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为你病入膏肓》 第001章 怕我怀上你的孩子? “在你办公室楼下右转第三条街步行两分钟有个药店,去买盒杜蕾斯送到香格里拉酒店0338套房,我在这里等你。” 陆止森说完这句话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放下手机,盛夏怔忡了很久,脑海中不断徘徊着“我在这里等你”这句暧昧的字眼。 买杜蕾斯去酒店套房 一颗心猛地提起,盛夏呼吸逐渐局促紧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手足无措的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 起身离开时,同事问她,“盛夏,还没到下班时间呢,去哪” “噢,出去踩踩新闻。” 盛夏随意的应付着,很快走出办公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陆止森是她未婚夫,从两人关系确认之后相处平和,各不相干,更多的时间里陆止森当她透明不存在,她也几乎很少见到他,今天他却脑脱轨的叫她买套套到香格里拉酒店套房 难道要发展婚前夫妻房事关系 想到这里,盛夏心里更晦涩难言了。 香格里拉酒店。 0338套房门外,盛夏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手指攥紧了衣角,对于接下来的不安一颗心按耐不住的砰砰跳动,浑身流动的血液将她的神经提到紧绷之度。 深吸了几口气,她伸出手指,按下门铃。 “叮咚” 没多久,房门应声而开,陆止森修长身形定在房门口,身上的白色浴袍将他身材包裹住,微微敞开的胸前露出他小麦色的肌肤,一头碎短的发湿漉漉的,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 明显沐浴过后的他,此刻更令人禁不住遐想联翩。 盛夏局促着,“我” “peter,是服务员送红酒来了吗”一道甜腻妖娆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peter显然是他的英文名。 所有酝酿过的语言卡在盛夏的喉咙里。 紧接着就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指搭在了陆止森的肩膀上,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跟他身着同款浴袍的女人,巧笑嫣然的望着门外的盛夏,“咦,不是酒店服务员” 陆止森翘起唇角,目光盯着盛夏,凉薄的深黑色眼瞳里溢出惯性的讥嘲轻笑,“送东西的。” “哦,就是你打电话让她送我们小可爱的那位。”女人娇嗔瞪他,“都说了是安全期,干嘛还这么麻烦怎么,就这么怕我怀上你孩子啊” 盛夏从事记者行业,经常会在网络上各大论坛微博溜达,对眼前这个女人有点印象。 记得好像是最近备受关注的名模网红,风头很甚,叫海岩。 于是几乎出于职业反射性的,盛夏上前一步猛地扯开海岩身上的浴袍,露出她一侧香肩跟若隐若现的胸前肌肤,一边已经掏出手机对着门内的两人连续不断的抓拍,“海岩小姐,你身材真棒,来,你们站好一些摆个好姿势,让我给你们留个纪念。” “喂你在干什么把照片删了” 海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花容失色,冲上来就要夺走她手里的手机,却被盛夏轻巧的避开了,“别介啊,你们想出名我顺手推舟帮你们,大家共利共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陆止森你说是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2章 这个女人,是我未婚妻 经她这么一说,海岩这才发觉她隐隐有些面熟。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当下顾不得这么多,海岩恼怒了,“赶紧把你手机里的相片删了否则我让你在整个海城都待不下去” “海岩小姐。”盛夏笑眯眯的,“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我帮你提高知名度对你岂不是更好吗你要相信这照片一出,加上陆氏地产少爷陆止森的名号,炒作炒作后明天整个海城的人都认得你们,对你百利无一害” 她话未说完,陆止森步履从容的上前来。 趁着她没注意,他一手轻而易举的夺过她手里的手机,狠狠地往地上一砸,啪地一声,顿时将手机砸了个稀巴烂,磁性嗓音溢了出来,“滚。” 海岩幸灾乐祸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扯下她浴袍就对着他们抓拍,太嚣张了,是应该给她一点教训 “我是说你。”陆止森头调转过来,凝向表情还没收敛的海岩,凉薄如冰的清晰吐字,“你滚。” 同时愣住的人不止海岩,还有盛夏。 “peter,你叫我滚”海岩不可置信的扩大双眼,伸出手指指向盛夏,“该滚的难道不是她” “要我打电话给酒店前台,通知他们叫保安吗”慵懒的靠着房门边,陆止森一边说着一边取出手机,懒懒散散的晃了晃,帅气英俊的容颜挑眉望着她,“海岩,游戏现在已经结束了,别不识趣。” 海岩脸色大变。 当她收拾好东西从套房里出来时,恶狠狠地瞪了眼还杵在原地的盛夏,刚想走,又觉不甘,忍不住的朝立在房门边正抽着烟的男人问,“peter,就算结束了,至少能给我一个理由吧之前我们还好好的,为什么你说结束就结束” 陆止森长着一张很帅气英俊的脸,干净年轻,才二十七八岁,却已经是拥有上几十亿身价的陆氏地产大少爷,在商业圈里他年纪虽然还算年轻,然而有时又流露出一股难言的深沉俊美,像个有故事的陈酿,很令人着迷。 跟这样的人玩,从一开始就要做好会结束的准备,可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也来得这么突然。 叫她怎么能甘心 “你不知道么。”陆止森吐出一个烟圈,含着讥讽的视线看向沉默不语微垂着头的盛夏,淡淡讽刺的嗤笑,“这个女人,是我未婚妻。” “” 海岩离开了。 她是什么样表情离开的,盛夏不知道,她没去看海岩的表情,目光从始至终的望着地面红色地毯,直至头顶响起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东西带来了” “陆止森。”慢慢抬起头,盛夏捉摸不定地瞟向他,答非所问,“你什么意思” 他扔掉烟头,干净的手指捏起她下颌微微抬高,戏虐轻笑,“你是我未婚妻,我让你买杜蕾斯来酒店,你说什么意思” 盛夏脸色微僵,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他含着烟草味的唇猝不及防的吻上她,毫无预兆的霸道攻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3章 你究竟有什么碰不得 “唔”盛夏蹙紧双眉,双手用力拍打他坚硬的蜜色胸膛,扩大的双眼里眼珠黑白分明,涌出源源不断的怒火,唇齿模糊不清的愤怒道,“陆止森放放开我” 陆止森望着她拧着双眉挣扎的模样,英俊的脸庞噙上一抹轻嗤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眼底深处满是凉薄阴鸷。 突然,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带动她的肩膀,猛地将她拽进房间内,房门被他用脚狠狠勾上,发出碰地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酒店走廊上。 刚从电梯内走出来的男人,毫无保留的将那一幕纳入眼底,他怔神,那个熟悉的女人背影不期然的闯进他记忆里,脚步停下后还没来得及多看,走廊上的两人就这么进了旁边的房间内。 “淮南,怎么了”身边美丽漂亮的女人见他停下身形,转过头来问他。 他垂眸,俊美深沉的五官轮廓染上淡淡笑意,双手袖在笔致的西裤里,一双铮亮皮鞋踩在铺着暗红地毯的走廊上,继续迈开成熟稳重的步伐,犹如大提琴上的音籁毫无情绪,“没什么。” 只是,好像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了 女人凝视着他的背影,格外注意他表情变化的她,虽然仅仅只是瞬间,她却敏锐的捕捉到,他素来空洞漆黑的眼眸在方才的刹那间浮现了一丝色彩,但也在片刻间又归回空洞,寂静,深沉难辨,像一缕薄烟令人抓不住。 他刚才,看到了谁 套房里。 盛夏被陆止森压到床上,他或深或浅的吻如狂风暴雨般倾覆而下,密密细细的吻着她,两手粗暴的撕扯开她身上的衣服。 嘶啦一声,衣服扣子崩开,落地时发出啪嗒声响。 “陆止森你干什么”盛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绷得紧紧的犹如铜鼓敲打,慌乱之中她拿过脑后的枕头砸向他,“你他妈抽什么风该死的放开我” 陆止森轻易的接住她砸过来的枕头扔到一边,顺势按住她的双手压住她的双腿,“盛夏,我是你的未婚夫,别搞得我好像要强奸你一样” “你不情我不愿,怎么不是强奸” “呵,我现在情愿得很。”陆止森低凉一笑,轻嗤的弧度异常明显,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套呢别说你没买。” 盛夏咬牙,黑白分明的眼珠里迸裂着一丝冷意。 “没买也没关系。”他呵笑一声,“反正你是我未婚妻,即便不用套,也没什么关系。” 她红了眼眶,“陆止森,当初说好的,没结婚之前你我各不相干,你出尔反尔” “对。”他笑,凉薄无情,“盛夏,今天我就是想出尔反尔,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碰不得的” 话落,他又俯下身来,箍住她的双手压在床上,牢牢的用双腿抵住她的腿,顾不得她的抗拒又一次的试图吻上她。 可盛夏哪里会让他如意,正卵足了劲要一头朝他撞上去时,酒店座机的电话铃声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4章 贵人权势相助 蓦然响起的电话铃声阻碍了一切行动。 陆止森低低碎了一句什么,讥讽的眼看了盛夏一眼,起身拿过座机电话接听,出语不耐,“什么事” “陆少爷,您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车被人划了,请您赶紧下来一趟。” 电话扣上,陆止森看向已经迅速起身的盛夏,淡讽的笑,“你今天走运。” “陆止森。”望着他转身走到房门口,伸手拧开房门的背影,盛夏突然温温凉凉的叫住他,“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 陆止森身形猛地一顿,眼底掠过一抹幽暗,有股什么驱之不散的愤懑情绪压抑在他的胸腔里,咬牙切齿的,“跟你无关。” 声音掷地,他走了出去,房门碰地一声重重关上,震得地面抖三抖。 盛夏站在房间的空地中,双眉复杂紧拧,她跟陆止森的未婚夫妻关系与常人有所不同,他们之间,无关爱情,而她有绝对充分的理由相信,他一定对她没兴趣。 所以,哪怕是他经常出入夜场,哪怕他经常跟一些有些来头名号的女人们纠缠不清,她也无动于衷无所感想,两个人相敬如宾,从不过多询问彼此的事情,一直保持着这段淡得如水的关系。 可是,今天的他却奇怪得很,让她几乎有些不认识了。 陆止森的车没有被人划,但他去酒店前台询问怎么回事时,前台工作人员很迷惑,“陆少爷,我们并没有打电话到房间通知您车被划的事情啊,您是不是听错了” 前台人员没有必要说谎,所以,方才打电话到房间里的人,不是酒店的人 陆止森双眸幽暗,遍布着被戏耍的恼火。 他返身重新回到房间里时,房间里已经没了盛夏的人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陆止森唇角溢出轻嗤的笑。 盛夏看来,有人很照顾你呢 事情过去两天,盛夏依旧如常的在公司里继续上下班,对于陆止森那天反常的行为,她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 最后,只当他是在陆氏的公司里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故意找她麻烦成心来消遣她。 毕竟,虽然他是陆氏地产唯一的接班人,也是被陆老爷子指定的接班人,然而他的几个叔叔伯伯却对他极其不满,想方设法的在陆氏集团打压他,压榨他。 他一个二十七岁的人,自然很难斗得过那些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 “听说了吗,新晋花旦白菁曼**不离十会提名今晚飞天奖最佳女主角奖项呢,去年才拿了最佳百花女主角奖,今年又是飞天奖,从观众到政府,啧啧,又是电视资源又是电影资源,这两年她还真是一飞冲天啊,前几年在娱乐圈她还只是个三四线的小女配,名不见经传呢” 办公室里响起同事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要我说呢,白菁曼有演技确实不假,脸蛋正身材好,可她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还是靠她背后那个贵人的权势,没有那个人,她想走到如今这个地位,至少再努力个七八年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5章 他心爱的女人 说到白菁曼背后的那个贵人,众人的兴致被提高到另一种境地,“说起慕淮南慕先生,真的也是一个值得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啊,你们应该都还记得两年前坊间流传的种种八卦新闻吧” “才两年时间,谁不记得呢。”大家凑到了一起,神秘兮兮地道,“据说啊,慕先生曾结过婚,可新娘并不是如今跟他出双入对的白菁曼,你们说,到底是谁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居然能嫁给慕先生” 盛夏正在随便涂抹画画的铅笔芯突然咔嚓一声断了,这一声不大不小,却将耳尖的同事季欢欢的视线吸引过来。 见她独自坐在办公桌边不知道在涂画着什么,季欢欢过来一把将她拉起,“盛夏你也过来听听,这可是我们海城重大新闻八卦呢,你三个月前才从别的城市调过来的,这件事你一定没听说过,赶紧跟大伙儿一起别自己孤立自己,你要多融入融入我们的气氛,这个八卦如今几乎已经没人敢提了,但身为我们这种记者行业的,对这件事可不能不知道。” 盛夏没来得及拒绝,就被热情细心的季欢欢扯到众人堆里,季欢欢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好奇模样,叫着大家,“继续继续。” 众人看了看季欢欢,又望了望盛夏,接着又开始说起了八卦。 “你们应该都见过我们海城东边那座山上的城堡吧以前有人说,那个城堡就是慕先生为他心爱的女人建筑的,先不说那个城堡值多少钱,就说那座山吧,你们知道那座山的一寸地值多少吗我有地产公司的朋友说,那座山占据了整个海城风水最好的地段,一平方就是好几十万靠一平方啊一个山加一座城堡,那得价值多少个亿才说得清啊” “据说以前那个城堡就叫淮南盛夏咦,盛夏” 像是同时注意到什么,同事们目光不约而同地盯向毫无存在感的盛夏。 季欢欢看出大伙儿在想什么,摆摆手道,“虽然城堡的名字一听就是慕先生跟他心爱女人的名字组合,但此盛夏非彼盛夏,名字相同而已。” 想想也是,慕先生心爱的女人属于传说中的人物,断然不可能会出现在他们身边的。 于是大伙儿又继续着,“不过那个城堡以前是叫淮南盛夏,但现在不那么叫了,应该说现在没有名字了,只有萧山二字。” “而且还有件事大家应该也还记得,两年前我们海城最大的鼎世酒店不是遭遇过一劫么,据说就是慕先生为他心爱的那个女人毁掉的。” “只是可惜了,那位从没被公之于众的慕太太年轻早逝,有福分嫁入慕家却没那个命享受,如今在慕先生身边的女人变成白菁曼,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悄无声息的然后就被宣布去世的消息了” 后面大家说了什么,盛夏没再听下去,因为她手机铃声响了,为不打扰到大家其乐融融的气氛,她默默的走到一边接听电话。 是陆止森打来的,他说,“今晚准备准备,跟我去参加一个饭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6章 慕淮南,慕先生 似乎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电话里传来嘟嘟声。 盛夏有些头疼的抚抚眉心,自从之前在酒店里手机被陆止森砸烂之后,现在这个新手机是昨天他让人送来的。 在这一点上,还算他有点良知,知道偿还她手机。 可是,又要见什么人,非得拉上她一起 “盛夏。”季欢欢走过来,凑近她,神秘小声地说,“今晚举行的那个飞天奖颁奖仪式,你想不想去虽然我们公司被邀请去现场采访的记者是那些资历深厚的,但主办方我有熟人,想去的话勉强可以想办法蒙混过关,你想不想去去的话我们一起吧” 她怔愣。 “先别忙着拒绝。”季欢欢又道,“虽然这样的做法不妥,但要知道,今晚白菁曼**不离十能拿下最佳女主角这个奖项,那么慕淮南慕先生势必也会在现场,你想不想一睹他真容” 盛夏不着痕迹地好言婉拒她,“我今晚有一个重要的约会走不开,你想去的话就去吧,回来跟我说说经过。” “什么约会这么重要啊你难道对慕先生不好奇不想看看他长什么模样不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盛夏脸色有点不自然了,却还是对着满脸狐疑的季欢欢笑道,“抱歉啊欢欢,我真的走不开。” 季欢欢看了看她,见她有些勉强,感叹着,“那好吧,既然你确实有事,那我找别人一起。” 她笑笑,说声了“好”。 夜晚。 盛夏化了个简单的淡妆,身穿一件白色抹胸小礼服,外面搭着一件黑色小西装外套,一头如瀑布般长发自然柔顺的披散在肩后,踩着一双不高不低的高跟鞋,来到陆止森发给她的饭局地址。 说是饭局,到底还是在海城最高档奢华的夜总会不夜城,玩乐烧钱的首选之地。 陆止森在外面等候多时,见她从车内下来,不耐皱眉,“这么慢,你是乌龟他姥姥” 盛夏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 “无趣。”她的不回应,令人感到索然无味。 陆止森瞬间没有找茬的心思,双手抄在的裤兜里,率先转身往不夜城的大门走去,盛夏忙跟上他。 想了想,她在他身边问道,“我们的关系只有你家里知道,你完全没有必要带我出来见其他什么人,需要一个应酬的女伴,你应该也不缺的吧” 陆止森猛地停下脚步,凉凉而含着警告地侧头看向她,“你在教我什么时候应该怎么做” “我只是好奇究竟要见什么人,你非得要带上我一起。”对于他的警告,她并不受用。 “见什么人”陆止森忽而有趣地笑了,盯住她的视线有股子玩味的感觉,“待会你就知道了。” 说完,心情好像很不错,他收回视线继续迈开步伐,嘴角噙着一抹弧度。 盛夏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心底有点揣揣不安了起来。 很快,她跟着陆止森来到贵宾vip包厢,包厢门被推开的瞬间,里面歌舞升平的喧嚣涌入过来,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盛夏的目光在刹那间与一道深沉讳莫的眸子对视而上。 看见包厢里正对着门坐在沙发中被暗沉光线笼罩的男人,一股久违地熟悉感毫无防备的侵蚀而来,心头猛地一悸,她的脚像是本能地往后一退,陆止森却在这时抓住她手腕,“走吧,带你认识一个人。” 看着坐在正对面不远沙发中的男人,尽管看不清他脸庞轮廓望不见他表情,可盛夏知道,他是今天才被季欢欢等人提起的那个人。 慕淮南,慕先生。 她身体僵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7章 淮南哥,你可别欺负她 是怎么被陆止深带进包厢,盛夏恍惚着有些不记得了,等她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站在慕淮南的面前。 想逃,却已经来不及。 陆止森松开她的手,指指她,“这就是我说要带你见的人,盛夏,娱乐记者兼我的未婚妻。” 她面容微不可视的一僵。 陆止森是故意带她来见他的 “盛夏”动听犹如大提琴上的音籁溢出来,慕淮南坐在阴霾覆盖的位置中,懒散地靠着沙发。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他背后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燃烧着星星火源的烟蒂,烟雾缭绕了他的眼,五官的轮廓如刀削流畅,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挑,模样好整以暇。 熟悉的嗓音灌入耳里,她心底重重一跳,浑身僵硬得有些难以动弹,诧异地对视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空寂而令人的感到空洞,深沉如墨彷如浩瀚宇宙。 对视上他时,感觉自己即将要被吸入进去。 那么空寂深沉的色彩眼神,仿佛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狂野似火的男人,陌生的感觉令人恍然发觉,原来,一切都早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包厢里气氛颇高,不下十余人,中央圆形舞台上妖娆女郎搔首弄姿,好不妖媚。 看着她沉默,陆止森皱眉对她说,“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慕先生,”暗暗深吸了口气,盛夏上前几步,伸出干净白皙的手指到他面前,陌生如初识那般,“你好,我叫盛夏。” “盛夏” 他又意味不明极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动听的嗓音宛如来自遥远的天际,令人感到飘渺的不真实,然后只见他缓缓站起了身。 盛夏身体紧绷。 幕淮南捏起她的下颌,他俯身隔着青白袅袅的烟雾看着她的脸,微微眯起眸子,深沉俊美的脸庞低低地笑,吞云吐雾间一口烟雾喷洒在她脸上,模糊不清的容颜像棵曼珠沙华,“名字真像我死去的前妻。” 轻佻的口吻像极了随便搭讪的陌生人。 可他的眼神却透出极度的专注认真,目光里像是只能映入她一个人。 盛夏脸色微白,纤长睫毛如蝶扇般半垂,勉强挺直背脊迎视他,“慕先生,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是吗。”他弯起唇角,适时松开她下巴,矜贵而优雅轻笑着,“刚巧,我也有未婚妻了。” “淮南哥,你可别欺负她。”陆止森将略略僵硬的盛夏扯到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着对慕淮南道,“盛夏平时不善应酬,你可不能因为她名字像某个人,就当我不存在占她便宜,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我的未婚妻。” 转过头,他看着盛夏,目光深然的笑,“要是她被欺负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很多人不知道慕淮南那位死去的妻子真正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的名字里有盛夏二字,至于她长什么模样,见过慕淮南妻子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所以陆止森用了“某个人”这个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8章 盛夏,我很想你 心疼吗 慕淮南视线停在陆止森搭在盛夏肩膀上的那只手上,那么自然搂着她的样子,令他感到有些刺眼,目光不禁流泻出若有似无的危险,那是独属于他,像狼一般充满野性的危险,淡淡地笑,“我哪里舍得欺负她。” 语言暧昧得不明。 陆止森点点头,“也是,盛夏虽然长得过得去,但你已经有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了,怎么可能看得她。”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未婚妻是白菁曼,如今在娱乐圈备受关注的人物。 白菁曼出身虽然不好,可如今的地位却是盛夏难以比拟的。 盛夏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在慕淮南的面前被陆止森搂着的感觉,令她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不适。 她勉强扯扯唇,刚想说什么,慕淮南在这时转身,从桌上执起两杯酒,一杯递到陆止森面前,“今天是你生日,你跟曼曼从小一块长大,本来她应该最早到场才是,但今晚她有一个颁奖仪式,晚点才能过来,我先替她跟你喝一杯。” “好。” 陆止森一笑,松开了盛夏的肩膀,接过酒杯跟慕淮南碰了碰,仰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尽数喝下。 喝下酒时,慕淮南漫不经心的目光,时不时的瞟向盛夏。 盛夏直至现在才知道,今天这个所谓的饭局,原来是陆止森的生日。 喝完了酒,慕淮南回身坐到沙发位置中,陆止森接着又带着她去认识包厢里其他的人,这些人几乎都是跟陆止森玩得不错的,可由于之前她跟陆止森并不深交,彼此各不干涉,所以对于他的朋友认识的没几个。 整个过程中,她略略有所不适。 倒不适因为陆止森的朋友如何,而是别人可能没注意到,可盛夏知道,她无时不刻的正被一双目光频繁干扰。 那目光来自于谁,她很清楚。 跟陆止森的朋友挨个认识了遍,盛夏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了没一会儿,终究找了个借口从包厢里暂时退出来。 在走廊里走了一圈,出来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在见到走廊尽头有一对正在激吻的男女时,她停下脚步没再继续前进,敛了敛眸,识趣地转身往回走。 然而刚转身走出去没几步,在望见面前不远,立在走廊靠着墙壁抽着烟的男人时,盛夏身体一僵,脸色微微地白了。 “真当不认识了么”灭掉烟头,迈开优雅从容的步子,仿佛踩着一地的寂静,慕淮南朝她走过来,“盛夏。” 她心头重重一悸,一瞬间心脏像是要跳出喉咙。 恍惚中,慕淮南已经走到她跟前,后知后觉才发现应该逃掉时已经来不及,他一手捏起她的下颌,将她背部摁在走廊墙壁上,一个似火疯狂的吻不期而至地狠狠吻上她,那双寂静空洞的眸子,在这时溢出鲜活狂野的色彩,像一团熊熊烈火,致命的燃烧着。 而每一个靠近他的人,就像飞蛾,被他身上那股野性深沉的致命烈火灼伤得尸骨无存。 “唔” 大脑雪白成一片,熟悉的吻令她几近失魂,她张嘴想说些什么,他却顺势撬开她的牙关,更为深入的索吻,优雅而如火疯狂,熟悉得令人窒息。 “慕” 嘴里严重缺氧,大脑愈发空离,背部紧贴着墙壁,盛夏双手本能地抵在他的胸膛上,试图躲开他汹涌狂野的吻。 可还没让她躲开,慕淮南先松开她的唇。 修长手指捏着她的下颌,他低眸望着她泛白的脸,眯眸深沉,“不是消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慕先生。”抬起眼睫,她视线从容不迫地对视上他,咬了咬还残留着他温度的唇,“我有生活,需要工作。” “所以,是为了工作才回来了的么。”他笑,靠得她极近,俯身下来又一次吻上她,低声缱绻呢喃,“盛夏,我很想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9章 你最不想见到的人,是我? 盛夏偏开头,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没让男人的吻落下来,“慕先生,请自重。” “自重”慕淮南所有动作一顿,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个子带来压迫感,危险的迷人,“挺有意思的一句话。” 他们之间,还有自重这个说法 “你已经有未婚妻。”视线望着地面,她清晰吐字,“而我也有未婚夫了。” 凝视她,他俊美深邃的脸庞染着低笑,“你在拒绝我么”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应该也不希望被人看到我们单独相处在一起。” 何况陆止森跟白菁曼是青梅竹马,若让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看到现在这一幕,心里想必都不会太舒服。 慕淮南深深地看着她面庞。 她态度没有故意的冷淡,却也没有多余的热情,淡淡的,就像两人回到了最初相识不,或许,连最初相识都算不上,仅仅就像是只知道彼此名字的陌生人。 可实际上,他们曾是夫妻,是了解对方胜过了解任何人,爱得轰轰烈烈的一对恋人。 那些过往,就像翻滚的岩浆,炽烈狂热,疯狂沉沦,热情而奔放可如今,那些仅仅也只是过往。 她半垂着眼睫,见面前的男人沉默不语地定定凝视她,抿了抿唇说,“慕先生,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先回包厢找陆止森了。” “盛夏。”她转身要走,他却叫住她。 低低的嗓音灌进耳里,盛夏脚步不受控制地一停,背对着他,听见身后的他轻淡低笑,“害怕跟我单独相处在一起” 她望着干净的地面,唇畔轻抿。 慕淮南颀长挺拔的身躯来到她跟前,手指轻捏起她下巴,迫使她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她眼珠黑白分明,他深沉如墨的空寂,突然问,“恨我么” 像是被轻微的电流击中,盛夏愣了愣。 他轻抚着她的脸,低低地笑,“你最不想见到的人,是我” 话音落下后,气氛逐渐僵硬。 心脏像是被一双紧紧地握住,揪得她生疼,最后,却没能回答他,因为陆止森找来了。 看到他们两人这么暧昧不明的单独相处在一起,陆止森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悦,反而还戏虐笑着对慕淮南道,“说好的不会欺负她,怎么一出来趁我不在,就开始找她茬了” 慕淮南看着盛夏,并不回答他,黑洞般的眼底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哪怕旁人也能轻易窥觊得出,更何况是陆止森。 陆止森盯向盛夏,略带了斥责的口吻,“你是不是哪里惹到淮南哥,让他不高兴了” “没有。”盛夏只简单的回答这一句话,视线时而睨向慕淮南,可一见对峙上他的眼,便有些心虚的移开。 陆止森蹙蹙眉,正要开口说什么打圆场,慕淮南却在这时率先转身,不发一语地往贵宾包厢的方向迈步而去,优雅而从容的步伐,犹如漫步在丛林里充满野性的狼,危险却又空寂。 凝望他兀自离开的背影,陆止森眯眸,“盛夏,离他远点。” 盛夏垂眸答,“我知道。” “我看你似乎并不知道。”他侧头,有些警告的意味,眼底深处涌着某种异样色彩,“曼曼是跟我从小一块长大的人,谁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倾家荡产我也会置对方于死地,不择手段。” 盛夏略略震惊。 “所以,不想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离慕淮南远一些。”陆止森眯眸犀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忽然笑了,淡淡的,“陆止森,你究竟是高估我还是太低估你的青梅” 竟然因为看到她跟慕淮南单独相处在一起,替他的青梅感到危机不妙来故意警告她,说他是她的未婚夫,谁相信 陆止森阴晴不定的,模样晦涩复杂地看她,“我也是为你好。” 盛夏笑,不作任何反驳。 待她跟陆止森重新回到包厢时,包厢里多出来一个人,正是如今娱乐圈里风光无限的白菁曼,陆止森的青梅,慕淮南的未婚妻。 她似乎是刚到不久,窥见陆止森带着盛夏进来,视线几乎一眼停在盛夏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0章 不跟他一块离开,这样好吗? 白菁曼身穿一袭白色晚礼服,似乎是刚从颁奖典礼过来,化着精致的妆容,身高一米六八左右,踩着一双细跟高跟鞋,令她的身材看上去高挑而纤美。 不可否认,她的美丽,是公认的漂亮,那抹与生俱来略带高傲的气质,让她更为出众而与众不同,包厢里诱人的妖娆女郎跟她对比,显得格外庸俗黯然失色。 她正跟着慕淮南站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而当视线瞥见和陆止森一起进来的盛夏时,她一震,娇美的面容变了变,“止森,她是” “我未婚妻。”陆止森上前,简单介绍,“盛夏。” “盛夏”提及这个名字,白菁曼目光猛地投向慕淮南,视线里充满了诧异。 然而慕淮南不以为意,淡淡的目光瞥了盛夏一眼,随即又调转开,浅浅轻啜着杯中红酒,无痕得令人寻觅不出什么异样的色彩。 用了极大的努力才敛回震惊的心绪,白菁曼僵硬地笑了笑,又看了看陆止森跟盛夏两人,“原来,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未婚妻。” 盛夏只冲她点了点头,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在感知到这里明显不属于自己该待的地方,她对陆止森说了句生日快乐,并且解释了自己还有事情要办需要先行离开,之后不看任何人,便从包厢里离开了。 她一离开,白菁曼瞥了眼朝沙发中走去的慕淮南,皱了皱眉,适才上前几步,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止森,你是认真的吗你未婚妻叫盛夏,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她的名字” 陆止森垂眸一笑,轻佻而不羁,“现在知道也不晚,不是吗” 白菁曼一怔。 前不久她听别人说起过,陆止森有了一个未婚妻。 一开始她并不相信,询问了陆止森时,陆止森只是笑着对她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她还是依然没放在心上。 现在才知道,他的未婚妻,叫盛夏 这时,从沙发里拿起外套的慕淮南朝她走来,慵慵懒懒漫不经心的感觉,优雅而野性,“时间不早,该回去了。” “你先回去吧。”白菁曼笑容有些不自然,看着陆止森道,“今天是止森的生日,我才刚来,还想多陪陪他,补偿我晚到错过了最开始精彩的时候。” 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慕淮南嗯了一声,说了句“好好玩”,很快也从包厢离开。 “慕先生,路上小心。” 包厢里其他人看到他离开,纷纷起身对他的背影道,样子看起来,似乎所有人对他都格外尊敬恭维,而陆止森跟白菁曼却知道,大家却是怕他。 因为慕淮南的存在,一个晚上包厢里的人都不敢怎么放开玩,即便从始至终他并没有做出什么事,他存在的那股气场,却令人不敢忽视,于是整个人晚上所有人都拘谨得很,生怕着什么地方得罪到他。 “不跟着他一块离开,这样好吗”躺到沙发中,陆止森拿起一支酒杯,掀起眼皮凝着脸色不太对劲的白菁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1章 她是死了,可现在她却又活过来了 慕淮南离开之后,白菁曼谴退了包厢里的其他人。 并不回答陆止森的话,而是站到他跟前,她面上全无笑意,脸庞紧绷的认真,直入主题地问,“止森,你是什么意思” “嗯”陆止森懒洋洋地挑起一侧眉梢。 “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盛夏是谁。”她握紧了双拳,逐字逐句,“盛夏她就是那个盛夏吧” “哪个盛夏” “在我面前用得着装糊涂么,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除了那个盛夏,还能有几个盛夏” 眼神微暗,陆止森垂眸望着望着面前手中轻晃的酒杯,唇角若有似无从容地笑着说,“慕淮南的盛夏,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白菁曼咬唇,美丽的眼瞳里溢满复杂,“她是死了,可现在,她又活过来了” 陆止森轻笑一声,一口仰头喝下杯中的红酒,将酒杯放到桌上后,适才抬眸凝视向她,“曼曼,你太紧张了。” “什么”白菁曼一怔。 “慕淮南的那个盛夏,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当初你跟慕淮南也不熟悉,对他们的事情并不了解,怎么能因为一个名字,你就认定她就是那个盛夏” 攥紧了双手,她低眸复杂,“我见过她。” 虽然,她见过盛夏的机会也仅仅只有一次。 可哪怕一次,已经足够让她记住盛夏这个人,记住那个被慕淮南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但凡知道慕淮南为她做过什么,只要见过她本人一次,想不记住也很困难。 所以才在刚才第一眼看见盛夏的时候,她震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慕淮南的盛夏死了,那是对外界人的说法,他们这些比较接近慕淮南的人都知道,死不过是一个她消失的借口,记得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盛夏平白无故的从海城消失了,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去向。 大概除了慕淮南,也无人得知她消失的原因是什么。 “可即便如此,那又怎么样呢。”陆止森笑她的小题大做,修长的双腿搭在茶几上,瞟着她的目光显露出几分玩世不恭的桀骜,“盛夏,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白菁曼震了震,适才发现了问题的不对劲,盛夏她是怎么成为陆止森的未婚妻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消失了两年,却突然又用着陆止森未婚妻这个身份堂而皇之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盛夏没想过参加陆止森这个所谓的饭局,不仅遇到了慕淮南还见到了白菁曼,然而更令她意外的却是刚出不夜城的大门,看到面前不远的中年贵妇人。 中年贵妇的皮肤保养得极好,看不太出她的实际年龄,望上去就像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盘着一头简练而一丝不苟的发,穿着十分讲究。 正准备上停在马路边私家房车的中年贵妇人,也在瞬间看到隔得不远的她。 两俩目光相对。 太过意外的相遇令彼此都怔忡了很久,最后是盛夏扯了扯唇,“妈” “住嘴”中年贵妇猛地上前几步来,一个巴掌狠狠地掴到她脸上,眼神充满了冷漠的厌恶,“谁是你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2章 你永远都别想见到她 重重的一巴掌落到脸上,盛夏脑袋偏到一边,脸上又火又辣的疼。 可是,她却并没有任何的恼怒,反而有些释然的笑了,低垂着睫毛望着地面,轻缓地重新叫了声,“唐太太。” 面前打扮得光鲜靓丽,一身名牌着装的中年妇女,正是海城显赫家族唐家夫人,付敏慧。 关于她的一切,外人的评价是,干练,精英,气质。 虽然是个女强人,但却并不缺少女人该有的味道,特别是在她这个年纪,充满了成熟韵味感,哪怕已经是个四十五岁左右的已婚妇女,追求者依然举不胜数。 “盛夏”从车内后座中下来的唐晋匆匆过来,看到她时,震惊无比,“之前就听到消息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原来,你真的回来了” 睨见唐晋,盛夏脸色变了变,心底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一记,抿了抿有些僵硬的唇,“唐老爷。” “盛夏,你” 怎么叫得这么生疏 付敏慧扭头瞪他一眼,含着警告,“你下来做什么上车,我们该回去了” ”敏慧,她是盛夏” “盛夏又怎么了盛夏是谁我不认得她”付敏慧手一挥,叫来司机,“把车门打开,带老爷上车” 唐晋心底叹了口气,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反着做,于是看了看盛夏一眼,终归还是沉默无声地跟着司机上了车。 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付敏慧现在是什么心情。 盛夏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咬紧了牙关,看着付敏慧也即将转身上车,用了极大的努力,她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卵足了勇气问,“唐太太,她现在还好吗” 聪明如唐敏慧,哪里会听不懂她口中“她”指的是谁。 当下,那张风韵犹存的脸更为冷漠了,像冰块般厌恶地瞥向盛夏一眼,禁不住的尖酸刻薄起来,“她好还是不好,跟你有关系吗怎么觉得她好的话,是不是想做出点什么事刺激她,还是觉得她不好的话,你心里就觉得很畅快”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盛夏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有攥紧的双手越握越紧,并不长的指甲用力地抠进掌心肉里,心脏像是凝住了般呼吸困难。 良久,她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我想看看她。” “休想”付敏慧双眼宛如被冰霜覆盖,“你永远都别想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也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她” 哪怕一眼,都不行。 因为,她没有资格。 话音掷地,付敏慧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踱开步子,上了车,用力甩上车门,吩咐司机发动引擎离开。 盛夏久久地站在原地马路边,头垂得很低,脸上的表情被额前刘海覆盖,令人窥觊不到她此刻的神情,唯有唇角扯了扯,扯出一个疑似嗤笑的弧度。 十米开外的转角黑色商务轿车内,坐在后座中俊美成熟的男人优雅地抽着烟,隔着黑色玻璃窗静静地将那一幕幕尽收眼底,那双深沉如墨的眸子在烟雾萦绕下显得迷离而漆黑空洞,甚至,还有点儿危险。 前面驱车的司机提醒道,“慕先生,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依然还是久久地没有任何动静,直至朝车窗外投去的目光看见马路边的女人拦下一辆计程车离开,他吐出一个烟圈,敛下视线,终于开腔,“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3章 大概就是心理疾病吧 付敏慧的语言,像个魔咒,不停地在脑海中盘旋。 你永远都别想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也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她 盛夏坐在办公桌里,脑袋像被紧箍咒紧紧夹得发疼,额头上渗出些许虚汗,又有什么挥之不去的记忆涌来即将要把她吞噬,她忙从抽屉里取出一瓶药,打开瓶盖倒出一粒混合着水吞下。 就坐在她隔壁办公桌的季欢欢自然发现了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滑过椅子坐过来,“盛夏,你没事吧” 吞下药,盛夏良久才睁开眼睛,眼眸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明,笑着对她说,“没事,老毛病。” “不要紧吧”季欢欢皱了皱眉,“我看你脸色很白,要是不舒服去一趟医院吧。” “不用这么麻烦,吃了药就好了。” 季欢欢很怀疑她话的真实性,犹豫了会,还是禁不住问道,“你究竟犯了什么病” 不怨她会好奇,因为靠得近,又是在一个办公室里,她久不久就会见到盛夏拿出一粒药来吞下,可从外表上来看,盛夏除去脸色有点发白冒出虚汗,又并没有什么其他奇怪的症状。 然而,一个人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依赖药物好多次同事们都在猜测,盛夏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对于季欢欢突如其来的问题,盛夏双眸一滞,迟钝了好一会儿。 季欢欢看出她的异常,忙又笑着摆摆手道,“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说也没什么,我没有想追根究底。” “用大家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心理疾病吧。”盛夏忽然一笑,冲着她调皮地眨眨眼,“还是重创的那种。” “呃盛夏” 从抽屉里取出那瓶药,盛夏放到桌面上,对怔愣住的季欢欢解释道,“这个东西呢,就是镇定片,医生给我开的,让我一旦感觉脑子或者心情极度不舒服的时候就服用。”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能因为平时用脑过度,所以比较依赖这东西。” 季欢欢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盛夏自己承认得太大方又说得太不在意,或者是本身能这么轻松承认自己有心理疾病的感觉令人觉得太过怪异,她突然有点哑口无言。 正常一般的情况下,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接受得了自己有什么心理疾病吧 “啊不说这个” 不管盛夏说的是真是假,季欢欢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因为他们对盛夏并不了解,若是真的,相当于她在无情地揭开盛夏的伤疤,若是假的,也没有多谈的必要。 于是她笑容妟妟的对盛夏道,“今天主编可是对其他组的人好好表扬了你一番呢说你才来我们公司三个月就已经拿下不下五次热门新闻,简直是我们新闻社里后之起秀,出色人才特别是关于今天的这篇新闻,国民男神付东之竟然在不夜城里跟神秘女人激吻,啊啊啊啊啊简直了真是万万想不到系列啊他可是娱乐圈里号称行走的荷尔蒙啊原本大家都在猜测他是不是gay,结果事实证明他并不是” 说着,季欢欢一脸的懊恼,“你说你怎么出去约个会也能拍到个新闻头条,而我昨晚去颁奖典礼蹲守一个晚上也没见到传说中的慕先生呢” “可能我运气比较好。” “不不不,你是天生的狗仔八卦拥有敏锐嗅觉,哪里有新闻你就能往哪里钻。” 盛夏觉得,这个夸奖真的让她听着很别扭。 确定不是在骂她 这时,办公室的门敲了敲,“盛夏,有人找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4章 他没掐死她已经是他脾气好 来找她的人,正是今天才被她曝出照片跟神秘女人激吻付东之的经纪人。 经纪人公事公办地对她说,“盛小姐,我们东之想见见你,方便跟我离开一趟么” 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盛夏没有拒绝。 中娱传媒是国际集团gk旗下子公司之一,付东之是中娱传媒签约的一线艺人,包括白菁曼也是,两人在中娱属于一姐一哥,地位较为其他签约艺人更胜一筹,不论影视资源还是电视资源也多不胜数,以两人如今的地位名号,更不缺乏好的资源。 站在中娱传媒的大厦前,盛夏屏息,有点说不出的紧张。 gk国际,没有人会比她更熟悉幕后的掌舵者是谁。 但是,应该不会这么碰巧吧,慕淮南平时只坐镇gk总公司,平日里应该不会来旗下的娱乐子公司,所以,她并不需要紧张什么才对。 暗暗吸了口气,正想迈开步伐跟着经纪人走近中娱的大门,手机却在这时响起来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盛夏几乎没作多想,立刻将电话挂断顺带关了机,走上前来对停下来等她的经纪人笑着歉意道,“抱歉,我们走吧。” 经纪人好奇地问了句,“不用接电话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经纪人没再多说,带着她一块进入中娱旋转玻璃大门。 来到会客室,盛夏一眼望见早已等待在这里的男人,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百叶窗前,令人望不见他的面容,可单从他出类拔萃的身材里,隐隐透出来一股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气质。 “东之,盛小姐来了。”经纪人说完这句话,冲盛夏点了点头,随后退出去将会客室的门带上,把空间留给两个人单独相处。 “盛小姐”男人提起一侧唇角,缓缓转过身来,冲着她几近咬牙切齿地一笑,“真是好久不见啊” “是啊。”盛夏盈盈微笑,上前几步,冲他伸出干净手指,“东之,好久不见。” 付东之一把拍开她的手,随之将一份报纸扔到她身上,“别假情假意的好像我跟你很熟,要不是曝出我八卦的人是你,我还不知道当初那个盛夏回来了” 报纸从盛夏的身上落到地面,从摊开的报纸上不难看见里面有一对男女火热激吻的画面,因为是侧面的角度,男人的面容可以清清楚楚地知道是付东之本人,而女人的模样却较为模糊,看不太清真正容貌。 但哪怕只是这样的一张照片,再配上文字的修饰,他轻而易举地成为二十四小时热搜第一的人物。 付东之冷冷地笑,“你真是好样的,两年不见送给我这么一份特殊的礼物” “不是很好吗”盛夏笑得轻松,“我帮你攻破gay的不良传闻,还你正常取向,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 付东之气极反笑,他没掐死她已经是他脾气够好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恨不得剥了她的皮 “盛夏我告诉你。”握紧了双拳,他愤懑的道,“要是她被人搜索出来曝光在广大视线里接受所有人的评击,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别以为你做了什么事都不用承担后果,现在我想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尽管他说得伤人,盛夏觉得十分伤害他们过去的友情,不过倒是能接受。 因为这才是她认识的付东之,拥有极度的责任心保护心,虽然长了一张万人迷的脸,偶尔却还会有点幼稚。 不过他的话既然能说到这个份上,看来对那个相片中的女孩是真爱,这倒让人有点惊讶。 盛夏拧了下眉,“我不知道她对你来说这么重要,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我立刻让主编把八卦撤了,你也赶紧让人把新闻话题压下来。” “用不着你来说” 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计是该做的他应该已经让人去做了,所以现在才有空在这里对她劈头盖脸的斥责。 如此想着,盛夏倒是松了口气。 一时间,空间忽然沉默。 彼此无言对峙良久,付东之心情说不出来的烦躁,因为他几乎知道盛夏的所有事,毫无警醒的相逢,令他心情格外复杂晦涩难言,沉默久久,瞥了瞥盛夏,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淮南哥他知道你回来了么” “嗯。”她从喉咙里闷出声,“昨晚见过了。” “那你们” 付东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比盛夏还要感觉沉重,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经纪人在这时打开会客室的门走进来,附到他耳边低声道,“慕先生来了,让你出去见见。” 付东之怪异的目光瞥了瞥盛夏,“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着,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语落,没让盛夏回答,他率先走出会客室的门。 盛夏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抿了抿唇,久久地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耳边是付东之脚步远去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5章 她被泼了一身咖啡,他冷漠以对 盛夏在会客室里等了很久,仍不见付东之回来,看已经过去得有些时间,她打消了继续等下去的念头。 收拾东西走出会客室的门,乘坐电梯直下一楼,却在一楼大厅时,不期然地与白菁曼碰上。 “是你。”白菁曼眼神讶异。 她身后围聚着七八个人,均是经纪人助理之类的人员,其中还有两人手捧着大束鲜花,阵仗傲然。 可在睨见盛夏时,身后的工作人员们窸窸窣窣着什么,目光纷纷对盛夏流露出异样的打量。 不止盛夏,连白菁曼也很快注意到,这股异样的气氛来自于什么。 她们撞衫了 同样的白色及膝露肩长裙,没有过多繁复的修饰,但款式跟风格却一模一样,只是盛夏还搭了一件外套,而白菁曼身上只着一件长裙,露出她雪白的肩膀,纤细的碧藕,脖子上有一颗精致的钻石项链作为点缀。 撞衫无疑是女人与女人之间最为尴尬的事情,何况以白菁曼这样光鲜亮丽的身份,更为令人感到不耻。 白菁曼身后捧花的两位工作人员,纷纷对盛夏流露出轻蔑的眼神。 “谁都知道曼曼走清纯无暇飘飘欲仙的风格,想不到今天竟然有人跟她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出现在我们视线内,呵,还真是奇葩。” 撞衫这种事极其容易成为女人之间战火的导火线,一开口,针对性意味明显。 有人符合着,“就是,这是哪里来的人啊,不自量力竟然敢穿着同样的衣服出现在中娱,她进来难道没人拦着中娱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都随便放进来了,也太不像话了。” “而且她那身衣服一看就是哪里淘来的地摊货吧我们曼曼身上这件事可是出自知名大师赛琳娜之手,真不知道该说赛琳娜的衣服太招人了出得太多盗版,还是我们曼曼太出名了惹得很多人都喜欢跟风,地摊货居然也好意思站在原创面前,说出去真要笑死人。” “另外偏巧的是,这位小姐也留着一头跟曼曼一样乌黑的长发呢,能跟风模仿到这个地步,也真是不容易,可惜了,再怎么跟风模仿,也不能穿得出原创的气质跟美感,头发留得再怎么黑长,也比不上我们曼曼的好看啊。” 盛夏原本想一声不吭离开的脚步突然像是生了根一样。 讽刺的语言字字不落的钻进耳里,她掀起眼皮,先是看了白菁曼,再从白菁曼的身上移到那几个说话的人员中,最后,视线透过她们,停在她们身后那个刚刚赶来的男人身上。 发觉她的目光,白菁曼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陆止森站在她们所有人的身后,修长的身材,依然是那么挺拔迷人,充满了贵族般的矜贵感,“止森” 突然,有人靠到盛夏的身边,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杯咖啡,趁着她没注意就那么直直的从她肩膀上淋下去,然后故作惊讶的捂住嘴,“啊这位小姐,我的咖啡不小心泼到你让你衣服脏了” “不过你的这种地摊货随便在哪都能买到,我们这里也有很多服装,不介意借一件给你换上,不用还也没关系。”说完,有人发出笑声。 又湿又腻的液体顺着肩膀的布料沁湿下去,令她整个半边的白色衣服染上咖啡渍,贴在身上极度的不舒服。 盛夏没动,而是对望向陆止森。 他依旧站在原地,眼神凉凉的毫无情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6章 够了!给我适可而止! 他的未婚妻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泼了一身咖啡,他却无动于衷 凝望着他淡漠的眼神,盛夏想,她跟陆止森果然不是一路人。 但转而想想,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帮她的理由,毕竟他们之间除去那点几乎没几个知道未婚夫妻关系之外,连萍水相逢的交情都算不上。 扯唇无声笑了笑,盛夏看向方才泼了她一身咖啡的女人,镇定着清晰吐字,“你没教养吗” 女人一愣,“你说什么” “有教养的人在咖啡泼到别人身上时,第一句话不是应该先说声对不起么赔我衣服”她低笑一声,“赛琳娜大师设计的服装,随便一件最低也价值上千元,我这件还是两年多前她最春风得意的一款,因为怕撞衫让顾客尴尬,所以这个款式衣服是限量产,价值多少请你用脚趾头去想想,你确定你陪得起还是你觉得你们这里随便的一件服装都能比得上赛琳娜大师当初的杰作” 泼咖啡的女人并不受她威胁,轻蔑得不加掩饰,“你最好还是别打肿脸充胖子,就你这件衣服还是出自赛琳娜大师的手谁一眼看不出来是廉价货趁着现在还有台阶下,乖乖的赶紧跟人去换一身衣服别在这里碍眼了吧,免得继续下去只会让你更难看” 廉价货 盛夏想着,这件衣服毕竟是两年多前买的了,如今看起来旧得确实比较像廉价货,但为什么两年前的衣服她还留到现在 是因为平日里没有多余的闲心整理私生活上的事才留到现在,还是因为那个人喜欢 已经无从得知的答案,她不想多加深思,笑意盈盈的冲着泼咖啡的女人道,“原来中娱传媒里的工作人员眼光也不过如此。” 女人皱紧了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太讨厌她这种宠辱不惊的感觉了,好像她们在她眼底就是个笑话 这边闹出的动静,逐渐吸引了诸多人过来,众人将白菁曼在内的所有围聚成一个圆,指指点点的评论着什么。 “我这件衣服,虽然现在旧了些,但稍微有点眼光的都能看得出来质料不错,懂行的应该不难一眼看出这正是出自于赛琳娜大师之手。”并不在意众人的眼光,盛夏从善如流,“当然你可能不懂,所以你可以请一位资深服装设计师过来让他们瞧瞧,如果没有认识的服装设计师,恰好我这里有几位联系方式,需要我给你号码么” “” “另外说到跟风模仿”盛夏又是笑,淡淡的,盈盈生动的眸瞥向沉默不语的白菁曼,“需要拿把尺子来量量谁的头发更长么我并不介意,不知道白小姐愿不愿意” 即便不需要尺子,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盛夏的头发要比白菁曼更长一些。 围观的众人发出唏嘘声,白菁曼团队里的所有人脸色皆为难看了起,包括白菁曼自己脸色也在瞬间惨白下去。 “盛夏。”眉目凉薄无情的陆止森终于发了话,英俊的脸庞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上前几步一把扼住她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骨头捏碎,极力的忍耐着什么,低声警告道,“够了给我适可而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7章 看来他是愤怒了,而有人要遭殃了 “现在才说适可而止,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盛夏从容不迫着,眼神带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对视着她的眼眸,陆止森直觉得,她的眼神比他还冷漠。 偏偏这时白菁曼的团队里有个女人跳出来,恼怒指着盛夏的鼻子,“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曼曼模仿你不成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觉得很羞耻吗你到底有没有耻辱心,我们曼曼模仿你你以为你是谁太不知耻了” 本来场面还没那么僵硬,至少盛夏没有把话彻底捅破,还有点回旋的余地。 结果,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来这么一个不知趣的人,偏偏将话篓子彻底的捅破,令白菁曼脸色刷地一下彻彻底底白到没有血色了。 别人不知道盛夏是谁,可是,她却清楚得很。 或许大家还不至于因为那番话就以为是她模仿盛夏,可现在打量她的目光多多少少带了别样的审视,她紧紧攥住的双手指甲用力抠进肉里,咬紧的唇畔仿佛要咬出一道血痕,除去以前的日子,两年来还是第一次,让她感到这么的无地自容。 白菁曼的神情自然没能逃过陆止森的眼睛。 他俊容紧绷,矜贵的气质凝聚着一股压抑的愤怒,笔致望着盛夏神色像是带了把无形的刀,将她寸片不留的凌迟,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捏得生疼,“盛夏” “哟,这都是怎么了大厅里居然这么热闹”付东之的声音从众人身后翩翩传来,充满公子哥的轻佻。 众人齐齐为他让开一条路,看得出他在中娱的地位不容小觑,“付少。” 付东之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下巴朝盛夏抬了抬,问着众人,“这姑娘怎么了,把她围得这么严实干什么” 他笑着,很不在意的感觉。 于是也助长了方才跳出来说话女人的气焰,指着盛夏愤恨的嫌恶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竟然敢说我们曼曼跟风模仿她,中娱保安跟前台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竟然放了这样像小丑一样的女人进来,真是丢脸” 付东之脸上笑意瞬间消失,眯起眼,“你说我付东之请来的客人是野女人,进中娱大门很丢脸” “付少”众人错愕。 前台人员赶紧过来拉了一把那个女人,“快都别说了,这位小姐是付少邀请来的” 所有人脸色皆为一变。 没闲心应付那些不重要的角色,付东之目光很快打量在陆止森紧紧箍住盛夏的那只手腕上,挑唇一笑,径直走到两人跟前,“陆少爷,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您不在陆氏地产的公司里跑到中娱来有什么大驾,但这姑娘是我的客人,能烦请您放开她的手么” 陆止森轻呵,“如果我不放呢” “那我只能想点别的法子,让您不得已放开她了。”说出这番话时,付东之已然危险。 可陆止森丝毫不将他放在眼底,旁若无人低眸轻笑凉薄地凝视盛夏,“亲爱的未婚妻,闹够了现在能跟我一起离开了嗯” 盛夏,“” 这个样子下去,显然很难收场,虽然她心里不怎么痛快,但也没想闹到让陆止森跟付东之因为她在这里撕破脸皮的地步,于是最终是盛夏做了让步,“东之,我还有工作得回去继续,以后有时间再聊。” 找了托词,没让付东之回应,盛夏跟着陆止森从众人面前离开了,而这戏剧的一幕,几乎令所有人瞪目结舌。 那个叫盛夏的女人,是陆氏地产大少爷的未婚妻 难怪刚才陆少爷上前站到她面前 付东之眯起眼睛打量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有注意到,盛夏的衣服几乎脏了大半,那显然是被咖啡泼的。 接着,他目光往一侧电梯方向的拐角瞟去,在看到那个深沉优雅如斯的男人转身无声离开的背影时,付东之抹着下巴思索。 淮南哥自己不出面,反而让他来解这个僵局看来有些人要遭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8章 两年过去,她却始终如一 走出中娱传媒的大厦,盛夏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阴鸷遍布的陆止森,笑了笑,“陆少爷。” 她唤了他一声,懒懒地抚了抚长发,“我没杀人没放火的,你摆着一张臭脸给我看做什么,是我真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一路出来,他身上弥漫出的那股阴沉恼怒之火,她不可能感受不到。 陆止森冷冷地盯住她,逐字逐句的,“像今天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她笑意盈盈,故作不懂,“像今天什么样的事” “” “如果是像我被人刁难泼了一身咖啡这件事,说实话,我也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有点嗤嘲,她瞟着他,“毕竟若是别人先前知道你是我未婚夫却还冷眼旁观,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我的未婚夫是个多么懦弱无能的男人,说出去也会贻笑大方损了你陆少爷的名号。” 之前连倾家荡产都说得出来的男人,事实上自然不可能是懦弱无能的男人。 陆止森英俊面容绷得紧紧的,唇角勾勒出冷然,“凭你的本领还需要我出手帮你能耐这么大,让她在所有人面前丢尽颜面,倒是我小瞧了你。” “是吗。”盛夏弯唇笑了笑,“但我确实高估了你。” 他眸光一紧,“再说一次” “既然你未婚妻被人刁难你也势要站在你青梅那边,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去告诉她啊”她字字清晰,“告诉她因为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而你正在努力的变成什么类型的男人告诉她你能为她倾家荡产不择手段连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敢说出来,你算什么男人” 很多次,她都感觉陆止森的身上隐隐约约有慕淮南的影子,那股深沉的感觉,像幽潭深邃,令人弥足深陷。 之前还不敢断然确定,但经过这一次,若是还看不出他对白菁曼是什么心思,那就真是她眼力不行了。 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可唯有他身上有慕淮南影子这点,有时候,真觉得很碍眼。 “盛夏。”眼神像条火蛇鞭策在她身上,已经领教过她有多伶牙俐齿,被得罪了就一定不饶人的本领,陆止森满身满气的阴沉,嗤笑着,“我们彼此彼此。” 冷冷哼了一声,他倏然拔腿离开,连带他为何出现在中娱的目的也没说出来。 “彼此彼此”这个词,有时,很意味深长。 盛夏看着他坐入车内发动引擎离开,停在原地眉头陇了陇,心情不明,情绪不明,但他最后的一句话,还是起到那么一丝作用。 望了望一身狼狈的衣服跟一头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她唇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如若不是今天被那些人点醒,她可能还没意识到,原来,她还保留着跟两年前一模一样的样貌。 两年过去,物是人非,她的外表却始终如一。 因为,那个人喜欢 “慕先生,盛小姐上车离开了。”豪华商务轿车内,前面的司机看到盛夏离开的举动,回头问后座中优雅深沉的男人,“现在回公司,还是” 靠着车背椅,他目光隔着玻璃窗凝望那俩离开的计程车,眼看着计程车即将走远,他菲薄的唇才轻吐出两个字眼,“跟上。” 说完,他缓缓闭上眼睛,骨骼好看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手中价值不菲的戒指。 戒指精致璀璨,做工精细亮眼,是曾经私人定制的独家专属,倘若定睛仔细深看,不难看到戒指内环有两个不易察觉的字母。 而他脑海中,只深刻着两个字。 盛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9章 只是因为,她不喜欢 是夜。 整个海城的夜,笼罩上一层繁荣似锦光芒,若从高处的空中往下俯瞰,光怪灯火美得像一幅画卷。 而在一处被废弃的地下仓库里,灯光昏暗,人影晃动,正在进行着一场仿佛只能黑夜才能进行的黑色画面。 中央空地的暗红单人沙发中,优雅俊美的男人无声无息地坐在那儿,双腿慵懒交叠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跟黑色西装长裤却将他衬托出与众不同的气质,有特属于商人的成熟稳重,也有男人与生俱来独特的野性气息,像头漫步在草原上优雅而从容的狼。 只见他手指间极轻的摩挲着手中戒指,漫不经心的感觉,又充满了不可忽视的危险。 “慕先生,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求你放了我们这一次求你”他的长腿前,正跪着几个头发凌乱衣衫狼狈哭花脸的女人,苦苦哀求着。 缓缓打开一双漆黑如渊的深邃眸子,那双眼依旧的深沉,冷寂,空洞,淡漠。 只一眼,致命的摄人心魂。 慕淮南看了几个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便又低下视线,唯有凝望着手中精致戒指时,眼神才会流露出浅浅的缱绻温和,好听的嗓音宛如大提琴上的旋律,淡淡开腔,“你们错了什么” 几个女人一愣。 她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先认错一定是对的 “慕先生,是我们平时对曼曼还不够尽心尽职,有很多做得还不够好的地方,我们保证,今晚过后一定会对曼曼更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模样狼狈的几个女人,正是白菁曼的那个团队,以她们对慕淮南跟白菁曼关系的了解,他会发怒把她们抓到这里来,一定是因为她们对白菁曼有什么地方做得还不够好,或者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令他不快。 慕淮南听着她们信誓旦旦的保证,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今天他坐在车内跟了盛夏一整天,见到她的一举一动。 她乘坐计程车离开之后,先是进了一家美发沙龙,再进隔壁的服装旗航店,等她从服装旗航店出来时,身上已经是一套与她平常风格截然不同的装束。 一条紧身牛仔裤,白衬衫和一件浅棕色薄款风衣外套,配上她那头明显剪短很多用橡皮筋扎起来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清爽简洁,透出简练而果断的气质,站在阳光下,富有鲜活生命力。 她把他喜欢的那头长发剪了,也把他喜欢她穿的那些风格衣裳全扔了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她还是盛夏 几个人女人见他久久不语,不知究竟在想什么,她们看了看周围森严冷酷的保镖,头皮同时发麻,从内心深处弥漫出一股冷骇。 “哪只手泼的” 他蓦然开腔令几个女人身体一颤,低低淡淡的声线却十分的令人惧怕。 “慕先生,请、请问您说的是什么”她们全都不解了,碍于恐惧,说话时声音都在打颤。 “咖啡。”他说。 经他这么提醒,几个人眼神涌现惊讶,纷纷想起白天的一幕幕,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慕、慕先生” 他不是为了白菁曼把她们抓到这里,而是为了那个叫盛夏的女人 几乎在一瞬间,众人很快联系上什么,可是,等她们明白的时候,一切为时已晚。 “两个选择。”他慢条斯理着,并不看她们,“一,哪只手泼的,全部用那只手打脸十下,然后从今晚开始所有人连带你们家人一块离开海城,从此不再踏足;二,被我扔到地下赌场让那些肮脏不堪红了眼的男人强暴,明天正常上下班继续你们现在的生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所有一切一笔勾销。” “” 几个女人呆住了。 “再问一次。”漆黑到寡漠空洞的眼扫视她们,“选什么。” 因为她不喜欢,所以尽管骨子里深刻着血性,他却很好的控制住做更为黑暗的事情。 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0章 像画里走出来的男人 白菁曼的团队所有人递上辞职信后,在一夜间全部消失了,借口众说纷纭。 唯一相同的是,她们匆忙得连家带口半夜离开海城,甚至没让白菁曼多问,而中娱传媒老总那边一口答应同意她们辞职,毫不深究其中有多诡异疑惑,中娱其他工作人员分明察觉这是一件多么不正常的事,却全部选择缄口沉默,一切就像没那几个人的存在似的,正常得令人感到不正常。 但这件事情除了中娱内部人员之外,短时间内外界无人一得知 翌日来到公司上班,盛夏还没走近,就看到同事们围堵在办公室门**谈着什么。 眼尖的季欢欢一眼看到了她,赶紧一把将她拉过来,眼神漾满令盛夏浑身发颤的艳羡光芒,“盛夏,你真是我们二组一颗冉冉升起的福星贵人啊这次过后请你务必要把我当朋友让我涨面子让一组跟我们竞争的那些人羡慕嫉妒恨去吧” 盛夏懵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有其他同事疑惑,“我们二组跟一组这两年不是一直在竞争gk总裁慕淮南慕先生的独家专访么今天慕先生的助理开口答应了” “不止是我们公司孜孜不倦争相想预约慕先生做专访,其他新闻工作室也是努力了几个年头,直至今天,他终于开口答应了”季欢欢忙着插话,“而且啊,慕先生今天早早就过来我们公司了,现在就在我们老板办公室里” “” “最总要的是,这次对慕先生的专访,主编指定让你去”说完这句话时,季欢欢眼中冒出崇拜的星星,然后握住她的手,无比激动的夸张,“盛夏,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对待慕先生一定不能问让他为难的事情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优雅俊美了那完美比例的身材,那无法媲比的气质,那张脸简直像画里走出来的男人” 盛夏来不及做什么表情,主编的话从走廊那头传来,“盛夏,老板让你去一趟老板办公室。” 像是充满了期待,主编末了还冲她鼓舞地眨眨眼,“记得好好表现。” “” 盛夏试着解释自己不能胜任这次的任务,理由是她刚来公司时间不够长久资历不够深厚,然而主编三言两语就将她的拒绝反驳回去,美其名曰她相信她有那个能力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所以最终来到老板办公室时,盛夏心情颇为复杂惆怅。 公司老板看到她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赶紧招招手,“盛夏,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赶紧进来。” 抬眼间,盛夏一眼望见坐在办公室会客沙发中优雅如斯的俊美男人慕淮南。 他正浅浅轻啜咖啡,五官轮廓有点儿西方男人的深邃,又不失东方男人的硬朗,鼻梁高挺得恰到好处,眼眸狭长深沉,浑身上下有股子难以言喻的华美尊贵,夹带着淡淡的野性气息。 像个轻而易举就能俘获人心的雕美艺术品。 “慕先生,这就是盛夏。”老板带着有些僵硬的盛夏来到他跟前,又有点狗腿地笑着对盛夏说,“这是慕先生,快跟慕先生打个招呼。” 盛夏睨向慕淮南时,慕淮南恰好掀起眼皮看向她。 四目相对。 只有俩人能感知到彼此间微妙的气氛。 “应该说,又见了么。”放下咖啡杯,他开口,“盛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1章 男人跟女人之间的暧昧 听了他率先开腔的话,老板连连惊讶,“盛夏,你跟慕先生认识” “嗯。”盛夏看着跟她对望的慕淮南,表情宠辱不惊的镇定,“前几天照面过一次。” “既然这样那就更好办了” 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他们之前有过照面,而且看样子似乎交情勉强算得上可以,至少在老板的眼中是这样的。 于是他笑吟吟道,“你跟慕先生好好聊聊先熟悉一下,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慕先生暂时交给你来招待了,可千万不能怠慢了慕先生。” 老板是个精明又狡猾的人,一眼看出慕淮南对盛夏的目光不太一样,所以很聪明地选择在这个时候将空间留给两人。 待他从办公室里出来将门带上,主编好奇问他,“老板,为什么选择让盛夏负责这次这么重要的专访慕先生是大家争相的专访对象,盛夏来我们公司还不算久,资历也不算最好的,让她负责会不会有点不妥,万一出什么岔子” 虽然她打发了盛夏,让盛夏不得已硬着头皮接受这次的任务,可并不代表她内心真的完全认定盛夏能胜任。 老板则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慕先生是个有风度的男人,既然他终于接受了我们的专访,就应该不会故意做出什么让人为难的事情,盛夏这个人算聪明,她应该能拿捏尺寸,不会让我们公司得罪慕先生的。” 主编忍不住多问一句,“那是您认为盛夏能负责好这次的专访,还是因为有谁指定她的” 她问得很隐晦,没指名道姓出来,可不难让人心照不宣。 老板笑了笑,却没再多说。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任何人,是因为慕淮南来了他们公司之后,话里的潜意思透出对几次拿下热门头条的盛夏表示好奇,身为一个娱乐八卦公司老板的他若是连慕淮南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懂的话,他们这个公司迟早是要倒闭的。 只是没想到慕淮南跟盛夏有过一次照面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会对他暗示想让盛夏负责这次的专访了。 看来这次拿下慕淮南的独家专访,势在必得 办公室里的气氛颇为异常而诡谲,空间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针尖落地的声音。 第二次跟慕淮南单独相处在一起,盛夏迟迟找不到什么合适彼此的开场白,而他的目光一直盯住她,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浅笑,令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她是一只随时待他宰割的小羔羊,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最终暗暗用力深吸了口气,她干脆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来,从随身带来的包里取出录音笔,打开录音放到茶几上,再取出办公用的笔记本跟一只黑色水性笔准备好,抬头朝对面沙发中的他道,“慕先生,为不浪费您的时间,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请问您” “等等。” 他阻断她的话,盛夏一怔,紧接着看见他从沙发中起身,绕过茶几,迈着慢条斯理的步伐朝她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2章 这种事,只有验证过后才知道,敢让我验证么? 慕淮南拥有这样的一种磁场,当他全心全意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时,让人很难将目光从他身上移转开,不由自主地被他一举一动牵引,导致忘神。 而气场这个并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东西,在他身上却得到很好的观摩。 像个不易乱动的野性生物,待他有所行动时,周遭所有一切的噪音一瞬间都安静了,流泻着一地的狂野优雅,迈着从容而稳重的步伐,仿佛踩在她心尖上踏着安静缓缓朝她靠近。 “你短发的样子,也很好看。” 待盛夏回神时,他已经俯身站在她的面前,一手撑在她身侧背后的沙发上,一手轻轻地捻着她齐肩发梢,菲薄唇角勾勒出来的优雅浅笑蛊惑得致命,“我很喜欢。” 他说。 声音灌入耳里,像是漾着一股魔力,叫人无法怀疑。 他说喜欢,那一定是喜欢。 在这一瞬间,盛夏脑海里冒出几个怎么推开他逃避他,并且准备好敷衍应付他的说辞念头,但最后,她放弃了。 挺直了背脊,她眉眼弯弯的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温暖笑意,“是吗,那真是我的失败,我以为你会很讨厌。” “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想你。”他手指轻抚过她的脸庞,最后停在她尖削下巴上,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对望他的眼,眯起眸子,“盛夏,你呢” 他一如既往的霸道强势,让她对视他的行为里充满了**。 遗憾的是,她的骨子里从不觉得讨厌,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很遗憾。”她黑白分明的眼珠依然镇定,“我不知道慕先生究竟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慕淮南浅浅地笑,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摩挲,“说你心里现在想着的。” “恐怕会扫慕先生雅兴。” “先说说看。” “慕先生,我们还是进行采访吧,否则会耽搁你的时间。” “没关系,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他还是浅笑,唇角的弧度完美得恰到好处。 明知她不想见他,他却再次站到她面前,只是想说,他很想她。 她呢 在想什么 盛夏垂下视线,看着他捏住她骨骼修长好看的手指,温温静静地唇瓣张合,“慕先生如果是特地来我们公司消遣我的,那么你做到了,想还是不想这个问题慕先生与其问我不如问你自己,回答想我会觉得折煞我,回答不想还是觉得慕先生折煞我,我还想长命百岁所以拒绝回答,慕先生倒是可以问问自己,问出这句话时慕先生的未婚妻白小姐应该置之何地。” 想还是不想,这个问题不应该再重复在他们之间,他可以无所顾忌的问出来,可是她却再也没办法回答。 慕淮南漆黑深邃的眼,逐渐流露出她所熟悉深刻的狂野,“盛夏,你还是没变。” “不。”她睫毛半垂,“你变了,我也变了。” “是吗。”他低低地笑,“这种事,只有验证过后才能知道,敢让我验证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3章 要罚么,你一向赏罚分明 “慕唔” 盛夏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没待她拒绝的语言说出来,俯身在她跟前的男人捏起她下颌,猝不及防地吻上她。 她讶异地扩大双眼,双手抵在他坚硬结实的胸膛上,试图推开他,拒绝他,可她微微张开的嘴却被他寻了空隙,趁机令她非但说不出来一句话,还被他不留余地的侵略占领,像个乘胜追击野心勃勃的君王。 鼻翼间的周遭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他狂野炙热的气息令原本就燥热的空间瞬间更为沸腾而热情,让人想要逃避却又不由自主的沉沦在他戏虐深邃的眼底。 嘴里的呼吸被他霸道尽数掠夺,盛夏感觉自己就像个溺水者,几近窒息。 而在即将窒息的关头,脑海中又一次浮现种种记忆画面。 记忆中,狂野疯狂的男人,爱得深沉如火。 然而,爱到了极致,也敌不过终究凋零的命运。 两年前最后那一晚下着倾盆大雨,漆黑的夜晚闪电雷鸣,男人伟岸的身姿被阴影大雨笼罩,他说,“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留在我身边,要么消失得彻彻底底。” 她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大雨倾盆的雨幕里,看不见他被阴影覆盖站在原地的表情 “对。”松开她的唇,慕淮南低笑,“是变了。” 纵观两年前跟现在对比,她变了,他其实也变了。 “可是这又如何。”指尖抚着她尖削的下颌,他眯起的眼眸深沉似火,“盛夏,你回来了,违背了当初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承诺。” 无暇顾及唇上被吻得发麻的痛感,盛夏的眼注视他,充满了难言的恐惧,心脏紧拧。 然后,听见他笑着说,“所以,违背承诺的你,我应该怎么对待嗯” 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用力了很久,盛夏才慢慢地淡声,“要罚么,你一向赏罚分明。” “好。”容不得她多加细想什么,慕淮南起身,一把顺带将她从沙发中拉起,两具身体暧昧紧贴,他眯眸带笑,“那就罚你今天是我的。” 来不及错愕,在被他匆忙拽走的瞬间,盛夏极快的拿起录音笔还有纸等等,慌张问他,“你要带我去哪” 他唇角勾着或浅或深的弧线,并不回答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到了工作时间,一路被慕淮南带出公司时,除了前台处有三三两两的人之外,她没看到其他分明对慕淮南表现出极大好奇的同事们,有可能是被老板驱散了,也有可能是被慕淮南的人清理了。 而在盛夏这里,当然是希望越少人看到他们一同在一起就越好。 毕竟她跟他之间的事,是很难向外人解释的。 走出公司大门,一辆豪华低调的车子行驶到他们跟前稳稳停下,车门被司机打开,盛夏有注意到,这个司机早已经不是当初她所认识的那个。 踌躇了下,瞥见身侧笑意吟吟的男人好整以暇的目光时,盛夏抿了抿唇,终究上了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4章 有没有觉得痛苦不堪脾气不受控制? 慕淮南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说好要罚一整天还真是一整天。 在这段时间内,盛夏不停地想他究竟想带她去什么地方 如果依照他们曾经亲密的关系,大致往往有几处可去,酒店,他住的地方,公司但事实上他们只是来了一个高雅的西餐厅,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幸好这个西餐厅是属于gk某个子公司旗下之一,慕淮南助理的一个电话就能让人清场,整个高雅别致的西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两个等候吩咐的侍应生。 而他也没再做什么暧昧的举动。 面对面坐着,他在用助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远程处理着公事,甚至当着盛夏的面接了一个视频会议,对待她丝毫没有什么不可泄露的商业机密可言。 盛夏却在想,一整天他几乎没有几句话再搭理她,估摸着是工作太专心投入,把她存在的事实给忘了。 于是趁着他视频会议的时间,盛夏偷偷起身离开。 慕淮南注意到她的行动,眼皮不着痕迹地抬了抬,眸光深谙,却是没动,只是好像一瞬间又感到无穷无尽的寂寞孤独吞噬而来,他的眼神在瞬间又一次陷入冷寂寡漠的空洞。 “慕、慕总”视频会议里的人试探地叫了声。 慕淮南淡淡敛下眼眸,沉默寡语得只剩下两个字,“继续。” 好像他之前脸上的和善是错觉,好像他之前漆黑而隐隐含笑的眸子不曾存在,好像他方才时而健谈评论的几句是他们的妄想。 在一瞬间,他又变回了这两年来同样的一张面孔,空寂的,冷漠的,黑洞似的毫无感情,仿佛他是个主宰杀生大权冷漠无情的帝王,令人不敢在他面前大力出声,小心翼翼不敢放松哪怕片刻间的警惕。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盛夏来到洗手间,跟慕淮南相处的每分每秒于她而言都是煎熬的,幸好他忙着公事令彼此没有一句语言交流,否则,过大的压力跟熟悉深刻的过去,用不了多久轻而易举就能她击垮。 虽然,她好像已经被击垮过一次又一次。 站在盥洗台的镜面前,盛夏右手的手掌按在胸口心脏的位置上,那里在跳动,很急速的,她感知得到。 都说专注认真工作的人是最迷人的,此刻她脑海中满满的都是他认真专注处理公事的模样,确实很迷人,迷人到陌生又熟悉,让她心脏在不受控制地碰碰跳动,浑身紧张得绷得紧紧的,脑袋又在隐隐的发着疼。 这时,放在衣服兜里的手机骤然响起。 盛夏拿出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盛夏”她没有率先开口,令那边的女人不安地叫了一声。 盛夏从喉咙里“嗯”出一个音节。 听到她平淡得没有起伏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女人总算放下心,“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对了,为什么我昨天打你电话却关机了今天也连续打好几个你同样没接” “在忙吧。”盛夏说,回答得很显而易见的敷衍。 那头的女人也不计较她,干脆直接的直奔主题,“最近有没有脑袋疼有没有胸口发紧沉闷难受有没有偶尔想去做点什么刺激的事情有没有觉得痛苦不堪脾气不受控制有没有按时吃药有没有” “嘟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了。 是盛夏挂断的,她看着镜子中面色泛白的自己,唇瓣抿得很紧,想要强忍着什么,可越是隐忍,额头上的虚汗就越来越多,唇畔也抿得越来越紧,脸蛋绷得太紧以至于愈发苍白起来,甚至能感觉得到她身体在渐渐颤栗。 她慌忙想从包里找出药,然而却发现随身携带的包,她忘记在餐厅的位置中没有带到洗手间来 “在找这个东西”门口灌来一个熟悉低沉的男声。 是慕淮南。 慢慢抬起惊慌的眸,看见他手中拿着的镇定片,盛夏心脏霎时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拧,面孔刷地一下彻底惨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5章 你逃不掉的,我也不会再放手了 从洗手间回到西餐厅位置中,盛夏已经恢复镇定,心态平衡无波,唯独在看向对面的男人时,她眼神溢满晦涩。 而慕淮南整个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他结束了视频会议,又开始在工作邮箱中处理公事,对于方才洗手间的事不予多问,冷峻刀削似的完美脸庞,叫人窥觊不出是何心情。 “慕先生。”终于,盛夏忍不住了,“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随便翻看了我的东西,侵犯了我的**权,我可以告你的。” 充满威胁的话让他手中动作一顿,慕淮南抬起眼皮瞟向她。 倏尔一笑,他懒懒地靠着背椅,摸出一根烟点燃,吐出一圈青青袅袅的烟雾模糊了他俊美的五官,“你不会。” 盛夏放在腿上的手指攥紧,他凭什么这么笃定 “反倒是你。”他眯起眸子,先发制人,“不应该对我解释一下,你刚才怎么了么” 盛夏要笑不笑的,“慕先生以为我有什么必要非得跟你解释” “因为方才我及时给你送药过去。” 盛夏一滞,遂尔淡笑,“那么这件事就又回到第一个问题上了,你侵犯了我的**权,我最多只能对你说声谢谢,但没有义务要跟你解释什么。” 慕淮南的眸光越眯越紧,眼神犀利,沉着,富有一定的致命锋芒。 纯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椅子上,身上那件简单的白衬衫上衣几颗扣子随意解开,微微地露出他健硕有力的胸膛,浑身上下散发着优雅的野性气息。 助理在这时走进来,将手机恭敬的递到他面前,“慕总,是白小姐的电话。” 盛夏呆了两秒钟,表情倏然紧张。 将烟灰在侍应生拿来的烟灰缸里弹了弹,慕淮南注意到她瞬间紧张的神情,却是淡笑着拿过手机接听,“是我。” “听说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公司。”电话里的白菁曼试探道,“你现在还在外面吗” “嗯。” “跟谁是我认识的人么” 慕淮南盯着盛夏局促不安的表情,眸子流露出意味深长,“一个熟悉的人,你见过。” 听闻这句话,盛夏浑身毛孔急速收缩,脑中警铃大响,虽然并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什么,但心中揪紧,慌张着像是生怕他说出令人误解的话。 那头的白菁曼不知说了些什么,慕淮南应了声“好”,电话随即挂断。 “你在害怕什么” 他突然问,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戏虐而狂妄的挑衅感,那是很熟悉的,一如曾经最初相识的时候,又狂妄,又野性,带着居高临下的调弄。 盛夏有些后悔了。 这种感觉,像极了与有妇之夫的男人正在见不得光的偷情一样,令人极度的不适,她真不应该跟他单独相处一整天,不做任何抗拒 “慕先生。”不答话,她从包里取出录音笔跟笔记本等等放到餐桌面上,脸色已经不如之前镇定,“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想现在您应该有空接受采访了,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可是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每一个问题。” “” “既然你不想回答,我也不会强迫你。”把手机递给身侧的助理,慕淮南轻笑着站起身,拿起外套姿态优雅地对她说,“诚然如盛小姐所说,现在时间确实不早,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过去处理,关于采访的事,还请下次我有时间再约出来继续。” “” 她努力强迫自己陪了他一整天,终于到了最后他却说等下次有时间再接受采访 他是故意的 盛夏不气,反而是笑,眉眼弯弯的,“慕先生,我只需要你十分钟时间,或许连十分钟” 他修长好看的食指按在她的唇畔上,俊美的面容调笑的凑近在她面前,潋滟如一棵曼珠沙华,蛊惑得迷人,“我说下次,就是下次。” “你” “不然,你开口要求。”他浅笑吟吟,优雅无双,“想得到我的专访,只是你开口一句话的事情,我随时随地都能配合。” 不是用这种公事公办毫无亲密可言的口吻态度面对他,而是用以前盛夏充满女王般,那个令他心甘情愿为她折服,也是两个最为亲密无间的态度。 他语气是暧昧的,又满怀无限纵容的。 可盛夏还是一瞬间就将彼此的距离拉得遥不可及,形成两道无可逾越的分水岭,“既然慕先生有急事忙着去处理,那我就等慕先生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继续专访。” 慕淮南是个善恶不明的人,做出绝大多数事情基本只随心情,而以慕家百年家族的稳固根基,再加之这些年来他在商业上的手段,形成了gk庞大的集团帝国走向国际甚至全世界,完全不需要委屈自己将就任何一个人。 但他可以为一个女人狂妄的毁掉海城最大的酒店,他可以将所有的身家性命都赌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他甚至可以为一个女人眉目含着优雅浅笑的枪杀别人。 这是所有知道他的人对他的认知。 盛夏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放进包里,对他微微地一颔首,“慕先生,告辞。” 慕淮南但笑不语,只是看着她身着英伦大衣转身离去的背影,眸色深了又深,五官轮廓分明俊美的脸庞在刹那间遍布深沉之色,宛如被光芒笼罩却寂寞如斯的神祗。 盛夏 他低低地说。 你真以为,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之后,你还能明哲保身跟我彻底断绝关系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6章 看样子,是一定会邀请你去的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耗费过去,盛夏回到租住的公寓楼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洗漱过后,她又接到这几日不知疲倦骚扰她的女人的电话。 有一瞬间,她该死的厌烦手机这种工具。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不得不说。”电话里的女人严肃道,“盛夏,你已经有一个月加十七天没有来我工作室了。” 一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盛夏一边接听手机,“我知道。” “知道你还经常挂我电话” “” 这个女人叫罗希,是她以前大学校友,不同班不同科甚至不同一个寝室,在年级上比她大两级,她们以前连半点交集都没有。 同时罗希还是一位心理咨询师,据说在他们那个行业颇有名望的,地位不低。 盛夏懒洋洋地答,“我现在情况很好。” “你情况好还是不好,不是你说就能作数的,抽个时间,你来我工作室一趟。”仿佛提前预知到她会拒绝,罗希接着道,“盛夏,如果你还是任性不听我的话,我会后悔三个月前让你工作的决定。” 盛夏有心理障碍精神病史,罗希是这两年来负责她的心理医生,在两年前跟慕淮南彻底断绝关系之后,罗希是她唯一见过最多的人。 可能因为是那个人托付的关系,分明对心理医生这个职业没有多大好感的盛夏,勉强地跟罗希保持一段不好不坏的关系。直至三个月前,她才终于从罗希的工作室出来,应聘了现在的那个八卦娱乐公司。 至于她是从别的城市调来的等等工作简历,自然是罗希凭借手段帮她捏造的。 这两年,她一直都在海城。 “你也不想你的目的还没达到,就失去现在的工作吧”这口吻,怎么都像是威胁。 无奈着,顺手将毛巾扔到床上,盛夏道,“好,过几天抽空我会去你工作室一趟。” 罗希终于满意。 慕淮南专访的事情被他用下一次的借口暂时推脱后,公司同事包括主编老板都有些精神萎靡,对待盛夏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因为按照这种情况,专访的事情基本是吹了。 季欢欢安慰她,“盛夏你也不用在意老板跟主编的态度,他们这些人嘛,利益比天大,等你再努力拿下几次新闻头条,看他们还不得重新对你另眼相待端茶倒水的伺候再说了慕先生说是等下次有时间,又不是说不再同意专访了。” 盛夏倒是没太放在心上。 恐怕没几个人知道,慕淮南其实并不喜欢被人专访。 但她了解慕淮南,他说出来的话绝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说是下次,那一定是下次。 相比之下,更让她烦躁的事,还是得去一趟罗希的工作室 对于慕淮南整整不见一天的行为,白菁曼心理依然存有疙瘩,平常来说,他若整天不见踪影,那必然是有什么重要到非他出面不可的事情。 可现在究竟还有多少重要的事情,能重要到非他出面不可 不由得又想起之前她整个团队都被中娱老总彻彻底底替换掉的事。 那件事,跟他有关系么 坐在gk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中,白菁曼心不在焉地翻看杂志,目光却时不时的扫向办公桌后的男人。 “想问什么。”慕淮南终于开腔,给她说话的机会。 放下杂志,白菁曼朝着办公桌后头也没抬的男人走近,试探着,“你还记得之前见过那个叫盛夏的女人么” 手中的笔停顿了下,慕淮南看着文件的眼眸深了一度,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对她” 分明谁都对盛夏就是他前妻这件事心知肚明,可怀疑的话一旦放到台面上来说,就有些故意而为之的感觉。 意识到这点,白菁曼迅速吞回心底的疑虑,转开话题,“过几天是陆老爷子七十大寿,听止森说,陆家有意想把盛小姐以止森未婚妻的身份,在那个寿宴上介绍给所有陆家的亲戚包括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认识,看样子,是一定会邀请你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7章 会重新在一起吗?你一定有办法 慕淮南依然不露痕迹地处理着文件,波澜不兴的口吻听不出半点异样,“请柬还没送过来,再看情况。” 可是谁都知道,以gk跟陆氏集团这两年生意上的往来,陆家人必然会第一个邀请他。 无法从他镇定泰然的态度上窥觊出什么,白菁曼笑了笑道,“你觉不觉得,那个盛小姐跟止森挺般配的” 慕淮南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掀眸凝向她。 “盛小姐看着人挺不错的,止森这些年来一直跟那些不入流的网红名模三线小明星闹出绯闻,若是他跟盛小姐结了婚,想必一定能让止森跟那些人杜绝关系。”她眼中有深意的试探,“我跟止森从小相识,他性格虽然有时不好,但心地还是很不错的,私生活上其实并没有外界传的那样糜乱。” “我知道。” “所以,他跟盛小姐结婚之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好对待他的妻子,你说是不是” 她想试探关于陆止森跟盛夏的关系,慕淮南是怎么看待的。 确切点来说,她很想知道,如今对于盛夏,慕淮南是个什么心思 然而慕淮南却兴味阑珊地道,“既然这么关心止森的婚姻态度,你应该直接去告诉他,好好对待他未来的妻子,千万不能让人受了委屈。你跟止森的关系无人可比,你说什么,他一定会听。” 如果有更了解慕淮南的人,比如是盛夏在他身边,就一定能听得出来,他是说“好好对待他未来的妻子”,而不是“好好对待盛夏这个他未来的妻子”。 虽然只缩短了几个字,可意义却大不相同。 白菁曼的注意力是在他如何对待盛夏的心思上,所以并没听出他话中深意。 她笑道,“也对,那些毕竟是他的事,但我相信他一定会个好丈夫。” “嗯,我也这么认为。” “你说盛小姐跟止森究竟是怎么认识的我听说止森有未婚妻的时候,还没有太长的时间,也就这几个月的事,他们应该是这三个月内认识的。”白菁曼还在若有似无地试探,“等陆老爷子寿宴到了,盛小姐被介绍了身份之后,她就是止森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她话没说完,助理忽然来敲了敲办公室的玻璃门,“慕总,付少来了。” 白菁曼看向办公室门口,果然见付东之就在助理的身侧。 后者看见她在这里,也有点意外,再瞥了瞥整个偌大豪华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付东之想都没想,“既然白小姐在这里,我等你们说完再来。” “不必了,我下午还有一场戏要拍,现在也得赶着离开。”白菁曼随口阻止他。 付东之点点头。 虽然同属于一个娱乐公司的艺人,但付东之跟白菁曼却十分不对路,最好的时候,也只是在记者媒体面前才会演戏似的表现出相互关系不错的态度。 很快,白菁曼心事重重的从办公室离开。 不知怎么的,分明盛夏现在是陆止森的未婚妻,而如今在慕淮南身边的人已经是她,她却还是觉得,盛夏的回来,对她充满威胁感。 可随即又觉得她想多了。 如果慕淮南真对盛夏的感情坚定不移,为何当初又让盛夏离开甚至还让她以他未婚妻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如今也不见得他对盛夏做出什么异于平常的事 “淮南哥。”确定白菁曼彻底走远,付东之这才走到办公桌前,火急火燎的,“盛夏已经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做会重新继续在一起吗你一定有法子让盛夏重新回到你身边,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急着来gk,就是想对我说这个”慕淮南镇定得出乎他想象。 付东之睁大双眼,“这件事难道还不值得我特意跑来问你么你心心念念了盛夏整整两年多时间,这段时间内你都” 话到这里又猛然止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8章 盛夏这个女人,是我的 不知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又或是因为其他什么,付东之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拧着剑眉,他复杂地看向办公桌后优雅俊美的男人,突然是道,“对不起,淮南哥。” 慕淮南漆黑深沉的眼沉稳不惊。 “我明知道你跟盛夏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到如今这个地步是很难再回去的,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这么多此一举。”倘若盛夏跟他还有可能,当初,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她离开呢 越想,付东之越是懊恼自己的冲动,恨不得狠狠掴自己两耳光,“是我说了多余的话。” “没什么。”慕淮南淡笑。 “说实话。”付东之沉浸在自责当中,头垂得很低,丝毫没注意到他的笑容里透出一股诡异,“我觉得很不甘心。” 靠着柔软的背椅,慕淮南静待他说下去。 付东之就像个专注倾吐心事的孩子,慢慢而沉重地说,“你跟盛夏真的不应该变成如今这个地步虽然,你们是和平结束。” 和平结束么 慕淮南眸光暗淡,微微地低下眸子,表面上来说,算是和平结束。 至少,她走的那个夜晚,他是站在雨幕中亲眼看着的。 付东之咬牙,握紧拳头,“唐家算什么盛夏又不是他们亲女儿,凭什么得顾虑他们的感受虽然说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可唐家的女儿喜欢你,难道就不准盛夏跟你在一起了他们的女儿自己想不开,关盛夏什么事凭什么唐家出了事就要盛夏来买单” 慕淮南沉默不语。 忽然从扶手椅子中站起身,双手袖在笔致西裤里,他迈着健稳地步伐走向落地窗前,眯起眸子眺望窗外的景物。 付东之盯着他深沉讳莫忽显孤寂的背影,继续到吐苦水,“想必这两年在你身边的人是白菁曼这点,足够让唐家意识到就算不是盛夏,你身边的人也不可能是唐家的那位小姐,盛夏跟你分开了,这两年也不见得唐家女儿能跟你有多大的关系。” 当然,以唐家女儿如今的情况,也着实没办法再跟他扯上多大的关系。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还是没有发话。 付东之看了看他,沉默的空间让他格外踌躇,因为实在不知道这个优雅俊美而狂野的男人,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犹豫半响,他终于又是问,“那天盛夏在中娱跟白菁曼的那个团队发生纠缠之后,一下子盛夏是陆止森未婚妻的事情就在中娱流传开了,盛夏真的是他未婚妻” “嗯。” 慕淮南眯起的视线,穿过透明玻璃窗,笔致地望向外面,视线飘渺,幽长,也不知究竟看向到多么遥远的何处。 原先还怀疑这个事实,但听了他的回答,就知道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付东之眉头一下皱得更紧了。 慕淮南却在这时低笑了下,唇角缓缓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浑身上下仿佛散发着炙热的野性,他回头瞥向心底疑虑的付东之,眼神却充满别致而绵长的笃定,带着优雅至极的笑,“可盛夏这个女人,是我的。” 漫不经心却又满是霸道的口吻令人一震。 那张令人惊艳的面庞,哪怕是付东之这样的人,此刻也不得不暗暗赞叹。 慕淮南这个男人,不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任何人见过都认为最令人一眼难忘的。 特别在气质上,谁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令人感到无法言喻的惊艳 陆老爷子的七十大寿眨眼就到,消失几天不见踪影的陆止森来通知盛夏要求她一起参加寿宴时,她颇为惊讶。 但转而想想,也算是正常范围内。 于是便没做拒绝。 寿宴是在陆家大宅举办的,这一天来参加寿宴的人,不止是跟陆氏有生意往来的合作伙伴,还有陆家的各个亲戚,长辈晚辈几乎大多数到场,看得出陆老爷子在陆家的威望。 盛夏把贺寿的礼让人收下,陆老爷子一眼望见她,笑着招呼,“盛夏,过来。” 她走过去,恭敬的颔首一下,“陆爷爷。” 接着,又朝他身边几个围着的长辈点头打了招呼。 陆老爷子穿着一身唐装,遍布皱褶的老脸笑吟吟的,“真是有段时间没见,出落得愈发俊俏了,头发也剪短了。” 跟她一同过来站在她身边的陆止森,也早已注意到她一头利落齐肩的短发。 几天没见,她倒是改变得扯头彻底,连穿衣风格都变了样陆止森心底莫名地不快,这种不快从他接盛夏过来延续到现在。 盛夏本能摸了摸齐肩的短发,“之前觉得长发太麻烦,就干脆去剪短了。” 陆止森轻哼一声,仿佛在笑她虚伪,紧接着招呼都不打,转身就朝另一边走过去。 陆老爷子也懒得管他,“他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太在意。” 盛夏笑了笑。 又连接说了些话,陆老爷子看见有其他熟人过来贺寿,让下人把盛夏往陆止森母亲那边带去,之后又去跟其他寒暄起来。 到底是做房地产而且颇有影响力的,陆家大宅十分庞大,金碧辉煌张灯结彩,客流之多令整个大宅十分热闹。 盛夏还没被下人带到陆止森母亲那边,陆止森不知从哪又冒出来,抬手挥退下人。 “有什么事”盛夏没有多少表情。 “别以为你说的话我会相信,你把头发剪短安的什么心思,我清楚得很。”陆止森眼神凉薄,低声含着警告,“盛夏,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曼曼的风格一直是那样,她还不屑于模仿你。” “陆少爷,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盛夏笑眯眯的,“一个不快就想来给我找心塞,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她说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陆止森眼底凉凉的,还想开口说什么,正在这时,门口齐齐传来几道恭敬的声音,“慕先生。” 听闻,盛夏怔松了下。 果然,他也来了。 目光调向门口,见身边的陆止森毫无动静,她镇定道,“你青梅也来了,不过去打个招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9章 我们陆家丢不起这个脸 陆家大宅,客流满盈,无不是一些在商业圈里颇有地位的人,可出现在陆家大门处的慕淮南,依然像块引人瞩目的磁铁,视线不由得纷纷被吸引过去。 他还是那么俊美优雅到惊艳,身着手工衬衫黑色西装,气质翩翩难以比拟,眉目间寡淡的模样居高临下得高不可攀。 他身边的白菁曼同样亮眼无比,两人站在一起就像登对的金童玉女。 陆老爷子跟陆家的长辈们第一时间迎上去,“慕先生,真是稀客,你能来参加寿宴真是令整个陆家蓬荜生辉。” “十分感谢你的到来。” 看着几个叔叔伯伯跟爷爷都朝着慕淮南围聚过去纷纷颔首致敬的模样,陆止森唇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没有回答盛夏的话,调头转身就走,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他态度突然间这么冷淡,倒是出乎盛夏意料之外。 慕淮南冲陆老爷子微微地颔首致礼,“陆老爷子,福寿东海。” 说罢,抬手示意随从而来的助理把贺礼放下。 “呵呵,你能来就已经是我们陆家的荣幸,还带什么贺礼。”陆老爷子客套的寒暄几句。 白菁曼也冲陆老爷子点了下头,“陆爷爷。” 陆老爷子包括陆家的几个长辈们看她的目光顿时要逊色慕淮南很多,但碍于如今她是慕淮南未婚妻的关系,陆老爷子还是从喉咙里“嗯”了一声,态度不咸不淡的。 随意的跟几人又说了几句,慕淮南目光很快落到盛夏的身上,然而在他目光即将对视过来之前,盛夏已经率先转身,朝着别处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唇角轻勾了下,待她身影被其他客人挡住,慕淮南这才不着痕迹地纳回视线。 真以为他会参加什么寿宴么。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这里 盛夏,只是因为你在这里,他才能允许自己参加这些毫不相干甚至无味俗套的宴会而已 陆家大宅规模算得上庞大,大厅跟走廊上都遍布了客人,陆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人尽数忙着招呼人,没几个人会注意到盛夏,但陆家她之前来过一次,是陆止森将她介绍给陆家人的那一次,所以还算轻车熟路。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穿过红木鎏金长长的走廊,盛夏来到人迹较为鲜少偏僻的后园。 然而还不待她靠近,拐过走廊,盛夏一眼看见站在后园中央喷泉池旁的陆止森,以及他那个雍容华贵的母亲,隐隐约约有两人争执的声音钻进她耳里。 “慕家是百年家族,根基稳重,如今gk集团繁荣昌盛,别说是在海城,就算是全世界都有慕家一定不可撼动的地位,可慕家如今当家之主慕淮南今天难得破天荒的来参加你爷爷的寿宴,你作为陆氏未来的继承人竟然不过去跟他打声招呼这像话吗” 陆止森的母亲厉声斥道。 “难得慕家这两年跟我们有生意上的来往,我说过多少次,让你没事的时候多跟慕淮南接触接触,只要你跟gk搞好关系,你那几个叔叔伯伯就算在陆氏里野心再大,看到你跟gk的掌舵者走得近,想打压你都得掂量三分,可现在反而是你几个叔叔伯伯朝他靠,你倒是跑到一边事不关己,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我说的话” 陆止森双手抄在裤兜里,一身白色礼服西装的他,矜贵而轻狂。 他扯唇嗤笑,懒洋洋地瞟着陆夫人道,“你们不是一个一个的都反对我跟曼曼有什么接触么,她在慕淮南的身边,你让我怎么过去” “这事一码归一码”陆夫人气道,“再说她现在是慕淮南的未婚妻,即便你跟她关系好,如今也别想搅弄出什么风云。” 陆止森依旧嘲弄着。 身为母亲,陆夫人哪里不懂他是什么心思,看着他的眼神暗含警告,“止森,我再最后说一次,陆家全家上上下下都不可能同意你跟白菁曼在一起,我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只要还想让白菁曼进陆家门这点就没商量的余地你爷爷不同意,你几个叔叔伯伯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陆止森瞬间就烦躁了,皱紧眉头,“曼曼究竟哪里不好我不记得她有什么地方顶撞了你们,何况她平时待你们也礼貌有加,相比起来,她待你们比盛夏待你们更亲近吧” “倒是你们,自从知道我对她是什么心意后就对她冷眼相对,她究竟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你们不满意了”他心底不快,却只能一股脑儿地把心底的不满发泄出来,“你们不同意让她过门,盛夏你们就能同意了” “是,任何一个其他什么人都可以,唯独就是不能让白菁曼过门。”陆夫人毫无商量余地,冷冷哼道,“陆家全家上上下下可不希望让她进门之后,关于她身世的事情以后被人拿出来说事,我们陆家还丢不起那个脸” “你们就一定认为盛夏能比曼曼更好” “盛夏的家世可能不怎么样,但还在我们接受范围内,不会像某个人一样让人提都不想跟外人提起。” 在潜意识里,陆家上下都把盛夏当成普通一般的姑娘,父母可能因为意外双亡。 之所以会认定她父母双亡,是因为第一次陆止森带她回来,他们问起她父母家世之类的问题时,盛夏脸色格外苍白凝重,一般的孩子姑娘家遇到父母双亡这些事情,总是不愿在第一次见面的人前倾吐出来的。 在这一点上他们能理解,所以便不再多问。 陆止森突然桀桀一笑,玩味似的嗤嘲,“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现在这么坚定不移。” 意味不明的话,不知究竟在暗示什么。 偷听毕竟是不好的,后面两人又继续说了什么,盛夏没再听下去,不过从方才的对话中,她总算明白为何陆家人在她第一次被陆止森带回陆家介绍时,他们全都不予反对的态度了。 原来只是不想让陆止森把心思投在白菁曼身上。 只要不是白菁曼,任何一个其他没有什么黑点的女人,都可以成为陆止森将来的妻子。 盛夏低笑。 还好,将来她也不可能会成为陆止森的妻子,她跟陆止森这段相互利用的关系,只要达到各自目的就会面临分道扬镳。 亏欠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是奢侈的。 无所事事的转身拐过拐角往回走时,盛夏抬起眼间,随即跟一道深沉讳莫的眸子对撞上。 是慕淮南。 他慵懒地靠着走廊红木鎏金的墙壁,正在抽着烟,也许是发觉她返身回来了,他掀起眼皮便对视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目光相对着,炽烈狂热仿佛一瞬间流泻一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0章 不回答就当你是答应了 盛夏迟疑着不知究竟该当他不存在越过他离开,还是应该故意朝另一边的方向走去,慕淮南已经率先迈开长腿,朝着她从容健稳地踱步过来。 她没有再特意避开,迎视他含笑的眸子,目光坦然。 “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还有偷听的嗜好。”他俯身在她耳边,极轻的笑。 盛夏面无表情淡淡的,“我也没发现,你竟然这么喜欢偷窥。” 她偷听了陆止森跟陆夫人的对话,他在她身后偷窥了她,而这种情况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滋味真是惆怅。 “最近刚喜欢上的。”慕淮南浅浅含笑着。 两人的距离不远也不算分贴近,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暧昧,他在她耳边挑逗似的说,“主要有时偷窥的感觉挺不错,特别是偷窥自己想见到的人,总会有种新奇的发现,心情格外通畅美妙。” 这算是调戏么 盛夏侧头瞟他一眼,慕淮南大方任由她打量,那张浅笑吟吟俊美无俦的深邃脸庞,有时候真是令人感到躁动的妖孽,一如既往的蛊惑迷人。 看着她幽怨得像是说不出来一句话,慕淮南更加想要得寸进尺。 菲薄的唇弧度愈发完美而愉悦,他眯起的眼睛溢出浓浓笑意,出其不意的,“盛小姐,我能吻你一下么” “” 盛夏呆了呆。 “不回答就当你是答应了。” 根本就没有让她多余一秒的反应,慕淮南捏起她下颌,俯身在她唇瓣上像是烙下烙印的吻了吻,眼见她扩大双眼溢着恼怒的瞪向他,他又适时地松开她的唇。 没让她发话,他食指轻按在她嘴唇上,“放心,只要你不喧张,方才那一幕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 盛夏眼角余光往走廊四处扫视一圈,这才发现,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当即暗暗松了口气,可很快又发觉事情的不对,懊恼的挪开他的手,她憋红了脸说,“我又不是在跟你偷情” 分明是他一次两次毫不犹豫的吻上来,没给时间让她做任何拒绝的霸道强势,怎么弄得她像个情妇似的,跟他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这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是吗。”慕淮南意味深长地笑看她,“我倒是很享受其中,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同样也是。” 盛夏,“” 似乎是打趣够了,瞥着她有怒却发泄不出来的样子,慕淮南觉得十分新颖,心情格外顺畅,优雅的撇下一记华丽浅笑,他终于迈开长腿越过她身侧,朝着另一边的走廊踱步而去。 盛夏整颗心都郁结了,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 目光不由自主盯着他远去的身影,蓦然想起什么,她急忙叫住他,“慕先生。” “我希望这三个字,以后永远都不会再从你嘴里说出来。”慕淮南脚步倏然一停,侧过头,他凝望她的眼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淡,可隔得有些距离,她看不见他眼眸深处因她而愉悦也因她而空洞的色泽,只见他唇角轻吐字眼,“盛夏,你不合适叫那三个字。” 她凝思两秒钟,极为轻易的把称呼这种问题揭过去,“你上次答应做的专访,还说话算数” “当然。”慕淮南意味不明的深然。 盛夏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也知道他答应的事情不可能会反悔,但作为之前被主编安排负责这件事,最后却导致大家都以为这件事不再有任何可能,她觉得她有必要郑重征求慕淮南的回答一次。 只是,他分明极其讨厌被采访什么的,如果真的拒绝了采访,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怎么偏偏这一次就是答应了呢 在这些阶层高级的上流社会中,举行婚礼寿宴等这种排场浩大的宴会时,通常会举行个三五七天的都有,陆老爷子在商业圈也算是个颇有名望的人,陆氏地产能做到如今这个宏伟规模有他不可抹灭的功绩,据说他曾经还是白手起家,所以商业上的友人众多,这个寿宴将会举行三天。 虽然说是三天,但第一天大多数客人都来了。 因身份地位较为特殊的关系,慕淮南并没有在一楼大厅跟任何其余的人掺杂到一起,而整个陆家上下对他格外注重恭敬,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的脾性,陆老爷子更是让人准备了最好的客房,让他暂时落脚休息。 白菁曼在娱乐圈里混,很多时候需要跟一些商业圈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打交道,陆老爷子的寿宴算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机会,所以没陪在慕淮南身边。 寿宴进行得差不多,原先在客房里跟慕淮南客套谈着商业上事情的陆老爷子,不得不暂时离开客房下楼举行接下来的感谢致辞等等事宜。 慕淮南也呆得有些厌倦了,刚想起身离开,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急急地从外面推开,“淮南哥,出事了” 是付东之,他是在慕淮南等人之后才来的。 慕淮南看向他。 “唐家也来参加这个寿宴了。”付东之紧张得满头大汗,“而刚才,付敏慧和唐晋跟盛夏碰上了,盛夏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1章 盛夏……能应付得了么? 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厅,原先热闹非凡的气氛在方才的一幕发生后,而瞬间骤然冷却凝结。 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投射出盛夏一身狼狈的身影。 她站在大厅中央的空地中,带着红酒颜色的液体从齐肩的发梢滴落而下,肩膀上衣服的布料有些被染湿了,一张精致而不掺杂粉黛的脸蛋更是湿漉漉的。 相比起那一次被泼咖啡,这一次被泼了一身红酒的她,显得更过之而不无不及的狼狈。 红酒的液体顺着她下巴,一滴滴砸落到铺着暗红地毯的地面上,很快蕴化了开。 “在这里你都能跟着来,我真是小瞧了你”付敏慧姿态华贵的简练,嫌恶的眼神像冰锥子刺在她身上,“我说过你不会见到她,你就永远都不可能见得到她纵然你有本事跟着来到这里,以为在场的人这么多让我对你留一分薄面,那你就极其失算了” 愤恨着,付敏慧字字诛心,“唯独你,我永远不会原谅” 盛夏站在空地中,双手放在身侧,头垂得很低,投射而来的橘黄色灯光,将她一动不动的影子映在地面上。 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突如其然的声音吸纳过来,错愕无比。 “你给我滚”指着大门处,付敏慧逐字逐句的冷斥,“你马上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唐晋在她身边连声劝解,“敏慧,你别这个样子,这么多人看着,盛夏现在已经这么狼狈了,先叫人带她去换一身衣服吧。” “你还帮着她说话”付敏慧恼怒道,“唐晋,别忘记唐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拜谁所赐,你帮她这个外人说话,你对得起你自己的女儿吗” “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你这么做像话吗”唐晋一脸为难,“敏慧,这次就算了吧” 付敏慧冷冷盯着盛夏,“除非她现在就能从我眼前消失。” 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惹得唐家夫人如此滔天怒火,唐家在海城毕竟是个名门望族,当下谁也不敢擅自上前,只有唏嘘声连绵起伏。 盛夏的腿就像被下定咒语,走不开,移不动,她沉默无声地站定着,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喉咙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 站在不远处的白菁曼发觉陆止森也被大厅发生的一幕引过来,她忙朝着他走过去,按住他的手臂担忧道,“止森,你先别过去。” 陆止森脚步一顿,看着她,“为什么” 白菁曼瞥了瞥盛夏跟付敏慧的方向,“盛小姐好像跟唐夫人有什么误会,不知道她们之间究竟发了什么事,这个时候唐夫人明显在气头上,得罪唐夫人不是什么好事。” 回睨他,她说,“我们先再看看情况静观其变,等真是发生了什么再过去解围也不迟。” 陆止森皱紧眉,看了看那边缄默着不知在想什么的盛夏,他英气的眉宇间竟奇异般的流露出担忧之色。 仿佛知晓他在想什么,白菁曼笑了笑说,“你忘记上次我团队的人不懂事得罪她的时候,盛小姐是怎么回击的么” 那个时候的盛夏,从善如流,气势镇定,游刃有余丝毫不见慌张之色。 “差不多同样的事,盛小姐能解决得了一次,就能解决得了第二次,从上次那件事过后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一定能应付。” 耳边是白菁曼笃定的声音,陆止森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真的是这样么 盛夏能应付得了么 为什么怎么看着,她都不像有回击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2章 她的哥哥是个杀人犯 盛夏久久地站在原地不发一语,付敏慧彻彻底底失去耐心,“你还不走” 斥责驱赶的眼神,像针尖一样落到她身上。 唐晋看着盛夏如此顽强的态度,当真不知该说什么,几番踌躇之下,终是好声好语道,“盛夏,你先离开吧,不然这么闹下去不是办法。” 唇畔抿得很紧,她依然还是不为所动。 付敏慧气极,刚想要做出什么,陆家的人终于过来了。 “唐夫人。”陆家的几个长辈围聚在陆老爷子身边,陆老爷子匆匆赶到他们这里来,“盛夏要是做了什么失礼得罪你的地方,请你海涵,今天是我的寿宴,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可否别再跟她计较” 付敏慧冲陆老爷子十分抱歉道,“在您寿宴上发生这样的事是我做得不妥,我很抱歉扫了大家的雅兴,之后我会亲自好好跟陆老爷子您致歉,但是唯独对她” 她指向盛夏,风韵犹存气质干练的脸上满是冰冷,“我没有办法容忍她出现在我面前,她必须得从这个寿宴离开” “唐夫人。”陆止森的母亲陆夫人也过来了,笑得有点不自然,“可是,盛夏现在是我们止森的未婚妻,原本是想通过这次寿宴的机会把她介绍给所有人认识,您这样一定驱赶她离开,我们实在是有些难办了” 付敏慧难以置信,“她现在是你们陆家的人” 陆夫人微微尴尬地笑道,“是的,现在算是我们陆家的半个人,所以您看能不能” 付敏慧整张脸都难看了,唐晋也错愕了住,一下子谁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场面僵滞得仿佛冻结成冰。 这时,陆家的一个下人匆匆赶来付敏慧身边,附到她耳低到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话。 听闻了传递给她的语言,付敏慧身体为之狠狠一震,分不清是诧异还是错愕,猛然抬头看向陆家大厅通往二楼的楼道口。格外注意付敏慧跟盛夏神态的白菁曼,自然极为容易的注意到她这个举动,当下不由得循着付敏慧的视线,朝着二楼的楼道口凝望而去。 只见,一个身姿挺拔优雅狂野的男人,刚巧转过一身冷冽的背影,从楼道口逐渐消失了。 对那个身影太过熟悉,以至于白菁曼一下子脸色凝滞地白了下去,不由自主地咬住唇瓣握紧双手,青筋隐隐的从她手背上显露出来,彰显出此刻她无尽的情绪。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细微变化的陆止森,终于忍不住迈开腿从她身边离开,径直走到盛夏身侧,抓住她手臂往身后一带,恼怒的低声不快,“半天不说一句话,你哑巴了都不知道解释你是我未婚妻,你出现在陆家这个寿宴是名正言顺的” 看到她不吱一声任由别人在她头上放肆的模样,他发现他真是该死的不爽 虽然他并不喜欢盛夏,对她大多数的情况无动于衷,可这不代表,谁都可以在他的地盘上随随便便就把盛夏当成软柿子捏。 她现在名义上好歹还是他的未婚妻 “唐夫人。”见盛夏失魂似的不语,陆止森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侧眸凝向付敏慧,难得的充满了防护欲,“虽然我不知道盛夏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您,如果您不看在今天是我爷爷的寿宴上给陆家一点薄面,一定把盛夏从陆家赶走的话,那么就只能要么是您自己从陆家大门离开,要么就是我带着盛夏从陆家离开。您吱个声,怎么选吧。” 付敏慧还没来得及收敛神情就听到陆止森如此之说,已经分不清脸上是何情绪,像是不甘,像是愤怒,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畏惧,仿佛正在努力的抑制着什么。 最后,终是无法再说一句话,付敏慧冷冷地哼了一声,倏然转身往陆家大门走去。 唐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回头对陆老爷子诚恳道,“是我夫人失态今天做得不对,改日再登门对陆老爷子你赔罪,我们先告辞了。” 唐家多多少少要比陆家在海城的地位更为稳固,也是陆家不愿得罪的家族之一。 心里虽有所不满闹成这个地步,但唐晋都这么说了,着实不好继续追究下去,陆老爷子还是勉强笑道,“你们慢走。” 唐晋点了点头,很快追上离去的付敏慧。 场面依旧还是很尴尬,仿佛大家都还没从方才发生的一切回过神。 陆老爷子到底是一家之主,很快笑着说了些话把场面圆回来,让众人各自散开继续寿宴,一边又对陆止森跟盛夏道,“这件事之后我想听听你们的解释,现在大家都看着不方便多说什么,止森,你先把盛夏带下去,找人给她换一身衣服整理一下。” 说罢,又叫着陆止森的几个叔叔伯伯和陆止森的母亲去招呼客人,想暂时把这件事揭过。 但是盛夏不知做了什么惹到唐家的夫人怒意横生,这件事非同小可,在场的客人们已经忍不住缤纷相继猜测起来。 说着说着,就有人牵扯出两年前关于唐家发生的隐晦变故。 “想想唐夫人如今对任何人都变得愈发尖酸刻薄其实也不是她的错,以前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她原本并不是如今这种心思狭隘的女人,只能说,到底是两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改变了她。”有人叹息着,“毕竟那些事情对唐家来说,每一件都算是一个劫难,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不全然都是她的错。” 有人不知,于是问,“两年前两年前唐家发生了什么” 问话的人是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所以便有人跟她解释,“两年前唐家一共发生了三件事。” “第一件,据说唐家有一个收养的女儿,比唐家的亲女儿大一岁,但是两年前起,再也没人听说唐家那个收养女儿的消息。” “第二件,唐家的亲女儿在两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出了车祸,有人怀疑跟那个收养女儿有关系,但到底有什么关系,想来除了唐家的人应该没几个人知道。” “第三件,据说那个收养的女儿还有一个亲哥哥,两年前她亲哥哥跑到唐家闹事企图动了杀心,但最后因故意杀人未遂而被唐家送进监狱,判有期徒刑八年。” 说到这最后一件事,旁人恍然想起,“不知道那件事有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三个月前,那个收养女儿的亲哥哥越狱了,现在全国各地很多地方贴满了通缉令要抓他归案,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关于那个通缉犯的消息,不知究竟逃到了国外还是潜伏在其他什么地方。” “所以现在整个唐家上下估计都人心惶惶,唐夫人脾气越来越差,遇到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发作也是正常范围内,她应该也怕迟迟无法把人抓捕归案吧,毕竟当初是她把人送进监狱的,并且施压判了八年。” 有人感叹,“唐家这个水,太深。” 陆止森原本要带盛夏下去换衣服整理一身的狼狈,然而不知她突然是怎么了,猛地甩开他的手,她蓦然掉头朝陆家大门冲出去。 “盛夏”陆止森来不及错愕,她人已经从他跟前跑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3章 就是那个徒手掀翻了整个唐家上上下下的人? 走出陆家大门,付敏慧脸色格外阴沉紧绷。 跟上来的唐晋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对劲,安慰道,“别再生气了,海城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是很大,偶尔难免碰到也是没办法,何况盛夏如今是陆家未来继承人的未婚妻,以后难免还会照面,难道你要见一次就发一起脾气吗” 付敏慧神情难看,却没有说话。 唐晋叹息道,“都已经过去两年了,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你又何必见到盛夏就发一次脾气,非要为难自己让自己不高兴大不了,以后看到盛夏避开就是。” “我凭什么要避开她”听到这句话,付敏慧就恼火了,“她有脸站在我面前,还要我避开她开什么玩笑” “是是是,那这次先别生气了。”唐晋不想顶撞她,一个劲的附和。 付敏慧冷哼一声,掏出手机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在等车子的时间内,唐晋想起方才陆家下人附到耳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犹豫几番还是忍不住问,“刚才那个下人,跟你说了什么”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不会不懂。 正是因为那个下人说了句什么,才使得付敏慧没有继续发作下去,不然按照她的性子,当时没让盛夏在所有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是不可能罢休的。 付敏慧脸色白了一个度,脑海中漂浮着那句近似威胁警告的话,不甘地说,“慕淮南也来参加这个寿宴了。” “那个人也在”唐晋当即就震慑到了,“这么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应该没差。”付敏慧恨恨咬牙,“但他应该不会想对唐家怎么样,否则按照他那个性格,绝对不是让人来警告我,而是无声无息就用什么手段来打压唐家甚至是我。” 慕淮南这个人,做事通常不会提前给别人预告,若是警告了,那就说明他暂时还不会有所行动。 可他究竟是觉得警告一下就可以,并不太放在心上,还是强迫自己努力的抑制什么,才没有做出什么极端恶劣的事情,无人得知。 只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他可以因一个女人从恶,也可以为一个女人从善。 付敏慧想到那个下人传递来的语言,眼前就好像浮现那个优雅狂野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模样,说,“唐夫人,我知道你的软肋是什么,所以,适可而止。” 付敏慧尤为愤怒,但听了这句话,她不得不将所有的愤怒尽数咽下。 慕淮南这个男人,招惹不起。 尽管,两年前的一切几乎都因他而起 司机将车子驶到他们面前来,车门打开,付敏慧跟唐晋正要弯腰上车之际,身后却在这时灌来一个叫住他们的声音,“唐夫人” 是盛夏。 她正匆忙地朝他们赶来。 唐晋诧异极了,“盛夏,你” 说着,他又不安地看了看付敏慧,她好不容易才罢休,盛夏怎么又追出来了 付敏慧似乎根本不想理会她,搭在车门上的手收回去,低头想要坐进车内,盛夏却疾步冲到他们身边拉住她的手臂,“唐夫人,我有一件事求你请您把话听我说完可以吗” 她急急的,又满怀恳切的。 付敏慧盯向她,冷冷地两个字,“放手” 隔得近了,唐晋发觉她脸蛋颜色白得跟纸似的,额头上还渗出涔涔密密的细汗,低低喘息着的模样不太对劲,按照一般来说就算追着他们跑出来,也不至于累到这个样子,于是禁不住多疑地问,“盛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盛夏摇摇头,只专注看着眼前的贵妇人,咬唇须臾,才难以启齿地说,“唐夫人,我哥哥的事能不能请求您别再计较” “你哥哥”蓦然想起那个狂妄至极的男人,付敏慧神情愈发难看了,“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闯进唐家,徒手掀翻了唐家上上下下,还企图犯罪杀人该死的人吗” 盛夏咬唇,就像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不敢挣扎甚至不敢说一句话。 退一步,就是万丈深崖。 “听说他三个月前越狱潜逃了,现在到处都在张罗着他的通缉令。”付敏慧冷笑一声,“才两年时间不到,他就受不了监狱里的滋味了么,那么八年的刑期再加上这次戴罪潜逃的罪状,我久不久让监狱的人善待善待他他以后还怎么熬得住”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个恶毒的怨妇,惩罚了罪过的人充满无比的畅快。 盛夏喉咙宛如被什么刺了一下,每说一句话都极其难受,“他当初不是有意想那么做的,这两年在监狱里他也” “不是有意,还能是无意把我们唐家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他不是很狂妄,除了你就不把所有人放在眼底吗既然他敢越狱,我想我也有必要跟警局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抓捕归案否则谁会知道他什么时候对唐家构成威胁” “唐夫人,我保证他不会” “够了吧”付敏慧显然听不进她的一句话,阴冷笑道,“盛夏,我不妨直接坦白的告诉你” “你,我不会原谅,你哥哥也休想我会放过他就算你现在跪下来磕破头也没用”付敏慧一字一顿阴狠至极的语言,像个魔咒般盘踞在脑海中回荡。 不容置疑地姿态,将人打击得挫骨扬灰。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以什么样的表情离开,盛夏没有印象了,只是好像一贯努力帮她说几句好话的唐晋,在那个时候也沉默下去,没有劝解付敏慧半句。 盛夏精神恍惚着。 她并不是一个弱者,无时不刻需要别人的同情跟原谅或者救助,付敏慧决绝的态度是在意料之中,原本就不能抱任何期望,她也只是一瞬间想试试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尽管答案跟结果早在她心底。 不知道保持着站在原地的姿势多久,盛夏逐渐感到自己愈发不对劲时,有人掠到她身侧,突然抓住她手臂将她往回一扯,行云流水的同时拦腰把她打横抱起。 “慕” 话没说出口,她被扔进旁边迈巴赫内车子内,车门“碰”地一声关上,彰显出男人勃勃的野望怒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4章 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给我滚! 盛夏从大厅冲出去之后,陆止森原先没打算追出去。 可心底莫名地不快让他烦躁到了极致,正要恨恨追出去,白菁曼却在这时来到他身侧,“盛小姐她看来跟唐家有什么极大的恩怨。” “她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陆止森心不在焉的回,整个思维都在想盛夏冲出去究竟想做什么 白菁曼瞥着他,欲言又止,“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嗯什么事”陆止森的视线从门口收回来,落到她身上。 “刚才好像是”皱着眉,白菁曼满腹心事,随即又摆摆手,“算了,没什么多大的事。” 可她的样子看起来,也并没有轻松多少,整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染着凝重之色。 陆止森终究有些放心不下冲出去的盛夏,生怕她在外面碰上唐家夫妇,又跟付敏慧闹出什么不可开交的动静,于是便对她道,“我有点事需要离开一会,等会回来再说。” 终究没能把怀疑是慕淮南有什么动作的原因,才使得付敏慧没再对盛夏追究下去的疑惑说出来,白菁曼看着陆止森匆匆离开,他的模样难得的流露出急切担忧。 白菁曼有点恍惚,很少会见他对什么人这么担心,他难道喜欢上盛夏了 不,这不可能。 跟陆止森传出绯闻的女人不在少数,可从始至终未见他喜欢过任何人,他是个极难对别人动情的人,绝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对盛夏动情。 而且他又不是不知道,盛夏曾经是谁的女人。 心底终究介意得很,白菁曼抬头朝二楼的方向瞟去,咬了咬唇,忍不住还是迈开了腿 还不待她上到二楼去往慕淮南之前休息的客房,付东之优雅贵公子的身姿翩翩而至地堵住她的去路,白菁曼眉心一皱,“让开。” “你想去找淮南哥”付东之让开身,轻笑地靠着楼梯口的墙壁,“不用白费力气了,他已经不在这里。” 白菁曼不相信他,还想往客房走去,可迎面而来陆止森的一个叔叔低声嘀咕道,“奇了怪了,之前慕先生还好好待在客房里,怎么现在整个陆家上下都不见他了” 看到白菁曼,那个叔叔朝她问,“你知道慕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吗老爷子让我上来邀请他。” 因为她跟陆止森关系好,所以陆家的长辈们并不会对她用尊称。 白菁曼倏然抿紧唇,半响还算镇定的抿出一句话,“他有点事已经先离开了,正要我跟你们说一声。” “原来已经离开了” 他咕哝着下了楼,并未察觉怪异的气氛。 白菁曼猛地盯向唇角轻笑的付东之,握紧双手努力地保持平稳呼吸,“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一直在大厅怎么没看到他出去” 付东之挑眉,“你跟陆止森青梅竹马,难道不知道陆家有一个后门” 白菁曼脸色十分难看,既然从后门离开,为什么离开之前不能提前告知她一声 他是忘记了还是从始至终她本不重要 双手抄进裤兜里,付东之懒懒散散的欲要离开下楼时,脚步在她身侧忽然停了下,低低的,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他说,“他不会是你的,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不是我的,难道就是盛夏的”白菁曼漂亮的美眸侧看他。 付东之一笑,“他是谁的跟你没关系,白小姐,我只是良心提醒你一句,不要试图染指不属于自己的人,你跟他的地位隔得太远,灰姑娘跟王子的故事只有童话世界里才衍生有的浪漫,与其把目光牢牢地盯在一个永远都不会属于你的男人身上,你倒不如多看看身边的人。” 顿了顿,他又是戏谑笑道,“比如陆止森。” “” “以他的家世地位,以及他将会是陆氏铁板钉钉的未来继承人这点,相信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想办法给你摘下来。”付东之挑起唇角,瞟着她,“全世界都快知道陆少爷对白小姐是什么心思,别说白小姐你这么敏感的人反而不知道,而且,以陆少爷的家世地位跟人品,配上你,应该绰绰有余。” “你说够了没有”攥紧的双手关节泛着白,白菁曼一字一句地阴狠,“说够了就给我滚” 没想到几句话就把她激怒了,付东之耸耸肩,识趣地越过她离开。 白菁曼定在原处狠狠地咬住嘴唇,几乎要把唇皮咬出扯出一道血痕,格外的在意他最后的那句话。 配上她,绰绰有余 他是在讽刺她吗 他是在嘲笑她的出身跟家世背景吗 “呵。”转身看见没有找到盛夏,又从陆家大门返身回来的陆止森,白菁曼冷冷地嗤笑一声,攥紧的双手指甲生生的刺进掌心肉里,神情紧绷阴沉至极。 迟早她要让这些嘲笑她讽刺她,瞧不起她的每一个人付出代价 陆家的寿宴后面举行得怎么样,包括她就这么离开之后陆家那边是什么情况,盛夏无从得知。 被扔在一旁车座上的手机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响起,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陆止森”三个字,这是他打来的第三个电话,可盛夏始终无能接听。 直至第三个电话断下去,整个迈巴赫的车厢内终于没有了手机发出的噪音。 “唔” 背部被紧紧地抵在车椅上,盛夏感觉自己几近缺氧,脑袋雪白雪白的空茫一片,嘴里的呼吸被压在身上的男人尽数肆虐的掠夺了。 车厢里没有灯光,只有窗外影影绰绰光怪陆离投射进来的光线,照亮男人华美冷峻的刀削侧脸。 他一如既往令人感到俊美而深沉,妖冶宛如盛着某种极致浪漫又极致悲情的曼珠沙华,吻着她时,狂野的,炙热的,热情的,又有种空前绝后的怒意发泄,还掺杂着某种说不出来空洞的思念,分明野性得像火一样炽烈燃烧,却又有股子难以言喻的疯狂寂寞。 她感觉自己仿佛即将沉溺在他的这个吻里,坠入深渊,想试图挣脱开他,却被他抓住双手按在车椅上。 迈巴赫平稳行驶在车水龙马的马路上,前面驱车的司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仿佛后面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5章 但有时我偏偏想不可为而为之 南苑别墅。 迈巴赫刚刚停稳,身姿颀长的男人打横抱着她下车,一脚踹开别墅大门,径直朝着二楼主卧踱步而去。 别墅里唯一的保姆见着他,点头致敬,“慕先生。” 在海城,慕淮南名下别墅有几栋,其中经常落脚的几处会标配佣人或者保姆,南苑别墅是其中之一。 慕淮南走上时听不出情绪的抛出一句,“你今天暂时放假了,明天再过来。” “是。” 保姆应道,看着他们上楼的身影,心底却疑惑了起。 慕先生怀里抱着的女人,是谁 由于女人窝在他怀里的关系,使她并没看清脸蛋长相,但怎么也不像是慕先生那个如今在娱乐圈里风光无限的未婚妻。 不过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多问,作为慕淮南别墅里的下人,首先必要的条件就是不要学会好奇,沉默做事,井井有条就好。 进入主卧,慕淮南将盛夏扔到床上。 “慕” 根本不容她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在她张嘴欲要说话的间隙,他捏起她的下颌像是迫不及待又一次的封住她的唇,同时间,一手扯了扯西装领带随手扔到地上,他松开了领口。 她从喉咙里发出呜咽挣扎的声音,双手抵在他健硕坚硬的胸膛上,却撼动不了他分毫,他狂热的气息像是即将要把她灼伤。 一个缠绵尽致的吻,仿佛要将彼此融化到骨血深处。 松开她的唇,燥热又寂寥的眼眸盯着她,刀削似的俊美轮廓冷峻无比,他说,“盛夏,我等不了了。” 盛夏紧扩的眼珠凝望他,本该是憋红的脸蛋此刻白得没有血色,身子震了震,僵硬地躺在床上对望上方俯瞰着她的男人。 他手指轻抚在她脸上,描绘着她的唇,一贯寡淡空寂的眼流漾出一丝柔情,“就现在,我想要你。” “” 盛夏唇瓣蠕动了下,要说什么,他食指按在她唇瓣上,眯起眸子,幽幽的,“你不准拒绝。” 似乎只是象征性的通知一声,慕淮南说完,就沉下身来,褪尽了怒意,只剩下似水的柔情,温柔而缱绻的吻上她的唇,这一刻,只想不顾一切地把她据为己有,牢牢的将她捆缚在身侧左右。 男女之间鱼水之欢这种事,盛夏不是没有尝试过。 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眼前这个疯狂如火的人,也是她的唯一一个。 犹然记得第一次尝试后,她漫不经心的坐在床沿边,洁白的脚趾蹭在他紧窄有力的腰身上,高傲地冲他挑衅,“勉勉强强还算可以,只是技术不够好还不能让我满意,刚刚及格吧。” 那个时候的盛夏,高傲又挑衅的模样,像极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恰巧,偏偏他是喜欢征服的那个。 于是原本折腾一夜终于到天亮好不容易才消停的战争,因她的一句话又一次卷土重来,他攻城略地极致占有,直到她说出令他满意的答案为止。 就像棋逢敌手,征服到终有一方心甘情愿的认输。 而那个时候,他刚巧不喜欢认输。 后来盛夏不得不承认,慕淮南这个男人的床品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用不完的力气,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其实那句话是口是心非的。 其实他很厉害。 一头齐肩的短发铺开,躺在天鹅绒的黑色大床上,盛夏双手被压在身侧与他十指紧扣,他的吻尽数落下,熟悉的,深刻的,镶嵌入骨髓的狂野如一把熊熊烈火燃烧得躁动。 “慕、慕淮南”她几近迷失,口齿不清的迷乱着,明知不能拒绝她还是拒绝了,“别这样” “不喜欢在床上”他掀开眼皮,漾着蛊惑迷人的浅笑,“去浴室阳台或者沙发” 暧昧的语句令人脸红心跳,然而盛夏的脸色却极致的泛白,她摇头咬唇,“不能这样” 他们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彼此都脱离得足够干净,绝不能再次沉沦其中。 “可是怎么办。”慕淮南轻笑着,眼神很深,“我现在并不太高兴。”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感觉太热,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她额头上的细汗越积越多,说话的时候,尾音有些暗哑的抖,“你别忘记,你有未婚妻。” “而且,你也有未婚夫。” “你知道这不可为。” “但有时我偏偏想不可为而为之。” 盛夏咬紧唇,争锋相对间听出他不以为然的态度,却仍顽守阵地。 突然的,她说,“慕淮南,我不想跟你做。” “” “你听到了我说不想跟你做,让我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她一字一句的说出这番话,话音出来后她没敢去看压在身上的男人,所以不知道他听了这句话是个什么表情。 沉默。 像死寂一般的沉默。 她只感觉周身的气温在瞬息万变着,心脏跳动的频率将要凝固,燥热之感冷却得坠入冰窖里。 蓦然的,他低低笑了一声,终于开了腔,“是么。” 笑声像是凉凉的,幽幽的,可仔细听来,又不难听出一股寂寞的疯狂,宛如一股孤寂已久的独裁者。 即便她说了足够令人褪去激情的话,他却始终还是没有放开她,一直就这么看着她,深深的,眼底情绪不明。就在盛夏以为他终于没有那个念头时,他又是一声低笑,“果然” 她别开的脸蛋被他手掌扳回来,分不清是理所当然的抗拒还是咬牙切齿的认命,他俯身用力吻下她时,一边同时粗鲁的扯开她衣襟,“不论你说什么,我还是很想要你。” 就好像没有选择一样。 从相遇的时候起就知道她是属于他的,而他,也同样只属于她。 一贯优雅深沉的男人即便粗鲁起来,也依然充满令人着迷的魅力,行为分明**得本该让人抗拒,然而由他做出来,偏偏衍生出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本领,气息灼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6章 原来这两年她是被他藏起来了 大概多多少少有些顾忌她两年来没经历人事的身体,这一场颠鸾倒凤并没有持续太久下去。 只是初尝浅辄,结束之后,慕淮南捏起她下颌,吻了吻她的唇时,蓦然间察觉到是她身体在微微的颤栗,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模样愈发的充满异样之色。 他眸色一暗,“你怎么了” 盛夏的脸色惨白如纸,没有血色的唇抿得很紧,额头上涔涔细汗顺着她的肌肤滚落而下,眼神像是又惊恐,又空茫,宛如看到前方有什么洪水猛兽索命。 “头疼”她瑟瑟发抖,身子不由得想要蜷缩,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我头疼” 头疼 这个模样,多么像那次在咖啡厅的洗手间内,他所看到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她显然要比那次痛苦得多 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盛夏倏地推开他,猛然翻身从床上跌跌撞撞的滑下去,像疯了一样在主卧里四处翻找着什么,脸色白得骇人。 可没让她多加寻找,手臂蓦然被男人的大掌扯回,“你刚才一直都在头疼” 盛夏不想回答这种问题,抖动的唇呢喃着,听不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 然而仿佛知道她在找什么,他神色复杂地盯着她说,“你的东西,没有从陆家带出来。” 盛夏一震,错愕惊慌地抬头看他。 “距离这里不远有一个药店,我去买。”良久,他紧绷冷峻的脸才蹦出这句话 她点了点头,抿紧了唇,“谢、谢” 没让她把那两个字说出来,慕淮南将她带到床沿边坐下来,按住她的肩膀,深深地看着她,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在这里等着。” “嗯”声音太小太细,怕他没听清,她又重复一次,“好” 她乖巧得几乎令人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他久久地盯着她,须臾才敛回视线,眸光逐渐冷冽如霜,承载着一种肃杀之气,其实早就应该注意到了,她被他从陆家带走之后,她便一直隐隐不太对劲,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在承受抑制着某种痛苦。 只是,看到她在付敏慧面前卑微恳求的模样,怒意令他失去了短暂的理智导致她隐忍到现在,而他方才甚至没有太在意她的表情,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拒绝,忽略了她本身就在承受的压力。 虽然只是浅辄初尝,但依然还是该死 慕淮南离开之后,盛夏靠着床脚滑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脑袋,死死的咬着牙。 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以为现在勉勉强强不必再需要依赖药物,经过这么久一定能抑制住这股感觉,但实际上她还是没能成功,心里的郁结一直潜伏在她心底,像个毒瘤一般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真是该死的恨透了这种感觉 走出别墅大门,没叫上司机,而是自己拿了车钥匙,打开迈巴赫的车门矮身坐入驾驶座内,碰地一声甩上车门。 然而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车子离开,因为盛夏那支被遗忘在车厢后座的手机,正在不断连接地响起。 嘈杂的手机铃声格外令人心烦意乱。 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慕淮南本能地想扯扯领带,却又发现领带方才就被他扔掉了,衬衣的上面几个扣子随意解开,微微敞露出他野性的胸膛。 不知究竟是手机响得太急促,还是有其他什么东西在牵引,终于听得倦了,他倾身将后座中亮屏的手机拿过来。 看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叫罗希的人打来的 “盛夏,说好了要来我工作室,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有空”滑过接听就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慕淮南没答话。 电话里的罗希继续道,“你不会又想反悔吧你答应过我的,这几天有空一定会来我工作室” “” “难道你真要我亲自到你们公司找你才肯过来海城就这么大的地方,你若是非要这样我不介意随时过去你哥哥把你交给我,可不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你病情加重的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听懂了没有” “她现在没空。”慕淮南终于回答。 这个分明是男人的声线让罗希一愣,“听声音你不是她的那个未婚夫你是谁” 打开储物格,从里面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燃,按下车窗,任由夜里的风灌入车厢内,慕淮南抽着烟问,“你是那个人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大概因为他用了“那个人”这个词,令人一瞬间感到不同寻常的气氛,罗希声音当即沉下去,“你是慕淮南” 他没有否认。 “盛夏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盛夏呢让她来接电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沉吟了下,他眸光暗淡,缓缓是笑,冷然得很,“不过我已经有了答案。” 难怪两年来无论他动用什么手段都找不到她,原来是被那个人藏起来了。 连进了监狱,都这么不肯安分老实么 “慕淮南我警告你,别再招惹盛夏快让盛夏” “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两个问题。”慕淮南截断她的话,眯起精睿黑洞似的眼,看向车窗外那颗不大不小矗立在别墅旁侧的榕树,“一,她情况不对劲的时候,除了镇定片,还需要吃其他什么药” 他问得这么突然,罗希察觉异样,“盛夏她是不是又” “回答我。” “不用,她是心理问题,有心结。如果盛夏现在真出了什么事,你立刻把她送到我这里来,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我这里,该来做一下心理疏通” 罗希愤怒的声音并不能撼动慕淮南的情绪,甚至毫不回答她的话,他搁在车窗口的手弹了弹烟头,视线从窗外收回。 暗淡无色的目光落到车厢的储物格上,望着里面白色的瓶子,他空寂问,“安眠药能不能让她暂时镇定下来” “” 其实南苑别墅附近哪里有什么药店,他只是一瞬间想到,这两年来他赖以生存帮助他度过每个夜晚煎熬到难以入眠的东西,或许能帮到她。 镇定片跟安眠药,虽然有一定的区别,但某些作用,是差不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7章 那要再继续暧暧昧昧重温旧情么? 吃了药后盛夏感觉不错很多,逐渐席卷而来的困意打消了她原本想离开的心思。 次日醒来,她精神舒畅。 慕淮南端着一碗汤进来,“醒了” 看到他,怔愣之后,盛夏慢慢撑着床坐起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半天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先把汤喝了。”他到床沿边坐下来,将手中的碗递给她,“温的,不怎么热。” 盛夏凝视他手中冒着腾腾热气的碗,犹豫了下还是接过来,“什么汤” “一般养胃的,你昨晚没吃东西。” 昨晚 心情复杂地喝了几口汤,关于昨晚的事情令人晦涩无比。 实在没什么心情喝东西,她把碗又给他递了回去,可慕淮南扫视了眼还狠下大半的汤,没接碗,不容置疑的吐出两个字,“喝完。” “” 他就这么看着她,盯着她,故意强人所难似的,不由得让人想起昨晚那个浅辄尝试的鱼水之欢。 盛夏面容一僵,心底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一记,直至现在才真正的感到那件事有多荒唐。 不知是因心虚无措,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连带他现在看着她的目光,她都感到一股直接而袒露的暧昧光泽。手微微抖了抖,盛夏双手捧着碗咕噜咕噜的大口将全部的汤尽数喝下,忽然间竟觉得羞耻的不敢看他,把碗往他面前一递,“喝完了。” 慕淮南终于接过碗,这才满意,“起床洗漱吧,热水给你放好了,浴室里有合适你尺寸的衣服,至于牙具脸巾这些东西” 故作沉吟一下,他深深凝视她绯红起来的侧脸,仿佛带着浅笑,“你可以用我的。” “不必了。”他暧昧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匆匆忙忙的套上拖鞋,“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就这么穿着睡衣离开”看着她冲到房门口,慕淮南不阻止,依然优雅无双的坐在天鹅绒的黑色大床边,好整以暇的戏谑。 盛夏直至这时才终于发觉,她的身上是一件白色齐膝的长裙睡衣,讶异回身,“我的衣服什么时候被换的” “你睡着之后。” “” 把碗放在床头柜边,起身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朝她走来,一身灰色居家服的他,褪去商业上的严肃苛刻,带了骨子居家男人的味道,反而更慵懒俊美了。 他浅笑吟吟的模样无可挑剔,刀削似的轮廓稍稍的柔和,不知是故意还是想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他意味深然,“不用担心,没有别人看见你的身体。” 潜意思里就是说,昨晚是他帮她换的衣服。 她恼怒又发作不出来咯咯磨牙的幽怨模样,忽然令人心情格外的好,像是枯燥无味的每一天突然发生了一件有趣的新鲜事物,慕淮南捏着她下颌在她唇上吻了吻,幽然深黑的瞳孔凝视她,“盛夏,早安。” 这个问候,大概是他这两年每天清晨醒来,最想说的一句话。 盛夏触电一样匆忙往后一退拉开彼此的距离,像不敢跟他靠得太近,惆怅地问,“昨晚,你睡在什么地方” “你身边。”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盛夏却觉得,真是荒谬到了极致,咬着唇又半响发作不出怒意,干脆懊恼的越过他身侧,在偌大的房间里四处寻找什么。 看她翻箱倒柜似的,慕淮南终于是说,“如果是要找你衣服,就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已经拿去给保姆清洗了。” 脚步一停,她双手一紧。 最终,硬是没有回答他一句话,她掉头朝楼下匆匆踱步而去。 慕淮南凝视她的背影,眸光幽暗。 在一楼看见这个别墅里唯一的保姆,盛夏询问了她的衣服,保姆很快将洗干净的衣服给她拿来。 又重新返回二楼随便在一个房间把衣服换上后,她打开房门出来,下楼想从这个别墅离开时,慕淮南颀长挺拔的优雅身躯懒散地倚在大门边,仿佛感知到她的靠近,他漫不经心的眸光抬起,瞟向她,“一定要现在离开” 连多留一刻都不愿意 盛夏脚步滞了滞,但还是不着痕迹地继续迈开,没吱声回答。 慕淮南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率先朝外面走去,“我送你。” 他好像是妥协了。 可盛夏又是拒绝了,“不用,我能自己离开。” “这附近一公里内拦不到车。” “没关系,才一公里,没多远。” “你身上没带钱。” “会打车到公司楼下,让同事先帮忙垫上。” “盛夏。”回头折望她,他深邃的眼遍布着她看不到的寂寥,华美的五官轮廓野性狂热中又是那般冷峻刀削,宛如大提琴上的音籁低沉了几个度,“别再试图拒绝我。” “那要再继续暧暧昧昧重温旧情么”盛夏缓缓地笑,抬起黑白分明镇定的眼珠,纤长的睫毛盈盈而生动,“慕先生享受这种暧昧,喜欢玩,想玩,有的是资本资格,可是很抱歉啊。” 她笑着,眼中不见温度,一字一顿的吐字清晰,“我并不想跟你玩。” 慕淮南微微眯起了眼眸。 “到此为止,慕先生。”她白皙的脸上漾着毫无温度的微笑,“你喜欢跟前妻暧昧不清,可不代表我有跟前夫纠缠不休的嗜好,以慕先生的知名度,我想,我们还是适当的保持距离比较好,否则让什么八卦记者不慎拍到,你会为难我也会很困扰。” 虽然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八卦娱乐狗仔,身上和身边人的料几天几夜都写不完。 生疏而充满距离感的,她朝他颔首一下,即刻迈开步伐朝着南苑别墅的外面踱步走开,可终究没能走多远,身后有汽车靠近的声音。 接着,车门打开,盛夏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有力的手臂带入副驾驶座内 他弯腰站在副驾驶的车门外,一手撑在车门上,低笑,目光灼灼的优雅里有丝深沉,“你不想知道,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盛夏眼瞳猛然收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8章 我就知道,你在那里等我 车子到公司楼前停下,盛夏跟慕淮南没再说一句话,极有默契的沉默直至她下车走向公司大门,他也很快驱车从这里离开。 至于他指的那个人,究竟是她哥哥盛斯顾,还是被唐家保护起来的小姐唐晚笙,盛夏没问。 想来应该是指唐晚笙吧。 毕竟全国各地都贴有盛斯顾的通缉令,连警察截目前为止都还没他的下落,慕淮南应该不可能会知道他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坐在办公桌里,盛夏发着呆,连季欢欢连续叫了她几次都毫无反应。 季欢欢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盛夏你没事吧” “啊”倏然回神,盛夏空茫几秒钟,不明所以。 季欢欢指了指她办公桌上的手机,“有人打你电话好几次了。” 盛夏这才后知后觉,低眸看一眼来电显示,是陆止森打来的。 她接听后,陆止森在电话里气焰很大,“我他妈以为你插上翅膀飞上天了,这么多个电话不接,盛夏你他妈什么意思” 很明显是生气了,从昨晚到现在,他打的每个电话她都没接。 “不好意思啊。”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她赔笑道,“昨晚有点事先走了,忘记跟你们打声招呼。” “你东西昨晚忘记带走了,自己过来陆氏拿” 说完这句话,陆止森就把电话挂断了,怒意溢于言表。 盛夏放下手机,心绪却还没收回,分不清是怎样的情绪,不由自主的,她朝着办公桌后的窗口凝望出去 “盛夏,将来我们的家,就建在萧山上面怎么样”记忆中,慕淮南的笑意仿佛充满了宠溺。 “萧山就是在海城每个地方都能看得见的萧山”她食指一指,指向那座宏伟壮丽高耸入云的似的山,阳光晃得她眯起眼睛,“就是那个” “嗯,这样以后不论在海城的什么地方地点,只要抬头就能看见我们的家,我就知道,你在那里等我。” 用力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再陷入过去的回忆里,盛夏硬生生地把目光从那座距离遥远看不太清的萧山敛回。 这两年,以窗口这样的视角看向那座山看了多少遍,她不记得了。 而如今,慕淮南显然也没在萧山上面居住,更多的时候应该是会在海城里他名下的其他别墅里落脚,可又没听说他把那栋房子卖出去,那么,那座山上的城堡,如今是谁在住呢 还是空无一人 盛夏去了陆氏地产集团,从陆止森秘书那里得到自己遗落在陆家的东西,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拿了之后她试探问了问陆家对于她昨晚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的举动有什么看法。 坐在总经理办公桌后的陆止森,凉凉笑看着她,“这么在意陆家对于你离开的看法,怎么真想成为陆氏未来少夫人” 说起来他们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她想利用陆止森未婚妻的名义,试图找到毫无音讯消失了三个月的盛斯顾,毕竟陆氏地产少爷的未婚妻比她一个区区娱乐八卦的记者名声要大得多,而一开始陆止森也答应,一旦有关于盛斯顾的消息便会通知她。 可直到现在,他是什么目的却依然没有透露。 “陆止森。”知道他自有办法摆平,不再过问陆家人对她的看法,盛夏突然道,“陆家人不允许白菁曼进陆家门,可是以你的脾气,这应该不足以成为你放弃她的理由吧” 陆止森眸光一暗,“你偷听我跟我母亲的对话” “只是凑巧而已。”站在总经理办公桌前,她诚实的举双手发誓,“真的只是凑巧。” 陆止森将信将疑打量她。 “你偏偏让我成为你未婚妻,而不是别人,还帮我打听我哥哥的下落是怕我再跟慕淮南有什么纠缠,破坏了你青梅跟慕淮南的感情”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 他眉心一蹙,“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盛夏笑了笑,“只是突然想知道,你究竟是因为陆家人不同意你跟白菁曼在一起,所以意气用事想用我来心塞陆家人呢,还是因为怕我阻碍你青梅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 “” “如果是后者那我还真是又一次高估陆家大少爷了。”她微笑,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这么舍己为青梅的做法,真让我想为你专门写一篇报道,告知所有人陆氏地产的少爷非但不风流,还是个痴情情圣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成全心爱女人的幸福,不知道要感动多少人标题我都给你想好了。” 她微笑的样子简直像是在讽刺。 踢开椅子倏然起身,陆止森绕过办公桌,越步到她跟前,俯身凑到她面前,“盛夏,信不信我弄死你” 盛夏站着没动,半点不受他威胁,“被说到痛楚恼羞成怒了么” 可能真是厌倦了那些所谓的苦衷,所以见到谁为谁而成全谁幸福这种事情,她是真有些看不过去。 特别还是陆止森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为成全别人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的做法,太与他的形象格格不入了。 陆止森英俊的面容绷紧,眼神像是要掐死她一样,“我对你的事没有半点兴趣,你最好也少来揣测我的事,昨晚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不想多问,但我有必要再一次警告你,如果你还想我能从警局内部那边帮你探听关于盛斯顾的消息,最好有多远就给我离慕淮南有多远。” 眸光凛了凛,他阴鸷地道,“别让我抓到你跟他有什么暧昧的证据,否则,我分分钟弄死你。” “你还真是可着劲来给我找不痛快。”盛夏依然是笑。 陆止森冷哼一声,站直身躯,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拿了东西你可以走了,我没找你,你少出现在我面前。” “同样的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她眯着眼睛笑,“如果没有我哥哥的消息,也没有陆家那边要求我一定陪着你一起逢场作戏,希望陆少爷你最好少给我打电话,毕竟每次接到你电话都没发生什么太好的事。” 没有去看陆止森越来越黑沉下去的脸色,盛夏心情不错的转身就走,又干脆又潇洒,直让人恨不得掐死她。 陆止森也说不出究竟是被她的哪句话气到了,转身一把扫掉办公桌上的文件,阴霾遍布的气息,吓得刚要进来的秘书硬生生又退了回去。 这个该死的盛夏,还真是伶牙俐齿 之前在陆家被唐家人欺压却不回击的沉默模样都是骗人的吧 亏得他竟然还担心她真想剥了她的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9章 你欠我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在一起? 唐家,仿欧式的三层别墅极为奢华,夜晚中灯光折射出亮眼的橘黄色。 付敏慧脸色难看的进了大门,别墅里的佣人冲他们颔首,“老爷,夫人。” 唐晋跟在她身边,安慰着,“不就是一单生意没了,怎么脸色又这么难看了在生意场上,这些不都是常有的事吗” “可经常会有什么合作对象无缘无故就取消跟我们合作吗”付敏慧在沙发中坐下来,气得脸色铁青,“原本已经谈拢的合作,我们连押金都付了,就等着国外的那批材料运到海城,可天信航运却突然不惜赔偿我们翻倍的违约金也要解约,无端端的,一定有什么人在中间动了手脚” “商业圈里尔虞我诈,难免会有敌手动什么手脚,这些都是家常便饭。”相比起来,唐晋就显得镇定得多,仿佛早已经见怪不怪。 付敏慧摇摇头,“不,没这么简单,这次应该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不是竞争对手还能是谁” “陆家不他们没那么蠢,明知道得罪不起我们唐家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做,就算那次我在陆家闹事确实让他们心生不快,可事后我也道歉了并且送了道歉赔罪的礼物的过去,以陆老爷子的态度来看,似乎也没怎么介怀了。” 唐晋皱眉,“你想说” “是慕淮南”她眼神一凛,双手握紧,“一定是他” “敏慧” “不然除了他就没谁有这个可能性他既然是看着我欺压给盛夏脸色看的,一定还会耿耿于怀,就算他警告了我,可不代表他的怒气就能散下去他不会对唐家怎么样,但他没说过不在生意上故阻碍我们的路”付敏慧双眼又狠又恨,“他这个人,是可以为了盛夏不管好坏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何况只是毁了我们一笔生意合作这么简单到只需要他发个话的事这太像是他的做事风格了” “爸,妈”突然,从二楼的楼梯口传来一个女孩娇弱的声音。 付敏慧跟唐晋脸色闻声一变,诧异地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趴在佣人的背上,由佣人背着从二楼下来。 唐晋匆忙低声对付敏慧严肃嘱咐,“那些事情都别说了,让笙儿听见不好,脸色也别再那么难看,让她看出什么端倪,特别,千万别再提慕淮南跟盛夏这两个人了。” 付敏慧没吭声。 在唐家,从两年前起慕淮南跟盛夏这两个人,是所有人的禁忌,下人没一个敢提。 到了一楼,被佣人放到轮椅中坐好,盖上一条毛毯到腿上,唐晚笙滑动轮椅朝他们过来,“出什么事了么” “没,没事。”唐晋站起身笑了笑说,“只是一些生意上的事遇到了点鸡毛蒜皮的麻烦,你妈正心烦着,过会儿就好了。” 唐晚笙清亮的眼看向付敏慧,“妈,真是这样吗” 见付敏慧无动于衷,唐晋示意她,“笙儿在问你话呢,想什么。” 看着女儿滑动轮椅到他们前面来,睁着一双明眸皓齿的眼睛纯真而清澈地凝视他们,付敏慧努力咽下心底所有的不甘,堆出一个与平日凌厉干练截然不同的亲和笑容,“就是你爸说的那样,在生意上遇到了点麻烦,明天就能解决了。” “那就好。”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淡,唐晚笙点了下头,“你们也别太辛苦了。” 怕她察觉什么似的,唐晋赶忙招来佣人,“晚餐做得怎么样了” “回老爷,已经做好了,现在就可以用餐。” 付敏慧起身到唐晚笙的身后,推动她的轮椅,“先过去用餐吧,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懂,别跟着操心。” 唐晚笙淡淡笑了下。 到了餐厅,唐晋在主位落座,付敏慧跟唐晚笙面对面,几人围聚在铺着银白白布的餐桌边,像极了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佣人相继上了菜,唐晋招呼母女两人吃饭,眼神还不断的示意付敏慧表现得别再那么心事重重的生气。 付敏慧心里就像被什么梗住似的,没有什么胃口,吃了点就起身说,“我吃好了,先上楼休息。” “妈”唐晚笙突然叫住她,听不出情绪的慢慢道,“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说起慕淮南跟盛夏这两个人的名字了。” 手中的碗哐当一声一不注意就掉在餐桌上,察觉到失态,唐晋匆忙动手收拾。 唐晚笙看向他狼狈的模样,“爸,别收拾了,那是佣人该做的事。” “笙儿” 唐晚笙又缓缓抬眸,凝视着付敏慧僵硬的背影,然后是笑,“我刚才应该没有听错吧你们确实说了慕淮南跟盛夏这两个名字。” “不”付敏慧矢口否认,“你听错了。” “因为顾及到我的感受,所以这两个人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在唐家听起了。”唐晚笙自顾自的笑,笑容有条不紊,只是渐渐低垂下去的眼,慢慢呈现出一抹旁人看不见的冰冷光泽,她徐徐道,“盛夏回来了,是么。”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付敏慧倏然转身回来,一贯精炼严谨的脸有些慌张,“笙儿,你听我说” “我吃饱了。”唐晚笙伸手招来佣人,对两个脸色大变的人笑道,“钢琴老师交给我的作业还没完成,我先去钢琴房练一下钢琴。” 凝望她被佣人推着轮椅离开的身影,付敏慧心里悔得不行,早该知道千万不能在这个家里提起那两个人的名字的 唐晋看了看她满脸懊悔的模样,唯有低低叹息了声,没有指责的意思。 二楼的钢琴房里。 原本有节律的弹奏逐渐紊乱不已,佣人端来的水果被唐晚笙抬手挥开落了一地,冷冷的眼盯向佣人,“别来打扰我,滚出去” “是、是” 下人战战兢兢退出去带上房门。 宽阔的钢琴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胸口起伏有些加大,呼吸慢慢的凌乱急促,唐晚笙手指摸向轮椅上的腿,倏尔冰冷弯唇笑了笑,呢喃道,“盛夏,你回来了是么” 回来了,又想跟慕淮南继续在一起么 “可是你欠我这么多,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在一起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0章 我知道你有病,但我不会放弃你 连续几天,盛夏几乎处于罗希又是短信又是电话的连番轰炸,有时候她真不得不怀疑,罗希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 终于迫不住压力来到罗希工作室,盛夏问了她疑惑的问题。 罗希气得没差点拿针扎她两针,“我是担心你担心你知不知道你竟然敢质疑我心理变态” “嗯,虽然知道你是担心,但我还是真心实意的怀疑你,毕竟你这么催命似的行为,一般人基本做不到。”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模样,罗希,“” “所以你刚才帮我做的心理疏通,疏通好了么好了的话我得走了。” “盛夏。”罗希过来按住她肩膀,把她重新按回椅子中,表情郑重其事的说,“虽然你有病,而且已经到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地步,但自从你哥哥要让我照顾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我不会放弃你的” 盛夏嘴角抽了抽,她是不是在报复的骂她 “好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穿着白衣大褂的罗希笑容纯洁得像个白衣天使,拍拍她的肩膀,“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 沉默两秒钟,盛夏果断起身收拾东西离开。 在她踱步到工作室的门扉边时,查看着她情况记录表格的罗希不忘嘱咐,“记得每隔半个月过来报道一次,隔个几天自主发条短信过来报告情况,别再让我电话夺命催了。另外,镇定片还有吧没有的话出去让我助手给你拿一瓶。我暂时不会再打扰你的正常生活,因为已经约了美国著名心理权威专家一起商讨你的情况,想想办法解决你的问题,所以你可以” “罗希,这两年来麻烦你了。”站在门口边的盛夏突然截断她的话。 罗希一怔,从表格中抬起头睨向她,警惕道,“你想干嘛” 一向恨不得远离她的盛夏竟然对她说麻烦两个字感觉怎么这么怪异呢 “没什么,你要是不想听我也不想说了。”盛夏耸耸肩,“要是怀疑我有什么图谋不轨的心思,就当我没说吧。只不过因为我哥哥的一个托付,你就照顾我两年时间,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感谢你。” 罗希表示怀疑,“确定不是更加想逃得我远远的” “不会,我保证以后你的每一个电话我都会接,每一条短信我都回,随叫随到。” 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惹得罗希瞬间热泪汪盈,抹了把说来就来感动的泪水,“姑娘,你真是长大成熟懂事了” 盛夏无语看向天花板,唉,其实她只是怕了她的电话连环催。 但这种伤人的话现在说出来太煞风情了呢。 “罗希,诚然如你所说,我有病。”盛夏又看了看她,轻松似的玩笑道,“但你没药,治不了我。” “” 罗希望着空荡荡已没盛夏身影的门口,缓缓垂眸苦涩的笑,望着手中的病例表格,挫败的喃喃道,“盛夏,你还真说对了。” 如今的盛夏虽比两年前她见到的盛夏情况好很多,可终究,她还是救不了盛夏。 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从抽屉里出去一个相框摆到桌面上放好,罗希怔忡地望着相片中的男人须臾,手指弹了弹相框,继而苦笑,“虽然你把盛夏交给我,让我务必治好她的心理问题,但看来我注定得辜负你的期望了你呢盛斯顾,你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相框里,照片上的男人戴着一副斯文眼镜,五官线条流畅而彷如希腊男神的塑像,一张不见缺点的脸庞仿佛有股妖冶之色,唇角溢着薄薄的浅笑,他戴着眼镜比他不戴眼镜的时候显得沉稳斯文很多。 不戴眼镜的时候,男人味充足霸道,轻狂到令人为他走火入魔。 而这种男人,却只可远瞻,不可近亵。 至少,她降服不了。 下班后季欢欢邀请盛夏一起吃饭看电影,最近没有什么八卦新闻收获的盛夏闲着无事,也就答应了。 电影院里,季欢欢自告奋勇去买票。 可能不是星期日,晚上八点的电影院人流不算多。 盛夏站在一边等着,无聊中拿出手机看了看,没多久一个不算陌生的女声由远及近的灌来。 “淮南,来陪我看电影不会浪费你的时间么”白菁曼又是欣喜,又是觉得不妥,“会不会耽搁你的工作我记得你助理之前说今晚你有一个重要客户约见的。” “已经推了。” “就为了陪我看一场电影” 慕淮南脚步站定,漆黑深沉的眼盯向前方。 白菁曼下意识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恰好与盛夏的目光对撞而上。 心尖上的喜悦霎时被冲散,面容僵了僵,白菁曼努力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微笑,“盛小姐也来看电影” 盛夏一瞬间真有种狭路相逢的感觉,不咸不淡态度适中的嗯了一声,“巧。” “止森陪着你一块来的么”为了掩饰身份,白菁曼戴着一副墨镜跟黑色蕾丝边檐帽,墨镜下的眼角余光扫视身边的慕淮南。 他看不出情绪地站定着,身姿挺拔修长,一身昂贵的黑色手工西装将他衬托得优雅俊美不凡,深沉的味道掩饰不住他本身狂野的气质。 盛夏还没回答,这时买票回来的季欢欢捧着两杯可乐一桶爆米花凑过来。 看见气质出众挺立不凡的两人,她讶异睁大双眼,“慕、慕先生这位女士是白小姐” 身为公众人物被人认出也不足以奇怪,白菁曼朝她微笑道,“我想跟我未婚夫安安静静的看个电影,能不能麻烦你千万不要声张” “当然当然,我理解。”季欢欢发挥她狗仔记者的本能,艰难的空出一只手从兜里取出一张名片递出去,“白小姐,我是风恒公司的娱乐记者季欢欢,幸会幸会,我可以帮你跟慕先生照张相吗” 白菁曼表示为难,“我未婚夫慕先生不喜欢拍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1章 是你先抛弃他把他丢弃两年不闻不问 季欢欢还觉不甘想说什么,盛夏在她身后提醒,“欢欢,电影开场了。” “啊对白小姐你主演的这部电影我会好好用心观赏的我是你千万粉丝之一呢” “那看完之后不要吝啬评价,有不足之处我会在下一部作品中好好改进的。” “呵呵,您太谦虚了” 客套过后,季欢欢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盛夏一块检票走进3号播放厅。 在位置中坐下来,季欢欢抱怨道,“盛夏,这可是一个抓住新闻的机会,慕先生日理万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未婚妻白菁曼看电影,多么浪漫的事啊以他们两个人的知名度,明天新闻一出一定能上头条这么一个狗屎好运被我们踩到,没有照片太可惜了” 盛夏喝着可乐,不做声,荧幕上出现电影开始前的广告。 “哎,你说慕先生分明有属于他的观影室,好端端的怎么反而跑到gk麾下的一个电影院来看电影呢”季欢欢兴致格外浓郁,“跟未婚妻享受着只有两个人的电影不是更浪漫么温度适中的空调,黑漆漆只有两个人的电影室,两杯红酒的情调,随叫随到的专人服侍那样才是他们那种人该做的事吧” “可能在高处待得太久,偶尔想下凡接接地气吧。”盛夏说。 季欢欢顿时觉得跟她有沟通障碍了。 电影开始了,巧合的是,慕淮南跟白菁曼也同在一个播放厅里,坐在盛夏跟季欢欢正对的后排座位。 慕淮南的位置前面,就是盛夏一头齐肩短发的脑袋。 盛夏没有回头去看,但也感知得到他脚步在经过她后面时微微停顿,然后听见白菁曼说,“你的位置好像不太方便看电影,要不然我跟你换吧” “不必麻烦。” 慕淮南回拒了她,在盛夏的后面坐下,白菁曼没能再多言。 季欢欢内心抑制不住激动,拿起旁边的可乐时碰了碰盛夏的手臂,不住的朝她眼神示意后面,盛夏看见了,却又像是没懂她的意思,又转回头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荧幕。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季欢欢继续发射微弱的信号,“盛夏,新闻头条新闻” 盛夏,“” 几个来回盛夏依然无动于衷,又怕弄出太大动静惹人怀疑,季欢欢不得不满腔幽怨的恨恨放弃,埋怨的大口吃着爆米花泄愤。 电影是白菁曼主演的一部爱情古装剧,搭档男一号是时下炙手可热的男鲜肉,据说上映没两天就票房过亿,口碑很不错。 然而慕淮南的目光,却并不在电影上。 坐在光线暗沉的位置中,他墨玉般空寂的眸子定格在前面盛夏的脑袋上,视线深沉,承载着旁人不可得知的幽然暗淡,可是好像又有那么一点淡淡的笑意,像沉默的注视着前面无比珍贵的心爱之物,浅浅的宠溺光泽流泻而出,完美的俊美面庞在微弱的光线里令人心醉。 白菁曼也毫无观影的心思,让慕淮南跟盛夏同坐的一个播放厅里,还是前排跟后排这样的关系,令她着坐如针钻。 反观盛夏跟季欢欢就镇定得多了。 季欢欢很快就忘记新闻的事,注意力全被电影里的人物情节吸引过去,看到感动的地方时不时还抽泣两声,“太感人了这部电影” 不久,盛夏起身对她低声道,“我去上个洗手间。” 季欢欢摆摆手,抹着眼泪没空搭理她。 通过门口的服务员,盛夏找到洗手间的位置,对于慕淮南跟白菁曼这么凑巧的不仅来到同一家电影院,还坐到他们后面位置这种事,她倒是没有想太多。 可能真的只是凑巧吧。 甚至有些自欺欺人的想,毕竟有时候偏偏就是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狭路相逢的巧合。 打开洗手间里面的门,盛夏出来看见白菁曼站在盥洗台前洗着手,盥洗台上摆放着她的宽大檐冒跟墨镜,一双如玉葱般的手指冲洗在水柱下,格外晶莹好看。 盛夏顿了顿,随之敛下眼神,继续走过去,站在白菁曼的身侧打开旁边的水阀冲洗双手。 “盛小姐。”白菁曼终究还是发了话,“你跟止森的感情不好么” “为什么这么问”盛夏眼皮不抬。 “止森是我从小到大认识的人,我很关心他,希望他能获得幸福。”关掉水阀,抽出纸巾擦了擦手,透过镜子中的倒影看她,白菁曼道,“所以我希望,盛小姐不要辜负他。” 忽然觉得,这些话由她说出真有些说不出来的讽刺。 盛夏无声笑了笑,“你说的这些话,是太站在他的立场考虑,还是太不站在他的立场考虑” “我只是说出了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你应该最清楚,能给陆止森幸福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任何一个女人。”盛夏点到为止,她相信白菁曼能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 白菁曼僵了僵。 “盛夏。”几乎本能的忽略掉她那层意思,她侧过身直面看着盛夏,“不妨坦白直接的讲,我清楚你是谁,跟淮南有什么关系。” 盛夏不觉得意外,等她继续。 “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跟淮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先抛弃他把他丢弃两年的时间不闻不问走得一干二净的事我知道,别人说我高攀不起淮南,可相比起来,盛夏,我现在一定比你更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吧。”白菁曼透出锐利,“所以,别再跟他扯上任何瓜葛,你让他一个人寂寞了两年时间已经够了,别再让他重蹈覆辙跟以前一样疯狂之后又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孤独。你听得懂我的意思。” “跟你想表达差不多的意思已经有人替你提前说过了,不用操心。” 好像兴致缺缺,扔下这句话,盛夏转身走出去,快得白菁曼没能捕捉到她脸上暗淡的神情。 白菁曼蹙眉,已经有人提前说过了 是陆止森 从洗手间往播放厅走,盛夏心里有点郁结,总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谁能给陆止森幸福关她什么事呢 还有,她让他寂寞孤独了两年时间么 抬头间,盛夏看见伫立在放映厅门口的慕淮南。 他深沉的眸正盯着她一路朝他走来,盛夏心底微微一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2章 那么,你能还给我一个孩子吗? 慕淮南手臂上隔着外套,双手袖在裤兜里,似乎正要往外走去,看到迎面而来的盛夏,他脚步一顿,目光深切地注视她靠近。 盛夏不知自己究竟该不该跟他打声招呼。 幸而季欢欢及时从播放厅出来,红着脸羞怯地叫道,“慕、慕先生,在等白小姐吗” 慕淮南视线终于从盛夏身上收回,还没开腔回答,白菁曼的声音从盛夏身后传来,“淮南,电影已经结束了么” “嗯。”他不经意的扫视盛夏,“已经结束了。” 是的,盛夏想,已经结束了。 两年前从她离开的那刻起,他们就已经结束得干干净净了,这是她这两年来都很清楚明白的道理,白菁曼方才的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之前南苑别墅的那一晚,真的不需要在意。 “那我们回去了吧。”白菁曼笑容美丽,自然而然的亲昵挽上他手臂,“眨眼时间就不早,该回去休息了。” 该回去休息了总感觉好暧昧。 季欢欢眼神冒出雀跃的星星,即刻又猛然想起什么,“等等,慕先生、白小姐,能不能给我五分钟我想稍微的采访你们,五分钟就好” 白菁曼刚想拒绝,慕淮南却道,“之前答应贵公司的专访我跟盛小姐已经约好了是下一次,烦请你们告诉你们老板,明天早上十点,我会准时到达你们公司接受专访。” “这事不是已经黄了吗”季欢欢错愕。 比起她的错愕,白菁曼则更是震惊,“淮南,你” “该走了。” 慕淮南淡淡的眸光瞟了眼从始至终不吱一声的盛夏,见她迟迟毫无反应,甚至没有看他,终究敛却眼神,迈开沉稳步伐,颀长挺拔的优雅身躯,越过她身侧朝外踱步而去。 白菁曼顾不上其他什么,即刻追上他,“淮南,没听说过你答应风恒接受专访的事,你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逐渐远离,盛夏不知道慕淮南会怎么跟白菁曼解释,也没心思去想。 季欢欢依然处于错愕的感叹中,两个人一同走出电影院来到前面买票的大厅中时,慕淮南跟白菁曼已经形无踪影,突然一个女孩儿甜甜清脆的声音叫道,“妈咪” 孩童儿的声音清脆稚嫩,灌入耳里,也不知触动了盛夏哪一根铉,身体像是被震了一下,她呼吸一滞,徒然转身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 只见售票大厅旁侧的休息专用场所里,一个约摸两三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暗红公主裙,喜滋滋地坐在椅子里蹬着一双小腿晃来晃去,放在雕艺镂空桌上的双手捧着一杯鲜橙,鲜橙杯里插着一根被咬得干瘪的吸管。 小女孩儿很漂亮,皮肤白皙稚嫩,弹指可破,小嘴儿粉嘟嘟的,一双笑起来像月牙似的大眼睛格外纯真清澈,仿佛能看得见亮莹莹的水灵光泽。 而她现在正用着那双笑起来像月牙似的眼睛,笑着看着盛夏这边。 对视上她眼睛的那一刻,盛夏只感觉有一双手狠狠地握住她的心脏,用力的揪住,分不清是小女孩儿漂亮得让人窒息,还是被触动了什么神经,她恍惚住了。 “什么猫咪啊哪里有什么猫咪”小女孩身边的保姆四处瞧了瞧,随之指向盛夏两人旁处的拐角,“咦,那里还真有一只猫咪。” 妈咪猫咪 看到旁边不远确实有一条窜走的猫,盛夏笑了笑,原来是孩子发音还不准,或者应该是她听错了。 小女孩儿冲着盛夏甜甜的笑,身边的保姆循着她的视线看见盛夏,也冲盛夏微微和善礼貌的点头笑了下,盛夏觉得她们应该是冲着她跟季欢欢礼貌打个招呼,于是便也回了个微笑。 季欢欢艳羡的说,“那孩子真可爱,真漂亮,真像个漂亮精致的洋娃娃。” 盛夏收回眼神对她道,“走吧。” “但是那孩子的父母怎么这么晚还让她在外面”季欢欢边走边好奇,“虽然有保姆带着,但是这么漂亮的孩子让别人看见,难免会动什么邪念,一个保姆哪里能是什么歹徒的对手要是就这么绑走了怎么办” 盛夏朝着售票厅各路出入进口的方向指了指,“只要看到那些人,纵然谁再有那个邪念不想死就得乖乖打消了。” 季欢欢这才发现,每个出入口都有几个黑西装一脸冷酷的保镖守在那里,大致估算不下十来个,那一身凛然气势一眼就知道是练过的。 “感情是有钱人家而且还是特别有钱人家的孩子”季欢欢懊恼自己的迟钝,“想想也该是这样,我怎么这么笨呢最总要的是,这个电影院属于gk旗下慕淮南的电影院,谁敢这么不知死活在这里绑架人啊” 盛夏没发表语言。 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谁都没有多加放在心上,出了电影院,由于不顺路,两人各自分开打车回去。 回到租住的公寓楼下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一点的时间。 盛夏付了钱,走下计程车,然而还没上楼,一辆等候多时的迈巴赫从暗处倒车到她身侧稳稳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慕淮南那张深沉俊美的脸庞。 他坐在后座中,手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青白袅袅的烟雾萦绕了他眼,模糊了他夜色中无可挑剔的五官。 “盛夏。”低沉如大提琴上的声线开了腔,他深沉黑墨的眼眸,隔着烟雾侧头看向窗外的她,“回我身边。” 盛夏低眸望着地面,微弱的灯光折射出她长长的影子,夜风徐徐吹散了她的声音,“我很抱歉。” “我能帮你找到盛斯顾,也可以让你看见唐晚笙。”他说,“只要回我身边,你想的,我能为你做到。” 盛夏忽然想到之前看见的那个小女孩,暗想她真的是很漂亮,可爱得让人喜欢,于是便微微提了下唇角,笑了笑,“那么,你还给我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吗” “” 盛夏转身离开了,慕淮南沉默地看着她转身上楼的背影,整个夜晚忽然随着她的离去而变得孤寂空凉,寂寞得像是即将疯狂。 夹着烟的左手懒散的搭在一旁,整个后背身躯慵懒而颓然的靠着车座,右手胳膊搁在眼皮上方,闭上眼睛,他低低地笑,笑声微微沧凉。 还给她一个孩子吗 次日上午十点,慕淮南果然准时到达风恒接受采访,老板跟主编得知这件事原来没有被盛夏搅黄,于是再次安排她负责这次的采访,要求她一定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盛夏答应了,却也要求让季欢欢一同负责这件事,理由是怕她有应付不周的地方,两个人一起负责总叫人安心一些。 见慕淮南那边没有什么异议,老板便没有拒绝。 跟慕淮南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助理跟白菁曼,不知慕淮南跟白菁曼说了什么,对于他会接受这次专访的事,她没再有什么异议以及惊讶之处,哪怕负责这次专访的事是盛夏,她也不见不快。 采访是在贵宾室进行的,一门之隔外有多少公司同事蹲守在外面,盛夏大概估算得到。 能一起负责这件事于季欢欢而言简直是意外惊喜,连连冲盛夏投去感激的眼神,直至慕淮南在贵宾位置中坐下来,她才勉强收拾心绪投入工作中。 盛夏负责记录,季欢欢负责提问。 分工搭配好后一切准备妥当,季欢欢看了看慕淮南身侧的白菁曼跟助理,卵足勇气询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助理笑道,“请随意提问。” “那么,慕淮南慕先生。”季欢欢深吸口气,举着录音笔眼神一凛,“请问坊间流传您有一个已经去世的前妻这件事属实吗您的前妻是因为什么而去世病痛还是出什么意外据说您曾前妻做出不少令人震惊之举,那些事情据我所知不是虚假消息,可为什么您前妻去世才短短两年时间,您就另寻所爱跟白小姐出双入对您现在还爱您的前妻么还是已经忘记她” 空气伴随她犀利的语言而瞬间凝结,单刀直入得令人毫无防备。 白菁曼跟助理的脸色都变了,盛夏也慌张拉住她,“欢欢,这跟之前设定好的问题不符,这些问题不在提问上面。” “你别管。”季欢欢按住她,又冲慕淮南逼问,“慕先生,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么” 盛夏脸色煞白,看向慕淮南时,眼神中流露出她希望他拒绝回答的要求。 而白菁曼分明十分反感季欢欢提出这种问题,内心里却又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想阻止,不由得看向慕淮南,大概类似于这个问题的困惑在她心底盘踞已久,竟然期待他的回答。 “爱或不爱,忘没忘记”慕淮南若有似无的目光,轻扫过盛夏,“我只能回答,时间能淡忘一切,同时,也能加深一切。” 时间能淡忘一切,同时,也能加深一切么 盛夏扯了扯微僵的唇角,指甲生生抠进掌心的疼足可让她维持表面上一贯的镇定。 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但越是如此才越是让人产生猎奇的心,而那个回答显然不能满足她作为记者的本能,于是季欢欢忽然下定决心做出一个大胆的提问,更为尖锐而直逼人心,“如果您前妻现在活生生安然无恙的就站在您面前,慕先生您会怎么做你们还能重拾旧情继续在一起吗” “欢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3章 你喝酒了,喝醉了? 季欢欢的提问犀利得将人逼入不愿面对的境地,那些问题完全超出盛夏的预料之外,是以怎样的心情挨过这一场如此煎熬的采访,说不出来。 采访结束之后,慕淮南跟白菁曼带着助理离开了。 公司若干人包括老板主编在内,纷纷亲自到公司门口恭送慕淮南跟白菁曼离开,老板笑眯眯说,“慕先生、白小姐慢走啊,欢迎经常来风恒做客。” 慕淮南立在车门旁,转身回看众人,几乎一眼捕捉到人堆后的盛夏。 不知是心虚还是真想避开他,在他目光投来时,她顺势转开视线,避开了他眼神接触。 慕淮南唇角轻勾,回身间隙,眼底尽显暗淡锋芒。 关于昨晚她的那句话,还是将他剥皮抽筋拔了骨,刺得彼此都鲜血淋漓 可是盛夏,你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么 目送几人乘车离开,待慕淮南的车子走远,老板回身挥了挥手,“都散了吧,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去,盛夏跟季欢欢留下。” 留下盛夏跟季欢欢,无非是问方才采访的进展,从季欢欢嘴中了解到一切顺利没有任何意外,老板让她们回办公室迅速整理好采访内容,写一篇明天登出的报道交上去,这才让两人走开。 “盛夏。”还没走进办公室,季欢欢脚步倏然一顿,狐疑地看向身边的她,“你今天怎么了我问慕先生那些问题,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试图阻止我这么不干不脆不是你平日里的作风。” 今天的盛夏让她觉得格外的怪异。太不正常了,平日她应该不会是这样的 “我只是觉得当着白小姐的面,没有必要再提起过去的事,你不如多问问白小姐跟慕先生的未来发展之类的问题,或者多问问慕先生平日里的生活情况。”盛夏已经恢复正常的神情,勉强扯了扯唇,“毕竟对于慕先生而言,想必那是一个不愿回答的问题,何况白小姐当时就在场,万一因为那个问题给慕先生和白小姐的感情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就是我们的过错了。” “是吗” 季欢欢仍旧对她抱有怀疑,怎么觉得她回答得心不在焉的呢 盛夏抬头淡笑,“再者说,万一要是因为那个问题,不小心惹了慕先生或者白小姐不高兴,我们这次的采访就真有可能打水漂,慕先生是个有势力的人。他的一句话几乎能决定我们能不能继续在公司里待下去的命运,如若让他不快了,关于他的采访非但不能报道出去,我们两人的工作兴许难保,这就得不偿失了。” 她解释得几乎让人觉得完美无缺,合情合理得足可说明她方才为何试图阻止的举动。 季欢欢哈哈一笑,拍拍她的肩膀,“你担心得太多余了,事实证明慕先生非但没有反感那些问题,还相当配合回答了我的每一个提问,我们的报道依然可以报出去,工作也能保得住。幸好最后你没能阻止,不然这样的大新闻错过了才真是得不偿失。” “嗯。”盛夏笑了笑,“是我担心多余了。” “你要记住,作为我们这个行业的人,被人讨厌是在所难免的,白菁曼可能当时确实不高兴了,可要是能顾及得了那么多人的感受,我们就写不出什么能吸引人的内容了。”季欢欢扬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也不是没因为这个行业而得罪过人,所以你应该早就适应了。” “我明白。” “但是,盛夏。”季欢欢表情顿然一敛,认真地看着她,“作为记者天生拥有的敏锐,我还是觉得你很不正常。” 或者应该说,从昨天在电影院起,她就隐隐感觉盛夏有些奇怪之处。 平时连任何一个大小新闻都不放过的她,偏偏几次都对慕淮南这个炙手可热的大新闻频频无视,她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现在专访也采访出来了,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所以就不跟你计较了,好歹我这次能采访慕先生,也是拜你的福分跟老板申请的,说起来我还是得感谢你。”季欢欢突然一把拥过她肩膀,安慰着说,“盛夏,要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或者不开心的事,导致你这两天工作态度不专一的话,想跟我说我会乐意为你解忧的。” 虽然想解释自己生活中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但看季欢欢如此热情的模样,盛夏不想佛了她的好意,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很多事情我可能没办法跟你解释,但有需要我会跟你说明的,谢谢你啊,欢欢。” “说什么谢嘛,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里的人,而且你已经列入我季欢欢革命友谊的名单内,别再跟我说什么谢啦。” 盛夏问,“我什么列入你革命友谊的名单里的” “你跟我一起吃过饭看过电影还一起参加了一个采访,这都不算” 盛夏嘴角抽了抽,这样就能达到革命友谊的地步 “好啦,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其他事要忙一会,你先去办公室里整理一下记录的笔记跟录音,我等会过来找你一起校对写明天的报道内容。” 季欢欢松开她的肩膀,在她点头应好后,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进入办公室,盛夏在靠窗的办公桌后坐下来,随手拿出方才记录的笔记翻开。 一眼望见笔记本上的每一个提问跟回答的内容,她目光还是怔松了下,恍惚着仿佛方才采访的一幕幕画面,走马观花的在她眼前浮现,可随即又强迫着把记忆收回。 从抽屉里取出镇定片,倒出一粒混合着水吞下,她拿出录音笔放到桌面上,打开录音进行对比 “如果您前妻现在活生生安然无恙的就站在您面前。慕先生您会怎么做你们还能重拾旧情继续在一起吗” “欢欢” “如果她现在活生生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么”他眼神是那般空寂,直直的落在盛夏脸上,眼底的色泽分不清是嘲弄还是别样的深意。 那一刻真觉得这种问题,像个耳光一样狠狠打在彼此的脸上。 季欢欢只是纯粹的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提问,可是真的很不凑巧,他的前妻现在一直站在他的面前。 见到盛夏闪躲而试图阻止季欢欢的样子,慕淮南唇角微微的轻勾,“我想我应该恨不得立刻就将她拥进骨血里,第一句话是想对她说,我很想念她,无时不刻都在思念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 “” “倘若还有可能性,我会不顾一切让她重回我身边,两个人即便会相互折磨,相互怨怼,又相互情投意合,我想我再也不会做像两年前那样无力的举动,任由她从我的面前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盛夏头垂得很低很低,谁也没看,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停顿了下,敛下眼神不着痕迹地调开,慕淮南又继续淡笑,“不过如今立场已变,她的位置固然无可取代,但过去不复存在,即便她现在真的站在我面前,我大概也只会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她。” “是因现在已经有未婚妻白菁曼白小姐,不能辜负她么” “可能吧。”盛夏,如果这句话是你希望得到的回答 从风恒驱车离开之后,白菁曼脑海中不断回放采访过程中慕淮南的每一句话,在话题转到她跟慕淮南身上的时候,季欢欢没再提起关于他前妻的半句,更多的问题是围绕在他们身上。 不过她却始终都想着慕淮南在回答关于前妻这点问题上。 虽算不上让她完全满意的答案,但至少还是能接受的,起码他的这些回答对外人来说,既不会薄情寡义在短时间内忘记死去的前妻,也不会把她忽略在旁不闻不问,对付娱乐记者,这已经是最两全的办法。 时间能淡忘一切,同时也能加深一切回想这句话,白菁曼一颗紧张悬起的心稍稍落下。 回了gk,进入总裁专用的电梯,白菁曼看了看身侧屹立不凡的俊美男人,咬了咬唇,“今天的采访,还好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意外。” 双手抄在西裤里,慕淮南没做声。 “其实如果你不想回答那些问题,完全可以拒绝的,一个区区风恒公司,他们还不敢跟你对着做。”白菁曼试探问,“要不然我让人去打一声招呼,把不该说的事情让他们别报道出来,或者让这场采访作废明天别刊登” 慕淮南兴意阑珊地侧头看向她,反倒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做” 白菁曼愣愣笑了下,“我以为你会不喜欢被别人挖掘关于过去的事,更不喜欢别人将你前妻的半点**公之于众。” 这点,从这么久以来外界无一人得知他前妻真正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几乎将他前妻的事情保密得滴水不露。 而身为他未婚妻的她,如今也仅仅知道盛夏是他的前妻而已。 “这算不上什么**。”慕淮南的脸庞看不出半点可疑踪迹,风轻云淡的模样好似从始至终他从未被影响到什么,“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提问,报道出去也影响不了什么,不用刻意扭转他们的意向。” “也对,记者们一直很好奇那些事,今天的这些回答,也算是简单给了他们一个交代,明天报道刊登出来之后,想必日后他们也觉得没有再深挖的必要,关注点可以不再纠结在那些事情上。” 慕淮南从喉咙里淡淡“嗯”了一声。 电梯门打开,他修长挺拔的腿从容不迫的迈出去,白菁曼刚想跟上他,还想欲要多说什么,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慕淮南算是一个十分贴心的人,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倒是停下步伐回头看她,像是预料之中的,“止森打来的” “应该是找我有点什么事。”白菁曼说。 慕淮南善解人意的点头应道,“我记得你这段时间有戏在拍,经纪人说你中午得赶去片场化妆,不必浪费时间陪着我,顺便止森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用跟我客气。” 停顿了会,他淡淡从容地笑。“他毕竟是跟你从小一块长大,这么多年对你最好的人。” 白菁曼心里微微触动,好像早上采访时还仅剩下的一点不适,瞬间就被冲散了。 走过去,她做了一个简单拥抱,轻轻地拥住男人,感激着喜上眉梢,“淮南,谢谢你对我的包容。你说的没错,时间能淡忘一切,同时也能加深一切,我会记住你的这句话,在忙得看不到你的时候,会经常想想这句话。” “能记住就好。”慕淮南轻轻地淡笑,眼眸却有些旁人窥觊不见的暗淡,“这句话我是最想说给你听的。” “好,我会永远记住。直到不需要再记住为止。” 当不需要再记住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彻彻底底忘记盛夏这个人,而她也不需要再时时刻刻感觉盛夏会威胁到她了吧。 不过从今天的采访来看,盛夏似乎已经威胁不到她,他还没彻底忘记,仅仅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 如此想着,白菁曼感觉自己终于能长长松了口气,自从盛夏出现后笼罩她的阴霾,仿佛一瞬间一扫而空,终于有种雨过天晴的明朗。 “去吧,你的司机我让人吩咐把车开到楼下接你去片场。”白菁曼本想等他一个亲昵的亲吻,可等到的却是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俊美无俦的脸庞勾勒着完美蛊惑的浅笑,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尽管万分不舍,白菁曼还是不得不松开他。 没能得到期待的亲吻虽有些说不出来的小小失落,不过知道他向来并不习惯在助理或者外人面前做出任何亲密举动,倒是很快就能接受,她象征性笑容美丽的道,“你工作也不要太辛苦,慕家根基稳谁也撼动不了,gk发展得已经很辉煌,凡事不必你再亲力亲为。” gk慕家麾下分公司子公司遍布全国多个城市乃至国外众多地方,各个赚钱的门路行业都会插上一脚,其产业规模之宏大鲜少有人能对比,说他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类人也不足为过,所以慕淮南平日里自然不可能会对凡事亲力亲为,他坐拥gk幕后掌舵者,不是决定性至关重要的文件,几乎不会送到gk集团总部他的面前来。 但身为一个大集团的幕后人,忙是必然的。 进入总裁办公室,助理跟在慕淮南的身侧,犹豫了下还是问,“慕总。白小姐是不是误会了您的意思” 慕淮南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中坐下,抬头瞟向他。 助理姓沈,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人,身为慕淮南的首席贴身助理,自然有他过人的洞悉沉稳之处。 很快意识到这件事并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沈助理歉意道,“没什么事,可能是我误会了。” “出去让秘书通知公司的内各个高层,现在可以举行会议进行季度财务总结,让他们放下手中的事到会议室,我十分钟后过去。”慕淮南一边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上的几颗扣子,一边不露表情的懒声吩咐。 “是。” 沈助理应声退下,心底却依然疑惑不已,不知怎么,还是觉得白小姐似乎真有可能误会了慕总的意思 时间能淡忘一切,同时,也能加深一切这句话在他看来,其实有种一语双关的两层意思,就看听者是怎么理解。 不过慕总到底是想表达哪一层意思 是指时间淡忘了他跟盛夏之间的过去,加深了他跟白菁曼的之间的感情,还是时间淡忘了过去,同时加深了他对盛夏的思念和爱 而方才慕总对白菁曼说“能记住就好,这句话我最想说给你听的”这句话,又是想表达哪一层意思 告诉白菁曼让她安安心心做好他的未婚妻,将来一定会成为人人艳羡的慕太太,还是提醒她千万不要陷入进他的感情世界来,因为他不会对她有任何回应跟期待 沈助理无奈摇头,暗想这件事他是不可能会明白的,于是干脆不继续多想,好好去通知秘书告诉高层了准备会议。 毕竟白菁曼理解的,也不一定不是慕总所想表达的 陆止森见到白菁曼是在她新剧的拍摄片场,现场的工作人员正在遮阳伞下给她化妆。 他大步过来,抬手挥退身边的工作人员,“你们离开。我有话想单独对她说。” 窥见他的脸色略略阴鸷不太好,知道这位陆家少爷自小跟白菁曼关系非一般人能比,工作人员没敢多吭声,放下化妆工具退了开。 白菁曼坐在伞下的椅子中,拿起桌上瓶子里的果汁吸管含进嘴里,抬眸看向站在跟前的他,“我告诉过你有事可以在电话里说,没有必要特意跑到我拍戏现场来的。” “碰巧需要路过这里,进来一会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白菁曼心情出奇的不错,不管他话里的真假,吸了一口果汁,笑笑说,“找我有什么急事” 陆止森浑身气焰森冷,沉沉的语气道,“你们今天早上去风恒接受专访的事,我刚刚得到消息。”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白菁曼失笑着,跟他满身满气的阴鸷气息截然不同,“这件事有什么奇怪不妥的地方么”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那语气就像是在质问。 白菁曼对于他的脾性了如指掌,放下果汁,掀起眼皮笑道,“如果我提前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谁能阻止得了他决定的事情还是你想给风恒那边施压,让他们放弃专访想法可是这么做有用么太明显的故意做什么小动作,对他来说不但没用,反而会让他不喜欢的。” “” “其实原本我也很震惊他会接受什么专访,毕竟他素来不喜欢将自己的事情拿出来让人津津乐道,不过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站起身,依旧笑得那么美丽,芊芊动人,“男人呢,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要得到,如果我让他轻轻松松的得到,让他自由的去做他想做的事达到他想的目的,没有多久他就会觉得无趣厌倦,那个时候他就能明白,什么都已经是过去式不复存在,我根本不需要特意的去什么挽留他,他就会自主的一直在我身边。”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要得到么这句话或许还真是说对了,比如他不恰好也是这样 陆止森唇角勾起一抹暗自的嘲讽,随即又是道,“你怎么能肯定,他会觉得无趣厌倦” “大多数的男人不都是这样么”白菁曼对望他的眼,“当然也会有个别例外的,但事实证明,让他接受那个采访是没错的。” “是不是若还有下次,或者是别的什么事,你也不打算阻止他” “当然。”白菁曼自信弯唇,“只要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我没有必要阻止他。” “就算跟他接触的人是盛夏” 兴许盛夏这个人还是会令人感到一点威胁,白菁曼愣了愣,可很快抚了抚一头青丝般的长发。“只要不是私底下的,也没有必要刻意阻止什么。” 陆止森终于得到她的所有答复,这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是他多管闲事,当事人都没有什么介意之处,反而是他觉得愤怒,想想当真可笑。 “止森。”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白菁曼抬了抬睫毛,“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做了这么多,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我最好,可你不用担心,淮南他现在也对我很好,虽然盛夏的出现会对他产生一些影响,不过从今天的专访来看,似乎都是我们多疑了。” “多疑” “盛夏不会再回到慕淮南的身边,这点毋庸置疑,否则她若是还想回他身边多得是机会,几乎就只是她的一句话问题。但她没有那样做。”她垂眸轻笑,眼底仿佛漾着幸福的光泽,“而从今天的采访来看,淮南似乎已经决定放下过去,会好好珍惜现在跟未来。” 陆止森眯了眯眸,“他真是这么说的”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他没再多言,或者已经不知究竟还能说些什么,她浑身洋溢着的满足跟幸福感,有些刺到他了。 既然她能明白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那么爱而不得是什么感受,她知道么 “对了止森。”蓦然想起什么,白菁曼又睨着他,“如果以后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少打一些电话给我吧。” 陆止森一震。 这句话无端的令人感到熟悉,陆止森隐隐约约的想起,前段时间盛夏好像也这么对他说过,于是从那之后。他们之间就真的再也没有联系。 但这句话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些说不出的刺人。 他神情微冷了下,问,“为何” “既然淮南已经决定忘记过去重新好好开始,我想我也应该好好对待他,男人都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或者未婚妻和别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不是么,至少在他的面前我希望我们能少点联系。”她眼中有点亏欠,是对他的,又有些点欢愉,是对慕淮南的,“倘若你有什么事,发个信息过来就好,我们出来见面谈。” 意思也就是,将来只要慕淮南在,他就不能再给她打一个电话,而是只能通过短信内容传达,然后私底下像见不得光似的见面么 “挺好的。”陆止森徒然转身,往片场外面迈开腿。暗下去的神色掩盖在她看不见的背影里,淡淡的扔下一句,“我也正有如此打算。” 白菁曼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导演提醒的话却在这时响起,“曼曼,谈好了吗很快就到你的戏,没什么事尽快化妆。” 望着陆止森已经走远的背影,白菁曼不得已收回目光,咽去所有的解释,朝化妆师道,“给我上妆吧。” 这么一点小事,应该还不至于伤了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 白菁曼暗暗的想,他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疏远她,毕竟他是喜欢她的,两个人一块长大,他是什么性格她太清楚了,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问题就故意跟她拉开距离。 只不过是暂时有点生气罢了。 出了片场,陆止森矮身坐入那辆黄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车内,把钥匙插入车孔,发动引擎,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双英气的眉毛紧拧着,不可否认确实是有些生气了。 只是比起生气,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盛夏既然是负责采访的人,当时,她是什么感受 突然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烦躁,想打个电话过去却又觉得太多此一举,而他又不可能是关心她,更没必要询问她是什么感受。 她是什么感受也不干他屁事 想罢,陆止森眼神一狠,一手挂档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倏地冲出去。 采访的八卦新闻一出,翌日,慕淮南跟他前妻的事果然被推上头条新闻,坊间开始众说纷纭,关于慕淮南那个去世的神秘前妻的事,又一次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热门人物,或是虚假或是真实的谣言四起,最多的还是关于两年前慕淮南为她前妻所做的每一件事,加之他的前妻究竟是何妨神圣的身份,成为人们争相猜测的秘闻。 不得不承认,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慕淮南都将她前妻的这个身份隐藏得太好,就好像知道她会不喜欢一样,哪怕真有人意外得知他隐秘前妻是谁,大概也没几个人能曝光出来。 毕竟在海城这个地方,说慕淮南只手遮天也不为过,想在行业里安然无恙的继续待下去,最聪明的做法是不要得罪他。 更体贴点来说,是不要得罪她的前妻。 因为他的所有善恶喜好,好像都跟他的前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唐家。 唐晋跟付敏慧去了公司,无人管束之下,今天这么重要的新闻八卦内容,唐晚笙自然尽收眼底。 就像受到了莫大刺激,她一怒之下一把将佣人端来的午餐挥翻在地,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碗筷伴随着午餐碎落撒了一地。 “小、小姐” 整个别墅上下的佣人们受到惊吓,纷纷跑了过来像是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惊恐着害怕极了,“小姐您” “滚”唐晚笙冷漠阴狠的眼逐个逐个地扫视他们,“全部给我滚开” “可是小姐您还没有” “你们没听见我叫你们滚吗都想被扫地出门滚出唐家是吗马上从我面前离开”她嘶吼着,冰冷的模样极度吓人。 佣人们冷汗涔涔的面面相窥,当下谁也不敢多言一句,唯唯诺诺的不得已相继退走。 “还有你”低眸凝向正在收拾碗具碎片还有狼狈的饭菜的佣人,唐晚笙逐字逐句,“你也给我滚” 佣人手抖了抖,兢兢业业的退后点头,“是。小姐您有需要再吩咐我。” 整个奢华的餐厅终于安静下来。 唐晚笙放在轮椅扶手的双手慢慢的收紧握成一个拳头,精致小巧的面容绷得很紧,想到采访的报道落款有盛夏的名字,她眼神犀利而狠戾,暗暗的咬紧牙齿,“盛夏,你果然还是很想回慕淮南身边吧” 抓紧轮椅扶手,她冷冷笑道,“竟然自己采访慕淮南,还特意问出前妻的事,你真是比两年前更不要脸” 不行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想重回慕淮南的身边连这么虚伪的事都做得出来,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双手飞快的滑动轮椅,唐晚笙来到客厅中拿起电话,快速的拨下一个号码,接通后她直入主题,“爸,我想见盛夏” 正在公司的唐晋一怔。下意识问,“为什么” “你也应该看到今天的八卦内容了吧,盛夏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故意把自己推上八卦内容里,以慕淮南的名义让所有人对他们又旧事重提,她既然喜欢旧事重提,那我就跟她好好提一提”唐晚笙激动地说,“我要见她我想知道她究竟要以什么不要脸的样子看到我” “笙儿,这件事情里可能有误会,那个八卦内容又不是盛夏一个人负责的,她可能也” “爸你究竟是站在她那边还是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只是想见见她而已,难道连这么点小事你都要拒绝我” 怕触动她不好的情绪,唐晋好声好语的安抚,“我这样也是为你好,你见到盛夏我跟你妈都怕你” “放心吧,我不会怎么样,既然她回来了,我跟她迟早是要见上一面的。”唐晚笙冰冷的勾唇轻笑。“好歹她也是我姐,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也是在唐家生活多年的人,我跟她有两年多时间没见了,她应该也很想见到我吧” 唐晋迟疑了下,似乎犹豫了,“你一定想见到她” “是” “但你妈一定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妈一直很拒绝盛夏跟我碰面。”唐晚笙凝声说,“所以我才找您,希望你能帮我瞒过去别让妈知道。” 唐晋终究不得已妥协,“现在盛夏跟慕淮南的事正在风头上,你妈一定会格外关注你的情况,等两天这件事过去之后再说吧。” 知道这件事大致是成功了,唐晚笙慢慢平复下来,愤怒的心情终于舒服了些,把电话挂断,不由得开始想她们见面的场景。 盛夏。两年多时间不见,再见到我,你是什么表情 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八卦内容吸引了极大的关注,不论是身为百年家族继承人gk幕后掌舵者慕淮南,还是慕淮南那个素来备受关注的神秘前妻,亦或者在娱乐圈这种拥有不断话题仅用两年时间就名声鹊起的白菁曼,这三人其中任何一个都能制造出不小的八卦动荡。 更何况这次是下足了猛料,三个人一同上了八卦内容,偏偏问题也是如此尖锐引人,影响力可见非凡。 所以这一天风恒老板心情说不出的好,晚上下班就组织公司内所有人一起去了不夜城开了个大包厢庆祝。 对此,季欢欢啧啧有声地评价,“果然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之前以为你把专访搞砸了老板跟主编天天甩给你冷脸,现在一高兴居然破天荒的带我们来不夜城这种烧钱的地方享受,我们老板这善变的心也是没谁了。” 盛夏笑,“能为公司带来利益。老板自然高兴。” “得了吧,难道你之前没给他带去过利益”季欢欢哼了一声,“分明是想巴结慕先生还差不多,他这种司马昭之心,早就路人皆知了,你看他每次对待慕先生那狗腿的样子,啧啧,也真是没谁了。” 盛夏一本正经地说,“你在背后议论老板狗腿的事,我会给你保密的。” 季欢欢一愣,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了起,笑得她眼睛都快浮出泪光了,“盛夏,我才发现原来你不是大家嘴里经常说的无趣,而且还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啊” 盛夏挑眉,“原来你们经常都认为我很无趣” 季欢欢被她逗乐了,还没说什么,老板举着酒杯笑容满面的过来,“盛夏,欢欢啊,你们两个人在一旁说什么悄悄话呢,过来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 “老板。” 盛夏跟季欢欢立刻收敛打趣的心思,各自都面无表情地颔首招呼。 “别跟我这么见外,你们俩这次表现得很好,为公司取得不错的成绩,来,我敬你们俩一杯,以后继续好好干” 盛夏跟季欢欢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出方才说老板狗腿巴结的话,顿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下,季欢欢第一个举起酒杯跟老板碰了碰,“老板,我先干为敬” 其实只是想掩饰她的心虚。 季欢欢开了头,不善喝酒的盛夏找不到其他什么合适的推脱之词,于是只能跟着喝下,然而开了这个头,接着就有其他同事过来相互敬酒,没玩没了的一个挨着一个,大有把他们眼中的功臣灌醉的意思。 渐渐的,盛夏有些不胜酒力了,脑袋逐渐昏沉眼前昏花,知道再多喝一杯下去她就有可能倒下去,她赶忙寻找托词从包厢里暂时退出战场。 身后有同事们抱怨的声音,“盛夏,不够意思啊,记得快点回来。” 之前来过一次不夜城,还是两年后第一次见到慕淮南,陆止森生日的那会儿,盛夏能勉勉强强的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洗手间。 脑袋疼得她有些发晕,倒不是因为又犯病,纯粹的只是喝多了。 摇摇晃晃扶着脑袋来到女士洗手间。站在盥洗台前,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清醒一点,当她抬起头想从镜子中看看自己脸色时,身后不期然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的身躯。 从明亮镜子中的倒影来看,男人身躯修长挺拔,比她高出一个头,脸庞如刀削似的完美深沉。 身着西装革履的他,看起来优雅不凡,气质野性迷人,仿佛只要他所在的空间,总有种无法言喻的狂野热气,只是简单的站定着,跟镜子中她的视线对视上,依然觉得撩人得很。 幻觉。 盛夏果断的想,这一定是幻觉。 她摇摇头,无奈叹息,“再怎么狭路相逢冤家路窄,也不可能每一次出来都能碰见,看来真是喝多了。” “你终于发现了。”男人低如大提琴上的声线响起。 他从身后靠近她,贴紧她,俯身,暧昧如斯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低笑着轻吐气息,“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狭路相逢的巧遇,倘若不是有心安排精心设下的陷阱,又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碰见” “” “你说对不对,盛夏。” 感知到男人炙热的温度,盛夏倏然一僵,不是幻觉 慕淮南侧眸望着她酡红的脸,身上那股醉醺醺的酒气不难让人察觉,他骨骼好看的手指将她的脸蛋掰过来面朝他,深黑而深邃的眸底漾着浅浅蛊惑的诱人色泽,“你喝酒了,嗯” “” “喝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4章 爱你还要什么自尊 盛夏身体僵硬得像是被定了住,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脑袋昏沉的缘故,男人低喃温柔的语气让人感觉像不真实的梦境,可他站在她身后紧贴着她身体炙热的温度又是如此清晰。 清晰得她感觉恐惧。 睁着一双带着迷离之色的黑白眼珠,她眼睛眨也不眨的对望着他漆黑深邃的眸色,他吟吟浅笑的温柔模样,伴随着那股像是与生俱来的贵气野性,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柔化进人的身体深处,融入进骨血里深深刻印。 “怎么不说话。”他捏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微微凑了过去吻了吻她的唇,仿佛是在戏谑的笑着,“太意外我会在这里,还是觉得看到我太惊喜嗯” 此刻在盛夏的眼中他绝对不是那种温柔得能软化石头的男人,而是一个像蓄谋已久腹黑深沉的狐狸,她感觉浑浑噩噩的自己即将要被他戏谑带笑的眼神吞进去。 有那么一瞬间盛夏真觉得好像回到了两年前,暧昧的,狂野的,热情的,纵然是冰冷的人也会被他火热的姿态给攻陷了。 “果然一定还是喝太多了。”盛夏挪开他的手,推开他,摇摇头喃喃自语的朝着洗手间的门口走,“不可能会这样的” 然而她还走出去几步路,手臂猛然被男人的大掌攫住,盛夏只感觉模模糊糊意识不清的脑袋瞬间有更多的昏昏沉沉袭来,像是天旋地转似的,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男人重新抓回按在盥洗台上。 两人面朝着面,慕淮南挺拔修长的身躯压着她在盥洗台上,肆无忌惮的靠近她,充满掠夺入侵的姿态,“盛夏。你以为现在还是一场梦境么” 他低低地笑着,贴着她的耳际暧昧撩人的气息尽数喷洒过来,又炙热又狂野,洗手间里橘黄色的灯光仿佛为他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让他看起来宛如一个充满野心勃勃高高在上的神祗。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柔软的双手按在他的胸膛上,试图想拉开他们之间暧昧得过分的距离,朦朦胧胧的根本没有听清楚他之前说了什么,脑袋疼得她说话有些吃力,“我想回去了” 没有喝醉酒的她力道都没他一半大,何况现在是喝醉了酒,双手按在他的胸膛上试图推开他的举动,起不到半点作用。 反之,慕淮南靠得更紧了,身体几乎是抵着她让她后腰被迫的压在盥洗台边。 她越是试图往后倾身,他就越是得寸进尺的往前靠近,轻吐的气息萦绕过她的耳际。“回去你想回哪里去” “当然是回包厢里”脑袋有些难受,而他靠得太近让她身体不由自主的紧张绷起,“出来太久不回去,他们会担心” “是么。”他笑着,轻轻的音色像个淳淳善诱的猎手,眯起的眸光溢满深深之色,“那他们没有告诉你,喝醉了千万不要试图一个人随便乱走因为很有可能遇到危险。” 盛夏想,她现在最大的危险不就是他么 靠得这么近像是随时要把她吃了一样。 唇角轻勾,她朦胧的笑了笑,大概因为喝了酒她笑起来的样子格外诱人深入,语气也有些慵慵懒懒的味道,“慕先生的善意提醒,我会铭记在心所以现在,可以退开一些让我离开么” “可惜了。”慕淮南捏起她的下颌,眯眸带着薄笑的眸光很是深沉,“你现在就在我眼前,我怎么可能还会放你走” “你” “要怪,就只能怪你落了单,恰好被我抓住了。而且,我没有在善意提醒你。”他俯身吻上她的唇,浅浅的声线不知她有没有听清,“盛夏,我是有预谋的” “唔” 她的嘴被他菲薄的唇封住,说不清究竟算是温柔还是强势的进攻,像是有节奏却又有些蛮不讲理的深入。 盛夏的牙关甚至是被迫的被他撬开,他愈发肆无忌惮的贴近使得她身体往后斜了大半,按在他坚硬胸口上的双手酥软得毫无力度,非但拉开不了跟他的距离,反而有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这让慕淮南觉得她在勾引他,虽然他很清楚她并不是在勾引。 分不清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因为他的这个吻,盛夏感觉她脑袋的思维能力仿佛停止了运作,浑身有气无力的感觉叫人力不从心。 被他吻得几乎没有抵抗能力的间隙,不知什么时候身体被他托起坐在洗手台上,盛夏有些慌张的心底直跳。 再怎么醉得不清,她也很明白继续下去是极度危险的禁区,脑中的警铃又在大响,激得她浑身血脉逆流,说不清此刻从哪来卵来的劲,她吃力的终于推开他的胸襟,急速喘息着口齿不清的说,“慕淮南别做危险的事。” “不是已经尝试过了么。”他轻笑着,骨骼好看的手指解开衬衣上的几颗扣子,慵懒而随性着,“再危险的事,只要试过一次,就算不得什么危险。” 他漫不经心的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丝毫没管这件事是否正确,从容优雅得令人心慌。 盛夏惊恐,心底宛如被木鱼敲打,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令她有些手足无措,而她现在整个人都被他围堵在洗手台跟他之间,几乎没有可能从他的领地逃走。 跟他讲道理有用么 既然清清楚楚的明白逃不走,她只能不断在想脑海中思考应对的对策,可终究还是因为喝了酒,思考能力迟钝得懊恼。 甚至也不等她吃力的想出应对的办法,慕淮南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仍在一边,松了松领口有了下一步动作就开始进行了。 “唔” 眼见着他危险的气息肆无忌惮的把她笼罩,盛夏想从洗手台上下来的动作却被他抢先摁了回去,让她的双手搭到他的肩膀上,他低头轻咬着她的耳垂,“没用的事还是不要再去尝试,你想要的我都在努力的给你,这一次也该你给我想要的。这一次算是利息。” 利息 来不及从他话中的意思理解过来,盛夏突然闷哼一声,娇柔而带着诱人遐想的旖旎暧昧,“慕淮南该死你他妈放开我” 他浅浅的笑着,仿佛在戏谑她的紧张,俊美的面庞缱绻迷人,“你情我愿的事情,放开了还有什么意思” 她昏昏沉沉着仿佛游走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崖,整个心都收得紧紧的,努力着模模糊糊的组织语言,“你这样跟那些出去偷腥的男人有什么区别混蛋” “我也希望我们能更光明正大一些。” 可是,她不想。 从一开始就是她不想,两年之后第一次见面她都是那般冷淡唯恐避之不及,甚至说出了几乎能堵死他们之间任何一点可能性的话。 但是堵死了可能性又能怎么样呢 盛夏醉醺醺的气若游丝,“难道你昨天采访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各不相干即便看见也当一般人不是很好么” 这本就是一场继续在一起也不会令彼此高兴的事情,干干脆脆就像两年前一样放手,再也不探听各自的消息不才是他们应该做最正常的事情么凭什么他想占有,她就得被迫的接受。 慕淮南眸光深谙,想起了昨天的采访,他淡淡笑道,“昨天没有一句话是假的。” 她的位置无可取代也是真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她吃吃的笑,轻轻淡淡的声音仿佛已经像是睡着了,“从两年起就已经没了信任现在这个不夜城里有我们公司的所有八卦记者,现在让我出去还来得及,不然,你会后悔的慕淮南,别被我甩了一次,又被现在这个未婚妻给甩了” 慕淮南侧眸看向她的脑袋。 “你未婚妻知道你这种行为,被甩了我是不会同情你的。”她咕哝着,眼底浮出浅浅委屈的泪光,“欲求不满也该适可而止吧,你未婚妻平日没能满足你吗我一点都不想碰占上别的女人味道的男人” 盛夏感觉不到,周遭的空气越来越肃冷。 “你喝醉了。”长久沉默着的男人终于开腔说了话,眼底情绪淡淡的,如同暗夜里的天空满是空洞的寂静。 “是么”她垂了垂脑袋,笑声喃喃的,“所以才让你有机可乘” 他总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没有回答她,慕淮南扶正她,低眸凝视她绯红迷离的脸蛋,放柔的声线像在哄骗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我们换一个地方,嗯” 盛夏费劲的仰起脑袋,看着他,唇角微微的笑着,没有开口答话。 可能一下子说得太多,真的有些疲倦了,浑身软得她感觉下一秒她就会倒头睡了过去。 似乎也没想要她怎么回答,或者是这本就不在征求她的意见,慕淮南拿过旁边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裹住她的身体就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怀里,他转身迈开长腿往洗手间门外走去。 一直守在门口的沈助理给他们拉开门,走出来才发现整个洗手间的外面几乎无一人路过,大概是被慕淮南清理过堵住了不让人过来,不然他们这么久没人发现也实在太不正常了。 “慕淮南”窝在他宽阔的怀里,任由他抱着她不知道去哪里,盛夏眯起眼眸,透过朦胧迷离的缝隙,逐一从他性感的喉结看向他下巴。 终究还是觉得很困倦,她又缓缓闭上眼睛,良久,不知是不是彻底睡着了,轻喃着语气彷如薄烟飘渺,“你有自尊吗” 慕淮南身体微微一顿,脚步停了下来。 他低下眼眸凝视怀里她的,应该是真的睡着了,她的呼吸平稳而有条不紊的打着几乎不可闻的鼻鼾,就像无意识的问出那句话。 淡淡而宠溺的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唇,“都被你故意刺得那么痛了还是不想放手,爱你还要什么自尊。” 很久不见盛夏回来,季欢欢怕她喝多了出什么意外,于是从包厢里出来四处寻找着盛夏的身形。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盛夏出来最大的可能性是去洗手间洗洗脸清醒一下。 可季欢欢想去走廊右边的洗手间时,却被不夜城的经理微笑拦下,“这位女士,这边的洗手间正在维修当中,暂时不能提供方便。麻烦您去走廊左边的那个洗手间,不知道路的话,我让人带您过去。” 季欢欢怔愣,“什么时候开始维修的我之前有同事来怎么没听说” 男经理依旧得体,“刚刚不久才开始维修的,我们正在派人维修中,用不了多久就能提供,真是很抱歉。” “那好吧。” 季欢欢摆摆手,暗想这边的洗手间在维修中,那盛夏应该不会在这边了。 然而还没待她转身往回走,这时,慕淮南的身影出现在她前方不远处的走廊上。 季欢欢一怔,发觉慕淮南怀里抱着一个疑似女人的人,刚想揉揉眼睛定睛去看,经理偏偏又在这时上前来挡住她的视线,恭敬的对她做了请她离开的手势。“小姐,您可以走了。” “呃可是那个人好像是” “小姐,我让人带您去另一边的洗手间,请。” 经理怎么都不让开身,季欢欢试图几次去看那边的人,都被他给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遮挡住了,连慕淮南怀里的女人都还没能看清,他就抱着那个女人拐过拐角,顷刻间带着助理消失在她的视野内。 对八卦新闻极度热衷的季欢欢气得跺脚,瞪着面前故意的经理,“哎你真的是” “小姐,请。” 经理脸色不变的微笑模样几乎让她吐血,不得已的只能恨恨踩着鞋子转身离开,疑惑不已。 怎么觉得那一瞬间看到慕先生怀里抱着的女人很像盛夏呢 但这会有可能么 朝着包厢往回走,季欢欢心底被谜团笼罩,一方面觉得慕淮南跟盛夏不太有可能性,一方面还是觉得那个女人很像盛夏,同事们不是曾经说过,慕淮南的前妻也叫盛夏么 走到包厢门口,思定了什么,季欢欢步伐一停,“盛夏也没找到,不如就给她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问了就知道,慕淮南怀里的女人是不是她了。 坚定想罢,季欢欢果断拿出手机拨下盛夏的号码,但回应她的是手机响了几声之后就被挂断,然后一条短信传了过来。 “我有点事先离开,你们好好玩。”怔怔望着短信内容,她蹙紧了眉。 回到包厢里,气氛依旧热闹无比,仿佛谁也没有注意到盛夏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的事情。 季欢欢心里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生气,径直走到沙发中老板的身侧坐下来。有点儿质问的意思,“老板,盛夏好歹也是你的员工,她出去这么久没有回来你不担心么要是她出什么意外,或者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人纠缠怎么办” “你说盛夏啊”老板笑她,“都叫你不要出去找了,喏,在你出去的这段时间里,盛夏已经让这里的服务员来告诉我们她有事先离开了,叫我们不用担心她。” 盛夏叫了服务员过来通知了他们 怎么觉得不太可能呢 季欢欢皱眉咬了咬唇,心事重重的拿过桌上的酒杯,放进一根吸管喝了几口酒,忽然又是叫道,“老板。” “还有啥事”老板正跟人喝着酒,没怎么有心思搭理她。 “盛夏在来到我们公司之前,具体是在哪个城市哪个公司上班”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季欢欢突然的问题让老板多看她两眼,意识到什么十分警惕道,“盛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你就告诉我盛夏的简历是怎么样的吧。”季欢欢掐媚的一笑,“一般我们公司内部能看到的信息就不用了,就说你那里掌握的信息,盛夏她的那些信息没有什么问题吧看在这次我们取得不错成绩的份上,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不算过分。” 心想盛夏的那些资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从一个小城市的公司调到他们这里来,工作年龄什么的几乎不怎么起眼,告诉季欢欢也无妨,于是老板大方的把他所知道关于盛夏的资料都说了出来。 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资料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甚至半点跟慕淮南这个人画不上等号。 但季欢欢心底还是觉得很诡异,说不出道不明的让她觉得心里惶惶的,坐立难安,于是她猛地站起来。“老板,你们继续玩,我回公司一趟。” 虽然这么偷偷摸摸的去查盛夏有点不道德了,可不去查,她大概会被自己满脑袋的疑惑也困扰到不能入眠,直觉告诉她,盛夏有很多秘密,而且那些秘密几乎不为人知。 这一点,本该从一开始就发现的,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呢 盛夏,你不会真的是慕淮南的那个前妻吧 没有驱车离开,而是乘坐电梯径直来到不夜城上面的酒店房间。 套房门被沈助理推开,慕淮南抱着熟睡中的盛夏徒步进去,淡淡吩咐一句,“出去把门关上。” “是。” 沈助理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带上套房门,回身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这一路上他看着慕总抱着盛小姐的样子,怎么都觉得像看着一个痴汉紧紧盯着自己心爱女人一样的沉迷专注呢 沈助理想,看来白小姐果然是误会了。 慕总的心,从始至终可能都在盛小姐的身上,起码从慕总无时不刻都在关注盛小姐的一举一动就能看得出来,慕总想要的,只有盛小姐而已。 不然一个正常且有未婚妻的人,怎么可能近乎变态的关注着他的前妻,连她去了哪里都要在后面悄悄跟上 他到底是想保护盛小姐怕她出什么意外,还是太想见她 把熟睡得毫无意识的盛夏轻轻放在大床上,慕淮南给她拿开身上的西装外套,脱掉她的鞋子,又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睨见她额头上有点虚汗发着热,他眉心皱了皱,倏尔起身走开。 待他再返身回来时,手掌多了一张白色沁了热水的毛巾。 慕淮南坐在床沿边,拿着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熟睡中的盛夏几乎没有察觉,微微的鼻鼾声告示着她睡得很不错,一头齐肩的短发自由的铺开,睫毛叠合在一起,模样安静沉敛。 他微微勾唇,唇角溢出一个浅浅的弧线,情不自禁的她在嘴唇上吻了一吻,“方才还那么满心戒备,睡着了怎么像个孩子一样毫无防备” 不是都已经彻底的不想见到他了么。 但这也不算见到他,毕竟她睡着了,只是他看着她而已 大致的给她擦拭了因喝酒而冒出的虚汗,慕淮南将毛巾放到一边时,盛夏的手机在他的西裤里响起。 他拿出来,瞥见来电显示是陆止森这三个字。几乎没作多想,慕淮南毫不拖泥带水的把手机挂断,正要重新放回裤兜里,手机却又一次的响起。 这一次他同样是挂断了,顺带也编辑了条短信过去,“很忙,没事勿扰。” 想了想,不知道又想到什么,慕淮南面色不露山水的又拿起手机再编辑一条短信过去,“别打我注意,继续喜欢你的青梅就好。” 确定发送了过去,慕淮南顺手就将短信内容删除,在等待着陆止森会不会回信息的过程中,房门被敲响了。 是沈助理去而复返走进来,“慕总” 食指按在菲薄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慕淮南瞥向床上熟睡中的盛夏,见到她并没有被惊醒过来,他下巴朝着房间外的套房客厅抬了抬,示意的意思一眼就能领悟。 沈助理嘴角抽了抽,暗想,慕总您未免太紧张了。 盛小姐睡得那么沉,根本不可能会被惊醒过来的好么。 慕淮南顺手又翻了翻盛夏手机上的联系人,在观察后终于觉得没有什么可疑号码后,他终于满意舒心的弯了弯唇,起身时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这么忠诚,连一个可疑男人联系方式都没有,盛夏你还说想远离我” 没有来得及离开的沈助理一巴掌拍到脸上,有点忍俊不禁。 慕总走火入魔了是么竟然还会看盛小姐的联系人。 也真是痴狂得没谁了。 确定陆止森的短信不会再回复过来,慕淮南终于放下盛夏的手机在床头柜上,这才转身走出房间来到套房的客厅。 客厅里。他坐在沙发中,双腿优雅交叠着,掏出一根烟点燃放在嘴里,抬眸瞟向前面的助理,“什么事” 打扰到他跟盛小姐的良宵沈助理觉得很抱歉,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把手中的文件递过去,“这些文件都是您今天必须要急着处理的,所以您必须得” “” “慕总。”沈助理诚恳地说,“美色不可辜负,但工作也不能耽误,今晚就请您辛苦一些了。” 慕淮南第一感觉工作真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不过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辛苦”这个字眼还挺有意思,意味阑珊的伸手接过文件。 沈助理又道,“另外关于您明天的行程是” “这些事明天再说。”慕淮南夹着烟的左手翻开文件,套房客厅里的灯光映射出他视线低垂的模样,懒懒的靠着沙发吩咐。“去让酒店明天早上送一碗醒酒汤上来。” “慕总”沈助理很惊讶,但惊讶不是为了送醒酒汤这种事,在慕淮南掀起眼皮睨向他时,他迟疑了会还是道,“您真打算让盛小姐明天早上醒来看到您” 慕淮南蓦然回想之前洗手间盛夏的每一句话。 “盛小姐这次是喝醉了,醒来应该对今晚的事记不太清楚,如果你待到她明天早上醒过来,我觉得盛小姐的反应可能会” 倘若明天早上她醒来再看到他,一定会更加想方设法的疏远他吧。 届时,他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相当于白费。 慕淮南笑,微漾的笑容说不出的来寂寥,漆黑深沉的眼看了看房间的方向,良久终于是妥协似的暗淡起身道,“明天早上五点,准备车把她送回去。” 凝望他朝着房间走去的背影,沈助理没能再说一句阻止的话,这大概也是慕总的底线吧。 盛夏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九点,公寓门铃声不断的响起,她浑浑噩噩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走到门前打开门。 瞥见外面站着陆止森,几乎没什么表情,“稀客,竟然来我住的地方” 话刚落下就察觉不对劲。 盛夏一震,她是怎么回到公寓的 记得昨晚去不夜城喝了不少酒,之后去洗手间好像隐隐约约碰见慕淮南了。 一些不知是真实还是幻觉的记忆灌来,模糊的片段几乎拼凑不出完全的过程,就跟断片似的很难想起昨晚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包括她好像碰见慕淮南之后他们的暧昧到什么程度,包括她是怎么回到的公寓怎么甩脱的慕淮南。 盛夏扶住脑袋,暗暗懊恼的咬下唇,真是该死真喝断片了 “盛夏”叫她几次也没回应,陆止森气冲冲的吼了她一声,就差用力拍一下门把她拉回神,“你他妈故意无视我” “啊”盛夏被吼得一个激灵,眨眨懵懂的眼,“你刚才说了什么” 陆止森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的想掐死一个人,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女人,“你昨晚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盛夏摸不着头脑,“哪句话” “故意跟我装蒜是不是你自己说了什么你会不知道” 盛夏笑,“抱歉啊,我真不知道。” 说完就转身进屋,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睡衣,她忽然有点佩服自己,喝醉酒回来居然还记得换上睡衣再睡觉,原来她的酒品还是挺不错的。 陆止森快被她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说完全对他无视的态度,给气得差点就要笑了,刚要怒气冲冲的说什么呢,盛夏猛然回身对他道,“我去房间换衣服,你在客厅里等着,别乱走动破坏我屋子的布置。” 陆止森,“” 妈的,竟然因为两条短信内容来找她的他简直蠢到家 就应该早点明白,这个女人就是喜欢故意给别人找不快的 盛夏关上房门落锁,迅速在房间里换上衣服洗脸刷牙洗漱,大约过去十多分钟左右,她又重新打开房门出来。 见到陆止森几乎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她惊讶得不能再惊讶,“你还没走” “” 不是她叫他在客厅里等着 “正好我上班迟到了,现在很赶时间,你应该自己开车来的吧,顺便捎我去一趟公司。” “” 法拉利敞篷跑车行驶在车水龙马的马路上,陆止森一边平稳的驱车。一边恨恨的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蹦出来,“盛夏,我不是你的司机” “那你还让我上你的车。”盛夏兴致缺缺,昨晚睡得随便感觉还不错,但身上有点酸酸痛痛的,应该是喝酒的缘故吧 “我来找你,是想说,别太自我感觉良好,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会围着你转。”陆止森侧头,压抑着喷火的样子,“我会打你主意你以为我眼瞎” 盛夏被他说得有点莫名其妙,表示不理解他话的意思。 陆止森气道,“昨晚的短信内容你真忘了” “应该可能是忘记了。”看来昨晚她是真喝醉酒之后对他说了什么,盛夏也懒得多想,“如果昨晚我真说了什么惹到你让你这么不舒心。我道歉。” 停顿下,她侧眸幽幽地看向他,“昨晚让你不痛快,今天早上才来找我麻烦,你反射弧度挺漫长的。” 现在觉得她的道歉没有半点诚意。 “盛夏,别忘记你是我的未婚妻。”陆止森脸色铁青的道,“即便没什么事我们可以不必联系,但你起码久不久你应该发给短信或者打个电话告诉我你还活着,否则陆家那边问起,我应该怎么交代” “好。”盛夏点点头,“我记住了。” 突然就没什么话可以说的,一瞬间车内涌着沉默,陆止森觉得,也许他真不应该在早上驱车的时候碰巧路过她的公寓,这样也就没必要非得跟她坐在一个车内做她的司机。 他毕竟没有给她当司机的癖好。 而且大概因为本身就不在意,那短信内容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生气的。见她也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陆止森。”沉默久久,盛夏忽然垂眸问,“有我哥哥的消息了么” 陆止森一怔,半响抿了抿唇,“警局那边的人没有什么动静,所以我没有得到什么消息,等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 应了这么一个字,盛夏没有下文,陆止森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一时间同样的无话可说,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来到风恒公司楼下,法拉利稳稳停下,盛夏跟陆止森随意打了声招呼,便推开车门走下去。 “盛夏。”他转过头突然叫住她,缓缓的,像是格外纠结。“你现在还爱不爱慕淮南” 盛夏背对着他的睫毛颤了颤。 “如果没有曼曼,你会不会愿意回到慕淮南身边”他试探着,揣测着,仿佛很想知道她的答案,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纯粹的很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盛夏却笑着回答,“这世上没有如果。” “” 她回身,凝视他,微微笑着的模样,“只有后果跟结果。” 后果跟结果么 陆止森恍惚着,一不留神间盛夏又转身进入公司,他弯唇自嘲似的笑了笑,突然觉得以前自己警告她的举动,真是幼稚又多余。 可能曼曼说对了,盛夏不想回慕淮南的身边。 他们的后果跟结果都已经出来。 那么,他自己的呢 对面马路中一辆黑色轿车内。唐晚笙盯着那辆逐渐离开的法拉利,蹙眉问身边的唐晋,“爸,那个男人是谁” “呃,好像是盛夏的未婚夫,陆氏地产的少爷陆止森。” “她还有个未婚夫”唐晚笙眉心一阵嗤嘲,“她还真是能折腾。” 唐晋叹息一声,“我们先回去吧,只要你妈不再起疑,明天我就帮你安排你跟盛夏见面。” “好。”她笑着应道,漂亮的眼底掠过一闪而逝的锋芒,盛夏的未婚夫么 进入公司的盛夏心情其实依然很难镇定平稳,仍然有些纠结于昨晚碰到慕淮南之后的事情,身体传来怪异的感觉不算怎么陌生,却又偏偏怎么都自欺欺人的不想承认。 而且,她昨晚喝醉了好像说了很多稀里糊涂不必要的话偏偏究竟说了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 猛地站定下来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重重的吐出去,强迫着收拾好紊乱的心绪,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盛夏终于继续迈开脚步朝办公室走去。 季欢欢请假了。 在整个上午都没瞧见季欢欢的人影时,盛夏这才从同事的口中得知,今天一早季欢欢就打电话到公司来,说是有点什么私事需要忙,暂时请一天的假,老板也批准了。 得知后,盛夏犹豫了很久,这段时间她跟季欢欢走得比较近,或多或少都应该有点理由打电话过去问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如此想罢,她终于拨下季欢欢的号码。 可季欢欢手机关机了。 盛夏坐在办公桌里,觉得真是有些怪异,认识这么久以来,季欢欢还是第一次不仅请假不来上班,连手机也关机。 没有什么新闻可寻,坐在办公室里也是无聊得没有意思,她起身,以出去踩新闻的借口想暂时离开公司。 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又想起好像很多天她跟罗希都没有再联系,没忘记自己承诺过的事情,她编辑了条短信给罗希汇报自己的情况。 收到短信的罗希很快给她回复了,“原本对你能守约没抱多大的期望,不过现在我相信你了,继续好好表现,我暂时还在美国,回来之后再找你。” 看完短信的盛夏无奈莞尔,她好像在罗希的眼中没有多少信用值呢。 收回手机走到公司一楼的大厅,抬眸间隙望见那个坐在一楼会客区沙发内的小女孩,她脚步倏然停下,因为觉得那个小女孩有些熟悉。 小女孩似乎注意到她目光的打量。对望过来冲她甜甜笑了一下。 盛夏呆呆的怔松,缓缓迈开步伐朝她走过去,堆出一个自然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微笑,找了个开场白,“你在跟我打招呼吗” “嗯。”小女孩抿着小嘴,笑容清甜可爱,重重的点了下头。 盛夏在她面前蹲下来,心情很是不错,“你还记得我” “记得啊。”小女孩眼睛眯成一条月牙的形状。 盛夏真是有点诧异,“我们才在电影院见过一次面,你记性真不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5章 她的报应是失去所有,他的报应是……失去她 “因为我很聪明嘛。”小女孩咯咯笑了下,笑得眯起来的眼睛澄澈得透彻,干净得毫无杂质,才两三岁大而已,头发就长到肩膀了,穿着一身公主裙,很有贵族般的气质,“岚岚说我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呢” 盛夏有些被她自傲的语气逗乐,故作好奇的问,“岚岚是谁” 小女孩被她问得有点懵,“岚岚就是岚岚啊。” 盛夏知道她可能没听懂她是想问岚岚跟她是什么关系,不过想想,岚岚应该就是上次带着她的那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年轻保姆。好声好语着,她又是微笑问,“岚岚现在没跟你在一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父母在这里工作” 后者应该不太可能。 回想上次在电影院看到的那些保镖阵仗,即便是他们老板也未必能有那样的气派,所以她父母在风恒工作的设想不成立,而且她认得风恒的员工们。 那应该就是有人带着她来这里谈点什么事情。 小女孩也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粉粉的小嘴唇俏皮得很,“岚岚来这里找人去了,我在这里等她。” “那你叫什么名字”她觉得这个小女孩真是可爱漂亮又讨人喜欢,真是一个从小的美人精儿,忍不住就多问几句,“可以方便告诉我吗” 小女孩古灵精怪的嘿嘿一笑,没有回答她,反而将一双小手伸到她面前,奶里奶气的,可爱极了。 盛夏没有跟孩子打过什么交道,一时间有点不解,“你的意思是” “抱我。”小女孩儿抿着小嘴微笑。 盛夏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倒不是她不愿意,毕竟两人又没什么交好的关系跟熟占不上半点干系,没有征求父母或者监督人的同意,这样抱起她怕让她的父母或者监督人不痛快。 于是她便解释道。“要我抱你也可以,但是等岚岚回来征求到她的同意好不好” “不岚岚不会不高兴的,抱我”小女孩出奇的顽固。 看着她伸出来的双手久久没有收回去的打算,坚持着微笑着的模样倒叫人不好意思再继续拒绝,盛夏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好。” 她伸出双手,将坐在会客沙发中的女孩儿抱到怀里,一瞬间一阵淡淡好闻的奶香味扑鼻而来。 盛夏想,原来这就是孩子身上的味道。 “冰激凌。”趴在她怀里的小女孩扭转过小小的身体,一手勾着她的肩膀,一手朝着风恒大门外对面的一个方向指去,“我想吃冰激凌。” 小孩子想吃冰激凌无可厚非,但一般来说,有钱人家都不喜欢自家的孩子在外面乱吃什么东西。 她不确定问,“岚岚不会生气” “不会啊。”小女孩笑嘻嘻的道,“岚岚可喜欢我了。” “那我去对面帮你买回来。” “不行。你抱我一块过去” 小女孩儿骄纵的嘟起小嘴,出人意料的盛夏还是觉得她真是可爱,暗想这里离对面的冰激凌店没多远,便也就答应了没再拒绝。抱着她走出风恒大门之前,盛夏不忘对前台人员交代道,“如果等会有人问起这个孩子,你就说我们在对面的那个冰激凌店。” 前台看着她们一大一小的两人,愣了愣,半响才怔忡反应过来,“呃,好。” 盛夏是风恒的员工所以他们自然都认得,但是几乎没人认识她怀里的那个小女孩,有一瞬间,前台看着她们两个人,竟然会觉得有点相似之处。 有一种错觉几乎让人误以为,盛夏抱着那个小女孩站在一起,真像一对母女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对面的冰激凌店,看着琳琅满目各种口味的冰激凌售卖机,盛夏问她,“你喜欢什么口味” “草莓。” 巧了,盛夏心里高兴的想,她也喜欢草莓味的呢。 “两个草莓味。”回头对店员道。 店员很快给了他们两个草莓味的冰激凌,盛夏接过一个递给她,又自己拿了一个,抱得太久手跟肩膀都有些酸了,她朝正在喜滋滋舔着冰激凌尖端的小女孩指指旁边休息用的桌椅道,“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怎么样” “好啊。”小女孩高兴的答应了。 把她放在椅子中坐下来,盛夏在她的身侧也跟着落座,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并排坐在椅子中,头顶上是一个遮阳伞,她第一次感觉如此放心又惬意,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难得的空闲中消失殆尽,只剩下蔚蓝的天空跟冰激凌的惬意,炙热的下午风都不觉得热了。 不知怎么,无端端的,她忽然想起唐晚笙。 意识到这点,盛夏怔了下,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想再见一次唐晚笙,也必须得尽快知道盛斯顾的下落,还得想想办法怎么能让唐家人对盛斯顾不再追究让他能早点摆脱罪名。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哥哥潜逃这么久,一直不跟她联系 倘若他稍微关注一点海城,就应该知道她现在是一名娱乐记者,同时也是陆氏地产未来继承人陆止森的未婚妻不联系她,是因为还没有走投无路所以没有必要联系,还是他出自于什么原因不能跟她联系 不论如何,努力征求唐家人放过他,是她当下最应该做的事。 只要唐家人松口,他几乎不用再过这么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以至于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情况比在监狱里还更糟糕 盛夏正要起身,恰巧这时从对面马路中快速走来一个女人,“小姐” 是上次在电影院见到陪着小女孩的那个小保姆,很年轻,大约也就二十多岁左右,没用什么时间就快步走到她们这里来。 “岚岚”小女孩乐乐的叫她一声。 盛夏冲她微微颔首致意,“抱歉,把孩子带过来给你造成不方便的地方。” 保姆看着她,有点惊讶的光芒一闪而过,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小女孩,见到她手中捧着吃了一半的冰激凌,一瞬间了然什么,反倒冲盛夏不好意思道,“是我们小姐给您添麻烦了,希望您不要见怪。” “不会。”盛夏低眸望着恰好仰起头看向她的小女孩,温柔和善的笑了下。“她很可爱,也很漂亮,很讨人喜欢。” 小女孩的眼睛仿佛充盈着灵气,令人觉得舒服而干净,模样又俊俏娇小可爱,讨人喜欢是真的。 被夸奖的是小女孩,反而保姆倒先红了脸,觉得盛夏的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场,面对她时让人情不自禁说话都有些唯唯诺诺的扭捏,“我叫小岚,是我们小姐的贴身保姆负责照顾她,您、您好。” 盛夏刚要微笑回话,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是老板打来的,“盛夏,你现在在外面吧有内部消息传出中娱签约一线艺人付东之于昨晚跟一家公司老总出柜了照片都已经流出来,现在各大媒体记者都跑到中娱传媒去堵人,你在外面也赶紧过去努力争取在其他人赶到之前堵到付东之拿到第一手猛料我立刻派人过去支援你” 接到电话的盛夏脸色一变,付东之跟一家公司老总出柜 男星出柜在娱乐圈可是禁忌,在内陆不仅会流失大批资源,甚至极有可能会遭遇封杀雪藏,之前任何种种的流言没有得到证实所以可以忽略不计,但照片流出情况可就非同一般。 盛夏慌张地对小岚道,“我有点急事忙着离开,你带孩子回去吧,记住千万别再让她一个人待在什么地方,很危险,即便你们两个人出来,身边也多带两个保镖比较安全一些。” “好、好的。”小岚被她突然转变的紧张脸色吓了一跳。 盛夏又蹲下来,不想吓到她,缓了缓脸色对小女孩微笑,“我要走了,你一个人的时候别乱跑,不然会有什么坏叔叔坏阿姨盯着你,你爹地妈咪也会担心你的,也别乱吃陌生人给你东西,知道了吗”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小女孩睁着一对天真澄澈的眼睛懵懂问,手中的冰激凌逐渐融化了。 盛夏有点于心不忍,可还是不得不说,“阿姨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我现在忙过去看看情况。” “我们小姐似乎很喜欢你呢。”小岚打量着两人的神色,倏尔对盛夏道,“不如我给你联系我们的方式,或者你给我联系你的号码,有时间的话,还可以约出来再见一见。” 盛夏本想答应的,但一瞬间脑海中一闪而过了什么事情,她脸色微微的一僵,心里头突然有点儿刺刺的难受,面上却是微笑拒绝了,“不必了。” 站起身,她眼皮下方有点暗淡的色泽,“以后有缘分再见吧。” 她没有打算多接触孩子的心理准备,今天也只是看着这小姑娘可亲,才会跟她多相处一点时间,还是不要过多接触比较好,这样比较安全。 她的心理方面,会比较安全 小岚觉得很可惜,眼神也流露出惋惜,但她都这么说了,着实没有理由再继续深究下去。 随手把融化的冰激凌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盛夏转身欲要拦车离开时,小女孩儿忽然冲着她的背影道,“西西。” 盛夏回头看她。 小女孩睁着一对善良纯真的眼睛笑眯眯的,萦满灵气的眼珠透彻得仿佛能将人软化下去,漂亮得真如一个现实中的小公主。 “小姐是说,她的名字叫西西。”小岚对盛夏解释,“东南西北的西,这是她的小名。” “好。”盛夏点头笑道,“我记住了。” 西西么 挺不错的一个小名。 望着盛夏乘坐计程车逐渐远去,小岚回头看向小女孩儿,笑了笑弯腰把她抱起,“现在我们也该离开了,我打电话叫人开车过来。” 西西却凝视着盛夏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目光,手中的冰激凌都融化了,有些粘在她手上,小岚也不催促她,直到她看着盛夏乘坐的车子彻底远离视线范围内,回头来笑容可掬,精神奕奕地说,“我们回去吧” 奶里奶气稚嫩的嗓音,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她放柔态度,“好,但是你的冰激凌不能吃了,得丢掉。我先帮你擦擦手。” 盛夏还是来晚了。 当她匆匆乘坐赶到中娱传媒的大厦前,付东之被不下二十多个记者团团围住堵在大门前的车子旁边,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记者们一个连着一个问题相继砸来,犀利的,逼问的,质疑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几乎让他脑袋都快炸了。 “付少,请问您于昨晚已经出柜的消息属实吗对方具体是哪个公司的老总可以透露吗你们交往多久了” “之前已经有很多传闻怀疑您的取向问题,但您一直保持沉默决口不提,这一次您出柜的照片流出,请问您有什么想法或者看法” “付少,您出柜的这件事中娱老总知道么会不会影响到您将来的演艺事业” 经纪人在旁边阻拦记者的声音几乎毫无作用,助理们也被这蜂拥而至的一幕幕给惊得手足无措,一下子仿佛全都乱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言之凿凿的逼问。 付东之英俊的脸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阴霾的气息笼罩他的全身,黑压压的脸色像是即将会火山爆发。 良久,他才一字一句的蹦出一个字,“滚” “您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这次照片的流出是不小心,还是您故意而为之,想借此机会终于向广大粉丝们表明您的取向问题” “付少,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说,滚”付东之双手都攥了紧,凌厉的眼扫视众人,压抑着咆哮,“没听见我叫你们滚” 记者们有些被他森沉的语气给吓到了,但这样一个轰动的新闻,谁会愿意放弃 围堵的记者们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一辆辆的车子在中娱传媒的大门前停下,记者们就像嗅到了鲜美的食物,纷纷举着话筒摄像机笔之类的器材饥渴的奔跑过去,更有甚者,还做起了场外直播。 经纪人跟助理们几乎完全阻止不了他们,通知来的保安也迟迟未到,心想这次付少是真的完了 这些消息登出去,不论真假,惊动了政府那边,再有心保护他都一定会被封杀的 “付少” 突然一个尤为熟悉的女声从所有记者背后响起,飘进耳里,付东之眸光一定,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扫过去。 只见到一个女人艰难的拨开前面的各个记者,在刺眼的闪光灯中突出重围,举着一个录音笔困难重重的终于挤身到他面前,目光坚定而明亮,充斥着一股镇定之色,“我信您没有出柜,这次照片的流出一定事出有因,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付少若是相信我不会胡乱捏造事实故意给您抹黑相信我的职业素养,可否让我给您做一个独家专访,还原整个事情的经过,证实您并没有出柜” “” “我是风恒娱乐记者,盛夏。” 付东之缓缓笑了。 虽然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人颇为意外,但,就她了。 被通知的中娱保安们总算过来,把所有的记者都隔绝距离付东之的一米之外,经纪人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助理们像简直如蒙大赦一般都要虚脱了。 而正在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慢慢在所有记者们的身后停下。 车门被助理恭敬打开,男人修长挺拔的腿从车内下来,矜贵优雅的身躯有种睥睨天下的淡漠感,只见他淡淡扫视了这边的骚乱一眼,他漆黑幽深的眸光一敛,再朝着付东之投去一眼,然后转身,在助理的跟随下几乎没让任何人察觉,无声无息的就进入中娱传媒的旋转玻璃大门。 但别人没有看见他,身高出类拔萃的付东之却是一眼捕捉到了。 凝望男人往大门走去的身影,他心底重重地咯噔一下,紧张得浑身毛孔倏然收紧。 现在他才是真的完了 淮南哥一定生气了 经纪人在旁边提醒他,“东之,还不快进公司愣着做什么,看这势头来的记者们只会越来越多,保安挡不住多久的,赶紧先进公司再想想应对的办法。” 付东之这才如梦初醒,想了想,忽然调转指了指盛夏,“我接受她的独家专访,把她一起带上。” 被挤得几乎容不下身的盛夏听闻他的话,愣了愣。 很快,她被保安放行,跟着付东之走进中娱传媒的大门。至于经纪人跟助理等其他人,被他留下来打发那些记者了。 “考虑这么久,我以为你不信我。”一块进入中娱旋转玻璃大门,盛夏瞟着身边的男人有点埋怨,“有点伤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 付东之耸耸肩,“如果我答应得太快,岂不是惹其他记者的怀疑到时候他们肯定以为你是我安排的人,反而堵不住他们。” 盛夏想想也是,“那就把事情交代一下,昨晚你究竟做了什么去了哪里,照片流出肯定不是你让人干的,我还没来得及看照片,等会找一张出来给我看看,另外和你出柜的公司老总是谁你昨晚一定是见过他并且做了什么事,否则不会有人抓到这样的把柄。” 付东之不可能出柜。 首先以她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就可以笃定,再者上次她也拍到他跟他女朋友接吻的照片登出去,虽说后来因为他想保护他的那个女朋友而把新闻撤了,但对他特别关注的粉丝们都不难知道,何况又是记者呢。 可这次偏偏却又因为出轨这种事造成那么大的动静,只能说 “付东之你会不会双性恋”盛夏突然问。 她的这个问题真让他有种冲动想拍死她,喷火咆哮,“你他妈的真是第一天认识我” “那就是有人故意想抹黑你了。”她做了定论。 其实不管是什么取向都没什么问题,也不会因此而觉得鄙夷,只不过因为他是付东之,身在娱乐圈里,有时候不得不忌讳这种事。 “这件事先暂且不说,现在有一件更要命的事”付东之表情晦涩,停下脚步定定看着她,“盛夏,这次你真得救我” 盛夏狐疑,“比你出柜这种事还要严重” “严重得不知多少倍”付东之想想都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吞了吞口水,缓慢道,“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盛夏,淮南哥来了。” “” 盛夏定住了。 “他特意从gk来到中娱,铁定是因为我的这件事,你知道娱乐圈里水很深,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没法随心所欲,当初我进娱乐圈的时候他是极力反对的,直到我向他保证老老实实演我的戏不会故意搞出那些有的没的东西,他才终于松口答应同意我进中娱。”付东之紧张的说,“这次的事情闹出的动静太大,他这个时候来中娱这个子公司铁定不是因为要对中娱老总交代什么工作上的事,所以他肯定是为了” “我没办法帮你。”听出他话里的请求,盛夏果断的拒绝,说着还往后退了一步,想拉远跟他的距离,“你出柜的事我能想办法帮你澄清,但在这点上,我帮不了你。” “盛夏”付东之都要崩溃了。“淮南哥这次真会杀了我的” 想到那男人恐怖的样子就有些后怕,淮南哥杀人是不见血的,他几乎可以慢条斯理浅笑优雅的问你,想选择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她依然拒绝,“我还是帮不了你。” “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付东之被她干脆得毫无转寰余地的态度给气笑了,“倘若连你也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全世界都知道淮南最听你的话好吗你只要跟他说几句话,他基本就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全世界都知道他最听她的话 掩饰住心里的不适,盛夏咬唇低眉,“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再者说只要你把原因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清楚,他最多也就不高兴罢了,你是被人算计了,是最大的受害者,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真杀了你。” 付东之真心是要崩溃了,在她转身想走的间隙,他猛地上前抓住她手臂。急匆匆的,“正因为我是最大的受害者,是被算计的,所以他才会真的杀了我” “” “我被人算计就说明我不够慎重才让人抓到把柄,如果我够谨慎够聪明也不至于变成这个地步,说到底原因都是在我,而且同样也是被你拍到过一次,那次他没说什么但不代表这次他还能继续忍,这是第二次差不多同样的错误我犯了两次,何况这次情况严重的地步你能想像得出,他不可能就单单只是斥责我两句就完事的” “”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淮南哥。”他努力的平复着心绪,语气凝重而沉重,“可这一次,真的,求你了” “” “盛夏,认识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求你。” 盛夏喉咙哽得说不出话。付东之还真是第一次如此郑重的求她一件什么事,有点让人不忍拒绝,一时间她有些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倘若他都这么说了,她却仍旧拒绝,未免太过冷漠。 尽管她真的无动于衷不想帮他,付东之也不会因此而埋怨她,可单单他用了“求”这个字,她似乎就不能再拒绝了。 恰巧这时沈助理找到他们,走过来,“付少,慕总想请您去一趟总裁办公室。” 付东之面容一僵,试探看着跟前的女人,“盛夏” 用力深吸口气,转身回来,在沈助理明显讶异的眼神中,她无可奈何垂头丧气的妥协道。“走吧。” 付东之长长松了口气,一瞬间又觉得活了过来。简直不能再惊险,还好他知道盛夏的软肋是什么 中娱传媒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中娱老总让人给不期而至的男人倒了一杯咖啡过来,笑容恭谦地问,“慕总,如果没我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有事让门外的秘书通知一声就好。” 慕淮南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抄在笔致的黑西裤里,身上只着一件白衬衫,外套被他随意的仍在身后的沙发上,沉稳肃冷的气息,叫人不敢随意靠近。 中娱老总没再多言,悄声退下,即便是被这么堂而皇之鸠占鹊巢,也不见任何不满。  不多时,总裁办公室门被敲响。 沈助理走进来,轻咳两声提醒,“慕总,付少跟盛小姐来了。” 盛小姐 原先浑身充斥肃冷之气的男人眼瞳微微收缩,眺望外面景色的目光敛回,转身,凝向门口时,盛夏果然站在付东之的身侧,头低垂着,没看他。 可惜越是如此,就越是表明,她的注意力,几乎都在他这里。 否则没有必要故意把自己的视线错开他。 这是一个意外。 意料之外的遇见。 “进来。” 慕淮南不动声色地坐回沙发中,双腿优雅交叠,如此模样也并不见任何不羁,反而还有骨子慵懒的野性,同时也沉稳着,他是个能将野性与沉稳这两种本该矛盾的特点同时驾驭得很好的人。 身上持有的特点,每一面都觉迷人。 沈助理带着就像犯了错,等待着大人训斥的孩子一样两个人走进办公室内。 不知究竟是心情太好还是心情太不好,慕淮南从玻璃茶几上的烟盒中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拿过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背部靠着沙发吸了口烟,要笑不笑的,“所以,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只说叫东之上来见我,怎么还附带一个” 慕淮南直接而不带掩饰的眼神落在盛夏身上,“沈助理,解释一下。” “啊”沈助理懵住,睨睨盛夏跟付东之,“这付少解释一下” 他也不清楚盛夏为什么会在这里。 “盛夏她是来”付东之背脊一阵发寒,艰难吞了下口水,努力组织着语言借口,总不能说,盛夏是他抓来帮他求情的吧 而且他不信淮南哥会看不出来。 果然是很生气才故意给他们找茬 盛夏有一瞬间的冲动真想掉头就走,然而既然选择硬着头皮来了这里,此刻再故意离开显得她模样心虚,看付东之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干脆上前一步,“慕先生。” 她微微眯眸笑道,“东之是我朋友,今天他出这样的事情,我关心他所以就跟着一块过来了,慕先生觉得有不妥的地方,我来到您的地盘让您心里不痛快,您一句话,我离开便是。” 毕竟她是一个很识趣的人。 慕淮南也微微眯起深沉的眸子,抽着烟吞云吐雾间眯眸浅笑,似一笔一划雕琢的脸庞看不太出喜怒,像是故意的,“这就是你为他求情的态度” “谁告诉慕先生。我是为他来求情的。”她温温静静的不动声色,唇角划出翩翩微笑,“也许就是我兴致好,被他邀请了刚好有空也就跟着一块过来了,慕先生不是有话想对动之说么,您尽管说,就当我不存在。” 慕淮南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的眸光若有似无的瞟着她,戏谑着,轻佻着,就像故意跟她唱反调一样,“可是怎么办,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我的视力又还没老化,你告诉我怎么应该当你不存在拿块布把我眼睛蒙上” “不敢。”盛夏还是笑,只是笑意没达眼底,“不打扰你们。我离开。” 付东之跟沈助理都呆住了,怎么好端端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就对上了 这硝烟味儿还挺浓郁的。 眼见盛夏说离开还真离开,转身迈开腿朝着门外踱步过去一点多留一刻的意思都没有,付东之急了,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盛夏” 他刚想追过去,然而眼前闪过的人影比他快了一步,付东之脚步倏然一顿,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盛夏手腕被男人大掌攫住,一个用力扯回甩进沙发中 “唔” 被粗鲁的扔进真皮沙发里,背部撞到沙发上,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令盛夏从喉咙闷哼一声,还没适应过来,男人的一只腿半跪到她身侧的沙发皮中,盛夏几乎能感觉得到她坐着的身侧真皮沙发凹陷下去一块,男人薄薄的野性气息肆无忌惮的倾覆而来,将她笼罩其中无处可逃。 他掐住她的下颌。俯身过去极轻在她唇瓣上摩挲触碰,鼻息间的热气隔得近在咫尺,似吻非吻恰到好处的暧昧,“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吃了你,嗯” 他都已经强迫着忍耐着没有去见她,她倒是主动跑到他跟前来了,出现得这么意外,真是毫无防备。 不是根本不想见到他么 盛夏狼狈的被他按在沙发中,齐肩的短发散开了些,胸口起伏的呼吸因冲击力而加快一点节奏,可巴掌大的脸蛋上没有怒,甚至不觉生气,反而维持着一贯风轻云淡的轻飘飘笑意,只是没有温度而已,“慕先生,你信不信我告你” 满满的都是冰冷的威胁着的口气。 慕淮南的兴致反而来了。