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1.小黑伞 在安逸的睡梦中,徐璈听到了雨在淅淅沥沥下着的声音。 这是徐璈最喜欢的那种雨声,不会过于喧闹,淅淅沥沥中特有的静噪感让人格外适合安眠。 明明是最适合安眠的时刻,徐璈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清醒,连雨声都慢慢变大了许多,变得吵闹起来。 渐渐这样,徐璈才发现,不只是他的听觉,连雨滴落在身上的那种触觉也那么清晰。 就像小时候在下雨天光着脚丫,在田地里顶着一片荷叶,在河里摸着小鱼虾那样清爽又纯粹。 难道他睡觉前忘记关窗了? 要是被雨淋到,感冒就不好了。 想到这,他就想着要爬起来把房间的窗关上。 但他怎么也起不了身,他挣扎着,他的脚好似被一双大手紧紧地禁锢住,竟不能动上分毫。 嗯?怎么回事? 有人入室抢劫?! 一向爱脑补的脑瓜子想到种种可怕的可能性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都湿漉漉的,像掉入河里,水漫过头顶般—— 等等…… 在他终于能睁开了眼后,才发现目光所到之处,全是五颜六色缤纷盛开的花…… 花?这时候哪来这么多花? 等等——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他的视线居然能够和屋檐平齐!天哪! 噢,等等——他看见了什么?! 他好像停在了一扇服装专卖店的玻璃橱窗前。在这窗前,他看到了一个男孩,五官被雨水打湿看不大清,手中明明提着一把伞,却收了起来。 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有伞不打,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喂!等等啊,徐璈啊徐璈。现在不是思维发散的时候,想想你自己究竟在哪! 呃——我在哪来着?徐璈觉得自己脑仁疼。 我究竟在哪呢?他使劲瞪着面前的玻璃,似乎这样做了,这窗就能吐出个他来。 他瞪着瞪着,发现自己视线的水平处正是一把伞—— 一把小黑伞! 一群草泥马在他心上绿油油的草原呼啸而过。 怎么可能,哈哈——他不是人吗?徐璈心中干笑道。他肯定又在做着什么稀奇古怪的梦。 但残酷的世界并不容他逃避现实,男孩把伞按顺时针方向束了起来,徐璈也觉得自己被一条带子给绑得快喘不过气来。 呵呵—— 没事,这一定是在做梦!等梦醒就好了。 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梦醒,而是一场三观的破碎盛宴。 握着他目前的本体小黑伞的男孩很快就走进了一处灯光明亮的架空层,穿过架空层之后,人群的喧嚷声才豁然泄了起来。 这是一处大学的饭堂,徐璈甚至可以闻到那饭菜的香味。 来来往往端着饭盘的男男女女,大部分是20岁左右的年纪,其中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坐在一起吃着饭一边讨论着徐璈听不懂的学术。 徐璈就这样被男孩单手合起又拎着,雨水顺着他的雨布滴滴答答地滑了下来,在经过的路上留下蜿蜒的水渍。 徐璈看着男孩打了快餐之后就坐下来开吃,而对面架设的电视机正放着午间新闻。 基于本职工作,徐璈是每天都会关注新闻的人。当他习惯地看着这地方台放出的新闻头条时,他就整个人,不,整把伞都愣住了。 “今日早上十点五十分左右在华南高速路段发生了一场汽车追尾事故,前后两辆汽车当场爆炸……一人重伤一人当场死亡……车牌号为……” 天杀的!那不就是他的车牌号吗?! 惊天霹雳过后,徐璈才想起自己的上一刻记忆的确是正在开车跟踪被调查人,作为一个敬业的(三流)侦探,徐璈每天就是接一些鸡毛蒜皮的单,帮抓小三,调查出轨,甚至找宠物猫他都干过。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调查出轨证据就被报复! 那辆撞上他的车,就是他上一出轨单里,男主人送给小情人的。因为上一单刚结束不久,他的记忆还很深刻。 想清原委,他十分为自己叫屈,他只是个收钱办事的小喽啰而已!用得着报复到他身上吗?! 至于吗?! 他哭唧唧地躺在冰凉的地上,泪水如同雨水哗啦啦地顺势流下,幸好下雨天地面到处都是水迹,不然雨伞居然会流泪这一奇象还真会让人把他给拆了。 徐璈想起自己孓然一身,哪怕死了也没人为自己收尸,还有他的侦探所里面好不容易积攒的财物。 啊啊啊啊——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吝啬的包租公! 噢!不!他出门前还刚刚交了这个月的房租! 徐璈越想越悲愤,乍一听到自己死亡消息的恐惧与惊惶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下一刻他的身体陡然升空,徐璈的头晕乎乎的。男孩已经吃完了饭,拿起伞起身准备离开了。 这样,徐璈又想起自己现在只是个孤魂野鬼,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变成了一把伞,还是只能寄身在这把小黑伞身上。 好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没命享受了。 他怎么就这么命运坎坷啊!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难道还能靠这把小黑伞修炼成精么! 伞的寿命又能有几年?用个十年已经是极限,到时他又何去何从? 越想越烦,不知是不是他心理作用,他觉得好像能控制自己的新身体了,他颇为意识流地比划了下,结果不小心勾搭到了隔壁路人的大蓝伞,伞骨接线处交缠在一起,让正往不同方向走的两把伞的主人猛地给拉住了,交缠之深无法在汹涌的人流之中扯开,只好重新迈步回来。 不过两人甫一照面,就都愣住了。 人群过于拥挤,以至于让这各怀心事的二人才认出对方是熟人。 握着小黑伞的男孩看上去尴尬万分,向大蓝伞的主人点头致意道:“学长好。” “梁清?”被男孩叫做“学长”的男人有些惊讶,但他看到男孩脸上那疏离陌生的表情,又看了一眼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雨伞,他果断地道:“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解开这个吧。” 他们一起走到了饭堂旁边的奶茶店,因为伞纠缠在了一起,两人走路的姿态也显得有些亲密。 梁清看起来颇不自在,他想在学长动手解开之前扯开自己的伞,但是学长两下就弄好了。 一直觉得被扯着头皮的“徐璈”伞对此表示满意。 伞的死结给弄开了,但是学长并没有就这样放梁清离开。 “所以,你之前匆匆退社,是因为你自身的原因吗?”学长嗓音低沉地问道,这声音听在男孩的耳中,只觉如被丝带轻轻地拂过,心生痒意却不敢伸手去触摸。 男孩沉默地点点头,并没有因此而说明自己的退社理由。 徐璈——现在只是附在无辜伞上的一只阿飘,无聊得去观察起了这两个年轻人对话时的神态表情。 话说,学长看起来是个关心学弟的,但学弟怎么看起来,这退社另有内情呢。 啧啧啧——别以为他没看到,他在桌底下把梁清的表情和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呢。 所以,梁清是害怕这学长吗?还是害怕社团的某人?不然他的手和脚为什么要抖? 脸还透着粉红呢——是生气了还是单纯感到害羞? 徐璈的职业病又犯了,忍不住开始咂摸其中的弯弯道道来。 “好吧,阿清学弟,”这位学长对梁清的态度有些无奈,但逼着一心退社的人再回来也不是他的风格,虽然他本人还挺欣赏这位话不多却帮了他不少忙的学弟,“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或困难,可以来找我。” “谢谢——”梁清几乎是低着头憋着气说出这两个字的。 学长还在期盼着梁清能够抬起头,但是他要失望了。 和梁清交流的全程,梁清都在躲闪着他的目光,学长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黯然:看来他怎么也无法和梁清真正地交心。 两人枯坐无言,学长为了避免学弟继续尴尬,只好找个借口说着有急事离开。 脚步声响过之后,梁清才抬起了头。 他本人看起来很平静,眼神却平静得幽深,哪怕心底的波涛如何升天,表面也依旧波澜不惊。 而他的小黑伞却被那门打开又关上带起的风给吹得抖了抖。 徐璈很想打个呵欠,可惜的是他现在并没有手。很快他的视野又被突然抬高。 “砰——”地一下,他的整个身子都舒展开来,“哇——舒服!”徐璈忍不住在心中大喊。 接着雨水又滴答滴答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经历了从人变成伞这么巨大的落差,而且本体还生死未卜,徐璈竟然还能对此接受良好,这会居然还伴着这雨点打击伞面的频率,哼起了歌来。 “啦啦啦啦啦——” 梁清就这样毫无所觉地,带着他这诡异的伞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的宿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2.小黑伞 梁清打着“徐璈”伞回宿舍,徐璈觉得自己的灵魂像个自由奔放的二哈洒脱地浪着。这一路上,梁清帮他通宵打游戏的舍友取了份外卖,和若干个同学打了个招呼,刷了卡进宿舍楼之后,徐璈才从不断细雨飘零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这男生宿舍的走廊并没什么显眼的垃圾。不过因为下雨天,地上全是积水还有污泥,被倒垂着脑袋的徐璈只觉晃得头晕,脸几乎要贴着那些污水,他的脸都快要绿了。不过这只是他心里头的想法罢了,事实上从他的外表来看,他还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伞。 梁清手上拿的东西有点多,腾不出手来开门,便用不大不小里面的人刚好能听见的力道来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没动静。 梁清叹了一气,便把伞搁在了门边的夹缝中,从裤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徐璈被孤零零地放在外面,跟污水亲密接触的他心里都快气炸了。你说你放伞也要放个好点的地方啊,这里积水还带着泥泞的角落也忍心?! 梁清可听不到这伞的心声,他进去后,把外卖等一并东西放下后,换了鞋,去洗了手。卫生间就响起了夸张的冲水声,差点让人怀疑这厕所是不是又堵了。 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梁清的舍友扶着墙出了来,没办法,蹲太久,脚麻了。梁清只见舍友惺忪着睡眼,趿拉着拖鞋艰难挪着步子走到洗手台洗手。 梁清见他这一扭一拐的模样,怪搞笑的,就忍不住笑出了两声:“你真是……” 舍友并不在意梁清的取笑,他不断抽动着鼻子,闻着空气中飘着那一丝饭菜香,扒拉着头上不听话的头毛,嘴里嘟囔着:“阿清,我的外卖到啦?” “嗯,我帮你拿回来了。”梁清甩了甩手上的水,想了想又道,“赶快吃,有些冷了。” “有的吃就行了——”舍友嗷叫一声,便扑向了他的那份外卖,边吃边说,“妈的饿死我了,昨晚下本吃的那面根本不顶饿……” “你还是别说话了。”梁清嫌弃道,见宿舍门被风吹开了,便去关上,只是门被卡住了,怎么也关不上,他低头一看,才看到了自己这把被遗忘在门边的伞。 徐璈已经被门夹得奄奄一息。 梁清见伞面上那灰扑扑的尘土,把伞拿起来后就是毫不造作地拍了拍,伞面干净了,他的手又脏了,他把伞放在阳台上撑开晾干水,又洗起了手。 雨有点大,梁清洗完手,就把阳台的玻璃门给关上了。 徐璈:“……”他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伞的寿命这么短了。 安静下来后,徐璈就会想很多。发生意外,身份转换的种种冲击在他这里,像喝了后劲大的酒一样,这会才品出了味来。 不管如何,他该庆幸自己大难不死,还留有自己的意识,至少证明了人类的灵魂一说。想想自己还真是伟大呢。徐璈自嘲地想。 不过这看起来的平和只是暂时的。伞的寿命一到,他很快就会被投入垃圾桶里,最后被当做垃圾一样分解,那时他又还能保持自己的意识吗。 但是在他心底,隐隐约约还有道声音在窃喜着,在满足着。徐璈知道自己的性子,他并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只要陷入日常,他就会觉得焦躁,总忍不住找些刺激的事情来做,不然就会浪费了自己的人生。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危机感。现在好了,脱离了凡人那个躯体,因为平凡而恐惧焦虑的怪物,好像也离他远去了。 可是,他并不想做一个受人摆布的死物,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还不如拿一块砖撞死自己! 像现在变成了一把伞,老爷子般在这里吹风风,看看雨,长久下来,有什么意思? 徐璈这样想着,却不料下一刻自己的视野就出现了层层叠叠的幻影,而后是眼前一黑,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徐璈觉得自己好像睁开了眼,但又好像没有。因为眼前都是一片黑漆漆的,他甚至连动一动都做不到。周围是各种飘忽又虚幻的声音,救护车和警车尖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他耳朵疼得厉害,还有如潮水般的人声,他觉得自己就要被淹没了。 淹没在一片阴冷的水域之中,冷得颤抖的他慢慢地适应了过来,这时那阴冷的水早已变成温暖又粘稠的胶状物,四肢百骸如同活了过来般,但他还是动不了。 过了很久,徐璈听到“啪嗒啪嗒”的声音,好像是从他的身上发出来的。他从那桎梏他意识的黑暗中挣脱出来,一看,头顶是电线杆编就的五线谱,再远点,就是青黑的天空。 如细线的雨不要钱地下着。 又下雨了啊。徐璈想着,对了,他现在还是一把伞呢。刚才他怎么回事?虽然徐璈满头问号,他还不忘趁机舒展一下新身体。 但是下一刻他的伞柄处就一只手被紧了紧,徐璈低头一瞥,握着伞柄的却不是伞主梁清,而是徐璈见过一面的学长。两人正共打一把伞,一个视线投向远方,一个低头小心地走着路,两人现在都没说话,气氛看起来有些微妙。 徐璈嗅到“八卦”的味道,便不再把注意力分散到各处,而是集中到伞下这小小的空间里,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动静。 “周六是社团节,你要过来看看吗?”学长开口道,语气像例行公事一样,但他那双藏在金框眼镜背后的眼睛,却看起来朦胧又多情。 “嗯——”梁清有些犹豫地回答,但学长似乎没听出他话中的不确定,笑了笑,“那太好了。到时候我们还可以聚一聚。” “是和社团的人一起吗?”梁清几乎是在学长说完的那一刻问道。以徐璈的经验来看,梁清多半是对社团的人有抗拒之心。 “对啊。”学长疑惑地看了梁清一眼,然后自以为明白地说道,“你是担心聚会没时间吗?没关系的,他们都很闲,”接着他才想到什么似的,“哦——你说你之前要兼职,那你周六晚有时间吗?” 其实梁清周六晚并没有兼职,他撒谎了,但他并不会挑明,因为这正好可以做他早退的借口,但他又舍不得错过和学长的聚会。 于是他避过了学长的视线,压住了心底撒谎的愧疚感,说道:“没关系,我兼职是在八点以后,聚会还是六点开始吗?” “哦,对的。”学长愣愣点头,但他还是对梁清的兼职有些纳闷,有什么兼职是要八点以后才开始的吗?但他和梁清并不是熟到什么都可以交谈的地步,他只好忍住了。 两人停下了话,继续走了一段沉默的路后,学长的宿舍先到了,学长又是微笑地对梁清说道:“我到了,谢谢你啊!” 梁清回以招手,干巴巴地挤出一句道:“不用。” 学长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梁清才转过身,重新走回刚才的路。事实上他并不和学长顺路,他要去的是图书馆,但看到学长的那一刻,他的嘴巴就仿佛不受控制般,硬是说自己也回宿舍。 只是梁清没想到的是,在三楼的楼梯口处,学长正看着他,沿路返回的身影,久久没有动作。 唯有徐璈这把处在上帝视角的伞,将两人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他也大概知道这两人怎么回事了,但是他对这兴趣缺缺,只要梁清不折腾他这把伞,怎么都好。 只是梁清你高兴能不能总是转伞柄啊,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看起来就像个不小心被放出来的精神病啊! 徐璈被转晕得七荤八素,这比他做人时坐的过山车还要刺激,他又快要奄奄一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是大晴天,梁清自然不会带伞,徐璈只能在角落里默默种蘑菇,思考这惨淡的“人生”。思考倒没有思考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他快无聊得发疯了! 徐璈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期盼这天下雨! 周六依旧是个大晴天,正是之前学长和梁清说的活动日。徐璈眼带挑剔地“视奸”在不停换衣服的梁清。 从早上八点开始,梁清就是这个状态了。徐璈很想对这个“煞笔”主人嘲讽几句,奈何他并没有嘴,也没有手能够打醒这个晕忽忽的“主人”。他只能被挂在窗边,这样默默地看着。 最后梁清还是换回了最开始的第一套,接着带上个棒球帽就出门了,当然,不需要伞。 徐璈:…… 他现在好想回到自己的身体,这个要求太高的话,换个新主人也可以啊。最好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样他几乎每天都会有出镜的机会,再也不会被放在角落里长蘑菇了。 但徐璈显然忘了,他现在的模样,就是一把小黑伞!不止颜值低,更不用说那薄薄的一层,只能挡雨却不能防晒,市场上多的是比他更好的伞! 试问有哪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愿意撑着这样的一把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3.小黑伞 也许是上天看徐璈太过可怜,也许是徐璈的诚心“求雨”感动了上天。将近黄昏的时候,天就下起了雨。 雨势汹涌,雨水不要钱地各个角度泼着,把无聊得在角落里昏昏欲睡的徐璈给吵醒了。一直挂在窗边的徐璈迷瞪着往天上望去,天空仿佛破了个窟窿一样,水就从那里倒下来。等他清醒一点,才发现天空一片乌云积压。他瞧了瞧宿舍内的钟,才六点多,这时间对于南方的城市来说,天黑得也太快了。 看来又是一场暴雨啊。 室内也很快暗了下来,宿舍的两个人都还没回来,徐璈只能放耳去倾听外面的动静。说笑声,走路声,开门关门声,还有流水声,偶尔还可以听到男生开黑时吵杂的键盘声。 但听久依旧是觉得没有意思极了。徐璈开始翻起了自己的记忆,不知为何,自从变成这样的非人状态后,他的记忆似乎比以前要好上许多。 昨天还做了个在大学课堂上课的梦,醒来后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大学是有遗憾的,当初放弃了研究生的进学名额,只因当初并没有确定自己的理想。很多人糊涂地上了个大学,又糊涂地选了个专业,他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在外人眼里,他是个一直都积极向上的学霸,以至于他毕业后放弃光明的前程,而是开个小侦探所,简直就是小孩子在过家家般,一直让人不可思议。之后他也删除了社交软件,单方面地与朋友断绝关系,在游刃有余的朋友圈里彻底销声匿迹。 当初的徐璈大概是魔怔了。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想追求一种自由的东西。明明他孑然一身,父母离异后各自重组家庭,谁也管不着他,他却始终感觉有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在紧紧箍着他,他的心惶惶不可终日。他不知这种被束缚的感觉从何而来,随着他年纪渐长,这种感觉就越强烈,甚至到了影响他正常生活的地步。 但是他又不能不吃饭,而这小侦探所也只能给他温饱而已,不过徐璈未曾奢望过大富大贵。 徐璈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活着,明明侦探的职业就是要多管闲事,他却除了送上门的之外,一概不管不理。 现在活成了这个样子,徐璈也心安理得,哪怕变成臭水道的老鼠,他估计也会泰然处之。古怪的徐璈内心却在疯狂整理着自己的知识体系,如果真的有人能跟他趣味相投,或许徐璈会让他一窥他庞大又收藏丰厚的脑内图书馆。 所以,别看他嘴上花花,吊儿郎当,其实他对大部分人,都是极其傲气的,也包括了在他眼里一览无余的伞主梁清。 说曹操曹操到。徐璈正在这幽暗的室内冥想着呢,门外就响起了凌乱的钥匙声,接着门被粗鲁地撞开后,两个交叠的身影进了来。 徐璈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惊回神了。他一看,是梁清被拦腰扶着回来了,而扶着他的人正是学长。 学长在黑暗中摸索着开了灯,“啪——”一声室内就亮堂起来了。 只听学长问道:“阿清,那边是你的床?” “这……”梁清神情痛苦地指着右边说道,他的头发往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再一看,梁清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潮湿的衣服还带着雨水的味道。 徐璈换了个人观察,发现学长也是被淋到了些,大概是见到梁清没伞,然后给他送回来了,那伞还扔在了门外没拿进来呢。 而在徐璈的眼里,这梁清估计又是去故意淋雨了,他还想着,这孩子是不是有病呢。 梁清回答之后,学长立刻将他挪到了右边的桌椅上,让梁清先坐一会,然后还抽出旁边挂着的干净毛巾,一把扔到梁清的头上,胡乱给他擦了几下:“被雨淋了不好,赶紧擦擦——” 说完又在梁清的书桌上拿了水杯,倒了杯热水,“咕噜咕噜”地冒了几个气泡,将这被冒着热气的水推给了梁清,还说:“喝杯热水吧。” 看来在学长眼中,热水是能治百病的良药啊。 梁清脸色苍白地笑了笑,双手抱着水杯,慢吞吞地啜了起来,原本青紫的嘴唇看起来红润了点。 “学长你也擦擦吧。”梁清不像前两次那般的寡言,笑容也多了点,还抓了一把纸巾塞到学长的手里。 学长只好接过,挑了几张擦了擦手和鬓发,就坐不住地进了卫生间,还边走边说道:“我看看有没有热水了。” 说完卫生间就响起了喷头洒水的声音,这边学长伸手去感受这水温,这水凉凉的,虽然这天气不冷,但是刚淋了雨还是泡一下热水比较好,哗啦啦地过了约一分钟后,水滚烫了起来。 学长便探头出来冲梁清喊道:“水热了,阿清你赶紧过来洗吧。” 学长不在视线后,梁清就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抱着水杯傻傻地笑了起来。 徐璈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了,为何看到这两人的互动还会觉得眼睛疼?哪怕不在现场,徐璈也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进展,看学长对梁清的称呼就知道了,说不定还间接用了“苦肉计”大法。 梁清应了学长一声,便找出换洗的衣服,进去了,途中还不忘吩咐学长:“学长,你先随便坐坐,我很快的。” 学长讷讷应言:“好的好的。” 梁清不在,宿舍就好像突然空了下来。 一个人的独处更能看出他的性格,徐璈便本着占着伞身就给伞照看一下主人的心,默默地看着这男人会做什么事情。 结果他居然开始帮梁清收拾了下,把自己的伞晃干净水后继续晾着,然后很老实地掏出手机在等着。梁清出来之前,他就一直在刷着手机,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喷笑。徐璈别的没看出,就是看出这学长的面部表情其实挺丰富的。 然而徐璈见到这学长在梁清面前都是正经严肃的,这两人在对方面前都仿佛带上了一层面具,不够坦诚啊。 这样看来,梁清其实也并非一厢情愿,互相有意的两人却还不在一起,是有点可惜。不过他现在只是一把伞,又能做什么呢。 卫生间打开了,热浪带着沐浴露的淡香从里面涌了出来,梁清边擦着头发边出了来,见到学长还在,他便又笑了下:“学长,你先坐着吧,我待会就给你方案。” “方案?”学长原本坐下了,听到梁清的话,又立刻站了起来,问道,“什么方案?” “上次你叫我们全体社员做的,”梁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因为退团就干脆没交了,现在想想,做事还是要有始有终的好。” “那你回来吗?”学长默了下,然后问道。 “不回了。”梁清摇了摇头,回道。他此刻的脸色红润,态度却看起来有些冷漠。 “当初你进来还是我亲自给你面试的,当初你说过什么都忘了吗?”学长见他这副逃避的样子,突然出声爆发道。 学长凑上前,抓住了梁清的肩膀,梁清只觉空间一下子逼仄了起来,接着学长似乎被什么烫了一般,又闪电般地放开了手。 旁边的徐璈津津有味地看着戏。 梁清被吓了一跳,他扯下了覆在头上的毛巾,紧紧地放手里攥着。虽然他和学长看起来了解了点,但是在某些立场他们却是天然对立的。 想起自己被警告过的话,梁清侧了侧头,避过学长直视的视线,给自己刷上了一层冷漠的漆:“因为我当初太天真了,但是现在的现实告诉我并不可能,社团也不符合我的理念。” 梁清看了眼学长那难看的脸色,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我退了。” 听了梁清对他所在社团的否定,学长很受打击。因为这社团现在是由他来领导的,梁清说不符合他的理念,岂不是在间接说自己根本不符合他的品味?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尽管开头是那么温馨和亲密。 之后这两天,都是下雨了。梁清撑着小黑伞上课下课,还偶尔去做做兼职。前几天还能见到学长,现在却仿佛销声匿迹了,连个影子也见不到。徐璈每天都只能看着梁清对着手机的合照唉声叹气,却怎么不肯去和他的学长和好。 估计是沉浸在自己爱着一个人却不得然后被现实迫害的悲情世界里了。这年头,除了绝症之外,还能有什么现实的坎不能过的? 徐璈冷眼斜视。但任他忍功强大,还是被时不时钻入耳朵的叹气声折磨快丧失理智了。他有些想打一顿这个梁清,但是他做不到,哎呀,他什么时候才能有手啊。 想着想着,徐璈就望月兴叹起来了。 不是说精怪吸收月光精华挺有用的吗,怎么他好像一点变化也没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4.小黑伞 这几天梁清精神并不大好,或许因为思忧过多,又积郁于心,连平常晚上一沾枕头就睡的状态都找不回了,也就是说,这几天梁清就一直失眠着,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想东想西的。这对徐璈这把“普普通通”的伞都没什么,但是梁清他睡不着,还特地跑到阳台外面,大晚上地蹲着,跟上大号一样,神色憋屈又困顿,却怎么也闭不了眼,然后跟着一把伞共述“友情”,只因他曾和学长共度这一把伞! 这又是什么鬼?! 徐璈第一回觉得做个安安分分地伞也不容易!徐璈最怕“唐僧”式的戏精,让人烦不胜烦,却又奈何不了他,于是他现在每天都恳求老天爷随便下个雷把他劈死算了! 不过这些梁清又不可能听得见,他依旧是神色颓靡地做一天的学生,上一天的课,偶尔还跑出去做做兼职,平时眼睛都要睁不开得身体都要滑进柜台底下去了,可偏偏意识还清醒得很,这样下去梁清恐怕得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对此,徐璈心中只有冷呵一声:都是自个作的。 这天早上,下着小雨。徐璈早被外面的小鲜肉小鲜花的欢声笑语给吵醒了,抖了抖伞面,心还想着这回他又可以出去转转了。 感觉自己像条狗,被困得久了,总迫不及待想被人带出去遛一遛。这样想着,觉得自己人生从未如此“悲惨”的徐璈心中泪流满面。 今天早上梁清是有三节专业课的,不过因为是八点半才开始,所以梁清一般是七点半才起床。 徐璈都跟着梁清晃悠一周了,这伞主人的作息他还会摸不清楚?但是这回,徐璈眼睁睁地看着宿舍的时钟,走过了七点半,然后一点一滴地,走到了八点,然后再走着点,眼看就要八点十分了——徐璈本来还想着梁清会赖床,但没想到他这次竟然要逃课了! 好吧,想当初他还在读大学时,也是看心情和看兴趣来上课的,不过幸好学校开设的课程都挺有趣的,偶尔无聊的课程也是学校为了应付学分和政策而开设的公开课程,这些徐璈向来都只是挂个名,从来不上。 结果有一回,坐地铁去艺术馆溜达时,正巧碰见了自家辅导员……徐璈很想沧桑地点根烟,吐个烟圈回忆当年事,但是现在,梁清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简直气坏他这把伞了,你知道这伞每天放这发霉不用,很容易得“抑郁症”的吗?! 徐璈会因为梁清逃课而气急败坏,其实并不是因为恨铁不成钢,而是因为他没!能!成!功!溜!达! 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刻,梁清居然醒过来了,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十五分”,立刻吓得清醒,大叫着:“糟了!”接着床单也没收拾,两下就蹦下了床。分钟内以飞一般的速度换衣洗漱过后,刷地穿上了鞋,左手抓起背包往后甩,右手抓起钥匙就往门口跑。徐璈目瞪口呆地看着梁清这非人的操作,心还想着果然是有压力才有动力。 他还想着徐璈把他一把抓起带走呢,结果,梁清就这样走了??? 徐璈看着阳台外面不知何时下得更大的雨,心里冷呵一声:呵——你还不是得需要我? 果然,下一刻门又被迅速地打开了,哗啦啦的钥匙作响,徐璈挺着胸膛,等着这梁清将自己带走。 然而因为这仅剩不多的时间,梁清都是连牵带扯地将徐璈给带了出来,这动作实在粗鲁,让徐璈忍不住想“龇牙咧嘴地疼”,但是他再怎么疼别人也看不出来——他在外表上来看,就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伞而已。 梁清一路飞奔过去,幸好此时接近上课时间,去教学楼的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不然像梁清这样的蛇皮跑法,迟早将人的五脏六腑都给撞出来。 从宿舍楼到教学楼的路程,一路跑过去大概要四分钟左右,而且还得是快跑那种。 徐璈在这颠簸起伏的跑路过程中,晕得七荤八素的,连天南地北都快分不清了,风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比他对梁清的嘲弄还要犀利几分。 终于,梁清在第二次正式铃响时,踩点踏进了教室。他气喘吁吁,脸色通红,额头渗出了细汗,偏偏这样他看起来更加俊了些。 梁清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了中间靠后的一排,周围全是男生,他竟也没觉得不对。他把伞皱巴巴地卷了卷,塞进桌子下面的空格里,正想掏出书本,被进来的陌生老师给懵住了。 近代文学史的课什么时候换了个男老师了?梁清还愣愣地想着,跟着周围的同学起了来向老师问了好,正想拿出课本,就听到那男老师声如洪钟地讲着:“同学们好。上节课我们讲到了电解溶液这部分内容,现在让我们来简单回顾一下我给你们布置的练习……” “!”梁清心中一惊,才醒悟自己走错了教室,然后暗中地瞅了一眼周围同学,发现全是陌生面孔,期间他还和两个女同学对视了。 身后还有人在窃窃私语,梁清只恨自己耳聪目明,把这些悄悄话都给听见了:“这帅哥走错教室了吧。” “咱上了大半个学期的课,从没见过咱院里还有这帅哥!……” 梁清赶紧低下头,耳尖却红红的,心中的羞恼都藏不住地从耳朵溢出来了,心底不住地想着:他不要面子的嘛!就当他求学心强,喜欢蹭课不行吗?! 徐璈根据周围的情况大致推出了情况,在书桌里面呆着的他心底暗暗发笑:活该你迟到!活该你进错教室! 这下子也不好直接出去了,这样不就是证明他就走错了教室吗?! 要面子的梁清同学想着,把这节课强撑过去,等下课再溜也不迟,反正在自己的专业课里,迟了也是迟了。 然而梁清是个文科生,是个不折不扣的理科学渣文科学霸,这里上的却是化环学院的课。梁清听着这讲师口中不断飙出的什么电解质溶液,正负极,明明说的是中文,可他就是听得满头雾水,跟周围时而点头时而皱眉的化环同学形成鲜明对比。 梁清只好装作听懂的样子,在笔记本上乱涂乱画。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梁清立马带上书包溜了出去,临走前还看了看门牌号,才知道自己专业课的大教室就是在隔壁…… 明明是402,他却看成了403,忙中出错的他这回可是出了大糗。趁下课老师休息的时候,梁清偷偷摸进了后排,幸好老师没注意。 平常上课眼熟的同学过来打笑他几句:“行啊,这回居然逃了一节课才来,你咋不干脆都逃了呢……” 梁清讪笑。 然而他在403和同学谈笑风生,这边徐璈却被遗忘在402的角落里,孤零零地听着化环学院的专业课。 呵呵——估计这梁清得需要他时才会想起自己这把“微不足道的”伞吧。 徐璈用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就决定了:他要给自己找个新主人! 但是一把伞怎么找?要是自己飘起来,那就成了校园灵异频道了好吗。 被梁清给遗忘的徐璈气愤难平,不过他还是气着气着就睡着了。虽然他生前是个理科生,但是对化学并不感兴趣,于是在这极为舒爽的背景音中陷入了睡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天陡然一暗。而人声喧哗,徐璈迷迷瞪瞪地开眼望去,都是人腿,耳边还不断传来说话声和收拾书本的声音。 大概是下课了。 但是这批学生走了之后,又有新的一批学生进了来。 这样徐璈就知道了,这是中间的大课间,看了已经十点了。 徐璈想伸伸自己的手脚,但是空间所限,他估计连转个身都难,他只能憋憋屈屈地继续躺着,等着那不靠谱的梁清来寻自己。 徐璈正这样想着呢,一道熟悉的声音“咦”了起来,接着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进来,就把徐璈从桌肚子里掏出来了。估计这位同学是想放自己的伞,结果里面刚好被徐璈占了。 徐璈一看眼前的人,还真有点惊讶。这不就是那梁清这几天一直念叨着的学长吗? 看来他们还挺有缘分的。 学长看起来跟前几天没什么分别,就是黑眼圈重了点,不过他仔细看了眼伞面,皱起眉头道:“这——不是梁清的伞吗?” 哇!这学长厉害啊。眼睛这么尖,居然能从我这烂大街的型号和颜色认出我是梁清的伞? 不过是不是真的眼睛厉害,还是平时注意得多,就放在心上了呢,这个徐璈就不能想了。 学长也没说什么了。虽然看起来他和梁清闹掰了,但是他为人素质挺高的,估计想把这伞还给梁清,而不是因为两人有了恩怨,就不管不顾了。 不过,学长好像没有能去梁清宿舍的机会了。因为下课后,看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梁清终于想起来他那被遗忘在402的伞,回来找了。 两人视线正好对上,一时间,徐璈只觉两人之间的气场电闪雷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5.小黑伞 梁清和学长对视了会,两人俱是尴尬无比。 前几天还闹得不欢而散,今个儿见面了浑身都是别扭。 眼见着时间快到十二点了,学长清咳了下,出声打破了僵局:“梁清,这伞是你的吗?” 就在学长侧开头时,梁清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学长,学长的黑眼圈重了,脸色有点苍白,虽然有点心疼,心底却暗自雀跃着,止不住地漫出开心的蜜意——学长也睡不好,是因为他吗? 学长见梁清发着愣,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将这伞往梁清跟前晃了晃,嗓子有些紧地道:“梁清?” 梁清一把抓住眼前乱晃的伞——住在伞上的徐璈想翻白眼,见到学长凑上前的脸,梁清唯恐不及地退了一步:“这是我的伞。” 学长心情突然有些不好,于是故意没有松开握住伞柄的手,而梁清身为伞主,自然也没有松手的道理。两人又是一对视,学长发出邀请道:“待会我们一起吃饭吧。” 梁清一愣,心又是扑通地往上狠狠一跳,脸上讷讷点头。 这一路上,两人聊天不像以前那么自在,但是气氛更让徐璈受不了。他夹在两人当中作个闪亮的电灯泡,这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梁清眉梢带情,却止在了嘴边,学长行动如笨重的黄牛一样,却实实在在地关注着梁清。 两人这回吃起饭来,倒遵守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语。 散步消食时,梁清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学长你最近休息不好吗?看起来不太精神。” “对,”学长有些犹豫地回道。 梁清听到“对”字,心中的小人欢快地跳起了舞,但是在听到学长的下一句时,小人立刻“啪叽”萎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熬夜。”学长摸了摸鼻子,接着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握着梁清的肩膀让他与自己对视道:“梁清,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怎么改进社团,等社团更好了,你是不是会回来?” “学长你——”梁清惊讶地道,心里涌出的暖流就要从眼睛跑出来,他赶紧挣开了学长的手,偏过头,拼命将就要跑出来的泪水眨回去。他没想到学长居然会这样做,这被关心,被诚心诚意地请求回去的滋味,让梁清的心仿佛被泡入温泉般,暖暖的,又软软的,实在让人沉迷。 但是他已经被警告过了,他不能就这样害了学长的前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退出学长的学习生活范围。 于是他态度冷酷又残忍拒绝学长的提议,只说道:“对不起学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学长,望着梁清的身影,却露出了个类似释然的笑容——他这样做了梁清都不回来,那么社团理念不合根本就是个借口,而是另有原因。 学长觉得自己是时候好好查一下社团的人了。 回到宿舍的梁清第一时间躲进了厕所,徐璈知道他肯定在躲起来哭。明明是个男生,却已经哭了好几回了。徐璈看着这样的梁清,就像在看着不懂事的后辈一样。 本想装作没看见的,不管不顾的,但是徐璈他还能听见啊。闭上眼睛了,依然能听见失意的梁清在他耳边,时而絮絮叨叨,时而又哭唧唧,简直比念经还烦。徐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永远都是一把伞,但是为了自己以后的耳根清净,徐璈决定帮梁清一把。虽然梁清一直死守着自己退出社团并和学长闹掰的秘密,但是凭徐璈这么多年帮别人抓小三的经验,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查? 作为一个“死物”跟在梁清身边,最大的坏处就是不得不听见梁清的各种话,但是这样也给了徐璈接下来想做的事,提供一个了好处。 他猜出了在梁清身上发生的事。根据以往帮别人调查感情纠纷的经验,徐璈大胆猜测,梁清之前说漏嘴的“ta”应该是个“她”,这样的“她”,应该在社团内部是个干部级,而且长得还不赖,人缘还不错,跟梁清或者学长同级。 至少这样的人物威胁起梁清来,才更有威慑力。 解决了这个人物,那么梁清和学长大概会柳暗花明了吧。 不过不是人的身躯,实在是一大阻碍。徐璈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不过目标人物肯定就在社团里面,但是他现在又不能飞,也不能自由移动,只能小幅度地动作。 如果有个什么活动,把社团众人都聚在一起,这样他就可以找出来了。 可惜梁清都退出了社团,估计是不可能参加的了——徐璈这可有点愁啊,他想出手都没机会。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梁清依旧心情黯淡。徐璈发现,梁清已经在找出国留学的路子了,他看着梁清为了能够获得出国的语言凭证,还认真地去报名辅导班学习,看来梁清选择的是彻底的离开。 徐璈对梁清逃避般的选择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他又不能做什么。徐璈知道,一旦梁清选择出国,他就会被放在箱子里积灰了。因为与其在行李之外再带多一把伞,还不如直接在有需要时,在机场买一把。 为了省事,他以前对没有必要的物品都是这么做的。这回轮到自己,徐璈颓了,一副百无聊赖等死的模样,与将一腔热情付在学习上的梁清截然相反。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这样的一星期过后。学长亲自来上门邀请梁清,去参加几个大学组织的社团交流活动。 梁清一开始还想拒绝,但是听到会出席的学校社团和指导老师时,他犹豫了。学长看出梁清的犹豫,十分准确地抓住了这点,说服梁清道:“你最崇拜的南老师也会在场,这次机会很难得,你真的不来吗?” 用大拿南老师来引诱梁清,学长的确抓在了点子上。只见梁清眼睛突然迸发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热情,斩钉截铁地回道:“我想去!” 听到梁清的回答,学长像是个终于诱拐到小红帽的狼外婆般,露出个不出所料的笑容,扬起了自己的手机道:“我把活动信息发给你的,记得看,准时到啊!” 学长走后,梁清再次陷入了自我纠结和懊恼的状态。徐璈对此老爷子般摇摇头,并对学长这般主动的行为点赞,希望当天是个阴天,那么到时梁清就很有可能将自己带去,为了自己的小命,徐璈也想尽快解开这两人之间的心结。 活动当天是个凉爽的阴天,但看起来也会随时下雨,活动并没有取消,梁清看了眼手机的天气预报,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抽了抽鼻子,鼻子好像有些堵。梁清思考再三,没有在意,也没有再添件衣服,而是带上了徐璈这把伞就出发了。 活动的场所是在室外,梁清对这场地也不陌生,场地是个大草坪,往远一点就是一片人工湖,草坪上还有许多家长在带小孩放着风筝。 期间还有小摊贩在卖着风筝,也有在卖小吃的,香气随着风儿飘得很远,这也让馋嘴的人们循着香味找上了小摊,卖小吃的小摊的夫妇忙得像个不停转的陀螺。 学长作为活动社团的社长,自然得提前来布场,见到梁清,他眼睛就是一亮,便跑着上前和梁清说话。梁清见面也不好打笑脸人,只能斟酌着字句,试图用最礼貌最客套的话来回答学长。 学长看着这样的梁清,像是在看闹别扭的小孩一样,也不计较梁清的行为。 规定的活动时间已经到了,人员集齐之后,原社团的人看到梁清,惊讶过后,都表示欢迎。 其他几所大学的学生看起来都很友好,各个社团大致介绍了后,社员就散开,在自己感兴趣的版块,去游玩交流了。 这次的活动是以社团文化为主题进行的,梁清是文学院的学生,参加的也就自然是文学社团。梁清直接朝着南老师所在的诗歌版块走去,排着队终于在十来分钟后,和他一直敬仰的南老师说上了话,梁清激动得脸色都红了起来,像是喝高了一样,说着话也是有些结巴。 南老师看出梁清的紧张,笑着打趣道:“这位同学,怎么喝了几杯果酿酒醉了?这酒量还得跟我学学啊。” 周围俱是一笑。 这样一来,梁清反而不那么紧张了。两人一问一答,相聊甚欢。不远处的学长看在眼里,心底虽有些涩涩的,却也为梁清高兴着。 梁清在和偶像南老师谈了一会,获得了亲笔签名后,便心满意足地让出位置,给下一位同学。 他这回的目的完成,而那位也没有来故意为难他,梁清一直提起的心正准备放下,结果一个甜美却透着傲慢的女声靠了过来,道:“好久不见啊,梁清。” 梁清听到,脸上因为兴奋的晕红刷地褪去了,他顿了顿,然后回过头,看着徐眉,道:“我之前答应你的是退出社团,但并不代表我不可以参加这样的活动。” “呵呵——还真是好笑。”徐眉转了个角度,背对起众人,脸上原本保持的微笑瞬间换成冷笑,“你个死同性恋,还肖想社长?” “你就那么想我在校园论坛上,和大家聊聊你那破事么?!”徐眉脸上挂着讥诮,看着梁清的眼神就是在看堆垃圾。 徐眉这话无疑是对他本人的侮辱了,梁清暗中握起了拳头。 “哼——你还是趁早滚吧!”徐眉放下狠话后便想离开,结果给拿着小黑伞过来的学长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徐璈得意表示:计划通。 而学长紧皱着眉头问道:“徐眉,你叫谁滚?” 徐眉听到学长的话,表情就绷不住了,脸上惊慌一闪而过。 “社长,我……”徐眉在心上人面前,一时间找不到借口,便在这里停住了,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学长闪着,企图用美色让学长放弃对她刚才那话的深究。 但是学长一点都没有看在眼里,而是问起了梁清,声音怒气十足地道:“阿清,你退出社团是不是因为她?!” 听到徐眉刚才的话,学长脑补的是梁清喜欢上徐眉,对她告白但被拒绝了,于是就退出社团。 学长越想越气,他直接大手拉起梁清,质问道:“你喜欢徐眉?” 徐眉听到,立刻想搅浑水,大胆对学长表白心意道:“社长,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 梁清见两人俊男美女,心灰意冷,正想离开,又被学长拉住了,他没回头,只听到学长在焦急问道:“梁清,你说啊!” 梁清只觉心中十分委屈,但是这回他却没有哭,他突然升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于是他转过身,破罐子破摔道:“我不喜欢她,我喜欢你。” 学长被震在了原地,下意识松开了抓住梁清的手,梁清立马跑开了。而一旁听完告白全程的徐眉则是面容扭曲,嘴里吐出两个字:“恶心!” 这两字反而将学长惊醒,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徐眉,对她抛下了一句道:“你才恶心。” “你喜欢他?”徐眉脸色难看地问道,心底万分地不愿意听到肯定的回答。 “是。”学长肯定地道。 “你就不怕我把你们的事都发网上吗?!”徐眉崩溃得大叫道。 “随你。”学长停下了脚步,复杂地看了一眼徐眉后,便追了上去。 徐眉被学长这话打击得体无完肤,眼泪也刷地流了下来。 “第四者”徐璈只觉功德圆满,被学长这有着手汗的掌心握了许久,也难得没有嫌弃。老爷爷般心态看着这梁清被学长拦下,然后又是一场告白。 接着梁清被这大起大落惊喜得晕过去了,学长吓得连忙扶住了他,大声叫起了人,将梁清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剩下徐璈这把深藏功与名的伞,被孤零零地忘在了这片大草坪上,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人将他捡起。 夜黑得最深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月亮也被遮住了。 徐璈只觉冷意侵入到了骨子里,他边瑟瑟发抖边大骂这对情侣过河拆桥,将他这伞给忘了。结果下一刻他就眼前一黑,不知身在何处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6.小路灯 黑夜的城市大雨滂沱,雨从四面八方逐渐侵吞着这座城市,没有哪一处能够幸免。 徐璈是被这带着冷意的雨给生生浇醒的。 在大雨中昏过去,又在大雨中醒过来,他却已经不是在先前的身体里。 他的视线很高,非常地高,几乎与电线齐平,这世界上想必没有这么高的人——他大概还不是个人。 他觉得该庆幸自己并不恐高。 嗯——难道他现在是个电线杆? 他终于不再是把伞了!简直要喜极而泣——个鬼。徐璈冷漠地想着,他对于自己目前的状况一点都搞不懂,他上一刻还在大骂着那对狗情侣,下一刻他就到这里了。 敢情那对情侣还骂不得?徐璈被自己的想象给气笑了。 所以他果然是个孤魂野鬼吗?只能附身在这些死物身上,而且来去还不能有自己控制? 对于自身这种不安定的状况,徐璈是不满意的。但是他不满意又能如何?他还不得是由叫做命运的东西任意揉搓? 想多无益,徐璈便关心起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徐璈的视野大概是随孤魂野鬼的,他三百六十度都能转来转去地看着,却怎么也不能离开这根柱子。 左看右看了一会,他莫名惆怅,什么啊——原来是个路灯啊。 对面还有根同样的柱子,跟他面对面的,同一款式的灯,连发出的灯光也是一样,晕黄晕黄的,这是在穿着情侣装吗? 徐璈自娱自乐地想着,可惜对面的路灯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死物而已。 他还在z市里,因为他从高处望过去,远处挂着的红色横幅正写着“z市获得文明城市荣誉……”等字样,先前他还困在z市大学城里的一把小黑伞,现在他就成了点亮这座城市夜晚的路灯了。 世事无常啊。他也许会这样作为路灯,过一辈子也说不定了。 无可言说的孤独就这样漫上徐璈的心头,雨更是加重了他心中的忧郁,他看着这座雨中的城市,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在当时直接死去会更好。 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雨才终于歇了。 徐璈一夜没闭眼,盯着他头顶的这片天空,看着它慢慢地散去乌云,太阳从东边的远山处升起,再过了不知多久,原本阒静无声的街道也有了人气起来。 他所在的街道,是属于一个陈旧的小区的。道路面比较窄,安装的监控器也只有两个,往上还有一道斜斜的小坡,徐璈就看着一个卖早餐的跛脚大叔,在艰难地推着他的小推车上坡。 蹒跚的脚步一深一浅,这是徐璈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于是他无聊地看了这位大叔许久,直到这位大叔终于成功上坡消失在转角后,才收回视线。 接着是清洁工拿着大扫把扫地的声音,从远及近地,传入徐璈的耳中。 清洁工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黝黑的皮肤在亮黄色的工作服映衬下,更是显得黑了几分。 雨后的路面,总会有许多不知哪来的垃圾。除了落叶之外,还有一些塑料垃圾。已经出了满身汗的大爷,依旧一丝不苟地干着活。 徐璈盯了一会,就没有继续看了。因为有其他人来了。三三两两穿着西装或者制服的成年人,提着皮包走过,一边吃着买来的包子,路过清洁工大爷的时候,还试图直接把吃剩下来的垃圾投到大爷拖着的垃圾箱里。 只不过,垃圾并没有投入到它应有的归宿里,而是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后,就掉在了刚被清理干净的地面上。 大爷对此,见怪不怪地默默伸手捡了起来,郑重其事地放进了垃圾桶里。 垃圾的主人见了,笑着对大爷道:“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大爷没理他,只管埋头工作。 “你跟一个扫地的道什么歉啊——”旁边的家伙咬着吸管嘟囔道。 “走啦走啦,再迟点就赶不上公交了。” 徐璈冷眼旁观。他觉得人还挺有意思的,才这么几个人,就让他看到了人生的多种可能性。想到这,他的忧郁如轻烟似的,就这样倏忽地散了。 太阳升高了点的时候,徐璈这盏路灯熄灯了,扫地大爷也将这条街道打扫干净了,又拉着这矮他一头的垃圾箱到了别处去。 这时,小孩子的笑闹声还有家长的叮咛声从那小区传了出来。一个个小萝卜头被他们的爸爸或妈妈牵着手,站在路口不远处等候着。这时,幼儿园接送的黄皮车也刚好到了路口,有小孩子哭着不肯上的,家长又哄了一会,才委委屈屈地抱着自己的小书包上了车。 车油门发动的时候,孩子们天真烂漫的道别声此起彼伏。 剩下的家长,该回家的回家,该去市场买菜的就结伴去了市场,要上班的,也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路口。 繁忙的时间点一过,徐璈所在的道路就安静了下来。时而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或者猫叫,这都是这安静之外的调味剂。 中午又是热闹了一会。人多,车辆也多,徐璈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反正他不用呼吸,也不怕什么日照,如果能在青天白日之下四处游走,徐璈会更开心一点。 期间有一对夫妇在吵着架,徐璈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挺有意思。 “叫你看着孩子,结果你却睡着了!”妻子说得那是一个唾沫飞扬。 “唉,晒着太阳这么舒服,不小心就睡过去了呗。”丈夫嘻嘻笑着好脾气解释道。 “你还有脸说!幸好孩子踢球没事,不然有你好看。” “行行行——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我告诉你,下次我要是再看到你那样,就直接拍视频放网上去。让网友都笑话笑话你。” “哎——有必要这么损么……” “你可以试试。” 下午五点左右时间,正是下班或放学时段。各种车辆的喇叭声不断,家长里短的交谈也夹在其中,徐璈随便听了几嘴,只觉他现在就是个情报收集器,比他以前干活时一天能查到的多得多。 黄昏的时候,几个流里流气的大男生推搡着一个小家伙进了巷口,从小家伙身上的校服来看,应该是附近的初中生,但是他现在戴着眼镜,低着头,个子也小小的,被三个高大的男声不怀好意地围在中间,勒索着上网费。 小家伙小声拒绝,却被直接推倒在地,三人夺过他的书包,将里面的东西翻得凌乱,找到他们想要的钱包,掏空了里面的钱后,才得意地相视一笑,将剩下的书包和空空如也的钱包扔在地上,而后扬长而去。 徐璈看着这小家伙好一会。只见他默默地捡了起来,收拾好后,还忍不住偷偷抹着眼泪,靠着墙离开的时候,还低着头抱着书包慢慢走着,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实在可怜极了。 徐璈轻轻叹气,对这显然不是第一次的勒索场面无能为力却又纠结于心。被欺负了就要和家长说啊,你还小,就请求自己能够依靠的力量,憋在心底一点好处都没有。 虽然徐璈是个偶尔神经质的家伙,但是他对那种看起来湿漉漉,可怜又可爱的小生物最没辙了。 可惜他现在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徐璈已经对自己目前的身份适应良好了。今夜的月色很好,月亮是个半圆的,却异常地明亮,在这月光下,人若伸出手来,或许连手指上的绒毛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在这种情况下,他这盏路灯就是多余的。 夜晚很少人出来游荡,但也不是没有。 东边来了一个扎着长马尾的妹子,穿着长裙披着外套,踩着小靴子啪嗒啪嗒来到了他这路灯底下,东瞅瞅西瞅瞅后,见没人,迅速在手机上打出几行字。 接着等起了人。 徐璈对这种疑似约会碰头的场景熟悉得很,但是徐璈并不赞成这女孩这么晚了,还跑出来。 以徐璈的标准来看,这里的安全指数才堪堪达到及格线。 女孩时而掏出小镜子,在灯光下照照,时而跺跺脚,似乎等得忐忑又心焦。 幸好没过多久,西边就跑来了一个高大的男孩子,一身运动服,寸头剪得清爽利落。 “对不起,我来晚了。”男孩气喘吁吁地道着歉。 女孩既喜又嗔:“你干嘛跑着来,多累呀……” 话没多说几句,就抱在一起了。 月光笼罩着徐璈这盏路灯,他又笼罩着底下的小情侣,依偎成双。其实哪里需要什么光,这对小情侣散发的恩爱之光就足以闪瞎这位路灯仁兄的双眼。 徐璈没有再看了,再看就要长针眼了。如果可以,他还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惜他捂不了。 唉,这夜真长啊。 小情侣腻歪了一会,就到公园去了。 徐璈松了一口气。不一会,一个蹬着高跟鞋的靓丽白领,“笃笃笃——”地经过,手上还在不停地发信息,看起来是加班到这个点才回来。 这位姑娘很快就远去了。 远处的声音都渐渐安静下来了。这个时候,差不多都是普通人入睡的时间。徐璈哪怕已经不算是人了,他还想着要遵循做人时的习惯,他也想睡,扑腾在那舒服又松软的大床上,然后睡着。 可是这都不可能了。 徐璈都没感觉到过困意,他无聊的时间很多,他只能在脑海整理着自己依旧不成熟的知识体系,偶尔听听生活的声音,解解闷。 一人站在无人的夜路上,徐璈多多少少是有点犯怵的,尤其那种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的黑夜,让他觉得自己永远都会被困在这里。 他这样想着时,一个醉酒的大叔,正拿着酒瓶,嘴里骂骂咧咧,身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接着像是要忍不住了,身子歪着,手扶着他这盏路灯的柱子,大吐特吐了起来。 “!!!” 现在的徐璈什么都没再想了,他只有一个强烈到要爆炸的念头——他要把这个往他身上吐的家伙给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7.小路灯 夜色深沉,醉汉在这边路灯下吐得舒爽,而被当做垃圾桶般对待的徐璈,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离开路灯,也没有办法亲自去揍这酒鬼一顿,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这神志不清的醉汉。 徐璈虽然闻不到气味,但是单凭想象就足以把自己给气坏了,徐璈殷切希望有一道雷把他给劈了,好让他能离开这座该死的路灯。 所幸最近正好是多雨的时节,醉汉被寻来的人拖走后不久,天就下雨了。雨下得轻轻地,柔柔地,而徐璈却希望雨势能够再大一点,因为此刻只有暴力磅礴的雨势才能冲刷他身体上的“污秽”了。 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徐璈的心声,依旧按自己的节奏,慢悠悠地下着,被这场雨惠泽到的地方,人们都睡得安稳又踏实。 到了第二天清晨,雨还没有歇,清洁工大爷就来扫地了。徐璈从未如此期盼过这位大爷的到来,但是现在,在他的心中,大爷的地位明显提高了几个台阶。 徐璈泪汪汪地看着大爷把路灯下的垃圾都扫了,归入垃圾桶里,尽管一夜的雨已经把他清洁得差不多了,他还是忍不住感动肺腑:为了这座城市的清洁,环卫工人他们起早贪黑,付出了多少!如果他能变回人,他绝对要好好感谢这位大爷! 今天的风景,与昨天是相似的。匆匆的上班族和学生党,闲得无聊的退休大爷大妈在跳着健身舞打太极,跟徐璈以前所见到的,大同小异。大多数的人都在为生活而奔波着。 可是雨却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天气,下了一夜竟也没有完。徐璈百无聊赖地听着摔了一跤的路人不断地发着牢骚,又看着那路人狼狈地打着伞,过马路时又摔了一跤后,他放肆地大声嘲笑了起来。 反正没人看见不是吗。 下雨的天色不大好,路人也比昨天的要少许多。为了打发时间,徐璈左顾右盼着,每每看到一个路人,就在猜测他的路线和目的地,几乎没有错的。 这会从小区出来了一位老奶奶,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皮一样,在显示着自己的年纪。只见她揣着一个布包,打着一把伞,雨势太大,四面八方地打在伞面上,压得她像一朵会行走的蘑菇。 徐璈看不大清她的表情,不过照她对怀里的包那副宝贝样,应该是贵重东西,加上她行色匆匆,应该是有急事。徐璈见着她爬上了坡,一步一步地攀着,颤颤巍巍地,让徐璈觉得这老奶奶随时会跌倒。 毕竟他今天就已经看到有三个路人在那摔了一身水。 突然,一道车轮滚过积水的声音从远及近冲了过来,徐璈只听声音,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忍不住伸长脖子探头一望,就眼见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转角开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了坡,直接将那还在爬坡的老太太撞飞了—— “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过后,就是没有任何迟滞的轮胎撞开积水的声音,轰隆一声,徐璈只见车辆呼啸而去。 “!!!” 这车主撞了人居然连停都没有停一下?!徐璈只觉心口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在那车一闪而过的时候,他透过车头,看到了男人嘴角正挂着一抹笑,那笑容似乎还带着一股腥气,而在那笑容之下露出的牙齿,尖锐得像随时能撕开人表皮的獠牙似的。 那被毫不留情撞飞的老奶奶,此刻就像个空空如也的易拉罐一样,被车碾过之后,踢在了路边。暗红的血在她身底下洇了开来,混入滚滚而下的雨水,灰暗的天空底下,一个行将就木的生命就在这瞬间开始走向死亡。 徐璈虽虽认为自己冷心冷肺,但他还做不到就这样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死去。 他拼了命想往那老奶奶的方向走,使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方法,但除了把自己的灵魂扯得更长了一点外,没有任何效果。他见到了又能如何,还不是无能为力。 雨还在下着,打在那老人的身上,银白的头发浸入了污水,脏成一绺绺乱七八糟的辫子。 徐璈目露悲悯地看着这位老人,心里在默默希望,能有人经过这里,救她一命。 就在老人快要和地面化为一色时,一辆车打着前头灯,慢慢地开了进来,车主无疑看到了有人倒在了地上,立刻停了下来,开了车门打着伞,跑到了这位老奶奶的面前,刚想伸手去碰,结果见到了老人身底下的血水时,这位妆容精致的女司机立马高分贝地尖叫了一声,吓得滚回了自己的车里,随即才想过来地,哆哆嗦嗦地拨了120,又磕磕巴巴地说了几遍地址。 挂了电话后,徐璈就看见她的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而且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徐璈:…… 但不管怎样,这位女孩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而女孩看着前方倒地的老人坐如针毡,神情犹豫,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打开了车门,站着为这位昏迷不醒的老人撑起了伞。 救护车很快就过来了,救护人员协力把伤者抬上了就车后,女孩撑伞站在原地,犹豫了几下,之后回了自己的车,也跟着开了上去。 徐璈长叹一声,个中滋味难辨,干脆闭上了眼,以便养神。 不知何时,周围突然热闹了起来,徐璈睁开眼一看,老人出事的那块地方,被拉起了警戒线,不远处还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人群之中那一张张或担忧,或好奇,或兴奋的脸中,果然就没有那位肇事车主的脸,徐璈随意瞥了下,就没再看了。 只是徐璈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问题了?他怎么听到有人说找到了撞人的司机? “可怜哦,刘家的老太婆,怎么偏偏这时候出来……” “听说那撞人的是个女司机……” “什么?!呵呵——女司机……”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把所谓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她还不承认呢!说自己只是路过!” “这话谁信啊!路过的有那么巧么!” “哇——撞了人还不承认!心真黑……” 之后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一位年轻的交警走了过来,问起了这帮围观群众,试图找到目击者,然而问了一圈都没有后,只好吩咐几句,便走开了。 交警走开后,这些人似乎更加激动了。 “诶——不是说这里有摄像头吗!”说这话的人还以为自己很机智,两手一拍,胡咧咧地道,“到时候一查,看她怎么抵赖!” “刘老太出了这一遭,刘家还怎么过呀!”还有纯粹在担忧的,“她到现在都还没醒……” 而徐璈听了他们的话后,心底更沉了。 呵——这证据还没出来,就有人出来当“福尔摩斯”了? 徐璈生前对这种平白无故乱下定论的“聪明人”最嫌恶了。也是因为有这种人的存在,令许多能第一时间抓到真凶的案件,硬生生推迟了,甚至还让犯人逍遥法外。 那位好心出手的女孩,这回还真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因为这次想靠摄像头来找出肇事者,那大概是不可能的。哪怕找到了那辆车,也未必能找到那位撞人的车主。徐璈心中隐隐有着这种感觉。 夜晚的时候,因为事故,连平常爱出来这边散步的人都少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事故发生地附近小区的人们,像喝了后劲大酒一样,这会才对这地方后怕了起来。还没到那被拉起黄色警戒线的地点,就远远地绕了过去,时不时还碰头嘀咕几句,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无比。 徐璈听了一个早上,结果还是昨天下午的论调。 事情在下午的时候陷入了僵局。 徐璈哪怕没有看新闻,在路人零零碎碎的交谈中,已经拼凑出了事情的进展。 两个监控摄像头有一个坏了,而另一个没坏的,因为当时天气恶劣,拍摄效果并不好,可见性很差,只能看到,当天事故发生的那个早上,在女司机的白色轿车之前的一个小时内,只有一辆黑色轿车经过。 交警那边根据摄像头拍到的车牌还原过后,查了车牌后,才发现,这车牌对应的车主,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报失了。 而且车牌车主的车是蓝色的,而摄像头拍到的车,却是黑色的。 车被盗了两个月都还没找到,要找到那辆黑色轿车,又谈何容易? 更重要的是,伤者至今还没有醒过来,知道真相的唯有老人和真正的肇事者了,但现在舆情就快要闹翻天了。 这样看来,在找到这辆黑色轿车之前,那位好心将老人送医的女孩,恐怕都要被当做第一嫌疑人对待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8.小路灯 这几天的气氛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徐璈看着那些无视红绿灯总爱群体过马路的人,都规规矩矩地等起了绿灯。 带娃散步的家长见到孩子乱窜,也赶紧拉了回来,生怕随时会有一辆车突然杀出来。 不过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很快就会打回原形的,徐璈这样想着道,因为过于平淡的安稳生活会麻痹人们对危险的警惕。 但是眼下,最重要是找到肇事者,澄清对那位女孩的误解。可惜那位老人到现在昏迷不醒,照医院的说法,老人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哪怕醒过来也只能瘫痪在床。伤者家属也就是所谓的老刘一家,情绪十分激动,直嚷嚷着要那位女司机赔偿道歉。 这大吵大闹的“要个说法”被女孩的律师驳了回去,而警方的回复则是在调查中。 而新闻报道这事故也是模棱两可甚至持着一种暧昧的态度,似乎大众的火眼金睛已经找出了真凶,而真凶狡猾试图逃避惩罚。 但是晚上的时候,不知谁在一个帖子爆出了女司机家境殷实,是个家中掌有几家上市公司的富二代,煽动了一群吃瓜路人个个义愤填膺的,亲自撸起袖子上阵破口大骂。 眼见这事被搞得沸反盈天,徐璈全须全尾听了路人转播,心中不禁冷笑:我要是那个肇事者,现在恐怕都要笑傻了。 可惜他现在身不由己,如果他能有个身体,总比现在干瞪眼来得好。 徐璈现在只好每天晚上都在瞎捣鼓着,试图通过吸收月光精华来让自己“功力大进”,其实他这副样子,要是落在人眼中,就是一个人像座石墩在昂头闭眼,不知在陶醉什么。 “你在干什么?” 一个如冷玉的声音突然在路灯下响了起来,可徐璈却觉得那声音就像在他耳中轻轻吐出来的,还自带3d环绕音效。 于是徐璈往下一看,正好与一个撑着伞的男人对上了眼。 徐璈见了,不由一愣。这男人的眼睛看起来怪怪的,眼中没有神采,就像那瞳孔只是装饰一样,而且还穿着一身旧式的衣裳,长发扎成马尾垂在后头。 如果不是没有影子,徐璈还真会以为这男人是个老鬼。 徐璈打量着男人没有说话。他原先以为男人只是在打电话,但现在他发现这奇怪的陌生人手中除了一把伞,什么都没有。 徐璈有点狐疑,又有点不可置信。 雨啪嗒吧嗒地打着,穿过徐璈的灵魂,直落到地上。 昏黄的灯光下,在徐璈的眼中,居然出现了三道影子——他的,男人的,还有路灯的。 男人退后了一步,侧着头,还是看着路灯。这样奇怪的行为居然也没能引起路人的注意,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隔绝了外面的气场。 看着男人的动作,徐璈心中蹦出了一个想法,他怎么也无法抑制激动地问道:“你?你看得见我?!” “不错。”徐璈张牙舞爪的夸张反应也没能引起男人眼中的一丝波澜,只听男人带着莫名的宠溺和点星温情道,“小东西,你怎么会在上面。” “小——小东西?”徐璈听到男人对他的称呼,心上仿佛被劈了几道雷,但徐璈显然分得事情的清孰轻孰重,他便噼里啪啦地问起了男人,“你是不是道士?!你能救我吗?我死后一醒过来就一直在这路灯上,怎么也出不来……” 徐璈在一些小细节上撒了谎,毕竟他还不熟悉这男人,但这么点细节在他眼中并不成问题。 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男人依旧是平静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徐璈觉得这男人在听完他的话后,周身气场瞬间就冷了几个度。 感觉到男人那种无形之中的震慑力,徐璈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只见男人在空中轻点了点,就一语道破了连徐璈自己都不知道的真相:“你还是生魂。”然后不顾徐璈的震惊继续道,“你有自己的机缘。”这意思就是他不会管徐璈了。 说完男人就深一步浅一步地撑伞离开了,完全不顾身后徐璈的大声挽留。 “喂!等等!等一等啊!” “高人?!大神?!大仙?!” “卧槽——这人听不懂人话吗?就不能停一下吗?!”徐璈见这男人渐行渐远,心中除了被男人的话震惊和无措之外,还有愤怒——被忽视甚至是轻视的愤怒。 “就算不帮我,也可以听听的啊……”徐璈缩成一团地碎碎念道,“还扯什么机缘……” 还有,徐璈还想问男人,为什么他至今都看不到自己的同类——鬼魂,难道是因为他自己有问题吗?尽管他既想看到鬼,又不想看到鬼。 而且徐璈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要精分出另一个人格,好陪自己聊聊天说说话。况且他还想着让这个目前唯一可以看到他的人,根据他的目击情报去警局提供线索。 如果男人知道了徐璈的想法,估计只会回一句:真多事。 但是现在徐璈除了茫然还是茫然,他可以确定自己是死了的,但是为什么那男人还非说自己是生魂?而且他得有什么天大的机缘,还得死后才能有呢…… 真是好笑!好笑!我看他就是个骗子!骗子!徐璈在茫然之后,开始陷入了新一轮的躁狂之中。 被这奇怪男人打扰了后,徐璈一整个晚上都在反反复复地念叨着“骗子”,生怕自己第二天就会忘了。 早上来临的时候,徐璈显然已经不再想那个男人了,心中只有一个笃定的想法:既来之则安之吧。 徐璈在自我折腾中度过了一天,又在晚上对着那朦朦月亮进行自我瞎想的修行大业。 第三天的时候,徐璈发现路人表情又有些振奋,他猜事情是有进展了。 果然,徐璈在东一嘴西一嘴中,听到了那位女孩的家人,在警方不作为的情况下,特地请了当地有名的侦探,来给他们的掌上明珠找出真相。 那侦探似乎并非浪得虚名,很快就找到了监控录像出现的那一辆黑色轿车。出人意料的是,这辆轿车是在河里被吊机挖出来的,里面——还有个泡得浮肿面目全非的尸体。 新闻报导之后,社会再度掀起了波澜。 这回除了交通肇事案死无对证之外,又多了一条命案,至于是意外事故还是人为,警方还没给出个确切说法。 这样一来,一直集火那位可怜女司机的网友们,都纷纷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新的社会新闻当中,只是肇事案依旧还没能得到解决。 徐璈听完后,只感觉自己的那颗仿佛还在的心,突兀地迅速跳了下。 徐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大胆地猜测道:那个被发现的尸体,真的是司机本人么,在他的认知中,那样的人,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事情的真相现在无从得知,但是徐璈旺盛的好奇心始终在跳跃着,他从未如此想过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想要装作没看见也是不可能的——没办法他就是这么诚实。 徐璈心中每一刻都在这么强烈地期盼着,然而却没有任何用处。他还是离不开这座照耀许多夜晚的路灯。 颓丧的他只好想着如果是自己,会怎么解决先前的肇事案。只是已经处在上帝视角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其他还处在迷雾中的人跟他是不能比的。 再过了一会,路人聊天的风向就变了,徐璈心知,这是有关部门在控制舆论了,估计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了什么,让群众暂时安下了心,以免群众不必要的恐慌。 黄昏的时候,徐璈见到了那刘老太的儿子。只见他形容憔悴地踩着三轮车,一路回应这人们不知是好心还是看热闹的招呼,闷头闷脑地回到了小区。 