娘,我把你安置在这里,我会让我几个仆人照顾你的,等我回来再接你。 呵呵,说到底你还是想要抛弃我。叶昭雪悲惨道:你坏了我的名节,就想一走了之吗,你个卑鄙小人。 这,,赵匡胤叹了口气:好吧,我带你走,不过你要听话,一路上不要横加事端。 知道啦。叶昭雪一下子笑魇如花,微微靠在赵匡胤怀里,轻轻道:昭雪只要看着你就够了。 赵匡胤身子僵硬,不觉苦笑。 叶昭雪嘴角扬起不被察觉的诡异笑容,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全天下都容不下我叶昭雪,不是还有你吗。 当天晚上,荆州城的官府大肆出动,因为发现了两件奇怪事情,在最偏僻的城郊巷子里发现六个被挖了眼珠的恐怖事情,而离城门最近的永兴酒楼里出现了几个傻子,其中就有掌柜和老板娘。 衙门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检查无果又偃旗息鼓了,就当作没有发生一般。 据石守信的花说是,自己只不过恐吓了他们几下,没想到老板娘和掌柜如此脆弱,一下子就得了失心疯。 但是赵匡胤觉得没这么简单,他看了看叶昭雪,疑窦油然而生,却没有追问。 眼看皇上命令的事情还没开始,于是加快了速度,叶昭雪身体一好,一行人就赶去了巴蜀。 赵匡胤带着石守信几人策马狂奔,终于赶到了巴蜀,经过询问才知道天灵寨的位置,沾染些许微尘来到山脚下。 和先前赶路的过程无异,只不过路上多了些柔情似水,有了叶昭雪这个美女,总是少不了增色,使连日来都疲乏也消减许多。 不得不说,叶昭雪融入集体特别快,虽然是女子,却为人豪爽,而且风趣幽默,和石守信等粗壮大汉都能乐呵呵的,十分懂得他们的心思,不禁让身为智囊的刘善琦都对其高看几分。 只是即使如此,其中的尴尬也不少,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总是要避讳一点。尤其是赵匡胤,每每入夜,总会想起为她施针的旖旎,总是颇感难为情 ,因此刻意和叶昭雪拉远距离,却没料想叶昭雪倒像全然不在意,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他,而且多加关心,让他想拒绝却说不出口。 就在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时间里,赵匡胤终于看到了让他激动的想要拥抱的大山,青山绿水,秀丽浮云,就如漂浮在云端,处处可见的飞鸟,可以尽情呼吸。 叶昭雪是奉命前去寻找沈流袖,没有看到任何线索,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解开自己身上的毒液,然后逃之夭夭。 虽然,她自觉不可能,然而人定胜天总是一种习惯,凝雪道姑不就是峨眉山的吗,兴许自己来到巴蜀也能有奇迹。 赵公子,这就是天灵寨脚下吗?为何我们不进去。 叶昭雪看着发呆的赵匡胤,出声提醒道。 我在想这山势险峻,造化钟灵秀,阴阳割昏晓。大自然孕育它们需要多少的心血,可是古往今来由接受了多少人的锤炼。 石守信不知道为什么,收敛了性子,竟然沉默了许久。 刘善琦推了他一把:石头,你在想些什么呢?咋忽然一本正经了? 石守信摇摇头:我有些想家了。 刘善琦也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这些从军的人大多来自大山里,都算正儿八经的草民。 赵公子,好一番感慨。叶昭雪凝视着他的眼睛,一针见血道:奈何这风景不会说话,人是会说话有思想的,大自然偏要创造它们的同时也创造了人,就是为了争一个胜负。 叶姑娘,说的好。赵匡胤大声笑道:有你这番话,我犹如醍醐灌顶,懂得了许多。就此上去,以后不论生死。 马蹄嘶声吼叫,风不屈的吼着,直到淹没了人影,只有无尽的苍茫。 此时的天灵寨也面临着险境,唐天龙忧心忡忡的坐在主位,揉了揉发涨的额头。 义父。谢灵询拱手道:是灵询没有收拾好的烂摊子,照例让灵询去断后。 胡闹。唐天龙呵斥道:你还嫌不够乱吗,从洛京回来你怎么说的,你终究是要接位的人,怎么还能这么冲动。 可是义父,外面那些人不达目地不会罢休的,他们都是一群亡命徒,不会听我们的。 这个我自有主张。唐天龙挥了挥手,对一旁的罗坤道:你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唐天龙,你给我出来,你纵子行凶,不配做十八路水寨的总把子,要么把谢灵询交出来,要么自动退位,否则我们就烧了天灵寨。 方雅带着四五十人站在水寨外,不停的叫嚣着。 罗坤一出来,身边几个水寨弟兄跟着,他看上去低眉顺眼,心中早就起了重重波澜。 就在不久之前,他被邀请到黑风寨一聚,而唐天龙带着谢灵询一行人前去洛京祭祖的时候,正好给了他可趁之机,偷偷去了黑风寨一趟。 他还记得那天的情形: 哈哈哈哈,罗二当家,来的真准时啊。 罗坤看着方雅不怒自威,旁边众人都看着好戏,虽然内心不情不愿,还是笑了笑:方寨主果然好胸襟,巾帼不让须眉。 哈哈哈哈。方雅侧身笑道:罗二当家不必谬赞拘礼,请坐。 她随后换上一副凌厉的表情:相信罗二当家这么聪明,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吧。 冯奎摇晃了一下茶杯,嗤笑一声:方寨主,咋能这么说呢,这根本就不该问,罗二当家可是俊杰。 冯奎,规矩你又忘了?方雅回瞪了一眼,冯奎噤声不语。 哈哈哈哈。方雅又变成了一副热情的样子:来啊,给罗二当家赐座。 这个二当家咬的特别重,罗坤本来看惯了大场面,却没想过这样一个面带煞气的女人丑陋无比,实在是世间罕见。她的威势不比任何男人差,脸上扑着面纱,居然有一些虫子落在肩膀上,实在令人作呕。 看着所有人都惧怕方雅,想来肯定有些手段。罗坤也没有在意这个“二当家”的词,既来之则安之,跌跌撞撞坐了下来。 方寨主,按理说您刚担任黑风寨寨主,罗坤理应前来祝贺,只是身份不同,部属各异,总要有点距离不是? 好一个距离,身份。方雅冷笑道:罗二当家,我且问你你是什么身份,我们又是什么身份啊,为何其它十六路寨主来得,你却来不得,如此转移话题可不像是英雄人物的作风。 是啊。魏熹微和道:方寨主乃是女中豪杰,我辈的楷模,即使天灵寨贵为霸主,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吧? 是哟,姐姐也是如此想的,这人啊,就不能没羞没臊,还一个大老爷们呢,居然拿身份来压咱们寨主。 不用说,这就是娘娘腔关明,他比着兰花指,伸手不停抚弄着自己的头发,明明是一头短发,硬是生拉硬扯成了两半。 方雅这回却没有阻拦,反而堆满笑容,罗坤不禁暗骂她奸诈无比。 罗坤赔笑道:哪里哪里,方寨主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不是姗姗来迟,前来祝贺了吗? 好。方雅站了起来,缓缓道:罗二当家果然识时务,不像唐寨主,为什么罗二当家才是二当家呢。 罗坤被这样一说,觉得脸上无光,只能强颜欢笑:呵呵,自然是资历不够。 仅仅是资历吗。方雅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们大家对罗二当家的能力和才干有目共睹,唐天龙已经是过去时,他虽然古道热肠,却才能一般,根本比不上罗二当家,要是罗二当家成为天灵寨寨主,我们一定举手欢迎。 罗坤一时间踌躇不安,他忽然想起唐天龙宣布由谢灵询接任的话,又是气愤又是失望。 你问问自己的内心。方雅依旧不依不饶:你甘居人后吗,你为唐天龙走南闯北那么多年,立下了汗马功劳,却只能默默无闻,你甘心吗。 对啊,你甘心吗。 怎么能甘心呢。 这一连串的议论如同晴天霹雳在罗坤心里炸开了锅,他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整个人浑浑噩噩,渐渐扭曲起来。 是啊,我为你立下汗马功劳,凭什么, 凭什么。 我的才能不比你差,为什么我只能默默无闻。 一番思量下来,罗坤意识清醒了许多,不禁震颤不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联合反叛,错综复杂 方雅看到自己达到的效果成功了,铿锵有力道:罗二当家,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乱世出英雄,但不是等着的,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你们要我怎么做?罗坤声音嘶哑道。 很简单,过几天我们会联合上水寨讨个说法,你只要在旁边为我们引路,让我们熟悉地形,另外在唐天龙面前谎报我们的声势,我想,加上我们的施压,唐天龙应该会退步。 好,我答应你们。 考虑再三,罗坤还是答应了方雅的提议。 回到思绪,他对着方雅使了一个眼色,正色道:大家肃静,为什么一齐上天灵寨啊,可以先同在下说说。 哼,让唐天龙出来。方雅气道:他纵子行凶,杀了我黑风寨寨主和三位当家,罪不可赦,杀人偿命,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杀人凶手交出来,否则令人心寒。 大家静静。罗坤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要不这样,你们先去大堂坐坐,我这就去找寨主。 他唤来几个手下:你们几个,好生照顾好其它寨主,把他们带到议事堂去,另外,带他们去看看风景,千万不要喧哗。 是,二当家。 罗坤转身回到唐天龙的厢房,他和谢灵询已经焦灼多时,谢灵询焦急道:罗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唉,寨主,灵风。罗坤没有看唐天龙的眼睛,心虚道:黑风寨的方雅带着十六路水寨寨主和一些寨众一拥而上,加起来大约有四五十人,他们声势浩大,而且拧成一股麻绳,非说要把灵风交出来给涂刚偿命,否则要闹得天灵寨天翻地覆,看上去不好收场啊。 唐天龙凝重的点点头:无论如何,灵风确实害死了三条人命,是我们理亏,我唐天龙走南闯北从来没有怕过谁,既然他们来了,出去对质就是。 谢灵询拦道:义父不可。灵风杀的三个人都是死有余辜的坏人,当时流袖都差点被侮辱,这些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当初涂刚在时就是他怂恿所有人反对义父您,只因您反对他们打家劫舍,下海捕鱼。如今方雅一定是假借此事,敲诈利益,义父你去了就是落人口实,上当了啊。 哼,难道你知道,义父会不知道吗?唐天龙静静道:想来义父来这天灵寨也已经二十多年,义父已经年老,死了并不可惜。只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义父为你挡了这些又如何? 罗坤听到唐天龙的话,内心不可控制的涌起怒火,他觉得心拔凉的疼,加深了对唐天龙的恨意。 想到这里,他笑眯眯对唐天龙道:是啊,寨主,我看不如就让灵风出去,他们要的不过是灵风,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不会伤害灵风的,为了天灵寨,咱们就委屈一下吧。 放肆。唐天龙怒道:你说的什么话,亏灵风还叫你罗叔叔,你这不是把他往火坑推吗,你不是灵风父母,你不能替他做决定。 唐天龙略一拂袖就走了出去,谢灵询连忙跟了出去,罗坤眼眶发红,不可抑制的戾气。 方雅和其它几个寨主带着笑意,幽幽的坐在议事堂。 方雅眼望着这比黑风寨不知道大多少倍的地方,建造的高大宽敞,不由心生嫉妒,幻想自己即将成为天灵寨的主人,不禁笑出声来。 唐天龙来到外面,发现水寨甲板,瞭望塔,甚至点将台,比武台都凭空多出许多头戴毡帽身穿长袍貂皮的陌生人,一下子气不打一出来:这,这是谁放进来的? 是,是二当家。一个手下颤颤巍巍倒,手里的刀叉都有些拿不稳。 罗坤?唐天龙有些不可置信,他暂时平息心里的怒气,转身就要进议事堂。 给我把所有人带出来,违令者格杀勿论。 哈哈哈哈,唐寨主好威风啊。 方雅在里面听到唐天龙的声音,带着几个人静静走了出来。 你就是方雅? 唐天龙疑惑的望着这个黑纱女人,针锋相对。 哈哈哈哈,不错,我就是方雅。 你可知道我是十八路水寨的总霸主,见到我为何不下跪。还有你们竟然也跟着这个女人胡闹? 唐天龙常年在刀口舔血,尽管已经五十来岁,但是身上的气场还在,其他几个人吓破了胆,就要下跪,方雅随即一瞪,他们又强撑着站起来。 唐天龙,实话说了吧,你虽然是霸主,但是你纵子行凶,早就令弟兄们寒了心,倘若你今天不交出谢灵风,我没就踏平天灵寨。 哈哈,踏平天灵寨,好大的口气。谢灵询拿着一把蒲扇,悠悠走了出来。 他紧紧盯着方雅的眼睛:方雅,没有害死我你很失望吧?如今又带着一群虾兵蟹将来闹事,真当这里是街坊巷里吗? 谢灵风,你这小贼,你不仅害死我家夫君,还害死了寨主,三条人命,还有那个淫妇,她呢,它在哪里,把她交出来,一并处置。 方雅的话彻底激怒了谢灵询,他冷然道:你找死。 一把扇子脱手,犹如螺旋一般朝着方雅脸庞而来,方雅侧身来挡,使出纱衣缠绕,却拉不回来,只能将其撤掉,扇子再次回到谢灵询手中。 哈哈哈哈,好一个唐天龙,你自诩狭义心肠,就是如此教子的,果然是蛇鼠一窝。 这时候所有被赶出的寨众回来了,围在方雅身边,而天灵寨的寨众也在谢灵询身后,双方剑拔弩张。 灵风,不许胡闹。唐天龙摸了摸胡子:方寨主,如何?我唐天龙虽说不与人轻易交恶,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人不犯人我不犯人。杀了你们寨里的三人确实是灵风不对,唐天龙在此赔罪,你要任何金银珠宝或者美食唐天龙一定照办,但要灵风的命恕难从命。 哈哈,好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方雅道:大家都听到了吧,区区一些俗物就想打发我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啊,是啊,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唐天龙静静道:方雅,那你说你要什么? 很简单,我已经说过了,我只要谢灵风的命,或者你把位子交出来。 哈哈哈哈。谢灵询道:方雅,不用借题发挥了,你不过是贪图天灵寨寨主的位子罢了,还在这里装腔作势,实话和你说,即使我谢灵风不想坐上来,也轮不到你。 没错,灵风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唐天龙道:这些年你们飞鱼寨,沙龙寨,黑风寨,清风寨等等哪家不是恶名在外,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令附近百姓闻风丧胆,污了我们水寨的名头。这些我唐天龙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天灵寨的寨主位子有德者居之,绝对不会让给你。 哈哈哈哈,唐天龙,多么道貌岸然的一番话啊。方雅冷笑道:有德者居之,你以为你有多清高吗,你还不是想传位给你的儿子,我们想问问,他很有德行吗,草菅人命,应该送官究办。 义父,不必与他们多废话,他们冥顽不灵。 哼,我也正有此意。方雅挥一挥手,所有寨众一拥而上,天灵寨的寨众也冲了上前,互相撕打起来。 而方雅则是先发制人,朝唐天龙而来。她一袭纱衣就想捆住唐天龙,唐天龙却轻松跃起,躲过攻击。随后攻击方雅的下摆,又被她的纱衣来攻,侧身躺下,用手微微勾住衣摆,纵身一拉,整个人扑倒方雅下身,侧腿上踢。 方雅连忙后退几步,换了一个方向,将纱衣轻轻拽出,随后飞出几柄利刃,从唐天龙耳边擦过,刮下一阵阵杂音。 谢灵询则对上了十六个人,一时间有些吃力。虽然谢灵询武艺高强而且年轻,体力好,但是毕竟一对十六,对方也有武艺,即使来一个车轮战也是够呛,何况把他围成一个包围圈。 谢灵询刚打退一个人,另一个人又会围上来,他看不到出口,把另一个人打退以后,之前倒下的人又挤了上来。谢灵询下了狠心,剑光出鞘,打掉冯奎的兵刃,熟练的比划几下,削掉他的头发,随后重重一踢,对方吐了几口血倒地不起。 娘娘腔关明蜻蜓点水一般,使出了一招轻揉的阴损功夫,朝着谢灵询的脖颈而来,犹如柳树拂袖一样,被谢灵询伸手抓住,点中他的胸口穴道,用剑轻轻一扫,胸口出了几个大洞,一看命不久矣。 谢灵询纵身越出,几个侧踢,踢掉所有人的攻击,随后就要结果他们,却发现方雅已经拽住唐天龙的手臂,本来唐天龙生生卡住她的喉咙,却没有防到对方的身上藏着暗器,可以不用手来催发,直接弹跳出来,唐天龙堪堪躲过,却被方雅抢占先机,死死扭住他的手臂,就要割喉。 谢灵询吃惊:罗叔叔,快救义父。 可是哪有罗坤的身影,谢灵询只能放弃其他人,飞身来救,方雅闪过,谢灵询拉过唐天龙,随后两人一对掌,顷刻间飞沙走石。 义父,你没事吧。 我没事,唐天龙摇摇头:倒是你,有没有事。 哈哈哈哈,果然父子情深。方雅道:不过谢灵风,你难道忘了我的手上有毒吗,你真是好命,上次居然没死,不过这次你必死无疑。 是吗?谢灵询坦然都站起来,挥了挥手掌:没事啊。 怎么会这样。方雅脸都变了: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为我还会那么傻吗? 是啊,谢公子,果然被我猜到了。沈流袖一袭白衣从天而降,来到他身边,温柔道:你有没有事? 没事,流袖,你伤还没完全好,怎么出来了。 我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沈流袖笑道:我听见打斗,所以一直在远处看着,一看到许多不明来客就知道肯定出事了,特地赶来的。 是你?方雅失声道:你会解毒?你个淫妇,怎么可能。 淫妇?沈流袖脸色发冷,一个瞬移来到她身边,用力甩了一巴掌,方雅猝不及防,打碎了几颗牙齿。 沈流袖道:不要以为我已经变了,就你不配与我说话。 你个淫妇。方雅不甘的吼叫者:怎么会这样,我方雅秘制的奇毒怎么能解。 沈流袖淡淡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应该不知道鹤山吧,鹤山的百草谷什么都有,就你这种小伎俩也敢招摇过市。 所有人一下子惊呆了,他们看见如今的悲惨状态,一时有了退意。 义父,现在就结果他们吧?谢灵询提醒道。 就在唐天龙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手下来报:寨主,外面又来了一群陌生人,总共7个人,为首的是三男一女,女子美艳绝伦,和沈姑娘不遑多让,男人英武粗犷,看上去不像是寻仇的。 会是什么人。唐天龙对谢灵询道:莫非又是什么敌人? 谢灵询摇摇头:孩儿也不知,不过不管是什么我们也不用畏惧,不过都是狗仗人势。 好。唐天龙对手下道:你把他们带进来。 没过多久,赵匡胤等人就被带了进来,令他欣喜的是他竟然看见了沈流袖,不过她竟然倚靠在一个陌生男子身边,那陌生男子俊秀非凡,目光里透露着对自己的敌意。 你们是什么人? 不等唐天龙问完,叶昭雪惊喜的唤了句:流袖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叶昭雪也没想到沈流袖会在这里,她心想这果真是老天开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接下来她的脸色就变了,她发现赵匡胤一直痴呆的看着沈流袖,不禁心神不宁。 昭雪,你怎么会来的。沈流袖也很开心,毕竟很久没有见到鸣凤楼的人,一时间有些想念,这下可好,倒应了上天的愿。 原来你和赵公子一起来的。沈流袖笑了笑:莫非? 叶昭雪不依道:流袖姐姐,干嘛取笑人家嘛,人家是来找流袖姐姐您的,无意中与赵公子相遇。 是吗?难道是楼主让你来的? 是啊。 沈流袖心中一惊,暗呼自己出来这么久,看来水若云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 昭雪,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谢,谢公子。介绍起谢灵询来,沈流袖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脸色羞红。 叶昭雪这才看到谢灵询,不禁吓了一跳:是你?杀死杜光朗的人。 叶昭雪始终记得那惊艳一剑,俊秀邪魅的面容令她沉醉不已,不过此时已经淡去不少。 她暗想莫非楼主让沈流袖来这里是为了做间谍?于是不露声色的微笑道:谢公子,你好。 你们都认识?唐天龙疑惑道:灵风,这是怎么回事。 谢灵询看了看叶昭雪:是啊,认识。 赵匡胤一看唐天龙的模样,就料想他的身份,于是就想上前攀谈,叶昭雪却把他拉住,带到沈流袖身边:赵公子,你要去哪啊,你说来水寨有要紧事,没想到竟然让我们姐妹重逢,昭雪真要感谢你。 哪,哪有。赵匡胤又开始结结巴巴,看着沈流袖移不开眼睛,头晕眼花:是应该的。 咳咳。谢灵询看到他盯着沈流袖,不由咳嗽几声,把赵匡胤拉了回来。 沈流袖也发现了异样,淡淡对赵匡胤道:谢谢赵公子照顾昭雪。 赵匡胤碰了一鼻子灰,不由尴尬不已。他忽然发现旁边一群呜呼哀哉的寨众和几个死了的人,还有一个戴着纱衣疯疯癫癫失魂落魄的女人,不由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不过是一群反贼。沈流袖解释道:赵公子不必挂心,一路辛苦,让昭雪带你们去休息,相信寨主会答应的。 唐天龙道:是啊,流袖说得对,来人啊,带赵公子几人去厢房休息,其它闲杂人等赶出去。 石守信和刘善琦等人一言不发,静静跟着赵匡胤进去,而其他人包括方雅被扫地出门。 就在他们身后,水寨的湖面钻出一群麻衣男子,他们就是第一批家将,隐没在各个角落。 刘子凌的死士们从房梁钻入,也在等待着时机。 汤成带领的第二批家将趁着天黑杀了几个寨众,偷偷混了进来。 而天灵寨的人却毫不知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泛生醋意,计划开始 赵匡胤被安排在东边的厢房,石守信和刘善琦的房间分别在隔壁,叶昭雪和沈流袖在西边住在一起,谢灵询依旧是原来住的地方,唐天龙的厢房在中央。 石守信和刘善琦思绪不定,还没等落座,就来到赵匡胤房间敲起了门。 公子,是我们。 赵匡胤本来就要和衣而睡,只因太多心思,白日所见沈流袖对谢灵询惦念的神情和温柔如水的模样,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棒喝,打消了他多日牵挂的痛苦,却引来更加煎熬的忧困。 这样一来,翻来覆去,只能起来点燃油灯,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起事情来。 他仿佛听到呜呜的箫声,似远似近,分不清从哪来的,却飘忽不定,带有轻微的呜咽。 这更让他心烦,不禁大力关上了窗子,眼不看为净,就想继续回去睡觉,希望缓解彻骨的寒冷,自他懂事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思念一个人,而且是一位姑娘,竟然就连皇上的命令也减去不少,慢慢抛在脑后。 他的脑子里全是沈流袖的身影,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爱上她的,或许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面容,或许是她仗义执言的侠义巾帼情怀,又或者仅仅是她对自己不假辞色,话里都带着寒冷的刺,就像雪花里的玫瑰,带有浓郁的清香,却很难采撷。 自己真的是世俗吗?或许谁都免不了吧,呵呵。他自嘲的想着,不觉已经一两个时辰,双眼浑浊不堪,沈流袖的轮廓挥之不去。 自己不是认为她遗世独立吗,为什么也这么容易坠落凡尘呢。赵匡胤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是她为什么会喜欢那个俊秀公子呢,他应该是这寨里的少主吧,虽说长得好看了些,但总是一个土匪而已啊。 他这样想着,不禁暗骂自己不争气,竟然也使出世俗人比较的东西起来,爱是没有比较的,自己不是亵渎仙女吗? 算了。赵匡胤叹了口气:自己最先遇到她,可是满肚子匡扶天下的死脑筋,也没怎么去把握,再说了,自己不过是北方的一个军头罢了,尽管混的一官半职,又有什么能够吸引沈姑娘呢,郎才女貌,总是容易的多,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哈哈哈哈。他不自觉负手拍掌,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又忽然停下不动,黯然神伤。 也不知沈姑娘现在在做什么。赵匡胤心思又活泛起来,他想着就要去看看,哪怕呆一刻也好,可是到了门口又折返回来,有些踌躇不定。 算了,今天太晚了,打扰沈姑娘休息怎么办? 可是沈姑娘,我还是想去看看,就一眼就好。赵匡胤还是往外走,却听到了石守信和刘善琦的敲门声 ,迅速打开。 两个人差点没有摔个跟头,狼狈不堪。让身子落定以后,他们看到赵匡胤不太好的神情,不由心里咯噔一声。 统领,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看着刘善琦,赵匡胤摇摇头:这么晚了你们都没睡觉? 睡不着啊。统领你是不知道俺可憋屈死了,自从来到这破水寨,一句话都没说。石守信一肚子牢骚,就和倒苦水一样倒了出来。 好了好了,守信,你这性子也该收收了,以后咱们还要征战沙场的。赵匡胤道:本来这次带你出来就是为了打磨打磨你,你倒好,依旧是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我看啊,尽早回去吧,省的丢人现眼。 哎呀,别啊。石守信一下子急了,连忙来到赵匡胤身边:统领大人,老石太焦躁了,俺自罚几个巴掌行不。 得了得了,你这花招骗骗你手下那些禁军还行,想骗统领,再修行几百年吧。 刘善琦的话弄得石守信有些羞愧,挠挠头。 统领,咱们刚到这里,然而京都那边一点信都没有,会不会对咱们已经有了猜忌? 这倒应该不可能。赵匡胤颔首道:皇上虽然有些毛病,但是不至于昏庸至此,他对咱们已经足够器重了,眼下就是要尽快取的唐天龙首可,否则如何飞鸽传书回京都,以商议对蜀作战。 是啊。刘善琦道:统领,咱们明日就应该去找唐天龙说明缘由。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赵匡胤道:只是我怕唐天龙不会同意啊。 那有什么怕的,如果他不同意,一锅端不就是吗?石守信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 够了,石守信。赵匡胤呵斥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撒野?你如若有善琦一半聪明,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你可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是在唐天龙地盘,就咱们这几个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这里到处有他们的手下,你给我小声一点。 是啊,守信,咱们不能莽撞行事。刘善琦点点头道:先不说这个唐天龙的武功如何咱们不清楚,加上那个俊秀公子一看就是深不可测,还有,咱们之前在鸣凤楼栽过跟头你忘了?江湖草莽比不得朝廷官兵,发起狠来难以招架。 赵匡胤不由又想起沈流袖来,她朝着自己微笑的面容,站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如若我对水寨用兵,她会不会和我成为敌人?赵匡胤苦笑着,石守信和刘善琦的话一句也没听清。 统领,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这样。刘善琦提醒道,却发现赵匡胤怔怔的,摇了摇他:统领,怎么了,是不是休息不好。 哦哦,没事。赵匡胤大笑道:我明白了,咱们明天就去找唐天龙,很容易的事情嘛,他一定会答应的。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惹得两人一头雾水。 统领是怎么了,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不知道,他怎么如此胸有成竹。 好了,咱们先回去吧。刘善琦静静道:统领,已经过了子时,不久就要天亮了,您回床上眯会吧。 也好。赵匡胤点点头,神情复杂。 叶昭雪也没有睡着,她缠着沈流袖聊了一晚上,终于明白了许多。 流袖姐姐,是不是楼主派你来做间谍的? 沈流袖道:楼主应该和你说过了吧,昭雪,我想知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叶昭雪似是而非道:楼主只是让我来寻找你,然后把你带回去,其它的就没有说了。 真的?沈流袖半信半疑。 是啊。叶昭雪只说出了一半,她故意隐瞒水若云要她尽快杀了谢灵询的事情就是想让沈流袖失去最佳时机,一旦行动失败,自己就可以取而代之,尽管是姐妹,但是它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为了自己只能如此。 再说,她记起赵匡胤望着沈流袖的目光,就一阵不舒服,她总觉得赵匡胤可能喜欢沈流袖,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那种发呆的痴憨是做作不出来的。 人和人总是要比较,自己虽然不想去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沈流袖无论哪个方面都比自己强,无论容貌才华武功,自己绝对不允许她在吸引人这方面把自己甩的远远的。 听完叶昭雪的话,沈流袖却有些不相信,她的脑子里乱七八糟,想到水若云在自己临走说过的话,就心惊肉跳。自己自始至终只有面对她的时候还会有一些畏惧,她看的最清,因此说的最少,水若云能够支撑起这么大的鸣凤楼,又能忍受这么多年的孤独,绝对不是外表的一般柔弱娴静,尽管她们都没见识过她的武功,但是绝对深不可测。 她会有情感吗?沈流袖奇怪的想着,忽然觉得身上燥热不堪,摸了摸自己身上,只是一阵冰凉,马上就要到除夕,正是寒冷之季,连床上都盖了好几层被子,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禁望了望一下叶昭雪,却发现她嘴唇发白,汗水涔涔,显得很痛苦。 昭雪,昭雪,你怎么了。 叶昭雪感觉体内的烈焰毒又发作了,凝雪道姑果然狠毒啊,就连刘子凌都给了自己几个月时间,体内的寒毒还一直停止没有活动的气息,而烈焰毒却隔三差五吞噬自己的内心,异常痛苦。每次自己缓过来以后都多了一些褶皱,看上去不是很明显,但是时间久了就格外恐怖。 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只是如今自己该怎么办呢,唯有早点完成任务回去求賜解药。 流袖姐姐,流袖姐姐。叶昭雪有气无力道:昭雪好难过啊。 昭雪,昭雪。沈流袖连忙抱着叶昭雪: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啊,昭雪,你身上好灼热啊,就和火山一样。沈流袖焦急不已,目光里说不出的惊惶。 叶昭雪能够感觉出沈流袖的热忱,内心有一股暖流。但是很快又浮现坚定的神色,夹杂着些许犹豫和愧疚,使的痛苦更甚。 不行,昭雪,你先坐起来。沈流袖捏了捏她的手掌心,察觉对方的脉象不平稳,气若游丝,大为急切:昭雪,你体内有两股气流在乱窜,这是怎么回事。 叶昭雪虚弱的摇摇头:流袖姐姐,我没事的,你不用着急,歇一会儿吧。 不行,先前我与谢公子坠落鹤山的时候遇到一位老伯伯和婆婆,他们传授了我一些医术,我能够感觉到你体内的毒气已经扩散到胸口四周,倘若再不及时清除渗入五脏六腑,那就危在旦夕啊。 流袖姐姐。叶昭雪按住沈流袖的手:我真的没事,你看,这不是好了吗。 叶昭雪果然气色红润了许多,仿佛没有发生一样。 沈流袖疑惑道:这是为何? 流袖姐姐,你不用管。我且问你一件事,你告诉昭雪就行。 什么事? 流袖姐姐,你可知那位少主就是抢夺咱们军马,杀死杜光朗的罪魁祸首? 沈流袖一下子默然不语,不知道如何回答。 良久,她还是点点头。 哦哦,这样啊。叶昭雪微笑道:那流袖姐姐你是爱上他了吧? 哪,哪有。沈流袖被说中了心事,一下子吞吞吐吐道。 还说没有。叶昭雪好奇道:看来那谢公子果然魅力非凡,像流袖姐姐你这样平时不苟言笑的冰川美人也如今这么含苞待放,真是稀奇。 什么含苞待放啊,你胡说什么。沈流袖嗔怒道,伸着手朝叶昭雪胳肢窝袭来,挠她痒痒。 别啊,流袖姐姐。哈哈,不要,昭雪不敢了,昭雪不敢了。 叶昭雪连声求饶,内心却是窃喜,不知道是为了沈流袖即将被责罚还是自己与赵匡胤的事,总之心花怒放,正好借着撒泼的机会好好发泄了一回,没过多久,两人便沉沉睡去。 一大早,沈流袖领着叶昭雪梳洗完毕,打算到处走走,趁着和煦的日头,賞賞风水,呼吸呼吸空气,没料到推开门就看见赵匡胤站在外面。 赵公子,你在等我吗?叶昭雪倒是很开心,第一个迎了上去。 呵呵,是啊。赵匡胤左思右想,依旧是想先看沈流袖一眼,却又不好意思,只能借着探望叶昭雪的机会,顺便想让沈流袖带自己去唐天龙那,也好联络联络感情。 他始终对沈流袖抱有幻想,觉得对方只是一时迷了心窍。 沈流袖却左右为难,按照往昔,它一定是扭头就走,冷若冰霜。奈何已经和谢灵询在一起多日,心里融化了许多,加上自己看的出来,叶昭雪恐怕很喜欢这位赵公子,自己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能勉强道:赵公子,早啊。 尽管只有几个字,沈流袖也感觉花了许多力气,赵匡胤却看到她微笑的秀美,又是一阵晕眩,半天回不过神。 赵公子,赵公子,你还好吗?叶昭雪不舒服的哼了哼气,赵匡胤连忙反应过来:沈姑娘,叶姑娘,在下想去唐寨主那一聚,有事商议,烦请沈姑娘带路,眼看天色尚早,生怕打扰,因此呆在外面,没有唐突吧? 叶昭雪掐了掐他的手臂:不是让你唤我昭雪吗?怎么又忘了。 沈流袖看着赵匡胤吃瘪的模样,饶有兴致。也不好意思发作于他先前紧紧盯着自己的轻浮,轻笑一声:昭雪,注意影响,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赵公子,既然你找唐寨主有事,流袖乐意奉陪。沈流袖微敛秀裙,躬身相迎:赵公子,你随行的那两位兄弟呢? 哦。赵匡胤豪爽的笑笑:他们都是山野村夫,唯恐坏了水寨的规矩,赵某已经让他们寻他处待着,不会有差错,沈姑娘放心。 嗯嗯。沈流袖点点头,不禁多看了赵匡胤一眼,发现他身上不仅有粗犷的豪气,也有斯文的贵气,举手投足有如王公贵族,倒是多了几分气派。 流袖姐姐。叶昭雪看到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连忙拉着沈流袖的衣袖:我们走吧。 从沈流袖的厢房距离唐天龙的议事堂有一段距离。赵匡胤趁着这个时机有意无意的朝沈流袖靠近,撇开叶昭雪的目光,在脑海里思索往日熟悉的经天纬地和纵横百里的风土人情,他却不知道沈流袖报以苦笑。 而最大的问题,则是叶昭雪总要挨近他,打乱他的思绪。 沈姑娘,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许久了,没想到你依旧风采更甚,要不是你谈话举止一模一样,赵某都快认不出了呢。 这半开玩笑的话语让气氛为之一窒,沈流袖正为心事烦恼呢,谢灵询为了昨日自己抢先回答赵匡胤的话不理自己,今日清晨都没有踪影,不禁心烦意乱,没有听进去。 叶昭雪凑到赵匡胤身边:噢,那我呢?我与流袖姐姐比怎么样啊。 赵匡胤尴尬不已:叶姑娘,你与沈姑娘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啊。叶昭雪气怒:还有,说了叫我昭雪。 好了,别闹。沈流袖道:赵公子,多谢你的夸奖,不过赵公子你也一样,英武不凡,倘若有英雄之志,真能造福黎民。 赵匡胤道:沈姑娘说的极是,在下受教了,在下正有此意,眼下天下困苦,处处草木皆兵,在下愿意略尽绵薄之力。 哦?沈流袖讶然道:赵公子果然是人中之龙,流袖祝你早日成功。 不过,如果沈姑娘能陪伴左右,为我出谋划策,我想赵某会顺心许多,即使有烦忧之事,沈姑娘也能增添一抹亮色,除去阴郁换心晴。 呵呵。沈流袖被人夸奖自然是开心的,不过并没有那样心醉,淡淡道:赵公子谬赞了,不过流袖只是一介弱女子,能够苟活于世已经是苍天眷顾,怎敢奢求更多。 喂。叶昭雪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自己插不上半句话,大声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只见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穿着不同于水寨手下一样的衣服,正绕着长廊跑步,一个个高声吼叫,气势逼人。 这是?赵匡胤一下子认出来他们的衣服:怎么会这样,后周的军队怎么会在这里? 沈流袖疑惑道:赵公子怎么知道,你是后周人? 哦哦,赵匡胤道:在下曾在后周生活。 叶昭雪是知道赵匡胤身份的,也没有揭穿他,径自问沈流袖道:流袖姐姐,你还没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沈流袖笑道:这是谢公子的侍女在训练后周军队呢,你们看。 顺着沈流袖的视线,赵匡胤和叶昭雪果然看见一个美丽女子,只见她身着黄衣,笑吟吟的站在水寨楼上,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这女子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赵匡胤不禁暗叹江山如画,美人多娇。自己还是眼拙了,轻视世间珍宝多如牛毛。 叶昭雪也有些看花了眼:流袖姐姐,我以为除了我们和碧瑶香兰姐姐,再也找不出几个可以媲美的绝色,没有想到这小小水寨一个侍女也如此美艳,真令人惊羡。 呵呵。沈流袖道:那是你井底之蛙,世间美女岂能一叶障目。你姓叶,可不能一视同仁。大隐隐于野,她们只是不会抛头露面。 沈姑娘,她叫什么名字? 赵公子,她叫李绫罗。 绫罗,绫罗。赵匡胤不觉已经到了一座古朴幽深的高楼外。 赵公子,这就是议事堂。沈流袖道:你就进去吧,我与昭雪四处看看。 这,,赵匡胤忽然有些为难。 怎么了,赵公子,有何不妥? 沈姑娘,方才赵某说的话完全当真,会有那么一天,赵某要你出谋划策,望你扫榻以待。 为何赵公子如何看得起流袖呢,流袖最多能够舞刀弄枪,不会别的。 不。赵匡胤一字一句道:赵某可以看出沈姑娘有文韬武略,聪慧绝伦,不亚于张良,徐世绩之流。 叶昭雪心中暗暗有着怒意:赵匡胤,枉我为了你服下刘子凌的毒药,你竟然对她如此推崇备至。 沈流袖心里泛起了不小的波动,不是因为欣赏对方,而是因为自己师父曾说过的话: 流袖,你要记住,你下山寻找明主不宜操之过急,时机一到,明主自会现身。 可是师父,流袖怎么才能分辨对方是不是明主呢。 倘若有人能够看出你胸有天物,聪慧绝伦。那么他十有八九就是命中的紫薇帝星,你要竭尽全力用尽所能助他完成大业。 沈流袖仔细打量了一下赵匡胤,暗自点头:赵公子,流袖等着那一天。 流袖姐姐,不如我们一起进去吧,昭雪也想看看。 可是。沈流袖犹豫道:没有寨主的命令,不能随意进入。 可是经不住叶昭雪的一再请求,沈流袖只好答应了。 几个手下都认识沈流袖,微笑致意:沈姑娘,这么一大早来此所谓何事啊,还有他们是? 烦劳去禀报寨主,就说寨里的贵客赵公子前来面见寨主。 没过多久手下请沈流袖等人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唐天龙果然勤劳,一大早就已经坐在位子上,翻阅着厚厚的泛黄书籍,沈流袖没有想到的是谢灵询也在那,而且一脸冷峻。 唐天龙笑了笑:果然是赵公子前来,还有这位好看的女娃娃,沈姑娘,是你带来的吗? 沈流袖热情道:是啊,伯父。 赵匡胤听着沈流袖叫他伯父内心隐隐刺痛,还是要装作不知情,拱手道:晚辈赵正,千里迢迢赶来巴蜀就是为了见唐老英雄一面,望唐老英雄准许。 好。唐天龙道:灵风,去给赵公子和那位姑娘赐座。 那个,唐老英雄,不知能不能请沈姑娘他们出去,由于此事事关重大,只能和您一人澄清,望见谅。 原来如此。唐天龙点点头:好,灵风,你们先行退下吧。 谢灵询刚刚放下凳子的手一下撤出了,咯噔一声极其刺耳。 灵风,怎么回事,你就不能小心点吗。唐天龙的话隐隐有了怒意。 谢灵询却看都不看众人,阴沉的脸就像一阵阴雨,击打着沈流袖的内心,感觉到鸦雀无声,他微微瞟了赵匡胤一眼,随后从沈流袖面前走过,也没有打招呼,直接出去。 这是第一次,沈流袖发现谢灵询有过这种表情,而且如此相得益彰。不过他俊秀的面容配上这个怎么看怎么都不合适,她总觉得他的目光是专门刺穿自己心脏的钢刀,染上层层殷血。 她没有多想,也向唐天龙说了声就追了出去。 叶昭雪就像看好戏一样看着这些,虽然很想知道赵匡胤会说些什么,但是只能出去了。 赵匡胤呆呆望着沈流袖离开的方向不语。 赵公子,赵公子。唐天龙叫了好几句赵匡胤才回过神来。 唐寨主,以后不用叫我赵公子,唤我阿正就行。 