挑起一侧英气的眉梢,菲薄的唇勾勒出浅笑弧线,“告我” “我是记者,身上带着录音笔,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把录音笔打开。”她条理清晰着不紧不慢,“你方才包括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性骚扰,暴力强迫的罪名,现在给你一个既往不咎的机会从我身边离开退离三米之外。” 那口吻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大发慈悲的施舍一样。 付东之跟沈助理瞪目结舌,沈助理甚至目瞪口呆的想,这姑娘还真是不好惹,浑身都是刺。 而盛夏觉得,之前几次都算了都当她认栽,但慕淮南若还动不动就靠得她这么近,她认为她有必要好好警告他一次,因为逆来顺受这种事,她实在不怎么喜欢。 慕淮南却似乎半点没受她威胁。连检查她是否真有录音都觉得没必要,指腹捏着她下颌晃了晃,他唇角轻佻而深沉的薄笑,“跟我**律,盛夏,你还太嫩,再多去学几年法律学你也未必能赢得了我。” 这口吻怎么都感觉很张狂,但在场的几人都知道他其实没有半点张狂,因为慕淮南前身在大学时期就是学校里知名的法律学高材生,其知名度加长相和气质再有慕家这个高不可攀的身份,说他横扫风靡整个学校也不为过。 不过这男人年轻的时候太轻狂太野性也太疯狂,爱慕他的豪门世家千金名媛硬生生望而止步没一个人能跟他告白,据说是以前千金小姐想跟他告白约他到一个地点,结果他硬生生直到第二天别人找上门来才想起这茬,也没管别人哭红的眼,连一句语言安慰都吝啬,哦了一声转身就走了,显得兴致缺缺。 那个时候盛夏是新闻系的,还没遇到他,但因为他是慕家的人所以对他的名字多多少少如雷贯耳,他们之间第一次见面是在唐家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于他们之间微小到几乎记都快记不清了。 而此刻仿佛在顷刻间又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最初的开始彼此都在争锋相对的时候,相爱相杀直至沉沦到骨血深处,仿佛不将彼此最后一丝血液榨干就不会放手,步步沦陷得后来各自都尝到了报应。 她的报应是失去所有,而他的报应是失去她。 不知是不是一瞬间回想到了过去,慕淮南脸色的神情渐渐敛却。 缓缓的,他松开她,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抄进裤兜里,眼神像是在骤然间恢复了这两年来最多的空寂寡漠,说,“你赢了。” 像在他们的感情世界里,他几乎没怎么赢过。 盛夏不知道他突然间怎么了,但他松开她还是让她舒了口气,撑着沙发站起身,几乎面无表情,“现在还要我离开” “不必。”慕淮南不疾不徐的转身看向落地窗外,没人能看得见他的表情,只听他淡淡的说,“东之也是你的朋友,你可以留下来听听昨晚发生了什么,来这里你不也是为了帮他澄清事实” 他竟然不生气了。 反应过来的付东之惊讶至极,他跟盛夏之间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居然不生气了 盛夏凝望他的背影,一个背影看不出一个人的情绪,但无端端的,总有种哪里说不出的怪异,抿了抿唇,她应了一个字。“好。” 宛如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时间空间气氛回归到最平淡无常的状态。 付东之不是神经大条的人,很清楚现在两人之间格外沉默的气氛像什么,像知道彼此名字有过一段轰动历史最后却变成不咸不淡的一般人,没有刻意的疏远也不过分的熟络,平常得寻觅不到一点暧昧踪迹,简单如白开水。 “付少。”沈助理掩嘴咳嗽了两声,试图拉回沉默的气氛,“那您就把昨晚的事情交代一下吧,这不是一件小事,给您带来的后果非同一般,慕总也是很担心你的。” 他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斥责质问或者真把付东之如何,而是来解决事情的。 毕竟当下解决事情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付东之复杂拧着没看了看另外两人,一个站在落地窗前不回身,一个面无表情眼观鼻,他惆怅了好一会儿,刚想开**代昨晚的种种经过,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叩叩”两声敲响。 回头望去,是白菁曼微笑仪态从容美丽的走进来,视线落在慕淮南身上,“我刚听说你来了这里,既然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办点事就回去。”慕淮南波澜不惊的回答,转回身的神色淡淡的,又重新走回沙发中坐下来,视线内好似没了盛夏这个人。 白菁曼走到他身侧,对于盛夏的出现没有表现出不满情绪泄露,“盛小姐也是为了东之的事情而来” “嗯。”盛夏简单的应。 付东之心里突然有点不快的截断白菁曼又到了嘴边的话,“现在可以说我的事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6章 你也不知道,这两年他是怎么度过的 他不耐烦的模样让人不便再多言,白菁曼微微僵硬的笑了笑,没再吱声。 很快,付东之就将他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悉数交代个清楚,连细节也没落下。 听闻后,沈助理蹙起眉梢疑惑,“照您这么说,你昨晚本是受思哲男士服装公司老总的邀约去参加洽谈代言的饭局,包厢里只有你跟那老总两个人,代言的事情谈了一半你喝了不少酒然后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就在酒店的房间里实际上对于究竟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也是在今天早上的时候才知道你出的这事” 付东之没有回答,此刻不回答就相当于是默认了他的话,帅气的脸阴沉至极,坐在沙发中攥紧了双手,关节泛着白,仿佛在极力的抑制着满腔的怒意。 盛夏看着他,没发表什么语言。 “你知道你为什么因为这点事就被传出柜”对面的慕淮南冷冷淡淡的眼扫视过他,沉稳不惊的样子却自有一股不能忽略的威严气势,像寒冬里的风,刮到脸上才觉得生疼。 付东之闷闷嗯了一声,“那个老总是gay。” 这是圈子内众所周知的事,不然无端端也不会有他出柜的风波。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跟他单独在一个包间里”慕淮南不咸不淡的,靠着沙发,拿着冷淡的眼看他,“你经纪人跟助理做什么去了,谈代言不让经纪人跟在身边” “这是对方的要求,希望我能一个人去参加饭局,所以经纪人被留在饭局大厅没跟着一块进去” 把他懊恼的神色纳入眼底,盛夏敛了敛眸,低眉思索了下,忽然开腔,“有今天流出来的照片么我想看看。” 大概是没料想到她会突然说话,几人的目光顿时刷刷看向她。 慕淮南眸色深深,有点儿意味深长。 “我带来了。”沈助理很快从工作包里取出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朝她递过去,“这张照片最早出现是在微博的一个营销号上,后来就开始越传越大。” 盛夏接过照片来看。是一张由一个男人扶着付东之进入酒店房间的画面,男人大概三十多差不多四十岁的样子,有微微隆起的啤酒肚,头发逐渐呈地中海,长得就是放在人堆里也认不出的平淡模样。 他扶着像是喝醉酒的付东之,两个男人靠得极近,甚至一只手还搭在付东之的腰际上,说不出来的暧昧惹人浮想联翩。 而比起男人的长相以他们的姿势问题,她更在意的,是拍摄的角度跟手法。 忍不住的弯唇冷笑,盛夏把照片扔到茶几上,“这张照片拍得挺有意思的。” 白菁曼看她,“盛小姐想说什么” 盛夏还没回答,沈助理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照片,恍然笑道,“这么认真看看,还确实有点意思。” 白菁曼蹙眉,狐疑着拿起照片来看,认认真真将每一个地方都不落下的细心看完。她忽然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诧异地盯向慕淮南,“这” “自编自导的一场戏罢了。”慕淮南泰然自若着,不急不缓的靠着沙发凝视付东之,“你早就应该想明白过来。” 付东之确实早已经想明白过来,所以才一直这么愤怒却又压抑着怒气,他的酒量怎么样他很清楚,喝了那点酒还不至于让他醉得不省人事,所以一定是被下药了。 而这张照片不论是拍摄角度还是清晰度都不像是无意中的偷拍,更像是有预谋事先就通知好的。 付东之拧紧了眉说,“昨晚在饭局上我还跟思哲男士服装公司的老总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他现在这么做,一方面有可能是想借着我炒作,因为他们公司马上就要上一批新款,另一方面可能我昨晚跟他闹的那点不愉快,他就想用这件事整我让我身败名裂。” 愤怒着,他咬牙切齿,“这次是我失算。” 他跟那个男人闹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几乎不难猜测得出来,毕竟对方是个gay,又有些上了年纪,而付东之长得不赖,闹得不愉快多半是跟一些不干不净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整个事情弄清楚就好。”慕淮南从沙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身躯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漫不经心似的,“要我帮你解决” “不用。”付东之心里很吃味,“我能解决好。” 这点事,还用不着让淮南哥出手,何况这件事他自己不够谨慎造出的后果,没有理由事事都让淮南哥帮他收场。 “那就好。”慕淮南适才淡淡吩咐道,“尽快解决,我不希望这件事除了我想听到的结果之外其他的后续,有需要的地方告知沈助理。” “我明白。”付东之点了点头。 似乎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到了这里,他也确实该离开了,然而脚步迈出去之前,他又停顿下来,若有似无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一旁伫立的盛夏。 盛夏不小心对视上他,眼神接触的刹那间,心底有些悸动,但不敢过多接触,她顺势着错开目光。 白菁曼站在他身边惋惜问,“现在就要走不多留一会么” 慕淮南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慢条斯理的套在身上,沉敛下的眸子暗无色泽,“gk那边还有急事等着我过去处理,不便多留。” 旁若无人似的,宛如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白菁曼站到他跟前,伸出手给他理了理西装领带,就好像这是她本该做也是她本分的事,“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留你了,晚点有空,我去gk等你不忙的时候,一块出去用晚餐。” 视线越过她肩膀,望向她身后的盛夏无动于衷的镇定模样,他眸底愈发暗淡,半响应声,“好。” “我送你上车。” 给他整理好领带西装,白菁曼笑得美丽,芊芊动人的样子盛满了小女人似的幸福。其实倘若她认真去看,不难看出男人几乎没什么情绪的冷淡,空寂着,寡漠着,彷如没有情感。 慕淮南很快带着沈助理从总裁办公室离开,白菁曼自然也跟了上去,整个空间里只留下付东之跟盛夏两人。 待他们走远了,盛夏这才抬起眼皮道,“既然经过都已经知道了,我也该回公司写一篇报道帮你澄清,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会掂量的,如果你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出来。” 她只能为他做到这些。 付东之应了一声,“现在外面还有记者堵着,外面不好拦车,我送你回去。顺便我也要出去解决这件事。” 不用凌厉手段尽快处理,再继续多拖延下去,对他的情况只会更不利。 盛夏思忖了下,没拒绝,两人也一块走出办公室。 径直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两人一同走出去电梯门时,慕淮南还没有乘车离开,白菁曼正站在他跟前说着什么。 在感知到盛夏跟付东之走出电梯朝他们这个方向踱步而来,白菁曼止住语言,侧头瞥向他们,笑着温声问,“你们也要离开了么” 付东之兴致缺缺的回,“不走还留下来长针眼” 这句话针对性的感觉令人不难察觉,白菁曼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付东之是见不得她跟慕淮南有任何亲密性接触的,她一直都知道,她甚至还记得之前在陆家时付东之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但她还是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回头对慕淮南嫣然微笑,“你有急事就走吧,晚点我过去找你。” “嗯。” 慕淮南表情依然不多,修长身躯立在车门旁,眼角的余光里是盛夏跟着付东之朝着车子走去的身影,她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秒,从容自然,眼前的一切对她而言就像毫无异样感觉。 “淮南。”他的目光焦距在她身上,以至于很难让人察觉,他眼角的余光其实落在盛夏跟付东之的那边,白菁曼双手捧住他俊美深沉的脸庞,踮起脚尖慢慢吻上他的唇,“路上注意安” “哐” “安全”两个字没能说出来,离别吻也没能落下去,他们身侧不远蓦然骤响的哐当声徒然阻止了一切,格外寂静的地下停车场被不明物体发出来的余音徘徊,久久飘荡不散,拨动着人的心弦。 白菁曼跟慕淮南的视线,几乎是笔直的落在盛夏身上,猜测的,打量的,疑惑的,掺杂着各种各样情愫的目光,把她牢牢捆缚住。 付东之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了,“盛夏,你干嘛啊” 盛夏脸尴尬地红了红,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跟谁道歉,还是心虚的想解释自己的行为,“不、不好意思” 怎么路走得好好的,她一不小心就踢了地上旁边的一根钢棍 这感觉就好像她是故意阻断他们的离别吻,太惹人怀疑,但她确实是一个没注意脚尖才踢到钢棍这种话说出去好像没人会信。 盛夏此刻简直无地自容,再多加解释显然会愈发弄巧成拙,懊恼着,不想再继续丢人现眼,转头问付东之,“你车究竟在哪” 付东之脸上笑意没有收回,盛夏看着他笑得不怀好意的样子真想一巴掌盖到他脸上,可勉勉强强还是忍住了,待他抬起下巴朝前面的车子示意了下,她咬着唇懊恼的皱紧眉梢,拧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就率先上车。 有发泄憋屈怒意的嫌疑,她用力“碰”地一声甩上车门。 付东之笑得更合不拢嘴了,因为很少会见到她这么窘迫,新奇得很,这女人也有吃瘪的时候 两人相继上车,付东之很快发动车子离开,慕淮南饶有深意的眸光慢慢敛回,浅笑深然,唇角漾着一丝难以寻觅的浅浅弧线。 一同收回视线的还有白菁曼,她脸色有点不自然,此刻再去亲吻已经没有必要,只好是笑笑道,“路上注意安全。” “嗯,别留在这里,你该上去了。” “你上车我就离开。” 慕淮南坐入车后座中,前面是驱车的司机跟沈助理,沈助理坐在副驾驶座上,从后视镜中瞥见后座中的男人扯了扯衣襟领带,唇角勾勒几近完美的浅笑弧线,一双深沉的眼眸荡漾着丝丝淡淡的兴味笑意,似乎心情很不错 沈助理抽了抽嘴角,他真是越来越不懂会让慕总高兴的点了。 目光黑色的迈巴赫离开,白菁曼渐渐挪回凝望的视线,转身往电梯走去时,眉目间覆盖着阴霾,盛夏方才踢到钢棍造成的声响是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可她很清楚她现在心底不痛快。 但冷静下来想想,难不成是她太过急功利近,频频在盛夏的面前跟慕淮南过分亲密,反而得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让盛夏心理不畅快 她淡淡的轻蔑的想,分明知道结果是怎么样,却还见不得慕淮南跟别人在一起,盛夏的心也不过如此罢了。 都已经结束了而且也不会再有任何可能性,不畅快又能怎么样 离开中娱传媒的地下停车场,特意避开大门前蹲守的记者门,付东之驱车依然对方才的事揶揄大笑不已,盛夏有些懊恼地瞪向他。“你能不能闭嘴别再笑了” 付东之挑眉,“那你告诉我,究竟是真不小心踢到的钢棍,还是你其实有别的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 “比如你不想看到白菁曼吻淮南哥,比如你见不得他们亲密的样子。”付东之拿眼角余光看她,倏尔敛却调笑,“在我面前,没有必要掩饰什么吧” 盛夏把头转向另一边看向车窗外,听不出情绪道,“你想多了。” 不论是方才她踢到钢棍,还是他现在暗示着什么意思,都是他想多了。 付东之侧头看了看她,双手平稳地掌控在方向盘上,倏尔,他认真着试探问,“盛夏,你跟淮南哥” “如果是想问有没有可能这种话就别再说了,同样差不多的回答我已经说得厌倦了,你放过我让我安静一会吧。”她胳膊肘隔在车窗边。眺望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长长的睫毛盈盈闪动,徐徐的声线被外面灌来的风吹开,“我回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他,所以除了我想知道的事,我拒绝回答任何其他问题。” 有些事情回答得太多,都快让她有种她在自我洗脑的错觉了,真的是已经回答得厌烦了,再继续回答那种问题,都开始让她有些质疑自己。 付东之抿着唇,视线的余光里是盛夏一头被灌来的风吹得散乱的头发,她侧着身面朝外面,窥觊不见她是何模样。 他缓缓低下眼神,扯唇笑了笑,没再发话。 可是盛夏,淮南哥说了你是她的,即便你想逃得再远,他也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你再回来的。 何况,他现在正在精心安排着一切,只为等你放松警惕后再彻底将你捕获,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也不知道,这两年来他是怎么度过的 后面从中娱的迈巴赫没有跟盛夏和付东之的车子碰上,两辆车往各自相反的方向驶去,行驶在车流不息的马路上。 坐在后座中,衣衫上的几颗扣子随意松开,慕淮南脑海中还不住回放女人穷迫的模样,菲薄的唇角微微地翘起,他低眸望着手中文件的目光不自觉地流露出浅淡色泽来,充斥柔和光芒,退却了冷寂。 沈助理在这时将手机递过来,“慕总,是萧山的电话。” 他伸手接过,有条不紊继续看着腿上的文件,时而会拿笔勾勒出几个圈,行云流水着不急不缓的淡淡道,“什么事” “先生,我们已经回来了。”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今天也同样见到人了,她很高兴,回到萧山后东西也吃得比以前多了。” 听闻,他唇角的弧线微微加深,低如大提琴上的音线放缓了几个余韵,终于是放下手中的笔,“她有说什么” “没有。” “让她来接电话。”慕淮南吩咐着。 电话里的女人却抱歉地说,“回来后吃了些东西,困了,她就去休息了,要我把她叫起来吗” “既然睡了就不必了,抽空我会去萧山看她的,她再有什么需求,及时向我汇报。” “好的,先生。” 汇报的电话挂断,慕淮南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懒散的身躯靠着车座,一边拿起文件继续看着时,一边不带异样的问前面沈助理,“今晚有什么行程” 沈助理忙从公文包里取出行程表来看,如实汇报,“除去不必要的饭局,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行程。” 没有什么特别的行程 “不过您已经答应了白小姐,今晚跟她一起用晚餐。”沈助理提醒,“慕总,您没忘记吧” “” 付东之会怎么解决这次的事情,盛夏没问他,但可想而知,这次的事情于他而言不算小风波,愤怒是必然的,既然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他会选择怎么解决那都是他的事,因为他是当事受害人。 把她在风恒大门前放下来后,要了彼此的号码方便联系,两人就各自分开。 盛夏回到公司,这才想起老板说过要派人过去支援她的事。 碰巧她去中娱时手机没什么电量自动关机,导致他们半天没联系到人,老板对此自是恼怒。不过从她嘴中得知她已经得到了付东之的独家采访,老板又变了脸一改态度没再计较。 大致把白天所有事情联系好,回想付东之说过的每一句话,在办公室里撰写稿子直到很晚才终于完美完成。 盛夏推开椅子站起身,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一点,她忙把打印出来的稿子放到主编的办公桌上,这才拿了东西匆匆从风恒离开。 由于忙到现在几乎滴水未进,走出风恒才发觉肚子饿得干瘪瘪的难受,又到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超市买了些吃的充填肚子 慕淮南接到手下汇报的电话时,他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沾染着氤氲水珠,一头碎短的墨发湿漉漉的,裹着一条浴巾,肩宽窄腰,胸肌壁垒分明,身材堪称黄金比例。 他的肤色也不是健康的古铜色,而是微微偏白,白得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从床头柜上拿起一颗什么东西,他握着手机踱步到房间里的落地窗前,透过折射进来的月光,他眯眸深沉的盯着手中的那枚璀璨戒指,听闻完了电话里手下的汇报,他良久问了一句,“她整个下午到晚上都没有吃东西” 手下道,“跟付少分开之后,盛小姐就进了公司里,直到刚刚才从公司里出来,在附近的一个超市买了些吃的东西才拦车回去。” 盛夏一直不知道,自从她再次露面之后,慕淮南几乎一直都派人跟在暗处观察她的动静。 一方面是想知道她平日里都做了什么,一方面是想看看盛斯顾会不会联系她,或者突然而然的出现在她面前,毕竟盛斯顾这个人,是很值得在意的。 谁知道那男人会不会逃了这么久就突然跳出来,又来破坏他精心布置的一切阻碍到他跟她的进展 盛斯顾这人阴戾得很难预料到他下一步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白天时会比较难跟踪盛夏,也难以知道她的举动,白天目标太明显,而盛夏又经常会出去蹲新闻,目的地随时更换,若是紧随其后的一直跟踪,难免不被她发现。 所以其实很少能知道她每天的消息。 慕淮南淡淡的笑,仿佛自言自语的轻喃,“她还真是一如既往会对朋友的事这么上心。” “先生,那现在还要继续跟着么”电话里的手下问。 “确定她安全到了公寓楼下就不必再待着了。”她既然回去了就没有跟着的必要了。 手下应了声,电话挂断。 卧室里没有开灯,收回手机,借着月光看了拇指跟食指间的戒指好一会儿,适才,慕淮南淡淡敛着笑,空洞漆黑的眼,尽是别样的情绪。 把戒指收回掌心中,他从容稳重的步伐踱步到衣帽间,取出一套崭新的西装换到身上,整理好一身的服装,适才拿过床头柜上的车钥匙,打开卧室的门走出去。 “先生,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吗”从隔壁另一间房门退出来的小岚看着他问。他这换了一声的着装可不像是打算入睡的模样。 “嗯。”慕淮南淡声,“今晚不在这里休息。” 一边说着,他一边拐身进隔壁的房间里,修长挺拔的腿径直来到那张粉色的儿童床前,凝望那个躺在小床上熟睡得宛如一个安静小公主的女孩儿,他菲薄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线。 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温柔注视的目光就像看着心爱之物,音色说不出来的倦宠,“晚安,西西。” 女孩儿长长细细的睫毛动了动,似乎是了个什么美梦,粉嫩的小嘴儿微微的翘着,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她漂亮精致的小脸蛋上漾着笑容。 慕淮南伸手轻轻的摩挲了下她的额头,像是心满意足的优雅浅笑着,很久才站起身收回手,转身走出房间里,一边对跟在身侧的小岚吩咐,“别让她知道我来过。等下次我再选时间趁着她没睡着之前来得更早一点。” 今晚到底还是因为跟白菁曼一块用了餐,导致他抽空驱车来到萧山时,时间已经很晚,期间也不过就在这里洗了个澡就要离开。 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能交谈上。 让她知道他来过却又是如此错过,应该会很难过,他甚至能想得到她难过起来那股倔强的劲儿是遗传了谁,所以他几乎是没有办法安慰的,只能纵容着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到她满意为止。 譬如她们两次的见面也是一样的真的是一个很任性的孩子。 小岚点头,“好的。” “对了。”忽然又想起什么,走到旋转楼梯口的沉稳脚步顿下,橘黄色的灯光投射在他身上为他笼罩起一层淡淡的光芒,他侧头问,“她们见面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小岚努力的回想每一个经过的点点滴滴,“好像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哦对了,夫人给小姐买了一个冰激凌。” “冰激凌”慕淮南挑起一侧眉梢。 “小姐缠着夫人买的,夫人奈何不过她,就抱着她一块去买了。”小岚笑着说,“夫人心肠还挺软的。胆子也真够大,竟然敢抱着一个不认识的孩子去买冰激凌,也不怕被人陷害她诱拐儿童,还提醒我们出门要带保镖呢。” 夫人不知道,其实她们四处有很多保镖守着,在整个海城,还没谁敢打小姐的主意。 慕淮南弯唇,“她的胆子一直挺肥的。” 又继续迈开腿,朝着复式旋转阶梯走下去。 小岚跟在他的身后,有点惋惜道,“可惜本来想要夫人的号码,想给她们下一次见面找个光明正大又合理合适的借口,但夫人给拒绝了,说有缘再见。” 慕淮南眉心一皱,气息忽然的肃冷,“以后别再做这种事。” “呃”小岚怔忡。 “别试图要她的号码,也别让她知道萧山的号码。”慕淮南冷声,突然间有点儿冰冷的感觉,“如果不是西西要求。也别带她出去让她们随便碰面,碰面之前全部得提前告知我,我会帮她们安排。” “” “另外,即便是见面,也尽量不要让她知道你们的身份,西西如果有冲动的地方,你记得提醒她。” 小岚不敢多问什么,道了声,“我明白了,会记住您说的话。” “其他佣人都睡了,你也早些去休息,明天好有精神照顾她,不必送我。”扔下这句话,慕淮南的身影很快从她跟前走开,直直的朝着大门迈步而去。 “是。” 小岚朝着他离开的放下点了下头,态度恭敬。 夜色里,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从萧山行驶而下,两束笔致的灯光刺破了夜的漆黑,车子平稳的穿过蜿蜒曲折的马路,直直的朝着海城市区的方向靠近。 没有带上司机,慕淮南兀自掌控着方向盘,俊美成熟的脸色微微绷紧,不多时回到就近的一处别墅前,他却没有打开车门走下车,而是一直坐在车内。 半响,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指针几乎快走向凌晨十二点。 早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但是,却没有半点困倦。 从储物格里拿出那瓶安眠药倒出一粒,再拿过一瓶矿泉水,混合着水,吞下一粒药片之后,他关了车灯熄了火,背部靠着驾驶座的背椅,用手扯了扯领口松了松领带,闭上一双格外漆黑空洞的眼睛。 盛夏 到底应该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你不那么抗拒的被抢回来 回到租住公寓楼。 出人意料的,请假消失整整一天的季欢欢出现在她公寓房门外。 盛夏怔忡了下,走过去,不太确定地叫道,“欢欢” 听闻她声音在走廊上响起,季欢欢肩膀动了动,慢慢抬起眼皮,转身过来,望着朝她走近的女人,却是没有说话,只用了一双复杂的瞳孔凝望她。 走近了,盛夏瞟见她的模样精神似乎不太对劲,眼睛下方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覆盖,头发虽然整齐不见糟乱,可脸色却白得跟纸一样,看上去精神萎靡疲倦,简直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入眠。 “你怎么了,样子看起来不太好。”盛夏问她,记得之前同事说过,季欢欢是因为什么私事而请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没有。”季欢欢蠕动着唇,充斥血丝的眼牢牢盯着她,有点打量,有点试探,微微的扯唇笑着问,“你刚下班回来” 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季欢欢很怪异,而且本身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租住的公寓走廊里本就十分不对劲,盛夏回道,“嗯,今天出了一件大新闻,一直在公司撰写稿子。” “是吗,是付东之的事” 她会知道不足为奇,这件事今天闹得这么大,很多人都应该已经知道了,何况他们又是记者本就有内部消息渠道。 “听说你拿到了付东之的独家专访,盛夏,你真厉害。”季欢欢看着她说,说出这番话时,感觉有点儿嗤嘲的意味。像是意有所指似的。 盛夏拧了下眉,这股异样的气氛令人格外不舒服,敛却眼底的情愫,她掏出钥匙走到门前,“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们进屋里再说吧,你的样子看起来也很不对劲,我去拿热毛巾给你敷敷脸提提神。” “不用了。”季欢欢却拒绝了她,垂下眼帘笑笑道,“我只是路过这里,想起来你住在这个地方,就顺路上来一趟。” 盛夏拿出钥匙插入锁孔的手一顿。 侧头望着季欢欢,她不确定问,“真的不需要进去” “不用,时间不早,晚点就拦不到车了,我也要回去了,你进屋吧。” “” “盛夏。”迈开腿离开了几步,季欢欢却又停顿下来。纠结着,很是晦涩,慢慢地回头瞟向门前的女人,眼睛里满是试探又想掩饰的情愫,“你说,像我们这种八卦娱乐记者的,特别还是我们公司一个办公室的人,会不会有什么人身上其实藏匿着最大的八卦” 盛夏心底重重一跳,面色僵了僵,可没让她出声,季欢欢又紧接着笑道,“我随便问问,你不用在意,明天来公司再说吧。” “” “盛夏,我明天在公司等你。” 盛夏想开口叫住她时,季欢欢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心底直觉不对劲,踌躇了犹豫了几秒钟,望见季欢欢已经消失在视线内。咬咬牙,她还是迈开腿追上去,“欢欢,我有话想说” 可是没能追到。 即便她用了最快的速度追上来,追到了公寓楼下也没看到季欢欢的身影,季欢欢早已乘车离开,她拿出手机试图拨下号码,然而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 季欢欢不接她电话。 盛夏呆呆的站在公寓楼下,蛮脑海里都是她诡异的话,她消失了整整一天一夜不见踪影,结果却在这么晚的时间内出现在她公寓这里,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真的经过,更像是故意为她而来的。 季欢欢察觉了什么 她说的每一个字就好像是在提醒她,她已经知道了她所有秘密似的,令人不安的同时,也觉得急切,倘若季欢欢真知道了她的什么事,特意而来就是想看看她的态度,那么方才一句主动承认的话都没说的她。一定让季欢欢失望极了。 从这些日子接触以来,季欢欢似乎已经把她当朋友。 明天在公司等她盛夏皱紧眉,垂在身侧的双手暗暗握紧,这句话也绝不是什么平常一般的话,季欢欢究竟想对她说什么 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几乎是转辗反侧难以入眠的煎熬度过整整一个夜晚,一看到了该去公司的时间,盛夏匆匆洗漱完拿起东西就出门了,整整一个晚上,她还是被季欢欢的几句话扰得心神不宁,不彻彻底底问清楚季欢欢究竟想对她说什么,怎么都会心乱如麻。 最重要的是,倘若季欢欢真知道了什么事,而她却直到现在依然还在隐瞒,似乎有些伤人。 就像是从来没把她当朋友一样的。 心急如焚着,在整个去玩公司的路途上,盛夏都已经想好,倘若季欢欢真知道了些什么事,与其让她将信将疑一直不断的猜测,倒不如。让她亲口说出来,这样起码还能说明,她并非是那么苦心隐瞒什么。 她只是一直不想提起过去什么而已。 然而匆匆来到公司,盛夏还没能见着季欢欢,反而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是唐晋。 唐晋在她下车进入公司之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似乎是早已经在这里等候了,见到她从计程车内下来,忙叫住她,朝着她踱步过来,“盛夏。” 迈出去的腿收了回,转身望见来人,她身形倏然一僵,面容几近凝固,“唐老爷。” 唐晋一身黑色西装,四十多岁的模样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温和着极为可亲,他笑着走到她跟前,自然而然的态度没有任何的拘谨陌生,“有段日子没见,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面对着他,盛夏敛却急忙的模样,微微的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礼貌笑容,扯了扯唇道,“您呢唐夫人还好么” “都挺不错的。”唐晋微笑着,眼角有几道皱褶,再见到她,心里其实挺高兴的,毕竟前面几次见面都闹得不太愉快,几乎是没能说得上一句像样的话。 然而盛夏却不知继续还能多问他什么,以她如今跟唐家的关系,似乎也不便再过多询问跟她无关的事情,唐家自然更不必说了。 暗暗握紧双手,心脏几近凝固着,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似的,她鼓起勇气道,“唐老爷,我哥他” “盛夏啊,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唐晋蓦然笑着阻断她到了嘴边的话,她怔了怔,牢牢的盯住他,下意识问,“谁” 瞥着他笑吟吟的老脸上温和的容貌,一瞬间逐渐明白了什么,视线慢慢的越过他的肩膀,凝望向他身后的那辆黑色轿车。 刚巧,轿车后座的车窗降下,一个面孔精致的女人脸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把视线往她这里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冷漠嗤笑,那眼神就像在说,“好久不见啊,姐。” 心头狠狠一悸,肩膀宛如被一根木根重重敲了下,盛夏的一双瞳孔剧烈急速的收缩着。一口凉气呼进她的胸腔里,分不清究竟是该错愕,还是应该欣喜,又或者震惊而应该本能的逃走。 就像从天而降一块巨石,砸在她的面前,令她突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应该如何,呆呆的都忘记应该有什么反应了。 “你不是一直很想见晚笙。”唐晋温和笑道,“她也很想见你,所以这次,我把她带出来让你们见一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7章 他一定没死,还好好活着 “盛夏,你跟笙儿好好聊,我等会再过来。”笑容和蔼的交代这句话后,唐晋就从她们身侧离开了。 咖啡厅里,悠扬的钢琴声的音乐曼妙轻盈,潺潺流动在每一个角落。 盛夏坐在唐晚笙的对面,中间隔一张四方形盖着白布的桌子,桌上的花瓶中有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作为装饰。 服务生将两杯咖啡段上来,“请慢用。” 接着,服务生又态度毕恭毕敬的退下,整个一楼靠窗的位置边,只独留两人单独相处。 唐晚笙坐在轮椅中,骨节纤细如玉的洁白手指端起面前桌上的咖啡杯,不紧不慢的浅啜一口,察觉到对面的盛夏半响不动,她明眸皓齿的微微一笑,掀起长长的睫毛瞟向对面的她,“姐,不喜欢咖啡么” “没、没有。”盛夏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只是唇角勉强扯出的弧度僵硬得过分明显。 看着她慌忙端起咖啡杯凑到嘴边做出喝咖啡的举动,唐晚笙眼尖的注意到,她手指在微微的发着抖。 心虚吗 唐晚笙淡淡而轻蔑的想,应该是心虚的吧,她都把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时隔两年才面对着面,怎么可能不心虚 她一定没有预料到,她竟然会这么大方主动的站在她面前,出现得这么猝不及防 盛夏喝了一口咖啡,心境很久很久才能稍稍的平复下来,慢慢的放下咖啡杯时,她脑中回响着来这之前,唐晋悄声对她说的话。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毕竟是姐妹,很多事情发生了没办法挽回。可你跟笙儿感情以前那么要好,我希望你们能在时隔两年之后冰释前嫌。”唐晋低声对她道,“盛夏,笙儿跟敏慧或许对你还有偏见,但你也知道她们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所以” 唐晋想表达什么,她很清楚。 付敏慧跟唐晚笙如今如此模样,说到底几乎都因她而起,倘若她明白知恩图报,就不能计较付敏慧对她做过的事情,甚至,不论现在唐晚笙究竟想对她是打是骂,她也应该默默承受,因为这些本就是她欠他们的。 何况是打是骂,可远远比不了一个人失去双腿那么难以承受 咖啡杯慢慢放在桌面上,盛夏看不见桌子底下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双腿是什么情绪。 可她还记得方才唐晚笙被佣人推进咖啡厅的情景,在上咖啡厅前的阶梯时是让佣人背起来,到了咖啡厅里才重新坐回轮椅,轮椅中她的腿上盖着一张毯子,整个过程中她的双腿毫无感知,不难知道她双腿有疾 “姐。”唐晚笙蓦然开腔拉回她的思绪,浅笑吟吟着充满豪门世家的小姐气质,“进来这么久你也不对我说点什么,难不成你本不想看见我么” “我、我只是在想事情。”盛夏有些不敢对视上她投来的直接眼神,不知道该说是心虚还是觉得恐惧,眼神四处的闪躲着,有意的避开跟唐晚笙的视线触碰。 她的底气不足。 不论是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她此刻的模样,都在彰显着她不足的底气,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很清清楚楚。 是因为还没有彻底做好见唐晚笙的心理准备么,以至于出乎意料之外的见面竟使得她一时间无话可说,每一个字都觉得难以启齿出口。 透过玻璃朝外面凝视而去,盛夏看见唐晋守在外面,身边还站着一个佣人,然而很快,唐晚笙的话就把她的视线拉回来,“别看了,这次是爸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让我们见一面,你不说点什么,难道要让时间就这么没了错过这次的机会” 盛夏大概也猜得出来,唐晚笙此时此刻之所以能在她的面前,都是唐晋的功劳,付敏慧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付敏慧是不可能会同意她跟唐晚笙见面的。 所以她们之间相处的时间有限。 她不应该再这样浪费时间,否则说不准唐晚笙任何时候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带回去,因为唐晚笙若是消失得太久,付敏慧一定会察觉。 放在桌上的双手手指骨节握住咖啡杯,敛却复杂的眼神,盛夏凝望着对面位置中唐晚笙,倏尔道,“你的腿现在接上的是假肢么。” “不然呢。”唐晚笙笑得没有温度,“没了两条腿空荡荡的坐在轮椅上。不觉得毫无美观可言么。” 她是个从小就爱漂亮的人,甚至是追求完美主义者,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坐在轮椅中的下半部分空荡荡的样子,别人看到后流露出诧异震惊的眼神是她无法忍受的。 盛夏一直明白,再见到唐晚笙的气氛不会太好,可终究还是难以适应这种格外凝重着处处充满荆刺的感觉。 失去一双腿何止是毫无美观可言,对一个人的打击那也是无可取代的。 然而她却没有让自己立刻本能的起身离开,努力笑了笑,道,“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下意识想找点什么话来说的盛夏,说完这句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分外讽刺跟懊悔,可是她想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唐晚笙的脸色在她的话语落下后几乎是瞬间就变了,“盛夏,你真觉得这样挺好的” 盛夏面孔僵住,心脏仿佛被唐晚笙投射过来的眼神狠狠剥了皮。 唐晚笙冷笑,“原来到现在你都没有一点后悔认错的意思。居然还能说我这个样子挺好的,你究竟从来看出我这个样子挺好的” 盛夏知道自己说错话激怒到了她,尽管她是想尽量的赞美她戴着假肢也可以,但这个意思也是极其讽刺的,说到底唐晚笙会不得已用假肢来装饰自己,还不都是因为她 而现在她若是再继续多说一句话,哪怕解释也是徒劳且越抹越黑。 可若不说点什么,她就相当于默认了她在故意讽刺唐晚笙的嫌疑,勉强着,放在桌上的双手握紧咖啡杯,她尽量用着合适的言辞,“我没有恶意。如果让你不高兴我道歉,我们换一个话题。”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是怕会令唐晚笙失控,可唐晚笙却偏偏不想换其他的话题,冷笑着,讽刺地说,“你觉得我们还能说点其他什么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么。” 好像确实已经几乎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她自己也确实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话题。来缓解此刻略略紧张沉沉的气氛。 “盛夏,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咖啡厅吧。”唐晚笙轻笑着,若有似无的目光轻扫她,“两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好像就是在这里呢,有没有觉得很讽刺。” 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这里,两年后第一次碰面也是在这里 盛夏脸色刷刷的白,抿紧了唇没言,然后听见唐晚笙手指指向窗外说,“两年前是在这个咖啡厅,也是在这个位置,我被你刺激了冲动之下跑出咖啡厅,就是对面那条街那里” 语气一顿,她沉冷下眼眸,“我就是在那里出了车祸,失去了一双腿” “” “而你当时在做什么”唐晚笙冷漠的收回手,像坚冰一样的目光,直直的刺在她血色全无的脸上,逐字逐句着冷然控诉,“你当时就坐在这咖啡厅里你现在的这个位置,眼睁睁看着我出车祸无动于衷如果不是路人帮我打了急救电话叫来救护车,再晚一点我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最后命是保住了,可却也让她没了双腿,落下了一辈子的残缺,这比死还要让人痛苦 “醒来后好多次看到我已经没有的腿,都心灰意冷痛苦得干脆想一死了之,我甚至好多次寻过短见,若不是都被人阻止了,也许现在早就没我了。”唐晚笙冷漠笑道,“你一定很失望,没有看到我那么痛苦的样子,如果再让你看到我那么痛苦的样子,你一定会高兴吧” “笙儿”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盛夏咬紧唇几乎咬出血色来,几乎丧失语言功能,“我当时也” “别想解释了”唐晚笙毫不犹豫地阻断她的话,冰冷着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想说那个急救电话是你打的,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因为后来我已经查过了,急救电话根本是路人打的,你从始至终没有一点行动” “倘若我真有打电话求助,可因为当时我也出了些意外事故,而导致打出去的电话晚了一步呢”她睫毛半垂,望着面前握紧的咖啡杯,“你也是不信么” 几乎是本能的不信任着,唐晚笙冷嘲,“都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又不可能再重来一次,你想怎么说不可以。” 盛夏抿紧泛白的唇,“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冷酷地笑,“包括你刺激我的那些也都是你的实话咯” “” “你明知道我喜欢慕淮南,一直爱慕他,从以前开始就认定了他,爸妈都在努力争取跟慕家联姻,让我跟他结婚,可是盛夏,你做了什么”她握紧双手,明亮的眼眸流露出憎恶,就像个被亏欠者,对亏欠她的人无尽索要偿还,“慕家答应跟唐家联姻了,我终于放下心出国留学,打算留学回来就跟慕淮南结婚,然而你呢” 盛夏沉默着,听着唐晚笙愤怒地近乎咆哮,“你居然趁着我出国留学的那段时间跟他纠缠在一起背着爸妈还偷偷跟慕淮南结婚,从唐家找了个借口搬出去满着所有人,跟他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满城风雨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宛如一块石头砸在心尖上,她心头重重的一震,额头上的冷汗越集越多,握住咖啡杯的手收得更紧了。 孩子么 “如果不是爸妈终于知道跟他闹得那么轰动的人是你,去查了才知道你偷了户口本早就跟他结了婚,我还不知道要被你苦心隐瞒多久”唐晚笙冷冷地笑着,“然后后来呢我跑来质问你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 “我从国外跑回来质问你,你却对我说,感情的事没有选择也无法强求,慕家答应跟唐家联姻,但没有点明具体是要谁跟谁结婚” 盛夏眼皮低垂,默不作声,只是唇瓣抿得很紧很紧,身体内的每一根神经绷得血脉几乎凝固。 唐晚笙逐字逐句的冷漠,音量拔高,“不知羞耻你只不过是被唐家收养的一个人,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以唐家的名义跟慕家联姻你亲生母亲是个贩卖禁品被全国通缉消失多年的人。连你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你觉得你哪点配得上慕家” 动静愈发的大,眼角的余光里,盛夏隐约注意到咖啡厅里的服务员不住将目光朝她们这里投来。 可是她却没阻止唐晚笙。 任由她嗤笑着,句句如针刺一般将自己剥了皮似的,“你哥哥是个野种,你也是个还在小时候就被你亲生母亲嫌弃累赘就卖到唐家的人,难道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不配,明知道爸妈甚至整个唐家都不可能会答应,所以你才偷偷的跟慕淮南结婚而不敢公之于众” “” “你以为你跟你慕淮南结婚,就能翻身让盛家风光无限吗可最后你还不是跟慕淮南分道扬镳各不相干你亲生母亲依然还是被全国通缉这么多年来杳无音讯连面头不敢露你哥哥依然还不是被冠上入不流人人唾弃的野种听说他以前可因为野种这个身份定义没少吃过苦呢” 更何况现在盛斯顾在两年前狂妄的把唐家掀了个底朝天,彻彻底底得罪唐家被送进监狱,却又在三个月前越狱潜逃,如今也是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个消失都没有,在外面还不知道受着怎样煎熬难耐的苦。 咖啡厅内的钢琴声依然曼妙轻盈,细细的流淌在每一个角落里,桌面上的两杯咖啡冒出来的热气逐渐淡了去。 唐晚笙坐直身体。有种报复性的快慰,就像是故意刺激似的,“说不定盛斯顾这么久没有消息,其实早就在外面潜逃的这段时间因为什么意外已经死了呢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加大力度却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不可能的。 盛夏抿紧唇,脸色几近凝固而紧绷,却在坚定的想,他不可能会死 即便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是最坏的,可同时也是最好的,没有消息或许能说明他已经死了,但同时也证明他有可能还安然无恙着好好的活着。 没有消息,有时候也是最好的消息。 “盛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唐晚笙轻轻地弯唇,“只要想到两年前在这里你对我说出那番话的嘴脸,再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就知道这两年来你过得也不怎么样。” “所以你现在高兴了吗” 终于开了口,盛夏闭上眼睛。 微微的深吸一口气,把放在桌上的双手收回,她竭力的维持镇定,“就像看到我遭遇现世报一样,当初因为我的几句话,把你刺激得冲动之下跑出去遭遇车祸失去一双腿,再看看我现在这个模样和境况,甚至连我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哥哥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他们甚至都有可能已经死了。” 停顿了下,她笑了笑,睁开黑白分明镇定得看不出情绪的眸,不轻不重地对视着对面的唐晚笙,“我有可能在世上一个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没有了,这么落魄的样子让你看到,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年累积起来的怨气舒坦了一点” 唐晚笙一怔。 盛夏拉开椅子慢慢站起身,微微地笑,只是眼中没什么温度,“我的报应早在两年前就来了,轻的重的早就把我压垮了。你不应该现在才知道,累积了两年多时间的怨怒直到现在才能一次在我面前发泄出来。” “早就把你压垮了”她上下扫视盛夏,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冷漠地嗤笑,“因为你跟慕淮南分开了么” “可能吧。” 真正的原因又哪里只会是跟他分开那么简单,跟他分开算不了什么报应,不过唐晚笙愿意这么认为跟慕淮南分开才是她的报应,那就让她这么认为好了。 “我一直想见你,是想知道,这两年来你的情况过得怎么样。”顿了顿,她淡淡的说,“现在看到你还能这么满腔怒意的说话刺激我,就知道其实你的情况应该比我想的好很多,你虽然寻死觅活过,但现在看来是想通了不会再有那方面的念头,我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 何况唐晚笙也不需要她的什么担心,她很清楚的。 “还有就是,”盛夏抬眸看了看她,面庞分不出喜怒情绪,态度不温不火着,“你出车祸的原因确实在我,那个时候没顾虑到你的心情,也没想到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说了那些话刺激到你神经,导致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跟你好好道个歉。” “道歉”唐晚笙讥嘲勾唇,那么明显的轻蔑而嘲笑着。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道歉,再者说道歉除了能让我自己舒坦一些也没什么特别的作用,所以我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平稳着呼吸,几乎是费力的压抑着心里此刻涌起的异样情绪,她额头上的冷汗越堆越多,慢慢道,“但两年前我确实因为出了些事。才没能及时打急救电话差点让你丧命,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唐晚笙嗤嘲的笑着,眼神流露出来的满是嘲讽的情愫,甚至,还有点儿不难察觉的愤怒,“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 “既然放弃了道歉,我就没想要你的原谅。” 大概真是这两年来想通了很多事情,谁的原不原谅都不怎么重要,她也不太在意。 视线淡淡的看着唐晚笙,她微微起唇,平淡着,不急不缓,“你应该也不论如何都不会原谅。” 毕竟是失去了一双腿,她的道歉不仅毫无作用甚至会显得苍白,而失去一双腿的唐晚笙听到她的道歉,也只不过是更加憎恨甚至是更加厌恶而已,两年过去再道歉,怎么都显得很像虚情假意一样。 心里头仿佛被沉闷的石头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一张白皙如纸的脸却不透露任何情绪,盛夏依旧还是温温浅浅的淡笑说,“你人我已经见到了,觉得唯一还应该对你说的话我也说了,再继续多待下去想必你也会很不痛快,我先走了。” 好像再多说点什么,她又要刺激到她了。 按照唐晚笙如今这个情况,显然是不能被刺激的,她也不能再去说些什么刺激她,免得又要造出什么风波。 大概是真的厌倦于任何风波,比起起起伏伏的跌宕不定,她很享受这两年来的安定,所以她也不打算再次见到这些人后,又要闹出什么不必要的动静,于是才几乎一直避开所有人。尽量的在不必要的时候,不要跟任何人有过多牵扯。 可不知道唐晚笙究竟是哪一根铉还是被她给刺激到了,在她转身欲走的间隙,唐晚笙恼怒的大声叫住她,“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用的力气很大,原本就时不时把怀疑目光朝她们这里频繁投来的服务员们,顿时及刷刷地把视线落在她们这边。 大概是怕她们在这里发生什么争执,有一个咖啡店店长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微微朝她们态度恭谦地笑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得到你们的地方么” 盛夏的脚步在唐晚笙那声吼出来后,就停下了。 她的腰际靠在四方形桌子尖尖的桌角边,回头看了看唐晚笙,后者脸色依旧难看紧绷,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怒意连走过来的店长都感知到了。 咬着唇冷冷盯向盛夏好一会儿,唐晚笙才对店长生冷道,“我们没什么事,你可以下去了” 店长却不太尽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们之间可不像什么事都没有,模样倒像两个人仇人。 只是一个是来寻债的,一个是来还债的。 店长狐疑的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来回,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然后盯着盛夏欲言又止,似乎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观察到唐晚笙还想说什么,盛夏慢慢的握着洁白的双手,强忍着心理仿佛即将冲破胸膛狂涌而出的猛兽,对中年店长努力抿唇笑道,“我们没什么事,还有些话想说,有需要会叫服务员。” “那再需要换两杯咖啡上来吗” “不必,谢谢你。” 连她都这么说了,店主也不便再多待下去,依然态度不错的道。“好的,有需要请记得吩咐我们。” 又狐疑地瞥了瞥两人,店长暗自摇了摇头,不知道嘴里在嘀咕着什么,这才转身走了开。 由于还是早上的时间,咖啡店里除了店长跟几个服务员就没什么其他客人,待空间周围又一次只剩下两个人,盛夏慢慢转头睨向她。 尽量放缓着态度,让神色看起来平常镇定,她问,“你还有什么事么。” “盛夏,我不会原谅你”唐晚笙胸口起伏不定,呼吸局促,双手牢牢地抓在轮椅扶手上,几乎是咬牙切齿着一字一句的森冷,“你不仅用卑劣手段把慕淮南抢走,破坏了我跟他原本该有的婚姻,还让我失去一双腿,即便你跪下来求我,我也决不原谅你” 对于她如此信誓旦旦坚定不移的憎恨态度,盛夏也仅仅低下视线,从喉咙里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多说什么。 想来,该说的,她也已经说明,确实没有必要再说什么。 也确实的无话可说。 她不温不火的态度,反而让唐晚笙愈发不依不挠,冷冷地笑,眼神像鞭子一样落在她身上,“不要以为,你回来了还能跟慕淮南在一起我知道,自从你把他抢走我又失去双腿之后,我跟他就没有了任何的可能性他如今的所作所为也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唐家,他现在情愿要一个戏子做未婚妻也不可能会选我可就是如此,我就越是觉得恨你倘若当初不是你从中倒插一脚,如今根本不是这般境地唐家跟慕家也不会老死不相往来” 盛夏没有吱声,因为在唐晚笙这番话落下来后,唐晋刚巧从外面赶紧来了。 唐晋着急地看着一站一坐的两人,担忧的问,“这都怎么了之前刚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说话么” 他在外面守着的时候,看到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于是匆匆就赶进来了。 唐晚笙没答话,只注视着盛夏,目光如刀,充满了无可言喻的憎恨。 唐晋注意到,老脸有点僵,踌躇着又睨了睨身侧的盛夏,低声问,“都说了什么。怎么变成这样我不是说让你们俩好好说话冰释前嫌的吗” 冰释前嫌么这应该不太可能。 哪里有人把对方刺激了后弄得对方失去双腿,还能冰释前嫌的 唐晋用了两年时间总算把这件事包容了下去,可是也应该清楚,她跟唐家和唐晚笙之间,似乎冰释前嫌这四个字,永远都不太能出现。 盛夏笑了笑,不着痕迹地说,“唐老爷,您送唐小姐回去吧,我们之间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告辞。” 说罢,也不管唐晋试图叫住她,甚至也不看唐晚笙脸上那抹深深的憎恨,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咖啡店大门,消瘦的身形逐渐远离他们的视野里。 唐晋怔忡住,“这” “爸”唐晚笙深呼吸,森冷阴鸷地道。“时间不早了,您赶紧去公司把,免得长时间看不到你,妈怀疑什么,让佣人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凝望她没有态度沉沉的模样,唐晋悄然叹了口气,应了一声,“好。” 原本是打着希望通过这次见面,能让盛夏跟唐晚笙的关系缓和一些,在让盛夏有一个可以道歉的机会同时,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稍稍的放下一些埋怨仇视,不要整日都活在对一个人的愤怒当中。 可结果看来并不太理想。 或许可以说,有些适得其反,盛夏跟唐晚笙的关系非但没有缓和,现在看起来,反而更僵硬了。 在唐晋招来佣人背起唐晚笙出了咖啡店,他则到门口边的柜台结账,柜台人员却笑着对他道,“刚才那位提前先走的女士已经结过账了,也给了小费。” 他愣了一愣,“两份咖啡都结账了” “是的。” 唐晋心里有点难言的晦涩,虽然结个账并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地方,但方才他其实有注意到,盛夏的脸色不太对劲,只是她离开得太急,他没能过多询问也无法多加观察,以为她应该有什么急事忙着离开,可没想到她还没忘记结账。 她似乎还跟以前一样细心。 唐晋突然又有点自嘲的想,既然她这么细心,又容易照顾一个人的感受,为何当初又要说出那种分明很容易刺激到的人话,说给笙儿听呢 倘若说他没有恨过盛夏,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出事了失去双腿的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 咖啡店的老板又恰巧这时迎了过来,微笑对暗淡转身的唐晋道,“请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唐晋摆摆手,没什么心思应付。 凝望他们相继着走出咖啡厅,店长站在结账台边久久地皱着眉思索着什么,眼神时而明亮,时而又迷惑。 身边的服务员问他,“店长,他们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一直盯着他们看” “总觉得那两位女士有些眼熟。”店长困惑着,“好像在哪里见过” “店长,您该不会记错了吧那两个姑娘气质都挺不错的,辨识度也高,见过应该都会记得的吧” 店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刚想转身离开时,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窗边只剩下两杯咖啡的桌子投望过一个视线,有什么记忆踊跃而出,一瞬间脚步徒然定住,眼孔豁然张开,这才如梦初醒般用力拍下脑袋,“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身边的服务员们好奇瞟着他。 店长笑着道,“原来那两位女士在两年前来过我们的咖啡店,不过当时的服务员不是你们,所以你们不知道。” “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一定要想起来的地方吧” “不不不。”店长摇摇头,“有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服务员们面面相窥,静待他说下去。 店长仿佛逐渐回忆起了什么,感叹地指了指人已经离开,只剩下两杯咖啡的位置,“两年前几乎是同样的位置,那两位女士也是坐在那里发生了争执,不过那个时候的情况比这次严重很多,坐在右边也就是短头发的那位女士,不知道对坐在轮椅中的那位女士说了些什么,把对方气得冲动之下跑出了我们的咖啡厅,然后就在外面那条马路中发生一起惨烈的车祸,她现在坐着轮椅大概就是那次车祸造成的。” 手底下的服务员们唏嘘出声,“这还真是一场悲剧。” “不,接下来才是重点。”店长摇头叹息,“那位短头发的女士当时怀孕八个月左右,她当时应该是眼睁睁地看着另外那位女士出的车祸,然后应该受到了刺激,动了胎气,又下意识的冲出咖啡厅大概是想跑去对面看看出车祸的那位女士,结果” 结果几乎可想而知,怀孕八个月左右,不仅在一瞬间被冲击脑海动了胎气,还想要跑出去看看别人的情况,几乎就是当场流了血倒在地上,一瞬间接踵而至各样情绪涌冒而来,紧张的,恐惧的,害怕的,颤栗的不仅是对外面出了车祸的人,还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各种各样的情绪跟感受都升华到了极致。 “当时整个咖啡店的人都乱了,都被那一幕给吓傻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位短头发的女士眼神当时绝望的样子,大汗淋漓的,估计也是痛到了极限。”店长摇摇头,“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一幕心惊肉跳。” “那你们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去医院的么还是你们把她送去的医院” “不是,当时来了一位男士把她抱走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叫救护车。”店长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她的孩子后面有没有被保住,不过应该可能性不太大,因为她当时的情况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还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有人随即又道,“不对啊店长。既然在这咖啡店里发生这样的事,你怎么可能记不住呢应该一看就能想起的吧” 店长说,“时间都过去两年了,一个剪了一头短发,一个坐着轮椅,我哪里能那么快又那么轻易的想起来” “说得也是呢” “都散了吧,这种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都去收拾东西。” 店长摆摆手,驱散了众人,却又有些不解的想,当时来把那位短发女士抱走的男人又是谁呢 是她的丈夫还是什么亲人朋友 寥无人迹的人行道上,身穿英伦薄款风衣和一条牛仔裤的短发女人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她双手抄在衣兜里,额头上渗出涔涔冷汗,眉宇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痛苦之色,脸色煞白煞白的,浑身上下的精神包括肌肉都在紧绷,似乎在强力而努力的忍耐着什么。 盛夏想,她不能再吃药了 虽然现在似乎急需一片镇定片,才能让她镇定下来,但她太过依赖药物,以后就真的很难戒掉,也很难再摆脱阴霾了 而也有好长一段的时间天数,自从那次采访过慕淮南之后,她便几乎没有再吃过药,差不多应该可以慢慢抑制得住的。 所以,这一次必须得忍着,不能再继续吃药。 不然这两年来悉心照顾她的罗希见到她始终没能彻底好转过来,一定会很失望,倘若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了看到她还是这副模样,也一定不太好受。 哥哥 蓦然停下脚步,放在衣服兜里的双手攥紧成拳,她用力地克制着冲动,仰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长长吸了口气。倏尔又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喃喃轻语,“盛斯顾你究竟在哪” 他一定没死,还好好活着。 可是为什么过去这么久,却还是不肯露一面 哪怕仅仅只是一面,或者来个消息让她知道他还好好的也可以的啊,只要让她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 慢慢的底下头,她若有似无的弯了弯唇,那个亲生母亲在哪,如今是个什么样子她是不知道了,她甚至都快记不住她的长相,这个世上,她只剩下盛斯顾这一个亲人了。 分明他连为她去唐家掀个底朝天,为她差点杀人都干得出来,为什么偏偏这么久却迟迟不肯对她露一个面 难道他不知道,她之所以在三个月前重新出现在海城里,是因为她联系不到他,只有在这么一个他们一起生长的地方等着他回来找她么 否则,也许她早就应该离开海城,做到当初跟慕淮南约定的那样,彻彻底底的消失永远都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最多,也就经过海城而已 后方靠马路边的一辆黑色迈巴赫正以极慢的速度行驶着,缓慢的车速几乎跟一个人行走的步伐差不多一致,靠在马路边不紧不慢的紧随其后,不故意落后却也不刻意超越,就那样一直保持着,这般跟了多久已经不知道了。 后座中的男人透过车窗,看着前面人行道上女人背影的目光,几乎没有一分一秒的移开,牢牢的,几近偏执着,漆黑的眼瞳晦涩难辨,讳莫如深的深沉,又有些难以言说的空寂流泻。 整个车厢内都是安静的。 安静得仿佛只有男人心脏微微跳动的声音。 “停车。” 终于,低到幽深微凉的嗓音响了起,他灭掉手指间的烟蒂,在车子停下来的间隙,推开车门踏出去一条笔致长腿,朝着前面穿着英伦薄款风衣的女人背影,大步快速的凌厉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8章 从一开始,这场爱情本就是疯狂的 行走在人行道上,肩膀突然被男人的大掌猛地扳回,盛夏转身看见来人时,手腕已经被他握住。 接着,他没有说一个字,拽着她不容抗拒的就把她扔进后面跟上来的迈巴赫后座车厢内。 对于他不期而至的出现,她没有过多的惊讶。 在车座上坐稳了身体,盛夏眉梢紧蹙,“你跟踪我。” 不然怎么可能还是在早上的时间,本应该出现在gk总裁办公室的人,无端端会在这种地方 慕淮南幽然的眸看着她,五官轮廓异常肃冷,沉沉着,有股野性般的冷厉,幽然的轻狂,“那又怎么样呢。” “我要下车。”攥紧了放在身侧的双手,她低眸看着腿,面容冷静着安静如水,音色却在轻轻地发着抖。 慕淮南几近偏执地牢牢注视她,对于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有俊美脸庞的轮廓逐渐的冷峻如冰,漆黑如深渊般的双眸沉得仿似寒霜逼人。 他无动于衷着,盛夏失去耐性了,干脆果断的转身伸手试图打开车门,动作快而毫不犹豫,可是她伸出去手还没能打开车门,车门抢先被男人落锁阻止,紧接着肩膀被扳回,男人浓浓而危险的炙热气焰逼过来。 只是在一瞬间而已,他动作快速的将车门上了锁阻止了她想要离开的举动,顺带着扳过她的肩膀,顺势翻身就压到她身上,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掐住她下颌,他牢牢注视她的眼眸暗得仿佛能滴出水,话却是对前面驾车的司机说的,“开车。” 低低的音量又沉又冷,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扑面。 “是。”司机闻声,快速发动了车子。 盛夏试图卵足浑身的力量挣脱开他,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恼火什么,有什么地方值得她恼火,“该死慕淮南,让我下车” 他的眼微微眯起,半分未动。 几近咆哮着,她愤怒控诉,“你他妈让我下车” 他低低地笑,掐住她下颌的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嘴唇,“就这么的讨厌我甚至是恨” 睁着扩开的双眼,她黑白分明的眼珠难以逃避的不得不对视他。望着他俊美深沉的模样,她抿紧了泛白的唇,眸光如利刃的凌迟。 “盛夏。”唇角漾起薄薄的笑,他低眸凝视她近在咫尺的苍白脸庞,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的描绘着她唇瓣的纹路,笑容和眼神却在一点一点的暗淡,甚至是无光,“后悔了么” 平静的心湖上宛如被什么东西砸下,激起层层动荡的波浪涟漪,她一悸,身体在瞬间僵硬,不知该是错愕还是震惊,又或者是恐惧,脸白得仿佛透明。 后悔 她放在身侧的双手收了紧,攥紧的拳头筋骨冒凸出清晰,看着低笑的慕淮南。听见他轻轻淡淡地说,“这两年来,你想得最多的,是不是后悔碰见我” “” “是不是后悔爱上我”男人的气息散发出浅薄的狂野,完美的五官宛如一株致命迷人的棵曼珠沙华,“甚至是觉得,永远没有遇见过我才好,嗯” 瞳孔急速的扩大,她呼吸一滞,像是置身于冰窖里,心脏仿佛被一层冰霜冻结,几乎感觉不到跳动,身体不能自控地渐渐瑟缩战栗发着抖。 后悔吗 脸色白得几近透明,盛夏张了张蠕动的嘴,在他拇指的轻抚中试图想说点什么,可声音却像哑了一样。几次的试图说话,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慕淮南俯身,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可是盛夏,我从来没觉得后悔。” 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话起到了什么作用,还是他亲吻的动作宛如电流,盛夏浑身重重一颤,抵制着,双手猛然按到他的胸膛上,“够了慕淮南你不是个疯子” 后不后悔什么的,她不想知道 然而他却低笑着,轻如薄烟的语气温和吐气,手指慢慢的划过她的脸庞,“你说错了。” 盛夏身体紧绷得血液凝固,诧异的望见他唇畔轻勾,然后听见他淡笑着用了一个极其简单平常的口吻。说着一件不容置疑的事实,“你跟我,都是疯子。” “” “从一开始,这场爱情本就是疯狂的。” 明明彼此都从一开始就知道,绝不能为对方付出情感,可是最终,他沉沦了,她同样也是。 慕淮南缱绻轻喃着,刀削般的脸庞轮廓蛊惑迷人得致命,“疯狂的爱情是很难结束的,倘若没有一方真正的从这个世上消失,结束了生命,你以为能这场爱情能停止得了么” 他们都太高估了自己,以为能说放弃就放弃,在一个人选择转身离去的时候,天真的以为彼此都能放下这段感情。 实际上,到了最后才恍然发觉,以为能够轻而易举放弃的想法,真的只是片刻间的错觉。 他们都太高估了自己的本领,也太低估了爱情的疯狂所留下的后遗症。 就像,都得一场无药可救的心理疾病 盛夏说不出来话,唯有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涔涔冷汗滚落而下,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了,哽得发不出一个音,身体难以自持的瑟瑟发抖,仿佛觉得恐惧震惊,双眸扩散得没有什么焦距。 颤抖了半响,她才喃喃艰难地出声,“也许我可能真的有些后悔了” 慕淮南眼神黯淡地看着她。 后悔这个词,还是很直接而直白的刺进他的血肉里,多多少少能让人感到鲜血淋漓,虽然她后不后悔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也阻断不了他任何的决定。 “也许也觉得有些恨你。”她艰难着,每说一个字都仿佛榨干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但恨你终究太费力气,就好像是为了记住你才恨你,所以我不想恨” 尽管要恨,更多的应该是恨她自己。 倘若早知道这场爱情是这么致命,也许早早就应该避而远之 “让我下车”不太能感知得到心脏跳动的感觉,她心弦像是被什么勒紧,浑身上上下下遍布着无法言喻的惊恐颤栗,“慕淮南,让我下车以后也别在我后面跟着我更不要让人试图跟踪我” “” “让我下车” 她瑟缩而发着抖,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蛋仿佛透明了一样,头垂得低低的,不知道是不是不敢看他不敢对视他,而他能感知得到她此时此刻的身体有多僵硬,就像全身连至四肢百合的筋脉都收紧了。 他眼神黯淡得也没有了色彩,空寂宛如无穷无尽的深渊那般空洞吞人,令人感到不敢直视的的害怕。 她知道了他的跟踪毫不意外,因为每次他自己没有想过过多的掩饰自己的行为,她清楚他又让别人跟踪她这一点也不足为奇,因为她对周围的事物都比较善于观察细心入微。 纵然他已经让人很小心尽量不被她发现,甚至也经常根本无法跟踪得了她,但她确实还是发现了。 想想也是,一个人若是经常被跟踪,即便会经常换不同的人,换不同的车,换各种各样的方式,也是不难察觉的。 因为她的职业毕竟是个记者,跟踪也是她熟悉的感觉之一。 可是之前这么久的沉默着不当一回事,她甚至每一次都无视了不论是他的跟随还是他让别人跟随,现在却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么。 甚至是连着说了三个让她下车 慕淮南眼眸幽暗,沉沉的嗓音吩咐前面的司机,“去距离这里最近的别墅。” 得了命令,司机应了一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很快打过方向盘调转车头。 “慕淮南”盛夏惊恐错愕地抬眸猛地盯向他,浑身血液逆流,开始极度的用尽全力挣扎愤怒的控诉,“让我下车你他妈的把车停下让我下去” “” “慕淮南,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该死的放我下车我说了后悔了你他妈别再纠缠我我已经厌倦了” 整个狭隘的车厢里都是她几近疯狂的声音,歇斯底里着,用尽全身的力量。 可是,对于她恼怒着眼神扩大的剧烈挣扎,他丝毫不为所动,不顾虑她拼尽全力的推搡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的滔天怒火,捏住她的双颊,“是吗。” 他眸光暗无光泽,“可是我也说了,我没有后悔。” 哪怕是一分一秒的后悔,都没有 盛夏心底颤抖,抖得她能感知到来自内心里深深的恐惧和惧怕,“慕淮南你唔” 所有排山倒海似的火焰被他一个吻没有预兆的封了住,趁着她张开嘴的间隙,他强势着摁住她的下颌,一个深深的吻堵住她的所有言语,盛夏拼命的扭动身躯试图从他身下逃开,双腿不停的乱动挣扎,可整个车厢里终究还是太狭小了,他又是压在她的身上,不论她如何亢奋激烈的挣扎,也推脱不开他这个凶如猛兽似的深吻。 反而,像是禁忌那般,越是凶狠激烈的挣扎,越是容易沉沦其中。带出一股如野火狂烧般的激烈性。 她扩大了双眼赤红地瞪着他。 而回应她的,是他强势按住她的双腿,把她胡乱挣扎推搡的双手举在头顶上方压在车座上,他单手捆缚住她的双手手腕,一个吻,像是索求无度愈发的凶狠。 “唔” 像个即将沉溺水底的人,盛夏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了,而人一旦到了即将窒息的关头,通常血液直冲脑海,分不清这一刻脑子究竟想着什么东西,一切几乎是遵从本能的抗拒和想要救命,被他单手箍住的双手奋力的想挣脱捆缚牢笼。 而在她终于卵足了所有最后的一丝力量时,连带着她一并抓起了车座后的烟灰缸,“碰”地一声蓦然响起之后,整个世界顿时都安静了。 连带着她的心,沉至湖底。 然后就剩下前面驱车的司机急速刹车的声音。倒吸一口凉气,慌张地转身往后面看去,“慕总” “转回身继续开车。” 低冷幽凉的几个字从男人菲薄的唇瓣中流泻而出来,充满了不可违抗的森冷命令。 由于是背对的关系,司机看不见两人的脸上是何表情,看着慕淮南压在盛夏的身上摁住她,他冷冽倨傲的背影将她完全笼罩其中,两个人僵持着半响没动,司机不清楚那一声响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听了慕淮南的命令,纵然再是想知道两人的情况,此刻却也不敢多言。 “是。” 司机表情肃穆的又转回头,没敢再多说一个字,重新让车子正常的行驶起来,涌入在宽阔的马路车流中。 那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之后,盛夏没有听到本该响起男人的闷哼声,但是,他停下了吻她的动作。 她那双无声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倒映出男人完美深沉的脸庞,然后是,一抹涌出的血流,顺着他的额角从他碎短的墨发中流淌而出,慢慢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盛夏彻彻底底的僵住了,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慕、慕淮南” 渐渐低下的眼眸,望见自己手中持着的烟灰缸,目光落在沾着血迹的那一块上,她心咯噔一声仿佛被重重一击,手上顿时无力一松,玲珑剔透的烟灰缸哐当一声落在车内。 “盛夏。” 没有理会掉落的烟灰缸,也没有即刻的拭去额角汩汩而下的鲜血,渐渐的松开了她的唇。他稍稍的拉开跟她面庞之间的距离,漆黑的眼是暗淡的,却又是带着淡淡浅笑的,缱绻的凝望她,“这样会让你觉得高兴一些么,嗯” 她瞳孔剧烈的张开,扩到最大,心里头彷如被一根针刺狠狠刺了一下。 慌乱之中拿起那个烟灰缸本能的砸到他额角上有多痛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是在仿佛沉溺了窒息了即将要丧命的紧要关头里,用尽浑身所有的力量朝他砸过去的。 砸上去的那一刻,她真是能感知得到,她的手腕包括掌心,都被烟灰缸传递而来的触感给震了一下。 那股被震到的感觉,也通过她掌心的血脉,清晰而真实的传递到她的心口上,牵扯到了她的心脏 “你知道我跟踪了你,但你一定不知道在你见到唐晚笙之前,我就知道他们今天会去风恒等你。”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丝毫没有为她拿烟灰缸砸他的那一下有所表情转变,“所以我一直在等你,想看看你见到唐晚笙之后会如何。” 她听见他淡淡的低笑说,“砸的这一下,有没有把你心里积郁的东西全部发泄出来,嗯”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去、去医院”喃喃着,她眼珠凝固而呆滞,叫着司机口齿不清的颤抖道,“去医院” 他却不容商量,一双灼灼的眸死死的定格在她身上,话却是对前面驱车的司机说的,“回别墅。” 盛夏怒了。双眼都有了些赤红的崩溃嘶声,“我说去医院” “别听她的” “慕淮南” “你想见唐晚笙,你想找到盛斯顾,却唯独不是因为我而继续留在这里不是么。”他淡声,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唇角噙着浅薄的笑,“这一点小伤害奈何不了我怎么样,所以你没有必要担这种多余的心。” “” “现在你已经见到了唐晚笙,想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剩下唯一的目标,是不是只为找到盛斯顾了,嗯”手指缱绻的抚过她冰凉的脸庞,他深沉的眼仿佛载着令人琢磨不透的迷雾,深邃又觉犀利沉着,深深地凝视她,“是不是找到盛斯顾之后,就打算真的彻彻底底的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她身体瑟瑟发抖,抖如筛糠一般,明亮而盈盈生动的眼,此刻却溢满了惊恐的惧怕,像个战战兢兢受了刺激的动物,微微颤栗的唇半天发不出一句声音。 这时,前面驾车的司机终于发了话,“慕总,已经到别墅了。” 车子停下来,是南苑的别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剧烈的惊恐惧怕的缘故,盛夏的唇止不住的抖动,浑身仿佛紧张恐惧到了极致的状态,心里的弦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涔涔遍布,如豆大一般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而下。 她的脸,白得透明。 慕淮南感知得到。她几乎是由身到心的在颤抖着,身体犹如置身冰窖里,冷得有些吓人。 他眸光倏然一暗,“你又在犯病了对么。” 分明是疑问的,他却用了肯定句。 盛夏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大概不知道是应该承认,还是应该否认。 而不论是脑海中还是眼前的视线里,满满的都是他额角流淌着鲜血的倒影,那一下到底是用尽了她全身最为紧张而忘记控制的力量,他额角流淌下来的鲜血不算少,有些染湿了他的眉梢,流淌到了他太阳穴的位置。 本就深沉俊美的男人,被鲜血沾染了脸庞,非但不觉惊悚让人发憷,反而还有骨子别样的蛊惑迷人。优雅又致命的野性。 可是终究还是刺了她的眼。 她努力抑制的所有神经系统,这会儿在他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收缩,不太明白究竟是因为慌乱之中砸了他一下而感到惊恐,还是看到他流着血却不管不顾毫不在意的样子令她难以接受,她整个脑袋都混乱了,思维在这一瞬间尽数丧失了一样。 不用多想,慕淮南也知道她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况,刀削般的脸庞冷峻着几近阴鸷,从西装衣兜里取出一张手帕,极轻而极度小心翼翼的擦拭去了她额头上的冷汗,接着吩咐前面的司机,“把储物格里的那瓶药拿出来。” 司机很快从储物格里取出一瓶药。 是一瓶镇定片,崭新的还没有开过瓶盖,不知道他怎么得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接过来,慕淮南轻而易举的将瓶盖打开。倒出一粒到掌心中,沉沉肃穆的视线盯着盛夏说,“把嘴张开。” 她没有动,唇瓣轻着抖动,“不、不需要” 可是她这个样子,哪里会不需要。 神色一沉,几乎有些霸道的掐开她的双颊,强迫着她打开嘴,直接就把一粒药按进她的嘴里,慕淮南浑身气息森冷,又叫司机,“水。” 很快又是一瓶水从前面递过一瓶水。 他拧开瓶盖,接着又是把水灌了些进去,或许是真没什么力气了,也没有了挣扎的心思,盛夏这一次被迫的配合着他,却是没有挣扎,直至确定她混合着水把要吞下去,慕淮南这才松开她双颊。 车门推开。 没有让彼此都得到休息,他拽着她手腕将她拽下车,盛夏脚步踉跄趔趄的跟在他身后,很久很久没有回过神,眼神呆滞着似乎还没从方才的冲击中反应过来。 等她吞了镇定片,精神没了那么紧绷,慢慢适才回过神时,人已经被他拽进南苑别墅里。 像是这才后知后觉这一路她是有多被动,他箍住她手腕拽着她的力量将她攥得生疼,而他掌心的温度也从她手腕上的血脉传递过来直袭心扉。 突然就像触电了一样,盛夏为之一颤,猛地甩开他的手,脸色依然很白,“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甩开他手和说话间。防备警惕似的,她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第一次来这里的记忆,不太美好,而这一次跟第一次,竟有种出奇的相似以至于让她本能的后怕想要退缩。 “有些清醒过来了么。”慕淮南的脚步也跟着停下,别墅里没有看到那个唯一的保姆,他侧回身来凝望她,“那么现在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谈一谈 盛夏抬起眼皮,“谈什么” “还记得刚才在车内,你说不想让我再跟着你,也不准我再派人跟踪你的事” 盛夏当然是记得的,虽然当时的情绪不怎么好,实际上她现在的情绪也依然不怎么样,但自己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每一件每一件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她只是心理稍稍有些问题。并不会缺失什么记忆。 “以后都不准我再跟着你,也不准我派人跟踪你,这句话是你发自内心想说的么”迈开慢条斯理的优雅步伐,男人的英俊的脸却冷硬得冷峻,他朝着她靠近。 盛夏不懂他为何要对这件事又要重提,他肆无忌惮朝着她走近的样子仿佛带了一股气压,压迫的气息直至从头顶盖下,她本能而下意识的往后退,蠕动着唇,“如果是呢。” “那么,你的要求我答应。”他说,整个别墅里怪异安静得只剩下男人低如大提琴上的声音,缓慢着不疾不徐,“相同的,我也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退了墙角,终于退无可退。而他靠近的步伐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很快,他就逼近到她的跟前来了,把她围堵在墙壁跟他的胸膛之间。 他居高临下的身躯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盛夏攥稳了双手,这股谈判的感觉令她心脏紧收,背部牢牢的靠着墙壁,半响张了张嘴,“你说” 只要不再这个样子,只要不再这么疯狂,也只要他不再这么一次次试图撩拨她的心脏,任何要求,应该都是可以考虑听一听的。 慕淮南深深地看着她,“如果我想见你,我希望你能按时出现。” 猛地,盛夏抬起头来,盯向他的眼神更为惊恐了。 他却笑着。手指缱绻的抚过她冰凉的脸庞,唇角勾勒出冷然而优美的线条,“诚然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想真正停止结束了我们的之间的感情,除非有一方先死,不然是没办法放手的。” “” “所以,与其让我日日夜夜惦记着你,不如在我每当想见到你时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低眸温柔的注视她,深沉的眼仿佛载着令人琢磨不透的迷雾,他说,“兴许,只要每当想见的时候就能看见,我就没那么觉得惦记思念,也不会每一次加深了想见到你的疯狂。” 俯身,他吻了吻她的唇,“久而久之。说不定慢慢就觉得你不重要了,然后就忘了” 虽然他自己先前已经说了,倘若不死是很难忘记的。 “会答应么,这个要求应该最终都能令你我彻底解脱,再也不会被那段感情困住。”他低低地笑,俯身望着她的脸,眯眸蛊惑着诱人得致命,“当然,我也不一定会时时刻刻想见到你” 盛夏想,毕竟是因为还有白菁曼这个真正的未婚妻在吧,所以即便想见她,也会尽量的避开白菁曼。 而他每天都相当的忙,确实是不一定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 他之所以还是会放不下去,不肯舍弃,会惦记着她,只不过是因为这两年来,自从那个夜晚离开之后,她再也没出现在他面前罢了。男人跟女人之间,倘若已经结束了却还是舍弃不了,大抵都是彼此都很清清楚楚的明白,那是因为再也无法拥有的眷恋跟痛彻心扉。 可即便如此,盛夏还是觉得他疯了,不敢置信着,“你知道你说了什么” “别质疑我的每一个字。”捏起她的下颌,他轻笑着晃了晃她的脸,轻吐出薄薄的气息,“我很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是标点符号。” “可是你知道” “盛夏,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也没有消遣你的意思。”他截断她的话,衬衣上面几颗扣子微微敞开,露出他完美的锁骨和一点可以看得见的坚硬胸膛。“倘若盛斯顾回来了,你想的一定是跟着他一起离开海城不是么,因为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你眷恋的。” 甚至是不会眷恋他 别墅的角落里,盛夏背部牢牢的靠着墙壁,右边是支架上装饰用的花瓶,而前面是他结实挺拔的身躯,她紧扩的眼看见他好看的唇畔轻轻淡淡的笑着说,“既然是为了等他回来等他联系你,不论是每日朝九晚五还是多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同样你都是为了等他,所以不论是不是在这段时间内跟我有什么过多接触,也影响不了你的决定不是么。” “既然如此,为何不能选择一个也许能令你我都彻底解脱的选择暂时的让我多看你几眼”他低眸望着她,眼底不知道究竟是深情的缱绻还是轻薄的嘲弄,也许是两者都有。 深情着始终没能放开,嘲弄着竟然需要这种手段来威逼利诱。 然而盛夏终究还是觉得太危险了。不论是对她还是对他,又或者于白菁曼而言,这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太过草率的决定,一定会连她自己都失控。 一旦失了足,就是万劫不复。 “我很抱歉。” 她的回答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是么。”他低低的笑,“预料之中的。” 虽然他实际上并不喜欢这个答案。 “虽然我这么问了,但实际上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在盛夏以为他的念头终于可以放弃的时候,他紧接着又是淡笑,晃了晃她的下巴,眯眸轻薄如雾,“要么你现在就答应我提出的要求,我也答应你的要求,要么前面说的话都作废,我会遵从我现在最本能的冲动,现在就把你占有。”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语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风轻云淡,轻描淡写,就像在简单的交代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深深地让人感到危险。 而盛夏也感知到逐渐涌起的危险,就像他随时随地都能褪去华丽优雅的外表,露出粗鲁又强势的一面,她又想要往后退一步尽量在他真会冲动时拉远彼此之间外过暧昧的近距离,可是背部本就贴到了墙角的墙壁上,连一步都是退无可退。 心惶惶的,说不清的惶恐又蔓延在她的胸腔里,知道绝对是不能再继续跟他多待哪怕一秒下去,因为她看见了他眼底愈发幽深又危险的野性光泽,不算陌生。 或者说,她很熟悉。 于是盛夏紧抿着唇,连一句话都敢应答,转身想从左边的空隙中退离他的危险禁区内,可慕淮南终究先洞悉了她的心思,叫她脚尖往旁边移去还没能走出去两步路,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将她甩了回来。 这一次甚至是不再给她有空间移动的机会,他身躯直接就把她抵在冷硬的墙壁上,按住她左侧的手压在她头顶上方,俊美的面容野气的凑到她的面庞前,唇跟唇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厘米,说话的时候甚至能触碰到彼此的,“这么说默认了第二个选择么,嗯” 他似乎是真的不像开玩笑的。 盛夏双眸骇然收缩,心底犹如鼓敲,紧接着,又是眼神倏地一凛,她抬起右手的同时抄过了旁边的花瓶,朝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精致的印花瓷瓶顷刻间在他脑袋上碎了个彻底,掉落在地上。 这一次,盛夏彻彻底底的呆住了。 原本就被烟灰缸砸过的额角涌出了不少的血迹,而现在,伴随着花瓶的碎裂,汩汩的鲜血顷刻间从他的脑袋上,瞬间止不住的流淌而出。 鲜血染红了他整张俊美深沉的脸,邪气,又妖冶。 在他昏迷倒进她肩膀之前,她红了的眼看见他低低淡淡的轻喃,“真的,还是你比较狠一些” 她红了眼眶声音都哑了。 为什么 医院的走廊里,盛夏坐在长椅中抱住控制不住瑟瑟发抖的肩膀,从慕淮南倒下去的一刻直到现在,脑海里在不住的想,为什么他会被打中 第一次被烟灰缸砸的时候,是因为他用力吻着她没有注意。所以在那个情况下被砸中无可厚非。 而那么一砸对他脑袋造成的影响更是不必多说,没有当时就晕厥过去已经是不错。 可第二次,为什么他还会被砸中 第二次她的力度没有第一次大,而且依照他的本事当时是完全可以避开的,她也以为他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一定会格外注意到她的行为,在敏锐的注意到她的行动前,一定会在她砸过去之前避开她退离开她让她有处可以逃走。 可事实的结果是他又一次结结实实地挨下一记花瓶。 他当时是脑子已经被第一次砸到之后就混乱不清,所以有所迟钝没有来得及避开,还是他是故意挨下的 无穷无尽的冷意侵蚀了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纵然把双臂抱得再紧再好,也依然还是感到彻骨的寒冷,像身处在寒冬腊月里最冰冷的那个时间段,冷得她不能自持的瑟瑟发抖,牙齿打架,血色尽失,眼神呆滞而空洞。 “盛夏”走廊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盛夏睫毛动了动,慢慢抬起凝固的眼瞳,就望见付东之急匆匆地朝着她这里大步赶过来,她启了启唇,想说点什么,半响却一个音节说不出口。 慌张而来的付东之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双臂急切地问,“淮南哥怎么了” “他”喉咙干瘪刺刺的痛,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困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9章 难道没有其他一点该有的表示? 付东之看她半天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暗想她应该受了惊吓,于是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没事了,别想太多,等医生出来后再说吧。” 他是被盛夏打电话通知来的。 电话里,她没有交代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颤抖着说了句慕淮南进了急救室,然后他便匆匆赶来。 虽然心理对慕淮南究竟出了什么事才会进了急救室感到格外疑惑好奇,不过望着她脸蛋白得透明的模样,实在不便再追问下去。 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付东之不时地瞟向亮着灯的急救室,心里焦虑不已。 期间,他接了几个电话,全是经纪人跟助理打来的,但被他不耐烦的吼了几声过去之后,那边便再也没有来打扰他。 大概由于长时间没有音讯,沈助理也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付少,请问您看到慕总了么今天一直联系不上他。” 付东之看了看坐在长椅中,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盛夏。 发觉她身体仍然在止不住的微微抖动着,他蹙了蹙眉,对电话里的沈助理道,“我们现在正在第一人民医院,你过来一趟吧,暂时不要跟别人说什么,特别白菁曼问你的时候,不要多言。” 没让沈助理多问,他把电话收线。 慢慢的,他朝着盛夏走过去,站在她跟前低眸看了看她。 “盛夏。”犹豫了好一会儿,付东之在她身边坐下来,手掌搭上她的肩膀,试图安抚道,“没事的,淮南哥的命一直很大。天都奈何不了他,你知道他命有多硬,进一个小小的急救室又算得了什么呢,对吧” “嗯”声音太小太细了,怕他没听见,她又艰难地发出音,“我知道。” 说出话时,她的声音很沙哑。 付东之深深地凝视她,倏尔又道,“你是不是跟淮南哥发生了” “是不是跟他发生了什么事”这句话没能完全问出口,他看着她泛白而怔然呆滞的样子,最终放弃了所有说话的念头。 什么事都等淮南哥出来再说吧毕竟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偶尔会有三三两年的护士医生经过,付东之见盛夏半响没说一句话,于是便也同样的沉默着。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每分每秒都让人感到格外的煎熬,终于在付东之几近失去耐性脾气暴躁的准备踢开急救室的门闯进去时,急救室的门终于在他们面前打开。 盛夏猛地站起身,紧张地盯着穿着白衣大褂走出来的医生。 还没待她张口询问,付东之已经抢先上前紧张道,“医生,他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呃生命危险倒还不至于。”医生奇怪看了看他,如实道,“只是他脑袋上有被砸了两次的现象。有可能” “被砸了两次”付东之简直不敢置信,“谁他妈敢砸他砸了两次活腻了不要小命了是吧知道他是谁吗” 活腻了不要小命的盛夏,“” 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付东之转而抓紧医生的肩膀,满是担忧着,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问,“脑袋被砸了两次,那他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医生沉重道,“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应该会有” “痴呆了”付东之双瞳剧烈收缩,倒吸一口凉气,“他是不是因此就要痴呆了他脑子是不是彻底出问题了他是不是从此以后就没法像以前一样正常了” 医生,“” “你先别冲动。”医生抹抹虚汗,“虽然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但也没你想的这么糟糕,病人确实是被砸了两次不假,但也还没到痴呆的地步” 付东之一愣,“那是什么” “脑震荡。” “轻还是重会不会有后遗症” “稍微有点严重。”医生如实道,“我们现在对病人进行输液治疗,尽量有效预后遗症,如果伤后八天出现呕吐,建议进行ct复查,以免出现延迟性颅内出血,如果检查结果正常,那么进行营养脑细胞对症治疗就可以了,一般情况下,两周就可以恢复了,但是恢复后短期内不要进行脑力劳动,以免引起头痛等症状。” 他们一边说着话,这时,护士推着昏迷中还未醒来的慕淮南从手术室里出来。 他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五官神色有些因失了血而微微苍白,菲薄的唇轻抿着,闭着眼睛躺在推车上,即便如此,也依然影响不了他那股仿佛无处不在如影随形的野性气质。 盛夏睫毛颤了颤,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护士推走,抿了抿唇,良久才开口阻断医生跟付东之的对话,“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可以。”医生说,“只要别造出太大的动静,影响到病人就好。” 盛夏僵硬着点了点头,喃喃地说,“东之,需要注意些什么麻烦你听医生说一下,我先去看看他。” “好。”付东之没多想什么。 盛夏很快迈开腿,跟上了躺在推车上离开的慕淮南,留下付东之听医生交代注意事项等等之类的问题。 vip的看护病房里,慕淮南被转送了到这里,给他挂了药水之后从病房退出去了。 盛夏站在床沿边,不动声响的注视着病床上脑袋裹着一圈厚厚纱布的男人,即便是昏迷过去的他,也依然蛊惑迷人得很,除去脸色稍稍的苍白着,他如刀雕般的俊脸依然完美,轻而易举的拨动人的心湖,叫人为之着迷。 她神经依然绷得厉害,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不知究竟是应该上前碰一碰他迷人的脸,还是应该敬而远之退避三舍。 但想想,医生方才的话她都听得仔细,除去脑震荡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什么问题发现,倘若按照医生的吩咐应该不太会留下后遗症,她把他送到医院来已经做了她该做的事情,似乎没有了继续停留下去的必要。 可在倏然下定决心想要离开时,走到病房门口的脚步却又猛然一顿,硬生生的,怎么都迈不出去一步,脚步就像生了根。 慢慢回头,复杂的眼看向病床上无声无息呼吸均匀的男人,一双手慢慢的攥了紧。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他变成这个样子全是她的杰作,而感到自责后悔抑或者其他什么,她迈出去的脚步又渐渐收了回来,硬着头皮的,重新返身回到病床前。 慕淮南终于清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付东之跟沈助理站在病床前,正用着一双又慌张又惊喜的样子看着他,“慕总,你醒啦” “淮南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特别是脑袋有没有感觉出什么问题” 眼皮动了动,打开一双眸子,慕淮南的视线却对窗前的两个人视若无睹,而是在第一时间,目光越过两人的身侧。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他们身后猛然从椅子中站起身的女人。 两人的目光避开了付东之跟沈助理,隔着不远不近的空气距离,对撞而上。 他眼眸微眯,深深地看着她,唇角缓缓勾勒出一个浅浅淡淡几乎不可察觉的弧线,而在视线对撞的瞬间,盛夏有点僵硬,分明是想自然而然的调转开目光的,然而这个动作做出来,却有些心虚紧张的嫌疑。 慕淮南唇角的弧线加深了。 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个人之间微妙的眉目传情,付东之见他久久的不说话,眼神牢牢盯向一处的感觉在他们眼中看起来就像呆住了一样。他即刻就紧张得浑身毛孔都收缩了,“淮南哥,你该不会真的脑袋损伤太大,而真的出问题了吧” “慕总,您脑袋可千万不能出问题。”沈助理也是格外紧张,“gk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等着您呢” 哪里都能出问题,可唯独脑袋不能出问题,千万不能出问题 慕淮南没有心思应付想太多的两个人,淡淡的把视线收回来,“扶我起来。” 他终于说了话,这才让两个人凝重的心思稍稍松了口气,沈助理慌忙上前,拿过一个靠垫垫在他身后,让他在病床上坐起身,“慕总,这次您真是把我们吓到了” 记忆中,还是第一次,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就慕先生这金贵的身体,即便受了点皮外伤,也能让付东之跟沈助理冒出一阵紧张虚汗。 付东之上前来问,“淮南哥,是谁把你伤得这么重,还敢在你头上砸了两次你告诉我对方是谁,不用你亲自出手。我去帮你算账,一定要闹他个鸡犬不宁倾家荡产日日不得安宁不可” 说完这句话,付东之又觉得,这还是太轻了,必须要让对方生不如死 盛夏听着这些话,心虚的顿时往后退了退两步,脸色有点不自然的僵滞着。 而慕淮南显然没有心思回到他们的任何一个问题,淡淡的掀开眼皮说,“你们退出去。” “慕总” “淮南哥”一瞬间顿然又了然了什么,付东之侧头看了看盛夏,内心里恍然大悟,赶紧对沈助理严肃道,“淮南哥刚刚醒来,医生说了他现在不能过度用脑,我们先出去让他安静安静。” 沈助理聪明,即刻了解到他的意思,笑着道了句,“付少说得对,慕总,您好好休息。” 很快,两个人就这么狼狈为奸一唱一和的从病房离开,盛夏拔腿欲要默不作声的跟上,却被付东之回头阻止,“盛夏。你留下。” “我” “淮南哥需要人照顾,我们两个男人不方便。”他几乎没有商量,“所以,你留下。” “” 让她留下来照顾慕淮南是借口,谁的心里都明白,毕竟医院里不缺看护,而他们不过是想把时间跟空间都留给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 大概都认为,他们之间有话要说吧。 盛夏没能离开,病房门在付东之跟沈助理退出去之后就牢牢关上了。 她站在病房里空地中,抿唇沉默了良久,才转过背对的身影,回身。却没有看向坐在病床上好整以暇打量着她的男人,扯了扯唇,“对不” “为什么没走” 她到了嘴边的道歉被他蓦然开腔阻断。 盛夏心底一悸,双手有些无措安放,故意着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说了句连她自己都觉得多余的话,“你也听见了,东之说你需要人照顾。” “你不想走”随手拔掉输液的枕头,他甚至不去看手背上涌出的鲜血,不顾脑袋里传来的阵阵眩晕,起身下了床,朝她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走过来,“因为觉得内疚所以才觉得有必要留下来,还是” 他眸光幽深,“你舍不得走。” 分明是疑问的话,他却用了肯定。 这种肯定感觉令她心底有些无所适从,抬起盈盈细长的睫毛,对峙上逼到跟前来的男人,她努力扯出一个笑,没有什么温度,“既然看到你现在还能起身下床,想来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听医生的吩咐别做什么不能做的事,应该不会再出多大的问题。” 顿了顿。她又道,“我确实应该走了,你好好休息。” 可她转身的时候,男人高大野性的身躯就堵了到她的跟前,阻挡住了她的去路。 跟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低眸凝视,他浅淡的笑,“可是现在才想走,不觉得已经稍稍的有些晚了么。” 倘若她想要离开,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她有的是机会,完全不必理会他接下来的情况如何。更不必等到他清醒过来为止。 但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 盛夏说,“你当我是内心愧疚也好,无聊做着没有必要的事情也罢,总之你现在清醒过来了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没我什么事了,我什么时候想走都是我自己的事,慕先生财大势大,可还没有权力阻止我的行动不对么。” “确实。”深深地凝视她,他淡淡的道,“你想走,随时随地都可以。” 盛夏稍稍松了口气,“那我就” “可这就是你内疚想道歉的诚意”在她惊讶甚至是震惊的眼神中,慕淮南翩翩然然的淡笑,一步一步逼近她,突然就觉得他真是格外逼人,“你伤了我两次导致我陷入昏迷,除了看到我醒来就想走之外,没有其他一点该有的表示” 表示 盛夏想了想,“你住院用的一切医药费,我会全部负责。” 这是她应该承担的,她想。 “那精神损失费呢。”出人意料的咄咄逼人,他浅薄的唇噙着漫不经心的弧度,在她不住的后退中,他靠近的步伐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我脑袋受到重创,极有可能留下什么不适的后遗症,难道不应该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么。” 盛夏面孔僵了僵,以他的身份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可不低。 再者说他并不缺钱,也不稀罕她那点微博的工资,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想找茬罢了。 “你开条件吧。”后退的脚步停下,她低下眉梢,“兜兜绕绕的没意思,你希望我能为你做什么,只要要求不过分,不是不能考虑。” 到底还是有些妥协了 从本来应该离开的时候没有离开,选择留下来直到他清醒为止,要说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妥协动了恻隐之心,她不应该留下来的。 可实际上究竟为了什么而妥协,连她自己也有些分辨不清,因为真觉得内疚而想留下来直到他清醒为止,还是真的在那一刻不忍还是不舍离开 因刚刚清醒过来,医生交代了不便过度用脑,于是这一场谈判没有进行太久,在最后慕淮南唇角弯起一抹愉悦而疑似得逞的弧线中,两个人的谈判就此打住。 而另一边,为能得到更为良好的照顾和更为安静合适养病的环境,付东之在得到慕淮南的首肯下,让沈助理办了转院手续,将他转到海城的一家高级私人医院。 高级私人医院是相熟人开的,慕淮南在这里有一间专属于他的贵宾病房,最好的看护,可他在贵宾病房住下了,却对医院的院长说,“看护就不必了,我带来了一位看护。” 院长怔愣,“可是没有看到你带来的看护啊。” 慕淮南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眼神直白地凝视伫立在旁的盛夏,风轻云淡地道,“她就是。” “嘶”沈助理跟付东之不约而同的倒吸凉气,猛地盯向盛夏,“什么时候的事” 盛夏不想回答这种糟心的问题,蹙了蹙眉道,“时间不早了,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等晚点就过来。” 说罢,没看任何一个人,她闷着脑袋走出贵宾病房,不知道她究竟是闷闷不乐的后悔,还是暗暗懊恼的认命。 在这里也没了自己什么事,付东之朝着她追出去,“盛夏,你等等” 两个人都相继离开了,院长明白了慕淮南的意思,便笑道,“那你好好养病。” 院长也退出去,还剩下沈助理独自留在病房里。 沈助理欲言又止半天,最终是靠着掀开被单病床上起身下来的慕淮南,理了理袖口,淡淡发了话,“把工作上的文件都拿来。” “可是医生说了您” 在男人一个不轻不重不咸不淡的眼神投来时,沈助理识趣阻止下面的话,微微颔首点头道,“好的,我现在就去拿。” 付东之追着盛夏走出私人医院。天色已是夜晚的时间,他说出送她回去的要求,看没能打到车,她便没有拒绝。 一路上,付东之出奇的安静。 倒是盛夏蓦然想起什么,问他,“你之前那件事解决得怎么样已经处理好了么” 明白她是指出柜风波的事,付东之淡淡笑道,“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对我的事业资源方面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你交上去的新闻稿子我也看到了,只不过短时间内这件事暂时还没那么容易平息,还得先避避风头,等这件事彻底过去之后才能出现在大众视线内。” “那就好。”她勉强挤出一个笑。 “盛夏。”一边驱车,付东之一边看了看她,小心凝重的试探着,“淮南哥脑袋上的伤是你打的吧。” “嗯。” 她不否认。 之前的时候付东之询问了医生,医生说慕淮南的脑袋是被重器所伤,后来想想他是被盛夏送到医院的,整件事便不难联系起来,于是知道这件事后的付东之果断的买通医生,要求他一定把这件事保密不能透露出去。 否则淮南哥本没想对盛夏怎样,却被一些有心人利用。 而听了盛夏的回答,付东之隐约明白了盛夏为何会成为慕淮南看护的理由,他忽然有些大胆的想,这件事从头到尾会不会是淮南哥的苦肉计 起码可以肯定,成为他看护的这件事一定不是盛夏主动要求的。 付东之揶揄地笑了一句,“敢在淮南哥脑袋上开花,还打了他两次盛夏,也只有你了。” 盛夏心里不是滋味,直到回了租住的公寓楼也没再说一句,而付东之看出她心事重重,便也不多言,在她下车之后,他本打算等她收拾收拾东西又开车送她回私人医院,但经纪人的一个电话最终让他犯了难。 盛夏说。“你有急事就去忙吧,等会我拦车过去就可以了。” “那你早些过去,太晚了不安全。” 付东之交代了这句话,匆匆驱车离开,凝望他开车走远,盛夏这才转身上楼,可刚走了几步路脚步却又蓦然一顿,直至过去整整一天时间才猛然想起,她忘记了季欢欢说在公司等她的话。 待她匆忙拿出手机给季欢欢拨电话过去,那头传来的却是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盛夏慢慢放下手机,脑子里乱极了。 很快,她又给主编打了个电话过去请几天假。 主编问她,“你有什么急事,要请几天假” “一点私事,等处理好了就回去上班。” 慕淮南的要求是让她做他几天的看护,日日夜夜守在他身边直到他安然无恙的出院为止,这个要求不算十分过分,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她的责任,于是便没有拒绝。 所以这几天必然是没有时间去上班的,她得请假。 主编无奈,“也真是不懂你们了,前面一个季欢欢,现在又来一个你。怎么个个急事私事都这么多” “欢欢今天去公司了么。”盛夏试探问,“她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不就是跟平常一样么。” 听闻,盛夏稍稍松了松气,挂断了跟主编的电话,皱着眉头想,会不会是她想多了 或许季欢欢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事情要对她说。 可理智却又在提醒她,这样的可能性低得不能相信,脑子里沉闷烦乱极了,她想,等明天再试试打季欢欢的电话,倘若再是打不通就抽空去一趟公司找她。 回到公寓里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拿了些洗漱用品跟换洗的衣物,盛夏这才拦车又返回私人医院。 整个去往医院的路途中,她试着把今天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最后的画面,久久地停在慕淮南站在她面前,自头顶上鲜血直流妖冶的模样,令人心惊。 他说,“真的,还是你比较狠” 她狠么 分明是他狠一些才对,明明可以避开的,却偏偏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没有避开,难道不是他在折磨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0章 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设施条件相对完善的贵宾病房里,盛夏乘车赶到的时候,整个宽阔的病房中只剩下慕淮南一个人。 他坐在特设的休息沙发中,左边的支架上挂着一瓶药液,通过针管输送到他手背的血管里,身上是一件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看到她出现在病房门口,没有太多的意外,仅是扬了一侧眉梢,又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来了。” 淡淡的声线听不出男人的情绪。 看着他脑袋缠着一圈纱布输着液水坐在沙发中慢条斯理的模样,心里无端端的升起一股不快,她走过去,二话不说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文件,“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用脑过度,没事的时候就躺在床上休息。” 说着,文件被她仍在旁边的沙发里。 手中的文件空了,唯有右手还剩下一支万宝龙钢笔,食指跟拇指灵活转动了下钢笔,慕淮南慢慢抬起头来看她,漆黑的眼神意味不明的,又极其深然的,仿佛还漾着浅薄到令人寻觅不透的笑意,看得人浑身上下一阵不适压迫。 盛夏稍稍的后退一步,扯了扯唇,“怎、怎么了” 分明他的眼神淡到极致,却偏偏让人感到发憷的悸动。 “没什么。”慕淮南浅笑,又低下了视线重新拿过文件,淡淡的说,“来得挺快的,比我想象中的要稍微快一些。” 他想象中她是要有多慢她不知道,但看到他又拿起文件的模样,她眉梢都蹙紧了,“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么,沈助理呢谁在这个时候还把文件拿过来” 慕淮南极轻的笑,“紧张我” 笑声微低,让人感到野气的妖孽,似乎没想让她回答,又继续着道,“只是一些简单的文件,还有几行字就看完了,用不着紧张。” 盛夏咬了咬唇,看向旁边的沙发上堆积起来的几份文件夹,大致也猜测得出,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他应该都快把工作上必须要处理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 知道似乎多说什么没多大的用处,干脆的,放任他把最后的一点文件看完得了,“脑子不是我的,你喜欢怎么折腾随便你。” 她是想表达自己内心最直白的语言,只不过这话说出来,莫名的让人觉得有股无处排遣的愤懑,惹得沙发中的男人又抬头,意味深长的多看了她两眼。 同样发觉到怪异气氛的盛夏,浑身上下极其不自在。 没对视上他的眼,她转身,把手中拧来的洗漱用品以及换洗衣物放进柜子里。 慕淮南牢牢凝视她的动作,她一头齐肩的乌黑短发在灯光下格外柔滑充满光泽,他忽而弯唇一笑。轻飘飘地道,“不觉得这个样子很像同居吗。” 同居 盛夏把东西放进柜子里的动作一僵,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我只是你的看护。” “那么,后悔这个决定么。”他低如大提琴上的音籁从她身后灌来,“成为我看护直到我出院为止,这段时间你必须不论日夜都守在我身边,甚至不能去公司上班,你的人身自由几乎受到限制后悔么。” “我不喜欢去想后不后悔这种事情。”既然决定了,就算硬着头皮她也会继续下去。 一边继续把东西放进柜子里,盛夏一边听不出情绪道,“起码比起你之前那个荒唐的要求,这个比较容易接受。” 起码不会让人觉得那么暧昧。 “把洗漱用品放到浴室里吧。”注视她一举一动的行为,慕淮南道。 盛夏顽固着,“用的时候再取出来就可以了,不怎么麻烦。” 她还真是一点暧昧的边都不肯沾上。 慕淮南也不强求她,低头快速在文件上遒劲有力的签下龙飞凤舞的名字,这才终于将文件跟笔扔到一边,跟那对堆积起来的文件放到一起。 同时,盛夏也放好了东西。回身看了看沙发中堆积起来的文件,“要现在送去公司吗。” “现在太晚了,明天早上沈助理会过来拿。” 盛夏嗯了一声,又睨向他,“那你现在需要休息了么,如果洗澡的话,我去帮你放热水。” 私人医院的贵宾病房或许还没有达到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水准,但条件设施却是相对完善的,该有的,一件没少,只不过消毒水的味道比较浓郁。 慕淮南低眸看了眼手腕上私人定制的名贵手表,突然朝她问道,“你吃东西了” 盛夏愣了下,“还没” “那么先出去吃饭。” 他从沙发中起身,作势又要拔掉手背上输液的针头,盛夏眼瞳睁大,匆忙几步过来按住他的手阻止住他的行为,莫名其妙的恼火着怒瞪向他,“你能不能安分点有个病人的样子” 从始至终都并没有太在意什么的慕淮南被她这愤怒一吼,吼得难得的怔忡。 盛夏依然火气未灭,“慕淮南,别忘记你现在是个病人别动不动就是忙你的工作又拔掉针不肯好好休息,你要是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么” 慕淮南眯眸深意,“哪些人” “东之,沈助理,你手底下的每一个员工以及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也包括你么。” 盛夏怔住,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瞳错愕对视他。 他笑,似乎很懂适可而止而不继续刨根究底的得寸进尺,很好的将接下来所有复杂心思都抛给她,他就像方才什么也没问过一样,“不是还没吃饭么,先去吃饭,嗯” “那、那就在医院里吃。”她心虚着眼神闪躲,“你别再把枕头又拔掉了,我去让医院的人送过来就好,如、如果负责膳食的人已经下班了,我再去外面给你买” 慕淮南心情似乎很不错,于是便答应了,“好。” 然后他的视线低下来,睨向她按住他的手。 她的手指骨节纤细莹白,如玉葱般没什么血色,玲珑剔透的干净。 同样注意到这个行为的盛夏,这才后知后觉像被烫到了一样,匆匆惶惶的把手从他手上挪开,极其不自在的收回去,“那我先出去看看。” 说罢,头也不回几乎是落荒而逃似的,她急急地从他跟前离开,快步走出病房。 后面男人好整以暇的模样让人不敢回头。 直至她彻底从病房里逃似的离开,慕淮南适才慢慢敛下视线,菲薄的唇角勾勒着若有似无的弧线,慢悠悠的拿起手机吩咐,“让人送两份晚餐过来。” 走出病房的盛夏想,这不正常。 为什么方才她面对慕淮南会紧张 即便是当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从未觉得会有像这般心跳得像个小女生一样的紧张,而她按住他手的动作本来就是为了阻止他拔掉针头,算不了什么暧昧,为什么在他眼神饶有深意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却会觉得心慌仿佛被烫到一样 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么。 还是她缺男人缺得太久。他站在她面前那种深意的感觉让她怦然心动了 表情肃穆着,一双眉梢越蹙越紧,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她好像在一不小心间掉进了什么陷阱里。 医院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晚餐了,盛夏询问了医院里的人,得知在距离这里大概十几分钟路途有一家西餐厅,她掏出手机想通知慕淮南一声就出去买,结果直到现在才发觉,她并没存有他的手机号码。 望着手机,抿了抿唇,她试着在手机上按出那个几乎能倒背如流的私人号码。 然而,一个完整的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却又迟迟下不定决心拨下去,反复着犹豫了几次,最终想想还是觉得算了。也许这个号码他也不一定还在用,毕竟已经是两年前的号码,走回病房告知他一声用不了什么时间。 空手而返的盛夏重新来到贵宾病房时,慕淮南对她两手空空的模样不感到好奇,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来。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人送了两份晚餐,不用你出去。” 听他这么说,盛夏没多言。 省得她跑腿,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没多久,晚餐很快被人送来,皆是口吻比较清淡的,但闻着味道不错。 盛夏坐在他的对面,慕淮南道,“先喝点汤。”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天发生的事情消耗能量太多,直到现在才终于用餐确实有些饿了,在慕淮南盛了碗汤递给她时,她接过来,拿起勺子喝了几口。 慕淮南又拿过面前空着的碗,给她盛了米饭放到她面前,一双筷子同时放到碗上,“可以吃饭了。” 注意到他的行为,盛夏停下来,“你呢” 看她汤喝得差不多,他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碗,在她僵硬的视线中一口喝下剩余的汤,唇角扬笑,“这不就可以了。” 她忙低下目光,不想看他蛊惑撩人的样子,这男人真是太会趁人不备了。 三菜一汤的晚餐,对两个人来说不算多,但整个晚餐用下来,却还有大半剩余的。 盛夏蹙眉。 慕淮南反而比她先不悦,将所有的菜都推到她面前,“多吃点,否则会被人误以为我虐待看护。” 一边说着,几乎一边本能地想从拿起旁边的烟盒取出一支烟,但取烟的动作在目光瞟向她时又停下来,不知究竟是不是意识到他还是个病人,而这里又是医院的病房不能抽烟,他不着痕迹地把烟又放了回去。 “慕淮南。”她突然蹙眉,抬头睨他,“你想死么。” “” 无端而来的问题,让人感到格外怪异的调笑感,但她却问得那么认真,一张清隽秀丽仿佛溢着灵气的脸上充满凝重之色。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戏谑淡笑,不答话,等着她说下去。 “在车上的时候,你给我吃的是镇定片。”盈盈而温浅的目光注视他,她问,“你为什么会有那东西” 慕淮南如实答,“为防备你有需要的时候。” “那上次呢。”放下筷子,她坐直了身体,与他平视,“上次在南苑别墅的时候,你给我吃的不是镇定片。” “” 盛夏道,“你上次给我吃的是什么,安眠药对吧” 那一次在南苑别墅的时候,他给她吃了一粒药,当时因为理智不够清晰,所以她没有多想什么,吃完后很快就睡了,事后也没有多想,但今天她仔细将所有事情捋一遍的时候,发觉到了不对之处。 她警惕着,满是怀疑,“你为什么会准备安眠药” “” “回答我。” “这就是你为我会想死的原因” 盛夏没有否认,因为联系起来他到目前为止种种表现,实在让她感到格外的不对劲,不论是被她发现那瓶药是安眠药,还是这次他连接两次被她砸到他都没有躲开所有事情综合起来,她就有了这种疑惑。 慕淮南低笑,看液体输得差不多完了,没再顾虑什么就直接拔掉针头。 起身的同时顺带拿起了烟盒跟打火机,慢条斯理的踱步到窗口边,将窗口开到最大,取出一支烟含在嘴里,他拿着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明明灭灭的星火闪烁着,“不是为了自杀。” 吐出清白袅袅的烟雾,他侧头凝向她,“所以你可以放心。” 盛夏凝重的表情还是不信,对望他的眼流露出格外的晦涩复杂,“那为什么” “只是晚上经常会失眠罢了。”经常的会睡不着,不论感觉身体有多困倦,“这么担心我会想不开” 他戏谑着问,盛夏脸色一沉。“只是觉得有些蠢。” 慕淮南笑,不置可否。 似乎又没了想抽烟的心思,他捻灭烟头重新返身回来,迈着从容优雅的步子踱步到她身侧的时候,伸手将她抱起身来。 男人夹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清冽气息传来裹住周身,双手下意识的勾住他的颈脖,盛夏本能讶异惊慌地仰头对上他,“慕” “盛夏。”低下视线缱绻的望着怀里的女人,他菲薄唇角划开优美的弧线,眸光的深处却格外冷寂而黯淡,她看到他浅笑着漫不经心的说,“不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有寻死的念头,我是一个男人,明白了,嗯” 吞安眠药自杀什么的这么悲情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跟他这么一个野性疯狂的男人联系得起来,他的勃勃野心也不可能允许他做这种不理智也不聪明的事。 知道终究还是自己想多了,她抿了抿唇。 “时间已经太晚了,你该去洗澡睡觉了。” 他抱着她朝单独的浴室走过去。盛夏忙想阻止他,可还未让她开口,他便先抢先一步,“别乱动。” 他深深地看着她,“你乱动,会让我忍不住想跟你一起共浴,你想跟我一起鸳鸯戏水,嗯” 轻飘飘蛊惑迷人的嗓音灌入耳里,带着一股撩人心扉的本领,盛夏身体麻了麻,真的也没敢再动了。 这男人,做什么事都是出其不意的。 他敢说,势必就能做得出来。 所以直到他抱着她进入浴室,把她在浴缸中放下来为止,她连一动也不敢乱动,生怕着触碰到了什么不可侵犯的禁区。 “自己动手把衣服脱了放热水,我把你换洗的衣服跟洗漱用品放在门口。”他弯腰俯身在浴缸边,一手撑在浴缸上,一手拨了拨她耳边的发丝,温柔缱绻得滴水。 “嗯。”盛夏心里乱糟糟的,“知道了。” 他捏起她的下颌,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薄薄的唇就这么吻了吻她,笑意深然,“乖一点的女人,也是很诱人。” 温温的唇瓣触碰上,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不经意的流淌,彷如电流,传递至四肢百骸的骨血深处,涌入似曾相识的心动感。 盛夏心底颤颤的悸动,还没等她来得及往后退去,慕淮南又恰到好处的从她唇瓣上移开,他低笑着,把她的发丝捋到耳后,“我出去了,嗯” 那感觉就像很期待她能开口挽留他让他留下来一样。 于是盛夏就笑眯眯着眼中没有温度道,“要我邀请你一起洗澡么。” “我确实真的很期待。” 他用了确实跟真的这两个字眼 “出去的时候记得麻烦把浴室的门关上。”几乎没给他什么臆想的时间,猛然又想到什么,她认真看着他,“你不会偷窥吧” 他目光灼灼的优雅野性。“你认为呢” “以前你偷窥我的种种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了。”她面无表地说,“但偷窥女士洗澡的行为,只有无耻之徒才能干得出来。” “我倒是愿意为你成为无耻之徒。”其实他本性也没多有么的高尚,那么野气男人的认知里可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只有他想要什么,他不想要什么。 她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而已。 而特别的,他近乎有些变态的喜欢她现在这么傲娇的样子。 盛夏几乎彻底无视了他的话,“另外没有变态的安装什么**的摄像头吧” “嗯。”他捏住她下颌的拇指轻抚着她的脸蛋,深深笑意令人惶恐,“你提醒了我。” “” 慕淮南终究还是从浴室里离开了,房门也关得很紧,浴缸里放满了热水,盛夏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浴缸里,突然真的有些怀疑她答应短时间内成为他的看护,这件事究竟是否正确 因为到目前截止,她似乎并没有什么能照顾得到他的地方,反之,似乎是他在变相的照顾她。 而且分明是很想拉开距离远离那种缠人的暧昧,怎么却觉得只要跟他相处在一起,就容易沦陷得更深 心里头惶惶的,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住的警告她让她赶紧从他面前消失掉一样,思绪里杂乱极了,闭上眼睛,她将整个脑袋沉进浴缸里,干脆暂时的摒弃掉种种纷乱如麻的思绪。 外面的病房里。 慕淮南接通了萧山的电话,进行着日常般的询问。 小岚也如实回答了每一个细节,完了之后,她说,“先生,小姐好像又有些想见夫人了呢。” “她自己说的”站在窗口边,慕淮南抽着烟,明明灭灭的星火忽明忽暗的,青白袅袅的烟雾萦绕了他俊美深邃的轮廓。 “没有,小姐很懂事,知道才见到夫人不久不能太贪心,所以没有敢说出来。”小岚叹息道,“但是我看得出来,她有些闷闷不乐的,大概是因为想看到你和夫人吧。” 慕淮南手指间夹着烟。朝浴室的方向投去一抹深深的眼神,他淡淡的声音浴室里的人根本听不见,“最近不太行,等有时间,我会再安排。” 小岚明白,却又忍不住试探地问一句,“您现在跟夫人在一起么” 慕淮南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先就这样。” 小岚高兴地笑了,“好的,先生晚安。” 电话收线了,慕淮南凝望在浴室的视线也收了回来,抽了两口烟之后,他很快灭了烟蒂。 盛夏洗了澡出来,身上穿着一套运动衫,这是她能找得到最不会有暴露嫌疑可以拿作当睡衣的衣服,脚上趿拉着一双男士拖鞋,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短发走出来。 慕淮南本能想走过去给她擦拭头发吹干头发,但目光在触及到她颈脖下精致清晰的锁骨时,他步伐放慢了逐渐停下来。 她颈脖白皙,锁骨精致而美丽。敞露在灯光里,有晶莹的水渍顺着她齐肩短发滴到她的颈脖以及锁骨上,仿佛泛着一层诱人的晶莹光泽。 没有注意到男人眼神颇深的神色以及他微微滚动的喉结,盛夏回头,“你可以去洗澡了。” “” “你怎么了” 见他半天迟迟未动,盛夏好奇瞟他一眼。 然而在她目光投过来之前,慕淮南率先移开了视线,不着痕迹地朝着衣柜走过去,取出一套崭新的病号服,抿着菲薄的唇,淡淡的嗓音难以察觉到他喉咙其实暗暗的沙哑,“没什么。” 盛夏点点头,慢慢踱步到他身侧,站在衣柜前,“吹风机是不是在这里” 她弯腰寻找着什么东西,定在她身侧的男人透过低下去眼角余光看到她头发湿漉漉的样子,稍稍有些宽松的运动衫罩在她身上,分明没有任何刻意撩人的感觉,却偏偏令人突然有种冲动想扒开她衣服的冲动。 慕淮南眼神又深又暗。 像是没察觉到身侧男人越来越危险的气息,甚至故意对他停顿下来的动作视若无睹。盛夏连他居高临下眯起眼眸打量的视线都给无视了,依旧还在翻找着吹风机。 终于,她在衣柜里翻找的双手还是被人男人一把握住,紧接着,瘦弱的身体被拽了起来凶猛地按到衣柜门板上,他野性的气质这一刻丧失了优雅压住她的身躯,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个子紧紧的挨着她,贴紧她。 灯光的投射下,捏起她的下巴抬高,他靠得她极近极其暧昧得致命,“故意的引诱我,嗯” 盛夏没有慌乱,眯着一双带笑的水盈眸子,不紧不慢着唇角勾出一个挑衅的弧度,“想要么。” 他漆黑眼瞳深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呼吸逐渐局促,嗓音都暗哑了。 而他却笑着,“你说呢。” 本来就差不多把持不住的男人被她这一致命的挑衅,基本不再有任何自制力甚至也没想再控制了,说完之后他就俯下身容不得她有闪躲逃避的机会,抬高了她的下颌,一个吻压到她唇上几乎没有节制的吻着。 “唔” 盛夏的被动从来是不言而喻的,在他面前她的抵抗基本没有效用,所以这一次她干脆的也不抵抗不拒绝了,任由着他将她逼到窒息。 可是,越是如此,就越是觉得这股违和感终究还是让人感到不对劲。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危险至极,**的碰撞难免擦枪走火,而跟任何时候都有所不同,这一次她这么纵然而不拒绝的感觉太过令人意外,这不是满心满身都在防备的她该有的。 于是意识到不对劲的慕淮南终于慢慢停了下来,松开了她被吻得通红的嘴唇,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紧她,“有什么要求还是目的” “目的么。”盛夏笑靥温静,“没有呢。” “就这么让我吞了你也没有目的”他逐渐的狐疑着,打量着,表明了不相信她的话,透出一股锐利的洞悉,“你知道我接下来应该想做什么。” 盛夏温浅淡笑着,双手勾上他颈脖,踮起脚尖,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带笑,“你要么现在就要了我,要么现在就转身进浴室洗澡,别多余废话不像个男人。” 说他不像个男人 慕淮南拽住她手腕就将她甩到身后的病床上,蔓延着腾腾野性怒火的身躯压到她身上,箍住她的双手把她按在病床上,他俊美面容逼近她面庞前,呵着气,“如你所愿。” 他森冷弯唇,“我现在就要了你。” 或深或浅的吻悉数落下,就像要把人吞噬了一样,乃至耳根边全是他灼热气息滚烫的感觉,原先还极度配合的盛夏,感知来自于他的认真,突然不知怎么的就浑身奋力的挣扎,顽强的抵抗,“慕淮南唔放开我妈的啊” 他的吻就像啃噬一样的危险。 盛夏抵死的抗拒惹得病床咯吱咯吱的响,他倾覆而来野心勃勃的占有令她感到恐惧。 是真的觉得恐惧。 第一次如此剧烈的害怕着,受惊着。颤栗着,生怕着下一秒就是危险的禁区。 “慕淮南,你他妈的松开我”受惊的她不顾爆了粗,音色发着抖,声音都要带出哭腔了,“混蛋放开我” 他落在她耳根边的吻停下,眸光深谙着,侧过头来看她,轻呵一声,“方才不是还想引诱我怎么现在又变了,嗯”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引诱你”咬着唇,她恼怒的瞪向他。 慕淮南笑得更为深沉也更为肆意了,捏着她下颌晃了晃说,“现在才想要否认,你觉得还来得及么。” 就算她是在跟他开玩笑,可他却没打算跟她开玩笑。 那么故意的挑衅他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盛夏也知道这一次他是真被她激得来真的,突然也有些暗暗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咬了咬唇,她憋着通红的脸,费力的喘息着,也是认了,“你想要的话,那就要吧,只不过” 微微的一停顿,她笑了笑,目光直接而无所顾虑,努力维持着镇定吐字清晰,“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走得了肾走不了心,你想强来那就试试好了,反正我肯定打不过你不是么。” “” 男人原本带笑也带着深谙的眸子瞬间就冷下去了,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在瞬间骤冷,他微微眯起视线,慢慢明白了什么,才问,“这就是你的目的” 盛夏没有回答,但答案不言而喻。 慕淮南知道,还是她赢了。 松开了她,退离了她,他站起身躯。居高临下的俯瞰她一眼,眼神有些暗淡的冷然,“同样的事,别再来试探我第二次。” 因为下一次,他不敢保证,他是否能按耐住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的滚烫炙热。 凝望他转身走进浴室的身姿,直至浴室门在她的视野内关上,盛夏这才入如释负重的长长吁了口气,缓缓从凌乱的病床上坐起身,全身上下还残留着的颤抖余韵告知着她依然惊魂未定。 这一次,她是真的后悔了。 即便是为了未来几天能愉快相处,彼此都不会再有任何的暧昧牵扯,可用这样的方式来冷却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是觉得后悔。 可是后悔又能如何,比起每天都要尽量辛苦的避开,比起直接坦白的对他说明,这样的方式才是最有效最有作用。 盛夏想,这一天真是这两年来,她过得最辛苦也最煎熬最漫长的一天了。 完全觉得精疲力尽不剩半点力气了 慕淮南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时,见到的就是盛夏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里熟睡的样子,似乎真的是很困倦了,她睡得很熟,身上只盖了一件薄薄的被单,被单的一角甚至落到地面上也毫无察觉。 他朝着她走近,在她面前停下来,弯腰抚了抚她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盛夏。” 试着叫了叫她,却没有什么反应。 眸光放柔了,他知道她睡着之后一向不会被轻易惊醒,便伸出长臂,将窝在沙发中熟睡的她打横抱起,折回身轻而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扯过被子盖到她身上。 今天这样一出出的闹剧没能影响得了他的任何心情,他坐在床沿边,骨节分明的拇指摩挲着她一侧微凉的脸庞,细细的目光看着她熟睡的安静睡颜。 耳边响起她之前问的话,“你为什么会准备安眠药” 低笑,俯身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你都还活着,我怎么可能舍得死呢” 白光从窗口投射进来,微微的有些刺痛了眼。 盛夏迷迷糊糊打开一双睫毛细长的眼帘时。发现天色已经亮透了,想慵懒舒服的翻个身突然察觉怪异,猛地坐起身才发觉,她睡在了这个病房的唯一一张床上,而不是她昨晚躺着的沙发里。 “醒了么。”坐在沙发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慕淮南拿着遥控关掉液晶电视,转身过来看她。 盛夏愣了愣,一时间还没有接受得了起床就能看到他的光景,怔松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怎么睡在床上” 丢掉遥控器,他起身,清晨令男人看起来格外懒散,“我抱你过去的。” 她面容一僵,“什么时候” “大概不久之前。”他说,“我需要坐沙发看些东西,而你躺在那里有点影响,叫不醒你所以只好把你抱过去。” 他回答得近乎没有什么可疑点,可依然还是令人将信将疑。 算了,盛夏觉得,这些小事没有必要在意。于是掀开被单从病床上滑下来,走过来的慕淮南提醒她,“去洗漱,然后陪我用早餐。” “好。” 基本是心情晦涩的匆匆洗漱换好衣服,等她完全整理好再出来时,她又是一身干净简练的着装。 医院里的人也把早餐送过来了,盛夏坐在慕淮南的对面,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 慕淮南抬眸看她。 她指了指脑袋示意,他顿然想起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于是便答道,“嗯,确实有些不舒服,等会你问问医生怎么回事。” “好。” 大概由于昨晚最后的时候,两个人都弄得有点不愉快,现在相处的感觉,不再有任何其他一点的异样气氛,就像最平常的两个人,连语言交流也少之又少,淡了又淡,没有必要的时候,慕淮南甚至不会主动找她。 应该是昨晚那最后的闹剧起到了效果,盛夏想,果然还是这样才比较正常,比较合适他们之间如今各不一样的身份,也更合适如今成为过去式的他们相处的态度。 各自都不再逾越界线,总归还是比较令人放松。 所以用完了早餐之后,收拾好了餐具,盛夏离开病房去找医生询问慕淮南的情况。 医生说偶尔有些不舒服是正常的,按时输液过几天再做个ct检查看看有没有淤血后遗症就好,如果配合着治疗不会有多大的问题,最重要的不要过度用脑尽量休息。 稍稍放了心,盛夏道了谢,返身回贵宾病房准备把情况告知慕淮南,然而走到房门口,一眼望见出现在病房里的几人,她脚步倏然顿住。 “为什么你出事住院了,直到现在也没告诉我”白菁曼站在病床前,有些受到打击。抿着唇道,“如果不是你一天不见消息踪影,我今天早上去gk逼着沈助理才终于知道你出事的消息,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了” 躺在病床上的慕淮南后背垫着靠垫,漫不经心却暗藏锋利的眸光瞟向沈助理,就像在说,“你不能说我已经出差了” 沈助理内心很冤枉,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出差这种事根本瞒不过的啊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她只要在gk稍稍问问别人,就知道这段时间内根本没有出差的行程。 何况白菁曼又不傻,每次慕总每次出差哪一次不是带着他 他人在gk里,慕总又怎么可能会出差去了呢 “曼曼,你别冲动。”一同而来的陆止森拍拍她的肩膀,笑看着慕淮南,意味深长道,“淮南哥可能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故意瞒着你,他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伤心不对么。” 特别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陆止森看着慕淮南的视线愈发的幽深了,近了些看,甚至隐藏着一抹淡淡的阴鸷。 “即便是这样,你也还是应该告诉我,出了事,而且还到了住院的地步,我怎么能不知道”白菁曼上前几步,漂亮的美眸放了柔,显然陆止森的话起到些作用,语气也低柔了些,“我是你未婚妻,你又能瞒得了我多久呢” 慕淮南垂下眼皮淡淡的笑,“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陆止森听着他这句话,分明是找不出缺点的,可他眼睛还是微微眯了一眯,透出别样的犀利打量。 “那么你究竟出了什么事”白菁曼在病床边坐下来,担忧着。 慕淮南依然不动声色,“不过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小意外会需要严重到需要住院几天的地步”白菁曼显然的不相信,其实倘若她细细观察,不难发觉男人的眼中并没有她所期望的温柔缱绻,“淮南,如果不想我担心,就把实话告诉我,我听沈助理说你是脑袋被东西砸到了脑震荡而住院,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被东西砸到是不是” “盛小姐” 她话还未说完,沈助理惊讶的声音在病房里蓦然响起。 盛夏本想趁着他们都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悄声退开,可没想到沈助理在她刚移开脚步的时候叫到她,她转身欲要离开的身形一僵,迈出去的脚步就像被定住似的停下。 然后,病房内的四人视线猛地朝她看来。 白菁曼心底一震,“你” “盛小姐,你也是来看慕总的吗。” 沈助理抢在她之前急急笑着说道,一边说着他一边朝盛夏走过去,在背对着陆止森跟白菁曼的视线中,沈助理不停地朝着盛夏眼神示意着什么,很是着急,又很是担忧,生怕着什么精心编制的谎言被戳穿一样。 盛夏接收到了他的暗示,她暗暗握紧了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抿唇半响。分不清心里究竟是何感觉,适才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又没了下文。 她其实不是一个不善说谎的人,但此时此刻仍然觉得讽刺得很。 昨晚包括昨天,她几乎一直陪在慕淮南身边,他们还睡在一个房间里,做着像情人间的打闹对峙,争锋相对,甚至最后她还弄出一个故意引诱他的戏码,只是为了让彼此之间的距离能拉得更远一些。 结果现在却变成是来看望他的么 现在想想,忽然觉得昨晚她做的事情都变得没有必要起来,本来他们就合该是这样的,她做的事情太多此一举了。 尽管她只嗯了一声就没了接下来本应该再有的语言,沈助理对此还是放心的笑了,恭敬着就像对待贵客一样的道,“那就进来吧,白小姐跟陆少爷恰好也在呢。” 最后的这句话就好像是在提醒她什么,让她别露出什么马脚。 而沈助理是觉得,只要盛夏说是来看慕总的,其他一切好说,至于她为什么来,怎么知道慕淮南受伤住院,这些他都有合乎情理的理由可以编织下去,由不得陆止森跟白菁曼不相信。 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她突然出现在这里给顺利圆过去 盛夏唇角扯出一个几乎令人察觉不到的讽刺弧度,不过转而又觉得在意这些事情的自己有些矫情,抬起头的时候她便笑得温静,“好的,看完了我就回去。” 慕淮南的目光顿时有些暗了。 而陆止森却没让盛夏走进来,在她迈开脚步从走进病房的同时,他也迈开了步伐朝着她靠近,接着,到了她身侧的时候拽住她手臂就把她用力扯出去,“你跟我出来,我有话想对你说” 语气沉沉的,甚至是阴鸷的。 白菁曼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不觉得陆止森的行为有什么奇怪之处。 反倒是盛夏这个时候居然还出现在这里,才叫人觉得震惊而讶异 她回头,努力自然的笑了笑,对没有什么神色表情深沉俊美的男人道,“竟然还有时间来这里看你。盛小姐好像还不知道现在铺天盖地的新闻发生什么事了呢” 慕淮南眼神是暗淡无光的。 沈助理也突然恍然大悟了什么,吸了一口凉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1章 她站在人群中四面楚歌 病房外面的走廊上。 一路拽着她直到距离病房有了些距离过了一个拐角,陆止森这才甩开她的手。 “说清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怒气冲冲的,回身来,犹如火山爆发。 盛夏冷静抬眸,“你没听清楚刚才的话么,我来看人的。” “呵,你当真以为我会信你的话”陆止森冷冽道,“连我们都是今天早上不久之前才知道慕淮南住院的消息,你是哪里来的顺风耳几乎跟我们差不多的时间知道他住院” 她不疾不徐着,镇定吐字,“我是娱乐记者,对于八卦新闻当然” “但你还是慕淮南的前妻” “” 陆止森阴鸷地盯着她,目光犀利如刀刃凌迟,“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他说过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白菁曼跟慕淮南 “陆止森。”盛夏弯了弯唇,“你们的神经真够敏感的了。” 陆止森眼眸一收,然后听见她继续淡笑讽刺道,“不管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来看慕淮南的,海城就这么大,难道要我每次都故意避而远之,看到慕淮南就躲得远远的,才能让你们彻底放心么” 本来真不觉得他们对她产生警备有什么可以奇怪计较的,但对于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警醒容忍大概也是到了极限。 而现在她的心情又确实可以称之为不太好。 对视上他森冷的眼,盛夏冷漠的讽刺笑道,“我究竟给了你们多大的阴影,你们又给了我多大的好处,非得让我那样委屈自己刻意看到一个人就要躲躲藏藏见不得人一样你是我老子还是真以为你是我男人” 停顿了下,她又是轻轻无声的讽刺。“不过就是一段你我相互利用的假未婚夫妻关系,我们甚至连一点称之为朋友的交情都谈不上,你觉得我凭什么得委屈自己一次又一次去照顾你跟你青梅的感受” 眸光阴沉的眯紧,站在她的跟前,他双手蓦地箍住她肩膀把她摁到墙壁上。 逼近她,双眼迸裂着冷鸷,逐字逐句,“盛夏,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那你最好是把我弄死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也别让我有一线生机。”盛夏温温静静的起唇,凉凉的眼直视他,“不然按照你们这种心理,只要我活在这个世上恐怕你们永远不得安宁,时时刻刻都得提防我会不会跟慕淮南旧情复燃。” 话虽这么说,但看着陆止森满身满气阴鸷的模样,心底到底还是会觉得害怕的。 她跟他认识得也不短的时间,对于他的脾性摸得清一二,以他这种心狠手辣的性格,难保不会真的弄死她。 盛夏心下沉了沉。 她能感知得到,他箍住她肩膀的双手用了多大的力道,差不多疼得她感觉肩膀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面对他仿佛随时都会弄死她的阴狠模样,她却没有求饶的念头,目光就那般镇定而直接的对峙他,不抗拒,不喊疼,任由着肩膀痛得刺骨,顽强而沉静的与他对视。 就在她真以为陆止森会这么捏碎她肩膀,肩膀上甚至已经疼得她眼角快浮出酸红泪光时,慢慢的,他松开了紧箍的双手。 后退一两步,沉沉的语气依旧森冷刺骨,“盛夏。” 缓缓握紧了双拳,他冷厉道,“太伶牙俐齿对你没什么好处,适当的放低一点态度,也许你还没这么让人厌恶。” “可是我放低了态度,岂不是更让人容易杀之任之,欺之凌之”淡淡笑了下,她撩起耳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当没有人再能保护自己时,倘若连我自己都自甘堕落像个弱者一样卑微过活,那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上来随随便便踩我两脚,我都不敢吱声了不是么。” 这个世上她只剩下盛斯顾这么一个连为她杀人都干得出来的亲人,盛斯顾最见不得她被人欺负了。 而如今他下落不明,就算不为她自己,也得为如今音讯全无的盛斯顾保护好自己,不受任何人的欺压摆弄。 浅笑盈盈着,盛夏看着他道,“你要是听不得我说的话,觉得讨厌就继续讨厌好了,我也没想得到你的喜欢。” 她风轻云淡的模样,令陆止森幽暗的目光逐渐流露出一丝丝的复杂。 因为没有能再保护自己,不想辜负了那个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人,所以必须要像个强者一样自强自息的生活着么 “陆止森,我说一句话可能又让你不高兴的话。” 私人医院的走廊格外安静,几乎没什么行人经过。 盛夏视线望着干净的地面。辨不清情绪,“如果因为我,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女人,慕淮南就有所动摇忽略了白菁曼甚至辜负了她,那就说明,慕淮南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爱过她,或者是没有那么爱她。” 陆止森剑眉紧蹙。 “倘若你真心希望白菁曼获得幸福,不想她被别人辜负,在感觉到慕淮南动摇的时候你就应该阻止她,让她放弃慕淮南找一个更合适她的人。”平静着,她看着地面道,“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还有什么守在他身边的价值” “” “你如果继续这么放任她,在明知道慕淮南可能并不爱她或者没那么爱她的情况下,却不稍加阻止还是这么纵容着她,最后一定会害了她。”她睫毛颤了颤,放低了些声线,“跟慕淮南在一起,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轻松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慕家是百年家族,其背后有多复杂我想你不难知道。” 盛夏道,“她有多爱慕淮南我不懂也不想懂,但良心劝你一句,你最好能想办法让白菁曼放弃,如果你真的想为她好的话。” 陆止森轻呵一声,眼神幽深,“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她别开头,“应该。” “难道不是你为了回慕淮南身边,曼曼有可能阻碍到你,所以你才想让我劝她放弃” 他嗤嘲又讽刺的样子,奇异的这一次没让她有多不痛快。 大概是他会这么想也不足为奇吧,她想,按照正常人的理解来说,通常都会这么认为。 她无所谓的理了理肩膀被他抓得凌乱的衣服,低垂暗淡的眼皮轻描淡写着,“你要是能把我的话听得进去就记在心里,听不进去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就是了,我又不会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去劝白菁曼放弃,用不着时时刻刻都认为我好像很想害你们。” 顿了顿,她又面无表情的补充,“害人也起码得害有价值的人,在我眼里你们又没什么价值,想害都觉得费劲。” 陆止森霎时间整张帅气英俊的脸都彻底阴沉了,他想,要不是这个女人不能随随便便乱动,也许,他真的会想弄死她 居然敢说他跟曼曼连让她害的价值都没有 真是有狗胆敢说出这种话 心情蓦然涌起烦躁,陆止森冷哼一声转身即走,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无法否认,慕淮南根本不爱或者不怎么爱白菁曼,同样作为男人,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的。 只是,这种话终究无法对她说出口。 “对了”走远的脚步徒然一停,想起什么,陆止森回头睨向盛夏,神色复杂着,“你这个时候居然还在这里,是不是真的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外面的情况 盛夏听出他这句话里透出的不简单,即刻追问,“什么意思” “身为八卦娱乐狗仔居然能今天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特别,那些事情都是关于你的。”他基本就是讽刺地嘲笑她,“与其担心慕淮南急着来看他,我同样奉劝你一句,赶紧去你们公司看看,很快你就能知道今天铺天盖地的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 “盛夏。”凝望她眼神凝滞的模样,陆止森心情又出奇的好转起来,充满高高在上的施恩姿态,“需要我帮忙么。” 双手懒散的抄进裤兜里,回身凝视,他轻笑道,“求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摆平现在所有的处境,不然,你有可能连海城都待不下去。” 有过前面几次不怎么愉快的经历,盛夏低眸淡声,“陆少爷人贵事多,不敢劳烦。” 话音刚落,眼神敛却凛然,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她拔开腿急匆匆地越过他身侧,朝着医院的大门疾快奔去,模样溢满了肃然。 陆止森唇角勾出的笑意逐渐凝固下去。慢慢的,就没了什么表情,扭身望着盛夏离开的方向,涌出一抹难言的晦涩深邃。 突然又发现自己对她的关注好像有些过多,他随即蹙眉敛回目光。 贵宾病房里,白菁曼还在。 瞥见折身回来的陆止森,她睨了睨他身后的方向,“你跟盛小姐说了什么,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陆止森心不在焉的,“她有些急事先走了,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等下次有时间再来看淮南哥。” 听闻这句话,半躺在病床上的慕淮南岿然未动,只是一双格外漆黑深沉的眼。渐渐寡漠而冷瑟,微淡而不动声色的转变叫人难以察觉。 没见他露出什么异样情愫,白菁曼适才笑道,“这个时候她确实不应该来这里,按照现在这种情况,她更应该去躲避一下风头才是。” 躲避风头么 陆止森后知后觉,他方才没有告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故意驱使盛夏去公司查看情况,完全忘记了她此刻应该躲起来才是正确的,这个时候让她去公司,无异于把她往风尖浪口上推 他身体僵了僵。 白菁曼从床沿边起身,对慕淮南道,“你先好好休息,医生说了你不能被过多打扰,所以我先带着淮南跟沈助理离开,顺便通知经纪人一声这几天不拍戏不接活动,过会儿就过来陪你直到你出院。” 她声音柔而轻,盛满了女人才拥有的那抹幸福。 慕淮南窥不出喜怒,“实在忙,不用特意为我请假耽误了工作,这点小伤养几天就能出院。” “这可不行。”白菁曼双手握在他双肩上,认真地道,“再重要的工作,也没你的身体重要,你受伤住院了我怎么能不陪在你身边说出去让别人知道了,都该说是我这个做未婚妻的不称职了。” 他抬眸瞥着她,“外人的眼光不必在意。” 白菁曼巧笑嫣然,“就算不用在意外人的眼光。我也还是应该推掉所有的工作来陪你,别当心我会错过什么重要的行程,真正需要忙的时候,我也还是需要过去忙的,而且你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被打扰,我能陪你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你不能再拒绝我了。” 这算是撒娇吗 陆止森看着他们,暗讽的想,他们认识那么多年,她却从来没用过这么亲昵撒娇的口吻对他说过话。 她真的是很喜欢慕淮南的吧 不知怎么的,陆止森无缘无故地又想起了盛夏,想到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真正让他在意的,却似乎并不是她所说的话。 而是突然的想,当初盛夏应该也是深爱过慕淮南的。 虽然不清楚他们当初爱得那么轰动却又要必须分开的理由,但如今看着慕淮南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切确点来说,她究竟是什么感受 白菁曼又跟慕淮南说了什么,晃神中的陆止森没有听清,待他游离的思绪被拉回时,白菁曼已经站到他跟前,“我们走吧,别打扰淮南休息。” 陆止森犀利的眼不经意的扫视向病床上半躺着的男人,他俊美而神情淡淡寡漠的样子,依然叫人窥觊不出半点异样的情愫,深沉得彷如一个巨大的黑洞,看不到底。 他扯唇一笑。“淮南哥,那我们先走了,等下次再过来看你。” “嗯,路上注意安全。” 慕淮南只应了这么一句话,似乎便没有再跟白菁曼多说什么的意思,白菁曼笑了笑,带着陆止森跟沈助理转身走出病房门口。 整个病房因他们的离开而安静下来,病房的门在他们离开之后也应声关上。 倏尔,慕淮南缓缓扯开被子起身下床,套着一双男士拖鞋踱步到窗口边,摸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燃,眯着眸,低下的视线看着手中顺带拿过来的手机。 手机暗着没有动静的模样,让他眸光暗沉如斯。一时间又是讳莫如深的深邃,琢磨不透。 出了私人医院的大门,在司机把车子开来之前,白菁曼对身侧的沈助理斥责道,“沈助理,为什么淮南住院了周围一个保镖都没有你难道不知道他的身份有多重要万一有什么歹徒之人从哪里得到他住院的消息,对他起了什么歹心怎么办” 沈助理怔愣。 白菁曼脸色很难看,“堂堂gk掌舵者住院期间周围却没有一个保镖守护,万一有什么人趁机伤害他,沈助理你担当得起么还是你觉得堂堂gk掌舵者,慕家继承人的身份不重要” 沈助理额头冒出一阵冷汗,“白小姐其实是慕总他” “别找什么借口,你是他的首席助理,应当对他的所有事情进行跟进。可是这就是你作为他助理的样子”不容他有任何反驳,白菁曼道,“还有,这个私人医院里不是应该有他的看护吗为什么我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看到看护” “” 盛夏是慕淮南被带去的看护这一点,无论如何沈助理也是不敢在她面前说出来的,他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于是低头道,“是,我会立刻安排看护跟保镖守在医院。” 白菁曼冷哼,“不必你来安排,我会自己打电话到保镖公司请人过来守在医院。” “您来安排”沈助理惊讶,“可是慕总有他自己的保镖机构” “你是对我来安排有什么不满,还是不相信我叫来的人保护不了淮南的安全”白菁曼犀利看他,漂亮的美眸里溢着逼人的尖锐。“虽然保镖公司的人确实比不上他自己的保镖,但如果你要是能尽心尽职一点,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请外人来保护他。” 沈助理沉默低头。 “好了。”白菁曼没多少心思继续教训他,摆摆手道,“你去公司继续工作吧,工作上的事暂时不要拿来打扰他,没有什么比他的身体更重要。” 沈助理低声应道,“是” 站在一旁没有发话的陆止森在这时提醒道,“该走了。” 白菁曼这才稍稍收敛神色,最后嘱告沈助理,“还有,记住这段时间内他的电话都切了,不要让任何一个电话打到他手机上影响到他休息,你最好也别报告给他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不相干的事情,您是指” “就是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沈助理能在淮南的身边就一定不是一个愚笨的人,我说什么意思你听得懂。”白菁曼冷淡的看着他,“我不想再追究他为什么会受伤进医院,但他会受伤进医院都是因为你身份助理办事不利,我就算把所有过错都怪在你身上都不足为奇。” “” “所以如果不想我追根究底,沈助理最好能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别让不相干的人打扰到他的休息,影响到他住院期间的恢复情况,你明白了”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所以,她安排人过来医院,说好听点是保护慕总的安全。说难听点,其实是为了监视慕总吧 因为害怕盛小姐这次出的事来求助慕总,也怕慕总出手相助盛小姐 但白菁曼没有再对他追究慕总这次出事住院的原因,还是让沈助理稍稍松了口气,他实在有些不太善于应付这位慕总的未婚妻。 本来陆止森跟白菁曼是一人一辆车来的,但回去的时候,陆止森却上了白菁曼的车子,打电话让把他自己的车开回去。 两人同座后座中,前面是驱车的司机。 过了好一会儿,车子远离了私人医院,白菁曼缓缓调头过来问他,“特意上我的车,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吗” “你这样做,会令他反感的。”陆止森表情肃穆道。“慕淮南骨子里就是一个野气的人,不喜欢受人约束,你安排保镖守在医院监视他的行为,会让他不舒服的。” 慕淮南骨子里是个野气的人不假,可陆止森又很清楚,慕淮南其实不是不喜欢受人约束,他只是不喜欢受不在意的人约束。 白菁曼从喉咙里笑出声,毫不在意的轻蔑,“但比起让盛夏扰乱到他的心境,让他连住院期间都不能安宁,我这样做有什么错我是为他好,不想他被一个已经过去的人扰乱了现在的生活。” “倘若他心里放不下盛夏,你做的这些根本奈何不了他什么。”一些区区保镖,还没有达到能让慕淮南放在眼底的资格。何况他若真想怎么样,几个保镖更是不敢动他。 所以她做的这些,又有什么用 白菁曼听得有些厌烦,即刻冷下脸,“有没有用要做了才知道,难道要我什么都不做无动于衷看着他出手帮盛夏” “你之前不是说过,只要他高兴,放任他随便去做什么都可以,直到他自己觉得厌倦没有意思的时候,就会主动回到你身边么。”陆止森漫不经心的对视上她,眼中有抹暗暗的试探。 白菁曼一怔,不愿承认的转开头,“有些事情只能一码归一码,要他永远不能看见盛夏是不可能的,他们会碰面我阻止不了,但其他太多的牵扯就是不行。” “从始至终盛夏出的这件事他没有什么表态,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还会有什么牵扯”陆止森道。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刻意的成心跟她唱反调,白菁曼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今天怎么回事说出来的话怎么都这么不对劲” “曼曼,也许你跟慕淮南” 不合适这三个字,到了口边时,却又是觉得说不出来。 脑海中满是盛夏说过的每一句话,几乎就差点脱口而出了,然而到了这里,却又是那般难以启齿。 “算了,没什么。”陆止森敛回思绪,没有去看白菁曼愈发狐疑的眼神。胸前里有点儿烦闷,叫着前面的司机,“停车,我就在这里下去。” “是。” 因陆止森的话,而不明原因匆匆赶到风恒公司楼下的盛夏,一到公司门口就被一群蜂拥而至的记者团团围住,闪光灯,尖锐的提问声,一个一个朝她丢来,将她堵得水泄不通。 毫无心理准备,甚至根本预料到会是这种场面的盛夏,一时间呆了住。 耳朵有些失聪了般,有短暂的几秒钟什么都没能听见,耳膜嗡嗡地响。她恍惚着眼神有点呆滞,像是没有听见记者们问的每一个字字见血关于她**的提问,慢慢的将视线投向所有记者背后的季欢欢。 季欢欢脸色煞白,喃喃摇头,距离离得太远,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盛夏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忘记反应。 于她而言分明是很熟悉,且足可让她保持应有镇定的场景,但时至今日,站在所有面前的主角换成她时,她发现,她竟然对这种感觉喜欢不起来。 就像被人当场狠狠掴了一巴掌,她的职业是挖掘别人的秘密,可终于有一天。她的秘密也被挖掘出来 “盛夏,如果没有记错,你就是最近势头很好,采访过慕淮南慕先生的那个盛夏,也是曝出付少有秘密女友,并且前两天才得到他的专访帮他澄清他没有出柜的那个盛夏,除去这些你还拿下过其他种种热门头条新闻,在行业内大家都对你的名声如雷贯耳,你就是盛夏本人没错吧” “有不知名人士爆料出,你是陆氏地产集团少爷陆止森的未婚妻” “据说你还是海城显赫家族唐家收养的大女儿,亲生父亲不详,亲生母亲贩卖禁品被全国通缉消失多年,哥哥就是那个越狱潜逃的杀人犯盛斯顾” “你抢夺养父母之女的心上爱人,害得其妹身陷车祸截去双肢。唐家一怒之下把你赶出家门,让你从今往后都不准再用唐这个姓是真的” “你养父母收养你,你却不懂得感恩,薄情寡义冷血无情,以你那样低微的出身,你是怎么有勇气敢抢唐家小姐的男人你没有自知之明” “唐家难道对你不好么他们亏待你了么抢了妹妹的男人还害得她断了双腿,盛夏,你是冷血动物吗” “可你抢了别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一样被抛弃了如今又傍上了陆氏地产的少爷陆止森,是不是准备利用他做什么你这些斑斑劣迹,陆家那边的人知道了么他们是怎么看待你的” “还有你哥哥呢当初他是唐家闹事差点杀人跟你脱不了干系吧你们兄妹把唐家害得还不够惨么如今他在外面潜逃会不会是你帮助他越的狱,准备兄妹两人又要报复唐家” “盛夏,你为什么不说话不回答是不是心虚了还是身为八卦娱乐记者的你被人曝出这种丑闻,连你自己都没预料到” 接踵而至的问题一个一个砸得头晕。犹如利剑般穿过胸膛逼得人无所遁形,毫无准备的她甚至可以用狼狈不堪几个字来形容,她呆愣着仿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就像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黑白分明僵滞的眼珠里,只能看得到逼到面前来所有人张开的口型。 但,独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这一场令人无措的围堵不是来深挖她**的,而是,集体来兴师问罪讨伐的。 以最凌厉,最狠辣,最大胆也最为果决的姿态,铿锵有力措不及防的刺透肩骨,在所有人面前,她狼狈得不留余地,毫无退路,恍然着她的世界就像被分割到了另一个界线里,而她所站的那个界线只有她一个人,对面,却是一群。 他们凶狠的模样正在一点一点残忍至极的把她慢慢剥皮,有多鲜血淋漓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能体会得到,孤立无援的感觉,还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 突然的,盛夏弯唇,笑了笑。 没有放过她每一个面部表情的记者们听到她这一声笑,即便她笑得那么淡又那么从容不迫,在他们的耳里听起来却极其怪异。 人群中有一女人冒出来,似乎是气极了,干脆丢开话筒站到她跟前厌恶厉声道,“你笑什么” “我不笑。难道要我哭么。”盛夏勾唇,垂眸温温浅浅的道,“抱歉啊,我眼泪没这么廉价,达不到你们想要的效果。” 她还不至于真的要用眼泪去博取别人的同情。 何况,他们现在还有同样这种奢侈的东西么 一个女人丢开话筒站出来,很快其他人也是如此,劈头盖脸的愤懑道,“你以为时间过去了两年就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么如今还不是被人曝出你这种令人不耻的行径你究竟还有什么资格笑的道歉你立马在所有人面前对每一个人道歉” “你们是不是认知上产生了错误”盛夏淡淡弯唇,“即便是要道歉,也该是我向唐家道歉,向每一个我亏欠的人道歉,为什么我要向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道歉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停顿须臾,她掀起眼皮扫视他们。“还是因为最近在行业里我风头太甚,刺到你们的眼,这次正好抓住了把柄,要一次羞辱我个够灭灭我的气焰,最好是一次性打包逼得我在这个行业里待不下去才好” 行业竞争这种事,在哪都屡见不鲜。 要说她最近不招人惹人眼红,那是假的。 对于盛夏这个人,因为她三番两次都弄到他们几乎得不到的新闻,很多人对她早就虎视眈眈,慕淮南跟付东之的八卦新闻有多诱人,她此刻就有多遭人嫉妒。 所有人在她这句话后都放下话筒相机,不约而同的关掉设备。 一个男人上前,恶狠狠地警告,“盛夏,在这个行业里你知道谬论有多可怕,我们的几句话都可以把你推到谬论顶端,让你在海城没有立足之地” 这是威胁吗。 经过这样的事,她在海城还有立足之地吗。 在所有人群后面的季欢欢,看着盛夏无人援手四面楚歌的模样,面容僵了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2章 巧么……难道不是你让人做的? 被围堵困在人群中的盛夏忽然沉默下去,无声的沉默让人以为她放弃了抵抗。 那个上前来的男人冷冽笑道,“早就应该是这样的你认清楚,你现在究竟是什么境地,不配合一些,对你没什么好处” “现在就如实一一回答我们提问的每一个问题吧,都是本行,你应该知道我们最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这简直像是一场让人没有反抗余地的讨伐。 盛夏唇角依然勾勒着淡淡浅笑的弧度,只是久久没有一个音节发出来,被所有人这么围堵着,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她的手掌心甚至在冒汗的湿润着。 眼看着那些记者又准备开始卷土重来,久久她才说了两个字,“让开。” 声音不高不低,却有微微的震慑力。 然而,不会有人把她的情绪看在眼底,一支话筒放到她面前,“那么就回答一下刚才我们的问题是否属实,在所有关注这次件事的人面前,你最好能如实承认别试图造假” 真是倦了厌了,说不出来的忽然让人感到疲惫,连跟他们对峙应付的力气在一瞬间就都失了去。 倘若她在海城无法立足,盛斯顾回来了又要怎么找到她 “请回答之前的每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唐家收养的女儿你是不是抢了唐小姐心爱的人,害得她出了事故被截去双肢你亲生母亲是不是贩卖禁品被通缉消失多年你哥哥盛斯顾如今越狱潜逃在什么地方你傍上陆氏地产少爷的目的是什么打算利用他做什么陆家人对你什么看法” 尖锐的问题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响起,每一个人脸上都遍布着厌恶的犀利,那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极其不耻的人。 他们甚至丝毫不觉得,方才她戳穿他们的目的有什么惊讶或者尴尬之处。 当然,一个本身就劣迹斑斑心思诡谲的女人,她说的话不论是什么,此时此刻在他们眼里都失去了需要重视的价值。 “盛夏,请回答我们的提问” “盛夏,你心虚了不敢回答吗” “别想沉默,所有人都看着,你沉默也无济于事”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握了紧,手掌心里尽是汗水涔涔,盛夏抿紧唇畔看着众人,那沉默无声的眸子扫过众人时。忽然让人有种锐利疼痛的错觉。 依然没有回答他们的每一个问题,这股被围堵着水泄不通的凶狠气氛令人感到满身疲惫。 徒然的,盛夏迈开僵固的腿,一把推开涌聚的身前的众人,“既然你们想知道,那就动用你们所有的手段去查好了” “盛夏,你打算落荒而逃吗不愿意正面回应,是不是默认了每一个问题” 所有人穷追不舍,甚至有人上前堵住她的去路,“你别想就这么离开,今天没有老实交代清楚,别妄想能从我们的面前逃走” “够了” 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是季欢欢。 盛夏愕然。脚步倏然一顿。 然后就看见季欢欢大步过来,用力的推开所有堵住她的记者,打掉几乎逼到她面庞前的话筒,抓住盛夏的手回头冲所有的记者红着眼眶愤怒道,“也该适可而止了吧你们这一群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没有一点底线节制的行为,身为同行,我为你们感到丢脸” 说罢,没有顾虑旁人惊讶的眼光,她拽着呆愣住的盛夏挥开众人来到马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匆匆让盛夏坐入车内,随即快步绕到另一边上车甩上车门,对司机道,“走。” 围堵的记者想要拦下她们却已经来不及了,计程车很快从他们的身前发动离开。 有人愤怒的碎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眼看着盛夏马上就无路可走了,她突然站出来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先追上去再说不能让盛夏就这么逃了” 所有人都赞成了这个决定,纷纷快速的取各自的车子,坐入车内发动引擎,全部朝着那辆离开的计程车蜂蛹追赶,看这架势,是怎么都不肯放过盛夏的。 很快,季欢欢跟盛夏都注意到了后面追上来的车,季欢欢着急地对前面驱车的司机道,“师傅,麻烦快一点千万不能让他们追上来” 司机看两个姑娘被一群记者开车追赶,额头上也是抹汗,“好的。” 然而,在车速被限制的情况下,想要甩掉一群就像被激怒的记者们的追赶,做起来难上加难,毕竟后面是一群人,少说也有十辆左右的车子,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季欢欢心急如焚,催促着,“师傅,麻烦再快一点他们快要追上来了” 司机犯难,“姑娘,这马路上车子这么多,再快一点就要违规了,而且很容易出车祸的。” 季欢欢心沉湖底。 但即刻间,她突然发觉到身边的盛夏沉默安静得有点不太正常,慌张着,她侧身看着她,“盛夏” 抿了抿唇,季欢欢受到的惊吓,似乎比她还要严重一些,无措着解释,声音带了些哭腔,“不是我做的这个事情,真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盛夏抬起盈盈细长的睫毛,对视上她惊慌的眼,“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虽然这几日季欢欢格外异常,从种种表露的迹象来看,有极大的可能性知道了她的什么事,但是把消息透露出去,让这么多人记者堵到风恒公司前,一定不是季欢欢做的。 会这么肯定的认为,一是以季欢欢的性格,不会做出这种事。 二是,没有人在做出这种能把人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时,却又那么紧张而站出来把她从所有人面前带走。 听了她微笑着说的话,季欢欢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又觉得眼下的情况不太合适,于是又什么都没再多言。 盛夏笑道,“别紧张,一定能甩开他们的。” 虽然她觉得,想要甩开那群人会很困难,基本没有多少可能性。 季欢欢点了点头,还是有些难以恢复镇定。 而盛夏跟季欢欢都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说话间,计程车的后面突然从马路十字路口的交叉处,涌出三辆没有挂牌的黑色轿车,扰乱了交通规则以一种爆发事故的假象纷纷停下横在马路中间,阻挡住了后面追赶而来的车子也阻碍了所有经过的车辆,以至于,原本追赶的记者们不得不停下。 黑色轿车没有在马路中过多停留,在起到一瞬间就把所有经过车辆扰乱了之后,甚至在没怎么让人察觉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很快就又驱走了开,徒留下一群喇叭声不绝于耳的车辆。 已经离开有一段距离的季欢欢跟盛夏都听到了后面响起的喇叭声。 季欢欢侧头往后一看,惊讶至极,“后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故” 盛夏也看到了。 季欢欢终于松了口气笑道,“但还好,这样看来起码是甩掉那群人了,他们暂时应该是追不上来” 盛夏敛回视线,眉心微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故 而且偏巧在她们过去之后就出事故 虽然暂时从记者视线内逃脱了,但这件事却并没有过去,追不到她,所有人极有可能会在风恒跟她的住所继续堵她,于是季欢欢没让盛夏回她租住的那个公寓,而是来到她的所住之地。 “这件事短时间内是过不去的,一天没有你出面交代个清楚,那些人就一天不会放过你,所以这段时间你先在我这里住下哪都别去。”季欢欢掏出钥匙打开门,“我没有跟家人一起住,一个人在外面租的房子,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 盛夏站在她身边,恍惚了下。诚恳道,“谢谢你啊,欢欢。” “说什么谢呢。”季欢欢回头,冲她展露一个笑靥,“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帮朋友,很理所当然的吧” 盛夏,不可置否。 季欢欢租住的房子跟她的差不多,同样一室一厅,还有配有单独的阳台厨房跟洗手间,空间不大不小,一两个人住下刚好合适。 进了屋,让盛夏坐下来压压惊,季欢欢倒了杯水给她。愤懑道,“说起来,我们老板是怎么回事这次这么多记者堵在公司面前,他竟然也不做点什么表示表示” 盛夏手中握着水杯,心思却不在这个问题上。 良久,她垂眸问,“你不好奇,他们今天问的每一件事是不是真的么” 在她对面坐下来的季欢欢怔忡。 “他们说的没一件事,差不多基本上都是真的。”盛夏抬眸凝视她,“如果你现在后悔,让我离开也没事。” 季欢欢一滞,半响,还是不能自己的问,“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慕淮南是不是” “以前是恋人。”经过这么多事,盛夏没想再隐瞒什么,笑了笑,“只是以前的夫妻。” 听她这么回答,所有的疑惑基本都得到了解答,季欢欢大致也明白了,“还好,你现在终于能承认了。” 这几天,她不断的在查慕淮南跟他前妻的事,得到确凿的证据不多,为了确认盛夏究竟是不是慕淮南的那个盛夏。她甚至去了盛夏简历上的那个公司询问过她这个人,而最后得到的答案是盛夏的那份简历是捏造的。 虽然仅仅这样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她内心却愈发的笃定了盛夏跟慕淮南的关系,对于盛夏的隐瞒说心里没有介意是假的。 不过还好,她现在能够大方承认,也不至于一直让她心底存有疙瘩。 “可是既然你从来不说以前的事,那这次有人把那些事捅出来”季欢欢试探看了看她,“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是谁干的 有些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水杯,盛夏垂眸,无声的弯了弯唇。 繁华似锦的海城,渐渐被漆黑之色渐渐笼罩。 夜色降临。 付东之赶来私人医院的时候,在病房外被两个守在门口的保镖给拦下,他即刻就怒了。“我也拦你们他妈知道里面病房里的人是谁,我又是谁吗” 保镖冷酷着,不做回答。 “滚”付东之宛如一头火暴龙,“要不要我把你们全掀了” 这时,隐约听见动静的白菁曼打开房门走出来,扫视向门口伫立的两个保镖,“怎么了么” 保镖还没有说话,付东之恼怒的瞪向她,“这两个人,包括医院其他地方的保镖都是你安排来的” “原来是付少。”白菁曼美丽的眼眸轻扫过他,不甚在意道,“是我安排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付东之漾着气愤,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淮南哥都没说安排保镖过来,你反而自作主张安排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白菁曼一身优雅白色连衣裙,踩着一双高跟鞋的高挑身材令她看上去格外高贵优雅,气质上甚至有股子高傲之色,清淡的幽香淡淡的散发出来,格外好闻而沁人心脾。 可她令人心动的美丽,付东之却从不买账。 她不慌不忙,抚了抚一头美丽翩翩的长发,笑了笑,“付少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沈助理办事不利,我安排人过来是为了保护淮南的安全,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 付东之冷笑一声,“沈助理是淮南哥的首席助理,精挑细选做事牢靠,你说他办事不利你哪里来的自信敢说淮南哥身边的人谁给你的权力” “就凭我是淮南未婚妻这点,他身边的人做事不对的时候,我就有权力纠正。”面对他的处处针对,白菁曼优雅从容。 付东之瞬间拉下脸,语气都沉了,危险着道,“那么下次你是不是该想尽办法连我也不准见淮南哥了” 哪里用下次,他现在来看淮南哥,不都是被保镖堵在门外连病房门都不准进 这女人,还真是仗着她是淮南哥未婚妻这点,越来越为所欲为了 白菁曼淡淡而不以为然的笑着,正要说什么,这时,从病房内传出一个男人低沉有力的嗓音,“有话进来说。” 简单而没有喜怒的几个字,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慑力。 白菁曼敛却了表情,看着付东之,对身侧的两个保镖交代,“这位是淮南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以后他来了,不用阻拦。” 听着她这副放行的口吻,付东之眉心不快一皱,可却又强忍着,没有再继续发作出来,冷沉着帅气的脸,拔腿迈步进病房。 病房里,慕淮南半躺在病床上,见到付东之愤怒着神情走进来,抬起深邃迷人的眼梢,他淡淡开腔,“出什么事了” 付东之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却在见到跟着一块进来的白菁曼时,所有话语又顿了住。 即刻,他话锋对准她,语气不快地道,“没什么,只是白小姐有时候权力真是大得让我有些不敢想象,连我来看淮南哥你,都要经过她的同意才能放行,活了这么多年,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真是令我感到新奇。” 想当初,盛夏跟淮南哥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来没发生过这么可笑又荒唐的事 白菁曼对他的针对无所谓地笑道,“我只是怕有人来打扰淮南休息,所以才吩咐了保镖见到除了医生护士之外的人一律拦下。但是没有想到东之你会在这个时候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别生气。” “呵,白小姐如今权势滔天连我都敢拦下了,我哪里还敢生你的气” “行了。”慕淮南阻止了两人的争锋相对,语气虽淡,可威慑力不容置疑,“医院不是让人吵架的地方。” 白菁曼跟付东之都相继住了嘴。 看着她往病床边走去坐下,拿起床柜上削了一半的苹果,付东之蹙眉,没打算给她留多少情面,“白小姐,我有话想单独对淮南哥说,能不能请你暂时回避” “有什么话是我这个做未婚妻的不能听的么”白菁曼拿起苹果跟水果刀,一边轻笑扫视他,一边又继续削着皮,“你想对淮南说什么尽管说,我可以不插话,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我眼睛又没瞎,怎么当你不存在” 一看这两人似乎又要开始吵起来了,而且战火味越来越浓,慕淮南揉揉眉心,表情已经有点不耐,直接而冷淡的充满威严,“如果想继续吵,就出去。” 他是一个不常发怒的人,白菁曼甚至从未见过他说话有什么特别严厉的时候,听了他这句话带着足可称之为不快的话,她脸色当即有些尴尬,转头看他,有点儿委屈的低头,“淮南,对不起。” “你先出去吧。” 慕淮南言简意赅,字句极少,而这样少之又少的几个字,却满是令人不敢违抗的威信。 既然他都开口这么要求了,白菁曼自然无法继续停留在病房里,虽然心里有点不甘,甚至根本不能放心让付东之跟他单独相处,可又是不得不放下苹果跟水果刀,起身扯唇笑了笑,“好,你们慢慢聊。” 说着,她转身欲要往病房门口踱步过去,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忘回头对付东之道,“医生说了他需要好好休息,东之,别太打扰他。” 这话怎么都感觉像是意有所指。 付东之心下冷笑,故意对他说这句话,是怕他把今天盛夏遭遇的情况跟淮南哥说出来么看来这位白小姐其实也没什么自信,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能待在淮南哥身边。 至少,一个自信的人。怎么可能像防贼一样的防着所有人生怕谁把淮南哥偷走一样 看来她其实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白菁曼很快就从病房内离开了,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小人心思,但付东之果断的还是走过去把病房门顺带关上,彻底的拒绝任何人不小心的听见或者故意的偷听。 回身时,付东之就半点不再掩饰他满满的不快,“淮南哥,你怎么能容忍她这么做” “什么。”慕淮南明知故问着,掀开了被单,活动了下筋骨,满身优雅而从容的走下病床,伟岸的身躯有种不能忽视的气势,勃勃的,像足了一个充满野心的野性生物。 付东之恼道,“白菁曼安排保镖不止在医院的四处守着,甚至还让人守在你的病房门口,她真正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根本就是想监视你吧你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从床头边的柜子上拿起烟盒跟打火机,慕淮南轻飘飘的眼随意瞥了他一眼,“然后呢” “你不应该斥责她拒绝她这种行为吗连你都敢监视,她真是太喜欢仗着你未婚妻的这个身份为所欲为了这根本就是在老虎头上撒野” “那么,以你的性格不是应该立刻就把所有人轰走” 付东之一愣,立刻又握紧双拳,“等会我就那么干” 慕淮南没再搭理他,似乎对于他的任何行为都不太在意,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在沙发中坐下来准备点烟的时候,脑海中蓦然闪现的。是昨晚跟盛夏在这里相处的一幕幕。 他的手指微微怔松。 分明昨晚还相处在这个空间里,每一幕每一个画面清晰得挥之不去,她甚至是今天早上才从这里离开的,然而突然却觉得,这分开不过短短十二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就已经好像又过去了一个世纪的漫长。 随即,他是轻淡的笑。 才分开十二小时不到的时间就感觉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么这两年来,他度过了多少个世纪 不露声色地继续点烟,慕淮南掀起眼皮凝向付东之,突然像是有点好奇,“以前也有人很为所欲为,怎么没见你反应这么排斥” 付东之试探看了看他,“你说的是盛夏” 慕淮南没吭声。 “盛夏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能一样嘛”他的沉默让付东之以为是默认了,提起盛夏时,虽然也觉得很恨,但唇角又情不自禁的勾勒出喜色,“有些人只要从内心深处认定了之后,就算她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我也一样会包容会喜欢,但有些人不对眼,纵然她做得再好做得再完美无缺,不喜欢也一样是不喜欢,这根本跟好坏无关。” 虽然说了盛夏狼心狗肺,可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坐在沙发中,慕淮南抽着烟。烟雾缭绕了他微眯的眼,对于付东之的话,不做评价。 付东之移步到他跟前,脸色忽而凝重地试探问,“你知道今天盛夏出了什么事么” 慕淮南早已经猜到他这么晚来这里的目的,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抽着烟,淡淡的眼若有似无的深邃着,难以从他的脸上的看出什么异样的情愫。 “盛夏今天被记者围堵了”付东之握紧双手道,“她以前是被唐家收养的事不知道被谁曝出来,还有关于唐晚笙的,盛斯顾的几乎每一件盛夏的事都被所有人知道了她现在就是所有人眼中的恶人我赶去的时候,她已经逃掉了” 慕淮南眼神暗淡无光着。对于这件事没有露出太大的意外,然而自他身上流泻出来的那股气势,逐渐的冷然幽漠。 所有人眼中的恶人么 “虽然大部分记者都去堵她了,不过陆家跟唐家那边也有记者过去了,这件事造成的恶劣影响,让陆家人对她的态度已经跟以前不一样,有记者问的时候,陆止森的母亲说他们也很久没有见过盛夏,对于她过去的事情不了解,但如果传言属实,他们陆家会再好好考虑盛夏这个人,是否有资格成为陆家的媳妇,因为他们陆家未来的继承人不可能要一个浑身劣迹斑斑的女人。” 停顿了下,付东之冷嗤,“他们居然敢说盛夏配不上陆止森就他们一个区区陆家,真以为谁都急着往他们凑他们还真喜欢把自己当回事,就算他们真想要,盛夏也不可能看得上他们” 慕淮南敛着眸,手指间夹着的烟燃了大半。 “至于唐家那边,对于这次的事情他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回应,所有跑到唐家公司楼下的记者都被保安给请走了,付敏慧跟唐晋整天没露面。”付东之闪烁着眸光,“这次的事情分明他们可以扮演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让所有人对他们产生同情的,他们反而却没有这么做,还真是出乎意料。” 是不敢这么做。还是没有必要这么做 付东之想,以付敏慧跟唐晋夫妻的性格,没有那么做倒不是多么奇怪,不过真要深究下来,应该还是前者因素居多。 付敏慧毕竟是恨盛夏的,以她的心机这次想雪上加霜,让所有人更加厌恶冲动的去讨伐盛夏简直轻而易举,这也是一个很容易报复盛夏让她泄愤的绝佳机会。 可她却没有那么做,是因为不敢吧 因为顾虑到了某些人 付东之不由地看了看慕淮南,没有从他神色间窥觊出什么,沉吟了会又道,“说起来也是挺奇怪的,据说盛夏逃走的时候后面原本追着她的记者们被一起事故给阻拦下了。然后她顺利逃走没有被追上” “是么。”慕淮南在烟灰缸里捻灭烟蒂,起身道,“挺巧的。” 巧么 付东之暗暗的想,难道不是你让人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3章 盛夏么……她是我前妻 翌日中午,依然躲避着守在公司前门的记者,付敏慧跟唐晋悄然从后门乘车离开。 夫妻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特别是付敏慧,风韵犹存的脸铁青着,唐晋同样冷肃着老脸,一路无言的乘坐着车子回到唐家。 下车后,唐晋正要招呼着付敏慧进屋欲要交代什么,这时,从他们的身后慢慢走过来一个女人,“唐老爷,唐夫人。” 女人的声音轻轻的。 唐晋一愣,回头去看时,就见到盛夏站在他们身后的五米之远的地方。 他掩饰不住的惊讶,“你、你怎么来了” 付敏慧下车也瞥见了盛夏,顿时整张脸都拉了下去,冷冷哼笑一声,“居然还能记得来唐家的路,真是稀客” 盛夏毕竟是在唐家住过的人,从小在这里生长,自然是知道唐家在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你不该来这里的”唐晋朝她走过去几步,担忧的道,“现在记者仍然到处都在围堵你,唐家跟陆家都被记者蹲点了,你这个时候来这里被人看见就” “没事的。”盛夏抿着唇,“我已经观察过了,唐家这里没有记者守着,应该是被你们早就清散了吧。” 唐晋看了看付敏慧。“确实是这样” 公司被记者堵着也就算了,唐家别墅这里,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记者守着的,因为会打扰到唐晚笙,让记者看到唐晚笙,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付敏慧冰冷地看着盛夏,扫视着她身上那一身干练简洁的风衣跟牛仔裤,表情透出不欢迎的不客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见唐小姐。”如此只身一人前来,面对付敏慧从未改变的冷漠态度,如今的她显得镇定很多,“有些事情想问问她。” “笙儿没空见你,唐家也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付敏慧想都没想就直接冷声拒绝了。 唐晋看得出来她应该在这里等候得有些时间了,但因为唐家佣人不放行,所以她便迟迟无法进入唐家见到唐晚笙。 可即便如此,这次他却跟付敏慧的回答差不多是一样的。 勉强笑了笑,唐晋道,“盛夏,现在不论是你还是唐家都处在风口上,这个时候,你还是回去吧,躲着别露面,等这件事平息下去再说吧。” 盛夏却坚持着,握紧双手道,“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唐小姐,否则是不会从这里离开的。” “那就随便你你喜欢在这里等着,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好了”付敏慧冷着脸哼声。甩袖朝着别墅大门迈步而去,“老唐,进屋去了,别管这些不相干的人” 唐晋迟疑着,“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没听见她自己说了什么吗她喜欢等就让她一直等” 望着付敏慧没有转寰的态度,又看了看盛夏如此顽固,唐晋悄然叹息一声,无奈着最后看了盛夏一眼,不得已只能是跟着付敏慧一块进了屋。 他们离开之后,唐家的车驶进车库里,雕艺铁门外只剩下盛夏独自一人。 进了屋的付敏慧冷冷朝佣人交代,“好好看着外面的那个人,别让她闯进来,我不想在唐家的屋子里看见扫把星” 佣人点点头,“是。” 跟在她身边的唐晋轻声道,“你也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什么扫把星,这多伤人啊。” “她把你女儿害得腿都没了,还不是扫把星”付敏慧停下来,沉沉的恼怒厉声道,“唐晋,你别总想帮她说话不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她唐家变成如今这个地步的事实” 唐晋哀声叹息,“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跟盛夏在脾气方面还真是一样的倔,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说我跟她像”付敏慧冷蔑斥责,“荒唐我跟她永远都不可能有一点像的地方” “是是是。”唐晋不敢反驳她,“你说什么是什么。” 可相比起来,他还是觉得,在脾气方面,盛夏像她,比他们的亲生女儿要更多一些。 说起来,当初他们从盛夏亲生母亲手中收养她时,也是因为他们夫妻两结婚三年还没有一个孩子,医生当时对他们说付敏慧怀孕的可能性极小,盛夏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小时候长得特别水灵可爱,才有几个月大的小小模样眼睛像充满灵气一样,很得他们夫妻喜欢。 从盛夏母亲手中收养时,她的本名就叫盛夏,盛是她亲生母亲的姓,夏是夏天出生,所以取名盛夏。 而盛夏这两个字本身特别好听。于是收养盛夏后,他们没有特别讲究的改掉她名字,只在她原本的姓前加了一个唐家,自此盛夏就是唐家的人,姓了唐。 后来没想到,收养了盛夏没多久,付敏慧就怀孕了,怀的就是唐晚笙。 那个时候他们夫妻惊喜的以为,盛夏有可能是他们唐家的福星,对待她的态度和待遇方面,跟他们的亲生女儿少不了多少,让她上最昂贵的学校,请最好的家教,穿的衣服牌子虽没有唐晚笙的好,但也差不了多少。 甚至,他们从来不干涉她的兴趣方面,任由着她上完高中之后进她喜欢的大学,还特别的介绍一些名门望族里的一些优秀子弟让她接触交往。 但事实最后证明,盛夏并不是那个能辐照唐家的福星,算命的先生甚至还说过,盛夏八字跟唐家天生不合 “爸,妈,你们回来了。”唐晚笙的声音出现在一楼的书房门口。 付敏慧跟唐晋不约而同地朝她看过去。 想到仍然固执站在唐家铁门外面的盛夏,付敏慧顿时有些慌张了,“笙儿,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上楼去” 唐晚笙双手滑动轮椅过来,“我来一楼的书房拿点资料,碰巧你们回来了。” “拿资料这种事让佣人去做就好了,你行动不方便,别到处乱走。” “妈。”唐晚笙抬眸凝向她,星眸里漾着浅笑,“我是腿断了,但还不至于连在自己家里都不能随便活动的地步,能自己做得到的事,没有必要一定让佣人来做。” 眼眸微暗,她有些沉了下去,“毕竟我不想做一个真的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付敏慧跟唐晋的脸色瞬间尴尬得僵住,喉咙像被哽住了般说不出一个字,废物这个词,终究很是刺人。 就好像在提醒着所有人,她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盛夏来了对吗。”唐晚笙滑动轮椅的手停下,在距离他们两米处时顿住轮椅,侧头扫视了眼大门的方向,“她好像在五个小时前就来到这里了,现在还没有走么。” 听闻,付敏慧大变的脸色即刻恼怒的瞪向佣人,“是谁让你们告诉小姐的” 佣人被这一瞪,所有在客厅里的佣人顿时吓得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着,“不、不是我们告诉小姐的” 盛夏在唐家是个禁忌,从昨天起她的所有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即便看到她今天无缘无故出现在唐家铁门外,却是谁也没告诉唐晚笙一句。 唐晚笙道,“这不关他们的事,盛夏来了这么久,我一直在二楼,从窗口看出就能知道她在外面。” 付敏慧脸色一滞。 唐晋看起来倒是镇定了些,试探着她的态度,“那你打算” “我让人去把她赶走”付敏慧截断他的话,愤怒着语气凌厉,“她来了这么久为什么没人打个电话到公司通知我们来人,现在就去把门外的那个人赶走,别让她站在唐家的地方上脏了我们的地方,更不能让她打扰到小姐的清静” 佣人刚要应,唐晚笙却抢先抬手挥退了他们,笑容清丽面朝向付敏慧道,“是我没让人打电话到公司通知你们的,她喜欢在外面站着,就让她一直站着。不用特意赶她走,等她没有耐性了就知道离开了。” 唐晋怔松的看着她,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女儿的笑竟会让他感到那么一丝陌生 见连她都如此说了,付敏慧心里虽有不悦,不过倒是没再继续多言,“既然你觉得没有必要特意赶她走,那就等她自己走吧,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立刻就让人赶走她。” 唐晚笙轻轻勾唇,“那我先上楼了。” 对待盛夏,她居然是如此冷静而镇定的态度,着实让付敏慧内心有说不出来的惊讶,但转而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比起看到盛夏就情绪激动,不动气不伤身才是他们所期望的。 虽然,唐晚笙此时此刻的冷静,总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唐家铁艺大门外。 正是正午的时间,烈阳当空毒辣,洒在身上的温度宛如烈火焚烧。 盛夏垂眸看着地面半响,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如此反复的重复着,像是极力的在忍耐着什么,手掌心因为热而冒出湿润的汗水。 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多久,分不清。 恍恍惚惚着,她慢慢抬眸,朝面前这栋豪华奢侈的偌大别墅投去视线。 别墅的门外站着两个佣人,似乎是为防止她做出什么而特意守在那儿的,目光时不时的也朝她看来,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她的动静。 盛夏又往别墅的二楼睨了睨,唐家别墅的二楼毫无动静,就好像,除去了守在门口的两个佣人,所有人都忽略了她忘记了她一样。 抿了抿唇,她低眸思索了好一会儿,心中遍布着焦虑,不知是因为被太阳晒的,还是本身她确实无法继续这样浪费时间下去。 然后,她赚紧了双拳,下定决心似的徒然迈开腿 唐家别墅里。付敏慧跟唐晋让人上楼去请了唐晚笙下楼用午餐时,别墅大门处传来佣人慌慌张张的声音,“你想做什么夫人已经吩咐过了,你不能进去” “让开”是盛夏的声音。 佣人紧张道,“这是夫人交代的,一定不能放你进去,你要是硬闯,我们就只好不客气了” “我叫你们让开我找唐小姐有急事” “你继续这样,我们就真的不客气要动手了” 盛夏没有理会他们的话,强硬着不顾两个佣人的阻拦,硬生生在两个佣人一路推搡拉扯间强行闯到唐家大门口。 两个佣人也被她这种野蛮行为给激怒到了,在整个唐家上下谁都知道付敏慧的话不能当做耳边风,眼看着盛夏就要挣脱他们强势闯进唐家大门站到付敏慧跟唐晋面前,其中一人又气又乱。手足无措着拾起不远处的一根棍子一棍敲到盛夏的背上。 “唔” 背部结实的挨下一棍,恰好打在她的背脊骨上,一声重重吃痛的闷哼从她嘴里溢出来,眉梢当即痛楚的拧到一起,她回头看了佣人一眼。 分明是很吃痛而意外的眼神,佣人被她这一看却看得胆战心惊,握住棍子的双手颤抖着,眼瞳害怕而牙齿打架,“是你不肯听我们的话,硬要闯进唐家,我也没有办法” 害怕,是因为谁都知道,她曾经是唐家收养的大小姐。 而最令人害怕的,是忌惮她那个连命都不要,狂妄又狠戾的哥哥盛斯顾,两年前盛斯顾在唐家闹下的一切,早已经是唐家上下每一个人深根蒂固的阴影。 “你、你快走吧。”虽然怕,可想起这个家的主人吩咐下来的命令,佣人不得不又颤抖着举起棍子朝她威胁,“你要是再不走,下一棍我就要打得更重了如果你出什么事不能怨我是你自己不听劝的” 盛夏没将他的话听进去,依然还是顽固着推开前面拦着的佣人,又试图往唐家里面闯。 举着棍子的佣人再次发声警告,“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打下去了” 对于他的威胁,盛夏仍旧无动于衷。 佣人被她这种顽强的态度激得彻彻底底的怒了。 咬牙挥着棍子,他正要狠下心朝着盛夏再次挥去一棍,这时唐晋急匆匆地赶来制止,“住手谁让你们打她的” “老、老爷” 两个佣人看到他走出来,拿着棍子的手还举在半空中,另一个缠住盛夏的人也没松开她,“她、她要强行闯进去,我们正在把她赶走” “行了。”瞥着盛夏都已经闯到门槛,唐晋气愤着挥退他们,“你们都下去” 两个人如获新生,棍子放下,也松开了她。 终于没有了阻碍,盛夏想闯进唐家就更容易了,可还未等她迈开脚步,付敏慧就已经站到她跟前来。 “盛夏。”她怒意遍布着,冷漠极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要见她。”无暇顾及背部上传来的阵阵痛感,盛夏抿紧唇,重复道,“今天一定要见到她。” 付敏慧觉得可笑极了,然而她满腔的恼怒还没宣泄出来,已经由佣人带下楼的唐晚笙在他们背后嗤笑着不以为然道,“既然她一定非要见我不可,那就让她进来吧。” 让她在外面顶着太阳站了几个小时,也差不多够了。 盛夏朝着里面看去,就见唐晚笙已经坐在轮椅中,由着佣人推动轮椅,慢慢的向她靠近。 她唇角噙着笑,是轻蔑而又毫不在意的,隐隐约约似乎还有股报复的意味,坐在轮椅中显得不慌不忙。从容而拥有翩翩豪门千金的气质。 “是你做的,对吧。”盛夏凝视她,望着她眼中轻蔑的笑意,深呼吸了口气道,“那些消息,全部都是你透露出去,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报复吗让我难堪得在海城都待不下去么” 她肯定的口吻,不难让人一瞬间联想到昨天发生直到现在也没平息下去的事。 那件事不但没有平息,因为昨天盛夏跟着季欢欢逃掉了,似乎有些激怒了那些记者,今天他们全部同样的不是在她的住处围堵,就是依然守在风恒公司楼下。 那样的势头,好像她一天不露面不姿态卑微的向所有人认罪,就一天不打算放过她。 唐晋诧异的瞪大眼,“笙儿,把消息透露出去是你做的” 刚问完,唐晋突然就醒悟了。 也对,昨天关于盛夏的那些事被记者们知道得如此透彻,倘若不是亲近的熟悉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详细的知道盛夏那么多事 可是,她是什么时候做的这种事 徒然间,唐晋想到上次在咖啡厅各自分开后,唐晚笙由佣人送回来难道,她就是在那个他们都没注意的时间里,把这些事情透露出去的 唐晚笙对望上盛夏的眼,提唇讽刺着,“是又如何。” “你就这么容不得我待在海城”盛夏上前一步。胸口微微起伏着,跌宕不定。 唐晚笙冷笑道,“你本就不应该回来的,海城早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你以为隐姓埋名对过去的事只字不提,就一切什么事都没有继续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么” 停顿了下,看着她僵滞着呼吸局促的样子,唐晚笙眼眸幽然,“你不喜欢被人提起过去的事情,我偏偏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别人知道你有多忘恩负义薄情寡义,抢了妹妹的爱人还害得她失去双腿让别人都知道,你有一个杀人犯的哥哥,你们兄妹俩有多令人不耻” 唐晋跟付敏慧都震慑住了,因为从唐晚笙的眼底,他们隐隐约约地看见那抹疑似仇恨的报复光泽。 虽然他们对于盛斯顾跟盛夏这两人有不同程度的憎恨,可窥见自己的女儿竟然是可以因为恨而如此打击报复一个人,依然不由得怔愣诧异。 “呵。”盛夏扯唇,自嘲地笑了笑,放在身侧的双手攥得很紧,“唐晚笙。” 好像是第一次,她这么叫着她的全名。 咬着唇,她半垂着睫毛,一字一句的清晰道,“你想让我怎样都可以,想让我被媒体被人民群众怎么口诛笔伐都行,但是,我不准任何人说我哥” 眼眶红了红,她抬起睫毛盯向唐晚笙,指甲生生抠进掌心肉里,“你可以把我跟唐家之间的所有事情曝光出来,可是你不能让他又一次被所有人都冠上骂名,他没有杀人” 越狱潜逃到现在没有踪迹的情况,已经是最糟糕的了,倘若还被全民谩骂,被媒体中伤抨击,简直难以想象他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唐晚笙不屑冷笑,“没有杀人,可他当初狠起来的样子比杀人还过之而无不及,所有人都知道盛斯顾是个激进份子,用不了我说什么,他依然会被所有人厌恶如过街老鼠” “对了。”瞟着她,唐晚笙漠然嗤笑,“你刚才是打算强硬闯进唐家是吧你们还真不愧是兄妹。” 虽然盛夏的强行闯入远远比不上两年前盛斯顾的那个气势,目的也有所不同,但差不多的事真没想到他们兄妹居然都能干得出来。 盛夏脸颊白皙如纸,寻觅不到什么血色。 唐晚笙嗤笑的模样,宛如一个鞭子鞭策在她身上,面孔微僵着徒然意识到什么,她慌张地看向旁边伫立着呆愣住的付敏慧跟唐晋。 已经顾不上什么高傲姿态,盛夏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唐老爷,唐夫人,求你们” “如果你还是想来求情让我们放了盛斯顾不再追究他,就放弃这个打算”付敏慧一眼洞悉出她接下来的话,不留情面地说,“你们兄妹在两年前给唐家这么大的重创,我也只是把他送进监狱把你扫地出门就没再过其他特别针对你们的事,你怎么还能这么贪心的来求我们” 在盛夏逐渐难堪的神色中,付敏慧字字透出维护和犀利,“即便这次的事是笙儿做的,可她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不过是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告诉媒体记者,让所有人知道什么是真相而已,没有虚意捏造一分难道这有什么错吗” 唐晚笙没有错。 盛夏心下暗淡的笑,他们确实都没有做错什么,也确实的是她贪心的想要求他们能放盛斯顾一马,但这样的贪心,谁都不可能会同意的。 只是,让所有人知道什么是真相么 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她有心理精神病史,死去过一个孩子 “如果,我想再最后一次请求你们”微微的吸着气,盛夏努力维持着镇定看着唐家三人,“只求你们能放了他,别再追究他,不论是让我离开海城还是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们能不能稍微考虑” 付敏慧冷漠摆手,“不用考虑了当初他敢那么做,就应该知道惹上唐家的后果是什么要是不追究他到底,岂不是让所有人都认为唐家好欺负了我们唐家还需要威信,就算你跪下来求也不可能原谅他” 唐晚笙亦是冷笑,看着盛夏如此低微到尘埃的样子,心里只有报复的快慰。 唐家对于他们兄妹的恨。已经到了几乎不可容忍的地步,即便是唐晋这么一贯好说话的人,此刻也只对盛夏道,“你走吧,你已经不是唐家的人,以后都别再来唐家了,更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来唐家了。” 他曾是那么极力的希望,盛夏能跟付敏慧和唐晚笙的关系稍微缓和一些,但盛夏如此固执着盛斯顾的这件事,令他感到失望。 何况本身对于因为盛夏的关系,而然唐晚笙失去双腿这件事,他心里依然有些耿耿于怀的。 最后满怀诚恳的恳求得到的依然是没有任何转寰的结果,盛夏也算能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不论她再请求多少次。他们都不可能会原谅盛斯顾的事实。 淡淡的,有些自嘲,她垂眸轻笑,连最后一次希翼的希望都落了空,心也总算沉到谷底。 这时,手机的铃声蓦然响起,阻断了她刚要开口想说什么的话。 “你不接电话吗”唐晚笙扫视了她的衣服兜,有种冷蔑的轻视,“有可能是哪个记者朋友找到你的号码打来的,不接也好,这种时候,要是不敢出去正面回应所有记者们,那就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免得你接受不了大家的指责。” 盛夏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没有再去看唐家三人是何表情,转身时拿出手机放到耳边。 本以为真是哪个记者,却没想到是季欢欢。 电话里的季欢欢慌张无措着,彷如看见了什么惊骇的事情,“盛夏,你赶紧来风恒公司一趟慕淮南慕淮南他在这里” “” 盛夏双眸扩大,慕淮南 他不是应该在私人医院里住院的么白菁曼不是应该陪在他身边的么 他去风恒做什么 惆然若失的放下手机,盛夏失神了好一会儿,心里头莫名无端的砰砰直跳,紧接着,脸色煞白着忽略了唐家的三人,她即刻拔腿匆匆朝外面大步走去。 就好像有股强烈的预感直袭而来,慕淮南这个时候出现在风恒。绝非偶然 风恒公司大楼。 慕淮南在风恒公司老板主编等人的拥簇下,步履从容稳重的从公司大门内走出来,他身着独家定制的纯黑色手工西装,里面是一件没有打领带的白色衬衫,衬衫上衣的几颗扣子惯性而随意的解开,头上缠着一圈圈的纱布。 即便如此,依然难掩他的俊美跟优雅野性的气质。 除去风恒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进入风恒而没被前门蹲守的记者发现的。 风恒的老板毕恭毕敬着跟他身侧,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分明慕淮南并不是他的上司也不是他的任何人,但他行走间却谦虚的保持在跟慕淮南步伐有一步之遥的后面,从未有一个步子超过前面这位身躯挺拔矜贵深沉的男人。 这是一种恭敬的表现。 在风恒公司大门前想蹲守盛夏的记者们,在他们从公司大门出来的第一时间捕捉到身姿卓尔不群的男人,顷刻间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他们围聚过去,话筒摄像机等等设备用最快速度准备集全。 “慕先生,请问您为何现在会出现在风恒这里您还记得之前专访的盛夏吗” “她被曝出丑闻,是唐家收养的女儿,两年前抢了妹妹心爱的男人等等事情您听说了吗您来这里是不是跟她之前采访您的事情有关” “她如今躲藏起来不敢露面,坊间几乎所有人对她嗤之以鼻,请问您是如何看待传闻中她的种种劣迹” 众人争相前仆后继,一瞬间仿佛产生了骚动。 风恒老板即刻招来保安堵住各个记者,为防止任何人近身慕淮南身边,做出维护的样子,正义言辞地对众人道,“慕先生不是为她而来,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请全部散开,别挡了慕先生的路。” 然而,就像被打了鸡血的人们,哪里能听得进他的话。 慕先生基本不愿在公众面前露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敢去打扰他,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盛夏又是采访过他的人,只要他的一句话,定然又是一阵风波。 当然,在所有人的认知中,以慕淮南那般难以捉摸的性格和他平日里的日程,根本不可能会将盛夏这个渺小不起眼的人物放在眼底,所以只要他的随便几句话,不论是回答已经不记得盛夏这号人物也好,还是他同样跟所有人一样认为那样的人极其不耻也罢,都会产生一定的作用跟轰动效果。 于是众人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这次难得能让他说几句话表个态的机会,争相着问,“慕先生,可以回答一下吗你对待盛夏这个人,是什么样的看法” 出人意料的,修长挺拔的腿倏然一停,闪烁的镁光灯里是他头绕纱布却依然俊美如斯的模样,视线不露痕迹地扫视着,最后目光停在那个匆惶乘着赶来站在所有人堆后面的女人身上。 “盛夏么”他漆黑深沉的眼眸看着人堆后脸色煞白的女人,唇角微提,俯瞰众生的身姿轻飘飘地对着众媒体淡笑,“她是我前妻。” “” 空气中有倒吸凉气的声音连绵起伏,所有媒体闻而脸色大变。 人堆后的盛夏也被定住而恍惚住了,像是失了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4章 因为,你不是他 白菁曼带着沈助理赶到私人医院病房门口时,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个保镖被放倒在地。 看着哀嚎的两个人,她脸色骤然一冷,“这是怎么回事” “白、白小姐,我们” 保镖吃痛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上有几根肋骨断了,医生护士正急忙往他们这里赶来。 白菁曼侧头,冷冽的美眸瞪向沈助理。 沈助理额头冒汗,“白小姐,我一直听你的话在公司里,没有怎么敢来打扰慕总,所以我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菁曼的神情已经几近难看,顾不上躺在地上正被赶来的医生护士抬走的两个保镖,上前几步用力推开病房门。 病房里,付东之正慢条斯理的切着苹果吃。 见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他转过视线,睨见一身怒意站在门口的女人,仅是挑了下一侧眉梢,风度翩翩又玉树临风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跟你请来的保镖发生了点小争执,我一不小心忘记手下留情就把他们放倒了,至于你安排在其他地方的保镖” 他沉吟了会笑道,“也被我给用点小技巧打发走了。” 他是用什么小技巧把其他保镖弄走的她没有问,因为她之所以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是因有保镖说医院发生了异常,怀疑有什么不轨份子在医院四处走动,保镖们立刻追着那些不轨份子去了。 而现在不难知道。那些不轨份子,定然是付东之的安排,刻意把保镖们引开。 目光急速的扫视了圈整个病房,没有见到慕淮南的身影,白菁曼当即就沉下了声音,抑制着愤怒朝付东之问,“淮南呢” “淮南哥么”付东之放下苹果跟水果刀,从沙发中懒懒散散的站起身,耸耸肩道,“已经走了。” 白菁曼脸色刷刷的就白了下去,握紧双手抑制不住的愤怒,“付东之,你是故意的” 付东之翩翩淡笑,点点头,大方承认,“谁让我就是看不惯这种行为呢。” 这股瞬间硝烟弥漫似的战火味,令沈助理额头冒出的冷汗更多了。 其实也早就应该想到,付少见到有人想监视慕总的这种行为,肯定是看不过去,迟早要闹出一番的。 所以他真的,对于现在这种场面,一点都不觉得讶异。 付少要是没这么做,那才叫人感到奇怪呢。 “话说回来,你安排来的保镖还真是不够看的,是哪个保镖公司的”付东之瞟着她,轻嗤着又像是诚恳的建议道,“本领那么差连我都能把他们放倒,建议你以后选保镖,一定要选一些更牢靠的,不然真有什么不轨份子对淮南哥动什么歪心思,就你安排来的这些保镖别拖累到淮南哥我都感谢他们了。” 这种字句间都带着一股浓浓轻视的羞辱感,令白菁曼咬紧了贝齿,愤恨着,恼怒着,就像被当场打脸一样让她感到无比的愤懑。 可现在不是跟他对峙争吵的时候,她没有收敛满身的冷意,握紧双拳直直地问,“他去了哪里” “淮南哥” 付东之笑问她,但似乎也没想得到她的回答,因为本身答案不言而喻,于是他优优雅雅的转过身,一手抄在裤兜里,一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病房里的液晶电视,调了几个频道就指给白菁曼看,眯眼笑道,“刚巧,出现了。” 白菁曼猛然朝电视凝望而去,就见到一身西装革履,步履从容稳重的慕淮南在众人的拥簇下走出风恒公司的大门,记者们一个连着一个问题不断朝他投去,场面骚动混乱,风恒公司的保安出动阻拦,老板将他维护。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慕淮南出类拔萃的身高却有股傲然的从容不惊。 他轻飘飘地扫视所有记者,完美菲薄的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在所有人期待急切的眼神中,不轻不重若有似无地勾唇,“盛夏么她是我前妻。” 场面霎时哗然,画面仿佛都被他那张深邃轮廓的俊美脸庞定格住。 白菁曼也僵滞到了极致,呼吸局促而牢牢的锁住电视画面。 在众人错愕不及扩大的目光里,慕淮南迈开挺拔长腿,笔致着,慢条斯理着风轻云淡的模样朝着所有人身后的方向走过去,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尽是不容忽略的野性气息,尊贵而高雅,宛如高高在上不可攀临的神祗。 他挺直长腿最终站在人堆后盛夏的跟前,捏起恍惚中的她的下颌,注视着她轻笑着。电视里映出他侧脸绝伦的轮廓弧线,宛如一朵致命蛊惑的曼珠沙华,迷人到难以比拟。 在画面的最后一幕,他好像微微启唇,对盛夏说了句什么,阳光的光线折射到他身上,仿佛有层淡淡的金茫,令人不由得被他吸引,忘却周遭一切的环境。 最后他的声音没有透过电视传递出来,紧接着,画面一暗。 白菁曼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凝固了半响,待她反应过来,才发觉电视已经被不知何时冲进来的陆止森给抢了遥控器关掉了。 “陆少爷。”付东之也在这时才注意到他,神色有点打趣,“巧啊,您怎么来这里了” 陆止森英俊的五官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冰冷到刺喉的眼神扫视了付东之一眼,那样的目光,让人背后情不自禁的一凉,肃杀之气,森冷得叫人头皮发麻。 付东之感觉到,他刚才好像被陆止森的眼神给杀了一次似的,连旁边的沈助理也有股不寒而栗的骇人感。 像是受到打击而有些不太能回神的白菁曼呆滞地看着他,脆弱着,张了张嘴,“止、止森” “我们走” 陆止森徒然抓住她的手腕,冰冷着紧绷的五官,容不得她拒绝就将她大步带出房门外,被电视里那一幕刺激得大脑缺失思维的白菁曼,甚至是毫无反抗的就跟着他一块离开了,徒留付东之跟沈助理待在病房里。 沈助理半天没回神,“陆少爷方才算是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吗” “这是白马王子从天而降解救公主于情伤之中的故事。”付东之纠正,随即又是颇为赞同的轻点下头,“陆少爷这次可算是做对了一件事,这个时候出现真是出现得又好又及时。” “呃”沈助理嘴角抽搐地看他。 付东之耸耸肩道,“他喜欢白菁曼全人类都快知道了,这么一个本该他来的现场他要是没来,那就枉费他对白菁曼从小到大的一片痴心了。” 说着,他又松了口气,“不过也幸好他来了。” “付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是不来,我该怎么办难道让我去安慰受伤的白菁曼”说完,付东之浑身上下的不适,“这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白菁曼真要是因此而受伤受到打击,没人安慰她一下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所以付东之此刻是真心感谢陆止森的不期而至把白菁曼带走。 否则,让他安慰白菁曼的画面,想想,都觉得那个画面太诡异了。 沈助理噎语,“付少要是安慰白小姐,我也怕白小姐更加难以接受不过话说回来,陆少爷刚才好像是很生气了。” 那眼神,就跟要杀人一样的凌厉。 “这次似乎确实是我们有些过分。”付东之无奈道,“但我们也给了他一个安慰白菁曼的借口,在白菁曼最需要也最受伤的时候,让他出现在她身边把她带走,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应该是生气怨恨我们,而是应该稍稍有点感谢的吧” 因为难保白菁曼会不会因为他这么及时的出现,而对他心存感激从而好好正视他的感情,突然就开看了一下子就发现他才是最合适她的,从而就接受他了呢 对于付东之那种顺理成章的认为,沈助理不敢苟同,中肯的评价一句,“付少,您心理其实挺阴暗的。” 付东之拿斜眼看他,又看了看天花板,没理。 沈助理,“” 被陆止森一路强势地带出医院大门。 在上车前,白菁曼挣脱开他的手,“够了,你要带我去哪我不想走” 陆止森脚步骤然停下。回头看着她,“还想继续留下来看那些东西看了这么多还不够,非得让自己彻底无地自容才肯甘心” 白菁曼收回手,面容难看而僵硬着,别开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的这个反应,令陆止森一滞,“曼曼” 几乎是气恼着,他难得有些愤怒的对她吼道,“难道刚才你看到了什么,要我再次对你重复一遍吗” 白菁曼眸光一僵,心里头的滋味犹如针刺。 倏尔,她却是回头冷笑,“可是那些又能代表着什么盛夏本来就是他的前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跟我都很清清楚楚,他不过就是在媒体记者面前说出了这个事实而已,又没有说错什么” 陆止森一震,难以置信着,又觉得可笑之极,“他不过就是在媒体记者面前说出了这个事实” “难道不是吗。”白菁曼面色宛如寒霜,一字一句地看着他道,“没有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盛夏本就是他的前妻,他把这点告知所有人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陆止森冷冽弯唇,“那么,他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之前,有跟你商量过吗” 一双美丽的双眸微微收缩,白菁曼随即又是冷笑,可还没让她反驳出什么,陆止森又接着愤然道,“你是他名副其实的未婚妻,但他在把盛夏是他前妻的这点公之于众的时候,有提前跟你商量过或者打过一声招呼么” 当然是没有的。 不论是商量还是提前打一声招呼,慕淮南都没有这样做,她甚至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居然把盛夏是他前妻的这件事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来,这样的行为,令人无措惊慌。 然而白菁曼却仍旧不紧不慢的一笑,笑容没什么温度,冷冷着仿佛只想全力否定他的任何一句话,“淮南本来就是个行事果决的人。做任何决定通常都不喜欢问别人的意见,他有他自己的行事方法。” “可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你身为他的未婚妻,连这样的事都不跟你商量,又把你置于何地” “就因为我是他的未婚妻,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习惯。”白菁曼高傲着,抬起下巴,顽固的坚守立场,“所以没有必要来跟我商量,他本来就不是会跟别人商量的人。” 像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又继续道,“再者说,当时记者非要那么追着他问,他告诉所有人盛夏是他前妻这点不过临时起意。他也没时间来跟我商量,用不着这么一惊一乍,说得好像他没跟我商量就是对我不重视一样。” 他只是没时间来跟她商量而已,白菁曼心中如此笃定的想着。 听闻后,陆止森简直觉得可笑到了极致,“你就算想自欺欺人,也该适可而止,倘若他是临时起意,偏偏这么凑巧赶在今天去了风恒偏偏就去了所有记者蹲盛夏的地方” 她身体震了震,一股不留情面的尖锐直逼而来。 “慕淮南是什么心思,你既然是他的未婚妻对他很了解,那就更应该知道他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去风恒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陆止森愤然着,满腔的怒火犹如排山倒海袭来。 慕淮南既然能撑得起整个gk上上下下,他的心思自然从来不会简单到哪里去,包括这一次,也绝非像是表面那样,恰巧去了一趟风恒,恰巧被记者堵住,又临时起意的把盛夏是他前妻这件事广而告之。 仔细深究,更像是早就预谋好的。 难道事实不是他从医院离开,特意选择这个时候去了风恒,做出一副他有正事去风恒的虚假样子,实则根本就是冲着那群记者去的么 目的就是想把如今被谬论攻击处在水深火热困境中的盛夏解围,以他gk掌舵者跟慕家继承人这样光辉高位的羽翼将她照拂,免去她受灾受苦受难,把她从囹圄桎梏中解救而出。 这么明显的事情,她究竟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白菁曼整个脸部的表情都僵硬着,陆止森一字一句不留情面的语言,像个洪水猛兽一样把她逼至退无可退的角落里。 她想笑,可笑出来的神色格外不自然,“所以呢就算他去帮盛夏解围,那又怎么样呢” 越是如此说着,她散去的底气又逐渐重聚,抬高了下巴,几乎是傲慢地睨着他,唇齿都溢满了轻蔑,“不过就是刚好有点时间,顺便做了件对他而言不痛不痒的事,告诉了所有人盛夏是他的前妻,也只是让所有人不敢再去刁难盛夏而已,对本身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影响我还是他的未婚妻,而盛夏只是他的前妻。” 言辞几乎已经推翻了之前她所有的紧张。生怕着慕淮南在这个时候露面帮助盛夏,也生怕盛夏会在这个时候来求助他,从而担忧而防范的安排保镖守在医院,甚至不顾慕淮南会不会排斥,还安排保镖在门口监视的行为。 她都已经到了否认自己之前所有行为跟语言的地步,然而陆止森基本就是咄咄逼人着,一步一步又把她往无路可退的角落里逼去。 “你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他冷冽的笑了一声,英俊的面容遍布嗤嘲,“两年前,慕淮南有多爱他的前妻,为他前妻都做出了些什么正恶不分的事,需要我再一件一件的细数出来提醒你么” “” “如果盛夏对他来说真的不重要了,你以为按照他的性格,他还会做出像今天这种对他而言多此一举的事么”眯起了眼眸,他犀利地看着她,“倘若这些都还不足以说明什么,让你意识不到慕淮南本来就一直深爱着他的前妻,对他而言你才是不必要的那个,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找他们,看看盛夏现在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说着,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什么,他上前一步拉住她手腕,“那么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他们现在是不是正在一块这样你就能清楚,慕淮南今天所做的,是不是他故意而为之的” 出奇的,今天的陆止森,竟没再顾虑上她的感受。一腔愤懑的仿佛成心有意的把她往悬崖边上推,好似故意刺激着让她认清什么才是事实一样,言辞间犀利得针针见血,令她防不胜防,退无可退。 也终于让她努力压抑克制的情绪几乎在瞬间爆发出来。 “够了”白菁曼激动的用力甩开他的手,连连后退了几步,美眸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错愕跟惊恐,“你究竟想怎么样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我有多难堪,立场有多讽刺,请你现在立刻马上走” 陆止森冲动着,“曼曼” “请你现在就走”她的高傲,绝不容许她现在这么低微无措,如同一个被人取笑的丑角,“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你说任何一个字” 更不想再听到,他是多么郑重而不顾她的感受,每字每句的提醒她慕淮南是有多爱盛夏,而她对慕淮南而言,又是多么轻微不重要 陆止森久久地凝视她,没有动,绷着英俊的脸,额头上青筋突跳,仍然咬牙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慕淮南并不是合适你的那个人。” “那谁才是合适我的那个人”白菁曼转过头,冷笑地对望上他,呵了一声,“你么” 陆止森身体一震,一种难堪之感令他此刻迈不出一步。 她讽刺着的样子同样也是不留情面的。宛如尖锐的利剑,无形的刺人,“我不想说什么伤害我们之间青梅竹马的友谊,但这一次我有必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可能会对你有友情之外的其他感情,倘若你心底还对我有存有友情之外的其他感情,最好能干干脆脆的放弃,因为” 白菁曼冷冷地抿下唇,字字鞭策着,“你永远都给不了我想要的,你也不是慕淮南。” 她不会对慕淮南之外的其他一个人动任何感情,因为谁也不是慕淮南,谁也没他优秀,谁也没有他的财富地位权势。单单他是慕家继承人这点,就已经足够令人对他趋之若鹜,心猿意马。 而这些,是陆止森不论跟多少个女人暧昧,不论陆止森再怎么在商场上富有心机,手段凌厉,都是远远比不上的。 “你知道,这个社会是现实的。”白菁曼冷锐着,字字诛心,“既然有更优秀更有权势让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可以选,我为什么要放弃我可以选择的那个,而要一个根本不能护我所有的人” 冷笑了下,她冰凉地看着他道,“你甚至没有办法说服让陆家人接受我。即便跟你做朋友都会受到陆家人的阻挠,你是有本事,可你的本事还远远达不到我想要的,你的本事也冲破不了陆家的限制,更比不了慕淮南这个高不可攀的人。” 所以,即便是知道他的心思,即便知道这么多年他对她是什么感情,她都选择了置若罔闻,只因,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到慕淮南的那个高度而已。 她不选择他,不会对他心动的理由,多得随口都能说得出来。 陆止森站在原地,微垂着头,眼帘下的表情被一片阴霾覆盖而看不清,白菁曼在话音掷地后便从他跟前离开了,他站在原地久久,久到有多少人从他身边经过不住往他这里投来打量的视线都分不清。 好一会儿,他才轻微勾唇,扯唇笑了笑,笑出一个暗讽的弧度。 他终于将心底最想表达的意思表达出来,让她认清明白慕淮南心底住着的女人究竟是谁,而得到的结果,却是将他击败得溃不成军么。 仿佛被她的每一个字挫败得挫骨扬灰一样 陆止森驱车恍惚的回到陆家的时候,陆母语气冷然而厉声斥责,“盛夏跟慕淮南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是慕淮南的前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对我们提起这么重要的事” 相信现在已经没人不知道盛夏是慕淮南前妻的这件事。 陆止森冷呵笑道,“这些事情,现在还重要么” “怎么不重要为什么慕淮南的前妻会成为你的未婚妻”陆母气恼着连拍了几下茶几,“当初慕淮南为了她做了些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谁不知道慕淮南当初都为她走火入魔了纵然他们如今已经分开两年不在一起。可为什么两年后盛夏却成为了我们陆家人的未婚妻这让我们怎么向慕淮南交代怎么向所有记者媒体交代” 陆止森靠着沙发,闭上眼睛低冷道,“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已经公之于众,没有几个人还敢来问你们盛夏为什么会成为我们陆家人的未婚妻这种不识趣的问题。” 也许,从今往后,在没有得到慕淮南的准许下,都没人再敢深挖盛夏的任何一点**,整个海城所有知道他们的人,昨天跟今天对待盛夏的态度,已经成为两个不同的定论。 毕竟,慕淮南曾经是那么疯狂的爱着他的前妻,即便他们如今只是前妻前夫的关系,却依然还是叫人惮忌。 聪明的,都应该能从这次的事件中看得出来。慕淮南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出这件事,他对盛夏就绝非是那种水过无痕的相忘于江湖。 除非,有不怕死,没有脑子,不怕从海城离开消失的人。 陆母被他说得噎语,然而脸色依然未曾好转一分,铁青着道,“就算这样,也没法抹去她变成你未婚妻的这个事实,倘若慕淮南追究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回答他” “他不会追究你们这么无聊的事情,慕淮南没你想的那么空闲,也没你想的那样后知后觉。”他还隐约记得,当初他第一次带着盛夏出现在慕淮南面前的时候。慕淮南的表情,没有一点吃惊 为什么,仿佛爱得那么疯狂深沉的男人,在两年不见的情况下不期然的重遇之后,会不觉得吃惊 陆止森猛然睁开双眼,坐直身体,眸色暗了下去。 不吃惊,是因为于他们两人之间而言,不论任何时候的重逢都不需要吃惊都早已达到平静面对的心态,还是因为这本身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事情,他早已经把他们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再次见到盛夏是他精心安排意料之中的结果,所以才不会吃惊 没注意到他变化的陆母还是觉得不放心,郑重嘱咐道。“我跟你爷爷和你几个叔叔都商量过了,不论盛夏跟唐家的恩怨还是她是慕淮南前妻这点,我们都不可能再同意让她嫁入陆家,你和她的关系必须现在就结束,再也不能跟她牵扯上任何事情” “”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陆母果决道,“盛夏这个人,不论身世还是遭遇都那么复杂,她还有个杀人犯的哥哥,陆家断然不能让这样的人进门的” 一边说着,陆母就满是愤怒,“没想到她竟然能欺骗我们这么久,单从这一点上看来,她就不是个简单的女人真是枉费当初我们还以为她父母双亡身世可怜不多问她的事情,就让她这么以你未婚妻的身份接纳她她简直是让人觉得可怕难怪唐家会那么恼怒她,把她哥哥送进监狱,又把她扫地出门” 但转而想想,她又觉得,要是盛夏心机不重,又怎么能把慕淮南迷得正恶不分否则在那样的显赫家族里,慕淮南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他凭什么偏偏就喜欢盛夏 “这个女人真是越想越可怕,唐家收养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陆母嫌恶道,“幸好她跟我们陆家交情还不深,还没正式过陆家的门,不然真想不到她在陆家又掀起什么风雨说不定我们陆家比唐家还要惨烈难怪那次在你爷爷的寿宴上,唐夫人会那么针对的对待她,真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够了”陆止森被她说得无端烦躁,本来所有人对盛夏的态度改观应该是让他嗤笑的。然而此刻却有些克制不住的愤怒起身道,“当初我就说过,你们会后悔的现在知道比起曼曼,盛夏这个女人浑身有多斑斑劣迹了” 现在,陆家所有人,确实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陆母脸上有点挂不住,闷声哼气道,“就算这样,白菁曼也同样不能进陆家门,陆家仍然不会因为这样就接受她,如果你一开始隐瞒我们盛夏是什么样的人,就是想用她来跟白菁曼对比,让我们发现比起盛夏白菁曼更容易接受一些,那么你的主意算盘就打错了。” 她没有商量的板起脸。“我们陆家,是永远都不会接受白菁曼的” 陆止森想起了在医院里白菁曼的每一个字,凉凉的低笑一声,自嘲又极为讽刺的意外格外明显。 还用得着他们不接受么她根本就不会考虑陆家,不论他现在有多努力,有多想成为她可以依托全部的人,她依然还是不会考虑陆家。 只因为,纵然他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慕淮南的这个事实 心力交瘁着,深深的无力感侵蚀而来,陆止森暗暗嘲笑自己,也许今天,他本不应该去医院,不应该多此一举的把她从医院拉出来,更不应该对她说那些多余的废话。 这样,也就不必体验到,这股穿肠的滋味了 “止森”陆母的声音在客厅里放大,坐在奢华的沙发中,抬头看着他不能理解道,“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听见这一次,你必须要跟盛夏分开得清清楚楚的,绝不能让她再跟陆家任何一个人牵扯上,你更不能再去见她,听清楚了吗” “又是这么不能接受一个人,从而逼着我去放弃么”陆止森垂眸冷刺的笑,眼底尽是暗淡的光泽,“可惜这一次,我不想再听你们的话,也没有打算就此跟她分道扬镳” 说着,没有去看陆母大变的脸色,甚至不顾她愤怒的斥责声,陆止森转身,惆然暗淡无神的上了楼,淡淡的飘下一句,“我累了,有事以后再说。” “止森止森你给我站住” 陆母愤怒厉斥的呵斥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陆止森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5章 既然没法拒绝,那就开口答应好了 是夜。 海城的夜晚,总是格外美丽迷人,灯光光怪陆离的绚烂。 幽静的公园里行人极少,这是海城某一处极其安静的公园,三三两两的路灯,投射出一片淡淡的白光。 衣兜里的手机又响起来了,怔忡着彷如隔世的盛夏,这才慢慢被手机铃声拉回游离飘荡的思绪。 她把手机拿出来,滑过接听放到耳边,声音很轻,很是平静,“欢欢。” “盛夏,你现在在哪”季欢欢担忧着问,现在已经是夜晚的时间了,然而盛夏直到这时也没回去,不由得叫人担心。 盛夏看了看周围,周围静悄悄的,幽静得看不到什么行人,偶尔还有虫鸣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在一个公园里。” “这么晚了,你去公园做什么” 她来公园做什么盛夏也不记得,她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不知在什么地方的公园的,短短的一天时间,却过得格外漫长。以至于,她有些忘记了某些事情某些片段。 没听到她的回答,季欢欢又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慕淮南他现在跟你在一起吗” 慕淮南 今日在风恒公司大门前发生的一幕幕如潮水一般纷至沓来,骚动声,哗然声,唏嘘声记者们惊恐的表情,一一映入她的眼底,刻在她的记忆中。 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被他强行带走的,已然记不太清。 侧眸看了眼坐在身边的男人,他依然优雅而野性,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完美浅笑,仿佛注意到了她看过来的目光,他的眼刚巧也移了过来,对视上她。 “嗯。”心底一激,盛夏回答电话里季欢欢的话,有些慌张而无措的赶忙转开目光,不敢再去看身边迷人心扉的男人,“现在正在一起。” 说不清究竟是应该放心还是应该感到复杂惆怅,季欢欢努力笑笑,“那你们好好聊聊,我先不打扰你们了,有事给我电话。” “好。” 电话刚一挂断,身边就传来男人戏谑着好整以暇的声线,“谁打来的” 盛夏心中悸动,无措着,不自然的把头别向一边,怎么都不敢去看身侧的他,嗫嗫嚅嚅着支吾道,“我、我朋友” “朋友”他饶有深意的挑了下眉,微微的凑近她,仿佛是在她耳边蛊惑低笑的呵着气,“你什么时候交了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嗯” 他的靠近,令他身上的热气都萦绕在她的耳际,轻佻的,暧昧的,灼热而撩人,惹得她耳根一阵酥麻难耐,一股源源不断的悸动从她心底直上而来,冲击着她的脑海。 盛夏一下子就惊恐着从椅子中站起来,转身看向他时,脚后跟情不自禁地往后一退,“每天都在发生不同的事,我的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 这句话她自己说得都很没底气。 事实上。慕淮南对她的什么事不清清楚楚 能说的,不能说的,事无巨细大大小小,几乎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有时候都让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变态的喜欢对她充满掌控欲 慕淮南坐在椅子中,公园里格外的安静,方圆里似乎只能看到他们两人的身影,除去隐身在不远处较暗光线里的司机,很难再寻觅到其他的路人。 他宽阔的背部靠着椅子,抬眸望着有些无措的她,倏尔轻轻一笑。就像是在跟她聊天一样,用着一种最平和,最沉稳的态度面对她,“是风恒公司里那个跟你走得比较的近同事” 盛夏闷闷的道,“既然知道就别问了。” “但我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你的朋友。” 她从来就是个极少会跟别人主动走近的人,以前除去他之外,关系最好的就是付东之,女性朋友虽然也有关系不错的,但能称得上她朋友这个行列的,却是少之又少。 甚至后来发生了种种事情之后就愈发疏离,到了最后甚至是没有了联系。 不过自从两年前她离开之后,连付东之都没再联系,自然是不可能会联系其他人。 他从椅子中站起身,双手抄在熨烫得体的西裤里,从容着脚步朝她走近,“出事的这段时间,你都跟她在一起” 尽管他现在气息平和,可靠近的感觉还是令盛夏情不自禁的后退,“嗯、嗯” “住在一起” “嗯” “吃饭在一起” “嗯” “睡觉在一起” “嗯” 慕淮南脸色瞬间就暗了,“还有什么是没在一起的” 盛夏听着他的语气不对劲,诧异抬眸凝视他,然后就看到男人俊美的脸庞面无表情着,有些沉沉的味道,仿佛裹上了阴霾,心情好些突然间变得很坏,糟糕了极致。 她一愣,后退的脚后跟站稳,本能着脱口而出的狐疑,“吃吃醋” “嗯。” “” 回答得太不拖泥带水,霎时就把她扰乱了。 悸动感越来越强烈,盛夏心底惊慌着,双手不知该如何去放,有些口齿不清的结巴了,“这、这有什么好吃醋” 慕淮南站到了她跟前,低眸凝视她,成熟的脸庞轮廓溢着点点的不悦之色,又带着浅浅迷人的笑,“属于我的事情被别人霸占了,我不吃醋,难道让我大方笑着接受嗯” 他胸襟还没这么宽阔,心胸没那么大度。 盛夏表情都僵了,慕先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熟悉得跟过去的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欢欢是女生。”她咕哝了一句,“又不是男人,有什么好吃醋的。” “是男人就危险了。”是男人还跟她睡在一起,那个男人就有危险了。 甚至可能是生命危险。 盛夏顿时窘迫了,她是了解这个男人的,也没人比她更了解他了,就是知道他表面有多么优雅矜贵,实则私下是多么小气,所以她才一直没有跟别人的男人有什么亲密啊。 有些不自在的眼神闪躲着,觉得没有必要在意这种问题,她抿抿唇,没接他的话。 沉吟了半响,眉梢轻蹙,她突然是问,“为什么这么做” “嗯”慕淮南眼神微眯。 “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对你有什么好处”她低下眸,心情慢慢就平静下来了,然而对于今天的那件事。却久久难以平复。 慕淮南笑,淡淡的道,“没什么好处。” 没好处还这么做 微微勾了勾唇,她掀起眼皮,“莫不是慕先生闲着没事,刚巧去了风恒一趟就顺便帮我解下围” 慕淮南低笑,顺了她的话,“可能吧。” 盛夏蓦然就想起来,今天在所有记者面前,他走到她跟前的时候,轻笑着对她说的那句话 他低到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浅浅蛊惑的笑。“答应了要照顾我直到出院为止,却又一声不响的跑掉,你想反悔了” 所以他去了风恒,就是想把她带回医院继续照顾他么 于是就帮她解围了 “还有什么问题么。”慕淮南在她跟前,拉回她的思绪。 盛夏点头道,“今天你帮我解围,算是我欠了你一份恩情,这次我跟你回医院照顾你到出院。” 慕淮南深邃的眼看了她须臾,眸光深切而透着一抹打量。 他的这份打量,令盛夏浑身上下更为不适,忽然就想到了白菁曼的因素,她当即便转口,“要是已经不需要我去医院,换点别的报答方式也行,只要是要求不算很过分” 没让她说完,他抓住她的手,转身就走,“回医院之前,先去吃点东西。” 整整一个下午到晚上,他们都滴水未进。 大概因为他出现帮解围的关系,虽然现在外面是什么状况基本一无所知,而那些知道了他帮她解围的人又是何反应也不清楚,盛夏却没有拒绝他的这个要求。 司机看到两人走过来,“慕总。” “去最近的西餐厅。”慕淮南简单交代。 司机点了下头。转身朝着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 离这里最近的西餐厅,开车不过十分钟就到。 等司机驱车到了西餐厅楼下,在停车位上找了个位置停下来,盛夏率先推开车门下去,回头看向车内的男人,“到了。” 然而这时,他的手机刚巧响起来了。 慕淮南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盛夏瞥见他眉头轻蹙了下,然后他抬起眼皮,对她道,“位置已经提前订好了,你先上去点你喜欢吃的东西。我接个电话就上来。” “好。” 没问他电话是谁打来的,盛夏点头应声,刚要转身往西餐厅的门口踱步而去,他却又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她不明所以,犹豫了会,还是老实的朝他靠过去。 然而她脑袋低下伸到车门边,正想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男人的大掌顺势就伸到了她的脑后,扣住她的后脑勺固定住,随即,一个不算激烈热情,但又偏偏溢出无限宠溺的吻,压到她的唇上。 男人炙热的温度透过唇跟唇之间的触碰,很好的传递而来,直逼心扉。 心底又一次被碰碰跳动的悸动侵蚀,盛夏眉心一皱,但没待她本能后退避开,他便轻笑着松开了她的唇结束了这个像是宠溺的吻,转而又捏捏她的下颌,眯眸浅笑,“乖乖去餐厅里等我,不许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跑掉,懂了” “否则呢” “你可以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一次后果是什么。” “” 盛夏扯了扯唇。他无害浅笑的某样是一股子难以言语的深沉俊美,有种轻而易举就能令人弥足深陷的本领,她险险地避开与他眼神过多的对视,有意无意的,还是有些想躲避与他的任何接触。 慕淮南凝望她转身朝着西餐厅大门走去的身影,唇角的笑意慢慢敛了去,这才滑过手机接听,只道了一句,“已经来了。” 这句话落下,对方没有声音,电话挂断。 慕淮南坐在车的后座中,细细的望着盛夏的身躯走进西餐厅的大门,逐渐消失在他目光触及之处。 他放下手机,掏出了烟盒,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青白袅袅的烟雾倏尔弥漫了鼻翼间,他依然缠着纱布的脑袋微微仰起,透过车窗朝着西餐厅的二楼凝望而去,目光漾着深邃,忽略了手机上显示着白菁曼一个又一个的未接电话。 盛夏走进西餐厅的大门,有侍应生赶紧迎了上来,“您好,请问几位” “已经订过位置了。”盛夏想了想,然后对他道,“姓慕。” 侍应生瞬间恍然,恭敬地朝她伸手示意,“你们的位置在二楼,请跟我来。” 盛夏点点头,跟着侍应生往二楼走去。 整个二楼的环境比一楼的环境要安静雅致一些,慕淮南订的是一个比较高雅的靠窗位置。 “就是这里,请坐。”在侍应生的带领下,盛夏来到他们的位置边,侍应生礼貌道,“请问您需要点” 侍应生的话还未说完,这时,从盛夏的身后传来一个不算陌生但也不熟悉的稚嫩女声,“妈咪” 一震,隐隐约约的熟悉感令盛夏要坐下去的身体倏然僵住。 这个声音是欢喜的,稚嫩的,带着银铃般的清脆。 熟悉的记忆扑来,盛夏转回身,果然是看到了西西就坐在他们身后的位置中,在目光触及到西西脸上笑意盈盈生动的表情后,她又把视线逐渐下移。 果然,她看见了西西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猫咪。 小岚跟西西显然比她看到她们先看到她,小岚笑着道,“你好,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在这里都能碰见了。” 确实是巧 盛夏暗自自嘲地笑了下,又出现那种该死的幻听了,西西方才叫的,应该是猫咪。 “这里能带宠物进来么”看到西西怀里抱着的猫,她回头冲侍应生礼貌的问,因为有些餐厅是不允许带宠物进来的,而很多客人似乎也不喜欢。 以为她是不舒服有人带宠物进来,侍应生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这位小客人似乎对她的宠物很喜欢,那只猫也很温顺,所以我们才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我过去跟她们沟通一下,暂时先把猫拿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盛夏忙阻止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摆摆手道,“等会点东西的时候再叫你,你先去忙吧。” “呃好,好的。” 盛夏想,二楼的餐厅里没什么人,大家对西西抱着猫进来似乎都没反对,应该没有造成谁的不满,所以不必在意。 谴退了侍应生,顿了顿,盛夏又朝着西西跟小岚看了看,这才笑着朝她们走过去,“确实是有缘分,你来这里用晚餐” 小岚长长松了口气,失笑着道,“方才看您对侍应生那么说,还以为过去几天,您就已经不记得我们是谁了呢。” 盛夏站到她们桌前,低眸凝望着西西,唇角轻勾,“我没有忘记。”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记呢,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基本只要见过一眼就会过目不忘了,何况她们见了两次,现在是第三次。 小岚明白了她的意思,“您是怕有人会讨厌我们带着宠物进来对吧” 盛夏“嗯”了一声。 “您不用担心,我们是征求了大家的同意才带着进来的,不然也不会做这种事。”小岚循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西西,笑道,“而且大家对我们小姐似乎很喜欢呢,都舍不得为难她,所以绝对不是我们蛮不讲理硬带进来的。” 顿了顿,小岚忙朝她示意,“小姐对面的位置没人。您坐下来吧。” 听她开口邀请了,盛夏便没有拒绝,在西西对面的位置中拉开椅子坐下来,笑容温和地问她,“这是上次在电影院见到的那只猫” 她声音放得很柔,很轻和,随意而随性,令人感到一阵舒服。 西西摇摇头,冲着她给了一个大大可人的微笑,“不是,这是爹地让人送来的。” 站在她身后的小岚帮她解释,“我们先生知道小姐喜欢猫咪之后,就买了一只送给她。” 说着,西西怀里的猫慵懒的“喵”了一声,好像是有些困倦了,窝在西西的腿上蜷缩在一起,精神恹恹的。 盛夏笑,看着西西道,“你爹地对你挺不错的。” “嗯。”西西眼睛几乎都快眯成一条缝,澄澈纯真的模样看得人心底柔软,“我爹地很爱我的,虽然他经常很忙,没什么时间见我。” 很忙 “今天他也没陪你一块出来么”盛夏温温浅浅着,气质随和,“也是你跟小岚两个人出来用餐” 西西小小的身躯坐在椅子中,桌底下的一双小腿晃来晃去的,喜不自胜,“爹地等会就来。” 小岚又忙着帮她补充,“我们先生打电话过来,说等事情结束之后就过来接小姐回家,我们算是在这里一边吃东西一边等他。” 一直只听见她们只说了西西的父亲,却没有听小岚跟西西说起她的母亲,盛夏暗暗猜测可能是有什么原因,而她一个外人更是不便多问,于是打消了想问西西母亲怎么也没见到的话,顺着两个人的话题道,“你爹地应该是开什么公司的吧” “是啊。”西西很是大方的承认,嘟嘟小嘴,“小岚说是开公司的。” 虽然公司是什么她不太清楚,不过就是好像因为开公司,小岚才说爹地平时很忙呢。 “你们对我好像没有什么防备心呢。”盛夏突然道。 西西没太听懂意思,一愣,小岚也愣。 盛夏说,“你爹地是开公司的这种事告诉我,不怕我趁着因为你们对我没什么防备,就把你绑架了,然后跟你爹地索要钱财么” 西西才两三岁左右,是不会听得懂她的意思的。只能睁着一对纯真的大眼睛看着她,眨了眨睫毛。 但小岚却是很明白,于是对她试探着,有些好笑,“您会绑架我们小姐吗” “很难说啊,西西这么可爱,家里一看就是有钱的,你们又对我这么亲近没什么防备,也许我突然很穷红了眼睛,一下就动了歪心思把孩子绑架了呢”虽然她觉得她能绑架这个孩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有可能还没走出西餐厅的门,就被人当场抓住。 看着她漫不经心又煞有其事的样子。小岚失笑了,暗自小声嘀咕了一句,“先生要是听到您这么说,心里究竟应该怎么想呢” 一定会跟她一样,也觉得很好笑吧 没听清小岚在嘀咕什么,盛夏微微往前倾身,伸出食指轻轻刮了下西西小小的鼻子,“但我不会真的那么做,你们只要记住,千万不要跟不熟悉的陌生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保持着距离。特别关于钱财方面,包括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都不能轻易透露给别人。” 顿了下,她抬头看着小岚,郑重交代,“毕竟,坏人是不分性别年龄大小的。” 她的郑重令小岚也认真点头,“好的,您的话我会牢牢记住的。” “你们继续用餐吧,我不打扰你们了。”收回手,盛夏作势起身。 “不如您也在这里坐下来,跟我们小姐一块用餐”小岚忙道,随即觉得这个要求来得有点儿突然,便又解释了一句,“难得有缘又遇见了,您要是一个人的话,就坐在一起用餐吧,我们小姐也会很高兴有人陪着她的。” 盛夏拉开椅子站起身,有点为难,“我也在等一个人,他应该差不多上来了,我是陪着他一块来用餐的,所以恐怕” “是您爱人吗”小岚突然认真问。 盛夏因此一震,怔怔地看着小岚。突然回答不出一句话。 西西不知什么时候跳下了椅子,抱着已经困倦到昏昏欲睡的猫站在盛夏的腿边,扯了扯她的衣服,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柔柔软软的稚嫩童音道,“陪我用餐好不好” “” 盛夏恍然,低眸望向她时,竟不知究竟该拒绝还是应该开口答应。 而这时,一双铮亮的皮靴出现在她视线低下,前方灌来男人如大提琴上的音律,是她所熟悉的低沉,“既然没有办法拒绝,那就开口答应好了。” 她抬头,看见手中拿着西装外套的慕淮南,一身从容的站在她跟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6章 我也不想跟你谈牵涉到孩子的这种事 怀里抱着西西,盛夏坐在慕淮南的对面,侍应生很快将点好的餐点摆上来。 打量着他,慢慢察觉他脑袋上缠着的纱布不见了,盛夏问,“你怎么把纱布弄掉了” “觉得没有必要,就顺手摘下来扔掉了。”他回答得风轻云淡,不露痕迹。 “这是西西。”想了想,心里虽对他自主把纱布弄掉的事有点介怀,但在此刻的情况下不便多说,她看着怀里的西西,对慕淮南介绍道,“我刚认识不久的孩子,前面见过两次。” 慕淮南坐在对面的位置中,抬眸凝视西西。 窝在盛夏的怀里,西西冲他抿着小嘴笑着,模样好不俏皮。 慕淮南也笑,“想吃点什么” 出奇的,他的声音柔得让盛夏诧异。 西西伸出小手指,指向餐桌上的一盘鹅肝,“这个。” 盛夏忙道,“你还太小,吃鹅肝容易上火,而且也容易噎到。” “没关系。”慕淮南拿过那盘鹅肝放到面前,用刀叉勺子优雅的捣鼓着,从容不迫地说,“少吃一点,弄碎一些,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他很快就将切得小块的一盘鹅肝放到她们面前,对盛夏道,“喂她吃。” 盛夏还是有些不放心,朝身侧抱着那条猫的小岚问,“西西可以吃吗” 真不能怨她事事这么小心翼翼来询问小岚的意见,毕竟西西跟她不熟,又没什么已经达到能帮她决定任何事物的关系,所以有必要还是先询问一下的。 小岚却是失笑着,“小姐高兴就好了,只要食物没什么问题,她喜欢吃什么我们都没什么意见。” 盛夏这才放下心,点点头,暗想这家人对孩子还真是蛮纵容的。 小岚睨着盛夏叉起一块小小的鹅肝往西西的嘴里送,又瞥了瞥对面成熟俊美的男人,暗自失笑了会,这才对几人道,“你们慢慢用,我去外面看看。” 说着,她就抱着困倦的猫从她们身侧退开,把空间都留给了他们几人。 盛夏对慕淮南有点小小的抱怨,“他们家人对孩子真是放心,你和我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熟悉的人,这么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真不怕我们把孩子拐走” 慕淮南靠着背椅,端起红酒杯浅浅轻啜,唇角带笑。“你跟我看起来很像会拐带孩子的人” “坏人两个字又不会写在脸上。” 盛夏反驳回去,慕淮南无话可说。 心里虽然郁闷着小岚总是一次又一次毫无戒备的态度,不过面对西西,盛夏倒是没什么不满,看着坐在她腿上的小女孩儿喜滋滋的吃着碎小的鹅肝,她郁闷的心情瞬间又一扫而散。 看着西西快把一块吞下去,她又叉起一小块往她嘴边送,另一首顺着西西的后背,“吃慢点,别噎着。” “水。”吞下嘴里细嚼慢咽的鹅肝,西西冲她眨眨眼,“想喝水。” 小女孩儿身上散发出来的奶香味令人舒服,盛夏温声笑着把刀叉放下,拿过旁边的水杯喂到她嘴边,“张嘴,慢点喝。” 西西双手捧住水杯,咕噜咕噜的往小嘴里送水。 待她喝好了水,把杯子放回去。盛夏又问她,“还想吃点其他什么” “我不饿了呢,已经吃饱啦。”西西笑眯眯着,一双月牙似的双眼犹如汩汩清泉灵动,扯了扯盛夏的衣袖,“你们吃。” 盛夏挑眉,“吃这么点就饱了” 她笑嘻嘻的,俏皮着仰起小脑袋看她,“刚才已经吃过了呀。” 盛夏想起来,在他们来之前,西西确实一个人已经吃了些东西,而现在又是晚上,吃太多不好消化,便没再喂西西吃点其他什么,只拍了拍她的背,柔柔着像是在哄她,“那你先暂时跟我们在这里,等你爹地来接你回去好不好” “嗯” 西西抿着小嘴。粉嫩剔透的小脸上挂满笑意。 于是盛夏没放她下去,依然让她小小的身躯坐在她的腿上,重新拿起桌布上的刀叉,正要去切盘子中的牛排,不经意的抬眸,徒然睨见慕淮南一双饶有深意的眼打量在她跟西西身上。 盛夏问他,“看什么。” “不觉得西西跟你有些像吗。”慕淮南道,说得有点意味深长。 盛夏眉心一皱,他的这句话,让她联想到了某些隐藏在心底深处深根蒂固却又不能轻易揭开的事情,眼神有些闪避着,脸上的表情没那么自然了,怀里抱着西西,动手切着面前的牛排,“吃东西吧。” 慕淮南沉敛下眼眸,也拿起刀叉,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动作优雅有余。 窝在盛夏怀里的西西看着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下去。困惑的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撇撇嘴,扯了扯盛夏的衣服。 盛夏正要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低眸看她,“怎么了” 西西指指对面的慕淮南,“喂他。” 盛夏呆了呆,看了看对面的慕淮南,慕淮南也凝视向西西。 西西扯着她的衣服,不依不饶的,有些小孩儿的撒娇意味,“喂他,好不好啊” 见她左右为难半天怔忡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坐在位置中老神在在的慕淮南淡淡的笑,有点儿故意的味道,“她好像很想看到你喂我吃东西的样子。” 盛夏瞪他一眼,握紧刀叉,正要笑看着西西解释什么的时候,慕淮南的身躯忽然往前倾来,示意着她,“别扫了孩子的兴趣。” 可是这算是什么兴趣 盛夏有些不情不愿,但在对视上西西那双明亮澄澈犹如月牙弯的双眼时,心底情不自禁柔了柔。 心底暗自嘀咕,喂他也不会少块肉,勉勉强强说服了自己,在不辜负西西的期待下,叉起一块牛排,往慕淮南送过去,“张嘴。” 西西配合着冲慕淮南张开嘴示意他,“啊” 慕淮南唇角噙笑,学着她小小的模样张开嘴,一小块牛排在盛夏的喂食中进了他嘴里。 西西高兴得小脸上笑得乐开了花似的,然后又对细嚼慢咽中的男人俏皮道,“到你啦。” “” 盛夏面部表情略略僵硬,让慕淮南喂她 “孩子的热情不好拒绝。”慕淮南在位置中坐好身躯,动手叉起牛排,递到盛夏的嘴边,“张嘴。” “” “张嘴。”慕淮南戏谑地重复。 凝望西西期待的小模样,盛夏只好视死如归,硬着头皮张开了嘴,吃掉他送来的食物。 慢慢嚼完,有些无奈地看着怀里的小女孩儿,“可以现在了么” 西西却如同拨浪鼓似的摇头,表情尽是不满,好像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完全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正端着红酒杯浅啜了口红酒的慕淮南瞥见她的不满意,眉梢轻轻地挑了下,精睿的眸光转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盛夏勾了勾手指,“把头伸过来。” 盛夏狐疑警惕,“做什么” “满足她的要求。” 不知道他究竟想出什么办法要满足西西的要求,盛夏将信将疑的把头往前伸了伸,而与此同时,慕淮南从位置中站起身,俯身捏起她的下颌,又是那么一个强势而没有商量的吻覆到她柔嫩的唇瓣上。 “唔” 盛夏被吻得没有前兆,想要缩回头,偏偏慕淮南的大掌却顺势盖住她的后脑勺,没让她退缩回去,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有点缠绵尽致。 “满意了”终于松开了她的时候,慕淮南低声问着西西。 “嗯”西西重重点了下头,精致漂亮的小脸上喜不胜收,喜滋滋的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顿时所有的不满都一扫而空,看上去高兴极了。 慕淮南轻笑,眼底有盛夏没有察觉到宠溺光泽流泻,那是一种基于深厚的情愫,温柔而缱绻。 两个人同时坐回位子里,慕淮南的模样看上去好不惬意从容优雅,仿佛这个吻并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奇怪之处,一切都是那般理所当然似的。 盛夏也知道,一个吻又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何况今天她就被他吻了两次,早该是习惯了他的种种防不胜防的所作所为,然而此时此刻,她清隽的脸却奇异的因他这个吻而遍布红晕。 “慕淮南”绯红之色蔓延到了她的耳根跟颈脖,她埋怨又懊恼的咬唇道,“在孩子面前,能不能不要注意下分寸,别做这种让人没有防备的事” “这是她要的。”慕淮南不以为然地扬眉,看着西西,“不信,你问她。” 西西咯咯的眉开眼笑,不论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奶香味还是她纯真笑着的模样,让人心底纵然有再多的不满,也都被她驱散了。 盛夏只能默默地认了。 “你脸很红。”慕淮南在这时戏谑着,有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嫌疑。 盛夏自我懊恼着,偏偏就是不搭理他,独自生着闷气,又轻声细语的问西西,“想不想上洗手间” 西西看了看慕淮南,又看了看她,抿着小嘴笑得更吸引人了,“好啊。” “我带你去。” 不想被慕淮南在这种时候取笑,把她从腿上抱到地上站好,盛夏牵着西西的手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凝视着那一大一小的离开,慕淮南眼中的笑意没有散,坐在位子里端起红酒杯,心情似乎很是不错,唇角微微的轻勾着弧线。 去洗手间的盛夏跟西西还没有回来,小岚在这时走过来,朝着西餐桌边的男人恭敬地颔首一下,“先生。” “很晚了。”敛去笑意,放下酒杯,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时针,慕淮南淡淡没什么情绪的吩咐,“该送她回去了。” 小岚试探着,“不多坐一会儿吗” “不必。她差不多该回去休息了。”慕淮南起身,挽了挽袖口,拿过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已经做好要离开的举动。 小岚知道不能再强求,心里虽有点惋惜,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盛夏带着西西去上了洗手间很快回来。 小岚走上来把西西抱了起,“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盛夏怔忡,“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时间不早了,我们小姐该回去休息了。”小岚解释着,对她笑道,“谢谢你帮照顾小姐这么久。” 盛夏踌躇,“可西西的爸爸不是还没有来” “先生已经在楼下的车子里等着了。”小岚说得不露痕迹,“所以我们必须得回去了,刚才我们小姐麻烦你了。” “麻烦倒是不麻烦”抿抿唇,撇去心底那点微弱的贪恋感,她笑道。“路上小心。” 知道是要回去了,西西还有些恋恋不舍,明亮的眼眸望着盛夏,忽然对她张开双手,“亲亲。” 能明白她的意思,盛夏失笑着走上前,把脸给她凑过去,西西一双柔柔弱弱仿佛无骨的双手捧住她的脸,往前在她侧脸上吧唧一口,眨巴着大眼睛,突然是问,“你喜欢我吗” 盛夏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心底微微的一悸,但又很快掩饰去了那种悸动,在她粉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当然,我很喜欢你。” 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想来也没有道理不喜欢。 西西得到她的回答,抿着小嘴笑得灵动,“我也很喜欢你啊。” “那就早些回去休息,说不定下次还能碰见。”盛夏揉揉她的小脑袋,“好好听小岚的话,知道了吗。” “嗯” 没再有过多的停留,小岚抱着西西,跟她做了告别,很快就从餐厅里离开了。 盛夏的眼望着她们直到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心情突然有些说不出的失落感,可随即又觉得她好像对这个孩子在意得有些过多了,敛却心底传来的种种情愫,她回头看向原本的位置,却发现,慕淮南早已经不在那里。 正要去询问侍应生慕淮南去了什么地方,这时,慕淮南的司机上楼到她身边来,“盛小姐,慕总已经结账在车内等你了,问你还需不需要吃点其他什么东西。需要的话,我们顺便一块带回去。” 原来已经上车了 盛夏对司机笑了笑,“不用了。” 待她从二楼下来,走出西餐厅的门,恰巧,西西跟小岚刚乘坐一年黑色轿车离开,站在门口边,透过按下的车窗,她隐隐约约能看见西西的脑袋。 低下眸光,暗暗摇头失笑了下,盛夏没再多作感想,径直来到慕淮南的车子旁,自主的打开后座的车门矮身坐了进去。 早已在后座中等候的慕淮南,将头转向她,扫视到她没带什么东西,便询问着,“不需要带点什么回去” “我已经不饿了。”盛夏淡淡的答,脸上表情不多。 司机也上了车。很快发动车子,从这里离开,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中,朝着私人医院的方向驶去。 狭隘的车厢内尽显沉默。 良久,身边的男人缓缓开口,“很喜欢那个孩子么。” 他靠着车座,目光轻阖,眼底深处漾着令人窥觊不透的暗色光泽。 盛夏没有看他,低到微凉的声线透出来一股冷淡的感觉,“如果不想打破现在这种难得的和谐平静,孩子这种问题,以后都别再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也不想跟你谈牵涉到孩子的这种事。” 她现在的态度,冷淡到甚至是冷漠的,仿佛跟之前判若两人,一句话就堵死了有可能瞬间造成两个人分道扬镳的话题。 慕淮南低笑,笑而不语。 只是一双漆黑的眼,逐渐暗淡下去 回到私人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对于慕淮南从医院离开了一整天的行为,没见负责他的医生护士流露出任何不满。 盛夏以为,回到私人医院应该会在这里看到白菁曼,但整个病房里也空荡荡的,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面对这样的境况,不知究竟应该松口气,还是更应该紧张复杂。 虽然答应了继续回来照看慕淮南,可她是他前妻的这种事被袒露出来,还不知道其他人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倘若白菁曼再看到她来照顾慕淮南,不知又该是怎样的心情,而她也觉得,她本应该是拒绝再回来照看他的。 可转而想想,到了这个份上,她无暇顾及其他人的想法,就算是站在悬崖边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站在窗口边,跟季欢欢通了电话报了个平安。 收线回身时。慕淮南走过来,将一套属于她的睡衣递到她面前,“该去洗澡睡觉了。” 望了望他手中的睡衣,不知道他是怎么让她留在这里的东西没有被白菁曼看到,盛夏也没想问他,接过睡衣,就往浴室走去。 大概因多多少少都被西西这个人有些影响到,而且还是出现在她跟慕淮南的面前,以至于自从西餐厅离开之后,两个人都没什么过多交流,仿佛都是心照不宣的缄默着,彼此都很少再说什么。 睡觉的时候,盛夏依然选择了那个沙发,身上盖了一件单薄的毯子,困到了极致,便是沉沉睡去。 午夜里。 灯光已暗,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投射进来,映白了干净铮亮的地面。 慕淮南坐在她身边,低眸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视线深沉而深刻缱绻,手指轻轻地抚过她齐肩的发梢,唇角微勾着一抹弧线,低到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音量,淡淡的笑着缓慢的自言自语着,“你还是很恨我。” “” “恨到已经连提都不能再提,哪怕提到别人的孩子,也不行了么。” 没有人回答他,病房里安静得彷如能听见针尖落地的声音。 她闭着双眼躺在沙发上,额头有些许涔涔的汗水渗透出来,似乎是做了个什么噩梦,脸上出现微微的痛苦挣扎之色。 男人的手指移了过来,轻抚着她的眉心,试图把她拧起的双眉轻微的舒展开,动作轻柔,夹着淡淡浅笑的眼,此刻却是难言的暗沉低笑。“你应该确实很讨厌看见我。” 不论他怎么想把她留在身边,可若是她真的那般讨厌,又是那么一次次的强迫自己留在他身边,似乎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因为比起强迫着在一起是会相互折磨,但比相互折磨更可怕的是,她已经认为连相互折磨都没有必要 夜晚里,盛夏做了个什么噩梦,醒来后她自己并不记得了,只是涔涔滚落而下的冷汗,几乎沁湿了她的头发。 等她醒过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下意识舒展了身体,从沙发中坐起身,发现整个房间里没有慕淮南的身影,病床上的被单叠得整整齐齐,就像一夜都没人去睡过。 想到他昨天一整天都在外面活动,昨晚回来时医生交代必须要他好好休息,盛夏徒然站起身,“慕淮南” 房间里没有他回应的声音。 盛夏急忙去浴室查看,可浴室里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心中猛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她眼瞳扩大,匆匆忙忙的倏然转身,推开病房的门朝着外面快步走去。 对面迎面而来一个医生,她快速上前几步,“请问有没有看到慕淮南” “慕先生吗”医生道,“他已经出院了呢。” “出院了” “是的。”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说,“今天很早就让助理过来办理了出院手续,他在半个多小时前就已经出院离开了。” 盛夏身体微僵,“可是昨晚医生不是还说,他必须得要好好休息么,而且他现在还不能出院吧为什么让他出院了” 医生无奈道,“这是慕先生自己的要求,我们也没办法,说是工作上很忙,没时间在医院里静养,等过些天再回来做个复查。” 工作上很忙。没时间在医院里静养,所以就出院了 这是借口吧 松开医生的手,盛夏站在原地,觉得有些可笑。 既然已经决定出院了,那么又叫她回来照顾他做什么呢甚至是连走了,都不打一声招呼。 已经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回到病房里收拾了东西,恍恍惚惚走出医院大门时,盛夏仍然久久不能理解。 他昨天分明还说要回医院继续静养的,结果今天却出院了,怎么看,都像是临时决定,而不是早就这么打算的,否则,他没有必要再叫她回来的吧 还是真的太无聊,纯粹就想消遣她 “盛夏”前面不远处蓦然灌来付东之惊讶的声音。 盛夏抬头,就见他从车内下来,急匆匆地大步往她这里靠近,满脸讶异着,“你怎么在这里” “我”唇瓣蠕动了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不会真的是来看淮南哥的吧”付东之笑她,“人见到了么,还没见到的话,咱们一起进去吧,淮南哥看到你在这里,一定会高兴。” 付东之还不知道慕淮南已经出院的事吗 那么,他出院,果然是临时决定的 “东之,带我去一趟他公司。”盛夏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付东之的手臂,带着他就往车子走,脚步快而凌乱。 付东之没清楚怎么回事,有点被动,“怎么了你这是。” 她目光凛然,唇瓣紧抿。“上车再说。” 坐入车内,付东之担当起司机的位置,盛夏坐在副驾驶座,他开着车朝gk所在的方向行驶而去。 听了盛夏说慕淮南已经出院的事实,付东之惊讶得瞪大眼睛,“医生不是说了要他好好休养的么他现在出院,也太乱来了万一真落下个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虽然后遗症没什么很可怕的地方,但多多少少还是很有影响的。 何况,对象是他。 一路直奔gk大厦,到了大门前,付东之跟盛夏下车,匆匆把车钥匙扔给门口的保安,“把我的车开到地下停车场。” 说完也没等保安回答,就那么带着盛夏进入gk的大门,乘坐电梯直上总裁办公楼。 “盛夏。”电梯内,付东之郑重看着她,“等会见到淮南哥,你一定得好好劝他,昨天一整天都不在医院也就算了,今天还出院了,他脑袋真要是落了个后遗症什么的,得多影响,不论怎么样,他现在都应该在医院好好待着。” 她没有回答他,也不知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低眸思索着什么,眉头紧蹙。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到了。”付东之抓住她手臂,一路快步的往总裁办公室径直而去。 外面的秘书看见急忙而来的两个人,慌张着上前拦住他们,“付少,请等一下。” 付东之心中急切有点不耐,但还是停了下来,“怎么了” “呃慕总让沈助理交代了,没有预约,慕总不见任何人。”秘书说。 付东之一怔,牢牢地凝视她。“不见任何人” 秘书点头,“是的。” “包括我在内” “好像是的。”任何人,也就是任何一个人,不论熟悉的,不熟悉的。 付东之想都不想就道,“你一定听错了,淮南哥怎么可能不见我让开,我有急事去见他。” 秘书没让,为难道,“付少,慕总确实是让沈助理这么吩咐的,如果有错的地方,不如我先打个电话问问沈助理” 付东之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 整个gk上下都知道付东之进出gk素来就是随来随走,没有任何拘束管制,秘书也生怕是沈助理交代错了,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去打电话。 盛夏很安静,即便是被拦下了,她也依然很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付东之自然注意到她的异常,但这样的异常被他认作是她担心慕淮南,所以此刻才如此安静,于是他就更急切了,焦虑的等待着。 须臾,秘书又朝他们急忙过来,歉意地冲付东之道,“付少,我已经打电话向沈助理确认过了,慕总确实说了没有预约,任何人都不见,包括您。” “” 付东之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了,惊讶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你确定没有听错” “是的,真没有听错。” “把沈助理叫过来,你没有听错那一定就是他的转述错误”话到这里,他又猛然改口,“不行,懒得等他了,你让开,我直接去找淮南哥问清楚” 他刚要拔腿迈开,秘书赶忙拦下他,“付少,请您别让我为难了,慕总说了没有预约就不见,您如果一定要见到他,我现在帮您打个电话到前台先去预约” “等你们预约轮到我的时候,那都是多少天后的事情了走预约流程,我见得到淮南哥么”付东之微微的恼怒了,“你放心,就算我现在这么就进去,淮南哥也一定不会责怪你,所以现在让开,让我们进去。” 秘书恳求着,“付少,您别为难我了” 付东之真是要被气笑了,奈何对方是女人,偏偏又不好发作怒气,深吸了口气,强忍着,然后一把将身后的盛夏推到秘书跟前来,指指盛夏道,“知道她是谁么” 秘书缩着脑袋,暗暗瞟了眼盛夏,咽了咽口水,极其小声道,“知、知道,是慕总的前妻,盛、盛小姐。” 在海城,几乎已经没人不认得她。 “那就够了。”付东之点点头,“既然知道她是谁,跟淮南哥是什么关系,现在可以让开了吧” “” “还不让”付东之一个头两个大。 把秘书支支吾吾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行的态度看在眼底,盛夏眸光倏然一凛,徒然迈开腿越过秘书的身边,大步朝着总裁办公室的门迈步而去。 发觉到她竟然就这么越过她强行闯入,秘书心底一慌,“盛小姐” 可是,秘书却没能追上去。 因为她转身欲要追上盛夏时,手臂猛地就被付东之抓住了,他说,“也许我们就这么闯进去会让淮南哥不高兴,但是如果我们今天见不到他,造成他身体上的损失,谁也担当不起,所以这个时候,你最好别去阻拦她。”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似乎隐隐察觉到,盛夏似乎是真的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并不是她真急着要把淮南哥劝回医院,更像是别的其他什么。 仔细想想,昨天淮南哥不是应该跟盛夏在一起么 怎么今天却变成这样 “慕淮南”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蓦然推开,盛夏的身影跟声音一同而至,出现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里面的人对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怔了一怔,“盛小姐” 望见站在办公桌前的白菁曼,盛夏脸上的表情微僵,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暗暗的咬了下唇,哪怕有多清楚她此刻应该不怎么受欢迎,还是强迫着自己迈开凝住的腿。 凝视盛夏朝他们这里走来,白菁曼好笑着,眼底有微不可视的冷然,“盛小姐来这里应该没有预约的吧就这么闯进来合适么你这样会让外面的秘书很为难的。” 没让自己临阵脱逃,盛夏弯唇。“既然是硬闯进来的,还需要预约这种东西么” 白菁曼脸色渐冷,语气透出不客气的厌恶,“盛小姐,我可以叫保安上来把你请出去。” 即便,她是慕淮南的前妻。 对于她是什么态度,盛夏无所谓的淡笑说,“那就去叫好了,别在这里说一些没用的话,正好出去的时候帮忙把门带上,我有点私人之间的事情想单独问问慕先生。” 她强行闯进来,非但没有自己应该主动离开的意思,反而还一来就想把她从这里赶走 白菁曼真觉得她这种此行此举可笑之极,说到底,不过就是慕淮南的前妻,她是怎么有这种底气,居然叫她从这里退出去 “你不走么”步履有条不紊地站在办公桌前,盛夏眼角的余光淡淡扫视她。 白菁曼当然不会走。不清楚盛夏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她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她,“你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总裁办公室,有人跟着你一块来的” 没有回答她,盛夏的目的也不在她身上,见她怎么样都不肯从这里暂时离开,也懒得再继续对她浪费没有必要的口舌,视线直直的,看向办公桌的慕淮南。 