过了一会,他又载着一个中年妇女出了来,怀里揣着一个皮包,看不出来是里面装着什么,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有着生硬的紧张感。 徐璈对他们这行动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璈在路灯上乱蹦着,凑远一点,望着他们开走的方向,想着自己怎么样都不会掉下来,他也就随意了。 结果下一刻他就突然身轻如燕地,身体飘忽,像个纸片人一样,随着风悠悠地落到地面…… 嗯?嗯?! 他怎么能离开路灯了?! 徐璈惊惧着,他抬起头望了眼天空,接着像是难以承受这青天白日的炽烈,他眼前一黑,就扑通晕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9.小路灯 真正的漩涡中心反而是最平静的。 被撞伤的刘老太已经被转移进普通病房,伤情也已经稳定下来,据医生所说的,刘老太很快清醒过来,看来也不是虚话。 而在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当事人,刘老太一家及那位好心帮助的女孩即钟小姐,此刻平静地坐在酒店包厢里。 徐璈眼神清明的时候,他们的谈话已经进入了尾声。徐璈巡视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能飘在空中,然而却没有人能看见他,他便随意地在一个空位子上坐了下来。 可惜他的灵魂穿过了椅子,他根本坐不了,索性盘着腿飘在空中了。 “谢谢你,钟小姐,如果不是你,我们家老太太恐怕就……”一位中年男子声音沙哑地不停感谢道,还没说完就直接双腿一曲,跪在地上了。 被报以谢意的钟小姐连忙起身扶起往地上跪着的刘曲,想避过又避不开,只好急忙道:“你先起来吧。” 原本坐在一旁的钟父钟母也站了起来,虽然钟父脸上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看起来比之前要轻松不少。 钟母则是安慰了刘曲的妻子几句。 “是我们对不住你。”刘曲被扶着站了起来,却仍佝偻着背道,“我们刘家最近不太好,儿子要动手术要很多钱,我妈又出了这趟事,一时鬼迷心窍,就赖上姑娘你了。” “对不起啊……”说着说着刘曲眼泪就流了下来,他的老婆听了后,也在偷偷抹着泪。 钟小姐心中有些释然,但也有几分听到别人不幸后的沉重。 虽然刚开始的那两天,被伤者家属的冤枉职责,网上对她狠毒唾骂的评论,让她难过得连饭都吃不下,泪流不止,公司的敌对也在散布谣言,企图让家里的公司股市动荡,让爸妈也在陪她伤心难过。 她差点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甚至还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好在现在,她还是被证明了无辜。 想通了的她回过头对自己的爸妈笑了下:“爸,妈,这事就过了吧,我也不想追究了。” 钟母倒没有生气,心底心疼难过,却也只是笑骂自己总是心软的女儿道:“你呀——” 钟父没有表示反对,而是对一旁的律师道:“金律师,这后面的就麻烦你来处理了。” “钟总,不客气。”被称作金律师的男人回以礼貌的一笑。 眼下事情看起来要明朗许多,也没有伤者家属和好心人家属针锋相对的场面出现。 其实警察并没有外界所传的那么无能。在接收这个案件的第二天下午,他们就已经拿到证据来证明钟小姐的清白。 他们从钟小姐车上的行车记录仪里找到了一段视频,里面正是钟小姐遇见刘老太的情景,钟小姐还没来到伤者的跟前,刘老太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这足以证明钟小姐纯粹是个好心出手的过路人。 当时警方给伤者家属这样的说法时,刘曲其实是不相信的,甚至还听信了谣言,以为钟家跟警方勾结,想要逃脱罪责,加上家里本来就很困难,一时脑子犯轴的刘曲就大闹医院。 直到亲眼看见那段视频后,刘曲才颓然地放弃了野蛮的纠缠。 在打捞到那辆很有可能是肇事车的第二天,警方更是在车头发现了鲁米诺反应,进行dna检测后,发现车头的血迹和刘老太的dna吻合。 这样一来,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刘老太的家属更是没有了撒泼的理。他们刘家虽然穷,但也不是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三番五次地恳求钟家的律师让他们跟钟小姐赔礼之后,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而在言语上表示感谢之后,刘曲示意了自己老婆一眼,刘家媳妇便拿从自己一直在小心轻放的包里,掏出一个刻着古朴花纹的盒子放在饭桌上,正好摆在钟小姐的面前。 钟小姐见此,一愣。 只听刘老太的儿子羞愧不已地说道:“钟小姐,感谢你给我妈垫付的医药费和手术费,我们家已经掏不出钱了,只能用这个来抵扣。请你收下。” 说完他的手就解开了木盒的锁扣,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只玉镯子。 “这……”钟小姐脸色为难了起来。说实话她并不缺这么点钱,这次虽然有过不愉快,但也权当是做做慈善了,只想安静了事,也没想得到什么回报。 钟父钟母在一旁只是干看着,没有说话,他们尊重女儿的选择。 “钟小姐请你一定要收下,我知道你们家大业大,可能看不上我们这么个手镯。这是我们刘家祖上传下来的,”刘曲见钟小姐并没有收下的意思,便多说了几句,“冰种飘花翡翠手镯,我们只能用这个来抵扣了,真的不好意思。” 听了刘曲这么一说,徐璈的注意力便放在了玉手镯上。刘曲的确没有说谎,这翡翠玉镯,在这酒店的灯光下仔细一看,岁月的包浆让它看起来光泽感十足,玉镯半透明状,且清亮似水,而且内里飘绿就如同水墨一样,让人见之忘俗。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这样的玉镯子,十来万是肯定有的,虽然刘老太的医药费应该不止这么点。 “刘先生,”钟小姐还在犹豫,“你们不必这么做,我帮你们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且,你们家不是很缺钱吗?” “钟小姐,这一码归一码,请你收下吧。”刘曲继续劝道。 感觉到这玉镯子有种若隐若现的力量在吸引着他,徐璈便从半空落了下来,凑上前去,结果下一刻,他就被吸进去了! 徐璈大惊失色,使尽力气想从里面逃出来,然而却纹丝不动。 所以那些古董最容易吸引鬼魂,是真的么。他现在出都出不来了,徐璈想着自己今后也许只能永远呆在这玉镯里,欲哭无泪。 哪怕他在玉镯子呆着,灵魂舒爽至极,也一点没有能安慰到他。 “对了!”钟小姐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道,“我帮你拿去拍卖会上拍卖吧,拍卖的钱扣了医药费应该还有剩的……” “这……”刘曲和他老婆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那就这么说定吧。”钟小姐释然地笑了笑,“我会发动大家给你们筹款的,一切困难都会过去的……” 徐璈可怜兮兮地窝在手镯里,死鱼眼地看着他们一派其乐融融。 就在他们准备散了的时候,医院就传来了消息,刘曲接了电话后,一脸激动地道:“我妈醒了!” 于是徐璈附着的玉镯子,就这样顺道地被带到了医院里去。 这回有很多记者蹲守在医院门外,试图掌握第一手情报。刘老太醒来的消息,他们闻风而动,纷纷从报社赶了过来。 徐璈被装在盒子里,一片黑暗,他只能听见外面的声音,时高时低。过了一会,就又安静了。 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在说:“我妈说了……黑色的车撞……谢谢钟小姐……” “谢谢配合……” “不用谢……好好养病……” 肇事案好像就这样解决了。 徐璈再一次重见天日时,是在钟家的别墅里了。解决了心头疙瘩的钟小姐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了家,然后把装在玉镯子的木盒拿了出来,打开木盒,给这清透的翡翠玉镯拍起了照。 徐璈只觉眼前一花,咔擦一声,钟小姐就摆弄起了手机,还打起了电话,给玉镯子的拍卖找起了门路。 “可欣——你舅舅的拍卖会下次是什么时候?我有东西想要放你们那拍卖……”钟小姐和手机那头的闺蜜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什么新闻?s台?我看看……” 说着就打开了遥控器,调到了s台的法治在线。 里面西装革履的主持人正是在解说这次的肇事案。 这回警方的速度倒挺快的,估计因为这回案件社会影响较大,连法治在线都把这案子拿来做一期节目了。 主持人先把肇事案大致说了一遍后,就网上各种不同的评论,来讨论见到伤者该救不救。 还把一个女孩的剪影打上了个问号,讨论起真正的肇事者。 徐璈注意到钟小姐眉头皱了起来,苦着一张脸。 看来就连当事人也不想闹得那么大,不过这节目还算有良心,并没有给出钟小姐的真实姓名。 节目差不多到尾声时,才把吊了观众一路胃口的“真相”说了出来。肇事者撞了刘老太逃逸后,车速过快,不幸在山路转弯时撞上了栏杆,掉进了河里,溺水死亡。而被指责的所谓“肇事者”却只是单纯的好心人,主持人顺路还带出了网络暴力的看法。 钟小姐吸了吸鼻子,手一伸,抽了几张纸巾擤了擤鼻子。徐璈见了,心里也是叹道:这几天还真是苦了这位姑娘。 不过这“真相”还真有戏剧性,都可以拍成电影了。 事情目前来说是圆满的,可“真相”真的是这样吗?徐璈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 末了,款款而谈的主持人还正气凛然地说了一句结束语:“正义虽然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请对这个社会充满信心。” 节目播出后,先前喷得起劲的网友们似乎忘记之前对女司机几乎是一边倒的指责,还给这个好心救人的女司机封了名号,叫什么“最美女司机” 徐璈对此表示:呵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10.古董表 好货不愁卖,钟小姐很快就联系到了一场古董拍卖会,在经过专家鉴定之后,玉镯子就原封不动地被送去拍卖会进行拍卖标展示了。 拍卖会的展示品有很多,徐璈在这玉镯子内部待了几天之后,发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凝聚了不少,自然也能够从玉镯子里挣脱了出来。 玉镯子被放在一个玻璃展台里,底下标着拍卖底价。 而在玉镯子旁边是一只民国白色青花瓷,瓶身一只白鹤单脚独立着,纤长的脖子曲线流畅。华国这边的展品有底盘刻着镇宅神兽的青铜碗碟,也有几张花梨木躺椅,还有许多琳琅满目的翡翠首饰。徐璈在这些古董间像个花蝴蝶转来转去,不亦乐乎。毕竟能够毫无阻碍地在这些古董之间畅玩,这在徐璈还是人时所做不到的。 而在展台的另一边,则展示着西方的古董。有刻满了繁复花纹的西洋自鸣钟,也有据说是上个世纪的海军古董表,下面还摆着原主人的退役证,甚至还有刻着猫头鹰的文明棍。看着这些,就像在重温过去的历史。 而这些古董,有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力量,让徐璈原本有些涣散的灵魂慢慢地重新凝实了起来。 展示这些拍卖品需要一天的时间。在第二天的上午九点之前,徐璈已经将这些古董的灵力都无师自通地吸取了七七八八。他甚至还可以暂时让自己的身体实体化那么一会,坐在台阶上。 这些展品分成两场拍卖会进行,上午的拍卖会正是拍卖华国的古董。第二个拍卖品就是徐璈曾寄身的玉镯子。 今天的女客似乎有很多,这玉镯子颇合她们的眼缘,喊价的人也很多,价格很快炒至原价的七倍还满,最后玉镯子以八十万元的价格成交了。 徐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疯狂的有钱人在厮杀,心想着,要是给刘曲夫妇那样卖给古董店,得到的钱还远远不够塞这些有钱人的牙缝呢。 下午拍卖会是拍卖西方古董展品。第一件是文明棍,有收藏癖的收藏家毫不犹豫就出价了。第二件则是帝国牌海军古董表,哪怕以徐璈苛刻的眼光来看,这表从外表来看,无论如何都无可指摘,初版的表链一体化就足以有纪念意义,而且双向旋转表圈加上蓝色的表盘和表圈设计,让这古董表有着超脱世纪的未来感。 几位男士很快就举起号码牌喊起了价,随着价格越喊越高,徐璈也就忍不住将视线放在这些钱多烧得慌的有钱人身上,一个低沉的男声始终跟在最高价的后头,徐璈寻声望去,然而视线所到之处,看到举着69号码牌的男人时,徐璈心中大骇。 这……这人,不是说已经——死了吗?! “50万。”只听69号继续跟价喊道。 “50万第一次,50万第二次,50万第三次,成交!”随着槌子声音一落,那69号男人就成功竞拍到了这块表。 “恭喜69号客人!”拍卖师用着他那饱含振奋的声音喊道。 得到心中理想的拍卖品的69号客人对周围的人微笑示意。 “恭喜顾先生了。”旁边的女士轻声祝贺道。 “哪里哪里,还是大家给了顾某一个面子。” 之后便安静了下来,69号顾先生双手握着号码牌放在翘着的二郎腿上,看起来风度翩翩,而他脸上戴着的金属框眼镜让他看起来书卷气十足。 徐璈“咻——”地一声,飘到了这位顾先生面前,还故意站在他的前面,左晃右晃,试图影响这位69号。 69号对此似乎毫无所觉,只是偶尔垂下来的眼眸,被镜片挡住却不经意乍泄的目光,让一直注视着这位顾先生的徐璈,心中寒意渐升。 徐璈很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人了。 这个人模人样的有钱人顾先生,就是当初撞到那刘老太的司机! 所以,那被打捞起的尸体,果然就是替罪羊吗? 徐璈想到这一层,对人渣的厌恶就忍不住漫出了喉头。不过徐璈并不是那种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而随意动用暴力的人,除非对方已经超出了人类的道德范畴。 左思右想,徐璈便决定暂时跟着这个绝非善类的顾先生了。 临近下午茶时分,拍卖会正好结束了。 在进行款项交易之后,竞拍成功的客人就可以在检查拍卖品过后,把拍卖品带回去了。如果还有兴致的客人,还可以在拍卖会展厅旁边的露天场地来喝下午茶。 这位顾先生看起来对下午茶交际并没有兴致,只见他在刷了卡之后,就一手握着装着古董表的表盒,步履款款地来到停车场,开车离开了。 徐璈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属于鬼魂的范畴,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灵魂的纯净,也不惧怕太阳,也从未见过有什么道士蹦出来抓他。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跟着这个顾先生,坐在他的车后座,时不时盯着车的室内后视镜上映着的眼神。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果然最能暴露自身的性格。 徐璈看到这顾先生在把车开上路后,眼神瞬间就变了。原本和善温柔的眼神,渐渐深沉了起来,脸上柔和的轮廓也冰冷了不少,周身散发的气场也是生人勿近,照他的心狠手辣程度,徐璈在心中腹诽,说不定连鬼都能吓跑呢。 车子一路驶回了一栋欧式别墅。这顾先生熟练地倒车入库,徐璈随便一瞅,就发现了好几辆不同牌子却都仿佛在闪闪发着金钱光芒的跑车。 此刻的徐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把这个有钱的人渣给送进警局! 想法很好,可是不了解这位顾先生的实力,空谈口号都是瞎扯。 徐璈成了这位顾先生的背后灵一样,跟着他进了别墅。 别墅主人一进屋,把手表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才直奔洗手间而去。 别墅设计一股性冷淡风,科技感十足,而在客厅的一面墙上,摆满了别墅主人辉煌的履历,大大小小各种类别的奖牌和奖杯,还有几张和领导人的合影。 徐璈认真地看了看,在辨别出那合照的人有许多是电视新闻上的常客,心底不知莫名有点沉。 他将视线凝在了一座刻着获奖人名字的奖杯上,那是某一届青少年击剑世界锦标赛的冠军奖杯,上面的名字,是……顾择笙。 顾择笙啊。 此人的大名,徐璈其实有听过的。 如果没有记错,此人还是他的上几届学长,哪怕是风云人物辈出的s大,论坛上还一直有着他的传说。 只是徐璈在校时从来不关心这些,而当他需要多收集情报的时候,顾择笙就已经将自己的信息保护得密不透风。 如果他猜测是真的话,那么他看到的,也只是顾择笙的冰山一角而已。 徐璈把这片墙上的所有信息都看了一遍后,才在洗手间门外不远处的沙发上缩着肩膀呆着。 不知顾择笙是不是要参加什么重要的宴会,这会他正沐浴,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徐璈才见顾择笙披着一件浴衣出了来,边擦着湿漉漉却没有再往地板滴水的头发,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上了楼。 徐璈也跟了上去,但不一会他就立刻溜了出来,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事实上也差不多了,顾择笙正在房间换着衣服,徐璈并没有偷窥别人肉体的“爱好”,尤其是男人的,尽管顾择笙身材很好。 等顾择笙把自己拾掇得人模人样,再喷了下香水,把自己刷得乌漆发亮的皮鞋穿上,一个衣冠禽兽就出场了。 对着穿衣镜正了正领带后,还不忘把眼镜戴上,这眼镜徐璈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过了,只是一副平光眼镜而已,估计顾择笙戴着它,就是用来隔绝他人视线的,同时还可以压低身上锐利的气场,试图让自己更平易近人。 而这种“斯文败类”式的长相,最适合“勾引”一些诱人的猎物了。 下了楼后,顾择笙把刚得来的表盒打开,对着客厅的钟调整了时间后,便直接在左手戴上了,不得不说,这表的确与顾择笙很配。 徐璈见顾择笙又要收拾出门了,便立马停下东瞧瞧西瞧瞧的动作,出门左拐跟着上了车。 顾择笙对徐璈这一存在似乎仍无知无觉,把车开到了一家花店,取了一束如火焰在燃烧的红玫瑰,放在了副驾驶座上,低眉觑了眼手表后,重新启动了车,踩着油门向今晚的目的地出发了。 夜色渐沉,顾择笙在侍者的指示下,把车停在了一家西餐厅的停车场。 徐璈见他对着后视镜揉了揉一直僵着的脸,让自己的冷脸看起来更温和些,接着才动作温柔得如捧着易碎的花瓶一般,捧起了那束玫瑰,大步从容地进了西餐厅。 徐璈跟着顾择笙的脚步走,最后在一位清纯小美女的面前停了下来。徐璈对上这位小美女的脸,发现竟然还是自己的熟人。 那正是低他两届的直系师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11.古董表 一大捧红玫瑰被送到眼前,哪怕已经出来工作,成熟了许多的兰茜脸上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惊喜,她捂嘴地惊叹道:“这是……给我的?” “自然,鲜花配美人。”顾择笙说起司空见惯的话来却如此理所当然,解开一颗纽扣坐下后,伸手接过服务员给的菜单,觑着她的反应,手指停在了菜单的封面上,试探地问道,“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笙哥——”兰茜凑着鼻子上去闻了闻,表情有些陶醉,花骨朵上还有着花店刚洒下去的水珠,花瓣上的水珠一颤一颤地,似乎单薄得无法承受如此重负,看着就怜爱极了。 “跟我客什么气,你点餐了吗?”顾择笙随意翻了翻菜单本,问道。 “哦,我先点了,因为我想吃的要做得久一点。” “那好,那我来一份鹅肝酱和洋葱汤吧。”服务员记下后,便把菜单给收拾下去了。 菜还没上,顾择笙便问道:“你前几天和我说的那份策划书怎么样?” “没有太大问题,就是有些数据我查不到。”一提到这策划书,兰茜就头大了,嘟着嘴气鼓鼓地回道。 “是这十年的吗?”顾择笙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下问道。 “咦,笙哥你怎么知道!”兰茜眼里满是惊讶,但下一刻又醒悟过来一样,道,“智商高果然就不一样啊,哪像我……” 如果附和她的话下去那就直接是送命题了。顾择笙纵横情场,自然清楚该怎么回答:“再怎么高,不也是你家的。” 深情款款的嘴脸让观察他们许久的徐璈几乎要作呕。 但是兰茜很受用,脸上原本的苦恼都被这话化作了羞赧和娇嗔。 “你想找的资料我家有,要顺路去我家一趟吗?”顺理成章的邀请便说出了口。 “那好。”虽然两人已经确定了男女关系,但是去对方的家还是第一次,怀着某些儿女心思的兰茜,看着顾择笙望向她那“期盼”的眼神,便难免羞涩地应下了。 等用过餐之后,已经是八点多了,两人没有再去什么别的地方,而是去了顾择笙的住宅了。 别墅这一带都是富人区,安保到位而且环境安静清新,兰茜也是第一次来到这边,她的家庭只是中产阶级,并不算特别富裕。 在被带进了顾择笙的别墅之后,才第一次清醒又深刻认识到自己和顾择笙的差距。他们的家庭相差得又何止那么点钱。 但是想到顾择笙爱的是她本人,兰茜的脸上又忍不住飞了两朵晕红。 “随便坐下吧。”顾择笙开了灯,将兰茜引到客厅道。 话虽如此,兰茜却不敢真的随便,第一次进男朋友的家,还是得留个好印象。于是她拢了拢裙摆,双腿聚拢,侧到左边坐了下来。 倒是徐璈,仿佛是这别墅的主人一般,大大咧咧地盘腿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怎么舒服怎么来。 “要喝点什么吗?”顾择笙在客厅另一头打开了冰箱。 “啊,随便就好。”兰茜趁顾择笙转身,便立马掏出口红,对这小镜子补了口红。听到顾择笙的话,一时紧张,顺口说出了个最让主人家头疼的万金油答案。 不过顾择笙并没有随便,而是沏了杯玫瑰花茶,递给了兰茜:“喝点花茶吧,去去腻,对女孩子身体好。” “哦,好。”兰茜双手接了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还故意说道,“你还懂这些呀,看来经验很丰富嘛……” 此刻徐璈像条咸鱼躺在沙发上。方才担心顾择笙使坏,便在他泡茶的时候,还蹭上去看了,结果发现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是直接将一瓶花茶饮料倒入玻璃杯,唯一的原创还只是加了点温水,稀释一下。 也是,想必顾择笙也不会蠢到对身边的人下手,此人行事的确很谨慎。但尽管如此,徐璈还是对顾择笙此人嗤之以鼻,行事再谨慎,也不过是在为犯罪铺路。 “没,你不是说晚上睡不好,气色也不行吗?我就特地去请教认识的营养师。”顾择笙说起谎来眼也不眨,似乎他真的为了女朋友的健康付出了心血。 听了顾择笙这变相的表白,兰茜再也招架不住,只好低头喝起了顾择笙“亲手”泡的花茶,没想到这味道还不错。 只是她才喝了没几口,一抬头放下杯子,却发现杯口沾上了一道口红印。 兰茜“啊”了一声,顾择笙顺着她的手望去,眼神闪了下。 “不好意思,我弄脏了杯子。”兰茜立刻说道,心底则是想着丢死人了,刚补的口红怎么就沾上去了,说好的不沾杯呢。 那现在她看起来是不是很糗?兰茜心里七上八下。 “没关系,”顾择笙将杯子拿起,放到了眼前,看着那模糊的口红印,似乎想了起什么,脸上迸出的笑意经过玻璃杯的折射而扭曲,而他说出的下一句却让兰茜再次满怀羞涩。 “很美。” “哎呀,笙哥,你怎么尽是说的这些话……” 徐璈双眼木然,觉得已经被眼前这对心思迥异却秀得一手表面恩爱的男女闪瞎了双眼。 “你在这等一下,我给你去找资料。”两人聊了一会,顾择笙看了眼手表,便道。 “好呀。”进来了好一会的兰茜已经不再那么紧张,放松地道。 等顾择笙上了楼,兰茜已经不满足于干坐在那了,她便站了起来,走向了客厅最吸引的那一扇墙前边。 徐璈见她一个一个地痴迷地看着顾择笙的各种奖牌和奖杯,心头直叹这个坠入爱河的盲目女孩,却做不了什么。 毕竟拆散一对正处于热恋的恋人,没有正当的理由,是不可能的,哪怕有正当的理由,也有拆散失败的,哪怕是曾经认识的师妹,徐璈也不能保证她恋爱的时候智商还剩多少。何况顾择笙对外的口碑这么好,还一直是大众眼中的男神,说出他可能杀人,也会被认为是有人故意抹黑他。 此路漫漫啊。徐璈想了想,便飘了上去,盯着顾择笙究竟在干什么。 顾择笙的书房徐璈还是第一次进。书房里面的储备果然不负顾择笙这个天才的名头,全是密密麻麻的各种高大上的书籍,有经济学的,商学的,也有哲学,还有外国原文小说等等。徐璈对此充满了兴趣,心里还想着如果顾择笙去上班了,他或许可以在这里看下书,说不定还能找到顾择笙不为人知的秘密。 说是来找资料,顾择笙这回倒没有说谎。徐璈见他还真的在书架的角落里找出了一沓整理成册的资料,随意翻了翻,检查没有什么纰漏后,便找出个文件袋装了进去。 随后就关灯下楼。见到兰茜正在细细看他那扇履历墙,眼神也没有方才面对女朋友的柔情蜜意,而是那种看起来冷静自持的漠然。 然而在兰茜听到他的脚步声而转过来后,徐璈见他一秒变脸,眼神也重新涂上了一层蜜油,将资料袋递给兰茜,还不赞同地说道:“这些有什么好看的,都是过去的了。” “怎么了?我的男朋友这么优秀还不给看,难不成是害羞了?”兰茜抱着资料袋,抖机灵道。 “哪有的事,看这些照片还不如看我呢。”又是一道加分题。 徐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顾择笙还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连看起来亲密的女朋友也不例外。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明天是不是还要开早会?”顾择笙再次抬起了左手,看了眼时间道。 “这就赶我走啦?”兰茜眼巴巴地瞅着他,不满地道。 “嗯——那就留下来和我过夜?”顾择笙以进为退,扬眉建议道。 听到这个大胆的建议,兰茜立马被吓得摇头拒绝道:“不不不——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这么嫌弃我啊?”顾择笙故意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哪有……” 男女朋友依依送别的场面,徐璈就自觉地没有跟上去了。 而是仗着自己是个灵魂状态,飘进了书房,第一时间排查起书房有没有监控器。 果然发现有两个,进门一个,书房的大书桌上面也有一个。这回徐璈要想翻书,想避开监控器几乎是不可能的,徐璈虽然能确定自己不会被拍进去,可是监控器里拍到书自己在那动,也很诡异啊! 这下子没办法悄悄翻书找秘密了。 徐璈只好四处在别墅游荡,结果又发现了几个监控器,徐璈心下对顾择笙此人的控制欲又重新有了认识。 只是没想到,顾择笙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了。徐璈上前轻轻嗅了嗅,这顾择笙送兰茜回来后,估计又去了什么地方,身上有些酒气,徐璈没想到这个看似自我管理严格还有了女朋友的顾择笙,居然还会去酒吧厮混。 徐璈倒有些后悔没有跟上去了。 万一顾择笙在酒吧里喝多了,会露出什么马脚也说不定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12.古董表 自从出车祸以来,徐璈都没能自由过。眼下他终于能够自由活动了,反而有些空落落。 在顾择笙深陷睡眠,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纰漏能给他抓到后,徐璈便飘了出去。 徐璈该庆幸自己还是在s市。虽然这边他还没来过,但该怎么往他以前租的房子走,大体的方向还是知道的。 不知是不是脱离了凡人肉体的限制,徐璈只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阵风,轻易地就飘到了他之前租房的不远处。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他的租房了。徐璈望了眼还没熄灯的房子,情怯是有的,但他并没有像死得不甘的幽灵一样在门口徘徊,而是直接进了去。 还没见到新租户,徐璈就知道新租户是个男的了。看那地板上随处乱扔的衣服袜子,还有房间里传来的狂按键盘的哒哒声和鼠标点击声,还时不时听到几句国骂爆出。 徐璈穿门而过,果然见到一个蓬头还胡子拉渣的宅男,裸着上身只穿着裤衩就在打游戏。鉴于此人过于影响市容,徐璈便嫌弃地别过眼去,不再去看这么辣眼睛的一幕。 转过视角的下一刻,就看见自己曾经买来摆在房间的那盏灯居然还在,再一看,自己买来的还没用过的游戏机居然被拆封了! 哼——不知道死人的东西不能乱用吗?!居然连这种便宜都占。 被占了便宜又小气的徐璈心里头在琢磨着,该怎么教育一下这贪便宜的小人,然后一边在房子里四处摸索着,发现自己大部分行李都不见了。 估计是那个各种忌讳的房东给扔了。 还有他的各种证件照片,也统统不见了。想到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就这样一夜之间化为灰烟,徐璈感觉自己被剥夺了作为人的资格。 是啊,他现在都不是人了,还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徐璈丧气没多久,就想起了该去给自己扫扫墓。 这样的做法细想想,还真有点荒诞滑稽。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死后去了哪。在这寸金寸土的s市里,他连一个墓碑都买不起,只能是火葬了。想知道自己的骨灰去了哪,这并不难。 临走前,徐璈还不忘特意把房子的灯都噼里啪啦地给炸了,连游戏机都没放过。这灵异的场面一度非常感人,因为徐璈远远就听见了,那打游戏打得忘乎所以的宅男瞬间爆发的鬼哭狼嚎。 徐璈来到了人民医院,医院关于病人接收是有名单记录在册的,如果病人宣布死亡之后,还会有记录某某殡葬馆接收。 哪怕是在平常人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徐璈也能夜视。档案室虽然没有开灯,但是保存档案的室内需要人工制冷,所以有机器在运转着,还发着幽蓝的光。徐璈只觉有种凉意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脖子,徐璈知道那只是心理作用,但怎么也无法忽视它。 虽然是档案室,但只有在两扇门边才有监控器,而徐璈要找的恰巧在中间两排,便借着吹起的风,找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在徐璈的记忆里,回想起来还恍惚在昨日。档案本一页页地被风吹起,最后在倒数第二张乍然定格。 徐璈在那密密麻麻的记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徐璈……他抬了抬眼,望着映着蓝色幽光的天花板愣了下,才继续看了下去。 ……于xxxx年xx月xx日23时45分7秒……医治无效死亡。 原来他的生命就在那瞬间停止了啊。 徐璈心里的惆怅如这幽光,随着机器运转时时转动着。默了一会,便找起接收自己的馆子。 唉——等等。 徐璈再认真地看了看,莫须有的心跳居然蹦得飞快。 紧张得实体化的他,生硬地咬着自己冰冷的唇瓣,一字一字地逼过去,才发现他刚才居然看岔行了。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已转移至国aria医院”这几个字。 “哈哈哈哈——” 徐璈心中大起大落,这会被自己的转院记录给刺激得放声大笑起来。放浪形骸的笑声在密封的档案室里回荡着,还有些余音飘出了室外,路过的人听起来就像怨鬼在凄诉,吓得脚步都快得只剩残影。 原来他还没死……他还没死…… 这会徐璈反反复复地想着的,只有这句话。他还没死,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竟然不是在骗他。 亲眼见到自己的死亡消息,没有人会无动于衷。而一直误以为自己死去的徐璈,现在猛然间看到了自己还活着的信息,心中五味杂陈,唯有痛快一笑才能一解胸中已久的郁气。 这样疯了一会,如同喝了几瓶二锅头的徐璈缓过劲后,再次凝视起自己的转院记录。国,他怎么会被转移到国? 不对,他怎么会有钱去转移到医疗昂贵的国?谁给他转的?还有谁愿意来救他? 想到这一茬,徐璈有些自嘲。想必给他转院的人估计是钱多得没处花了吧,这样浪费在他身上,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了。 那么现在要来一回一夜横渡太平洋吗?徐璈被自己的想法给弄笑了。说到底,他其实是个胆小鬼,根本就不敢面对醒过来后的一切。 想了想,徐璈放弃了原先的打算,一路飘荡回到了顾择笙的别墅。 等徐璈回到顾择笙的别墅,天已经露鱼肚白了,只留着个月亮小小的轮廓,到处都是明亮却不那么刺眼的阳光。 昨夜太过刺激,徐璈便窝在沙发上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想法。 约摸过了一会,空荡荡的别墅就响起了不知哪放的音乐,徐璈迷茫地循声在半空中飘了过去。发现是在二楼的墙壁边上,有个声音时间装置,相当于闹钟,一到时间就响起了音乐。 不过睡在卧室里的人真的能听见吗? 徐璈怀疑地思索着,结果下一刻,主卧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顾择笙起床了。 接着是拉窗帘的“哗啦”一声,脚步声还有水龙头的流水声。 徐璈犹豫了下,便没有飘进去,他怕自己又不小心看到辣眼睛的东西,他对此一点都不想看见。 顾择笙一身便装下楼了后,就开始弄起了早餐,有条不紊地准备食材,煎鸡蛋,还熬了肉粥。让见到这一幕的徐璈只觉不可思议。 吃完早餐后,顾择笙就去了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从进门一开始就陆续有员工在跟他打起了招呼,在得到口中的“顾总”回应后,徐璈还见到有几个小姑娘还兴奋得脸都憋红了。 而在跟踪尾随顾择笙的这几天,徐璈竟然没有发现顾择笙的任何纰漏!做事滴水不漏,除了独处之外,戴着的面具周密得让一直看在眼里的他暗自心惊。 说实话,除了道德败坏还黑心肝之外,顾择笙真的毫无指摘。可惜在徐璈一贯的看法之中,道德和人品是第一位的,所以徐璈对顾择笙的厌恶是无解且毫无退让的。 但是在周六的早上,顾择笙开了自己最低调的车出去,然而这样一路跟在顾择笙的后头后,徐璈渐渐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劲。 然后就听见顾择笙破天荒地叫了代驾,让代驾把他的车开到某处广场。 等代驾来了后,戴着墨镜的顾择笙才慢悠悠地离开了,接着打车去了s市北边的公园,还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顾择笙这天好像比前几天要开心?不,应该是兴奋许多。右手手指欢快地在左手手背上跳着舞,湛蓝底盘的古董表在他左手上兢兢业业地运行着,徐璈坐在顾择笙的旁边,思考起顾择笙今天早上的异样。 不,似乎从昨晚睡前就有这样的迹象了。 到底会是什么?顾择笙的眼神被墨镜严实地掩护着,没有露出些毫端倪,而全身却洋溢着欢快的情绪,哪怕是司机师傅,也看了出来,还问道:“小伙子,今天精神不错啊!” “还好,今天有约会。”顾择笙扯了个笑回道。 “哎——怪不得!”司机吆喝了一声。 约会?徐璈心头疑惑着,顾择笙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约会?兰茜也会同意这种约会? 顾择笙付了款后,在得到司机的约会成功祝福后,便抬步往了这边的公园走去,随手买了个公仔,进了公园后,也只在公园的石椅上坐着。 接着看起了表,等起了人。 徐璈第一次来到这里,便观察起周边的情况。这公园是新开发不久的,周边还是城中村,治安有些混乱,偶尔还不到位,公园不远处还停着几辆车。 过了一会,徐璈见了一个青春十足的女孩向他们的方向走了来,最后在顾择笙面前停下了。 徐璈只见这姑娘脆生生地叫道:“顾大哥好!” 顾择笙在这姑娘停在他面前时站了起来,回以一笑,还用大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道:“小雨好,家教结束了吗?” “结束啦!虽然我那个学生有些不乖,但还不错的。”叫小雨的女孩抬起头,蹭了蹭顾择笙的手掌,见到了顾择笙手里的公仔,还惊喜地接过来道,“这是给我的吗?” “当然是给你的。”顾择笙笑容不变。 徐璈见了,心中大呼:挖槽!他这是目睹了劈腿现场吗?! 看着小雨把公仔翻来翻去蹂躏,顾择笙的笑容透着狼外婆诱拐小红帽的阴险,徐璈只听他问道:“那么上次说的,去我家玩,要来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13.古董表 一声清脆的鸟啼飞过,徐璈抬头去看时,连尾巴都没影。 四下无人,只听到小雨爽快地回道:“好呀!我还看过顾大哥的家是怎样的呢。” “那就顺便在我家吃饭吧。”顾择笙趁热打铁道。 “行呀!”天真的小雨应下了。 徐璈双眼一瞪。这顾择笙究竟怎么回事?!有兰茜还不够吗?! 徐璈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然后在顾择笙的带路下,走到了一辆黑色轿车车门前。 这车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是顾择笙的?在跟着顾择笙的五天里,徐璈并没有在顾择笙的车库里见过。 想起顾择笙明明开了车来,却半途中让代驾开走了,还自己特地打的过来。这里还又准备了另一辆车,徐璈总觉这些关联背后有更让人心悸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呢? 像顾择笙这种控制欲强烈的人,真的会因为贪色而出轨吗? 小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顾择笙帮她系好安全带后,便把车开了,驶向了公路上,车一路开得很平稳,从表面全然看不出顾择笙刚来时的兴奋。 但是时刻都盯着顾择笙的徐璈却不会错过他某一瞬间的表情,像是猎人看到猎物即将掉入陷阱的兴奋难耐与不得不克制下来的隐忍。 “顾大哥,现在你把路都认全了吗?”小雨突然问一句,“这里的路好像不是通往市区的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徐璈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自己一直忽视的盲点。 顾择笙为什么要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嗤——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事啊。”顾择笙避重就轻地回道,“我可不会再迷路的了。” “顾大哥,你这叫立fg,知道吗?”小雨被逗笑了,“当初你问我路时,我还奇怪呢,居然有人连导航都能出错。” “这可不是我的错。” “是是是——是导航的错,怎么可以把顾大哥你带迷路了呢。”小雨说着,就忽然抱住了顾择笙的手臂。 顾择笙一抖,车也跟着打了个弯。 “喂喂——别突然贴过来,吓到我了。”顾择笙回过头看着小雨抱着他的手道。 “哈哈哈——你也太胆小了。”小雨像是恶作剧成功,乐呵呵地道。 徐璈为这小雨滴下了一滴冷汗。 这位姑娘,你居然说这家伙胆小,还真是乱来啊,万一…… 万一什么?徐璈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似乎是为了摆脱小雨的无赖抱手,顾择笙开口问道:“你要喝点饮料吗?我车上有。” “好啊。什么饮料?” “酸奶。” “酸奶呀——”小雨拉长了声音。 “不要吗?喝酸奶比较好。” “不是,只是没想到顾大哥居然会喝酸奶。”小雨提出了自己的惊讶。 “不——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顾择笙轻描淡写道。 “哇——那我要喝。”小雨接过了顾择笙手中的酸奶。 松开了抱住顾择笙的手,拆了吸管出来,轻轻一戳,喝了一口,然后脸上露出一副被酸到的表情。 “这也太酸了!”小雨气鼓鼓地吐槽道,但还是继续喝了下去。 “很酸吗?”顾择笙看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还没喝过。” “那你要试试吗?” “不了,这是买给你喝的。”顾择笙拒绝道。 过了这么一会,车开到了广场这边,但是顾择笙把车开向了与来时相反的岔路口。 徐璈双眼一眯,整个身体向前攀去,就快要趴到方向盘了,他观察着顾择笙的路线,然而这并不是去他别墅的路线。 顾择笙这是想要做什么? 下一刻就听小雨那飘忽不定快要消失的声音说道:“顾大哥,我怎么头有点晕……”话还没说完,就见她头一歪,直接在副驾驶座上闭过眼去。 徐璈:! 他猛地一回头,看向了顾择笙。 而顾择笙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但他又装作一副担忧的样子,问道:“小雨?你怎么了?听得到我说话吗?” 小雨没有回答。 等了一会,小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顾择笙才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晕了。” 见他这反应,徐璈浑身都要颤抖起来。 他终于想起自己被忽视的那一条思路,就是当初肇事案发生那天,顾择笙为什么会开一辆车牌被盗的车? 为何顾择笙要用那辆车?那辆车的车牌是被盗的,车也不是在他名下的——所以,他做事为何如此周全? 难道他还为了撞个老奶奶而特意去伪装吗? 不,不会这么简单。徐璈试图从一团乱麻之中找出正确的那条线。 难道那个被捞出的尸体,其实是他早就杀死了的? 哪怕车头沾上了刘老太的血,顾择笙也不在乎,因为没必要,反正都要把证据销毁的,所以他才那么有恃无恐。 原本就想毁尸灭迹的顾择笙,在意外撞到刘老太之后,干脆一石二鸟,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徐璈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见着事情就要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徐璈在意识到眼前的人很可能是一个变态杀人犯之后,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想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置身事外,那就违背了自己的底线了。徐璈不可能就这么让小雨落入顾择笙的手中,哪怕已经掉进陷阱也得把她给挖出来。 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对。徐璈耐着性子等着,过去收集情报的耐心在这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徐璈看了眼已经空了的酸奶瓶,心中猜测顾择笙是把迷药注射进酸奶了,借着酸奶那浓烈的酸劲,把怪异的药物味道给掩盖了过去。 再回忆起刚才顾择笙跟小雨说的话,现在一想,只觉顾择笙已经是把自己的意图给挑明了,可惜除了他,在场的一人一魂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车停在了一处新建的楼盘内。四处无人,徐璈注意了下,居然还没装好监控器摄像头之类,想必才粗粗建好,安保设施都还没完善,这下可大大方便了顾择笙的恶行。 顾择笙在将车停好了之后,下了车,从另一边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把小雨一把抱了起来。 轻轻松松地踏着愉快的脚步,转弯,进了楼。 徐璈跟在他的后头,见他空出一只手,掏出钥匙开了一处尽头的房门。 开了门后一看,房间的设施大体都具备,只是异常干净整洁,到处散发着一股甲醛的气味。 顾择笙将小雨给放在了一张黑色真皮沙发上,小雨仍毫无知觉,如一具傀儡一样。徐璈巡视起房子的构造,这里是一楼,所以跳窗而出是可行的。 但是徐璈还想再等等。 他想看看顾择笙究竟想做什么,哪怕他内心已隐隐有了猜测。 顾择笙进了洗手间,把自己的双手刷了几遍后,才吸净手里的水出来。他还伸了一个懒腰,拱起的肌肉块展示出他有着高于一般人的肢体力量。 这时的顾择笙已经把墨镜摘了下来。完完全全没有遮掩的眼睛此刻暴露在徐璈的眼前,而那眼睛有着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神,像是举行某种仪式特有的狂热和疯狂——那是一双嗜血的眼睛。 徐璈有些后悔没早点带小雨走了。 顾择笙从一个木柜里,拖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匣子,在徐璈猜测那里面装满了各种杀人工具时,“咔擦——”一声开了后,里面全是五花八门的化妆品,从口红,粉底,假睫毛,bb霜等等,应有尽有。 里面还有几顶或长或短的假发。 “啪——”徐璈觉得自己的神经有一处绷裂了。 徐璈麻木地看着顾择笙一丝不苟地给小雨化起了精致的妆容,那手法看得让徐璈都忍不住怀疑顾择笙是不是在哪里的化妆班进修过。 化完妆还带了黑色长卷假发的小雨,看起来成熟极了,然而脸上的稚嫩却没有办法完全掩饰掉。 这会顾择笙开始温柔又痴迷地抚摸起小雨的脸,时而贴着她那涂满口红的唇瓣,时而蹭着那长卷发。 就在徐璈以为自己错怪了顾择笙并开始反省的时候,就突然见原本还在陶醉地抚摸着小雨的顾择笙,面色猛然狰狞,青筋暴突,双手使劲掐住了不省人事的小雨的脖子。 小雨被掐得脖子都粗了一圈,面色青白交加,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十分痛苦。 他裂着一口白牙,猩红的嘴唇歇斯底里地大叫道:“假的假的!” “去死吧!” “去死吧!” 顾择笙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泛着寒芒的刀口就要往小雨身上戳个窟窿时,被顾择笙突然的变脸惊到的徐璈瞬间实体化,出现在顾择笙的背后,一把抓起化妆箱,劈头盖脸地砸在他的头上。 “扑通——”一声,顾择笙倒在了地上,额头被砸破了皮,泛出了血。 徐璈立马卷起小雨跳窗就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14.古董表 徐璈带着小雨跳出窗后,就没那么急迫了。 只是他对自己的力量心中有数,也不敢托大,只好努力把小雨半拖半推地扔到了楼盘附近的市场边上。 市场人来人往的,突然见到一个在地上昏迷的女孩,有的买菜市民立马打了120,有的则是围在小雨不远处,将她保护了起来,大声叫唤着。 徐璈见了小雨被救护车带走后,才苍白地笑了笑。如果仔细看他,就会发现徐璈几乎无法维持人形,就快要如轻烟消散了。 心知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怕就会消失。不甘心就这样白白“牺牲”的徐璈,想到了自己能够依靠古董来凝实灵魂。 一想到古董,顾择笙手腕上戴着的古董表就突然跳进了他的脑海。 生怕迟了就会把自己给作没的徐璈,快快地回到了顾择笙的身边,也来不及犹豫,他不停地在顾择笙的古董表转着圈。 果不其然,几乎同时他就双眼一黑,只觉有股拉扯的力在牵引着他。再回过神时,他的视野就变得小了起来,抬头一望,看见的东西都像隔着块玻璃。 徐璈在冰冷的机械内部蹦跶了几下,觉得呆在手表里的舒适度还不错,便直接闭上眼休息,不管了。 而对于倒在地上,破了头的顾择笙,徐璈表示爱莫能助。 徐璈下手的时候还是留了分寸的,照顾择笙这么高大的身材来看,砸一下也未必会怎么样。 但是过了一会,顾择笙还是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徐璈开始有点心虚。万一现在的他跟做人时的力量有相差,砸过头,顾择笙因为救得不及时,出事了咋办? 他还不想做杀人犯呢。 呃,好像会杀人的鬼是厉鬼对吧。 他还不想做厉鬼呢。 这样胡七八糟地想着时,顾择笙突然就动了,只听到他的呼吸忽轻忽重,徐璈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被顾择笙发现。 发觉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可笑时,徐璈又大大方方地坐了起来,从手表处冒出了个头,盯着顾择笙的一举一动。 顾择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体失重地趔趄走了几步,然后往后一倒——靠在了沙发上,手不住的按着头。 双眼发怔,似乎被徐璈砸得有些意识不清明,缓了会,才想起自己先前在干什么,按着头的手揪起了头发,眼睛也如被磨刀石磨过了般,变得锋利起来。 他起身,两三步跑到自己晕倒的地方,那里有着一滩血,正是从他的脑瓜子里破出来的。而原本整整齐齐装着化妆品的箱子,全都撒了。 乱糟糟地,还有几根口红和粉饼被他给踩坏了。 顾择笙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渐渐变得可怕起来。 “啊——”徐璈听到他在嘶吼,“是谁!出来!出来!” 脚也不断地踩踏在化妆品上,洁白的地面瞬间一片狼藉,红红的,直接掩过了顾择笙已经凝固在地板上的血。 徐璈有点被他的疯狂给吓到了。 只是没想到,下一刻顾择笙又突然变脸,难以言说的悲伤在他的脸上慢慢显现了出来。 顾择笙双膝猛地砸在地上,捡起挤在一堆化妆品的假发,贴在胸前抱着。然后,他的眼角慢慢地,流下了一滴泪,接着像是开了闸的水库一样,泪雨滂沱。 吧嗒吧嗒地,迅速将那一团浓稠的红给稀释了不少,成了鲜红。 徐璈:“……” 顾择笙大概疯了,还是个神经无常的疯子。 徐璈也不知顾择笙流泪了多久,只觉他的手表滴答滴答地走了一圈又一圈后,他终于停了。 顾择笙随便洗漱一番过后,便按了一串号码,吩咐人来清理干净,处理这烂摊子。随后打的回到广场,再次开上了自己的车回到别墅。 回到别墅后的顾择笙,就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 徐璈全程听完下来,都是各种要求调看监控器,然后再次要求公关把控好他在网上的信息流传。 不得不说,现代社会的监控器的确是针对各种违法行为的一大利器。可是徐璈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查出来,毕竟非人的灵异事物,电子设备还没这么高端能拍得出来。况且,他把小雨带走的时候,是特意避开了市场的监控。 如果顾择笙要查,也只会看到小雨突然出现在菜市场的一幕。 顾择笙的确是只看到了这一幕,他反反复复地看了这几秒的视频,眉头紧皱,怎么也找不出自己想要的后,还狠狠地砸了手里的平板。 徐璈被他突然的爆发给吓了一跳,然后看着裂屏的平板十分心痛: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再贵的东西都可以任砸。 不要的话,其实可以给他的。徐璈默默道。 顾择笙当然没有听见。经此一事,他的行事都比以往都要低调起来,也没有在晚上出门的时候去逛酒吧了。 相反,而是各种去拜寺庙了。 没错,顾择笙脑子还是挺灵光的。在正常的思路下没能得到答案,他就想到了不可能的可能——有什么灵异事件在他身上发生了。 顾择笙并不怕死在他手上的人化身冤魂来索命,他早知道自己该死了。 只是,他等了那么久,都没能等到过,现在疑似有这样的迹象出现,他又怎么会放过呢。 于是徐璈十分“痛心”地看着顾择笙被各种江湖骗子花式骗钱。 时而是一个贴着假白胡子的中年道人——徐璈一眼就看出来他的胡子是假了。 中年道人在听到顾择笙发生在他身上的灵异事件后,便摇头晃脑地,手指像抽筋地瞎点几下,就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你这事有点不好办,看你的印堂发黑,担起的罪业可不少啊,至少好几条吧。” 顾择笙递出了一张有好几串零的支票后,中年道人立马眼睛一亮,服务十分到位,末了还把了一张黄符给烧了,做成一碗符水给他喝。 顾择笙也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还问:“喝了这个就可以看到鬼了吗?” “什么?你不是不想见鬼吗?” “那你可以把跟着我的鬼给招过来吗?” “恕难从命,贫道只会驱鬼。” 徐璈叹气,其实顾择笙更需要的是一位心理医生。 时而一个白发苍苍的得道高僧,其实就是个经过几次朋友圈鸡汤包装而成的所谓“高僧”罢了。 跟顾择笙胡扯了一通玄之又玄的佛门术语,就让顾择笙自己参悟去了。 如此这样下来一番,顾择笙终于在一天晚上,又暴怒了。到处砸着自己房间的摆设物,地上全是稀里哗啦的碎片。 徐璈被古董表滋润了几天,灵魂凝实了不少后,就飘在手表上,冷静地看着顾择笙歇斯底里的表演。 “怎么还没出来?”顾择笙冷着眼对着空气问道。 “你不是会阻止我的吗?” 徐璈一脸莫名其妙,心还想着,难道顾择笙是在和他说话?该不会是认错了吧。 这可误会大发了。 “哈哈——”顾择笙自嘲地笑了一会,然后神色蓦地一变,“好,我明天就去找新的猎物,怎么样?” 徐璈:“!” 他可什么都没有说啊,顾择笙究竟是怎么从一团空气领会到这么可怕的想法的? 顾择笙的决定徐璈无法阻止,他现在连吹起一本书都做不到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择笙犯罪的过程,慢慢地滑向了深渊。 在顾择笙准备犯罪工具的期间,兰茜还来了几次,都被顾择笙打发走了。 徐璈就这样见着他,将非法买来的迷药和肌肉松弛剂都混入一筒针管里,然后注射进了饮料里。迷药就像一团迷雾,不知不觉地,就混入了并不透明的饮料当中。 顾择笙又买了一辆被盗出来转手卖掉的二手车。 然后重复着上次的步骤,到了一处城中村,寻找合适的猎物。 在见到一个约莫高中年纪的女孩后,顾择笙嘴角勾起,便在她面前停下了车,假借迷路了,要问路。 这女孩本来跟朋友约好出来逛街,见他人模人样,浑身散发金钱的香味,不像是个坏人,便好心地回答了。 徐璈在一旁徒劳无功地吼道:“这是个疯子!姑娘快跑啊!这就是个变态!” 得到满意的回答,再试探了几句后,顾择笙笑眯眯地奖励给猎物一瓶饮料作为报酬。 徐璈眼见那单纯的小姑娘,毫无防备地接过,在顾择笙的诱劝下,开了盖子,喝了一口,在车门边,身体一歪就晕倒了,靠着门边滑落了下来。 车门一开,小姑娘就被抱进了车里。 “砰——”车门被关上了。 车刺溜地迅速开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15.古董表 顾择笙开着车,却不是走着上次的路线,而是七弯八拐地,到了一栋老房子。 老房子看起来颇为寂寥,没有人气。大概这里对顾择笙来说,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把车停好之后,顾择笙却一反之前的绅士作风,反手将那昏迷不醒的女孩粗鲁地拖了下来,从背后扯着她的衣领,然后毫不怜惜地拖进了老房子的院子里。 所经之处,都在地上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 到了院子边上的走廊后,他才松开了手,但是他这一松开,女孩也就这样扑通一声,头砸在了地板上。 徐璈眉头一跳,顾择笙这次的行为轨迹好像跟以往的模式不一样,难道这次他要做点什么特别的? 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孩,徐璈同情之余,又不知该怎么解救她。这次真的不帮的话,估计等警察找来的时候,恐怕都凉了吧。 顾择笙又折了回去,在车备箱里,找出一个黑色帆布包,看起来不重,顾择笙单手拿起也不费力,徐璈这会还有闲心思猜着里面是不是又一堆化妆品。 只见顾择笙一脚跨过了那如咸鱼躺着的女孩,进了房子里边。房子里边的家具都是木质的,看起来都有些年代,也让这里更加清幽。 要是溅上了鲜血该有多可惜。徐璈心想。 等等,他这想法很危险啊,他是不是要被顾择笙这疯子给同化了? 下一刻,顾择笙就把外面走廊的女孩又拖了进来,一把拉开了包链,干脆的链声一滑而过。 徐璈悄悄地探出了个头,发现里面寒光闪闪,顾择笙随手就挑出了把匕首。 徐璈:“!” 他被顾择笙这疯子震惊的次数太多了。神经病的行为模式果然不是他能揣测的。 然后就看到顾择笙把女孩的头发给扯了起来,那其中的力度让徐璈都觉得自己的头皮隐隐作痛。 而顾择笙这样做,只是为了露出女孩光滑的脖颈,紧接着他狠心地把匕首横在了上面,锋利的刀刃正对着娇嫩的皮肤,那仿若引颈就戮的姿势,让人不禁想到鸡被割掉脖子后,血液四溅的惨烈。 徐璈下意识地想伸出手阻止,伸出手后才发现自己这样是白费功夫。 “你不出来吗?”顾择笙平静地对空气说道,哪怕他现在正做着最疯狂的事。 没有回答,连风都格外地安静。 “怎么——你不肯出来阻止我吗?”顾择笙眼睛红了一圈,再次咬着牙问道,他怕自己忍不住把手下这个蠢货给剁了。 听着顾择笙的话,徐璈一改先前有些不正经的态度,严肃着脸,从顾择笙的古董表里爬了出来,观察着四周。 他没看到任何关于灵魂的痕迹。 徐璈想到顾择笙这样做,大概是为了引出某个已经死去的灵魂后,便回过头,看起顾择笙这不寻常的反应。 仿佛在一个人演着独角戏。 “你是不是怪我?”顾择笙又问道,只见他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睛,眼睛睁得圆大,可是他的问题,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没阻止你,是我的错,”顾择笙拿着匕首的手抖了抖,“上次是不是你,为什么这么久了,你才肯来阻止我?” 徐璈听了,心中可愁了:好了,被当成顾择笙某个死去的白月光就算了,现在还想把他给逼出来,这真的是人干事吗?! 偏偏顾择笙还真威胁到了点子上。 虽然对顾择笙这样的做法愤怒至极,却不能就这样看着一条还在花季中的生命就这样死去,徐璈急得那个团团转。 顾择笙死死地盯着空中,却没有发现任何风吹草动。 “你真狠心啊——”顾择笙这话不知是在嘲弄“她”对自己的狠心还是对别人生命的狠心,却见他下一句就说,“那好,这个蠢货看来没什么用了,还是用来做花肥吧……” 而与他话音同时落下的,是那横在女孩脖子上的匕首,眼见就要血溅当场,徐璈一狠心,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这么伟大—— 他不顾一切地往顾择笙的身上一撞——竟然撞声如擂鼓,“咚——”盖过了匕首掉在地上的声音。 关键时刻,顾择笙的割喉动作被这诡异的一撞给阻止了。 匕首的刀刃还沾了丝鲜血,“哐”地掉在地上后,顾择笙却已经拿不起来了。 只见他神情激动不能自已,一把扔开手下威胁的人质,站了起来,对刚才撞来的方向吼道:“杨箫——杨箫——箫……” “是你对不对……” “你还是愿意见我的……” 顾择笙在这一刻执念已得到满足,被刚才的冲撞而如同被暴雨涤荡的内心,虽然此刻已经心如止水,但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地像断线了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顾择笙得到了救赎,被迷药迷倒的女孩也保住了性命,徐璈却惨了,仿佛再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关,意识飘忽,昏昏沉沉,灵魂的稀薄让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躲进了顾择笙的古董表。 这次他真的就要灰飞烟灭了吧。徐璈想着,却听到了警笛声从远处呼啸而来,接着在门口处猛地刹住了车后,一行穿着便服的警察急匆匆跑了进来,七零八落地脚步声踏了进来。 当他们见到地上的凶器,立刻止住了脚步。没过几秒,一个年轻的警察却如猛虎捕食般,一把将女孩给囫囵抱了过来。 而顾择笙对此无动于衷。 一旁的警察本以为顾择笙这疯子在刷什么花招,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对顾择笙喊道:“我们是东区警察局,顾择笙,我们现在怀疑你有杀人嫌疑兼肇事逃逸行为,请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却见顾择笙泪水不止,看起来怎么也不正常,剩下两个警察使了下眼色后,迅速地掏出了手铐把顾择笙给锁上,就要把他给拉走的时候,顾择笙却突然挣扎了起来。 “别拉我!我要在这!” 甚至还一拳打在了拉着他的警察鼻梁上。 只见警察的鼻子有一道鼻血蜿蜒流了下来,被打伤的警察眼神也变得严厉起来,大吼道:“顾择笙嫌疑人!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滚开!” “噗——”和顾择笙这样武力值高的嫌疑人纠缠下去不是什么好事,一颗麻醉弹便打在了顾择笙的身上,顾择笙摇晃了几下,哪怕他再怎么不甘,还是倒了下来。 顾择笙醒来后已经是在警察的看守所里,如果顾择笙的罪名被证实,那么他的下半辈子就是要待在监狱里了。 顾择笙的私人律师在得到顾择笙被当场抓获的消息时,就已经来了,还使出了真本事,把顾择笙给保释了出来。 从被抓到现在,顾择笙除了挨了那么一发麻醉弹之外,都没受什么苦。 顾择笙被保释出来,就想往那老房子里跑,被律师眼疾手快给拦住了。 “那里已经被被警察当成犯罪现场保护了起来,顾先生这几天,请你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毕竟你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律师说得苦口婆心,可顾择笙却没有领情。只是匆忙洗漱,伪装一番后,便开车在老房子不远处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如此过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回别墅。 几天后,检察院对顾择笙起诉了数项罪名,作为被告,顾择笙必须出席。 只是没想到,在法庭上,顾择笙对数项罪名竟然供认不讳,甚至还主动爆出了连警察都没能查到的几件失踪案件。 “哇——” 法官敲了好几次槌子都没能把被掀起的波澜压下去。 而为顾择笙好一番上下周旋的辩护律师,脸色一度非常难看。 最后,因为顾择笙的破罐子破摔,律师也放弃了先前挤尽脑汁所作的辩护工作。 因为犯罪情节非常恶劣,法院一审的判决结果是死缓。 判决结果出来后,一时舆论哗然,公众的反应,比上回肇事案卷起的风暴还要激烈。而在肇事案尘埃落定后,却一夕之间被陡然翻案,这样一来,曾经被指责的网友纷纷都凑过来,非要把顾择笙骂得脱下一层皮不可。 而顾择笙曾经是作为男神被公众仰望的,现在落下神坛,各种落井下石的对手和黑粉都上来踩上一脚,还竟然造成了网络言论的“狂欢”。 被顾择笙害的女孩们的亲属,每天都把警察局堵得水泄不通,嚷嚷着非要找到他们的女儿。 但是警察这边连顾择笙抛尸在哪都不知道,单凭顾择笙一张嘴,他们怎么可能尽信? 只是顾择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尽管他已经“陈述了自己的罪状”,却还在以耍弄警察为乐,偏偏不告诉警察他的其他犯罪地点。 而是在单人监狱里,整天对着空气说着话,神情温柔得快要滴出水,让见了他的狱警都起鸡皮疙瘩。 “箫啊——”顾择笙悄悄地说道,“再等几天,我就去陪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16.古董表 徐璈在古董表里边呆着,虽然意识昏昏沉沉,却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 当警察来抓捕顾择笙时,他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心。 虽然警察不是他叫来的,但是他知道警察会来,因为他之前就给兰茜留下了暗示。 兰茜是他的同门师妹,能进入那专业学习的,都非等闲之辈。当顾择笙行为渐渐失控之时,他就在顾择笙不会多看一眼的奖牌墙那里留下了讯息,哪怕他当时灵魂稀薄了不少,也足以让兰茜发现端倪。 只是兰茜对顾择笙是真心喜欢,哪怕已经察觉到顾择笙不简单,也没有轻易地舍得和顾择笙说分手,而是一直在暗地里观察着。 徐璈一开始还以为兰茜这条线是不用指望的了。 只是兰茜来了顾择笙别墅那么几次,却总是被敷衍打发之后,她却出乎意料地用上了跟踪大法。 徐璈在顾择笙拐骗无知少女的时候,就远远发现了兰茜的踪影。只是兰茜真的忍得住,直到顾择笙将少女带到老房子要下手时,才火急火燎地匿名报了警。 这才是徐璈虽然震惊于顾择笙的举动,却对被迷晕的女孩没有多大担心的原因。只是,到了最后还是得由他亲自来,徐璈虚弱地想道,总不可能让兰茜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来跟身强力壮还处于发疯状态的顾择笙对抗吧。 虽然兰茜这个报警人,在远处听到警笛声时早早就跑开了,直到顾择笙被传唤出庭时,她才露面,一脸沉重地看着昔日男友在法庭上,语出惊人,让听审的众人义愤填膺。 不用顾择笙提出,兰茜也自觉地默认了分手,而且兰茜也知道了,顾择笙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是为了遮掩自己的不同寻常,才选择自己来做挡箭牌。 讽刺的是,她还得庆幸顾择笙的不杀之恩呢。 在被收押进监狱后,顾择笙就换上了监狱那亮黄色的狱服,定制的笔挺西装,手上戴着的古董表也一并褪去。 所以在顾择笙被正式收押之后,徐璈就根本不在他的身边,自然也不知道他在监狱的状况,也不知道顾择笙还因为时不时对这空气讲话这件事,被时刻关注他的警察们用监控器拍到了。 因为监控器里收不了声音,警局还专门找了个能够读唇语的专家过来识别,结果读出的却是“箫”这个人名,还有各种和“箫”说的话,却没有任何能暗示出顾择笙他犯罪地点的词。 顾择笙的人际关系之中,有“箫”字的有四个,其中两个男的,两个女的,虽然男的不太可能吧,但是顾择笙这个疯子很难说。 于是警察便把这四个人都传唤了过来,结果细细盘问之后,却发现,他们四人跟顾择笙其实没多大关联。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顾择笙本人哪怕认罪了,也不会配合警方调查和询问,除非是自己愿意。在警察派了代表再去问他时,他居然还说这警察派的代表长得太丑,不想和这人聊天。 气得这位“长得太丑”的警察当场摔了电话。 于是警方又换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小新人过来,这回顾择笙倒能好好说人话了,可他开口就问:“怎么是个男的?你们警察连个好看的女警察都没吗?” 饶是这位小新人再怎么淡定,这会也被顾择笙气红了脸:“我们警局没女警察……” 其实这位新人在几个月前还是个交警,正好接触过不久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肇事案。而因为意外抓到了一个抢劫的犯人,而调入了刑警组,这回被派来这里,也算是和顾择笙这疯子有些缘分。 听了这位新刑警的话,顾择笙倒是有些兴趣,便大发慈悲地给了讯息道:“他们已经入土为安啦……” 得到顾择笙的松口,警察们都开始出动,在顾择笙名下的所有不动产下各种挖,此举在外界来看,颇为大动干戈,毕竟找尸体这事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等他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找到遗体的地方被重重围护了起来,闻到腥味的媒体记者纷纷扛着长枪短炮凑了上来,结果都被拦住了,只能拍到被挖出来的泥土和土坑。 而终于找到了自己孩子遗骨的家长们,个个都泣不成声,有的还甚至当场昏厥了过去。 就在大家都以为顾择笙终于是恶有恶报时,顾择笙却联系了自家律师,以自己有精神病为由,并出示了精神病判断证明,大摇大摆地假释出去了。 这一手打得众人措手不及,就在媒体逐渐转过笔头,要对着顾择笙这个无耻之徒大肆谴责时,而顾择笙趁着能够喘息的空隙,整理好关于他曾经的爱人杨箫的遗物,然后抱着相片,再次深深地看着照片上的女孩,自从看着杨箫照片会做噩梦之后,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敢再看过杨箫了,照片上的她乌发红唇,没有谁能比她更美。 而警局这边,则是在对顾择笙案进行总结,此刻正进行到顾择笙的犯罪动机解析。 先抛开顾择笙的精神病因不说,单单来看能够触发顾择笙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的,就是这个女孩杨箫。 负责分析的犯罪学专家点了点上面的女孩照片,如是说道:“杨箫比顾择笙大三岁,一直都是顾择笙的精神导师兼初恋女友,但是在顾择笙高二那年,杨箫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听着报告的警察议论纷纷。 “顾择笙家庭关系不睦,父母平常生意往来,对顾择笙的照顾不上心,而顾择笙的第一个犯罪对象是他辞职的保姆,潜伏几年后……” 警察在这边做着分析,而警局外边则是有好几个记者在等着警局的第一手消息,他们报社和警局都有良好的合作关系,警察也不怕他们为了点击量而乱写一通来博人眼球。 而在警察公布顾择笙案的始末之后,他们都争分夺秒地连夜做了标题和通稿,眼睛都熬红了,检查几遍之后才肯发了出去。 正在检察院提出要额外派一个精神病学专家,来为顾择笙判断病情时,警局那边却传来了一个仿若晴天霹雳的消息。 顾择笙自杀了。 谁也没想到,会在死到临头,已经入了监狱后,还千方百计地要出狱的人,居然会选择自杀。 顾择笙是在自己的别墅放火自焚而死的,死状非常惨烈,却让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们大快人心。 谁也不知道,顾择笙是在发痴地看了一晚自己和杨箫的合照之后,抱着照片,含笑自焚的。 唯一知道的,就只有徐璈,只是徐璈也在这场大火之中失去了意识。 等徐璈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好几个月后的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17.康乃馨 空中飘着舒缓的轻音乐,享受着温暖和煦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还有充足的水满足着,徐璈觉得这种日子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 他懒洋洋地舒展着身体,随着清风而轻轻晃动着,一叶婆娑,摇曳生姿。 嗯,下午三时的太阳方位又低了一点,他又要挪个地方了。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扎着长马尾披着围裙的小姐姐,只见她一边用耳机听着电话,一边将徐璈给移到了下午三时阳光所在的地方。 “咦——这花长得不错呀,这么多盆就这盆最壮了……” 徐璈听到这个形容也是一口血梗在心口。 什么叫“壮”啊? 这么美的花能用壮来赞美吗?应该是端庄大方玲珑优雅高雅坚韧……一口气想了一堆成语形容词来夸自己,徐璈这也是头一份这么戏精的花了——没错,自从上次大火之后,徐璈寄居的古董表也被毁了,他自身也是没有意识地,飘飘荡荡,飘过无数地方,等醒来后,他就在这盆花上了。 还是一盆端庄大方玲珑优雅高雅坚韧的——康乃馨,母亲之花,多么伟大的花,徐璈这样安慰自己道。 徐璈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左右,虽然不知道这里具体是哪里,但可以确定,他已经不在s市了。 因为这里的人,说话的口音都和s市不一样,估摸应该是h市,有着酥酥软软的方言,哪怕骂起人来也是那么温柔。 目前来说,徐璈对这里的状况是最满意的。 长在温室里,不用颠沛流离,也不用时刻担忧自己会被人怎么样,他这会只需要吃好睡好,然后长好就万事满足了。 这不,徐璈因为心态良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花店小姐姐的亲手照顾,还时不时能享受日光浴,也不怕涝死旱死,长势颇为喜人,比同期一票花友们长得好上许多,植株高大,花茎看起来强韧,而且还有了花骨朵。 徐璈还对着温室的玻璃照过镜子,看着自己头顶的那几个花骨朵,那花骨朵还是红色的,心底还被这红染上了几分自恋,还美滋滋地想道——这颜色好啊,吉利喜庆,纵观全场,能有哪盆比我更美? 花店的生意很不错,除了店长和店员小姐姐们的服务好之外,自然还是因为她们对温室的花精心照顾。温室是在花店的后面,有时客人不满意已经弄好的花束,还可以被带进来这里亲自挑选,徐璈刚来这几天就见过好几位客人来这里,挑走了好几盆花,大多是观赏性较强,又不容易养死的花。 有时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客人,也是徐璈在这里的一大乐趣。 有想送花给女朋友的某某,却不知女朋友喜欢什么花,又不敢亲自去问本人,直接来找花店小姐姐花式求助,给他推荐了却又挑三拣四,结账的时候还嫌贵。惹得店员小姐姐们还在暗地里吐槽这个极品男人,也难为他女朋友跟了他这么久。 也有经常光顾花店的熟客,只是每回买的都是多肉。徐璈在店员小姐姐的交谈中,知道这位客人十分喜爱多肉,但每次买回去,养不了多久就死了。 徐璈想了想,对刚刚又被卖出去的小多肉表示同情和悲哀。万一他也被哪个养花花就死的人买回去了,那他直接等死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这天晚上,徐璈抖了抖花茎上的叶子,准备找个好姿势在月光下入睡时,却听到了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只听是高跟鞋咯吱咯吱地踩在草铺着的小路上,徐璈这几天也算是听过了各种走路声,这会也听出了是什么人来到了温室。 徐璈望过去,是专门负责照顾他的马尾小姐姐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陌生的长发美女,估计是客人来了。 都快打烊了还要出来“接客”,他们这些花花草草还真不容易。 徐璈想打个呵欠,可是马尾小姐姐直接领着后面那位美女来到了他这盆花的面前。 “应小姐,这是我们花店长得最好的一盆康乃馨了,你看看怎么样?”马尾小姐姐指着徐璈这盆“长得壮”的花道。 徐璈:??? 看着情况,这是要卖他了?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啊,长得好就要第一个被卖了。