哈哈哈哈,好啊,阿正,看你眉宇间有股英气,一看就不是平凡之人。唐天龙道:谈吐不凡,衣着华丽,不知阿正你来自哪里啊。 赵匡胤道:我从洛京而来。 洛京?唐天龙眼睛闪烁着精光,半眯道:阿正你应该不是普通的百姓家庭吧,看你身材魁梧,不像纯正的南方人,应该就是出生北地吧。 赵匡胤笑了笑:唐寨主果然慧眼。不错,明人不说暗话,寨主且看。 赵匡胤从怀里掏出当初郭威给的圣旨,递了上去。 唐天龙慢慢看完,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愤怒。 他一把撕的粉碎:好一个后周皇帝,好大都架子啊,竟然有这么阴损的主意。 唐寨主。赵匡胤大惊:这可是圣旨,你这是忤逆行为。 忤逆?这可是巴蜀,你可不要忘了,我只效忠孟昶。 唐寨主,何苦呢,孟昶不过是鱼肉百姓的昏君,不能长久的。 哦?莫非郭威就是个仁义贤德的好皇帝,我可听说他当年攻下后汉,屠戮了多少无辜百姓,真是残暴血腥。 赵匡胤一时语塞,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初他还劝谏过,可惜郭威不听。 唐寨主,那你是不听了? 不错,要我背弃自己的故土,人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唐天龙出生在川蜀,成长在川蜀,绝对不可能帮助外人攻打自己的地盘,除非要我死。 唐寨主。赵匡胤听到他决绝的话语,软言相劝:你这是何苦,你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你这是愚忠,你可知道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等你来救,只要我们里应外合,就能早点统一,结束乱世。 错。唐天龙道:我唐天龙虽然厚道,但是并不迂腐,当年我也在洛京待过一段时间,深知朝堂变换犹如牛马,转瞬即逝。梁唐晋汉周,又有几个统治者是真心对待黎民百姓,不过是为了自己坐稳皇位的一种幌子,我唐天龙年老会头昏眼花,我想阿正你比我更清楚吧? 自然明白。 那就好,唐天龙笑了笑: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听你说话,能感觉出来你并不是为虎作伥之人,各为其主,各司其职。因此我并不怪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再说,你要是想继续留下来看看风景我很欢迎,但是你要是撺掇什么不好的事,不要怪我不客气。 赵匡胤黯然不语,他没想到唐天龙是这么一个老顽固,忽然灰心丧气:好吧,唐寨主,那在下先行出去,你再三考虑一下。 赵匡胤转身离去,唐天龙叫住了他:不用考虑了,我不会改口的。倘若坐在后周皇位的不是郭威而是你,我唐天龙也会举双手赞同。 赵匡胤不禁暗暗心惊,加速走了出去。 沈流袖跟着谢灵询,瞧见他理都不理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特别失落难过。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 冬日的阳光总是暗淡的特别快,巴蜀虽然没有雪,但是一如既往的纯净。 沈流袖多么希望他始终是那片不轻易撼动的暖日,踏着白色祥云向自己走来。 他们就这样谁也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可是都没有开口说话。 叶昭雪并没有跟上来,她只是站在议事堂外面,远远的望着,看到了别样的风景。 她忽然有些憧憬那静静跟着的人会有自己,自己能够伴随的人会是谁呢?赵匡胤吗,或许自己是对他有好感吧,可是如今的他全然沉醉在沈流袖的美丽,自己又能怎么做呢?或许自己到死都是孤身一人,这毒药还没解开,有什么时间去考虑儿女私情呢。 她自嘲的笑着,目光透过山寨的每一寸角落,继续想着: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是个山野村姑,平凡的女子也比自己多的选择。 这样四周眺望,叶昭雪不经意发现楼上站着的李绫罗,仍然那般肃穆,下面操练的兵士震天,可是她目不转睛,眼里有着深情和气愤,还夹杂着些许的嫉妒。 顺着她目光的视线,叶昭雪很明显的看出她是看着谢灵询和沈流袖,心思一览无余,轻轻笑了笑,等着赵匡胤出来。 站在吊桥,谢灵询终于停了下来,他微微叹了口气:这水寨到处一片冰冷,就连湖水都结了冰,心又怎么能幸免。 沈流袖道:谢公子,你应该知道的,我昨日那样都是因为,,因为。 你不用解释。谢灵询扔了一颗石头下去,没有任何波动:我想炼成古井无波的心境,可是一直以来,我都很失败,我做不到对身边的任何事情视若无睹,尤其是至亲至爱。 谢公子,对不起。 沈流袖怯懦的看了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干嘛说对不起。你还叫我谢公子么,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是么。谢灵询道:那赵公子确实一表人才,虽然比我粗犷魁梧,但是也相貌端正,加上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平庸之辈,你与他倒还有些般配。 沈流袖听完,内心一阵悸动,有些羞喜,也有些忐忑。自己真的可以接受他了吗,只是回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确实多了一个影子,挥之不去。 不过,他听见心上人如此诋毁污蔑自己,还是没来由的不舒服,委屈伤心至极。 谢灵风,你胡说什么。沈流袖一下子怒了:我沈流袖虽然没有读过多少圣贤书,但是好马不配双鞍,好女不侍二夫的道理还是懂的,你既然要走进我的世界岂有把我拱手让人的道理,既是如此,我不如先杀了你再自杀。 谢灵询看上去有些惊讶,随后苦笑道:我倒是希望和你一起长眠江底,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有时候死人比活人好,不用为世俗牵累。 灵风,这真不像平时的你呢。沈流袖软了下来,走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你可知道你今天的行径是给赵公子打脸,毕竟人家也没什么错,而且昭雪很喜欢他的。 哦?谢灵询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莫非我还要讨好他不成?我谢灵风说一就是一,不会拐弯抹角,作不得假,你要是觉得不妥大可以离去。 哎呀,灵风,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嘛。沈流袖作小女儿状,嘟着嘴巴,口含朱丹。 少主。李绫罗走了过来,一脸嬉笑:您不是说要和绫罗一起去训练新军吗,怎么就忘了啊? 谢灵询一反常态的微笑道:是啊,少主怎么会忘呢,走,咱们现在就去。 说着,他还点了一下李绫罗的鼻子,宠溺的要命。 嘻嘻,我就知道少主对我最好了。李绫罗亲密的靠在谢灵询身上,还挑衅的望了沈流袖一眼,沈流袖的眼里都有了雾气,生性倔强的它也不会再开口,呆呆望着他们走开,独自生着闷气。 赵匡胤满怀惆怅的走了出来,他的脑海里始终萦绕着唐天龙说的话,竟然有了一丝清明。 不行,我怎么能想这种事情,这是大逆不道。 赵匡胤使劲摇摇头,就看到叶昭雪一张笑吟吟的侧脸。 赵公子,你出来了?叶昭雪听到了动静,欣喜的跑了过来。 赵匡胤连忙退后几步:叶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赵公子,咱们都有过肌肤之亲了,你何必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赵匡胤知道她又会拿这个说事,苦笑一声:叶姑娘,赵某已经和你解释的很清楚,当时在下是情急救人,迫不得已。在下确实坏了叶姑娘的名节,你放心,赵某不会推脱,你如若不嫌弃,赵某愿意迎娶你,但是如今我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要有些距离的好,以免外人说闲话。 听着赵匡胤一直之乎者也,叶昭雪不耐烦,怒气横生:赵正,你是什么意思,莫非我叶昭雪有那么差吗,呵呵,我叶昭雪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出身也没你想的那么低贱,你以为我会赖着你不放吗,就在意一个名头? 那最好了。赵匡胤点点头:既然叶姑娘如此高贵,赵某高攀不起,更不能强人所难,倒不如先行退下。 眼看赵匡胤要走,叶昭雪气不打一出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现在要你的命。 叶昭雪“铛”的一下撤出长剑,指着赵匡胤的喉咙: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定叫你血溅当场。 叶姑娘,你这是威胁我吗?赵匡胤面不改色,神色坦然。 你可以认为是,我叶昭雪哪里差了,你竟然推三阻四,休要欺辱与我。 叶姑娘,叶姑娘,不要啊。石守信和刘善琦不知道啥时候赶了过来,连忙劝阻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 我没有动刀动枪,我动的是剑。 叶昭雪的话让石守信都捏住了:额,这个,, 刘善琦连忙打圆场:叶姑娘,你秀外慧中,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何必动粗呢。我家公子哪里惹到你了,还请多多包涵。 呵呵。叶昭雪望了赵匡胤一眼:连你的下人都比你识趣,不像你眼睛别在腰上,真是傻瓜。 他们觉得是他们的事,赵某是赵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你。好啊。叶昭雪只觉嗓子喷火,就要用剑刺下去,刘善琦连忙大叫:叶姑娘,不可,不可啊。 为何不可? 叶姑娘,你忘了昨日你刚到水寨就吩咐裁缝做的事情?要是公子死了那些不就白费了吗。 叶昭雪有了一些松动:不错,你提醒我了,那好,我去后院拿,你们给我好好看住他,不要让他乱走。 是。刘善琦点点头:叶姑娘你快去吧。 等到叶昭雪走了以后,赵匡胤郁闷的望着两人:你们是谁的属下啊,我怎么感觉自己和牢狱的犯人一样,现在连个自由都没了? 当然是公子的属下。刘善琦和石守信齐声道:公子,其实我们觉得叶姑娘挺不错的,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虽然脾气有些喜怒无常,但是心地不坏。 够了。听着刘善琦还要唠叨,赵匡胤打断道:你可知道我方才与唐天龙谈话结果如何? 如何? 没几句他就把我赶出来了,语气坚决的很啊,就是不,除非他死。 这。刘善琦犯难:皇上果然给我们出了大难题,就咱们这几个人想成事难啊,何况在别人地盘上,唐天龙人倒是不错,就是有些顽固不化。 公子,老石饿了,咱们先去啃点干粮咋样。 石守信又不合时宜这么一句,赵匡胤削了他一下:你怎么就知道吃,眼下大事没办,叫我如何安心,还顾得上什么儿女私情。 你们先走吧,我四处散散心。赵匡胤挥挥手,他们却没动。 公子,刚才叶姑娘吩咐了,要不我们再等待半晌? 难道你们真想听她的话?赵匡胤道:来来来,我就在这,你们干脆把我绑了。 属下不敢。 那你们就退下,不要再打扰我。赵匡胤就这样晃晃悠悠,缓缓走过,发现这景色真不吃,虽然有些寒冷,但自己穿了御冷的衣服,也不觉什么,只是心情郁结,难以释怀。 沈姑娘?赵匡胤看见沈流袖呆呆看着冰冻的湖面,不禁加快了脚步。 沈姑娘,你怎么一人在这里,外面天冷,回去吧。 沈流袖看见是赵匡胤,摇摇头:没事,赵公子,流袖并不是大小姐,早就习惯了,只不过里面太闷,想点事情而已。 哦,是吗?赵匡胤笑道:我以为像沈姑娘这样的人不会有烦恼的,更不会觉得闷。 为何? 沈姑娘冰清玉洁,世间再光滑的璞玉在你眼里也不过是废铜烂铁。赵匡胤道:无论飞鸟虫鱼,万物相生相克,此中奇妙在凡人看来是锦绣前程,在沈姑娘这等神女看来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俗气,又有什么值得你挂怀呢。 呵呵。沈流袖笑了笑:赵公子高看流袖了,流袖不过也是凡夫俗子,生的一副好皮囊而已,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万,赵公子你这么优秀,一定会珠联璧合。 她是在拒绝我吗?赵匡胤有些窒息。 沈姑娘,以后叫我匡胤可好?我也唤你流袖,毕竟相识相交一场,不要如此生分。 赵公子,不必了吧。沈流袖冷冷道:流袖并不喜欢到处结交,赵公子倘若真的有心,请收拾旧山河,不要在这枉费心思。 那你为何与那公子如此亲密? 他是我爱的人,自然亲密。 听见沈流袖这般肯定的称呼,赵匡胤心如死灰,良久没有说话。 叶昭雪根本不想伤害赵匡胤,毕竟他是自己觉得唯一有好感的人,只不过自己自尊心强,加上对方喜欢沈流袖,那种炽热的目光深深印在她心里,刺痛了她敏感的防线,于是才会借着恐吓他而示弱,幸好刘善琦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便欣喜的去拿长袍。 这长袍是叶昭雪刚到水寨就央求沈流袖找裁缝量身制作的,因为自己一路上询问了刘善琦石守信他们赵匡胤的具体身高体形,和喜欢的样式之类的,眼看巴蜀寒冷,于是有了这个想法。 正当她满心欢喜来到这里,却发现赵匡胤不在,她料想对方一定又是来看沈流袖,于是跟随而来,果然如她所想无二,不由万念俱灰。 长袍啪的一下就从手里滑落,掉进了湖底。 昭雪。沈流袖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明白了什么,连忙道:那我先走了。 叶昭雪还是愣愣的,忽然惊慌失措起来,转身就要走,赵匡胤看见了她目光里的一抹悲戚,还有那身影的落寞。 她是为我难过吗? 赵匡胤想都没想追了上去:叶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和沈姑娘是清白的。 你何必向我解释?叶昭雪冷冷的看着他:你与我是何关系? 她迅速的离开,倒是让赵匡胤无话可说。 叶昭雪脚步急促,她心里涌现了无尽的寒意:也对,你叶昭雪神似浮萍,又有谁会关心你,沈流袖,这都是你的错,我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你还要横插一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窃国同盟,混乱伊始 夜幕降临 这里是最东边的一间狭小的房间,谢灵询特意腾了出来,放满了往来的货物,其中从洛京回来放进来疑似宣符印的东西也在这里。 一个窈窕的黑影利落的从房檐上钻了出来,随后蹑手蹑脚的朝着屋顶穿行,降落在这间房子外面,四处瞅了瞅,发现无人,轻轻打开房门,溜了进来。 她翻箱倒柜的开始四下搜寻起来,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她动作娴熟,技巧多样。身上的黑色夜行衣包裹着层层衣襟,从胸口处可以拉开一道发光的丝线,她灵活的抛出来,就缠绕了房间里的东西距离,随后她的身子挂在丝线上,轻的就像柳叶,生怕触碰机关。 忙活了好一阵,她也没有发现东西,不由再次大失所望。 谢灵询,他会不会骗我? 没错,这个人是李绫罗,她早就伺机潜伏多时,从洛京回来的时候就紧紧跟着,看到了疑似宣符印所在的地方,便整日惦念着,一发不可收拾。 今日与谢灵询在一起训练,她知道谢灵询心不在焉,根本就不在自己这里,不由气苦。她也明白自己在他心里充其量是个侍女,那个莫名而来的沈流袖让她想起来一团糟。 谢灵询今日有意无意的再次说出这样东西,竟然说出要转移,李绫罗提心吊胆,于是趁夜来到这里,如今不由发现是否中计。 忽然,她听到有脚步的声音,不由暗呼果然如此,于是隐没气息,躲进了房梁。 沈流袖难以入睡,脑海浮现白天李绫罗靠在谢灵询身上的画面,更是大脑充血,就想着出来透透气。 她却不知道在她身后出现一个蒙面人,她脚步轻盈,一路尾随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沈流袖经过这间房间,又听到了响动,生性警惕的她又起了看看的心思,静静推开门查看。 里面阴冷潮湿,又没有灯光。沈流袖左顾右盼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就想退出来,她身后的蒙面人看到这是个好机会,拿起匕首便刺,她却好像看到什么,又往前走了几步,蒙面人的匕首落空,迅速向后退出,躲在角落里。 此时在角落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谢灵询。他是故意说给李绫罗听,好让今晚抓个现形。没想到竟然看见沈流袖也进去了,虽然自己因为赵匡胤的事情对她有些意见,但是还是担心她的危险,忽然一个蒙面人要偷袭,他又惊又怒,就要出手,但是对方落空了,他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继续盯着。 沈流袖是发现地面掉落的一条丝线,好奇的捡起来看看,喃喃道:挺特别的呢。 她转身又退了出去,这让房梁上的李绫罗呼了口气,却没想到房梁不结实,自己的手臂按着它有了动静。 谁?沈流袖喝道,一下子望向房顶。李绫罗又是先发制人,从房梁上跳下来,就和沈流袖展开搏斗。 沈流袖明白自己估计又遇到和洛京一样的情况,自己也是太不小心了。只好赤手空拳和对方对打起来,李绫罗的武功并不弱,加上这是晚上,她的近身攻击要比沈流袖灵活,没有多久就占到先机,她一下子离得沈流袖很远,一下子又特别近,似乎有意消耗她的体力。 沈流袖防御松懈,李绫罗又是两柄飞刀从手中划过,她吃了一惊,堪堪后退。 飞刀打中墙壁,刺穿了木桩,有了不小的响动。李绫罗立马飞身过来,就要取她性命。沈流袖再次躲避,却被一腿踢中。 而这一腿并不是李绫罗踢的,而是身后的蒙面人。 你是谁?沈流袖大惊:你们是一伙的? 李绫罗看了看对方,也是一头雾水,自己并不认识这号人,为什么对方帮助自己。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道剑光闪过,李绫罗和蒙面人知道危险来临,相约而同的抵挡,李绫罗虽然轻功好武器却是短小的暗器,根本难以抵挡气流,只能跳出窗外,消失不见。而蒙面人身有长剑,挥剑抵挡,目光一闪,依旧被气流划中,向后翻飞好几步,渗出鲜血,随后也跃出窗外。 流袖,你没事吧? 沈流袖也是被凌厉剑光闪花了眼睛,等到完全适应以后一看才发现是谢灵询。 灵询,幸亏你来了,我没事,可是那两个人。 谢灵询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摇摇头:不用追了,我知道其中一个是李绫罗。 果然是她。沈流袖道:那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此事我自有打算。谢灵询叹了口气:我们先回去吧,至于另一个人,他会是谁,竟然隐藏在水寨,要置你于死地,流袖,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他要置我于死地?沈流袖惊愕道:不是因为他们是一伙的吗,只是因为我发现他们的秘密。 不,这个后面来的应该不认识李绫罗。他单纯的是要杀你,和你有天大怨仇。 怎么可能呢。沈流袖摇摇头:我并没有和什么人结仇,虽然杀过几个人,难道,是黑风寨那边的? 她的怀疑不无道理,这里距离黑风寨也不远,自己杀了涂力猕和一些手下,那个方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先别上这些了。谢灵询静静道:回去在做打算。 他们缓缓走了出去,来到后院,却再次嗅出了危险。 一群粗布麻衣的人从不同方向涌了出来,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谢灵询也没有想过会突然出现一大群不明来历的人。 我们是什么人沈姑娘应该很清楚。 其中一个头领开口说话了,沈流袖觉得很熟悉,想了半天失声惊呼:是你?你们是楼主派来的? 没错,是我们。 领头的麻衣男子道:沈流袖,楼主命你早日完成任务,尽早回去,怎料你有异心。看来楼主之前的猜测完全正确,你就是叛徒。 没有,我没有。沈流袖眼眶通红,声嘶力竭。她无法相信自己最尊敬的楼主会如此对待自己,不光不信任自己,还要派人来杀自己。 沈流袖,你不必惺惺作态,倘若你对楼主忠心耿耿,好,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当着我们的面杀了他,我们会在楼主面前求情。 领头男子指了指谢灵询,沈流袖茫然失措,到双手颤抖,不可置信的望着领头男子,随后缓缓移过谢灵询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往日情景一一浮现,坚定的摇摇头:不,我不会杀了他,你们可以绑我走,也可以杀了我,但求你们放了他。 谢灵询止住她的话语,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随后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温柔道:傻瓜,想杀我谢灵风的人很多,但是最后能活的只有我谢灵风一个,你要相信你的男人不会死。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带着丝丝邪魅:有我在,你们休想带我的女人走。 好一个谢灵风,我们本来还想放你一条活路,看来这是你自找的。 领头男人挥了挥手,身后的男人一拥而上,个个拿着尖刀,眼里充斥着戾气。 谢灵询冲着谢灵询使出坚定的神色,示意让她放心。这些杂乱无章的打法或许对虾兵蟹将还行,但是谢灵询轻车熟路,训练兵士都有一套,又有什么害怕。 他不屑的笑了笑:对付你们,我也用不上寨里的弟兄。 流袖,你千万不要去搬救兵,就远远看着,你的男人怎么收拾这些杂种。 谢灵询的话激起了他们的怒意:给我杀,把他杀了。 谢灵询单手夺刀,又一记耳光打落右边的攻击,轻松的游走在他们的围攻里,手掌紧紧扣住左边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对方发出杀猪般的闷哼,轻轻一指划过他的喉咙,倒地不起。随即轻轻抬起右边人的脑袋,用力一扭,对方瞬间气绝身亡,后面的人望着这架势,纷纷有些怯懦。 上,给我上啊。 领头男人不怕死的叫嚣着,其余人只能迫于淫威继续和谢灵询撕打起来。 谢灵询笑了笑:你们浪费我的时间,又是何苦呢。 他终于再次使出宝剑,轻轻一挥,犹如一条龙鱼贯而出,气势磅礴,剑气掀翻了两边的木桩,震断了四周的树木,顷刻间众人倒地吐血。 当然,除了领头男人,他早就预料这攻击绝不简单,于是在谢灵询使出剑光之时跃上屋顶,不过依旧心惊胆战,暗自惊疑不定:这男子竟然如此厉害,这可如何是好,眼下就剩我一人,估计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知汤成在哪,然而刘子凌的死士还没出现,不能暴露他们身份。 就在阴暗的角落,草丛堆里埋伏着一群华服男子,他们正是刘子凌的死士。 现在怎么办,他竟然如此厉害。 首领的命令是倘若那群家将想要伤害叶姑娘,我们就出手,他们还没有出手,我们先等一下,以免打草惊蛇。 可是,首领也说,可以杀了沈流袖。 对,可是她离得很远,贸然出现保不准我们会全军覆没。 刘子凌的心思是让他们趁着机会解决了沈流袖,水若云的想法正合他意,倘若沈流袖死了,叶昭雪就可以名正言顺接管沈流袖的兵符,薛碧瑶和罗香兰已经被打入暗牢,而且不成大器,最大的威胁就来自沈流袖。 屋顶上的麻衣男子目光凌厉:阁下年纪轻轻,武功如此精进,实在令人佩服,不愧应了那句老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实在是你与我有恩怨在身,否则还可能做成朋友。 谢灵询摇摇头:谢某只会和人品优渥,武功高等的人交朋友,而你还不在这个档次。 你,,谢灵风,你别欺人太甚。男子飞身过来:识相的快点把杜光朗军马符印交出来,并且带着军马回扬州,否则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谢灵询冷然道:我倒要看看怎么个玉石俱焚,看来你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那我来帮帮你。 谢灵询剑气出鞘,打乱了对方的头发,挡在胸口的尖刀断成两截,吐血翻飞出去,落在院子口的木桩上。 谢灵风。他睚眦俱裂:想当初,我的父辈跟随水将军四处征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只不过是一个土匪的儿子罢了,也敢劫兵马。 笑话。谢灵询怒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受父辈荫庇的二世祖罢了,别以为穿上一身军衣就能横刀立马,滥竽充数的也不缺你一个,要是没有你父辈的基业,哪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我就代替你的父辈好好教训你。谢灵询剑轻轻弯曲,随即在半空划出优美的弧线,竟然引的惊雷阵阵,声势惊人。 灵风,灵风。沈流袖一下子冲上来拦腰抱着他,她看得出来领头男人已经使不上力气,倘若谢灵询一剑下来对方非死即残。 流袖,你这是干什么。 灵风,不管怎么样,他也是鸣凤楼的人,楼主对我有知遇之恩,你就放他一马吧。 听着沈流袖言辞恳切,谢灵询忽然心软了。 趁着这档口,领头男子却奸诈的偷袭而来,翻身提着断了的尖刀冲到谢灵询心口,就想一击致命。 小心。沈流袖吓了一跳,连忙大声呼喊。 谢灵询早已察觉,没有转身,用手抓住对方的刀柄,扣住不动,随后用掌震碎对方的心脉。 谢灵风,你给我等着。 还没说完一句,对方就魂归黄泉。 灵风,你没事吧。沈流袖扑在他身上上下摸索,关心的望着他,焦急挂满俏脸。 哈哈,我没事。谢灵询双手抚上她的脸庞:都说了,你要相信你的男人。 嗯嗯,沈流袖点点头,依偎在他的怀里。 竖子尔敢。还没等谢灵询和沈流袖温存片刻,从院外进来一大群穿着寨众服装的人,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的望着谢灵询。 你们大胆,见到少主竟然不下跪。 沈流袖呵斥了句,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反应。 流袖,他们不是寨里的人。谢灵询放开沈流袖,对视者领头的人:你们应该是一伙的吧? 啊,灵风,他们穿着寨里的衣服,怎么会?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寨众的脸,形态虽然各异,可是我早已牢牢刻在脑子里,绝对不会有这么一群目露凶光的强盗。 汤校尉,不好了,全都死了。其中一个跑去查看了一下倒在血泊的家将,迅速来到领头人这里,一脸严肃。 汤成道:很好,很好。这里是强盗窝,你们居然倒打一耙,果然可笑,如今血泊遍地,如此行径令人不齿。 哦?谢灵询笑了笑:那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沈流袖,你这个叛徒。汤成道:枉楼主这么器重你,并且委以重任,而你却不思回报,反而眷恋儿女私情,真是罪该万死。 你,你是汤总管?沈流袖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人,平时在艺评楼经常指挥众人打扫的憨厚老实人,虽然她知道所有人都是家将,没想到这位总管如今一派威严。 此时的水寨内,从方才的厢房跃出的李绫罗和蒙面人两人来了个不期而遇。 她们选择了相同的一条小径,附近艳波碧草,微露寒霜。 夜色渐渐深了起来,更显幽情冷寂。李绫罗倒是并无大碍,走路稍稍放慢一些,而蒙面人却受了轻伤,得迅速回到房间,于是加快了速度。 蒙面人在中途摘下面纱,露出一张可爱清纯,灿若明星的脸庞,不是叶昭雪还是谁。 她的血液顺着肩口往下流淌,一滴一滴,覆盖了她逃离的痕迹。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李绫罗停了下来,刻意等着叶昭雪。 没有为什么,只不过我们有相同目标而已。 听到叶昭雪的回答,李绫罗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刚来不久的客人,你与沈流袖还是姐妹,为何你要下毒手。 姐妹,呵呵。叶昭雪冷笑道:她有把我当过姐妹吗,不过是一面镜子罢了,照耀着她的非凡脱俗,映衬着我的朴实无华。 不错。李绫罗不置可否道:这个原因我很喜欢,我相信你了,沈流袖那个女人确实值得这么多人嫉妒。 我不是嫉妒。叶昭雪怒吼:我想她死,我想她死。 她又闷哼一声,脸上都是苍白。 你受伤了。李绫罗淡淡道:去我房间吧,我给你包扎,不然性命垂危。 谢谢。叶昭雪任由李绫罗扶着自己来了厢房,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随后涂起了伤药。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嗯,叶昭雪淡淡答了句,目光里透露着不甘心: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疼。 你想杀沈流袖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李绫罗道:依我看,还有什么吧? 叶昭雪闭口不答。 如今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任何一个人泄密都没有好处。李绫罗道:你还怕我坏你好事?如若这样,我可以首先和盘托出。 叶昭雪依旧一言不发。 你可知道宣符印? 宣符印,,叶昭雪有了反应,盯着李绫罗道:知道,当年曾有传言昭宗留下一份神秘宝藏,把宝藏图和宣符印交由两个人保管,可是后来发生一连串事情,不知所踪。 不错,你怎么会知道? 叶昭雪又闭口不谈。 那好吧,我是后唐公主。李绫罗淡淡道:我埋伏在谢灵询身边六年就是为了拿到宣符印。 你是后唐公主?叶昭雪不可置信:后唐不是都屠戮殆尽了吗。 没有,当年那场大火我皇兄带着我逃出来,可惜天不遂人愿,后晋走了,还有后汉,皇兄也忧郁成疾,撒手人寰。 这,,叶昭雪心里大惊,一时之间竟然语塞:没想到你竟然是后唐公主,如今我也不怕泄露了,我是后汉丞相之女。 什么。李绫罗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不错。叶昭雪道: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十几年,向你吐露可能也是因为我们有一样的目标。 听起来真是可笑。李绫罗自嘲道:没想到你是后汉的人,你们后汉的建立逼死了我皇兄,如今你又帮了我。 没有永远的敌人,你皇兄的死不是因为我们后汉,而是这乱世,想要不重蹈覆辙,只有拿到昭宗宝藏。 没错。李绫罗笑道:看来我们果然想到一块了,也是老天开眼,让你我相遇,叶姑娘,我希望你帮我。 我可以帮你。叶昭雪淡淡道:关键是需要我做什么,你可不要忘了后唐可是窃国者,打着昭宗唐朝的名义做这种事不会名不正言不顺吗? 叶昭雪,你这什么意思。李绫罗怒道:不要忘了谁才是窃国者,要说后唐是窃国者,你们后汉还窃了我们后唐的国,如今是后周当道,我们应该忼瀣一气,而不是内讧。 非也非也。叶昭雪比比手指头:如果算来,我们后汉灭了后晋,还应该是帮了你们后唐报了大仇,你应该感谢我们。 好了,叶昭雪,我不和你扯这么多,你就一句话,我们要不要合作。 要,当然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恼羞成怒,因爱成恨 汤成来势汹汹,死死瞪着沈流袖:沈流袖,你还不快点束手就擒,帮我们抓住这个男人,要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好几遍了。谢灵询懒洋洋道:浪费唇舌有意义吗? 灵风,你要小心,汤总管不比之前那些,这些都是跟随楼主的父亲出生入死的老将军,武艺高强,你可要小心。 沈流袖的好声提醒谢灵询却没有放在心上:流袖,你不用多说,站在边上保护好自己,他们对我来说不过是跳梁小丑。 你究竟叫什么。汤成怒道:年纪轻轻为何出言不逊,抢走杜威军马不说还要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 听好了,本大爷叫谢灵询。 谢灵风不想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姓名,于是鬼使神差的说出了汤圆脸告诉自己的原本名字,有些放松,也是变相的开始接受自己的过去。 什么。汤成语气一颤:你说你叫什么。 你是不是老了,头昏耳花。谢灵询道:本公子说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谢灵询是也。 汤成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一下,其余众人连忙围了过来:汤校尉,怎么了。 没事,没事。汤成记起江云对自己说过的话,这样一打量谢灵询,果然如此:孩子,你怎么会沦落至此啊,竟然落草为寇。 什么孩子。谢灵询摇摇头:你如若害怕可以自行离去,我谢灵询也不是滥杀之人,但要占我便宜那是绝对不行。 孩子,你难道忘了吗,你的水天傲水叔叔,你的爹娘,还有你的青梅竹马若云小姐啊。 什么水天傲,若云小姐。谢灵询唯恐沈流袖误会,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来啊,看剑。 谢灵询不等汤成反映,瞬移而来,率先拔剑挥舞,飞沙走石一般令人心悸。 汤校尉,快躲开。汤成身后的人眼看他在发呆,和入了魔怔一样,连忙推开他,自己却受了一剑,瞬间丧命。 啊,小贼,我们要杀了你。 周兄弟,你醒醒啊。 汤校尉,你快动手啊,愣着干什么啊。 所有人齐声喊叫,就朝着谢灵询而来,汤成终于醒了过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谢灵询:孩子,你怎么能杀了周兄弟,这是大逆不道啊。 看来我要亲自擒你回去认罪。 汤成以前在少林学过鹰爪功,身形犹如老鹰疾驰,倒贴在谢灵询身上,谢灵询正忙于其他人的攻击,不管不顾,转移身子,抓住汤成的衣襟,却发现他身子滑的很,一下子逃脱,然后给了自己制肘,蹭蹭后退几步。 果然有两下子。谢灵询脸上挂着微笑:继续来。 看着谢灵询和他们打在一起,沈流袖内心焦急,又没有办法,只能干等着。 从草丛里,树兜里,和房檐上钻出华服男子,他们终于趁势出击。 他们一个个朝着沈流袖而来,千钧一发,沈流袖大怒:你们是何人? 谢灵询吓了一跳,只见一群人围着沈流袖,神出鬼没,只看得见身影,却看不见长相,重叠的飞快。 他忽然想起当初在客店和李绫罗遇到的那群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不由心惊:流袖,他们很厉害,你对付不了,快点逃出去去叫救兵。 沈流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自己完全抓不到他们,稍不留神就会被迎头痛击。沈流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打法,他们组成了蜘蛛网,把自己牢牢捆在里面,根本跳不出去。 往往刚刚打掉这个人的攻击,他又会隐没不见,从右边又钻出一个,甚至半空也会有一个拿着利刃迎头而下的,沈流袖汗水涔涔,已经体力不支,不小心划破了两片衣袖。 啊,流袖。谢灵询听到沈流袖的呼痛,一时心烦意乱,自己也被重重锤了一拳。 汤成痛心疾首:孩子,你肯定是失去了回忆,和我们回去见楼主吧,那群人是死士,你是对付不了他们的,只要你愿意和我们回去,我们就答应你救沈流袖,怎么样? 你们休想。谢灵询嘶声怒吼,剑气加快了速度,嘶嘶就像战马一般的音调在银光里浮现,撕碎了几个家将的皮肤,血溅当场。 然而自己始终摆脱不了汤成他们的攻击,而沈流袖那边岌岌可危,他不禁怒骂上天,只怪水寨的周密设施,导致这里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寨众根本来不及到来。 沈姑娘,怎么会这样。赵匡胤回去以后,总觉得对叶昭雪有些愧疚,石守信和刘善琦又在耳旁说叶昭雪为了自己赶制衣服的事情,更是羞愧不已,于是带着石守信和刘善琦打算来找叶昭雪道歉,没想到她和沈流袖都不在房间,于是一路走来,不自觉听到打斗声音。 赵公子,我,,沈流袖虚弱不堪,今晚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疲惫不已。 守信,快,去救沈姑娘。善琦,你快去叫其他人来。 赵匡胤纵身打掉死士的攻击,一把拉住沈流袖的手,就想朝外离开,却被地里钻出的人打乱手脚,石守信怒气腾腾的顶住他:公子,快走。 可是天上飞下的一个利刃朝石守信头心而来,石守信用手挡住,脚下也被地里的几人拉住,动弹不得,一时间糟糕不已。 赵匡胤看到这幕,连忙躲过左右两边飞身的人,用力推开沈流袖:沈姑娘,你快走啊。 赵公子,可是你,你怎么办。沈流袖焦急道:对了,灵询呢,灵询。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他,呵呵。赵匡胤自嘲的想着,不留神手臂没有力气,就被一脚踢飞,又被利刃割伤了手臂。 赵公子,沈流袖有些焦急,赵匡胤本来以为她会来救自己,没想到她只是说:赵公子,你要小心啊,等下会有援兵的。 沈流袖跳入包围圈,掀翻其中一个家将,和谢灵询靠在一起:灵询,我们一起战斗。 傻瓜,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逃走吗? 不,你生就是我生,你死我也死。 呵呵。听到这话语,赵匡胤忽然发狂笑了起来,看也不看什么人,一通乱打。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石守信踢翻拉自己脚的人,怒吼着将天上的人拽下来,随后飞身打开围攻赵匡胤人的攻击,拉住他的手:公子,你不要吓俺。 就在这时,房檐上的一个死士发出冷笑,投出一柄匕首,朝着赵匡胤而来。 哈哈,首领说过,要杀了这个后周军将,首领肯定会赏识我的。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声闷哼传来,一阵鲜血染红了叶昭雪的衣襟。 叶姑娘,叶姑娘,你怎么了。 赵匡胤紧紧抱着叶昭雪,不住的摇着。 原来叶昭雪和李绫罗谈完以后却听到一大批响动的声音,打开一看,原来是刘善琦带着许多寨众前去,不由跟了过去,看到赵匡胤有危险,她及时挡了下去。 呵呵,赵公子。叶昭雪血渍从口中溢出来,她虚弱的笑了笑:为了你,我都愿意,只是你到底怎么看昭雪的。 叶姑娘,叶姑娘。赵匡胤不禁感动万分,连忙呼喊:善琦,叫大夫,叫大夫。 许多寨众纷纷赶来,就连唐天龙也惊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唐天龙惊怒道:快,帮少主杀了这群人。 过来半个多时辰,在最后一个死士断气之后,整场大战终于落下序幕。 毕竟寨里的手下少说也有几百人,区区几十人,还有谢灵询沈流袖石守信这样的高手,他们想跑也是插翅难飞。 不过,沈流袖特意要求放了汤总管一人,不得不说还是女儿家心肠软,谢灵询想到对方在打斗过程一直对自己手下留情,因此也没有赶尽杀绝。 昭雪,昭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沈流袖还不知道要杀自己的人就是叶昭雪,依然傻乎乎的冲上来查看。 赵匡胤失魂落魄的抱着她来到唐天龙身边:唐寨主,不知道能不能准备几间上好房间,请一个大夫过来,这是银两。 当然可以。唐天龙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对待赵匡胤他没有区别对待,一样的热忱。 谢灵询看见沈流袖没有事大呼一口气,至于叶昭雪怎么样他毫不关心。 流袖,别难过了,我们先回去吧,今天累了,刚刚劫后余生,应该休息一下。 沈流袖不安的望着叶昭雪的样子,只好点点头,靠在谢灵询肩头。 灵询,等下你松流袖回房,就来我这一趟。唐天龙道: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是的,义父。 唐天龙水寨里有专门的大夫,一直居住在最西边的后院,因为水寨离山下遥远,有个突发情况就是火烧眉毛。 赵匡胤凝重的看着大夫为叶昭雪诊治,紧皱眉头,心里五味杂陈。 公子,你已经一宿没合眼了,歇息一下吧。 