他坐在办公桌后,自她进来那刻起,就停下了手中的笔,宽阔的背部靠着老板椅,不疾不徐,缓缓而从容地对视上她。 两俩目光相对。 她直接而藏着复杂的情愫。 他却是极其镇定的,像是看着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人,神情间没了昔日那般缱绻似的呢喃之色,此刻看上去极度的从容,优雅。宛如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君王,淡淡的野性之感也不怎么强烈,衣着得体而满是矜贵感。 见她半响只看着他,沉默不语,他淡笑,伸手慢慢打开了桌上的文件,低下视线凝望着面前的文件,泰然自若地问,“找我什么事。” “为什么一声不响就出院。”盛夏抿了抿唇,认真而凝重的问,“医生说了你该好好静养的。” 慕淮南不露声色,骨骼好看的手指翻阅着文件,头也没抬,菲薄的唇溢出浅淡到极致的弧线,看不见什么真正的笑意,“是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7章 他跟她的婚礼 他风轻云淡的态度让盛夏一震,然后就见慕淮南慢慢放下了笔,凝视向她,“但什么时候出院,似乎只是我自己的事情。” 言下之意,跟她没什么关联。 盛夏神情有些恍惚着,仿佛在看着一个让她感到陌生的男人,难以置信着,他会对她说出如此疏离的话。 “可、可你昨天还说”她蠕动了下唇,一时间竟有种难堪的无措。 凝望她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慕淮南轻描淡写的笑,帮她接下去,“说要让你回医院,继续做我的看护么。” “” “那不过是一个相当于玩笑的提议,我没想到你真的当真了。” 相当于玩笑的提议 盛夏怔松,内心感到一阵好笑,于是慢慢的,也就笑了出来,弯唇讽刺道,“我没想到堂堂gk的掌舵者竟然也会说有开玩笑的时候,这种极不负责又极度令人嗤之以鼻的玩笑,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是么。”慕淮南又是轻笑,他轻笑着的弧度没有什么暖意,淡然仿佛不以为意。 旁边的白菁曼不悦皱眉,有些不太客气地看着她,“盛小姐,让你成为看护什么的,本来就不能当真,淮南有他自己的看护,但却选择你这个跟看护一点边都沾不上关系的人,你不觉得这本来就不正常么。” “说得好像也对。”盛夏凝视慕淮南,微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的要求,现在说它是个玩笑似乎确实没什么错误的地方。” 白菁曼脸色稍微缓和一些,态度是属于她一贯的高贵傲慢,“既然你能理解,那么你请出去,否则我真有必要叫保安了。” 办公桌后男人依然是淡然从容的看着她们,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却没有开口的打算。 盛夏脸上的笑意愈发讽刺而深冷了,她也觉得她确实应该立刻转身就走的,因为此刻她待在这里,就像一个多余的人来寻要一个根本不重要的态度跟答案。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好像不甘到了极致,听了白菁曼逐客的话,她本能地回声淡笑,“可我现在好像有些不太高兴,偏偏不想就这么离开,要叫保安我不会拦你,只要你认为。真能让保安把我请出去的话。” 白菁曼被她这句近似挑衅的话有些激到了,眼神都有些冷冷地凝视她,同样的反唇相讥,“你的意思是,在这里,我的权力还不比你大么” “不。”盛夏很快就否定了她的话,注视着慕淮南的视线没有移开,“你是慕先生的未婚妻,我只是他的前妻,怎么想,都应该是你的权力比较大。” 她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人。 过去的人存在着,但不代表,已经成为过去的人还有什么特别的权力。 慕淮南眼神微微的暗下去,轮廓分明的五官略略深沉,目光跟盛夏对视着,两人的神色仿佛都被一片迷雾似的面纱遮挡起来了,谁也看不清谁的心底在想什么。 白菁曼冷冷讥嘲道。“盛小姐分明很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跟地位,但怎么偏偏就是喜欢做这么自讨没趣的事呢你来这里不就是想问淮南为什么出院么我可以代替他告诉你,因为不需要。” 她傲然着,不屑的眼扫视盛夏,“他现在能自如活动,没有必要再待在医院那种地方,更没有必要让盛小姐你来照顾他,gk上下多少号人等着他,不是可以像别人一样那么浪费时间,更加没有时间浪费在跟你谈论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盛夏听着她的话,蹙了蹙眉,问办公桌后的男人,“是这样么。” 慕淮南垂下眼帘,倏尔,从椅子中站起身,双手袖在笔致的西裤里,缓缓从办公桌后踱步出来。“盛夏。” 他说,“特意来这里就为了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没有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 踱步到她跟前,他居高临下的身躯衍生出一股睥睨的倨傲感,低笑着淡淡的对望她黑白分明的眼珠,“你没有必要过来的。” “没有必要”她垂眸弯唇,讽刺了须臾,倏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双眼迸裂着愤怒,“那你之前对所有记者媒体告诉他们我是你前妻算怎么回事” “盛夏”她猝不及防的动作,令白菁曼脸色大变,几步过来愤怒道,“你干什么,放开他” 盛夏无动于衷,牢牢地抓住慕淮南的衣襟,一字一句的道,“是你自己亲口说要让我回医院去照顾你,可你又莫名其妙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院,现在还跟我说不过相当于一个玩笑,慕淮南,认识你那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开玩笑的习惯你究竟他妈算什么意思” 没有想到她会有抓住他衣襟的行为,生怕着她再做出什么事,白菁曼恼怒厉声,“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我让你放开他” 盛夏没放,对于她厉声的斥责视若无睹。 慕淮南低眸凝视跟前的她,缓缓笑了笑,半响不疾不徐轻飘飘着声线道,“那些事情重要么。” 她一愣,扩大了双眼,眼珠是他俊美轮廓的倒影。 任由着她的双手抓住他的衣襟上,慕淮南表情不变。矜贵优雅的屹立潋滟无双,“你不是应该很想拉远跟我的距离么,盛夏,这次是个机会。” “” “不论我之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可以把那些都忘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跟着你,不会再有人监视你。”他淡笑着,“从现在开始,继续遵守两年前的承诺,我们各不相干。” 他淡笑的模样几乎是完美无缺的,气质有特属于他的从容野性。 可却让人感到无比的生疏,乃至是白菁曼听了他的话,也是不可思议地紧扩眼眸,凝向他时,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突然间呆得忘记了什么。 揪住他衣襟的双手慢慢松了开,盛夏后退了两步,半垂下睫毛,没有什么笑意的徐徐笑了笑,“也对。” 本来就是她恨不得拉远跟他的关系,两个人保持着形同陌路的距离,即便是见到了,也当做最简单的人彼此之间的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态度,怎么现在反而是她斤斤在意着那些本不需要在意的事情 他现在让他们之间回到最正常最平淡的关系里,不正是她所希望的么 “那就当做是我多此一举好了。”抬起睫毛看向他无缺面庞时,盛夏提唇,“既然慕先生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偏偏我还为这种没意义的事感到内疚什么的真是我矫情了。” 想来确实也是没有必要的,慕淮南若真出什么严重的问题,自然会有的是人着急,并不需要她来跟着瞎操心什么,她的立场跟身份,早就不是那个能理所当然操心他的人。 而彼此之间变成如今这样身份关系,是她选当初的 长长的吁了口气,敛却所有极有可能出卖她此刻不适的表情,她清隽漂亮的脸蛋上洋溢出没有瑕疵的微笑。 黑白分明的眼珠温淡的看着他们,轻轻弯唇,“慕先生有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担心,我不就继续掺合进来了,你们都很忙,我不在这里因为那些没意义的事继续浪费你们的时间,再见。” 话音落下,她转身的间隙,脸上的笑意不再,抿紧唇,大步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身前已经没了女人的身影,她远去的脚步逐渐消失,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付东之惊讶的声音,但在说些什么听不清楚。 慕淮南阖了下眼眸,俊美成熟的脸,神色暗淡,挺拔笔致犹如一座岿然不动的高山。 白菁曼怔神半响,直至盛夏已经完全从办公室离开了才慢慢反应过来,她蹙了蹙眉,走到男人跟前,不太确定地问,“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真的打算就这么盛夏各不相干 慕淮南瞥向她,深邃如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脸庞噙上若有似无的浅笑,双手袖在西裤里,转身时淡淡飘下一句,“这样不是很好么。” 确实是不错的。 至少,终于是达到她想要的结果了,也终于让她之前种种的不安种种的担心犹如雾霾般被驱散,令她一颗揣揣不安的心稍稍落了下去。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陆家那边,对她现在是什么看法。”慕淮南重新坐回办公桌后的椅子中,问她。 知道他的意思是陆家对盛夏如今的态度,白菁曼面朝向他,“听说陆老爷子跟止森的母亲在知道所有新闻后,现在对盛小姐不怎么待见,已经打算取消了止森跟盛小姐的婚约关系,以后都不打算再让盛小姐跟陆家沾上半点关系。” 陆家如今对盛夏是这么个态度,不足为奇。 背靠着椅子,慕淮南双眼微微眯了起,突然而然的,他道,“我不希望他们的婚约关系就此取消。” 白菁曼怔忡,恍惚了住,“你是说” “陆家不准取消婚约。”慕淮南凝视她,漫不经心着,又极其难言的深沉,眼底深处有抹难以察觉的暗淡,“相反,我希望他们的婚礼。能够尽早到来。” “” 白菁曼微微吸了口凉气,震惊得美丽的双眼扩到最大,几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久久的难以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出自于他的嘴里。 直至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连迎面而来的沈助理跟她打招呼都未察觉,白菁曼怔愕着难以平复现在有些汹涌的心情。 要让陆止森娶了盛夏 怎么可能呢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是他说的呢 就算他现在跟盛夏只是前妻和前夫这样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实,可有必要,要让盛夏嫁入陆家么 白菁曼恍然想起,今天早上她被叫来这里时,慕淮南先前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没有跟你提前打一声招呼,就把盛夏是我前妻的事情告诉所有记者媒体,是我的不对,希望你能别介意。” 慕淮南是个并不会跟别人道歉的人,因为这么多年,从未有会让他道歉的人。所以说出这番话时,尽管他的表情里并没有多少内疚的歉意,但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已经很不容易。 可即便如此,他不是不知道,陆止森根本不爱盛夏。 他们之间虽然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可她从来没听说过,陆止森打算什么时候要娶盛夏的念头难道,他真的已经看开,真不打算再跟盛夏有任何牵扯了么。 怔忡着困惑的走出gk大门,白菁曼有些混混沌沌的,司机把车子开到她跟前,经纪人从车上走下来,“曼曼,已经到时间该去片场了。” 白菁曼看了看来到面前的经纪人,晃神须臾,尔后慢慢拧了下眉梢,道,“我先去一趟陆家。” 经纪人一愣。 可还来不及问什么,白菁曼大步过去,坐入车内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去陆家。” 虽然觉得慕淮南的此举有些过于令人意想不到的无情,但这样也好,这样起码终于能彻彻底底的断掉他跟盛夏之间任何于她而言都是威胁的可能性。 让陆止森娶了盛夏,他们两个人结婚,这是再完美不过的结果 跟付东之从gk驱车离开后,盛夏没跟他多说什么。 原先付东之对她去而复返一无所获倍感吃惊,但见盛夏神情略有异常之处,他很贴心的闭了嘴,暗想之后再去问问淮南哥究竟是什么状况。 没有再回季欢欢的住处,径直让付东之送她回了租住的公寓,盛夏跟他告别之后,两个人各自分开。 回到住所。盛夏只觉得疲惫。 无力躺在床上,脑海中满是慕淮南的每一字每一句。 继续两年前的承诺,各不相干么忽然真是觉得可笑又讽刺,这算什么呢 之前还利用种种方式跟她暧昧,朝她贴近,一天过去,突然就说做回各不相干的态度那么这段时间里,他做的那些事情,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真是因为两年前是她甩了他,让他觉得不甘心,所以两年后又故意来拨动她,在她对他满怀感激的时候,风轻云淡的只为报复她,说之前的一切都忘记 慕淮南,这就是你这段时间欲擒故纵之后最后的答案么 盛夏重新回了风恒上班后,风恒公司的所有人对她都毕恭毕敬的,包括老板也是如此。说话间语气放得很柔,态度客气得宛如她是什么贵宾,时不时的就回转悠进他们的办公室来,寻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跟盛夏答话,就差恨不得给她端茶倒水做这些卑谦的事情了。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盛夏出现的地方,除去老板之外,就没其他几个同事敢待在她周围十米处。 对于整个公司笼罩着的这股令人不舒服的风气,季欢欢对她表示同情,好言劝慰,“你也早就应该想到的,你是慕淮南前妻这件事被曝出来,现在整个海城的人都几乎认得你,虽然慕淮南跟我们公司的牵涉不大,但在海城,他基本是一手遮天的,老板跟同事们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何况当年你跟慕淮南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轰动全城,他为了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老板跟同事们哪里敢怠慢你得罪你呢。” 自从知道慕淮南跟盛夏的关系后,季欢欢私底下很少再称呼他为慕先生这么恭敬的称呼。 盛夏笑,“为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么” “对了。”季欢欢好奇着凑近她,表情凝重,“你跟他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我还以为从此以后你就不会再来公司上班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不怪她会这么想,在所有人眼中,基本都认为盛夏和慕淮南之间已经旧情复燃。 有了慕淮南这颗高不可攀的大树依靠,所以她自然不必再来公司上班。 拉开椅子,盛夏从办公桌里站起身,垂眸对她道,“慕先生已经有未婚妻了,而我只是他的前妻。” 一句简单的陈述,透出来的意思却是令人深思的。 “前妻也是妻啊。”老板的声音这时从办公室的门口传来。他笑容喜妟地朝她们走近,“盛夏啊,以前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有看出来原来我们这样的小小不起眼的公司里,居然会有你这么一号人物,过去有什么做得对不住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啊。” 盛夏面无表情地看他,“老板对我们都很好,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包涵的。” “怎么没有”季欢欢小声嘀咕,“在慕淮南还没站出来之前,所有人都在围攻盛夏的时候老板不是一句话都没吭么。” 虽说得小声,但整个办公室里的人基本都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老板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呵呵尴尬地笑了两声,“盛夏啊,之前真是我对不住你,就算被曝出你跟唐家之间的恩怨和陆家的关系,我都不应该沉默不发声。让你被大家那样对待的,真是让你受委屈了啊。” 盛夏仍旧不卑不亢,“不委屈。” “这样吧。”老板话锋一转,“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那个办公室方向好,空间敞亮,空气也很流畅,我现在过这里来,就是想带你一块去看看办公室的,你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或者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告诉我,我立刻让人改变改变,按照你的喜好来。” “” “这些就当做是我对你的补偿。”老板脸上有点讨好的味道,“盛夏,我们公司以后还有很多需要你帮助的地方,当然,要是有不满的时候。也可以全部告诉我,还有就是,以后你每个月可以随便休假,上班时间也没特定的,随便你高兴什么时候” “老板。”蓦然阻止了他喋喋不休讨好似的语言,盛夏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绪,缓缓是笑,“你来得正好,原本我也正打算去找你的。” 老板笑眯眯的,“有什么事吗” 抿了抿唇,盛夏垂下眼帘,伸手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封辞职信,朝他递了过去。 老板包括整个办公室的人在看到她的此举后,皆为愣住,“盛夏。你这是干嘛” 季欢欢也错愕。 盛夏笑了笑,吐字清晰,“我辞职,今天就走。” “” 整个办公室包括整个公司笼罩的这股刻意恭谦只为迎合她的风气,令她感到坐如针钻,内心越是不想被慕淮南的语言干扰,偏偏,他就好似无处不在似的,整个公司里到处围绕着他的影子。 因为他,她俨然成为了公司里的另类,被刻意侍奉为高高在上的人。 这股气氛,是令人极其不舒服的,特别,还是在他说了各不相干之后各不相干,就要有各不相干的样子,被笼罩在他光辉羽翼下的这股感觉,是极其讽刺的。 这会每每都让她轻而易举的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在意,他的暧昧,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又一切 没有去管老板跟同事们的表情是怎样的,匆匆收拾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盛夏没听老板一遍又一遍的劝解挽留,径直走出风恒的大门。 “盛夏”季欢欢急忙追出来。 脚步停下,抱着装了一些东西的纸箱,盛夏回头看她,想了想,有点歉意道,“抱歉啊欢欢,没有提前跟你打一声招呼就决定辞职离开。” 季欢欢担忧着,试探咬了咬唇,“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盛夏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什么太大的异样,可这到底是不正常的,而在她跟慕淮南的关系曝出来之后却又没见其他什么动静,这已经是极度的不正常。 盛夏垂眸。望着怀里的纸箱,淡淡的嗯了一声,“好像确实又发生了点事。” 而且发生得很突然,转变得很快,只是在一夜之间而已,甚至没弄清理由是什么,她就被慕淮南的话像是狠狠掴了一个耳光。 在她对他心怀感激,甚至是有了那么一些本不应该再拥有的感动的时候,他的几句话就把她弄清醒了 季欢欢不知该说些什么,踌躇了好一会儿,拍拍盛夏的肩膀笑道,“好吧,我知道你的事情我掺合不进去,所以我就不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了,辞职也好,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整理整理自己。别累着。” 盛夏露出一个笑靥,“谢谢你啊,欢欢。” “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别跟我说什么谢么。”季欢欢埋汰她一句,顿了顿,又认真看她,“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没有了工作,你以后的生活怎么维持” “生活方面不用担心,我哥在两年前留了一笔钱在一个朋友那里,方便她照顾我应该用到的,那个朋友之前去了美国一段时间,最近差不多也该回来了,生活方面不会有什么困扰。”盛夏如实道。 季欢欢了然,随即是笑,“没想到你哥哥为你考虑得挺多的。” 盛夏应了一声,“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尽量把他罪名洗干净,让唐家人不再追究他。如果没有办法,等他回来了我会跟他一块离开海城。” “呃”季欢欢僵了僵,“如果唐家不肯松口放过他,你要跟他一块亡命天涯,过着逃亡的生活”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盛夏无所谓的耸耸肩,“换个思维想,四处躲藏也可以欣赏到很多风景,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季欢欢,“” 她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两个人还没告别完,突然一阵跑车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的灌来。 车子吱地一声紧急刹车后,陆止森修长的身躯从车内下来,大步流星的来到盛夏身侧,将她怀里的纸箱抽出来扔到一边,他抓住她手腕满身冷鸷的道,“你跟我来” 盛夏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他一把扯走,从季欢欢的面前远离。 季欢欢想叫住他们。可转瞬想到,盛夏的很多事是她并不完全知道的,想着或许是又有什么问题,便没再开口。 转身回公司,季欢欢苦涩笑了笑,想来,她们以后可能基本不太有可能会见面,没有好好做个告别,倒是有点惋惜 被陆止森拽到一边没什么行人的拐角,盛夏挣脱开他的手,但却没怒。 凝望着跟前浑身气焰蓬勃的男人,她挑了下眉,心里怎么想的,于是就怎么说了,“你竟然还能跑到这里来找我,有点出乎意料。” “你以为陆家一定会极力反对我跟你那个虚假的未婚夫妻关系,甚至是再也不准我跟你见面,对么。”陆止森回身,英俊的面容遍布萧瑟。 盛夏诚实点头,“按照正常发展来说,确实应该是这样的。”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等他们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就一定会极力反对我跟你。”陆止森绷紧俊脸,由于之前开车来时太过快速,而导致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反对了,并且勒令一定要跟你彻彻底底的脱离关系。” 盛夏惋惜的笑,“只是可惜了,我还没利用你打听出我哥的下落就要跟你分道扬镳,这么久在别人面前跟你逢场作戏的那些都浪费了,早知道,一开始就不答应你做这么无聊的事了。” “可是你以为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陆止森气道,“根本没有结束” 她恍然,“什么意思” 陆止森浑身血脉都在高亢着,说不清究竟是愤怒还是觉得太可笑。 他冷冷勾唇,眼底遍布阴鸷,呵笑一声,“盛夏,看来我们要假戏真做了。” 假戏真做 盛夏一时间没听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不过陆止森很快就给她解答了,他冰冷讽刺地笑着说,“陆家那边刚刚通知我,要求我一定不能跟你断绝关系,我们仍旧还是未婚夫妻。” 有点错愕,但除去错愕之外,盛夏倒是没多大感想。 “可你以为事情是这么简单,那就真的错了。”陆止森皱着眉,眼底说不出来的复杂,“我们的婚期,已经被定下来了。” “婚期”她一滞。 “没错,婚期。你跟我的婚期。”陆止森突然抓住她双肩,凝眸,“婚礼就定在下个月的三号,还有七天,一个星期后,就是我们的婚礼。” “” “这件事决定之后,陆家那边已经开始让人准备婚礼场地,婚礼所需要准备的任何东西他们都在开始操办了。”他是刚刚知道,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 盛夏顿时觉得荒唐至极,直觉认为陆止森一定是在打趣她,婚礼 她跟陆止森的婚礼 简直荒唐到了极致。 陆家既然反对她跟他,就不可能会接受得了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她跟陆止森结婚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假的,并不存在任何真正的关系,他们之间本来就淡得如水,毫无感情交集,怎么可能会有婚礼 “说实话。”望着她变化的脸蛋,陆止森嗤笑,有点咬牙切齿的道,“我也很希望,这是一件愚弄我们的一个谎话,但事实上,盛夏,这是真的。” “” “婚礼确实已经在操办了,我已经确认过了。”陆家,是真的打算要让他们结婚,而且是在毫无商量的前提下,他跟她都没有任何表态的情况里,陆家已经让人在操办婚礼。 盛夏仿佛如遭雷击,半响仍然很难消化,“理理由呢” 既然陆家在那些事情暴露出来之后是不能接受她的,现在却又让她跟陆止森结婚的理由是什么 陆止森冷笑,“我也很想知道,理由是什么。” 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毫无缘由的,来得这么突然,他同样的也是难以接受,而他跟她都很清楚,他们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更别谈结婚这种令人贻笑大方的事。 “我跟你都没答应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什么婚礼我不同意”盛夏抿唇,精神都绷紧了,毫无余地的道,“我不同意什么婚礼也不同意嫁进陆家” 陆止森皱眉,“这种事情,不是你不同意,就能取消的。” “” “而我是陆家的人,有陆家人的血,如果我想继续待在海城继承陆家的家业,是没有立场反驳让他们打消念头的。” 在陆家。虽然他是未来的继承人,可眼下,他却处处被动得很。 何况,他的周围,还有一群对他虎视眈眈的叔叔。 盛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眸一凛,咬唇道,“带我去陆家,我去跟他们说清楚” 婚礼绝对不能举行,况且这是在没有经过她跟陆止森同意的情况下就决定的事,更是难以接受消化,说什么,她都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因为,实在太荒唐 对于她的要求,陆止森没有阻止。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闪烁着异样,他蓦然低笑一声,“也许跟你结婚,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什么意思”盛夏都感觉自己像吃了苍蝇一样,然而看他还有心情笑得出来,就半是气恼半是憋屈,“别忘了,你喜欢的是白菁曼,心心念念了她十多年,别说什么跟我结婚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话,跟你结婚,我很难接受。” 如果跟他结婚这种事是玩笑,那么,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陆止森敛去神情,没再多说什么,迈开步伐既走,“今天晚上爷爷跟妈受邀参加一个晚宴,地点在鼎盛酒店。我们现在过去刚好赶上,但愿,你真能说服他们” 虽然,说服的可能性好像很低。 而且,他还没有告诉盛夏的是,他们之所以会这么突然的被安排结婚这种事,全是因为慕淮南的要求。 是慕淮南让曼曼去了陆家,把这件事告诉陆家的人,为防止事情的真实性,陆家人还特意跟慕淮南求证过,慕淮南自己亲口说的,希望他能跟盛夏的婚约继续履行,最好,他们的婚礼能早点到来。 说早点到来,还确实是很早,居然一周后就是他们的婚礼。 陆家人到底对慕淮南有多马首是瞻 因为他的一句话,原本对盛夏嗤之以鼻的厌恶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么迫不及待的立刻准备他们的婚礼 晚上八点左右,鼎盛酒店。 奢华的酒店装潢得繁华至极,酒店的第三层,正在举行着一场好不热闹的宴会。 在来到这里之前,为了防止还没进入酒店就被人赶出去的后果,陆止森先带了盛夏换了一套合适参加宴会的礼服和高跟鞋,打扮得合适得体,两个人这才一同走进宴会大门。 还未找到陆家的人,刚迈步进宴会大门时,不期然的,反而与一个长相优雅深沉的男人对峙而上。 是慕淮南。 他身着手工剪裁的黑色晚礼服,优雅而从容的站在他们面前不远,身边挽着他手臂的,是美丽大方堪称跟他郎才女貌的白菁曼 看见他们,陆止森跟盛夏同为怔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8章 为了她,即便是多么不合乎常理甚至是疯狂的 好像并不意外他们此刻出现在这里,慕淮南没有什么表示,手里端着盛着红色液体的酒杯,就那么站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透过温馨迤逦而充斥着华贵的灯光,定定地注视着站在宴会大门口的两人。 几人的目光在空间里隔着距离相对。 是白菁曼率先打破沉静,慢慢松开了挽着慕淮南的手臂,端着高脚杯朝径直来到陆止森跟前,“你们怎么来了。” 盛夏的视线从慕淮南的身上强迫自己收回,不愿多想此刻心底因再看见他而涌起的异样,抿了抿唇,对身边的陆止森道,“我去找陆爷爷跟陆伯母,你有空就过来。” 没有回答白菁曼一句话的意思,甚至没打算跟她说一句话,盛夏迈开了腿,越过众人即走。 在迈过慕淮南身侧的时候,她脚步微微的放缓了一秒钟,不过最终仍旧强迫着没让自己停下来,擦过他的肩膀,她凝神朝宴会中大步而去。 慕淮南没什么动静,哪怕是她从他身侧离开,他也只是微微敛了下神情,有条不紊的沉稳着。 只不过,在众人没有注意到他的眼底下,有一片淡淡的暗沉 看了看盛夏离开的身影,白菁曼微微挑眉,转回头来问陆止森,“你们找陆伯母跟陆爷爷” 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她又道,“因为婚礼的事” “不然呢。”陆止森也收回目光,瞟着她,双手抄在裤兜里,洋溢着懒懒散散的嘲弄,“莫名其妙的被安排结婚,没有跟我们商量甚至是在我们两个当事人都没同意的情况下,一周后就要举行什么婚礼,真是让人感到讽刺。” 说出这番话时,他若有似无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不远的优雅深沉的男人。 因为是自己将慕淮南的话转达给陆家的人。却没有提前告知陆止森一声,听了他此刻明显讽刺的语言,白菁曼脸上有点尴尬。 沉吟了下,她说,“止森,没有先前告诉你一声是我不好” “用不着道歉。”陆止森截断她的话,唇角噙着淡漠的弧度,“你毕竟是淮南哥的未婚妻,少跟我有什么接触比较好,免得让淮南哥或者其他人有什么误会。” 他拿着她以前对他说过的话堵回她。 白菁曼一僵。 自知是因她自己的关系,而导致了两个人之间的越来越远,何况上次在医院外面,她又对他说出那些决绝的语言中伤了他,此时此刻,两个人再这么面对面的站在一起,着实是说不出来的尴尬。 她咬了咬唇,垂下睫毛,“上次在医院外面,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够了。”陆止森面无表情地扫视她,“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多提,你用不着解释。” 她只不过是说出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已,并没有说错什么,他确实是比不过慕淮南,不论是在商业方面,权势方面,地位方面等等之类的,他基本没有一样能比得过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纵然,他是如此艰难的在努力着,努力的想达到她想要的一切。 可他终究不是慕淮南 英俊的脸色铁青着,陆止森毫无情绪地道,“我找妈跟爷爷有事,你们继续,不必因为我跟盛夏的到来而扰乱什么,说完了事情我就会带她离开。” 话落,迈开了几个步子,然而在越过她身侧的时候,他的脚步又倏然停下。 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看身边美丽翩翩的女人,陆止森低眸,凝声,声音里有暗暗让人听不出的嘶哑,“现在这些,就是你要的吗。” 白菁曼震了震,听出他指的是他跟盛夏结婚的事。 偏开目光,半响咬了咬唇,在轻曼的音乐跟低笑着的人声里,她答,“是,也是淮南想要的。”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慕淮南会决定要让陆止森跟盛夏结婚,但在陆止森面前,她没法否认,这确实是她想要的结果。 “偏偏就一定是我么”陆止森嘲弄的笑,也不知道在嘲笑谁。 白菁曼踌躇着,“其实,盛夏也很不错,她的为人性格方面都很不错,跟你结婚,也许你们能” “行了。”陆止森拔开了腿,淡淡的扔下一句话,“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会让我感到无比的讽刺。” 她知道他的心,却还试图着劝他爱上另外一个女人,简直可笑到荒唐至极。 白菁曼转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着,最终还是道,“我知道这些话由我说出来,确实是让人感到讽刺,但不论你现在怎么想,止森,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获得幸福。” 只是他的幸福,不是她能给的。 陆止森听到她的话,却没有停下来,在踱步越过慕淮南的身侧时,微微颔首淡漠的跟他打了声招呼,“淮南哥。” 慕淮南浅浅颔首,回之一礼。 没有任何交流,陆止森一身冷然地从他身侧离开,英俊的脸庞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打消了在一瞬间想要质问慕淮南做这一切到底是什么目的的冲动。 他跟慕淮南之间的差距还太远,在权势地位中就是这样,而他也没有跟慕淮南熟悉到可以去质问他的资格,即便是打碎了牙,他都必须按下想要质问慕淮南的冲动。 陆止森循着盛夏离开的方向寻去。 白菁曼走回慕淮南的身边,抬起睫毛望着跟前长相无俦的男人,犹豫了会,试探蹙眉道,“如果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止森跟盛小姐好像都不想结这个婚,如果你改变主意现在开口,陆家那边一定会撤销这次的婚礼。” 陆止森跟盛夏都不想结这个婚,是意料之中的。 慕淮南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垂眸淡淡的笑,眼皮下方是一片暗沉的阴霾,只见他菲薄的唇角轻扬,“已经决定的事,怎么能说改就改。” 白菁曼仍然难以理解,“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慕淮南掀起眼皮凝视她,璀璨的水晶吊灯下,他身躯挺拔而伟岸,身着纯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宛如西方笔致挺立的塑像,有股儿居高临下的睥睨感。 白菁曼对望他,觉得她是没有必要问的,然而心底终究太疑惑了,因为即便他跟盛夏无法再继续在一起,也着实没有必要这么强迫她跟陆止森这个她并不爱的男人结婚。 这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抑制了好一会儿,她终归是道,“不惜会被他们排斥也要他们结婚,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可以对你说实话么。”慕淮南摇晃着酒杯的手停下,慢慢地看向她。 白菁曼一愣,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什么假话,只不过大多数的语言都比较随和平淡,贴切点来说就像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公式化,令人感不到什么直逼心底的激动。 听了他此刻认真的询问,随即高兴的笑了,她心底有种前所未有的欣喜,“当然可以。” “我爱她。” “” 将手中的酒杯放到经过的侍应生的托盘里,慕淮南双手袖在笔致的西装裤兜里,凝望着白菁曼僵下去的脸蛋,他淡淡而看不出情绪的道,“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不管是实际的,还是不实际的,即便别人眼中看起来多么不合乎常理甚至是疯狂的。” 爱这个字,从始至终,他好像都只会用在盛夏的身上。 慕淮南无声轻笑,唯有眼皮底下有一片无人可察的暗淡之色,“只不过,她恨我。” 那道恨是他们彼此都越不过去的坎。 从来,只要提起关于孩子方面,她的一句话,就能将他刺伤得伤痕累累,无比的挫败感令他满身想要将她占有的**击败得溃不成军,而那样的痛楚是常人无法体会的。 孩子在她眼里终究是个禁忌。 他也知道,那是造成她这两年来真正的心理疾病。 “既然不论怎么样都没办法在一起让她跟止森结婚,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在白菁曼无比复杂的眼神中,慕淮南却是轻飘飘不以为然暗沉的笑着道,“止森的家世在海城也是上等,把盛夏交给他,我很放心。” 最后这句话是违心的。 白菁曼双手微微攥了紧,说不出当慕淮南在她面前直言坦白他爱盛夏,令她是一种怎样翻江倒海的心情,只是觉得浑身有些冷,有些微微的颤抖,她也不明白,他口中盛夏恨他的原因是什么,才导致他们难以在一起,心情突然难以平复。 “曼曼。”慕淮南看着她难以自容攥紧双手的模样,漆黑深邃的双眼是精睿的洞悉,停顿了下,他从容不乱地道,“你是个好女孩,以你如今的人脉跟地位,你将来的事业不会因为离开我身边就会受到影响。” “” “去找个合适你的人好好在一起,不必委屈自己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他说。 胸口不断的跌宕起伏着,他分明说得很平静,平静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些对他而言再清楚不过的事情,可是她却听得汹涌澎湃,难以自持,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在凝固着。 白菁曼怔愣呆呆的待在原地,神情恍惚得忘了神,以至于慕淮南什么时候从她跟前离开也未发觉,耳边久久的徘徊着他的语言。 他最后的那句话,是代表着要将她弃之不顾么 鼎盛酒店为海城第一大酒店,装潢的奢华程度不言而喻,处处都彰显出一股子上流社会的尊贵感。 能出入这里参加晚宴的,皆为一群地位不凡的人。 盛夏没用多少时间,通过宴会里的侍应生,得知陆老爷子因公司临时有事而离开,但很快就找到了还留在宴会中的陆母,向她表达了不能跟陆止森结婚的请求。 可得到的,却是陆母没有商量余地的回答,“这件事我们陆家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你跟止森的婚约不能作废,婚礼也已经在操办,所以你的要求我们不能答应。” 盛夏被这句话差点气笑了。 但面前的人是老者,不便有什么失礼之处,于是仍然好声好语地道,“我还是很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一下,陆止森跟我都认为这场婚礼不合适,虽然我跟他之前是未婚夫妻关系,但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跟他没有” “盛夏。”陆母笑了笑,阻断她的话,“我们陆家一直很都喜欢你,都希望你能正式成为陆家的一份子,这次你跟止森能结婚成为真正的夫妻进入陆家大门,我们都很高兴。” 陆家人喜欢她么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明显是客套的。 盛夏表情不变,仍然镇定地看着她,“可是你们都应该知道,我跟唐家有说不清的恩怨,一辈子都会纠缠不休的,如果我嫁入陆家,就相当于整个陆家都跟唐家作对,所以还是很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 听了她这句话。陆母果然一滞,心底产生了动容。 可很快,收去那点犹豫的动容,陆母又笑着走过来握住她的双手,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手背道,“你跟唐家之间都是过去发生的事,过去的就没有什么必要好在意的。” “是吗”突然而至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带着极度浓浓的不客气。 盛夏跟陆母侧身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就见付敏慧推着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朝他们这里走近。 陆母讶异而震惊,“唐夫人、唐小姐,你们怎么会” 付敏慧冷着脸道,“凑巧这次举办宴会的主办方,恰好也是我的一个熟人,笙儿已经很久没怎么出来活动见见人,所以趁着这次的机会就带她出来认识认识。” 尾音停顿了下,她犀利地扫视向他们,“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又能碰到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还听到了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话。” 对于她说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指的自然是盛夏。 而后面那一句。才叫陆母感到尴尬,支支吾吾着,一时有些解释不清的尴尬笑道,“唐夫人,你别误会。” “这是误会吗”唐晚笙冷笑着瞥着盛夏,“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嫁给陆止森,一周后就是陆家的人,真叫我有些刮目相看。” 盛夏沉默,不做声。 陆母好言道,“唐夫人,唐家跟盛夏的恩怨已经众所周知,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挽回不了,希望你们也能别再放在心上。” “陆夫人这句话说得未免可笑。” 付敏慧眼底涌着愤怒,还想说些什么,唐晚笙却阻止了她,“妈,陆夫人说得对,都已经过去的事情挽回不了。” 她低眸看她,“笙儿” “姐姐如今要结婚了,嫁给陆家,这是好事。”虽然是坐在轮椅中,可唐晚笙身上那种大家闺秀的千金小姐气质却是没几个人能比拟得的,她笑意没什么温度地看向盛夏,“你说对吧,姐。” “你想说什么。”盛夏站在原地没动,不卑不亢态度适中。 唐晚笙不急不慢着,“你从小在唐家长大,虽然后来被赶出唐家门已经不算是唐家的一份子,但你结婚这种头等大事,纵然如今你跟唐家再怎么不合,出于礼仪我们唐家都会参加你跟陆家少爷的婚礼。” 瞟向陆母,她说,“陆夫人应该会邀请我们唐家前去参加婚礼的吧” “呃” 陆母脸色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知道盛夏跟唐家有多水深火热,结婚这种事邀请唐家人参加,岂不是自找麻烦么。 虽然这场婚礼是被慕淮南要求进行的,可盛夏跟唐家的关系却绝不会好转,她现在恨不得盛夏能跟唐家的关系尽量撇清一些。哪里会想邀请唐家参加这个婚礼,届时指不定会不会闹出什么麻烦。 她也不想在慕淮南要求举行的情况下,却因盛夏跟唐家的事闹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变故。 但偏偏唐晚笙开了口,明显的拒绝只会让陆家跟唐家造成矛盾 “只要你们不介意,请柬明天我们就派人送到唐家。”陆止森从她们的身后走过来,磁性嗓音如人而至。 陆母表情出现微微的急切变化,“止森,你怎么能” “唐小姐说得没错,盛夏毕竟是从小在唐家长大的人,虽然闹了很多不痛快的地方,但盛夏跟我结婚这种事,不邀请唐家就是我们的失礼。”身姿修长挺拔,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陆止森站到盛夏的身边,对唐家母女有礼的笑,“明天,我会让人把请柬送到贵府,唐夫人跟唐小姐还有什么疑问么。” 这是第一次,唐晚笙正面见到陆止森这个人。 不可否认,他是英俊的,也贵气的。一身优雅的白色西装令他看上去年轻干净,不同于那些豪门公子哥,他年轻干净的英俊一点不损他的满腹深沉,而他眼底透出来凉薄如冰的光泽,有点冻结人心。 正面迎视这个男人时,唐晚笙怔忡了会。 他比她想象中的要更稳重一些,不像那些她所见识到的豪门公子哥满身纨绔的味道,在气质上,他隐隐约约的有些慕淮南的影子,只是少了慕淮南的那种令人着迷为之疯狂的野性感。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了,笑了笑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多加打扰了。” 侧头,她对身边的付敏慧道,“妈,我们去另一边吧,让姐跟未来姐夫单独相处吧。” “好。” 见她情绪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虽对盛夏出现在这里仍旧极度的不满,付敏慧却也没有多留在这里的打算。推着唐晚笙坐着的轮椅,带着她走向一边。 只是一边走着,付敏慧一边低声问,“真的要参加盛夏跟陆止森的婚礼” 唐晚笙笑意不变,直视着前方,“当然,姐跟未来姐夫的婚礼,怎么可能不参加呢。” 盛夏跟陆止森结婚,这么有意思的事,实在是不能错过,她也很想看看,这场婚礼,究竟要怎么举行 对于唐晚笙,付敏慧是有内疚的,其实比起恨盛夏,她更恨的是自己。 倘若当初他们不是收养盛夏,倘若不是他们让盛夏跟慕淮南接触到,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后来的种种事情 甚至,在当初盛夏跟慕淮南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是过了那么久才有所察觉。 如果当时他们的选择不是第一时间把这种消息告诉远在国外留学的唐晚笙,而是他们自己私底下解决清楚,不论当时是用什么手段迫使盛夏跟慕淮南分开,还是选择成全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从而说服唐晚笙放弃慕淮南,也就不必遭遇后来的种种不幸。 她恨盛夏跟盛斯顾这对兄妹,但同时的,也恨着过去他们处理的方式不对。 他们的女儿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说到底,也有他们做父母的责任。 所以时至今日,不论唐晚笙的任何要求,付敏慧都在想尽办法的满足她,即便她现在说要参加盛夏跟陆止森的婚礼,心里虽有哀叹,却也没想要反驳的意思,任由着她高兴就好 待付敏慧跟唐晚笙远离至他们的周围范围内,陆母才急切到陆止森的身边。 脸色沉沉的,她斥责道,“你怎么可以答应邀请他们参加婚礼呢万一在婚礼上唐家人做出什么事情怎么办我们已经邀请了在海城名门世家和生意上的伙伴,到时候因为唐家而闹出什么风波,怎么向去参加婚礼的宾客们交代难道你又想发生一次跟你爷爷寿宴上相同的事” 陆止森眼皮都没抬一下,“唐家既然是显赫家族。有过一次的经历,自然不可能再做出任何有扫彼此颜面的事情,他们心里有度,在婚礼上不敢乱来。” 否则唐晚笙没有必要非要让他们送什么请柬过去,真想做出什么,大可以私底下做些小动作。 何况,他们即便是恨盛夏,也很不加掩饰的嘲笑他们这个时候要娶盛夏,但他们却并没有在婚礼上闹出什么事的必要,唐家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因盛夏当初跟慕淮南在一起而造成,只要不是盛夏跟慕淮南的婚礼,唐家人没有破坏他们的理由。 听着他这么说,陆母却仍然不放心,“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唐家人真正在想什么” 陆止森皱了皱眉,还未开口,身边的盛夏先出声了。 “陆伯母。” 把心思从付敏慧跟唐晚笙身上收回,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就没有再回避话题的必要。 她挺直背脊。坚持着道,“我还是那句话,取消婚礼吧,我答应你们,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跟陆止森有任何瓜葛,只要能取消这次婚礼的事,你们让我永远都别再出现在你们面前都行。” 陆母一愣。 “过去我劣迹斑斑,身上黑点颇多,永远都洗不去,你们不是最不能接受太过复杂的人进入陆家门吗。”盛夏咬唇道,“何必要让我进入陆家,造成大家的不痛快,取消这个没有必要的婚礼,我也保证不再出现在你们,不跟陆家再有任何瓜葛。” 陆母为难着,“就算你这么说,也什么都来不及了。” “如果您是想说婚礼已经开始在筹备,现在取消会造成陆家的损失,这点您不用担心,我哥留了一些钱给我。现在取消的话能填补得上陆家的损失。”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妈的意思是,这个婚礼,其实并不真正是陆家在操控。”陆止森简短的将陆母的话表达出来。 盛夏抬眸凝视他,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盛夏啊。”陆母尴尬笑着接了话,“你说我们陆家接受不了你,我承认这是事实,但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在之前我们陆家是接受不了你,可现在,陆家不会有一个人再说你的不是,我也不放直言坦白的告诉你,这个婚礼,不论如何,都是必须举行的。” 盛夏恍惚了下,直至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切是什么道理的。 陆家既然之前还厌恶她不能容纳她跟陆止森再有任何牵扯,为什么态度却在一瞬间有转变了 这肯定不是陆家人自己想通了什么,然后又重新接纳她,更像是有某种外力推动。推动了陆家让他们必须要她跟陆止森结婚。 而在海城,能拥有能让陆家迎合到这种地步的,只有一个人 “是慕淮南” 声音都是凝滞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她艰难地说出那个让她想都没敢想的人的名字,耳朵里忽然嗡嗡地响,双眼渴望着能从陆母的嘴里,听到否定的回答。 然而陆母眼神闪避着,“你既然是他的前妻,就应该知道他的权力有多大。” 虽没有直接的承认,但也是间接的默认了她的话。 盛夏僵了住,真像一个晴天劈雳狠狠劈下,霎时间心底涌起剧烈的情绪,跌宕着宛如千层巨浪拍打在心尖上。 这基本是可笑的,荒唐的,讽刺的,也让人感到深深无力的。 “为为什么”声音几乎都失在喉咙里,陆止森看见她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表情木然而呆滞地朝陆母问,“就算是他要求的,可也不至于因为他的一个要求,你们就答应了吧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或者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陆母诧异于她的思维竟能想到这一步。 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慕淮南的要求是不好拒绝,拒绝了就相当于拂了他面子,以后大家在海城照面了路难走,而且若是惹了他不高兴,虽然他不能轻而易举就堵死陆家的路,但让他们陆家受什么重创,还是很轻易就能办到的。 只不过最重要的是,慕淮南对他们,算是恩威并施 “他”陆母笑得更尴尬了,“在生意上,他让给了我们一个急需的单子那个单子本来是被gk夺走的,但恰巧陆氏急需那个单子所以他就把单子让给我们了,前提是你跟止森结婚考虑一番,我们就决定让你跟止森结婚” 在能不得罪慕淮南的情况下,还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利益,这场婚礼,陆家是没有道理拒绝的。 再者说。这次能让慕淮南得到满意的结果,看在盛夏的份上,说不定将来在生意方面,他还能继续帮助他们许多,不论是在人情上还是生意上,于情于理,他们都没有理由拒绝这次的婚礼。 虽然谁都不知道慕淮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这对陆家而言,只要是有利益的事情,就不必计较他的目的。 他总不可能窥觊陆家的这点产业。 盛夏表情都是僵硬的,努力地扯扯唇,半响她听见自己飘渺的声音问,“值多少钱” “盛夏,够了,别再问了。”陆止森徒然抓住她的手臂,神情肃穆地看着她,“你问这些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即便知道多少钱,以你如今的能力抵消不了。” 陆氏做的是房地产生意,一个单子的价值绝不在少数。 盛夏也清楚现在问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也确实如陆止森所说,她的确抵消不了一个房地产单子的价值,盛斯顾留给她的那些钱,还没考虑到她会因为这种事就要动用资金的地步而多留给她什么。 可是,内心还是很难以平复的,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宛如被剜去的那股难以言说的痛楚,连呼吸也即将凝滞,手指在微微的不受控制地发着抖,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意,遍布了她身体大大小小的细胞。 怎么可能预料得到,把她推向别人,促成她跟别人结婚的人,会是那个她从来不会怀疑的男人 他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盛夏蓦然推开陆止森,急急着,大步往从他们身侧走了开,朝着举办着宴会的中央疾步而快速的走去,行为来得突然而极快,以至于陆止森没能来得及看清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盛夏”不用猜测也知道她此刻去往哪里找什么人,陆止森在她后面叫了一声。 然而,她却置若罔闻。本身也几乎是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步子是那般凌乱。 陆母也大概知道她想去干嘛,有些惊慌地催促陆止森道,“你快去阻止她,她一定是去找慕淮南让他取消这场婚礼,倘若婚礼真的取消了,陆家就会有一笔巨大的损失” “妈”听闻她急切的话,陆止森可笑的回头看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跟盛夏结婚,因为一个利益就出卖我的婚姻吗” 陆母被他质问得有点怔愕,“可这件事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意思就是,你们都很希望我跟盛夏能如期举行婚礼了”陆止森嗤笑着摇摇头,“以前你们不让我娶谁也就罢了,如今却又要因为一个男人给你们的利益和他的压力,就必须让我娶一个你们本来就不会接纳的人,你们变脸的速度真是不可思议” 陆母脸色有点不太自然,知道他有多难以接受,可这个时候她却又是拿出没有商量余地的态度,“不论你怎么说,只要你是陆家的人,身体里流着陆家的血,这个婚,你们必须得结” “盛夏不是陆家的人,你们有权力约制我,却没有权力约制她。” “你跟她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关系,何谈约制不约制,现在只不过是把你们的关系坐实,而她最后一定会答应的。”容不得他再有什么反驳,陆母坚持着立场,望着满身凉薄如水的陆止森,“再说,之前我们想让你跟盛夏断绝关系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不会那么做现在正好,你跟她不用撇清关系了。” “我当时不过是想” “你也别解释什么了,你是我儿子,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清楚。” 那个时候,他不过就是逞一时之能,故意成心想跟他们反着做。陆母自然是知道的。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说,“你难道没有发现,其实你有一点在意盛夏吗” 陆止森一怔,随即眉梢蹙了紧,“我在意她” “如果你心里真没一点在意她,在我说要你跟她断绝关系的时候,以你素来的脾气是沉默的,但你那天却奇怪的故意跟我对着干,倘若不是出自于在意又是什么。” “” “你仔细想想,除去那次之外,你是不是有其他什么时候对盛夏特别上心有没有特别在意她的感受”陆母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叹息,“妈见过的人比你多,什么样性格的人不知道止森,可能你自己还没有发现,你应该其实有点喜欢盛夏的。” “” “你能喜欢她也好,结婚了之后,两个人一起好好培养感情,这样你也就不必整日把心思放在白菁曼身上了,白菁曼不合适你,以她如今的眼光,她也不可能会选择你”心里滋味复杂,陆母晦涩道,“撇去过去的种种,想想,盛夏其实还是可以的” 陆母后面说了什么,陆止森半句都没听进去,胸口里,被他喜欢盛夏这种事狠狠敲了一记,以至于他晃神着,怔松了住。 很多事情,真的是不能仔细深思,因为深思出来的结果,着实让人讶异。 他喜欢盛夏 宴会中宾客络绎不绝,男人绅士,女人优雅,得体的微笑跟中央舞池中仪态翩翩的人们,构造出一副只有上流社会才会拥有的雍容华丽。 整个宴会轻盈曼妙的音乐声,流淌在每一个大小角落。 付敏慧推着轮椅中的唐晚笙离开之后没多久,在一个拐角的地方。不期然地与慕淮南对撞而上。 他双手袖在笔致的西裤里,就那么从容而充满不可企及的气场站在她们前面的不远处,目光在漫不经心的流转中,最后落到她们母女身上。 而他的身前,是付东之正在一脸难以的质问着,他为何会让盛夏跟陆止森结婚的事。 不过在看到唐晚笙跟付敏慧时,付东之在第一时间止住了所有语言,冷冷而面露肃然地凝视她们。 这样的碰见,不知到底是被刻意安排,还是无心巧遇。 而这个时候想绕道往另一边走就显得太过刻意,付敏慧是个极其有自尊心的人,她素来的干练精简与雷厉行为,不可能容许自己在见到慕淮南时,强迫着自己调头像是惧怕他一样逃走,她唐家夫人的身份也不能容许她有那样懦弱的念头。 但偏偏,此时此刻唐晚笙也在,就让她产生了动容 “妈”放在腿上的双手倏地攥了紧,在看见走廊对面那个俊美深沉的男人时,她方才还微微笑着的表情猛然就变了,身体在一点一点的颤抖。唇瓣上顿时失了血色,双眼露出泪光。 她不知道的,慕淮南竟然也来参加这种宴会 本来这也是谁也没预料到的,因为以他素来的脾性,向来就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无此需要。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胸口渐渐就在不稳的起伏着,唐晚笙双眸露出血红之色,揪紧了轮椅上盖住双腿的昂贵布料,唇瓣微微的抖动着,“为什么他来了我不知道” 自从两年前出事以来,她再见到他不是现在,而是之前那次他在所有记者媒体面前,承认盛夏是他前妻的这件事。 刚开始,她是惊慌的,生怕着他们旧情复燃了。 而在得知盛夏要跟陆止森在一周后即将举行婚礼的事,所有的惊慌被一扫而空。 可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看见他,还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想要避开慕淮南却已是来不及,付敏慧能感知得到身前轮椅中唐晚笙逐渐的失控,她脸色变了变,急忙努力笑着安慰道,“笙儿,我们往另一边走。” 他分明就站在那儿,距离她们不过十五到二十米之间,不算近但也不算很远,然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感到飘渺而不真实,就像一缕薄烟,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住。 几乎是说不出来一句话,喉咙沙哑的哽咽,唐晚笙的眼里有被背叛的恨,也有诸多各种各样的情绪,或许还包括了她对他没有完全散去的感情。 虽清楚这个男人永远跟她无缘,可再这么面对面的见着之后,她维持着的所有情绪还是兵败如山倒,失去双腿的疼痛感在一瞬间腐蚀而来。 然后,对于他,对于盛夏。不住的有各种各样交缠着恨意的情愫源源不断的袭来。 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甚至没有去到他面前的勇气,在被付敏慧推往一边走去时,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距离越来越远 付东之亦没想到在这个宴会里碰见唐家母女,顿时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向身边的男人,“淮南哥,这” 慕淮南的眼中有些淡淡的冷意,只不过那样的冷意在唐家母女转身离开时敛了回去。 他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只不轻不重地道,“你先回去。” “那盛夏呢”此刻管不了唐家母女什么,付东之又着急地问道,“你真的要让她跟陆止森结婚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说了盛夏她是你” “东之。”慕淮南漆黑幽然的目光,落在急匆匆朝他们这里赶来的女人身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改变的,我只是一个平常人,纵然有能力有权势,但这个世上,还有人心不能控制。” 付东之情不自禁地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然后就见到盛夏步伐凌乱而快速地从他们对面走来,隔得太远看不见她是什么表情。但从那凌乱急切的步伐中,不难知道她是为谁而来。 再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唐家母女,付东之蹙了蹙眉,低声道,“盛夏应该有事找你,我去别处看看。” 慕淮南很清楚盛夏确实是来找他的,这是早就有所预料的,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宴会里,因为比起让她得知真正安排这场婚礼的人是谁后,四处无措跌跌撞撞乱跑乱奔的找他,倒不如他出现在她可以找得到的地方。 这样也不必浪费什么不必要的力气。 付东之离开了,迎接慕淮南的,是一个又响又狠夹带着女人颤抖的耳光。 “啪”地一声,这一巴掌,震响了耳膜。 不论是男人俊美成熟的侧脸,还是女人红了的手掌心,都感到无比刺刺火辣的疼痛感,直至传递心扉间。 盛夏已经站在他的跟前,一身凛然。 慕淮南不偏不倚,结实地挨下她的那一耳光,他看着她的眼神没有半分愤怒,反之,异常的平静,宛如没有涟漪的湖面。 他倨傲挺拔的身躯与她面对面,两俩目光相对着,缓缓是笑,依旧的俊美无俦,轻描淡写的声线彷如在说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能胆子肥到打我耳光的人,盛夏,大概只有你一个。” “是吗”盛夏弯唇,“能用一个单子就把我卖出去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9章 好像把世界都快翻过来了,唯独找不到她 用一个单子把她卖出去吗 慕淮南无声低低地笑,听不出是什么情愫,五官的轮廓彷如隔上了一层飘渺面纱,优雅的身躯站在拐角的走廊里,显得那么漫不经心的随意。 盛夏睁着一对格外凛然的眼眸,胸口间起伏不定,一股股的寒意笼罩而来。 她身体冰凉得仿佛置身在冰窖里,瑟瑟发着抖。 抿紧了唇,似乎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双手的骨节越攥越紧,关节隐隐泛着白,掌心里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未散去,她转过脚尖迈开腿转身就走。 可是迈出去的步子还没能走出去几步,倏地,男人的大掌拉住了她手腕,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往另一边的方向徒步而去。 盛夏激烈反抗,“慕淮南” 然而女人的力量跟男人天生悬殊,她没能挣脱开他,就被他快步带到酒店里走廊就近的一个化妆间。 化妆间里没其他人,应该都在外面参加宴会。 进入化妆间,房门被碰地一声关上,随之而来的,是她的身体也被抵在门板上。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而来,她尖削的下巴被迫的抬高,后脑勺压在冷硬的门板上,他炙热的吻封住她,强势地撬开她紧闭的唇,打开她死咬的牙关,带着他一贯的灼灼野性,突然之间,疯狂得让人心生战栗。 “唔” 被动而分明没有反抗余地的女人却在拼死的挣扎,可是下巴被他的手指捏住了,身体也被他用力抵在门板上,两个人亲密无间得只剩下彼此身上衣服的布料,她想挣扎,却是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盛夏还是嘶声着,痛苦着,伴随着心尖上那股宛如被剜去的痛楚感,用尽全身的力量。挣扎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剧烈。 到了最后,甚至又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掴在他英俊的脸上。 “啪”地一声,混杂着她嘴里的呜咽在空间里作响,这个时候感觉打到的,不是他的脸,而是她的心。 但,这个耳光并没能起到半点作用,他强势的深吻丝毫没有因为这个耳光停下,哪怕半分半秒,反而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被他抓住用力摁在她旁侧的门板上,她奋力地试图挣脱,却奈何不了他强悍的力道。 “唔呜” 盛夏感觉自己被他狂热的气息灼伤了,呼吸在逐渐的流失,这股近似疯狂的激烈,叫人难以承受,让她到了频临走投无路的地步。 血腥味忽然弥漫了口腔。 在这个即将要把人逼疯的深吻里,盛夏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但这血,并不是她的。 慕淮南终于停下来了,慢慢的他松开了她被吻得泛着红肿的唇,两人之间脸部跟脸部的距离拉远之后,清晰可见他菲薄的唇上破了一个皮,正有汩汩血迹涌冒而出。 而他唇上涌出的血迹,也沾在了她的嘴上。 目光相对。 她凛然的看着他,眼神浮出层层受伤过后防备起来的锐利,双手仍被他按压在门板上,动弹不得,胸口是因长时间彼此纠缠抗拒的激烈对峙过后而不断的起伏。 盛夏大力的喘息着,浑身血液仿佛在逆流,却是咬紧了牙关没说一句。 慕淮南深沉的眼凝视她,漆黑犹如深渊黑洞似的眼珠,注视她时,似乎是冷然,似乎却又有温柔。 “还记得在这酒店发生过什么吗。”忽而,他低沉的嗓音流泻出来,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掺杂着浓郁战火味的沉默空间,没有失去唇皮上流出来的鲜血,只是那样深深地看着她。眼底仿佛只能容纳进她一个人。 盛夏当然是记得的。 鼎盛酒店,海城最大的酒店,两年多前在这里,因为她被一个男工作人员关进一间化妆间里差点遭遇非礼,慕淮南找遍整个酒店上下终于找到她时,直接就废了那个男工作人员的命根子,顺带,一把火将这个酒店烧了。 那一场大火烧得很旺,酒店上下甚至是酒店的负责人却没有一个人敢扑灭,在夜色里火势漫天,烟雾弥漫笼罩了海城的夜晚,几乎是烧毁了整个酒店的半边面积。 后来,这件事就这么轰动了起,而那个想要非礼她的男工作人员从此再也没在海城看见。 她还记得他当时找到她的表情,焦躁的,阴鸷的,血腥的,彷如被修罗附体了一样让人感到害怕,而在看到她的时候,他的表情才露出了那么一点柔软的欣喜。 那是盛夏第一次见到一贯狂野优雅的男人,也会有那么惊慌失措的一面,仿佛她的消失,她差点被人玷污的清白,让他的天地都崩塌了,而他让人感觉印象最深的,是他好像没了她,就会失控了难以存活下去一样。 “为为什么”良久,她听见自己止不住微微颤抖的声音问,“为什么是你让我跟别人结婚” 有些事情对比起来,真是两种极端。 怎么都是难以置信,当初那个仿佛失去她就活不下去的男人,如今却利用手段让她跟另外一个男人结婚。 慕淮南低声淡笑,“说希望想让你过更好的生活这种话你一定不信。” 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盛夏”缱绻的注视她,低声呢喃的唤着她的名字,这似乎是男人最深最柔的温情,他缓缓的朝着她的唇又一次的吻过去。 只是这一次,他是温柔的。 可还没让他触碰上,她偏开了头,避开了。 慕淮南的动作停下。深沉的眼望着近在咫尺她的侧脸,她脸色泛白,几近冰凉的透明,胸口仍旧在不断的起伏着,通过握住她的手腕,感知得到她微微颤栗的身体。 他眸光暗淡,眼皮底下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阴霾。 蓦然之间,他放开了她的手捞过她的身体,在她徒然的惊慌中把她从门板边移开。 “慕淮南你干什么”盛夏的反应很大。 然而不论她有任何反应在男人的眼里都是可以忽视的,因为没有作用,几步过来,他一手扫开化妆台上的各个东西,捞着她的身体直接就将她放到化妆台上坐下,将她背部抵靠在后面偌大的化妆镜上。 “慕淮南,你他妈放开我混蛋”盛夏情绪很大,剧烈的扫开他的手。 慕淮南随即是捏起她的下颌,将她局促抗拒的表情纳入眼底,他低笑,“是真排斥我碰你,还是假的。嗯” 盛夏喉咙发哽,一双漾着水润的眸子瞪着他,死咬着唇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想看到你。” “回答我。”仿佛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他牢牢地捏住她下颌,英俊的面容噙着优雅无双的暗淡笑意,“是真排斥,还是假的。” 盛夏面容发紧,声音是哽咽的,然而目光是倔强的。 两个人像是通过眼神对峙着。 “再问一次。”注视她,漆黑的眼珠里映入她苍白的脸倔强的模样,他薄薄的唇轻声道,“真,还是假,嗯” 眼神森然,她咬牙道,“我也再说一次,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她仍旧迟迟不肯正面的回答,让慕淮南低低地笑了一声。 直接而干脆的,他松开她的下巴,转而松了松领口的领带解下来扔到一边,他慢条斯理的黯淡低笑说,“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究竟有多排斥有多恨吧。” 话音落下,他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在后背的镜面上,从镜子中倒映出男人灼灼倾覆而来的行为 “慕淮南唔呜滚出去你他妈的放开我,滚出去”他倾覆而来的身躯压住了她,深吻着她的唇混杂着唇畔上血液浓浓的腥味,她双手用力的拍打在他僵硬的胸膛上,又是推搡又是抗拒,声音尖锐着,哽咽着。 彼此纠缠的迹象越演越烈,他强势而汹涌野性的气势感下一步就即将要逾越雷区。 之前被刺激的种种加上此刻连番而来被他处处的带动令她挣扎着的声音都暗哑了,双眼弥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水雾,分不清心底究竟像是被多少根针刺扎过,大脑里的弦绷紧拉直。 在他灼灼汹涌而来的气息将她包裹,手指碰上她的肌肤时,最后,她嘶声暗哑地道,“别碰我” “” 他果然因此而停下了,没再有半点动作。 “我恨你”空间里突然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声音,她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听见她沙哑而哽咽着的声音说,“排斥你所以,别碰我” “是么。” 唇瓣跟唇瓣之间的距离渐渐远离,他瞬间收敛回了所有灼人的气息,没有什么特别的失落,他的表情甚至都没变,依然从容而优雅着,“承认就好,承认了以后就要牢牢记住。”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令人感到狼狈。 “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让你嫁给别人的回答吗。”慕淮南伸手,轻抚上她的脸。 满是水润的眼跟他深沉的眸子对峙着,她眼中涌现出一丝丝的恨意,紧紧地抿着颤抖的唇,自从知道是他让她嫁给陆止森之后,所有紧绷的铉就这么被他激得彻底在她脑海中炸开了。 低下头,他吻了吻她受惊的眼,在她上方的声线淡淡的笑着说,“孩子我还不了你。” 盛夏心头一震。 “两次,第一是你让我还一个孩子给你,第二次是你不允许我提起孩子这种事情。”他手指抚着她的眼皮,浅浅地笑,“所以,让你跟别人结婚,这样起码你还能待在这个地方。” 只有如此,她才不会离开海城,她才有继续永远待在这里的必要。 “这样也很好,不是么。”他注视着她,眼里带着笑意,声线柔而轻,“两年前是我对不起你,在咖啡厅里你出事生命垂危的时候,我直到过了三天才去看你,那个时候起,你失去所有,我失去你。” “本来就答应了从此各不相干,和平结束,但过了两年我还是忍不住想看到你,见到你,想把你又重新据为己有。”低凉淡笑着,男人漆黑的眼里仿佛有着暗沉而柔情的色泽,听见他不急不缓地说,“我单方面的给你了一次又一次的压力,让你处处被动,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别别说了”盛夏双瞳紧收,唇瓣在微微的抖动,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溢着水雾,她的声音几乎都丧失在了喉咙里。 他笑着,浅浅蛊惑的迷人,“只要对象不是我,你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不对吗。” 她牙齿战栗的打着架,惊恐着,双眼剧烈的收缩着,“慕淮南” “只要不跟我在一起,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阻碍,想来生活一定能更平静美满,唐家人不会再针对你。你也不必每时每刻因为跟我相处在一起,就总会想起过去的事情造成你心理的不平静。” “你别再说了” “盛夏,孩子是造成你心理疾病的原因。”而她是造成他的夜不能寐的因素,“但我还不了你,这是事实,所以我留不住你。” 他自身留不住,所以只能通过别的方式让她留下。 “你跟陆止森结婚吧。”深深地看着她,他低笑着,缱绻而温柔,“这样起码你还能在海城,起码不会像这两年来一样,我想见到你的时候,纵然是疯了也看不到你。” 她的心脏在抽搐着,疼痛着,仿佛是要窒息了一样,紧缩着双眼望着他俊美的脸庞,喉咙宛如被咔住了,想说些什么,可是张开的唇只剩下不能自持的颤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种手段确实是令人不耻的。让你跟别的男人结婚甚至我自己也感到很讽刺,可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长久的在海城待下去,想不到在没办法跟你复合的情况下还能有个可以看得见你的理由。” “” “盛夏,两年看不到你,我以为我已经疯了。”虽然他没疯,但那种如同行尸走肉麻木的感觉,不曾切身体会过,是没有人能知道的。 这两年内的时间,她不知道,她在被盛斯顾藏起来的这段期间内,他是多么一次又一次止不住疯狂的想去寻找过。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找了。 只是讽刺的是,好像把全世界都快翻过来了,唯独,他偏偏就是找不到她。 那些寻找的手段方式,好像都失去了效用 “所以不论用什么样的方法方式,我绝不能再让你从海城离开。”倘若她再次离开,再次跟盛斯顾消失在茫茫人海。他是真的没有信心,还能跟她重遇。 哪怕这样做的代价,是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慢慢的,他从她的身边退离,“让你跟陆止森结婚,不论你愿意与否,这件事都不会有任何转变。” 顿了顿,他幽然深眸凝视她,淡然的笑着,浅浅而慢条斯理的优雅,“盛夏,要恨,就多恨一些。” 自私也好,强势也罢,恨也是一种记住的方式。 而他,承受得了她的恨 化妆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陆止森站在外面,抬眸瞥见从里面从容而出的男人时,他没有刻意的回避,目光一瞬不瞬复杂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长相俊美又权势压人的男人。 慕淮南仿佛是没有看见他一样,陆止森没有像往常那般跟他有打招呼的意思,他也没有对陆止森有什么开口的念头,宛如被雕琢出来的深邃五官看不出是喜怒,他的情绪就好像是空洞冷寂的。 分明说了要让盛夏嫁给陆止森的话,可他却并没有想对陆止森说将来好好照顾她。 或许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讽刺的,而他本身也不可能说得出口 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身躯挺拔的男人跟自己错身而过,陆止森转眸凝视他离开的背影离开,无端端地从他的背影看出一股萧瑟而孤寂的味道。 是一种落寞的,空洞的,宛如冷血动物般没有感情的。 很像一个没有灵魂而行尸走肉最为优雅迷人的木偶,但实际上慕淮南是很从容不迫的,迈开的步子也很有条不紊,只是,总感觉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如他表面的那样泰然自若 陆止森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朝化妆间里看了看,望见那个虚掩在门内的女人时,眉梢蹙了蹙。 “盛夏。”最终还是推开虚掩的门,陆止森走进化妆间的化妆台边,腿在女人的身前停下,问出一句连他自己都暗自诧异的话,“你还好么。” 口吻溢着担忧。 盛夏坐在化妆台上,一张清隽的脸蛋上神情是木然的,眼神也是呆滞的,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前方,黑白分明的眼珠宛如鹿眼一样令人感到茫然的空洞。 这是第一次,陆止森见到她这么失魂落魄失去灵魂的样子。 简直跟方才慕淮南身上透出的那股感觉相似极了,只是她比较明显一些,慕淮南仿佛更能从容的收纳自己的情绪,才没至于让人一眼就看出什么问题。 但陆止森到底不是其他的一般人,纵然慕淮南收敛得极好,他还是感觉到了慕淮南的那股空洞。 望着她身上凌乱的礼服,她齐肩的短发甚至也是凌乱的,唇瓣上沾着快要干涸的血迹,仿佛方才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恶斗似的,而在视线瞟见旁边化妆台上被遗落下的男人领带,陆止森眼神倏尔复杂的晦涩了。 “要不要我送你去一趟医院”他蹙着眉,试探着的语气不轻不重。 盛夏的脸色很白,煞白到几近透明,木然的怔忡着,宛如灵魂不在身体里,对他的话,好像置若罔闻,甚至让人极度的怀疑,她根本没有听见。 陆止森眉头却拧越紧,一手搭到她肩膀上,流露出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的关切,“我送你去医院” “别碰我。”她终于开了口,声音是沙哑刺候的,带着明显没有散去的哽咽,木然地说,“别碰我让我安静一会儿” 陆止森却绷着脸道,“你脸色很白,额头上海冒着汗,身体也在发着抖,你应该确实是有什么事,我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不不用”她飘渺着宛如薄烟的声线淡淡道,“你出去吧我、我没什么事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陆止森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有些不受控制地加大,动容着,“盛夏” “求你了”她慢慢垂下眼帘,呆呆的望着地面,嗓音沙哑而艰难着,安静得令人感到可怕,“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好了” 陆止森恼怒了,“够了盛夏” 他猛地扳住她瘦弱而单薄的双肩,心里也不清楚究竟在冒什么火焰,愤怒地道,“你想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让你单独待一会就能好的吗慕淮南是什么态度你已经知道了,不论借口还是原因他都已经给你了,既然他决定的事不可逆转,你想独自失魂到什么时候” 她扯了扯唇,仿佛用尽了仅剩的力气,“我真的没事” “但你现在看着并不像是你说的那么回事”陆止笙握住她双肩的力道愈发加大,不能自控着,甚至是他都分辨不清他究竟在着急个什么劲,逐字逐句的怒火源源,“慕淮南的态度已经表达得足够明显了,他并没有管你是否愿意就这么亲手把你推给别人让你跟我结婚,他有多冷血无情已经不用我多说了吧盛夏,你认清楚,是他不要你了是他打算彻彻底底放弃你了”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盛夏的眼眶倏然红了,就像一直紧拧的水龙头突然松动了,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到地面上,“尽管是这样他也还是慕淮南,还是我深爱着就算撞破脑袋也想看一辈子的那个男人啊” 整个化妆间里回荡着她用尽全身力量歇斯底里控诉的哭腔。 陆止森身体狠狠一震,错愕弥漫上了他的眼。 已经没有再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慕淮南从宴会里悄无声息的离开。 鼎盛酒店的大门前,司机将吸人眼球的迈巴赫驱到他面前停下,然而车门打开,还没能弯腰坐进去,这时从身后急急传来白菁曼的声音,“淮南” 慕淮南搭在车门上的手顿了顿,没有回身。 鼎盛酒店大厅璀璨的橘黄色灯光投射出来,照亮了他宽阔的背部,却因为逆光的关系,掩去了他脸上的神情。 白菁曼站在酒店门口,握了握双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迈开腿朝他走过来,犹豫了会。咬了咬唇道,“你之前说,让我不要浪费时间你在身上,去找一个合适我的人,是什么意思。” 慕淮南敛去面部表情,几乎是面无表情的,低沉的嗓音夹着夜风的幽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不懂。”白菁曼勉强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站到他的身后两米处,双手握得更紧了,“你能说得更明白点吗。” 慕淮南终于侧回身,俊美而毫无瑕疵的五官仿佛覆盖着一层飘渺的薄雾,让人感到可望而不及,“那句话表达得已经很明白,你能听得懂我的意思。” 她笑得勉强,“可我不想我的理解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可以的话,还是想让你说得更明白清楚一点。” 沉敛下眼眸,慕淮南的身躯立于车门边,他淡淡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未婚妻,你跟我不会再有任何关系,这件事明天我会让沈助理通知出去,将来你选择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甚至是结婚,都是你的自由,你可以由着自己的喜好去选择。” 果然是要将她弃之不顾,结束他们这段未婚夫妻的关系么 白菁曼美丽的脸蛋顿时就白了,想尽量努力的笑得自然一些,可弧度却显得格外生硬,“理由是什么” “理由” “你突然决定结束的理由,至少可以告诉我吧”只要他决定结束了,她就没有拒绝的余地,这是不论任何时候都明明白白的。 慕淮南低笑,视线里是暗淡之光,“我想我已经说过理由了。” 白菁曼一僵,脑海中飞快地掠过他之前的那些话 他说,“我爱她。” 他说,“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不管是实际的,还是不实际的,即便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多么不合乎常理甚至是疯狂的。” 白菁曼宛如被针狠狠刺了下,半响才支支吾吾勉强笑着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因为盛夏么。” 慕淮南没有否认,抬起深邃而毫无情绪的眸子凝视她,缓缓而从容地道,“如果因此有什么伤害到你的地方,我很抱歉。” 本身并不懂道歉的人却在短短的这几天时间内,对她说了两次歉意的话仅仅只是为了那个,他深爱着的女人。 白菁曼笑着的表情更僵了,他的道歉宛如针刺一样令她感到难受。 她握住了双手,突然有些无所始终,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可她都快要跟止森结婚了” “这并不能妨碍我对她是什么感情。” 他简单陈述的语言令她一震,诧异怔怔地看着他。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看不透的。 至少,她无论怎么努力的想去看清他的心思,却始终都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内心思想。 白菁曼是真不知道她究竟应该如何面对这个模样的他了。 相处了两年,可他仍旧还是那么的难以企及,纵然因为他,她努力打扮自己的着装,提高自己的气质,只为了能更配得上他而不被别人说什么闲话,可他们之间却始终隔着一座山似的,怎么都没法亲近深入了解彼此。 她的双手越握越紧,咬着唇问,“那你怎么办” 慕淮南凝望她。 在他面前能令人感到一种自我难看的卑微感,尽管她骨子里是个傲气的人,但不知为何,只要面对他,她所有的傲气好像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白菁曼说,“你要跟我解除婚约,却又让盛夏跟止森结婚,你将来是怎么打算的” 深吸口气,她艰难地道,“因为爱她,所以准备一个人孤独终老这么不实际的事情吗” “未来的事我没有想太多。”慕淮南如是说。 “那就让我继续陪在你身边又有什么不可以”她动容着。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美丽的眼眸流露出恳切,“盛夏要跟止森结婚了,你是一个人,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要跟我解除婚约让我继续陪在你身边不可以吗” “我记得,以前刚开始的时候我说过,等你功成名就事业巩固,在娱乐圈彻底站住脚的时候,我们的婚约随时都可能会被我取消。”他说,“我已经帮你巩固了事业,给了你人脉资源和机会,如今即便取消婚约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所以,现在可以结束了。” 他基本是面无表情说出这番话的。 白菁曼身体一僵,“可是你只说了可能” “可能也会有成为事实的一天。”他淡淡的看着她,“说了可能,但实际上,如果不会抱着什么多余的想法,都应该知道这本身是件肯定的事。” 白菁曼心头凝滞,张了张嘴。“可我” “淮南哥”徒然插进来付东之的声音,硬生生地阻断她到了嘴边的话。 慕淮南抬起眼皮,就见付东之急匆匆地从酒店大门走出来,快步往他们这里走近。 看到白菁曼站在他身前,付东之即刻蹙了下眉,随即就那么忽略了她,对慕淮南认真道,“我找你有事。” 慕淮南望向白菁曼道,“你回去吧,虽然明天会把这件事宣布出去,但你在中娱的地位不会有什么影响,以前是怎么的,今后还是怎么样。” 只是唯独少了他未婚妻的这个头衔。 白菁曼微微低下了头,看了看来到身边的付东之,纵然心底还有再多的话,此刻也没办法说出来了,因为付东之这个人,在看见她跟慕淮南单独相处在一起,总是能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跟借口阻断他们之间的种种。 而她现在凌乱的心情,丝毫没有应付付东之的余地。 不甘着。她咬咬牙,卵足勇气抬头对身前的男人道,“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考虑,这件事不一定要明天就通知出去,让我们彼此都仔细想想这个时候是不是真有必要取消婚约,等真的都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对你也没有任何影响不是么。” 没看付东之看待她的表情是怎样的,白菁曼诚恳的请求道,“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止森跟盛夏的婚礼一周后就举行了,你这个时候跟我取消婚约也会让他们两人想很多事情,如果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也就达不到你想要的结果,我们等他们结了婚之后再好好谈这件事,可以吗” 慕淮南蹙眉。 “你先别忙着拒绝。”白菁曼手足无措着,急忙的勉强笑道,“你知道只要你说结束了,我就没办法缠着你了,他们的婚礼在一个礼拜后,如果你主意已定。一个礼拜的时间改变不了什么,不如先让他们踏踏实实结了婚,之后再谈我们的事情。” 停顿了下,看面前的男人迟迟没有点头答应,白菁曼不得不低声道,“你应该一直都清楚止森对我是什么感情,如果这个时候你跟我取消婚约,他一定会更反抗这次的婚礼,我上次说了很多会让他难过的话,这个时候不想再因为我们取消婚约,就让他有什么新的念头。” “陆家不可能会同意我跟他在一起,我也不想他因为我就跟陆家造成什么严重到不可挽回的矛盾。”她努力笑了笑,笑着的样子不自然极了,“何况还有盛夏,你这个时候跟我取消婚约,又会让她怎么想呢” 虽然她说的每一句话实际上并不能戳中他的内心,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以陆止森的性格来说,倘若知道了他们取消了婚约,极有可能不管不顾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而盛夏 慕淮南低凉淡淡的笑,他都亲自将她推到另一个男人身边了,这个时候他却又来取消自己的婚约,似乎有些说不太过去。 “那就一周后再宣布。”慕淮南终究答应了她,可却又道,“只不过这件事不会有任何改变,这一周的时间希望能够让你消化这个事实,一周后能平静面对。” “我、我知道了那你们聊,宴会里有几个认识的朋友,我回去跟他们打一声招呼。” 有些闪避着,基本不太敢正面迎视他了,她抓住他手臂的手慢慢僵化的松了开,渐渐收了回去时,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往酒店大门走去。 脚步很快,很乱,彰显她此刻无比的凌乱不安。 付东之在一旁早就惊讶极了,看着白菁曼急忙离开的背影,他瞪大眼睛讶异地看了看身侧的男人道,“淮南哥,你跟她的婚约要取消了” “嗯。” 慕淮南淡声应。 付东之简直要欣喜若狂,典型的不是当事人体会不到中个滋味而看好戏。“我就说你们根本不可能会在一起嘛就算有婚约迟早你也会解除的,盛夏那个女人你都还没忘记,以你的脾气怎么可能真跟别人在一起” 一说起盛夏,猛然就想到她即将要跟陆止森结婚的事,付东之顿时又敛去表情,“但是既然你都要跟白菁曼解除婚约了,为什么还让盛夏嫁给陆止森” “这两件事没有直接关联。” 慕淮南转身,欲要上车,身侧的付东之却是满满的不能理解道,“怎么没有关联,你跟白菁曼解除了婚约,就能跟盛夏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啊还让她跟陆止森结什么婚,直接把她抢过来不就好了” 慕淮南蹙眉,侧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单细胞生物。” “” “这件事,以后不准再问。” 没有想解释什么,而很多事情也是解释不来的,而这个时候偏偏一次又一次提起盛夏跟陆止森的事,无异于不过又是一刀又一刀捅着人的心窝子,慕淮南只好勒令让他闭嘴。 如果。他能把盛夏抢得过来,就没有必要演变成如今这个地步。 横在他们中间的事一天无法剔除,他和她,就是两道不可逾越的分水岭 在弯腰即将坐入车后座前,慕淮南的行动突然一顿,接着,他掀起眼皮,直直而暗含锋芒地朝着马路对面不远的一辆名贵私家房车笔致看去。 那辆房车不知停了多久,即便他这么朝着它看过来,它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隔得有些距离,加之又是夜晚,即便有灯光的照亮,依然还是看不太清车牌号是什么。 慕淮南也没打算认真去看什么车牌号,随即就不着痕迹地弯腰,坐入车的后座中,这才对外面的付东之道,“要我送你回去” 刚刚被他疑似训斥了一顿,付东之大气不敢喘,“不、不用,我开车来了。” “嗯。”应了什么一声。慕淮南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 凝望迈巴赫逐渐远去的尾影,付东之闷头闷脑的摇头,感觉自己想多了似乎没什么用,因为他确实是越来越看不懂淮南哥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让盛夏跟陆止森结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否则他不可能会这么做。 于是摇了摇头,付东之走了开。 待酒店大门前的人都散了去,对面那辆私家房车直至这时才缓缓降下车窗,坐在后座中的女人有趣地勾唇,“没想到这样也能被他给注意到,真是个眼睛毒辣的男人他就是盛夏爱的那个男人,慕淮南本人吗” 前面驱车的男人点头,“是他本人无疑。” 后座中长相翩翩清美甚至是带着一股攻击性美艳的女人淡淡冷笑,“我开始有些相信,我怀疑盛斯顾三个月前越狱潜逃跟他有些关联的这件事或许是有可能性的,最好现在盛斯顾的失踪跟他没什么关联,毕竟我不想针对盛夏喜欢的男人。” 这句话看似像是说给前面的男人听的,但实际上。这是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前面的男人问,“夫人应该已经听说,盛小姐一周后就跟陆氏少爷陆止森举行婚礼的事了吧” 她拢了拢一头微卷松散的长发,讥讽着说,“请柬今天都送到叶家了,怎么会没听说呢,好像还是慕淮南故意促成的,他真是有能耐,敢让盛夏嫁给她不喜欢的男人。” “夫人打算参加么” “参加,为什么不参加。”她靠着车座,短裙下的一双美腿格外修长好看,懒散的搭在一起,“盛斯顾的妹妹都被人欺负到家里了,唐家,陆家,还有那些媒体记者们,一个一个我都记着呢,真当盛斯顾失踪了盛家没有顶梁柱,他的妹妹就可以随便欺凌了” “难道您要出面帮盛小姐撑场面吗” 她傲然一笑,“当然。” “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哦。都是当年跟盛斯顾在一起的时候被他教坏的。” “” 她兴致缺缺着,“走吧,再不离开这里等会就要被开罚单了,叶家又有人得要唠叨我一番了。” “叶老先生那么宠您,一定舍不得说您半句不是。”虽然是这么说,男人还是将车子开了走。 后面的女人突然就没说话了,逐渐沉默了下去。 鼎盛酒店里的宴会人流逐渐散了去,陆续有人开始进入化妆间,陆止森看着盛夏眼泪一颗一颗的砸下,胸前里仍旧被她的句话震慑得半响不是滋味。 但听见有人在走廊上走动的声音,知道宴会差不多快要结束了,脱下身上的白色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陆止森抓住她的手臂道,“跟我出去。” 盛夏没有拒绝他,或许是已经连拒绝的力气都感觉没有了,她木然的被他带出化妆间,踱过走廊,乘坐电梯直下一楼,最后,带着她一路来到酒店后面的后花园。 按下她的肩膀让她在喷泉池边坐下,陆止森站在她跟前,蹙眉复杂地看着她。 此刻的盛夏已经收拾好了眼泪了,因为本身并不是一个会哭的人,很多时候也很自强自保,所以她的眼泪其实并不多。 可是,看着她呆呆的坐在喷泉池边,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得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他的心里却不是滋味了。 女人的眼泪,素来就是他最害怕的东西。 他也几乎没怎么看见女人哭过。 以前认知中的盛夏,是顽强又自强的,能先心塞别人,她就绝不容许别人先来心塞她,他就是处处都被她心塞的那一个。 而偏偏,真是该死的他居然看到她流泪了。 难道真是他方才说话太直接也太重了 “盛夏。”后花园里没什么人,大多数的人都在酒店里,陆止森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了句不可思议的话,“把慕淮南忘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0章 我会用我的一切去爱她,保护她 陆止森磁性的声线伴随着身后喷泉池洒落的水花一同响起。 木然中的盛夏愣了愣,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什么,她张了张嘴,声音喃喃的问,“你你说什么” “忘了慕淮南。”明知道这句话由他说出来有多不自然,他却还是定定复杂地看着她,重复道,“他已经打算放弃你了,没有道理,让你还记得他。” 她呆呆的,凝滞的眼仿佛僵化似的看着他。 陆止森在她身侧坐下来,低垂着眉,分不清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心情,“破镜或许能重圆,但回不了过去,你跟慕淮南只是过去,即便还有可能在一起,你们也没办法回到当初。” 盛夏空茫着,愣愣地凝视他,目光像是机械的。 “何况他已有未婚妻。”陆止森皱着眉,晦涩地道,“既然你们没法在一起了,不如忘记他,好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忘记他接受新的人生新的人。” 安慰这种话,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像天生就缺乏安慰人的资质。所以即便看着她这么难受,他最多只能放柔声音,却说不出能让她不再难受的巧言蜜语。 如果是以前,盛夏或许会本能的对他反唇相讥,因为能这么心平气和劝她忘记别人的陆止森,还真是变得有些不像她认知中的那个人。 什么时候,他开始对她的事情多管闲事起来了 但此时此刻,却是没有半点心情揶揄取笑什么的,她也没那个打算。 微微的垂下视线,盛夏看着铺着鹅卵石的地面,身后是一注注喷洒而出的水花,水花晶莹剔透,落在喷泉池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点涟漪。 她抿着唇,沉默不语,格外安静。 陆止森缓缓侧头看向她,犹豫了下,“其实我应该也没那么差吧” “嗯”盛夏从喉咙里淡淡的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有些神不守舍似的。 两个人平静并排而坐,从酒店投映出来的灯光照亮两个人的侧脸面庞,夜色里的海城月光格外皎洁明亮,铺着鹅卵石的地面仿佛泛着的莹光。 都平静得好像只是简单的朋友,没有了昔日那般争锋相对的对峙。 陆止森道,“我承认我确实我比不上他,但我应该也还没差到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步吧,我不能保证跟我结婚的女人一定会处处美满,但我起码可以保证,只要我在能力范围内,我就一定不会让对方委屈。” “” “所以。”他望着她,眼神辨不清是怎样的情愫,或许是有些复杂的,“跟我结婚,应该还没有让人难受接受到掉眼泪的地步吧” 盛夏怔然,慢慢转头凝望他,突然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了。 “你刚被人放弃了,不巧,我最近也被人彻底抛弃了,我们应该算同是天涯沦落人。”陆止森英俊的面容堆出一个勉强的笑,是那种干净而略带苦涩的笑,除此之外便没掺杂其他情愫了。 以前跟陆止森接触得不多,盛夏很少见他有笑着的时候,即便是有,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礼貌客套的,或者是凉薄冷鸷的。 很少,会流露出这种发自内心似的的笑,还带着苦涩的味道。 而其实,他笑起来的样子,比他整天冷着脸如履薄冰的模样要好看得多。 盛夏缓声道,“是吗,确实不巧。” 说完她又收回视线,平静而安静地看着前面的地面,并没有想多说什么的意思。 “盛夏。”坐在身侧的陆止森在她沉默下去不久,突然是道,“忘记慕淮南,和我结婚吧。” 不轻不重的声音灌入耳里,听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她微微抬起眼睫,瞳孔有些扩散。 从她身侧站起身,在盛夏呆滞而讶异的视线里,陆止森单膝跪到她面前,从白色西裤的裤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他取出里面那枚璀璨好看的钻石戒指,“这枚戒指本来是为了另一个人定制的,只是一直随身带着没能送出去,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你,但我现在身上只拿得出这一个像样的东西,希望你能别介意。” 捻起她放在腿上的右手,陆止森抬眸凝视她,将戒指套入她右手的无名指,“盛夏,嫁给我。” “” 她呆住了,甚至极度的怀疑这是她的错觉。 可他握住她手的肌肤温度如此清晰,告知着她,陆止森此时此刻,确确实实的在向她求婚。 喷泉池里的水柱在她身后绽放出一簇簇漂亮的水花,银白的月光照射在她清隽的脸蛋上浮出一层层盈白的光,透明得宛如身后的水。 盛夏微微的僵持着,半响她听见自己还残留着沙哑的声音平平淡淡地问,“你是认真的么。” “是。”陆止森回答的这个字坚定而不移,与她对视的视线也溢着认真的笃定,磁性嗓音不急不缓地说,“把慕淮南慢慢从你生命里移除,盛夏,和我结婚。” “” “还是那句话,我不能保证跟我结婚一定会让你处处美满,但我起码可以保证,只要我在能力范围内,我就一定不会让你委屈。” 盛夏耳朵有些失聪了,凝滞的眼涌现出了错愕。 这个男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陆止森么 “盛夏,嫁给我。”他又一次重复道。 目光望着她的眼,他没有不切实际的深情,英俊的矜贵着,态度不好不坏。 像是被下了魔咒给定住了,面对他这令人错愕不及的求婚,盛夏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消化过来。 确定了这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真实正在发生的事情,不过问他为何突然会有这样的打算,她平静地推开他的手,“抱歉。” 说着,站起身,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这枚戒指以前合适它的主人不是我,现在不会是我,将来更不是。” 把戒指放回他手掌心中,顿了顿,她看着他,没什么表情,“我没有收下别人东西的嗜好,就算你送不到那个你想送的人手中,随便想送给其他任何人一个人都可以,但我不会要。” 她转身要走,陆止森却徒然起身抓住她手臂,紧蹙着眉,“你可以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盛夏回头看他,清隽的脸蛋遍布着冷然,“我不会收你的戒指,这个婚礼也绝不会举行,人生是我自己的,慕淮南只是我前夫,他没有资格决定我的任何事情。” 陆止森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 盛夏一滞,随即却是可笑,“有没有要试了才知道,凭什么我的人生要被陆家跟慕淮南左右” 陆止森拧了拧眉,“跟我结婚真的让你这么难以接受” “你喜欢白菁曼不是吗,你能跟你不爱的人结婚吗” “我已经打算把她抹去。” 陆止森轻淡的嗓音令盛夏一震,不可置信着,比方才他单膝下跪跟她求婚还要让她感到震惊,“你打算把她抹去” 他垂眸一笑。有些淡淡的自嘲,“我已经看清楚,我跟她不会有什么可能性,她也很决绝的告诉我,不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会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想通了。” 在盛夏惊愕的眼神中,他淡笑的看着她,“曼曼以后最多只是我的朋友,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除去友情之外,我不会再把任何感情加诸到她的身上,以前对她的那些感情也会慢慢收回来。” 能说出这番话于他而言是多么难得。甚至在最后几个字时,他的神情是有些暗淡的。 盛夏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盛夏。”陆止森认真地凝视她,英俊的轮廓遍布着肃然之色,毫无半点玩笑之意,“短时间内我恐怕还没那么快就能彻底把对她的感情收回来,我知道你对慕淮南的感情也没这么容易收回来,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努力,一同忘记。” “” “我不要求你喜欢上我,只要你觉得如果我可以嫁就跟我结婚,忘记那些已经回不去的人,我能保证,将来一定会好好对你,不让你受委屈。可能我不能像慕淮南那样优秀,但你想要的,我会尽我所有努力的满足你,只要你能高兴。” 他说得诚恳认真,英俊的五官在月色的笼罩下漾着迷人的淡白光晕,态度没有如火的灼热急切,也没有淡漠如冰的凉薄,令人感到一种向往的实在,真诚。 可她还是义无返顾着,挪开他抓在她胳膊上的手,冷淡拒绝,“对不起,我还是不打算跟一个我不爱,并且不爱我的男人结婚。” 未来会怎么样她没想过太多,但一定不会是跟陆止森结婚这么荒唐的事情。 盛夏说,“不管怎么样,我会想办法取消这场婚礼,所以你也别抱着什么消极的想法,就算你打算放弃了对白菁曼的感情,将来也还会遇到那个能更让你深爱的女人,你的这些令人感动的话,还是说给那个合适你需要你的人吧。” 陆止森蹙眉,“你不需要” “我不需要。” 她回答得肯定而坚定,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话音落下之后,她转身就朝出口的方向踱步而去,然而,脚步还没迈出去几步,身后慢慢就灌来了陆止森的声音,“如果我可能已经喜欢上你” 宛如一个焦雷炸响,盛夏转身离开的脚步倏地一顿。 她开始有些频繁的怀疑自己,究竟到底是不是她耳朵真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今晚的陆止森已经变了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 否则怎么听到他一次又一次的,说出几乎令她不敢去想的话 没有回头,背对着他,盛夏淡漠地道,“堂堂陆家少爷竟然会说出他可能上喜欢素来讨厌的女人这种话,令我细思极恐,可能需要去医院的人不是我,而是陆家少爷你。” 一句分明有种玩笑打趣意味的语言,她却说得极其冷淡而生硬,说完之后是真不敢再跟他多加停留,她匆匆的迈开脚步,逃似的从陆止森的身前离开。 简直了,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疾步走过铺着鹅卵石的地面,越过站在松树下的白菁曼时,盛夏步子没有停下,甚至也没看她,径直擦过她身侧往外面踱步而去。 很快,盛夏的身影消失在后花园。 陆止森的步子迈到白菁曼的身前,转眸凝视向她,表情是淡漠的,“来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白菁曼说。“只是刚好把你跟盛夏说的话都听见了。” “是么。”陆止森仅仅回答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皎洁莹白的月光下,他英俊不凡的挺立模样略略优雅从容。 慢慢抬起视线,白菁曼迟疑地看向他的脸庞,“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问出这句话时,连她自己也不晓得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陆止森垂眸笑道,“刚开始我也不敢相信的,后来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对她有点心动,如果真结了婚,想必也会越来越喜欢她,甚至可能是爱上她。” “” “挺好的不是吗。”陆止森目光落在她身上,唇角勾勒出嘲弄的讽刺,“以后你的顾虑再也没有了,跟慕淮南在一起你也能踏实了,而我现在也发现我似乎喜欢上了盛夏,这个婚礼虽然来得不算时候,但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会用我自己的实际行动,让她答应且接受这个婚礼。” “” “我会用我的一切去爱她,保护她,尽我所能满足她的所有要求,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这样的话偏偏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就像无情的打着谁的脸,那么足可称之为深情款款的誓言,是足可让人心动的。 这些本来是他想对她说的话,如今,却用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白菁曼表情有些僵滞的凝固,在遭遇了慕淮南说要取消婚约的事情之后,连这个不论任何时候都可以让她依赖的男人也说出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这种话,让她感到了措手不及的打击。 可终究说不出一句其他的什么话,半响,她扯了扯唇,表情是勉强的僵硬,“那先祝你跟盛夏白头到老,新婚快乐。” “我们会的。” 陆止森弯唇淡笑,即刻就迈开了脚步,没有再多停留一秒的意思,只是在他越过她的时候。他笑着的表情逐渐就淡了下去,直至最后,甚至是消失不见。 白菁曼久久地站在原地,哪怕他就这么从她眼前离开,亦是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可能她的高傲,也不能容许她叫他留下 盛夏急匆匆宛如被洪水猛兽追赶一样快步离开酒店,到了外面时,正要拦车离开,陆止森的身躯追赶出来,叫住她。 他说,“我开车来了,送你回去。” “不必。”想起来之前在化妆间的时候他脱下外套罩在了她身上,盛夏急忙把他的外套扯下来扔到他怀里,冰凉着脸道,“你的东西还给你,不必送我。” 说罢,弯下腰,她坐入打开车门的计程车内。 陆止森凝望计程车逐渐走远的尾影,有些无可奈何的失笑,不就是跟她求了婚又顺带跟她告了个白,至于这么怕他避他如猛兽一样么 而坐在车内的盛夏想,陆止森一定是吃错了药。 不然之前还跟她一样排斥这场婚礼,好端端的跟她求什么婚 看来她必须得尽快想办法取消这场荒唐的婚礼。 可刚如此坚定的想着,脑海中,却又不期然的掠过那个男人的话 他说,“你跟他结婚吧。” 他说。“这样起码你还能在海城。” 他说,“盛夏,两年看不到你,我以为我已经疯了。” 唇瓣有些不能自持的微微抖动,心尖上弥漫过一片难以言说的钝痛,盛夏放在腿上的双手倏然收紧,紧紧地揪住她身上礼服的布料。 可能由于之前在化妆间里放肆过了,此时此刻即便心脏仿佛在抽搐的战栗着,却怎么都发泄不出情绪来 萧山。 偌大的房子屹立而孤傲,处处彰显出价值不菲的奢侈感。 黑色的迈巴赫在大门前园的空地中停下来,车门打开后,是慕淮南从驾驶座里出来。 屋子里的佣人早早听见汽车声,平常一般能来这里的车子并没有几辆。任由谁都知道是这里的主人回来了,纷纷出来迎接,“先生。” 有钱人的生活都是极其奢华的,像唐家跟陆家的佣人就不少,但有些人的习性却是喜好清静一些的,慕淮南就是后者。 所以这里的佣人并不是很多,上上下下加上小岚不过五个,都是一些在平常生活方面中必要的人,所以整个宛如城堡似的宽大房子有些冷淡之感,大概也因为这里的主人并不常常回来。 “西西呢。”行走间,慕淮南问。 小岚笑着道,“小姐正在客厅看动画片呢。” 慕淮南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蹙眉道。“已经晚上十点了,怎么还没睡。” “已经洗好澡正要准备差不多去睡了。” 走进大门后看见坐在客厅沙发里那个正痴迷盯着电视的小女孩儿,慕淮南实在没有看出她有想睡的念头,甚至,连他来了,她都没能注意到,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画面。 慕淮南朝她走过去的时候,不由得往电视画面投去一眼,是那部猫跟老鼠的儿童动画片。 一把将她坐在沙发里伸直一双小腿的小身子捞起来,慕淮南顺势坐在沙发中,“西西。” 西西回过神,把明亮澄澈的视线投向把她捞在怀里的男人,咧嘴一笑,“爹地” 说着,一双小手攀到男人的颈脖上,整个小身子都凑到男人的胸膛里,她娇小的模样好不高兴,笑容可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刚刚。”慕淮南搂着她的小身子,“怎么还没困,嗯”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小浴袍,刚刚合适她娇小的身体,显得她的肌肤又白又净,柔柔嫩嫩的弹指可破,身上是一股儿混合着沐浴清香的奶气扑鼻,很好闻。 西西的一对眼睛扑闪扑闪的。抿着小嘴笑,“很快就要睡啦。” 往大门的方向看了看,只见到那些陆续进来的佣人又开始去忙碌收拾其他东西之外,便不见其他什么人,她又回头问面前俊美的男人,“妈咪没跟你一块回来吗。” “嗯。”慕淮南不露痕迹道,“她很忙。” “哦”西西像是了然的理解了什么,只是小脑袋还是垂了下去,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失落,小嘴上的笑意渐渐就没了。 慕淮南看着她,淡淡的笑,“没看到她,不高兴了” “没呀。” “” 小岚走过来站在不远,看着沙发中的父女俩,暗暗失笑,大概也只有我们小姐才能治得了先生吧 正细细看着沙发中的两人,猛然注意到男人英俊的侧脸有些许的不对劲,小岚诧异问,“先生,您脸怎么了” 在他右边的侧脸上,有一些不算十分明显的肿痕。 只不过哪怕是这样一点不算明显的肿痕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还是很容易叫人大惊失措的诧异,特别在灯光的照耀下,尤为清楚一些。 可即便如此,并不能损他的容颜。 慕淮南原先没太在意,直至小岚的提醒。才知道他的侧脸在从酒店离开之后就慢慢有点肿了,“没什么,你先下去。” 小岚没敢多言,应了一声,悄然退下。 慕淮南低下视线看向怀里的小女孩时,她正用一双认真而清明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缓缓伸出小手抚上他右边的侧脸,“爹地” “没什么事。”知道她也看出来了,慕淮南柔声安慰她,“只是被一只猫抓了两下。” 西西愣愣的,“那疼不疼” “不疼。” 她不信,伸着小手碰了碰,果真没见他喊疼。这才放心的露出一个笑靥,“我给你呼呼吧,这样就真的不疼啦。” 慕淮南宠溺弯唇,“好。” 她双手攀着他肩膀,凑起身从小嘴里吹着气到他的脸颊上,清清凉凉的,认真而专注着。 吹了几口气后,她眨巴着睫毛问他,“还疼吗” “不疼。” 回了两个字,慕淮南搂着她到臂弯间,起身朝楼上走去,“不早了,我带你去睡觉。” 很快,来到房间,把她往儿童床上放下,拿过一旁准备好的睡衣给她换上之后,扯过被子盖到她身上,“早点休息。” “爹地。”西西躺在床上看着他问,“为什么不让我叫妈咪呢” 慕淮南整理被角的手指一滞,徐徐凝视她,随即又是轻声淡笑,“还记得你刚才看的动画片” 西西眨眼点头。 “妈咪就跟那只老鼠一样会害怕,你叫她,会把她吓跑。”孩子都是极其容易欺骗的,虽然他并不想欺骗,可很多东西。并不是她这个年纪就该知道的,她现在也不需要知道,“她才刚回来不久,你也不想把她吓跑不是么。” 西西用力认真地点头,“跟动画片里不一样,吓跑了她就不回来了对吗。” “嗯。” “我不吓她,那她以后都会留在这里吗。”西西纯真的问。 慕淮南抚上她的小眉毛,“她不会走,我也不会让她走。” “我以后也可以经常看到她吗。” “可以,以后她在我身边,你就可以经常看到她。”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梢,“但前提是,你还不能吓她。现在还没到时间。” “那你们也会像上次那样羞羞吗。” “” “会吗。” “” “会不会” “会。” 慕淮南脸不红心不跳,没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也不问她怎么会那么期待他们接吻。 西西咯咯的笑了,那样子好像很羞涩的在打趣他什么一样,但很快,她又睁着圆圆的眼睛俏皮又认真地说,“爹地,不可以欺负妈咪哦。” “” “欺负她我会不高兴。” “我知道了。”慕淮南扫下她的眼皮,“闭上眼睛,睡觉。” 西西喜滋滋的顺势闭上眼睛,弯着唇角,听话的应了一声,“睡了。” 慕淮南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地落下一吻,“晚安。” “晚安。” 稚嫩而俏皮的清脆童音落下去,她没用多长时间很快就睡着了。 慕淮南坐在床沿边,看着她温静可人熟睡的小脸,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女人成熟的脸,她们睡着的模样真是大同小异,只是一个是大人,一个是孩子,两人的脸庞好似在他的眼前不断交替重叠着。 慢慢的,他侧头看向床头柜上一个立着的相框里的女人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还正值青春年华,身上是一件大学时期的校服,一头漫长漆黑的发自然披散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镜头。 他菲薄的唇角轻勾了下,“晚安,盛夏。” 从西西的房间里出来之后,站在门口的小岚问他,“先生今晚还是不住这里吗。” “嗯。”慕淮南说,“拿点东西就走。” 小岚没多说什么,心底却满是疑惑,两年时间先生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过来看小姐,似乎从来都没在这里留宿过呢,最多也就在房间里洗个澡又匆匆离开了,还真是奇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1章 盛斯顾出现了 盛夏以为,她跟陆止森的婚礼只要她坚守阵地不肯点头答应,就不可能那么容易的举行,可事实证明,终究还是她太天真了。 自从酒店回来之后,连接两天,陆家派来了几个人守在她租住的房子里,拒绝她出行,拒绝她跟任何人联系,甚至将她手机都搜刮了去,每天定时定点的送来早晚餐,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她动手。 这当然不可能是为她好,这是监视。 陆家怕她在这个节骨眼上逃婚消失,毕竟他们已经在布置婚礼,宾客也已经发出请柬,自然不能容许她这边出什么岔子。 盛夏觉得很可笑,这算是强制她跟陆止森结婚吗 还真是极其蛮横的手段。 本来就不算大的公寓里被几个人挤在这里,空间就显得狭隘很多了,客厅里都是陆家安排来的人,盛夏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两天她尝试过各种各样能把这些人支开的借口,威逼利诱甚至强行闯出去等等手法都试过了,结果毫无用处,从窗口跳下去试图逃脱这种事也曾想过,但终究觉得不太实际。 她住的楼层不低,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划算。 但眼看着时间就这样过去两天,婚礼的时间愈发逼近,她却什么都没能做得出来,想想都觉得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公寓楼对面的马路上,迈巴赫稳稳停靠下来。 车窗降下。男人的眼朝着公寓楼的某一层投望而去,眸光深谙。 前面驱车的司机在不久后问,“慕总,要下车吗” “不用。”看了须臾,看见一辆计程车在公寓楼停下,打开的车门内走下来一个女人,他呐回目光,淡漠道,“走吧。” 司机点点头,很快把车子驶离。 公寓门被人从外面按向门铃。 几乎没什么人会来这里,能来这里的都是跟她相熟之人,于是在听见门铃声响起之后,盛夏即刻打开房门,阻止了正要过去的陆家安排来的人,“我去开门。” 陆家的人怕她玩什么手段,时刻注意着她的行为。 盛夏几步来到房门边,拧开房门后,果然就见了消失一段时间去了美国的罗希出现在门口。 “姑娘,一段时间不见你真是愈发神秘了,人找不见电话打不通,去你们公司听说你已经辞职不干了,若不是早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现在看见你来开门,我可能得去警局报人口失踪了你知道吗。”穿着白衣大褂的罗希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一见盛夏就忍不住的抱怨。 她一身风尘仆仆的感觉,还提着行李箱的模样,似乎是刚下的飞机。 盛夏蹙眉,“你怎么去了美国这么长一段时间。” “原本是在跟人讨论了你的心理情况确定治疗方案就可以回来的,但中途发生了点小插曲。”罗希摆摆手,面露倦容,“等会再跟你说,先让我进去喝点水。” 看在这两年都是罗希照顾她,并且还为她心理问题特意跑到美国的份上,盛夏主动过去帮她提行李箱。 可当罗希一进入屋子内看到屋子里站着的几个人后,她愣了住,转头看盛夏,“这些人是” 她刚下的飞机,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所以盛夏只好道,“陆家的人,等会再跟你解释。” 陆家人警惕地盯着罗希,其中一人问,“盛小姐,这位是谁” 最近一直被他们这种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心塞着,盛夏故意不回答,提着行李箱放到客厅里,像是彻底无视了他们一样就这么去厨房给罗希倒水。 不知情况的罗希看着几人,笑得有点尴尬,“我是她暂时的监护人,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坏人。” 听到这句话的盛夏想,现在她还挺希望有个什么坏人来,说不定她就可以趁机逃走了。 陆家人这才放下心,冲她点点头。 罗希赶紧就冲进厨房,急急的盘问,“发生什么事了” 把倒好的水递给她,盛夏道,“到房间里说。” 进了房间,盛夏将她即将要跟陆止森结婚的事情大概说了出来,罗希听了惊讶至极,因为她是知道,盛夏跟陆止森从一开始就是假的,盛夏为的不过是希望通过陆止森在警局里有的人脉,从而探听到关于盛斯顾的消息。 可现在算是被迫的假戏真做吗 转而,罗希笑道,“其实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好事” “陆家在海城到底也是不错的,多少人想攀都攀不起,你嫁过去衣食无忧,陆止森长得也不赖,不是好事么” 盛夏面容僵了僵,“我把这件事说出来,是希望你能帮我解决一下目前我被人整天盯着的困境,如果你觉得这是好事,这个机会我让给你。” 罗希举双手投降,“我消受不起。” 她也明白,嫁人这种事是盛夏想都没再想过的,至少目前来说,盛夏是真没这方面的打算,但罗希还是接着又道,“可你终究还是得要嫁人的,不对么。” 盛夏垂眸,沉默了半响,才缓缓道,“至少想等盛斯顾回来再说。” 罗希感觉她这句话像是借口,一个不想跟别人结婚的借口,至于她为什么会不想结婚罗希多多少少还是明白的。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人纵然再难忘你也得学会慢慢忘记,然后开始新的人生,接受新的人,不然,盛夏,你就永远止步不前,到后面辜负的人只有你自己。” 睫毛半垂,盛夏没答话。 罗希知道她内心其实心如明镜,很多事情即便不需要别人多说,她也很清清楚楚,而这两年虽然她被盛斯顾嘱托照顾当初出了心理问题的盛夏,可她还没有权力干涉盛夏的人生,于是罗希识趣不再多言。 “对了。”她突然话锋一转,“你刚才不是问我这么去了美国这么长时间么。” 盛夏看向她,“中间发生了什么插曲” “确实是发生了一件很让人不敢置信的插曲。”罗希垂眸一笑,倏尔凝望她,迟疑着,慢慢认真道,“我好像在美国看见你哥了。” 盛夏凝滞,瞳孔慢慢扩散,心底骤然一跳。 尔后又听见罗希缓缓道,“本来我几天前就可以回来的,但是在华盛顿办理转机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盛斯顾,当时机场的人太多,我以为我看眼花了。” “” “但你知道你哥的辨识度那么高,穿了一身大衣,尽管隔着很多人,还是很容易发现他的,而且,他应该也看见我了。”罗希蹙紧了眉,“可是我愣了一下,想认真去看的时候,他已经转身走了。” 当时她想都没想就立刻追上去了,但机场人流攒动,她追出去很长一段距离,最终却还是跟丢了他。 而他当时离开的方向是朝机场外面走,身边跟着几个类似保镖的男人。 只因为是一瞬间的对望看见他的脸庞,罗希一度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人,毕竟这个世界有些长得相似的人不足为奇,可盛斯顾那张妖孽让人感到阴柔的脸,能长得像他并且还能让她在外国碰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到可以忽视。 但若那个人真的是正在逃亡的盛斯顾,他怎么会跑到美国去的 而且当时跟着他的几个看着像保镖一样的男人,究竟是他的人,还是,他被什么人给抓住了 从监狱里逃出来消失了三个多月毫无音讯的男人,突然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身边还有几个看着不像善类一样的外国男人跟着,罗希当时自然选择在华盛顿留下来。 可在华盛顿待了几天,利用各种各样探听消息的渠道打听着关于盛斯顾的消息,除去在机场的那一碰面之后,她一无所获。 最后,不得不带着一身疑惑回国。 “倘若那个人真的是盛斯顾,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国内警方都这么加大力度都找不到他的原因了。”罗希扯唇苦笑说,“但为什么他分明已经看到我了,却又转身离开了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 怕她会把在美国跟他接触的消息透露出去,让警方或者让唐家人知道 这不可能,盛斯顾若是对她没信任,当初就不可能把盛夏交给她照顾。 那么,是被人控制了不能跟她打招呼,还是觉得不打招呼可以免去彼此的麻烦,又或者本身并没有真正看到她 听完了她的话,盛夏徒然站起身,“我去美国。” 罗希诧异。 盛夏凝重着脸色,“越快越好,我要去美国。” 知道她去美国想做什么,罗希叹息道,“我在那个地方待了几天都没他的消息,你一个人能又去做什么找他吗你怎么找我们现在连他是个什么处境都不知道。” “如果他在那里,迟早能找到。”盛夏握紧双手,关节泛白,“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一直找下去,不停的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去找,只要他在那里,迟早能找到他。” “美国没你想的那么小。”罗希不得不打破她的妄想,“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在那里,也许他有可能是路过。” 去找盛斯顾的这种事情,太不现实。 何况她们只是女人,没有势力,没有什么能力,在完全不清楚盛斯顾如今究竟是个什么处境的情况下,想要找他,就跟徒步登天一样。 盛夏咬紧了唇,心中急速的跳动,“在理智上来说,我承认你说的事实。但在冲动上来说,我还是想去美国,不论找不找得到,要试了才知道。” 三个月了,难得终于有了一点他的蛛丝马迹,说什么,她都不想错过。 罗希站起身,哀叹一声,“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情,但是盛夏,我还是不得不现实的告诉你一句,除非他自己主动出现,否则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没几个人能找得到他。” 在国内都找不到,何况是在国外,那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太过举步维艰。 盛夏抬起细长盈动的睫毛,眼中还是不甘,“那我要继续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么可他现在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人控制起来了,如果真是这样” “如果他真被什么人控制起来了,你就算幸运的找到他,你也救不了他。”罗希每一句话都是现实的,“你手无缚鸡之力,而那些人是外国男人,身强力壮,论打架你肯定打不过,论逃跑在别人的地盘上,你能跑得到哪里去倘若那些人不是什么善类,你去了,只会送命。” 盛夏还是不甘心。 但还没让她说什么,罗希又紧接着道,“难道你不相信盛斯顾他连越狱都干得出来,还消失了三个月之久让人找不到半点消息,就算真被什么人控制了,以他能力跟聪明总是有办法逃出来的,你们虽然从小不在一块长大,但能把唐家都掀翻都干得出来的男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可倘若那些人是他的人,反而才会让人更加迷茫不懂了。 如果盛斯顾是被什么人控制起来了,可以用他在逃亡的这段时间内得罪了什么人来解释,但如果是他自己的人,就有些不太懂这段时间内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前的盛斯顾虽也让人感到神秘,但那个时候他是个极其正常的人,身边从未见过什么外国保镖的男人。 罗希说,“不管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要他关注海城,就应该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顿了顿,她认真地看着盛夏,沉吟了会道,“你跟陆止森结婚吧。” 盛夏恍然凝视她。 罗希继续说,“如果盛斯顾知道你要跟陆家少爷结婚了,我想,不论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毕竟对于你这个唯一的妹妹,他是很在意注重的。” “” “所以你跟陆止森结婚,或许他会因此回来,我们现在谁都联系不上他,只能想办法让他主动联系我们,不是么,他应该不会让你跟陆止森结婚的。” 罗希离开之前,只留下一句让她好好想想,便不再多说什么。 这种事情,说到底决定权在盛夏手里,她最多只能给她参考意见,不会强制性的让她去跟陆止森结婚。 当然,看看盛夏如今的处境,就算她不再多说些什么,想要取消婚礼也没那么容易。 现在就看她自己怎么选择,是要继续反对这个婚礼,还是要为让盛斯顾出现而赌一把,都是她自己决定的事,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罗希是希望她能选择后者的。 对于盛斯顾,她们都有太多问题想问他,而他迟迟不出现,他的逃亡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逃亡,毕竟不能过一辈子。 他需要出现,才能解决得了被加诸在他身上的罪名,唐家那边或许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但还可以试试其他的办法让他洗去罪名,而在做这一切之前,首先他必须得出现。 盛夏跟罗希想的不同,可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这么想是对的。 而另一方面,就算盛斯顾的罪名洗不掉,仍然还是要入狱,她并不介意,跟他一起过逃亡的生活。 但这样的前提下,是她还能见到他。 就算他不需要她陪着他一起逃亡,至少怎么样都需要见他一次,倘若他不愿意露面,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联系她,哪怕一个电话都好。 这样的决定是冒险的,但似乎,有赌一把的价值 第二天陆止森来到盛夏租住的公寓时,见到屋子里陆家的人,有些打趣她道,“我说这几天你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被监视起来了。” 盛夏脸色沉了沉,“难道你不知道” “说句实话,我真不知道。”陆止森双手抄在裤兜里走进来,“这几天我也在忙些事情,没怎么关注别人,陆家也没跟我说起他们已经派人来到这里监视你,所以我真的不知情。” 盛夏不知道他这句话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也没有追根究底的价值,于是没说话。 看出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无需多想也能知道被监视的滋味是有多难熬,陆止森蓦然转头,对着陆家人冷声道,“滚出去。” “少爷,可是夫人说” “你们这么监视着人强迫着她有意思吗她又不是犯人连自身的自由都没有,这个婚结得还有价值如果她不想嫁你们这么监视她,等她真成为陆家少夫人的时候,就不怕她立刻让你们滚出陆家” “” “出去。”陆止森下最后的命令,“何况我现在在这里,不希望看到我们周围有什么看到你们。” 到底是陆家的少爷,陆母的话不可违背,但少爷也同样招惹不起,几个人亦步亦趋着,临走之前,还是诚恳地交代道,“盛小姐,希望您能别再有逃走的意思,您应该知道,就算您想逃走,恐怕还没能离开海城我们就能把你抓回来。” 这话说得诚恳,但意思却很嚣张。 说到底。在陆母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没打算放弃监视盛夏的行为,只不过现在是陆止森在这里,他们不得不暂时避开。 盛夏也不得不颓然的承认他们的话,她似乎确确实实的被他们强制性的要跟陆止森的结婚了。 而且,她没有什么逃走的可能性。 这种被强制逼迫的感觉,总是能让人心底下意识的不快。 陆家人很快从屋子里退出去,没有被邀请的陆止森自主地在沙发中坐下来,挑眉看向她,“在陆家人不会让你轻易逃走的情况下,你打算怎么离开还是已经想到什么办法取消这场婚礼了” 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模样,盛夏忽然恶意地说,“把你杀了就不用举行了。” 陆止森一愣,接着笑她,“好女孩,你会把牢底坐穿的,别做这么不理智的事。” 顿了顿,他戏谑着,“何况杀了一个刚对你有些动心的人,而且对方长得英俊帅气,你下得去手” 盛夏自动无视他自我感觉良好的话。 对她动心不动心什么的,她还是觉得这太诡异了,始终难以接受他的话,尽管,那天他说得那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陪我出去一趟。”盛夏突然对他说。 陆止森挑眉。 她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你不跟着我,陆家那些人必然跟着我,与其让他们跟着不如让你来,至少你还没他们那么讨厌,样貌比他们养眼。” “最后这句话把我取悦了。”陆止森站起身,英俊干净的面容噙着笑意。“行,你想去哪,我奉陪到底。” 他也很想知道,在不接受婚礼的情况下,她究竟做些什么来让陆家人取消婚礼。 原本一心思想看好戏,但结果是出乎他意料的。 从公寓出来之后,盛夏让他带她去了一家法国的西餐厅点了一桌的东西,那绝对不止是两个人的分量。 于是陆止森忍不住好奇问她,“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想主意” 盛夏没回答,只专注的吃东西,吃完之后,对陆止森示意,“结账。” 陆止森,“” 一点用餐的钱于他而言没有放在心上的必要,但后面又是看婚纱又是挑戒指的,就愈发让他看不懂了。虽然后面婚纱跟戒指她都没选,可她想表达出来的异样如此之明显,陆止森不可能感觉不到。 他又一次试探问,“故意做戏给后面跟着的那些陆家人看,让他们以为你已经答应结婚,从而放松警惕,然后你再趁机逃走” 做戏给人看是真的,但后面的却不是她的目的。 来到一个花店,盛夏从花圃里选了九十九朵娇艳欲滴的新鲜玫瑰,让店员包装好,回头冲陆止森问,“不介意送我花吧” 陆止森想不出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对于送花给她的行为,他还是很乐意,走上前来掏出钱包,温文尔雅的笑道,“既然都已经对你表白了。送花早就是必然的,只要你能高兴就好。” 店员听到他的话,羡慕地看着盛夏,“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盛夏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陆止森笑,“是未婚夫。” 她警告地回头瞪他,他回之一个纯善无害的微笑,两个人看起来简直像在打情骂俏,惹得旁边的店员揶揄地道,“你们感情真好。” 盛夏直接就不说话了,她怀疑店员的眼光有问题,极度的有问题。 怎么看她跟陆止森都是在对峙,跟感情扯上了什么关系 看她拉下脸把头转到一边暗自闷气的样子,陆止森唇角噙笑的从钱包里取出钞票,在店员各种羡慕又揶揄的眼神中付了账,接过花放到盛夏面前,温柔得跟从前的他判若两人,“你的花。” 尽管心里滋味不快,盛夏还是接了过来,两人一同走出花店。 一出来就看到面包车内陆家的人,盛夏真是佩服他们坚持不懈的毅力,脚步停下来,她回头看向陆止森,“你回去吧。” 整整一天都被她带领着,一直想看她究竟玩出什么花样的陆止森听到她这句话,顿时真不知该是希望落空而感到失落,还是应该有点其他的什么心情,扬眉问,“就这样” 盛夏点头,“就这样。” 他仍旧怀疑,“不做点其他反抗陆家的事不制造点什么麻烦出来让陆家不得不取消婚礼或许是你不打算逃跑” “我已经想好了。”她笑,盈盈而生动。眸光温浅如水,“我不打算取消婚礼。” 这句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甚至让陆止森误以为她受到了什么打击创伤,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挑唇道,“没发烧。” 不计较他这句话潜意思里说她脑子有问题的话,盛夏依然笑得从容,“婚礼没几天就要举行了,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我也会好好准备准备,希望过几天再看到你的时候,你能比现在更有精神。” 陆止森眉梢一蹙,忽而认真地看向她,“真的已经决定了不是为了让陆家对你放心而用了缓兵之计” “不是缓兵之计。”虽然婚礼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她不知道,不过她很笃定地说,“我不会逃跑,也不会故意制造什么麻烦让陆家取消婚礼,反之,我有一个对你们来说应该算不上困难的要求。” 陆止森定定凝视她,“你说。” “在我们婚礼到来之前的这几天,我希望你们能大肆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越夸张越好,越弄得人尽皆知越好,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要你们陆家的钱,不要你们陆家的首饰彩礼之类的,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这对陆家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困难。 陆止森温尔一笑,“好。” 他凝视着她,看着她,噙着笑意。 盛夏有点恍惚的狐疑,“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你们大肆宣扬” “也许是我的告白让你产生了动容。这几天你终于想通,然后觉得跟我结婚不想平平淡淡的,所以需要弄点事情出来热闹一些,让人津津乐道你能嫁入陆家。”陆止森玩笑似的说,“也许又有人会说,盛夏手段真厉害,之前出了那样的风波依然还能嫁入陆家,一定心机颇深让人对你感到害怕,你就树立了威严以后顶着陆太太的身份出去,没一个人敢小瞧你。” 盛夏觉得他这个玩笑开得真是美好。 虽然不愿去回想,但仍旧对他之前在酒店里说的那些话有些在意,总觉得这么做有些亏欠他,于是她又试探道,“我突然改变主意都一股儿的阴谋扑面了,你真不问” “没有必要,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应该不是为了逃跑。能同意结婚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于陆家于我都少了提心吊胆的必要。”陆止森沉吟一下,温和笑望她,“何况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喜欢你,将来也会对你好,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要一脸恶意的揣测你的目的,不相当于掴我自己的耳光” 他这么说,反而让盛夏愈发心虚了。 陆止森伸出右手抚过她耳边的发丝别到尔后,淡笑说,“你决定了接受跟我结婚,一定是有你自己的原因,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停顿了下,他温和而包容似的看着她的眼,“但是不论任何时候,我说过的话依然作数,嫁给我,我会对你好,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一定的从喜欢,到慢慢爱上你。” 如果不是各自立场不同,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盛夏想,或许她应该也会被他的这些话感动。 能让那个素来凉薄如冰的男人说出这番话,真的不太容易。 她堪堪的别开头,脸上分不清是什么情绪,抿了抿唇,半响才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等会就打车回去。” “好。” 陆止森收回了手。盛夏又交代道,“叫陆家的人也回去吧,我保证不会逃跑。” 他深深地看了她须臾,最后也是答应了。 很快,盛夏就看见转身往面包车走去的陆止森,不知道跟陆家人说了些什么,陆家人迟疑地看了她好几眼后,最终不得已点头答应了,于是没多久,陆止森驱车离开了,陆家人也把车子开走,几日的监视终于结束。 但盛夏却依然没有想逃走的念头,因为确实不得不承认,她可能还没逃出海城,就有可能被陆家人抓回来,而这么没有必要的事情。她现在也不想浪费时间精力去做。 低下视线看了看手中捧着的大束玫瑰,她敛了敛眸,倏尔走到马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 gk总裁办公室里。 听闻了沈助理报告着今天盛夏跟陆止森不止去了法国餐厅用餐,还一起去看了婚纱跟戒指,最后,陆止森甚至还买了一捧玫瑰花送给她,办公桌后的男人脸色倏然沉了。 他低凉淡笑,眼皮下方有点冷沉的味道,“他们还做了什么” 沈助理不知道他究竟想听到怎样的回答,踌躇着,还是如实道,“他们两个人看起来既亲密无间,就像在交往中一样。” “还有呢” “还有”沈助理欲言又止。 而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内线响起来了,慕淮南冷漠地看了电话一眼,终究拿起接听。 电话里是秘书试探的声音,“慕总,盛小姐正在一楼前台说要见您,请问” 被前台告知可以上去见慕淮南的时候,盛夏没多做停留,乘坐电梯直上总裁办公楼,很快,她的身影就出现在办公室里。 看着那个坐在办公桌后俊美如斯的男人,将手中的那捧大束玫瑰扔到他的办公桌上,她淡笑讽刺,“如你所愿,慕淮南,我答应结婚。” 男人沉沉的眼望着办公桌上娇艳欲滴的玫瑰,微微锐利的眯了眯,最后,视线慢慢抬起,凝望在她勾唇讽刺的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2章 我不杀他,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结婚”唇角微勾,他低凉笑了一下,放下交叠的双腿,从办公桌后起身。 盛夏冷淡瞥着他,讽刺地笑,“你应该能满意了,我终于答应嫁给别的男人,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觉得痛快了” 一旁的沈助理觉得盛小姐一把将玫瑰扔到桌上的行为太有气势了。 再看看现在两个似乎弥漫着战火硝烟味的人,他很是自主地说,“慕总,我先出去了。” 这样的场景他在这里就太尴尬了,何况慕总感情方面的私事他一个做助理的着实不想掺合进来。 于是也没让从办公桌后慢慢走出来的男人回答,沈助理转身看了看盛夏,一句话没说就走出办公室,顺带,悄然将门带上。 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时至今日我才终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强迫我嫁给别人这种事你最多只能对我干得出来一次,以后你都休想再控制我的人生。”盛夏句句故意的讽刺嗤笑,一贯温和的眼满是嘲讽的味道,一字一句的暗暗咬牙,“到这个地步是你选的,你别后悔。” 话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说完,她已经没有多留这里的打算,可她刚欲转身离开,手臂却被男人灼热的大掌握住。 紧接着,身体徒然被拽回,下一秒她被男人高大修长的身躯压在了办公桌上。 “怎么办呢。” 他俊美的面容逼近在她眼前,隐隐暗含着一股无端而来又无处排遣的怒火,灼热滚烫的气息洒到她的肌肤上,漫不经心的吐着字眼,“我好像已经在后悔了。” “” 眼角的余光扫视旁边的被装饰起来大捧的鲜红玫瑰,玫瑰还是很新鲜的,魅惑诱人。 在收回眼角的余光时。他又凑近她一分,几乎是唇瓣挨着唇瓣的距离,冷沉问,“多少朵” “九十九。”身体背部抵靠在办公桌上,盛夏没有挣扎,跟他近距离对峙的眼神从容不迫的迎视而上,不甘示弱。 他抵着她更用力了,“代表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盛夏故意轻嘲的笑。 他眯眸,声音加大了一分也加狠了力度,“说。” “天长地久的意思。” “天长地久”他眯着眼睛看着她,俊美的容颜仿佛裹着一层薄薄的野性戾气,菲薄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嘴,“谁跟谁的天长地久,嗯” 盛夏唇瓣轻勾,不加掩饰的讥嘲,“当然是我跟陆止森。” 男人眯起的眼睛愈发锐利了,眼神也愈发的感到逼人,完美的五官轮廓覆盖上了一层戾气般的阴霾,抵住她将她压在办公桌上的力道有些恶狠狠的味道,“他送你的” “不然还能是我自己送给自己,吃饱了没事干来这里炫耀给你看”虽然是她自己去选,自己叫陆止森送的,但是陆止森也没拒绝,这点小钱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当然,要是真放在心上,她也可以还给他。 “然后你们之前还去了法国餐厅,去看了婚纱,去挑选了戒指”慕淮南整张俊脸都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戾气逼人,“是不是,嗯” 盛夏嘲笑他,“慕先生消息真是灵通。” 连她跟陆止森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知道,他是有多密切关注她跟陆止森的动静 既然已经说了不会再让人跟踪她,那他应该是从陆家人那边得知的吧 他还真是对这个婚礼足够上心的。 “突然变得跟他那么亲密,你想做什么”他语气凉得如冰,漆黑深沉的眼宛如一只勃勃野性的动物,从容不迫着,却满是危险袭来。 盛夏却没感到害怕,哪怕他现在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尽数吞入腹中,她也仍旧不疾不徐轻飘飘地淡笑说,“当然是发展婚前夫妻情谊。” “” “我都要跟他结婚了不是么,怎么说都得培养培养一下感情,这样结婚了之后也好继续夫妻和谐关系,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盈盈的笑着,温浅如水的眸子也微微的眯着。 停顿了下,她像是慵懒又像是嘲笑地说,“陆止森又不差,家世好,相貌好,促进了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慢慢培养出感情,以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说不定将来就能培养出个爱情的结晶,生儿育女,儿孙满堂什么的,一定都很像他。” “你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他俊美面容沉沉戾气地道,眼中怒意蓬发。 “为什么不敢” 盛夏无视了他恼怒着阴沉沉的模样,就像是故意的,怎么让他心塞怎么来,怎么让他不快怎么来,就是那么**得明目张胆的嘲笑他让她嫁给别人的决定。 慕淮南眼神沉得犹如冰霜,如雕刻出来的五官像是裹着野性的戾气,气息灼热滚烫得仿佛要把她的肌肤都灼伤了,“谁碰你一分,我能向你保证,我毁他十倍。” 谁碰她,那宛如就像是叫他去杀了谁一样。 盛夏一滞。 这么强悍霸道的语言。隐隐约约跟曾经她认识的那个慕淮南重叠,一样的不能忍有别的男人跟她过多接触,一样的只要听到她跟谁暧昧接触就恨不得想去杀人。 似乎,这是他很敏感的一根神经,仿佛她是他的所有物,谁都染指不得。 这好像也是男人共有的天性。 而他说的话,几乎也是不容置疑的,以前他都能干得出来的事,现在,就更无所顾忌了。 这跟骄傲自大无关,他本身就是那种是他的,谁也碰不得的类型,特别是一贯野性的男人,就像一头丛林里凶猛而充满独占性的野兽。 可现在终究不是两年前,她变了,他也变了。 卵足了力气,盛夏用力的推开压在身上的他。懒懒的起身理了下凌乱的短发,不羁地挑眼看他,“慕先生说得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感到滑稽,没过几天陆止森就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我跟他有夫妻房事生儿育女是再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何况情到浓时谁能管得住自己” “情到浓时”慕淮南抓过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跟前来,危险着,“你跟他还有情到浓时的时候” 盛夏眯眸浅笑,不受他危险胁迫,“难说呢,未来总是充满无限可能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对么。” “那要试试么。”慕淮南低沉道,挺拔的身躯优雅立在她身前。 盛夏蹙眉警惕,“试什么” “未来跟现在,看谁能发生得更快。” 低沉而夹着阴戾的嗓音落下,没容她来得及消化这句话潜藏的含义,他拽着她手臂,徒然朝着一边走去。 盛夏直觉不对劲,试图用力地将手从他宽大的掌心中抽回,可是他掌心力道太大,箍得太紧,不论她怎么用力也没能抽回手,脚步基本是被动的被迫着跟他走。 盛夏怒了,双眼像喷火一样,忍不住的爆粗,“妈的,慕淮南你放开我你他妈想干什么” 真是受够他这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丝毫没有给她一点提前心理准备的行为了。 就像,突然让她跟陆止森结婚一样,完全没有过问她的意思,让她独自恼怒,让她满腔愤怒,让她不能理解又让她被伤得完无体肤。 卵足了所有力气也没能把手腕从他掌心中收回来,骂他也被他华丽的无视,见他无动于衷,盛夏心一狠,就像为了宣泄她连日而来被堆积在胸口里的怨怼,低头一口朝着他的虎口狠狠咬下。 慕淮南脚步倏然一停,手掌的虎口传来被贝齿咬住的疼痛感。 谁说她是小白兔 盛夏这个女人,就是拥有一张小白兔的外貌,内心却装了一只爪子锋利的猫,想驯服她,永远都要冒着一种被抓伤的危险。 但偏偏,不论两年前还是现在,他依然还是那么想将她据为己有。 “松开你的猫牙。”慕淮南回头看她,表情淡淡的,俊美的五官并未出现因手上传来的疼痛而出现痛苦的神情,就像一个没有疼痛感的冷血动物,居高临下俯瞰她,扫视她,辨不出喜怒。 盛夏没松,就那么咬着他手掌上的虎口,抬眸恶狠狠地瞪着他,顽强的眼神跟他对抗着,好像要他先示弱松手,她才肯放开。 慕淮南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双颊,力道恰到好处的捏开她的嘴,强迫着让她松了紧咬的牙关,“乖,我要是用力抽回手,你的牙齿就要受伤了。” 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强迫着移开了,那态度对他来说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似的一样轻巧容易,然后就见他手掌的虎口出现两派清晰到泛白的牙印。 这是第几次她在他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了 慕淮南淡笑勾唇,若有似无的瞟着她,“动不动就打人咬人,打头打脸咬手又咬唇,除了我,大概也没几个人会这么不要自尊的爱你。” 这语气怎么都像有股宠溺的味道。 但更多的是让人觉得幻听了。 盛夏在片刻间的凝滞过后,倏然又重新振作,讥嘲着,“说得这么好听,结果还不是让我嫁给别的男人,你一手促成的事情,别到这种时候装什么深情让我谅解你原谅你。” 她不会原谅。 即便他以深爱的名义让她嫁给别的男人,她也还是不能原谅。 这个世界或许确实有人能以深爱的名义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而他的疯狂她一直都懂,只是唯独,唯独让她嫁给别的男人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 慕淮南神色逐渐暗淡下去,凝视她的眼神是复杂的,又有些空寂的,好像那一瞬间有种难以言说的空洞弥漫上了他的眼睛,有些寂寥。 盛夏咬唇。面露肃然,“放开我” “” “放开”她威胁道,“如果不想身上再受伤的话。” 可是他早就千疮百孔了,在两年前的时候。 只是伤不在身上,而是在心上,无人可察,无人可寻,甚至连他自己也都麻木着没有感知到。 看着她顽固着坚持的模样,慕淮南眸色微微的暗沉,心下一动,他徒然迈步到她身侧,在霎时间猛地将她打横抱起,这些动作只是在顷刻之间,快得盛夏毫无防备。 然后,他抱着她迈开了腿 在gk总裁办公室里,慕淮南有一间单独特设的休息室,有时中午或者晚上处理公事没能离开公司而又太累时。休息室是他暂时小憩休息的地方。 休息室不算大,配有独立的浴室跟洗手间,整个面积加起来,大概在二十到三十平米左右。 休息室的冰花玻璃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慕淮南怀里抱着不肯安分的盛夏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他妈的,慕淮南你干什么唔” 身体被男人毫不客气扔到那张休息床上,床的弹性不大,但也是柔软的,跌到上面倒不至于太疼,可这股猝不及防的冲击力还是让盛夏从喉咙里闷哼一声出来。 冲击力造成的微微眩晕过去之后,盛夏本能的挣扎起身,可还没让她有什么动作的机会,男人的身躯压到她的小腹间,双腿跪坐在她的身侧固定住了她,以一种强悍的姿势令她丝毫没有招架反抗之地。 随手将身上的西装外套扔到光洁的地面上,他跪坐在她的身上,充满睥睨感居高临下的俯瞰她。动手松了松领带,“既然你伤了我那么多次,现在,也该轮到我适当的跟你索要偿还了。” 说出这番话时,听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怒,但是,会让人感到狂野的侵略性。 盛夏被迫的躺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珠有些诧异的扩开,都到了这个地步说不明白他想做什么,那是自欺欺人。 她也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自欺欺人,装作什么都不懂的迷糊样子。 身体有点发颤,被他浑身的力量固定着偏移不开,她感到了一种兢兢业业的后怕,心底惊慌着急速的剧烈跳动,甚至是紧张得浑身毛孔都收缩了。 她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却仍然口齿不清,“慕淮南,你” 男人的手指按到她的唇畔上,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语言。 领带被松开了,随手就被扔到地面上,一边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衣扣,他一边俯下优雅的身躯朝她野性勃勃的倾覆而来,“我说了让你嫁给别人,可我从来没说过要让你成为别人的女人,盛夏,谁要真敢对你做只有我们才能做的事我不杀他。” 他眯眸浅笑,眼底露出野性的炙热疯狂,“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优雅如大提琴上的嗓音就像一门动人的艺术,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残忍到了极致,中间却又诉说不尽的情愫,就像梵高的画,抽象而真实。 盛夏怒瞪他,“妈的,疯子” 慕淮南笑,“你尽管跟他试试。” 说罢,他褪去了身上的衬衣,俯身而来吻上了她,野性勃勃,炽烈狂热,克制住她的反抗余地,容不得她有缝隙逃离。 冰花玻璃门在他们进来之后自动合上,隔绝了休息室即将蔓延的旖旎春光。 沈助理跟秘书进来,见到空无一人的总裁办公室,两个人都发了愣。 沈助理问身侧的秘书,“不是说慕总没出去么,人呢” 秘书也是懵懂,摸不着头脑,“我确实没有看到慕总出去啊。” “那盛小姐呢” “也没能看到呢” 正当两个人都各自疑惑之时,隐隐约约从不远处休息室的方向传来女人若有似无的声音,沈助理跟秘书的视线很快被那道声音吸了过去,然后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秘书说,“盛小姐好像在休息室呢。她应该知道慕总去哪了。” 由于有工作上的事急需找慕淮南,于是两人一块来到休息室的门外,沈助理正要抬手敲门,偏偏这时里面灌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令他倏然阻止了差点落到门上的手。 这些声音里,有床晃动的咯吱声,男人跟女人的声音相互交错,两个人似乎在相互对峙着什么,隐隐约约有对话的声音从门缝中流泻出来。 “慕淮南唔你他妈的让开”女人的声音似乎带了点哭腔。 男人低凉的狂野,“别乱动,嗯” 女人还在说些什么,但每个音节从她嘴里溢出来,有股儿柔弱可怜的旖旎感。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朝着冰花玻璃门砸来,发出“碰”地一声响,然后落到地面上。 秘书压低了声音,“这是枕头吧” “嗯。”沈助理同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应了一声,“看情况应该是。” 秘书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难道慕总跟盛小姐在打架” 冰花玻璃模糊不清,雾霾重重,虽然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连枕头都扔了,感觉好激烈 门外的两个面面相窥着,沉默着,秘书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似的,沈助理也是尴尬着,这股气氛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最后,是沈助理极轻的轻咳了一声,低声道,“走吧。” “哦好、好的。” 秘书匆匆跟上他率先转身离开的身影,两个人都很心照不宣的不去打扰休息室里的人。 虽然他们始终没能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光听到那些若有似无缠绵入骨的声响和男人女人之间各种对峙的声音,就已经足够的不好意思去打扰了。 走出总裁办公室门的沈助理停下来,低头想了想。还是转身冲身后的秘书交代道,“你刚才什么都没听见,我也什么都没听见,明白了” “啊”这是自欺欺人吗 “听我的。”沈助理说,“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我都好。” 这倒也确实,这是慕总私人的事情,他们管不着也不能管,在私生活方面,不论慕总做了什么,他们都要学着没看到没听见,明哲保身。 毕竟,跟他在休息室里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妻 然后秘书凝重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嗯。” 沈助理这才放心回身,可有时候,命运真的捉弄人。他们正怕什么,现在就故意来什么。 看到芊芊动人大方美丽的白菁曼朝着这里走来,沈助理额头上顿时渗出一阵冷汗,脸色徒然地一白,内心里忍不住的哀苦一声。 真是好巧不巧,慕总跟他的前妻正在休息室里缠绵悱恻,未婚妻就这么大驾光临了 沈助理到底是精明过人的人,被选在慕淮南身边自有他的冷静镇定的傲人之处,见到白菁曼从对面那边走过来,他忙笑着迎上去,礼貌得体的问,“白小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找淮南。”白菁曼笔致不乱的朝办公室走。 沈助理忙道,“慕总已经出去了,现在不在公司。” 白菁曼脚步一停,回身过来看他,“出去了” “是的,刚不久之前出去的,章秘书亲眼看着的。”沈助理朝秘书使了个眼色,“对不对,章秘书” “啊对”章秘书急忙道,“慕总确实已经出去了,我刚才看着他走的。” 白菁曼看着两人问,“他去了哪里有说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秘书道,“慕总没说呢,走得很急,应该临时有什么急事去忙什么事情了吧。” 白菁曼对两人透出怀疑,上下打量着他们,“他平常的行程都是你们安排,就算他急着有事出去也会告知你们,可是你们却说他没说” 秘书额头冒出冷汗,心里心虚得很,破罐子破摔硬着头皮继续道,“慕总这一次是真的没说。我叫了他没应,很快就离开了。” 白菁曼视线冷冷地从他们身上收回来,板着脸色,迈开腿继续朝着办公室门口走,“那么我在这里等他。” “白小姐”沈助理大惊失色,匆惶地跑到她面前拦下她,急急着,又暗自发现自己表现得太过紧张,于是尽量地放松下来,勉强笑道,“慕总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您在这里等着不是办法,不如您先回去,等慕总回来了我告诉他一声您来过,让他回来了跟您联系如何” 虽然他们是如此尽力的掩饰着什么,但白菁曼还是犀利的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惊慌之色。 这样的惊慌,是令人感到狐疑的。 她瞥了瞥他们。沈助理跟秘书都尽量的朝着她笑出还算自然的弧度,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察觉了这两人的不正常,心中暗觉他们应该有什么事瞒着她。 于是白菁曼从包里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给他。” “白小姐” 沈助理惊讶的想去阻止,却被白菁曼一个警告冰冷的眼神扫来时,不敢再乱动,“我打个电话给他也不行还是你们故意不想让我看到他我现在好歹还算是他的未婚妻,难不成连打给电话给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 沈助理顿时不敢再说话,秘书也低头缄默下去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白菁曼现在好歹还是慕总的未婚妻,不论怎么样,都不能得罪她。 不然谁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后果 而且他们现在阻止得已经太明显了,再继续阻止下去,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在沈助理跟秘书紧张的沉默中,白菁曼冷眼瞟了瞟他们,一边掏出手机拨下慕淮南的私人号码放到耳边,须臾,手机里就响起电话拨通的提示声,但那头,却始终没有人接起。 而与此同时,从从办公室里隐隐透出来的手机铃声,在顷刻间将白菁曼的思绪拉过去。 那是慕淮南私人手机的铃声,在办公室内伴随她的拨通而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听到手机铃声的白菁曼神色顿时沉了下去,慢慢的放下手机,冰冷到刺骨的眼扫视沈助理跟秘书,“他人不是已经出去了么,手机怎么还在办公室里” 秘书踌躇,“这” 沈助理飞快地急中生智说,“慕总应该忘记把手机带出去了,看来应该确实是急事,走的时候连手机都忘了。” 说完,他尴尬的笑了两声。 这个借口,鸡肋得白菁曼瞬间就忽视了,因为他们两人此时此刻就让她感到格外的怪异,于是几乎没多做停留,她伸手将拦在前面的沈助理推到一边,徒步往办公室门大步而去,“滚开” 被推到一边的沈助理在秘书眼疾手快的搀扶中才稳住身体,见白菁曼已经快步到将要走到办公室门口,他顾不上其他什么匆忙地跑过去依旧还是拦下她,“白小姐,慕总吩咐过了,一旦他不在总裁办公室,为防止商业机密的泄露,除了指定的人其他之外任何一个人都不准进办公室” 白菁曼冷笑,“你怕我偷取gk的商业机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慕总曾经是这样交代的。” “滚开”她冰冷的愤怒着,犀利的眼像冰箭一样刺在他身上,“上一次你们拦的是盛夏。这才过去多少天就风水轮流转,你们开始敢拦我了” 沈助理额头冒着虚汗,仍旧坚持着道,“白小姐,这是慕总的吩咐,请您别让我们为” 一个“难”字还没说出口,白菁曼再次徒然愤然的推开他,“让开” 这一次被推到旁边的沈助理没能来得及阻拦,她就直接伸手推开虚掩的办公室门,一身凛然气势愤懑的大步进去。 沈助理惊慌失措,“白小姐”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已经不响了,就那般安静的落在办公桌的桌角上,走进来的白菁曼扫视了一圈整个偌大的空间。 偌大的办公室里依旧的干净整洁,摆放整齐,唯独办公桌上原本应该放好的文件有些散乱,甚至还有几个文件落在了地上,而手机旁的那束大捧玫瑰还是那么娇艳欲滴的诱人,绽放得赏心悦目。 没有看到慕淮南的身影。 整个办公室里,没有瞧见那个熟悉男人的影子。 白菁曼目光在扫视了一圈之后,落在了那支黑色的手机跟红色的玫瑰花上。 沈助理跟秘书都急匆匆地追进来了,笑容不自然的有些勉强,“您看,我们慕总确实不在办公室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菁曼又二话不说推开他,径直着,狐疑着,朝着休息室的门踱步而去。 这下沈助理是彻彻底底的慌了,“白小姐” 徒然加大的声音足足吓了白菁曼跟秘书一跳,白菁曼回头斥责道,“你吼什么我听得见你说话。” 沈助理悻悻地呵呵笑了两声,知道是拦不住她的,然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心里暗想的是,他方才用了那么大的力道。慕总跟盛小姐应该已经听到了吧 千万可别发生未婚妻撞见未婚夫正跟前妻行着暧昧的事情啊 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白菁曼没再理会他,狐疑着,拧紧眉,在深深的怀疑中,她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边。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伸出手,试探敲了敲休息室模糊不透的冰花玻璃门,她问,“淮南,你在里面吗” “” 里面没什么动静,连一点狐疑可察的声响都没有。 她又道,“你在不在里面” “我在。” 沉静了须臾,里面传来男人的声线,声线里他的嗓音格外暗沉沙哑,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总觉得让人感到一股诱人的暧昧。 就像刚刚睡醒的男人,声音低哑而暗沉,透出无与伦比动人的慵懒磁性感。 白菁曼眼神顿时看向沈助理跟秘书,就好像在斥责着他们也在恼怒着他们方才说了谎话,沈助理跟秘书头皮一阵发麻。 此时此刻顾不上他们,她敛回目光,朝休息室内的男人笑了笑说,“我有点事找你,现在可以方便进去看你么” “不太方便。”休息室里慕淮南淡淡而暗哑的声音轻轻的透出来,“我没穿衣服。”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似乎还有点床晃动的咯吱声伴随而来,像是起床发出的动静,又像是在做什么剧烈的运动。 沈助理跟秘书背脊都发凉了,手掌心握出一片冷汗,紧张得不能自己,整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 白菁曼脸色有点不自然了,又是笑问,“你在做什么” “忙点事情。”慕淮南说,“你有什么事等下次再说。” 白菁曼不甘心,望了望沈助理跟秘书,巧善用词,“我找你是想商量一下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你现在在忙的话,我在外面等你,不不忙的时候你出来,我们谈谈。” “好。” 白菁曼目光不断地想朝休息室里投望而去,可是冰花玻璃的朦胧阻挠将一切都隔绝了,在男人淡淡的嗓音落下之后,就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灌来。 可,说不好奇他在里面做什么,那是假的。 白菁曼低眸望向面前的门把手,心中局促的跳动,她几乎只需要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推就可将他在里面做什么事情的画面收入眼底。 这么想着,她确实也很想这么做了,然而眼尖着时刻注意她举动的沈助理,在看见她微微的伸出手的刹那间就上前把她的手扫开了。 沈助理歉意地紧张道,“白小姐,你去会客区的那边等吧,等慕总忙完了自然会出来见你的。” 心里纵然是疑惑着满是好奇着,可偏偏沈助理现在就死守在休息室的门口边不动,怎么都像是在故意阻挠她的样子,而休息室内慕淮南正在里面,倘若她就这么闯进去必然会令他不快。 所以尽管心有不甘,到了最后,白菁曼不得不咽下疑惑,恨恨看了沈助理跟秘书一眼,这才冷哼一声转身朝着会客区的沙发走过去。 在她转身放弃的间隙,沈助理跟秘书同时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巨石落下去,从彼此的眼底都看了侥幸,暗暗都抹了下额头上冒出来的涔涔冷汗,这还真是太危险了 只有一门之隔啊 万一真让她推门进去。真是不敢想究竟是什么后果什么场面啊 去往会客区的时候,白菁曼又一次注意到办公桌上的那捧玫瑰,她漂亮的美眸有些冷了下去,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抿紧了唇,强忍着心里所有的不适,朝着会客区的真皮沙发踱步过去。 沈助理让秘书出去倒了杯咖啡进来,之后谴走秘书,自己则站到白菁曼的对面,笑着恭敬道,“白小姐,请喝咖啡。” 白菁曼坐在沙发中,端起咖啡浅啜一口,由于还在恼怒着之前他们故意说慕淮南已经离开的事情,于是便对他有些不客气地道,“你有事你就去忙吧,用不着在这里看着我。我不会偷什么商业机密,那些东西我也用不上。” 沈助理知道她心里不快,却还是笑眯眯地道,“慕总现在在忙,我有责任在这里陪着您,以免您太无聊。” 陪着她 分明是监视她,怕她做出什么事情,也怕她冲动之下打开休息室的门闯进去吧 对于这个助理,真是越来越叫人不能满意。 白菁曼冷冷地笑,“随便你。” 说完放下咖啡杯,根本不再理会沈助理一眼,沈助理悻悻地站在一侧,笑得好不勉强。 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甚至一个小时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了,慕淮南却始终没有从休息室的门走出来,这愈发的让人焦虑,开始坐立难安。 也愈发的让她怀疑,他究竟在里面做些什么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3章 我斯文败类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听到外面有白菁曼跟沈助理的声音后,盛夏就努力抑制着自己咬牙没发出什么声响。 然而男人却像是故意有意的折腾她一样。 她越是努力的克制,他却是得寸进尺,反复着,戏谑着,带着浓浓的狂野炙热感,仿佛是要将人灼伤了,回答白菁曼时漫不经心的,丝毫不见半点紧张失措。 跟她的模样对比起来,他甚至是坦然自若,应付自如。 分不清过去了多久,冰花玻璃门将两个世界隔绝了起来,令人不知外面会客区的白菁曼究竟在做什么,但盛夏知道,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 白菁曼跟沈助理久久的待在外面,导致与她愈发的不敢制造出什么动静,心惊胆战着,心里竟然觉得心虚,于是咬着牙硬生生地把所有情不自禁的冲破喉咙的声音压制在喉咙里。 她被动得连反抗都不敢了。 辨不清过去多久之后,终于结束了,外面也依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而躺在休息室床上的盛夏被男人捞起打横抱了起来。 她一惊,压低声音怒瞪男人,“慕” “嘘”慕淮南低眸看她。低笑着,好不蛊惑,“不是怕被人听见再说话,等会就有人要闯进来了。” “” 说出这番话时,盛夏感觉他是故意的。 就像越是知道她现在生怕着什么,他就越是利用她怕的地方从而得寸进尺,所以直到此时此刻,她是那么被动的被他强制到现在,也没敢如开始那样奋力抵抗。 盛夏生生的吞回所有到了嘴边的语言,幽怨的,恼怒的,像吃了苍蝇一样的瞪着他,温浅的眸光里,满是说不出来无法发作的委屈。 偏偏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让他感到身体又热了些,总有种勾人的意味。 慕淮南唇角微弯,却没说什么。 到了浴室里把她放到浴缸中,还没让她开口说什么,慕淮南一手撑在浴缸上,一手捏起她的下颌在她唇瓣上吻了吻,“自己放水洗澡,我先出去一趟。” 这样的亲昵,仿佛情人间低声呢喃的缱绻。 盛夏倏然怔松,还来不及重拾什么。他已经起身,拿过旁边支架上的一套白色浴袍套到身上,系好带子走出了浴室。 很快,休息室的门打开,慕淮南从容不迫的优雅脚步声逐渐远离。 盛夏怔然的靠在浴缸内,眼神满是空茫,手指下意识摸了摸唇瓣上男人还未散去温度,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她这是又跟他颠鸾倒凤了一次吗 想起之前他几近霸道的语言 他让她嫁给陆止森,却没说过要让她成为陆止森的女人 感觉真是荒唐的又可笑,一边说要让她嫁给别人,一边却又说没打算让她跟陆止森发生什么真正的关系,还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来跟她这么暧昧不清翻云覆雨,他究竟想要怎么样 当她是没有主见,可以随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消遣物 看着莹白的几乎上被男人烙印下来的痕迹,盛夏唇一咬,极快的打开浴缸的水阀,急切的想洗去身上罪恶的痕迹。 办公室的会客区里,听见休息室的门打开,白菁曼转头就看见穿着一身白色浴袍的慕淮南走出来。 宽松的浴袍罩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有些流泻出他坚硬而健硕的胸膛。 慕淮南的肌肤不是健康的古铜色,而是有些微微的偏白,但就是这个模样,反而与他更为搭调,好像古铜色的肌肤。天生不合适他那张迷人蛊惑的五官。 慵慵懒懒一身漫不经心的男人,极其轻而易举的诱人心扉。 白菁曼看着他,突然有些怔怔出神,心中有些心驰的悸动,直至男人已经迈步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中坐下来,沈助理恭敬叫了一声“慕总”,这才让她猛然回神。 沈助理站到他的身后,慕淮南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取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后把打火机扔到茶几上,他靠着沙发适才问她,“你想说什么。” 口吻几乎是公式公化的,并没有对待情人间那样的亲昵。 白菁曼看了看他身上的浴袍,空气里隐隐约约好似有股荷尔蒙的气息感,想到方才在休息室里他低沉而掺合着微微喘息的声音,再加之让她等了这么久差点让她起身闯进休息室的时间里,有种什么不堪的想法随即就窜进她的脑海。 脸色白了一白,望着他抽烟的模样,心里冲动着,还是忍不住的朝他问,“你在休息室里做什么,忙了这么久。” 慕淮南抽着的动作一顿,隔着飘散着青白袅袅的烟雾,他看着她,眸色无波,“你想听真正回答么。” “不”反而是她先慌乱起来了,不知为何,有些不能接受那个逐渐在她脑海中形成的答案,勉强扯唇笑了笑,“不用了,你做什么必然都有你的原因,不用说了。” 看着她脸色微白的样子,慕淮南也没再多说什么,淡淡道,“说吧,你想说什么。” 她这个时候来找他,自然是因为前几天他的那番话。 白菁曼双手平放在腿上,犹豫着,“真的没有再挽回的地步了吗,过去了几天,你还是打算在盛夏跟止森的婚礼之后,就跟我取消婚约吗。” 听到这句话的沈助理内心惊讶住了,慕总要跟白菁曼取消婚约了 他怎么没听说 “已经决定的事,就不会有什么改变。”看她心理似乎也已经消化了这件事,慕淮南停顿了下,抬眸凝视她,“事后你需要什么可以提出来,权当这两年来我对你的补偿。” “不、不用,你已经给了我很多曾经我没有拥有的东西,我没有道理还跟你要什么。”白菁曼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握紧,突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她又还能说什么 慕淮南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言出必行,即便她现在这么试探着,他依然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那就这样吧。”见她半天没有再能说出什么,慕淮南沉敛下眼眸,在烟灰缸里捻灭烟蒂,倏然起身道,“我让沈助理送你出去。” 男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是薄情到了极致,连半点转寰余地的意思都没有。 白菁曼脑袋微垂着,腿上的双手越收越紧,脸上是煞白之色,眼中隐约的不甘令她踌躇不前,在男人迈开长腿欲要走开时,她猛地叫了他一声,“淮南” 慕淮南停下,侧身回来看她,深沉俊美的脸庞,淡得没什么情绪。等着她说下去。 慢慢抬起头,白菁曼鼓足了勇气,声音有些浅浅的暗哑,美眸流转出渴望的希翼光芒,“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哪怕真的对她一点心动的时候都没有吗 她陪在他身边两年,努力的做好他未婚妻的这个身份,为了配得上他,她甚至那么努力的变得更优秀,可到了现在,他却仍旧依然那么没有一点点的心动,不曾对她有过一丝的留恋吗 慕淮南淡淡地看着她,“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再考虑的。” 停顿了下,他又才寡漠的道,“解除婚约,是对你我都好的事情,这样你才有自由的机会,不被约束的认识其他优秀的人。” 白菁曼从沙发中站起身,与他平视,“可是,如果我说” “曼曼。”没让她说出什么来,慕淮南率先阻断她的话,“希望你当初是怎么答应的,如今就能怎么做到。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不是么。” 潜意思里,似乎是在提醒着她,不要过分惦记着什么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特别是爱情这种东西。 白菁曼不知心底究竟是感到难堪,又或者是悄然无声的失望,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线已经在这里了,再多说什么,恐怕会让他排斥生厌,所以纵然心底还压抑着许多语言,现在好像都说不出来了。 “那等盛夏跟止森结婚了之后我再问你一次,倘若你那个时候还是没有改变主意,我就同意取消婚约。”目光不舍的看了男人最后一眼,她暗暗咬着牙,拿起包有些无措的从他身侧离开。 慕淮南没有叫住她的意思。 在经过办公桌的时候,白菁曼忍不住的又朝着办公桌上的那捧玫瑰看去一眼,之后,不由自主的扫视了眼休息室的方向,最终却还是什么都能说的离开了。 她知道,那个休息室里有人。 而且,一定是个女人。 慕淮南方才在里面的声音那么怪异,现在又是穿着浴袍出来,身上似乎还有男女之间留下来的暧昧气息感,纵然想自欺欺人的说不知道方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是极度困难的。 他是个成年男人,总有生理需求的时候。 这两年来他跟她在一起,却从未碰过她半分,最亲密的事情,顶多也就只有她主动吻他的脸问候的时候。 在这两年内他有没有碰过其他什么女人她不知道,但今天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让她有些无措,有些失望,有些难堪,但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可是里面的女人又是谁 哪个女明星名媛千金还是其他一些各种各样的女人 但不论是谁,她都没有推门进去查看的勇气,因为知道他方才在里面做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推门进去看里面的女人,岂不是自讨没趣,增添她更多的难堪境地 都快跟他取消婚约的她,更没资格做出那种事情 白菁曼的家世并不好,从小就是活在别人鄙夷眼神中的人。 尽管她跟陆止森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她所遭遇的鄙夷却从未减少半分,甚至是,陆家对她更是嗤之以鼻,曾经多少次都勒令陆止森不准跟她有任何往来,也曾多次私底下警告她不准再和陆止森有任何联系。 直至到了两年前,从真正认识慕淮南到成为他未婚妻,她之前所遭遇的种种不公平待遇。才终于翻身有了好转,所有人看待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连陆家人都再也不敢在表面上对她说一句轻蔑鄙夷的话。 以她如今的名声地位和这两年他给她的人脉,能认识优秀的人机会很多,只要她把握得好,嫁入豪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可是,在有更好的条件下,内心里,她说什么都还是不想这么放弃 慕淮南看着她的身影很快离开了办公室,倏尔,敛却了神色,他回头对沈助理交代道。“把城西的那栋别墅转到她的名下,就当做是取消婚约给她的补偿。” 把界线都划分好,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是他们这些人一贯的手法。 沈助理表示明白,“好的,我马上去办。” 在休息室里的盛夏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当然,前提是她也没**去探听,白菁曼跟慕淮南之间的任何事情,她从内心下意识的不想去了解,不论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从浴室里洗了澡出来时,恰巧,慕淮南推门进来了。 毫无防备的她倏然怔住。 而站在门口的他,则不留余地的从她踩在地面上盈白的脚趾一路扫视上她均称的双腿,戏谑着,好整以暇。 接触到他目光的扫视,盛夏猝不及防地脸一红,“你出去” 可话还让她说完,他走了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让她面朝着冰花玻璃将她身体摁到玻璃上,他炙热的身躯靠在她的身后,俯下头,唇畔凑到她的耳际边。“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是在勾引我么,嗯” 极轻的男声萦绕过耳际,让人心底有股电流窜过的酥麻魔力。 盛夏侧头,不甘示弱地瞪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你” “两只。”他几乎是无赖着,咬了咬她的耳垂,暧昧吐气,“现在没人来打扰我们了,要不然” “妈的,再碰我跟你没完” 看着她受惊又气势磅礴怒视眈眈的模样,慕淮南心情不错的笑了,抵着她。不放开她,低沉的嗓音格外蛊惑动人,“我觉得每天最有趣的事,就是跟你这样打情骂俏。” 她跟他打情骂俏 大概因为他钳住她手的力量没用太大,盛夏一个用力就挣脱开了,后退两步,她拉下脸冷然道,“是吗,我觉得最糟糕的事,就是面临着一只禽兽。” 他绝对是个披着华丽外表,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个斯文败类。 妈的,一点节制都没有,不论任何时候任何处境,对她仿佛都散发出了他的荷尔蒙,不是禽兽是什么。 可尽管她这么不客气了,慕淮南却是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淡淡的噙着一抹笑意,意味深长地凝视她,“可能最清楚我的人,也只是有你了。” 盛夏顿时浑身上下都不快了,意有所指,“也许我未必也了解你,就像在让我跟陆止森结婚之前。我从来都没想到是你的主意。” 她显然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得很。 而这样的耿耿于怀,几乎可以让她一直记住他,记恨他,每当想起,仍旧会感到那么一丝丝的愤怒。 慕淮南噙着笑意的眸子渐渐就暗了下去,深然的凝视她,眸光深沉琢磨不透的暗沉,一瞬不瞬着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是一句也说不出口的黯然空寂。 盛夏想到他之前说的话,见到他此刻又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得冷冷弯唇的笑道,“即便你说你后悔慕淮南,到了现在。我也不会给你后悔的余地。” 答应嫁给陆止森,为让盛斯顾能知道她的消息主动联系她,这就是她的选择。 慕淮南表情没多大的变化,只是眸色却没那么炙热的狂烈了,菲薄的唇抿成一条优美的直线,没说一句,他朝她走过来。 “你还想干什么。”盛夏本能地防备后退,看着他的眼神都是警惕的。 因为这个男人到底太难捉摸,他的每一个行动都让人不得不防备警惕,而她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吸取到的教训。 慕淮南不以为意,“距离之前我们相处在这个空间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现在就变得这么冷淡不觉得有些伤人” “我那是被” “被我强迫的。这是事实,我承认。”他饶有深意的说,“但你似乎也很” “那、那是因为有人来干扰”不让他把后面几个字说出来,盛夏急急慌乱又红着脸道。 但她确实抵抗不了他,这也是事实,然后在那种情况下,有时候,纵然嘴上叫嚣得太厉害,情到浓时是真的难以自控而发生某些改变。 她也真是有些恨那些改变,好像碰到他,就没有什么招架之力一样 “好。”出奇的,他没跟她较真什么。踱步到了她跟前,颀长身躯优渥挺拔,“你说是,那就是。” 盛夏觉得他这句认同的话怪怪的,但一时间没让察觉哪里怪异,他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先把衣服换上,把头发吹干,嗯” 方才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她将整个脑袋都沉到水里,以至于头发湿漉漉的,发梢现在还在滴着水。 盛夏心里有闷气。这股闷气来自于什么她很清楚,也是最难控制的。 于是没什么表情的甩开他的手,她兀自走到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换上,尽管觉得他现在的模样温柔得仿佛能滴水了,却没打算就这样原谅。 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是做了,他让她跟陆止森结婚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事后原谅什么的,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必要,他似乎也没打算要求她的什么原谅。 换上衣服之后的盛夏想要离开,然而慕淮南却道,“先把头发吹干。” “不必。”她面无表情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但伸出的手还没能握住门把手。她的另一边就被他攫了住,男人站到她的身侧,似乎是不高兴了,俊美的脸略略的沉着,再次不容置疑的重复,“把头发吹干。” “吹不吹是我的事,跟你有几毛钱的干系,嗯”她学着他的口吻,只是语气却是讽刺冷淡的。 慕淮南说,“我不想再重复。” “呵。”盛夏淡淡的瞟着他,“我也不想再跟你重复。” 慕淮南倒是很干脆,基本就是半带威胁半带冷沉。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回床沿边按住她的坐下来,低声道,“等着。” 他叫她等着她就得等着 盛夏笑,笑靥温浅而冷漠,本能的不甘示弱,“你是我老子还是我什么人” “男人。” “你顶多是我前夫。” “我是你男人。” “你只是过去式。” 慕淮南看着她,“半个小时前的过去式那么等会还可以有无数个过去式,要不要现在就开始试试,嗯” 盛夏一滞,咬牙切齿,“衣冠禽兽” 强势的捏起她的下颌,他俯身到她面前。眸光灼灼的,“最好是听我的话,把头发吹干,不然你也不想等会被公司的保安扛着上来,对么。” 她瞪圆了眼睛迎视他,又是四个字溢出她的唇,“斯文败类” 慕淮南笑,晃了晃她下巴,“我斯文败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第一天知道” “” “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把头发吹干了就让你走。”他几乎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懂了” 她没敢再乱动,因为他确实可以在她还没走出gk的大门,他能一个电话就让保安把她抗上来,而他也确实实践了他说的话,当她把头发吹干,重新整理好自己离开gk时,他没有再故意的阻拦。 心里是憋屈的,原先只是想来炫耀想讽刺他,结果反而被他吃干抹净的这种事让她觉得自己跟吃了苍蝇一样,好像是她自己羊入虎口主动送上来的。 可他的行为算什么 一边让她跟陆止森结婚,一边又想跟她保持暧昧不清的关系 呵,她这个前夫,真的够贪心。 又是连续过去几天。自从在gk之后,盛夏跟慕淮南没有再见,她不可能还会主动站到他面前,慕淮南也没去找她,而关于她跟陆止森的婚礼,这几天被大肆宣扬得沸沸扬扬的,整个海城的人都知道了,动静颇大。 别人说什么盛夏是管不了的,只是一天到晚的,她不停的注意着手机的动静,每次出门会格外关注周围的人,不懂的人还以为她被什么人跟踪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等什么人。 夜晚,看过西西之后,慕淮南独自驱车从萧山蜿蜒曲折的马路下来。 两束灯光刺破了夜的黑沉。 他直视着前方马路的眸光微微眯着,一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手夹着烟蒂搁在降下的车窗上,徐徐夜风从车窗外灌进来,烟雾飘渺,缭绕了他的五官有些模糊不清。 明天,就是她跟别的男人结婚的日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4章 所有的一切,好像本该是这样 盛斯顾没有出现。 时间转眼就到了结婚举行的这天,盛斯顾还是没有出现。 这些天里,盛夏不断的注意着手机,一旦有什么陌生号码进来挂断,她又急忙的拨过去,可全部都是一些骚扰宣传电话,并不是她所期望的那个人。 而这些天日,她也不断的故意出门,四处活动,然而一路上她注意着每个行人,却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更别说是盛斯顾。 刚开始的时候还很满怀期待,到了后面,逐渐就有些精神萎靡了。 这让人不禁怀疑,是她让人宣扬的力度还不够,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海城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盛斯顾真被什么人控制起来了,从而没能露面 婚礼是在海城郊区的一个教堂举行的。 早早被陆家的车子接到教堂,在教堂后面的化妆间里,盛夏心急如焚,心中揣揣不安。 到了这个时候,盛斯顾还是没有出现,这个婚礼,还有必要举行下去吗 还是应该再等等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身着一袭白色迤逦婚纱的盛夏坐在位置中,跟前是造型师正在给她化妆。 而从镜子里倒影出,旁侧的陆母笑容雍容的对她道,“盛夏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陆家的媳妇了,之前有什么矛盾不愉快的地方,大家都一起忘了,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盛夏跟陆家没有什么特别的恩怨纠葛,唯一能算得上令彼此都有点疙瘩的地方,大概就是前段时间陆家派人每天二十四小时监视她的行为。 事实上,那种行为,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不愉快的。 陆母自然知道她会对此不满,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再斤斤计较的必要,现在说点能让彼此都有台阶下的话,也算是她给了盛夏面子。 盛夏也是很识趣的人,知道陆母有意要求她不要记恨,便微微提唇淡笑,“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陆伯母不必多虑,只要大家以后还能相处愉快就好了。” 不论她说的是敷衍之词还是内心确实这么想的,陆母都表现出了高兴。 她连连赞同道,“对对对,以后只要能愉快相处就好了。毕竟马上都要成为一家人了,以前的什么事确实没有必要记得了。” 盛夏对着镜子笑了笑,任由着化妆师给她上妆,没说话。 陆母忙朝身边的下人眼神示意了下,下人领会了什么,赶紧递上来一个用手帕包起来的东西。 盛夏从镜子里看见陆母接过东西,动作优雅的一点一点打开手帕,手帕里赫然是一只手镯。 镯子是老坑冰种,颜色纯正透明,质地极佳,未经过处理的天然翡翠a货,市场价值不低。 陆母巧笑着拿起盛夏的右手,有些恋恋不舍的把镯子放到她手中,“这是我们陆家代代相传的手镯,从止森奶奶那到了我这里已经传了三代,有了快三百年的历史,现在你即将也要过陆家的门,这个手镯照理是要传到你这里了,你好好收下。” 盛夏故作惊讶,连忙推脱,“陆伯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这是你必须要收下的。”陆母眼中虽有不舍,但还是笑得格外大方,将手镯按到她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陆家的每一个媳妇都要把这手镯传承下去,我把手镯送给你,也相当于我们陆家的人都认可了你,等将来你跟止森的孩子结了婚,你也有义务把手镯交给下一代媳妇,所以,你必须要收下。” 盛夏面容有点僵。 虽然她是对慕淮南说过,将来她会跟陆止森生儿育女儿孙满堂这种话,但那只是她故意想给他找心塞。 而对于整个心思其实并不在这场婚礼上的她来说,这样相当于传家宝一样宝贵的东西,她也无颜收下。 “陆伯母,我” “你就先收下吧。”陆母截断她,“反正早给晚给都是要给,这是属于你的东西,现在拿出来,就当化解我们婆媳之间以前矛盾的媒介,以前的什么事你都别往心里去就好。” 对于陆家的人来说,没有永远仇视厌恶的人,只有利益不够大的朋友。 而盛夏是他们跟慕家之间产生利益资源的来头,所以尽管不舍将镯子送人,陆母还是忍痛割爱了。 盛夏没能再做拒绝,只好暂时收了下来。 她淡笑着对陆母道。“陆止森跟陆爷爷都在外面招呼客人,今天来的宾客太多,他们恐怕招呼不过来,陆伯母你也出去招呼客人吧,来的人都有你相识的,不必在这里陪着我。” “那我就出去了。”陆母笑容华贵,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另外你也该改改称呼了,从现在开始,应该叫我妈,止森也不要叫得那么生疏,毕竟你们从今天开始就要成为夫妻了。” 盛夏唇角的弧度有点僵,没有应下这种事情,转而不着痕迹地道,“能不能麻烦您出去的时候看到我朋友,叫她现在过来一趟”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罗希,是个心理医生,我邀请她来参加婚礼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到了。” “好,你在这里好好化妆,我去把她叫过来。” 陆母笑着走开了,在她带着下人离开之前,盛夏注意到她再次不舍的看了镯子一眼。 敛了敛眸,盛夏抿了抿唇。 不多时,罗希来到化妆间,跟她一同前来的,还有盛夏始料未及的季欢欢。 看见她,盛夏怔松,“欢欢,你” 自从辞职之后,她跟季欢欢再没联系也没见过了,虽然有彼此的号码,但最近发生的事情,令她无暇顾及其他。 季欢欢走过来,笑着调皮问,“看到我很惊讶吧” 确实是惊讶的。 “我能出现在这里道理很简单,你跟陆家少爷的婚礼在海城人尽皆知,这么盛大的情况下自然会有各行各业的人士参加,我们公司有幸在邀请名单内的其中一个,全权负责来给你跟陆家少爷婚礼做后续报道,大概的写一篇通告展现你们婚礼的过程。”季欢欢眨眨眼道,“所以我就缠着老板争取了一个参加的名额。” 盛夏知道,她跟陆止森的婚礼被她刻意要去大肆宣扬,而在她又是慕淮南前妻的这个身份前提下,这场婚礼备受瞩目是自然的。 只是她没想到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 仿佛怕她有什么担忧,季欢欢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我都知道的。” 盛夏感激一笑,“那就拜托你笔下留情了。” 季欢欢比了个ok的手势。 盛夏转而看向罗希,狐疑地打量两人,“只是你们怎么会一起来” 罗希解释道,“知道她是你以前的同事,看到她就上前说了几句话,刚好陆止森的母亲来叫我,就顺便一起过来了。” 一贯一身白衣大褂的罗希,今天出奇的没有再像往常那样简单打扮,只是鼻梁上依然架着一副眼镜。 盛夏了解的点了下头,随后,对给她差不多化好妆的造型师道,“你先出去吧,我跟我朋友聊聊,等会再叫你。” “好的。” 造型师点下头,放下手中的化妆工具,很快走出化妆间。 待造型师离开,盛夏把化妆桌上的翡翠手镯拿起来,递给罗希,“等晚点的时候,你把这东西交给陆伯母。” “她送你的”罗希挑眉,“送你的就收下。” “我不能要,也不想要。”虽然陆家让她跟陆止森也不是抱着什么单纯的心思,但这个手镯到底贵重,不是其他一般的首饰,如若真就这么收下了,她心里会不舒服。 可这手镯一看就是a货纯正品,看肤色也有好些年头了,罗希还想劝她。 盛夏却抢先道,“你听我的话去做。” 知道这姑娘脾气就是一个倔字,罗希只好由着她了,把手镯接了过来,“以后可别惋惜后悔,这玩意很难得的。” 难得的不是这手镯,而是这手镯本身的年龄价值,卖了的话数目一定不低。 盛夏说,“难得也不会是我的。” 罗希倔不过她,认输。 之前在外面被罗希搭讪时,季欢欢就知道罗希是盛夏的心理医生,看着两人不错的关系,有点羡慕,转而又有些好奇问盛夏,“之前我还以为你跟陆家少爷的婚约已经作废了,怎么突然说结婚就结婚了,而且最近你们结婚的消息,在海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 说起这件事,盛夏重心又回来了,对季欢欢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等会再跟你长话短说。” 季欢欢,“” 起身凝望向罗希,盛夏问,“最近有人联系你么,或者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知道她指的是盛斯顾,罗希摇了摇头,“跟你一样,没消息。” 盛夏蹙眉,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故意做了这些,为的就是引盛斯顾出现,可直到现在,她们却连他的半个踪迹都没有。 因为盛斯顾现在敏感的身份,这件事她没透露给别人,只有她跟罗希两人心照不宣。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也许有可能混合在人群中通过什么办法混进来了也不一定,我出去找找。”拧眉说出这番话时,盛夏已经转身朝化妆室的门口走去了。 罗希想叫住她的,但看她行色匆匆的模样,还是忍了下来。 旁边,季欢欢对她们两人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看了看盛夏离开的背影,又睨了睨身旁的罗希,“究竟怎么了” 罗希凝视她,“你能保密吗。” 季欢欢点了下头。 罗希看她似乎挺诚实的,而且又是盛夏之前的同事,盛夏对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堤防的地方,那就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于是她很快就将盛夏之所以会答应跟陆止森的原因说了出来,听了之后的季欢欢惊讶极了,有点心惊,“你们真的太疯狂了这种事要是万一” “我们都知道好处跟坏处在哪,但凡还有别的办法能逼得盛斯顾现身,我们也不想出此下策。”顿了顿,罗希看着她说,“现在盛夏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有她哥哥,可他都消失这么久了,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好是坏,她很担心,不得不想方设法见一见他。” 除了知道盛斯顾在两年前掀翻唐家,如今被唐家当做敌人一般对待之外,季欢欢并不了解其他什么。 踌躇了下,她果断道,“那就一起出去找找吧,也许他真有可能混在人群里已经来了也说不一定,我见过他的通缉令所以认得他,我出去四处看看。” 罗希点头,“我也去,分开找。” “好。” 临近中午时分,海城的阳光绚丽合照,蓝天碧云,风和日丽。 婚礼举行的时间是在下午两点,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然而宾客们却相继着差不多都到场了。 陆家在海城到底是有地位的豪门之家,人脉方面广泛,有交集的人颇多,来参加这场婚礼的人,不乏商业翘楚,明星大腕,各行各业的顶尖人士们全部受邀参加了,纷纷对这场婚礼露出翘首以盼。 一方面是因为陆家的邀请,不好拒绝,另一方面归功于今日婚礼的女主角,是慕淮南的前妻。 两年前谁都没见过他的前妻长什么着样貌,只是听说了种种事迹,前不久那段时间盛夏被曝光之后,众人都想一睹慕淮南前妻现实中的模样,都很好奇这场婚礼究竟应该怎么举行。 毕竟,那个女人是慕淮南的前妻。 所以这场婚礼的热闹程度,显而易见,在教堂外面的停车位中,停下不少能叫得出口或者是叫不出口的车子。 教堂外的前面是一处广阔的草坪,草坪边沿的再不远就是一条湖水,整个偌大的草坪上被装饰了鲜花红毯,场面如梦似幻,端着香槟的宾客们交头接耳的低声畅聊,众星拱月,十分气派。 来到外面,把这些一幕幕纳入眼底,盛夏不由得暗自嗤笑,为了这一场婚礼,陆家真是下了血本。 首先不管这场面装饰得怎么样,单单是邀请的那些宾客里,就有好几个她所知道各行各业里都算得上是龙头之一的顶尖人士,全部都是一些平日里并不常常露面的人。 隐于人后,却玩转市场,就像慕淮南的那类型。 让她好奇的是,陆家做的是房地产生意,跟娱乐圈不占什么关系,请了商业圈子里的人很正常,怎么连混迹在娱乐圈的一些人都请来了 身为今天婚礼女主角的盛夏,就这么贸贸然的出现在教堂外面的草坪上,几乎是在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成为了众人注目的对象。 “原来是她” “原来她就是慕淮南前妻”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样貌清隽,一头短发看着挺清爽的。穿着婚纱的样子气质不输别人。” “只是慕淮南的前妻今日却成为了别人的新娘,也算是世风日下,前段日子还以为她跟慕淮南即将复合了,今日却转眼要嫁给别人了,啧啧,真是变幻莫测。” “这姑娘看着人没什么心思,但骨子里还是有手段的,没了慕淮南又傍上陆家少爷,虽然陆家比不上慕家,但未来可以保证衣食无忧,锦衣玉食的,她应该也费了不少功夫。” 盛夏隐隐约约听见宾客们目光打量着她,却交头接耳讨论她的声音。 她淡下眼眸。 有时候成为众矢之的久了,渐渐就有了些免疫力了,所以没打算应对什么,只是有些懊悔刚才匆匆出来之前,她忘记换上别的衣服,以至于现在穿着一袭婚纱出现在这些人的眼里,导致她身上像有磁铁一般,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这会让她的行动产生不便。 盛夏微微咬了下唇,真的是出来得太急,没想到外面已经来了这么多人,而且会这么关注她。 在这之前,她没想到宾客多得这么夸张。 正要不予理会那些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刚要走,陆止森却在这时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她走来。 站到她的身侧,他笑看着众人,却低声对她说,“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还没到婚礼举行的时间,这个时候你不便抛头露面。” 陆止森身着华贵的白色燕尾服,样貌英俊干净,行为举止间满是贵族般的气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盛夏没看他,淡淡抿唇道,“我有点事。” “什么事”陆止森侧回头来,“有什么事可以叫别人去做,要是不方便麻烦别人,告诉我也可以,我去帮你做。” “不用了,一点小事,我自己来就好。”她拒绝了他的好意,态度有点疏离。 手中端着盛着香槟的酒杯,陆止森深深地凝视她,倏尔是笑,“都快成为我太太了,这个时候还跟我这么介意你挺没成为陆少夫人的自觉的。” 盛夏恍惚。 陆止森又笑着道,“说吧,什么事。你的事情现在起就是我的事情,身为新娘子,在婚礼还没开始正式举行的时间里四处乱走可不成体统,会让宾客们笑话的。” 陆家是豪门之中要面子的典范,尤其是在这样壮阔的场面上,更不能容许出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盛夏看见不远处陆止森的几个叔叔伯伯见到她出现在这里行为,看向她的眼神有点不悦,但碍于在场的人颇多,而今日她嫁的是陆止森,所以谁也没上前来说什么。 她知道这种时候在外面的行为有多不妥,但此刻也无暇顾及别人的目光。 微微扫视了一圈周围,她问身侧的男人,“陆伯母跟陆爷爷呢。” “他们在另一边招呼客人。”陆止森挑眉,“你找他们” “没有,随口问问。” “那么你现在来到外面的理由是什么,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去帮你解决。” 盛夏看着他,他英俊干净的面容也是迷人,仿佛有种矜贵的优雅,不急不躁,特别是一身盛装的他,更有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迷人感,不论气质还是外形,现在的他,都是那么无可挑剔,玉树临风。 她想到那些他说过的话,犹豫了几番,禁不住的还是问道,“你说喜欢我到底是真是假。” 陆止森眸底掠过异样,尔后是笑,风度翩翩的道,“突然在这种时候这么问,怎么,质疑我,对我没有信心” “你回答真还是假就可以了。”盛夏忽略了他调笑的样子。 陆止森定定凝视她好一会儿,慢慢的,深沉着,认真着,眼神像流露出了深情款款,然后温淡的笑,“真的。” 听到这句回答的盛夏,心底更不是滋味了。 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心脏的位置。 纠结着眉,不知道心里在不舒服着什么,她堪堪别开头,小声嘀咕,“早知道不问了。” 尽管她说得小声,陆止森还是听见了,失笑着,调侃道,“难不成,你心里其实希望我回答是假的” “” 不知该跟他怎么交流下去,盛夏抿了抿唇,果断的拔腿离开。 见她不发一语的走,陆止森跟了上来。 盛夏察觉到他的行为,边走边说,“你不用跟着我,办完事我就走,不会继续给你们陆家丢面子。” “我还是跟着你吧,这样比较放心。”陆止森揶揄地道,“也避免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趁机跑了,届时谁还给我一个新娘” 盛夏脚步一滞,猛地停了下来。 眉梢复杂的紧拧着,她侧头凝望向身边英俊出尘的男人,踌躇了会,还是咬牙道,“陆止森,我” “姐。”唐晚笙蓦然横插进来的声音,阻断她到了嘴边的语言。 盛夏跟陆止森同时侧身,朝着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看了过去,推着她轮椅的身后,是唐家的一个佣人。 盛夏眉头皱得更紧了。没想到,唐家还真的来参加了这个婚礼,她还以为当时唐晚笙说要邀请唐家的话,只是她故意的。 唐晚笙又笑着叫了陆止森一声,“姐夫。” “” “现在应该可以这么叫了。”她笑意吟吟的,但她眼中的温度绝对不是温暖的,“今天我姐就要嫁给你了,以后姐夫可要好好善待她,不要计较她以前的种种所作所为,毕竟她好歹是我们唐家出去的人,可不能受了委屈。” 对待这个唐家的小姐,陆止森不咸不淡的笑,“自然,照顾她保护她,就是从今天开始我将要做的首要事情。” 盛夏蹙眉,又是这么没有保留的承诺着么 好像最近他说出类似的话有些多了,刚开始还不在意,现在,反而有些没法忽视了。 宛如一道无形的枷锁桎梏着她。 出现在盛夏跟陆止森前面的唐晚笙,伴随着盛夏的引人注意,很快,唐晚笙又成为了众人嘴里开始低低细语的人物。 “唐家小姐两年都没怎么露面了,现在居然也来参加婚礼了,真是稀奇。以盛夏跟唐家的恩怨,他们竟然还能这么面不改色的面对面,心里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盛夏害得她遭遇车祸被截取双肢的事,现在可是无人不知。” “对的,好像就是因为慕淮南” 大家说话的声音虽有刻意拉低,但还是不偏不倚的灌入三人的耳里,但三人表面上都没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温温和和的对望着,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异样。 将手中香槟酒杯放到经过的侍应生托盘中,陆止森说,“唐小姐一个人来” “我妈公司有事走不开,我跟我爸一块来的。”唐晚笙依然笑着回,唇角噙着适中的弧度,“他现在正在另一边跟陆夫人和陆老爷子在一起谈话,我一个人四处逛逛。” “我叫人带唐小姐随意参观。” “不必了,我有佣人跟着,不喜欢不熟悉的人陪着。”唐晚笙若有似无的看着盛夏,没有志高气场,可她身上的那股千金小姐的气场,是别人难以比拟的,缓缓的笑道,“姐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一直都是姐夫在招呼我,对待妹妹你比姐夫要生疏很多。不欢迎我来么。” 盛夏抿唇,不答反问,“你希望我能说什么。” 唐晚笙之所以来这里,不过就是为了看好戏。 虽然知道她不会在婚礼上做出什么事情,但盛夏也清楚她绝对不安好心。 至少,唐晚笙就是喜欢看她终于跟慕淮南不得已彻底断绝关系,转身投入到另一个她不爱的男人怀里,被婚姻束缚一生,再也不能跟慕淮南有任何的可能性。 “那就不说了吧。”唐晚笙冲盛夏嫣然巧笑,“希望这场婚礼能别让我失望,姐。” 说得仿佛意有所指。 盛夏没动,连睫毛都没抬一下,更没有回答她。 又看了看格外英俊挺拔一身白色燕尾服的陆止森一眼,敛回目光,唇角轻勾,唐晚笙对身后的下人道,“推我去别的地方,不唠叨姐夫跟姐了。” “是,小姐。” 可是,佣人还没能把她推走,刚欲要转身离去,这时,宾客人群里不知是谁发出一声震惊,“慕、慕先生” 唐晚笙心头一震,猛地叫住佣人,“等下” 抬起眼皮,她朝着众人目光齐齐投去的方向凝视过去。 在窥见那个身着纯手工定制黑色西装的男人时,唐晚笙脸色刷地一下惨白下去,眼瞳急速的扩大,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诧异,以及深深的恐惧。 陆止森注意到她的情绪了。 但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发话,接着,他也循着众人的视线凝望而去。 慕淮南从场外迈着悠然从容的步伐而来,笔致的长腿带出一股透着商人的沉稳感,一身黑色的西装优雅而充满高高在上难以企及的气质,从场外逐渐踏步而来的他,像一个从天而降的意外,因为他的到来,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宛如被他身上磁铁似的气场吸纳过去。 随他一同而来的,是挽着他手臂白裙飘飘的白菁曼。 郎才女貌的组合,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 有那么一瞬间,盛夏真觉得,这个婚礼不像是她跟陆止森的,看起来倒更像是为现在抢尽所有风头的他们举行的。 太耀眼了。 男人高不可攀,气质绝佳,彷如神祗一般俊美深沉。女人落落大方,行为举止得体从容,他们站在一起出现在这么精心安排的婚礼上,足可轻而易举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掠夺过去。 也足够的刺入眼球。 盛夏几乎想都不想转身就走,可她的步子还没迈出去一步,陆止森却抢先抓住她的手臂,低声说,“淮南哥跟曼曼来了,现在所有人都注意着他们,作为今天宴会的主角跟陆家,我们都需要上前去跟淮南哥打声招呼。” 盛夏看他。 陆止森回头与她对望而上,几乎不是商量,“你也必须得跟我一起,在场的人太多,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何况今天还有记者媒体在现场,我们需要做到地主之谊,不能忽略他不过去打招呼。” 盛夏面无表地回,“我不想过去。” “现在的情况下,不是你我能选择的。”可以的话,他也并不想过去,“盛夏,我们没得选,这是必然去做的事情。” 盛夏抬眸望着慕淮南跟白菁曼来的方向。这时陆家的人都纷纷朝他靠拢过去了,有陆止森的叔叔伯伯,陆母,甚至包括了一家之主的陆老爷子,他们对他嘘寒问暖着什么,笑得好不喜庆。 可是那样的一些笑容,在她的眼中看来,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 她没有动,没有立刻像陆家其他的人那样,跟陆止森急急忙忙的恭迎过去,因为想到了之前在gk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那些旖旎激荡的一幕幕。 他萦绕在她耳际的语言仿佛一昧毒药,侵入身体的五脏六腑。 他说,“我说了让你嫁给别人,可我从来没说过要让你成为别人的女人。” 他说,“盛夏,谁要真敢对你做只有我们才能做的事我不杀他,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说,“我是你男人。” 两年来,她的记忆深处是猩红的血水和森森白骨,她曾曳尾其中,痛不欲生,皮开肉绽,落下难以根治的心理精神病史。 她知道,再跟他更进一步,她又将会坠入深渊,尸骨无存。 她脑海中的警铃也一直不断的在告诉她,一定要远离他,绝不能再跟他沾上任何关系 此时此刻,看着慕淮南跟白菁曼被众人众星拱月起来的登对一幕,那颗好像在不断挣扎的心突然就稍稍落了下去,宛如没有平衡感被悬在空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一瞬间,踏实了。 好像本来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好像突然就释然了。 盛夏垂眸笑了笑,自嘲自己方才要不是被唐晚笙打断,就差点对陆止森说出取消婚礼这种任性又不合适宜的话,倘若那句话被她一时冲动的说出来,指不定场面会变得有多混乱,然后这场轰动的婚礼,多了一个众人可以津津乐道饭后茶店的笑料。 幸好,她突然有点庆幸,幸好是被唐晚笙在她还没能开口之前就打断了。 否则她恐怕即将又会做出一件多么令人啼笑皆非,且完全不顾后果的事情了。 “陆止森。” 她低垂着眸轻笑,眼底有一片别人察觉不到的暗淡色泽,叫了他一声。 陆止森凝视她,“什么事” “好好举行婚礼吧。”她突然的这么说,然后慢慢抬起眼帘。对望上他不温不火的视线,“不管今天那个人会不会出现我会跟你把这场婚礼举行到底。” 就当做跟慕淮南一次断得彻底。 她今天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而他也有如花似玉的未婚妻,这一切是多么合乎常理的事情,也许一开始就该是这样进行的。 综合她让陆家大肆宣扬婚礼以及她之前改变的态度,陆止森隐隐约约猜测出了她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不由得在内心失笑,果然她是为了找盛斯顾,起初才答应跟他结婚的。 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隐约猜测出来了,但没细想过而已。 但尽管她之前答应结婚的目的不纯,陆止森还是缓缓的笑,俊帅而儒雅,“现在能得到你这么一句话,我就能彻底安心了。” 原来他一开始,也是怕她在婚礼上做出什么任性的事情 盛夏抿唇,没再说话,而是抬起盈动纤长的睫毛,望向对面不远宛如璧人的两个人。 恰巧,不知是感知到她的视线注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慕淮南深邃的眸光,刚巧也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凝视而来,直直的,隔着遥远空气的距离。在第一眼就与她对撞而上。 盛夏没有心悸,淡淡的,从容不迫着,仿佛在看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陌生人。 慕淮南随即就朝她走过来了。 路线是笔致的,不曾偏移一分,在众人的目光中,他款款走到她面前来,在她跟前站定。 “淮南哥。”陆止森率先不急不缓的朝他点头示意,然后看向身边的盛夏。 沉敛了下眸光,盛夏叫道,“慕先生。” 她的声音不起不浮,平淡而毫无牵扯异样杂质。 慕淮南定定地看着她的脸。 她的脸上化了妆,没有了一贯的干净不着粉黛,虽然不如她面容干净的模样看着比较拥有盈盈的生动感,但化了妆,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美。 而听着她那声疑似恭敬的“慕先生”,他眸子微微眯了眯,气压全场。 白菁曼在这时站到他们的身前,样貌得体亲和的笑着说,“止森,盛夏,恭喜你们,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陆止森没有情绪似的拿出主人的态度。就像跟她陌生得不认识了似的,说了句,“谢谢。” 陆家人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身为一家之主的陆老爷子道,“淮南,我给你们准备了单独比较安静的场地,你带着白小姐一块过去” “不必了。”慕淮南注视着盛夏不咸不淡的疏离模样,话却是对他们说的,“我随意看看,不用特意招待我,你们去招呼别的客人。” 他都这么说了,陆家人不便再多说。 于是陆老爷子谴退了陆家的人,让他们去招呼别的客人。 虽然因他的话,宾客们的目光也识趣的收回,但总有些时不时的朝他们这边打量一眼,好奇着,接下来会怎么样。 毕竟,当初爱得那么轰动的两个人,如今成了前夫前妻的关系,前妻此时此刻又要嫁给别的男人,前夫带着未婚妻来参加婚礼,这样的场面,叫人怎么不好奇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似乎短暂的忘记,在场的还有一个重要的人。 “慕”在慕淮南身侧两米之处。灌来一个女人沙哑而艰难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和恐惧,“慕淮南” 这一声响起,似乎才有人注意到,就在他们的这个范围内,还有一个唐晚笙。 唐晋急忙赶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唐晚笙已然先看到了慕淮南,在他刚刚匆匆疾步来到她身后时,她叫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他惊慌着,“笙儿” 盛夏看见唐晚笙失去了方才镇定有余的气势,她的声音甚至发着抖,这个模样,宛如见到了多么可怕的男人,面色泛着白。 慕淮南的视线,适才看向身侧不远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 最后,却是略过她,落在唐晋的身上,他寡淡的眸光轻飘飘的不动声色,“唐老爷,近来可好。” 唐晋的脸一下子也变了些。 但多年的商场经验累积,还不至于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唐晋勉强笑道,“挺不错的。” 慕淮南点了点头。没再有什么多余客套的打算。 他直白的忽视,令人难以接受,唐晚笙突然呵的一声笑了出来,抬起蓄着泪光而泛红的眼,凝视他,“难道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也不是不认识的人。” “唐小姐希望我能对你说什么。”慕淮南寡漠而没有情愫。 分明他说得平静,可在她的耳里听来,那低沉的嗓音甚至让人感到一些冰凉的刺骨。 她冷漠的笑,指责的意味丝毫没有因为他高高在上的身份而掩饰什么,“真不愧是当初跟盛夏狼狈为奸的男人,连说的话都跟她差不多如出一辙。” 盛夏心底有点发沉,慕淮南回答的话,确实跟她方才回答唐晚笙的话,相似到了极致。 可唐晚笙现在却没了之前的风轻云淡了,揪紧了盖在腿上的昂贵布料,她声音沙哑,红着眼眶,“这就是你们背叛我,亏欠我,让我失去一双腿后对我的态度” 两年了,时过境迁,可她对他们的恨。却始终有增无减。 场面仿佛到了如火如茶的地步,愈发的让人感到不可控,原先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的陆家人们,皆被这一幕给弄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解决是好。 因为,慕淮南不可得罪,唐家也是招惹不起的。 而且如此沉重的话题,外人似乎插不上一句。 盛夏抿唇沉默,低下视线看着地面,半响没动,也没说一句话。 慕淮南不急不缓,不动声色,却自有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危险气息,“唐小姐的话说得真是有趣,什么样的态度,一直不都是这样么。” 侧头,他空漠淡然的看她一眼,“还是你希望得到我跪下双腿向您请求原谅” 讽刺的话意味明显。 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能让他下跪的人出现,所有人都是这么认定的,认定了慕淮南这种男人,别说是让他下跪请求原谅,能得到他一句开口的歉意都觉得是一种惊煞。 特别,他还用了“您”这种称呼。 盛夏呼吸有点凝滞。原本喜庆的气氛,仿佛在逐渐的变得压抑了,而唐晚笙情绪起伏愈发加大的模样,宛如即将歇斯底里的指责他们当初做出了什么令人唾弃的事情。 终于,盛夏低低的道,“慕淮南,够了,别说了。” 他越是泰然自若风轻描淡写的回击,越是令人感到难堪,彷如当初森森白骨的画面,被人一一揭露出来。 全场的人仿佛都屏息了,大气不敢出,陆家人踌躇不展的惊恐着,唐晋哀然叹息着,陆止森沉默地把画面纳入眼底,岿然未动。 然后突然是白菁曼站出来了。 因为心里对唐晚笙盛气凌人指责的语气感到不快,于是她皱眉道,“唐小姐,今天是止森跟盛夏结婚的日子,希望你最好能” “闭嘴”唐晚笙凌厉的扫视她,“一个区区演戏的戏子,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教我怎么做即便你是慕淮南的未婚妻又能如何,我跟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以为你有资格插足进来吗看清楚自己真正是什么身份。掂量清楚你是什么分量,不过是个在夜场工作设计爬上有妇之夫男人的床,成为别人包养情妇的女人所生下的人,跟我说话,你还不配” 直白又犀利得简直践踏的语言,令空气里满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这大概是在娱乐圈里风光无限两年时间的白菁曼,第一次被人如此不留情面像狠狠踩了她一脚的踩在她的心口上,碾得她狼狈难堪,措手不及,揭露了她最难堪的过去,令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震惊。 虽然大多数人几乎都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什么过去,但自从她两年在慕淮南身边成为他未婚妻的那刻起,几乎已经没人敢再当着她的面说出一句不敬的话。 何况是这么大众注目的情况下,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 唐晚笙犀利而直白的语言,宛如将她手撕成两半,把她这两年累积起来的所有高傲,狠狠的踩在脚底,打击得她挫骨扬灰。 白菁曼声音都失在了喉咙里,“唐晚笙” 她的身体几乎本能的冲上去,然而,脚步刚迈出去,手臂却被陆止森徒然一把抓住。 扯住了她,没让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紧接着没管她愤怒的咆哮声,陆止森阴鸷地看着唐晚笙道,“唐小姐,即便你是唐家的千金小姐,在这个陆家举办的婚礼上,我有足够的资格可以把你们请出去,倘若您再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出言不敬,别怪我不给唐家情面得罪你们。” 场面愈发骚动,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是将他们几个人都围在了一个圆圈里。 “呵。”唐晚笙不屑的冷冷一笑,“不用你们赶,跟这样的女人参加同一个婚礼简直是降低我的身份,我的品格还没这么低。” 转头,她对唐晋道,“爸,我们回去” 唐晚笙的话,直接的将在场每一个的人脸都打了个遍,只是有些人挨得重,有些挨得轻,有些人风轻云淡不以为意。 慕淮南就是风轻云淡的那个,泰然自若得没什么表情。 今日唐家千金这么高调的当场说出那样一些相当于掴白菁曼狠狠一耳光的话,令人开始对她有些恐惧,真的是唐家脾气变得犀利暴躁的人,看来不止付敏慧一个人。 唐晚笙这是压抑了两年,脾气也变得处处刺人了。 这样尴尬而坚硬的情景下,唐晋也知道不能再留了。在众人让开一条路时,赶紧吩咐了佣人推着唐晚笙离开,多留一刻,都生怕着还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唐家父女一走,陆老爷子赶忙让陆家去招呼宾客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而他自己则急急过来,对慕淮南面露歉意,“唐家这小女娃这真的是” “陆老爷子去忙该忙的事情吧,不必因此而愧疚什么,我并未在意。”慕淮南不痛不痒,意兴阑珊。 陆老爷子掏出手帕抹去额头上遍布的冷汗,“好” 随即过来的陆母看了看白菁曼满腔愤怒双眼赤红蓄着泪光的模样,对陆止森道,“让下人来把她带下去休息,你跟我去招呼客人,现在弄出的这件事得安抚过去。” 真不知道陆家最近怎么回事,每次都在举办的重要场合里闹出这么多事情。 陆止森复杂的凝望白菁曼,慢慢的沉下眼眸,终究没多说什么,叫着下人过来把她带走了,然后他则跟着陆母一块混迹到宾客人群里,招呼着所有被方才震慑的人们。 围观的所有人都很识趣的逐渐散了去。 仍旧留在原地的慕淮南,转回头看向盛夏原本站着的地方时,而在所有都把注意力放在唐晚笙和白菁曼的时候。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踪迹全无。 没有看到人影,无声无息的,没一个人注意到她。 连他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5章 你以为他真的会让你跟别的男人结婚?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唐晚笙跟白菁曼身上的时候,盛夏悄然无声的从人堆里退了出去。 她四处的寻找着,在教堂外每一个地方穿梭,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男人身影,或者是什么可疑之人。 然而,找遍了大大小小的每一个角落,除去一些宾客以及侍应生之外,依然还是一无所获。 靠在教堂外面的角落墙壁上,盛夏蹙眉深思,久久的疑惑着,知道盛斯顾会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可是,但凡还有一丝的可能性,都不想就这么放弃 在她稍作休息后,背部离开了墙壁,正要朝另一边宾客聚集的地方走去,恰巧这时,一个男人挺拔的身躯出现在她前面的视线里。 看见他,盛夏表情不变。 慕淮南唇角轻勾,朝她走过来,“你在找什么。” “跟你没什么关系。” “才几天不见,态度又变得这么陌生了,嗯”他定到她的跟前,低眸凝视,好整以暇。 盛夏不知道他现在特意来堵她究竟算个什么意思,冷冷淡淡的道,“难不成慕先生还希望我热情似火的给你一个拥抱” “你可以这么做。” “无耻。” 慕淮南戏虐地望着她,但笑不语,眼神意味深长。 盛夏被他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皱起眉,“看什么。” “挺漂亮的。”他伸出手,轻轻的撩起她耳际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淡淡的模样却又夹带着一种倦宠的波动,“穿婚纱的样子,很漂亮。” 当初她跟他结婚的时候,也曾穿过一次。 那一次的婚礼,并不如现在这般热闹,同样是在这个教堂里,她一身白色迤逦的拖尾婚纱,年轻的样貌充满了青春感,而他一身黑色的西装,矜贵优雅而野性。 那时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宾客,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们站在教堂的牧师前,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盛夏挡开了他的手指,模样透出生疏,“慕先生也是愈发成熟迷人了。” “盛夏。”慕淮南眸光微眯,突然低笑说,“唐晚笙说你跟我狼狈为奸一起背叛她,怎么不告诉她,起初是我招惹了你” 在过去里,慕家原本是要跟唐家商业联婚,慕淮南本该娶的是唐家真正的千金小姐。 只是他却偏偏招惹上唐家养女的她。 在他狂野爱情的诱惑里,明知不可为,她却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盛夏眼皮不曾抬一下,别开头,淡淡的道,“没有必要。” “难道当初你不是怕唐家把所有责任都算在我头上,以为那个时候的我还无力招架”他漆黑深邃的目光,捆缚着她的脸庞。 刚开始,他还不是gk慕家的掌权人,后来慕家两老双双去世,他才正式成为慕家掌舵者。 恰巧他刚成为慕家掌舵者时,唐家知道他们的事情,以当时他刚接任慕家的经验,以及慕家两老去世后所带来的影响动荡力,他基本不剩多少精力去应付唐家。 所以从始至终她都甘愿当个恶人,成为罪人,把本来是他诱导她犯下的错,大部分的责任都揽到她自己的身上。 只是后果却是始料未及的。 谁也没想到,原本并不是那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却在她几句刺激的情况下,唐晚笙冲动的跑出咖啡厅而遭遇车祸。 然后原本以为美满的生活都在那一场车祸中碎得彻底,唐晚笙失去一双腿,她失去一个孩子,而他在她失去孩子后的第三天才终于出现在医院她的面前 听闻他的话,她神色轻微的恍惚了下,接着忽而是笑,回头对望他,“慕先生难不成也会质疑自己的能力,认为自己是需要靠女人来分减压力的人” “重要的是你当初怎么想。”他眯眸说。 盛夏抿下唇,褪去笑意,冷淡的道,“过去那么久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是真不记得,还是怕我知道你为我分担压力。”他的身躯立在她跟前,脚步忽然朝她一步一步的靠近,“所以用不记得来作为掩饰的借口嗯” 他仿佛承载着炙热的靠近,令她不由自主地后退,蹙眉着道,“现在提这些有意思么。” “你认为呢” “慕先生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愿再后退,她脚步一停,定定的对望他,“难不成耿耿于怀” 慕淮南也停下脚步。 凝视她,他浅浅勾唇的淡笑,“耿耿于怀又有什么不可能,能力被人看低了,是个男人都会心里不舒服。” “可我不是心理导师,没有义务疏通你心里的不快。”盛夏敛了下眼睛,眼里无半分情绪,“而且今天是我婚礼,慕先生来这里就是为讨杯喜酒喝的,宾客席不在这里,慕先生可以回到位置上了,我也该回化妆室等待婚礼举行了。” 镇定地看着他,她吐字清晰,“请让开。” 慕淮南没让,深沉的眼打量她。 盛夏不想再跟他单独相处在这种谁都不会注意到的狭隘角落,面无表情着,就要迈开腿故意越过他徒步而去。 然而,似乎早已经预料到她的行动,在她刚刚试图迈出去的前一秒,慕淮南忽然伸手将她摁到旁侧的墙壁,抬起手腕,他看了看手上腕表的时间,“现在刚好是下午一点三十分,婚礼是在两点整正式举行” 眸光抬起,他带着蛊惑迷人的轻笑凝视她,慢条斯理着,扯了扯领带,“而在婚礼举行前的这半个小时内,你还是个单身自由没有任何约束的人。” 盛夏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而慕淮南很快就给她答案了,松开了领带,他转而捏起她的下巴抬高起来,“除去你回化妆室加上其他一些事情需要的时间,一共算你十五分钟也就是说,还有十五分钟,你不是别人的。你自由且没有束缚,不论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被接受。” 盛夏眼瞳微微的扩开,黑白分明的瞳孔在逐渐的收缩。 “听明白了么。”慕淮南低声笑着,捏着她的下颌俯身而来,吻上她的唇,“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还可以有九百秒的时间接吻” 伴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他菲薄的唇已经炙热的覆盖上来,在她流露出惊愕的眼神中,他俊美的五官被无限放大。 唇齿私磨间,他撬开了她的牙关,深入的,狂热的,用力的吻着 不远处的草坪上,一袭香槟色修身及膝礼服的女人手指间执着酒杯,翩翩优雅的将无人注意的墙角里那对男女的行为纳入眼底。 她啧了一声,嫌弃着评头论足,“这男人太不检点了,真当没有会注意到那个地方么不想想盛夏身为今天的新娘有多备受瞩目,也不想想他自己是什么身份。” 至少她就把不该看到的全部都看了。 “这男人饥渴到连在这种地方都这么肆无忌惮的”缓缓唇角却又勾勒出若有似无的笑,她就那么明目张胆的看着他们,津津有味,“陆家少爷这顶绿帽,戴得也真够大,突然间还真是有点可怜他。” 偏偏碰上慕淮南喜欢的女人,偏偏要娶慕淮南喜欢的女人,也算是一种悲哀吧 何况,对方还是盛夏,是盛斯顾的妹妹 “夫人。”这时,有个西装打扮的男人匆匆过来道,“才刚刚到场您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老爷说叫您过去,陪着他一块跟几个认识的人打个招呼呢。” 好像浓浓的兴致被人突然打断而顿时丧失了观赏的心思,笑意慢慢就有些意兴阑珊了,将目光从墙角的方向收回,女人看了看他,然后把酒杯递给他,“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顿了顿,她转而又朝男人道,“另外,等会帮我做一件事。” 男人好奇看她,“夫人请说。” 她缓缓勾唇的笑,眼眸眯起来的模样说不出的风情而诱人心扉,形状漂亮的嘴唇溢出几个字眼。 男人在听了她低声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说的话后,有些吃惊,“真的要这么做么,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 “被人发现了,所有的责任我全部担着。” 说完这句话,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宾客聚集的方向踱步而去。 女人的相貌大约二十几岁,长相极为美艳到了让人感到攻击性的地步,身材并不性感,她的风格也不是性感的人,然而那双修长的美腿,却格外好看,多一点嫌高,短一点嫌矮,比例恰到好处,肌肤犹如凝脂白皙。 她的美艳,让人感到不觉庸俗,反而宛如夜空里最为闪烁明亮的璀璨星辰一样惹人注目,特别是唇角勾起的模样,格外赏心悦目 被下人带到休息室的白菁曼双眼依然涌着强烈的恨意,在休息的沙发中坐下来,她的情绪仍旧久久的得不到平息,第一次被人如今直白狠狠踩在头上的感觉,令她差点冲动的就想上前撕烂唐晚笙的脸。 身边的下人看了看她明显难看阴鸷的脸色,从内心里有点惧怕,“白小姐,需不需要给您削一个苹果” “滚出去”白菁曼冷冷地冲她道,眼神宛如刺人的利刃,融合着无比的憎恨。 下人被她这一声吓得兢兢战战的,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好的。” 很快,下人就退了出去。 休息室的空间大约四十平米大,木质的地板木质的墙,各处都有堆放各种各样婚礼没有用上而留下来的东西。 白菁曼独自坐在沙发里,整个休息室的空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和一堆堆的货物,她双手抠在沙发上,咬紧的唇瓣差不多能咬出血痕来。 被羞辱过后的难堪,仿佛汹涌的潮水朝她涌来,像是有一口气憋在了她的胸腔里发泄不出来,浑身从里到外的对唐晚笙感到强烈的憎恨。 即便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却始终未能平静。 被关上的休息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以为是下人又去而复返,白菁曼头也没回的冷声道,“我叫你滚出去,别来打扰我” “是我。”陆止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白菁曼双眸一怔,慢慢的,抬起头来,侧头看向休息室的门口。 一身白色燕尾服的陆止森优雅挺拔,风度翩翩如玉,凝视她脸色煞白难看的模样,他眼底掠过异样情绪,很快还是走了进来。 “你不是在外面招呼客人吗,来这里做什么。”因怒意未消,白菁曼态度有些逼人。 “来这里拿点东西。”陆止森步伐从容,顿了顿,又看着她,“顺便看看你。” 白菁曼呵笑一声,冷冷讽刺,“连你也要来看我现在的笑话吗,被唐晚笙当众那样羞辱,我现在应该已经成为这个婚礼上最让人贻笑大方的人了吧。” 陆止森眉心微皱,走到她身侧距离两米处的地方停顿下来,复杂地看着她说,“我们从小相识,你是什么出生什么身份过着怎样的生活,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没有理由在听到她的那些话觉得诧异,更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来看你的什么笑话。” 这个世上,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唯有他不可能看她的什么笑话,即便她狼狈得令人唏嘘,可于从小相识的他而言,没有必要。 白菁曼哈的一声笑出来,笑得更夸张也更讽刺了,“可是现在所有人对我都津津乐道得很呢,应该都在讨论我是夜场工作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小三生下来的人吧,经过这一次,以后别人看见我即便面上不敢明着说出来,但心里一定都会取笑说我有那样的母亲,还说我有这样肮脏不堪的出生” “出生不是你能选择的,你没做错什么。” “你不需要来安慰我” “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陆止森敛着眸,态度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每一个人的出生,都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所以不用这么介意你的出生。” 白菁曼冷漠弯唇,看着他的眼神里透出来一股漠然的冷蔑,“你出生豪门。身在豪门,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唯一让别人不能容忍耻笑的地方就是认识我这么一个身份不堪出生卑微的人,你当然可以轻描淡写的说,出生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不要介意这种话。” 她冷笑的弧度愈发加大了,犹如刺猬一般,“因为你即便不用选择也得到了其他一般人得不到的一切,所有人众星拱月的把你们这类人捧起来,捂紧了怕你疼,捂松了怕你冷,一个天一个地,你当然不会知道从小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是怎么奋尽全力的挣扎,更不会知道我是怎么受尽别人的白眼直到现在的” 她说的虽是事实,也让陆止森感觉得到,那样的话出自他的口中是多么嘲弄,但他说的,确实是他内心一直想表达的。 而现在她控诉的,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可即便如此,她现在诉说的每一个字,仍旧还是有些伤这么多年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 难道,她是怎么生活怎样挣扎的,他会看不见么。 陆止森淡淡的垂下眼帘。情绪不见起伏,温雅适中,“可能确实是我说错了,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我道歉。” 白菁曼徒然怔住了。 他现在面对她的态度,跟以前截然不同,有了些疏离,多了些客套,全然不再像从前那般对待她。 至少,这个模样道着歉的他,是让她感到陌生的。 随即她很快也明白了他之所以对她生疏的原因,她突然感到好笑,“看来你确实是喜欢上了盛夏,下定了心思要跟她结婚和她组建一个完美家庭了。” 曾经爱慕着她的男人,在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对她做到这么漠然的态度,当真是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陆止森淡淡的敛眸道,“这样不正好成全了你跟慕淮南么。” 白菁曼面色一僵。 在今天过后她跟慕淮南就会取消婚礼的这种话,着实令她难以启齿。 暗暗的咬下唇,她还是漠然的笑,“那就再一次祝你跟她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了。” “我们会的。” “既然是来拿东西顺便看我的,现在我你也看到了。拿好东西你可以出去了。” 陆止森微拧着眉,看了她好一会儿,有什么到了嘴边的话想说出来,可最终却久久没能说一句,他依然还是站在距离她的两米处,还未离开。 空气里仿佛涌动着僵硬的气氛,令人感到压抑的气息。 白菁曼没有看再看他,放在身侧的双手收得很紧。 半响,她又咬唇道,“刚才为什么拉着我。” 指的是之前他抓住她手臂,阻止了她冲动上前去跟唐晚笙拼命的行为。 陆止森解释说,“唐家你得罪不起,虽然你有慕淮南的庇佑,但唐晚笙毕竟已经失去了一双腿,如若这种时候你还对她做出什么,唐家两老红了眼,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特别是唐夫人付敏慧,那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白菁曼这才慢慢看向他,眼中漾着微微闪动的星光明亮,“你在担心我” 陆止森怔松。 担心么 “你应该不需要我的担心,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他唇角轻勾出一抹暗淡的嘲弄,温温雅雅的漫不经心地说,“只是这场婚礼是陆家举办的,我跟盛夏是今天婚礼的主角,在这里若是闹出太大的事,对陆家对我跟盛夏都不好,我的理智告诉我必须要阻止你。” 她眸中涌起的那一丝微不可视的明亮,伴随着他的话语而逐渐散去。 “那么你阻止我是对的,因为当时我确实极有可能会在这场婚礼上为你们制造出巨大麻烦。”白菁曼脸色白得没什么血色,冷淡到甚至是冷漠的,“你拿了东西可以出去了。” “好。”陆止森说,“若是心里没能平衡下来,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婚礼就不必出去参加了,没人会说你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再能说她什么,因为她现在本身就是这场婚礼的一个笑料了。 白菁曼心里冷冷地想,他是怕她出去之后,又制造出什么轰动破坏了这场婚礼吧 她怎么可能会破坏这场婚礼呢。 但毋庸置疑的是,此时此刻,直至婚礼结束,她都不想踏出这个休息室一步,更不想面对那些对她流露出异样眼神的人们,成为他们内心嘲笑的对象,于她而言。那是羞辱 最后看了她一眼,陆止森终究敛回视线,转身走出了休息室的门,顺带将房门带上。 只是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突然不想拿了,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带任何东西出去,只不过内心被愤怒和憎恨充填的白菁曼也没注意。 走出休息室的陆止森脚步倏然停顿了下,回头看了眼休息室紧闭上来的门,低下去的眸底溢出一抹凝思的复杂。 遂尔,敛却了神情之后,他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下午一点四十五分,婚礼还有十五分钟就该举行了,他也必须得着手准备准备,再让人去问一问盛夏那边准备的进展。 刚这么想着,陆止森转回头刚走出去没几步,猝不及防的一个白色身影跌跌撞撞的差点栽倒在他面前。 他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她,在看清女人的面庞时他露出惊讶,“盛夏” 身子稳下来没狼狈跌倒的盛夏,闻声抬头,也是错愕的,“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陆止森蹙眉打量她,“化妆室可不在这个方向,你这个时候不在化妆室,反而在外面乱跑乱撞什么,穿了一身婚纱不好好待在该待的地方,一直在外面四处乱走,跌倒了就是你活该了。” 倘若方才不是他及时伸手扶住她,她恐怕就因为穿着一身婚纱却匆忙奔跑的行为而趔趄跌到在地了。 盛夏面露尴尬,故意的避开了他的问话,感激地冲他明媚一笑,“谢谢你啊,还好被你扶住,不然真就糟蹋了这身婚纱了。” 她毫无防备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脸令陆止森蓦然一怔。 这个时候的她,真像是干净得透彻,没有掺杂其他一点杂质如水一般透明,像个懵懵懂懂最初的孩子一样,叫人无法把她曾经历过的事情跟此刻她澄澈的笑靥联系上。 陆止森心底忽然渗出一抹犹如溪流轻轻流淌的舒服感,怪异得让他感到陌生,他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有些失了神。 而盛夏已经站稳了身体,推开他搀扶的手臂。 看着她摆弄着婚纱裙摆,整理着着装头发,他这才慢慢收回在那一瞬间不知游离到哪里去的魂魄。 对她嘱告道,“既然知道这样会糟蹋婚纱。那么能不能请你从现在开始爱惜它一些,跌倒了婚纱不禁被糟蹋了,你也会受伤的。” 最后几个字出口时,陆止森总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甚至,他的声音在不自觉的放柔。 意识到这些的他,表面虽看不出波动,内心却在愕然的怔忡。 就像一条清澈的溪流在心底流淌,说不出的舒服美好。 盛夏扯唇笑了笑,说,“我现在就去化妆室准备,你也去准备吧,待会见。” 说着她就要转身往化妆室的方向走,陆止森却在这时抓住她的手臂,“等等” 盛夏回头,“嗯” “你脸怎么这么红”从方才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而且你唇也有些红。” 脸红,但绝不是因为打了腮红,唇红,也不是因为涂上口红,自然得就像是 “还很红吗。”盛夏急急忙忙的去擦嘴,用力的抹着嘴,对他尴尬地笑笑,解释得天衣无缝,“刚才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吃错了,不小心吃到芥末了。” 陆止森差点没忍住一声笑了出来,“能一不小心吃到芥末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是有多蠢多天真。” 盛夏笑得更尴尬也更心虚了,不自然极了,勉强地组织着语言,“我不能吃辣,吃辣就反应很大。” “别解释了,去化妆室让造型师好好给你补个妆,婚礼还有不到十五分钟就举行了。”大概真没见到比他们还窘迫的新浪新娘了,时间这么紧迫,然而两个人都是岔子不断。 不懂的人还以为,他们结婚只是玩玩。 盛夏掩饰去了心底的慌张,对他故作轻松的笑,“好,我去准备了,拜拜。” 这句话“拜拜”还真是让陆止森听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这么轻松对他笑着告别的盛夏,跟记忆中的她有些难以重叠,令人晃神。 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陆止森此刻在想什么,盛夏急急转身,匆忙地朝着化妆室的方向疾步而去,而在她转身的间隙,心脏像是惊魂未定的碰碰直跳,脸上流露出一种几近咬牙切齿的愤恨表情。 妈的,该死的慕淮南 越想,心里越气,她恨不得赶紧逃离这里。 陆止森看着她疾步而去的模样彷如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似的,心底失笑,只是却又情不自禁的,朝着她方才奔跑出来的拐角凝视而去。 休息室跟化妆室都是单独立在教堂旁侧不远的两栋一层楼的木质屋子,白色墙壁和青白的砖瓦为两栋屋子都打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景象,这个教堂,是在海城被富裕最梦幻而神圣的地方,众多恩爱情侣结婚的首先圣地。 而刚才,盛夏是从休息室和教堂之间那边拐角的地方冲出来的,冲得急切而看着像慌不择路一样,但这个方向,恰巧是在另一边的宾客们侍应生们都不会注意到的。 在那里她遇到了什么 有下人忽然急匆匆地朝他这里走,对他说了几句什么话,听了之后,陆止森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拔腿匆忙离开。 待他们刚前脚一走,从盛夏方才奔跑冲出来的方向拐角,长相俊美的男人慢慢从那里走出来。 休息室外已经没人了,那个受到惊吓的女人也不见了,身躯优雅挺拔的男人却轻轻勾唇浅笑,拇指抚过还残留着女人唇畔柔嫩触感的嘴,方才炙热狂野的一幕幕像还浮现在眼前。 他最近好像越来越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了。 感觉,比以前在一起时还要刺激一些 菲薄的唇角又是溢出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愉悦笑容,倏尔才收敛神色,慕淮南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迈步而去,模样看着像是要去办什么事情 盛夏回到化妆室的时候没有看到造型师,找了一个经过的下人问。 下人说,“我刚才见到造型师因为听说外面突然出了事,就好像去看情况了呢。” 本能联想到之前唐晚笙跟白菁曼发生的冲突,盛夏道,“外面出事不是已经过去很久了么,现在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下人摆摆手,“您要以为是之前慕先生的未婚妻跟唐家千金差点闹出的事情,您就误会了,白小姐跟唐小姐那只是动动嘴皮子,场面还没到不可控制的地步。而且唐小姐也已经离开了,白小姐也去了休息室,当然不可能是因为她们的那件事。” 难道外面又发生了其他什么事 盛夏正要问,下人很快就告诉她了,“您应该听说过海城叶家吧” 她点头。 “是叶家的那位夫人跟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女人动起手来了。”下人啧啧摇头说,“能参加这个婚礼的人都不是什么一般人,但是敢跟叶家那位夫人动手,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似乎没怎么听说过。” 盛夏微微蹙了下眉,“我去找找造型师。” “我也叫几个人帮您一起找,现在婚礼时间都迫在眉睫了,这造型师也太喜欢看八卦了。” 婚礼即将都要举行了,现在却又出了叶家夫人跟什么不知名女人动手的事情,今天的婚礼真是一波三折。 盛夏原本的职业就是八卦娱乐记者,对别人的新闻自然也会感到好奇,所以干脆又出去一趟,一边找人的同时,一边也可以稍稍了解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就想,季欢欢这次还真是来对地方了,一场又一场的精彩大戏,足够她写个一天一夜。 叶家是海城的名门贵族,其影响力几乎可以跟唐家相提左右,倘若要一定分出个高低的话,叶家恐怕更胜一筹,但一般的情况下,谁都不会拿这些事情来比较的。 因为叶家向来低调,比唐家还要更隐于人后,稳中求扎,根基扎实,平日里低调得没什么人会去挖他们的新闻,他们也极少会露面在广大视线前,所以关于叶家的八卦,少之又少。 倘若非要说出叶家的什么事,那就是整个海城包括盛夏也都是知道的,叶家年逾六十五岁的当家人叶宗铭娶了一个才二十多岁的美艳娇妻。 而他那个整整小了他差不多快四十岁的娇妻,是当初在海城也同为名门望族的莫家千金,上流社会中知名名媛莫云柯。 坊间流传,莫家江山岌岌可危之时,莫老爷生命垂危重病住院,在没有主心骨支撑的情况下,莫家几近频临宣告破产,而莫云柯在那时甩了她秘密交往多年的男友,转身高调嫁入叶家成为叶宗铭的第三任妻子,如今的叶夫人。 她是什么目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嫁入叶家,借助叶家使莫家江山重振旗鼓。 只是可惜天不遂人愿,莫家江山被她嫁入叶家后挽救回来了,莫老爷却因重病而逝世,而才二十多岁身为女生的她,还没有能力执掌莫家庞大江山,于是莫家公司最终被纳入叶家麾下,由叶宗铭代为打理。 于是后来,海城人人都知道,莫家千金莫云柯抛弃相恋多年的秘密男友,年纪轻轻却成为叶宗铭的第三任妻子。 有些人认为她的举动情有可原,有些人说她冷漠无情抛弃男友,嫁了一个可以曾有过两任妻子足称之为她爷爷的男人,有人同情她,有人鄙夷她,有人无所感想,也有人恶心她。 所以她被人探讨的程度的,决不亚于当初盛夏跟慕淮南之间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恰巧,也是发生在两年,在盛夏和慕淮南之间分道扬镳差不多的时间段 教堂外面的草坪上呈现出新一轮的围观。 众人低低碎语的声音不绝于耳。 莫云柯站在被围观的正中央,一身香槟色修身礼服的她翩翩雅致。然而那张美艳到攻击性十足的脸上,却有一道五指分明的鲜红巴掌印,掌印鲜红的程度仿佛能滴出血水来。 “莫云柯,真想不到你竟然有脸出现在这里”站在她面前,收回手的女人厉声嗤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谁的婚礼吗是盛夏” “所以呢”莫云柯牵唇微笑,不恼不怒风雅的笑,好像脸上那火辣辣的巴掌印并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姿态优雅而随性懒散。 “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好好的当你的叶家夫人,躲在叶家被叶老爷宠爱不是很好吗” “可是这跟我来参加婚礼有什么干系陆家既然邀请了叶家,我跟我先生一同前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莫云柯微笑的模样无懈可击。 这时她身边的西装男人道,“夫人,要不要我” “不必了。”莫云柯带笑的扫视戴着眼镜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小打小闹,奈何不了我什么。你去办我方才交代你的事情,顺便告诉老爷不用特意过来这边看我,好久没遇到能甩我耳光的人了,我想自己解决,很快就好。” 再看了看周围围观的宾客们低低私欲的样子,她唇角又是一勾,“顺便把这些人都弄散了,我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不喜欢被人围观。” 有点眼力的都知道她在不快了,众人都晓得叶老爷对他这个小娇妻的宠爱程度,于是纵然再想看好戏,此刻也得暗暗各自相继识趣的散开。 而且,莫云柯这个女人,是众所周知的睚眦必报,性格霸道,谁现在看她好戏,指不定下一刻就是她看谁好戏。 西装男人听了她的话,点头应是就离开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会吃亏的。 随后莫云凝向一旁的陆止森,“陆少爷还不走么,都快要举行婚礼,去准备你自己的事情吧,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陆止森怪异地看了看她,对这个不常露面于人前,两年前高调嫁入叶家的女人,不能小觊。 “怎么,陆家少爷不相信我”见他迟迟不动,莫云柯挑起眉梢。 陆止森敛下神情。很快道,“希望叶夫人能好好解决,至少能在婚礼开始之前把这件事解决清楚,别造成什么影响就好。” “我会的。”莫云柯眯眼微笑,笑容纯暇无害,“另外,我送了你一份礼物,等会到了会有人会替你签收,陆少爷届时看到礼物别忘记好好感谢我。” “那就先在这里谢过了。”陆止森面无表情着。 莫云柯说,“那么现在你就跟你的几位叔叔伯伯沟通一下,让他们也离开了,我想单独解决好这件事,不喜欢有人站在周围阻止。” 陆止森没说话,但在最后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就对陆家的人说道去了,很快连陆家人也散了开,都选择了把这件事全权交给莫云柯自己处理。 终于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怎么样。”不顾旁边季欢欢的拉扯,戴着眼镜的女人道,“我打了你一巴掌,你要不要打回来或者想用什么卑劣的手段报复我” 季欢欢着急得都快哭了,“罗希,快别说了,赶紧认错吧” 罗希没听她的话,直面而冷漠的直视那个长相诱人的女人。 莫云柯懒散的抚了下一头微卷松散的长发,漫不经心的说,“你走吧,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计较,从哪来的回哪里去,我就当做没见过你,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呵,我没办法当做没看到你,该走的也应该是你”罗希厉声而下,“这是盛夏的婚礼,你没资格出现在这里,趁着我还不想把你那些见不得的人事情抖出来之前,你最好滚出这个婚礼场地” “这可能恕难从命,毕竟我是受邀前来” 话音还未落下,在漫不经心的眸光瞥见朝着她们走过来的盛夏时,莫云柯语言倏然止住,然后怔愣,心底淡淡的笑着想,她长得挺像她哥哥盛斯顾的。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陆止森看见盛夏走来,蹙眉上前。“你怎么又出来了” “我出来找造型师。”但现在却让她看到了这一幕,于是忙推开他,朝那两个熟悉的背影问,“罗希,怎么回事” 她怎么也没想到,方才下人嘴里说的那个不知来头的女人,竟然会是罗希。 罗希没有看她,依然冷冷盯着前面的莫云柯,“盛夏你不用管,回化妆室好好准备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季欢欢却着急道,“盛夏,你快说说她吧她现在怎么都不肯走” 盛夏眉头紧拧,快步来到她们身侧,然后看向前面那个美艳的女人,问罗希,“怎么回事” “盛夏,这应该算是第一次真正照面。”莫云柯率先走上来,朝她伸出干净白皙的手指,笑容温和,“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吧” 虽然她知道盛夏,也曾不远不近的看见过她很多次,但这应该算是盛夏第一次正面看见她。 只不过。盛夏应该还并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因为盛斯顾那男人一定没有透露给她,而且他们兄妹俩从小分开长大,对彼此生活中的事情并不怎么了解。 盛夏拧眉,没握上她的。 莫云柯也不介意,大方笑着轻松自然的收回手,然后对止步不走,转回身看着她们的陆止森,“陆少爷还不去忙么” 陆止森冷淡看着她说,“我即将迎娶的新娘在这里,我现在还能上哪去。” “但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而且看打了我的人是盛夏的朋友,她有必要留下来一起解决,只不过我不想让你掺合进来,你可以回避吗”莫云柯微笑,再次重复道,“可以回避么,陆少爷” 她驱逐的意思不加掩饰,陆止森却还是没动。 莫云柯只好不得不保证,“我不会动盛夏一根毫毛,更不会出言伤她一分,只要你那边没什么意外。我保证她能漂漂亮亮的成为你的新娘子。” “” “现在可以回避了么。” 她对盛夏怎么有种说不出来的宠溺亲和感连叫着盛夏名字的时候,都顺口得没听出半点陌生。 陆止森蹙了蹙眉,不过最后还是离开了,这个婚礼上这么多人,莫云柯确实不敢拿今日主角的盛夏怎么样,他能肯定。 “现在终于没有外人来干扰了。”莫云柯终于轻松的松了口气,转而是凝视盛夏,笑着说,“你跟盛斯顾真的挺像的。” 听闻她这么说,盛夏本能的警惕起来。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莫云柯冲罗希道,“你是盛斯顾大学的同学,对他一直爱慕倾心,也知道我跟盛斯顾的事情,所以请你简单的帮我说明一下,就当做你刚才打我那一巴掌的赔罪。” 罗希冷笑,“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有什么好介绍的,你在两年前盛斯顾入狱的时候冷漠无情的跟他分手,高调嫁给叶家老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盛夏眼瞳微微地凝滞,季欢欢也呆住了,“罗希” “盛夏。你看清楚。”罗希冰冷地说,“就是面前这个女人,在两年前你哥入狱的时候,把他甩得彻彻底底的人,然后嫁了一个可以当她爷爷的男人” 虽然后面这句话说得挺刺耳的,但莫云柯耐性出奇的好,竟是没有发怒,只微微笑地看着她们。 罗希看着她的笑就觉得生气,“我真不知道,如今成为叶家夫人的人这种时候怎么有脸来到盛斯顾妹妹的婚礼上,把一个刚刚入狱的男人转眼翻脸无情的抛弃了,却还参加他妹妹的婚礼,难道你以为,已经没人记得你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那些事了吗” 莫云柯觉得跟她说不通,不过从以前开始她就跟罗希说不通什么,所以干脆懒得解释也懒得搭理,转而是朝盛夏突然问道,“慕淮南没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突然又提起他。”盛夏凝眉。 “我刚才不是看见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么,怎么现在是你一个人” 想到之前墙角的事情,盛夏此刻却没什么心动的感觉,对她露出探寻的眼神,“婚礼没几分钟就要举行了,我当然不可能会跟他在一起。” “婚礼”莫云柯有点诧异,遂尔失笑,“你不会真的打算跟陆止森结婚吧” 盛夏扯唇,淡淡的像是随口说,“又有什么不可能。” “慕淮南同意了” “” “难不成慕淮南没有提前跟你商量” 盛夏愈发听不懂她的意思了,就像罗希突然告诉她,那个在两年前高调嫁入叶家的女人,竟然跟盛斯顾有那样的关系 莫云柯很快就明白了什么,摇头道,“看来是真的没有商量。” 而且好像也只有她一个人发现了,慕淮南让盛夏嫁给陆止森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你认为,慕淮南有可能同意你真的跟别的男人结婚”盛夏恍惚,然后听见她停顿了下,继续道,“盛夏,你之所以答应这场婚礼的理由是什么,是不是为了想让盛斯顾出现是不是想见他一面” 盛夏愣了住。 罗希跟季欢欢也诧异极了,她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莫云柯走上前来,动作轻柔的捋起盛夏耳鬓的发丝,淡笑的看着她的眼睛,“我跟盛斯顾相恋了很多年,对他是什么性格脾性最了解。一般情况下他会做出什么举行我大概能想得出来,所以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 莫云柯认真地说,“他现在一定就在这个婚礼上,而现在你没跟慕淮南在一起,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慕淮南已经看到他了。” “” “你去找慕淮南吧,说不定可以看到盛斯顾。”为了对盛夏说出这些,虽然挨了罗希一记耳光,不过也算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6章 等着,过段时间我会回来找你的 盛夏转身离开后,耳边还回响着莫云柯的话。 对于得知莫云柯以前跟盛斯顾是什么关系,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情。 罗希跟季欢欢没跟上来,盛夏让她们去另一个方向帮忙找慕淮南了,而莫云柯在跟她说完那些话后,没有再多加深入什么的意思,往叶老爷的方向迈步而去。 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婚礼时间即将到来的这种事情,也顾不上陆家寻找她的人,身穿一袭白色婚纱的盛夏心中急切地翻找着慕淮南的身影。 而令她不解的是,方才之前她就已经找了很多地方,在整个教堂的周围皆没窥见盛斯顾的影子。 倘若莫云柯说的是实话,那么盛斯顾究竟躲在哪里 蓦然的,她脚步猛地一滞,眼角余光里出现一道飘渺而上的青烟,隐隐的火光从一间屋子里流泻出来。 盛夏眼眸倏然一凛,没作多想就即刻拔腿朝着冒出青烟的方向快步而去 “救命来人救命啊咳咳咳救命” 刚刚靠近的盛夏,听见从屋子里传来女人呼救的声音,有些耳熟。 她来到门前,刚想推门而入,却发现木门从外面扣起来了,没有上锁,但从里面是无法打开的。 “来人救命咳咳” 听着里面女人惊慌的声,盛夏眉心一蹙,尽管隔着一扇之门的距离,里面的火势却蔓延得,她在外面都能感受得到那股炙热狂烧。 没什么犹豫,她很快从外面将门扣上的门松开,推开木门的瞬间,一股灼烫的火焰感扑面而来,熊熊烈火之势宛如火舌攻击。几乎要烧到她的面颊。 看到那个被火势包围,被浓浓的烟雾呛得筋疲力尽的女人,盛夏怔松,“怎么是你。” 白菁曼在听到门口灌来木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又是盛夏的声音响起,顾不上其他,她慌忙求救,“救救我,我出不去” 她的声线都快崩溃了,喉咙被呛得难受,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滚落而下,站在角落里,周围全是火焰把她团团包裹,一个出口和一个挡身的东西都没有。 盛夏微微皱眉,“怎么会发生火灾” “你能不能先别问这些,先救我出去”白菁曼惊慌失色,害怕极了,美丽的眼眸露出闪烁的恐惧的光芒,“再不救我出去火就烧到我了” 这个休息室里到处都是堆放的杂物,又是木质的地板木质墙壁,火势蔓延起来的速度快得无比,没用什么时间就把她逼得无路可退,燃烧在她的周围。 盛夏觉得,她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弃白菁曼于不顾,转身去找其他来救助,可火势之大之快,恐怕不等她转身去找别人来救助她,白菁曼就已经被大火覆盖燃烧。 而隐约中,她好像闻到了一些汽油的味道。 盛夏眉心一皱,踌躇挣扎了不过五秒钟的时间,最终还是遮遮掩掩的避开门口的大火冲进屋子里。 一进来她就试图找灭火器,可是,扫视了整个屋子,除去大火凶猛的样子,根本没看到灭火器,甚至难以找到可以救急的东西。 最后,她咬咬牙,努力避开凶猛得要把她皮肤灼伤的火势,寻了个空隙冲到另一边的角落,拿起不远还没烧到一些制作用的布料扑下一团面前的火焰,恼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火灾,怎么都不可能是你自己干的吧都快死到临头了,你把事情简单跟我说一下” 白菁曼被面前这些庞大的吓得浑身战战兢兢,双眼满是绝望的神色,眼泪止不住的流,被烟雾呛得沙哑的喉咙说话哽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我好好的坐在沙发里,然后听到门被人从外面扣上的声音我跑过去看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人从窗口泼了汽油跟打着火的火机,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那你先前怎么不用力敲门” “我敲了可是烧得太快很快就烧过来了,我不得不退到这边来”只是没想到,很快就烧到了这里,大火蔓延的速度,快得让她无处躲避。 盛夏刚刚拿起一块布料扑下一团火焰,结果火焰没扑几下,薄薄的布料就被大火烧尽,再想回头去寻找其他可以扑火的东西,却发现。此时此刻,没有一样还能用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几乎都被烧为灰烬。 白菁曼惶恐极了,眼眸蓄满了泪光,一边害怕着大火的扑面,一边也紧张的注视着盛夏的情况,随即惊恐地散开双眼,“你你的裙摆着火了” 听闻她的话,盛夏赶紧低头去看,果然她婚纱的裙摆沾上了火花,正在快速的蔓延扩大。 她懊恼着,突然发现穿着婚纱的她跑来救人,不仅是给自己找麻烦,根本就是把自己往死亡线上推,或许刚才干脆跑去叫别人来胜算率更大。 而她也没有灭火救人的经验,真的纯粹给自己自讨苦吃。 可显然此刻想这些没什么用,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硬着头皮,她也只能继续下去。 盛夏弯下腰,挨下身将着火地方的婚纱靠近地面上,用力连续踩了好几下,才勉强总算把婚纱上着火的地方踩灭,虽然灼烫到了肌肤,但还没蔓延到烧着她,只是原本洁白无瑕的婚纱,此刻已经残破得不能看了。 随后还不待她转身,突然正中她头顶上房梁的一根悬空的柱子因被火烧得松动而倒了下来。 白菁曼扩大双眼的失声,“小心” 她话音还没落下柱子落下来了,与此同时盛夏也迅速的闪到一边,然而行动还是稍微慢了一些,她左脚的后脚跟还是被柱子砸到了,顷刻间后脚跟像废掉了一样的痛楚直袭而来,盛夏重重的闷哼一声,痛得她失声痛呼,一个踉跄的左腿跪了下去。 木质地板上同时发出柱子跟她膝盖重重碰地的声音。 仿佛吐着芯子的腾腾火焰扑面灼热,盛夏的脸已经被这燥热的火焰灼得脸色发红,鼻翼间的烟雾呛喉得她咳嗽不断,不知是因为空间的温度太高,还是因她左腿后脚跟的筋骨已经痛得麻木像是已经失去知觉般的废掉了,她脸上跟身上的汗水一颗一颗的滚落,头发都被汗水沁湿了。 虽然柱子砸她后脚跟的时候顺势落到地上,但看她怎么都已经站不起来的样子,白菁曼心底慌张恐惧。 而她这边的火焰已经团团将她包围得彻彻底底,火星也烧到了她礼服的裙摆,她急忙的赶紧踩灭,这样火势滔天的汹涌模样,足可把人逼得崩溃。 她颤抖着声音,感到无比的害怕,“怎么办” 难道她们要死在这里么 可是,她挣扎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就这样死在这里,怎么可能甘心 盛夏抬起充满痛楚的眼望着她,抿了抿唇说,“我周围也是火,很快就会烧到我了,所以我救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吧。” 顿了顿,她又道,“这火势这么大,应该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在有人赶来救我们之前,你努力避开等别人来救。” 总之她现在后脚跟痛得像废了,拖着一只腿她根本什么都办不了,何况是在这火势汹涌的空间里,而她的周围也全是火焰燃烧。 白菁曼得已经精疲力尽了,听了盛夏的话,她咬唇看她一眼,“如果别人真的可以相信的话,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你想等死,但我不会靠不了别人,我会靠自己盛夏,我跟你不同,绝不会让我自己的生命在这种大火中丧生” 盛夏想,这么蠢的跑进来救白菁曼的她,确实是不怎么爱惜自己的生命,除去白菁曼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之外,她似乎并没有其他特别的理由一定要冒着生命危险冲进来救她。 所以她没有反驳白菁曼的话,随便她怎么认为好了,因为她现在人也没救得了,反而自己也被困在这里,连动一下后脚跟的筋骨就疼得她直吸凉气,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而正在白菁曼绞尽脑汁想办法冲出火海逃出去的时候,突然这时被大火腾烧的门口隐约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听到脚步动静的白菁曼跟盛夏齐齐朝门口望去,就见陆止森出现在那里。 望见他,盛夏怔愣,白菁曼欣喜,“止森” 可是话到了嘴边,在注意到他脑袋转向盛夏所在的方向时,白菁曼脸上欣喜的表情慢慢就凝固下去了。忽然觉得可笑。 他怎么可能还会注意得到她 他现在喜欢的分明是盛夏,自然优先考虑她的情况。 陆止森是一个人赶来的,在将屋子里的一切纳入眼底后,他看了看半条腿跪在地上的盛夏,盛夏也怔怔地凝视他,只是有火海燃烧的距离,她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很快,陆止森迅速的脱下身上的白色外套,一路扑着火焰极力的避开扑腾而来的大火,动作敏捷,行动快而迅速如豹 正在白菁曼低下头,垂眸黯然失笑的时候,头顶上灌来他磁性嗓音,“没事了,别怕。” “止森”白菁曼诧异抬头。错愕了住,“你” 陆止森没多说什么,直接弯腰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转身,踩着扑在地上的白色礼服外套,正要朝火焰腾腾的门口走去时,他的脚步又停了停。 紧蹙着眉,复杂的,晦涩的,他看向另一边连移动都不能怎么移动的盛夏。 盛夏也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看着他,眸色镇定的,无波的,平静得好像在看一个并不能让她情绪有所起伏的人。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来被火烧了,有人去找灭火器了,等会马上就有人来救你。”陆止森须臾说。声音低哑得连他自己也听不出什么样的复杂情愫,“你先别乱动,很快有人来救你出去。” 而他没法救她。 他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在看见休息室冒出青烟的时候,他想起了白菁曼一个人被留在这里,于是过来查看情况,却怎么也没想到,盛夏也在。 盛夏淡淡的笑,“看来今天这场婚礼,是没有办法举行的了。” 而不久之前,她还想过,干脆就跟他结婚算了。 可现在,好像没了必要,连续不断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这场婚礼也无法再持续下去了。 至少没几个新郎会把新娘独自仍在火海里,他则抱着另一个女人离去。 “盛夏。”怀里抱着白菁曼有些微微颤抖而发烫的身体,在白菁曼注视他的眼神里,他低下视线看着前面熊熊大火,轻喃低语,“对不起,之后我会跟你解释。” “不必了。”忍着后脚跟传来的剧痛,盛夏面色被火灼得发红,然而她神情里似乎露出一丝苍白,风轻云淡似的笑看着他们,“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惊讶的地方,也不觉得难以接受,更不会有什么难受,所以不必跟我解释。” “盛夏” “最好,从今往后,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盛夏只是这么说。说得平静而镇定,吐字清晰,“请你们离开。” 白菁曼浮着迷雾水光的眸子望着他,“止森” 终究,没能再对盛夏说一句话,陆止森抿了下唇,目光幽然黯然的抱着白菁曼,越过层层汹涌仿佛吐着芯子的火海,快步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疾步而去。 在他们前脚刚迈出大门时,木质的门烧得劈里啪啦的轰然倒下,整个屋子的上方悬梁柱也轰隆而落,屋子的青白砖瓦一个接着一个的落下来砸到地面上,整个房子被烧得几乎面目全非,摇摇欲坠,呈现出即将轰然倒塌的危险想象。 盛夏感觉她能被救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了,这个休息室都是堆放杂物用的,平常极少会有人在这里,而宾客们几乎是在教堂那边的草坪上,即便陆止森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去找了灭火器,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人吧 所以看到火势已经漫天,即便去找了灭火器也知道没什么作用,等他们能围观上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越是这么危险的关头,盛夏反而越是平静了,整颗心仿佛都被冷得冻结起来了,涔涔冷汗遍布了她的全身,试着想在有可能的极限里靠自己逃出去,可是左脚的脚后跟痛得她站不直身,呛人的烟雾跟火势熏得难受。 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多么愚蠢的行为。除了自嘲,也着实找不到其他什么心情了。 又是一根悬梁柱从她身前倒下来,被烧焦的砸在地面上。 盛夏看着此情此景,暗暗咬牙,她总不能真的在这里等死,在外面的人还没能来救她之前,确实得想办法自救。 她还得去找慕淮南,找到盛斯顾。 如此想着,尽管脚后跟疼得像抽筋似的,盛夏还是扶着另一条腿勉勉强强地咬牙站起身,目光观察着哪里的火势比较小,就打算从哪里一口气冲出去时,突然自门口烈烈燃烧的火势朝着两旁倾斜,伴随着像是有一阵带着火热的风扑来。 盛夏抬头的间隙,一个男人伟岸的身影依然快步到她跟前,来不清看清来人是谁,她的身体就已经被他打横抱起,随后带着她三步并两步的躲过火势而朝着门口走去 大概真是对他太熟悉了,在他将她抱起的那一瞬间,她虽还没能看清他面庞就被他带出火势汹汹的屋子,盛夏也知道,他是谁。 只是有点讶异,目光从他性感的喉结逐渐往上,望向他绷紧的下颌,她问,“你怎么会来” 她还想去找他的,结果,反而他先出现救了她。 慕淮南道,“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你冲进去了,后面看见这边着了火,就过来了。” 说得轻描淡写的,然而他俊美的脸,却有一丝阴沉感。 想到莫云柯说过的话,盛夏眼中涌起一抹异样,“你刚才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送你去医院。”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隐隐约约已经有人被这漫天的火势吸引,陆续朝着这边围聚而来,慕淮南从屋子的外面拐向另一边,避开了跟各个争相而来的人正对照面。 “你是不是见到盛斯顾了”盛夏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仍旧盯着他的下颌问。 慕淮南眉梢一蹙,脚步倏然停下,低眸看向怀里的她,眸色深沉晦暗。 “你一定见到他了,对不对。”看着像是疑问,她却用了笃定的口吻,清亮的眼定定对视他,仔仔细细的没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异样,“他在什么地方。” 慕淮南没说话,而是抬起眸,朝着右边某一处的方向不着痕迹地扫过一眼,然后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接,他接着沉默不语地抱着她继续朝婚礼的场外大步流星的走去。 他的沉默,以及他方才看向别处的神色,皆被盛夏尽收眼底,不由得,她循着他方才凝视一眼的方向看过去 远处,大概在三百米左右的草坪上,一身风衣的男人立在白色雕艺的围栏边,戴着一顶黑色的爵士帽。双手抄在风衣的衣兜里。 仿佛是感知到她的视线投去,他注视着他们这里的面庞在同时间转向另一边,然后伸出一只手按下爵士帽,挡住了他前面的神色以及他五官的轮廓,随后迈开了腿,朝着跟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走了开。 尽管隔着距离,又被他用帽子挡住了脸庞,盛夏却还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他是盛斯顾。 他果真是来了 “放我下去”目光紧随着他离开的方向,盛夏急急忙忙脸色苍白的对慕淮南道,“快放我下去” 慕淮南脚步没有停下,俊美的五官染着阴鸷的光泽,但对她的口吻却很平静,“你现在应该去一趟医院。” “我让你放我下去”眼看着盛斯顾越走越远,逐渐的脱离她的视线范围内,盛夏浑身紧绷,双手抓住慕淮南的手臂,“快点快放我下去” “盛夏” “盛斯顾在那边啊”盛夏匆匆惶惶的,凝滞的眼神一瞬不瞬的注视身着风衣的男人快要消失了,她摇着他的手臂说,“你快让我过去,他快走掉了” 慕淮南拢眉,“你看错了。” “不可能他是盛斯顾,我怎么可能认错他”尽管是有两年多时间不见,这点时间还不至于她会认错自己的哥哥。 