徐璈以为自己这盆花会继续留在这里,等着分枝,被移种到更多的花盆呢。 应小姐听了店员的介绍,便半蹲下身子,仔细瞧了瞧徐璈这盆康乃馨,第一次被这么认真的打量着,徐璈的内心其实是有点小紧张的。 只是还没等徐璈做好紧张的准备呢,应小姐就站起来了,面上的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还问道:“还有更好的吗?” 徐璈:??? 难道他这盆花长得还不够美?居然还需要再看更好的?徐璈也不是幼稚,只是对这位美女长得好看,却如此没眼光表示不满罢了,哪怕他只是一盆花,也不容许别人看不上他,说到底,也就是徐璈长久孤寂之后,内心变得戏精而已。 没人理他,也能自己high起来。 听到客人这话,也实属正常,哪怕已经被告知这是最好的了,人也总会再问多几遍确认。见过很多这样的客人的店员礼貌地笑了笑,道:“这已经是最近长得最好的一盆了,如果应小姐不满意,还可以在这里看一看,有没有更合你心意的。” 应小姐才刚下飞机,此刻也是有些疲累,听到店员的话,觉得也不会骗她,又见这温室这么大,要看一圈下来不知要多久,便拒绝了这个提议:“那行吧,我就要这盆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马尾小姐姐笑容满面地回道,然后弯下腰,把徐璈附身的这盆康乃馨给抱了起来,跟在应小姐身后,走了出去。 要让徐璈离开这么舒适的温室,他内心是万分不情愿的,何况这应小姐也不一定是个养花高手,万一他被养死了怎么办? 冒出了这个念头,徐璈的脑海已经在思索起,自己快要被折腾死的时候,该怎么面对的各种办法了。 徐璈被带出了温暖的温室,来到了一片灯光明亮的前台,这会没几个客人,店员们收拾着残花剩枝,互相磕唠聊天。 应小姐付了款,就抱着这盆康乃馨走了,出了花店门口,就开上了停在一旁的蓝色轿车。这会也不是晚间高峰,应美女很顺畅地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开了灯,换了鞋,就把这盆刚买的康乃馨给摆到了客厅的桌上。 徐璈附身的这盆康乃馨其实没有多大盆,也就是成年男人两个巴掌大,抱起来也还轻松,照管起来应该也不难。 徐璈进了单身美女的公寓也不犯怵,伸出头来,四处张望着。 公寓被打理得很干净整洁,阳台上也有几盆仙人掌和多肉,看起来这应小姐应该是个爱生活的,应该不会把他给……养死吧。 徐璈不确定地想着,其实他还想到处逛逛,不过因为上次的事件对他伤害实在太大,他只能静静地待着花盆里,以便安魂养神。 只见这应小姐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头,洗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喝几口,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在这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手机铃声,还真有几分急促险恶的味道。 只是这位应小姐瞥了眼来电显示后,也不接电话,而这打电话的人似乎有几分不屈不挠,非要打到她接为止。 徐璈观察着应小姐的表情,只见她的神色随着手机铃声响的次数越来越不耐烦,最后怒气达到阈值,咬着牙一把捞起来接了。 接通后,直接破口大骂:“你他妈给我滚——别想来骚扰我!用再多的号码来打,我也不想听你这劈腿的渣男解释!我应灵也不稀罕!” 应灵骂完这句后直接挂了。 徐璈被这前后完全变了一个样的应灵吓了一跳。 哇——原来女人生气起来这么恐怖的吗?就像那种张着血盆大口的食人花那样,徐璈也不是想说这样很丑,只是冲击力太大了。虽然他接过一些帮人抓小三的单子,但是那些会让他来找证据的富家太太们,从来都是趾高气扬又高傲的,从来没让徐璈见到她们失态的模样。 只是没等应灵缓过来,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应灵刚想皱眉,但见了来电人是她妈妈后,挺起身体坐正了,咳了咳嗓子,才接了起来。 “喂?妈,这么晚了还没睡吗?”这时她的声音跟刚才骂人的完全不一样,温柔又关切。 “阿灵,我……明天我有事,要不你还是先不来吧。”应灵察觉到她妈话里的迟疑,便问道:“妈,明天是你的生日啊,有什么事不能推迟吗?” “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应灵听到妈妈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刚想出声,可是她妈妈很快就止住了应灵的话头,“算啦,你来吧。” 末了,还谆谆嘱咐道:“才刚下飞机对不对,早点休息吧,不要熬夜。” “好的,妈妈——晚安。”应灵轻轻地道,然后怔怔地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屏幕,两行蓄了许久的泪水慢慢地,落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18.康乃馨 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应灵就起床了。她昨夜哭了很久才去睡,现在双眼浮肿,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但这也不妨碍她把冰箱的几个速冻饺子给热了,还煮了点粥。做完了这些她才去洗漱。 而早在第一缕阳光照进室内的那一刻时,徐璈就从沉睡中醒了。 他抖了抖身上的叶子,想把一夜的尘埃都给甩净。空气中的微尘在清晨阳光下旋转着,就像是舞台光打在这盆康乃馨的身上。 经过一夜,康乃馨枝叶上的花骨朵又长开了一些,比昨日更多了一分美的活力。 等应灵从洗手间出来,热腾腾的早餐也已经出炉了。徐璈闻着空中飘的那股香气,回忆起记忆中的食物味道,只觉不存在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应灵吃完早餐后,还特地过来看了徐璈这盆康乃馨一眼,这是她特地买来送给她妈妈的,得不出差错才行。现在见花盆的土有些干裂了,她便拿了个杯子,接了自来水,一点一点地浇下去。 徐璈也是小口小口地,一脸满足地喝着水,水漫进泥土里,不一会就只能看到泥土湿润的表面了。 做好这些后,应灵才进门化妆打扮起来,瓶瓶罐罐的磕碰声在她出门前就没停过。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应灵才化好妆出来了。徐璈一见,完全没有了刚起床时的灯泡眼和苍白的脸色。而她今天的打扮,跟昨天的可以说是迥然不同的风格。如果今天是淑女清新风,昨天就是又酷又干练的西装风。 应灵看了眼钟上的时间,还不到八点,便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只是徐璈也不是故意要听的,就这么听到了:“妈,吃早餐了吗?” “吃了吃了,你现在要出发了?” “嗯——” “那你路上小心,还记得路吧,要不要妈出来接你……” “不用了妈,你就在家待着好了,今天可是你生日。” “好好好……” 挂了电话后,应灵穿好了鞋,右肩溜着单肩小包,左手提着一袋包装精致的礼物,右手则是抱起康乃馨,锁了门,才下楼放进车里,准备出发。 今天正好是工作日,路上也正好是高峰期。车程不长,可是花费的时间大多是堵在了路上。应灵的耐性不错,也没表现出不耐烦,而是选择了闭目养神。 等她来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应灵的车才在门口停下来,一个穿着长袖黑裤的中年妇女就开门走了出来,两人的模样有几分相似,想来应该就是应灵的母亲了。 徐璈默默地瞅了眼周围的环境,心里估量着这小区的价值。看来应灵的母亲过得不错啊,这里的地段这么好,没有几千万是买不来这里的房的。 “妈——生日快乐!”应灵把车停好后,下车对迎着她走来的母亲,上去就是一个拥抱。 “阿灵,怎么你都瘦了好多?”被应灵的拥抱得有点瑟缩的黄淑芬,下一刻也回抱了抱自家好久不见的女儿,掂量着女儿的体重,还一边细声问着应灵出国留学的各种细节。 “z国的饭是不是不好吃?怎么你都不吃饭的吗?这也太瘦了……”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应灵瘦了瘦了。 应灵对此满心无奈,却也觉得暖暖的。她妈妈总觉得她出国各种吃不好睡不好,还担忧她学习压力大,总之各种操心,非得让她吃成个大胖妞才安心。 应灵挽着黄淑芬的手,撒娇地转移黄淑芬的注意力道:“妈,我好想吃你做的菜了……” “哎,想吃什么菜就跟妈说,妈今天给你烧好吃的。” “妈做什么菜我都喜欢。” “看来出国后嘴甜了不少啊,国外的墨水果然不一样啊。”黄淑芬颇为作怪地怼了自己女儿一句,然后又批评应灵的大手大脚,“回来就回来,怎么还大包小包的,你妈我用不着这些……” 两母女边叙旧边从车里拿出礼物。见到副驾驶座上,那盆据说送给她的康乃馨时,那含苞待放的姿态让黄淑芬眼睛登时就亮了:“这花长得好啊。”一边抱起来还说,“行了行了,我就要这花,其他都不要。” “那还得我挑得好。”应灵见母亲对她送的礼物这么开心,心里也高兴,嘴上却故意说,“其他你不要我就扔啦……” 黄淑芬一听女儿这么浪费,眉毛一竖,立刻叉腰阻拦道:“不成不成,这得多浪费。得了,我全收下行吧。” “这样才对嘛——妈你多多保养打扮,到时别人看到咱俩,还以为是姐妹呢。”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门。黄淑芬将应灵买来的东西都放进自己房里去,而应灵则是在房子里四处转着,走到了客厅的一处角落时,徐璈见她神情没有了方才的轻松,而是格外地平静,还是那种不得不勉强保持的平静。 应灵大概是发现了什么,而这个发现让她感到了不高兴。 徐璈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啊,除了这里的印痕比较新之外,嗯?看来这里本应该有个东西摆在这里,然后最近才撤掉的。 难道应灵是在介意这个? 应灵没有过多地停留,而是装作没事地抱着康乃馨,准备找个好地方摆着,走来走去,还是选择摆在了客厅拐角的架子上。 这架子里正摆着几只净雅的花瓶,徐璈这一盆花摆在上面,可是一点也不虚。 “妈,我把花摆在这架子上了,你记得多多照顾它呀。”应灵对在房里的黄淑芬喊道。 久久不见黄淑芬回应,应灵便走过去,刚想推门而入,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妈?你怎么了?刚我叫你咋没应呢?”应灵靠着门问道,见她妈脸上表情没什么不对,刚提起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唉?我没听到你在叫我,”黄淑芬脸上惊讶,手下动作也不含糊,拉着应灵出了去,“来来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路过客厅的转角时,应灵故作无意地问道:“妈,之前我送你的落地大花樽呢,咋不见了?” 正好迎面黄淑芬的徐璈,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慌看得清清楚楚,而黄淑芬却嘴上抱歉地说:“前几天拖地的时候不小心碰倒,碎成一块块了,搁在那挺危险的,我就把它给扔了。” “这样啊,妈你也太不小心了。”应灵看似抱怨地回道,下一刻却伸出手想撸起黄淑芬的袖子,“妈,那你有没有伤到哪?” 应灵此话问得颇为一语双关。除了徐璈之外,只有黄淑芬听懂了。只是黄淑芬立刻把手抽了回来,连忙道:“你妈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伤到呢。” 应灵见妈妈手上也没什么伤痕,便笑笑而过了。 “我只是关心你,妈,平时一定要小心,不要受伤。”应灵说着时,脸上满是关切。 只是哪有人在生日当天嘱咐寿星不要受伤,这话说得甚是诡异。徐璈搞不清这应灵怎么回事,可他又见黄淑芬的眼神竟有泪光闪过,然后又故作轻松地说道:“瞧你这话说的……” 两母女便进了厨房,在厨房里一边聊着天,一边忙活着,期间还聊到了不少八卦。 客厅离厨房不远,这些八卦也全让徐璈给听进去了。 “妈,叔叔是去公司了吗?他还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吧。”应灵轻轻地试问着,似乎不想激起黄淑芬的过多情绪。 “你呀,为什么还不肯叫爸爸,总是叫叔叔呢。”黄淑芬首先就是纠正应灵的这个称呼,见应灵没反应,只好说下去,“成业他今天公司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我生日过不过都不打紧的。” “什么啊——你这话说的,你可是他妻子,他晚上不会还要去应酬吧。” “大老板的生意忙得很,晚上有没有应酬,估计得晚点才打电话告诉我。” “那许至丰呢?他还没放假?”应灵见这么久,也没他的身影,便问道。 “他是你弟弟,怎么叫的呢。初中的学生,前几天放假了,今天一早就和同学出去玩了。” “啊?那他知道今天你生日吧。”应灵嘟了嘟嘴,对她妈妈说的“弟弟”论调表示不满,反正不是亲弟弟。 徐璈这才弄清楚这家是怎么回事。估计是黄淑芬带着女儿,许成业则带着儿子,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但是这女儿和儿子的关系并不是很和睦。 到了十一点左右的时候,饭菜就已经端上桌了。黄淑芬分别给了许成业和许至丰打了电话,得到一个是觥筹交错的否定回答,另一个则是脾气冲冲的“不”字。 应灵听了,脸上不满,见黄淑芬表情讪讪,还拉着黄淑芬坐下说:“他们爱回不回,妈,我给你过生日!” “他们只是早上有事,还……回不来,晚上应该就空了。”黄淑芬还在为他们开脱,声音听起来虚虚弱弱的,十分没有底气。 “妈——别提了,吃吧吃吧。”应灵夹了一条肥美的鸡腿,正想放在黄淑芬的饭碗上…… 结果只见黄淑芬想对应灵笑笑的,嘴角的弧度还没展开一半,就翻着白眼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扑通——”一声响动,整个身体砸到地板上。 “妈!”应灵大惊失色,瞬间把筷子给扔开,一个扑身过去,扶起不省人事的黄淑芬。 而在数声呼喊却没能得到回应后,应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双手颤抖着掀开黄淑芬的衣服,露出她的肚子时,只见上面淤痕交错,新旧伤口十分狰狞。 应灵面色一沉,毫不犹豫地就叫了警察和救护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19.康乃馨 应灵看着母亲身上可怖的伤痕,简直气得发抖,又想到妈妈平日里过得水深火热,泪水又忍不住刷地流下来。 没过一会,应灵慢慢冷静了下来,但双手还是忍不住地握紧发颤。徐璈只听到她反反复复地大骂:“许成业你这人渣!” 徐璈能理解应灵的心情。应灵心中应该十分恐惧,她也许在恐惧着她的妈妈倒下后不会再醒过来,也许在恐惧着,她也是一双将母亲推向深渊冷漠的手。 因为妈妈刚才昏倒下去的情况太过可怕,加上伤口触目惊心,应灵只觉全身的骨头都仿佛被冷意钻着,手脚冰凉的她,心也已经冷到麻木。 而哪怕是徐璈,在看到黄淑芬伤口的时候,也不忍地避开了眼。 虽然他以前接过许多单子,但是还没有接触过家庭暴力的案件。因为家暴的大多受害者认为这是私隐的事,家丑不能外扬,哪怕经年累月受到伤害,也只会选择忍气吞声。 估计应灵的母亲就是这种情况了。 如果不是她支撑不住倒下去了,应灵还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黄淑芬被打。 不过,徐璈想起应灵进这房子时的举动。现在想想,应灵应该是早就对她的继父性格有所了解,甚至曾经知道她妈妈被打过,所以才会那么在意黄淑芬的反应。 等待救援的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但实际上十分钟还没到,出警的警察和救护车就几乎同时到了。 因为对于这片富豪小区来说,很久没有出过什么大新闻,这回阵势又太大,许多待在家的人都偷偷地探出头来看热闹,有的还拿出手机在偷拍。 这些看热闹的人,虽然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了平日跟他们打招呼的黄淑芬,此刻昏迷不醒,躺在担架上被抬上了救护车,便知道是黄淑芬出事了。 着急担忧的应灵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只见她面沉如水,眼睛红肿着,双手则紧握着黄淑芬的冰凉的手,一路心情忐忑又满腔怒火地跟去了医院。 而警察则留在着房子里取证。徐璈见着这四个警察简单交代几句后,便分头行动。戴上白手套的手则是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各种能伤害到人的物品。一个警察还把门外的垃圾桶给翻了。 他们这么细致地找,也不是没有效果的。 只听一个声音激动地喊道:“这里!有血!” 翻垃圾桶的警察找到了证物,徐璈伸长脖子一看,里面躺着几块大小不一的花瓶碎片,而上面则有几滩已经凝固的血。 估计应灵要是见到了,肯定气得要炸。她万万想不到自己送给妈妈的礼物,有一天居然还会成为伤害她的利器! 而在医院这边,黄淑芬正在手术室紧急抢救中。 应灵一边在和警察做着笔录,一边在联系自己的律师朋友,请他们帮忙介绍擅长家暴方面的律师。 警察同志见她这紧张的模样,便出言安慰她,只要证据确凿,被害人坚持上诉,就可以打离婚诉讼了。 而不知过了多久,应灵见母亲终于被推出来后,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是询问伤情如何。 结果医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才说:“除了皮外伤之外,病人还有轻微脑震荡和肋骨骨折,需要留院观察。” 应灵没想到妈妈受伤这么严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哗啦下来,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后,才坚定着神情,对医生说道:“医生,麻烦做个伤情鉴定吧。” 如果要做伤情鉴定,黄淑芬这样的情况,已经可以算是轻伤一级了。 应灵拿着医生做的伤情鉴定书,进了病房,神情怔怔地看起了正在昏睡中的妈妈。 应灵很久没这样认真地看过她妈了,这几年出国留学并没有她跟黄淑芬说的那么轻松,平时母女通话时间也不多。现在一想,应灵只觉得是自己关心得太少了,如果早点发觉,许成业还在打母亲,她当初死也要拉母亲出来。 而也不知道何时,她妈妈的脸上就多了这么多皱纹,脸色也变得青黄不少。又想到自己的继父对母亲做出的暴行,应灵就恨得咬牙切齿,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那个许至丰,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应灵八方求助的时候,警察这边则是在为这家暴案忙活着,毕竟因为施暴者是个企业家,他们出手不得不慎重。 只是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在赛车场刚飙完一圈的许至丰,才刚坐下,一听到狐朋狗友传来的消息,当即摔了小弟递过来的酒瓶,脸色可怕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丰哥——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是小区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你的继母被家暴,送进医院了……” 说到“家暴”一词,被恐吓的小弟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硬着头皮道,他也实在怕了许至丰的喜怒无常。 “妈的!谁那么多事!”许至丰接过小弟的手机,里面正好有拍得清清楚楚的现场照片,见到照片里那个好久不见的“姐姐”时,许至丰气得又是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躺椅,发泄了一通怒火后,才大步流星地离开,直奔他爸的公司。 “爸!”许至丰碰的一声推开了总裁办公室,见到他爸正在和娇滴滴的秘书聊着天。 “至丰,你干什么呢,怎么不敲门就进来?”许成业皱眉道,一边挥退了秘书。 见那女秘书下去了,许至丰强忍着的怒气又炸了:“你老人家还有着闲工夫撩妹啊!你老婆都进医院了!” “你要是不行动,呵!到时候一把年纪,还要上法院被告家暴!”许至丰个子没怎么长,脾气倒是逐年火爆了起来,哪怕是许成业,也没敢和他对骂,只能哄着。 许成业听到这个消息,却没在意,嘴上轻蔑地说:“她?不敢的。” “我不管了!”许至丰见老爸这副模样,慌乱的心也是突然镇定了下来,抛开了这个话题道。 “妈,你醒了?!”应灵终于见到黄淑芬悠悠睁开了眼,激动得喊出声来,一边按铃,叫了医生进来。 医生检查后,让黄淑芬保持心情开朗稳定,好好养伤。 结果黄淑芬的脸色就是一变,拉着应灵的手,非要说:“不行不行,我要出院!我没事的我没事的。” 黄淑芬这话不停地说着,仿佛在给自己洗脑一样。 应灵一见,原本刻意放低的声量立刻抬高了:“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之前疼得晕过去了啊!”应灵的眼睛到现在还是红得像兔子一样,“妈,我都舍不得你受一点伤,许成业居然打你!” “他没有打没有打!”黄淑芬被应灵的话吓得一缩,“这是我……” “妈——你可别跟我说,这是你自己弄的!”应灵被她妈这不争气的样子给气到了,“你给我弄一个试试看?!” “阿灵……”黄淑芬说不过,终于哭了,只说,“阿灵,这事你别管。” “什么不要我管?!”应灵当即反驳道,“我可是你的女儿!” 黄淑芬躺在病床上,一昧地只是哭着:“这事你不要管。” 而在听到应灵的话后,她更是哭得更加伤心,呜咽的哭声时断时续,让应灵听着心中就又气愤又烦闷。 “妈,你听我说,你不能再跟许成业过下去了。咱去打官司,告他家暴,然后离婚好不好?” 黄淑芬终于停了哭声,可是却仍不肯听应灵的建议:“这是家事,怎么可以传到外边去,还要打官司呢,传出去该怎么做人呢……” 应灵见她妈这副模样,知道一时半会是不会松口,只好低声细语地劝道:“你不要怕,你还有我在。” “不行……你别管,我不能拖着你……”黄淑芬不肯。 应灵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给黄淑芬顺着背,给她安抚:“妈。我不怕拖累,我一点都不怕拖累。” “妈,听我的,和许成业离婚好吗?” 黄淑芬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应灵一眼,眼神变幻到让应灵以为她要被说服了。然而下一刻,黄淑芬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阿灵,咱不要打官司。” “就这样算了吧。” “妈!你是没有痛觉的吗?!”应灵气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20.康乃馨 黄淑芬哭累后便睡着了。 应灵想起自己的东西还在许家,便打车回去一趟,顺便打算帮母亲收拾一些衣物出来。省得到时候闹翻了,两手空空的,反而像是落败一样。 只是应灵走到门口,发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她走时并没有开灯,想想都应该是许成业或者许至丰回来了。 都说为母则强,但是为了柔弱的母亲,作为女儿的应灵一直都是那么强硬。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 进去后,客厅虽然灯光明亮,电视也开着,却没有人。 再回过头看一眼,饭桌上的饭菜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像是打了蜡一样,都冷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应灵进了母亲的房,打开衣柜,推出行李箱,把几件衣服都往里收好,挑着几件贵重物品也跟里面放,末了,还把自己送给母亲的礼物也放了进去。 应灵拖着行李箱轱辘轱辘地走过客厅时,见到架上放着的康乃馨,心想着:花没了还可以再买,就先放这吧。 徐璈:??? 徐璈在应灵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她的表情了。看来她妈妈的伤情不是很乐观,不然她也不会收拾一个行李箱的东西出来了。 再往夸张地想,估计这应灵是想把她妈妈跟这家人隔开呢。 只是他这盆花,没人权啊。也是,人都不是了,还哪来那么多权利? 就在应灵想要迈开步走向门口时,一个压沉了嗓子的声音冷冰冰地道:“你这是在干嘛?” 徐璈跟应灵一样向楼梯望去,只见许至丰穿着浴袍站在楼梯边上,他那头桀骜不驯的头发还湿漉漉滴着水,望向应灵的神情就跟他的话一样不善。 应灵显然是有气,但没有理他,而是继续拖着行李箱走。 走没几步,还没到玄关呢,就被几步就下楼梯的许至丰一把给扯住了,许至丰此刻因为被无视而心生怒火:“他妈你在搞什么?我叫你没听见?” 应灵虽然已经尽最大能力克制了,但是脸色还是很难看,一双美目瞪着许至丰道:“滚远点。” “这可是我家,你叫我滚哪?”许至丰强硬地拉住行李箱,应灵发现自己竟然抢不过他了。 “我记得你没东西在我家吧?”许至丰见应灵这有怒不能发的模样,心底暗爽,嘴上还故意找茬道,“行李箱打开让我看看。” “我妈住院了。”应灵冷不丁说道,她抬眼对上了许至丰,一字一顿地质问起他道,“你!知道怎么回事的吧!” “我妈在家被打,你没看到的吗?你为什么不阻止?!” 许至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妈可不是我妈,别给自己脸贴金……”见应灵握着行李箱杆的手都冒青筋了,还道,“别少来指责我,你我不过是彼此彼此。” “我要告你们!你们这些人渣!”应灵此时也是怒火上头了,因为母亲不肯离婚,加上这家伙的冷言嘲讽,她完全失去以往的行事风范,蹬着高跟鞋的腿就想往许至丰的要害上踢。 许至丰立马后退了一步,饶是现在已经躲过了,但看到应灵那尖头的高跟鞋仿佛还泛着寒芒,心头猛地一跳。 接着,徐璈还没看清呢,这对毫无血缘关系,彼此还看不顺眼的姐弟就打了起来。 还是毫无技术含量的那种你撕我扯的打架。 许至丰力气大,可应灵有高跟鞋利器和些许防身术在身,一时间还打得不相上下。 一路扭打过去,所到之处物品都劈里啪啦倒在地上,脆弱的还直接摔得个粉碎。 眼见着就要往自己这边打过来了,徐璈心中大喊:靠靠靠!别把他这盆“娇嫩”的花也给摔了呀!他绝对会死得翘翘的! 打得正酣的两人谁也听不到徐璈的心声,下一刻徐璈的不幸预感就应验成真了。 “啪啦——” 架子倒了,上面几只花瓶连着徐璈这盆“娇嫩”的花眼见就要往两人身上倒。倒是许至丰反应极快,一个扑身,连带着应灵也给滚到了一边。 花瓶在他们旁边摔成了一堆碎片,还有徐璈这盆花,花盆也给摔破了一角,泥土也露了些许,倒是花本身,被徐璈拼了老命给护住了。 花瓶清脆的破碎声仿佛是一个暂停的信号,原本还在互相胶着的两人,都停了下来。 一望对方,发现谁也都没讨得了好。徐璈见他们终于停了,心想总算能松口气了。应灵爬了起来,整理了下狼狈的自己,便没再管这个发神经病的许至丰,拉起行李箱扬长而去。 而许至丰干脆倒在了地上,徐璈默默同情看了他一眼,先不管此位少年人品如何,但是仔细看看他,身上的浴袍都快被扯掉了,脸上和身上遍布着被抓的各种指甲印,腿还被踹了几脚,鼻青脸肿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先前那个不可一世的他。 “草——”徐璈见他骂了声,在冰凉的地板上躺够后,起来的时候还扶着腰嘶了几声。 只是许至丰看了四周一圈,沉默地顶着猪头脸看了徐璈这盆花一会后,居然把花盆给收拾了起来,还放在了另一个更大的盆上,这样这花也不用再挪地了。 为此,徐璈还祝福他道:少年啊,希望你的肾和腰都还好。 接着看许至丰打了个家政电话,让人来这里收拾干净,自己上楼去处理伤口了。 被叫来的人收拾得很快,在收拾到饭桌的时候,正准备把一筷未动的菜都倒给垃圾桶,结果就传来一声爆喝:“不许倒!” 家政阿姨被突然大骂的许至丰给吓到了。虽然许至丰还是个未成年,但一看他脸上的伤口,一看就是个不良啊。 “给我热一遍。”许至丰大爷样地吩咐道。 家政阿姨麻溜地热了遍后,见许至丰没再管她,便立刻溜了。 徐璈觉得这许至丰挺有意思。明明拦住应灵时简直满脸不耐,听起来也不在乎她们母女,这会倒是吃起她们做的菜了,不觉得膈应么。 还听到他边吃边自言自语:“艹——我这是不浪费食物……”然后吃了一会,还默默嘀咕了一句,“好吃……” 天黑了,徐璈都没能见到那一家之主许成业的人影,而许至丰吃完后,直接将碗碟扔进洗碗槽就不管了,躲进房间也没出来过。 第二天一早,许至丰就早起出门了。照他这样子,徐璈还以为他会睡到日上三竿呢。 下午的时候,许至丰回来了,一脸卧槽地刷着手中的平板,时不时还嘴上评论几句:“这傻子……” “傻啊……”翻来覆去都是“傻子”那么几句。 时而还皱眉担忧:“这怎么能行……” 徐璈很好奇他都在看些什么。晚上的时候,徐璈就知道了。因为许成业回来了,脸色很臭,见了儿子在家,也只是点头而过。 接着许至丰叫住了他:“爸,网上那事你怎么办。” “你也觉得我这次顶不住了?”许成业那已经显露出皱纹的脸,写满了不高兴。 “倒不是。”许至丰吊儿郎当地靠在了沙发上。 “呵——应灵那蠢丫头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太天真了。”许成业这话一出,许至丰反而暗地里握紧了拳。 徐璈观察着对父子,看起来像是面合心不合啊。 “她在网上散播谣言,损害我的名誉,让我的律师团出手就行了。”许成业满不在乎地道,哪怕是应灵选择用网络来揭穿许成业,让许成业低头,在许成业眼里,依旧只是个小打小闹罢了。 “是吗……那就好,”徐璈看出了许至丰笑意中的勉强。 这下不用亲自去看应灵,也知道应灵用了什么方法。可惜的是应灵这步棋走错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在手,被害人又不肯坚持上诉,判决结果出来,水落石出之时,在网上散布针对许成业本人的□□,她都会被倒打一耙。 几天后,黄淑芬被一群人给接了回来,一看就是许成业养的手下,七手八脚过后,黄淑芬就被安置在了房中,应灵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与在一旁看着的许至丰擦肩而过。 徐璈不知道这又是在搞哪一出,便使出了偷听大法。不做人的他听力比人类还要灵敏。只听黄淑芬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劝道:“阿灵,成业他说了,只要你不再在网上发帖子,他就不告你损害名誉权了……” “这明明是事实!要告他就告!我可不信他会就这么撤诉!妈,你也告他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黄淑芬哭腔又来了。 “妈!那你怎么不听听我的?明明我说的是对的!” “这不一样,我和成业的事怎么跟这个一样呢……” “妈!别说了!我不会停的!”应灵说完,直接摔门而出。路过一旁在施施然的许至丰时,还愤怒地甩了他一句:“这回你们满意了吧!” 被骂的许至丰一脚踢在了沙发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21.康乃馨 应灵的坚决不妥协,让她成为了一场官司的被告,并被动地和许成业打了一场,关于损害名誉权的官司。 知道内情的人哪怕再义愤填膺,但也动摇不了法律。 即使应灵在网上发布的言论是真的,但是现在官司的重点是损害名誉权,损害事实是存在的。这个证据上就低了对方一头。而应灵和她请来的律师,跟精心准备的许成业的律师团比起来,对比悬殊,也让许成业这边,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场完全是压倒性的胜利。 最后,应灵被判决要求赔礼道歉,还得赔偿许成业损失五十万。判决结果下来后,应灵差点当场就落泪了,但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她还是强忍了下来。 除了五十万的赔偿巨款之外,官司打败后的难堪也让她难以承受。 朋友帮忙请来的律师好言安慰了她几句后,便离开了。许至丰跑来听审,却难得地没有上去对落败的应灵嘲讽。在那边的律师团和他打招呼时,若有所思的他也只是敷衍地点头略过。 而应灵的赔礼道歉在网上一传开,不知内情的网友们纷纷认为应灵当初都是在扯谎骗同情,往深点想,还估计是想得到她母亲离婚后分割的财产呢。 不值得同情。 而那边提出关于许成业家暴的诉讼,却被黄淑芬本人提出了撤诉。而华国法律规定,如果受害人不主动提出诉求的,公安机关就不会出手处置。 这下应灵被弄得里外不是人。 徐璈每次见到应灵的时候,她都把自己武装得刀剑不侵的样子,还每天都来看黄淑芬。虽然应灵现在是在假期,可以每天都来,但是开学后呢,她就管不了了。 到时万一又发生了什么,应灵茫然心想,她该拿妈妈怎么办。 应灵来看黄淑芬的每一回,徐璈总能听到黄淑芬在劝她,向许成业服软,那么那五十万元就不用赔了。应灵不依,倒是许成业假惺惺地说,只要她知错就好,小孩子读书没什么歉,那五十万就不用赔了。 应灵能怎么办?被轻视的这口气难咽下去,但是五十万她又还不了。于是每次来看黄淑芬,进门前和出门后,脸色都难看不已。 再加上前男友居然找上门来骚扰她了,应灵不堪其扰,连自己的公寓都懒得回了,干脆在朋友家住上几天。 徐璈看在眼里,心想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看了眼一回来就坐沙发上的许至丰,这个脸上尤带着点青涩的少年,此刻心事重重。 不过这都不关他事啦,徐璈现在只是一盆无辜的花而已。 目前来说,这个家正处于一种各方面刚好达到平衡的微妙状态,但是如果有人突然伸手戳了一下,那估计就得炸了。 许至丰坐了一会,然后走到了黄淑芬的房门,抬起手敲了敲,问道:“阿姨,我能进去吗?我有事找你。” 房内等了一下,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几道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就被黄淑芬朝里打开了,黄淑芬惊讶地看了眼许至丰,但黄淑芬和许至丰说起话的时候,并没有应灵平时想象中的局促:“至丰,找阿姨什么事啊?” “阿姨,咱进去再说吧。”许至丰虽然觉得这样有点不合适,但是在外面客厅也难免会被偷听到,所以还是在房里谈较为稳妥。 黄淑芬愣愣点头,只回:“进吧。” 许至丰跟在后面,把门带上了。 不过这对徐璈来说,形同虚设啊。成天只能发呆的他,无聊到只能去听八卦了。 徐璈只听许至丰说:“阿姨,你还是和许成业离婚吧。” 被继子直截了当地要求和他爸离婚,黄淑芬第一反应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他嫌弃自己这个继母了。 黄淑芬并没有说话,许至丰又说了:“我之前就说过,如果许成业再打阿姨你,你就和我说……可阿姨你没有。如果不是应灵她回来了,估计现在举办的就是你的葬礼了。” 许至丰这话说得有些耸人听闻,但也的确有可能。徐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只是应灵这会居然来了。 嗯?!徐璈心中莫名有些兴奋,想到接下来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他激动得想要吃瓜。应灵这次打扮的是运动风,没有穿高跟鞋,想来可能今天要走的路比较多,就穿身方便的。这会她已经进了客厅,来到了黄淑芬的门前,正想扭开门锁进去时,却被下一刻听到的话止住了动作。 那是许至丰的声音:“阿姨,希望你能看在应灵的份上,放过自己吧。” “如果应灵知道,你这么委屈求全,只为了许成业那句供她留学,那就太傻了。” “可是我不能拖累阿灵啊……我这把年纪了,到哪都一个样,还不如在这……”黄淑芬又哭又笑地,语气十分激动。 应灵听到后,内心冲击简直如狂风暴雨,她握着门把的手也在忍不住颤抖。她还想听听,自己的妈还有哪些这么蠢得发傻的想法。 “我还要给她攒嫁妆……要是她以后嫁人了,娘家都没法给她撑腰咋行呢……” “她自己身体又不好……” “阿姨——你……”许至丰刚想说这些都不是问题,结果下一秒,门就一把推开了,带起的风将来人的发丝都吹飞了起来。 这会的应灵看起来格外地有杀气。只见她三两步来到他们的面前,无视了许至丰,直接扑通跪在了黄淑芬的膝前。 许至丰一错不错地看着她,这回的应灵没有哭。 相比之前的她,这时的应灵格外地平静:“妈,如果你出事了,我也会跟着去死,你信不信?” 在场听到她这话的两人俱是心头一跳。 黄淑芬着急地想把女儿给拉起来,许至丰在一旁看着没动,他还想偷偷往门边溜了,结果被应灵一喝:“都别动!” 黄淑芬拉着女儿的手僵住了,许至丰蠢蠢欲动的腿也仿佛被冻住了。 “妈,你听到我说的吗。我不需要你这样做,你以为我会那么心安理得,去用我妈的命换来的钱吗?” 被劝得意动的黄淑芬还在试图挣扎:“你还在读书,学费生活费这么多……” 应灵飞快打断:“我已经能够负担起自己的学费了。” “那哪成……” “最多我不读了。” 生怕应灵真的退学,黄淑芬立马不提学费了。 “妈,和许成业离婚吧。我可以立刻找工作,然后养你的。” “那妈我也不能拖累你。你以后结婚了,总不能也跟着你住进去。”黄淑芬想的很是长远。 听到“结婚”一词,应灵冷笑一声:“那我不结婚了。” 此话一出,许至丰飞快地看了应灵一眼,而黄淑芬更是着急了:“那怎么成,那怎么成哪……我,我不就是罪人了……” 同时她还伸手使劲想把应灵拉起来。见此,一旁的许至丰不再干坐着了,强硬地把应灵压到椅子上后,便脚底抹油地向门边溜去,还把门带上了。 只是他还留了个心眼,没有把门锁严实,偷偷地站在门外不出声。 “妈,离婚吧。”应灵这会只在意她妈妈的反应。她歪了歪头,故意问道,“妈,我说了这么久你如果还不肯的话,我就立马去自杀。” “反正你不肯离婚,就是想死在许成业的手下咯。”应灵说完这句,居然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把眉刀,尖锐的那头直逼着自己的喉咙。 仿佛黄淑芬不应,下一刻就是她的血溅三尺。 从未见过应灵这副模样的黄淑芬被吓坏了。比被打的时候还要害怕几分,她大叫:“阿灵阿灵!刀啊,你把刀放下!妈答应!妈答应你!” 门外还在徘徊的许至丰,听到黄淑芬口中的“刀”字,就立刻冲了进来。可是进去后,他犯了难,横冲直撞他最擅长,可面对这种情况,他束手无策,只能密切地观察着时机,再一把冲上去,把那小刀夺下来。 一会,才见应灵恍惚一笑:“真的?” “真的真的!”黄淑芬都着急得快像蚂蚁乱转了,“你快把那小刀放下!” “妈,你不要反悔了……”应灵这话还没说完,就让黄淑芬再次重温到,应灵当天惊慌又恐惧的体验了。 应灵从椅上像条垂死的鱼滑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许至丰一眨眼就冲上来,将应灵扶起来后,还得分心去安慰被女儿昏倒吓哭的黄淑芬,一时头大。 现在的他慌得一批,以往打游戏打得飞起的手,像得了帕金森一样,好不容易才打了120出去。 徐璈见被抬出来的应灵,心底觉得这回吃瓜吃得心满意足。再看后头跟上去的小狼崽子许至丰,还觉得自己这次居然看错了眼,没想到不务学业,整天不是游戏就是跑车的大少爷,居然还能有这样如深渊的眼神。 深渊的眼神是怎样的?虽然说起来有点中二,徐璈心里笑了笑,就是像极了那些复仇的眼神啊。 跟着上车的许至丰,想起自己已经布置得七七八八的计划,觉得是时候该收网了。对许成业落井下石又如何,反正许成业的名头,他也不屑去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22.康乃馨 当你以为事情已经很糟糕的时候,其实事情还可以更加惨烈。 因为黄淑芬的伤还没好全,许至丰便让她在家等消息。而他则是跟上了救护车。 来到医院后,许至丰看着应灵被推进了急诊室,而自己则被隔绝在了门外。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和那清爽带着冰冷的色调,加上重复又相似的场景,让许至丰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他亲眼看着母亲,因为许成业外遇而自杀,而在母亲被推进救护室后,再也没有能睁开眼。 一个八岁的小孩,只有保姆阿姨陪着,惊惶又伤心地在医院过了一夜,还在想着爸爸在哪。 而这个爸爸直到第二天才赶到医院。 他到现在也忘不了当时许成业的神情,明明就是一脸麻烦终于丢掉的轻松,还装什么伤心呢。在许成业的眼里,除了能继承自己事业的后代比较重要外,只是一个女人死掉了,并没有什么。 哪怕这个人是因为他才选择死亡的。 许至丰看着医院那显示屏上时不时闪过的红字,发起了呆。 应灵被送进医院的两个小时后,终于醒了过来。 应灵这次会晕倒,是由过度疲劳和忧虑过重引起的。也是,因为黄淑芬的事情和上次打输的官司,应灵夜里都睡不好,胃口也不好,这样下去,哪怕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正巧许至丰刚给她买了瘦肉粥回来,见她醒了,叫医生过来后,就打了黄淑芬的电话,告诉她消息,好让她安心。 医生和护士们走后,许至丰见应灵在看着他,突然别扭了起来,推着还新鲜滚烫的粥过去后,也不给自己邀功,只道:“趁热喝吧。” 应灵也没有再故意针对许至丰,而是用轻得像蚊子叫的声音回道:“谢谢。” 而在徐璈这边,在救护车呼啸而走之后,这栋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气的别墅,一下子就变得格外冷清起来。 他突然觉得口渴起来。 可是除了许至丰之外,都没人会想起来给他这盆花浇浇水。自力更生这事又不可能,他只能硬生生挨着。 不过他也没想到,先前一昧对许成业妥协的黄淑芬,这回真的听了劝,主动找出律师的名片,联系起了当初想给她辩护的王律师。王律师是个正直的律师,从她进入这一行以来,就一直在为家暴的弱势群体发声,哪怕被人身威胁过,也不曾放弃过对正义的声张。 在听到黄淑芬电话的来意,再三确定了黄淑芬的决心后,结束通话的王律师便立刻起草了一分诉讼状,还帮助黄淑芬,向法院申请了人身安全保护令。这样一来,哪怕不能保证官司的百分百胜诉,也能在此之前,以防某些人的下作手段,保护委托人的人身安全。 在诉讼状被递上去的第二天,许成业就收到了消息,立马就赶回去,想用上之前无往不利的手段,逼黄淑芬撤诉。 他原本以为黄淑芬会告他,只是得寸进尺,想再从他这拿过多的好处罢了,论敢跟他对簿公堂的胆量,是绝不会有的。 可是经验丰富的王律师早已料到,在保护令没有下来之前,受害人难免会再次发生被威胁的事。于是,她一大早就带着实习生来到了黄淑芬这边,在许成业气势汹汹地进门之时,就先声夺人地以尖锐的言辞逼退了许成业。 论耍嘴皮子,许成业还远远不是一个专业律师的对手,最后他只能乘怒而来,乘怒而去。而离开的许成业,会怎么应付,想必他会有整个律师团来为他出谋划策。 对于一大早就被吵醒的徐璈来说,他只是刚好碰上了一场好戏罢了。 下午的时候,王律师找来自己相熟的记者,来采访这位在经过多年的暴力后,勇敢地站出来的黄淑芬。 这回由专业的记者来做的采访,跟应灵当初在网上凭一时意气发的帖子可是很不同。采访必须客观又冷静,如果这篇采访还能登上报纸杂志之类,更是因为发布机构的权威性而得到更多的信服。 徐璈曾在处理委托人给他的案件时,也跟过许多记者打过交道,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分享情报。托他们的福,许多委托都很轻松地解决了。 徐璈听着记者给黄淑芬做的采访。本来记者的职业原则就该客观,可是这位记者在采访渐渐深入,了解黄淑芬这么多年被暴力对待后,哪怕见多这样的事,也忍不住气红了眼眶。 “在此之前,你曾撤诉过一次,为什么?” “我以为这样他就会悔过,加上他要求我这样做,还有为了孩子我也得……” “你承受这样的暴力有多久了呢?” “大概……好几年了吧。我嫁给他的第三年开始。不过我们每月也不会见上几次……” “他不满意的话,会把我的信用卡给冻结,有时晚上喝了酒回来,气不顺了就会……” “他打你的时候,有被孩子见到吗?” “有过一两次。是我的继子,他立刻冲上来拉开了……我女儿倒没有见到,但是她猜到了……我很对不起,让他们知道了我这样子。” 徐璈愈听,脸色愈沉重。他无法再嬉皮笑脸地看着他们的挣扎和努力反抗,如果可以,他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 可惜,他只是一盆花而已。不过现在的他,哪怕被用来当做一块砖头,砸向许成业的脸,也是可以的。 采访终于结束了。这次的采访,无论是对采访者还是被采访者而言,过程并不好受。作为采访人,记者要一层层地剥开受害者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然后看那淋漓的鲜血缓缓地在你面前流出来。而对黄淑芬而言,是在让她再次回忆那些痛苦的记忆,哪怕痛恨也不能让自己沉沦在恨意之中。 送走了记者,得到了会发表的承诺后,黄淑芬满心疲惫地坐回了沙发上。 而在医院归心似箭,怎么也待不下去的应灵,趁盯着她的许至丰走开后,便立马出院打车回家了。 许至丰买完水果回来后,见到床位是空的,吓得他还以为是许成业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着急地就要打给自己布置的暗线了。 幸好他还记得打了个电话给应灵,几个嘟声过后,应灵总算接了。 应灵只回他一句便挂了:“我回家了,你不要再叫我住院了。” 这时的应灵已经到小区附近了。她以快速的步伐走到了别墅门前,然后,缓了下来,才按铃。 小心翼翼的黄淑芬见了是应灵后,忙不迭地开了门。 见应灵一脸苍白,黄淑更担忧女儿的身体:“阿灵!你的脸色这么不好,怎么不在医院躺着,这么快出院了?!” “妈,我在担心你。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好点了吗?”应灵假装没有听见黄淑芬的问话,转而问起了自家的妈道。 “我的身体比你还好。”黄淑芬见应灵这么不爱惜自己,白了她一眼道。自从决定打离婚官司后,黄淑芬也不像以前那般隐忍,情绪也外显了不少。 应灵身为她的女儿,自然能够看出她的变化,心下立刻信服了。只见应灵放松地笑了笑:“那就好。” 这几天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下见到妈妈状态比之前好上许多,便知道了许至丰的确没有骗她。 这样一来,她答应许至丰的事就得给他办好了。 “瞧我这记性,阿灵你才刚从医院回来,那至丰这孩子呢?”黄淑芬这一问就问到了关键点上。 “他给我办出院手续呢。”总不能说是自己先跑出来的吧,应灵心想。 “所以你就把他扔那,自己一个人先回来啦?”黄淑芬满脸不赞同,“亏你还是做姐姐的呢。” “好啦,下次我会好好请他吃一顿饭的。”应灵只是笑笑,对许至丰的观感也不再那么差了。 “一家人需要这么客气吗?还请吃饭?你对那孩子好点就不错了……”黄淑芬点了点应灵道,“赶紧去洗个澡,去去晦气,然后出来吃点东西。” 徐璈见她们几次路过他这盆花,也没想起过要给他浇水,他有些绝望地想:他估计撑不到看许成业落败的那天了。 自由啊自由,他现在连喝口水的自由都没了。 等许至丰回到别墅的时候,应灵已经坐在饭桌边上,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了。看到风尘仆仆的许至丰,坐在这享受着的应灵也没觉得半点不好意思。 倒是黄淑芬,见到许至丰,便高兴地招呼道:“至丰回来了?快去洗个手,赶紧来吃饭……” 许至丰听话去了,路过徐璈这盆蔫头耷脑的康乃馨,他还顺便用了自己的饭碗,装了一碗水,给徐璈这盆已经干了两天的花,细细地浇了起水来,动作颇为行云流水。 徐璈满身心地享受着如甘霖的自来水:太感动了!你真是个大好人!我绝不会忘了你这碗水之恩的! 黄淑芬注意到许至丰浇花的动作,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叫道:“哎哟,这几天我都忘了给那话浇水了……还是至丰你细心。” 应灵原本还在惊讶许至丰这一出的,但听到她妈的话后,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恰巧被回头的许至丰捕捉到了。 只见他笑出一口白牙,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像是镜子,还会反光一样。 可惜这副好皮囊,成绩却糊到地心,还是个矮子。应灵遗憾地想着。 应灵看着越来越活跃的妈,也就忍着,把就要喷出来的毒汁给收回去,以免扫了她难得的兴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23.康乃馨 应灵住院的时候,答应了许至丰一件事,就是在网上把家暴诉讼的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许至丰却故作神秘,并没有明说。 这回黄淑芬坚定了决心,加上充分的证据准备,应灵倒不用怕许成业再来一场名誉官司。 于是第二天,应灵就联系起了自己的同窗好友们,把所有的门路都用起来。其中不乏买水军造势,而她母亲的伤势图片就是力证。在应灵眼中,往死里黑许成业都是不为过的。 她还带着母亲,去电视台再次做了采访。在当天晚上九点,当地卫视台就放出了这次采访报道。 报道出来后,网上舆情激昂。为了解答一些知名大v的疑问,应灵还亲自上阵,和网友来了一场激烈的辩论,最后再次强调了,她母亲已经起诉了许至丰这种暴力行为,并诉讼离婚,三天后法庭将会开审。 以许氏集团许成业家暴为关键词的热搜迅速攀升,许氏集团的公关部第一时间就作出反应,并试图用自家养的水军将这舆论压下去。可惜此起彼伏,哪怕许氏集团产业再大,这个国家也不是由他们这一家独大。许氏集团的竞争对手们也趁机下手,以便浑水摸鱼。 这天,某家集团老总出席竞标会议时,见到许成业和他身后像花一般娇嫩的女秘书,还明里暗里嘲讽了他几句:“哟——大老板这几天真是够热闹啊,你不回家陪陪你老婆?” 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两家大佬现场互怼,哪有他们插嘴的余地? 许成业的脸色很难看。原本网上对他热议的家暴话题不断,许成业也不大放在心上。毕竟那些网友都是瞎看热闹的,他许成业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外人来说话了? 只是他没想到向来打不还手的黄淑芬,这次居然来真的。虽然公司的损失并没有多严重,但是这影响到了他个人和公司的声誉,这对他接下来的许多动作都很不利。 就比如,今天的这场竞标会,主要项目是政府要在北区建设一个文化广场。如果他身上不好的标签没有及时洗去,那么这头肥羊就会白白拱手于他人。 竞标会的竞争异常激烈,因为这次如果谁能拿到这个项目,那么接下来周边的开发也是稳了。这样的香饽饽谁不想要?只是许成业暗地里瞪了自家属下一眼,无他,只因为买来的情报居然有误,以至于自己的投标书上的设置的价格,居然比其他公司还要高上许多,以往只是刚刚比第二名多出那么薄薄的一削,哪怕得了,那也没能盈利多少。 会议解散后,一向爱走捷径还上瘾了的许成业特地派自己的属下,向一个相熟的负责人问好,并在老地方发出了饭局邀请。 晚上的时候,许成业还给这位老熟人送了礼物,一见他脸上无法拒绝的表情,便知竞标这事算是十拿九稳了。 这天清早。徐璈看着应灵和黄淑芬早早就起床了,为今天的开庭做准备。 第一次打官司的黄淑芬激动又不安,哪怕早上就要开庭了,她还是有种不真实感。她反复地默记着王律师交给她的注意事项,脚下也在不停地走动着。应灵则是淡定许多,看着她妈这副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拾着要带的东西。 许至丰正在给那盆已经开了花的康乃馨浇水。 应灵的注意力在收拾完东西后,就分散了,飘来飘去,没有定所。这会她望着那盆康乃馨在阳光下,挺直的花茎上顶着重重的花瓣,沾上刚洒下去的水滴,就像是一个镶满钻石的皇冠。 花开得真好啊。今天想必会一切顺利的吧。应灵衷心期盼地想着。 见到许至丰居然先出门,应灵惊讶地叫住了他:“你今天不去看我们庭审吗?” 许至丰看了眼还在后头转的黄淑芬,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你们先去,我会准时到的。” 应灵还没来得及再问几句,许至丰就开上自己的跑车走掉了,轰鸣一声,留下一地的尾气。 这时黄淑芬才反应过来,问:“至丰这是去哪了?” 应灵不提他的话,只说:“他有事,我们先去吧。” 可她心里头却并没有脸上的淡定,她有点猜到许至丰可能会做些什么动作,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吗? 应灵和母亲打车去到法院的时候,发现那里早有一堆记者在那等候了。 幸好她明智地给自己和母亲戴上了墨镜和口罩,这样一来,就算被认出了,也不会被拍到正脸,以免泄露情绪,让众人看猴戏。 被一堆的记者暗地观察着,两人只觉如芒在刺,快快进了法院。应灵打了王律师电话,问了具体方位后,三人才成功会师。 相比起她们的紧张,许成业则是直到要开庭了才现身,大马金刀地坐在被告席上,似笑非笑地望着黄淑芬。被这笑容勾起不美好回忆的黄淑芬,只觉手心都渗出了汗。 王律师察觉出她的紧张,便握住了她的手,给她打起了气。而许至丰也终于赶到了,见到应灵,也只是挥了挥手机。 下一刻,应灵就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看到上面的文字还有得意的表情包,应灵瞪大了眼睛,倏地回过了头,朝许至丰的方向望去…… 百无聊赖的徐璈,本以为等有人回来,都已经是晚上的时候了。 结果,首先回来的不是这屋主,而是一堆不请自来的警察,他们直接破门而入。除了领头的之外,个个都捧着箱子,直奔许成业的房间和书房而去。 徐璈这个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是警察那边来取证了,而今天许成业打的是离婚官司,怎么就扯上了刑事呢。 收拾物证的声音乱七八糟,徐璈兴奋地看着他们忙上忙下。 这绝对是要搞事情啊!而且搞事情的时机也真是选得极妙啊! 过了一会,原本空箱子进去的,个个都满载而出。 徐璈可是见得一清二楚。他们当中有的还把电脑主机都给拆下来了,更别说书房书架上的一堆书了,全都给搬空了。抽屉锁上的,也不放过。可以说,只要你犯了法,你早就忘了的隐私也能给你扒得干干净净。 这么大阵仗,邻居又是偷偷在窗帘后面,冒出个头来看热闹。徐璈想了想,这会网上肯定热闹大发了——他也好想看啊。 直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许至丰才开着车,载着应灵母女回了别墅。他们还没进门,徐璈就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 “妈,今天辛苦你了,打了一场胜仗,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去拿离婚证!”这是应灵带着欢喜的声音。 接着他们进了门,才发现别墅已经有人来过了。 “这是怎么回事?”应灵首先问出了这个疑问。 黄淑芬第一反应是遭了贼,仔细一看,发现只有许成业的东西不见了,其他都没少。 徐璈倒是想回答,可是他说不了话呀。 把车停好的许至丰进来后,看着已经被清空的书房,嘴角勾笑:“估计警察来过了吧。没想到他们效率这么快。” 一听许至丰的回答,黄淑芬忽然就消沉了下来。 应灵见自己妈这个反应,就知道她暂时是无法摆脱许成业对她的影响了。不过,都已经攀离婚了,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见面的了。 黄淑芬犹豫地开口问道:“至丰,你知道你爸他,是犯了什么罪吗……” 早上强作镇定的黄淑芬,在法庭上时,险些被许成业的律师给说得败下阵来,幸好王律师给一一反驳了回去。 庭审过了两个小时,法院一审结果是原告胜诉,法院判决她和许成业离婚,同时许成业还得对她进行经济赔偿。 黄淑芬听到判决结果,当场就忍不住激动哭了起来。相比起一脸无所谓的许成业来说,情绪激动的她反而更像是个打输了官司的。 不过对许成业而言,官司打输了也没太大影响。这只是他的家事,输了又能咋的,到时候只要买水军,炒一炒就能洗白了。何况成大事业的男人,这么点毛病又算得了什么?而且许成业对这个婚姻也不是很在乎。不,应该说是,对他来说,只是找了个保姆罢了,能帮他看孩子,做家务还不贵的那种保姆。 至于赔偿金额,许成业倒是不满了起来。这么一个黄脸婆,值得他赔那么多钱吗?想着让律师在二审的时候,对这个提出质疑的许成业,见了在那哭的黄淑芬,还以为她舍不得自己,一听要离婚,都在那里装哭博同情呢。 呵。冷笑而过的许成业见到自己儿子也在,正想招手叫他过来时,却见一向脾气火爆的许至丰,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朝黄淑芬那边走去。 这个小崽子!许成业心里骂道。 却没想到,许成业才出了法庭的大门,就立马被早守着的警察给带走了。警察出示了警察证和逮捕证后,便以涉嫌贿赂国家公职人员为由逮捕许成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带上了银光闪闪的手铐,也不管他在说什么,直接扭送进了警车。 而为了蹲今天家暴案判决结果的记者们,全都疯了,闪光灯不停地开着。他们万万没想到!今天还能钓到一条更大的鱼! 于是许成业前脚刚出法院,后脚又进警局的消息一下在网上就爆了。 在许成业被紧急逮捕后的10个小时后,警方那边给出了逮捕许成业的罪由。 除了涉嫌贿赂国家公职人员之外,还有涉嫌□□的罪名,这一公告出来,不单是网上,连股市也炸了锅。 许氏集团的股价疯狂下跌,大量股票被大肆抛售,一日之内,许氏集团的市值就缩水了不少。 因为许成业已经进了拘留所,所以关于离婚和家暴的诉讼,只进行了一审,便落了尘埃。之前的投标也因为涉嫌贿赂,而被撤销了资格。 等待着许成业的,除了仿佛怎么也打不完的官司之外,就是自家公司的破产噩耗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许成业,一心打赢官司的心就颓了,最后墙倒众人推的许成业,被判处了有期徒刑十年。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突然一夜之间,世界就变了。 徐璈知道许成业的下场,还是跟着黄淑芬他们看新闻看到的。 被打上马赛克的许成业在新闻报道中不断出现着,作为负面例子而被世人所了解,完全没有以往那样的风头无两。 就在黄淑芬沉浸在新闻当中时,徐璈还听见了应灵和许至丰在说着悄悄话。 “你可真能折腾……我还是第一次见把自己家搞破产的,真是个败家子,了不起……” “我可没那么笨,早在很久之前,我就不靠许成业活着了。” 两人相视一笑。 徐璈见了,想了想,偷偷地挪着花盆,一点一点地蹭着,然后—— “啪——”花盆砸在了他们两人的脚边上,两人瞬间跳离原地。 哪怕是雌雄同体的花,也是有尊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24.素心兰 徐璈这一摔就把自己摔到了另一个地方。 晕乎乎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徐璈,还在想着不作死就不会死,他怎么就忍不住瞎蹦跶了呢。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他看到面前装潢得低调奢华的公寓时,就消失了。这公寓一看就很高级,看得出这屋主不仅有品位,而且绝对还是个高科技发烧爱好者。 屋内那灰蓝色调的楼梯旁边有个电梯,这个屋主居然在屋内放电梯!徐璈惊讶地想道,如果没有想错的话,这里的整栋公寓应该都属于同一个人的。 公寓内的各种设施几乎都使用了高科技设备。徐璈像个刚进城的土老帽一样,兴奋地四处张望着,单单他看到的客厅就实施了无线化,墙上天花板上的灯设计感十足,却没有开关,还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客厅中间则是寥落地摆着张沙发,对面则有一块贴在墙上的冰冷大屏幕,电视旁边有两盆盆栽左右对立。转角走廊则挂着几幅画作,可惜徐璈对艺术不大感冒,也就无从得知这画的价值。 原木地板是用花旗松做的,表面还泛着玫瑰色泽。这个徐璈之所以认得,还是因为他的房东就是做木材生意的。 想到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理想房子就在眼前,徐璈简直要兴奋得不知所以了。 欸——等等,他现在是什么来着。 徐璈被这充满铜臭气息的公寓冲击得有点蒙,这会才想起查看自己的身份。嗯?他看着这时的自己,只觉眉清目秀,清雅俊逸。 不过这么想也没错,因为他现在就是“四君子”之一的“兰”啊。徐璈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变成花中高士,而且再仔细看看,这株兰花被主人家养得很好,株干修长挺拔,绿叶细长葱茏,有种潇洒磊落之态,让人一看就心平气静,甚至还能心如止水。 不过变成这么一株极品兰花,徐璈并不是有多么开心。要知道,这么好的花不好养啊,万一他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岂不是要把现在的寄身给弄死? 赔不起赔不起。徐璈暗想道。 况且这花估计主人家挺宝贝的,连花盆都不是普通货色,紫砂盆也就算了,周围还罩着一个大喇叭状的玻璃罩,虽然这样看颜值挺高,对兰花也好,可是现在他来了,一点都不想尝试待在牢里的滋味啊。 只能得过且过了。 徐璈这样想着,边试图探出叶子感受温暖的空气,这里阳光飘飘洒洒,此刻没人,室内又清静,对他养神颇有良益。 不知过了多久,公寓的外门“滴”地一声自动打开了,接着是一阵袋子和衣物的摩擦声,还有换好的拖鞋走过地板的摩擦声。 来人是个男的,嘴里在哼着不成曲调的歌,手上拎着几袋食材,嫩绿的青菜从袋里探出头来,在空中晃晃悠悠。 徐璈见着这人穿过了客厅,然后点开手机,摆在一旁放了音乐,穿上围裙撸起袖子后,水龙头的水流声哗啦啦响了起来,淘米做饭,再将买来的食材都一一洗干净, 这人,应该只是个保姆或者助理吧……徐璈心想,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么高大上公寓的主人,居然会是这个画风。 这男保姆果然不是。徐璈已经单方面认定此人是个保姆。就在男保姆“剁剁剁”地切菜时,他的手机电话来了,只见他手忙脚乱接起来后,大大咧咧地问道:“成哥,我正在给boss做菜,啥事啊?” “什么?!boss就在路上?好,我很快就会做好的!”男保姆挂了电话后,切菜速度比先前快了一倍,哪怕没看到,单是听到他的菜刀跟砧板相亲相爱的频率就知道了。 没过一会,“滋——”地一声,准备好的食材下锅了,再过几分钟,若隐若现的菜香就从厨房飘了出来,飘到徐璈这边。 难道这男保姆是新东方毕业的吗! 徐璈只觉自己更要蔫了,他也好想吃菜啊!不过现在的他只能喝露水啊!他都快要成仙了啊!抱着这样的怨念,徐璈一边闻着厨房飘来的香气,一边猜着这男保姆在做着什么菜。 不过菜还在烧着时,电梯就“叮——”地一声开了。 难道是这男保姆所说的boss回来了?! 被吊了这么久的胃口,徐璈对这疑似公寓主人的boss十分好奇。 结果首先走出来的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无他,看他们身材高大,浑身是劲,还一副保护者的姿势,就可以猜出来了,毕竟有钱人的标配。 接着,是轮子轱辘滚过地板的声音——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被推了出来。不得不惊叹,这男人的气质实在太出众了,哪怕他是坐着的,也能让徐璈第一眼就不由自主盯着他,甚至忽略了他的腿疾。男人穿着一套崭新的灰色休闲服,想来是刚买就穿上了,脸上戴着一副银丝边框的眼睛,脸色苍白却又阴郁冷然。 男人被西装助理推着到客厅的短短几步路时,徐璈就听到这男人咳了好几次。 看来此人身体并不好啊。 保镖依旧门神一样杵着,助理拿来一块厚毛毯,盖在男人的膝盖上:“boss,你刚出院,还是注意一下保暖。” “谢了。”被称作boss的男人谢过助理好意后,便不说话了,而是打开客厅的电视,转到了新闻财经频道,一时眼神莫测。 男助理已经进到了厨房,炒菜的新东方小伙子在滋滋滋的炒菜声中问了好:“成哥——” “我帮你把菜端出去。”助理林俊成没多说废话。 新鲜的饭菜全都被端上桌后,才过来提醒自己的上司:“boss,菜已经做好了,先吃饭吧。” 男人点了点头,林俊成给他端了一盆水洗了手,才慢吞吞地吃起了饭。没吃几筷,见属下还站着,便说起了进屋后的第二句话:“你们也吃。” 保镖已经下去吃外卖了,剩下助理和男保姆。林俊成跟自家boss吃过几回饭,自然不怵,只有那男保姆,讷讷不敢。 没办法,他是刚应聘的,对boss不是很了解,而且这boss出事住了这么久的院,现在看起来不是很对劲啊,男保姆他心里毛毛的。 最后还是林俊成瞪了他几眼,才磨磨蹭蹭地在离boss最远的那一角坐下了。 三人不声不语地吃完了一顿饭。 男保姆在他们吃完后,就吭哧吭哧地把碗筷收拾好,开始洗碗了。 水流哗哗声还有碗筷相碰的清脆声,这么富有富有生活气息的氛围也没能把这位boss给融化。 男人除去一身病态不说,现在还显得更颓废,在轮椅上撑着手发愣,似乎对生活了无生趣。 助理在拿出手机,看了消息几眼后,才对男人说道:“boss,方仁来了。” 男人的眼神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如点燃了两把火一样,一下就精神了不少:“呵。让他上来。” 徐璈对男人的好奇心又上升一度了。 助理把方仁带上了来。方仁一见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真的没想到方容舒的腿真的断了,方仁瞬间被吓得手脚发软,跌倒在了地上。 只见脸上挂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他,脸色惊恐地手脚并用爬了过去,抱着男人的轮椅哭嚎道:“容舒啊!小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求求你放过我!” “那天晚上我真的是喝醉了,没想到撞到的人是你啊!” “我对不起大哥大嫂啊!……” 方容舒:“……” 男保姆已经走了,而方容舒身后的林俊成则是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对方仁的死皮赖脸只当做没看见。 “小叔,你先放手。”方容舒忍不住咳嗽了几下,方仁立马吓得松开了手。 万一将方容舒给气病了,他估计又得掉一层皮了,方仁心有戚戚地想着,但是他注定要过得很惨了!因为他不仅醉驾还把自家最能赚钱最有本事的侄儿给撞了! 他还怎么向方容舒伸手拿钱?! 要死了要死了!方仁心里挣扎了好多天,今天才敢来彻底磕头认错的他,现在还在痛苦的漩涡挣扎着。 “小叔,你给我先起来。”一直被当作取款机的方容舒并不在意方仁的想法,这个蠢货到现在还不知自己被陷害了,还傻不愣登地跑过来认错。 呵,如果真是他,自己早就将他整死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不,容舒啊!你让小叔我跪着吧,这样小叔的负罪感才不会那么重啊!” “哦?难道小叔你跪着,我的腿就可以好起来?”方容舒又咳了下,一副病美人不堪伤痛的模样,男助理及时地递上了几张洁白柔软的纸巾。 方容舒这句话就直接戳在方仁的心肺上,方仁他最怕方容舒把他给恨上了,最怕到潇洒的时候就没钱花了,一想到那哗啦啦飞走的小钱钱他就心如刀绞。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容舒你打我也可以,骂我也可以!只要能让我赎罪怎么都可以!”方仁赶紧抢地大哭,撕心裂肺得仿佛被撞得腿断的人才是他。 方容舒掩在纸巾后面的嘴角微勾了下。小叔也还是蠢,现在明面上是他处于劣势,居然还跑来找他,不过小叔再蠢,也还算有点运气。 晾了方仁一会,方容舒才慢悠悠地,十分犹豫地问道:“小叔,那你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你想要我做到什么程度都可以!”方仁见有戏,赶紧表忠心道。 “那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25.素心兰 “记住我的话,不要做多余的事。”方容舒对方仁说道。 哪怕他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就像个端方君子,方仁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点头应道:“记住了记住了!容舒你放心,小叔我保证做好!” “那你晚上还是回家一趟吧,别忘了婶子还在家等你呢。”方容舒又是一番温言劝道。 方仁听了,想起自家的妻子,下意识就是皱眉,但他不会在方容舒面前多说什么,说了几句体面话就立马离开了。 方容舒那薄薄的笑容在方仁走后,就立刻摘了下来。而此刻的方容舒面无表情,挺直身板坐在轮椅上,谁也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徐璈见他那前后的态度大变,心知此人也是个心思莫测的。 助理送了方仁走后,回来就对方容舒打报告说:“boss,明天方信他们就要举行股东大会。” 明天就要举行股东大会了,却没有人来通知他,方容舒心中冷笑了一声,看来是想先斩后奏了。 “还真是着急啊。”不过方容舒听到这个坏消息,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暴怒,而是散漫地发表自己的意见道:“看来他们还真是怕我。” 助理没有接茬。 “阿成啊,看来我们要做一回恶客了。”方容舒又道,脸上虚假的笑容又浮了起来,像是在说着什么美好的事般。 “要去抢回来吗?”助理轻轻地问道,他深谙方容舒的脾气,说话的声量放得极为轻飘,怕会打扰了方容舒的思路。 “不,为什么要抢?”方容舒一反常理,语出惊人道,“恰恰相反,我还要把我的股份都卖了。” “好,了解。我和章秘书会准备好所有的材料。”助理干脆利落地回道。 “辛苦你了,这段时间会比较艰难。”方容舒难得对助理说道,“明天你过来接我吧。” “是。”助理走了。 空旷的公寓里只剩下方容舒一个人,徐璈见方容舒坐在轮椅上久久未动,心想着怎么就没请护工来照顾?放着这么一个腿脚不便的人在这,万一出事了咋办。 然后就像是要推翻他这个想法一样。下一刻,徐璈就看到方容舒动了,他那看似软塌无力的双腿,此刻竟然能够安安稳稳地踩在了地板上,甚至还站了起来! 徐璈对此目瞪口呆。 只见方容舒随意走了几步,末了还自言自语道:“好久没走路,还有点不习惯了……” 随后就见方容舒进了厨房,拿了花洒,慢步从容地来到了客厅转角这边,给他这盆兰花洒着水,姿态慵懒,一扫方才的颓唐和忧郁。 好吧,看来那些消极的情绪都只是装出来忽悠人的。 徐璈想起自己一开始还同情和惋惜这人,说好的腿断了呢,骗人很好玩吗,简直欺骗他的感情。然后再想想方才被这腹黑的方容舒耍得团团转的人,徐璈抖了下,照这样看来,方容舒真的不好惹啊。 “嗯?刚刚是眼花了吗,叶子怎么动了?”只听方容舒带着疑惑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随即俯下身,眼神深深地盯着面前的兰花。 这人还是敏锐啊,徐璈强忍住要打冷颤的心,憋住不动了。 “这几天天气不太好,可能会有点冷,我给你开空调吧。”徐璈又听方容舒这样说道,“这几天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接着方容舒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话,仿佛眼前的兰花就是他心灵的垃圾箱。 这人是有毛病吧。还对花讲话,这是爱花成痴了吗。徐璈虽然这么想着,但对方容舒的服务倒是十分享受,感受着清水渗透已然有些干燥的土壤层,还有那清凉的水珠在叶子上调皮地滚动,让他的心神一宁。 哎,管他呢。反正他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人,何况照先前的状况来看,想必是方容舒的亲人对不起在先,那么方容舒做出反击,也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 徐璈心安理得地做起了一株兰花。 方容舒离开之前,还特地对他心爱的兰花轻语道:“晚安。” 第二天一早,助理就来了,还带着丰富的早餐,看到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方容舒时,也没有感到丝毫惊讶,看来他也是知道方容舒的内情的。 方容舒解决了早餐后,也没有急急忙忙地出发,而是亲自给他养的那株兰花,浇起水来,动作颇为耐心。 帮自家老板整理东西的助理见了,也只在心底想着,boss不愧是个会生活的人,要是像他自己,就做不来。老板住院这几天,他可是为了照顾这盆兰花花了不少心力,生怕这盆名花出了茬子,不然几十万的,他可赔不起。 “boss,八点了。”虽然现在离九点还有一个小时,但是路上难免会有塞车,所以还是得提前出发。 “嗯……”方容舒应了一声,然后才坐在了轮椅上,由助理推着到电梯出门了。 “叮——”电梯的两块门滑在了一起关上,徐璈就见方容舒的身影,消失在了那扇冰冷的门后。 徐璈抬头看了看天色,心想着要等方容舒回来,大概要下午吧,看他们万全准备的样子,就是要去打一场硬仗。 无所事事的徐璈只能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了。何况还没有实体,什么事也干不了。不过令他高兴的是,他能够离开这宿体一会了,似乎最近对着月光的修炼,的确有所成效。 于是徐璈便开始了在这所公寓的大探险。 他首先进的是方容舒的书房。方容舒的那一身气度果然不是装出来的,一看书房那令人咂舌的藏书量,完全可以媲美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了。而且徐璈随便看了几本书的封皮,发现都有翻过的痕迹,各种领域的书籍都有,其中最多的是经济和哲学方面的,另外还有些猎奇向的书籍。 徐璈对方容舒不由生起一丝佩服。 