刘善琦提醒道:这样下去你身子会垮的,我和老石来守着叶姑娘,有消息会告诉你的。 不用了。赵匡胤摇摇头:我没事,叶姑娘是因我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唉。大夫叹了口气,表情说不出是悲是喜。 大夫,怎么样了。 这位姑娘真是命途多舛啊。大夫感慨道:老夫在这巴蜀水寨二十多年,从未见过如她这般娇弱的身体,体内竟然承受如此多的痛苦。 这话如何说? 这位姑娘此次被匕首伤了肺叶,距离心脏特别近,稍有不慎立即回天无力。老夫这里有百灵丹和蛇黄丸,只要每日一服,倒是可以解除她的病症,只是,, 他沉吟道:老夫发现这姑娘相同的左肩位置还有一个伤口,不像是同一种兵器所为,连成一片,但是温度喝僵硬程度都差不多,应该受伤的时间差不多。 这怎么可能呢。刘善琦疑惑道:叶姑娘就是受了这柄利刃,怎么还会受伤,她一路和我们同行,没有什么状况啊。 对啊,俺也可以作证。 赵匡胤同样疑惑不解,不过他只能先按耐这个疑点,焦急道:不知道叶姑娘何时能够醒过来,能不能治,只要大夫您能救叶姑娘,在下一定倾囊相授。 不是银两的问题。大夫道:公子有所不知,除了这两样伤,这位姑娘体内还有两种气流,一火一寒,交相重叠,时常吞噬者叶姑娘的内心,倘若不早点逼出来,危及性命。 之前在荆州的时候那位大夫也是这么说。赵匡胤哀叹道:看来叶姑娘果然是中毒了。 不错,而且是毒性特别强的尸毒,如今已经从她的背部蔓延到肩部,距离心脏越来越近,老夫只能利用针灸控制她血液的循环速度,公子还是要早日找到解毒药方为好。 不知道,叶姑娘的毒能够支撑多久。 最多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啊。石守信和刘善琦都惊讶万分:公子,是何人如此狠毒,居然对叶姑娘貌美如花的女孩下这么重的手。 赵匡胤摇摇头:你们先送大夫出去吧。 咚咚咚。赵匡胤打发走石守信二人,正想闭目休息会儿,一宿的乏累,他也有些吃不消。 一阵敲门声响起,他步姿臃肿的打开了房门。 李绫罗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我来看看叶姑娘,不知道方不方便。 赵匡胤记得这是谢灵询的侍女,对她全无好感,也不好推辞:自然方便。 李绫罗来到叶昭雪床前,看了她苍白的脸庞,不由摇摇头:多好的姑娘啊,可惜,她也真傻。 赵公子,你可要好好对她,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认识我?赵匡胤愕然。 只要是水寨里的人,我都认得。 李绫罗听着没声音,望了赵匡胤一眼,发现他打量着自己,走到他身边,笑了笑:你不用怀疑我,我不会害你,相反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事? 唐天龙的天灵寨名存实亡,十七路水寨都想取而代之,先前他们已经在闹内讧,你刚进来时看到的抬走的一群死人就是她们的寨主,黑风寨的寨主方雅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你若是想完成任务就从此下手。 你是谁?赵匡胤大惊。 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明白时务就好。 李绫罗悄无声息的走了,赵匡胤却久久无法释怀,他不明白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不得不说她的情报确定有用,死马当活马医,赵匡胤安心了许多。 等到石守信和刘善琦一回来,赵匡胤就把他们拉了过去。 这是我亲笔信,你们速速赶往黑风寨,把这封信交给方雅。 公子,这是为何? 不用多问,只要给她,她自会明白。 石守信和刘善琦随即快马加鞭赶往黑风寨。 这一走就是半个月,半个月内赵匡胤细心照顾着叶昭雪,对方也幽幽醒转,渐渐可以下床走路。 沈流袖只是先前的头几天来看过叶昭雪,赵匡胤对她不理不睬,她也浑不在意,之后就很少来过。 此时的鸣凤楼,水若云却大惊失色。 汤成一个人伤痕累累的赶了回来,全军覆没,除此之外,还带给她一个爆炸性消息。 楼主,我们所追杀的那个年轻男子就是您的青梅竹马,水将军结拜兄弟谢广陵的儿子谢灵询啊。 什么。水若云语气颤抖,不可置信的抓住汤成的手: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汤成激动道:现在的他容颜俊秀,武艺高强,是不可多得的俊杰啊。 那,那这么多人的死,全是他干的? 是啊。汤成叹了口气: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楼主你也是,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水若云看着汤成欲言又止,追问道:快说。 他似乎和沈流袖在一起。 什么。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水若云耳边回响,她的秀目溢满泪水,不停的摇着头:不,不可能,不可能,灵询哥哥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 楼主,你振作点啊,鸣凤楼还需要你,你父亲留下的将士都需要你。 不,不会的。水若云根本听不到汤成的话,她只是不停的摇着头,没有一丝血色。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啊。良久以后,水若云大吼一声,用手一拍,轻易震碎了几张桌子,又发怒般把其余的桌子掀翻了。 你给我滚,给我滚。 汤成叹了口气,也只能离开了。 水若云掩面哭泣,呜咽了起来:想不到,我水若云费尽心思,花费将近二十年,只为了等到你与云儿相认,从此幸福。可叹我在陇西受尽了苦,虽然修习一身武艺,这二十年却没有一日是开心的,没想到你却如此狠心,谢郎啊谢郎,你怎能如此对我。 那我在这做这楼主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水若云不由气血上涌,竟然喷出一口血,边哭边道:呵呵,是我水若云太傻了。 不,不会的,灵询哥哥不会这样,一定是沈流袖,是这个贱人,她勾引了灵询哥哥。 水若云面目全非,完全没有往日的秀雅端庄,变得狼狈不堪,头上的珠花都已经散落,她却只顾癫狂的笑着:哈哈哈哈,南柯一梦,不过是过眼云烟。原来“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也会被我遇到。 不,沈流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水若云有本事收留你,也有本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巴蜀唐天龙的水寨里,赵匡胤又像往日一样,抱着叶昭雪喂好了汤药,随即带着她四处散心。 今日也不例外,赵匡胤又带着她有说有笑的行路,直到那块吊桥,他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又想起了沈流袖的面容,和她对自己的决绝,不由心疼的撕心裂肺,不能呼吸。 看着赵匡胤脸色由红转白,叶昭雪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受凉了。 没事。赵匡胤摇摇头:咱们回去吧。 就在这时,他忽然又看见前方沈流袖和谢灵询从远处走来,她脸上的温柔似水那么迷人,可惜不属于自己。 他连忙转头,拉着叶昭雪,不让她看见:还是去吊桥吧,忽然想吹吹风。 叶昭雪怎么会不明白他的伎俩,一下子透过缝隙看到沈流袖,一下子脸色变了,质问赵匡胤道:你是不是还在想她,你说啊。 这,,我没有。赵匡胤支支吾吾,一听就没说实话。 没有?是吗。叶昭雪伤还没有完全好,心痛的无以复加:那你敢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不敢是吗?那你又敢不敢对天发誓说你根本不爱沈流袖。 赵匡胤依旧没有做声。 赵正,你就是一个懦夫,你看上去魁梧英武,其实只是一个窝囊废。 叶昭雪大喊起来:你面对这么爱你的人无动于衷,你爱的人在身后你却不敢说出来,怎么,你个懦夫不配站在这里。 你,赵匡胤瞪着叶昭雪,眼光充血。 怎么?想杀了我吗,来啊,你就是个懦夫,懦夫。 沈流袖和谢灵询听到这声音纷纷停了下来。 对,没错,我是个懦夫。赵匡胤大吼道:我没有能力得到我爱的人,我也没有资格有人爱,叶昭雪,我承认你做的事我很感动,但是你死了心吧,我不会爱上你的,永远也不会,我爱的人只有沈流袖,沈姑娘一个。 一下子寂静无声,只有轻微的抽噎和短暂的急促喘息。 好,很好,你放心,我叶昭雪死都不会再让你赵公子惦记一分一毫。 叶昭雪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沈流袖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情之一字,自己参不透,没想到也害苦了多少人。 是不是很开心? 听到谢灵询的话,沈流袖疑惑道:开心什么。 有人这么爱你啊,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灵询,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站在琼楼的李绫罗看到这里,身子不可抑制的发抖,目光里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暗通款曲,旁若无人 倾盆大雨突如其来,本来就寒风簌簌的水寨更是增添了丝丝清冷。 叶昭雪不顾一切的从水寨跑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总之漫无目的。 她以为自己虽然命途多舛,至少还有人爱护她,她觉得和赵匡胤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她甚至有和他一起隐居不再出去的心思。 可惜,这都是她以为罢了。 她觉得自己真傻,一次次被伤害,还要一次次相信世界是美好的,自己还有希望。 如今,所有一切都像一记耳光打醒了做梦的叶昭雪,她跑到一个山岗,发疯似的用雪白的双手刨土,尽管她的双手沾满淤泥,甚至触碰到了沙石,已经有了血痕,她依旧没有知觉。 凝雪,刘子凌,水若云,沈流袖,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叶昭雪不甘的怒吼,天空的雷电闪烁的猛烈,似乎在迎合她的悲恸。 老天爷,你在可怜我吗?不,我叶昭雪不需要你可怜,人定胜天,我不会屈服的。 叶昭雪继续用力的刨,用力的堆砌沙土,直到眼睛被雨水模糊。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都还回来,你们给我等着,哈哈哈哈。 赵匡胤,我为了你甘愿服毒,可是你却如此对我。叶昭雪身心发冷,眼前已经慢慢发黑:你个无情无义的人,你薄情寡幸。 忽然,她感觉心口一阵绞痛,寒热在不停的攒动,控制不住的发颤,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叶姑娘,叶姑娘。 沈流袖眼看这么久了叶昭雪都杳无音信,不由内心焦急,于是催促赵匡胤前去寻觅。 赵公子,流袖知道你的心意,奈何流袖心有所属,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希望你放下。 这是赵匡胤策马狂奔时候回响的话,伴随着雷雨打落在他的长袍上,虽然已经穿的够厚,他依然瑟瑟发抖,不为别的,只为这伤人的话。 他忽然想一骑绝尘,坠入悬崖,从此江湖两两相忘,倒也不再招惹俗世情债,活的顶天立地,不负从小赵弘殷灌输的绝欲思想,好好自在的驰骋在天地间。 他的意识被一块山丘阻隔,茫然若失的时候,竟也能辨别许多。他的眼睛里只看的到一蓑烟雨,渐渐集中在一个地方,在那低矮颓圮的山坳上,沙石和土砾随意丢弃一旁,一双秀丽的面庞憔悴不堪,美目紧紧闭着,碧丽色长裙沾染了血污,不是叶昭雪还会是谁。 他的心揪的生疼,犹如万千虫子在血液里蜷缩。想都不想,他纵身下马,一把搂住叶昭雪,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对方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不由焦急如焚。 叶姑娘,叶姑娘,你醒醒,你醒醒。 他一连叫唤了好几声,叶昭雪始终没有反应,赵匡胤只好把她抱起,放在马上,回到了水寨。 沈流袖也是焦灼不堪,她没有想到叶昭雪会变成这样,不由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赵公子,昭雪和我已经是四年的好姐妹,她一直机灵可爱,从未有过如今这般憔悴。沈流袖淡淡道:流袖希望你好好善待她,她也是个苦命女子。 赵匡胤双眼发直,紧紧盯着叶昭雪,眉宇间藏着失落和无奈,看都不看沈流袖道:沈姑娘放心,感情的事只能自己取舍,沈姑娘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好。 沈流袖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的语气如此平淡,不禁有些惊讶,不过随后就释然了,变成一番苦笑:那是流袖多嘴了,不过流袖有言在此,也是因为姐妹之情。 沈流袖缓缓合上门,显得如此刺耳。 赵匡胤又转过头看了看门的方向,眼里尽是迷惘和伤感:你只惦记姐妹之情,又何曾考虑过我的感情?世间男女之情,都是出于自然,怎能强迫。 他这样想着,就和定住一般,久久不语。 沈流袖却突然又进来了,目光和他一对视,连忙转移道:赵公子,大夫已经说了昭雪的毒不能再拖了,你带昭雪去鹤山吧,这是具体位置地形图,流袖已经画出来了,早去早回。 她又是悄悄的来,悄悄的去。 赵匡胤知道,她从未在他的世界停留过。 也许是为了配合她,赵匡胤也选择悄悄的离开。他始终是个正人君子,做不到割舍,面对一个三番四次为了自己受伤的女人,他只能选择陪伴。和唐天龙告辞后,他就带着叶昭雪赶去了鹤山。 驾马的路上,赵匡胤还在想着石守信和刘善琦怎么样了。 被他记挂的石守信和刘善琦此时却是威风八面,悠哉悠哉的坐在黑风寨的正位上,方雅这个寨主也屁颠屁颠的赶了下来,一脸虔诚的望着两人。 一开始来到黑风寨的两人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经历了在天灵寨羞辱的事情以后,方雅不仅损兵折将,整个人也是失魂落魄,已经不敢轻易招惹唐天龙,正当她心情不太好的时候,石守信却非要撞枪口,不问三七二十一,一把把门口的守卫都给掀翻了,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就和皇帝一样耀武扬威。不等方雅发火,他又理所当然的给自己占了一个位子,还拉着刘善琦坐在自己身边,饶有兴致的望着方雅。 这可把方雅气坏了,心想哪里来的一头野猪,莫非是山上的猎户没有栓紧,成精了?再瞅瞅那边的刘善琦,倒是长得看得下去,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像算命的老道一般,身上没有丝毫戾气,倒有一股斯文的秀气。 方雅知道这能昂首挺胸的如入无人之境的两人铁定有些功夫,倒是没有莽撞:你们是何人,报上名来,有何贵干? 石守信憨笑道:哈哈哈哈,我叫石守信,这是俺的兄弟刘善琦,来到这里,方寨主多多海涵。 刘善琦惊讶的望着石守信,没料到对方这时候脑子还挺灵光,也就乐呵的不开口了。 方雅思索了许久,发现自己从未听过二人,不由看了看身边的众人:你们可认识他们? 不认识,这个统一的称呼出来以后,方雅浑身充满了煞气:姑奶奶不管你二人来自何方,还是姓什么叫什么,现在把话说明白,不然你们进来了黑风寨,就别想出去了。 先前被石守信一脚踢开,抢走了凳子的俩个瞧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敢搭话,这时候一下子起哄道:是啊,方寨主,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方才杀了我们寨里许多弟兄,不如把他们擒下来宰了吧。 慢着。你说谁不是好人呢,谁不是呢。石守信用力一拍,吹胡子瞪眼,又让气氛紧张起来。 刘善琦就知道这傻子要坏事,连忙抢话道:各位静静,方寨主,刘某知道方寨主此刻有许多疑问,但是请容刘某一一说来,这是刘某的官印和统领的亲笔书信,方寨主一看便知。 官印?方雅大吃一惊,其余人也是瞳孔收缩,纷纷议论起来。 官府的人怎么来了,莫非我们的事被发现了? 糟了,这可怎么办啊。 方雅皱着眉,端详了一会刘善琦的官印,确认无误以后心中泛起了心思,随即拆开赵匡胤的书信,仔仔细细查阅以后不由大喜:这可是真的? 不错,方寨主可以放心,我们统领的意思就是我朝圣上的意思,一言九鼎,金口玉言。 好,好啊。方雅连说了几个好,不停的垂足顿胸,激动的难以言表。 寨主,这是怎么回事啊。其他人摸不着头脑,不禁猜测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各位,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方雅笑了笑:看来护佑我们十七路水寨的时候到了,这两位是后周朝廷的两位禁军大人,他们此次特地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两位大人,你们上座,快,请坐。 方雅激动的嘴角都有些扭曲,抑制不住心里的笑意。 石守信和刘善琦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方雅的朝拜,飘飘然坐了上去。 哈哈哈哈。方雅大笑道:我想大家一定很疑惑,不如先看看这封信。 方雅把赵匡胤写的信给所有人看来一眼后,他们倒吸一口凉气,看不出是悲是喜。 寨主,此话当真?先不说是真是假。有人提议道:就算是真,咱们可是巴蜀人,后周犯我故土,咱们怎能与虎谋皮。 放肆。方雅斥责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群雄逐鹿,难道你们甘心一辈子窝在这里做一个土匪吗?如今后周势大,统一也是迟早的事,我们何不里应外合,不仅可以推翻唐天龙,报当日的羞辱之仇,而且赵统领允诺我们只要完成任务,就能封官加爵,何乐而不为? 话是这么说。又有一个人不答应了:方寨主,然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凭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是唐天龙的对手,而他们,, 说到这里,对方有意无意的瞄了石守信两人一眼:而他们仅仅几人,倘若失败,不仅我们会受到唐天龙的追杀,孟昶更不会放过咱们啊。 方雅听到这里,也有些认同,看了看石守信,静待下文。 哈哈。刘善琦笑道:这位兄弟的担心是多余的,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只在冷眼旁观,我朝圣上说了,只要咱们里应外合攻入,朝廷即刻发兵,不到半月即刻到达,咱们这些人支撑半月绰绰有余。 一时间,众人迟疑不定。 怎么,这么大好的机会你们也不想把握,成大事者就需要果断。刘善琦冷笑道:莫非你们只想安静的躲在山沟里吗,要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倘若后周大军攻陷,你们将不复存在。 刘大人。方雅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倘若有这么容易,你们又何必找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方寨主是个明白人,相信自有自己的决断。 嗯嗯。方雅缓缓站了起来:我同意,就请两位大人静候佳音。 好,好好。刘善琦和石守信很满意,朝外面而去:那我们拭目以待。 寨主,您真的答应他们?倘若他们反悔怎么办? 不用担心。方雅笑了笑:这里是巴蜀,易守难攻。如若我们把唐天龙毁了他们翻脸不认人,我们大可以据守天灵寨,他们照样攻不进来,地形他们没有咱们熟悉。 可是寨主,咱们和唐天龙打过交道,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呢。 放心,不是还有一张牌没有出动吗。 天灵寨内的罗坤过的真是生不如死,自从上次方雅等人失败以后,自己开始被唐天龙猜忌,甚至禁锢自己的自由。 除了每日的一日三餐以外,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间阴暗的房间度过。 虽然出不去,但是他的耳朵可以听,眼睛可以看。最靠近铁窗的地方又飞来一支利箭,夹杂着纸条,扰乱了他的思绪。 他多日来的愤懑在信里得到了缓解,对着窗外看看只有两个手下,不知何时已经被放倒。他关上窗子,爸信放在火上烧了,安静的躺回去休息。 刚刚倒下去的两个手下揉揉眼睛,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站了起来继续盯着前方。 另一侧的厢房内。沈流袖不舍的看着谢灵询,身上背起了包裹和利剑,作势就要离开。 流袖,非走不可吗。谢灵询拉住了她的手,神情里都是依依不舍。 灵询,这次我出来太久了。沈流袖摇摇头:楼主她已经对我猜忌了,甚至派来这么多人想置我于死地。我要回去和她解释清楚,她一直想要你的命,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流袖,要不让我陪你一起去吧,太危险了。 没事的。沈流袖温柔的笑了笑:楼主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她还需要我,我明白的。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谢灵询深情的望着沈流袖:我就跟着你不进去,你要是有事托人传信给我。 好啦。沈流袖娇嗔一声,靠在谢灵询胸口,轻轻道:等我,不出一月,最多一个月,我就回来,好不好。 谢灵询还想说什么,沈流袖却忽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竟然呆呆的站着,嘴角扬起微笑。 呆子,傻站着干嘛,回去吧。沈流袖害羞的转过身,挥了挥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没有发现她眼里落下的几滴泪水。 沈流袖忙着回到鸣凤楼寻找水若云,此时的水若云内心倍感煎熬。 回楼主,陇西道的江将军带着大批军马来到鸣凤楼外,要求见于您。 水若云这几日日渐消瘦,无暇顾及其它的事情。她头发乱糟糟,无心打理。身旁的铜镜打碎了好几只,桌椅板凳成了残髓的物件,水若云并不觉得暴殄天物,还有些大呼过瘾。 她的眼珠子没有往日的神采,显得有些空洞;她木然的望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汤成的话让她如丧考妣,自己领略了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痛苦,就连当年失去父亲也不及于此。 可是听完手下汇报的这个情况,水若云却回过神来,竟然有些激动:快,快让江伯父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身死人手,悲痛欲绝 水若云连忙去后面打扮收拾一番,才好盈盈出来。 没过多久,一个已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身着华服,炯炯有神闪烁精光,他脚步平稳,姿态极为高贵,步伐里带着风动之气,不住的打量着水若云,面上带着微笑。 哈哈哈哈,若云,好久不见。 水若云勉强笑了笑,面上止不住的愁苦。她强忍着泪水,还是前进了几步,躬身道:若云拜见江伯父。 哈哈哈哈。江云笑了笑:免礼免礼。 若云啊,让江伯父好好看看。江周拉着水若云寒嘘问暖:嗯,不错,越来越漂亮了,就是啊,这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找个人嫁了吧? 江伯父,你说什么呢。水若云气苦道:云儿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懂,为何还如此说。 唉,若云。江云缓缓踱步:当年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就是怕你卷入江湖,可惜你这妮子倔强的很,10岁那年竟然偷走了我的兵符,带着几千兵马独自来到鸣凤楼。 水若云垂首不语,他继续道:江伯父并没有怪罪于你,相反,你不愧是你父亲的女儿,将门虎女啊,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伯父在陇西都一清二楚,伯父没有阻拦就是因为为人臣,为人女,国仇家恨是不能不报的。 伯父,原来你都同意若云的事。水若云道:那么为何这么多年您一直不来看云儿。 呵呵。江云轻笑一声:伯父在陇西也有自己的事情啊,这些年一直离不开身,虽然惦记着你,始终不能由着性子来。伯父这次来就是为了多年的夙愿早日实现。 哦?水若云疑惑道:伯父,您这话的意思是? 伯父在陇西道多年暗地训练了一批精锐的部队,都是当初你父亲的残余部属,分散在陇西各个行当,暗地里干的都是舞刀弄枪的生意,就连军火武器也是一应俱全。 真的吗?水若云满心欢喜:伯父,那可真是太好了,那些军士都在哪,您带来了吗? 若云莫急。江云笑了笑:此次我已经带来一半人马,以免风吹草动,全都伪装普通百姓,混进扬州城。南唐李璟也不是昏庸之辈,只不过平凡了点;眼下伯父在皇宫的密探打探到郭威已经病重,恐怕不久就要归西,正是我们行事的大好机会。 水若云点点头:还是伯父想的周到,伯父,既然您刚来,让若云为您接风洗尘吧,您一路风尘仆仆也辛苦了,那些事容后再谈。 不急不急。江云正色道:若云,伯父不是老眼昏花的人,刚进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对劲,眼睛红肿,也有哭过的痕迹,伯父是过来人,有事就和伯父说。 伯父,若云没事。水若云躲闪着江周的目光,结结巴巴。 快说。江云动了气:早知道你如今还是形单影只,早该将你嫁了出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亲走了,我江周也膝下无子女,你水若云我一直视若己出,我有权做主。可叹这么多年我明里暗里送来的王孙公子到了鸣凤楼就被你闭门在外,不是打残就是弄傻,搞得人心惶惶,你说,你咋这么不成器。 伯父。水若云想到谢灵询的消息,有了哭腔:若云知道您的心意,那些混进鸣凤楼想接近我的人,若云也明白都是您的主张,可是您应该知道若云心里装的是谁。 哼。江云怒道:是谁?不就是谢灵询,若云,你应该清醒了,已经快10年了,谢灵询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没有。水若云惊叫道:伯父,灵询哥哥还活着,他还活着。 听完水若云慢慢抽噎的讲述,江云也黯然不语,叹了口气:果真如此? 是的,伯父,不会有错,伯父,若云要去找灵询哥哥,和他相认。 胡闹。江云怒喝道: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是鸣凤楼楼主,水天傲的独女,我们所有将士的希望,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和谢灵询相认,将会面对怎样的惊涛骇浪。 伯父。水若云弱弱道:这是为何,云儿和灵询哥哥相认怎么不行了? 倘若谢灵询手握大权或者独霸一方,那么你们完全可以相认。然而,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巴蜀水寨的少主,充其量是个山大王,你要明白他身上和你身上背负的东西。 伯父你是说昭宗宝藏? 不错,伯父知道你很喜欢谢灵询,和他青梅竹马,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伯父在陇西道的兵马已经被后周太子柴荣盯上了,依伯父看他很快就是后周皇帝。 而你这鸣凤楼又岌岌可危,因为杜光朗军马事件,后周已经对我们虎视眈眈,只是因为没有证据,一直没有行动,可是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 水若云虽然很想反驳,却只能无力承认。 倘若你和谢灵询相认,一旦他的身份被知晓,来自于宣符印的诱惑会面临一场腥风血雨,鸣凤楼担待不起。 到时候我们要提前成为柴荣的靶子,惹得他们控制不住怒火那是得不偿失,咱们守护的宝藏图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又该如何是好。 听完这一段话,水若云只觉心如刀割: 可是,伯父,若云的心好痛,好痛啊,我好想他,我已经想了快二十年了,伯父你明白吗,若云只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这都不可以。 因为你是水天傲的女儿,这是你的职责。 被江云怒吼了一句,水若云的泪水答答往下掉,身子变得僵硬,也不再反驳。 江云看到这一幕,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软言道: 云儿,伯父明白,但是乱世之中,儿女私情只能放在一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天灵寨内,唐天龙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上眼了。不知为何,最近忽然感觉腹痛难忍,由一开始轻微的发涨到愈演愈烈,竟有些捱不过去。一向以坚毅著称的他只认为是天气寒冷引起的不适,并未放在心上。然而今日却是感觉内脏有气血翻滚,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庞此刻也有了些扭曲。 罗坤战战兢兢,趁着这个时间,已经提前有人替他打点。门前的两个悲催手下被迷晕了,随后仗着不弱的功夫跳出窗外,来到唐天龙帐房内,心里除了忐忑更多的是激动。 按照信上方雅所说的,只要今夜大事一成,他就能扶摇直上,安安心心的坐上寨主的位子。想到此,原本还有些缓慢的步子迈的飞快。 唐天龙感觉喉咙被人掐住一般无力,刚刚颤抖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就吐了满地,只觉说不出话来,直直的吐出几个字,却根本听不清是什么,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发出渍渍作响的裂开声,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快,快来人。他的声音小而急促,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彻夜寒冷,手下犯困,又有几人能够听清,除了寂寂的冷风回应他,就只有嗖的玄音,像是兵器咣当的刺耳。 哈哈,别喊了。迎接唐天龙的不是他想叫来的人,而是一脸得意的罗坤。唐天龙痛苦的在地上爬行,看着罗坤,涌起了笑意:罗坤,救我,救我。 救你?罗坤恍若很惊讶的摸了摸耳朵:是吗,可以啊。 他缓缓走过来,一把踩住唐天龙的胸口,死死碾压几下,对方生疼的闷哼好几声,鲜血溢出来,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颤抖的手指不可置信道:罗坤,你,你,, 我?我什么。罗坤笑了笑:唐天龙,你也有今天啊?怎么样,滋味是不是很好?。 唐天龙急促的喘息着,怒气横生:罗坤,你,你果然有问题,你是奸细? 不,不。罗坤面色坦然道:奸细这个词不适用于我罗坤毕竟也是走南闯北惯的人,我罗坤的能力应该更像是间谍。 间谍。唐天龙上气不接下气,缓缓道:是不是,方雅她们派你来的?我如今这般模样也是你干的? 不错,不错。罗坤摊开手掌,用力的拍了拍:唐天龙,不过你现在才明白,为时已晚。你服用了我长期送来的食物,里面掺杂着奇毒,无色无味,已经三年了,就算追查也无从根据,唐天龙,你就乖乖等死吧。 为什么,为什么。唐天龙道:我自问对你不薄,天灵寨的二当家都是你的,为何你要毒害雨我,咱们可是拜把子的兄弟啊。 兄弟?你还好意思说兄弟?罗坤用力拿出尖刀,用力朝他胸口狠狠一刺,随后捂住他的嘴巴,唐天龙的双腿不受控制的蹬着,罗坤又用另一只手拿出一把匕首刺穿他的另一只脚踝。 血液已经浸渍了整个厢房,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唐天龙就剩最后一口气,目光都已经模糊,浑浊不堪。 我和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可曾想过我这个兄弟?罗坤再次用力猛刺,唐天龙很想呼喊,仍然被死死捂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想叫人?呵呵,这个时间段是不会有人来的。罗坤狠狠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努力这么久只能做个二当家,我承认你比我有能力有威望,因此我一直等,一直等着你交给我的那天,然而呢,然而,你竟然交给谢灵风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孩,他何德何能可以坐上这宝座,它只属于我,只属于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天龙早已经气绝身亡,眼睛都没闭上,死不瞑目。罗坤却沉浸在自己狰狞的世界里,依旧刺着,似乎要发泄他的所有愤怒。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坤癫狂的笑着:以后这位子就是我得了,谁也抢不了。 望着唐天龙的死状,罗坤却又想起什么: 从今天起,我唐天龙,我罗坤,结拜为异性兄弟,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二弟,以后有我唐天龙的一份就绝对不会亏待你,大哥的位子百年之后就是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坤又笑了起来,却是笑中带泪,这几刀,杀死了唐天龙,也毁灭了曾经的誓言和情义。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或许乱世之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情义。 啊,寨主,寨主。听到笑声的手下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失声惊呼。 快,去通知少主,快去啊。 谢灵询从噩梦中醒来,额头沁满汗水。他已经不知道睡了多久,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是不是流袖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就这么禁不起孤独吗?谢灵询自嘲的笑着,随后又担心起来:不知道流袖现在怎么样了。 少主,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谢灵询神色不愉,显然被人打扰有些不开心。 少主,寨主他,寨主他,, 我义父怎么了。 寨主他被杀了。 什么?谢灵询大惊失色,只觉心口一阵绞痛,惊愕和苦楚夹杂在一起,简直就要窒息过去。 稍稍稳定了思绪,他强忍着伤心,径直跟着手下来到厢房内,就连衣服都没有穿好。 义父,你怎么了,你别吓灵询啊。谢灵询一眼看到倒在血泊的唐天龙,紧紧把他抱起,颤抖着试探他的鼻息,惊觉对方已经气绝多时,不由眼眶通红,酝酿几番,还是落下泪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宝座是我的了。罗坤从房内笑到房外,又从房外笑到房内,手中的刀已经胡乱劈死了好几个手下,疯疯癫癫,无人敢靠近。 义父,你醒醒啊,你醒醒啊。谢灵询没有心思发现罗坤这副样子,而是把唐天龙的头放在自己胸口,看着他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和往日高高在上颇有威严的唐天龙相比,简直不能同日而语。他只觉心都要碎了:义父,您醒醒啊,看看灵询啊,灵询在这智商就您一个亲人了,您不是说过要看灵询成亲的吗,您不是说要看着灵询报仇吗,为什么,为什么,您就说话不算数,狠心离孩儿而去啊,为什么啊。 即使谢灵询如此动情呼唤,泪如雨下,唐天龙依旧没有反应,双目禁闭,无法得知此时的谢灵询苍白如白纸,已经无法支撑下去。 一直以来,没有父母的谢灵询都是唐天龙一手拉扯大的,每每想起唐天龙抱着自己走路的样子,在謝府陪自己玩耍的慈祥,乃至后面在水寨的责骂,一字一句的教诲,都印在他的脑海里,绕梁不绝。 谢灵询就这样哭着,放肆的哭着,就连旁边的手下都被这情绪感染,纷纷落下泪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谢灵询大吼:是谁,是谁,是谁害死了我义父,是谁,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时候,谢灵询才注意到罗坤,罗坤披头散发的笑着,笑声瘆人。他手里提着尖刀,沾满了血渍,他也看到了谢灵询,忽然惊讶的呼出一声,随后就像欣喜的猎人一样看见心爱的猎物,步步紧逼。 嘻嘻,是你?罗坤吮吸了一下手指:我认得你,你叫谢,谢什么来着。 他挠挠头,又想了半晌,忽然大笑道:我记起来了,你叫谢天龙对不对,哈哈哈哈。 当初和我结拜兄弟,却背信弃义,为了你那乳臭未干的儿子,从没想过我,死有余辜啊,哈哈哈哈。 诶,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站起来了。 你为什么还拿着剑啊,你是不是想杀我啊?来啊来啊,我不怕厉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灵询从听到罗坤的第一句话开始就止住了哭声,全身散发者恐怖的冷厉,缓缓站起来,拿着利剑,朝他走了过去。 原来是你,是你。谢灵询怒吼道:罗坤,你好狠,为什么要杀我义父,为什么。 哈哈哈哈,来啊来啊,你死有余辜,背信弃义。罗坤还在喃喃说着,随后掏出一个万花筒:哈哈哈哈,我有这个。 他轻轻一掐,空中焰火响起,砰砰几声,格外耀眼。 你找死,还我义父命来。谢灵询寒剑出鞘,一把打掉对方的尖刀,随后插入罗坤的心脏,一直往前推着,罗坤眼睛瞪的就像铜铃,瞳孔收缩,竟然恢复了清明,他想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只是痛苦的吐出最后一口血,倒地气绝。 谢灵询还不解气,挥舞着宝剑,斩断了四周凋敝的树木和房梁,崩塌出凝结的雪花,彻骨惊心。 少主,少主,您节哀顺变啊。 是啊,少主,眼下需要您主持大局。 呜呜呜呜。谢灵询失声痛哭,拼尽全身力气发泄自己的悲伤。 你们,把义父好好安葬,一定要入土为安。 不好了。这时候,从外面又跑来一个手下,他急匆匆道:少主,外面有一大群人朝天灵寨而来,看上去是十七路水寨的人,他们个个来者不善,拿着火把。 果然有猫腻。谢灵询悲伤之余知道大祸临头,不由仔细思索对策:你们把义父的尸体抬进去,其他人,跟着本少主前去,杀光这些狗贼,为义父报仇。 好,好,我们跟着少主。 另一侧专门为杜光朗军士居住的厢房内,众人也被锣鼓喧天的怒吼声和杀伐之气惊醒,纷纷凝耳悉听。 头,外面怎么了? 不知道,听声音好像是在火拼。看来今日又不得安宁啊,也不知道谢公子能不能应对。 头,咱们不如趁这个机会逃走吧?咱怎么说也是后周部队,一直呆在这,怪不像话的。 怎么说话呢?谢公子对咱这么好,怎么能忘恩负义,要是回后周,指不定被谁先斩后奏。 也是,那咱们要不要去帮帮谢公子? 不用,先听听再说。 天灵寨外,飞速行进着一大群骏马和人群,他们个个披着羊皮的长袍,头上绑着头巾,孔武有力。 方雅信心倍增,心里说不出的快意,一马当先,巴不得早点攻下天灵寨。 石守信和刘善琦一左一右从寨外出来,拱拱手道:哈哈哈哈,方寨主,恭喜啊,计划成功了一半,眼下只要咱们攻进去,就能稳操胜券了。 呵呵。方雅得意道:二位大人,那还用说?