她可以完全肯定的确定,那个人就是盛斯顾。 两年不见,他既然已经看到这边了,也应该看到了她。 可为什么没过来,反而还朝着另一边走,像是有意的不打算跟她照面故意的避开似的 慕淮南还是没有停下。也没有说话,轮廓分明的俊美五官暗暗的沉着,步伐快而从容,疾步着他们跟盛斯顾愈离愈远。 管不了什么,眼见着好不容易出现的盛斯顾要离开她的视野范围内,盛夏猛地用力推开跟前男人坚硬的胸膛,挣扎的放下腿,“你放我下去” 两个人都是成年人,尽管男女之间力道悬殊,但在他抱着她行走的这样行为里,她用力挣脱他从他怀里跳下来没有太大的困难,然而双脚刚刚落到地面上,左脚的脚后跟又是一阵剧痛传来,当即就痛得她弯下腿。 若不是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险险差点栽跪到地面上。 慕淮南将她顺势扶起来。不容置疑道,“你连站都站不稳,还能做什么,跟我去医院。” “不用了”看出来他根本没有想让她见到盛斯顾的意思,盛夏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勉勉强强的站着身体,拖着一条疼得她冷汗淋漓的腿朝着盛斯顾所离去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追去,“你不带我去见他,我自己过去。” 她面无表情着,咬紧贝齿,脸上满是收紧的倔强。 当初三个月前她重新在海城找了工作,抛头露面,就是希望能见到他,现在好不容易才终于让盛斯顾露面,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能眼睁睁没说一句话的让他走 可是,纵然她追得再努力再费劲,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又哪里能追得上诚心故意想离开的盛斯顾 盛夏不懂,真的完全不懂他为什么没有过来,反而看见她时还走得更远,甚至就这么要消失在她视线内的盛斯顾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见她 为什么要逃离她 既然早已经在这个婚礼场地了,他一直躲在什么地方,她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 倘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不便暴露,盛夏真有些忍不住的开口叫住他,但这样的冲动也仅限于哽咽在她的喉咙里,她片刻不离的注视着那个身穿风衣的男人越走越远,远到她已经没有追得上的可能。 眼睛里像是弥漫上了一层迷雾,她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那边围栏的出口走出去,上了一辆停在树荫下的黑色轿车。随后车子被启动,就那么彻彻底底地从她的视线内离去了。 而直至这时,一直在身后盯着她拖着腿的背影的慕淮南终于上前来,眸色暗沉得仿佛裹着一层浓密的阴霾,二话不说徒然将她拦腰扛了起来,然后转身,朝着这边的出口快速而去 “慕淮南,该死的你他妈放开我放我下去别管我”盛夏在他肩膀上挣扎,眼眶倏然就红了,声音哽咽得沙哑,心中有股刺刺的难受,堵得她呼吸不畅。 慕淮南没有理会她的挣扎。 到了外面车子停靠的地方,拧开车门就将她放到后座中,他随即坐上来甩上车门,对前面的司机道,“开车。” “我要下去” 盛夏想逃出车外,刚要转身打开她那边的车门,肩膀却被男人扳了回来,“别乱动。” “慕淮南” “他不会见你的行为表达得还不够明显么。”慕淮南深邃的眼凝视,完美的脸庞轮廓阴如滴水,“他已经走了,你现在去,也找不到他。” 盛夏红着双眼对视他,唇瓣微微的抖动着,声音哽咽在喉咙里,除了就这么看着他,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 黑色的迈巴赫驱离了这片地方,远离了郊区外的教堂。 婚礼被取消了。 在婚礼举行的时间里,新郎跟新娘两人齐齐从婚礼现场失踪,休息室无缘无故的起火。烧了个彻彻底底,这一整天连接不断发生的事情,一出比一出触目惊心,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无不唏嘘,探讨着是不是陆家选的日子不对。 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婚礼的举行,能一波接一波的发生这么多事情。 于是,在新郎跟新娘都不在的婚礼里,宾客们不得不摇头离开,陆家人歉意不断,各种赔礼道歉。 这对陆家而言,无疑是一件颜面扫地的事情,该发生的没发生,不该发生的,一件没落下去。气得陆老爷子差点犯了心脏病。 “止森呢他究竟去什么地方了有没有谁看到他” 在把宾客们差不多都送走之后,陆老爷子脾气顿时大发,不论是陆家的人,还是下人们,都被吼得大气不敢喘。 陆老爷气得直接就砸了东西,“这个混账小子我看他是不想成为陆家继承人了本应该举行的婚礼,偏偏这个时候他却玩消失,我看他就是故意想气死我” 陆母上前,“爸,您先消消气,止森他一定是突然” “突然突然什么他就是突然想给我们陆家难堪现在谁也不准为他说一句话” “” “还有盛夏呢为什么连她也不见了马上派人去把给这两个人给我找出来还有休息室失火的原因查清楚了没有今天好端端的一场婚礼,到场的人那么多,偏偏让人看到这种笑话,成何体统” 站在门外的莫云柯听到陆老爷子在教堂内训话,勾了勾唇。没进去打扰他们,对身边的人道,“我们也回去吧,陆家现在要处理的麻烦太多,别让他们来送我们了。” 这一场婚礼虽然是被取消最为最后终结,可宾客们都看到了一出出平日没这么容易看到的戏,应该也不算亏。 至少,她来这里,感觉还是来得挺值的。 身边的西装男人应道,“好的夫人,老爷也在车内等您了。” 莫云柯点了点头,随即走了开,只是在迈开步伐的间隙,神情又有些微微的暗淡下来。 盛夏见到盛斯顾了么 她能做的,似乎最多也就只有到这里了。至于最后见没见到,就不是她能插手得了的事情了。 如此淡淡的想着,来到外面那辆私家房车前,车门被身侧的西装男人打开后,莫云柯正要弯坐入进去的间隙,眸光不经意的往不远处马路中一辆不知何时挺靠在那里的车子看过去。 车子的身侧,男人懒散的倚靠着车门,一身长款风衣跟黑色爵士帽,几乎将他脸庞的大部分轮廓折腾了起来。 隔着距离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见他露出来的下巴线条流畅,薄薄的唇角勾勒着一抹妖冶之色的弧度,浅笑着,慢条斯理着,懒散而随性着,让人感到一股邪气。 而他倚靠着车门边,正抽着烟,分明看不见被爵士帽边沿遮挡起来他的视线,但她偏偏就是能感觉得到,他此刻就是在凝视着她的这边。 甚至,是看在她的身上。 莫云柯滞了滞,但看他似乎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她也没要过去的打算,在转瞬间敛回视线,她矮身坐入车内,顺手就将车门甩上,说了一句,“可以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方才产生了错觉,在那个男人吐出一口烟雾时,她仿佛像是看到他的唇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似乎,是在说。“莫云柯,等着,过段时间我会回来找你的。” 找她么 倘若不是错觉,他真的有说出这句话的话,莫云柯不由得弯唇冷笑了下,如果要找她,那一定是找她算账。 但看来,还不至于是现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7章 我跟他没结成婚,你是不是很失望? 盛夏的脚骨折了,在医院打了石膏后,确定没再有其他方面的受伤,就被慕淮南带回南苑别墅。 她试图开口拒绝,要求回她自己租住的公寓,然而慕淮南却并没有理会她。 大概终究被盛斯顾故意的不见有些打击到了,心里头久久的是说不出来的难受,跟被什么堵着一样,而又因之前吸了不少烟雾到嘴里,喉咙沙哑得干涩,最后干脆也一句话不说了,任由着他把她带回南苑别墅这里。 车子到了南苑别墅的前面停下,慕淮南下车后,弯腰就将她从车内抱出来。 盛夏想自己走,“放我下去。” “医生说了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慕淮南没有什么商量余地,“难不成还想加重脚伤” 盛夏微微咬了下唇,左脚打着石膏的她,确实不便乱动,走路极为不方便。 于是没能再说服他,慕淮南抱着她朝别墅里走。 由于平常不怎么回来,经常不是在公司里的休息室就是可能会在其他别墅或者酒店下榻,南苑别墅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保姆。 正在客厅里打扫的保姆见慕淮南抱着一个女人回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惊讶的迎过去,“先生。” 慕淮南把盛夏抱着往楼上走,话却是对保姆吩咐的,“准备点蜂蜜水,等会下来用。” “好的。” 见着两个人消失在楼梯口,保姆没多言,转身往厨房走去。 到了二楼的主卧,慕淮南踢开房门,走进去后将盛夏在天鹅绒的黑色大床上放下来,看了看她那一身被烧得惨不忍睹的婚纱,他掏出手机拨下沈助理的号码,“送两套连衣裙过来,款式简单不麻烦的那种,还有女人的底裤以及内衣,尺寸是” 他站在大床前,看了一眼盛夏。 而盛夏在听了他的话,也诧异地凝向他。 接着,听到慕淮南报出一串字数,她面容僵了僵,都是她的三围尺寸 电话挂断,慕淮南随手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 盛夏说,“你怎么知道我的三围。” “以前不早就知道了么。”慕淮南上下瞟她,“根据手感,没多少改变。” 他轻描淡写的语言,却轻而易举的将那些火热连绵的画面呈现出来。 盛夏脸色又僵又红,干脆的将头别到一边,有点难以启齿地说,“让沈助理送衣服过来就可以了,不用连” 连底裤跟内衣都让沈助理送,沈助理不尴尬,她也会尴尬。 慕淮南没理会她这些微小细节,而事实上当然不可能是沈助理亲自帮她一一挑选,沈助理自己会知道报上尺寸,让店员拿几套装起来。 随后慕淮南转身进了浴室,将浴缸的水放好。这才折身出来,站到她跟前时,伸出手拉开她婚纱后背的拉链。 盛夏一惊,慌张着伸手挡住他,“干什么。” “帮你脱衣服。”他低眸看着她,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浴缸的水已经在放了,脱了衣服,我带你去洗澡。” 她身上之前满是大汗淋漓的,此刻虽然已经没了汗水,但身上有股糯糯的感觉,不怎么舒服,而也被火熏得肌肤有些脏兮兮的,确实需要好好洗个澡。 盛夏面红耳赤的,“我我能自己来。” 她试图推开他的手被他别到一边,靠近到她的身前,把她后背的拉链了拉下来,淡淡的说,“你行动不方便,这些事情我会暂时帮你代劳。” “我只是脚受伤。手没断没废,别把我当个巨型婴儿。” “是吗,那就当我占你便宜好了。” “” 慕淮南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婚纱脱下,然后再将她抱起,大步往浴室走去。 没让她打着石膏的腿沾到水,在浴缸中把她放下来时,他提醒,“把左脚抬高放到浴缸上。” 没有选择余地的她,只能憋屈的照做。 水已经放得差不多了,在把她放下来后,盛夏看见他褪去了西装外套扔到一边的支架上,随后一点一点慢条斯理的撸起袖子到胳膊肘上,看他这架势不难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慌张道,“洗澡我能自己洗,不用麻烦你,你出去。” 对于她的话,他置若罔闻,在浴缸前半蹲下伟岸的身体,挤出沐浴露到宽大的手掌心中,拿过她的手臂轻轻的揉搓。 “我叫你出去” 盛夏试图抽回手臂,可他却好像跟她耗上一样似的,细嫩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怎么也抽不出来。 她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你是不是听不见我说的话。” 慕淮南淡淡扫视她一眼,“你觉得你可以,但我不这么认为。” “我再说一次,我手没废。” “那就继续当我占你便宜。” 她要被气笑了,“无赖也不是你这样的,你这是无耻。” 他不以为然,“是么,你喜欢就好。” 盛夏正张脸都僵了,感觉无耻两个字真是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但偏偏又恰到好处得优雅从容。 她咬唇,语言上对抗不了他,至少徒然用力将手臂从他掌心里抽出来,由于手臂上跟他的掌心里都是沐浴露,太松滑,这一次她抽出来了,咬着唇对他道,“出去” 慕淮南也很干脆,看着她,半是威胁,半是强势,“要么乖乖配合我帮你洗澡,要么我强硬帮你洗澡。” “” 慕淮南忽而捏起她下颌,眯眸,他俊美的面容微微凑到她面前,“我不懂怎么给人洗澡,配合些你能少吃点苦头,所以乖乖的配合,嗯” 丝毫没有商量的口吻,根本让她没得选择。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瞪着他,却是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霸道又野性的让人毫无招架之力,而偏偏现在她的腿又受伤打了石膏,更加没有能反驳他的余地。 他菲薄的唇角勾勒出薄浅的笑,在她唇上吻了吻。“这就乖了,好好配合,我帮你洗澡。” 慕淮南确实是没给别人洗过澡,对于一贯并不善于伺候别人的他来说,帮人洗澡有时也是有些难度的,甚至是生硬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顾虑到她现在算得上是一个伤员,他的动作也还是温柔的,轻轻的摩挲着。 盛夏知道,对待这个男人,还有什么觉得羞涩的地方实在是不应该,因为再缠绵悱恻的事情都过,现在根本算不了什么,但种种的不习惯,不适应,还是让她整个心弦都绷了紧,身体的血肉满是僵硬。 终于洗好澡,慕淮南拿着宽大的一条浴巾裹到她身上,抱着她重新回到外面的主卧时,沈助理的衣服还没送来。 他只好取了一套他的衬衫给她换上,盛夏也没能拒绝。 再之后是来到楼下,把她在沙发中放下来,特别的将她打着石膏的脚小心翼翼的放好,慕淮南回头对保姆道,“把蜂蜜水端过来。” “是。” 准备好的蜂蜜水很快被保姆端出来,慕淮南接了过去,舀起一勺,对沙发里的盛夏道,“张嘴。” “我” “张嘴。”他举着一勺的蜂蜜水到她嘴边。 明白拒绝是没用的,盛夏只能张开嘴,任由他把蜂蜜水喂到嘴里,咽了下去。 她身穿着一身一件白色的衬衫,男人宽大的衬衫刚好盖住她的臀部,露出一双均匀的腿,身上跟脸上都被清洗过来,此刻看起来倒是清爽。 保密又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笑了笑,说了句去做晚餐,就悄声从他们面前退开了。 盛夏又被慕淮南连续喂了几口蜂蜜水,他动作轻柔,简单说道,“多喝点,对喉咙好。” 她之前吸入不少烟雾,又被炽烈的火熏了一些时间,喝些蜂蜜水有清热解毒润喉之类的功效。 所以盛夏基本是被他喂了大半碗,直到觉得没有必要了才推开他的手,“我现在已经舒服了,不用喝了。” 慕淮南淡看她一眼,“这么快就有效用” “喉咙舒服很多了。”她收回手指,面无表情的道。 慕淮南定定凝视她好一会儿,终究没再强迫她继续喝,将勺子放回碗里,把碗里剩下蜂蜜水放到茶几上,“医生说你这段时间需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所以这段时间你住在这里,等明天我让人多送几套衣服过来。” 她租住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任何行动都不便,而这里有他也有保姆,她需要什么不用她动手。 其实本来也可以选择住院,但想了想,医院里气味不好,目前她只是需要好好休养,再过段时间去照个片,脚恢复了就可以拆除石膏,于是他干脆将她带到这里来。 有过前面几次不论她说什么都没用的经历,盛夏再次连开口拒绝的必要都感觉没有了,而回了租住的公寓她确实没人照顾,一个人行动不方便,又不便经常麻烦罗希,毕竟罗希已经照顾了她两年时间,还有工作,再继续多加打扰,她自己也会觉得过意不去。 抿了抿唇,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你跟盛斯顾单独见面过了是不是。” 慕淮南眸色一敛,把碗在茶几上放下去后,回头看向她,没有否认。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对你说了什么” 起先还难以置信盛斯顾对她的故意不见,她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见她,但也有可能是顾及到他如今被通缉的身份之类的问题,虽没能说上一句话,不过至少能看见他,就表明,他现在很安全。 于是她也就慢慢接受了他看到她之后的反应,至少他现在是安全的,不是么。 可她接受了盛斯顾不跟她正对照面的事,却不代表她能忽略慕淮南见了盛斯顾的事实。 微阖下眼帘,慕淮南淡然开腔,“没说什么。” “我不相信。”盛夏牢牢地注视他,一字一句的清晰着,“你能跟他见上面,不可能什么都没说,把你们说话的内容都告诉我,盛斯顾说了些什么。” “如果是担忧他的安危问题,用不着操心。”慕淮南道,“他比你想象中的安全很多。” 虽不知道安全这种事是盛斯顾告诉的他,还是他自己认为的,但盛斯顾能出现在婚礼现场。那就表明,之前她担心他被人控制起来的种种,都可以被推翻了。 他现在应该确实是安全的。 盛夏仍旧执着着,眯眸道,“你们究竟说了什么。” 慕淮南跟盛斯顾见面,总不可能是相互嘘寒问暖这种事,以前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多少接触,偶尔都是因为她的关系才会照面,两个人对彼此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 但偏偏在这种情况下,盛斯顾没有见她,反而却见了慕淮南,怎能叫人不好奇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慕淮南凝望她,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知究竟是真是假,他适才淡淡道,“确实真的没说什么,我刚看见他的时候,就发现你跑进休息室,后来发现休息室着火,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立刻往你在的地方赶去了。” 只是在他去的途中,陆止森已经率先到了休息室把白菁曼抱走,而盛斯顾也并没有追上来,所以自然是没能说上什么。 盛夏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微眯着眼睛,浅浅漾着剥光的眸子格外水盈,“我想听到实话。” “实话就是上面说的那些。” “那你怎么知道盛斯顾会出现在婚礼上别告诉我,你是无意碰见的,我不相信。”她面其他情绪,认真且试探着,不断的打量着他俊美的面孔,试图着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迹象。 只不过慕淮南的情绪也不多,岿然自若,几乎叫人难以从他面部的表情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他说,“之前你还不肯答应婚礼,之后却又突如其然的改变态度,不仅答应了结婚,还让陆家故意将婚礼的事情宣扬得沸沸扬扬,不难猜出你的目的是什么。” 原来他早已经看出来。她是为了想让盛斯顾现身 盛夏无声地笑了一声,眼中温度不高,“慕先生的洞察力真是好得让人可怕。” 分明是笑的,却有抹淡淡的讽刺。 慕淮南幽深的某凝视她,倏尔也是浅笑,“这点洞察力,还是可以起码有的。”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并且见到他的”不反驳他,也没兴致接他的话下去,她条理清晰着,把心底的疑惑一一说了出来,“我找他,差不多把整个教堂的周围全部找完了也没看到他,怎么偏偏是你们见到了” “很简单。”慕淮南不急不缓,口吻平淡无奇,“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不便见你,在有心的避开你的情况下,让你找不到于他而言并不困难,他能逃了三个多月都没让警方找到就可以看得出来。” 停顿了下,他徐徐凝望她,“也许他有什么原因想对我说什么,所以不需要我怎么去找,看见我到了一个没什么人会注意到的地方,就自己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解释可以说得通的,只不过她却仍旧有些狐疑感。 说不清到底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想要仔细深究,又不知道一时间该从哪里深究起。 只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她微微地蹙了下眉,若有似无的目光,不断的在他脸上扫了个来回,仍旧还是无法从他镇定而没有多少情绪的俊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最后,只能不得不暂时默认了他的话。 盛斯顾可能确实是不想见到她,所以不论她怎么在婚礼上四处寻找,哪怕是在她被慕淮南抱出去的时候无疑看到他,他也那么故意的避而不见。 但是盛斯顾找慕淮南,又能说些什么 偏偏慕淮南先前又说,因为看到她进了休息室后窥见了失火,没来得及跟盛斯顾说什么就已经过来救她,所以对盛斯顾究竟想说什么。似乎除了他本人之外无从得知。 心里头慢慢升了一种不适感,说不清究竟在怪异着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她突然说,微蹙着眉,凝视着地面。 慕淮南看着她,“什么。” 她眉梢越拧越紧,慢慢抬眸,神色复杂,“让人帮找找盛斯顾,他今天出现了,如果你让人帮找应该可以找到他。” “他已经走了。”他简单的陈述着一个事实,“在海城对他而言太危险,他不会在这里多留,现在或许已经上了离开的飞机。” “也许还没走” “这种可能性不大,他敢出现,就一定做好了撤走的后续准备,他现在所用的所有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即便有可能还在海城,也没那么容易找到他。” 除非还是等他自己愿意露面,否则即便慕淮南现在动用人去搜寻,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而这段时间内,盛斯顾有不少的办法离开了。 这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盛夏心里仍觉不甘,在她独自思虑的时候,慕淮南在这时又将她抱起来,“今天你太累了,先上楼去休息一会,等晚点晚餐做好了再下来用餐。” 一整天连接不断发生的事情,不论是精神的承受能力还是身体方面的承受力,都几乎都快到了极限,虽然方才洗了个澡稍微洗去了一些疲惫感,但这会儿又是倦乏慢慢涌来。 经他这么说,感觉疲惫的感觉愈甚了。 双手本能的勾在他的颈脖上,一双腾空的腿在行动间晃动着,盛夏在被他重新抱回楼上主卧时,仍旧还在不停转动的脑子里,蓦然想到了莫云柯先前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眼神凝滞了下,抬眸望着男人刀削分明的下巴。 他的下巴干净而轮廓清晰,刚毅而线条流畅,再往上一些,就是他浅淡抿着的薄唇,整个轮廓的五官都像是雕塑出来似的。掺合着独属于他的那种野性感,是赏心悦目也是让人为之迷恋疯狂的。 她忽而张嘴说,“我没有跟陆止森结婚,他带着你的未婚妻白菁曼走了,所以这个婚礼没能举行,你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么”慕淮南脚步倏然一停,低下视线,望着怀里温浅如水的她眸子里的那抹故意的讽刺,倏然淡淡的笑,“你不是一样被我带走了” 所以,他需要失望什么 这场婚礼没法举行,从表面上看来至少有他一半的功劳。 “身为始作俑者,你故意撮合我跟陆止森结婚,虽然我也被你带走了但这是个意外情况。”盛夏弯唇,盈盈的眸子漾出讥嘲,“倘若没有这么多的意外发生,我跟他的婚礼,是必然举行的。” “必然举行的理由” 他突然的这么问令她怔松,他不是应该最清楚理由是什么么 因为一开始是他的意思,倘若没有意外。这个婚礼根本不能停下,除非是 盛夏嗤笑说,“刚开始虽然是你的意思,但后面我已经打算跟陆止森把这个婚礼举行下去的。” 停顿了下,她低下眼帘,有点嘲弄,“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 可是不论她想还是不想,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意外也发生了,从陆止森毫不犹豫选择了白菁曼的那刻起,她就知道她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 不过,也算在情理之中,陆止森若是没救白菁曼,反而选了她,那才叫人惊讶的吧。 然而盛夏不知,在她说了没出意外她就打算跟陆止森把婚礼举行下去的这句话,有点儿令抱着她的男人脸色阴沉了。 他低眸看着她,微微眯起了眸子,“你刚才说了什么,打算跟他把婚礼举行下去” “这样不是正好么。”盛夏笑意吟吟。眼中却没什么温度,“正好中你了下怀,我跟他若是真的结婚了,你不是第一个满意么。” 说出这番话时,她毫不示弱对望他的眼神,有一丝试探感。 实际上基本已经不用她试探什么,因为他在听了她那句后,情绪已经有了一丝丝危险的暴露,就像她踩了他的雷区,明知道她是故意,可她说出来的话,基本不像是只为让他不快,而故意扭转的。 也许没出什么意外,她心里是真打算跟陆止森结婚的。 而现在也分明清楚即便她是那么打算的,也改变不了现在这种结果的事实,慕淮南心里却还是不可控制的出现了强烈的危险不快。 “对他心动了” 问出这句话时,他嗓音低沉得阴鸷,好似她敢回答“是”,他就会把她扔下去似的,勃勃的危险感,令人不敢说出他并不想听到的字眼。 偏偏盛夏有心跟他对着干,笑容温浅,眯眸道,“他都跟我告白了,承诺了将来一生一世的对我好,不论我要什么都不会尽力满足我,不让我受半点委屈,我为什么不答应他,干脆嫁给他” 慕淮南整张俊美的脸色,都黑沉得仿佛被冰霜覆盖,声线低沉得透出骇人的气息,“我问你对他心动了没有。” “想想其实嫁给他挺不错,衣食无忧,生活美满,不用受委屈也不用出去工作,安安心心的当个豪气的阔太太,想怎么烧钱就怎么烧钱,多少人梦寐以求。” 在走进主卧,如若不是因为她脚上打着石膏,以这个男人的脾气应该是直接就把她扔到床上。 把她在床上放下来。他伟岸的身躯随即就覆了上来,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对望他,他冷沉道,“故意的,对么。” 与他好似即将冷得要杀人的样子不同,对他眼中迸裂而出的尖锐犀利视若无睹,盛夏笑得从容,“故意什么,这些本来就是事实。” “那么就再问一次。”他幽然漆黑的眸子一点一点的眯起,浅薄的唇吐出几个危险的字眼,“对他心动了嗯” 盛夏翩翩而风轻云淡的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也没关系。”慕淮南也是笑,晃了晃她下巴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忘了他。” 说着,他凑了上来,菲薄的唇吻上她,强势着,用力着,像是恨不得把她吞进腹里,咬了咬她的唇,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被她给激怒了。 盛夏在被动间双手抵在在他胸膛上,口齿不清的道,“我还是个伤员,这么对待伤员” 发现后面又不知能说些什么,她干脆找了个形容词,“禽兽” 这个形容词不知道算不算贴切。 不过慕淮南又松开她了,但捏住她下颌的力道更用力了,基本是威胁着,他慢条斯理的笑,只是唇角的笑容满是冷酷而危险着,“不管你是不是对他有那么一点心动,从现在起,把那个人忘记。” “你要我嫁我就嫁,你说忘我就忘,我看起来很好说话是吗。”盛夏瞪着他,一双眼睛都瞪圆了,没有温度的笑,“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虽然即便他不说。她也不可能再跟陆止森有什么瓜葛,但偏偏就是不快他一次次的要求,成心的就是想给他找不痛快。 慕淮南眯眸道,“我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好说话,别让我知道你心里有他,不然” “不然怎么样”盛夏怒极反笑,勾唇讥嘲,“去打击他报复他折磨他你有本事你就去做好了,看你是不是能得逞,看我会不会求你。” “不会。”慕淮南却轻笑着,抬高了她下颌,五官俊美的面孔分不清究竟是残忍得温柔,还是幽冷得霸道,他幽然深意地说,“那些手段对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没用,比起打击在他身上让你可怜他,不如全部在你身上讨回来。” “” 薄薄的唇几乎是贴在她的唇皮上,若有似无的摩挲着,他半眯着眼眸,“你对他心动一分,我就对你更好一点,你对他心动三分,我就对你好到不论大厕小厕都亲自手把手的服侍你,你若是对他很心动” “够了。”盛夏脸色都变了,“不用再说下去了。” 再说下去,她简直想不到他还能说出些什么。 真的是让人觉得变态。 慕淮南低笑,终于是松开了她的下颌,但却并没有离开她的身前,反而,他的食指抵在她的胸口上,看着她,“所以,管好你的心,别让我知道里面装着其他男人,懂了” 盛夏一滞,神色恍惚了下。 慕淮南很快就起身了,“好好躺着休息,我出去打个电话让人把公司的文件送过来。” 交代完了这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他转身,修长挺拔的身躯即将踱步出房门口时,盛夏忽然叫住他,说,“有人说,你不可能会让我真的跟陆止森结婚,是真的么。” 慕淮南停了下来,眉梢微蹙,缓缓侧头看向她,“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的不重要。”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意着什么,她咬了咬唇道,“是不是那样” 凝望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件事也已经不重要。” “是么”盛夏淡淡笑了下,想想,确实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没有跟陆止森真的能结成婚,而想要得到他说是或者不是的回答,内心里并不怎么清楚。 “你去忙,我休息了。” 没想再多说什么,扯过被子盖上,盛夏闭上了眼睛,没再看立在门口的男人一眼,仿佛是真的疲倦了,作势休息。 慕淮南定定凝视了她须臾,眸光闪烁着异样的情愫,薄薄的唇畔抿成一条只想,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倏尔迈开长腿,步伐忽显凛然的走了出去。 白菁曼身上没受什么伤,最多只是受了些惊吓,于是便没有去医院。 陆止森将她送回她的别墅,让她在床上躺下来之后,扯过被子盖到她身上,他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止森” 白菁曼坐起身,慌乱抓住他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还惊魂未定,她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着。叫人于心不忍。 陆止森转身的动作停下来,回身看向她,“还有什么事。”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刺刺的痛着,过了良久,才垂下眼帘,慢慢道,“你应该救盛夏的。” “” “你把她一个人扔在那种地方,她一定会恨你的。”她抓住他手臂的手缓缓收回来,低声柔弱的笑,一头长发有些凌乱的盖住她的一边脸颊,“你本不应该管我,今天是你们结婚的日子,但你把她一个人扔在那种地方,她一定对你很失望。” 陆止森怎么会不知道盛夏一定对他有多失望,毕竟她都已经说了,以后他别再出现在她面前的这种话。 “我没有后悔我做了什么。”他看着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说。 白菁曼扯唇笑了一下,“也许她可能已经被火烧成灰烬了呢” 陆止森心头震了震。按照当时那样的火势,即便盛夏没有被烧成灰烬,那些外面的人及时救了她,但难保没可能会被烧伤。 他英俊的面容渐渐就紧绷了些,这一路来他的神情也几乎没怎么放松过,把盛夏一个人仍在那种地方是什么后果他清楚,可当时根本没什么选择。 两个女人,他只能救其中一个。 “我下楼吩咐保姆给你煮些压惊的汤,你先好好休息。”留下这么一句话,他拔腿就从光线微暗的房间里离开了。 白菁曼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他离开的步伐太快,基本没让她有什么开口的机会,他就疾步地走出房间门。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其实本就该有所预料,陆止森跟她从小一块长大,他们之间的情谊,自然是要比他对盛夏更多一些,救她,本不需要有什么惊讶。 于是也没再去想多余的什么,感觉身体真是疲惫了,白菁曼躺回了床上。 只是。究竟是谁故意纵的火,想要烧死她 一天连接不断遭遇的打击,让她双手暗暗攥了紧,对于差点被大火围攻的阴影,令她心里出现了极度的不平衡,微微咬了下牙齿,她一定要找出是谁做的 陆止森离开了之后,上了车,甩上车门,一边急忙发动车子,一边掏出手机来看。 手机里,几乎全部都是陆家拨来的号码,无需多想也能知道,他们现在这么急切的找他是为了什么。 但此刻没有心思去管这些,挂断了陆家又一个进来的号码,陆止森转而拨下其他人的。 在从一个相识且也参加婚礼的人嘴里得知,那场大火并没有谁丧命,且等他们赶去时,也没见里面有其他什么被大火困住的人,陆止森不知究竟应该是庆幸。还是应该有其他什么情绪。 没再想向对方打听其他事情,电话被他挂断之后,他几颗踩下油门离去,英俊的收得很紧。 既然他们赶去的时候,大火里已经没了人,那么盛夏应该是在所有人赶去的之前离开了,可是,她自己一个人,又是怎么离开的 双手握在方向盘上,他的神色有些凛然。 倘若她没事,找到她,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盛夏的手机是在第二天才被慕淮南让人找来的,之前她的东西都遗落在了教堂的化妆室里,在她消失之后,陆家或者其他人没找到她手机也是奇迹。 不过本来她的手机就仍在化妆室的抽屉里,按照当时发现她跟陆止森都不见的情况,他们有可能会更想找到他们的人,从而忽略了被丢在化妆室的手机。 拿了手机后,发现上面有很多未接来电,有熟悉的不熟悉的。 盛夏在未接电话里找了季欢欢跟罗希的拨过去,她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不明所以,得交代一下她现在没有什么事。 罗希没多说什么,季欢欢却有些踌躇问,“那么关于昨天的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写” 其实这件事在昨天就已经产生了一定的轰动影响力,盛夏也看到了一些陆陆续续的内容,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事实是什么,就怎么写吧。” “好。” 电话挂断,盛夏躺在床上,把手机放到一边,躺得肩膀有些发疼了,双手撑在床上试图坐起身。 坐在床前椅子中的男人,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行动,视线从腿上的笔记本中抬起来,见到她的行为,他把笔记本合上放到椅子里,徒步过来将她从床上抱起,“已经让人买了轮椅在楼下。想活动的时候就坐轮椅在楼下活动。” 双手勾住他的颈脖,盛夏凝视他,“已经是早上十点了,你不用去公司” “暂且不去。”他回答的时间里,已经抱着她走出主卧的门。 盛夏说,“把我在一楼放下来,你去公司吧,你这里有保姆,我有需要的时候叫保姆就好了。” 他这样一个早上都待在她身边的感觉,令她感觉很不习惯,也说不出来有什么地方好像有一些怪异。 慕淮南低下目光看了她一眼,“前妻,我现在想做什么,你应该已经没权力管。” “哦”盛夏笑眯眯的,“那么我现在要离开这里,前夫你好像也没权力管呢,要是强迫我留下来,我可以告你非法囚禁人身自由权,再对法官阁下说你强迫单身女士晚上跟你睡在一张床上,对我造成” 后面的几个字,在他弯起的唇角中,突然变得难以启齿起来。 盛夏笑着的弧度顿时就散了,因为意识到她越这么说,他越是有种得意感,只要牵涉到私密的事,就往往好像中了他的下怀,分明在道理上她并没有说错什么,可他却好像不以为然,于是她一句话也不说了。 半响之后,她才憋出一句,“无耻。” “嗯。”慕淮南应得轻松,走下二楼的阶梯,来到一楼之后,把她在客厅里的那张崭新的轮椅中放下来。 盛夏不想理他,叫来保姆,“今天中午吃什么” 保姆笑着道,“先生说做些清淡营养餐的,说您” “我想吃肉。”盛夏果断的说。 保姆一愣,“啊” “多做些肉,鸡肉鸭肉牛肉猪肉鱼肉龙肉我都不介意,多做些荤的东西,我最近受到的惊吓太多了,想压压惊。”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8章 不是说了要好好休息,嗯? 慕淮南抬了抬手,示意保姆下去,“照她说的去做。” 保姆应了声,笑着退下。 盛夏坐在轮椅中,瞟了瞟他,没说话。 慕淮南俯身下来,一手撑在轮椅上,面孔移到她的旁侧,“距离午餐还有些时间,要不要在外面走走,嗯” 看架势,是打算陪她一起的样子。 盛夏还没能说什么,付东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淮南哥,盛夏。” 抬眸间,付东之已经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看见他,盛夏微微的挑了下眉。 付东之冷哼地看了她一眼,“昨天的婚礼出了那么多事,我能不来吗” 在看到今天早上新闻说,陆家昨天的婚礼,新郎新娘双双不见,他一猜就能猜得出来,盛夏一定是在这里。 站直身,慕淮南淡淡看他一眼,“没有工作吗。” 话里的语气像是不欢迎,偏偏付东之没领悟到,摆摆手说,“把时间调了一下,抽出时间顺路过来看看。” 虽然从新闻上大概已经知道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但对于盛夏跟陆止森都消失不见的这种行为,还是得亲自过来看一趟才能安心。 恰巧这时,慕淮南的手机响了,是公司那边打来的,大致的内容就是公司来了两个人。紧急情况需要他亲自过去一趟处理一下。 盛夏没听见电话内容,但看男人那双浅浅皱起来有点儿像是不快的双眉,她说,“有急事你去忙吧,正好东之在这里,我跟他说说话。” 对于付东之,慕淮南自然是放心的。 收回手机,沉吟了会,他低眸看着轮椅中的女人,慢慢的,俯身下来,捏起她的下颌吻了吻,“我很快回来,别乱跑。” 就像不放心的大人交代着孩子一样。 盛夏从喉咙里“嗯”了一声,抿了抿唇。 慕淮南上了二楼,收拾了些东西,没多久便从别墅离开,离开之前交代了付东之,“医生交代了要她好好休息,别带她去别的什么地方。” 付东之点了点头。 慕淮南乘车离开之后,他回头看向坐在轮椅中的盛夏,目光一眼盯在她打着石膏的脚上,“你脚受伤了” “出了点意外,轻微骨折,上了药打了石膏,休息一段日子应该就能好了,不要紧。”盛夏随口的应着,随后推动着轮椅转身,“去客厅坐吧。” 付东之跟着她一块来到客厅,她依然坐在轮椅中,他则在沙发中落座下来。 想到他是有个女朋友的,盛夏挑眉,“怎么经常看不见你带你女朋友出来” 付东之瞟瞟她,“打听我的私事” 盛夏耸耸肩,“可以选择不说。” 然后付东之就真的没说了,反而转而更操心她的问题,“昨天婚礼上你跟陆止森都不见了,听说陆家那边挺恼火的,这次他们面子丢得太大了,陆止森那边是怎么应付的我不知道,不过你小心点。” 陆家虽不见得能对她怎么样,但有时人这种生物就是变化莫测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盛夏也知道自从她从婚礼离开之后,陆家一直在让人找她跟陆止森,她的手机里就有很多陆家的未接来电,不过,今天陆家安静下去了,出奇的没再打她的电话。 原先她想过出面给陆家一个交代,后来想想事已至此,她故意出现去陆家讨不了任何好处。重要的是陆止森那边怎么解释。 他解释得好,便不需要她的出面。 即便从此以后,陆家对她的成见颇大是必然的,但这样也好,本来她也没打算跟陆家培养什么良好的关系,婚礼这件事出来之后,她跟陆家方面撕破脸皮已经是肯定的,所以只能无所谓陆家对她是什么看法了。 这样,以后陆家都肯定不会再想她跟陆止森在一起,估摸着以后也会勒令陆止森不准再与她见面。 况且于现在的她而言,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着实没心思再去管陆家会怎么看待她。 盛夏沉默了下,倏尔,抬起头,对付东之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付东之怔愣,“什么” “带我去见一个人。”盛夏眸光微凝。 付东之愣了下。随即毫无商量的道,“开什么玩笑,你现在脚还打着石膏,淮南哥都说了你要好好休息,去见什么人不能去” 盛夏瞥瞥他,“你究竟是听他的话还是担心我” “两者都有。”他冷哼看着她,“看看你现在都伤成什么样子,就不能好好安心的养个病有什么人急着去见的” “是真的很急,我必须要见,不见那个人,我连安心养病的办法都没有。”盛夏试着走柔情路线,有点可怜巴巴的感觉,“你带我去见见,嗯” “” “如果不去见见那个人,我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体可能会越来越差,病情越来越严重,每天心事重重的一定会把自己逼疯。”盛夏越说越夸张,故意的,挑着他的软肋来。 付东之这个表面浪荡的贵公子哥,心里其实柔得跟水一样,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眼巴巴的祈求模样。 所以他现在有点受不住这个样子的盛夏。 见他沉默不语,只盯着她,没有立刻拒绝却也没点头答应。 盛夏干脆了,冷眼瞟他道,“记得上次你出事的时候,你让我帮你跟慕淮南说情,那次我帮了你,这次该到你偿还我恩情的时候了,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连她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能答应的” 付东之嘴角一抽,真想气得起身就走。 这个女人还真是懂得软硬兼施的道理刚刚还可怜巴巴放柔语气求他,结果立刻就来硬的强迫他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恨 gk总裁办公室的会客区,慕淮南驱车来到这里的时候,陆老爷子跟陆母已经在这里等候良久。 见到他进来,陆老爷子跟陆母起身和他打招呼。 慕淮南颔首示意,“两位请坐。” 随后,转身对沈助理道,“去叫秘书重新泡三杯咖啡进来。” 沈助理点头,转身出去。 慕淮南到两人对面的沙发中坐下来,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一身西装革履的他,充满了商业精英的独到稳重感,其中却又不缺乏犀利,凛冽,锋芒。 动手解了解了衬衣袖口的纽扣,他一边抬眸望着陆家的两人,为不浪费时间,直奔主题的开口,“两位可是为了昨日的婚礼而来” 褪去了怒意的陆老爷子比较沉着了些,到底是在商业圈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 而一边的陆母也尴尬地笑着,“确实。” 慕淮南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昨天婚礼上发生的诸多事我也已经知道了,后面休息室失火的原因可有查到” 陆母应道,“目前已经请警方介入,还在排查失火的原因,等有消息了,会让人告知慕先生一声。” 虽然是没有必要的,毕竟这是陆家单方面的事情,但慕淮南并没有当面拒绝,只淡淡道,“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伤亡” “伤亡倒是没有,只是整个休息室已经被烧成废墟。” “那就好,没有伤亡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也是让陆家稍稍松一口气的地方,倘若真有伤亡,陆家少不了要负一定的责任,这可比新郎新娘在婚礼上齐齐消失要更严重得多,虽然他们陆家现在的情况也差到了一定的境地。 秘书在这时泡了三杯咖啡进来,在三人面前放好之后,便又退了出去。 优雅从容的端起咖啡浅啜一口,慕淮南这才又问,“止森已经回陆家了么。” 提起陆止森,陆老爷子的脸色便是一沉,但碍于是在慕淮南这个外人面前,不便斥责什么。 板着黑沉的老脸,声音里隐隐约约透出还未平息的怒意,“回是回了,但是对于昨天他的行踪一个字也没交代,问什么都不肯回答,我已经他在房间里紧闭,等他想通了再出来。” “你们不必过分苛责他,也许昨天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情,他不得已暂时离开。” “你不必为他说话,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处罚,这次婚礼的事不仅让我们陆家丢尽颜面,也相当于佛了你的面子,他自己要是想不通,不能好好的给我们一个交代,就不用出房间门了”陆老爷子威严凛然的说,“都怪我们平时太宠他,都纵容得他无法无天了” 陆母在旁边听得心里发颤,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虽然关在房间里紧闭这种事已经算是很宽容的处罚,但多少还是会觉得心疼的。 只不过在陆老爷子面前,硬是没敢再帮陆止森说一句话。 怕适得其反,弄巧成拙,最后反而令陆止森失去陆家继承人的这个身份。 慕淮南面不露喜怒,也只是象征性的帮陆止森说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多言。 转而是放下咖啡杯,他慢条斯理地道。“这次婚礼出现这样的事谁也预想不到,老爷子的心情能理解,但气极伤身,还望自重。” 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异样之处,他说得甚至是恰到好处的完美,字里行间都是宽容以及礼貌性的安抚,倒叫人一时没法在他面前发作什么。 陆老爷子慢慢稳下情绪,试探地看了看他,只是这样的试探,被他掩饰得极好。 “虽然止森是回了陆家,但盛夏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找到她,以至于她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无从得知,正在考虑要不要报警,你认为应该如何” 让盛夏跟陆止森结婚,到底是先前慕淮南的意思,他们这个时候来这里问他这种事情,算是在常理之内。 慕淮南手指敲打着膝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找到她并不困难,我认为是没有必要报警的。” 停顿了会,他不着痕迹地凝视对面的两人,“不如这件事交由我来负责,你们只管看着止森那边,等他说清楚他之所以会在婚礼上不见的行为,我这边找到盛夏也会让她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解释,你们看这样可行” 陆母没接话。 陆老爷子皱眉凝思了下,适才,遍布着皱褶的老脸看不出情绪地笑道,“好,怎么说盛夏比我们更亲近一些,交给你来处理,自然是好。” 慕淮南轻点下头。处事不惊的模样,沉稳有余。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说,“至于之前那桩生意的案子,我原本的意思是虽然是等他们结婚之后就给陆家,但变成如今这个地步是意外情况,不会造成原本的影响,案子的合同等会我让人拿去陆氏,希望能帮助一些陆家现在遭遇的情况。” 听闻他这么说,陆母的心稍稍有些松了下来。 原本他们就很担心,这次陆止森跟盛夏没能结成婚,慕淮南会不会转眼翻脸无情就毁掉了他之前承诺的事情,毕竟一开始就说明,是等盛夏跟陆止森结婚之后,陆氏所需的那个合同慕淮南才能交给他们的。 而现在所有预期的事都发生了改变,还好现在他没有毁约,不然陆氏遭遇的挫折影响,一时间真是度不过去。 陆母试探地问了一句,“那盛夏跟止森的婚约” “作废了吧。”放下交叠的双腿,慕淮南站起身,双手袖在笔致的西裤里,说得完美无缺,“事情已经变成如今这个地方,再继续让他们结婚也只会让别人看笑料,这件事的风波我会想办法压过去,让它尽快淡出所有记者媒体的眼睛,目前就一直保持这样的情况就好。” “” 没多久,陆老爷子跟陆母离开了gk的大门。 让司机把车子从地下停车场驱来,陆母上前为陆老爷子打开车门,“爸,请坐。” 不同于方才在慕淮南面前保持着不咸不淡的笑容,出来之后的陆老爷子,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坐入车内。他冷冷地道,“好一个慕淮南,论语言的艺术,谁能比得上他表面说得头头是道,实际上心思狡猾多变,阴谋算计,别真以为我们不知道,盛夏现在就在他的别墅里” 在昨天所有事情发生,宾客们相继离席之后,有下人来告诉他们,有人看见了慕淮南带着盛夏从婚礼上离开,确定了下人没有看错之后,于是他们寻着借口来了gk。 表面上是给慕淮南一个交代,并且告知他事情的进展一切处理的手段,但实际上,他们是为试探而来。 可慕淮南这个人,腹黑深沉。不仅连个神色都没变一下,还顺理成章的把盛夏这边揽了过去,说什么找到盛夏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所谓合理的解释,不过就是他动动脑子编织出来的一个借口吧 论道貌岸然,慕淮南比他们过之而无不及。 陆母在副驾驶坐下来,“但起码他没有毁约,到现在仍旧把那桩案子给我们,这点还能说得过去。” 陆老爷子冷哼一声,“谁知道婚礼没能举行,出现这么多意外是他一开始就预期好的说不定没发生那些意外,他也会制造出什么意外而且谁能证明那些意外不是他制造出来的一开始他让盛夏跟止森结婚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搞不好变成现在这个境地,正是他预期之中的事情” “倘若他让盛夏跟止森结婚的目的不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预料之中的,可他让盛夏嫁给止森做什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心思多端,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陆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他这次一定是利用了陆家,那个案子,不过就是他事后打发给陆家的赔礼礼物,一开始他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陆母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听了陆老爷子的话,她也的确发现,这次婚礼的背后,事情远远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最后,陆母只好安慰陆老爷子道,“事情已经变成如今这个地步,爸您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也不好。” 可能是因为慕淮南最终还是把那个案子给了陆氏,陆母倒没陆老爷子那般恼怒。 在商业圈里,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利益不够大的敌人。 但对于已经年过半百的的陆老爷子来说,被人玩得团团转的感觉,令他心里仍是不能平衡。自问他也是在商业圈里混了几十年的人,如今却被一个三十不到的人牵着鼻子走,心里又哪能平衡。 “总之从现在起,跟慕家少有往来,这件事暂且不跟慕家撕破脸皮,但不代表我能容忍他一而再的不把陆氏放在眼底,这件事先暂且记下了,再有下一次,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的手段玩得更好一些了” 陆母没应话。 想想,确实不能再跟慕淮南和盛夏这两个人有任何牵扯比较好,因为每次但凡碰上他们俩,准没好事发生 自陆老爷子跟陆母离开之后,沈助理就来到慕淮南的身后,“慕总,陆家若是知道盛小姐正在南苑别墅的消息,他们的心里一定不能平衡,要不要安排一些保镖到南苑别墅那里” 因为怕陆家不能平衡,从而打击报复盛夏什么。 慕淮南淡淡道,“不必。” 陆家这次还不会怎么样,这件事还可以肯定。 重要的是,盛夏不会喜欢有保镖整天围在别墅的外面。 不过慕淮南转而又道,“她现在行动不便,别墅里只有一个保姆,有时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再安排两个佣人到过去。” 沈助理点了点头,“好的。” 看着慕淮南去到办公桌前,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拿了几份重要的文件作势似乎又要离开了,沈助理急忙道,“那慕总,您跟白小姐的婚约” 慕淮南收拾东西的手指没有停下,动作有条不紊地随**代,“明天就把这件事宣布出去。” “不再跟白小姐商量一下吗” “不必。” 这是早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他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 沈助理知道。白菁曼从十六岁起就跟她母亲断绝了关系,当初他们两人之间的婚约是他们各自决定的事情,之前慕淮南已经提前跟白菁曼说明,明天就把他们取消婚约的事情宣布出去,也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于是他应了声,“好的,明天我会告知记者媒体的。” 拿了几份重要的文件,慕淮南回身,“未来这几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会议” 一般的会议他可以通过视频解决,把重要的文件让沈助理或者秘书送到南苑别墅,短时间内他来不来公司勉强都可以,但重要的会议还是得亲自过来一趟公司。 沈助理翻看了下行程表,如实交代道,“除去每天早上例行会议之外,明天下午跟后天早上有两个跟各个分公司的重要商讨会议,都是各个分公司的” 慕淮南阻断他的话,“现在不用报告。提前把会议内容准备好,明天我再过来。” 说完,拿了几分重要的文件,他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沈助理看着他离开,没上前,心底也开始愈发的疑惑了起,有了些陆家一样的怀疑。 连他都开始觉得,陆家少爷跟盛小姐的婚礼变成现在这样,好像真是慕总预期之中的事情呢,因为只要他跟白菁曼取消婚约的消息一出,不出一天就能全方面盖过陆家这次颜面扫地的事,很多人立刻就把新闻目标对准他跟白菁曼,从而甚至牵涉到盛小姐跟陆少爷等等之间。 虽然陆家不可避免还是会被牵涉其中,但别人更多的注意力,大约都会放在他跟盛小姐和白菁曼之间的种种。 至于能猜测出什么来,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慕淮南乘坐车子离开了gk,在回往南苑别墅的路途中。他接到了来自萧山的电话。 电话里,小岚担忧地问,“先生,看到新闻说陆家昨天举行的婚礼太太不见了,她” “在我这里。” 听闻他的话,小岚这才放下心,“太太没事吧” “出了点意外。”坐在后座中,利用着闲暇的时间一边翻看重要的几份文件,慕淮南一边问,“西西知道了么。” “我还没敢告诉小姐,怕她担心。” “暂时先不要告诉她。” “好的。” 翻阅着文件的手指突然停顿了下,一瞬间不知脑海里想到了什么,尔后,慕淮南眯了眯眸,慢慢道,“她现在想见盛夏么。” 盛夏见到莫云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间。 原先是付东之拗不过她。不得已答应了她的要求带她去见什么人。 因为他对盛夏太了解了,倘若他不答应她出来,她也能想办法叫其他人,比起让别人来叫他不放心也没办法跟淮南哥交代,倒不如他自己亲自带她离开南苑别墅。 可在来到叶家的时候,付东之简直不能再诧异,“好端端的你来叶家做什么” 叶家平日里跟他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这个庞大的家族,地位虽在,但几乎是淡出所有视线,隐藏在所有目光之下的。 他不想通,盛夏突然来叶家做什么 盛夏没跟他解释什么,很快就有佣人去汇报给了莫云柯。 莫云柯得知了外面是她,没多久就从叶家装潢古典的大宅出来,似乎知道她来找她是什么目的,对盛夏说,“去找个咖啡厅或者茶楼坐吧。在叶家,我不想提起盛斯顾。” 因为脚上打着石膏,坐轮椅出行不太方便,盛夏的左手腋下杵着拐杖,拐杖是慕淮南先前让人准备的。 她站在叶家大门前,看了看这座气派宏伟的大宅,眼底分不清是怎样的情绪。 倏尔看向面前美艳翩翩而不凡的女人,问,“叶老爷能答应让你出去吗。” “这个时候他在公司,不到晚上不会回来,我去什么地方他不会管。”如实回答了这句话,莫云柯转头,吩咐身后的西装男人,“阿木,去开车。” 阿木应声,进屋去拿车钥匙。 盛夏望着那个叫阿木男人的背影,“他是你的保镖” “嗯。贴身负责我的安全,以前是跆拳道高手,两年前被我用高薪聘请下来的。” 盛夏从阿木干脆利落的行动以及他身材和气势看出来,他确实是有几下子,五个一般平常什么人,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不久,寻了一家环境优雅的餐厅,盛夏跟莫云柯在各自的对面坐下来。 见旁边付东之还杵在那儿,盛夏说,“还站着干嘛。” 莫云柯淡笑瞟了他一眼,“付少不用客气,随便坐。” 付东之心想,我才不是跟你们客气 他只是还没能消化,盛夏竟会跟那个名声狼藉的叶家太太相识,而且从两人的对话间,生疏虽然有,却不见什么客套的地方。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但最后也是在盛夏身侧的椅子中坐下来了,目光打量了莫云柯几眼,没发话。 莫云柯身穿一身白色淡雅的旗袍,淡雅旗袍衬得她身材曲线凹凸有致,格外曼妙轻盈,气质上更是没得说,好似任何一种风格款式的布料,在她身上都能体现出诱人的高雅。 特别是这一身风韵的旗袍装,那是任何雄性生物见了,都会忍不住的垂涎三尺。 付东之于是忍不住评价了句,“当初海城莫家千金,上流社会中富有年少时打架酗酒这种恶号名媛的莫小姐,如今这是改头换面了么,差点没能让人认出来。” 她如今的改变跟过去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少了些年少时的叛逆,多了些高贵的韵味。 莫云柯端起茶壶倒茶的动作优雅得宛如一幅画,美艳至极的脸上溢出轻笑,“权当付少夸奖了。” 付东之沉默,甘愿做个隐形人,不再接话。 莫云柯将倒好的两杯茶水推到盛夏跟付东之的面前,尔后又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你找我,是想了解盛斯顾方面的事情吧。” 她似乎早已经预料到盛夏找她的目的。 盛夏也没做出什么意外的表情,“既然你以前跟他交往过,对他也那么了解” “如果是以前的一些事情,如今不提也罢。”莫云柯倒好了一杯茶,放下精致的茶壶,“至于如今他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懂,所以我也没法给你什么消息。” 盛夏一怔。 莫云柯淡笑说,“毕竟他如今逃亡在外,我跟他分手了两年多时间,除了对他的性格脾气了解之外,不会知道他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盛夏知道她说的话不假,转而问她,“你们昨天有没有见到” 莫云柯眼底微微地滞了滞,但这只是转眼即逝,随后修长好看的手指端起茶水杯,淡淡抿了一口,“见到了,但什么也没说。” 是么连他们也没能说什么 事已至此,盛夏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断绝了任何盛斯顾的任何消息了,似乎,真不等到让他自己出来,很多疑惑的地方,是没办法得到解答的。 “对了。”莫云柯放下茶水杯,抬眸睨着她,“你的脚伤是怎么回事还打了石膏,伤得很严重” 盛夏道,“昨天失火的时候,不小心被柱子砸到的。” “失火你怎么跑到那个休息室去了”莫云柯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我不是让你去找慕淮南的吗” 她突然变化的脸色令人感到一丝疑惑。 盛夏大致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其实原先去那个休息室,她原以为有可能慕淮南或者盛斯顾在里面,只是到了休息室的门口,听到里面有女人求助的声音,后来打开门才知道是白菁曼。 听到她居然是为了救白菁曼才导致的脚伤,付东之当即就冷冷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你救她做什么你跟她很熟吗用得着为她差点自己送命吗” 盛夏面无表情,这件事她已经不想再去回想,也不想再做什么评价。 莫云柯则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仿佛在懊悔着什么,“我差点害死你了。” 盛夏没听她的意思。 莫云柯咬唇说,“那个火是我让阿木放的。” 付东之刚喝了一口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当即被哽到咳嗽不止。 盛夏也是错愕了住,“你放的为什么这么做” “破坏婚礼。”莫云柯大方承认道,“让那场婚礼没法举行。” 盛夏,“” 盛夏沉默了还一会儿,“可是白菁曼当时在里面。” “就是因为她在里面,所以才故意纵的火。”她轻轻摇晃着茶杯,挑眉看向盛夏,“不然陆止森怎么去救她怎么会有陆止森后面从婚礼现场消失不见的事” 陆止森一定会去救白菁曼,这是毋庸置疑的,通知得及时,白菁曼不会真的出什么意外,只要那个女人运气不太差,老天不想收她命的话。 只不过她预料之内的唯一意外,就是没想到盛夏也会过去。 盛夏眉头皱了紧,莫云柯这种做法过不过激她不关心,从各方面的行为举止来看,莫云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不负责任的人,她做这件事之前,应该是有她自己的计划考虑。 相比之下,她更加疑惑的是,“你为什么破坏婚礼” 付东之也是不解这点,不由得疑惑盯着她。 “这场婚礼本来就荒唐可笑,真当是孩子玩过家家说结就结陆止森那男人又不喜欢你,你嫁给他干嘛”莫云柯唇角牵出一抹笃定,靠着椅子懒散地道,“再者说,我不破坏,必然还有别的人来破坏,比如慕淮南,比如盛斯顾。” 盛斯顾还在被警方通缉中,他要是干出什么事来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你为什么认为慕淮南会破坏”盛夏禁不住地内心纠葛,“或者,我应该问,这场婚礼本来就是他一手促成,为什么你却说,他不可能会真的让我跟别人结婚还说什么他没有跟我商量” 跟莫云柯分开之后,盛夏心情仍旧难以平复稳定。 付东之带她回了南苑别墅。 进了屋,一眼望见早已经回来坐在沙发中的男人。有种当场被人踩住尾巴的感觉,付东之受了惊吓,“淮南哥”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坐在沙发中的男人见了两人终于回来,站起身,若有似无的目光瞟过付东之,眼神淡得很,可付东之着实有点说不出来的害怕感,因为在慕淮南离开之前,是有交代过,盛夏现在受着伤不能出去。 结果他不仅带着盛夏出去,回来还被抓了个现行。 知道付东之面对慕淮南,特别是在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时候,就有种特别的后怕感,盛夏不想他受到为难,摆了摆手道,“今天麻烦你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那那我就先走了。” 付东之如遭大赦。没让慕淮南应话,忙退出了别墅的大门,上了他自己的车急忙就离开了,生怕男人发怒,殃及鱼池。 “去哪了”没理会匆匆而逃的付东之,把盛夏杵着的拐杖拿开,慕淮南抱着她到轮椅中坐下来,“不是说了要好好休息,嗯” 他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发怒不满的迹象。 然而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慕淮南这个男人,有时候越是奇怪的温柔,就越是他不满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9章 那个孩子是谁,她是你女儿? 在轮椅中坐下来,盛夏偏开了头,“随便出去走了走。” “随便出去走了走”一手撑在她后背的轮椅上,俯下身来,他捏过她的下颌让她正面看着他,“随便走去了什么地方” 盛夏唇角牵出一抹笑,“我做了哪里做了什么难道你都要管” 慕淮南凝视她,“难道不应该” “你只是我的前夫。” “有藕断丝连纠缠不清的前夫么。”他晃了晃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好看,浅薄的唇微微地笑,吐气幽然,“前妻,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在你伤势还没完全好的情况下,劝你最好能安分点。” 盛夏视线凉凉的,“不然呢” 他俯身,暧昧如斯的咬了咬她的耳垂,语气幽凉而野性,犹如野火的气息,“相信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 对于他的种种亲密行为,盛夏已经习惯了,虽然他这个举动,依然会让她耳根敏感而本能的发红,但面上还算镇定自若。 这时保姆走出来,试探地问,“先生,现在可以用午餐了吗” 他还没吃午餐的吗 盛夏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眼角的余光再扫视餐厅那边,餐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碗筷摆放整齐,还没动过。 可能因为时间过去得太久,餐桌上的菜已经没热气,有些冷了下去。 回头来时,盛夏蹙眉凝视身前的男人,“既然你已经先回来了,怎么还没用餐” “为了等你。” “等我”盛夏心底略略的诧异。 慕淮南已经站直了身,绕到她的身后,推着她的轮椅。“今天的午餐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不等你,没办法用餐。” 最重要的是,一个人,没有什么心思胃口。 在被他推往餐厅的途中,盛夏凝眉凝思,淡淡的开口问,“如果我没回来呢。” “你总会回来的。” 盛夏闭了闭眼睛,对于他这么笃定的口吻,不置可否。 来到餐厅边,把她推到餐桌边,慕淮南扫视了眼桌上丰盛的午餐,皆是按照盛夏之前的要求,各种类型的肉以及配上几样可口小菜,典型的中餐,但已经有些冷了。 慕淮南对保姆吩咐道,“拿下去再热热。” “好的。” 虽然原先跟莫云柯去了餐厅,但盛夏并没有留下来跟她一块用餐,在说完了事情之后,她就让付东之带着她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莫云柯不知道为什么,把她的号码给了盛夏,说是有需要就打那个电话。 如今莫云柯跟盛斯顾已经分手,而分手的原因从流传的谣言中盛夏也已经知道了,这次见了莫云柯之后,她认为她们应该已经没有再见面,或者是她会有什么需要麻烦她的地方。 但那个号码,她却还是存了下来。 保姆将热好的午餐又一一端了上来,慕淮南坐在盛夏的身侧,拾起筷子,特意选了没有刺的鱼肉夹起来,喂到她嘴边,“张嘴。” 盛夏情绪不高的看着白嫩的鱼肉,“慕淮南,我有手。” 慕淮南看着她,“张嘴。” “” 无可奈何,知道拗不过他,盛夏不情不愿的瞥他一眼,闷声闷气的张开嘴。任由着慕淮南将一块鱼肉放她嘴里,嚼了几下才咽下。 慕淮南又去夹其他的菜,这一次盛夏连拒绝都懒了,他夹什么她吃什么,他喂什么她咽什么。 保姆在一旁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相处态度,掩嘴了笑了下。 慕淮南平常不会在这里吃饭,回这里住的次数也可以数得出来,就别说他经常会带什么女人回来,又是这么耐心事无巨细的照顾一个人的样子了。 不想打扰到两人的气氛,保姆默默的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慕淮南一边喂着盛夏,一边说,“等会有三个佣人过来,先跟你说一声。” 盛夏吞下他喂过来的东西,挑眉,“佣人” 给她吃了些东西,他用自己的碗盛了一碗汤,用勺子搅弄了几下吹散了热气,又勺起一口汤到她嘴边,“这里只有一个保姆,偶尔难免有时候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你现在腿不方便,多请几个佣人以防意外。” 盛夏瞟了瞟他,几乎本能而下意识的回答,“不是还有你么。” 慕淮南喂她的动作一顿,抬起漆黑深邃的眼眸,那双掺杂着炙热的眸子,宛如深渊一般幽然。 他深深地看着她,薄薄的唇角噙上一抹好整以暇的弧线,“已经这么依赖我了” 尽管他并没有说什么惹人遐想的话,但他那抹炙热的视线以及他蛊惑迷人的声线,令盛夏耳根子情不自禁的一红,心脏跳动的频率暗暗的加大一个节拍。 她堪堪别开头,“我以为你无所不能,不需要麻烦别人。” 被人认为无所不能,特别还是在意的那个人,心中难免会有一些悸动,慕淮南凝视她的眼神更深了,“还是第一次知道,在你眼里原来我无所不能。” 没让她应话,停顿了下,他倏尔是笑。 眼帘下方有一片浅浅的暗色,他轻轻淡淡的道,“实际上我并非无所不能,盛夏,我也有软肋。” 轻轻地垂下细长浓密的睫毛,盛夏看着旁侧的地面,凝了凝眉道,“是两年前那次,我出事你没能赶来吗。” 那就像是一种心结,一种无声的凌迟,横在他们中间,折磨着彼此。 盛夏永远都记得,她被匆匆赶来的盛斯顾送去急救室那种无助的心情,惶恐,害怕,震惊以及绝望。 她清晰的感觉得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一点一点的离她远去,哪怕最后是因为疼痛而昏迷过去了,在梦境里依然备受煎熬。 没有人知道。在这两年的时间内,她一次又一次的梦见唐晚笙出了车祸的画面,梦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被医生动刀开膛破腹,白炽光刺得眼睛发疼,她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等待终于清醒过来之后,医生残酷的语言冲击了她的大脑。 孩子没能保住 那是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天地间仿佛都没了色彩,即便是用了两年时间,也依然难以走出那个画面,只不过现在久而久之,好像,慢慢的开始在淡忘了。 只要不再提起什么,也不会再刻意去回想。 毕竟已经失去了,不是么。 慕淮南没有回答她,浅淡的轻勾着唇,“把头转回来,喝汤。” 盛夏也不想聊那个话题,只是突然有些失去了吃东西的胃口,她回过头来,平静地看着面前俊美如斯的男人,“我吃饱了,想上楼休息一会。” “好。” 慕淮南出奇的没有要求她一定多吃一些,放下碗跟勺子,正要起身,盛夏忙对他道,“你还没吃的,留下来用餐吧,我杵拐杖上楼就行。” 慕淮南依然还是拉开了椅子,起身在她身侧弯下腰,结实有力的健硕双手把她从轮椅中打横抱起,“让你自己上楼,万一不慎跌倒,当心你的腿就废了。” “我没这么没用。”盛夏窝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何况可以叫保姆扶我上楼。” 慕淮南干脆没用理会她的这句话,径直抱着她走出餐厅,上了通往二楼主卧的阶梯。 到了房间后,把她在床上放下来,他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你休息,我去书房处理公事,书房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倘若不是因为处理公事时,顾及到打扰到她的休息,其实他更愿意留在房间里。 摆放好打着石膏的脚,盛夏在柔软的天鹅绒大床平躺下来,见慕淮南把她放下来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俊美深沉的脸仍旧在她脸蛋上方,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牢牢的锁住她的面庞。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珠看了看他,“怎么了。” 不知道究竟在失神的看着她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慕淮南才浅声笑了笑,又亲昵的吻了下她的嘴,“没什么,你睡一会,一个小时后我过来叫你,别睡太多,免得晚上睡不着。” 在她应了声后,他走出主卧之后,将房门虚掩而上。 盛夏躺在大床上,却并没有半分睡意,说是想来休息一会,不过是暂时想逃避方才那一瞬间压抑而来的气氛,实际上她并没有多恨慕淮南两年前没能及时赶到医院,在三天才出现的那件事。 大概那个时候起,现实把她所有的力气都榨得干净,心里虽然无论如何都难以释怀,实际上她却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恨他。 只是,那个时候,只想跟他拉远关系,脱离彻底,仅此而已。 可现在,兜兜转转,本来就已经彻底脱离了关系,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又住在了一起,好像是顺其自然的,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的。 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盛夏脑海中蓦然又是莫云柯的话。 莫云柯说,慕淮南不可能让她跟陆止森真的结婚,因为这男人一定没有大度到,可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但却偏偏又导出让她跟陆止森结婚的这种戏码,不过是为了他的目的。 莫云柯大胆的猜测,慕淮南的目的,其实跟她一样,是为了逼盛斯顾现身。 而之所以是跟陆止森不是别的男人,是因为谁都知道陆止森真正爱着的女人是白菁曼,不会对她动心,一方面陆家在海城多少是有地位的人,让她跟陆止森制造话题才能吸引出那个他们都在找的男人,另一方面唐家多多少少看在陆家的份上不敢随意在婚礼上乱来。 盛夏想,倘若莫云柯的猜测成立的话,那么,先前慕淮南对她说的那些,其中至少有一部分是假的。 她已经不猜测慕淮南为何对她说谎,她更想知道慕淮南找盛斯顾做什么 可是显然答案她没办法从慕淮南嘴里撬出来,至少目前还不行,否则若是能那么轻易。他就不会故意欺骗她直到现在。 所以原本是完全可以从这个别墅离开的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回来,目前为止,她没再有离开的打算,因为种种原因,让她逐渐不得不认同莫云柯的话。 倘若莫云柯的猜测是事实,她必须得留到知道慕淮南逼盛斯顾出现的目的是什么,应该总不可能是因为她想找盛斯顾,他才这么故意而为之。 应该是有某些她不知道的原因。 否则,他不应该是半句不肯对她透露,在没有丝毫的商量下让她跟陆止森举行什么婚礼 离开了主卧的慕淮南下楼在客厅里拿了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保姆问他,“先生,午餐您还没吃什么的,不再用一点吗。” 慕淮南往餐厅的方向淡淡的投过去一抹视线。 最后,却仍旧没有什么吃东西的**,他拿了文件,转身上楼,“把午餐都撤了。” “呃是。” 一个小时后,慕淮南准时来到主卧叫盛夏起床。 在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时。她做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慕淮南把她扶起身,“要不要喝点水” 盛夏点了下头。 慕淮南将她抱起来,来到书房,将她放在书桌后的椅子中,“我去叫保姆倒水上来。” “不用了。”盛夏看了看书桌上他的水杯,“这里不是还有么。” 说着,便端起他喝过的水杯,抿了一口。 慕淮南有点诧异,虽然之前好几次她都用过他用的东西,但那些几乎都是他半带着强迫性的,因为两个人之间,能够不介意的共用一种东西,那样间接的亲密感,会格外令人心情舒畅。 而能够毫不介意的共用一种东西,那是在彼此都不会有介意的前提下,并且深爱着对方。 他只有在深爱的时候,才会享受这种间接的亲密感。 而她呢 慕淮南俯身过来,手掌搭在椅子上,眯眸浅笑的凝视她放下水杯的模样。“今天心情很好” “嗯。”盛夏抿了抿唇,“算是吧。” “我还有些公事没处理完,那就陪我一起” 这样被安排在别墅里,又不能随意乱动,于盛夏而言是无聊至极的,而她也没有心思下楼看什么电视,于是对他的要求没有拒绝,爽快的答应了。 盛夏说,“你去搬张椅子来,我在旁边陪你。” 慕淮南浅笑一下,“不必这么麻烦。” 说着,他忽然又腾空将她抱起来,随之他坐在了椅子里,而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双臂从她身侧两旁绕了出去,打开了书桌上的文件以及笔记本电脑,男人轮廓刚毅的下颌在她的头顶上方,炙热的气息将她不留余地的包裹在内,她周身里都是他炙热清冽的气息。 盛夏被他这个举动有些弄得惊住,本能而下意识想跳下去,“你” “别乱动。”慕淮南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了,有些危险着,低下头来咬了咬她的耳垂,“不然我会容易失控。” 感知到她臀下来自于他炙热的温度,蓬勃的野性感令她顿时一动不敢乱动,白皙的脸蛋有点僵硬了,也掺了些红。 她扯扯唇,转过僵硬的脑袋,看着他俊美的五官,“这样不是很打扰到你工作么。” “是会很打扰。”慕淮南低眸凝视她的眼。 盛夏慌张无措的急忙道,“那我还是干脆” “别乱动。”他再次说,“你别乱动,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我也能控制住。” “” 于是盛夏真的一动都不敢动了,身体僵僵的坐在他有力的长腿上,转回了脑袋,没敢再去看他充满别样深意的眼,精神不由自主的紧绷。 “放松。”头顶上男人低沉的声线道,“你身体太僵硬。坐着会不舒服。” 盛夏也想放松,可是心脏碰碰地直跳着,纵然她很努力刻意的想缓解下这股紧张又暧昧的气氛,身体却在不受控制的僵硬着。 她背部的后面,就是男人健硕的胸膛。 他遒劲有力的手臂把她圈在怀里,满身都是两人气息的混合,亲密无间,宛如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那样,他慢条斯理的翻开文件,拿起笔,就那样把她圈禁在怀里,似乎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盛夏起初还有些僵硬,慢慢的适应过来之后,就放松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她无聊,慕淮南顺手从书桌上抽出一份报纸递给她,“没事就看看。” 是一份财经报纸。 盛夏面无表情,“我专业是娱乐记者,不是财经记者,对财经兴趣不高。” 慕淮南说,“在这里。我能给你找份财经报纸已经很难得。” 他平常不怎么回来,落在这里的东西极少,而他们也才刚住进来不久,虽然大部分的东西并不缺乏,但还是会有很多没有的东西。 盛夏回头看了看他一眼,“你平时都流离失所在外面么。” “差不多。” 盛夏撇撇嘴,没再有话说,但还是拿过了他递来的报纸,不再关注他处理工作的文件,细细地看起报纸来。 “忘了告诉你。”在用笔记本处理了一份公司那边发来的邮件,慕淮南快速回复了邮件过去之后,蓦然想起什么,“明天有个可能你意想不到的人来看你。” 一边看着报纸,盛夏一边循着他的话问,“谁” “明天就知道了。”慕淮南神秘弯唇。 盛夏觉得,他还真是会吊胃口,分明说了有人明天来看她,却又故意不告诉她是谁,成心的么 但既然明天就能知道是谁,现在她也没必要去猜测。整个海城跟她认识跟她熟悉的人就那么几个,来来去去也不过是她知道的,除非是付东之带着他女朋友过来,她倒会有些意外。 毕竟直到现在,她都还没见付东之那个女朋友究竟长什么模样。 但最后终究是她猜错了,翌日早上九点,在昨天下午就被安排过来的佣人搀扶下,盛夏从楼上下来,一眼望见坐在客厅里的小女孩。 “西西” 站在楼梯口边,凝见那个长相水灵漂亮的女孩儿时,盛夏着实被惊讶到了。 也确实的让她意想不到。 西西从她被佣人搀扶着下楼时就注意到她了,笑眯眯的从沙发里跳下来,朝着她几步欢乐的跑过来,“我来看你啦。” 盛夏被她这热情的模样有些吓到了,一时间有点怔愣,还不能反应过来。 后面追上来的小岚担忧的提醒着,“小姐,小心跌倒。” 可西西没能听她的话,小模小样的很快跑到盛夏的身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腿,昂起小脑袋,眼睛扑闪扑闪着灵动而有些可怜的味道,“我好想你啊。” 在垂下视线,与她汪汪如泉的大眼睛对视而上时,盛夏有点被她眼中那抹疑似思念的情愫震得心头一悸,有什么东西仿佛在她心尖上狠狠敲了一记。 她突然有点呆愣,甚至是不知所措的。 小岚急忙上前来,拉过西西的小手臂,“小姐,你这样会把人吓到的。” 盛夏确实是有些被吓到了,尽管前面已经见了西西几次,大家也算得上是认识的人,然而西西开口说“想”的这个字时,她感觉有什么挠了下她的心脏。 对于孩子,她是稍稍有些敏感的。 可看着西西睁着一双漂亮圆润的眸子凝视她,心里头又情不自禁的放软了些,让佣人松开了自己,她慢慢试着蹲下身,与被小岚拉住的西西对视着,“你们怎么来了” “想见你了。”西西稚嫩的声音说。 盛夏心底又有了些莫名其妙无端而来的抽搐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压抑在她的心头上,不过勉勉强强,还是按耐下去了,“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想”这个词,于她而言,还真是一个禁忌。 不知道盛夏此刻的心底有多翻涌,小岚笑着解释,“我们看到新闻了,听说您跟陆家少爷在婚礼上失踪了,猜测您有可能跟gk的总裁慕先生在一起,我们小姐正好想见见你,昨天中午的时候征求了慕先生的同意,今天就过来了。” 听到身后有男人的脚步声靠近,盛夏侧回头,就见长腿挺拔的慕淮南站在她的身后,因为半蹲的关系,她不得不仰起头看他,而从她这个角度去看,长相俊美深沉的男人似乎愈发的挺拔伟岸,高不可攀。 她问,“昨天怎么不告诉我是西西要过来” 慕淮南伸出一只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靠到他身前的怀里,“提前告诉你,怎么还算是意外惊喜。” 意外惊喜么 盛夏回头看了看小岚身前的西西,淡淡的弯唇笑了下,应该也算是意外惊喜吧。 至少,她并不讨厌这个孩子。 看见慕淮南站在盛夏身侧,西西眯眸甜美的笑了笑,随后冲慕淮南张开了双手,那意思,不言而喻。 慕淮南唇角失笑了的勾起一抹弧度,上前两步,从矮小的女孩儿从地上抱起来,“吃过早餐了” 西西用力点了下头,双手勾在他的颈脖上,穿着一身暗红而洋气的公主裙坐在他的臂弯中,笑眯眯地说,“吃了才过来的,问岚岚就知道啦。” 慕淮南没问小岚。 小女孩而不过才两岁点,没有大人的指引下是不会撒谎的。 只不过看到这诡异的亲密一幕。盛夏着实又一次被惊讶到了,不禁有些怀疑地打量慕淮南,“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 在她的印象中,只记得,慕淮南跟西西有过一次照面而已。 慕淮南泰然自若,不动声色的沉稳,“上次见过之后,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情见过几次。” 他解释得很完美。 这样的完美并非是他给了盛夏一个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而是叫人无从怀疑什么,他又没刻意的遮掩虚盖什么。 在语言上,通常在不知情者的情况下,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表达出一种给了别人找不到缺点的语言,又能没有刻意的遮遮掩掩,很是自然,自然得甚至让人感到可怕。 小岚暗想,先生到底是在商圈里待得太久了,说的话让人无可挑剔。 而盛夏也确实被他的完美解释回答得没能再挑剔出什么,在她的眼中看来,西西的父母同样是做生意开公司的,同在一个城市,商业圈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最后难免都是一些认识的人,西西能跟慕淮南愈发熟稔亲近,不足为奇。 因为她看起来,好像也很喜欢慕淮南的样子。 “去客厅。”慕淮南回头对盛夏交代。 发现大家都这样站着确实不好,毕竟西西跟小岚来者是客,盛夏便对小岚微笑道,“去客厅坐吧。” 回头,对身后的佣人吩咐,“去泡一杯咖啡跟倒一杯果汁出来。” 想到好几次西西似乎都钟爱橙汁,于是她又补充,“果汁要橙汁,鲜榨的。” 佣人闻言退下。 昨天慕淮南安排了三个佣人过来,佣人的各个方面井井有条,话不多,做事牢靠,盛夏倒是挺满意的。 看着慕淮南已经抱着西西走往客厅了,随后她又对不远处的其他佣人道,“麻烦过来扶我去客厅吧。” 佣人刚要应声,小岚忙摆手挥退她,笑着对盛夏道,“您脚不方便,我来扶就好。” “但你是客人” “不用跟我见外,我毕竟也是小姐的保姆啊。”一边说着,小岚就一边搀扶上了盛夏的手臂,“我扶您到客厅吧。” 她这么热情,倒是叫盛夏不好意思拒绝了。 由着她搀扶往客厅走过去,小岚又笑对盛夏,“您看起来真像这样的女主人,哦不对您已经是这里的女主人了,那以后我就叫您夫人吧,不然每次都不好怎么称呼您,慕先生我也是称呼先生呢。” 盛夏说,“我并不是这里的” “夫人,您跟先生看起来好像很恩爱呢。”小岚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掐断她欲要解释的话,微微笑地看着她,扶着她继续走。 盛夏感觉这真是误会了,“我跟他其实” “平时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相处,没什么人来打扰你们吗”小岚有阻断她,“最近看新闻报纸看得多,我隐约听说过你们以前的事情呢,如今能继续在一起真是好,不然都快叫我不相信爱情了。” 盛夏,“” 为了让她这么一个还年轻单纯似乎还是单身的姑娘相信爱情,盛夏决定沉默不语,打消了解释的念头。 因为她既然隐约知道他们的事情,那解释起来,就相当麻烦了。 偏巧盛夏不喜欢麻烦。 而且这些都是暂时性的,小岚误会什么也没什么关系,改变不了什么,她想。 来到客厅,慕淮南抱着西西把她放到沙发中坐下来,而盛夏也被小岚搀扶着来到沙发边,在让她坐下的时候,小岚低声提醒,“夫人,小心腿。” 盛夏心里被她一声声的“夫人”叫得不太平静,不由得朝慕淮南投过去一抹视线。 恰巧,慕淮南正好也转头看向她,似乎没察觉到她幽怨的眼神,他伸出手臂,搀扶着她另一边的胳膊,“小心。” 盛夏在受宠若惊中被两个人一起搀扶着坐在沙发里,就坐在西西的身侧,内心不太平静。 坐下来后窥见茶几上的礼品袋,一看就知道是他们带阿里的。 盛夏对小岚道,“你们过来随便过来就好,不用带什么东西。” “登门拜访哪能两手空空,夫人您别介意我们的东西就成。” 没有再继续跟她客套,转而看向身侧的西西,她一双水灵月牙弯似的眼睛,格外美丽而漂亮,栩栩生动,盛夏想,她的父母一定是上帝偏爱的宠儿,不然怎么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小岚站到了一边,慕淮南在盛夏的身侧坐下来,盛夏看着西西还没能开口,反而是西西先盯着她打着石膏的脚。 想到她方才不能自己走的样子,西西一双小眉毛微微地皱了下,“你受伤了吗” 盛夏还以为她年纪小不会懂什么,这一开口有点儿意外了住,面上却依然镇定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要紧,很快好了。” 西西视线越过她,看向慕淮南。 慕淮南仿佛领悟了她的意思,朝她勾唇浅笑,“不用担心。” 小家伙直到现在才放下心似的。 她小小的身躯坐在沙发里,两只小腿就离了地面,可能天生是个喜欢活跃的孩子,坐在沙发中时,她的两只小腿不停的摇晃着,笑容喜妟地看着他们,“今天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盛夏问,“你爹地妈咪同意吗” “同意啊。”西西望着慕淮南,“可以吗” 慕淮南说,“可以。” 小家伙顿时就高兴得喜滋滋的,一双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张开了双手就扑进盛夏的怀里,“今天我要跟你在一起。你不准不答应哦,不答应我会不高兴的。” 盛夏情不自禁地失笑,把她的小身躯往怀里一揣,摸摸她的小脑袋,“你爹地妈咪同意,我就没什么问题。” 正好她现在每日闲着没事,有一个小孩陪在身边似乎也不错,好打发时间。 西西古灵精怪的立刻对她弯出小手指,昂着小脸认真地对她说,“那就这样说定啦,拉钩。” “” 盛夏最后还是和她拉了钩。 其乐融融的聊了好一会儿,不必以往总是笑看着她,这次西西要健谈得多,可能是因为逐渐愈发熟悉了,不停地对盛夏说一些大到动画片,小到一天吃什么。 而西西既然是为看她而来,盛夏自然也不会让场面冷下去,她说什么她听什么,还会附和几句。 莫淮南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抿着薄唇,即便像是被遗忘了,似乎也没有去打断她们的意思。 而不久后,沈助理的电话过来了,提醒他开会的时间即将到了。 由于坐得近,盛夏隐约听见电话里的内容,可还没待她说什么,慕淮南率先起身道,“走吧,开完会没什么事,我带你们出去逛逛。” 盛夏也觉得留在别墅太无聊,西西看着又是一个比较好动的孩子,在这里待着铁定会闷,于是应下了。 西西跟小岚是乘坐他们自己的车子来的,但从南苑别墅离开时,他们是跟盛夏跟慕淮南乘坐同一辆,司机驱车,小岚坐在副驾驶,后座里盛夏和慕淮南的中间是西西。 驱车来到gk的地下停车场,慕淮南打开车门。先将西西抱了下去交给小岚,再回身,有力的双臂也将盛夏抱出来。 在西西和小岚的面前,盛夏有点不自在,试图想要拒绝,“你把拐杖递给我就好。” 慕淮南没理会她的要求,把她抱出后座,对司机吩咐,“去后备箱把轮椅拿出来。” 司机点头,打开车门下来,绕到后面揭开后备箱,取出被一同带出的折叠轮椅,放在地面上撑好,慕淮南上前来,这才将怀里的盛夏放进轮椅中。 小岚自主地过来绕到盛夏身后,“先生,你带好小姐,我来推夫人。” 盛夏抬眸对慕淮南道,“你去公司开会,我们也去是不是不太好。不然就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慕淮南慢慢俯下身,一手撑在她的后面的轮椅上,反问,“你认为哪里不太好嗯还是觉得让你们在这里待着就很好” 盛夏默了一会儿,“你喜欢找麻烦,届时别来抱怨我。” 慕淮南捏捏她的下颌,“处理你这个麻烦,我乐意之极。” 小岚在旁边掩嘴笑,“先生跟夫人真是恩爱,羡煞旁人。” 盛夏沉默了,慕淮南笑得意味深长。 西西虽然不太懂,不过看两个人亲密的样子,也是咯咯地笑出声,然后盛夏逐渐就有些诡异的脸红了,怎么觉得好像他们幼稚得被人砍笑话了一样 乘坐电梯直上顶层总裁办公楼,由于乘坐的是总裁专用电梯,倒没别人能打扰,也没什么人能看到他们。 出了电梯门之后,走过走道就是秘书办公的地方,秘书望见一行突然出现的四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慕淮南已经带着几人进了办公室,淡淡的扔下一句话,“吩咐沈助理送资料过来,通知其他人准备开会。” 秘书怔愣了好一会儿,刚才她没看错吧 慕总带了盛小姐来算是正常之中,怎么还有个孩子 接到通知的沈助理没多就来到总裁办公室,在窥见坐在会客区真皮沙发中的盛夏以及西西时,同样也是愣了半响没反应过来,然而这时对盛夏交代了在这里等他之后,慕淮南起身越过沈助理的身侧,“准备开会。” 沈助理还没能来得及消化什么,甚至还没能问那是谁家的孩子,见慕淮南颀长的身躯已经走出办公室,他来不及多说什么,立刻转身跟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盛夏跟西西以及小岚三人。 小岚站在沙发后,目光不断的打量着整个办公室干净整洁的布局,小声感叹,“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先生的办公室呢。” 盛夏在跟西西说着话,没听到她的小声感叹。 没多一会儿,秘书端着一杯咖啡和一杯鲜榨的橙汁走进来,放到茶几上,“盛小姐,这是慕总吩咐送来的,你们慢用。” 盛夏对她点了点头。 秘书出去之后,小岚好奇地朝她问,“夫人以前经常来这儿吗,看秘书对您并不陌生呢。” 盛夏将吸管放到橙汁杯里,递给西西,随口解释道,“之前来过几次。” 小岚点点头。 西西拿过橙汁杯,含着吸管喝了几口,三个人无所事事的在办公室里等待着,但气氛倒不尴尬,小岚很会找话题,西西也时不时说些话,聊得还算不错。 不知过去多久时间,直至外面突然渐渐传来秘书惊慌阻挠的声音才打破了三人的气氛。 听闻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的声音,盛夏以及小岚还有西西都循声望去。就见到行色匆匆的白菁曼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在目光一眼对视上会客区的几人时,白菁曼步伐倏然一停,身体一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她现在想问的不是这句。 “那个孩子是谁”目光几乎一眼盯在盛夏身侧的西西身上,“你女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0章 我会不会跟他在一起,看心情 盛夏不懂白菁曼的脑回路是怎么把西西认作成她的女儿,毕竟她似乎从来没有给他们一种她有女儿的错觉。 不过也懒得解释,盛夏抬眸看向急忙追来的秘书,“怎么回事” 吵吵闹闹的,感觉不太简单。 秘书支支吾吾的还没能回答,白菁曼拔腿走了进来,目光直直地盯在西西身上,那眼神好像要把人凿开一样。 西西被她这眼神看得有点害怕,又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身子。小岚也注意到白菁曼的目光,方才白菁曼的那句话就把她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来将西西挡在身后。 她语气不客气地说,“你是白小姐没错吧,请你不要盯着我们家小姐看,你吓到她了” 盛夏也注意到西西瑟缩的模样,抬眸凝视径直而来的白菁曼,凝眉道,“白菁曼,对方还是个孩子,你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她。” 白菁曼在距离他们只有五米开外的距离才停下脚步,视线被小岚阻挡起来,她只好又看向盛夏。冷声道,“她是不是你女儿” “跟你关系吗”她带着质问甚至是逼问的语气令盛夏浑身上下的不快,出言淡漠,“好像不论我跟这孩子是什么关系,也轮不到你来盘问。” 白菁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 当看见盛夏跟西西坐在一起时,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她们真像一对母女。 可现在稳下心来,又觉得不太可能。 大家认识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盛夏若有女儿,不可能藏得这么久,她也不可能直到现在才知道。 不是女儿,那应该就是认识的人。 白菁曼锐利的视线这才慢慢敛了回,方才之所以会那么不受控制,是有一瞬间在在心底感觉盛夏跟西西像一对母女时,她的本能意识把西西当成是盛夏跟慕淮南的孩子,但现在细思下来觉得不可能之后,那种本能的犀利慢慢就散了去。 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了一些,转而,她又充满锐利地看着盛夏,“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夏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她解释。 白菁曼也没让她解释,因为她接着就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难看了,声音也愈发的冷了起来,“因为今天淮南让沈助理宣布了跟我解除婚约,所以你就迫不及待的跑到这儿来找他了” 慕淮南让沈助理宣布了他跟白菁曼的婚约 盛夏怔忡了住,心里头讶异了会,“今天宣布的” “有必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么。”白菁曼冷笑,“你没有跟止森结成婚,今天淮南跟我的婚约又被宣布解除了,现在你有机可乘,可以跟他在一起旧情复燃了。” 她以前还天真的以为盛夏不可能会跟慕淮南再在一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而且是消息被宣布的这个早上,盛夏竟然在gk的总裁办公室里,看来真是她低估了她。 而现在居然还装作不懂的样子她的职业不就是娱乐记者么,怎么可能不知道 盛夏其实是真不知道这件事,她今天没有看新闻,对什么都没有关注,所以不知道慕淮南宣布了跟白菁曼解除婚约,之前她也没听到半点风声。 甚至这两天她跟慕淮南相处在一起,慕淮南只字未提。 内心是诧异的,但在微微怔松过后,听闻了白菁曼的语言,可能因为天生不喜欢在语言上吃亏。心里对她的讽刺感到不快,很快收敛了诧异,盛夏唇角提起一抹一笑。 她看着白菁曼,从容地道,“既然你都这样认为了,那就干脆跟他在一起好了。” 白菁曼脸色一沉,“还想跟他在一起,你要不要脸。” “当然要啊。”盛夏依然是笑,坐在轮椅中,淡淡地看着她,“反正你跟他的婚约已经取消了,现在他单身,我也单身,即便我们旧情复燃在一起,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白菁曼双手倏地握紧,猛地上前一步,“盛夏,你们早已经” “早已经离婚了是吗。”视线慢慢的低下来,凝视着干净的地面,盛夏微微淡笑,“你不都说了是旧情复燃,离婚后旧情复燃又有什么不可能。” 白菁身体一震,居然能说出这番话的盛夏,令她感到不可置信,以前她何曾说出过这样的语言 坐在轮椅中,抬手捋起耳边的发丝,盛夏缓缓又凝望向她,声音浅淡,然而语言却字字逼人,“白菁曼你记住,我想不想跟慕淮南在一起只是我的一念之间,我心里怎么想我就怎么做,还用不着因为你的三言两语,我就得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白菁曼咬了下唇,双手收得很紧,“你这样跟插足别人感情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可你们现在不是已经解除婚约了么,解除婚约了还算什么插足”盛夏淡笑说,“我现在如果想跟他在一起,是名正言顺。” 白菁曼不由得冷笑,“名正言顺你以为有多少人相信你是名正言顺难道在我跟他还有婚约在的时候,你跟他真的保持着干干净净的关系一点暧昧都没有” 这次盛夏没有答话,因为理亏。 之前,在白菁曼跟慕淮南还没解除婚约时她跟慕淮南暧昧不清的事实没法否认,只是她之前一直顽固坚守立场,即便有了暧昧关系,却依然始终没肯回到慕淮南身边而已。 放在正常理解来说,她还是有一些过错的。 仿佛是知道她吃亏了一样,西西从沙发中滑下来,站到盛夏的轮椅边,伸出小手扯了扯她的衣物。 盛夏感知到了,回头来看她,“怎么了” 西西瘪瘪小嘴,没说话,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揣揣不安地看着她,那眼神有些被吓到的委屈,也有担忧的情愫。 盛夏将她的小眼神纳入眼底,眉心蹙了蹙。 而旁边的小岚听了白菁曼的话,真是气得脑袋都要冒烟了,夫人跟先生本来就情投意合是一对,即便有什么暧昧那也是常理之中,怎么偏偏到了这个白小姐这里,就是夫人对不起先生跟她了 再者说这都是什么口气 小岚气得脸色铁青,奈何偏偏她却又不能说什么,所以即便心里愤愤不平,也不得不咬牙沉默。 而秘书看这办公室里的气氛。知道事情愈发不对,她忙对白菁曼警告,“白小姐,以你现在的身份,在没有预约的前提下你这么擅自闯入,倘若还不离开的话,我只能叫保安了。” 白菁曼没有理会秘书的话,而是冷冷看着盛夏,勾唇轻蔑地笑道,“怎么不敢回答,心虚了吗。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吗即便你现在能跟淮南在一起又如何,你还是插足了别人的婚约和感情” 她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盛夏充当了他们的第三者,被人唾弃。 小岚忍不住就接话了,“白小姐,麻烦请先看清楚你自己是什么样的出身,再想来来你有没有资格这样指责别人。” 白菁曼一僵,感觉自己像被一个下人扇了一耳光。 盛夏说,“既然你能这么肯定,我跟慕淮南在你们婚约还在的时候有暧昧关系,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为何当时不出来指责呢。” 偏偏到了婚约都作废了才跳出来,她是想借此来证明什么 盛夏伸手揉了揉西西的小脑袋,给了她一个微微和善的笑容。 尔后,才慢慢回头,淡漠地望着白菁曼,“我真不知道你对我说这些话的意义在哪里,既然早知道慕淮南一直跟我牵扯不清,当时你却没有站出来” 她停顿了下,缓缓是笑,“你要么是从内心认定慕淮南你根本控制不住所以无所谓,即便让他跟我牵扯不清也没什么。因为你们迟早不会在一起;要么你很自信,自信的认为慕淮南即便暂时跟我牵扯不清也影响不了你们,等他迟早腻了倦了自然会回到你身边,所以你就一直视而不见或者是自欺欺人,顾全所谓的大局。” 白菁曼感觉自己的心思好像被一言一句的剥光了一样,她诧异的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半响,她恼怒道,“我顾全大局有什么不对” “可能确实没什么错的吧。” 明知道一个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忍气吞声顾全大局或许确实没有什么错的地方。 可,她绝不这样。 明知道一个男人不爱自己,要么干干脆脆的放手,大家一拍两散,要么就想方设法的勾引他,让他把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她只有这两种选择,绝不会忍气吞声什么都不做,等到男人都要快别的女人跑了才狗急跳墙。 盛夏淡淡笑了下,抬起细长的睫毛,“但是不管你怎么想的,如今你跟慕淮南婚约已经解除了事实,你既然来这里应该就是为了找他,你要找他就找他,别来我这里刷什么存在感,因为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毫无意义。” 她真是有些连应付她都懒,于是既然是慕淮南招惹的女人,她干脆丢给慕淮南自己去处理。 好歹,她应该也是一个受害者。 “哦对了。”盛夏不带多余情绪的看她,“如果你非得想知道我对慕淮南还会不会在一起的态度,那我不妨直白的告诉你,如果他愿意的话我看心情。” 在白菁曼愈发冰冷的眼神中,她笑得从容浅淡,不急不缓,“不过不论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做什么决定,都跟你没干系,不管你说什么对我来说都不痛不痒,所以你也别在这里白费口舌,我会下意识的隔绝你的任何语言。” 她还不至于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就要动摇自己的什么决定。 倘若,她真想跟慕淮南在一起的话。 停顿了下,盛夏唇角牵出淡淡的弧度,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如果我的回答已经解除了你内心的疑惑,你现在要去找慕淮南还是识趣离开这里。都随你的便,只是别再来打扰我跟西西就可以了。” 秘书也在这时放下手机,一脸凛然道,“白小姐,我已经通知了保安,念及你现在毕竟还是娱乐圈里有名有号的人,还是提醒你一句,最好你自己离开吧,否则我们公司的保安不会对你客气。” 这个公司里的人都是现实的,即便他们曾经对她有多唯唯诺诺唯命是从,如今已经跟慕淮南毫无关系的她,没一个人会真给她什么面子。 毕竟她现在也不能拿他们如何。 何况整个公司的上下,谁都知道,盛夏跟慕淮南原本的关系是什么,至于白菁曼如今看来,充其量最多也就是这两年来占用了慕总未婚妻这个名号的摆设。 白菁曼牙齿咬住唇畔的力度,几乎是能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她脸色难看到了仿佛被阴鸷覆盖而上,胸腔里的愤怒翻云覆雨的涌聚而来。 最终,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她冷冷看了盛夏一眼,“我不会放弃他的” 盛夏笑。笑容浅淡,不以为然。 在拔腿离开之前,又情不自禁地睨了西西一眼,分不清内心究竟在介怀着多少东西,白菁曼有一种无端而来的感觉。 总觉得,这个小女孩,一定不简单。 可是一时却又无从得知究竟哪里不简单,在此情此景的情况下,显然没法再继续多待下去,而慕淮南人不在这里,也不知道一时去了哪里,于是她不得已的走出总裁办公室。 虽然关于方才她们对话的内容很多都听不懂,甚至是不知所云的,但看白菁曼走出办公室,西西回头,凝视着盛夏,抿了抿小嘴,不太高兴的样子,“我不喜欢她。” 小岚也忙着应和,“我也不喜欢她。” 白菁曼这两年跟慕淮南在一起的事小岚是知道的,但这还是第一次她跟白菁曼正面打招呼,第一眼的印象。立刻就差到了极致。 而更多的还是被白菁曼的那些语言给差点气疯了。 盛夏摸摸西西的头,安抚着,“我也不怎么喜欢,以后看到她绕道走就是了。” 西西还是不太高兴,一张粉嫩的小脸闷闷不乐的,之前所有的好兴致,仿佛都被破坏了。 她低声低气的说,“爹地也一定不喜欢她。” 盛夏被她这小模小样逗得有些失笑,回头,对还在原地的秘书道,“你出去忙吧,有事我们再叫你。” 秘书不由得又看了眼西西,心想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以前从来没见过出现在gk里,今天却跟着慕总和盛小姐一块来了,难道是他们共同认识别人家的孩子 反正一定不可能是慕总的吧 虽然总觉得这个孩子跟慕总和盛小姐有点相像的感觉 原本其乐融融的欢乐气氛被白菁曼这么一搅弄得给有些破坏了,但盛夏还是镇定的,对此并没有真被影响到什么心情,由她找了话题又开始聊了起,小岚很快附和进来。 都是一些孩子喜欢听的童话故事。 说着说着,西西逐渐就忘了方才的不高兴,渐渐融入到盛夏说的故事里,专注的听着。时而还好奇的问几句。 一个小时后,会议终于结束了,慕淮南吩咐着沈助理的声音从门外由远几近的传来。 盛夏闻声抬头时,就见他凛然而从容的步伐停顿了下,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与她对望着,似乎是因为她竟然没有离开,一直在这里等他会议结束为止,慕淮南唇角微不可见的划开一抹弧度。 他头也没回的对身后的沈助理吩咐,“今天就这样,其余的事你去办。” 沈助理不敢打扰他们相处。应了声,抱着文件转身离开。 而慕淮南也已经迈步进来,修长挺拔的腿踩在地面上,带出一种商人持有的稳重感,就像是有些迫不及待似的,近身到盛夏跟前时,他俯下身来,捏起她的下颌吻了吻她的唇,“我还以为时间太久,你等得不耐烦已经先走了。” 盛夏淡淡的说,“若是再等两分钟你没来,我们确实要走了。” “看来我很幸运,赶在两分钟之内来了。”慕淮南挑眉,菲薄的唇角勾着笑意,“还好没让你离开。” 而实际上,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结束了会议。 只不过时间还是稍微漫长了点。 盛夏抿了抿嘴,唇角上还他的温度残留,不知怎么,竟觉得心里很柔,以至于看着他伟岸的身躯一身西装革履的优雅模样,一时生出一种不应该有的贪恋感。 尔后,慕淮南也在西西的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已经到中午了,我先带你们去吃饭” 西西笑眯眯的,眼睛弯了起来,“好啊。” 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宠溺感,慕淮南一把将她从沙发中抱起来,对盛夏道,“我让沈助理已经提前预定好了餐厅,现在就过去。” 盛夏还没应话,小岚就来到她身后,“夫人,那我们就走吧,小姐应该也要饿坏了。” 于是盛夏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慕淮南抱着西西的样子,她忽然也有一种错觉。 感觉他们两人之间,真像一对父女。 一行四人从总裁办公室离开,乘坐电梯直下地下停车场,来到停稳的迈巴赫边,司机下来给几人打开车门。 慕淮南先将西西放进后驾驶座,接着再将盛夏也抱了上去,他这才绕到另一边,矮下身坐入后座中,甩上车门,小岚也将折叠轮椅收拾好,放入后备箱后,坐入副驾驶座。 司机问道,“慕总,现在去哪” 慕淮南报出一个餐厅名字,司机闻声,发动了车子。 站在地下停车场拐角墙壁边,实际上一直没有离开的白菁曼望着那辆走远的迈巴赫,眼神渐渐就有了些冷下去了,久久地站在原地,用力的咬唇,握紧关节泛白的双手。 盛夏说看心情才决定跟不跟慕淮南在一起,但实际上他们现在根本就在一起了吧 他们那么亲密,相处那么融合,还有一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孩子,几个人看起来简直像一家三口。 深呼吸了口气,却怎么都抑制不下心底这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嫉妒的情绪,而那个孩子,真是无端的让她感觉比盛夏的存在还要刺眼不快,怎么都无法忽略。 她跟在慕淮南身边这么久,可从未见过他的身边有什么亲近的孩子。 犹豫了几番,白菁曼还是从包里取出手机,查找了一下,随后拨下一个号码。 她目光凛然,“是侦探社吗,我想让你们帮我查一个人” 慕淮南带着西西跟盛夏去了一家法国餐厅用了午餐,午餐过后便是下午时间,工作上的事情被他暂时放到一边,于是便带着盛夏和西西去了水族馆之类这些合适儿童的娱乐场所。 一天下来,时间也就这么慢慢过去了。 西西玩得很快乐,到了晚上,又在外面用了餐后。跟盛夏和慕淮南分开时还有些恋恋不舍。 于是盛夏便说,“最近我都没什么事忙,你们要是无聊没事,可以经常来南苑别墅找我。” 得到她这句话,再看了看慕淮南,慕淮南点头应了之后,西西高兴极了,分别在盛夏和慕淮南脸上给了一枚香吻,这才跟着小岚上了他们自己的车子离开。 随之,慕淮南和盛夏回到南苑别墅来。 浴室门推开,他围着一条浴巾。浑身湿漉漉的从浴室走出来时,盛夏正躺在床上跟罗希通电话,眼角余光瞟见他颀长身躯时,她目光一滞,一瞬间忘记回罗希的话。 电话里没了她的声音,罗希连连叫了她几声,“盛夏,怎么了突然不说了,发生什么事了” 盛夏急忙收回目光,对电话里的罗希道,“没什么,先这样,有事明天再说,挂了。” 没让罗希说什么,电话收线。 而慕淮南迈着矫健从容的步伐,朝她走了过来,看了眼她匆忙放到枕头底下的手机的行为,挑起了一侧眉梢,“在跟谁打电话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1章 是么,我也觉得她很像我 灯光下,他下身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露出他略略白皙的肌肤,紧窄的腰身,宽阔的肩膀以及坚硬如石的胸膛。 男人完美的身材比例,诱人得移不开眼睛,一头还在滴水的碎短发梢,满是野性。 盛夏却忽然有些不敢看他,支支吾吾着,“我、我朋友” 慕淮南来到床前的步子停下,站定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将她脸颊浅浅的酡红之色纳入眼底,他眸色深然,缓缓眯了眯眸,像是故意的,看她脸色愈发酡红不自然的样子,他越是故意俯身朝她靠了过来,装模作样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脸红发烧了么。” 盛夏触电似的忙甩开他的手,“我没发烧” 慕淮南笑,收回了手,心情不错的扬起唇角,转身拿起睡衣,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就准备在盛夏的面前换上。 盛夏看见他的动作,急急忙忙地咽了下口水,试探着说,“你能不能去浴室换” 慕淮南回头看她,“理由” 她怎么可能会说,他的身材太诱人犯罪,惹人遐想连绵,最好别在她面前过分暴露 虽然他的身材她已经看过数不清多少次。 盛夏心里发慌,不知究竟是心虚还是心里感觉不受控制的荡漾,她没能回答慕淮南的话,只堪堪的别开发红的脸,故意的不去看他。 慕淮南浅薄的唇角噙着一抹弧度,也没再管她,扯开了浴巾便拿着睡衣慢条斯理的换上,他穿着衣服的动作优雅有余,盛夏从落地窗的镜子中看到屋内他的剪影,他懒散而有条不紊的动作,真像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画卷。 尽管看过他的身材数不清多少次,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比两年前愈发成熟而富有魅力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诱人心扉,格外迷人。 慕淮南已经穿整好了,盛夏却还在不知失神着什么。 他回身时,望着她失神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模样,敛了下漆黑深邃的眼眸,伸手将她的脑袋扳了过来,忽而捏起她的下颌微微抬高,“听说今天有人去公司找我了,你们碰上了” 听出他指的是白菁曼,盛夏对望上他幽然的眼,“秘书告诉你了” 慕淮南嗯了一声,松开她的下颌,“她跟你说了什么。” 今天开完会的时候,秘书就过来通知他白菁曼来找过他的事,只不过后面被打发走了。 她来找他的原因是什么,他自然知道,只不过白菁曼跟盛夏碰上的这点,令他在意,而这一整天下来,盛夏却对此只字未提,不由得让人猜测她在想什么。 盛夏倒是真没怎么在意白菁曼的事,抿抿嘴道,“一些小事,没怎么放在心上。” 倒是让她诧异的是,慕淮南竟然已经跟白菁曼解除了婚约。 “为什么,突然跟她宣布解除婚约”她问。 盛夏坐在床上,背后靠着枕垫,视线低垂着望着盖在腿上的天鹅绒被单,浅浅旖旎的灯光下,她睫毛纤长盈动,气温不起不浮。 慕淮南站在床前,深眸凝望着她的脸,淡淡回道,“不是突然,一个多星期前就已经告诉过她了。” 一个多星期前就已经决定过了么 “那么。”抬起头,她温浅的眸子镇定对视他,“为什么决定跟她解除婚约” 慕淮南笑,深深地看着她,“你不是应该很清楚么。” 为什么会跟白菁曼解除婚约,只是因为一开始,白菁曼就不是他想厮守一生的那个人。 盛夏眉心皱了皱,低下眸子。“可你当初既然让她成为你的未婚妻,就应该有想过跟她结婚的念头” “没有。”慕淮南掐断她的话,淡淡的说,“当初会跟她有婚约,是因为发生了一点意外罢了,至于解除婚约也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她一直都应该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盛夏觉得他的各取所需说得有点深意,不由得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各取所需啊” 慕淮南眉心一拧,在床沿边坐下来,俯身过来捏了捏她下颌,“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嗯” 盛夏笑容温浅,别开了他的手,“没什么,毕竟你已离婚,她未嫁,你们各取所需什么都正常。” 尽管她这么说,慕淮南还是觉得,她一定想到了什么不该去想的地方,微微拧了下眉梢,“我跟她没有往你想的那方面发展。” 盛夏挑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女人通常第一个念头能想到什么好事。” 盛夏沉默。 这应该算是通病吧,因为除了身体以及感情方面,她确实想不到,慕淮南能在白菁曼身上需要什么,毕竟白菁曼的出身并不好,不能为他带来什么利益。 不过她自己的出身也不怎么样,浑身上下的斑斑劣迹,所以没有资格说白菁曼的出身,毕竟比起白菁曼,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就被亲生母亲扔给唐家了。 白菁曼还没到十八岁就敢跟自己的亲生母亲断绝关系,而她那个亲生母亲多年前贩卖禁品被通缉后就消失了,有多少年没见过亲生母亲,甚至连她长什么模样都快不记得了。 盛夏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灰姑娘,如若当初不是被唐家收养,也许就没有今天的她。 所以对待唐家,她从内心是感激的,毕竟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虽然,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她亏欠了唐家也是事实。 每每想到唐家时,心里总是格外的晦涩难言,盛夏没了之前的兴致,淡淡的对慕淮南一笑,“你跟白菁曼是怎么回事都没什么,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慕淮南深深地看着她,缓缓应了声,“好。” 将她后背的枕垫拿出来,扶着她让她慢慢平躺下去,给她盖好被单之后,慕淮南这才转身,用毛巾擦了擦一头沾着水珠的短发。 盛夏闭上了眼睛。 两年来,在还没重新遇到慕淮南之前,她一直都知道白菁曼跟他的婚约,那个时候似乎并没有多少情绪。 她没有刻意的打听过他们,也没有刻意的忽略过他们,顺其自然的,就好像,事态变成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毕竟他们已经离婚了不是么。 有时候守着好的回忆,避免坏的东西,未尝不是好的。 只不过,当初的坚定,在重新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变得愈发的纠缠不清了,甚至到了现在,她跟他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所有预期的事,都变得跟她想象中的背道而驰,愈发不受控制。 房间里的灯暗了下去,周围静得只剩下身侧男人那股炙热的气息,皎洁的月光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丝毫没有睡意的盛夏徐徐打开一双眼帘。 这几天慕淮南都是跟她同睡在一张床上,但两人之间却并没有做什么亲密的事情,最多的,只有他在关灯之前,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说了句,“晚安。” 至于为什么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盛夏却没能说什么,用慕淮南之前的话来说,就是,她现在腿不方便,一个人住在一个房间,半夜里若是有什么需要,没人能注意到。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睡在她身侧,顾名思义就是防止她半夜里有什么需求。 这几天,他照顾她,可谓是事无巨细,无微不至,帮她洗澡帮她换衣,有时连吃东西都不必她亲自动手,似乎她的所有由他来接手事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做起来也是那么得心应手。 让一个并不太照顾人的男人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不容易。 睁开双眼的盛夏,目光慢慢调转,看向身侧的男人,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从落地窗前投射进来的月光,隐隐的照亮他模糊不清的五官轮廓。 他的五官极其深刻,眉骨深邃,闭着狭长眼帘的模样,宛如一幅被大师勾勒出来的画卷,鼻梁在月光的照亮下,显得高挺,也许极少有什么大喜大怒的时候,他淡淡抿唇的样子有种寡漠的薄情感,但骨子里却又是极其疯狂且狂野的男人。 盛夏忽然张了张嘴,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浅浅的响起。 她问,“你让我嫁给陆止森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可是,他没有回答她,甚至连闭着的眼睛动也不曾动一下。 盛夏慢慢垂下视线,像是在喃喃自语着,“已经睡着了么” 她发现,她似乎有些愈发的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是因为分开得太久了么 逐渐着,什么时候睡着的,盛夏不知道,一旦她睡着的时候,睡眠就变得很沉,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以至于,到了半夜,身侧的男人打开了一双漆黑幽深的双眼,慢慢从床头坐起身的动静也没能感知到。 慕淮南侧头,低着眸子望着她安静熟睡的睡颜,眸光里有了些空洞之色,寂静而深然。 “盛夏,我很享受这段时间。” 他说。 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只属于他们的时间,是他这两年来,最享受的一段时刻。 但仅仅只是这样,又怎么能让他满足得了呢。 对于她,他不知道他究竟有多疯狂私自的想要完全占有。 看了她须臾,慕淮南久久才敛回视线,全然毫无睡意的他,掀开了被子起身下了床,顺带着,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踱步到银灰色月光折射的落地窗前,他掀开了纱帘,凝望着外面幽凉的夜色,用打火机将烟点燃。 “目的么” 青白袅袅的烟雾模糊了他俊美深沉的五官,手指间夹着的烟蒂明明灭灭的,他缓缓勾唇,勾出一抹寡淡的弧度。 不论他现在做了什么,也不过就是为了能让他们在一起罢了。 名正言顺的,其乐融融的,没有芥蒂的 次日,因在昨晚分别之前,得到盛夏说还可以再来找她时,小岚果真带着西西在早上十点准时来了,对此,盛夏自然是欢迎的,只不过忍不住地问,“西西的爹地妈咪真不会介意,她这么往我这里来么。” 小岚摆摆手,“先生夫人高兴着呢,只要你不介意,就不介意。” 盛夏只好沉默以对,半响,又是说,“以后有机会的话,倒是很想拜访拜访西西的爹地跟妈咪。” 毕竟,她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一对怎样的父母,才能通情达理到这个份上。 因为西西还是个两岁大的孩子,能这么放任她的自由,究竟是她的爹地妈咪通情达理过了头,还是对孩子太不负责任了一点 这么想着,盛夏干脆就立刻下定决心了,“不如就等我腿好了,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去西西家一趟拜访她的两位父母,不知道可不可以” 小岚被她的这通话给惊到了,“您要去我拜访我家先生跟夫人” 盛夏认真点头。 “您等我回去问问我家先生,看看他能不能同意吧,毕竟他整天工作繁忙,平日性情比较古怪,而我们家极少会有人去拜访,所以” 小岚心里真是哭笑不得,心想,小姐的爹地妈咪就在面前,还去哪里拜访啊 盛夏表示明白,“那你们今天回去之后,就帮我问问吧,既然你们先生能放心让西西过来我这儿,想必他应该知道我的存在,你就如实说,我想拜访他们二位就好了。” “好。” “对了。”盛夏恍然想到什么,挑眉望着小岚道,“认识西西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她姓什么呢。” “啊”小岚再次被她毫无防备的语言给惊愕了,扭扭捏捏的,“我们小姐的姓名么” 然后她又尴尬地笑了笑。“现在还不太方便透露,你等我回去问过我们先生吧。” 一个姓都不能透露 盛夏想,究竟是一个怎样神秘又庞大的家族,连姓都能不透露 而且在海城,能叫得出来的家族,她几乎也全都知道的,只是不懂西西确切的是哪家的孩子罢了。 不过也没想让小岚为难,盛夏很快点头应道,“那就等到你们家先生答应让我拜访的时候,再告诉我也可以。” “好、好的” 小岚暗暗摸了把汗,内心有点惶恐的想,难不成夫人已经发现了什么 不然怎么突然问她这些问题 眼角余光瞥见慕淮南抱着西西从楼上下来,像是生怕盛夏发现什么似的,小岚急匆匆地快步过去,把西西从慕淮南的怀里抱了过来,“慕、慕先生,小姐让我来抱着就好了,您多陪着夫人一会吧。” 这一刻她的态度是生疏的,像恨不得赶紧让西西跟慕淮南拉远距离似的。 盛夏有点儿意外,难不成她方才说错了什么,让小岚感到紧张害怕,不敢让西西跟他们接触了 慕淮南自然也洞悉了小岚的异常。看着西西坐在小岚怀里的模样,他没多说什么,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盛夏身边,俯身低声问,“刚才说了什么” 盛夏感觉自己挺无辜的,“我就是说想去拜访西西的父母,想问西西的姓氏叫什么。” 慕淮南很快就了然了一切,不露痕迹的敛了敛深谙的眸,倏尔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样会把人吓到的,既然这么久没有告诉你姓什么,自然是有他们不能说的原因。” 盛夏想起慕淮南跟西西的熟悉程度,挑着眉,“你应该知道她姓什么,知道她父母是谁对吧。” “当然。”慕淮南顺势捏起她下颌吻了吻她的唇,像两个人的低低甜蜜的私语,“但现在还不能透露给你,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对于他的守口如瓶。她有点不高兴了,佯装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说就不说吧。” 既然他们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连他都不肯告诉她,那应该一定是真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吧。 但倘若跟西西继续相处下去,她迟早总会知道的。 若是真有那么好奇,她也有办法查得出来,不过全凭她的心情罢了,毕竟在海城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来来去去她都能叫得出名字来,逐个排查一下谁家有两岁大的孩子,并不困难。 除非西西这个孩子是她父母对所有人隐藏起来,从未在任何人面前露面,也从未有任何除去她父母之外的人知道她的存在身份,换言之是完全被保护起来或者是禁忌到不能被人知道,这样查起来就相对困难了很多。 定定看了她须臾,慕淮南眸光里满是深谙如许的色泽。 盛夏被他看得愈发不自然了,可在她即将开口之前,他倏然起身,看了看腕表,“今天公司还有一个会议,时间差不多了。” 放下手,他凝望她,“我得去一趟公司。” 他能每天有这么多时间待在别墅里已经不容易,于是盛夏没有挽留的意思,“路上小心。” 可她的态度偏偏又令慕淮南有点不悦了,“其实比起这么通情达理,我倒希望看到你撒娇。” 撒娇的缠着他,不让他去公司,说不定他就取消这个会议,留下来多用一些时间陪着他们。 盛夏笑容浅淡,“可能做不到你期望中的样子。” 慕淮南也知道,要这个女人撒娇,倘若她不想,那就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记忆中她似乎也从未撒过娇。 可偏偏他却不明不白的深爱着。 甚至从未有过一刻觉得不爱的时候。 于是慕淮南最终还是去了公司,留下了盛夏跟西西还有小岚,以及别墅里的保姆佣人。 gk有一个只属于慕家的保镖机制系统,对待慕家忠心耿耿,是从老一辈就流传下来的,平日尽职尽责,鲜少露面,是名副其实的保镖。 而这两年来,除了保护西西的安全之外,他只动用过两次。 一次是让人跟踪盛夏,看她每天做了什么以及查看盛斯顾是否有跟她接触联系,第二次是盛夏那次被记者追赶,他让人阻断了追赶的记者车辆,顺利让盛夏从记者视野内消失。 在去往gk的路上时,慕淮南接到了手下保镖的电话。 慕淮南微微眯起了眸子,靠着车座,“有人跟踪西西和小岚” 手下说,“今天小姐跟小岚从萧山下来,坐车进入市区前往南苑别墅的时候,我们在后面发现,有一辆车鬼鬼祟祟的一直跟着他们。” 慕淮南眸色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声线逐渐有点冷了,“查了是什么谁了么。” “是一辆没有挂牌的黑车,我们现在正在查。”手下停顿了会,缓缓又道,“看他们的跟踪手法,应该是侦探社之类或者熟知跟踪技巧的人,手法很纯熟。” 这么说就有些不简单了 有人故意想查西西,并且还不是什么简单一般的人 慕淮南声音冷得宛如冰霜冻结,“立刻尽快找出是什么人在查,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别打草惊蛇。” “是。” 电话收线之后,慕淮南眉心逐渐染上阴沉,除去小岚跟萧山的佣人以及手底下的保镖们,这两年来从未有任何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即便是付东之,对此也毫不知情。 偏巧昨天他带了西西跟盛夏出去一天,今天就开始有人来查了么。 唐家生意场上的人或者其他一些什么人 还是白菁曼。 慕淮南离开之后,没多久,罗希跟季欢欢就过来了。 罗希是昨天就跟盛夏约好,今天要过来一趟的,而季欢欢是罗希出来时恰巧碰到的,听说是要来看盛夏,于是便放弃了打算去挖什么新闻的主意,改为一同过来看她。 她们两个人到的时候,盛夏和西西以及小岚正在客厅里。 对于这里竟有一个孩子的事,两人都表现出了惊讶,盛夏随口解释道,“这是西西,认识了有一段时间了,最近过来陪我玩的。” 随后又对西西跟小岚介绍了她们两人。 季欢欢和罗希都相继上前跟西西打招呼,罗希说,“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季欢欢觉得西西有些眼熟,想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来,惊讶得瞪目结舌,“这不是以前我们去看电影的时候,在电影院外面碰到的那个孩子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盛夏觉得这件事说来话长,便三言两语的简短解释了下。 季欢欢要懂不懂的点点头,“可能这真的是缘分吧。” 盛夏笑,不做回答。 季欢欢看了看西西,随后有望了望盛夏,“这样对比起来,发现你们竟然有点像呢。” “是么。”她睨着西西,温浅勾唇,“其实偶尔我也会有这种感觉。” 没再对她说什么,盛夏转而看着西西道,“你跟岚岚在这里和欢欢阿姨玩一会,我跟罗希阿姨上楼说点事,等会就下来。” 西西眨眨明亮灵动的大眼睛,笑眯眯地说,“好啊,你快点下来,我们等你。” 盛夏揉揉她的小脑袋。跟西西接触得多了,她是愈发有些喜欢这个孩子了。 罗希特意来这里,一方面是为了看她,一方面是为了她的病情,在发现盛夏能这么从善如流的跟孩子相处在一起时,她内心是诧异的,因为她知道,盛夏失去过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对盛夏的心理疾病来说,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当初对盛夏的情况无可奈何的时候,她曾想过,要不要去找个别的什么孩子来跟盛夏相处在一起,让她试着慢慢从这方面走出来,只要把这方面解决好,至于还有其他方面一同造成盛夏有心理疾病的原因,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可是,但她提出这个建议时,盛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个时候的盛夏,是寡漠冷淡好像没有什么感情的,从表面上来看不出什么,但内心好像已经冷到了骨子里,对所有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会时不时的,会望着萧山的方向失神很久很久,让人感觉她难以接触,甚至很难走进她的世界当中。 后来因她不愿意,罗希也怕在她不愿的情况下,强行让什么孩子来跟她接触会刺激到她什么,于是便就作罢。 其实这么久以来,并非是她真对盛夏没有什么办法,主要,实际上是盛夏不怎么配合,极少会同意她的治疗方案,这才叫她到如今依然感到束手无策。 而现在却看到她这么相处自然的跟一个孩子这么亲和,罗希怎能不诧异。 来到二楼的书房。 让佣人送来两杯水,再关上房门之后,罗希凝视坐在轮椅中的她,“看来你的情况已经变得跟当初有些不一样了。” 盛夏其实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之前还会久不久的犯病,但最近似乎再没感觉到什么异样了。 她笑了笑,滑动轮椅到窗口边,“可能是逐渐有了免疫力,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好了。” “你上一次吃药是什么时候。”罗希盯着她的背影问。 “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有些记不清了。”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她没太注意这方面。 到了窗口边停下来,盛夏转回轮椅,示意罗希,“坐着吧,旁边有张椅子。” 罗希看了看她,还是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从白衣大褂的口袋里掏出她的病历表,“看着情况好像确实变好了不少,不过还是让我例行公事对你检查一遍吧,接下来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罗希。”盛夏阻断她的话,淡淡的抬眸凝视她,“我已经好了,不用再这么麻烦了。” “目前来说你这只是表象问题,真正的情况未必已经好转,我还是得” “可倘若没好,又能怎么样呢。”盛夏平静地看着她,慢慢是笑,“你前段时间去美国为了我寻找什么治疗方案,我很感谢你,也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但是不必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了,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好了。” 罗希微微皱了下眉,“这只是你觉得,你听我说,前段时间去美国的时候我已经跟人商讨出方案,这个方案我觉得可行,所以准备对你” “不必了。”盛夏闭了闭眼帘,面无表情着,“我真的已经好了,不用再为我操心了,可能你带回来的方案确实不错,但我不打算接受治疗了。” 她是真觉得自己已经好了,或许还没有完全彻底的好,但只要一直维持下去,总归是没问题的。 罗希表情不快了,“盛夏,你是认真的吗。” “是。” “你知道我会生气的。” 不听话的病人,通常是医生最为头疼的。 而罗希负责了她两年时间,在她终于寻了一个觉得可行的方案时,她却说不打算接受治疗了,怎能不生气呢。 “抱歉,罗希。”盛夏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但我不想再为这种问题继续不断的持续下去,我还有其他很多事情要做,心理方面我有自信能控制好。” 罗希被气笑了,“这种事情,是你说控制就能控制的吗。” 盛夏垂下眼帘,慢慢道,“我会努力的,而且现在也没什么问题了不是么,情况早已经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了。” “” “你以后别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什么了,去做你自己的事吧,盛斯顾让你照顾我,可我没有理由在能自力更生了之后,还要不断麻烦你。”盛夏说。 罗希气得立刻就从椅子中站起身来,“你不麻烦我,你还能麻烦谁慕淮南吗” 停顿了下,她难以理解地看着她,“盛夏,老实说我一直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愿意在慕淮南的别墅里住下,为什么会接受他的一切的行为让他来照顾你” 在知道盛夏跟慕淮南住在一起时,她是极力反对的,因为慕淮南这个男人,到底是盛夏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一切灾难来源,倘若不是慕淮南,盛夏又怎么可能会跟唐家撕破脸皮又失去一个孩子,而造成如今这个地步 而因盛夏跟唐家撕破脸皮失去一个孩子,也才导致了盛斯顾去唐家将唐家搅得鸡飞狗跳,以至于他因此入狱到现在甚至是被通缉得不能露面。 她明知道一开始什么都是因为慕淮南才变成如今这个境地,却又偏偏现在跟慕淮南住在一起,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天婚礼上,我看到盛斯顾了。”盛夏低眉顺眼,徐徐道,“一直还没能跟你说。” 罗希一震,双眼错愕的扩大。 “但是没能跟他说上话。”她淡淡的望着地面,“仔细想想,慕淮南让我嫁给陆止森的这件事,疑惑点太多了,有可能他的目的也是想利用这件事让盛斯顾出现。” “” “虽然我不敢完全肯定是不是这样,也不知道他想让盛斯顾出现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待在他身边,迟早我能慢慢知道的,不论他是不是为了想让盛斯顾出现,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 罗希很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依然难以置信,“所以你才决定留在慕淮南身边,每天跟他共处在一个屋檐下” “起初是脚受伤了被他强行带来的,后来是我自己决定的。” “我觉得你真是疯了你知道你待在慕淮南的身边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们还会持续不断的纠缠不清,甚至是越陷越深”罗希冲动地道,“你难道还想让他再害你你失去了一个孩子,跟唐家反目成仇,盛斯顾也被通缉流落在外,这些教训还不够” 或许多多少少是对慕淮南这个男人有点意见的,因为站得越高的人,心计自然越深,谁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特别种种事情都因他而起,才有了盛斯顾被通缉的种种后续,罗希下意识的不希望盛夏再跟慕淮南有任何牵扯。 这是发自内心的为她好。 她情愿盛夏真的跟陆止森结婚,也不愿意看到她还跟慕淮南有任何纠缠不清的牵扯。 慕淮南会害了盛夏的,她一直都这么觉得。 盛夏忽然沉默了,没能回答她的话,望着地面,抿了抿唇。 罗希真是要被气疯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怔了一怔。缓缓的,认真地凝视盛夏,怀疑道,“你是不是其实根本对他没有放下,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想多待他在身边” 坐在轮椅中,盛夏睫毛颤了颤,视线依旧低垂,唇瓣抿得更紧了。 沉默了久久之后,她才说,“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只是” 只是什么,她说不出来。 “盛夏。”罗希复杂地道,“我还是认为,你尽快跟他断绝关系比较好,直觉告诉我,你跟慕淮南多相处在一起,还是每天每夜的共处一个屋檐下,你一定控制不了自己,对他沦陷得越来越深。” 到时候,想要抽身。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慕淮南也一定不会再放她走的,虽然他现在就没有要放她走的打算。 盛夏依然抿唇,久久不答,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像罗希说的,她控制不了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好像对慕淮南愈发感到不受控制的沦陷了。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危险得让人感到致命。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暂时留在他身边,不论是出自于内心自私的私心,还是因为盛斯顾。 罗希睨着她的沉默,脑海中像是有一个意识在说,“放弃她吧,这姑娘早就没救了。” 慕淮南这个男人,当初能让她心动,如今,依然可以。 罗希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因为盛夏的性子,这两年来她已经摸透了,一旦盛夏决定的事情,差不多就是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纵然她此刻费劲口舌,也毫无用处。 于是罗希在彼此都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终究是无奈叹了口气,“既然你主意已定了,我就不说你什么了。” 老实说,盛夏这个人,有时候真是让她又气又心疼。 挺顿了两秒钟,罗希又凝重的望着轮椅中的女人,渐渐道,“你现在要待在慕淮南身边,我不拦你,但是盛夏,唐晚笙若是知道了,她一定会更恨你,以她失去双腿这两年来累积起来对你跟慕淮南的怨恨,她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唐晚笙会做出什么,她们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唐晚笙一定不能原谅他们在一起,哪怕是暂时性的。 盛夏嗯了一声,从喉咙里溢出几个淡淡的字眼,“我知道。” “那你好自为之。你跟唐家的恩怨,我没办法像盛斯顾那样去掀个底朝天,帮不了你什么。”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已经够了,我是真的很感谢你这两年来的照顾。” 她话语中的诚恳,罗希听得出来,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能谅解她的话,毕竟盛夏现在的所有所作所为,她都是不支持的。 可她没有权力改变。 “既然你的病也不需要我了,以后想来我也不可能再来怎么看你,如果以后病情不对了就打我电话,其余时间之外,短时间内我没办法原谅你的行为,所以我们暂时都不要见了。”从口袋里摸出钱夹,她取出一张卡,几步走到盛夏跟前,递给她,“这是你哥当初给我用来照顾你的钱,原本是支票的,后来被我折现开了户口单独存在这张卡上,里面有两百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盛夏看着递到面前的卡,微微拧了下眉,“这是应该给你的报酬,你收下,我还有钱,不需要。” “我当初是看在的你哥的面子上才收容你的,不是为了你们的钱。”罗希见她没接,干脆就把卡放到她的腿上,“你别让我对盛斯顾的情谊,变成金钱来衡量,我跟那个女人不同。” 那个女人,指的自然是莫云柯。 盛夏忽而掀起睫毛,盯着站在面前的罗希,突然的,她问,“上次在婚礼上,莫云柯说你知道盛斯顾跟她的所有事情,那你” “还是别跟我提这个女人吧,我怕我忍不住想去找她麻烦。”说起莫云柯的时候,罗希的目光就冷漠了下去,“如果你知道她对盛斯顾有多过分,就把这张卡好好收着。” 停顿了下。罗希就忍不住的攥紧了双手,“因为,这是她给你哥的分手费。” 就像打发乞丐一样。 在盛斯顾入狱的那段时间,她仍旧记得,莫云柯是有多居高临下的把一张支票扔出来,淡笑讽刺地对盛斯顾说,“盛斯顾,你没背景没地位我不介意,我甚至没有介意过你的出身,但你如今有了案底进了监狱,也救不了我们莫家如今岌岌可危的江山,趁我现在还能拿得出来分手费分手,我们两不相干。” 一个男人刚进入监狱,就遭遇她这么重的打击,罗希直那个时候才恍然发现,原来莫云柯这个女人,家庭比爱情更重。 在莫家跟盛斯顾之间,她义无返顾的选择了莫家,从未嫁给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她爷爷的男人。 罗希觉得莫云柯辜负了盛斯顾,他们在任何时候分手都可以,却怎么都不应该在盛斯顾入狱的时候偏偏宣布分手,立刻转身就嫁入叶家。 而且。还是用一张两百万的支票宣布分手,把盛斯顾甩得一干二净,连一点余地都没有。 究竟是有多决绝,才能把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这么用力的踩在脚底 她分明知道,盛斯顾是个拥有极度自尊心的男人,在她眼里,感情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真像打发乞丐一样的打发了盛斯顾,根本连让他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自从这天罗希跟季欢欢离开之后,她们确实没再出现了,罗希甚至不打一个电话过来,盛夏知道,罗希内心确实生气。 她不由得有点暗暗嘲笑自己,好像每一个原本跟她亲近的人,都被她的种种行为弄得越来越远。 唐家是这样,如今罗希也是。 但也确实没有办法,自从在那次婚礼上,从莫云柯嘴里得知罗希对盛斯顾是什么心意之后,她发觉,他们兄妹真是欠了这个女人太多。 甚至无法偿还的。 于是除了让罗希远离一些,不再继续亏欠,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罗希过得更随心所欲,不再为他们兄妹烦扰。 盛斯顾这边,她自己来就好。 心理方面,同样也是。 虽然她们没有再过来,但是西西每日依然还是被小岚定时带过来,偶尔会有一两天不能来的情况,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 在盛夏被慕淮南带去医院拍片复查的这天,西西跟小岚没有过来。 来到医院,拆了石膏拍片检查之后,慕淮南被医生单独叫走了,只留下盛夏一个人在骨外科。 离开之前,他特意嘱咐,“先别乱走动,等我回来。” 这家医院是上次慕淮南住的那家私人医院,之前石膏也是在这里打的,医疗技术各方面比一般的医院要好很多。 盛夏应了他的话,老实安分的在骨外科待着,然而等了还没三分钟,突然有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她回头看向来人,怔松了住,“陆止森” 在听了医生的检查报告,慕淮南返身回骨外科时,里面,已经没了盛夏的影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2章 我喜欢你,这次是认真的 被陆止森一路无所顾忌的扛出医院时,盛夏气得双手不断拍打他的背,“陆止森,你他妈想干什么让我下去” 他没理会,甚至没管医院里医生跟护士诧异的目光,在他们急忙想上前来询问之前,他已经将盛夏带出医院。 到了路边停好的车辆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将她放进去。 盛夏的脚还不能如常走路,才刚刚拆除石膏,即便走路也得依靠拐杖,想动一下,脚都疼得厉害。 而也没让她能做出什么举动,把她放进副驾驶座后,陆止森就将车门甩上,为防止她从拧开车门逃窜下去,他甚至锁上了车门。 看着他驱车从医院大门前离开,盛夏试图几次想逃下车都无果,最后,干脆也不挣扎了。 她睨着身侧多日未见的男人,蓦然想到了什么,禁不住扯唇冷笑出一个弧度,“如果你又是因为你的青梅白菁曼跟慕淮南解除婚约的事才来找我,陆少爷,你的反射弧度未免太长了些。” 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连白菁曼都没出现。到了这个时候,他按耐不住了么。 陆止森没有回答她,抿着唇,五官英俊的线条有点冷峻之色,剑眉复杂的紧拢着,双手平稳的控制着方向盘。 盛夏倏尔讽刺的笑,“你想怎么样,说吧,尽快解决,想为白菁曼抱不平,又或者是其他怎么样。” 陆止森还是没答话。 盛夏心中有些怒了,“你究竟想怎样” 他沉默算什么意思要杀要剐,也总得给一句话吧 “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她了。”车子在没有什么车辆经过的马路边停靠下来,陆止森突然开腔。 盛夏一怔,随即又是扯唇,“所以呢。” 想到了什么,她语调平缓,“她失踪了” “没有,她应该没什么事。”缓缓闭上眼睛,背部颓然的靠着车椅,陆止森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陆家足不出户,所以不知道她的情况。” 被慕淮南解除婚约,她最多也就是伤心难过吧。 至于她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他确实不知道,自从那次把她送回去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百菁曼了。 陆止森睁开了眼帘,定定地转过头来,凝视她,“我带你出来,不是为了她。” 盛夏有点愕然,不是为了白菁曼 “那么还能是为了什么。”她禁不住的又是嘲讽,眼底凉凉的,没什么温度,“竟然不是为了白菁曼特意跑到医院去把我绑出来,很少见。” 在她眼中,他二话不说,甚至没有一句解释的就把她从医院带出来的行为,跟绑架无异。 对于她的讽刺,陆止森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如果一定有的话,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受,以及自嘲。 他低下眸光,皱了皱眉。 盛夏不想跟他耗下去,冰冷着脸,“有什么话你快说,我想回去。” “盛夏。”他突然道,“我们好好谈谈。” 她并不觉得,他们究竟有什么好谈的,但看他并不打算轻易放她下车的样子,她还是按耐住了冲动,无声冷笑的弯唇。“那就说吧,尽快说完。” 她实在是真不怎么想再见到他。 陆止森闭了闭眼睛,她如此排斥的反应,是他早就有所预料的,他也清楚,她有多不想看见他,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忍不住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对不起。”他说。 她蹙眉,声线冷淡,“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陆止森垂下眼帘,浅浅嗤笑,“那次没有救你,我”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没有必要再提。”她掐断他的话,不知为什么,内心并不太想听到那次大火的事情。 可是陆止森坚持着,侧头来看她了很久,“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盛夏眉心皱得更紧了,“陆止森。” 她对视他,倏尔嗤笑说,“你这个模样难不成,在忏悔吗。” 竟然说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难以想象,这种话能出自于他的嘴中,怎么听着,都感到一种淡淡无形的讽刺。 “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我并没有在意,甚至没放在心上。”盛夏淡淡的说。 虽然也觉得讽刺过,但后来想想,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反倒是救了她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人,那才是不正常的。 可她越是如此,陆止森心头越是凝重几分。 踌躇着,心中分明有很多话想说,而在这一个月待在陆家的时间内,他也静静的想过再次见到她时应该说些什么。 然而真到了这个时候,所有原本设想过的语言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和意义,纵然想要努力,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道歉的话,他知道,她并不想听。 他也清楚,此刻再说什么道歉的语言,不过是令他看起来更加的虚伪以及无力,可是,他却始终都觉得,他欠了她一句道歉,不论,他是不是真的在忏悔,他都应该对她说句对不起。 “可能我最应该对你道歉的,并不是那次没有救你,而是我曾经说过喜欢你。”陆止森垂眸淡淡的笑了一会,英俊的五官溢满自嘲,“那个时候说喜欢你,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你,当初跟你求婚,也不是真正的发自内心。” 那个时候,他是藏有私心的。 而盛夏对他此刻的语言,丝毫不感到意外,微微提唇,无声笑了笑说,“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起初她就一直奇怪,陆止森怎么突然转变,对那桩婚礼竟然那么容易就接受,还说什么喜欢她的话其实一开始,本就是为了白菁曼,才费心费力的导演出一副他喜欢上她的样子。 一开始她本就怀疑他的用意的,只是当他说出信誓旦旦的承诺时说得太认真了,她一不小心就相信了他有可能是真的喜欢上她,并且真打算慢慢爱上她,有跟她厮守一生的准备。 只是自从婚礼的事被取消之后,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的。 一个从小对白菁曼心存爱慕的男人,怎么可能,说喜欢上别人,就能喜欢上别人呢他的感情若是这么廉价,也不至于过去这么多年。还是没法对白菁曼收回感情了。 “所以陆少爷特意跑到医院把我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么。”盛夏无所谓地淡笑着,“那就没有必要了,你一开始打着什么主意什么,我已经很清楚明白了,用不着特意跑来告诉我,你就是想利用我,然后虚情假意的跟我做了一场戏。” “你不恨吗。”陆止森抬眸凝视她,眸光暗淡如许。 盛夏笑得更没所谓了,“恨什么,我原本也只是利用你,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跟你结婚阴谋味都扑面了。大家各自相互利用罢了。” 而且他们起初最开始的关系,不也就是相互利用么。 只不过蠢就蠢在,在婚礼上的时候,她是真动过那么一瞬间的心思,在看到白菁曼跟慕淮南登对的站在一起,于是便在一瞬间生出,干脆真的跟陆止森结婚好了。 那个时候,她想的是,起码他有可能是喜欢她的。 跟他结婚,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事实证明,这种想法,几乎没用什么时间就被她掐灭了,到了最后。还是觉得她太天真了,混迹在商场上的人,本就满腹心计,本身便没有几句话值得相信。 “所以陆少爷,我们各求所需,谁也不亏欠谁,从此以后,以前的所有事情一笔勾销。”盛夏目光温浅平静,盈盈生动,“现在可以放我下车了么,我还在医院等人,不能离开。” 慕淮南若是找不见她,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毕竟,那个男人,有时候偏执疯狂得让人感到可怕。 然而陆止森却深深凝视她,眸色分不清是不是复杂,本来听了她无所谓甚至毫不在意的话,是应该感到松一口气的,可偏偏,她越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就越是宛如一根无形的针刺,生生的扎着他。 想到之前在着火的休息室里,她说,她并不会难过 对于他的种种行为,她从始至终,都似乎并没有什么大起大浮的情绪。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直袭而来,陆止森淡淡勾唇笑,突然是道,“这段时间,一直跟慕淮南在一起么” “这是我的事。”潜意思里,她没有必要需要向他交代她的日常,“既然不是为了白菁曼而来,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再值得交谈的必要,念在相识一场,我们和平分道扬镳互不干涉,兴许将来碰见了还能打个招呼,陆少爷认为这样可好” “你跟慕淮南在一起不会幸福的。”陆止森说。 可能这句话听得太多,而内心里她却能深刻的意识到,于是即便听了他这么说,盛夏的情绪也没什么变化的地方,依旧风轻云淡的说道,“这好像跟陆少爷的关系也不大,现在的情况是,你应该放我下车。” 他们之间,已经失去了再谈及过多问题的必要。 陆止森并不为所动,只是简单的,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继续跟慕淮南在一起,你总会因为他的原因,遭遇各种各样的针对,特别是唐家。” 众所周知的。唐晚笙最容不得盛夏跟慕淮南在一起。 因为她失去了一双腿,因为她内心不平衡,即便她很清楚,她跟慕淮南不会有任何可能性,也容不得盛夏继续跟他在一起。 她的恨,是不止对盛夏,还有对慕淮南的。 而这种事情盛夏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自己也不是不知道,但一次次的听到人反复说着差不多同样的事,总会令人感到厌倦的,她脸色稍微的有点冷了,充满了漠然,“陆少爷的善意提醒,我会熟记在心,但现在的问题依然是你该放我下车了。” “你既然知道继续跟慕淮南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为什么却还待在他身边”他看着她,眸色里满是凝重的复杂,“盛夏,趁着现在还得及,跟慕淮南脱离关系。” 盛夏神色逐渐铁青,“陆少爷听不懂我的话么,我叫你解锁,让我下车。” “听我的话,跟慕淮南脱离关系,这是为你好。”陆止森晦涩的道。 她禁不住的冷冷讥诮,“难道陆少爷不是为了白菁曼。而在这里孜孜不倦的劝我离开慕淮南身边这样类似的事情,几乎从以前你就说到现在,不会感到厌倦么。” 停顿了下,她讽刺的意味更甚了,“陆少爷对你青梅痴心的地步,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她都把你甩得那么干净了,甚至是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让你跟一个你不爱的女人结婚,你却还能到现在都为她着想,能痴情到你这个地步,真是不容易。” 她真是不懂这个男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才能在被白菁曼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之后,还能那么若无其事的用着各种各样的办法,努力的帮她得到她想要的。 能为一个女人明知道看都不会看自己的一眼的女人做到这个份上,他是她认识第一人。 她的讽刺,他早就习惯了,本是不应该觉得在意的,如果是以往,或许应该觉得是愤怒的,然而此时此刻,陆止森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甚至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惫。 这种感觉,并不是她说了什么能伤到他刺激到他的话,纯粹的只是因为她生疏的态度。 她对他,从来没有改变。 哪怕那么一点点的动容,似乎都没有。 宛如浑身的力量都失去了,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陆止森靠着车座,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而认真地说,“以前我们有很多闹得不愉快的地方,很多事是我对不起你,不论你现在是怎么想都无可厚非,但是盛夏,这次是真为了你。” 盛夏听见他说,“现在,我只是纯粹的,希望你能过得好,得到平静的生活不被任何人打扰。曼曼跟慕淮南会怎么样我已经不关心了,也不是为了她,才劝你放弃慕淮南。” 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仿佛试图借此来传递他的用意,他定定而认真坚定地凝视她,“我只是知道,跟慕淮南在一起,你很难获得幸福,也一定会很辛苦,那些辛苦如今的你,已经承受不了,不是么。” “” “不如放弃他吧,就算放不下对他的感情。放弃他总比待在他身边好。”陆止森说得平静,只是那只握在她肩膀上的手,透出了他无形的力量,像是想给她一点安心的慰藉,“放弃慕淮南,你的生活我可以给你保障,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就算是当做我对你的补偿,我会想尽一切的办法,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即便你想去别的城市,想出国,你的未来生活资金,我都能提供给你。” 他现在,甚至是可以无条件的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只不过,实际上他并不是真的只为补偿,也许也是掺杂了私心,但那不再是为了别人。 他从内心深处的,希望她能以她自己的方式,过得更轻松自在。 这是他这段日子以来,思考过后得出来的结果。 可不知道究竟是他太不值得信任,还是对他的种种语言早就产生了免疫力,盛夏无声淡笑,瞟着他,“不能否认你的条件很诱人,只是可惜了啊。” 她唇角笑意加深。却没什么温度,“我想要的,你满足不了,你也帮不了我任何东西,有这种精力来劝解我,你不如多去陪陪白菁曼,或许她现在更比较需要你。” 虽然白菁曼不爱陆止森,但对他的依赖还是在的。 他一直不是无条件的给她依赖么。 “盛夏,我们现在可以不谈别人吗。”陆止森深呼吸,牢牢的,注视她,“现在只说,你离开慕淮南。将来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不论出国还是去哪里,我都能帮你。” 盛夏的眼神透出冷淡,漠然的,仿佛有一层淡淡的冰霜笼罩上来,“抱歉,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 “即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办到也不愿意” “我不愿意。”盛夏冷静着,寡漠着,一字一顿的道,“而且我想要的,你也帮我办不了。” 她要的,只能通过她自己,她也不想借助任何无关人士的帮忙。 这是她个人的私事。 “放我下去。”她道。 陆止森盯着她。 盛夏逐字逐句的道。“再说最后一次,放我下去。” “” 她放在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阻断了陆止森几近到了嘴边的语言。 盛夏目光盯着他看了须臾,抿了抿唇,冰冷着神色,这才把手机掏出来。 是慕淮南。 并不诧异他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因为她毕竟从医院离开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跟陆止森相处在一个空间里,还是坐在他的车上,盛夏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通。 但这样的犹豫也只过了两秒钟时间,她还是选择了接听,因为几乎能想得到。她不见了之后,他打出这通电话的时候,心情有多焦虑。 可是,盛夏刚打算滑过接听,正欲要拿着手机放到耳边跟慕淮南通话,陆止森却在这时徒然将她的手机从她的手掌心中抽出来,盛夏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电话被他干脆果决的挂断。 紧接着,车窗降下,手机咻地一声被他扔了出去。 恰巧外面马路中有一辆风驰而过的轿车,尽管还没能来得及去看,盛夏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手机被车轮碾压后发出来的啪嗒声响。 她不敢置信。错愕的瞪大双眼,眸子满是逐渐燃烧起来的怒火,“陆止森” “我喜欢你。” “” 陆止森回头看向她,平静的,却又是深切的,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唇畔轻吐出几个笃定的字眼,“这次是认真的。” 响了几声的电话,刚被接通,紧接着又传来机械忙碌的事情。 慕淮南一边快步走出医院,一边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提示音,一对眉骨好看的眉梢即刻蹙得更紧,俊美深沉的脸庞仿佛蔓延上了一层寒流似的的冰霜。阴鸷得黑沉,冷峻到甚至让人感到可怕。 陆止森闯进医院把盛夏带走的行为,即便他不去多问也从医生跟护士交谈的嘴里知道了,但是,谁也不知道陆止森这个时候闯进医院来把盛夏带走的目的是什么。 隐隐约约的,大家都觉得不太正常。 甚至已经有医院的人报了警,只是警察受不受理,还不一定。 胸腔里涌着一股冰冷之感,慕淮南深邃的眼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宛如冰窖似的寒意,一抹戾气般的杀意流泻出来,气势极度的骇人,让人望而生畏,吓得医生护士不敢上前询问什么。甚至不敢靠近。 再连续拨下两次,电话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后,慕淮南便没再拨下盛夏的号码,转而是对电话里的司机吩咐,“立刻把车开到医院大门前。” 吩咐了这句话,他修长挺拔的腿疾步的走出医院大门,急切的步伐,沉稳之中满是凌厉之感,一股充满寒意的肃杀之气,源源不断的伴随着他的脚步而冷厉外流。 然而他的前脚刚踏出医院的大门,这时,从医院的旁边,慢慢走出来一个女人。 “淮南。” 是白菁曼。她迈步到了他前面的几米处,倩影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 慕淮南脚步稳稳停顿了下来。 白菁曼徐徐抬眸,一双美丽漂亮的眼瞳,溢着楚楚动人的色泽,咬了咬唇说,“我可以占用你五分钟时间吗。” 慕淮南线条流畅的五官遍布着冷骇之色,视线里几乎没能容下她什么,冷漠起唇道,“有事之后再说,我现在没时间。” “只是五分钟。”白菁曼深吸了口气,凝望他,眼眸流露出渴求,“真的只要五分钟就可以了。不会耽误你什么时间,五分钟应该也不会耽搁你的什么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3章 一直只看你,我迟早会腻味的 五分钟 慕淮南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盛夏被陆止森带走的时间已经过去不短,再被占用五分钟时间 敛下眼眸,他放下手,即刻迈开了腿,“我现在没法给你五分钟时间,有什么事你去找沈助理。” “淮南”白菁曼匆匆挡住他即将越过的步伐,急切着,有点慌乱,“我只简单的问你几件事,问完了不会打扰你去办什么事,只要给我五分钟就够了。” 五分钟时间,她相信占用不了他的什么时间。 然而即便如此,慕淮南却还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寡淡道,“去跟沈助理预约吧,之后我会叫他跟你联系。” 已经容不得她的阻挠,慕淮南二话不说便从她身侧移开,步伐极快,退却了一贯的从容不迫,凌厉着,像是赶着急忙去处理什么事情。 白菁曼还想说什么,可等她回身看向他颀长挺拔的背景时,慕淮南已经弯腰上了刚刚停下的车子。 车门甩上,从半降的车窗口,她只能无力而眼睁睁地凝视他绝伦的侧脸渐渐远去。 迈巴赫在急速间从她的视野内远离。 白菁曼呆呆的站在医院门口,凝望那辆远去的车子,半响,缓缓攥紧了双手,胸口上微微的起伏加大。 难以置信,他现在竟然连五分钟的时间都不愿意给她。 即便知道他喜欢的是盛夏,可他们怎么说都相识了两年时间,甚至用着未婚夫妻这样的名义维持了两年的关系,然而现在,解除了婚约之后,他连五分钟都开始吝啬给她吗 抿了下弧线逐渐生冷的唇,白菁曼从包里取出手机,拨下侦探社的号码,“之前让你们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侦探社的人抱歉说,“白小姐,你让我们查那个孩子的事,我们无能为力。” “什么” “刚开始我们想查那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她会跟她的保姆经常去南苑别墅之外,对于她的其余任何消息,我根本无从下手。” “你们不是侦探社吗,做什么吃的,让你们查一个孩子的底细有这么困难吗” 如果想要仔细深查,自然不困难,困难的是,这件事出了意外。 侦探社的人迟疑了会,道。“白小姐,我们很抱歉,请您另找他人吧。” “你们侦探社在海城是出了名的可靠,你们都查不到,我还能去找谁”白菁曼目光冷淡,视线逐渐锐利,“在海城根本不会有你们查不到的消息,你说你们无能为力,至少把理由告诉我吧否则我很怀疑,你们侦探社的名号是不是作假出来的。” 不论任何行业,最忌讳的就是名誉受损。 似乎蓦然想到什么,白菁曼抚抚长发,唇角轻嗤。“难道是我给你们的钱不够我知道你们侦探社的价格一般没多少人能付得起,但我还不至于缺你们这点小钱,说吧,还差多少,直接给我一个明数。” “白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侦探社的叹息了一声,“我如实跟您说吧,这个合作,我想,在海城不会有一个人还敢接的,就算你付一个天价的数目给我们,我们也不会再接这个合作。” “什么意思”白菁曼眸光溢满冰冷,倏尔冷笑。“有钱也没办法请你们帮办事” “命比钱重要。” 白菁曼语气寒如冰霜,“有人威胁你们了” 侦探社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发自内心给您一个忠告,这件事你最好也别查了,否则后果得不偿失,当心遭遇报复。” 话到了这个份上,侦探社的人没有想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他不可能会愚笨到给自己找麻烦。 因为这件事,他们侦探社已经惹上了一些麻烦。 而且麻烦来得出人意料的快。 “白小姐,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你最好能听进我的忠告,就这样,以后若是关于这件事,就不用再打我们侦探社的号码了。” 电话就这样被对方毫不犹豫的挂断了,连让白菁曼多问一句的余地都没有。 她急忙把电话又重新按着那个号码拨过去,可是那头响了两声就传来被挂断的忙碌音,等她再连续拨几次过去之后,手机里甚至直接提示了不能接通的机械话语,白菁曼气得真是差点想摔了手机。 她让他们查了一个多月,然而到了现在,他们却只给她一个不能再查的结果作为理由打发她 用力的握紧手机,白菁曼目光冰凉。 虽然侦探社的人没直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想来,应该确实是有人出面威胁他们了,否则怎么可能原本好好的合作,现在却不仅说什么都没查到,还劝她不能再继续查下去 侦探社的人通常都有一些他们自己的背景,不是任何人都能随随便便就威胁到他们。 而现在有可能威胁到他们的人,不是慕淮南,就应该是那个女孩的家人。 白菁曼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即走。 她不能查,但总有人能查 坐在迈巴赫的后座中,慕淮南轮廓深邃的五官溢出冷硬之色,又连续拨了盛夏几次号码,依旧是不能接通的状态后,他眸光逐渐愈发的冷然起来,空寂的眼神里,仿佛涌出了杀意般的错觉。 而正当他拿着手机,要拨出一个什么号码,这时却蓦然有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进来。 原先本打算毫不犹豫的挂断,可迟疑了一秒钟时间,他还是寡漠着俊美的神色,滑过了接听。 “是我。”那头的女人说,“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听闻到这个熟悉的女声,慕淮南冷漠到充满肃冷杀意的眸子有一丝凝滞,逐渐的,空寂的色彩褪去,心中一块悬着的巨石稳稳踏实的落了下来。 这个电话,像是若再晚来一秒钟,后果就开始不敢设想。 “告诉我你的位置,我过来接你。” 慕淮南唇角微微翘起,低沉的声线浅淡,只是那股凝滞得叫人胆寒的气质,却并没有怎么去。 这边。 挂断了从路人那里接来的手机之后,盛夏把手机还了回去,连连跟对方感激颔首。 对方笑着摆摆手,“不用客气。” 随后,路人便就离开了。 盛夏站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回身,这才冷冷看向仍旧坐在车内的陆止森,冰冷着,宛如针刺一般冷漠道,“我已经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了,你可以走了,以后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说。” 陆止森注视着她的身影,彼此之间的距离隔得不远,可偏偏,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他们彼此杜绝起来。 他低凉一笑,“尽管我之前说了那么多,依然还是没用,你还是选择在慕淮南身边么。” 盛夏没有回答他,抿了抿唇。 而她的沉默,无疑是代表默认的。 陆止森唇角的笑意更为嗤嘲了。抬眸凝视她白皙的脸蛋,她站在马路边单薄的身影,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可气质却又是那么倔强着,逞强着,比他刚认识她的那会儿,感觉变了不少。 恍然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凝滞着,他慢慢道,“你不相信,我说喜欢上你” “相不相信都无所谓。”盛夏淡淡的道,“重要的是什么都不会改变。” 何况她着实不知道,他的喜欢究竟是从何而来。 “你走吧。慕淮南马上就过来了,让他看到你在这里,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弯唇,浅浅地说,“那个男人很疯狂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在这里也会给我惹来麻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当她提起慕淮南这个男人时,她隐隐中仿佛有着浅浅的笑意。 陆止森失神的看着她须臾,过了几秒钟才唇角扯出一抹淡讽的笑意,渐渐收回视线,坐回身,双手控制在方向盘上。他闭了闭眼睛,终于踩下油门,倏然从她身前不远离开。 直至他的车子终于离远,盛夏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最后的时候,在她坚持下,陆止森终于让她下了车。 慕淮南没用多少时间就来到她所在的地方了。 车门推开,男人挺拔长腿从车内踏了出来。 坐在路边椅子中的盛夏刚发觉前面停下的车子,抬眸间时,他倨傲的身躯已经站到她跟前,俯身把她从椅子中抱起来,没有一个字的徒然转身,重新进入后座中。 睨见男人刀削似的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直线的模样,盛夏张了张嘴。蠕动了下唇瓣,“慕淮南” “回去再说。”坐在她的身侧,他气息冷冽。 一路沉默的回到南苑别墅。 刚进入房间,把她在床上放了下来,就像忍耐到了极致点,他捏住她下巴突然火热的俯身吻了上来,像是狂躁的,烦闷的,唇畔跟唇畔之间的触碰炙热如火。 他的吻来得突然而急切,令人毫无防备且感觉跟以往不同,透过这个吻,她隐约感知到来自他胸腔里压抑满的怒意以及无处排遣的躁动。 盛夏双手本能按在他的肩膀上,眉心微皱,口齿不清着,“慕” 可根本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张开的嘴便被他更为深入的索取,急切着,肆意着,吻得她不能呼吸。 然后,像是远远不能满足于这个吻,长时间抑制的**以及现在内心的汹涌狂躁,令他想要的更多,于是便也不再极力的控制了,甚至是连一颗一颗解开她衣服扣子的耐心都没有,他就直接动手扯了开。 扣子落地发出啪嗒的清脆声响。 盛夏扩大双眸凝视他,然而唇瓣依旧被他菲薄的唇封了住。他热切狂野的深吻令她无法从嘴里发出一个音节,紧接着,他动手拨开了她的裙摆 被长时间压制起来的野火发泄起来就有些毫无节制的无止无休,何况是男人此刻本就盛着狂躁的烦闷感,这一场颠鸾倒凤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到了用餐的时间。 佣人来敲了敲房门,在门外恭敬地说,“先生,盛小姐,晚餐做好了。” “下去。” 里面隐隐灌来慕淮南低沉的嗓音。 佣人应了一声,从房门前退开。 房间里旖旎之色渐渐退了去,可火热的温度却还在,凌乱的大床以及散落了一地的男女衣物,告示着方才经历过一场怎样激烈的战况。 盛夏有些疲惫的喘息着,大汗淋漓的汗水湿了她额角边的发丝,除去左脚之外,浑身上下像被车碾压过似的,破碎了又重组起来。 他方才的粗鲁真是没什么温柔可言。 就像从身到心,从里到外的强势占有。 慕淮南拿了浴巾裹到她身上,把她抱进浴室简单的洗去彼此一身的汗水,接着拿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让她重新换上,两人这才下了楼。 “你究竟怎么了” 在餐厅边的椅子中被放下来,盛夏浑身依然感到疼痛难言,心里头虽有点埋怨他方才霸道的行为,可他始终紧绷不曾放缓的神色,更叫她在意。 慕淮南在她身侧的位置里坐下来。同样换上一身简单衣物的他,气息却仍然让人感到冷冽,仿佛方才的宣泄,并没能让他真发泄什么出去,特别是那满满堆积在胸口里的狂躁。 “没什么,用餐。”他言简意赅,拿过她面前空着的碗,用勺子盛了一小半碗的汤,动作慢条斯理,优雅至极的从容着,递给她,“你声音有点哑了,先喝点汤。” 换做平常,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翻云覆雨之后,再听到他说声音哑了这种话,多多少少令人感到暧昧的羞耻感。 然而盛夏现在却顾不上这些,没接过他递来的碗,定定凝视他,“生气了么。” 他的样子就是让她感觉他生气了。 好像就是在气她之前被陆止森从医院带走。 慕淮南抬起漆黑深邃的眸子,对望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珠,终于,他开了口,声线漠漠的,“如果你没有及时打电话过来,我可能想杀了他。” 他的语气是风轻云淡以及淡漠的,并没有丝毫的轻狂。 可盛夏听了后心底还是颤了颤,她勉强而镇定的笑道,“他只是有点事找我,没有为难我什么,说完事情之后他就离开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但他从医院把你带走了。”慕淮南慢慢放下碗,语调偏冷。 盛夏唇角笑着的弧度有点僵硬。 她知道,慕淮南这个男人介意起什么事情来,是真的挺可怕的,她淡然笑道,“但我没什么事。” “倘若真等到有什么事,纵然我把他杀了也无法补救。” 盛夏反驳不了他的话,哑口无言。 慕淮南敛下眼眸,“可能陆家对他太没约束,愈发欠缺什么人不能动的意识。” 听出他弦外之意,她急急忙忙又努力的想维持镇定的对他道,“这是小事,用不着斤斤计较,这次就算了吧。” “这是小事”刀雕似的脸庞轮廓遍布冷峻的淡漠暗然,抬手捏起她的下颌,他眯了眯危险的视线,“那什么才是大事,嗯” 他认真的态度,让她愣了下,“就这样也算大事” “对我来说是。” “” 盛夏深呼吸了口气,忽而弯唇,“你是生气他把我带走了呢。还是因为他把我带走而吃醋了呢” 慕淮南看着她,眸光深然。 她笑了笑,轻松似的口吻道,“若是因为这么一点事你就要把他怎么样,那我岂不是都不能跟男人接触了” 免得又因为一点点的意外之事,他就想把别人碎尸万段。 而她分明打趣的话,得到的,是慕淮南一个令人咋舌的回答,他说,“你能不跟男人接触自然最好。” 盛夏砸吧下嘴,“我会阴阳失衡的。” 他一本正经,“有我在,你不会。” 她几乎无言以对。“一直只看你,我迟早会腻味的。” 慕淮南,“” 慕淮南淡淡的说,“还有东之,你可以经常见他。” “经常只看你们两个人我也会腻味的。” 慕淮南蹙眉。 看他眉心几乎皱成一个川字,盛夏挑了挑眉,挪开了他的手,朝着他往前倾了倾身,“不计较了,嗯” “” “我已经跟他坦白说明了。”眨巴下眼睛,她带着浅浅的笑意,“以后都不会再见他,也叫他别再出现了,反正他在意的是白菁曼,对我不会怎么上心,久而久之就不记得我这个人了,所以你也别做什么加深他印象了,嗯” 慕淮南低眸凝视近在咫尺的她。 她白皙的脸蛋溢着笑意的模样,温浅而动人。 终究,像是妥协了,他重新端起桌上盛着汤的碗,用勺子舀起来,喂到她嘴边,“喝汤。” 盛夏没拒绝他的动作,听话的张开了嘴。 晚餐结束之后,让佣人上来把剩下的东西全都撤下去,作势又要把盛夏抱起来时,她忽而道,“石膏已经拆除了,你拿拐杖来让我试着走走,太久不怎么活动,脚要生锈了。” 慕淮南看了看她,却是没有再强行把她抱起来,让佣人拿来拐杖后递给她。 盛夏拄着拐杖,刚试图慢慢站起来,然而左脚撑在地面上,仍旧还有一股痛楚传来,她的眉心下意识的皱了下,慕淮南在瞬间就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当即二话不说,拦腰便抱着她让她双脚离地。 “慕淮南” “这种事慢慢来。”他说,“今天才第一天拆除石膏,用不着这么急,我还能抱得动你。” 并且,抱多少次都无所谓。 盛夏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话,心里有种不受控制的柔软甜蜜感,像羽毛似的,轻轻的刮过她的心扉。 可很快想到了什么,她低声嘀咕,“说起来,还有你的责任。” “嗯”慕淮南低眸。 盛夏抿了抿嘴,“之前在房间里稍稍弄到脚。” “弄疼你了”在客厅的沙发中把她轻轻放下,动作轻柔得缱绻温柔,与她平时的男人目光深然,“今晚我会更加注意一些。” 她瞳孔微收,“今晚” “嗯。”慕淮南吻了吻她的唇,“难得等你脚好了很多,应该可以稍微多试几次。” 这也叫稍微么 “放心,难得让你脚好了,我也不敢再让它受伤。”毕竟那样一等,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每天每夜躺在同一张床上,却跟盖被子纯聊天的这种圣洁行为,实在不合适。 盛夏觉得他开始有点索求无度的感觉了。 双颊漾出绯红。她急急忙忙转开话题,“对了,今天医生把你叫过去说了什么,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 慕淮南都快有些忘了医生跟他交代的注意事项,不过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很快便又想起来了。 于是便将医生的话,大致对她说了一遍。 唐家。 艳阳高照的下午,唐晚笙正待在房间里练着钢琴,唐家的佣人忽然敲了敲房门,“小姐。” 美妙的钢琴声蓦然停下,唐晚笙头也没回,“什么事” “外面有一位叫白菁曼的小姐找您。”佣人在门口迟疑道,“她就在门外。要请她进来吗” 白菁曼 唐晚笙脸色波澜不惊,就是已经被慕淮南抛弃的那个未婚妻么。 那次在婚礼上被她羞辱得还不够,竟然还能跑到唐家来 “我不是什么人都见的。”唐晚笙不以为然,一双如玉般的青葱手指放在钢琴键见,轻轻的弹奏了几个乐章,“让她离开。” “可她说她有事找您。” “她有天大的事我也没兴趣跟她谈。”一个身份不干净,小三生出来的女儿,还没资格跟她谈什么。 而且,她最恨小三。 看到白菁曼,就尤其让她容易想到以前的盛夏,同样乌黑顺长的头发,一身飘然般的类型,两个人虽然穿出来的风格气质不同。长相也不同,可偏偏她就是讨厌。 白菁曼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想像复制盛夏以前的样子,好让慕淮南能对她心动吧 唐晚笙唇瓣溢出冷嘲,真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佣人踌躇了会。 唐晚笙淡漠回头,“怎么还不走下去让她离开。” 门口边的佣人硬着头皮道,“白小姐说,您不想跟她谈没关系,但您应该对盛盛夏和慕淮南的事情感兴趣,唐家她只会来这么一次,如果您不想错失一件有意思的事,最好还是下去见见她。” 唐晚笙弹奏感情的手指倏然停下,视线冷漠,充满讥诮,“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 竟然能用最好下去见见她这种话唐晚笙内心冷笑,她真是能高估自己。 白菁曼站在唐家大门外,等待了须臾,终于见到去汇报的佣人走出来。 她走过去,“怎么样,唐晚笙见不见” 佣人犹豫了下,最后点了点头,“小姐在客厅里等你,跟我进来吧。” 唐家两老都去公司了,平日里只有唐晚笙跟唐家的佣人在,而谁都知道唐家小姐如今是个什么脾气,每个人在这里过得大多数都是战战兢兢。 白菁曼跟着佣人走进唐家大门时,一眼窥见坐在客厅轮椅中的唐晚笙,她依然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充满千金小姐般的高贵气质,即便是双腿残缺,却依然睥睨得很。 从表面上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因为没了双腿而自卑甚至难堪的样子。 白菁曼被佣人带进来。 唐晚笙淡漠的笑看她,“是不是上次我对你说的话还太轻,你偏偏没事到自己送上门来自讨没趣” 提及那次在婚礼上造成的不痛快,白菁曼胸腔里顿时一阵怒意传来,但想到她此行而来的目的,还是努力的勉强抑制下去,漂亮的脸蛋脸色铁青,“那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跟你计较。” “白小姐说得真是有趣。你就算想计较,但你能计较得起来吗。”唐晚笙坐在轮椅中,不高不低的态度却盛气凌人,“虽然你在娱乐圈混了两年有了人脉,但你如今已经没有慕淮南作为依靠,我如果想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好像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没有慕淮南这个人,白菁曼在她眼中的价值就更低了。 虽然她觉得,就算是以前她想针对白菁曼,慕淮南内心并不会有什么感触,但那个时候白菁曼到底还是他的未婚妻,哪怕是做做样子,他都得做点什么事情来。 白菁曼在客厅中,距离唐晚笙三米处站定下来。 抬手挥退了佣人,目光直视唐晚笙,“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你针对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何必做那种无用功唐小姐一直在意的两个人,难道不是盛夏跟慕淮南” 唐晚笙语调逐渐就冷了下来,“你想说什么,尽快说完,说完之后立刻从唐家离开。” 白菁曼是笃定了唐晚笙定然会对盛夏跟慕淮南这两个敏感至极,所以最终才忍着被唐晚笙羞辱过的恨意来到这里。 她忽而一笑,“你知道,慕淮南的身边有一个孩子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4章 我没兴趣跟你同流合污 孩子 唐晚笙一怔,“什么孩子” “看来你对慕淮南并不怎么关注。”白菁曼瞟着她,若有似无的道,“连最近经常有一个孩子跟他在一起的都不知道。” 唐晚笙确实是不知道。 自从上次从婚礼离开之后,她便对外界没什么关注,整日待在唐家不曾出门。 只是偶然的,在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佣人拿着娱乐报纸在看,她拿过来便看到铺天盖地都是慕淮南跟白菁曼接触婚约的消息,从那之后。她对谁都没什么关注。 唐晚笙凝视着她,倏尔又觉得白菁曼不过成心故意罢了,“最近有一个孩子在他身边又怎么样。难不成有一个孩子在他身边我就要像你一样大惊小怪的我还没有心情关注这些无关痛痒的人。” 似乎是认为没有必要再跟她交谈下去,唐晚笙转头对佣人冷声,“送客。” 佣人闻言。刚要上前几步请白菁曼离开。 白菁曼倏地咬了下唇,“可是你见过他的身边什么时候有孩子出现” 唐晚笙怔松了片刻,转而又是轻蔑笑道。“我整天整日的在家,对他没你想的那样上心。” 所以对于慕淮南平日是个什么状况,她不懂,也不想去懂。 白菁曼却冷着双眸,逐字逐句的道,“可是我在他身边两年,从来没见过他的身边有什么孩子。” “你没见过也正常,慕淮南又不可能事事都会让你知道,说到底他对你根本没有半点意思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唐晚笙嗤笑的模样再次像个无形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白菁曼咬着唇,努力了很久才抑制住调头就走的冲动,深呼吸了几口气,她带过唐晚笙轻蔑的语言,缓缓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觉得这件事很有蹊跷,不仅我没见过慕淮南的身边有什么孩子,连公司里他的助理秘书都没见过。” 骤然想起什么,她慢慢一笑。斜视轮椅中的女人道,“对了,你应该也不知道。盛夏这段时间一直跟慕淮南住在一起吧我看那个孩子跟她挺像的,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真像一家三口。” “” “唐小姐。你不是最见不得盛夏跟慕淮南旧情复燃么。”白菁曼眸光露出试探,“不如” “滚。” “” 没让白菁曼多说什么,甚至根本没有兴趣听她后面的语言。唐晚笙淡淡冷漠的看着她笑道,“我没兴趣跟一个小三生的女儿同流合污,你想说的话如果已经说完了,立刻滚出唐家。” 她的一句话就掐灭了任何白菁曼想要拉拢的念头,阻断了她到了嘴边的语言。 白菁曼备受难堪,却是深吸了口气。微微的一笑,脸上笑着的神色有点僵硬,“唐小姐不考虑一下吗” 唐晚笙冷哼。轻蔑着,嗤嘲道,“送客。” 没再多说什么,在被佣人上前来请出唐家门时,白菁曼含暗屈辱而冷漠的眼最后看了唐晚笙一眼,终是暗暗咬了下唇。转身离开。 走出唐家大门后,白菁曼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这栋豪华建筑物。心里头满是屈辱的不甘。 她不知道她说的那些话能影响唐晚笙多少,但是该说的她都应该说了。 只是没想到,唐晚笙这个女人还真是自视清高。 说她是小三生的女儿。没兴趣跟她同流合污吗 整张漂亮的脸蛋都溢满了冷漠之色,白菁曼恨恨上了车,一双手握得很紧。关节泛白。 盛夏的脚逐渐好转了很多,拆除石膏之后,能自行的拄着拐杖在南苑别墅的外面活动,在坚持之下,逐渐没了什么大碍,也开始不再需要依赖拐杖了。 几乎是能差不多自由活动之后。她好像已经没有能继续待在这里的借口。 可偏偏,慕淮南对此事只字不提,丝毫没有打算要让她离开的意思,盛夏于是便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像有极度默契似的,各自都对此避而不谈。 而这段期间内。慕淮南虽然用了大多数的时间来陪她,但也并非能天天待在别墅里。 这天早上,用过早餐之后。他就去了公司。 盛夏一个人待在别墅里闲着无事,早上十点小岚带着西西准时来了。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小岚跟西西两个人时不时的过来,彼此愈发熟络之后,相处起来就更自然且没什么顾忌的了,哪怕小岚带着西西来这里的习惯差不多快成为理所当然。盛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到了下午时,莫云柯和付东之不期而至。 盛夏跟西西和小岚正在别墅的后园里,窥见由远及近的两个人,微微挑了下眉。 付东之一脸苦愁的说,“这位叶夫人说要见你,硬是跑到我拍戏的片场把我拽来,要求我带着她来看你。” 盛夏几乎能想得到,莫云柯驾临他片场把他拽出来,付东之那种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她放下怀里的西西。看着莫云柯,“叶夫人找我有事” 莫云柯随口说,“想到你脚伤多少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导致的。就想过来看看你情况有没有好点。” 盛夏笑了笑,“不碍事。” 对于莫云柯,盛夏倒没有罗希那般憎恨,可能是因为以前对她跟盛斯顾之间的事情不清楚,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她的感情没罗希那般强烈,淡淡的,对待莫云柯更像是一种即不恨也不会过分亲密的状况。 但付东之对于莫云柯就幽怨得多,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叶夫人,你人我已经帮你带到了,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莫云柯摆摆手,勾魂的眸子轻飘飘的淡笑着,“你随意啊,我没拦着不让你走。” 付东之对她恨得简直是咬牙切齿的,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霸道成这个样子,居然跑到他拍戏片场威胁他,让他不得已带着她一块过来找盛夏,她以前恶贯满盈的名声看来根本不是外界吹的 当然,要不是看她跟盛夏有那么一点藕断丝连的关系,他才不受她威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5章 他当初越狱是你动的手脚 付东之带着满腔愤怒离开了。 莫云柯对他明显的愤怒视而不见,待他走远时,回头来看向盛夏,“你脚好了么。” “好得差不多,不用拐杖也没什么问题了。”盛夏点点应,随后道,“进屋里说吧。” 说罢,她牵着西西的手,从花圃前的长椅中站起身,径直朝着别墅走去。 小岚跟在莫云柯的后面。 莫云柯睨着前面一大一小的两人,不知怎么的,单看着前面一高一矮的两人背影,无端端的会让人觉得相似。 莫云柯侧头看向身侧的小岚,突然是问,“你们是什么人” “啊”小岚对这个叶夫人并不了解,一直没敢答话,现在听她猝然这么问,呆了下。 莫云柯上下扫视她一眼,很快又敛回精致星眸,一笑道,“没什么,当我什么都没问,走吧。” “呃好的。” 小岚跟在她身侧,却也是不住的用眼角的余光稍稍打量她。但也是没有说什么。 进入别墅屋内,盛夏带着西西在沙发中坐下来,回头问,“你喝点什么。” 莫云柯淡淡道,“白开水。” 盛夏点头,刚要转身去叫佣人,小岚忙道,“夫人。我去就好,您跟叶夫人好好聊吧。” 说着,小岚笑着走了开。 莫云柯挑起了一侧眉梢,漫不经心的瞟着盛夏,眼底却满是隐藏着精湛的光,“她叫你夫人” 盛夏大致把小岚这么叫她的缘由说了出来。 莫云柯听完了,意味深长喔了一声,心底却有些发笑。夫人这个称呼可是很值得深究的,平常一般认识的人,会不加姓氏这么亲密的叫别人夫人么。 何况盛夏现在早已经不是慕淮南的妻子,定夺暂时借住的这里而已。 不过莫云柯却没说什么,不着痕迹地又笑看向西西,动人的眉目间带着温和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西西。”西西眨巴下天真的眼睛,紧挨着盛夏坐在一起。对于不熟悉的人,她的态度好像是不冷不热的,问什么答什么。 莫云柯点点头,紧接着又问,“小名” 西西无所顾忌着,没有什么防备之心,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是啊。” “那大名呢。”莫云柯还是一副好姐姐的形象,笑眯眯的像在哄骗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姓什么” 本身一个人问别人的姓名问题没什么可奇怪的地方,但盛夏不知道为何会感觉她有些像在故意套西西的话,于是便就接了话过去,“他们家人好像不希望西西的真正名字被透露出来。” 接着不咸不淡的看了莫云柯一眼,“还是不要趁着对方是一个孩子,就趁机让她说出他们家人不愿表露的事情吧。” 之前她自己也想过,小岚不在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套西西的话,但是后来想想这样做毕竟不好,西西的家人既然苦苦隐瞒着,她却想从一个孩子的身上套出什么消息,终究觉得说不过去。 于是后来便打消了这念头。 莫云柯倒是笑得无所谓,目光不住的打量着西西,勾魂夺魄似的星眸极其无害,“我看这孩子可爱,喜欢得很。” 停顿了下,她又道,“不过既然不能说,那就不问了吧。” 正在厨房让佣人倒水的小岚偷偷站在厨房门口,听见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的两个女声,悬在半空的心暗暗松了口气。 她觉得这个样子下去不行了。 越来越多人看见小姐跟夫人相处在一起,连夫人之前自己都说她也觉得小姐跟她有点相像,再持续这个样子下去,小姐的身份迟早会被暴露出来的。 小岚心情很焦虑。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叶夫人不太简单,有时候旁观者清,难保这个叶夫人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客厅里,莫云柯的话题转到了盛夏的身上,都是一些询问她脚伤情况,但一边问着盛夏,她的目光却又一边时不时的看向依赖在盛夏身边的西西,若有似无的,不注意难以察觉。 小岚很快端着一杯水出来了,“叶夫人,您的水。” “麻烦你了。”莫云柯接过了去,笑得翩翩动人。 小岚内心却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心虚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这位叶夫人看似笑得动人无害,但那双眼。精锐犀利得很。 “不、不麻烦。”小岚努力扯出一个自然的弧度,然后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急急忙忙地看向盛夏道,“夫人,我想起来我们先生今天叫我带小姐早点回去,时间不早了,我先带小姐回去了,您跟叶夫人好好聊。” 一边说着。小岚一边把西西从盛夏的身边抱起来,安慰着她,“小姐,我们今天先回去好不好” 西西有点不高兴了,撇撇小嘴,“可是之前都没有回去那么早。” “今天是先生特意交代了嘛。”小岚意有所指着,冲她安抚道,“如果不听话。先生生气了,以后不要你出来了怎么办呢,对吧” 西西不记得慕淮南什么时候有说过这句话,但是她听出了小岚的意思,如果现在不离开,以后就不能来这里了呢。 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抿了抿小嘴,她柔弱可怜的眸子睨向盛夏。 盛夏没想到今天小岚会要这么快就带着西西离开,内心有点惊讶。 但听了小岚的话。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便起身,她亲了亲西西的柔嫩的脸颊,“听小岚的话,乖乖回去吧。” “好吧。”西西耸拉下小耳朵,恹恹的,双手勾上小岚的肩膀,“那我们走吧。” 小岚这才放心,而当她抱着西西转身刚要出门时,已经从公司下班回来的慕淮南出现在门口。 望见男人颀长挺拔的身躯,小岚颔首了下,“先慕先生。” 慕淮南扫视她们一眼,再看向西西,“要走了” 西西嘟嘟小嘴,“岚岚说要回去了。” 小岚急忙勉强笑道,“叶夫人来了。正在陪着夫人,我跟小姐还有事,就不打扰她们了。” 小岚脸上不自然的表情,被慕淮南纳入眼底,抬起目光,他凝视向客厅里的两人。 莫云柯满脸看不出情绪,盛夏循着小岚的话解释道,“西西的家人叫她早点回去应该有什么事。所以就让她们先回去了。” 莫淮南没多说什么,再看了眼小岚,沉稳不惊地道,“让西西路上注意安全。” “是。” 小岚抱着西西,即刻就从别墅里离开了,生怕着,像是被人怀疑什么似的。 莫云柯格外注意他们的举动,包括他们一言一句的对话,可她却始终没说什么,哪怕慕淮南踏步进来,她的表情自始不多,轻飘飘的,彷如什么也没感觉到似的,令人窥觊不出什么端倪。 慕淮南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到盛夏的身侧,俯身到她耳边。“怎么什么人都让进家里来了。” 这话说得不高不低,但莫云柯能听到无疑。 盛夏还没来得及说话,莫云柯就率先不快的斜视他,“慕先生这话说得好像不怎么欢迎我” 她很识趣,即刻就站起身,无所谓似的勾唇轻笑,“那我就不继续在这里叨唠你们恩爱了,等下次有时间趁你不在的时候再来。” 离开之前。蓦然想到什么,她转而睨向盛夏,“对了,我手机号码你有存着吧” 盛夏说,“我手机坏了,卡也丢了,正在办一个新的手机跟号码。” 意思也就是在说,她的号码她也没了。 “没关系。”莫云柯道。“等你换好了号码有了新手机,我会跟你要你的号码,好好在这里修养,过天我再过来看看你。” 没让盛夏发话,又跟慕淮南皮笑肉不笑的似的打了声招呼,她很快也从这里离开了。 盛夏觉得自己应该起身送送她的,结果刚站起身,就被慕淮南按了回去。“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去送她。” “你送” “嗯,怎么说都是因为我回来了,似乎才让她被迫离开的。” 其实本就是他有意想赶走莫云柯,否则也不会说出那样一句话,任何人听了他那句话,识趣的都会自己主动离开了,何况莫云柯这种大风大浪都见识过的人。 莫云柯走出南苑别墅的大门时,小岚跟西西刚刚乘车离开,她盯着那辆逐渐远离的低调黑色轿车,眯了眯眸子,在脑海中默默的记下了车牌号。 随后,她刚要打电话叫阿木把车来过来,慕淮南在这时来到她身后,低沉的嗓音道,“最好别做什么多余的事。” 听闻了身后响起的男声。莫云柯扬了下眉。 拿着手机慢悠悠的回身,她看了看身姿不凡挺立的俊美男人,遂尔一笑,“慕先生在说什么,我听不出意思。” 慕淮南没解释,线条流畅的五官不动声色着,只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盯在她身上,那双宛如深渊般的眸子,黑而沉,彷如黑洞一般令人看着便觉得发虚。 而莫云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抹警告的意味。 可天生家世优渥,又从小便是性格不羁的人,对于他的警告,她丝毫不受用。 唇角勾着笑,莫云柯上前几步,站在慕淮南的身侧,压低了声线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笑着说,“那个叫西西的女孩跟你好像有着莫大的关系。” 慕淮南侧眸斜视她。 “我以前偶然听盛斯顾说过几次,他的妹妹盛夏怀孕了,那个时候你们还在一起,怀的自然是你的孩子。”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莫家那边出了变故,她跟盛斯顾分道扬镳,对于后来的很多事已经不知情。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可从未听说过盛夏还有什么孩子。 而他们之间的那个孩子,就彷如从未出现过似的,没有人提起一句,甚至没有半点消息,连盛夏自己都不再提起。 于是她可以断然确定,当初的孩子,早已经从盛夏的生命里消失了。 至少在盛夏的认知里,是这样的。 莫云柯漫不经心的道,“虽然我不知道以前后来的时候,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盛夏没了孩子,但你现在又让别的孩子接近盛夏是什么意思” 慕淮南眼眸是淡漠的,没答话。 莫云柯接着道,“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但是我看着那孩子,真是有点像你跟盛夏,你是故意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孩子。想让她成为缓和你跟盛夏关系的要素,还是” 她眯起眸子,对望上慕淮南的眼,“这个叫西西的孩子,极有可能就是盛夏当初失去的孩子” 虽然前者似乎比较能更说得通,但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旁观者清,有时候没有被什么东西深根蒂固在心底,被所谓已成的事实模糊了视线,看的东西就愈发的比较清楚一些,盛夏跟西西相处在一起这么久,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她不认为那是盛夏真的半分看不懂。 而是,曾经的某些事情清清楚楚的发生在盛夏眼前,她早已经被灌输了肯定的事实,所以即便有一个这么频繁出现在她视线内的孩子,她也很难把这些并不正常的行为跟某些事情联系起来。 可是莫云柯不一样。 正因为对以前后来发生的事不怎么知情,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更为清晰的涌出。 莫淮南即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低凉吐字,像是警告,“别多管闲事。” “慕淮南,你在遮掩什么”他的样子让她觉得,他很不愿意让盛夏知道什么一样,“难不成那个叫西西的孩子。真是你跟盛夏的” “莫云柯。”慕淮南阻断她的话,低凉幽然的字眼,带了股浓浓骇人的味道,“当你的叶夫人就足够了,不该是你插手的事,纵然你不肯安分,但我这里,最好能老实一些。” 没有什么情绪的眸子瞟着她。像是黑洞般的冷寂,甚至是极其迫人的危险,“叶家没你想的那样能力足够保你周全。” 他的话已经说得明白了。 倘若她继续深究下去,最后,必然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莫云柯也领悟到了他的意思,弯了弯唇,眼神也是有些冷,“盛斯顾当初越狱,一定是你从中动了手脚,是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6章 想走可以,我陪你一起 慕淮南抿着薄唇,淡淡的看着她,没有答话。 莫云柯嗤笑一声,他的不回应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如果答案是这么轻易能从这个男人嘴里得知的话,他就不是慕淮南了。 “你不回答没关系。”莫云柯弯唇,笑得明媚动人,“我已经有八十分的确定,就是你做的。” 慕淮南不咸不淡,颀长挺拔的身躯格外淡漠,低沉的声响彷如带着天生的寡漠,“你从哪里看得出来是我做的,有什么证据。” 莫云柯感觉好笑,“你这种人做事若是会留下证据,我现在就用不着特意问你了。” 可事情毕竟是不对的。 海城的监狱有多牢靠,岂是想越狱就能越狱的 当然,也不能排除盛斯顾想越狱想了两年时间,这两年时间内他精心布置安排,等到时间成熟了就自然越狱了。 但这两年来她并非对监狱里的盛斯顾视而不见,虽然自从跟他分手之后她就没再露面到他面前,可监狱里他平日是个什么状况她了如指掌,倘若监狱外没人接应,倘若不是早就周密安排计划好了一切,在海城的监狱里,一个人哪里能那么轻易就越狱 偏巧,盛斯顾在监狱里好好待了两年时间,在盛夏露面的前不久,盛斯顾就越狱了。 说这一切不是慕淮南故意让盛斯顾越狱戴罪潜逃。为了让消失两年的盛夏露面从而做的手脚,她不太相信,至少现在慕淮南不就是跟盛夏在一起 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这个男人早就精心安排下的陷阱。 盛斯顾是棋子,盛夏是他的猎物。 莫云柯能想到什么慕淮南即便不用多猜也能知道,他俊美的脸仍旧毫无表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依旧难以捉摸确切的答案。 她也没期待他能说出什么,只是突然凝声道,“倘若事实真是我想的样子,慕淮南,我们没完。” 慕淮南俊脸毫无表情,“叶夫人这么心心挂念着前男友,叶老爷不介意么。” “这是我的事,不牢慕先生关心。” 慕淮南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别墅屋内走,毫无再继续多交谈下去的意思,甚至也懒得过问,既然她已经跟盛斯顾分了手,现在却又为何非得因为盛斯顾的事跟他对着做。 莫云柯能做什么,想做什么,他漠不关心。 待在屋内的盛夏听见外面有车子远去的声音,再见到慕淮南走进来,她问,“叶夫人走了” “嗯。”慕淮南迈着挺拔长腿,到了她身侧。 盛夏抬眸看着他,“在外面说了什么。” 他们似乎在外面待了很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没听到。 慕淮南淡淡道,“不过是些慰问小事。” 盛夏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却不多加询问。 晚上用餐之后,慕淮南吻了吻她额头道,“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情,你要是困了,先去洗澡睡觉,有不方便的地方叫佣人。” “好,你去吧。”盛夏笑容浅淡的说,“刚吃完东西,我让人佣人陪我在别墅后园走走,想多活动一些。”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你去忙,我随便走两圈就回屋。” 慕淮南深深看了她一眼,弯了弯唇,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了下她柔软的齐肩短发,眼底仿佛溢出宠溺,“好,别走太多,累的时候就休息。” 盛夏抿唇应了一声。 慕淮南转头叫来佣人,让佣人半是搀扶的扶着盛夏到后园走,直至她的身影走出别墅的门,他这才最终没再说多余的一句话,起身上了楼。 来到书房的时候,他随手将书房的门带上,恰巧这时,萧山的电话过来了。 慕淮南拿出手机。慢悠悠的踱步到窗口边,掀起窗帘看向后园里正由着佣人受在身侧,而自己则在一点一点来回踱步的女人。 像是注意到他的注视,正在后园里的盛夏脚步停了下,抬眸,对视上他。 两俩目光相对,隔着高低远近的距离,各自漆黑如夜的眼睛,仿佛都很深。 然后盛夏无声笑了笑,低下了眸子,继续无所事事似的,在后园里鹅卵石的小路上亦步亦趋的走着,行动小心翼翼,但看得出来,她几乎已经能活动自如,脚上的情况好得已经差不多。 慕淮南没有放下窗帘帷幕,倨傲挺拔的身躯依旧定在窗口边,就那般定定的凝视着后园里的女人,眸光深邃,过了须臾,才滑过手机接听,“什么事。” 盛夏跟佣人所在的位置,距离二楼的书房有些距离,他放低的声线足可保证她听不见。 “爹地。”电话里,出奇的不是小岚的声音,而是西西。 慕淮南唇角露出浅笑,“怎么了”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叫妈咪。”西西的声音闷闷的,好像不太高兴,小孩子本来就小,分明知道自己几乎能见到自己的母亲,却偏偏不能叫她一声,心里总是不解又感到郁闷的。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沉默,西西抿抿小嘴说,“现在还是会吓跑她吗” 看着底下那个正在活动的女人,她的样貌不疾不徐的,淡定而安静,齐肩的短发被夜风吹得有几缕飘了起来,慕淮南凝见盛夏用手把发丝别到耳后,他眸光暗淡了几许,回着话,“嗯。” “可是我现在不是经常跟妈咪在一起吗,你也跟妈咪住在一起啊,我们玩得很好啊,为什么还会吓跑她呢。”西西闷闷不乐地说,“我也想和你们住在一起” 两年来,几乎都是她跟小岚住在萧山,虽然她跟萧山的佣人玩得也很好,但是,她最近却不满足于这样的日常了。 想跟妈咪住在一起,想跟爹地住在一起,越是有时间能跟他们多相处,她就越是这么贪心的希望。 慕淮南隐约听小岚说过,起初西西刚开始跟盛夏接触时,回到萧山后都是格外高兴的,但近来,她却反而有点沉默寡言起来,两岁大的孩子,竟然会让人感到心事重重。 他这次却没能回答西西,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西西声音恹恹的,仿佛是知道他的想法,“不可以吗” “嗯,不可以。” 这个回答,无疑是让西西伤心的。 她瘪着小嘴,半响没能再说话,不知道在电话那头伤心的在想些什么。 慕淮南试图柔声道,“生气了” “没有啊。”虽然是这么应着,但听声音却是不高兴的,似乎不想说什么了,西西道,“爹地,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 电话收线时,慕淮南还在看着盛夏,她也知道他在看她,却并没有刻意的对视上他的视线,任由着他目光的注视。 阖了下眸,慕淮南心情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从西西出生之后开始懂得认识人的那会儿起,他就从没掩饰过盛夏是她的母亲,甚至拿了照片给西西看,让她知道那个照片中的女人是谁,所以西西一直都懂得,她有一个不在她身边的妈咪。 小孩子从小天生单纯,灌输给她什么她就认定了什么。 可是现在,他逐渐的开始怀疑。当初倘若别告诉她,她的母亲是谁,结果会不会更好一些 至少在她还未完全能意识到的年纪里,让她一无所知懵懂天真的生活,能更为无忧无虑,不会小小年级就有了这样的牵挂 盛夏在后园里走得有些累了,便在椅子中坐了下来。 守在她身侧的佣人上前询问,“盛小姐,需要喝点水吗” 盛夏随口应了声“好”,佣人便折身回别墅,去给她拿水。 因为已经是夏日的季节,随便走几步她的身上都出了些汗水,可是渗出来的汗水并没能将她此刻的心情纾解一些,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一整个晚上,她的心情格外积郁沉闷,胸口像被一股闷气堵着,怎么也消散不去。 盛夏回头看了看二楼书房的位置,窗口的窗帘帷幕没有放下,但是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但书房里的灯是亮着的,他应该在处理公事。 慢慢转回脑袋时,像是不由自主的,她的目光,透过夜色,微微的抬起凝视前方。 南苑的别墅很宽敞,与其他人户的别墅隔着不短的距离,视线格外开阔。 从她这里看过去。依然还是不难看到那个高耸的山脉掩饰在夜色的包裹中,隐隐之中,萧山上像是透出了点星星光芒。 但终归还是太遥远了,除去能看见萧山的模糊样貌,实际上她看不太清什么。 有人在那里住吗 每当视线望见萧山时,她总情不自禁的在内心问这么一句,内心里好像永远有一个声音,在低低的告诉她说,“不如去看看吧。” 去看看当初那个疯狂炙热的男人为他们而打造出来的“家”,如今变成什么模样,那里的主人已经变成了谁,当初那些彷如梦幻童话般的爱情故事还有没有残留着过去的痕迹。 可是每当想去看一看的时候,她却又暗暗的抹消了那种想法,因为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即便看了。知道那里已经住了别人了,又能怎么样呢她的心情并不会因为而释然什么,也不会因此而加深什么。 但偏偏目光却总是被那里吸引。 盛夏呆呆的看着萧山的方向,分明什么都看不太清,她却总是看得失神。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忽然敲响。 慕淮南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进来。” 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开,盛夏看了看还在书桌后忙碌的男人,“还没弄完” 听见是她的声音,慕淮南的视线从笔记本电脑中抬起,她已经洗过澡了,身上穿着白色宽大的浴袍,一头齐肩的短发发梢还沾着没有干透的水迹,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站在门口,由于身材较瘦,显得比较娇小。 慕淮南唇角带出一抹弧度,“差不多。” “我不会打扰到你吧”盛夏试探的问着。 慕淮南说,“过来。” 她扬了下眉梢,不过还是蹑手蹑脚的过去了。 待她来到身侧时,慕淮南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坐在他腿上,食指跟拇指捻了捻她的头发,“怎么不吹干” “天气热,半干清爽一点。” “但是海城晚上比较凉,以后还是吹干了好些,免得感冒生病。” 盛夏抿抿嘴,嗯了一声。 慕淮南注视着她的眼睛,“刚才在外面走了那么久。脚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不用。” 可是她的拒绝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慕淮南扫开书桌上的文件,把她抱起放好坐稳,接着便拿过她的脚踝放在掌心中,力度适中的轻轻揉捏着,“平时活动完了没事多按摩一点,促进血液循环对你的脚恢复得更好。” 他的手法很有技巧,力度不大不小,极为熟练。 其实在她修养的这段时间内,他也会经常给她的脚按摩,据说是医生交代的,因此他曾特意的查询过按摩的技巧。 盛夏看着男人俊美的轮廓,深邃狭长的眼以及高挺的鼻梁宛如是被勾勒出来的。唇畔薄得让人感到无情感,她视线再一点一点的下移,看向他骨节分明按在她脚上的修长手指。 这些日子,他的事无巨细,她都看在眼底。 分不清心底究竟应该是怎样的心情,她感觉他们这段日子的相处美好得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最初最开始结婚的那段日子,相处融洽,无人前来干扰,美好得让人贪恋。 “慕淮南。”她突然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坐在书桌后椅子中,正在给她腿部按摩的男人掀起眼皮,“嗯” 盛夏抿了抿唇,“等我脚好了,也许我就走了。” 终究还是说起了这个问题。尽管这段日子他们谁都没提。 慕淮南按摩她脚的手微微一顿,接着却又很快不着痕迹地继续轻轻揉捏着,“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啊。”她说,“盛斯顾不在海城,他现在又不打算见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也不懂我留在这里干嘛。” 慕淮南看着她盈盈生动温浅的眼睛,“你想离开海城了” 盛夏和他对望着,“你会同意么。” “我不同意。” 她走了,他该怎么办 凝视他迷人的五官,他的眼神分明很淡,可盛夏却看得有些失神了。 慕淮南逐渐停下按摩着她脚的手,深邃的目光凝望她,倏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真的想走了” 盛夏垂下了眼帘,其实她并不确定,内心里很纠葛。 这些日子以来,之所以待在他身边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离开,全凭她强迫说服自己,是为了想知道他找盛斯顾有什么目的,才一直找了借口留在他身边。 可是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他找盛斯顾是什么目的她全然不懂,不由得逐渐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只是为了找一个借口,让自己更加心安理得的留在他身边而已。 而留在他身边,又是她真的期望的么。 有时候也会感到害怕。怕越是留在他身边,到了最后,就越是舍不得离开,心中的凝重和纠结感便会强烈。 即便她渐渐的已经不太清楚,为什么非得一定要离开。 须臾,她才淡淡的道,“可能觉得,已经到了差不多该走的时候了吧。” “是么。” 慕淮南低声淡笑,笑得无声,浅浅的。 放下她的脚,他拉开椅子站起身,离开书桌边时顺手从书桌上拿过烟盒跟打火机,站到窗口边,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用打火机啪嗒点燃。 盛夏凝视着袅袅的青白烟雾从男人的身前飘出来,他站在窗口,伟岸的背影背对着她,看不见他脸部的表情,只看得见浓浓的烟雾飘散弥漫了他的周身,仿佛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是他躁闷的表现。 每当他的情绪无法通过其他什么途径发泄出来时,他就会像个瘾君子一样的抽着烟。 但是她知道,以前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抽烟的。 是这两年来养成的习惯么 垂了垂眼帘,盛夏慢慢从书桌上滑了下来,迈着无声的脚步,走到他的身侧,把他手指间夹着的烟蒂给取了下来,淡淡的说,“偶尔抽一点没什么。但是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面朝窗外的慕淮南怔松,食指跟中指间的烟蒂已经被她拿过去捻灭了,他的手变得空空落落起来。 他目光不知在望哪儿,慢慢的还是重复问道,“真的想走了” 盛夏低眉,没有回答。 “想走可以。”他徒然抓住她手腕,将她的身体压在窗口边,靠近她,低哑的声线沉沉道,“但是把我带上。” 盛夏瞳孔微收,“慕淮南” “留下来,就是在我身边。”拇指抚上她的唇,眸光深刻,“想走。我不拦你。” 他说,“我跟你一起。” 盛夏呆呆的,全然忘记了该做何反应。 慕淮南唇角漾出一抹浅浅的弧线,可是漆黑深邃的眼皮下方却是一片浅浅的暗色,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寥来,轻抚着她的唇,他低声道,“你想怎么选都可以。” 这个男人是有多偏执,她是知道的。 彼此之间身体跟身体的距离紧挨在一起,盛夏目光怔怔的望着他的脸,神色有些恍惚了。 她是不是应该意识到,想跟他脱离关系实际上真的没那么容易 至少他现在很霸道的不允许。 盛夏慢慢的回神,凝望着男人俊美深刻的脸庞,忽而扯唇淡笑。“好像我没有什么特别的选择啊。” 慕淮南眯了眯眸,“嗯” “那就在一起吧。”不想再那么纠结了,尽管要离开他远离他的思想一直在她脑海中盘踞着,“你非得这么想纠缠我的话,那就干脆名正言顺在一起好了。” “” “慕淮南。”她定定看着他,“我们重新开始吧。” 这句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也着实太不容易了,至少在说出这句话的前一秒种时间内,她都没想过她会说出这句话,没想过重新开始这样的语言,还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因为她一直都是那么想离开。 哪怕是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她想还是应该离开。 慕淮南的眸光深了,但唇角的弧度却是情不自禁的加大了,俊美深沉的外表难以掩饰他此刻内心的那种猝不及防的喜悦感,他眉目间的宠溺仿佛也更深了,“怎么突然说什么重新开始。” “你不想” “我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再说这句话已经没了必要。”他捏着她的下颌,俯身吻了吻,“我以为从你愿意跟我住在一起的那个时候起,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 不,是在更早之前。 在那一次包厢里重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认为他们在重新开始了。 他的这个吻并没有多么的热切,可是宛如轻啄一下的感觉,却有说不出来的倦宠以及缱绻。 似乎之前驱之不散的阴霾只因她的一句话就一扫而空了,慕淮南低笑问她,“但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决定了” 她会离开,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以为。 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离开,这段时间跟她相处的每分每秒,诚恳的说。他都很珍惜。 她若真决定要走,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挽留。 因为舍不得动她一分,不敢强迫。 大概真是分开得太久,虽然只是两年多的时间,但两年多的时间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宛如过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那样漫长,所以,又相处了一段长时间之后,反而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越是相处,越是觉得贪恋。 盛夏想了想,“也许觉得,这样吊着你吊着我也没什么意思。” 停顿了下,她又垂下眼帘,“但这只是试试,我们先试试吧。” 真的能不能在一起,试试才知道,看看真的能否别再介意以前事情了。 “好。”慕淮南浅浅淡笑,将她圈禁在窗口与他的胸膛之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因为以前失去过一个八个月大的孩子”盛夏心里有些许的积郁,微微的别开头,语气有点艰难,“以前去检查的时候,医生说过,以我的身体状况,能再怀孕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那段时间不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受到了重创,精神跟身体都到了极限,这两年来她的身体也没怎么去调养什么,仿佛是拖着一副疲惫到极致的身子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年的时间。 于是每一次跟他的欢爱,她没要求他做什么避孕措施,也没去买什么药吃。 盛夏抿唇,“几乎没有怀孕的可能性。” 慕淮南沉默了良久,深深地看着她侧脸的清隽面庞,适才,淡淡一笑,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能怀就不要了。” 盛夏喉咙发哽,孩子这种事,终究还是只能看着别人的,一跟他提起来,心里头仍旧是被堆积了沉甸甸的压抑感,令她忽而有些难以喘息。 她努力着,勉强的扯唇微笑,“嗯,不能要就不要了,我只是答应先跟你试试,最后会不会决定还跟你在一起,看我心情。” 只不过慕家这么大,没有一个未来的继承人,似乎并不太好。 盛夏双手攥得很紧,指甲都陷阱掌心肉里,没有看他,低低的声音说,“你做好心理准备,跟你重新开始我是一时冲动,难保,我不会一时冲动的就想跟你结束。” 她的任何决定都不会有什么先前预兆,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慕淮南这次没有应她的话,而是深切地凝视她,脑海中突然飞快闪现的,是之前不久西西的话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叫妈咪。” “我想和你们住在一起” 稚嫩的童音带着低落感,回响在他脑海的深处。 “盛夏。”慕淮南目光一点一点的加深了,有什么冲动的情愫彷如猛兽一般即将冲破他的胸膛呼之欲出,“西西她是” “叩叩。” 蓦然灌来的敲门声,即刻阻断了他的语言。 慕淮南眼神暗淡下去,盛夏看向书房门口的佣人,“什么事” 佣人提醒道,“先生,盛小姐,时间不早了。” 因不想让她错过最好的睡眠时间,每当时间差不多到时,慕淮南都会让佣人来提醒她。 盛夏看见书房里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走向很晚的时间,便对佣人应道,“我知道了,你们也去休息吧,不用等我们。” “好的。” 佣人得了话,很快就退下了。 盛夏这时回头,睨着面前俊美如斯,视线一直盯在她脸上的男人,“你刚才想说什么,西西怎么了” 慕淮南缓缓收敛回深沉的视线,不露痕迹的淡淡勾唇笑道,“没什么。” “但你刚才分明像有话说,想说什么”她不信他,狐疑的打量着他。 慕淮南却突然把她抱了起来,连还未处理完的公事都不管了,拔腿朝着书房外面的主卧走去,“我想说,能不能怀还不一定,多试几次说不定就有了,几次不行就无数次,西西这么喜欢你,我们不如努力点造个弟弟给她玩。” 盛夏,“” 进入主卧,把她放在床上,他随之覆压下来,动手,慢条斯理的解开她浴袍的带子,笑容迷惑诱人。“今天心情不错,你想要多少次,嗯”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7章 做DNA检测 慕淮南又是去了公司,盛夏的脚已经能活动自如,闲着没事的时候,她带着西西和小岚去了商场逛了几圈。 在来到一个儿童玩具区的店里,一边陪着西西挑选着她喜欢的玩具,盛夏一边随口问小岚,“之前说过想要拜访西西的父母,你跟他们说了吗。” “啊”小岚一怔,“这个” 盛夏回头看她,“忘记了么,还是西西的父母不同意” 小岚欲言又止的不知该怎么回答,“您想什么时候去拜访呢” 盛夏想了想,“越快越好吧,反正我现在脚也好利索了,什么时候都行。” “那等我再问问吧” “好。” 没多疑什么,盛夏也没怎么注意她,回头继续陪着西西挑选玩具,“想好了选什么了吗。” 西西眨巴着眼睛,伸出手慢慢指向前面粉色偏浅的积木玩具,“我想要这个,可以吗。” “可以。”盛夏冲着她笑了笑,回头就对店员道,“麻烦帮包装起来。” 店员笑着上前,在包装起积木玩具的时候,对盛夏夸赞说,“您女儿真漂亮,看着真是乖巧可爱,不如再要个芭比娃娃,看着比较更合适她呢。” 盛夏扯了扯唇,扯出一个微笑,并没有特意的向店员解释西西不是她的女儿,不过离开之前,她又给西西的玩具里,添加了一个漂亮可爱的芭比娃娃,结账时小岚想上来付钱,盛夏却已经掏出钱来付了账。 小岚没有说什么,因为这毕竟是盛夏第一次送西西的礼物,她看得出来小姐很高兴。 离开玩具店之后。小岚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叫住了盛夏,“一楼有可以休息和饮料的店,您跟小姐在那里坐着等等,我很快回来找你们。” 盛夏没多想,点了点头,便带着西西率先朝着往一楼的电梯放向走去。 小岚拐到一边不远的拐角,掏出手机拨下慕淮南的私人号码。 接到电话时,慕淮南正在gk的会议室里开会。 他拿着手机,起身暂时退离了会议室,“什么事。” “先生,夫人又提想见小姐父母的事了。”小岚紧张地道,“这怎么办,她好像很想见见小姐的父母,这个样子下去,我怕夫人迟早会起疑心” 慕淮南敛着深邃的眸光,沉默了好一会儿,低沉的嗓音这才从电话里灌来,“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 想不让盛夏起什么疑心很容易,找两位看起来比较像西西的夫妻出来做戏就是,这样的人于慕淮南而言并不难找,只不过让他迟疑到至今的问题是,一旦这么做了,就意味着,是真的在欺骗她了。 欺骗她么 放下手机,慕淮南站在会议室门外的走廊上,双手袖在裤兜里,一对眉梢紧蹙了起,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思维中不断的来回打架,一张俊美的脸,溢出肃容。 商场里。 盛夏刚想带着西西乘坐电梯往一楼而去,电梯门即将合上时,一双手猛地撑住了电梯两旁,令原本即将合拢的电梯,又缓缓打开了。 抬眸间,她看见陆止森站在外面。 一身白色的西装,令他看着干净而优雅,充满贵气般的气质,一头修剪得体的短发,一丝不苟的适中。 他自然也看到电梯内的她们了。 贴切点来说,就是因为方才不经意地看见她跟西西走进电梯,他才脚步不受控制的追上来,不清楚这样的冲动究竟是来自于什么,当望见她们,他却又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迈开了腿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进来。 电梯内还有其他三三两两的几个人。 盛夏不知道本应该在陆氏集团里的陆止森此刻怎么会在这里,但也没有要开口跟他打招呼的意思,而西西的个子太小,怕别人碰到她,于是盛夏就弯腰把她抱了起来,退到靠角落的地方。 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注意到她们,笑着朝盛夏问,“这是你女儿啊,真漂亮可爱。” 盛夏对她笑了笑,却是没答话。 陆止森在看见西西跟盛夏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错觉,也曾误认成她们是一对母女。 并非是她们长得有多么的相似,并且若非认真对比,也看不出什么多大的相似,只是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跟感觉,令人一看见她们,就认为,她们一定是一对母女。 但事实是,盛夏跟这个小女孩并没有什么干系。 他认识盛夏这么长时间,对她平常的人际关系还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孩子。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 到了一楼,前面的人都走了出去,盛夏抱着西西跟随着众人的脚步一块走出电梯,从始至终都没搭理过陆止森,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西西趴在盛夏的肩膀上,看着后面跟随而来的男人,喏喏的说,“那个叔叔好像朝着我们这边来了呢。” “可能是顺路。”盛夏没有回头。抱着她走向不远处一眼可以看见的果汁店。 等她们在店里坐下来点果汁的时候,盛夏再回头去看,后面已经没了陆止森的身影,不知道他绕去了什么地方。 点了三杯果汁后,盛夏问西西,“等会小岚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去看一个叔叔好不好” 西西坐在椅子中,拿着吸管喝着果汁,虽然不懂要去看谁,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好啊。” 反正她觉得,只要能跟妈咪在一起就好了啊。 付东之在郊区的一栋豪华别墅里拍一部民国戏,别墅是片方暂时租下来的,因为他的人物角色设定是民国时期家世优渥的少爷,整个别墅的布局自然满是民国时期的味道,连带他的穿着同样也是。 恰巧,这次演对手戏的是白菁曼。 盛夏在来这里之前,就先跟付东之的助理通过电话,得知他正在忙,便没让助理通知他,她自己则带着西西跟小岚乘车过来了。 下车时,她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着正在别墅外面演对手戏的付东之跟白菁曼,周围全是灯光师,摄影器等等之类的拍摄工具将他们围聚。 付东之穿着一身西洋式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向后翻,白菁曼饰演的则民国时期随处可见的女孩,穿着普通,但她是女一号,付东之是给她搭戏的男二。 盛夏是知道付东之跟白菁曼不对路的,第一次看到两个人演对手戏,画面觉得有点诡异。 但是演艺圈向来如此,他们两个人又同属于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经常会被安排一起搭戏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她很快便也觉得这挺正常的。 付东之虽然跟白菁曼不对路,但职业素养他是有的,上了片场,导演喊了开始,立刻就抛却各自之间的不快,快速投入到角色中,白菁曼同样也是如此。 隔着有些距离,盛夏听不见他们的台词是什么,而为了不打扰正在专心演戏的付东之,她则带着西西跟小岚没有靠近他们。 反倒是付东之的助理一眼看见她们,忙迎过来,“盛小姐,你们来了。” 盛夏点点头,“我们随便找个位置坐坐就好,先不要去打扰他。” “好的。”助理说,“那你们去付少休息的位置坐会儿,那里现在没人,我带你们过去。” 盛夏于是便跟着助理来到付东之专用的休息区。 因为是在郊外,他们休息的地方较为简单,一个遮阳伞下摆放着桌椅就没其他什么特别的。 助理又道,“你们想喝点什么,我去拿。” 来这之前盛夏才跟西西和小岚喝了果汁,并不渴,但还是询问了西西跟小岚的意思,见两人都摇了摇头,她这才对助理道,“你去忙你的吧,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你。” “我平时就是专门负责付少的种种需求,他现在正拍着戏,没我什么事儿,我在这里陪你们一起吧。” 盛夏没拒绝他,由着他。 这还是第一次,盛夏来到片场看付东之拍戏,不得不承认,付东之绝对是一个敬业的演员,不论神情还是精神,都很专注的投放在角色当中,跟日常中她所熟知的那个浪荡公子哥形象极其不符。 不由得暗暗的想,付东之也是成熟起来了,至少在对待工作方面,他是认真得超出她想象。 这时,西西忽然扯了扯盛夏的衣服。 盛夏的视线从不远处的付东之跟白菁曼身上收回来,回头低眸看她,“怎么了” 西西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个叔叔也来了呢。” 盛夏跟小岚的目光都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小岚低语,“那不是陆家的那位少爷么,他怎么也来了” 因为白菁曼在这里拍戏吧,盛夏想。 但又是在商场碰见,现在来这里也能碰到,真是巧得有点诡异。 陆止森依然还是穿着她们在商场看见的那套服装,来到片场外面的时很低调,但白菁曼的助理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他了,谁都知道他跟白菁曼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两人感情交好,于是赶忙也迎了过去。 隔着太远的距离,盛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在陆止森把视线往他们这里投来时,她移开了目光,继续看向那边的付东之。 一般拍摄现场是不允许无关人士进入的,可她们能例外,陆止森自然也能例外。 陆止森看着那个将脑袋移到一边的女人,低下眸皱了皱眉,对白菁曼的助理摆摆手道,“不用招呼我,我随便看看。” “好,那等曼曼结束了,我叫她过来找您。” “不用。”陆止森说,“不用告诉她,我只是路过这里,很快就走。” 助理愣了下,“呃路过这里” 这里可是郊区,他来做什么能路过这里 望着那边从始至终都没再怎么注意过他的女人,知道即便他多待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作用,而实际上哪怕她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晓得到底还能跟她说些什么。 陆止森低眸,犹豫了会,道,“算了你去忙。想起来公司还有点急事等着我回去,不用告诉曼曼我来过这里。” “好好的。” 凝视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助理懵懂不解,真是觉得他怎么有点怪异的感觉。 “cut”没过多长的时间,导演道,“这条过了,先去补个妆休息休息,下一场十分钟后开始。” 白菁曼跟付东之的助理和化妆师相继上前,递水的递水,补妆的补妆,灯光师摄影师等人都散开休息,导演跟制片人在一起讨论着什么,看得出大家各自都很忙。 付东之是早就看到盛夏来了,趁着休息的时间便朝着她们这边快步过来,抱怨着瞪了她一眼,“来了怎么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盛夏懒洋洋地道,“你现在不是也看到了么。” “分明是想偷看我拍戏时认真帅气的样子吧。”付东之无不得意,“怎么样,是不是亮出了新高度。分分钟帅到没朋友” 盛夏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付东之没差点一巴掌盖到她脸上,“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警告你,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哦。” “你这样真会没有朋友的。” 盛夏理都不睨会他这茬了,对西西道,“以后离这个怪蜀黍远一点,别被祸害。” “我看你才是真的祸害,别教人家孩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由于这段日子以来,西西跟盛夏相处得多,好几次付东之去南苑别墅看她的时候就见过西西,虽然知道她是别人家的孩子,但对她也是喜欢得紧。 付东之拉过西西,郑重交代,“千万别听她的,知道了吗,付叔叔是个好人。” “可是岚岚以前说过,一般说自己是好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啊。”西西天真地抬头看了看小岚,“对吧,岚岚。” 小岚。“” 盛夏忍不住就一声噗呲的笑了出来,同情地看向付东之,“这句话就不是我说的了,而且我觉得她说得也没错,一般说自己是好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付东之差点就要暴走了,“难道要我说我是坏人” 小岚掩嘴,笑。 盛夏也笑。 唯有西西不懂他们是什么意思,皱眉小眉头对盛夏道,“我我想上洗手间。” 暗想应该是之前果汁喝多了,盛夏说,“我带你去找洗手间。” 小岚阻止了她,“还是我带小姐去吧,付少才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夫人您陪着付少聊一会,正好我也想去洗手间。” 盛夏点头,“那好,你们早点回。” 从付东之那里得知洗手间的方向,小岚抱着西西走了。 回过头,摆手让助理跟化妆师离开。周围空间只剩下两人了,付东之睨了睨盛夏,“你现在真是愈发跟这个孩子走得近了,没事吧” 他知道她以前失去过一个孩子,现在看着她跟孩子走得近,心中欣慰的同时却也担忧,怕她跟西西朝夕相处久了,会愈发想起以前的事情,而西西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 盛夏在椅子中坐下来,捋起耳边的发丝,抿唇道,“有时候确实会有点动容,想到以前的事情。” 特别是,每一个第一眼见了她跟西西在一起的人,都把她们当成了母女,这会使得她即便不愿去回想,也会被别人勾出记忆。 付东之在她身边坐下来,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沉默了下来。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盛夏轻松地说。“习惯了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我记得,当初那个孩子”付东之皱眉,“好像也是一个女孩” “嗯,以前五个月大的时候去拍b超,医生是那么说的。” “” 缄默良久,付东之侧眸看了看她,担忧着,“同样差不多的岁数,看着跟你长得有点相似,还是淮南哥认识的人,你不会把西西当成自己的女儿了吧” 盛夏一震。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付东之也没能多说其他的话,白菁曼在这时走过来了,“盛小姐,来看东之拍戏” 看到她,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过往的事只字不提。 不同于拍戏时候的状态,私下面对面时,付东之对她是极其淡漠的,甚至于,并没有要跟她打招呼的意思。 盛夏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淡淡道,“闲着没事就过来逛逛。” 白菁曼笑了笑,只是笑得没什么温度,知道他们不可能会欢迎她站在他们面前,却又没有要离开的意图,反而是对盛夏道,“盛小姐,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可以么。” 盛夏抬起眼皮,凝视她。 付东之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我不觉得她有什么可以跟你谈的,白菁曼,差不多快到下一场戏差不多快开始了,觉得很闲还有时间,你可以多去看看台词,别有事没事就忘词。” 实际上在拍戏时白菁曼很敬业,忘词的次数并不多,于是她毫不为之所动,“付少,我们彼此彼此。” 盛夏知道自己完全能拒绝她的,但是相比拒绝,她倒是有点好奇,白菁曼究竟还想对她说什么。 于是便对付东之摆手道,“你去补妆,好好整理一下,我跟她单独聊聊。” 付东之本不想同意,可连她都这么说了,只好起身,“有事叫我。” 盛夏应了一声,付东之冷淡看了白菁曼一眼,朝着化妆师的方向走去了。 “盛夏。”时间不多,而且也不觉得她们还需要什么客套,白菁曼直入主题道,“现在我可以理解成,你跟淮南已经在一起了吧。” 这一次盛夏没再给她什么模糊不定的答案,大方承认,“前两天刚确认了,现在么确实是在一起了。” 对于这个答案丝毫不觉意外,白菁曼勾唇冷声,“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永远都不可能会跟他在一起吗,你这么不守信用,说变就变的态度,我不认为你们真能长久下去。” 两个人之间本来讲究的本来就是坚定不移,盛夏一会儿说不会跟慕淮南在一起,一会儿说看心情,现在还直白给了她确切的答案,这样善变的女人,心思难以捉摸,让人觉得不简单,也让人无法相信他们真能走得下去。 盛夏垂敛着眸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是么。” 除此之外,她好像并没有想再多说什么。 白菁曼握了握双手,她淡然至极泰然处之的态度,让她说不出究竟是从哪里涌出一股不快,但她知道。对于盛夏,愈发的感觉犹如眼中刺了,“盛夏,如果你不是” “如果你不是真心想在他身边就趁早离开他”的这句话,还没完全从白菁曼的嘴里说出来,因为盛夏的手机响了,阻断了她的语言。 手机跟号码都是慕淮南让人重新帮她办置的,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出来。 盛夏对白菁曼从容微笑,“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慕淮南打来的,他说,“公司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在什么地方,我过来接你们。” 盛夏把现在的位置告诉了他。 慕淮南又道,“在那里等着,我现在过来。” 电话收线。 盛夏抬眸望着白菁曼,“你还有什么事。” 白菁曼不用猜测也知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她的双手握得更紧了,暗暗的咬了下唇,终归打消了所有跟她对峙下去的念头。恰巧这时助理过来提醒她导演叫她过去,白菁曼于是不发一语的冷冷转身离开。 盛夏凝望她离开的背影,不知究竟应该是失笑还是觉得无奈,暗暗的想,何必呢。 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慕淮南这么一个人可以选择,白菁曼究竟看上了慕淮南什么,非得总是因为他而不断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能各自的遭遇不同,心情不同,盛夏不太知道她的固执从何而来,也没打算深入了解,想着小岚跟西西去了洗手间也有好长一段时间还没回来,她便起身去找西西跟小岚。 而当她按照之前付东之告知小岚洗手间的方向找来时,看见倒在地上昏的小岚,盛夏一惊,匆忙拔腿过去冲进洗手间,没有看到西西的身影。 一瞬间就有股凉意席卷而来,盛夏脸色刷的一白。 回身,她扶起地上昏迷的小岚,掐她的人中穴。 小岚很快就醒过来了。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盛夏的声音便有些止不住颤抖的问,“西西呢我找不见她” 小岚后颈上一阵阵的疼痛感还在,然而听了盛夏的话,却是顾不上疼,脸色同样也惨白了下去,“小姐她不见了” 洗手间的位置距离片场有些远,没有人来洗手间便几乎没人发现这边的事情。 盛夏即刻就带着小岚匆忙往片场的方向赶去。 顾不得马上即将要拍戏的众人,她急匆匆的来到付东之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臂,“快让人帮忙找找,西西不见了” 付东之听闻,脸色一暗,“怎么回事” 小岚眼睛都红了,着急地说,“之前我带小姐去上洗手间,有人从背后把我打晕了,醒来之后小姐就不见了付少,这里大多数都是你们认识的人。快让人帮找找” 在他们这里,西西不见了 既然小岚是被人打晕的,西西自然不可能是自己走丢的。 意识到这一点,付东之整个人都冷了下去,即刻转身将事情告诉了导演和片场的其余人,在得知一个孩子居然能在他们拍戏的地方被人掳走,而且久不久新闻就报道说什么孩子被人拐骗之类的事情,所有人都重视起来了,放下手中的事,都忙着去找付东之描述出来的孩子。 盛夏脸色铁青,问付东之,“平常你们在这里拍戏,会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进来吗。” “片场基本比较混杂,虽然这里只有我们在拍,但是会有群众演员,洗手间那个地方谁都有可能会去。”一个剧组的人毕竟很多,一时间根本不能确定是谁掳走了西西。 小岚慌乱至极,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我得通知先生,先生一定能找出小姐” 盛夏潜意识里认为她是想通知小岚的父母,毕竟西西不见了这种事可不简单,于是不阻止她的行为。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有些心急如焚,同样的也打电话通知了慕淮南。 可是慕淮南的手机被占线了。 盛夏试着打了几次,慕淮南的手机都被占线,反而旁边,是接通了电话后小岚带着哭腔的声音,“先生,小姐她被什么人掳走了,您快让保镖们找找。” 不论西西在什么地方,总会有保镖暗中跟随,这件事盛夏早就看出来了。 可这一次因为是在电视拍摄的片场,保镖只在外围没能进来,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西西已经被掳走,而谁也不会想得到,居然有人敢在电视拍摄的地方,会有人把孩子掳走这种事发生。 盛夏有点心灰意冷,咬了咬唇又拨下慕淮南的号码。 巧的是。小岚那边刚挂断,她这边就接通了,来不及讶异,那头就传来慕淮南的声音,“我十分钟后到。” 盛夏凝滞的道,“西西不见了” “我已经知道了。”慕淮南沉吟了会,“不用担心,既然是刚被带走不久,应该还走不了多远,我已经安排人去附近找人了,现在就过来接你。” 大概是因为脑袋正处于混乱紧张的状态,她没听出他声线的低沉幽凉,不过对他已经知道西西不见的这件事有点儿内心惊讶,可眼下显然不是她因为惊讶而多问的时候,听完了慕淮南的话,她嗯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而这时,清理了现场工作人员所有名单之后,导演来到付东之的身侧,低声蹙眉道。“有一个群众演员已经不在片场了,应该是他把孩子带走了。” 付东之眸色冷淡,把导演手中的简历拿过来看。 虽然是群众演员,可付东之对简历上的这个人有点儿印象,但也就是见过一两次有点印象之外,便就没了其他多余的消息,可简历上有联系方式,付东之当即便拿出手机拨下那个号码。 然而电话响了两声,就被那头的人挂断了,再拨过去,那头关了机。 “除了这个人不在片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人”付东之转而问导演。 导演摇头。 付东之当即就断然确定,一定是这个人把西西带走了,于是很快也就将这件事告诉了盛夏。 盛夏把简历拿了过去,掌心里都是紧张的冷汗。 简历上是一个模样普通的中年男人,没有什么特别出奇也没什么特别让人记住的地方,平凡得放在人堆里几乎都不能一眼看得出来。 她问导演,“这份简历可以让我们带走吗” 导演是认得她的,虽然从未有过什么交集。可谁都知道她跟慕淮南是什么关系,于是点头,“找孩子要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您尽管吩咐就好。” “你们继续忙你们的,不用再为我们麻烦。”盛夏对付东之说,“继续拍戏吧。” “可是西西” “慕淮南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有几分钟就到。” 不知道为什么,在通知了慕淮南之后,听到他说已经安排人在找,她的整颗心都没那么紧张了,思路也稍稍清晰了些。 听闻了她话的付东之即刻也了然了。 倘若是连淮南哥都不能找到一个人的话,就更加没他们什么事了吧。 付东之拍了拍她的肩膀,“有需要叫我。” 盛夏抿唇,“嗯。” 这边,白菁曼望着几人,眉梢蹙了蹙。 她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大概,内心同样是诧异的。 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里掳走一个孩子,重要的是。那个孩子还是盛夏带来的,盛夏跟慕淮南是什么关系,几乎已经众所周知,有几个敢不怕得罪慕淮南的呢 还是有人真的不知道盛夏和慕淮南是什么关系,见到一个孩子就动了歪念头 但在片场,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把孩子偷偷掳走的这种行为,有多少个胆子才敢因为动了歪念头就敢做得出来的 而且偏偏还是他们剧组的临时演员 思维转了一遍,白菁曼脑海中似乎很快有了什么答案,不由得扯了扯唇,会不会是前段时间她去了唐家的原因呢 慕淮南来到片场的时候,导演正招呼着白菁曼过去准备开始继续拍戏。 一见他,导演急过来打了声招呼,“慕先生。” 付东之却拉住导演,“现在他们急着找人,导演,我们继续拍戏吧。” 那些事情,有慕淮南在,他就不担心什么了。 导演也知道找人的事只大不小,于是便没再多言什么。 慕淮南来带走盛夏跟小岚的时候。连看都不曾看其余的人一眼,甚至是没注意到白菁曼的目光,从他的到来再是他的离开一直都盯在他身上,她不太置信整个过程他却是都瞧都没往她这个方向瞧来,好像,他的眼底已经没能再看到其他多余的人。 而她是在那群多余人的范围内。 “曼曼,过来准备开始了。”导演的话叫回了她渐变的神情。 出了片场,来到外面的马路边,盛夏跟小岚坐入慕淮南的车子。 从看到他时,小岚就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声音仍旧带着哽咽的哭腔,“先生,您这边有什么消息了吗,保镖有没有找出小姐” “他们在郊区的附近没有看到人。”慕淮南低眸道。 小岚更为心急了,“对方会不会已经带着小姐走哪条路离开海城了” 倘若真是这样,小姐的危险性岂不是更大了 慕淮南沉默没答话,实际上他已经动用关系通知有关部门的各个交通出入口,这么短的时间内掳走西西的人还不可能这么快就能离开海城,而且实际上他不认为掳走西西的人会这么快就离开海城。 不知道为何。盛夏隐隐感觉到了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但这股不对劲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想到之前从付东之手里拿的简历,她忙递给身边的男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这个人把西西带走了,你看看。” 慕淮南拿过简历来看,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深邃暗沉的眸色暗淡得彷如被黑色的夜笼罩,即便是坐在他旁侧,盛夏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他身上那种凌厉而肃杀的感觉,有点逼人。 她心下有点悸动,一时分不清这种怪异感究竟是哪里不对。 陆止森从片场离开之后就驱车回往市区了,去片场是看见盛夏她们从而鬼使神差的跟着一块过去,回来时漫无目的的放缓了车速,一时间略略茫然的不知在想什么。 车速很缓慢的行驶在马路上,但他没想到的是,在即将回到市区的边缘时,一辆属于唐家的车子和一辆不认识的车停在一栋建筑物旁的马路边。 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唐家两老或者是其他什么人,车窗紧闭,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 陆止森没有停下车,径直越过唐家的车就离开了,而等他离开没有多远的距离,心里多多少少对唐家的车出现在这里有点儿在意,不由得从后视镜里又往后面看去一眼。 偏巧这时,一辆面包车在唐家轿车边停下。 陆止森的车速放得更慢了,目光一瞬不瞬的从后视镜里看向后面的景象。 只见面包车门推开,从里面有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像是睡着的女孩下来,隔得远,陆止森看不见男人怀里的女孩是什么长相,只是隐隐的,似乎有些熟悉 “唐小姐,这是您要的女孩。”男人把女孩交到后座轮椅中的唐晚笙怀里,“稍微用了点让她昏睡过去的药,很少,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唐晚笙蹙眉不悦,眼神冰冷地看他,“我不是说过了尽量不要动孩子什么” “可是当时在片场的人太多,我怕她叫出声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做。” 低眸望了望怀里的安静熟睡的女孩儿,唐晚笙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男人解释道,“唐小姐,对方是一个孩子,我当然不敢弄太多的药量,您可以放心。” 事已至此,知道即便多说什么也毫无用处,而且她已经注意了很多天,难得今天才有空隙能把孩子带出来,继续计较不过是徒劳浪费时间。 唐晚笙从旁侧的位置中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叠钞票,递给男人,“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自己找个地方避一避吧,很快就会有人查到你这里了。” 男人也不敢多留,拿了钱,数都没数就马上坐着面包车离开了。 这时从另一辆的轿车中走下来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男人,“唐小姐。” 唐晚笙从西西的头上扯下一根头发,凝眉迟疑了会,看了看怀里的西西,还是咬牙交给他,“另一份属于盛夏的我已经先前给过你了,拿了这孩子的你赶紧去检测,我的时间不多,慕淮南用不了多久就能找来了,你越快越好,我需要尽早知道结果。” 医生把那根头发用白色透明的袋子装起来,点了点头,便转身上了他的车。 唐晚笙也迅速关上车门,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 “是。” 司机即刻发动了车子,迅速前方海城的市区,从这个几乎没什么人迹的地方离开了。 唐晚笙坐在轮椅中,怀里抱着熟睡的西西,低眸望着这个可爱的女孩儿,她蹙眉,内心复杂得很。 真的,一眼看过去,这个女孩跟盛夏真是很像。 特别,她是从小就跟盛夏一块长大的,盛夏小时候是个什么模样,记忆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看着女孩儿,就逐渐让人有些清晰起来了。 不可否认前断时间白菁曼说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让她格外在意。 于是这几天,她一直不断有意无意的开始在意起他们。 但不知道是谁,或许应该是慕淮南让保镖一直跟着盛夏和西西,每当她们出了南苑别墅,就总有保镖在后面跟随,以至于她根本不能靠近。 而现在做这种事有多疯狂她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盛夏曾经怀过慕淮南的孩子。 她没办法要到属于慕淮南的东西来跟这个孩子做dna检测对比,不过有了盛夏的,也足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8章 西西,全名不是叫慕西西吗? 西西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身处在一个公寓的套房里。 公寓的装修格外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装修,只有简单的沙发,座椅,以及一个冰箱之外,周围都是白花花的墙壁,便不见其他装饰的物品。 西西平躺在咖啡色的真皮沙发中,打开一双眼睛时望见的就是白花花的一片。 她有点不适应,呆呆的,对于身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并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岚岚。” 记得好像昏睡过去之前,她是跟岚岚在一起的。 对面,突然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醒了么。” 不是她所熟悉的小岚的声音,也不是盛夏的,在听到这个女声之后,西西连忙从沙发中爬起来。 望见对面的女人坐在轮椅,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西西懵懂了好一会儿,眨巴下澄澈的眼睛,稚嫩而有些不够清晰的声音问,“你是谁。” 怎么不是岚岚啊,也不是妈咪她记得她是跟她们在一起的啊。 “我是谁你不用管。”唐晚笙看着她道,“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她的后面还站着两个西装打扮的保镖,保镖一身威严气势,冷酷肃穆,有点儿吓人。 西西被站得笔直的保镖吓得缩了缩脑袋,抿了抿小嘴,委屈的问,“岚岚呢,我要岚岚。” 也想要妈咪,还有爹地 唐晚笙蹙了下眉。“岚岚是你那个保姆” 西西用力点头,感觉她好像认识岚岚,于是喜开颜笑,双手撑着沙发,两只小腿从沙发中滑下来,再是一脚一步迈着两条小腿朝她走过来,“你知道岚岚啊,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呀” 她笑得来的样子很可爱,粉嫩的脸蛋白嫩白嫩的,脸颊两侧笑的时候还露出浅浅的酒窝,眼睛像月牙似的迷人纯真,漾满了无邪的澄澈干净。 唐晚笙看得有点失神。 “姨姨。”西西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角,抿着小嘴又是笑着重复,“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岚岚啊”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触到了她的神经,还是她扯她的动作让她敏感,唐晚笙立刻触电似的甩开她的手,“谁是你姨姨别乱叫我,我跟你没关系” 西西有些被她这个模样吓到了,小小的身子瑟缩了下。 从稍微有点记事起,她就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里的公主,小岚疼爱她,爹地宠溺她,连妈咪也很喜欢她,每个见到她的人都对她表示出了喜爱,哪怕下人都很迁就她。 从来没一个人会吼她。 而第一次被人这么吼,还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女孩儿吓得当即就有些呆住了,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唐晚笙,眼瞳里仿佛带着不解,以及点点的害怕。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孩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唐晚笙皱了皱眉头,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涌出一股不适的不快感。 但这种情况下要她放柔语气还是太难,勉强出声时,她的声音都还是生硬的,“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脑袋晕不晕身体有没有力” 因为想到之前那个男人把她弄晕,唐晚笙不清楚那样的后果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西西却听不太懂她的意思,歪了歪脑袋,“嗯” “听不懂就算了”唐晚笙生冷的道。 跟孩子交流,不是她的长项。 而且,从内心底,她对孩子没什么特别的好感,因为想到当初,就是盛夏怀了慕淮南的孩子,才导致于她更多的难以接受。 西西又被她这语气激得小身子都颤了颤,瘪了瘪小嘴,柔弱可怜的眸子小心翼翼地瞧着她,“姨姨,你讨厌我吗” 唐晚笙眉心一皱,“我说了别叫我姨姨” “那我叫你什么呀。”她懵懂不解的疑惑,歪着小脑袋,惆怅伸出小手指掰了掰,自顾自股地说,“岚岚说见到女生的大人,都要叫姨姨的啊,难道我叫得不对吗” 唐晚笙是真不懂她那个保姆平时怎么会交她这么一些东西,语气仍旧生硬,“总之别叫我姨姨” 因为从她嘴里听到这个称呼,总感觉特别的讽刺。 可西西还是很不懂,一双小眉毛都揪紧了,“那我要怎么叫你呢。” 唐晚笙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思来想去着实不知道她应该叫她什么,最后淡漠道,“随便你想叫什么都可以,称呼这种事既然这么麻烦,干脆不叫了也行。” “不行。”西西格外认真,“如果不叫你,我不是很没礼貌吗岚岚说了不可以不礼貌啊。” 想了想,她又抿唇一笑,笑着的时候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那我还是叫你姨姨吧。” “你真是” 唐晚笙怒从心起,气得想瞪她一眼,然而目光在接触了女孩儿笑眯眯的模样时,到了嘴边的语言又生生止住了。 小女孩笑眯眯的样子,叫人本能从内心里下意识的不忍斥责。 唐晚笙真是烦躁极了,想斥责又不能斥责,连大声说话都会吓到她,从来没跟孩子打过什么交道,现在面对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儿,浑身上下都在别扭得不适。 最后,她干脆把火气发泄到身后两个保镖身上,“医生那边来电话了没有结果到底怎么样” 一身笔致的保镖如实回复道,“小姐,那边还没有动静,结果应该还没出来。”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出来,都是干什么吃的” 两个保镖没敢答话。 西西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模样连那样两个男人都害怕,不由得瞅了瞅她,小声说,“姨姨,你好凶。” 唐晚笙眉心一抽,回过头,冷冷地凝视她,“知道我的凶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西西嘟嘟小嘴,垂下了小脑袋,“我其实也觉得很害怕啊。” 她都不敢靠近她了呢,好凶的姨姨啊。 而且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这么凶,跟岚岚,跟妈咪一点都不同呢。 唐晚笙着实不知道能拿一个孩子怎么样,听到她小声嘀咕的那句话,哭笑不得的恼怒着,想发泄都不能发泄出来。 用力深吸了口气,努力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压下声音,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冷漠难以靠近到吓人的地步,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她要在乎一个孩子的感受,却还是淡淡的说,“过来。” 西西指指自己,眨了眨眼睛,“你叫我吗。” “难不成我还能叫空气吗。” “姨姨你说话真是好好玩儿啊。”空气怎么能叫得过去呢 说归这么说,西西还是迈着两只小腿,亦步亦趋的朝着她走过去,由于前面有被吓到的经历,在靠近唐晚笙时她显得扭扭捏捏的谨慎小心,好像生怕着她再发什么怒吓到自己。 大概可能因为天真且年小无知,而且素来生活在美好的环境里,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很温和的对待自己,即便是觉得唐晚笙很吓人,且也被吓过,可西西却并没有因此而哭闹远离她。 唐晚笙觉得她真是跟其他的孩子有点与众不同,一般情况下,不仅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亲近的人在身边,还跟一个完全不相识的人相处在一起,她竟然能不哭还能跟她聊这么久,也真的是一个小小的奇葩。 很怪异的一个女孩儿。 “你要带我去找岚岚吗,姨姨。”西西走到她轮椅的旁侧,乖巧着,笑眯眯的说。 唐晚笙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而且还是鲜活站在自己面前笑着的女孩儿,愈发的让她感觉有点像小时候的盛夏了。 只是性格方面几乎是截然不同的。 小时候的盛夏没这个女孩这么没心没肺,也没她活得这么美好。 “姨姨”见她久久的不说话只盯着自己,西西又是不太懂她了,歪着小脑袋茫然不解。 唐晚笙懒得再纠结她的称呼问题,淡漠着整张漂亮的脸蛋儿,语气不冷不热,“我不会带你去找她。” 西西一愣。 好像即便不用多猜也能知道她接下来一定会问“为什么啊”这句话,于是唐晚笙抢在她之前说,“他们会自己找来的。” 她相信,以慕淮南的能力,能找到这里来用不了太长的时间。 如果,这个女孩儿真是他的女儿的话。 西西听闻,喜上眉梢,激动的抓住唐晚笙的手,睁大了一双漆黑澄澈的眼眸,高兴之色溢于言表,“真的吗,他们会来找到我的对吗,爹地跟妈咪也会来吗” “爹地妈咪”小孩儿冲动的语言令唐晚笙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她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你说的是慕淮南跟盛夏” 西西全然呆住,因为想到了以前跟慕淮南的约定,在外人面前是不能说出来这些话的。 这会儿倒是唐晚笙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动的,见她呆住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正想要深究追底的盘问时,公寓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了。 外面来人的力道之大,在门被撞开的瞬间,发出碰地一声巨响,震得人跟着发疼,地面颤了颤。 唐晚笙几乎本能的把西西立刻抓到自己身边,回头看向冲进来的男人,讶异了住,“陆止森”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她以为冲进来的人有可能是慕淮南和盛夏,却没想到,竟然会是陆止森这么一个意外的男人。 陆止森一个步箭就冲到了公寓门内,在他用力撞开门冲进来的瞬间,唐晚笙身后的两个保镖即刻挡住她,面朝着陆止森做出一副警戒的防备模样。 陆止森身形在在门口内站稳,目光一下子就扫视到了唐晚笙身边的西西,眼神当即就暗了下去。 果然,他猜测得没错。 之前在看到那个男人把孩子交给唐晚笙之后,他就隐约觉得那个孩子的穿着打扮有些熟悉,虽然隔得远看不见孩子的长相,但隐隐的总是感到很像待在盛夏身边的那个孩子。 于是跟踪了唐家的轿车来到这里,几番犹豫之下还是冲撞了门进来。 而现在这一副景象。瞥见唐晚笙身边的那个孩子,跟他猜测得丝毫不差。 “你把这个孩子带来做什么”陆止森语气低凉,“我记得唐小姐好像很久没怎么跟人接触,应该并不认识这个孩子吧” 透过之前瞧见的种种,再加之现在的这副景象,他几乎可以断定,唐晚笙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个孩子绑架来的。 “叔叔”西西在被那声巨响的门吓了一跳之后,很快就恢复过来了,瞅着陆止森,惊讶伸出小手指,指着他,“我记得你哦,你是那个叔叔。” 在商场见了一次,在片场又见了一次,陆止森对于她会记得自己并不觉得惊讶。 他朝她伸手,“过来我这里,我带你回去。” “嗯” 西西完全不解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他们说的话她好像都听不太懂。姨姨说了等会爹地妈咪会来找她,这个叔叔又说要带她回去 “别听他的。”唐晚笙抓住西西的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护在了手的臂弯内,对视陆止森时眉目间都露出冷漠,“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走就见不到你爹地妈咪了。” 陆止森视线也冷了,“唐晚笙,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承认,但起码我不会对一个孩子如何,你把她绑来到底想干什么” “跟你没关系。”唐晚笙冰冷的含着警告,“陆少爷,别管多余的闲事,这是我跟盛夏和慕淮南之间的恩怨,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但不想惹麻烦的,尽快离开这里,当做没有来过。” 陆止森冷笑,“你跟盛夏和慕淮南之间的恩怨。需要牵涉到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陆止森也不打算跟她说什么多余的话了,目光冷淡着,上前了几步,伸出手,不容置疑,“把孩子给我。” 唐晚笙把西西抓得更紧了,对保镖吩咐,“把他赶出去” “唐晚笙”陆止森冷冷的道,“你这是绑架,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过来,趁着现在,你最好马上把孩子给我” 她嗤笑着轻蔑的扫视他一眼,“报警那你怎么不等警察来呢” 陆止森一滞,“我现在是给你机会。” “陆少爷只会说漂亮话吗你以为警局里只有你们陆家认识的人,就没有唐家熟悉的人吗”警方那边若是有动静,她早就收到消息了。 而事实上,陆止森确实没有真的报警。 因为之前他并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一时无法拿捏主意,说报警,不过是想让唐晚笙识趣放开西西。 可他显然小瞧了唐晚笙。 唐家也有认识的人在警局是没错,但此情此景的情况下,唐晚笙还能坐怀不乱从容镇定,就非一般的胆识过人。 或者,贴切点来说,他觉得她已经是疯了 陆止森凝声,“唐晚笙,最后说一次,把孩子给我。” 唐晚笙也懒得跟他废话,本身他会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个意外,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而对于意外到来的人,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当即,她对保镖吩咐,“没听见我之前说的吗,把他赶出去不把他抓起来” 这个时候赶陆止森出去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只有暂时先把他控制起来再说,起码要等到结果出来之后。 两个保镖得了话,很快就有了行动,朝着陆止森就扑了过去,陆止森见对方两人全都朝着自己迅速而来,行动间完全不给人后退的余地,甚至其中一人堵住了他后退的去路,于是不得不迎战而上。 可是即便他的力量比一般人都要大一些,到底还是从小生活优渥的人,在面对两个行动训练有素的保镖时,迎战着格外吃力甚至讨不到半分好处,他只能全心全意的投入跟两个保镖的对战中,丝毫不能再顾及上那边的唐晚笙和西西。 西西一直以来都不曾见过什么不好的画面,此情此景的情况下看着相互搏斗在一起的三人,她呆住了,一动不动的。 再怎么不曾见过,也不会感到多么恐惧,此时此刻她却也能知道,他们在打架,而这是不好的事。 她连忙揪紧了唐晚笙的衣服,柔弱可怜的纯真眼瞳看着她,“姨姨,不要让坏叔叔打叔叔” 唐晚笙回头看她时,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害怕的瑟缩,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最终,只能冷淡着声音说,“把眼睛闭起来。” 大人有时看见这种场面都会觉得心惊胆战,何况是孩子。 西西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话,唐晚笙干脆将她抱起来放到腿上,用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这样就看不见了,也不会觉得害怕了。” 出语时,有着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的放柔。 西西苦恼地说,“可是看不见还能听得见啊姨姨,叔叔会疼。会受伤的不要让坏叔叔打叔叔,坏叔叔不是听你的话吗。” “我没叫人打他,我只是叫人把他抓起来,有本事,你叫他别反抗,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啊” 听着那边两人古怪而好笑的对话,陆止森的动作突然松懈了一下,然而偏偏是这样的松懈,令他瞬间被动,在他晃神的那一两秒钟,两个保镖眼疾手快的拿捏住机会,一个擒拿手霎时就将陆止森的双手控制住,紧接着,容不得他有反抗的余地,把他双手反到身后就将他按在地面上。 陆止森原本一个人对付两个人就有些吃力了,现在双手被钳制摁在地上之后,他几乎就丧失了反抗的余地。 恼怒着,挣扎了几次都没能冲保镖的钳制中挣脱开。他用力而冰冷的瞪向唐晚笙,“你到底有没有心,纵然过去你跟盛夏和慕淮南的恩怨说不清楚,可那些事情跟一个孩子有什么干系唐晚笙,放了这个孩子” “你不会懂的。”唐晚笙蹙眉说,“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想知道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别再做什么无用功。” 陆止森咬牙怒瞪她,奈何不论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背后双手被钳制的束缚,不得已,只能暂时的放弃,等待保镖放松的时候,再绝地反击。 而且,在听了唐晚笙的这些话,他反而有些想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了。 其中一个保镖负责架住陆止森把他按在地上不容许他逃脱挣扎,另一个则退了回来,重新返身到唐晚笙的身后。 唐晚笙终于松开了捂住西西眼睛的手。 重新得到光明的视线,西西一眼望见被摁在地上的陆止森,踌躇着,她抬头看了看唐晚笙。 仿佛知道她那颗小心思有在瞎操什么心了,唐晚笙即刻就警告她道,“不准为他求情,你求情也没用” 西西抿抿小嘴,分不清是可怜还是同情的看了陆止森一眼。 陆止森只感觉,自己被她看的那一眼让他浑身上下的说不出来的怪异。 其实最怪异的人应该是他,分明这个孩子跟他没有半点干系,他们之间连半句话交谈的交情都没有,偏偏只是因为看到她曾跟盛夏在一起,他就鬼使神差的掺合进这趟浑水。 这并不是他性格会做的事。 空间里几度陷入沉默,西西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是不好的,于是小心情就有点儿不高兴,抿着小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也没敢跟唐晚笙再说什么。 陆止森和唐晚森自然更不必说了,两个人一开口就是一言不合,加之在这之前也曾发生过擦边的令彼此都不快的事,此时此刻就愈发的没话说,而唐晚笙甚至也没记得要把西西放下去,依然的还是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 整个公寓的空间里,突然静得可怕。 直至,分不清过去了多久,公寓的门口传来了一阵动静,才终于打破了这样令人难安的寂静。 是慕淮南跟盛夏来了。 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小岚没跟在他们身边,因为已经被叫回南苑别墅等待,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是同样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下身是一条迷彩长裤。 同样是保镖,身材上甚至没有唐晚笙的人壮实,而且那种气场以及给人的气势,全然跟唐晚笙的两个保镖不是一个档次,还要过之而无不及。 但让人在意的却并不是保镖。而是那个西装革履优雅深沉的男人。 自他们踏步进来之后,慕淮南身后的一个保镖,将羁押住的一个男人扔到地上。 男人吃痛的地上抬起头,“唐小姐,我已经尽力了” 是那个之前把西西掳走的男人。 慕淮南能找得到他,是唐晚笙并不觉得意外,可是检测的结果还没出来,反而是慕淮南跟盛夏先找来了 在看见慕淮南跟盛夏时,西西身体明显一悸,倘若不是被唐晚笙抱在怀里,差点就冲动的跳下去了。 而感知到她明显悸动的唐晚笙蹙了下眉,心中的答案似乎越来越明显了,对地上的那个男人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男人却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黑t恤迷彩裤的保镖,再望了望前面的慕淮南,一时间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直至。在发觉到慕淮南似乎毫不将他放在眼底,两个保镖也没有发话的意思,他这才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来不及收拾一身的狼狈,急匆匆地越过几人从公寓离开。 公寓屋子里的景象同样也是令人感到出乎意料的,盛夏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陆止森,并且他似乎刚跟唐晚笙发生了什么争执,此刻依然还是被保镖按在地上,不能松动一分。 可却没心思去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盛夏盯向轮椅中的唐晚笙,抿了抿唇,终究开了口,“把西西给我。” “西西”唐晚笙低眸望向怀里,此刻正睁着一双澄澈如溪水般的眼瞳看着她的女孩儿,“你的名字叫西西” 西西抿嘴,疑惑不解,“姨姨” 现在这么对比着,唐晚笙愈发的觉得,她连抿嘴的动作都跟盛夏出奇的像,真像一大一小的复制品。 遂尔,她一笑,慢慢掀起凝望着慕淮南跟盛夏两人,“全名应该是慕西西吧” 盛夏怔忡了片刻,心里头涌起一阵阵的悸动不适感,但当下没时间让她去仔细去深思什么,随即却是拧眉上前,“唐晚笙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把西西还给我” “站住”唐晚笙猛地呵斥住她,凌厉的眼,遍布着威胁之色。 “唐晚笙” 胸口虽在因为愤怒而起伏着,盛夏却没敢上前了,毕竟现在西西在她手中,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原本她觉得她已经消化了是唐晚笙指使人把西西从片场掳走的,然而真正面对的这一刻,还是禁不住愤怒得血液倒流了,落到别人手中西西不会好。落到唐晚笙的手中却不一定。 盛夏从小就认得她,两人一块长大,她知道原本的唐晚笙是什么样子。 可如今的唐晚笙却已经让人不敢完全保证的笃定,她会不会不伤害一个孩子。 “盛夏,你真的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唐晚笙冷嗤,“我说西西真正的名字叫慕西西,你真的听不懂还是跟我装糊涂” 盛夏努力的平复着语气,认真地看着她,“你听我说,这个孩子是我前不久认识的,她” “那你不妨问问你身边的男人,这个孩子是不是叫慕西西。”唐晚笙凝视身躯挺拔沉默不语的男人,冷冷嗤笑,“慕淮南,你怎么不说话” 被摁在地上的陆止森不发一语的注视着视线里几人的神情,听着唐晚笙的话,已然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什么,他复杂地睨了身形像是僵住的盛夏。接着,目光再落到慕淮南的身上。 身姿笔挺颀长的男人缄默的注视着唐晚笙,一双漆黑深邃的眼底遍布着幽凉的深冷,像涌着寒流的冰块,刀削分明的五官脸庞仿佛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有股肃杀之气不经意的蔓延,令人感到一阵无形的黑压压的气息涌来。 他身后的黑t恤迷彩裤的保镖上前,“先生。” 喉咙动了动,慕淮南终于开腔说话了,低沉如大提琴上的低声,此刻却犹如寒霜冻人,“把多余的人解决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迈开了长腿,然而注意到他的动作是朝着自己走来时,唐晚笙即刻就感觉到来自于这个男人的危险性。 她猛地将早已藏好防身用的匕首拿出来,冷冷瞪着他道,“我不想让孩子有什么心理阴影,如果你敢让人有什么动作,再敢往我这里靠近一步,我做出什么你都别怨我” 睨见她掏出匕首,盛夏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猛然抓住慕淮南的手臂,“别靠近她” 同样回头对身后的两个保镖道,“你们也别动手” “她不敢乱来。”慕淮南冰凉得冷骇的眸光注视着唐晚笙,话却是对盛夏说的,语气甚至是完全笃定的。 