想看书的心蠢蠢欲动,但一看到书房门口正对着的摄像头,徐璈一下子就馁了。只好再去飘出来,逛别的房间去了。 下一处来到的房间正巧是方容舒的卧室。主卧大得仿佛能住下一家三口,装修得干净凛然,如果夏天在这住,一定会很清爽,可是冬天的话,看了眼空调后,徐璈默默心想,呵,对于有钱人来说,一年四季都是春天。 而在方容舒这边,他正好在股东大会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万众瞩目如踩着聚光灯登场了。他被轮椅推着出来时,脸上还带着不健康的苍白,让各怀心思的股东们见了,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怔怔地看着方容舒被助理推了进来,在全场唯一站着的方信旁边停住了。 “大伯,好久不见。”方容舒脸上带着忧郁的笑,对进门前还扬言要撤掉他这个ceo的男人说道。 “侄儿,你这腿……”方信一脸惊讶又悲伤,但在早就清楚他的野心的方容舒眼中,方信一开始转瞬即逝的狂喜和不屑,一点都没有错过。 “是的,我的腿在半个月前的车祸中断了。”方容舒这话说得颇为冷静,但在众人眼里,他这是在故作平静,内心则不然。 一时间属于方信一派的股东们,脸上都流露出一丝的幸灾乐祸和同情。 “侄儿,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大伯我真的不是想要趁人之危啊,只因这个月公司的利润都下降了,再这样下去……” 这方信大伯话还没说完呢,方容舒就受够了他的假惺惺,直接不耐烦打断道:“我知道了大伯,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打算将手上的股份全部卖掉,然后退出公司,安心休养。” “什么?!”方信没想到方容舒竟会是这个反应,他原本还以为方容舒是来砸场子的,但是这么大的馅饼,方容舒居然肯卖了? 而在听到方容舒的惊人之语后,在场的人都议论纷纷。 “怎么样?有谁要入手吗?”方容舒看了大伯一眼后,转过头对众位股东说道。 本来就想在公司独占鳌头的方信怎么会错过这“好事”?生怕自己一迟了,这股份就飘走了。他急忙喊出声:“侄儿!我买!” 这一脸的焦急,就知方信丝毫没有劝方容舒收回想法的意思。 方容舒回过头,握拳抵在嘴边咳了几下,看起来不堪重负,回了个虚弱的笑道:“那太好了,大伯。” 方信一听,脸上喜色怎么也掩不住,听到身后股东们的窃声窃语后,他心头一转,又道:“侄儿,我也不会让你亏本的。这样吧,我在现在市值的基础上再加百分之五,把你手上的股份全买了。” 方容舒倒是没太大反应,皱着眉道:“大伯,你不用这么做。” “要的要的,就当大伯送给晚辈的红包,你收下好了。”方信生怕有其他股东过来抢,连忙大方地回道,殊不知他心底正为多出的钱心痛着呢。 “那好吧。”方容舒得了便宜还卖乖道,扬手招来身后安静抱着股份转让书的章秘书,“章秘书,拿文件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26.素心兰 差不多正午的时候,徐璈听到电梯的响动,便立刻放弃了在公寓的探险,而是径直在楼梯边上飘了下来。 是方容舒回来了。 他依旧坐在轮椅上,被助理推着进来,旁边还有一位精英气质的陌生男人,在低头和他说着话。 方容舒时不时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徐璈没想到方容舒回来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还早。他有些好奇他们今天早上怎么样了,便飘在他们前边的半空中,盘着腿,听他们在说话,结果听到都是财经的一堆艰涩术语,徐璈只觉一头雾水,无趣极了。 “boss,我就先走了。”说完公司的事后,章秘书如是说道。 “哦?这么赶?你这是有什么打算?”方容舒抬头惊讶地问了一句。 回答方容舒的问话时,章秘书的语气带着点迫不及待:“接下来半个月的假,我要和我的老婆去补蜜月。” 方容舒挑眉,镜片后面的眼神也不知什么意味,但他还是像平时那样,肯定下属的作为道:“不错,好好玩吧。” “啊——章秘书这是在秀恩爱吗,要闪瞎眼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助理听了,怨念地道,“boss,我也有半个月的假对吧。” 他也要趁这个难得的假期来相亲脱单。 “你也有。不过我有事的话,你得随叫随到。”同为“单身狗”的方容舒笑了笑,说道。 助理刚绽开的笑容一僵。 对于得力的下属,方容舒从不会吝啬自己的奖励。这段时间他们也的确绷得太紧了,为了在方信之前博得一丝先机,几乎是日以继夜地忙碌着。 现在他们计划中的鱼饵已经放下去了,接下来就是放长线等大鱼上钩了。 而这等鱼上钩的时间,还需要点耐心。既然他在外人面前已经是个腿断的废人,还不如做得更彻底一点,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与世无争的佛系人物,或者操个大受打击一蹶不振的颓废人设也不错。 方容舒在助理和秘书都走了后,又坐了一会,期间还摁掉了十几个催命般的电话。徐璈见他眉头终于不耐烦地皱起,把手机给直接关机了,扔在了沙发上。 转而拿出平板,打开电视机放着,方容舒他也不看电视剧,似乎只是为了这冷清的公寓增添一些热闹。他抬眼看了下时间,便起身进了厨房,拿了那个小小的花洒,满了水,来到他养的花面前,漫不经心地给兰花浇着水。 徐璈离开兰花这宿体太久,此刻早已回到兰花上,安心养神。 只是这次方容舒给他浇了水后,还拿出花肥,慢条斯理地,给兰花一粒粒地洒着,看着小巧的花芽,只觉心中怜爱极了。 而当他见到兰花根部的土壤,不知何时长出的青苔和野草时,施肥的动作一顿。随后便观察起这株姿态娴雅的兰花,心头一转,深思了起来。 徐璈被方容舒这反应弄得心情颇为忐忑,难道方容舒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 不会吧。 方容舒的确发现了不对劲。方容舒分明记得,他今天早上给花浇水的时候,这花盆根本就没有青苔和野草,怎么就那么短短几个小时,就长出了一层薄薄的青苔和这棵细小却不容忽视的草呢? 如果在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事,方容舒并不会大惊小怪。但是他过去的时候,每次都会清理这些野蛮生长的外来物,以免他的花被抢去营养,养不活。 而野草和青苔生长到他肉眼可见的周期,起码要有一周以上,现在就这么一个早上,就这个样子了。 难道他的花出什么问题了? 心底这样想着,方容舒便进了房,找出摄像机,“咔咔咔——”地,给这花拍了好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做完这些,他才动手清理掉这些碍眼的青苔野草,再继续刚才停下来的施肥。 做完这些后,方容舒才总算离开了这个角落,上了楼,脚步一拐,进了书房。 直到方容舒进了书房,还把门给关上后,徐璈才敢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徐璈知道方容舒发现什么了,他低头瞅了眼被拔得干干净净的花根,不由惆怅地叹了声气。他这一叹,连纤长的叶子都在空中抖了几下。 想必是他对着月光修炼后,溢出来的气催发了野草。他先前在康乃馨那里,日夜修炼,自己瞎琢磨也弄出了点名堂来,可是他忘了,这里和上次可不一样啊。 徐璈心底抱头呜嗷一声,现在只能盼着方容舒不会发现他的存在了。这个方容舒简直心细如发得令人“发指”。 徐璈在这里纠结着,时而分散着注意力,凑耳去听电视机在放着什么,却没有发觉在他不远处的监控器早已悄然转了个角度,对准了他这个角落。 而毫不意外地,方容舒也是在显示屏里,看到了素心寒兰的叶子无风摇摆的诡异场景。 原本方容舒还以为他精心养的花出了什么差错,还特地打了电话,向自己做园艺师的朋友请教,只是没想到啊…… 不过谨慎的他,还是把刚才的那一段视频给截了下来,调慢了倍速一帧帧地放着,好几次验证过后,才肯定了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如果是风的原因,那么最多是叶子在轻微地颤动,不可能连兰花的根部也会蠕动! 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方容舒一把将眼镜给摘了下来,往后撸了撸自己的头发,试图让有点兴奋的自己冷静下来。 “喂喂!方容舒你怎么不出声了?”电话那头久久没听到方容舒的回应,便不断地喊道,“难道我说得太复杂,你听不明白?” “嘘——”方容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中的神采奕奕,心情比他今早坑了一把方信还要激动,他对着电话自顾自道,“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么有趣的?”对方不解。 “先挂了——”方容舒完全不理会电话那头的反应,手往下一按,通话就在对方的“喂”字声中断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方容舒的脸上扯出了个笑容,嘴角都要咧到耳朵边了。 看来等鱼上钩的这段时间不会无聊了,正好还能用这个借口来玩物丧志呢。 不过方容舒转念一想,今天他似乎刺激到了素心寒兰背后的不明物,那么他得缓几天了,也正好用这几天来搞事情。 这念头一出,方容舒便立即打了电话给自己的助理。才刚买好回家车票的助理掏出手机,一见是boss的电话,哀嚎了一声,却不敢不接:“boss,有什么吩咐?” “你这几天给我安排几位风水大师地理先生……”只听破坏了他美好假期的boss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助理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霹雳的事情,连忙追问道,“boss,你要找风水大师?” “对,”方容舒的声音冷淡地应道,然后似乎对助理的质疑有些不满,“你有什么意见?” “没没……”助理赶紧否定道,他不敢直言boss搞封建迷信,不过他还是拐弯抹角地问,“不过boss,要请大师总得有个理由,这个……” 方容舒打了个轻轻的呵欠,心想这个阿成,难道连个理由也编不出来? 然后张嘴就道:“就说我出车祸后,夜里总做噩梦,休息也不好,怀疑有小人作祟,叫他们来看看。” 尽管方容舒本人啥事都没有,四肢健全,每天吃好睡好,今个早还怡然自得地坑了对手,让对手对他表面上还得感激又感动。 “boss英明!”助理听到方容舒的回答,脑中一下就想到方容舒此举的用意。boss这是要借大师之手,来麻痹方信那一派,好让他们相信boss真的一蹶不振了! 这主意真是妙啊! 方容舒布好局后,便回到客厅,抱起自己的平板,研究自己买的那几只股票。而一直没停的电视,此刻正好直播起方氏企业的新闻发布会。 方氏企业的发言人显然已经换了人,不再是一向被赞为最帅总裁的方容舒,而是已年过半百却“壮心不已”的方信。 这个大新闻,让闪光灯不断地在方信面前闪耀着,而方信却没眨过一次眼,看他那分明春风得意却不得不装作伤心遗憾的模样,方容舒就觉得好笑。 可怜这些蠢货啊,还以为自己耍的花招有多成功。殊不知,如果不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他们估计连站在那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既然在这些蠢货的眼里,他就是个断腿的小可怜,那他也得敬业一点啊。方容舒施施然地想道。 徐璈一直在关注着电视,看到这新闻发布会时,还暗地觑了眼方容舒那可怕的表情,心下便什么都清楚了,还以为方容舒正在恼怒有人抢了他的位置呢。 果然豪门就是水深啊,这狗血又复杂的戏码他最爱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27.素心兰 清冷的月光流泻了一地,徐璈在兰花之上闭目冥想着。尽管他可能已经在方容舒面前露了马脚,他也不惧。 因为他目前还没遇到能看见他的人。 不对,他好像见过一个。不过那个神神秘秘的男人,也没有对他做了什么,反而还说这是他的机缘。 所以,他能靠着月光修炼来强大自身,保持灵魂不灭,然后回到自己的身体……吗。徐璈不确定地想着。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早上七点的时候,先前来做过饭的男保姆就上门来做早餐了。方容舒因为要对外保持着断腿状态,所以出现在男保姆的面前时,他就自己推着轮椅,慢慢地滑出来。 以往在吃早餐前,方容舒总会下楼晨跑几圈,现在他“丧失”了走路的能力,更遑论跑步了。一直坚持的习惯被打破,方容舒不大适应,加上昨晚要查某些资料,睡得晚了点,索性今天就起晚了。 男保姆并不大敢和方容舒聊天,只是打了个招呼后,便开始给方容舒清理房间了。 方容舒也不怕请来的保姆会小偷小摸什么的。毕竟他之前就签了雇佣合同,还特地说明了注意事项。如果知道有监控器的存在还敢大胆妄为,方容舒会很佩服他,并送他去监狱吃好睡好。 解决完早餐后,方容舒好心情地拿起了花洒,给他的兰花浇起了水。过几天就是大雪了,不过这里地处南国,并不会真的下雪,只是天气越来越冷是难免的。 方容舒见那反而苍翠欲滴的兰叶,嘴角就忍不住绽开了一抹笑。再仔细瞧瞧,枝条间那淡青色的花芽都长大了些许,方容舒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花开的那天了。 徐璈一见方容舒的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尤其他的手还在叶子上摸来摸去。徐璈憋闷,哪怕有灰尘也不用你来擦啊! 约莫九点钟的时候,助理就来了电话。 方容舒接了后,脸上笑意又起:“你们快到了?那你直接带上来就行了。” 对面好像说了什么,方容舒默了下,才道:“我没什么好讲究的。” 徐璈听得不清不楚,心还想着,难道方容舒今天有客人上门? 只见方容舒挂了电话后,就打发了男保姆,进了房间,不知捣鼓了什么,出来后整个人看起来阴沉了许多。 此刻,方容舒坐在了轮椅上,背对着客厅,戴着耳塞,一脸漠然地望着窗外,背影分外孤单萧索。 徐璈:??? 这么过了一会后,公寓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助理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人。 感觉不对劲的徐璈立马从兰花身上飘了出来。只见老道人手甩着拂尘,一身黑白太极服,精神矍铄,看起来鹤发童颜。 “大师请——”助理恭敬地道,见到了自家坐在轮椅上还颓废状的boss,他嘴角抽了抽,但他还是一副担忧上司的模样,“boss,我把大师请来了。” 方容舒久久没有回应,老道人皱眉不满。 助理只好对这位老道人赔笑了一声,然后小步跑到方容舒的面前:“boss,你要我请来的大师到了。” 方容舒这才有了动静,撕心裂肺地咳了几声后,缓了下,道:“到了?” 徐璈没看方容舒的表演,而是盯着这老道,心下不停冷呵。 他堵在这老道面前都这么久了,这老道只会眼神四处乱飘,对他却毫无反应。这说明了什么?这老道虽然看起来人模狗样,可他就是个骗子啊! 徐璈坏笑地看起了好戏。 这时助理推着方容舒来到了客厅,这老道还在装模作样,手再一甩拂尘,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这么来了一下后,才睁开眼道:“福寿无量天尊……” 而方容舒并不被他唬着,只是道:“道长好,鄙人方容舒。” 老道回以拱手。 方容舒又咳了下,才继续说了下去:“我今天特地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这房子。” “贫道自当尽力。”其实助理在请老道的时候,就已经交代清楚了。简单地和雇主聊了下,老道便开始在房子四处转悠。 “那有劳道长了。”方容舒给自家助理使了个颜色,助理心领神会,跟上了老道。老道似乎也不在乎身后有人在看,任由助理跟着。 徐璈见那老道脚步虽然比普通人轻快一些,却完全没有那种高人的气息,大概是学了些健身之术。不过哪怕看起来像个高人,这老道也就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徐璈一直跟在老道后头,看他想搞什么鬼,结果他什么都没做。 终于转完了没有意义的圈后,老道便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方先生,你这房子,果然有不干净的——就在此处。” “哦?”方容舒心中兴致勃勃,想着这老道居然能看出来,但是脸上却只能装出虚弱的激动,“真的?在哪?劳烦道长找出来!” 徐璈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这老道真的知道他的存在,只是刚才看破却不表露出来? “就在客厅东北角的花瓶里——”见两人都相信了他的话,老道摸了把胡子,道,“此处易聚不洁之物,只消待……” 这老道话还没说完,方容舒好不容易放软一点的态度立刻冷了下来,这样的他可以说是喜怒无常了。他一脸不耐地打断了老道的话,对助理道:“送客!” “哎——贫道还没说完,方先生你怎么……”这老道神色焦急,正想上前,却被得了自家boss命令的助理给送了出去。 “道长,剩下的钱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不好意思……”助理试图安抚这位莫名其妙被赶的道长,要知道他请来这个道长也是不容易。 徐璈见这急转直下的发展,还有骗子老道那愕然的表情,简直要笑得前后俯仰不停了。 看来这方容舒也不是傻的。不过,方容舒找这老道来,是真的想看房子,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抓住他?徐璈不得不摇头,替方容舒惋惜。这世上有真道行的可没几个呀。 能辨别其中哪个是有真本事的,本来就很难,有本事又能被方容舒请来的,更是难上加难。 徐璈觉得自己一开始还担心被发现,现在想想,还真是杞人忧天呢。 助理送了老道回来,还没出声问boss是怎么回事呢,就被方容舒一阵责问:“你找的都是什么人?我说我的房子有问题,这骗子还真的就在这瞎扯了。” 助理听得哑口无言,只好低头认错:“是我识人不清,那我再重新帮你找个?” “去吧。”方容舒点头,“找个有真本事的。” 徐璈还在一旁附和点头:没错,助理小哥,找个有真本事的啊,可怜他好久都没和人说过话了。 后天的时候,助理领来了一位慈眉善目的和尚。和尚进门就“阿弥陀佛”,只不过徐璈一看清这位大师的脸,就觉得很眼熟。 然后他就忍不住低头笑了笑——他想起来了,在他还在那古董表的时候,曾经和这位假和尚见过一面。 啧啧啧,又是一个骗子。 听听这假和尚在说些什么?嗯?怎么他们都喜欢揪着这花瓶不放啊?这花瓶虽大,可也没有得罪你们啊。徐璈在一边都看得乐了。 “这么大的一只花瓶,摆在这不大妥。”只听和尚嘴里振振有词,“这可是一个气眼,这花摆在这里,反而把它给堵住了。” “送客。”脸色难看的方容舒,薄唇一张,便冷酷无情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方容舒真正的目的是兰花,然而请来的所谓大师,一个个都不在点上,反而死死盯着他的花瓶不放。 一看就是骗子。 被骗了几次的方容舒,这回是真不爽了。他把助理叫来又训了几句,助理一脸欲哭无泪:“boss,很多人都说大师他们是有本事的,怎么你就不满意啊?” “再找。” 方容舒这四处寻找大师来看房子的消息,这几天在暗地里传得很广。方信那边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听到方容舒还大骂请来的大师,还得意又造作地惋惜道:“看来我这侄儿也就这样咯……” 只是方容舒在照顾兰花时,倒是面色一如既往地温柔,一点都看不出他还想找人把“兰花精”找出来呢。 “兰花精”徐璈打了个呵欠,想着明天会来什么样的骗子,好让他开开眼界。 而第二天一早,助理就带来了位年轻人,衣着时尚,年纪看起来就是个大学生。 这年轻人一进门,就似乎和飘来的徐璈的视线交汇了,然后很快就面色不改地移开了视线,仿佛这一场对视只是意外。 “方先生好呀。”这年轻人打起招呼来分外活泼,哪怕见到阴沉的方容舒,脸上也还是笑眯眯的。 “阿成,这怎么回事。”方容舒见来人年轻又轻佻,便转头质问助理道。 “方先生,别看我年轻就觉得我没本事啊。其实我已经毕业十年了。”这年轻人抢先助理一步回道。 助理:“boss……,这叶先生说的是事实,他本人已经二十九岁了。” 方容舒没有说话,不过这来人居然还是他的同龄人,他还真有点惊讶。 叶涂冬见方容舒被他震了下,便趁机说道:“看来还是先来个自我介绍吧。在下叶涂冬,树叶的叶,糊涂的涂,冬天的冬。” 说完名字后,叶涂冬赶紧给自己打起了广告,只见他拍拍胸脯,一脸自信:“本人安宅看风水驱鬼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说完这句,叶涂冬还似笑非笑地朝徐璈这方向看了一眼。 徐璈自然是毫不迟疑地回望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28.素心兰 叶涂冬这话一出,连请他来的助理都觉得牛皮吹大了。这年头骗子也不敢像叶涂冬这么嚣张,打包票自己什么都在行呢。 方容舒见他这满腹从容,觉得挺有意思,便没有开口直接赶人,而是问道:“是吗……那你看得出我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方容舒雷打不动地抛出了这个用来做幌子的问题,怀着看戏意味的目光藏在了镜片背后。 叶涂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请给我一点时间。” 方容舒做了个随意的手势,便不管了。毕竟是真是假,待会就能知道了。 叶涂冬什么都没拿出来,他并不需要借助什么吃饭工具,作为叶氏道家的一脉单传,他自小就有着天眼的能力。 自从十六岁以来,他就接过除灵任务无数,到了现在,道门中任何一人都要尊称他一声“叶道人”。 这回他只是出来赚一下外快的,毕竟听闻了这富豪方家的事,心想来看看也不错。 不过他一进门就觉得这里灵气通透,还看到了一个疑似精怪的存在。但除此之外,他也不敢百分百确定这里,就没有其他问题。 他打算从屋里到屋外地走一圈。 只是他走出来的时候,徐璈也跟着上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叶涂冬见徐璈如影随形,忍不住出声问道。 徐璈没有回答,沉默地看向他。 叶涂冬转过身,见房主并不在他们身边,便说道:“我就是在和你说话哦,应该叫你什么?妖怪,还是精怪?” 叶涂冬并不能辨别徐璈的身份。坦白地说,徐璈在叶涂冬眼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灵气,就像是一团灵气凝结成人形后的样子。 估计因为徐璈在兰花寄居多时,也染上了这素心寒兰的禀性,给人一种清淡平和之感,完全不像是会作恶的恶鬼。 所以这方先生其实并没有和他说实话,甚至有可能是在试探他。叶涂冬在等徐璈回答的这么一会,就想了这么多。 徐璈见叶涂冬跟他直面对话,心下什么都明白了,不过他可不会对才见过一面的人,全盘托出自己的来历,而是含糊地说道:“我自从有意识,就一直在这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徐璈说的都是事实。 “那你知道方先生为什么会找我吧?你之前是不是让他察觉到你的存在?” “大概吧。方容舒他这么厉害,我觉得我可瞒不住。”徐璈绕着叶涂冬晃了一圈,才说道。承认方容舒的厉害,并不是多么丢人。 徐璈这么说,也就是想让叶涂冬此人帮他周旋,最好能让方容舒无视他。 “那你的……本体是什么?”叶涂冬想了想,问道。 “兰花。”徐璈面不改色地说道,他也没撒谎,他现在不就在兰花上吗。 “兰花?”叶涂冬惊讶,这兰花若要修行,一般都要长在深山幽谷之中,在这浑浊的都市大厦里,居然也能化形? 还真是得天独厚的气运啊。 “那你在哪里?”叶涂冬又问,“带我去看看。” “这里……”徐璈朝兰花的所在之处飘了过去。 叶涂冬往兰花之处走过去时,方容舒看在了眼里,心底却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果然不同凡响啊,如果是这么珍稀的品种,会有你出现也不奇怪。”叶涂冬点着下巴琢磨道。 这年头能有个精怪成形还真不容易呀,何况是这么灵气逼人的精怪,又不像其他害人的东西,他得好好爱护才是。 “如果你的主人不愿意有你在,你打算怎么办?”叶涂冬一开始还想用“除掉”这个有点狠心的词,但一想眼前的还只是个刚有意识没多久的小精怪,便委婉地问道。 徐璈想方容舒不喜欢他,难道他就要离开?反正方容舒看不见,又能耐他何? “我……不知道。”徐璈“单纯”又直白地回道。 叶涂冬这有点苦恼了:“也是,你能怎么做呢。” “要不,我帮你瞒住他?”叶涂冬灵机一动,出了个馊主意。 徐璈在听到叶涂冬的话,本想立马扑上去堵住他的嘴,可惜太晚了,这回想要瞒过方容舒的想法是行不通的了。 徐璈想到这,便对叶涂冬笑了笑,“好心”地没有告诉叶涂冬这里有监控器。 “那你知道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吗?”叶涂冬向来都是能省事就不多做,他便开口问这才成形不久的精怪道。 “没有呀,他一直都吃好睡好呢……”哪怕揭了方容舒的老底,徐璈依旧是一副天真懵懂不谙世事的表情。 叶涂冬想继续说下去的话一噎。 看来就是没问题了。估计这方先生就是想让他找出这精怪,不过没说实话,也就是他看起来不靠谱咯。 认为自己也是有尊严有逼格的叶涂冬,心下也没有多不爽快,最多就是多卖卖关子,好让这雇主牵肠挂肚一会。 叶涂冬了解清楚后,便缓步走到客厅,来到等待的两人面前。 “怎么?看出了什么了吗?”方容舒刚吃完了消炎药,叶涂冬花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久一点。 “方先生,请恕我直言,你找我来,真的是因为你所说的那些吗?”叶涂冬拉长了声音,慢慢地问道。 方容舒咳了几下。 “我可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叶涂冬一反方容舒的说法,而是说出了截然相反的事实,“倒是,方先生你这里灵气比周围都要浓上许多,对你本人百利而无一害。” 助理听到,脸上讶异地说道:“可是之前的大师他们……” 方容舒对叶涂冬有些改观了,没想到这人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也没有顺着他这个委托人的意思,故意说出些话来混淆视听。 “敢问方先生之前有没有请过其他的人。”叶涂冬见方容舒这态度,便知道事情没有方容舒之前委托说的那么糟糕,便又问道。 “有,”方容舒的声音轻缓,不过他说的话却透出,他对这些沽名钓誉的骗子的蔑视,“不过他们全是胡说八道,连我真正想要问的都看不出来。” “那当然。”叶涂冬对这些败坏他们名声的骗子,态度也不会好到哪去,不过他还趁机给自己拉生意道,“方先生以后有事,找我就没错了。” 身旁的助理小哥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厚颜无耻的道士,都看愣了。 “那你是知道我想问什么吗?”方容舒没有应下,而是转而问叶涂冬道。 这会徐璈听到他们的对话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便飘出来,在方容舒轮椅旁边转着圈圈,叶涂冬看得有点晕。 “方先生确定要我就这么说出来?”叶涂冬扶额。 “阿成你先出去吧。”方容舒看了叶涂冬一眼,然后把助理打发了出去。 “那么你可以说了吧,”方容舒对叶涂冬的拖拉有些不满。 “那方先生,在此之前,我想问你,如果真的是你想的那样,你会对他做什么?” “不会做什么,我只是好奇罢了。”方容舒听到叶涂冬这一问,愣了下,然后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凡人,都难免对传说中的妖怪精灵感到好奇,何况他还是个完全的爱花之人。养了素心寒兰,他早已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比所谓的亲人,更能安慰到他的心。 叶涂冬听到这里,立马抓过徐璈的手,接着又拉过方容舒的手,在空中对掌一拍:“契约成立!” 空气的灵纹如波粼撞开,方容舒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碰了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叶涂冬就把他的手放下了。 “小兰花,这样你不用担心了吧。”叶涂冬笑得像个哈士奇般,嘴里邀功道。 徐璈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29.素心兰 天气越来越冷了。 然而徐璈却过得水深火热。 自叶涂冬上门的那天,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方容舒对他这个“妖精”的兴趣依旧半分不减,除了私人时间,几乎都要扯上徐璈。 完全把徐璈当成养成游戏的娃娃来玩耍一样。方容舒不仅买了一套幼儿教育的书籍,还让电视整天放着幼儿科普动画,还让徐璈来逐个问答。 方容舒问,徐璈答。 方容舒看不见徐璈,又听不见徐璈的话,然后他还想出了个办法。 买个小皮球,让徐璈拍。 拍一下即为“是”,两下即为“否”。 被认为只有幼儿智力水平的徐璈很想就此升天。 这会,方容舒拿着助理买来的小气球,往前一抛,像招呼小狗一般,嘴上还说:“小兰,快接住!” 徐璈翻了个白眼,看也没看就反拍了过去。 方容舒见那刚抛过去的气球又沿着抛物线飞了回来,身手敏捷地打了回去,丝毫不见双腿的不便。 于是这么一人一魂玩着这无聊的你扔我接的游戏,玩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玩得不耐烦了,徐璈直接将这球一把扣在地板上,球“碰碰”在地上滚了几下,就停下了。方容舒见了,便知道他的“小兰”玩累了,想要休息了。 所以他非常体贴地歇了手,还哄着疑似闹脾气的花妖道:“行,我们不玩了。小兰累了,就去休息吧。” 他这话一落,方容舒只觉自己的右手手腕被扯得微动,接着见到兰花盆上的玻璃罩晃了晃,兰花上翠绿的叶条颤了颤,就安静了下来。 “那小兰睡前要不要喝水?要的摇一下叶子,不要的就摇两下。”方容舒会故意这么问,也就是想看兰叶摇动的姿态罢了。 叶子摇了一下。 “那好。”方容舒从未在人前如此温柔地说过话,不过也就只是非人类能得到这种待遇了。方容舒说完转身就进了厨房。 不一会,方容舒就满了一壶花洒,提了出来,像细雨落地那般均匀又轻盈地,在兰花的玻璃罩上挥动着花洒,愣是把这施水动作拖得又一会。 “明天我带你去郊外的植物园玩,开不开心?”只听方容舒说道。 徐璈挑眉,叶子又摇了下。 见兰花上下晶莹的水滴,方容舒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了眼皎洁的月色,才道:“晚安。” 徐璈见方容舒终于不再折腾他,转而去做自己的事情,才整株花都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枝条都柔软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徐璈从未如此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如果当初知道方容舒会变成这个画风,他打死也不肯让叶涂冬帮他签订的所谓契约。 那天,叶涂冬生怕徐璈这个化形不久的“妖怪”会被方容舒给销毁,同时也担忧徐璈这个有着异于人类力量的“妖怪”,会对他的主人方容舒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便半哄半骗地给他们一人一魂给签订了契约。 幸好只是平等契约,如果是什么主仆契约,徐璈当场就要暴起把叶涂冬给撕了。 听到自作主张的叶涂冬还向他邀功,徐璈就忍不住回了他一个白眼。 被叶涂冬突如其来的一招弄懵的方容舒,则是一反他先前的阴沉,而是笑容温和地道:“叶道人,这是怎么回事?” 待叶涂冬这坑货解释过后,方容舒并没有徐璈想象中的愤怒和不满,而是笑得更加真心实意了:“原来如此,多谢叶道人一番苦心。” “既然叶道人已经说我和他订了契约,那我怎么还看不到……他呢?”方容舒满脸失落。而不是在证实了妖怪的存在后,应有的惶恐。 徐璈原本还以为方容舒只是叶公好龙罢了,一到真有其事,他估计跑得比谁还快。然而现在,徐璈重新审视过后,表示方容舒此人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这放他和方容舒一起,这真的好吗。 “方先生毕竟一介凡人,想要亲眼得见神灵鬼怪,那可得像我们这样开天眼,或者有修行的天分。”叶涂冬十分耿直地回道,“可惜,方先生如今要修行,为时已晚。” “那天眼呢。”方容舒皱眉问道。被说成“不过一介凡人”,这种哪怕是无意中带有的蔑视,也让方容舒隐隐感到不快。 “天眼可天生也可后天。”叶涂冬似乎看出了方容舒的“想法”,然后打击他道:“方先生天生是不可能的了。可后天的话,则要在生死一线才会有。方先生先前出过车祸,哪怕濒临死亡,也未能出现,那就证明了方先生与此道无缘。” 方容舒抿紧了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下去。 徐璈见了方容舒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恰好与看过来的叶涂冬对上了视线。 不知是不是叶涂冬误会了徐璈的叹气意味,只见他对方容舒说道:“既然方先生想看,叶某就帮方先生一次吧。” 徐璈:!住手啊!方容舒他并不想看啊,你说你一个道士怎么那么多事呢。 这样想着,徐璈的手向前一伸,刚想阻止叶涂冬的动作。 就听到方容舒从喉咙挤出了一声“好”,叶涂冬便将灵气凝聚在食指和中指指尖,往方容舒眼睛处利落地一划,空气中灵气波纹一动过后。 方容舒那浅咖色的眸子光亮滑过。 因为兰花是雌雄同体,方容舒也无法想象,若是他养的兰花真的成精,该是什么样的。 可现在亲眼得见的他又觉得合情合理,而在此之后,前的“妖精”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此刻在方容舒的眼中,他看到的是一团似雾似云的人形,只见这妖,漂浮在半空中,有着雌雄莫辨的脸,那头长发黑如墨绿,就像兰叶直接幻化而成,四肢则是掩在雾气之中。 大概无巧不成书。 徐璈伸手想拦住叶涂冬,结果却被方容舒当成是想伸手向他问好。 方容舒怔怔地从轮椅上起身,保持坐姿过久让他走起来无比僵硬,可他还是走到徐璈的面前,伸出自己的手,正想要握住徐璈的那像是雾气化成的手。 但是他的手最终在空中划过,最后落寞地归于原地。 徐璈见他有些可怜,便同情地回了方容舒一个笑。 方容舒就见着这个笑容,慢慢在他面前消失了。 临时开的天眼失效了。 “方先生,你怎么了?”叶涂冬见方容舒久久不动,便出声问道。 他对方容舒突然站起来并不感到惊讶,一个四肢都精力充沛的人要是说他的腿断了,叶涂冬可不信。 “我很好。”方容舒缓缓说道,方才的冲击对他着实过大,哪怕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就好,毕竟有人身体会无法承受灵力,我还生怕你也是这样。”叶涂冬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开始正色道,“方先生,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我不希望你利用他来做什么,也不要妄求什么百病全消,长生之类的。” 方容舒面色冷了下来,他并不想让“单纯”的兰花精会因为叶涂冬而误会自己:“我并没有这么想过。” “那当然最好。”叶涂冬对徐璈眨了下眼,又道,“虽说你的兰花已经成精了,但这个时代的灵气稀薄,他能化形已经是天大的造化。” 方容舒愣了下,轻声道:“是吗。” “如果到时候你不想养了,就把他交给我吧。”叶涂冬笑着递上了一张名片,“到时候可以打这个电话。”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方容舒虽然嘴上这么拒绝道,但还是收下了这张名片。 “小兰花,记得想我啊。”叶涂冬交代完几句后便走了。 留下了已经和方容舒签订契约的徐璈。从此以后,方容舒不能伤害徐璈,徐璈亦然。 但是,有一点徐璈倒是感激叶涂冬。自从签订这个契约后,只要跟在方容舒身边,徐璈就能不被“本体”束缚而自由活动了。 他可以跟着方容舒到处去浪。 当然,如果方容舒要求徐璈做点什么,徐璈也不能轻易拒绝,毕竟这是他能跟着方容舒自由活动的代价。 第二天清早,方容舒在保镖的簇拥保护下,手腕上系着的灵气绳索牵着徐璈,像遛狗一样,在空气清新又安静的植物园逛了一圈。 因为有外人在场,方容舒全程都没和徐璈说话,而是让助理给他一一介绍植物园的各种生物。 这植物园其实是刚建不久的花卉基地,大片大片的温室连绵不断,里面花卉种类繁多。但要论上稀有珍贵,却是远远不及方容舒养的那株素心寒兰的。 助理见自家boss望着花卉基地的兰花种植处,还以为boss想要再养上几株新鲜的兰花,还出声问道:“boss,需要买吗?” 方容舒刚想回答,就觉得手腕被扯得一动,他顿时就展眉笑道:“不敢买不敢买,家里的那株估计会吃醋。” 助理觉得boss这话说得真奇怪,他只听过家里养猫养狗的,因为怕自家宠物吃醋拆家才不敢再买,可没听过这么一株花也会啊。 徐璈听了方容舒这话又忍不住翻个白眼。他拉方容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方容舒的公寓要是再多其他生物,恐怕会和他争灵气。 本来他修行的灵气不多,溢出的也留给方容舒治病了。别看方容舒双腿没事,但是车祸还是给他留下了许多暗伤,至今还未彻底痊愈。 一个早上就这么逛过去了。 方容舒一行人在附近的温泉山庄里用了餐。据说蔬菜是用绿色原生态种出的,肉食则是工作人员打的野味。 徐璈闻着那香味那可是馋得很哪,可惜方容舒只会自己吃,根本不会给他这个兰花化成的精一口。 这也是正常。在方容舒的眼中,植物成的精怪,不就该和喝着露水的小仙女一样嘛。 等方容舒用完餐,被助理推了出来时,正好与一行西装革履的人迎面相撞。 “哟,侄儿,这么巧啊!”方信一见方容舒,和身边的投资商说了几句后,便立马走了上来。 “大伯。”方容舒双手交叠放在腰腹间,淡淡道,见到这么倒胃口的人,也是扫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30.素心兰 徐璈还是第一次见到方容舒的其他亲人。 说实在的,方容舒的大伯跟方容舒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在气质雍容的方容舒面前,方信更显得粗俗,哪怕上好的衣料在身,也无法掩饰他一身的暴发户气息。 “小舒,你怎么在这?”方信怀疑方容舒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故意来这里堵着他们。 “出来散散心,顺便在这吃了一顿。”方容舒没有在乎方信是什么想法,只是低头玩着自己的手腕,手指圈住那看不见的灵绳,然后摩挲着转起圈。 徐璈则是滋滋有味地看着这一来一往的好戏。 “小舒啊,那就先别走啊。不如你来我们这喝一杯?大家认识认识?”方信大手一挥,正想挤开方容舒身后的助理,抢过方容舒坐着的轮椅就想走。 结果被方容舒一个抬手给按住了:“大伯,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说完徐璈就见方容舒立刻咳了几声,咳得就像没几天活头的晚期病人似的。 徐璈皱着一张脸,看着方容舒演戏。 方容舒来这么一招,吓得方信立马给松手了,生怕方容舒把病传到了他这边。见此,方信只好面露遗憾地道:“那真不巧啊。侄儿你身体不好,就少出来吹风了。” 虽然天气的确冷了不少,北下的冷空气更是在这低温的天气里“雪上加霜”。但方信这话重点并不在天气上。 方容舒听出了方信的言外之意,倒是没有迎面而上,针锋相对,反而像是妥协了一般,道:“咳咳——谢谢大伯,我会注意的。” 随后才缓了过来,对助理说道:“阿成,我们走吧。” 身旁的助理赶紧跟上,推着方容舒走了出去。路过那群投资商时,方容舒还特地向他们点了点头,以示问好。 不过徐璈眼尖地看见,方容舒其实和某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对上了眼色。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徐璈还是觉得方容舒肚子在使什么坏水。 方容舒被助理和保镖给送进了车里。每次方容舒要上车或下车,都要折腾那么一会。徐璈在车顶上蹲着,直到车开了,徐璈才钻进了车里,坐在方容舒的身旁。 车是由专门的司机开的,助理则是坐在副驾驶座上。 方容舒闭上眼睛一会后,才抬起眼皮问道:“阿成,你来说说他们谈投资,会要几天?” “大概要三四天吧。”助理不确定地回答道。 方容舒从鼻子里哼笑出一声:“等他们谈定,工程都投入了,就把城西那块山头的消息给泄露出去。” “是,boss。”助理狠狠点了下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听了这两人的对话,徐璈好奇地看起方容舒的表情,方容舒还真是不同人不同面呀。 不过这会方容舒不再说话了,似乎今天早上出来散心,把他整个人的精力都给抽空了。 “别这样看我。”方容舒突然轻声说道。 被惊到的徐璈“咻”地一声远离方容舒,躲在窗边,然后惊异地回过头,望着方容舒。 “boss?你刚刚说什么?”前边的助理似乎听到方容舒在说话,便高声问道。 “没什么。”方容舒说完后,转头看着身旁明明是空无一人的座位,笑了笑。 见到方容舒促狭的笑,徐璈心想方容舒刚才肯定在唬他,方容舒不可能看到他的,于是玩心大起的徐璈伸出五指,在方容舒面前使劲晃了晃。 迷雾似的灵气也跟着晃了晃。 见方容舒没反应,徐璈勾起了一笑,把自己那长得能盘几圈腰带的头发甩了甩,吊儿郎当地在位子上像摊煎饼一样摊着。 啧,就知道方容舒这人一肚子坏水,果然在诓他。 徐璈的想法刚落,方容舒就仿佛能听见他的心音一样,又道:“别调皮了。” 徐璈被激得鸡皮疙瘩一起,然后干脆窜上了车顶,吹起风来——方容舒真是太吓人了。 不过出来前,徐璈似乎还听到方容舒叹息了一声。 车回到公寓的地下车库时,徐璈就立刻飞奔直上七楼,穿墙而入,回到了兰花的宿体之中。 虽说跟着方容舒可以长久自由活动,不过徐璈实在受够外面浑浊的空气,他从未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回到那兰花的宿体里边。 徐璈舒服地长吁一声。 这么一天下来,该浪费多少灵气啊。徐璈恨不得捶足顿胸,后悔自己过于贪玩,心想早该催着方容舒回来的。 “叮——”公寓的电梯开了,方容舒被慢慢地推了出来。直到彻底进了自己的领地后,方容舒才大胆地卸掉了伪装。 坐了这么久,方容舒只觉自己下半身都要麻了,他站起身,不断地活动着自己的四肢。不过这会已经差不多下午,方容舒和助理嘱咐了几句重要事项,助理走后,方容舒便准备去休息。 不过在休息之前,他也没忘记屋里还有一位小伙伴。方容舒不仅拿出花洒装了水,还拿了一小碟花肥出来。 徐璈原本不想理方容舒的,可是方容舒在他这么一株不会说话的兰花面前,总会变得特别唠叨。 要是不理他,他还能“变本加厉”。 不管怎么说,方容舒也算个另类的“铲屎官”了吧。看在他还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给花浇水施肥的份上,徐璈决定大发慈悲地理一下他。 于是兰花细长的叶条从玻璃罩口伸了出来,颇为矜持地拍了拍方容舒的手臂。方容舒见了,眼睛带上了笑意,停下了给花施肥的手,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住了苍绿欲滴的叶尖。 “小兰花好——我给你浇的水,好不好喝?”自从确定自己的花成精了后,方容舒把素心寒兰先前的待遇都提高了一个台阶。 用的水是清澈甘甜的山泉水,施的花肥也是最昂贵的那一种,不仅外表好看,还能除草杀虫,而兰花所在之处的温度,必定调到寒兰最适合生长的温度。 种种贵宾级别的待遇,不得不让徐璈心生唏嘘:他做人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待遇啊。 不过方容舒的问题还是得回答的,在方容舒手中的兰叶便摇了一下。 “那就好。以后就继续用这家公司的山泉水吧。”方容舒说道,然而下一刻他又说,“既然小兰花喜欢,那我就给这个公司投资入股吧……” 徐璈:“……”他想自己应该是看到土豪一掷千金的场面了。 拍拍脑袋就投资,方容舒这人这么随便的吗。 想了想,心有点累的徐璈,看了眼有些疲惫的方容舒,便趁势从兰叶尖将灵气输入方容舒的体内。 而方容舒给兰花照料好后,竟然觉得比之前更加神清气爽,眼神清明。 回想起以前好几次都是如此,方容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就要溜走的叶条,面色严肃:“小兰,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做的?” 徐璈迷茫想道,他做了什么坏事了吗? “我的小兰花呀,别给我什么灵气啊,你留着自己用就好。”方容舒语重心长,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对着不懂事的兰花精道。 徐璈心底就是一个白眼,敢情我给你灵气还嫌弃上了。想到此,徐璈觉得方容舒凑上来的大脸分外碍眼,细叶“啪”地一声往方容舒那俊脸上一甩,接着像逃命地缩回了玻璃罩中。 安静得一动不动,完全就是一颗没有生命的精湛工艺品一般。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被甩了一脸的方容舒也没有生气,心知这小兰花的心智就是个小孩,便举起双手投降,站起来在玻璃罩口,拖长着嗓子说道:“小兰花我去休息了——你也好好休息——” 那声音从玻璃罩口上方传来,听在徐璈耳中就像从洞口传来的一样,有些飘渺失真。 见到方容舒真的进了卧室休息后,徐璈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修行大业之中。叶涂冬给他偷偷传授的技巧,徐璈受益良多。 今早在花卉基地散心时,又让徐璈体悟到了寄身植物修行的关窍。这会的他,修行跟先前摸着石头过河的进度来比,简直如健全的人在康庄大道上大步前行。 素心寒兰的资质绝非普通花卉能比,种种优势堆叠起来,由内往外的灵气氤氲成雾,原本只算是小花苞的花芽,现在慢慢地张开了。 等方容舒起来时,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醇的芳香,香气极淡,闻着久了,他的头脑也没有因为香气而发晕,反而愈久弥清。 方容舒寻香而去,看到眼前如梦幻的一幕时,整个人都宛如石化,愣住不能动了。 他养了将近一年的素心寒兰,竟然开花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31.素心兰 素心寒兰长了将近一个月的花苞开了。 方容舒抬眼看去,花朵掩映在绿叶丛中,静默地吐露着馨香,远望像天上白月,近看花瓣晶莹剔透,洁白似云,在窗外阳光的照应下,仿佛还发着荧光。 一团绿之中,突出了一抹白,直到那叶梢上的水珠折射着的光芒,刺入方容舒眼中后,他才如梦方醒。 拍了拍自己的脸,稍微清醒了下的方容舒大步上前,蹲下来,仔细端详起素心寒兰的不同寻常。 对于兰花的花开,方容舒是极为惊讶的,因为按照先前的花苞生长速度来看,花期根本不是在这时候,还要等上一段日子。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方容舒想到这里,眉头紧锁,见无风乱舞的兰叶,极像八爪鱼在扭动,他便下意识伸出手去。与此同时,兰叶也正好贴到他的手上,极为迅速的缠上方容舒的手腕。 下一刻,一阵清凉之感倏地就钻进了他的手腕,紧接着就爬遍了全身,对方容舒来说,这种感觉,就像在夏天喝了一大瓶冰啤那般爽快。 料想不对的方容舒想解开这叶条,这回反而怎么甩也甩不开了。 一向淡定的方容舒这下神色着急了:“小兰花,你怎么了?听到我的话没有,先松开——” 徐璈此刻正处于忘我的境界。刚开始体内的灵气还是听话的,渐渐地,灵气从腹中丹田不断涌出,冲向四肢百骸,这也让他的宿体随着灵气乱舞,怎么也控制不了,神似癫狂。 而方容舒一来,无处宣泄的灵气似乎就找到了出口一般,如洪水崩泄,徐璈体内膨胀沸腾的灵气才终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等徐璈睁开眼时,就看到满地狼藉,方容舒则是不省人事地躺在了地上。 徐璈大惊,不用多想都知道眼前糟糕的状况就是他弄出来的。那够得老长老长的叶条还在方容舒手腕上缠着呢。 想到这里,心虚的徐璈“咻”地将叶子收了回来,但又想了想,他现在还是魂体状态,根本无法触碰方容舒,只好再次张开几片细长的兰叶,将方容舒给带了起来,挪到了旁边的躺椅上。 这么大动作方容舒也没醒过来。 徐璈便大着胆子,挥舞着叶梢在方容舒身上东戳戳西戳戳,发现方容舒呼吸平稳,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 所以方容舒怎么晕倒了?真是他做的吗? 徐璈陷入沉思之中,想不出所以然后,见躺椅上的人似乎冷得缩成了一团。能伸能缩弹性十足的叶条就往客厅的沙发上够,卷起一方毛毯后,叶子又像游蛇般爬过地板,来到方容舒前,再“啪——”地一声,将毛毯舒展开,盖在了方容舒的身上。 他搞不明白方容舒怎么回事,而且看起来也就像是昏睡了过去,应该没事吧。徐璈叶尖托腮,盯着方容舒一会,琢磨着,随后再往周围如狂风过境的场面一看。 他默默地把嚣张的叶条收了回来。 这么乱他该怎么收拾?徐璈捂住了嘴,无助地想道。还是趁方容舒没醒过来,赶紧收拾掉这个烂摊子? 没等磨叽的徐璈坐定主意,方容舒就醒了过来。 他看着身上的毛毯,再看身底下的躺椅,按了按自己有些泛疼的脑门:“?” 等他回过神时,就只看到规规矩矩的素心寒兰,以及顶端上那三朵盛开得正好的花。 而空气中那如丝似缕的清香总往他的鼻子里钻,想让方容舒忽视都不行。更何况还有这宛如被拆过的场景,方容舒见了,回想起晕过去前的一幕,登时就摇头一笑。 他掀开毛毯,正想从躺椅上下来,但脚落在地板上的那一瞬,他竟然觉得自己浑身精力充沛。再一起身站好,发现车祸后还会隐隐作痛的膝盖居然也不疼了。 方容舒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连陈年的伤疤也不见了。 他只是睡了一会,怎么他整个人都变了。震惊得方容舒顾不上去教训闯祸的小兰花,而是直奔洗手间而去。 徐璈悄咪咪地探头去望,只是门被关上了,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响了好久,门才“吱嘎”一声地打开,走出一个面色平静的方容舒。 方容舒脚步流畅地绕过东倒西歪的家具,然后抱着手臂弯下腰,紧盯着异常端庄的兰花。 “小兰花,你好好和我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方容舒往狼狈的地面一指,问道。他知道眼前的兰花是听得懂的。 徐璈硬着头皮地迎向他如死亡射线的眼神,却久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企图蒙混过去。 “你怎么不回答?还是要我叫叶道人过来?”方容舒话音刚落,见徐璈还没回应他,便出其不意地抓住了素心寒兰的——花。 徐璈被这神来一手般的动作激得一抖,下一刻几乎全部的细叶都同仇敌忾,一致地就要往方容舒身上豁去。 不知道花是植物的什么吗?!一看这方容舒就是故意的!徐璈气得想戳死面前的家伙——但是他不能…… 方容舒眼疾手快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回肯应我了?”方容舒笑道,“我再问你,你可要回答,不然我就像刚才那样……” 听到他的话,徐璈一脸呆滞,看着面前这个居然还对植物耍起心眼的男人,再想起方才被他一把抓住花的触感,心有余悸,便立马摇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一人一花这么你问我答下来,也花了好一阵功夫。 不过方容舒哪怕听不到徐璈的话,也半蒙半猜地将事实还原了个大概。确定自己会昏过去的原因后,得了天大好处的方容舒,也没有再故意逼问这个可怜的小兰花了。 而是转身打了电话,叫人来收拾这残局。 以为度过了这一关的徐璈,正想重新抖擞呢,就见方容舒回过了头,对着蔫头耷脑状的他,面色古怪地笑了笑。 徐璈见状,默默往后收起了兰叶,还护住了头顶开着的花。 “你很喜欢自己开的花?”方容舒笑得很是温柔。 徐璈只觉其中必有阴谋,却不敢不回答,生怕方容舒又向他伸出咸猪手。 于是他摇了一下。这么好看的花,谁不喜欢?他自然也是喜欢的。 “这样啊,”方容舒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镜片发射的光让人感觉就像寒芒一闪,只见他翘着二郎腿,姿态随意,又一问,“那你是想孕育自己的后代吗?” 孕育后代?徐璈满头雾水,不知方容舒怎么就扯到这里了? 等等,想通其中关窍的徐璈只觉晴天霹雳!老天!他现在可是一株雌雄同体的兰花,而且他被方容舒喂得这么好,营养充足,现在开花很容易结出果实的! 虽然他不是人,但是结出果实这样貌似男人生孩子的事,可不能发生啊! 被吓到的徐璈疯狂甩着自己的叶子,远远望去,就像个跳着海带舞的植物怪。 “怎么,小兰这么兴奋吗?”方容舒误会了徐璈的意思,眼神闪了下。 但是下一刻他突然就收起了笑意,举起手掌,比了个剪刀的手势,接着仿佛真剪刀一样,咔擦一合。 徐璈只听方容舒道:“这可不行哦。我可不会让你结果的。” 他被方容舒的凶残吓到了。 “知道为什么吗?”徐璈抬头又见方容舒笑眯眯地道。 他老实地摇了两下,表示不知道。 “小兰花,你还小,不知道生孩子是很要命的。”徐璈听着方容舒对他危言耸听道,“你要结果的话,几乎要把自己的大半营养供上,我不想到时候看到半死不活的你。” 这么可怕的吗。徐璈惊悚脸地想着道。 再一抬眼,就见方容舒还苦口婆心地教育他道,“何况你们的种子存活率太低了,最后还会是白费功夫。” 见徐璈没有反应,还以为这心智不高的小兰花听不懂他的解释,生气了。 于是方容舒转变了画风,垂下头轻叹一声:“你太珍贵了。” 不仅因为面前这一株,是难得的素心寒兰,还是因为他还可能是世上唯一的一株,有了心智还成了精的,方容舒不想这小兰花精就因为一时的开花结果而老去,他舍不得,他可不想冒这个险。 只是这会门铃响了,想必是方容舒叫的清理人员来了。 方容舒并没有立刻理会,而是对正在思考的兰花,用商量的语气道:“好吧,你喜欢花可以,等你的花差不多要谢了,我就再剪掉,可以吧?” 这回终于见叶子摇了一下。 方容舒微微笑了下,坐在轮椅上,到了客厅处,看了眼门口监控,确认了来人后,才打开了门。 工作人员鱼贯而入,对眼前乱七八糟的场面也不置一词,只顾埋头收拾。他们效率很高,没半小时就收工走人。 外人不在后,徐璈才敢放飞自我,抽出一片叶子,蹭了蹭方容舒,以示讨好和感谢。 方容舒对这小兰花精的亲近也是颇为受用。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几天。 这会养花人方容舒正给自己的小兰花拍照呢,电话铃声就急促响了起来,方容舒本来不想接,奈何来电人锲而不舍,他只好接过。 一听,助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boss,计划已经开始了。方信那边虽然有怀疑,但还是开工了。” 方容舒眉头一舒:“不错。” 徐璈凑过耳朵听着,助理噼里啪啦又说了一堆,徐璈只见方容舒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末了还听到助理犹豫地问道:“boss,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 “怎么?” “这样做会不会太狠了?”助理小哥起了恻隐之心。 “你照做就是,不然你也想跟他们一起?”方容舒冷下了脸,“体贴”地问道。 助理立马吓得赶紧回道:“不不,我会做好您安排好的。” 方容舒没再听,手机朝下一挂,便继续拿起单反给自家兰花拍起美照。 毕竟这开的花也没剩几天存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32.素心兰 南国的冬天,对大部分人来说是挺难过的,没有暖气的房子总丝丝然地透着风,开一个冬天的空调又不现实。 不过这并不包括方容舒。 室内冬暖夏凉,宜人的条件,让素心寒兰的花从去年的十二月开到了今年的一月。说是不让兰花结出果实,方容舒果然是认真的,掐着花即将枯萎的点,小心地将花朵给剪下,还做成了标本。 做成标本就算了,居然还拿着标本在徐璈面前晃——这是在提醒他什么吗?! 方容舒甚至还把素心寒兰刚长出来的分枝也给剪掉了,还说这样不美观,对以后发育不好。 刀在方容舒的手上,痛的可是徐璈。 方容舒每一刀“咔擦”下去,徐璈就心颤一下。等方容舒折腾完,素心寒兰也重新恢复了优雅俊逸的姿态。 不过修剪过了好几天,方容舒倒苦恼了。因为他亲爱的兰花精还在生他的气,至今还不搭理他,让他自己孤零零上演了几天的独角戏。 “小兰花,你要知道,我这样是为你好啊。”方容舒把眼镜给摘了,眼睛故意张得圆圆的,企图卖萌打动兰花。 见面前的兰花不为所动,方容舒便转换策略,出主意引诱道:“还生气?要不我带你出去玩玩?” 小孩子都贪玩,这样应该有反应了吧。方容舒心想。 徐璈听到“出去”这一词,耳尖竖了起来,这个主意还不错,他已经闷在这里很久了,哪怕他的修行已经大进,但因为契约原因,还是离不开这房子。 想了想,徐璈便摇了一下叶子,之后就没动作了,态度冷傲得很。 方容舒见了,心底暗笑果然。 之后安排出行的事宜,一个电话就足以搞定。 既然冷战已经破冰,徐璈便不再端着架子了,趁方容舒在书房的时候,打开了电视,还专门调到了娱乐八卦汇聚的频道,窝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 里面除了各色明星绯闻之外,还有其他商界的一些桃色新闻。徐璈还在里面看到了老熟人,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恍惚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虽然他现在并不算。 只是做饭的保姆到了,仍旧是徐璈以前见过的男保姆。男保姆听到客厅的电视声,还以为是老板在呢。 结果走过来一看,电视开着,还是娱乐八卦的频道,人却没在。 徐璈见他左顾右盼了一圈,大概还以为是方容舒忘记关电视了,这小伙子便发挥勤俭节约的美德,顺手给关上了。 喂喂——他看得正起兴呢,别关啊。 然而徐璈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保姆把他唯一的乐趣给关了,他还不能出声阻止。要是被外人知道他这么非人的存在,岂不是要方容舒难堪? 男保姆在厨房做饭,徐璈却不好再去打开电视了。 看别人做菜又没意思,能看不能吃,这不是在难为自己吗?那么剩下可以晃荡的地方,就只有方容舒的书房了。 徐璈仗着两人之间的契约,便大摇大摆地飘进了方容舒的书房。 方容舒正在埋头办公,虽然他口口声声要退休养病,徐璈却没见过他有哪一天是真的在休养的。 徐璈撇撇嘴,刚想抽出一本书,吓吓这个方容舒以报前几天的切肤之苦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了方容舒带笑的声音。 “小兰花,是你吗?” 这一出声,让徐璈悄悄挪出来的书,一下砸在了地板上。 好了,吓人不成反被吓。身后的方容舒见了,反而越发笑得嚣张。 后知后觉的徐璈一拍脑袋,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如此幼稚。 恼羞成怒的他又一把将方容舒捡起的书抢了过去,正想把书带出门,结果他自己出去了,书反倒被挡在了门后。 徐璈低头瞅了眼自己的双手,傻眼了。随后再听到门后方容舒边笑边叫着“小兰花,你的书掉了”,被看了笑话而生的恼意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倏忽回到了素心寒兰里边,老老实实地待着。 任跟着出来的方容舒怎么叫唤都不再搭理。 哄不好“小兰花”这个小孩的方容舒,只好收起了在徐璈眼中并不真诚的道歉,回到书房看了监控,才知道徐璈为啥要跑来他的书房。 于是到了饭点时,方容舒还特地嘱咐了男保姆说:“以后我的电视就任它开着,没人看你也不用管它。” 男保姆听到方容舒的话,自然是应下了。不过男保姆却想到了奇怪的地方去了:没想到有钱人的消遣还有这样的,爱放着电视不看,还是放着八卦频道,难道听着这样的声音会更什么吗? 徐璈也听到了方容舒的话,他当然不会像男保姆那样,以为方容舒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也当然知道方容舒此举,是为了让他能够继续看电视。 这么好的主人反而让徐璈有些不知所措——等等,方容舒什么时候是他的主人了?瞬间反应过来的徐璈一脸嫌弃,方容舒还真是可怕啊,连他都差点被“洗脑”了。 不过方容舒都主动放下架子,给他搭好台阶了,徐璈自然也得给个面子。等吃完饭的方容舒跑来给花浇水时,就见到叶子在向他轻轻招手。 方容舒还莫名其妙了下,怎么一顿饭过后,这小兰花的脾气就消了? 一人一魂又和平共处了好几天,随后便又一起出游。方容舒安排的地方依旧是好山好水好风景,这回倒没碰上什么不长眼的,玩得还算尽兴。 今年春节来得早,方容舒吩咐人将他的公寓打扫了一遍,外面结灯挂彩,炮竹声声,方容舒的公寓却冷清得很。 连除夕夜都只能跟他这盆兰花过,真是太凄凉了。 这样徐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好像就没见过方容舒的父母,从方容舒的亲信口中,也从未有耳闻,看来多半是不在了。 没了父母,却有一群拖后腿还吸他的血的亲人,方容舒不要也罢。 只是大年初一这天,方容舒竟然给徐璈封了个大红包,里面是一张写着一串零的支票,让徐璈好是感动了一会。 土豪,我们做一辈子好朋友吧。徐璈没节操地想着,不愁吃喝还有一堆票子在向自己挥舞,这种生活简直美滋滋。 但就在徐璈正要伸出叶子接过时,方容舒却抽回了红包。 只听他冠冕堂皇说:“你还小,我帮你收着,等你长大了就给你。” 徐璈目瞪口呆地看着方容舒将红包揣回了兜里,再一听到他的“诡辩”。怒了,几十条细长的叶子在空中狂乱飞舞。 方容舒知道这小兰花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敢对他怎样,于是温柔着安抚道:“乖,别闹啊。” 徐璈知道方容舒这是故意在耍他,叶子往方容舒脸上一抽,就一溜烟跑去看电视了。 双方都是有恃无恐。 方容舒的秘书率先上门来拜年了。 方容舒不能免俗地给了自己的秘书封了个红包,徐璈见此,又想起了昨天方容舒拿来逗他的红包,心中郁卒不已。 郁闷的他,行为上则不断地打扰方容舒和秘书的谈话,时不时就拉起方容舒的手腕,转个圈。 秘书见自己boss神色诡异,还以为自己的报告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只好推推眼镜,问道:“boss,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没。”方容舒握紧了自己的手腕,神色极为自然地回道,“继续吧。” 徐璈见此计不成,只好放弃,遁入花盆之中。 手腕的扯力一消后,方容舒松开了手腕,低头看了看,反而觉得这手仿佛不像是他的,心中也不知什么滋味了。 方容舒和秘书说了一会公司的事情,之后秘书便推着方容舒出了门。 照方容舒的话来说,他们这是拜年去了。 徐璈默默心想:他这是给别人添堵去吧。 虽这么想,徐璈还是跟了上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33.素心兰 下楼的时候,感觉到手腕上那熟悉的拉扯力时,方容舒笑了笑,然后才叫司机出发。 方容舒先去的是他大伯的家。 车到了目的地时,徐璈率先飘进去一看,只觉这里愁云惨淡,坐在客厅几位衣着华贵的人满脸愁容,本来就不浓烈的年味更是被冲淡了不少。 还听到了其中年轻的一男一女在互相指责推搪。 “那个骗子还不是你介绍的?!还说什么很可靠!”女孩叉着腰骂道。 “我也被骗了好吗!”一男无奈摊手,试图解释。 “你闭嘴好吗!我听到你的声音就烦!”女孩冲着跟前的男人大喊,喊声尖锐得刺耳。 “……” 徐璈眨眨眼。 这时门外铃声响了。徐璈又飘了出去,无视门的阻挡,来去自由。 方容舒正在门外,他的秘书按了铃后,就站在了一旁。 在方信一家眼中,方容舒这一行人,完全就是不速之客,但有人上门拜年,他们也总不能就这么赶走。 “大伯母,堂妹,新年好啊。”方容舒先声夺人,见到方信一家还未收敛干净的愁苦,他就笑得愈发开心。 说起新年贺词也是更真心实意。 “容舒新年好,这么一大早就来我们这,伯母招呼不周了。”大伯母是个醒目的,哪怕不待见方容舒,也说上了一阵好话。 旁边的女孩对这方容舒翻了一对整齐的白眼,敷衍地回道:“堂哥新年好。”随后对自己的妈说道,“妈,我和他先上楼了。” 一点都不把方容舒放在眼里。 方容舒也不在意。他摸了摸手腕,然后抬起头,神色自然地问道:“大伯呢?” 这话一问,还在场的三人脸上俱是一僵,大伯母忙说:“你大伯在忙着呢,大过年的,也没个休息的时候……” 这大伯母说的也没错。此刻的方信正在书房里打着电话,这几天他因为施工问题焦头烂额。对于方容舒上门拜年的消息也不置一顾。毕竟一个瘸了腿还提前养老的人,能有什么威胁? 这下接到了电话就匆匆往外跑,连自己的妻子在背后叫着也不管。 “哎,不好意思啊容舒。你大伯他……”大伯母脸上勉强维持着笑意,在小辈面前被下了面子,她这把年纪还是有点过不去。 “没事,待会我还要去二叔那里,你们先忙。”方容舒愣是把拜年说成了赶集一样,大伯母一听,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了,眼角的皱纹都带上了不愉快的气息。 徐璈在一旁窃笑。 没等大伯母挽留,方容舒就出了门。对于方信的情况,方容舒比谁都还要清楚,但是他乐得如此。 下一趟是去方仁那里。浪子方仁此刻居然乖乖在家,他的妻子还纳闷方仁什么时候修身养性了,等方容舒上门拜年,才恍然大悟。 客厅只留方仁和方容舒及秘书在,叔侄两人寒暄了一会,才进入了主题。 徐璈听了一会,方容舒说得极其简短,他想了想,估计是因为有他这“兰花精”在旁。 “容舒啊,你大伯也是我大哥,等过完了这个年也不迟……”方仁难得有良心地劝道。 方容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别忘了当初大伯是怎么对我的,拜他所赐,我每个新年都过得不好。” 这下方仁没话说了。 正如方容舒所说的,他不会让方信过个好年。 大年初五这天,徐璈看着八卦频道,居然也看到了方氏企业的新闻——原本要开发的地盘挖出了古墓,这对考古界是一大美事。 然而对方氏企业来说,却未必如此。 徐璈动了动自己差不多要生锈的脑瓜,才想到,方容舒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是他憋着大招,现在才捅出来! 而且方容舒在背后做的肯定不止这件事。 只是方容舒出来,瞥到电视上的新闻,反应也只是挑挑眉,还顺手关上了,嘴里念叨着说:“小兰花,今天看电视的时间结束了,你得来学习了……” 见了黑屏的电视,徐璈愤而离去,然后又被念了回来。 新闻出来后的这两天,方容舒一直电话不断,徐璈在边上看了这么久,方容舒从来不接。 哪怕来了短信,看到求助的信息,方容舒更是眼也不眨。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可方容舒稳坐钓鱼台,每日照常地过着。 只是没想到,过几天方容舒去了一时兴起投资的山泉水公司时,竟然也会遭到围堵。 保镖被调开,身边的人也被制住,手机等通讯工具被一并搜了出来没收,方容舒也依然坐在轮椅上气定神闲。 他这么做是有恃无恐,在察觉不对时,早就将求救信息发给了自己的亲信,接下来等待救援即可。 困住他的人是方信请来的。 等方信被让进来时,看着这一派镇定的方容舒,想起今天一开市,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大跌并迅速跌停的公司股票,不仅资金被套牢,开发的楼盘又搁置了几个亿,资产瞬间蒸发了一大半,心里的不甘和愤怒如火山爆发般喷啸而出。 “我的好侄子,你果然够狠,真他妈绝!”方信急得眼都红了,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眼皮底下更是青黑,衣服皱巴巴得,整个人更是从未有过的邋遢和狼狈。 方容舒抿唇一笑:“过奖。” 在一旁的徐璈倒是着急了起来。因为他看到方信的怀里鼓鼓囊囊的,说不定会是什么利器或炸药呢,怎么方容舒这家伙这么心大,还不停地往方信的心口上戳啊。 “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一家!现在股市已经跌停了!你再不停手,方氏就没了!”方信狰狞得脖子青筋暴突,“你忍心方家这几十年的基业就这么毁了?!” 周围的帮凶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在方氏工作了十几年,一旦方氏破产,他们必定面临失业。 哪怕听了这些消息,早有预料的方容舒面上仍不动声色:“方氏怎么样,我并没有兴趣。” “你!你你……” “你不会忘了你当初做过的事吧……”方容舒面上露着怜悯,嘴里却说出残忍的话,“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宽容的人。” 然而方容舒却并非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在他说着这些话时,徐璈发现他的双手手指,正像麻绳紧紧地缠着,那其中的力道,仿佛能把自己的骨头都给折了。 这就是方容舒冷酷的地方啊。他未必无动于衷,只是他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徐璈突然想帮他把手分开,于是便轻轻扯了扯方容舒的手腕。 方容舒平静的假面露出了一丝裂痕,面色柔和了那么一瞬的他,转而握起了自己的手腕,似乎在安抚,又似乎在强压着起伏的情绪。 徐璈愣了愣,看着方容舒陷入困境,也在保持着一种大将风范,他便不再动了。 他不想惊扰此刻的方容舒,转而看起方容舒和方信的一来一往。 反倒是来势汹汹的方信被方容舒一连串的逼问给崩溃了。只见他脸色涨红,手不断往怀里摸索,徐璈见势不妙,心头一动,以迅疾如风的速度挡在了方容舒的前边。 “嘣——” 只是,比徐璈想象得更糟糕的是,这利器是木仓,管制武器却被激愤莽撞的方信拿在手中,杀伤力更是巨大。 “啊——”尖叫四起,几乎同时所有人都下意识抱头蹲下。 徐璈瞬间实体化,想要将子弹给挡下,而这一瞬间带起的巨大气浪将方容舒连带着轮椅给掀倒了。 方容舒整个人狠狠砸在地上,后脑勺砸得吃痛,难以言喻的恶心涌上心头,疼得双眼发晕,眼里覆上了一层水雾。 看着面前隐隐约约的绿色身影,他的双眼微微瞪大了起来。眼睁睁看着那子弹穿入那道身影,耳中只能听见打中实体的闷声,之后高速旋转的子弹钻入徐璈体内后,硬生生被灵体消弭了速度。 徐璈疼得直冒冷汗,心里还不住想,自己这回还真是亏大了…… 这一发的子弹,仿佛是在斩断他和那小兰花的契约。方容舒只觉手腕陡然一松,眼前的身影便如轻烟散去。 之后,“嗒——”地一声。 明明周围恐慌的尖叫到处都是,方容舒却只听到,这子弹恰好掉落在他的脸颊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34.富贵竹 徐璈恍惚转醒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日了。只听到处都是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哒哒哒敲打的键盘声, 空气给这些声音撕得七零八落, 让徐璈听得头疼得很。 全身难受得很,在头脑不清醒的状况下, 他的嗅觉却敏锐非常, 这里空气的浑浊, 让他更加煎熬了。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 视线所到之处, 全都是黑压压下去的人头, 偶尔还有几个染了发, 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眼睛睁开了, 触觉也慢慢回笼了, 徐璈只觉腰部以下凉丝丝的,于是先不管别人, 赶紧低头瞧了瞧自己。 原来他现在是一株富贵竹,被插在透明的玻璃瓶里, 里面装着三分之二还满的水, 水面以下全是龙虾脚似的根, 盘根错节, 倒像是几十株竹子挤在了一起。 徐璈心生惆怅。他这回身价大跌啊。虽然富贵竹常见,也挺好养活, 可是他现在寄身的这株, 叶尾有些发黄了, 细长的叶片上积蓄了不少灰尘,可见在他来之前,这富贵竹已经兢兢业业做了挺久的洗尘器了。 如果之前没有受过方容舒那么体贴到位的照顾,也许现在的徐璈不会这么嫌弃这里。徐璈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长吁短叹着。 真是太堕落了,方容舒把他这么一个坚持着勤俭艰苦朴素作风的大好青年,生生养成了好奢挑剔的米虫了。 因为帮方容舒挡了那么一招,徐璈到如今还心有余悸。虽然自信自己不会就这么消逝,总好过方容舒这么个凡人中枪,但是他痛啊,心口痛。 他盘着腿,对着虚空发愣,连平常热衷的修行也不想练了,何况在这练也没什么前途。于是便支起耳朵,听起办公室的八卦。 徐璈其实想知道为啥这里的员工脸上都一副急躁,忙碌到恨不得长三头六臂的样子。 没想到听了一会,徐璈倒惊讶了起来。这里居然就是方氏集团的办公大楼,而这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正是方氏的总经办。 他们才刚送走上一任杀人未遂的总裁,现在又要迎接新一任的总裁。不管是谁做他们的头,反正该干的活一点都不会少。 待会新任的总裁就要来了,他们作为直属于总裁的员工,必须得把这里弄得焕然一新,好留给他们的新上司一个好印象。 他们口中“方总裁方总裁”地叫,徐璈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方容舒回归了,还是另有姓方的人上任。但是他还是有点期待的,至少总想看看,自己救下的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现在状况又如何,还有,他离开后的那盆兰花,又会怎样。 