我方雅秘制的致幻毒,保证让罗坤神志不清,那样咱们就永远高枕无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识破阴谋,公开身份 哈哈哈哈。石守信夸赞道:方寨主,果然高招,眼下胜利就在眼前,你们先行进去,我二人已飞鸽传书,等到朝廷援军一到,天灵寨也是手到擒来。 好,我方雅信任二位大人,也希望二位大人不要让方雅失望。 方雅带着后面的骏马疾驰上山,杀声震天。 石守信和刘善琦正要一同进去观战,却没想到身后一匹军马扬长而来,不由惊疑不定。 是石大人,刘大人吗? 石守信和刘善琦闻听对方一下子就能报出二人名字,大吃一惊,仔细一看这人是个粗豪军兵,穿的后周军士衣服,试探道:是朝廷来的? 不错。对方连忙跪下,手里捧着一封信:二位大人,皇上命我八百里加急,要您二人和赵匡胤大人回朝复命,巴蜀的事情先放放,有要事十万火急,在下一路奔波,终于赶到这里,幸不辱命,一下子就能瞧见二位大人。 嗯?刘善琦挑挑眉,接过信件:我二人不久之前就已飞鸽传书,相信地方驿站能够接到,皇上绝不会轻易让我们撤走,巴蜀拿下指日可待,怎会如此。说,你是谁,哪来的奸细。 石守信听他这么一说,拿起刀就往对方脖子上架。 别,别啊,二位大人,在下说的都是实话,不信打开信一看便知。 刘善琦想了想,还是打开了信,没想到仔细读完里面的内容是大惊失色。 守信,你看看。 什么,怎么会这样。 刘善琦和石守信终于懂了这位军士所说的话确实没有差错,只因为他们口中的皇上不是同一个人,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 公元954年正月,后周太祖郭威驾崩,终年51岁。郭威养子柴荣于择日登基,庙号世宗,大赦天下。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刘善琦震惊道:为何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回刘大人,是皇上的命令,怕赵大人和您二位伤神,不准将先皇病情吐露半字,才会如此。 嗯嗯。刘善琦道:好,我们这就回朝廷。 啊,石守信疑惑道:善琦,可是这天灵寨怎么办,咱们可是说好了的。 眼下形势比人强,事情来不及盘算。刘善琦静静道:只能如此了,皇上的命令咱们不能违抗,不过统领已经带着叶姑娘不知去向,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石守信道:俺好像记得当初沈姑娘说的那个地方叫鹤山,幸好老石机灵,瞒着统领把图描摹出来了,虽然有些七七八八,嘻嘻。 行啊,老石,长进不少。刘善琦道:图在哪。 俺一直带在身上呢。石守信拿了出来,刘善琦接过,把它递给军士:这样吧,我二人先行回朝廷,你按照这幅图前去寻找统领,让他赶回京师。 好,在下立马前去。 石守信和刘善琦消失不见后,方雅这边却是杀红了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等人已经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方雅,你这个泼妇。谢灵询怒喝道:你一直不依不饶,借机挑事,真是其心可诛。 呸。听着身旁的兵戈声音,方雅蒙着面纱的脸微微颤抖:谢灵询,好一个黄口小儿,就会倒打一耙。要不是你与那妖女害死奴家夫君和寨主,何来如今的不死不休。 方雅,废话少说。谢灵询挥手便刺,两匹马迎面相撞,惊起阵阵马蹄的嘶吼:说来说去,你不过就会借题发挥,我谢灵询上次放过你,你害死我义父,如今绝对要你灰飞烟灭。 呔,谢灵询,休要说大话。方雅轻纱缠住谢灵询,谢灵询知道她纱衣上面毒的厉害,因此巧妙避过,而是绕着对方的要害而来。方雅虽然看不起谢灵询,却也知道对方的厉害,因此不敢轻敌,总是把轻纱挡住眉心,随后缠绕住对方的长剑。 其余人都撕打在一起,除了谢灵询就没有大将,剩下上次杀了的几个寨主,此次还有10个,虽然总体人数不及天灵寨,但是战斗力整体集中,不到片刻,天灵寨已经损失了一半人。 谢灵询大为焦急,加快了剑气集中的速度,直刺方雅的轻纱,随后耍了一个奇招,幻影重叠,作出向上空跃起的动作,吸引方雅注意,却身子下降,剑气直中方雅的额头。 啊的尖叫一声,方雅躲闪不及,已然毙命。 这下,敌方瞬间措手不及,惊慌失措。其它寨主没了主心骨,又因为惧怕谢灵询,不由心生退意。 怎么办,为什么那两位大人至今没有踪影? 一个彪悍的男人直接骂骂咧咧:早知道,他们就不是好鸟,说话不带响屁的,方雅这婆娘自己想死,非要拉着咱们一起死。 那怎么办。 谢灵询心知这群人杀了还会有后手,就像春风吹又生,眼下唐天龙已经身亡,自己悲痛是一回事,但是必须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所有人听着。谢灵询一剑挑过方雅的头颅,把她高高伸出:如若你们想活,就听我谢灵询的,只要你们缴械投降,我谢灵询一定答应,不会追究你们,否则你们的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被他的声音一震慑,有些人已经打退堂鼓,不过面子上还是过不去,不发一言。 我谢灵询与义父宗旨一样,少杀生,多行善事。生逢乱世,相信大家和我一样,也不喜欢草菅人命,为这乱糟糟的时局增添血色。只要所有人答应以后听从天灵寨指挥,不许伤害百姓和商客,我谢灵询保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半口。 谢公子,今日之事不是我们欲为啊,都是受了方雅的挑拨。有几个人已经吓得率先发话,望着谢灵询冷剑滴落的血液,和那颗丑陋的人头,他们就不寒而栗。 你们放心。谢灵询淡淡道:所有的事我都能知道个大概,你们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不相信。实话告诉你们,后周柴荣帐下的杜光朗军马就是被我劫走了,我谢灵询并不甘心只做一个山大王,相信大家也一样,渴望建功立业。只要你们跟着我谢灵询,我或许不能给你们高官厚禄,但是一定会让你们吃穿不愁,你们意下如何? 听完谢灵询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许多人纷纷跪下:我们遵从少主吩咐。 可是还有几个人依旧摇摆不定,他们不知道等待着什么。 这时候,忽然冲出一股军队,他们自发的来到谢灵询身后,整齐划一道:天灵军全体将士拜见少主。 很好。谢灵询点点头:汪曾,你是他们的头,就由你说说。 天灵军正是杜威军马,被谢灵询收编后依照天灵寨的名字汇聚而成,里面最大的军官便是眼前这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汪曾。 虽然我汪曾不认识你们。汪曾望着那几个还没跪下的男人道:但是我知道,你们都是人,顶天立地的人。没有人一出生就是畜牲,就会残害同胞。我汪曾出身在后梁的时候,一个山村。我母亲总是教育我人穷志不短,人活着可以没有银两,但是绝对不能没有良心。你们有武功,有才能,可是你们把武器投向手无寸铁的百姓,你们扪心自问,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对得起全天下吗。 这番话说的其它寨子的人羞愧的低下头。 得到谢灵询的授意,汪曾继续道:我虽然是后周的士兵,但是谢公子对我们好,他的才能和仁德有目共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投靠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他代表的灵魂和情义,如若你们还有一点良心就服从谢公子命令吧。 果不其然,那几个还没跪下的也心服口服,躬身道:我等谨遵少主命令,以后一定唯少主之命马首是瞻。 谢灵询听到这里,原本悲痛的心情稍稍有了些缓解,他淡淡道:那好,各位寨主可以留下,接下来几天咱们商议以后的事情,其余人可以先行回去,也可以留下住几天,你们自己决定,灵询义父刚死,还要忙着后事,恕不远送。 谢灵询不理他们,直接去处理唐天龙的遗体,其余人纷纷选择留了下来。 谢灵询的眼眸一闪而过,发现一抹俏丽身影转瞬即逝。 什么。谢灵询重重的一锤桌子,不由怒气腾腾:果然和他们有关,姓赵的,我谢灵询和你不共戴天。 谢灵询经过几天休息后,安排人爸唐天龙好好安葬,在经过几天几夜轮回的梦魇,他总算清醒了许多。 在他仍然缓解不了悲哀的时候,一个手下送来了一封信让他定在原地。 少主,这是老寨主交给您的,一直交给在下保管,要在下在他如有不测一定交给少主。 谢灵询拆开一看: 灵询我儿,勿挂于心。我唐天龙一生命途多舛,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即使面对生死也很坦然。因此,为父早就料想或许有天会遭遇不测,望我儿勿要伤心,希望你振作起来,为了天灵寨的前途和你亲生父亲的仇恨作出努力,为父相信我儿定不会令我失望,好了,我儿,接下来为父要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谨记于心。 你父亲谢广陵,是唐昭宗时期吏部尚书,是昭宗最信任的宠臣之一,你父亲为人刚正不阿,忠良温顺,因此深得昭宗信任。为父初到謝府不过20年纪,我妻陈氏被奸人侮辱,地方官府却不管不问。于是我怒杀贪官污吏,一路潜逃,路过天山时被一镖头所救,望你日后替为父寻觅此救命恩人,报答他的恩情。之后我辗转来到洛京,在謝府做了五六年管家,化名王林。为父从小看着你长大,只盼你能幸福快乐,岂料天灾人祸非人所愿。昭宗留下一份神秘宝藏,藏在一个叫龙泉的地方,具体地址谁也不清楚,传言谁得到这份宝藏就能坐拥天下。昭宗将宝藏图和解开宝藏图的宣符印交给了你的父亲和你父亲的结拜兄弟,大将军水天傲两人。因此,他二人便成为众矢之的,江湖上群起而攻之,你谢家被灭门就是此的祸害。 灵询我儿,当年你六岁,两伙士兵前来包抄謝府,最先的后唐军队嫌疑不大,最后来的一伙虽然伪装成后唐军,但是为父清楚记得当时那主将手上有一个不明图案,是九朵黑色藤蔓连成的齿轮形状,绝对不是中原人。望我儿从这里面侦查,另外,为父要告诉你,当年由于逃跑急促,为父帮助保管的宣符印在途中被调包了,因此真正宣符印不知去向,你一定要把它找回来,绝对不能让它和宝藏图合二为一,否则天下大乱。宝藏图就在你的青梅竹马,水天傲独生千金水若云身上,不错,你有一个青梅竹马,她此时就在扬州城的鸣凤楼内,由于为父带你骑马时你不慎跌倒,头部受伤,因此丧失了这些记忆。一直瞒着你是怕你眷恋儿女私情,然而为父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为父已经死了,局面特别危险,你要及时接洽水若云,让她助你一臂之力。 好了,为父就说到这了,希望我儿灵询早日成大器,我也能含笑九泉,义父亲启。 看完以后,谢灵询不禁热泪盈眶,他难以想象竟然隐藏这么多的秘密,自己的身世如此离奇。 青梅竹马?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字眼,他不禁有些迷茫,也有些忐忑:她是什么样子,好看吗? 那流袖怎么办,不行,我不能这样。谢灵询又不禁焦急起来:宣符印,宝藏图?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原来还有宝藏图,我一直以为宣符印只不过是什么稀奇物件,原来竟有这些门道,义父一定在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谢灵询嘶声哭喊,一把撕碎信件,随后大发雷霆,随意损坏自己目所能见的东西。 不过,接下来更令他气愤的是,黑风寨的一个寨众透露给他的消息更是让他火冒三丈:赵匡胤,你这个卑鄙小人,后周,后周,柴荣,赵匡胤,你们给我等着。 谢灵询特意来看了看李绫罗,他知道她的心思,她也明白他会来。 她就这么镇定的坐着,没有哭,没有笑。没有走,也没有闹。就是一如既往纯净的微笑,注视着略显疲惫的他,亲切的给他暖暖手,然后砌上一壶茶:少主,你来啦? 你不走吗?谢灵询疑惑道。 走?为什么要走。李绫罗奇怪道:绫罗是少主的侍女啊。 侍女?谢灵询道:我连义父都没有了,还需要什么侍女,你走吧。 正因为少主你已经没有了义父,绫罗更不能离开你。李绫罗镇定自若道:不管少主你打我骂我,甚至要杀了我,绫罗是不会走的。 谢灵询叹了口气:李绫罗,潜伏在我身边不容易吧?打开天窗说亮话,何必呢。 李绫罗一时间寂静无声。 良久,只听得见她的呼吸声,她轻轻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出来的,我还以为呢,呵呵 这样也好。 没错,是我。李绫罗淡淡道:你都知道了,尽管杀了我吧。 为什么不走?谢灵询还是那句话。 为什么要走?李绫罗道:我要是想走早就走了,可是心还在,就离不开。 那我让你的心死可好?谢灵询的话让李绫罗抽搐了一下,神情很不自然。 谢灵询。李绫罗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稳下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用同情我,我李绫罗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能够保存着半条命,只是因为有一颗火热的心。 火热的心?谢灵询冷笑道:就是为了烧毁我生的希望? 不。李绫罗摇摇头:你知道我多么爱你吗,谢灵询,莫非你一点也感觉不到,要不是我一次次放过你,你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 哦?莫非我还要谢谢你。 我不求你谢谢我,我只求你交出宣符印。李绫罗央求道:这样对你我都好。 住嘴,宣符印不在我们谢家,它害的我谢家灭门,你果然是这个目地。谢灵询杀意凛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会说的,谢灵询,我李绫罗是因为爱上你才一错再错,狠不下心肠。可是你如今有了一个美娇娘,就把我弃之如贻,果然世间男儿薄情寡性。如今既然挑明了,从此我们就是仇人,你要是交出宣符印 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如果你不交,我会想尽心思去抢,除非你现在杀了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风起云涌,天下大势 瞧见李绫罗这副样子,谢灵询就抬起左手,就想一掌劈了她,李绫罗缓缓闭上眼睛,没有一点惧怕。 我不会杀了你的,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谢灵询还是下不了手,毕竟生活了那么多年,她的样子始终历历在目。 你不怕我继续害你们?李绫罗有些惊讶。 你要是想害我随时可以来取我性命,只要你有本事,但是你要是敢动我身边的人,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 呵呵,是她吗?李绫罗气怒不已。 这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滚。 谢灵询终于发了怒,面色阴沉的害怕。 好,好,我走。李绫罗静静看着谢灵询:不过希望你不要后悔。 李绫罗离开了,带着她的爱与恨离开了天灵寨,但是谢灵询明白,只要她的身子在这个世间,就不会停止杀戮的那天。 但是,他已经无力去管,也不想去管了。就当作是报答她多年的照顾之恩吧。 谢灵询,我承认以前不公布你身份是因为我想减少抢夺宣符印的对手,但是也是因为爱你,可是如今你这么绝情,我不会再心软。 李绫罗走在茫茫的雪地里,沉吟着这心中的话,如影随形。 而谢灵询不知道,他觉得如此孤独,更加想念起沈流袖来。 此时的沈流袖已经到了鸣凤楼,她内心惴惴,不知如何面对水若云。 憔悴不堪的水若云凄清的坐在正位上,连日来,谢灵询事情给她的打击已经把她折磨的不成人样,她直恨不得生啖沈流袖的骨头,一解心中之恨,江周的话给了她些许安慰,为了接下来的事务,她只能勉强挨着。 回楼主,沈将军在外求见。 沈将军?水若云一听便怒,竟然纵身跃起来到家将身边,就随手提起,将他掀翻:我早就说过,再也没有沈将军,听到没有。 是,是。那家将似乎不认识水若云似的,眼睛里都是惊惧,缓缓爬起来,抹了一下口中的鲜血道:是,沈流袖求见。 沈流袖,沈流袖。水若云咬着贝齿,目光里充斥着恨意:她还敢回来,她还有脸回来,把她带进来,既然是她要送死,本楼主就成全她。 水若云没有想到沈流袖居然没有一丝愧意,甚至一点波动都没有。这让她震惊的同时更加嫉恨,心底涌现的不甘心愈演愈烈。 沈流袖,看见本楼主为何不下跪? 沈流袖淡淡道:流袖跪的是楼主,你是何人? 放肆。水若云怒道:莫非你眼瞎了不成,本楼主就坐在这里,你竟然故作不知。 那敢问楼主,何为一楼之主? 水若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忽然之间僵住了。 沈流袖微微一笑:或者说,何为人主。 水若云怒道:沈流袖,你究竟想说什么。 既然你不知道。沈流袖缓缓来到她身边:那让我来告诉你。为人主者,需要体恤属下,时刻想属下所想,明辨是非,拨乱反正。为人主者,需要节俭克己,不时反省自身,坚韧不拔,坚定不移。 你可曾做到?沈流袖毫无畏惧的盯着水若云的眼睛,这让她没来由一阵不舒服。 放肆。水若云气急败坏:这是你和本楼主说话的态度?沈流袖,你不要忘了,本楼主还没有拿你问罪,你竟然这般放浪形骸,是不是以为本楼主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杀我。沈流袖始终是那副表情,也没有动,就一身倾然:杀我的命令不就是你下的吗?水楼主,好威风啊。 你是在否定本楼主的命令?水若云无语凝噎:你可知道本楼主要你完成的事,你却无动于衷。如今一事无成,害死鸣凤楼众多兄弟,而你只顾谈情说爱,竟然还言辞凿凿,本楼主当初怎么会将你收留? 是的。你收留了我,你也很器重我。沈流袖轻声道:这些我沈流袖都很感激,你曾是我沈流袖最尊敬的人之一,世界上除了我师父,你就像指引流袖走向另一片光明的月光,那些皎洁纯净。 可是。她忽然声音生硬:你不该不明辨是非,胡乱下决定,也许流袖有错,违背了楼主的命令,楼主大可以杀了流袖,但是楼主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害了水寨那么多弟兄,甚至昭雪都差点阴阳两隔了。 昭雪?水若云下意识惊呼道:她怎么了,她怎么没有回来。 说完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激动,于是又换回一副冷淡严肃的模样。 沈流袖道:楼主是在关心昭雪吗? 本楼主怎么会关心她?本楼主不会关心任何人,除了自己。 也对。沈流袖微笑道:楼主这般冷酷无情,又怎么会轻易动感情呢。 水若云一直以来用冷酷的外表包裹着自己,此时被沈流袖的话刺穿,依旧疼的无言以对。 沈流袖,你为什么还敢回来,不怕本楼主杀了你吗? 怕,当然怕。沈流袖道:人都怕死,但是流袖要一个理字,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理?你要什么理? 流袖想知道楼主为何非要派流袖去巴蜀,应该在那个时候就对流袖有所怀疑了吧? 不错。水若云静静道:你可认得这个? 水若云示意旁边的手下拿来一个锦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簪子。 这可是你的? 沈流袖大惊:这,是流袖的簪子。 沈流袖忽然想起就在前往巴蜀的前一晚被一个神秘蒙面人引去,在途中掉了簪子,原来水若云就是因为这个对自己有所猜忌。 这样想到,她恍然大悟:楼主,原来如此,鸣凤楼有内奸。 内奸?水若云怒道:呵呵,沈流袖,内奸不就是你吗,你还贼喊捉贼。 流袖若真是内奸,大可以一走了之。沈流袖道:绝对没有必要自投罗网,楼主且听流袖慢慢道来。 挡水若云听完沈流袖一五一十说完以后,水若云惊疑不定,目光在沈流袖脸上扫来扫去,发现并无异样:你是说那晚有一个蒙面黑衣人引你到了璇玑亭? 不错。 莫非是刘子凌的人?水若云这样想着,忽然反问道:本楼主凭什么相信你。 楼主大可以选择不信,反正流袖就在此,楼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楼主务必调查清楚,抓出内奸,以免残害更多弟兄。 水若云一时间犹豫不决。 楼主,碧瑶和香兰她们呢。 沈流袖忽然问起这个,水若云毫不在意的回道:被我关在暗牢了。 什么。沈流袖讶然:为何?碧瑶和香兰对楼主忠心耿耿,楼主为何要这样对她们。 那是本楼主的事,不用你管。水若云淡淡道:你的事本楼主会调查清楚,你先下去,不许离开厢房半步。 楼主,为何要如此对我们姐妹。 为什么?水若云道:那不要问你自己吗? 我?呵呵,当初那个豪气干云,巾帼不让须眉的楼主,她站在我们面前对我们说要为了天下黎民而奋斗,为了结束乱世而抗争。 沈流袖掷地有声:可是如今呢,你为了一己好恶置天下于不顾,滥杀无辜,这就是你所谓的正道吗? 无辜?放肆,你说的是那个谢公子吗?水若云想到谢灵询,又是一阵发痛,自己和他不能相认,可是这沈流袖却捷足先登。 谢公子的事流袖自会有交代,但希望楼主公私分明。楼主,您马上放了香兰和碧瑶,不然流袖不会离开。 你竟敢威胁我?水若云不等沈流袖反应,已经来到她身边,一把制住她的手臂,死死掐住她的脖颈。 沈流袖只觉一股强大气流袭来,自己完全抵挡不住,多年来修炼的功力在这面前竟然犹如九牛一毛,不觉又惊又怕,竟然双腿离地,有力拔千斤的架势。 沈流袖,不要以为你的武功很高,在本楼主面前,只不过是雕虫小技。 水若云缓缓将她放下,指示手下道:把她给我带到厢房关起来,谁也不许放了她。 沈流袖忽然觉得很失落,同时对水若云升起了一丝丝好奇,原来看起来娇滴滴的楼主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自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看来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实在可笑。 江云不久之后从后面出来,望着水若云愁眉不展的样子,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她。 伯父?水若云听到了响动,颓然道:伯父是有什么事么。 若云,沈流袖回来了? 嗯嗯。水若云淡淡道:若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 你是不是想杀了她?江周道:而且是恨不得五马分尸? 没想到水若云摇摇头:要说我和她,也并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怨仇,当初她进鸣凤楼的时候,我都很喜欢她,无论是美貌还是智慧武功,她都让我很满意,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每次想到她和灵询哥哥在一起,我就心痛啊,伯父,你说若云该怎么办? 说到底你还是因为谢灵询是吗? 水若云又摇摇头:也不尽然是,我也说不清楚,感觉对她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伯父要你不杀她,反而要好生对待她呢? 为什么。水若云听到这话,有些吃惊:伯父为何如此说。 这是刚刚来的信报,你看看吧。 江云递过来的信水若云仔细查看了一遍,不禁皱皱眉:看来伯父先前的情报果然没错。 不错。眼下郭威死了,柴荣继位,他有攻打燕云十六州的打算。江周道:这正是咱们的好机会,若云,虽然咱们兵力不少,但是总需要几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你不方便亲自出马,你父亲辈的那些老将又老了,年轻的家将无论是武功还是经验都缺少火候,伯父觉得只有沈流袖她们几个能够完成任务,因此,这个时候你绝对不能杀了她们。 伯父,若云明白你的意思了。水若云点点头:您放心吧,为了大计,若云能够隐忍。 嗯嗯,真是乖孩子。江云慈爱的看着水若云道:你尽快把薛碧瑶她们放出来,接下来对付后周军队的作战计划咱们要尽快制定。 水若云这边已经在谋划对付后周,远在洛京的后周却忙着各种登基和颁诏事宜。 柴荣刚刚继位,为了巩固根基,大赦天下。并且休养生息,实行苛捐少税的政策,一时间天下众多名士纷纷前往,云集响动。 其中就有身在幽州后迁居洛阳的赵普,初为柴荣帐下檄书官掌书记,后成为赵匡胤的幕僚。 吴越,巴蜀,南唐,南吴,南汉一时间都人声鼎沸,不知多少喧嚣。 远在鹤山的赵匡胤却是最晚知道这一切的,当八百里加急的军士赶到的时候,翻山越岭,马都累死几匹。 赵匡胤带着叶昭雪拿着沈流袖给的亲笔信,交给老妪,老妪和老头就为叶昭雪去采摘药草,可是尝试了大半个月,依然没有一点效用,倒是勉强维持了叶昭雪的生命,清除了里面的些许毒素,增加了存活的时间。 然而终究是没有解药,这让赵匡胤心凉了半截。她望着叶昭雪日渐苍白的脸,不知什么滋味。眼看着一天一天过去,他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不禁倍感焦急。 要说对叶昭雪的感情,赵匡胤很复杂,她一开始更多的是同情,后面是知道了叶昭雪身上的苦痛,有着很多怜惜,直到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心里满是感动,但是要说爱,远远谈不上。 叶昭雪醒来以后也没有理过他,极为冷淡,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挂怀,埋怨着赵匡胤。可是赵匡胤不懂,还以为她想开了,自己反而觉得开心释然,竟然从未主动靠近过叶昭雪,并且躲得远远的,这让她不仅难过,更是深深的绝望。 叶昭雪本来以为时间长一点,自己和他就两个人在这鸟语花香的地方生活,早晚可以融化他的心。她没有想到美好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八百里加急的书信一到,她的梦完全破碎了。 什么,皇上驾崩了?赵匡胤失声惊呼:好,我马上回京都,不日起程。 叶昭雪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难道他对自己一点牵挂都没有吗。 赵匡胤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叶昭雪,那样忐忑,温柔,想要靠近却踌躇。叶昭雪忽然欣喜,原来他还是记挂着自己的,没想到她接下来的一句话令她瞬间跌入谷底。 叶姑娘,我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叶昭雪只觉心中灼痛:走,去哪,天大地大,还有我的藏身地方吗?我没几天好活了,你都不愿意陪着我吗? 对不起,叶姑娘。赵匡胤愧疚道:京都有事,赵某迫不得已,也许你在这里还能找到救命之法,路上颠簸,还是不要随赵某去了。 呵呵,这不是理由,这都是借口。叶昭雪嘶声哭腔:如果是她你还会这样吗,不,你不会,赵正,不,赵匡胤,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你可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可知道我体内的寒毒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赵匡胤大惊: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还记得你带人闯进鸣凤楼的那天吗,你们几个人被楼主关了起来,最后为什么放了出来? 莫非是你?赵匡胤忽然想起什么,听着她泣血的话语,不禁更加愧疚:原来是这样,我真是愚蠢至极,叶姑娘,我赵匡胤欠你许多,这条命都是你的,你放心,等赵某回来,上刀山下火海,都任你驱使。 呵呵,我命都没了,还要你做牛做马干什么?叶昭雪怒道:我只要你陪我度过最后一点时间,都不可以吗? 叶姑娘,对不起。赵匡胤叹了口气:皇命不可违,赵某欠你的来世再还。 赵匡胤还是骑马走了,走得那么绝情。 叶昭雪不敢想象,他竟然绝情如此,等到身边除了泪滴声再也没有其它,她才相信,自己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罢了,赵匡胤,既然你对我这么绝情,我叶昭雪何必为了你浪费生命。叶昭雪想到凝雪道姑说过的话:为了活着,做什么我都愿意,和刘子凌在一起又如何,呵呵,反正只不过是一身臭皮囊,看来我还是要踏入这乱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胸有大志,肝胆相照 水若云痴痴的望着两侧的树木发呆,依旧拿着儿时的叮当,喃喃自语: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唉,不过百年而已,却更添愁绪。 她的眼里净是抹不去的愁思,发丝悄然缠绕着台阶,微微有些倦意。 刘子凌早已知道自己派去死士全军覆没的消息,当然,他也知道水若云派人监督自己的事情,内心烦闷的他一连好几天没有踪影。 水若云以为他会收敛一些,其实刘子凌是加快了暗地和南唐军队虚与委蛇的动作。 那鱼玄机还能与心上人见一面,就连南梁的萧衍与深爱女子最后肝肠寸断,留下“从此萧郎是路人”的结局,但至少都有过回忆。 而我的回忆,却依稀留在10岁的年纪。 呵呵,真可笑。水若云自顾自的说着,又叹了口气:眼下我们明明认识,却不能相见,只能天涯两相望,真是可悲啊,你是否也在那边会想起若云呢。 闻听水若云不知第几次拿着叮当在这对月睹物思人,刘子凌的心还是嫉妒若狂。他不明白为何水若云宁愿喜欢一个不存在的人,也从不睁眼看看自己。 楼主。刘子凌还是耐不住寂寞,率先发话,渴望水若云有一点怜悯,为他绽放片刻笑容,那样他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迎接他的依旧是一张冷若冰霜的俏脸,浑身散发着煞气。刘子凌见过沈流袖,她的美和沈流袖不遑多让,如果说沈流袖是天山的雪莲,那么她就是空谷的幽兰。她们同样冷傲不凡,冰清玉洁。但是水若云比沈流袖多了一些城府和心机,更加令人捉摸不透。雪莲也会为了注目它的游客盛开,幽兰却始终开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 刘子凌刚想说些什么,水若云迎面就是一巴掌:谁让你进来的,每次都不说话,也不禀报,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刘子凌吐了几口血,目光里闪烁着愤怒。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再度感到无力,在她面前,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赤裸裸的剥开外衣,被她鞭笞凌辱,无所不及。 楼主,在下是看,看这么晚,您还没睡,所以,, 所以什么,嗯?水若云看到刘子凌就一肚子不舒服,就像自己身边的奴仆,犯了自己的禁忌,说起话来句句不留情:刘子凌,本楼主早就警告过你,你不过是本楼主捡回来的一条根,听到没有,轮不到你放肆。 是,是。刘子凌咬咬牙,还是把这口气給咽下了,他静静道:既然楼主没事,属下就回去了,楼主早些休息。 就在刘子凌要离去的时候,水若云加了几句话:以后不要想着耍心眼,你的那些鬼心思都在本楼主的掌控中,眼下大敌当前,本楼主不与你内讧,那些死士马上要派上用场,你给本楼主好好做事。要是让本楼主再发现你有什么动静,休怪我不客气。 属下明白。刘子凌浑身发冷,迅速离开。 来到飞云阁,刘子凌才俨然找回了做主人的感觉,不过很快他就认清了现实。 这鸣凤楼始终是她水若云的,自己又算什么,不行,我不甘心寄人篱下,我要夺回属于我们后汉的一切。 首领,有何吩咐。 刘子凌用脚一踢:你们这些饭桶,办一些事都办不好,那么多人连一个土匪头子都对付不好,居然伤了叶昭雪,我要你们有何用。 首领,这个都是意料之外啊。 够了。刘子凌斥责道: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如今郭威已经死了,柴荣要攻打燕云十六州,南唐那边要我和他们军队里应外合,打柴荣一个措手不及,你们赶快,给我把叶昭雪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的,属下这就去办。 刘子凌自言自语道:叶昭雪,我还不信了,你会赖在外面不回来了,莫非你真的不想活了? 叶昭雪不顾老妪她们的劝告,独自一人骑着马从巴蜀赶回扬州。 本来就伤病没好,病怏怏的样子,加上元气大伤,一路上路途遥远,走走停停,一晃竟然已经数月,距离柴荣发兵燕云十六州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却丝毫不知情,只是想着尽快寻找凝雪和刘子凌,拿到解药。 她没料到凝雪道姑和刘子凌会这么狠,要不是吃了老妪给的药丸,自己怎能支撑这么久。他们分明是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想到这里更是急火攻心,到达鸣凤楼门口的时候终于身心俱疲晕了过去。 赵匡胤回到京都已经三日了,他先是赶回了皇宫面圣,发现宫廷果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就连朝堂内外的大臣太监都换了一通,不过由先前的庄严肃变得清新古朴了许多。 赵匡胤心想看来皇上是有大动作了,他不敢怠慢,火急火燎的来到皇上寝宫,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无论是乾德门,还是正德门,又或者是仁宣宫的侍从手下,无一不认识赵匡胤,毕竟是禁军的统领,深受柴荣器重,眼下更是无人不来恭维,纷纷侧目。 今日的他不再如同之前,喜好穿着雕花青衣―,显露粗犷的身材。今日倒是破天荒穿了一身古铜色长袍,虽是官袍,圆领衫子,腰系帛鱼,幞头硬脚。这颜色却稍微单调了些,他原本就黝黑的皮肤更是衬得黑黄。 赵统领,皇上睡了,吩咐过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太监细声细气的,赵匡胤这等刚气的人听起来总归有些不舒服,不过他还是懂察言观色的,随手塞了一锭银子:公公有劳了,赵某有事奏请皇上,还望禀报。 那太监立马眉飞色舞的,一把接过来,就踹进兜里,轻轻在赵匡胤耳边说道:赵统领,皇上已经说过了,让您嘞,早些回去探亲,过几日会有您想知道的东西,不必多问。 赵匡胤疑惑道:石守信他们呢? 石大人他们前几日就过来了,同样被皇上赶走了,估计也回家省亲了,赵统领,您就不用介怀了,皇上这是体恤臣民,是社稷之福啊。 赵匡胤懒的听他这些虚伪恭维的话,既然柴荣见不到了,还是打道回府吧,反正自己也确实很长时间没见到父母兄弟了。 洛阳赵府 在梅树间,一条铺以信白石的花径蜿蜒通向楼前,小楼是以白石砌造的,从二楼阳台上垂下翠绿攀藤爬伏,底层的曲廊围栏伴著海棠碧桃,冰花格子窗的窗槛上漆著浅浅的蓝,糊窗的棉纸则如雪花般白,远远望去,真有如仙境般优雅。 刚刚改任的铁骑第一军都指挥使赵弘殷此时喜气洋洋,虽然在上场战役刺中左眼,但是丝毫没有一点不适。他年少骁勇善战,善于骑射,后唐时期就屡建奇功,如今更是与赵匡胤分典禁军,劳苦功高。但是他也算英明纯良,并没有阻碍干涉儿女的决定,因此赵匡胤在公元947年出去闯荡江湖他就拍板同意,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击节赞叹。 这让一向对自己和弟弟们严苛的赵匡胤摸不着头脑,就算是赵匡胤的母亲宋氏苦苦哀求,赵弘殷始终没有松口,其实他这么做,自有自己的心思。 当然,这心思,谁也不知道,不过只有他知道,在赵府的某个角落隐秘摆放着一样东西,这样东西一旦拿出来,将会是一番腥风血雨。 老爷。宋氏眉开眼笑:今日匡崟终于回来了,奴家真是格外想念啊,也不知道他瘦了没有。 娘,您就放心吧,二哥武功那么高,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能够让他受伤的人还没出生呢。 这时候,一个英俊飒爽的少年幽幽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本兵书,眉宇间和赵匡胤有些相象,不过多了一些肃杀和冷漠,少了些灵动和温和,身子比赵匡胤单薄些,倒是少了粗犷的豪气,多了些斯文的酸儒气。 匡义,你就会胡说。宋氏嗔怒道,手里准备着点心:你还不过来,才15岁,就会拍你哥哥的马屁,以后还得了啊? 本来就是啊。赵匡义不服气道:大哥自幼熟读兵书,又得了父亲传授,无论哪个方面都是当世奇才,绝对是人中之龙啊。 是啊,是啊,三哥说得对。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跑了进来,围着赵匡义笑道:二哥是最厉害的,没有人比得过。 好了,好了,廷美你也胡闹。宋氏溺爱的摸了摸赵廷美脑袋,把他拉到一旁:你们说的话可千万不要传出去,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听到没有。 好了好了。孩子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赵弘殷目光闪烁者精光,摸了摸胡子:人嘛,总是要有志向的。 可是老爷。宋氏还想辩解什么,赵匡义道:母亲,你就别再说了,就连父亲都同意,您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宋氏笑骂道:你这孩子真是的,哪有这么说娘亲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宋氏吃瘪的模样,赵弘殷和赵匡义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赵廷美也乐的合不拢嘴。 是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啊?赵匡胤从门外走了进来,步伐沉稳,面上透露着喜悦。 二哥回来了,二哥回来了。赵廷美第一个钻进赵匡胤怀里,赵匡胤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调皮鬼,有没有惹父母和兄长生气啊。 没有呢。赵廷美摇摇头:匡美(注,史书有言,赵廷美原名赵匡美,后改名,此时他还是原名)很听话的。 呵呵。赵匡胤把他放下,看了看赵匡义,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行啊,长这么大了,一晃时间真快。 哥,你终于回来了。赵匡义从小和他感情甚笃,虽然赵匡胤已经离家7年,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彼此的思念。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终于回来看你们了。赵匡胤缓缓跪下,赵红殷连忙托起:傻孩子,这是说什么话,我们都知道你的苦衷,男子汉大丈夫总要吃点苦的。 是啊。宋氏不禁低声轻泣起来:匡崟,你是不知道,自从你大哥匡济走了以后,母亲总是不舍得你们兄弟三个任何一人离开半步,你这离开多长,母亲都快支撑不住了。 母亲莫哭。赵匡胤也被这情绪感染,连忙上前拥住她:孩儿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孩儿会尽心侍奉床榻,不会再让您挂心。 真的?宋氏止住了眼泪,不确定的看着赵匡胤。赵红殷摇摇头,心想女人就是女人,就知道守着一亩三分地。 正当赵匡胤想说些什么,门外冲进来一个家丁,他气喘吁吁道:老爷,夫人,外面来了一位公公,手里还拿着圣旨,说要二少爷接旨。 嗯?赵匡胤都不禁疑惑了,自己前脚刚到,这圣旨就到了,皇上葫芦里卖着什么关子? 赵弘殷道:快去请公公进来。 没过多久,一个拿着拂尘,头发花白的公公走了进来,赵匡胤一看就是不久之前在宫门外遇到的太监,不由更加疑惑不解。 不过还是要立即前去行礼,所有人都缓缓跪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分兵汇合,共谋大事 圣旨到,禁军统领赵匡胤接旨。 臣在。 皇帝诏 曰(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一词最早出现在明太祖朱元璋的圣旨中,前朝并未出现过):朕初登大宝,诸多事宜百废待兴。昔日先皇兢兢业业,尽心尽责,为朝廷内外而励志,社稷宗庙而竭力 赵匡胤等人知道前面这一大段基本就是歌颂郭威的功绩和品评自己登基的意图,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实际价值,听起来也有些浑浑噩噩。 