他的笃定反而激怒了唐晚笙,冷冷一笑道,“你要试试吗看我敢不敢乱来” 慕淮南低凉的轻声笑了下,笑声是无声的,菲薄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弧线,声线溢满危险之感,“唐晚笙,把西西放了让她回来,只要她没什么事,算在你失去一双腿的份上,我勉强可以不再计较你这次的行为。” 唐晚笙嗤嘲,“如果我不呢” “后果你承担不起。” “呵。”她扯唇一笑。讽刺得很,“我希望你们能意识到,我现在不在跟你们谈判,而你们也没有跟我谈判的筹码,我知道如果你想抢,你完全有本事把孩子抢过去,但前提是你不怕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心理阴影。” 慕淮南的保镖全部都是练家子,而她带来的保镖虽然也有几手,可唐晚笙深知,她的人却远远不会是慕淮南那种人手下的对手,毕竟能当上慕家的保镖,好歹都是实打实练就一身本事出来的。 何况慕淮南这个男人,同样不容小觑。 有时候这男人冰冷果断,冷血无情起来,是真的会让人害怕的。 唐晚笙睨了怀里的西西一眼,话却是对慕淮南说的,“如果我想伤害她,在你抢走她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跟能力能伤害她。” 西西不懂得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情,只是懵懂的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困惑的凝视她,因为隐约感觉到了现在的状况好像比之前更不好了,她的小脸上写满了凝重的惆怅。 把她困惑的小模样纳入眼底,抬起眼睫,唐晚笙冰冷着道,“慕淮南,希望你最好不要试着来尝试。” 盛夏浑身都冷了,由内到外的被一股涌起的寒流蔓延了四肢百骸,手脚都在逐渐的冰冷,脸色白得不止一个度,有些嘶哑的嗓音道,“晚笙,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就好了不要牵涉西西。” 骤然想到了什么,她上前一步,试着商量道。“用我跟西西交换,你不是更应该恨我吗,我去你身边,你把西西放回来,想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让你死我在面前,或者让你也失去一双腿也可以吗。”唐晚笙讥嘲着。 盛夏咬唇,“可以。”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令慕淮南心尖一震,一张俊美的脸色当即更为冷峻,狂乱的戾气即刻就流泻出来,肃杀着,凌乱着,蚀骨的寒冷着。 陆止森忍不住出声了,“盛夏,你别做傻事。” 盛夏却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盯着唐晚笙,“怎么样,可以考虑吗” 唐晚笙怔松了片刻,转而幽凉的笑,“可是我要你的命要你的腿做什么能偿还我能弥补我吗” 顿了顿,她不屑着道,“盛夏,如果我想要你的命,你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这句话是真的。 盛夏相信,倘若唐晚笙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她早就可以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让她置之死地,在恨到已经想让她死的地步时,唐晚笙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那你想要怎么样”盛夏握紧的双手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此像是缓解自己情绪的反复着,认真地道,“你想要怎么样,你一句话的事,我都可以办到。” “不必了。”她说,“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你只要能让慕淮南别轻举妄动就行,倘若他敢乱来。按照目前这个状况我确实不能怎么样,但别忘记孩子还在我手上。” 像是警告一般,唐晚笙冷眸盯着蠢蠢欲动的慕淮南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可是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大不了,大家一起鱼死网破” 慕淮南俊脸肃容。 唐晚笙冰冷讥诮,“我已经失去一双腿,生不如死了两年多时间,你以为还有什么东西真值得我害怕的么,我现在是给你们机会,倘若不想给孩子从小留下什么阴影,奉劝你真的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你在意这个孩子的话。” 而且她完全可以肯定,慕淮南一定非常在意。 慕淮南沉默没有回答,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浑身的气息仿佛蓄力待发的充满危险,而盛夏则抓住他手臂了,她是什么意思他能领悟得到。 盛夏对唐晚笙说,“他不会乱动,我们也不会乱来,现在可以说,你究竟想做什么了么” 她把西西掳到这里,总不可能是跟他们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确定了慕淮南不敢上前,恰巧这时站在唐晚笙身侧保镖的手机响了起来。 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在空间内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刺激着人的耳膜。 所有人的目光当即都被手机响起的来源处吸引过去。 收回敌对对峙的目光,保镖拿出手机,回身朝唐晚笙道,“小姐,是医生打来的。” 唐晚笙缓缓是笑了,漫不经心的瞟着慕淮南跟盛夏两人,话却是对保镖吩咐的,“接了,把扩音打开,让他们一起听听结果。” 盛夏猛然就觉得这个电话来得不正常了,包括慕淮南也察觉到了异样,似乎都逐渐明白了唐晚笙的用意。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指节随即攥到了一起,彰显着危险的青筋凸显出来。 “唐晚笙,”他低凉的字眼彷如来自于地狱寒沉,“趁着唐家两老现在还是安全的,我还没想对他们做什么,把西西给我。” 淡淡的嗓音却说出了一个令人胆寒的事情。 盛夏怔住了。 唐晚笙当即敛下冰冷的笑意,面容铁青,“你敢对我爸妈做什么,变成鬼我也会拉着你们所有人一起陪葬的” “要试试究竟是你变成鬼拉我们陪葬,还是我会先让你痛不欲生吗。”慕淮南的语言已经沉至谷底,“最后一次,把西西给我,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我仍然还可以看在你失去一双腿的份上,不计较这次的事。” “呵。”唐晚笙凉凉的笑出声,“可是别忘了你女儿现在还在我手上,到底是谁先比谁的行动更快一点” 寒流仿佛倾覆了慕淮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线条清晰的五官轮廓冷峻得犹如寒冰似铁,唇畔抿起来的弧度冷硬得溢出寒沉之感。 唐晚笙笃定西西在她手上他不敢动,于是便对保镖冷声吩咐,“照我之前说的做。” “唐晚笙” 攥紧的双手骨节在咔咔作响,男人浑身上下的气焰像有无形的利剑横扫了空间,从他嘴里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一字一顿的危险。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怎么样,纵然他的气焰已经肃杀得让人觉得刮面扑鼻。 而保镖终究还是接通了电话,打开扩音。 手机里医生的声音透了出来。 呆愣中的盛夏,也清清楚楚的听见,有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语气平稳地说,“唐小姐,如您所料,盛小姐跟那个孩子的确是母女关系,刚刚做出来的鉴定结果,她们两人dna的吻合率为百分之九十九,是真正的母女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9章 盛夏,给我点时间 不轻不重的声音灌入每一个人的耳里。 彷如雷击,盛夏呆住了,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表情逐渐呈现出茫然。 即便之前有所预料,然而听到真正的答案时,唐晚笙同样滞了滞。 “唐晚笙。”慕淮南语气沉沉的开了口,“答案你已经得到了,现在满意了,可以把西西还给我了” 他正要动,唐晚笙猛地出声,“你别过来” 慕淮南迈开的脚步倏然又是一停,因为忌讳着唐晚笙手中的匕首伤害到西西,他虽然确实可以强行把西西带回来,然而此时的情况下,唐晚笙会在他抢回西西之前伤害到西西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他现在基本是有些被动的,乃至于不敢随意轻举妄动。 唐晚笙看了看怀里茫然不解的西西,又望了望那边呆愣怔忡的盛夏,暗暗的咬了下唇,心底彷如被一层层的巨浪拍打,激得她浑身从内到外的不能平复。 “你”艰难的,盛夏张了张嘴,她缓缓低眸,望着干净的地面,声音几乎是沙哑而哽咽的,“晚笙” 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干涉得她几乎说不出一个字来。 分不清心底究竟是怎样的情绪,甚至不知道应该是震惊错愕又或者应该欣喜感动。 盛夏努力了很久,才艰涩地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话语出口时,低低淡淡得仿佛没了力气,“你是不是跟医生串通好了,故意故意编造了这个事” 她好像还是不太相信,而她的表情平静得窥觊不到她内心的情绪。 慕淮南侧头看她,眼神深,且幽远。 唐晚笙听闻了她的话,冲动得脱口而出,“盛夏你疯了,我怎么可能跟医生串通编造出这种事我编造这种事对我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就为了特意让我不痛快” 她都还没能完全接受,反而盛夏却说是她编造的 唐晚笙简直觉得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了。 “是啊。”盛夏低低淡笑,平静得彷如飘渺的薄烟,声线浅浅的自言自语的低喃,“我好像真的要疯了” 慕淮南心中像是被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一记,他五官遍布着冷峻之色,伸出手刚想抓住盛夏的手臂,却被她敏感得像是被电流触碰一样猛地推开,“别碰我。” 她说。 语气是平静的,然而仔细听的时候,不难发觉,她的声线里有微微战栗的颤抖。 慕淮南眸光一暗,犹如利剑一般的暗沉眸光看向唐晚笙。唐晚笙被他猝不及防的眼神看得心底一冷,只感觉他的那眼神像幽凉得像是鬼魂一样的索命。 盛夏也慢慢的看向唐晚笙,只是,目光在她身上望了一眼,接着,便是落在她怀里的西西身上。 西西恰巧也睁着一双不安的大眼睛凝视她。 半响,盛夏才能扯扯唇,语言飘渺得像是被风吹散了,“既然不是不是假的,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我的东西拿去做dna检测的” 她觉得这不合乎常理。 也不合乎她一贯相信的事实。 “你忘了你从小在唐家长大了”唐晚笙目光森冷的道,“虽然从你离开之后你的东西都被扔了,你的房间也没人再踏进去一步,但是想从你以前的房间找出一根属于你的头发没什么困难的。” 毕竟那个房间,曾经只有她一个人住。 很多属于盛夏的东西都可以扔了,但像床角之类的地方,找到她的几根头发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盛夏浑身都僵了。唇瓣蠕动了下,“也许你也有可能拿错了” “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不肯相信事实而已”唐晚笙到底还是有些了解她的,一眼就洞悉出她说这些话的意图,“既然不相信我让人检测的结果,你干脆问问你身边的男人,问他西西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他的话你总可以相信了吧” 慕淮南看着她的眼神更为幽冷了。 而盛夏也没开口问他。 陆止森注视着几人,抿唇没说话。 沉默着,过了良久,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相信那个事实,盛夏缓慢道,“那么现在可以把西西给我们了吗,你抓着孩子又不是用她来威胁我们做什么,西西对你而言没什么用意,你能不能把她还回来。” “休想”唐晚笙也不知道怎么了,听着她这么说,反而更不想把西西还回去了。 盛夏猛然抬头,声音几乎是暗哑的,“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盛夏,我希望你们能搞清楚,我让人验你们的dna,让你们知道结果,可不是为了让你们一家三口见面团聚的”她的心还没好到这种无私奉献的地步,何况对象是他们,“这个孩子我不会还给你们,我要带她走” 慕淮南语气森森发沉,“唐晚笙,你是不是想让我把唐家两老带来跟你交换还是你想让他们为你的行为买单负责后果” “慕淮南我也警告你,你敢动我爸妈一下,不择手段我都要你痛不欲生,让你彻底失去你女儿”唐晚笙面容铁青的冷冷道,“何况盛夏要是连起码的良心都没有,她真敢让你动养育她多年的养父母,她就没有做人的资格,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这个道理你们总该懂吧” 慕淮南依然沉得让人发憷,“你好像还没弄清楚,唐家这两年相安无事,包括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威胁我们的原因是什么。” 倘若不是他一直顾及着唐家是养育盛夏的人,此时此刻又哪里会是这番境地。 唐晚笙知道,慕淮南想动她和唐家,有的是方法,可即便如此,她却仍旧止不住冷笑的瞟向盛夏,“这么说我们还应该感谢你了” 语言讽刺得很,也着实的刺耳。 盛夏唇瓣抿紧了,四面仿佛都是逼近她的荆刺,正在一点一点慢慢的刺进她的皮肉里,她喉咙梗得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样,艰难的低声对旁边的男人说,“够了,别说这些了。” 说得越多,不过越是像一把把的利刃刺透过她的血肉。 意识到这件事本身就说不清楚,何况唐晚笙心里怨恨了他们两年时间,不论他们纵然说些什么她都不可能听得进去,甚至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容她自己的想法,于是慕淮南沉默下去。 唐晚笙冷冷起唇笑道,“这个孩子暂时就由我来负责了,倘若不想她受到什么伤害,不想让她因为你们而留下什么跟我一样难忘的心理阴影,你们最好别试图做什么。” 接着,她又格外郑重警告的盯向慕淮南,“特别是你” 慕淮南这个男人有时候绝对不是一个善类,他恶起来的时候甚至非常人所能比拟,特别是关系到他在意的人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所以她不得不郑重的警告他,“慕西西在我手里会怎么样,全看你有多老实安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也应该知道现在的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所以他最好是什么都别做。 这个时候,慕淮南不得不承认唐晚笙是个极度棘手的人,因为她几乎掐住了他的七寸,最为致命的地方,纵然他现在有通天本事,此刻也不能对她如何。 不止是慕淮南不敢动了,盛夏亦是如此。 即便他们现在都恨不得把孩子从唐晚笙的手中抢过来,唐晚笙的几句话,还是宛如魔咒般把他们定在原地。 因为西西现在正在她的手里,而她手里有匕首。 唐晚笙有太多的可能性,在他们夺走西西之前完全可以让西西留下什么阴影,甚至会伤害到她。 “我们走。”确定了谁都不敢再有什么念头,唐晚笙对两个保镖吩咐。 按住陆止森的保镖即刻松开了他,站在她身侧的人也走到她身后,推着她的轮椅。 可在他们离开之前,盛夏还是忍不住地哑声问,“你把西西带走究竟想怎么样报复吗” “对就是报复”唐晚笙回头,冲他们冷冷弯唇,“我都失去一双腿过了两年时间,你也应该尝尝刚刚得知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在自己面前,却又不能立刻团聚的滋味是怎样的。” “” “很公平的,不是么。”或者说,她对他们,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只不过她的这个仁慈拿捏得太好,偏偏他们越是在意什么,她就越是要夺走他们什么,盛夏的命她从来没想要过,也没想让盛夏也失去一双腿来偿还她。 比起身体上的痛苦,她太清楚,精神上的痛苦远远超过百倍。 而比起让盛夏不能跟慕淮南在一起,现在让她感到有意思的是,让她们母女刚知道彼此的身份,却又不能在一起团聚的滋味,一定会比盛夏不能和慕淮南在一起更备受煎熬。 “唐晚笙。”慕淮南冷峻的低凉道,“西西若是有半点闪失,整个唐家上下都会为你陪葬。” 他低凉的嗓音说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唐晚笙漂亮的脸蛋绷了紧,即便知道他绝对能做得出来,可气势上却仍旧不甘示弱,冷笑着,“她会不会有什么闪失,全看你们的表现,我会派人监视你们的行为,你最好是能安分点。” 旁边的陆止森多多少少已经看出了唐晚笙的脾性,她似乎已经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这种高傲以及果决的姿态,是容不得任何人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 哪怕,对方是让大多数人都战战兢兢的男人。 “姨姨。”这时,在她怀里的西西喏喏的出了声,揪着她肩膀上的衣服,眨巴着明亮又可怜的眼睛,“我想跟爹地妈咪在一起。” 唐晚笙低眸皱了皱眉看她,却是没有理会她的话,最后,对身后的保镖道,“我们走。” 他们要离开,而在慕淮南没有发话的前提下,另外两个黑t恤迷彩裤的男人也不敢动,看着他们走出来,只得往旁边移开。 西西爬到唐晚笙的肩膀上,看向后面的慕淮南跟盛夏,小嘴瘪了瘪,“爹地,妈咪” “西西” 盛夏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前,身体本能的想朝她跑过去,然而她的步子刚跨出一步,却被慕淮南抓住了手臂,因为唐晚笙后面的两个保镖在见到她有什么动作的时候目光瞬间凛然了。 而唐晚笙发现了她的举动,再是看到慕淮南拉住她的手臂。这才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他们最终还是离开了。 盛夏是眼睁睁地看着唐晚笙堂而皇之的带着西西离开的,她没动,也不敢上前一步。 公寓的门口空空落落的,没有了离开几人的身影。 盛夏浑身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的颓然下去,脚下的力量被抽空了似的,一双腿倏然一弯,若不是身侧的男人及时发现她的异样,伸出手堪堪拦住她腰肢,她差点就要双腿无力的跪到地上。 女人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陆止森察觉到他们之间突然涌起的怪异气氛,目光调向扶住盛夏的男人,眉目间满是晦涩的复杂,唐晚笙的每一句话,包括之前电话里那个医生的语言,犹然历历在目着。 这已经不是他再能插手得进去的事了,他深知。 于是陆止森终归不发一句的走出公寓的门。 “你们也出去。”慕淮南低到冰沉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内响了起。 两个黑t恤迷彩裤的保镖闻言。点了点头,无声退下。 顿时,整个空空荡荡的公寓大厅里,只剩下了被遗留在原地的两个人,气氛安静得诡谲,像是能听见针尖落地的声音。 慕淮南低眸看着臂弯中身体柔软得像是没了骨头跟力量的女人,刀雕似的俊脸轮廓遍布着紧绷之色,线条完美的下颌收得很紧,他扶住她腰肢的手臂力量不敢加大也不放松,透过彼此身体触碰着的部位,她身体发着抖的知觉清晰的传递给他。 只是她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着地面,他望不见她的五官上的表情。 像被凝结的喉咙缓缓终于松动了下,男人低哑的声响慢慢叫了声她的名字,“盛夏。” “我终于知道之前为什么我一直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这段时间西西一直能在我身边是因为你的安排对吧她是你女儿”有晶莹的光珠一颗一颗从她眼眶落下砸到地面上,眼泪滚烫着,炙热着。可她的手脚却是冰凉的,“她也是我的女儿,应该没错了吧” 慕淮南唇畔紧抿。 盛夏抬头盯向他时,双眼通红溢满的泪光一颗颗的往外涌,脸色白得如纸,唇瓣止不住发着抖的嘶声崩溃,“可是为什么你一直不告诉我啊” 整个公寓里只有她用尽浑身力气崩溃的声音,承载着悲凉之感。 公寓外面的走廊上。 陆止森靠着墙壁,一手抄在裤兜里,一手夹着一只燃了一半的烟蒂。 记忆中,他一直不怎么抽烟的。 甚至,他其实并不喜欢抽烟的感觉,因为尼古丁有点麻痹的作用,抽多了会让人依赖性严重,他也并不喜欢思维被尼古丁麻痹的感觉,因几乎不怎么抽烟,他不习惯刚抽的时候甚至会有些眩晕感。 可此时此刻。却有些忍不住的抽一根短暂的缓解一下心绪。 大概也很清楚,不论盛夏跟慕淮南之间如何,他们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亲生女儿跟他实际上没什么关联,所以一支烟烧了半截之后,他就捻灭烟蒂,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双手抄在裤兜里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他只是太意外了,他想。 误打误撞却得知盛夏跟慕淮南还有这么一个女儿,而盛夏显然才刚刚知情,他内心里一定是太意外了,所以此刻才会觉得压抑而难受着。 特别在听到她崩溃嘶吼的声音时,他竟然会觉得不是滋味。 走出公寓楼的时候,陆止森忘记了拿车,无意识的走在没什么人迹的人行道上,人行道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木樨树。 他忽然想到几个月前他刚见到盛夏的那会儿。 在一个偶然的机遇下,他意外得知刚刚进入风恒娱乐公司有一个叫盛夏的娱乐记者,盛夏这个名字跟慕淮南的前妻太像。虽然后来他用自己的方法证实了她跟慕淮南的关系所以决定要让她成为他的未婚妻,但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的第一感觉是她麻木空茫的。 当时他不太完全清楚她究竟是怎样的人,也不懂得她究竟有过什么。 而现在,虽然她跟慕淮南的事情他也许并非完全清楚,可多多少少也猜出了某些原因。 是真的没有想到过,她还会有一个女儿。 也没想到过,她跟慕淮南之间早就是容不得外人闯入的 是夜,如墨的暗沉笼罩了整个海城。 南苑别墅,橘黄色的灯光透出斑驳的光线。 盛夏被慕淮南带回来了,在回来之前,盛夏的心理疾病差不多又一次发作了,因为被冲击,因为被猝不及防的事实冲击得她毫无准备,那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之后,慕淮南就察觉了她的不对劲之处。 幸而的是,他的车内留有曾为她准备的镇定片。尽管这次她的状况不像曾经那样难以控制,可考虑到她现在的情绪问题,他还是拿了药给她吃下。 打开车门下车时,他弯腰要车内木讷空茫仿佛没了知觉的女人抱了出来,徒步迈进屋内。 “先生,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保姆见了进屋的两人,急忙迎过去。 慕淮南抿紧菲薄的唇,没答话,而是抱着怀里的女人,径直到客厅里的沙发中放下来。 小岚听到汽车声时,就急急忙忙地从二楼书房里下来,瞥见客厅里的两个人,却没有见到西西,她匆匆的跑下楼,“先生,夫人,小姐她人呢” 为什么没见到小姐,难道他们没有找到她吗 此时此刻,盛夏听到她的称呼,真是觉得自嘲无比。 她垂眸,淡淡的笑,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为什么现在才想通,本是一开始就该想到的事呢” 分明一直以来,提示都这么明显,小岚和西西两个人分明应该是露出了很多马脚才对,特别是在称呼上,西西从来没叫过她一句什么称呼,而小岚一直都叫着她夫人,她本应该早就有所察觉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到了现在,当从别人的嘴里得知了事实,才猛然发觉,原来他们给她的提示这么明显 特别是想西西刚被掳走的时候,小岚的种种表现,已经是表露得无比异常了。 小岚察觉了两人怪异的气氛,不安地看了看客厅里的男人,脚步放慢,“先生,这是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了吗小姐她出什么事了吗” “西西没事。”慕淮南站在盛夏的身前,倨傲挺拔的身躯彷如一道黑压压的阴霾将她笼罩在内,就那般盯着她,看着她,话却是对小岚说的,“你们都下去。” “那夫人她” 小岚欲言又止着,盛夏木讷空茫的模样让人不放心极了,直觉里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可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小岚最终还是带着保姆跟其他佣人退下了,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两人。 先生说小姐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 慕淮南定定地看了盛夏好一会儿,自从公寓他强行带着她离开之后,她没有对他说一句话,一直沉默到现在。 属于他们之间和谐融洽的气氛,好似在之前被一道利刃刺破,刺破得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唇角的线条冷硬成一条直线,慕淮南性感的喉结动了动,然而终归是没能说一句话,就那么盯着沙发中无声的盛夏,他一边掏出手机,刚想吩咐什么,脑海中却又猛然飞快的掠过唐晚笙的话。 “她会不会有什么闪失,全看你们的表现,我会派人监视你们的行为,你最好是能安分点。” 唐晚笙的确让人来监视他们了。 就在他们从公寓离开之后,一直有人明目张胆的跟在他们后面,哪怕此刻他们已经回到南苑别墅,那些人始终在周围逗留,不曾离开。 慕淮南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让他们不声不响的消失,让他们足可无法监视到他的行动。 可真这么做了,唐晚笙一旦没有了她安排的人的消息,西西那边必然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她用了最让人致命的人来做筹码,令他开始感到举步维艰。 至少,短时间内,他绝不能有任何行动。 思来想去,慕淮南最后还是放弃了所有冒出来的念头,无声的放回手机,垂下手臂。 而盛夏这时则有了动作,她猛地从沙发中站起身,没说一句话的朝着门口走。 慕淮南眸色一暗,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扯了回来,“这个时候你去哪” “放手。”盛夏连头都没抬,声音冷淡得致命,“别碰我。” 慕淮南抓住她手臂的力道僵了僵,可却并没有就这么放开她,语气不轻不重,重复道,“你想去哪” “不是想离开你。”盛夏淡淡的笑,目光望着地面,眼皮底下却满是暗淡之色,“你放心好了,现在即便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 停顿了下,她温温浅浅的嗓音遍布着讥诮的意味,“西西毕竟需要父母,我不想让她回来的时候要么只看到我,要么只看到你,却看不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时,慕淮南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放松。 相反,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几乎将他一点一点的凌迟到底。 他抓住她的手不自觉的收了紧,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绷了住,喉结滚动了下,他缓缓低沉道,“那么,你现在去哪里。” “唐家。”从她的唇瓣中吐出两个平静的字眼。 无需多问慕淮南也能知道她这个时候想去唐家做什么,唐晚笙故意带走西西不过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能团聚,被这种刚得知她们是母女关系却不能在一起的滋味煎熬,而在被人监视着他们谁都不能乱做什么的情况下,盛夏这个时候去唐家无非是想求唐晚笙。 “没用的。”慕淮南一句话就打消了她刚刚滋生的念头,“唐晚笙不会打消她的决定,你去了也只是徒劳白费功夫。” 盛夏睫毛半垂,“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她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你比我清楚,不管你试还是不试结果都是一样。” 唐晚笙的铁石心肠以及她的怨恨,他们谁都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得到,慕淮南说的也的确是事实。盛夏知道,即便她下跪求唐晚笙都没用。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她低低无声的笑,“即便见不到西西,即便唐晚笙不会动容,去唐家也会比待在这里好,起码” 她咬了下唇,残忍的把唇瓣咬出一道血痕,“起码,西西在唐家,就算不能进唐家,哪怕只待在唐家的外面,我也是跟她相处在一起,而不是” 她的胸口逐渐剧烈的起伏着,满腔的压抑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而不是各在一端,不是她不在了而我还活着,却永远都没办法看见她不能触碰到她的这种所谓的事实。” 客厅里水晶吊灯投射出来的橘黄色灯光璀璨耀眼,照亮了客厅里每一处奢华的布置。 然而,灯光即便耀眼,却无法照明男人眼角下浅浅的暗沉。 慕淮南颀长伟岸的身躯站在橘黄色的璀璨水晶吊灯下,一头碎短的墨发配合着他的五官,彰显出他与生俱来的野性气质感,只是此时此刻他流露出来的气息彷如夜里幽凉的雾气一般飘渺而寂静空然。 他久久地抓住她的手臂。 森森白骨的记忆宛如魔魅致命的涌上心头,他却没能说出一句话,唯有固执的,偏执的,抓住她。 “放手。”盛夏冷淡至极的态度堪比尖锐的冰刺,可他没放,她只能缓慢的抬起手,用力的推开他的,出语冷漠地说,“别碰我。” 接着,收敛着浑身的冰凉之感,她迈出脚步朝着大门的方向走。 但她没能走出去几步。男人挺拔的长腿越过她站到她的跟前,阻挡住了她的去路。 盛夏抬眸,瞟着他,忍住了发抖的唇,“让开。” 慕淮南没让,分不清是怎样色泽的眼凝视她的脸庞,他道,“如果你很想去唐家,明天我可以陪你一起过去,今天太晚了,你需要休息,而且从早上到现在,你还没吃过什么东西。” “不用了。”她寡漠着,“我不饿,也不困,更不需要你陪我去唐家。” 慕淮南喉咙滚动,“盛夏。” 她却显然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了。见他迟迟挡在她前面不肯移开,她干脆越过他的身侧,然而就在她越过他身侧时,她的手臂就被他再次箍住,紧接着她被他强势拽了回来,二话不说带往餐厅的方向。 盛夏试图挣脱开他,“慕淮南” “不论你现在怎么想,唐家今晚不许去”她不吃不喝不睡,就这个样子去唐家,无非是折磨她自己而已。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盛夏卵足了力道用力一下就挣脱开他双手的束缚。 她蓦然后退了好几步,脆弱的眼,却是倔强的瞪着他,“假仁假义你分明知道西西是我女儿,一直让她故意在我身边出现却又不告诉我,处心积虑隐瞒了她身份这么久,我该说一句。真是辛苦你了么。” 说出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唇角是带着受伤以及残忍的笑的。 慕淮南看着她。 知道他现在不会让她去唐家不容置疑的决心,盛夏点点头,“好,我可以不去唐家,我去休息。” “盛夏” “你别再跟我说什么。”她身体禁不住的瑟瑟发抖着,冰冰冷冷的像是没了温度,艰涩着,她喉咙沙哑的道,“慕淮南,你太残忍了你明明知道我早就被失去孩子折磨疯了,为什么这么久你明明让西西在我身边却偏偏不告诉我她是我女儿啊” 所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瞬间就决了堤,她崩溃得真像是疯了一样的歇斯底里,喉咙哽咽得她又刺又疼,每说一个字仿佛都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不定,用力深吸了很长的一口气,她才勉勉强强的压下基本不可能压下的情绪,赤红的眼淡淡的看着他说,“你别再来打扰我,我上楼休息。” 说完她就转身朝着二楼的楼梯口走去,消瘦的身形艰难的维持着不乱的步履。 慕淮南长腿站在空地中,浑身的气息都被收了紧,下颌绷出一条冷硬而冷峻的线条,抬眸一点一点凝望着女人即将消失在二楼楼梯口的背影,他终归还是做不到如她所说的别再打扰,长腿即刻就迈了开。 步伐凌乱,难得的彰显出了男人急切而凌厉匆忙的一面。 他的脚步快得甚至是不稳的。 可当他追到二楼的时候,迎面扑来的是主卧房门用力甩上的声音,他伸手欲要去拧门把手,里面的人却率先从房间内反锁了住。 用力的拧了几次都没能拧开,慕淮南双手握拳的敲打着房门,“盛夏,开门。” 里面没有她的回应。 像是生怕吓着她,他尽量放缓了语气,淡淡的笑着说,“先去吃点东西,之后再上来休息。” 但仍旧没有她的声音透出来,哪怕是门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慕淮南挺立的身躯站在主卧门外,知道她能听得见,反而是试着柔和道,“你先开门,我们当面说,嗯” 她似乎是铁了心此刻不想理会他,不论他说尽什么话,不论他在外面一次又一次敲了多少次的门,她始终没有给他一个字传递而来。 如果想的话,撞开门对慕淮南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只是他却没有那样做。 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无果,慕淮南站在房门外沉默了很久,眼皮底下尽是一片浅浅的暗淡之色,过了好一会儿,他低缓的声线说,“给我点时间,以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解释么 靠着门板无力滑落坐在地上的盛夏低低的笑,如果想解释为什么不能现在解释以后她要撑过多少个日日夜夜才能撑到他所谓的以后 确定这不是他一时用来搪塞她的借口 他一定不知道,亲生女儿就在身边,而她却直到现在才知道是什么感受。 盛夏的身体不能自控的瑟瑟发着抖,手指颤栗得厉害,浑身上下由内到外仿佛都被冰凉的感觉充填了,冷得她心脏都像是被冰块冻结了,脑袋混混沌沌的几乎不能思考其他,手脚也无法做出任何奢侈的举动。 慕淮南是后半夜的时候,拿了备用钥匙从外面打开门进入主卧的。 夜里清幽的月光从落地窗折射进来,透出一片盈白皎洁的光线。 没有开灯,整个偌大的主卧极其安静且幽凉。 男人挺拔的长腿踏着一室的寂静而来。 但宽大柔软的床上并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透过皎洁的月光照亮,他漆黑冷寂的眸子慢慢看见了落地窗边,窗帘帷幕旁抱膝坐在木质地板上已经像是困倦得终于睡了过去的女人。 她身上还是白天穿的那套衣服,没有换,他也是一样。 慕淮南走了过来,在弯腰把她抱进怀里时,他仍旧感知得到她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的余韵,身影顿了顿,借着月光的照亮,他低眸睨见她的脸色尤其的惨白,不见半分血色,分不清是因为身体的冷还是月光的因素。 他喉结滚动了下,漆黑的眸色又下去了一些,也愈发的冷寂萧瑟了。 停顿了须臾,终究还是动了动硬邦邦的身体,他把她抱回床上放好躺平,理过被单给她盖好,注视着她,却是半响没能说出一句话。 小岚在这时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先生。” 她的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晚餐,不是刚刚热的就是刚刚做好的。 慕淮南的视线渐渐从盛夏的脸上收回来,回身走出房门时。将房门轻轻带上,淡淡的吩咐着,“拿下去,她睡着了。” “可是您不进去休息吗”看着他关上房门,小岚问。 慕淮南垂下眼皮,低沉的声线极轻,“不必,我去书房处理些公事。” 这是借口,小岚一听就听出来了。 可还没让她多说什么,慕淮南便率先道,“这里还有多余的房间,现在时间太晚不必再回萧山,最近这些日子你都在这里住下负责照顾她,把东西拿下去你随便选一间房间去休息。” “是。” 小岚退了下去。 慕淮南站在走廊上,回头看了眼主卧的房门,凝眉思虑了好一会儿,狭长深邃的眸底满是讳莫如深的暗沉。 接着。他收回视线,心里不知作何感想,转身进了隔壁的书房。 盛夏其实没有睡着,只是在之前听到有人拿了钥匙打开房门时,不过假装了睡着而已,因为她知道进来的人会是谁,而她现在的心情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 于是唯有佯装睡着。 唯有如此,才可以避免过多的交谈,可以避免他加诸给她的任何东西,甚至她可以私自的避免和他的对峙。 在听到房门关上,外面两人说话的声音消失,再是男人的脚步从房门口离开后,她才慢慢打开了双眼,看向屋子顶端的墙壁,犹如潮水般纷至沓来的情绪令她久久不能平复,甚至是无法入眠的。 而这个夜晚,不能入眠的,注定不止她一个人。 翌日早晨的时候,天很早就亮了,然而慕淮南硬生生待了早上七点半,才终于打开书房的门出来。 同时打开房门出来的不止是他,还有盛夏。 在眼角的余光里瞥见同样站在房门口的男人,盛夏不由自主地抬眸看向他。 慕淮南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只是他的眼部周围明显的有一圈青青暗暗的痕迹,细看之下还能看见他眼珠里的血丝,一贯好看干净的下巴冒出了青青浅浅的胡茬,说不出来一股该是男人成熟的味道还是沧桑的感觉。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撞而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0章 你不想会想听到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盛夏扯扯唇,想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发现基本无话可说。 倒是站在书房门口的慕淮南先发了话,“醒了” 喉咙刺刺的疼痛着,盛夏轻声“嗯”了一声。 慕淮南朝她走了过来,牵起她的手,“那就下去用餐吧,早餐已经做好了。” 他宽大手掌握住她的时候,盛夏本能的像触电似的想把手抽出来,可他似乎早已经预料到她的动作,手掌抓住她,生生的没放开,任由盛夏怎么想把手收回去都是徒劳。 她皱眉,低哑刺喉的声音冷淡道,“松手。” 慕淮南归然不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着浅薄的唇,仿佛对她的抗拒视若无睹,拉着她的手腕带她下楼。 盛夏没什么力气,不吃不喝一夜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此刻浑身上下都是柔软无力的,试图抽了几次也没能把手抽回来,最后还是被慕淮南牵着下了楼。 两人的身上都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然而彼此之间透出来的疲惫感谁也没差谁多少。 小岚在楼下睨见下楼来的两人,亦步亦趋的过去打声招呼,“先生,夫人,早安。” 盛夏脸色一直很白,白得没什么血色,听闻了小岚的话也只是淡淡抬了下眼皮,极轻的应了一声便没有多言。 慕淮南拉着她径直来到餐厅里,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盛夏没动。 他睨了睨她,像是无可奈何的,他按下她的肩膀,强迫着她在餐桌边的椅子中坐下来,从后面俯身到她耳边,“还在生气,嗯” 她不觉得她不应该生气,于是没应他的话。 慕淮南也知道她此刻对他的抗拒。没想非要得到她的答案,在她身侧的位置中也坐了下来。 接着,小岚招呼保姆,两人忙进忙出的立刻从厨房里端出早餐摆放上桌。 餐桌上是典型的西式早餐,三明治、培根、煎蛋、以及两杯香浓的牛奶。 大概是想到昨天盛夏没怎么吃东西,小岚又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份瘦肉粥,放到盛夏的面前,看着脸色不太对劲的她,小岚没敢说什么话,放下粥后,悄声退下。 慕淮南拿起她的那杯牛奶,递到她面前,“把牛奶喝了。” 盛夏没什么胃口,目光淡淡的扫过前面的早餐,不想动。 慕淮南想到她昨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因为情绪问题,一个晚上后嗓子又在沙哑,见她迟迟半响不接,他伸过两只手,把她的脸扳过来,捏住她的双颊,不算粗鲁的强迫着她把牛奶喝下。 盛夏蹙了下眉,抗议的眸子瞪着他。 慕淮南说,“把牛奶喝光,之后粥也要吃完,不许剩。” 一杯温温热热的牛奶,在他的强迫中,她不得已的喝了个精光。 放下杯子,慕淮南刚要端起她面前的瘦肉粥,盛夏低冷出声道,“不用你喂,我自己来。” 说罢,挥开了他的手,她拿起碗里的勺子,一口一口的舀起粥来喝。 慕淮南没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眼角瞥着她老实安分的慢慢喝着粥,他这才也端起自己面前牛奶,一口喝了一半。 他在她的旁侧慢条斯理的也用了早餐,两个人几乎没什么交流可言。 粥吃了一半,盛夏着实没什么胃口吃下去了,刚要放下勺子,旁边就传来慕淮南低沉的嗓音,“不许剩。” 她眉头紧拢。 不知道究竟是听他的话,还是不想因为这种事就有什么不必要的争执,她最后勉勉强强的,强迫着终于还是把粥喝完了。 喝完了粥,体力稍稍有些恢复。 放下勺子,身侧又是慕淮南的声音响起,不轻不重的,有些轻微的柔和,“再吃点别的。” “我吃饱了。”她这一次没再听他的话,拿过餐巾抹了在嘴,语气淡淡。 慕淮南扫视了眼她面前已经空了的碗,没有再强迫她什么,吃了几口三明治后,似乎也没什么胃口,他放下还剩下一半的早餐,拿过餐巾优雅的抹了下唇。 盛夏还没有离开起身餐厅的意思。 慕淮南隐隐约约感知到她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于是便率先打破沉默,“想问什么。” 垂眸凝视面前的桌面。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几次张嘴欲言又止着什么,最后说出来的话是,“给我一辆车。” 慕淮南抹嘴的优雅动作一顿,放下手,慢慢的侧过头来看着她。 没有问她要车做什么,他言简意赅的答了一个字,“好。” 盛夏继续道,“今天上午就要。” “好。” 他的办事效率还是值得相信的,于是盛夏没再有其他要求,终于拉开椅子站起身,可当她欲要转身离开时,男人温热的大掌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她身形不得已的停下来。 坐在位置中,慕淮南抬起眼眸,凝视身侧的她,“等会车开过来,我再给你配给司机,或许你要我的司机也可以。” “不用。”目不斜视,盛夏波澜不惊地说。“我会开车。” “你只是两年多前会开,这两年来你没再动过车子,现在早已经生疏。”慕淮南道,“而且你现在没有驾照。” 两年前她会开车还是他手把手教的,那个时候她也没驾照,因为她需要开车的时候不多,所以没去考,不过那个时候他教得用心,而她学得也不困难,两年前她开车的技术还过得去。 盛夏回头,低眸看着他时淡淡的笑,“弄到驾照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困难的吧” 她现在可没时间慢慢去考驾照。 停顿了下,她的语气有是偏冷的道,“如果你觉得弄到驾照对你来说很困难,我可以找别人帮我想想办法。” 罗希一定能给她弄出个驾照来,只是她不想麻烦她。 慕淮南蹙眉,“有个技术熟练的司机,比你自己开车更安全。” “我还是比较相信我自己的能力。”她淡漠的凝视他,“毕竟你都不可以相信。” 两次了,一次是让她跟陆止森结婚的事,一次是西西是她女儿的这件事。 虽然她直到现在仍旧不明白,他让她跟陆止森结婚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不是她之前想的那些,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连医生都开出的死亡证明书,结果西西如今却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的原因是什么。 但他骗了她,毋庸置疑。 慕淮南有微微的被她的淡漠刺到,大概也是因为这抹词让他没法再继续强制要求她什么,不过面上却依然是不动声色不露痕迹地扯唇淡笑,“好,不要司机可以,驾照我能很快帮你办到。” 盛夏不高不低的说,“谢谢。” 这两个字很生疏,也会很让人感到刺耳。 慕淮南盯着她的眸光动了动,最终却没能让她收回那两个本不应该在他们之间出现的字眼,只是站起身,“不过你已经有两年没再碰车,等会新车过来我先教你一些技术,等我确定你可以自己开车,你才能开车上路。” 盛夏想拒绝,然而还没让她开口拒绝,他便已经抢先道,“这是为了你起码的安全,就算不为我想,不为你想,也该为了西西想,别让她看到你受什么伤,嗯” 喉咙哽了哽,她沉默着没再反驳。 慕淮南凝望她的侧脸,他一张五官轮廓清晰的脸庞上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情绪,淡淡的,却又让人感到深沉难辨。 在早上十点的时候,车子果真送来了。 是一辆白色卡宴。 沈助理把车稳稳停下来,打开车门出来时,将钥匙教给慕淮南,“慕总,驾照在今天下午就能送过来,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事,你回公司。” 慕淮南拿了车钥匙,回头看向后面的盛夏,“上车。” 说着他便率先进入驾驶座。 盛夏瞥了瞥车子一眼,蹙了下眉,终归还是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弯腰坐进去系上安全带,“出手这么阔绰,车子被碰坏了我不负责赔偿的。” 慕淮南一边踩下离合器踏板,一边语气波澜不兴的说,“有保险公司负责赔偿,不用你。” “但我之前说要个二三十万的就可以了。” 在他让沈助理选定之前,她的确提过这么一个要求,可是慕淮南没听进去。 他开始挂档,发动了车子,“贵的总有贵的好,不论性能还是安全方面。” 想到他那辆骚气得市场价值上千万的迈巴赫,盛夏淡淡冷声,“分明是财大气粗。” 慕淮南侧过头来看她了一眼,那样一个意味深然的眼神看得她不自在,让人有种她说错了什么的错觉,她堪堪别开头。 “回头,看着我怎么做,听我给你讲解。” 慕淮南的几个字,就让她转开的脑袋又不得已的转了回来。 虽然南苑别墅的地势比较宽阔,但慕淮南教她熟悉车子时,是来到南苑别墅外面一条没什么车子经过的马路上。 盛夏原本就会开车,只是两年多时间没碰,稍微有生疏,在他事无巨细的细微教导下,她听得专心致志,很快就渐渐熟络了起来。 看她基本都已经懂了,慕淮南便打开车门,示意她到驾驶座上,轮到他坐在副驾驶中。 原先就有了基础,在他的指导下,踩离合、挂档、倒车、起步等等之类的步骤,她做得愈发驾轻就熟,上路已然没什么问题。 但考虑到安全问题,终于结束了之后,他还是对她交代道,“现在才刚刚接触,尽量把车速放慢一点,以免有什么意外。” 盛夏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车子在马路边停靠着,已经结束了基础的熟练,可是谁也没有下车的打算。 盛夏在等他下去,见他半响没有推开车门的意思,不由得终于转过来头对他说,“公司不是应该很忙么,你可以去公司了,我现在能自己开得很好。” 她开得好不好慕淮南心里有底,把车交给她,只要她不过分追求速度,一般来说没什么问题,可他却还是没有下车的打算。 凝望着她齐肩的短发,他眸光变换难以捉摸,“盛夏。” 他突然叫了声她的名字。 盛夏眼皮低了下去,经过一夜和一个早上的时间洗礼,她的态度已经很平静,“如果没什么特别应该对我说的,就不用开口了,我不打算听没有意义的东西。” 不知道是因她态度平静冷淡到刺人的关系,还是早已经抑制不住心底狂躁的冲动。他徒然吻上她的唇,捏住她的双颊把她抵在车座上。 “唔” 她拧紧了双眉,抗拒着,挣扎着,双手拍打在他的胸膛上,可是毫无用处。 一个吻,不算绵长。 但却炙热得仿佛将人的皮肤灼伤。 他一贯狂热野性的气流,致命的占据了她的感官,将她包裹,也将她吞噬,甚至沉沦得令人毫无防备招架之力。 狭隘的空间里,气息流窜,如火如茶。 终于松开了她的唇,他俊美的脸却没有从她面前移开,骨骼好看的修长手指抚上她的脸,他挨得她极紧,面孔跟面孔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厘米,他说话时浅薄的唇就能碰到她的。 “给我点时间,嗯” 他漆黑深沉的眸子和她的眼睛近距离的对视着,也因为隔得太近。她反而捕捉不到他眼底深处的情绪。 一头期间的短发因为之前的挣扎而凌乱着,盛夏没有推开他,只是扯唇偏冷笑道,“多长时间” “不会很久。” “直到你想出一个完美又能让我接受的借口为止么。”她笑了笑,笑容没什么温度,“也对,想出那么一个敷衍我的借口当然不用太长的时间,你动动脑子甚至现在都可以随便想一个出来。” “” “不如现在说清楚吧,是借口是敷衍,干脆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吧。”她低开他的胸膛,拉远跟他之间的距离,目光微冷微淡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为什么当初孩子分明已经死了,可是她现在却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她在我身边这么久,你一直隐瞒我跟她的关系” 他拢眉,“盛夏” “慕淮南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她说,清隽的面容溢满漠然的色泽,“是敷衍也好,是借口也好。你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机会跟我说清楚。” 可慕淮南久久地凝视她,半响却没能说出一句解释的话。 盛夏倏然勾唇,翩翩淡淡的笑,“现在连借口或者敷衍都已经说不出来了么。” “我只是不想骗你。” “可事实上你已经骗了我不止一次。” 慕淮南唇畔抿出一条冷硬的直线。 她脸色收了紧,声音低哑,“说吧,你已经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不论真话还是假话,我只听你说这一次,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你都不必再开口了。” 他也看得出来,她忍耐的极限只到这里。 他也清楚的知道,这是她给他最后一次开口说明的机会。 然而即便如此,慕淮南仍旧是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目光深然幽远,彷如窥不见头的宇宙彼端,承载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深邃。 “下车。”盛夏终于失去耐性了,瘦弱得能看见骨头的双手控制在方向盘上,她竭力的维持着镇定没有愤怒出来。 他伸手。似乎想触碰她什么,可还没触碰到她面容上的肌肤,却被她抬手一把甩开了,“你下车” “” “慕淮南,我不想看到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永远都别再见到你”侧回了头,她盯着他的双眼通红,虽然并没有掉泪眼,可此时此刻她的模样要比她掉眼泪的时候要更脆弱也更绝望,“到了现在你还是什么都不说,就算是借口是敷衍你都不愿意吗让你说出一个让我不那么恨你的谎话都这么困难吗你不是什么事都能信手拈来吗说出一个让我相信的谎话不是什么难做到的事吧” “你说得没错。”慕淮南终于开了腔,“我确实骗了你两次。” 她喉咙发梗,“让我跟陆止森结婚你的确有其他什么目的” “嗯。” “因为盛斯顾” 慕淮南这次却没有回答她。 盛夏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答,此刻却也没心情再去计较那件事了,洞悉出他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她紧接着又连忙追问,“那为什么西西在我身边这么久,你一直不告诉我和她的关系为什么当初她分明已经不在了,现在她却又活得好好的” 那个时候她是早产。因她情绪不稳的种种原因,还是剖腹产,她被打了麻醉昏迷在白炽光明晃得刺眼的手术台上,醒来之后医生就告诉她孩子没能保住,开出的死亡证明她亲眼看过,而因为她当时情绪以及身体的原因,她只远远的隔着玻璃窗看见被宣告死亡的孩子一眼,之后孩子就被医院的人带走拿去处理了。 她曾要求过让盛斯顾去跟医院的人沟通让她把孩子带回去,只不过怕她会出什么问题,盛斯顾拒绝了她的要求,医生那边也拒绝了她。 后来慕淮南才出现的,那个时候距离她失去孩子已经是第三天。 可本应该被医院拿去处理的孩子,结果却在他的身边待了两年,仔细深思下来她感觉她得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答案,就好像一切都被他操纵了一般,就好像孩子会被宣告死亡是因为他让人这么做的,就好像他是故意要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的。 但他应该没有理由这么做才对,这种生根在她心底的答案又被她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给推翻,她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所以此时此刻极度渴望的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个更为贴近合情合理的答案。她也坚信答案一定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样子。 然而,当她现在又一次的询问他时,慕淮南仍旧是给了她一个长久的沉默。 这样的沉默令人感到焦心,也让人感到深深的无力。 盛夏甚至是感到绝望了,她摇头失笑,喉咙哽得不成样子,连一句话都开始说不出来,有时候,万剑穿肠也不过如此。 可就在她蠕动唇瓣,要赶他下车的时候,慕淮南突然强势的扳过她的脸,令她不得不看向他。 “盛夏。”他凝声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有些事,你能不知道,还是尽量不知道的好。” “你冠冕堂皇的言辞我已经懒得再听了。”她咬着牙,逐字逐句地道,“你不想说,以后也不必再开口说了,我想知道什么,我会用自己的办法去知道。” 她以为,他们是两年多前没了一些信任。 可现在才知道,两年前不过是个开始,他们的信任,到现在才是支离破碎。 “下车”她下了驱逐最后的令。 尽管她现在充满了对他驱逐到不想见到他的态度,慕淮南却并没有因此而下车,反而,一个吻,像是悄无声息的覆上她的唇。 她奋力的双手拍打在他的胸膛上,却反被他摁住压在车椅上,不顾她即将崩溃的挣扎,他的力道很大。 这个吻在挣扎中显得深刻起来。 松开她的唇时,他说,“不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可能会相信,何况真正的答案你可能会更不相信也不会接受,所以等我把所有可以证明的东西和人都找出来,让他们亲自来对你说,嗯” 盛夏咬唇冰冷道,“等西西回到我身边,我会自己想办法去查的。不需要你来给我什么答案。” “你不会查得到。”慕淮南轻淡的声音说出一个肯定的事实,“你也无从查起。”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即便跑去当初她待过的那家医院找出当时的什么资料也没什么用途,当初负责她的医生就更不必说了,现在还在不在那家医院还是一个无法肯定的事。 何况若是有心,让那个医生如今销声匿迹,去了国外或者去别的什么城市,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盛夏感觉自己真是快要恨透他了,抿紧了唇对视他,眼底满是凉意。 慕淮南对望她的眼,她眼底充斥着恨意的凉他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得到,却并不想多说什么,“驾驶证很快我让人给你送过来,还没拿到之前先不要乱跑。” 说完这句话时,他已经慢慢放开了她,推开车门,踏出一只脚正要下车之际,他的身形又停了下来。 缄默了很久,没有回头,他低沉的嗓音随着风灌了进来,“你不会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的。” 知道了之后,她会更不愿意接受。 恐怕比他随口编织出来的借口,还更不愿意相信。 他也的的确确的不想让她知道,虽然其实原本之前有一次他差点就告诉过她西西跟她的关系,但很多事情倘若不能给她一个真相,她显然难以善罢甘休,只是不论是事实还是借口,倘若只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似乎都没有说服力。 所以,只能等到所有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相信的证据都出来。 虽然实际上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慕淮南最终还是下车离开了,下车离开之后他掏出手机,拨下一个什么号码说了些什么盛夏没有去听。 愣愣的坐在驾驶座里,她目光呆呆的。 所以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是么 盛夏感觉很可笑,于是也就笑出声来,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她真想砸了所有伸手就可以拿起的东西,但这样的冲动在转瞬间又被她强迫着按压下去,因为此时此刻根本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 比起想让慕淮南告诉她原因,被唐晚笙带走的西西更吸引她思维的注意力。 不论怎么样,不论过去究竟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当下的情况。并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双手控制在方向盘上,用力深深的吸了好长的一口气,才勉勉强强抑制下内心汹涌得几乎不能自持的情绪,敛着眸,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不远处唐晚笙派来监视他们的人,她的目光愈发的冷然起来了。 慕淮南乘车从南苑别墅离开时,也依然还是被人跟踪监视。 前面驱车的司机问,“慕总,要甩开他们吗” 想甩开他们轻而易举。 可慕淮南却说,“不必。” 司机有点惊讶,“可显然他们一直在跟着我们,这样您的行踪就” “就让他们跟着。”慕淮南坐在后座中,靠着车座闭上眼帘。 这样起码能保证西西是安全的,倘若故意甩开了唐晚笙派来监视他们的人,西西那边会是什么情况他都不敢赌,但凡任何一点有可能会伤害到她,给她造成什么影响后果的事情他都不敢赌。 西西在唐晚笙身边,纵然他有能力让人立刻闯进唐家把西西强制带出来,唐晚笙都有太多的可能性会先伤害到她,就像昨天在公寓里一样。 这是致命伤。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否则造成的后果,不仅是西西会受到什么伤害,盛夏会恨他,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所以即便被跟踪,他也不会故意绕开那些人,反而让他们看清楚,知道他现在的每一个行踪,对西西而言才是有利的。 小岚的电话突然过来。 她说,“夫人拿到驾驶证了,刚刚开车出去,先生,我要跟上她吗” “不用。” 盛夏为了出行方便跟他要了一辆车,还不准许他派一个司机给她,她想做什么,拿了车第一个目的地想去哪里他都知道。 毕竟她昨晚就说了,她要去唐家。 虽然知道不可能会见得到西西,但她宁愿整天都待在唐家的外面,因为,那是离女儿最近的地方。 电话收线。慕淮南没让司机掉头去唐家,也没去公司,反而是说,“去总部警局。” 他可以断定唐晚笙不敢拿西西怎么样,只要他足够老实安分,因为唐晚笙也有弱点,多多少少还是会顾及到唐家两老。 而他需要在把西西要回来之前,去做点其他的事 海城的警局总部。 警局总部的局长姓程,五十多岁左右,头顶有点儿稍稍的地中海,微微隆起的啤酒肚显得他有些发福,没有了年轻时的精壮干练,但整个海城的人都知道,他年轻时的事迹也风光一时过的。 在得知慕淮南的到来时,他让人立刻将慕淮南请进了他的办公室,泡了咖啡给他。 总部警局的办公室充满了威严的气势,大大小小的各个徽章挂满了墙壁,办公室的装饰也格外考究。 程局长办完事就立刻过来了。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一眼便望见站在窗口边身姿挺拔伟岸,西装革履的男人。笑了笑走过去,“淮南,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儿来坐了公司不忙吗” “还好,不算怎么忙。”慕淮南闻声转回头来,从年迈的老者微微颔首了一下,“程叔叔,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着呢,来来来,别客气,坐着说。”程局长招手示意他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中坐下来。 慕淮南没有客气。 程局长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放在办公桌上交握着,和颜悦色的冲他问,“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半个踪影都看不见,现在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果然不愧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不论思维还是办事效率都转得很快。 慕淮南沉吟了下,“既然如此,我就不跟您客套了。” “客套什么,你父亲是我多年的好友,虽然如今都已经天各一方,但情分总归还是在的,有什么事就直入主题的说吧,能办得到的地方我义不容辞。”程局长豁达的说,“能劳动你亲自来这里,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慕淮南点点头,不露声色,“警局这边,应该已经有了关于盛斯顾的消息了,关于他现在的踪迹,麻烦您全部一个不落的告诉我。” 听闻他是为了盛斯顾而来,程局长的脸色当即有些淡了下去,皱了皱老眉,“你找他做什么” “想解决一些事。”慕淮南补充道,“我的私事,有很多理由跟必要,我要把他找出来。” “” 慕淮南抬眸望着他,“现在我基本没了他的什么消息,希望能从你们这边得到什么踪迹。” 虽然警局里诸多还没有落案的消息不能随随便便透露出去,但对方是慕淮南,因为他的要求,几番迟疑之后,程局长还是把关于他们得到盛斯顾的消息告知了出来。 “但是在告诉你之前,我不得不提前告知你一声,这些事情还不能透露出去,希望你能保密。”程局长凝重的交代着。 慕淮南归然不动的应了一声,“程局长还不能相信我的为人么。” “当然不是。”程局长笑得有点尴尬,“只是我已经听说,盛斯顾的妹妹,你曾经的妻子,现在好像” “她现在是跟我在一起,而且也住在一起。”慕淮南大方承认,“但关于盛斯顾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她知道。” 停顿了下,他淡然的眼神格外深邃,“毕竟一个跟黑色交易擦边的人会拖累到她,知道得太多,一旦盛斯顾落网,对她只会不利。” 这句话说得极其意味深长,程局长当即就清楚了慕淮南知道了很多。只有他们警局高层才会知道的事,也有可能,他知道的,在某些方面比他们得到的消息会更多。 过去这么几个月,警局实际上并非完全没有关于盛斯顾的消息,说案子一筹莫展,丝毫没有他的踪迹那是对外宣称。 由于盛斯顾是杀人未遂,进了监狱两年时间才越狱潜逃,在某种程度的对比下不算一个十分巨大的案子,外界的关注力度没那么强,所以很容易就模糊过去。 但他们警局里几个重要的高层都知道,真正的事实是什么。 “最近盛斯顾活跃的地区,大部分都是在美国跟日本这两个国家,活动的城市不一定,他经常在各个城市之间游走进行交易,最后一次我们得到他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多月前,他在日本京都出现,但盛斯顾此人狡猾多计,眼看着我们就快能捕捉到他确切位置,他就又用别的身份消失了。” 程局长无可奈何的叹息说。“经常都是如此,一旦我们知道他在某个地点,还没等我们有什么动作他就不见了,而且在国外想要动他,效率太低,有时候明知道他在什么国家什么城市什么地点,甚至知道他在什么酒店,我们都束手无策。” 盛斯顾此人,不仅狡猾多计,有时还很嚣张。 是那种无声挑衅的嚣张。 不需要什么动作不需要什么语言,他的行为让人感到嚣张。 “自从一个多月前在日本又让他从眼皮底下逃走后,我们就一直没再有他的消息。”程局长摇摇头,“只能等他下一次活动的时候,可能才会有点什么消息,有时候我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给的我们消息,让我们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慕淮南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浅浅轻啜了一口,“的确有可能是他的做事风格。” “你也这么认为”程局长内心惊讶,随后笃定得有点愤恨,“看来他真是想把我们当猴子玩,故意让我们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等我们想去动他的时候又朝着早就找好的后路跑了,故意让我们扑个空,他确实是嚣张,居然敢我们玩得团团转。” “不。”慕淮南淡声说,“他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然后通过你们告诉某些人他现在的踪迹。” “通过我们告诉别人他的踪迹” “嗯,也许想告诉是他在意的人,也许是在意他的人。”慕淮南放下咖啡杯,淡淡的陈述道,“只是可惜他的主意算盘打错了,不论他现在干的是什么事,不论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都已经封锁了消息,并没有传递到那些人的耳中。” 程局长觉得他说的也不无可能性,“若真如此,那才是最可恨的。” 盛斯顾岂不是把他们警局当成了传递消息的渠道这真是一个相当于国际的玩笑。 但偏偏对方若是盛斯顾的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程局长蹙了下眉,“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直接跟别人联系不论是他在意的人,还是在意他的人,他直接跟他们联系岂不是比我们的作用更好” “可能因为不想联系,或者不能联系,又也许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慕淮南说,“再者说,不是还有你们在么,他也需要想想你们会不会监控跟他有关系的任何一个人。” 毕竟他现在做着一些不干净的事,警方监控起跟他有关系的人是有可能的。 虽然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监控任何一个人,因为曾跟盛斯顾有关联的人没一个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早已经是一级通缉犯,罪名远比他越狱潜逃要大得很多。 当然,不知情的人除了慕淮南之外。 程局长皱眉道,“按照这个情况下去,想抓到他远远比想的困难,他总不可能会回到海城来等我们不下天罗地网抓住他。” 慕淮南没告诉他一个多月前盛斯顾其实已经回过一次海城的事,只是道,“他还会回来的。” 程局长看向他。 慕淮南站起身,语气淡淡的,眸色却很深,“不管他是为了盛夏,还是为了他深爱却又憎恨的那个女人,他迟早还是会回来。” 回来,报复那个当初把他踩得没有一点自尊的女人莫云柯。 后面的话慕淮南没有说出来,因为没有必要。 看出他要走,程局长起身道,“这就要走了” “嗯,程局长,我先告辞。” 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一个多月前关于盛斯顾的事他都知道,但这一个月来警方显然对盛斯顾同样一无所知,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但在他离开之前,程局长又是叫住他,“有句话,我想我得跟你坦白说清楚。” “请说。” “盛夏是你的前妻,虽然你们已经离婚,可现在你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这些话我就不必多说了。”程局长沉吟道,“官匪素来势不两立,我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立场,不要因为他是盛夏的哥哥而徇私枉法包庇他什么,免得” “您的担心多虑了。”慕淮南浅浅淡笑,眼底幽凉,“对盛斯顾我有很大的恩怨没跟他解决清楚,打听他的消息只是想把账都算清楚,所以我跟你们一样希望他能早日被缉拿归案,如此情况就不必我浪费什么功夫,您不必担忧我会包庇他什么。” 只是到底是他先找到盛斯顾,还是警方先缉拿归案,又或者盛斯顾自己主动出现,就说不一定了。 程局长听他那么说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你能这么保证也算对得起你的爷爷和你的父亲,我相信你的为人。” 慕淮南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端着茶水的警卫员来到程局长的身侧,“局长,您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能这么保证也算对得起他的爷爷跟他的父亲” 程局长挑眉看了他一下,“你不知道” 警卫员摇头。 程局长转身走进办公室,“慕家原本是红色家族,慕淮南的爷爷曾经是空军司令。他的父亲也曾参过军,在拿到陆军下将军衔时退离了军队,成立了gk,在商业上混出了另一番的新天地。” 停顿了下,程局长摇摇头道,“不过就是有些可惜了,不论是慕淮南的父亲还是慕淮南自己,都是当军人的好料子,偏偏从他父亲那里基因就改变了,父子俩都喜欢混商业圈,不然以慕淮南父亲当时如日中天的情况,哪里才是下将军衔,我当年是参军的时候认识他父亲的,他有多少能力我太清楚了。” 程局长惋惜着,“最可惜的还是慕淮南这么一个好苗子,偏偏大材小用混在商业圈里,虽然如今gk发展得的确不错,但还是让人觉得真是怪可惜了,若是他在军队里,作为一定不止现在这样。” 警卫员有点目瞪口呆。爷爷曾经是空军司令,父亲早年是陆军下将 虽然慕淮南没有参军是可惜,但他现在也是首屈一指的集团总裁啊,gk的发展已经蔓延到国外,慕家一个个的都是要逆天了 难怪别人总说慕家的人绝对不能招惹。 看来确实是招惹不起。 “对了。”程局长蓦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警卫员道,“慕淮南的爷爷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慕淮南父亲的弟弟,慕淮南的叔叔,他如今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据说不久前已经混到了海军司令的位置。” “” “只是可惜了,慕淮南的爷爷已经去世,父亲也年轻早逝,奶奶跟母亲也都不在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完全不亲的叔叔。”程局长无不感叹的道,“他那个叔叔应该有十几年还是几十年都跟慕家没瓜葛了吧,听说他至少有差不多二十年没再回过海城了,跟慕家没有半点联系,就像慕家完全没了他那个的人一样,如果不是他不久前被授予海军司令的军衔,我都不记得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了。” 警卫员默,总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就是了。 他真是一点都不想好奇慕家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1章 复婚吧,盛夏 唐家。 接到消息说慕淮南去了警局,唐晚笙丝毫不为动容。 监视慕淮南的人透过电话问,“小姐,他会不会让警方出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 “没事。”唐晚笙笃定的说,“慕淮南不可能会求助警方,毕竟她女儿现在在我手里,他就算想抢回去,也不会让警方帮忙。”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 何况慕淮南很清楚,真要是有警方那边的什么风吹草动,慕西西的安全问题就不能肯定,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电话收了线,唐晚笙抬眸间,就瞥见站在她身侧的西西。 顿了顿,她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她练钢琴的房间,原本在客厅让佣人带着的西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这里来了。 西西抿了抿小嘴,试探着问,“姨姨,你跟爹地妈咪不好吗” “不好。”唐晚笙冷淡的只给她两个字。 西西垂了垂小脑袋,一副很惆怅的样子。 唐晚笙不知道这么小的一个连多少思考能力都没有的小女孩,怎么会让人有种惆怅感,但她也懒得去多加询问什么,滑动轮椅来到窗口边。 掀起窗帘的帷幕,她一眼窥见站在唐家雕艺大门外的盛夏。 唇角冷漠的勾了勾,她就知道盛夏一定会过来。 只是她还算镇定,知道再像以前那样硬闯进来后果不容小觑,于是最多也只能乖乖的站在唐家大门外,不敢随便踏进一步。 唐晚笙懒得多看下去,放下帷幕窗帘。又滑动轮椅回来身来时,就见到小小的女孩儿盯着她那架钢琴,跃跃欲试的伸手碰了碰,刚碰到一个键发出哆地一声,吓得她又赶紧缩回手。 也许是心情不错,特别看到盛夏那副惆然失落的样子,唐晚笙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她滑动轮椅过来,问着西西,“你喜欢钢琴” “这就是钢琴吗”西西睁着大眼睛,格外闪动明亮。 “嗯,你不知道么。”想了想,觉得她能知道才是不正常的,这么小的年纪,哪里会知道得这么多。 看着西西呆呆的看着自己,唐晚笙滑动轮椅到钢琴前,挑眉凝视她,“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教你。” 虽然她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教也没什么用。 不过现在她心情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好啊。”西西抿着粉嫩的小嘴笑,挪过挨过小小的身子靠着她,“姨姨,你会弹钢琴吗” “当然。”唐晚笙傲然勾唇,“我十九岁就过了钢琴十级,曾经在国外拿过” 突然发觉跟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说这些似乎没什么意义,而且看西西懵懂纯真的样子,她说的这些她也不可能会听得懂,唐晚笙很快顿住后面的语言。 “坐到我腿上来。” 唐晚笙朝着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儿伸手,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轮椅中她的腿上,从后面拿着西西的一双小手,一阵浓浓的奶香味飘过她的鼻翼,那是来自于孩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也起到一种令人无法言喻的安心作用。 极少会接触什么孩子,不论是以前还是什么时候,西西是她接触过的第一个孩子。 唐晚笙感知着怀里柔柔软软的小女孩儿,偶尔会觉得她真像一个宠物一样的乖巧讨喜,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她难以想象,这就是盛夏跟慕淮南的女儿。 而现在,她却对他们的女儿有了好感。 唐晚笙心底一悸。 “姨姨”感知到身后的女人半响没动,西西转过小脑袋,眨巴着澄澈的双眼不解地看着她。 唐晚笙倏然回神,很快将所有的思绪都摒除,脸上没什么笑意。淡淡的,也有些冷漠,声音也镇定平稳着,只是却并没有把西西推开。 她拿着她的一双小手,放到钢琴键上,“你喜欢听什么。” 西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三只熊。” 唐晚笙眉心一皱,“三只熊是什么。” “歌啊”西西喜滋滋地笑着说,“岚岚经常唱给我的,可好听了。” “没听过。” 西西拧着小眉头,“是吗,这么好听的歌你怎么会没听过呢岚岚都会唱啊” 唐晚笙淡淡的瞥了她的小后脑勺一眼,“还有没有其他的我对儿童歌曲不熟悉,换点别的。” 西西不懂什么算是儿童歌曲,能说得出来的都是她自己经常听到的,又想到了其他什么,她眸光又是一亮,昂起小脑袋跃跃欲试地兴奋道,“那两只老虎吧” “” 不是三只熊就是两只老虎,她的脑子里只有动物 唐晚笙知道再挑剔下去她也只会说出一些幼稚的儿童歌曲,这么小的人别指望能从她的嘴里听到什么优雅动人的钢琴曲之类,于是只好拿着她的一双小手,覆盖在钢琴键上,“那就两只老虎吧。” 西西高兴极了,原本长时间没能见到小岚跟慕淮南还有盛夏,有点儿让她的一颗心失落,这会儿被唐晚笙带动着弹奏着两只老虎的钢琴曲,所有潜藏在她心底的阴霾瞬间消散了,很快就有些忘乎所以。 小孩子天性纯善,忘记什么,喜欢上什么,都是片刻间的事情,至于不高兴的,没多久就能忘个彻底。 唐家付敏慧和唐晋两天前就出差了,整个唐家上下除了唐晚笙便没有其他管事的人。 盛夏站在唐家雕艺大门外,隐隐约约的听见从唐家二楼的某处传来两只老虎的钢琴声,她心底有微微的动容。 唐晚笙在钢琴方面造诣很高,这是从小到大她都知道的事,可唐晚笙却不会对什么儿童歌曲感兴趣,所以现在的钢琴声应该是西西和她在一起。 意识到这点,盛夏心中悄然安心,安心之余,想见到西西的冲动就愈甚了。 但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没让自己冲动的硬闯进唐家,默默的站在唐家门外,即不让人通报,也不离开。 她知道,唐晚笙一定懂得她在这里,倘若唐晚笙愿意让她进去见西西,会让人出来通知她,倘若不愿意,她只能等,这是目前她唯一能做到且不会让西西有任何危险的事。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钢琴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唐晚笙仍旧没有让佣人出来告知她什么,天空缓缓洒下豆大的雨滴。 盛夏保持着一个姿势站了很久,脚都有些麻木了,逐渐落下的雨滴打在她的肩膀上,她宛如木偶,一动不动。 一把伞不知何时遮在她的头顶上方。 感知到身侧站了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盛夏过了很久,才蠕动了下唇,淡淡的嗓音问,“你来做什么。” 慕淮南刀削似的五官在夜色里更为冷魅诱人,黑西装黑西裤白衬衫的他,宛如一尊西方塑像挺拔迷人,他的左手中撑着伞,罩在她的头顶上方,然而他的一侧肩膀西装上,却被豆大的雨珠一颗一颗的打湿。 从唐家屋内投射出来的光线,隐隐照亮他面容的轮廓。 他说,“你该回去了。”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过晚餐时间,差不多就该是入睡的时候。 盛夏也知道她应该走了,然而脚步却迈不开,好像被下了定身咒,她的步子怎么都走不动,大概也是因为根本就不想走。 睫毛微微半垂,她没有回答他。 “西西已经睡了。”慕淮南再次提醒说,“可你还没吃晚餐。” 今天的她除了早上,几乎又是滴水未进,这么折磨到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盛夏依然没有回他一个字。 慕淮南的视线从唐家大宅别墅收回,侧过头,他漆黑似渊的眸子凝视向她的侧脸。 她的侧脸看不出任何情绪,面无表情着的寡漠着,须臾,她才道,“你回去吧,我拿车来了,等会自己开车回去。” “你现在就该回去了。”他不容置疑地说,“现在在下着雨。” “别管我。”盛夏浅淡道,“我想做什么,想怎么样都是我的事,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 她有多倔强,慕淮南一直都有所领悟,于是显然看劝解不通,他松手将伞扔到一边,弯腰直接将她扛上肩膀,大步流星的往车子停靠的后方踱步而去。 “慕淮南”她在他的肩膀上手脚并用的挣扎捶打他。 慕淮南却对她的动作视若无睹,只是冷声道,“不吃不喝还不想休息。西西还没回去,你就要先倒下吗” 她身体一僵。 他道,“倘若你继续这样下去,我只能把你关起来,让你不能来唐家,只能留在南苑别墅里。” 她咬牙愤恨,“你敢” “那就正常吃喝睡觉休息。”把她扔进迈巴赫的副驾驶座上,甩上车门之前,他一手撑在车门上,低下头来淡漠的对视她,“否则你试试,看我能不能办到。” 没让她回答一个字,车门被他从外面关上。 紧接着,慕淮南绕到另一边,把司机叫下车。自己则坐进驾驶座内,从盛夏的身上搜出卡宴的车钥匙扔给司机,“把那辆开回去。” 司机拿了钥匙,点头,“是。” 回南苑别墅的路上一路无话,盛夏自是不可能想跟他说什么,慕淮南也没有开腔,彼此都沉默得压抑。 盛夏知道,把她关在南苑别墅不让她去唐家的这种事,慕淮南这个男人是干得出来的,倘若她还继续这个样子下去的话。 她其实也并不是会自我摧残的人,没什么悲哀的思想,很快也想得通,她继续这个模样消耗自己不吃不喝不睡不休息,她的身体拖不了多久就会垮下去。 这不是她要的。她也不想变成那个样子,不论是在要回西西前还是要回西西后,她都应该每天蓄存好体力,让自己更有精神也更有力气。 于是当回到南苑别墅之后,想通了所有事情,没让慕淮南强迫,她兀自走到餐厅里用餐。 整个用餐的过程慕淮南依然是陪着她,只是两个人都没什么交流,看着她几乎是像履行本能的吃着东西,不论好的坏的都往嘴里送,他眉心微微皱了皱,但终归没再多言。 她能吃能和能休息,已经是难得之举,他不能再过多的要求她什么。 用完了晚餐,盛夏即刻就上楼进了主卧。把房门关了上来从里面反锁,在里面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等她再出来时,手里抱着一个枕头一张被单。 慕淮南站在主卧房门,望见她打开门出来就是这副模样,眉心又是一拧,“你这是做什么。” 盛夏把前段日子罗希给她的支票塞进他手里,“两百万,就当是我目前一段时间暂住在你这里的费用,以后可能还会需要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搬出去,两百万暂时应该够付。” 这张支票的钱,原先她是有想还给莫云柯的。 后来想想,莫云柯应该不可能再收回去,毕竟这是她给盛斯顾的分手费,对于如今的莫云柯而言。这两百万,她宁可扔了也不会再收回去的。 凝望她递出来的支票,即便她已经说得很清楚,慕淮南却还是问道,“什么意思。” 两百万当做是她暂时住在这里的费用 盛夏淡淡没有温度的笑,“毕竟早已经离婚了不是么,你跟我只是前夫前妻,你已经没有义务免费提供我任何需求,两百万,是我在你这里吃住加那辆卡宴租来使用的费用。” 抬起眼睫,她漠然的凝视他,“车子我今天用了一天,这里我住了一个多月,两百万应该能垫上,以后若是超出了有不够的地方。我再”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指间递出去的支票一空。 支票到了男人的手里,然后,被撕碎了。 望着他一点一点的把两百万的支票撕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盛夏扩大了双眼,“慕” 他低凉的笑了一声,将在他手指间被撕碎得一点不剩的支票碎片随手就洒在地面上,灼灼逼人的眸子注视着她的眼睛,他走近她,“你当打发叫花子一样的想用两百万打发我嗯” 他的逼近让她情不自禁的后退,可退了两步发觉到自己的被动,盛夏脚步稳稳停下,从容不迫微冷微淡的看着他,“我能给的就只有这么多。你不要是你的事,总之我已经给了。” 踩着洒落一地的支票碎片,慕淮南也停下步子,眸色深深,“这么把你这些日子,在这里住的用的吃的都想还给我” 这是多么讽刺。 因为不论为她付出什么,他从来都是心甘情愿,并且觉得天经地义的,却没有想到,今晚她用一张支票就想把他们之间划分成楚汉两界,想隔离得干干净净。 盛夏按压着情绪没让自己表现出多余的东西让他捕捉到,“都是应该的。” “可这点钱我可看不上。” 他随随便便就能让沈助理买一辆新的卡宴给她胡乱使用,一张两百的支票也就顶他随便开口买的一辆车的钱,而他所拥有的东西,两百万真是轻如鸿毛。 他的确瞧不上。 盛夏眉心拢紧,凝眸,“那你还想怎么样,我能拿得出来的只有这么多。” “复婚。” 从他浅薄的唇畔中像是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 她一呆,转眼即逝的错愕被他不留余地的纳入眼中。 微微眯了眯眼睛,慕淮南凝视她,“能现在回答就最好,但是没想清楚可以给你些时间,今天周五,明天后天民政局不上班,你有两天的时间可以仔细考虑。”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说出了让她久久没能消化的事情。 好像没有听到他后面说的话,盛夏呆呆的,张了张嘴,“复复婚”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头,拨了拨她耳边有些凌乱的发丝,好看的唇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不跟我复婚,难道你打算想跟我上法院争夺西西的抚养权么。” 手指停顿了下,他低眸望着她泛白的脸,“还是不要有这样可怕的想法比较好,我不想跟你因为西西抚养权的这种事上什么法院,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你完全争不过我,没有半点赢的可能性。” 这是事实。 不说他财大势大,单单是在法律方面,他能钻的空子比她多得太多,因为他熟知法律,用起来得心应手,曾经在大学时因为一桩几乎不可逆转的案子,他偏偏逆转了过来一战成名。 何况是争抚养权这种于他而言根本不需要煞费苦心的事。 他能赢,甚至能赢得轻而易举。 盛夏心下微冷微凉。 收回抚在她耳际边的手,慕淮南深深地看着她,“你不是都说过,西西也不会愿意看到我们不在一起么,等她回来,若是得知我们已经复婚” “她还小,不懂什么结婚复婚。”盛夏颇冷的道。 “但不可否认的是,只有我们复婚才是最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想用一张支票就能随便把他打发。 现在这样的关系太暧昧也太捉摸不定,一旦稍稍有点什么事情他们之间就会破碎个彻底,她若是想走,几乎没有任何顾虑,若非他强制把她带在身边,他几乎没有挽留她的名义。 所以除了复婚,已然是没有别的其他更好的方法,可以让她名正言顺的待在他身边,让他们即便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也不会有任何再像她用一张支票就想把他打发的事情。 虽然,要求她复婚,几乎也是一件强制性的事情。 讳莫如深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将她脸庞的五官映入眼底,慕淮南道,“你要现在回答我的提议,还是想再考虑两天” 盛夏表情冷漠而复杂。 他又是说,“你应该能想得到,想永远待在西西的身边,每天每晚的见到她,唯有跟我复婚这一条路可以走。” “那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盛夏眸光坚定着,却也是冷漠的,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她闭了闭眼睛,“不用考虑了,我跟你复婚。” 慕淮南不觉诧异,也不觉意外,因为她的答案早就在他心底。 他等的不过是她的亲口答应。 浅浅的一笑,他捏起她的下颌,低头吻了吻,“好,周一的时候我们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盛夏没躲过他的吻,任由着他落下一吻之后,她才后退了一步,淡淡讽刺的笑,“但是偏偏要拿西西抚养权的这种事来说,你是不是有些卑鄙,你知道我基本不可能再怀孕,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 慕淮南也知道抚养权的这种事横在他们之间是有多嘲讽,拿什么来说不好,偏偏几乎是会威胁到她,让她没有选择余地的抚养权,她内心感到有多可笑他几乎都能知道。 低低的一笑,他说,“如果你现在还能听得进别的,我也不想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心安理得的接受现在的所有。” 用抚养权这种事来强迫彼此捆绑在一起是伤人,但用钱来衡量来划分界限也伤人。 他也只是怕她在他稍不留神的时候就无声无息的又走了。 盛夏瞪着他,眼神漾着冷意,像个充满防备的刺猬一样的戒备。 在她的眼里他现在有多可恨有多憎恶,慕淮南隐隐约约能猜测得到,只不过他表面却不以为然着,动手将她怀里抱紧的被单枕头用力的抽了出来,迈步重新走回房间里,将枕头和被单都扔到床上,“现在好好在这里面休息,别再想着去别的什么地方,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 已经是如此地步,盛夏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去蜷缩在沙发那种地方。 她回身,“既然这里已经是我的房间,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复婚,在还没跟你复婚的前提下,我没有跟你同床共枕履行夫妻义务的必要。” 她目光低垂着,镇定而平静着,没人能望见她心底的情绪,清晰吐字道,“你出去,至少这两天时间我还是自由的,不是你的妻子,我现在不想跟你同房。” 拒绝的语言没有丝毫的掩饰,她说明白而直接。 既然复婚的念头彼此都达到了共识,慕淮南并不急于这一时,再者是西西的身份她刚知道不久,如今西西又被唐晚笙带了过去,她需要时间冷静。 “早点睡。” 在脚步越过她身侧时,慕淮南身形顿了顿,可停顿了两秒钟,她仍是没什么其余的语言要对他说的,他敛了下暗沉的眸子,即刻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慕淮南不在主卧里,晚上也有其他房间可以睡。 所以盛夏没怎么想他晚上究竟睡在什么地方,毕竟这里是他的房子,他想睡在哪里都可以。 洗漱过后,盛夏疲惫的躺在大床上,心里纷乱如麻,复婚这样的事。倘若不是今晚慕淮南提起,她曾经想都不曾想过。 复婚,就意味将来,彼此真是彻彻底底的绑在一起。 可是好像真的没得选了,即便知道是不能跟他复婚的,但如今除了复婚,她已经没别的路可以走。 才知道西西是她的女儿,虽然内心还是感到那么不真实的彷如梦境一样,终究还是不得不承认西西就是她一直以为那个失去的孩子。 已经真正失去一次,她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因西西和盛夏的关系已经被盛夏知道,于是西西的身份没有再刻意隐瞒什么。 付东之来看盛夏的时候,得知她不在,慕淮南也不在,他从小岚的嘴里了解到西西跟盛夏的母女关系,甚至还知道盛夏即将要跟慕淮南复婚的事。 对此。付东之显得比他们当事人要高兴得多,总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豁然开朗。 当然,西西是盛夏女儿的这件事,着实让他震惊了不小的一把。 这一天拍完戏手工时,白菁曼朝着他走过来,“东之。” “别叫得这么熟。”付东之心情很不错,没有刻意的敌对但对她还是冷淡的,“白小姐,你可以称呼我为付东之,付少,付先生,但别叫我名字的后面两个字,我们还没关系好到这个地步。” 白菁曼并不介意地一笑,“我以为这段时间我们搭戏,再加上我们又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认识了不短的时间。应该可以叫得亲近点。” “那只是你以为,记住,除了工作搭档的关系之外,私下里我希望我们能尽量保持着距离。” “你对我的误会是不是太深了,我记得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让人不快的事。” “白小姐不是应该很清楚么。”付东之懒懒的拿了个斜眼看她,“我们只是纯属不对路,并不是你做了什么让我不快的事,相信你其实也并不乐意有多想看见我,所以工作之余的其他时间,我们还是别有什么交集为好,以免造成彼此的不痛快。” 他说轻松。 白菁曼清楚他们之间的不对路,便也不想再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上多费口舌。 抚了下长到腰际的青丝长发,她捋起耳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抬眸凝视着面前贵公子气质的男人,“之前那个被人带走的孩子。现在找到了么。” 付东之刚想离开,听闻她的话脚步顿了下来,回头瞥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孩子毕竟是在我们剧组被人带走的,大家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我当然也很好奇,那个孩子如今怎么样。” 自从那天慕淮南来剧组把盛夏带走之后,她几乎就没了他们的任何消息,而平日里工作量多,拍戏之余还有通告以及拍摄广告等等之类的事情,白菁曼几乎没什么时间去关注他们,而她想关注,也没法关注。 因为自从跟慕淮南婚约接触之后,倘若不是有工作上的事,她连gk的大门基本都进不去。 想见慕淮南。总被告知要提前预约。 于是她就这样彻彻底底的断了他们的消息,完全再也得不到关于他们事情的任何后续,这样被完全排除在外的感觉,并不好受,也让她愈发的焦虑起来。 付东之听了她的话,翘起道,“那个孩子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知道。” “就算是没什么关系,起码也是一条生命,何况对象还是一个孩子,女人天生就拥有一些母性,对孩子很敏感。”白菁曼抬眸望他,“付少即便告知我一声她现在的消息,也没什么关系吧” 付东之点头,“的确是没什么关系。” “那她怎么样了” “好得很。”虽然被唐晚笙那女人带走了,但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见他没了下文,白菁曼上前一步,“然后呢” “然后”付东之耸耸肩,“没有然后。” 他想,他应该没有义务要把西西被唐晚笙带走的这种事也一并告诉白菁曼。 白菁曼感觉自己完全被他玩弄了,有些恼怒,“付东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付东之瞟瞟她,“别人家的孩子,你只要知道她现在很好就可以了,还想问些其他什么” 一般人听到孩子现在状况很好,就应该已经够了。 她这么在意想追根究底反而惹人怀疑。 白菁曼心口微微的跌宕起伏着,早就应该知道从付东之这里别妄想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她会过来问他,当真是自取其辱。 望着她甩手转身要走。付东之挑起眉梢,徒然却是叫住她。 白菁曼身形停下来,语气不善,“还有什么事” “我说,你该不会还没放弃淮南哥吧”他轻佻的笑着,狐疑的眼一瞬不瞬地看向她的背影,“你们解除婚约都过去多久了,你现在还对他不死心” 白菁曼脸色阴沉。 付东之老神在在地说,“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淮南哥根本不可能会属于你,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灰姑娘跟王子的故事是不可能发生在现实里么。” “灰姑娘”白菁曼冷冽笑着转身,“盛夏难道不是灰姑娘她的出生比我好么她现在的能力有我大么她最多不过就是被唐家收养的这点胜了我一筹,她还有其他什么地方能比我好” 付东之蹙眉,“白菁曼,别拿你来跟她比较,你们不是同一种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2章 之所以选择放弃,是因为没了机会而已 白菁曼不屑冷笑,“不是同一种人,盛夏是哪种人” “总之她不是你这种人。”付东之蹙眉说。 即便他对白菁曼不曾过多深入的了解,可单单凭着感觉上,盛夏跟她就不是同一种人,至少他不喜欢白菁曼的这种类型。 白菁曼不以为然,口吻漠然的嗤嘲,“盛夏父不详,亲生母亲跟哥哥都在警方的通缉名单上,她过去对收养她的唐家所作所为也不见得高尚到什么地方,如果非要说不同,那的确是不同。” 她高傲的哼笑一声,“盛夏的斑斑黑迹,我的确比不上。” 付东之整张帅气的脸都阴沉了下去,语气仿佛都冷了几个度,“白菁曼,我不喜欢骂人,更不喜欢对女人动手,你适可而止。” 虽然她说的算是事实,可偏巧,对于熟悉的人,他听不得别人说半句不是。 何况是白菁曼这么故意的用语言踩了盛夏,他更加不能容忍。 白菁曼只是淡漠的笑,那眼神里透出来的嘲讽明显无比。付东之强忍了好一会儿。 这时助理过来道,“付少,该走了,您今晚还有一个通告。” 没想再跟白菁曼这个女人多待下去,付东之转身欲走时,蓦然想到什么,禁不住的,对白菁曼漠然勾唇说,“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淮南不会是你的,他跟盛夏即将复婚,他们之间的关系牢靠得岂是你能破坏的,别自不量力以为淮南哥会对你回心转意,他根本从来就对你没上过心。” 付东之说出这番话是想让她认清楚现实,也想让她明白慕淮南跟盛夏如今在一起,早已经不是她能插足,因为盛夏跟慕淮南即将复婚,通常这样的情况,早就没她们这些外人什么事。 只不过他看白菁曼真是一无所知,不懂现在的局势是什么。 听了他这番话,她也应该知道,慕淮南绝非还是她能惦记的。 付东之带着助理率先走开,边走边对助理道,“告诉经纪人。这部戏杀青之后,未来不接任何一个会跟白菁曼搭档的工作,可以的话,不论什么工作都最好别跟她沾上边。” 而白菁曼呆在原地,听了他的语言久久没能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他说了什么的时候,想再去抓住他问清楚,付东之早已乘车离开。 “复婚”这样的字眼,盘踞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白菁曼一震脸色微微的泛白,双手倏然攥紧,她早就知道盛夏如今在慕淮南身边,迟早他们会走到一步。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脑袋里嗡嗡的乱成一片,没了心思再去做其他的什么事,从片场离开之后就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乘车回到住处时,她迟钝着还没能消化过来。 保姆突然敲了敲房门,“白小姐,您” “出去” 白菁曼冷冷斥声道。 盛夏若是跟慕淮南复了婚,就意味着他们的关系更明朗,而她几乎也是再无可能性,能再跟慕淮南有任何的可能关系。 慢慢冷静下来,白菁曼坐在房间的床沿边。 思维渐渐清晰之后,她逐渐发现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或许之前她就不应该让工作缠身,以至于无所作为的让盛夏待在慕淮南的身边。 他们都即将要复婚了。 倘若持续这般,不论她想要的什么都不可能再得到了 匆匆忙忙的拿出手机,在联系人那里找到陆止森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咬牙把电话拨过去。 手机没响几声就被对方接通了。 那头传来陆止森有点讶异的声音,“曼曼” “你在做什么。”白菁曼屏着呼吸道,“我想见见你。” 他低声,“我在公司开会,暂时走不开,有什么事” “不能抽出点时间吗那晚上呢” “开完会我还要去参加一个饭局。今天暂时都没空,有什么事,你就在电话里说吧,都差不多一样的。” 没有听出他不高不低的声音里平淡得无奇,甚至无暇多想他对她的态度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改变,白菁曼握紧手机,凝声道,“你知道,盛夏跟慕淮南即将复婚了么。” 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阵长久的沉默。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秒钟,陆止森淡淡笑着的声音透过电话灌了过来,分不清究竟是失落还是淡然,“是么,挺好的。” “好”白菁曼诧异着,同样也是难以置信着。 “她跟慕淮南复婚,不是从他们重新在一起之后就应该想得到的么,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虽然事实上,白菁曼看不见他的这边,他的脸色微微暗淡了下,唇角边溢出一抹疑似苦涩的弧度。 她不敢置信这样释然而没有情绪起伏的语言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仍旧是不甘着,试探着,“你不是喜欢盛夏么,她快跟慕淮南复婚了,难道你” “曼曼,这种事以后就不必再说了。”陆止森截断她的话。 白菁曼一怔,缓缓着,艰难地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淡淡的说,“别人的事我不想掺合,盛夏能跟慕淮南复婚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我祝福他们。” 毕竟都已经有了女儿,毕竟他也深刻了解到不论是谁都显然不能再掺合进盛夏跟慕淮南之间,所以对待盛夏跟慕淮南即将复婚的事,他是真的没什么看法也没什么想法。 似乎是已经没有再想多说什么的意思,陆止森不起不符的道,“我现在还在开会,你有什么事等之后我有时间了再说,先就这样。” 没有让她回应,甚至没能让她说出一个字,电话被他掐断。 呆了好半响,美丽的双眸凝滞着,白菁曼呼吸一凛,攥紧手机徒然起身,打开房门疾步走出去。 她不信,既然喜欢上了盛夏,他真可以这么轻松的放弃。 之所以会选择放弃,只不过是以为自己没了机会而已。 倘若,她给他们制造机会的话,也许就 在走出屋子的大门时,白菁曼脚步又倏然停下,仰起头,她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握得很紧,仿佛在极力的挣扎着什么,但这样的挣扎没有持续太久。 想定了主意,她很快摒弃了内心的挣扎以及不适感,咬着唇终归还是继续迈开了脚步。 自从那晚之后,盛夏跟慕淮南的交流显得愈发寡漠,甚至几乎没什么话可说,按照目前这种状况。大概也是无话可说,交流自然也就寥寥无几。 周日这天清晨,用过早餐,看着盛夏拿了车钥匙又要出去,慕淮南终于叫住她。 盛夏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站在一楼的客厅中,定定凝视她,她冷淡的态度他差不多都习惯了。 须臾,他道,“明天就去民政局复婚,你准备好了” “你是指心理上的准备还是实际上的准备”盛夏顿了顿。接着又道,“不过不论心理还是实际上的,我都差不多准备好了,户口之类的东西还在我原来租住的那个公寓里,今天去完唐家之后回来的路上,我会顺道过去拿的。” 像是怕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她低眉顺眼的说,“诚然如你说的那样,想要待在西西身边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你复婚,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什么想法,明天早上我就跟你去民政局。” 慕淮南听着她的话,微微垂眸。不知在凝思什么。 看他应该没什么话可说,盛夏转回身,“我先走了。” 经过了几天,面对他的心态,她逐渐稳了下来,只是很多时候,是真的不清楚,于他们之间,此时此刻究竟还能说些什么语言。 “明天。”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盛夏听见他说,“最多后天,我会把西西要回来。” 盛夏身形一顿。缓缓而僵硬地侧身。 慕淮南抬起漆黑幽深的眸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染着笃定之色,凝视着她说,“等我们复了婚,你就可以跟女儿重聚。” 这样的消息,无疑是好的。 能跟西西重聚,以母女的关系相处,是盛夏这几天无时不刻梦寐以求的,然而骤然想到唐晚笙之前的话,她还是感到身体一凉,“你打算怎么要回来” “我自有办法。” 原本是不想这么快就告诉她的,只不过。看着她连日来的寡漠以及对西西念想,慕淮南还是决定告诉她。 听出他已经有什么计策,可想着西西的安慰问题,盛夏禁不住冲动几步过来抓住他胸襟上的衣服。 她有些局促,有些紧张,有些害怕,“会害到她的,如果不是什么万全的办法,你不能乱来。” 一旦他有什么风吹草动被唐晚笙知道,谁也不能保证西西会怎样。 慕淮南伸手,抚上她苍白的脸,指腹游走着摩挲着她的嘴唇。他淡淡笑着说,“西西是我们的女儿,她的安危也是我最看重的,所以,相信我,嗯” 盛夏心底一悸。 相信他么 她抓着他衣襟的手越收越紧,心里头仿佛被什么沉重的巨石压得她透不过气,微微垂下眼帘,她说,“你知道,一旦她有任何一点危险的威胁,我” “你不会原谅我。”他低眸望着她的脸。像是知道她后面的语言。 盛夏喉咙涩涩的,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但凡关系到西西的事,她就变得格外敏感,有时候,会变得什么都不愿相信起来。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愈发的僵硬,以至于她愈发不懂他,自然也就不能信任了。 毕竟他把西西藏了两年时间。 蠕动了下唇,她过了一会儿才慢慢低声道,“我只是不想再失去她。” “我知道。”捧起她的脸,漆黑幽然的眸子与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对视着,他浅声道。“她的安危问题我会放在首位考虑,盛夏,相信我,西西会没事,我也不会让她有事。” 盛夏凝滞着,不清楚心底究竟有没有相信他,只是,听到他这么说,稍稍还是会觉得安心下来。 “先生,小姐马上就要回来了吗”这时小岚欣喜的过来。 慕淮南依旧看着盛夏,从喉咙里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小岚喜出望外的模样。“太好了小姐终于能回来了这几天没能看见她,我都很想她了” 停顿了下,睨了睨面对面站在一起登对的两人,小岚掩饰不住的高兴,“最重要的是,先生您跟夫人复婚,小姐又回来,你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两人的目光怔怔对视,耳畔边灌来小岚的语言,盛夏愣了一愣,堪堪地将目光从慕淮南的视线中别开。 然后她挪开了他的手,转身朝外走去。 “我去唐家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盛夏的身影匆匆消失在别墅的门口。 不多时,外面很快传来汽车响起的声音。 小岚没有叫住盛夏,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男人,迟疑着缓缓问,“先生,您跟夫人的关系还没缓和好吗。” 都过去多少天了。 自从盛夏得知西西就是她女儿之后回来,她跟慕淮南的关系,真是看得连他们这些下人都忍不住跟着操心。 想想,在这之前,虽然夫人还不知道小姐就是她的女儿,但他们那个时候一家三口的感情关系是最好的,倘若持续照着这个模样下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慕淮南没有回答小岚。 在听到外面车子远去的动静,他将所有的面部表情都很好的收敛着,回身在客厅里拿了西装外套,“我出去一趟。” 今天不用去公司,小岚不知道他出去什么地方,也没敢多问。 而且,想到西西马上就要回来,小岚就高兴得哼着歌去帮忙保姆一块收拾餐具去了。 今天是周末。 慕淮南的确不用去公司。 当他出了别墅的门上了车离开南苑别墅时,唐晚笙派来监视他的人依然还是如影随形的监视着,不留一丝缝隙。 慕淮南从后视镜里瞥见后面跟随的车辆,没有任何表情的让司机把车窗关上,他仍旧没有要甩开他们的意思。任由他们继续跟着。 时间慢慢过了去。 盛夏在唐家外面整整一天,唐晚笙明知道她在这里,却依然没有让她见西西的意思,态度冷绝得很。 而盛夏依旧是那般镇定。 相比起唐晚笙不让她见西西,此时此刻,她更在意慕淮南早上对她说的话。 他要把西西从唐家带走,有的是办法,只是她想不到,究竟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在不让唐晚笙察觉到前伤害到西西的前提下,就能把西西从唐家带回去。 这一天,大概因为心事重重,盛夏没在唐家外面待得特别久。 下午六点左右,她就走了。 从二楼的窗口瞥见外面没了盛夏的声音,唐晚笙倒是有些意外,恰巧这时西西突然出声,“姨姨,你在看什么” 她回神,瞥了瞥小小的女孩儿穿着一身她让人买来的公主裙,很配这么小的年纪,穿着也很好看。 西西一直都不知道,盛夏这段时间经常在唐家的外面。 唐晚笙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这几天的相处,唐晚笙对西西的态度虽然不热。但也不冷,以至于才两岁多的孩子对她丝毫没有什么隔阂。 西西迈着两条小腿来到她轮椅的身侧,笑眯眯的模样极为可爱,“姨姨。” 唐晚笙身后,抚摸着她的头,“最近待在这里,你习不习惯” “嗯” “你喜欢在这里吗。”以为她听不太懂,唐晚笙耐着性子,说得明白直接一点。 “喜欢啊。”西西当即就笑了出来,小脸盈盈的,“姨姨这里可好玩了,还有钢琴呢。” 由于唐晚笙整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做,一天很多的时间都在练钢琴,西西待在她身边耳濡目染,对钢琴表现出极大的兴致,每天除去洗澡之外的事情都是佣人帮她做,睡觉吃饭之类的,她都是跟唐晚笙一起。 就这么渐渐熟悉了之后,对唐晚笙倒是有了些亲昵。 唐晚笙瞥着她说,“那你干脆不如待在这里好了,以后我都教你弹钢琴。” “不行啊,爹地妈咪会想我的。”虽然钢琴好玩,但她还是很惦记爹地妈咪的。 唐晚笙淡漠的道,“你爹地妈咪应该没怎么把你放在心上,你回去跟着他们,还不如跟着我,对比起来,我好像比他们称职得多。” 不然慕淮南整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盛夏也就前面几天顽固执守的待在唐家之外,现在是愈发没心思的样子,今天居然还早早就回去了,他们似乎对他们的女儿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上心。 也让她愈发觉得没意思起来。 西西听了她的话,懵懵懂懂了好一会儿,然后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行哦,这样爹地妈咪会伤心的吧。” “他们伤心什么,搞不好,你不在他们身边,正好不能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唐晚笙冷冷的道,“他们求之不得。” 西西完全呆住,眨巴下眼睛,“什么是二人世界” “” 唐晚笙逐渐发现,跟小孩子交流起来,简直是件麻烦的事情。 于是干脆着,她说,“你听好,你爹地妈咪没你想的那样好,他们可恶得很。你回去跟着他们,还没跟着我好。” 西西即便听不懂也隐约知道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于是郑重道,“姨姨,不能说爹地妈咪坏话哦。” “这是事实,哪里是什么坏话。”发现不能跟孩子计较什么,顿了顿,唐晚笙烦躁的摆摆手,“算了,等你长大后你就能看清你爹地妈咪是什么样的人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没用。” 西西撇撇小嘴,澄澈的大眼睛盯着她。古灵精怪着忽然好奇地问,“姨姨,那你喜欢我吗” 唐晚笙愣了愣,眉头渐渐蹙了起。 凝视着她半响,在西西好奇懵懂的眼神中,她却并没回答,反而徒然转过轮椅朝外面滑动而去,“我还有点事,你去叫佣人陪你玩。” 西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点困惑的歪了歪脑袋,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这个姨姨真的很奇怪呢。 盛夏从唐家离开之后,就独自驱车回了她以前租住的公寓。 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但因她之前交了几个月的房租,屋子没有被房东收回去。 想着以后应该都不会再回来这里,盛夏用个袋子装了几样重要的东西,就去找了房东要把公寓退了。 “那你屋里的东西怎么办”房东问,“要找搬家公司帮你搬走么” “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们看看若是有什么你们需要的地方,不介意的话你们就拿去吧,其余不能用的,就麻烦你们帮我扔了。” 只是将退房的手续办了,原本压在这里的押金盛夏没有收回,当做是麻烦房东帮她扔东西的报酬。 事情妥善解决之后,她下了公寓楼。 将手中的袋子扔到后备箱,唯独,她的手里紧攥着户口本。 低眸望着手中的东西,她抿了抿唇,心尖上有微微的跳动,两年前她没想过,跟慕淮南离婚之后,她还会有跟他复婚的一天。 从明天开始,她又一次成为他的妻子了么 盛夏分不清心底究竟是什么情绪,淡淡的吐出一口气,她正要回身到驾驶座上,这时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朝她急匆匆的过来,“盛小姐” 听到对方似乎是在叫自己,盛夏回头看他,点了点头,“你是” “是慕先生让我过来的。” “慕淮南的保镖之一” 盛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男人的身材比较符合保镖之类的,她记得慕淮南确实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保镖。 男人点头应道,“慕先生让我来带您去他那里,麻烦您跟我走吧。” 有点狐疑着,盛夏问,“慕淮南不在南苑别墅么。” “慕先生现在不在,他正在外面,说是有点关于复婚的事情想跟您商量,让我来带您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3章 他一定会出事,甚至是生命危险 商量复婚的事 盛夏瞥着男人,“今天早上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彼此都已经达到共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男人不急不缓地道,“我也不清楚呢,慕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把您请过来,具体的事情他没有跟我说明。”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将信将疑着,把手中的户口本收好,盛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找到慕淮南的号码,将电话拨了过去。 她不知道,关于复婚这件事,究竟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不是只要她拿了应该必备的东西,明天就可以一块去民政局办理手续么。 何况,有什么事不能回南苑别墅再说,非要把她带去什么地方做什么。 手机接通了号码,里面传来等待接听的提示声,盛夏紧蹙着眉,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男人的表情变化。 “怎么了” 没响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慕淮南低沉的声线。 盛夏刚要开口询问,拿在手中的手机却在这时被人猛地抽出去,她几乎本能的反应出声,“你做什么” 可是手机被抽出的同时,电话随之就被男人掐断了,紧接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来一张手帕捂住她的嘴,动作快而迅速钳制住她,把她强制性的带上旁边的车子。 “唔” “别乱动。”不知道有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住她的腰,带着危险的味道,她身后的男人道,“老实跟我走,你就不会有什么事。” 绑架 威胁 盛夏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此刻猝然发生转变的状况,这个男人一定不是慕淮南的保镖,是什么人她暂时想不到,但是。他既然知道她跟慕淮南即将复婚,用复婚的这种事来让她之前毫无警惕性,应该不是什么不太相干的人。 因为她跟慕淮南即将复婚的事虽然没有隐瞒,但也没对外宣称,不至于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慕淮南刚接通手机应了一声,随之传来的是盛夏紧张局促的说出四个字,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声。 他对面的位置中,是多日不见的莫云柯。 凝望他放下手机紧蹙着眉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她挑眉问,“盛夏打来的” 慕淮南没回答,只是徒然拉开椅子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道,“之前说的事,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他们之所以会在一个餐厅的包厢里碰面,是慕淮南主动找的她。 慕淮南会主动找上自己的这种事,莫云柯很意外也有些惊讶,但听了他说的那些事,她就不意外也不惊讶了。 在这个电话过来之前,慕淮南将西西的身份全盘托出,莫云柯对此事毫不感到意外,因为早就有所怀疑,只不过说完这件事后,他却又说盛斯顾迟早会来联系她,一旦有关于盛斯顾的消息,希望她能告知他一声。 莫云柯觉得他提出这个要求有点可笑,于是便也就道,“你之前说盛斯顾一旦联系我就要我告诉你,可是我凭什么这么做” 慕淮南起身离开的动作一顿,波澜不惊的看她一眼,“是么,我以为你会很愿意配合。” “理由呢”莫云柯淡漠着轻声道,“没有理由,我不认为我会配合你。” “盛斯顾若是回来,第一个想找的人就是你,他想找你做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叶夫人自己也很明白。”慕淮南定定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容置疑,“只有我能帮到你。” 莫云柯一滞。 “这个理由,应该已经足够了。”慕淮南拿着外套,俊美的五官是漠然的,“叶夫人应该不想让如今平静的生活,被一个已经抛弃的前男友搅乱。” 他很笃定,莫云柯一定不希望盛斯顾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中,更不想因为盛斯顾而乱了现在的一切。 莫云柯美艳的脸蛋溢满了冰霜,“可是你还没说清楚,你找盛斯顾做什么。” 慕淮南眼神幽然,语气淡淡的,“解决一些个人私事罢了。” “可是慕先生好像不太懂,我虽然是不想让盛斯顾来破坏我的什么,可我没打算要让他处于什么危险的事,倘若你” 慕淮南不疾不徐着,眸光暗淡冷沉,“毕竟他是盛夏的哥哥,解决完了一些事情就不会拿他怎么样,你可以放心。” 不清楚他找盛斯顾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听他这么说,莫云柯确实稍稍安了些心。 但她很快又凝神道,“那么,盛斯顾越狱,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应该不需要我再说什么。”慕淮南这次算是给了她一个比较正面的回答。 莫云柯眼神都暗了下去,这么说她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对了,慕淮南的确是为了想让盛夏出现,才故意帮助盛斯顾或者是诱导他越的狱,于是才导致了如今的这个局面。 从内心底,她是不想变成如今这个局面的。 因为盛斯顾那个男人她太了解,他现在迟迟不现身不出面,不过是为了找好时机,等他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届时她几乎无路可逃。 毕竟他是那么恨她。 可盛斯顾想怎么报复她,都觉得无所谓,重要的是,她有些害怕于盛斯顾把无辜的人牵涉进来。 “慕淮南。”莫云柯站起身,冷冷地道,“这个账,以后我们慢慢算。” 慕淮南不以为然,淡淡的点了下头,不管她想怎么算这笔账,于他而言都不重要,因为可以笃定的是,莫云柯并不会对盛夏和西西构成任何威胁,她也不会那么做。 顶多也就做点什么事情,让他稍微为难一下,其余的,她做不了什么。 想着似乎方才是盛夏打的电话来,又见慕淮南有点急切地想离开,莫云柯早已经发现的异常,见慕淮南的身形已经走到包厢的门口边,她禁不住的问,“盛夏怎么了” 慕淮南蹙眉,低低的声音有抹凝重,“应该出事了。” 方才那个电话太奇怪,特别是盛夏说的那几个字,怎么听着都不是一般的情况,他几乎可以断定盛夏出了什么事。 没有多管莫云柯的脸色变化,蓦然想到什么,慕淮南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是道,“另外,有一件事,也想让你帮忙。” 莫云柯怔了怔,之前想让盛斯顾接触她的时候让她通知他一声这件事,她还可以理解,但此刻,他却又有另外的事需要她帮忙 “真是难得,你竟然也有求助别人的时候。”她懒懒地说。 慕淮南没有解释什么,因为这个念头只是突然临时决定的,虽然跟他原本的打算有了出入,但此刻若是有莫云柯的帮忙,很多事情就没这么麻烦起来。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不知道盛夏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管其他。 不得已,只好让莫云柯帮忙。 唐晚笙也一定想不到,会突然多出她这么一个人来插手西西的事,原先是想等明天跟盛夏复了婚他才开始动手,此刻他却忽然有些等不了了。 从餐厅出来,慕淮南坐进车的后座中,关上车门,他已经拿出手机在吩咐着什么,刀削分明的五官遍布着阴霾之色,吩咐司机将车开走。 在后面出来的莫云柯看着他乘坐车子离开,眉梢紧蹙着,身边是她的贴身保镖阿木。 阿木道,“夫人,真要帮他做那件事” “帮。”莫云柯回答的干脆果断,“虽然西西是慕淮南的女儿,但也是盛夏的,按照辈分,西西就是盛斯顾的侄女。” 阿木迟疑着,有些不解,“您既然不想再跟盛斯顾牵扯上什么关联,您也知道他一旦回来就会报复您,为何还要帮他的妹妹” 莫云柯翩翩淡笑,拢了拢一头长卷的头发,风轻云淡的说,“可能是太无聊了,想找点事情做做吧。” “夫人又在开玩笑了。” 怎么可能是因为无聊才会插手这么多的事情,这两年以他对她的了解,恐怕她多多少少实际上内心里并没有怎么把盛斯顾这个人放下,于是有关于他的任何一个人,她就忍不住的想插手一番。 而她显然是很矛盾的。 阿木待在她身边两年时间,最清楚她的矛盾,她既不希望盛斯顾再出现干扰她的生活,另一边却又对他无时不刻的忍不住在意,以至于才会对盛夏这么上心,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应该就是爱屋及乌。 阿木沉吟了会,又继续说,“即使你不帮这个忙,慕淮南也不会怎么样,他应该是早有主意怎么把他们的女儿带回去,要您帮忙不过临时起意。” “不管他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打算,帮他这么忙当做是给他一个人情。”莫云柯迈开两条修长的美腿,眼皮下暗淡着,分明是说给他听的,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届时真到盛斯顾回来了,慕淮南也会看在这次的人情上,应该多少都会帮我一些。” 只要他不会伤害到盛斯顾的话,她是很乐意跟他合作的。而因有盛夏这层关系的保障,她也相信慕淮南不会对盛斯顾怎么样。 虽然,她还是不知道慕淮南找他到底想做什么。 “走吧,我们去唐家,把孩子要回来。” 听着她的话,阿木提醒道,“您若是真这么做了,跟唐家也就造出了矛盾了。” “无所谓,唐家跟我没多少瓜葛,唐晚笙那个女人一而再的做些麻烦事出来,总认为是盛夏欠了她几辈子的账,多多少少也应该去给她一点警告。”莫云柯轻描淡写的道,“免得这位唐小姐就知道嚣张跋扈为所欲为,这次绑了孩子过去要挟,下次不知道还想干出什么。” 她知道这件事不是非她去做不可,但既然慕淮南都开口了,真是没什么理由拒绝。 能让他欠她一个人情这种事,只好不坏。 知道劝解她是没什么用的,阿木便也没再多说,只是跟上她的时候,淡淡的道,“您为盛夏做了这么多,盛斯顾那个男人若是知道,希望他能看在盛夏的份上,即便恨您当初的所作所为,也能多少不再计较那么多。” 虽然一个女人把自己的自尊打击得那么彻底,一般是很难以释怀的,可他由衷的希望盛斯顾能看开一些。 莫云柯听到了他的话,却没有回答,只是唇角扯了扯,扯出一抹暗淡的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愈发的有一种预感。 感觉,盛斯顾这次真快要回来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他真会再次站在她的面前。 她开始有些揣揣不安了 陆止森再次接到白菁曼的电话之后,他来到海城一家格调高雅的pub。 大概因为时间还不算晚,pub里没多少人流,三三两两靠在角落昏暗光线里的人,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他从大门进来之后,几乎轻而易举的找到那个坐在吧台边的女人。 她正独自品着酒,位置背对着他,吧台边的光线忽明忽暗的,但她的背影却是他熟悉深刻的,几乎不难知道,那个人,是白菁曼。 眉心蹙了一下,他快步走了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万一被人认出身份,明天就是你的八卦新闻,对你的形象有所影响你不知道么。” 听到身侧传来的男人声音,白菁曼喝酒的动作一顿。 慢慢的转过头,瞟见是他,她不由一笑,“你来了。” 陆止森脸色不太好,伸手一把夺下她手中的酒杯,语气沉沉的道,“你想喝酒可以回家去喝,或者去别的安全性隐蔽的地方,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万一出事怎么办。” 白菁曼没管他的话,重新从他手中夺回酒杯,转过身,漫不经心的说,“一直背着被所有人盯着的包袱我也会累的,偶尔需要放纵一下不过分吧。” “如果你被什么人拍到,倘若你在这里被什么人缠上了呢” 她的漂亮,是公认的。 在这种地方,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容易成为别人眼中诱人的猎物,而以她在娱乐圈里的身份,独自只身前来这种地方实在太不应该。 陆止森整个脸色都是阴沉的,掏出手机道,“我打电话给你经纪人,让她带你回去。” 可是他的电话还没拨通过去,手就被白菁曼按住,“现在这里没什么人,不用这么在意这些事,喝两杯我等会就回去,别打电话叫人过来。” 想到她之前在电话里说,让他出来是有什么事,陆止森沉默着看了她须臾,却没有率先发问。 反而是白菁曼端过一杯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酒,递到他的面前。 她美丽的眼眸凝视着他,“叫你出来就是想让你陪我喝一杯,不介意吧” 他瞟着她,没有动。 白菁曼一笑,“怎么,好长时间不见面,现在连跟我喝一杯酒都不愿意了” 他们的确是好长时间没见了,即便电话联系也少之又少,倘若不是她之前打的电话过去,他几乎好像都已经快把她忘得差不多了一样,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什么。 而这次若不是她告知他,她正在酒吧,兴许,他还没打算跟她见面的吧 为什么当初那个凡事都把她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变成如今这个冷淡的态度,她不知道,自从那次没能举行的婚礼之后,他们之间仿佛就在逐渐改变着。 不,也许是在婚礼之前,他们的关系好像就已经在逐渐发生了改变,只是她一直没怎么在意。 陆止森定定凝望着她漂亮精致的脸庞,依然还是没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语气分不清是复杂还是其他什么情愫,他问,“又是为了慕淮南” 白菁曼神色暗淡,把酒杯放到他身前的吧台上,坐回了身淡淡回答了一个字,“是。” “因为他要盛夏复婚,所以你就跑来这里买醉”陆止森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动怒,甚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迹象,他了解她,知道除了这件事,没有其他什么能让她待在这里喝什么酒。 白菁曼却不想回答他的话,挽起耳边的发丝,闭了闭眼睛道,“我不想谈这些事,你要么陪我喝几杯,要么你现在离开这里,别管我。” 陆止森没有离开,也没有陪她喝。 白菁曼逐渐有些烦躁了,分不清究竟是因为什么在烦躁着,一口灌下自己杯中的酒,兴许是喝得太猛,辛辣的酒入喉,呛得她连连咳嗽了几声。 可是好像还不够,吧台上她要的那瓶酒都见了底,而唯有属于陆止森的那杯迟迟没人动。 她眸光暗了暗,抿紧唇,干脆拿过属于的他的那杯酒。 然而她没能喝下。 因为在她下定决心拿过去喝下之前,陆止森直接将酒杯抢了过去一口灌下所有,重重的放下酒杯时,他目光凛然地凝视她,“酒都喝完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白菁曼坐在吧台边的位置中,垂下了眸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没动。 而正在陆止森欲要开口再说什么话时,他的手机却突然传来一条短信。 本来不打算理会的,他执拗着想把她叫回去,白菁曼却出了声,“有人发短信给你,看看吧,也许是什么急事,或者工作上的什么客户。” 陆止森却没有理,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该回去了。” “好。” 出奇的,她答应得轻松也很果断,从位置中下来,拿着钱包付了账,从包里取出一个墨镜戴上作为装饰以免被人察觉她的身份,透过墨镜她看向他说,“你知道我酒量没这么差,所以不必送我,我能自己回去。” 陆止森刚想开口要送她回去的要求,就这么被她率先阻断在喉咙里。 他只好不动。 白菁曼迈开踩着一双高跟鞋的腿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不知道突然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返回身,轻轻抱了抱他,“止森。对不起。” “” “还有,原谅我。” 扔下最后的几个字,这个拥抱离开快得甚至让人还没感受到什么,她已经在松开他的同时走开了,戴着墨镜,踩着一双高跟鞋,一身白色小西装身材纤长动人的白菁曼离开了pub。 陆止森怔忡半响都没能从她的那个拥抱中回过神,她的对不起以及原谅这样的字眼,更是让人一时间无从理解,等他渐渐回过神时,视线内已然没了她的身影。 眉心一皱,几乎想都没想,陆止森即刻迈开腿朝着外面大步追出去。 然而出了bup的门,外面斑驳的夜色街道里都已经不见了白菁曼的影子,她甚至没给他问话的机会。 她突如其然的道歉,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这么久以来的时间,他过去对她的心意没能得到她的回应才道的歉。还是因为觉得这个时候把他叫出来而道歉 思虑了几秒钟,陆止森想了想,最终想要拿着手机拨下她的号码时,碰巧点开了方才传来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一个酒店的地址以及门牌号,还包括了一句话我有急事想找你。 发来短信的是个陌生的号码,但短信内容的后面是盛夏的署名。 大概是因为怕他不知道这个号码来自于谁吧,陆止森记得上次盛夏的手机被他扔了,这个号码应该是她换新的。 但,这是什么意思 把手机在掌心中收紧,陆止森眉头皱得很紧,他以为盛夏应该不会再主动联系他,却没想到这时却传来她的一个短信。 而且,为什么是短信,而不是直接打电话 她应该是那种能打电话就不发短信,简单扼要的人。 所以现在是不能打电话么 抬眸看了看整个pub的外面都没了白菁曼的身影,而那头盛夏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却说有急事找他,陆止森犹豫了下,最终取了车子。决定先暂时过盛夏那边。 可是上了车不久,正在驱车前往短信内容里酒店的方向时,陆止森隐隐感到身体逐渐涌出一股燥热感,有点莫须有的不适从他心底悄然蔓延,直至他用最快的速度驱车来到酒店,循着短信内容的提示来到酒店房门前时,那种明显炙热的异样感,愈发明显得无处收敛。 “怎么回事” 他拧着眉自言自语着,这种感觉就像要把人吞噬了一样,无尽的炙热彷如大火焚烧了他的身体,从内到外的感到炙热,以及无端端的空虚。 来不及细想什么,抬眸望着眼前的门牌号,踌躇了一番,他伸手刚要试图敲门,手一碰上虚掩的门就打开了。 没关门 盛夏究竟在弄什么有什么事找他,偏偏却是把他叫到酒店来 迟疑着,强忍着心头愈发涌起犹如野火狂烧的异样,陆止森蹙眉推开房门,踱步走了进去,“盛夏。” 房间内没有开灯,窗帘紧闭着,除去从门口折射进去的一道光线,整个空间几乎都是黑漆漆的。 他叫了她一声,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疑惑感愈甚了,陆止森隐隐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现在是他身体的不对劲让他愈发有些难以自持着,分不清这种感觉究竟是熟悉还是陌生,有什么猛兽仿佛即将窜出他的胸膛咆哮而出,纵然他想要抑制都是无法控制。 他的呼吸甚至在渐渐的喘息起来,急需着,像很急切的需要发泄体内无穷的野火。 可他还在努力的按压着,努力的让自己维持着镇定,房间内太黑以至于他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侧眸看了旁边墙壁上的开关,陆止森没多想,伸手过去打开了房间的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的视线几乎是本能的朝着房间内扫视一圈,而只是一眼而已,目光就倏然落在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她闭着一双眼帘,好似是睡着了,一动不动的,连他进来打开灯叫她的声音都毫无察觉。 一愣,陆止森即刻长迈着腿大步流星的过去,“盛夏” 盛夏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不,准确的说,她是晕了过去。 在被那个陌生男人强制带上车后,她就被对方弄晕了,直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甚至不懂发生了什么。 陆止森疾步来到床沿边时,见到的就是她闭着眼帘陷入昏睡的样子,她身上没有盖被单,衣服上面的几颗扣子被解了开,隐隐约约的露出她黑色的内衣以及若隐若现白皙如凝脂的肌肤,诱人的程度,足可将此时此刻充满异样的气氛跟空间瞬间点燃。 看着她,陆止森眼瞳骇然紧缩,不论脑袋还是身体都在徒然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一簇簇被放到最大化的绽放炸开。 体内的血液,像在倒流。 白菁曼从pub离开之后实际上并没有走远,她一直跟随着陆止森来到酒店的楼下,确定他上了楼,她站在车门旁,身体像是被夜晚的凉意侵蚀而感到冷得发抖。 她脸色很白,几乎没什么血色,唇畔也在微微抖动着,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但这样害怕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以至于旁人无从察觉。 身边走过来一个男人,是之前把盛夏绑架走的那个。 他说,“白小姐,事情我已经办好了,您” 白菁曼急匆匆的从包起掏出一叠事先准备好的钱塞到男人的手里,连看都不敢看他,“拿了钱你快走,以后都别再出现。” 这个男人是个亡命之徒,知道他是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的那种,于是她才找上他。 “为了安全着想,我事先已经准备好离开海城的车子。”男人微微一笑,“那么,白小姐,我们就此别过。” 把慕淮南的女人绑走了意味着什么,他清楚得很。 倘若不赶紧离开,他第一个就是慕淮南开刀的对象,在海城,很多人都听说过慕淮南这个男人的疯狂,他还没这么蠢,拿了钱自然首要任务就是离开海城。 白菁曼没心思管他,连他走了都没再说一句话。 抬眸看了看对面偌大的酒店名字,她知道她现在若是冲上去一切都还来得及,陆止森不会因为药物的驱使碰了盛夏,她和他们都还有回头的余地,可是,不能那么做。 既然已经选择了,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能反悔了。 不然,什么都不白费了 倘若她现在上去阻止,结果依然会是慕淮南跟盛夏复婚,她将再无任何可能性回到慕淮南身边,即便,她深深的名字,慕淮南从始至终都没喜欢过她。 但有时候,喜欢跟不喜欢,其实并不重要,不是么。 从一开始她就没怎么介怀过慕淮南喜不喜欢她的这种事,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过去种种被随意人踩在脚底的滋味她已经受够了,她想要的不过一处能够带给她安心的避风港,以及任由任何人都不敢再在她头上为非作歹的地位。 唯有在慕淮南的身边。才会让人感到那样的安心。 所以既然选择这么做了,就不能后悔了。 她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颤颤巍巍着,白菁曼脸色苍白的回身坐入身后的车内,吩咐着司机的声音带了沙哑的颤抖,“开车。” 夜晚,将近八点的时刻。 慕淮南来到盛夏之前的公寓楼下,从公寓楼里很快走出一个黑t恤迷彩裤的保镖,来到后座的车窗旁道,“先生,房东说盛小姐退了房子后就离开了,不清楚她去了哪里。” 不清楚她去了哪里 慕淮南调转过视线,望向停在公寓楼下的那辆卡宴。 车在这里,人却不在。 他脑海中又一遍的闪过盛夏电话挂断前的那几个字,她是真的出事了,这几乎可以断定的,甚至是被人绑走的。 漆黑深邃的眸光逐渐冷得骇人,他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个公寓留下没有摄像头。所以倘若目击者,完全不能确定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形,甚至不会有人知道她被多少人绑走,不知道她去往了那个方向。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思索了三秒钟,很快排除了被人绑架勒索的可能性。 因为真若是有什么人想绑她来勒索,这个时候他的电话也应该响了。 对方甚至不可能会是他在商业圈生意上的一些敌人,同样的道理,他的手机没响,所以完全可以杜绝任何来自于想用盛夏来威胁他的种种可能性。 那么,所剩下来的可能性不多。 “先生,现在要不要” 保镖的话还没说完,慕淮南的手机蓦然响起。 是盛夏的号码打来的。 慕淮南眉目间溢着冰凉之感,他滑开了接通。 “淮南哥,是我” 电话里,灌来一个男人低低压抑的声音,听到对方的话,慕淮南神色都阴鸷冷骇到了谷底。 到了此时此刻,倘若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上包括盛夏的身上发生了什么,那就是他的天真了。 虽然不算清楚盛夏会出现在这里的具体原因,但大致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明白过来。 陆止森想到之前在pub里他喝下的那杯酒,摇头不敢置信的自嘲自讽的笑着,把手机到一边之后,他最后看了躺在床上的盛夏一眼,却没有叫醒她的意思,反而在收敛回了压抑得通红的目光时,他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 浴室蓬头下,没有褪去衣物,他站在蓬头下,任由着最冷的水柱从他头顶至下的冲刷,水柱淋湿了他的全身。 分明身体从内到外的感到炙热,可他却从来没有这一刻感到心灰意冷的讽刺。 在这之前,他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会被他从小到大就认识的人算计。 而现在,他依然还是不敢相信。 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身体里被下药过后源源不断涌出来的异样已经真真切切的告诉了他事实,何况外面还有昏迷中的盛夏在,很多事情不需要细细思量,也能连串起来。 只不过那个从小就相识的人似乎小看了他的定力,或者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有经验,药下的分量还不够足,以至于直到现在他都还能勉勉强强的忍耐得住,没有完完全全的丧失理智。 “为什么偏偏是你” 陆止森突然一圈狠狠砸在浴室的墙壁上,这一拳的力道足够大,几乎将他拳头上的骨头都要震碎了。 他通红而盛满浴火的双眼遍布着无尽汹涌情愫,浑身上下彷如被烈火狂烧的燥热,丝毫不能击退他心中如被冷冷冰尖刺过的寒霜疼意。 直至现在他才发觉,她演戏的本能有多高超。 真不愧是始终都在不断提炼自己演技的人,连他都被骗得这么彻彻底底,他甚至从来没有对她设防过什么,因为怎么都不会想得到,有一天,他会成为她最好的那颗棋子。 分不清就这样在蓬头下用冷水冲刷了多久,一开始整个心思都不在他身体的异样上。但逐渐的,就愈发有些不能自控起来。 冷水冲得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他的身体还是很热,热得他整个人都快失去理智的发狂了,脑海中像是不断的有一个声音在叫着他去房间,那里正有一个女人可以帮他,理智仿佛即将要被无尽而来的冲动给击碎了,他的忍耐能力越来越到了极限。 是怎么浑浑噩噩冲动的走出浴室陆止森完全不记得,身体像是被本能驱使着,他踱步到了床沿边。 有些时候,**就是个魔鬼,带领着人的思维诱惑着他去做分明清楚不应该的事。 他低低的喘息声愈发的局促起来,能够自控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限的边缘,胸膛里好像有个洪水猛兽在撞击着,叫嚣着,疯狂的张着一张獠牙嘶吼着急需宣泄他浑身上下凝聚起来的所有。 “盛夏” 陆止森的眼神渐渐变了,由刚开始的努力强忍着压抑的抑制,到现在的灼灼狂热,他双腿像是不受控制的踏上床,跪坐在她的两侧。 俯身,双手捧住她的脸,想要低下头时他的身形又是一僵。 就像是自己在跟自己争执打架,他眼神一下狂热一下隐忍,狂热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自己的陌生得害怕。 最后,终究还是被驱使的狂热本能控制了所有,他喉咙滚动了下,灼灼如火的双眸盯着床头一头齐肩短发熟睡的女人,胸口不断的起伏加大,控制的能力在药物的驱使一下,几乎兵败如山倒。 他最终还是没能抵抗过这种诱人的冲动。 但,就在他几乎失去理智被驱控着欲要有什么动作的时候,房间的门在这时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了,房门被撞开的声音伴随着“轰”地一声巨大声响,整曾楼仿佛都震了三震。 陆止森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感知到一股阴风像是从后面猎猎扑来,淋漓的。凛冽的,甚至是骇人的。 紧接着,他一股大力的力道用力一掀,顿时翻身倒在一旁。 “陆止森。”第一次,慕淮南阴鸷沉沉的嗓音叫了他的全名,带着不容忽视的阴沉感,像从地狱深处发出来的声音,“碰了她,你真会死。” 而他投射过来的那抹目光,也凛然得宛如森冷尖锐的刀刃。 陆止森整个人被掀得混混沌沌的,他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无论如何好像眼前都被蒙蔽上了一层灰似的,他甚至看不见徒然而来的男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房间里现在有多少人。 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感,以及,身体不听使唤的冲动。 “他被下药了。”在半路上通过电话联系到的莫云柯也赶过来了,望着整个人浑浑噩噩模糊不清异样明显的陆止森,她走进来脸色铁青的道,“看来他之前也是极力挣扎过的。” 望着陆止森那一身湿漉漉的样貌就能看得出来,现在这种情况,并非是他所想的。 慕淮南并不想理会什么,脱下外套罩在盛夏的身上,将昏迷中还没清醒过来的她抱了起来。 眼看着慕淮南抱着盛夏就要走出房门,莫云柯蹙眉道,“就这样放任他不管么照着他现在这个情况不给他找个女人,他一定会出事,甚至是生命危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4章 昨天晚上的人……是你? 听了她的话,慕淮南抱着盛夏走到房门口的身形停了下,淡漠着,他仿佛淬了冰的寒眸冷冷瞥了陆止森一眼,“你看着办。” 这句话他是对莫云柯说的。 扔下这四个字,他不发一语地抱着盛夏离开房间,身形冷冽。 莫云柯听出来他是要她去给陆止森找个女人来,因为好歹也是陆止森打电话通知他过来的,虽然最后陆止森差点就要对盛夏做了什么,导致慕淮南整颗心都裹上阴霾,但此刻若是真的放任他不管,显然不行。 不然,按照慕淮南平日的做事风格,根本是连一句语言都吝啬的转身就走,不会叫她看着办。 可是,现在去哪里给陆止森找个什么女人 “热”低低压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流泻出来,“啊” 莫云柯打量着床上浑浑噩噩模糊不清的男人,他的整个身体都像是被燃烧得疯狂了,表情痛苦着,像是得不到发泄而即将暴走没有理智的野兽。 脑海中徒然飞快的掠过什么念头,她一愣,接着是慢慢的笑了。 “喂。”走到床沿边,莫云柯戳戳陆止森的手臂,“要我给你找个女人来不是不可以,但是人家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你玷污了人家,是得对她负责的,知道了么。” 陆止森表情变换得很快,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他一双抓住胸膛前的衣服,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都撕碎了。 痛苦着,淋漓的大汗从他脸上滑落,隐隐约约的知道身侧有人,他剧烈的喘息着,“快帮我我要疯掉了” 莫云柯看着他脸庞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汗水一颗颗的滚落。脸上的肌肤都变成了火红色,不难知道他是到了极限。 甚至她都有些怀疑,再不给他发泄,等会他会不会自我膨胀血管爆裂而死 究竟是谁有什么仇什么怨,下了剂量这么猛的药,分明成心把他往不可逆转的方向逼。 男人有时候精虫上脑都不能怎么控制,何况是被下了重剂量的药,体内的**被抑制太久,还是这种根本不能抑制的剂量,他若再不发泄,不死也得伤。 她有些不敢想,倘若方才不是他们赶来及时,按照陆止森这种情况,盛夏一定会被他毁掉的,因为他已经到了不能自持,理智完全被**操控的地步。 突然也有些庆幸,还好他们都用最快的速度赶往这里。 为了陆止森下半辈子有可能断子绝孙这种事,莫云柯迅速退离他,掏出手机吩咐道,“阿木,把人带上来,尽快。” 这句话吩咐过去之后,没多久,莫云柯站在酒店房门的走廊上,阿木扛着一个被麻袋装起来的女人快步走了过来。 莫云柯没出声,抬起下巴示意他。 阿木领悟到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扛着被麻袋装起来的女人,快步走进房间里,将她扔到床上,扯开了笼罩在她身上的麻袋,然后他迅速撤离了房间。 被顺手带上的房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走吧。”捉摸不定的眸光瞟了房门,莫云柯没再有什么犹豫的转身离开。 阿木跟在她身边,虽然一直明白她的意思,也听了她的话去做,却仍是有些迟疑道,“夫人,把她仍在那里真的可以么,我看那个陆家少爷似乎” “不可以也得可以,不然我实在没其他办法了。”莫云柯也是头疼无奈,“总不可能是我帮他吧” 阿木有些被呛到,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您要去帮他,我怕你会先废了他。” 依照她的脾气,怎么想都不可能拿自己去帮一个于她而言毫无紧要的人,恐怕在陆止森碰了她之前,陆止森会先有危险。 莫云柯颇为赞同的认可了他的话,“所以只好让别人来了,这么艰巨的任务我完成不了,这一时间我也没办法去帮他找个什么女人,只能委屈那个女人了。” 就算她想立刻去夜总会之类的地方扯一个女人出来,那也得需要一些时间。 按照陆止森现在的情况,等不了那么久。 “而且那个女人戾气那么重。显然这两年来整日待在家里不怎么接触男人,阴阳极度失衡,给她找个男人帮她调解调解,也是为了她好啊不是么。” 阿木默然了须臾,大概也只有夫人才能把他们绑架别人扔给另外一个男人这种事,说得这么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叫人无法反驳。 进入电梯之后,他说,“可是她会不会事后接受不了,然后更加怨恨” “不会的吧”莫云柯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如果陆止森能温柔点,说不定可以给她留个美好的印象,我反而促成了一桩姻缘” 这些话她愈发说不下去了,因为她觉得现在想要陆止森温柔实在太困难了。 何况主要的是那位千金小姐,性格有时也很烈,从小生活在优渥的家庭里,天生自带了一身的一股傲气,很难说清楚她究竟会怎么样。 也许会因为接受不了而发狂,也许是经过那么多事她看开了很多东西并不会在意 莫云柯完全无法肯定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她虽然不怎么喜欢那个女人是没错,可却也没想过要把对方往绝路上逼,但此时显然已经无法再去插手了。 电梯蓦然在一楼停下,莫云柯蹙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果断的对阿木道,“你去前台开间房,要他们隔壁的,总之先确定不会出什么事再说。” 阿木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下头,“我这就去办。” 不管怎么样这种事做出来还是有些心虚以及说不过去的,她虽然也算是心狠手辣做事果决的人,但真没想过要把对方逼上绝路这种事情。 继续暂时留在这里,倘若真出什么事,她也能及时应对。 而且身为女人,她自然晓得,一个女人的清白是有多重要,只不过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么一个合适的女人能救到陆止森。 不然,她总不能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就抓一个女人来吧 莫云柯纠结的挠了挠头发,感觉慕淮南真是丢了个艰难的任务给她。 如果往好处的方向想,说不定她反而帮了她也有可能。 毕竟,那个女人这两年生活太单一,除了怨恨就没剩下其他什么,说不定经过这次的事能给她的生活带来不一样新鲜色彩呢激发她除了怨恨之外的另一面呢 莫云柯猛地又摇摇头,不能再多想了,再多想她也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只能是观察情况了。 房间里,灯光明晃。 陆止森知道自己的面前有一个女人,从她的喉咙里隐隐约约的发出唔唔的声音,可是,眼前就好像被一层雾霾蒙住了一样,他看得她大致的身形轮廓,却看不清她的面庞。 他脑子里都像被炸开了,身体里抑制不住的**几乎让他无法多加思索,甚至根本管不了他身前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凑了过去,想要吻上她唇的时候,发觉她的唇被什么封住了,他本能操控着伸手撕开了封住她嘴的封口胶。 “你唔” 女人没来得及说话,她的唇就被男人炙热得如火滚烫的嘴再次封了住。 男人的吻就像行走在沙漠里的人,饥渴以久,触碰上她的时候,就一发不可收的攻城略地着。 很冰凉,很舒服且柔嫩的唇,他心底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这么说着。 至少她现在全身的温度,都比他低得太多,让人忍不住想要靠得更紧,想要摄取更多的冰凉来缓解他浑身上下的膨胀燥热。 然后他就有些愈发不可控制起来了,几乎像是本能的摄取索要着。 深入的吻,炙热狂躁着,令她分明在极致的亢奋挣扎,却说不出一句话。 陆止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粗鲁的撕开她的衣服,也不知道他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时候不见了,只是在已经不能控制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的血脉都在胀痛着快要让他爆炸得已经饥渴难耐,禁不住的想要入侵,想要占有,想要更多。 “帮我”松开她的唇,他极力急促的喘息而压抑着声音,“我要你” “唔啊” 她的唇被男人松开了,可她没能说出一句话,接着,浑身像是要被来自于男人身上灼灼的气息烫伤了。 盛夏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晚上十点左右。 她是在慕淮南的车内醒过来的,彼此的车内格外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被放在副驾驶座中,后背靠着车座。 之所以会这么快醒来,是因为她感觉身上好像有一双不安分的手在游走着,男人的吻缱绻而狂野的吻着她,硬生生的,她被这样的干扰给弄醒了。 “嗯” 难耐的嘤咛一声,她感觉嘴都被男人的吻牢牢占据了,慢慢打开模糊的双眼时,一张距离她近在咫尺的俊美五官无限扩大,以至于她完全不能看到他完整的面庞。 可是那样熟悉深刻的眉峰,以及那样深邃炙热掺杂着野性的眼帘,第一眼她还是看出了现在正抵着她的男人是谁。 他也正盯着她,即便是吻着她,他漆黑的双眼也还是盯着她的。 盛夏被这一幕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说按照她昏迷之前的猜测,现在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况,以至于她呆了呆,怔怔地对望着面前男人的眼眸,一时间忘记了应该做什么反应。 反倒是慕淮南看见她终于醒了过来,缱绻着咬了咬她的嘴唇,微微松了开,“醒了,嗯” 低低淡淡的声音却尽是说不出来的缠绵悱恻。有点低迷的诱人感。他的额头几乎是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像只隔了一层纸。 盛夏呆了一会儿终于回神了,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在这里” 不,应该是问,她怎么在这里 按照她被那个男人弄晕之前,她的想法是糟了,她一定会出事,而会出什么样的事她不能完全肯定。 只不过,却没想到过,醒来的第一眼居然是看到他 而现在各种清晰的触感,告知着她这不是她的幻觉,她的的确确的就在慕淮南的眼前,并且,相安无事。 当然,如果他的手现在能安分一点,如果他没有趁着她昏睡的这段时间占了她便宜又吻着她,她想,她应该会更加相安无事的。 慕淮南触碰在她肌肤上的手还没有移开的意思,他还没能开口回答她,盛夏红着脸果断的推开他的手,“我是不是被你救出来了” 好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但是,虽然知道他迟早一定会找到她,但这速度未免是不是太快了一些好像距离她被那个男人带走弄晕,过去得没有多么长的时间。 慕淮南没回答,只是又卷土重来着碰上她,低低的嗓音道,“别乱动。” 可盛夏此刻显然不会听话,连忙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目光定定地凝视他,“你趁着我昏睡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占我便宜吧别想狡辩,我隐隐约约感觉得到。” “占你便宜”慕淮南扬起一侧眉梢,戏虐地说,“难道不应该是你占我便宜” “哈” “在我面前睡得这么睡,不是诱导我要对你做点什么”他说,“表面上看着是我占你便宜,实际上因为你的诱导我才有了动机,结果应该是你占我便宜。” 盛夏忍俊不禁,“我睡着了我怎么可能诱导你是你心术不正,心里邪念太多,看我睡着了觉得有机可乘,于是在我不能反抗的时候趁机揩油。” 慕淮南唇角略带了玩味感,好整以暇的,“可是好像就算这样,你也挺高兴的。” 她整张脸都黑了,“你从哪里看得出来我很高兴” “身体。”他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来,声线低迷的诱人,俯身过来,凑到她的耳际边,咬了咬她的耳垂低低的笑,“你身体有没有反应,你应该比我清楚。” “” “还想继续么,嗯” 盛夏感觉自己真向触电一样,有点恨不得立刻把他推得远远的,耳根子霎时就红得要滴血了,她知道他们彼此都太熟悉对方,以至于实际上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双手本能的抵在他的胸膛上,她支支吾吾的红着耳根转开头,“我还没跟你复婚,所以不打算”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慕淮南修长的手指指腹摩挲上她的唇瓣,低笑了一声,“我知道。” “” “虽然现在的确是很想要多做点什么,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能意识到这点真是太难得了。 盛夏暗暗松了口气,方才还真生怕他想在车内就乱来什么,毕竟这个男人,有时候想要干什么,是不分什么场合的。 见他给她理了理衣服后,自主的从她身上移开坐到旁边的驾驶座中,她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微微蹙了下眉,问,“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一遍么,我是怎么在这里,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绑架我的人是什么人,他们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这些事情说不好奇是假的,虽然她知道即便了解这些没什么用处,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经过和结果,每一个细节,都想知道。 但慕淮南这个时候却并不想跟她谈论这种事情,因为他几乎在瞬间又一次想到,陆止森差点就因为药物的作用毁了她。依照慕淮南向来的性格,放在平时陆止森他是不会这么轻松就放过的。 只不过,陆止森到底是被药物驱控,并且是他打了电话通知他,他才勉强及时赶上从而没有发生惊险的事情。 于是这一次,出奇的,他没怎么想计较陆止森。 可也不想跟她提起方才在酒店房间内,究竟差点就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所以他没有回答,反而是推开了车门,下了车,来到她这边时又为她打开了车门,“下来。” 他站在车门口,身躯颀长。 盛夏抬眸,对望上他的眼睛,他的眸光镇定而看不出异样的情绪,不知道究竟在打算什么。 须臾,她敛回视线,也没多问,迈出了腿走下车。 慕淮南牵住了她的手腕,动作自然而然,想到自己目前跟他的对峙状态,盛夏想把手抽出来,只是他没让她抽出去,紧箍着她。 她侧眸看向他的时候,恰好对视上他漆黑幽深的眼眸。 他说,“带你见一个人。” 盛夏怔忡了会,没有出声,因为她循着他目光调转开的视线,望着迈巴赫的后面是他送给她的那辆卡宴。 随后同样是没让她说什么,慕淮南牵着她走向卡宴的后座车门旁,打开车门。 只需一眼,盛夏便能看见,此刻正躺在后座中的女孩儿。 女孩儿穿着一身粉粉的公主裙,不用想盛夏也知道那是唐晚笙的品味,她一头柔柔自然的头发铺在后座上,小小的身子上盖着男人西装的外套。 那外套自然是属于慕淮南的。 “西西” 双眼流露出了震惊,吸了一口气,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的敲了一记,盛夏冲动的脱开慕淮南的手,几乎是本能的想要靠过去。 可她还没能靠过去就被身侧的男人抓住了肩膀,他的手指按在她的唇畔上,极轻的,他凝视着车内后座中的女孩儿。这才回头来浅浅对她淡笑说,“已经睡着了。” 她也看出来小女孩儿确实是睡着了,柔嫩的小脸上溢着满足而甜蜜的微笑,仿佛陷入了无限美好的梦境中。 但,盛夏感觉自己真的像是在做梦,原本应该待在唐家的女孩儿,此刻,却在她的面前 “原本是醒着想等你醒过来的,只不过后面太困了我就让她先睡了。”慕淮南注视向盛夏,浅薄的唇溢着笑,“等她明天醒过来看见你,一定很高兴。” 毕竟,这是她们第一次,以母女的身份面对彼此。 “可是”盛夏呆呆愣愣了好一会儿,慢慢转过僵硬的脑袋和他对望上,扯了扯唇,“不是说了明天最晚后天才会把她要回来么,怎么现在就” “突然临时改变的主意,就当做是复婚我提前给你的礼物。”这个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他知道。 盛夏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笑还是应该做其他的什么表情,心情欣喜是有的,惊喜也是有的,只是突然感到晦涩得复杂难言,垂下眸光望着地面。 半响,她才低声道,“女儿怎么可能是礼物她又不是东西” “好,不是礼物。”他摸摸她的头,顺带捋起她耳边的发丝,“礼物我之后再给,女儿是意外惊喜。” 低低呢喃的口吻像有说不出来的宠溺。 盛夏眼睛有点酸酸涩涩的,甚至都懒得去计较以前的什么事情了,心房上被前所未有的满足敢充填着,她闷声闷气别开脸,别扭又生硬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慕淮南又捏着她的下颌,硬是强迫她让她把脸转回来。 漆黑的眸子凝视她满脸纠结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的样子,他低声笑道,“上车吧,我在前面开车。” 盛夏却没动,掀起睫毛定定望着他俊美的五官,迟疑着,她问,“你是怎么把孩子要回来的,算算时间你应该没空去唐家。” 他能这么快的找到她,应该是一直没时间去唐家,而且他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把孩子要回来的 “唐晚笙呢”盛夏困惑道,“她怎么样了” “这些事情之后再说,嗯”慕淮南抬了抬她下巴,“先上车。” 知道一时间也不能完全解释得清楚,而且时间不早了,今晚不仅发生她被绑架的事,还有西西也回来的事,盛夏多多少少需要点时间理一理思绪,不过在她理清楚思绪之前,对于西西已经被带回来的事,心底还是禁不住的欣喜。 于是现在她的很好说话,听了他那么说基本就不再多问什么了,后面该是她知道的事情终归是知道的,她听话的转身上了卡宴的后座。 慕淮南将车门关上,没有犹豫的绕过车前,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把司机叫了下来,“你去开另一辆。” “是。” 司机下了车,慕淮南弯腰坐了进去。 从后视镜里,他瞟了眼后座中把女孩儿抱起来放在腿上的女人,唇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弧线,暂时摒弃了任何其他的种种事情,他发动了车子离开这条没什么人迹的偏僻马路。 但慕淮南和盛夏带着西西回到南苑别墅时,小岚看见熟睡中没有醒来的女孩儿,又是惊讶又是高兴,“小姐” “嘘”盛夏抱着西西,朝小岚做了噤声的动作,“她睡着了,别打扰她,等她明天早上醒过来再说。” 小岚望着小女孩儿满足的弯着唇窝在盛夏的怀里,当即就噤了声,没敢再大声说话,怕吵醒她。 盛夏回头,对身后跟着下车来的男人道,“我先抱她上楼去睡。” 慕淮南迈开脚步过来,“我陪你们一起。” 盛夏瞅了瞅他,抿了抿唇,看在他把西西带回来的份上,很多事情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计较了,所以当慕淮南把西西从她怀里接过去,她没有拒绝。 三个人一同进屋上了楼。 小岚在后面望着他们的背影,识趣的没有上前,掩嘴笑了笑,她觉得他们现在真是很和睦啊,完全没了这几天来冷淡的对峙。 感情小姐才是夫人的死穴啊。 小姐一回来。她对待先生的态度就有点不一样,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冷淡淡的了。 这倒是一件好事。 楼上。 因为事先没有给西西准备儿童房,慕淮南只能抱着她进入主卧,将她在大床上动作轻柔的放下来,盛夏便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她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他时,她动作顿了顿。 似乎有意打算给她跟西西单独相处的时间,即便西西现在已经睡着了,慕淮南侧眸看向她,低声道,“你先去洗个澡,我下楼让人准备点东西,吃了再睡。” 盛夏心情好,一边继续给西西盖好被子,一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分明都已经那么说了,她却见身边的男人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给西西盖好了被子,盛夏尽力的想要忽略他此时牢牢锁在她身上的视线,只不过,不论她怎么尽力想要忽略最终还是有些败了。 像是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她抿了抿唇道,“反正明天就要去复婚,今晚你可以在这里睡了。” “不行。”慕淮南却出奇的反而是道,“会影响到孩子,我还是去书房睡。” 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整天跟他待在一起的缘故,他说的这句话让她下意识的联想到了某些画面。 盛夏默了一下,站直身朝浴室走去,“那随便你,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然而她脚步刚走到浴室门口,身体突然被身后跟来的男人大掌扳过来。 紧随着,她被他压到墙壁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呼吸有些局促起来,男人倨傲身体抵着她,捧起她的脸,他眸光意味深长的深然着,“我是不是也被你下药了。” “嗯”盛夏微愣。 “总觉得我现在也很冲动。”他说,“有点控制不了了。” 其实从酒店把她抱走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就好像一直在冲动着,只不过把她从酒店带离后他就把她放到车内,虽然他不是一个喜欢按部就班的人,很享受尝试着各种各样的方式,但还是嫌弃车内的空间太狭小,而她又是在昏睡中,所以他最多能吻吻她,摸摸她,却一直抑制着没真正动他。 可现在他觉得他是真的有些忍受不了了。 彼此两日的冷淡在她终于肯给他一个好脸色之后,某些冲动感就像叫嚣的猛兽。 至于其他的,不论任何事情,都没现在这样的时刻来得重要。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盛夏眼观鼻,鼻观心的无动于衷,“刚才不是还一本正经的说怕影响到孩子么,你还是去书房吧。” “” “哦对了,记得先去叫小岚或者保姆做点吃的,我想吃点东西再睡。”微微一笑。她眼中却是凉凉的,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她一点一点的挪开他,“我去洗澡,等会就去吃东西,你不要忙忘记。” 像是轻轻松松的推开他,盛夏笑容温浅无害而没有什么暖意的转身。 但她最终想进入浴室的念头还是被男人的行为给阻断了,在她转身的间隙他拦腰将她抱起来,目光灼灼着,甚至是狂野炙热的,他低眸凝视她,“去别的房间。” “” “或者在浴室把门关起来。”他最终还是忍不住,“你选场地。” 她的双手本能的勾在他的颈脖上,知道这男人忍了好几天,现在一定是忍不了,想着明天就要复婚,盛夏倒是没再多做什么拒绝,可能也因为她现在心情不错。“我等会还想跟西西一起睡,还要帮她擦脸帮她擦身子,所以你要克制一点,不能过多的” “我知道。”这大概是她作为母亲第一天帮西西做些什么事情,她想去那么做他不会拦着,“不会太久,也不会太晚,不会用太长的时间。” 毕竟他们都还需要吃东西,也需要休息,放在平时可以无所顾忌,但今晚显然不能太为所欲为。 有了他的保证盛夏稍稍安心。 于是最终他们来到隔壁平时没人住的房间里,像被上了发条的**一旦开始就有些难以控制,慕淮南的气息将她完完全全的包裹着。 但尽管是不能自持,在俯身下来时,慕淮南眼眸有几许的幽暗,“盛夏。” 他突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叫了她一声名字。 不清楚他想说什么,盛夏抬眸对视他。 眸光深刻着,他漆黑的眼底尽是幽暗的色泽,映入她的五官。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准别的男人碰你。”他突然道。 因为真的有人碰了她,他真会疯狂得没有理智一样的充满了血腥感想毁了别人,这是不能控制的,一旦想到她就要被别人沾染被别人触碰,他的骨血深处就有种狂躁的血腥涌来,充斥了他所有的感官。 盛夏隐隐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绝非不经意的偶然,“是跟之前我被人绑架有关我昏睡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绑架我的人呢” “这些现在不谈。”他捏着她的下颌,视线低凉,“你只要记住,不论是被动还是不被动,你都不能被别的男人碰。” “先不说我会不会自愿。”盛夏实事求是道,“但是如果我是被动的,好像我没有反抗的余地啊,你这样要求我会不会太霸道得不讲理了” “这我可管不了,如果被动,我又没能尽快赶去,你想办法摆脱或者拖延时间,不论在什么地方,知道你出事,我会想尽办法尽快赶过去。” 他会去,倘若她出什么事他一定会是第一个人赶过去,这点盛夏从来都不怀疑。 她认识的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 当然,两年前他没能赶去的那一次是个例外。 盛夏并不想再过多的去回想以前的事情,笑得眯起了眼睛,成心故意似的,“如果真要是有别的男人碰我的话,我挣扎反抗岂不是对我的生命造成莫大威胁惹得别人不高兴了就撕票了,那我就” “如果是有生命危险”慕淮南蹙起了眉,认真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视她,“那个时候,你可以不反抗。” 超出想象的语言从他嘴里说出来,盛夏怔松了住。 慕淮南捏捏她的下颌,淡淡低笑,“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 倘若真的有生命危险,又哪里还能去计较她会不会被人碰的事,比起清白这样的问题,他更在意的,是必须要她好好活着。 毕竟,账可以慢慢算。 人若是没了,那就真的没了。 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她的命会让他更在意,清白这种事,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值一提。 盛夏被他认真而带笑的口吻说得呆呆的,她很快不自然地笑了笑,“慕淮南,这些只是开玩笑,你不要认真。” 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太过偏执霸道,于是才说出了会有什么生命危险那样的话,可是他的回答让她很意外,意外得不舒服。 虽然她知道,人有时候会有太多的无奈以及不可控制,而他是个人,不是神,不是每一次都能如天神降临一般带她走出困境,他更是避免不了一些危险意外的发生。 但她可能更想听到的回答,是他之前说的,用尽办法摆脱困境,或者极力挣扎等到他去为止,倘若真有什么生命危险也不能放弃,就算她最终玉石俱焚了,他也会把她的骨灰带回去。 “你也不用多想,那样的情况几乎没有什么可能。”慕淮南倏尔晃着她的下巴道,“我更想表达的是,你的命你的人都是我的,即便将来我死了,你也不能改嫁,不能让别的男人碰你,除非是在涉及到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我真不在这个世上你就可以不抵抗,知道了” 盛夏觉得果然是她想太多了。 实际上他还是很偏执的。而他不偏执的时候除非是他不在不,他不在这个世上了他还是很偏执,偏执的不许别人碰她,偏执不许她改嫁。 感觉上是比他之前表达的意思好多了,不过盛夏依然挑着眉说,“要办到照你说的那样好像没那么容易,你如果不在了我为什么非得守着你这很不公平。” “怎么办呢。”他意味深长的浅笑,“我管不了公不公平这种事。” 她以前是他一个人的,现在是他一个人,未来,除非生命威胁,否则她还只能是他的。 陆止森是被咬醒的,肩膀上传来阵阵的疼痛让他疲惫的睡意瞬间清醒过来。 而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上。 肩膀上阵阵的疼痛感,令他打开了双眼,从一夜疲惫的奋战中终于清醒过来,只是在打开双眼的时候,他不留余地地看见身侧床上一身狼狈的女人。 之所以说她狼狈,是因为她不着寸缕的身上肌肤遍布着青青紫紫的痕迹,那完全是他昨晚一夜的杰作,各种各样包括的吻痕就像在她嫩白肌肤上绽放的花朵,触目惊心,可见他昨夜究竟有多没有理智。 然后他紧接着看到的是一双被绳子绑起来的手,以及她双眼被布条蒙蔽起来的模样。 这不是他的所作所为。 由于她正在俯身撕咬着他的肩膀,一时间陆止森没有看样她的样貌,不过在目光触及到她的下半身,察觉到她了下肢明显的异样时,有一个女人的样貌在瞬间就涌入他的脑海。 “禽兽”女人看不见也动不了,双手被绑得很严实,但她用力狠狠咬住他肩膀的时候,隐隐约约从他身体的触感感知到他已经清醒过来,她咬牙切齿地愤怒道,“你终于醒过来了是吧你这个混蛋” 不论是她的声音还是她身体的特征,都已经让陆止森脑海中那个女人的样貌愈发清晰起来,他几乎忽略了她沙哑愤怒的声音,怔愣了半响。“唐晚笙” 唐晚笙松开了他的肩膀,他的肩膀上被她的牙齿咬唇一道血痕来,只不过双眼被布条蒙住了她看不见。 “帮我松绑”她愤怒的咆哮着,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甚至是没有血色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陆止森却没有动,因为一下子各种各样模糊不清的片段涌入他的脑海,而当他目光触及到白色被单上那抹血迹时,他就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震得他即是错愕,也是不可置信的。 “昨天晚上的人是你”他听见自己不知道究竟是震惊还是复杂的声音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5章 剧本没有按照你想的走,你吃惊了 提起昨晚,唐晚笙表现出来的愤怒更甚了,咬着牙,她一字一顿地道,“给我松绑” 陆止森虽是那么问,心中的答案却早已经明朗。 他还是没有动,凝眉复杂地看着身前的女人,一种前所未有的荒唐感袭击了他的脑海。 他知道他昨晚失去理智之前是个什么状况,也记得在他没了理智之前的所有事情,他隐隐约约的还记得盛夏被慕淮南带走,然后不知道是哪个人说要帮他找个女人。 之后是真有一个女人被扔到他的床上,他完全遵从本能一样的占有她,之后的什么事具体都不清楚了,整个人都是模模糊糊的。 不过,印象之中,那份唇的触碰,很柔嫩。 要用一种感觉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美妙,柔嫩微凉得令人感到美妙。 他有想过会在他床上的是任何一个他不认识或者认识的女人,却唯独,没有想过是唐晚笙。 这堪比一盆冷水从他头顶浇来。 他的迟迟没有动静,让唐晚笙更怒了,她甚至能感觉得到,有一双来自于男人的目光,正在肆无忌惮的盯着她,打量她。而不着寸缕的她,身体大大小小的每一个地方都不留余地的落入他的眼底。 这种毫无掩饰被人当做动物一样欣赏的目光,令她牙齿都要咬碎了。 她用力了几下也没能挣脱开被捆缚住的双手,最后干脆停下来不再做无用功。 冷冷笑了下,她面朝着男人的方向,逐字逐句地道,“趁着我现在看不见,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让我看见我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昨晚不是美好的一夜。 她会这么愤怒陆止森知道很理所当然,他甚至不用多想,也能知道昨晚究竟有多凌乱,以及听着女人沙哑暗沉的声音,不难联想得到昨晚她又是怎样的奋力反抗。 只不过她的反抗毫无用处。 她是被迫的承受着他粗暴一夜的折磨。 陆止森凝眉,敛了下眸子,尔后终于是伸出手,将她双手被捆绑起来的绳索一点一点的解开,他迟疑着蹙眉道,“昨晚我是不是没有顾虑到你” 双手一被松开,唐晚笙用力的扯下遮住眼睛的布条,然后回应他的,是狠狠的一记耳光。 那一巴掌夹带着女人不可遏制的愤怒。 “禽兽”顾不上刚刚得到光明后微微的刺痛以及眩晕感,她红着双眼像是被恼怒充填,“你还有脸提” 那么无耻的事情他居然还敢在她面前说出来 这一巴掌陆止森没放在心上,即便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你应该趁着我看不见的时候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唐晚笙握紧双手,胸口不断跌宕起伏,她面容几近冷漠的愤怒,“留在这里,你是自掘坟墓” 陆止森也很清楚,方才他完全有置之不理,一走了之的机会,她被蒙住了双眼,看不见他是谁不对。 凝望着她似乎即便是看见他也没什么惊讶的地方,陆止森蹙眉问,“看见是我,你好像并不意外。” 她不是看不见么,整个晚上她都布条蒙住了双眼,应该不知道他是谁。 怎么现在她却一点不意外看见的人是他 唐晚笙很快冷笑着给了他答案,“陆止森你未免太低估自己的辨识度了,眼睛看不见,你当我也耳朵聋了听不见你的声音” 原来是从声音分辨出他来的么。 陆止森很快就意识到一件事,“既然如此,你方才说趁着你看不见的时候消失,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机会。” 她既然早就知道是他,不论走与不走,横竖结果都是一样。 倘若她想报复回来。 “怎么会呢。”唐晚笙不急不缓的笑,笑得阴沉而让人感到寒意扑面,她漫不经心似的拢起头发,却像利刃一样的目光凌迟着他,“你趁着我看见之前逃走,兴许你还可以装傻充愣当做没这回事,然后你就可以多享受几天活着的滋味。” 陆止森听出她话语中不能原谅的意味。 只不过更多的,是让人感觉到她真是一个不能随随便便得罪的女人。 他停顿了须臾,“这么说,你是非得想拿我命来偿还不过了。” “难道你不该死么”唐晚笙越想气,越想越是抓狂的感到愤怒,“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第一” 话到嘴边她却又说不出口。 第一次的这种话,令她感到难以启齿。 可是心里憋屈着,愤怒着,抓狂着,愈是想到昨晚的种种,她就愈是恨不得将他剥皮抽骨,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阻止了后,唐晚笙转而抓起旁边的枕头用力的砸向他,“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你这个混蛋禽兽我真想杀了你” 虽然前面说得她有多么的想把他碎尸万段,可真要杀了他显然不太可能。 “既然你有机会走,为什么你偏偏不走你这个混蛋我给你机会逃你偏偏留下来做什么”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是他,可他若是就那样逃走了,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如此情况下,她勉勉强强还可以自我欺骗的不知道是谁昨晚强占了她,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出来不论是杀了还是折磨对方她心里的气都可以发泄了,可是他偏偏该死的留下来做什么 让她现在想杀了他又杀不了他,除了一股脑儿的发泄愤怒甚至找不到其他的办法。 这个混蛋 身上被柔软的枕头砸了多少陆止森不知道,他静默着任由她一下又一下的发泄着滔天愤怒,而当凝滞的目光慢慢回神,瞟见她一双手腕上红到发紫的痕迹时,他眼神暗了暗,“你的手” “用不着你管”唐晚笙只能双手抓着枕头砸到他身上,眼眶又红又肿又痛,“你给我滚出去有多远就滚多远,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别让我找到你,也别让我看见你” “” “走”被折腾了一夜她早就很精疲力尽了,现在连续砸了他分不清多少,她几乎没了什么力量,一双赤红含着泪光的眼眸像张开尖锐獠牙的小兽,她咆哮着,“你走啊” 陆止森没走。 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没了什么力气的手还抓着枕头,砸得他不痛不痒的,踌躇了一番,他伸手,将她挥打过来的枕头稳稳拿住。 然后他用力一抽,成为她最后防备武器的枕头就那样被他抽走扔到一边。 “我会负责的。”他突然的说。 “什么” 唐晚笙感觉自己没听清楚他的话,呆了一呆,以至于忘记了想去把枕头抢回来的冲动。 “我会负责。”陆止森重复着,更加直接而明朗说了几个字,“也就是说,我会娶你。” 娶她 唐晚笙觉得他真是在跟她开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而这个让她觉得并不好笑的玩笑也如同一桶冰水浇下来,浇得她浑身都凉了。 她禁不住的冷笑道,“你把我从唐家绑出来强暴了我,现在又假仁假义的说什么娶我陆止森,你这是上演的什么国产大剧” “我绑架你”陆止森蹙眉。 “你还想否认”唐晚笙双手握得很紧,白皙的手背上冒出了青筋,“你为了那次在婚礼上我把白菁曼骂了个狗血淋头,想报复我为她出奇,于是让人跑到唐家把我绑了出来强暴我。” “” “只是你真的很没品,要强暴就强暴了,还给自己下什么药,你已经不举到要给自己下药才能做了是吗你这个混蛋禽兽” 他因为不举所以给自己下药 这点暂时被忽略过去,陆止森反而对她其他的语言有点反应不过来,贴切点来说,他一时间没能理解过她的话。 而等他理解过来时,他发现了很多不对的地方。 “我为了曼曼把你从唐家绑出来” “不然呢难不成我好好的在钢琴房里练钢琴,自己想不开了让人把我绑了扔到你床上来” 原本她是一个人在钢琴房里,跟每天的日常一样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在唐家佣人没有察觉的时候情况下,冲进她的钢琴房把她眼睛蒙住嘴巴封上,甚至还把她的双手也给绑了用麻袋装了起来扛出唐家。 那整个过程中她连呼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在佣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带走,之后不知道是上了什么车,最后她被扔到酒店来就被他强占,这么久时间以来,她听到过的声音只有他,现在见到的人,也只有他。 在他没有醒来的这段时间她仔细想了想,除了陆止森因为那一次在婚礼上她羞辱了白菁曼,从而想要报复她所以才做出这种事,她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虽然她觉得,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陆止森直到现在才想找她算账,反射弧度未免太长,也有些地方说不太通。 但此时此刻,除了这一种解释,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来得更合理。 陆止森觉得这真的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误会,误会得连他都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唐晚笙被他让人绑架出来的显然不可能。 一时间也没法多加细想,他凝神看着她道,“你听我说,我们可能” “你还想说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陆止森,既然敢做,又不怕我看见你知道是你做的,你还想否认什么” “” “哦对了。”她凉凉的扫视他道,“你的技术太差了,以前别人说你风流身边从不缺乏各种各样的美女,都是徒有虚表吧,你昨晚做得我很难过,技术差得让人倒尽胃口。” “” 说他技术差的人,她是头一个。 他知道昨晚对她来说一定不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可能他昨晚的确没什么技术可言,因为那种状态下别说是技术,他连理智都没有,而还是第一次的女人偏偏遭遇了他那种情况,的确恐怕受了不少罪。 于是陆止森对于唐晚笙漠漠轻蔑的话,用力的按耐住没让自己跟她计较起来。 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误会在此时这种情况下解释不通,现在也不是解释什么事情的时候,敛却了隐隐冒着火光的眸,陆止森做了几个深呼吸,掀开凌乱的被单起身下床。 唐晚笙见他下床的动作,忍不住的讥诮道,“你现在离开是对的,最好一个字都别再跟我说,免得我忍不住想剥了你的皮。” “我不会就这样走的。”陆止森弯腰,从第三捡起散落一地破碎的衣物,“在剥我皮之前,首先等你有那样的能力和自由再说,至少” 他回头上下扫视了她一眼,“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浑身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她,上上下下的每一个地方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唐晚笙后知后觉的倒吸一口凉气,猛地伸手扯过被单罩在自己身上,特别是在她腿的地方,她盖得格外严实,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她紧接着愤怒的眼,惊慌地怒瞪他,“你还看” “更深入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这句话,被陆止森吞了回去。 兴致不高不低的瞥了她通红又煞白的脸蛋一眼,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转回头,低眸睨了睨从地上捡起来破碎的衣物,眉梢皱得很紧。 他是真的不知道昨晚他到底是有多禽兽,才能把属于她跟他自己的衣服都撕碎了。 而不论是她还是他,这些衣服显然都没办法再穿。 “我打电话让人送两套衣服过来。”扔掉手中破碎的衣物,陆止森果断迈开精壮结实的长腿。 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他的手机,不知道昨晚被他扔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他也懒得再继续找,干脆到床沿边拿起酒店的座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唐晚笙目光片刻也没从他身上移开,警惕的望着他所有的举动。 在他拿起电话正欲要拨出一个号码之际,她开腔道,“把电话拿过来,我自己给唐家打电话过去让他们把衣服送过来。” 陆止森仅仅侧眸瞟了她一眼。 然后对她的话像是置若罔闻,他继续拨下号码,吩咐着电话里的人,“送两套衣服到我这里来,一套男士一套女士,男士是我的尺寸,女士女士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里的人似乎又说了什么,接着唐晚笙听见陆止森的声音继续道,“内衣之类的全部你自己看着办,该准备什么的全部都准备好送过来。” 说完这句话,陆止森立刻将电话啪地一声挂断。 本身还没算怎么消化昨晚被他占有的女人是唐晚笙,结果现在别人却来问他女人的尺寸以及内衣等等之类**的事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挂断电话之后,身后又传来唐晚笙的声音,“把电话给我。” 陆止森回头,“你的衣服很快就有人送过来,不必再吩咐唐家的人。” “谁稀罕你让人送来的衣服了。”唐晚笙幽怨着,愤懑着,将一条细嫩白皙的胳膊伸出去,“把电话给我,我自己打电话叫人送过来。” 对于她的要求,他干脆忽略了过去。没吱一声也没动。 “姓陆的你听不见我说的话是不是”唐晚笙真是感觉自己抓狂得要暴走了,“把电话给我,我不需要你送来的衣服” 见她是怎么都不能平静下来的样子,陆止森眼眸幽暗。 他忽而靠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臂,眸光森沉着牢牢盯住她,“唐晚笙,记住,你现在走不了动不得,相当于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我想怎么做就是怎么做,你要么乖乖接受,就算不接受你也无可奈何。懂了么。” 唐晚笙一怔,随即讥讽的笑,“你敢强迫我” “为什么不敢。”陆止森淡淡上下扫视她,“你认为,凭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你有什么能力跟我叫嚣,除了愤怒,除了责骂,你现在能拿我如何” 她现在的确是拿不了他怎样,这是事实,否则她现在就不可能是在这里。 唐晚笙生来就不是一个受人威胁的主儿,何况对方是她从来没怎么刻意放在心上的男人。 不由得,她弯唇冷笑了一声,“我现在没对你怎样,你偏偏想往枪口上撞真以为我很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 不跟他计较这种事显然不可能,以她素来一贯的脾气,指不定回去之后就想方设法的报复他。 可这也只能是她回去之后的事情。 “至少你现在没有能力跟我计较,安分点,听话一些,等会我会送你回唐家。”他淡淡的看着她道,“倘若偏偏想跟我对着干,不能老实安分一点,等会把你扔出酒店到马路上去。” 这句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而在唐晚笙这里自然不会认为他是开玩笑随口说的。 她渐渐就冷静下来了,只是却依然恼怒的咬着牙,“这种威胁真低级。” “是么。”陆止笙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低级还是高级不重要,只要能震慑到你就足够了。” 唐晚笙又恨又气,甚至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吞了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恼怒着,她瞪着他,用力甩开他抓住她的手,“别碰我,禽兽” 这是自他醒来过听到的第几个“禽兽”,陆止森没数过也不记得,被她甩开之后他没再去碰她,只是,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抿了抿唇,低下眸,“唐晚笙。” 叫了她的名字一声,他徐徐道,“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再挽回,昨晚是我强迫了你,但我不会对你说什么抱歉。” 停顿了下,他抬起视线来,凝视她又红又白变换着的脸,吐字清晰,“我会对你负责。” 又是负责 唐晚笙嗤嘲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负责陆少爷都是睡了别人之后就迫不及待想对别人负责的人么,依我的了解好像并不是这样。” 视线了一些,她继续着,“何况你让人把我从唐家绑出来强暴了我,你还有脸说要对我负责你以为摆出这么一副补偿的样子,我就会原谅你不计较你么” “我没想说要你的什么原谅。”要她原谅就没什么负责之说了,“另外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但这些事情一时间解释不清楚,我现在就能给你的回答是,我会娶你。” “我不稀罕。”唐晚笙果决得没有一点犹豫的转开头,冷冷淡淡的。 陆止森眉心深皱,“唐晚笙” “你真是奇怪。”可笑着,她回头来看他,“连想都没想就说对我负责,你脑子进水了是么,是个女人你就想对别人负责。那你以前那些烟烟袅袅传得是是非非的女人,你怎么不一个个的去对她们负责” 陆止森不清楚究竟是他的不正常还是她的反应太不对劲,不过也没心思去想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他说道,“这次的情况跟以前不同,那些人只是各取所需逢场作戏,不能相同并论。” “也就是说,你承认你以前有很多女人咯” “” 陆止森几乎说不出话来。 唐晚笙唇角勾勒出来的弧度更冷了,“你凭什么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要负责,我就会答应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嫁给你这样的人何况我好像从头到尾除了让你滚出这里,就没有要求你怎样,你以为你负责我就会稀罕了么。” “唐晚笙,你能不能别闹了。”陆止森发觉自己简直没法跟她心平气和的说话,“你是个女孩子,唐家的千金,清白被玷污了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小事,况且你还是第一次。”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种事唐晚笙想都没想到过,陆止森亦然。 说没有吃惊,她的第一次就这样被他要了,那是骗人的。 而唐晚笙的脸色瞬间冷得不止一个度,“陆止森我警告你,第一次这种事不准再说出来,昨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不会对任何人说,你也不准对任何人说。除了这件事之外其他该算的账之后我会一一跟你算清楚,除此之外你敢对别人说关于昨晚事情的任何一个字,你躲进坟墓我都会把你扒出来”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彼此都对昨晚的事闭口不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跟原本一样”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实在很高兴。” “唐晚笙你真是” “陆少爷。”唐晚笙深吸气,漠漠的扯唇冷蔑笑道,“我纯属就当昨晚被咬了一口,不过该算的账我会跟你算清楚,你不用急着想补偿什么来对我负责,我不稀罕你的负责,懂了么” 陆止森发觉自己跟她真是说不下去,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竟然比他还迫不及待的撇清关系,她分明是第一次,也分明是恼怒于他的所作所为。偏偏却又不让他负责 “另外再提醒一句。”唐晚笙接着又道,“你现在惹上的人是我,唐家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你相当于惹了整个唐家,你想清楚是要自己剖腹谢罪还是自己乖乖去警局投案进监狱吧。” 陆止森轻声嗤笑,“这两样不论任何一种我都不会选,你不想让我负责是么。” 看了看她,只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他见过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嚣张,他道,“我现在偏偏想对你负责了。” 唐晚笙对于他的话嗤嘲得很。 清楚他们两个人都不够冷静,并且刚刚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好消化,陆止森最后看了她一眼,“我去浴室洗澡。等会有人把衣服送过来,我就送你回唐家。” 扔下这么一句话,他转身走进浴室。 唐晚笙望着他**着身体的背影,男人精壮结实的背部却是让她恨得咬牙切齿,脑海中满满的都是关于昨夜的一幕幕,越想,心里就越是冲动的想要杀人。 除了慕淮南那个男人之外,还是第一次,她会被人弄得这么被动。 偏偏这个该死的男人强迫了她,却又要对她说什么负责会娶她的话 开什么玩笑 他敢做出这么荒唐的事,还夺走了她的初次,并且是以那样的行为,她想报复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答应嫁给他 嫁给他的这种事,她根本想都没想过。 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这个该死的男人 陆止森进浴室洗澡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那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在想什么唐晚笙不知道,她也没心思去想他会想什么,等他围着一条浴巾出来之后,她甚至连一句语言都吝啬给他,陆止森本想开口对她说点什么,但见她在他开口之前把头别了开,他又沉默着咽了回去。 还好,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他让人送来的衣服很快就到了。 因为不熟悉,也知道唐晚笙不会愿意。陆止森拿了衣服就扔给她,象征性的询问了一句,“能不能自己穿上” “我腿残了但是手没残。” 得到她这句话陆止森就知道,她不需要他的帮助,随后没有过多的交流,他走进浴室里,拿着属于他自己的衣服换了上去。 唐晚笙盯着被扔到面前来的衣物,咬了咬唇,不过终归还是选择了换上,不换上衣服,就意味着她不能走,这个罪恶又令人感到烦躁的空间,她早已待够忍受不住了。 最后唐晚笙是被他抱着走出房间的,因为她自己无法行动且没有轮椅给她,唐晚笙虽然对他的意见很大,现在看他看得很不舒服,但最终也只能让他抱着她离开酒店。 待他们前脚刚走出酒店房门进入电梯,他们房间隔壁的门就蓦然打开了。 莫云柯从里面走出来,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好像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那位唐小姐也没怎么想寻死觅活,阿木,我们回去吧,太困了我得去休息了。” 整整一夜,她一夜未眠,眼睛都熬出了黑眼圈,精神恹恹的。 阿木叹息,“夫人您这又是何苦”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何苦。” 可能因为唐晚笙是被她扔到陆止森的床上,所以不得不在意一点吧。 莫云柯疲惫摆摆手,“不管了,总之现在看着好像没什么事,之后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吧,你问问酒店里的服务员有没有后门,我们从后面离开,免得跟他们撞上就不妙了。” “是。” 于是莫云柯跟阿木从酒店的后门离开了,没有跟从前门走的陆止森和唐晚笙撞上,两个人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造成他们现在变成如此情况的罪魁祸首,实际上一个晚上都住在他们的隔壁观察着他们的动静。 从前门离开的陆止森抱着唐晚笙走出酒店的大门,正想往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却又是一眼瞥见站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另一个女人。 唐晚笙也看见了她,有点吃惊,随即是有种幸灾乐祸的冲抱着她的男人弯唇笑道,“这可怎么办,好像不用我怎么报复你,你现在就要被别人甩脸色看了,据我所知,你们从小一块长大,你好像一直挺喜欢她的” 站在他们对面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菁曼。 陆止森的目光在瞥见她的刹那,脚步倏然停顿下来,视线凝视着对面的她,他身体霎时间的僵硬唐晚笙感知到了,误以为是他跟她做了不该做的事,偏偏被他心爱的女人抓了个现行,她有些乐得看戏,眉梢都挑了下,表现出一副浓浓兴致的模样。 倒是有点想知道,这个才刚刚夺走她清白的男人,此时此刻究竟应该怎么面对他心爱的女人。 而且好巧不巧,他现在还是抱着她。 这似乎愈发难以解释起来了。 “止森”白菁曼慢慢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自然是早已经望见了他怀里双手勾着他颈脖的唐晚笙,她脸色僵了僵,一抹异样悄然从她眼底掠过,“怎么是你们” “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女人,让你失望了对么。”陆止森扯了扯唇,“剧本没有按照你想的走,你吃惊了。” 白菁曼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6章 以后我跟女儿,都是你的 她呆住了,一动不动着,双眼凝滞的望着跟前的两人。 怎么可能不是盛夏而是唐晚笙 而且,偏偏怎么是唐晚笙 “陆止笙。”窝在男人臂弯怀抱中的唐晚笙,敏锐从他们的对话中捕捉到什么信息,她抬头看向上方的男人,眼神微冷,“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是她以为的那个女人,让她失望了,剧本没有按照她想的走,她吃惊了 这件事跟白菁曼难道有关联 陆止森没有回答她,目光定定地看了一身僵硬的白菁曼一眼,尔后,强迫着自己收回视线,他硬朗英气的下巴收了紧,抱着唐晚笙没再说一个字的转身朝着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 唐晚笙却不干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陆止森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来,“跟你没什么干系。” 她哈的笑了一声,“跟我没关系,你当我傻子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还以为是陆止森让人去唐家把她绑架出来的,但听了他们方才的话,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至少,事情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 可陆止森明显不想多谈,长腿从容的朝着车子的方向靠近,收紧了下颌没对她多说什么,沉默着,连一个解释的字眼都没有。 唐晚笙恼怒了,奈何没有行动能力的她,只能是任由他抱着,双手捶打他的胸膛。“你到底说不说说不说” “唐晚笙” 虽然她的手捶打在他的胸膛上丝毫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但多多少少陆止森都被她敲打得心烦意乱,脚步猛然停下来,恶狠狠地低眸警告她,“给我好好待着别乱动,不然扔你到马路中间被车碾压” 唐晚笙瞪大了双眼,脾气也上来了,“你敢威胁我” “我威胁你是第一次吗。” 显然不是,今天她被他用同一件事威胁了两次。 陆止森冷声说,“不想自找苦吃,就给我闭嘴别动。” 唐晚笙哪里是会受人威胁的人,他越是冷硬她就越是不屑一顾,挑起唇角淡漠笑着道,“有本事你就把我扔到马路中试试” “不要以为我不敢。” “那你就扔,你不扔你不是男人” “你” “扔”唐晚笙抬高了下巴,有种属于胜利者的傲然姿态,“我倒是想看看你多有种。” 毫无疑问,这位唐家小姐是陆止森迄今为止遇到过最难对付的女人,越是强硬的语气跟手段在她面前遭遇到的,是她更为强硬的对峙。 如果可以,他还真是挺想把她扔到马路中去的。 陆止森语气生冷地道,“看在你行动不便双腿残疾的份上,我不会跟你计较。” 双腿残疾 有些事情由自己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会无所谓,但是别人的随口提及,还是一下子就戳到了人心口上最疼最深的地方。 有一丝不易察觉被掩饰起来的狼狈,悄然掠过眼底。 唐晚笙的面色是真的冷了下去,“陆止森。” 她突然语气冷漠的叫了他的名字一声,目光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霜覆盖而上,一字一顿的,她说,“放我下去。” 陆止森刚又重新迈开的脚步,在听到她的话时又是一停,他已经是有些不耐而烦躁的拧紧双眉,“我再最后说一次,你最好是” 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在伴随着他低下来看向她的目光,接触到她冷如冰霜的眸子时咽了住,身体也有些僵了僵。 她的表情冷得像是生人勿进似的,与方才之前种种模样都不同,甚至比在她控诉着他占有了她第一次的时候还要过之而无不及,没有愤怒,只是冷得像冰,透出一股不容靠近的气息。 他逐渐就意识到他方才说了什么。 陆止森表情霎时一沉,一抹难言的内疚悄然流淌。 “放我下去。”唐晚笙冰凉似寒的视线没有移开,像一抹抹淬了毒的冰刺一样,“别再让我重复。” 他却没放。 即便她现在冷得像针刺一样,陆止森依然还是抱着她,定定地站在原地须臾。 “止森”侧过身来看着背对她的两人。白菁曼脸色难看得彷如沉到了谷底,脑海中像是有一道过滤器,自动的将他跟唐晚笙的一举一动都忽略不计,她凝滞了半响,张了张嘴,“我有话想对你说” 陆止森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她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只不过却并没有回头看她,他怀里躺着冷漠的唐晚笙,低沉的语气道,“我现在没时间。” 简单的给了她这么一句话,他抱着唐晚笙很快就走了,唐晚笙原先还想要他放她下去,但看此刻的局面,她勉勉强强的忍住了。 毕竟,不论有时有多难以接受,她双腿残疾的事是事实。 只是,在陆止森将她放上车。她也没再说一句话,俏丽清婉的面容冷淡着,仿佛是有一层厚厚的冰霜驱之不散。 陆止森绕到另一边驾驶座的车门旁,在打开车门即将弯腰上车之际,他身形停顿了下,不着痕迹地凝视了眼那边呆滞着迈不开脚步的白菁曼,眉头深皱,咬了下牙,他最终还是弯腰坐入车内,大力的将车门甩上系好安全带。 白菁曼整个人都苍白的呆在原地,想要过去却迟迟迈不开脚步,心中有太多的难以接受跟凝固,以至于陆止森驱车带着唐晚笙离开,她都没能说出话来。 宛如被一道焦雷劈中,白菁曼身体微微颤抖的起伏着。 怎么可能是这样 跟他在一起的人分明应该是盛夏,却偏偏变成了唐晚笙 她知道这件事出来他一定会对她不再像从前那般,可因为对象是盛夏所以她才敢赌这么一把,但最后的结果那个跟他在房间里的女人不是盛夏而是唐晚笙,她也失去了他对她多年的信任。 所以,她赌输得不留余地么 分明不应该是这个结果的 陆止森没有第一时间立刻送唐晚笙回唐家,而是载着她来到医院。 车子停下来时,望着医院的偌大字眼,她目光冷淡如霜,“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给你检查身体。” 陆止森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一路上两个人都无话可说,本来就不怎么接触,而且以前也算是有点敌对状态的两个人,此时却单独相处在一起,总有些哪里说不出来的怪异。 不过这样的怪异在两个各有所思的面前,不太感知得到。 陆止森率先下车,来到她这边打开车门。 唐晚笙颇冷的道,“检查什么身体,我身体又没病,不会传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你。” 顿了顿她又道,“倒是你应该去检查检查,不检点的男人难免有什么问题,你有什么问题会直接影响我哦对,这么说我也该去检查检查,免得被你传染了什么。” 毕竟昨晚他们都没能做什么措施,她实在是很担心,她会不会被这个该死的男人传染了什么疾病。 陆止森站在车门外,凉凉的凝视她,“你不找着机会呛人,是不是忍得难受” “这么了解我的人你还是头一个,我都有些感动了。” “你” “抱我进医院。”唐晚笙皮笑肉不笑的,解开安全带朝他伸出双手,“我没什么时间跟你多费工夫,是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抱我去医院,我想检查身体。” 倘若真可以扔着她不管,陆止森一定是第一个撇下她的人。 几乎是要咬碎的牙,他英俊的面容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强忍着想把她扔了不管的冲动,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他这才不得已的弯腰。 进了医院,陆止森自然不可能会去检查。 他的身体有多健康他很清楚,怎么可能真听她的话去做什么检查 而且他带她来医院,又不是为了检查他们各自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传染病,陆止森自然将这种事情忽略过去,即便唐晚笙再三要求他,他也无动于衷,最后她只能放弃。 唐晚笙私处受了伤,因为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偏偏又是遭遇他那种情况,陆止森是想到她难免会受伤,于是才会临时决定先带她来医院。 而唐晚笙自己也很清楚她的问题。 在被陆止森带来让医生在病房里单独给她检查时,她没让医生检查,只不过难以启齿的将自己的情况大致对女医生说了一次,让医生给了她些药。 没有多久,待医生打开门走出去后,陆止森进来了。 可是还没让他开口说什么,唐晚笙便抢先淡漠道,“我刚才已经借用手机打电话给唐家了,等会就有人过来接我,你可以走了。” 陆止森进来听到的就是她这样的一句话,他蹙紧了眉,“我不是说我会送你回去” “可是我为什么非得要你送呢”唐晚笙不咸不淡地上下看了他一眼,“陆少爷以为没有你我就什么事都办不了别太小看我了。” 陆止森不悦道,“这跟小看你没什么关系,我说了我会对你负责。” 唐晚笙当即就拉下脸来。“你能不能别再说什么负责不负责的话我好像说得很清楚,我不需要你负什么责。” 有些特别的烦躁于这种事,她紧接着冷笑着嗤嘲道,“再者说,唐家的千金是你说想负责就能负责的么,你要是觉得内疚,要么去死谢罪,要么蹲监狱,再让我听到负责这种话我跟你没完。” “你一定非要这个样子”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真要我嫁给你”唐晚笙漠然,“陆少爷别开玩笑了好么,就算不谈你们陆家比不上唐家这点,但别忘记你是当初差点就要成为我姐夫,盛夏不要你了我就要了你当我是垃圾回收站什么都收下” “” “还有。”唐晚笙连看都快懒得看他了,语气凉凉的,“你之前跟盛夏在一起,心里又装着白菁曼,对于像你们这种不值得信任的男人,我着实不打算委屈自己嫁给你,我也着实看不上。” 陆止森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没在此时此刻立刻掉头就走。 分明被一个女人说得如此一文不值还特意各种贬低他,他应该早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但是偏偏该死的是,昨晚到底是他亏欠了她。 暗暗握了握双手,他用了极大的努力才按压住情绪,“那么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闭嘴,掉头,转身走。”她没什么心情的给了他几个字,“就这么简单。” 陆止森是真的也怒了。 他徒然几步过来抓起她的手腕,英俊的面容沉沉的,几乎是恨得咬牙切齿,“唐晚笙你够了我跟盛夏没结成婚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别再咬着这点不放,凭你们唐家我还没怎么放在眼底,所以,别太高高在上” 她的手腕是被昨晚绳索捆绑而又极力挣扎着所留下来的青紫痕迹。 现在被他这么用力一抓,唐晚笙顿时痛得倒吸凉气,“疼” 陆止森也发觉了他抓到的地方正好是她手受伤的地方,顿时就感觉吃了苍蝇一样,烦躁得他又放开了她的手,狠狠低咒一声,“**” 这一定是史上他最烦躁的一天。 仅仅只是过去一晚的时间而已,他感觉他的世界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现在让他吃瘪的对象是谁不好,偏偏是唐晚笙这个最难伺候的女人。 想到他们以前虽然没有什么过多交集,但每次一有交集都没发生过太好的事情,就有无限的阴霾笼罩而来。 然后现在,他还不能动她,威胁不了她,连碰她一下都有种奢侈的罪恶感。 究竟是谁偏偏把唐晚笙这个女人扔到他的床上 陆止森的脸色不好,唐晚笙的脸色比他还差,“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恼羞成怒” “唐晚笙,我要是恼羞成怒现在我就不会再站在这里。” 他只是整个人都积郁了,因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她发生那样的事情,偏偏现在不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很有本事让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很不痛快,他连一个抓住她的动作把她弄疼了,惹来的反而是他自己的内疚,而这种内疚他即道歉不出,也无法发泄。 没有什么能比他现在的心情更为煎熬的。 站着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陆止森冷峻着道,“不论你需要还是不需要,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清楚,如果你认为可以我们就结婚,倘若你真不需要我当然没办法强求你。” 停顿了下,他沉沉道,“唐晚笙我希望你记住,我想对你负责并不是因为你是唐家的小姐清白被玷污。” “那是因为什么”唐晚笙目光冷淡的弯唇笑道,“只是因为我是第一次,身体残疾,所以有了所谓的罪恶感” “” “我为什么要因为你有罪恶感就要委屈自己嫁给你你以为不是第一次,身体残疾,除了你我就嫁不出去了是么。” 她冰凉的语言到了耳中特别的刺人。 陆止森绷紧了俊脸半响没能应声,因为或许她说得的确也对,他可能确实是因为罪恶感,所以才会想要对她负责。 “陆少爷,我没这么廉价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要把自己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同样的话我不会再重复了,最后一次说明,昨晚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跟我都必须忘记,忘记得越快越好。” “” 目光一转,她抬眸凝视他,“还有,你之前跟白菁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没解释。” 陆止森心情复杂,淡淡回答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跟你没什么关联,你不必知道。” “可是我昨晚之所以会在你的床上,好像并不是我的想那样简单,你如果不对我解释也没什么关系。”她弯了弯唇,轻声淡笑,“虽然不怎么想见她。不过有时候也可以去问问她,白菁曼总能告诉我答案吧。” 他神情有所动容,“唐晚笙你听着,你会在我的床上跟她没关系,如果你真有听清楚我之前跟她的对话,就应该知道她也很意外跟我一起出酒店的人是你,你找她没有必要。” “所以,你昨晚之所以会被下药,是因为她想让你跟别的女人上床”唐晚笙说出了逐渐在她脑海中形成的答案,“只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没跟她安排的女人发生什么关系” 陆止森没能再说话了。 一点一点望着他紧绷的神情,唐晚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禁不住她就冷笑了一下,“所以我是代替了别的女人了么,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这件事我们可以不再谈了么。” “你认为有可能吗。”唐晚笙幽然冷漠,“是谁把我从唐家绑出来的” 陆止森猜测到她被从唐家绑出来,可能跟慕淮南有关联,被扔到他的床上,也跟慕淮南有关联,因为他记得是慕淮南离开之后有人把唐晚笙带来的,而带唐晚笙来的人似乎是跟慕淮南一起的。 只是想到这个女人跟盛夏之间的种种恩怨,再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无疑于火上浇油,而他跟她之间不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于是他干脆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下,“你就当是我。” “动机呢目的呢倘若我是不小心成为别的女人的替代品,你原本绑架我出来想做什么” 心烦意乱着,陆止森说,“总之不是想要伤害你。” “可你还是伤害了,如果不是我不想被人知道跟你发生了什么关系,陆止森,我一定会让你进监狱。”语言锋利着,她道。 陆止森扯了扯西装领带,“你若是想,进监狱还是想让我怎么样,你都可以尽管去做。” 定定看着她,他说,“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也不会有任何反抗。” “那你去把白菁曼抓过来,让她在我面前磕头认错。” 陆止森一怔。 唐晚笙冷漠地道,“你,我不会原谅,昨晚跟你的事情你脱不了干系,但冤有头债有主,白菁曼是罪魁祸首之一。” “这跟她没什么关系”陆止森上前一步,扳住她的肩膀,眸光牢牢的注视她,“唐晚笙你听着,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她不知情。” “可倘若不是她给你下药,我怎么会失去清白” “但你也别忘记,最终还是我决定让你代替了别人,所有造成你没了清白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陆止森脸色铁青的箍住她的肩膀,“你想要报复,冲着我来就好,在你的这点事情上,她没有插手。” 唐晚笙蹙眉,有些难以置信地瞅着他,“她都要让你跟别的女人上床下药算计你,你还这么护着她” 身体震了震,一抹悄然的暗淡从他眼底飞快闪过。 陆止森低下眸光,“不是为了护着她,只不过这是事实。” 她一瞬不瞬地看了他须臾,分明内心还是觉得他在偏袒,她却又没多说什么出来,陆止森从前就一直喜欢白菁曼她是知道的,对待喜欢的人一般人都没什么理智,所以倘若继续跟他多说白菁曼这个女人下去,得到他的答案只会让她不快。 于是她淡淡的突然道,“你可以走了。” 陆止森凝视她。 唐晚笙说,“我已经打电话让唐家人来接我了,现在他们就在路上,昨晚我消失了一整夜不见,他们找了我一个晚上就差报警了,你在这里我没办法解释。” “” “哦对了。”蓦然想到什么,她忽而又是说,“你说要对我负责的这些话,我刚才突然想了想,也许不是不可以考虑考虑。” “你会考虑”陆止森有点讶异。 唐晚笙冷漠瞥他,“只是考虑,并没有说要嫁给你,唐家的女儿不可能会随随便便的就嫁给一个人。” 她会考虑这已经是一件难得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考虑。 陆止森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是什么心情,没有欣喜,也没有失落,或许是有那么一些晦涩难言的复杂的,因为还是太难想象,他跟她这样的状况究竟应该怎么共处,“那么,你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给我回复。” “但是我有条件的。” “你说。” 唐晚笙懒懒的道,“我这个人可不会要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我之前也说了我绝不会委屈自己,所以要我考虑嫁给你的这种事情,首先” 她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的抵在他的胸膛上,“不管是盛夏还是白菁曼,你最好都给我通通忘记,心里不准再有关于其他女人。” 陆止森觉得她这个要求真是有些无理取闹,“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喜欢上你” 她跟他之间变成现在这个地步本就是一场错误,喜欢 何谈喜欢 唐晚笙当然也不可能会想要他的喜欢,“你能不能别自我妄想,我不喜欢你,当然也不可能会想让你喜欢我,陆少爷,想想你以前差点成为我姐夫,现在却偏偏又跟我上了床,我都感觉自己跟吃了苍蝇一样你知道么,你喜欢上我的话,会让我有心理阴影的,所以你最好别有那样的动机,我很害怕。” 陆止森,“” 想想她以前好几次一口一个未来姐夫的叫他,他同样感觉哪里有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昨晚是一场令人阴郁的错误,于她,于他都毫无疑问。 唐晚笙道,“我说你心里不准有其他任何女人,只是包括了盛夏跟白菁曼这两个女人,其他的,你想喜欢谁我管不着,只要你别喜欢上这两个女人就足够了,盛夏跟我有恩怨所以不必多说,至于白菁曼我可能天生不喜欢她那种,所以你的心理必须不能有她,之后我才会好好考虑要不要嫁给你。” 她不喜欢白菁曼,从以前就已经看得出来,所以陆止森为了不想产生过多的争执,没有在这种问题多加说明什么。 只不过能把两个人的婚事,是建立在他心里不能有盛夏跟白菁曼这两个人之上,他看不太懂她的意思,倘若她说要让他必须喜欢上她,两个人的婚姻是建立在有感情的情况下,或许是才会让人感到正常的。 可她偏偏却又说他喜欢上她会让她有心理阴影 她甚至很害怕 “两年多时间没说过这么多话,我感觉很我累了。”唐晚笙是真的有些疲惫了,淡淡的凝视他道,“现在你可以走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 两年多时间没说过这么多话么 陆止森几乎不太能想得到,失去双腿的这两年多时间,她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不过他也没有去问,因为隐隐约约能猜测得出来,这两年多的时间,除去父母之外,她应该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自己独自度过的,只是让人难以想象,一个人究竟要到何种地步,才能把自己关起来两年多时间不怎么踏出家门 失去双腿,对她的打击应该确实很大。 毕竟之前他无心说起她残疾这种事,她的脸色变化得很大。 没有再多言,也看出了唐晚笙确实不想再跟他说什么,陆止森从病房离开了,但当他走出病房之后,迎面而来的是方才给唐晚笙检查身体的女医生。 望见女医生手中拿着的药,他的目光却定在那盒写二十四小时紧急避孕这样字眼的东西上。 陆止森眉梢抽了下,指着那东西问女医生,“这是唐晚笙要求的” 女医生点头,回答是。 他一下子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种冲动差点令他又调头回去找待在病房里的女人,只不过转而想到她这样的行为也实属正常,于是又硬生生的抑制住了冲动。 用力的深吸气。他已经辨不清究竟是怎样的心情,蓦然想到唐晚笙双手那一圈显眼的痕迹,便对女医生道,“她手腕上的勒痕也帮她处理一下,全部一起费用的单子拿给我,我去结账。” “好的。” 病房里,唐晚笙听见陆止森脚步远去的声音,目光有些微凉微暗。 她淡淡的想,陆止森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 跟白菁曼青梅竹马了这么多年,现在却反遭他心爱的女人算计,她虽然不知道他跟白菁曼究竟发了什么事,但也着实为他可怜了一把。 应该没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女人,算计自己跟别的女人上床这种事来得更悲哀了。 最让她感到悲哀的是,白菁曼都如此算计他了,他却还想试图帮她撇清罪过。究竟是曾付之多少感情,才能分明已经心灰意冷,却又舍不得让人动她 虽然她没了双腿,在别人的眼中看来也是可怜,可相比起来,她却觉得,陆止森要比她远远可怜得多了。 至少她才不会像他这样。 恨就是恨,爱就是爱,她不会像他一样爱着一个把自己伤害得淋漓尽致的人,甚至还想袒护对方。 不过还好,方才说什么会考虑考虑,只是她一时突然滋生的念头而已,不会真的嫁给他。 他能不能真的把白菁曼忘了,对她而言没什么特别的干系。 顶多,就是见不得他这么可怜而已。 在唐家佣人接到电话,赶来医院接她的时候是不久之后,拿了药让佣人带着离开医院之后,唐晚笙就直接回唐家来,回来后果不其然的,西西已经不见了。 她问佣人,佣人说以为孩子昨晚是跟着她一块离开的,不知道形容。 听闻了这句话唐晚笙就知道,西西一定是被慕淮南带回去了,昨晚她都消失了一整夜,慕淮南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西西悄无声息的带回去才是奇怪的,而大概因为整整一夜加上整个早上的应对是真让她有些疲惫,唐晚笙一时间没太理会西西被慕淮南带回去的事情。 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管他们的事 跟陆止森上床这件事还是让她感觉自己像吃了苍蝇一样,现在整个人都是不舒服而阴郁的,表面上表现得再怎么风轻云淡叫着他忘记,实际上哪里有可能这么轻易就忘记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些事情,越想越觉得烦躁,越仔细深思就越是积郁。每当想想昨晚的片段,她还是很忍不住的想杀了陆止森,心情怎么都难以平复下来。 甚至感觉到,她突然就有些错乱了。 回到唐家之后,唐晚笙就让佣人带着去了浴室洗澡,用了从医院带回来的药,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回了令她感到安心的轮椅中,兀自进入钢琴房把门关了上来。 站在门外的几个佣人十分疑惑,“小姐这是怎么了整整一夜不见却没说她去了哪里,回来后又这么沉默,不太像是平日里的她。” 总觉得她好像有些心事重重的,说不出来是哪里有些让人感到怪异。 另外的佣人扯了扯她道,“总之没有发脾气就好了,其他的事就不要问了,免得一不小心让她不高兴,遭罪的都是我们。” “说得也是,昨晚小姐消失之后,夫人跟老爷今天就赶回来了,有什么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唐晚笙在他们这些下人的眼中,俨然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谁都很怕一不小心就惹得她不快,于是谁也不敢多问,默默的都从房门前退了开。 关于她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的事,自然会有付敏慧跟唐晋问清楚,唐晚笙不想说,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问。 另外一边的盛夏,毫无疑问的跟西西以母女的关系正式相处了。 经过这么几天时间,盛夏已经勉强能把自己定位在西西母亲的这个身份上,整整几天的压抑感,也伴随着西西脆生生的声音一扫而空。 跟慕淮南从民政局出来之后,小岚牵着西西揶揄地朝他们靠过来。“先生,夫人,已经复好了吗” 慕淮南身形停了下来,侧头瞟了眼身边的女人,菲薄的唇角露出浅笑,“现在起,你可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盛夏面无表情着,“复婚完了才说这种话,你安的什么心思” 慕淮南笑,弯下腰,将西西一把抱了起来,“只是想告诉你,你已经错过了最佳反悔的机会。” 望着她,他说,“以后我跟女儿,都是你的。” 盛夏还没什么感觉,小岚在旁边听得脸一红,这这这她是不是不太合适待在这里 眼角的余光察觉到小岚红的脸,盛夏不自然的掩嘴轻咳了几声。 她是习惯了慕淮南的种种语言,可是,好像不代表别人也会习惯。 西西不知道这气氛里的微妙,朝着盛夏伸出小小的双手,笑眯眯的心情格外的好,“妈咪,抱我。” 慕淮南凝视怀里的她,“不想让我抱” “不是啊。”西西咯咯的笑望盛夏,“爹地跟妈咪我都想要啊,只不过我才有一个嘛,爹地抱完了轮到妈咪啦。” 盛夏望着眼前的父女,神色有一丝恍惚。 虽然有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相处,可很多时候,禁不住的还会有种幻境感。特别是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叫着她的时候,有些无法让她分辨得清这究竟是不是现实。 还是感觉很奇妙也很不可思议。 不过这样想太多的心思,没有持续太久,她上前,把西西接了过来,“好,我来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7章 这样的算计跟你的比起来,应该不值一提 婚已经复好了,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慕淮南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我现在需要去一趟公司。” 他再是瞥向抱着西西的盛夏,“你们呢跟我一块去公司,还是先回去” 时间早已经到了他去公司的时间,只不过因为复婚,所以他并不是很着急。 盛夏看着怀里的西西道,“公司有事你先去吧,以后西西跟我们住在一起,我想跟小岚带她去看一些儿童床柜。” “好。”慕淮南过来,吻了吻西西的额头之后,对她道,“看完了就早点回去,等处理完那边的事,我回去接你们。” 接他们做什么,盛夏没问。 抿了抿唇,她嗯了一声。 慕淮南看了看她,却没有急于离开,颀长的身躯站在她们的面前,颇有居高临下的俯瞰感,只不过他注视她们的目光,是夹带淡淡柔和浅笑的。 盛夏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于是就问,“笑什么” 他长臂伸了过来,扳住她的后脑勺,在小岚跟西西一瞬不瞬的目光中,他俯身过来,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不深不浅的一吻。却是没有回答她的话,“注意安全,开车小心点。” 偏偏又是在孩子跟小岚的面前跟她这么亲密,盛夏耳根红了红,堪堪的别开视线,“你也一样。” 慕淮南深深凝视了她须臾,尔后是唇角带笑的放开她。 “爹地。”西西抿着小嘴,笑容可人叫了他一声。 慕淮南揉揉她的小脑袋,嘱咐着道,“我先去忙一点时间,晚点就来找你们,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好啊。”西西眨巴下灵动的眼睛,“那你早点来。” 慕淮南应了一声,又跟小岚交代了几句话,这才迈开挺拔的长腿,从她们身前离开,到马路边上了那辆迈巴赫。 看着车子被司机驱离,盛夏也不多浪费时间,回头对小岚道,“我们也走吧,去逛逛,给西西挑选一些她房间的东西,还有你以后也跟我们住在一起,也需要买些东西。” 从今以后,西西就会跟他们一块住在南苑别墅,那里没有属于她的房间,所以需要准备很多东西,而小岚几乎是贴身照顾西西的,基本西西会在什么地方,她就会在什么地方,即便她之前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天,可很多她的东西都没有准备好。 小岚却笑着摆摆手道,“我的东西不用准备,我已经打电话让人送来了,多帮小姐挑选一些合适她的东西吧。” 盛夏抱着西西刚要走,听闻她的话,顿了顿,蓦然想起来,这么以来,她还不知道西西跟小岚平日究竟住在慕淮南名下的哪个别墅。 于是她就回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而小岚则是有些吃惊地看她,“夫人您还没知道。我们之前是住在什么地方吗” 盛夏说,“不是你们一直都神秘兮兮的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么。” 小岚脸红了红,想起来以前盛夏三番两次的试图打听有关西西的一切,每一次却都被她含糊的糊弄过去,夫人似乎的确是不知道呢。 小岚有点心虚而歉意地瞟向她,“夫人,以前都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才” 明白她是以为她会很计较那些故意隐瞒的事,盛夏笑了笑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我没放在心上,你平日对西西照顾的尽心尽职,我没有道理会责怪你。” 小岚顿时如释负重似的长长松了口气,“夫人,您能不责怪就好。不过就算您要责怪也是情理之中,我知道都是我” “小岚,不用这么想,我对你没意见。”盛夏安慰性的对她道,“毕竟你也是听从别人的吩咐,要计较怎么也不该计较你,所以我不会伤及无辜。” 察觉她话里似乎有别层意思,小岚呆了呆,“夫人” “这些账我都算在慕淮南的身上。” “” 小岚瞪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虽然早就知道她不可能会轻易原谅那种事,只不过没想到她还是没打算放过先生啊。 所以日后还有先生苦头吃么 她真是有点开始同情先生起来了。 盛夏抱着西西,把她放到卡宴的后座中,小岚很快自主地跟来了上来,盛夏则到前面的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将车子也开走离开了民政局前。 在行驶的途中,小岚将她们之前住在萧山的事情告诉了盛夏。 听闻了后盛夏有点意外,目光不自觉地透过车前的玻璃,望向恰好是在她视线内远处的萧山。 她原以为,萧山早已经被慕淮南卖出去了。 没想到,他不仅没卖,还让他们的女儿一直住在那里。 小岚在后座中疑惑道,“夫人,为什么您跟先生不回萧山去住呢那里不是原本属于你们的地方吗” 萧山的地理面积,都远远比南苑别墅大得多,地势辽阔,风景也好。 她以前就听说过,萧山是先生跟夫人的第一个家,那是为了他们专属建造的房子,可是这么久以来,不仅夫人没回去过,连先生回去的时候顶多是为了看小姐,看完小姐他都是洗了个澡就离开。 在萧山住了两年多时间,她却从未见过先生在那里住过一晚。 盛夏收回低淡的视线,双手平稳的控制方向盘,将车子稳稳的行驶在车道上,淡淡的回答道,“回不回去,以后再说吧,而且南苑别墅是在市内,萧山距离得太远,不方便慕淮南上下班。” “说得也是呢。”小岚点点头,“距离确实是远了些。” 平常他们从萧山开车下来,都要浪费不少时间,先生平日里公司的事情繁多,暂时先住在南苑别墅确实不错一点。 “不过以后你们可以在萧山颐养天年倒是不错的选择,或者平时不忙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回萧山去住啊,我觉得那里才更加比较像您跟先生的家,小姐也是从小在那里长大,那里感觉才是你们的归属。”小岚接着又兴致勃勃的道。 盛夏却是淡淡的笑,扯了扯唇,“以后再说吧,住在什么地方我没什么讲究。” 萧山,她曾经不是没想过回去看看,只不过以前碍于跟慕淮南离婚了,她止住了那样的想法,而现在虽然跟慕淮南又复婚了,却并没有太大的打算回去住。 大概那里是她跟他都不算怎么美好的地方。 虽然那里是他们最开始的家,可离婚,也是在那。 有些东西,总是容易触景生情,轻而易举的令人回想起那个暴雨夜她从萧山离开的情景,那一个晚上真是不怎么美好,也是同样的让人难以忘记。 之后没再让小岚说关于回萧山住的问题,盛夏叫着她说一些这两年来关于西西的每一个细节小事,只不过小岚是她离开之后才被慕淮南找来照顾西西的,除了能说出她去了萧山照顾西西之后的事情,对于慕淮南是如何把西西带去萧山安置却丝毫不知。 盛夏也并不意外。 慕淮南这个人最是能守得任何秘密,而他天生不是一个会对别人透露心思的人。没能从小岚的嘴里得知关于原本被宣告死亡的西西,是如何被慕淮南带回去的这些蛛丝马迹,盛夏并没什么失落,反而听着小岚说着关于西西过去里,从小小的一个孩子逐渐长大到两岁的经过,她听得津津有味。 而西西也知道她们在说她,期间还不时的插话进来,懵懵懂懂却又澄澈可爱的小模样,不断逗得盛夏跟小岚笑出来。 白菁曼浑浑噩噩的回到她的别墅。 她是走回来的,陆止森跟唐晚笙共度一晚的事情,仍旧将她打击得不留余地,以至于,她的思维几乎转不过来,满满的惶恐跟如遭雷击的错愕,几乎将她震得失了魂魄。 还有一些,因为算计而失去了陆止森信任的失落。 她知道他不再信任她,甚至是痛恨她也算理所当然,所以他现在对她的淡漠是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当面对他淡漠的模样时,她的心情分不出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偏偏她都不惜做到这个份上,没有造成他跟盛夏在一起的结局,反而让他阴差阳错的跟别人上了床。 对象,居然还是唐晚笙 白菁曼整个人都凝滞得有些回不过来神,失魂落魄的走回别墅时,注意到前方别墅的外面停了一辆车子,她没什么力气的腿停了下来,慢慢的抬起眸光,呆滞的看向前方。 在目光凝见那个靠在车身边正抽着烟的男人时,白菁曼一愣,“淮淮南” 跟盛夏和西西分开之后,慕淮南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公司,而是到了半路时,他忽然让司机调转了车头,来到了这里。 慕淮南是早就看见她走回来了,所以看到她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淡淡的,讳莫如深着,他骨骼好看的修长手指间夹着烟蒂,望见她终于看到自己,他不紧不慢的吐出烟雾,听不出情绪起伏宛如大提琴上的嗓音道,“等了你很久。” “等我”白菁曼有些回不过神,木讷地望着他。 “你状态似乎不怎么好,出什么事了么。”他幽深的眸望着她,不疾不徐地道,“好像有些时间没见你了,最近过得不好” 这是慰问吗 可他现在给她的感觉,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友善的慰问,更像是一种毫无关联象征性的询问,甚至不掺杂一点感情,平淡到没有波动。 没有比以前对待她的时候更生疏,却也没有比以前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与生俱来似的深沉气场令人感到不安,难堪着,甚至是心虚的,白菁曼突然却有些不敢看他,目光略略的闪躲着。 她扯唇笑了下,“确实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 “怎么会。”慕淮南抽着烟淡淡的道,“忘记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她笑得更苍白了,“好像也是” 分明他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涟漪,让人听不出情绪色彩,可是他注视她的目光,却深沉得让人背后发憷,白菁曼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她整个人忽然都不适起来。 突然是不敢面对他,不敢正视他,甚至有些想要逃了。 但是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会逃走,越是想要逃走就越是证明了她的心虚,于是只能是强迫着自己面对他,白菁曼又慢慢走了过来,眼底有丝不经意的试探,“你现在会在这里,是因为路过” “不是。”慕淮南不动声色地说,“我特意为你过来的。” 白菁曼身体一僵,顿时想要迈开的步子却走不动了,“为了我” 这样的话,放在平时跟以前,都是让人值得欣喜而高兴感动的,只是此时此刻,她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反之,她的脸色都白了下去,唇角努力笑着弧度,满是僵硬。 眸光闪过异样。强颜欢笑着,她继续道,“有什么事” 慕淮南低眸捻灭了烟头,口吻颇为随意而漫不经心,“既然是自己做出来的事,你应该不难猜到我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白菁曼在看到他站在这里的第一眼,的确已经猜测到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只不过他没有开口,她当然不可能会急着去承认什么,可尽管她努力的佯装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跟他说话,他却并不会因为她的假装而打消什么念头。 她整张漂亮的脸蛋都僵了,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想去否认什么显然毫无用处。 想到以前他为盛夏种种善恶不分的所作所为,白菁曼就知道他是个疯狂的男人,她唇畔动了动,半响之后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问,“你是来为盛夏出气,还是想让我跟其他得罪她的人一样,消失得无声无息” 说出口的话愈发艰难了,她呼吸几近凝滞着,“我让人把她带走算计她你不会放过我的对不对” 慕淮南眸色暗了少许,“既然能想得到是这样的结果,你又何苦做那种多余的事情,这么长时间没见,我以为你过得不错,早已经好好重新开始另外的生活。” 但是他有些想错了。 曾经他以为她是很聪明且不会做太过的事情,于是以前不论她做什么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那些事情不值一提他也没在意,解除婚约后他以为如她那样知趣的人,一定会好好投入另一番的生活,从此谁都不再有各自干扰。 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在他对她毫无关注的这些时间内,她似乎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生活着。 甚至偏偏还做了一件几乎是彻底挑战了他底线的事。 那是不能忽略的罪。 “曼曼。”他淡淡的道,“你开始变得让人失望了。” 失望这两个字眼,宛如针刺一般刺入她的皮肤,让人感到略略的疼痛,她失笑着,“你从来就没有期待过,何来失望” “怎么会,你以前的状况就挺好的,如果能一直保持着那样的状况,对你对我都是很不错的结果。” “你要的结果就是觉得我没有留在你身边的必要,想要让我离开我就必须得离开吗”用力的深吸一口气,她仰起头。逼退回翻涌的情绪,“可是我要的结果不是这样我不想成为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半点不重要的人你跟盛夏在一起是美好了,可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慕淮南靠着车身,俊美的五官是淡淡的色泽,“我以为婚约解除后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的感受会好很多。” “这只是你以为而已” “那么除此之外,我应该怎么做”慕淮南望着她,眸光幽暗,“跟你解除了婚约,却还要肆无忌惮的继续出现在你面前你认为这样会更好一些么” 在他的眼中看来是没有必要的。 毕竟已经是没了关联,他们各自照常的生活自己的生活,照常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不再出现在她面前甚至不去打扰她,才是对她最好的尊重。 他之前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她并不是那么想的。 白菁曼身体呆得僵硬,依照他们的关系跟原本就被定好的结果,他们之间本来的确在解除婚约之后不应该再有任何关联,为了照顾她的感受他不出现在她面前也的确是最好的。 但那只是建立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 她呼吸有些促狭,“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对你有没有感情这两年多时间,我为了努力配得上你,培养气质,锻炼自己变得优秀,这些难道你都感觉不到” “我知道。”慕淮南敛下眸,“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必要这么做。” “没有必要” “不过你努力优秀自己,对你也只好不坏,这不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么。”他不带情绪地望着她,“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不正好也是你所希望的么,如今你有很多不错的选择,倘若你认为我补偿给你的东西还不够,需要什么你可以开口,何必非要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 白菁曼咬着唇道,“可是我想要你,我就没有得到你明知道我对你什么感情,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偏偏视而不见,到了最后也断得这么利落,你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你以为不见我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为我好,但那其实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意吧” 慕淮南表情停顿了一下。 淡漠着,琢磨不透的眸光凝视她,他突然是道,“你真觉得自己对我有什么感情” “到了这种份上你还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是吗”她双眸闪烁着备受打击的错愕跟脆弱,“你为盛夏而来也就罢了,可现在你却还要怀疑我的感情” 慕淮南说不上有多怀疑她的感情,因为从始至终,实际上她从未给他感受到什么真正的感情。 “可能你太混乱,分不清自己更多的感情究竟在什么地方。”她对他有感情可能是不错,只不过,更多的,他并不觉得是在他这里。 白菁曼不想再说这种问题,因为一个本来就忽略了她的男人,当然不可能体会得到什么。 握了握双手,她哽咽了半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难道你真的不会喜欢上,除了盛夏之外的其他任何一个人么” 慕淮南低眸,“嗯。” 他不假思索得仿佛这早是铁定的答案让她愈加难堪。 胸口有些起伏着,她眼底满是受到打击后的脆弱,“为什么盛夏很好么,她简单善良待人亲和跟每一个人都能相处融洽也还因为她长得也漂亮,刚好是你喜欢的类型” 盛夏长得漂亮虽然是事实,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她不知道,但是前面的那几样,好像跟盛夏没有多少关联吧 至少她没有看到盛夏是多么简单善良待人亲和。 盛夏对人善良亲和的地方也仅限于那些都是她认识熟悉的人,可是她对于她所熟悉认识的人难道不是都差不多的么而且她自认为她长得一定不比盛夏差。 简单就更不必说了,谁都不会认为盛夏是个简单的女人,即便是盛夏自己,恐怕也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思是有多简单吧 白菁曼道,“我没有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特别的优点,可能我说这些话会让你不高兴,但我的确没有看得出来她有多么配得上你。” “是么,可能因为她爱我,除了我,她没办法再喜欢上其他的男人。”慕淮南垂眸浅淡,“恰好我也爱她,除了她也不想再喜欢上其他的女人,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他喜欢上的女人,只要是非他不可的喜欢着他,深爱着他,那么,即便她是所有眼中十恶不赦的人,他也依然会跟她一样的深爱她。 而盛夏恰好也是这样的。 白菁曼不知道他这算是什么理由,“你怎么能保证她不可能喜欢上别的男人” “因为了解。”慕淮南终于从车身边移了开,踩着一双铮亮的皮鞋,慢慢的朝她走了过来,“我对她太了解,所以可以笃定她不会再喜欢上别的男人。”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却没有后退。 强迫着自己迎视他,她握着双手道,“如果我喜欢你,也不会再喜欢上别的男人呢” “你不会。”他说,“你连自己真正是什么心意,你的感情实际上在什么人身上你自己都混乱不清楚,一味的让利益跟**蒙蔽自己双眼,误认为自己对我有什么感情,等你真的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后,你会发现,实际上你对我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感情,说不定想忘就能忘记。” 她对他是有喜欢。但那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这样的喜欢,是因为他能给她的物质,还是因为他表面的什么东西蛊惑了她,他不知道。 可他能确定的是,她并没有真的爱他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白菁曼低笑了一声,临危不惧的凝视他,在慕淮南的脚步距离她只有三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她浑身有些冰冰凉凉的问道,“那你现在想要怎么样我让人绑盛夏,想设计让她跟止森发生关系,让她不得已离开你也彻底配不上你,也想让你跟她从产生隔阂对她失望,我做了这种事情,你应该是不会原谅的。” 慕淮南低凉寡漠。语气里仿佛透出了冰霜似的浅薄寒意,“既然知道,为何你又要这么做” “很多事情都需要赌一把不是么,不赌一把怎么知道结果” 她分明都做得那么小心翼翼,却没想到还是会被他知道了。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握得很紧,她凝滞着,睁着一双美丽而遍布着不甘与受伤的瞳孔凝望他俊美的轮廓,徐徐凝神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止森告诉你的”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什么。 因为这段时间他从来就没对她有什么关注,即便是怀疑,最多也只能怀疑和认定是陆止森对盛夏的心意不能自控,从而想要把她占有,所以他应该是没什么理由怀疑她的才对,毕竟她之前是那么安分,从未做过什么事情惹他怀疑。 然而慕淮南却淡淡的语气漫不经心的道,“虽然是他打电话通知我过去接走盛夏的没错,但你太小看了他对你的心意。” 白菁曼一怔,愣了愣,“什么意思” “他只是打电话通知我去酒店接盛夏,除此之外他没有透露关于你的任何事情,甚至没有开口提他被下药是因为什么。”而那个时候他急着找盛夏,再看到陆止森差点就要做出什么事,对于这件事于是他也没多问就带着盛夏走了。 白菁曼眼底掠过一片诧异,僵了一僵,木讷了住,“不是他告诉你的” “真正告诉我的人,”慕淮南定眸。从他薄唇中吐出两个不高不低却足够震慑她的字眼,“是你。” 宛如突然间被一阵巨大的海浪拍打在心尖上,她身体狠狠一震。 在白菁曼逐渐煞白而凝固下去的脸色中,慕淮南轻描淡写的口吻不急不缓的道,“刚开始也只是有些怀疑你,并不能十分肯定的确认,毕竟你让办事的人都已经从海城离开了,我目前还没找到他,所以没办法从知道事实的人嘴里得知答案。” 后面的话,他即便不说,白菁曼也都知道了。 是她自己,方才亲口承认那件事是她做的,他只是稍微的抛出一个诱饵,故意造成他已经知道的假象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试探她,而她自己,却没有多加反驳什么,误以为他真的已经全部知晓,于是亲口承认了 是她方才给了他明确的答案 白菁曼冷冷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将双眸扩大,几乎是嘶吼着没了理智,猛地上前好几步,狠狠攥紧了双手,“你算计我” “这样的算计跟你的比起来,应该不值一提。”慕淮南并不否认的道,“何况倘若你没做,我也算计不了你。” 白菁曼整张漂亮的脸蛋都失去血色了,她胸口剧烈而局促的起伏跌宕着,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汹涌的情绪,如排山倒海般的袭来,震得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跟镇定,和慕淮南泰然自若而寡漠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之所以会怀疑你,不过是因为那个男人心心念念的遮掩你,他打电话通知我的这种行为是对也是不对的。”伸出手,慕淮南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脖子,“对,是因为这样做,我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会想让你们一无所有置之死地的残忍对待你们,我可以对他忽略不计,对你从轻处置;不对,是因为他打电话通知我,让我发现那些事都是你的所作所为,他越是绝口不提的想要包庇你,就越是容易让我怀疑你。” 白菁曼眼瞳的色泽僵得无法转动。 “不过,即便他还是想要包庇你,但他选择了打电话及时通知我是个明智之举,不然真出了事”慕淮南淡漠的浅笑,漆黑的眸光却幽凉得骇人,“曼曼,你跟他都会死无全尸,我不会念及任何情分。” “” “记住了,盛夏是我的底线,不论有任何心思,都别试图碰她。” 他优雅而从容的口吻。仿佛在陈述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那只握在她颈脖上的手,让她感到了寒沉入骨的骇人意味,白菁曼甚至仿佛真能从他的话语中嗅到死亡的味道。 这是第一次,她见到这个男人凉薄得没有人性的一面。 而他似乎是真的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就杀人的男人。 那个女人则是盛夏。 盛夏跟小岚带着西西从一家家具店出来,在这里并没有选到让她满意的儿童床以及其他物品。 一行三人出来之后,盛夏就让西西跟小岚坐入后座中。 小岚很不好意思的对她道,“夫人,先生又不缺司机,小姐也有一个标配的司机,就算您不想让先生再给您找什么司机,也可以要小姐的司机过来啊,为什么偏偏要自己开车呢坐着您开的车我有些受宠若惊。” 盛夏瞟了瞟她,“不是怀疑我的技术” “不不不。”小岚连忙摆手,“绝对不是怀疑您的技术,我以人品发誓” 西西好奇地看着她们,见小岚举起双手发誓的模样,咯咯笑了出来。 盛夏也笑,却没再多说什么,给她们关上车门来到驾驶座边,她打开车门正要上车之际,不经意转过的目光所及之处的前面不远,有一个女人的身影猝不及防的落入她眼中。 笑容顿时微僵了敛了下去,盛夏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有些熟悉的女人。 盛清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8章 一定跟那一男一女有关 在她们卡宴车子的前面,一个中年女人从一家卖包的店面出来,她手腕上挎着一款香奈儿的女士包,一头长长松松的亚麻头发如瀑布般披散着,身穿一件红色丝质长裙,搭配一件白色镂空的外套,脚上穿着一双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气质典雅高贵。 从她曲线玲珑的外形和她保养极好的外貌上,搭配着那样一身衣着,几乎想象不出她是一个已经年过四十五岁的中年女人。 看上去,跟二三十岁的人没太大的差别。 盛夏只是在不经意地瞥见她的侧脸一眼就愣住了,那一瞬间她甚至认为是自己眼花,可是那个女人的背景,跟记忆中仅剩不多所记得的那个女人极其相似。 她呆呆的一动不动着。 中年女人的身侧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大约在三十岁左右,长相很英俊,富有气质,应该是有钱人家。 他正在低笑着跟中年女人说着什么话,两个人好像交谈甚欢,气氛好不融洽。 从卖香奈儿女式包的店面出来之后,他们就来到马路边停靠的一辆轿车旁,男人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上车。 盛夏凝滞了好半响才发觉他们要上车离开,呆呆的神情突然凛然下来,她忽然迈开腿,没有顾及到车内小岚跟西西询问的声音,径直大步地朝着那对男女走过去。 “盛清妩” 这个声音从他们身侧响起时,中年女人愣了愣,有些诧异的。循着声音的来源,朝着身侧的方向看过来。 徒步过来的盛夏自然将她诧异的目光纳入眼底,很吃惊吗 也对,她从店里出来却一直没有看见她,现在听到她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自然是吃惊的。 盛夏的脚步站在距离他们的五米处停下来,目光毫不避讳地对望上那个漂亮年轻得出乎想象的中年女人,她目光定定的,直接又凛然,宛如见到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着看不期而至的盛夏,又望了望身侧的中年女人,几乎是一眼都能瞧得出来,她们两个人长得有四五分的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而诱人的嘴唇,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蛋的轮廓也极其相似得很。 虽然,她们各自的气质,有些既然不同。 男人揶揄地笑着问中年女人,“阿妩,这位难道是你妹妹” 她们的表面都太年轻了,在外人的眼中看上去简直像一对姐妹。 盛夏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他们,唇畔抿得死紧,中年女人往下瞟去的目光,就见到她的双手也是攥得死紧。 不以为然着,中年女人的视线从盛夏的身上收回来,回头对男人笑了笑,“我孤家寡人一个,可没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妹妹,不要在大街上随便看到一个长得像我的人就说是我妹妹,我消受不起。” “也对,我就是开个玩笑。”男人也笑,目光意味深长地瞟向盛夏,“那这位是” “不认识。”她没有犹豫的吐出几个字,弯腰坐进车内,“我们走吧,人生苦短,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不认识的人身上。” 男人也不强说什么,绕到另一边进入驾驶座。 盛夏没有想到中年女人竟然会说出不认识这三个字,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两个人都坐入车内,眼看着他们就要驱车离开了,顾不上什么,她慌忙上前来到他们的车边,“盛清妩,你当真不认得我” 坐在副驾驶座的中年女人。仅仅只是又侧头看了她一眼,“我们应该认识吗” 盛夏一震。 女人陌生而不咸不淡的目光,仿佛真的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没让盛夏再说出一句话来,中年女人回头对男人道,“开车。” 男人听话的将车子启动,快速的从盛夏的身前离开了,目光松动而震惊的盛夏本能的想追上来,可是她才刚出两步,车子转眼就已经离她有几米远。 “盛清妩” 盛夏追了几步没追上去,她只能停下来冲着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喊。 她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驱车的男人从后视镜看了盛夏一眼,笑道,“阿妩,你们真的不认识吗,她可是知道你的名字。” 中年女人没有回答他,亦是同样从后视镜里看了盛夏一眼,尔后视线淡淡的收了回来,没有让他停车的意思。 难以置信她居然就这样离开了。 盛夏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子,脑海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波浪冲击得支离破碎,半响怔忡着迟迟反应不过来,身体都像僵硬了般一动不动着。 她居然说,不认识她 盛夏为这句话感到极致的可笑,虽然她们也有十几差不多二十年没见了,但真有见到自己的女儿,却会不认识么 不过转而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她四五岁的小时候。 可即便如此,她却敢肯定,方才的那个女人,一定是盛清妩,是那个把他们兄妹生下来就置之不顾的女人。即便她现在活得比以前光鲜亮丽得许多,外貌就好像越活越年轻似的,即便她们已经有那么漫长的时间没见,谁也不认得谁也算是理所当然。 她是盛清妩,一定没错。 只有盛清妩才会这么急着恨不得跟她撇清关系,不管她是真不认得,还是假装不认得。 “夫人”小岚看到盛夏怪异的行为,忙带着西西下车走过来,来到她的身侧,“您怎么了刚才那两个人是您认识的吗” 想着方才中年女人每一个字跟每一个风轻云淡的表情,盛夏没法回答小岚的话,她低眸望着被小岚牵着的西西,目光里满是隐晦的复杂,弯下腰把西西抱了起来,没有再去看什么东西的心思,她淡淡的对小岚道,“上车吧,我们回去。” 说不清,究竟应该是意外震惊还是应该愤怒,她没有想到,那个销声匿迹了那么长时间的女人,竟然会这么不经意的撞见。 她一定是盛请妩。 盛夏心情有些难以平复,凝重的想,虽然她几乎已经模糊了那个女人的模样,基本对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可不论直觉还是那个跟自己有四五分像的女人外貌,都在清晰的告诉她,那个女人就是盛清妩。 真是难得,她现在竟然在海城,看样子生活得也很不错 这边,慕淮南跟白菁曼的对峙到了白热化。 白菁曼望着握在她脖子上男人的手,不用多想她也知道,只消他稍稍用些力度,就能轻而易举的握断她的脖子。 这个男人的狠,令她从内心深处打着颤,可是表面上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下来,只是脸色依然煞白着没有血色,唇畔动了动,她盛着恐惧而委屈的双眼凝视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他打算怎么处理她 按照他平时一贯的做事风格,一定不会太简单。 慕淮南俊美的五官没什么表情的漠然,双眸寒沉寡淡地看着她,正在他开口之际,突然一辆跑车由远及近地朝他们这个方向驶来,几乎只是眨眼之间,车子就在他们身侧不远堪堪停下。 连火都没熄,车内的人急匆匆地打开车门下来,“淮南哥” 白菁曼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匆忙而来的陆止森疾步来到他们这里,她双眸微微扩大,“止森” 陆止森看见了慕淮南握在白菁曼脖子上的手,从内心里吸了口冷气,猛地上前一步,“淮南哥,放开她” “嗯”慕淮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陆止森来到他们的身侧,“盛夏并没有出什么事不是吗,你能不能别再计较那件事” “倘若等她出了事,我即便计较也弥补不了什么。”慕淮南寡漠的说。 谁都知道,慕淮南不是一个多么心存善念的人。但凡有任何会威胁到他的可能性,他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陆止森蹙紧了眉,“那么,能不能看在我打电话通知你的份上,这一次先放过她” 慕淮南侧头,深沉而没什么色泽的眼神,宛如漩涡一般,带着淡漠之意的看向他。 白菁曼也有稍稍的错愕。 陆止森面容紧绷地道,“我保证,她只会犯这一次错误,绝不会再有下一次,她也不会再构成盛夏或者你的威胁,我们都不会再打扰到你们的生活。” “” “她是第一次没有理智的做这种事,一定没有下一次。”他凝重而试探地看着长相俊美的男人,“你可以不用原谅她,但你们过去毕竟也是在一起过的,即便没有感情但也有两年多陪伴的时间,她默默在你身边这么久,以前也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到你们的事情,这一次她只是一时失去理智了才会做这种事,你可以先记着。” 可是慕淮南的办事手段向来都是直接而果决的,几乎没有记不记一说,他若是想做,基本都是当下第一时间就会解决,永诀任何后患。 即便陆止森说的每一个字都没什么错,白菁曼的确算得上是初犯,而且并未给他和盛夏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依然如同他前面所说,真若是有了什么伤害,届时他即便追悔莫及也来不及了,再来计较更是毫无用处。 所以慕淮南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对于陆止森的话置若罔闻。 不论白菁曼还是陆止森都看出了他的没有转寰余地的态度,各自的心下都有些微凉,白菁曼甚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凉,席卷了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她没想到,陆止森都这么说了,他却还是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一个男人的态度竟然可以这么冰冷,丝毫不念及过去里他们的情分,说不伤人,那是假的。 她的眼眶甚至都有些红了,身体微微泛着受伤后脆弱的抖动,一双攥紧的双手,指甲用力的陷入肉里,她受伤而沙哑的声音艰难地问,“淮南,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狠吗” “你只是不应该动她。” 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事情他都是可以勉强原谅的,甚至也不会凡事做得太绝,只不过,这一次她却是试图想毁了盛夏让她失去清白,于他而言,岂是能原谅 白菁曼的声音带了哽咽的哭腔,她的眸光里闪烁着泪光,“可她实际上还是没有出事,即便我想那么做,她最后还是安然无恙,你不能看在以前我们好歹在一起过的份上原谅一次么” 之前她没有想求情什么,因为虽然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但也没想到他的态度会生硬到这种地步。 真的是一点曾经的情分都没有。 这种伤人的感觉,宛如莫大的寒意侵蚀了她。 慕淮南没有说话,菲薄的唇轻抿着,而握住她脖子的手,仍旧没有收回的意思。 白菁曼心下都冷笑了,真是一个够无情够冷血的男人啊,倘若不是自己亲身体验过,她还想不出来,原来他骨子里冷漠到这种地步。 而她还未来得及又说什么,陆止森紧蹙着眉说了话,“淮南哥。” 他停顿了一下,双眉皱成了一个川字,凝重着一字一顿地道,“倘若你真的不打算放过她,这也没关系,我知道,那样的事对于你来说有多难以容忍,只不过” 握了握双手,他抬头凝视身前的男人,沉重道,“盛夏才是当事人,倘若你不打算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也不打算因为我及时通知你的这点儿放过曼曼,那么,你让盛夏来吧。” 白菁曼一震,错愕地转过视线看着他,“止森你说什么” 让盛夏来 “盛夏是当事人,对于这件事想必她也容忍不了,与其你来动手,不如让盛夏亲自来好了。”陆止森没有理会白菁曼遍布错愕的模样,牢牢地看着慕淮南说,“你来动手,我没办法放着不管。但是倘若盛夏亲自来,我不会再插手甚至不会再求情一分,她是当事人,她最有资格,不论她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她的意见,对于这件事从此袖手旁观。” 在他的眼中,只有盛夏才能决定白菁曼的任何结果。 而倘若是慕淮南来动她,他的确没有办法不管,否则,在想到慕淮南有可能会已经知道这件事是白菁曼做的后,他就不会如此急忙的赶过来。 陆止森不着痕迹试探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眯了下眸子,不太确定地问,“你看这样可以么。” 慕淮南忽而淡淡低声的笑了声。漫不经心而深藏寒意的眸光瞟向白菁曼,“能有这么一个各个方面都为你着想的人,真是不错。” 慢慢的,他将手收了回来,虽然并不怎么想赞同陆止森的话,也并不想让盛夏插手进来,可陆止森说得到底也是没错,盛夏才是当事人,她最有资格决定怎么处置白菁曼。 而且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告诉盛夏事情的经过,对于这件事,他还不知道她的意见是什么。 慕淮南淡淡望了他们一眼,“我会在询问过她的意思再决定。” “好。”陆止森点了点头,“我保证,曼曼不会逃。” 慕淮南寡漠的转身,他上车离开了,车子从他们身侧驶离时,仿佛带出了一股冰冷的风,笔致而没有停留的绝尘而去。 白菁曼还怔怔而错愕的停在原地。 陆止森的目光从那辆离开的迈巴赫敛回,他看了看她,唇畔紧抿,尔后才道,“你已经听到了,在这段时间内,不要试图离开海城,不要试图逃走,如果你不想后果更严重的话。” 最重要的是,如今她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人知晓,想逃,短时间内她也无路可逃,慕淮南不会让她离开海城的。 至少现在,他不允许。 虽然脖子上早已经没了男人手掌随时会掐断她的冰冷威胁感,可是白菁曼却怔愣着半天不能回过神来,直至陆止森提醒的声音响起,她身体又是一震,突然间凌厉而愤怒地瞪着他,“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盛夏来决定” 对于她是这个反应,陆止森没有意外,但也不是他预料之中的,“让盛夏来决定,至少你现在不会出事。” “你这不是在帮我,这分明根本是在羞辱我”白菁曼的神情变得激动,“我宁愿现在让慕淮南动手,也不想让盛夏来你懂不懂” 陆止森蹙眉,“别无理取闹,至少盛夏一定没有慕淮南狠。慕淮南如果现在想对你动手,你基本没路可走,我也不一定能帮得不了你。” “那你就别帮”白菁曼神色狠绝,疯狂着激动的道,“既然帮不了,那你就别插手进来不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要提议让盛夏来决定凭什么我的命运要让她来决定” 她做了那种事情,如果却偏偏是让盛夏来决定,这是比羞辱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还要让人感到难堪。 她几乎不用多猜,都能想像得出,那个时候盛夏那个女人高高在上对她轻蔑着决定她命运的模样。 一个唐晚笙还不够,这次要轮到盛夏来羞辱她 而这种事情,居然还是他提议的 陆止森并不能理会她的所思所想,甚至不能理解她的话,在他的眼中看来,只要不是慕淮南动手,万事都好,盛夏来决定她的命运,是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可偏偏,她为什么现在这么不能接受 而且,既然帮不了,那就别插手么 陆止森微微扯了下唇,目光稍显冷淡了,“看来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了。” “对你是多管闲事你甚至根本一无是处,毫无用处”白菁曼禁不住愤怒着双眼,出语犹如针刺,“既然你喜欢上了盛夏,我都给了你那样的机会你却没有碰她是因为她是慕淮南的女人你不敢吗你真是懦弱无能连自己喜欢上的女人都躺在自己的床上却不敢碰,还打电话通知慕淮南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无能的男人,竟然因为惧怕她是慕淮南的女人就不敢碰她” 陆止森并不是因为盛夏是慕淮南的女人,所以才没有碰的她。 不碰。是因为知道,即便他那样做,他跟盛夏也断然毫无可能性,还有一些,大概是觉得,之前跟盛夏发生了太多不美好,到了如今,他不想再毁了她。 他不知道他对盛夏有多少喜欢,只是就如今看来,他宁愿她能好好待在慕淮南的身边,再不受他们旁人的干扰。 何况,她和慕淮南之间,绝不是因为那样就能破坏的。 但这些事情白菁曼显然体会不到,她也不会跟他一样这么认为着,听着她字字刺人的语言。奇怪的,陆止森没有感到有多大的失望以及受伤,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的被刺到,只是这样的感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说,“事已至此,不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这段时间好好在别墅里待着,你的戏和通告之类的工作,我会打电话叫经纪人都帮你推了。” 眼神是没情绪起伏的,他低眸望向地面,“在盛夏还没决定之前,这段时间内,你哪里都不能去。” “我不要让她来决定凭什么我要对她听之任之我绝不要这样绝不要让她来决定我的任何事” 倘若对象是慕淮南,她无路可逃也认了,毕竟那个男人是素来果敢狠绝的,可唯独,她绝不能容忍盛夏 因为她不仅是慕淮南现在的女人,她还是被算计的那一个人,一想到她到时候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对她指手画脚的模样,她就无法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陆止森拧紧了眉,“事情已经决定好了,即便你不想,到了现在,也由不得你了。” “我去找慕淮南”震了一震,紧接着目光倏然冷却凛然,白菁曼蓦地转身。 陆止森却拉回她的手腕,“你还去找他做什么他难得没有动手而是让盛夏来决定,已经算是他松了口,这样的结果不是比他亲自动手更好吗” “好”白菁曼冷冷一笑,徒然用力的甩开他,连连后退了几步,“这对我来说根本是最坏的结果都是因为你知道吗你如果不提这种事情不就好了哦我知道了” 想到了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冷笑的意味,“因为我也算计你了,让你不高兴了,你成心来这里跟慕淮南说出那样的要求,就是想让盛夏这个女人来羞辱我既然如此,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话” “那么你还想做什么”陆止森整张英俊的脸都冷了下去,“或者,我应该问,你现在还能做什么” 白菁曼一怔,接着,是凉凉的笑,“慕淮南不是跟盛夏感情深厚吗,他们不是彼此深爱吗,那就让他们不爱不就好了” 冷漠着,眼底有一丝阴冷的光泽,她逐字逐句地道,“让他们各自相互厌恶对方,让他们相互磨尽彼此的感情,让他们即便是在一起也不能高兴,最后不得不又一次分道扬镳” “放弃吧。”几乎有些难以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是道,“慕淮南跟盛夏的感情,没有你想的那样容易破灭。” 不然,都分开了两年多的人,怎么最后又相遇,又重新在一起了呢 白菁曼却更为幽冷地道,“你知道些什么敢这么肯定你对他们很了解吗凭什么认为他们的感情坚不可摧” 讽刺的语言落入耳里,着实令人备受无力。 不知道是不是真觉得这样的情况让他感到有些累了,陆止森疲惫地道,“那么这么做,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以为盛夏跟慕淮南分开,你就能回到他身边你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感情权势地位你现在得到的难道还不够么,为什么非要那么贪心想要得到更多以你现在的能力,即便不依靠慕淮南你也能得到很多东西,适可而止的知道满足一点真有这么困难” 凉凉的幽然笑了一声,美丽的双眸遍布着冷锐的阴狠,白菁曼冷声,“如果我要做到像你想的那个样子,那么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如此” “只能如此难道不好” “不好怎么可能会好”白菁曼后退了几步,冷漠又冷嗤地睨着他,“我跟你到底不是同一种人。即便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可实际上你显然还不够了解我,远远不知道我想要多少” “你这么贪心还不知道满足,迟早会害了你” 白菁曼对于他的这句话嗤笑不已,“别用一副肯定的口吻来跟我说这种话了,未来的时间还那么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你怎么知道,我一时的狼狈,会让我永远狼狈我现在是很被动没错,可不代表这是永远的状况” “所以你还是想插足慕淮南跟盛夏之间即便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你插足的机会。” 她咬着牙,“现在没有机会,迟早总会有的” “曼曼,我再最后说一次。”陆止森疲惫着,“慕淮南跟盛夏是你绝对不可能插足得进去的。” 停顿了下,他徐徐凝望她,“何况,他们之间早已经有了个两岁大的孩子,你以为,在他们有孩子的基础下,你还有可能插足得进去吗你以为慕淮南还会要除了盛夏之外的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吗” 摇着头,他说,“不可能的,不论是他对盛夏的感情还是那个孩子,他都不可能再让第三个人介足到他们之间。” “” “你不会有任何机会,所以,打消任何还想靠近慕淮南的念头。”他定了定神,“趁着现在还来得及。” “你”白菁曼徒然一呆,目光凝滞得根本没有听见他后面的语言,身体像是突然被下了定身咒似的,她木讷而有一瞬间的茫然,张了张嘴道,“你刚才说他们的孩子他们的什么孩子” 陆止森怔松,双眉一蹙,“你还不知道么” “知知道什么” “慕淮南跟盛夏早已经有了个孩子,已经两岁多大,他们现在不论是感情还是家庭方面,都有了稳固的源头,根本不再是你能影响得到的,不论你做什么。”望着已经木讷得僵住的女人,陆止森情绪复杂地说出这番话。 白菁曼脸色都白得没有血色了,像是一道焦雷狠狠劈了下来似的,一瞬间震得她不知所措的呆住。 慕淮南跟盛夏早已经有了个孩子已经两岁多大 顷刻间有一个小女孩儿的小小模样涌入她的脑海,白菁曼刚想动一动的唇畔又是一僵,胸口上像是有一道翻腾的情绪汹涌的撞击而来,她有些起伏不定着。 孩子难道就是那个女孩 慕淮南回到南苑别墅的时候,盛夏跟小岚带着西西已经回来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进入别墅只看到小岚跟西西在客厅里,还没待他询问什么,小岚这时却忙朝他走过来。 “先生。”有些不安着,她说,“夫人今天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听闻,慕淮南朝西西走过去的脚步倏然一顿,侧头看向她,“哪里不对劲” 小岚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今天的事全盘托出,“今天夫人看到一男一女,看样子好像认识对方,可是对方却好像不认得她,没说几句话就开车离开了。” 凝重着,有些揣揣不安地道,“从那之后,夫人就好像有些不太一样,除非是小姐跟她说话,不然她都没怎么理会,回来之后就让我在这里照顾小姐,她到楼上房间去了几个小时也没出来一趟。” 怎么想,这都不太正常。 不说别人,单是小姐,夫人是那么在意,几乎从来没有对小姐置之不理过的,可是今天,她不仅有些心不在焉,还时不时的会忽略到他们所有人,乃至于现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个小时。 这不太像是夫人平日里的习惯啊。 小岚怀疑道。“很有可能是跟那一男一女有关。” 一男一女 慕淮南眉梢微微拢了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9章 他把她的戒指保存了两年多时间 卧室里。 盛夏坐在梳妆台呆了很久,最后,逐渐下定了什么主意,她拿过手机,刚从翻出付东之的号码,却又发现,自从换了个手机号之后,她通讯录里的联系人寥寥无几。 蹙了下眉,又不得已的放下手机,有些心烦意乱着坐立难安,她徒然站起来,朝房门口几步走过去,拉开房门正要出去时,碰巧遇上正在进卧室来的男人。 望见站在身前身姿颀长的男人,盛夏心里定了定,止住往外迈去的脚步,抬头看着他,“你回来了。” 慕淮南看着她方才有些着急又不安的想往外走的行为,“要出去” “没”盛夏扯唇笑了笑,有点心虚的像是在掩饰什么。 慕淮南精湛的眸光瞥着她,一眼洞悉了她的确是有什么事,然而她不想说,他便也不问,只是道。“我在外面订了餐厅,收拾一下,一块带着西西出去。” 盛夏这才蓦然想起来,他们才刚刚复婚不久的事。 不知道他准备了些什么,心里头有些凝重着,没有多少心思,她抿了抿唇道,“今天不想出去了,就在这里用餐吧。” 是真的没什么心思再出去,脑海中,她被盛清妩的出现扰乱得彻底,整个思维,都不能自控的停留在关于盛清妩的事情上。 慕淮南定定看着她,望着她脸色勉强的模样,也没再强求什么。 慢慢敛回视线,他牵过她的手,“那就下楼让人准备晚餐。” 小岚跟西西正在一楼的客厅,瞥见两人这么快从楼上下来,小岚有点讶异。 西西则滑下沙发,迈着小腿朝两人跑过去,“爹地,妈咪。” 盛夏自然而然的将手从慕淮南的手掌心中抽出来,弯下腰,摸了摸跑到跟前来小女孩儿的脑袋,“不要跑得太快,小心摔着,会疼。” 西西眨巴眼睛想了想,然后点了下头,“那我以后不跑了吧。” 说完,她主动握住盛夏的手,又嘻嘻笑道,“那你陪我看动画片好不好” 没有忘记慕淮南的存在,她转而朝他道,“爹地也一起哦。” 慕淮南唇角微翘,柔声道,“好。” 两人牵着西西朝客厅走来,小岚站着一边望着他们,看盛夏跟慕淮南都没有异样的表情,她有些疑虑。 不知道先生问了夫人到底怎么回事没有 “去让保姆准备晚餐。”带着西西到沙发中坐下来,慕淮南对她交代道,“今晚不出去,就在这里用餐。” 小岚点了下头,“是。” 