总经办有一半都是女员工,她们并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统一穿着正式的套装,化着光鲜亮丽的妆。 这会还有个妹子,对着自己的小镜子补着妆呢。 徐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忙,心底却想着:好歹我也是你们办公室的一员,帮我换一下水呗——这水都快臭了。徐璈越想越委屈,他现在简直就是在泡臭水澡,他快要熏过去了,植物也有生存权啊。 “来了来了!总裁刚上电梯!”一个西装男捏着手机冲进来通风报信,然后又一阵风似的溜走了。办公室里的人一听,全都慌作一团,但是又极高效率地回归自己的座位,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认真尽职的模样。 几乎是同时,就听到了一阵不太整齐的脚步声,一群大老爷们走在走廊上,有前有后,步伐却不甚一致。 徐璈没听见那种轮椅滚过地面的声音。 所以,方氏新任的总裁不是方容舒吗?原本有些期待的徐璈渐渐放下了好奇心。 转过角,首先进来的是几位年纪较大还发福的中年男人,想必是股东或部门经理之类的角色,脸上还带着虚胖的笑意。 只听其中一个拍了拍手,高声喊道:“来来,各位美女帅哥,咱们的总裁来了,大家鼓掌欢迎!” 总经办的员工瞬间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不约而同站了起来,聚到门边不远处,面带恰到好处的笑容,转身面对门口。 徐璈被摆在柜子上方,视野也比底下的人要宽阔。他的视线略过人群,望着门边。 人还没进门呢,他就看到了一双穿着黑色裤装的大长腿。 紧贴着下一秒,人被簇拥着进来了。 徐璈见到那张熟悉的脸,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方容舒他不坐轮椅了? 热烈的掌声如潮水般涌开。 西装革履的方容舒及时地给了一个礼貌的笑容后,进来站在众人中间后,按下掌声,脸色严肃地说起了场面话。 他身后的秘书脸色跟上司保持着同样的步伐。虽然秘书他不明白为什么计划成功了,总裁还如此阴郁沉肃。不好让boss独自伤心着,他只好竭力将喜意压下去,全程瘫着一张脸。 在周围的员工眼中,则是这两位大佬得胜归来仍能不以物喜,一时表现出来沉穆的气场镇住了当下的蠢蠢欲动和人心不安。 徐璈在观察着方容舒。自上次出事后,徐璈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方容舒此刻正在和底下的员工一一打着招呼,这是新官上任的流程,在公司里露露脸,以示自己的亲和和威势。 在握手期间,方容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徐璈听见后边排着队要握手的女白领们在花痴方容舒,这些女员工们兴奋地低头互咬耳朵:“方总好帅!笑得好好看。” “不过方总几个月不见,好像更有男人味了嘻嘻……” 徐璈无语转头。 不过方容舒既然放弃了坐轮椅装断腿,就证明他的局势已经明朗。人也好好地站在这里,看来是没有出事,那么徐璈的心稍稍有所安慰,看来自己的“牺牲”还是没有白费的。 只是徐璈隐隐察觉到了方容舒的变化。往日方容舒的微笑都是带着从容和镇静的,现在哪怕只是公式化的笑容,也仿佛还带着点忧郁。 不过,这也足以将底下的女员工们迷得七晕八素了。 方容舒一路握手过来,正好来到了摆着富贵竹的柜子旁边。 方容舒的视线略过了柜子上边的富贵竹,然后和一位男员工握了下手,随机便放开了,和女员工也是,而女员工则心底依依不舍,面上却不敢多作声。 只是在脚步挪到下一处的时候,方容舒突然抬手指了指边上的富贵竹,被指的徐璈下意识放下盘起来的腿,正襟危坐着。 虽然徐璈知道,方容舒并不可能透过这株蔫了吧唧的富贵竹,来看到灵体的他。哪怕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恶作剧般的期待。 下一刻就听方容舒说道:“办公室的绿化还是要做一下的,我们要给员工,提供一个开放干净清新的坏境,以后另外划账,给公司进了一些绿植……” 这话一出,不少员工都面色动容,女员工更是不用说了,脸上激动到都可以不用抹腮红了。他们还以为方容舒会责怪他们,连办公室的环境都弄不好,现在反倒是为总裁的体贴而惊喜。 热闹了一会,徐璈就目送方容舒一行人走了。 方容舒才刚走,徐璈待着的这瓶富贵竹,立刻被拿了下去,换上干净的水,玻璃瓶身还被擦得锃亮。 终于舒服了的徐璈长吁一气:果然方容舒还是方容舒啊。 这边,方容舒一行人的脚步不停,他们的下一个行程是在会议室里开会。 开会的时候,方容舒总不自觉地就握上了自己的手腕,等他反应过来时,眼底满是怅然,随即将漫上来的情绪埋进更深的眼底。 他还不适应没有小兰花的日子,养了将近半年的习惯,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说改就能改的。 这样几天密集的会议开下来,方容舒可谓身心俱疲,忙碌的劲头缓过后,内心又空虚得很,还是胜利之后带来的空虚。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这种感受,之前雄心满满做的计划,总以为自己能一步一步地踏实走下去,现在空留壮志满怀,怎么也走不动了。 方容舒一向骄傲又冷淡,哪怕被亲人背叛,买凶,他孤身一人,光棍得很,并不怕什么。但凡可以失去的,都不是珍贵的。 现在他像被雪压着的枯松,哪怕并没有被折断了腰脊,却仿佛是背上了沉重包袱的拾荒者,什么都不敢丢,却丢了的伤心和懊恼。 “总裁?”见总裁似乎走神了,秘书停下了报告,轻声提醒道。 “什么时候了?”方容舒闷了下,忽然出声问道。 “快下午四点了。”秘书快速地瞥了眼手表。 “我要找的那个叶道人,他回消息了吗?” “还没。据说他本人已经不在h市了。”秘书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 方容舒想起已经枯萎的素心寒兰,再想到唯一可能有办法的叶道人,现在却毫无消息,心下又是一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35.富贵竹 徐璈在待了几天的办公室后, 就被挪进了总裁的办公室。对于这样如火箭般的“升迁”速度, 徐璈表示, 他一点都不想要啊。 别忘当初他在素心寒兰的时候, 是怎么暴露的!现在还把他放到方容舒的眼皮底下,要知道方容舒此人, 心思敏锐, 但凭有个风吹草动, 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要想不被发现, 那么在方容舒上班的时候, 他一动都不能动——这还让他怎么活。况且这总裁办公室虽然宽敞又明亮, 但是这里没有好看的小姐姐啊。 在外边的办公室里, 燕瘦环肥各种类型的美女都有, 看腻了还可以看看帅哥。累了还可以动动, 没有会注意,哪怕不小心被看见了, 也会是对方以为自己眼花。 绝对不会像方容舒那般。 徐璈进了这里后,大气都不敢喘了。他被摆在办公桌前边的架子上, 如果方容舒坐在办公椅上, 那么他这瓶富贵竹恰好就在方容舒的视野范围内。 趁现在方容舒还没进办公室, 他赶紧动一动。徐璈被端进来时观察过了, 这总裁办公室只有门口那里有个监控,里边却没有。看来总裁还是有点特权的, 有心做坏事的也得过了门口那一关。 不过为什么要把徐璈这瓶其貌不扬, 看起来一点都不富贵的“富贵竹”搬进来, 其实还得从前几天说起。 当然徐璈会知道,是因为他不小心听见的,绝对不是他无耻地偷听起了方容舒。 方容舒重回方氏的那一天,就说要改善办公环境,底下部门肯定照做。首先照顾的必定是总裁办公室。 作为监工的助理,却无意中在办公室的盆栽里发现了针孔摄像头。助理心里有个计较,再认真去找时,居然还在总裁的办公室里另外找出了三个。 这回可不得了了,助理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方容舒。 方容舒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顿时窝火。方信占了这个总裁位置都这么久了,什么大名堂都没干出来,反而恶心人的事却做了不少。哪怕被送进监狱了,居然还要在这里膈应他。 总裁办公室都不止一个了,那么公司的其他地方呢?还不满天飞?一想到自己的公司就像个筛子,随便任何人都能一窥究竟,方容舒就头疼。 这次是误打误撞,找出了这漏洞,但绝不能就此掉以轻心。如果放任自流,一旦被引爆,那将会是一场恶劣的丑闻。 方容舒对外反应如常,并趁这次机会,把整栋大楼的大型盆栽都给换了,好以掩人耳目。虽然会被人背后嘀咕“浪费”“钱多得慌”,但只消花这么点钱,就能将一场危机泯灭于无形之中,那就足够幸运的了。 正因为总裁办公室里的盆栽都被搬空了,未免总裁办公室光秃秃的,不好看,也不够排面,外边的办公室就把几瓶水生植物,暂时给了总裁办公室,好做点缀点缀。 徐璈这瓶富贵竹自然就在其中。 今天的方容舒到办公室的时间比昨天要迟了点。 他一进门就对已经清空盆栽的办公室点点头,见到架子上的那几瓶水生绿植,转头向端着咖啡进来的女秘书问道:“这些是哪来?” “总裁,这是我们外边办公室给的。您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拿走——” 徐璈听见这位女秘书的话,登时心头一亮:对对对,把我们都拿走! 结果被方容舒一句“不用”给拒绝了。 徐璈瞬间萎了。 方容舒和女秘书交代了几句后,女秘书便离开合上了门。 徐璈只见方容舒把外边的西装给脱了,挂在了衣架上。现在已经是三月了,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室内不用空调也刚好在舒适的温度。 方容舒呷了一口咖啡,便开始埋头处理文件了。 徐璈一直都认为方容舒是个工作狂。先前哪怕方容舒扬言腿断了,要养病时,徐璈也没见过他真正地休息过,每天至少都要抽一两个小时在书房里折腾。 现在回归了自己的位置,方容舒更是把这一属性发挥得淋漓尽致。除了开会吃饭之外,中午的时候,也只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休息了一会,然后又爬起来办公了。 简直吾辈楷模。 徐璈放空了双眼,只想着这么高的境界,他无论哪辈子都不会达到的了。他已经尽职尽责地扮演一株富贵竹将近三个小时了,期间一动不动,知道这样来说,是什么概念吗。 这就像是在大烈日下,军训站立三个小时的那种“酷刑”。 如果他现在是再兰花时的状态,那他早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飘出去,等方容舒走了再回来。可是他不行,因为他灵魂受损,只能和这可怜的富贵竹相依为命了。 徐璈越想,对方容舒的怨念就越重。 突然就见方容舒停了笔,合上了厚厚的文件。摘了那副银丝框眼镜,往桌上一搁,眼镜腿咕噜了下,就停稳了。 徐璈正想着怎么回事呢,方容舒就往椅背上一靠,将办公椅一转,背对起徐璈,看起了大楼窗外的风景。 高楼大厦的独特风景,大概就是那如丛林的建筑物,夹杂阳光下总闪闪发光,如怪物的鳞甲,几乎都能造成光污染的窗,以及那仿佛触手可及的蓝天白云。 不过,方容舒这是溜号了?徐璈感到有些新奇。不过,这样的方容舒总算有点指点江山的霸总风范了。徐璈对此欣慰地点点头,对了,就是如此,工作永远都做不完的,人还是要懂得享受为好。 徐璈则是自在地抖了抖叶子,一会又伸一下竹根,这么久没动,他整株竹子都不好了。 方容舒溜号后的办公室很安静。 方容舒默了一会,忽然又叹了一口气。徐璈见他转了下椅子,吓得立马装作不动了,像是在玩木头人游戏一样。 方容舒长臂一伸,在办公室座机上按了个键,开了免提,说:“lda,帮我找去年和今年的投资项目文件,一会要。” 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声应了。 没到一会,办公室就被敲了门,进来了一位长发女郎,徐璈见她单手抱着几本文件夹,左手把胸前的长发往后拂了拂,露出了饱满的上围,眼睛眨了眨,里面流动着妩媚。 徐璈只觉有好戏登场,嘴角忍不住带上了坏笑。 方容舒头也没抬,只说:“lda,帮我找出和许氏的合作条目。” “方总,我不是lda,我是凯莉——”凯莉娇滴滴地说着,“总裁不认得我了吗……” 方容舒抬起头,见果然不是自己的女秘书lda,皱眉打断道:“lda呢?” “lda她突然肚子疼,总裁又有事,就让我来了。”凯莉全然不提是自己死缠烂打要过来的。 “哦。”方容舒对这么个大美人也没什么反应,指着一旁的沙发说:“你就在那里,给我挑出去年到现在,和方氏的合作资料。” “好哒——”凯莉忙不迭应承了。 挑文件并不是什么技术活,但凡有个脑子的,都能做到。只是这位凯莉,并不满足于此,而是不断地摆弄着坐姿,好让自己在方容舒眼中时刻是最美的状态,时而偷偷盯着方容舒,心头荡漾着。 可惜万种风情,都抛给了瞎子。 “找好了吗?”过了十来分钟,方容舒依旧头也不抬地问道。 “找好了。”凯莉嗲着声音道,“总裁,我拿给你吧。” 说完就抱着几份文件往方容舒这边走过来,绕到方容舒旁边,放下文件后,弯腰起身后,只听凯莉“啊——”地一声,眼见着就要往方容舒身上倒。 方容舒皱眉,一个箭步起身,成功避开了凯莉的投怀送抱。 “总裁……”凯莉神色委屈地叫道。 徐璈见了,都快笑弯了腰,幸好方容舒没有看他这里。 “自己起来,我这里不用你了,出去吧。”方容舒不为所动,只是打发她走,心里甚至还想着这女员工连路都走不稳,他什么时候招过这样的人。 凯莉见方容舒神色冷峻,只好自己爬起来,边走边整理自己,到了门边,还一顾三回头地,结果方容舒正背对着她看文件呢。 于是这位凯莉不甘地嘟嘴走人了。 徐璈回头一望,方容舒还在沉醉在工作当中。一想,方容舒明年就该三十而立了,居然还是光棍一条,再想,方容舒刚才对女同胞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徐璈突然就不想同情他了,都是自己作的。 而方容舒之所以如此工作狂本色,其实也是出于一种麻痹自我的心理。起初在他的计划里,方氏不要也罢,但是在最后关头他收手了。就在方氏就要倾覆之前,他力挽狂澜地将方氏扳了回来。 不是因为方信的威胁让他感到害怕,也不是因为他舍不得方家的心血毁于一旦,而是他在自责。 自责自己忘了狗急也会跳墙,自责自己报复心切而托大,自责自己没有狠心狠到底。 至今,兰花精的出现仿佛是梦一场,就像只是他的车祸后遗症一般,聊以慰怀而出现的。方容舒想着,等方氏恢复正轨后,他就辞了这个职位。 至于到时候又该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他还没想到那么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36.富贵竹 奔着方容舒这个总裁来的, 可不止一个凯莉, 但是能做到抢了lda的活, 还大摇大摆进了总裁办公室的, 也就凯莉这么独一份了。 要说凯莉为何如此嚣张,还得归方信留下的烂锅。凯莉的确不是方容舒在任总裁时招进来的, 而是方信给自己妻子的弟弟大开了方便之门, 让他的干女儿进了方氏, 过了糊弄人的实习期后, 直接被调进总经办这里, 在他的眼皮底下被照顾着, 好狐假虎威。 哪怕再怎么不待见小人得志的凯莉, 却也不敢明眼上得罪。不过这回不一样, 见凯莉也是灰溜溜地出来, 看在眼里的员工都心底暗笑。 方容舒不了解底下员工之间的恩怨,虽然凯莉这人花枝招展, 但目前来说没做错什么事,他转眼就将凯莉抛在了脑后, 或许今天下了班后, 还能连凯莉的长相都给模糊了。 徐璈今天依旧是目送方容舒下班。见方容舒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他绷紧的皮一下都松了, 长呼一气后,开始随心所欲地摇动起来。 被摆进总裁办公室, 对徐璈来说其实有得有失。好处就是总能得到小姐姐们的亲手换水服务, 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地方也敞阔了,不好就是在方容舒眼皮底下,实在不好混。 晚上方容舒是绝对不会在的。徐璈便大胆甚至是放肆地撒野着,也捡起了搁置许久的修行,等月亮出来后,就对月光修炼,好让自己被洞穿的灵体好受一点。 徐璈修炼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集中的精神过久,注意力也会忍不住像被风吹的蒲公英一样,发散得到处都是,徐璈一心修炼的心思这下都歪了。 而这会外头的办公室还灯火明亮着。 徐璈还心想着,这么晚还在公司的,除了工作狂,估计就是工作效率低得没眼看的庸才了。 不过这回倒是徐璈想错了。 此时他听到外头正有一男一女在低声讲着话,没多久就听到女方一声娇喘,粘腻的口水声滋滋作响。万年处男的徐璈一开始还懵了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把自己的耳朵给死死封上了。 他还没有发展到听别人墙角的“爱好”啊。徐璈死鱼眼地想着,这对男女大晚上的不回家,待在公司里搞办公室恋情,也是够可以的。 啊——看来是春天到了,春意无限得无处安放,只能将荡漾的春心放了出来。 可你们也不能这样虐狗啊,哦不对,他现在只是一棵富贵竹,连狗也做不成。 想到这,徐璈心中有种举起火把的强烈渴望,想把外面那对男女给烧了。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停了下来,又互相说着慰藉的话,再过了会,外边的灯终于熄了,办公室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过分安静了,徐璈反而不习惯了。想想前阵子还舒舒服服地享受着空调,现在自己一人孤伶躲在这,不能移不能动,如果来个爱伤怀悲世的人,恐怕早就消失在天地间了,绝不会像徐璈这么顽强。 只是这次夜晚带来的迷惘倦怠,来得疾快,刹那间就漫过徐璈的心口,然后是嘴,鼻,耳朵和眼睛,快要漫过头顶时,徐璈突然心口一悸,硬是被伤口疼醒了。 他低头一看心口,仿佛还在“呼呼”地漏着风,脑子里灰飞烟灭的后果一闪而过,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后,徐璈勉强打起了精神,对这黯淡的月光继续修行。 他并不知道自己冥冥中越过了修行滋生的心魔,也不知道这心魔有多可怕。一旦沉沦心魔,那可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拉不起的,除了自救也别无他法。 叶涂冬当初没和徐璈讲到心魔这事,是因为植物修行,澄心清明,鲜少有心魔滋生。只是徐璈终究是人,心魔是避免不了的。 不过谈这些都太早。第二天一来,日子还得过呢。 来上班的方容舒脸色比昨天要难看了些,眼底下也多了一片青黑。这有点奇怪,徐璈从没见过方容舒脸上出现睡眠不足的熊猫眼。 今天倒见了个稀奇。因为修行有所裨益的徐璈,只觉神清气爽。所以也乐得去看方容舒的热闹。 然而方容舒马不停蹄地去开会了。等方容舒开完会回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了。徐璈无聊得发慌,只好在自己的脑瓜子里整理陈年旧料,时不时还能发现一些新的惊喜。 方容舒回来的时候,身后还缀着一行人。最后一个人进来时,还把门给带上了,把门外好奇的目光都隔绝了在外。 方容舒叫这些部长级的下属过来,其实就是提点几句。被他指出各种不到之处的属下,各个都低头,惶恐着脸不敢作声,直到方容舒让他们出去的时候,他们才抹着额头的冷汗,鱼贯而出。 等方容舒应付完这堆不省心的下属,又差不多过去半个小时了。 徐璈见方容舒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摘下了眼镜,揉了揉双眼,他额前的流海长了点,垂了下来,像少年不听劝的呆毛,跟着主人的动作晃着。 这样的方容舒看着比平时要脸嫩许多,大概没有眼镜的加持,稳重和端庄都减去了不少。 这时,门外敲了三下,助理进来了。 “boss?”只有助理依旧在喊方容舒‘“boss”,因为助理是单独开工资的,只负责方容舒的个人事务。 “什么事?”方容舒重新戴上了眼镜,看向了神情略带激动的助理。 “boss,我今天联系上叶道人了!他说他今天下午会在h市逗留……” “什么?!叶道人他会来h市?”方容舒立刻站起身来,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后,他才冷静了点。 “是的,boss,我已经安排你们的见面时间,今天下午三点,地点在……”助理忙不迭地对着手中的小本本念了起来。 徐璈心中微妙。 方容舒和叶涂冬见面,除了他这个“兰花精”之外,还会有其他什么原因?大概是方容舒察觉自己消失了,所以才想找叶涂冬吧? 方容舒听完助理的安排,便立刻打了自家秘书的电话,大手一挥,只说:“将我今天下午的行程全给推了,推不了的就移到明天。” “什么?移不了?那你就替我去……”方容舒这会全然不顾自身的职责,甩锅甩得雷厉风行。 吩咐完后,方容舒拿过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就穿上,边系好扣子,便转头对助理说:“我现在回家一趟,到时候你去接叶道人,我自己开车过去……” “好的,boss。”助理点头道。 只是两人刚要离开总裁办公室,lda就神色匆匆地,哗地一下推开了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方容舒噼里啪啦说道:“总裁!我们公司的地产方案被泄露了!现在网上到处都是!” 方容舒脚下一顿,下一秒则立刻转身,大步回到了自己办公桌旁,拉过座机,就没停过地打起了电话。 boss没走,助理自然也是留在了这里,等着boss的新指令。 “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停止执行第二个方案……” “公关部随时关注舆论,一旦出现大量黑料,及时引导控评……” “半小时后在会议室开会……” 女秘书见总裁从容不迫地应对这次危机,她深呼吸了几下,挺起胸膛,立刻转身出门,准备会议材料。 这么下来,徐璈也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应该是方氏今天想要发布的房地产销售方案被泄露了,因为刚巧不巧的是,竞争对手的公司发布会上,刚发布了新的销售方案,除了名字变了以外,方案和方氏准备的一模一样。 所幸的是,方容舒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今日的情况,早就特意准备了两套方案。 只是哪怕准备了两套方案,暂且应付那边的新闻发布会,但是要忙的事并没有轻松多少。若想让方氏平稳度过这次危机,重回大众瞩目的视线,方容舒今天就不能轻易离开。 想到这层后,徐璈稍稍高兴了点,这样方容舒和叶涂冬就见不了面,想找他也就更无从谈起了。 助理也是想到了这个,便问方容舒道:“boss,那你和叶道人今天下午的见面……” 方容舒神情为难,他刚才是想立刻回家,把那枯萎的兰花带出来,让叶道人瞧上一瞧,好找出真相。现在好了,他才刚推了下午的行程,结果转眼公司就捅了一个窟窿,让他来填。 两者都重要到不可舍弃,可又偏偏撞到了一块。 方容舒的言语功能卡壳了一会,略烦躁地摁了摁额头两边的太阳穴。 “不然这样吧,你把叶道人请到这里来,我们在这谈。”方容舒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希望这样不会太失礼于人。 助理听了,点头应是。 对方容舒这出乎意料的安排,徐璈有些惊慌了。 直接将叶涂冬带到这里见面,他不就要暴露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37.富贵竹 会议在即, 方容舒交代了助理几句后, 就往会议室赶。 徐璈把他们的话全听到了耳朵里, 他想跳开富贵竹这稍显累赘的宿体, 但是他做不到。 在逃跑无能的情况下,有些无措的徐璈再三思索, 最后选择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正面朝上干躺着, 等待着命运这种奇不可言的“再会”到来。 方容舒的会议开了一早上, 到了午饭时间, 连办公室也没有, 直接下班去吃饭。等方容舒再踏进办公室的时候, 已经差不多下午两点了。 徐璈见他面色从容, 身后的女秘书lda也没有了今天早上的慌张, 就知道他们这次危机算平稳度过了。 lda记下方容舒的交代后,便走了。 方容舒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手机铃声就急促地响起来,方容舒几乎是秒接:“阿成, 叶道人你接到了吗?” 助理不知说了什么, 方容舒满意地点了点头, 便挂了电话。 也许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方容舒心情不错,便也在办公室看起了平常不注意的摆件。一路略过静物, 来到几株绿植面前, 摸了几下后, 就收了手,不再看了。 徐璈撑着脸,望向门口,对方容舒的动作无动于衷。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助理将叶涂冬带上总裁办公室,紧接着又离开了。外边办公室的员工还偷偷斜着眼睛,去瞥这来人,见门关上了后,在聊天群共享着八卦。 叶涂冬一进门,方容舒就站起来迎接了,态度之积极,全然不像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淡。 叶涂冬进门首先观察环境,当然也就看见了富贵竹边上眯眼望着他的徐璈,心底暗惊了一下。见方容舒来招呼他了,他就先按下不表,转而回应起方容舒。 方容舒亲自给叶涂冬倒了刚泡的茶,寒暄了几句便直接进入正题。 “道长,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兰花……他不见了。” 几个月不见,叶涂冬看起来派头多了不少,不紧不慢地“嗯”了下,才说:“这个我大致知道,具体情况你再和我细致地说一遍。” 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时,眼角的余光还忍不住往徐璈所在的方向撇。 徐璈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人一魂暗中打的机锋,认真回忆细节的方容舒并没有注意到。 等方容舒把自己不愿再重复的回忆全倒出来后,叶涂冬咳了声嗽,道:“方先生,看来你和兰花的缘分就到此了。” 方容舒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失落。他神色恍惚地问道:“那好不容易开了智的他,真的就没了吗……” 这时,助理敲了门进来,怀里抱着盖上了黑布的盆子,徐璈直起身,只觉有些眼熟。 等方容舒拿过黑布,果然是眼熟至极——那是一盆已然枯萎的兰花。 徐璈曾在那里寄身长达数月,自然对上边的花纹都熟悉无比。他看到已经变成枯叶,一点生机都没有的兰花时,心底的惊骇也不比当时见到的方容舒少。 他没想到,自己离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叶涂冬也惊了下,伸出手去拈了下腐朽的兰花根,然后就听到方容舒说:“如果可以,当初你向我要时,我就该把他托付给你。” 叶涂冬缩回了手,然后面色同情地道:“那真的很可惜啊。” 听了叶涂冬的话,方容舒直觉不对,欲言又止,心底却开始疯狂回想,叶涂冬进门后的一举一动。 叶涂冬之所以会引起方容舒的注意,其实说到底还得是叶涂冬的反应太平淡了。方容舒还记得,当初这叶道人还往自己手里递名片,让自己这个兰花的主人,把小兰花交给他。 可见叶涂冬对素心寒兰化形的妖精的关注也没比方容舒少哪去,如果他真的知道素心寒兰消失了,这叶道人的反应应该更夸张激烈。 要不就是嘴上惊喊:“震惊,小兰花没了?!”甚至还会指责方容舒说,“我当初就说,你照顾不好它,可以给我的!” 现在这叶道人虽说惊讶,但还是平淡得可疑。 于是方容舒笑了下,道:“道长,也许风水捉妖这些我永远都比不得你。但是人心这种东西,我还是能揣度一二的。” 徐璈心下咯噔,赶紧望向叶涂冬。叶涂冬和徐璈对上了视线,知道这其中必定有古怪的他,也不会轻易和凡人方容舒多说什么。 叶涂冬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方先生,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看来你是太过伤心了……” 叶涂冬这话一出,让方容舒更能确定了,只见他胸有成竹地开口,下一刻徐璈果然听见了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道长,我希望你能对我实话实说……” 被一秒识破表情伪装的叶涂冬,神情崩溃得抹了一把脸,余光再次看到跳脚的徐璈,接着才说:“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心中还暗想,这方先生怎么这么敏决。 “我想知道,这兰花枯萎了,那么他也是不是……”方容舒犹豫地问了出口。 “不是。”叶涂冬简明扼要回道。只说这么一点点,应该不过分吧。叶涂冬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太好了,他没死就好。我没有害死他……”方容舒听了,心中顿时释然,如影随形的重负被卸去了,一笑中犹带着点泪意。 这回徐璈倒是愣神了。他没想到方容舒会这么在乎不过是一株成精的兰花,何况他都已经消失了这么久。此时亲眼见到方容舒的反应,徐璈才真正知道,方容舒此人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好好活着。 方容舒把他当做生命,跟人类同等的生命。虽然他自己曾是人,但附在植物身上,还是能感受到那种落差,就像人类是三维,而自己却成了二维,生生被降了一个等级。 徐璈有些动容,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不想见方容舒的初衷。 他始终会走,并不是都市传说的妖精志怪。 “那——我能见见他吗?”方容舒诚恳地望向了叶涂冬。 叶涂冬摸索着下巴,向虚空看了一眼。 “他现在在这吗?”方容舒见了叶涂冬的动作,又问道。 徐璈朝叶涂冬摇了摇头。 叶涂冬心领神会,便也摇了摇头,说:“他刚刚走开了。” 方容舒脸上失望难掩,但他还是打起了精神,颇有风度地道:“既然他不想见我,那我也不能强求。” “世间万物皆有缘法,方先生还是过好自己的人生吧。”叶涂冬玄学浓重地说了这么一句后,见徐璈向他勾了勾手,便又说道,“小兰花他也是希望你这样的。” 话说出口,叶涂冬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见方容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礼貌地对他道谢了,便不好多说了。 只是叶涂冬想必是因为欺骗了这么诚恳的方容舒,而心有惭愧,又画蛇添足地多说了一句:“也许以后你们可以见到,也许见到了也认不出来……” “这样的话,就承你吉言了,叶道长。”听了这话,方容舒虽然不笑,但脸上却仿佛依偎着笑意,由里透外都透着一股快活的情绪。 千说万说,叶涂冬总算离开了这个尴尬得令他窒息的办公室,谢绝了方容舒送他的好意后,转进了楼梯拐角,见四处无人,才赶出声,对身旁被他带出来的徐璈说起了话。 两人一见面,徐璈就对叶涂冬做起各种手势,幸亏叶涂冬“手语十级”,懵了好久终于懂了,施了个法,将徐璈暂且带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叶涂冬一边下楼梯,一边道,“你不是兰花精吗?怎么本体死了,你还好好的?” “很简单,因为我并不是兰花成精的啊……”徐璈回得很是光棍。 “什么?!”叶涂冬脚下一滑,好不容易将自己稳住,刚想开口细问,就被一阵喧哗给打断了。循声望去,这喧闹的叫骂声,正是从大厅前边一堆热闹的人群传出来的。 人一多,叶涂冬就不便和徐璈说话了,因为在外人的眼里,他看起来就会是个对空气说话的神经病。而徐璈则是附耳过去,一听吃瓜群众的话,才知道这是丈夫出轨,原配跑来抓小三的闹剧。 这位原配,来时气势冲冲,满腹对第三者的恨意形诸辞色,对上小三那是手脚并用,扯头发,撕衣服,还用那修剪得尖尖的指甲往看不见的地方招呼。 一看就是个干架高手。 至于为什么在方氏大厅前边闹,当然是因为,这出轨的男人就在方氏上班,第三者也刚好是在方氏发展的员工。 要是方容舒知道自己的公司还闹出这等桃色丑闻,心底估计又要呕上许久了。徐璈有些坏心地想道。 更巧的是,这位被原配及亲友按在地上摩擦的第三者,正是前几天,代替了方容舒秘书lda一会,还试图诱惑方容舒未果的凯莉。 凯莉也不是愿意站在这里,被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只是她被这个大妈叫出来时,掉以轻心,以为这大妈不敢再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便来这边露天的咖啡厅,见上一面了。以致于势单力薄的她,被毫不留情地劈脸就骂。 凯莉再回了下嘴,说这老女人是个更年期的大妈后,来抓小三的原配及亲友,就不由分说开打了。 可是凯莉一向自诩教养十足的白富美,从一开始就矜持着,面对上来就是一巴掌的女同胞,她的应对则是落了半拍。 吃瓜群众有能来事的,什么话也没开劝,就直接掏出手机,打开镜头录像。这种原配抓小三,惊爆眼球的好戏,虽然年年都会有,但人们永远也不会吃腻。 等保安处来人,将扭打一团的两个女人分开时,凯莉的衣服已经七零八碎,狼狈不已。 当凯莉啜泣着抬起头,从那头杂乱的长发露出那张姣好的脸时,周围看到的群众都不由惊哗出声。 这么美的女人居然去做小三?打死他们都不信啊。 不得不说,凯莉的确有恃美行凶的资本,是只要稍稍打扮,就可以直接上电视的那种级别的美女。 在场的男人,再回头看看已经熬成黄脸婆的原配,心中的天平不由自主就倾向了凯莉这边。有的还出声劝道:“这位大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位美女怎么会去……” “我没认错!我打的就是她!竟敢勾引我老公!呸!”原配不甘地叫骂着,愤怒的嘴脸乍一看像个恶鬼般可怕。 这样一来,哪怕原配占据道德高位,行为粗俗的她,也让众人纷纷反感皱眉,心中更是不信。 被凯莉连环call的姐妹们也纷纷赶到了现场。一水的美人,让众人目不暇接,有人更是自发地将原配给拦下,好让凯莉及时脱身,扬长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38.富贵竹 热闹没了, 围观的人群就渐渐散了。 叶涂冬回过头, 见徐璈脸上还有想跟上去的意思, 挑眉:“你喜欢这种类型的美女?” 徐璈赶紧摆手, 忙说:“开玩笑,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哦, ”叶涂冬面无表情, 心底气极这个耍了他一顿的鬼魂, 却说, “你也提醒了我一些事情, 现在来好好算算账吧。” 徐璈是被他带出来的, 叶涂冬自然有能力, 不顾徐璈的挣扎, 将徐璈给带走。 叶涂冬在酒店开了一间房, 一人一魂进去了后,叶涂冬随手布下了隔绝的阵法, 然后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道:“说吧, 你的真实身份。” 徐璈飘在半空中, 看着那个装模作样摆弄着罗盘的家伙, 挠了挠脸, 心想这么个单纯的家伙知道自己被骗了,看来是生气了。 咳了声嗽, 徐璈见叶涂冬的目光向他扫来, 他只好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是什么……” 叶涂冬“嗯”了一声, 二话不说就拿着罗盘对起了徐璈,摆起架势看似马上要把徐璈收进里边去。 徐璈连忙说:“等等——”他的神情真的很无奈:“我出了车祸后,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了,一醒来总会附在各种物体上,这个我也没办法控制……何况当初你我是第一次见面,我也不了解你,”见叶涂冬终于缓了缓脸色,徐璈继续说道,“万一你是个见妖就收,见鬼就灭的道士呢,我总不能冒险吧。” 叶涂冬听到徐璈这样想他,面色变幻极快,最后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所以你就骗了我。” 徐璈也不再为自己争辩,想到自己理亏,只好作摊手状。 “我不会收了你的,你跟那些游魂很不一样,没有那种戾气和死气,”叶涂冬还试图为自己的失误解释,冷笑道,“所以我才信了你的鬼话。” 徐璈却笑了,他现在都不是人,说的可不就是鬼话吗? “你还好意思笑?”叶涂冬恼了,这么久还没有人敢这么耍他,无不是恭恭敬敬地,但他对徐璈这种情况很是好奇,“你在这期间,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 “事倒没有,人算吗?” “算。”叶涂冬板着一张脸。 徐璈“哦”了一声,便把当他还在路灯边上时,遇到的一个怪人说了出来。 叶涂冬猛地抬起眼,直问道:“你是说那人长的狐狸眼,扎着长马尾,还穿着古代书生的长衫?” “是……是啊。”徐璈有点奇怪叶涂冬的激动,“这人有什么问题?” 叶涂冬幽幽地望了他一眼,语气还暗含嫉妒:“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难道那人还是什么了不得的?”徐璈见叶涂冬这反应,便反问道。 “是啊——”叶涂冬生无可恋地道,“我每次想拜访这位先生,都不得其门而入,而你呢,随便一个路灯,就见上了。” 叶涂冬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伸手飞快抓过徐璈的手,果然在他体内发现一股清正之气,若不是没有这清正之气打底,徐璈说不定早就魂飞魄散了。 见徐璈一脸无辜,他突然哀嚎:“好恨哪,为什么是你这个一无所知的家伙,还不知道珍惜——” 见当事人没啥反应,叶涂冬又突然泄了气,挥手赶人,“算了算了,既然先生都说这是你的机缘,我就不要插手了。” “那我怎么办啊?”徐璈对自己的状况还不是很清楚呢,忙问道,“难道我一辈子都要这样?” 叶涂冬嫌弃地回道:“没,等你魂魄凝定稳固,自然能回到你的肉体——等等,你的身体还在吗?” “在啊。你是说到时候自然会回去吗?我……”徐璈虚心求问。 “是啊是啊,不然先生也不会这么做……”叶涂冬眼红徐璈的待遇,便分外不耐烦了。 “嗯——嗯?他做了什么?” “别他他地叫,叫先生……”叶涂冬又气得跳脚。 话虽这么说,叶涂冬还是翻了翻自己的家底,找出一些适合徐璈的方法,一股脑扔了过去。徐璈自然是满怀笑意地接过,等叶涂冬解了他身上的束缚后,徐璈“咻”地一下,晕乎乎回头,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富贵竹的身上。 此时办公室里正有人激烈地争辩着。徐璈放眼看去,方容舒正端坐在椅子上方,冷眼看着自己的下属在你来我往地互相辩驳着。 这又是咋回事?徐璈一脸好奇。 “这次方案泄露难道不是你们市场部的责任吗?!”男的来一句后,吵架又回到了原点。 “什么?怎么又说到我们市场部头上去了?”女的争得满脸通红,“我们市场部每个人口风都很紧,我看你们开发部才有内鬼!” “够了。”方容舒终于出声打断,哪怕眼神被眼镜遮掩了一二,仍不失严厉,“我要你们找出内鬼,你们反倒在这吵起来了。” “对不起,总裁。”两人异口同声。 徐璈大致听明白了。 “总裁,那这个网上刚刚发布的原配打小三视频,您打算怎么处理?”公关部的副部长见两位同事终于消停了,便立刻上去问道。 “这样的视频还要来问我?你们不会处理吗?”方容舒皱眉。 原来今天下午,那场原配抓小三的闹剧被拍了视频,然后流传了出去,还打上了方氏的噱头,对方氏的企业文化和氛围暗有贬低之意。 处理不好的话,方氏好不容易挽回的形象就会大为受损。 副部长脸色为难,见总裁面色又冷了一分,毅然道,“因为这位女员工是方信方先生招进来的……” 这话说得更不对了,徐璈为这位秃顶的副部长感到惋惜,下一刻果然见到方容舒板起了脸:“不管是谁招进来的,都一视同仁,按公司的规矩处置,有问题吗?” “没没——”副部长忙回道。 三位部长总算能离开了,见方容舒暂时放过了他们,立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办公室恢复安静之后,方容舒坐在原位发怔良久,最后轻叹了一声。 徐璈莫名有些心虚,只好回忆起脑中刚记忆的修炼之法,闭起眼沉醉在修炼之中了。 本来就临近下午五点了,没等徐璈从一轮修炼中睁开眼,方容舒便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徐璈又听到了外边一对男女在共诉幽情。想来又是上次那对情侣,只是这回说的话,好像信息量还挺……挺大? “都怪你,害我被你那黄脸婆打,疼死人家了……”娇滴滴的女声哪怕放得再低,徐璈也听得格外清楚,这声音,啧——不就是凯莉吗?! 今天下午还听到她骂人呢,这声音绝对错不了。 怎么她还没被炒?徐璈疑惑。 接着一个油腻的男声响了起来:“是我不好,宝贝,你打我消消气。别气了,我回去就跟那八婆离婚……” 徐璈被恶心得打了个激灵。 看来这凯莉不是个善茬,前几天还肖想着方容舒呢。想起被这样的女人觊觎的方容舒,徐璈突然生起了一股同情。 因为事关照顾过他的方大佬,徐璈便认真地听起了墙角。 去掉那些无谓的甜言蜜语,徐璈根据他们的话,大致整理了如下的信息。 这女的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还妄想着攀上方容舒,嫁入豪门,成为富太太。 这男的,开发部的副部长,年近四十了还色心不改,一看就被凯莉骗得团团转,还以为自己十分有人格魅力,认为凯莉这口蜜腹剑的女人是真心实意地在爱他。 容徐璈先吐一会。 “那什么时候离婚呀?我不管,你要给我个具体时间……”凯莉的声音简直甜腻得轻浮,完全配不上她的容貌。 “宝贝,你先别急,”这油腻男温柔地安慰着凯莉,然后气愤地道,“今天早上不知哪个叛徒把方案泄露出去,现在公司查得紧,不会批我的假……” “这样啊,谁这么坏呀……”凯莉不动声色地问道。 “就是,要是知道找出是谁,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男人狠狠咒道。 “你这么凶,我好怕哦,”凯莉抽了抽鼻子道,“怎么感觉你好像在骂我……” “我怎么会骂你!我是在骂那个内鬼,真的不是在骂你,哎呀——” 只听凯莉抽泣地回道:“可可是——你也把方案告诉过我啊,你就不怀疑我吗?” “怎么会,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 徐璈:“……” 好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凯莉这简直就是在不打自招啊,偏偏听到的却是那个被迷昏了头的油腻男。 照这样下去,这开发部快要被沦陷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39.富贵竹 徐璈想提醒方容舒这事, 但又担忧自己会暴露, 一整夜都在犹豫着, 连修炼也没有精神继续了。 早上的时候, 方容舒刚来不久,脸上都是低气压, 看起来分外不好惹。公关部就传来消息说, 昨天的小三事件已经得到当事人的澄清, 凯莉是“无辜”的, 网上的视频都被撤了回来。 方容舒不了解内情, 但听到这个消息, 脸色终于渐转道:“辛苦你们了, 公司的对外形象还需你们继续维持……” 凯莉这个隐患还是被留了下来。 徐璈这个外人都替方容舒着急, 他知道上位者一般很难顾及下面的细节, 但是这个凯莉在方氏一天,方氏的核心部门开发部, 迟早会被她捅了一个天大的窟窿。 啊,说到窟窿, 徐璈身上还隐隐作痛呢。 他揉了揉胸口, 看着方容舒又出门开会去了。大大小小的会每天都开, 总感觉什么时候都开不完。昨天方案泄露的余波还在, 方容舒正是去处理这事。 徐璈见方容舒走了,觉得这是一个试验的好时机。他可以用自己的叶子, 抓笔来写上“凯莉是内鬼”这五个字就行了。 但是目前来说, 他的灵力还不能支撑他, 来做哪怕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 徐璈试着将全身上下的灵力都汇聚一点,逼在一片叶子上,果不其然,这个想法是可行的。富贵竹摆放的架子跟方容舒的办公桌相差至少有三米,徐璈便开始把叶子伸长,再伸长一点,嗯,不够,再伸长多一点,好不容易终于够到了桌面,灵气就消耗殆尽了。 叶子瞬间萎了,徐璈只好重头再来。 先化了灵气,再逼出去,如此往复,终于能在够到桌面的时候,还抓到了一支笔。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绿丝带在蠕动着。激动的徐璈正想翻出一张纸,写上那四个字时,门外就有脚步声传来。 徐璈立马停下翻纸的动作,松开抓起的笔,“咻”地一声,千险万险地在方容舒开门的前一秒收回了叶子。 “总裁,这周五您有一个需要飞往b市谈判的行程,请问您周末需要逗留吗” “不用。” 方容舒进来后,正欲在办公桌前落座,顿了一下,随后放弃了这个打算,站起身巡视了周围一眼。 “总裁,今天下午三点整您还有一个股东会议要开。”秘书抱着行程表一板一眼地道。 “好,你准备好上回要的材料,到时来提醒我。”秘书点头记下,之后便离开了。 门咔擦一声被关上了。方容舒大步过去,顺势落了锁,随即回过头,眼神意味不明。 半晌,徐璈只听他对着空气喊道:“小兰花,是不是你?” 空气没有回应。 “这里没有风,也没有谁那么大胆,敢弄乱我的东西,只有你才会。”方容舒说出自己的判断,脸上挂着悠远的笑意。 似乎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徐璈瞪大了眼,心想,方容舒这是在怪他吗?难不成还要秋后算账? 只见方容舒又走了几步,来到了他们这几盆绿植面前,又一一重复着刚才的话,看起来就像个傻子。 徐璈乐呵呵地想着。 然后又听方容舒问:“你在哪一盆?你真的不理我啊,真是无情,好歹我也照顾过你。” 徐璈心虚,但理方容舒是不可能的,灵气用完后更不可能,所以他选择了无视。 见这么久都没有想象中的回应,方容舒自嘲了一声:“也罢。” 他转身回座,继续工作,一直到下班前,都没有抬起过头。 方容舒一走,徐璈就自由了。一想起今天功亏一篑的提醒,徐璈还真打算跟它磕上了。一整晚都在修炼聚灵力,散灵气,终于在第五次的时候,成功写下了“凯莉是内鬼”这五个字。 虽然字迹歪歪扭扭,但好歹也能看出是什么字来。徐璈便心中大石放下了一半,心想着要把这纸放在只有方容舒才能看见的地方。 徐璈回忆了下,想起方容舒的某些小习惯,便把这张字迹晾干的纸,塞进了他左手边的抽屉里。 反正方容舒每天上班都会开抽屉,看一眼昨天的工作笔记,这样就不会怕有人拿走了。 徐璈为自己的机智暗自得意着——这样他也不会愧疚有所亏欠了。 没成想第二天的早上,方容舒连办公室都没来,这样他才想起,今天方容舒有个飞b市的行程。 要等方容舒发现这纸,估计得下周了吧。原以为自己能有点用的徐璈颓靡了,心还想着把那张纸抽出来毁尸灭迹算了。 反正以方容舒的能力,大概早就发现开发部的漏洞,或许还在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呢。 于是徐璈便又旧法重施,把叶子伸得老长老长的,只是这回他觉得精神很快疲累,不知是不是昨晚没修行好,用灵力太过了,现在受不住。 不过徐璈是连死都没心没肺的人,这点小反应算什么。只是等他成功把叶子够到抽屉前,却发现它的叶子只能伸进那缝隙,却无论如何都拿不出纸来。 唉,白费力气了。徐璈头有些晕地想着,便放弃了收回纸的打算,眯起眼打起了瞌睡。 徐璈想的没错,等方容舒从b市飞回来,再来公司上班,已经是下周一的事了。 不过方容舒只是匆匆进了办公室,刚喝了口咖啡,就赶往了下一场会议。整栋公司大楼在周一这天,陷入异常的繁乱之中。 无他,只因周末的时候,开发部的副部长带了开发部的一半部员集体出走,跳槽的新公司,居然还是上次偷了方氏方案的那间竞争公司。 方氏这次是真的遭了危机,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军心都动摇了,还怎么安稳上班工作? 徐璈听着外面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心里咋舌,原来方容舒他没有发现开发部的漏洞啊。 想起那张至今不见天日的告密纸,徐璈又是一颓,心底还不断地说着方容舒,要是他能早点发现就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回事了。 絮絮叨叨地一会,徐璈忽然一叹:唉,都是命啊。 正当徐璈像晒咸鱼样翻了个身时,方容舒就霍地推开门进来。身后除了秘书之外,竟然还跟着凯莉。 关上门,办公室突然安静得令人窒息。徐璈坐起了身,这么一下,头又晕了,犯恶心的他只好趴着不动。 “你说你有办法?”方容舒嘴角冷漠地一扯,“这次的事应该有你插一脚吧。” “总裁,人家是真的有办法哦,让那间公司的老总炒了那批傻子不就成了。”凯莉风情万种地往方容舒跟前一站。 “哦?程总是你什么人?”方容舒不为所动。 “不是我什么人,只是我的亲戚罢了。”凯莉蓦地一笑,“只要总裁你我一起,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这个凯莉还真是为了嫁给方容舒不择手段啊。 徐璈愣愣地想道。 “你被炒了,等着方氏的律师函吧。”方容舒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便别过了头,不再去看她,转而对秘书道,“赶紧让她滚。” 一个两个地,都是这么不安好心。 方容舒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开发部这一招,还真打得人措手不及。 不过,人才这资源,有足够的资本和待遇,就会慢慢地有的。只是现在的过渡期,一下大出血,必须从别的地方找人来应付过去。 想到此,方容舒便打起老同学的电话,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徐璈怎么也听不懂的外语。 等方容舒挂了电话,他脸上就恢复昔日从容的神采,徐璈便知这次对方容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突然很想睡觉了。 眼前的光影绰绰约约,徐璈只觉眼皮分外沉重…… 方容舒长舒一气,伸了伸懒腰,才按往日的习惯,打开了抽屉,当看到里面的一张陌生的纸时,他立刻提高了警惕。 但当方容舒看清上面歪歪扭扭,像小孩涂鸦的字时,他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似有所觉回头一望。 只见方才进来还好好的富贵竹,现在已经枯萎了,看不出苍绿欲滴的原貌。 他立刻飞奔上前,心底却分明知道为时已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40.小鹦鹉 “帅哥, 这只怎么样?”花鸟店老板在招呼着客人。 花鸟店里环境清凉,唯有吱吱喳喳的鸟声不绝于耳。徐璈蔫不拉几地窝在笼子里,不吭声。跟其他有些活泼的鸟比起来, 他就是个异类。 徐璈看着老板取下他旁边的鹦鹉鸟笼,一身青绿羽毛的鹦鹉见了人, 还会叫“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重复n遍,看起来傻乎乎的。 徐璈背转身,鸟屁股对着他们,不为所动。 “老板,这个太吵了。”帅哥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闷闷地。 “吵?我说帅哥,你既然嫌吵,那你还买什么鹦鹉?”老板纳闷。 “这个呢?也是鹦鹉吗?”客人不吃老板的推荐, 反指着在左边鸟笼里趴着,一副懒洋洋的徐璈。 两人转到徐璈跟前,徐璈不好再背过身,只能任他们打量着。 一身纯白羽毛,头冠浅黄,淡雅的颜色配上这只鹦鹉的姿势, 格外地有气质。 “这个啊, 也是鹦鹉。不过它性子安静胆小, 帅哥你要养它, 要多费心思啊。”老板也是个有良心的, 提前给客人打了预防针。 “它能说话吧?”帅哥又问。 “能, 这个是玄风鹦鹉,还是公的,能说很多话。”老板叫了徐璈一声,“啧啧啧——你好……” 徐璈抖了抖羽毛,眼皮也不抬:“你好。” 声音尖尖的,不像是人声。 “怎么样?”老板问。 “这个不错,看起来安静,又能说话。”帅哥终于满意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就在徐璈的面前,达成了关于他的交易。 帅哥付了款,拿了本饲养手册,提起徐璈所在的鸟笼就走了。 吱吱喳喳——见徐璈要走,店里的鸟都格外激动,不停地扑棱着翅膀,似乎也想要跟着徐璈飞走。 “哎哎哎——怎么突然这么吵了。”老板走到鸟笼面前,不小心被一只乖顺的鸟啄了下。 臭老板,把我们老大给卖了,非把你吵死不可。 若是徐璈知道他走了后会是这样状况,绝对无辜地瞪着自己那双圆溜溜的眼。这些鸟拜倒在他凛凛威风之下,也不能怪他啊。 自从困顿睡着过后,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鹦鹉,会说话能吃东西的鹦鹉。徐璈非常地感动,然后修炼就更加积极。 在店里待了将近一个月,但凡是个生物,都会发觉,靠近他身边是最舒服的。 不过待在鸟笼这么久,他也不曾飞过,老板生怕他会飞走,除了换水放食物之外,鸟笼都没被打开过。 现在被这个帅哥提着鸟笼,晃晃悠悠的,徐璈只觉他晕机,实在受不住,眼睛都要成蚊圈眼时,这帅哥终于停了下来,把他放到了副驾驶座上。 这帅哥见徐璈缩着小脑袋,眼睛还紧紧闭着,忍不住伸出手,拍拍鸟笼,还逗了下:“小鹦鹉,睡着了?” 被声音震到,徐璈掀开眼皮,见一张被口罩盖住大半的脸凑到跟前,吓得他破口大叫:“笨蛋笨蛋——” 男人也被这鹦鹉的叫声惊了一跳,听这只鹦鹉还毫不留情地骂着他笨蛋,哭笑不得,说好的胆小呢,于是也回说了句:“笨鸟笨鸟。” “笨蛋笨蛋——” “笨鸟笨鸟——”这话怼着怼着,从男人口中说出,倒不像是骂人了,反而像是某种亲昵的称呼,只听他声音愉悦,就差唱起来了。 随后男人就一踩油门,惯性让鸟笼差点往后一翻。 男人忙出手稳住,嘴上还在和徐璈顶嘴。 徐璈:幼不幼稚,比他还能说。 徐璈主动偃旗息鼓,表示投降。 以鸟的眼睛来看这世界,跟以前窝在植物里又不一样,徐璈饶有兴趣地看着。 看着男人将车开回了一处幽静的小区,倒车入库后,拔了钥匙,提起鸟笼,吹着口哨就往家走。 一回到家,男人就把鸟笼放在了桌上。 换鞋除口罩一气呵成,徐璈见男人长腿歪在沙发上,手指一点,给自己的小妹发送了语音消息:“你要的鹦鹉我已经买到了,什么时候过来拿?” 那头的小妹估计正在玩手机,回复很快就来了:“哇,哥,效率这么高?拍张照给我看看,不好看我可不要~” 男的咔擦一声,对着正昂着头发呆的徐璈拍了一张,传了过去。 下一刻回的消息却是语音,男人点开外放,一阵尖叫登时飙出来:“我靠!大哥!你这是什么直男眼光?!这么丑!我才不要!你自己收着吧!” 听清楚这话的徐璈身体一僵,扭过头,和被喷了一脸的男人面面相觑。 我丑? 它丑? 自己的审美被怀疑了,男人很不服气,对起手机又发了一串语音过去:“付小妹,我都还没喷你的审美,反而来说我的眼光差了?我纵观全场,这只鹦鹉可是最帅的!” 徐璈顶着一张鸟脸目无表情,这男人选择的标准明明是最安静的,什么时候变成最帅的了? “付寒,你别狡辩了!我决定要把你发到朋友圈,让大家来评判!”付小妹决定把评判权交给了朋友圈。 “靠——”付寒赶紧点开朋友圈,见下面一溜的“哈哈哈哈哈”,要不就是“真直男,这拍照蜜汁角度”之类的嘲讽。 无论怎么看,大众都站在他付寒的对立面上。 一时间,付寒觉得自己和这只刚买回来的小鹦鹉同病相怜,看了小鹦鹉一眼,扔开了手机,抱起了鸟笼大喊:“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一咏三叹,徐璈被这假嚎声刺伤了耳朵,哆嗦了下,把头缩进了翅膀里,成了一个小米团状。 他嫌弃地想道:这人该不会是说相声的吧?这么能说,白瞎了那么好的第一印象。 付寒长得一张帅哥脸,飞眉入鬓,加上身材高大,怎么看都应该是个酷帅的小哥。 没成想是个戏精。 “小鹦鹉,连你嫌弃我?他们说你长得丑啊——”付寒很是“伤心”,自顾自地说道,“小妹不要你了,只能我来养了。” “首先起个名吧,叫啥好?小鹦?小鹉?唔……” 徐璈被付寒的起名方式深深“震撼”到了。 他立即为自己反驳:“不要不要——” “噫,这么好的名字都不要啊,我想想,你是什么品种来着?”说着付寒就翻起了饲养手册,“哦,原来你是玄风鹦鹉,也叫鸡尾鹦鹉啊——” 徐璈见他一脸兴奋,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下一秒就听付寒抚掌大喊:“以后我就叫你‘鸡尾酒’!” 鸡尾酒鸡尾酒鸡尾…… 空气中仿佛还在游荡着这三个字的回音。 徐璈表示抗议:“不要不要——” “嘿嘿嘿,反对无效,鸡尾酒,来来——”付寒拎起鸟笼,挂在了阳台落地窗前。 “我给你倒水喝,你好像还要吃什么来着?” 付寒又去翻小册子了。 徐璈吃饱喝足,就扑棱着翅膀,想要飞出去。 “哎哎?你想出来飞啊?”付寒阻了下,就见小鹦鹉抬起头对自己说道,“是的是的——” “哇,这么聪明?”付寒嘴上惊叹,但也不敢就这么把才刚买的小鹦鹉放出来,想了想,找了一条柔软的丝带,将一头给小鹦鹉的一只爪子系上,另一头则是绑在他的衣架上。 这样小鹦鹉可以有自由活动的范围,也不用担心趁他不注意飞走了。 等付寒折腾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啊,已经六点了啊。”付寒看了眼时间,给自己倒杯水,坐下开机,登入吃鸡游戏。 同时还打开直播设备和软件,清了清嗓子,等了一会,才打开摄像头,将角度转到键盘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付寒在几个常用键位不断活动着手指,熟悉操作。 徐璈新奇地看着付寒做着这些,没想到付寒居然是个主播啊,还是游戏主播。就不知道是个娱乐主播,还是技术主播了。 “咳咳——”付寒清咳了下,开始耍起了溜得飞起的嘴皮子,“各位观众老爷们,付爷我来啦,今天的主播是个娱乐性的主播,让我们来看看今天的嘉宾是哪位——” 游戏界面一转,队伍匹配成功。付寒果然如他所说,今晚要做个娱乐主播,和队友聊起天就装起了萌新,还求大哥带。 徐璈见付寒旁边的桌上还摆着一块平板,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幕飘过。当付寒和队友发生什么滑稽的事时,弹幕全是一片厚厚的“哈哈哈哈”,偶尔还夹杂几条彩色的高级弹幕。 “大哥,我真的是萌新啊,这把枪怎么这么难用?”说完转身就一枪打死了对面的人。 “哇——我今晚简直欧气爆棚,请大家叫我欧皇……”徐璈见界面的角色人物不停地捡物资,付寒嘴上还不停和队友瞎哔哔。 要是徐璈遇上这么能说的队友,绝对先一枪打死他,然后自雷。 中场休息后,付寒逗了逗徐璈。徐璈眼睛暗光一闪,合起的翅膀一展,飞到他身上,东一啄西一啄,付寒赶紧转身把徐璈给捉住了。 “别啊,鸡尾酒,你居然敢飞到你大爷头上……” 直播画面自然也同步出现了这么一幕,登时弹幕又密密麻麻地刷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41.小鹦鹉 弹幕上很多在问主播手上捉的什么鸟, 见多识广的网友一下就给出了答案。 “那是玄凤鹦鹉,因为长得有点像鸡仔,又叫鸡尾鹦鹉……” “能掌握大量词汇……” “不知是公的还是母的……” 得知自家主播居然有养了这么一只鹦鹉, 观众又刷了起来,有的还叫主播的爱宠出镜说话。 “鸡尾酒, 他们叫你说句话,你说不?”付寒将镜头对着徐璈,一时不察,徐璈直接和镜头面对面。 “滚开滚开——”徐璈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鸟脸,冷艳高贵地来了一句后,扇扇翅膀正想飞走,被付寒一手拉住了丝带,没能飞成功。 付寒笑嘻嘻地, 大手轻轻按住了徐璈:“哇,鸡尾酒,怎么打招呼的?这么不懂事,来爸爸教你……” 弹幕上见了后,又刷了: “滚开233333” “麻麻,单身这么久, 看只鹦鹉也觉得眉清目秀……” “这只鹦鹉很高冷啊哈哈哈哈” “跟主播气质不搭, 不如送我……”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这名字, 鸡尾酒什么鬼?” …… 小命被掌握在他人手中, 徐璈无奈, 只能照做, 看着付寒脸上表情傻兮兮地教他:“来,跟大家说句你们好,你们好……” 徐璈眨眨眼,假装没听懂,没有说。 “你们好——”付寒又说,“你——们——好——” 见付寒不厌其烦地,大有他不说就继续和他僵持的架势,徐璈只好啄了啄付寒的手指,眼睛一转,对着镜头抖了抖翅膀:“你们好。” 鹦鹉的声音尖尖的,有点太监音。 这句招呼被话筒收得清清楚楚,同步传到了直播间,再由万千网友的扬声器放了出来。 方才刷得起欢的弹幕静了一瞬,随后又喷涌出清一色的“你好”。 “说得好,来,爸爸再教你别的,来跟大家自我介绍,”付寒继续光明正大地占着徐璈这么一只鸟的便宜,嘴型极其夸张,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道:“我是我爸爸的儿子……” 这话一出,徐璈瞥见,弹幕上都笑疯了。 被大众娱乐消费的徐璈,一只翅膀扇到付寒脸上,随后扑到付寒的头顶,孜孜不倦地大叫:“笨蛋笨蛋笨蛋……” “鸡尾酒你给我闭嘴!你爸爸我不要面子的吗?!”付寒痛心疾首,起身就要抓住徐璈,“对不起各位,都是我没教好,让他变成了一个熊孩子。” “希望大家能给鸡尾酒一个机会,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哪怕是鸡飞狗跳的狼狈,付寒也依旧能诙谐地将这些转化为逗人发笑的段子。 “滚开滚开——”徐璈又叫道,结果被付寒一把合上了鸟嘴,动不得。 滴溜溜的鸟眼对着镜头,无辜又呆萌。 观众们瞬间反水,全都喊不要主播了,要看主播的儿子。 付寒不为所动,而是对着一只表面智商还没三岁小孩高的鹦鹉,讲起了道理:“嘘,鸡尾酒你别叫了啊,你听话我就放手,明白就点头。” 弹幕上刚有人说一只鹦鹉听不懂,下一刻徐璈就点了点头。 付寒一笑,虽然不知鸡尾酒是不是真能明白,不过休息时间结束了,他也该重新进入游戏,于是他倒数道:“三二一——” 放手后,徐璈果然闭嘴不再说话。 付寒重新上播,进入游戏匹配队友打四排。 这次打得倒是挺顺利的,徐璈没想给自己多刷存在感,他也不是那种傻不拉几的笨鸟,不分场合就乱叫,除非付寒主动要求。 刚刚他察觉到付寒的心思,让他给大家娱乐娱乐,这也未尝不可,毕竟他现在人,哦不是,鸟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配合一下付寒,他心情好,对自己也就自然会更好。 付寒直播了将近三个小时,徐璈见他眼睛累得都快发直了,打人也没刚开始的那个准头了,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几颗子弹,迅速收割了主播一条人命,游戏系统还贴心地跳出几个字样:“您终于死了”…… 再回头一看弹幕,果然是一片“哈哈哈哈”的海洋。 哪怕是徐璈,心底也忍不住想笑。 付寒脸色不佳,正想重新点开游戏匹配,再打“最后一局”。突然不知哪来一批黑子水军,空降直播间,滔滔不绝地刷着“主播开挂”“付shabi滚出直播界”等等侮辱性词句。 房管赶紧禁言,却怎么也拦不住这么多黑粉。付寒紧捏着鼠标,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黑点是什么,但他要是在观众面前生气就不行了。还得大大方方从容面对,不然就称了黑子的心,落了下乘。 徐璈听着付寒说了几句场面话,让各位观众不要轻易相信这些黑粉,再出声安慰和黑粉开怼的粉丝们,稳定了粉丝们的情绪后,才“耻辱下播”。 将所有连通外界的设备都关了后,付寒累瘫地倒在了一边的床上,捂着眼,保持这么个姿势好一会,好不容易才将沸腾的情绪沉淀了下来。 徐璈毕竟才刚来这个陌生地方半天,觉得上去安慰反而自作多情了,便也没动。他振翅飞了下,不过他的飞翔业务不是很熟练,飞得也不高,只能从椅背上飞到旁边的桌上,好玩地笃笃笃啄着硬梆梆的木板。 徐璈想试试啄木头什么滋味,可是除了嘴巴有些疼之外,没什么用。 而徐璈在这边啄桌子,付寒也没作出反应——不会累得睡着了吧?徐璈寻思着。 忽然,一段悠扬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惊动了床边上的人,也把s啄木鸟的徐璈也惊到了。 “鸡尾酒你先安静一下。”才听到付寒声音疲倦。 徐璈停下动作,歪过头,见付寒摸出了手机,慢吞吞地接通:“喂?——” “付寒,你声音咋这样?你在睡觉?我吵醒你了?”对面的男声咋咋呼呼地问道。 “刚刚眯了一会,什么事?” “哦哦,哎我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哦,那挂了,我要睡觉。” “等等——后天的同学会你真的不去吗?” “不去。”付寒断然拒绝。 “那下个月你老朋友结婚,你总得来吧,大忙人?” “什么?谁结婚?”付寒双眼还迷瞪着。 “我啊,到时你可要来当伴郎,别推辞啊。”男生的声音喜气洋洋。 “什么?你求婚成功了?!”付寒这下清醒了,被自己死党脱单这个事实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立马坐了起来,打趣道:“行啊,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效率——可以,你要我当伴郎可以,到时不要怪我抢了你的风头就是了。” “别吹了,在我美丽的新娘眼里,我肯定是最帅的——” 付寒很想和他谈谈“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自古以来的话题,“情人眼里自然也能出潘安”。不过见死党这么开心,便也忍住了蠢蠢欲动的嘴,没有打击他。 “对了,过几天我要和你未来嫂子回趟娘家,你能帮我照顾几天面团不?”死党商量地问道。 “你的那只猫?”付寒回忆起曾有几面之缘的那只肥猫。 “对啊,我养的猫,就三天,回来我就带走,成不——” “可以啊,你出发那天带过来就可以了。”付寒爽快地应承了。 徐璈一脸苦大仇深地望着付寒,过几天居然还会有只猫来跟他抢地盘?不知道鸟和猫不可以随便待在一起的吗? 付寒挂了电话,见鸡尾酒呆若木鸡地愣在桌上,郁气被好消息一扫殆尽的他,乐呵呵地过来,想揉几把小鹦鹉。 “鸡尾酒,听到没,过几天有个小伙伴来陪你玩哦,”付寒拍拍手,试图引起徐璈的注意,“来,飞到爸爸爱的怀里——” “笨蛋,滚开——”徐璈啐了他一句,便抖着翅膀想要远离这家伙,结果忘了自己的爪子还绑着一条丝带呢,登时就被付寒抓住了,扑棱着翅膀也没能躲开往他身上揩油的手。 “滚开滚开——”被一双大手捉住,徐璈很生气。 “你说你那老板怎么教你的?怎么这么没礼貌?”付寒一脸痛心地道,“不行,我要做个称职的好主人。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你做个好孩子。” 徐璈蔫了,耷拉着脑袋,想装死躲过付寒的摧残。 “来,先叫声爸爸听听。” 徐璈往付寒手指上,毫不留情地啄了一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42.小鹦鹉 三天后, 付寒的基友如期将他的猫送了过来。 当时的徐璈正在追着付寒满屋子打, 无他, 只因付寒以为他什么都不懂, 净教他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我是一个小姑娘,有点任性和嚣张……” “我爱你帅哥……” 诸如此类羞耻度爆棚的话, 来满足付寒的虚荣心和恶作剧心思。一开始叫他喊一些问候语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徐璈发现如果自己全盘接受, 到时候会被“教育”成什么样子, 想都不敢想。 于是徐璈便使出鸟偶尔会有的任性和嚣张, 一甩鸟脸, 追着付寒骂“笨蛋”, 付寒则是狼狈地边跑边躲。 “叮咚——”门铃响了。一人一鸟不约而同停下了, 转头望向门边。 “鸡尾酒, 你去开门吧,爸爸教了你这么久, 是时候出师了——” “滚——”徐璈破口大叫。这是一只鹦鹉能干的事吗?!还叫他去开门?他哪只爪子能干这么事? 被当头一喷的付寒只好清醒了点,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 按了门边上的对讲系统。 “谁啊?” “我张敬山啊, 我带着我家猫来了, 你这个负心汉, 快开门!” 听到“负心汉”这个绰号,付寒脸一黑:“你还是带着你的猫滚吧。” “别别别——”张敬山赶紧出声, “我刚刚说错话了, 我向您老人家道歉, 希望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个没眼色的……” “咔哒——”门开了。 “行了,进来吧。”付寒转身走近去,头也不回地道,“鞋柜上有一双没用过的拖鞋,你自己换好。” 徐璈高傲地立在鞋柜顶头上的木板,见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抱着一只肥嘟嘟的猫进了来,拎出一对拖鞋,笨拙地弯腰换鞋。 这个张敬山虽然也带眼镜,但跟方容舒给他的感觉不一样,张敬山就是普通宅男或者程序猿,而方容舒则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典型。 徐璈将脑中的想法晃掉,然后秉持着“好客”的优良传统,叫了一声:“欢迎光临——” 张敬山被吓了跳,反应过度的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怀中的猫哧溜下了地,一双透着寒光的猫眼,虎视眈眈地盯起那只看起来很好吃的“鸟”。 “喵——”肥猫软软地叫了一声。 张敬山循声抬头一望,见是一只鸟,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道:“哎哟,吓死我了。” 还朝里边大喊:“我说付寒,你什么时候养了一只鸟?” 徐璈抖抖翅膀,表示此人真是孤陋寡闻,于是又说了句:“笨蛋笨蛋——” “哇,我果然没听错,这鸟还会说话呢——哎?说说话?”徐璈见张敬山脸色惊恐,直奔付寒而去,“付寒,你的鸟竟然会说话,他他是鹦鹉?!” “是啊,”付寒一脸“你大惊小怪”的样子,一手一瓶两瓶可乐,膝盖一顶合上冰箱,“你才知道啊。” “不不是。”张敬山跟着付寒转,“鹦鹉不都是花花绿绿的吗,这只这么小清新,我还一时认不出来。” 付寒没跟张敬山纠结他家鹦鹉的发色,递了一瓶可乐过去,扭过头喊:“鸡尾酒,过来!” “鸡尾酒?兄弟,你这起名还真是不一般啊。” “那是,”付寒颇为自傲了下,见徐璈没理他,只好再叫了声,“鸡尾酒鸡尾酒,爸爸在呼唤你,没听见吗?” 徐璈正居高临下地和肥猫对峙呢,此刻正处于僵滞的状态,听见付寒的声音,转了转眼睛,便拍拍翅膀向付寒飞去,肥猫一见,肥硕的身体竟然能身轻如燕,一个飞扑想扑上去,结果被徐璈躲开。 徐璈被吓得汗了汗,加速落在了付寒的头上,付寒正想把徐璈给抓下来。肥猫几步就跑到了跟前,正想扑上付寒怀里,再一记爪子抓住徐傲时,被张敬山一双大手拦腰抱过,狠狠揉了几把。 “付寒,这是我家面团,这三天要麻烦你照顾下他了。” “哦,什么吃的用的都带了吧?”付寒还没放弃把徐璈弄下来的打算。 “放心,这几包猫粮足够面团吃的了,你就看看他,不让他乱跑就是了。” “哦,你来帮我把鸡尾酒抓下来。”付寒道。 张敬山没多说,起身就想帮忙,徐璈立马躲过,直喊:“笨蛋笨蛋,滚滚——” “哇,你这鹦鹉还挺能说的。”没能帮上忙的张敬山摸了摸鼻子。 “那是,鸡尾酒再说几句?”徐璈被夸,付寒与有荣焉,一副傻爸爸样。 徐璈被这两个粗神经的大男人给气坏了,没看到他正在躲这只肥猫吗?还一副笑呵呵。 幸好肥猫不懂看场合,一个健身跳了过去,就快一爪将眼前的鸟给拍住时,徐璈险而又险地飞起躲过了。 同时还大叫:“救命救命!” 两人才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一见面团想要抓鸡尾酒,两人“各自为政”,付寒双手捧起徐璈,挡住面团,张敬山则是死死抱住自家蠢蠢欲动的面团,拦着不让动。 “我靠——我忘了,猫很喜欢抓鸟来玩的。”理亏的张敬山首先赔笑道。 “哈哈。”付寒冷漠地笑了两声,翻了个白眼,“不是拿来玩,是拿来吃的吧?” “没有,我家面团吃猫粮就够了。”张敬山试图亡羊补牢。 “那刚才怎么回事?”付寒摇头,“看来我家养不了你的面团。” “不要不要——”徐璈也跟着抗议。 张敬山见了,恳求状:“别啊,兄弟。你就帮帮我这个小忙,照顾一下面团呗。” 付寒脸色遗憾地摇了摇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可以不用照顾这只肥猫,他高兴得很。 “好吧,就两天,两天成不?”张敬山一手按住面团,一手比着两根手指道,“不用三天那么多,第三天我会让我妹来接,她那天放假。” “兄弟,成不?”张敬山可怜兮兮地道。 “好吧。”听到“妹妹”一词,付寒故作脸色为难地应下了。自家兄弟有事请他帮忙,他再推脱就不该了。 “谢啦兄弟!”张敬山眼睛一亮,趁付寒还没收回主意,立马起身告别,连刚开的可乐也不喝了。 面团因为注意力都在徐璈身上,眼睛也骨碌骨碌地跟着徐璈转,自家的铲屎官在哪,没良心的它是不会在意的。 “面团我走啦——”面团理也不理,张敬山只好背影萧瑟地走了。 门一关,付寒走了回去,整理了下张敬山带来的东西。他在哪,面团也跟着在哪。 准确地说,是徐璈在哪,面团也跟着在哪。 “鸡尾酒,这两天要委屈你了,”付寒一边给面团倒水,一边安慰肩膀上的徐璈道,“我给你买几个新鲜的坚果好不好?” 才几个,要不要这么吝啬?徐璈心中冷冷一笑,然后趁机为自己谋福利:“一袋!一袋!” “好吧好吧,一袋就一袋,正好这几天赚了不少。”付寒肉痛地道。 徐璈没理付寒的“做戏”,一袋水果还能贵到哪去?除非像当初方容舒直接把整个公司都买了。 付寒见鸡尾酒教育好了后,又转身教育起了基友家的面团,面团冷漠地埋头喝水,也没理。 徐璈嗤笑:这人莫不是傻了?还以为每只动物都跟他一样聪明?他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鸟啊! 然而再不普通的鸟,也无法逃离被猫垂涎的命运。 为了保护自家的鸡尾酒,付寒选择了贴身保护。除了洗澡之外,他都把鸡尾酒放在身边,洗澡时则把鸡尾酒跟面团分开,在不同的房里锁着,这样也是够可以的了。 这会付寒正直播着,让鸡尾酒开腔,学了几声他这两天教的话,赢得满屏喝彩后,开始沉醉游戏之中。 黑粉刷屏事件没过去多久,房管也是格外地谨慎和严格,一见有ky或者黑主播的言论苗头,赶紧掐了。 偶尔还有几条卖片小广告夹在其中,往往这时候,弹幕都笑哈哈地刷着“反思一下,你为什么会被卖片的看上”。相比起人身攻击的言论,这些广告反而有点小可爱了。 