赵匡胤只注意了最后面的几段话: 朕宜兴改革,恢复百姓民生,匡扶百年社稷;昔日石敬瑭卖国求荣,为了一己私利,割让燕云十六州给契丹贼人,朕每每想起不饮泣难言。如今时机已到,朕欲兴王道之师,收复中原故土。听封如下: 封赵匡胤为行军大总管,统领东北路全部三万军马,不日起程,率先开营扎寨。都指挥使赵弘殷监管禁军,绿营,按押司所有军马,守卫京都。朕要御驾亲征,以振我军士气。 具体计划如下: (注:燕云十六州的地理位置是现今天津c北京c河北一部分和山西一部分,是为中国抵抗北方异民族侵略至关重要的战略要地 具体是: 幽州(今北京)c 顺州(今北京顺义)c 儒州(今北京延庆)c 檀州(今北京密云)c 蓟州(今河北蓟县)c 涿州(今河北涿州)c 瀛州(今河北河间)c 莫州(今河北任丘北)c 新州(今河北涿鹿)c 妫州(今河北怀来)c 武州(今河北宣化)c 蔚州(今河北蔚县)c 应州(今山西应县)c 寰州(今山西朔州东)c 朔州(今山西朔州)c 云州(今山西大同)。 幽c蓟c瀛c莫c涿c檀c顺七州位于太行山北支的东南方,其余九州在山的西北,十六州大致是今北京c天津和河北北部c山西北部的大片土地。 ) 赵匡胤接到这份圣旨的时候,不禁有些佩服起柴荣来。不过刚刚继位,就能大刀阔斧的搞起改革,而且如此英明神武,短短时间内就有了攻打燕云十六州的计划,这令他激动而欣喜,毕竟谁不渴望明主呢。 燕云十六州一直是他的心头痛,是中原百姓的屈辱。他不日就可以驰骋疆场,收复中原,精忠报国,真令他心驰神往,恨不得早日飞到州境去,一时间就连多日对叶昭雪的愧疚和沈流袖的思念都一扫而空。 看来,他的生命里可以没有爱情,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国家。以前的烟云过往不过是一场梦,自己终究是有着使命的。 柴荣的计划是:他亲自率领步兵和骑兵共数万人从沧州北上出击,攻打契丹把守的三关:瓦桥关(今河北雄县境内)c益津关(今河北文安县境内)和淤关(今河北霸县境内),命令赵匡胤带领另一支军队沿洛京北上,攻取宁州(今河北青县)瀛州(今河北河间)和莫州(今河北任丘)等地,到达幽州大本营回合,一举完成大业。 不得不说,这里面存在着一定风险,而且皇上御驾亲征本身就伴随危难,不过赵匡胤并没有反驳,因为柴荣能够不让赵匡胤进宫,而是在家领受圣旨就是断了他的杂念,他知道柴荣已经铁了心,自己只能遵命行事。 赵匡胤在这里激动而忐忑,一旁的赵光义却没多少开心,,面容上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谢谢公公了。赵弘殷递过几袋银子,那太监面带笑意的望着赵匡胤:希望赵统领早日班师回朝,杂家在此预祝大吉大利。 赵匡胤苦笑着摇摇头,这公公方才收自己银两,眼下依然没有眨眨眼睛,乱世就是暴利敛财,活脱脱一条生路。 等到太监走了以后,赵府众人才敢开口说话。赵匡胤拿着圣旨沉甸甸的,五味杂陈。 宋氏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是咋回事啊,匡崟才刚回来就让他带兵出征,皇上是怎么想的啊,这让我可要愁死喲。 放肆。赵弘殷吹胡子瞪眼:注意隔墙有耳,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能说出来? 匡崟,你如今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赵弘殷感叹道:父亲很欣慰,但是沙场艰险,比不得在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皇上要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一定要好生记住,遇事不要冲动。 匡崟记住了,父亲母亲放心。赵匡胤笑道:孩儿已经不是七岁小孩,是非曲直还是懂的。 二哥,你是在说我吗?赵廷美懵懂的看了看赵匡胤,可爱道。 哈哈哈哈。赵匡胤把他抱起来,所有人都捂嘴不停的笑着:哥哥都忘了咱们家还有个这么可爱的淘气包呢,匡美很快就会长大,到时就能和哥哥一起上疆场了。 好啊好啊。赵廷美欢快的拍起手掌,他还不明白这句话代表的含义。 赵匡胤看着赵匡义一直发着呆,也不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赵匡义摇摇头:只是觉得二哥公务繁忙,而我却只能在家一事无成。 哈哈哈哈,傻弟弟,你才多大啊。赵匡胤笑了笑:等再过几年自然有你的立足之地,不要操之过急。 是吗。赵匡义淡淡道:希望吧,要是能够帮助二哥一飞冲天,俯视黎民江山那就是大快朵颐了。 这,,赵匡胤被这句话惊的说不出话来,望着父母都在逗着赵廷美,赵匡义的目光里充满坚定,赵匡胤忽然相信这个弟弟或许真有那么一天。 远在千里的鸣凤楼暗牢。 薛碧瑶和罗香兰已经关在这里105天了,浑身脏兮兮的,一身白色素衣已经沾染了淤泥,臭虫和杂草,头发也散乱着,额头和脸庞都有了血包,目光黯淡,憔悴不堪,不复往日秀美的容颜。 罗香兰生性豪爽,并不在意大拘小节,却最爱干净,没过多久就被逼得有些神志不清,整日防备着湿气和老鼠的侵扰,除了一双黑漆眼珠还可以转动证明她还活着以外,其它的都俨然一个废人,令人心疼。 薛碧瑶生性忧郁,是为了替罗香兰求情才被关进来,本来把楼主当姐姐的她心里受到极大冲击和刺激,加上忍受不了黑暗和孤独,罗香兰渐渐沉默起来,令她更加忧心忡忡,竟然急火攻心晕了几次,醒来以后也没说过一句话。 守护着她们的家将都不禁为她们疼惜,可叹没有水若云的命令,她们二人只能长埋地牢,暗无天日,估计不需要多久就多了两具死尸,除了日常饮食补给能够跟上,陪伴她们的就是冷寂的微风和略微可闻的呼吸声。 而今日,牢门终于打开了。 水若云一身窄袖短襦配着长裙,裙束低,裙带较长,披帛狭长。上衣加半臂,交领和对襟均有。裙子颜色呈彩色,收裙裥作多折。 她眼波流转,面色平静。身后跟着面色焦急的沈流袖,淡孺绿色长裙,白色长衫,优雅大方。 楼主,不知楼主驾到有何要事? 水若云出现了一抹哀伤:把罗将军和薛将军放出来吧。 看管薛碧瑶和罗香兰的手下先是惊讶,随后一阵狂喜:是,属下这就去。 看来我真的错了。水若云叹了口气,望着沈流袖:这件事情我水若云认错,但是本楼主希望其它的事情与你无关。 沈流袖匆匆回了句:明白。 她的心已经跟着暗牢锁链的声音坠落,小跑着来到暗牢里,看到两人,惊惧的后退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的一幕,随后掩面失声痛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听见沈流袖哭泣的声音,水若云也有些愧疚,她没有冲过去,而是一直站在外面,静静的凝视着,生怕触碰这里的一砖一瓦。 沈流袖看见两人呆呆的,使劲冲过去抱住两人,拼命摇着:香兰,碧瑶,你们醒醒啊,你们醒醒啊,你们看看,我是流袖姐姐啊。 可是她们没有一点反应,就是木然的坐着,凌乱的发丝伴随阵阵恶臭传入沈流袖鼻子里面,它感觉不到厌恶,有的只是怜惜和疼痛。 她抽了抽鼻子,瞪着水若云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狠,你明明知道的,香兰最爱干净,以前你都会给她赶制衣裳的,如今,她变成这副样子都是你的错。还有碧瑶,她本来就不爱说话,你是要逼死她们吗,你说啊。 看着沈流袖目光的冷历,几名手下就掏出兵刃将她拦下。 放肆,竟敢对楼主不敬。 算了。水若云挥了挥手:本楼主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害苦了香兰和碧瑶,不过是为了几个闯入璇玑亭的贼人,就把她们关了这么久。 来人啊,把薛将军和罗将军带到盥洗室,给她们好好梳妆打扮,更换衣裳。另外,找个大夫来看看,一定要好生伺候 。 罗香兰和薛碧瑶被手下接触到的时候都像惊弓之鸟一般,发出了惊慌的尖叫,随后一边乱打一边叫囔着:滚开,你们滚开。 沈流袖连忙拉住她们,也被用力甩了出去。 她们眼睛一瞥,忽然发现了水若云,惊惧不已,癫狂道:是你,不要这样对我们,不要,我们是无辜的,呜呜。 水若云清咳几声,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香兰,碧瑶是我啊,流袖啊。沈流袖再次抱住她们,试图让她们看清自己。 流袖?她们忽然恢复了意识一般,喃喃自语,轻声问着沈流袖:流袖?是流袖?流袖你回来了吗,碧瑶(素英)好想你啊。 她们忽然一起晕倒在沈流袖怀里。 果然是姐妹情深。水若云感叹着,都不知道是嫉妒还是什么:快去唤大夫,给二位将军诊治一下。 把罗香兰和薛碧瑶抱到厢房以后,水若云找来的大夫就给两人诊断了一下,最后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 大夫说她们并没有完全丧失记忆,只不过受了巨大刺激忽然受到阻碍凝滞了脑神经的运转,经过外力的呼唤作用她们又重新恢复了。沈流袖幽幽道:楼主,流袖恳请您多留一些时间给素英和碧瑶休息,流袖愿意万死不辞。 看她半跪着,水若云鼻子轻哼:你以为本楼主就是铁石心肠吗,本楼主且问你,之前抢夺军马的人是不是叫谢灵询,你与他有什么猫腻? 沈流袖身子微颤,脑海中浮现谢灵询英俊的面庞,不经意间痴了:楼主,流袖自认有罪,请楼主惩罚。 哼,此事容后慢慢盘算。水若云淡淡道:柴荣已经派人分两路大军北上攻打燕云十六州,我们距离北边更远,要提前做好准备,到达作战地。 楼主,可有这次柴荣行军的作战图和计划表?沈流袖眉头一皱:只有布局详细,才不至于方寸大乱。 水若云按耐住自己心里的怒气,望着沈流袖真想把她杀了,但是始终谨记江云说过的话,不由平静下来:这些本楼主自有考量,你与我现在移步议事堂,在那里自会知道一切。 至于她们。水若云轻轻看了她们一眼:本来以为她们有大碍,让她们多休息几日也无可厚非,然而大敌当前,她们也是鸣凤楼一份子,实在说不过去。算了,既然你要求,就让她们好好远离杀戮吧。 呵,这算是刺激教唆吗。沈流袖忽然发现水若云越来越冷血无情,如此陌生。尽管自己有宣兵夺主的嫌疑,但是罗素英她们可是忠心耿耿啊,却只换来这样的待遇。 算了,为了姐妹,这次就要和她硬抗到底。沈流袖无所畏惧的和水若云对视,就随对方出去,没料到一双纤手拉住自己的衣袖。 她转头一看,薛碧瑶已经睁开了眼睛,经过换洗衣服,摇身一变,再次容光焕发,只不过多日来的打击让她神情疲惫,憔悴不已。她脸色苍白,另一侧的罗香兰也睁着眼睛,炯炯望着沈流袖。 碧瑶,香兰,你们醒了?沈流袖兴奋不已,水若云听到响动也回过神来。 嗯嗯。薛碧瑶点点头:流袖,你终于回来了,碧瑶好想你啊。 这样说着,她的眼里又泛起了晶莹的热泪。 好了好了。沈流袖给她擦拭着:这不是回来了吗,都怪流袖姐姐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们。 不怪你。薛碧瑶摇摇头,随后看了水若云一眼,眼神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与罗香兰对视,随后二人缓缓从床上爬起来,不顾沈流袖劝阻,朝着水若云跪了下来。 楼主,我姐妹二人最怕的不是地牢的阴冷,而是楼主对我们的不信任。我们自幼孤苦无依,蒙楼主收留我们才有今天,这几年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方才您与流袖的谈话我们听得一清二楚,我二人愿意加入这场战役,将功赎罪。 好,好。水若云付诸一笑:哈哈哈哈,不愧是本楼主的凤将,懂得恩怨分明,看准时机。你们快起来吧,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去议事堂坐着,来人,扶着二位将军。 不用了,楼主,我们二人会走。薛碧瑶倔强的摇摇头,看来已经被伤透了心。 一旁的沈流袖惊异薛碧瑶如今说话斩钉截铁,罗香兰却一声不吭,不禁更加埋怨起水若云来。她方才的话是指桑骂槐?莫非是怪自己不识时务?沈流袖苦笑着摇摇头,她无法理解水若云是怎样一副铁石心肠。 碧瑶,香兰,你们才刚醒,应该休息的。 没事。薛碧瑶强颜欢笑:我们也是鸣凤楼一份子,哪好意思躺着躲避杀戮呢,流袖,咱们姐妹要一起生,一起死。 沈流袖听来很感动,水若云更加不舒服。她却从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且也不屑。 沈流袖是外表冷傲,内心及其渴望温暖的人。只要谁真正暖化她的心,她就会生死与共。而水若云却是真正冷傲的人,她很难说爱与不爱。在她的世界里除了一份执着和活着的意义,没有什么能够进入她的心里。 一进议事堂,江云已经带着其它几个不认识的人坐在大堂,全身贯注的看着桌上一幅图。 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年纪都与江云一般大,看起来对行军打仗是了如指掌。 若云,你来了?江云眼尖,连忙带着几个人过来:这几位应该就是你手下的凤将了吧? 水若云点点头,指着沈流袖几人介绍了一番。 流袖,碧瑶,香兰,这是本楼主在陇西道的伯父,他此次前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嗯嗯。江云点点头:这几人都是随你伯父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眼下随我一起前来,我们此次带来两万兵马,囤积在迦南道。你们过来,看看这幅图。 这是柴荣此次进军的作战图,他准备分两路军,一路由沧州北上,一路从洛阳东北小径北上,在幽州回合,而其余禁军在京都守卫。 倘若我们想打垮后周,有两个方法。 水若云道:伯父请说。 江云笑了笑,指着旁边一个中年男子道:这是你马伯父,由他来告诉你们。 不错。中年男子道:我们为今之计,要么派两路军队阻拦住这两路大军,将它们杀光或者死死拖住,再派一支军队进入洛京,收买城门守卫,攻入京都。还有一个计策就是等他们攻下燕云十六州之后,进行合围。 沈流袖忽然插嘴道:楼主,柴荣攻打燕云十六州是一件好事,为什么我们要破坏呢。 胡说。水若云怒斥道:他攻打燕云十六州也是狼子野心,后周在一天,百姓就不得安生。 沈流袖撇撇嘴,看着江云他们不怀好意,知道自己骑虎难下,也只能作罢。 师父,莫非这是天意吗,何时明主才会出现。沈流袖默念着,薛碧瑶和罗香兰已经坐上了主位。 江云道:眼下最为有利的是第一种方案,倘若到了幽州,局面就不好把控,错过了最佳时机,因此我选择将陇西带来的兵马和鸣凤楼家将汇合在一起,大概有五万军马,分成四股,东西北中。 沈流袖又插嘴道:江将军,为何第一种方案更为有利,倘若把后周军队拉到幽州地界的泥潭,那里居高临下,而且后周不熟悉,先不说能否攻破契丹,就算可以,咱们在幽州埋伏,一来,他们距离京都远,来不及救援京都,疲于奔命。再者,咱们还可以趁势抢下幽云十六州的地盘,不是更好吗? 不得不说,沈流袖这番话也很有道理,江云几人也在仔细思索,愁眉不展。 水若云心里又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气,不满沈流袖三番四次打断自己的说话,怒道:不行,怎能如此,大战是不好掌握时间的,沧州到幽州那么遥远,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一旦贻误战机我们将如何自处。 嗯。江云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水若云的说法,其余几人原地待命:还是若云你发号施令吧。 沈流袖已经猜到了水若云的意图,自己不由暗骂自己太过着急,自己的心思是任由柴荣攻打燕云十六州,那样可以一雪前耻,大不了再对方拿下幽州以后再一举歼灭,可是水若云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沈流袖,薛碧瑶,罗香兰,你们有何异议? 水若云这样一说,沈流袖不知如何回答。薛碧瑶和罗素英却是坚定道:任由楼主吩咐,一定万死不辞。 流袖,你呢? 沈流袖只好点点头:流袖亦然。 很好。水若云道:我一直有一个决定,鸣凤楼只有你们几个凤将,其它都是男人,让你们掌管他们总是有些不方便,这次我正式改编他们为凤军,由你们几人带领,现在叶昭雪不在,就由你们先行接符。 水若云拿出几块令牌一样的符印,上面雕刻着几只凤凰,金黄羽毛栩栩如生。 沈流袖,以后你就是凤军大将军,掌管一字符印。此次攻打燕云十六州由你带领一万五,北上沧州,在沧州境内伏击柴荣,如果有可能将柴荣刺于马下,可有异议? 沈流袖道:流袖遵命。 薛碧瑶,你是凤军副统领,掌管二字符印。此次攻打燕云十六州由你带领五千人,潜入洛京京都,伺机而动,一旦听到沧州捷报,进入后周皇城,流袖随后接应。 薛碧瑶道:是的,碧瑶明白了。 罗香兰,你是凤军指挥使,掌管三字符印。你就带领五千留守扬州城,以免南唐那边有人来犯,这是咱们的据点,绝对不能被捣毁。 罗香兰心有不甘,也只能同意。 江伯父的军队按照比例分配给你们,留后再说。水若云看了看江云:伯父如何? 江云笑了笑:很好,不过,好像少了一路军队,赵匡胤那支军队怎么办? 赵匡胤?沈流袖并不认识他,她只知道赵正这个人,内心涌现一股异样。 水若云淡淡道:我会前去,剩下五千军队由我率领,区区一个赵匡胤我还不放在眼里。 楼主,这太危险了。沈流袖黯然道:要是昭雪在就好了。 我在。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叶昭雪一身翠绿色衣衫,波澜不惊的走了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千钧一发,一触即发 沈流袖和薛碧瑶几人都目瞪口呆,随后是惊喜不已:昭雪?昭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叶昭雪热情的和薛碧瑶两人寒暄,却没有看沈流袖一眼,让她心没来由一突。 昭雪,你不是不知所踪吗?水若云疑惑道:莫非真是上苍护佑我鸣凤楼。 托了楼主的鸿福。叶昭雪微微躬身,有意无意看了沈流袖一眼:昭雪不会那么容易死的,那样某些人一定很开心。 昭雪,既然你回来了,那就正好。水若云微微一笑:四字符印给你,由你前往蓟州阻击赵匡胤的军队,我就在后面跟着。 赵匡胤?叶昭雪嘴角不自觉扬起,竟然带着丝丝诡异。 昭雪一定奉命行事,绝不辜负楼主期望。 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水若云在这边开怀大笑,她却不知道叶昭雪暗地里藏的心思。 原来,就在几日前。 叶昭雪晕倒在鸣凤楼外,沈流袖已经被水若云软禁,薛碧瑶和罗香兰也被关进了暗牢,当时正是日落时刻,水若云身体疲倦,早早歇息,反倒是刘子凌死士发现了她,立马把她带来飞云阁。 经过几天歇息以后,加上刘子凌给她喂了控制毒的丹药,叶昭雪脸色终于变得正常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逃之夭夭呢。刘子凌冷笑:看来也是穷途末路了。 叶昭雪幽幽转醒,轻轻道:多谢太子殿下赐药。 不用谢。刘子凌没有一点开心的模样:我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你要是不听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已经答应你放了姓赵的一马,但是这次你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是。叶昭雪恨恨道:昭雪一定会亲手杀了赵匡胤,为太子殿下披肝沥胆,在所不惜。 行了,你就不用多说话了,多多休养。 看着刘子凌的背影,叶昭雪怅然若失。自己暂时保住了性命,那么以后呢,又怎么苟且偷生? 她终于下定决心,有了主意。 刘子凌想到水若云羞辱自己的画面,和幼年时候大火熊熊的场景,悲伤和困苦在心内交替,根本睡不着,就在床榻翻来覆去,额头全是冷汗。 他还记得当年郭威追杀自己,就要坠入悬崖的时候,他被一支冷箭射中肩膀,掉在枯枝,被一只大鸟带到安全的地方,他就告诫过自己天生是不应该死的,没有什么事情自己办不到,只要有心。他应该铁面无私,可是对待感情却放不下,如鲠在喉。水若云这样一个女人,天生就是来折磨自己的,一直生活在皇宫的他何曾见过如此高傲清洁的女人,一年轮回转动,花开花落,变了许多许多,自己的武功强了,势力多了,然而呢,唯一不变的还是她的冷淡和被她打的吐血。 每次想到这里,他就感谢锥心刺骨,疼痛的快要窒息,恨不得杀光天下所有人。 外面的温度已经渐渐回温,春暖花开本该是美好时节,他却觉得寒冷刺骨,身上轻风掠过,把自己带到偏僻的山岗,感受清凉的一树桃花,或许下一刻他会淹没在山洪,却渴望感受有个心爱的人朝着自己微笑。 他很痛苦,额头都有些灼热,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忽然他感觉一具身子朝自己靠了过来,光滑细腻,靠在自己手臂,紧紧拥抱着自己,他感觉就像白鹤在云端飞翔那般舒服,竟然不自觉张开了嘴巴。 那种感觉还在继续,他感觉这具身子越来越强烈,在自己手臂爬上来,缓缓靠在自己怀里,带来一种特别的温暖,他忍不住也紧紧搂紧她,不忍松开一分。 没想到,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脸庞甚至嘴边印上了湿热的气味,犹如甘泉一样香甜,带有桃花一样的芳香。 莫非我真是来了仙境吗?他忽然幻想起自己和爱人死死厮守在一起。 是若云吗,梦里的她是那么美丽圣洁,戴着花环,扎着马尾辫,绕着自己跑来跑去,然后在自己怀里嬉笑。 若云,是你吗?他不自觉睁开眼睛,朦胧的目光望着自己身上的女子,似乎就是水若云微笑的面庞。 若云?女子的身子不自觉颤抖:原来他喜欢楼主。 刘子凌发现女子有停下来的动作,焦急的一把把她拉在怀里,然后用手不住摩挲:若云,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啊,你可知道我的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女子就安静的躺在那里,略显僵硬,竟然不敢动一下。 若云,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你是那么美丽,那么温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既然救了我又为什么从来不正眼看我,为什么。 他竟然狰狞的发狂,手劲也大了些,一时间女子呼痛,不自觉呻吟出来。 你,你是谁?刘子凌突然发现这声音不是水若云的,大吃一惊,目光终于清澈了一些,把女子的头转过来对视,不由大怒:原来是你,叶昭雪,你来干什么。 刘子凌一把将她踢下来,才发现对方不着片褛,赤条条的,一片雪白。 你究竟想干什么。刘子凌把床上衣服给她扔了过去:莫非一介女子就是如此不知羞耻? 叶昭雪呜呜的哭了出来:太子殿下真觉得昭雪不知廉耻? 刘子凌不说话。 呵呵,昭雪也是后汉人,更是华夏人,自然知道礼义廉耻。叶昭雪惨然一笑:只是昭雪也是女子,也渴望一个怀抱,太子殿下英伟不凡,为何就不能接受昭雪呢。 够了。刘子凌从床底下递出两片药丸: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本太子给你延长毒药复发的药丹,但是以后的路还要你自己走,我刘子凌虽然国破家亡,也是皇子,不会趁人之危。你赶快走,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这副姿态,否则决不轻饶。 另外,南唐的林仁肇和南吴薛傲都会带兵埋伏在蓟州周围,你一定要把他们带进后周皇城,让南唐军长驱直入。 叶昭雪缓缓接过药丸,轻声止住眼泪,转过身去换上了衣服,静静退了出去。 叶昭雪泪水模糊了双眼,充满着恨意: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叶昭雪真的这么不堪?赵匡胤,刘子凌,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加倍奉还,你们真可悲,你们爱的女人都爱着谢灵询,你们却只会顾影自怜,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良久,她黯然的低下头:可是又有谁爱我呢。 一只鸽子飞了过来,静静落在她的窗前枝头,她迅速跟了出去,拿出纸条一看:师太在清风客栈。 叶昭雪知道,这是凝雪道姑网罗的一些后汉手下让自己去会面了,她如今的情报可真准确。 凝雪道姑早早的在客栈等候,怡然自得的喝着茶,叶昭雪进来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疼惜,有的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师父。叶昭雪还是叫了句,她看了看这次果然多了许多神秘人,有些惊心。 昭雪,这次是个好机会,为师把你送进鸣凤楼就希望水若云彻底信任你,她一定会把后周攻防计划交给你,你这次就不按照计划执行,带着兵力往岷江,加南江横渡,直捣后周皇城。 可是师父,这样楼主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一旦泄露的话,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叶昭雪还没说完,凝雪道姑怒斥:你说什么混账话,你还真和水若云有了感情?你的眼里只有楼主,有没有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还有你师父我,我脸上的刀疤你可曾记得? 徒儿不曾忘记。叶昭雪低下头,有些难过。 那你就听师傅的话,你要想办法把沈流袖其它三人的兵符都拿到,这样不仅可以打败后周,还能全身而退,即使拿不到也不要紧,你就按照原计划,进入后周,屠城三日。 啊?屠城?叶昭雪惊讶不已。 怎么你不愿意?凝雪道姑挑挑眉:你可别忘记当年郭威杀了多少人,他残害我们后汉子民的时候有过后悔吗。 叶昭雪还是有一些良知的:可是无论后汉后周,都是咱们同胞啊,这样会遭天谴的 。 天谴?凝雪道姑坦然道:贫尼从不在乎什么天谴,既然上天不公,就要反了这天。会有许多人跟着你同去,倘若你不听话,应该知道下场。 这是火毒的控制丹药,可保证你一个月之内不会复发。凝雪道姑扔出一个药瓶:你要是想继续活着,就小心行事,师父不会亏待你的,回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昭雪冷冷的注视着身边的一切,她已经习惯了被欺骗,以后的是是非非都理所当然。 从水若云分配任务以后的第二天,众人就各自沿着自己的路线起程,准备阻击后周部队。 且说沧州境内 沈流袖带着一万五的兵马并没有进城,而是驻扎在城门外,她知道这批军队太过晃眼,目标太大。因此她特意将军队分成三批,在沧州城几个不同方向行军,此时虽然已经暮春,但是由于是极北地区,这些军人都是南方人,沈流袖生怕他们身体不舒服,特意吩咐鸣凤楼赶制了大量冬衣。 沧州城自从被占领以后,契丹人只顾享乐,极尽奢华。虽然他们的统治者很想同化汉文化,可惜因为对汉人长期的蔑视和不理睬,导致士兵战斗力低下,行为懒散。文化程度也远远逊于中原,只是靠着一股子蛮力和草原游牧民族争雄的威势夺得先机,沈流袖不禁想到这次柴荣亲自出征是胜是败还未可知。 沈将军,咱们要不要现在攻进城内。沈流袖旁边的一个将士按耐不住躁动的情绪,拿着枪杆的手都有些颤抖。 沈流袖睥睨了他一会儿,轻笑一声:现在不需要这么冲动,已经有人在为咱们开路。 果然,只听见一阵阵刀戈作响的声音从城内传来,沧州城门大开,大批契丹兵胆战心惊的架起炮弹,雷石以及滚木,就连城墙的扶梯也都是手忙脚乱的搭上。 沈流袖带着兵士找了隐蔽的山坡躲了进来,镇定的看着下面发生的态势。 果然有一大批后周军队训练有素的开进,一匹匹战马如潮水奔腾而来,兵士围拢着中间一个身披战袍的男人,只见他一身火红战袍,映衬着略显苍白的脸,胡子短小,看上去有些气血盈亏,不过目光清澈,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和善精明,躁动的血液把战袍映衬的更加鲜红,不大的日光格外清丽。 沈流袖心想此人应该就是后周皇帝柴荣,缓缓道:等后周军队在和契丹兵鏖战,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沈将军,咱们不如找到机会一箭射杀柴荣,那样不是省时省力? 沈流袖摇摇头:不,他是个好皇帝,要不是身处乱世,情非得已。流袖也不愿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阴损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两军对阵,血腥厮杀 沧州城府衙倒是莺歌燕舞的,竟然没有察觉到一点异样,契丹军士饮酒作乐,喝的醉醺醺的;不少异族美女在婀娜起舞,偶尔抛个媚眼,都能迷倒不少将领,端坐在正位的是一个龜胡林立,锦帽貂裘的粗壮大汗,名唤耶律兀术,是辽世宗耶律兀欲的嫡亲,为人好色轻狂,不问军事,整日沉浸在烟花燕尔之中,没几年,所有契丹兵身子就掏空的差不多,提不起半点力气。 在城楼望见柴荣军队来势汹汹的契丹兵火急火燎,惊慌失措的架起梯子,派了几个草帽士兵一路跌跌撞撞前来报告,走几步摔上一跤,额头弄得火热,依旧冒着鼻青脸肿的危险赶来送信。可恨的是在路上撞翻了百姓的买卖,没有一句道歉,而是恶狠狠的干脆全都踢碎,令人唏嘘不已。 不好了,不好了,耶律将军,沧州城外来了有许多后周军士,他们正朝城门而来。 耶律兀术听到曲子戛然而止,勃然大怒:混蛋,没看见本将军在听曲子吗,这中原曲子果然幽雅好听,打搅了本将军心情你罪该万死。 将军,将军饶命啊。那士兵央求道:外面确实来了许多后周士兵,他们的旗子上写着柴字,眼下步步紧逼啊。 这样一说完,耶律兀术不禁有些惊疑不定,看着其他人浑不在意的样子,他呵斥道:都下去吧,若是真有战事,谁担待的起。 不过,他疑惑不解:后周柴荣刚刚继位没多久,他竟然就想着攻打沧州,真以为我们契丹军是吃素的?大汗有言,后周率先去攻打南唐,怎会来此,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啊,将军,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后周军队确确实实就在城外。 好,带本将军去看看。耶律兀术这回倒是正义凛然,惹的许多契丹军直呼天降苍狼,一定要挫挫中原蛮夷的恶气,目光里散发着恶狠狠的怒气。 街上的百姓都不知道怎么了,一群群契丹兵开始紧锣密鼓的调动着,他们心想应该战事要爆发了,于是收拾东西,就准备躲起来。 城外的柴荣指示一下,觉得强攻不是最主要的方法,叫了几个士兵拿着盾牌挡住身体,在那叫唤:楼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后周军队的,我们皇上体恤黎民百姓,不忍兵戈向向,你们契丹军强占我们中原领土,罪大恶极。倘若现在献城投降,还可以网开一面。不然将你们全都俘虏,以儆效尤。 楼上的士兵没个主心骨,不知道怎么办,没想到耶律兀术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愕然,更是深深的失望。 原来就这些兵啊,耶律兀术感叹道:看上去和弱鸡似的,哪会是咱们大契丹狼族的对手,不用大惊小怪,紧闭城门,任他们叫唤,先饿他们十天半个月。 契丹的情报还是来的太慢,柴荣确实有攻打南唐的打算,但是李璟这个人虽然优柔寡断,不算贤明,但是会笼络人心,讨好柴荣。他们之前也不过是小规模的流寇作案和游击作战,民间并没有爆发大规模冲突。 耶律兀术想的不错,却没有知己知彼。柴荣不是轻易服软的主,他早就有应战的对策。这次粮草供应还有兵士供给全都源源不断,他看到紧闭城门,就知道对方的意图。于是将计就计,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契丹军疲乏之际,大肆喧闹骚扰,并且搭梯子强攻,投滚石滚木之类的,惹得契丹军一惊一乍,刚刚醒了跑来查看,后周军又一切正常,这样循环往复几次,契丹军的意志已经完全被消磨。 柴荣在第四天的白日,终于下达了攻城的准备。契丹军猝不及防,战斗力严重下降,手里有石头,竟也忘了向下扔,导致大批后周军队大摇大摆的上了城楼,一阵拼杀起来。 耶律兀术得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只好认清现实,也火速调援契丹军大开城门和柴荣大战。 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消散,沉寂数日的柴荣军出动了。 中央步军十万,两翼骑兵各是五万,总共二十万蓝黑色锦服大军,便如烈日中的暗阳,凄清冷寂。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契丹营垒的大军随之出动,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看阵势仿佛与柴荣军队大体相同。这是两支实力堪堪抗衡却是风格迥异的大军:且不说契丹军持短兵相接的刀刃和狼牙锏,柴荣军队则是长剑枪杆,两翼骑兵更是不同。 骤然之间,柴荣军鼓声号角大作,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杀”,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与此同时,群均凄厉的牛角号声震山谷,两翼骑兵呼啸迎击,重甲步兵亦是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终于两大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这是两支强大的铁军,都曾拥有赫赫的煌煌战绩,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山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固城,牢不可破,虽然雄兵把手,也不是坚不可摧的金汤。契丹军内部本来就有争斗,长时间没有训练,更是士气低落,城墙桅杆都缓缓坠落,而士兵却不见踪影,纷纷朝城内逃窜。城里的居民不知道发生什么,但闻听战鼓声纷纷收摊,家家闭户,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散乱的菜叶和砧板。 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耶律’字纛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城楼之上更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却依然持续。 嘹亮的嘶喊惨叫,动人心弦。城下柴荣军兵士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那柴荣兵刚登上城墙,即刻被数名契丹兵蜂拥持刃迎上,寡难敌众。 “格老子,滚下去!”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 这次沧州战役,也似乎成了柴荣军攻打燕云十六州的开门红之战。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 沈将军,没想到契丹军如此勇猛。将士感叹道,不时啃着手里的野菜馒头,总算填饱了肚子。 虽说这种坐山观虎斗有些安逸,但毕竟也要消耗体力和干粮。沈流袖都不记得有多长没有陪着如此多的人安静的坐着,就像一堆杂草丛里的蝗虫,憋屈的难受。 她记得上次应该就是在山上与其它求学的童子一起接受师父教导,如此想起,朗朗书声竟然不那么刺耳,至少比起如今的战鼓声更加美好。 唉,战争人如髭。沈流袖感叹着,眼睛里有些伤感:最无辜的就是那些平民百姓了,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沈将军如此悲天悯人,真是令人敬仰。她身边的长矛铁头军士眼望着身边的人都懒洋洋的,竟然想宽衣解带,和衣而睡,担忧道:可是楼主要我们尽快行事,将军,已经过来七天了。 不用担心。沈流袖静静道:等到城门一破,里面的老百姓个个提心吊胆,我们就抓住机会跟进去,避免柴荣军队屠戮同胞。 柴军和契丹还在顽强的拼搏对抗着,已经从白天杀到黑夜,黑叶杀到黄昏,天昏地暗,哭天抢地。所有充满悲壮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都分不清哪里是哪里的身影。只剩下部分契丹军负隅顽抗,鲜血染红了衣襟,空留使人心悸的寂寥 。 柴荣振臂高呼:将士们,胜利马上就属于我们了,冲啊,取下沧州守将耶律兀术的人头,賞黄金千两,加官进爵。 这一声雄浑的鼓舞果然加快了战斗速度,契丹兵一个个怯懦如鼠,而后周军队变得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般,不要命的向前冲,和契丹军扭打在一起,面对他们的獠牙也毫不畏惧。契丹军吓破了胆,纷纷后退,却成为了后周军队的刀下之鬼。 铿锵叮叮的冷炙越来越低沉,不知道多久,推进又后退由推进,战车和骏马在城外火拼,吼声振动山河。在最后一个契丹军的额头挂满鲜血的时候,后周的旌旗插在沧州城墙上,一把利剑稳稳打落了城门千斤顶的缰绳。 砰砰几声,巨大的霹雳音振奋人心,后周军队激动的朝里面奔去。 城门开了,杀啊,杀啊。 沈流袖瞳孔一缩:果然英勇,看来待会有的忙了。 而另一边的蓟州,赵匡胤和石守信等人慢悠悠的骑着马,一路攀谈着,有说有笑。 刘善琦打趣的望着赵匡胤:总管大人,来日可好?恭喜你升官了。 呵呵,说什么话。赵匡胤笑骂道:善琦,这都多少年了,你这嘴皮子还是那么顺溜,你咋不教教守信啊。 别,别来这一套。石守信挠挠头:俺只管打仗,其它的一概不管。 哈哈哈哈。赵匡胤开怀大笑:不过这回皇上果真是英明神武,就是不知道他御驾亲征去了沧州,会不会有危险。 没想到皇上一上台就给咱们整这么一出,我都有些不适应。刘善琦道:哪次打仗不是要谋划那么长时间,至少也得和咱们军将通个气啊,这可倒好,直接赶鸭子上架。 总管,依俺说。石守信憨憨道:皇上洪福齐天,铁定不会有事的,契丹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怎能挡得住朝廷的大军。 好了,守信,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赵匡胤打断道:轻视敌人就是埋葬自己,从石敬瑭割了燕云十六州开始,打了多少年,虽说刘知远没那个想法,其实他也是考虑过所有因素。 听完赵匡胤的话,一瞬间寂静无声,只有马蹄在山谷绵延不绝。 先停下,前面几十里就是蓟州了,恐怕有契丹兵埋伏,咱们要紧紧盯着风吹草动。 赵匡胤从小接触的东西让他养成了谨言慎行的性格,总有些提心吊胆。不过他想错了,埋伏着对她们围追堵截的并不是契丹兵,而是前不久刚刚分开的叶昭雪。 就在山上,也埋伏着大群兵马,正是叶昭雪和五千兵士。 赵匡胤有好几万兵马,自己就几千军士,想要现在就消灭对方无异于痴人说梦,螳臂当车。叶昭雪都明白,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听水若云的话,等到对方和契丹兵两败俱伤之时出手,但是她身上肩负的其它命令,一定要早点逃出去,此时必须速战速决。 凝雪道姑的意思是,要叶昭雪带着军队转向京都,谎报军情,进行屠城。 刘子凌的意思是自己在京都成破之时把南唐军队引进去。 总之自己无论听谁的,都必须到达洛京,南唐军队和后汉手下都已经埋伏在那里。 因此叶昭雪没有和沈流袖一样的打算,她才不管无干之人的死活。既然水若云要求尽早劫杀后周军队,何必等到对方拿下蓟州,她在赵匡胤等人距离蓟州城还有几十里的路程就带着兵马厮杀了出去。 水若云和叶昭雪保持着一段距离,稳稳坐在马车的帐篷里,说不出是悲是喜。 楼主,叶将军现在就攻出去了? 什么。水若云听到这句话,一把掀开帘子,就看见山谷间已经多了许多椽动的军士,却没有发怒,只是回到座位,思索了一会儿就很淡然。 楼主,要不要把叶将军拦下来? 不用。水若云摆摆手:让她去吧,她懂我的心思。 说实话,水若云并不知道叶昭雪为什么忽然出现,通过与沈流袖的谈话,她其实对叶昭雪有了些怀疑,她并不傻,做到鸣凤楼楼主这个位置不是意气用事,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因此她很想知道叶昭雪会搞什么鬼,这次自己跟着叶昭雪也是无心插柳。