她从客厅里走了开,西西在沙发中坐在慕淮南跟盛夏的中间,兴致鼓鼓的望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某动画片,看得有些痴迷。 盛夏有心事,而且儿童动画她也看不进去,虽然陪着西西一起在客厅里。却是有些出神着心不在焉。 靠着沙发,慕淮南不经意调转过来的视线,瞥见的就是她微微蹙着眉的模样,一时间,令人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本来复婚后他是准备要带她们母女出去的,可是看着盛夏如此模样,他打消了那样的念头。 在客厅里待着没一会儿,慕淮南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沈助理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打来的,为不影响到西西看电视的兴致,他起身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盛夏看着他的身影离开,抿了抿唇。 别墅外面,慕淮南站在空地中,电话里的沈助理,无外乎的询问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一边在电话里对沈助理交代着,他一边取出烟盒,一手轻易打开烟盒摇了两下,低头刚将一支烟含到嘴里想要掏出打火机点燃,烟蒂却被突然伸过来女人的手给抽出去了。 慕淮南一顿,侧头看向站到他身侧的女人。 盛夏蹙眉说,“能少抽点,就尽量少抽吧。” 他凝视着她,看着她把他手中的烟盒拿过去,将那支烟又重新放回去,盖上盒子,之后再将烟盒放进他的口袋中。 对于她的此举,他没发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边从容不乱的对沈助理交代着工作上的事情。 盛夏看着他在忙,也不想打扰到他,刚要无声转身退回别墅里,手腕却又被男人的大掌及时箍住,接着她被他带回身来。 慕淮南还在讲电话,只不过在讲电话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的没离开她。 盛夏的手腕被他抓住了,却没有要执意挣脱开的意思,而是耐着性子,站在他的身侧,等他把电话讲完。 “就这样,照着我说的去做。”没用多长时间,慕淮南简短的交代完最后几句话,便将电话挂断。 放回手机后,饶有深然的眸子凝视她没多大表情的脸,他终于问她,“突然出来不在客厅里,找我有什么事” 盛夏蹙眉想了想,最后却是摇了摇头。 “倘若没事,你怎么会是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慕淮南洞悉的眸,像是能看穿人的身体似的,他抓住她的手腕,低眸凝视跟前的她,“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出来。” 他想到小岚说的那一男一女,然而小岚并不认识那一男一女,自然无法给他更多的答案,除了盛夏本人,他无法从旁侧听到什么事情,从而得知她现在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心事重重。 盛夏不确定是不是要将她看见盛清妩的事情告诉他,犹豫了几番。最后还是摇头道,“没什么,一点小事。” 慕淮南怀疑着,“只是小事” 她半垂着睫毛,“就是看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人,没什么特别的事。” 听着她这样说,慕淮南也不知有没有相信她,牢牢的注视了她须臾,终归没有追根究底,而是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别想太多。” 盛夏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转而抬起纤长的睫毛,望着他五官的轮廓,想了想,“原本你想带我们出去什么地方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才刚复婚,她就因为盛清妩的事情,拒绝了他原本的安排,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慕淮南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想出去,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盛夏不知道他是真觉得不去也没什么关系,还是只是因为照顾到她的感受才会说可以不用去。 犹豫了一下,她突然提议道,“现在出去应该也还来得及,不然,我们现在带着西西出去” “不必。”他伸出手,拇指轻抚着她的脸庞,“用不着因为不想扫我的兴就强迫自己,既然不想出去,也决定了在家里,不用再特意出去。” 盛夏是的确没什么兴致,听了他这样说,也不再强求什么,抿了下唇,她道,“那就进屋吧。” “等等。” 她刚想要转身进屋,却又被他叫了住,不知道他还想对她说什么,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慕淮南从西装的裤兜里忽然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女式戒指。 在映入眼帘的第一眼,盛夏就感觉这枚戒指隐隐的熟悉,她诧异着,猛地抬头看他,“这是” “以前我们的婚戒。”没让她说完,慕淮南就把话接了过去,从盒子里捻起戒指,再拿过她右手的无名指,牢牢的,他将戒指套了进去,“以后不要再把它还回来了。” 盛夏心头微微的震了下,凝滞的视线望着她被男人拿在手里的无名指上,那枚璀璨的戒指透出来无尽的熟悉感。 而直至这时,她才注意到,他的左手上,不知何时也戴上了一枚跟她一模一样,只是款式明显是男人的戒指。 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唇瓣蠕动了下,慢慢的凝视着他脸庞俊美的轮廓,有些飘渺着她问道,“你一直都收着的” “嗯。”慕淮南浅淡的笑,“毕竟这很重要。” 这对戒指是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他找人私家定制的,离婚时,她就将戒指还给了他,走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带上,什么也没留下。 没想到,他居然一直收着 盛夏心头涌起晦涩,说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滋味,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慕淮南柔声浅淡。“我想做特别的事就是这样,这枚戒指以前是你的,现在自然也是你的,以后都再别还回来。” 喉咙有些干涩着,她低眸望着手指中的戒指,抿了抿唇,唇畔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极轻地嗯了一声,“女儿都有了,你要是不出轨,想还我都没机会了。” “出轨” “是啊。”盛夏摸着戒指的轮廓,戒指的表面格外光滑。但她知道内侧里有刻着两个字母,是只属于他们的两个字母,“男人出轨是不能原谅的,你要是出轨了我一定还会把戒指还给你。” 慕淮南眯了眯眼睛,锐利着,突然靠她靠近一步,“你这种想法很可怕。” “嗯” 双手箍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到他的跟前贴着他,他眯眸问,“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会出轨” “我这不是在假设么” “假设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慕淮南道,“你会假设,说明你有考量过我会出轨。” “毕竟现在好像不会出轨的男人太少” “所以你认为我也会”慕淮南幽凉道。“所以一旦我出了轨,你会再次跟我离婚倘若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么还是不要想了,太危险了知道么。” 盛夏扬眉,无声笑了笑,“意思是你不会” “当然。”他回答得没有犹豫,停顿了下,犀利地看着她,“怀疑我” 盛夏仰头,故作深思的想了想,“很多事情都很难说啊不对么,你现在不会不代表未来那么长的时间里你也不会,你如果真的出轨了” “没有如果。”慕淮南道,“我不会。” 他说不会,那就是真的不会。 盛夏眸光流转着,温浅的眸子带出盈盈生动的笑意,“可是感觉我不一定,你不会,万一我会怎么办” “你也不会。”他笃定道,“没有万一。” 盛夏发现,这个男人有时候认真起来,还真是认真得可爱,反而她用这种事情来逗他,显得有些不道德了。 双手顺势勾上他的颈脖,她眨眨眼睛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保证我不会出轨,免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慕淮南笑了,手指抬起她下颌,他微微还俯身凑在她的面前,“难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欺负我嗯” “慕先生,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会天打雷劈的。”盛夏面无表情着。 “还不承认么” “本来就没有的事情,我怎么承认” “那么我帮你一一细数出来”他微微挑了下眉,“如果细数出来” 盛夏没给他细数的机会,她踮起脚尖忽然主动在他唇畔上轻轻的落下一吻,在慕淮南突然怔愣还没能回过神时,然后推开他,“这算是我的戒指被你保留两年的奖励,我先进屋看看晚餐准备得怎么样,去陪西西了。” 没让慕淮南说出一句话,她迅速的擦过他的身侧快步进屋,连他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她的身影就从他的视野内消失得干干净净。 挺拔的长腿定在原地,他慢慢的回过神来,唇角情不自禁的弯出一道弧度,拇指摩挲着薄唇上还残留她触碰过后余韵感,眉梢轻佻了一下。 有点出乎意料。 虽然两个人之间任何亲密的行为都没被落下过,但是她会主动吻他的这种事,却是少之又少,真的是出乎意料。 甚至让人感到猝不及防。 晚上的晚餐很丰盛,大概是因为这是他们一家三口难得的相聚着以明确的身份供餐,小岚帮打下手,让保姆做了不少佳肴美味,一张雕艺的白色餐桌都被摆满了。 盛夏的心情似乎有了不少的好转,看着小岚跟保姆都在忙前忙后的,便叫着她们一块过来用餐。 保姆跟小岚都连忙拒绝,“这哪能啊,这是夫人您跟先生还有小姐一家最好的时间段,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保姆也就算了,可是小岚尽心尽职的照顾西西这么长时间。盛夏是真没把她当什么外人看,而且西西也很喜欢小岚,于是她再次开口邀请着,只不过还是被拒绝了,到了最后,盛夏也没办法,只好无奈由着她们了。 用餐的气氛很好。 自从可以肆无忌惮的跟盛夏在一起叫着她的时候起,西西对她愈发有些依赖,连用餐的时间,也窝在盛夏的怀里,让她喂着她。 慕淮南看着那个满是耐心的女人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西西,唇角勾勒着浅浅弧度的笑意不散。 她方才的那一吻,不可否认的,令他现在心情都很不错。 晚餐结束之后,陪着她们一楼客厅好一会儿,慕淮南看着时间差不多,这才起身对她们道,“我先去书房。” 知道他还有公事要忙,盛夏跟西西都不耽搁他。 他走过来,在她们各自的额头上吻了一吻后转身上楼后,不多时,盛夏也带着西西去楼上洗澡了,小岚则在旁边给她打下手准备西西的东西跟沐浴露之类的。 待慕淮南在书房处理好公事来到主卧时,盛夏也给西西洗好了澡。正在帮她换睡衣。 小岚望见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笑着道,“那先生,夫人,我先下去了。” “嗯,早点休息。”盛夏说。 小岚点了点头,很快从房间里离开。 灯光下,慕淮南颀长的身躯站在她们身后,看着正在给西西换好睡衣然后让她躺下给她盖被单的女人,眸光轻阖了下,唇角依然勾勒着一抹淡淡的弧线。 “爹地。”西西冲他叫了一声,“我今晚要和你们一起睡吗” 他走过来,在床沿边站定,伸出手揉揉她的小脑袋,“嗯,一起睡。” 她睁着明亮灵动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抿着小嘴笑道,“那我睡中间,不能跟我抢哦。” “好,你睡中间。”慕淮南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瞟了盛夏一眼。 盛夏本来没特意的去注意他,但在西西那句话出来之后,禁不住地往他投去一眼,恰巧。跟他转过来的视线对撞而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有些耳根发热了。 感觉他的眼神有点炙热。 慕淮南说,“我去洗澡。” 扔下这句话,嘱咐西西早点睡,再是道了声晚安,他瞥了盛夏一眼,尔后菲薄的唇微勾着弧线,转身进了浴室。 盛夏被他那个眼神看得有点内心凌乱,虽然她不清楚她究竟是在凌乱什么,但心房上,像是荡起了偏偏涟漪似的。泛着粼粼波光。 她总觉得,今晚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别样的深意,时有时无的扫视她,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好像跟她之前吻了他一下有关系 “妈咪。”西西抿着小嘴说,“说故事给我听吧,我想听故事。” 说故事吗 盛夏笑着应了声好,然而实际上她并不知道什么合适儿童的童话故事,因为没怎么接触,搜索来搜索去,也没搜索到一个什么感觉满意的故事,最后只能是临时编一个出来,对于她之前的职业而言,临时编一个故事,倒是得心应手。 而心底暗暗想的是,看来她也得多去找些童话故事书出来背一背,免得什么时候编不出来。 西西听着故事的时候很安静,静静的听着盛夏说每一个字,觉得格外新颖,于是没插嘴一个字,渐渐的,就听得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没有多久,她困倦的闭上眼睛,喃喃的道,“妈咪,我有些困了,晚安” “晚安。” 浴室的水骤然停下,慕淮南洗了澡,身穿一件浴袍出来,看到盛夏正在给西西盖好被子,他长腿迈了过来,“睡了” “嗯。”盛夏站直身,想到了什么,对他说,“原本想给西西挑选床具之类的东西,但是没有挑选到满意的,我明天再去给她” “不用再忙着这种事情了。”慕淮南阻断她,“明天我让人过来安置好她的所有东西,你不用再亲自出去挑选。” 让她挑选,可能挑选到几个月后也没能选出满意的。 毕竟,她现在总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慕淮南在她的身侧站定,瞟着她道,“西西的房间布置暂时让我来,以后你有什么新的想法或者想安置什么东西也可以。” 盛夏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于是没拒绝,“那我去洗澡。” 她拿了睡衣,没敢去看他穿着浴袍,头发沾染着水渍蛊惑诱人的模样,错开他,往浴室踱步而去。 可是当她进了浴室转身回来要关上房门时,男人撑在浴室门上的手阻止住了她的动作,盛夏心底对这男人的行为早已经有所预料,于是当他进来将浴室的门关上反锁后把她压到墙壁上的行为,她没丝毫的诧异。 身上的衣服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挑开了,他炙热野性的气息倾覆而来,急忙着,盛夏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小声点。” 慕淮南俯身吻了吻她的唇。暧昧着,吐出来的气息勃热而野性,“浴室的隔音很好,她现在睡得很熟听不见。” “可是万一” 仿佛知道她在担忧着什么,他又道,“还是不放心,那就小声些。” 浅浅低眸凝视她,他菲薄的唇勾出的浅淡的弧度诱人而蛊惑,“只要你能控制。” 后面的几个字,说得人脸红心跳。 盛夏想到这个男人在这方面的欲求不满和野性感,就有些绯红着脸说不出话了,心里头都满是凌乱着。 “可以开始了,嗯” 他诱人的嗓音夹带着低低的低沉,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耳际,轻声撩人,诱人心扉。 于是这一晚,不可避免的,又是一番旖旎的鱼水交融着。 而盛夏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感觉今晚的他特别的热情,令人有些无法招架,本以为不用太长时间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偏偏被他折腾到了半夜里,以至于第二天醒来之后,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0章 还能在一起的人,真是好 盛夏从慕淮南的手机里找到付东之的号码,在慕淮南去上班之后不久,她约了付东之碰面,付东之叫她直接过中娱来。 没有带上西西跟小岚,让她们留在南苑,盛夏独自驱车来到中娱传媒公司。 是付东之的经纪人出来迎接她的,“盛不对。” 她微微一笑,改口恭敬道,“慕太太,东之现在正在拍杂志封面的广告,我带您去休息室先休息,等会他拍完了我就让他过来。” “方便的话,你直接带我去他拍广告的地方吧。”盛夏说。 经纪人点头道,“好的,您跟我来。” 进入中娱的大门,经纪人领着她进入电梯直上,当乘坐到某一层后,电梯停下,盛夏跟着经纪人,转过走廊,很快来到一间付东之拍摄广告的地方。 盛夏一进来,就看见白色布景中付东之坐在单人红色沙发里摆着造型。 付东之的长相十分帅气,是那种略带阳光的嚣张跋扈型,一个摆造出来的眼神,都透出一股迷人的杀伤力。 盛夏心想,这是又要有多少少女陶醉在他迷人的眼神下 经纪人领着她来到一边空着的位置中示意她坐下来,低声询问她,“慕太太,需要喝点什么” 盛夏莞尔淡笑,“不必了,你去忙吧,我就在这里等他拍完就好。” “那您有事。让助理通知我一声。” 经纪人点点头,微微一笑后,转身走了开,去忙着自己的事情。 付东之从盛夏进来的那一刻就看见她了,只不过碍于工作,一时没法跟她搭话,在连续摆出一组组的造型让摄影师拍摄完毕后,他从沙发中豁然起身,摆摆手,“先休息十分钟,等会再继续。” 摄影师点头,走到一边去检查拍摄出来的照片。 付东之接过助理递上来的水,大步朝着盛夏这边走来,“难得今天会想到来找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居然还记得我” 盛夏起身,瞅了瞅他,“我以为付少工作繁忙,能不打扰最好不要打扰。” 由于他最近工作忙,盛夏那边的事情也是一桩接着一桩,两个人好像有挺长时间没怎么碰面。 付东之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了她的脑门上戳了戳她,“就你这种女人,就会为自己忽略我而找借口。” 停顿了下,他收回手,扫视了一圈挑了挑眉,“就你一个人来,你女儿西西呢” “在南苑。” “盛夏,这不厚道。”付东之一本正经地道,“来看我怎么能是你一个人你不知道与其看你,其实我更想看到西西” “意思就是不想看到我。”盛夏点点头,“那我走。” 付东之赶紧把她抓回来,“开玩笑的,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我是叫你下次再来看我的时候,要顺便把西西也带过来,你要想想,像我这么重要的人但总没时间过去看你们,你们有空,当然应该是过来我看了,对不对” 盛夏瞥了他一眼,勉强算是答应了,“有空的话,我会带西西经常过来看你的,只要不打扰到你工作就好。” “你们在我这里就是vip,是贵宾,是最重要的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付东之抬了抬下巴,“本少爷允许你们随便打扰。” 对于他这副傲然又猖狂的口吻,盛夏给了他一阵沉默。 付东之没理会她沉默的嗤嘲,松开她的手臂,喝了一口水道,“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总不可能是因为真的想我了才会打电话给我。” 听他都这么说了,盛夏于是也不再说些多余的话,定了定神,她突然认真地抬头看着他,“我想让你帮找一个人。” 付东之扬眉,“谁” “我母亲。”盛夏微微蹙了下眉头,在付东之突然怔愣住的神情中,一字一顿地道,“我亲生母亲。” 他忽然就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盛夏,别开玩笑了好吗,你亲生母亲都消失多少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她贩卖禁品被全国通缉直到现在也查无音讯,警方都没找到她甚至都放弃找她了,你要让我去找茫茫人海,大海捞针,我纵然有心也无力啊。” 盛夏摇头,一点玩笑的表情都没有,反而,神色凝重地道,“她现在在海城。” 听闻,付东之一愣。 “我看到她了。”她微微的握了握双手,咬着唇,“亲眼看到她的,我能确定,她是盛清妩一定没错,她现在应该还在海城,只要她在这里,找到她应该不会很困难。” 付东之唇角的笑意慢慢就散了去,再也没了调笑的意味,皱起双眉,“你说真的” 但是她有可能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么 盛清妩,一个生下他们兄妹俩就置之不顾的女人,盛斯顾小时候被丢弃勉强靠着她一年一次性给的生活费支撑到十几岁,盛夏则是被丢弃到唐家被唐家收养。 这个最为无情无义冷血至极的女人,是盛斯顾和盛夏过去提都不会提的人。 所以,倘若不是真的,盛夏不可能会提起她。 付东之的神色凝重起来,“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她有没有跟她说了什么” 他真是想知道,一个母亲做到这个份上,究竟是有多硬的心肠,如今又是个什么模样,虽然盛清妩跟他没什么关联,但是她跟盛夏有极大的关系。 这件事,显然他没法置之不理。 盛夏想着她见到盛清妩的情景,眼前几乎又一次重现盛清妩风轻云淡说不认识她的话语,这句话仍旧让她感到可笑之极,不论是过去还是前不久,她跟慕淮南的事情总是沸沸扬扬的,名字多少次出现在别人的嘴里。 盛清妩就算不想关注她没听到那些,在看见她的样貌之后也不至于真的完全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吧 将盛清妩跟那个她所不认识的男人一同离开的事情说了出来,到了最后,盛夏有点懊悔的咬唇,“只可惜当时没想到,忘记记住他们的车牌号。” 不然,想在海城找到盛清妩,那就简单容易得多了。 付东之凝眉想了想,倏尔是问,“你怎么不找淮南哥如果让他帮忙找,一定会比我更有效率。” 毕竟慕淮南在各个层次的人际关系网很大,他想要找谁,只需要拨几个电话,对方都会卖他几分薄面帮忙,特别在海城这个地方,于他而言,只要人在海城里,不出两天就能把一个人迅速翻出来。 可是盛夏却摇了摇头,“这件事不必需要去麻烦到他的地步,他平时太忙,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我能自己想办法的事情,就不用麻烦他了。” 本身一边需要工作一边又要不能忽略她跟西西的存在,身为gk的掌舵者,可没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 付东之有点不太赞同,“可是盛夏,这应该不算是一件小事。” 对她而言,这的确不小,不然,她也不会跑来找他帮忙。 “先试试吧。”睫毛半垂,望着干净铮亮的地面,她淡淡道,“过几天,如果我们找不出她到时候再让慕淮南帮忙。”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付东之只好是点头,“那就先交给我吧,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得到。” “我以前在风恒上班的时候有发展一个能力不错的线下人,出点钱。也可以让他帮忙打听打听。” 线下人,是指专门卖消息的人,以前她在风恒上班挖出有价值的新闻,大多数都是通过线下人得到的消息,才能秘密蹲守,挖掘出新闻。 付东之对她的话却付之一笑,“你那个线下人还是算了吧,我知道他,所以不用你再特意去找了,这些事情暂时都交给我,你不用管,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盛夏有点讶异,“你知道” “当然。”付东之神秘笑笑,“毕竟是混在娱乐圈,有时候难免也会有几个认识的线人不是么,一来二去的,我知道你的线人是谁也不奇怪。” 他没办法告诉她,其实以前给她娱乐新闻消息的那个线下人,是慕淮南安排的。 这件事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因为一些事情他接触到以前卖她消息的人,那个时候他才恍然发现,其实从盛夏出现在风恒上班不久,慕淮南早已经知道她露面,只不过他却并没有急着立刻见她,而是在无声的给她铺好路,给她想要的消息,帮助她在风恒能够出人头地。 而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付东之心里又是惊讶又是高兴却又是心凉了半截。 心凉是觉得,似乎自从盛夏出现之后过去的一切,好像都是被慕淮南一手安排下来好的,而他们的相遇,是被他蓄谋已久的事情,慕淮南的运筹帷幕,有时候让人感到那么一丝丝的害怕。 他有点庆幸的是,还好他跟他们是一边的,若是他是淮南哥的敌人感觉会被吊打。 只不过这些事情已经过去,谁都没提起谁也没想到,付东之自然不会再告诉盛夏什么。 他也觉得,这些事情,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付东之答应了帮忙找盛清妩,可他并没有见过盛清妩长什么模样,盛夏让他找来中娱里ps技术最好的技术人员,用她自己的照片临时让对方把她的样子ps成盛清妩的模样。 过程虽然费了劲很大一番劲,但是结果还是很不错的,用她本就跟盛清妩有几分相像照片添加一些技术改造,最后得出来的照片跟她见到过的盛清妩的模样**不离十。 看着最后得出来的照片,付东之内心不得不佩服ps的功力。 他也着实为她能想到这个点子而感到失笑,这么馊的主意,他还没想到呢 从中娱离开后就是下午了,盛夏接到慕淮南的电话,想了想,她调车回到南苑别墅,接了西西跟小岚一块来到gk。 她们的车子进入gk地下停车场,几乎畅通无阻。 在一个空着的停车位里稳稳把车子停下,盛夏解开安全带,对后面的小岚和西西道,“下车吧。” 小岚点点头,推开车门,率先下车后,把西西牵了下来,“小姐,慢着点。” 盛夏下了车,望着小岚对西西事无巨细无微不至的模样,忍不住地说,“有时候,倒是有些觉得,你比我更合适带孩子。” 小岚有点惊讶,“夫人,您怎么这么说” 她笑了笑,走过来,“因为你照顾得比我好,比起我,感觉你更合适当西西的母亲。” 小岚听着她这句话差点没噎住,惊慌失措着,整个人都不安了,“夫人您要是对我有哪里不满的地方,您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改的,可千万别闷声闷气的,我我会害怕。” 盛夏一愣。逐渐明白过来她误会了,失笑着道,“我没别的意思,更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只是想表达,我觉得你对西西太好,有时候让我有点惭愧自卑,并不是在暗示你什么。” “可是您说我更合适当小姐母亲这种话”小岚额头都冒汗了,“以后您可千万别再说了,真是有些吓人的。” 虽然是个下人,但是她还是很看得清楚自己的位置,那样的话,让她感到折煞,很惊慌失措。 她怎么样都不可能会成为小姐的母亲啊,更不可能会跟先生有什么关系,虽然先生的确很吸引人,但是,她有的只是尊敬,并没有什么其他不纯的想法啊 盛夏走到她身侧,禁不住的揉揉她的脑袋,“好啦,我只是说感觉而已,看着你能对西西这么好,我也很高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如果这些话会让你不安或者让你不舒服的话,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小岚舒了一口气,“您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好,在我心里,感觉只有您跟先生最般配,所以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说了。” 般配么 她都不知道原来在别人眼里,她跟慕淮南是般配的。 “而且。”小岚停顿了下,有些同情地望着她,“您跟先生分开那么长时间,小姐从生下来您就没见过她,会有些不习惯是正常的,等您慢慢适应得更好,一定会比我更用心,照顾得也比我好,何况您现在对小姐已经是很好了。” 分开两年多时间,又是生下来就没见过面直至现在,缺失的这两年时间,是盛夏心里头还有点不太能触碰的地方。 有时候,时间很可怕,错过了那么一下,真的是不论怎么努力也弥补不回来。 纵然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跟西西的相处,习惯了她的确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可是缺失的那些时间,还是会让人感到深深地无力。 盛夏淡淡莞尔笑了笑,对小岚说,“我知道,只是时间还不够而已,西西是我女儿,不论怎么样,我都会把最好的都给她。” 包括,曾经不断被她封闭起来的爱。 小岚点点头,“夫人您一定可以的” 西西昂着小脑袋看着两人,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迷惑了半响,“妈咪,我们不是要去找爹地吗” 盛夏低眸看向她,揉揉她绒绒的头发,弯腰把她抱起来,“好,我们现在就去。” 回头,她对小岚道,“走吧。” 小岚望着她抱着西西率先朝着电梯走过去,心里头晦涩而感到无奈的同情。 虽然她不知道先生这两年让小姐知道夫人就是她的母亲,却又在之前的时候怎么都不肯让夫人跟小姐相认的理由是什么,但是夫人生下小姐后就以为自己失去了女儿,被隐瞒了两年多时间,想想,真是有些可怜。 而现在听着夫人话里隐隐担忧着自己照顾不好小姐的话,怎么让她感到那么一点心酸呢 盛夏抱着西西还没走近电梯,这时一辆私家房车朝她们这边靠近,盛夏跟小岚本能地止住脚步朝着车子看过去,车子就在她们的不远也停下。 车门推开,是莫云柯走了下来。 “盛夏。”似乎毫不意外似的,她下了车,冲她们挥挥手,又回头对驾驶座上的阿木道,“去找个停车位停好,在这里不用跟着我,想去做点什么事或者在车内等我都随你。” 阿木点头,“那我在车内等您。” 盛夏看着那边的两人,心底一阵默然,待莫云柯无所顾虑的朝她们走过来,她这才开了口,“叶夫人这是” “原先是去南苑别墅找你的,结果听到保姆说你来这里找慕淮南,我就跟着一块过来了。”莫云柯拢了拢一头长而松卷的头发,分明是很自然的动作却偏偏衍生出一种风情万种出来,挑眉看着她,笑吟吟道,“不介意吧” 盛夏觉得,即便她介意似乎也没什么用途。 这位如今的叶夫人,曾经盛斯顾的女人,性格太让她捉摸不定了。 而莫云柯也没让她回答出什么,伸手点了点她怀里西西的鼻子,“还认识我吗” 她之前去过南苑别墅一次,跟西西有过一次照面。 西西隐隐对她还有点印象,点了点头,歪着小脑袋努力的回想着,“你是” “想不出来就不要了。”莫云柯摸摸她的头,“只要现在开始记住就好,以后叫我莫阿姨懂了吗。” 又是一个姨姨吗 这个姨姨也很漂亮呢。 西西眨巴下眼睛,还没回答,盛夏转而朝莫云柯问道,“叶夫人特意跑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既然都已经到了gk,先一起上去再说吧。”莫云柯收回摸在西西脑袋上的手,倒是没什么生疏似的。率先朝着电梯走过去,“走吧,正好我也想找慕淮南有点事。” 盛夏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已经变得这么熟悉了,不过想到莫云柯也算帮过她一些事情,即便她曾是盛斯顾的前女友,盛夏还是能做到对她没什么偏见的,毕竟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 gk总裁办公室里。 慕淮南看着来到办公室的几人,敛了下眸,放下手中的笔合上文件,缓缓起身,绕过办公桌到盛夏的身侧,吻了吻她怀里西西的额头,转而才看向不期而至的莫云柯,“我太太跟我女儿会来这里是我先前就知道的,叶夫人,但是我并不记得你也会来。” 这男人总是不太欢迎她,经常的,无端端的不欢迎。 于是莫云柯忍不住地道,“慕先生,我记得我好像并未得罪你什么” “只是怕你心术不正,把人带坏。”慕淮南丝毫不留情面,心里是怎么想,也就怎么说了,“毕竟你如今身为叶家夫人,不好好待在叶家也不跟叶老爷去公司,反而有事没事的往我们这里跑,让我十分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虽然,他们之间有约定,但是除了那件事之外,他们似乎并不需要过多的往来什么。 而且他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有答应过让盛夏跟她密切来往。 “俨然我在你们眼里就是那么坏的女人”莫云柯有些不乐意了,漫不经心着禁不住的反驳道,“慕总,我们大家其实都彼此彼此,别八十步笑一百步,我们还能相处融洽点。” 谁是什么样的心,大家都看得明白。 莫云柯侧头,从盛夏展眉一笑,“对吧,盛夏” 盛夏默,怎么好意思承认,其实她跟慕淮南想的差不多她的确是很好奇,为什么莫云柯不待在叶家,也不用去叶家的公司。 叶老爷对她好像挺放任的。 莫云柯心很大,盛夏的沉默让她自然而然的认为是赞同了她的话,她有些得意的挑了下眉。仿佛无声的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慕淮南隐约知道,自从没了莫家之后,嫁入叶家的莫云柯,的确是无事可做,她再没有特别牵挂的家人,没有特别牵挂的事,难得碰上他们这样可以称之为她未来漫长人生中调味剂的人,她自然有些想多跟他们接触。 因为据他所知,自从莫家出事,莫云柯嫁入叶家却没能挽回一切之后,她所有的朋友都远离了她,再没人跟她联系,她也没再跟任何人联系,除了叶家的人跟她的那个保镖,之后全部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 两年来,她成为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而莫云柯的心地,即便外界怎么传,可从她实际上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能看得出来,由此慕淮南也并不是特别的针对她,毕竟她跟盛夏,虽然遭遇不同,面对的事情不同,可有些地方,却如出一辙的相似。 大概正是因为她跟盛夏都是被人传得恶名远扬的人,莫云柯才会在百无聊赖的这段时间里想多跟盛夏接触。 慕淮南对盛夏道,“你先带西西到沙发坐。” 盛夏点点头,招呼着小岚跟莫云柯一起,然后率先朝着会客区的沙发走过去,而慕淮南转头对沈助理交代道,“让秘书泡几杯咖啡进来。” 沈助理应声退下。 在朝着盛夏几人走过去,经过莫云柯的身边时,慕淮南低声道。“希望,你能别说什么多余的事。” 显然是指关于盛斯顾的一切。 他很不希望,盛夏听到关于盛斯顾的什么事情,更不想让她知道,他跟莫云柯之前的约定。 莫云柯修长漂亮的长指懒懒的穿过发间,同样是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音量的无声笑道,“我要是想挑拨你跟盛夏,现在弄不好你们早就分道扬镳了,至少她对你一定会心存芥蒂,慕淮南,我不是不知趣的人,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我还是知道的。” 这句话她说得一点都不假,不论是以前怀疑的还是上次在餐厅里他亲自承认,盛斯顾会越狱的确是他的杰作,倘若她想让他们的感情破裂,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可是她不会那样做,因为那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何况她又没有棒打鸳鸯的嗜好,比起棒打鸳鸯,其实她更喜欢撮合。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别人成双成对的,会令她感到美满以及羡慕。 “还能在一起的人,真是好。”莫云柯淡淡的敛了下眼皮底下被隐藏起来的暗淡,淡淡的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低低的声音完全是她自己的自言自语。 慕淮南抿着浅薄的唇,没说什么,迈着长腿走向已经在会客区沙发中坐下来的盛夏跟西西。 盛夏把西西在旁边放下来,抬眸望向朝她们走来的俊美男人,还没让她开口说话,慕淮南长腿迈到她的跟前来,伸手捏起她的下颌吻了吻她的唇,“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好像在外面,在外面做什么,嗯” “办点小事。”盛夏不着痕迹的回答了过去,“去中娱找了东之一趟,跟他说了点事情。” 慕淮南定了定眸,深深的眸光看着她,旁边的西西突然咯咯地笑出声来,他视线一转,微挑眉梢,柔声问道,“笑什么” 西西眯着眼睛抿着小嘴,“亲亲啊,爹地跟妈咪在亲亲呢。” 慕淮南笑望盛夏,意味深长。 盛夏低声说,“你矜持点。” 慕淮南,“” 莫云柯耸肩过来。“反正我是什么都没看见,你们想继续的,尽管继续,要是觉得我们碍事的话,我把西西跟小岚带出去先留给空间给你们” 慕淮南觉得这提议挺不错的,点头刚想回答,盛夏就急忙抢话,“我们空间很多,不用再特意留给我们,叶夫人过来坐,不必客气。” 莫云柯笑容迷人,“放心好了,我也没打算跟你们客气。” 小岚笑着接话道,“有点看得出来,叶夫人是豪爽的性子,自然不拘小节。” “这句话权当做是在夸奖我了。” “本来也就是在夸奖你啊。” “你这姑娘说话真是讨喜。”莫云柯忽然凑到小岚的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点了下头,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她一只手搭在小岚的肩膀上,勾魂夺魄的眸朝着小岚靠近,笑得很不怀好意,“有男朋友了吗” 小岚脸一红,“啊” 这话题转得太快了吧 莫云柯冲着她暧昧的眨眨眼,犀利着道,“没有对吧” 小岚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那你就来跟着我吧。”莫云柯打了一记响指,“来跟在我身边,我出比慕淮南高三倍的工资,你过来跟着我,我还给你介绍男朋友,在地下停车场我车里就有一位,有能力有男人味,保证你看到就喜欢,怎么样” 小岚,“” 盛夏试探地道,“叶夫人,这么公然的在我们面前撬墙角,不太好吧” 慕淮南淡淡的说,“小岚,你的工资从今天起翻五倍。” 莫云柯蹙眉不快,“你们在跟我作对” 慕淮南岿然不动的慢条斯理着,“怎么会,只是被人在自己面前公然挖人,太过吃惊罢了。” 但是从他脸上真心没看出半点吃惊,反而有成心跟她作对的寡淡冷意。 莫云柯竖起一根食指轻摇,啧声道,“你们这太小心眼了,小岚还是个单身的黄花闺女,你们不能这么绑着她,要给她自由,要给她谈恋爱的机会。” “那么,叶夫人也可以选择让自己的保镖来到我们这里,成为我的手下,这样双方都有机会。”慕淮南望着西西,话却是对莫云柯说的,“或者你出高十倍的工资给她,兴许我可以考虑放人。” 十倍 小岚,“” 她现在的工资比平常一般的白领都要高出许多,再高十倍,这是抢劫的行为吧 她怎么突然就变成抢手的人了 让人受宠若惊得好莫名其妙啊。 最后莫云柯只能不了了之,十倍的工资也太简直了,纵然她有心也没法给一个下人那么高的工资,何况最后小岚自己也说,这两年她照顾西西长大,对西西有感情,并不想离开去别的地方。 至少目前,她还想待在西西的身边。 于是莫云柯只能作罢。 秘书将咖啡泡了进来,莫云柯在慕淮南跟盛夏的面前坐下,挑眉道,“关于那次在酒店盛夏差点跟陆止森发生关系的事情,找到是谁做的么” 盛夏听闻,一怔,“我跟陆止森” 莫云柯反而比较惊讶,“难道你” 她还不知道那件事 慕淮南敛了下眸,转头望向盛夏,“这件事我正在找机会跟你说明,既然现在提起来了,那就现在说清楚,之后你决定怎么做,由着你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1章 想来想去我还是没办法咽下这口气 盛夏见到白菁曼,是在两天之后的事情。 跟她一同前来白菁曼别墅的人,还有莫云柯跟小岚和西西。 西西跟小岚会一块过来是正常的,至于莫云柯大体是真没什么事可做,纯属为了看好戏而来,而她不知道,盛夏之所以还是决定过来看一眼白菁曼,并非是她想出于多大的报复心理。 像白菁曼原本打算设计她跟陆止森发生身体上关系的这种事情,盛夏当然不可能会原谅,单单只要想到那样的后果,她就有些不寒而栗。 只不过白菁曼如今也算狼狈至极,气她会出,只不过比起出气,她更想看看白菁曼如今是什么心理。 没有算计到她现在应该是知道适可而止了呢,还是心有不甘 白菁曼的别墅里保姆不在,盛夏跟莫云柯等人畅通无阻的进入她的别墅,而当她们进来的时候,有点意外的,看到陆止森也在这里。 “盛夏” 陆止森站在一楼的窗口边,对于她们的到来不见意外,回身来看着她们时,神情有点恍惚,但很快他就敛去了那么异样的恍惚之色,恢复平淡的正常。 白菁曼颓然地坐在沙发中,这几日她的神情好像不太好,穿着虽然依然得体优雅,但精神却萎靡而狼狈。 在察觉到她们的脚步声从门口踏进来,她放在身侧沙发上的双手用力的握紧,慢慢的,抬眸瞥向她们。 有那么一瞬间。盛夏感觉白菁曼看向她们这里的目光,充满了极致的怨恨跟恶毒感,像一片锋利的刀口,直直的劈向她们。 于是盛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白菁曼看过去。 只是一眼而已,她就将白菁曼充满冷然如冰的目光纳入眼底,那样的眼神,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锋利,像条毒蛇,满是憎恨。 盛夏想,看来让她感到不舒服的眼神,并不是她的错觉。 接着却是淡淡笑了笑,不以为然着,她牵着西西跟莫云柯和小岚走进来,这样的架势,丝毫没有想要白菁曼邀请她们的意思。 “来了是吗。”白菁曼慢慢从沙发中站起身来,冷笑地看着一行进来的几人,目光是直直地落在盛夏身上,“我也等你们很久了” 莫云柯扬了扬眉,“原来白小姐很还是挺明白的,知道盛夏会来找你,就乖乖的在这里等着,听话得叫人有些意外。” 白菁曼眼底闪过一抹难看,愤怒的眼,朝着陆止森瞥去,愤恨着,她用力咬了下唇,双手指甲几乎要抠进掌心的肉里。 她被动着被迫在这里等待,全是他的功劳 怎么都想不到,如今监视她。阻止她一举一动令她举步维艰,最后只能在这里受尽难堪等着她们来的人,居然会是从小跟她一块长大的男人 他终究已经不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男人了,他也怨她,恨她,甚至不再顾及她现在满腔的愤怒,跟慕淮南狼狈为奸,强迫着她必须等待着盛夏的决定处置 白菁曼幽冷如寒冰似的眸子又朝盛夏望来,在目光睨着盛夏怀里的小女孩时,她咬住唇畔的力度更甚了,一股几乎是难以抑制的怒意跟憎恨,充填了她每一个细胞,令她几近发狂难熬。 “你想怎么样”强忍着,她看向盛夏,冷冷勾唇道,“既然已经来了就别浪费时间了你现在这么有资本,想要怎么报复回去都是你几句话的事情慕淮南就会帮你做” 说出这番话时,她语气满含冰冷的不甘。 盛夏听着,敛着眸光,不急不缓的牵着西西来到客厅的沙发边,停顿了下,她不答,反问她,“我们可以坐么” 白菁曼自然不会回答她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她只觉得她现在这么风轻云淡的口吻简直是在讽刺她,令她愈发的讨厌而憎恨着那对看上去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母女,真是刺眼极了 盛夏本也就是象征性的询问,白菁曼没有回答,她也没期待着她真能给她什么回答,于是抱起西西,把她在沙发中放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好好坐着,不用太久我们就会离开。” 西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坐在沙发里没说什么。 盛夏站在她的身前,这才回头,淡漠着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视线瞥向白菁曼,“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悔意想跟我道歉的。” “道歉”白菁曼觉得她说的这句话真是可笑之极,她凭什么要对她道歉 莫云柯带着小岚跟陆止森也都走过来了。 漫不经心的望着白菁曼充满冷漠嗤笑的眼,莫云柯摇了摇头,喃喃着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明知道自己的未来跟前途都攥在别人手里,分明也是自己先起了歹心,居然还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怎能。不毙之” 陆止森的脸色不太好,他走到白菁曼的身侧,凝声道,“曼曼,道歉是你欠盛夏的,道个歉,兴许能” “你一定非要这么说么”白菁曼冷冷地剜他一眼,倏尔是笑,点点头道,“也对,你现在本来就是站在他们那边,当然是想让我对她道歉你甚至根本恨不得我最好对他们磕头谢罪你就满意了” 陆止森蹙眉。 莫云柯听着她的话,只感觉一股浓浓的尖酸味,禁不住翘唇轻嗤,“白菁曼,谁都看得出来,现在跟盛夏好好道个歉是你最好的出路,也许看在你诚心实意的份上,说不定就不怎么计较你了呢你有必要非得恨不得让人立刻叫你失去你现在的所有,让你一无所有” 白菁曼淡漠弯唇的冷笑,“你们就是想看盛夏怎么羞辱我,别说得这么好听想对我怎么样,不是早就想好了吗,凭什么我要在被你们打击之后还要对你们道歉凭什么”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莫云柯对于她这个模样深感无奈,到了这个份上她却死活不肯道歉,她觉得这女人真是有哪根筋不对,陆止森分明是在为她着想才叫她道歉,结果,那样的话到了她耳里,却变成陆止森跟他们是一路之丘 陆止森什么时候站在盛夏这边,她怎么没看出来 莫云柯耸肩,“那就随便你了,做了那样的事却还没有道歉的意思,你真的挺会给自己自掘坟墓的。” 能试图想让别人**后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白菁曼真是她见过的头一个。 特别,其中有一个,还是素来就爱慕着她,跟她从小一块长大的男人。 她都快为陆止森爱着这样一个女人而为他感到可怜了。 白菁曼对于她们并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转而是漠然而森冷地看着盛夏,“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到了现在你还抱着好看戏的心思想要我怎么样,既然来了就干脆点好了,还是” 她目光更为偏冷,“觉得一下子干脆的处置让你不能泄愤,也要说点什么话来嘲笑我一番” 冷冷呵笑一声,盛夏还没答话,白菁曼又紧接着道,“我承认,做了那件事结果却没能如我所愿是我的失败,我利用了从小跟自己一块长大的男人,试图让他染指你结果却功亏一篑,你内心一定在想我真是得不偿失,最后非但没能让你跟他在一起,反而还把他推向你那边跟你们站在一条线上。” “” “我连原本最信任我的人都失去了,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是站在我这边为我说话,这样的结果一定让你们瞪目结舌看尽笑话”她愤懑着,一字一顿的阴鸷道,“你想嘲笑就尽管嘲笑好了” 陆止森神情松动,分不清是怎样的目光凝视她,很多话到了嘴边,却在看着她充满敌视的眼神后。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字。 尽管,她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刺耳,她笃定着他是站在盛夏他们那边的这种事,也是那么的令人深感无奈。 可是他终究解释不出来。 盛夏目光淡淡的望着地面,听完了白菁曼一腔怒意的话,她仅仅只是伸手挽了挽耳鬓边齐肩的短发别到耳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开腔说,“想让你怎么样,我正在想,你不用这么着急。” “你” “白菁曼。”盛夏忽而抬眸,温浅淡如水地看着她,“老实说,我挺不知道我跟你到底有多大的过节,不过你既然有过想让我身败名裂让我跟别的男人上床这种事,我就不问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不过我这个人呢,很多事情都可以忍但很多事情也不可以忍。” 停顿了下,她情绪没什么起伏,若有似无的挽唇,“虽然这次我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只要想想,就有些无法容忍你的做法,所以我得好好想想,我应该怎么对你,才算对得起我自己。” 而让她感到讽刺的是,当初陆止森是那么心心念念的维护她,如今居然也被她算计在内。 她是怎么狠得下心肠,要如此算计一个那么在意自己的男人 不偏不倚地望着她,盛夏说,“所以你不用着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想,慢慢算,你也可以有多点时间享受你还没被怎么样的短暂时光,我也要想出一个能让我舒心的你的下场。” 白菁曼恨恨咬牙,幽冷而充满憎恨的目光,不加掩饰。 盛夏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提议道,“所以我们坐下来想想” 她口吻颇淡,“放心,我觉得应该不用太长的时间我就能想得出来,毕竟你的地方,我也不怎么想待。” 风轻云淡的态度像是颇不以为然似的,白菁曼看着她淡笑的脸,胸前里被愤怒填满,她越是风轻云淡不以为然的泰然态度,越是令人感到不舒服,真恨不得,想冲过去,狠狠撕碎她笑着的脸 “啧,这里有这么多人,有点儿出乎意料。”从别墅的门口忽然灌来,一个女人夹带着淡淡讽刺轻飘飘的声音。 盛夏听闻这个熟悉的女性嗓音,一愣,有点讶异的,朝着门口凝望过去。 只见唐晚笙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由佣人背着进来后,被佣人极轻而小心翼翼地放下。 坐到推进来的轮椅中,唐晚笙拿过一张薄薄的精致布料盖到自己的腿上,自然而然的掩饰着那里的残缺,她这才示意身后的佣人推着她过来,不咸不淡的淡笑讽刺,“看来今天我选对了日子,过来就看到这么热闹的一面。” 想找白菁曼的人,看来不止她一个。 陆止森望见竟然是她在这个时候突然过来,神情一暗,几乎是本能着,他快步走过去,有点儿怒意冲冲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闻他的语气,唐晚笙面色一冷,抬眸警告地凝视他,“陆少爷,你的语气最好给我放客气点。别一来就让我不痛快。” 淡漠着,她又冷声道,“再者说,我跟你很熟吗别用一副好像我欠了你几吊钱的语气来质问我。” 冷冷别开头,她看都懒得看他,“我没义务回答你。” 陆止森怔松,脚步下意识的一顿,错愕着,他扩开双眸,她居然敢说,她跟他不熟 他们居然不熟 做了几个深呼吸,陆止森慢慢按压下来到了喉咙里的怒气,倏尔,也是冰冷一笑,点点头道,“好像的确不熟,我们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唐小姐为人又心高气傲,的确是不怎么能把别人放在眼底。” “既然知道,就别试图来跟我攀关系,我可不想是个人都能跟我很熟似的,太掉价。” 他跟她熟让她觉得太掉价 陆止森真想把她从轮椅中攥起来扔出去,这个女人还真是心高气傲得不可比拟,一边忙不迭的跟他撇清关系,一边还不忘践踏他几句 仗着唐家小姐的身份素来这么言辞不留余地,她究竟是怎么觉得,单单是唐家就能被他放在眼底的 倘若不是她身有残疾偏偏他又该死的亏欠了她,他还真是挺想把这个女人仍进海里喂鲨鱼 盛夏睨着那边不知道究竟是争锋相对,还是她错以为打情骂俏的两人,有点儿不明情况着,她着实是不知道,陆止森何时对唐晚笙这么上心,居然她一来,他就忍不住地走过去 印象中他们好像一直没什么交集才对。 “姨姨” 这时,在盛夏身侧的西西双眼一亮,忙滑下沙发朝着唐晚笙迈着两条小腿跑过去,小岚跟盛夏想叫住她已经来不及,出奇的,西西跑得很快,迈着小碎步没用什么时间就跑到唐晚笙的面前,眨巴着纯真清澈的懵懂眼睛,“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啊” 小脑袋瓜儿里突然想到什么,她精神一抖,上前几步亲昵又自然的靠着唐晚笙的轮椅中,扩大双眼喜滋滋地羞涩问。“你是来看我的吗” 唐晚笙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突然被小女孩儿这么亲昵的靠着,神情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她连忙推开她,拉远跟她的距离,“不是我不是来看你。” 说着,她有些狼狈的眼神,禁不住的往盛夏看去一眼,像是生怕着,她会误会她跟西西的关系很亲密一样。 而盛夏也的确是认为,她跟西西的关系应该挺不错的,因为孩子天性纯真,谁对她好,她就会往谁靠。 唐晚笙一来,西西就忙朝着她过去,从西西的行动中就能看得出来,她对唐晚笙应该颇有好感,至少,没有半点生厌。 察觉到这点的盛夏,内心里更为意外了。 西西被轻轻的推开,没有察觉那是唐晚笙生疏的动作,反而是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歪了歪脑袋有些失望的道,“不是来看我的吗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当然是有我自己的事才会过来。”生硬的说出这句话,做出很厌烦的样子,唐晚笙瞪向盛夏,“能不能把你女儿带过去她现在打扰到我了” 盛夏挑眉,“这个得问西西愿不愿意,我遵从我女儿的意思。” “你” “姨姨。”西西懵懂的瞅瞅她。“你不想看到我吗” “是”这个让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字眼,在对望上她无辜又朦胧纯真的明亮眼眸时,硬生生被掐断在唇齿间说不出来,像突然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样,令人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个字。 唐晚笙感觉很烦躁,说不出来的烦躁,想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吓退她,偏偏在凝视着她灵动又无邪的模样后什么都做不出来,最可恨的还是盛夏那个女人了,分明应该能看得出来她很不想让西西靠近她,偏偏盛夏却无动于衷着,没有把她的女儿抱回去的意思。 唐晚笙半天没能回答出西西的话,回答“是”有些做不到,回答“不是”更不可能。 最后。她只能恼怒着,盯向盛夏警告道,“既然已经把女儿夺回去了,若是再放任她不管,下次她被我带走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趁着我现在没心思再管你跟慕淮南的那些事,赶紧把你女儿带走别让她靠近我” 这句话对盛夏的效用很大。 虽然她觉得唐晚笙似乎并不会怎么伤害到西西,但是想到唐晚笙又想把西西带走的这种事情,就让她有点心有余悸,而难得唐晚笙居然会说没心思理会她跟慕淮南的事,这真是实属难得。 盛夏于是就走了过来,将西西一把抱起,安抚她道,“姨姨看起来有很重要的事要忙,我们别打扰她,让她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西西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瘪了瘪小嘴,商量着道,“那姨姨,等你忙完了能跟我一起玩吗,我很喜欢跟你弹钢琴呢,你又教我弹钢琴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有教你弹钢琴了”唐晚笙急忙的心虚否认。 西西眨巴着眼睛,歪头不解,“你之前不是教我了吗” “没有,你想多了。”她想都不想的说,“我怎么可能会教你弹钢琴,别说得我们的关系有多好,你在我家的时候只是人质,我怎么可能会教一个人质弹钢琴” 陆止森有点儿意外于唐晚笙眼底深处的窘迫,这个女人向来张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除了腿是她的狼狈之处外,西西居然也会让她有些不知从何应对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倒是有些意外,似乎跟那个处处言语犀利刺人至极的唐晚笙有点微妙的不同。 虽然,她现在的态度也说不上多好,几乎让人觉得没什么改变之处。 “钢琴么”盛夏恍然了什么。 她记得,唐晚笙的钢琴是数一数二的,曾经在国外还拿过大奖来着,很多行业里的人对她都赞不绝口,只是后来自从出了事之后,唐晚笙闭门不出,在音乐界里销声匿迹。 西西听不懂她说的人质是什么东西,只是感觉唐晚笙今天对她特别的陌生,像是有些不喜欢她,于是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看着唐晚笙。忽然有些不敢说话。 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儿有点儿失望的耸拉了下耳朵,盛夏敛了敛眸,沉默了须臾,这才突然对唐晚笙道,“你在钢琴方面素来有极高的天赋,西西好像跟你一样也很喜欢钢琴,如果可以的话” 低下眸,她平静说,“能让西西去唐家跟你学钢琴么” 唐晚笙震了一震,眼底有抹一闪而逝的诧异。 接着像是很不可思议的样子,盛夏甚至觉得唐晚笙现在看向她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有病的人,然后就听见她讥嘲着难以置信地说,“盛夏你是不是脑子短路了,你把你女儿送去唐家让她跟我学钢琴” 凉凉看着她,唐晚笙嗤笑一声。“你胆子真是一如既往的大,把你女儿送到唐家,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找麻烦” 对于她种种讥诮的语言,盛夏有免疫力,所以并不觉得有多么难听,她淡淡阖了下眸,睫毛半垂的镇定道,“我知道你不可能会怎么待见我跟慕淮南。” “既然知道那就最好了” “可是你不会对西西怎么样。”盛夏说,“西西不过是个孩子,她对大人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即便我们现在的关系很恶劣她不怎么看得出来,她跟我和慕淮南不同,你不会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偏见不是么。” 倘若唐晚笙想对西西怎么样,或者是想害她,盛夏觉得。那一次唐晚笙有太多机会了。 可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对西西做什么,反之,不懂唐晚笙做了些什么事情惹来西西的好感,直觉里,盛夏感到唐晚笙对西西,应该不差。 至少唐晚笙并没有把对她跟慕淮南的埋怨加诸到西西身上。 而唐晚笙听了她的话,像被人戳中了什么软肋一样,一闪而过的狼狈感令她不由得更尖酸刻薄起来,“盛夏,你不会是想通过你女儿来拉近我们的关系吧倘若你打的是这样的算盘那么你就错了,我肯定不会” “我知道。”盛夏淡淡掀眸,平静起唇,“我不是为了让西西拉近你跟我们的关系,你若还是埋怨可以尽管一直埋怨,说到底当初都是我不该那么做,所以不能期望你原谅什么,但是你跟西西的关系能变好,不会妨碍你继续埋怨我们。” 凝视她,盛夏说,“毕竟西西是西西,我们是我们。” 虽然听着她这么说心里似乎舒服了许多,唐晚笙还是有些不饶人地道,“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掩盖西西是你跟慕淮南女儿的事实,我不一定会善待她,你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真正的恶人,应该不会告诉他们要小心她的这种事情,盛夏沉默地想,唐晚笙终究还是那个有些别扭的人。 她们从小一块长大,唐晚笙是什么性子,她很清楚,只不过自从唐晚笙失去双腿后内心发生了些改变,多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但现在看来,除了比以前要更冷硬一些,好像实际上也并没有坏到哪里去。 而唐晚笙之前对她所做的种种事情,虽然也一度让她陷入困境,可是按照唐晚笙那个时候的心理,着实再正常不过,至于她之前绑走了西西却没有伤害西西的这件事,盛夏内心是感激的。 所以现在唐晚笙既没拒绝,也没答应让西西去唐家的事,盛夏不急于一时求成。 这毕竟是一件比较荒谬的事情,慕淮南还没答应,她也不能私自决定,得在慕淮南认为可以之后,如若西西想去唐家,那个时候不是不可以再试试唐晚笙的态度。 不知为何,陆止森注视着唐晚笙,将她每一个神情纳入眼底后,发觉,看着她似乎感觉顺眼很多。 因为也隐隐察觉到,她真是那种别扭得令人感到好笑的人,于是忍不住地,他往前走了两步,笑望她说,“你这性格如果能稍微改改,其实会很讨喜。” 居然被人说自己的性格,唐晚笙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似笑非笑地凝视他,“路人甲,别以为你的性格就有多惹人喜欢,你最多也就能骗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实际上你的性格着实令人生厌,叫我改性格,你怎么不回炉重造” 陆止森笑容一僵,面色微冷,“你说谁是路人甲” “难不成我还能是说别人”她哼笑道,“路跟陆,很好确认的吧” “唐晚笙你真是” “不管在别人的世界里你有多重要,在我眼里你顶多就是个路人甲。”唐晚笙漠漠道,“陆少爷的称呼兴许也可以改改了,陆人甲听着比陆止森顺耳多了。” 陆止森几乎可以对天发誓,唐晚笙一定是那个让他想不择手段弄了的女人。 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盛夏将陆止森乌云密布充满阴霾似的的俊脸纳入眼底,心里有点惊奇,怎么总觉得他们好像关系不太单纯的样子 而这边,莫云柯也是一脸僵硬,她没有告诉过盛夏他们,唐晚笙跟陆止森恐怕应该已经发生过的关系。 “你们说够了没有”被完全忽略存在的白菁曼,终于忍不住地用力握紧双手,愤怒憎恶的眼底,似乎有了那么一些微不可视的嫉妒,她冷笑看着唐晚笙跟陆止森,一字一顿的讽刺道,“唐晚笙,你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找止森就找到这里来了么” 她还记得上一次陆止森抱着唐晚笙从她面前离开的样子,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感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种暧昧的感觉。 而现在,望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对话模样,简直令人感到刺眼。 他们一定不知道,现在的他们两个人,看起来是有多般配,多么耀人。 唐晚笙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虽然她不知道盛夏他们来这里做什么,不过想来也是应该为了解决跟白菁曼的恩怨,而此刻她可没空再去搭理他们询问他们跟白菁曼有什么恩怨。 她双手滑动轮椅,朝着白菁曼这边过来,微微地皮笑肉不笑,“要找陆止森,我还没必要亲自过来你的地方。” 何况她才不想找陆止森,在这里碰见他都是个意外。 白菁曼凝望她滑动轮椅朝自己过来,蹙眉问,“你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我是为了你才过来的。”唐晚笙翘唇,“不然你以为就你的地方,我会有心情过来看哪怕那么一眼” 白菁曼迷惑凝眸,她并不清楚唐晚笙是什么意思。因为她过来这里,为什么因为她 这边,听了唐晚笙的话,陆止森豁然明白了什么,他倒吸一口凉气,双眸凛然的扩大,想要开口冲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在他脚步刚迈出没两步路时,唐晚笙已经滑动轮椅到白菁曼的面前。 “啪”地一声徒然在空间内炸响。 所有人甚至包括白菁曼自己都没能回过神,她的脸颊上,满是火辣的疼痛感在一阵麻木之后骤然蔓延。 勉强支撑着起身那么一些的唐晚笙已然又坐回轮椅中,眼神冰冷,慢慢的收回手,“你下药给陆止森害他不得已强暴了我,想来想去我还是没办法咽下这口气,这巴掌,是你应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2章 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 唐晚笙基本没怎么思考过,过来就给了白菁曼一耳光,那一巴掌即响又亮,白菁曼懵了半响没能反应过来。 而这时陆止森猛地冲到唐晚笙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怒声逼人的质问,“唐晚笙你在做什么” “自己不会看”她淡淡瞥他一眼。 陆止森怒意更甚了,无法抑制的怒意令他抓住她手腕的力度都加大了起来。 一字一顿着,他面色阴沉,“你打她” 对于男人逼人的怒意视若无睹,唐晚笙若有似无的笑了下。 漫不经心的目光调转向白菁曼,她说,“我最近刚明白一个道理,能直接动手的,就不要废话,如果不是她下药我就不可能会被你强暴,这笔账怎么都得算算。” 陆止森气息阴骇,“唐晚笙,我说了很多次有事就找我,你真是活腻了” 在他面前打了白菁曼,这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 盛夏想对白菁曼做什么他可以勉强忍耐,毕竟那是白菁曼欠她的,可不代表,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欺压她。 特别,还是在他的面前 然而,唐晚笙却像是丝毫没把他放在眼底,微微皱眉,试图用力抽回手,“放手,你捏疼我了” 陆止森自然不会放,那样夹带着滔天怒火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像是用眼神要把她吞了一样。 接触到他令人心悸的目光,对此,唐晚笙非但不觉害怕,反而是不屑的嗤笑了下,“心疼了打了你的青梅竹马。打了你的心上人,你心疼了是么” 可是他心疼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他心疼她就要放过白菁曼凭什么她要因为他心疼就要放过白菁曼 俊脸阴鸷森沉,陆止森牢牢的盯住她,唇畔抿成一条冷硬的线条,没有答话,只不过看着她的目光,像是有狂烧的怒意在滋滋作响。 这边,盛夏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大概的意思,心里满是诧异,把西西交给小岚示意小岚先带西西出去,她自己则刚要上前想说什么,却又被莫云柯拦下了。 莫云柯低声道,“盛夏,不如我们先走吧” 盛夏不解,“走” 莫云柯心底有点发虚,扯唇笑道,“唐晚笙看来有很大的恩怨要跟白菁曼算,我们不着急,先让他们算清楚,之后再找时间过来。” 她心虚,因为唐晚笙显然是为了那次,她被扔到陆止森床上跟他发生关系的事而来,她虽然不知道陆止森后面究竟是怎么跟她说的,也不清楚唐晚笙是怎么知道陆止森被白菁曼下的药,不过就目前观察来看,他们三个人貌似都还不知道,唐晚笙之所以被扔到陆止森的床上跟他发生了关系,正是她的杰作。 他们居然都不知道,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意识到这点,并且看来唐晚笙是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白菁曼的身上,她可不想再掺合进去弄得更加复杂,唐晚笙既然在恼怒白菁曼下药,那就干脆让她恼怒好了,反正白菁曼这件事做得的确令人感到不耻。 而现在,她认为目前她们先离开是最明智的,免得万一唐晚笙知道是她把她扔到陆止森的床上。虽然她并不畏惧唐晚笙也不把唐家放在眼底,可那样的情况一旦发生就乱套了。 莫云柯心里有点小小的心虚,想赶紧离开带着盛夏她们离开这里。 盛夏不知她在想什么。 莫云柯紧接着又低声道,“我们先走,之后我解释给你听,这个地方暂时就留给她们解决,我们就不掺合进来了,反正有的是时间,不是么。” 盛夏也觉得她们再掺合进来,场面会有些不可控制,虽然现在就已经有些不可控制,但是,就这样离开,似乎有些说不太过去。 毕竟就算她跟唐晚笙的关系没有和好,再怎么样她也是她多年的妹妹,唐家对她有恩,这种情况下,放任着她一个人在这里。多少会有些不安心。 谁知道,白菁曼恼羞成怒后,会把唐晚笙怎么样 再看这个局面,陆止森赫然也是怒了,唐晚笙孤家寡人,讨不到多大的好处,再者就是她的双腿不便 盛夏正在犹豫中,而这时她听见回过神的白菁曼突然怒吼,“唐晚笙,我一次次的容忍你已经够了” 伴随怒吼的响起,所有人回头去看时,就见她徒然就像发了狂似的,猛地朝着唐晚笙怒意骇人的逼近,所有人心底一惊,哪怕是陆止森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唐晚笙被她一把揪住了头发,用力的扯出轮椅摔到在地 “唔” 霎时间,轮椅跟女人的同时摔到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震慑人心,身体撞到冷硬地面上的疼痛感令唐晚笙闷哼出声,被揪住的头发扯着头皮一阵发麻的痛楚直袭而来,她双眉紧拢。 可是还不待她有所喘息,白菁曼就用力的扯住她的头发把她脑袋拽起来,“你之前种种的羞辱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不论是过去还是刚才的那巴掌,我一定要一一悉数还给你” 从未有人能一次次的这么羞辱她,把她所有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唐晚笙这个女人,她一定不能饶恕 随着话音的落下,唐晚笙一边的脸颊上结实的挨下她的一耳光,根本令人措手不及,毫无防备,这一耳光打得她脸颊火辣辣的疼。 每一个人都诧异极了,谁都不敢置信着,以至于谁都没能回过神,没有想到白菁曼突然就像疯了一样的对唐晚笙出手。 还回去了一巴掌,白菁曼满身的怒意显然并不能发泄出去,宛如丧失了理智一般,伴随着她浓浓的怒意用力的扯着唐晚笙的头发,唐晚笙被动得毫无招架能力,紧接着扬起手掌她又要是一耳光落下去。 但第二次的手掌没能如期而至。 在白菁曼扬起手掌又要落下时,盛夏一个步箭冲过来扼住她的手腕,“住手” 不知道从哪里卵来的力气,盛夏一个用力就把白菁曼掀开,白菁曼全身心都在唐晚笙身上,没有注意到她,被这么一掀,她顿时翻身踉跄的跌倒在地。 盛夏急忙将唐晚笙从地上扶起她肩膀,愤怒的眼,像夹带满了火光瞪向她,“白菁曼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她没有双腿你不知道吗” 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没有双腿的人 即便,她很愤怒于唐晚笙给她的那一耳光,可有的是其他的办法泄愤,不至于把人从轮椅中扯出来摔在地上吧 “没有双腿就是她放肆的资本吗她是活该活该她残疾活该她当初被车撞”白菁曼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冷冷地笑,双眼完全的被仇视侵染,“就她这种人,死不足惜” 一丝丝的狼狈,从唐晚笙的眼底悄然掠过,心脏上宛如是被一阵尖锐的针刺狠狠刺了下。 盛夏被白菁曼的语言激怒了,浑身上下仿佛血液倒流着,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听来,那样的语言着实刺耳无比,可还没待她说什么,被她扶在怀里的唐晚笙突然是笑。 她的笑声瞬间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不屑甚至是轻蔑的眼神扫视白菁曼,出奇的,没有多大的愤怒,她唇角弯起讥嘲,“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真是跟一个泼妇没什么两样,或者你隐忍得太久,终于被我激怒了所以暴露本性了以前那些善解人意又大方得体的样貌,其实都是装的吧,装模作样得太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么。” “唐晚笙你闭嘴” 白菁曼果真是彻底的丧失了理智,排山倒海似的怒意侵蚀而来,令她双眼遍布着浓浓的敌意禁不住地又朝着她们这里狂扑而来。 但是,她人还没有靠近,就被陆止森眼疾手快的拦下腰肢,“曼曼你冷静点” “放开我我要杀了唐晚笙我要把这个该死的女人碎尸万段”白菁曼愤怒的挣扎,就像脱了缰绳的马,全身心想朝着唐晚笙狂扑而去,一头长长的头发在剧烈的挣扎中狼狈不已。 而唐晚笙一头凌乱的头发则要比她狼狈得多了,白皙清丽的脸颊上甚至还残存着那巴掌留下来的五指清晰印记,可她却不紧不慢着,淡漠幽凉的眼含着轻嗤,全然不见半分怒意的慢慢道,“想把我碎尸万段,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就凭你,我没怎么放在眼底。” “那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白菁曼怒得双眼都遍布着阴骇的戾气,那样仿佛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的眼神,足够摄人心魄,奋力挣扎了几下也没能挣扎开陆止森的捆缚,她回头用力瞪他,“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陆止森蹙眉,没放,依然死死箍住她,“曼曼,别太冲动,那样做的后果对你没好处,先冷静点” “还要我冷静什么你现在都是站在她们那边当然会帮着她们说话唐晚笙只不过跟你上了一次床而已就把你收买了吗放开我我一定要杀了她” 陆止森说不出话来。 他并没有站在她们那边的这种语言,在望见她犹如针刺般憎恶的眼神时,咔在了喉咙里。 对于一个从来只想护她周全的人来说,这样的语言,真是有些将人打击得挫骨扬灰。 盛夏抬眸望着她滔天的愤怒,出了声,“白菁曼。” 停顿了下。她冷声而镇定,“不管谁对谁错,你想动她,只要我在这里你就休想。” 唐晚笙有点错愕,讶异的眼猛地看向她,望着眼皮上方盛夏沉着清隽的脸,她怔了怔,却并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白菁曼回头阴狠地道,“你跟慕淮南生了个女儿藏起来两年时间欺骗我,你们联手把我耍得团团转,盛夏,你们会得到报应的” 盛夏拧了下眉,没说话。 白菁曼又冲无动于衷的紧抓她不放的陆止森道,“放开我既然跟唐晚笙上了一次床就被她收买了,真是我太高估了你你既然这么想要帮着她,从现在起,我们不会有任何关联从小到大的情谊,一刀两断” 唐晚笙整张脸都冷了,“白菁曼,你是从哪里看出来他被我收买了” “还狡辩什么,这些都是事实难道不是吗”白菁曼咬着牙,凝视陆止森,她一字一顿,“我承认算计你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失去不是吗可是你呢,分明知道我有多努力想要得到什么,你不帮我也就罢了,现在不过是一个唐晚笙就把你收买了,你以为我们的情谊还能坚持得下去吗” “” “从现在起,我跟你再没有任何瓜葛,过去的情分,都到此为止” 她逐字逐句夹带着愤恨的语言,宛如火舌一般鞭打在他在心头上,她一定不知道,这样的一番话,于他而言,是有多么伤人。 唐晚笙觉得白菁曼这个女人真是疯得没有理智了,凉凉笑看他,“陆止森,这么多年你的眼睛都被狗吃了吧,竟然喜欢这种女人,现在好好看清楚,她的本性是什么样子” 居然能对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男人说得出那种话,真是让人感到吃惊。 陆止森一张五官辨不清是怎样的情绪,望着白菁曼,大抵从未有这样的一刻,令他感到如此陌生。 倘若她说的每一个字,对他没有效用,那是自欺欺人。 他下颌都收紧了,唇畔抿成僵硬的弧度。 “放开我”白菁曼又一次凶狠地说。 陆止森还是岿然不动,突然好像恍惚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般,他身体僵得有些不知该有怎样的动作,或许是该松开她的,毕竟她都已经那么说了,只是手好像没了知觉似的,本能地箍住她不让她做出丧失理智的事。 白菁曼恨得像是要穿人,她还想说什么,可这一次还没待她开口,门口骤然灌来男人低沉如大提琴上的嗓音,“闹够了没有。” 她一震。 所有人侧首去看时,就见一身黑色西装革履的慕淮南,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他的身后,是跟着的沈助理。 一直在一旁没有插手的莫云柯挑了下眉,有点诧异于他会来,而诧异的人,不止她一个。 一手袖在熨烫得体的笔致西裤里,慕淮南迈开长腿走了进来,白菁曼看着他,喉咙突然梗了一下,她的脸色蓦然白了下去,漂亮的唇,微微抑制不住的抖动着,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住。 视线从慕淮南的身上收回来,盛夏敛了下眸,回头对赶到身边来的唐家佣人道,“把轮椅拿过来。” 佣人都被方才的一幕幕吓得蒙住,听了她的话,赶紧点头应是,迅速去把倒在地上的轮椅扶起推来,再和盛夏一起将唐晚笙重新扶回轮椅中。 重新坐回轮椅,唐晚笙心绪渐渐平稳下来,理了理一身狼狈的模样。 慕淮南的到来,没能影响到她什么,特别是浑身都在致命的疼痛着,头皮跟脸颊上的余韵还未散去,令她无暇顾及其他,只想迅速的,把自己收拾整理好,特别在整理腿的时候,她格外的注重跟急切。有些害怕于别人注意到。 让唐晚笙坐好之后,盛夏这才走向慕淮南,“不是应该在公司么,怎么来了” 慕淮南瞟了眼唐晚笙。 唐晚笙冷哼接话,“是听到我也来这里的消息,怕我对你们做什么事,所以忍不住抛下公司跑来的吧。” 她的语气淡淡的,虽然口吻是她一如既往的模样,但,没什么敌意感。 慕淮南自然是有把方才盛夏扶着唐晚笙的那一幕纳入眼底,虽然在内心里确定了盛夏跟唐晚笙没发生什么争执,不过却还是看向她问了一句,“有没有受伤” 盛夏摇摇头,她的样子看起来怎么都比唐晚笙跟白菁曼好太多了,而且从始至终她的确也没怎么样,不由得,她转头望了望唐晚笙,眼底深处,有一抹内疚一闪而逝。 倘若唐晚笙不是失去双腿,方才也不至于被白菁曼那般对待都没法还手,即便她嘴上功夫很强,可是嘴巴上的逞强怎么都不抵身体上的伤害,她是身心都被重创 慕淮南扫视了一圈,见着双眼嫉恶的白菁曼被陆止森紧紧攥住,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动容之色。 尔后,拉过盛夏的手腕,他又凝视回她,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发生了什么多多少少看着这副场面他也能猜得出来,于是便道,“这里太混乱,以免受伤,先回去” 莫云柯急忙过来道,“对,盛夏,今天先回去吧” 白菁曼跟唐晚笙突然开掐。谁也没预料到,太超出他们的想象了,莫云柯深深地觉得,他们还是先回去比较好,以免现在像个疯子一样的白菁曼会对盛夏出手。 毕竟,她似乎也挺恨盛夏的。 盛夏也清楚此地不容再留,即便她原本也想来找白菁曼算账的,但看现在这副模样跟场面,着实没有必要。 “好,我们回去。”她点了下头,转而,睨向那边的唐晚笙,低眉想了想,还是问,“你呢” 她一个人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显然不妙。 而唐晚笙本不打算再继续多留,继续留在这里,谁知道白菁曼那个女人会不会更加失控得发狂,她很清楚真要是动起手来,以她行动不便的处境,怎么都不可能是白菁曼的对手。 何况,她十分的讨厌跟人大打出手在所有人面前像个泼妇一般的行为,这种事于她这样的身份以及素养,实在不屑。 所以在盛夏的话问了后,唐晚笙目光瞟向白菁曼,声线微凉,“你刚才对我做的事情,我记下了,放心,我不会私下报复你,等着警方过来找你吧” 虽然她挺想私下报复的,最好是让白菁曼这个女人尝尽苦头,让她知道得罪了她是什么样的悲惨下场。 可偏偏,陆止森这个该死的男人,似乎真是有心护着她。 不通过正常的途径跟手段,陆止森这男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他若是插手进来也相当麻烦,让警方那边来把白菁曼带走,比她私下让人把白菁曼抓了省下不少麻烦。 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能再看她回去会不会解气了。 在佣人想推着她走的时候,唐晚笙突然又示意佣人停下来,坐在轮椅中,她微微侧头,瞟了陆止森一眼,模样冷淡,“这个女人方才已经说出那种话了,陆止森,你若是还看不开不对她放手,你就太悲哀了。” 微微的停顿,她淡淡补充,“我也会特别的瞧不起你。” 陆止森脸色微僵,抿唇,望了眼身前的白菁曼,再是深深地看向唐晚笙。喉咙里说不出一个字。 他想到了之前,他跟唐晚笙说他会负责而提议结婚的事情,即便唐晚笙没有答应,并且以要他忘记心中的人才会考虑为由而短暂的把那件事揭过去,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没了责任。 然而方才发生的种种事情,要对她负责之类的语言,哪里还能说得出口 他根本没有做到,在对她负责之前应该护着她的应有表示,唯一的行动只是拉住白菁曼,没有首当其中的把双腿行动不便的她从地上扶起来。 但是唐晚笙此刻却并不责怪他的行为,大概是她本身就认定了,要对她负责的那些话,不过是他内心的那点内疚。 而她不需要他的内疚,所以他没有及时扶起她,她并不介怀。 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分辨不清,陆止森沉默着没能说出一句。 没有继续停留的心思,这边,慕淮南牵着盛夏的手,他们刚转身欲要拔腿离开,这时,从身后灌来白菁曼嘶吼的声音,“站住” 谁都没怎么注意到,自从慕淮南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白菁曼的神情是怎样的,她的恨,她的愤怒,她阴沉又受伤而微微的颤抖,甚至连陆止森都没怎么注意到,他们好像一时间又忽略了她的存在一样。 而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令她该死的憎恨 慕淮南跟盛夏都停下来了,一同停下来回头看向白菁曼还想说什么的人,包括莫云柯跟唐晚笙。 目光紧锁在慕淮南倨傲挺拔的身躯上,她红了的眼眶凝视着他俊美的五官,咬着牙,阴冷而愤恨,“你欺骗我” 慕淮南颇淡的眸光凝视她。 白菁曼握紧双手,依然还是被陆止森紧拉着。 但行动被阻止了,却并不妨碍她对慕淮南那种深恶痛绝的憎恨,一字一句着她阴狠地道,“你跟盛夏有个女儿,你一直藏着她不让我知道,这两年多来你欺骗了我你一直都在欺骗我” 慕淮南情绪不高,五官轮廓分明的脸庞染着淡淡的色泽,薄唇轻起,他说,“你没有太大的必要知道。” 白菁曼一震,随即是笑,“没有必要” 凝望她,他说,“我女儿跟你没太大的关联,在之前我不想让她在别人面前出现,你自然也不必知道,但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不早也不算晚。” 算是刚刚好,结束之后才知道他有个女儿,总比她还是他未婚妻的时候知道,应该能接受得多。 何况,西西的存在,连付东之跟沈助理曾经都不知情,何况又是她呢 慕淮南这一次预料错了,结束之后才知道他有个女儿的这种事情,依然令白菁曼颇为打击,在陆止森告诉她的那一刻起,她彷如被狂扑而来的海潮拍打得破碎淋漓,久久的不能消化,久久的不能接受。 真是太可笑了,他都跟盛夏有了女儿,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所以这两年她待在他身边究竟算什么位置 他把她当傻瓜一样的欺骗着吗 白菁曼浑身怒意滔天,阴鸷骇人,双眸像是绽放着无穷无尽的愤恨之意,汹涌而澎湃着,令她浑身上下所有的血脉都像是被恨意侵蚀了。 但慕淮南并没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的,牵着盛夏的手,他低眸望她,“走吧。” 盛夏抿了抿唇,回头凝眉看了眼白菁曼,终归是没说一句话,点了点头,跟着慕淮南一块走出别墅的门口。 “慕淮南,盛夏,你们一直把我玩得团团转,你们一定会遭遇报应的”白菁曼歇斯底里的嘶吼着,愤怒着,盯着他们离开的眼神,像是要恶毒得凌迟他们一样。 盛夏即便没有回头去看,几乎也能感知得到白菁曼的目光是怎样的,可是这种情况,显然理会是没有必要的。有太多的事情,说不清楚。 白菁曼也一定不是那个能听他们说什么的人。 一行几人都陆续出了别墅的门,外面停着几辆车子。 因为不想被里面的事情干扰到西西,也不想她小小年纪受到什么不良影响,在望见他们出来时,早已被盛夏支出来的小岚带着西西从一辆房车内下来。 “爹地,妈咪。”西西走过来,昂着小脑袋,冲着他们甜甜的笑着。 盛夏牵过她的小手,慕淮南摸摸她的头,对盛夏说,“现在时间还早,公司那边还有些事,我先送你们回去,再去公司。” 知道他是在知晓唐晚笙也来这里,不放心于是匆匆从公司赶来的,盛夏道,“不用送我们。你直接去公司,我们跟叶夫人一块回去就可以了。” “到了现在还叫我叶夫人这么生疏呢,可以改口叫我名字了吧,整天叶夫人叶夫人的,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年纪很老的。”莫云柯站到他们身侧挑眉说,“实际上我跟你的年龄是差不多的,所以别再这么叫我了。” 盛夏瞅瞅她,“叫你名字不太妥吧” 莫云柯摆摆手,“没什么妥不妥的,我高兴就好,一般别人都是叫我云柯,如果称呼全名觉得不适,以后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重要的是,盛斯顾以前最喜欢叫她云柯。 所以,盛夏能这么叫,内心里,她是很高兴的。 盛夏想了想,最近跟她有些熟了,再叫叶夫人的确是挺生疏的,所以勉为其难着,她点了点头。 莫云柯转而对慕淮南道,“你就安心去公司吧,她们母女主仆跟着我不会走丢,放心好了。” 来的时候,是莫云柯跟阿木开车去南苑别墅接的她们,盛夏也懒得自己开车,于是就乘坐他们的房车一块来的。 慕淮南不经意的目光瞥了眼房车内的阿木,他知道阿木是跆拳道的高手,一般没什么人能奈何得了他,盛夏跟着他们一起,自然不会有安危问题。 他也笃定,莫云柯更不可能会对盛夏如何。 拥过盛夏的后脑勺,在她唇瓣上轻啄一吻,慕淮南柔和低声的宠溺,“那么我就先去公司,今天会早点回去。” “嗯。”盛夏笑了笑,眼底有丝疑似幸福的光泽充盈,“路上注意安全。” 莫云柯望着两人亲密的模样,自动无视,漫不经心的别开目光,小声嘀咕,“真是喜欢腻歪,单身的人在你们面前妥妥的被虐。” 在后面被佣人推着轮椅出来的唐晚笙瞥见他们,内心想的几乎跟莫云柯一样,凉凉的道,“大白天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亲密,不觉羞耻。” 盛夏,“” 慕淮南自动忽略。 他又对西西说了几句话,交代了些她什么事情,尔后,慕淮南这才带着沈助理上了迈巴赫的车子,司机很快就发动引擎,驱车率先离开。 莫云柯招呼着盛夏跟西西和小岚上车。 上车之前,盛夏骤然想到之前莫云柯说要跟她解释什么的话,于是便停下来问,“你方才叫我出来,想对我说什么”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莫云柯猛地又想起来是她把唐晚笙扔到陆止森床上的这茬。 禁不住的,她回头,看向正要被佣人送上车的唐晚笙。 沉吟了几秒钟时间,咬下牙,莫云柯徒然叫住她,“唐小姐,稍等。” 唐晚笙抬手示意佣人停下,掀起眼皮,模样淡漠。 望着所有人都从屋内离开,白菁曼冷冷回头,盯向依然抓住她的陆止森,“现在可以放手了吗他们都已经走了,用不着再这么抓住我了吧” 她的语气很不客气,刺人至极,夹带着浓浓的怒意。 陆止森半垂下眸光,英俊的脸庞,有些冷峻之色,倏尔,终于是慢慢松开了她。 得了空隙,白菁曼连忙跟他拉开距离,面朝着他,后退好几步,她双眸遍布着受伤之色,泛白的唇畔微微的抖动着。 但喉咙哽咽得厉害,她没能说出一句话,倏然转身朝着外面大步而去。 “曼曼”陆止森惊骇,猛然叫住她。 白菁曼身形一顿,可是,身体在颤抖着,她的双手握得很紧,半响没能说出一句话,终究还是不发一语地从他面前跑开了。 陆止森想追上去,然而紧接着想到她之前的种种话语,迈开的步伐又是一僵,心里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一记。 结果,他终究没能追上去。 而他更是没能看见,白菁曼在转身冲出门口的时候,眼底深处那抹可怕的狰狞之色,甚至没有洞悉出她此刻模样的决绝。 在白菁曼冲出别墅之前,盛夏等人已经率先从那里乘车离开,而此时此刻,唐晚笙正坐在跟她们同一辆的房车内。 因为人多,位置不够,小岚则上了唐家的车子,唐家车子行驶在前面,后面是莫云柯的房车紧紧跟随。 房车内,驱车的人是阿木,唐晚笙情不愿心不甘不得已的跟着盛夏坐在后座中,而她跟盛夏之前,隔着西西小小的身躯,莫云柯则在副驾驶座上。 这样的空间令人感到怪异极了,首先不谈盛夏跟西西和她的种种恩怨,对于莫云柯这个女人,她半点不熟,偏偏此刻却坐在他们的车内,唐晚笙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见前面莫云柯半响没有开口,身侧的西西又总是用一双笑眯眯的澄澈眼神看着她,唐晚笙心里头烦躁。 禁不住,她冲莫云柯没好气道,“你把我叫上你们车,说有关于我的事情要对我说,究竟是什么快些说清楚,我好下去” 这样的情况,她真不知道她要用多大的努力,才能忽略西西跟盛夏的存在。 令她坐如针钻。 莫云柯在副驾驶座中,正在极力的跟着自己打架,一反面有声音提醒她,完全没有必要把是她将唐晚笙扔到陆止森床上的这种事说出来,一方面,却又觉得,作为当事人,或许她有必要知道真相 如果知道真相,唐晚笙又要跟她开撕吧 毕竟唐晚笙应该挺不能接受的。 莫云柯用力的敲打脑袋,正在自我懊恼着,刚才就不应该一时冲动,闪过想把事实告诉唐晚笙的这种念头,虽然她并不怎么把唐晚笙乃至唐家放在眼底,可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么。 所以她在自虐着什么 盛夏也有些好奇,她到底有什么话想对唐晚笙说,便也道,“有什么话,不妨直接开口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3章 就好像被含着剧毒的蚂蚁啃噬他心脏 车子行驶在笔致的马路中,逐渐上了高架桥。 莫云柯坐在副驾驶座中,咬着唇。 听了她们的话,她不由得转头看向身侧驱车的阿木,一时间拿捏不定主意,于是询问着他的意见,“你认为该不该说” 倘若现在后悔,还远远来得及。 阿木平稳驱车,将车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唐家的轿车后面,道,“夫人心里怎么想的,尽管怎么去做,您一向不是行事干脆果断吗既然早已经有了决定,即便此刻不说,将来您也一定会说的。” 他说平静自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 莫云柯也知道,一旦她有了什么想法,即使现在她不去做,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去做的,阿木跟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了解她。 挣扎了好半响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慢慢回头,她看向后座里的唐晚笙。 沉吟了会,莫云柯终于是道。“唐小姐,我说完了之后,希望你能镇定点别太冲动。” 弄不清她到底想说什么,唐晚笙将信将疑地打量她,尔后淡淡嗯了一声,“你说吧。” 到底是有什么关于她的事,需要莫云柯这个跟她半点不熟的人来告诉她 莫云柯看了看盛夏跟西西一眼,感觉着实有些难以启齿,尽管她并不怕唐晚笙听了之后发怒,可罪魁祸首是自己的这种事,到底有些难以开口啊。 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认命地道,“其实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干的。” 她说得有些无头无尾,令唐晚笙跟盛夏一时间都没能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盛夏问,“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是你干的” 骤然,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她脸一僵,“你指的是陆止森被下药的那晚” 可是,莫云柯干了什么 这又关她什么事 唐晚笙同样不懂,“你把话说得明白点。” 不自然着,莫云柯无声尴尬地笑了笑,望着唐晚笙,慢慢承认道。“就是你跟陆止森的事,是我做的。” “” “那晚,是我把你放在陆止森的床上,以至于令你们发生了关系。” 一言一句灌入耳里,唐晚笙跟盛夏都震住了,神情呆了一呆,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怀疑是自己耳鸣了一般,有点不可置信的扩开双眼,愣愣地凝视她。 从别墅出来之后,白菁曼从车库里取出一辆没有挂牌的新车子开走,一双如葱玉指掌控在方向盘上。她将车速开得很大,双眸满是狰狞的狠辣之色。 在开大的车速驶上高架桥时,渐渐的,透过车前的玻璃,她看见前面不远两辆一前一后紧紧跟随的车子,正在不紧不慢的在前方行驶。 白菁曼当然知道那两辆车内人都是谁。 冷冷弯了下唇,她几近阴狠又毒怨的笑了下。 慕淮南既然是那么在意盛夏跟那个叫西西他们的女儿是么两年多时间,他心里有盛夏她认了,他不喜欢她最后不留情面的选择跟她结束她也认了。 可是,却唯独不能容忍,他让盛夏过来决定她的结果,以及他藏着一个他跟盛夏的女儿两年多时间,就像把她当成傻子一样玩得团团转的这种事情 为什么她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他有一个他跟盛夏的女儿,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倘若不是陆止森说了出来,直到现在她都还被隐瞒在鼓里吗 他们还真是把她当成傻子一样玩弄之后,却又忽视了她当她不存在,于是认为她什么都没有必要知道,什么都不需要懂 特别是唐晚笙那个该死的女人,她一次次的羞辱她都忍了过来,可这一次,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容忍。 她那种趾高气扬的姿态,分明腿都残了却还仗着唐家千金的身份,随心所欲得根本不把人放在眼底的嚣张行为,死一千次都不足惜 凭什么,她要被这样的一些人羞辱,打击得连自尊都不剩 甚至她现在连陆止森这么唯一一个能帮她的人都失去了,连陆止森都开始站在他们的那边,帮助他们为所欲为的针对她,若不是盛夏跟唐晚笙,他怎么变得愈发陌生 用力的咬下唇,唇瓣上几乎被她的牙齿咬出一道血痕,白菁曼控制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此反复的重复着,胸口被怒意充填着,令她呼吸起伏不定,一张漂亮的脸蛋,阴鸷而狠毒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既然慕淮南这么在意盛夏跟他们的女儿,甚至不惜欺骗她隐瞒了她两年多时间,既然连陆止森都开始站到他们那边,跟唐晚笙暧昧不清得仿佛他们已经是一对再也没人会站在她这边想过她的半点感受,那就让他们都尝尝失去的滋味好了 脸上的温度降到最低,几乎是将唇皮咬破,白菁曼双手倏然牢牢的控制在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因愤怒而突突的跳,她眼神逐渐愈发的狰狞而狠毒起来。 像是终于在一瞬间下定了注意,犀利着,狰狞着,用力的,她一脚突然狠狠地踩下油门,车子的速度瞬间开到最大,霎时超过旁边并排的车辆 唐晚笙怔了好半响,在逐渐消化了莫云柯的语言之后,她一张清婉俏丽的脸都沉了,眸色也逐渐冷了下来,“也就是说,那天去唐家把我绑出去的人,是你” 盛夏已然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心底沉了沉,唇畔轻抿着,不知道一时能说什么,心里头晦涩复杂得很。 被唐晚森不可置信的冷眸瞪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莫云柯点了下头。 唐晚笙顿时就气了。 难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难怪她总觉得陆止森让人去唐家绑了她的事情有些说不通,在很多地方,是陆止森让人绑了她的这种事,疑点重重。 可偏偏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自己承认了,承认是他绑的她 他想袒护白菁曼她勉强能理解,可是这件事本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承认做什么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唐晚笙内心中被愤懑充盈。几乎气得她快要一声冷笑出来,翻涌的情绪不言而喻,从她现在的表情中不难看出来她即将是要火爆愤怒,但她刚想张开嘴说些什么,突然这时从车尾灌来一阵巨响,伴随巨大碰地一声响起时,整个车厢都狠狠一震。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令毫无防备的所有人,整个身子都猝不及防地往前倾去,所有人的脑袋都重重的磕到前面,西西小小的身子几乎被这股过大的巨响冲击力震得弹飞而去,幸而是盛夏一直搂着她小小的腰身,才不至于受到跟她们一样的冲击重创。 而莫云柯是遭遇最严重的,她的整个脑袋都重重地磕到了冷硬的车前。 一瞬间车厢内是她们几乎同时发出来的痛呼闷哼声,剧烈的冲击力令人措手不及,连阿木也在顷刻间被这股冲击力撞得失去掌控力。 “嘶怎么回事” 莫云柯吃痛的扶住疼痛的额头,从车前慢慢的抬起头,本能而下意识的朝前看去时,骤然望见他们的车子正在急速的朝前冲去,连让人喘息的时间都来不及,紧接着他们的房车再一次狠狠撞上唐家轿车的车尾。 “唔” “妈咪” 又是一阵连让人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的冲击力,再一次的狠狠直袭而来,他们的房车撞上唐家的车尾时,所有人再一次的不受控制。 莫云柯又是一头被迫的撞到车前,额头磕到冷硬的东西上发出了比她痛苦闷哼声更大的声响。 她怒吼着大声叫道,“阿木” 阿木同样是狼狈不已,这令人毫无招架防备的冲击力,即便是他也遭遇不比她们少的重创,震得人脑袋眩晕,控制在方向盘上的双手都失了控。 整个车厢内混乱不已,盛夏出于本能的将西西带进怀里按住她的脑袋,虽然所有的冲击力都被她用身体给西西挡下了,可西西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女孩儿惊慌的声音哭叫出来。 唐晚笙也是狼狈不已,凌乱着,不论身体还是脑袋都头晕眼花得她无法反应过来,令人浑身散架一样的充满痛楚。 本能中,阿木欲要踩下刹车,可还没待他有这样的动作,突然车尾又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后面宛如有什么猛兽用尽全力的推着他们的房车一样,发凶发狠的令他们的房车再一次撞上前面的车子。 而这时前面唐家的轿车被这过大的力量连续撞了几次失了控,没有方向的朝着旁边横过去占了线路,一辆正在快速行驶的大卡车没有预料到突然发生的这一幕,司机想要踩下刹车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偌大的大卡车狠狠地将前面唐家的轿车撞飞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房车内的几人瞥见被撞飞出去的车子,脸色大变得用力倒吸冷气,声音几乎失在喉咙里。 “小岚” 可是谁也没能如何,因为就在这时场面发生了极度的混乱,大卡车横冲过去撞飞了唐家的轿车后,所有正行驶在高架桥上的车辆紧接着连续跟着失控,而同时间盛夏等人乘坐的车子又是被不知从哪里撞来的力道再次狠狠一击,房车失控了被撞得轮胎擦着地面甩出去很远,车身重重地撞碰上护栏,发出一声嘭地巨响。 与此同时,唐家被撞飞出去的轿车冲破了不高的护栏,在空中划开了一道弧线。 之后,听见的是扑通一声,整个唐家的轿车都沉下高架桥下的江水中 徒然之间发生了一切令所有形式在高架桥上的车辆也紧接着发生了碰撞,其中几辆车子被撞得擦着地面甩开。几辆车子被撞得变形等等,整个高架桥上发出来的滴滴声大得刺人耳目,轰隆剧响,乱得措手不及。 而后面,一辆没有挂牌的车子前端凹陷下去了很大一块,车头的狼藉像是被重物狠狠砸过一番,倘若不是它洁亮的车身依旧干净,让人难以置信它还是崭新的。 在停顿了没超过十秒钟,崭新却又狼藉的车子迅速猛地再次开出去,宛如一条黑色的毒蛇倏地直冲向前方,远远的将后面极致混乱的一幕幕抛至身后。 它的速度快得出奇,甚至没有再去看那辆被甩出去的房车以及被撞下江里的轿车。 慕淮南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gk会议室里进行会议。 沈助理将手机匆匆的拿过来,他起身到一边接听,听到的是手机里警察的声音,“是慕先生吗麻烦您来医院一趟,您的太太跟女儿出了车祸,现在正在这里” 慢慢的放下手机,慕淮南站在帷幕紧闭的窗口边,木然了半响,才缓缓意识到警察说了什么。 胸口上仿佛突然被什么狠狠击中了一下,一抹钝钝的疼痛感从心尖上悄然蔓延,有股无法言语的恐惧感在他体内散开,他浑身僵得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宛如刀削的五官收了紧,一种空寂跟恐惧将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充填得不留缝隙,骨骼好看的修长手指僵了僵。 死寂。 真是像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会议室内坐满了gk所有的高层,可是所有人盯着男人颀长而忽显落寞跟僵硬的身躯,却是谁也没敢开口询问一句,在男人接了电话之后的有一瞬间,他们几乎能感知到自他身上流泻出来的气压瞬间就变了,冰冷着宛如寒霜冻结,凌乱得四处流窜。 大家面面相窥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助理还是第一次看见慕淮南竟然也有僵硬得无法动弹的时候,自他身上蔓延而出的狂乱以及冰冷的感觉,似乎还掺杂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宛如像是被什么噩耗。突然晴天霹雳般的狠狠劈下来那般。 沈助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暗暗猜测应该跟盛夏和西西有关,于是上前来两步,试探地叫了一声,“慕总” 慕淮南徒然转身,像是本能而木讷急切地转身迈开长腿,手掌中没有握紧的手机,从他手中滑落掉到地上发出声响也没感知到,在几步走到会议室门口时,他伸手用力将门拉开。 大步而去凌厉又凌乱的步子,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到了最后,他长腿迈出去的速度几乎是狂乱的跑了起来,匆匆的形色,失去了他一贯优雅镇定的泰然,此刻的他,看上去冷骇而恐惧得令人心悸。 “慕总” 会议室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慕淮南人身影几乎快速的消失在会议室外的走廊上,大家蓦然轰地一声齐刷刷的从位置中站起来,又是慌张又是不安的望着外面的走廊。 有人问还愣在原地的沈助理,“沈助理,发生什么事了慕总突然是怎么了” 这个模样,这样不管不顾丢弃一切的行为。不是慕淮南平日的作风,何况,他们现在正在会议的重点上,正要讲到最重要的地方。 沈助理又怎么可能知道突然是发生了什么,看见走廊那头已经没了慕淮南的声音,他急忙回头吩咐道,“今天的会议先暂停,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没法再多言一句,也无法跟一干人解释,他急急忙忙的调头转身,朝着外面追出去 是怎么来到医院的,慕淮南记不太清。 只是在下了公司地下停车场后,他一把将司机从车内拽出来,自己则坐入车内,连安全带都忘记系上,就这么模糊不清像是断片似的独自驱车过来。 医院急救室的外面,围聚了不下十余个人。 其中,七八个警察,以及同样被通知而来的付敏慧跟唐晋,还有三三两两没什么关联,此刻却正在跟警察做着笔录的陌生人,以及一些其他不知道什么人。 而他们面前的急救室上的灯正亮着,告示着正在手术中。 慕淮南呆住了,脚步突然像是生了根似的,突然就这么停了下来,怎么都迈不开。 他抬起眸光,怔怔地望着急救室门上亮着的灯,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手指试图动了动,但,手指骨节僵硬得很,几乎像是没什么力量的,他伟岸优雅的身躯怔松而凝滞地顿在走廊上,半响,一动不动。 满身阴骇的付敏慧跟唐晋正在急头上,两老的脸色同样的都不好。唐晋坐立难安的在走廊上低着头着急地来回踱步,付敏慧呆呆的坐在椅子中,而他们身边的不远就是警察跟几个陌生人在做笔录以及一些其他的人。 大致的笔录做好了,一个领头的警察对跟前的人道,“先就这样,回去好好养伤,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有需要我们还会找你的。” 那人点了点头。 收回笔录,领头的警察刚要转身对身后的警员吩咐什么,目光猝然瞟见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男人身上,一震之后,有些诧异,“慕先生” 他这一声响起,走廊上所有人目光皆为朝他投来,包括付敏慧跟唐晋。 付敏慧跟唐晋同为讶异,只不过转而又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这才慢慢敛回对于慕淮南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诧异。 想来,他的确也是会过来。 慕淮南基本是听不太进别人叫他,目光所及之处好像也没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他漆黑深邃的眸子,仿佛被凝结了般而木然空洞,无穷无尽的冷意跟恐惧侵蚀而来,他高大伟岸的身躯此刻就像颓然了一般,被一种看不见的敌人击溃得淋漓尽致。 他的气息,寂寥着,空洞着,麻木着。 彷如被寒冬腊月里的冰霜冻结了。 领头的警察在这时朝着他走过来,踱步到他跟前时,微微颔首了一下,道,“慕先生,您百忙之中还让您过来一趟很抱歉,只不过您的太太跟您的女儿” “发生了什么事。”慕淮南低沉沙哑的嗓音缓缓开了腔,艰涩着,难耐着,有些刺痛了他的喉咙,他冷鸷而彷如从遥远天际边传来的声音讷讷地问道,“车祸怎么会出的车祸,在什么地方出的车祸,车祸发生到什么程度。” 低沉而低淡飘渺的男性嗓音,满是一股说不出来寥寥孤寂的空洞感。 麻木着,仿佛所有的感情都被凝结了般,只剩下犹如不见底的深渊般空落幽然。 领头的警察停顿了一会儿,目光半垂,缓缓蹙眉道,“出车祸的地点是在高架桥上,因为那个地方没有探头记录下当时情况发生的经过,所以我们还在排查出车祸的起因是什么才导致了这次恶性的各个大小车的碰撞,这个车祸性质颇为严重,其中就有八辆车子遭遇事故,重伤五人,轻伤八人,三人死亡。” “” “而叶家的房车是受损最严重的,破损的程度比任何一辆都大。”警察停顿了下,适才继续说,“据了解,您太太跟女儿当时就在叶家的房车上,您女儿因为被您太太护着没出太大的事,但是也昏迷过去了,现在正被安排在病房里,至于您太太她” “啊” 突然,被蓄满的压抑终于太过膨胀而冲破他的胸膛,心口上像是被含着剧毒的蚂蚁啃噬着,体内的血脉迅速澎湃逆流,慕淮南蓦地转身,一脚猝不及防地踹飞了旁侧的垃圾桶。 垃圾桶哐当着飞出去很远的一段距离砸到白色的墙壁上。 走廊里所有人被这突如其然的一幕给震惊了,所有错愕又惊恐地看向他。 可是慕淮南的眼底却看不见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漆黑的双眸像被染上了血色一样的赤红,凝滞又扩大的双眼骇然得令人心悸不已,他胸前里像是被一口沉沉的闷气给彻彻底底的堵住了,令他无法喘息,令他失去自己。体内的血液像是在疯狂剧烈的叫嚣,令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着。 痛得致命。 痛得他不能呼吸。 胸口在一起一伏艰难而剧烈的跌宕着,他脑袋所有的思维能力突然都炸了开,暴躁跟凌乱以及疯狂的念头持续涌来,把他的理智跟他的思绪毁灭得淋漓尽致,但凡触手可及身边周围的一切东西,被他又摔又砸毁,毁得叫人触目惊心。 突然之间,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理智没有思维,只想狠狠的毁掉所有的东西,以泄心头上要他将堆积致死的压抑跟疯狂。 他突然就变得像个野性生物。狂暴又愤怒。 走廊上的所有人都呆了住,望着这个蓦然间狂野得没有理性的男人,心惊肉跳得像是害怕被他身上流泻而出的气势给波及,大多数人的纷纷迅速往后退去,生怕着跟疯了一样的他牵涉到他们。 可是领头的警察没敢退,他匆匆忙忙地叫了声,“慕先生” 但慕淮南终究听不见他的话,也无暇顾及此刻是在什么地方,他双眼血红着跟狂暴的野兽没什么区别,那样的滔天不顾一切毁灭气势,叫人胆战心惊。 而这里终归是医院,是需要安静的地方。尽管是畏惧着他的身份,领头的警察也不得不对身后的警员迅速命令,“快都过去把他按住让他冷静下来” 因为他这个样子,真的叫人不得不怀疑,他会不会连同这家医院都毁掉。 毕竟像如此模样的他,是有极大可能性会干得出来的。 认得他的人都深知这个男人不顾一切后的可怕性,丧失理智般的他更是不会有所顾及,七八个警员纷纷迅速上前,朝着像是发了狂的慕淮南扑过去试图截住他。 然而,七八个警员才刚靠近他,还没能近身钳制他,反而是被慕淮南没用几下就放倒了。 几乎是瞬间逼近过来,慕淮南一把抓住领头警察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幽冷双眸盛满渗人的寒沉阴鸷,夹带着浓浓的狂暴之意,他暗沉得沙哑的声音沉沉的逐字逐句道,“告诉我她没事” 领头的警察惊骇的瞪大双眼,“慕先生” “告诉我”嘶吼着,紧紧而用力的拎着警察衣襟的手背上青筋都突凸出来,仿佛是压抑至极而致命的野兽在拼劲全力,用着仅剩的力量叫嚣而疯狂毁灭着,“告诉我说她没事说她没事” “慕先生您先冷静” “说”他眼部的周围都暗沉着,肌肉紧缩,“说她没事她没事” “慕淮南” 徒然,他的后方灌来一个女人熟悉的嗓音,带着不确定,带着试探,带着小心翼翼的不安,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慕淮南身体狠狠一震,熟悉的女性嗓音令手上的力道一僵,猩红到可怖的双眼凝固了住。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她的声音是他的幻觉。 身后有极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她的音量又一次不太确定的试探响起,“慕淮南你” 可是她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在骤然间松开了领头警察的衣襟,转身的同时间连看都没看认真去看的徒步过去,将她的身体紧紧拥住。 他双臂拥住她,用力得,像是要把她瘦弱的身体揉进骨子里,暗沉嘶哑的声音即是崩溃而压抑的欣喜,“我以为你出事了。” 他以为,他要又一次真的失去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4章 倘若她真出了事,他一定会疯 盛夏怔松,被他方才的行为以及气势有些吓到,此刻男人紧紧的拥住她让她有些感到喘不过气来。 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她笑了笑道,“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可尽管她这么说,慕淮南却依然还是在松开她之后,紧紧握住她的双肩,目光在第一时间,落在她的额头上。 顿时,他双眉一蹙,满眼的不快,“还说没事” 盛夏情不自禁摸了摸她额头上用创可贴贴起来的地方,冲慕淮南笑得勉强,“就是磕伤到了一些,处理过了没什么大事。” 慕淮南显然不太相信她,出了那样严重的车祸怎么可能没出什么多大的事。 他连忙检查她,“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受伤” 碍于人多,盛夏匆匆忙忙的按住他想要检查的手,哭笑不得的道,“好吧,我承认,肩膀跟手臂也有些受伤了。” 听闻,慕淮南脸色一沉。即刻松开她受伤的肩膀,像是生怕着,弄疼了她受伤的地方。 “但真不碍事。”盛夏凝视他的模样,又无可奈何地解释道,“除了有些痛,我没有受很严重的伤。” 虽然车子被甩出去撞上护栏的那一刻震得他们都失去知觉晕了过去,在被送来医院的半路上她才慢慢醒过来,可实际上除了身上多处感到疼痛以及脑袋不知怎么被磕伤,她的确没有出多大的事。 像是怕他还不相信,盛夏说,“刚才我已经让医生检查过了,要是不相信,我拿单子给你看,或者,你看着我再去检查一遍” 慕淮南倒是挺想再亲自看着她去检查一遍的,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那样的想法。 因为领头的警察,也在这时对他心有余悸的道,“慕先生慕太太,的确没出多大的事,之前在送她来医院的时候,我们就确认过了。” 他不提也就罢了,提了慕淮南顷刻间就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视向他,“既然如此,刚才怎么不说清楚” 让他误以为她出了事。就像发狂了一样的在医院里乱来。 领头警察笑得尴尬,“可是您根本没听我把话说完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淮南听到前面的种种语言就突然失了控,这还真是敏感至极。 慕淮南没有心思去回想他刚才是个什么模样,只是再一次的,将盛夏拥进怀里,但害怕着弄疼她,没敢再用力,他低低的嗓音夹着安心的意味,“没事就好。” 被他拥进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清冽气息,盛夏想到了方才她看见慕淮南简直像变了一个人的样子,虽然是那般令人感到惧怕心惊,可是,说不出来的,她的内心却是动容的。 仿佛有一根羽毛,轻轻的刷过她的心尖,令她悸动不已。 她抿唇笑了笑,像是安抚性的拍了拍他手臂,极轻的应了声,“嗯。” 慕淮南突然的发狂,又突然的镇定,让看着的人们感到唏嘘不已,不由得想,倘若她真出了事因为车祸去世了,他真会疯吧 领头的警察在旁侧看着两人,虽然不太想打扰他们,却还是不得不咳嗽了声,“慕先生慕太太也是当时车祸现场出事的当事人之一,我们需要跟她做些口供记录当时她所知道的情况,所以” 慕淮南还没开口,盛夏轻轻推开他,对警察道,“你们等我一会。” “好的。” 慕淮南蹙眉,不放心地凝视她道,“如果不想录就算了。” 虽然没受太严重的伤,但到底也是出了事,他可不想让她勉强自己去做什么。 知道他是在担心她身体有不适应的地方,盛夏道,“没关系,我不要紧。” 最重要的是,那起车祸发生的开头似乎从他们的车子开始,虽然当时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就被连接不断的撞击震得无法多加思索,可她隐隐的感觉到,那怎么都不可能是一场无意的碰撞。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后面开车撞了他们几次,却还是无意的呢 从当时感觉到的那种气势汹汹的撞击里,她隐隐觉得,有人想置他们于死地 盛夏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不少,紧绷着,但是很快想起自己过来这边是为了什么,她抬眸,看向对面的付敏慧跟唐晋。 沉吟了会,她朝着他们走过去,“唐老爷,唐夫人。” 付敏慧没有答话,多多少少也因为心情不好,而唐晋则勉强对她笑了笑,“如果不舒服就去休息吧。” 盛夏摇了摇头,试探问道,“晚笙她还没出来吗” 唐晋哀声,摇了摇头。 盛夏心底沉了沉,在他们的那辆车内,唐晚笙是受伤最严重的,因为车子被甩过去车身撞到围栏的那一边,正好是唐晚笙所在那边,虽然她自己也被那一甩撞碰到了不少地方,但远远没有唐晚笙严重。 至于莫云柯跟阿木的受伤的程度也各自不同。 或许真的是她命大,在那样严重的车祸里,除了她跟阿木,其余的人都还在昏迷中,而医生说唐晚笙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也不容乐观,至于唐晚笙受伤到什么程度,她是半路醒过来的,没跟唐晚笙在同一辆救护车内,所以没有看到具体的受伤状况。 得等她出来之后,才能知道。 心里头沉重着,盛夏想想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便是一阵阵禁不住的冷意跟恼怒,以及,还有那么一些难言的难受。 在回到病房,跟警察做笔录时,警察问她。“唐家沉入江里的轿车内,去世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唐家的佣人,还有一个唐夫人跟唐老爷都不认识,请问慕太太您知道吗” 车祸去世了三个人,除了唐家轿车内的两人,还有一个路人。 盛夏坐在床沿边,脸色僵得不能自持,几乎是瞬间的,她神色泛了白。 胸口微微的有些起伏着,用了好大的力量,她才艰难地应了话,“嗯,知道,有一个是我女儿的保姆。” 站在旁侧听闻了这句话的慕淮南怔了怔,随即,深谙的眸光,定定的凝视她。 原来是保姆 警察点了点头,朝他们颔首道,“慕先生慕太太,抱歉,打扰慕太太休息了。” 大致她所知道的情况,都一一让警察记录了下来,在警察歉意过后欲要离开之际,盛夏猛然又道,“那个开大卡车的人有被扣留下来吗” 在她的口供中,是有一辆大卡车将唐家的车子撞入江内,于是导致了两人溺水死亡。 警察摇了摇头,“如果你陈述的情况属实,那么我们就可以断定那人逃逸了,但是您可以放心,我们会根据你提供的进行搜索的,一旦有消息,会立刻通知你们。” “那死者呢”盛夏望着地面,平凡在腿上的双手暗暗的握得很紧,“掉进江里的车子应该已经被你们打捞起来了,死者现在在什么地方” “既然已经确认了身份,我们会通知其家属过来认领的。” 警察离开之后,病房内安静下来,盛夏转头看向病床上躺着正在昏迷中的西西,心里头不是滋味得很,握上她小小的手,忍了好一会儿,盛夏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对身侧的男人道,“慕淮南,我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慕淮南挺拔的身躯走到她身侧,手指掠起她耳边齐肩的短发别到耳边,声音低柔如水,“等小岚的父母过来之后,我会跟他们进行交涉,葬礼的事情帮助他们一起操办。” “还有” “她父母的那边,我会尽所能的补偿他们。” 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小岚虽然是下人,按照一般的情况,只要他们给足她父母金钱就不需要他们再掺合什么,甚至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但,小岚跟其他人是不同的。 从西西出生到现在都是小岚陪在她身边,她对西西尽心尽职,弥补了从西西生下来到现在他们都不怎么在她身边的空缺,于西西而言。小岚恐怕就是除去他们之外最重要的人。 所以帮助他们操办葬礼给小岚一个好的归宿地,以及给她父母尽所能的补偿,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盛夏都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件事告诉醒过来后的西西。 她甚至不敢想,西西知道了小岚已经不在了,会是何反应,虽然西西还小,可不至于一点感想都没有,何况这次车祸发生的震荡,极有可能会让她小小的心灵受到创伤。 盛夏手脚都有些冰冷了,因为她太清楚心灵受到创伤会带来怎样的影响,而西西现在完全还在幼小的生长期,这么小的年纪里就有什么阴影。对于她未来心灵以及性格之类的种种都带来极大的影响,后果是怎样的她几乎可以想得出来。 慕淮南定定的站在她身侧,手指温柔的抚上西西的脑袋,突然的,他开口,对盛夏道,“给她催眠吧。” “什么”盛夏呆了一呆。 慕淮南掀眸凝望她,“这次的事情对她太有影响,包括小岚的去世对她的太有创伤,为了不想让她改变保持原来的样子,只有催眠这么一个办法。” 毕竟,小岚于西西而言太过不同。 即便她还不定过几年就能忘记,时间稍长一些她大概就不太记得什么了,可想到一旦因为这次发生的种种事情会把她的性格改变,这便就是难以容忍的。 特别是在车内的时候,听到西西因为害怕不断叫着她的声音,盛夏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了紧。 催眠,令她潜意识里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恶**情,是最好的办法。 盛夏虽不想这么做,可又不得不承认,倘若不想西西就此被影响到什么,唯有如此才可以保证,她还是他们所熟悉的西西,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可是”她低眸,咬了咬唇,艰涩地说,“让西西忘记小岚,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小岚,都太残忍了吧她们怎么说,都有两年时间的陪伴。” 收回轻抚着西西小小脑袋的手,慕淮南看向她道,“也不必让西西完全忘记她,只要是把今天发生车祸的时候让她模糊了就好,之后编造个借口让她认为小岚有事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等长大之后她若是还记得小岚,那个时候再告诉她真相就可以了。” 这个提议,终于是能让盛夏认同了。 孩子小时候的记忆本就模糊,只要把今天发生的车祸让西西不记得,再编造个小岚有事已经离开的借口,久而久之,西西便应该不会再想起什么。 “那么现在你好好休息。”慕淮南将她从床沿边抱了起来,放到旁边另一张病床上躺下,“小岚父母那边我会跟他们取得联系,唐晚笙跟莫云柯有情况我也会通知你,你现在也很累了,好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嗯” 可是哪里能休息得了 盛夏平躺在病床上,脑子里凌乱不已。车祸,小岚突然的离世,唐晚笙还在急救室,莫云柯同样在昏迷中,每一样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而开大卡车的人将唐家的车子撞飞进江里后就逃逸跑笑了,那个开车像是故意发狠撞他们的人连是什么车牌他们都不知道,真是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 不过警方既然已经在查了,此刻也不是她能着急得来的。 在慕淮南的要求下,盛夏最终不得已还是阖上了眼睛,不管她是有真睡着还是闭上眼睛在假寐想着什么事情,慕淮南都在病房里陪着她们母女很久才离开。 莫云柯的病房就在盛夏她们的隔壁,阿木守在病房外面。他的一条胳膊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额头以及半边的脸颊都是受伤处理过后的痕迹。 莫淮南从盛夏跟西西的病房走出来的时候,沈助理也已经赶到医院待在病房外面。 望见男人颀长的身躯出来将病房的门带上,沈助理上前询问,“慕总,夫人跟小姐没事吧” 方才他已经从警方那边了解到大概的事情。 慕淮南没有回答,只是一张俊美的五官阴沉得很,盛夏把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的字眼每一个他都记得,转过头,他看向同样受伤不轻站在莫云柯病房门外的阿木,“有没有看到谁做的” 听着盛夏方才的意思,显然,这不是一起单纯的车祸事故。 阿木摇摇头,“当时没能注意。” 停顿了下,他歉意的道,“大家会出这样的事,算是有我的责任,对于慕太太跟慕小姐,我感到十分抱歉。” 他想,倘若当时能多注意一点后面的动静,他的行动能快一些,兴许,能减少她们所有人受伤的程度。 虽然心里阴沉至极,可慕淮南到底也还是知道。这件事并不能算上阿木的责任,但此时此刻却没有心思说一些多余的语言,他即刻迈开长腿就走。 沈助理看着他要离开,刚想跟上去,徒然发觉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又停了下来,转而问阿木,“叶夫人受伤昏迷住院,你怎么没有通知叶家的人过来” 整个病房外面,除了阿木之外,似乎还没看到有其他的什么人过来看完过莫云柯,叶家的人更是不见半个踪影,所以她的病房有点稍显孤寂萧条的味道。 阿木说,“通不通知叶家,得等夫人醒过来之后才能决定。”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并不想让叶家的人过来。 不过,出了这样重大的事,即便他不通知,叶家迟早也会知道。 沈助理没再多说什么,看了眼莫云柯所在病房房门,很快收回视线,急忙跟上慕淮南。 在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之前,她告诉了慕淮南罗希工作室的地址。 罗希是心理医生,在那个行业里颇有成就,催眠是她的本事之一,当初她就曾试图对盛夏催眠让她放开心结,只不过那个时候对盛夏无效,但西西不同,虽然年纪小意识力不够,可罗希还是有办法让她忘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于是罗希被慕淮南亲自过去请了过来,在西西醒来之后的不久,就开始实行盛夏跟慕淮南商量过后的打算,而另一边,唐晚笙虽然仍旧在昏迷中,不过也从急救室里被推了出来,安置到了病房里。 至于唐晚笙跟莫云柯醒来的时间。是在第二天的上午,两个人前后相继清醒。 而关于车祸事故的事,也被各个媒体报道了出来,翌日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那起车祸事故的新闻。 至于原因,通过盛夏的口供考虑到是人为事故,警方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但开着大卡车将唐家轿车撞入江里的司机,已经被警方通过目击者的口供查到车牌号将司机扣押了,其余的,就没再有什么信息。 而因慕淮南不想盛夏跟西西被打扰,提前跟警方示意过不能将她们透露,虽然有唐家跟叶家车子出事的报道,但她们包括唐晚笙跟莫云柯的信息却没有被透露出来,至于其他的什么路人,慕淮南就没有管了。 白菁曼从外面回到她自己别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时间。 平日只有她一个人居住别墅里没有开灯,稍显冷清。 她怔怔如同一缕游魂般掏出钥匙想打开门进去时,发觉别墅的门早已经被人打开,轻轻一碰,门就被她从外面推开了。 有人来过,或者,里面现在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白菁曼双瞳猛地收缩,不知是因为心虚惧怕着什么,她几乎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转瞬间又意识到没有必要逃走,她又停下像是本能要调头离开的念头。 暗暗的握紧双手,胸口起伏不定着,用力深吸了口气,她努力抑制住情绪使自己平复下来,这才伸出有些颤颤巍巍的手指,将门彻底推开。 屋内很黑,光线低沉得仿佛黑暗中有什么看不见的危险在等着她,白菁曼有些小心翼翼地进来,干涩的吞了吞口水,身体有些无人得知的颤栗。 “你回来了。”在她伸手打开灯的霎时间,一道男性的嗓音同时响起。 紧接着,站在门口的白菁曼,一眼瞥见坐在沙发中的男人,他正慢慢抬起头,朝着她这个方向看来。 “是你啊。” 看见在这里的人是他,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更不是那个令人瑟缩惧怕的男人,白菁曼当即暗暗松了口气,勉强笑了笑,拔腿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佯装无事着。她泛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努力挤着自然的笑容,随手将手里的包扔进沙发里,“既然在这里,为什么又不开灯。” 坐在沙发中的陆止森放下交叠的腿,瞥着她的行为,他突然道,“你很紧张” “什什么”愣了一愣,白菁曼心底重重的一跳,但是很快,她又露出一个笑容来,不着痕迹地说,“我当然紧张,你坐在这里一声不响也不开灯,刚才打开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有小偷进来。” 停顿了下,她的笑容又渐渐敛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转而语气破凉颇淡的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好像已经对你说过我们没再有什么瓜葛,以前是因为我们关系不错所以我才给了你这里的钥匙,现在,你该把钥匙还给我了。” 一边说着,她已经来到他的跟前,朝着他伸出手,“以后都别再过我这里来。” 陆止森望着她伸到跟前来白皙如玉的手指,却是没动,反而道,“你让我有点吃惊。” 白菁曼眉心一皱,“什么意思” “我以为,按照你之前的情绪,看到我在这里,你一定会很愤怒。”可是,她没有。 她现在面对他,镇定得很,仿佛原本她所有的愤怒都被宣泄出去了似的,对他虽然已是陌生,可却不见半点愤怒的模样。 白菁曼不以为然,缓缓收回手,笑着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一定要看到我愤怒的样子,才能让你不吃惊” 话语停顿了一秒钟,她冷笑看他,“原来你竟然这么看不得我好受。” 陆止森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英俊的脸满是冷峻的紧绷着,他徐徐没有任何前兆的道,“我记得,你的车库里有一辆几个月被你买下后,从来没有被你使用过的新车,刚才我去看的时候,车好像已经不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5章 将来你要爱她,宠她 白菁曼脸色一变,手指突然有些僵了僵,但语气是佯装的镇定,“你在说什么我的车不在车库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陆止森站起身来,与她平视着,“你昨晚一夜未归,去了哪里。” 白菁曼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没有直面回答,反而是不快地道,“你这是什么语气,质问么我去了哪里,难道还需要跟你一一报备” “曼曼。”陆止森蹙眉,凝重的道,“我希望你能回答我,昨天你把车开出去之后就是一夜未归,这期间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她不快了,甚至是窝火了起来,冷冷地转身朝着二楼踱步而去,“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可陆止森哪里能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开,在她转身刚走出去两步,他就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带了回来,“昨天在高架桥上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不要告诉我,这跟你有关系” 像是突然被人触及到了敏感的神经,白菁曼用力的甩开他。 连接后退两步,她语气愤怒,“你凭什么说跟我有关系高架桥上发生车祸关我什么事” “我现在正在询问你,我也希望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联,纯粹的只是一场意外。” 可纯粹意外的这种事,说出来都没人相信,那一段路是最不易发生意外车祸的,倘若不是有什么原因根本不会轻易发生车祸。 虽然撞飞了唐家轿车的大卡司机已经找到,但根据被登报出来的新闻信息,字里行间都透出有人故意驱车撞了叶家的房车,而根据其他路人的口供,据说那辆车子是崭新没有挂牌的,在事发之后,急匆匆的逃离了现场。 至于后续的结果,警方那边还是调查,但显而易见的,警方一定会循着那辆没有挂牌车子的线索寻找下去,直至找出故意肇事的人为止。 这一次车祸的严重性,不仅仅是叶家跟唐家遭遇了事故。倘若盛夏她们是跟她们一起的,必然也牵涉其中。 可想而知,这次不论是慕淮南那边还是叶家亦或者唐家,都必然会让警方全力找出肇事的凶手。 找不出来,便不会罢休。 白菁曼听闻了他的话,心底僵了僵。 随即,她是冷冽地笑,目光充满咄咄逼人的味道,先发制人,“你既然来询问,说明你在怀疑我,你竟然怀疑是我做的” 陆止森胸口微微的刺着,但没有流露出什么令人察觉的神情,他依旧冷峻地看着她。 呵笑了一声,白菁曼冷漠弯唇,“止森,我没想到,我们青梅竹马了那么多年的情谊竟然换不来你的信任,看来我们的情分真是到了尽头,最近的这段时间,你变得已经把我们之间仅剩的友谊消耗殆尽了。” 从最开始他可以为她不择手段,不论任何大小事都以她为先的那个陆止森已经不在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甚至会到他来质问她的这个地步,不过转而想想她好像又能理解了,除了因为盛夏跟唐晚笙那两个女人,之前他可从未有过这种态度。 但是,陆止森定定的凝视她,极轻的起唇道,“我可能的确是有些地方在改变,但对于我们之间从小到大的情谊我从来没变,曼曼,是你越来越不像原本的你了。” 白菁曼对他的这些话嗤之以鼻得很,甚至是冷漠而不屑的笑着。 不论是他多么坚定的说他对他们的情谊从未改变,在她的眼中看来,他早已经不是曾经的他。 根本没有想跟他解释,甚至没有想再跟他多谈什么的心思,她语气像冰,“你的问题我无可奉告,我也不觉得我还有什么必要告诉你,若是坚定的认为那件事跟我有关系,你大可以去查,查到证据再来质问我” 凌厉着,她就像看个陌生人那般的冷漠看他,“别什么证据都没有,凭着自己的直觉就随便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 她充满底气的声音,几乎叫人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力。 不清楚,究竟是她的戏演得太好,还是她真的是无辜的 难道这件事,真的跟她没关系 陆止森幽深的眸子凝望她转身朝楼上走去的身影,神情有些恍惚,很快又是凝重,挺拔精壮的身躯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 在白菁曼踏步走第七个阶梯时,身后,徐徐的灌来他听不出情绪的嗓音,“曼曼,不论你如今是怎么想的我,也不论这段时间我们都发生了什么,我们的情分,在我这里没有太多的改变,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还是会义不容辞的帮你。” 只不过,除了一块从小到大的情分之外,其余的东西跟感情,都已经是极为奢侈的。 白菁曼在听了他的话后猛地停下来,她没有回头,背对着他以至于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是何模样。 他接着继续说,“但是倘若车祸的这件事跟你有关系” 握了握双拳,陆止森看着她的背影凝声道,“你去自首吧,自首可以缓刑,逃逸只会增加罪名,你去自首,我会帮你找个最好的律师替你减轻罪责,让你可以不用受那么多的刑苦。” 白菁曼没有回答他,也依然没有回头看他,明晃晃的灯光投射在她的背影上,拉长了她脚边影子的剪影,气息充满了淡漠感,彷如一团不可触及飘渺的烟雾,无声又无息。 凝望她的背影,陆止森窥觊不出任何她的心里情愫,她淡漠的背影就像把一切她的情绪都隐藏起来了,洞悉不出。 缓缓低垂下眸光,他道,“我很希望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如若真的是你去自首,一定会比被最后查出来抓到的好,警方那边会根据线索找出肇事的人是谁,慕淮南、叶家、唐家都不可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理,倘若被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先找到肇事的人,肇事的人都不会有太好的结局。” 沉重着,陆止森嗓音低沉,“特别是慕淮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 “警方那边有我认识的人,一旦他们那边有什么关于肇事者的消息,我已经跟对方打过招呼告诉我一声。”他道,“在肇事者被警方找出来这段时间,你应该还有几天时间的考虑。” “够了”白菁曼突然是不耐了,侧回头,犀利的眸子含着凌厉慑人的气魄,“我再说一次,别随随便便就想把罪名扣到我头上,既然你非要怀疑是我做的不相信我,你要么可以自己去查,要么就把你的怀疑告诉警方让他们来查” 脸色铁青着,她逐字逐句地道,“我之前买的车确实被我开出去了,但因为太久没用所以我把它送去保养了,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把车子送去保养的4s店地址告诉你,你可以去问问那里的人我是什么时候把车送过去的” “原本我的心情的确不错,那是因为从昨天出去之后我就去购物了,你也知道我昨天是个什么样子有多么不可控制,如果不购物怎么能发泄我当时的情绪各大商场都有我购物买单的交易记录,你若是不信可以随便去一个市中心的购物商场查看到底有没有我的记录,至于我买的东西都被送到中娱去了,你也可以去中娱看看我买了些什么” “” 像是对他失望到了极致,她冷冽着,“别什么证据都没有,单凭自己的直觉就认为什么事都是我做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认为你自己很了解我吗说到底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自私自利的就来叫我去自首你以为我有多想不开要自毁前程” 陆止森没能再说一句话。 不知道究竟是她说的每一个字太有底气,以至于整件事似乎听起来的确跟她没什么关系,还是因为他早已经不知道究竟还能对她说什么。 他沉默了须臾,尔后是淡声道,“看来是我打扰你了,时间太晚,你去好好休息吧。” 英俊的脸庞上辨不清是何种色泽,陆止森倏然转身。 侧头凝视他朝着门口走去的身影,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说了太多话的原因,她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脸色煞白不已,暗暗的握紧了双手,一双漂亮的眸光寒如冰霜。 走出屋子的陆止森顺带将门带上,一扇门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一样,他迈出的步子在大门外停滞了须臾。 慢慢回头,深深而复杂凝重地看了一眼大门处,终归还是沉默不语着,敛回视线走开的同时间,他掏出手机拨下了一个什么号码,“是万霖商场的总经理么,我是陆氏的陆止森,我想查查你们商场昨天到今天关于白小姐的购物记录” 将事情简单的交代一遍后,对方让他稍等。 陆止森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等待着。 没多久,对方告诉他,这两天的确有白菁曼的购物记录,单单在他们的商场就有几十条,消费的挥霍程度于她那样习惯用各类高端品的人而言,可见一斑。 至于其他的商场,几乎不用再查也知道,定然也是不少。 陆止森放下手机,眉目深皱。 按照当时的情况,肇事人的车应该已经撞得车头变形,那样的车子不论到哪里都极为瞩目引人,倘若她的车子完好无损依然崭新的被她送去4s店保养,并且时间对不上车祸发生的时间,那么,她是不是没有嫌疑 以上不论是她购物还是把车送去保养的种种情况,似乎都令这件事跟她没有半点干系,一个晚上没有回来几乎不用再深究到底,她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了她的清白。 难道,真是他误会她了么 白菁曼站在二楼的窗口边,望着底下男人越走越的身影,她放下窗帘时目光冷骇无比,从此着如刀子般的冷厉跟冰凉。 她真的是没有想到,出车祸的事情,居然是他第一个跑来质问她 盛夏没受太严重的伤,但也被慕淮南强行安排着住院休养,大抵因为莫云柯跟唐晚笙也在住院,所以她倒是没有太大的异议,听话的先在医院住下来。 唐晚笙受伤是最严重的,其次是莫云柯。 由于慕淮南跟盛夏决定让罗希过来给西西催眠的事情,虽然这件事已经被罗希搞定,西西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几乎没了什么印象,但怕不放心,于是罗希时不时会过来医院看望西西的情况。 给西西检查,确定她对那件事的印象几乎已经没有,罗希这才安心。 一边收拾带来的药箱,罗希一边对盛夏跟慕淮南道,“你们的女儿没事了,今天这趟之后我不会再过来了,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倘若后面她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们再打个电话给我。” 对于西西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 盛夏点点头,“这几天麻烦你了。” 罗希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回身,看着盛夏跟慕淮南,对于已经复婚的两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头继续收拾药箱时,罗希蹙眉复杂道,“莫云柯那个女人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这几天她都会来这里,莫云柯的病房也就在盛夏他们的隔壁,可,她从未去探望过。 盛夏刚想回答,这时,却从病房门口猛然灌来女人翩翩而至的慵懒声线,“你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呢。还是希望我尽快康复呢” 听闻这个声音,罗希抬头去看的时候,就见身着病号服的莫云柯慵慵懒懒的双手抱臂立在病房门口,微微挑起的眉梢,好整以暇。 罗希看见她,脸色顿时拉了下去,“上天真是不长眼,越是令人憎恨的人偏偏活得越是长久。” 她语气中满是针对的意味,令莫云柯唇角笑着的弧度都加深了,漫不经心的懒懒笑着道,“好像的确如此。” 罗希脸色霎时就更难看了,用力的将药箱阖上,她挎起药箱回头对盛夏跟慕淮南,“我先走了,西西有情况再通知我。” 慕淮南示意旁边的沈助理,“送罗小姐回去。” 沈助理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罗小姐,我送你。” 罗希没有拒绝,挎着药箱便走出房门。 只是,在经过莫云柯的身侧时,她脚步停滞了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低声道,“莫云柯,你最好还是别有事的好。” 否则,盛斯顾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吧 莫云柯笑笑,没答话,任由着沈助理带着罗希离开。 病房里,付东之也在。 望着站在门口一身懒散,实际上额头跟手臂都缠了纱布的女人,无奈摇摇头,这个叶夫人,有时候觉得她简单得单纯,但有时也感到她道行高深得可怕,不知怎么,他觉得真不能招惹她。 盛夏问站在门口莫云柯,“你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要你卧床好好休息” 伸了个拦腰,她迈步轻曼的进来,“整天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要生锈了,只好下床活动活动。” 盛夏觉得她说得深有道理,整日躺在病床上不活动的滋味她太懂了。 莫云柯几步进来,瞟了眼那边躺在病床上已经被罗希诱导睡着的西西,抬起下巴示意了下问,“西西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事。”回头,望着已经睡着的女儿,盛夏解释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她已经不太记得,小岚的事也被我们暂时骗过去了,醒过来之后没有太大的异样,应该会慢慢什么都不记得的吧。” 莫云柯沉吟了下,点了点头。 转而,她目光落在慕淮南的身上,“警方那边,有什么最新进展么,那个开车故意撞我们的肇事者,有没有什么线索。” 提及这件事,慕淮南顷刻间眸色虐沉,菲薄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付东之把话接了过去,“肇事的车子警方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她有点讶异,“在哪里找到的” “郊区,一个深沟里。”付东之道,“可是找到了车子,却并没有找到肇事的人,那辆车子没有挂牌,所以一直无法找到那个人,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 都已经过去了几天,居然还没找到肇事的人 莫云柯说,“马路边的摄像头没有拍下来么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还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长相” 说起这件事,付东之也简直是有点恨得牙痒痒,该说对方也是狡猾到了极点么,肇事的人故意避开了主动马路边的探头,有避不开的地方,对方会用东西将自己的样貌遮挡住,一时间,根本不能试图从摄像记录里调查出那个人是谁。 不过警方已经根据车子出售的各个地方开始进行调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该水落石出,查出那个肇事的人或者是背后的什么人故意想置他们于死地。 盛夏是知道这几天时间警方那边的进展的,因为一旦有什么消息,就会有人过来告诉慕淮南,他们几乎是能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知道进展,警方那边也不会对他们有任何隐瞒,毕竟慕淮南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蹙眉凝思,莫云柯大胆的猜测,“有没有可能是白菁曼” 说什么有没有可能,其实不止是她,现在他们几乎都在怀疑中,只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谁也没说出来。 莫淮南跟盛夏还没有答话,房门处传来陆止森突然的声音,“这件事应该不是她做的。” 回头,几人看向不期而至的他。 不清楚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没心思问他来做什么,莫云柯眸光微凉,“陆少爷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敢确定不是她做的别忘记,那天在她的那个别墅里发生了什么事,依照她当时的那个情况,她有最大的嫌疑。” “她的确是有嫌弃,刚开始连我都认为是她做的。”陆止森沉吟了会,“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天,不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指向她么” 莫云柯翩翩淡淡的笑,拢了拢一头长卷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语气中暗含犀利,“根据警方那边提供的消息,的确是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向她。但她的嫌弃依然还是最大,那件事发生得太巧合了,我们刚从她的别墅离开之后就被一辆车故意撞到了,除了她我目前想不到有其他什么人,这么想要一起弄死我们。” 话语停顿了一秒钟,她又说,“而且,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这件事,这只是暂时的,警方这次在大力搜寻查找证据,我们即便不出手早晚都会水落石出,陆止森,到了这个份上,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包庇她的好,免得一同落了个包庇的罪名,对于你陆氏继承人的身份可会大有打击的。” 不论慕淮南、唐家又或者是她,都不可能会放过这次肇事的人,一旦有证据指向白菁曼,他们谁也不会手软。 对于她会如此坚定的认为,陆止森没有任何表示,毕竟,之前他也是如此。跟他们一样的认为那件事一定是白菁曼无疑。 可现在 “警方那边还没有证据证明是曼曼做的那件事,但现在,我已经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那件事。”陆止森蓦然道。 莫云柯跟盛夏同为怔愣,“你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 陆止森点了点头。 慕淮南深邃如渊的眸子凝视他,微微眯了起,眼底满是一篇暗沉的锋利之色。 只是,他依然岿然不动着,像是在静待着事情的发展,宛如一只老谋深算深沉的狐狸,不动声色地深沉令人揣摩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付东之脸色当即就沉了,“陆少爷,希望你在说这些话之前,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要知道,我们这边可是死了人,倘若你为袒护白菁曼而故意捏造出什么证据,你知道后果会变得有多糟糕吗” 虽然,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糟糕。 盛夏坐在床沿边,低眸望着地面,暗暗的握紧了双手没有发声,旁侧立着的身躯是坦然自若的慕淮南。 陆止森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定定抬眸扫视他们,“我可以保证,我现在并没有袒护她的意思。” 付之东气极反笑,“那我倒是想看看,陆少爷你的证据是怎么证明她的清白” 陆止森阖了阖眸,终归迈开脚步走进来。 他一边走进来的时候,一边从带来的公文包里,取出几份用纸张打印出来的东西递到慕淮南的面前来,“这里是曼曼那天名下银行账户的流水账单,以及包括她所买的每一个物品详单,时间以及地点都跟那天车祸发生的时间都对不上,还有她的车子在你们那天离开之后就送去保养了,我已经去4s店确认过,她的车的确在店里保养,倘若不信,我可以告诉你们4s店的地址,你们亲自过去确认她的车是否完好。” 慕淮南低眸望着递到面前来的几分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很多字眼。 仅仅只是扫视了一眼第一页的东西,他便没什么表态,也没有接过去。 倒是莫云柯一把将大大小小的纸张都拿了过去,不太相信着,她一目十行的扫视上面的时间之类的重要信息。 陆止森接着道,“你们应该都已经从新闻里看到。撞了你们的车子是什么车型,警方也一定告诉过你们。” 他都是那天从新闻里看见车型,才会那么笃定坚定的认为是白菁曼做的,于是会过去质问她。 “曼曼的确是有一辆跟撞了你们一模一样的车子,但是撞了你们的车早已经变形,而且不是都已经被肇事者扔到郊区了么。”他道,“可曼曼的车子依然还是崭新的,正在4s店保养,不论是车子还是她购物的时间,都跟撞了你们的时间对不上,所以那件事,她是清白的。” 慕淮南突然淡淡低眸笑了一声,“这几天,你做了挺多的事。” 听出他是指他把这些证据拿出来的事情,陆止森抿了抿唇,“倘若真的是她做的,我会让她去自首,但不是她做的我也不能让她背上不明不白的冤屈。” 毕竟从小一块长大,尽管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可必要的时候,真不是她做的,他还是会站出来把他所知道的一切拿出来。 仅此而已。 慕淮南说一句话就没再说第二句话了。完美而菲薄的唇角勾勒着淡淡的弧线,像是似笑非笑,其中的深意无从得知。 莫云柯看了大部分内容,没有看到最后,但她需要的信息,都已经被她纳入眼底。 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付东之,她凝视陆止森道,“我记得我们当时发生车祸的时间,大约是在下午三点左右,那个时间段的前后十五分钟,没有白菁曼的流水信息,所以你给的资料不足以证明她的清白。” “叶夫人。”陆止森极有耐性的道,“她没有只是在一个商场里购物,这段时间内她乘车去了别的商场,上面有信息的,您可以对比一下。” “” “另外再就是,那么一点时间,她没有那么快能从商场跑到高架桥那个地方去撞你们。” 所以上面的信息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倘若白菁曼的车子真在4s店保养,那就几乎可以洗去她的清白了,至少,在警方那边若还没有进一步的进展。白菁曼毫无疑问的跟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关联。 可莫云柯不信,“你怎么能确定这上面的每一个流水,都是她亲自跑到商场去购物的” “叶夫人,这是欲加之罪。” “可我不得不质疑,因为我们怀疑的对象是你的青梅,你因为得到一点证据,就迫不及待的想帮她洗白。” “好”陆止森吸气,“不论你怎么认为都可以,银行流水跟购物记录我们都可以先不谈,那么她的车呢我亲自去店里确认过她的车的确是在,那里的人也说车子是那天被她亲自送过去的,她的车还是完好无损,而肇事的车子已经被发现,这又要怎么解释” 莫云柯耸耸肩,“这就要去问白菁曼了,谁知道她那天偷偷摸摸到底做了多少心虚的事情” “你想表达,她毁了一辆车又用另一辆代替了她原本的车还是她把自己的车子送去保养用了另外一辆的车撞的人”陆止森感到可笑,“这根本不可能,按照她当时的心理素质不可能做得出来这么多的事,她还不至于造成那么大轰动撞死了人,能依然镇定自若的处理后事得这么从容完美。” 莫云柯若有似无地瞟着他,“也许你根本不了解她也许她就是有那个本事呢” 依然还是欲加之罪。毕竟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莫云柯这么不饶人的气势,根本是完全认定了白菁曼似的。 一直沉默没有发声的盛夏,终于开了腔,“这里不是答辩现场,关于这件事迟早会水落石出,是谁做的,谁也别想跑掉,目前警方还没有查出来,在这里争执也没有任何作用。” 停顿了下,她面无表情地看向陆止森,“你回去吧,我女儿在睡觉,需要安静。” 慕淮南抬了抬下巴,示意付东之。 付东之即刻上前,“陆少爷,叶夫人,淮南哥跟盛夏和西西需要安静的空间,我们都出去吧。” 虽然不知道盛夏跟慕淮南到底是怎么想,但话到了这个份上,谁也不好再多作停留。 莫云柯也意识到,他们在这里,的确打扰了西西的睡觉,于是她率先跟付东之走出病房。 陆止森还留在原地,凝视着盛夏跟慕淮南两人,眉头紧拢,他知道,再说多也是徒劳,所以他没再为白菁曼多说一句话,很快,也跟着转身离开了。 莫云柯进了她的病房,付东之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陆止森走出病房之后,胸腔里只觉得躁闷不已。 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压制在了他的心口上,堵住了。 不知是何心情的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隐约感觉前面站了人,陆止森抬眸望去时,就见几个佣人模样的下人守在病房门口,其中,唐晋跟付敏慧在对他们低声交代着什么,交代了完,两老这才暂时离开病房外面。 陆止森的目光很快落到那间被佣人守起来的病房门,不用猜测,也不难知道,那应该是唐晚笙的所在地。 盛夏没出太大的事,莫云柯也能下床走路了,奇怪,唐晚笙却一直没有露面。 因为伤得很严重么 心下沉了沉,鬼使神差的,陆止森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唐晚笙的病房外面。 他停顿下身形抬眸望着被隔绝起来的病房门,才刚刚想抬起手,佣人就即刻拦下他,“抱歉,没有老爷跟夫人的允许,除了医生护士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去打扰小姐。” 陆止森一愣,“我是唐晚笙的” 话到了嘴边,却又发现说不出来了。 他是唐晚笙的什么 朋友可他们的关系似乎跟朋友沾不上半点边沿。 男人可她并不会承认。 他到底算不算是她的男人,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即暧昧,又疏离。 想来想去,似乎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形容他跟她之间到底介于怎样的关系,也无法解释得清。他们此刻到底是何种状况。 陆止森慢慢收回了手,眼皮低下的光泽分不清究竟是突然的空茫失落,还是内疚的寂寥,淡淡的扔下一句“打扰了”,他便转开身,没再说一句话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他自认为对于唐晚笙,他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可是奇怪的,此刻想到她又一次受伤,又一次进了医院甚至住院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内心里竟并不觉得好受。 可能这一次的车祸,因为牵涉到其中的人都是他所知道的人,所以也同时给他带来了影响,他想。 又是夜。 西西很早就已经醒过来了,对于之前的事没有什么印象的她,还是跟原来那般,时常笑眯眯的,可爱又惹人疼惜,一阵闹腾到了很晚,终于又才睡着。 盛夏让护士帮忙照看她,她自己则起身,走出病房来到拐角尽头的窗口边,她果然看见慕淮南站在窗口边正在抽着烟。 听到有安静的走廊里有脚步声的靠近,慕淮南斜视过去。 瞥见是她,想到她并不喜欢他经常的抽烟,于是就将烟蒂捻灭,顺手丢进垃圾桶中,“怎么出来了” 他站在走廊的窗口边,身姿颀长挺拔,宛如一尊暗夜里的塑像,充满了忽近忽远的距离感。 盛夏几步走过来,没有回答,定定地来到他跟前,犹豫了下,尔后是说,“我跟西西都已经没事了,这几天是小岚葬礼的筹备,我想出院看看她的父母,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那些事情我都安排人去做了,她父母不用筹备什么,你也不用过去帮忙。” 摇了摇头,她道,“虽然那些事情有你在安排,可她父母到底不好受,我想出院,经常去看看两位老人。” 见她执意,慕淮南没有再强求什么,牵过她的手,柔和低眸浅淡的笑,“好,明天就安排你跟西西出院。” 有些事情做得再好,也没他们亲自过去看完他们的心意好。 跟他立在窗口边,夜里的风灌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感染,令人感到有些微凉。 抬起眼帘,盛夏凝视他俊美深邃的脸庞,倏尔是问,“今天的事,你怎么想” 她指的是陆止森来的那件事。 “陆止森已经说明那件事跟白菁曼没有关联,你是怎么认为的”试探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眼里平静得很,“虽然造成唐家轿车掉进江里的是那辆大卡车,大卡车的司机如今也落网,但始作俑者我不会放过的。” 不仅仅是因为西西跟小岚是多么亲密的关系,想想小岚的父母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心情必然不好受。 无论如何。她都认为,他们有责任把那个始作俑者找出来,该是怎么偿还的,就该怎么偿还,没有失去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父母失去女儿的滋味。 即便陆止森已经如此明白的说明那件事不是白菁曼做的,可盛夏却很难说服自己,因为除了白菁曼,她也的确想不到其他的什么人。 只不过,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不能过于急切什么。 “那还用说么。”慕淮南从窗口望向外面暗沉的夜色,微微眯起的眸光,满是犀利暗沉的锋芒,“等把小岚的父母安抚过去,让他们安顿好,将小岚下葬之后,这个账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他不会原谅任何一个让西西失去她重要人的人,自然,更不会原谅,让她们母女差点丧命的人。 盛夏眉心微皱,“可是警方那边还是没有查到肇事者” 回头,慕淮南对她浅淡的道。“不过是需要证据,既然已经做出来的事,证据不过是迟早的,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天衣无缝。” 听闻他这么说,盛夏知道,警方那边若是迟迟还没有找出肇事者,慕淮南自己必然也会插手的。 她渐渐就安下了心,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不论他做什么,她都是全力支持的,哪怕,手段不会太光明磊落。 必须要让那个肇事的人付出代价,这是她这几天来,唯一的一个想法。 只因,小岚的死,令人不能释怀。 从未有这样的一刻,让她想把一个人狠狠地不顾一切的揪出来。 日暮西沉,是海城地段最好也最昂贵的墓地。 小岚葬礼的这天,没多久就到了。盛夏跟慕淮南参加了葬礼,本是觉得应该带着西西来的,只不过害怕于让她知道些什么,导致与他们编造关于小岚暂时有事离开的借口被她知道,于是他们没有带她来。 但他们两个人能一同出席这个葬礼,自然也是连同西西的那份一起,可想而知分量的轻重。 还一块过来的,有莫云柯跟阿木。 莫云柯始终认为,小岚的去世也算有她一定的责任,毕竟那天小岚本应该跟他们同乘一辆车子,结果,却因为她有话想对唐晚笙说,令小岚去了唐家的轿车才失去了生命。 墓地里人不多,只有他们几人,衣着都是清一色的黑色。 对于他们的出席,小岚父母不胜感激,“慕先生,慕太太,这些日子你们对我们的照顾已经足够多了,现在还来参加我们女儿的葬礼,千言万语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们。” 这个墓地,如他们一般的平常百姓根本不能将亲属葬在这里。可由于有慕淮南的帮助,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何况,这段日子里关于小岚的一切后事准备以及给他们两老安抚的补偿,慕淮南做得让人挑剔不出半分。 小岚的母亲老泪纵横的感叹,“小岚能跟着你们这样的一对夫妻,也算是她三生有幸,我在这里替她谢谢你们,也谢谢慕太太这段日子常来看望我们。” “阿姨您别这么说。”盛夏扶住她的手臂,“小岚这两年对我女儿的照顾没人可比,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只希望你们能节哀。” 小岚父亲点点头,“慕太太不用担心我们,人已经去了,我们两老会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 慕淮南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名片,朝他递了过去,“这上面有我的号码,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你们尽管开口。” 小岚父亲想要婉拒他的好意,莫云柯说,“您收下吧,以防万一。” 犹豫了下,小岚的父亲将名片接了过来,接着长叹一口气,“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肇事的凶手能早日落网。” 盛夏抿了抿唇,看了身边的慕淮南一眼,在跟他眼神对视上须臾之后,转头,她对小岚的父母认真保证道,“你们放心,没有人可以逍遥太久,我跟我先生,都不会放过那个人。” 小岚父母抹着眼泪点头,“真的是太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谁的心里都不是滋味,正感叹而哀伤地看着他们,莫云柯心里头难受得很。 这种场面,是她最见不得的,从小就不喜欢,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几乎令她又一次想起,当初莫家破产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她也失去了父母,知道跟亲人永隔于世的感受。 回过头,莫云柯刚想对身侧的阿木吩咐什么。而在眼角的余光瞥见大概四百米之外的马路中,停着一辆黑色并不是他们的车子时,她突然一愣,心里头无端端没由来的重重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突然间从她心房蔓延至整个身体。 墓地外的马路中。 一款宝蓝色的兰博基尼内,后座里正坐着一个长相妖孽五官宛如希腊神像的男人。 他英俊,斯文,五官的轮廓妖冶得像毒,戴着一副金丝框边的眼镜,身着一款黑色的英伦大衣,唇角噙着浅浅而幽深到邪肆的弧度,危险着,致命着,仿佛罂粟一般。 而此刻,透过降下的车窗,他正透过眼镜,凝视着四百米开外墓地中的几人。 分明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甚至令人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可是他跟她的视线,像是隔着遥远的空气像撞。 过了一会儿,他敛回视线,对坐在身侧大约**岁大的小男孩道,“我妹妹的女儿失去了保姆,从现在起,你多了一个比你小七岁的妹妹,将来你要爱她,宠她,不准让她受半分委屈,把所有的好都奉献给她,想留在我身边这就是你如今唯一的任务,知道了么。” 他笑着,笑得那般迷人。 小男孩点了点头,沉默寡言着,没有说话。 男人唇角的弧度加大,吩咐前面驱车的人,“开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6章 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从墓地离开,上车之前,莫云柯突然叫住盛夏跟慕淮南两人。 “怎么了”盛夏停下来问她。 莫云柯低眸犹豫,心里头不知为何慌乱不已,尔后,她却是看向慕淮南,“之前我们做的约定,你还记得吧” 慕淮南凝视她,精锐的眸光微微眯了起,一抹洞悉之色从他眼底悄然蔓延。 半响,他薄唇吐出两个字,“记得。” “现在可还作数”莫云柯揣揣不安地问,像是生怕着,他已经忘记了跟她的约定一样。 慕淮南泰然自若的点了点头,“当然。” “那就好。”莫云柯勉强笑笑,对他们挥挥手,“没什么事了,回去吧。” 说罢,她转身,率先上了阿木驾驶的车子,背影仿佛有些心事重重的感觉。 盛夏听着两人的对话,只感觉云里雾里的,不由得,她掉头看向慕淮南,扬起眉梢,“你们有约定,什么约定” 慕淮南却只是揉揉她的脑袋,唇角不着痕迹地勾勒出一抹浅笑,“一点小事,先上车回去,西西还在家里等着我们。” 见他似乎不愿多说的样子,盛夏也没心思多问,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率先弯腰坐了进去。 慕淮南在上车之前,一手搭在车门上,侧过头。他朝着莫云柯乘坐离开的车子投去一眼,眸光深邃且犀利。 突然问他这种问题,自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 她感觉到了什么 还是知道了些什么 车内,莫云柯双手握在一起,掌心里全是冷汗,呼吸有些跌宕的起伏不定,身体不自觉的紧绷着,令她的面容凝重不已。 阿木从后视镜里看见她蹙眉紧思的模样,试探问了句,“夫人,您怎么了” 她的模样,真是怪异。 莫云柯摇摇头,满是心神不宁的随口应道,“我没事。” 阿木瞥了瞥她,却听了她这么说之后,没能再问。 莫云柯心中慌乱,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这种慌乱是从何而来,难道,是因为方才她看见的那辆陌生的车子 会是那个人么 盛斯顾,会不会是你真的回来了 回到南苑别墅,盛夏和慕淮南一同下车走进屋内。 西西看见他们,蹦蹦跳跳地朝他们跑过来,抱住了盛夏的腿,“爹地,妈咪,你们回来啦” 盛夏蹲下身,温柔笑着抚摸她小脑袋,“我们不在的时候,乖不乖” “肯定乖啊。”西西笑嘻嘻着,朝着身后跟上来的人指了指,“叔叔可好玩了,陪我玩了好多东西呢” 她的身后,是付东之走了过来。 由于去参加小岚的葬礼,原本是可以让西西跟保姆和佣人在一起,但付东之正好没事,慕淮南就让他过来陪着西西。 盛夏抬头看向他,“麻烦你了,东之。” 付东之啧了一声,“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居然还跟我说什么麻烦。” 盛夏也觉得,这么客气实在是不应该,于是就没跟他客气什么了,拉着西西的手起身,正要往客厅走去时,他们身侧慕淮南的手机蓦然响起。 拿出手机看了看,慕淮南不动声色地对他们道,“你们先过去,我出去接个电话。” 盛夏嗯了一声,拉着西西的小手,率先朝客厅里走去,付东之紧跟其后,慕淮南瞥了他们一眼,这才转身,走出别墅的门,到了外面去接听电话。 “盛夏。”确定慕淮南听不见了,付东之赶紧来到她身边,“葬礼已经弄完了么” 盛夏抱着西西在沙发中坐下来,眸色有点黯淡,轻轻地应道,“弄完了,很顺利,没什么意外。” 西西听不懂他们的在说什么,也没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从身侧沙发里拿起遥控器,小手指随便的乱摁着。 付东之点点头,“那就好。” 语顿,还不待盛夏说什么,紧接着,他又凝视向她,突然是问,“你还记得前段时间,你让我帮你找你母亲的事情吧” 听闻。盛夏怔忡了下,即刻掀起眼皮看着他,“有消息了” “早在好几天前就有消息了,只是你们这段时间出的事太多,又忙着准备葬礼安抚两个老人,所以我才一直忍着没跟你说。” 这段时间他们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于是他只好一直按耐着,但现在该忙的差不多都忙完了,他觉得,是时候可以告诉她了。 盛夏睫毛淡淡的半垂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影响了她很多的心情,此刻听到关于盛清妩有消息的事,她竟不觉得有太大的情绪,波澜不惊着,心湖上甚至没有一点涟漪。 她口吻平静寡淡,“她现在还在海城么” “对,她还在海城。”付东之打量着她平静的神色,多多少少也能猜得出来她的心情,于是也没把气氛渲染得多么凝重,“据我所知,她现在过得很不错,正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交往着,那个男人算是个富二代,之前一直在国外,是最近不久前回来的,我想,他们应该是在国外认识的。” 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交往着 盛夏听着这句话,只感觉真是讥诮得很,盛清妩这么多年没有再嫁让人诧异,而她居然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交往更叫人诧异。 不过随即想到她依旧貌美的容颜,丝毫不见苍老的模样,盛夏逐渐也就明白了。 依照她还风韵犹存的外貌,即便是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交往,似乎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从外表上来看,真是令人无法把她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差不多五十岁的女人联系起来。 但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得很。 “你要去见她么”付东之问,“我有她目前居住的地址,你想见她的话” “不必了。”盛夏却是突然拒绝了,她低眸望着身侧的西西,温柔的抚着她的小脑袋,“突然觉得,看见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可能会承认我,我也没打算承认她,见了面,不过是让彼此的心里都不舒服,既然她在海城,迟早会有再碰面的时候,我不必特意的跑过去找她。” 上次见到盛清妩是意外,令她毫无准备的意外。 而现在,她已经慢慢的消化了那些事,也逐渐发现,她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必要去找盛清妩,因为没事可以找,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她能如此镇定的说出这番话,倒叫付东之有些意外,不过转瞬想到近日来发生的事,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就没有多说了,“那好,我把她的地址告诉你,如果什么时候你想见她就可以去找她,如果不想去也无所谓。” 盛夏抿了抿唇,眸光有点低凉。 对于盛清妩,她还是很难忘记,上次意外见面时,盛清妩说的那句“不认识”。 真是一个够狠够干脆也够冷漠的回答 没多久,慕淮南放下手机走进来了。 盛夏的视线即刻被他吸引过去。 没让她问什么,慕淮南走了过来,健硕挺拔的长腿停在她跟前,捏起她的下颌,吻了吻她的唇,他低声说,“有证据了。” 听闻,盛夏一怔。 即刻就明白过来,方才的那个电话,应该是他的保镖手下打来的。 她神情肃然,“也就是说,知道肇事者是谁了” “嗯。”慕淮南漆黑幽然的眸光,显露出几分淡薄的冷然,只不过转而又看向她时,仿佛又漾着低喃的轻柔,“证据已经让人发一份到警方那边去了,起来吧,我们也是时候该去跟人算算这笔账了。” 小岚的死,她们的受伤,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视若无睹。 这不再是单纯的纠缠。而是一笔血账 盛夏出院后没几天,莫云柯也出院,一同出事的医院里,只剩下唐晚笙还在这里住院,而这段时间,盛夏跟莫云柯本想过来看她,但由于付敏慧跟唐晋的嘱咐,守在病房外的佣人没让他们去看唐晚笙一眼。 但从医生的嘴里得知,唐晚笙已无大碍,盛夏跟莫云柯都放心了没再去打扰她。 毕竟她们都知道,唐晚笙并不是真跟她们一路,唐晚笙也可能未必想见到她们,所以只好暂时先不打扰她养病。 于是这几天,除了医生跟护士以及唐家两老和唐家的佣人,没人能跟唐晚笙接触。 唐家的佣人依然被安排守在病房外面,原本是两个人一起守的,但其中一个因为想上洗手间就暂时离开了。 而这时,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推着推车过来,对守在病房门口的那个佣人道,“主治医生有关于唐小姐病情的情况,需要跟唐老爷和唐夫人交代,他们在里面么” 佣人如实道,“老爷跟夫人有事去公司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明,等会老爷夫人回来,我会转告给他们。” “那你去找主治医生吧,我在这里帮你照看着。” 没多想,佣人点点头,道了声谢,即刻离开之前蓦然又觉不对,回头朝护士问,“一直负责我们小姐的护士好像不是你。” “我跟负责你们小姐的护士是一起的,她现在正在忙走不开,我代替她过来通知你们的。” 佣人点点头,明白了过来,没有再多加细想,很快就离了开。 停在病房门口的护士,漂亮的美眸瞥着佣人走远,直至拐过走廊消失不见,眸色逐渐就冷了下来。 回眸,她拧开了病房的门,推着推车走了进去。 唐晚笙正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休息,可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时,她忽然就清醒过来了。 目光瞟见是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走进来后又将病房门关上,她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起伏地道,“现在还不是检查的时间,你们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唐晚笙盯着那个关上病房门转身回来的护士,直觉她的身形格外有些熟悉。 唐晚笙眸色顿时一冷,“你不是护士” 来人的确不是护士。 “没想到,你居然还真的活着的。”她将嘴上的口罩慢慢摘了下来,站在病房门的空地中,高挑的身材格外出众,冷笑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真是命大,唐家的轿车都沉溺江底,被打捞起来后里面的人都死了,可你居然还活着” 在她摘下口罩之后,凝见她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唐晚笙气势霎时幽冷,“白菁曼” 白菁曼随手将口罩扔到一边,穿着一件护士服的她,身材玲珑有致,“是不是很吃惊我会来这里” 唐晚笙徒然冷笑,“我没死,应该才是令你感到吃惊吧” 在之前的那几天,白菁曼的确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没死,毕竟唐家车子里的人都死了,唐家那边却半点没什么关于唐晚笙的动静,由此就可猜测出,唐晚笙没有出事。 而唐晚笙没跟着一块死,只有当时她不在唐家轿车里这唯一一个解释。 虽然这段日子新闻报道上没有关于他们的信息,但后来反而因为动静太低,白菁曼几乎可以笃定,除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他们除了受点伤,就没再有其他事情。 此刻看见唐晚笙几乎已经没什么事躺在冰场上,白菁曼的眼神就幽凉不已,甚至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憎恶之意,“这么多人里,你是最该死的,可你现在居然还活着唐晚笙,你凭什么还活着” 那样的语气,透出来浓浓的恶意令人无法忽视。 唐晚笙逐渐就感觉到,她来这里,绝对不只是为了确认她到底死没死这么简单的事情,在直觉上,令她感到白菁曼故意这么大费周章的来医院,一定是出于更恶毒的想法。 脸色即刻就变了。唐晚笙匆匆试图想去按床头上的呼叫铃。 可白菁曼仿佛早已经提前察觉到了她的意思,猛地跑过来一把挥开了唐晚笙伸出去的手,紧接着就拧起她穿着病号服的衣襟,“你以为现在还有谁能救得了你么想叫人休想” 唐晚笙的身体原本就受到极大的床上,不论是肩膀还是背部亦或者脑袋,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经过多日的休息好了一半,可现在被她这么用力的提起来,身体上还是不能自己的传来阵阵疼痛感。 她甚至痛得眉梢都锁紧,双手本能地箍住白菁曼的手腕试图挣脱开她,“白菁曼你这个疯女人,你现在又想发什么疯你这个杀人凶手” “看来你早就怀疑是我做的了。”白菁曼冷冽地笑,双眼染着浓浓疯狂的恶毒之色,“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你了,免得等你出院之后,像你这个女人即便没有证据你肯定也不会放过我” 唐晚笙的确是打算出院之后就立刻找她算账,有没有证据这种事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内心里认定是白菁曼做的她就不可能再放过她。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么好说话。 但她预料错的是,她以为她已经不做出什么动静,可以令白菁曼放松警惕,结果白菁曼反而先跑来了。 白菁曼是早就知道唐晚笙不可能罢休,所以她一定要在唐晚笙有什么动作之前解决掉她,以免唐晚笙出了院,那便将是她的苦难 一边说着,白菁曼松开了她的衣襟,转而是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从病床上扯了下来,“唐晚笙,既然我们之间必须有人要死,那就只能是你死” “啊” 受伤还没恢复好的身体重重跌到地上发出身体落地的声响,唐晚笙痛苦的呻吟一声,头皮上发麻的疼痛感传递遍了她所有的感官,她痛苦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眉头紧锁,脸色霎时变得血红而泛着冷汗。 白菁曼松开她的头发。返身从推车上拿过一把手术刀,狞笑着,她几乎是疯了一样的恶毒道,“与其让你好了之后跑去置我于死地让我不好受,我只有先把你解决了才能安枕无忧” “安枕无忧”面对她,唐晚笙痛苦着,气势却丝毫不减弱,那弯起的唇角就像在嘲笑她的无知一样,“你做了这么多事你还想安枕无忧即便我不对你做什么,你以为盛夏跟慕淮南会放过你么” 白菁曼一滞,随即,满是冷漠阴狠地道,“那也得先把你处理了再说” 她拿着手术刀,朝唐晚笙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明晃晃的手术刀,仿佛泛着冷硬的锋芒。 唐晚笙脸色煞白,双手撑着地面,不住地往后缩。语气冷冷地道,“白菁曼你这个疯女人,杀了我你照样逃不掉,你把那么多人撞死弄伤,迟早,你会血债血偿” 白菁曼根本不会再跟她多做口舌之争,因为她太清楚唐晚笙这个女人刺人的本能有多强,她只是冷笑,拿着发出寒意的手术刀走过来。 死亡的逼近,令人浑身肌肉紧缩血脉倒流。 唐晚笙甚至感觉到自己流出了冷汗,只是面对白菁曼时,她与生俱来的傲气不容许她低微求饶,目光同样像刀子一样的凌迟着正逼近她的女人。 双腿无法行动,她只能是不住的双手撑在地面上,借助手臂的力量试图让自己的身子往后退,可却没能后退出去多远,白菁曼几步就走到她的跟前来。 唐晚笙想从旁边找出什么防身的东西,可身边根本没有一件可以被她拿来当做利器的物具,有的东西她也触摸不到,行动不便的她几乎是根本没有反抗余地的,白菁曼徒然伸手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紧接着将她往洗手间内拖。 “唔”痛,就像头发被人用力扯下来的痛,唐晚笙反手本能地抓住白菁曼揪住她头发的手腕,“白菁曼,你会不得好死的,你这个恶毒的杀人凶手” 以前那些什么大方得体善解人意根本就是装的,从小就出身不好,身负自卑,被别人打击后就累积了越来越多的怨念,她的心里其实根本早就是阴狠的,这才是她的本性 白菁曼冷冷哼笑,根本不予理会,拖着她的头发,径直地将丝毫没什么抵抗能力的唐晚笙朝着洗手间拖去。 “来人”唐晚笙看出来她是下了杀意的,只能是痛苦着双眉紧锁地朝病房门大声呐喊。“来人” 可是此时外面没人经过,基本没人能听到她的呼救声。 反倒是白菁曼真怕她把什么人叫来,一边拽着她的头发把她往洗手间拖,一边捂住弯腰下来用力地捂住她的嘴,“你以为我会让你叫人过来吗,唐晚笙,你之前在我面前所有的志高气场,现在,我会加倍还给你” 眯眸狠辣地说完这几个字,白菁曼把她拖进洗手间就扔到地上,唐晚笙浑身痛得倒吸阵阵凉气,痛楚弥漫了她所有的感官。 白菁曼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冷漠的笑,拿起明亮透出冷意的手术刀,眼底泛着丝丝幽冷的杀意。 唐晚笙被吓到了,身体都在战栗的瑟缩着,心里头凉得仿佛被寒意侵蚀,双手撑在地面上,她不住的瑟缩着身体,“白菁曼你一定会后悔的” 白菁曼冷冷呵笑,“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到了现在,大家干脆一起鱼死网破吧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之前她虽然捏造了种种证据证明那件事跟她没关系,可慕淮南迟早还是会找出证据来的,他跟盛夏不可能会放过她,唐晚笙也不可能会放过她,到了这个份上,别说是海城,她还能不能活得下去都不知道。 所以她为什么要后悔 自从那件事过后,她想了很多事情,她知道迟早纸是保不住火的,他们谁都不可能会放过她,所以,她要抢在他们来对付她之前下手 唐晚笙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再有商量余地的,危险的死亡逼近,令她浑身血脉紧绷,呼吸局促。 白菁曼蹲下身来。一把抓起唐晚笙的头发,迫使她仰头看着她,手术刀在她脸上来回比划,阴狠幽恶地笑,“你说我要先划花你的脸再结束你生命,还是应该直接就结束你的好” 唐晚笙眼底露出恐惧,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太阳穴边的位置因被白菁曼用力扯住头发仰起头而冒出青筋。 嘶哑着,她喉咙疼痛着艰难地道,“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今天我要是不死,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白菁曼眸色顿时冷得宛如冰霜寒人,笑意都没了,眼底浓浓的杀意倾覆而来,“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外面病房的门,在这时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有人来了 白菁曼身体一僵,双眸凝滞,只感觉一阵狂风从身后狂涌而来,她错愕地转头朝后面看去。 只见,陆止森站在洗手间的门口边。 完全是难以置信的,在看见白菁曼拿着手术刀,一手扯起唐晚笙头发的画面,陆止森整个身体都震了三震,他呆滞着,呼吸都快没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菁曼望见是他时,浑身都冷了下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蔓延至她的全身,“止森,我” 陆止森徒然过来,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手术刀夺走扔了出去,一把将她从唐晚笙的身边扯开,他面色阴鸷得很。凝望着唐晚笙狼狈不堪的模样,特别是看出她因双腿不能行动而被迫的被白菁曼拖到洗手间的样子,心尖上像是被针刺狠狠扎了一下,分不清到底是愧疚还是心疼,压抑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猛地掉转过头,他锋利而赤红的眼,宛如魔鬼锁喉一样的盯住完全不知所措的白菁曼,低沉的声音,带了些暗哑的味道,“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还不够,你还要对连根本不能反抗的人下手” 白菁曼身体都僵了住,他的语言就像犀利的刀刃逼到她的面前,一块一块的剥着她的皮肉。 随即,也像是崩溃了,她双手抓住头发大声嘶吼,“除了这样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她不可能会放过我,慕淮南跟盛夏也不可能会放过我,他们现在全部都想要我死如果我还坐以待毙不先下手,难道要我等着他们来找我吗” 她真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此时此刻陆止森连跟她争执的力气都没快了,纵然他之前多么想欺骗自己,可现在凝视她这个模样,已经不得不承认,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人,再也不可能是那个从小跟他一块长大的女人。 收回目光时,他弯腰,将地上狼狈不堪的唐晚笙试图抱起来。 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唐晚笙,就被唐晚笙一把挥开。 冷淡着,她抬眸凝视他道,“我不用你管,如果你还有良知,就把白菁曼那个女人抓起来” 陆止森眸光一暗,喉咙发梗得厉害,英俊的脸都收紧了肃穆着,最终没有多说一个字,还是不容她拒绝的强势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陆止森”唐晚笙在他怀里不安的挣扎,一手握拳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我让你去把白菁曼抓起来,你没看到她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吗她会杀人她杀了一个又一个还嫌不够,她现在想杀我,还想杀盛夏跟慕淮南” 下颌收得很紧,陆止森低声暗哑地道,“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唐晚笙一震,猛地诧异抬头看他。 然而陆止森英俊的脸庞上,除去了阴鸷跟肃穆的紧绷之色,根本看不出其他什么,几步走出洗手间,他将她放回床上。 而这时,白菁曼也冲出来了,朝着唐晚笙像是猩红了目光一样的冲过来,可她还没靠紧,就被返身回来的陆止森一把抓住了手臂,已经是愤怒到了极致了,他厉声道,“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唐晚笙必须死”白菁曼冷冷起唇,充满了憎恨的瞪着唐晚笙,“她必须得死不然,马上就是我会遭遇不测” 觉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到了极致,陆止森眸光猛然一沉,蓦然抓住她的手臂,他强势拽着她就往外走去。 白菁曼错愕,即刻是挣扎,“放开我为什么要把我带走放开我,今天必须不能唐晚笙活着” “够了”陆止森凌厉道,“你做的事情慕淮南他们已经找到证据了,现在警方跟慕淮南都在四处找你,你名下的别墅和你能去的地方现在他们都在逐个找,你不想坐牢不想死是么” 他冰寒着已经没了感情,像是麻木了,凝视她,他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躲过了这次,之后你是生是死都不会再跟我有任何关系” 他想,昧着良心,在跟所有人作对的情况下,他对他们之间过去的情分,也只能是到了这里。 这次过后,他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白菁曼震住了,还没回过神,人就已经被陆止森连拉带拽的扯出了病房的门。 不敢置信他居然又要袒护那个女人,还把她就这么带走了,后面病房内满是唐晚笙愤怒的声音,“陆止森” 可是回应她的,是脚步声越走越远的声音。 “该死啊”唐晚笙气得火冒三丈,随手抓起枕头就朝着门口狠狠用力的扔过去,“你他妈真是该死,你这个混蛋” 唐家的佣人恰巧回来了,唐晚笙气得把火对她发泄出来,“你干什么去了” 佣人支支吾吾着,“我我刚才” “啊**”唐晚笙整个人都抓狂了,“快去想办法通知慕淮南跟盛夏,把他们叫过来快去” 佣人怔愣,“可是我们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找我爸妈找他们” 付敏慧跟唐晋就算弄不到盛夏的号码,也能想办法联系得上慕淮南,于是佣人很快照做了,而唐晚笙坐在床上,浑身上下仿佛都被怒火充填,恨得她整个人都在抓狂。 不能让白菁曼就这样被陆止森带走,绝对不能 唐晚笙没说让付敏慧跟唐晋联系慕淮南是因为什么事,但是唐晚笙开了口,他们很快就照做了。 所以不久之后,盛夏跟慕淮南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里。 唐晚笙忙抓住盛夏的手臂,“带我一起去找白菁曼,她被陆止森那个该死的男人带走了他一定是要把她藏起来,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她” 现在去找,陆止森还来不及做什么事,可是晚了。就什么都不一定了。 谁知道,白菁曼会被他送去什么地方 盛夏目光沉了沉,跟慕淮南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多多少少也猜测到,陆止森肯定会又一次选择包庇白菁曼,在知道他们现在有证据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把白菁曼带走藏起来。 只是,还真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 盛夏跟他商量道,“把晚笙一起带上吧” 慕淮南转身往外凌厉走去,“带上。” 很快,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黑t恤迷彩裤的男人,他将唐晚笙从病床上背了起来,跟着盛夏跟慕淮南一块离开。 慕淮南前面让保镖们找关于白菁曼肇事的证据,已经找了出来,也传到了警方的那边,让警方配合着他们一起搜查白菁曼。 然而,他们找遍了陆止森跟白菁曼名下所有的别墅和公寓,却始终没能发现两人的身影,包括诸多酒店警方那边也在全力搜寻,两边人马同时出动,几乎是将可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始终没能找到白菁曼跟陆止森的身影,至于机场车站以及各个能离开海城的马路,都被警方在第一时间封锁起来,因为陆止森会带着白菁曼离开,让人第一时间联系到的,就是他一定会把她送出海城。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找到他们。 坐在迈巴赫的车内,看着慕淮南接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的汇报,盛夏问道,“还是没有找到” 慕淮南放下刚刚挂断的手机,凝视着她,嗯了一声,“还需要点时间。” 唐晚笙面色阴沉而煞白,“陆止森那个该死的男人,到底把人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做就是包庇就白菁曼那个女人之前做出来那么严重的事,他包庇她的罪名他想清楚了吗” 盛夏虽然知道陆止森对白菁曼一贯的纵容,可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是选择包庇,内心里,她很意外。 转过头,她又凝视向慕淮南,想了想,忽然是道,“有没有可能他带着白菁曼暂时根本不会离开海城,而是回了陆家” 陆家她跟他以前都去过,都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大,要藏一个人,不需要多费力气。 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陆止森是这么想。 慕淮南刚刚也想到这里,听了她这么说,便没再有任何犹豫。对驱车的司机道,“去陆家。” 他们的车子驱走,后面是几辆跟着的保镖车紧随其后。 不是他们不念及任何情分非要把她找出来,而是,白菁曼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得罪到了他们,毕竟,凡事都可以商量,可在有一个人的生命已经付出代价的前提下,就不再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7章 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 慕淮南等人来到陆家声势之大,很快令陆家上上下下都惊动了,但陆老爷子跟陆母此时此刻都在公司,陆家除了下人之外,没有其他主要管事的人。 见慕淮南等人的车子停在陆家大宅外,有下人急忙去给陆老爷子和陆母打电话通知。 另一边也有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走出来,“慕先生,慕太太,你们这是” 没有任何预兆前提的,以慕淮南开头,他们的车子后面就是几辆保镖车,怎么看,都像来者不善,气势严峻。 慕淮南跟盛夏都从车内下来,唐晚笙则是被保镖带下来的。 淡淡的扫视了眼陆家的大宅,慕淮南直入主题的开口,“我们找陆止森。” “少爷”管家惊讶了下,随即是道,“少爷早上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他现在应该” 慕淮南没有心思听他多言,“在还是不在,进去看看便知。” 说着,他拨开长腿,直接就朝着陆家大门大步而入。 “慕先生慕先生” 管家在后面慌张地想跟上来,然而刚想跟上来还没两步,就被过来的保镖拦下,“我们先生找陆少爷有事,请不要干扰,否则我们就得罪了。” “这” 不清楚慕淮南来这里找陆止森是为了什么,而整个大宅内的人谁都没见过陆止森,想想慕淮南进去找了看不见他自然会回去,最后,管家没让任何人拦着他们,任由着他们走进陆家的门。 保镖进了陆家就开始在四处搜索,每一个能藏人的地方,他们一一不落的找了便。 然而找遍了楼上的房间以及一楼的上上下下,却仍是没有找到陆止森跟白菁曼两个人,慕淮南颀长的身躯跟盛夏和唐晚笙都站在客厅里,一无所获的保镖走过来道,“先生,没有找到人。” 管家上前,被他们这样的声势吓得笑得勉强,“慕先生,慕太太,我们少爷今天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的,你们看” 他想逐客的意思很明显。 找不到人,慕淮南确实应该要带盛夏跟唐晚笙离开了,然而唐晚笙却凝眸道,“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找到的” 管家一愣。 唐晚笙看着他继续道,“你们这里还有其他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唐小姐这话说得真是”管家都尴尬得额头上冒出虚汗了,“我们少爷回来,不在自己的房间,怎么可能会跑去什么地方藏起来呢。” 唐晚笙却根本不管他尴尬的表情,“你直说,有,还是没有” 管家踌躇支吾,“这个” 从他们的行为上来看,他看得出来他们找到少爷一定有事,而且形式这么严峻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什么小事。极有可能,是少爷招惹上了他们,他们一定是来找少爷算账的。 观察管家的表情,盛夏适时道,“我们不是为了找陆止森麻烦,相反,我们是在帮他,如果我们现在找不到他,等会警察过来了他就会背负上包庇犯人的罪名,如果你们不想他出事被警方带走,还是配合我一些吧。” “包庇犯人”管家惊讶震慑了住,“少爷他怎么了怎么会包庇犯人” 盛夏凝眉说,“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么多,等之后你们会知道的,现在先告诉我们,陆家还有其他什么地方能够藏匿的” 管家被她的话震慑得久久不能消化,他只是以为少爷可能在什么地方惹了他们,却没想到,居然会是包庇犯人这种事 他可是陆家未来继承人,绝对不能有任何污点 没再让他们多费口舌。管家很识趣的赶紧带着他们来到大宅的后方,“这里一间以前平时堆放杂物的屋子,后来杂物被搬到其他地方去了,这里就一直废弃着,平常没什么人过来,也没人会注意得到这里,倘若少爷在的话,那就有可能是” 有可能是什么,管家没能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在他们踱步过铺着鹅卵石的路,在即将来到后面那间曾经被堆放杂物如今却被废弃的屋子前,隔着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就看见陆止森在那里。 看来他自己也知道他们找到这里来,并且已经堵住了陆家所有的出口,知道他们过来找他,他无路可逃,干脆的,将自己暴露出来了。 他身着灰色休闲服,身躯定定地站在杂物间的门口,目光透过空气,笔致地看着他们的靠近。 唐晚笙望见他,禁不住的,用力握了握双手,俏丽的面容,神色满是紧绷。 盛夏跟在慕淮南的身边,心里头也是晦涩得很,虽然过去里她跟陆止森就不是一路人,可是,却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们都会站在彼此敌对的位置。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但她还是跟着慕淮南一块走过来了,脚步停下的时候,她和他都站在了陆止森的前面三米处,慕淮南一声黑色的手工西装,令他看上去格外幽暗深邃,宛如君临天下的掌舵者,气场凛冽不容忽视,夹着危险的狂野气息。 “把人交出来吧。”单手袖在笔致的西裤里,慕淮南率先开了口,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眸光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瞳承载着犹如深渊的暗沉锋芒。 陆止森却岿然不动,定定地凝视他须臾,最后,目光慢慢落在被保镖推过来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 她的模样不如他之前看到的那般狼狈,显然是稍微整理过的,仪态从容的坐在轮椅中,只是像愤怒于他之前的种种行为,她别开头,根本不看他。 “少爷”管家也急匆匆地过来,满是担忧地道,“慕先生跟慕太太说您包庇了犯人,您还是赶紧把人交出来吧” 交出来,就不会有他的什么事。 慕淮南跟盛夏甚至可以跟警方说情,让他不被牵涉其中,不会构成包庇犯人的罪名。 然而,陆止森将目光重新调转向慕淮南的时候,他沉吟了会,微微的又半垂下视线,声线凝重,缓缓是道,“我不能把她交给你们。” 盛夏维持着镇定,试着劝解,“陆止森,你别执迷不悟了,白菁曼做了什么你应该已经很清楚,包庇她没有任何意义也只会拖累你自己,别再一错再错了。” “在你们的眼里看来我这么做或许是错的。”陆止森低眸望着地面,语气平静得没有起伏,“但我对来说,这是没有选择的。” 抬眸,凝望着他们,目光逐一的扫视着,他暗淡着,不急不缓,“曼曼是从小跟我一块长大的人,她做错了,我没能及时发现没能让她去自首,这些都是我的失误,可现在,到了这个份上,我更不能把她交给你们。” “少爷”管家气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爷要是知道你包庇了犯人,而且还是包庇那个姓白的,你继承人的身份一定会失去的” 在陆家,谁都不会接受白菁曼。 倘若陆家人知道他居然为了包庇白菁曼,跟慕淮南乃至整个警方作对,后果不言而喻。 他一定会被赶出陆家,哪怕,他是陆家的少爷 “管家你先带着下人下去。”陆止森仿佛是没能听进他的话,“你带人下去,不准掺合进来,让陆家所有人都散开” 语顿,他又凝视向慕淮南,“这是我个人的行为,跟陆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算账,我就在这里,不要把陆家牵涉进来。” 慕淮南淡淡瞟了眼周围凝集起来陆家的下人们,最后是不着痕迹地凝向管家,“只要没人做出多余的事来,这件事可以是我们跟你的私人问题。” 潜意思里,也就是说,只要陆家的下人们别来搅弄什么浪费他们力气,他可以不把这件事算在整个陆家头上,只会针对陆止森一个人而已。 管家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是不能理解地惊慌盯向陆止森,仿佛是恨铁不成钢,“少爷” “走”陆止森脸色阴鸷,口吻满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带着他们全部离开这里,不论发生什么,任何人都不准靠近一步也不准插手” “少爷” “走” “” 下人们面面相窥,错愕不已,纷纷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家家业庞大,可到底也经不起慕淮南恼羞成怒后的折腾,陆老爷子这个陆家权威最高的人都还会卖他几分薄面,又何况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得罪得起。 管家纵然心有不甘,也着实放心不下,可是几番思量过后,不让陆家的人插手进来退避开,是能将结果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不得已的,看出陆止森根本没有要把人交出来的意思,为了不让他的行为牵扯到整个陆家,以至于给陆家招来巨大麻烦,管家只能是迫于无奈地挥退所有人,他自己也跟着一并退下。 很快,整个后院被废弃的杂物间前,人顿时少了一半。 一个保镖上前来到慕淮南身边,“先生。” “去把他身后的门打开。”慕淮南视线寡漠着没什么情绪起伏,淡淡的吩咐。 保镖点了点头,朝着陆止森走过去试图打开他身后杂物间的门,然而,他还没靠近,陆止森猛地闪身挡在杂物间的门前。 保镖蹙眉,“陆少爷,请让开。” 可是他的主意已定,说什么都不会将白菁曼交出来,又岂会离开。 保镖正想回头询问慕淮南可否动手的意思,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男人颀长的身躯掠到他们身前,紧接着,他手一按 还没人能反应过来,陆止森就猝不及防的倒在地上,他的太阳穴边是慕淮南的手掌按在上面,几乎令人不敢置信的,陆止森就这么被他摁到地上。 一腿弯下来压住他的胸膛,慕淮南危险得致命,眼底犹如野火狂烧,“最后一次。” 薄唇轻启,含着危险的怒意跟慢条斯理,他完美深邃的五官优雅而寡漠至极,抠住陆止森的脑袋一腿压住他令他动弹不得,慕淮南低凉的声线道,“现在主动退出,还来得及。” 这是他给陆止森最后一次的机会,倘若陆止森依然还是灵顽不灵坚持要跟他作对,那么他将不会心慈手软。要知道,慕淮南本不是什么心存善念的人,能到这个时候还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已经实属不易,仁至义尽。 陆止森整个身体后背都重重地倒在地上,被摁得几乎没有反抗余地,他斜过视线瞟向上方的男人,倏尔却是不羁地挑唇道,“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你们就能找到她了。” 否则,他不会将她交出来的。 因为一旦她被交出来,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于他而言,明知道现在的行为是多么错误,他却没有办法对白菁曼的死活视若无睹,毕竟,那是从小跟他一块长大的人。 唐晚笙凝视着他,望着他唇角勾勒出来不羁的弧度,心下有些微凉,视线都冷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握住轮椅把手,强迫着,使自己的目光转开,根本不想看到他这个模样。 盛夏还想对陆止森劝说什么,然而同样的,在他那句话出来之后,她就知道,再多的劝说都是徒劳,有些事情换个立场她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但他们终归不可能放过白菁曼这个害死小岚的凶手,所以最终,她放弃了劝说陆止森的念头。 而慕淮南幽然深眸淡淡扫视他,并未将他怎么放在眼底,转而是对保镖道,“把门打开。” 陆止森被慕淮南压制住了动弹不得,没有他的干扰,保镖打开门便不费吹灰之力。 杂物间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几个保镖即刻快步涌进去,在被废弃的杂物间里迅速寻找着,然而整个杂物间的面积并不大,除去一些还被遗落在这里三三两两的箱子以及一些废物品,并没有其他任何一样东西,甚至没有一个人。 一个保镖很快走出来,“先生,里面没人。” 慕淮南听闻,慢慢调转过头,瞥了被摁在地上的陆止森一眼,漆黑幽然的深眸,盛满逼人的无声犀利和凛然之色,并没有多么的摄人心魄,可是,被他这么扫视一眼,还是令人不由自主的寒颤。 但陆止森到底不是其他一般的人,丝毫不见半分畏惧之色,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分不清是暗淡的落寞还是无光的自嘲。 知道他是不可能说的,所以慕淮南完全没有开口问他的意思。 慢慢的,他松开了按住陆止森的手,收回腿,缓缓起身,盛夏来到他身边,迟疑地看了眼陆止森,尔后又是凝望着慕淮南,不知该说什么。 慕淮南道,“进去看看。” 盛夏点点头。唐晚笙也叫保镖推她进去,两个人跟着慕淮南一同走进废弃的杂物间里。 目光扫视了一圈,的确是没有白菁曼的身影,可是很快,慕淮南就注意到几个摆放得没有规律的箱子,“那些都检查过了么。” 每一个地方,都不能被放过。 保镖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忙对其他人道,“把每个箱子都打开。” 其他很快行动起来,不大的空间里堆放了七八个箱子,箱子的大小容量足可装下一个女人,几个保镖们都迅速的找来东西撬开被锁起来的箱子,连同五个箱子都被差不多同时撬开,箱子打开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见此状况,保镖们果断朝着剩余的箱子走过去。 然而此时此刻,还没待他们靠近,陆止森突然冲了进来,将其中一个差不多快要靠近一个箱子准备撬开的保镖一把掀开,他的身躯挡在箱子前,英俊的面容黑沉得难看,阴鸷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我说过了,要找她,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这样的行为已经无需要人猜测,白菁曼就在他身后的那个箱子中无疑。 所有保镖见他此状,立刻都停了下来目光齐齐地看向他。 多余的话除了浪费时间毫无意义,所以慕淮南并不打算再多费口舌,他从容不乱,俊美的面容,仿佛裹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一样的淡漠冰凉,有条不紊的淡淡开腔,“动手。” 简单到没有起伏的两个字从他薄薄的唇畔中溢了出来,保镖们即刻就朝着陆止森围聚过去,做出了即将搏斗进攻的架势。 盛夏是真有些受不了了,陆止森的顽固令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另一边他们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白菁曼,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添堵,她转身对慕淮南说,“我去外面。” 慕淮南看了一眼她,慢慢点了下头,不好的画面,他也不想让她看得多太多,以免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虽然,现在的盛夏,已经有足够大的心理负担了。 盛夏是握着手指节离开杂物间的,她很害怕,一旦继续停留在这里看着他们,她会忍不住想要求情,想要放过白菁曼,因为见不得一个男人如此不要命的护着一个女人。 身后的杂物间里,盛夏听见保镖们开始动手的声音,她强迫着自己没有去看,强迫着自己迈开腿走出一段距离,可是,身后的拳头声跟拉扯以及男人的闷声都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不留余地的从身后灌入她的耳里。 盛夏的脚步停下来了,分明是艳阳高照的下午,可她却莫名其妙的感到了一股股的冷意从她心扉里悄然散开,令她不由自主地抱了抱双臂,唇畔抿得很紧。 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陆止森想护着白菁曼她一直都知道,也算是能理解作为他的立场,他会这么做无可厚非,可是,白菁曼到底是害了几条人命,造成了不少人的受伤,之前还试图去医院杀了唐晚笙,她做出的这些事情判她死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这样的人,真有他值得护着的价值么 他是不是都忘了,之前他也被他现在不顾一切护着的女人算计过的 她甚至根本没有站在他的立场想,没有想过他对她素来是什么样的情谊,就那么为了自己而去算计一个信任她并且从小一块长大的男人,这样的人,究竟,还有多少价值值得他这么不要命的护着 他明明应该知道,慕淮南狠起来,是真敢拿走一个人的命的。 废弃的杂物间里。 保镖们的拳脚相向以及死命拉扯试图将他从箱子前弄开,然而,陆止森依然还是死死的护住箱子,整个人都瘫倒在地,鼻青脸肿嘴角流出了血迹却依然还是用整个后背挡住了箱子。 双手反手护住了箱子的两端,被动的,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以及反抗余地的被保镖们拳头相向,一个又一个拳头砸在他的脸颊上,痛得他几乎已经是麻木而感觉不到痛觉了似的,唇角以及鼻子流出的血迹越来越多,他的一只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脑袋浑浑噩噩的钝痛,昏昏沉沉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可却又像是本能地护住箱子根本不允许他们靠近一步。 重重的闷哼一下又一下的从男人的喉咙里流泻而出,伴随着保镖们一个又一个狠戾的拳头,他们试图让他知难而退,然而陆止森却是下了致死的决心一样没有半分挪动。 “够了”坐在轮椅中,冷眼看着这一幕幕的唐晚笙,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越收越紧,胸口微微的跌宕着呼吸几近凝滞,可见她表面佯装的镇定底下,暗藏着多少惊骇的情绪波动,“够了” 喃喃着,她说,“不要再打了” 可保镖们只会听命于慕淮南一个人,唐晚笙的话语对他们不起任何作用,慕淮南不开口阻止,他们就会机械般的持续下去,即便,那有可能真会要了陆止森的命。 “不要再打了”一声尖锐的嘶吼在杂物间里骤然扩大,响彻了整个空间,唐晚笙感觉自己麻木到频临崩溃的边缘,她双手猛地抱住脑袋捂住耳朵,用尽全力的嘶声歇底,“你们都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没人会听她的话。 “慕淮不”唐晚笙猛然抬头,看向立在身侧不远俊美深沉的男人,她清亮的眸光浮出一层雾气,“姐姐夫” 慕淮南怔愣了下,内心底有一点点的错愕之感。 因为“姐夫”这个词,是他永远都没想过会从唐晚笙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一直都不肯原谅盛夏,不肯原谅因为他们过去里让她失去了一双腿,所以她从来不会叫他“姐夫”这个词,即便是叫盛夏“姐”的时候,也充满了讥诮讽刺的味道。 可现在。她却是满怀恳求的叫着他。 唐晚笙喉咙哽咽,身体里像是被万千蚂蚁啃噬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软,分明是陆止森这个男人处处跟她作对,甚至到了这个份上还心心念念护着白菁曼那个女人,她本不可能会有任何动容才对。 但是望着他毫无还手余地,被保镖们殴打得鼻青脸肿得淌血的模样,她只觉得内心都在翻涌着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情绪,整个心脏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握了紧。 轻喃着,唐晚笙泛着泪光的眸子恳求地凝视慕淮南,唇瓣微微的抖动着,她喉咙发梗得难受,张了张嘴,“你让他们别再打了,够了,真的够了” 再继续这个样子下去,陆止森还没死,可她看着却感觉自己反而先要崩溃了。 “虽然盛夏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从小在唐家长大,这么多年过来,她一直都是我姐所以,姐夫”泪珠子一颗一颗的从她的眼眶边滚落而下,唐晚笙垂眸低声抽泣,“求你了让他们住手吧别再打了真的别再打了” 女人声泪俱下的模样,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陆止森震住了,霎时间像是有无穷无尽的情绪朝着他的胸口汹涌而来,他蓦然抬头朝着唐晚笙看过去,身体忽然僵得像是被定住,身体上所有的疼痛,全然比不上她此刻为他求情而带来的震撼更让他难以喘息。 也让他忽然忘了自己。 怔怔地,他就睁着那么一只眼睛,模样狼狈到了极致地看着无力的她,那一刻他忽然分辨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姐夫这一次,就算了吧”唐晚笙哽咽的哀求着,漂亮的唇发着轻微的抖,“虽然过去我跟你们的关系不好可是,真的求你了这一次,先离开吧就先暂时放过他这一次吧” 再这样下去,陆止森真的会死的 唐晚笙无助的坐在轮椅中,双手捂住了脸,可即便如此,也依然不难让人感到得到,她即将崩溃掉的情绪。 慕淮南看了眼陆止森,再是将目光落在唐晚笙身上须臾,淡淡的,他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起伏,忽然是道,“回去。” 不高不低的两个字灌入了保镖们的耳里,他们即刻停止下来,朝着他点了下头。 最后凝了眼陆止森,估计也是除了慕淮南之外,他们就没见过这么不要命不怕死的人,于是多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陆止森,留下其中一个保镖负责唐晚笙,其他人都顷刻间退了出去。 盛夏在外面走出了一段距离,隐隐约约她听见了从杂物间里传出来的动静,回头去看时,就见保镖们从杂物间里迅速退了出来,接着,慕淮南的倨傲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她一怔,忙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她隐隐约约听见唐晚笙的声音了 “没什么。”慕淮南淡淡敛着笑,心情好像忽然变得很不错,拉过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身边,“走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可是” 盛夏探头,想朝里面看去,结果却被慕淮南拽了回来,“别看了。” “但是我刚才好像听见晚笙的声音了,她是不是说了什么” “嗯。”慕淮南深深地睨着她,“你今天好像有意外收获。” 盛夏懵懂,“什么” 慕淮南浅浅的笑着,唇角多了几分愉悦的味道,宠溺的拉过她的手腕将她带走,慢慢的,他将唐晚笙方才承认了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听了之后,盛夏怔忡了半响,于是她就这么怔忡着久久没能反应过来的被慕淮南牵着走。 慕淮南想,唐晚笙终于肯承认他跟盛夏,不再是那么讥诮讽刺的叫盛夏“姐”,也终于“姐夫”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他能因为这点或许根本不需要在意的小事,就暂时先放过陆止森给他一次活着的机会。 因为,这件事,对盛夏而言,很重要。 慕淮南带着盛夏先走了,唐晚笙还留在废弃的杂物间里,时间过去了很久,她的情绪虽然在慢慢平复,可是双手依然还在微微的发着抖。 她盛着雾气泪光通红的眼睛看着陆止森,倔强着,清傲着,没说一句话,唇畔抿得很紧,心里头翻涌排山倒海般的情绪,面上却竭力的维持着镇定。 陆止森也看着她,心底分不清是怎样的感情。 缓缓的,他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唐晚笙。” 用尽全力的,他从箱子前撑着双腿起身,迈开艰难的步伐,他朝着她一步一步困难的走过来,“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说,“这次过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唐晚笙凝视着他的靠近,目光牢牢的锁在他身上,眼眶里堆积起来的水雾却越来越多,可她却仍旧紧抿着泛白的唇,迟迟不肯说一句话。 陆止森狼狈的身躯定在她面前,一条腿不知是不是太过无力而没有力量所以支撑不住,他突然一条腿在她的轮椅前跪下来,抬起还在流淌着鲜血的脸。 他望着她俏丽而苍白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道,“我发誓,将来我会用我的一切偿还你,做牛做马还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为你去。” 他说。“她给你的伤害,从今天之后,我会用我余生来补偿你,即便你要我去死,我也愿意。” “不必了,你不配。”唐晚笙努力的挤出一抹笑,看似完美,却笑得淡漠又微凉而疏离,她唇齿间不紧不慢的吐出几个坚定不移而透着决绝到极致的字眼,“陆止森,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不。” “” 唐晚笙离开了,她是被保镖推着轮椅离开的,陆止森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想追,却没有半分力量追上去,他一条腿跪在地上,久久的没动一下,也没能开口挽留她。 像浑身血脉都僵住了。 凝滞得心尖上钝钝的痛,痛得不能呼叫,痛得呐喊不出,痛得他淋漓尽致血肉模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像是早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白菁曼被从箱子里放出来时,她见到的,就是陆止森整张脸都不像脸,唇角汩汩流淌着鲜血的模样。 她一惊,急忙过去,“止森,你” “你走吧。”陆止森却没让她靠近就阻止了她,他的身躯靠着箱子,坐在地上一条腿无力伸长,淡淡的,闭上眼睛,仿佛已经没有了感情的木偶,声音都是空寂,“这是最后一次,我帮你只能到这里,将来,不论你遇到什么,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 “从后门离开吧,那里有一辆安排好的车子,车没锁,钥匙在车内。”他疲惫着,像是随时都会陷入昏死的状态,声音越说越低,越来越无力,“离开这里之后,你会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命,我们真的再没任何瓜葛了。” 白菁曼眸光凛然,“你说真的” “嗯。”他声音浅淡像是无声,“我不会再因为你做任何事情了,你好自为之” 白菁曼冷冷呵笑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可转而又想到慕淮南等人随时都可能会回来,于是强忍着,她看了一眼他,抿紧唇倏然转身离开。 她不能再继续在这里逗留,否则迟早会被慕淮南抓住。 他们现在只是暂时的放过她这一次,但是难保之后他们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她面前把她抓住 白菁曼急切的循着记忆中陆家的路。走到后门处,打开后门出来时,果然是有一辆车子被安排停留在那里,想都没多想,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立刻坐入进去,即刻发动了引擎倏然离开 将车子驶出陆家的周围,白菁曼握住方向盘的双手骨节冒出青筋,突然她就冷冷的弯唇笑了一声出来。 既然慕淮南都已经狠到这个份上,下了决心一定要让她偿命,那就真不能怪她做出什么比他们更狠的事情出来了 他们真以为,这段日子,她就只会整天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等着他们搜到证据来找她麻烦 真是太天真了 慕淮南既然这么不念及过去半分情谊,那就真不能怪她心狠手辣,因为,一直都是他在逼她,是他把她逼到这个份上 她一定也要他付出巨大惨痛的代价 时间逐渐过去,天渐渐黑了下来,从陆家离开之后,白菁曼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有一点她很清楚的是,海城不能留了。 她必须要离开海城,越快越好 所以,但她半夜凌晨回到她的别墅,趁着不会有警方的人在这个时候守在这里时,她悄然推开别墅的门,打算收拾一些东西就要连夜逃离。 要从海城逃走,其他东西都可以不用,但是钱是必然的。 有钱可以捏造身份,可以混骗过很多东西,所以,想要离开海城,她必须得带上钱,再是趁着连夜警方放松注意力的时候,迅速从海城逃离。 然而,当白菁曼打开保险柜取出保险柜里所有的现金,用袋子装起来迅速从二楼下来时,一个男人漆黑的魅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楼的窗口边。 白菁曼目光不经意地瞟见时吓得心底重重一跳,那一瞬“鬼”这个滑稽的字眼差点从她喉咙里流泻而出。但强大的心理接受能力,令她还是阻止住了那个到了嘴边的可笑字眼。 她双眸睁得很大,浑身顿时都紧绷了,声音颤颤巍巍着,“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别墅里没有开灯,漆黑无比,只有月光从窗口折射进来。 而皎洁的月光,将男人的身影笼罩在内,他的双手抄在裤兜里,面朝着窗外,一头碎短的墨发,被窗外灌进来的风吹得飘散。 听了她的问话,他没有回答。 就像是一尊希腊塑像一般,他定定的站在窗口边,任由着月光的洗礼,一动不动,仿佛暗夜里的魔魅,没有气息,没有动静,只有伟岸的身材倒影出长长的剪影。 “说话”白菁曼突然就不敢动了,握住袋子的手狠狠紧张地揪了紧,她愤怒着,却又惧怕着,“你到底是谁” 这个身影,有点像慕淮南,但却又不是慕淮南。 单从背影上来看,他跟慕淮南差不多一样的身材,但是,她了解慕淮南,虽然两人的身高好像差不多,但现在这个男人的身材,比慕淮南要稍微精壮一些。 所以可以笃定,他不是慕淮南 不是慕淮南找了过来 可不是他,究竟还能是谁 白菁曼大气不敢喘,紧张着,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被这个诡异出现的男人激得冷鸷,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他,盯着他,细致的注视着他的每一个举动。 可是那个男人站在那里就像被什么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半响没有一分动静。白菁曼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她小心翼翼的,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时刻警惕着瞪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的家你认识我” “当然。”他终于说话了,说话的同时,他微微侧过身来,双手抄在裤兜里,身躯精壮而结实挺拔,嗓音仿佛承载着月光的幽凉,“你想离开” 借助着月光照亮了他半边的侧脸,白菁曼看见他戴着一副斯文眼镜框,而他的唇角,正在笑。 很浅很浅的笑,笑着的弧度迷人到了极致,轻轻松松的口吻,就像在跟她谈论着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可是他妖冶的容貌,斯文却又不失霸气的气质,跟她隐约曾无意间在某个通缉令上看到的那个人渐渐重叠。 白菁曼呼吸一滞,浑身骤然冰冷了下去,“你是盛斯顾” 男人笑得更温和迷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8章 出事 白菁曼失踪了。 自从盛夏等人从陆家离开之后,不论慕淮南让人如何搜查白菁曼,甚至是连警方那边都在全力搜索,可这个世上,就好似突然没了她这个人一样,消失得彻彻底底,再也没人见过她,再也不见她的半点踪迹。 但凡任何一个跟她有牵扯的人,统一回答没见过她,也联系不上她。 一个人纵然能力再大,也会留下那么一些蛛丝马迹,何况是白菁曼,她之前混在娱乐圈,多少人都认得她,走到哪都会必然吸引别人的视线。 可是,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没有任何一点她的头绪,也没有半点她的消息。 白菁曼的别墅外,警方拉开了警戒线,诸多警察戒备森严的守在这里。 很快,有一个警察匆匆从屋内走出来,来到程局长身前,“局长,我们在屋里发现了一些现金被留下来,关于犯人的身份证明等等东西都没有带走。” 说着,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程局长看。 现金是被一个黑色袋子装起来的,程局长大致看了眼,不下数十万。 而至于白菁曼的一切身份证明信息以及银行卡等等重要的东西,都还留在这里,也就是说,她是什么都没带走的逃了 还是她了出什么意外 程局长摆摆手,示意他下去,转而是走到迈巴赫车门边的盛夏跟慕淮南的跟前,想了想,他对慕淮南摇摇头道,“目前就只有这么多信息,其他全部跟她有关联的人都没能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白菁曼开车故意伤人罪已经成立,报纸新闻都已经刊登出来,她如今逃逸不见的这件事我们会慢慢侦查下去,一定会把犯人缉拿归案。” 慕淮南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告辞,不打扰你们调查了,有线索通知我。” “我会的。” 程局长目送着两人上车离开,车子慢慢驱离了这个被警方围堵警戒起来的地方。 盛夏坐在车内,手中正拿着今天的报纸头条在看,内容,自然是关于白菁曼开车撞人的报道。以及警方正式发布的通缉令。 心里头不知道是怎样的滋味,令人感到唏嘘不已。 想想当初白菁曼风光无限,至少在半个月前,她还是那个人人憧憬向往的娱乐圈女神,在娱乐圈取得的荣耀虽然当初有慕淮南的帮助,可也不能拂去她自身的努力价值。 然而仅仅只是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出人意料的,她如今会被刊登在警方的通缉令上,恶意所犯下的罪,死刑是不能免除的。 盛夏不是一个会对别人人生感到多么唏嘘的人,但想想认识了白菁曼这么长时间,如今大家变成这个地步,内心里着实不能感到多么喜悦。 她想要的是白菁曼被抓获接受她该有的惩罚,而不是这种连个半点消息都没有的失踪。 报纸被男人伸过来的手从她手指间抽走,坐在她身侧的男人低沉的嗓音道,“警方那边会一直搜索她的下落,我也会让人继续找她,不用担心她还能做得出什么。” 以白菁曼如今这样的情况,举步维艰,的确是不用担心她会不会来报复他们什么。 她现在甚至连靠近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盛夏点点头,尔后,却又有些不太确定的望向他俊美深邃的五官,迟疑了会,抿了抿唇道,“我们会不会做得太不留余地,毕竟她以前跟你” 男人修长的食指按在了她的唇瓣上,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语气。 慕淮南定定看着她说,“我需要再一次陈述一下,以前我跟她并没有什么,那只是交易,她需要人帮助她拉拢人脉,需要人帮助她在娱乐圈的地位。” 这件事他以前跟她解释过,但盛夏却依然还是不知道,“你图的是什么” 他一直都说他跟白菁曼是交易,而他们之间本来也的确是交易,可是白菁曼的目的很明显,她需要得到地位,需要得到风光,需要洗去过去里别人加诸在她身上她母亲跟她父亲烙下的一切,可是他想从白菁曼身上得到什么 虽然很怀疑,但他自己也曾说过,他没有碰白菁曼。 于是就愈发让人想不通了。 “你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感觉到点什么”慕淮南没有回答她,反而是问。 盛夏眨眨眼,努力的回想在现实中第一次见到白菁曼的情景,她漂亮,高傲,身材出挑。有一头长长如瀑布般乌黑的青丝,以及身穿着白色翩翩的礼服,是个十足十充满高傲气质的女人。 那个时候的她,跟如今简直是两个人。 盛夏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白菁曼的时候,令她能感觉出什么,因为那个时候,她也没多看白菁曼。 “相似。”见她久久没能回答出来,慕淮南双手扳住她的腰肢,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在她耳鬓边私磨着,“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觉得她跟你相似。” 有他喜欢的长发,喜欢穿她曾经差不多同类型的衣服。 恰好白菁曼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那段时间,正是盛夏离开的时候,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情,会突然让白菁曼留在他身边并且帮助她,慕淮南不太记得了,因为那段时间,正是他灰暗着没有光亮的时刻。 或许,大概是因为她有那么一点点的相识于盛夏,即便气质跟很多其他的地方都不同,让他忍不住的想稍稍帮她一把。 只是结果却是他预料错了。 盛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他亲昵着的行为推开,长长的哦了一声,她眯着眼睛笑了笑,“原来是因为有点相似” 分明是在笑着,可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透出了浓浓的不满。 慕淮南握住她的双手见她后背压靠在车座背椅上,他靠近她,低眸望着她,低喃缱绻,“生气了” “不生气啊。”盛夏背抵着车椅,笑眯眯的样子无害极了,“你会因为别人跟我有那么点相似就帮助她,说明你内心很在意我啊,你这么在意我怎么好意思生气呢。” “口是心非的女人。”他捏起她的下颌,浅浅的吻了吻她侧脸脸颊上的肌肤,低低的嗓音宛如大提琴上的音籁动人,“分明满身上的都在不快了,还说没有生气,你生不生气我会看不出来,嗯”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我生气也没用不是么。” “怎么会,你生气我就有些害怕了,会忍不住想讨好你,让你消气。” 盛夏想推开他,可是他就像赖上她一样的跟她亲昵着。 两人的气息都在狭隘的空间内浑浊起来了,到了后面她也懒得继续推开他,任由着他暧昧亲密的蹭着她,耳膜私鬓的肌肤跟肌肤亲密的摩挲着。 她觉得这男人还真有几分想讨好她的味道。 而慕淮南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想讨好她,还是故意的找着借口促成两人的暧昧,待回到南苑别墅时,他就将她打横抱了下来。 盛夏原本想让他放她下来,后来想想既然他非要想讨好她,那就任由着他抱着好了。 他不嫌累,她干嘛要嫌舒坦呢 走进别墅的时候,西西不知道被付东之带哪里去玩了,这段日子他们不在的时候,都是付东之过来替他们照看西西的,但因为也怕他们担心,付东之不会带着西西走远,大概也就是在别墅的周围转转,这点盛夏跟慕淮南都知道。 有付东之带着西西,他们自然都不会操心。 所以进了别墅之后,慕淮南没让盛夏去找西西,而是抱着她无视了佣人跟保姆的目光,直接朝着二楼走去。 到了房间里,顺势带上了房门,他这才把她在床上放下来。 没让盛夏起身,他松了松领口俯身上来,“这段时间太忙,难得有点时间,应该做点事情顺便让你消消气。” 俯下身。他捏了捏她的下颌,眯眸浅笑,“这个消气的方式,能接受么,嗯” 纵然这种事于他们之间已经屡见不鲜,可盛夏不得不提醒他道,“现在是白天。” “嗯。”谁料慕淮南一本正经地道,“白天就白天。” 盛夏,“” 他都已经想要到不能正常沟通了么 其实她对他因为有那么一点相似就帮助白菁曼的行为也没什么生气的,若是生气也早就生气了,不会等到现在,毕竟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而且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他没对白菁曼有什么异样的心思。 当初,仅仅是稍微帮她了一点,仅此而已。 “慕淮南。”蓦然想到了什么,在男人低下头来亲吻上她之前,盛夏忽然是问,“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证据,证明出那件事是白菁曼做的” “既然是她做的,又没什么权势能帮助她隐瞒,想要查出蛛丝马迹只是时间问题。”没有多加解释什么,慕淮南低头吻上她的唇,手已经开始在不安分,“现在不谈别人,做我们的事。” “唔” 没有再让她开口的机会,他吻上她,缱绻着撬开了她的牙齿,攻城略地的进攻着,火热的吻,就像岩浆一般滚烫而来,伴随着他野性般的气息,将她不留余地的包裹在内。 空气间的温度像在逐渐上升,逐渐温热,逐渐缠绵。 西西是到了用晚餐的时间才被付东之带回来的,此时盛夏跟慕淮南已经从楼上下来。 晚餐已经准备好,盛夏招呼着西西跟付东之一块过来用餐。 付东之跟他们没什么见外的,倒是很随意的拉开椅子,在西西的身侧坐下来,西西这段时间跟付东之挺亲近的,大概是因为这段日子他陪着她比较多,渐渐熟络之后,就没什么感到生疏的。 而盛夏的另一边,则是慕淮南也落座。 保姆跟佣人很快将晚餐都端了上来,在西西跟付东之的面前,慕淮南还算保持着良好的表现,没有跟盛夏眉来眼去什么,两人都极为正经的动筷,“用餐吧。” “先生”慕淮南端起盛着米饭的碗,保姆忽然叫了他一声。 慕淮南停下动作,淡淡抬眸看她,“什么事” 保姆不知道在纠结着什么,低着头谁也没敢看,像是心虚着什么似的,有点难安。 盛夏也被保姆这怪异的表现给吸引过去视线,看出保姆好像有话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欲言又止的模样,她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保姆像是挣扎了好一会儿,尔后,不知在想些什么,慢慢道,“今天你们不在的时候,有一位姓盛的人过来找过太太。” “姓盛” 盛夏一怔。 付东之跟西西都侧过头来看着她,慕淮南也盯着她,等待着她说下去。 保姆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怪异表现,今天她却如此不安,双手紧紧的揪在一起,着实令人感到疑惑。 保姆迟疑了会,“是的,一位姓盛的人。” “男人还是女人”付东之问。 “女人。”保姆道,“说要找太太,可是我问她找太太做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就离开了。” 付东之朝盛夏看去一眼,内心中逐渐有些知道那个姓盛的女人是谁了。 姓盛,并且想找盛夏,却又什么都没说又离开了,除了盛清妩,应该没有其他人。 可是盛夏没有找她,她反而来找盛夏做什么 保姆即刻道,“你们慢慢用餐,我先退下了。” 说完,她连忙走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盛夏睫毛半垂,眉头慢慢的锁紧,内心同情是不解,盛清妩来这里找她做什么 虽然如今已经很多人不认得盛清妩,可她曾经到底也是因贩卖禁品被通缉过的人,她那张脸跟盛夏有些相似,让人不难联系到她跟盛夏的关系。 付东之想,这样的人出现在盛夏跟淮南哥的别墅,不是什么多好的事,难怪保姆好像有些被吓到后的紧张样子。 慕淮南凝视向盛夏,见她久久沉默不语的蹙着眉。他不着痕迹地敛了下眸,缓缓是道,“先用餐吧。” 盛清妩会突然没有前兆的来南苑别墅来找她,盛夏不知道她来找她是为了什么,毕竟盛清妩说过不认识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用一句话就拉得足够遥远,说盛清妩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她,她不信,也没办法相信。 因为本身,她们之间根本没有半点母女的感情。 但是盛请妩都已经来南苑别墅找过她了,她在海城的事情瞒不了,晚餐结束付东之离开之后的不久,盛夏想了一会儿,还是把前段日子她见到盛清妩,并且让付东之帮忙找盛清妩的事情告知了慕淮南。 慕淮南听闻后没多大的情绪波动。 牵过她的手腕把她带到面前来,低眸凝视她,他淡淡而低声道,“如果想见她,你可以根据地址去找她。” 盛夏却摇了摇头,“如果还能碰见就碰见,不能碰见就算了。” 她还是不打算主动去找盛清妩。 找到盛清妩,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没什么特别想问的,倒不如随缘。 慕淮南不强求她,一切凭着她的决定来,拨了拨她耳际边的发丝,他漆黑的眸光溢着柔和的淡笑,“那就上楼去帮西西洗澡,哄她睡觉吧,我去书房处理点公事,等会过去找你们。” 看时间的确是不早,盛夏应了声,带着西西上了楼。 西西已经有她自己单独的房间,就在慕淮南跟盛夏主卧的对面,给她褪了衣服去浴室洗澡,西西忽然问道,“妈咪,岚岚什么时候什么回来呀” 盛夏愣了愣,随即是把她放进溢着温水的小小浴缸里,不着痕迹地笑道,“以后吧,她没说,回来了我叫她来找你。” “哦那好吧。”西西坐在浴缸里,眨巴着眼睛道,“那你帮我告诉她,我很想她,想让她快点回来哦。” “嗯,我会转告她的。” 虽然小岚的事情已经被他们找了借口掩饰过去,但不经意间听西西这么一提起,盛夏心底再次凝重了几分。 想瞒过西西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是,这个地方忽然少了那么一个人,还是令人感到那么一些的不自然,似乎就像缺少了点什么,而这些缺少的,是再也回不去的。 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盛夏想,她身边所有的每一个人,都不能再失去了。 她想得到的并不多,现在这样就刚刚好,所以她不想让任何人再穿插进来,也不想再让任何人从她的面前离去,倘若已经不能挽回,就一直保持着目前的状况,就是她现在最想要的。 失去了一个小岚,已经很令人措手不及 书房里。 慕淮南坐在书桌后,打开了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却久久看不进一个字,不知为何,心情无端的烦躁,无端端的在意着盛清妩回来的事。 那个女人,回来做什么 只是暂时的停留,还是打算长久的居住下去 背靠着椅子,慕淮南从书桌上的烟盒中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一圈圈吐出来的烟雾萦绕模糊了他的五官,青青白白的烟雾中他吞云吐雾的微眯起一双锐利的眸子,胸腔里被堆积起来的烦躁怎么都驱之不散。 盛清妩 他见过那个女人,在小时候。 虽然是后来他跟盛夏交往结婚之后,他才知道盛清妩是她的母亲,可是她们已经没了联系那么久,她将盛夏从小就扔给唐家,如今,又回来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想跟盛夏母女相认。 但愿她只是暂时的因为一些事情而停留在海城,没有多久就会很快离开。 因为这个女人,不会带来多么好的事情 日子好像开始变得无所事事,付东之的行程开始变得忙碌没什么时间再来找他们,盛夏带着西西无聊得经常只能跑到gk来找慕淮南。 而至于莫云柯那边据说叶家最近遇到了点麻烦,自从墓地分开之后就没再来找过盛夏,大概是叶家最近真遇到了点什么比较麻烦的事,直到现在也还没解决。 不过叶家遇到麻烦,会让莫云柯也这么被动的不能再肆无忌惮,真有些意外的少见。 gk总裁办公室里。 盛夏在会客区的沙发中正陪着西西玩着拍拍手的游戏,一边问办公桌后的慕淮南,“叶家那边出了什么事,你直到么” 慕淮南一边处理着公事,并未被她们打扰到,回答道。“据说是叶家的公司出了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你想知道的话,我让沈助理打听打听。” 公司有麻烦,一般都会保守,在叶家人没宣称前,外界没几个人知道具体的原因。 盛夏不想特意弄得这么麻烦,于是就拒绝了,“晚点我打电话过去问问云柯,能说的话她应该会说,不能说就不必刻意去打听了。” 虽然是这么说,她大概也猜测得到是不能告知别人的事,于是莫云柯的行动受到限制,没能联系他们,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跑来找他们。 停下了跟西西玩的游戏,盛夏揉揉她的小脑袋道,“我先打个电话给莫阿姨,等会我们再继续。” “那我能不能出去找秘书阿姨玩呀” 西西是个不怎么能安定下来的人,没有小岚陪在她身边什么都没陪她玩,她只好开始不断的找其他的人,而盛夏跟慕淮南虽然也会时常会陪她玩,但孩子到底是比较喜欢新鲜的。 盛夏却迟疑着,“秘书阿姨好像比较忙呢” 她话还没说完,办公桌后的慕淮南已经拿起电话拨下内线,“进来带西西在外面玩一会,她想跟你玩。” 电话扣上没一分钟时间,秘书就出现在了门口。 在她受宠若惊地带西西出去之前,盛夏不放心的嘱咐,“就在这一层就好,不要走远了。” 在慕淮南的公司里安全是有保障的,可即便如此盛夏还是各种不放心。 秘书失笑,“好的太太,我就带小姐在这一层,一定会把她照顾不让她出什么意外的。” 盛夏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西西被秘书带走,秘书不经意地看见她那忧心的模样,失笑得不行。 慕淮南也笑她,“怕自己被女儿嫌弃了” 他从办公桌后起身出来,朝着她踱步而来,矫健的步子踩在地面上,带出商人特有的稳重成熟感。 盛夏不想承认她现在就是感觉自己被女儿抛弃了,西西宁愿去跟秘书玩都不跟她玩,是不是她太无趣了 惆怅着,她低眉自艾,“可能是我真的太没有什么搞笑的细胞,孩子都比较爱玩,我陪她玩的都是一些比较无聊的,她不喜欢也算是正常。” “别想太多。”慕淮南踱步到她的跟前来,慢慢俯下身捏捏她的下颌,低声柔和,“你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 盛夏心里头积郁,“可是我对我亲生母亲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好感” “这不同。”慕淮南在她身侧坐下来,就像在安慰着一个看不开的人,声线极轻,“你亲生母亲从未管过你,你才几个月打就被她送去唐家,期间你小时候见过她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那个时候你甚至没办法认知到什么是亲生母亲和养父母,对她从小就没有依赖也没有感情的交织,会生疏没什么特别的好感是正常情理之中。” 停顿了下,他侧头凝视着她,“但西西现在还处于最幼小的时候,你这个时候已经陪在她身边,她一直都很喜欢你,不会有不喜欢你的时候,别人可以不信任,但要相信自己的女儿,你的基因可能从小缺失了点,但毕竟还有我的在,我的可以弥补你所缺失的。” 这开导的语言是否太过怪异了些 确定他不是在自我夸赞 盛夏别开头,闷声闷气地埋怨说,“说得好像你的基因挺不错的样子,我会跟女儿这么不能从小玩到一起到底是因为谁” 整句话还未完全出口,她突然猛地止住。 一瞬间,僵硬之色从她眼中悄然掠过。 关于为何他让她跟西西在一开始没有相认,并且隐藏了西西身份两年时间的这件事,过去这么久直到现在,他仍旧还没给她一个答案。 而意外的是,起初执拗着想知道的她,现在并不是那么渴望答案了。 至少,这个男人是爱她的,不是么。 不知道慕淮南在听到她差点即将又要提起那件事时是什么心情,盛夏话锋猛地一转,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想再提起那件事情,突然回头来道,“对了,现在还是没有白菁曼的消息么” 距离白菁曼的失踪又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警方那边迟迟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而慕淮南也对她沉吟了会,“目前来说,还没有她的踪迹。” 这太不正常了。 盛夏想,警方那边都在全力搜索白菁曼,慕淮南也在让人找,一般如此情况几乎是苍蝇都逃不掉的,却仍旧没有白菁曼的消息,这太诡异而不正常了。 倘若不是真的找不到,盛夏都有些怀疑是他在敷衍她了。 怎么可能会有警方和慕淮南同时出力,却仍旧找不到的人 何况对方是白菁曼,虽然她之前有很多人脉,然而出了这件事被上了通缉令后,没有人会愿意帮她,想到她是惹上了慕淮南以及唐家还有叶家,很多人都恨不得能跟她脱离关系。 所以不可能会有人帮助她。 但为什么却迟迟没有她的消息 即便她出了事被人毁尸灭迹也应该会有那么一点线索才是,然而偏偏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带走,她的人却不见了。 到底,她出了什么意外 “我想,她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慕淮南紧接着又道,凝视着盛夏,“按照这个情况,即便她还活着,应该无法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死了就更不必说了。 盛夏迷惑瞅他,“她没办法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这点,你是从哪里判断出来的” “直觉。” 没有任何依据,因为也找不到这样的依据。 盛夏默,这样也能凭着直觉么 他继续说,“不过尽管如此,我跟警方都还是会继续寻找她的踪迹,你不用担心,她现在没有能力做得了什么,我也不会再让她做任何事。” 白菁曼已经让人感到她是彻彻底底的疯了。 疯得没有理智,疯得再也不像当初那个能保持镇定的她。 不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的确也是没能力再做什么,没有金钱,没有人脉,没有地位,她当初得到的现在她全部都失去了,想待在海城都不可能,何况是又想疯狂的做出什么事情。 白菁曼到如今这个地步,盛夏倒不是很担心她还有能力做什么,只不过白菁曼消失得无影无踪,令人感到她还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她一天不落网,就一天叫人心里难安。 “只要警方还在找她就好。”盛夏垂眸沉默了半响,尔后慢慢道,“她如今没什么能力,找出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怕的是,白菁曼又有什么人在帮她。 又或者,兴许,她可能被什么人掳走了,目的是什么没人知道,总之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肯定不是靠她自己。 到底是有人在帮她,还是有人把她抓走报复她什么 没有再多家谈论这件事下去,因为一天没有找到白菁曼,他们几乎就一天得不到答案,只能是静静等待着消息,不论是警方那边还是慕淮南这里。 想到叶家那边最近似乎出了些事,盛夏很快找到莫云柯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头响了几声就被人接通了,接着莫云柯的声音传了过来,“盛夏” “嗯,是我。”盛夏坐在真皮沙发中,看了看身侧的慕淮南,问电话里的莫云柯,“听说叶家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要紧么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莫云柯帮了她许多,又是一同出过事的,如今她们的关系到底亲密了不少。 莫云柯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没什么事,公司一点小问题,应该很快就解决了,不用担心。” “你们莫家的公司如今在叶家旗下,如果遇到麻烦不好解决的话,就尽管开口吧,能帮得上的地方,我跟慕淮南都会帮的。” 虽然没有问过慕淮南的意思,但盛夏知道,她开口要求的话,慕淮南一定会帮的。 然而莫云柯却是连忙不自然地笑着拒绝,“不必了,这点事不用麻烦你们。有需要的话我不会跟你们见外的,目前正在解决中,不用多久就能解决好了,不用麻烦你跟慕淮南。” 不知道她这句话是真是假,不过她都这么说了,盛夏只能应道,“好,有事打我电话,等你之后有时间,我们再约出来喝喝茶。” “好。” 莫云柯笑了笑,盛夏看不见电话彼端她的表情有多僵硬。 但从她勉强的声音里,不难知道,叶家可能是真的出了不小的问题。 踌躇着放下手机,公司方面的很多事盛夏也不是很懂,所以除了让慕淮南帮助别无他法,可现在莫云柯并不需要他们的帮助,纵然她有心,也不好继续多加干涉。 仿佛洞悉出了她的忧心忡忡,慕淮南笑,伸手捏起她的下颌晃了晃,“叶家老爷也不是吃素的,叶家低调不出新闻却还能保持这么多年没被市场淘汰,就自然有叶家人的手段,一点小事不足以难得了他们,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 停顿了下,慕淮南又说,“倘若不放心想去见见莫云柯,你随时都可以过去,叶家那边我打个招呼就可以。” 盛夏摇头,“既然现在他们处于繁忙期,我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他们了,等之后看看情况再说吧,叶家那边若是没事,云柯闲了自然会过来找我们。” 最重要的是,她是盛斯顾的妹妹,虽然如今她是慕淮南的妻子,可按照当初莫云柯跟盛斯顾交往的事,她去叶家极有可能给莫云柯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她记得,当初她就去叶家找过莫云柯,莫云柯却并不想在叶家谈论到盛斯顾于是就将她请到外面的餐馆。 可是盛夏近日来无事可做闲得无聊的模样被慕淮南都一一看在眼底。 如今又没几个能说话的人陪在她身边,他又时常在公司不能经常的陪着她们,慕淮南忽然道,“想不想去工作” “嗯” “如果想回你原本的公司,你随时可以回去,倘若想去别的其他什么公司也可以。”他深深地看着她,“或者你来gk上班,我给你安排个合适的职位,就当打发时间也好。” 如今的他们。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刚恋爱新婚就能粘在一起的人,他有公司,需要处理公事。 gk企业之庞大,容不得他丢弃一切只为陪着她。 虽然,他有过那么一点的想法,曾真的丢了所有一切就陪在她跟西西的身边,可肩膀上肩负的重任,不允许他这么做。 这是慕家的家业,他不能丢弃。 慕淮南吻了吻她的下巴,低喃的声线中泛着隐隐担忧的不安,“你现在这么无聊无所事事,我怕你迟早厌倦这种生活状态,所以我不会绑着你什么都不让你做,你喜欢做什么,高兴做什么都尽管去做,我会支持你。” 让她去做点什么,总比她整日无所事事后厌倦了跟他的这段婚姻,要比较能接受得多。 而这段日子的百无聊赖的确很容易令人心生厌倦,然而盛夏想了想,却是笑容温浅的道,“其实也不会有多无聊啊,整天来公司跟你待在一起办公室里,抬头就能看到你,这样也挺不错的。能被你养着还能经常看见你,你不会嫌弃我做个米虫又打扰你工作吧” 想到什么,她连忙推开他,双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坐得笔致,眨眨眼睛颇为认真地道,“如果我们经常来公司打扰你工作,你一定要跟我说,不然以后我还是少带西西来这边,就在南苑那里算了,免得让你办事效率变低,经常看着我们在这里打扰你,你也会心烦。” “不会,倘若你们能每天都待在这里就更好了。” 慕淮南浅笑,唇角笑着的弧度轻悦而迷人。 怎么可能会心烦,他内心高兴都来不及,每次处理完文件从办公桌后抬头就能看到她们母女出现在他视野内,那种心安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 因此他的办事效率不但不低,反而比以前更快了,连沈助理都几次悄声说他是走火入魔了,因为以前的他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勤快有动力,如今的效率比以前高出一倍有余。 沈助理不知道内心多感激盛夏跟西西能整天待在这里。 “但是别勉强自己。”内心虽希望她能带着西西整日待在这里也能令他安心,但慕淮南仍然定定凝望她的眼睛道,“如果在这里觉得无聊,想找点什么事去做。就不要勉强自己一直待在这里,我不希望你什么都不说,只为迎合我而委屈自己。” 停顿了下,他认真地看着她,“也怕你什么都不说,委屈自己迎合我,慢慢心里变得厌倦,渐渐觉得这段婚姻没有意思。” 真到那个地步会让他感到可怕。 是一种很奇怪的事情,他分明并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人鬼蛇神他从来都不放在眼底,甚至不以为然,然而,他却唯独害怕盛夏会厌倦他们的婚姻。 害怕她觉得没有意思想放弃,也怕她觉得没有意思即便不放弃也压抑着自己。 盛夏莞尔,清隽的脸蛋笑靥无害,她像是成心故意的想捉弄他,得寸进尺道,“这么怕的话,那就牢牢把我牢牢抓住,经常给我一些惊喜我就不会厌倦你了。” 懒洋洋的,就像高傲的女王那样漫不经心着,翘起双腿,翘起的那只脚勾了勾他的腿,像是在撩拨着什么,“送花送钻石什么的就不要了,太土了也太没新颖感了。” “那你想要什么” “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送的你会不会满意” “满不满意都得看你用心的程度了,我要是知道怎么还算是你给我的惊喜呢对不对。”一手在他坚硬结实的胸膛上打着圈圈,她看着他胸口的位置说,“我满不满意取决你用心的程度,感觉到你用心了,我当然就会满意了,所以,要用心,一定要用心,知不知道不准随随便便的敷衍我打发我。” “” “当然不必每天都想办法给我惊喜。”盛夏在他面前伸出一根食指,“一个月,一次。” 慕淮南不太相信,俊美刀雕的完美五官溢着怀疑,“一个月一次” 盛夏点点头,“这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转而又想到他平日工作量巨多,她想了想又道,“不然三个月一次要是三个月不行的话,就半年一次,半年总可以了吧” “不可以。”他果断的拒绝了,慢慢的条理清晰的道,“一天一次太不切实际,我也想不出每天都能给你什么惊喜还必须得表达出我的用心让你满意,但怎么说都得一周一次。” 盛夏讶异,“我都说半年一次了。” “半年一次时间太长怕忘记,一周一次是最好,这样你就连无聊的空窗期都没有,得到一次惊喜可以幻想着期待着下一次的惊喜,时间为期一周,很恰当,不长不短。” “你何苦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就是怕你厌倦而已。” 她都给了他一个不会让她厌倦的机会,怎么说他都得看准时间掐住时机,一周,刚刚好而已。 慕淮南忽然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中,拇指跟食指捏起抬高她的下颌,他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唇,低声略略危险地道,“另外你现在一直用脚勾我的腿是什么意思,暗示嗯” 方才他一直忍着没说她的这点小动作,可是说来说去还是忍不住的想翻身过来压住她,他很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盛夏很冤枉,“这只是习惯而已。” 以前他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她就经常时不时的用脚勾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觉得很有意思就这样做了。 果然这种行为还是被他看成了暗示。 “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习惯,你一直勾着我的脚勾得我坐立不安,心情起伏不定总认为你想要我对你做点什么。”他咬了咬她的下巴亲密着暧昧如斯,“去隔间的休息室,我要你。”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两个字,“现在。” “” 盛夏发现还真是不能在他工作时间内,对他进行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免得他像现在这样根本不想控制就把她抱起来往隔间的休息室走,而另一边她又需要担忧西西等会什么时候才被秘书送回来看不见他们,真是脚刨着他最后刨出一个坑。 她承认这算是她自作自受了吧。 不过秘书带着西西回来看不见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毕竟曾经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秘书这一次完全不会多问什么就带着西西在外面玩,直至听到隔间休息室的门打开,她才带着西西进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把西西交给他们。 而彼时的盛夏羞红着脸都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唐晚笙自从陆家离开之后又回到医院住院了,只不过原本住的那个医院被付敏慧跟唐晋都认定成不安全的地方。 因为唐晚笙差点被白菁曼在医院弄死的事已经被他们知道,于是就迅速将她转移到高级私人医院被严格看守起来,再也不准任何人随便接近她,即便是医生护士都会被严格检查过后,才能放他们进去检查唐晚笙的身体。 所以这段时间,陆止森没能见到唐晚笙。 但唐晚笙从下人的嘴里得知,这段日子陆止森几乎每天都守在医院外面,除去工作跟睡觉的时间,他几乎是无时不刻的待在医院外面不曾离开。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下人跟付敏慧和唐晋都不清楚,问他什么他都不说。最后谁都放弃了,任由着他。 出院的这天,唐晚笙从医院出来就看见了他,然而,没有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在陆止森发觉到她出来,朝她投来眼神时,唐晚笙漠然的把头转向一边,让下人送她上车。 一路回到唐家后,唐晚笙在付敏慧跟唐晋的陪同下,正要让佣人背着进屋时,盛夏带着西西从一辆刚刚停稳的车子走下来,叫住了她,也叫了另外两人,“唐夫人,唐老爷。” 唐晚笙跟付敏慧以及唐晋都愣了下。 付敏慧看到她时,脸色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你来这里做什么以前说过多少次了,别再踏近唐家半步” “妈”唐晚笙开腔阻断她,看了眼盛夏跟西西,抿了抿唇,满是不自在的道,“别再说那些话了,让她们母女进来吧。” “笙儿”唐晋吃惊。 付敏慧难以置信,“笙儿,你怎么” “别问了。”唐晚笙不想过多解释,心里头也是别扭得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姐跟她女儿进来吧。” “” 唐家两老都错愕住了,她叫了盛夏姐 从那天在慕淮南嘴里得知,唐晚笙愿意承认且原谅他们的这件事,盛夏也是吃惊的,只不过,过去这么多天,她也慢慢消化了,此刻听到唐晚笙的话,除了内心愉悦着高兴着,基本就不掺杂其他情绪,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以及感激。 唐晚笙能不计前嫌做到如此,太过令人意外。 在带西西跟着他们一块进去之前,盛夏又叫住了唐晚笙,指了指不知何时跟上来,却又不敢靠近一般,站在车门边跟保持着他们有些距离的陆止森,“他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不是” “不必管他。”看见陆止森,唐晚笙的脸色顿时又冷漠下去,回头来对盛夏跟西西道,“进去吧,一些不相干的人,没有必要因为他浪费什么时间。” 他们处于怎样的情况盛夏有些看不太懂,不过多多少少感觉不太简单。 难道,陆止森跟唐晚笙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这样的感觉倒是挺像陆止森在追求唐晚笙一样。 但这终归是陆止森跟唐晚笙之间的事,盛夏没多问,也不插手,任由着他们。 只不过盛夏会带着她的女儿西西一同来唐家,是唐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虽然都看得出来她是为了唐晚笙出院特意过来看她的,但整个唐家上下都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她们变得能心平气和的相处在一个空间,即便自盛夏跟西西进了屋避免不了诸多的尴尬,可是唐晚笙再不针对她也不尖酸刻薄说什么刺人的话,着实不像平日里她们的态度。 而付敏慧跟唐晋见唐晚笙都已经如此,两老自然也不会再针对盛夏什么。 原本唐晋就希望她们姐妹能和好,如此的情况更是得他心意。 盛夏带着西西在唐家待到了下午六点左右,唐家是她原本从小到大就生长的地方,如今虽已不那么熟悉了,可也还算是有些熟悉的,而聊天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西西在跟唐晚笙聊,聊着聊着西西又往付敏慧跟唐晋靠拢,两人对孩子有些不知该如何招架,也没那么多的不待见跟戒备。聊着聊着气氛逐渐从僵硬变得缓和起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西西得他们心意,又因唐晚笙不再像从前那般抵制,时不时的,付敏慧跟唐晋会问盛夏一些近日来的状况,当然,更多的都是唐晋在缓解气氛,唐晚笙也久不久的穿插进来。 整个下午的时间,还算融洽,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盛夏带着西西从唐家大门离开之后,陆止森还在外面站着,不知道他究竟要站到什么时候,令她想起来以前她似乎也有过这样的画面,于是忍不住想走过去对他说几句。 然而当盛夏问了他在这里做什么时,陆止森只是淡淡道,“不必管我,你回去吧。” “你跟晚笙有什么误会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盛夏终于还是禁不住的问出这句话,他一天都待在唐家外面不离开,实在令人太惊讶。 陆止森的脑海中霎时就掠过唐晚笙的语言 “不必了,你不配。”她说,“陆止森,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 绝对不 他低眸,唇角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笑意流泻出来时。苦涩不已。 他暗哑低沉的嗓音对盛夏道,“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本来说要对她负责,结果一次又一次没有顾及她还让人伤害她,这么一点惩罚,算不了什么。” 盛夏明白过来他跟唐晚笙是真的发生了很多她还不知道的事,不知该如何安慰,兴许也没必要安慰,正当她转身想抱着西西上车离开时,放在兜里的手机蓦然响起来了。 盛夏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迟疑的接听。 那头,是莫云柯颤颤巍巍的声音,“盛夏慕淮南在你身边么” 她的声音,似乎带了惊恐的味道,令人听着不禁紧张起来,“他不在,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先跟我说。” “叶家”莫云柯呼吸凝滞着,满是颤抖着,“叶家破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9章 以前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敢在意他,嗯? 莫云柯来到gk的时候,是次日的上午。 慕淮南跟盛夏都早已经在这里等候,西西被秘书带到外面去玩了,沈助理领着莫云柯跟阿木走进办公室来。 望见她,盛夏起身,“你们来了。” 莫云柯点了下头,模样看起来还算镇定。 然而她眼眶周围遍布的暗淡之色有些出卖了她的镇定,神情有点略略的憔悴,看得出,近日来,她的休息并不怎么好。 她来到盛夏跟慕淮南跟前时,盛夏示意她先坐下来说,转而是对沈助理吩咐道,“泡杯咖啡进来。” 沈助理点点头,应声退下。 没多久,沈助理将咖啡泡了进来,递给莫云柯,“叶夫人。” 莫云柯接过咖啡杯,双手握住咖啡杯握得很紧,她的脸色格外紧绷,神情满是凝重,唇畔紧抿着垂眸看着地面。 盛夏凝视她如此模样,不禁也跟着凝重起来,看了看身侧的慕淮南,慕淮南靠着沙发道,“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叶家出什么事,怎么会突然破产” 叶家在海城怎么说都是一个名门望族,破产这种事非同一般,然而在昨晚她打电话给盛夏之前,几乎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叶家遭遇了什么,这怎么看着都不太正常。 “不是没有消息,而是一直都被封锁起来了。”莫云柯握紧了咖啡杯,抬眸缓缓看着他们道,“最近这段时间有人想要收购叶家的公司资产。好几次都有人去叶家公司洽谈,但是叶家素来发展稳定,从来没有被收购的意向,当然不可能会同意。” “收购” 盛夏内心微微的诧异,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胃口,连叶家都想收购 叶家在海城拥有一定的地位,这么多年来尽管低调不出什么多大的新闻,可能力一直都摆在那里,更不缺资金资源等等之类的,无缘无故居然有人跑来想收购叶家 胃口该说是大得出奇,还是对方太过嚣张 “是的,收购。”莫云柯慢慢的喝了一口咖啡,尔后才是依然凝重的道,“但这种事情叶家当然不可能会同意,所以就拒绝了对方几次开出的价格跟洽谈。” 这种事,想想都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会同意。 毕竟叶家没有出任何事情,发展得很好,没有理由让别人收购叶家的公司,他们也没理由让自己的公司被人收购。 可事实显然不会就此罢休,叶家拒绝了收购了对方应该没有打消念头,否则,就不会有叶家破产这种事了。 盛夏跟慕淮南都静待她说下去。 莫云柯握住咖啡杯的手越握越紧,“叶家的公司最近频繁出现问题,先是市面上生产出来的东西出现质量问题,接着公司由内到外的逐渐开始变得瘫痪不可控制,整个公司上下系统就像中了邪一样被恶意攻击,资金开始出现问题周转不出” 停顿了下,她凝声道,“具体的事情我不在叶家公司上班不是很清楚,其中还发生了多少事情我也没能问清楚,但是在昨天对方又一次开出收购的价格,这一次的收购价格要比之前的几次都提高了三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到了穷途末路,在没有任何商量的前提下,叶家同意了收购的事情,明天明天叶家就会召开记者会,对外宣告破产。” “那你们莫家之前的产业呢”盛夏急忙问,“叶家将莫家纳入旗下,如今叶家被收购宣告破产,莫家原本的产业岂不是也跟着” 莫云柯点点头,“莫家也被跟着收购了。” 盛夏朝慕淮南看去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云柯当初是为了挽救莫家江山,挽救重病在床的父亲所以才嫁给了叶老爷,虽然最后她什么都没能挽救,父亲去世,莫家被叶家纳入麾下,虽然莫家产业已经被冠上了叶家的名号,但也还是维系着跟她的关联。 如今叶家被收购,莫家不能幸免于难,她也就真的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莫家最后的东西。 慕淮南凝视她须臾,倏尔才问,“什么人收购的叶家” “一个叫冷氏的公司。”莫云柯示意身后的阿木,“大致的资料我已经找到了,冷氏是最近入驻的海城,在别的城市和国外都没有他们公司的记录,据我所知是最近刚注册的公司,既然是短时间内在海城注册的公司,他们公司应该没有什么人,而我也只查到了注册公司的人和一个股东就没有其他的信息。” 阿木将资料递给盛夏跟慕淮南。 盛夏接了过来,打开资料袋,看了一眼资料上面的内容,眉头都蹙了紧。 整个资料上面,除了这个叫冷氏公司的总裁叫冷澈,以及那个股东叫冷肖的之外,只有冷氏公司的地址。 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甚至没有那个总裁和那个股东的半点个人信息。简单得神秘又叫人诧异。 慕淮南也将盛夏递过来的资料看了一遍,除了那个公司的地址几乎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单单是两个人的名字也如同白纸,因为只有两个名字不足以让人查到任何东西,而那个公司的地址他隐约有点印象,是在市中心一段地段不错的写字楼,离gk不远。 大概也就八百到一千米左右的距离。 慕淮南有点意外于这个叫冷氏刚入住海城的公司,竟然会离他们这么近,而在这之前,他从未听闻有任何风声,距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有一个刚刚入驻的公司。 这个冷氏的公司,算得上是很悄无声息。 慕淮南将资料递给沈助理,“想办法查一下他们是什么来头。” 刚在还海城注册的公司,连公司内部的人手都还没补齐,一来就想吞掉叶家这块肉,而且各方面信息都颇为神秘,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的公司。那个叫冷澈的总裁以及那个叫冷肖的股东,应该也不是什么一般的人。 一般的人,没有那个胆魄敢一来就吞掉叶家。 而且照着莫云柯之前的话,叶家公司连接出了问题,到了最后冷氏的人又恰好出现再一次提出收购并且涨了资金,怎么看,叶家出的问题都是冷氏在暗地里动的手脚。 沈助理接了资料过来,正要走出办公室去查一查冷氏这仅仅知道名字的两人是什么身份来头,他经过办公桌边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内线蓦然响起。 沈助理脚步猛地一顿,回头询问会客区真皮沙发中慕淮南的意见。 慕淮南道,“接。” 沈助理只好绕到办公桌前,接起电话打开扩音,“什么事” 内线里,是接待前台的声音,“慕总,有一位冷氏公司叫冷澈的人想见您,请问需要预约吗” “” 诧异的,沈助理倒吸凉气的看向慕淮南,莫云柯跟盛夏也都怔愣了住,眼神里流露出意外之色。 他们才刚想去查他们什么来头,结果,人家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久之后,办公室里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是西装革履保镖打扮的男人,一个是大约**岁的男孩。 男孩长得很精致,眼眸明澈睫毛纤长,鼻子嘴巴都仿佛被精心雕琢过的,脸蛋虽然带着稚嫩的味道,身穿一套黑色的小西装,然而那一身不惊不扰的气质,有点异于平常孩子的出类拔萃。 特别是自他站在这里,就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怪异。 小小的年纪里,偏偏从他身上流泻出一种沉默寡言的冷峻感,倘若不是他一张漂亮得像女孩子般的容貌上不带一丝笑意,严谨而刻板着,几乎令人认为他不苟言笑的冷淡是他们的错觉。 沈助理望着他们,有点不太确定的问,“不是说冷氏公司的总裁冷澈要来见我们慕总么,你们是” “我是冷澈。”小男孩开腔,出口的语气镇定得跟他没有褪去稚气的嗓音格格不入,他抬起眼皮望向慕淮南,忽然是冲慕淮南颔首了一下,“慕先生,打扰了。” 沈助理,“” 你在逗我 “你是冷氏的总裁”慕淮南等人都还没发话,沈助理就像将信将疑的半笑道,“孩子,就算再怎么狂炸吊帅天,你的声音跟你的样貌和你皮肤的嫩肉程度,再怎么发育不全你也还是个毛都被长齐的未成年,就算高估你一点你最多只有十二岁。” “我九岁。”冷澈。 沈助理差点噎住,“对啊你才九岁你九岁你就来告诉我们你是冷氏的总裁这种事情平常你拿去跟小学里的孩子们吹吹就好了,但是别在大人面前考验我们的智商,懂了么” 九岁的孩子,居然说自己是冷澈,是那个一来就野心大得想吞了叶家的冷澈 开什么玩笑 对于他们的不信任是早就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应该差不多算是空前绝后,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冷澈并不慌乱,他叫身后的保镖道,“把我的名片跟身份证还有出生证明拿给慕先生过目,就可以知道我是真是假了。” 保镖点头,很快从有模有样的公文包里取出冷澈身份证件,恭敬地递到慕淮南的面前。 慕淮南淡淡低眸扫视了一眼,过了须臾,并没有接过证件来看,却是突然问道,“冷氏是你们最近刚注册的公司” 慕淮南不是别人,虽然一个九岁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声称自己是一个刚注册公司的总裁太过令人大跌眼镜,也太过令人吃惊,可一般没什么孩子能这么从容不乱的站在自己面前撒出这种一眼就能戳穿的谎言。 而他之所以没有特意去看证件,是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九岁大叫冷澈的孩子,的确是冷氏的总裁不假,从他小小的年纪就能如此镇定就已经表明他非同一般。 所以没有必要去看。 站在会客区空地中的冷澈面对几个大人依然镇定有余,他回道,“是的,我们最近刚来的海城,公司也是最近刚注册的。” 他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认真口吻,让沈助理下巴都快惊掉了,“可是你才九岁啊” 冷澈有点难以理解地抬头看向他,“九岁有什么问题” “你未成年” 果然还是很在意这种事情么 冷澈回想着来这之前那男人交代的话,并且按照那男人告诉他的内容陈述了一遍,“以我的年纪确实是不可能注册得了公司,因为资金条件不够也没能让人信任的地方,可法律上并没有明确的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开公司,我有股东,我股东的能力足够,以我的名义注册公司且成为一个公司的总裁,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是这样,可是一般人知道你是一个公司的总裁,应该没人会愿意进入你们公司的吧”这么小的年纪太没有信服的价值了,完全一丁点都没有 然而冷澈却又是按照那个男人交代的字眼回答,“这就是我们公司的事情了,不牢你们挂心。” 沈助理顿时哑口无言,这也太没天理了 区区九岁的人,居然是一个公司的总裁 他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奇葩事都见过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总裁 这个叫冷澈的男孩绝对是头一个九岁就成为公司总裁的第一人,而且他敢保证,他们公司里除了那个股东就其他一个下属都没有绝对只是挂了个名号毋庸置疑 莫云柯跟盛夏内心也是难以消化这种事,说到底还是太没信服力,但他已经说得这么清楚,即便他们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事实。 所以叶家是被这么一个小的孩子收购了 这种事情,想来想去也不可能吧,就算这孩子再怎么成熟再怎么是个天才,即便是资金方面也暂且不说,可叶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还不至于被一个孩子打败。 真正做那些事的人,应该另有其人。 这个孩子,就算有商业头脑,目前也就只是挂了个名号,实际上真正操作着整个事件的人,是他背后的那个人。 慕淮南沉默地看着冷澈须臾,漆黑的眸光无声的扫视着,不动声色,“冷肖是你的什么人” 冷澈一滞,过了一会儿,他才低下视线说,“是我父亲。” 他的这个回答很快就将答案揭露出来了。 盛夏试探地打量着,“其实真正收购叶家的人,是你父亲吧,这个公司他用了你的名号来注册,让你成为公司的总裁,可实际上,是他在操纵一切,他才是真正的决定者。” 冷澈的视线很快就被她拉过去了,张了张小嘴想说什么,但很快又看向慕淮南,看完慕淮南,他又瞥了眼莫云柯,黑漆漆的眸光不知道在闪烁着什么情绪,过了几秒钟他才抿唇道,“是的,是我父亲,我只是挂名的。” “那就叫你父亲过来谈吧。”莫云柯蹙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小男孩沉默的模样,倒是有点心疼他,“你年纪太小,商场上的事情你现在不应该插手进来,还是回去叫你父亲过来吧。” 她觉得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就感觉像是被他自己的父亲利用了一样,很不舒服。 本身,按照他现在的这个年纪,应该是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跟孩子们打闹着,可这么小他偏偏被自己的父亲利用在商业上,并且还用自己的名义注册了公司,虽然不知道他父亲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总之就是感觉不好。 十分的不好。 “你们理解错了。”冷澈却说,“我不是过来跟你们谈判什么的,以我的能力跟知识,怎么都不可能应对得了慕先生,我只是按照吩咐代替我的父亲过来跟慕先生打声招呼,他目前事情较多没时间过来,我打完招呼就会走。”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冷澈又看向了慕淮南。 他的眼神极其镇定而无波,清澈又不染杂质,或许从小性格比较内向,除了像是公式化的般他父亲转达了所要表达的事,他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话,对待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镇定有余得不像个孩子。 但实际上他还是个孩子,除了比较镇定回答他们的问题,以及他的性格较为内向而不多言之外,从哪方面他都还是个孩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慕淮南观察着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有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他无端端的觉得这个叫冷澈的孩子面对自己的时候,有种肃容又严谨而小心翼翼的感觉。 “你父亲让你代表他过来打招呼,你就真的过来了。”莫云柯蹙眉道,“难道你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不觉得他像是在利用你” 这种话或许本不该对孩子说出来的,即便他们都这么认为着,也不能在孩子的面前点破出来,莫云柯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然而正当她开口欲要解释的时候,冷澈率先答道,“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相互利用,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盛夏一怔,蹙眉起身几步来到他跟前,蹲下身抓住他的双臂,“这句话也是你父亲教你的” 冷澈摇头,“这是我自己理解的,有什么问题吗” “” 什么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相互利用这种话从大人的嘴里说出来倒还能接受,毕竟每一个大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见解跟经历,会说出这种话不至于让人太过意外。 然而,他却说这是他自己理解的 盛夏真是想不到他的父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才能让一个孩子自己理解这种意思,本身这个孩子跟他们并不熟悉甚至还是第一次见面,她觉得倘若她正义言辞的纠正他这种举动十分不妥。但盯着冷澈那双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眼睛,她眉头越皱越紧。 突然的,她说,“人跟人之间并非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这样的认知不对,人和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冷澈就阻断她了,“在我的眼里看来就只有利用关系而已,我跟我的父亲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利用我的名字注册公司,我利用他给的金钱维持生活,我们就是这样的利用关系而已。” “这句话,也是你自己的意思” “我父亲是这么说的。”冷澈平静道,“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 好吧,盛夏基本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想要矫正一个问题儿童,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何况她对这个问题儿童并不熟,说得多了倒是她横加干涉了,只是她觉得,如果能见到他的父亲,真有比较教训一番了,他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都灌输了一些什么东西给孩子 太不负责任了,也让人感到太冷血。 