徐璈在付寒肩膀上蹦着,无聊的他只能靠付寒的直播解解闷。表现太过神异反而会引起坏心的觊觎,他不能保证自己碰见的每个人,都如上次的方容舒那般。 看了会直播,徐璈只觉有点饿了,想找点东西吃。飞到自己的笼子边上,笼子里摆着几颗坚果,正好拿来填填肚子。 等徐璈笃笃笃地吃完一颗后,回头,就赫然看见了肥猫的一张大脸,拱着身,长长的胡须还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徐璈。这么个标准的捕食动作,用脚想想都知道,这面团是等了多久! 徐璈瞬间懊悔自己贪嘴,跑来了这里。 “救命!”还在笼子里的徐璈叫声高亢。 “喵——”面团一扑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43.小鹦鹉 一天都还没过去, 付寒家就已经被这两个小家伙弄得如同台风过境。 徐璈气喘吁吁地躲在天花板的吊灯上, 灯还晃悠悠地, 面团蹲在下边也跟着头一晃一晃地, 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猎物,可望不可即。 徐璈干脆在吊灯上边休息了。底下面团竟也没舍得离开, 一直在守着。 徐璈:还真是有耐心啊。你只是一只猫而已啊! 直到付寒直播结束, 发现肩膀上的鸡尾酒不见了, 才出来找。一见缩成一团像个大毛线团的面团, 意识到什么, 抬头一看, 果然在灯上见到闭着眼睛睡觉的鸡尾酒。 付寒试图将面团抱走, 手臂一沉, 迷糊的面团这会也饿了, 就没有挣扎,等付寒给面团倒好猫粮, 再回来时,徐璈就已经飞了下来, 恰好落在他的肩头上。 “鸡尾酒, 辛苦你了。”付寒摸了摸徐璈光滑的翅膀, 没有发现什么伤口后, 便在他的房间里,也给小鹦鹉准备了食物和水。 趁此机会叫了个外卖, 准备洗个战斗澡。 等他折腾好自己, 外卖也刚好到了。付寒把还热腾的排骨蒸饭重新用盘子装好, 就开吃。还没等他吃完,吃饱喝足的面团就凑了过来,缩在沙发边上眯眼。徐璈见那只肥猫终于肯歇了,才飞了出来。 运动了一圈后,再飞进付寒的卧室。这两天特殊情况,他休息都是在付寒的卧室里,省得不知什么时候,被肥猫一把塞进嘴里,就一命呜呼了。 两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如张敬山所说,他的妹妹在放假后不久,就上门来要带面团走了。 不知付寒是不是对这位基友的妹妹有什么心思,接待起人分外有心思,昧着良心夸着这只老爱抓鸡尾酒的肥猫,还靠着自己那张利索的嘴皮子,说了不少趣事,逗得这位妹妹开心极了。 “这是我养的宠物,鸡尾酒。”付寒指着徐璈介绍道。 “这是鹦鹉吗?”妹子好奇地问,“是不是能说很多话?” “当然能——”付寒有些得意地挑眉,“鸡尾酒他很聪明的。” 于是他又向妹子科普起了鹦鹉。 徐璈晃了晃小脑袋,用自己目前不多的脑容量想了想:敢情付寒在拿他当撩妹工具啊。 “啊,他好可爱。”见到徐璈飞到付寒肩膀上,妹子忍不住惊叹,“我可以摸摸他吗?” 付寒一笑:“当然可以,不过他有点怕面团,或许你可以放开面团,再来摸他。” “好呀。”妹子二话不说松开怀里的面团,转而起身,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徐璈的翅膀。 徐璈也乖乖地任妹子摸,妹子估计是怕吓到徐璈,力道放得极轻,这样徐璈倒不介意了。 如果是付寒,他绝对一翅膀扇过去,毕竟大老爷们出手没轻没重的。 “你好呀。”妹子见小鹦鹉可爱,便试着出声问好。 “你好。”徐璈道。 “哇。”妹子感叹了一声,又问,“你的主人是谁呀。” “笨蛋笨蛋。” “噗哈哈——”妹子笑出了声,付寒本来脸色黑得快像炭了,一见妹子这么高兴,便立马多云转晴,还用恶心人的温柔语调说:“鸡尾酒就是这么调皮。” 徐璈抖了抖翅膀,头歪了歪,又说:“笨蛋笨蛋。” “鸡尾酒,你喜欢吃什么?”妹子停下了笑,低头问道。 “坚果谷子。”徐璈心想,难道妹子你要给我买吃的吗? “那下次我来的时候,给你带吃的好不好?” “谢谢小姐姐,谢谢小姐姐——”妹子笑得更开怀了,付寒对徐璈递了个做得不错的眼色。 徐璈将头埋在翅膀里,暗自心想:他是多么难得的宠物啊,还能帮人约小姐姐。 两人又聊了一会,妹子终于带着面团走了。临走前,面团估计没吃饱,双眼还直勾勾地望着徐璈的方向。 徐璈欢快地在付寒肩上踩来踩去,一点都不怕这只对目前的他来说,有着极大威胁的肥猫。 还不断地欢叫:“再见再见!” 下午直播的时候,徐璈乐得给付寒捧哏,一人一鸟一唱一和,惹得无数观众想顺着网线爬过来偷鸟。 付寒直播的人气有几百万,不过这些人气一般都有水分,能有十分之□□就算很不错了。他的直播间在线观看的人数才七八十万,远远比不上这好看的人气值。 直播结束后,付寒也没有休息关机,而是做起了视频。徐璈见他一整晚都坐在电脑前,肩膀都快僵硬了。时而见他接了几个家人打来的电话,聊聊家常。 更多的时候,付寒一边皱眉,一边一帧帧地剪辑视频,边上的音响在放着舒缓的音乐。 等付寒做完视频,徐璈早已回到自己的笼子里睡觉了。徐璈虽然不喜欢这个笼子,但是睡觉还得有个窝,鸟笼这个大小刚刚好。 自肥猫走后,两人便恢复了这样相安无事的相处模式。约莫过了一个月后,付寒被叫去参加婚礼彩排。被邀请做伴郎的他,早已定制好一套贴身的黑色西装,当天晚上差不多十一点,付寒才带着一身酒气回了来。 等他洗漱过后,才想起自己还养着一只小鹦鹉,哪怕酒气消了大半,付寒还是有点脑子不清醒。徐璈不止一次见到他晃着身子,从自己面前经过,却眼瞎地没有看见,反而到处喊“鸡尾酒鸡尾酒”,这丢人模样,让旁人知道了,还以为他没喝够酒,还想再喝个天昏地暗呢。 等到徐璈不耐烦了,就飞到了他的头上,轻轻地啄了啄他的脸皮。 察觉到脸上的痒意,付寒下意识摸了摸脸,笑嘻嘻地道:“原来你在这啊鸡尾酒,你饿了没,今天好像一天都没吃过吧?” 徐璈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要是等你想起才来喂我,我早就饿死了。幸好他还能自己找吃。 但是付寒分明说过,会早点回来喂他,结果这么夜深了才回。徐璈有点气不过,便骂起了这家伙:“笨蛋笨蛋——” 然而付寒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嘴,徐璈低头一看,才发现付寒闭上了眼睛,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徐璈想了想,哪怕现在天气热了,但半夜还会降温。于是便飞到了卧室,一爪子抓起一张单薄的被单,吧嗒地一通盖在付寒身上。 做完“保姆”的工作后,徐璈便飞回自己的笼子里睡觉了。 付寒第二天醒来,也没计较自己是怎么睡着,又怎么盖上被子的。按着头晕又吃痛的脑袋,趿着拖鞋进了厨房,给自己煮了粥喝。 徐璈早已醒来,听力灵敏的他,在这片小区逐渐热闹的时候,便已自觉用清水来清洗了下自己。 等付寒过来看他,他已经把两个坚果给吃完了。 “鸡尾酒,昨天才摆的果子,你这么快就吃完啦?”付寒顶着鸡窝头,打着呵欠道。 徐璈觉得他这副尊容实在辣眼睛,便叫:“滚开滚开——” “别啊,这么绝情。”付寒又开始“抽抽搭搭”地演戏了,见徐璈不为所动,立刻转变了脸色,“鸡尾酒,等张敬山婚礼那天,我要带你去见识见识,为了不让你给我丢脸……” 徐璈立马扭头看向了付寒,一脸“你老人家又想干嘛”的表情。 付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一张鸟脸上看出这意思的,不过他笑了笑:“鸡尾酒,我要教你一些婚礼的祝福词,咱俩一起学习学习啊。” “不要——”徐璈断然拒绝,拍拍翅膀就飞了起来,远离付寒这个神经病。 “你不学的话,就别想有好果子吃了。”付寒“阴恻恻”地威胁道。 徐璈:……这还真是没好果子吃了,真是表里如一的威胁啊。 为了吃的,徐璈坚持自己的傲骨不到一秒,就非常没有骨气地妥协了。 付寒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鸡尾酒用着小爪子慢慢地挪了过来。 “早这样不就行了嘛——”付寒面色夸张地啧啧叹道,“怎么就不听你爸爸的话呢。” 徐璈心底暗骂:滚犊子。面上还得委委屈屈地学了一堆祝福语,什么“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祝美女永葆青春”“祝你事业有成,心想事成”。 徐璈从未想过自己都不是人了,还得靠出卖“自己”来获得果腹的食物。 婚礼的那天,付寒一大清早就起来了。洗漱过后,还给自己抹了点防晒霜和护肤霜,穿上妥帖的西装,系好领带,穿上刷得锃亮的皮鞋,再带了一款典型成功人士的手表。 单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还不够,付寒还拿了根不知哪淘来的粉色丝带,给鸡尾酒绑到脖子上,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远远看着,就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粉嫩小鹦鹉。 徐璈在付某人的威胁下,挣扎不得,只能在眼中发出生不如死的光芒,以彰显自己所剩不多的节操。 等付寒找出钥匙,把门窗一并关好后,他回过头,神清气爽地对着一旁呆呆的鸡尾酒道:“走了!鸡尾酒,咱们出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44.小鹦鹉 如付寒当初所说那样, 一进婚礼会场, 他就抢尽了风头。 虽然付寒本意并非如此, 他西装选的都是基本款, 若是别人穿了,就像是个跑销售或卖保险的。但是他个子摆在那, 怎么穿也不会低调到哪去, 加上肩膀上招摇的粉红领带小鹦鹉, 付寒什么都不做, 在密集的人群之中都足以脱颖而出。 不过张敬山才是主角, 喜事临门, 脸上光采熠熠, 但凭他那股劲头和高个子, 也能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回到自己的身上。 张敬山见到付寒, 上去就是一个揽肩,向自己的亲友介绍这位仍是单身狗的基友。就算他没想起介绍, 许多有女儿待嫁的七大姑八大婆都凑了上来,要问个究竟, 差点就把付寒查到底都漏干净。 徐璈一直在付寒肩上卖萌装傻, 可没想到付寒这么受大妈们欢迎, 就连被顺带的他差点也被撸秃皮了。 有的妹子甚至还拿他来做搭讪由头, 问了几句“这是什么鸟”、“鹦鹉能说什么话”、“好可爱”,就直奔付寒而去。 徐璈心有余悸地抖了抖翅膀。 幸好人们再怎么喜欢付寒, 也不能喧宾夺主, 忽略了张敬山的婚礼。 新娘进场时间到了, 寒暄暂停。 婚礼是西式的,流程相比传统婚礼,要简略了许多,但是热闹还是不少的。新娘子很漂亮,被她的父亲挽着手送了进来,再交给张敬山。 宣誓交换戒指,再深情拥吻,在司仪的一番煽情话语之下,台下掌声潮涌。 徐璈还是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在他二十来年的人生当中,相识的人都是敬职敬业地坚持单身大业,哪怕有男友的,也只不过是想谈谈恋爱罢了,根本没有结婚这一个选项。 合照的时候,徐璈被付寒抓在了肩膀上,和众人一起拍了张大合照。等拍照流程完毕,付寒又帮着自家的兄弟去倒酒了。忙上忙下,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等聚餐完毕,到了娱乐节目流程,付寒又跟其他几位伴郎,和新郎张敬山给新娘献上了群舞。 不得不说,一堆长相不赖还大长腿的伴郎在那跳舞,实在惹人注目,颜控的人们更是目不转睛。 幸好徐璈早就付寒托付给别人暂时看管,不然他也跟着在上面跳舞,那简直就是人群之中混入了一只小黄鸡的感觉,其中的效果绝对能引起众人爆笑。 徐璈待在张敬山妹妹的手心上,张媛媛跟着其他几位伴娘说着笑,一边目光投在舞台上,交流着哪个最帅的话题。 当她们一致得出付寒最帅时,徐璈晃了晃脑袋,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旁边一位伴娘眼尖,笑道:“你看这只鸟,好像不同意呢。” 张媛媛见了,笑意就没下去过:“哈哈——鸡尾酒的主人就是付寒呢。” 然后对着徐璈道:“鸡尾酒,你说说哪个最帅?” “笨蛋笨蛋——”徐璈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咦,它怎么骂我们笨蛋呢。”凑过来的伴娘们疑惑。 “嘻嘻,鸡尾酒说的笨蛋就是付寒啦。”张媛媛乐不可支地解释道。 “哎?媛媛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有一腿?”一位小姐姐故意捉弄她道。 “哪有,你说什么啊……”张媛媛忙低头逗弄小鹦鹉道。 “哦哦哦——”伴娘们起哄大笑。 这时伴郎们的舞结束了,见这边笑声不止,好奇的便过来问几句。 张媛媛赶紧推脱,说没什么。 付寒跟在他们后面,才进来,见自家小鹦鹉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小姐姐的掌心里,心底嫉妒,便把徐璈要了回来。 徐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小子什么意思。 婚礼热闹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年轻的还想去ktv唱唱歌,乐呵一下。付寒也不例外,而且他还被张敬山特地嘱咐过了,要他帮忙看一下这些不着调的小辈们,有些还是孩子呢。 徐璈这只小宠物,自然——是不能跟去的。一般这些娱乐场所都不会让宠物进去,于是他被付寒暂时放在了张媛媛家。 哪怕徐璈在身后表示强烈抗议,付寒也没回头。 徐璈看了眼蹲在沙发上,对他“友好招呼”的面团,欲哭无泪。 好久不见,这只肥猫居然还记得他。徐璈从未如此努力地扇着翅膀逃命。 所幸他只是被寄放在这里一个晚上罢了,如果天天如此,徐璈绝对选择离家出走,做一只自由而有尊严的鸟儿。 张媛媛堪堪在十二点前回到家了。打着呵欠开门的张母一边数落自家女儿,一边给女儿放了洗澡水。 张媛媛见到了徐璈,惊讶地问道:“这不是付寒的鹦鹉吗?怎么还在这?” “不是你带回来的吗?”张母奇怪。 “是啊,可是付寒他先走了,我以为他会把鸡尾酒带走的……” 徐璈:什么?付寒居然先走了,而且还把他这只弱小无助的小宠物给遗忘了? 张媛媛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等她洗完澡出来,吹干了头发,给小鹦鹉装了点清水,就去睡了。 徐璈独自待在陌生的坏境里,修炼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徐璈还在等着付寒过来接他呢,结果过了一个早上,都没见他人影。 张媛媛给付寒打了电话,得到的却是关机状态。几次无果后,她给徐璈准备了一些谷物,给徐璈填填肚子,偶尔逗逗这只小鹦鹉说了几句俏皮话,拍个短视频发到朋友圈,引来了一堆赞。 徐璈悄咪咪地凑到张媛媛身边,看着她回复着评论。 看着底下好几个都是男的,徐璈心底暗自摇了摇头——付寒啊付寒,你要不再加把劲,哪怕你再帅,妹子都要被人撩走咯。 直到下午的时候,付寒才打电话上了门。此刻只有张媛媛在家,张母跑去新婚燕尔的儿子家,去看媳妇了。 张媛媛开了门,满腹的问题正想问出口,结果被付寒脸上冷漠的态度堵了回去。 “辛苦你照顾我的鹦鹉了。我这就带鸡尾酒走。” 徐璈听到声响,飞了过来,见他还是昨天的一身,衣摆有些皱巴巴的,还带着酒气,看的出来是一夜不归。 “付寒,你昨天没回家吗?”张媛媛脸色犹豫地问道。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赶,以后再聊。” 付寒匆匆告别,徐璈才刚和张媛媛说了句“再见”,就被付寒带离开了。 徐璈本来是被付寒放在肩膀上的,但是徐璈受不了付寒身上熏人的酒气,便飞了下来,自己落在挡风玻璃的后边。 付寒的脸色在离开张媛媛家后,就变得很差。眼皮底下的青黑在阳光下暴露无遗,如果细心点,甚至还能发现嘴角破皮了。 徐璈纳闷:难道付寒昨晚打架去了?他这样子看起来好像肾亏啊。 等付寒回到家,他第一时间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塞进垃圾桶里。 徐璈惊讶,这衣服才穿一次就扔了?真是有钱人啊。 不知为什么,付寒这次洗澡用时格外地长,将近一个小时才出了来。徐璈暗想,这么久,皮都要洗脱了吧? 而且付寒这么久了,竟然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这很不正常,跟平时的付寒不一样。 徐璈很肯定,昨晚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之中,付寒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颇有种不速之客的意味。 付寒没有马上接通,而是看着手机来电界面,发起了呆。 直到手机铃声结束了,再有一通电话重新打进来时,他才以视死如归的气势接了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 鸟的听力也算灵敏,徐璈没怎么靠近,就将通话听得一清二楚。 “付哥哥,你可不能提起裤子就走人啊,人家有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这造作的声音,激得徐璈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跟你不熟。”付寒冷漠地回道。 “哈——昨晚你可不是这样的,热情得很呢。”对面故意恶心付寒道。 “你闭嘴!你信不信我报警——”付寒脸色难看,紧咬嘴唇,恶狠狠地放话道。 “我不管,我可留了照片作纪念的,你可别想甩开我……”对面的人并不在乎这毫无威慑力的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付寒终于软下了语气。 “做我男朋友吧。” 这话一出,仿若晴天霹雳。 徐璈震惊地望着付寒,敢情你老人家,昨晚还真浪了啊。 浪的对象,性别好像还有点什么不对劲。徐璈愣愣地想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45.小鹦鹉 付寒忍着没挂电话, 从接电话开始, 他就是冷言冷语的。 付寒没有直接答应对方的请求, 而是言辞相逼, 讨价还价,最后付寒给了对方地址, 让他今晚上门来达成协议。 趁付寒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徐璈偷偷地飞回笼子上, 掩饰自己偷听的事实。付寒并没有发觉, 等头发干了之后, 给徐璈备了点吃的, 就回房去了。 也不知付寒在捣鼓什么, 房间也没传出他直播的声响。 到晚上的时候, 付寒早早吃了饭, 整装待发,等着即将上门的恶客。 这个恶客来之前还特地打了个电话, 付寒神色冷淡地接起,不知对面说了点什么, 他又恼羞成怒地摁掉了。 等门铃声响起, 付寒腾地一下起来, 怒气冲冲地走到玄关处, 在对讲系统那里见到那张可恶的大脸,强制让自己冷静。顿了几秒, 才开了门。 徐璈好奇地飞了过去。只见来人是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礼品的年轻人, 不, 应该可以说是个大男孩。 付寒见了,死死地拧起了眉头:“卫梁希,你带这些来做什么?” 卫梁希笑了笑,没有一上来就是之前电话里的油嘴滑舌,反而他人在一堆礼品之中,显出了几分不该有的局促。 “送你啊。”只听他元气满满地回道。 付寒冷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需要。” 然后看了眼这个因他的话而愣住的家伙,神色不耐烦地道:“赶紧滚进来。” 一进门就被嫌弃的卫梁希,在付寒转身之后,沮丧地耷拉着头。这让徐璈感到古怪,明明这人处在优势上风,还威胁起了付寒,怎么就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模样? 不过卫梁希没有沮丧多久,很快换好了鞋,提着一大袋礼品跟在付寒身后,进了客厅。 付寒没对卫梁希的行为多作评价,而是往他对面的沙发上一指,道:“坐那。” 卫梁希依言坐下,一堆盒子摞在他的脚边,付寒看了,又是一皱眉。 “喝什么?”付寒问。 “红茶吧。”卫梁希笑了笑,脸上的酒窝就露了出来。 “没有。只有白开水。”付寒面无表情地说。 卫梁希又愣了下,徐璈见他脸上的表情很有趣,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委屈的字——“明明没得选,那你还为什么要问我”。 徐璈心底发笑。 付寒视若无睹,抱胸离开,随便拿了个纸杯,在饮水器装了杯水,再吧嗒地杵在了茶几上。 卫梁希没敢伸手去接。 付寒见他没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卫梁希脑中拼命想找话题,见到了跟在付寒身后的徐璈,眼睛一亮,刚想从这只小鸟切入,就被付寒出声打断了。 “东西带来了没?”付寒他一想到昨晚的事,那种像不小心踩到翔的恶心感,就无法控制从喉咙里跳脱出来。 “带了带了。”卫梁希凑到付寒跟前,晃了下手机界面。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备份?”付寒疑心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卫梁希表情无比诚恳。 “我可不信!”付寒信不过会威胁他的人。 他没多废话,将今天下午准备好的协议文件,甩到卫梁希的面前。 “看了没问题就签字。” 卫梁希捧起这张薄薄的纸,神色严肃地看了起来。 徐璈飞到了两人之间的半空中。 协议上列了双方提出的条件——付寒须成为卫梁希的男朋友,而卫梁希则将他口中所说的“视频照片”交给付寒销毁。若是以后出现了关于付寒的“视频丑闻”,卫梁希则被视作头号嫌疑人,若嫌疑成真,协议立即无效,并且直接上法庭打官司。 徐璈发现,协议大部分都是有利于付寒的,卫梁希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所谓的“男友”身份,如果出事了卫梁希害必须帮助解决或者承担责任。 可卫梁希看完了后,反而神色一松,然后眼也不眨地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行为颇为迫不及待。 付寒立马欠身上前,将一式两份的协议拿过来检查,见卫梁希果然在上面签了名字,反而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不过他明显是“受害者”,对方喜欢吃亏他也管不着。 于是他的手向前一伸:“东西呢?” 签了协议,如同心头大石落定。卫梁希把自己那份协议装进背包后,才扭扭捏捏地掏出手机,可手机半天也没递出去。 付寒直接抢了过来,点亮手机界面,发现竟然没设密码。他毫不迟疑地点开文件,结果找到的“纪念”却让他感到了一种受骗的愤怒! 徐璈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没拿出来?!”怒火中烧的付寒揪着卫梁希的衣领,恨不得将此人给掐死算了。 “没没呀——”卫梁希挣扎,脸色通红为自己讨饶,“真的就是那些……” 付寒慢慢地松了力道,再次看向了手机。 徐璈悄咪咪地瞥眼看去,被付寒反反复复滑来滑去的那五张照片,无一例外都是付寒的睡照。 还是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那种。 唯一一张出格的,还居然只是两人和衣相拥的合影。 付寒渐渐回味过来,他一向笑嘻嘻的脸上,今天总是阴云密布,这会还下起狂风暴雨了。 “所以你这是在骗我?”付寒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问道。 “对不起……”卫梁希被松开后,咳了几下,硬着头皮赔着笑脸道歉。 “你——他——妈——给我滚!”付寒气急败坏,没想到自己平时精明,就被这么个小滑头给耍了。 还白白地把自己赔给了他,答应和这家伙“交往”! 也是,如果真的有,卫梁希哪会这么轻松就签了协议。这卫梁希根本不怕被泄露出去,因为哪怕泄露了,在外界看来,也只是友好的两兄弟而已!说到底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实质关系! 协议无效的条件就没法成立了。 付寒万分懊恼:都怪自己没有仔细确认当时的情况,慌不择路就被这小子带到沟里去了。 卫梁希见付寒气得不轻,自知理亏,只好先退为妙。 出了门卫梁希还高兴地蹦了起来。其实昨晚能遇见付寒也是偶然,正好看见他喝醉了,把付寒周围的狂蜂浪蝶给赶走,开了个房,好让付寒休息。 期间忍不住亲了几口这些隐秘的心思就不用提了。要不是第二天付寒醒来,质问他时,他也不会灵光一闪,想出这个馊主意。卫梁希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演技还不错,演了个连他自己都作呕的坏角色。现在近水楼台,他不怕自己还拿不下付寒。 这边的徐璈则是再次目瞪口呆。卫梁希这一操作是真的骚,不过这样一来,被坑的付寒,也没有理由去和卫梁希撕个鱼死网破了。 如果往轻松点想,这就跟付寒平时直播撩队友的性质差不多。在徐璈眼里,付寒虽自称24k纯直男,但在大环境的影响下,付寒的性取向早已达到模棱两可,雌雄皆行的地步了。 再怎么恼怒也没有办法,毕竟事成定局。付寒往卫梁希留下的一堆礼品上,恶狠狠地踩了几脚出气后,就全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了。 徐璈见付寒没了今天早上的郁气,也跟他这只小鹦鹉说了几句话,没多久便去休息了。 第二天,卫梁希就来了。相比一脸不耐的付寒而言,卫梁希简直光彩四射。付寒本不想开门,奈何他昨晚签的协议把自己给“卖”了,他必须履行身为“男友”的义务,把卫梁希堵在门外,他明显违反了协议条约。 付寒紧抿着嘴,把卫梁希让了进来。 他不明白卫梁希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高情商的他自然想到对方也许喜欢他,但是付寒不愿意接受自己被一个同性追求的事实,试图阴谋化卫梁希此人。 这回卫梁希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底气十足,还特意把昨晚回去后做好的功课抖了出来,和付寒聊起了“鹦鹉”。 徐璈这只“单纯”的小宠物,对卫梁希没什么恶感,也乐意和卫梁希聊聊天。而付寒哪怕再不情愿,也得遵守协议,融入了话题。 徐璈在一旁作证,见付寒和卫梁希定下了见面相处的规矩,还三令五申地要求卫梁希给他留出个人空间。 卫梁希都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卫梁希每次来,都带上了食材,系上围裙,做起了“家庭煮夫”,给付寒做起了一日三餐。 起初付寒还骂卫梁希是不是太闲了,整日往他家跑,结果卫梁希诚实地应是,还说他将公司丢给了职业经理人管理,还有着巨额财产继承,闲得发慌的他,使尽各种方法在付寒面前暗示自己的优势。 还没过一个月,付寒的态度还居然软化了不少。 徐璈:……这两人真的是因为那纸协议才在一起的吗?现在的每一天,他都觉得自己的鸟眼要被闪瞎了。 今天下午,付寒照常直播。快下播的时候,突然涌进了一批黑子。这次的水军跟以往不同,来势汹汹,而且一致地刷着让人皱眉的弹幕: “付sb不要脸睡女粉!” “搞大女粉肚子还不承认!” “付贱人滚出直播界!” 底下的评论区,还有水军贴上打了马赛克的图,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相信了评论而愤怒的粉丝直接开怼主播,不相信的则是拼命压住这脱了缰的评论区。 这一出,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付寒迅速地看完底下盖得老长的楼。他很明确自己没有做过他们说的事,但是付寒发现,他们贴的“案发”时间,正好是张敬山结婚,也就是他晚上还去了ktv的那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46.小鹦鹉 看着满屏恶意攻讦的差评, 付寒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气愤, 甚至头脑已经开始清醒地想起了对策。 徐璈落在他的肩头上, 侧着小脑袋看着不断刷出来的评论。他心底也没多大感觉, 毕竟当事人的表情也没有多么沉重。 还没等付寒做出什么动作,付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卫梁希三个字。付寒才刚按下接听, 电话那一头就传出卫梁希急躁的声音。 “付哥, 你现在没出什么事吧?我现在立刻赶去你那里。” “我能出什么事?”付寒背靠在椅子上, 神色如常, 问道, “你现在就在我的直播间, 对吧?” 卫梁希想要说出的话卡壳了, 沉默了一会, 才回答:“是的。” “你就是我直播间的那个国王,对不对?” “……是。”卫梁希又是一阵沉默。 付寒望着直播间粉丝贡献榜上格外亮眼的id, 这id是这个月才窜出来的,在这之前, 完全就是个新面孔。 只听他嗤笑了一声:“我早该想到的。” 没等对面反应, 付寒又抛下一句:“行吧, 你现在过来也可以, 带上协议,正好解决我和你的事。” “嘟嘟嘟……”付寒挂掉电话了。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这回是直播平台公司经纪人的, 主要是询问付寒今晚的下播事件。 付寒直播快四年了, 在这个平台也算拍得上号的大主播,公司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擅自听信一方的言论,将付寒直播间给封了。 徐璈见付寒一脸严肃地谈事,不敢出声打扰。 而卫梁希很快就到了,他是驾着跑车一路狂奔过来的。进了付寒家后,卫梁希坐立难安,见到付寒把当初的协议放在桌面上,他死死攥着拳头。 只听卫梁希沉着声道:“这不是我做的。” 付寒表情冷淡:“我可不敢相信。” 其实不管信不信,付寒早就想解决掉这个协议了。 “我们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你不了解我吗?!”卫梁希大喊。 “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何况还是外人?”付寒此话一出,深深把卫梁希打击到了,卫梁希以为这么久了,付寒对他多少也是有点感情的。 “付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骗你,我可以赔不是,你想让我怎么做都可以,除了解除协议。” 付寒瞥了他一眼,否认道:“不是。” 虽然自己的确因为卫梁希骗他而愤怒过,但是因为这而一直沉浸在愤怒当中,这并不是他的作风。 “那……为什么。” “因为协议,我认了。但协议能够解除,我也不会放弃的。”付寒向他伸手道,“把你那份协议拿给我吧。” 卫梁希没有给,只说:“我没有带协议过来。” “那就明天带过来。” 卫梁希没有应。 徐璈在一边看热闹。说实话,他也搞不懂付寒和卫梁希的相处模式。卫梁希此人是一颗红心向付寒,但付寒却不是,更像是一种策略。 卫梁希走了,付寒为了礼貌,从来都将他送到门口,这次也不例外。 卫梁希前脚才出了门,付寒后脚就把门关上了。虽然卫梁希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也不在意,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鸡尾酒,今晚吓到了吗?”付寒见身后形影不离的鹦鹉,浅笑道。 “不怕不怕——”徐璈回道。 被稍稍安慰了些许的付寒摸了摸鸡尾酒的羽毛,又端了新鲜的坚果出来,让徐璈吃。 而他本人,则是回到卧室,开始联系自己各种行业的朋友,为接下来的硬仗做起了准备。 尽管事情看起来严重,付寒的态度依旧是像平常一样,和别人插科打诨,笑嘻嘻地聊着天,和卫梁希可谓截然相反的态度。 这么久下来,徐璈也看出了,付寒就是个面热心冷的。看似与所有人都能交好,但能真正成为他知心好友的没几个。 张敬山已经是为数不多的一个了。正因为他了解付寒,所以他从未想过要给自己妹妹和付寒做媒。 这次在网上看到这事,张敬山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付寒这边——信了那水军的评论才是笑话,随便一个人都能和付寒一起的话,付寒也不至于现在还是单身狗。 而与此同时,付寒就接到了张敬山的电话,对方是来安慰他的。付寒轻描淡写地说句没事,再胡天海地聊了会,就挂了。 第二天卫梁希没有来。付寒早已有所预料,给卫梁希的号发了几条信息,也不见他回,便放弃了打算。 付寒已经在公安局报了案,网络安全中心那边称需要调查。围脖那边已经上了关于他的热搜,点进去一看,几乎是压倒性的抨击,即便有为付寒说话的,都被所谓的路人群起而攻之。 只因现在直播界良莠不齐,前几次爆出的负面新闻,最后都被证实是真的。惯性反应之下,众人认为这次事件跟前几次都是同样的性质,喷起来自然也是不留丝毫情面。 更有同行在暗地里浑水摸鱼,试图将付寒打击得一蹶不振。 不过付寒现在报了案,恶评也逐渐被删除了,但带来的消极影响不是这么一下就能消除的。 只是既然“受害者”都能在网上发布谣言,为何就不能来报案,好告倒他这个“人渣”呢。 付寒可以肯定,这所谓受害者,未必是想得到伸张,更多是因为利益想抹黑他,把他给封杀。会这么做的,只有跟他有竞争关系的相关人员。 舆论发酵这么久,付寒终于发布了一篇长文,里面逻辑严谨,不避讳谈论的态度博得许多人的好感。只是话说得漂亮不够,还需得有证据证明。 而对方黑他的关键点,就是那张他在ktv里抱着另一个女孩的照片,而照片背景刚好有屏幕显示着时间。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付寒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去了别的地方,那根本无法洗脱自己的嫌疑。 但是要证明,就得拿出他和卫梁希的合照,但是已经被付寒连同备份都删了个干净。 而警局向ktv那边要求提取监控,却被告知监控前几天坏掉,上个月的监控数据好巧不巧都消失了。 没心没肺的徐璈这几天就看着付寒忙上忙下,在事情陷入胶着之后,付寒脸上的笑比以往要少了许多。 这天付寒外出,而卫梁希却在上次离开的几天之后,上门了。不过他不进来,只在外面呆站着。 徐璈在窗边见到他,觉得好奇便多看了几眼。 卫梁希眼尖瞅见小鹦鹉的身影,朝徐璈招了招手,见徐璈没反应,又招了招手。 难道是有什么事? 徐璈想了想,从防护网的缝隙挤了出来,扑着小翅膀飞到卫梁希摊开的手掌心上。 “鸡尾酒,你的主人今天早上出去的吗?” 若是旁人见到卫梁希和一只鹦鹉这么“复杂”的对话,别人还以为他疯了,但是卫梁希知道这只鹦鹉很聪明,他便死马到活马医试试。 徐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装作思考了几秒:“是的。” “昨天也是吗?” “是的。” 虽然不知道卫梁希问这些问题意义何在,但这并不是什么私密问题,只要卫梁希花点时间查一查都可以知道。 卫梁希只是问了付寒这几天的行踪,在得到回答后,他还对徐璈说了谢谢。 只是道谢前,他还若有所思说了句:“看来付哥一个人解决不了啊。” “鸡尾酒,你说我出手了,付哥会不会骂我多管闲事?”嘴角又是一个苦笑。 徐璈心底翻了个白眼,明明自己就想出手,却还做出一副不得不帮的样子,给他一只鸟看有什么意思? 不过事情能够得到早点解决,徐璈还是乐意的。付寒为这事劳心劳力,连给他的吃食都不上心了,这怎么能成?糊弄一下卫梁希帮下忙也可以的。 于是徐璈便说了句:“不会——” “真的不会?”卫梁希眼睛一亮。 “不会不会——” 卫梁希心满意足地走了。至于之后他会做什么事,徐璈表示他不知道。 徐璈吭哧吭哧地挥着翅膀,从阳台的缝隙挤了进去。口渴的他喝了几口水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怠惰。 养他的“铲屎官”摊上大事以来,他一直装作没看见,像个没事鸟一样。万一付寒被告得裤子都不剩,连他都养不起了呢,那他该何去何从? 一想到这么可怕的后果,徐璈顿时心一抖。他急忙飞进卧室,爪子在电脑开机键上重重一拍。 电脑开机很快,只是鸟爪不好用,他只能用鸟嘴来一个个地打字,好不容易打开网页,浏览了下事情进展。 越看鸟脸表情就越严肃。 要想打破目前的僵局,要不就是付寒能提供有效的不在场证明,要不就是证明另一方的说辞不可靠。 徐璈觉得自己这次要做回老本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47.小鹦鹉 晚上的时候, 付寒回来了。 徐璈照常蹲在玄关处, 迎接付寒:“欢迎回来欢迎回来——” 付寒回了个笑容, 揉了揉鸡尾酒的小脑袋:“今天有没有做坏事?” 徐璈没有回答, 只是振翅飞走了。 付寒见了,也没有追着上去。说实话, 他今天太累了, 为了解决莫须有的丑闻事件, 疲于奔命。他潦草地换了鞋, 检查了下鸡尾酒的食盒, 见里面只剩下个叮了一半的坚果, 他就放心了。 顺手换了新鲜的水, 便抱着衣服去洗漱了。 洗完澡的付寒尤带着水汽, 他又打开笔电刷着网上已经反转的评论, 脸色怔松。说实话他怎么都不相信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都说人心难测,在网上匿名的地方, 言论最难控制。可这回有了真凭实据的依托,付寒都不用怎么为自己辩驳, 就有大量被对方欺骗感情的网友, 自动站在他这一边。 付寒揉了揉眉心, 虽然事情似乎得到完美解决, 他的表情却比先前还要沉重。因为在付寒的朋友圈里,能有这样的手腕和能力的人, 也不多,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卫梁希。 欠下卫梁希人情, 是他最不愿意的。 徐璈在一旁观察了许久,琢磨着付寒脸上的表情,心想难道事情还没得到解决?怎么付寒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对呀,他今天一直关注事情进展,得到确切结果才停手的。 他还将那幕后主使者揪出来公开处刑,徐璈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更棒的了。 想不通付寒细腻的心思,徐璈在屋内佯装飞了一圈后,落在付寒的肩膀上。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凑电脑看了。 徐璈眼见着付寒主动给卫梁希发了信息,让卫梁希和他好好谈谈。得到卫梁希的回复后,付寒上了直播间。 这还是付寒出事以来第一次公开露面。因为付寒的真实容貌已经被爆了出去,哪怕事后撤销,也有很多人保存在了本地,隐藏容貌已经没了意义。 付寒一张冷淡的脸出现在镜头前,这张脸跟他平常骚话不断的作风大相径庭,众多粉丝见了,都在疯狂刷着弹幕。 付寒上直播,也不是为了恢复以往的游戏直播,而是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付寒瞥了眼弹幕,说:“各位观众,感谢你们的关心和支持,现在风波已经解决,什么大道理感想的,我就不多说了。” 接下来才是重磅砸击:“我付某人,在这里正式宣布,从现在开始,将无限期退出直播界——”似乎是为了观众们缓一缓,付寒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了下去,“我将转型为自由媒体人。” 弹幕都炸了。 而付寒则是微微一笑:“感谢大家的厚爱。” 紧接着,付寒利落起身,一个深深的鞠躬致谢。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就下了直播。 徐璈在门边上目睹付寒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 他也没想到付寒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明明现在他站在“受害者”的高度立场上,人气飙升,如果继续下去,钱途更是光明,可没想到付寒选择激流勇退,退到幕后,做起一个自由媒体人。 付寒才下直播,还没坐上一会,手机的电话不断。徐璈瞅着付寒一个个地应付了过去,神情冷静,并不是一时冲动。 哪怕公司的经纪人一再劝他回去,他也只是拒绝:“我和公司的合同已经到期了,反正我也不会续签,直接退出直播,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高兴才对。” 这话说得对方哑口无言。的确,他们好不容易捧出的主播,要是签了其他公司,他们说什么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的。 付寒这样处理,想想他们公司还真没啥损失,不仅帮他们除了一个平台潜藏的毒瘤,还给他们平台又拉了一部分流量。 经纪人电话挂断后,张敬山的电话才打了进来。 殷切地问着付寒是不是认真的。 被告知肯定的消息后,付寒又跟他提了一句,说自己要去e国深造。 张敬山愣了一会,才闷闷地说:“兄弟祝你成功。” 末了还提了一句张媛媛,说了自己妹妹找到了一位男朋友。 付寒知道张敬山意有所指,不过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这个晚上,又是一个流量爆炸的晚上。 第二天早上九点整,卫梁希终于来了。才一天不见,徐璈觉得卫梁希气质稳重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跳脱。 见到付寒,他也没有以往那么积极地上前晃了。而是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喝了口付寒泡的茶水,一下暖意到达心底。 这给了卫梁希开口的勇气。 他没有多废话,直接掏出当初骗付寒签下的合约。 付寒惊讶地看着他,他本以为卫梁希还会拖上许久。 “对不起,付哥。”道歉的话说太多都没用,如果不是真心,那还不如不听。卫梁希便用行动做了起来,只见他亲自拿起合约,在付寒面前展示几秒,证明是真实之后,一狠牙,双手将合约给撕个粉碎。 这一撕,撕开的是他们硬牵起来的缘分。 卫梁希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昨天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后,觉得自己跟这个丑陋的“粉丝”半斤八两。 因为喜欢付寒,就听信了付寒对手的话,作为故事核心人物,操作一起丑闻事件,意图胁迫付寒跟她在一起,却又不堪大用,被人抛了出来做替死鬼。 卫梁希想起自己当初被付寒骂过的话。 感情是欺骗不来,也是逼迫不来的。 再亲眼看到付寒的退圈视频,他受到的打击更大了。从付寒五年前直播开始,他就一直关注着,伪装着妹子的身份潜伏付寒的各大粉丝群,为付寒摇旗呐喊。 事实上,粉丝贡献榜上的前第一名,也是他。 现在付寒要退圈了,他就像自己的信仰被毁了,整个人痛苦得无以复加,却不得不接受,他打扰付寒实在太多了。 什么忙也帮不上,他那么点钱,付寒也看不上眼。 “付哥……如果我是你的威胁,我就消失在你的面前。”卫梁希生怕自己忍不住掉下眼泪,低头地说了这句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付寒这话还没说出口,卫梁希就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唉,这——”付寒没有追出去,如果是卫梁希以退为进的策略,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反正不久后他就要飞往e国深造,远离国内如漩涡的舆论。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徐璈乖乖地在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付寒见到这样缩成一团的鸡尾酒,脸上抹开一笑。 “鸡尾酒啊。” “笨蛋笨蛋。”徐璈的嘴忍不住动了。 接下来的日子,付寒一直在为自己的离开作准备。只有这时,徐璈才惊讶地发现,付寒的手续早已齐全,看得出来时早有预谋。 申请学校的offer是在去年就申请到了,付寒只是推迟了一年入学。什么语言测试,付寒也早有准备,可见付寒早有退意。 而当中唯一的变数,就是出现了鸡尾酒这一只鹦鹉。付寒深深地看了鸡尾酒一眼,他不知道该把鹦鹉寄给自家妹妹养着,还是把鹦鹉也带去e国。 付寒还随口问了徐璈的意见,问徐璈想不想跟他去e国,徐璈始终叫着:“不要不要——” 付寒哭笑不得:“你这没良心的小家伙啊,我都养了你这么久……” 徐璈假装没听到。 只是没等付寒做出决定,某一天清晨,没能一如既往听到鸡尾酒欢快叫声的他,找了一圈,却在鸟笼里发现了鸡尾酒早已僵硬的尸体。 双眼紧闭,羽毛黯淡地耷拉着。 付寒望着,久久不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48.小猫咪 今天晴空高照, 却突然下起了雨, 没伞的路人纷纷找个地方躲雨去了。 徐璈料想不及, 全身被打湿了, 蜷缩在垃圾桶旁边。幸运的是,头顶上有延伸出来的帐篷, 可以勉强用来避一下雨。他想自己大概是饿疯了, 听着雨啪嗒啪嗒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他就不由自主想起在厨房里煎鸡蛋那勾人的香味。 他已经很久没吃饱过肚子了。低头一望积水的倒影, 正好看见一只骨瘦嶙峋全身灰蓬蓬的流浪猫, 弓着身, 圆溜溜的猫眼经过多天的摧残, 此时镶嵌在瘦小的猫脸上, 大得吓人, 仿佛能把人吞进去。 徐璈强忍着腹中咕噜噜的饿意,心想等雨停了, 他就去找点吃的。有些好心的人见了,也许会给他点吃的, 这几天他就是这么一点一点支撑过来的。 只是没等雨停, 几个串小巷的小青年, 见到躲在垃圾桶旁的徐璈, 奇了一声:“哟,这哪来的野猫?!” 话毕, 就一脚毫不留情地踹了过去。 徐璈来不及躲闪, 就被踢飞到另一边角落里, 他浑身吃痛,只觉五脏六腑全揉在一块打结了。幸好这群小地痞只是路过,如果是专门来对他这种流浪猫下手,他估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见雨势小了,徐璈也不敢在这避雨,在痛意消了点之后,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到了公园处。那里人多,也不会有人敢那么嚣张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猫动粗。 雨后的公园,人少了不少,相比雨前时的人头攒动,落差极大。见能找到吃的机会极小,徐璈便找了个石椅,钻到下面的空隙里休息,打算等傍晚人多了,他才出来。 石椅在草地上建的,徐璈也不怕有积水流过,与其大大方方坐在椅上,还是椅子下边让他更有安全感。 饿意熬过了一会,就不再出来折磨了。望着远处的树木出神一会,徐璈幽幽一叹,他没想到自己的日子会越活越惨。自从上次莫名其妙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野猫,他就惊愕不已。 他明明没有做什么事,只是睡一觉,也能从小鹦鹉变成了一只猫?而且是一只被抛弃的疑似快死的猫,被抛弃的地点还人迹罕至。发现这一点后,徐璈就知道抛弃猫的人,根本就是想他死。 徐璈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多次从大型流浪狗和流浪猫的撕咬中活下来,一路过来简直就是死里逃生。到了热闹的市区,根据这个地方的发达情况,徐璈也很快判断出这是一个二线城市。但是人多,居心叵测的人也多,徐璈不止一次遭遇过今天这样的事了。 动物保护协会什么的,他在这边晃悠这么久了,也没见过。大概,也许是见到了,也不屑他这种流浪猫吧,性情凶狠又丑陋。徐璈对着反光的积水再次确认了自己的颜值——现在的他,真的很丑。进城还没一个星期,他就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徐璈没休息多久,几只流浪猫也过来了,见徐璈这只小猫躲在椅子下边,怒了。对这徐璈喵喵作声,这分明是它们的地盘,这不知哪来的土猫也敢跟它们抢? 不由分说地,一猫一爪,就把徐璈给逼了出去。 徐璈势单力弱,不敢擅自和这几只猫打起来,不然看看它们的体型,再看看自己,再不自量力上去讨公道,简直就是送死啊! 他何曾落到这种难堪的境地! 徐璈干脆走远了点,免得无意中又惹了某些大型生物,挨了一顿胖揍。 他绕了差不多公园半圈,才找到合适的地方让他继续休息。只是前边的平地上,有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侧脸长得很好看,正给一群猫喂好吃的。 闻到清新空气中飘来的饼干香味,仿佛一去不复返的饿意又卷土重来,肚子咕噜作声,徐璈暗地吞了一口水,大着胆子厚着老脸,上去跟一群猫抢吃的。 徐璈凑近了,才发现那男人旁边有一袋零食,估计是在附近超市买的,见那男人又重新拆开一包,没饱的猫蜂拥而上,喵喵撒娇,男人也好脾气地任它们拱着。 哇——好人在派吃的,他再犹豫就不是人了! 徐璈上去,迅疾地叼过一块饼干啃下去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早就不是人了。 欸?这话怎么感觉好像在骂自己? 不过被得到食物的喜悦冲击的徐璈并没有想太多。吃了一会,徐璈觉得自己嘴里十分干,饼干很好,只是容易口渴。 再吃他那胃就要爆了——徐璈忍住想要上去抢夺食物的欲望,而是走到不远处,看着剩下的猫在抢食。 偶然有路人经过,零碎地八卦着这喂流浪猫的男人。 “这小哥哥又来喂猫了……” “这么多猫围着他,他不怕的吗……” “心地真好呀……你说我要不要上去跟他要个联系方式?” 徐璈望着男人若有所思。如果这男人每天都来,那他可以不用到处去找吃的了。不过只想要人类施舍,万一有天他不来了,那会很要命。 徐璈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找个铲屎官来包养他,不过这铲屎官不好找啊。想养猫的,大概也看不起他,他有点惆怅。难道要去流浪动物救助站那里? 那里虽然有人照顾,只是太拘束压抑了些。徐璈想起自己早上远远看到的情景,总觉得心底膈应。 夜幕降临的时候,徐璈依旧待在公园里。这个公园没有流浪汉,而是流浪猫和流浪狗居多,而且猫狗分成两派之外,内部还有几个小团体。像徐璈这样的,在两边都是受欺负的待遇。徐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待着睡觉的地方,又被几只狗给汪汪吼走了。 惹不得惹不得。徐璈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爪子,还有那似乎一折就断的腿,觉得自己前途渺茫。想了想,望了对面半人高的树枝丫,他跳到石凳上一个借力,纵身跃到枝丫上,只是这分枝不够强壮,徐璈跳上去后,摇摇作响,徐璈便从这分枝,爬着绕上了更高一层。 躲在了这颗枝繁叶茂的老树上。 轻轻拍了拍,觉得这地方不错,也不怕有别的来打扰他,正好用来修炼。 一安静下来,就容易回想过去的事。徐璈虽然搞不清他现在的状况,但活下去是摆在第一位的,接着就是壮大自身或者——给自己找个金主靠山。 也许是他上次出手帮付寒时,幻化了人形,灵气消耗过多,一时抽取了鹦鹉体内的生机,才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不过徐璈并不后悔,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仍不够强。现在换了个适应性更强的身体,哪怕自带天生不足营养不良,他也得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 晚上的公园,有一群大妈来跳广场舞。她们外放着当下流行又洗脑的乡村风舞曲,歌词直白又热辣,徐璈才刚来,就见识到传说中广场舞大妈的厉害之处。 那扩音器带起的音浪简直能把他的耳朵给掀翻,想要平心静气修炼,那是不可能的。 徐璈又气又闷,只能顺着树枝干爬出了一点点,朝远处的风景望去。 公园外围的广场有许多卖小吃的,煎的,炒的,煮的,香味飘得四处都是,如迷雾般引人入胜。许多猫狗没吃饱的,也卷着尾巴,讨好着过路的人们,求点吃的。 而油烟升腾在半空中,跟路灯熏黄的灯光相映成趣。 这人间烟火,拥有时不在意,失去时才满心失落啊。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后,大妈们才尽了兴,约好了明晚再来,才成群结伴地散去。 终于安静了。 徐璈舒了一口郁气,重新投入修炼当中,不知修炼到极致会是如何,不过根据前几次的经验来看,往夸张一点想,也许还可以化形成人。 突然,徐璈耳尖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就在公园的另一个入口处,也就是公园的后门,有人偷偷地进来了。 徐璈腾地睁开眼,在夜里猫的视力也不会有多少削弱。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对小情侣,晚上不在家,出来约会呢。 徐璈看了几眼,觉得没意思,便收回了视线。 过了一会,又来了几对鸳鸯,大胆的还搂搂抱抱,摸来摸去,嘴也亲上了。 徐璈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潜心修炼着。他只希望自己能够一步登天,达到辟谷的境界,这样就不用每天都为吃的苦恼了。只可惜,他现在只能重头再来。 只是白天吃的那么一点点饼干,肚子已经消化完了,这会肚子又咕噜咕噜,得亏声音不大,不然徐璈也不敢厚脸皮待在树上了,迟早被人发现。 等月亮升得老高的时候,公园静悄悄的。一道人影闪了进来,端着几盘猪下水和肥肉,放在了流浪猫狗的不远处。 徐璈眼尖看见,心想这附近的人还挺热心的。几个调息,跳下树干,正想在猫猫狗狗吃光之前抢点肉末吃,结果到了跟前一看,都是半生不熟的。 呕——哪怕再饿,他也是个有节操的猫,绝对不吃生的!万一里边有寄生虫,像他这么脆弱的猫,那不就一命呜呼了? 再看看周围眼睛仿佛冒着绿光的猫狗们,徐璈一怂,赶紧溜了,还是回去修炼实在,早日辟谷,早日解脱。 只是在这期间,徐璈总能听见猫狗的轻微呜咽声,像是在哭,像是在愤怒,徐璈还以为他们争吃的争得不相上下呢。他也不在意,也不敢下去凑热闹,毕竟今天挨的教训已经够了。 天刚蒙蒙亮,徐璈就发现了不对劲。此刻公园里躺着一地的猫狗尸体,口吐白沫,有些还睁着眼,瞪着无力的腿,连死都不瞑目。 第一个来到公园的是清洁工大妈。才刚把垃圾桶推进大门,就看到满地的尸体,吓得她破口大叫:“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49.小猫咪 场面太过惊骇, 警察很快来了。还有流浪动物救助站的工作人员, 穿着防护服, 戴着医用口罩, 戴上橡胶手套,将还没死的猫狗分别装进铁笼子里, 死了的则另外处理。 这么多流浪猫流浪狗出事, 记者们也紧接着赶过来了。警察到了后, 第一时间将黄色警戒带拉起, 路过的人们只能站得远远地看着, 时不时交头接耳, 议论纷纷。 “作孽哦——谁这么狠毒, 做出这种事!” “妈妈……狗狗死了吗……呜呜呜……”一个小娃娃在哭着。 “这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有人突然想到这个, 心中不寒而栗。 听到这里的人, 立马被吓得倒退散步,深觉围观又风险, 立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肯等新闻来知道内情了。 各种说法都有, 总之在警局给出一个定论之前, 什么都有可能。 徐璈早已趁机混入这一地的猫狗当中, 他本身就有伤, 躺在里边装死也不会让人发现什么不对。他躺在这些冰冷了一夜的猫狗身边,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他不吃生肉, 那么他早也是这里边死不瞑目的一员。 在发现那几盘食物已经不见了, 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之后,徐璈愈发确定了这下毒之人早有预谋。 而且一动手就这么狠,此人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还有背后大量的经验支撑他判断出下药的分量。如果这个人没有被抓住,那么假以时日,他很有可能进化成更加恐怖的冷血杀手。 徐璈很后悔,为何自己不干脆打翻那几盘来路不明的食物,为何自己当时没有好奇地多看一眼,哪怕是看到那放毒之人也好。 他躺在冰凉的地上,渐渐有种错觉,仿佛自己也变得冷了起来。 徐璈等了一会,就被一双大手轻轻抓起,放进了一个笼子里,跟其他仍有一丝气息的猫狗放在一起,被拉到救助站里,再被一一放了出来。 救助站消毒水味道很浓,这让徐璈想到了医院,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似乎一进到这里,生命力就在一点点地消逝。 他被抱了起来,检查了伤口。徐璈十分清楚自己身上的伤处,肚皮被狠狠踢了一脚,到现在淤青还没散,右后脚被一只狗咬过,到现在还没好全,仍隐隐作痛,耳朵也在找食物的时候被咬了几下。 工作人员嘶了一声,仿佛在为手底下的小猫喊痛着。相比起其他的猫狗,徐璈反倒安静得不寻常,也不咬人,非常地配合兽医的动作。徐璈很快被处理好伤口,被放到笼子里休息。 一屋子的猫猫狗狗在乱叫着。其实能救的也就那么几条弱小得一看就饱受欺负的,其他大型的猫犬,都差不多被毒死了。哪怕没有被毒死,也在被送到这里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猫狗死亡原因很快被查了出来。警局化验科从死去猫狗胃里的残渣,提炼到了有毒物质,而这种毒素,在过去是被做成耗子药的,现在已经停产。 徐璈听着外头的电视新闻,新闻正报道着这大型猫狗中毒事件,大概提了事情经过,及死因,具体犯案人员则还没有头绪。 不过听着工作人员的闲聊,据说已经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徐璈抬起头,心里讶异地想着,这边的警局办事效率这么高? 再一听:“就是经常到公园喂猫喂狗的那个人,听说昨天下午还喂着猫狗呢……” “这说不过去呀,他要是真想害死这些猫猫狗狗,又何必每天跑去喂它们?” “谁知道呢……” 徐璈隐隐觉得不对。他们说的那个男人,难道就是他昨天也跟着抢吃的那个? 这男人真的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如果那男人真的心怀恶意,那么直觉灵敏的小动物怎么敢凑上去?早就逃之夭夭了。 那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去市场买猪下水的人,除非他本人是个养猪小王子,有个大型的屠宰场。 而且,那条很重要的线索——那几盘肉,警察根本就没有看到!如果犯人没有回收,那么这好心人就不会被列为第一位嫌疑人了。 唉。徐璈躺在笼子里,望了眼自己脏兮兮的爪子,想哭。 过了两天,工作人员似乎都忙碌了起来等他们结束了,徐璈才知道他们把死去的猫狗送去火化了。 还带回了一个消息:被审讯的那位犯罪嫌疑人已经洗清了嫌疑,然而犯人还是没有抓到。 徐璈没等到犯人被抓捕,就被一个家庭领养了。 来看他的是妈妈和儿子的组合,听说是从新闻上看到了救助站发布的信息,想来帮助这些可怜的猫猫狗狗。其实按这位母亲的私心来说,是因为这里的猫狗不用钱,他们才来的。 救助站的猫狗很少有毛皮光滑干净的,他们就矮个子里拔高个,选了半天,最后选了看起来较为干净的徐璈。 能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徐璈还是愿意的,虽然这对母子看起来对他并不是很满意。两人一猫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回到了一处房子。 房子在七楼,徐璈被这母亲用个笼子提着,进了屋子。 “小豪,妈已经给你带个猫回来了,你可要乖乖听话,好好上学,不许赖床了……”母亲先给自家儿子换了鞋,再换自己的。 “嗯嗯——”小豪忙不迭应了,望着笼子里安静的徐璈,好奇地问:“妈妈,这只猫怎么这么脏啊,我们是不是要给他洗澡?” “对呀,先把这猫洗干净,免得有什么虱子……” “虱子是什么?” “虱子是会咬人的哦。”母亲吓唬道。 “哇,好可怕。” 徐璈还没来得及在这房子里发出第一声猫叫,就被按进了洗澡盆里。这水给他的感觉太可怕了!快要漫过头顶,想要抬高点头,又被按了下去,还不小心喝了几口洗澡水,呸呸呸—— 听在外人耳中,就是一阵阵的惨叫声。 “小猫小猫你不乖,这么脏怎么能不洗澡呢……” 徐璈憋屈:我不是不想洗,可你们不要这么粗鲁好吗?才刚好的伤口就快裂了! 好不容易洗完澡,徐璈被吹风筒吹得像个膨胀的毛球,体积比正常体型大了一倍,也因此被小豪取了个猫大的名字。 这名字未免太难听了,徐璈表示万分的嫌弃,然而发出抗议的猫叫声,反而被他们当做应和了。无奈的徐璈只好将就着过好了。 晚饭是他们吃什么,就给徐璈夹点什么。对于这个,徐璈感动得快要痛哭流涕了,想想他有多久没吃过正常的食物了!然而徐璈选择性忽略了一点,猫其实并不适合吃这些的事实。 导致第二天起来,徐璈就闹肚子了,没有猫砂,徐璈只能自己爬到马桶上,解决猫生大事。折腾过后,徐璈整个猫都虚脱了。 令徐璈奇怪的是,徐璈并没有看到这家里的男主人,难道是出差了? 七点的时候,小豪起床了,被母亲送去幼儿园上学。而这位母亲是全职妈妈,送了小豪后就买菜回来了。 徐璈被女主人喂了点面包后,就被女主人嫌弃地赶到一个角落里,徐璈只好窝在那里休息了。 果然如他所想,这女主人似乎并不喜欢猫,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估计是不会把他带回来的。 午饭时候,小豪就被幼儿园接送车送了回来。小豪一回来就满脸不高兴,逮住了徐璈,狠狠掐了几把出气道:“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叫我的同学来家里玩啊?他们都不信我养了只猫,还说我撒谎,气死我了!” 徐璈吃痛,挣扎不得,只能忍着。 “那周六下午好不好?”女主人对小豪的要求是百依百顺,哪怕小豪又要求给他买最新的玩具机器人,女主人也应了。 徐璈被叫了过来吃饭,小豪给他的盘子里扔了几勺猪肉,徐璈犹豫了一会,还是继续吃了。 饭还没吃完,就有个电话打了进来。女主人一见,立马笑逐颜开,声音温柔快要滴出水来,开了外放:“阿闻,你吃饭了吗?今天有没有空?我和小豪都很想你……” 才弯下身去抓徐璈耳朵的小豪,听到这个名字,立即奶声奶气地大喊:“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小豪好想你!” “小豪?吃饱饭了没?爸爸明天就回来,你乖乖听妈妈的话哦。”手机那头的男人哄着道。 “小豪会听妈妈话的!爸爸,我还养了只小猫哦……” 徐璈赶紧吃饱,然后躲远一点,听着他们家长里短,慢慢就品出了点不对劲。 只听女主人道:“阿闻,你那边没有问题吗?毕竟刘沁才是你的太太,来我这边太频繁会不会……” “你不用担心,我都会打点好的……” “好好,阿闻你工作不要太累了……”女主人万分体贴。 徐璈捧起爪子抱着自己的猫头:没想到这女主人居然是个被养着的情人,而小豪是个私生子。 出轨的男主人没有如期回来,女主人怂恿着小豪打过去问,结果被秘书告知,刘总有事,暂时还没回国。 失望的女主人不敢对小豪发脾气,只能揪着徐璈这只小猫出气。 果然不愧是母子,掐的地方还是同一个。 徐璈被掐得惨叫,然而却得不到半分同情。 徐璈开始计划逃离这个地方,这样下去他早晚被掐死。然而这里是七楼,想跳窗逃跑,以他现在的状况来说,太危险了,他只能等小豪周六那天把他带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50.小猫咪 周六那天又下了大雨。听天气预报说, 今天开始降温, 最冷的时候大概有十来度。这样的温度在南方的城市里, 算是冬天才能有的。 小豪原本最想邀请的那个小女孩没有来, 只有几个穿着厚实的小男孩,活得糙, 哪怕今天又冷又雨的, 也跑来和这个平常出手大方的小豪来玩了。 女主人在外面的客厅里, 看着狗血剧刷手机, 这几个小萝卜头则到小豪的房间里, 玩着游戏。徐璈被小豪扯住了尾巴, 拖了进去, 徐璈嘴里发出尖锐的猫叫, 其他的小孩见了, 竟纷纷笑了起来,只因他们认为这样很滑稽可笑。 “这样好像在捉猪尾巴哦。”一个小孩吸着鼻涕说道。 “对对, 刚刚看的动画片里,那光头大叔就是这样捉野猪的……” “好好玩, 小豪我也想来。” “等一等, 我们把它拍视频吧……”一个小孩提议道。 小豪立刻赞成:“好。”心想着他可以发给小晴, 也让小晴笑一笑。 于是不顾小猫的挣扎, 四个小孩轮流拽着小猫的尾巴往地上拖了一遍,仿佛猫的惨叫声是他们最好的调味剂, 猫叫得越惨, 他们就笑得更欢乐。 等视频拍好, 就把猫往边上一扔。被折腾得只剩半条命的徐璈气得浑身毛发直竖,然而他却不能因此对这些小孩做什么。 身后尾巴的痛意到现在仍做不到忽略,方才徐璈险些以为自己真的要断尾。如果不是他假装不配合,暗地里朝他们走的方向挪动,没等他们放手,身后就鲜血淋漓了。 这些孩子,以别人的痛苦为乐,尤其是他这种非人类的动物,更是难以激起他们的同理心。他一定要逃开这里,哪怕是跳窗把腿摔断也好,他等不及要离开了。 听着他们一遍遍地回放着那个所谓的搞笑视频,里面的猫嚎声像是抽了风地循环着,徐璈忍住没出声,悄悄地离开这个房间。 小豪的妈妈仍在看电视,对自家孩子房间传出的猫叫声无动于衷。徐璈见此,就知道了这对母子的心性,对他们彻底死了心。徐璈躲在角落里,心想着等他们打开门离开的那瞬间,他一定要拼了命挤出去。 所幸这个机会不用等太久,这几个小孩玩性大,根本不耐烦待在房间里,趁雨小了点,说要下去玩。 徐璈作为他们开心的道具,也被抱了下去。徐璈压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装作快要睡着的样子。 可是这些小孩,连下楼都不安分。一个提议说,他们两个先下去一楼,然后剩下两个让猫从三楼跳下,他们来接住。 小豪作为猫的主人,应了,并主动要求自己留在三楼。 徐璈当下心头咯噔一声,之前尾巴的痛意还没完全消失。现在又来这幺蛾子,这妥妥地是要把他玩死的节奏! 这回可忍不了了! 趁另外两个小孩进电梯了,徐璈毫不留情地往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小豪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手。 徐璈立马从安全通道的楼梯飞奔下去。哪怕身后有小豪愤怒的大喊声他也不回头,三步并作两步,摔倒了就干脆选择囫囵滚了下去,坚硬的台阶磕在身上简直就像被石头砸了一遍又一遍,而他的尾巴处也是传来一阵巨痛,他却不敢停下来。 终于到了一楼,徐璈发现自己竟然比坐电梯的那两个小孩快,见雨后四处少人,徐璈便忍着全身痛意,不管不顾地拼命跑着,到了保安亭处,便从里边的空隙里,像团海绵挤了出去。 出了这片小区后,连呼吸到的空气也是不一样的。 然而徐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尾巴尖断了,断在了眼前的小区里,冲下楼梯时他的尾巴不堪重负,断了。 他却不能折回去捡。 他要离这里远远的,才能保证不被他们找到。他这么一只孤立无援的小猫,想被找到太容易了,哪怕就算像以前饥一顿饱一顿,徐璈也不想再回去那个牢笼。 他本质上还是个人啊。 徐璈终于切身体会到被虐待被暴力的痛楚了。而这痛意也让他从未如此清醒。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往人少的地方走,目前对他来说,远离人群才是最好的。 可是歇了没一会的雨又滂沱而至,徐璈猝不及防被泼了个透心凉,雨水从伤口处钻了进去,像无数张小口在贪婪地吞吃着他的血肉。 这样下来,徐璈筋疲力尽,但也不敢就这么放松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走到了一处小树林里,心想着这会应该没人来这了吧。他想着要找一处大树底下来避雨。 只是雷电一闪,照亮了前方的路,才让徐璈那已经出现重影的眼睛,陡然看见一条人影,穿着白得晃人眼的上衣,正挂在树上,随着风雨飘摇着,吓得徐璈当即就叫出一声。 “喵——” 猫的叫声在在这大雨中快要被淹没了,却不容忽视,粘腻缠绵的,却如一剑刺破了这恍如惊魂之夜的白天。 被激得叫出这一声的徐璈,身心俱疲的他还是坚持不住了,倒在了寻找避雨大树的路上。而那条人影,却慢腾腾地回过了头,松开了手上握着的绳索,而这结实的绳索此刻正挂在粗壮的树干上,还打了个结。 毫不怀疑,如果徐璈晚了一步,这里肯定会发生点什么。 人影却从树桩上下来,向小猫走去。这小猫突兀地撞进了这里,就像她命不该绝一样,她好不容易做好的求死准备,在那一瞬间全被打破了。 苏月琦恍惚地想着。 蹒跚的脚步走过铺着密密麻麻落叶的泥土,她半低着头,失了魂地望着地上的小生物,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她扑通跪了下来。 啪嗒——她那一顶漂亮的假发掉了,露出她那颗只有稀疏几根头发的脑袋。 她却没有在意,而是颤抖着双手,轻轻捧起了这只失去意识的小猫。这只小猫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完好的,还犹散发着鲜血和泥土混在一起的腥臭味。 很像她。 苏月琦的眼泪不知何时流了下来,嘶哑的声音和这哗啦啦下的大雨融在了一起:“小猫,我们一起活下去吧。” 有了生存下去的欲望,她把假发重新戴了上去,带上了上衣的帽子,上衣自带的帽子很大,能将她的大半张脸给遮住,她佝偻着腰,把小猫护在怀里,她这一路走出去,浑身都湿透了,脚底泥泞一片,路人见到她这样子,以为是什么精神不正常的人,远远望见了都躲得远远的。 她也一路顺畅地回到了自己那个出租屋。 出租屋是在城中村里租的,里面三教九流的人不少,却没人敢来招惹苏月琦。 只因她的名字很美,人却并不副实。 她有着一张形如恶鬼的脸,满面疤痕,除了可见的脸部,连她的脖子,手臂,背部,腿,处处都布满了伤疤。 苏月琦怔怔地望着窗上面的倒影,自从上次事故出院以来,她就把家里所有的镜子都用报纸糊上了,生怕再被提醒自己被毁容的现实。 而现在,她看着窗上久违的面容,哪怕形容可怖,她却仍有那么一点活下去的念头。 放下怀中的小猫,她也顾不得去整理自己,只匆匆换了件长袖的大睡裙,抱出了医疗箱。在这半年里,她久病成良医,只要是处理伤口,她都能眼都不眨地完成得很漂亮。 只是在观察小猫的伤口后,苏月琦平静已久的内心实在忍不住波动了。就算不喜欢猫,也不要残忍地伤害它! 它才这么小啊。 徐璈附身的小猫是真的小,出生不够两周就被抛弃,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几个星期,出生到现在,也就那么两个月大而已。 这会还发起了烧,小猫这回大概是凶多吉少了。烧得连徐璈都犯起了糊涂,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身体只觉一阵阵发冷,难受得叫出了哭腔。 猫叫声又软又细,听在苏月琦耳中,也跟着难受地紧。她心头一揪,只能赶紧帮小猫处理好泛血的伤口,先用温水拧湿了毛巾,细细擦拭着伤口。 当她摸到猫儿那断了尾巴尖的尾巴时,苏月琦的眼眶又红了,想到自己满身伤口,再想到这小猫,感同身受,只觉同病相怜。 给小猫用棉签涂上了药膏,再小心地缠上了绷带,给小猫盖上一张小毛毯后,再看了一会,见小猫终于不再发抖,也不再哀叫时,她才敢放心地去处理好自己。 卫生间淋浴的水在响着,窗外的雨渐渐停了。 而徐璈慢慢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感到一股涌上来的暖流,冲向了冰冷的四肢,缩在毛毯里的身体也不再那么紧绷着,而是舒展了开来,就像回到了自己最安心的家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51.小猫咪 徐璈梦见了很多事, 以往旧事像走马灯一样, 刷刷刷地在他面前重新演绎了一遍。当初出车祸的事, 仿佛是久远的记忆, 到现在猛然被掀翻出来, 让他茫然无措。 人死了没什么大不了,问题是没人告诉他, 他死后反而得不到解脱, 在不断的附身之中轮转, 没能得一空喘息。哪怕有可以安逸享受的时光,也非常地短暂, 只有不停地变幻,才是他该做的。 这样有什么意义?徐璈一想到意义这词, 只觉额头一烫,就快要把他的额头烫出水泡来时, 他双腿一瞪, 惊醒了。 意识慢慢恢复清明, 低头一看自己的四肢,毛茸茸的, 上面还缠着打着漂亮蝴蝶结的绷带,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不管梦里的他是怎样的, 醒来他还只不过是一只猫而已。在人类眼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只猫, 或许还得加上凄惨二字。 不过——他这是被救了吗? 徐璈想着, 再扭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绷带, 都快要被缠成木乃猫了,还有自己已经断了尾巴尖的小尾巴,也被小心地涂上了药膏止疼,鼻子都充斥着药膏的味道。 大概是有个好心人救了他。但是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徐璈不得不提高警惕。 这个房间的装饰很朴素,摆设也很简单,一望过去,几乎没有什么无用的东西。这个房子的主人,难道是个男的吗? 事情一想多了,徐璈的小脑袋就一抽一抽地疼,徐璈突然想起自己逃出来后,是跑进小树林的,那时他好像,看到了……吊死鬼?! 徐璈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打了个寒颤。 这世上没鬼的是吧,别想这么多——但是他本身也是个飘荡的游魂啊!这完全没有说服力。想起叶涂冬先前和他提到自己的体质问题,灵台清明,等闲的孤魂野鬼莫敢犯。 难道他这回看到是个千年道行的? 越想越歪,徐璈赶紧摇了摇头,试图将无稽的念头给甩出去。 “噗嗤——”不知何时,苏月琦就来到了徐璈的身后,见这小猫刚醒过来迷糊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徐璈身体一僵,立马条件反射地蹦下了沙发,到了安全距离,他才警惕地回头瞪过去。 一看清来人时,他就愣住了,瞳孔震惊得一缩。 