她本来就想亲征蓟州,因为蓟州比沧州更具有战略意义,倘若拿下鸣凤楼将会扩大许多势力,作为楼主她自然是第一人选,可是没有想到叶昭雪忽然冒出来,并且想要来这里,那么正好顺坡下驴。 换句话说,就算叶昭雪选择的是沧州或者京都,她也会把她调到蓟州。 赵匡胤闻听的吼声震天,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群群士兵,他们不像是任何一个朝廷的军队,身着黄色军衣,外面套着半块铁甲,看上去不伦不类,却自有威严。 总管,这是群什么人,不像契丹兵啊。刘善琦疑惑不解:他们为什么朝咱们而来,莫非是契丹兵找来的援军? 不知道。赵匡胤也一头雾水:既然他们已经明面应战了,咱们也不用畏畏缩缩。 正当他们就要大展身手的时候,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子身影映入他们眼帘,瞬间令他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叶姑娘,是你?赵匡胤结结巴巴道:不可能,你,你不是在鹤山吗。 赵匡胤。叶昭雪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扬手一挥,剑刃泛冷指着他:你现在把军队退出去还来得及,缴械投降,归顺于我。不然我就要你们葬身于此。 什么。刘善琦大吃一惊:叶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喜欢总管吗,为何又要如此? 胡言乱语。叶昭雪叱骂,一脸寒霜:我叶昭雪怎么会喜欢这种无情无义的畜牲,不必再多说废话,尽快回复,本姑娘手里的剑可不答应。 赵匡胤被这样一说,顿觉脸上无光,一阵青一阵白的。他知道叶昭雪还在生自己的气,不由泄气:叶姑娘,赵某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咱们的事以后赵某一定赔罪,但是赵某有公务在身,望你网开一面。 哼哼。和她有什么好说的,石守信道:总管,让俺来会会她,既然她如此不识抬举,您也不用怜香惜玉。 慢着。赵匡胤制止了他,凝望着叶昭雪:叶姑娘,赵某知道你本性不坏,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更不知道你是如何来到这里,赵某只希望你为了天下苍生着想。 呵呵,天下苍生?叶昭雪冷笑道:他们与我何干? 这句话一下子让赵匡胤噎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乔装打扮,克敌制胜 赵正,方才石守信的话有几分道理。叶昭雪淡淡道:不如就这样,本姑娘可以和你打个赌,让石守信和本姑娘对战几个回合,倘若本姑娘输了,立马退出蓟州。但是如若他输了,你必须答应本姑娘的条件。 赵匡胤一时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的建议。倘若不答应,起了干戈,不说人员伤亡,还会拖垮与契丹军的速度。倘若答应了,又不知道石守信能不能赢,倘若输了自己不能言而无信。 石守信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刘善琦凑到赵匡胤耳边轻声细语:要不就让老石打头阵,倘若情况不对再见机行事。 赵匡胤只好答应了:守信,你可得小心点,别着了叶姑娘的道。 叶昭雪知道他暗有所指:赵正,不,你叫赵匡胤对吧。你不必用激将法,你放心,本姑娘不屑于使出一些卑鄙手段,不要觉得全天下人都同你一样。 叶昭雪说话每句带刺,赵匡胤不知道什么滋味,忽然想念起那个温柔体贴的叶昭雪起来。 唉,我自己的错,又能说什么呢。赵匡胤这边还在胡思乱想,叶昭雪已经迎头和石守信打了起来,石守信虽然习武多年,力大无穷,但是对战要考虑综合因素。叶昭雪很轻易的躲过石守信的单手一劈 ,随后就像泥鳅一样滑到他跟前,抬腿侧踢,迅速的令所有兵士都看不清怎样出手的,她的力度比较大,震的石守信的刀刃都震颤了几回。 石守信本来就性格暴躁,生怕自己丢了面子。脸上一阵铁青,也不管以前同行度过那么长时间,叶昭雪照顾过自己。再次紧握刀刃就冲着叶昭雪的额头而来。 叶昭雪瞧见他如此,更是散发寒意。手持剑柄,扫落地上的拂尘,剑上带着风,飞快的两匹战马相撞,她手中还未动,剑与刀已经摩擦在一起,顷刻间巨大气流吹散了两人的头发,石守信就像纠纠大汉,叶昭雪秀发也有些凌乱。 善琦,你看他们谁会赢?赵匡胤有些忐忑起来:我有些后悔了。 总管,如今后悔也没用。刘善琦叹了口气:依我看,守信胜的机会不大。 果不其然。石守信已经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他耗尽了许多力气,脸色涨红,一直是蛮力打法,朝着叶昭雪天灵盖乱劈。叶昭雪却灵活的钻来钻去,让他防不胜防。没多久,已经被踢中后背和前胸,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啊。石守信再次驾着战马冲过来,叶昭雪同样过来,却没有和之前一样相撞,而是从战马上飞身一跃,来到石守信马上,他猝不及防,拿着刀刃相抗,还是被剑气划出的气流割伤了脸庞,已经有了一道血渍。 啊,啊。石守信倒在地上痛苦的尖叫着,这可让赵匡胤和刘善琦大惊失色。 守信,守信,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石守信只是痛苦的吼叫着,死死捂住脸上的血液,只发现这血痕竟然不断扩大,呈现一块长达5厘米的疤痕,连着额头和眉心。 叶姑娘,你好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赵匡胤大怒: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以前?叶昭雪没有任何表情:以前的叶昭雪已经死了,以后只有另一个灵魂。他方才想要取我性命你们也看到了?看来你赵匡胤也不过是徒有虚名,什么心忧天下,不过是包庇兄弟的畜牲罢了。两军交战,生死由天。本姑娘没有让他魂飞魄散就是不错的了。 赵匡胤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叶昭雪,忽然有些心痛。 刘善琦这个时候都有些不淡定,他怒喝道:将士们,这个女人不仅挑衅咱们,而且伤了石将军,要不要为他报仇雪恨。 要,要,要。 吼声大的吓人,就连水若云也惊动了。 楼主,咱们就这样等着吗? 水若云樱唇轻启:有我在,她还不敢造次。 呵呵。叶昭雪不屑的看了赵匡胤一眼:原来你赵匡胤果真是言而无信的人,现在想着公报私仇? 赵匡胤一言不发,脸色哀伤。他挥了挥手,怒喝:所有人都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往前一步。 总管大人,可是,可是守信他,,刘善琦不满道,石守信还在痛苦的叫着,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有一个大夫, 该如何是好。 赵匡胤静静道:带着守信去后营扎寨,倘若他扛不住就呆在那里休养,顺道回去寻找大夫养伤。 不,总管,俺可以的,俺要进城攻打契丹兵。石守信不甘的大叫:不过是这点小伤,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叶姑娘,我赵匡胤虽然算不上顶天立地,至少言而有信。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们就退出蓟州。赵匡胤淡淡道:但是,这支军队不是属于我赵匡胤的,也不是属于任何一个人,我赵匡胤并不能替他们做主。 哦?叶昭雪笑了笑:看来,你还是想做不义之徒,也好啊,就当刚刚是儿戏一场。现在依然可以兵戈相向,只要你不怕麻烦。 叶姑娘,我想你搞错了。赵匡胤来到她跟前,颓然道:我赵匡胤愿意做你的人质,只要叶姑娘答应让他们进城,一旦他们消灭契丹兵以后,任由你处置如何? 本姑娘该不该相信你呢。叶昭雪一把跳下来,剑刃对准赵匡胤的咽喉,眼里泛着冷光:倘若他们攻下蓟州城翻脸不认账呢。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赵匡胤慷慨赴死:他们于我亲如兄弟,绝对不会做叛逃的事情。 总管,总管,我们现在就杀了他们,您不用做人质啊。所有将士大呼,焦急不已。他们眼含热泪,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我现在就宰了他。叶昭雪眉目微凝:所有人,现在向后退三里,要是不听话,后果自负。 赵匡胤点点头,那些将士在刘善琦带领下只好后退了几里。 叶昭雪轻轻一笑,随后抓起赵匡胤的衣领,纵身一跃,就朝着半山腰飞去,转瞬间就没了人影。 那些将士吃了一惊,刘善琦更是大怒,做声上前,就要拼个你死我活。叶昭雪的将士也不是吃素的,挥舞着兵士就冲杀起来。 赵匡胤稳稳落下,望着叶昭雪: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叶昭雪淡淡道:这是你自己自找的。你父亲在京都应该很担心你吧,没事,你们很快就会团聚了。 你,你想干什么。赵匡胤大惊失色,一向沉稳的内心也起了波澜。 不想做什么。叶昭雪不以为然的摊摊手:你很快就知道了。 她用力朝他的脖颈劈了下去,赵匡胤失去了意识。 她吹了吹口哨,从一块巨石后面钻出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无论身高身材,甚至模样都和叶昭雪有些相像,就连肤色,衣服什么都与她如出一辙。 叶昭雪静静道:是师父让你来的,你可不要办砸了。 小姐放心,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都和叶昭雪无二。 看来师父早就暗中让你模仿我的声音形态了,她早就准备这一天了吧? 小姐,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叶昭雪冷笑道:好,很好。接下来交给你了,不要让师父失望。 叶昭雪抬手就把赵匡胤抱起,朝着洛京方向疾驰而去,不见了踪影。 而那女人换上一副冷酷的面容,独自一人回到之前的山坳,带着鸣凤楼众将和对方拼杀起来。 臭婆娘,我家总管大人呢。石守信不顾疼痛,只看到酒叶昭雪一个人前来,不由气怒。 刘善琦也是一边杀敌,一边气急攻心:叶姑娘,我家公子对你虽有亏欠,但总是救过姑娘命的,姑娘何不高抬贵手。 少说废话。女人不客气的回敬他,随即骑着马就往兵士中间冲,没多久就刺死了许多后周军将,又飞驰来到刘善琦身边, 就要踩死对方,刘善琦堪堪躲过,身体在地上翻滚,石守信睚眦俱裂,抱住刘善琦,躲过马的践踏,场面乱成一团。 水若云并没有发现叶昭雪已经离开了,她只看得清叶昭雪的轮廓和身影,虽然对叶昭雪忽然带着赵匡胤离开一会儿有些疑惑,不过却没有放在心上,只因为她还没有把叶昭雪放在眼里。 洛京此时也是暗潮汹涌,表面上没有一点异样,其实已经进入了好几股势力。 刘子凌死士带来的南唐军一直在焦急等着,林仁肇不禁有些不耐烦。 你们首领说的,叶昭雪很快就会过来,可是这都多久了,不会放我们鸽子吧? 林将军,我们首领的话绝对不会诓骗,您载耐心等等,相信叶姑娘很快就来了。 是的。薛傲一袭白衣,也坐在这里。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拱了拱林仁肇的手臂:也许叶姑娘有事耽搁了呢。 往日繁华的闹市虽然一片祥和,到处是林立的商馆茶楼,坊市人声鼎沸。实际上在乱世,已经弄得一团糟。 今日格外的清冷,徐徐吹来的风把街市的摊子都吹翻,一匹军马焦急赶来,直接冲进京都皇宫,不久以后赵弘殷接到信件,眉头紧皱,在城门内外又加强了几层把守。 薛碧瑶的军士不知道该如何混进去,此时她正愁眉苦脸,殊不知在她身后隐藏着一群凝雪的人,他们目光灼灼的盯着薛碧瑶,伺机而动。 不知道这姓薛的娘们究竟在等什么,为何没有一点行动。 该死。另一个人出声提醒道:这里不是清风客栈,等小姐过来再说。薛碧瑶不进去更好,省的小姐乱找。你没看见城门禁军都戒严了吗,柴荣又不是傻子。 好吧,那咱们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等小姐到了再说。 薛碧瑶平时就有些忧郁,不善与人打交道。因此在鸣凤楼里,她算是最默默无闻的一个,论美艳,她比不得沈流袖。论聪慧,她比不上叶昭雪。论性格,她也比不上罗素英。因此,水若云给她出了这么一个难题,瞬间让她如履薄冰。 她当时是因为赌气还有想要偿还水若云知遇之恩的因素,此时冷静下来想想,不由有些后悔。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此她也没有考虑过逃跑。 薛将军,我们已经等了五日了,何时才能进去。 虽然薛碧瑶不喜欢说话,至少也是美人,尤其是可怜兮兮的目光,依旧吸引许多鸣凤楼家将的侧目。这不就有一个忍不住询问道,除了怕水若云责怪,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接近她。 薛碧瑶受不了陌生人靠近的气息,更何况是男人 。但是平常在鸣凤楼应付那些客人她是游刃有余,此时一点也派不上用场。既不能打,也不能骂,还不能赶走。薛碧瑶只能强行忍住心里的不适,轻声道:楼主那边还没有讯息传来,不能贸然行事。 我们这群人目标太大,很容易暴露。她继续道:柴荣已经加强了禁军在城门把守,我们一起进去是不可能的。这样吧,等到今晚天黑,本将军先带几个人偷偷潜进去摸摸里面的水有多深,然后从长计议。 能够想出这些还是费尽了薛碧瑶所有的心力,她想着眼下只能如此,姐妹们不在一起,开始有些百无聊赖。 虽然那些家将对薛碧瑶的美色垂涎,但是知道对方武艺高强,也没几个人敢放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很快就到了黄昏。 薛碧瑶带着几个将士,精心挑选了最佳时机,蒙着面巾搭着绳索爬上了城楼,杂草郁郁葱葱,很自觉透过微弱的光能够发现人影。 赵弘殷是眼光老道的人,他一到晚上更是命令手下人,尤其是城门总兵和一些衙役跑到城外,四处打探。 薛碧瑶把军士都藏在城外灌木丛遮掩的一处黄土坡里,里面树林茂密,幽情僻静,夜晚还散发着冷冷的吠声,让军士不敢靠近。 头,看来他们是要出城抓人了,你说姓薛的这群人会不会被逮住。 不知道,但是不管如何,既然姓薛的带着人进城了,眼下他们防守空虚,咱们得保护他们,以免师太怪罪。 嗯嗯。 这群凝雪道姑的人倒是有先见之明,赵弘殷调来城外巡查的人都是上过战场眼睛毒辣的经验丰富之人,他们很自然的把眼睛往城墙和四周的杂草丛瞟,就闻到一股充斥着泥土的气息。 大概十五,六个人分成两个列队,开始沿着城墙和附近的树林搜寻起来,无意之中发现城墙外的湿泥土沾满了脚印。 总兵,快看,这是什么。 那总兵叫穆瞻,一看就知道很不简单:这踩过的痕迹厚重方大,绝不像是普通居民,而且也没有修建陵园什么的,居民怎会来此,八成是混进了奸细,七七八八的,最少有五六个人,去通知赵指挥使,在城里仔细搜查,你们,去树林里看看。 薛碧瑶刚刚踩上城墙,身后的人靴子上凋落一些泥土,就沾染在城墙外部的夯土,她也没有在意,只是刚刚稳稳落下,就听得到穆瞻带着一群人向外而来的声音,暗呼惊险。 就只差几分钟,薛碧瑶心想估计会有一场大战。眼下需要躲过街上的巡逻军才是。 薛将军,咱们现在应该去哪。 薛碧瑶指了指屋顶:注意,不要有太大响动,闯进皇宫是没那个能耐,只能通过把守城门的人下手。 薛碧瑶等人轻松的一粒沿着屋顶,终于来到城里的总兵府。 身轻如燕,就倒挂在一间厢房外。薛碧瑶望见里面灯火通明,其乐融融的模样,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 薛将军,你在想什么。 哦,没事。薛碧瑶回过神来,一枚石子准确打开房门,惊吓的里面的妇女惊吓起来,孩子更是嚎啕大哭。 你,你们是什么人,快来人, 那妇女刚要喊出声,薛碧瑶身边的一个男人来到她身边,一把封住对方的罪,架着匕首道:这里是不是穆瞻的家? 那妇女惊惧不已,连忙点头。 好,那这是不是他的孩子?那男人指了指还在哭泣的孩子,喝问道。 那妇女连忙摇摇头。 呵呵,摇头就一定是了。那男人一刀割喉,妇女不甘的魂归黄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心若磐石,唯有刀剑 薛碧瑶还来不及制止,就发生这一幕,她怒道:你想做什么,竟然如此残忍。 薛将军。她身后的另一个男子冷笑道:楼主可是说过,不惜一切代价要进入皇宫,你这般妇人之仁可是不行。 好。薛碧瑶咬咬牙:那孩子你们一定要放过。 外面已经有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浑厚中气的声音:快,快,有贼人闯进夫人和小少爷房间,快点。 薛将军,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要是不把这个小东西抓走,不仅咱们离不开这里,更别想进皇宫。 薛碧瑶黯然的看着身旁的两人粗鲁的抱起穆瞻的孩子,就跟着往外冲。 大胆贼人,还不快把小少爷放下。 放下?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不过寥寥数语,厮杀就已经如火如荼的进行。因为薛碧瑶手下抱着孩子,所以对方虽然拿着箭簇,却噤若寒蝉。 为首的一个将士和其它兵士只能和两人进行游斗。奈何薛碧瑶手下武艺精进,他们不过是禁军里的一些下等散兵,平时看守城门和巡逻什么的在行,真正打起来却是一副空架子。 穆瞻这边命令所有人在城里加强巡查,没想到就巡查到自己家,此时正愈演愈烈,他自己却不知情,带着一伙人在土坡里面晕头转向的寻觅。 虽然天色黑,里面很难看得清。但是茅草屋还是很显眼的,薛碧瑶的其它军士很快就被惊醒,个个穿上外衣,挑起枪支,就准备出来拼斗,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先躲在房屋内听着外面的动静。 穆瞻继续带人前进,却没有顾及到背后带有鹰隼一般隐晦的眼睛。 几把尖刀飞来,刺穿他身边将士的心脏,他凛然心惊,随即侧身躲过。眼见自己深处险境,心生退意。 不知你们是哪路好汉,可敢现身一见?何必做这种龌龊阴毒之事? 哈哈。凝雪的手下个个都是江湖草莽,自然知道江湖规矩,也不说军营的官话,来了一口走南闯北的绿林腔:哟呵,哥几个并不在乎阴损如何,实在是天下大道,本就是各不相干。然今日无意在此看月亮,竟然碰见一派兵将如此恬不知耻,要进茅草屋行窃,真是鸡鸣狗盗之徒。 穆瞻看不见人影,又听得这些污言秽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行窃?穆瞻哑然失笑,这算是他听过最荒唐的话了,有谁会来这阴暗潮湿的地方行窃,鸟不拉屎,四下无人的。 各位,莫要装神弄鬼。穆瞻怒道:不过是一伙贼人,既然有意偷偷摸摸,就不必冠冕堂皇,既然正大光明,又何必背后放箭? 哟呵,这位大人好大的官架子。須不知当年几位爷爷在官道上替天行道的时候你还没从娘胎出来吧?要是知道会有你这么一号龟孙,早就一麻袋贼溜沉河了。 哈哈哈哈,是啊,大哥说得对。另一个人阴森森的声音慎得慌,更是帮腔道:要是单打独斗,我们更是不屑,反倒坏了名声,那些兵将不过是虾米,留不得史书,进不了图册。古往今来也只有你这等冲在前面官大的才能写进去,因此我们要了那些鸟人的命不算辱没名声吧? 嘻嘻,另一个人嬉笑一声:好玩好玩。确实如二哥所言,虽然我等为了一个目标聚集一起,先前都是不认识的,但总归有一个见解。往往是冲的最前,死的越快。这是天理循环 ,也是人为的结果。我们杀了那群鸡鸣狗盗也不会让人有资格知道这等丑事,然对于你这个大官人,我们就不会暗里动手了。 是哦是哦。又一个人比较清冷,反倒带有一些小孩的童稚:要是这位大人想要明者讨教咱们也会奉陪,不过呢,此时是见不到太阳的,您要么就回去好好睡个觉,要么现在就看着我们这群脏身子见不得光的东西,送你下地府一遭,就当哥几个损了点名声。 穆瞻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汗雨涔涔。自己虽然行军打仗,却从未和江湖人打过交道,这群人一个个透着邪门古怪,他半天没缓过神来。 屋内的将士也是面面相觑: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救咱们。 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帮咱们的,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如果躲着算怎么回事。 也好,这就出去要他的狗命。 穆瞻还在苦苦思索,茅草门已经打开,二十几人冲了出来,借着月光还是能看清面庞。 其余部队都被薛碧瑶安置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几公里外营帐内,这二十几个加上和薛碧瑶进城的都是精心挑选的。 嘻嘻,我们哥几个还以为兄弟们不会出来,既然如此,先行告退。 凝雪的人一下子无影无踪,穆瞻没有感到安心,反而是心如死灰。 你们就是叛贼? 胡说。一个家将怒斥道:何为叛贼,本来我们要放你们一马,你却送上门来,怪不得我们了。 仅仅一柱香不到,穆瞻筋疲力尽,终于被利剑穿心而死。 而他的府邸,此刻也已经尸横遍野。那些士兵怎么会是薛碧瑶等人的对手,加上有孩子做掩护,总是畏畏缩缩,自然落了下风。 又有兵士前来,薛碧瑶焦急喊道:把孩子给我,快走。 那两个人还是不肯放手,阴恻恻道:薛将军,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指挥军队,一意孤行可不好。 放肆,本将军今日就算驳了楼主的面子也要杀了你们。 薛碧瑶怒气腾腾,拼着一口气纵身一跃,灵犀一指指尖渗出的光芒直指其中一人的额头,对方将孩子一抛,薛碧瑶心惊,连忙去接。 薛将军,你可知形势险峻,竟然想杀了我们,看你怎么对楼主交代。 那两人一下子潜入屋顶,就消失不见。 薛碧瑶气愤不已,低头去看孩子,却发现他已经经禁闭双眼,不由惊慌失措,随手一探鼻息,才发现只是睡着了。 她放心不少,追兵却已经赶到。 因为她穿的是夜行衣,兵士反倒没有看出来她的身份性别:大胆,还不把穆少爷放下。 薛碧瑶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自己离开倒是可以,但是既然自己抱着孩子,最初的目地就是为了引军队入城,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她嗤然一笑,亮出剑光:你们应该都是守卫城门的军将吧? 大胆,既然知道还不束手就擒,把小公子放下。 薛碧瑶冷冷道:要想孩子活命,听我的,去把城门打开。 这群兵士一下子犹豫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打开城门做什么?莫非你就是赵指挥使说的奸细? 有一个还算脑子灵活的兵士分析了出来,呵斥道:想要打开城门,那是痴心妄想,快点把小公子放下,不然将你挫骨扬灰。 哈哈哈哈。薛碧瑶平时忧郁惯了,这样笑起来还有些不习惯,脸色僵硬,一看就有些做作:我是不怕恐吓的,你们大可以一拥而上,但是你们口中的小公子就保不准了。 嗷嗷。薛碧瑶手里的孩子又被惊醒了,委屈的哭了起来。 小少爷,小少爷。好几个家丁和奶娘齐齐奔了过来,就要抢过孩子,被薛碧瑶的眼睛瞪了一蹬,吓得不敢做往前一步。 将军大人。奶娘央求着领头的兵士:夫人已经死了,倘若小少爷再有事,老爷肯定会痛不欲生的,你们就答应这,这位大侠的要求吧。 闻听此言,兵士们还是支支吾吾,进退两难。 头领,要不去禀告指挥使大人?一个士兵就想冲出,薛碧瑶用手一挥,利剑直接插在房门上,吓得他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能离开半步。薛碧瑶道:不要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们, 要是消磨了我的耐心,那就不只是摔死孩子这么简单。 女侠,女侠,饶命啊。事到如今,他们哪还不知道薛碧瑶是个女的,听得浑身寒气,此时又不能一拥而上,真是骑虎难下。 女侠,开城门可以,但是除非您拿出进城文书,女侠您有吗? 哦?薛碧瑶面带笑意道:你们觉得我有吗? 她手指轻轻一捏,怀里的孩子哭的更加大声,吓得下人和奶娘是魂不附体。 大人啊,将军们,快点救救小少爷啊,你们就打开城门吧。 这孩子就像他们的亲生骨肉一样,此时就剩半条命,怎能不伤心难过。 好,好吧。女侠,我们带您去,希望您放了小少爷。 放了他可以,不过得等到我看到城门打开以后再说。薛碧瑶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怕鱼死网破,要说摔死孩子,她是绝不可能的,她的心也在滴血,看着孩子可爱的面容和稚嫩的哭音,让她深感罪孽深重。 它从小就受尽磨难,没有父母的疼爱,就因为乱世之中,官府形同虚设,自己家被土匪光顾,全家都被残忍杀害,只有自己因为被路过的人救下来收养才幸存,因此她最痛恨残害生灵的人,此时她渐渐在心里埋怨自己。 不过,她知道任务要紧:你们别想逃跑,等下出去,一个个给我跟紧了,不许吐露半字,不然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们率先死无葬身之地。 是,是。领头的人躬身赔笑:我们肯定听女侠的话,女侠这就随我们前去。 薛碧瑶抱着孩子,在别人不察觉的情况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后背,而且口里还哼着儿时的歌曲,竟然把孩子洪睡着了。 女侠,您在说什么? 没你们的事,快点。薛碧瑶轻声叱骂:想活命就老实点。 穆瞻是总兵,因此府邸离城门很近,此时已经是入夜。街上空无一人,坊市关闭。 很快,她们就来到城门的地方,薛碧瑶催促道:快点,给我把城门开了。 城门有几个人正在把守,他们没有看到最后面的薛碧瑶,所有兵士把她围在最外面。 你们怎么这么晚来城门了,不是穆总兵要你们巡逻吗,城门是我们的事。 看起来两伙人是认识的。薛碧瑶暗想这样更加方便,不禁戳了戳自己前面的一个士兵:告诉他,把城门打开,快点。 薛碧瑶身子娇小,北方士兵身材高大,守城门的人只听得到有些杂音,却看不到身影。 他们四处张望,疑惑道:方才你们谁说话了吗,怎么感觉有人在说什么。 没有没有。领头的士兵笑了笑:兄弟们辛苦了,肯定是这几日在这累坏了,不妨去歇息歇息。 这可不行啊,指挥使有命,皇上不在,咱们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啊,兄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这是我们的分内事,就不劳兄弟们操心了。诶,兄弟,你们为什么站的这么拢啊,就和训练一样,这可不是练兵场。 哈哈,说哪里话。领头男人从怀里心疼的掏出一包碎银子:这不都是自家兄弟吗,就好好趁着这个档口休息休息,都舒服,看看月色,要不然多没意思啊。 他使了个眼色,守城门的人面面相觑,随后都反应过来,露出会心的微笑:呵呵,果然是自家兄弟,也好,前些日子翠英园新来了一批伶人,听说当年李存勖也喜欢的玩意,咱们也可以去尝尝鲜了,多谢兄弟啊。 对方打了个瞌睡,四五个人分了分钱袋,就乐呵呵朝城内走。这伙巡逻兵还算懂眼色,随着城门兵走的方向摆动,就是不让他们看到薛碧瑶的痕迹。 他们一时沉浸在喜悦之中,倒也没有在意。薛碧瑶带着寒意道:快点,现在打开城门。 领头的人缓缓把城门打开,瞬间阴风阵阵。刚刚快要拐进巷子的城门士兵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转身一看,望见薛碧瑶的一双腿,连忙大惊道:有刺客,有刺客。 这一下不得了,薛碧瑶只好把孩子放在一个士兵手上,随后飞身来到几个城门士兵面前,瞬间几指就结果他们的性命,却还是让一个给溜了。 那群巡逻兵竟然没有喊叫的心思,也没有关上城门的意思,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半天缓不过神。 薛碧瑶静静说了句:不管是非敌我,都是同胞,我也不会杀害你们,希望不会再遇到你们。 薛碧瑶吹了吹口哨,正杀了穆瞻的鸣凤楼家将们大喜,他们正朝这而来,正好看见城门大开,一个个如潮水拥堵进来。 薛将军,您成功了? 嗯嗯,那两个人呢? 他们不是和您在一起吗? 薛碧瑶疑惑之前那两人已经不见,不过来不及多想道:这些巡逻兵交给你们,孩子你们绝对不能伤害,几个人快去营帐通知其它军马迅速冲进城内。 是的,薛将军。 京都骁骑营内,赵弘殷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皇上御驾亲征,把守卫京都的重任交给他,他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也不知道匡崟那边怎么样了。他叹了口气,披上一件外衣,就要出去看看。 不好了,指挥使大人,外面有一支军队闯入。 什么。赵弘殷大惊:怎么回事,本大人不是命令你们城门禁闭,全城宵禁戒严吗,怎么还会让敌人进来,而且居然毫无预兆。 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啊,据说是一伙巡逻军搞出来的,穆瞻总兵已经身死荒野。 哼。赵弘殷闻言大怒: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快点,随我去看看。 薛碧瑶的军队直奔皇宫大门而来,却因为天色还不是很清楚,只能横冲直撞,践踏了许多东西。薛碧瑶眼看马上天明,只好稍作歇息,驻扎在外街地带,不料赵弘殷的禁军和骁骑营部队已经排山倒海的涌进来,让她大惊失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藏龙卧虎,不怀好意 他们一个个凭空冒出一般,在这寂寥的深夜划过刺耳的声音,凛然心惊。 或许是也看不清楚状况,赵弘殷也没让手下的士兵轻举妄动,而是严密守住皇宫,还有五千士兵赶到城门,整装待发,没有其它行动,形成一种对峙阶段。 日出刚刚起来,赵弘殷有些沧桑的老脸就看清了薛碧瑶楚楚可怜却带有一股刚毅的神情,不禁琢磨起来。 不知姑娘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洛京城,有何见教? 薛碧瑶摇摇头:见教不敢当,相信你就是他们口中的指挥使,本姑娘只要你缴械投降,打开皇宫大门,一切好说。 呵。赵弘殷轻笑一声:世上都说女子面皮薄如纸,我看也不尽然。老夫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肤浅而鄙陋的话,姑娘你应该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吧? 这句话一下子刺痛了薛碧瑶的内心,她大声叱骂道:老贼休要猖狂,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以出身论高低,简直是瞎了你的狗眼,本姑娘今日就要替天行道,翻了你这后周的天。 是吗?赵弘殷不以为然:老夫也正有此意。 两匹战马就面对面冲杀起来,瞬间两伙军队也吼声震天。洛京城的百姓还没起来,却已经吓得不敢出门,一个个透过门窗看着外面的情景。 在某家客栈,林仁肇正一阵气苦,丝毫沉不住气,旁边的薛傲依旧一直淡漠,不发一言。 林将军。从外面闯进来一个南唐手下,欣喜不已:洛京城的长街打起来了。 真的?林仁肇一下子振奋起来,总算安心不少:领头的是不是叶姑娘。 不是。对方摇摇头:也是一个貌美的姑娘,看上去应该是叶姑娘一伙的。 薛傲静静道:在下去看看。 他的兵器始终放在胸前,他就是一脸平静的双手抱胸,似乎什么都与他无关。 也好。林仁肇点点头:那就辛苦薛将军了,有什么事尽快回报。 知道。薛傲一个侧身,就没了人影。 此时的赵弘殷军队与薛碧瑶军队已经进入白热化,薛碧瑶只有五千军马,而赵弘殷调来了八千,然而薛碧瑶的军士有许多当年南征北战的将军,自然武力强过赵弘殷许多,一时间难分伯仲,势均力敌。 薛碧瑶眼看着身边一个个士兵倒下,心想不能再继续僵持,于是和赵弘殷搏斗的速度加快了些。 要说她本以为自己擒下眼前的老贼是不费吹灰之力,加上自己曾经在鸣凤楼与几个后周军官交过手,知道他们几斤几两,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一交手以后她才发现,赵弘殷不比赵匡胤,不仅经验丰富,而且老当益壮,一根长棍电光火石般从手中卸下,翻身几个投掷压住薛碧瑶的长剑 她只觉手心都在震颤发麻。 冲天地剑光将街道两旁映射的一片通明。薛碧瑶卯足全身力气,侧马而起,长剑削出一片雪花,直指赵弘殷的下摆,被对方凑巧化解,只能退后几步,落定心思,静静的停在原地。 她当真是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手腕一翻,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射进了赵弘殷的大腿,对方惨叫一声,身子朝后面倒去。 薛碧瑶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稳稳落在地面,哂笑道:不过如此。这一下子局面瞬间打乱,薛碧瑶的军队纷纷高呼,士气高涨。反观另一边隐隐有后退之势,屡战屡败。 赵弘殷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眼睛无力的睁着,充满惊惧的望着薛碧瑶。 一步,两步,三步。薛碧瑶离他越来越近,就差一点就能令他人头落地。 就在这关口,赵弘殷却突然纵身跃起,手中长棍狠狠打向薛碧瑶的手心,吓得她来不及阻挡,强大的煞气不仅把她的长剑打落,还震的她的心口连连发烫,竟有血渍渗出。 这下场面再次混乱起来,薛碧瑶的军队一下子蔫了,而对方就像雨后春竹,破釜沉舟步步紧逼。赵弘殷大腿还在流血,不顾身上的疼痛,直追薛碧瑶,薛碧瑶长剑已经脱落,自己也无法再拿起,只能不停躲过,极为狼狈。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化解了杀身之噩。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此刻要是有闪电,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原来是薛傲到来,他如入无人之境,一把抓住薛碧瑶的手臂,将她挡在外面,左手持剑,从怀里又掏出一把小刀,套在剑柄上,赵弘殷的长棍被悉数打落,随后螺旋般的刀子飞快划过他的眉心,惊的他向后倒去。 等到他再一看,薛傲带着薛碧瑶已经没有了踪迹,不由遗憾不已。 薛碧瑶不认识眼前这个看上去冷冷的男人,更不明白他为何将自己带来这里。 方才的厮杀让她元气大伤,此时站都站不稳,每况愈下。 她发现自己这般样子,薛傲竟然无动于衷,就悠闲的靠在墙角面无表情望着她,不禁心里不畅快:这个时候作为一个英雄救美的男子汉,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我? 姑娘需要关心吗?薛傲反问道:姑娘似乎很排斥别人的自以为是吧。 看来你很懂我?薛碧瑶静静道:说吧,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我没有要救你的意思。薛傲不温不火道:要不是因为关乎到个中大计,本人不会与女子打交道。 这下子薛碧瑶有了兴趣,看似郁郁寡欢的面庞也有了波澜:公子被姑娘伤过? 非也非也。薛傲难得微笑了一下:有些事情不一定要亲身经历,而是看的多了,懂得多了,自然而然。 那公子不觉得很可笑吗?薛碧瑶道:没有亲身经历怎知是真是假,世间女子哪有那么不堪。 那姑娘你呢?薛傲道:可否告诉在下姑娘的芳名? 薛碧瑶。 哦?薛傲惊讶不已:没想到姑娘竟然如此坦然,果然与薛某平生所见的故作矜持的女子不同,我们几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薛碧瑶猜不透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姑娘已经受了伤,眼下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尽管你姓薛,倘若阻拦本姑娘去路,也不会放过你的。 薛姑娘是在意那些兵士吗。薛傲淡淡道:放心,有叶姑娘在,不会出事的。 叶姑娘?薛碧瑶道:你认识昭雪? 不错,我们还是朋友呢。 朋友?薛碧瑶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词汇了,久的就像自己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 看来你很受昭雪青睐啊。薛碧瑶不知什么表情,笑了笑:不过昭雪的朋友可有很多,她想有几个就有几个。 那薛姑娘你呢。 我?薛碧瑶不在意道:我不需要朋友。 为什么。 你觉得像我这种性格会有人喜欢吗? 我喜欢。薛傲斩钉截铁,薛碧瑶没有领情。 不用了。薛碧瑶摇摇头: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不代表认可你的行为,这个世界对弱者不会怜悯,我只有强颜欢笑的坚强,才会有人正眼看我,无病呻吟和顾影自怜又有什么用。 那样不会很累吗? 薛碧瑶没有回答他,朝长街而去。 薛公子,是不是碰壁了?叶昭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笑吟吟望着他。 叶姑娘,你来了? 本来叶昭雪所在的蓟州(今北京)到洛京(今河南)最少也得半个月,但是她轻功好,加上一路马不停蹄,累死了好几匹马,她到蓟州的第一日薛碧瑶还在路上,等到薛碧瑶赶到洛京的时候她已经在赶往洛京的路上,薛碧瑶在城外等了五日,这样算下来,她已经行进了六日。 嗯嗯。叶昭雪手上提着一个麻袋,挂在马尾,她笑语嫣然的走了过来:方才与林将军通过气,昭雪就知道薛公子来了这里,碧瑶姐姐那里昭雪有主意,绝对不会让林将军和薛公子失望。 薛傲摇摇头:我倒是不在意什么功名利禄,成事与否,只要尽了心力,何必强求太多。 哦?叶昭雪笑道:薛公子要的是什么呢。 闲云野鹤的心境,还有顶天立地的胸襟。 薛公子原来是喜欢快意恩仇的生活。叶昭雪道:这样的你令昭雪很敬佩,只是乱世之中不是谁都可以像薛公子一样无所顾忌。 薛傲苦笑一声,看着叶昭雪离去,回到了客栈。 薛碧瑶脸色沉静,来到长街,发现赵弘殷伤的也不轻,还在指挥厮杀,而自己这边的人已经折损许多,不由焦急不已,不顾身上的疼痛,飞身来到战斗中央,振臂高呼:所有人退出去。 果然,直到薛碧瑶的军队退回到营帐,赵弘殷关上城门,才没有继续追击。 她发现此时军队已经死伤过半,根本无力抗衡禁军,不禁失落难过。水若云不过给了她五千军马,她如何可以对付得了那么多禁军,加上对方不仅有骑兵c步兵c火头军甚至还有骁骑营,各种精良装备,自己这边无异于以卵击石。 还有那个赵弘殷,原来武功如此精进,要不是有那个神秘的薛傲救了自己,估计早就下了阴曹地府。 想到这里,她更加没精打采。 薛将军,如今落到这般地步,应该如何是好? 薛碧瑶不知道如何搭话,讷讷不语。 碧瑶姐姐。叶昭雪来到她身后,两手空空。 昭雪?薛碧瑶惊喜不已,和她来了一个深深的拥抱,她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开心。 昭雪,你不是和楼主在蓟州吗,怎会来到洛京的。 呵呵,昭雪还不是想念碧瑶姐姐吗?叶昭雪撒娇般的摇了摇薛碧瑶手臂: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薛碧瑶嗔怪的弹了一下她的鼻尖:就你啊,还会关心碧瑶姐姐,哪像流袖和香兰姐姐没良心的。 哎呀,碧瑶姐姐。叶昭雪亲热的搀着她:不要这么说二位姐姐,她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啊。 嗯嗯。薛碧瑶点点头:我自然知道,不过昭雪,你来这里楼主知道吗,不然她会责罚你的。 当然知道了。叶昭雪托着腮,一脸纯真道:昭雪可是最小的,楼主哪舍得责罚昭雪。 好好好。薛碧瑶哭笑不得,随即想到自己如今的窘状,不禁有些黯然:昭雪,你怎会知道碧瑶姐姐在这里。 昭雪寻觅过来的啊,听说刚刚碧瑶姐姐还打了一场胜仗呢。 昭雪你是不是嘲讽我。薛碧瑶有些脸色苍白:我知道自己最笨,才会落到如今这般光景。 看她郁郁的样子,叶昭雪不由的心软了:好了好了,碧瑶姐姐,你误会昭雪了,昭雪只是怕你辛苦,希望你早些歇息。 不。薛碧瑶摇摇头:我怎么能休息呢,还要想办法攻进去,倒是你,一路风尘仆仆,应该去吃顿饱饭,睡个好觉。 来人啊,给叶将军准备饭肴还有帐篷。 不用了。