没有再想过多停留在这里的意思,招呼也打完了,他代表而来该说的事情也说了,虽然整个过程下来他透露出来的信息并不多,但是那个男人说过这样就够了,其他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就不必他再去说了,于是冷澈朝慕淮南再次颔首了一下道,“慕先生,以后在海城请多多关照,我不打扰你们先离开了。” 坐在真皮沙发中的慕淮南微微眯起了眸子,暗藏着锐利的眸光盯着冷澈转身离开的身板,应该怎么表达出这种直觉那句多多关照,怎么听着都像是有别层意思。 “对了。”冷澈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来,回头对莫云柯道,“叶夫人,我父亲让我带句话给你,他正在叶家,您的事情解决完了,就回一趟叶家吧。” “” 这是什么意思 把那个男人交代的这最后的一句话说完,冷澈带着比他高出差不多一半的保镖从会客区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时,碰巧,秘书带着西西回来了。 秘书牵着西西正在跟她说些什么,两人一笑一说的走过来。 冷澈望见她们,脚步猛地一顿,一双忽然呆滞住的眼睛,下意识地盯在西西的身上。 西西和秘书即将走到门口时瞥见定定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男孩,两人也停了下来。 西西睁着明亮灵动的双眸看着他,眨巴了下眼睛。 秘书问,“你们是” 冷澈忽然迈开了脚,径直走到西西面前,伸出手理了理她茸茸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女孩子还是多注意点形象吧。” “” 收回手,他对身后的保镖道,“西蒙,我们走。” 几近高冷的扔下这么几个字眼,他比西西高出不少的个子擦过她的身边,笔致的带着他的保镖走出外面,气势不高不低,却又恰到好处的让人不能忽视,除了在电视剧里看过,简直难以想象一个孩子居然这么高冷又无形中这么充满气魄。 秘书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办公室里的几人同样也被他那个细微的动作给弄得怔愣,唯有西西懵懂不解着回头看向那个离开的小身影,迷惑的歪了歪脑袋,“这个漂亮哥哥是谁啊” 干嘛突然摸她的头呢 办公室内,莫云柯突然从沙发中站起身。没有心思再多在这里停留,心里头对冷澈方才特意嘱告她的那句话在意得很,她对盛夏跟慕淮南连忙道,“不知道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先回一趟叶家看看。” 说他父亲在叶家等她 这种事怎么听着都不太正常,因为她并不认得他的父亲那个叫冷肖的男人,冷肖要找也应该是找叶老爷才是。 但冷澈既然都这么说了,一定是有他的意思,只有先回叶家一趟看看情况。 盛夏也起身点头,“电话联系,我们这边会查一下那个叫冷肖男人的来头,尽可能的帮你夺回莫家的产业。” 叶家他们不会去管,毕竟叶家跟慕淮南没有任何瓜葛。 而莫家的产业对莫云柯尤其重要,这么点忙,能帮的,自然是会帮。 莫云柯对他们感激着,却也是失笑着,仿佛是自嘲道,“想不到有一天,我居然也会需要你们来帮我这种忙” 她以为,莫家的产业在叶家的麾下,已经足够安定不会再有任何意外,虽然莫家的产业等于是早就被叶家吞下去了,可明面上到底还是挂着莫家头衔的,可是没想到如今叶家被收购,莫家的产业一同被收纳进去。 倏然,莫云柯又道,“倘若插手这件事会让你们为难,不必插手进来也没事。” 勉强着,她笑了笑,“反正莫家的产业本来就差不多只剩下空壳,真失去了也没什么。” 可是她基本是早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莫家那么一点点的东西,倘若连这么一点东西她都没能守住失去了,根本是对不起她父亲的在天之灵。 当初叶家没有挽救莫家,她跟叶老爷结婚之后却从来没有闹离婚,安安分分的做叶家太太这么长时间,甚至从未动过离婚的念头,不正是因为她想要守住莫家这最后一点东西,不想让已经去世的父亲到最后一刻都在努力维持的莫家江山就那么没有了么 但事到如今好像想这些也没用了。 尽管她并不想失去莫家最后的那么点东西,可叶老爷都已经缴械投降把公司让别人收购了过去,叶家明天就会召开记者会宣告破产,再也没任何有义务帮她夺回莫家,这段时间她跟盛夏的确走得近,但她当初想想也是那么狠绝的抛弃了盛斯顾,着实无法央求他们帮她这件事。 如此想着,莫云柯内心犹豫不决的决定突然就变得坚定。 她轻松的一笑,拍拍盛夏的肩膀道,“算了,这种事还是交给我自己来处理吧,莫家如今仅剩的那点产业早就是个空壳子。要不要回来都无所谓了,如果那个叫冷肖的男人现在真在叶家,我回去之后会试着跟他谈判一下,能要得回来是好,要不回来也无所谓了。” 听她这么说,阿木猛地上前一步,“夫人” “走吧。” 没有让盛夏跟慕淮南多说什么,亦不让阿木有开口的机会,莫云柯倏然转身。 转身的间隙,她脸上的笑容敛了去,变得平静,坦荡,轻松而无所谓着,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无所谓的表层下她的内心是有多凝重而无法喘息,她说,“阿木,我们回去了。去会一会那位叫冷肖的先生。” 倘若,他真的。 莫云柯很快带着阿木从办公室离开了,乘坐电梯直下地下停车场,由于不是从前门离开,所以她没再跟冷澈碰上。 办公室里,顷刻只剩下慕淮南跟盛夏等人。 而这时秘书也已经带着西西进来,“慕总,太太,小姐我带回来了。” “你出去忙吧。” 慕淮南淡淡吩咐,秘书点头应是,很快退了下去。 盛夏将西西拉进怀里来,咬了咬唇想了一会儿,她还是禁不住地问慕淮南,“虽然她说不用我们帮,但是你会帮么” 试探着,她的眼神流露出希翼的光泽。 慕淮南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和浅笑的宠溺,“既然你都开口了,哪里会有不帮的理由。” 尽管莫云柯说了不必他们帮忙,可谁都知道莫家的产业于她而言是多么重要,盛夏不想什么都不做的就让莫家产业从莫云柯眼前被别人夺走,慕淮南自然会义不容辞。 他停顿了下,侧眸对沈助理道,“去查一查那个叫冷肖的底细,尽量查得全面一点。” 沈助理点点头,即刻转身去办。 盛夏淡淡的莞尔笑了,而这时她怀里的西西忽然开口,“爹地,妈咪,刚才那个漂亮哥哥是谁啊” 盛夏跟慕淮南皆为一愣,蓦然又想到方才冷澈给西西整理头发的样子,两人的感受真是怪异。 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却给小女孩整理头发 慕淮南俊美的五官顿时冷了下去,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很不快了。生硬的回答西西道,“不认得,以后看见他离得远一点,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 盛夏,“” 他居然会说别人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孩子,他居然也能说对方不是一个好人 是有多怕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拐跑啊 盛夏面色镇定地道,“我觉得那个孩子挺不错的啊,除了有些观念比较扭曲,长得不错气质不错处理能力也不错,长大后一定是个俊美的帅哥并且很有能力,如果他们从今往后还在海城发展的话,说不定会经常碰见,也许可以” “盛夏。”不知道她的话触动了慕淮南的哪一根神经,他俊美的面容都有些冷峻了,口吻生硬着道,“以后还是不要跟他们有过多的纠缠,你别靠近他们,西西也不准靠近他们,懂了没有” 盛夏无辜的眨了下,“可是今天别人都过来跟你打了声招呼,他们公司的位置距离我们这里又近,礼尚往来我们也应该过去拜访一下,不让我们去,你打算一个人干巴巴的过去跟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聊天” “这种事让沈助理去办就好,用不着我们亲自出面。” “可是沈助理过去不会显得我们太没诚意” “对方本来也就没什么诚意的让一个孩子过来,还能指望我们有多少诚意” 盛夏轻飘飘淡笑的辩驳,“人家虽然还是孩子,可也是一个公司的总裁了啊,九岁的总裁真是可以被载入史册了,这么小就能有这样的名号,我觉得我应该带着西西多过去膜拜膜拜。” 慕淮南不快的捏起她下颌,眯眸危险,“你就是想故意的,嗯” 盛夏笑得无害,“就是想看看你害怕女儿被别人拐跑的样子,女儿现在都才两岁半你都能现在就开始操心起来了,以后她岂不是都不能跟异性接触了” “那也得看人来,那个叫冷澈的孩子思维不正常,认知有问题,怎么能让这么一个人跟西西接触。” “一个本身自己就不正常的居然说别人不正常。”盛夏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在你眼里肯定除了你自己,其他想要跟西西接触的男孩子的人都不正常。” 慕淮南,“” 西西几乎是听不懂他们在争论着什么,虽然好像跟她有关,但也听不太懂意思,只是看着两个人难得争执却又没有怒火的模样觉得很有意思,她咯咯的笑着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湾似的弧度。 另一边,莫云柯乘车回到了叶家的大门前。 没让阿木过来给她打开车门,她就自己率先推开车门踏下一只腿,抬头看了眼叶家的门,心里头忽然有点无端端的紧张。 大概是因为冷肖在里面吧。她想。 虽没见过那个叫冷肖的男人,也不知道对方来找她是什么目的,可一想到莫家的问题就攥在他的手里,接下来她的谈判极有可能顶多莫家的未来,她就有些说不出来的紧张。 但是很奇怪,莫云柯走进了叶家的大门,整个叶家安安静静得有点诡异,平日里叶家的佣人一个都没瞧见。 叶家是古典的中式房屋,装潢充满了雅致复古的味道,她穿过前园走进大厅的门槛,一眼瞥见坐在红木鎏金的沙发中的男人。 整个大厅内只有他一个人,品着茶,身穿一件英伦的薄款大衣,由于他的方位是侧对着对她,一眼可以望见的是他英挺的鼻梁,刀削的薄唇和线条流产的侧脸轮廓。 而似乎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他正放下手中青花瓷的茶杯。慢慢的,转过头,戴着眼眶的眸子朝着她看过来。 男人熟悉的模样几乎在瞬间就撞入她的眼底,莫云柯从内心深处冷冷倒吸一口凉气,眼瞳在霎时间骤然骇然收缩,连一句惊讶跟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她本能的第一个反应跑。 于是她在顷刻间转身拔腿就往外冲,可是男人行动快速的在她还没冲出去几米远,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甩了回来,紧接着,容不得她发出痛呼的声音,他把她的身体抵在门框上,捏起她的下巴箍住她,看着她眉头紧锁而双眼流露出恐惧的模样。 他笑,“跑你继续跑,莫云柯,你以为你还能跑得了多远。嗯” “盛斯顾” 是他 居然是他在这里 “很吃惊”动作有条不紊的摘下斯文眼镜,他慢条斯理着唇角泛着妖冶而迷人的弧度,薄薄的浅笑像令人致命的罂粟,妖冶着,绚丽着,充满了黑色的味道,“云柯。” 他手指抚上她颤抖而霎时苍白的唇,眼底深处有着很深很深的狂妄之色,“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 “” “现在,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从今往后,她的一切,开始由他接手。 低吟悦耳而夹带着笑意的嗓音还落地,他便低头缓缓吻上了她的唇。 气息不灼热,反而像是带了股冰凉的感觉。 可是他的出现就足够震慑心扉。 莫云柯浑然凝滞,呼吸仿佛都没有了,惊恐着瞪大的眼瞳里,是他五官绝伦到毫无瑕疵宛如希腊神像般的倒影,她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在骤然倒流着,脑海被冲击得支离破碎,仿佛被人当头一棒狠狠敲在她的头上,身体的温度都开始冷了。 而他的唇刚触碰上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推开他之前,突然有一道凌厉凛冽的狂风朝着他们的侧面袭来,气势凶狠。 他眸光猛地一沉,抬手间就将阿木挥过来的拳头一把握了住,移开莫云柯唇畔的时候,一道听不出是怒意还是阴鸷的嗓音吐出了一个字眼,“滚。” 话落,阿木就直接被他顺势扔了出去,摔到地上。 男人身体重重落地的声响伴随着他的闷哼声骤然灌来,莫云柯蓦然回头,望见被扔到地上的人,她眼瞳一收,“阿木” 然而她刚要迈步出去,手腕就被身前的男人抓了住,顺势就将她带了回来到他的跟前,他望着她,“你去哪” 她温怒的瞪向他,“盛斯顾” 他笑,唇角几近残忍,用力的把她带进怀里禁锢着,“以前我是怎么教你,不是说过除了我之外就不许在意其他男人你敢在意他,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0章 盛斯顾难道什么都还没告诉你? 莫云柯一滞,倒吸凉气,紧接着她试图用力的甩开他,然而他把她圈禁在怀里抓住她的双手就像钳子一样,她恼火的道,“你想怎么样,阿木是我的保镖” “正因为他仅仅只是你的保镖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我才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直接废了他。”攫起她的下颌,他幽凉带笑的唇碰了碰她的面颊,目光却是慢慢斜过去看向逐渐重新站起身的阿木,眸底满是黑色的危险,“是保镖就做好保镖的工作就好。” 潜意思里阿木对她动了什么异样的心思那就容不得了。 莫云柯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怀疑她跟阿木有什么 “阿木一直只是我的保镖”她咬牙瞪着他。 盛斯顾慢悠悠的笑,瞥着阿木像是危险的警告道,“最好,是这样,我可不想我的女人被人怀着别样心思窥觊了。” 站起身的阿木看着他唇角边的那抹弧度,忽然有一种这个男人真是从里到外都透出一种极度霸道的占有欲,表面上看着再怎么斯文,也敌不过他给人的那种妖冶阴柔却又不失霸气的独到感。 凝视着完全被男人控制起来的女人,阿木不惊不扰地道,“夫人,我没事。” 被那么扔去,对于身强体壮的他来说,还不至于造成任何伤害。 莫云柯满身满心的恐惧跟惊骇都让她恨不得赶紧逃离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男人的捆缚,她都快要急哭了。 而这时阿木又继续对盛斯顾冷冷蹙眉道,“放开夫人,否则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盛斯顾听着他这句话觉得颇有意思,“不会手下留情” 他淡淡的嗤笑,眼底幽凉,“我正在调教我的女人,最好少来管闲事,男人跟女人之间的问题。不是你一个保镖能插手得进来的,听得懂我的话,就自己退下。” 莫云柯恼道,“阿木,别听他的” “是,夫人。”阿木说,“保护您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我会救您出来的。” 盛斯顾饶有兴味的挑起一侧眉梢,“那就来试试,看你是不是真有那个本事。” 阿木蹙眉,眼神凝重地看着他们,迟迟没有动。 莫云柯急了。“你还等着做什么,过来放倒他,盛斯顾没那么厉害,一定不是你对手,打伤了打残了全都算在我这里” 阿木眉头却皱越皱深了。 过了半响,他有些为难地道,“夫人,可是你们现在的距离我如果对他出手,会伤到你。” “没关系我不在意。” “可是我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而不是伤到您” “这种时候这种小事就不用计较了,只要能把他放倒,你怎么方便怎么来。伤到我也没事,我不会怪你” “对不起夫人,这种事还是太危险了,您还是先稍微忍耐一下,等我看准时机。” 莫云柯简直要暴走崩溃了,“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在意那些小细节了,动手啊” “很抱歉夫人。” “” 莫云柯真是一口气憋在胸口里发泄不出来,他突然怎么了这是,都说了伤到她也没关系居然还是不敢出手,犹犹豫豫毫不果断的样子根本不是平日里的他啊,实际上难道连他也怕盛斯顾 可是怕盛斯顾的人不就她一个而已么 阿木是跆拳道高手,根本没有理由怕他啊 莫云柯简直觉得他优柔寡断的样子实在不能理解,因为阿木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根本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不是她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何时曾这般犹豫不决左顾右盼的 “聊完了么。” 她身前的男人看着他们开了腔,声线是戏虐的,轻佻的,仿佛带着淡淡的嗤弄。 阿木看着他,微微蹙了下眸。 这毕竟是盛斯顾跟她之间两个人的事,有多少需要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他一个保镖能干涉得进来的,他看得出来盛斯顾不论怎么样都不至于伤害她,所以找着那么蹩脚却又算是合理的借口没有插手进来。 因为,夫人其实很在意这个男人的,不是么。 在盛斯顾的话落下之后,莫云柯咬着唇道,“既然不能动手,阿木,你去叫叶家的人,这里是叶家,用不着怕他” 阿木如实道,“现在这里好像并没有叶家的人。” 这件事是很奇怪的,从他们回到叶家直到现在,整个叶家上下都不见除了盛斯顾之外的其他任何一个人影,平常那些叶家的下人不知去向,叶家包括叶老爷也不见了踪影。 实在诡异。 莫云柯也早早就察觉到了这怪异的想象,然而却还是不肯甘心,“那就去报警,有人私闯民宅” 盛斯顾像是有些无奈了,他抚抚眉心,反而是颇为不解,“我私闯民宅么你们好像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她一怔,“什么意思” 盛斯顾拽着她的手臂,直接将她扯回客厅里,强硬着,把她在红木鎏金的沙发中按下来。 客厅的茶几上有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从公文包里抽出上面的一份文件夹,他扔到她的手里,“看完了你知道,究竟是谁在私闯民宅。” 低眸凝视沙发中的她,他眼眸唇角都带着笑意,那样的笑意是善是恶没人能分辨得清。 莫云柯望见手中文件上有“房产协议”这样的字眼,一种极坏的念头从她脑海中闪现,内心充满讶异而不敢置信着,她急急忙忙地打开文件来看。 毫无疑问,这是一份房产转让的协议书,上面有叶老爷的亲笔签名,叶家的房产被转让到了 “冷肖”她脸色一变,逐渐想到盛斯顾方才的话,眼瞳都扩大了惊愕地抬头看向他,“你就是冷肖” 他会回来,而且是改名换姓的回来,是早就有所预料的。 可是绝对没有想到过,他竟然就是冷肖,是近日让叶家尝尽苦头并且收购了叶家公司的冷肖 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能力 “你怎么收购的叶家又怎么买下叶家的房子叶家的其他人呢”她慌张着将文件扔回茶几上,猛地从沙发中站起来,紧紧盯着他面满肃穆而警惕,“叶老” 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不对,她急忙改口道,“我我丈夫呢他人在哪里还有叶家的其他人都在什么地方” 对于她的问话,盛斯顾但笑不语,甚至不予回答。 不紧不慢着,他又从茶几上的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递到她身前。瞥着她,微笑着吐出两个字,“签字。” 这是另外的一份文件。 一份离婚协议书。 莫云柯瞥见“离婚协议书”这样的字眼,已经无需多想她都能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可依然还是不敢置信于他的手段跟能力这么强大,她慌忙拿过离婚协议书翻开来看。 没有任何意外,在离婚协议书落款甲方的签名上,有叶老爷亲笔签名的名字。 那是叶老爷亲自签的字,她认得他的字迹。 莫云柯仿佛如遭雷击,身体僵了僵,脸色霎时就白了,面孔几近凝滞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侧斯文而妖冶的男人,“怎怎么可能” 不仅仅是叶家公司被收购了,叶家的房子也被转让给了盛斯顾,现在连离婚协议书上都有叶老爷签的名字 这怎么可能 “你都做了什么才让他不仅把公司和叶家的房子都给你,现在甚至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莫云柯猛地上前,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该死的,你是不是威胁他了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威胁他了,所以他才一步步被逼退到这种地步盛斯顾你把他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威胁他了你说清楚” 叶家每一个人都不在,而屋子又被卖给了盛斯顾,这些一定都不可能是叶老爷心甘情愿的,一定不可能是叶老爷主动愿意把房子和公司包括离婚都签了字。 他一定用了什么手段 一定是 盛斯顾轻轻松松的推开了她的手,脸庞妖冶着唇角泛出薄薄浅笑,轻狂着不以为然,“不必担心,叶老头现在活得很好,只是如今房子已经在我名下,我将叶家原本的每一个人都请走了罢了,至于他们何去何去” “我漠不关心。”他道,慢慢的逼近她,唇角噙着低吟的轻笑。 她眸光与他对峙,他的靠近令她下意识本能地后退,可是还没退出去两步脚后跟就抵到沙发,她身子一个不稳就跌坐进沙发内。 来不及起身,斯文的男人就跨身而上,盛斯顾双腿按住了她的腿,抵着她,让她没有余地乱动,却又并没有暧昧欺身的靠近她,只是就这么将她的行动阻断着让她无路可走。 “莫云柯,如今叶家已经没有你傍上的价值。”他从衣服内衬中取出一只钢笔,递到她面前时他只是微笑着说了两个字,“签字。” 这份离婚协议书上,已经有了叶老爷签的字,只要她再签上她的名字就会生效,后续的事情对他而言便就没什么困难的了。 莫云柯咬牙凝视他。自然不会接过他递过来的笔,“你想报复就冲着我来就好,不要牵涉其他无辜的人,把公司跟叶家的房子还给他们” “还给他们”盛斯顾好整以暇的玩味,“他们自己签的字卖给我,我也付了他们的资金没有少他们一分钱,有什么理由再还给他们” 她恼怒的气道,“你根本是用什么手段让他们签的字,不是出于他们自愿” “那也只能怪他们没有本事,有本事的人怎么会受我威胁。”挑起一侧眉梢,他戏谑着风轻云淡的妖冶轻笑,“你不是想让人帮助莫家么,不是因为当初叶家能帮助莫家所以你才把我甩了嫁给叶老头如今叶家一无所有,没有任何可以再帮助你的地方,所以” 手指抚上她的唇角,轻轻摩挲的描绘着,他低吟悦耳的声线轻声道,“乖乖签字离婚,如今叶家已经没有可以让你依靠的人跟东西,而叶家的所有包括你们莫家的现在也都握在我手里,乖乖签字离婚,弃叶家傍上我,这就是你如今唯一的选择,懂了,嗯” 他果然是回来报复她的。 因为当初她要保莫家而弃他嫁给了叶家,如今他就被叶家收购莫家也纳入手里,他现在就是想报复她让她像当初一样,选择对她有利的而抛弃对她而言是负累的人。 她早就知道,有一天他若是回来,一定不会让她好受的。 可是,她没想到,他居然要用一种类似于当初选择让她重新做差不多同样的事 “盛斯顾。”突然是笑,莫云柯背部慢慢靠着沙发,即便是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她也不再见慌张之色,大概也是因为慢慢消化了他的确已经回来的事实。她唇角勾出翩翩淡漠的笑,“我不会签字的。” “嗯”他眯了眯眸。 莫云柯从容不乱,漫不经心着好看的唇勾出了笑,情绪不高不低,“这份离婚协议书,只要我不签字就如同废纸,你有本事收购叶家公司,有本事让他把叶家卖给你还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有本事你再强迫我签字”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嘲弄的说了出来。 虽然她是这么说,可是,盛斯顾真要强迫她签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他的力气总比她大,硬要抓住她用她的手来签字,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盛斯顾扬起了一侧眉梢,玫瑰色的唇,牵出一抹靓丽而含着极致危险的弧度,“不愿意自己签字是么” 他渐渐的笑着却让人感到阴鸷如水的味道,“理由呢,不愿意自己签字的理由是什么。” “叶威是我丈夫。”她翩然而有条不紊,轻轻的嗓音配着她美艳的脸庞格外动人而慵懒,“这两年多时间我跟他一块生活得很好,在很多事情上他将就我迁就我宠我疼我,如今叶家破产了他一无所有,作为妻子我就更不应该弃他于不顾。这种时候一定是他最难熬的时间,我会陪着他,帮助他,给他信心重拾江山。” 盛斯顾唇角的笑意愈发加深了,一双眸子都含了嘲弄的戏虐,“你在跟我开玩笑么,云柯。” 她要陪在叶威那个老头的身边,帮助他给他信心重拾江山 “他将就你迁就你宠你疼你”他渐渐就有些淡漠下去,虽然依然还是笑着,只是笑着的弧度,充满了凉凉的幽冷感,“他怎么宠你疼你嗯” 莫云柯笑靥依然。“就是丈夫深爱着妻子那样的宠爱着,我跟他夫妻生活美满,结婚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争执吵闹,他对我的好跟对我的纵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夫妻生活美满”嚼着这几个字眼,盛斯顾突然就阴鸷笑出声来,他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高,笑出薄薄的阴鸷弧线,“叶威那个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躺在棺材里的人,你跟我说你们夫妻生活美满” 俯下身来,他靠着她,玫瑰色的唇勾出残忍的意味。“你确定,他有那个本事能跟你夫妻生活美满你知道他的下半身还能用,嗯” 直白的暗示令莫云柯脸蛋一僵。 这种污秽的话说出来让人感到亵渎,可偏偏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却又并不是那么感到难听,仿佛,他在不以为意的口吻只是简单而随口的说了一件事。 她的双手慢慢的握紧,正要努力组织着语言反驳他的话。 然而还没待她开口,盛斯顾慢慢松开了她,放下双腿,他起身站直,又返回身再一次的从那个公文包里取出另外一件类似文件的东西,他风轻云淡的却又满是阴鸷的扔到她的腿上,“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夫妻生活美满,那么还的确是令我羡慕。” 凉薄如冰的男人邪妄轻狂地道,“叶威那老头多年前就被诊断有性功能障碍,在你之前他前面有两位妻子,第一位妻子跟他离婚是因为他功能不行太过早泄,到了第二位他直接就有了那方面的障碍不能再进行床事,两个人都是因为这方面的问题跟他离婚,不要告诉我他人都已经六十几差不多快七十岁,整个身子就差头已经躺进棺材里的老头子,如今他的功能反而好了。” 现在的叶威,根本没有**可言,而她却说他们夫妻生活关系美满 “莫云柯,他当初会娶你不过是因为耐不住寂寞又恰好看上你,就那种老得都快死了的男人娶了一个小自己四十多岁的女人,你要告诉我这是真爱么”盛斯顾淡漠着无情而冷血的戳穿她,“你们夫妻生活还的确是令我羡慕。” 慢条斯理的走过来,他俯身狠狠地捏起她的下巴,“跟你结婚之后他连碰都没办法碰你,所以楼上有两个主卧,一个是你的,一个是他的,你们从来都是分房睡,你确定你现在还要继续跟我说你们夫妻生活美满幸福么。嗯” 莫云柯呆住了。 她手里的东西没有去看,她也知道那是什么,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证明叶威不能进行房事的证据跟证明,而他条理清晰的语言更是证明了她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叶威不能进行床事她是早就知道了,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的问题根本不可能是人尽皆知,他究竟做了多少事情才能把这些都查得这么详细 “你哪里来的本事查到了这件事” 她呆呆的问出来却又觉得不对,他已经有能力把叶家的公司收购又把叶家的房子都买下来,这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盛斯顾。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可以前他的本事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知道他越狱之后不可能应该只是四处潜逃,可也让人难以相信他在越狱之后改名换姓了翻身这么大,甚至居然能将叶家逼迫到如此境地,他越狱之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内心种种的疑惑谜团还没等她问出口,这时阿木匆匆从外面进来,“夫人,有警察来了,是程局长亲自带队过来。” 莫云柯惊得瞪目结舌,“你真的报警了” 阿木怔愣,“我还以为是您报的警。” “” 莫云柯倒吸凉气的猛地看向跟前的男人,然而盛斯顾却不紧不慢着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她的脸,妖冶迷人的轻笑,“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我去一趟警局回来之后再来找你,别乱跑,懂了” 没让呆愣住她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他就松开她起了身,恰巧这时警方已经冲了进来迅速将整个人屋子都围住,古典的客厅里顿时是不下二十余人的警察蜂拥而至,仿佛他是一个危险人物,纷纷举着枪对准他。 莫云柯被这一幕有些吓到了。 盛斯顾则挑起了一侧眉梢,慢悠悠地笑,“这欢迎的阵仗,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了一些。” 程局长慢慢走上前,表情严肃。“盛斯顾,没想到有一天你居然真会自己回到海城,也省了我们不少的功夫,你自己有什么罪你自己清楚,就不必我多说,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是别试图逃走,否则我们会视你为危险份子即刻开枪。” 盛斯顾笑,笑得诡异而漫不经心。 程局长示意身侧的人,“把他铐上带走” 很快就有人上来,掏出一副手铐,咔嚓一声就铐在他的一只手腕上。 而奇怪的是,从始至终,盛斯顾都配合得很,就像个临危不乱的主宰者,从始至终都是带着轻笑着,他这么轻松而毫不反抗的样子,反倒是叫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被警方带走之前,他徒然起了什么似的,再一次回头交代沙发中惊愕得毫无反应的女人,“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乖乖在这里等着。” 程局长内心讶异,难不成被他们带走了之后他还想回来 他以为他们只是过来请他去喝茶,喝完茶就会放了他 太猖狂了,他到底有没有把他们放在眼底 盛斯顾就这么在她的眼前被一干警方带走,直到他们走出叶家之后莫云柯才慢慢回过神来现在发生了什么,但她起身冲到叶家大门外的时候,盛斯顾恰好已经被押上警车带走,远远的,她只看见他伟岸挺拔的身躯坐入警车内,车门就被甩上。 紧接着,警方的车子离开。 她的心顿时一冷。 “阿木”急匆匆的,她慌忙叫来阿木,“拿钥匙,开车” 盛斯顾回来会被警方知道得这么快,实在让她有点意外,按照他以前在唐家闹的事再加上越狱潜逃,被警方带走不足为奇,如果警方不带走他,那才是真的奇怪。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再呆呆的什么都不做。 盛夏没有等慕淮南一起下班,就先带着西西乘车回了南苑别墅,自从小岚出事之后,没人能在一边照看西西,所以她没再自己开车,而是听了慕淮南的话让他给她配了个司机。 自从莫云柯从gk离开之后她就有些不放心,可在路上打了几次莫云柯的电话都提示无法接通。 难道是手机没电了么 回到南苑别墅的地区,还没完全靠近他们的屋子。这时前面不远站在草地上的女人,几乎是瞬间就吸引住了盛夏的视线。 盛清妩 望见是她,盛夏逐渐想到之前保姆说她来找过她的事,眉梢微微拧了下,叫住了前面驱车的司机,“把车停下来吧。” 盛清妩站在南苑别墅地区的草地上,身后是一颗不高的千年松,她身穿一件修身长裙,将她保持良好的身材完美的展露出来,而她的手指间,正夹着一根女士烟,烟头上沾了一些她嘴唇上的口红,显得风情万种却又不失气质。 可盛夏不喜欢抽烟,一般慕淮南抽烟她都让他尽量少抽,如今看到盛清妩居然在抽烟,她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太好了。 但也没心思矫正她,因为盛夏知道,即便她想矫正盛清妩也不可能会听她的话。 当她下车朝盛清妩走过来时,开场白尤其的冷淡,“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们的车子还没考进,盛清妩就早已经瞥见了他们,所以当盛夏打开车门下来,她没有丝毫的吃惊表现,吞云吐雾间长长的吐出一口烟。侧眸瞥了盛夏一眼,她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问,“刚从gk回来” “是我先问你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你对待亲生母亲的态度可真是差,一上来不先叫我,反而是口吻不善的问我问题,唐家那么多年没怎么教过你” “我敢叫你一声妈,可你觉得你好意思回应么”盛夏的脸色不大好,“之前不是都还对别人说不认得我么,我若是还死皮赖脸的叫你,不就是我的不识趣么,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我没什么兴趣去做。” 盛清妩淡淡的笑,尽管一开场两人就有种对峙感,但她却并不会因为盛夏不客气疑似指责的语言而恼怒什么,也没什么心思跟她争执这种不必要又浪费口舌的问题,她道,“你现在还要继续跟慕淮南在一起” “你问这种话是什么意思”盛夏语气不快而冷淡,“慕淮南是我丈夫,我不跟他在一起还能跟谁在一起” 盛清妩有点儿意外的样子。 停顿了下,怀疑地打量着盛夏不咸不淡的模样,她突然道,“你哥盛斯顾难道还什么都没告诉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1章 冷肖就是盛斯顾,你哥他……回来了 盛夏怔松,拧着眉,认真地看着盛清妩,“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哥他应该告诉我什么” 确认了她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盛清妩长长哦了一声,抽了口手中夹着的女士烟,吐出一青青袅袅的烟雾,她鲜艳的红唇倏尔勾出一抹失笑而嘲弄的弧度。 盛清妩无声笑着说,“也对,虽然你们兄妹俩没经常在一起,但你们的感情总是任何人都没法比的,盛斯顾又自小宠你纵容你,你做什么他都不会拦着,更不会让你有什么心理负担,什么都没告诉你的确是他会做的事。” 只是她依然还是没有想到,盛斯顾竟然能为盛夏着想到什么都不告诉她的地步。 他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要看着盛夏跟慕淮南继续在一起,依然还是选择隐瞒着什么都不说 盛夏再怎么迟钝也听得出来,盛清妩话里表达出了某种似乎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什么就说清楚一些别打什么哑谜,我猜不懂你的意思。” “妈咪” 听见西西的声音,盛夏回头,就见西西推开了她没完全合拢上的车门,一双小手小脚趴着车座从车内滑了下来,滑下来之后她小小的手理了理有点凌乱的裙摆,然后回头冲盛夏笑眯眯的小跑过来。 生怕她跌倒,盛夏赶忙上前几步迎了过去,“不是叫你在车内等我吗,怎么下来了。” 西西主动的拉上她的手,昂起小脑袋冲她澄澈眯眼的笑道,“我不想一个人我就下来了啊,妈咪你在跟人谈话吗。” 盛夏侧头朝着那边的盛清妩看去一眼,盛清妩恰好从女士小款精致的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她将烟蒂在盒子里捻灭了火光,这才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起伏地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目光在西西的身上落去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她轻描淡写着态度颇为冷淡,“这就是你跟慕淮南的女儿长得挺漂亮也挺像你的。” 盛夏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时西西好奇地看着盛清妩,转而又有点不解地瞅向盛夏,“妈咪,这个阿姨又是谁啊” 跟妈咪好像呢。 “你应该叫我外婆,而不是阿姨。”盛清妩纠正她说。 盛夏有点儿不快地凝向她,“盛清妩,别再让我重复了,你除了把我生下来就跟我没多大的关系,你来这里想说什么就快点说清楚,说完赶紧离开。” 停顿了下,她有点讽刺的道,“以免你在这里太久,你那个三十多岁的男朋友找你找得心急找了过来,知道你跟我的血缘关系就不太好了。” 对于她的讽刺,盛清妩不以为然,只是笑道,“我顺路过来而已,没有什么特别想对你说的,你们忙着回去就走吧,我也要离开了。” “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见她迈开脚步真有离开的意思,盛夏急急忙忙地道,“你的话分明都还没说完,要说什么就说清楚。” 盛清妩清淡的笑,瞟了眼她们母女,没什么兴味的淡淡道,“还是算了吧,你女儿在这里说那些也没意思,以后要是还有机会我再过来找你。” 语落,没让盛夏有什么回话的余地,她不以为然的像是索然无味着,侧身朝着旁边鹅卵石的小路走出南苑别墅的地区。 “盛清妩” 盛夏想叫住她,盛清妩却并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而碍着西西在身侧牵着她的手,盛夏没能追上去,只能是看着她的身影离开。 内心里,她突然就有些窝火了。 突然莫名其妙的来问她现在是不是还跟慕淮南在一起,又无端端的说盛斯顾是不是什么事都没告诉她,盛清妩想表达什么 盛夏心里头徒然有些涌起淡淡的不快,特别是盛清妩居然会问她是不是还跟慕淮南在一起的这种话,怎么想都让人感到不舒服。 就好像她本不应该跟慕淮南在一起一样。 这种感觉,真是特别糟糕。 “妈咪” 西西愣愣的,糯糯的叫了她一声,抬头不解地看着盛夏,虽然她年纪小还不懂什么,但也知道妈咪好像在不高兴了呢。 是因为刚才那个阿姨吗 盛夏听见她的声音,倏然回神,不想将自己的情绪感染到西西,而且本身这种情绪只是因为盛清妩莫名其妙的几句话,着实没有必要影响到自己从而感染到其他的人,她敛去了眼神里的不快,弯下腰将西西抱了起来。 笑着道,“我没事,我们回去。” 西西眨巴下眼睛,看着盛夏脸上笑容温和的模样,内心也轻松高兴了起来,重重点了下头,咯咯笑着说,“那我打电话问爹地准备回来了没有。” “好,手机在车上,我们回车上打电话给他。” 不想被盛清妩的几句话干扰到什么,更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望见盛清妩已经走远上了一辆车子离开,盛夏收敛回视线,抱着西西返身进了她们自己的车子回到南苑别墅。 西西打了电话给慕淮南,电话却是沈助理接的。 沈助理道,“慕总已经出去了,人不在公司,小姐,您找慕总有什么事吗,等他回来了我帮您转告他。” 由于是开着扩音器的,盛夏能听见电话里沈助理的声音。 她跟西西说了一声,将手机拿了过来问,“他人出去了。突然有什么急事吗,连手机都没带上。” 沈助理如实道,“方才慕总接了一个来自警局的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慕总放下手机就拿着外套出公司了,应该是警方突然找他有什么急事吧,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回来。” 警方找慕淮南 盛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关于白菁曼消失的事,有没有可能,是警方那边有了白菁曼的消息,把慕淮南叫了过去 否则除此之外,好像警方没有什么特别的需要给慕淮南打电话。 “那好,等他回公司你让他回我一个电话吧。” “好的太太,慕总若是回来,我第一时间会转告给他。” 电话收线,盛夏将手机收了起来,顺带抱着西西下了车进了别墅的大门,低声安慰她,“爹地有事去办了没带手机,等他回来了会联系我们。” 西西点了点头。稚嫩的嗓音轻悦的嗯了一声。 盛夏抱着她到客厅的沙发中放下来,保姆走过来,“太太,小姐,你们回来了。” “嗯。”盛夏看了看时间,尔后抬头看她,“厨房冰箱里还有菜么,没有的话就出去买菜吧,不用陪着我们,等会让其他佣人来陪着西西玩就好。” 保姆凝视着她跟西西须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着什么。 盛夏发现她似乎有话想说,于是便问,“还有什么事吗” 保姆尴尬的笑着,眼神像是有些不敢看她的不知道在闪躲着什么,应道,“没什么事,太太,我先出去买菜了。” 盛夏回了一声,凝望保姆转身的身影,眉梢微微蹙了不下,不知道她刚才是想说什么,正在考虑要不要叫住保姆询问到底,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 本还讶异的以为是慕淮南回来的,事实上盛夏看到的是莫云柯急匆匆地走进来。 盛夏忙站起身,“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回叶家” “盛夏你听我说”莫云柯身后是跟着的阿木,她的表情慌张而不安着什么,更是急切地道,“盛斯顾回来了叶家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你哥他回来了” 盛夏一震,怔了一下的双眼,逐渐流露出错愕来,心底咯噔的跳了下。 海城警局总部。 审讯室里,妖冶斯文的男人戴上了一副斯文眼镜框,双手被拷的坐在审讯桌前,面对着对面的程局长以及几个看守记录的警员,他丝毫不见慌张之色,淡定得从容,甚至唇角还噙着浅笑着,好整以暇懒懒地靠着椅子。 程局长看着他自从被带走之后就是这副泰然自若,又笑得诡异而轻松愉悦的样子,内心里不快极了。 重重的放下水杯,程局长双手放在桌面上,凛然逼人地问,“盛斯顾,你越狱潜逃了这么久,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从实招来,配合得好,我们会尽量要求帮你减刑。” 虽然根本不可能减得了什么就是了。 这男人,越狱之后逃了这么久,还做了不法的事,他这罪上加罪的种种行为,想减刑基本不可能。 何况他现在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很不以为然着,完全看不见半点被捕之后的恐惧以及认错的态度,着实的令人不快得很。 程局长示意旁边的警员做笔录,紧接着又是对盛斯顾道,“接下来你的每一个字我们都会有录音跟记录,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我们有你这段时间做不良勾当的证据,即使你什么都不说,我们也会将证据在开庭之后提供上去。” 停顿了下,程局长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暗暗握紧,警告道,“盛斯顾,自己配合我们主动承认你做的每一件事,看你表现良好的份上我会请求法官阁下帮你减个两到三年,倘若不配合” “不配合,会怎么样”盛斯顾突然开腔发了话,他幽然淡笑的看着程局长,背部懒懒散散地靠着椅子,“你们无缘无故把我抓过来,没有出示我犯罪的证据跟拘捕令就强制把我带到警局来审问定罪,程局长,你局长这个位子坐得太久是不是都老糊涂了还是说你认为你是局长就可以不用出示拘捕令就能随随便便抓一个良好市民来随意定罪” “良好市民”程局长嗤笑不已,“你居然也有脸说你是良好市民” 盛斯顾十分无害。“当然,这天底下一定没有比我记录更好的良好市民了,你看你们没有出示拘捕令就把我抓过来,我到现在都没有反抗你们,还十分配合你们被你拷上直到现在,一般人要是被这么无端端的冤枉带走,应该说什么都得反抗一下,哪里有我这么好说话,你说对不对,程局长。” 他居然敢说他是良好市民且很冤枉 程局长直接拍案而起,“你要拘捕令是吧,想要多少我都能开给你,你在这里等着,我立刻过去开一张过来,看你届时还有没有话说” 之前没有开拘捕令,是因为他们接到盛斯顾在海城的消息时就急忙忙的赶过去抓他,没有来得及准备那玩意,毕竟盛斯顾这人太狡诈多端,他们抓了他这么久都没抓到,今天居然收到匿名者的消息举报他就在海城,哪里还等了去开拘捕令再过去找他。 为了保证不浪费时间,不让盛斯顾在他们赶去之前就又一次逃掉,他只好即刻带队亲自过去了。 所以之前没时间让他准备拘捕令。 程局长怒气冲冲地回了办公室,开出一张拘捕令之后又去而复返,他重重地将拘捕令甩到妖冶斯文男人面前的桌面上,“你要的拘捕令,看清楚” 盛斯顾真的拿起了拘捕令认真地看了起来,虽然双手铐拷着,却半分不损他从容斯文的感觉。 看完了拘捕令之后,他唇角勾出的妖冶弧度显得更无害了,重新将拘捕令放回桌面上,掀起深狭而泛着妖孽的眸子淡定如斯地凝视程局长,然后是轻笑着不紧不慢的吐出几个字,“程局长,看来你真是老糊涂,连抓错人都不知道。” “我抓错人”程局长在这一刻差点冲动的想把拘捕令拿起来,一脸嘲讽的狠狠扔到他脸上,不过这种冲动还是被他很好的抑制住了,怒意不减的道,“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我会抓错人” 这男人真是太猖狂了,早就不快他很久了。 想想前段日子他们被他玩得团团转,程局长现在抓到他真是恨不得剥了他的皮,让他知道警方不是那么调弄,不是让他当成猴子一样的玩耍的 程局长一脸嘲讽地道,“别告诉我你不是盛斯顾,否则我们就不可能会抓错人” “真是不巧。”好像他终于说到重点上了似的,妖冶斯文的男人眯起眼镜框后的狭眸,慢条斯理的笑道,“你们的确抓错了人,我也的确不是你们要抓的那个人。” “休想狡辩,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程局长,虽然不知道我们过去有什么过节,导致你现在对我有这么深的意见,但我还是不得不为我自己做辩护。”他无奈的叹息了口气,慢慢的仿佛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我这种良好市民怎么可能会犯什么罪,我才刚刚从国外跟我儿子来到海城还没十天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忙着收购叶家的公司跟房产,忙得连给我儿子找个小学安排他转学的时间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犯什么罪。” 程局长呵呵他一脸,“演,你继续演” 旁边有警员挥着警棍上前来,问程局长,“局长,要不要给这家伙一点苦头吃吃,不然他就继续嘴硬不肯承认他做过的事” 程局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盛斯顾此人太狡猾多端,即便被他们带到总部警局来都还临危不乱,甚至还想狡辩他不是盛斯顾不肯承认他的罪行,不给他一点苦头尝尝,他是真的没把他们放在眼底了 然而,程局长还没点头答应,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中双手被拷的男人,又漫不经心地望着方才说话提议的警员,“小孩子别没事瞎给你们局长建议,你们局长最近老糊涂了。万一他突然哪根筋搭得不对听了你的话,他犯的错你能代替他受过” 警员被他这么一说,说得一愣,“犯错” “你们的那一招只能是用在真正的犯人身上,倘若对无辜的人也那么做,即便我承认了我就是你们要抓的人盛斯顾,那也是你们屈打成招逼我就范,毕竟我一个良好市民被你们警方平白无故的抓到警局,怎么说都是很担惊受怕的,再被你严刑逼供,为了少受一点苦头只能暂时应了你的话。” 停顿了下,他笑看他们,眯起的眼睛像个主宰者一样,充满了不言而喻的独到淡然的霸气,完全没有从他那张令人可恨的脸上看出丁点担惊受怕,继续着条理清晰地道,“警方迫使良好市民屈打成招的这种事一点泄露出去,对你们警方的信誉大打折扣,以后其他的一般市民看到你们还不绕道走,哪里还敢指望你们破案解除危难是不是。” “” “何况我本身无辜,你们即便对我屈打成招,一旦有证据证明了我是清白的良好市民被无罪释放,你们警方的信誉就更大打折扣了。” 警员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旁边的程局长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清醒点,他才说了多少句话就把你洗脑了” 程局长好歹是警局的局长,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大场面包括难以搞定的犯人没见过,他的几个字对他还不至于造成什么影响。 “不论你信还是不信,我说的都是事实。”也无心再跟他们多加争执,他眯眼笑道,“我不是你们要抓的那个人,我的名字叫冷肖,倘若你们不愿意相信我口头上的阐述,我儿子很快就会把能证明我身份的证件都带过来。”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 正如此想着,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敲了敲。 程局长面色不快地道,“进来” 是另外一个警员打开门进来,他附耳在程局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待他说完之后,程局长脸色怪异地往盛斯顾投去一眼,眉头逐渐深皱。 盛斯顾淡笑着,笑容不变地望着他们。 程局长冷冷哼了一声,脸色已经逐渐有些难看,对身侧的警员道,“把人带进来。” 警员点了下头,转身退出去之后没多久,他就领着一个男孩跟一个保镖模样打扮的男人进来。 程局长转头看向他们,目光落在小男孩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怀疑着,指了指盛斯顾道,“你刚才说,这个男人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儿子” 冷澈一脸面无表情,小小而稚嫩的脸蛋上,衍生出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冷酷,他望向唇角边泛着轻笑的盛斯顾,点了下头。“是,他是我父亲。” “可我着实没有看出你跟他有什么想象的地方。” 再者说,盛斯顾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别告诉他们,他偷偷藏了这么一个儿子没人知道,因为这本身不可能,据他所知,盛斯顾只有过一个女朋友,那就是如今的叶家夫人莫云柯。 虽然他们交往得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也还不至于生了个九岁大的儿子没有人知道。何况莫云柯若是跟盛斯顾生了一个儿子,又怎么可能在两年多前嫁到叶家倘若这个孩子真是盛斯顾的儿子,那也一定是他跟其他什么女人生的私生子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觉得这个孩子跟盛斯顾有任何相像的地方,任何一点都没有 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一般,冷澈对于程局长完全否定的话没有急切的开口接受,而是叫了一声身后的保镖,“西蒙。” 西蒙明白了他的意思,走上前来,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两份身份证件,曾经的户口居住地等等东西。“程局长,这是我们老爷和少爷的身份证明以及亲属关系的证明,上面都有两人的照片以及认证,绝非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不信您可以去查一查。” 程局长半分不信的将东西都拿过来看,的确是有他们两个人的身份证明以及亲属关系的证明,还有他们曾经的居住地为意大利的罗马,地址连哪条路哪条街甚至连门牌号都写得清清楚楚,而他们的名字,父亲那一栏写着冷肖,儿子则是冷澈,母亲已亡。 再之后是冷肖的身份证件上,印着盛斯顾的照片。 户口上以及身份证件上还有相关机关的印章。 这很荒唐 程局长绝不相信这是事实。 因为眼前的男人分明是盛斯顾毫无疑问,即便他能编造出一个假的身份证用来四处潜逃,可也没有那个能力弄得到这个份上,这些相关的机关盖章没有一处是作假的,每一个章印都是真正的 盛斯顾忽然笑着开口,“程局长,现在有足够的证据我不是你们要抓的那个人。如若还是不信,不如就让唐家的人来问问,我是不是当初在他们家犯事的人” 程局长猛地看向他,“唐家的人” “因为预料到程局长应该不会轻易放人,所以我只好提前帮你们通知了唐家的人过来,只要他们能来确定我不是你们要抓的那个人,程局长应该已经没有理由再拘留我。” 就像是早就被安排好似的,他的话刚落,又有警员急匆匆地跑进来了,“局长,唐家的人过来了。” “” 程局长脸色霎时就难看到了极致,将盛斯顾笑意吟吟的模样纳入眼底,他猛地握紧双手甩袖而出,大步流星地朝着审讯室的外面疾步而去。 他一走,只留下了两个看守的人,其他的人也纷纷走出审讯室。 不算大的空间内顿时只剩下几个人。 冷澈望着依然还是极为配合坐在椅子中双手铐着手铐的男人,有点儿不解地蹙起小眉头,冷冷淡淡的有些沉默寡言地问,“自己匿名举报自己。又让我过来证明你的身份,你在想什么。” 盛斯顾懒懒地靠着椅子伸长了一双笔致的长腿,朝他勾了勾手指,挑唇轻笑,唇角绽放着绚丽夺目的色彩光芒,“过来。” 冷澈蹙眉望了望他,澄澈的眼底遍布着冷静而冷酷的色泽,听话的迈着两只小短腿,他矮小的身板很快走到男人的身侧。 “现在就给你好好上一课。” 男人伸出手,就在他以为这男人想对他做什么而下意识警惕地想要后退两步时,却不想男人的手掌却是盖到他的脑袋上揉了揉,盛斯顾唇畔勾勒出来温和笑意,让他一时间晃了晃神。 然后就听见斯文妖冶的男人轻悦道,“想做大事,就是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让他们全部一下子知道我如今在海城,将来就会有诸多麻烦要一个一个的解决,所以比起让他们主动找上来,不如自己主动站在他们面前一起解决,这样可以节约很多不必浪费的时间,你现在年纪还小,慢慢学,懂了” 冷澈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一边被留下来看守的两个警员真是一脸无语,刚才倘若他们没听错的话,他似乎有点间接的承认他本身就是盛斯顾这个毫无疑问的身份了吧 他当他们是死人听不到吗 这个该死的男人真是太嚣张,如果不是方才他们拿出了身份证明了,还真挺想把他带到隔间教训一番给他一点苦头常常,让他知道无视他们的后果 走出审讯室的程局长,的确看到了唐家的人。 是付敏慧跟唐晋亲自过来。 他迎了过去,勉强一笑,佯装无事的开口询问,“唐老爷,唐夫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们已经抓到了盛斯顾,我们过来看看。”唐晋笑着接话,脸色同样的也是勉强得很。 而付敏慧脸色更是出离的差,直入主题地道,“程局长。麻烦您带我们去看一看,是不是真抓到了当初在唐家闹事的那个人。” 程局长点点头,“你们跟我过来,他现在正在审讯室。” 唐家两老也颔首了一下,跟着转身离开的程局长朝着审讯室走过去,可是走了还没几步路,程局长蓦然又停了下来。 转过头,他试探地看了唐家两人一眼,尔后,尴尬地笑着道,“唐老爷,唐夫人,问你们一件事希望你们别太在意,如实回答我就行,因为这极其重要。” 付敏慧跟唐家相互看了一眼。 唐晋微笑说,“程局长直言就是,知道的,我们一定配合回答。” “我们警方的人并没有去通知你们,你们刚巧在我们抓到盛斯顾不久就过来了。”程局长怀疑地打量着。“据说是其他什么人去通知你们的,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你们说了什么,或者是类似于威胁警告你们的话” 在这里,他并没有明确的点出盛斯顾的名字出来。 因为他不敢确定,唐家的两老知不知道是盛斯顾派人去通知他们的,也不确定有没有人跟他们说了什么。 倘若他们知道是盛斯顾派人通知他们的,那么就一定能听得懂他的意思。 付敏慧跟唐晋的脸色都有些稍稍的改变,他们眼底一闪而逝的异样之色,被程局长洞悉的眼不留余地的尽数纳入眼底。 他凝重而郑重道,“倘若有人对你们说了什么,唐老爷,唐夫人,希望你们能如实相告。” “不。”唐晋勉强尴尬地一笑,“程局长你误会了,并没有人来对我们说什么,只是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们,盛斯顾已经落网被捕,我们夫妻俩这才放下手头上的事过来看看。” 程局长冲动地上前一步,“唐老爷,你们不必担心,只要你们能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不会被任何人构成威胁,你们两个人的证明可以促进我们的办案,即便有人威胁你们也不必紧张,回去之后我会让警方的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程局长真是爱开玩笑。”唐晋尴尬地笑着说,“盛斯顾既然已经落网,我们还能有什么危险可言,何况唐家也不是任何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威胁得了的,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程局长就不必多虑了,我们去审讯室看看人吧。” 付敏慧则是沉默着,不发一语。 程局长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再继续多说也没什么作用,于是也不再劝说强迫他们能提供些什么,转身带着他们走向审讯室。 审讯室里,当他们回来的时候,这里还保持着原本的样貌。 盛斯顾依然宠辱不惊的坐在椅子中,冷澈站在距离他身侧的不远。 而付敏慧跟唐晋在程局长的带领下,进来后就瞥见那个戴着斯文眼镜的男人,付敏慧风韵犹存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冷冷地盯着坐在椅子中风轻云淡吟吟浅笑的妖冶男人。 程局长试探地看着她跟唐晋,“唐夫人,唐老爷,认得他是谁吗。” “不认得。”付敏慧模样冷冷淡淡地开腔道,“他不是盛斯顾,我们不认识这个男人。” 程局长脸都绿了,“唐夫人,你再好好看看他分明就是盛斯顾,你们对他并不陌生,他的妹妹盛夏当年都是生活在唐家,你们不应该不认得他。” “程局长,如你所说,我们对盛斯顾并不陌生,当然不可能不认得他,他当年在唐家闹得鸡飞狗跳把整个唐家都搅乱了,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他”付敏慧脸色铁青的指向椅子中的男人,“可他根本不是盛斯顾。这么无聊的事情到此为止吧,我们公司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时间在这里浪费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情。” 转过身,她语气不快着像是明显生气了,“老唐,我们走” “唐夫人,唐老爷”程局长急匆匆的叫住他们。 然而,付敏慧只是冷淡地道,“程局长,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告诉我们盛斯顾已经落网的事,这种恶作剧还是到此为止吧,你跟我们都很忙,都没有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等你们真正的抓到了盛斯顾再通知我们,我们先离开了” 话音掷地,付敏慧率先走了出去,而唐晋则是勉强地对程局长笑了笑,很快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程局长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盛斯顾明明就在这里,然而他们却说不认得还要让他真正抓到了盛斯顾再说还要他们怎么抓。人都已经在审讯室了在他的地盘上了他们不配合办案却还要他去抓本就在这里的人 这分明都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帮助犯人为所欲为 程局长恼怒回头瞪向椅子中的男人,“一定是你威胁他们了是不是盛斯顾,你真是好手段,最重要的证人居然也会帮你说话” “程局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他懒洋洋的从椅子中慢慢站起身,懒散的伸了个懒腰,“既然都已经证明了我不是你们要抓的那个人,可否现在帮我解开手铐放我离开了我来这里的时间好像已经不短。” 程局长冷冷一笑,怒得整张老脸都红了,“还没完呢,以前你进监狱的时候留下了指纹,想要证实你是不是盛斯顾跟我去验证便知。” 终于,一直噙笑的男人像是不耐了,突显锐利而凌厉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他,“要我去跟你指纹验证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程局长,良心提醒你一句,倘若连指纹认证都证明了我不是你要抓的那个人,你就是对我造成精神名誉的损失。” 凉凉一笑。他唇角勾出的薄薄弧度仿佛都暗含着幽冷的味道,“如今我的证件上还写着我是意大利的公民,你已经非法拘留我足够长的时间,倘若再要我陪你去验证指纹,程局长,这么做的后果,真的好么。” 程局长突然就怔住了。 像是突然什么事都没有,连带着方才他眼神里透出来逼人的锐利感也像是错觉似的,斯文妖冶的男人又是慢悠悠地笑,“还是先把我的手铐打开,把我放了,你们再去慢慢搜集有力又能直接证明我犯罪的种种证据,届时再来拘捕上诉我吧。” “” “放心,如今你们已经知道我在意大利的住处以及我的身份名字,我想逃你们完全有能力在我出国之前将我拘捕。”他道,“何况我本不打算逃,等到我移民申请下来,就会一直留在海城。” “” 十分钟后,程局长带着几个警员,脸色难看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走出审讯室,他整个人都跟吃了苍蝇一样的不快着。 忽然,看见走廊里那头走过来的男人,程局长脚步一顿,“你来了。” 来的男人身姿气场挺拔,身穿手工剪裁的纯黑色西装,内里是件白衬衫没有打领带,双手抄在熨烫笔致的西裤里,步伐凌厉而沉稳地走过来,他只冲程局长点了下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程局长摆摆手道,“人还在审讯室里,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进去吧。” 男人的眸色暗了一暗,冷鸷而暗含着慑人心魄的锋利,一张俊美刀雕般的脸庞,冷峻如霜,夹着一贯属于他的野性感。 手上的手铐已经被解开了,盛斯顾活动了一下双手,淡淡而随意的像是自言自语的道,“这个程局长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麻烦一些。” 的确是个麻烦。 非要他说到那个地步才肯罢休,而且也并非是完全罢休。 因为程局长在离开之前,依然不肯甘心地道,“你好好等着,我会找到更有力也更直接的证据,证明你是盛斯顾,你越狱,包括你这段时间做的那些勾当,将来等你上了法庭会一件不落的呈现给法官” 盛斯顾回想着这句话,啧了一声的无奈笑着摇头。 这是对他有多执着呢 那就等他们收集到了证据再说吧,倘若他们能搜集得证据的话,毕竟,如今他的身份早已经不是盛斯顾,而是另一个真真实实叫做冷肖的意大利公民。 索然无味着,活动好了双手,盛斯顾回头对身后的冷澈轻笑道,“回去吧,这种地方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 话音刚落,冷澈还没回答他的话。徒然之间就好像有一道含着凛冽的劲风从门外扑来。 盛慢慢抬眸,凝视见蓦然站在门口的男人时,他唇角含着的笑意即刻就被收了去。 慕淮南 盛夏跟莫云柯来到了警局的总部,西西留在车上由阿木照看着,两个女人就急忙打开车门下来往警局大门大步而去。 恰巧,在这时她们刚巧碰上从里面出来的付敏慧跟唐晋。 几人的脚步几乎都是下意识猛地一顿,面面相对。 而付敏慧跟唐晋几乎是在瞬间,回想起了他们来这里之前,接到那个说盛斯顾已经被警方缉捕的电话内容。 电话的内容表达出了几个意思。 第一个是盛斯顾已经被缉捕了,让他们过来。 第二个是不能承认被缉捕的那个人是盛斯顾,否则唐晚笙一定会有生命安危的问题。 即便不用猜他们都知道那一定是盛斯顾让人打来的电话,倘若他是真的被缉捕了的话。 虽说这个男人一贯猖獗着实令人不快,也知道他一定说得出便就能做得出来,然而付敏慧在最后否认了盛斯顾身份的这件事,实则,多多少少还是看在了盛夏的面子上。 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从何时起,笙儿对盛夏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意见,她们之间好像已经冰释前嫌。 而这次他们否认了盛斯顾的身份,想必那个男人也会稍稍的知道知恩图报,应该不会再来干扰唐家的什么事,尽管依然对他心存极大的意见,但想来想去,付敏慧跟唐晋都认为,到了这个地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为唐家实在经不起盛斯顾那男人的折腾,他之前坐了两年的牢也算是得到了惩罚,即便不再继续追究,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唐夫人,唐老爷。” 尽管着急于警局里的情况,看见出来的两人,盛夏还是停了下来,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付敏慧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唐晋则笑着道,“你们也是为了他来的” 听出他跟付敏慧已经见过盛斯顾了,盛夏心底一急。“唐夫人唐老爷,我哥他的那件事” “不必再说了。”付敏慧态度淡淡的道,“他没什么事,应该也快被放了。” 盛夏内心惊讶了下,莫云柯也愣了愣。 听这话的意思,唐家不会计较盛斯顾以前的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2章 我会亲自把你送进监狱 审讯室里。 自慕淮南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起,空间的温度彷如在骤然下降,冷得让人心慌。 盛斯顾的视线在落到他身上一眼之后,又像是仿佛门口没他这个人一样的收回来,脸上全然毫无笑意,他低头看向身侧矮小的男孩,“我们走。” 冷澈瞥了慕淮南一眼,没说什么,对盛斯顾点了点头。 盛斯顾率先迈开脚步,结实的腿从容不迫地朝着门口踱步而去,冷澈带着保镖西蒙在他的身侧跟上来。 可就在这时,突然像是有一道凛冽狂风刮来一般,冷澈察觉到站在门口身姿挺拔的男人有什么动静猛地抬头去看时,就见霎时间慕淮南跟盛斯顾在徒然间倏地抓住彼此的衣襟,慕淮南用力一带,就将盛斯顾甩到旁侧门板上,可即便如此盛斯顾并未处于下风。 彼此的双手都握成了拳头,狠狠地揪住对方的衣襟,彼此眼中蓄满的怒火硝烟味,在一瞬间一触即发。 像是生怕着两人的动作会伤到冷澈一般。西蒙极快上前将他护到身后,“少爷,小心” 冷澈倒是并不担心什么,因为慕淮南显然是冲着盛斯顾来的,而盛斯顾似乎也对慕淮南充满了敌意,他们两个人都像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不会有闲心管他也不会伤得到他。 但尽管是这么想着,冷澈还是往后退了几步。 大人之间的事,他不想被牵涉进去。 盛斯顾和慕淮南都是在同时间揪住对方的衣襟,各自的骨头都冒出的青筋,从彼此的眼中他们都看见了对方的眼底仿佛有隐隐的怒火在跳动,是危险的,幽冷到极致的,宛如凌厉而锋利的刀口一般恨不得把对方凌迟至死。 原本一个气息野性一个妖冶的男人,此时他们的脸色甚至是同样的阴沉如霜,寒冰是铁的冷鸷着沉得滴水,攥紧衣襟的双手骨头仿佛在咯咯作响。 “松手,我可不想在警局里跟你动手。” 第一个开腔的人,是盛斯顾,他的语气冰冷至极,夹着冷鸷如水的意味,生冷而毫无半点调笑的意味。 不想跟慕淮南在警局动手,是因为他才刚刚摆脱了程局长的纠缠,这种时候在这里跟慕淮南动手对他来说可不太妙,慕淮南能靠着关系程局长一定不会拿他怎么样,但他就未必了。 毕竟程局长现在还想死咬着他不放,但凡他有一点犯罪动机都会被程局长小题大做的整出事情来,那个时候程局长就有足够的理由把他收押起来。 慕淮南对于他的话却置若罔闻,怒意狂烧着,眸色迸裂着极大的阴戾,“我只问你几个问题,配合回答我,你就能从这里走出去。” 盛斯顾好整以暇的轻嗤挑唇,“不然” “我不介意现在就揍得你血肉模糊。”他冷厉而含着勃勃的野性气息,“有能力你可以不用还手,这样你就可以继续从这个地方走出去。” 只要他敢还手,慕淮南几乎完全可以保证,程局长必然不会让盛斯顾从这里走出去,被收押起来十天半个月都是起码的。 偏偏盛斯顾现在最烦的就是这帮警局的人。 打蛇打七寸,慕淮南深谙其道。 盛斯顾眸色冰凉,妖冶的俊容像是裹着一层漫不经心的寒霜,不经意流转的眸色,不动声色地寒沉而摄人心魄。 他们依然彼此紧抓着衣襟的双手还是没有松开,谁也没有打算先松手的意思。 慕淮南宛如大提琴上的声线,低沉了几个度,“两年前多前,盛夏出事的时候,我被人用她的手机跟名义骗去了山区,这件事,应该是你做的没错吧。” 盛斯顾眸色冰凉。嗤笑着嘲弄不已,“证据呢” “盛夏跟唐晚笙见面的事情只有你知道,她出事了你就用她的手机故意让我跑到山区,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比我更清楚,即便没有证据你也抵赖不掉,她的手机当时只有你能碰得到。”慕淮南冰寒着一字一顿的说着,“你不想让盛夏跟我在一起,就故意在她出那种事情的时候把我骗到山区没能及时赶到医院,导致她心灰意冷感到失望” 突然用力的揪紧他的衣服,慕淮南从唇齿间吐出幽冷到极致的字眼,“盛斯顾,那个时候是我的女人跟我的女儿出了事,在那个时候用她的名义把我骗去山区,你真是该死” 最重要的不止是盛斯顾在那个时候用盛夏的名义把他骗去山区,导致他没能第一时间知道盛夏真正出了事情,也没能第一时间知道他差点就失去了西西。 还有一点就是,他被盛斯顾雇去的人困在了山区里 当他艰难地走出山区回到海城,知道盛夏出事在医院的事情,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后来即便过了很久,每当想想这件事,慕淮南就有些忍不住冲动的想杀了这个男人,因为他在他跟盛夏的感情里做了太多的事。 被骗去山区又被人困在山区是一件,后来盛夏又被他藏起来两年多的时间也是一件,还有就是 盛斯顾凉凉的笑,慕淮南抓紧了他的衣襟,他同样也是恼火的狠狠揪住他,一个翻身就将慕淮南甩到他方才被甩到的门板上,逼近他,盛斯顾一瞬间气焰迸发,“我也记得我说过,女儿我可以留给你,但是别再跟盛夏扯上任何关系,你若是敢违约我就将你们的女儿和盛夏一起带走,如今你到底还是违约了” 慕淮南抬起一只拳头就朝着他的脸砸过去,“事到如今你就来试试看” 盛斯顾在他凛冽拳头挥过来的瞬间即刻松开他险险避开,同样恼怒着的他在避开拳头之后几乎又是瞬间朝着慕淮南回了一拳过去,“你别以为我不会” 慕淮南同样也矫健的侧身避开了拳头,紧接着两个人又一次狠狠揪住对方的衣襟。 盛斯顾眼神寒如冰,揪住他衣襟的双手骨头咯咯作响,“当初把盛夏的女儿留给你本身就是我的失误。慕淮南你违约了,就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盛夏跟她的女儿,我不会再让给你也不会再交给你” “你说不让就不让,你问过她们谁会愿意跟你走”慕淮南冷厉着,怒火狂烧,“看在你是盛夏哥哥的份上我一直忍着不对你动手,再来做多余的事不肯老实安分,我会亲自送你进监狱” “你送我进监狱” 仿佛听到了个有趣的笑话,盛斯顾轻狂不已。 眸光倏然一凛,他骤然狠戾,“那就来试试,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真能把我送进去” 冷澈站在审讯室内望着突然就扭打到一起的两个男人,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果断收回神,对身前护住他以免遭遇殃及的保镖西蒙道,“我们先出去吧。” 西蒙诧异回头。 冷澈稚嫩的小脸颇为冷酷,“这又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不走留在这里也没用。” 这一看就是慕淮南跟盛斯顾之间的恩怨,虽然他如今名义上是盛斯顾的儿子,可这到底跟他没什么关联,留在这里也只会不小心遭遇到他们扭打时不注意的误伤。 走对他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 西蒙虽然早就知道,他们的这个冷小少爷生性颇为冷淡,可也还是有些诧异于他能镇定如斯的说出这种话。 不过转而想想他们的确是没什么必要留在这里,因为盛斯顾和慕淮南之间的事情他们都插手不上,倘若这两个男人想打起来,还有的是警局里的人拦着,也完全用不上他,不如还是先撤走的好。 于是他就点了下头,“好的。” 冷澈率先走开,小小的身板越过两个对峙得仿佛红了眼的男人,淡定如斯的走出审讯室的门,然而在拐出审讯室门的霎时间,冷澈脚步一顿。 一对如鹿的眼眸流露出错愕来,他诧异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听闻他的声音,对峙中的慕淮南跟盛斯顾皆为一顿,在看见慢慢从拐角走出来的女人时,两个男人的双手都是一滞,手中突然没了力道一样。渐渐的松开了彼此。 “哥。”盛夏抬眸,站在审讯室的门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望向那个妖冶的男人,勉强地扯唇一笑,“真的是你回来了。” 盛斯顾眉心一蹙,“盛夏。” 她的身后,是一起过来的莫云柯。 莫云柯的表情分外凝重,像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慕淮南即刻拔腿朝她走过去,握住她的双肩低眸问,“你怎么会过来这里” 程局长只是打电话通知了他,应该不会告诉她才是。 盛夏勉强一笑,抬眸还算镇定地对他道,“我之前打电话给你,你没带手机,是沈助理接的,听他说你来了警局。” 然后碰巧,莫云柯去了南苑别墅找她,告诉她盛斯顾回来了 不管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慕淮南没有多余的心思深究下去,他抓住她的手腕道。“我们先回去。” “等等。” 盛夏却阻止了他,按住他的抓住她的手。 然后没有管慕淮南朝她投来询问的视线,定定的,她的目光朝盛斯顾笔致地看过去,“哥。” 抿了抿唇,心中依然分辨不清是怎样的滋味,她竭力的努力的维持着镇定,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问出声来,“刚才你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盛斯顾表情一沉,慕淮南的脸色同样都不太好看。 盛夏扯了扯唇,唇畔蠕动了下,尽管分明听到了事实是什么,她却从内心下意识的否定着。 笑了笑,她的声音溢出苍白,“应该不是真的,对吧,慕淮南当初没能及时赶到医院知道我们的女儿差点就失去的事,应该不是你故意那么做的。是不是。” 盛斯顾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她,眼镜框后的眸子,极其深谙而复杂,一张妖冶的脸庞,分外冷峻讳莫。 慕淮南侧头朝他看过来,内心里他没有希望盛斯顾回答任何一个字。 因为这样的事情于盛夏而言,绝非是一般的事情,可以轻易就能接受得了。 的确,应该要怎么相信。她出事差点失去女儿时,他最亲的人却把她最爱的人骗去什么山区,故意制造出了他们之间的隔阂让她心灰意冷 还有就是,听着他们刚才的对话内容来看,原本她以为已经失去的女儿,似乎是她最亲的人动了手脚藏起来了,交给了慕淮南并且还威胁他不准让她知道西西还活着,否则他就会把她跟女儿一起带走令慕淮南一个人都别想留住。 毕竟那个时候,西西是掌握在盛斯顾的手中。 他有绝对的筹码,可以威胁得到慕淮南。 而这么久以来。慕淮南之前一直不让她知道西西就是她的女儿,也是因为盛斯顾也有足够的条件仍然可以威胁得到他,毕竟,他是盛夏的哥哥,单单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身份,盛斯顾就能为所欲为的做太多事情。 谁让他是盛夏仅认的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莫云柯听着他们方才的种种对话内容,心中深重,不解于盛斯顾分明是那么在意盛夏,为什么偏偏又要故意破坏她跟慕淮南,甚至是在她差点失去女儿生命垂危的时候。还故意将慕淮南支去别的地方。 “哥,回答我。” 盛夏重重而用力的吸了口气,压抑的情绪,几乎充填了她心房的所有空间,她慢慢挪开慕淮南的手,朝着盛斯顾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她努力笑了笑,脸上不见什么血色,“不是你故意要那么做的,对不对。” 盛斯顾眸光松动,突然,他神色一敛,一句话都没说的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盛夏的手腕就将她带走。 只不过他们还没能走出去就被慕淮南拦了住,他颀长的身躯挺拔地站在他们的面前阻挡住他们的去路,“放开她。” 盛斯顾脸色阴沉,冷冷地从唇齿间吐出两个字,“让开。” “别忘了现在还在警局里,我一个招呼就可以让程局长带人过来。”慕淮南语气也并不怎么友善,甚至是含着警告,“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盛斯顾已经是阴鸷如水。斯文眼镜下的眸子溢出轻薄的幽凉,“那就尽管去叫人过来好了。” 他还不至于真的能被慕淮南威胁什么,毕竟比起威胁的手段,他可以比慕淮南残忍十倍。 因为对待慕淮南,他实在没有什么客气可言。 语落,根本没有顾忌任何人,盛斯顾脸色铁青的抓着盛夏的手臂,将她强硬从慕淮南的身侧越了过去。 “哥”盛夏急匆匆地叫他,试图挣脱开,“你要带我去哪” 然而盛斯顾并不回答她,走的时候还没忘记莫云柯的存在,回头只是对冷澈跟西蒙冷声交代,“把那个女人也一块带上。” 偏偏什么事听了不好,竟然让她们听到那种事,即便他没有想否认什么,可内心里,下意识的并不想让盛夏知道太多。 女人只要负责吃好睡好喝好就够了。 麻烦的事,不需要知道。 慕淮南看着盛斯顾抓着盛夏的手一路快步地走过走廊,步伐凌厉无比,他却并没有真的去叫人过来,即便他很清楚,只要他去叫人过来,盛斯顾必然会有麻烦绝对不能将盛夏带走。 莫云柯还没太反应过来发生的事,冷澈跟西蒙就在这时走到她身边。 冷澈想了想,不知道现在到底应该称呼她为叶夫人,还是叫莫阿姨,又或者是把她归类为盛斯顾的女人,纠结了一会儿称呼的这个问题,最后还是打消了,只是一张小脸没多少情绪的冷酷道。“你跟我们一块走吧。” 莫云柯看了看他,再是迟疑地看了慕淮南一眼,最后,对冷澈跟西蒙点了点头。 她的心中也有太多的疑惑,很多事情仿佛只有盛斯顾才能解得开,所以明知道应该离盛斯顾远远的否则一定会被他干扰到了生活,莫云柯最终还是选择了跟上去。 她的确是有太多疑惑,不论是盛夏跟慕淮南的事为什么盛斯顾要那么做,还是盛斯顾越狱之后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又或者这个冷澈,又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之前冷澈说过,冷肖是他的父亲。 而盛斯顾如今的身份,分明就是他嘴里的那个冷肖 离开之前,似乎又想到什么,莫云柯对慕淮南蹙眉道,“我会看看情况阻止盛斯顾,不让他试图把盛夏带出海城的,你可以放心,他们兄妹毕竟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也需要点单独的时间相处。” 慕淮南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另外。”心中凝重着,她认真地看着他,“虽然之前跟你有约定盛斯顾回来就会告诉你,但现在看来没用我告诉你,你就已经先知道了,所以那个约定作废吧。” “有什么帮忙的地方不必客气。”慕淮南回了她的话,“我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反悔。” 潜意思也就是他说过会帮她,就一定还会帮她。 莫云柯笑了笑,转身挥了挥手,“还是算了。” 眼皮底下,稍显暗淡着,她自言自语的低低呢喃,“我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毕竟慕淮南如今是盛夏的丈夫,做的很多事都要顾及到盛夏的感想,所以面对盛斯顾他才会显得有些处处被动。 现在甚至分明可以让程局长带人过来抓盛斯顾他都没有那样做,足可以证明,盛夏在他心中有多重要,盛斯顾给他的被动就有多大。 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本身就并不太好,她若再是求他帮她。想必,也会造成他跟盛夏之间的麻烦。 所以想想,还是算了吧。 她能自己解决好她的事情。 慕淮南看着一行几人相继离开,一双浓墨似的漆黑深眸流泻出异样的晦涩来,他倒并不是多么担心盛斯顾现在会把盛夏带走,因为这个节骨眼上,盛斯顾带不走盛夏也没办法带走她。 而盛斯顾一回来就做了这么多的事,自然也不可能现在急着离开海城。 他担心的,是另外的事 慕淮南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了紧,握紧了又慢慢松了开。如此反复了几次,仿佛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而到了最后,他还是没能忍耐得住,当即就拔开腿疾步如流的匆匆而去,连迎面而来的程局长要对他说什么都顾及不上。 出了警局。 盛斯顾径直带着盛夏上了冷澈跟西蒙开的那辆兰博基尼,将她扔进后座里锁上车门,他倚在副驾驶的车门旁,示意跟着他们一块出来的莫云柯,“上来。” 霸道着的语气跟以前的他极其相同。可莫云柯感觉得到如今又有些不同了,他现在的口吻更像是一种冷硬的霸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感。 可尽管如此,莫云柯也仅仅只是蹙了下眉,听话的走了过来,坐进副驾驶座。 盛斯顾将车门甩上,对冷澈跟西蒙道,“你们上后面的那辆车。” 他们后面的那辆车是阿木跟西西在里面,那是莫云柯他们开来的车子,显然。他似乎已经私自的将她的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占有了。 冷澈本来还想拒绝,但瞥后面的那辆车内的西西正趴在车门上好奇地看着他们,又想到之前这个男人交代他的话,抿了抿小嘴,他转身对西蒙道,“我们上车。” “妈咪” 西西懵懵懂懂的,不太能理解目前是个什么场面,只能是冲着另一辆车内的盛夏叫了一声。 盛夏还没应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冷澈就自主地打开车门上来,对她道,“你妈咪没事,我们会跟她一起,不用担心。” 西西愣了下,眨巴下明亮灵动的大眼睛,“漂亮哥哥” “什么” “你不是漂亮哥哥吗。”她突然咧嘴一笑,“我记得你啊。” 冷澈瞟了她一眼,默。 他小小的身板但比西西大了很多,端坐在后座中表情格外冷酷而不苟言笑。 两辆车子缓缓驶走,盛夏坐在兰博基尼的后座中,不吵闹也不挣扎什么,她不知道盛斯顾要带她们去哪里,也不问,因为她看见,后面有慕淮南的车子跟上来了。 他一路跟着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3章 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 车子开回叶家大宅。 车门打开之后,盛斯顾就率先走下去,对车内的另外两个女人道,“进屋。” 盛夏看着他,眼中还饱含着不能理解的莫大情绪。 整个来叶家的路上,她还想深根究地的盘问,但盛斯顾却并没有想向她解释什么的意思,一直是沉默不语冷峻地开着车回来。 发现他好像根本不想对她解释什么,盛夏于是也不急着盘问了。 见盛斯顾扔下两个字就转身面色阴沉的进屋,盛夏下了车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是叶家的屋子,她转头看向跟着下来的莫云柯。 知道她在疑惑什么,莫云柯脸色凝重地解释道,“这个房子已经被他买下来了,叶家人都已经不在了这里。” “那叶家的人呢” 没想到连这个地方都已经被盛斯顾买下来了,盛夏心底说不出来的惊讶,不仅是将叶家的公司收购,连房子也是如此,盛斯顾哪里来的这么大能耐 莫云柯低眸复杂,“我也不知道叶家的人在什么地方,之前我试过联系他们,可一个都联系不上,大概只有你哥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了。” 盛夏愣了愣,心底说不出来究竟是怎样的滋味。 怎么会变成这样 后面冷澈也下了车,而西西则在车内叫了盛夏一声,“妈咪” 盛夏回头,见她趴在窗口上像是不太能理解的看着她们,她即刻走过去,将西西从车内抱了下来,“有没有什么事害怕了吗” 西西在她的怀里笑眯眯的,“我没事啊。” 随即,迷惑着,西西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为什么你不跟我在坐在一起。而是那个漂亮哥哥跟我坐在一起啊” 盛夏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等会我再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现在她实在太乱了,盛斯顾忽然回来,并且听到了他跟慕淮南的对话,盛夏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从骨子里的难以接受,当初慕淮南消失三天不见,竟是拜盛斯顾她的哥哥所赐。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明白,除了勉强欢笑的暂时敷衍了西西,也着实一时间解释不了太多的事情。 幸而西西小,听她这么说便也就不问了。双手勾在她的颈脖上,笑容可人的说了句,“好啊。” 反正只要能跟妈咪在一起就好了啊。 盛夏忍不住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而这时,慕淮南乘坐的迈巴赫在距离她们的不远处也稳稳停了下来,盛夏想了想,犹豫了几番,把西西交给身侧的莫云柯后,她朝着迈巴赫走了过去。 车窗降下,后座中露出慕淮南一张线条流畅的俊美五官,他转过来头看着车窗外的她。漆黑的眸,像幽潭深邃。 “你先回去吧。”是盛夏先开了口,看着他,她眼神复杂着缓缓垂下,“今天我跟西西可能不会回去,你记得好好吃饭,晚上睡觉盖好被子。” “什么时候会回去。”慕淮南凝视她问,声线低迷性感。 盛夏抿了抿唇,“明天也有可能是后天,我会尽快的。” 盛斯顾毕竟刚刚回来,什么时候会回去她也不太能确定。不过倘若弄清楚了她疑惑的种种事情,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只是,今晚一定不会回去而已。 想着之前盛斯顾说会带她跟西西离开的话,怕慕淮南不放心,盛夏紧接着又道,“我跟西西不会有什么事,也不会真的跟他离开海城,你不要担心。” 海城怎么说都是她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连之前还没跟他复婚的那些时间她都没有离开,现在就更不可能会离开了。 西西也不可能离开得他。 慕淮南定定地看了她须臾,她清隽的脸蛋遍布着努力勉强笑着的模样,似乎是想让他安心什么。 突然,他从车内伸出一只手,扳住了她的后脑勺拉近她跟他之间的距离,轻轻的,他菲薄的唇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极浅的低声淡笑,“我明天过来接你们。” “不用。”盛夏拒绝了他,声音平静,“明天还不知道会不会回去,如果要回去了我打电话给你,你再过来接我们。” “好。”慕淮南深深地凝视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道,“进去吧。” 盛夏却没有走。 慕淮南也没将车窗关上,凝望她,耐心的像是在等她说什么。 半响之后,盛夏还是禁不住地问道,“为什么事情是那样的,这么久你还一直不解释清楚” 两年多前她出事他没能赶去分明不是他的过错,他没能赶去是有原因,而且原因还是被人从中作梗,他分明完全可以解释的,但之前的几次她问他,他却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这种事情,有那么难以解释么 “盛夏。”慕淮南一瞬不瞬地将她的脸庞纳入眼底,徐徐着,他蹙了一下眉,“那件事不必再说,你也不必再问盛斯顾。” “为什么” “你听我的。”慕淮南轻声道,“这件事就此打住,嗯” 盛夏怔了怔,就此打住么可是这种事情要怎么就此打住 虽然她也知道都是过去的事情,她也早就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当时他才会在她躺在医院里独自度过了最为灰暗而心灰意冷的三天,可事实的结果却完全是她预料错的。 她之前还怀疑是他谋划了什么,现在看来,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不论怎么样都无法理解盛斯顾当时那么做的原因,因为他不仅是用了她的名义骗了慕淮南,也骗了她西西已经不在的事情,他故意的让她跟慕淮南分开,故意的让她跟西西母女分离,这些事情怎么能就此打住 所以盛夏基本是在怔愣了一下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可能的。” 她面色稍稍的沉了下去,眸底尽是晦涩纠结的复杂,“这件事我要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虽然我知道他有可能是出于为我好的原因,但不论是为了我什么,我都要知道他的理由。” 慕淮南想说什么,盛夏却又笑了笑道,“就这样,你坐车回去吧,我也进去了。” 说完,不待他开口,盛夏即刻转身,朝着莫云柯等人的方向大步而去。 慕淮南凝视她走到莫云柯身旁,带着西西朝着叶家大门走去,一双浓墨似的剑眉稍稍的蹙了下,他的胸口突然就开始有些没由来的烦躁了。 不安。 似乎有极度的不安充填了他胸前,令他开始感到烦躁,没有即刻吩咐司机开车离开这个地方,他凝视着叶家的大门处,摸出一根烟含到嘴里点燃,吞云吐雾间,彷如一层薄纱的飘渺烟雾逐渐模糊了他的五官。 她一定要知道么 该如何是办,这一次似乎不再是他能随便编造几个借口,或者不予回答就能搪塞得过去的。 盛斯顾会不会把原因告诉她,他不知道。 不过按照盛斯顾的性子来看,应该是不会轻易告诉她的,否则当初他就可以什么都把事情捅出来,不必大费周章的强硬把他跟盛夏分开。 只是怕的是,她会得不到答案就不愿罢休,而现在看她也的确不会轻易甘心罢休 慕淮南怔怔地望着叶家的大门,思绪里忽然涌出盛清妩的面孔,那个女人回来,到底是出于巧合还是故意无人得知。 但愿,她没有对盛夏说什么多余的事 慕淮南让司机开车离开叶家大门前时,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间点。 屋内。 原本属于叶家的所有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盛斯顾的东西,莫云柯看着已经鸠占鹊巢的盛斯顾极为不适应,而不适应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盛夏。 餐厅里,桌上摆满了一桌菜色可口的晚餐,皆是保镖西蒙用冰箱里的食材做的,手艺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倘若不是亲眼所见,盛夏都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威猛高大的保镖。居然也有会这么居家的一面。 只不过,餐厅里怪异的气氛,令谁也没率先动筷。 最后,还是坐在主位的盛斯顾目光扫了一圈几人,语气听不出喜怒的发了话,“用餐。” 他拿起筷子,动作优雅从容。 然而这时,莫云柯却猛地拉开椅子站起身,“抱歉,这里已经不是叶家的地方,身为叶家的一份子我还在这里好像不太妥,你们慢用,我先离开了。” “站住。”她拉开椅子欲要转身离开,盛斯顾就骤然叫住了她,斯文眼镜下的眸色染着不容置疑,“坐下来,用餐。” 他只是简单的吐出这么几个字眼,悦耳的嗓音甚至不带情绪起伏。 莫云柯一下子就恼了,回头怒瞪他,“盛斯顾,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清楚再来管我吧,直到现在你还没给盛夏一个解释呢” 语顿。她半含轻蔑半含微笑,“我现在是叶家的人,不是你的谁,别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对我没用。” “是吗。”盛斯顾慢慢放下筷子,抬眸凝视她,慢条斯理的从容斯文着,“我记得我已经把离婚协议书给了你。” “可是我没签。” “那就现在签。”盛斯顾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西蒙,去把客厅里的离婚协议书拿过来。” 站在他身后的西蒙点了点头,应声朝着客厅走过去。 莫云柯急忙道。“盛斯顾,我已经说了我不会签字的” “不签字,你还想打算怎么样。”盛斯顾的脸色,似乎自从警局离开之后就没怎么好,虽然声音没有太冷或者怒,但总有种斯文中不经意的威严感,“一直做着叶家的人,继续当你的叶太太” 莫云柯傲然冷嗤,“有什么不可以的么,我觉得叶太太的这个身份挺不错的,就是想一直当着我的叶太太。” 盛夏看见盛斯顾豁然起身。一步一步的迈着步子朝莫云柯走过去,莫云柯不惧不恐的依然站在原地,傲然迎视他毫不退避半步。 两个人都像是松动的水阀,一对峙起来谁也没打算服软半分。 然后就见盛斯顾站在莫云柯的跟前,语气沉沉的道,“莫云柯,你再敢说出这句话试试。” 莫云柯一下子就轻蔑的笑了出来,“说了怎么样,不说又怎么样,盛斯顾,别忘了我早就把你甩了,你现在跟我半点干系都没有,别用这么一副好像你是我男人的语气来对我说话,我现在还轮不到你来管。” “可偏偏不巧,你的事情我管定了。”盛斯顾冷冷开腔道,“西蒙。” 西蒙即刻过来,将离婚协议递给他。 盛斯顾接了过去,“笔。” 西蒙又拿出笔。 两样东西都准备好了,盛斯顾不容商量的将两样东西都递给莫云柯,语气是霸道的命令感,“签字。” 她低眸望着递到眼皮底下的离婚协议书跟一支钢笔,讥诮弯唇的淡淡轻蔑着,不咸不淡的瞟了他一眼道,“我说了不会签,你拿来多少次都没用,有本事你就强迫我” 盛斯顾于是就真的强迫了,他徒然抓起她右手的手掌,握住她的五指就带着她的刷刷地在离婚协议书上快速写下几个字。 莫云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但他抓住她的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她名字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蒙住了,回过神来时离婚协议书上就已经有了她的名字。 浑身一激,她急忙的抽出手怒火滔天似的瞪向男人,“盛斯顾” “你听着。”她的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出来,盛斯顾转而捏捏她的下颌,“莫云柯,你生只能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盛斯顾的鬼,想继续当你的叶太太还是别有这个妄想,就叶老头都已经整个身子都快差不多踏进棺材的人,你想这么早就做寡妇我可没说答应。” 一只手将离婚协议书跟笔都递了出去,他冷声吩咐,“西蒙,去办后续手续,越快越好。” 西蒙点头,将已经被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收了过来。 他正要走,莫云柯急得发怒,“站住把协议书拿回来” 西蒙无奈颔首,“很抱歉,我不能听您的话。” 莫云柯气了,窝火得一下子冲过去就想把离婚协议书抢回来,然而她的步子刚冲出去两步,腰肢就被盛斯顾横手拦下,莫云柯用力挣扎推开他,“盛斯顾你这个混蛋,把离婚协议书还给我那不是我自己签的字,不作数” “这种不过还是程序问题,不论是不是你自己签的字,这个字迟早都会签。”盛斯顾根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本来他就没给她什么选择的余地,镶嵌着的腰肢不让她冲过去。 莫云柯气恼着,冲站在一边的阿木道,“去把离婚协议书抢回来别让他把那东西带走” 这一次阿木没有借口拒绝,只好是点了下头。 可就在现在,盛斯顾凉凉的道,“你想拿回协议书也可以,我不强迫你真跟他离婚,毕竟你还可以有丧偶这个选择,只要叶老头不在了,你的确不用离婚。” 莫云柯浑身一震,诧异的抬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斯文眼镜下,他的眸光尽是一片漠然之色,“你能坚持把离婚协议书拿回去,但相对的,叶老头仅剩不多的寿命差不多也该到尽头了,等他死了你就不用离婚也没什么特别需要顾忌的,你说是不是,嗯” 这句话绝对是在威胁她。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敢要了叶威的命,也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可他漫不经心着极度漠然的口吻还是激怒了她,因为按照盛斯顾的脾性他实在太有可能真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她顿时就怒得双眼喷火,“盛斯顾你敢动他试试” “前提是看你如何表现。” “我不会配合你,绝对不会离婚” “可以。”她硬,他会比她更硬,捏起她的下巴晃了晃,他唇角含着的笑意几近残忍的优雅,“我现在就打一个电话过去,让人是抛尸灭迹还是直接就把他扔进海里都随便他们去做,叶威那副老骨头受不起多大的折腾,不用费什么力相信他就能全身躺进棺材里,何况现在他也没了叶家的所有产业,早点送他进坟墓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盛斯顾”莫云柯气得都像是要吞了他。 盛斯顾人畜无害地笑,不客气的拍了拍她的脸颊道,“你刺激我,我就去报复他,所以这个婚你想不离也可以,大不了,我早点送叶老头归西,反正他活了这么长时间又不能人道对他来说是苦难,男人要是先天不能人道跟个太监有什么区别,我就好心帮帮他让他早点解脱就是。” 在餐桌边看着他们两人的盛夏忽然就惊讶住了。她好像听到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事 莫云柯都快要气疯了,咬牙切齿的恼怒道,“你敢动他,我跟你没玩” 盛斯顾笑得更无害了,“我们本来就没玩,而且还会一直没玩下去,你以为当初把我甩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摇了摇她的下颌,他俯下身,妖冶的俊脸满是邪气的味道,“云柯,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 语落。没有再顾念她的意思,盛斯顾重新站直身,在莫云柯又恨又怒得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视线中,他不急不缓的转头看向西蒙,“还不去办” 西蒙应道,“是,我现在就把离婚协议书交给律师。” 阿木问,“夫人,要抢回来吗” 西蒙根本就无视了他这个问题,径直转身就朝外走去,而莫云柯咬着牙,哪里能回答得出来。 盛斯顾这男人,当初什么后台身份背景都没有都敢因为盛夏而去唐家闹事,有什么会是他做不出来的呢,何况她了解他,他真要那么做,整个地球人类都拦不住他。 何况叶威现在好像是在他的手上,或者是他知道叶威在什么地方,想对叶威构成安全隐患的这种事,如今的他,有太多能力能做得到了。 豁然甩开他,用力的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的,莫云柯倏然转身上楼,吃晚餐的心思顿时被消耗一点不剩,而她也觉得她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否则,她会恨不得要喝了他的血 太可恨了这个该死的男人 莫云柯咯噔咯噔的大步上楼,盛夏原本想叫住她的,但想想她现在的心情觉得还是算了,毕竟莫云柯现在一定恨不得盛斯顾赶紧从她眼前消失。 盛斯顾也没叫住她,任由着她去了,只是对杵在一边的阿木道。“等会去单独做点东西,我给她拿上去。” 对于他居然这么没有见外的指挥自己,阿木心底还真是有些吃惊,不过转而想想他们现在都在盛斯顾的地盘上,被指挥好像是有些避免不了的。 而且西蒙去办事了,现在似乎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可以指挥的。 可尽管如此,阿木还是诚实地道,“我只是夫人的保镖,除了会下一些简单的面条,不会做其他的东西。” 盛夏说,“等会我去做吧。我做好了你拿上去。” 盛斯顾点了点头,重新在餐厅的位置中坐下来,而另一边,冷澈就像完全没有被他们影响到似的,淡定的吃着自己的晚餐,西西则是坐在盛夏跟冷澈的中间。 这种位置布局是怎么形成的盛夏不记得了,在之前的时候等她反应过来,冷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西西的身侧了,然后她发现西西似乎对冷澈貌似有些兴趣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他慢条斯理的用餐,小脑袋瓜里不知在想什么。 盛夏也没太注意西西对冷澈有什么兴趣,凝视着在主位上坐下来动筷的男人,犹豫了下,她禁不住地张了张嘴,“哥” “盛夏。”她只是叫了他一声就被他截断了话,盛斯顾用餐的动作斯文优雅,“我不想回答的事,你别问。” 夹起一块蟹肉放到她碗里,他说,“我们有很长时间没见,今天相聚别再说其他的事情,我不想扫因为别的其他事情继续扫兴,也不想因为那些事情就把你跟我的关系拉得很远。” 她是他的妹妹,可以算是排在他最重要那行列的人。 今天跟慕淮南谈话的内容被她听见,他本身就已经不快了,着实不想再说其他的人,因为兄妹之间,不该是以那样的场面作为重逢。 盛夏缓缓垂下眸,思索了好一会儿,尔后才抬起头来对他展颜笑道,“好,你今天也应该很累,我先不问了,先用餐吧,以前就没怎么跟你吃过饭。” 盛斯顾嗯了一声,戴着眼镜的眼皮底下看不清是怎样的幽深色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4章 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gk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慕淮南单手袖在笔致的西裤里,另一手有些躁闷的扯了扯西装领带,狭长深邃的眸底尽显烦躁之色。 两天。 有两天的时间,盛夏还没联系他。 分明说好了会尽快,最慢也应该是今天,可直到现在,她仍旧没有给他一个电话叫他过去接她。 慕淮南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只是每当想想盛夏跟西西正待在盛斯顾的地方,就会令他坐立难安的躁闷着,胸前里仿佛有什么猛兽在蠢蠢欲动,暴躁得很。 沈助理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慕总,这是今天早上会议整理出来的内容,您看一看。” 说着,他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而站在落地窗前的慕淮南也应声折身回来。 坐回办公桌后的软椅中,食指敲打着桌面,他抬眸看向沈助理,“叶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沈助理理解成是叶家最近发生的变故。于是便道,“叶老爷已经亲自出面召开记者会宣布了破产的消息,如今叶家的公司已经顺利到冷肖父子的名下,据说叶老爷准备离开海城去静养一段时间。” 毕竟叶威如今年事已高,纵然想抢回叶家的所有也是有心无力,而他又是膝下无子,真的抢回叶家的公司也没什么用处,以他现在的年龄,的确是该去颐养天年了。 不过叶威争不回去也不打算争,可他的几个堂亲侄儿可没打算,就这么让叶家被一个突然横空冒出来的人鸠占鹊巢,但想来那些事情冷肖能轻松搞定,所以根本还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沈助理说,“不过叶家的公司虽然易主,但公司内的原班人马除了叶家的人被剔除之外,很多人都被留下继续在公司工作,而据说冷肖昨天也正式进入叶家的公司,不过他好像没有打算亲自坐镇,在公司里提拔了一个能力不错的经理成为代理总裁,他自己就在公司露了个面见了公司的一干高层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待在公司了。” 这一点倒是挺让沈助理好奇的,冷肖不,贴切点,应该是叫盛斯顾。 虽然如今他是用了冷肖这个身份,可他绝对是名副其实的盛斯顾。 盛斯顾大动干戈的把叶家收入囊中,却又不亲自坐镇,分明才刚刚收购就让一个经理成为代理总裁,他到底在想什么 或者,叶家的公司他根本不在意 那他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叶家的公司收来又是为了什么 慕淮南听着沈助理的话,半响没吱声,过了许久,他才靠着背椅,缓缓疲惫的有些抚了抚眉心,低沉的嗓音道,“去帮我泡杯咖啡进来。” “又要喝咖啡吗” 这是他今天第五次要求咖啡了。 沈助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眼尖的瞥见慕淮南的眼眶周围有些暗淡的阴霾之色,薄薄的一层青暗的光泽有些萦绕了他的眼部。 慕总这两天都睡不好么 慕淮南淡淡而没有情绪起伏的道,“去泡。” 沈助理迟疑地看了他一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的。” 应该是这两天太太跟小姐都住在盛斯顾那里的关系吧,沈助理想,自从太太跟小姐都去了盛斯顾那里,慕总的精神状态好像就不怎么好,今天愈发的让人感到一种疑似低落的感觉。 他是有多控妻控女,才能稍稍的分开两天就情绪开始低落了 沈助理亦步亦趋地走出办公室,心里是唏嘘不已。 慕淮南坐在办公桌后,眼角的余光丝毫没有落在文件上,而是不时的瞟向放在办公桌上暗着屏幕的手机,低眸望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他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 “叶家大宅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拨通了被他安排在叶家周围盯着叶家动静的保镖的电话,慕淮南直入主题的开口。 保镖如实道,“昨天有很多装修的人来给叶家稍微整理了一遍,叶家原本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重新换了不少家具等等东西,今天早上又人搬来盆栽等装饰物品,其他就没有什么了,小姐跟太太都在叶家里没有出来。” 慕淮南听完,将手机随手就扔回办公桌上,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整个人都开始仿佛被阴霾笼罩了似的,俊美的脸色蔓延出了黑沉的气息。 沈助理泡好了一杯咖啡端进来,就见慕淮南来回在办公桌前踱步,双手抄在西裤里,模样看起来是明显的坐立不住。 见他如此模样,沈助理正在迟疑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恰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骤然响起。 慕淮南身形猛地一顿,侧眸看向办公桌上的手机,在瞟见了来电显示之后,他眸色仿佛涌起了一丝喜悦之色,即刻走过去拿起手机接听,“是我。” 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什么喜怒。 但沈助理看见,男人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唇角微微的翘了起来,那是阴霾之后仿佛重见阳光的欣喜感,抑制不住的。 所以不必猜测他几乎也能知道打来电话人的是谁了。 盛夏的声音透过电话灌了过来,“你在忙么” “没有。”慕淮南道,“我不忙。” 沈助理在旁边默默腹诽,慕总撒谎真是不带眨眼的,公司什么时候有不忙,只不过是某人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才会认为不忙。 紧接着,慕淮南又道,“准备回来了我现在过去接你们。” “慕淮南。”盛夏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愧疚地说,“今天可能还不能回去。” 听闻,慕淮南微翘的唇角顿时有些僵了,他蹙了下眉,“还要待在那边” “嗯。”盛夏的嗓音低了低,带了内疚的味道,“我才刚跟我哥相聚。这两天他又是在处理叶家公司的后续事情,经常不在这里,我跟他还没能说上什么话,所以我想再等两天再带西西回去。” 所以这个电话打来不是让他过去接他们,而是来跟他说一声她还不能回来。 慕淮南胸前里的烦躁顿时被放大到了极致,可又知道她也的确需要时间跟盛斯顾在一起,毕竟他们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好,那就这样。” 电话收线,慕淮南的心情有种前所未有的躁闷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只是好像除了烦躁就没有其他情绪似的。 沈助理见他脸色不好,踌躇着正考虑要不要说点什么,这时,慕淮南却徒然将手机放回裤兜里,大不入流的猛然朝外面走去。 沈助理一惊,“慕总您去哪” 慕淮南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见他的话,他形色匆忙地快步而出,整个人的心思都不在办公室里,面色沉沉的仿佛被极重的阴霾覆盖而上。 叶家大宅。 盛夏放下电话后,蹙眉凝思着,她觉得慕淮南有些生气了。 应该是生气了,不然怎么连多余的话都不说,就急忙把电话挂断了 不过他会生气也算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她先前都说了最晚会今天回去,然而她却又出尔反尔的把时间延长,这两日整天跟莫云柯以及阿木和冷澈等人待在一起,她甚至都没主动跟他联系。 盛夏想把电话再拨一次过去,可就在这时莫云柯叫了她一声,她只好暂时打消了想法。 西西跟冷澈正在客厅玩,虽然冷澈几乎是人如其名的高冷,不过面对西西看得出来他还算有耐心,而西西难得碰上一个跟她年纪比较相仿的人,比起盛夏她们,她更乐于缠着冷澈。 盛夏被楼上的莫云柯叫去时经过客厅,听见西西喜滋滋地冲冷澈笑道,“漂亮哥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 冷澈眉心一皱,“说了几次了,别叫我漂亮哥哥。我的名字叫冷澈,你可以叫我冷澈。” 西西懵懂地眨眨眼,冷澈这两个对她来说太拗口了,她口齿不清的纠结了好一会儿也不太叫得出这两个字,最后眼神一亮,“冷哥哥” 冷澈,“” 算了,他觉得跟这么一个小家伙正义言辞的说什么根本没有用处,随便她叫什么好了。 盛夏笑望他们,见西西又兴致浓浓的挨着冷澈说些什么。她忽然有点同情起慕淮南来了,看来这两天不止是她把他忽略了,连他们的女儿都有些喜新厌旧的把给他忘记了。 慕淮南知道了他在女儿的心里,还比不上一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小男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两天盛夏跟西西都住在这里,这里有好几个房间不会拥挤,莫云柯则是依然住在她原本自己的房间,冷澈也是被安排在了其中的一个房间里,至于盛斯顾他好像晚上并不住在这里。 因为每当他们全部被他安排睡下之后,她就听见他开车离开叶家的声音。 只不过这段时间他人几乎没怎么在叶家出现,出现的时候又跟冷澈和西蒙交代什么,完全没有她们插得话的时间,所以盛夏什么都没能问。 而原本属于叶家的东西在昨天也全部被盛斯顾让人过来换新,一切看起来倒了没原本的怪异,只不过多多少少住在这个地方还是有些不自在。 盛夏来到莫云柯的房门外,敲了敲门,从里面很快传出莫云柯的声音,“进来。” 她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而进去之后,盛夏就惊讶了住,“你这是做什么” “逃走”莫云柯翻箱倒柜的把部分衣物从衣柜里拿出来仍在床上,用不知道从哪里捣鼓来的箱子装满,她郑重的抬头对盛夏道,“我要趁着盛斯顾那混蛋还没回来之前从这里逃走,你要帮我保密。” 盛夏,“” 这不太对吧 她就是盛斯顾那混蛋的妹妹啊,身为他的妹妹却帮助他的女人逃走 这怎么感觉很诡异 盛夏扯唇笑着走进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瞎折腾了,把东西都放过去吧,逃走你能逃去哪里呢是不是” 莫云柯可不管这些,坐在床沿便迅速的收拾东西,“总会有我可以去的地方,世界这么大,总会有我能安身的地方,他盛斯顾又不是一手遮天,把叶家整成这样,我跟他没完” “关于叶家的这件事”盛夏想了想,道,“我会跟哥哥说清楚,让他把叶家的公司包括叶家的这个房子还给叶家的,叶家跟他无冤无仇,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所以我会试着劝他,让他把叶家的东西全部还回去的。” 她的话,盛斯顾应该多少会听一点吧。 虽然不太确定,不过试试才能知道。 莫云柯却摆摆手,“你不用去跟他求情,他既然已经做了就不会收手,盛斯顾那男人我了解他,他就是不快我以前甩了他。故意收购叶家还把叶家的房子占了整我,他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我跟他没完的这辈子都跟他没完” 盛夏望着她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觉得,盛斯顾偏偏是故意收购叶家把叶家弄成如今这个样子,多多少少跟莫云柯脱离不了干系。 莫云柯三下两下就收拾完了行李,徒然站起身提起行李箱,她拍拍盛夏的肩膀果断道,“叶家有一个后门,我准备从后门溜走,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就先这样。” 盛夏仍是不敢置信,“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走了么” “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只是玩玩而已。”莫云柯眸色坚定地道,“我必须要从这里溜走,盛斯顾这两天都不常在这里,今天也没见过来,现在是个好机会。”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盛夏无语噎住,禁不住地问道,“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打电话通知他回来么。” “你通知他回来也没关系啊。”莫云柯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等他回来了我人都溜走了,用不着怕他。” “可是下面一楼还有冷澈跟西蒙在呢,你不怕他们拦着你” 莫云柯更无所谓了,“西蒙再怎么厉害也就是一个保镖,阿木还是跆拳道高手了,真对起来阿木一定不输西蒙,至于冷澈就算了。” 还是个孩子,根本不用在意。 好吧,盛夏觉得她是拦不住莫云柯的,这种事情,她也没法拦,就算她是盛斯顾的妹妹,也不能插手进他们之间的问题,毕竟这种事真不是他们随便就能插手得进来的。 何况她也还有诸多的问题没能问盛斯顾,太多的事情没能了解到事实。 莫云柯拍了下盛夏的肩膀,冲她一笑,“你保重,我先走了。拜拜。” 盛夏踌躇着,还是点了下头,没有再多家劝解,因为她总觉得莫云柯走不远。 而她刚刚是这么想着,现实似乎很快就验证了她的话。 莫云柯提着行李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打开房门正要出来时,她抬头间就猛地撞上不知何时立在门口的男人。 她一惊,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用不着怕我,嗯”盛斯顾戴着斯文的眼镜框,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行李箱。微微眯起了眸子,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伸出了长臂将她的肩膀勾了过来,“莫云柯,在我的屋檐下敢说出这种话,真觉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嗯” 莫云柯甩开他的手迅速地往旁侧后退几步路,怒火顿时就充填了她的双眸,“该死,盛斯顾你简直阴魂不散” 偏偏是她要走的时候他又出现,他是在她的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了。还是有透视眼知道她要离开 这么刚好踩准时间出现在她眼前,她简直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盛斯顾风轻云淡的偏然淡笑,一步一步上前朝她靠近,眼镜底下的眸色透出邪妄的光泽,“不是要走么,你走一次试试。” 她根本不惧怕他,笑着点头,“难不成因为你回来了我就要打消主意不成,现在就走一个给你瞧瞧。” “好。”盛斯顾脚步停下,好整以暇。“请便。” 莫云柯板着脸冷哼一声,转开头提起行李箱果断的朝着走廊上大步而去 不到一分钟时间,她又回来了。 用力地将行李箱重重扔到走廊他面前的地上,莫云柯气得抓狂,“盛斯顾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清楚,叶家已经被你占有了,离婚协议书你也得到了,你现在到底还想怎样” 盛斯顾扬眉,“不是都已经让你走了么,我还能想怎么样。” “就那也是让我走”莫云柯指向走廊楼梯口的那边。恼怒的瞪着他,恨得牙痒痒。 盛斯顾玩味轻佻的瞟着她,“我的确没拦着你,至于你走不走得成,那就是你自己的事。” 语顿,他好心建议她,“还是把行李乖乖放回去,别打这种动不动就想离开的念头,你真以为,你能走得了多远,嗯” 他可以保证,她走出这个地方不出三百米,他就可以把她抓回来。 “不过你若是喜欢玩,我现在倒是挺有时间的,可以陪你玩一玩。”盛斯顾微挑眉梢,“你喜欢怎么玩” 她跟他玩 莫云柯真想呵呵他一脸,她玩得过他么 盛夏好奇地看着他们,倒是有些好奇走廊的楼梯口那边有什么事能让莫云柯走不成,恰巧这时她的电话响起来了,盛夏睨了睨一个轻佻得好整以暇。一个气得要喝血肉对峙着的两个人,默默的不发一语。 任由着他们继续闹,她动作轻微的从他们身后率先溜走了。 不知道后面莫云柯跟盛斯顾在争闹着什么,盛夏也没去听,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多听的好,莫云柯在盛斯顾的面前不够看,她在旁边都看得心疼,所以还是退离他们,不要知道也不要去打扰得好。 而走到了走廊的楼梯口,盛夏终于知道莫云柯为什么走不成了。 因为西蒙正一本正经地堵在一楼的楼梯口。 她下楼来时。西蒙朝她恭敬地颔首一下,“盛小姐。” 盛夏扯唇勉强笑了笑,也点了下头,心想的是,西蒙真是太尽心尽职了,连堵人这种事情都干,他们怕是早就预料到莫云柯想离开这里的吧。 也没心思去管这些小事,盛夏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发现来电显示距离是慕淮南,她有点讶异,很快就接听。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慕淮南的声线透过手机传来。 盛夏之前还想重新给他拨个电话过去,没想倒反而是他先坐不住拨了过来,心里即柔又软,声音轻悦,“刚才不太方便接电话,怎么这么快又给我打电话,不是生气了么。” 慕淮南沉默了好一会儿。 盛夏说,“你生气了你就承认吧,我又不会说你小气。” 他会生气她很能理解。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安慰我”慕淮南倒是干脆,丝毫没有否认的直接开出要求。 盛夏拿着手机慢悠悠的从楼梯口边朝着客厅走过去,眯眸笑着声音放浅,“说几句好话给你听” “光说好话可不够。”慕淮南简短粗暴,“出来。” “出来”盛夏怔了怔,一时间没能明白他的意思,“出来哪” “门口,叶家的门口。” “” 盛夏眼瞳微微收缩,刚走到客厅还没跟冷澈和西西打招呼,听到慕淮南的话,她放下手机急匆匆地朝着叶家的大门处快步跑去。 等她跑出叶家大门时,果不其然的就见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不远。 盛夏心里有点愕然,他居然跑过来了 之前那个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公司,这么一点时间他居然从公司跑出来了 亦步亦趋着,盛夏快步走到迈巴赫的车子边,到了后座的车门外时,车门突然打开,一条男人的手臂从里面伸了出来,直接就将她带进车内。 “慕唔” 盛夏来不及错愕唇瓣就被男人菲薄的唇封了住,他欺身压住她将她抵在车座上,狭小的空间内似乎瞬间就有火热的炙热感蔓延而开。 他的吻带着他一贯的野性。 结束了之后,没让盛夏喘息,他盯着她红了起来的面颊,认真地问,“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5章 让他黄泉之路不寂寞 被他猝不及防的带上车落下一吻,紧接着又是问这么直白的问题,盛夏的双颊染上了绯红,从喉咙里浅浅嗯了一声,“应该是想的吧。” “应该”慕淮南不悦看她,“为什么是应该” 他都很明确直白的表达出他想她,她却还是应该 盛夏说,“我没有打电话给你,你倒是也很干脆的没有打给我,所以我很怀疑你话的真实性,只能是应该想你。” 慕淮南蹙了下眉,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是在等你打电话。” “那如果我没有打给你呢”盛夏挑了下眉,“你就不打算打给我了” “你说过你会打,就一定会打。” “对我这么有信心”她笑,笑得暧昧轻佻,意味深长地瞥着他,“万一我忘记了呢。” “那我再打给你。” 盛夏想,早知道就再等等,让他耐不住了打过来好了,因为这男人的耐心有时候出奇的好,她倒是挺好奇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你突然过这里来是为了做什么。” 她转而是问,原本好好待在公司的人,没用什么时间就跑到这里来了,不会真是因为想她们了吧。 而事实上除了这样,慕淮南丝毫没有其他会来这里的理由,他会突然忍不住的从公司跑出来直接来到这里,的确是因为“想”这个字。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极近,暧昧如斯着盛夏也没推开他。 慕淮南捏起她的下颌,蹙眉不悦地道,“明知故问,知道我想你想都快疯了,嗯” 这两天她跟西西都不在,没有电话没有联系也没什么消息,整天待在叶家里,他甚至无法掌控得到她的动向。没有一个电话的日子于他而言堪比地狱,他那种持续不断暴躁的心情,直至见了她才终于消散了去。 这种念想,到底是有执狂,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盛夏看得出来这男人似乎是真已经到容忍不了的地步,不然他也不会特意抛开公司的事跑过来,想了想,她眨了下眼睛,“那补偿你” 慕淮南挑起一侧眉梢。 盛夏抿了抿嘴,忽然扬起头,在他菲薄的唇上轻啄一下,吻了完她缩回脑袋。试探地看着他,“这样够不够” 虽然心里被她这个举动融化了不少,然而慕淮南却依然板着脸色道,“当然不够。” 盛夏刚想问那还要怎么样,慕淮南就扳住了她的后脑勺,重新在她的唇上烙下深深一吻。 随后,他的唇暧昧如斯的擦着她的耳际边,声音似乎渐渐有了点隐晦的低喘,低沉暗哑着浅声蛊惑,“总还得再做点别的事才能抵得过这两天没有联系的时间,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盛夏慌忙伸手按住了唇,她果断的道,“不行” 慕淮南有些不快了,挪开她的手,“理由” 盛夏尴尬地瞄了一眼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她不知道慕淮南是不是都当其他的人不存在,居然还想做那种事,有点不自然的红着脸低头说,“总该注意点场合,这里还有人在呢。” 他们本来就在司机的面前腻歪都让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不过只是吻一吻倒也不用太在意,而且司机也不会特意从后视镜看他们,勉勉强强的可以当司机不存在,可若是那方面的事这就过不去了。 她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当着别人的面做令人浮想联翩的事情。 慕淮南倒是干脆,转头就对司机道,“你先下车。” “别。”盛夏急急忙忙的又是阻止,心里头都快被慕淮南这进攻强势的态度给扰乱了,她难以启齿地道,“这里还是叶家的大门外,等会要是有人出来也不好。” 拉住男人的手臂,她试探着请求道,“你再忍忍,嗯” 慕淮南是真不高兴了,眼神甚至都透露出了不悦的色泽,颇为不舒服的道。“还要忍多久” “这个” “你已经在这里两天的时间。”他沉着声音,表露出了他浓浓的不快,“两天的时间已经够了,别再让我继续等下去了盛夏,你待在盛斯顾的身边会让我不安。” 不安 盛夏怔愣了住,他也会感到不安这种事么 真的是第一次,慕淮南会对她说出“不安”这两个字,印象之中,以前不论是什么情况,纵然他会焦虑会疯狂,可是他却从来不会说他会不安这样的事情。 只是分开了两天时间,怎么会感到不安 盛夏笑了笑,试图安慰着他道,“我在我哥的身边不会出什么事,而且我也答应过你,不会让他带我离开海城的不是么。” “可谁能保证得了他不会强硬要带你走。”他眼底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戾气感,涌出鲜明而按耐不住的狂乱,“盛夏,什么事都别再管,也别再问了,今天就带西西跟我回去。” “你怎么了。” 盛夏是真有些不太能理解的看着他,他的态度太生硬了,就像她多待在这里一秒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威胁,忍不住的,就想硬要带她们回去一样。 想拭去他心中的焦虑不安,她双手捧住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慕淮南,我说了不会让我哥带我离开海城,我就一定不会离开,你相信我。” 慕淮南一震,漆黑的双瞳露出微微的不可思议。 相信她么 她掌心的温度触碰在他的脸颊上,温温暖暖的不会过多的炙热,也没有冰凉之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定定的凝视他,眼中充满了令人舒心的柔软,彷如清澈的溪水汩汩流淌而令人感到身心愉悦,一瞬间似乎也真有那么一点叫人心安的魔力。 无奈着,他弯了下唇,勾出一个浅薄的笑,“为什么我想要见我的太太,却还要这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一样,即便现在想跟她做最想做的事,都不能无所顾忌。” 停顿了下,他极轻地揉了揉她的脸,漆黑的眼底流泻出缱绻的低柔,“盛夏,别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尽管他是你哥,我也会嫉妒会吃醋。” 盛夏,“” 这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吃醋的 不过这男人好像是个男人他就有些见不得,特别的不喜欢她的身边围绕着其他的什么男人,貌似除了付东之,他就没怎么待见过其他的人,也算是能稍稍的理解他这句话了。 慕淮南正想开口询问西西这两天的情况,恰在这时,他们的车窗被人从外面敲响。 清脆的叩叩两声,瞬间就将盛夏跟慕淮南的视线拉过去,只见盛斯顾单手抄在裤兜里,戴着一副金丝边的斯文眼镜框,模样不咸不淡地看着车内的他们。 盛夏顿时有点尴尬,因为现在她跟慕淮南靠得太近,着实没想到他会刚好出来抓到他们,没由来的竟会觉得心虚。 她堪堪地推开慕淮南,因为忽然想到上次在警局里他们俩就差点动手打了起来,知道他们似乎都对彼此有莫大的意见,绝对不能过多的交流跟相处。 盛夏扯唇对慕淮南笑了笑道,“你回去吧,我会很快就带西西回去的,先下车了。” 说罢,她转头,正要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下去,手腕却在这时被慕淮南紧紧抓住。 她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 慕淮南深深地凝视她,眉宇间笼罩上了一层极为隐晦的复杂,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心情,过了一会儿他再一次地问道,“真的不会跟他离开海城” 即便他有派保镖在叶家的周围盯着,一旦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能知道,可有些答案,不会比她亲口说出来的好。 她亲口说出来的话,也能让他稍稍安心一些。 盛夏莞尔,“当然,你在这里,我跟西西还能去哪里” 海城就是属于他们的地方,属于他们扎根的地方,除了这里,外面的世界再大再美她也没兴趣,因为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地方,比这里更具有吸引力。 慕淮南唇角绽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下去吧。” 男人薄薄的唇畔触碰上额头的地方,蕴出温温的触感,盛夏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额头,抿出一个笑容应了一声,在慕淮南松开她手的时候。这才推开车门下去。 关上车门之后,她绕过车前,来到外面的盛斯顾身边,“哥。” 盛斯顾不急不缓地看了她一眼,妖冶而彷如希腊神像般的俊容没有溢出什么太大的情绪,他也没对她多说什么,只是偏过了视线,朝着坐在后座中男人瞥去一眼。 慕淮南恰好也将视线从车内投出来。 虽然隔着一道车窗的隔阂,可是两人都感觉得到,他们的视线对峙了上。 霎时间各自眼底的温度都同时冷了下去,眼神深处流泻出浓浓的敌意感跟不快感。 盛斯顾眼神幽凉如冰,慕淮南暗沉如锋利的箭。 尽管是隔着车窗的距离。好似都在无形之间有了一番较量。 不着痕迹地把视线又纳了回来,对于他们方才的事情只字不闻,盛斯顾声线听不出喜怒,回头来朝着大门走去,“跟我进来。” 这句话毫无疑问是对盛夏说的。 盛夏回头望了一眼迈巴赫的后座,抿了抿唇,只能是跟着盛斯顾一块进了叶家的大门。 凝视他们的身影走远,慕淮南的视线定定落在盛夏的身上,直至她的身影跟着盛斯顾进了叶家的大门,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内,他才慢慢的敛回眼帘,对前面驱车的司机吩咐,“开车。” 进入叶家之后,西西就朝着盛夏跑过来,“妈咪。” 盛夏随手将她抱起,抬头看向盛斯顾。 而盛斯顾一进屋来,就把西蒙叫上,径直朝着书房走去,丝毫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甚至都没给她有什么开口的机会。 看出他好像又有事要忙,盛夏一句话也没能说,只好是抱着西西走到客厅里,跟冷澈处在一起。 想到冷澈跟盛斯顾这个莫名其妙的父子关系,将西西在沙发中放下来,盛夏问向一脸冷酷的小男孩,犹豫了下,试探地问,“你应该不可能真的是我哥的儿子。” 冷澈正在看着一本书,书的内容并不复杂,以他现在的年纪能看得懂很多字,而在听到盛夏的声音响起之后,他停顿下来,慢慢侧过头看向她。 反倒是有些好奇着,他说,“这种事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吗,我跟他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身上没有一个细胞基因是遗传他的。” 他能这么大方的承认倒是让盛夏有点惊讶,“我以为你会否认。” “没有必要。”冷澈回头,坐在沙发里继续看着手中的书,还未发育成熟的模样倒颇有成熟稳定的气质,“你是他妹妹,这种事没有必要瞒着你,你总不可能去警局揭发他。” 他笃定的口吻,令盛夏愈发对他感到好奇了,“那你跟我哥是怎么成为的父子关系冷肖实际上真的是你父亲吧” 怕他没有理解,盛夏又随之解释,“我说的是真正的冷肖。” “嗯。”冷澈倒是不否认,“我的亲生父亲就叫冷肖,你哥用了我父亲的名义,所以在名义上,你哥现在就是我父亲,只不过跟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那你亲生父亲呢” “死了。” “” 盛夏凝滞了下,该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 因为无意间问起这个问题而似乎勾出了冷澈年幼丧失亲生父亲的这种事,可是更让她震惊的是,冷澈能如此镇定从容的回答她“死了”这两个字,甚至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仿佛,那不是关于到他的事情,仿佛死去的那个人不是他真正的父亲。 真是一个从骨子里都在淡漠的小家伙。 盛夏想起了之前那次在gk里,冷澈说他跟冷肖只是相互利用的这种关系,这里的冷肖自然肯定是指盛斯顾,只不过能面色不改的说出彼此都是利用关系的这种事,怎么都觉得这个小男孩在某些认知方面,不是认知得太早就是太冷血无情。 没有再继续多问关于他亲生父亲的这种事情,盛夏也觉得那样的事不便多问下去,即便冷澈很淡漠可能甚至是不以为然的告诉她亲生父亲死去的原因。 转而,盛夏道,“你是怎么跟我哥认识的” 冷澈愣了愣,倒也诚实,“他跟我父亲认识,所以就认得了。” 而至于盛斯顾怎么跟他父亲认识的,他也不知道了。 盛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么说来。冷澈跟盛斯顾之间的关系,大抵就是盛斯顾用了冷澈父亲的名义,从而代替故去的友人照顾冷澈,而也是因为用了故人的名义,把他的身份洗刷了去,盛斯顾这才能无所顾忌的出现在海城里。 不然,他没有那么轻易能走出警局。 虽然不知道盛斯顾是怎么跟冷澈的亲生父亲认识,印象之中她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盛斯顾认识的人里有叫冷肖的人,但显然关于盛斯顾的太多事情,一时之间除了当面去问盛斯顾本人,其余的人知情的没有几个。 不多时,莫云柯从楼上下来了。 她仍旧是心有不甘,精神恹恹的到了沙发边就扔身进来,伸出一条白皙的手臂抓住盛夏,从沙发里抬头可怜地看着她,“盛夏,我给你一把刀,你去把盛斯顾杀了吧,或者,你给我一把刀,我去杀了他。” 盛夏,“” 莫云柯显然是在说气话,因为她原本想要偷偷溜走的主意被盛斯顾当场抓住,导致最终仍旧没能离开。心里正憋屈得很。 禁不住的,盛夏望着她问,“你们难道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莫云柯一怔。 “你想,你跟叶老爷如今不是离婚了么,从你跟叶老爷结婚起他就没碰过你,你身心都是干净的,我哥如今回来也是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应该看得出来,他就是想把你绑在身边,让你回头。”盛夏咬了咬唇,盯着她,“当初的事情他都已经没说了。应该也不介意了,而且你那个时候别无选择,想要保住莫家只能靠叶家,他也应该是能理解的,所以不会有多怨恨你。” 盛夏不知道这些话由她来说合不合适,只不过她心里是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于是便也紧接着道,“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过不去的不是么,你一个人撑了这么长时间,他如今回来了有能力,你可以试着依靠他,而不是想自己去做什么。” 她觉得。盛斯顾既然收购叶家的目的就是为了整莫云柯的话,那么多多少少还是很在意她这个人的。 只要莫云柯重新跟他在一起,盛斯顾也不是不能将叶家的东西全部还回去,至于原本属于莫家的那就没有必要还给叶家了,说到底以前是叶家吞了莫家的,如今盛斯顾夺来,倘若莫云柯跟他在一起,那就一定会回到莫云柯的手里。 莫云柯不能否认盛夏说得有道理,按照理性来说,她稍稍的服个软,很多事情兴许就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 “如果因为他有能力我就重新跟他在一起,那我究竟算什么”莫云柯无奈一笑,“盛夏,我不否认两年多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所以我只能甩了他,所以同样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现在我是跟叶老爷离婚了没错,但这两年多来叶老爷待我不薄,在你们的眼里看来是叶家吞了莫家,可倘若没有他,原本属于莫家的东西早就被其他人夺去了。” 翻了个身,她用抱枕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声音从抱枕里透出,“他人已经老了,经不起折腾。如今失去了叶家的公司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惋惜,但那些到底也是他辛苦多年经营起来的,包括这个叶家的房子。” “在别人的眼里可能我跟他的关系的确不能被人承认,别人说起来也一定会嘲笑我不要脸跟他为老不尊。”莫云柯说,“但其实不是那样的,他待我,真的只是像待自己的孙女,并没有别人想的那样龌龊。” 停顿了下,她淡淡的笑,“可能他人老了的确也是很寂寞,其实也不难想象的不是么,他毕竟没了两任妻子。膝下无子无孙,一个人过了很多年,如今上了年纪会感到孤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盛夏静静的听着,慢慢听到莫云柯说,“以前我嫁给他的时候,我就承诺过了,一定会帮他养老送终让他黄泉之路不寂寞,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不想反悔。” 所以这两年多时间,即便叶威知道她心里分明装着盛斯顾,知道她跟盛斯顾的过去,却什么都不说不提,也毫不介意。 盛夏凝视着她。却是突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话。 感知到一楼的书房边隐隐约约有什么动静,她抬头循着走道看过去,就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徒然转身返身书房,只留下西蒙站在书房门口。 盛夏心底一凉。 方才的话,盛斯顾他听见了 回头,看了看莫云柯,盛夏抿了下唇,终归是沉默不语。 用过晚餐之后,盛斯顾这一次没等他们睡下就要离开了。 整个用餐的餐桌上,他都没再说什么话,脸色不喜不怒,看不出什么心情。而莫云柯随便吃了两口就上楼,两人之间更是毫无交流。 盛夏望见男人的身影走到大门口,急忙过来叫住他,“哥。” 盛斯顾身形停下,偏头,凝望着她走过来。 “这么晚了你去哪。”盛夏蹙眉道,“这几天你都不住在这里,晚上你住哪” “我有其他落脚的地方。”盛斯顾淡淡的说,“不必操心。” 他也还不至于需要一个当妹妹的操心。 盛夏知道他既然已经回海城不是一天两天,之前一定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住,但却仍然还是不放心地道,“既然我们现在都住在这里。不如你也在这里住下来吧。” “不必了。”盛斯顾口吻颇淡,凝望她一眼,嘱咐道,“好好带着西西去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叫西蒙,他会负责帮你们解决。” “那你的联系号码呢”盛夏道,“我现在还没有你的联系号码,你把你的号码留给我吧,有时候我可能也要找你。” 盛斯顾是不会随意将自己的号码告诉任何人的,除了西蒙有他的电话,几乎其他人无人一得知。 不过盛夏不是别人,于是他稍稍停顿了下,还是将自己的号码给了她。 盛夏拿出手机把他的号码存好。 盛斯顾转而道,“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先走了,早点休息。” “等等”他要走,盛夏又即刻叫住他,定定的凝望他,“这段时间你都不怎么在这里,我基本没什么时间能跟你说得上话,要是不忙的话能跟我谈谈么。” 盛斯顾凝视她。 看着她清隽的脸上遍布着恳求的认真,知道总是避而不谈她一定不会死心,他慢慢摘下眼镜框,应了一个字,“好。” 一楼是西西跟冷澈还有西蒙阿木在那里,二楼莫云柯进了房间,盛夏跟盛斯顾来到一楼的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从里面隐隐流泻出一排光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6章 你能不能别针对他,嗯? 盛斯顾坐在书房的沙发中,双腿慵懒交叠,点一根烟,吞云吐雾间他薄浅的眸凝视向她,“你想谈什么。” 盛夏站在他面前的不远,尔后也慢慢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桌上有两杯水。 一杯是他的,一杯是她的,刚才上楼来的时候,她顺便倒的。 盛夏握起了水杯,正在脑海中组织着思绪应该从哪里切入开口,而盛斯顾对待她显然是充满了耐心的,一点也不催促的抽着烟等她说话。 浅浅的喝了一口水,过了一会儿,盛夏抿了抿润润的唇,这才抬头看向对面妖冶得仿佛神祗一般长相好看的男人。 “哥。”她叫了他一声,徐徐蹙眉,“之前云柯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闻她开口就是谈论这件事,盛斯顾眸色稍显微暗,从唇齿间淡淡的嗯出一个音节,“听到了。” “那你怎么想”盛夏凝视他。 莫云柯答应了给叶老爷养老送终,但实则她的话里还是透出一个意思来,她不打算跟盛斯顾在一起,也没有想要跟盛斯顾复合的意思。 “没有什么感想。”盛斯顾不知道真假的说道,“她怎么打算都不会妨碍什么。” “你恨她么”盛夏突然是道。 他眉心一蹙。拿着精锐的眸看着她。 盛夏其实是不想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的,只不过在这件事上,她还是很好奇,对于莫云柯那个时候甩了一张支票给他当做分手费后就扬长而去的行为,他究竟恨还是不恨 应该是恨的吧。 毕竟不论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那样的羞辱跟践踏。 只是,她还是想亲耳听听他的答案,想听听他是怎么说,心里是怎样的想法。 可盛斯顾显然并不愿意将答案给她,“盛夏。” 在桌面上的烟灰缸里捻灭烟蒂,盛斯顾放下双腿站起身,侧眸凝视她,“不论怎么样,她都只能是我的人,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 “你是为了报复她么”这么强迫着一定要莫云柯跟在他一起,被他掌控在内,是不是只为了报复,“或者你心里其实也还有她。” 盛斯顾不想回答她的这种问题,淡淡的转开眼帘,“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哥”见他是真要走,盛夏即刻从沙发中站起身,“你如果不想谈这件事我不问了。” 他迈开的步伐稍稍停顿了下,没有回头。 盛夏朝着他走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角。凝望着他,“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能不能先跟我说完。” 盛斯顾回头看了看她,望着她清隽的脸上染着的恳求,终归是无奈,伸出手,像对待最宠溺的人,揉了揉她的头,唇角漾出纵容的浅笑,“好,这段时间都没能跟你说点什么,回去坐着,我听你说。” 盛夏弯唇,应了一声。 重新坐回了沙发里,只不过盛夏这一次不是坐在他的对面,而是坐在他的身侧,知道他不愿跟她说他和莫云柯之间的事情,盛夏也不强求,识趣地不再多问。 “对了。”转而是想到了什么,她抬着盈动的睫毛凝视他,表情有些埋怨的撒娇味道,“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么” 她突然的问起令盛斯顾挑了下眉梢。 “是婚礼上。”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但盛夏丝毫没有忘记那件事,她不悦着。埋怨的瞅了瞅他,“为什么那次分明看到我了,偏偏又不肯见我,明明知道我在找你,你为什么看到我之后又故意走开不让我追上” 对于这件事,她还有点耿耿于怀,怎么想,心里都还很不是滋味。 盛斯顾逐渐就想起来那次她跟陆止森差点就举行了婚礼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想掩饰什么,他抚了抚眉心,“关于这件事” “不准再瞒着我”生怕他又想搪塞什么不肯告诉她事实,盛夏即刻就正义言辞地盯着他道。“你已经有太多的事情瞒着我了,再这样我真会生气了。” 她都这么说了,盛斯顾也知道三言两语是糊弄不过去的,他定定地看着她,无奈着,伸手在她脑袋上亲昵的揉了揉,“盛夏,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拖累”听出他话语间似乎暗含了别的意思,盛夏怔了怔,“拖累我什么” 紧接着,她又道,“我不怕你拖累。” 她不怕,但他怕。 对于一个男人,特别还是作为兄长来说,盛斯顾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拖累到她。 收回手,盛斯顾没有戴着眼镜的面庞格外妖冶,没有戴着眼镜时的斯文,比较充满男人的味道,他坐回身懒懒地靠着沙发,没有看向她的眸色稍显暗沉的犀利。 “我正在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他突然是说。 盛夏眼神一滞,“危险” 有多危险 “跟犯罪有关。”盛斯顾慢慢解释道,“那一次没有见你,是怕万一别人看到我跟你见面,你会被人找上麻烦,所以我只能选择避而不见。” 他这才慢慢侧过眸来,凝视着她,“盛夏,你会怪我么。” 怪不怪的这种事,她想都没想过,只是之前他一直避而不见,让她心里得不到解释于是才会有些不舒服。 而现在也根本不是说怪不怪这种事的时候,盛夏急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眼瞳稍稍的扩大,不太确定着,她表情略略僵硬,“你正在做跟犯罪有关的事” “是什么事你别问,我也不会说。” 这是为她好,关于他的事情,她知道得越少越好,这样一旦他将来出了什么事,除了跟他有过接触之外,她不会有其他的麻烦。 盛夏知道他的用心,然而,脸色却是都有些变了,“这就是为什么自从你越狱之后的半年时间内,就能有资金跟能力收购叶家的原因么” “嗯。” “哥” 盛夏猛地从沙发中站起来,她惊恐地看着他,心绪起伏不定着呼吸都有些局促。整个思绪顿时就混乱了。 之前她就有些好奇,他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力跟资金来收购叶家,如今听来,就逐渐能解释得痛了,如若不是因为做了什么极大的事,他哪里来的这么多资金 盛夏有些局促着,脸色都白了,“我知道可能我说了你也不会听,可是,能不能别做那些事情”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么做资金跟能力,怎么都不可能是一般的事情,稍微想想,就不难知道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件,只是,她不敢确定,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但不论是做什么,只要跟犯罪有关就不是什么好事,她即便没有那么多自我膨胀的正义感,却也无法容忍他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若是将来出了事,他才是真正的被毁了一生 “放心吧。”盛斯顾对于她的反应毫不讶异,把她的手拉过来,按住她的肩膀重新在沙发中坐好,他说,“那只是之前,现在没有再做那些事,如今我不是注册了公司,准备在海城好好发展么。” 盛夏将信将疑着,“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他笑了笑,“只是盛夏,你应该知道,过去我没背景没势力没资金,想要发展属于自己的公司势必要接触很多黑暗面的东西,所以我不得不那么做。” 盛夏蹙眉。 盛斯顾终究是无奈着,“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再做那些危险的事,如今我已经改了名字,再做那些事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了。” 听着他这么说,她心里不是滋味得很,所以原本他自己的名字,是一辈子都不能再用回去了么。 因为盛斯顾这个名字,已经是劣迹斑斑。 禁不住的,盛夏凝重着试探问他,“之前没有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吧” “当然。”他宠溺一笑。 “那就好” 她稍稍的安下了心,只要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其余一切好说。 可能她天生是个比较护短的人,只要不是触及到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她不想做个高尚的人出卖他。也因为如此,她也不想具体的知道他过去里究竟做了什么。 而他显然也不会告诉她,怕她受牵累。 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他这段时间在做了什么,虽然很多事他不会告诉她,不过如今看到他好好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盛夏撒娇的挽上他手臂,亲昵的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臂,“那你这段时间过得好么,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有经常按时吃饭睡觉吧。” “当然会。”任由着她像条猫咪一样蹭着他,盛斯顾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过得很好,不用操心。好好操心你自己就是了。” “嗯。”盛夏唇角漾出浅笑,“我也过得很好。” 盛斯顾低眸凝视她,许久没有说话。 “哥。”盛夏忽然道,“你不喜欢西西么。” 眼底微微的暗淡着,缓缓松开他的手臂,她仰头看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蛛丝马迹。 然而盛斯顾的情绪基本不怎么表露在脸上,只是淡淡的开腔,“怎么这么问。” “这几天在这里,虽然你经常不在,但是你在的时候好像没怎么跟西西说过话。”盛夏抿了抿唇,试探着,有一丝小心翼翼,“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直到现在,虽然盛夏告诉过西西盛斯顾是她的舅舅,可西西的整颗心都在冷澈那里,也没太明白舅舅这个含义代表了什么,于是基本就没怎么关注过他,然而盛斯顾不同。 他明知道西西在这里,知道西西是他侄女,然而除了让冷澈陪着西西之外,他自己则极少跟西西有过什么交谈。 盛夏还注意到,他甚至连抱都没抱过西西。 “不是不喜欢。”盛斯顾轻声说。“她是你女儿,怎么会不喜欢。” “那你” “可能因为她身上也有慕淮南的血统。”盛斯顾倒是不怎么隐瞒,表面上的情绪波澜不惊着,但提起慕淮南时,他眼底的深处涌出了一丝丝不经意的冷然,“我没有办法喜欢上他的女儿。” 盛夏心底一震,“哥” “不过你可以放心。”怕她担心着什么,他又笑着安慰她,“西西怎么说都是你女儿,我也不是不喜欢她,只不过是最近处理些事情比较忙,叶家公司那边还没有完全的稳定,所以才没时间多看看她,有时间的话,我会跟她多相处相处的,不会因为她是慕淮南的女儿,就连带着你的那份也不喜欢。” 即便他都这么说了,盛夏却并不觉得半分欣喜,反而,眉目间流露出了凝重跟不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慕淮南” “他有值得让人喜欢的地方么。”盛斯顾不以为然的淡淡勾唇,只是眸底深处里仍旧冷得不经意,阴柔着仿佛能滴出水,“你只是年纪太轻被他骗了,盛夏,慕淮南有多少事瞒着你,你根本不知道。” “你呢你不也是有很多事瞒着我么。” “我瞒着你是为你好。” “我知道。”盛夏垂下眼帘,低眸望着前面的地面,“哥你做什么事一定都有你的理由,可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两年前多前你要那么做,即便你不怎么喜欢慕淮南,但那个时候” “盛夏。”他骤然截断她的话,一对幽然无比而夹带着浓浓妖冶之色的眼眸,溢出了复杂之色,“这件事,我们可以不提么。” “” “我知道你想要一个解释。如果你希望我骗你,我可以编造出很多理由让你信服。” 她哑口无言着,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凝望他凝重起来冷峻的脸色,过了好一会儿,盛夏才勉强笑了笑,“真不能如实告诉我么。” “知道了对现在的你来说没什么好处,你已经有了西西,有了慕淮南的孩子。” “所以还是跟慕淮南有关” 他跟慕淮南到底有什么误解,或者是恩怨 盛斯顾显然不会再回答,只是望着她道,“今天慕淮南来过这里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什么。只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盛夏对望他的眼睛,等待着他说下去。 然后她就听见他道,“以后你跟西西要是愿意就待在我身边,要是不愿意我送你们出国或者去其他城市都可以,你们居住地包括生活费等等事情我都会能给你们安排妥善,相对的我只有一个条件。” 感觉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然而盛夏不太敢确信是否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她僵着唇角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的弧度问道,“什么。” “以后不准再跟慕淮南在一起。” 果然,还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盛夏都不想问他理由是什么了,因为来来去去一定还是脱离不了他跟慕淮南之间有什么误解的这种事情,他对慕淮南有一定的偏见,这是她最近刚刚察觉,于是她几乎同样没什么商量余地的道,“我已经答应过他不会离开海城。” “你答应他”听闻,盛斯顾顿时就不快了,“他让你保证的” “不是,是我自己向他保证的。” “你不必为他说话。”盛斯顾豁然起身,脸色铁青,“这一定是慕淮南让你跟他保证的,他还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很多事我已经看在你的份上没跟他计较,他竟然还要你保证这种事” 他的反应,出乎盛夏的想象。生怕着他跟慕淮南再有过多的误解,她也站起来拉住他手臂,“哥。” 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样才能排解他们的误会,毕竟他们什么都不肯说,她想排解都无从下手,无奈着,她双眉染上愁容,“真的不是他要我保证的,只是我自己这么想的,我不想离开他,也不想离开海城,只是这样而已。” “盛夏”盛斯顾怒瞪向她。 盛夏低下眉。咬了咬唇,“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样,但我说的是实话。” 盛斯顾点点头,不由得阴柔冷笑,转身即走,“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废了他” “那我只会更加想留在他身边。” “你” “哥。”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不知道该说是亲人之间柔情的撒娇,还是因为太过担心而令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她道,“你是我哥。慕淮南是我喜欢的人,你们一个是我最亲的人,一个是我最爱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们有什么误解变得反目成仇的样子,你能不能别针对他,嗯” 尽管她这个动作令他心里放柔不少,几乎也是让人不忍拒绝她,然而唯独在慕淮南的这件事上,盛斯顾几乎没有什么商量。 他道,“倘若我想故意针对他,如今我们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揉揉她的脑袋,盛斯顾满是无奈,“盛夏,我没有故意针对他。” 只是有些事情,发生过的就是发生了,他不故意针对慕淮南,但很多事情仍旧是掩饰不去,不针对,不代表能放任他们继续在一起。 谁叫慕淮南偏偏是慕家的人 推开她的肩膀,他双手扳住她的双肩,眸色满是纵容,却也又不可逆鳞的顽固,“只不过你跟西西不必再待在他身边,你想去哪里,我给你安排。” 没有回答他这种问题,因为也不想回答,盛夏忽然是微微的勾唇笑了下,“说起来,有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 盛斯顾蹙眉。 她抬起盈盈温浅的眸子,“妈现在就在海城,我见了她两次。” 怕他没听出她指的是谁,抿了抿唇,她又解释着道,“我说的是盛清妩。” “是么。”似乎并不意外,即便是听着她说那个丢弃了他们兄妹二十余年的盛清妩现在已经回来,盛斯顾也并无任何意外的地方。反而,他定定凝视她,紧蹙着眉,“你们见面了,说了什么。” “她上次对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盛夏笑了笑,只是笑得有点不自然,抬手勾起齐肩的短发别到耳后,淡淡的唇瓣动了动,“她问我怎么还跟慕淮南在一起,说你是不是还什么都没告诉我。” “” 盛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她是突然才想起盛清妩说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语。 盛清妩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就说出这么令人不舒服的话,总是有什么一定的意思在里面才对,而怎么想,好像同样的跟慕淮南脱离不了什么干系。 盛清妩是这样,盛斯顾是这样。 怎么看好像都不太简单的样子。 盛夏小心翼翼的抬头,不着痕迹地用着温浅如水的眸子打量着他,“哥,她说你瞒着我什么,是不是跟你当初故意让我跟慕淮南分开理由是同一个。” 盛斯顾整张俊脸顷刻之间就冷峻骇然了下去,半响从他薄薄的唇畔中吐出几个冰冰凉凉的字,“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盛夏摇头。 盛斯顾眼神暗得锋利,徒然转身就走,盛夏瞥见他,刚想要叫住他。他几乎在几步间就快步走到门口的身影又骤然停下,没有回头,他叫了她一声,道,“不论盛清妩跟你说了什么,你别相信她,那个女人不值得信任。” 盛夏心头微微诧异的悸动,他的反应着实令人始料未及,“你要去哪” “你别管。” 他要把盛清妩那个女人找出来,让她别多嘴 眼底都遍布着无比的冷然锋利,甚至是有一些隐隐的愤怒夹带其中,盛斯顾冷骇着,俊脸仿佛泛着幽然的暗芒,“这几天我可能有事不能回来,你跟西西留在这里别乱跑,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哥” 根本没再听盛夏叫住他的声音,甚至也没管她想要追上来的动作,盛斯顾快步的走出书房门,到了客厅的时候,他不忘对西蒙交代道,“我不在时间里,看好莫云柯那个女人,别让她逃走。” 西蒙没敢问他要去哪里,只能是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盛斯顾疾步匆匆地走出大门,盛夏急忙追上来,可是没有追到,等她从书房冲出来跑到外面的大门时,盛斯顾已经弯腰坐入车内,用力的甩上车门即刻发动车子轰下油门,倏地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哥” 盛夏用力叫了一声,但回应她的,是盛斯顾开车越离越远的尾影。 她呆住了。 他令人始料未及的反应,太过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想要追上去,可他开车的速度太过快速,即便她想追都有心无力。 盛夏感觉自己的脑袋顿时都混乱到了极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7章 既然这么有本事,你去把慕家的男人杀光了啊! 盛斯顾见到盛清妩时,已经是两天后的时间。 此时盛清妩刚从市中心的商场出来,身边是那个三十岁的男人,抬眸间,瞥见站在前面不远处台阶下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的斯文男人,她跟男人笑笑说话的脸色逐渐就收了回去,脚步倏然一顿,变得面无表情。 “阿妩” 身边的男人循着她的视线,朝着她所看的方向凝视而去,就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朝着他们这里慢慢走来。 “你先走吧。”盛清妩对身边的男人说。 男人很识趣,什么都不多问,只是迟疑的看了她一眼,又望了望那个朝着他们走来的男人,点了下头,便从旁侧率先离开了。 他一起带走的,还有她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 盛清妩看着已经差不多走到跟前来不远的斯文男人,沉敛了下眸道,“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人太多。” 对于盛斯顾会来到她的面前,她没什么吃惊的地方。 身处市中心,稍微安静点的地方除了咖啡厅这样的场所,基本没有其他什么比较高雅的地方。而盛斯顾对于她,绝对不是能坐在咖啡厅里悠闲谈话的。 于是他们来到了市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因为他们的车子都停在这个地方。 原本率先提着东西离开的男人刚将东西放入车内,就见他们两人也来到了地下停车场,他身形一顿,不由朝他们走过来,“阿妩,你们这是” “滚。” 身穿一声英伦薄款大衣的男人冷冷的从唇齿间吐出一个字眼,他斯文眼镜下的锐利眸子,不经意地扫视而来。 只是一眼而已,却透出了无与伦比的幽凉淡漠感,不着痕迹地露出摄人心魄。 男人怔愣了下,虽然感到他的眼神透出锋利,但良好的素养还不至于让他瑟缩,于是点了下头,英俊而成熟的面容微微笑了下,“那么你们聊,阿妩,我在车上等你。” 男人说完就转身朝着车子走过去,步履从容而不见半分慌乱。 盛清妩的视线逐渐从他身上收回来,又落在盛斯顾的身上,懒洋洋的,她口吻略有不快地说,“你不能对他客气点么,也许将来他会是你继父。” “继父”听闻这两个词,盛斯顾妖冶阴柔而不失男人味的俊脸顿时冷了几个度,几乎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眸打量着盛清妩,“你胃口挺大的,要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人做丈夫。” “他都不介意我年龄,我为什么要介意他的呢” “这么说,看来我得祝贺你们了。” 说出这几个字是不是在讥嘲着什么,盛清妩还是听得出来的,但却并不怎么在意,她不以为然地一笑,“盛夏比你小,不懂事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是这么一副德行。” “我是什么德行,祝贺你们还不够” “但我可没看出你有发自真心的祝贺。”盛清妩淡淡的瞟着他,“为什么对我找了一个比我小十几岁的男人有这么大的偏见我守寡都守了几十年,一儿一女又不会孝顺我,难不成要让我一个人老了孤苦伶仃的度过余生我受不了余生太过凄凉,所以给自己找一个伴侣,应该不至于让人这么厌恶。” 一儿一女不会孝顺她 盛斯顾淡淡讽刺,“我没说过不会孝顺你。只要你愿意,我不是不可以抚养你。” “还是算了吧。”盛清妩兴致缺缺,“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从生下盛夏之后,除了每年定时打钱给你就没再怎么管你们的死活,你们对我是什么心态我还是很清楚的,不用这么阳奉阴违的说会抚养我,让你们抚养我用着你们的钱我也不会感到高兴。” 她的确是真的很有自知之明,十分的清楚盛夏跟盛斯顾对待她除了那层无法剔除的血缘关系之外,就没有其他过多的感情,而这一切全是拜她自己所赐,是她当初丢弃了他们一走了之,所以她倒是没有埋怨。 盛夏和盛斯顾对她的冷淡,她很能接受。 盛斯顾冷冷淡淡的语气略略冰冷,眼镜底下他的眸色暗沉如许的充满冷芒,“这就是你打算要让那个男人成为你丈夫的理由” “他家境不错,在海城也算是中上等,为什么不可能是这个理由呢。” 盛清妩从包里的烟盒中取出一支烟,无所顾忌地当着他的面用打火机点燃,修长纤细的食指跟中指夹着烟,她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青白袅袅的烟雾,眉目间将风情万种的妩媚跟清纯如水的澄澈演绎得淋漓尽致,神韵里,澄澈时有跟盛夏极其相似的容貌。 而夹着烟看向盛斯顾时,她却又不失为一个长辈的魄力,不紧不慢地说,“我跟他已经定好了日子,一个月后我就会跟他举行婚礼,到时候会通知你跟盛夏的,至于你们想不想来,都随便你们。” 一个月后 “这就是你们为什么回到海城的理由”他眸色偏暗。 盛清妩并不否认,“顺便也回来看看这个地方,毕竟很多年没有回来,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 盛斯顾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光华潋滟的眸子,暗沉无比的偏侧看过来,“你之前会跟这个男人结婚,难道不是因为他长得像你死去的前夫,我跟盛夏的父亲” 脸色徒然一沉,盛清妩抽着烟的动作停顿了住。 盛斯顾声音不高,但言语间却透出凌厉而慑人感,“盛清妩,这么多年你以自我为中心,对我们不闻不问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四处奔走也就算了,你的思维里没有我跟盛夏,我们自然也不会有你,所以不会怪你什么,但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堕落。” 薄薄的唇角勾出讽刺,他无声浅薄的嘲笑着她,“如今还找了一个跟死去丈夫长相有些相似的男人,你真是没有一点长进,四十多岁的人生你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么深爱着那个男人,当初怎么不在丢下我跟盛夏之后就一死了之去殉情” “啪”地一声。蓦然在地下停车场重重的炸响。 盛斯顾的脑袋被打得偏到一边,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甚至被甩飞了出去,他男人味到充足的妖冶脸庞上,右边有一个顿时晕开的五指掌印。 盛清妩收回手,眼神忽显凌厉,“你给我闭嘴” 盛斯顾低低的笑,透出一丝丝幽凉的眸子偏了过来,眼神充满了讥嘲,“说到你痛楚了” 盛清妩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夹着烟蒂的手指甚至在微微的发着抖,死死瞪着他,像在看一个触碰到自己禁忌的敌人。 他不以为然,甚至毫不在脸颊上重重的那一耳光,双手慵慵懒懒的抄进裤兜里,挺拔而精壮的身躯满是邪气的懒散味,唇角挑起妖冶至极的弧度,“你不敢殉情是因为我跟盛夏都还在,但对于撇下我们就没怎么过问的你,真不如当初就去殉情,毕竟没有你,我们也能过得很好,我也会将盛夏照顾得很好。” 盛清妩一张不失风情的漂亮脸上溢满了冰霜之色,她冷冷地看着他,身体在不自觉的发着抖,“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么就去报仇啊去找慕家算账啊把姓慕的男人一个个全部都杀光了不就好了” 呼吸不定着,她咬牙切齿着凌厉道,“如今不是连警方都拿你无可奈何吗,如今你不是已经积攒了能力吗,唐家你都可以收购了,之后再是把慕家的男人一个个都杀光了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这么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报仇” 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冰,手指间的烟蒂不知何时掉到地上,她慢慢的狠狠的攥住了双手。 一字一顿的,她说,“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跟慕家有什么仇,为什么当初却还要放任盛夏跟慕淮南在一起为什么直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告诉盛夏这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是为她考虑了” 盛斯顾没有解释,当初他已经试过要让慕淮南跟盛夏分开的这种事,毕竟在他无法肆无忌惮出现在海城的这段时间内,慕淮南那个男人居然又把盛夏骗了回去,并且还让盛夏跟西西相认。 而他当然也不可能会坐视不管,一直任由着他们处于这样的状态,只不过这些事情,他已经没有义务再跟盛清妩说明。 因为她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盛清妩。”沉默了好一会儿。盛斯顾幽凉地凝视向她,“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关于那些事,你不准跟盛夏说一个字。” 盛清妩倏然冷笑一声出来,“你这种口吻可不像是对待自己亲生母亲该有的口吻。” 居然为了盛夏而警告她 果真是从小就没有管教过的儿子,长大后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放在眼底了。 盛斯顾道,“比起母亲,妹妹比较重要,你会随随便便就丢掉我们,可盛夏永远都只有我这么一个哥哥。” 盛清妩一震。 尽管她认为自己已经足够风轻云淡,对待他们因为错失了太长时间而导致他们一家人各自冷淡。所以她从来不会多么在意盛夏跟盛斯顾对待她的看法,可无端端的,心里还是稍稍地被刺了一下。 倏尔,却又是无所谓着,她淡淡的冷笑一声,“我可以保证我不会主动对她说什么,但倘若她自己来问了,我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海城。”盛斯顾突然是问。 盛清妩脸色难看,“举行完婚礼就会离开,你不必担心,盛夏不来找我,我不会再主动去找她。” 盛斯顾没有再说话,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不过不论他信还是不信,她说的都是实话,毕竟她想见盛夏也不是那么容易,中间一定还会有个慕淮南来干扰她,盛斯顾又是那么小心翼翼的护着盛夏,她做多余的事,几乎就是同时得罪两个男人。 而倘若她真有心思想主动跟盛夏说什么,上次见到盛夏的时候,她有的是机会。 没有心思再继续多待在这里。盛清妩最后看了一眼他脸颊上那逐渐散去的巴掌印,淡淡的没什么温度的道,“回去拿点东西敷一敷脸,你们的事情我不想插手,我的事情你们也别管,先走了。” 话音掷地,没再有多留一刻的心思,盛清妩冷冷地转身离开。 她的脸色依然不好,显然还是因为他方才的话刺激到了她,只不过到底也是年纪不轻了,见识过的风风雨雨还不至于让她继续失态下去。 盛斯顾看着她走近那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车子。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只见她跟男人笑笑说了几句什么话,男人在驱车离开之前不经意的朝他这里瞟来。 盛斯顾已经收回视线,徒然转身往他自己的车子走去,根本没有想要目送他们离开的意思。 只是,一个月后就结婚么 坐入兰博基尼的驾驶座内,盛斯顾透过车前的玻璃,凝望着那辆驱离而开的车子,眸色暗了暗。 她还真的打算要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结婚。 不过这样也好,结了婚就离开海城,总比她一直待在这里的好。 发动了车子,一边将车子慢慢驶出地下停车场,盛斯顾用手机拨下西蒙的号码之后,戴上蓝牙,电话接通,他径直问,“我不在的这两天,他们在叶家那里情况怎么样。” “按照您的吩咐,莫小姐没能离开,盛小姐也带着女儿还在这里。” “有没有其他什么人去过” 电话里,西蒙迟疑了一下。 盛斯顾眼色偏冷,“慕淮南又过去了” “是的。”西蒙如实禀报,“您不在这两天,盛小姐的丈夫一天会过来一趟,只不过每次他都是在外面坐在车内,没有下车也没有进来。” 盛斯顾冷冷哼了一声,脸色尤为冷峻,正要挂断电话之际,蓦然想到了什么,微蹙了下眉,他倏尔道,“查一下最近有什么房子。” 西蒙犹豫着,隐隐约约知道盛斯顾并不喜欢叶家的房子。现在问他这个问题,大概有极大的可能性是打算买一栋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于是便应道,“好的,我马上办。” 电话收了线,盛斯顾随手将蓝牙取下来扔在一边,双手控制向方向盘,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莫云柯的语言。 要给叶威养老送终么 唇角扯出一个弧度,盛斯顾眸色渐渐的冷淡着,竟然会答应这么蠢的问题,她还真打算把自己最好的年纪葬送在叶威那个老头的手里 可是他在这里,怎么可能会让她犯那种蠢事 对于慕淮南一天会来一趟叶家的大门外这种行为,盛夏刚开始有点意外,后来就接受了。 想想他每天都要从公司特意绕过来一趟,心里对他倒是有点愧疚。 “今天是最后一天。”跟他同坐在车内,盛夏咬下唇下定决心,“今天我哥若是还没回来,明天我就带西西回去。” 盛斯顾离开之前,是让她留在这里。 但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盛斯顾什么都没说的就那样离开,一天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她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 慕淮南手指抚着她的脸。定定看了她须臾,从她的脸上,没有看出异样的痕迹,所以他几乎可以猜测得出,盛斯顾还什么都没对她讲。 许久,他才慢慢浅笑道,“好,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们。” 盛夏从喉咙浅浅嗯了一声,凝视着他,“时间不早了,你先去公司。” “好。” 可是他注视着她。就像看着最珍贵的瑰宝一样的没舍得将目光调开,眸色缱绻而仿佛漾着某种复杂的色泽,久久的,不曾偏移一分。 他这个样子看她,都叫她快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车门下车了。 盛夏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狐疑地打量他,“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他回答得倒是诚实,“就是想再看一看。” 微微扬了扬一侧眉梢,盛夏干脆背靠车座,双手抱臂,从容而坦然地抬高了些下巴。 慕淮南也挑起一侧眉梢。饶有兴味地笑,“你这是做什么” “让你看啊。”盛夏颇为大方的承认,“你喜欢看,那就干脆大方的让你看个够咯,免得你好像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慕淮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下颌,“倒是挺识趣的,嗯” “那就抓紧时间多看一眼,看完了我就要进去了,你也差不多该去公司了。”盛夏提醒着他。 慕淮南没有继续多看,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身侧的位置中拿起一份纸袋递给她,“你的东西。” “是什么。” 盛夏好奇看了他一眼,接着就把纸袋接了过来,刚要迫不及待的打开,手却被慕淮南按住,有些不自然着,他轻咳了一声,淡淡道,“等会进去了再打开。” “嗯” 突然弄得这么神秘,是为了什么 慕淮南稍稍的解释了一下,“之前说过会一周给你一个惊喜。” 这件事他不说。她倒是有些忘记了,“你还记得” 都过去这么久了 前段时间一直都发生了太多的事,导致于他们都没太记得这件事,甚至是她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如若不是他现在突然提起来,她都快想不起来了。 慕淮南道,“这次只来得及准备一份,之前落下的,之后再继续补上。” 盛夏望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拍拍他的肩膀。“就算你不特意准备礼物,我也不会真的腻味你啊,以后还是别准备了,真要每个周都准备一个惊喜,那未来你得准备耗费多少脑细胞,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你好好工作,好好赚钱养家给我跟西西花就可以了。” 停顿了下,她俏皮睨睨他,手指弹了下纸袋,“不过这个呢,我就先收下了,至于好还是不好,等我看了再说。” 慕淮南要说什么,但盛夏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因为生怕他还想真的继续准备什么惊喜礼物,往前倾身,凑过来在他唇畔上小鸡啄米的轻啄一下,她眨眨眼睛道,“我先下去了,你去公司。” 说着,她一边伸手推开车门,身子也跟着跳出车外。 慕淮南望着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见她站在车门外后,转身回来,拿着纸袋的双手放在身后,脚尖垫底,倒是一时间有点儿小女孩的娇羞感,连齐肩的短发都显得俏皮,“记得回去好好上班,明天过来接我们。” 慕淮南望着她站在车门外,菲薄的唇微微抿成一条愉悦的线,极轻的应了一声,“我会给你打电话。” 他看着她进屋,深谙的眸色似乎总有些收不回来,良久都有些失神着,不知道那一瞬间脑海中想到了什么。 盛夏一边进屋一边打开了纸袋,纸袋里是用特定的纸张折成的玫瑰,每一朵用纸张折出的玫瑰精致而好看,仿佛被细巧的手工编织而成,令人有些想象不出平日里繁忙的男人耐着性子折着这些东西的画面。 唇角情不自禁的勾着笑,盛夏一边走进叶家的客厅,一边数了数。发现玫瑰有十一朵。 她内心更诧异了,如若不是知道他一定会亲手准备这些,她本来都还不太相信这些东西会是他亲手折的,而里面居然会有十一朵这跟他平日的风格略略不搭啊。 慕淮南实际上是个没有多少浪漫细胞的男人吧,以她对他的了解的确是这样的。 盛夏失笑着,也真是难为他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了。 又是夜晚。 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乘车回到南苑别墅时,慕淮南正跟盛夏通着电话里。 电话里,对于他送的东西,她给打了个九十分。 慕淮南一边推开车门下车,一边是问,“为什么不是一百分” “怕你骄傲。” “” 她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连带着都有些将他感染,驱散了一天挥之不去的躁闷感,慕淮南低声笑,正要开口说什么时,保姆匆匆从屋内出来,“先生,您回来了。” 慕淮南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打算结束跟盛夏的通话,可保姆迟疑地看着他,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不得已,慕淮南只好暂时结束了跟盛夏的通话,这才问她,“有什么事。” “有一位说是您二叔的人正在客厅里,我看到他的身份是海军司令,也是姓慕,所以就让他进去了。” “” 慕淮南方才还溢着浅浅笑意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眼神也在霎时就冷了几个度。 怎么都想避免着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到他们,可最近好像一个一个的,都有些一窝蜂的涌来。 盛清妩回来了,盛斯顾出现了。 现在,连他也要来凑这个热闹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8章 再拦一次就废了你 客厅里,身长如玉的男人一手负手而立,一手端着军帽,他身穿着一套白色制服,肩膀上没有扣着章辉,然而单单从一个背影里,就透出非同一般的尊贵气质来。 他正在端详着客厅墙壁上的一副价值不菲的西方壁画,听见门口有沉稳的脚步走来,慢慢收回视线,调转过头。 男人温润儒雅的脸上在见到走进来的人时,温厚一笑,“淮南,许久不见。” 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四十多将近五十岁的男人,脸上有了些岁月斑驳的痕迹,只不过,他还是印象中那副儒雅温和的模样。 慕淮南走进来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走进来时,随手将手上的外套扔进沙发里,扯了扯领带,俊美的面庞透出并不欢迎的冷淡,口吻甚至都是漠然的。丝毫没有见到亲人的亲切感,“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说是路过。 他都已经有二十几年都没回海城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路过这里,没人会相信。 对于他不善的口吻,慕宗铭只是回之一笑,温润儒雅的气质,令他看起来格外清俊成熟而硬朗,大概也是上了些年纪,他成熟的味道带了股苍劲感,不急不缓地说,“你好像并不欢迎我回来。” “盛夏现在跟我在一起。”慕淮南口吻不善,“你应该记得她是谁的女儿,或者如今已经晋升海军司令的你,早已经把陈年旧事忘得一干二净” 慕宗铭没有说话,沾染着岁月痕迹的唇角勾出浅笑,折身回来,不太在意的将手上端着的军帽放到茶几上,收回手的时候,他状似不经意地道,“我来这么久还没有一杯茶水上来。” 慕淮南注视着他的行为,眸色冷冷淡淡的。 看出他没有想立刻离开的意思,深邃的眸不带感情的瞟了他一眼,慕淮南这才对身侧的保姆道,“去倒两杯茶。” 保姆应了一声,退了开。 慕宗铭没有需要他邀请的意思,就自主的在沙发中坐了下来,抬眸间,他瞥向也在对面坐下来的慕淮南,“最近公司状况怎么样,生意上没遇到什么困难吧。” “嘘寒问暖就算了。”慕淮南并不怎么令他的情,“你从来不干涉商场上的事情,问这些对你没有什么意义。” 慕宗铭成熟老练着波澜不惊的付之一笑,端坐在沙发中,抬着眼皮看着他,“怎么说gk都是慕家的公司,是你父亲建立起来的,我身为他的弟弟,也是慕家的一员,回来了自然得问问如今的处境。” “慕家的公司交给我,我自然会全力负责。” “那看来是挺不错的。” 慕宗铭从衣服兜里掏出一盒进口的烟,取出一支给慕淮南递过去,慕淮南没有接,只是拿着一双深邃中透着锐利的眼看着他,他也不在意。收回手,将烟放到自己嘴中,用金属的打火机点燃。 保姆将两杯泡好的茶端上来,一杯放在了慕宗铭面前的茶几上,一杯放在了慕淮南这里,“先生,这是你的。” 慕淮南抬手示意她退下。 保姆迟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最终落在慕淮南的身上看了一眼,微皱下眉,最终还是退了开。 “听说你这么多年还没成家立室。”慕淮南突然开口说道。 慕宗铭没有否认。 “总不至于是因为海军的工作太过繁忙,导致你没时间成家立室。”慕淮南不着痕迹地看他。 慕宗铭一笑,虽然年岁已老,然而他笑着的时候,显得愈发谦谦有礼的温润儒雅,成熟老道,抽了口烟淡淡的笑,“起初是不想,后来是没想到,转眼就这样过去了到现在,到了这个年纪,就更没什么心思想那些事情了。” “是么。”慕淮南不咸不淡,端起茶水浅浅品尝,即便是在长辈的面前,他该有的气势丝毫没有减退,沉稳不惊得很,毫不掩饰的直言,“我以为是你心里还装着盛清妩,这次回来也是因为知道她回来了。” 慕宗铭笑,不置可否。 慕淮南这个人,虽然没有看着他从小长大,但以他这么多年时而听到的种种风声,特别是在商业上他的种种所作所为,慕宗铭就知道他的洞悉能力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何况慕家的男人,从来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喝了一口茶,慕淮南优雅从容的放下茶杯,这才抬头凝视着对面成熟苍劲却又不失温文尔雅的老年男人,“突然来这里,如果只是想看看慕家如今的状况,你已经看到了,以你海军司令员的身份,在哪都不会缺地方住,我不留你。” 话语间他已经有逐客的意思。 即便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他的二叔,在慕家拥有一定的地位。 慕宗铭也不逗留,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捻灭烟头,拿起军帽正要起身离开之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来,看向慕淮南,“阿妩的女儿,如今还好么,怎么没见她跟你住在一起,我听说你们有一个女儿,也已经复婚了。” 慕淮南只是简短的回答,“她们正在别的地方。” “盛斯顾那里” 慕宗铭似乎什么事都知道。 转而想想也没什么可以奇怪的地方,毕竟以他的身份。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在权势方面比他还轻而易举,没有阻挠。 慕淮南的沉默不语显然代表了默认,慕宗铭温和淡笑,“他们兄妹的感情似乎一直都挺不错的。” 意味深长地说出这句话后,慕宗铭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意思,拿着军帽,稍稍的整理了下白色制服的衣角,这便就是迈开腿,笔致地朝着外面踱步而去。 慕淮南没有想要挽留他的意思。 出了别墅门的慕宗铭,拿起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很快,就有一辆越野武装车直直开过来,走下来一个武装人员打扮的士兵为他打开后座的车门,慕宗铭这就走上车。 仍旧坐在客厅里的慕淮南听见外面越野车逐渐离开的轰鸣声,他一动不动,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对面那杯没有动过的茶水,眸色暗了又暗。 慕宗铭突然在这个时候回到海城,除了盛清妩这么一个原因,他想不到其他。 只是,即便知道慕宗铭最多只是因为盛清妩而回到这里,不会做其他的什么事情,他却愈发的开始不安而急躁烦闷起来了。 “先生。” 保姆在这时走了过来。 慕淮南徒然起身,朝着二楼大步而去,“晚餐我已经在外面用过了,先上楼休息,你让佣人们也早点睡。” 他往二楼走去的脚步极快,丝毫没有去看保姆欲言又止的神情。 保姆凝视着他,紧蹙着眉,最终是哀愁的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没有再说什么,开始收拾起茶几上的东西。 回到主卧之后,慕淮南去浴室洗了个澡,伴随着水蒸气的氤氲,一颗颗的水珠从他皮肤上滑落而下,男人的锁骨以及紧窄健硕的腰身,透出一股致命的诱惑来。 关掉水阀之后,随手拿过支架上的毛巾,随意的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忽然间右上腹传来一丝丝的痛楚,慕淮南眉头皱了皱,伸手按住疼痛的地方。 是最近没怎么注意饮食和休息是么,似乎是在胃疼 眉头深皱着,随手将毛巾扔了开。穿上浴袍之后,慕淮南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到床头边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跟打火机,站到落地窗前取出一根烟点燃,青白袅袅的烟雾逐渐模糊了他绝伦的五官。 可是,丝毫驱散不开他心底的阴郁。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颀长挺拔的身躯立在落地窗前,一支烟逐渐燃尽,而心里的焦躁烦闷以及不安丝毫没有减退半点。 透过折射进来的月光,回头瞥了眼偌大的主卧里却没有人影而变得空空荡荡的模样,一室仿佛都溢满了萧瑟的孤凉。 倏然。慕淮南转身灭掉烟头,不知在这一刻冒出了什么样的急切而疯狂的念想,他褪去浴袍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物换上,顺手从床柜上拿过车钥匙,疾步如风的快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保姆跟佣人们正要关灯休息。 见他头发湿漉漉的从楼上下来,就近的佣人问,“先生,这么晚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这个样子怎么看都要出去的装扮,否则都已经到该休息的时间,男人还穿得这么整齐的下来做什么 “嗯。”慕淮南淡淡抿唇应了一声,“我出去一趟。” 没有说出去做什么。也没告知他们行踪,简短的说了几个字后,慕淮南疾风般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大门处,留下几个人面面相窥,不明所以。 保姆看了眼大门处,微微皱了下眉头,这才回头对佣人们摆摆手,“都休息去吧。” 翌日。 叶家大宅的客房里,盛夏起了个清早,她洗漱完了没多久,跟她一起的西西很快也醒过来了,又给西西洗脸换了身盛斯顾让西蒙帮准备的衣物,盛夏带着西西很快下了楼。 见到冷澈跟西蒙都在客厅里,西西原本还懵懵懂懂的睡意瞬间就消散了,眯起月牙似的眼睛,她冲冷澈甜甜一笑,“冷哥哥,早安。” “早安。” 冷澈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仅仅只是瞟了她们一眼,又低下视线继续看书。 西西从盛夏的怀里挣扎下去,几步小跑的跑到冷澈的身边,似乎是现在只对他特别的有话说,喜滋滋的在跟冷澈好奇的说着什么,盛夏没有去看。 她转过头,看向立在一旁的西蒙,倒是好奇问道,“冷澈现在的年纪合适在小学里,怎么反而是他经常自己看书没有去学校” “我们才刚来海城不久,正在办理转学的手续,过几天小少爷就会正式入学了。” 盛夏长长哦一声,点了点头,转而是问,“我哥有回来过么” 西蒙如实摇头,“盛小姐找他有什么事么,我可以帮您转告过去。” “不用了,我有他电话。” 盛夏心里有点小失望,自从那天离开之后,盛斯顾就没再出现过了,其余的很多事情她还没能亲自当面跟他问,现在连想告别也是不能亲自当面说一声。 她没有忘记,昨天她答应了要跟慕淮南回去的事情。 拿出手机走到一边,盛夏拨下了之前盛斯顾留给她的号码,电话没响两声,就被对方接通了。 “盛夏”似乎是看到陌生电话就知道是她,盛斯顾的声音从电话里透了过来,“这么早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还有些倦倦慵懒的味道,应该是还没睡清醒。 盛夏想了想,还是将自己今天就会离开的事情告诉了他。 结果,她话音刚落,盛斯顾倏然清凛的断然拒绝,“你们不能回去。” “我已经想好了。”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可能会听,按耐着嗓音依旧平静地道,“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反正你现在也回来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见面,今天我跟西西先回去了,之后再电话联系。” 简单的说完这些话,她果断的将电话挂断,因为知道盛斯顾不会同意,虽然她直到现在也不清楚他不同意的原因是什么,可想来想去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也拒绝盛斯顾过多的语言。 收回手机之后,盛夏就转身往客厅这里走来,直接就将西西抱了起,对她说,“我们今天回去。” 西西眨巴下眼睛,随即是高兴一笑,“今天回去找爹地吗” “嗯。”盛夏说,“我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我们。” “好呀”好多天没见到爹地,她都很想爹地了呢。 可是盛夏还没能给慕淮南打电话过去,西蒙的手机紧接着就响了起,他接听了电话。 这个电话毫无疑问是盛斯顾打来的。 听完了电话里盛斯顾的命令,西蒙朝西西跟盛夏看去一眼,随即点了下头,“好的,我明白了。” 盛夏蹙了下眉。没打算问盛斯顾对他说了什么,同时间她也拿出手机给慕淮南拨了个电话过去,可是电话还没接通,放下手机的西蒙就朝着她这里走过来,伸出手道,“盛小姐,麻烦您把手机给我吧。” 盛夏还没能说话,西蒙瞥见她已经将电话拨了过去,即刻快速伸手就将手机从她手中抢了过来,“很抱歉盛小姐,得罪了。”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后退收住手机。他的速度快得转眼就夺了过去。 望见号码果然是打给慕淮南的,西蒙想都没想就把电话挂断了。 盛夏微微扩开了眼瞳,上前一步伸出手,“把手机还我。” “很抱歉,你们不能离开这里。”西蒙只是这么说。 “我说把手机还我” 盛夏的声音都大了一个度,万万不曾想到,盛斯顾居然会让他干出这种事情,他要让西蒙拦住她们 他到底想怎么样 难不成待在海城里,她们就不能跟慕淮南生活在一起 西蒙几乎自动过滤了她眼中隐隐有些窝火的意味,诚恳抱歉的颔首了一下,“这是命令,我不能让你们离开,盛小姐,您还是带着小小姐继续留在这里吧。” “我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她已经在这里过去了很多天,这么多天盛斯顾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再继续留在这里只是徒劳又浪费时间跟精力,她们母女也跟慕淮南分开得几天时间,现在,她是真不想留了。 西蒙分明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却故意曲解了她的话,“您不想留在这里也可以,盛先生已经让我在查找合适的房子正要买下,到时候您可以带着小小姐一起搬进的房子跟盛先生住在一起。” 盛斯顾打算另外再买房子 看来他的确也不想待在这里,只不过这种事情暂且没心思多管,盛夏果断地说,“我不会去。” “盛小姐” “把手机还我。”盛夏伸出手指到他面前,态度强硬,“西蒙,这几天我们相处在一起,我对你印象不差,我哥他因为什么非要我留在这里我不知道,但是你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都听他,我人在海城里又不会跑,他如果想找我想见我一个电话就可以,所以我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把手机还给我,我需要打电话通知我先生接我回去。” 尽管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西蒙却仍旧没有转寰的余地,“这是您哥哥的吩咐,让我现在必须留下你们,有什么话,您等他来了之后再说吧。” 盛夏感觉自己简直跟吃了苍蝇一样的憋屈。 早知道他会这样,她就不提前对他说明,而是等离开之后才打电话通知他了 没想到盛斯顾的态度会这么冷硬。连西蒙也是如此,盛夏把西西放到地上让她跟冷澈待在一起,她这才回身过来,步步逼近西蒙,依然伸出一只手道,“西蒙,我不想跟你们伤了和气,把手机给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 “我很抱歉。”盛斯顾的话,显然要比她的话有作用得多。 纵然有再好的耐心,盛夏这次也是真的气恼了,“你们真的非要这个样子吗我又不会飞不会跑,只是厌倦了这个地方想回我们自己的地方,真就一定要这么拦着” 西蒙没吱声,但答案显然不言而喻。 盛夏什么都顾不上了,干脆就过去抢,可是她的脚步还没迈出去两步,坐在沙发里的冷澈突然“咦”了一声,紧接着盛夏的手臂就被人从后面猛地抓住,顺势着,她的身子被带了回来。 一个熟悉的感觉扑面,还没能反应过来,盛夏就撞进一个结实健硕的胸膛里。 在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骨骼好看的修长手指时,她诧异的抬头,见到他刀削般线条流畅的下颌,心脏跳了跳,“慕淮南”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还没有给他打电话。 男人的身上有淡淡的沐浴清香,还夹带着尼古丁的烟草味,令人下意识的感觉到他似乎抽了很多烟。 而盛夏当然也不可能会知道,昨晚从南苑别墅离开之后的他,独自驱车来到叶家外面的不远,在车内坐了整整一夜,只是因为,他的确愈发的等不下去,仿佛只有靠近这个地方,才能湿他感到安心。 “不就是一只手机么。”慕淮南凌厉而阴鸷的眼从西蒙的身上敛回,转而低眸看向盛夏时,他眸光又流出缱绻的低柔,“他们喜欢,送给他们就是,我带你们回去。” 说着,他抓住她手臂的动作改为握住她的手掌,牵着盛夏径直朝着西西走过去。 “爹地”西西凝见是他,顿时欣喜地叫了出来。 慕淮南弯下腰,在她额头上宠溺的吻了吻,顺势着将她抱了起来,在站直身时,他目光在冷澈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钟,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收回来。 就在他要带着盛夏跟西西一块转身离开时,西蒙即刻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慕淮南眼神冰冷,从唇齿间只冷冷淡淡的吐出一个摄人心魄的字眼,“滚。” 西蒙视若无睹,只是道,“盛小姐,您跟小小姐不能离开。” 盛夏抿了抿唇。还没能说什么,而慕淮南则是没有半分耐心听这些无意义的语言,他一手牵住盛夏手掌,一手抱着西西,就那么越过西蒙迈开步伐。 西蒙眉心一蹙,走过去试图拦下盛夏。 可他才刚走到他们的面前,慕淮南松开了盛夏手掌的同时就直接将他掀开了,锐利的眼不加修饰的投射过来,充满阴鸷如水的森冷,“再拦一次就废了你。” 西蒙虽然有几手,可被慕淮南这充满压抑的愤怒用力一掀,掀得顿时还是几步徒然后退,背部撞上了墙壁才停下来。 刚从楼上下来的莫云柯瞥见这一幕,吃惊的诧异了下,“这是怎么了。” 慕淮南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重新握住盛夏的手,带着她刚又要朝着门口踱步而去时,忽然出现在门口戴着一副斯文眼睛的男人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莫云柯循着他们的身形望去,就见盛斯顾站在了门口那里,目光亦是冰凉地盯着慕淮南,隐隐着,仿佛含着薄薄的幽冷怒意。 两个男人对峙起来,似乎各自都压抑了极大的情绪,怒意一触即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9章 别让我恨你 盛斯顾徒然迈步走过来,一把扼住了盛夏另一边的手腕,根本看都不再看慕淮南一眼,冷冷地只吐出三个字,“跟我走。” “哥”盛夏原先还诧异他回来得这么快还没反应过来,一见他拉住自己就要走,她急忙稳下步子试图挣脱开他。 而慕淮南则也没闲着,抓住盛夏另一边的手掌,冰冷之极含着肃杀的眸子盯向盛斯顾,沉沉的语气一字一顿的开口,“放开她。” 盛斯顾唇角挑起轻嗤的弧度,“慕淮南,放开她的人应该是你。” 一个慕家的男人,并没有资格染指他的妹妹。 显然两个男人谁也不打算先松手,盛夏望着这副局面,一双眉头都皱得快拧出水来,她看向盛斯顾,语气带了些央求的意味,“哥,有什么事我们冷静下来好好聊聊,你” “聊什么”盛斯顾生气的回头。 盛夏心里被他这么一瞪,瞪得有些委屈,咬了下唇,她固执地道,“我不想跟你走。” “盛夏”盛斯顾一张脸庞都冷峻了起来,声音仿佛都冷骇了几个度,“别执迷不悟,我对你说过几次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你就不能听我话么” 盛夏低下眸子,“可你始终都没有说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 停顿了下,她紧接着又道,“不过不管理由是什么都无所谓,我不会听你的话真跟他分开,哥,你也别再做这种事情了,没有意义。” 盛斯顾双眼都锋利了,只是他锋利的眼神看向的不是盛夏,而是慕淮南,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在厉声斥问着慕淮南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蛊,以至于她如今的态度真是愈发的顽固。 兴许也真是气恼了,盛斯顾暗含讽刺的凝视慕淮南道,“盛夏既然想知道理由是什么,你正好在这里,不妨亲自跟她说明” 他笃定了慕淮南不敢说。 而事实上慕淮南的确是不敢说,即便是打碎了牙,他永远都不可能会对盛夏说一个字,不想让她知道什么,也不希望她知道什么。 慕淮南低眸望向盛夏的脸,一张绝伦的五官有些微微的紧绷,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半响他缓缓开腔,“我会带你回去。” 盛夏心底悸动了下,抬起头来看向他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盛斯顾就率先冷漠的轻笑着说出话来。 “这种话你还真是有脸说出口。”盛斯顾凌厉而含着轻嗤的视线瞟着他,就像一道暗沉的锋芒无形之中将人凌迟。“盛夏执迷不悟也就算了,慕淮南,难道你会不清楚我不想让盛夏跟你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 信誓旦旦的还说要带盛夏回去,他究竟是怎么开得了口 之前种种的事情他也没有去计较,然而慕淮南直到现在也仍旧不打算放开盛夏么 盛斯顾对于慕淮南的忍耐,几乎也是到了极限,薄薄的唇勾出轻狂,“你想带盛夏回去也不是全然不可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能把之所以我不让盛夏跟你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亲口对她说出来,我就不会阻拦你们。” 亲口说出来么 慕淮南眉心皱了皱,线条流畅的下颌都收紧了,性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迟疑地看着盛夏。脸色略略的阴沉,彷如被阴霾笼罩而上。 盛夏也在看他。 两人的目光对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珠满是镇定的凝望,而他却是极其晦涩的复杂。 莫云柯不知何时走到他们的身侧,望着这副场面,踌躇着皱了下眉,对慕淮南建议道,“不如你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你们总不可能瞒着盛夏一辈子不是么。” 她虽然不知道慕家跟盛夏兄妹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是她知道盛斯顾说出来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只要慕淮南能对盛夏说出来,盛斯顾应该不会再这么态度坚持的阻拦什么。 可是只有深谙事实的理由是什么的两个男人都很清楚,他们谁都不可能对盛夏说出什么来,毕竟那样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只坏不好,他们谁都不希望她知道,只要她能保持现在的这个状态就好。 何况她有过心理精神病史,现在到底有没有好得彻底谁也保证不了,不告诉她是他们都心照不宣的。 然而盛斯顾现在却偏偏用这种事逼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残忍的意味。 慕淮南试图张了张嘴,声音却像是失在了喉咙里,一个音节也说不出来,何况又是告诉她那件事,更是难如登天。 “说不出来是么。”盛斯顾唇角轻佻,冷蔑的瞟了他一眼,“你当然说不出口,你若是能说得出口你就不会瞒着盛夏直到现在,之前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跟盛夏复合我不想知道,但是我回来了,你认为你还能随随便便就搪塞过去,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的继续跟盛夏在一起” 慕淮南脸色阴沉如滴水,直视着盛夏的视线没有偏移半分,眸色究竟带着怎样的情愫无从得知,盛夏也在看着他,忽然却不知话应该怎么说出口。 盛斯顾可忍不了他们的沉默不语,话到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笃定了慕淮南是什么都不出来,没再有什么商量余地,他目光一凛,转过头拽住盛夏的手腕就走。 兴许是一时出了神,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慕淮南没有抓稳盛夏,在盛斯顾转身拽走她时,她的手掌从他的掌心中被抽走。 慕淮南一怔,本能的要上前抓住她,怀里的西西忽然不安的叫了他一声,“爹地。” 慕淮南冲动的身形即刻停了下来,他侧回头望着怀里抱着的女儿。 西西正皱着一双小眉头,因为不太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所以有些闷闷不乐地望着他,稚嫩的小脸蛋上写满了不安的愁容,两眼泛着清泉似的懵懂。 慕淮南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而就将她交给了身侧的莫云柯,一张五官俊美的脸庞上的满是冷肃的对她交代道,“你先帮带着西西,晚点我再过来跟你要人。” 莫云柯看着盛斯顾已经拽着盛夏走了出叶家的大门,也不清楚他究竟想带盛夏去哪里,让盛夏跟慕淮南分开的这种事情她也不乐意看到,于是便将西西接了过来,对他点了点头,“你去追他们吧,西西交给我可以放心。” 慕淮南嗯了一声,转而又对西西嘱咐道,“我去找妈咪,晚点过来接你再带你一起回去。” “嗯。”估计是有些被气氛感染到了,西西从喉咙里闷闷的应了一声,眨巴着眼睛凝视他。 慕淮南揉了揉她小小的脑袋,这才转身大步朝着外面疾步而去。 西西一瞬不瞬地注视他离开的身影,小嘴抿到了一起,白皙稚嫩而灵动的小脸上遍布着隐隐的担忧之色。 莫云柯注意到她的神情,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安心吧,你爹地妈咪不会有事的,等他们处理好了事情就会来接你,你暂时就先跟我在一起吧。” 西西回头来看她,抿了抿小嘴,然后重重点了下头。 莫云柯抱着她回身,瞥见还处在原地的西蒙,跟仿佛完全和自己无关而一脸从容的坐在沙发中的冷澈,自主的无视掉了西蒙,她抱着西西朝着冷澈走过去,对他勾了勾手指。 冷澈瞥着她,“有什么事” “西西的爹地妈咪都不在这里,她现在很闷闷不乐,你跟我负责逗她开心。”莫云柯没有商量的说。 冷澈低低的叹了口气,“大人的世界就是麻烦。” 说归这么说。他还是站起身,朝着莫云柯跟西西走来,毕竟那个男人说要他照顾好西西,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尽管西西实际上跟他没有什么干系,哄人这种事他打小就不会,甚至跟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起来令他感到怪异而不自在得很,但如今他也是得靠着那个男人才能维持生活。 所以,他只能是听话的照做。 慕淮南追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了盛斯顾跟盛夏的身影,连他们的车子都也不在,显然是已经驱车离开。 盛斯顾想做什么他知道。 不过就是想把盛夏带走,让他别想带盛夏回去,也别想找到她。 慕淮南是昨晚独自驱车来到的这里,没有带司机,他一边往停靠的车子走去,一边拿出手机,“他们往什么地方去了。” 电话里是被他安排在这附近守着的保镖。 保镖如实的将盛斯顾跟盛夏驱车离开的方向报了出来,电话收线之后,慕淮南打开车门坐入驾驶座,发动了车子即刻踩下油门,朝着盛斯顾驱车离开的方向直奔而去。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车窗外两旁的景物迅速倒退。 “哥”盛夏坐在车内,慌张而不安着,“你停车,让我下车” 盛斯顾侧过头来看她一眼,但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凝视前方,似乎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平稳的控制着方向盘,车速飞快,车窗外的景物如光影飞梭。 盛夏急了,“哥” 他依旧视若无睹。 去抢他方向盘这种事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导致两个人陷入车祸,所以即便是着急着,盛夏却没有去做那么不理智的事。 只是这个样子下去,显然她会被他带得越走越远。 她心里愈发着急,揣揣不安着,不得已的,她咬下牙威胁道,“如果你不停车,我就只好跳车了” 盛斯顾精锐犀利的眸子顿时投射过来,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敢。” “倘若你一直这样,什么事我都不介意去尝试一次。”知道他的眼神代表了什么,盛夏卵足了底气,收敛回了急切不安,定定地看着他,只说了两个字,“停车。” 她眼中的坚定色泽,彰显出了她决绝的决心。 怎么都不曾想到盛夏会用这种事来威胁他,盛斯顾整张俊脸都阴阴沉沉的被黑色的气息笼罩上了似的,他收紧了下颌,突然空出一只手。 在盛夏察觉到他要将车门落锁的举动时,她脸色一变,慌忙转身试图抢在他之前拧开车门。可是手刚握上门把手,她用力的拉了几下也没拉开车门。 显然,她慢了一步。 “哥”盛夏急红了眼,甚至是恼怒的回头瞪向他,“别再让我重复了,让我下车,我不想跟你走” 盛斯顾双手又重新平稳的控制在方向盘上,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阴柔而不失男人的味道,黑沉得厉害,从他薄薄的唇畔间轻吐出几个字眼,“你不想也不行,别做那么徒劳的事情,好好坐着系好安全带。” “你” “盛夏。”盛斯顾气息骇然。冰冰冷冷满含危险,“你越是想要跟他在一起,就只越是会让我后悔,两年多前怎么没有干脆解决掉慕淮南。” 倘若两年多前就解决得干干净净的,怎么都不可能会是现在这副状况。 他无法理解,慕淮南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蛊。 那个该死的男人 若是早知盛夏会为了他变得连他的话都不听了,当初就真应该干脆解决掉了永绝后患,慕淮南还真是太仗着盛夏喜欢他而而所欲为了,他分明知道盛夏本不应该跟他在一起的,却偏偏到了现在还不肯放手。 盛斯顾从后视镜里瞥见追上来的车子,眼神阴沉了不止一个度,这男人真是怎么都甩不掉,超出想象的令人烦躁。 凛然下了眼眸,盛斯顾忽然加快了车速。 几乎是将车速开到了差不多最大的速度。如箭一般飞驰在笔致的马路中。 盛夏有些被他的话震慑到,然而震慑感还未散去,甚至没能细细思考他说的话,紧接着就见盛斯顾用力踩下油门将车速开得极快,她眼帘朝后视镜看过去,在见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时,她一震。 他居然追上来了 慕淮南的驾驶的车子跟他们保持着不算远的距离,他也将车速开到了极大码,原先差不多几次都要追上,可盛斯顾一将车速开到最大之后,很快又将他甩了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控制在方向盘上,慕淮南眼底被狂野的怒意取而代之,眼见两辆车子将要拉开不断的距离,他眸光一狠,迅速挂档也将车速开到最大,汽车声轰鸣的倏地冲了出去。 盛斯顾瞥见他又追了上来,唇角忽然是挑起了轻蔑的弧度,连眼神的温度都没变过,依旧是车速开到最大,没有减慢的半点意思。 盛夏看着两人就像玩命似的你追我赶的飙着车子,车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都无法捉摸得到,她心中惊恐着急急忙忙的叫住盛斯顾,“停车你们这样容易出事,哥,停车” “你别说话。” 盛斯顾还能腾出一只手扯了扯领口,唇角勾出邪肆意味的弧度,他不信甩不掉那个男人,也不信他能追到什么时候。 可是盛夏哪里会在这种时候听他的话。 她气极了。奈何他开着车,令她不敢乱来导致两人都出了车祸,咬紧了唇,双手都攥成拳头,她在脑海中不断的阻止着借口跟理由,然而想来想去却始终没能想出一个能令盛斯顾停下车的借口,她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令他有所动容。 到了最后,已经是不管不顾,看着两人真是玩命一样的在马路上飙着车子,盛夏握紧了双手脱口而出,“就算你现在带我离开了也没什么用,你这样**蛮横的行为只会让我对你不满,哥,我不想跟你感情破裂。” “你要为了慕淮南那个男人跟我感情破裂”盛斯顾听到这句话果然是恼火了。气得他都快疯了,“就他那个男人也值得让你跟我感情破裂盛夏,你真是为他走火入魔了,清醒一点,慕淮南那个男人根本没有资格让你做什么蠢事” 盛夏固执地道,“有没有资格我很清楚。” 停顿了下,她牢牢的看着他,咬了下唇,声音不高不低,每一个字却能清清楚楚的落入他的耳里,“即使你能带我离开一次,你也没办法每一次都能保证还是这样,只要我还活着,别说不在海城。即便是在海城的另一端,我也有办法回来去找他。” “盛夏” “如果你非要我离开慕淮南,那很简单。”盛夏卵足了勇气,一字一顿的,“你把我的腿打断吧。” 盛斯顾错愕地侧头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盛夏不急不缓的重复,“倘若真那么不想让我跟慕淮南在一起,也不想让我见到他,你把我的腿打断了再把我藏起来别让他找到,这样也许我就永远不会见他了。” 她真的是疯了。 疯到连让他打断她腿的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盛斯顾双手掌控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突突的跳,直接就无视了她的话,心里反而愈发的憎恶起慕淮南,真的的确是当初就应该直接让他们相隔两端。在盛夏对他最心灰意冷的时候令他们永远都不能相见。 最不应该的是当初因为顾及到她有隐隐精神方面的问题,就把她仍在海城留给罗希照看。 越想,盛斯顾就越是恼怒,禁不住的低咒一声出来,胸腔里仿佛都被满满的怒火充填了,令他无处排遣,有多久没有感到这么大的情绪起伏,几乎是已经想不起来。 慕淮南真是太有本事,竟然能令盛夏对他说出这种话。 “你真的不停车” 盛夏知道他是愤怒了,此时此刻却无暇多管这些,瞟着紧紧追随在后面的迈巴赫,按照这样的车速两辆车撞到是迟早的事,其他的意外就更加无需多说了,她眸光凛然。 盛斯顾不予理会,心里头满是怒火充填,此刻只恨不得真把慕淮南解决了才好,也不至于让盛夏给他弄出这些事情来。 盛夏也是干脆,最后一次决断的道,“倘若你非得要带着我就这么离开,我不会故意阻挠你,但是以后我会做什么,你不可能事事都管得了,哥,我不想讨厌你,你也别让我讨厌你。” 不知道是被她哪一句话终于给刺激到了,盛斯顾终究是忍不住,他脸色紧绷着阴沉吐字,“即便慕家跟我们有至亲的仇恨关系,你也还要待在慕淮南的身边” 盛夏一震,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双瞳微微的扩开,不太确定着,她面色僵了僵,“你说什么” 后面慕淮南的车子紧追不舍,望着前面那辆兰博基尼玩命似的飞驰在笔致的马路上,慕淮南有一瞬间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而想过要不要停下来,但这样想法只是转眼即逝,因为他一旦停了下来,盛斯顾就即刻会把距离开到最远,届时他想追都追不上,甚至都不知道盛斯顾会带盛夏去什么地方。 倘若盛斯顾想将盛夏藏起来,以他如今的能力,还是很有办法让他找不到的。 毕竟两年多前,盛斯顾在把盛夏带走之后就藏了起来,让他找遍了每一个地方都没能找到她的踪迹,倘若不是后来终于失去了寻找的耐心,从而在盛斯顾在监狱里时动了些手脚,才知道盛夏就在海城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连什么时候能找到她都不确定。 所以慕淮南依旧紧追不舍,没有放过一点点可以追上他们的机会,因为若是这么一放,他不能保证盛斯顾到底想怎么样。 虽然车速已经快到令人惊恐的地步,慕淮南却还能腾出一只手,他拿起手机拨下保镖的号码,“准备得怎么样” “我们已经绕路到了十字路口,他们过来就可以将他们拦下。”电话里的保镖说道。“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别伤着人。” 特别是,不能伤到她。 保镖明白他的意思,应了一声,“我们会注意的。” 慕淮南并非是一股脑儿的只会追上来,在他开车追上来之前,他就让保镖率先开车从另一边绕路,确定了盛斯顾的路线,于是保镖们就从偏僻的小路驱车直奔他们的面前。 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就可以将他们拦下来。 这基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前面的路只有一条通道,只要他们在十字路口前堵住了路线,盛斯顾就无处可走,因为后面还有他,两面夹击,他想带着盛夏走,根本是无路可走。 就在慕淮南刚要挂断电话之后,忽然间右腹上侧的地方一阵剧烈的痛楚猝不及防地传来,慕淮南双眉一皱,剧烈的痛感令他下意识伸手按在疼痛灌来的地方。 可是就在被痛楚侵蚀的这一晃神之间,原本就将车速开到最大一只掌控着方向盘的手忽然有些无力的松滑,仅仅只是在一秒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内,待他察觉到异样猛然抬头时,速度过快的迈巴赫已经失了控,直直迎面的撞上马路旁的防护栏 盛夏还没能从盛斯顾的话语中领悟到他的意思,她甚至是极度的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的话,但她问出他在说什么的时候,盛斯顾抿紧了唇勾勒出冷硬的线条还没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就在这时。后面不远处突然传来“嘭”地一声。 紧接着是车子失控撞上护栏而发出来的摩擦声响。 眼角的余光从后视镜里瞥见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已经是翻过车身,车顶的大半都擦着马路的地面甩出去,将护栏都撞了开,盛夏浑身血液顿时倒流,一口凉气从她的内心深处骤然发出。 那一刻冲动得她几乎是本能而没有思考能力的想撞破车门冲出去,瞬间红了的眼眶以及沙哑下来的声音几乎都失在了她的喉咙里,“慕淮南” 盛斯顾也从后面发出的巨大声响中,从后视镜瞥见发生的一幕,他眼眸一沉。 “停车”盛夏疯了一样的骤然回头,再也管不上其他什么,抓住他的手臂,“停车” “盛夏” “停车啊哥” 她已然是无力而崩溃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时,带了无比的惊恐跟颤栗。像个瞬间失去方向而无助的小兽,嘶吼着疯狂着。 盛斯顾眼神都沉了下去。 医院里。 慕淮南被第一时间送进急救室。 由于之前开车追他们追得急,他没有系安全带,在瞬间发生车祸事故时虽然安全气囊在感知到危险时打了开,然而没有系安全带的他仍旧受了不轻的伤。 何况当时车子撞上护栏时不知道什么原因结果导致车子倾斜歪倒,他身体其他地方没出太大的事,然而头部却受到了重创。 盛夏呆呆的站在急救室门前,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护士将昏迷过去的慕淮南推进急救室,她就像突然失了魂魄似的一动不动着,半响没能反应过来,一双白皙的手指上,沾了些来自于男人头部流下的鲜血。 她迷茫的看着面前的急救室,双眼有些空洞的没有什么色彩。 “这么一点伤,对他来说还死不了,你不必这副样子。”站在她后面的盛斯顾神色阴沉地道,“他的命要是那么容易没了,早应该活不到现在了。” 好端端的慕淮南竟然会出车祸,他的车技应该还不至于差成这个样子,该不会是使什么苦肉计。 如果真是苦肉计,他没死他都想过去杀了他。 居然能让盛夏变成这样,慕淮南到底哪里来的本事。 盛夏空空茫茫着,心里是极度的懊悔跟崩溃,她真的不应该跟盛斯顾走,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连接几天都待在那个地方,在盛斯顾带她上车的时候她就应该直接跳车下来的,那样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 头痛,突然剧烈而来的头痛感侵蚀了她的脑袋,她僵硬的站在急救室前。沾染着血迹的手指动也动不了一下,呼吸愈发急促起来了。 “盛夏。”盛斯顾看着她这副半天没有一点动静的样子,禁不住的就有些气恼了,“我说了他不会死。” 怎么就变得好像没有慕淮南她就有些活不下去的样子,她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的 盛夏喉咙干涩得厉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半天也发不出一个音节来,唇色泛着白,她无声而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只是牢牢的注视着急救室的门,没能回应一个字。 她这副样子可不是盛斯顾乐意见到的,脸色都沉了,他徒然扼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往走廊的另一边走,“慕淮南的情况等会我会让医院的人打电话通知我。现在正好,没有人阻挠,你可以跟我走了。” “哥” 盛夏想都不想就甩开他了,连连后退了几步,不知道究竟是该失望,还是应该恼怒,她胸口的呼吸剧烈起伏不定着,抿了抿苍白的唇,有些红了的眼眶盯着他,“别让我恨你。” 盛斯顾一震。 这时,从走廊的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过来,被略略震到的盛斯顾慢慢转过头,朝着脚步声的来源望去。 在见到步伐稳重温文尔雅的男人不急不缓的走过来时,他瞳孔剧烈一收。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握紧,骨头声咯咯作响。 慕宗铭 慕宗铭没用几步就走到急救室这里来,瞥见盛夏跟盛斯顾两人站在这里,他就知道自己是找对地方了,对盛夏温文一笑道,“我刚得到消息,淮南出了车祸被你们送来医院,看来是真的。” 他得到消息 慕淮南出事他们都还没告诉任何一个人,甚至是连西西跟沈助理和付东之都没通知,他却得到了消息 盛夏怔怔地望着他,慕宗铭这一次穿的是他自己日常的服装,身后跟着一个秘书模样的人,一时间令人有些窥觊不出他是什么身份,只不过从他身上流泻出那种独到的尊贵感以及无法企及的气质时。还是会一眼令人感觉到他的不简单。 盛夏看着他成熟而温文尔雅的脸庞上隐隐透出几分熟悉的感觉,张了张嘴问,“你是谁” 她的话音刚落,早以及按耐不住的盛斯顾徒然就转身过来拧起了他的衣襟,狠戾着,他眼神透出无比的锋利,邪肆的笑着,却冰冷至极,“你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所以迫不及待的出现在我面前了慕宗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0章 哥,我再也不会像爱他一样的爱着一个人了 见盛斯顾一上来就揪住他的衣服,慕宗铭身后的秘书刚要上前来,却被慕宗铭抬手止了住。 凝视着盛斯顾满眼狠戾而带着轻薄狂妄的冷笑模样,慕宗铭不急不缓的笑,即不恼也不怒,甚至没有去架开他不客气的手,只是温和浅声道,“从来只是听说过你的名字,没真正当面见过你本人,现在看着,长相倒是挺像你父亲的。” 顿了下,他摇头喟叹,“只是脾气稍稍比他轻狂了些。” 父亲 盛夏听见他的话,倏然一怔,流露出错愕的眼,牢牢的注视着他们,身体徒然僵住。 父亲这个词,除了唐家的养父唐晋之外,几乎就没怎么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甚至连提都不曾提起,而现在这个跟相貌中隐隐跟慕淮南有点相像的男人嘴里的父亲,自然不可能是唐晋。 所以,那就应该是 应该是她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甚至是不知道到底姓什么,叫什么名字的亲生父亲 盛斯顾紧紧地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薄薄的唇勾勒出了无比的轻狂,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含笑而幽凉地看着他,“你也有资格提他,嗯” “作为已经故去的友人,很多时候我自然会缅怀他。”慕宗铭唇角噙着温润的笑,倒是细细打量起他来,“你的眉宇长相。跟他年轻的时候差不多一样。” 只是那个人,脾气没这么轻狂不羁,也没这么阴柔而妖冶。 盛斯顾轻嗤冷蔑,眯起的眼睛宛如毒蛇幽凉而致命,“你还真是问心无愧,倒也是能理解,你能活到现在,自然是有你的一番本领。” 慕宗铭淡淡噙笑,不置可否。 盛斯顾知道,忏悔这种奢侈的东西,在慕家的男人身上不会起到半点作用,从慕淮南分明知道所有的事情,却依然坚持要跟盛夏在一起就能看得出来,他们慕家的男人,生来就是不懂悔恨。 特别是慕宗铭这个男人,更是不会懂得什么叫做忏悔,否则他便也不会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他们面前。 盛斯顾紧紧的揪住他的衣襟,眼神是愈发的冰冷至极,仿佛随时都会将人挫骨扬灰。 站在一旁的秘书见他眼神愈发的不对,终究忍不住地上前道,“这位先生,把你的手拿开,你知道你面前的这位是谁么,就你这个举动我已经可以让人把你监禁起来。” 秘书的语言不可遏制的愤怒命令着,透出一股股不简单的威严来。 盛斯顾嗤笑一声,淡淡的瞥着慕宗铭,“海军司令么” 他知道,这个男人几个月前晋升了海军司令的位置,身份跟地位没有几个人可以比拟的,别说是他现在这个举动有多大不敬,就他说话的语气都足可令人上来降住他。 毕竟,没人能敢这么对待他。 盛斯顾凛然着眼眸,勾起的唇角暗含不屑,“堂堂海军司令不在自己的地盘上舒舒服服的待着。跑回海城这个二十多年都没再踏足的地方做什么。” 慕宗铭垂眸淡笑,“关于我**行程,似乎并不太方便透露。” 盛斯顾想想也是,他身份尊贵无人可比,不论去哪里做什么都是极其**的事情,除了随身携带的秘书之外恐怕没人知道他的行程,任何一切行动都是尽所能的保密,慕宗铭自然不可能会告诉他此时回海城来做什么。 可是慕宗铭不说,盛斯顾隐隐约约也能猜测得到,或许是跟盛清妩有那么一点干系,但也可能不尽然,兴许是刚好路过海城办点公事也说不一定,毕竟他跟盛清妩之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在秘书忍不住又想再次警告之际,盛斯顾凝视了慕宗铭一两秒钟后,倏然就松开了他的衣襟。 对于他的此举,慕宗铭毫不感到意外。 因为盛斯顾不蠢,若是因为愤怒而想对他做什么,这个世界恐怕都已经没了盛斯顾的存在,即便他什么都不会做,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一旦有威胁到他的事情,他不去做,却还有的是人去做。 所以盛斯顾不能如何,即便他维持着镇定的表面底下,心脏是有多么波涛汹涌的愤怒。 盛夏呆呆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隐隐听出了这个突然而至的男人的身份,也明白了他跟慕淮南是什么关系。 是慕淮南的二叔。 那个已经几十年没有再回过海城的男人。 她以前知道有这么一位人物的存在,但还是第一次,真正的见到这个几乎从未露面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方才他们的对话里,透出了这个男人好像认识他们的亲生父亲,而且,是用了“故人”这样的词汇 盛夏目光怔松着。连慕宗铭是怎么来到她跟前不远的都不知道,待她倏然回神反应过来时,慕宗铭唇角噙着温润浅笑的看着她道,“你跟你母亲长得也挺像的,看到你,就像看到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盛夏心头滞了滞,凝视着面前温润有礼而谦谦得体的男人。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还没说出一个字,盛斯顾倏然上前来,将她挡在了身后,目光直直而凛然地瞪着慕宗铭,出言不善,“别靠近她。” 慕宗铭失笑,“你太紧张了,我只是想跟盛夏打一声招呼。” “不必了。”盛斯顾面色冷峻,面对男人强大的气场,他却丝毫并不失落,视线依旧锐利得彷如针刺般透出寒冷的气息,“你最好还是趁着我能忍得住之前离开这里,否则我不能保证接下来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对于盛夏的防护,他展露得理所当然且没有犹豫。 像是生怕着,慕宗铭会靠近她,会对她做什么事情。 慕宗铭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警惕,也能理解他的每一句不客气,只是望着他这个模样,慕宗铭依然无奈不已的叹息,“盛夏是淮南的妻子,照理说她应该叫我一声二叔,我想,跟她打一声招呼,应该还不至于我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盛斯顾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容放松什么,“你想多了,她不会跟慕淮南在一起。” “可她现在依然还是淮南的妻子,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只要她是淮南的妻子一天,我依然还是她辈分上的二叔。”慕宗铭有条不紊地说着,凝视着整张俊脸都透出浓浓黑沉气息出来的男人,终归是无奈,“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也没那么多的执着,何必这么防备,像是我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盛夏毕竟淮南的妻子,我不会伤害她一分。” 他的话,盛斯顾是从内心下意识的不相信的。 且也不管相不相信,慕家的男人,他一个都不想让盛夏跟他们接触。 就这么对峙了须臾,倏尔,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盛夏听见动静,也没再管别人,急忙走过去抓住从急救室里出来的医生手臂,“他现在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望了望几人,最后是对盛夏道,“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头部受的伤也已经处理好了,身体的其他部位没受什么严重的伤,把他转去看护病房,等他醒来之后再做检查脑袋有没有什么淤血残留,问题不大。” “如果还有淤血,会不会很严重”盛夏不安的问。 “您可以放心,病人没有太大的事情,保守治疗就可以好,我们也只是为了安全着想,才会需要等他醒来之后再做检查,目前的状况来说,病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只要注意治疗修养就好。”医生看着她道,“你是病人的家属么。” 盛夏点头,“我是。” 医生道,“病人很快就会转到看护病房,没有生命威胁,只是暂时还醒不过来,您不必担心。” “大概多久才能醒过来” “这个不一定,看病人自身的状况,只不过按照他这个伤势,而且是伤到头部,短时间内没那么容易清醒。”医生说,“你先跟我去办理住院手续吧,病人目前需要住院接受观察治疗。” 盛夏却还是不放心,咬了咬唇,“我想等他出来之后再去办理手续。” “好的。”医生也不多说什么,“那您记得去办手续就好,办理住院手续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护士。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回办公室。” 盛夏送走了医生。 很快,依然还处于昏迷中的慕淮南被护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 他的个子太高,以至于躺在推床上都显得推床有些短矮。 双眸闭阖着,睫毛浓密细长,俊美刀削的绝伦五官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只是脸庞因为失血而泛着白,头部也被纱布缠绕包裹着,一动不动的躺在推床上。 在他被护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前往病房时,站在一旁的盛夏眼尖的见到他一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她忙叫住护士,“等等。” 护士停了下来,好奇地回头看她。 盛夏没有顾虑别人的眼神,慢慢的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的朝着躺在推床上的慕淮南靠近。 到了他身侧时,她的脚步才终于停下来,盯着他紧攥的那只手,她低低的声音问身边的护士,“他刚才也一直是这个样子么” 来的时候,因为他头部出了血又昏迷了过去,所以在送他来医院的路上,盛夏没能注意到其他的东西,更不会注意得到这样的小细节,当时她的眼前都是被他头部出血的模样给吓住了,怔怔的都忘了神。 护士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在瞥见男人紧攥的手指时,这才明白过来她的话,点头应道,“是的,这位先生刚才一直都是这样,我们想松开他的手,只不过他握得太紧了没能松开,后面我们也就放弃了。” 盛夏喉咙梗了梗,渐渐伸出双手,握住了慕淮南紧攥的那只手。 护士看到她的动作,刚想劝说她不必白费力气因为没用的,他们都试过掰开他的手结果都是徒劳,可是护士劝说的话还没出口,就见盛夏仿佛是轻轻松松地就掰开了慕淮南的手掌。 护士诧异的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她就这么轻松的掰开了 可是刚才他们男医生掰都不开的 没有去管护士诧异的眼神,盛夏低下眸子,凝视着慕淮南的手掌心处,他的手掌掌心里,正躺着一枚精致不菲的戒指,跟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是同一款,只是他的是男士。 慕淮南是怎么在那样的情况下把戒指握到手里的没人知道,只是望着他宽大手掌心中璀璨的戒指,盛夏喉咙都在发哽。 不知道是什么样情绪,抿了抿泛白的唇,她拿起他手掌心里的戒指,帮他重新戴回手上,动作间,她手指微微的发着抖。 过了好一会儿,盛夏低低而夹带着暗哑的嗓音这才对护士说,“可以了,把他推去病房吧。” “呃。”护士有些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好的。” 应了话,护士即刻就继续推着昏迷中的慕淮南朝着病房的方向踱步而去。 盛夏站在原地,心里却是没防备的感到疲惫跟压抑的难以喘息。 低垂着头,她无意识的握紧了右手,拇指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她忽然想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慕淮南住院了。 上一次是被她打进医院的。 这一次是追她导致车祸进医院的。 两次都跟她脱离不了干系,他人生中唯独两次住院,都是她的原因 “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没有心情再去看其他的什么人,也没心思再去多管其余的事情,盛夏头也没抬。淡淡的说了一声之后正要转身离开,慕宗铭这时却叫住她,“你去病房陪着淮南吧,住院手续我让人去办就好。” 盛夏脚步一顿,抬头凝向他。 看得出来盛斯顾对他冷冷的不欢迎以及深深的憎恨之情,也知晓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无用,慕宗铭不着痕迹地扫视了眼盛斯顾,接着才落到盛夏身上,温润的一笑,说,“淮南醒了代我告诉他一声我来过,这段时间我还会留在海城,之后再找时间过来看看他。” 他都这么说了,而且到底也是慕淮南的二叔,盛夏没吭声,轻微的点了下头,算是回答。 慕宗铭最后看了他们兄妹一眼。眼底分不清是怎样的情愫,夹着浅笑温润的模样令人辨别不清他的所思所想,在盛斯顾毫不客气幽然冷鸷的目光中,他回身对秘书道,“走吧。” 然后他们就这么离开,步伐从容不乱。 盛夏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没多久就收回视线来,不发一语的朝着慕淮南所在的病房踱步而去,整个人安静而无声,连脚步声都没怎么响起,心里头被诸多是事情麻木着,脑袋里一团乱糟糟的,就像是本能地前往慕淮南所在的方向。 然而她前脚刚走到慕淮南的病房外面,手臂徒然就被从身后跟上来的男人拽了回去。 “盛夏。” 盛斯顾面色不太好,之前他带她离开的时候面色就已经不太好,何况是现在在这里又碰见了慕宗铭。 慕宗铭的回来令他愈发的不快以及不畅,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臂。他面色阴鸷如水,薄薄的唇吐出冰凉得没有什么感情的字眼,“慕淮南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跟我离开了。” “我不走。”盛夏想都没想的如是说道,睫毛半垂着视线,视线望着干净的地面,她的声音平静得几乎没什么起伏。 盛斯顾抓住她手臂的力道一紧,“别再让我重复。” “你也别再让我重复。”抬起眼帘,她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满是镇定之色,没有什么血色的唇不快不慢的张合着,“如果你不是非要带我离开,现在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盛斯顾身体微微的一震。 盛夏知道他误会了,清浅的声音解释着,“我不是在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表达,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有,也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不会跟你离开,不论你说什么都没用。” 这个时候盛斯顾若是带她走,慕淮南绝对不知情,毕竟他现在正在昏迷中。 可是,他醒来之后怎么办 没有看到她,他是不是又要疯了一样的四处乱找,开着车不停的奔波着,会不会再出像这样的事,或者是发生其他的事都是未知数。 但是她知道,慕淮南那个男人一定会不留余地的找她。 所以她不走,不会走也不想走。 盛斯顾抓住她手臂的力道不由自主而无意识的加大,健硕的胸膛微微的有些起伏着,他怒意彰显得越来越明显,脸色紧绷得厉害,突然是道,“刚才我跟慕宗铭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 她自然是全部都听到的,这无需多问。 只是盛斯顾会突然这么问她,显然不是想问她真的听到了多少,而是她听完了之后,心里想着的是什么。 盛夏抿了抿泛白的唇,喉咙有些发哽,她不知道究竟该有多强大的心绪,才能慢慢理清那些事情,而现在她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他们对话的内容饱含了什么,过了须臾道,“我会当做没听见的。” “你这只是自欺欺人。”盛斯顾毫不留情的拆穿她,悦耳的嗓音带了薄薄的怒意,“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不让你跟慕淮南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从刚才我跟慕宗铭的话里,以你脑子稍微想想,应该不难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毕竟是做新闻出身的,敏锐跟洞悉感也是拥有的。很多事情稍加联想,就不难联系起来。 盛夏喉咙发紧,半响说不出来一句话,有些洞悉的确是在隐隐的即将要窜出她的脑海,只是那样的事情她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更不愿意去接受那样的事。 她有些无意识的选择关闭了脑海里的思绪,令自己什么都别去思考,什么都不要去探寻。 盛斯顾看着她这个样子就对慕淮南来气。 怎么都觉得是慕淮南的原因,才导致她如今都开始选择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胸腔里的怒意彷如野火燃烧着,轻狂而妖冶的男人瞬间脸色就骇然到了极致,他倏然松开她的手臂一脚踢开了病房的门,阴鸷无比的恼怒着,“我现在就让他一睡不醒永远的躺在病床上,正好也让他代替慕家的男人偿还慕家所亏欠的,看看你是不是还不能清醒” 察觉到他想要对昏迷中的慕淮南动手,盛夏心底重重一跳,狠狠地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什么都顾虑不上的即刻冲过去抓住盛斯顾的手臂,“哥” 盛斯顾身形一顿。 “你不要动他。”盛夏浑身都紧张着,急切而慌张,恳求的眼,对望上他投射过来怒意充填的眼神,“他现在已经在昏迷了。” 盛斯顾没好气的冷哼,“他昏迷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你这是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总比看着你为他走火入魔的样子要好,慕淮南到底喂了你喝了什么毒,你要为他做到这个份上。”盛斯顾冰冰凉凉的道,“如果现在不解决他,将来他迟早还是要害你。” 盛夏抿紧了唇,竭力的维持着镇定,“不论你怎么说,都不会改变什么,我不准你动他,倘若你想动他,就先动我吧。” “盛夏。到底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听。”她态度越是强硬,就越是让他恨不得立刻就解决掉了慕淮南,“我现在就让他永远沉睡不醒”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你” “哥你也爱过人的吧,你心里也一定有一个人不是么。”倔强着,她说,“慕淮南不仅是西西的爹地,他也是我丈夫,你难道忍心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动他什么都不做吗” “可慕淮南是慕家的男人,慕家跟我们有势不两立的仇恨。”禁不住的,盛斯顾面色阴沉,一字一顿,“你知道你为什么生下来就被扔到唐家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家如今会这么破碎的原因你知道你为什么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因为什么” 冷哼着,他阴鸷冷沉,“因为他已经死了,是被慕家的男人害的。” 盛夏身体重重一震,毫无防备的前提下。就像有一道狂扑而来的汹涌潮水砸过她的心尖,悸动的僵硬瞬时从她心底蔓延,朝着她的四肢百骸流窜而去,黑白分明的眼珠剧烈的扩散开开,她面容顿时都僵硬住了。 尽管方才的时候就已经隐隐察觉到了点什么,可当他亲口将事实直白的揭露出来,猝不及防的感觉还是令她僵得半响无法动弹。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让你跟在他一起的原因是什么了。”盛斯顾看出她不到黄河心不死,面容紧绷而冷肃,“盛夏,什么事我都可以迁就你,唯独这件,不行。” 盛夏僵得脸色都白了,喉咙就像被什么咔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个音节,心跳凝滞了似的,毫无防备的事实冲击得她大脑破碎凌散,就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一记,令她手足都开始无措起来。 甚至是,都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好自己,仿佛坚固的墙壁被一道洪水冲破,他的每一个字眼都将她冲击得大脑凌碎。 盛斯顾豁然挪开了她的手,转身径直地朝着躺在病床上的慕淮南大步而去,他是真的下了杀意的想要让昏迷中的慕淮南沉睡不醒,毕竟有慕淮南的存在,盛夏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慕淮南不能留。 之前他都没想过这种事情,可这一天盛夏的表现,让他深刻的意识到,慕淮南活着就是对盛夏的折磨。 何况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事实。 她这样下去无非是折磨到她自己而已,慕淮南这个男人若是真为她着想一点,早就应该放弃她,而不是利用手段再一次的让盛夏回到他身边跟他复婚。 这男人的狡猾程度,也是绝非一般人能媲比的。 可是盛斯顾刚走到病床边,他再一次的被盛夏拉扯住了,“哥,求你了。不要动他。” 身后,是她带了些暗哑的声音灌来。 盛斯顾身形停顿了下来,冷冷回头,“盛夏,松手。” 盛夏摇头,胸口上的呼吸都有些不流畅着,她染上了水雾的眸子牢牢的注视着他,没有血色的唇微微的张合,声音几近失在喉咙里,哽咽的恳求着,“你别动他,求你” “你还执迷不悟什么,我刚才说什么难道还不够清楚么慕家的男人害得我们亲生父亲去世了,所以这么多年你被盛清妩仍在唐家,所以这么多年你才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他厉声道,“知道了吗,如今你跟我是这个样子。基本都是拜慕家所赐” 盛夏面部的表情都僵了,唯有抓住他衣角的手依然还是紧紧的揪着没有松开,慢慢的低垂下脑袋,她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样的难受,“可是” 喉咙难受着,声音都是暗哑,她胸口的呼吸剧烈却又几近凝滞的起伏着,低低的声线道,“可是即便如此,我也还是爱他。” “盛夏你真的是疯了” 盛斯顾几乎是彻底的被她这样的态度给激怒了,眼神都盛满了怒火,连再顾虑她的意思都没有,他已经是气得恨不得将慕淮南碎尸万段才好,所以根本不再顾及她的阻拦,他冷冷而愤怒的挥开了她的手,大步地朝着病床上的慕淮南疾步而去。 “哥”盛夏眼瞳剧烈的收缩,不知道是怎么就一下子冲到了他的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我求你了,你不要这样。” 她水雾朦胧的双眼跟哀求的语气并不能撼动他分毫,他强忍着毁天灭地似的磅礴怒气,可是怎么忍也始终忍不了他现在想将人挫骨扬灰的冷冽气势,冷冷吐字道,“你让开。” 盛夏固执的摇头,泪眼朦胧,呼吸几乎凝滞,“求你了,哥” “盛夏” “求你别伤害他。”慢慢的收回拦住他的双手,咬了下唇,她双膝渐渐弯了下去,“哥,我真的求你了。” “求”这个字她现在说了多少次,盛斯顾没有去数。 在他逐渐诧异的视线里,只见她双膝弯了下去,然后,跪在了地上。 她就那么无力而无助的为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跪在了他的面前。 还是第一次,盛斯顾见到她居然可以为了那个男人不惜做到这个份上,霎时间狂涌而起的骇然滔天怒意侵蚀了他的每一个细胞,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他恼怒而出的声线甚至都是极度的咆哮如野兽般的愤怒,“盛夏” “哥”睫毛半垂着,她低眸望着地面,他铮亮的皮鞋就在她眼皮下方的视线里,她说,“除了求你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所以我只能求你,真的,不要动他哥我求你了不要杀他。”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势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倏然攥紧的双手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压抑着,咆哮着,愤怒着,脸色全然都不对劲了,他恼怒嘶吼着,“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下跪慕淮南那个男人值得你为他下跪” 他已经是气得整个人都要疯了,倘若不是她拦着他一定现在就去把慕淮南杀了才能解恨。 但面对她此情此景,他身体硬生生的僵着无法动弹,居高临下的俯瞰她,双眼低下是跳跃着怒火之意,“起来。” 盛斯顾森冷阴沉的道,“我说得很清楚,慕家跟我们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现在却要为慕家的男人给我下跪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先给我起来再说。” 盛夏没有起来,顽固着一动不动,低垂着睫毛,从他的视线看去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盛夏”盛斯顾终于忍不住的一把攥起她的手臂,“我再最后说一次,慕家是让你跟我变成如今这副地步的罪魁祸首,你没有见过你的亲生父亲,从小被盛清妩抛弃仍在唐家,都跟慕家脱离不了干系” “可是我也知道,”喉咙哽咽得厉害,被攥起手臂的同时她抬头看向他,双眼满是雾霭般的水汽朦胧,嘶哑着,她说,“再也不会有一个男人,会像他一样的爱着我,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比他还要爱我。” 盛斯顾弯下去的腰身一僵,错愕的眼凝视她。 眼泪从她眼眶里潸然而下,一颗一颗啪嗒啪嗒的砸到地面上蕴化开,她红了眼眶,身体瑟瑟发抖着,尽管艰难,却还是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嘶吼着道,“除了慕淮南,我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比他还要爱我了,哥,我也不会再像爱着他一样的爱着一个人了,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让我像爱着他一样的男人出现了,我求你求你别杀他哥我求你了” 如被洪水冲破了决堤,她的声音溢满了绝望的崩溃。 每一字眼都不留缝隙的灌入他的耳里,盛斯顾僵住的身体半响都无法动弹,那一刻他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错愕,就好像从来没有预料到过有一天她会为了那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甚至是不曾想过她爱慕淮南,已经深入骨髓到了如此地步。 胸口上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了一下,盛斯顾凝滞的眼凝了她半天的时间,看着她的眼泪如决了堤似的一颗一颗流落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到地面上仿佛还能听见声响。 分不清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滋味,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多么好受。 盛斯顾慢慢就放开了她的手,渐渐站直了身,挺拔的身躯定在她的跟前,他如同帝王般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盛夏。” 过了很久,凝视着她一颗一颗汹涌而下的泪水,盛斯顾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似乎渐渐归回平静,慢慢而复杂的看着她,问,“这是我最后一次说明,留在慕淮南的身边,或者跟我走,你选。” 盛夏凝住,缓缓而凝固的抬头看他,唇瓣蠕动了下,呼吸难受至极,“一定要选吗” “对。”他眼底渐渐没了情愫,“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在知道他们已经跟慕家有仇恨的前提下,他可以忍住不动慕淮南。 但是,走还是留,现在由她选。 这是他退步后也是他最后的底线,是他给她唯一一次选择的机会。 选择他,就意味她必须放弃慕淮南,选择慕淮南,就意味着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大抵也止于于此。 毕竟,失亲之痛,令他无法袖手旁观的看着她跟慕淮南在一起,他也的确是见不得她跟慕家的男人在一起,倘若选择跟他走,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倘若选择留下来,那么只好是断了他们之间兄妹的情谊。 这是他最后的退步,是他不能跟慕淮南那些人站在同一条线上,他给她选择机会的最后一次退步。 盛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心尖上宛如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身体里的灵魂都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她呆呆的,朦胧的泪珠挂在她红了的眼眶边,像个木偶一样的仰头凝视他,茫然之色,从她眼底蔓延。 那一刻是真的失去灵魂了一般。 他决断的语言,令她措手不及 慕淮南是在第二天清醒过来的。 当他朦朦胧胧终于努力的睁开眼皮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从窗外投射进来白得刺眼的光线,一时间还没能适应过来,他眯了眯眼睛,用手下意识的挡住了刺眼光亮。 “爹地”耳边,是西西兴高采烈叫唤着他的声音,“你醒啦” 慕淮南即便没有去看,也知道身侧的床头边趴着一个小女孩儿,毕竟她的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得深刻入骨髓里。 渐渐的打开了一侧眼皮,果然在逆光的方向,西西笑眯眯的趴在他的床头上,粉嫩的唇角勾着笑意,然后她的后面好像站着冷澈的小身板,还有莫云柯,阿木跟西蒙几人。 他们几人是什么表情慕淮南没有去注意,因为很快一股极度的不对劲就灌了过来,隐隐约约好像在他昏迷中时有女人的哭泣声在他的耳边流淌不绝,那个声音里透出了无比崩溃的哀求。 女人的哭泣 逐渐昏迷过去之前的画面渐渐浮现出来,一幕幕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的画面跟声音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慕淮南呼吸一滞,目光徒然一凛的起身掀开被单,“盛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1章 哪怕……他们之间隔着一道仇恨 他条件反射的起身,结果却导致脑袋一阵不适应的刺痛传来,慕淮南迫于脑袋里的冲击力而重新跌回床上,刺刺的疼痛感遍布了他脑袋里的每一个细胞。 莫云柯忙上前道,“医生说你还不能乱动,先好好躺着休息。” 可慕淮南显然不会听,在适应过来脑袋传来的刺痛之后,他双手撑着床重新坐起身。 目光扫视了一圈病房内,没有见到盛夏的身影,他俊美的面容略略发沉,问向莫云柯,“盛夏呢” 莫云柯脸色一僵,眼神有些不自在的闪躲着,“她” “她跟盛斯顾走了” 想想也的确是应该走了,在他昏迷没有能力拦下的时间内,盛斯顾若是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带她离开,按照常理来说不太可能,毕竟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慕淮南左手捂住了脑袋,脑袋里的阵阵刺痛令他整个思维都要崩裂,他低沉下来的声音已然分不清是怎样的感情,眼皮下方满是暗淡之色,“我昏迷了多久。” 莫云柯愣了愣。如实道,“一天。” 一天 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了么 放下手,已经无暇在意脑袋里的疼痛感,眼底发着沉,甚至是沉到了谷底深处,发觉到手背上的针头正在输送营养液,慕淮南想都没想就直接将针头拔掉,徒然脸色紧绷而骇然的从病床上起身下来。 莫云柯看见他起身就要走的架势,连忙开口阻止他,“你有什么事让我们去办就好,身体重要,先躺在床上休息吧。” “我去找她。”慕淮南脸色沉沉的只从唇畔间吐出这么几个字眼。 莫云柯一滞,“找盛夏” 慕淮南没有回答,但答案显然不言而喻。 他起身之后转身就朝病房门口走去,莫云柯赶紧叫住他说,“你不用去找她了,先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盛夏她现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淮南就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形,脑袋分明极度的不适应像是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却又要即刻就走出去一定要找盛夏的样子,迫于无奈她干脆对阿木道,“先把慕先生带回病床上休息。” 阿木点了下头。 慕淮南走得不太稳,因脑袋的刺痛感而极度的不舒服,他甚至还没走出病房门口,阿木就直接闪身到了他的跟前,阻挡住了他的去路,“慕先生,您先回病床上休息。” 慕淮南脚步都没停下,抬手就挥开他,低沉着嗓音紧绷,“让开。” 阿木归然不动,慕淮南推开他的力道对他而言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毕竟慕淮南此刻身体较为乏力虚弱,脑袋又在不舒服,根本不是平常他所持有的状态。 所以阿木越过去一步,就几乎是彻底堵死了慕淮南的路,挡在了病房的门口,“慕先生,请回病床上休息。” 阿木的话,根本不能撼动慕淮南分毫,反之,越是被阻止,就越是令他动怒。 忽显凌厉的眼神投来。慕淮南的神色冷如冰霜,眸光像是锐利的剑影,沉沉的只再重复了两个字,“让开。” 阿木没动。 慕淮南俊美的脸庞倏然肃穆凛然,眼神如刀一般,他刚想抬手直接就将阿木掀开,突然脑袋里一阵刺痛的昏沉感直袭而来,身形一个不稳,幸而又及时伸手撑住旁边的墙壁,才不至于踉跄跌倒。 “爹地” 西西望见他如此模样,忙从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莫云柯见状,蹙了下眉头。 她是不是还是有点小瞧了慕淮南对盛夏的执着程度,都出了车祸变成这个样子,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只想去找盛夏,还真是一个执着得偏执的男人。 慕淮南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被包扎过后的脑袋,刺痛这两个字眼,在他的脑袋上被诠释得淋淋尽致。 西西跑到了他腿边,小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睁着一双担忧的大眼睛格外担心的看着他,“爹地,你怎么了” “我没事。”慢慢的放下手,也稳下了身形,慕淮南努力冲她笑了笑,大掌抚上她的小脑袋,“我去找妈咪,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之后我再回来找你。” “妈咪吗”西西睁着懵懂的大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妈咪怎么了” 除了知道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其余的事情对于这么小的她来说完全不懂,甚至是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也不晓得盛夏跟慕淮南到底都是怎么了。 慕淮南更是无从解释什么,眼下于他而言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对她笑着说,“没什么,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是在不安着。 好像有无穷无尽的揣揣不安感侵蚀了他的心脏细胞,令他惶恐,坐立不住。 而一想到盛夏已经被盛斯顾那男人带走了,他浑身上下的血脉仿佛都在叫嚣沸腾的难以忍受着,脑海中只有一个清楚的意识是,必须要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也不能让她从此都不在他的世界。 可能,真的是有些没有她,就什么都变得不行的地步 慕淮南站直了身体就又要继续朝门口走去,阿木见他如此模样,刚想上前干脆果断的拦下他让他无法行动,莫云柯的声音却在这时道,“算了,让他走吧。” 阿木得到了她的话,即刻就不再阻拦了。 慕淮南连头都没回,甚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莫云柯凝视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地道,“盛夏没有跟盛斯顾离开,你不用担心。” 听闻,顽固着坚持着的男人身形这才一顿,眼底逐渐就流露出不一样的色彩来。 然后就听见后面的莫云柯声音复杂地说,“盛夏她现在正在” 知道想拦他是拦不住的,他也不可能会听话的躺下去休息,所以看着慕淮南快步的走出病房门时,莫云柯没有再让阿木阻拦,也上前将西西抱了起,轻声安慰着她。 而另一边的西蒙跟冷澈则是比较无动于衷,毕竟他们两人现在会在这里,自然不可能是因为知道慕淮南住院了关心他的情况才会过来看他,纯粹只是因为莫云柯要带着西西过来,他们两人则不得已的跟着。 因为这是盛斯顾的吩咐。 盛斯顾吩咐了他们牢牢看着莫云柯,而照顾西西的责任也被盛斯顾压在冷澈这里,他们是迫于无奈。 循着莫云柯所说的地点,慕淮南渐渐来到医院一边,较为僻静而没什么行人经过的走廊上。 还没有走近,他远远的就看到坐在椅子中,脚边放着水壶手上拿着毛巾的女人。 由于是在比较僻静而靠窗的位置,光线从窗口投射进来,罩在她的脚前方,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双手握着手里的毛巾,目光半垂的凝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细长的睫毛盈盈不时的闪动。 慕淮南脚步顿了顿。 在没有真正看到她之前,他一度的怀疑莫云柯说的话的真实性,因为盛夏没有被盛斯顾带走的这种事情,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可能性。 可现在真正看见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着的模样却是安静得令人安心。 整颗都悬在半空的心绪,仿佛直至现在才稍稍落了下去 原本盛夏是慕淮南的病房的,只是可能有些累了,找了个借口拿上水壶她就从病房离开,不知不觉来到这里时,她一坐下去,就有些忘记了时间。 心里头,依然还是压抑得难以喘息着。 她的脸色甚至都是泛着白的,思维里已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黑洞一般的茫然跟空洞入侵了她的脑海,她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半响回不过神来。 好似昨天到现在,都像是一场梦。 而她还没有从梦境走出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耳畔边渐渐传来沉稳的男人脚步声,有些空茫而凝固的思维似乎直到现在才渐渐有了些反应。盛夏睫毛动了动,在她缓缓抬起头的同时间,一双挺拔的长腿已经站到了她的跟前。 在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映入男人绝伦模样的倒影时,她空茫的视线这才慢慢恢复了些色彩,“你醒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有点没能回神的呆滞。 宛如失了魂的木偶。 “嗯。”慕淮南低眸看着她泛白的脸色,眉心蹙了蹙,“怎么在这里” 盛夏也不太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这里,只是觉得这里似乎比较安静,又想稍稍不被人打扰的坐着休息一下,然后就一直待到了现在。 所以她没能回答他。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才意识过来,她猛地站起身,“你醒了怎么乱跑,医生要让你好好休” “休息”两个字还未完全从她嘴里说出来,男人的手掌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猝不及防的带进他坚硬宽阔的胸膛里。 盛夏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的怔愣。 她呆在他的怀里心脏微微悸动的跳动了下。 然后男人咬了咬她的耳垂,听见他满含低哑道,“你没走。” 在盛斯顾可以带走她那么有利的条件下,她却没走,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的的确确还在这里,而她身体的温度又是那般真实。兴许还是不敢完全肯定,她的人还在这里。 盛夏扯唇,努力的笑了一下,“我不是答应过你么。” 伸手推开他的胸膛,她抬头凝视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唇角边含着笑意,只是稍显勉强以及略略的不自然,“我说我不会跟他离开,就一定不会跟他离开,我做到了。” 她的确是做到了,做到了对他的承诺。 只是代价却是 心房上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满满的压住。她的呼吸虽然平稳不紊,难受到窒息的感觉,却如影随形着,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低笑着,她说,“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你不用惶恐若失,我说了不会离开,不会抛下你跟西西,就一定会做到。” 她眼底逐渐暗淡着,“不论什么样的原因。” 她最后的这句话有点别样深意。 隐隐之中。似乎透出了什么讯息。 慕淮南身体微微一滞,没有错愕也没有诧异,他注视着她清隽的脸庞,有些到了喉咙里的话,在即将脱口而出时却又被他无声的吞了回去。 她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只是倘若她真的知道什么却依然选择留下来,那些会无形隔绝跟她之间距离的语言,不问也罢。 慕淮南只是看着她。 深深的,眸色充满了窥觊不透的讳莫,可他眸底的深情之色,却是不加掩饰的,所有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也一同被他克制下来。 因为盛夏在他涌起那股冲动时,就对他平静笑着道,“我们先回病房吧,你先好好休息修养好身体再说。” “盛斯顾没有带你走的原因是什么”在她试图握上他手腕带他回病房之际,慕淮南突然问道,“或者,他没有带你走的条件是什么” 虽然不会去问她是否已经知道了事实是什么,但盛斯顾会同意让她留在这里的这种事情到底还是不对劲,倘若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没有什么条件,怎么想都是不可能。 他一问起,盛夏的脸色徒然就煞白了下去。整个面部的表情都僵硬着,错愕的,抬头凝视他。 “怎么了” 她的异样之色,慕淮南没有放过,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留余地的纳入眼底。 想到了什么,他眸色危险的眯了眯,“他果然还是有条件的” 脸色都逐渐骇然了,他的声响低沉得不止一个度,“他说了什么有什么样的条件” “不他没什么条件,也没说什么。”盛夏努力提唇笑了笑,眼神有些心虚的闪避着他。唇瓣蠕动着试图转移话题,“我们回病房吧,在这里待得太久我有些累了,我扶你去病房休息。” 说着她作势就要来搀扶他。 可她还没能触碰上他的手臂,慕淮南率先语气低沉,“他的条件是什么。” 盛夏一僵。 看出她根本不想说,而她越是不想说就证明越是非同一般,慕淮南神色霎时就沉得冷鸷,倏然转身朝着走廊的那一边走去,“我去找他亲自问个清楚。” “慕淮南” 盛夏眼瞳一收,即刻拔腿冲过去挡在了他的面前。 咬着唇,她视线低垂,“你别去找他,好不容易他才不管我们了,你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她不敢确定,倘若这种时候,慕淮南再去找盛斯顾,两个人会不会发生一场谁都阻止不了的恶斗,何况现在慕淮南是有伤在身,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再因为她而让他们两个人相互对峙了。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好,也没有什么样的结果,比现在更差。 然而慕淮南哪里肯就这么罢休,他知道盛夏在担忧顾虑着什么,可尽管如此,他也还是无法做到不闻不问。 因为不知道盛斯顾给了她一种怎样的条件。 谁又能保证得了,这会不会是盛斯顾暂时给她的时间,让她跟他用最后的一点时间作为告别 一想到是倘若是这样的情况,他胸腔里的怒火就抑制不住,慕淮南呼吸凝滞,禁不住冲动的越过她就要走,盛夏看出了他一定要去找盛斯顾问个彻底的架势,用力的咬了下唇,在他还没走出去几米远时,她说,“只是以后他再也不会管我的事情而已。” 闻言慕淮南倏然一停。 回过头,他凝向她,“不会再管你的事情” “嗯。”盛夏低眸看着地面,睫毛微微的抖动着,喉咙发梗得难受,她艰难地哑声道,“我和他已经断绝关系了。” “” “也就是说。”每说一个字。都耗费了她极大的力气,她口吻平淡得听不出情绪,只是音色在渐渐颤栗,“将来就算是碰见了,我们也只是陌生人而已,我跟他已经断绝了兄妹之情。” “” “所以,你别去找他,可以的话,我们都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她后面的话他没怎么听进去,思维都停止在她说“断绝了兄妹之情”的这几个字眼上。 慕淮南目光略略松动,看着她的眼神愈发的深谙了。而盛夏却没有看他,注视着地面,令人无法从她表面的情绪上看出她内心此时的所思所想。 只是,断绝了兄妹之情,盛斯顾从此之后再也不会管她的事情,甚至会对她不闻不问的这种事,于她而言,怎么都不可能如表面那般轻松淡然的接受。 因为,除了慕淮南跟西西之外,盛斯顾就是她认定的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没了盛斯顾,对她的打击。绝非是一般轻轻松松就能接受得了。 慕淮南直至现在才注意到,她的眼眶周围都有些发着红,他心头凝滞,僵了半响。 在这之前,她哭过了么 为了盛斯顾 盛夏跟慕淮南一同回到病房时,莫云柯等人还在。 见到两人一同回来,莫云柯没什么惊讶的,然而看着盛夏的视线,却多出了一些复杂来。 他们还没能说什么,慕淮南便道,“你们先回去。” 他这句话显然是对莫云柯等人说的。 莫云柯也清楚这里或许更应该留给盛夏跟他两个人,便点了下头说,“你们好好休息,在医院里不方便,西西就先交给我照顾吧,等你们好了可以出院的时候,再把她带回去也可以。” 慕淮南没说话,盛夏对她感激的点了下头,“那就先麻烦你。” 不是他们不想照顾西西,而是现在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慕淮南又在住院一时无法出院,西西人还小。医院的设施各方面都不差,可盛夏不想委屈了她,而且让她看着她跟慕淮南两个人如今这个状态也的确不好。 蹲下身来,凝视着西西,盛夏笑笑抚了下她的小脑袋,“你先暂时跟莫阿姨在一起好不好白天的时候再来医院跟我们在一起。” 西西虽然更想无时不刻的跟他们在一起,但却还是很听盛夏的话,抿了抿小嘴便点了下头。 “乖。” 盛夏笑了笑,凝视她的目光都温柔了不少。 莫云柯凝望着盛夏跟慕淮南两个人,欲言又止着什么,而到了最后,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她就带着西西跟冷澈还有西蒙阿木几人从医院离开了。 盛斯顾现在跟盛夏僵到了什么地步,她多多少少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既然知道盛斯顾跟盛夏已经破碎了撕碎了亲情,她还不如什么也不说的好。 病房回归了安静,突然就显得有些空空荡荡起来。 盛夏出去让护士进来重新把慕淮南输液的针头扎好,在听了护士说要照看他别让他乱来做什么事之后,她又送走了护士,将病房的门关起来。 在病房门前站立着过了须臾,半垂着睫毛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是什么都没想。只是有些下意识的呆愣,盛夏在意识到自己又有些出神之后,她猛然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不再去想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 “你要不要吃点水果” 回身之后,她脸上又堆出了清浅的笑意,朝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走过去,那无暇的笑意几乎完全将她的心绪彻彻底底的掩饰起来,不露痕迹的佯装着。 慕淮南定定看着她,当她在病床边沿坐下来时,他才从喉咙里应了一个字,“好。” 于是盛夏只好拿过前面床头柜上的一个橘子剥了起来。她眉目专注的盯着橘子,似乎剥得极其用心,连慕淮南没有一刻偏移她的视线都没怎么在意,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眸色藏了多少的深然,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 在她手指有条不紊的剥着橘子时,两个人谁也没说一句话。 直至橘子的皮被她剥开了大半,她捻出两半橘子递给他,“这个橘子挺新鲜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可是她刚伸过来的手就被男人的大掌顺势钳住,接着他一带,盛夏反应过来时她背部已经躺靠在病床上。而慕淮南翻身而来压住了她。 “后悔么” 他捏着她的下颌问,眸光深邃不定。 盛夏一怔,双瞳微微的收缩着。 慕淮南脑袋上缠着纱布的俊容就在她的视线上方,他俯身注视她,一瞬不瞬的,语气也是几近霸道,“但你后悔也没用了,盛夏,你现在就是我的。” 就算因为他,她跟盛斯顾不得已的断绝了关系,慕淮南不会后悔也不会感到多么不能接受,虽然心里会多少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只要想想她甚至能为了他而跟盛斯顾断绝了关系这种事情,他的心里会有种罪恶的欣喜。 但这种罪恶的欣喜他并不讨厌。 相反,会愈发的想要珍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语言已经霸道得令人发指,盛夏反而是被他这么没有商量余地的言论,弄得心底稍稍止不住的跳动着,突然间缠绕了她整整一天的阴霾瞬间就消散了不少,她笑,“这不是根本没有选择的么,那你还问我后不后悔做什么。” “就是想要告诉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放弃你,就算你后悔也没用。”俯下身,他品尝上她的唇,“你已经做出选择了,我就更不可能会放弃你了。” 哪怕这样的结果是她失去了曾对她最好的亲人。 哪怕他们之间有一道仇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2章 用他的一生,来对她赎罪 唐晚笙出现在病房时,莫云柯等人恰好也在。 看见她从病房门口缓缓被佣人推着轮椅进来,莫云柯怔愣了下。 再看见她后面跟着进来的陆止森,莫云柯更是有些不可思议了,“你们” 陆止森怎么跟唐晚笙在一起 知道她在诧异着什么,唐晚笙也是不快,不由得狠狠瞪向陆止森,语气不客气地道,“你到底跟够了没有” 这男人,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中风了,这段时间不论她去哪里都跟着她,即便她整天待在唐家闭门不出,只要没什么事他就能在唐家外面一待就是一整天,弄得付敏慧跟唐晋都对他产生了极大的疑惑,不断的追问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现在连来医院都如影随形的跟着,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到底烦不烦 陆止森抿唇,目光落在她不客气生着气的脸上,语气平稳地说,“你行动不方便,我跟着好有个照应。” “我有佣人,用不着你来多此一举。” “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唐晚笙想都没想的脸色不快道。“我看陆少爷分明是吃饱了撑着的,你要是这么有善心,这个世上还有的是人需要你这么尽心尽责,懂了么” 她的语气真是从始至终的不好,甚至是从来就没再给过他半点好脸色看,对于他的冷漠跟不屑的程度,已经是超出了以往的任何时候。 可是尽管如此,陆止森对待她的语气态度问题,丝毫没有什么介怀的感觉。 半垂下眼帘,他低眸凝视轮椅中的她,“我不想照顾别人。” 他现在只想照顾她而已。 唐晚笙冷蔑的勾唇讥诮,“我也不需要。” 陆止森抿唇,没有再说一句话,但对她的话,显然不会太过在意,即便她说了不需要,他也没有离开放弃的打算。 唐晚笙被他这种态度弄得有些恼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作出来。 “见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冷哼了一声别开头,是打算干脆无视他了。 陆止森也不介怀。 盛夏望着两人,倒是没有什么太意外,毕竟她之前那次去唐家的时候,她就隐约知道陆止森现在是什么目的了,可是知道她也不会去劝解什么,毕竟陆止森自己做的事,应该由他自己来承担。 唐晚笙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盛夏打电话叫来的,可她还没能说什么,这时坐在她怀里的西西滑下她的腿,朝着唐晚笙迈着小碎步的跑去,欣喜地叫了一声,“姨姨” 仿佛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再次见到西西,唐晚笙一怔,内心里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不过看着她白净稚嫩的小脸蛋上勾出的笑意,唐晚笙的那点不适应悄悄的散了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抬头看向盛夏,“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虽然平时没什么联系,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唐晚笙对她已经没了什么敌意,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盛夏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清楚的是,自从唐晚笙承认了慕淮南是她的姐夫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好似已经改变了 盛夏凝向她,直入主题地说,“我想让你帮带着西西一段时间。” 她的这个决定没有跟任何人有过商量,甚至是慕淮南也不知情,所以当她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半躺在病床上的慕淮南即刻就看向她,眉梢轻轻的蹙了下。 “怎么了么” 唐晚笙打量着他们,慕淮南出车祸的事她先前在电话里已经听盛夏说了,而盛斯顾回来的事情她也是早早就知了情。 可即便如此,这好像跟西西让她带着没有多么大的关系,倘若没有出什么事的话。 于是唐晚笙问她,“让我帮带着西西,你呢” 盛夏可不是那种真舍得让别人帮带女儿的人,毕竟她跟西西曾缺失了两年的时间。 而她的这个问题恰巧也是所有人都在疑惑的。 特别是莫云柯,她不解的道,“你如果忙的话,我可以帮你带着西西的,小家伙跟着我不哭也不闹,很听话。” “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也需要去解决么。”盛夏莞尔淡笑,“帮我带着人,会左右你的很多事情,你也会很不方便,晚笙平日都是一个人居多,让西西过去陪她,也可以让她打发些时间。” 这件事她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并非是突然的决定,莫云柯的确还有很多事去做,西西待在她的身边只会令她举步维艰,任何想去做的事情都做不了,盛夏不想让西西阻碍了她的决定,虽然她挺希望莫云柯能保持现状就好,但想来想去还是不想干扰她的任何决定。 而且相比起莫云柯,西西似乎对唐晚笙更为亲昵,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至于她自己 她也有些事情需要去做,西西目前没办法好好待在她跟慕淮南的身边,思来想去她只想到唐晚笙可以暂时先帮她带着西西,除了她盛夏也想不到其他合适的人。 莫云柯明白了她的用意,没说什么。 唐晚笙也没深究什么,点头应了声,“既然这样,那就先让西西跟着我吧,正好我看她挺有钢琴方面的天赋,从小就培养起来,将来说不定是个杰出的人才,反正她现在年纪小,多学一点也没什么坏处。” “有你当她的老师她一定会受益良多。” “那是。” 