苏月琦意识到了什么,慌忙用双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可惜她的脸,徐璈在刚才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小猫,吓到你了。”被熏过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就像两把锯子在互相折磨。苏月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是小猫看起来被自己这副鬼样子吓到了,她感到很难堪。 甚至觉得自己这种人,还捡什么小动物呢,她这不是要害死它吗? 徐璈一见到苏月琦这副模样,有点后悔自己反应这么激烈了。 哪怕面前这人脸上的疤痕狰狞恐怖,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他却从她不假思索的道歉察觉到了她的温柔。 何况还是她救了自己。 于是徐璈便向前晃悠地走了几步,身上的伤还在不甘地显示着存在感,徐璈也没表现出来,他向面前这个紧紧捂住脸的女孩,抬起头,柔柔地叫出了声:“喵喵——” 是你救了我的吗? 徐璈想说声谢谢并安慰一下这个女孩,但是无论他说什么,听在人类耳中都只能是“喵喵”声。 见到女孩还因此倒退了几步,似乎要远离他后,徐璈心底更是沮丧,他有点怀念上次还是鹦鹉的时候了,起码还能和人交流说话。 “喵——”一次不成,徐璈便主动上去,用脑袋蹭了蹭她被长裤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腿。 苏月琦紧张得不敢做出任何动作,生怕自己把这小猫咪给弄伤了。只能让小猫咪对她蹭着小脑袋,还乖巧地向她打招呼。 好一会,苏月琦见小猫咪这样只是为了表达亲昵和感谢,而不是被自己吓到之后,她才建设好心理准备,缓缓放下了双手。 就连她的手,也缠绕着疤痕,像老树皮一样皴裂着。 走近一看,如果胆小的人,大概会吓得就此晕厥过去吧。 苏月琦慢慢蹲下身子,犹豫地伸出手,悬在猫儿的上方,要落不落。 徐璈其实也在紧张着,他第一次接触满身创伤的人,不知自己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一人一猫在互相试探着,生疏地探出触角,确认彼此的心情。 最后还是徐璈伸出两爪,做出个要抱抱的姿势。 遍体鳞伤的小猫咪哪怕再被人伤害过后,还是敢对她这个人类伸出手,苏月琦心中暖流涌动,生怕辜负这份心意,忙不迭地将小猫整只都抱了起来,动作笨拙,神情拘谨。 苏月琦把小猫轻轻揽入怀中,小猫真的太小只了,都没她两只手掌那么大。苏月琦感受着手掌下毛茸茸的触感,温暖得不像话。 怀抱是能传递心意的,苏月琦被久违的温暖烫得眼角泛出了泪花,耳边听见小猫咪又对她“喵喵”叫着,她吸了吸鼻子,心想还是不要太过激动,以免吓到了这个小可爱。 “小猫,你退烧了,真是太好了。”苏月琦忍着想要狂蹭回去的冲动,而是检查起小猫的伤情。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苏月琦没养过猫,只随着自己的想法问道,她已经查过小猫要吃什么才是最好的。 “喵——”徐璈肚子的确饿了,便昂起头应道。 “是吗?饿了?我这就给你弄吃的。”苏月琦迫不及待地将猫给安顿好,风风火火地进了厨房捣鼓着。 徐璈被放在了沙发上,见苏月琦这样子,心底失笑,鉴于自己这状况,还是不要跟着进厨房捣乱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养伤吧。 不过腹中饥饿,徐璈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眯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小房间,窗被窗帘紧紧掩着,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不过看时钟上的时间,现在是早上八点二十分,想来他直接睡了一天一夜了。 屋内只有孤伶的一盆多肉,长得肉嘟嘟的,但是有些发黄,看起来屋主人很久没有浇过水了。 这里的一切,都散发着了无生趣的意味,徐璈又不由想起昨天他见到的那道人影——难道苏月琦当时是想自我了断,然后被他打断了? 不然苏月琦怎么会捡到跑到小树林的他? 徐璈想到自己误打误撞救了条人命,心底唏嘘。不过是谁救谁还不一定呢。如果他没打消了苏月琦的死意,苏月琦也不会救他回来。 所以,是他们彼此救了彼此。 徐璈想了许多,没多久,就闻到空中一股食物的香味。只是没想到他单单闻到就感到很幸福了,徐璈嘴角带笑地想着。 没让徐璈等多久,苏月琦就捧着一小碗煮成肉糜的粥出来,热腾腾的热气仿佛还带着圈儿,在粥的上空飘着。 见到小猫一听到声响就回过头的模样,苏月琦被这茫然中透着呆萌的小可爱给萌坏了。 虽然心中对自己做出的猫食很忐忑,但是她还是出声招呼道:“小猫,来吃粥粥吧……” 苏月琦这就是把他当小宝宝来养啊,徐璈听到这句话,纳闷了下,但一想到自己还是刚出生不久的小猫,也就释然了。 装嫩谁不会?为了生存,徐璈自己的脸面有什么好在乎的。 苏月琦刚舀了一小勺肉粥,吹了吹,见小猫这亮晶晶的眼神,挤出一笑安抚道:“乖呀,等粥不烫了再吃。” 要等粥凉了点还需要一会时间,苏月琦便又拿出了一只碗,把几勺粥放在另一只碗上凉了下。 徐璈见了,赶紧伸长脖子,往那只碗上伸了舌头,舔了个干净,温度刚刚好,肉被剁得极细,一吞而下,嗯,还没有盐味。 五星好评! 只是这么一碗粥,就足以收买了徐璈的心,他立马认可了苏月琦的铲屎官的不可动摇地位,还喵喵地对苏月琦恶意卖萌,表示自己对铲屎官做的粥非常满意。 苏月琦全盘受用,她戴上了口罩,也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小猫猫,看来你很喜欢,我下次又做这个好不好?” “喵——” 苏月琦又将粥舀了一半出去,凉了凉。见小猫低头忙吃的,她突然有种生活明亮起来的感觉:“小猫儿,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喵?”徐璈从碗里抬起了头,嘴上还沾了几粒小米粥。 “先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徐璈自无不可。 “太阳吧,你就是我的太阳……”苏月琦眼睛笑得弯弯的,里边闪烁着光芒,就像没想到,美丽一词也可以用在她的身上。尽管这双眼睛是她身上唯一完好的地方了。 太阳? 徐璈顿了下,又继续喝起了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52.小猫咪 第二天一早, 苏月琦就带着她的小太阳去了动物医院。 医生一边给小猫检查, 一边细数小猫身上的各种明伤暗伤, 像是在给犯人宣判罪状一样, 神情愤愤地和苏月琦说了个遍。 他以为是苏月琦做的。 苏月琦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连手上也带着手套, 脸上戴着一只大口罩, 遮住大半张脸, 看着古怪又冷淡。 但当医生听说猫是在路边捡回来的后, 还执着地问了苏月琦几次:“你确定要养这只猫?” 不是医生不赞成苏月琦养流浪猫, 而是因为这只猫要想能健康长大,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天生不足还体质弱, 现在身上又有各种暗伤, 尾巴尖也断掉了, 怎么看都不适合人类饲养。 苏月琦听了医生的话,没有同意将太阳留在医院接受安乐死的建议, 只是固执地道:“我要养他,他是我捡回来的, 我会一直陪他。” 她露在外面的眼眸明亮如火, 医生很惊讶她这股认真劲, 他想, 也许这猫对这姑娘有什么意义也说不定。 他没有再劝了。 尽管医生对他的情况很悲观,徐璈却仿佛全然不知, 乖乖地让医生给他打针, 跟隔壁被医生碰了下就歇斯底里尖叫的猫大相径庭。 苏月琦站在一旁, 轻轻抱着太阳,太阳似乎明白这样是对他好,一点挣扎都没有,配合得让她心疼。 过分安静的氛围反而透着悲凉的意味。 医生觉得莫名压抑,手下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但是明显比刚才快上了许多。 苏月琦在一旁看着,听着医生的碎碎念,也学到了点东西。 比如,小猫的伤口是不能包扎的。想到自己昨晚都快把太阳裹成个木乃伊,苏月琦沉默。 太阳睡着了。 苏月琦抱着两个巴掌大的小猫,记下医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到前台付钱时,见到周围都是动物的叫声,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怀里睡得香甜的太阳,没有被吵醒就好。 买了一些猫的玩具和猫砂之类的必需品,苏月琦开着自己的小电动,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 徐璈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苏月琦的家。动了动,感觉身上舒服了不少,看来去看医生还是有点用的。 刚醒来,没什么精神的他继续在沙发上趴着,尾巴晃到前边时,徐璈心有余悸地抱着这条险些不存在的小尾巴,想想身上掉了一块肉,怎么说都痛不欲生。 屋里没人,苏月琦不在,估计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出去了。徐璈蹭了蹭底下的沙发,他很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先前在医院,因为太过安心和无聊,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徐璈庆幸自己现在是只小猫,如果是什么大型犬,让苏月琦一个女孩把他带回来,还真是困难。 约莫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苏月琦才回来,大包小包的,无一不是猫的用品。 见到太阳望过来的眼神,苏月琦声音带着笑意:“小太阳,你醒了?我给你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哦。” 徐璈跳下了沙发,走着猫步到了苏月琦的身边,怯生生喵了一声:你浪费这么多钱做什么?我又不玩玩具的。 “你很高兴吗?”苏月琦误会了徐璈的意思。 徐璈无法苛责对自己好的人,他只好选择拍拍苏月琦的手,表示友好。 忽然门外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徐璈被激得一抖,这砸门声仿佛能把他也给砸死一样。 只听外边有个中年女声高声喝道:“苏月!苏月!你这死丫头给我开门!别以为你搬家我们就找不到你了!” 徐璈抬起头,苏月琦此刻面色极为冷漠,刚才和徐璈说话的笑意消失殆尽,散发着像那天大雨瓢泼时,凉透人心的寒意。 外面的骂声不绝于耳,周围的邻居出来表示不满,也被骂了回去。 “这位大妈,你喊了这么久都没反应,也许没人在家,你可以安静一点吗?” “没人?!我亲眼看见她进去的,怎么会没人?!” 这个更年期的大妈面目可憎,对着高她一个头的男人一点也不怂,叉腰骂了回去:“我找我女儿有什么毛病吗?!关你屁事!少来多管闲事!” 邻居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苏母见这人被自己骂退了,得意地呸了一声,继续砸起了门:“苏月你个死丫头!小杂种!别以为躲在里边就可以了!” “我就不信你一辈子都不出来!” 这不知哪来的苏母,堵起人来,简直比泼皮还要无赖。 好一会,苏月琦才有了别的反应。 她习以为常了,可是小太阳不是,他不能被吓到了。苏月琦面无表情地想着。 她往小太阳背上顺了顺毛,她脸上疤痕虬结,像盘亘在脸上的怪物,此刻活了过来:“太阳别怕,等我去把坏人赶走。” 说完起身,她到角落抽了一根的铁水管,近一米长的金属在地上漫不经心滑过,丝丝的摩擦声,让徐璈浑身都觉得冷飕飕的。 “啪嗒——”苏月琦扭开了门,苏母难听刺耳的叫骂声被这突然的开门吓得一顿,随即在门边见到苏月琦的半截身影,她登即火冒三丈:“哟!不装死了?总算舍得出来……” 她话没说完,苏月琦手中的铁管往她的脖子上一横,沉甸甸的杀人钝器带来的冰凉触感,让苏母吓得破口大叫:“啊——你你想干什么?!” “赶紧给我拿开!”苏母色厉内荏命令道。 铁锈味仍充斥在鼻间,铁管压着她脖子的力道反而更重了。 “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你找上门来,就是私闯民宅。”苏月琦眼神一厉,被烟熏过的喉咙发出的冷笑声如同恶鬼在狞笑,“你是想尝尝这根铁管的滋味,还是想去警察局喝茶?” “你你可别乱来!我可是你亲妈!” “亲妈?!”苏月琦冷笑,凑上前,将自己那张疤痕遍布的脸抵在苏母面前,“亲妈会不顾女儿的死活?!亲妈会贪了女儿的救命钱?!亲妈会十几年来,把女儿当牲口使?!” 苏母被苏月琦这恐怖的脸给吓得脚软,她第一次直视苏月琦这张丑脸,心底忍不住暗骂丑八怪。 苏月琦往前走了一步,苏母慌忙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我躺在医院里差点死掉的时候,你又在哪?!躲在哪个角落里数我的救命钱?!” “你拿我的救命钱给苏建民结婚买房娶媳妇时,怎么没想到还有我这个女儿?!” 苏月琦逼问一句,水管就往苏母身上一点,苏母被逼得不断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苏母被苏月琦这仿若怪物的模样给吓坏了,扯着嗓子刚想要嚎啕大哭,被见惯她套路的苏月琦低声一喝:“少给我来这套!闭嘴赶紧滚!” 苏母连忙爬起来,踉跄着脚步,像是身后有恶狗追一样,头也不敢回地跑远了。 见苏母这嘴脸,苏月琦心底早已一潭死水,毫无波动,她提起冰冷的铁管,回了屋。 见到在原地乖巧地等着她的太阳时,她下了个决定,她是时候要搬家了。 苏月琦一身寒意未散,若是平常的小动物,可不敢凑近半步。徐璈却上前,歪着小脑袋,对苏月琦柔柔地叫道:“喵——” 刚才苏月琦和苏母的对峙,徐璈都听得一清二楚,便知当初这姑娘为何心存死志,同情或者可怜,这些情绪他不敢生有,但是,能够安慰一下这姑娘,徐璈是义不容辞的。 苏月琦忙敛去脸上的冷意,洗干净了手,才敢抱着小太阳,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没有用脸去蹭小太阳。 有时她看到自己的脸都怕,何况还是小太阳这样的小猫。 夜里,苏月琦将小太阳的窝挪到自己的卧室里。万一小猫出了什么事,她还可以及时做出反应。 只是没想到,这晚反而是小太阳来将她从噩梦解救出来。 兴许是白天里被各种不幸的消息纷扰,也许是恶母突然上门,哪怕苏月琦已经不对亲人抱有任何期望,但她的心还是受到了冲击。 被梦魇住了的苏月琦,梦里梦外也是不住地流泪。 徐璈听到哭泣声,立马醒来,猫瞳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很快发现是苏月琦做了噩梦。他一跃跳上她的床,围着她不停地打转,试图把她给叫醒。 苏月琦从噩梦惊醒,眼角的泪痕还未干,一把抱过小太阳,埋着脸,久久不言。 好一会,才听到苏月琦嘶哑的声音,却极力放得轻柔地对他道:“小太阳,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要一起活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53.小猫咪 几天后, 苏月琦带着小太阳搬到了新家。 新家是在城中村里找的。当时苏月琦辗转了几个中介广告, 结果谈到签合同的时候, 房东们无一不被她那张脸给吓退。 最后一位好心的房东, 介绍她到一栋老公寓。房东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 慈眉善目。只是这栋公寓的租户来自四海八方,这位老人家若是面善可欺, 这里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见到苏月琦的真实容貌, 老人家也没被吓到, 而是露出个原来如此的神色,随即慈爱地拍了拍苏月琦的手臂:“可怜的孩子, 这是出什么事了?” “公司仓库火灾,没来得及跑, 被烧伤了。”苏月琦说得轻描淡写,但任谁也不会天真地以为, 普通的火灾会如此来势汹汹, 让人连逃跑也跑不及。 房东奶奶点点头, 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继续笑眯眯地, 给她介绍自家出租的房子。 苏月琦要租的是单身公寓,照她这情况, 根本不可能和别人合租,所以苏月琦宁愿租金高点, 也不想跟陌生人一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听到苏月琦说还养了只小猫时, 老人家也没出声反对, 只要求苏月琦要看管好小猫,别在外边乱跑,这里租户很多脾气火爆,就怕一不小心起了摩擦,到时难免损了和气。 对房东奶奶的好心嘱咐,苏月琦低声说了句谢谢。 搬家的过程很辛苦,有时还会猝不及防被尘封的记忆糊了一脸。 新家大大小小的纸箱堆着,苏月琦从一个纸箱里往外掏东西摆好,徐璈也跟着在一边打转,最近结疤的伤口发痒,他只有动起来,才能暂时忽略一身痒意。 纸箱最底下静静躺着一个被反扣的相框,见到这个,苏月琦一顿,随即慢下了收拾物品的速度,珍重地取出了相框。 徐璈爬上她的肩头,好奇探头一看。 相框里镶着一张仍泛新的照片,一个面容温婉清秀的女孩,职业女白领的打扮,正对着镜头得体地微笑。 苏月琦屈指在照片上滑过,随后侧着头,对小太阳,口吻满是追忆:“这是以前的我,是不是很神奇?” 她从没想过,自己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现在看着以前的自己,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不相关的人。 “喵——”徐璈见她面露悲伤,忙蹭了蹭苏月琦安慰地叫道。 “我没事。”苏月琦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继续整理房子。 苏月琦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将一切物品都摆到恰当的位置。累得她一沾枕头就睡,不知这睡意是不是也会传染,徐璈明明在一旁干看着,也困得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苏月琦给徐璈准备了吃的,就下楼晨练去了。 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苏月琦,混迹在一众老太太老爷爷中,格外显眼。 房东奶奶买菜回来,刚好与结束锻炼上楼的苏月琦迎面对上。 “早上好。”苏月琦低着头道。 “早啊,现在很少年轻人起这么早咯。”房东奶奶笑呵呵的,右手挎着个满满当当的小菜篮,看起来提着半点也不费劲。 “昨晚住得还舒服吗?”房东奶奶和苏月琦磕起家常。 苏月琦不自在地支吾了一声。自从出事以后,平常人的日常生活早已离她远去,现在难得有个人面色如常地和她谈谈生活小事,苏月琦的回答不由带了几分生疏。 “还不错。” “那就好。”电梯到了,苏月琦让房东奶奶先进,接着分别按了七楼和九楼。 房东奶奶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哟了一声,苏月琦疑惑望去,只听她说:“最近附近有很多猫猫狗狗失踪,313住户的狗昨天不见了,我忘在楼下贴通知了。你家的小猫平时也要看着点。” 苏月琦面色一凛,点头表示知道了。 七楼到了,房东奶奶出了电梯,还特意回头说一声道:“苏小姐,如果有事,可以到707找我,我帮不上忙,我儿子也行的。” 苏月琦忙说谢谢。 等她回到租房,就看见一只白色的毛团向她滚了过来。 徐璈原本正叼着一只小熊玩偶磨牙,最近牙齿在长,他的牙根发痒难耐。听见门口传来的声响,他立即抛下嘴里的玩具,飞奔出去,喵喵地表示欢迎回来。 徐璈一直在尽职尽责地扮演一只受主人宠爱的小猫。 “这是在欢迎我吗?”苏月琦弯下腰将小太阳抱起来,“谢谢你,小太阳啊。” 才刚说完“谢谢”,苏月琦才想起,自己今天说的谢谢,比她过去一个月说的还要多。遇见小太阳后,她的运气似乎一直都在好转。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揉了揉小太阳的小脑袋。 徐璈没躲开,任她对自己搓圆搓扁。若是其他人,徐璈才不会就这么让他得逞,可是苏月琦这姑娘,就随意吧。 在苏月琦的精心照顾下,徐璈的伤渐渐结疤,可惜身上的毛,因为先前治伤,被剪得参差不齐,像暴雨过后的泥路坑坑洼洼,徐璈对着镜子不忍直视,现在的他实在太丑了。 苏月琦见了,竟然也猜到他在想什么,打趣道:“怎么?小太阳也爱美吗?我记得你是只公猫啊……” 徐璈听到这里,立刻扭头跑远了。 太可爱了,苏月琦心想,然而看到镜子里头的自己时,脸上不知何时带起的笑意,瞬间消失。 她其实也爱美,但是现在,她已经能够接受自己这一身瘢痕疙瘩了。 当天晚上,租房自带的小电视正放着晚间新闻,徐璈蹲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尾巴一甩一甩地,姿态悠闲。 苏月琦做好了饭,端了出来。 一人一猫就着新闻下饭,看一眼吃一口,吃顿饭还一心二用,却运行良好。直到电视报导了一件新闻后续,苏月琦蓦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直勾勾地盯起电视的画面。 徐璈察觉她的反常,抬头一看,新闻频道这时正在回放“市的213火灾事件”的采访画面。徐璈对这个事件曾有所耳闻,这是发生在今年春节期间的一场特大火灾,而这场大火,几乎把市的一片城区都给烧光殆尽。 据说是仓库“危化品堆垛”引起的火灾。想到这里,徐璈心中一凉,苏月琦这姑娘,该不会就是这场火灾的受害者吧? 画面一转,新闻的主持人,开始讲起213火灾事件的后续处理近况,言辞之中还提及下个月,市高级人民法院将对相关涉事人进行裁决审判。 饭桌上久久没有碗筷交错的声音,徐璈只听到新闻主持人的滔滔不绝,他忧心苏月琦此刻的精神状态,便走到苏月琦身边,对她叫了一声。 苏月琦这才回过神来,对眼前歪头看她的小猫,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也不管小太阳能不能听懂,也许她只是在自言自语:“小太阳,你知道吗,我盼着这群家伙下地狱很久了。” “我真高兴。” 然而嘴上说着很高兴的苏月琦,却泪流不止。 徐璈想了想,便叼着一盒纸巾,努力拖到苏月琦面前,苏月琦这回是又哭又笑了。 好姑娘,伤心的事莫再提,开心的事这才来呢。 一夜过后,苏月琦像是被扫了陈年的积灰,精神抖擞,她比之前更有活力了。 焕然一新的精神状态,让房东奶奶见到她,也不禁追问,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好事。 苏月琦开始忙上忙下,接了几份翻译的工作,又兼职写稿,除了休息和吃饭时间,几乎都在埋头工作。 徐璈知道苏月琦这般,是为了筹钱去做手术治疗。只是他没想到苏月琦还是个工作狂,徐璈担心这样下去,苏月琦钱还没赚到,人就要先猝死在桌前了。 所以每每过了两个小时,徐璈就会故意去闹苏月琦,好让她暂时停下工作,稍作休息。 通常他会选择整只猫都趴在键盘上,妄图用自己那才巴掌大的“躯体”,故意挡住屏幕。屏幕上满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异国文字,在徐璈眼里就是一堆无法破解的乱码,时间一长,徐璈甚至觉得这些乱码仿佛就在他的双眼滚动着。 苏月琦不知道徐璈的好意,以为小太阳被她忽略,感到寂寞了。她反而练就了一手撸猫,一手查资料的技术,工作效率更是直线上升。不用多说,就知道苏月琦出事之前,就已经是一位出色的事业女强人。 这会她重新振作,徐璈相信她的日子只会过得更好。 徐璈诚挚地这样期望着。不仅因为苏月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因为苏月琦她值得。 忍着偶尔会发作的阵痛,徐璈在苏月琦面前,时而硬着头皮卖萌,时而故意搞怪,时而安静乖巧。 在他离开之前,就让她高兴多一点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54.小猫咪 不管是人还是猫, 要总是窝在室内不出去转转, 是会闷出病的。 搬了新家后, 苏月琦还是第一次带着小太阳出门。 然而她根本就舍不得让小太阳自己走路, 她的顾虑有很多,她怕小太阳被路边的灰尘给弄脏了, 怕小太阳不小心被过路的行人给吓到了, 又怕小太阳会走累了。 所以她选择一路抱着, 反正小太阳这么小只, 她抱着也不累。如果徐璈知道苏月琦的想法, 只会告诉她想多了。 但徐璈还是任她抱着, 毕竟这样他也没什么损失就是了。 下到一楼的时候, 过道里贴着一张醒目的通知, 苏月琦上前看了眼, 是前几天房东奶奶说的宠物狗失踪的事,让各位租户多加注意, 如果有发现什么线索,欢迎提供云云。 徐璈也探着身子去看, 这份通知让他想起公园流浪动物中毒事件, 让他有种不妙的感觉。这里附近该不会有什么仇视小动物的变态吧? 苏月琦因有着小太阳, 所以对这些事还挺上心, 特意看了下失踪大致时间,都是在饭后散步遛猫遛狗那阵子, 这不就是她现在这情况吗? 见自家小猫也跟着一副沉思状, 也不管小太阳能不能听懂, 凑到他耳边悄悄说道:“小太阳,你可要跟紧我了,不要乱跑,不然会被坏人抓走的……” 如果可以,徐璈想做个扶额的动作:他现在一直被她抱在怀里,想乱跑也不跑成吧。 公寓周围的环境还算清净,主要这一带都是住宅区,没有正在施工的大型工程日夜轰鸣,也没有繁忙拥挤的交通,路边则是天然的树丛,徐璈居然还看见,几只鸟儿在树间飞掠而过。 苏月琦也对这里风景有些好奇。虽然她算是z市的人,但她从读书到毕业都在市,只有今年出事了,才回到家乡所属的这座城市。 论起对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苏月琦也就比徐璈要好一点。 苏月琦带着怀里的小猫,到了附近的市场。她要顺道买些食材回家做,市场的食材琳琅满目,没想到在内陆城市,居然也有新鲜的海鲜在池水里活蹦乱跳。不知是不是猫的天然习性影响,徐璈竟然觉得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很美味。 苏月琦才挑了几个西红柿,就瞥见小太阳整只身子都要歪了出去,一把捞回来后,一看他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池的鱼,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就忍不住笑。 “想吃鱼?” “喵——”等徐璈回神,就看见苏月琦已经在和老板讨价还价了。最后苏月琦带着两斤肉和一条杀好的鱼,以及肩膀上一只快要石化的猫,满载而归。 回到公寓等着电梯的时候,一个披着围裙的中年男人,正好拖着小推车从电梯出来。小推车上堆着大大小小的纸箱,脏兮兮的。 没待男人出声,苏月琦的长腿往旁边一迈,就把电梯前的空地让了出来。 这大叔沉默地将小推车从电梯拉出,经过旁边一人一猫。 “喵……” 徐璈从这男人身上闻到很不舒服的味道,莫名心慌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叫了一声。 下一刻埋头推车的男人,就朝他扫过来阴鸷的眼神。 徐璈赶紧往苏月琦颈边一缩。 “叮——”男人出来后,苏月琦就带着徐璈进了电梯。 “怎么了?”苏月琦见小太阳在她肩上挪来挪去,生怕他把自己给摔了,忙伸出一只手稳住。 “是饿了吗?别急,等会就给你做好吃的。” 徐璈有些绝望,难道他在苏月琦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 他只是对方才的那个男人有些防备,他总觉得,那些纸箱里散发的气味,让他感到有些熟悉,还是让他感到不安的熟悉。然而现在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像是缺了那一点连接的关窍。 果然他这么点脑容量,还是无法运行如此复杂的程序。徐璈遂放弃了思考,决心做个安心的吃货。 苏月琦的厨艺很不错,熟练度也很高。半个小时左右,厨房就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勾得徐璈涎水直流。 苏月琦不让他进厨房,他就悄咪咪地溜到厨房门口——呼,先来几个深呼吸解解馋。 见苏月琦要出来了,又赶紧溜走,回到沙发上瘫着,扒拉着苏月琦买来给他磨牙用的玩具,一看上去,就是一只慵懒毫无欲念的猫。 “小太阳,吃饭啦。”听见苏月琦喊他,脑袋上的耳朵抖了抖,徐璈这才慢条斯理地爬了过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等待开饭。 然而徐璈等啊等,却没见苏月琦给他的碗里放鱼,反而是自己吃了起来,徐璈忍不住冲苏月琦喵喵叫道:“鱼鱼,我的鱼呢?” 听在苏月琦的耳中,就是一连串的喵喵喵,苏月琦被他这严肃质问的小表情给逗笑,暂时放弃了耍这只不禁逗的小猫的打算。 “别急,等我帮你把鱼刺给挑了,你才可以吃,不然你会呛到的。”苏月琦出声哄道。 “喵喵?”徐璈愣了下,才想起自己是人不是只单纯的猫,他怎么就为了条鱼如此失态呢? 果然是猫的脑子不够用了。 苏月琦伸出自己的筷子,一一把鱼刺剔干净后,才把鱼肉放入小太阳的碗中:“呐,你的鱼。” 对苏月琦的好心,徐璈赶紧对她喵了声,表示感谢,随后低头开吃了。不知为什么,他总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总想吃东西。 不过这猫的习性改不了的,徐璈也就干脆自暴自弃,逐渐把自己给吃成了个胖猫,并不。 夜里睡觉的时候,徐璈的肚子仍胀胀的,没好意思承认自己吃撑的他,选择了艰苦修炼。不知是不是换了个动物的身体,这回修炼比先前要好上许多,就是身体的暗伤时不时被灵力冲刷着,他真的很疼,又不敢出声吵醒苏月琦,只能自己闷着。 好在这样的情况不是持续的。一夜未睡的他,也比以往要精神不少。苏月琦设置的闹钟响了,肚子饿的徐璈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将苏月琦给叫醒。 苏月琦一睁眼就看到自家的小太阳,一夜饱眠的她神清气爽,揉了揉太阳的小脑袋:“早啊,小太阳。” 徐璈见她醒了,便溜下床赶紧离开了。他可不想看别人女孩子换衣服,哪怕他现在是只猫,他也不会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嗯。 依旧是重复昨天的日程。吃了早饭带着太阳下去散步的苏月琦,这回在楼下碰见了房东奶奶。 房东奶奶正和几个租客说着话,见到苏月琦,也把她给招了过来,随意地将苏月琦介绍给邻居。 然后才继续刚才的话头,他们在聊最近的猫狗失踪案,这么久都不见猫狗回来,也没听到猫狗的消息,丢了宠物的主人昨天就去警局报案了。可惜这类失踪案件一般很难查,如果是被狗贩子转手给狗肉店,那更是连证据都没有了。 “昨天又有人丢了宠物吗?” “可不嘛,也不知是哪个该死的偷狗贼,专门干这种黑心事。” 苏月琦听着他们的七嘴八舌,抱着小太阳的力度紧了紧,要是太阳也丢了,她估计会忍不住把那贼给砍了。 “喵。”徐璈察觉到苏月琦的想法,安慰地对她喵了一声。 只是听着他们的话,徐璈大概猜到可能是熟人作案,不是这里的租户就是会在附近经常出入的人。 不管是哪种人,总归是个生活中的失败者,而且这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威胁到他的感觉,令徐璈厌恶不已。 对于作案人选,徐璈隐隐约约想起昨天碰见的那个男人,那种熟悉的味道也让他耿耿于怀。 直到今天又和苏月琦去逛了一趟菜市场,路过一家鸡鸭肉摊时,他才恍然想起那是什么气味! 就是当初在公园里猫狗中毒死亡的味道。 徐璈在苏月琦肩上猛然一震,把正在提菜的苏月琦吓了一跳:“小太阳,你怎么了?” “喵……”徐璈回得无精打采,一想到自己昨天与犯人擦肩而过,他就很是失落。 “这是被热坏了吗?”苏月琦抬头,眯眼看到已经升得快要最高空的那轮光圈,连她也要出汗了,浑身毛皮厚实的小太阳想必也不好受,她冰凉的手摸了摸小太阳的小脑瓜,“回去我给你买个冰淇淋吃,好不好?” 徐璈轻轻叫了一声,想到公寓里有这么一号危险人物,他整只喵都要不好了。哪怕有好吃的冰淇淋,他也觉得要愁坏了。 然而回到公寓后,先前那个忧国忧民的猫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只愉快舔着冰淇淋的贪吃猫。 徐璈愉悦地眯着眼,抱着冰淇淋不撒手,懒懒地摇着尾巴,满足地感受着味蕾上的甜蜜。 啥,他刚才说什么了?不管做什么大事,总得先填饱肚子再说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55.小猫咪 “你好, 有看见我家的猫吗?” “你好, 有没有看见一只白毛的小猫?尾巴尖没有的……” “你好, 有没有……” 苏月琦在公寓附近到处逮着人就问, 路人纷纷摆手, 直说没看见。 怎么也找不到太阳的苏月琦急坏了。她只是走开了一会,她只是去拉开对面横穿马路, 眼看就快被车撞的小孩, 怎么一回头, 她的太阳就不见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苏月琦没理小孩家长的再三道谢,匆匆往回走, 在四周都找遍了,她却没发现太阳的踪影。 “你有没有看到我家的太阳?”苏月琦又问, 此刻的她看起来傻乎乎的。 “太阳?不就在你头顶上吗?”路人奇怪。 “呵呵。”苏月琦抬头看了眼天空,烈日那刺眼的光芒直晃到她的眼底, 哦, 原来那你们的是太阳啊。 可我的太阳呢? 苏月琦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她原以为小太阳只是贪玩, 不小心跑了出去而已,可是她找了一天, 都没找到。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寓,却看到过道墙上几天前贴的告示。 会偷猫猫狗狗的贼?是被这个贼偷了吗? 对啊, 小太阳他这么乖,怎么会到处乱跑, 一定是这个贼的错。 一定是。 可是她被提醒了那么多次, 怎么自己就不记得呢?她不该把小太阳自己留在那的。苏月琦自责不已, 但是要她无视那个快被车撞倒的小孩,她扪心自问也做不到。 所以,她无处发泄的满腔愤怒和恨意,全都倾注在了这个未知的贼身上。 为了找到小太阳,苏月琦咬牙跨过和别人交流的心理障碍,主动和其他同样丢失了宠物的人联系。 只是,苏月琦并没有想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非要那只宠物不可。苏月琦找了五个人,三个都换了新宠物。 听到苏月琦打过来的电话,他们觉得莫名其妙:“不见就不见了,找这么久都没找到,不是被别人捡了就卖了,警察都找不到,我们又没那么闲……” 有一个则是虽不打算找新宠物,但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方面:“啊?一起找?我最近都很忙,没空,你要是有消息,就顺便告诉我吧,谢啦……” 苏月琦越找越丧气,她果然不能期待太多。哪怕是人失踪了,也会有人找着找着就不愿意去找了,这些年到警局报的失踪人口还少吗? 但是她不能像这些人就这么放弃,除了她,大概就没人会去找小太阳了,她当初答应了,要和小太阳一起活下去的。 再继续联系最后一个,接电话的是个男孩,稚气未脱,才是个初中生,他养的一条黄毛上个月不见了,然而他的父母都不赞成他养狗,狗不见了反而落得轻松。 听了电话后,苏月琦知道,这个小男孩也是不能指望的了。 她只能自己去警局报案登记,顺便打探一下线索。 到了警局,负责接待她的小警察也是很无奈,先递了个来访记录让苏月琦填,而后才开了电脑,将这个月第十三个报失宠物的人给登记下。 小警察默认这些宠物都是找不回的了,只能给苏月琦提点了下。 “最近失踪的宠物比较多,我们也去狗肉店那些地方查过了,没有看到照片上提供的宠物。” “如果狗肉店这些找不到,可能是被人捡了回去……” “我们也想查,可是,还有更多紧急的事在前面等着呢……” 苏月琦要求查看监控,小警察给她看了监控,却发现那里原来是监控死角,被树丛挡住,根本无法查看路人做了什么事情。 但是苏月琦不死心,要求将监控拷回去细看,这回却被拒绝了。她只能凭自己的记忆,硬生生将她救人到回头这段时间的影像给记下。 然而小警察却在打击苏月琦:“别费事了,我们之前也试着去找,可就没发现过。” 苏月琦沉默,回去后在楼道里贴着寻物启事,得空了也在路上发,然而世上大多的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小太阳不见的第三天,苏月琦的精神越来越狂躁,她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晨起锻炼也不按时进行了。房东奶奶偶然见到苏月琦,也知道她的事情,只能出言劝她,毕竟丢了宠物的人,都没能找回过,她也是无能为力。 就在苏月琦焦头烂额又暴躁之际,徐璈却在另一个地方,被困在黑暗的房间里。与他作伴的,还有几条曾经登上失踪告示的宠物。 幸而以徐璈现在的身体,黑暗视物并不算困难。不难看出,它们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比初来乍到的徐璈要差上许多,身上更是伤痕遍布,有的还骨折了,只能瘸着腿趴在地上。 不安地互相舔舐着伤口,却不敢叫出声。 要问徐璈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简单来说,其实是徐璈自投罗网。 本来前天在和苏月琦在路上散步,他见到一个小孩横穿马路,眼看要有危险,想装作没看见就要付出一条生命,这个徐璈可不敢承担对他良心的谴责,于是提醒了在一心一意喂他东西的苏月琦。 苏月琦果然是个好姑娘,见了后,先把他放在原地,立马冲过去救人,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抱起被吓哭的孩子,堪堪与车身擦肩而过,带起的风浪还让她踉跄了几步,才和刚冲过来的孩子父母说几句,徐璈就不见了。 徐璈真不想去作死。只是他刚好看见那个嫌疑人,推着早餐车路过,正想越过树丛,靠近观察,就被那男人,熟练地从头上一套,被套上了口枷,怎么叫也叫不出声,整只猫被塞进早餐车的柜子里,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一波带走了。 被抓住毫无抵抗之力的徐璈:这人的作案道具还挺齐全的嘛!看来是早有预谋,如果不是他,还会有其他动物遭他的毒手。 被套在袋子里的徐璈,辗转了几个地方,被打了麻醉针的他,早已动弹不得。被扔进这个房间后,徐璈后知后觉想起,那麻醉针打下来的角度,怎么感觉挺熟悉的? 凡是他感到熟悉的,都不是好事。这回徐璈倒是很快想起了,这不就是医生或者护士的打针方式吗? 没错,这一针打下来,就是专业人士才能给他的感觉。 也许,宠物失踪背后,并不止一个人在捣鬼。 徐璈猜得没错。 门被嘎吱一声从外面打开,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戴着手套,将他毫不留情地捉了出来。 “阿梅,这只猫是我在路上刚好碰见的,你看看他生了什么病?”捉他的男人谄媚地对女人说道。 “很不好。”这个女人露在口罩外面的眉都皱了起来,看着徐璈的目光满是审视,让徐璈觉得自己此刻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在思考用什么角度下刀才是最美味的。 生命被其他人掌握的感觉让他打心底在发寒。 “天生不足,体质太弱,尾巴又断掉了,再一看,身体还有疤痕,一看就是他的主人在虐待他!”女人将四肢发软的小猫翻个遍,才作出了病情判断道。 “太可恶了!幸好我把他从那个坏主人手里解救了出来!”这个中年男人在一旁“义愤填膺”状,末了还讨赏地问,“我做得对不对?阿梅?” “你做得太对了,我们就是要把这些可怜的小猫小狗,从这些坏人的手中救出来!”女人一副感动得快要落泪的样子,仿佛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好事。 接着女人“对症下药”,给徐璈开始打针,缠上了绷带,同时还喂了徐璈几片不明药物。 这一系列操作,看得徐璈的心越来越沉,他看出这个女人,大概是脑子有病,真正意义上的有病,而这个疑似她的丈夫或情人的男人,不是有病就是在“助纣为虐”。 过了一会,徐璈明显感到强烈不适,这女人真的是在救他吗?!怎么看都是要把他搞死的节奏啊! 被“治疗”的徐璈给扔回小房间里休息了,随后是另一个难兄难弟被拖了出去,之后又是同样的待遇,给扔了回来。 等女人消停了,小房间的猫猫狗狗总算能安生了会。 可男人却进来了,找上他们当中看起来恢复最好的那条金毛,拿起锤子,毫不留情地对着金毛的腿给砸了下去。 徐璈见了,只觉看到了将来某一天的自己,仿佛有种自己的腿也跟着断掉的错觉。 “嗷——”金毛一声惨叫,直到男人认为这金毛伤得需要再次治疗的程度,他才停了手。 这对男女就是神经病!彻头彻尾的神经病!一个故意实施伤害,一个乱七八糟地治! 怪不得这些猫狗会被他们折腾得如此凄惨! 徐璈心底愤怒得炸毛,然而他们的反应在男人眼中,却不值一提。 “碰——”男人反手关上了门,出去了。 徐璈忍住不适,挪到金毛的旁边,只见他的四肢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毛色黯淡,眼角甚至还渗出了一滴泪,本该威风凛凛的金毛,却狼狈不已。 徐璈默默地伸头蹭了蹭金毛,却闻到他身上传来那阵腐烂的味道,心底顿时悲凉。 他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他要带着这些猫狗们活着出去,外面还有苏月琦在等着他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56.小猫咪 苏月琦正在敲门, 她脸上依旧戴着口罩, 只是手里捏着一本抄水表的本。 房间里的人大喊:“谁?!” “抄水表的!” 吱呀, 门开了, 租户从里面透了个门缝,见是陌生人, 便眼带警惕地问:“怎么没见过你?梁婆婆呢?” 梁婆婆就是房东奶奶, 苏月琦淡定回道:“梁奶奶身体不舒服, 我是来帮她的。”说完把脖子上挂着的铭牌往他们跟前一亮, 果然是房东的铭牌, 每次他们来抄水表, 都会带上这牌。 租客稍微放下了心, 见来人也是个女的, 胆大或者心宽的, 就直接放苏月琦进来,还没能消除戒心的, 自己去拍照了,再递给苏月琦看。 苏月琦就这样, 一间间地, 将她所在的这栋公寓排除过去。 要找小太阳, 她首先从最近最有可能灯下黑的地方开始。为了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进房查看, 苏月琦特地跟房东奶奶要来了这个差事。 这样下来,也不是没有几个可疑的, 但很快就消除了嫌疑。 但是到了这间, 苏月琦敲了一会门, 又往门里边喊了几句,才见这间的租户磨蹭地出来。 等这个租户露面,苏月琦目光一凝,她在监控视频里,见过这张脸,他就是那段时间的路人之一。 苏月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跟前这位面色苍白的青年聊起了天。 她这样瞧着人可疑,别人也瞧着她可疑,比一般女孩要瘦高的身材,戴着口罩却不与人正眼相对。 “干什么的?” “抄水表的。” “哦。” 青年将苏月琦让了进来,后背却完全暴露在苏月琦的面前,似乎完全不担心苏月琦会突然暴起将他给制住。 苏月琦在记录本写下数字后,随意扫了一眼,本想就这么走开的脚步,猛地一滞,随后趁青年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后扫腿,再一个擒拿手,干脆利落就将青年给撂倒并制住了。 “说,你把偷来的猫放在哪了?!”苏月琦反手一拧青年的手指,都快要拧成麻花了。 “疼疼疼——咳咳……你说什么?”青年嘴里直叫痛。 “你还在装傻?这个铃铛你哪来的?!”苏月琦勾起墙上挂着的铃铛,沙哑的声音恶声恶气地逼问着。 “我……我路上捡的啊,难道是您的?!如果我知道是您的,绝对绝对不捡!” “你给我老实点!”苏月琦一把压住青年就要反水的腿,啪地一声,青年又跪了。 “我真的很老实啊——我都说是我捡来的,你怎么不信?!”青年委屈。 经过一番激烈的言语上和身体上的争斗之后,两人终于达成了暂且休战的共识,各自坐在沙发的一端,开始坦诚相告。 两人看着摆在桌上的一个粉红色的铃铛,那是苏月琦在小太阳出事那天,才刚为他买的,系上还没有几个小时。 而面前这位“柔弱”的青年——钟毓,老老实实地将这个铃铛的来历给交代了,苏月琦只负责面无表情地听。 照钟毓的说法,他其实是采风回来的路上,在路边捡到的。因为这条路平时很少人经过,铃铛看着又有些时候了,他以为是哪个小孩不要了扔在那的,便捡了回来。 这种一看就很有灵异故事氛围的道具,正好拿来激发他的灵感,钟毓觉得自己每天这样看着,就文思如泉涌,写起稿来一气呵成。 没错,钟毓正巧是个小说家,还特别钟意恐怖悬疑的口味。 这都能有灵感,不得不说,钟毓此人很怪。苏月琦会怀疑他,这样的钟毓也不是一点原因都没有的。 “除了这个,我还捡到别的呢!”钟毓像献宝一样,拖出了个箱子,里面是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连缺了胳膊断腿的芭比娃娃也有,更别说其他的了。 但是目前而言,钟毓在哪捡到的铃铛才是重点。 “带我去你捡到铃铛的那里!”苏月琦不由分说,就将钟毓给扯出了门。 “等等——先等我换下衣服。”钟毓赶紧说道。 苏月琦冷淡扫了他一眼,才发现此人居然一直只穿着一件睡袍,便暂且放手了。 等钟毓出来,他就一身黑漆漆的打扮,还戴着鸭舌帽,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好人。 如果徐璈在这,应该能第一眼就认出了,钟毓就是当初在公园里喂他食物的好看男人,没想到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挺像个温柔暖男的,性格却一副痴态。 “可以了,我们走吧。”钟毓完全把这次出行,当做另类的采风。 钟毓带苏月琦到了地点,这里算是偏僻的了,离公寓算算,还要走上二十来分钟,四周更是静悄悄。 呵,看了这地点所在,就知道肯定有问题。有谁会大半夜没事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吗?而且还带着猫? 苏月琦忘了她跟前就有这么个奇葩。除了这个奇葩之外,那么很大可能就是带走小太阳的人,小太阳自己是不可能跑到这的,这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她的家好,小太阳嫌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来这? “你知道谁会经过这里对不对?”苏月琦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揪住钟毓的衣领问道。 “松手松手,你先松手我就说。” “咳咳,”钟毓咳了几下,顺了气,才直起身,道:“其实我不是很清楚。” 见苏月琦眉头一皱,他立马怂了,嘟囔道:“这条小道一般是小贩们躲城管才会经过的。” “小贩?”苏月琦的喉咙极为不舒服,她强忍着痒意问道。 “是啊……”钟毓笑了笑,“我其实对他们很好奇,好奇他们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从早到晚地干活,累得要命,还要养家,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你只要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他们就行了。”苏月琦不耐烦听钟毓的长篇大论。 “那我不说那么多废话。”钟毓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两人回了公寓,临走前,苏月琦特地说了声:“你的嫌疑还没洗清,要是我明天没有看到你,我会第一时间报警。” “什么?居然这么担心我的安危吗?!”钟毓的脸写满惊讶。 “不是,以防你逃跑而已。” “逃……跑……”钟毓对此振振有辞,“我可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 第二天苏月琦带着她制定的计划,上门找钟毓了。 钟毓一见仍全副武装的苏月琦,打着呵欠问道:“话说,你咋还带着口罩,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姓名了,我却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苏月琦抬起眼皮,发觉他居然是认真的,默默地揭下了口罩,成功看到钟毓震惊的神色,再戴了回去。 “你你你的脸……”钟毓语无伦次,抹了一把脸,面色诚恳地道,“对不起,太刺激了。” “……”苏月琦不是很懂钟毓的重点在哪,但是难得钟毓不那么肤浅,看到她的疤痕就摆出嫌恶的神色,被正常目光看待的苏月琦还是有点高兴。 半小时后,钟毓成功地“卖身”给了苏月琦,成为了苏月琦的下手,而苏月琦则是要将自己的经历告诉钟毓。 双方都对这个交易很满意。 两人准备首先在他们公寓的小贩们进行嫌疑人排除。毕竟不查清那个犯人是不是在他们身边,他们也无法安然入睡。 如果钟毓说的是真的,那么嫌疑人的范围缩小了不少,苏月琦只要对着这几十份的资料,再经过回忆,说不定能想起抓走小太阳的人。 “怎么?想起了什么吗?”见苏月琦突然动作一顿,钟毓好奇一问。 “可以离我远一点吗?”苏月琦眉眼全是不耐烦,不是她家的小太阳,就不要老在她面前晃。 被嫌弃的钟毓深受打击,只好抱腿在墙角炖蘑菇了。 “找到了,就是他!”苏月琦手指一点,钟毓上前一看,正好是他也曾跟踪过的某个男人。不过出于某种原因,他并没有说出来,只道:“哦,是他啊。” “你认识他?” “认识啊,他不也是我们公寓这里的租户吗?” “他住在哪?” “九楼。”钟毓话音刚落,就见苏月琦要撸袖子,大有冲上去打一场架的架势,吓得钟毓忙伸手阻挠,生怕出了乱子:“等等,你这样就是非法入侵他人地盘了。” “哦。” “还有啊,你不觉得这样太过顺利了吗?我很不安啊。”写小说套路多年的钟毓,说出了自己的第六感。 “我不觉得。”苏月琦眼里充满着对这男人的嫌弃,胆小不想去就算了,何必找这么不靠谱的借口。 事实上,钟毓的第六感还挺准的。 因为徐璈这边,女人大晚上发疯,而深爱她的男人却怎么也拦不住。最后任由女人将手底下的金毛活活打死。 徐璈在并不隔音的小房间里,心情沉重地听着外边的动静,听着金毛越来越低的哀嚎,最后渐渐没了声。 徐璈知道,金毛这是凶多吉少了,甚至很有可能,已经断了气。 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眼前的一切,但是现在他只能保全自身都困难,还谈什么去解决其他弱小的动物? 没有离开这小房间的机会,就无从逃跑,但是离开这小房间,就意味着要面对死亡率极高的风险。 徐璈想起自己脖子上掉出去许久的铃铛,如果他真的有好运气的话,希望能被想找到他的人看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57.小猫咪 那个发疯的女人终于停下来了, 是被男人打晕的。 男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如果任由他的阿梅再吵下来, 说不定会把邻居的租户给引过来, 到时就很难糊弄过去了。 徐璈在小房间里听着外边的动静, 一边揣测着事情的状况。男人大概是要鞍前马后地照顾他的阿梅,所以把他们这些可怜的动物暂且忘在了脑后, 连平常的口粮都没有送进来。 虽说徐璈嫌弃这如潲水的食物, 但是要逃跑不吃饱又怎么行呢。然而男人似乎觉得他们这些畜牲, 哪怕饿上一两顿,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徐璈肚子闹得慌, 他难受,其他的猫猫狗狗比他还要难受。徐璈回头去看看蹲在原地一直保持姿势没动过的猫狗, 心底叹气,现在包括他只剩下四条猫狗, 三只猫, 一条狗。原本还有一条金毛的, 现在尸体估计都凉了。 如果明天男人还没进来给吃的,他们估计就要饿死在这了, 连逃跑的机会更是没有。坐以待毙不是徐璈想要的,但是这样的情况他能做什么呢? 男人将阿梅安抚好, 并抱进房里睡下后,才动手收拾那条死狗。死狗现在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尽管男人已经习以为常, 但还是忍不住皱眉。 他从角落里扯出一个蛇皮袋, 将尸体塞了进去,拿跟绳子往袋口一系,再往纸箱里一扔,严不透风地盖上,便整理起这个被另外辟出来的“手术间”。 等他做完这些,去洗了个澡,以免他的阿梅嫌弃他,经过困着一群畜生的小房间时,他脚步都未曾停过。 第二天凌晨,男人早早起来了,卖早餐靠的就是时间优势,他的阿梅请假了,没去上班。他推着自己的早餐车,将装着黄毛尸体的箱子藏在车肚子里边,像往常的每一个早上那样,和他的阿梅道别,然后下楼去卖早餐。 阿梅则是在吃完了早餐后,又回去睡了,男人在给她喝的牛奶里掺了点助眠的药物,这样也不怕发病时期的阿梅,在他外出时会弄出什么乱子。 男人下楼时,正好碰见前些天遇到过的一个奇怪女人,只是这次,她的身边没了那只小猫,孤伶伶的一个人。 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见了他,依旧像上次那样,给他让了路,男人出去后,女人才进了电梯。 苏月琦进了电梯后,看似一言不发,还按了钟毓所在电梯的楼层。 然而她的心中却惊涛拍岸,在看到刚才那个男人的第一眼,她就忍不住想要一拳上去,幸好她还记得钟毓让她冷静的话。但是她心情怎么也冷静不了。 直到敲了钟毓的门,抬脚进去,她脑海中突然如电光一闪。 如果没有记错,上次她和小太阳等电梯的时候,也曾经遇过这个男人,而当时小太阳的反应更是反常,他竟然对着这男人叫了起来,而且男人当时不是推着早餐车,而是推着一堆箱子。 堆积的箱子散发出一种让苏月琦很不适的味道,苏月琦的鼻子在火灾过后,就出了点问题,闻着气味,有时会时灵时不灵的,那次她还以为自己的鼻子又出了问题。 现在仔细想想,苏月琦心中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这个想法出来了后,她再也忍不住要闯进那个嫌犯的家了! 钟毓顶着一头乱草,惺忪着睡眼看着苏月琦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刚想出声提醒,就见苏月琦语气激动:“快!我们现在就上去!” “等?等等!” 钟毓才刚套上一件长大衣,带上手机和钥匙,就被苏月琦不由分说给拉了出去,进了电梯。 苏月琦的手指在电梯的上升键狂按着。 钟毓见她似乎有些发狂,便凑到她耳边,声音放得小小的:“你冷静冷静,别冲动哇——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要等一等吗?” 苏月琦低声飞快地说:“等不及了,我刚刚发现他可能把猫狗给弄死,然后拉出去埋了。” “但这样趁别人不在家就闯进去,这样很不好啊……”钟毓低头点着手指道,见苏月琦瞪他,他反而回以一笑。 苏月琦瞪了他一眼,不是趁人不在家去,难道还要选人在的时候吗? 而且苏月琦了解过,嫌犯跟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住在一块,据说是情侣,只要男人不在,剩下的那个女人,苏月琦有自信能够制服她。 正好这时选的楼层到了,电梯叮地一声,电梯的两扇门朝两边滑开。 此刻也才六点,天刚亮不久,过道几乎没人,到了房门前,苏月琦悄无声息地拿出了一把钥匙,那是她在房东奶奶那里,偷偷复制过来的。这点小技能还是她小时候学到的,现在多年不用,也不曾忘记。 钟毓好奇地看着她操作,丝毫没有为苏月琦打掩护的意思。 苏月琦也没想钟毓能做点什么,相反,他不捣乱就算好的了。 咔擦,锁动了。 苏月琦的心突然跳得飞快,她心头有千百种顾虑,怕自己进去就看到小太阳的尸体,怕自己找错了,也怕自己此次太过冲动,反而引起嫌犯的注意,要将小太阳给掐死…… 无论哪一种顾虑,都不是往好的方面想去的。 苏月琦越想越怕,但是她不能就这么退缩,锁都开了,她总不能就这样离开,哪怕再糟糕,也不过是担一个非法入室的名头。 这点责任她还是担得起的。 苏月琦小心地探出脚,没有看见人,她便稍稍安下心,贴着墙继续走。结果回头就见钟毓也跟着她一起贴着墙脚走,她又是一瞪眼:怎么不在外面望风,跟着进来做什么?! 钟毓不好意思地一笑。 苏月琦没理他了。她首先摸到的是厨房,厨房里收拾得很干净,看不出有没有养猫养狗,什么收获也没有。 就在苏月琦在慢慢地一个个地方摸过来的时候,徐璈听到了外边的声响,那是不同于男人和阿梅的脚步声,两个人的脚步都放得极轻,如果是这屋主人,根本就不用担心脚步声的问题,唯一一个可能,就是—— 徐璈突然对着门猛烈地撞了起来,他的嘴被口枷给锁住了,平时除了吃饭根本就没有解开过的时候,想叫都不可能叫,而睡在他旁边的几只猫,似乎被他感染了,也纷纷凑到他的身边,对着这堵封住了他们自由的门,用瘦骨嶙峋的身体,砰砰地撞了起来。 一只猫的撞门声可能会听不大清晰,但是三只猫一起,就再响亮不过了。 苏月琦耳朵不大灵,但是钟毓耳力不错,听到了异常的撞门声,便推了推苏月琦,带着她到了一处小房间门前。 “砰砰砰——”撞门声有点闷闷的,也不大齐整。 苏月琦却心头一紧,忙不迭想扭开门锁,却没成想,这需要钥匙才能开。 大门的钥匙她有,可是这房里的钥匙,是租户另配的,她根本无法立刻打开。苏月琦便贴着门缝,声音放得极低地说道:“小太阳?小太阳?是不是你?你在不在里面?我,我来救你了。” 紧接着就听到愈加剧烈的撞门声,似乎要把门也要撞开了,但是门却纹丝不动。 苏月琦再也不管那么多了,她一脚踹在门上,门只是抖了一下,却没有被踹开。苏月琦恨得咬牙,这锁到底哪造的?她怎么没见过这么牢实的锁! 在苏月琦在外边踢门的时候,徐璈就及时停下了撞门的动作,停下动作,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痛得全身骨头都快拧了起来,但是他还是忍着快要逼出嘴的痛意,并把身边的猫猫狗狗给拱走,以免被误伤。 听到苏月琦的声音那一刻,徐璈从未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开心的心情,就像久旱逢甘霖,苏月琦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然而苏月琦气急败坏地踢了许久,门也依旧没有被踢开,最后还是钟毓从厨房里抽了一把刀,推开了苏月琦,快准狠地往门锁上一剁再剁,门把应声而落。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 黑暗憋闷的小房间从外面透进了光,徐璈抬起头,只觉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苏月琦,仿佛全身都带着闪瞎人眼的光环。 苏月琦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小太阳,哪怕现在的小太阳浑身脏兮兮,毛全结成一块块的,她也第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小太阳! 徐璈拖着病躯,向苏月琦跑了过去。 苏月琦登即蹲下身,迎着奔向她怀抱的小太阳,心疼地抱起来,发现太阳的嘴被锁住时,她更是愤怒得不能自已。 她那狰狞的表情仿佛要把犯人咬下一块肉:“报警!” 褪去一脸笑意,面色沉重的钟毓往她面前晃了晃手机,而手机正显示拨打110的界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58.小猫咪 警察还没到, 卖早餐的男人却急急忙忙地往回赶了, 刚出电梯, 大步跑到门前, 就发现了不对劲。 锁的位置不对。 预感成真的他怒火蹭地燃烧,当即砰地踢开了门。 见到在场的两个陌生人, 男人捏着裤兜里随身携带的小刀, 锐利的刀尖划向苏月琦和钟毓:“你们是谁?!” 刀尖首先冲的是一副柔弱不堪暴力模样的钟毓, 苏月琦一见这犯人要把他们当场宰了的架势, 抱着小太阳的手一松, 徐璈立马向门口奔去, 到了走廊便刹了脚步, 不停地叫着, 试图吸引附近租户的注意。 余下几条猫狗早被这积威已久的男人给吓得在原地瑟瑟发抖。 苏月琦一脚蹬开呆愣在原地的钟毓, 猝不及防就被冲过来的一刀划伤了胳膊。 “发什么愣?!跑啊?!”苏月琦对钟毓大吼。 被吼了的钟毓抬手无辜状,苏月琦忙带着他往门口退去。 甫一被伤到, 苏月琦其实是没有察觉到痛的,但过了几秒后, 痛意如冷风丝丝地往伤口处吹着, 随着时间一长, 痛意愈发涨了起来。 苏月琦咬牙带着钟毓和小太阳进了电梯时, 手指抽搐地不断在一楼按下,腿软地滑倒在电梯内, 徐璈才发现苏月琦的胳膊在不停地淌着血, 黑上衣的袖子颜色都洇深了。 他也才发觉, 自己身上的伤口,也裂开了,暗红的血迹在地下曼延开来,像是随时都会闭上眼没了气息。 见他们跑了,男人并不恋战,他担心是他的阿梅。他推开门,看到阿梅仍好好地睡着,他就放心了。幸好他今早下的安眠药比较重,这么大动静,阿梅也还没吵醒。 事情败露的他什么也没赶收拾,随便拿了几张钱,就直奔楼梯而下。 男人并不是想要抛弃阿梅,而是因为阿梅这样的情况,警察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然而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回来,因为早已经有几个警察在楼梯口等着他,他这一跑,就是等于自投罗网。 逃跑的男人被抓了。 公寓下面有一辆警车在等候着,路过来来往往的人们,无不伸长脖子探出脑袋,想来看热闹。 晨练回来的房东奶奶,被这阵势给吓坏了,忙拉着一位警官问着。 苏月琦在警察来了之后,就带着小太阳去了医院,留下钟毓一人应付警察,反正都是他报的警不是吗? 而其他的几条被抓来虐待的猫狗,则被警察给救了,人赃并获的犯人被带到了警察局审问。 双手被手铐拷住的男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就这么轻易地被抓住了。 按照往常,他是应该在九点过后才回的,然而把那条死狗埋了后,他怎么也心神不定。给附近的学生和上班族卖早点时,也总定不下心。 他再次回想起,自己下电梯时遇见的那个怪人,想到自己把那怪人的猫给抓了,他的心就乱了。本来他根本不会在意,即便公寓里来来往往的租户,猫狗丢了跑来问他看没看见时,他也是淡定自如地回答没看见,这猫狗杀多了,埋多了,就像平常吃猪肉一般,不会有任何触动。 只是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走过的夜路多了,遇到什么反常的事情,都会担心东窗事发,下意识想要跑路。 只是这次他跑不成功了。 钟毓那边是什么情况,苏月琦并不清楚。她带着小太阳到了动物医院的急诊室,医生见她这副模样,惊得从座位上一跳,忙问这是什么情况。 苏月琦来不及解释,只喊道:“快,救救他!” 医生熟练地开始了救治。 一旁的护士见到光洁的地板上居然也有血迹,抬头一望源头正是苏月琦的胳膊,当即惊叫出声:“你的胳膊流血了!” 苏月琦皱眉地看了护士一眼,见护士噤了声,才压低声音问道:“有绷带吗?我自己来就好。” “这样可不行……你得赶紧去医院……”兽医院的护士劝道。 “你们这不就是医院吗?”苏月琦淡定回了一句,让护士不知如何反驳:虽然好像也没差多少,可他们这是动物医院啊…… 徐璈醒来后,鼻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眼睛试探性地睁开一条缝:明晃晃的白炽灯在他头顶上照耀着——原来他在医院啊。 他稍稍动一下,只觉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不堪重负的哀嚎,他这回真是遍体鳞伤了。 歪过头,就看见苏月琦被口罩包住的整张脸,露在外边的手臂上缠着绷带,然而绷带也无法完全挡住她手臂上残留的疤痕。 这样的苏月琦看起来,莫名有种“社会人”的气质,谁敢上来就砍谁的沧桑,从头发丝都能露出来,让人不敢对其放肆。 可是徐璈敢啊。 相处这么久,他早就知道,苏月琦就是个内心柔软的好姑娘,不管她的外表变得如何恶鬼,她的初心也依旧没变。 还有,徐璈对这位勇敢得甚至有几分鲁莽的女孩,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她及时前来,此刻的他,早已腐烂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小房间里了。 他挣扎地起身,看了眼在椅子上睡着的苏月琦,想了想后,觉得还是把她叫起来好,这样睡着难免会着凉。 于是,他对苏月琦叫了一声:“喵——” 这边,钟毓在和警察做着笔录。 小警察一看到是他,长叹一气:“怎么又是你?!” 钟毓没脸没皮地笑了笑,似乎还挺光荣:“对啊,又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没能跟着一起出警的小警察,惯性地认为钟毓这个神经兮兮的怪人又被逮到了什么错处,问道:“你这又是因为什么被抓啊?” “这你就说错了,这次我可不是嫌疑人,我是报警的那个。” “什么?” 原本要被关住审问的男人,此刻低着头,听着警察对他的批评教育。在他交代了自己只是把猫狗救回来之后,警察可是不信,随即扔出几张他公寓里的现场照片,小房间里有着很深的血迹,这样就足以说明男人在他所谓的“救助”行为后,又对猫狗实施暴力。 然而哪怕男人承认了,也很难对他进行什么有力度的惩罚,最多罚款和拘禁十来天,跟杀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性质。 钟毓作为悬疑小说作家,对这些罪责十分熟悉,当然也知道,这个充其量就是虐猫虐狗的男人,在现行的法律体制下,无法得到什么惩处。 这么明显的事实,这个犯人会不知道吗?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跑? 钟毓嘴角噙着笑,笑眯眯地和小警察嗑唠着,喝着警局的茶水,看着认错态度良好的男人,在警局只是溜了一圈后就被放了。 而哪怕苏月琦给出了自己的伤口证明,也无法说明什么,男人完全可以说成是在非法入室后的正当防卫。 男人还没走远,钟毓就悠悠地对着面前的小警察又报了警:“警察同志,我这有一条重大的案件线索提供……” 小警察对他瞪视:这人是来涮他的吗?! 然而在听了钟毓的话后,小警察的脑门渗出了几滴冷汗,发抖的他当即起身大叫:“队长!有重要案件!快把刚才那个男的抓回来!” 钟毓笑呵呵地捧着茶,深藏功与名。 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男人,脚步走得飞快,心底还在暗暗嘲笑这群没眼力的警察,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公寓,好带着阿梅逃离这座城市。 可他都还没能走开这条街,就被身后的两台警车呼啸追了上来,八扇车门哗啦一开,下来一群警察把他两下给抓住了。 “报告!通缉犯张兴已被逮捕!” 当天晚上,当地的卫视新闻就报道了,警局在大街上抓住a级通缉犯张兴一事。 当人们知道这张兴前脚才从警局出来,后脚又被抓进警局这戏剧性的发展后,更是让这事如星火燎原,迅速地刮向了全网。 苏月琦抱着小太阳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去问钟毓,看了当天的新闻后,才知道这个虐猫虐狗的男人,身上早已背负了几条人命。 想到这里,她只觉背后发冷,仿佛劫后余生,原来她差点就又与死神擦肩而过了。 可是害怕归害怕,对这个恶魔的愤怒和恨意她一分没减,见到他被抓了,只愿这个恶魔的下场能越惨越好。 苏月琦忍不住低头蹭了蹭自己眯着眼打瞌睡的小太阳,试图抱团取暖,但她紧接着背过身,拭去了不知何时滴落的泪水。 可是她的小太阳,随时就要与死亡拥抱。 而这次的她无能为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59.小猫咪 张兴被逮捕的新闻很快就传遍了整栋公寓, 先前丢了猫狗的人, 不管是不是张兴干的, 都统统推到张兴身上。 有的甚至还跑到张兴原本租的房间去看热闹, 不过这间房子已经被警方作为犯罪现场封锁起来, 谁也无法偷跑进去。 虐待猫狗只是一个引子,只是没想到拉出了这个引子之后, 居然能将潜逃多年的a级通缉犯给炸出来。 房东奶奶被这惊人的事实给吓坏了,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自己居然把房子租给了这么一个杀人犯。经此一事,房东奶奶对租户的信息把关是更加严格了。 张兴一事, 对公寓租户的影响虽然不是没有,但也没有想象中的大。 毕竟人人都是要生活的, 总拈着这么一点新闻,哪能过活? 然而苏月琦却无法就这么放过张兴。 张兴已经被收押入狱, 被判了死缓, 有生之年估计都要老死监狱里头了。而新闻里张兴口口声声说他的爱人阿梅是无辜的, 苏月琦可不会信,单凭助纣为虐这一点, 就足以证明,这个阿梅并非全然无辜。 她可不管这阿梅有没有精神病。 尤其在知道阿梅是医院护士之后, 苏月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抱着终日瞌睡,清醒时长远远不及从前的小太阳, 苏月琦都要心疼坏了。 她找上钟毓, 她知道钟毓并不简单。 而钟毓在听完苏月琦的来意后, 笑着问她:“跟一个精神病这么计较,不太好吧?” 钟毓总能把自己置于道德的制高点上,而在这华丽的表面之下,他做过的事,每一件都能把恶人的恶给彰显无形。 他仿佛有一双能将人的罪恶无所遁形的眼。 “怎么会?我看你挺高兴的。”苏月琦毫不留情地拆穿钟毓的装模作样。 “可我做不做都没什么损失,反而是你,比较着急一点。”钟毓不动如山,跟苏月琦讨价还价道。 “那这样,我以后都陪你找灵感,这样行吗?”苏月琦回道。 钟毓的行事看似随心所欲,毫无章法,其实只要符合他的写作模式,一切都好商量。 “成交!” 徐璈才刚从苏月琦怀里醒来,茫然地看着眼前,不知什么时候达成交易的两人。 钟毓的办事速度很快,将阿梅送进了一家“臭名昭著”堪比监狱还要严苛的精神病院。 苏月琦对此表示很满意。 徐璈这才知道,苏月琦做了什么。 对他这个路上捡来的小动物,苏月琦是真正做到了如同亲人一般,投桃报李,徐璈更是要对苏月琦这个“亲人”好,完全把她当做是“妹妹”或者“女儿”来对待。 过了几天,人民法院对“市213火灾事件”的审判结果出来了。 在这场事故发生的半年多后,法院终于对这些魔鬼宣布了判决,除却巨额罚款之外,主要负责人无一例外都被判了无期徒刑。 看到新闻的报道时,苏月琦当场抱着小太阳恸哭起来。 徐璈怀揣着一颗老父亲的心,不断地安慰着这位可怜的姑娘:“喵喵——” “小太阳,谢谢你……”苏月琦的泪水都淌满了脸,往徐璈身上的毛蹭时,自然而然就沾上了一些,徐璈也忍着没有发作。 没办法,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情会痛快点。 日子平淡地过去了一些天,苏月琦和小太阳一直平安地活着。 而苏月琦终于赚够了去除瘢痕疙瘩的第一期手术费用了,眉飞色舞地将手上的余额数了几遍,对着徐璈说了又说,言语中无不透出她对手术的期待和忐忑。 对此,徐璈都是卖萌卖乖让苏月琦安下心来,要准备手术,好心情和好的身体状态是必备的。于是,每天早上,徐璈就担负着将苏月琦叫起来的使命,因为苏月琦每天都会赖床,不知是不是前一天工作太过劳累,睡得总是过分香甜和安稳,连五六个闹钟也未必能叫醒。 醒来的苏月琦例行抱着小太阳蹭了蹭,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小太阳,这是何等幸福的事! 这样规律的生活又往前走了几天,就在这样的日子仿佛能一辈子走下去的时候,徐璈却预感到,自己的这副身体快要不行了。 以前他怎么也不肯爬到苏月琦的床上,跟她一起睡。唯有在叫苏月琦起床时,他才会跳上去。 但是今天晚上,徐璈主动迈着猫步,走进了苏月琦的房间,并毫不迟疑地跳上她的床尾。 苏月琦正在认真地看书。 “喵……”软糯的叫声在安静的房间响了起来。 苏月琦在小太阳爬上她的床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只是她不出声,偷偷从书页见漏出点余光,看小太阳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小太阳乖巧的叫声,她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当即抛开手中的书,向前一扑,抱住了暖乎乎的小太阳,脸颊往他的头顶上蹭了蹭。 “小太阳,你这是做什么?”苏月琦蹭个心满意足后,才低头问道,“是想和我一起睡觉吗?” 徐璈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想来跟她道别罢了,可他喵了好久,苏月琦反倒误会了,以为他是真的想和她一起睡觉。 苏月琦先松开了怀中的小太阳,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了个大枕头,确认枕头没什么潮气后,才把这枕头放在她的床头边。 “来,小太阳,你今晚就睡这吧。”苏月琦往枕头上拍了拍,示意徐璈道。 好吧,反正也就最后一晚了。 徐璈心想着,便顺从地爬了过去,并趴在上面,软绵绵的身体在枕头上面挪了挪,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后,才又对苏月琦叫了起来。 “喵喵喵……” 我就陪你最后一个晚上,以后你要自己睡了。 “喵喵——” “希望你手术成功,以后活得开开心心……” 苏月琦被小太阳给萌得心肝发颤,忍不住又把小太阳抱了起来,从头到脚撸了一把。 徐璈喵喵叫,表示抗议,但是又因为苏月琦的撸毛动作而舒服得咕噜起来。 “怎么你今晚这么缠人?是不是调皮做什么坏事了?” “喵……” 没有做坏事,只是你看起来很开心,那就算了吧。 徐璈心想,苏月琦和钟毓有着约定,如果他走了,万一苏月琦想要轻生,钟毓也会拦住她吧。 徐璈觉得自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关灯睡觉吧。”苏月琦长臂一伸,关上了电灯开关,室内一下暗了下来。 唯有窗帘也无法完全遮挡的月光,透过窗帘,从角落里漏了进来。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苏月琦设置的六点半闹钟响了。