叶昭雪站了起来,忽然惊讶的指着薛碧瑶的秀发:碧瑶姐姐,你的发丝上怎么有这么多木屑,让昭雪帮你去除吧。 啊。薛碧瑶和罗香兰一样喜欢干净,闻听叶昭雪这句话大惊失色 ,也不顾面子,拉着叶昭雪的手央求道:好,昭雪,现在没有铜镜,你一定要帮姐姐把这些全都给弄掉。 一定。叶昭雪笑了笑,要薛碧瑶转了过去。 就是这个时候了。叶昭雪心想着,对准薛碧瑶就是一记痛击,正中对方的天池穴,薛碧瑶只感觉目光模糊,头部眩晕。 她慢慢转过身,捂着头,不可置信的问叶昭雪:为什么,昭雪,你,你这是做什么。 随后她就不省人事。 对不起,碧瑶姐姐。叶昭雪自顾自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昭雪只能这么做。 这时候从帐篷外进来两个人,穿着夜行衣,摘下口罩,竟然正是之前跟随薛碧瑶前去穆瞻家里的人。 叶将军,叶将军。 这两个人缓缓跪下,一脸崇敬。 很好。叶昭雪静静从薛碧瑶身上搜走了军符,冷冰冰道:你们把她一定要好生看好,要是她有一点差池,我唯你们是问。 在下明白。 叶昭雪来到营帐外,发现所有剩下的军士都在自己的营帐,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响动,暗自点点头,知道是那两个人起了作用。 要说那两个人,还是刘子凌建议叶昭雪前去收买笼络的,刘子凌给了她几瓶毒药,给这二人服下以后,从此对叶昭雪唯命是从。 看到叶昭雪,军士都惊讶不已。 叶将军,您怎会来此? 对啊,叶将军,您不是远在蓟州吗,千里迢迢来此,是不是楼主有命。 不错。叶昭雪凝神谛听,正色道:将士们,楼主有命,派我叶昭雪前来接管军队,薛将军偶感不适已经返回鸣凤楼,接下来希望大家齐心协力一举攻进皇宫。 叶将军,您说是楼主派您来接管我们的,可有军符? 是啊是啊 所有人都有些不相信,脸上是深深的怀疑。 你们且看,这是什么。叶昭雪从怀里掏出二字军符,一下子让所有人住了嘴。 还有人依然心存疑虑:叶将军,那么薛将军呢,她在哪,我们要见过薛将军才好。 怎么?叶昭雪脸色忽然发冷:本将军方才已经说了薛将军偶感风寒已经回鸣凤楼了,莫非你觉得本将军在说谎? 不,不是,属下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就好。叶昭雪再次换回嬉笑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不悦无影无踪:本将军希望你们能够打起十二分精神,倾尽全力,颠覆山河。 属下谨遵叶将军命令。 很好。叶昭雪笑了笑,挥挥手:你们可以出来了。 从树林周围窜出许多形同鬼魅的人影,他们有胖有瘦,有高有矮,面部表情各异。 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兵器,脸上都是极为丑陋,阴森恐怖。 最前面的一个手持斧头的粗犷男人,面部肌肉爆棚,四肢僵硬,就像提不起来一样,他恭敬道:小姐,所有人都等着您。 其他人也纷纷拱了拱手,就像手臂脱臼一样,手肘都能看见枯木一样的皱纹和疤痕。 他们的话仿佛不是从嘴里发出的,而是从内脏里出现的,略显沙哑,极富穿透力。 军士们都看傻了,目瞪口呆。 叶昭雪轻笑道:看来大家都不认识你们,你们打声招呼吧。 领头的男人忽然说话语调沉稳起来,而且声音低沉:哟呵,冲在前头的往往都是死的最快的,像您这样的大官人就算我们兄弟不小心弄死了也就辱没名声吧。 这话一说来,军士瞳孔收缩,他们觉得这话太熟悉了,失声道:原来你们就是帮我们杀死那群后周兵的好汉。 当不得好汉,不过都是为叶将军办事罢了。 叶昭雪点点头: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也就没有什么顾及,等会攻城,你们作为主力,他们作为辅助,一定要多加配合。 是的,叶将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初次交手,保卫京师 骁骑营内的赵弘殷刚刚坐下,牵扯了自己的伤口,疼的咧不开嘴。刚刚得悉穆瞻已经身死,京都又没有多少可调遣的将领,赵匡胤和石守信他们已经去了蓟州,能征善战的也被柴荣带去了沧州,就靠着一群只会莽打莽拼的巡逻军和守城门的酒囊饭袋,那是不现实的。 自己必须守住京都,否则将会是千古罪人。方才也是想到自己负伤,又怕惊扰百姓,影响大局,因此任由薛碧瑶带着人马离开,自己先行回来从长计议。 光是薛碧瑶一个人就令他头大,何况后面来了一个神秘男子,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洛阳城已经混进了许多奸细和打探情报的敌人,这让他忧心忡忡。 可是还没轮到他坐稳,思索对策,又一个坏消息让他惊掉了下巴。 叶昭雪没有整顿军队,令他们休养生息。而是马不停蹄的就再次进攻洛阳城,这一次,他采用的不是薛碧瑶的奇袭,而是直接大举进攻。 凝雪给她的那群江湖义士果然名不虚传,不仅轻功来去自如,而且还有自己的独门绝技。 例如柳叶飞刀,飞檐走壁,倒挂金钩,甚至斩金绳等等,都在这里逐一上演。 守城的士兵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屁滚尿流,光看那群人凶神恶煞的面目就已经抱头鼠窜,战斗力低下,不经意间就被几个飞上去的人干掉了,而下面的军士还在堆积滚木撞城门,双管齐下,后周军队难以招架。 听到回报的赵弘殷知道自己遇到了强敌,于是调来了骁骑营的大炮和箭弩,一时间百姓是人心惶惶,街道再次变得乱哄哄,马蹄践踏的声音是不绝于耳。 已经登上城楼的凝雪手下是胸有成足,一个个抄起兵器就是乱砍,后周军士吓得腿软,不禁朝城内溜,就要逃之夭夭。 赵弘殷的军队分成几支,就是各种箭弩鸣锣开道,就当他们要飞下来打开城门时,赵弘殷怒气腾腾的下达了“给我放箭”的指令,箭雨穿过城墙就朝他们而来,就想把他们射成靶子。 其余的军士整齐划一堵住城门,一个个搭上梯子,前赴后继的爬上城楼,就要和凝雪手下厮杀,凝雪手下眼看下不来,为了阻挡箭弩的攻击和下面城门军士围困的危险,只好可观其成,就站着城楼最深处,等到后周军一上来,一刀毙命,然后砸中梯子,人仰马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柱香,后周军不敢退缩,看着赵弘殷发狠的模样,只能倒了再上,上了又倒,叶昭雪看到凝雪手下没有下去,就知道铁定是有人堵住了城门,里面战况激烈,她却稳如泰山。 她手里握着一张牌,她相信赵弘殷会答应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过就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叶昭雪的军士撞不开城门,而凝雪手下也下不去,她现在只能逼迫赵弘殷自己开门。 她使出轻功,自己来到城楼,躲过了一支利箭,不禁冷笑好手段,随后吩咐凝雪手下下去,自顾自在箭雨里穿行。 她怒吼道:赵弘殷,莫要欺人太甚,何不先行住手,好好谈谈? 赵弘殷一看叶昭雪并不是先前的薛碧瑶,心里是深深疑惑,挥挥手让箭弩停下。 你又是何人,为何带兵来我京都? 赵大人。叶昭雪笑了笑:素问赵大人英勇盖世,早年曾随庄宗征战天下,后来又跟随后汉皇帝征战沙场,不知如今为何又是后周的鹰犬啊?好马不配双鞍,好臣不侍二主。不知道赵大人是何感想啊。 你, ,赵弘殷被叶昭雪揭了伤疤,不禁有气难言,他哼了哼:你究竟是哪来的女子,如此的牙尖嘴利,莫非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诗书礼仪吗? 休要提他们。叶昭雪大怒道:要不是因为你们后周这帮畜牲,他们怎会离我而去。赵弘殷,实话告诉你,论军士数量,我城外的士兵确实不如你多,武器装备同样也有差距。然而我手下的武功高强的人很多,倘若鱼死网破,谁都没有好处,更何况,, 叶昭雪自信的笑了笑,从衣服里拿出一片叶子,借着鲜红的樱唇,竟然吹奏起一首节奏明快的曲子,这是她联系南唐军的暗语。 我还有他们呢。叶昭雪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指了指赵弘殷的身后。 赵弘殷惊讶发现自己身后已经多出来几百名士兵,他们穿着蓝色军服,上面锈有青鱼图案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哪里的军将。 你们是南唐军? 哈哈哈哈。林仁肇从后面带着薛傲缓缓走了出来:赵将军,别来无恙啊。 林仁肇?赵弘殷对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几次交手难分胜负,他身边的薛傲刚刚不久打过交道,更是印象深刻。 原来是南唐在作怪。赵弘殷淡淡道:怪不得,你们三番五次潜入城中就是趁我主攻打燕云十六州,来贪个便宜,真是可耻,李璟就是这么教导臣民的吗。 放肆。林仁肇怒道:赵弘殷,要不是柴荣卑鄙无耻,屡次三番想要攻打我们南唐,我们又怎会如此,现在你最好乖乖投降,不然我们要你命丧当场。 哈哈哈哈。赵弘殷笑了笑:很好,很好,那我们就试试看。 杀啊。林仁肇先斩后奏,南唐军在薛傲的带领下朝着他们冲杀而来,留守在骁骑营的其它士兵听到声响,也跟着赶了过来,把南唐军围困在中间。 于是他们的方位 变成了叶昭雪军队在最外面,往里依次是叶昭雪,赵弘殷,林仁肇和骁骑营。 赵弘殷忽然发现自己的箭弩根本无用,这是在城里,伤到百姓那是得不偿失。于是只能靠军队的厮杀和箭弩来应付两边的状况。 但是林仁肇一下子就瞄准了他,横刀立马,和他相撞,两个人打斗起来。南唐军有薛傲的带领,虽然被箭弩射杀许多,依然用利剑的剑锋卷走许多,随后他飞一般的杀死操纵箭弩的士兵,射杀叶昭雪的士兵只好转向薛傲,叶昭雪减少了敌人,自然躲过了危险,她面色轻松的梯云纵跳跃下来,帮助薛傲斩杀后周军队。 尽管后周军源源不断的开进,但是有叶昭雪和薛傲两人的石破天惊,守住城门的士兵越来越少,而林仁肇的刀鞘像是有魔力一样死死制住赵弘殷,先前被薛傲所伤,加上和薛碧瑶的打斗浪费了许多力气,明显大不如前,渐渐落下下风。 叶昭雪大声对着薛傲道:薛公子,你去对付后面那些后周兵,我去打开城门。 在最后一个守住城门的军士被叶昭雪无情杀死以后,她打开城门,城外的鸣凤楼军士汹涌而来,加上凝雪的手下,一时间狂风乱做,斩杀后周军就如削苹果一样简单,势如破竹。 赵弘殷眼看着这一切,不禁内心惶急,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洛阳一定会沦陷。于是他作势就要逃跑,怒喊:所有人退回皇宫门外。 可是叶昭雪她们怎会让他如愿,林仁肇死死牵住他,马匹撞在一起,动都不能动。而后周军被南唐军死死扯住,任由叶昭雪和薛傲他们斩杀。 赵弘殷此次守卫京都有五万军马,不到一日,就已经损失几千,不由心灰意冷。他知道只有竭力一博,才能保证皇宫和百姓的安全,柴荣几岁的儿子柴荣训此刻还嗷嗷待哺,哪里晓得外面的局面,倘若出现好歹,后周不复存在就算了,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想到这里,费劲全身力气用力一吼,挣脱林仁肇的尖刀,舍弃战马,从马上落下,随后朝着城里奔逃。 林仁肇立马策马去追,赵弘殷抓起路上的巡逻军,就是一脚踹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驾马甩开林仁肇,终于来到宫外。 其余的四万多军马瞬间来到他身边,问清缘由,作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慷慨赴死。 林仁肇看见赵弘殷进了宫门就没有进去,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攻陷的,只好骑马隐没一个角落,耐心等着叶昭雪她们的到来。 话说叶昭雪这边终于将后周军队全部斩杀,随后就一路闯来宫门,她想起凝雪的命令,竟然不顾薛傲的反对,硬生生派着凝雪手下冲进茶楼医馆甚至客店还有各种居住的厢房,就连妓院也没有放过,粗鲁的踢断房梁,把躲在里面簌簌发抖惊惧的百姓抓了出来,进行疯狂的屠城。 一时间,各种哭声和惊惧,以及恐怖的尖叫声蔓延在洛阳每个角落。 刘子凌并没有让叶昭雪做这些事,南唐军的意思是不伤害城里百姓,为南唐军树立威信,这下子薛傲都不满意了:叶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叶昭雪冷哼一声:这是本姑娘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叶姑娘,他们这些百姓可是无辜的啊,我们国主和南唐国主有言,不能伤及他们一分一毫,你这样会惹得天怒人怨。 叶昭雪也有些愧疚,但是很快就被凝雪说过的当年郭威屠尽后汉的恨意掩埋,眼睛变得更加坚定:总之不用你操心。 既然叶姑娘冥顽不灵,就别怪薛傲不客气了。薛傲忽然拔剑朝叶昭雪而来,叶昭雪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左退右避,躲开薛傲的剑光。 薛傲,你究竟想做什么。 叶姑娘,你要是不让那些人停下,薛傲与你不死不休。 正在这时候,赵弘殷带着军士急匆匆赶来,他接到报告面如土色,生怕对方一路搜查,连自己家里都要血腥屠戮,眼下变得潮湿,街道都是一股浓浓血腥味,令人作呕。 把他们杀了,救下百姓。赵弘殷大吼道,却没发现背后的林仁肇,对方一直躲在角落,跟着他前来,赵弘殷带了几乎全部军马,只有几个人守着宫门,看来他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 叶昭雪和薛傲停了下来,她命令凝雪手下停止了杀戮,继续和赵弘殷的人火拼起来,这次她主要对付赵弘殷,留着南唐军队和凝雪手下对付那些军士,林仁肇从背后一把长刀横劈下来,赵弘殷的手下吃了一惊,连忙推开他,自己的头部却被砍成两半。 赵弘殷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迎上,叶昭雪也从后面追击他而来,一时间左右夹击,赵弘殷明显支撑不住,其它士兵来救赵弘殷,叶昭雪只好应付对方,另一边南唐军和对方实力悬殊,已经死伤过半,薛傲一己之力打掉箭弩,陷入了后周军的重重包围,尽管凝雪手下武功不凡,但是也被紧紧围困,纵跃出来,又被阵法死死捆着,难解难分。 无数颗头颅落在地面,鲜血淋漓,到处血流成河。他们无所顾忌的拼杀着,完全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杀。 叶昭雪慢慢发现自己这边还是与后周军有差距,尽管杀了那么多,仍旧有源源不断的军士上前,自己完全近不了赵弘殷的身,而林仁肇只能和他打个平手,还要应付后周军的骚扰,薛傲那边也脱不开身,一时间心神不定。 就在这时候,她坐在马上,就被下面几个后周军围困,枪把在自己身上乱戳,她抓住一根,单手折断,随即踩住另外几根,完美的旋转侧踢,将他们踢倒,随即冲到包围圈里,看到凝雪手下其中一个瘦高个,不由喊道:你去那边,对付赵弘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阴谋败露,气急败坏 她用手拉住对方,用力一抛,对方就绕过几十个士兵,来到赵弘殷身前的军士,随手投掷几枚飞镖,后周军士瞬间毙命,随后在赵弘殷猝不及防之际投出,却被他躲过,擦中了脸庞,赵弘殷尖叫一声摔下马来。 林仁肇连忙用长刀下劈,就要将他杀死,赵弘殷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躲过长刀,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和鲜血涔涔的刺眼。他再次爬上了骏马,快速拿起金枪,又和林仁肇对战了起来,他掷地有声道:其他人给我看住他。 赵弘殷指着刚刚投掷飞镖的凝雪手下,命令军兵困住他的去路,却挡不住对方几记飞镖,但是人数实在太多,他一时也绕不出来。 这个时候叶昭雪忽然开口道:赵弘殷,你不想要你的儿子了吗? 赵弘殷闻言大惊,却不敢疏忽,依然只顾着和林仁肇对战,并没有看向她:你这妖女,胡说什么,我的儿子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有事。 哈哈哈哈,赵弘殷,你睁大狗眼看看,城楼上的是谁? 所有军士都看到了在楼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粗布麻衣的女人,看上去瘦长,就像麻杆一样瘪干,在日影下更加阴暗,她身边抓着一个男人,不是赵匡胤还是谁? 原来赵匡胤在赶往洛京的路上就醒了,却被叶昭雪下了药,浑身无力,交给这个凝雪手下看管,此时是无能为力的望着下面的情况。 啊,那不是赵统领吗。 赵统领不是随皇上去了蓟州吗? 怎会在此? 指挥使大人,不好了,真的是公子。 什么。赵弘殷听到这话,离开林仁肇几步,躲到安全的地带,定睛一看赵匡胤,大惊失色,连忙开口叫道:不要再打了,先停手吧。 叶昭雪挥挥手,所有人果然停止了杀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弘殷目露精光道:匡崟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叶昭雪哈哈大笑:这就不劳赵大人费心,您只要知道他在我们手上就好。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快放了匡崟。 放了他?叶昭雪道:可以,就要看赵大人有没有这个诚意了。 没错。林仁肇笑了笑:只要赵大人能够让我们进宫,您的宝贝儿子一定会安然无恙。 不可能。赵弘殷断然拒绝:要我做出卖皇上,出卖后周的事情,我做不到。 呵呵。叶昭雪轻笑道:赵大人可不要冲动,您可要想清楚了,要是您这么不配合,那您儿子只能因为您去另一个地方了。 她摇了摇头,城楼上的女人知道她的意思,手中微微用力,攥着赵匡胤的脖子,赵匡胤不能说话,脸上痛苦的抽筋。 怎么样啊,赵大人,心不心疼。 你这个妖女,赵弘殷现在是左右为难,他很喜欢赵匡胤这个儿子,不仅是因为他文韬武略继承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一件秘辛,关乎赵匡胤甚至整个天下。倘若他不答应,赵匡胤死了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但是倘若答应了,南唐攻陷洛阳,以后又哪里会有他们的立足。 他不禁犯难,只好虚与委蛇:好,老夫答应你们,但是你们要保证匡崟的安全,现在,把他带到老夫跟前就好,你们可以押着他,老夫绝对不会耍滑,只想看着他就行。 林仁肇害怕赵弘殷奸诈,疑惑他如此轻易答应,劝阻道:叶姑娘,还是小心为好,此人老奸巨猾,不可轻易相信。 呵,谅这老东西也不敢轻易耍滑。 赵匡胤被放了下来,路过叶昭雪身边的时候眼里都是恨意。 赵公子,可不要怪我。叶昭雪淡淡道:各为其主罢了。 赵匡胤看到赵弘殷,嘴里唔唔就是说不出话来。 匡崟怎么了,你们给他做了什么。 放心。叶昭雪点了点他的穴道:您的宝贝儿子不会有事的。 爹,孩儿不孝。赵匡胤说的出话,感觉特别舒心,他想爬到赵弘殷身边,却被死死按住:爹,您千万不要答应他们啊。 哼,赵匡胤,你都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叶昭雪怒斥道:来啊,给本将军賞他两个嘴巴。 啪啪。左右开弓,赵匡胤就被打的吐血,更加愤恨起叶昭雪:叶姑娘,你可以恨我,是我赵匡胤对不起你,但是你为了一己私利,利用赵某,残害百姓,真是天理不容。 哈哈哈哈。叶昭雪脸色淡然:赵公子,等一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等南唐军入主,你就没有这么说的资格了。 赵大人,为何一声不吭啊。林仁肇对赵弘殷道:还不带我们过去,莫非有鬼? 赵弘殷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带着叶昭雪她们朝皇宫而去。 洛京皇宫外,宫门都能看出里面的气派,作为六朝古都,修的金碧辉煌,富丽堂皇。雕花木漆的建筑搭配众星拱月的风格,显得更加雍容华贵。 此时只有四个军士守在外面,一看到赵弘殷,连忙迎道:指挥使,平叛成功了? 他们忽然发现林仁肇他们,不禁惊愕:赵大人,这是? 赵弘殷叹了口气:把宫门打开吧。 啊,赵大人,万万不可啊。这群人衣着和我们不同,莫非是叛贼,赵大人你竟然勾结叛贼,,不等他们说完,赵弘殷一刀劈下,就将两人杀死:赶快开宫门。 就在宫门缓缓打开的时候,赵弘殷却忽然变卦了,他立马趁人不注意,纵身来到赵匡胤处,将他托起,扔进宫门里,随后飞过去,躺在宫门处,用手托住宫门,大吼道:所有军士,杀光他们。 叶昭雪气急败坏,南唐军已经就要冲进宫门,赵弘殷还在当着,快要拖不住,后周军士连忙护住赵弘殷,叶昭雪知道只有杀了赵弘殷,才能让士兵进去。 后周军和南唐军就在宫门冲杀,薛傲等人再次被围困,只有赵弘殷的双手渗出鲜血,宫门死死被他顶住,就留一点缝隙,他就站在中间,只要一击致命,宫门就会完全打开。 叶昭雪飞身踢中后周军的头颅,将他们踢倒,又踩中其它后周军的刀戈,来到赵弘殷的身边,就要一剑刺死,谁知道赵匡胤忽然不顾一切冲了过来,将赵弘殷拦腰抱住,自己受了一剑,嘴角溢出鲜血。 叶昭雪吃了一惊,看着赵匡胤目光瞪着自己,一副哀不自胜的神情,往事历历在目,虽然对他充满怨恨,却有着丝丝爱意。 匡崟,匡崟。赵弘殷切不住的大叫着,宫门已经缓缓关上,叶昭雪的剑脱落,林仁肇大喊道:叶姑娘,快进去啊,打开宫门啊。 可是叶昭雪却和没有听到一般,失魂落魄。它知道自己还是逃不过情字,回去早晚也是死,不如离开算了。 叶姑娘,叶姑娘,你去哪。 叶昭雪竟然一个人独自离开,薛傲和林仁肇只好奋力拼杀,但是始终摆脱不了后周军的攻打,他们只好认清了现实,在几个时辰的浴血奋战以后,还是输的很惨,仅仅剩下几十个南唐军和几百个鸣凤楼士兵逃出城外。 两日前另一边的蓟州城。 经过多日,水若云只看得见叶昭雪带兵在山谷和石守信他们拼杀,却总是久久不能拿下,但是石守信那边也没有能力打伤叶昭雪,这让她颇感怀疑,叶昭雪是不是故意拖时间。 但是到了夜幕降临叶昭雪回来又并无异样,无论行为举止都与原来的她如出一辙,虽然距离自己稍远,但是也没有多疑心。 不过今日水若云命令叶昭雪要速战速决,最后一回一定要消灭石守信他们,可是她身边的手下提醒了她: 楼主,叶将军似乎依然是这样,并没有下死手,她就像拖着石守信他们一般。 水若云终于发现了问题,她发现这个叶昭雪的后脖子处少了一颗胎痣,不禁勃然大怒,从马车里飞身出来,就要抓到她,大开眼界。 假的叶昭雪方才不久接到凝雪传来的消息,叶昭雪已经带兵进入洛京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要离开。 她却发现水若云来到,和对方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有意将她引到巨石和树林里,就是不正面进攻,搞得水若云晕头转向。 你究竟是谁,你不是叶昭雪。 哈哈哈哈。“叶昭雪”阴森道:鸣凤楼楼主不过如此,这么久才发现而已,本来让我离开,你的士兵还可以留下许多人,不至于被石守信他们杀光,哈哈哈哈,这次没有我牵制,你又来到这里,我看你的鸣凤楼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糟了。水若云这才反应过来,不过此时她心里都是气,火焰熊熊燃烧:就算如此,本楼主也要毙了你,说,叶昭雪去哪了。 那也等你抓得到我再说。对方始终和水若云拉开一段距离,不过水若云不是吃素的,武艺比沈流袖都高出一截,她一个瞬息百里靠近了对方,就要抓住对方衣袖,却发现对方忽然消失不见,不觉心里阴寒,有些不知所措。 没想到对方又从她身后冒出来,给了她一掌。水若云一个趔趄,不禁大怒,使出碧海掌法,震的巨石砰砰作响,却不见人,对方又从地底下钻出来,抓住她的脚踝往下拉,水若云摔了一跤,狼狈不已。 哈哈哈哈,鸣凤楼楼主,可还要玩玩? 水若云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怒火中烧:你难道是刘子凌的死士? 她不得不这么怀疑,因为刘子凌的死士训练的就是这种武功,当初她把这群人交给刘子凌训练,没想到刘子凌不知哪里学来的邪门武功,悉数交给了他们,上天遁地无所不能。 死士?对方摇摇头:那还不够格,在下是来自岛外,在那里有个柳生家族。 柳生?水若云根本就没听过。 话说回来还要感谢你们唐朝祖先,不然我们也不会接触到这么上乘的武功。 她静静道:楼主,后会有期。 不等水若云反应过来,对方彻底找不到人影,水若云紧咬贝齿,脸色铁青。 等她回到山谷一看,果然,石守信他们已经将鸣凤楼士兵杀的只剩几十人,水若云恼羞成怒,雨千人里重创了刘善琦和石守信就带着残兵回到鸣凤楼。 她收到洛京传来的消息是三天后,逃出城外的鸣凤楼士兵知道叶昭雪恐怕已经是叛徒,飞鸽传书给蓟州。 水若云不禁痛骂叶昭雪,更是懊悔自己没有一刀杀了她,如今全盘皆输,只有沈流袖那边又有何用? 想了想,她飞快给沈流袖传信,让对方立即回来保存实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卑鄙行径,令人发指 此时的沧州城,柴荣和沈流袖已经对峙了快七日。 柴荣攻进沧州城,大军是势如破竹,本来就要直捣黄龙。谁知沈流袖带着军队从背后杀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堪堪落定才发现沈流袖貌若天仙,穿上军装更是艳绝天下,眼波流转都自带涓涓细水。美目间透露着秀气,紧紧皱起又狂放出英气。 柴荣不是好色的皇帝,却也被这美色萦绕的魂不守舍,好几次才回过神来。其它将士也没有好多少,不比鸣凤楼士兵已经习惯了,他们第一次见面自然哈喇子口水遍地,汇流成河。 沈流袖非要柴荣退出沧州自然不可能,于是两军从第一日就开始打了起来。平心而论,沈流袖虽然武功高强,而且聪明才智,但是实力悬殊,柴荣手下也有许多大将,自己与柴军如果不耗上半个月,是不可能打下来的。 柴荣却因为怜香惜玉,总是不让将士下死手,而那些将士也都自然而然照做。于是乎,沈流袖的兵士倒是死的猛烈,而她自己,却和没事人一样,但是就她一个人也只能蹉跎时间,于是苦苦熬了七日。 她收到了水若云的书信以后大惊失色,顿时也没了继续攻打的心情,这也合她不想杀戮的心境,于是带着军队就赶回鸣凤楼。 柴荣本来想和沈流袖多呆几日,继续耗着,都忘了要拿下燕云十六州,等到依依不舍望着对方离开,这才反应过来,继续攻打沧州。 沈流袖淡然自若,身披金甲的陇西道长官江周可就心急如焚了,他作为水天傲的嫡系下属,这么多年卧薪尝胆,就是为了这一刻。眼见柴荣大军来势汹汹,当即要冲出城墙。 江将军,不可。沈流袖美目有了些犹豫,挥手止住:柴荣部队兵力太多,我军与他悬殊,如若你贸然冲出城去,恐有性命危险。 江云气不打一处来:若云派你驻守这一防线,就是看重你。可你怎能婆婆妈妈,分明是畏首畏尾,果然是小女子行径。 沈流袖也不发怒,淡淡道:将军若是不信,流袖也无话可说。流袖早有妙计,我军居高临下,利用地势诱敌深入,困于此处的山谷。派一支小股部队利用滚石捆着火把,一一点燃,便可全歼敌军。 江云神色一亮,不过依旧是摇摆不定,叹了口气:就依你之见,如果子时之前没有效果,老夫只能亲自披挂上阵。 沈流袖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沈流袖坚壁清野,就是躲在山林中,敌军上前,他们就躲进茂密的山坳,带着敌军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 后周军队立马支撑不住,筋疲力尽的躺在营地,一个个垂头丧气。 该死,这燕云十六州不愧是高耸入云,地形复杂,到处都是沼泽山谷,稍不小心就可能粉身碎骨。 柴荣愁眉紧锁:谁能有破敌之法?生擒那女将? 由于刘子凌就在扬州城,比水若云他们更近,所以收到消息更加快,水若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没有将刘子凌根除埋下了祸患。 首领,不好了,南唐的林仁肇传了信回来,您看看。 刘子凌正饶有兴致的把玩着不久之前南唐国主李璟赏赐给他的琉璃杯,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讯息瞬间让他没了兴趣。 刘子凌拆开书信一看,越看越是怒火中烧,到最后直接把它撕个粉碎。 该死的叶昭雪,竟然坏我好事。刘子凌双目通红,用力的锤着桌子。 首领,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刘子凌一时间也在仔细斟酌起来,胸口不住的起伏,显然是气坏了。 看来她是自掘坟墓,我也不用怜悯她了。刘子凌想到叶昭雪毒发身亡的痛苦模样,有了丝丝的快感:只是这贱人,临死还要拉上垫背的,眼下南唐对本首领一定会猜忌斥责,水若云那边估计也要与本首领鱼死网破,真是气煞我也。 首领,倘若水楼主回来,咱们能拼的过她们吗? 别说。刘子凌微微冷笑道:你这番话倒是令我想起一个解决的法子,既然水若云要向本首领下手,本首领也不会坐以待毙,还是先发制人为好。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去,召集所有死士,现在就去鸣凤楼斩杀所有人,寻找宝藏图,我想南唐是最急于得到的东西,它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是,在下明白,只是首领,那叶昭雪,咱们就这么放过她吗? 放过她?刘子凌仿佛看傻瓜一样看着面前半跪的手下:背叛我刘子凌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叶昭雪中了本首领的蚀骨寒心散,估计没几天好活了,你们也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她侥幸不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属下明白。 很好。刘子凌点点头道:当务之急,现在就去围攻鸣凤楼。 鸣凤楼内此时只有罗香兰带着几千军马留守,分置在每间厢房。 罗香兰自从在暗牢关了几个月以后,就有些神志不清。有时候总能听到她神神叨叨的话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一个人扮作盗贼,偷偷潜入厨房窃取菜肴,一顿狂吞虎咽,被军士发现,大打出手,最后才发现误会一场。 渐渐的,大家都发现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有些军士私下议论纷纷,说是她已经疯了,不禁感到担忧以及可惜。 罗香兰却并未当回事,依然我行我素。也不再与军士攀谈,和之前的行为大相径庭。 今日的日光比往日要更加猛烈,倒是有了放晴的影子。 罗香兰总觉得有股寒光照射在自己身上,而这白日喧嚣的天气,灼热无比不是无中生有,又怎么会发生这些怪事?她四处张望,一瞟眼就盯住了树上墙壁处闪烁的影子,一双眼睛如同尖刺划过自己身上,疼的凛冽。 什么人?给我出来。罗香兰这样喊了一句,从左右的厢房,阁楼甚至上头的树上屋顶都飞下来许多死士,刘子凌在他们的簇拥下笑嘻嘻走了出来,哑然失笑:罗将军,噢,不,本首领应该叫你罗姑娘吧。 罗香兰的将士们也听到了动静,纷纷拥了出来,围在她身边。 你就是刘子凌?罗香兰一下子又正常不少,张嘴就是连珠炮弹:楼主说过,要你带着这群不能见光的东西躲着,你们怎么大白天的就出来丢人现眼了? 岂有此理。罗香兰,你竟敢如此和我们首领讲话。 她看了那个手下一眼,目光涌现道道寒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本将军如此说话? 刘子凌笑了笑,一副儒雅的样子:罗将军,他们并不是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也不是你口中可以随意辱骂的下人,他们是本首领的人,好像还轮不到你教训吧? 哦?罗香兰安然若素:本将军并不想管你的这些酒囊饭袋,但是请你管好他们,现在就滚。 刘子凌的笑容凝固了,怒斥道:罗香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乖乖的带我们去璇玑亭,打开里面的暗门,不然休怪本首领不客气。 刘子凌。罗香兰语气也提高了不少:你可别忘了你今天的所有都是谁给你的,楼主都和我说了,你只不过是它养的一条狗而已,你懂吗,一条狗。 这句话瞬间就像锥心一般痛彻心扉,刘子凌最后一点对水若云的期待都无影无踪,此时的他望着罗香兰就像看见了血海深仇的敌人,眼睛里都是熊熊火焰:休要提水若云,既然她不义,就别怪我不仁,既然你如此妄自尊大,那就让本首领待她好好教训你。 一定奉陪。罗香兰双脚离地,翩然惊鸿一般来到他面前,扭住他双臂,随后就像灵巧的蝴蝶一般旋转,就要将他放倒。刘子凌又怎会让她如愿,他加大了腿部的力量,全身灌于一处,死死扣住罗素英的手腕,一时动弹不得。 刘子凌的死士和罗香兰的将士也拼斗在一起,难解难分。 虽然说罗素英这边人多,但是对战从来不是靠人数取胜。罗香兰的将士虽然暗地会修习武功,勤学苦练,但是总归充当步兵的能耐,打起来只能靠刀刃和枪支,但是刘子凌的死士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手脚灵巧,罗香兰的军士不能近身,往往兵器出来却没了人影,反而拖慢了速度,然后被偷袭的死士一刀毙命。 刘子凌的死士也很熟悉战术,他们轻松自然,一味的闪躲遁没,让家将们是晕头转向,消耗体力。他们趁着家将没有体力的当口,抓住左右两个军士的手腕,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样一下来,没有多久罗香兰的军士就是惨叫不绝于耳,血液已经溢满了整个院子。 她看到这里,更是焦急,不由嘶声大喊:刘子凌,本将军要和你同归于尽。 她双腿微微张起,裙摆灵动,飘扬起地面的尘土,将头后仰,就欲踢中刘子凌下脚踝,姿势优雅,力道凌厉,却发觉手腕如何也挣脱不出,呼吸急促,继续施展步法,在刘子凌下摆来回旋移。 刘子凌像是存心戏弄于她,知道罗香兰已经气息不稳,急于求成。却是身子微微后退,手臂一直死扣着罗素英,重心不动,笑意泛着双脸。 罗姑娘,如何?刘子凌静静笑着,诡异若斯。 她脸颊发红,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苦苦挣扎,却如何也是逃不出对方的魔掌,就像掉入了泥牛大海,抓不住一根木头。 眼看着家将越来越少,横七竖八的躺着黑蓝色衣服的人群,令人眼花缭乱,在罗香兰眼里却更是致命打击。 刘子凌的死士谢灵询都被伤到,这群家将又怎会是对手。他们不禁隐蔽气息,让他们自相残杀,而且编织成一个大网,从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飞过五个人,迅速将一个家将扯到其中,用匕首割碎撕裂,就这样循环往复几回,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惨不忍睹。 罗姑娘,本首领也没时间和你玩了。刘子凌嘴角上扬,充满戏谑,随即露出奸诈的笑容,一把揪住罗香兰的手心,狠狠发力。 罗香兰只觉整只手都快要废了,疼的暗暗发冷:啊。她的额头皱成了川字,已经分辨不出面前的东西。刘子凌却不打算放过她:这才只是开始。他身子前倾,顶住她小腹,就要将其向上拱起,用力撞翻。罗香兰微微一惊,退避已知不及,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右手挥出,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姿势美妙已极。 刘子凌侧身逃过,眼看罗香兰向后掠过,再次出神入化的瞬移至她跟前,充满诡谲,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向上抛起,随后右腿踢中她的腹部,她只觉五脏六腑震的错乱,倒在地上狂吐好几口血,依然不住的生疼。 那群将士眼看这一幕,更是绝望到谷底,本来五千的人转眼五百都不到,更是失去斗志,被刘子凌死士屠戮殆尽。 首领,全部消灭。 很好。刘子凌哈哈大笑,脸上布满狰狞,他缓缓走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罗香兰,一脚踩中她的胸口:说,璇玑亭暗门钥匙在哪? 本,本将军,死,死都不会告诉你的。罗香兰气喘吁吁,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又吐出一口鲜血。 很好。刘子凌转了转头:水若云亏欠我的,本首领要你都还回来。 他用力的嘶吼,脚在罗香兰的胸口死劲的碾压,用力的踩了又踩,她喷出好几口鲜血在他的腿袖,他却毫不在意。 望着罗香兰红润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刘子凌更加觉得开心,他拍了拍她的脸蛋:哈哈哈哈,说话啊,怎么不说了? 不会这么容易的。刘子凌轻轻说了句,又拿出匕首对准她的手指用力刺了下去,她瞬间痛的苍白如纸,然后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刘子凌大呼过瘾:这都是水若云欠我的,这都是她欠我的。 首领,我们还是应该去找宝藏图吧,在下想那暗门钥匙不是在这女的身上就是在哪个角落,咱们四处搜寻一下,不然等水若云回来了就糟了。 说话的死士毕竟是有感情的,他不忍看见罗香兰这么美丽的一朵鲜花饱受摧残,连忙劝告道。 嗯。刘子凌点点头:也好,你们现在就去搜寻,一旦找到立马去拿宝藏图。 还有,这是回神丹。刘子凌掏出一枚药丸:给罗素英服下,本首领不会让她这么便宜的死,把她带下去,倘若没有找到,就对她严刑拷打,要是她不听话,你们就尽情享用。 听到这话,死士们心里乐开了花,把罗香兰拉到了地下暗牢以后,依照刘子凌吩咐,将她的手脚都用锁链捆了起来,然后给她吞下了药丸。 她似乎这次伤的确实很重,好几天都没有醒过来,即使服用了往生丸,依旧没有好转。 而这几天,刘子凌的死士翻箱倒柜,把鸣凤楼内外几层楼,包括厢房和各种放置物品的地方逐一搜查,就连出恭的地方都没有放过,可是一无所获。 这就惹怒了刘子凌,眼看水若云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他恶向胆边生。心里也没有了什么道义廉耻,来到暗牢,就命令死士们对她凌辱。 死士当然是满心欢喜,平常只能暗无天日的工作,一个个不能接触什么女人,何况罗香兰这样身娇肉贵的美人,往日只会躲着流口水,如今能够真正接触,反倒有些拘谨 。 首领,这是真的吗? 刘子凌道:本首领说话一言九鼎,这是赏赐给你们的,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硝烟过后,清理门户 确认无误以后,他们就忙活开了,两个人以防罗香兰有什么花样,抓住她的手脚,其它几个人就眼巴巴望着她娇媚的面庞,一阵心猿意马。颤颤巍巍的用手指解开她的外衣,露出雪白肌肤,不禁心神荡漾,几个人露出阵阵奸笑,刘子凌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冷酷的站着,仿佛看着的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贼笑的在罗香兰的脸庞上和脖颈揩了几把油,他们尝到了甜头,其它几个人纷纷等不及,就在催促。于是解开罗香兰外衣的死士一下子用力,就撕破她的衣裙,露出里面火红色的亵衣,更是心跳加速,目光眩晕。 这时候,罗香兰却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幽幽睁开了眼,虽然有些迷糊,依然发现了这龌龊不堪的事情,惊慌失措的想要挣脱开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腿已经牢牢捆住,动弹不得,身边还有四五个人抓着她,根本无从逃离。 滚开,滚开,你们这群畜牲,你们在干什么。罗香兰用尽全身力气,却因为伤的很重,并没有恢复声音,沙哑而虚弱。 哈哈,罗姑娘,这是我们首领的命令,你就乖乖的从了我们吧,你醒了更好,省的一点滋味都没有。 看着他们继续在自己身上动作,而自己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她忽然看见了在门口一身螯袍雕龙外衣的刘子凌,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惊呼道:刘子凌,你不是想要宝藏图吗,我知道它在哪里,其实它并不在璇玑亭,而是被楼主放在别的地方。 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罗香兰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它忽然想起水若云告诉过自己的一个机关密地,只要刘子凌带人进入那里一定会尸骨无存。 虽然说她对水若云有着恨意,但是和刘子凌相比,她绝对不会出卖水若云的。 刘子凌果然吃这一套,他缓缓转身,盯着她的眼睛:真的?水若云她会告诉你? 罗香兰连忙点头:是的,楼主她只对我一个人说过,因为她能信得过的人也就只有我,沈流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我行我素,楼主对她一直猜忌。叶昭雪八面玲珑,楼主也没有完全相信,只有我和碧瑶没有根基,无论哪个方面都比不上她们,而碧瑶又性情忧郁,不喑世事,所以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刘子凌微微沉思了一会儿道:好,本首领就相信你一回,你们把她放了。 罗香兰头发散乱,总算松了口气。 你现在就给他们引路,要是敢耍花样,应该知道本首领的厉害。 罗香兰全身都快散架了,一步一摇。刘子凌却没有一点心疼的样子,而是生硬道:究竟在哪里。 她带着他们绕来绕去,已经有了一个时辰。这鸣凤楼内部结构实在是太过复杂,就像一个迷宫,倘若不懂很容易走错。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外拱形状的房子。它竟然掩映在泉水叮咚的巨石之中,只见罗香兰随手投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抛进泉水中,堵住泉眼,巨石缓缓移动,就出现了一栋这样的房子,既不是茅草屋,也不是木房,而是横梁雕刻成的金色绣楼,门口居然有两个铜狮子,树林倒垂在泉水里,却没有沾染一点水的痕迹,而且一动不动,就像石化一般。 这栋房子凭空出现顿时令刘子凌和其他人愕然不已,一时间有激动,犹豫还有兴奋。刘子凌记得当初刘知远告诉过他昭宗宝藏就藏在一处神秘的泉眼,莫非就是这里? 罗香兰,你先进去。刘子凌没有那么傻,以防万一,还是让罗素英做马前卒比较好。 罗香兰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并没有一点慌张和不安,无所谓道:行啊,你让你的手下跟着我吧。 罗香兰施展轻功,踩在湖水上,随后踏进房子里,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走了进去。 看到她这样,刘子凌放心不少,静静道:你们跟着她进去,本首领在后面。 一群死士一个个跟着飞了进去,刘子凌也泰然自若的跟在后面。 房子缓缓关上,巨石又移动到了原来的位置。 进去以后,刘子凌才发现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由暗呼自己糊涂,不该相信罗香兰的鬼话,眼下只能见机行事。他大怒道:为何一点光芒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是啊,首领,我们都看不见。 啊,这是什么,好像踩到什么了。 不行啊,有些黏人。 刘子凌听到这些奇怪的叫唤声,更是大吃一惊,气怒道:罗香兰,你究竟在做什么。 哟呵,首领,别急,这不是光吗。罗香兰不知道何时拿起了火把,用火柴点燃,透过微弱的光映衬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脸。 刘子凌惊讶的发现地上全是瘆人的骸骨,居然还有一些虫蚁蛇蝎,真是令人感到恶心。 呕。刘子凌的死士虽然上天入地,但哪里见过这阵仗,纷纷在地上呕吐起来,就连刘子凌身体也感觉有些不适。 罗香兰,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呵呵。罗香兰这个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霸道模样:刘首领,这就是藏着宝藏图的地方啊,这些骸骨都是闯进这里的不怕死的家伙留下的,那些黏人的东西都是他们的脑浆血液,现在时间久了,没想到还这么有弹性。 怎么,您不会是怕了吧? 听着罗香兰戏谑的话语,刘子凌怒吼:别给本首领废话,快说,宝藏图在哪,本首领还没有怕过谁,本首领就不信什么邪。 你们一个个给我打起精神,继续前行。刘子凌发号施令,其它死士只好强忍着,继续跟着她。 罗香兰的坦然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她不知道接下来能不能顺利堵死他们,方才的那些骸骨都是原来闹饥荒时躲进来的灾民,最后还是不幸饿死了,至于那血液只不过是火红的樟脑血。 望着罗香兰曼妙的身材在前面引路,其余人却没了心思,他们发现越往里走,越是僻静幽清。这是一条极为狭小的巷道,从洞口往下延伸,需要一个一个往下钻。 罗香兰饶有兴致道:刘首领,下面就是水房了,有几个锁笼,笼子里摆放的就是宝藏图的匣子,只要咱们现在下去就能拿到,虽说没有钥匙,但是锁笼并不是天然玄冰炼成的坚不可摧,而是水银灌注的,只是有毒,只要利用兵器或者漅丝将它打破然后捞起就好。 刘子凌慢慢思索着,他不知道对方究竟耍什么花样。这下面虽然可以看见巷道的影子,可是实在是太过狭窄,因此只能瞥见一点漩涡,是平坦的石路,奈何又是黑暗的气氛,睁大了眼睛也只能无语问苍天。 死士们都没什么主意,等着静默的可怕。 刘首领,你们是又在犹豫什么吗?罗香兰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还是我先下去了。 刘子凌没有反对,看着她下去以后,宝藏图的诱惑始终未曾断绝,他想了想,就让人跟着下去了。 看来罗香兰说的没有错,下面果然是一条巷道,竟然看到了庭院,这根本就像是凭空产生的海市蜃楼,庭院漂浮在水上,歪歪扭扭,就像随时会倾斜垮掉。 罗香兰转过几个长廊,终于停在一间小屋子外面,它没有锁,微微一打开,是一股潮湿扑鼻由难闻的气味。 刘子凌一进来就看见屋子里是如同水洞一样的建筑结构,从几节台阶走下来,就是很大的长方形青砖,青砖两侧是一个巨大的凹形水槽,水槽间摆放着两个锁笼,笼子里确实有两个匣子,一左一右,一红一绿。 刘子凌大喜,忽然间对罗香兰少了许多提防之心,连忙吩咐死士道:你们给我过去,吊在水槽上的横栏上,用银勾把笼子拖出来,带到地面再想办法。 看着刘子凌这迫不及待两眼放光的模样,那些死士都去忙活了,罗香兰暗自冷笑,缓缓移动,从他们身后溜走,她按了按右侧的夹层,忽然在水槽附近升起一座大门,就把进去的死士牢牢围困在里面,潮水汹涌的从里面冲刷出来,死士都在尽力爬上来,却赶不上水流的速度,一个个无力挣扎,大声呼救。 还有一些没有进去的死士眼看这一幕,及时从水槽附近退了出来。罗香兰又踩了一脚方形地面,瞬间万箭齐发,射死不少。 刘子凌大怒,来不及多想,就去擒拿罗香兰。罗香兰已经到了门口,又按了屋子外门的夹层,大门缓缓关上。 哈哈哈哈,刘首领,您和您的兄弟们就好好在那里享受一下吧,不能同日生,却能同日死,可别感谢本姑娘啊。 罗香兰,你个贱人,给本首领滚出来,滚出来,啊。 刘子凌嘶声大骂,却已经听不到脚步声,他拿起刀剑就朝着大门一阵乱劈,可是依旧是雷打不动,他又催发掌力,双手叠加,用力朝大门打去,除了砰砰几声作响,却毫无用处。 他这里干着急,死士已经被洪水淹没,死伤无数,其余人都惴惴的望着他:首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刘子凌火冒三丈:哼,贱人,等本首领出去以后一定要你好看。 你们难道忘了本首领教你们的武功吗。刘子凌目露精光道:你们之所以称为死士,就是可以上天遁地无所不能,方才本首领被那贱人气糊涂了,居然忘了这件事情。 罗香兰出来以后给巨石又移动回了原来的位置,心里却没有一点开心。虽然吞了刘子凌的药丸,但是后遗症还没有根除,自己胸腔只要轻轻呼吸就会撕心裂肺的痛,加上家将都死了,自己也不知如何向水若云交代,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正是自己居住的厢房,无力的坐起来,一米阳光刺眼的她无从闪躲。 香兰姐姐,你好了?薛碧瑶端着一碗参湯走了进来,看到罗素英的样子,连忙把汤放在桌子上,笑盈盈跑了过来。 碧瑶?罗香兰疑惑道:你不是在洛京吗,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了啊。薛碧瑶道:楼主她们都回来了,你是不知道看见你倒在镜湖边的时候我们有多着急,香兰姐姐,你在那儿干嘛啊,还有为什么会这样,家将为什么都死了。 听薛碧瑶喋喋不休,罗香兰半天没有回答,她一阵失神。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紧紧抓住薛碧瑶手臂问道:楼主她在哪,她在哪。 哎呀。薛碧瑶连忙挣脱她的手:香兰姐姐,你弄疼我了。 哦哦,对不起,碧瑶,我是因为太着急了,对了,碧瑶,你们在那边怎么样了。 听薛碧瑶一五一十说完,罗香兰从震惊到难过,接下来是不住的摇摇头:这怎么可能,昭雪她,她居然是叛徒。 是啊。薛碧瑶叹了口气:我也不信,可是这次是我亲身经历。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咱们最好的妹妹,我们那么疼爱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视如骨肉,她却亲手打晕我,是南吴的薛傲把我救了出来,我才与楼主汇合,发现昭雪居然用了金蝉脱壳之计,真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昭雪她为什么要这样。罗香兰喃喃自语,心里很乱。 外面又回到了一片清冷,少了些许肃杀之气。 水若云坐在位子上生着闷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沈流袖和薛碧瑶还有一些残余将士站在下面,不敢发话,静静看着她。 事情就是这样。薛碧瑶忽然开口道:楼主,香兰姐姐说的话绝对属实,属下方才已经派人前去那泉眼,按照香兰姐姐的方法进去一看发现已经没有人影,看来刘子凌他们已经逃走了,而且,我们在飞云阁还有一些楼主您不许我们接触的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水若云道。 回楼主,是一些信鸽,属下还发现有点着的薰香,旁边有许多烧毁的信件,还有几张并未烧毁,只是撕了粉碎,可能是逃的急促。 信的内容是什么。水若云只关心这件事情,刘子凌的死活先行搁置。 是,是。薛碧瑶忽然支支吾吾,目光有些闪躲。 楼主,是昭雪的名字。沈流袖也听薛碧瑶说了这件事情,却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叶昭雪?水若云脸色发冷:看来她和刘子凌早就勾结了,本楼主说为什么刘子凌会杀了咱们这么多家将,还打伤素英,而且总是可以提前得知咱们的路线,就连南唐军都出来了,原来都是叶昭雪搞得鬼。 薛碧瑶不明白为什么沈流袖会吐露这件事情,好像一点也不顾及昔日情分。 没想到接下来沈流袖又道:楼主,也许,昭雪是有难言之隐。 够了,沈流袖。水若云淡淡道:你可知道因为叶昭雪鸣凤楼这次损失有多惨重,本楼主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楼主,流袖既然如实告诉楼主您是因为流袖对楼主忠心,楼主一直是流袖尊敬的巾帼英雄,因此流袖不敢有半点隐瞒,然而昭雪它毕竟和我们姐妹一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流袖不能袖手旁观啊。 呵呵,姐妹?沈流袖,你可不要忘了,要不是它,我们这么多弟兄怎么会死,我们又怎么会失败,无功而返。香兰也因为她被刘子凌打伤,你难道都没有看见吗。 水若云对着下面的家将道:你们要尽快找到叶昭雪,将她带回来,处以极刑。 另外,碧瑶,你也一样,负责缉拿叶昭雪,倘若有任何她的情报,一旦发现,立即向本楼主禀明。 薛碧瑶虽然很不情愿,但是面对水若云的命令,也不敢违逆。 至于你,沈流袖,这次失败,你也别想逃脱罪责。水若云道:我们应该算算旧账,来人啊,给我把沈流袖关起来,没有本楼主的命令不准释放,用笼子锁起来,架上马车,连夜前往陇西。 楼主,去陇西?为什么啊。 水若云黯然道:后周的赵匡胤早就和咱们打过交道,这次叶昭雪和他碰过面,却没有将他斩杀,他一定会和柴荣告密,鸣凤楼已经不能再呆了,加上我们伤亡惨重,也要回去我伯父在那里留下一批人马,只能东山再起,眼下这也是无奈之举。 于是,在水若云的命令下,当晚,鸣凤楼就彻底歇业,人去楼空。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只能看见一群群马车争先恐后的离开,消失在巷道。 水若云派了许多家将四处寻找叶昭雪,刘子凌从鸣凤楼逃出来以后,带着残余死士跟南唐军汇合,虽然遭到李璟的责骂,但是刘子凌央求李璟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李璟思虑再三,想到他还有用处,加上刘子凌进贡了许多后汉朝廷的稀奇宝物,李璟本来就喜欢字画书法之类的,优柔寡断,于是听从了刘子凌的建议,派林仁肇带人到处捉拿叶昭雪。 而凝雪道姑这边,同样是对叶昭雪动了杀心。 没想到我凝雪师太在后唐的时候被人贩子劫走,所幸奔逃,一路艰难困苦漂泊到峨眉山,学艺十几年,只为与家人相见,转眼却已经是后汉,才刚与父母团聚,却逢灭门惨祸,本以为教导了一个得意弟子,能够为我报仇,没想到到头来一场空。 师太。一个江湖中人身着青衣,手中拿着一把玉箫,不咸不淡道:叶昭雪身为丞相之女,不思进取,眷恋儿女私情,导致贻误战机,如今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凝雪师太冷冷道:这个不孝女,本师太一定要清理门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八方云动,匆匆下山 四十多天后后周都城洛京 柴荣率领步兵和骑兵共数万人从沧州北上出击,仅仅用了四十天的时间,就一举占领了契丹把守的三关:瓦桥关(今河北雄县境内)c益津关(今河北文安县境内)和淤关(今河北霸县境内),还有宁州(今河北青县)瀛州(今河北河间)和莫州(今河北任丘北)三州,总计有十七个县,算得上大捷。柴荣还想继续行军,却因为疲劳过度,因此回到京都休养。 柴荣坐在大殿,脸上还有些苍白,病怏怏的,不住的咳嗽。 赵匡胤被叶昭雪刺中了胸口,幸好叶昭雪在最后关头收手了,因此并未刺穿心脉,宫廷御医诊治以后,酒渐渐恢复正常,而赵弘殷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没想到朕酝酿了这么久,本想收复中原,建功立业。柴荣渭然长叹: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皇上洪福齐天,才是万民之福。后周丞相王缚拱手道:燕云十六州自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易守难攻。皇上短短四十多天就连克三州,旷世功勋有目共睹,眼下应该尽心休养为是,皇上切不可操之过急啊。 是啊,皇上,此次皇上御驾亲征,满朝文武都提心吊胆。兵部尚书崔昊虎道:要不是禁军都指挥使赵弘殷守卫京都,早就被贼人可乘,真是不堪设想啊。 咳咳。柴荣不紧不慢道:这件事朕听张公公说了,这伙贼人实在可恶,赵爱卿,你是否知道他们的来历啊。 赵弘殷被柴荣传唤,本来就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现在柴荣盯着自己,他想好的说辞也忘了。 回皇上,末将并不清楚,但是她们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另外南唐的林仁肇有在其中。 南唐?柴荣道:李璟好大的胆子,看来朕是小看他了,竟然使出这种手段,是该好好收拾一下南唐了。 柴荣忽然又想起沈流袖美丽的面容,不禁自言自语:朕在沧州也遇见一股神秘部队,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为首的也是一个女人,而且清理脱俗,简直是堪比天仙。朕真的很疑惑,是否他们都是一伙的,为何要针对朕的讨伐大军,也许他们就是南唐军的势力? 看见下面的人不发一言,柴荣对赵匡胤道:赵总管,你可有何高见? 赵匡胤陷入叶昭雪的纠葛之中,已经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他脑海里总是回荡那天叶昭雪刺伤自己的情景,整个人晕晕沉沉,没有半点生气。 皇上,并无高见。 哦?柴荣静静道:朕好像听说当时贼人差点就要攻进京都,是因为里面的女头领放过了你,你可认识她啊? 赵匡胤知道柴荣是想追查叶昭雪她们的下落,不知为什么,依然鬼使神差的摇摇头:末将不知。 看来爱卿是累了。柴荣道:这件事情朕会派人去调查清楚,一旦发现,格杀勿论。至于南唐那边,也会有谋划。赵弘殷,既然你家公子累了,就带他回去休息吧。 是,谢谢皇上。 柴荣攻下三座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令其它朝廷格外震惊,南唐更是脸色难看,对后周更加畏惧。 李璟坐在尚书房,临摹着前朝的碑帖。旁边站着一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年青人,他大约20岁左右,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奇异的是双目里都有两个瞳仁,紧紧注视着李璟的动作。 从嘉,你觉得朕写的怎么样? 被叫做从嘉的就是李璟的第六子,李从嘉,也唤作李重光,从小喜爱诗文,书画。文采斐然,对音乐艺术颇有造诣,尤其是词的成就最高。 父皇写的好是好,不过就是精致了些,却空有其形,并无其韵。 李璟笑道:是啊,朕这么多儿子里面,就属你继承了朕的衣钵,前些日子听你和娥皇似乎重新将李隆基和杨贵妃的千古绝唱改编了,娥皇可是音乐大家,她的霓凰羽衣舞应该颇有看头吧。 李从嘉摇摇头:娥皇虽然技精,又怎敢对比前人。从嘉只是觉得江山无限凭栏,却不过转眼人间。从嘉不喑世事,却也知道只有国力强盛了,才能做其它事情。可惜从嘉不能为父分忧,还望大哥能够力挽狂澜。 唉。李璟叹了口气:有你这句话,父皇就很开心了。你大哥虽然骁勇善战,可惜太过狠辣了些;眼下南唐局势不妙,北边有后周虎视眈眈,南边的南吴南汉也不可小觑,就连巴蜀的孟昶也想分一杯羹。 父皇,为何世上偏偏要有战争呢。 呵呵。李璟道:只要有人在,就会有战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南唐国力弱,更不能沾沾自喜。 皇上,林将军在外求见。 李璟道:从嘉,你先回去吧。 叫林仁肇进来。 林仁肇灰头土脸,在洛京功亏一篑,眼下心中忐忑,等着李璟的愤怒。 国主,臣有罪啊。 李璟闻言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对他更没有什么好脸色:说吧。 国主,柴荣连下三州,致使契丹闻风丧胆。眼下咱们没有攻入洛京,反而让赵弘殷抓住了马脚,柴荣一定会兴师动众大举进攻南唐。 什么。李璟大惊:没想到柴荣居然攻下了三座城池,真是上天不公。我们南唐只能偏安一隅,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 国主,都是刘子凌啊,他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助咱们消灭后周,没想到变成如今这样,微臣的建议是一定要大兴国防,加固军事,以抵御后周威胁。 刘子凌那边朕自有主张,他早已经负荆请罪。李璟道:南唐的希望就在昭宗宝藏,他手下的死士还是有些用处的,先把他留着,以后再从长计议。 可是国主,臣担心刘子凌会捣鼓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南唐可不能为他大厦将倾啊。 好了,林仁肇。李璟收了刘子凌送的珍贵字画,哪有惩罚他的心思,淡淡道:你下去吧,柴荣他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多心了。 国主。林仁肇还想说些什么,李璟却瞪着他,他只好闭了嘴,悻悻走了。 而南吴,南汉,后蜀,以及南越都震惊不已,开始自然而然的加固城防。 而比这个消息更加劲爆的是,昭宗宝藏的下落再次浮出水面。掌管宣符印的吏部尚书谢广陵之子谢灵询已经出现,隐避在川蜀,一时间是激起千层浪。包括孟昶在内许多小朝廷纷纷打起谢灵询的主意,尤其是视后周为威胁的南唐南吴以及北汉,谢灵询只能被迫逃亡,而这一切都是拜李绫罗所赐。 谢灵询呆在天灵寨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为唐天龙守了头七,渐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处理完寨中的事务以后,他对沈流袖格外的思念,就想前去寻觅。 他已经把杜光朗军马改成天灵军,充当骁骑营。原有的天灵寨的手下充当步兵。至于其它十七路水寨的人接受汪曾训练,充当骑兵或者绿营。 是谁。夜晚烛火通明,谢灵询一个人彻夜难眠,斜倚着桌角,手托着额头。 他忽然听到屋顶和门外传来的响动。 哈哈哈哈。风把门吹开,巨大的碰撞声惊醒了谢灵询,他时常佩戴的长剑嗡嗡作响。 何方神圣居然来天灵寨兴风作浪。 从门外进来三男两女,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官府的人,倒像是江湖中人,个个穿的散装,为首的一个青面獠牙的男子是面具遮住了脸庞,却能看见他发丝两鬓的苍白,应该年龄不小。后面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倒是和谢灵询差不多年纪,都是白衣,神色飘飘然,神色各异。两个女人在最后,衣着碧落长衫,携带着些许落红的鲜艳,衬托出唇腮的火红和明亮。 哈哈哈哈。为首的人笑出来,声音果然带有一些晦涩,证实了谢灵询的猜测。 你可是谢灵询? 不错,是我。你们来此所为何事,有话直说。 他身后的白衣男子悠悠道:据说公子就是当年昭宗宝藏宣符印的持有者谢广陵独生子,潜逃到巴蜀,落草为这贼寇,不知可有此事? 谢灵询心想原来是为了宣符印而来,眉头紧皱,看来义父所说的事果然凶险不小。 谢灵询矢口否定:呵呵,这话从何说起,本公子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从不知道什么谢广陵,更不知道什么宣符印。 唉哟。这时其中的一个女子发话了,她面带艳波,秀目含春的望着谢灵询:谢公子一表人才,怎的人却如此低劣?身为男儿,理应顶天立地,怎的,竟然敢做不敢当? 谢灵询泛起冷笑:姑娘所言灵询不敢苟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没有的事本公子也要揽着吗,那岂不是任人宰割? 公子嘴皮子好利索。另一个女子面露寒霜,静静道:就是不知道待会动起手来是不是也如此利索? 且慢。为首男人止住了他们,缓缓道:谢公子,老衲和这几位兄弟姐妹是青城山的习武之人,赖江湖之人抬举,落了个蝶谷五英的称号。本来我等隐居深山,不愿再出来招惹是非。奈何正逢乱世,我等受一姑娘所托,得悉详情,只有拿到宣符印才能有一线生机。 姑娘?谢灵询思索了一下就知道肯定是李绫罗搞得鬼,暗恨自己对她手下留情。 你们五个人装模作样也配做五英?谢灵询笑道:不如就叫五鬼。本公子只知道真正的英杰不会巧取豪夺,你们说什么大仁大义,不过是拐着弯子威逼利诱罢了。 哼。为首的男子也动气了:看来谢公子是丝毫不领情了,那就休怪我兄弟姐妹五人不客气。 大哥,别和他废话,打吧。 谢灵询并不畏惧,看着为首的人朝自己而来,他自信一笑,迎了上去,和他双掌对在一起,瞬间爆发的气流席卷了整间屋子,屋内的书本纸张都吹飞,就连桌椅板凳也人仰马翻。 谢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谢灵询淡淡道:彼此彼此。 他和为首的人对掌,只觉体内的元气不断涌出,虽说可以支撑一会儿,可是其余四人也不是死人,不会任由自己这么轻松。 果然,看着为首的大哥有些语气混杂的样子,其余四人便知道谢灵询看来真有几下子,于是也不管江湖道义,一拥而上。 原来所谓的五英就是如此以多欺少的。谢灵询一撤掌,躲过自己上头飞来白衣男子的横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踢中其小腹,倒飞出去。 随后他又被脚下的另一白衣男子手持利剑打乱了手脚,堪堪后推,施展灵巧步法,不断移动游走,对方竟然抓不住他衣袖一分一毫。 哟哟,好俊的身法,瞧我的。妖媚女子侧手指尖对准谢灵询的天灵穴一指,谢灵询提前感知,寒剑挑起一只杯子,瞬间就被打碎。 这巨大的声音吵醒了寨子里的其他人,他们都惊疑不定,莫非少主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赶了过来。 为首的男子站在中间,再次和谢灵询卸去力道,谢灵询知道此人最难缠,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对付,他退到墙角,掌力又和对方靠在一起,随后将他翻转,死死黏住,挡住其它四人的攻击。 其它四人只能从墙角两侧的缝隙攻入,两名女子选择了攻击谢灵询的下摆,谢灵询只好再次放开为首男子,却发现这次被牢牢扭住,于是拼尽全力,用腿顶住他的身子,然后朝着腰部猛一乏力,砰砰几声将为首男子逼退,随后剑柄挡住白衣男子的劈砍,另一只手接住另一人的身子,双腿也没有停着,死死踩住女子的长衫,直直踢中对方的鼻脸,随后身子旋转,几个侧踢,单手用力抛出上头的男子,四人齐齐逼退,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谢灵询剑光出鞘,对准几人划过,为首男人大惊道:快躲。 只见门都被震碎的稀巴烂,虽然几人躲了,可惜没有那么迅速,依然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尤其是其中一个白衣男子,嘴角不住的流淌着鲜血,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快。 呵呵。谢灵询收起了剑芒,自信翩翩道:山外有人,天外有天。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本公子只是不屑于争虚名,还是滚回你们的青城山吧,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本公子绝不客气。 少主,少主。汪曾带着人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就要取他们性命。 汪曾,放了他们吧。谢灵询摇摇头:把他们送下山,我没事。 谢公子仁慈宽厚,看来是我等错了,受奸人蒙蔽,希望谢公子见谅。 谢灵询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把五个人带走以后,汪曾走到谢灵询面前道:少主,您真的没事? 谢灵询云淡风轻道:你看本少主像是会轻易受伤的人吗,不过这只是一批而已,看来,天灵寨也不是久留之地。 少主。汪曾疑惑道:那您的意思是? 我也该下山看看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谢灵询叹了口气:这样吧,汪曾,你把其他人都安置好,去帐房取出银两分给他们,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各自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等到时机一到,我会把你们召集起来的。 汪曾道:少主是想让我们撤离吗,天灵寨已经如此凶险? 不错。谢灵询道: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本公子有些话没有与你挑明,但是也不想把你们拉进漩涡中,汪曾,你可曾相信本少主绝对不会害你们? 汪曾缓缓跪下来,其他人也是,齐声道:属下愿为少主万死不辞。 谢灵询点点头:很好,至于天灵寨的人还有其它十七路水寨的也交由你去通报,让他们离开巴蜀。 汪曾道:属下明白,对了,少主,属下有一封信交给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阴狠毒辣,见招拆招 谢灵询拆开信一看,思念沈流袖的心更加强烈了,第二日,他就带着汪曾和十七路水寨中武力最为高强的一个粗犷汉子夏刚下山,其他人纷纷解散,逃往别处,他们也定了汇合的暗号,以便相认。 信上是这么说的: 灵询吾爱,光阴荏苒非往日所及,旁人虽有鸿鹄之志,流袖置若罔闻。只有谢郎一片赤诚,悲喜敛于色,真性情跃然纸上。流袖盼谢郎早日归来,与流袖相聚,乱世之中,万般变迁不过朝夕耳。流袖唯惧何日身死人手,还未可知。后周已经攻破燕云三州,气势如虹。楼主将流袖以及一干人等押往陇西道甘溪楼,是非所愿,奈何形同傀儡,身在暗牢,每日惦念谢郎,可叹不能见,真是心如死灰,忧心忡忡。流袖自知谢郎有冲天之志,奈何无察人之色,若是我行我素,惹人间隙,纵有雄才大略也难施展,便是枉然。流袖不盼出来,只盼谢郎身体周全,早日前来见流袖一面。 这封信是沈流袖托薛碧瑶偷偷送出去的。 沈流袖已经被关在甘溪楼几天了,虽说这里的暗牢比鸣凤楼环境好得多,然而对谢灵询的思念和失去自由的失落充斥着内心,也是倍感煎熬。 好几次水若云想要杀了她,却又不知道为何停手。沈流袖聪慧,知道不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就是因为薛碧瑶罗素英的求情。 一时间,她是怅惘,又是难过。 当年,离别师父下山,只为了寻找明主,在鸣凤楼辗转多年却只有酒囊饭袋,包括后周的柴荣虽然德才兼备,奈何不是长久之相。更别说其它君主,加上王孙公子见了一大把,也没有一个入了她的眼。唯一在她眼里的也就是两个,一个谢灵询,一个赵匡胤。 没想到如今自己自由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以后?她不知道自己进入鸣凤楼是对是错。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危险刚刚来临。 叶昭雪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到了一条河边,忽然觉得日头灼热,就掀起袖口,露出白皙藕臂,在河水中荡涤。 叶昭雪,看起来你很怡然自得啊。 谁,叶昭雪第一反应就是向后打去,扭住后面的手腕,一个侧身就要瞬移,却发现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俏脸笑吟吟望着自己,怔怔的停下脚步。 李绫罗?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没错,来人就是李绫罗,她灿若朝霞,在她脸上似乎从来没有凝重。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你如若一直呆在这里,不久以后就会毒发身亡。 叶昭雪闻言,不禁苦笑: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后唐公主,果然不简单。 李绫罗静静道:你也不用抬举我,各为其主罢了。叶昭雪,你可愿意与我合作? 合作?叶昭雪疑惑道:好像这是第二次吧,之前我已经听过相同的话。 李绫罗开门见山:你不用和我绕弯子,我李绫罗做事很干脆,我只有一句话,你只要帮我杀了沈流袖,我就能给你拿到解药。 叶昭雪有些惊讶,随即又恍然:是因为他? 李绫罗淡淡道:也是为了你,难道你不爱另一个他? 叶昭雪摇摇头:可是她对我亲如姐妹,我叶昭雪不能如此忘恩负义。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李绫罗嘲讽道:没想到你叶姑娘也会有菩萨心肠,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可以屠戮洛京百姓,还放不下区区姐妹之情?何况,你当她真的待你如姐妹,她只不过是可怜你,心疼你罢了。 够了。叶昭雪释然一笑:我答应你,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陇西道甘溪楼 叶昭雪一路向西,与李绫罗相遇的地点是从洛京城外一路西南行走的陈仓。 洛京(今河南洛阳)距离此地已经过了三日,她的轻功绝佳,又在当地驿站换乘几匹骏马疾驰,到达陈仓(今陕西宝鸡)。 她驾驶骏马向西北前行,而此时的谢灵询同样从巴蜀往北边行驶,但是比叶昭雪慢了一些,因为陈仓距离陇西(今甘肃兰州)要比巴蜀近。 沈流袖呆在地牢,看着刚刚薛碧瑶派人送来都饭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不知道水若云究竟会怎样处置自己,已经这么多天,就只是关在这地方,虽然有吃有喝,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她每次问薛碧瑶,薛碧瑶只是说“楼主很累,一直在歇息”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久而久之,她也就认命了。其实她想过逃出去,可是水若云发过话,只要她敢逃出去就会处死薛碧瑶和罗香兰,她们两人在世上就是孤身一人,自己还能躲进师父那里,她们又能去哪? 只是对谢灵询的思念有增无减,渐渐吞噬着她的神经,敏感而疼痛。 此时的楼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便是叶昭雪,只不过此时的她乔装打扮,一身素衣,整个人清丽不少。 她唤来一个正在玩耍的小孩,从怀里拿出一串糖葫芦,微笑道:小弟弟,姐姐给你糖葫芦吃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大姐姐,给我,快给我。 小弟弟,爹娘教过呢,我们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叶昭雪摸了摸他的脸:你想吃糖葫芦,就帮姐姐一个忙交换好不好。 好。 嗯嗯,真是乖孩子。叶昭雪拿出来一封信递给他,指了指甘溪楼:弟弟乖,你看到了吗,等会你就帮姐姐拿这封信交给里面一个叫做薛碧瑶的姐姐,你和门口守卫说找薛碧瑶姐姐就够了。 好的,大姐姐,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嗯嗯乖,去吧。 叶昭雪看着叼着葫芦兴高采烈去甘溪楼的孩子一眼,笑意泛然。 要说她怎么知道沈流袖她们已经到了甘溪楼,都是李绫罗透露的,她被自己伤了赵匡胤一直困扰,夜不能寐,只望找一个地方了此残生,自生自灭,没想到歪打正着,距离陇西如此近,她并不怕死,可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想明白以后她答应了李绫罗的约定。 薛碧瑶很奇怪,为什么会有小孩找自己,出去一看,孩子只给了自己一封信,她四处扫视一下,发现除了喧闹的人群没有任何异样,静静回到自己厢房打开一看,不由吃惊,火急火燎的来到自己床头,搜出一身蒙面黑衣,静悄悄的来到暗牢。 暗牢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是谁。薛碧瑶已经劈中他们的后脑勺,打开门锁。 流袖姐姐。薛碧瑶见到疲惫不堪的沈流袖,倍感焦急。 碧瑶,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沈流袖看见薛碧瑶穿了这身,不由疑惑:难道你要把我劫出去? 没错,薛碧瑶道:流袖姐姐,昭雪她,她找你出去相聚。 昭雪?沈流袖大喜:她在哪里。 她就在甘溪楼外的清心客栈。 她不知道楼主派人四处抓她吗,还敢跑来送死。沈流袖道:而且,她为什么只见我一个人。 还不是因为你俩感情好呗。薛碧瑶说这话嘟着嘴,都有些吃醋了。 哎呀,碧瑶。沈流袖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不能出去。 为什么啊。 如若我要出去,早就走了,可是楼主说过,如果我走了,她会处死你和香兰,我不能这么自私。 没事的。薛碧瑶道:流袖姐姐,楼主她是吓唬你的,眼下我们损失惨重,楼主不会孤军奋战,倘若你走了,香兰姐姐也没有痊愈,倘若她处死碧瑶,她多年的心血就毁于一旦了,她很聪明不会不知道,因此楼主为什么不杀你就是因为这个。 沈流袖还是有些犹豫:话是这么说,可是姐姐还是不放心,这么多年我们姐妹四人荣辱与共,如今昭雪叛逃,香兰又被刘子凌打伤,倘若你再出事,姐姐真的不知如何苟活。 好了,姐姐。薛碧瑶拉住沈流袖的手腕,轻轻拍了拍:碧瑶早就想好退路,才会穿这身衣服,倘若楼主问起来,碧瑶就否认不就是吗,只要你及时赶回来就好。 这,,可是。 别可是了,姐姐。薛碧瑶眼含热泪:碧瑶从小孤苦伶仃,父母被奸人所害,所幸得楼主收留,又遇姐姐几人,才勉强得到些许温暖。虽然楼主的做法令我寒心,但是站在她的角度,碧瑶也能理解,你这次出去就问问昭雪为何要这么做。 碧瑶,那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沈流袖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趁着无人发现离开了甘溪楼。 楼外的清心客栈,叶昭雪缓缓斟着一壶茶,悠闲自在,外面有哟哟雀鸣,果然沁人心脾,茶香飘溢在四周,伴随着悠扬的琴声,令人清心寡欲,安心不少。 一个蒙着面纱的苦命少女身着淡雅素装,上面点缀着翠绿的草色和鲜红的梅花,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自带一阵清香。她的手指酥软,信手拈来一曲调子,像是溪水潺潺,林间涟涟,引人入胜。 叶昭雪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笑意。 这少女正是李绫罗派给她的,算是一个不错的棋子。叶昭雪不知道她的底细,只听得李绫罗将她的父母抓了起来以此作为要挟,不禁有些为她同情。 这乱世里,不学一些保命的本事,怎么能行呢。 沈流袖终于按照约定来到这里,她一眼就看见了叶昭雪,喜形于色。 昭雪,你肯来找姐姐,姐姐很开心。 叶昭雪回过神来,强颜欢笑:姐姐,昭雪都知道了,楼主在四处抓昭雪,姐姐,你不怪我吗? 怪,当然怪。沈流袖嗔怒道:怪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都瘦了这么多。 她用手摸了摸叶昭雪的秀发,给她拂去脸上的灰尘:你看,这些日子不见,都清减不少。 姐姐。叶昭雪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神情恍惚起来:你为什么不怪昭雪做了叛徒? 沈流袖绽放如花的笑容,依然一脸宠溺:因为姐姐和你感情最好,这几年姐姐是一直陪着你过来的,你的性情姐姐懂,你虽然鬼灵精,但是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姐姐,对不起。叶昭雪内心涌现一股愧疚,自顾自想着:昭雪让你失望了,但是这都怪不得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以后昭雪会经常去你坟上看你的。 沈流袖自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咀嚼了一杯茶,神色欢畅:没想到这茶这么恬淡,当的起清心客栈这几个字。 是啊。姐姐,叶昭雪再次给她倒了一杯:既然好喝,就多喝几口。 沈流袖对她完全没有防备,一股脑全喝完了。 姐姐,这清心客栈除了茶清心,最主要的还是这琴声,您看那少女弹奏的曲子是不是绕梁三日。 这样一提醒,沈流袖也瞧见了弹琴的少女,点点头:是啊,确实是天籁之声。 这时候,从外面闯进来两个彪悍大汉,他们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一把踢掉桌椅板凳,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所有客人四处而逃。 哈哈,小美人,和大爷我们走一遭吧。两个大汉直接拉住少女的手,就往外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