她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才摸索着将响个不停的手机闹钟给按了。 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时间,嗯,已经是六点四十分了。 苏月琦爬起来后刚想打个呵欠,却在指尖碰到一旁有冰冷僵硬的东西后,被吓得收了回去。 她那仍残存着睡意的脑瓜,在想起睡在她旁边就是小太阳后,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苏月琦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摸向了小太阳的后背,冷冷的,昨晚还柔软得不可思议的毛,现在仿佛被磨成尖锐的钢针,而本该活蹦乱跳的小太阳,就像一块僵硬的过期面团,毫无生机。 她的大脑迅速过滤得到的信息,演绎了无数遍,最后得到的,始终是同一个结果——她的小太阳死了。 清晨六点四十五分的太阳光,执着地从窗帘缝里漏了进来。 “原来,你是在和我道别啊。”苏月琦喃喃自语。两行泪水就这样刷地流了下来,她哭得很安静,泪水却如决堤般汹涌,怎么也止不住。 怪不得小太阳不像往常一样,把她给叫醒…… 她紧紧抱住已经没了灵魂的猫尸,嘴里呜呜地哭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笨了,竟然没有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60.哈士奇 “豆豆!你给我过来——”一声高亢的女声从远及近, 徐璈还没反应自己是在哪, 就被一双手揪住了狗头。 来人揪住他的力度不大, 刚好能捧起他的头, 女声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豆豆,打碎的花盆是不是你干的?” 花盆?打碎? “嗷呜……”徐璈下意识想否认, 一张开嘴, 才发现自己的叫声不对, 忙低头一看, 他好像变成一条狗了。 估摸一下身形, 还是一头成年犬。 龚妈妈见豆豆那茫然的眼神, 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只狗简直成精了, 每次做坏事都是这副无辜的眼神:“你还给我装是不是?豆豆, 你今晚的晚餐没了!” 女主人残忍地剥夺了豆豆的晚餐,才刚来的徐璈分明什么都没做, 就劈头一顿骂,还得委屈地替先前的豆豆背锅。 等等——我是无辜的啊。 徐璈愣了一会, 忙追上去, 堵住龚妈妈的去路, 嘴里嗷嗷叫着:别啊, 真的不是我做的,干啥也不能不让我吃饭啊…… 着急的小眼神加上那自带表情包的脸, 让龚妈妈不由喷笑, 然而下一秒她立马又端了起来:“知错了?刚刚我叫你那么久都没反应, 听到没饭吃就着急了哟。” 不管是什么,还是先低头认错吧。 徐璈赶紧蹭了蹭龚妈妈的手,眯眼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温和乖顺。 “嗷呜呜——”身后垂着的大尾巴晃了起来。 “好了好了,今晚晚饭可以吃,但是,你给我好好面壁思过!”龚妈妈被豆豆萌得心软了下,决定收回了之前的决定,但是惩罚还是要有的。 眼见快下午五点了,为了做饭和看狗兼顾,她把豆豆赶到厨房旁的小角落里,并耳提面命地让他好好反思反思。 被迫面壁思过的徐璈,此刻跟一面冰凉的墙壁相对无语。从雪亮的瓷砖上反射的影子来看,徐璈很快确定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自带表情包的脸,那一对销魂的黑眼圈,上黑下白的皮毛,以及身后垂着的大尾巴,一看就是个哈士奇啊! 只要他一瞪眼,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蠢得要命! 徐璈忍不住举起一只狗爪,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简直不忍直视。 “豆豆,你要好好反省啊,别开小差……”龚妈妈捧着一盆菜路过,顺便留下了一句话。 “熬……呜……”徐璈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相反他一秒就领略了偷懒的诀窍,面对着墙侧趴在凉丝丝的地板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眯着眼开始思考这扯淡的人生,没成想,眼眯着眯着他就睡着了。 龚妈妈专心做饭,没有再出来理他。等龚爸爸回来,一进门就见到豆豆这霸道的睡姿,偏偏豆豆现在的体型大,直接就占了大半的过道。想要过去,不叫醒他不成。 于是龚爸爸上前,蹲下身,揉了揉豆豆的狗头:“豆豆,醒醒,困了就到你的狗窝睡去。” 徐璈睡梦中只觉身体一阵摇动,身体的潜在反应让他四脚一蹬,打了个激灵,狗眼一睁:咦,这张脸我怎么没见过? 吓得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原地蹦了起来,极速后退,直到碰到身后冰凉的墙,他才清醒过来。 “嗷呜?” “哈哈哈,豆豆你这是在干嘛?”徐璈成功逗笑了龚爸爸,龚爸爸又揉了一把徐璈,才起身走进厨房:“孩子他妈,豆豆又做啥坏事了?” 龚妈妈听见老公爽朗的笑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就知道笑,豆豆把你才买的花盆打碎了,我看还笑不笑得出来……” “豆豆——”龚爸爸一听,笑声戛然而止,转身就想逮住徐璈,“干了坏事,你今晚别想吃饭了!” “嗷呜!”徐璈见势不妙,赶紧溜了,回头还冲龚爸爸叫了一声,怎么这对夫妻都爱拿他的晚饭来惩罚他? “迟了迟了,我已经答应豆豆,让他今晚能吃上饭。”后边的龚妈妈看了会热闹,笑得前仰后合,才说,“这次就算了。” “我的花才刚买的,这家伙就是个采花大盗!”龚爸爸愤愤不平地抱怨。 徐璈假装没听见,反正不是他干的。 “豆豆,去叫爷爷回来吃饭!”龚妈妈没理龚爸爸的碎碎念,吩咐徐璈道。 爷爷?徐璈死鱼眼,他才刚来,业务不熟练,爷爷是哪位啊? 幸好他这会经过客厅,正巧看见一张全家福,里头正中央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家,想必这就是龚爷爷了,徐璈飞快地应了一声,便推门出去了。 只是没走几步,迎面就走来了一群结伴的老人,龚爷爷赫然就在其中,徐璈朝他低声叫了声:“呜——” “哟,老龚,你家豆豆来叫你回去吃饭了。”同行的老人高声打趣道。 “吃饭吃饭,大家都各回各家吃饭……”龚爷爷笑呵呵地,一边和老朋友作别。 徐璈则跟在龚爷爷的身边,随着龚爷爷的步调慢慢地走着。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他还是小心地照看一下,省得有鲁莽的人给冲撞了,那可就愁了。 一人一狗才回到家门,隔壁不知何时走出一条土狗,冲着路过的徐璈汪汪叫着,叫声冲天,龚爷爷被这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 眼见那土狗似有挣脱狗链冲过来的架势,徐璈冷下眼,嘴里发出似狼嚎叫的声音,那土狗显然怕了,也许它没想到,一向胆小的二哈,任他怎么吠都只是缩在主人背后,这回怎么就变得这么可怕了? 见这土狗怂了,徐璈也没放松气势,乍一看威风凛凛,龚爷爷老怀甚慰地看着自家豆豆。 邻居听到自家狗叫得厉害,忙走了出来,见是龚爷爷,脸上不好意思:“龚大伯,不好意思,我家阿黄没吓到你吧?” “没吓到,但是万一我家孙子放学回来,被吓到怎么办?小刘,你好好教一下你家阿黄……”龚爷爷要面子地没说自己刚才的囧事,不过嘴上要说的话,半分没含糊。 邻居作为小辈,长辈的话也是不得不听的,等龚爷爷说完,他就把阿黄牵回去好好教训了。 进了门,就见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追在龚妈妈后面,手上扬着一张通知书。 “妈妈,学校说周四有个感恩演讲会,要求家长和学生一起参加……” “什么感恩演讲会?小深,给我瞧瞧……”龚妈妈往围裙上抹了抹手上的油,才接过一看,“诚邀龚铭深同学及家长参加……” 龚妈妈看的很认真,一字一字地读过去,连那些明显是客套词的门面话也要思考大半天,末了还作个评价:“这看起来很不错呢……” 龚铭深小朋友见自家老妈要看这么久,无聊的他去撸豆豆了,整个身体歪在徐璈身上,还跟徐璈说起了悄悄话:“豆豆,待会我们吃完饭就出去玩吧……” 徐璈没应。 一旁瞅了许久的龚爸爸忍不住出声:“老婆,你看完没,我来看吧?” “等等,我还没看完呢……”龚妈妈头也不抬地拒绝。 “你煮的汤要开了——”龚爸爸幽幽出声。 听到这句,龚妈妈立刻放下手中的邀请函,转身进了厨房。 龚爸爸见势,长臂一伸,拿过粉红色的邀请仔细一看,新鲜了一下,抬头就见眼巴巴看着他的儿子,咳了下,才道:“小深啊,你爸我那天还要上班呢,就让你妈去吧。” 龚铭深小朋友一听,夺走了龚爸手中的粉红纸张:“不去你还看什么,气死宝宝了……” “小深,你们学校要开家长会了?”龚爷爷有点耳背,大半天才以自己的经验猜测道。 “不是!”龚铭深知道自家爷爷的耳背有多严重,于是凑到他耳边喊道。 “哎哟,别叫那么大声,我听见了……” 一家子在餐桌上吃着饭,一边作了决定,由龚妈妈去参加这个小学的感恩演讲会,徐璈吃着盘里香喷喷的肉,一开始不适应而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就安静了下来。 晚饭过后,由龚爸带着徐璈去马路上转了转,龚铭深小朋友则被龚妈压着做作业去了。 徐璈呼吸着这里与大城市不同的新鲜空气。走了这么一会,可以看出,这里是一座小县城,青山绿水,龚爸带着徐璈走远了点,就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河,河岸上还竖着一块政府起的牌:“禁止乱扔垃圾”。 看来这县政府对这条河还挺重视的,还保护得这么好。 一路上,龚爸不断地和人打着招呼,在这个人烟稀疏的小县城,抬头低头都是相识的人,就连这条豆豆的二哈,大家都认识。 有的小孩还大胆上手来摸徐璈,徐璈看在还是小孩的份上,就忍了那些不规矩的手。一等小孩的手离开了,连忙飞奔离开,身后的龚爸见状,紧跟在后面,还气喘吁吁大喊:“豆豆,别跑这么快!” 身后一群不着调的人们哈哈笑着。 徐璈只觉身体里二哈的天性正在慢慢苏醒,他轻轻松松就跑远了,简直就停不下来。 啊——莫名觉得好爽怎么回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61.哈士奇 龚铭深小朋友这作业一做, 就做到了晚上十一点。 不是因为老师留的作业太多, 而是因为小深同学总爱开小差。写作业没一会, 趁龚妈妈不在, 就玩笔玩书玩手指, 就是不肯写作业,等龚妈妈洗碗回来, 发现他作业本上还是她离开前的进度, 龚妈妈怒了, 揪着他,亲眼看着他一笔一划地写作业。 龚铭深这才老老实实地认真写作业。 不过八点的时候, 有客人来了,龚妈妈和龚爸爸便去客厅接待, 留着徐璈陪小深写作业。 徐璈心想:陪小孩写作业,这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结果徐璈没想到, 自己竟然立了个fg。这个晚上过后, 他深刻地认识到了小孩子究竟能有多皮。 小深见爸妈都去招呼客人, 没工夫管他,他便把手中的笔一扔, 把门一关,向前一蹦, 拿过老妈在床头充电的手机,玩起了游戏, 还特么打的农药。 徐璈见他这么利索的一系列操作, 也是傻了眼。只是一想起自己的职责, 他还得盯着这小孩写作业呢。 于是他上前,在床边伸出狗头一拱,徐璈没敢爬上床,他的四只爪子都脏着呢,要是弄脏了床单,估计又得“面壁思过”了。 小深灵活地躲过,滚到了床的另一边,眼半秒都没离开手机界面:“豆豆,你自己一边玩去,别吵我啊……” “嗷呜——”你这小屁孩,作业没写完,打什么游戏? 徐璈才刚绕到另一边,小深又滚到床头那里,让徐璈进退不得,只能叫出声来提醒小深:“嗷呜呜呜……” 小深不动如山,手上的操作不断,游戏输了又立刻重开一局,嘴里还念念有词:“哇,要死了要死了——跑啊跑啊……” 一副离了手机就不能活的样子,徐璈无奈,没多纠缠就放弃了,百无聊赖地趴在地上:算了,这小孩我管不了,爱咋咋地吧。 等客人走了,客厅安静下来后,小深居然仿佛背后多长了一对耳朵似的,一秒退出游戏将手机放回原位置,呲溜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埋头认真写作业状。 然而龚妈妈不是这么好骗的,一见自家小孩的作业本都没能翻页,上前一模自己的手机,还发烫着呢。 眼见事情败露,龚铭深赶紧向门口溜去,只听身后龚妈河东狮吼:“龚铭深!!你不写作业玩手机,能耐了啊——” 徐璈见了,也是乐得在旁边煽风点火:“嗷呜嗷呜……” 好一阵鸡飞狗跳,龚铭深小朋友被自家看好戏的老爸给逮住了,交给了紧随出来的龚妈。 “龚铭深,我告诉你,今晚我们十一点关灯。不管你作业写没写完,没写完就等明天学校留堂吧!” 龚妈妈如此放话,全家人莫敢不从。 龚爷爷九点就去睡了,老人家精力不足,容易劳累。龚爸爸也是差不多十点就洗完澡,工作一天的他,差不多就要准备上床睡觉了。 龚妈妈则是和自家姐妹打电话聊天,一边盯着龚铭深小朋友苦大仇深地写作业。 眼角余光见到龚铭深又坐不定了,当即喝道:“眼睛往哪转呢?作业写完了吗?!” 徐璈喝着龚妈端来的新鲜水,一边欣赏着小屁孩吃瘪的表情,一边回到了自己那舒适的狗窝里窝着。 看来这个家的食物链顶层是龚妈妈啊。那么讨好龚妈妈,获得龚妈妈的欢心,他在这个家才会过得更加舒服。 龚铭深小朋友这回乖乖写作业了,然而紧赶慢赶也堪堪在十一点才赶完,见自家老妈真的要熄灯了,吓得都快要哭起来了。 眼泪挂在长长的眼睫毛上,要掉不掉,龚妈妈见他那可怜样,到了洗手间拿了块毛巾出来,给他擦了擦脸,一改先前严肃的表情,而是轻柔顺着他的背,哄道:“好了好了,写完作业了,下次要记得先写完作业再玩哦……” 小深被哄好了,被龚妈妈推进房里睡下了。 等龚妈妈也去睡的时候,这座房子的灯全关了。 徐璈待在这个大而宽的狗窝里,里面铺得软绵绵的,又有弹性,舒服得他快要伸懒腰了。只是他不能就这么睡去。 这里的灵气要比城市的浓厚许多,这么好的修炼机会要是错过,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何况因为上次的伤害,他已经消耗了自身许多灵力,要是这么消耗下去,恐怕他就要这么慢慢地耗光,最后消失在天地间。 这回的修炼异常顺利,修炼的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 天刚露出鱼肚白,也就是六点的时候,龚妈妈的闹钟就响了起来。龚妈妈是这个家起得最早的人,因为她要做早餐。自家老公要上班,自家小孩要上学,哪一个都不是轻松的,龚妈妈熬了粥,又把前几天买的速冻饺子给热了。 徐璈听到声响,自己进了卫生间解决生理大事,把爪子洗了洗后,才进了厨房,跟龚妈妈问好。 “嗷呜——” “豆豆醒啦?”龚妈妈摸了下徐璈的狗头,抬头见差不多七点了,吩咐他道,“乖,豆豆去叫爸爸起床。” 而她则转身进了小深的卧室,亲自去叫自家儿子起床。 小孩子起床气重,加上昨晚比以往睡得晚,怎么也不肯起来,抱着被子不肯撒手。龚妈妈闹了他好久,才起来。 “哟,这么困啊,眼睛都睁不开了,怎么办啊?”龚妈妈这话听着像是在担忧,实则是在损自家儿子,她手指点着他的小脑瓜道,“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晚才做完作业……” 等龚铭深小朋友终于穿好衣服出来,被徐璈叫醒的龚爸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了。 因为七点四十分就得赶到学校,所以龚铭深最晚都得七点三十分出门。所幸家离学校也不远,沿着大马路一直走下去,差不多六七分钟就到了。 不过龚铭深小朋友今天起得有点晚了,于是匆匆忙忙吃了早餐,龚妈妈赶紧给他递了小书包,附近的小同学正好在门口等着龚铭深一起去学校呢。 等龚爸也去上班的时候,龚妈解决完早餐后,就去市场买菜了,留徐璈一条狗看家。龚爷爷则开着电视在看着早间新闻,他老人家老花眼,坐得离电视远远的,电视声音却放得挺大,嘴里也跟着主持人念了起来。 徐璈窝在客厅中间,蹭着龚爷爷的电视看,只觉自己已经提前步入了老年退休生活,十分惬意。 “叮铃铃铃——” 家里的固定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只是这电话铃声在电视新闻的外放下,显得格外地低微。 徐璈抬起头,见龚爷爷对这铃声毫无反应,便知他并没有听见,只好起身,轻轻咬着龚爷爷的裤腿,拉着他朝电话边走去。 “豆豆,你干啥啊,别咬坏了我的裤子……”龚爷爷试图将自己的裤腿从豆豆的嘴里解救出来。 “嗷呜——”徐璈扬着狗头,冲着电话比划。 龚爷爷这回总算接收到徐璈发出的信号了,一靠近就听到电话在响,他忙接过电话,一边笨拙地把电视声音调小。 “喂——哪位啊?” “喂,你好,请问是龚铭深小朋友的家长吗?你家孩子的学生证没有带来,现在进不了校门。”徐璈听见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女声,一听内容,就知道应该是龚铭深的老师。 “什——什么?”龚爷爷没听清,一脸疑惑。 “请问你是——龚铭深小朋友的家长吗?”对面的女老师好脾气地重复道。 “龚什么?”龚爷爷这耳背有点厉害啊。 “龚铭深——请问他是你家的孩子吗?”看来老师也奇怪自己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龚民山?”龚爷爷听了这么久,前边重复几遍的名字给听错了,后边的半句却诡异地听清了,忙说,“不是不是——他不是我家的小孩,打错了哈……” “啊,打错了吗?那真的不好意思。”老师赶紧道歉。 电话挂了。 听了全程的徐璈默默捂脸。 龚爷爷啊,您的孙子,您老人家难道是打算不要了吗? 龚爷爷不知道豆豆的心理活动,摸了把徐璈的狗头后,又坐回去专心看电视了。 徐璈心底叹了一口气,龚妈妈不知道电话,他想转述也难,龚爷爷以为这是个打错的电话,也不会多说什么。 呃,他只是一条狗而已,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吧。 结果一转身,他就看到餐桌边上躺着的学生证,上面还系着一根蓝色的带子。 呃,他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但一想到还在校门口等着家人送学生证过来,翘首以望的龚铭深小朋友,徐璈眨了眨眼睛,心底有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升了起来——唉,还是他去送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62.哈士奇 徐璈出门的时候, 离小学的上课时间还有几分钟。 如果他再不快点, 龚铭深小朋友就真的要迟到了。 哪怕龚铭深已经到了校门口, 却因为没有带学生证而不能进入, 将会被毫不留情地扣分。龚铭深小朋友的集体荣誉感还挺强的,如果因为自己而使班级没能得到文明班的称号, 不用老师批评, 他自己都能羞愧得哭起来。 徐璈虽然并没有去过小学,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走上正确的道路。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哪条路才能走, 昨天傍晚的散步及今天早上对小学生们的观察, 已经足够让他得到充分的信息。 徐璈一路上都是人们目光的焦点。 一只跟三四岁小孩差不多高的成年哈士奇, 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 看起来还挺能唬人的, 加上毛皮光滑漂亮, 一看就知道是有主人精心抚养的。 嘴里还叼着校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现在是上班上学时间, 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和人穿插着,徐璈却在这人群中游刃有余, 加上这副身体运动能力发达, 轻轻一跃就能走出好几步远, 让徐璈得以在预备铃敲响的那一刻及时赶到校门口。 小学大门弄得很显眼, 路口也立着学校路段,车辆慢行的牌子, 徐璈远远就认出了在门口的龚铭深小朋友。 旁边还有位衣着端庄的女老师陪着他, 徐璈见他擦了擦眼角, 心想这孩子该不会是哭了吧? 可惜他嘴里正叼着校牌,为了不让嘴里的涎水流出来,他已经忍了一路,这会叫不出声。 龚铭深一抬眼就见到了豆豆,沮丧立马飞走了,兴奋地跳了起来,忙跑到徐璈的跟前,一把抱住徐璈的狗头蹭了蹭,脸上笑出了酒窝:“老师!豆豆把我的校牌送来啦!” 稚嫩的童声高扬着,老师见了这颇有灵性的狗,嘴角抿出一笑:“你家的狗真聪明,拿到校牌你就赶紧进去上课吧。” 徐璈松开了嘴,龚铭深接过校牌后,仍有些依依不舍:“豆豆,等我放学回家给你好吃的哦。” “嗷呜。”徐璈应了,看着龚铭深进了校门后,才转身离去。 等徐璈回到家时,龚妈妈还没买菜回来,龚爷爷沉浸在电视剧情里不可自拔,到现在都没发现他出去又回来了。 幸亏这个小县城也算太平,大白天也不会有什么小偷小摸胆敢进来,要不然找龚爷爷这耳背又专注的模样,恐怕家都搬空也未必能知。 约莫过了半小时后,龚妈妈才满载而归,左手提着几个猪蹄子,右手拎着一袋宰好的鱼。看来今天的午餐会很丰盛,有个厨艺好的投喂者是有多么重要。 徐璈深以为然,然后到了院子边上的走廊晒太阳。 龚家的房子比城市那些逼仄的单元房要宽敞许多,建筑样式也算入时,到处镶嵌着一溜雪白的瓷砖。除了房子是一栋三楼外,还带了个院子,院子里除了个葡萄架外,还另外辟了块地来种菜。龚家的蔬菜就是在这里产的。 在徐璈摇着尾巴惬意地躺着时,龚妈妈正提着一桶洗好的衣服出来晾。晾完了就给边上种的菜浇浇水,除除草。 做完零碎的家务后,龚妈妈才在客厅坐下,边看电视边打起了毛衣,简直一刻都没闲过。 龚爷爷出门和自己的朋友下棋去了。 没人之际,徐璈觉得这样怠惰下去可不行,于是在躲在葡萄架下边,继续昨夜的修行。 上午十一点整,阳光正好。 厨房里的炒菜声滋滋作声,烧肉的香味飘得屋里屋外都是。 “豆豆,去看看小深回来了没?”一道女声从厨房传了出来,冲着院子里喊道。 修行暂告一段落,正安静地趴在地板上贪凉的徐璈闻言,三角状的耳朵一动,嘴里打了个呵欠,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走出门外。 “汪汪——”徐璈连头都没回,就知道是隔壁的傻狗不长记性,又在冲他叫了。 然而徐璈不理它,它反而越来劲,似乎叫得越响亮,就是得到了胜利。 被这没有分寸的狗叫声吵得耳朵疼,徐璈懒洋洋地朝那土狗瞥了一眼,阿黄立马怂得像被掐了脖子一样。 不敢再叫了。 十一点是小学放学时间,徐璈在门口没待一会,就见排成队的小学生们,从马路那头经过他面前,身后的书包跟他们的小个子比起来,仿佛一座大山要把他们压垮似的。 现在的孩子也不容易呀。徐璈暗叹了一声,但是他发现有些孩子望着他的目光躲闪,似乎有些恐惧。 也许是他的身形对于小学生来说,有些攻击性,胆子不大的孩子们见到他,都下意识地离他远一点。 徐璈不动声色地往家门退了退,省得这些孩子为了躲他,跑到马路中间去,这样太危险了。 几分钟后,才见到龚铭深和他的同班同学结伴地走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豆豆!你在等我吗?”龚铭深一看到徐璈,就扑了上去,徐璈任他抱着,嗷呜了一声。 “小深,下午上学的时候,记得等我啊。”旁边一个小孩和龚铭深扬手说道。 龚铭深嗯了一声,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递到徐璈面前:“豆豆,来,给你糖吃。” 徐璈一脸黑线,他又不是小孩,吃什么糖,话说狗能吃糖吗?他没张嘴接过,龚铭深见豆豆扭头不肯吃,还一脸高兴:“豆豆你不喜欢吃啊,那我自己吃吧。” 徐璈摇头:小孩子还是不要吃太多的糖,省得蛀牙。 进门的时候,龚妈妈瞥到龚铭深嘴里正吃着糖果,问:“小深,你这糖果哪来的?” 龚铭深吃着糖,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蔡婆婆给的。” “蔡婆婆给的你就收啦?你每天都吃别人的糖,羞不羞?”龚妈妈不赞成自家孩子每天跟别人要糖吃,哪怕这个“别人”还是她认识的。 徐璈跟在他们的后面,听明白了他们口中的“蔡婆婆”,是个和蔼慈善的老婆婆,子女都外出打工,只有孙子孙女在家陪着,喜欢小孩的她,有时还会给路过的小孩好吃的。 原来是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啊。徐璈暗想。 回到家这么一会,也没见龚铭深提起早上的事,徐璈还以为小孩子忘性大,没想到等龚爷爷回来,他立刻气呼呼地。 叉着腰大喊:“爷爷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龚爷爷一脸莫名其妙:“没呀,我怎么可能会不要我的宝贝孙子?” “小深你咋啦?冲着爷爷喊什么?这么没礼貌。”龚妈妈眉头一竖,正想教育一下这个不知那犯轴的儿子。 她还没出声呢,就见自家儿子下一秒就瘪着嘴,眼睛湿漉漉地:“我今天早上忘带校牌,老师打电话回家,结果爷爷说我不是这个家的呜哇哇哇——” 龚铭深同学越想越委屈,哭得更是稀里哗啦的。 龚妈妈听清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龚铭深语速太快,龚爷爷这个被控诉的当事人还云里雾里的,见一个哭,一个笑,懵了。 “这咋啦,小深你别哭哇。” 场面太过滑稽,徐璈也忍不住想笑,一出声就是“嗷呜嗷呜”的,一时间这个家热闹极了。 下班刚进门的龚爸爸见到这个场面,愣了下,脸上满是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等一家人终于弄清事情原委后,龚爸第一反应不是安慰自家儿子,而是哈哈哈地大笑不止。 瞧这对爸妈的反应,果然是亲生的。 龚铭深见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唯有龚爷爷因为电话那茬,而安慰起自家的乖孙子。 一场即将扬起硝烟的家庭大战,最后在饭桌上戛然而止了。 有吃的,还能堵不住嘴吗?经此一事,龚铭深同学对自己的校牌格外地上心,龚妈妈检查自家儿子的书包,也是格外仔细了。 这天周四早上,龚妈妈和小深一起去了学校,上次说好的学校感恩演讲会,由龚妈妈出席。 不美的是,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今天的天空仍是灰蒙蒙的,地上也有积水。 演讲会的场地又是在室外,龚妈妈抱着自家儿子坐在座位上,听着台上一个戴着眼镜大腹便便的男人说着话,时不时说着几句空洞的“煽情话”,再适时地放上一段轻音乐。 龚妈妈视线往周围一转,发现不知何时,很多家长都抹起了眼泪。 有这么感动吗? 龚妈妈怀疑地想道,这跟她平常看到的演讲视频差远了啊。 龚铭深全程无聊地玩手指,这会见到大人们在偷偷哭,他困惑地凑到妈妈耳边:“妈妈,他们在哭什么?” “嘘,别说话。”龚妈妈低声说道,虽然她也不明白。 台上的“教授”终于讲完了,等教授下台休息,就听旁边的主持人对着麦克风喊道:“台下的家长们,请排队上台,我们有礼物要送给你们的孩子……” 主持人话音刚落,大半的家长们几乎都一哄而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63.哈士奇 现场秩序一度混乱, 后来还是工作人员控场, 家长们才重新排了队。 龚妈妈让小深自己乖乖坐好, 她上前排队去了, 虽说她也不稀罕什么礼物, 但别人孩子都有,就她家小深没有, 这也说不过去。 龚妈妈刚进队, 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龚妈妈回头,脸上立马挂上惊喜:“表嫂, 你也来了?” “我能不来吗?要是我不来,我家小齐肯定又要闹了。”表嫂一脸头疼的表情, 她平常工作太忙,连请假都是奢侈, 不过为了孩子, 这个月请假被扣了全勤, 虽然肉痛,她还是甘之如饴的。 “表嫂, 等孩子放学了,干脆来我家吃顿便饭吧。”龚妈妈热情地邀请道, 她好久没见过表嫂,难得有相聚的机会, 她是不会放过的。 表嫂面有难色:“唉, 这次很可惜, 没空。我还得回家给我老齐做饭呢,他今天刚出差回来……” “这样啊,那下次有空一定要来啊……”龚妈妈面有不舍。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排着队,只是前面人群哄然,有些家长干脆离队而去,龚妈妈不知所以,等排到她的时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套书是教授们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和学习写的,现在为了优惠广大学生家长,只需要一百块,错过了就没这个好机会了……”只听面前的工作人员自卖自夸道。 “这就是礼物?”龚妈妈还没听过这么荒唐的事,把他们家长骗上来很有意思吗?龚妈妈委婉拒绝:“不好意思,我没带钱,就不买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表嫂就“体贴”地递上了两张红牛:“二妹你没带的话,我来给吧。” 龚妈妈还没出声拒绝,工作人员就笑眯眯地接过了,两张票子就这么换回了两本书。 “表嫂啊……这一百我回去就还给你。”龚妈妈心中尴尬,她也不好指责别人的好心,虽然她觉得这可能是骗钱的玩意,。 不过既然是学校安排的这场演讲会,应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成啊,这都是为了孩子,贵一点没关系。”表嫂一脸赚了大便宜的表情。 龚妈妈讷讷认同,结果一回到座位坐下,她就瞥见旁边老师那难看的脸色,她心中就是一击:不会这么一出,连学校都不知道吧? 事实上学校还真不知道。 当初沟通的时候,是说要免费给学生们进行爱的教育,而且这演讲人还出示了教授的身份证明,学校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高兴还来不及呢,谁知对方居然拿他们的场地来变相卖书骗钱。 校长反应过来后,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总不能说学校没发现这些人是骗子,还引狼入室了吧? 这演讲会虎头蛇尾的,等后面卖书结束了,主持人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散了。 龚妈妈回到家可那个气呀。 虽说一百块不算什么,可是翻了翻这本破书,完全就是烂大街的成功学,随便在网上翻翻都能找到一大堆,她是为了这一百块不值! 而且还把他们家长当猴子耍,这么一路下来,这些骗子必定不止骗了一个学校,想到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就气得龚妈妈切菜切猪肉时,菜刀舞得呼呼作响,仿佛眼前的猪肉就是那些不要脸的骗子,剁了好几遍才勉强消了气。 见龚妈妈一肚子气,徐璈没敢上前去向她要吃的,生怕那菜刀一不小心就扎到他的身上,到时可就血流成河。 惹不起惹不起。 听着龚妈妈的自言自语,猜到内情的徐璈,为了明哲保身,赶紧溜到院子里,边乘凉边修炼去了。 等到了饭点时,龚爸爸也下班回来了。 见到沙发上一本崭新的书,他嘴里咦了一声,随即翻了下,没几秒就又啪叽一声合了起来。 “老婆,这书哪来的?”龚爸爸表示他自己可看不上这样的书。 龚爸爸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可就撞枪药口上了,龚妈妈憋了老半天的话,像机关枪被扣下扳机一样,突突突地飙了出来。 被莫名怼了的龚爸爸哭笑不得,他还来不及惋惜那一百块,就连忙安慰起自家老婆大人,免得她真的要被气着了。 “别气了,不就一百块嘛,连件好点的衣服都买不了……” 龚妈妈听到龚爸爸这不在乎的口气,又忍不住怼他:“什么就一百块?!对骗子来说,我给一块都嫌多!” 龚妈妈不是心疼钱,要是做善事,她能扔上几百上千都不眨眼,可就气不过,大概是因为自己这么蠢被骗到了。 “好好好……这些骗子该打该打……”龚爸爸放下身段哄道。 “我是不是太蠢了?看那么多新闻都是白看了……”龚妈妈生气过后,开始怀疑自我。 “没有的事……” 被这一对中年夫妻的恩爱秀到的徐璈:为什么他要进来看热闹?为什么?做人时吃狗粮就算了,怎么他都变成狗了,还不放过他啊。 现在的他,就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单身狗,想想还真有点心酸呢。 龚家人向来有什么事,都是在饭桌上解决的。 一顿饭过后,龚爸爸决定将这伙骗子给上报,虽说是名正言顺的钱货交易,但也不是没有漏洞可钻,只要说明这些人没有打申请就擅自进校宣传,教育局方面就过不去。 而且身份头衔涉嫌造假,这也不是轻易能糊弄过去的。 龚爸爸是政府公职人员,虽然不是教育系统这一块的,但也有相熟的人,想拦住这群骗子也不是很难。 龚爸爸吃完饭,就去忙这事了。龚妈妈特地让小深没去打扰龚爸,自己亲自管起自家儿子的作业。 龚铭深写着写着就停下了笔,把作业本推到龚妈妈面前:“妈妈,这道题我不会做。” 被问的龚妈妈心想:儿子这才一年级,作业不会难到哪去吧。谁知拿到手一看:“2889=?” 什么意思?这是一年级该有的题吗?都四位数了! 龚妈妈心碎了——她竟然不会…… “妈妈?”看着自家儿子那好学的眼神,龚妈妈败下阵来:“还是让你爸爸来教你数学吧,我教你写语文……” “哦!”龚铭深点头,先把会的数学作业都做了,才做起了语文。 “妈妈,这道题我不会做。” “我看看。”龚妈妈微笑接过,看清题目后笑意一僵。 “田——日——目,?——小——?” 龚妈妈才刚粘起的心碎了,她还是不会……再次低头看到儿子那期待的眼神,龚妈妈没出息地选择了“事遁”:“哎哟,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做,还是等你爸来吧。” 被抛在后边的龚铭深小朋友,默默揽回了自己的作业本,歪了歪脑袋,心想,今天的妈妈好奇怪哦。 徐璈蹲在一旁,全程都看在眼里,偷偷憋笑。 只是被问的龚爸爸也没能给出答案,这才让龚妈妈心里稍稍安慰:还好不是她的问题,分明就是题目出得太变态了。 听到爸爸说不会,龚铭深小朋友给了自家老爸鄙视的眼神:“小学作业都不会做,爸爸你以前读书时,肯定是班上倒数。” 龚妈妈听了,果断爆笑,而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孩子的龚爸爸,没有反驳,只是无奈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 徐璈看着他们的互动,心底不禁生出羡慕之意。 他的父母早逝,在他还没有意识要享受家庭的温暖时,就离他而去,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徐璈,虽说不在乎,却还是向往的。 现在感觉也不错呢。 要上学的龚铭深小朋友临出门前,抱着豆豆蹭了一把才走。 晚上的时候,龚家人在饭桌上,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后天周末要去哪玩。 龚妈妈突然想起今天下午,有庙会的工作人员在大马路上,开着车带着喇叭宣传庙会的事,于是提出了要去庙会。 龚铭深小朋友扬言要去水库游泳,被龚妈妈龚爸爸一致否决了。 龚爸爸表示随意。 最后大家差不多要吃完饭的时候,终于敲定了要去庙会,而龚爷爷说自己那天要去探望住院的老朋友,就没打算跟着去。 龚铭深吃饭最慢,扒着碗嚷嚷着要带上豆豆。 徐璈抖了抖耳朵,被这家人养着的他,当然没有意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64.哈士奇 周末的庙会, 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习俗, 一般在寺庙及四周举行, 算是一种坊市。 小县城有一座很出名的寺庙, 叫三圣庙,庙会一般就在三圣庙举办。三圣庙香火旺盛, 每天来拜神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只因在这三圣庙求的签很灵验。 听龚妈妈说, 她堂叔家的大儿子, 曾在庙里求签许愿, 希望能考上军校, 去年果然考上了, 如愿以偿的堂婶还特意叫人抬着烤乳猪去上香还愿, 还完愿后, 就当场将烤乳猪分给了路人。 龚铭深小朋友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事很感兴趣,忙央求着妈妈再多讲些。 徐璈被龚铭深熊抱着撸毛, 也被灌了一耳朵的故事。 “妈妈,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龚铭深小朋友童言童语地问。 “当然, 心诚则灵。”龚妈妈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一看就很有说服力。 徐璈摇晃着的尾巴一顿:他觉得, 世上也许没有神仙, 但必定有鬼——比如他。 “那我也可以去许愿吗?”小深同学哪怕是个小孩子,也有愿望。 “可以啊, 不过你想许什么愿啊?”龚妈妈哄问道。 “我想每天都有很多糖果和饼干吃。”小深说着, 一副口水快要流出来的样子, 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喷笑。 “这个愿望你就别想许了,吃那么多糖果你就不怕蛀牙?”龚妈妈大手一挥,打碎了龚铭深的幻想,随后像个狼外婆一样露出了邪恶的爪子,“让我看看,你晚上有没有好好刷牙——” 龚铭深立马松开抱住徐璈的手,正想溜之大吉,就被徐璈身体一横,给挡住了去路。 徐璈瞧着好笑极了。 而此时龚妈妈已经到达,一把捞起小深,小深在妈妈的怀里挣扎,像是个空中游泳的八爪鱼:“我看你往哪跑!” “豆豆你居然帮着妈妈来欺负我……”小深对着旁边看好戏的豆豆大声控诉。 “嗷呜~”如果你的牙齿没问题,那为什么要跑? 不出徐璈所料,小深果然有蛀牙了,龚妈妈严词厉色宣布:“从明天起,你不能再吃糖了,别人给你,你也不能要!” 龚铭深还没来得及反驳,龚妈妈就伸手捏了捏龚铭深的门牙,见有松动的迹象,又说:“你现在到换牙的时候了,每天都要自己动一动,省得到时新牙长出来,你这颗牙还没掉,变成龅牙怪……” 龚铭深听到妈妈这么说,一想到龅牙怪的可怕模样,他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嗷了一声。 “记住啊,我每天都会盯着你刷牙的。” “换牙好痛的……”龚铭深捂着嘴嘀咕,“为什么我要换牙……” “大家都要换的,妈妈我小时候也要换牙,你是个男子汉,怎么这点痛也怕。” “可是真的好痛哇,呜呜呜!”龚铭深委屈巴巴,皱着一张脸,牙还没拔,就被自己的想象给痛哭了。 徐璈见他这模样,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不过这么乖的小孩,还是要哄一下的,于是用自己的脑袋拱了拱小深,以示安慰。 “豆豆你早就换过牙了,真好。”龚铭深小朋友抱住了徐璈的狗头,他的眼泪还没擦干呢,话里满是对豆豆这条狗的羡慕。 龚妈妈一听,笑得不能自已。 周六早上九点,吃了点早餐后,徐璈就跟着龚家人坐车出发了。 周末两天都是庙会的举办时间,其实庙会的举办并不是特意选择周末的,只是刚好农历初九到初十这两天,刚好碰上了。 周末很多上班族休息,人流量比以往的要多上不少。 徐璈被绳子拴住,由龚爸拉着,虽然脖子被勒得有点难受,不过还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只是他现在附在狗的身上,看到的颜色并没有人类的肉眼那么丰富,除了蓝紫色就是暗色,高饱和度的红色全看不到。 所以眼前的美景,一放在徐璈的眼中,就加上了阴沉沉的,将近黑白电影的特效。 庙会很隆重,所见之处,都挂着红灯笼,道路两旁摆满了各种小摊,再往前点,就是一座有着颇有历史的寺庙。 大门之上有一块长形的木匾,上面笔走龙蛇,笔力千钧地写着“三圣庙”三个大字。 门口有着一道很高的槛,几乎到了成人的小腿高,龚铭深小朋友被龚爸抱着过去了,而徐璈则是轻松地跃了过去。 寺庙一进了门就豁然开朗,寺庙的场地很大,堪比一所能容四五千人的学校。而且有三殿,主殿是炎黄二帝,两边较小的侧殿,则是关公和观世音。 龚铭深小朋友去年没有来过,这会进来了,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嘴里不断地哇哇作声,表示自己的惊叹。 他们直奔主殿去,来的时候,第一紧要的事,就是要去上香。徐璈在柱子旁边和龚铭深待着,省得被人群挤着了,龚爸和龚妈则是在人群中穿梭,在石像前的香炉上香。 徐璈看了眼面前高大得快要穿破屋顶的石像,这炎黄二帝的石像也算是符合人们的想象。 拜了再拜后,又奔向左右两殿,左殿是关公石像,大红脸的关公在上方大马金刀地坐着,手持青龙偃月刀,怒目而视,魑魅魍魉莫不敢犯。 龚铭深被这凶巴巴的关公吓到了,忙躲在龚爸的背后,龚爸和龚妈一番好劝,才让龚铭深勉强接受这位凶极了的关公。 右殿则是一座观世音石像,底下坐着莲花,手上托着的瓶子,还插上了新鲜的竹叶。这观音慈眉善目,很讨小孩子喜欢,龚铭深也不讨厌,还好奇追问龚妈妈,这观音是管什么的。 龚妈妈只会回:“这观音管生孩子的!” 弄得徐璈肚子都要憋笑憋到痛了,虽然有送子观音一说,但不是每个观音都管孩子的,龚妈妈愣是把观音说成了接生婆。 上完香后,他们就可以放肆去逛庙会了。 庙会就是一个小型的交易市场,不过传统色彩很浓厚。 这里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绳和中国结,手工区这边有摊子摆出一叠叠让人眼花缭乱的剪纸,也有摊子在现场刻字制作印章,也有在卖复古精致的小灯笼,上面还贴着妙趣横生的小人儿和小动物。 还有在卖小巧精致的玉石配饰的,水滴状的耳环、发钗摆在红布上面,看得龚妈妈也心动了,龚爸爸立马掏钱一口气买了一套。 又惊又喜的龚妈妈撇不下面子,背过身暗地里说龚爸败家。 龚铭深在一旁小大人地叹了口气:大人的世界真复杂,喜欢就喜欢嘛。 龚铭深拉着徐璈去了游戏区。游戏区有套圈和打枪的小游戏,也有捞金鱼的,龚铭深小朋友好奇地去捞了几回,毫不例外都失败了。 生气的他气呼呼地赶往下一个小吃区,见到琳琅满目的食物时,他立马抛开了先前的气恼,偷偷拉着龚爸的衣尾,打着商量地问道:“爸爸,我可不可以要这个。” 胖乎乎的小手正指着栩栩如生的小糖人。 “你想要这个小糖人?”龚爸问。 “对呀对呀。”龚铭深忙点头。 “不行,龚铭深同学,别忘了你的蛀牙。”身后的龚妈妈听见了,出声阻拦道。 “妈妈——”龚铭深噘着嘴不依。 “小深啊,你想要什么样的?”龚爸仿佛没有听到龚妈的话,问儿子道。 龚铭深眼睛一亮,指着无辜的徐璈道:“我要做个豆豆这样的!” 豆豆模样的小糖人新鲜出炉了,龚铭深正想伸手去接,嘴里还甜甜地道:“谢谢爸爸!” 龚爸却自己拿了,还抬高了手:“这可不是给你吃的,你只能看一看。” 此话一出,龚铭深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怨念地道:“我就知道。” 明明都是大人了,还要逗他这个小孩子。 龚妈妈笑眯眯接过了龚爸爸手中的小糖人,咬了口,才摸了摸儿子的头:“乖。” 徐璈被挤得只剩个狗头,出现在这,真是恰如其分了。 不过,龚铭深不能吃小糖人,还能吃其他的。 小深忘性大,很快被其他好吃的吸引了注意力,一路看过去,小笼包、水晶饺、糖糍、糖葫芦一溜地摆着摊卖。 等他们走完小吃区,都吃出小肚子了,小深还不满足,手里还提着一小袋的包子,连徐璈的嘴里也被塞了一个。 徐璈吃得满嘴流油:嗝~ 庙的空地中间还摆着个戏台,上面正唱着一出戏,徐璈听不懂就略过了。 戏台的远处还有说书的,说书人是一位老人,青褐色的长袍,技艺高超,同样聚了一堆的头发花白的老人,听得那是如痴如醉。 等到了日头渐高的时候,到处人头攒动,密集的香火织成厚厚的雾纱,遮云蔽日。徐璈跟着龚家人走到了庙会的尽头,却看到一支队伍排起了长龙。 龚妈妈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求签解签的。 这不就是传闻很灵验的签嘛! 龚妈妈生怕错过了,吩咐了老公和儿子在这排队,自己先去扫货,徐璈则跟着龚妈妈四处走着。 龚妈妈去买了各种纪念品“吉祥物”,想着要送人,看到摊子上挂着的各种凝神静气的香袋,也买了几个回去,打算放卧室里,没一会就大包小包地挂满了胳膊。 而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豪车停在了小县城的一家酒店门前,随后司机开了门,出来了位西装笔挺的英俊青年,周身洋溢着异国的气质风情。 小县城的淳朴土气一到他面前,就戛然而止。 来接他的人等了许久,见到他登时笑出个大皱脸,戳了戳手,心想这位大爷总算来了。 忙上前去迎:“徐先生,欢迎欢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65.哈士奇 这求签的队一排, 就排到了下午一点。 期间大师休息吃饭去了, 龚爸把一张宣传单铺在地上, 就这么坐着等着。 等到他们的时候, 龚妈妈也终于扫完了庙会的摊子, 回来了。 只见龚爸爸跪在拜垫上,轻轻地摇着签筒, 老半天才摇出一支签, 签上是两句诗, 看不出是好是坏,龚妈妈接过后, 又让龚爸爸继续摇,最后摇了四支签, 每人一签,连没到场的爷爷也帮忙求了。 龚妈妈礼貌地请端坐在一旁的大师解签时, 大师才睁开一直闭着的双眼, 只是目光落在了龚妈妈身后的徐璈身上, 那目光仿佛有千钧重,让徐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然而这大师却收回了目光, 给龚妈妈他们解起了签。 大师解签的话玄之又玄,龚爸和龚妈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求签的结果,大师特地用大白话说给了他们听, 不是上上签就是中上签, 意头很好, 末了这位大师顿了顿,又说他们龚家人是有福气的。 乐得龚妈妈合不拢嘴,临走前,还给庙里捐了一笔香火钱。 回去后,所有人都累趴了,逛着庙会的时候不觉得累,一旦停了下来,一直没有察觉的疲惫全都堆积地爆发出来,让他们都招架不住。 龚铭深小朋友在坐车的时候就睡着了,进门还是龚爸爸抱着他进来的,龚妈妈帮他匆匆洗了把脸,擦擦汗后,才把他放在自己的小床上睡下。 龚爸还挺得住,龚妈妈就不行了,她把自己的战利品都放在客厅后,就去休息了。 唯有龚爸爸和徐璈这条狗在房子里清醒着。 徐璈其实根本就没有感到疲累,不知那庙里有什么神奇的东西,让他回来了仍能精神奕奕,只是他觉得自己的精神舒服得快要飘飘欲仙,这种感觉让他不敢待在客厅里,而是跑出院子里,查看自身情况。 稍微运行了下灵力,他有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仿佛一夜之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也太奇怪了,难道去逛一趟庙会就能有这样的神奇效果? 那他—— 必须得天天去啊。 可惜庙会一年只举办两次,今年的第二次都用完了。 而且徐璈莫名有种预感,他也许来年就不在这里了。 晚上的时候,龚爷爷才回来、徐璈见他的精神状态不同以往,分外颓丧,那头半花不白的头发丝,随着他蹒跚的脚步摇晃着,明明昨天还精神矍铄,面色红润,今天就像半只脚步入了棺材。 龚爸作为他的儿子,自然也瞧出来了,小心翼翼一问,龚爷爷才道他的老友在医院里去世了,他今天去探病,却正巧赶上了老友的最后一面。 “爸,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你才能去送易伯最后一程。”龚爸爸只是轻轻拍了拍龚爷爷的肩膀,龚爸其实并不知该怎么安慰自家年迈的老爸,他怕自己一个不谨慎,就触到了老爷子的那随时会崩溃的痛点。 人活到了龚爷爷的这个岁数,曾经相伴的人,都会随着岁月渐渐消逝,到时候就剩自己一个时,恐怕连唯一记得他们的人也要消失了。 龚爷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也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找出了自己的文房四宝,铺开一张些微泛黄的信纸,颤颤巍巍地拿出老花眼镜带上。 瘦如鸡爪的手提着毛笔,沾了沾墨水,埋头为自己故去的挚友写起了悼念词,追忆他的挚友。 徐璈第一次见到龚爷爷用毛笔写字,龚爷爷背脊挺得笔直,原先颤抖的手,一提着毛笔,落笔稳如山,字如铁笔银钩。 没等徐璈细看,龚爷爷就在信纸上一气呵成写了一段行楷,潇洒纵逸之气跃然纸上。 徐璈不敢凑上狗头去打扰龚爷爷,他不再细看,只是趴在龚爷爷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 徐璈这样其实是在照看龚爷爷,因为照龚爷爷这样的状态,万一伤心过度而累晕过去了,他也能早点向人求救。 所幸他想象的不幸场面都没有发生。 龚爷爷写完之后,将写满哀思的信纸放在桌上,用镇纸压着,好让墨迹晾干,而他本人则长吐一口浊气,在灯下枯坐良久,才熄了灯,爬上床去睡觉了。 徐璈依旧待在龚爷爷的房间里,老人夜里容易出事,加上今晚的龚爷爷精神有些恍惚,徐璈认为他还是待在这里为好,反正只要在这屋子里,哪儿修炼都没差。 第二天一早,龚爸爸换上了一身黑色西装,开着车载着龚爷爷,去参加故去的易爷爷葬礼。 周日晚上月亮都出来时,龚爸爸才和龚爷爷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龚爸爸就喊“肚子饿”,正好龚妈妈给他们留了饭,只需要温一温就可以开吃。 而龚爷爷神思不属,虽然见惯生死,但失去的怅惘,也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平复的。 龚爸担心自家老爷子伤心过度,两父子到院子外边抽烟边谈心去了,平常爱在院子长廊待着的徐璈,很体贴地没有出去打扰他们。 早上六点,龚妈妈就起床准备早餐了。 周末已经过去,从今天开始,大的要上班,小的要上学,龚妈妈不能懈怠。龚铭深又是赖床好一会,才被龚妈妈从被窝里揪出来。 徐璈吃了龚妈妈给的包子之后,就去院子里修炼了。龚妈妈知道自家豆豆的习性,见他懒洋洋地趴在走廊上纳凉,就没去逗他。 买菜回来就顺手把昨夜的衣服给晾了,之后开始整理庙会里买到的东西。 等龚爸爸中午下班回来,就发现家里就变了个样。 客厅的墙上贴着两张黄符,据说是镇宅保平安的,还有零零散散的小饰品到处挂着,连卧室里的枕头边,也塞了助眠的香袋。 徐璈也被龚妈妈打扮了下,脖子戴上了粉红色的颈圈,徐璈试图挣扎,被龚妈妈无情地镇压了,等龚铭深回来,就看到一只二哈生无可恋地趴在客厅。 让这两天郁郁寡欢的龚爷爷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滑稽的狗头和那粉红色颈圈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撞色的艺术简直亮瞎人眼,然而龚家人却笑得更欢了。 只是吃午饭的时候,龚铭深突然想起了什么,从碗里抬起沾了几颗米粒的脸蛋,说:“妈妈,今天我们班有个同学没有来,好奇怪哦。” 龚铭深小朋友热衷跟家人分享他的日常,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爱追究个不停。 “这有什么奇怪的?谁没有个生病的时候?”龚妈妈把剥了壳的水煮蛋放进儿子的碗里。 龚铭深用手拿起来塞进了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可是他的爸爸、妈妈来了,还和老师吵架……” 这里面有八卦的味道。 龚妈妈忙问:“他们吵架?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来到教室门口,和老师吵架,然后老师让我们自习了。”龚铭深边说话边吃东西,他贪心地想把整只鸡蛋吞下去,结果被呛着了。 餐桌上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幸好龚爸爸及时递过来一杯水,终于把堵在喉咙里的鸡蛋咽下去的龚铭深,这才舒服了点。 龚妈妈在儿子背后顺着:“把嘴里的东西吃下去再说话,还有,不要吃这么大口!” 龚妈妈几乎是在点着龚铭深的小脑瓜谆谆教导了。 “哦,”龚铭深小朋友打了个嗝,还想继续接刚才的话题,“妈妈,他们说的失zong是什么意思啊?” 小深他还不大懂这么复杂的词,便好奇地问身边的大人。 “失踪?”龚爸爸下意识和龚妈妈对视了一眼,眼神复杂。 “难道是这孩子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个词,抱着同样想法的人,并不止龚爸和龚妈。 事实上,失踪的并不止龚铭深的小同学一个,还有另外两位隔壁班的小孩子。 昨天下午孩子没有回家,家长们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自家小孩只是去了别家串门,乐不思蜀罢了。 结果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人,他们这才慌了。打遍了所有亲戚朋友的电话,都没见自家孩子的人影,于是赶紧踩着自行车去警局报了案。 一到警局,才发现孩子不见的不止他们这一家。 这样可不是巧合,没准真出什么事了。 小县城很少有什么极端事件发生,今天有三个孩子失踪,分量就足以引起警局的高度重视了。警局确认属实后,立马成立了专案组,立刻派人进行搜查,而失踪孩子的家长也跟着发动身边的亲戚朋友帮忙寻找。 家长们还特意去了学校找人,脾气暴躁的就忍不住和老师对呛起来,直到校长听到消息,才连忙赶了过来调停。 万一学生真出了事,他们学校也难逃责任,到时家长要是拿他们学校出气,他们也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而到了今天下午,这三个小孩子的失踪时间已经超过了24小时,一般来说,孩子失踪以内的24小时,是救援的黄金时间,时间一长,失踪的孩子们恐怕凶多吉少。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龚爸爸突然打了电话回来,说他们这边环境局出了事,要临时加班,今天没法按时下班了,让他们不用等他吃饭。 电话里,龚爸说得语焉不详,龚妈妈正想追问出了什么事时,电话就匆匆挂了。 龚爸爸在的单位一向清闲,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出过什么大事要到加班的程度,除非上面来人要查账单,才会临时临急地捉人校对。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龚妈妈愁得叹了一气,撸了撸徐璈凑过来的狗头,对着望过来的自家儿子和公公却没有细说,只是道:“他今晚要加班,咱就先吃饭吧。” 龚妈妈说完,就转身进了厨房端菜上桌,准备开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66.哈士奇 龚爸这一加班, 加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 龚铭深小朋友已经上床睡觉了, 龚爷爷也回房休息去了, 只有徐璈陪着龚妈妈在客厅等着龚爸爸。 徐璈趴在地上, 惬意地喝着龚妈妈做的绿豆汤,龚妈妈把电视声音调小了, 看着晚间新闻, 时不时瞥一眼墙上的时钟。 过一会, 徐璈耳尖地听到门外钥匙响动, 冲着门口嗷呜了一声。龚妈妈被他的叫声给提醒了, 忙起身向门边走去, 进来的果然是龚爸爸。 回来的龚爸爸面露疲倦, 龚妈妈见了, 心疼地道:“你们单位也是的, 加什么班加得这么累?吃过饭了吗?” 龚爸爸边换鞋边说:“吃了单位叫的外卖,只是这会我又饿了。” 龚妈妈一听自家老公饿了, 火急火燎地进了厨房,给龚爸爸热了冷饭冷菜, 又重新下了碗荷包面。 龚爸爸走过客厅, 到了洗手间, 洗了手才坐下吃饭。 只是当龚爸爸经过徐璈的时候, 徐璈闻到了一种怪异的味道,像是什么腐烂的腥味, 这让徐璈感觉很不舒服。 于是他放弃把残留着绿豆汤的碗舔干净的打算, 转而凑到龚爸爸的身边, 不着痕迹地闻一下,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再一想到今天他们说的失踪案,徐璈心想,难道龚爸爸今天加班是去找失踪的孩子了? 龚妈妈拿了块抹布,这里擦擦,那里又抹抹,随即磨蹭到饭桌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你们单位是出了什么事?” 龚爸爸停下了手中夹个不停的筷子,看了眼自家老婆,见妻子眼神透露着关切担忧,他叹了口气:“今天下午去测量河水水位,然后发现了一具尸体……” 听到这个消息,龚妈妈惊叫出声,手上捏着的抹布也掉在了地板上:“这……这是谁出了事?” 徐璈无意识甩着的尾巴也跟着一顿,不敢动,生怕这一动,就惊扰到龚爸爸提到的亡魂。 龚爸爸喝了口汤,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才说:“是个小孩子,尸体已经被泡得发肿,家长晚上过来认尸了。” 龚妈妈双手捂住了嘴:“这是今天说的小孩失踪的那个?” “嗯……”龚爸爸拍了拍龚妈妈的胳膊,“尸检还没出来,不过我们推测是溺水死的。这两天你也看着点小深,万一他也像他的小同学那样,可就糟了。” 龚妈妈听到这件不幸的事,突然觉得心底很不是滋味。 她也是个当妈的人,一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将心比心,孩子的父母想必现在很伤心绝望。 而听到老公的嘱咐后,她心中一凛,抿紧了嘴唇:“我会的。” 徐璈全听在了耳中。 他突然意识到,无论自己在哪,都会有不寻常的事件的发生,不过徐璈拒绝承认是他的原因,如果没有他,这些事也是会发生的,只是他恰巧在那里而已。 这也让他知道了,哪怕是个小县城,也不是万事无忧的啊。 只是第二天早上,龚妈妈就亲自去送了龚铭深去学校,留着徐璈这一条狗和龚爷爷看家。龚爸爸一早就去上班了。 只是十点多的时候,门外停了一辆小车,徐璈出来一看,正好见龚爸爸从车上下来。 一见到他,龚爸爸就朝他招手道:“豆豆!豆豆!过来!” 徐璈:叫我? “嗷呜——” 徐璈想了想,还是屁颠屁颠地走出院子,趴在地上乖巧地望着龚爸爸,心底却在想着:这是要搞啥名堂? “来,豆豆,跟我去一个地方转转。”龚爸爸把徐璈给抱上了车。 驾驶座上的司机是龚爸爸的同事,嘴里叼着烟,眯眼看了看徐璈,像是在估量在什么。 徐璈被他那凉凉的目光看得一缩。 “怎么样?”龚爸爸问。 “还不错,看起来挺精神的。”同事淡淡地说了句,“只是这狗真能帮上忙?” 徐璈左看看,右看看:有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要把他给卖了吗? 徐璈突然后悔自己这么干脆就上了车。 “怎么不能?”龚爸爸一脸骄傲地道,“我家豆豆聪明得很,会自己上厕所,开水龙头还能自己关上,吃饭从不用人叫,而且看家看小孩水平一流。” 被如此尬夸的徐璈忍不住用两只爪子捂脸。 同事侧过头,见到徐璈这么人性化的表情,耸了耸肩膀:“那就试一试咯。” 车停在河流的上游,一群人在这里围成了个圈,不知在观察什么。 见到这个地点,徐璈就大概猜到了要他来做什么。 只是龚爸爸真的很不靠谱啊,让一个未受过训练的哈士奇,来发挥警犬的作用,真的不会掉链子吗? 不过现在是徐璈在这里,发挥他精神上的主观能动性,应该可以克服客观上的小问题。 “小龚?你带你家狗来了?来来来——”一位有着啤酒肚的领导对龚爸道。 龚爸拉着徐璈走了过去,领导见了:“这就是你家的狗?看起来不错。” 随后递了一件小孩衣服给龚爸,说:“你给他闻一闻这衣服,让他找……” “领导,这么做靠谱吗?”旁边一个人问。 “咱局里又没有警犬,不成也得成啊!”领导双眼一瞪,没人敢再质疑了。 龚爸没有搅进他们的话题,而是蹲下身子,摸了摸徐璈的狗头,在他的耳边说道:“豆豆,来闻闻,找一找有这味的小孩。” 徐璈低头觑了眼这画着卡通猫的衣服,心里竟跑了下神,想这衣服上面怎么不画狗呢。随即晃了晃头,把这无聊的想法给甩出去。 其实要徐璈做找人这事,他还是不情愿的,要知道要一步一步地闻,他觉得鼻子必定要用坏了。 而且这里充斥着腐尸的味道,昨天下午才发现的尸体,味道那么冲,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完全消弭? 靠气味找人同样需要抓紧时间,不然随着时间一长,气味就会被其他大自然的气味所掩盖,要想找人就更困难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徐璈抖了抖耳朵,认命地闻了闻这衣服的味道。 记住了这味道后,徐璈才在空中慢慢地嗅着,试图找出他想要的那一种。 “豆豆?”龚爸见徐璈闻了这么久也没有动,有些疑惑。 “小龚?怎么了?”身后有人大声问道。 “我……”龚爸正想回答,下一秒就看到徐璈动了,往他左手边的小路上走去,龚爸见了,忙跟着上去。 “这是闻到了什么吗?”看到这边的动静,几个小警察也跟着上去。 徐璈一边在四周嗅着,一边走走停停,在他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一个警察大叔,龚爸体力不支,只在队伍后面慢慢跟着。 徐璈走在这条人迹罕至的小道上,发觉衣服上的气味在这里颇为浓郁,只是走了一小段,一股冲鼻的味道差点把他给呛死。 一看,不知是哪个放牛的,自家的牛粪都没处理! 徐璈黑着脸继续闻着,警察大叔见到这坨牛粪,也是嫌弃地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多说什么,注意力一直放在徐璈身上。 徐璈努力在这浑杂的气味中,辨别出他想要的那一丝。 终于他找到了,他眼睛一亮,大步向前跑去,警察大叔见了,拉也拉不住,也跟着跑上去大喊:“等等!” 高得可没膝盖的野草肆意生长着,徐璈不管这刮在他身上的野草,最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然而一见到真面目,他就失望了。 原来只是小孩子的衣服。 警察大叔见到,忙对着身后大喊:“找到了!” 原本累得只能慢悠悠地走着山路的人们,全都一股脑冲了上来。 “找到了小孩的衣服!”警察大叔大喘气地补道。 “什么啊——”众人失望。 “别失望,你看这衣服在这里证明了什么?”警察大叔问他们。 一个小警察道:“证明了小孩不是自己走丢的,是被人抓的?” “没错,而且这个抓小孩的人,很大可能是我们本地的,或者熟悉我们这个地方的。”警察大叔补充道。 “对对!这绝对是熟人犯案!要知道,咱这个小县城山多路绕,要不是个熟悉地形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带孩子走?” 徐璈趴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话,龚爸爸追了上来,撸了撸他被吹得凌乱的狗毛。 一阵山风吹来,迎面吹来的味道突然让他感到熟悉。 嗯? 心底觉得怪异的徐璈,便离开龚爸爸那舒服的撸毛服务,上前对着小孩被脱下的衣服认真地闻了闻。 这主要气味里,还夹杂着另一丝让他感到熟悉的气味,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只是他在哪里闻到过呢? 啊,要想起的时候偏偏想不起来,这可真头疼。徐璈懊恼地想着。 “好了好了,好歹有个方向了,赶紧排查昨天有什么奇怪的车辆出入吧……” 没等徐璈想起来,出了份力的徐璈就被带回了警局休息,顺便被警察投喂好吃的。 警局里的工作人员都没养宠物,主要是他们的工作时常会有紧急事态,一出个远门加个班什么的,没人照顾宠物,回来恐怕都要把它们给饿死。 见到徐璈这么只毛茸茸的大狗,他们都兴奋地贡献出自己的小零食,来投喂这只聪明又诙谐的二哈。 只是徐璈嘴里正叼着一根火腿肠时,一个年轻人从外边走了进来,身上还喷着淡淡的香水,在这充满糙汉味的警局里独树一帜,徐璈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 徐璈刚抬眼要瞅他时,那个年轻人也刚好跟他对上了视线,望着徐璈的眼神还有些热烈,徐璈有点纳闷,心想这人难道很喜欢二哈? 见了这么个陌生人进来,警局里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刚想上前去问时,副局就出来迎他了,而这年轻人却只冷冰冰地回了句“你好”。 等这年轻人和领导进了办公室,剩下的警察们都凑在徐璈身边,一边投喂一边嘀咕了起来。 “据说这人是个什么专家,正好路过咱县,听到咱这边有了命案,才过来帮忙……” “哇——这么溜?” “喂,你们有没有闻到,这人居然还喷香水,咱大老爷们的,喷啥香水啊!” 众人吁了一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穿]》正文 67.哈士奇 此为萌萌哒的防盗章~需购买满50才能继续看哦~  徐璈该庆幸自己还是在s市。虽然这边他还没来过, 但该怎么往他以前租的房子走,大体的方向还是知道的。 不知是不是脱离了凡人肉体的限制,徐璈只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阵风, 轻易地就飘到了他之前租房的不远处。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他的租房了。徐璈望了眼还没熄灯的房子,情怯是有的, 但他并没有像死得不甘的幽灵一样在门口徘徊,而是直接进了去。 还没见到新租户,徐璈就知道新租户是个男的了。看那地板上随处乱扔的衣服袜子,还有房间里传来的狂按键盘的哒哒声和鼠标点击声,还时不时听到几句国骂爆出。 徐璈穿门而过,果然见到一个蓬头还胡子拉渣的宅男,裸着上身只穿着裤衩就在打游戏。鉴于此人过于影响市容,徐璈便嫌弃地别过眼去, 不再去看这么辣眼睛的一幕。 转过视角的下一刻,就看见自己曾经买来摆在房间的那盏灯居然还在,再一看,自己买来的还没用过的游戏机居然被拆封了! 哼——不知道死人的东西不能乱用吗?!居然连这种便宜都占。 被占了便宜又小气的徐璈心里头在琢磨着,该怎么教育一下这贪便宜的小人,然后一边在房子里四处摸索着, 发现自己大部分行李都不见了。 估计是那个各种忌讳的房东给扔了。 还有他的各种证件照片, 也统统不见了。想到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 就这样一夜之间化为灰烟, 徐璈感觉自己被剥夺了作为人的资格。 是啊, 他现在都不是人了, 还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徐璈丧气没多久,就想起了该去给自己扫扫墓。 这样的做法细想想,还真有点荒诞滑稽。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死后去了哪。在这寸金寸土的s市里,他连一个墓碑都买不起,只能是火葬了。想知道自己的骨灰去了哪,这并不难。 临走前,徐璈还不忘特意把房子的灯都噼里啪啦地给炸了,连游戏机都没放过。这灵异的场面一度非常感人,因为徐璈远远就听见了,那打游戏打得忘乎所以的宅男瞬间爆发的鬼哭狼嚎。 徐璈来到了人民医院,医院关于病人接收是有名单记录在册的,如果病人宣布死亡之后,还会有记录某某殡葬馆接收。 哪怕是在平常人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徐璈也能夜视。档案室虽然没有开灯,但是保存档案的室内需要人工制冷,所以有机器在运转着,还发着幽蓝的光。徐璈只觉有种凉意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脖子,徐璈知道那只是心理作用,但怎么也无法忽视它。 虽然是档案室,但只有在两扇门边才有监控器,而徐璈要找的恰巧在中间两排,便借着吹起的风,找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在徐璈的记忆里,回想起来还恍惚在昨日。档案本一页页地被风吹起,最后在倒数第二张乍然定格。 徐璈在那密密麻麻的记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徐璈……他抬了抬眼,望着映着蓝色幽光的天花板愣了下,才继续看了下去。 ……于xxxx年xx月xx日23时45分7秒……医治无效死亡。 原来他的生命就在那瞬间停止了啊。 徐璈心里的惆怅如这幽光,随着机器运转时时转动着。默了一会,便找起接收自己的馆子。 唉——等等。 徐璈再认真地看了看,莫须有的心跳居然蹦得飞快。 紧张得实体化的他,生硬地咬着自己冰冷的唇瓣,一字一字地逼过去,才发现他刚才居然看岔行了。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已转移至国aria医院”这几个字。 “哈哈哈哈——” 徐璈心中大起大落,这会被自己的转院记录给刺激得放声大笑起来。放浪形骸的笑声在密封的档案室里回荡着,还有些余音飘出了室外,路过的人听起来就像怨鬼在凄诉,吓得脚步都快得只剩残影。 原来他还没死……他还没死…… 这会徐璈反反复复地想着的,只有这句话。他还没死,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竟然不是在骗他。 亲眼见到自己的死亡消息,没有人会无动于衷。而一直误以为自己死去的徐璈,现在猛然间看到了自己还活着的信息,心中五味杂陈,唯有痛快一笑才能一解胸中已久的郁气。 这样疯了一会,如同喝了几瓶二锅头的徐璈缓过劲后,再次凝视起自己的转院记录。国,他怎么会被转移到国? 不对,他怎么会有钱去转移到医疗昂贵的国?谁给他转的?还有谁愿意来救他? 想到这一茬,徐璈有些自嘲。想必给他转院的人估计是钱多得没处花了吧,这样浪费在他身上,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了。 那么现在要来一回一夜横渡太平洋吗?徐璈被自己的想法给弄笑了。说到底,他其实是个胆小鬼,根本就不敢面对醒过来后的一切。 想了想,徐璈放弃了原先的打算,一路飘荡回到了顾择笙的别墅。 等徐璈回到顾择笙的别墅,天已经露鱼肚白了,只留着个月亮小小的轮廓,到处都是明亮却不那么刺眼的阳光。 昨夜太过刺激,徐璈便窝在沙发上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想法。 约摸过了一会,空荡荡的别墅就响起了不知哪放的音乐,徐璈迷茫地循声在半空中飘了过去。发现是在二楼的墙壁边上,有个声音时间装置,相当于闹钟,一到时间就响起了音乐。 不过睡在卧室里的人真的能听见吗? 徐璈怀疑地思索着,结果下一刻,主卧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顾择笙起床了。 接着是拉窗帘的“哗啦”一声,脚步声还有水龙头的流水声。 徐璈犹豫了下,便没有飘进去,他怕自己又不小心看到辣眼睛的东西,他对此一点都不想看见。 顾择笙一身便装下楼了后,就开始弄起了早餐,有条不紊地准备食材,煎鸡蛋,还熬了肉粥。让见到这一幕的徐璈只觉不可思议。 吃完早餐后,顾择笙就去了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从进门一开始就陆续有员工在跟他打起了招呼,在得到口中的“顾总”回应后,徐璈还见到有几个小姑娘还兴奋得脸都憋红了。 而在跟踪尾随顾择笙的这几天,徐璈竟然没有发现顾择笙的任何纰漏!做事滴水不漏,除了独处之外,戴着的面具周密得让一直看在眼里的他暗自心惊。 说实话,除了道德败坏还黑心肝之外,顾择笙真的毫无指摘。可惜在徐璈一贯的看法之中,道德和人品是第一位的,所以徐璈对顾择笙的厌恶是无解且毫无退让的。 但是在周六的早上,顾择笙开了自己最低调的车出去,然而这样一路跟在顾择笙的后头后,徐璈渐渐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劲。 然后就听见顾择笙破天荒地叫了代驾,让代驾把他的车开到某处广场。 等代驾来了后,戴着墨镜的顾择笙才慢悠悠地离开了,接着打车去了s市北边的公园,还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顾择笙这天好像比前几天要开心?不,应该是兴奋许多。右手手指欢快地在左手手背上跳着舞,湛蓝底盘的古董表在他左手上兢兢业业地运行着,徐璈坐在顾择笙的旁边,思考起顾择笙今天早上的异样。 不,似乎从昨晚睡前就有这样的迹象了。 到底会是什么?顾择笙的眼神被墨镜严实地掩护着,没有露出些毫端倪,而全身却洋溢着欢快的情绪,哪怕是司机师傅,也看了出来,还问道:“小伙子,今天精神不错啊!” “还好,今天有约会。”顾择笙扯了个笑回道。 “哎——怪不得!”司机吆喝了一声。 约会?徐璈心头疑惑着,顾择笙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约会?兰茜也会同意这种约会? 顾择笙付了款后,在得到司机的约会成功祝福后,便抬步往了这边的公园走去,随手买了个公仔,进了公园后,也只在公园的石椅上坐着。 接着看起了表,等起了人。 徐璈第一次来到这里,便观察起周边的情况。这公园是新开发不久的,周边还是城中村,治安有些混乱,偶尔还不到位,公园不远处还停着几辆车。 过了一会,徐璈见了一个青春十足的女孩向他们的方向走了来,最后在顾择笙面前停下了。 徐璈只见这姑娘脆生生地叫道:“顾大哥好!” 顾择笙在这姑娘停在他面前时站了起来,回以一笑,还用大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道:“小雨好,家教结束了吗?” “结束啦!虽然我那个学生有些不乖,但还不错的。”叫小雨的女孩抬起头,蹭了蹭顾择笙的手掌,见到了顾择笙手里的公仔,还惊喜地接过来道,“这是给我的吗?” “当然是给你的。”顾择笙笑容不变。 徐璈见了,心中大呼:挖槽!他这是目睹了劈腿现场吗?! 看着小雨把公仔翻来翻去蹂躏,顾择笙的笑容透着狼外婆诱拐小红帽的阴险,徐璈只听他问道:“那么上次说的,去我家玩,要来吗?” 哪怕他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就像个端方君子,方仁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点头应道:“记住了记住了!容舒你放心,小叔我保证做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