唐晚笙得意的抬高下巴,对待钢琴方面,她自信满满,虽然他们都知道,以西西现在的年龄根本认知不到什么。 不过虽是已经如此拍案决定了,盛夏却还是很顾虑到西西方面的意思,于是就问了她愿不愿意跟唐晚笙在一起一段时间。 西西听完了她耐心的解释之后,只是抿了下小嘴,闷闷不乐的道,“那你们会想我吗” 去跟姨姨在一起。好像不能怎么见到妈咪跟爹地呢。 盛夏在她面前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细语的笑着安慰,“当然会想啊,我们不想你又想谁呢,你就是我跟爹地的宝贝,去跟姨姨住一段时间之后,我们会去接你回来的,而且也会经常过去看你,姨姨也会对你很好的。” 西西倒是知道姨姨对她很好,他们都对她很好,然而她却还是有些不太高兴。 愁着眉,她看向病床上的慕淮南,憋着小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慕淮南自然是注意得到她的神情的,于是便从病床上起身下来,长腿迈到了她的身前,他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们不是抛弃你,相信妈咪,也相信我,嗯” 他的意思尽管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好懂,但西西却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西西也会经常想你们的。” 小岚不在了,如今连他们也不怎么有时间陪在她的身边,这对西西来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盛夏深知这点,只是依照目前的状况,西西还是不要待在他们身边的好。 慕淮南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深深看了盛夏一眼。 虽然她没有事先跟他商量,但既然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便不会多言什么。 突然的,他怀里的西西道,“那冷哥哥也会跟我一起过去吗” 从始至终都被忽略在旁的冷澈听到她这句话便是眉心一蹙,抬眸看向她,而西西正用着一双懵懂又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对望上他,眼底满是好奇。 经由她这么一说,唐晚笙这才注意到病房内一直站在角落边沿的冷澈跟西蒙两人,这两个人她自然是不认得的,但显然除了她不认得,其他的人都知道。 而西西好像对这个叫冷澈的小男孩挺情有独钟的是因为这是她遇到第一个年龄比较相仿的人么。 对于她的这个问题,盛夏倒是为难了起。 可还没让她怎么为难,慕淮南便敛了下眸色道,“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就让他一起过去。” 冷澈微微的诧异,“你还没问我的意思。” “让你陪着我的女儿你有什么问题” 慕淮南不经意的一个视线投来,眼底不快得很,他的不快当然是因为西西会想让那么小的一个家伙陪着她。 冷澈素来冷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缝,盛斯顾那男人要求他照顾好西西也就算了,现在连这个男人也这么理所当然的指挥他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他们可以随便指挥的人 不干 绝对不干 “我不去。”冷澈冷冷酷酷的板起脸,扯住西蒙的衣角就道,“我要回去,回去” 他才不要是个人就来指挥他,不反抗一点他们还真当他没脾气了 可是西蒙说,“小少爷。盛先生的意思是你能好好陪在小小姐的身边,照顾她,爱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冷澈冷酷的脸上一僵。 低下头,西蒙悄声道,“如果你能把小小姐笼络了,让她跟你亲近依赖你,你说什么她都对你言听计从,那岂不是帮了盛先生只要小小姐愿意跟你在一起,将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让盛小姐和小小姐重新回到盛先生的身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大家的关系破裂。他们团聚了你就是帮了盛先生。” “可是这管我什么事他们自己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冷澈冷着脸道,“我还要上学,还要读书。” “跟小小姐一起去唐家您也可以照常去上学,我每天都会定时定点的接您上学放学。” “” 西西虽然不懂什么,但也听出来冷澈不愿意,砸吧了下嘴,她回头凝视慕淮南道,“冷哥哥不愿意那就算了吧,爹地跟妈咪经常想着我就好了啊。” 虽然这句不在意的话挺得慕淮南心意的,但看得出来西西平常没什么人跟她玩,所以不由得总想跟冷澈在一起。慕淮南不想让她扫兴,于是轻飘飘的扫视了一眼冷澈,问,“你愿不愿意。” 不轻不重的语言,却自有一股威严,甚至让人感到不可违抗的威慑感,尽管是那么淡。 冷澈还没说话呢,西蒙就道,“小少爷,你平常不是也没人跟你相处么,跟小小姐待在一起您也能解闷。不如就答应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更他们是一伙的了”冷澈忍不住碎他。 西蒙无奈笑笑,他这不也是好心吗,毕竟以他这种性格,平常其他的孩子根本不可能会跟他待在一起,有小小姐愿意陪着他这是好事啊。 冷澈最终只能是跟着唐晚笙和西西离开。 因为慕淮南这个男人到底还是有威慑力在,他觉得如果他不答应,慕淮南这男人的眼神就可怕得让人坐不住,而如今连盛斯顾自从跟盛夏的关系破裂之后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他就更加没有人管没有人权了。 当然盛斯顾那男人在的时候,他也没感觉他有什么人权。 所以根本横竖都是一样 唐晚笙是在这里待了没多久,知道慕淮南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只需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之后,她才带着西西跟冷澈一块离开的,对于冷澈被强行安排进唐家的这件事,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要西西能高兴就好。 他们离开的时候,碰巧付东之跟沈助理走进来。 盛夏看见他们,就对慕淮南道,“你跟东之先聊一会,沈助理应该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跟你交代,我去送送晚笙跟云柯,也好好安慰一下西西让她别多想。” “嗯。去吧。”慕淮南对此没有意义,拥过她,吻了吻她的唇,“跟她们多单独聊聊也没什么,顺带等会帮我在外面带些东西回来。” 慕淮南要带的东西在医院外面的附近都有卖,不远,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盛夏于是便点头答应。 他们一行人从病房离开之后,付东之就上前道,“淮南哥,你先躺着休息吧,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就好。” 这么重要的人。居然又一次出事故,不仅是付东之焦虑,沈助理更是头疼也担心。 要知道,他一旦出了事的消息被透露出去,那得影响到多少事情。 慕淮南却并没有回身躺下,他站在原地,微微的蹙了下眉,忽然对沈助理道,“帮我预约医生,我想做个全身检查。” “啊”沈助理被他突然而来的话语弄得怔愣,“慕总,您哪里不舒服么” 怎么突然要做什么身体检查,他每年都会被定期安排做身体检查,可现在还没到他应该检查的时候啊。 慕淮南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时他紧蹙的眉梢丝毫没有松开,“尽快安排,越快越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眸色微微的暗了下去,他低语着,“特别是先别告诉盛夏。”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胃部的周围总在隐隐的刺痛,经常会食不知味,用餐时吃了两口就没什么胃口的放下筷子,而且他之所以会车祸也是因为那种刺痛感所导致的。 应该是前段时间他没太注意饮食起居生活,导致出了些小问题。 而这种小事情,不必让盛夏知道。 盛夏跟莫云柯还有唐晚笙等人一块离开医院的大门时,唐晚笙是避免不的对陆止森一番嫌弃的。 他的形影不离,让她不快到了极致,“到底有完没完陆止森你不烦我都腻你了,能不能别再跟着我,嗯我求你了行不行” 她真是没见过这么能赖着别人的男人。 她到底什么地方招他惹他,导致他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陆止森脸部没什么表情,“即便你求我可能也做不到。” “ok。”唐晚笙点了下头,“那就说说,你这么赖着我的原因是什么我到底什么地方招惹你,导致你现在这么跟我过不去非要缠着我” 停顿了下,她倏然又是冷笑,“还有,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找到关于白菁曼的半点踪迹,警方那边迟迟没有她的半点消息,你自己承认到底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说到白菁曼,盛夏跟莫云柯也这才骤然想起,他们的确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关于她的半点消息。 她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自从那次在陆家之后,谁也没再见过她。 而陆止森在听到那三个名字时,身体略略的一僵,一种难言的复杂,悄然从他眼底蔓延,他微蹙了下眉,视线看在地面上,不知是何滋味的说道,“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这次她失踪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已经明确的说明将来她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再插手。” 他是知道白菁曼已经失踪了的事。在知道的那个瞬间差点下意识的想去找,只是后来又感觉没了必要。 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她的事他不会再插手,所以即便她是失踪了,他也不会再去找,也不会再去好奇,那些像是本能的反应,在现实的念头划过他脑海之后,他就打消了去。 她会失踪,应该有大多数的可能性是她自己的计划,毕竟她不是一个不会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已经是疯了一样的做了那些事情之后,她一定早早就安排了潜逃离开海城的路。 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去找了。 即便她也许有可能会被什么人带走了也说不一定。 “至于我非要跟着你的原因”陆止森抬起眼眸,英俊的脸上表情不多,却有股子难以言语的深沉出来,“唐晚笙,我之前说过我对你负责。” “算了吧。”唐晚笙连想都没想的就呛声道,“我也记得我一直都是不需要你负责,只要你什么都别再提我就想感恩戴德了。” “但为我哭的人,你是第一个。” “” 唐晚笙面色一僵,骤然想起了那次她向慕淮南求情的事,心里头瞬间就不自在了,脸色也顿时寒如冰霜,她冷冷地道,“我那就是可怜你而已,别太自作多情。” 是不是真的只是可怜他,陆止森不知道。 可是他知道,那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求情,有人因他流泪。 说不出是怎样的感受,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感到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站在她身边,毕竟一边说着要为她负责,一边却又死死护着要置她于死地的人。这本身就是一种不能原谅的罪过。 她不会原谅他没关系,只是,现在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赎罪而已 陆止森说,“不论你现在多么反感我这种举动,即便你要我走,我也不会走。” 定定的凝视她,他微微笑了一下,“唐晚笙,若是不喜欢,你尽管无视我就可以,甚至也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只是这样的事,我会一直做下去。” 用他的一生,来对她赎罪。 这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而已。 唐晚笙面色一滞,紧接着,仿佛是从牙缝里恶狠狠地道,“神经病。” 说完,连看都不想看他了,可能真的是被他的这种行为心塞到了,唐晚笙招呼着盛夏把西西跟冷澈带上唐家的车子,又叫佣人把她带上车。根本不再理会外面站定着的陆止森。 她觉得他就是有病 唐晚笙带着西西跟冷澈等人一块乘车离开,莫云柯跟盛夏都还站在原地,然后她们两人就望见陆止森礼貌性的跟她们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即刻去取了他自己的车子,跟着一块离开了。 莫云柯啧啧有声的摇头,“好像他们两个人还挺般配的。” 盛夏斜眼看她,“也是被你撮合的。” 莫云柯沉默。 说起来关于她把唐晚笙扔到陆止森床上的这件事,唐晚笙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居然一直没开口提出来,甚至没有来追究她的责任,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件好事。 盛夏转头过来看她。“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她已经不让西西跟着她,她现在做什么都比较自由没有那么多约束了,不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莫云柯眼角斜了一眼没有跟着冷澈一块离开的西蒙,一个头两个大,脸色顿时也是不快了,“暂时先回去吧。” 否则现在就在这里让阿木对西蒙动手,有点太惊动人。 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能通过劝说的途径让西蒙别再听盛斯顾的话监视她,毕竟自从盛斯顾跟盛夏的关系破裂之后,他整个人也突然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此刻在什么地方。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也许劝说西蒙会有用 盛夏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之后莫云柯也离开了,盛夏则去了医院的附近买了慕淮南让她带的东西。 待她折身回来时,付东之还在,只是慕淮南跟沈助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她蹙眉问付东之,“他们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3章 我会让你输得一干二净 “呃他们”付东之支支吾吾的,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瞥见从病房外走进来的人,他眼神一亮,“淮南哥,你们回来了。” 盛夏循着他的眼神望去,就穿着病号服的慕淮南跟沈助理从病房门口走进来。 他低语着正跟沈助理交代着什么。 付东之推推盛夏的肩膀,“有什么问题你问淮南哥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不太敢待在这里,莫名的不知在心虚着什么。 盛夏也懒得理会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慕总,没什么事我也先回公司了。”见付东之要走,沈助理看了看盛夏一眼,转而也对慕淮南道。 慕淮南淡淡嗯了一声,沈助理跟盛夏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就跟付东之一块离开病房了。 盛夏凝着急忙离开的两人,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事忙成这样,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的离开,她视线转过来,落在走进来的慕淮南身上。“你跟沈助理聊了什么。” “说一些公司里的事。”慕淮南不着痕迹地回答,气场的身躯停在她的跟前,低眸询问,“她们都走了” “嗯。”盛夏将他让她买来的东西递给他,“这些都是你要的。”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一些简单的纸跟笔,盛夏不知道他要来做什么,于是就问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途” “待会你就知道了。”慕淮南神秘的弯了弯唇。 将她买来的纸跟笔接了过去,接着牵过她的手腕将她带到病床边,让她在床沿边的椅子中坐下来,他躺回病床上时拿过矮桌,将纸放在桌上,他拿着笔抬头看向盛夏,“做一个你喜欢的姿势。” 盛夏即刻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紧张着连忙道,“可是你现在” 慕淮南看了看她,“就当做是打发时间。” “但是你会画画”盛夏忍不住就问出这句话,上次他折的玫瑰花已经让她挺吃惊的了。 她深表怀疑的语气令慕淮南眉心不快的皱起,不咸不淡的凝视她,语气不悦,“低估我。” 埋怨的口吻,令盛夏禁不住的失笑出来,从椅子中起身,她翩翩而至的到他身侧,伸出手双手捧住他的俊脸,眨巴了下眼睛,“可是你什么时候会画画我不知道,嗯” 慕淮南顺势搂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得更近一些,已经她是站他是坐的姿势。所以他需要稍稍的抬起眼皮才能对视上她的眼睛,“不留几手本领,怎么能给你生活一点调味剂” 盛夏挑眉,“这么说来,你有很多本领还是我不知道的咯” 慕淮南笑,“你会慢慢一点一点的知道。” 盛夏觉得他在故弄玄虚,她认得他又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何况跟他都有了两次的婚姻,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会是她不知道的 不过画画这种事她还的确是第一次知道。 但是他真的会画画 盛夏表示深刻的怀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慕淮南扳过她的脑袋,在她的唇畔上浅浅的落下一吻,这才示意着她,“过去坐好。” 不管有多怀疑,盛夏还是听话的回到位置中坐了下来,摆了个比较端正的姿势,坐得自然又笔致,眼神看着慕淮南,唇角是禁不住的噙着笑,“好了,就这样。” 慕淮南深深地看了她两眼。抿了下唇,眼底也是漾着迷人而缱绻的笑意,这才拿着笔低下头来,张开纸。 望着他骨骼好看的修长手指握着铅笔刷刷的在白净的图纸上描绘着,虽然让她好好坐着,但基本上他没怎么抬头看向她,眉目间看着图纸的时候都是专注之色,高挺的鼻梁跟细长的睫毛都极其诱人,流畅的五官俊美而夹着淡淡野性的气息,仿佛是被上帝偏爱的巧作,一笔一划勾勒而出的。 本就长得好看而不是男人味道,甚至还让人感到野性的男人本就极其容易撩拨人心,如此专注的神态更是有说不出来的迷人感,盛夏虽然看得渐渐有些失了魂,但也是注意到他根本就没怎么看她的情况。 觉得自己稍稍有点被他忽略了,盛夏道,“你画的真的是我” “不然” “你没看我。” 手停顿了下,慕淮南抬起头来,掀开眼皮凝视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已经记在了这里。” 她的模样,她的每一个神态,包括她眉梢的形状以及嘴唇跟鼻子的大小,都早已经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即便不用特意的去看她,他也能根据深刻的模样画出她的样子。 盛夏被他这副并没有什么特别表情的样子说得却是怔愣了下,随即是眨巴了下眼睛。 怎么觉得慕先生近来越来越会说情话了呢 不过感觉还不赖。 慕淮南又低下头去,继续专注的根据他记忆中她的模样在图纸上描绘着,时不时的,也会抬起头来看她几眼,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忽略她。 盛夏坐得比之前更为自然,因为知道他根本不需要她真的摆好什么神态,于是什么都不介意起来,干脆坐到床沿边,一边拿过一个橘子剥了起来,时不时的瞟几眼他的画画,偶尔还会很中肯的评价一句,“眼睛画得不错。” “” “鼻子也画得好。” “” “眉毛不对,我的眉毛比较柔和,你画得稍微英气了点。” 她说不对的地方。慕淮南停顿下来,细细的打量一番她的眉毛,发现的确是稍稍的有点偏差,然后很快就修改了。 盛夏望着他专注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看得有些失神,唇畔轻抿着,唇角勾了勾。 但是很快,随即就想起来他之前跟沈助理离开,不由得问道,“之前你跟沈助理去了哪里” 慕淮南笔尖一停,眉梢微微的皱了一下,很快却又是不着痕迹的松展开,头也没抬,继续描绘着图纸上她的模样,淡淡而不露声色的答道,“去办一点小事,不怎么重要。” 盛夏瞟了他几眼,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慕淮南很快就画好了。 盛夏拿过来看的时候,有点讶异于没想到他的确是画得不错,水准可以比得上专业的画师,眉目眼睛充满了灵气感,鼻子嘴唇勾勒得恰到好处,脸庞的轮廓线条也极其完美,纸上的她跟现实中的她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程度。 “这么好的画技你副业不去做个画师真是太可惜。”盛夏有点惋惜,冲着他眼神鼓舞,“不忙的时候,你真可以去街边摆个画架给别人画画了,就像那些充满艺术的大师一样。” 慕淮南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了她,“没兴趣。” 他只是突然来的念头想给她画画而已。至于别人跟他没什么干系。 说完之后盛夏也觉得那样的画风跟他太不搭,虽然倘若他往街边一坐,摆个画架在那里俨然能成为一道不错的优美风景,然而这个男人骨子里透出来的野性并不合适那样的画面。 慕淮南将图纸拿了起来,半躺在病床上靠着枕垫,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图纸上她的模样,唇角轻勾着,显露出一丝丝愉悦的弧度。 盛夏凝视他这副模样,不太乐意的瞅了瞅他,“画像上的我比现实中的我更具有吸引力” “嗯”慕淮南掀眸看她。 将图纸从他手中抽出来,她笑眼眯眯的道,“既然画的是我,我有拥有我肖像权的权利,所以这幅画归我了,免得你整天时不时的看着它走火入魔。” 慕淮南,“” 他忽然定定的看着她,一瞬不瞬的,仿佛透过她的眼神,看到了她的眼底深处。 盛夏有些被他看得不自然了,摸了摸脸,“怎么了” 慕淮南说,“收了我的画,难道没有点奖励” 奖励么 可是应该给他什么奖励 盛夏想不到其他什么能够及时拿得出来的奖励,干脆只好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亲,但这样显然早已经不能让慕淮南满意,在她的唇畔触碰上他脸上时,他顺势着就将她带到床上,一个翻身,他高大的身躯就压了上来。 捏起她的下颌,他蛊惑迷人的浅笑,另一只手开始不肯安分的在她曲线上游走,“免得被你说我太钟情画上的你,让我用行动表示实际上我还是更钟情活生生的你,嗯” 毕竟画像上的她只能是拿来看看,而现实中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盛夏被他有点意味深然且暗含暗示性的口吻说得脸红了红,虽然觉得他这个样子迷人又特别的蛊惑,语气里也让人有点迷乱的诱人心扉,然而她却并没有失去清晰的思维,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笑容温浅无害地说,“可是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个病人啊,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好好躺着休息,那些事情你就别想了。” 想了她也不会答应的。 慕淮南眸色里透出不满来,微微的眯了下眸子,唇角轻佻着,“那可以来强的,偶尔换一个调调也挺不错。” “” 两人正说着话,他的唇角勾勒出令人心安的柔和,虽然用了一副轻佻的口吻说要来强的。但盛夏总觉得他在戏谑她,就像故意的。不过空间的气氛倒是挺不错,就像已经断绝了外界因素的联系,整个空间都只剩下了两个人而已。 摒弃了种种会影响到彼此的事情,气氛好不融洽而淡淡的温馨。 然而这样和谐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在盛夏还没回答出他什么话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叩叩”两声,不轻不重,却恰到好处的将只属于他们彼此之间的空间气氛打破。 因为慕淮南先前有了吩咐,没有必要的时候医生跟护士都不必过来。即便是过来也得先敲门征求他们的同意才能进病房来,这么做的理由是盛夏也在这里,两个人单独相处时难免会有一些亲密的举动。 慕淮南倒是不介意,可盛夏介意。 她不喜欢被人猝不及防的看到他们有时略略亲密的举动,于是慕淮南就对医生跟护士有了那样的要求。 而现在听到病房被人从外面敲响的声音,盛夏有点逃似的,急急忙忙的推开身上的男人,“我去开门。” 将慕淮南画的图纸小心翼翼收起来,她简单的整理收拾了下这才起身去打开病房的门,脸上依然还残存着情不自禁的愉悦而温浅如水的弧度。 可是在打开房门瞥见外面站着的那个人刹那,盛夏脸上不算明显的笑意倏然一僵。 “谁在外面” 注意到她站着病房门口僵持着半响没动,慕淮南抬眸往病房门口看去,只是门扉才打开了一些,并不能让他看见外面站着的人。 盛夏唇角的弧度渐渐敛了去,慢慢的将房门打开,侧身让到一边,面色全然没有什么表情,“您进来吧。” 是慕宗铭。 望见是他一身温润的走进来,慕淮南眼神稍稍的暗了下去。 莫云柯回到叶家的时候,出奇的。自从跟盛夏感情破裂之后就消失不见的盛斯顾,此时此刻正坐在叶家客厅的沙发中。 望见他,莫云柯眉梢蹙了下,倒却没有即刻转身就走。 脚步稍稍停顿了下后,她又慢慢走了进来,似是有些故意的将坐在客厅里的男人忽略,她目光笔致而一瞬不瞬的精致走入客厅,接着没有停顿一秒钟的朝着二楼踱步而去。 然而没走几步,她的手臂就被男人从后面拉回来了,“莫云柯。” 顺势就将她带到旁边的墙壁上。他上前一步靠近她,斯文眼镜下他的眸色是不言而喻的危险,“胆子挺肥的,忽略我,嗯” 莫云柯冷冷淡淡的甩开他的手,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然呢,还要我热情欢迎你回来” “叶家现在至少还是属于我名下的,不觉得讨好我对你来说更有利么”盛斯顾淡淡的笑,可是妖冶的唇角勾出的满是邪肆而不悦的弧度。“不然叶家的房子,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快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它卖了出去。” 毕竟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地方,对叶家的这个房子无感,之所以会用了手段买下这里,不过是因为她而已。 果然莫云柯听到他这句话,脸色徒然就拉了下去,“你敢卖试试。” 盛斯顾唇角噙笑,只是却并没有什么笑意温度,“你可以尽管试试我会不会卖。” 莫云柯心底气极。因为她知道,倘若他想卖,那就一定没得商量,而且他现在完全能卖得出来。 咬咬牙,气到无处发泄,她冷哼一声直接就转身上楼,吝啬得根本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盛斯顾倒是没有拦下她,方才只是纯粹的不喜欢她的故意忽略,于是才忍不住把她拦了下来,现在看她有气却发泄不出的样子,他的心情反而是变得不错了。 双手抄在裤兜里,他懒散地站在楼梯口边,睨着她气愤上楼的背影,噙笑,慢悠悠地说道,“还是早点认清现实比较好,如果你喜欢,这里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莫云柯脚步倏然一顿,微微的侧过头,没有什么愤怒,但态度是足够的冷淡,“不用了,我不会要一个无关男人送的东西。” 无关男人 她说他是无关的男人 盛斯顾低笑,倒是饶有兴味的道,“那么你如今又能做得了什么,还想去找叶老头可是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而他现在正在享受天伦之乐,并且没有要来找你的意思。” 最后的这句话有点无情的戳穿了事实。 莫云柯脸色都有点不对劲了。 的确,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并且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没能去找叶威也就罢了,而叶威居然也没有来找她不过这种事想来想去肯定是跟盛斯顾脱离不了干系,谁知道他是不是威胁了叶威什么 就像她现在没有办法从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脱一样,整日都像是活在被监视的眼皮底下,虽有足够的自由空间,可被监视起来的滋味,并不怎么好。 而且她不知道,叶威到底知不知道让叶家变成如今这个状况的人是盛斯顾 很多事没能当面对叶威问个清楚,真的叫人坐立难安。 莫云柯冷下脸,口吻笃定,音色漠然,“我会从这里离开的。” 她眯了下璀璨迷人的星眸,站在台阶上的身影颇有一股睥睨的俯瞰感,几乎是冲着盛斯顾高傲的挑唇笑道,“你关不住我。” 这句话盛斯顾本能的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因为莫云柯这个女人,之所以会有一些强势霸道,都是因为他曾经跟她在一起时的调教。 实际上她的骨子里并非是那么强势霸道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反骨。 她现在有的反骨,还是他以前教的。 所以对她根本是了如指掌的他,自然不会多么在意她的这句话,毕竟现在叶家都被西蒙看着,西蒙是他看中的保镖,还不至于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尽管她也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左右手的阿木。 洞悉出了他不以为然的轻嗤蔑然,知道自己完全是没有被他放在眼底,他对她的话甚至是毫不在意,莫云柯内心有气,但却也很好的控制起来,没有让过多的愤怒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要来打个赌么。”回身过来。她懒懒的拢了一下一头微卷松散的长发,目光漫不经心着,眼神充满了傲然的姿态,站在台阶上的她颇为倨傲。 “哦”盛斯顾挑了挑眉梢,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完美致命的唇角弯出一抹略略邪气的弧度,他饶有兴味的透过眼镜凝视她,“堵什么。” 莫云柯抬了抬下巴,“你是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认为我一定逃不走” 这是毋庸置疑的。 盛斯顾还不至于会怀疑自己。会怀疑自己手下人的本领。 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莫云柯若是能逃得走,也不至于会被动的待到现在。 不过他却并没有将自己的这种心思写在脸上,反而是几近猖獗轻狂的道,“你以为你还有逃走的余地么” 莫云柯笑,不置可否,懒洋洋的道,“那就来赌一赌,只要我能从你们的眼皮底下逃走一次,你把叶家的这个房子还给叶威,让他相安无事的回来,并且,不准再让人监视我,不准再来干涉我。” “如果你输了” “那我就认了,今后对你唯命是从,你说好,我不说坏,你往前我就绝不退后,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照做,也不会对叶家再有什么心思。”她挑起一侧眉梢,“敢不敢赌” 这是一个实际上对他并没有多么有利的赌博。 因为即便不跟她赌,他可以让她处处被动,让她不得已的听他的每一个吩咐。 但是还好,她只是说要把叶家的房子还回去,没有说要把叶家的公司都还回去,倘若他赌赢了她就能无条件的待在他身边不再有任何异议,也不会再对叶家上心的这点算是一个不错的提议,还算有值得一睹的价值。 于是盛斯顾仅仅眯眸思考了两秒钟,他唇角的弧度就加大了一些,应了一个字,“好。” 莫云柯也笑了,笑得果决,“我会让你输得一干二净的” “拭目以待。” 盛斯顾吟吟浅笑的无害,眼镜下的眸色幽凉而溢出兴味的光芒,看着莫云柯冷哼一声转身继续上楼的背影,他没再说一个字。 待莫云柯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口,盛斯顾转头看向一旁的阿木,“希望你能别做什么多余的事。” 特别是别试图帮助她。 阿木没有说话,不过这种事明眼看着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在没有被人威胁到安全隐患的情况下,似乎也轮不到他来插手什么。 盛斯顾转而睨向西蒙,“冷澈呢” 从方才他就注意到了冷澈没跟他们一起回来,现在他问了,西蒙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事实如悉奉告,对于冷澈跟西西已经被带去唐家的事情,盛斯顾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没再有什么异议,似乎是任由他们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4章 他是第一个能让我那么心动的男人 这是一套占地在市中心的复式公寓楼。 门铃声响起的不久之后,穿着一身修身长裙的盛清妩过来打开了门。 瞥见外面站着的女人,盛清妩没什么意外也没什么惊喜,不轻不重的勾起唇角,好像早就预料她迟早会来找她一样,打开门之后她懒懒的转身,“进来吧。” “不用了。”站着门外的盛夏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她眉色淡淡的,低眉顺眼,“不太方便。” 盛清妩像是明白她在指什么一样,回头看了她一眼轻笑说,“霍靳不在,这里只有我跟一个保姆,进来吧,都是女人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个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原来是叫霍靳么 以前做新闻的时候,她隐隐约约是听过霍家的,据说是挺有钱的,虽然还不至于到耳闻能详众所周知的地步,不过在海城也算得上是中上级别,难怪付东之说对方是个富二代。 她倒是有些佩服盛清妩起来。 霍家还有那个叫霍靳的男人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了不得的地方,但好歹家境不错,盛清妩在外面跑了那么多年,居然还能遇到这么一个男人,她没有点本事怎么能让人对她如此痴心 在盛清妩转身往屋内走去时,站在门外的盛夏还是拒绝了她,声音不高不低着,恬静淡然,“我不想进去,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你整理整理,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说。” 面对盛清妩,盛夏的态度已经是很平淡。 大概有过前面两次的照面。她已经接受了盛清妩回来并且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事实,只不过,除了态度平淡之外,她也着实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她。 而盛清妩在听了她的话之后身形停顿了一下,缓缓侧头过来瞥了她一眼。 见她低眉顺眼半垂着眼帘望着地面,盛清妩也不多说什么,甚至不问她不想进去的理由是什么,只是不咸不淡的道了句,“那你等几分钟。” 说完她就转身进去,去简单的收拾整理了下自己。 盛夏极有耐心的站在门外等,对她来说,盛清妩能跟她出去两人坐着谈谈于她们两个人来说都极为不容易,所以等几分的耐心,她还是有的。 就在公寓楼下附近的咖啡厅里,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咖啡被侍应生端了上来。 盛清妩坐在她的对面,优雅端庄的端起咖啡,却并没有急于品尝,一只手极轻的搅动着咖啡,她掀起眼皮凝视对面的盛夏,率先打破了僵局,“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 她住的地方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不过盛斯顾倒是有可能已经查到了。 但是盛斯顾应该不会告诉她。至于慕淮南他应该并不想查她。 盛夏说,“我有我的办法。” 再次见到盛清妩,是她趁着慕淮南休息的时候偷偷找时间出来的。 她能找到盛清妩,还是那次她让付东之帮忙的缘故,在付东之告诉了她盛清妩的住址时,她就一直记着不曾忘记,否则她没这么容易找得到她。 盛清妩没再说什么,慢慢的又放下了咖啡杯,优雅而漫散的用勺子搅弄着,“要说什么就说吧,如果觉得跟我坐在一起不自在。就不必有什么嘘寒问暖没有必要的问话了,说完了我就回去,你也可以早点离开。” 盛夏的确也没想过要跟她嘘寒问暖什么,那种事情于她们来说太奢侈了,奢侈到没有必要,倘若不是因为有事需要找她,她们甚至恐怕都不会怎么见上一面。 这种面对面坐在一起时,也的确的是会让人感到不自在。 不过盛夏的耐心显然是极好的,尽管是不自在,她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没有动面前桌上的咖啡一下。她抬着眼皮,定定地看着风韵犹存半点不像是四十几岁的女人。 “看着我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去里并没有对盛夏尽到半点作为母亲的责任,当盛夏一瞬不瞬凝视她时,盛清妩眉梢轻蹙了一下。 不是不悦,而是觉得不自然。 她说,“你想问我的问题我大概也猜得出来,如果你不知道从哪里问题,那就让我从最开始的时候说起,这样也就能原原本本的还你一个事实是什么。” 停顿了下,觉得盛夏可能并不想怎么跟她相处,她于是又道,“还是你想我能简短一点”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什么” 盛夏略有狐疑,盛清妩并没有跟他们相处在一起,甚至对于他们的事不闻不问,自然不会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是她却懂得她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猜的。”盛清妩很快就给了她一个答案,语气淡淡,“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倘若不是怎么重要要紧的事,盛夏,你不可能会来找我的。” 而对于重要且要紧的事,除了那件事之外,又还能有其他什么 总不可能是盛夏听盛斯顾说她即将要跟霍靳结婚了,她就跑来找她,这不太可能,盛夏若是知道了,也绝还不至于跑来问她这种事情的地步。 而且她也隐隐觉得,那件事到了现在,迟早盛夏也该慢慢知道了些什么,盛斯顾跟慕淮南想瞒着她,可不见得真的能瞒一辈子下去。 何况盛斯顾不想让盛夏跟慕淮南在一起,那件事浮出水面是迟早的事。 所以她并不讶异盛夏会来找她。 听闻她的话,盛夏渐渐半垂下眼帘,细长而盈盈生动的睫毛微微的闪动着,清隽脸庞的表情是恬淡的镇定,她的唇畔动了下,突然是道,“我见到慕宗铭了。” 不是事先预想到的开场白,特别是这几个字对盛清妩而言格外敏感,在听到从她唇瓣间轻轻吐出来的几个字,盛清妩用着银质勺子搅动着咖啡的手突然微不可视的一抖,勺子碰到了咖啡杯的边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抬起头来,略带凝滞的瞳孔露出一丝不可置信来。脸色甚至都有些白了,僵了僵,没能说出一句话。 从她这样的表情中,盛夏就知道,她一定没想到慕宗铭现在正好也在海城,甚至他们还见过。 而也从她的这个表情中看来,盛夏也知道,那次慕宗铭跟盛斯顾的对话,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不够让人完全猜得出什么,但说的都真的。 心里头有点稍稍的沉了下去,稳了稳呼吸,盛夏直直地看着她,有条不紊地道,“他好像也是前不久刚回来的,似乎只是路过海城办点什么事,不久之后应该会很快离开,我见过他两次。” 两次都是在医院里。 第二次见慕宗铭的时候,盛夏并没有跟他说什么,慕宗铭也是差不多同样的态度,偶尔就随口问了她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也没有将过多的关注落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淮南在的原因。 因为慕淮南似乎并不怎么想让他多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天慕宗铭去看他的时候,他的表情也不高不低,没有亲人之间的熟络也没有特别的对峙,但是就因如此才会让人感到冷淡得薄情。 而那时候,慕宗铭也只是带了些东西来看看他,说了没几句客套的话就离开了,对话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差不多都是询问慕淮南受伤住院如今的情况等等之类的。 盛清妩听着她的话,过了良久才淡淡漫不经心的讽刺着道,“是么。” 微微顿了下,她若有似无的看着盛夏。“这么说,很多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盛夏没有回答,沉默的态度既显然是默认了些什么,“但也有很多事情不知道的,比如,我” 那个称呼到底是有些不太顺口,过了一会儿,抿了抿唇,试图摒弃种种影响到她的因素,她这才继续着道,“比如我爸是怎么去世的,他的去世跟慕家到底有什么瓜葛,为什么他的去世会跟慕家有关,甚至说慕家是我们的仇人。” 有些东西虽然已经隐隐在她脑海中逐渐编织成一个网,可很多东西还是没太能联系起来,因为她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没有半点的印象,甚至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过去是什么的身份,甚至不懂他姓甚名谁长着什么模样。 对于那位亲生父亲,她知道的信息为零。 本就是预料到盛夏会问这些问题,所以盛清妩并无任何异样,只不过在听到她说见了两次慕宗铭之后,盛清妩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了,可对此她没有说什么。 语气不急不缓着,她突然问道,“你知道慕宗铭如今是什么身份” “嗯。”在医院的时候她听到盛斯顾说过了。 盛清妩笑,方才勺子,不紧不慢的端起咖啡浅浅品尝了一口,因为是低眸又是喝着咖啡的举动,盛夏几乎望不见她眼底是什么情绪,只能是听见她道,“你父亲活着的时候也是一个军人,那个时候慕宗铭还没进海军部队,跟慕宗铭是关系不错的兄弟,他们两个人同在一个部队也是一个宿舍,两个人都是人中之龙,杰出的佼佼者,我以前的专业是军医,有一段时间被分配到他们的那个部队去。” “以你的长相,那个时候对你倾心的人应该不少吧。” 都现在这把年纪了却能保养得像个跟她差不多一样大的女人,年轻的时候魅力就更加不言而喻,盛夏也不得不承认,盛清妩长得比她更具有吸引力。毕竟她现在的这个年纪都能不输于她,何况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在只有男人的军队里,一个长相美丽漂亮的女人,轻而易举能俘获大片的追求者。 盛清妩没有否认什么,毕竟那是事实,她也懒得去在意那些事情,道,“只不过年轻的时候我心高气傲,觉得没有本事的男人驾驭不了我。” 所以不是人中龙凤,一般的男人她看不上。 “但是你看中了我那个去世的父亲,或许是因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看上他,或许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事感动到你,你喜欢上他了对么”盛夏心里是这么想,于是就干脆直接这么试探地说了出来。 盛清妩笑。 提起那个人时,她笑起来的模样似乎还充满了美好的回忆感,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唇角情不自禁微勾起来的弧度,似乎还隐隐漾着少女般的青涩美好,连目光都放柔也澄澈了不少,“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明确的知道我喜欢上他了,不过实际上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有些看上他。但是我心高气傲没有承认,后来发生了些事我才能明确下来,只是可惜了,当时我看上他了,但他没看上我。” 盛夏浅浅的挑了下眉梢,竟然也有看不上盛清妩的男人存在么 不过这种看不上应该也只是暂时的,或许是那个时候她的那个亲生父亲还没有什么谈感情的心思所以忽略了盛清妩,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眼光的确是高所以才没看上,但这些事情都是一时而已。 倘若真的一直瞧不上也没有什么感情的话,就不会有如今的她跟盛斯顾的存在了。 盛清妩知道她稍微的一说,很多事盛夏能自己连串起来。于是也没有怎么说什么细节的事情,简单的道,“我跟他告白的时候他没有接受我,我就一直追他,追得没有掩饰也没什么保留,闹得整个部队无人不知。” “那你追得应该挺轰轰烈烈的。”盛夏中肯的评价。 盛清妩笑得得意,“当然,不然我怎么把他追到手,最后让他成为我的人” 盛夏看着她唇角边弯出的弧度,那一刻萌生出一种盛清妩真的回到过去的感觉,脸上的笑意令人舒服又得意的感觉,像极了一个彷如刚刚踏入恋爱天堂的女生,让人忽然就有些忽略了她真正的年纪。 “你真的很喜欢他”盛夏眸光定定,试探着,禁不住的还是问了出来。 “嗯。”盛清妩手指握在咖啡杯上,即便是已经有了不小的年纪,她却丝毫没有想要掩饰自己的心,甚至也不会端庄的隐瞒什么,说,“他是第一个能让我那么心动的男人,我也是他唯一一个女人。” “可是慕宗铭也喜欢你是不是。” 这种事情不是她自己随便猜测出来的,也是那次盛斯顾跟慕宗铭的对话里她听出来的。于是在问出这句话时,她没有用疑问句,而是肯定。 说到慕宗铭时,盛清妩的神色就稍稍的暗了下去,口吻里虽没有表达出极度的仇恨感,但也是足够的冰冷着的,“我是他的初恋。” 见到的第一面,她喜欢上了那个男人,而慕宗铭,在也同时的喜欢上她。 尽管,后来所有人都知道,她爱的是她在不顾一切肆无忌惮追求着的那个男人。 盛清妩道,“他喜欢上我的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本一直不晓得原来他会喜欢我,虽然因为他是你父亲的兄弟,我对他自然也有几分了解跟相处,可是以前我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没有察觉到他喜欢我。” 盛夏隐隐约约就明白了不少的事,眸光沉敛了下。 大抵也从对话里弄清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而这样的关系势必是不太好的,一个人处于被追求的状态,一个人在追。而另一个人在默默暗恋,相处得越是熟络,最后关系越是破得彻底。 果不其然盛夏很快就听见她说,“你不是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死,他的死跟慕家有什么关系么说到这里,你就应该有些猜得出来了,只不过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才导致你父亲丧失了生命你不知道而已,对么。” 盛夏沉默了须臾,终归还是点了下头。 他们三人之间逐渐因为什么而演变什么,过程不必去猜也隐隐约约能明白得过来,大抵都是避免不了,盛清妩跟她父亲的事越是闹得轰动越是甜蜜亲昵,就越是有些刺了慕宗铭的眼睛,毕竟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太年轻,凡事都不可能会像如今这么成熟容忍得了。 这个世界,有几个人在年轻气盛时,能真的做到那种只要心爱的人幸福就可以不打扰的境界呢 既然都是人中杰者,即便是朋友,在部队里也避免不了某些程度上的竞争。 然后越演越烈,关系越来越碎,如同有了裂缝的玻璃杯。慢慢衍生出越来越多的裂缝。 “也不是发生了多么特别的事。” 盛清妩背靠着椅子,禁不住的,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盒烟,打开烟盒抽出一支到手指间,放在朱红的唇畔里用一同摸出来的打火机点燃,“只不过是他们两个人在部队里的能力表现越来越好,得到提升的位置越来越高,就在你还有两个月即将临盆的时候,慕宗铭因为意外被一个毒袅抓住了。” 盛夏原本想提醒她在咖啡厅别抽烟的,可转而看见她后面墙壁上写的那几个吸烟区的字眼,再看看盛清妩已经有点冷然下来的脸色,她没有再开口阻止什么。 以前可能会有些不能理解,但现在,她隐约有点明白,抽烟是盛清妩慰藉自己的方式,似乎也是盛清妩用来伪装一切会泄露情绪的东西。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样的。 盛夏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着盛清妩说下去,“慕宗铭被毒袅抓住了之后,你父亲为了救他出来就用自己去代替他作为人质交换,最后被毒袅带走,本来是应该马上派人去救他的,结果可笑的是” 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她眸色暗沉,仿佛溢出讥诮的讽刺来,“在他被毒袅抓住带走之后的不久,慕宗铭被放回去之后,有人在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里搜到了他跟毒袅有来往的证据。” 笑了笑,盛清妩淡淡的讽刺道,“居然能搜到他跟毒袅有来往的证据这种事情真是逗人,你父亲平日里哪里会跟什么毒袅有来往。” 她了解那个男人,知道他是怎样的人,自然也是无条件的相信他。 可是她的信任并没有任何意义,证据就是证据。 而且那个时候她怀着孕。还有两个月就要生育,起初时她根本什么都不知情,没有人会去告诉她任何事情,那个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到了后来,生了盛夏之后她去查,才终于查清楚所有事情的。 只不过她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却没有任何作用,因为查到了并不代表她有什么证据。 “之后的事情你想想应该也不难猜得出来,你父亲死了,只不过他不是被毒袅杀的,而是被他的兄弟手刃的。”盛清妩说着。面色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对劲,只不过抽烟的频率却越来越快,吐出的烟圈也越来越多,“你也应该明白了,那些所谓的证据不是别人弄的,正好也是慕宗铭。” “” “这些都是我亲自查出来的,虽然没有证据,但这些是事实。”透过飘渺的烟雾,她凝视盛夏,“那个时候我不愿再相信别人,我也不想再留在海城。为了不让你跟你哥被牵涉进去,所以就将你们的姓改成我的,我也就离开海城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她在离开海城之前,把盛夏扔给了正好需要孩子家世不错的唐家,而盛斯顾那个时候已经稍微能照顾自己,她自己则开始做起贩卖禁品的事,因为那个时候她想讽刺那些人,也想讽刺慕宗铭,于是贩卖禁品之后就开始被通缉。 他们不是认定那个男人跟毒袅有关么,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得不到洗清罪名的机会,毕竟以慕家的能力足可让人永不翻身。那么她就干脆去做点实质性的事情来,着实了罪名,虽然这么做的结果最终害到的是她自己,可她根本也不在意了。 当时的她就是这么想的。 盛清妩瞟着盛夏,神色暗暗的略沉着,“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要说慕家跟我们有仇了” “” 咖啡厅楼下的对面马路边,一辆武装的越野车停靠在那里。 后座中慕宗铭透过车窗望向咖啡厅二楼靠窗的两个女人身上,具体来说,他的目光是落在那个仍旧年轻美丽的女人身上。 她还是那么漂亮,尽管年纪已经不小。美丽得却依然毋庸置疑。 这么多年过去,她似乎还停留在当年时候的模样,而另一个人已经死了,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渐渐老去。 慕宗铭微弯了下唇,被岁月雕琢过后更显成熟稳重而温润的脸上,不见落寞,却也不见愉悦之色,就好似他的所有情绪都已经被深潭笼罩,窥觊不清。 “走吧。”过了一会儿,他敛回视线,像是已经不再贪恋,他对前面驱车的秘书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5章 中了执迷不悟的瘾 咖啡厅里格外安静优雅。 盛清妩看着呆愣住的盛夏,浅浅一笑,漫不经心着凝视她,“现在听完了这些,也知道慕家跟我们有什么过节,你总能理解,为什么我们不希望你跟慕淮南在一起了吧,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怔松着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盛夏听到她这么一问,心底悸动了下,彷如平静的湖面被一块巨石砸下一般,她心跳微微颤抖,错愕地对望上她,“我” 张了张嘴,却半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能因为素未谋面也没什么感情寄托的关系,对于盛清妩将事实的大概说出来之后,盛夏心底的涟漪并不是很大,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别样的感情,可却不至于让她有什么特别过激的反应。 然而现在,当话题一转,调转到她跟慕淮南的事情上,她忽然就怔住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盛清妩瞥着她,优雅而从容。贵妇与少女的之气丝毫不见冲突,她是一个能将妩媚成熟和清纯简单都能驾驭得极好的人,在盛夏半响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甚至是无法回答她的问题,盛清妩也不急。 慢慢将烟蒂捻灭,她说,“既然你跑来问我,就说明你做好了接受的心理准备,现在听完了,你总该做一个选择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还能跟慕淮南心安理得的在一起。 可现在知道了,那就什么都不同了。 慕家毕竟是仇人,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没有了当初的那么多恨之入骨的憎恨,但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慕家欠了他们一条人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们拿不了慕家的人怎么样,但不代表能接受得了盛夏跟慕淮南在一起。 可是盛夏迟疑踌躇了一会儿,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慢慢的握紧了咖啡杯,低眸凝视着已经没有热气的咖啡,她低眉,缓缓说道,“我不会跟他分开的。” 盛清妩正要端起咖啡的手一顿,猛地抬头看她,“你说什么” “我不会跟慕淮南分开。”盛夏重复道,“你说得没错,来这里之前我的确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是打算不论你说什么都会接受,但同时我也做好了不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撼动我决定的准备。” 徐徐的对望上盛清妩,她眸色镇定而从容,温浅着不惊不扰,“我不会跟慕淮南分开,这是我的选择跟决定。” “理由呢”盛清妩眯了眯眼睛。没有再去喝咖啡,或许她现在的心绪也没那个意思再去喝咖啡,“因为你们有了一个孩子,所以不想分开,不想让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盛夏没有否认什么,“也因为我爱他。” 盛清妩突然就一声笑了出来,饶有深意的讥嘲,“爱么。” 像是反问的一句话,隐隐的暗嘲着什么,盛夏心里竭力的维持着镇定,然后又听见她偏冷偏淡的笑着说,“但慕淮南是慕家的男人,你真的确定你还要跟慕家的男人在一起” 盛夏微微握紧了咖啡杯,面容冷静的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太久的事如今提起也没什么意思。” 盛清妩脸色略略偏冷,“可是你父亲死了这件事永远都过不去,它一直都存在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即便你爱慕淮南,即便你有他的孩子,慕家欠了我们一条命的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过去。” “但你们也不是没拿慕家的人怎么样不是么。他们如今依然还活得好好的,你也活得好好的,既然这样为什么我跟慕淮南就一定得分开”盛夏掀眸凝视她,吐字清晰,“慕宗铭是慕宗铭,慕淮南是慕淮南,他们一个长辈一个晚辈,长辈做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晚辈来买单” “我并没有要让慕淮南来买单,你想说的我都知道。”盛清妩道,“我没有很故意特别的计较慕淮南个人什么,毕竟这种事跟他无关,可错就错在,他是慕家的男人。” 面对她的字字犀利,盛夏毫不示弱,“慕家的男人怎么了” “你问我慕家的男人怎么了”知道她表达的意思是想说慕淮南即便是慕家的男人也跟他没什么干系,但盛清妩听到她这句话还是稍稍的有些怒了,“你是不是觉得,让你亲生父亲死了的人是慕宗铭,是慕淮南的二叔所以跟他没什么关系” “事实难道不是这样么。” 虽然说起父亲的死对她造成的涟漪没有多少,不过他的死真的跟慕家有关联的这种事并非真的没有一点影响,可是即便有影响,那也不能是造成她要跟慕淮南分开的缘由。 这样的理由,还不够。 何况慕宗铭这么多年也没再跟慕家有什么联系,跟慕淮南虽然有血缘上的关系,可却并没有多么热络的亲切。 盛清妩徒然就从位置中猛地站起来,目光都显得锐利了起,她字字控诉的指责道,“我看你是为了慕淮南那个男人开始连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了,慕宗铭做了那件事我都能查得出来,慕家的其他男人难道会不知情你以为慕淮南的父亲跟他的爷爷是什么一般简单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察觉到什么” 在盛夏逐渐变了的神色中,她脸色难看,“盛夏我告诉你,他们不是不知道慕宗铭做了什么,对于慕宗铭做的事他们应该比我还清楚,可是既然他们知道了,慕宗铭为什么现在还相安无事为什么他们没有大义凛然的指责出慕宗铭做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他们都死了而慕宗铭却依然还是好好的” “” “因为他们都跟你一样,你都明知道盛斯顾是警方在通缉的人,可是你不也一样的没有站出去指正他,让他被警方带走么”盛清妩道,“如此情况你还能说跟慕淮南没有关系如果他们能大义凛然一点,慕宗铭就不可能顺风顺水的是如今这个地位” 盛夏呼吸滞了滞,握住咖啡杯的手逐渐越收越紧,过了许久。她依然还是没有说话。 盛清妩凝视着她,她沉默的态度到底是有些将人激怒了,禁不住的,她冷下敛道,“盛斯顾知道你是什么选择吗。” “知道。”盛夏压低了声音,微垂着眼帘,“他跟我已经断绝关系了。” 盛清妩一下子就笑了,甚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为了慕淮南你跟盛斯顾断绝关系他可是你哥哥当初为了你才惹上的唐家被唐家送进监狱,尽管如今他什么事都没有,可别忘记了他也是坐了两年的牢但是你回报给他的却是断绝关系” 盛夏说不出来一句话,喉咙都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干涩得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的态度还是原来的那样,一定要坚持跟慕淮南在一起是么”盛清妩眯下眼睛,逐字逐句的问,“即便我已经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你,慕家分明知道慕宗铭以前做的事却还是选择了包庇,到了如今你父亲的仇我们不能报之外还得默默忍着,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选择跟慕淮南在一起是么” 低垂着眼帘,盛夏仍旧没有说话。 因为回答是跟不是,都是一种艰难的字眼,她唯有紧紧的握住已经凉透的咖啡杯,手指的指节都是冰冷的。 但她的沉默以对,已经是最好的回答,她显然还是选择了慕淮南的那边,义无返顾的。 即便,因此她失去了最为维护她的亲人,即便是隔着那么一道仇恨。 盛清妩忽然就朝着她走了过来,一个耳光,没有丝毫犹豫的落在她的侧脸上,巴掌声响起的那一刻,火辣辣的疼痛感也随之传来。霎时就吓到了咖啡厅内的其他人。 盛夏没有动,结结实实又沉默不语的挨下这一耳光。 盛清妩也没有多么的愤怒,或许如今的她能愤怒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或许也是觉得连愤怒的必要都没有。 她看着盛夏的目光只是冰冷的,冰冷得犹如寒川冻人,“你是个成年人,经历的事情也不少,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你,虽然以前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职责,如今也是没有对你有过一分管教,但从现在起,我会真正的当做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收回手的时候,盛清妩视线冰冷,“你能为了一个仇人家的人而跟一直维护自己的哥哥断绝关系,盛夏,你太令人失望了。” 回身,盛清妩匆匆拿起位置中她的东西,即刻就转身离开了这片区域,朝着咖啡厅的外面大步而去,形色没有多么匆忙,但充满了冰冷的淡漠感,甚至不再回头看她一眼。 盛夏沉默的依然坐在位置中,她低眸望着面前的咖啡杯,手指的骨节缓缓用力的攥了紧。 她忽而扯了扯唇。 是么 其实她对自己也挺失望的。 只不过就算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有一样的选择,依旧会选择慕淮南的这边 闭了闭眼睛,用力的深吸一口气,勉勉强强的按压下心里头几近窒息的不适感,盛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推开椅子站起身,径直的朝着咖啡店的柜台走去,“结账。” 盛斯顾跟她的关系是断绝了。如今连盛清妩也当做没生过她这个女儿盛夏知道,她的这种行为一定会让他们都失望,所以即便盛斯顾和盛清妩是如此决绝的态度,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毕竟造成这样局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选择了慕淮南,她就势必会失去他们,因为他们都不可能接受得了她跟一个算得上是杀父仇人的亲人在一起,何况若是盛清妩说得没错的话,慕家还包庇了慕宗铭,那就是更为不能接受容忍的了。 但她也还是这么选了,不论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不论他们如何看待,不论他们对她有多失望,即便是说她执迷不悟也好。 爱一个人,不就是中了执迷不悟的瘾么 盛夏在外面晃了很久,不太清楚心情是什么滋味,只是似乎有那么一些的压抑闷在心里头,很不舒服。 等她回到医院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方才她顺路买的水果,买水果只是想掩饰她出去见盛清妩的行为,因为她并不打算将这种事情告诉慕淮南,免得都造成两个人的胡思乱想。 本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因为这些事情而有些敏感了,她不想更加的敏感造成两人的各怀心思。 而当她来到病房外面时,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慕宗铭的秘书站在病房外,盛夏脚步一顿,突然有些迈不开步子来。 慕宗铭又来看慕淮南了么。 不过也是,毕竟是自己的侄子受伤入院,他难得在海城,自然会有时间的时候多来看看他,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怎么联系,如今慕家除了他就只剩下慕淮南而已。 盛夏敛了敛心神,尽管脑海中此刻不时的响起盛清妩的每一句话。她也依然还是让自己迈开了步子,朝着病房的门口走过去。 慕宗铭的秘书看见她过来,朝她颔首恭敬的打了声招呼,“慕少奶奶。” 盛夏嗯了一声,还没说什么,甚至也没待她伸手推开病房的门,病房的门就在这时被人从里面打来了。 是慕宗铭的身形站在病房门口。 凝见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陌生感,扫视了眼她手中提着的东西,他的语气甚至是熟稔的,微微温润的一笑道,“出去买了水果吗。” 盛夏没有什么特别感情的应了一声。 凝视着这个男人时,心里头忽然有种罪恶感,大抵是因为从盛清妩的嘴里知道他是害了她父亲的凶手,也是让他们一家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 努力的让自己显得镇定而没什么异样的表情,她也没说什么话。 慕宗铭似乎并不介意她淡漠的生疏感,微微笑道,“我顺路路过这里,就顺便进来看看淮南的伤势如何,听说他恢复得不错,也没什么特别不良的后续影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医生是这么说的。” “挺好的,你好好照顾他,公司的事等他出院之后再去忙也不是不可,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别让他亲自去做,慕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我不希望他出半点差错。” 误以为他是对慕淮南因为她而出车祸才导致如今住院的这种事情,盛夏抿了抿嘴,“我很抱歉。”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淮南喜欢你,为你做什么都是他心甘情愿,我只是希望,危险的事,若是能不必发生,就尽量避免一些。”慕宗铭凝视她,“特别是在关于你的事情上,只要你能好好的待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有一种慕宗铭的这句话有些别样的意思来。 就好像是在提醒她,别离开慕淮南的身边,否则慕淮南极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毕竟他这个男人,疯狂起来的时候真会不顾一切。 盛夏怔怔的抬眸看着跟前温润得体的男人,久久的有些回不过神。 她不得不承认,单单是看着这样的慕宗铭,她根本无法把他跟那个故意害死她父亲的男人联系起来,看不出他会是那个因为嫉妒,因为自己心爱的初恋别人占有,就故意弄死自己的情敌和朋友。 可能这是他伪装的表象,也有可能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变了。 见她久久的没说一句话,慕宗铭看了她须臾,倏尔是笑着道,“以后还会不会见到我不知道,不过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过来看你们,过几天我就结束了在这里的行程离开海城,没有什么事也不会再特意过来看你们。” 他要走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盛夏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居然有点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 慕宗铭能离开这里,不可否认,于她而言是好事,因为只要他在这里,每见一次,那种随时会想起那个死去的父亲,她的罪恶感就更多一分,有种被压抑住了的感觉。不能呼吸。 所以盛夏没有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语言虚与委蛇的挽留他,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道,“那慕淮南他” 知道她要说什么,慕宗铭笑道,“方才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就跟你说一声,以后好好照顾他,两个人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他很清楚,不论是慕淮南还是盛夏。实际上都不怎么希望看见他,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看人的眼力他还是很锐利的。 所以他没有打算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 盛夏点了点头,一时间又是无言,因为着实不太知道,她能跟慕宗铭这个男人说什么,即便他是慕淮南的二叔,即便他如今的身份了得,她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的。 慕宗铭也没有再多言什么的意思,对她温润笑道,“你进去吧,不必送我。” 倒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台阶下。 盛夏不故作勉强,点了下头就越过他的身侧,朝着病房内走进去。 在病房的门关上的间隙,站在外面的慕宗铭微微侧头,朝着病房的门看去一眼,眸色深邃温润,有了些皱褶的唇角淡淡笑了下,他倏尔转身头,对秘书道,“走吧。” 秘书应了声。 然而他们还没走出去几步,这时有一个医生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疾步而来,手里拿着一份疑似病例的文件东西,走出去几步路的慕宗铭脚步下意识的一顿,侧头看向越过他们身侧的医生。 看见医生是要抬手敲响慕淮南病房的房门,他即刻就叫住医生,“病人现在不太方便,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暂时不必去打扰他。” 慕淮南的情况在经过修养之后已经好得差不多,一般情况下医生很少再过来,这也是慕淮南自己的吩咐。 医生听了他的话,刚刚抬起的手顿了一下,回头来看他,“您是” “他二叔。”慕宗铭道,“有什么不需要麻烦他们的地方,你告诉我就好,我帮他们解决。” “呃” 慕先生的二叔好像没有听说过。 医生迟疑地看着他。 慕宗铭洞悉出了医生的不太信任,于是示意了身边的秘书,秘书明白了意思,朝着医生走过去,掏出了证件。 那不是身份证的证件,而是军衔的证件。 医生凝见,眼瞳一下子就扩大了,“原来您是” “把东西拿来让我看看。”没有让医生说出什么来,慕宗铭直接道。 他的本意是,不是什么一定需要慕淮南麻烦的地方,他可以顺手帮他解决一下,而且他对医生拿着的东西隐隐有些在意,倒是想看看内容是什么。 医生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敢怠慢半分,慕宗铭的要求甚至他都不敢拒绝,即刻就走过来,亲手将一份检查报告书递给了他,“这是慕先生前段时间让我帮做的身体检查报告,因为一直不敢确定也怕弄错信息。所以才耽搁到了现在。” “他身体不舒服”慕宗铭一边接过报告书,一边问向医生。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领导者的身份气场都太过强大,慕宗铭站在人的面前时会令人感到格外的压力,医生支支吾吾着半响才说出几个字。 而在听到他说的那几个字时,慕宗铭的视线一下子就投了过来,分明是很温润谦谦有礼的男人,但当他这个目光投来时,那种备受压力的威慑感,愈发的强烈。 直叫人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盛夏进了病房之后,就顺手将病房的门带上了,慕淮南此刻正坐在病房特色的沙发里,因为是vip病房,虽然医院的设施比不上私家医院,但这个房间该有应有具有,空间也不小。 而他正在沙发里看着上午沈助理送过来的工作文件,身上依然还是穿着干净整洁的病号服,毫无特别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却丝毫不能影响他的俊美之感,反之,倒是有点病态的美感。 听见她走进来的声音,他放下了文件跟笔,侧头看向朝他走近的她,“中午休息的时候睁开眼睛你就不见了,去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6章 就算会备受煎熬,她也甘之如饴 不想将见了盛清妩的事情说出来,盛夏走进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出去办了点小事,顺带买了些水果回来。” 慕淮南瞥见她手中提着的水果。 倏尔,他站起身,径直朝她走过来将东西都接了过去,蹙眉道,“买东西的事让沈助理带过来就可以了。” 知道他是怕她累到,在水果被他接过去之后,盛夏双手勾住他的颈脖,微微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吻,眨了下眼睛笑容轻盈,“顺手的小事,能做的我就自己做了,什么事都让沈助理去办,那我还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 慕淮南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愉悦的关系,看着她清隽的脸,只觉得她笑意轻盈的模样愈发的诱人,像快美味可口的甜点,诱人品尝得很。 他心头松动,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凝视她黑白分明漂亮的眼珠,心房上似乎有隐隐的浴火渐渐的燃烧而起,情不自禁着,甚至无法控制。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愈发的深然,透出了捉摸不定的意味,盛夏细长的睫毛微眨了一下,“怎么不说话” “比如”慕淮南的声音逐渐就暗哑下去了,低低沉沉的,漆黑深邃的眸色,慢慢流泻出野火似的气息来,他看着她的眼睛。呼吸渐渐低喘,暗哑的音色溢出低迷的性感来,“比如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做的事。” 他试图不要那么直接的,毕竟最近总是被她嘱告他是病人不能乱来,而最近的清心欲寡他也极少再想那方面的事,每天跟她相处在一起时,两个人更像是老夫老妻的那种和谐平稳,除了时常再正常不过的亲密的吻了吻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事。 所以在某些方面,即便他们每天相处在一起,晚上甚至是他抱着她睡在同一张病床上。可是却并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事情。 然而现在**来得很突然。 突然得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盛勃野,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为何会突然就有这种冲动。 而在话语落下之后,慕淮南已经那么说了,没有待盛夏给点什么反应,他突然就将手上提着的水果随手就扔到一边,像是不能自控的野性少年那般,他徒然将她拦腰打横抱起。 “唔,慕淮南” 盛夏只感觉天旋地转了一阵,紧接着男人快步着没用几步就走到病床边,他将她轻柔的放到床上,下一秒就是俯身下来粗鲁的吻上她。 他徒然的野性来得毫无前兆,盛夏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就被他吻得猝不及防,他薄薄的唇畔吻上她时,即是粗鲁的疯狂,又是像亲吻着珍贵的瑰宝一样温柔缱绻的来回索要。 盛夏的意识都快被他吻得有些迷乱了,还来不及思虑过来他突然怎么就有了这么热情的一面时,慕淮南移开了她的唇。 他菲薄的唇轻咬着她的耳垂,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了她整个耳际,酥麻而诱人心扉,令人禁不住的悸动不已。 低低蛊惑的几个字,从他的唇畔中流泻而出,充满了撩拨的低迷,“我要你。” 尽管已经不是初初心动的少女,盛夏平静的心湖上还是被他这么猝不及防的几个字搅得涤荡,一波一波的涟漪蕴化了开,微微的跳动感令人无法忽视。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勉勉强强的还是让自己镇定了住,眯起眼睛笑意不减,就像是故意的要把他打回原形,“可是你现在还是个” “病人么”慕淮南笑,伸手捏捏她的下颌,他看向她的眸子,眯眸浅笑的蛊惑勾人。“那就来证实一下,看看身为病人的时候,我能不能像以前一样让你满意。” “” 他在说什么,她有点听不懂的样子呢。 盛夏的脸刷刷的就红了。 无可避免的最后她还是被他吃干抹净,因为她拒绝不了也无法拒绝,这男人的野性勃望一旦上来了,如若不是她哪里不舒服基本降不住他,偏巧的是现在她并没有任何地方的不舒服,反之,原本还有抑郁的心思被他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好像突然就没了什么。 在医院病房被他吃干抹净这种事到底让她感觉有点糗,虽然她很清楚房门被关上了没有敲门的情况下不会人能随意进来,但多多少少还是让她感觉有些胆战心惊的,生怕着被人不期而至的突然闯入。 而伴随着这种时刻紧张浑不能放松的心思,她浑身的紧绷感却导致了另一番亢奋的激情,压抑着不能随心所欲的释放感,反而令整个空间都旖旎激荡着。 结束了之后,盛夏急急忙忙就跑进单独的浴室里整理自己,一件一件的给自己穿整戴齐。 看着镜子中脸红不已,好像被火烧似的自己,她低头捧起一捧水浇在脸上,试图着让自己的温度降下来,然而,心跳却一直抑制不住的跳动着,碰碰的跳动感撞击着她的胸口,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儿久久不能自控。 她觉得她真是越来越疯了 面对慕淮南这个男人,她居然还能有这么不能自控的一面,就像个小女生连心跳都不能控制,她也真是中毒了 一只手按在胸口的位置上,盛夏抬起头,闭上眼睛用力的深吸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勉强强的压下狂跳的心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时,脸上的红晕也逐渐消散了去。 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盛夏关掉水阀,转身时正要往外走去,不知何时倚在浴室门口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瞥着她。 刚刚收敛好的心绪几乎是又一次被他唇角噙着的笑意拨出涟漪,盛夏努力的维持着镇定,“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想看看你还想待在浴室多久。”慕淮南笑意深然,分明已经褪去了情潮,然而他说出来的话语却总有种不经意的暧昧旖旎,“整理好了” 盛夏心底无端端的发虚,硬着头皮朝着门口走过去。“嗯,整理好了。” 慕淮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的确是整理好了,穿得完整不见方才一丝的疯狂痕迹,但眼尖的他还是瞥见了她颈脖上那被他留下来一个吻的痕迹,若隐若现着说不出来的勾人,就像是在暗示方才的战绩。 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分明已经有过了一次,他的**本是被宣泄了出去才是,然而凝见她白皙如凝脂的颈脖上那个吻痕时,慕淮南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又在开始紧绷,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只想将她从内到外的据为己有。 于是当盛夏按耐着心绪佯装镇定而没事的从他身边经过时,有些欲求不满的男人喉咙微微的滚动,他忽然就抓住她经过他身侧的手,转而一带便把她压在浴室的门板上。 俯身凝望着她有些受惊的脸,他低眸却满是不解,“你今天是不是去做了什么迷信的事” “嗯”盛夏懵懂。 “我现在就觉得我像是被你下蛊了。” 今天看着她,怎么都觉得格外的迷人吸引他的视线,莫名的令他不能自控,好像怎么都要不够似的,只想一遍又一遍的品尝她,连他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精虫入脑了。 本来盛夏就不懂他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现在听了他这么说更是不解,她扬起一侧眉梢轻佻着说,“所以呢,你的意思是你今天变得这么禽兽难不成原因都在我” “不在你,难道我还能对着空气发情” “” 盛夏感觉他能承认他发情真是太不容易,虽然这句话说得人脸红心跳,但意识到继续这样下去显然是危险的前兆,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将他拉远距离,保持着安全的范围,“我可不接受你无缘无故的指正。” 说着这句话时,她脸红着急忙就从他的面前逃窜而开。有种落荒而逃似的逃出浴室,把跟他的距离拉远。 慕淮南扬着眉,唇角似笑非笑,别有深意的充满蛊惑的味道。 逃出浴室之后,盛夏长长的吸了口气,背对着慕淮南走进病房里,双手暗暗拍了拍绯红不已彷如火烧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别被他的外表再一次蛊惑蒙骗。 竟然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面红耳赤的心跳,她真的是病态了 出了浴室之后,盛夏就不太敢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试图掩饰着自己慌乱不已的心思,她赶紧在病房里收拾起被他们捣鼓得凌乱的病房。 只是,看着这一室凌乱的景象,被扯落的床单,碰碎的水杯,倒在床头柜上的花瓶以及鲜花,还有凌乱一地的衣物 盛夏看着就头疼。 难以置信,这是他们的杰作。 抚额,盛夏头疼着。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回头,冲着倚在浴室门口转身回来盯着她的男人挑眉道,“既然都已经这么生龙活虎了,收拾这些东西应该也不算困难的哦,那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 慕淮南笑,伸手理了理袖口,从浴室的门边走了出来,“好,我先收拾收拾你,上床。” “” 到了夜晚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听到敲门声,已经被男人毒害了整天的盛夏即刻就匆忙的过去打开房门,她都开始有些不敢跟他单独相处在一个空间。 嗯,今天的慕先生。真是特别的旺盛。 但凡每一件事,都被他说得暧昧又旖旎,十分的令人怀疑今天他是不是吃错药了,说的话十分特别的惹人遐想联翩。 连她这个已经生过孩子的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连头都没回,更不敢去看躺在病床上慕淮南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的戏谑模样一眼,盛夏快步来到病房门边,敛了敛不能平静的呼吸,稍稍放松了身体,她这才打开病房的门。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医生,穿着白衣大褂,戴着一副眼镜,大约中年的年纪。 盛夏愣了愣,这不是慕淮南的主治医生,“你是” “慕太太您好。”医生恭敬笑着跟她颔首打了声招呼,“我找慕先生有点事情,请问他在吗” 盛夏点点头,随即却又是狐疑,“但你不是他的主治医生。” 虽然是在医院,可慕淮南的身份却不是一般,这个病房虽也是最隐秘而平时不会有人随意过来的,但为了安全着想,盛夏没打算轻易放他进去。 医生也明白她的谨慎。于是就掏出了医生证件给她看,“你放心,我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只是找慕先生有点事情需要跟他说一下,说完我就离开。” 他都这么说了,盛夏也不好再阻拦下去,于是打开了病房的门,侧身到一边,“你进来吧。” 医生点了点头。 慕淮南正半躺在病床上,手上拿着的是盛夏方才给他剥好的一片橘子。将橘子放到嘴里,他细嚼慢咽的吞了下去后,这就见了盛夏带着一个医生走了进来。 凝望见是这个医生,慕淮南忽然就想起之前去做的那次身体检查,即刻就了解到医生是过来将检查结果告诉他的,他倒是没什么表情,对盛夏道,“点滴输得差不多了,你去问问护士还需要输点其他什么,快去快回,别乱跑。” 说什么快去快回盛夏觉得他现在就是故意想支走她。 微微挑了下眉。她说,“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么。” “没什么。”慕淮南道,“之前去做了个全身检查,每年我都会需要至少做一次全身检查,都是一些枯燥内容报告,你不听也好,免得无趣。” “可是我并不会觉得无趣啊。”盛夏走了过来,到他的病床边坐下来,笑容不变,“既然是关于你身体检查的报告,我听听也无妨。你们说吧,我不插话,就在一边听着。” 慕淮南不经意的瞥了眼医生的神色,见医生眉梢微微的拢着似乎是有什么事的样子,他敛了下眸,牵过盛夏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亲昵的一吻,“比起听这些枯燥的报告内容,你去问问护士我应该注意点其他什么才是你应该做的事,今天体力消耗了不少,不知道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 “” 好端端的话,一下子就感觉被他带偏了,盛夏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就浮起今天两人相处的每一个片段,燥热的感觉直袭而来,她的心又开始有些凌乱。 生怕着她待在这里,他就会继续说一些让人浮想连绵的事情,她触电似的急忙收回被他亲吻了一下的手背,她蓦然起身,慌乱不已的脸红着,“那我去问问,你们聊。” “嗯。”慕淮南笑看着她,“趁着这个时间,在外面逛逛也没事。” 末了他又补充道,“但是别逛太远,就在医院的后花园这些地方就好,我最近也没怎么出病房,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等会我过去找你。” 他的确是好久没有出过病房,整天整日的都待在这里。 盛夏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答应,“好。” 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她很快就从病房离开了,在离开之前。盛夏不由得打量了那个医生一眼,抿了抿唇,最终却仍是没有多说什么,她从他们的眼前走了出去。 确定盛夏的脚步声已经走远,病房的门也已经关上,慕淮南掀开了床单,从病床上起身下来,顺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烟盒跟打火机,他站到窗口边,取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 烟雾萦绕了他俊美的五官,吞云吐雾间他这才看向站在原地的医生,“检查结果怎么样,我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还是单纯的只是前段时间我作息饮食不好才有了一些反应” 医生踌躇了一下,“这个” 盛夏去找了护士,简单的询问了下慕淮南的情况,护士告诉她慕淮南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输完了他正在输的那瓶液之后就可以休息了。 点了点头,本该是要离开的,可在离开之前,她忍不住地朝护士问,“你们这段时间负责他的病情,他的伤应该的确是没有什么不良的后遗症吧” 毕竟慕淮南的脑袋出了两次问题。 一次是被她打的,这次是车祸造成的。 护士微笑道,“慕太太您可以放心,慕先生这段时间在医院里也修养得好,他的身体没有什么特别的后续影响。” 慕淮南这一次比上一次确实要听话得多。 盛夏答谢了一声,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她最担心的就是因为车祸导致他有什么不良的后遗症,虽然之前负责他的主治医生就告诉过她没有那样的情况,但方才看见那个不认得的医生是去报告他的身体状况,她就在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哪里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听了护士这么说,总算是放下心。 径直来到医生的后园时。盛夏找了一个鹅卵石边的白色长椅中坐下来。 虽然已经是晚上的时间,但后花园里还有三三两两的病人跟护士,他们或是行走着在聊着什么,或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中吹着凉爽的风,大概因为还没到休息的时间,所以还有人在。 看着三三两两的护士和病人,盛夏忽然就有些想念被带去唐家有些时日的西西了,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睡着,不过她还是给唐晚笙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女儿现在好着呢,不用太担心她,好好解决你们的事情吧。她在我这里过得挺不错的。”电话里,唐晚笙的声音透了出来,是一如既往带了些傲然的自豪感,“而且你们也不必担心她会想念你们,跟我在一起她似乎不太能想得到你们,何况又有那个叫冷澈的小鬼头在这里,她一天不知道有多高兴。” 盛夏听着她的话,不由自主的笑,握了握手机道,“你们相处得这么融洽,让我有点吃醋了。” “怕你女儿认我不认你吗”唐晚笙骄傲地道。“那就没办法了,谁叫我长得比你迷人,她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要是她真把你们忘记了,干脆就让她一直住在唐家改为唐姓好了。” “这个恐怕慕淮南不会答应。” “你答应就好了啊。” “我也不答应。” “” “我想跟西西说会话,她还没睡吧”盛夏没给她埋怨的机会,即刻就道。 唐晚笙也不跟她开玩笑了,直接就将手机递给了西西,于是电话里很快灌来西西稚嫩又甜甜的声音,“妈咪。” 听到她的声音,盛夏又是心安了不少,连唇角边都情不自禁的漾着浅笑,捋起耳边的发丝绕到耳后,她声音清浅的跟西西说着话,俩母女一聊起来,气氛都是温馨的,温馨在了盛夏的心底。 所以选择了慕淮南这边的决定,即便是会让别人失望的,她却是无怨无悔的。 就算会备受煎熬,她也甘之如饴。 不知道跟电话里的西西聊了多久,直到唐晚笙说西西差不多该睡的时候,盛夏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西西,晚安。” “妈咪晚安。” 西西甜甜的声音灌过来,电话收线。 唇角边还漾着笑意,盛夏心情不错,看了看时间正想着慕淮南怎么还没来时,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瞥见站在距离她身侧不远的男人。 “慕淮南”盛夏讶异着,拿着手机站起身。 见她终于发现了自己,慕淮南笑了笑,这才迈开了长腿,朝着她走了过来。步履从容,一贯的优雅而野性着,病号服丝毫不能损于他的俊美。 盛夏也朝着他走过去,“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一声” 她都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站在她旁侧不远。 “看你跟女儿聊天聊得高兴,不打扰你的兴致,就让你们先聊着。”慕淮南如是说道。 盛夏将信将疑,“难道不是为了在一旁偷偷看我,而编造出来的借口” 慕淮南笑,待彼此都站在彼此的面前时,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仿佛是颇为无奈的道,“你这么聪明,想要骗你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盛夏不跟他继续揶揄彼此,转而是道,“检查结果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只是前段日子饮食起居不太正常,身体有些不适,但经过这些天的调养,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 “真的” “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7章 一起努力的生个宝宝,嗯? 看了看他,盛夏抿下唇,没再多问。 两个人在后花园待了不久就回病房去了,对于检查的内容,慕淮南三言两语简短的交代了一下,盛夏也没再多问。 之后又过了两天,慕淮南出院了。 他出院的这天,盛夏本来打算是去唐家把西西接回来的,然而慕淮南却阻止了她,“既然她在唐家待得高兴,就让她先继续在唐家,暂时不必接她回来。” 盛夏迟疑,“但是她在唐家已经待了” “如果她自己不想回来,我们何必急着叫她回来。”慕淮南抬起她的下巴吻了吻,“等过两天再打电话问她,她想回来了再过去接她,暂时就先让她待在唐家,嗯” 他居然没有迫不及待的想把西西接回来,倒是让盛夏感觉有点奇怪。 脑海中骤然想到了什么,她狐疑着,“该不会是你想多挤出点时间跟我单独相处吧” 慕淮南倒是毫不掩饰,浅笑迷人,“既然被你猜到了我就不隐瞒了,没错。现在我只想跟你单独相处,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 “可那是你女儿。”盛夏不乐意的瞅了瞅他,“再者说,这段时间我们不是一直单独相处么,单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你现在是贪心得连女儿都不准来打扰了。” 他的确是越来越贪心了,越是跟她单独相处,他越是会希望这样的时间能保持得久一些,怎么都不喜欢被人来打扰到他们的时间。 但这并不是他不在意西西。 慕淮南轻笑,“人本来就需要贪得无厌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贪得无厌是好事。” 他若是不贪得无厌一些,他们之间也不会有如今。 慕淮南忽而慢慢凑近她,捏捏她的下颌挑起眉梢道,“我若不贪得无厌一点,怎么给西西一个弟弟,嗯” “” 怎么突然一说又说到这种事情上来了。 不过既然他坚持二人世界不想被打扰,体谅他刚刚出院的份上,盛夏也没多大的不满,毕竟西西她可以去唐家见,或者也可以叫唐晚笙把西西带回来,他们可以经常一起去逛街之类的事情,即便西西不回来,也不会真的有什么。 唐家,毕竟也算是她的另一个家,尽管当初她被逐了出来。但如今,却已不是当初。 那里,应该算得上是她的娘家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到底是她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 盛夏没再坚持要把西西接回来的事,从医院回到南苑别墅之后,沈助理跟司机率先将他们的东西提进屋,盛夏则是搀扶着慕淮南的手臂,带着他一块从车内下来。 慕淮南本就已经好了,但见她事事不放心的样子,便也任由她的搀扶。 沈助理跟司机将东西都放好,即刻又退了出来,到他们恭敬道,“慕总,今天工作上的文件都放在书房了,您记得看,我先回去了。” 慕淮南淡淡的应了声,沈助理招呼着司机离开。 盛夏搀扶着他的手臂进了屋,保姆看见他们回来,连忙带着佣人迎上前,“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 这段时间,盛夏跟慕淮南都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回来,虽然是在住院,无可避免的需要回来拿些东西,但东西通常都是由沈助理来拿,之后送到医院去,即便是盛夏,也不曾回来。 而且盛夏在医院之前,还都是住在叶家,相对来说,时间更为长久。 现在回来看到这些熟悉的人,禁不住的有些感叹,盛夏看向身边的慕淮南,恰巧。他也正好看向她,没让她说出什么话,他的大掌拥过她的后脑勺,在她的眉心上落下不轻不重的一吻,“欢迎回来,慕太太。” 声音里透着男人带笑的宠溺。 盛夏抿了抿唇,唇角也情不自禁的轻勾着,过去这么长的时间,再次回来的感觉,令人感到无与伦比的心安。 摸了摸鼻子,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他,“刚刚出院的人又不是我,怎么反而弄得像是我才重病出院似的。” 慕淮南笑着,带着她径直来到客厅的沙发中坐下。 保姆即刻去倒了两杯水过来,“先生,太太,先喝点水吧。” 盛夏不渴,不过还是拿起了慕淮南的那杯,亲自喂到他嘴边,“你喝点水。” 慕淮南深深看了她一眼,分明也是不渴的,但凝视着她的眼睛时,他还是唇角噙笑的低头浅浅喝了一口,回头对杵在一边的保姆跟佣人道,“你们先下去。” 保姆看了看他们,点了下头,就带着佣人悄声退下。 将水杯放回茶几上,盛夏活动了下身子,懒懒的撑了个懒腰。 慕淮南长指穿过她齐肩的短发,口吻低柔,“累了” “也不算吧。”毕竟她也没做什么,谈不上累还是不累。 “那就是困了。”他凝视着她,目光缱绻温柔,俊美的脸庞染着柔和的温度,“先上去休息一会,嗯” 盛夏点点头,“那你去书房处理工作上的文件吧,如果我先醒过来我就去找你,如果你先处理完了就去房间叫我。” “不。”慕淮南却笑着低柔道,“我陪你一起去休息。” “你困了” “不困。” “那你” 慕淮南将她从沙发中捞起来,她的身体就窝在他胸膛前跟他的臂弯中,被他抱着朝着楼上走去,低眸注视她,“不困也可以陪着你一块休息,还有的是时间,工作不急。” 但是沈助理可不会这么想,沈助理都恨不得他赶紧病愈出院,赶紧能回到公司工作。因为这段时间慕淮南住院的时候,只会是在特别重要的事情上,他才会亲自处理,其他的许多事情,要么是丢给手底下的那些人,要么就是暂时搁浅一边。 而慕淮南也好久没有回到公司,大大小小的会议,除了十分重要的会用笔记本开个视频会议之外,其他也都被搁下了。 公司里到底堆积了多少需要等着他回去处理的事情,盛夏数都数不到。 不过既然他现在不想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盛夏也不想勉强他什么,任由着他抱着她走上二楼,径直来到主卧。 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慕淮南却并没有即刻起身离开,而是俯身注视着她。 盛夏不懂他在看什么,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很深,于是就问,“我脸上长花了,还是最近我皮肤变得太好” “没长花。”慕淮南失笑,“不过你的皮肤一直都很好,很白净舒服。” 盛夏扬眉,“这是夸奖么” “实话。”他笑道,“但你觉得是夸奖的话,不妨也夸奖回来。” 说着,好像愈发有兴味了,他大掌的手机抚在她额际边的发丝上,低低的声音说不出来的性感迷人,“说说看,我又是哪里有什么优点,让你这么喜欢我,嗯” 她什么时候有对他说过她很喜欢他么,不然这么一副笃定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盛夏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的面孔,“要说优点的话你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优点。” 慕淮南眯眸不快了,“是么。” “嗯,你唯一的优点就是你喜欢我。”盛夏狡黠的笑,双手顺势勾上他的脖子。她微微仰起头在他的脸颊上小鸡啄米的亲了一下,“只有这么一个优点就够了,至少我很喜欢你喜欢我的这个优点。” 情话说出来,却并没有任何令人感到不适肉麻的感觉,平和轻松的口吻,就像是在谈论着一件开心的事。 慕淮南的心情愉悦了起,唇角微微的上翘着,“这样算不算是引诱。” “嗯” “原本是打算陪在你身边看着你休息,你现在这样又是吻又是说着喜欢我的话,让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只是看着你睡。” “所以” “明知故问。”他俯下身来,没有任何前兆的含住她的唇,细细的品尝着,唇角带笑,声线低迷的蛊惑,“除了想把你占有,还能有其他什么。” 他亲吻着她的唇,缱绻柔细的寸寸占有。 就像亲吻着真爱的瑰宝,不舍粗鲁,却又急切的渴望着,用力了怕碎,轻了却又不满足。 “唔”他的吻覆盖而来时,盛夏没有想过拒绝,因为这种时候拒绝就太矫情了,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双手还是抵在了他的胸膛上,稍稍的拉开了跟他唇的距离,眼睛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俊容道,“你之前说想给西西要个弟弟” 这是他之前在医院说的,她心里都记着。 慕淮南浅声答,“嗯,她现在喜欢跟冷澈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基本没什么跟她年纪相仿的人,让她有一个弟弟,她一定会很高兴。” 盛夏低下眉,“可是你也知道我” 过了这么久,他们每一次进行男女之事都没做什么避孕措施。然而直到现在,她的肚子都没有半点动静。 她没有忘记,她不太能怀孕的事情。 “只是怀孕的可能性低,并不是真的不能怀孕。”慕淮南浅浅的笑,手指轻抚着她的头发,描绘着她的眉毛,“明天我给你安排一个医生每天过来负责调养你的身体,调养得好,怀上的可能性也大一些,再之后就是我多努力一些,你多忍耐一些,总是还可以怀上的。” 不知道为什么。盛夏听着他的这句话感觉怪怪的,但却又找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 盛夏眯了眯眸道,“你现在很想再要一个孩子么” “如果你不想要的话,也可以不要。”慕淮南说,“毕竟生孩子很痛苦,有西西也够了。” “但你实际上还是很想再要一个对不对” “” 他的沉默让盛夏知道自己是猜中了,他的确是还想再要一个孩子,而且是很想很想,否则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些话。 只是,为什么会突然想要一个孩子呢 隐隐想到了什么,盛夏笑他,“你不会以为只有西西一个,还不够让我坚定的待在你身边,所以想再要一个,就多了可以绑住我的筹码吧” 毕竟是之间有一道隔阂,他们现在还能在一起,全是因为她不顾众人的反对,但他有可能觉得,单单是这样的坚持还不够,多一个孩子就多了一份羁绊,她就会愈发的不会想要离开他身边,不会因为那些外界的因素而产生任何的动摇。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卑鄙。”慕淮南停顿了下,“但我不能否认这是其一。” 盛夏挑眉,“还有其二” 他吻了吻她的耳际。低低的碎语,“你生西西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之后又让你们母女分开这么长时间,结果虽然现在我们一家都在一起,但过程还是不完美。” “盛夏。”他低声说,“过去缺失的我都想弥补回来,想看着你怀孕直到生产,亲眼见证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跟你一起分享喜悦的心情。” 他说得都让她有些心动了,眯起眸子,她道,“那如果我还是没能怀上呢” “能不能怀得上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需要做的只是一起努力。”他咬了咬她的耳垂,轻声撩人的暧昧,“一起努力的生个宝宝,嗯” 白皙的脸颊猝不及防的就有些红了,耳根也酥酥痒痒的,盛夏双手捧住他的脸,将他俊美的容颜移到她的面前来,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她眼里漾着笑,“那如果生的还是女儿呢” “无妨。”他菲薄的唇角勾出轻薄的笑,犹如被上帝偏爱的刀削五官俊美得致命蛊惑,“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盛夏眨了下眼睛,“那等我们老去的时候,慕家的家产怎么办女儿好像不能继承家产呢。” “女儿为什么不可以继承家产,她们喜欢就让她们平分过去,慕家的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她们的,怎么选都是她们的事。”语气间掩饰不住的宠溺,虽然并没有另一个女儿的出生,可是想想有了两个女儿,他的心情就在禁不住的愉悦着。 在继承的方面男孩固然好,但女儿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 当然前提是他会遵从两个女儿的意见,她们愿意继承就继承,不愿意也绝不勉强。 盛夏觉得这种问题有些远了。尽管是她忽然提起来的,笑望着面前俊美迷人的男人,她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倒是妥协了他,“那好吧,你说生,那就生。” “会不会让你太辛苦”慕淮南眼底露出担忧,“如果觉得太辛苦,也不必如此麻烦。” 在生男孩还是女孩之间,他更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太痛苦。 因为据说生孩子都很痛苦,生西西的那次他不在所以没有看见,想象也想不出什么,大多数都只是偶然听说生孩子很痛苦。 “不会。”不想让他因为这种问题,就打退堂鼓,盛夏故意道,“有些人生孩子也不会怎么痛苦啊,生西西的那次是剖腹的,顺产的话总要试了才知道。” 她也想再给他生一个,就像他之前说的,生西西时有太多的不完整。 她也想体验一次完整的。 慕淮南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流露出缱绻的柔和,情不自禁的,他吻了下她的眉心。她的鼻尖,她的脸颊以及她的下颌,浅浅的笑着道,“好,我们一起努力。” 亲吻着,男人唇畔薄薄的触感却仿佛承载了无法言喻的深情,温柔着夹带了淡淡的野性,他的每一种亲吻的方式也都是她熟悉的,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有自己的动了情。 这个中午无可避免的两人都是在主卧里度过的,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令他们更随心所欲了起来,当欢爱被赋予了别样神圣的动机时。两个人好像都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更努力了。 尽管最后盛夏是真的累了也困了,她昏昏欲睡中,慕淮南也没有停下来,让她的双手勾在他的颈脖上,在她半睡半醒间他仍在坚持不懈。 不知道是不是盛夏的错觉,在她累得虚弱半睡半醒间,她仿佛是感觉到男人匍匐在她的上方,低头深情的吻了下她的唇,低低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盛满了无可言喻的低柔缱绻,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醉人心扉。彷如到达天堂的幻境。 这一觉她睡了不长不短的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真正睡着的,她没有看过时间所以不知道。 等她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的时间了。 已经是秋后近冬的气节,天色暗得比夏天快,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壁灯。 盛夏嘤咛了一声,慢慢打开迷蒙的双眼时,见到的是男人半躺在床头上,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跟一支笔在处理着公事的轮廓。 橘黄色较暗的壁灯,将他一侧的五官轮廓投射得更为柔和,有些模糊不清着,单单只是一眼却依然迷人依旧。 听见她已经醒过来的声音。慕淮南放下文件跟笔,侧头来看向身边的她,低头下来吻了下她的唇,“醒了” “你处理公事怎么不去书房。”盛夏撑着床慢慢坐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在书房比在这里舒服一些。” 慕淮南低笑,没有解释什么,将文件跟笔都放到床头柜上,盛夏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就见床头柜上已经摆放了一堆的文件。 她有点暗暗的吃惊,趁着她睡着的时间,他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事了么 慕淮南率先下床后替她掀开被单,徒手一捞就将她的身体打横抱了起来,“去浴室洗洗换身衣服,一块下楼用餐。” 现在已经到了用晚餐的时间了。 盛夏睡得还不算清醒,被他抱着朝浴室走去,她也安心的窝在他坚硬的胸膛里,任由着他带着她进了浴室,稍稍清洗了之前被大汗遍布过后的身体,之后又换上了一身衣服。 在这整个过程后,她慵慵懒懒像条猫一样的模样格外诱人,慕淮南差点禁不住又想要了一次。 不过最后还是算了,他忍了下来。 因为公事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内他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用过晚餐之后他还有的是时间,不急于现在,毕竟,他们都需要补充体力。 下楼的时候盛夏没让他抱着,尽管他想,却还是被她拒绝了,转而是她牵着他的大掌,两人一块下楼来到餐桌边。 在他们落座之后,保姆跟佣人这才将晚餐端了上来。 由于没有接西西回来,今天出院了之后也没电话联系,趁着吃饭的时间,盛夏拿了手机,给唐晚笙的号码拨了过去。之后便是一边用餐,一边跟西西聊了一会儿,慕淮南也跟西西聊了不少,都是说一些不太要紧的事。 用餐时慕淮南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便没什么心思,只不过碍于盛夏看他是刚出院督促着他,他勉勉强强还是用了一些。 结束了电话跟晚餐,两个人不可避免的又开始去进行造小人的计划。 情到浓时,慕淮南忽然问她,“你喜欢婚礼么” 盛夏一愣,“婚礼” “嗯。”他道,“你跟我的婚礼。” “可是我们已经办过婚礼了啊。”虽然那已经是以前的事情,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有过一次婚礼了,我没想再要一次。” “但那次只有我们两个人,现在不同,你可以邀请很多朋友,甚至是亲人。” 亲人么 盛夏微微蹙了下眉,唐家那边的话,邀请是会参加的,至于盛清妩跟盛斯顾,恐怕不太可能了 她笑了笑道,“不用了,婚礼这种事。一生一次就够了,我不喜欢举办太多的婚礼,有过一次我就很满意了。” 慕淮南低眸凝视她,“真的不用了么,可是我挺想再跟你好好的办一次婚礼。” “你怎么突然这么奇怪。”盛夏忍不住的笑,“以前都不说这些,住个院回来了怎么想法好像还挺不少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嗯”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我做了什么亏心事,难道还能瞒得住你的眼睛么。” “唔那可说不一定” 倏尔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专心的吻着她。继续着他们共同造小人的计划。 婚礼这种事,对于他们结婚了那么长时间的人来说,再次举办是没有必要的。只不过他忽然想到他们又重新复婚,而那一次的婚礼太过简单单调没有其他的人,怕委屈了她。 但现在看来,想要让她答应举办婚礼,似乎并没那么容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8章 淮南哥好像有什么心事 翌日,慕淮南真的安排了专门的营养师过来,负责起盛夏每天身体调养一日三餐的饮食方面,盛夏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彼此都已经达到共识,她倒是很能接受。 中午用过午餐之后,慕淮南又到盛夏来到一家私人医院。 理由是在调养之前,她得先做个全身检查。 盛夏觉得不用,但营养师也说先做个检查,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才好妥善安排她的调养。 于是她就没能拒绝了。 一同而来的,还有被慕淮南打电话给唐晚笙,带她一起带过来的西西。 至于冷澈没有一起过来,是因为他已经被安排了转学,正式在海城的某个小学上学。 西蒙负责早上去唐家接他,晚上又送他回唐家,而小学里中午有专门的食堂供餐,冷澈本就对他们强行把他安插进唐家的此举颇为不满,更是不愿意怎么待在唐家,所以中午的时候,他宁愿在学校的食堂用餐,也不愿意去唐家跟一群不相熟的人待在一起。 虽然不论在哪里他都是个外人,可唐家跟他更是没有半点关系,小小的自尊心让他迫切的希望能够逃离唐家。只是可惜大人们没一个理他,唐晚笙更是将他当成了西西的附属品,西西还在唐家,就没想过让他离开。 私人医院里。 盛夏跟西西被一同安排去做检查。 对此,盛夏疑惑不已,“你叫我去检查是为了调养身体,可是怎么西西也需要做检查” 慕淮南浅笑吟吟的吻了吻她额头,“你忘记她是你怀孕八个月大的时候剖腹产的事情了她身体素质算不上好,每隔一段时间段就会做一次检查,她也很久没做过什么检查了,今天既然来了这里,趁着有时间就让她一块去。” 原来西西以前也会做检查么。 他倒是细致入微得让人诧异。至少她之前还没想到,西西是因为早产而且是剖腹产的原因,身体的状况自然是比不上顺产下来的孩子,也会需要多加调养以及做各方面的检查。 于是盛夏跟西西都被医生带去检查。 空间里只剩下慕淮南跟沈助理,还有唐晚笙以及唐家的一个佣人和陆止森。 陆止森瞥了瞥慕淮南,感到一种怪异感,而这种怪异感来得莫名且毫无依据,尽管直觉上觉得哪里似乎有些隐隐的不对劲,他却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纵然好似有什么话想要说出来,也只能是又重新吞了回去。 空间里较为安静,唐晚笙原先想跟慕淮南说什么的,但见他坐在椅子中,手指敲打着腿上的膝盖,低垂着眼帘不动声色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感觉他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她很识趣的没有打扰他。 不知过去多久,盛夏跟西西检查出来了。 由于是私人医院,并且是慕淮南熟悉的那个医院,这次他们的检查速度很快,几乎没等多久的时间,医生就来告诉他们结果。 “慕太太的身体状况的确算不上好,各方面的身体素质比较差,很虚弱。” 这种情况下难以受孕,即便是有机会怀孕将来生出来的孩子身体也会很差,这些事情医生大致的告诉了一边慕淮南等人。 “而至于慕小姐”医生微微一笑,“她很健康。” 慕淮南将两人的检查结果报告都拿了过来,仔仔细细极其认真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异样的问题。 但似乎还是不放心,他抬眸问医生,“除了这些,她们身体没有其他的差错” 医生点点头,“是的,慕太太现在的身体状况比较难受孕,慕小姐基本没什么问题。” 慕淮南听闻,摆手示意他退下。 将报告书交给沈助理。慕淮南看着盛夏,倏尔笑道,“没什么其他的问题,之后将检查的报告书交给营养师,听她每天安排的饮食,总会慢慢调养好。” 盛夏点了点头,看了他几眼。 “怎么了”慕淮南洞悉到她注视他的目光带了些探寻的味道,他微微挑眉的浅笑,“我现在得去一趟公司,暂时不能再陪着你们,舍不得了,嗯” 按照以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语言调戏,盛夏定然是会感到娇羞的。 然而这一次,她却出奇的镇定,笑眼弯了起,“不然我跟你一块去公司吧,公司之前落下那么多事情,正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不用吝啬的吩咐我。” “这可不行。”慕淮南捏捏她的下颌道,“现在你以调养身体为重,这才是你的任务,其他的事情就不必你来操心了。” 停顿了下,他又道,“之前不是说想西西了么,正好趁着我忙的这段时间,你多跟西西待在一起吧,等公司那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我再陪着你们一起。” 他都这么说了,盛夏没能再反驳什么。 毕竟倘若她去公司,势必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他,这些日子gk被堆积下来的事情不在少数,他需要专心处理。 “那好吧。”盛夏看着他,倒是真有些恋恋不舍了,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吻,“我等你下班。” 分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慕淮南听得心里头涤荡不已,如若不是顾及人多,又是在西西的面前,他倒是挺想将她拥进怀里,给她一个深深炙热的吻。 慕淮南划开了唇角,浅浅应了一声,这才半蹲下身来,揉了揉西西的脑袋,“我先去公司了,跟妈咪和姨姨好好玩,过段时间我们再接你回去,嗯” “好呀。”西西眯起眼睛笑着道,“爹地,要想我哦。” “当然。” 西西喜滋滋的在他的脸颊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吧唧,娇小而可人的模样说不出的惹人喜爱,“西西也会想爹地的。” 慕淮南笑着,看着她的眼神都满是宠溺温柔。 再跟盛夏又说了些话,慕淮南很快带着沈助理率先从医院离开了,由于那辆迈巴赫之前出了车祸事故,已经被拖去维修,慕淮南现在乘坐的车子是一辆较为低调的黑色商务轿车。 盛夏跟唐晚笙等人也走出医院,望着那辆黑色商务轿车离开,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眯起眼睛,对身侧的盛夏说。“你不觉得姐夫他好像有点奇怪么” 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分明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什么都被安排得完美无缺,甚至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正常的情理之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种哪里不太一样的错觉。 在她身后的陆止森蹙了下眉,接话道,“淮南哥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他认识慕淮南不断的时间,以前虽然没有太多的接触,那个时候会跟他有接触除了有时是在公事方面,更多的是因为白菁曼的关系,但他总能从一些细小的细节中了解到慕淮南。 何况同为男人,男人跟男人之间总会有一些共通性。 西西不太懂他们说什么,窝在盛夏的怀里眨巴着眼睛,而盛夏的视线慢慢的从那辆已经远离得几乎看不见的商务轿车收回,她半垂下睫毛,却是久久的没有答话。 连唐晚笙跟陆止森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何况是她呢。 自从昨天出院之后,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可是细想下来,却又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唯一的不一样,大概就是昨天他提出还想要个孩子的这种事。 没有答话,回身,盛夏冲他们笑了笑说,“我们去逛逛吧,如果都有空的话。” 唐晚笙倒是挺有空的,至于陆止森 陆止森说,“陆氏那边暂时没我的什么事,你们想去哪,我开车载你们。” 唐晚笙轻嗤,“不必了,我们自己有车,不劳烦陆少爷。” 陆止森蹙眉,自动的将她的话过滤了,毕竟唐晚笙给他脸色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早已经有了免疫力。转头对盛夏道,“我去取车,你们在这里等等。” 发现他居然无视了她,唐晚笙气恼,“陆止森你”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陆止森回身过来,忽然的,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轮椅两侧,英俊的面容移到她的面前,不容置疑地说,“唐晚笙,你最好还是尽快习惯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即便你不会同意,我认为是我该做的,我就义无返顾。” 唐晚笙怔愣,还没回味过他的话,陆止森已经起身,对盛夏道,“你们等等。” 接着他就朝停在不远的车子走去,丝毫没有理会唐晚笙拒绝的意思。 唐晚笙简直恨得牙痒痒。 这男人真是太不可理喻了,他凭什么对她们横加干扰凭什么他缠着她,她就不能拒绝 冷哼一声,唐晚笙对盛夏道,“走,上我们的车。” 陆止森听见这句话脚步倏然就停下来,转回身来注视着她,唐晚笙才不会理会她,直接就叫着佣人带她上唐家的车子,根本连多给他一个眼神都吝啬。 不要以为做出这么一副想补偿的样子,她就会接受他所有的行为。 哼,她才不稀罕他。 陆止笙凝视着唐晚笙那副盛气凌人高傲的样子,心里有点气极,知道她是在故意跟他对着干,却仍旧避免不了的想冲上前拦下她,不过转而想想。到底是他之前有错在先,不论唐晚笙怎么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他勉勉强强也是忍下了。 最后,盛夏带着西西还是上了唐家的车子,但陆止森也没落下,开着车默默跟在她们的身后。 到了商场时,唐晚笙豪放得很,买了一堆一堆的奢侈品,其中有她的,有她送给盛夏和西西的,本来是要让佣人提着的,但陆止森甘愿做个苦力。默默的将所有的东西都包揽下,十足十的一个跟班样。 唐晚笙对此依然没什么太大的表情,盛夏则是看得内心失笑不已。 另一边。 慕淮南来到公司之后,解开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到背椅上,将沈助理手中拿着的那两份身体检查报告书抽了过来,他拉开椅子坐在办公桌后。 见他紧蹙着眉牢牢的盯着那两份身体检查报告书,沈助理有些看不太懂,于是忍不住地问,“慕总,这两份检查报告有什么问题么。” 慕淮南没有回答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报告书上的内容,一字不落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放过的全部看在眼底。 沈助理看他如此模样。真是愈发有些不太懂了。 这两份报告书,方才医生不是都说过了么,慕总一来到公司就这么在意,是为了什么 但见他看得认真,沈助理什么都没敢再问。 再一次确定了报告书上情况还算正常,一切都如医生所言的那般,慕淮南躺靠着椅子,一手抚了抚眉心,将其中的一份抽出来扔到沈助理的面前,“把这份交给营养师,让她看看盛夏的身体情况,然后根据情况安排怎么调理盛夏的身体。” 沈助理将报告书拿了起来。点了点头。 之后慕淮南没再说什么,摆手示意他出去,一边又打开电脑,点开了浏览页,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然后细细的查找起什么内容来。 慕淮南正常回公司上班了之后,用了五天的时间将公司内之前堆积起来的大小事情终于处理干净。 而这段时间内,盛夏见他忙,很自主的没有去到公司打扰他,反而是去了唐家,跟唐晚笙带着西西和冷澈出去逛街玩之类的事情,到了晚上的时候。掐准他下班的时间点,她便回到南苑别墅等着他。 期间,对于被慕淮南安排到南苑别墅的营养师给她所搭配的早中晚餐,她每天都会定时定点的吃,要她休息的时候,她就休息,要她活动,她也活动,不论营养师说什么,她都是乖乖的听话照做,十分的配合。 慕淮南虽然忙,不过却也没忽略她。在公司的时候,时常会抽出时间一天跟她通至少三次的电话。 有时候,一天甚至会有五六个。 对此,盛夏真是有些无奈给他,既然这么放心不下,又这么想她的话,怎么不干脆把她揣在口袋里带去公司算了呢。 慕淮南在电话里的声音说,“我倒是挺想把你缩小揣在口袋里,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带着。” 在通这通电话时,盛夏没有出去,而是待在南苑别墅里,正跟营养师沟通着什么问题。 听到他的回答。她挑高了声线,“既然这样的话,我现在去gk” “别。”慕淮南低沉含笑的嗓音道,“你来了我还怎么处理公事,最近看见你我就会有些理智不太清醒,乖乖的还是待在家里,否则我会没办法专心工作。” “可是你这样每天打几个电话给我也没办法专心工作的吧。”盛夏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我们在你面前你能看得见地方才会让你安心的啊,怎么现在都变成我去了你就没办法专心工作了” 虽然她也不想打扰到他的工作,不过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盛清妩跟盛斯顾还有那个去世过的亲生父亲的关系,自从硬着头皮不顾他们的反对摆脱掉那些枷锁之后,她好像也变得越来越会想念他了。 还是最近习惯了跟他单独相处在一起,一天稍微分开得太久,就开始在控制不住的思念着。 恰好的是,她每次想念的时候,他刚巧都打了电话过来。 仿佛心有灵犀。 慕淮南低低的笑,磁性的嗓音透过电话灌来,满是说不出来低迷的诱人心扉,语言也暧昧而直接得很,“你不知道最近我精虫入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有自制力下班之后的所有时间都给你,上班的所有时间都给我,嗯” 他最近精虫入脑她是感觉得到的。也不说是感觉,而是直接的亲身体验。 于是她就有些被他噎住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跟借口跑到公司,即便若是真的想去,她完全不需要任何被赋予名义的理由跟借口,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 他的工作量本就不小,工作时间她去了的确是不好。 盛夏最后只能作罢。 由于慕淮南正要去开会,两人不得已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盛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中想了好一会儿,过了不久,她给慕淮南的秘书拨了个电话过去。 “太太”接到她电话时,秘书显得很吃惊。 盛夏直入主题的问。“慕总去开会了么” “呃,是的。”秘书稍稍适应过来,“太太找慕总有什么事么,沈助理跟他正在会议室和gk高层们进行会议,如果慕总的电话打不进去,您可以打沈助理的电话,或者要不要我去会议室告知他们一声” 在公司员工们的认知里,不论盛夏任何时候打扰到慕淮南的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且天经地义,谁都不会表现出不满。 因为谁都知道那个男人爱她有多疯狂。 盛夏拒绝了她,抿了下唇,她撩起耳边的发丝。沉敛下眸子问道,“慕总在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反常的表现” “反常”秘书想了想,仔仔细细的回忆着慕淮南出院之后回到公司每一天的举行,最后是摇了摇头,“没有呢,慕总跟平日没什么区别啊,太太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我没事了,你继续忙吧。” “哦好的。” 电话再一次挂断,盛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中蹙眉深思。 果然难道是她多虑了么,这几天她仔细观察过他,平日里慕淮南回来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举动,连在公司里也没什么事的话,那应该的确是她太多虑了吧。 毕竟秘书办公的地方就在他的办公室外面,慕淮南若是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秘书定然会知道。 站在她身侧的营养师见她挂断了电话之后就在蹙眉凝思,禁不住的笑道,“太太是在担心慕总么” 担心么 她在担心什么,慕淮南好好的,只是最近工作量比较多罢了。 盛夏抬眸看向营养师,“一个男人出了车祸住院之后回来,为什么突然很想要一个孩子” 她的问题来得猝不及防,但营养师是有阅历的人,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反而是亲切地温和的道,“按照平常,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孩子不是什么奇怪的是,您说的是出了车祸住院回来之后才突然很想要一个孩子,那么应该是他体验到生命无常,任何时候人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他大概是想趁着黯然健全的时候,把应该做的都做了,不留遗憾吧,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跟意外谁会先来。” 把应该做的都做了,不留遗憾么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句话。盛夏心里有点隐隐的不舒服,心情忽然就有些阴霾了下去,即便营养师说得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咬了咬唇,盛夏忽然问,“按照我这种身体情况,需要调理多久才有可能要得了孩子” “这个就说不一定了,这得看您个人身体恢复的素质,不过你们彼此努力,而您又配合的调理身体,迟早还是能怀上的。” 这不是根本就没有一定的时间么 盛夏自己倒是并不怎么急促的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她感觉得到慕淮南很想要,虽然除了让营养师给她搭配每天的早中晚餐之外,他就没让她再有其他方面的调养,可按照这样的情况,真的什么时候能怀上都说不清楚。 尽管她自己也知道,还能不能有孩子这些都是听天由命的事情,可她还是想努力一把。 下定了决心,盛夏便朝营养师问,“你是营养师,应该知道有什么中药和西药能够快速让身体恢复的吧,你是慕淮南找来的,我相信你,有什么中药或者西药又或者是什么偏方,你告诉我。我想试试。” 营养师略略吃惊,“可是慕先生并不想让您吃药” “没关系。”慕淮南不想让她吃药不过是怕她受罪,但她并不怕受罪,盛夏对营养师温和一笑,“你尽管用那些法子都来试试,我不会告诉慕淮南的,如果你怕他万一知道迁怒你,我会帮你求情不让他为难你,这种事情毕竟是为了我身体好,只要我愿意的话,万一他知道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营养师迟疑着,但看他们好像都很想要孩子的样子。最后犹豫了几番,她还是点了下头。 会议进行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结束。 让沈助理将会议的资料文件收起来,慕淮南率先走出会议室,当他来到总裁办公楼时,秘书朝着他急急的过来,“慕总。” “什么事。”慕淮南淡淡的开口问。 秘书有些紧张地说,“办公室里有人在等您,因为他的身份关系我们没敢拦,您去看一看吧。” 刚刚结束了会议的慕淮南是有些疲惫的,听闻了秘书的这句话,他眉梢微拢,还是快步地走进办公室里。 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是慕宗铭。 慕淮南早就隐约猜到连秘书都不敢拦的人一定是他,但在真见到那个负手而立站在落地窗前男人的背影时,他眉梢禁不住的还是用力一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9章 当时并不是真的要你跟他结婚 “不是说已经离开了么,怎么还在这里。”慕淮南走进来的时候,他的声音也跟着响起,透出了不咸不淡的淡漠之感。 慕宗铭闻声,视线从落地窗外的景物中收回来,慢慢转过身,他看向径直朝着办公桌后走去的慕淮南。 慕淮南没有看他,仿佛对于他此刻在这里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想,懒洋洋的在办公桌后的软椅中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桌上的文件,低眸情绪淡淡的看了起来。 慕宗铭睨着他,温和的眸又显深邃遒劲的犀利不经意得很,有种不怒自威的威慑气势。 他半响没有说话。 过去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到底是慕淮南心底先有了不耐,视线终于从文件中掀起来,定定地看着年长的男人,“你想说什么。” 慕宗铭突然来这里,不可能是无缘无故。 毕竟他原本说要离开海城的话,已经过去了不少的天数,按照他原本的意思。这个时候早就应该是离开海城了,现在却还在这里,并且亲自来了一趟gk,怎么都不像是无所事事路过这里。 所以,他来这里,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说。 或者,有什么事想做。 “你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慕宗铭终于开了腔,看似是随意淡淡的不经意,但眼神却是直接又犀利,仿佛直逼人的身体里。挖掘出潜藏在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能拥有这样锐利得却又不逼迫的眼神,真得是不得不说他不愧是已经晋升为海军司令的人,眼神毒辣,却又不会让人感到压力。 而慕淮南到底也不是一般人,经历过的看过的大事小事都不少,面对慕宗铭这样居于无可企及高位的男人时,他丝毫不会如同别人那般感到任何压力,甚至在态度上淡然自若的与慕宗铭丝毫不分伯仲。 不动声色的,他淡淡敛眸说,“如果你特意跑到gk来就是想问我身体舒不舒服,你这个海军司令的位置未免太闲,但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公事繁忙,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事,我让秘书送你出去。” 整个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对话的声音清晰的流淌着。 慕淮南已然有逐客的意思。 就好像是慕宗铭问了一个多么无聊且没有半点营养的问题,他连应付都懒得。 可慕宗铭显然并不会因为他不欢迎的驱逐,就真的会立刻离开这里,迈开了稳重的步伐,慕宗铭朝着办公桌的这里走来。 当他倨傲的身体站到办公桌前时,一同而来的还有他手中的一份报告书,被他不轻不重的扔在了办公桌上,“我希望,在我面前,你最好还是能坦然承认。” 慕淮南低下细长睫毛,目光定定落在那份检查报告书上,眸色逐渐的偏暗下去,甚至是冷淡得弥漫上冰霜。 “这是我备份下来的。”慕宗铭看着他说,“原件在你那里。” “你想说什么。”慕淮南的视线在那份检查报告书上停留了不过三秒钟的时间,很快就不露声色地继续凝向慕宗铭。情绪不高不低着,仿佛不以为然得很。 慕宗铭的老脸赫然紧绷了起,“慕家只有你这么一个继承人,你身体若是出什么问题,整个慕家你父亲创造下来的产业都会随之瘫倒崩溃,你存在的价值绝不仅仅是为了你个人,而是为了慕家的希望跟责任,所以我希望,你有什么问题时,最好能一五一十的告知我,不论怎么样我都可以不计一切的帮助你。” 慕家的男人,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已年迈,到了他这个年纪,虽然事业丰富无人可以匹敌,但居高临下的地位以及长久的独自一人,令他早已经没有任何想要结婚生子的念头。 所以如今慕家所有的希望,都是寄存在慕淮南的身上,他身体的重要性,远远要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大过一切,因为慕家不能没有一个合适的顶梁柱。 而他是断然不可能再成为慕家的顶梁柱的,只有慕淮南可以。 慕淮南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合适的那个。 然而慕淮南却仅仅是拿了个波澜不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不以为意的低下头,端起旁边的咖啡杯正想喝一口时,发现杯里的咖啡在他去开会的时间内早已经冷了下去。 于是没做多想的,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下去,吩咐电话里的秘书,“倒一杯咖啡咖啡进来。” 停顿了下,他看了看办公桌前一脸严肃的慕宗铭,象征性的询问,“你要喝点什么” “不必。”慕宗铭脸色不太好的道。 慕淮南毫不勉强,对电话里的秘书道了句“就这样”,随后将内向掐断。 看着他不为动容,甚至连个异样表情都没有的淡然神色,慕宗铭眉头渐渐愈发凝重的蹙起,看出了慕淮南根本不想跟他谈什么的意思,他板着温润成熟的老脸,倒是干脆道,“这几天我已经联系好了美国麻省那边最好的医院,所有的医疗团队都已经预约出来,你准备准备,跟我一起去一趟美国。” 听出来原来他亲自跑到gk来的原因,是想将他带到美国去,慕淮南淡淡笑了一声,干脆放下拿起来的文件,背部懒懒的靠着软椅,望向慕宗铭,“就为了这种事而来,看来海军司令的这个位置,的确很闲。” “我是在跟你认真说话。别左右顾而言他。” 慕宗铭对于他淡淡的嗤笑感,显得有些怒了,大抵是慕淮南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他感到他对自己身体的漠视,这种漠视,在慕淮南的身上本不应该出现。 慕淮南唇角的笑意即刻就敛了去,脸色也逐渐的有些沉了,只是突然的情绪不高的说了几个字,“我不会跟你去美国。” “这种事可由不得你选择。”慕宗铭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他跟商量什么,而是纯粹而直白的,要将他带到美国去,“gk公司这边,如果公司内部没有合适的人选暂时代替你打理,我可以安排一个能力优秀的商业人员暂时过来打理,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要你说清楚,就没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gk这么大的一个产业,随便的一个商业机密泄露出去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你说要安排一个陌生人进来管理” “我安排进来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会背叛我的人。” 所以在这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他若是想要,有的是优秀的人才可以调动过来。 但慕淮南还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他了,脸色也稍稍的微冷下去,“别做这些多余的事,公司不需要你安排的人进来,我也不会跟你去美国。” “因为盛夏跟你女儿她们在这里,成为你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慕宗铭几乎是一眼就洞悉了他,“你可以带着她们母女一起过去。虽然到了美国之后你们有大多数的时间不能见面,但也总是还是可以见面的,这种事你不必操心,到了美国我也会安排人照顾她们。” 慕淮南内心愈发的不快,眉梢都紧拢了起,“你似乎没太听明白我的意思。” 俊美诱人的脸庞染着沉沉的气息,他说,“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跟你一起去美国,即便要去美国,我也有是能力,不论是我自己还是为了照顾她们,都不需要你来插手,你只要回去你原本的岗位,好好坐好你这把海军司令的交椅。” 慕宗铭同样的脸色不快。 尽管依然谦谦有礼温润儒雅,不快的时候也是不露声色的,但那种威慑的气势感,绝非是一般人能拥有,“你的身体会直接影响到慕家的所有,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征求你的意见,你如若不愿自主的跟我去美国,我会申请海城军区最高权威者调动军队。” 这显然已经是到了威胁的地步。 如若真的到那个地步,慕淮南纵然能力再大,也大不过一支军队的力量。 可慕淮南却并不为此而受到他的威胁,仍旧是笑得讽刺,“用军队处理在私人的事情上,看来你并不怎么珍惜你如今的这个位置。” 慕宗铭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他讨论什么利害关系,如若慕淮南不同意,他只好动用任何人都抗拒不了力量强行将他带走,毕竟如果不这么做。按照慕淮南那深沉多诡的心思,难以让他老实的跟着他踏上美国的土地。 “你出去。”慕淮南不想再跟他讨论这种事情,“我的事情你别管。” 慕宗铭倒是不怎么想管他的事情,毕竟他已经离开海城太多年,跟慕淮南除了血缘关系也着实没有什么亲情可言,放在一般正常的情况下,慕淮南是死是活于他这样的人,甚至是可以漠视的。 然而慕家到底不是一般的世家。 慕淮南的身上肩负着的重担,不容许他忽视他的安危健康这样的问题,于是慕宗铭只好干脆果断的道。“你可以固执你的己见,但同样的,我不能对不起你的父亲跟你的爷爷,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事情,军队很快就会到gk楼下,现在只看你是想闹出动静,还是想无声无息的跟我一块走。” 慕淮南嗤笑一声,“如果你觉得这样就能威胁到我,那就尽管让人过来试试好了。” 推开椅子,他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的桌面上,俊美的面容逐渐溢出冷鸷,“我不能否认你的权力的确很大,以你如今的位置也的确是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但这里毕竟是海城,不是你海军军区的范围内,闹出动静到底对谁更有影响,你比我心知肚明。” 何况在海城,他走过的路可远远比慕宗铭这几天在海城吃的饭还多,在诸多关系网上他有一定举足轻重的位置。慕宗铭海军司令的这个位置的确很大,大得随随便便都能吓到一个人,跺跺脚地面都能震三震。 可惜到底他现在的职位到底不属于海城,真要对峙起来,慕淮南不一定输他。 又何况,慕家本来就是红色家族的底,商人虽斗不过军人,可慕家是特例的存在。 唇角勾出轻笑的弧度,慕淮南一边拿起手机,一边从容镇定地睨他。“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想要我让人送你出去或者你真的要让你叫来的人来到gk楼下,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语气间有不经意的狂妄之感。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慕宗铭稍稍顾及一点他自己如今的位置,就绝不能轻举妄动的乱来,毕竟慕淮南也不是吃素的,而慕宗铭也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 脸色依旧不快,他道,“既然拒绝我的要求,你自己是如何打算。” “我怎么打算不劳烦你操心。如果说完了,我让人送你出去。” “慕家只有你这么一个继承人,不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万事以你身体为重。” “这种事自然不必你说。” 慕宗铭知道,再继续多说显然毫无用处,虽然他的确想动用武力将慕淮南直接带走,可是权位越高,有时候受到的限制就越大,并不像外人眼中看到的那样随心所欲,而慕淮南更是深谙这点,令他不得不放弃打算让人将慕淮南带走的念头。 离开之前。他还是稍稍的停顿了下,温润儒雅的眸子,潜藏着犀利而沉敛的锋芒,“工作的事暂且放一放,有需要的地方打个电话给我。” 说着,他将一张写了私人号码的名片按在办公桌上,顺着光滑的桌面,移到慕淮南的面前。 慕淮南仅仅只是瞟了一眼,没吱声。 慕宗铭看了看他,“你的身体现在” “我没什么事。”像是有些不耐了,慕淮南蹙起眉头,恰好秘书端着咖啡进来,他冷着脸吩咐道,“送慕司令出去。” 秘书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慕宗铭,鼓起勇气才敢做了个请的姿势,“您请。” 慕宗铭皱了皱眉,尽管慕淮南逐客的意思明显,他却依然还是神色严肃着说道,“有时间我还会过来看看你的状况。” “不必。”慕淮南断然拒绝了他。语气间满是寡淡的味道,“我的事情你别管,该怎么做我很清楚。” 慕宗铭皱紧的眉头没有松开,不过却终归没有说一句话,倏然转身在秘书的恭送下,扒开沉稳的腿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老练深沉的模样,叫人窥觊不出他在想什么。 慕淮南的目光是在目送了他走出办公室的门才收了回来,视线落在办公桌上那杯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杯上,然后渐渐移了过来。凝望着那张写着私人号码之外就没有其他过多繁复介绍的名片。 沉了下眸子,他俊美的面庞微微的紧绷着,接着拿起了桌上的名片,随手就扔进旁边不远的垃圾篓里。 没有再管那张被丢弃到垃圾篓的号码名片,慕淮南面色沉沉的松了松忽然令人感到躁闷的领带,这才靠着软椅坐了下来,深沉漆黑的眸色阴沉不已,仿佛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整个胸腔都是令人无法呼吸的躁闷感驱之不散。 整个办公室的空间温度好似都冷了下去。 到了下班的时间时,慕淮南已经处理了不少的工作。正在跟沈助理交代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时,他的手机徒然响起。 没有去看他也知道这个电话来自于谁,因为不想错过盛夏的每一个电话,他将她来电的铃声设置成了专门的铃声,只有她来电话时,那道独一无二的铃声才会响起。 慕淮南即刻就止住了跟沈助理的对话,没让手机响两声便拿起来滑过接听,唇角边绽放出温和的色泽,“我正准备下班。” “我在公司楼下。”电话里的盛夏道,“等你。” 她来到公司楼下了 慕淮南眉梢微挑,结束了跟盛夏简短的电话内容,他即刻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对沈助理道,“今天就这样,你可以下班了。” “可是慕总您刚才交代的事情还没说完。”沈助理迟疑着,“而且今晚您本来有一个饭局需要参加” “推了。”他哪里有什么心情去参加什么饭局,饭局这种事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还没交代完的事情等明天再说。” 沈助理默。 不喜欢参加饭局素来就是慕淮南的性格,这么多年慕总参加过的饭局屈指可数,沈助理对于他推掉饭局的这种事倒是挺能理解的,但是还有工作上的事情没交代完慕总就要离开,是不是太过急切了点 慕淮南穿好外套就步履匆忙的离开了办公室,沈助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其实他早就应该预料到,太太都亲自打电话过来了,慕总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忙工作上的事 幸而那些事放到明天处理也可以,也不算怎么急。 慕淮南走出公司的大门,远远就看见倚在车门边的盛夏,只有她一个人,还是她独自开着那辆他送她的卡宴过来的。 唇角绽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几步走过来到她面前时,他拥过她的后脑勺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记,溢满了宠溺的柔情,“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 “没有,也就刚刚过来。”盛夏站在车门边,清隽的容颜上笑容生盈,“应该不会打扰你工作吧” “不会。”他浅笑着说。 她能突然跑到公司来等他,这已经是件意外的事情,揉揉她的头,他道,“上车。” 盛夏应了一声,很快转身朝着副驾驶的位置走去,主动的将驾驶座的位置留给他。 慕淮南站在车门边看着她身躯绕过车头,直至她打开车门坐入副驾驶座的位置,他深深的目光这才收回来,唇角笑了笑,也跟着矮身坐入驾驶座的位置。 车子被他驱离gk的大楼前,行驶在车水龙马的车流中。 慕淮南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侧坐着的女人,突然是饶有兴致的问。“怎么突然跑到公司楼下来了。” “想见你啊。”盛夏毫不掩饰心里的所思所想。 他眉梢挑高,“那怎么不直接上去” “不想打扰你工作。” 慕淮南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齐肩短发的脑袋,“以后如果来到公司,直接上楼,在不要在下面等。” 盛夏长长的哦了一声,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她以后就不在楼下等了,毕竟一个人在楼下等着的感觉,也是怪孤独的。明知道他在楼上,却又不能随时随地的上去见他,有点备受煎熬。 看见盛夏应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话,慕淮南侧过头来看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她咬了咬唇,抢先道,“回去之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吧。” 慕淮南微挑眉梢。 没用多长的时间,他们驱车径直来到郊区的一处教堂。 这个教堂是那次盛夏跟陆止森举行婚礼的地方,也是她跟慕淮南结婚时选择的那个。 这个教堂,平日若是没有举行婚礼时,素来鲜少有人会过来,而现在已经是下班的时间点,教堂更是空无一人,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们几乎寻觅不到其他的人影。 下车的时候,盛夏看见上次被火烧的休息室已经重新装修完毕,恢复了它原本该有的样貌,但比原本要更为崭新一些。 直到现在她才发觉,时间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却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令人感不到真实可言,可那些也的的确确的发生过的。 慕淮南不知道她突然想带着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旧地重游他才忽然想起那次他要她跟陆止森结婚的事,尽管过去了很久,到了现在甚至也可以不在意了,而她甚至也是连提都不曾再提起。 然而他心底还是稍稍的有些动容,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突然的,他说,“我很抱歉。” “嗯” 他的这句道歉令盛夏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正要伸手去推开教堂门的动作一顿,回头对望上他深邃的眼眸。 慕淮南说,“当时不是真的要你跟陆止森结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0章 都是他自食恶果,咎由自取 盛夏怔了一会,才倏然明显过来,他的道歉原来是指那件事。 她还没说话,甚至还没能有什么感想,慕淮南低声问她,“现在还在生气” 当初的时候,她的气焰可不止一般。 只不过如今时过境迁,那些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就已经好像过去了无比漫长的时间,盛夏心底倒是没什么感想,只不过看他认真的模样,忽然生出想逗弄他的心思,她眯起眼睛笑道,“是啊,还在生气。” 慕淮南眉头轻蹙了一下,深深地看着她,“道歉也不能让你原谅” “当然不行。”盛夏说,“要是什么事道歉都有用的话,那我还生什么气” 慕淮南想了想,觉得她说得的确有道理,任何做出来的事情道歉都能不计前嫌,这个世界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仇怨。 只是,他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再计较那件事,于是也只好问道,“怎么样才能将功补过。” 一本正经的询问语气,显然是将她的话当真了。 盛夏定定看了他须臾,本来差点就要失笑出来的告诉他,她只是在逗他,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却戛然而止,脑海中飞快地掠过什么。 她话锋一转,突然是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将功补过。” “嗯”慕淮南凝视她,静待她说下去。 盛夏望着他的眼睛,“那就以后有什么事都别再瞒着我,不论什么事情,你都必须得跟我说。不论大事还是小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盯着他的眼睛格外的认真专注,仿佛想透过他漆黑深邃的眸子,试图看清楚他眼底深处的情绪,将他每一个不论大小的细节,都不留余地的纳入眼底。 慕淮南稍稍不经意的一滞,不过这样的异样几乎是在瞬间就消失殆尽,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什么,他唇角露出笑意,过了一会儿伸手捏捏她的下颌,俯身下来靠近她的面庞,他眼底满是戏谑着。“我还能有什么瞒着你的,嗯” “这种事只有你自己才能知道了。”盛夏哼哼唧唧着,“你要是真心想要瞒着我什么,我能知道才是奇怪的。” 她毕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依照慕淮南那深沉的性子,真要瞒着她什么,她的确是很难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毕竟,他伪装的能力太强,她洞悉不出多少异样。 发觉话题有点被他带偏了,盛夏忙道,“你还没回答我的。” 她格外急切而认真的模样,是满令慕淮南感到迷人的心动感,唇角的弧度加大了一些,他低吟浅笑,宛如大提琴上的磁性嗓音,低低的应了一个字,“好。” 盛夏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回答得有点漫不经心,但尽管如此,既然他已经这么回答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选择了信任他。 睨了他须臾之后。发觉他似乎没再有其他的话想对她说的,盛夏抿了抿唇,也不多言,伸手推开了前面教堂的大门。 教堂的大门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推,就将厚重的大门推了开。 里面的模样没有什么改变,空间很宽大,特别是在这种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整个教堂都显得格外的安静肃穆,偌大的空间显得空空荡荡起来,连他们走进来的脚步声都清晰可见。 盛夏会突然想来这里,只是想起了之前慕淮南说再办个婚礼的事情。让她不由得想起以前他们两人在这里接受牧师祝福的时候,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什么特别繁复的装饰也没有热闹的掌声。 但是,那个时候的感觉,却是最令人感到美好的。 仿佛整个世界除了牧师就只有他们两人,安静着,好似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彼此,相融在彼此的世界中。 慕淮南跟在盛夏右侧方的后面。 她的目光看着教堂的前方,仿佛回忆到了什么,略略有些情不自禁的出神,唇角泛着微微的笑,而他看着她的侧脸,牢牢的,目光深然,仿佛漾着极其晦涩的深邃。 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有些话几乎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即将脱口而出,但在话语即将脱口时,理智又战胜了一切,他又闭上了菲薄的唇,甚至放下了伸出去就要抓住她的手。 盛夏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慕淮南已然恢复了他一贯的神色,没有任何异样,就像方才他微微的动容不曾出现,镇定自若的神态,让人难以寻觅到半点不对的踪迹。 她也没有想到什么,笑望他说,“你的戒指有带出来吧” 慕淮南挑了挑眉。 盛夏走到他身前,瞥见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果然戴着属于他们的那对婚戒,她眼里都是漾着笑意的,忽然抬头对他说,“把戒指取下来。” 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慕淮南也没问,听话的照做。 他将骨节分明手指间的戒指取下来的时候,盛夏也将她手上的戒指取下来了,接着,她将她的戒指放到他的手掌心中,把他的拿了过来。 “婚礼我是不想再办了。”盛夏说,“不过可以再跟你交换戒指。” 慕淮南即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盛夏拿起他的左手,“慕先生,将来不论我是老是丑,你都愿意陪在我身边相守到老不离不弃么” 她完全不按常理的出牌,让慕淮南浅浅失笑。 “回答我。”见他没有即刻回答,盛夏连忙道,认真的态度,叫人不能拒绝。 慕淮南看了她好一会儿,不清楚她是怎么突然想到这样的事情。但凝视着她认真的面孔,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好。” 盛夏感觉他回答得不对,于是纠正,“不是回答好还是不好,而是回答愿意。” “我愿意。” 她终于满意,在他逐渐柔情下来温柔缱绻的目光中,她脸上的笑意甚至是不无得意,然后顺势将戒指,牢牢的套入他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中,接着抬起自己的右手到他的面前,冲他道,“喏,到你了。” 虽然并不太清楚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但是慕淮南的内心却是轻柔不已,心中的情绪交织着,被她娇嗔又得意的模样充填了整个心房,像有潺潺的溪流,从他心底流淌而过,忽然让人无比的贪恋这一刻的美好。 他拿起她的右手托在他一只手的掌心中,说,“慕太太,不论过程有多困难,我一定都会陪在你身边,和你相守到老,不离不弃。” 盛夏感觉他的话说得怪怪的,这不是她说给他的语言么,怎么又被他反用了过去。 戒指也套进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中。 抬起手掌,她看了看右手上璀璨的戒指,抱怨着说,“虽然你现在让我感到很没诚意,都不过问我愿不愿意,不过我还是接受了。” 慕淮南笑。 他不过问她,是因为他知道,她一定愿意。 所以他自然也就不想问了。 两个人毕竟都已经是结婚又复婚过的人。一个简单的形式完毕了之后,他们并没有像那些刚刚新婚中的夫妻热情相拥,不过慕淮南倒是吻了吻盛夏,安静的空间内,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他的感情忽然变得很浓烈,内心中翻涌着无比狂热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个猝不及防的举动给动容到了,从来没有这样的一刻,让他如此剧烈的想将这一刻的时间延长,也从未有过这样剧烈的想一直待在她的身边直到真正老去的那时。 尽管,他表面的情绪依旧那般镇定。 次日来到gk的时候,慕淮南一进入办公室就将外套扔到椅子上,拉开椅子他在位置中坐了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沈助理站在办公桌前,正要开口说什么,慕淮南连头也没抬的就阻止了他,“我有点事要忙,你先出去。” 沈助理一愣,不过看着办公桌后的男人眉头深皱的模样,纵然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说,他现在也不多加打扰,于是点头应了一声,将文件放在桌上,没再说一句话的悄声退下。 电脑打开之后,慕淮南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他眉色专注而认真,神色凛然。 电脑上跳出了一个聊天的对话框。 慕淮南率先发了一条内容过去,对方很快回了一条信息,“慕先生” “是我。”慕淮南飞快的回了这两个字过去。 对方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信息,“那关于上次聊天的内容您考虑得如何,我的建议还是希望您能配合治疗,毕竟这不是毫无生存率的,及早治疗对您更有益,如果您考虑好了接受我的建议,我立刻带着我的团队去飞到海城。” “好。”慕淮南考虑都没再有,简短迅速的回了这个字。 对方似乎是终于放心了,发了一个表达合作愉快的握手表情过来。 但很快,慕淮南又敲下一排字,“但是我有几个条件,不论情况允许还是不允许,你们都必须答应安排。” 透出强势的一排字眼,丝毫不给人犹豫拒绝的权利。 对方只好是道,“好的,您请说。” 慕淮南想了想,沉敛了下漆黑的眸子,迅速的又在聊天框里敲打出几条内容,他手指飞快,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时,就像在弹奏着轻快的乐章,所以几乎没用什么时间,他的条件内容很快就被他打了出来。 将内容发送过去之后,不久,得到了对方迟疑之后的回答,他随手将聊天内容清空,清除了所有的痕迹,这才退出了聊天的软件关上电脑。 背部靠着软椅,他手指敲打着桌面,对于办公桌上那堆积起来的文件视若无睹,阖眸沉思着,拧紧的眉头久久的松散不开。 趁着慕淮南去公司的时间。盛夏又跟唐晚笙把西西带出来了,没有再去商场游乐园之类的地方逛,她们一行几人而是选择了在海城周边的各个景点游玩,景点的地方距离海城的市区不算远,开车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玩了两个较为知名的景点之后,最后,她们一行人来到一个寺庙。 寺庙在海城也颇有盛名,常常会有求平安符的人来这里求保平安,香火极其旺盛,最吸引人的是,据说这个寺庙有一个得道僧人有看透一个人的过去和预测未来的本领,常常被盛传说他是某位神佛坐下的金童子转世。 对于这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事情。盛夏跟唐晚笙都没有半点兴趣。 在寺庙里求了几个平安符之后,随意的在寺庙中逛了几圈,她们就有了即将回程的打算,毕竟唐晚笙双腿不便,很多地方不便前去,盛夏也不想让她一个人落单,所以在逛了一些唐晚笙能去的地方之后,她就提议回去了。 唐晚笙看时间不早,便也点头答应。 “施主,请稍等片刻。”正在她们打定主意欲要离开时,突然响起一道老成的男人声音。 盛夏跟唐晚笙闻声停下。 由于不是周末的时间,寺庙的人比平常较为少一些,在观察了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什么特别的人,她们这才敢确定,那个正朝着她们走来的老僧是在叫她们。 出于礼节,盛夏跟唐晚笙等人都双手合十,朝着老僧人点头致敬。 唐晚笙看向他,“师傅叫住我们有什么事” 老僧身穿极其朴素的衣着,除了年纪看上去较大一些之外,跟寺庙里其他的和尚不见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年纪看起来已经不轻,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犀利而熠熠生辉,丝毫不见浑浊之色,明朗得宛如能看穿人的灵魂。 他点点头,遍布着皱褶的老脸,几乎是不苟言笑的肃穆着,他精湛的眸子看了看盛夏身边的西西,之后又望了望盛夏,随之,眉梢渐渐蹙起,忽然是哀然的叹了口气,“大凶。” 冷不防的两个字说得盛夏跟唐晚笙一同怔住,半天才回味过来他说的话,而盛夏感觉得到他完全是在指她,于是眉梢微拢了下。“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说什么大凶这种话,怎么听都不会让人感觉顺耳。 老僧睨了睨她,摇摇头说,“这位施主,您身边的人即将会有一场大劫,幸运的话,或许能活得长久一些,不幸的话你们要好好珍惜当下的日子,切不可浪费,更不可意气用事造成矛盾,遇事冷静以待,否则将来您必将后悔终生。怨怨以怼。” “” 盛夏听着他的话,越听脸色越僵,怎么都觉得这老僧是故意来找茬的,她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快了,皱着眉不悦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身边的人会有一场大劫,而且生命攸关” “是的。”老僧点头。 盛夏笑,“谁” “您若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如若不知,那是天意。”老僧说,“当时机一到,您也必将知晓,现在您不知,那是天意,天意不可违背,恕我不能告知。” 还以为他能说个所以然来,结果却是故弄玄虚。 盛夏顿时对他的态度就更不快了,深深的觉得这个老和尚就是故意来找茬的,故弄玄虚搅得人心不能安宁,她禁不住的一笑,“你的善意提醒我记下了。” 回头,看向唐晚笙。她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回去。” 她对着老僧的笑,明显是皮笑肉不笑,老僧察言观色,当然看出了她对他的不快,甚至能知道她现在心底到底对他有多嫌弃,然而尽管如此,老僧也并不多加解释什么,甚至也没有劝阻她们的意思。 只是在盛夏等人欲要离开之前,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符,伸出手递到盛夏的面前,“我看施主你是有缘人。这道经过开光的平安符就赠与你,但愿此符能身边的逢凶化吉,保他顺利度过去。” 盛夏转过去的脚尖一顿,瞥了眼递到她面前来的平安符,平安符是被折成一个正方形的,用着一条红绳系住,跟她们之前求的平安符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于是她就说,“不必了,我们已经求得了。” “施主,听老僧一言。”老僧十分固执。 盛夏还没见过这么缠人的僧人,而且求平安符本来就是图个心理作用而已。实际上真有事平安符能做得了什么,她们之前求平安符也只是顺了这里的风情,可还真没见过居然有人这么硬要塞给她这种东西。 虽然知道即便她不收,这个僧人也不能如何,但想了想,想起了他方才说是经过开光的,虽不知道是真是假,思来想去她也还是收下了,毕竟本来好好的心情被他突然的几个字破坏了,她着实不想再跟他多耗下去。 拿了平安符之后,随手放进兜里,尽管心里还有稍稍的不快,盛夏却还是十分恭敬的双手合十,对老僧告了个别。 老僧看着她们一行人转身走远,无奈摇了摇头,叹息着自言自语的几乎没人能听懂他的话,“戾气太重,遭遇的劫都是自己种下的因,凡事有因有果,若非戾气太重怎会是如今这个地步,度不度得过去都是他自食恶果咎由自取,我也只能缘尽于此,阿弥陀佛。” 说罢,他双手合十。朝着盛夏等人离开的方向,弯下了头。 这边,盛夏跟唐晚笙等人都走出了寺庙,来到外面停靠的车子边。 唐晚笙亦是觉得那个僧人简直莫名其妙,禁不住的抱怨道,“那个人是不是成心跑出来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好端端的说什么大凶,他是吃饱了撑着的吧,没事找事。” 盛夏的心里的确是很不舒服的,毕竟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说了一通,而且还是生命攸关的这种事,怎么想,心里都疙瘩得很,她甚至都有些耿耿于怀。 不过既然已经摆脱了对方,而且对方也没有要纠缠的意思,甚至也没叫她们买什么还免费赠送了她一个平安符,心里头也算是稍稍得到一点安慰。 于是便对唐晚笙笑笑说,“可能人家真的是好意提醒而已,如果有什么恶意,应该也不是这样。” “可是他说你身边的人有大劫。”唐晚笙抬头看她,“你身边的就那么几个,我怀疑本来没什么事的,都被他诅咒得有事了。” 盛夏沉默了下,她身边的人 她身边的人的确不多。慕淮南,西西,有血缘关系的还有盛斯顾,莫云柯,唐晚笙以及付东之这些人,一时间根本猜不透那个老僧指的是谁。 而且这种事真是没有必要在意,还是觉得那个老僧故意找茬的成分多一些。 毕竟告诉了她身边的人会有大劫,偏偏又不肯告诉她是谁,难保不是那个老僧故弄玄虚的糊弄人,如今这个世道,骗子太多了,寺庙这种地方。也不差有那些没什么本事却故作得道的人。 “走吧。”盛夏不想多提此事,抱着西西就率先上了车。 唐晚笙虽然心里挺不快的,但也不再多言,被人突如其然的说这种事,她知道盛夏的心里铁定比她还不舒服,所以干脆还是沉默了不扰乱她。 西西跟着唐晚笙回了唐家,盛夏看时间已经不早,到了慕淮南该下班的时间,跟唐晚笙和西西告别之后,她就乘车来到gk公司的楼下。 这一次没再继续在下面等,她直接就进了公司的大门。 gk的前台看见是她,忙从前台绕了出来,朝她恭敬的颔首一下,“慕太太。” 盛夏淡笑说,“我直接上楼去找慕总,不用招呼我,你们继续忙。” “好的。” 她说完之后就朝着公司的电梯径直走过去,进入电梯按下总裁办公楼的楼层,电梯缓缓上升。 叮地一声,电梯停下,门缓缓从两侧打开,盛夏抬起头正要朝着外面走去时,恰巧碰上了站在电梯门外的男人,两人的目光对视而上,她眼底略有讶异。 由于没有事先打个电话过来,慕淮南毫不知道今天她也会过来,于是在看见她出现在电梯内的时候,他神色也怔了下。 突然就好像有种刚刚谈恋爱的感觉,不期而遇的碰见,令彼此的心底都稍稍的跳动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1章 不是都答应过要跟她白头到老么…… 盛夏还处于被他眼眸所吸的呆愣中,慕淮南率先反应过来。 接着,他几乎是淡定的走进电梯内,伸手按下电梯,门随之缓缓合上,用着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侧的女人,唇角似笑非笑着,戏谑得很。 盛夏回过神,干瘪瘪的假装咳嗽一声,找了一个比较蹩脚的开场白,“巧啊。”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慕淮南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双手袖在熨烫得体的笔致西裤里,他嗯了一声,“真是巧。” 盛夏,“” 他故意的是不是。 巧不巧什么的,本来她就是看准下班的时间,特地跑到公司来找他的,结果说什么巧真是太蹩脚。 最重要的还是方才那一瞬间,抬头时看到他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门外,她觉得这真是有种瞬间回到少女般的感觉,太过不经意的巧合碰见,总能叫人心跳不已,但想想自己的年龄却还有少女的心动感。真是尴尬。 盛夏脸都红了,微微低下了头忽然有些不敢看他,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 然后她就听见身边的男人说,“来接我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盛夏用眼角的视线瞅了瞅他,“我说我是顺路的。” “嗯”慕淮南的语气痞气得很,要笑不要笑着,总令人感觉他的眼底有一抹意味深长,“然后顺路进来” 他就是故意想看她窘迫的样子吧,盛夏腹诽的想,这男人真是腹黑。 不想被他继续这样的状态打趣下去,她试图转移话题打破这样被动的气氛,忽然想起来之前去寺庙求的平安符,她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随便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转身过来看向他。 慕淮南自然是注意到她的行为的,见她拿着一个平安符来面向自己,他微挑了下眉梢。 盛夏把平安符递到他的面前道,“这是给你的,今天跟晚笙和西西她们去玩的时候,顺便求的,据说挺灵验的。” 慕淮南是不相信这些的,因为于他而言,这些东西不过是个心理暗示作用,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效用,但看是她求的,而且还是为了他,他没有表示任何的不在意,伸手就将平安符从她手中拿了过来。 盛夏说,“平时如果不碍事的话,就一直放在裤兜里吧,据说平安符都是要一直随身携带才有作用。” 本来盛夏也是不信这些的,去求平安符纯粹是随了风俗,现在特意交代这种事让他随身携带,是因为忽然又想起了离开之前那个老僧的话,老实说,每当一想想。心里还很不是滋味。 即便知道根本不需要在意那种无稽之谈空穴来风的话,但心里的疙瘩过不去。 慕淮南看她注重的交代了,没有多想什么,倒是应了声,“好。” 说着,他将平安符随手放进裤兜里。 大概是真的有些心理作用了,盛夏看着将平安符放进裤兜里才稍稍安了些心。 一起回了南苑别墅。 用晚餐的时候,盛夏看他吃得很少,几乎就是简简单单随便的吃了两口就没动过了,结束了晚餐之后,慕淮南陪了她一会儿便起身上楼进了书房,说是还有点公事今天没有处理完,盛夏没有拦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盛夏看了看时间,盘算了下,觉得慕淮南应该差不多处理完了,于是她便起身进了厨房。 保姆跟佣人看见她进厨房,连忙过来问,“太太,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什么事,我给慕先生做点夜宵,时间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盛夏淡淡的回复着,顺手打开了冰箱,从里面找出一些可以做夜宵的食材。 保姆忙说,“给先生做夜宵的这种事让我来就好了,太太您去歇着吧,营养师叫您要注意休息的。” 负责盛夏的营养师是每天踩准她早中晚餐的时间才会过来,并没有跟保姆和佣人一样的住在这里,因为营养师主的地方离南苑别墅也不算远,她完全可以踩着时间过来,并不耽误盛夏的每天用餐。 盛夏摆摆手,对保姆笑了笑道,“我想给他亲自做一份夜宵,你们不用在这里守着,去休息吧。” 保姆明白了她的意思,稍稍的迟疑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对佣人们示意退开。 在保姆跟佣人们退出去,正要去休息的时候,保姆的脚步停顿了下,回头来看了厨房里的盛夏一眼,最终却是没有如何,她又转身离开。 慕淮南从书房出来之后去了主卧,主卧里没有看到盛夏的身影,他这才下了楼。 由于时间已经不算早,一楼的灯光较暗,只开了两盏壁灯,光线略略昏沉。 他下楼来时没有看见盛夏,但隐隐约约听见了厨房那边传来了声响,情不自禁的迈开脚步慢慢走过去时,越是靠近,一点一点的香味就逐渐灌来,掠过他的鼻翼间。 他微微挑了下眉梢。 盛夏其实不怎么会做什么晚餐,以前在唐家的时候她从来没动手,跟罗希在一起的那两年也是罗希照顾她居多,几乎不用她怎么动手,到了后来她出来工作一个人住的时候,除了偶尔会自己动手之外,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在外面潦草解决。 于是想给慕淮南做夜宵,她是努力的想了很久,才终于决定做她最拿手的意大利面,这是她以前偶尔有心思的时候,做得最多的菜式。 洒上葱花,熄了火,她将意面用盘子盛出来,精心的弄出一个不错的圆形图案,再在中间放上煎好的煎蛋,在厨房里忙得好不欢乐了之后,看着自己杰作,她满意的点点头。 唇角带着笑,将盘中的意面端起来。 回身正要往外走去时,抬头间瞥见不知何时倚在厨房门口的男人。她一怔,“忙完了” “嗯。”慕淮南笑看着她,放下双臂,迈开挺拔的长腿朝着她走过来,视线瞟了瞟她手中的盘子,“给我做的” 有些时候,她的心思,在他面前真是瞒都瞒不了。 盛夏也没想瞒什么,“看你最近吃得少,趁着有时间,就稍微的露两手。” 慕淮南笑,低眸注视着她手中端着的意面,“卖相不错。” 盛夏自豪的翘了翘嘴角,那是因为这是她最拿手的,不论卖相还是味道,她都有一定的信心能让人食指大动,不过刚刚得意完,忽然发现她做好了意面放好了煎蛋等之类的配料,却唯独忘记了叉子。 将意面递到他手中让他拿着,她说,“我拿把叉子,你先端出去。” 说着,她转身,在碗柜里拿出一把叉子,随之关上碗柜的门,正要回身时,一双男人的大掌捞住她的腰肢,顺势着,将她带靠到身后的灶台边,一个炙热如火的吻,来得猝不及防。 “唔” 唇瓣上是男人炙热的触感,她一手握着叉子,腰身被他带靠到灶台边,抵着冷硬的灶台,双手不由自主本能的勾住他的颈脖,接受着他这个突如其来热情似火的吻。 慕淮南不知何时将意面放在了一边。双手搂住她的腰肢,他低头吻着她的唇,细细的品尝着她唇瓣的柔嫩,就像是在在品尝着一块甜美可口的糕点,然后愈发的不能满足着仅限于此。 一双有力遒劲的双臂将她的腰肢捞起,盛夏的身子下一刻就坐在了灶台边上,男人如火炙热的吻没有移开,反之,他愈发贪婪的撬开她的牙关,更为深入的品尝和占有着,攻城略地。 暧昧的气息悄无声息的扩散。 嘴里的呼吸像是都被他掠夺,盛夏嘤咛一声,双手抵在了男人的胸膛上,试图找到说话的空隙,道,“等会面就要冷了,先去吃面。” “不急。”慕淮南低吻着她,磁性的嗓音暗暗的沙哑,“冷了再热一热就好。” “可是唔” 她想说什么,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被男人的吻封了住,她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难以发出一个正常的音节。 慕淮南的身躯抵靠着她,彼此近距离的接触。盛夏的双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他瘦了。 原本他的身材比例是正常而完美的,之前她一直都没怎么注意到,现在触碰着彼此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消瘦了不少。 想起来似乎是这段日子他经常没什么胃口,吃了点东西就放下筷子,要么是等着她吃,要么就是趁着她用餐的时间在一旁稍稍的处理公事,虽然他以前的饭量就算不上大,可却没有少成如此地步。难怪会瘦。 想到这里,就愈发没有想跟他继续这样暧昧下去的念头,盛夏的脑袋稍稍往后偏移,双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拉开了些彼此的距离,她道,“先去吃点东西。” 认真的口吻,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慕淮南深深地看着她。 虽然想要她的**极度的强烈,让人控制不住的想此时此刻就将她不留余地的占有,但凝望着她黑白分明的认真眼珠时,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一同出了厨房,端着意面来到餐厅,慕淮南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在盛夏期盼的眼神中,他动作慢条斯理的拿起叉子,搅了意面吃了一口之后,倒是表情满意的评价道,“味道不错。” 虽知道自己做的意面一定不会不好,但听了他的话,她心里还是禁不住的有点小小的喜悦,得意的说,“喜欢的话,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好。” 慕淮南没有犹豫的就回答了这句话。 盛夏心里更满意了,忽然就觉得,她也有可以为他做到的事,这种满足感,无可取代。 慕淮南实际上没有多少胃口,东西吃多了就有些不舒服,只不过这是盛夏特意为他准备的,不论怎么没胃口,最后,他还是将一盘的意面用了个精光,一点不剩。 而且在她的注视中,他甚至是舍不得剩下一根面条。 放下叉子,用手帕抹了抹嘴,慕淮南道,“比那些厨师做的更对胃口,以后继续保持这个水准。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盛夏也不例外,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如同裹蜜,禁不住的,她从位置中站起身,往前倾过身子,学着他平时对她的模样,戏谑着用手指挑起他的下颌,在他的唇畔上吻了吻道,“你喜欢的话,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做给你吃。” 只要是,别再这样消瘦下去就好。 慕淮南唇角绽放出一个浅宠的弧度,在她手指挑起他的下颌吻了吻他的唇时,他的大掌扳住了她的后脑勺,彼此之间的距离隔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他加深了这个吻。 盛夏没有再拒绝什么,等他一个吻结束之后,她将已经空了盘子放进厨房的水池里,没再让她多做其他的事情,早已经有些按耐不住的男人将她打横抱起,带着她走出厨房径直朝着二楼的主卧走去。 翻云覆雨的欢爱之事,已经是两人都心照不宣每晚都会进行的,所以当旖旎的春光来临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自然。 只是这一晚,慕淮南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要她太长的时间。 大约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他结束了这一场的鱼水交融。 盛夏知道他最近工作繁忙,偶尔也会有疲惫的时候,所以并不多言,双手搂着男人紧窄有力的腰身,她也有些困倦了,眼皮重重的即将叠合到一起,模糊不清着呢喃道,“晚安慕先生。” 慕淮南俯身在她的唇瓣上轻轻落下缱绻宠溺的一吻,低低地说,“晚安,慕太太。” 即便是真的困了也觉得有些累了,但听到他磁性暗哑的嗓音低低的萦绕进她的耳畔里,她唇角轻勾着闭着眼睛,溢出一个轻悦而满足的笑意来。 盛夏很快就睡着了,身侧渐渐的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其余就没再有任何动静。 深刻了解她的慕淮南知道,她睡眠的质量很好,一旦睡着了之后,不会因为一些细小的动静就被惊醒过来。 房间里没有光线照亮,慕淮南却注视着熟睡中的盛夏,透过漆黑的夜色,他仿佛能看得见她熟睡的面孔唇角微微勾勒着弧线的模样。 不多时,他的视线慢慢从她的脸庞上收回来,掀开被单,他起身下床时,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打火机跟烟盒,一边取出一支烟含到嘴里点燃,他一边走到落地窗前。 落地窗的窗帘帷幕被他稍稍的拉开了些缝隙,外面微弱的光亮隐隐约约的照亮了他深邃俊美的脸庞,夜色中他手指间的烟蒂明明灭灭的,青青袅袅的烟雾弥漫了他的周身。 但烟他只抽了一口,忽然就有些晃神的像是忘记了,站着一动不动。 会死么 这个念头,猝不及防的突然蹿过他的脑海。令他怔神。 “死”这个词,不论任何时候,他几乎从未想过,甚至是在医生告诉他,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并且明白而直接的告知他生存率有多大时,他都不曾有任何的感想也没有任何的动容。 因为感到不切实际,他甚至都不觉得医生拿着那份检查报告书其实几乎是在宣判了他的死刑。 但不知怎么了,大抵是因为最近愈发的贪恋起这样的日子,突然的他开始不允许自己有任何问题,更不能允许这样的日子从未来中消失殆尽,哪怕是只有一线生机,他都开始格外在意。 烟很快就燃到了尽头,稍稍的有些烫到了他的手,沉敛了下眸子,回神过来,慕淮南走回去将烟蒂在烟灰缸中捻灭,偏头看向躺在大床上女人模样不清的模样,他唇角露笑,走过去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总会好的,他想。 毕竟他是如此的贪恋着这个女人,就像个瘾君子一样的时时刻刻都想留在她身边,吸食着她给他的毒,她都还好好的,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先死。 不是都答应过要跟她白头到老么 慕淮南一如既往的在早上跟盛夏一同用了早餐之后,到了差不多该去上班的时间才会去公司,然后整天都开始在公司里忙碌,时不时的,会跟盛夏通几个电话,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联系。 而盛夏则趁着他去公司的时间,平常除了吃营养师给她搭配的餐点之外,也开始用了其他的偏方让她的身体尽快恢复好。 当一碗苦涩的中药喝下去之后,她整个眉头几乎都是皱到了一起,可见中药的难喝的程度。 营养师看着她不惜调养好身体而如此折磨自己,都有些心疼地道,“慕太太,不然还是停止用这些药吧,您何苦这么折腾自己,慕先生也不是一定非要您怀上孩子不可。” “这些是我自愿的,跟他没关系。”盛夏撇撇嘴,用了好长的时间才勉强按压下嘴里苦涩的味道,抬头看向营养师道,“还有其他什么,也一起拿来让我吃了吧,等会我要出去一趟。” 这些熬好的中药,都是营养师在她自己的家中煎好了带来的,因为怕慕淮南察觉盛夏正在用这些折磨自己的办法让自己的身体快速恢复起来,而也怕佣人们说漏嘴,盛夏跟营养师在服用这些药的时候,都是单独的待在主卧里的。 营养师听了她话,稍稍迟疑了下,还是拿出了其他的药物,一并让盛夏吞下去。 盛夏也没怎么问那些中药西药都是一些什么药,毕竟她知道它们的药效是什么就够了,不过听说过是药三分毒,有相生相克之说,她有点不安的问,“这些一起服用,不会适得其反吧” 这样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营养师道。“您可以放心,我给您的这些药,都是可以一起服用的,足够安全。” 如果不能保证安全性,她也不敢随随便便就给盛夏喝什么药,怎么说,她都是堂堂的慕太太,真出了什么事,责任她承担不起。 盛夏点点头,只要是不会适得其反就好。 之后没再在南苑别墅待多长的时间,盛夏到车库里取出那辆卡宴,没有去唐家找唐晚笙跟西西她们,而是径直来到距离gk不算远的一处写字楼。 车子在写字楼下的停车位中稳稳停下,解开安全带她打开车门下来,抬头望向面前的这栋写字楼时,她目光阖了阖,双手不由自主的慢慢握紧,深深的用力吸了口气,卵足了勇气,她这才迈开步伐。 然而没等她的脚步靠近写字楼的大门处,这时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色英伦薄款风衣的男人。 他妖冶的俊容和肆意嚣张的气质,足可令他在第一时间成为所有目光中的焦距点。 盛夏更是几乎一眼就看到他了,不知道是不是亲情血缘的关系,盛斯顾出来时抬眸间,也在第一眼将他捕捉到。 男人的脚步倏然一顿,跟在他身后的陌生男人看到他站停下来的身形,也即刻止住了脚步,同样的,也望见了不远处的盛夏立在那里。 “哥。”盛夏咬了下唇,最终强迫着自己努力的迈开脚步,朝着他缓缓走过来时叫了他一声。 盛斯顾戴着斯文眼镜的眸子注视着她,冷冷淡淡哼了一声,几乎想都没想就迈开脚步继续走,显然是还在生她的气。 但盛夏哪里会让他离开,急忙着掠身站到他跟前阻挡他的去路,匆匆惶惶的解释。“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说完几句话我就走,一定不会再随随便便出现在你面前的。” 她知道,他难以原谅她。 但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不管他原不原谅,她还是想过来看他一眼,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盛斯顾的步子不得已的停下,凝望着她清隽的脸上慌张的神色,淡淡敛了下眸,对身后的陌生男人道,“我有点事,你先走。” 男人点了点头,很快不多说一句的离开。 盛夏没有心思管这个陌生男人是什么人,想来想去应该都是盛斯顾工作上所接触到的人,所以她不问。 当男人走远之后,盛斯顾看着她,也不多说一句话。 盛夏抿了下唇,从口袋里取出两个平安符,递给到他面前,咬了下唇,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道,“这是我之前求的,一个是你的,一个是云柯的,你的你好好带着,她的你帮我送过去。” 她求了好几个平安符,分别是为了她自己,西西,慕淮南,盛斯顾,还有莫云柯以及付东之的。 盛斯顾低眸看了那个平安符一眼,没接,淡淡的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对于她选择慕淮南而不选他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得很,“你特意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种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2章 他身上有香水的味道 盛夏无法否认,她实际上只是用了想送他平安符的名义,特意跑来见他一面而已。 自从那次两人关系决裂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甚至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跟理由见他,她一直焦虑着,究竟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再次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虽然想送他一个平安符是真心实意的,但也不能抹去她故意这么做就是想见他的动机。 抿了下唇,盛夏低眸看着她手中递过去的平安符,“哥,我” “你不用说了。”没给她开口说什么话的机会,盛斯顾淡淡道,“这个东西我不会收,你拿回去。” 对于他的拒绝,盛夏丝毫不感到意外,但是心里仍旧止不住的失落着。 咬了下唇,她试探问,“你还在生气么” 这句话问得她没有底气,因为他还有没有生气,她心知肚明,答应也早就在她心底。 盛斯顾只是淡淡的透过金框眼镜片看着她,没有答话。 盛夏更没底气了,站在他的面前。头都压低了一些,想了半天,却发现几乎已经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语言,最后,她只能是苍白着,无力的道,“你把平安符收下吧,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求个心理安慰也好。” 她又一次想到了那个老僧的话,明知道是不该在意的,然而还会时不时的在她的心底渗出,宛如藤蔓一般悄然扩散,令她开始不由自主的有些担忧着什么。 她身边的人,也包括了盛斯顾等人。 分明知道平安符不会真有什么效用,不过为了心理作用,她还是很希望他能收下。 盛斯顾还想拒绝的,但知晓他的盛夏连忙道,“反正这个也不会碍着什么事,你平时没事就经常带着,不会占用你的什么空间不是么,只要你能收下这个平安符,我答应你,没事的时候。我不会再随便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 说完最后几个字时,她语气都是挫败的,像是无力到了极致。 盛斯顾定定看了她须臾,在她坚持着把平安符递到他面前的举动中,最后,不知是处于怎样的原因,他伸手接下了。 随手将两个平安符揣在大衣的衣兜里,盛斯顾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她的我不能保证她会不会收。” 听出来他指的是莫云柯,盛夏笑道,“你告诉她是我送的,她一定会收。” 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毕竟莫云柯跟她的关系还算不错,即便现在莫云柯跟他的关系不好,也不至于会连她送的东西都不会收的地步。 盛斯顾淡淡嗯了一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虽然他的态度还是冷冷淡淡的显然没有原谅她的样子,盛夏也知道他总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原谅她,但他能收下平安符已经算是给她最好的安慰,心里头也稍稍的渗出了欣喜,她微笑着看着他。 盛斯顾的视线从她身上收回,迈开长腿刚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骤然又停下身形。转头过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凝视她道,“盛清妩下个月结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件事盛清妩有没有跟她说过盛斯顾不知道,但是忽然想起来了,他就顺便提一下。 盛夏一怔,眼眸凝滞了下,“她要结婚” 盛斯顾应了一声,“之后她应该会象征性的通知我们,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不用勉强。” 盛夏蹙了下眉梢,很快就明白过来,盛清妩即将结婚,而跟她结婚的男人,必然就是那个叫做霍靳的人。 她说,“好,我知道了。” 盛斯顾没再做什么,因为他的手机蓦然响起来了,拿出手机时看见是西蒙打来的,他滑过接听放到耳边,“什么事。” 听完了电话里西蒙的报告,盛斯顾眉头渐渐拧起,电话收线放下手机时,他对盛夏道,“你早点回去,别一个人在外面乱逛,我有事先走了。” 盛夏没有留他,点了点头,心里头忽然有些暖暖的。 他其实,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想看到她,至少从方才的话语间,她没有感觉到他的陌生,反倒是有些一如既往淡淡的关心感。 是因为到底还是有亲情的么。 尽管心里气她,却也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关心她。 盛斯顾最后看了她一眼,这才移开视线,转身朝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走过去,低声交代了几句什么,在对方点了点头之后,他即刻又转身,走往停着的车子旁,拿出钥匙滴滴两声打开车门,坐入进去之后他即刻发动了引擎。 车子退到马路中,倏然离开。 盛夏盯着盛斯顾乘车离开走远的尾影,不知道他方才接了个电话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有去问,待他的车子彻底消失在视野内,她也回身,往卡宴走去。 盛斯顾用了极快的速度,将车子驶到叶家的大宅处。 车子稳稳停下,他推开车门,大步从车内下来,朝着叶家的大门疾步而去。 西蒙正在二楼其中一间房间的门外,正在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直接撞门时,见到从迎面而来的男人,他忙走过去。 盛斯顾一身黑色的薄款大衣仿佛带了无形薄怒的风,他妖冶的俊容遍布着沉沉的色泽,快步而来时有股不可名状的气场流泻,问,“怎么回事” 西蒙走到他身侧。如实交代说,“一个小时前莫小姐想出去被我拦下,她生气了之后进了房间把门反锁起来,我听到里面传出很大的动静,发现不对劲,叫她开门她没有理,之后里面的动静全没了,叫了不少次莫小姐她都没有回答。” 然后他就打电话给他,因为察觉到里面似乎是出事了,吵闹声的动静消失之后,里面连一个脚步声都没再有,怎么想都是极其不对劲的。 莫云柯已经被困在这里不短的时间,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人。 按照她的脾性,被困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对她是极大的挑战,在如此情况下,保不准她会做出什么,比如轻生。 说轻生也不完全。 莫云柯不是那种会轻生的人,她也不屑做那种事,因为依照她的性格,纵然再过不去的难关,她也会拼尽全力的过去,如若真的过不去,她也不可能会有轻生的念头。 但这不能保证,她会不会伤害自己,从而让他们心软。 如此想着,西蒙忽然感觉有点莫名。 这段时间,莫云柯其实老实安分得很,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无聊的时候还会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剧,每天过得好不自在轻松,丝毫没有什么想要离开的反常举动,就好像早已经接受了现在的一切,只是仍旧不肯服软不肯先低头。 平日里。她除了不怎么搭理盛斯顾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吃饭正常,睡觉正常,甚至是除了不怎么搭理盛斯顾之外,偶尔还会跟西蒙攀谈几句,看电视剧看到搞笑的片段时还会大笑出声来,自由自在又无拘无束着完全没有想离开这里的意思。 但今天她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对他说要离开这里,西蒙自然是把她拦下的。 拦下之后莫云柯反常的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闹出好大的声响,之后又变得格外安静,安静得仿佛里面没了人。 西蒙怀疑她是出事了,虽然还不至于轻生自杀什么的,但她也很有可能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但碍于这是她的房间,没有盛斯顾的同意他不敢贸贸然的闯进去。 听完了西蒙交代的简短过程,盛斯顾的脸色霎时黑沉了不止一个度,他大步如流的来到房门前,伸手握了握门把手。 拧不动。 盛斯顾往后退了一步,甚至都不需要吩咐身侧的西蒙了,他抬起一条腿,倏然用力的朝着房门踹过去。 “碰”地一声巨响响起时,房门狠狠的撞在墙壁上。整个地面都抖了三抖。 盛斯顾抬起眼睫往屋内扫视而去时,只见对面打开的窗口有一道女人的倩影坐在窗口上,听到身后灌来的声响,她回过头,朝他看了过来。 “你在那里做什么”看见她坐在窗口边,盛斯顾的脸色在刚刚看见她的之后的放松转而又变得紧绷,语气沉沉的,她似乎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但不知道她现在想做什么。 莫云柯笑了笑,轻佻而不羁地看着他道,“我们之前做的赌注,你还记得吧” 盛斯顾蹙眉。满眼狐疑,“你想说什么。” “我不可能会被你困在这里的。”她挑唇,笑得轻蔑,“我说过了,我一定会让你输得一干二净。” 盛斯顾注视着她,眯了眯眸洞悉着什么,在徒然间明白过来她的意图时,他神色骤然一凛,在他迈开长腿冲过去时却已经为时已晚。 在他突然凛然起来的目光中,莫云柯冲他笑得挑衅,然后松开了握住窗口的手,纵身一跃 “云柯”几乎不过都是刹那间的事情,盛斯顾心底一揪,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敲了一记。 当他一个步箭冲到窗口边,窗口边早已经没了莫云柯的身影。 她跳了下去。 就那么直直的,没有半点犹豫的,在他的眼前从窗口跳了下去。 双脚落到地面上时,莫云柯还是一个踉跄的跌跪到铺着绿草的地面上,摔得她一个狼狈。 二楼到一楼,不算高也不算低,在跳下来之前她就算盘过她会受到什么程度的伤,不过还好下面是草坪,除了脚不堪过大冲击而被麻木阵痛感直袭而来之外,其他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 听到上方二楼的窗口灌来男人的声音。莫云柯撑着地面站起来,一只手的手上提着一双鞋子,她抬头看向冲到窗口边的男人。 在目光对视上他如火愤怒又极度幽凉的视线时,她唇角噙笑,提着鞋子倏然转身就跑。 站在二楼窗口边的盛斯顾看着她提着一双鞋子快速的朝着后门跑去,立刻就察觉到了什么,双手用力的在窗口上拍了一记,他咬牙切齿的转身,连屋内那些被翻箱倒柜凌乱不已的东西物件看都不看一眼,大步的朝着外面疾步而去。 当盛斯顾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后门时,莫云柯刚好拉开那辆早被她安排好的车子的门,迅速的钻入车内。她急急忙忙的对驱车的阿木道,“开车,快开车” 盛斯顾朝着他们冲了过来,而阿木却抢先发动了车子离开。 所以盛斯顾没能追上,他追出去了几步路,他们的车子却已经驶出去一段时间,正在他气得要打电话让西蒙把车开过来时,那辆离开的车子内,忽然有一只白净纤细的手臂从窗口伸了出来。 女人的手握成一个拳头,然后,不紧不慢的,竖起一根中指。 这是挑衅,极度高傲又嚣张而轻蔑的挑衅,她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你输了,我赢了。” 看着那辆车子逐渐越走越远,停在原地的盛斯顾忽然就笑了。 早就应该猜到了,不论是她这段时间的乖巧听话,还是之前她故意跟西蒙发的脾气,都不过是她漫不经心佯装出来的而已,为的,只是让他放松警惕,渐渐相信她不会做得出什么,从而让他们对她的看管松懈。 然后。她故意的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是如何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证明她才是那个赢家。 盛斯顾低低的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小看了她。 虽然之前他就极度的怀疑过,她的那些乖巧听话,从种种的行为中露出她不会想再离开的表现都有可能是她伪装出来的,但最终他还是让她溜走了,就从他的眼皮底下。 不知道莫云柯此时会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现在有什么打算。 盛斯顾凉凉的笑着,转身对跟上来的西蒙道,“把这个房子还给叶家,去把叶威带回来。” 她最终还是赢了,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了,那么,他也该做到他所承诺过的。 盛夏见了付东之,将一起求的平安符交给他之后,不想耽误他的工作,她很快就离开了。 驱车离开时,盛夏接到了莫云柯的电话。 “我已经从盛斯顾那里逃出来了。”莫云柯说,“打个电话跟你通知你一声。” 逃出来了 盛夏有点吃惊,她是怎么逃出来的这种事,此时却是没心思去问,而是道,“那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先去酒店住一段时间吧,盛斯顾应该会把叶家的房子还回去,叶老爷应该也会被带回来,但是我现在不方便回去。” 毕竟她跟叶威已经签字离婚,手续到底办到了什么程度她不知道,因为盛斯顾没有将这件事透露半分,但离婚这件事显然已经无法避免了。 不过离不离婚对她而言,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叶家的房子被还回去,叶威也能被接回去住,这就够了。 接下来。她应该想想办法,要怎么样,才能把公司也夺回去。 即便,她很清楚,依靠她自己想夺回公司根本不切实际,而且原本能夺回叶家的屋子都算是她的幸运。 莫云柯说,“就这样吧,等我在酒店里暂时住下来我再跟你联系。” 盛夏没能再多问什么,只答了一声,“好。” 电话收线,盛夏将车子在路边停靠下来,双手握着方向盘。沉默的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因为她也不知道,盛斯顾跟莫云柯到底应该是怎样的结果,才算是最好的结果,毕竟两人的立场各自不同,莫云柯已经嫁给了叶家,她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 原本盛夏是打算一起顺路去gk找慕淮南,等他一块下班的,毕竟他最忙的那段时间也已经过去,之前被堆积起来的工作也被他处理得完毕,现在应该是没再有之前那般忙碌的。就是是早点时间过去,应该也没什么。 然而当她来到公司,来到慕淮南办公室的门外时,秘书匆匆过来道,“太太,您是来找慕总吗” 盛夏点点头,“他在忙” “呃这个”秘书迟疑了下。 盛夏看着她,“怎么了么,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慕总他现在不在公司,说是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现在还没有回来。”秘书如实的交代道。 “出去了”盛夏狐疑着,“出去应酬么。还是去办其他的什么事。” “这个慕总就没说了。” 在今天来到公司不久,慕淮南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将公司内一天的事情快速处理完毕之后,他就拿着外套离开了公司,离开之前,他没有跟任何交代他的行踪,秘书跟沈助理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出去做什么。 而距离他出去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的时间。 盛夏凝眉狐疑,慕淮南平日的行踪秘书跟沈助理应该都知道才是,什么都没说的离开公司直到现在也没回来,不太像是他平日的作风,而且他一个人出去又能做些什么 盛夏摆摆手。示意秘书去忙,自己则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拨下慕淮南的号码。 奇怪的是,慕淮南的手机关机了。 她打不通。 像是不太甘心,盛夏又连续拨了几次过去,电话里的提示声依旧是他已经关机。 难道没电了么 不然他的手机不可能是关机的。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盛夏走出gk的大门,在上车离开之前,她又是不甘心的打了几次慕淮南的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的状态。 最后,她不得不放下手机,眉梢紧拧。 应该是没电了 如此想着。就像是在自我安慰着什么,盛夏丢开手机到旁边,发动了车子从gk离开,径直的朝着南苑别墅的方向驶去。 慕淮南的电话关机,他的行踪没有跟任何人说明,她找不到他,只能是先回了南苑别墅。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直至时间逼近了晚上九点左右,慕淮南终于回来了。 一直在客厅待着等着他回来的盛夏听见男人的脚步灌来时,她连忙起身朝着他走过去,“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慕淮南一手随意的解开外套,说,“出去应酬了,刚刚结束。” 接过他手中的外套,盛夏听着他的话也没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手机关机了你知道么。” “嗯。”慕淮南看向她说,“出去的时候没电了。” 果然是真的没电了么 盛夏不疑有他,看着他走向客厅懒身躺在沙发里,似乎是很疲倦的样子,眉宇间都仿佛覆盖着浓浓的疲惫之色,她打量着他神色道,“你还没吃晚餐的吧,想吃我做的意面还是热一热饭菜” 保姆跟佣人们她都让她们先去休息了,整个客厅安静得很。 慕淮南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沙发里来,他翻身压住她,捏捏她的下颌道,“今晚不用了,我已经在外面用过晚餐,现在不饿。” 两人之间近距离的靠近,她鼻翼间掠过一阵淡淡的香水味道。 盛夏心底一滞,香水的味道 慕淮南平日是不喷香水的,他没有喷香水的嗜好跟习惯,早上出门时他也没喷过香水,所以这香水不可能是他自己的。 慕淮南捻着她的唇,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习惯性的。想要吻一吻她的唇。 然而他还没靠近她,盛夏的双手忽然抵在他的胸膛上,微微的蹙着眉,“你今天真的只是去见了客户” “嗯。”慕淮南浅声回答。 盛夏试探着,“客户是女人” 察觉到她语气里的试探之意,慕淮南深深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男女都有。” 盛夏稍稍的安了些心,不知道为什么闻到这股香水味的时候,她心里忽然很紧。 但男女都有的话总不可能是那些令人设想非非的事。 只是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又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盛夏试图转移话题,将盛清妩即将结婚的事情告知了他,又聊着一些其他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3章 我老公有了外遇 盛清妩即将结婚的请柬没过几天果然送过来了,是霍靳送过来的。 盛夏看了递过来的请柬几秒钟时间,这才接了过来,抬眸看向跟前谈不上怎么认识的男人,“她怎么没有过来” 霍靳微微一笑说,“阿妩最近比较忙,没空过来,所以就由我送过来了。” 忙么 是因为根本不想见她吧。 盛夏淡淡敛了下眸,忽而是问,“你知道我跟她是什么关系了么。” “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你们的关系了。”盛夏跟他只有过一次照面,还是她在看到盛清妩回来的那次,霍靳倒是诚实地说,“不过后来她也没隐瞒,我知道你跟她的关系,甚至也知道你还有一个哥哥。” 那么就是在知道盛清妩是个什么状况的情况下,还依然选择跟她结婚的吧。 盛夏不再多说什么,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无权多言,对霍靳点头道,“好的,婚礼当天。我会去参加的。” 作为子女,亲生母亲再嫁,他们理应到场。 霍靳笑了笑,很快就从南苑别墅离开。 盛夏送了他上车离开之后,站在别墅的外面,低眸望着手中的请柬,眉梢拧了拧。 有一点让她不解的是,霍靳娶盛清妩是出于爱的话,盛清妩又是因为什么而嫁给霍靳 难道也因为爱么但这好像不太可能。 盛清妩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她喜欢的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人么,她却选择到了这个年纪还要嫁给霍靳,如果不是因为爱,而是考虑了将来的日子所以选择了一个认为可以依靠的人就嫁了 又或者是因为霍靳身上有什么吸引她的原因,所以才决定嫁给了他 忽然有一双男人的臂膀从身后拥住她,熟悉的清冽气息灌来,盛夏侧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男人,“你会一起去参加么。” 关于盛清妩跟霍靳的婚礼,她是必然要去的,只是不知道慕淮南到底会不会去,因为她大概能想得到,盛清妩不太乐意见到他。 不过盛清妩现在也不怎么想看到她。 慕淮南的手臂绕过她的身前,将她手中的请柬打开来看。挑了下眉梢,他说,“既然上面写着邀请我们夫妻二人,那自然是要参加的。” 盛夏回头看了眼请柬,果然被邀请的名单上慕淮南的名字也在上面。 大概多多少少也考虑到他是她的丈夫吧,虽然慕家跟他们有着一定的恩怨,盛清妩或许完全不想看到他,可霍家到底是在海城的,既然盛清妩跟盛夏有关系,盛夏又是慕淮南的妻子,怎么说都一定会邀请他的。 盛夏侧头看着男人完美的面庞,沉吟了会道,“如果不想去也没什么。” 潜意思他是完全可以拒绝的。 慕淮南笑,捏了捏她的下颌,“既然你都要去,我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你的时间能抽得出来么。”他最近好像又变得很忙。 慕淮南眸光微不可视的一滞,接着又是不着痕迹地浅浅笑道,“当然能,我会让沈助理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在婚礼的那天抽出时间。” 听了他这么说,盛夏没再有任何异议,点了点头。 之后,慕淮南回屋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就去公司上班了。 盛夏站在别墅的外面,目送他乘坐着那辆商务轿车离开,直至车子的尾影消失在视野内后,她才慢慢收回视线来。 这几天,她总感觉慕淮南变得很奇怪。 倒不是他对待她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是每天晚上他回来,身上总会有香水的味道。 之前那一次,她去公司没接到他,后来的几天再去公司后,倒是又能跟他一起下班,可即便如此,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道,盛夏有一次还是忍不住的问秘书,他是不是又出去过一段很长的时间。 秘书面对她的态度开始变得支支吾吾,被她盘问了几次回答才回答说是。 慕淮南几乎每天都是早早就处理完一天的公事走,拿着其余的时间不在公司,他不在公司的那段时间刚开始盛夏还以为是真的跟客户见面,但这样的情况多了之后就愈发的让人感到不正常了。 慕淮南何时有见客户见得这么频繁 他素来就不喜欢参加一些没用的饭局,除非是有必要的情况下,他甚至连应付别人都懒。 盛夏不想去想那些惹人遐想的事情,可这样的情况却到底也是令人坐不住的,没有人知道慕淮南离开公司的那边时间见了谁,因为他离开公司的时候甚至连司机都没带上。 心里头仿佛被满满的疙瘩跟疑惑盘踞着,无论她怎么想忽视最终还是驱之不散,反而如同藤蔓一般越扩越开,慕淮南离开公司之后去做了什么,形成一张困惑的巨网在她心底滋生着。 于是盛夏回屋喝了营养师带给她的药之后,她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也很快离开别墅了。 乘着卡宴来到gk公司的附近,将车子在附近的停车位停好之后,她又选择了一辆计程车让计程车司机把车停靠在gk附近。 司机见她形色怪异,目光一直牢牢的盯着gk的大门以及地下停车场的方向,顿时就有些怀疑,说,“姑娘,我是打表的,你让我停在这里一动不动,我还怎么做生意” 盛夏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会让人不满,和声和气的冲司机师傅道,“师傅,麻烦通融一下。” 说着,她从钱包里取出五张钞票递给他,做出可怜状,“我真的有些事不得不这么做,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麻烦您,耽误你做生意。” 司机看她递过来的钞票,没接,仍旧怀疑着,“你有什么事” 大脑里飞快的掠过什么,盛夏的表情更委屈了,咬咬唇说,“我丈夫有外遇了。” “” “这段时间,他经常会出去见那个小三,生活里处处对我冷落给我脸色看。昨天的时候小三还发短信来说她怀了我丈夫的孩子,今天我丈夫就跟我提出离婚,并且是要让我两手空空不能分一点家产的离婚,他要把所有的家产送给那个女人。” 盛夏编着故事时,描绘得绘声绘色,情绪跟语言都极其到位,叫人难以质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她委屈地说,“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婚,我想要找出他出轨在先的证据,不能白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因为照顾他跟我们的女儿,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了,倘若他们不打算给我们母女一分家产,那我女儿暂时怎么办就算我不为了我自己,也要为了女儿努力争取到一些钱,何况是他出轨在先,彻彻底底的断了我们多年的感情。” “对”司机越听就越愤怒了,“不能就这样白白便宜了他们,有了妻子和女儿还出去乱搞的男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定要抓住他出轨的证据,不能委屈了你们母女” 说着,司机将她递过来的五百又推了回去,“我只收打表的钱,这些你收着。” 盛夏感激的冲他点了下头,心里却在心虚着,这不仅是欺骗了司机,也算是在抹黑慕淮南,想想,心里就心虚得厉害。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而且,她的确是想知道,慕淮南不在公司的这段司机。到底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香水味 想想那个味道,心里还是堵得慌。 在车内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正在盛夏感觉自己耽误司机太就而感到不好意思想下车的时候,一辆黑色商务轿车缓缓从gk的地下停车场驶出来,然后涌入车水马龙的马路中。 盛夏注视着那辆车子,目光倏然一凛,忙对司机师傅道,“就是那辆车,跟上它。” 司机顺着她指去的方向看去,在见了那辆黑色商务轿车之后,他忙启动了车子,迅速跟上。 慕淮南开的商务轿车没有离开太远的地方,在跟出来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盛夏看到他的车子停了下来,而由于不敢靠得太近,见他的车子停下来之后,司机也将车停下。 看到他们面前不远的建筑物之后,司机更加相信了盛夏的话,“姑娘,你一定要趁着这次的机会,抓住他们的把柄” “呃。” 盛夏怔忡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司机说的是什么意思,抬眸间,透过车前的玻璃,但望见前面不远处招牌字眼后,她目光松懈了下。 酒店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下,盛夏忽然有些呆了呆,紧接着她看见,推开车门下来的慕淮南,理了理衣服的袖口,径直朝着酒店的大门迈步而去。 恰巧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来到慕淮南的跟前时。她双手勾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就要凑上去吻他的脸颊时,却被慕淮南一手推开了。 不知道他们站在酒店的门口说了些什么,而慕淮南的身影是背对着盛夏这边的,所以她看不见他有没有说话,但她有见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不知道埋怨的说了句什么,然后松开了他,转身率先朝着酒店内走去。 慕淮南跟上。 盛夏呆呆的坐在计程车内,整个人都茫然而呆滞着,突然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女人香水 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的联系起来。越来越清晰明朗,眼睁睁地看着慕淮南跟那个金发碧眼长相性感的外国女人走进酒店,她心里头彷如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悄然滋生。 身边的司机啧啧有声说,“原来还是找了个外国的女人,姑娘,你可千万别手软,赶紧去跟上他们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盛夏的大脑都空白了,目光呆呆而凝滞的酒店门口逐渐消失的两个身影,她半响也没听见司机说了什么。 “姑娘”司机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嗯”盛夏这才慢慢回过神,突然没明白司机在说什么。 司机同情地看着她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换做谁看到自己的另一半跟别人勾三搭四都不会舒服,但是姑娘,你要坚强,被忘记那个女人已经有了你丈夫的孩子,你丈夫甚至还为了那个女人跟你离婚,你都已经经历了这些,就算看到他们现在在一起又怎么样呢,还是赶紧坚强起来。去抓住他们苟合的证据,拿到本应该你拿到的家产才是。” 盛夏直至现在,才逐渐想起来自己方才编造出来的借口。 她身体乃至脑袋都有些麻木着,但还是掏出钱给了司机之后推门下车了,连一句感谢的话都忘了说,她呆呆的,望着前面不远酒店的大门。 身后车内的司机还鼓舞她,“赶紧去看看吧,千万别跟丢了,记住一定要找到他们苟合的证据夺到家产,千万不能带着女儿什么都没得到的被离婚了。” 盛夏没怎么听进司机的话,因为这些话传到耳里忽然就让人感觉有些讽刺。 呆滞的看了酒店大门须臾,连身后司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盛夏慢慢的握了握有些麻木的双手,分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心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迈开步伐,艰难的朝着酒店的大门走去。 她觉得她应该立刻掉头离开的,她脑海中甚至有一个声音也在督促着她赶紧离开,别试图去查看他们进了酒店究竟做什么,甚至也不要去问。 然而,脚步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自主而艰难的,一步一步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酒店的大厅早已经没了慕淮南跟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盛夏不知道他们是去了哪个层楼,只好是来到前台。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当她站到酒店前台时,前台站起身来微笑问她。 盛夏依旧空茫着,张了张嘴,唇瓣蠕动了好一下,却硬是没能发出一个音节,好似所有的声音,都被咔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前台见她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有些疑惑了,再次重复着问道,“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我”嘴动了动,费了好大的劲,她脸色苍白而复杂怪异着,勉勉强强的才终于说出了口,“我想知道,慕淮南住在哪个房间,刚才他先进来了。” 前台小姐抱歉的微笑说,“不好意思,如果您找人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问对方,我们前台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我是他的妻子” “那请您出示一下能证明你们关系的证件。” “” 证件她身上怎么可能会带着能证明他们关系的证件。 盛夏蹙了下眉,尔后是努力勉强的一笑,“那算了,抱歉,打扰了。” “没关系,您慢走。” 盛夏最终还是打了退堂鼓,虽然她身上没有带着能证明她跟慕淮南关系的证件,但如若真的想一定要找出他跟那个女人是在哪个房间,实际上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过就是编造着几个借口的问题。 而且慕淮南是gk的掌舵者,她相信酒店里一定有人认得他,酒店前台可能不认识,但酒店经理之类的人一定知道他是什么人,从而能证明她跟慕淮南的关系并不困难,除非他们有心阻止,故意不让她知道慕淮南在哪个房间。 可也不需要他们的阻止,因为她自己已经先生出了想退回的念头。 因为什么而忽然不想深究追底她不知道,一被阻拦,就好像击退了她所有想要继续跟踪下去的勇气,仿佛得到了一个合情合理让她不再继续跟踪下去的借口。 酒店三楼,一个靠窗的位置。 慕淮南望着那个走出酒店大门的女人,随手拦了一辆车子后坐入车内乘车离开,他这才慢慢放下窗帘的帷幕,对身后的女人道,“走吧。” 两个人一同走出酒店的房间,进入电梯,然后直下负一楼来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乘坐着新的一辆车子离开。 开车的人是个陌生的男人,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而慕淮南坐在后座中。 “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呢”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说出来的话语却是一口流利的英文,“她刚才一定很失望。” 这个“她”,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慕淮南紧蹙着眉,菲薄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微微的收紧,表情凝重而晦涩不已,他没有答话。 女人侧头看了看他,最终却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拿起了旁边的白衣大褂穿上身,随后又拿出了病历表看了看。一边对他道,“慕先生,虽然你之前提了要求,每天只能接受几个小时的治疗,并且不会住院,但我还是由衷的劝你一次。” 慢慢放下病历表,她回头看向后座中的他,“您住院吧,把工作的事情暂且都放到一边,先住院接受我们团队的治疗。” 对于这种要求,慕淮南自然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原本是怎样的,一切照旧。” 听着他没有丝毫转寰余地的回答,女人叹了口气,“可持续这样下去,慕太太迟早也会生疑,您看她今天不就跟踪您了么。” 盛夏跟踪了他,这是他在半路上发现的,其实自然也早早就能明白,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情况下,她总会发现些什么从而跟踪他。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打算让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虽然不想让她误会,可比起真相,有时候,误会会比较更加容易接受。 她现在所了解到的,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想必她自己已经不愿再多加深入的了解。 慕淮南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女人睨了他两眼,虽然了解得不多,但这个男人一定决定了,别人说什么几乎没什么用处,最后,她也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盛夏乘车回到了gk的附近。上了那辆被停靠在不远的卡宴中,而她没有驱车离开,一直坐在车内的驾驶座中,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她呆呆的看着gk的那栋大厦,半响不知道脑海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很空茫,雪白雪白的,好似所有的思维也丧失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当那辆黑色商务轿车重新驶回gk时,已经是到了下班的时间。 盛夏望着那辆黑色商务轿车,眼眸一瞬不瞬的呆滞着,心里忽然难受极了,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放在旁边的手机蓦然响起,终于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盛夏目光逐渐望向旁边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来电显示为慕淮南的号码,她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僵了僵,忽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接。 不过这样的犹豫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在电话即将挂断之前,她还是拿过了手机,滑开了接听,将手机放到耳边。 “你在哪”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就先透过电话灌了过来。 盛夏唇瓣蠕动了下,视线呆呆的望向不远处gk的大厦,“我” “我打电话回南苑那边。保姆说你一整天没有回去。”慕淮南的声音很沉,甚至还透出来焦急,“唐家那边他们说你没去,公司也没见你过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盛夏的声音都失在了喉咙里,空空茫茫的她几乎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回答他,半响也说不出一个字。 “盛夏”慕淮南的嗓音愈发焦虑了,转而是不容商量的道,“把你的地理位置告诉我,我现在过去。” 之前一直以为她应该可以很镇定的,毕竟乘坐计程车离开,应该是立刻就回了南苑别墅,但是他没想到,刚刚回到公司,他打了电话回去询问,保姆却说她没有回去,唐家那边也没有她的踪影,公司她今天更是不曾到过。 慕淮南忽然发现自己预估得有些错了,可能她没有他想象中可以那般镇定,尽管她实际上并没有看到他跟什么女人有具体的暧昧,但有些事情,没有看到具体从而陷入想象才是最可怕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4章 像他那样的男人,一生只会爱一个人 盛夏最终还是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了他,由于本来就离gk不远,从她的这个位置甚至可以看见gk的大门,慕淮南没用多长的时间,很快就赶到她这里来了。 盛夏是坐在车里驾驶座上的,但慕淮南站在她车窗外时,慢慢的,她转过头看他。 慕淮南脸色沉沉的,一手拍着车窗,示意她降下车窗。 她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写满了焦虑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愣了愣之后,也就无意识的降下车窗。 车窗降下之后,慕淮南看着她微微泛白的脸,下颌收了紧,好半响才问,“今天去了哪里。” “我”盛夏张了张嘴,像是有些欲言又止着什么,尔后垂下眼帘,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车窗口边,“没去哪。” 她说的是实话,自从在酒店前乘车离开之后。她回了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这一整天在思绪着什么,时间就这样眨眼就过去了。 慕淮南显然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贴切点来说更多的是不相信。 他也不多言,直接伸手就将车门打开,然后一双遒劲的手臂将盛夏从车内抱了出来。 盛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身体顿时有些紧张,双手本能地勾住他的颈脖,错愕的抬头看他,“慕淮南” 慕淮南没有说什么话,而是抱着她径直大步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座的这边,稍稍的伸出一只手拧开车门,他这才将她放进车的副驾驶座上。 双手撑在车座椅上,他双臂将她困绕在他的臂弯之中。 低眸,注视着她清隽的脸色,他眸色极深也极其晦涩暗淡,深深地望着她眉目间的神情。 盛夏被他突然这么认真的样子看得有点不自然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比他先心虚了,视线不由得转向一旁错开跟他的对视,脸色不自然的笑笑勉强说,“你突然这么看着我,让我很不习惯。” 分明是她看到他跟别的女人进了酒店,怎么反而是她先不自然起来了 稍稍的蹙了下眉,她试图笑着不将情绪表露出来,脸色却僵硬得很,“既然下班了,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慕淮南却没有动。 他漆黑深邃的目光,几近固执地盯着她,像是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而实际上,盛夏的情绪,几乎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她努力笑着的样子太僵硬了,僵硬得让他无法忽视。 原先没有看到她的时候只想一股脑儿的立刻找到她,确保她的平安无事,而现在她的确也是没事的就在他的面前,除了情绪似乎不太对劲之外,其他一切都没什么异常。 应该是该安心下来的。 至少她没出什么事就已经够了。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她竭力维持镇定的模样,心里头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握住,几乎令他有些喘息不过来,一张俊美得犹如刀削的面庞紧绷不已。 可是注视着她,他却又始终说不出来一个字,甚至是无法安慰她半分,更无从解释着什么。 深深地看了她很久,在盛夏逐渐不解的目光中,最后,慕淮南捏起她的下颌,最终只能是在她柔嫩的唇瓣上吻了吻,低笑着浅声说,“好,回去了。” 到了最后,他迟疑了半天只是能说出这么几个苍白无力的字。 盛夏看着他唇角的笑,他彷如没事一般温柔注视她的目光,虽然还能感到一如既往的暖意,然而每当想想酒店前看见他跟一个外国女人进入酒店的画面,心里头却仍旧吃味不已。 他没有解释,没有自主的对她说什么的态度,说没有感到那么一点点的失望,那是假的。 只是这样的失望还是被盛夏很好的按耐住了,她甚至在开始刻意的逃避着亲眼所见的画面,刻意的不去多想,不多问,甚至在刻意的忽略心头上悄声滋生的失望。 她半垂下眼帘,淡淡的无声笑了笑。 慕淮南的视线在她身上继续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的收了回来,一边掏出手机吩咐司机将留在gk的黑色商务轿车开回去,他一边又回到驾驶座的车边,坐入车内之后关上车门扔开手机,发动了车子离开。 谁都没有再提一个字的意思,整个狭隘的空间内甚至谁都没有说话,气氛莫名无端的压抑着,好像整个空间相处的态度都变了味道。 慕淮南一手控制在方向盘上,一手用力的扯着领带,一股暴躁而压抑的情绪充填了他的心扉,堆积满满的无处排遣。 这个晚上回去之后,两人间的交流明显的变少了,而慕淮南待在书房的时间也变得越长了,用过晚餐之后他几乎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内,盛夏也没有去打扰他,等到大约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间,她洗了澡这才敲响了书房的门叫他睡觉。 一连又过去了好几天的时间,时间渐渐逼近盛清妩跟霍靳举行婚礼的日子。 这天盛夏跟唐晚笙带着西西还有冷澈来到莫云柯下榻的酒店,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莫云柯说,“让我阿木去打听过了,叶老爷已经被盛斯顾让人接回了叶家,现在已经在叶家重新住下来了,而盛斯顾在别处买了房子,都已经搬过去住了。” 听闻是这样,盛夏稍稍放了些心。 虽然叶家的公司盛斯顾没有还回去,但叶家的房子重新回到叶威的手中,这已经是难得之举,叶威人毕竟已老,应当合适在叶家的房子里安然度过晚年。 而莫云柯目前似乎没有其他特别的打算,因为也还没有想出来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又一次的从盛斯顾的手中把叶家的公司夺回去,她还在想办法。 盛夏安慰她说,“这种事情急不来,叶老爷如今年事已高。叶家其他的人也不靠谱,凭你一个人的能力没那么容易把公司夺回去,目前先安顿好你自己,其他的事情再慢慢商榷吧。”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是想安慰莫云柯让她凡事不要太着急,但这些话说出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怎么好像在帮着别人对付自己的哥哥一样 这应该是错觉。 莫云柯也懂得凡事不能太急,点了点头道,“我会慢慢想清楚,应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解决好那些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不会莽撞的做出什么事。” 唐晚笙对于她跟盛斯顾的事情不做评价,冷澈也是面无表情着。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唐晚笙就带着冷澈跟西西率先离开了,盛夏留了下来多陪莫云柯一会儿。 两个女人待在一起,阿木自然是被支开了。 酒店的套房内,就剩下莫云柯跟盛夏两个人。 聊了一些话题之后,莫云柯盯着盛夏,敏锐的察觉到她今天有点不太对劲,表面上虽然依旧镇定得看不出什么,但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于是,莫云柯突然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跟慕淮南发生了什么。” “嗯”坐在套房的沙发内,盛夏怔松了下。 莫云柯指指她的脸说,“你在西西跟唐晚笙的面前能装,但在我面前你可骗不了我。” 停顿了下,她微微眯起了锐利而漂亮的星眸,直逼中心,“你有心事。” 盛夏凝滞,目光松懈了几分。 看着她如此模样,莫云柯就知道自己是猜中了,盛夏果然有心事。而且这样的心事估计已经困扰了她不断的时间,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她最近应该遇到了什么难题,至少,她一直过不去。 “发生社么事了”懒懒的靠着沙发,莫云柯抬眸睨着她,“有什么事,如果想说的话,可以跟我说出来,也许解决不了你的什么问题,但我会洗耳恭听。” 正好她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盛夏的这个样子,着实叫人不放心。 盛夏呆了一呆,心房上像是被什么戳中了一下,顷刻之间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仍旧令她悸动着浑身难受至极。 她抿了下唇,睫毛半垂,眉头倏尔紧拧起来,眸光流露出复杂的情愫。 莫云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神情,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清晰的纳入眼底,看着盛夏如此模样,不由得。她也皱起了眉,“慕淮南怎么了” 倘若不是因为慕淮南的什么事,几乎不会有什么能如此影响得到盛夏,并且还能让她困惑到现在,除了慕淮南这个男人也绝没有其他的男人能做得到。 盛夏的双手平放在腿上膝盖的位置,心里头像是被什么堵着怎么也通不开,情不自禁的,她慢慢握紧了一双手指。 蹙着眉,忽而低声复杂地道,“如果一个男人的身上有香水的味道,并且你亲眼看见他跟另外一个女人进了酒店。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 “” 莫云柯眉梢抽了抽,忽而意识过来她嘴里说的这个男人似乎应该指的就是慕淮南,顿时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豁然从沙发中站起身来,不可置信,“慕淮南跟别的女人进了酒店” 盛夏没有回答,因为这样的字眼从她嘴里说出来已经十分不易,对于并不想承认慕淮南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的她来说,提起这种事情就如同一根针刺扎在她的心房上。 所以她不想回答,甚至也不愿意对其他人说明。 但她的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莫云柯整个面部的表情都僵了,忽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她慢慢又坐回身,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却还是没太能消化盛夏对她说出来的事情。 蹙眉思索着什么,莫云柯复杂地抬眸看向对面安静坐在的女人,过了须臾才道,“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慕淮南有外遇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应该不太可能的吧。 即便接触得不多,可是从莫云柯的感觉来看,慕淮南并非是那样见异思迁的男人。更不会因为贪图一时的新鲜,就对别的女人有什么兴趣。 像他那样的男人,一生几乎只会爱一个人。 就算爱到茶靡,他也断然无法再上其他的人。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但莫云柯就是敢如此肯定着。 盛夏低眸看着地面,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得很紧,思绪也是混乱到了极致,很多事情让她不知该如何思考,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断然不可能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到底,还是亲眼看到了。 莫云柯勉强地笑了笑。放下水杯,起身走到盛夏这边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你想想,慕淮南毕竟那么爱你,他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就有了外遇你们之前并没有任何的矛盾不是么。” 顿了顿,知道自己这样说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她又道,“或许他可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心里要是介意的话,你不妨直接问他。” 问他么 盛夏心里淡淡的想,这种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开口询问呢。 似乎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而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惧怕着开口询问,因为总觉得,慕淮南给她的回答,会是让她不想听到的。 也生怕着他回答是残忍的 套房虚掩着的门外,阿木定定的对峙着跟前的男人。一动不动的时刻警惕着,像是生怕他会强行闯入进去。而由于男人在听到里面女人对话的声音时,即刻就用眼神扫视他,那锐利的意思显然是让他闭嘴,不准说话。 于是他们谁也没说话,就那般保持着对峙的立场。 在逐渐听清楚了里面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后,盛斯顾的脸色逐渐愈发的难看起来了,甚至是有一股无法掩饰的怒意,从他的眼底悄然滋生着,狂妄的怒火越烧越旺,最后甚至是到了要将人挫骨扬灰的地步。 慕淮南 即便能找到这里来费了他一番功夫,才知道莫云柯是在这里住了下来,可此时此刻,盛斯顾却并没有再进去的意思。 徒然的,浑身的戾气仿佛在顷刻间爆发,他转身大步即走。 西蒙连忙跟上他。 盛斯顾边走边冷气骇然地道,“把跟慕淮南一起进酒店的女人找出来,尽快,越快越好” 他要灭了这两个人 该死的,慕淮南竟然敢出轨 这次不让他付出代价,他还真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有了盛夏还不够,如今居然还敢跟别的女人进酒店。就算没有外遇,这也是死罪 盛斯顾从未没有这一刻感到过气愤,大概是因为盛夏为了慕淮南那个男人跟他断绝关系本就让他不快得很,现在听了慕淮南跟别人女人进出酒店很有可能是有了外遇,他现在就恨不得把慕淮南那男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阿木看着那主仆二人从走廊上走远的身影,微微蹙了下眉,朝着套房虚掩的门缝看进去一眼,迟疑了几番,最终在盛夏离开之后,他才跟莫云柯说盛斯顾来过一趟,至于其他的,却没有多言。 莫云柯听了盛斯顾来过的事情没有什么意外,因为早就知道他迟早会查到这里来。 这是一家不大的私人医院,为了安全保守跟隐蔽性,整个私人医院都被慕淮南秘密买下来了,这件事沈助理不知道,其他人就更无从得知。 医院里原本的所有医生护士都被放假,换了一个从国外调来的医疗团队。 而整个医院里的病人,只有慕淮南一个。 做完了最后一项定期检查,慕淮南起身之后,拿过一个护士递来的西装到了隔间的病房换上。 但他走出病房时,护士上前来说。“慕先生,您先再等等,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先看看这段时间您的治疗结果,之后您才可以回去。” 慕淮南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名贵的腕表,时间不知不觉又是到了下午即将六点的时间,等检查的结果,用不了太长的时间,于是他没有急着立刻离开。 转头对护士道,“我先打个电话。” “好的。” 护士点了点头。识趣地退了出去。 整个私人医院很安静,安静的程度过分到人待在这样的环境都会觉得心慌不已,因为实在太冷淡了,整个医院上上下下,现在除了他,就是一个医疗团队里的五六个人。 渺小的人处于这样的环境里,会变得格外的寂寥空洞。 而此时整个医疗团队的人都在研究着他的情况,除了一两护士基本看不见其他的人。 慕淮南漆黑深邃的眸子从长长而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敛回,他迈步靠到了窗边,惯性的从裤兜里取出一盒烟,即便整个医疗团队的人再三嘱咐他不能再抽烟。然而有时候空阔寂寥起来,却还是会忍不住。 只不过在脑海中倏然闪过盛夏跟西西的面庞时,他掏出烟含在嘴里的动作一顿,眉梢轻蹙了下,最后烦躁的把烟蒂从菲薄的唇畔中抽出来,随手就扔进旁边的垃圾篓里。 一同被扔进垃圾篓的,还有他的那一整盒烟跟打火机。 胸腔里不知在烦闷着什么,又得不到宣泄,慕淮南一手用力的扯了扯领带,将领口松了几分,这才懒懒地靠着墙壁。掏出了手机解锁之后,拨下了盛夏的号码。 “喂” 她温温浅浅的声音从电话里灌过来,仿佛是有种神奇的魔力,忽然之间就将他胸腔里被堆积起来的烦躁驱散不少,空阔而开阔的感觉,彷如视野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唇角噙笑,一时间其实也没想好到底要跟她说什么,只不过听到她的声音就安心不少,于是语言都有些苍白的道,“在做什么。” 虽然是苍白,可却有说不出的低柔来。 盛夏说,“正在看书啊,最近闲着没事,就找了几本书来看看。” 最近她没再怎么去公司等他一块下班,也不过问他一天的行程是怎样的,他回来的时候她就在别墅外面接他,他忙的时候她也不打扰他。 不知道具体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但似乎好像都是从她看到他跟别的女人进入酒店之后,才慢慢发生的改变。 她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也无法去问。 好像很多原本可以沟通交流的东西,正在被他逐渐一点一点的亲手毁掉。 但这是无法避免的。 慕淮南浅浅的笑着。手中握着手机,看向窗外,“除了看书,今天还做了什么。” “还有跟晚笙和西西他们一去出去喝下午茶了。” “还有呢” “一起陪晚笙去听了个音乐剧。” “还有” 盛夏想了想,懒懒的说,“好像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大概差不多就是这些。” 慕淮南低笑着。 他极轻的笑声从电话里传过来,盛夏不知道他忽然想笑什么,于是就问,“有什么地方很好笑” 他倒是诚实,“没有。” “那你还笑” “慕太太。法律没有规定我不能听着你的声音笑出来。”慕淮南挑起一侧眉梢,磁性的嗓音满是说不出的性感。 他的声音有点回声,就像是在什么空阔而安静的地方,说话时盛夏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跟平常有点不太一样。 她狐疑着,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慕淮南看了看周围,“一个比较隐蔽而没有什么人的地方。” “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办些事。” 盛夏差点就脱口而出想问他办什么事,但是紧接着发现自己问得好像有点多了。 而也没等她开口询问什么,慕淮南这边看到金发碧眼穿着白衣大褂的外国女人走过来,知道是检查结果出来了,于是就对盛夏道。“我现在有点事,等会就回去,先就这样。” “慕” 盛夏的声音刚出口,电话就被人从那头率先挂断了,她连一个字的音节都还没完全发出来,就听见了手机里传来嘟嘟的提示音。 放下手机,她蹙了蹙眉,心里头无端端的有些不舒服着。 而这边,慕淮南挂断电话之后,将手机收起来的同时,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医生已经走到他跟前。 他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检查结果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5章 他的身体出了什么事? 女医生迟疑了会,最终还是将检查的结果告诉他。 慕淮南听完之后,一双好看的眉梢,渐渐的蹙紧,到了最后,甚至是阴沉遍布的。 他下颌收紧。脸色紧绷得厉害。 女医生用着流利的中文说,“慕先生,我还是再诚恳的建议一次,您住院吧。” 这件事她已经提了不止一次,然而慕淮南的回答,却依旧没有半点的改变。即便,他的情况已经在愈发的糟糕。 慕淮南终究没有答应这个提议,不论她如何劝说。 他离开了医院。送他出医院的女医生低眸蹙眉地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眼神中满是凝重。 悄然哀声叹了口气,她收起手中的检查报告,正要转身走进医院时,忽然从旁侧走出来一个男人的身影。 看清楚对方,她一愣,直觉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几步走到她跟前来的男人,抢在她伸手去摸手机之前率先捂住了她的嘴,接着,男人扣住她的双手,将她直接带进刚刚驶过来的一辆车内。 “你们是什么人”女医生被强行带进车的后座中,她抬起头来时,看见的是面前翘腿坐着一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 发现他们都是陌生而不认识的,女医生即刻警惕起来,“你们想做什么,这是绑架,我要报警” 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慢条斯理地笑了下。 放下交叠的双腿。他慢慢俯身,修长好看的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眯了下眸,妖冶而充满蛊惑性的脸庞轻勾着笑意道,“放心,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敌意,只要你乖乖配合回答我的几个问题,我立刻放你回去。” 女医生显然不会怎么相信他,狐疑着打量他。“你想问什么。” “慕淮南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做什么。”他眸光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音色似乎都带了一股寒霜之意。目光牢牢的盯着她。 女医生听到他一问便是问这种问题,眼神顿时更为警惕而防备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慕淮南这段时间在医院做了每一件事,都是极其保密的,为了防止消息被泄露出去,他们整个医疗团队甚至都跟慕淮南签了保密书,谁也不能对外透露半分关于这段时间他在医院的每一个字。 所以当面前的这个男人一问就是问出这种问题,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情况下,她不敢透露半个字眼。 然而装傻,在他的面前可没什么用。 他轻声呵笑了下,捏住女医生下巴的力道逐渐加大了,“你说的是中文。所以我的话你应该不难听得懂,如果实在听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用英文再问一遍,嗯” 自从在酒店套房外面听到那两个女人的对话,他就一直在让西蒙查慕淮南这段的行踪,最后,他们秘密跟踪到了这里。 原本是完全可以潜入进医院的,但想想慕淮南在里面,而且里面有多少人他们不清楚,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只能一直暗中守在外面。 呵,原先以为是慕淮南跟别的女人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辜负了盛夏。结果,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倒是挺想知道,慕淮南这段日子从公司离开之后,一直待在这个医院里是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女医生盯着他,她当然是能听得懂他说的话,只不过她却紧咬着牙关,半响也不说一个字。 戴着斯文眼镜的妖冶男人淡淡的笑了下,倒也是干脆,目光触及到她手中拿着的检查报告书时,他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将报告书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女医生一惊,惊慌恐惧地上前去抢,“把报告书还给我” 可是她还没能伸手过来抢。戴着斯文眼镜的男人朝着车外的西蒙一个眼神的示意,车外的西蒙即刻就拽住了女医生的手臂,将她结实的按在旁边,令她无法上前分毫。 “**” 女医生气极,怎么都挣脱不开西蒙的强制之后,一连飙出一堆的英文,几乎全是骂人的。 戴着斯文眼镜的男人自然是将她一堆堆的话语给无视了,在女医生怒火攀升的目光中,他老神在在不紧不慢的拿起检查报告书来看。 检查报告书上几乎都是医疗专用术语的用词,并且全是英文。 他潦草的看了些,那些术语用词看得他头疼,不过有一些字,他是看懂了。 接着,男人斯文眼镜下的眸子就冷然了起来,目光几乎是笔致而犀利地盯向被钳制住的女医生,“因黄曲霉毒素b1的感染导致原本的病情恶化加重是什么意思。” 女医生不回答他,还想趁着他没有将检查报告书看完之际抢回来,然而戴着斯文眼睛的男人却是逐渐的失去耐性了。 脸色沉了下来,捏住女医生的脸颊,他俯身低眸注视着她,语气间含着满满的威胁的警告,“给我解释清楚,这份报告书上写的都是什么内容,我不喜欢针对女人,不要试图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他眸色冰凉,仿佛淬了毒的冰,犀利得仿佛能射穿人的皮肉,阴骇而充满了冷漠,丝毫没有人情味可言。 女医生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脸色一白。 “说。”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检查报告书,因为上面太多专业术语的字眼,对于并不怎么了解医学领域的人来说着实看得头疼,他干脆将检查报告书扔到一边,捏起女医生的下颌,眯起幽凉的眸子道,“慕淮南这段时间总往医院跑,现在还有这么一份属于他的检查报告书,他身体出了什么事” 慕淮南乘车回了南苑别墅,在知道了过去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再次检查的结果,除了脸色有些凝重之外,他内心的情绪并没有太多的起伏。 盛夏听到他乘车回来的声音,即刻从屋内匆匆走出迎过来。 慕淮南看见她,敛了下眸子,将眼底凝重的情绪很好的收了去,这才打开车门从车内下来,淡笑对她道,“今天办了点事回来得比较晚,等很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6章 一个路人也能他语气这么坏? 盛夏摇了摇头,抬眸看他道,“进去吧,晚餐已经做好了。” 慕淮南应了一声,跟着她一块进了屋。 将身上的外套随手解下来扔到一边,慕淮南进厨房洗了个手,这才跟着盛夏在餐桌边坐下来。 保姆很快将晚餐端了上来。 由于盛夏一直都是用着营养师给她搭配的营养餐,所以食物都是跟慕淮南分开的,慕淮南每天的食物都是保姆准备,而她的则都是营养师准备。 晚餐上来之后,保姆退了开。 盛夏执起筷子,对慕淮南道,“用餐吧。” 慕淮南稍稍点了下头,也拿起了筷子,正要动手夹菜,脑海中骤然掠过女医生的话 “慕先生,经过这次的检查,我们发现您体内有黄曲霉毒素b1的存在,而且我们认为,您如今的症状大多数都是因为黄曲霉毒素b1引起的。”女医生说,“您想想,最近几个月您是不是长期食用了什么没有保障性的东西。” 医生的话,令他去夹菜的动作一顿。 微蹙了下眉,慕淮南细细的想着这段时间他吃过的每一样东西,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胃口,他沉敛下眸子,倏尔将筷子重新放回餐桌上。 盛夏见到他这个动作,刚要用餐的动作一顿,望着他,“怎么了,没胃口” “嗯。”慕淮南看向她,忽然是浅笑道,“想吃你做的意面。” 怎么忽然又想吃她做的意面 盛夏扫视了一眼餐桌上诱人的食物,又瞅瞅他道,“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先放着。”慕淮南充满兴趣地道,“不介意亲自下厨,重新给我做一份” 介意倒是没什么介意的,既然他开口了,盛夏也仅仅只是多看了他两眼。对于他忽然提出的这个要求,颇为怀疑着,但转而想想这好像也没什么,她很快就起身先去厨房给他做了一份意面出来。 对于她做的东西,慕淮南胃口还不错的样子,一盘分量不多不少的意面,很快就被他吃了个精光,末了,还有些意犹未尽似的。 他对她做的东西这么感兴趣,盛夏有点惊奇,不过却也没多想什么。 用过晚餐之后,慕淮南似乎没什么事可做,陪着她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见时间差不多,他弯腰将她从沙发中捞起来,“去洗澡。” 盛夏的双手勾在他的颈脖上,整个身体都窝在他臂弯的怀抱中,任由着他把她抱上楼,带进主卧的浴室里。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珠看着他,“你不用去书房处理工作么。” “今天不忙,不用。” 盛夏长长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躺在他的怀里,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香水味道,再一次的掠过她的鼻翼,沁入她的心扉中。 心里头别扭极了。这股味道宛如一块块的疙瘩残存在她的心底深处,令人惶恐无措,很不是滋味。 只是,不想将心底的情绪表露出来,盛夏仿佛没事一般,微微的笑着,什么也不说。 宽大的浴室里,衣衫褪去,洗澡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又是一番翻云覆雨的缠绵。 最近每晚都进行着这种事情,盛夏的体力有些超出负荷,没有进行太长的时间,她就有些累了。 当结束了之后。慕淮南用浴巾将她的身体裹住,这才抱着她从浴室出来,将她放到床上。 拨了拨她的头发,男人吻了吻她的额头,“困了就先休息,我先出去喝杯水,嗯” 盛夏懒懒散散的应了声。 慕淮南笑了笑,这才将一只枕在她脑后的手抽出来,替她掖好被角,起身拿了一套浅灰色浴袍穿上,他拉开主卧的房门,走了出去。 盛夏睁开眼睛的一条缝隙,看见他将主卧的房门极轻的随手带上。一扇门顿时仿佛将世界都隔绝成了两面,心里头忽然就被无限的躁闷充填着。 她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努力的把那种香水的味道试图摒弃到脑后,什么也不想去想。 慕淮南脚步不轻不重的沉稳下楼,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来,拧开瓶盖时他正要喝下,保姆忽然亦步亦趋地朝他走过来,“慕先生。” 他喝水的动作一顿,拿着一双平淡无温的眸子看向保姆。 被他的眼神盯着,保姆不知在心虚着什么,几番犹豫了之后,她终于是下定决心道,“我我想辞了这份保姆工作,希望您能答应。” “理由。”慕淮南的表情不多,沉稳着看不出心底的情绪,亦是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然而只是被他漆黑深邃得波澜不惊的视线看着,保姆却是连头也没敢抬,蹙着眉说道,“我乡下的儿子因为出了点意外住院了,我想辞了现在的工作回去照看他。” 慕淮南稍稍的扬起眉梢,“你还有个儿子” “是是的。”保姆的头压得很低,他几乎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唯唯诺诺的声音道,“他今年才十五岁,还在读书。” 慕淮南听闻,看着保姆的目光透出了几分打量,倏尔,忽然淡淡的笑道,“好,那么你就回去吧,小孩子出了事住院,身边不能没有亲人陪着,刚巧最近我的身体也出了些问题,很能体会你的感受。” 保姆的表情像是吃了一惊,猛地错愕抬头看他,“慕、慕先生” 他的话,怎么听着都像是透出了某些别的意思。 只是当看见慕淮南除了淡笑的模样,似乎却又并没有其他的情绪泄露出来,保姆不敢确信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似乎太过吃惊之后,她勉勉强强又慌慌张张地低下头来,忽然不敢正视他。 慕淮南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留余地的纳入眼底,没多吱声,简单的道,“今晚你就从这里搬出去,是立刻回乡下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住都随你,你的工资我稍后让沈助理转账到你的卡号上,就这样。”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没有了喝水的**,将一瓶水放到厨房的桌面上,随后迈开健硕挺拔的长腿。沉稳不惊地朝着厨房外面走去,表情被逆光的阴霾覆盖。 保姆看着他离开,垂下了视线终究没能再说出一句多余的话,回到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就从南苑别墅离开了。 慕淮南站在二楼的书房,目光从窗口凝视着保姆的离开,他漆黑的眸色冷然不已。 掏出手机给沈助理拨了个电话过去,交代他将保姆的工资转到她的卡上,他这才放下窗帘,脸色紧绷着离开书房回了主卧。 翌日,盛夏醒来发现保姆不见了,连她的东西也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一件。 她不由得问慕淮南,“保姆去哪了,今天早上怎么没给你做早餐” “她乡下的儿子出了些事住院,她已经辞职回去了。”慕淮南实话实说着。 盛夏将信将疑的挑眉,过了一会儿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道,“那我去给你做点早餐。” “不用。”慕淮南伸过长臂将她捞了回来,捏起她的下颌吻了吻,“我现在要去一趟公司,早餐在公司用。” 听闻他这么说,她没坚持什么。 “对了。”蓦然他又想到什么,对她道,“去参加婚礼的礼服我已经让沈助理定好了,地址我等会发给你,下午的时候你没事过去试试,还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或者不喜欢的,现在修改还来得及。” 盛夏试探着问,“你下午的时候没空么。” “嗯。”慕淮南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温和低柔,“没办法陪着你一块去。” 她笑了笑,“好,那也没什么,你忙就先忙吧,我下午让晚笙她们陪我一块过去。” 慕淮南深深地看着她,手机忽然在这时响起来了。 “我先接个电话,你吃早餐。” 松开他,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之后,眉梢轻蹙了下。拿着手机径直上了二楼的书房,将书房的门关上,走到窗口边这才接听了电话。 “慕先生。”那头是女医生夹着明显外国音的声音灌来,迟疑了会,她才凝重道,“出事了。” 慕淮南听着电话里女医生说起关于昨天的事情,犹豫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只好向慕淮南说了对方大概的象征出来,然后是道,“关于您的事情我没有保密好,被他全部知道了” 毕竟对方是直接威胁着她,如若她不配合一些,对方有可能是威胁到她的生命。 而且。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对方只要拿着那份检查报告书去让其他的专业人士一看,立刻就知道了报告书上所有的内容。 慕淮南听完电话里的内容,俊美的容颜逐渐的就沉了下来。 简短的回复了一句话,他将电话挂断。 从女医生描述对方的形象中,他已经不难猜测出对方是什么人,而正因如此,他的神色才变得愈发的可怕,冷骇着,有薄薄的黑沉气息不可控制的蔓延出来。 慕淮南下楼来的时候,盛夏刚好吃完早餐,正要上楼去收拾些东西准备待会儿出去,碰巧遇到刚下楼来的他。 他的态度一改方才,忽然是对她道,“今天不用去试礼服了,等会我打电话给沈助理让他通知对方直接送到公司,你跟我一块去公司。” 他突然变卦,令盛夏怔忡了会,“怎么突然又这么决定。” 慕淮南不着痕迹地掩饰去了他的焦急,牵过她的手说,“忽然想到让人把礼服送到公司,总比你亲自跑过去要好一些,这样即便我不陪着你一块过去,也能看到你穿礼服的样子。” 盛夏瞅瞅他,咕哝着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去参加婚礼的礼服而已,用不着这么刻意。” 虽然他之前说不能陪她一块过去,心里的确是有些失望,但是却又并不会觉得怎么样。 她失望的是,这段时间,即便几乎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没有其他的人来干扰,甚至连西西都还在唐家,但偏偏是这样两个人相处的状态,却让她感觉他们比以前要更生疏一些了。 盛夏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着什么,公司里的事情她可以理解,她理解不了的是每次他不在公司之后其他时间都在做什么。 当然她也不想去猜测,更不想去知道了。因为有些画面,看到过一次就像驱之不散的隐瞒笼罩在她的心底,她也不想知道每天他不在公司之后的其他时间,到底跟其他的人在做些什么。 只是,这样的感觉终究是极其不好的。 他有时间能陪着其他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却似乎自从他出院之后回来就没再有其他的时间能陪她做什么,他们是有很长一段时间能单独相处在一起,然而日复一日着他们几乎都在重复着每天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特别。 不知道是不是慕淮南也注意到了这种事,或者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坚持着带她一块去公司,理由是正好也能给他们多点相处的时间,因为很久她都没怎么再去公司陪着他了。 最终盛夏没再拒绝什么,因为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他既然都开口要叫她一块去公司,她干脆也就去了。 来到公司之后慕淮南一如既往的忙,不过忙归忙,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他将她带到他的身边,像是生怕她会跑了一样,几乎让她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待在他方圆三米之内。 中间有一次盛夏去洗手间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 她没带手机,手机是放在慕淮南的桌面上的。 他看着手机骤然响起,凝视着那几个被保存下来属于盛斯顾称呼的号码,眸光轻敛着,有一丝丝的黑沉之色。 没让手机响太多,也怕盛夏会听见,坐在办公桌后的慕淮南将手机拿了过来,正要挂断之际,脑海中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滑过了接听。 “盛夏,你现在在哪。”电话里头是盛斯顾低沉的声音,“出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慕淮南脸色紧绷得厉害,听闻了盛斯顾的这么几句话,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将电话挂断,甚至,还故意的把手机关机了。 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他靠着柔软的背椅,眉目间都满是冷峻的意味,目光骇然而犀利着,心头上顿时烦躁了不少。 盛夏很快就返身回来了,而慕淮南又恢复到处理公事的状态中。 她无所事事的在他的办公室里溜了一圈,最后发现实在是太无聊了,回到办公桌前要拿起手机时,慕淮南忽然抬头看她,“怎么了么。” “没啊。”盛夏漫不经心地道,“想打个电话到唐家,问问西西怎么样了。” “用我的手机吧。”慕淮南出言阻止了她伸手去拿她手机的动作,不露声色地道,“你手机刚才没电,已经关机了。” “关机了” “嗯。” 盛夏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机按了下,发现屏幕没有亮起来,恰好这时慕淮南又将他的那支黑色手机递给她,“用我的手机也是一样。” 没做多想,盛夏见她的手机似乎是真的没电了的样子,只好是放下,重新拿了慕淮南的手机,一边拨下唐家的号码,一边朝着会客区的沙发走去,跟唐晚笙和西西通着电话。 慕淮南仍旧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中,他定定的注视那边没有多想的女人,心房上却被前所未有的烦躁取而代之。 他很深刻的意识到,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盛斯顾已经从医生那边知道了他所有的事,纵然他对盛夏瞒得再好不让她察觉半分,甚至可以不惜让她误认为他跟别的女人有什么暧昧从而不再多加关注他的其他什么事情,可现在盛斯顾若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这种事迟早是瞒不下去的。 他能用借口拒绝得了她一时不带手机而接不了盛斯顾的电话,可不代表这样的状态能长久下去。 忽然间没有了处理公司的心思,慕淮南烦躁地扯了扯西装的领带,脑海中开始不停的思虑着应对的办法。 贴切点来说,他正在思考着应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盛斯顾闭嘴不对盛夏谈起那件事。 这边。 就在距离gk八百到一千米之远的一栋写字楼内。 盛斯顾站在百叶窗前拨下盛夏的电话之后刚说了没两句话就被挂断,他怔了怔倏然才反应过来电话是被挂断了,即刻就有彰显不住的怒意灌来。 盛夏不可能会挂断他的电话。 就算是无意间不小心挂断了他的电话,依照她的性格一定会再拨回来,因为她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电话。却不会不在意他的。 所以在这种事情,听到了他的声音最有可能会挂断她电话的人,除了慕淮南那个男人,显然再无第二人。 这个该死的慕淮南 盛斯顾简直是要被他气疯了,又重新拨了几次电话回去,灌来的就是机械的提示音。 已经关机了 低咒了一声,盛斯顾想拨下慕淮南的号码,可骤然想起来他并没有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而且慕淮南那男人敢用盛夏的手机挂他一次电话,就定然一句话不会多说的再挂断他第二次第三次。 通过这样的方式联系,慕淮南完全有余地可以拒绝跟他说半个字。 于是不做迟疑的,盛斯顾干脆转身朝着办公室的外面大步而去。 站在门外的西蒙看见他出来,还没能问什么。盛斯顾就对他交代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罢,他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 西蒙见他没有吩咐什么,于是就没有跟上他。 他们的这栋写字楼,距离gk的路程不算远,盛斯顾开着车,没用多长的时间很快就来到gk大厦的楼前。 车子刚刚停稳下来,他豁然阴骇地走出车门,径直进入gk的大门,朝着电梯门快步而去。 gk的前台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走进来,甚至连咨询的意思都没有就直接朝着电梯走去,她急急忙忙从前台中绕了出来,“先生。请稍等一下,你找谁。” 前台很快就小跑到他身侧来了,盛斯顾则是冷气沉沉地吐出三个字,“慕淮南。” “我们慕总现在正在忙,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的话请先预约才能见到我们慕总。”前台见他的神情不太对劲,一看就是那种怒气冲冲像来寻仇的男人,一边这么问着,她已经在一边悄悄跟保安示意。 盛斯顾哪里会看不见她对保安示的眼色,凌厉的脚步蓦然一顿,他停下来,目光锐利而冷骇地盯向前台道,“听着。我想见他,还不至于要预约才能见到他的地步,你们想拦,那就来试试。” 男人浑身的戾气让人感到很重,尽管是戴着一副斯文眼睛,可从他的眼神中,前台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好招惹的男人。 但尽管如此,他不好招惹,gk也不是说闯就能闯的。 前台几乎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道,“您要是没有预约,就请你要么先跟我们慕总预约,要么我们只能请您出去了。” 盛斯顾听着这句话都要被气笑了,但也算是不温不火的淡淡看着她道,“你好像不认得我,不知道我的妹妹是你嘴里那个慕总的妻子” “啊” 前台一惊,紧接着就倒吸了口凉气。 难怪会觉得他眼熟,原来他就是盛斯顾 “现在我可以上去见你们慕总了么。”盛斯顾颇为不以为然地道,为了见盛夏跟慕淮南两人,他甚至都开始无所谓于他的身份能不能暴露的这件事,“还是觉得不可信不然就让你们慕总或者盛夏出来见我,这样我可以考虑不上去找他们。” 他能笃定盛夏现在一定也在gk内,跟慕淮南待在一起。 前台迟疑着,虽然觉得他应该就是那个盛斯顾本尊没错,可他到底还是没有预约,没有预约的情况下。按照他这样的身份到底能不能上去,她一时间拿捏不定。 于是她道,“还是请您稍等一会,我先去打电话问问慕总的意思。” 盛斯顾可没这样的耐性等她打电话问慕淮南,何况慕淮南那男人定然不会让他上去,这种事情无需多想他都能知道,所以铁青着脸色,在前台转身要去打电话的时候,他倒是也干脆的继续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前台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没有半点等待的意思,急忙着又跑回身来挡在盛斯顾的面前,“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了,您能不能散去这得看慕总的意思,没有他的同意即便是您,我们也不能放您上去。” “让开。”盛斯顾冷沉着妖冶好看的脸,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前台自然是会不让的,而她也看出了他强硬的态度,只好干脆招手让保安过来先拦下他,然后她匆匆说了两句话,立刻走向前台处拿起内线电话拨下总裁办公室的号码。 盛斯顾被三四个保安团团围住,他的怒意顿时迸发,一字一顿地森冷开口道,“滚。” 保安哪里肯走,就这么团团将他围在中间。 盛斯顾阴骇着,见几个保安丝毫不为之所动,干脆的就直接动了手,一把将挡在他面前的保安掀开。 可是几个保安看见他先动了手。当即谁也不客气了,纷纷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 那边的几个人在大动手脚着,前台看见那边的情势,着急着终于把电话接通了之后,她立刻就将下面的情况长话短说的交代出来。 而最后,得到慕淮南的回答是,“把他轰走。” 前台放下电话,老实说对于慕淮南这种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有点暗暗的吃惊,至少她是以为,慕总怎么说看在太太的份上,怎么都应该见一面盛斯顾的,哪里料想他拒绝得是那么断然而冷漠。 或者。这个人会不会有可能根本不是太太的哥哥 但得到了回答,前台也不做迟疑,急忙又走过来,见几个在大动干戈,保镖们纷纷上前想钳制住的男人,她忙道,“这位先生,我们慕总在忙,暂时没空见你,请你马上离开。” 盛斯顾对于她的话几乎是置若罔闻着,在几个保安上前来试图钳制住他时,他一个动作轻松的就避开了他们,一路将阻挡在他面前的保镖掀开。大步而笔致地朝着电梯门走去。 前台见他几乎是势不可挡着,三四个保安甚至无法对他造成太多的干扰影响,而又因他极有可能是盛夏的哥哥,又不敢太对他如何造成对他的伤害,前台只好是咬牙道,“这位先生,倘若您继续在这里闹事,我们只好报警了。” “” 报警 天知道盛斯顾最烦的就是警察了,本身他的身份就敏感至极,程局长还在死死的咬住他不放,试图找到有力的证据要把他捉拿回去,如若现在gk的人报了警,几乎不用多加想象,程局长一旦知道是他,亲自过来的可能性极大。 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也打消了挥开挡住他的保安,盛斯顾低低的碎了一声,简直是跟吃了苍蝇一样。 他觉得他迟早一定要好好教训慕淮南一番,这男人太有恃无恐了。 总裁办公室里。 盛夏这边刚挂完跟唐晚笙和西西的通话,回来时就见慕淮南接了办公桌上的内线说了句“把他轰走”这样的话,她挑了下眉梢,“要把谁轰走” 而且听他说出那句话的语言,简直是嫌恶一样。 好似对方是个令他不怎么待见的人。 慕淮南挂了内线电话,表情还没怎么收拾好,语气都是有些生硬的,“一个路人。” 盛夏怀疑地打量他。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路人,才能使得他连语气都不太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7章 你比你哥幸福得多了 看他没有想跟她解释的意思,盛夏也不多问。 没多久,她参加婚礼的礼服就被人送来了,是一件露肩白色抹胸小礼服,盛夏试穿了一下,大小尺寸都很合适,于是就要了这件,没再退。 而转眼间,盛清妩跟霍靳的婚礼很快就到了。 期间,盛夏的手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出了故障坏了,自从那天跟慕淮南从公司回去之后,她的手机被慕淮南拿去充电,本以为充完了电就可以用,哪里料想手机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机。 发现手机坏了之后,本来她想重新换一个手机,可慕淮南却阻止了她重新换一个手机的想法,对她说把手机拿去修修就可以再用,她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暂时先用她的。 盛夏这段时间跟唐晚笙和西西待在一起,手机里保存了很多她们出去时候拍的照片,那个时候是想。看不到她们的时候,可以随手拿起手机看看相册里的照片,当时也没多想什么,没有将手机里的照片保存到其他的地方。 如果手机不能用了,里面的照片还怪可惜的。 所以在听到慕淮南说,还可以拿去修好之后再用,她也就没坚持再换什么手机。毕竟她现在能联系的人不多,也没有什么特别急着联系的,手机修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她倒是挺无所谓。 而盛夏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里盛斯顾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她,可惜的是盛夏这段时间几乎都被慕淮南霸占了起来,他几乎是二十四小时的待在她身边。每当盛斯顾来找盛夏的时候,都被慕淮南让人挡了开。 盛斯顾最初坚持了几下,后来发现慕淮南故意而为之之后,知道慕淮南这男人待在她身边,他几乎就不大能见到她,后面他干脆也不做这种无用功了,但反正是在心底默默狠狠地记了慕淮南一把。 慕淮南这段日子寸步不离的守在盛夏的身边。医院那边他没有再去,即便女医生不时的会打电话过来通知他,也都被慕淮南给无视了。 盛夏自然也发现了这段日子他这种令人感到怪异的行为,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想来想去除了慕淮南最近特别腻着她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她感到怪异,最后只能带着这种狐疑的心思直至盛清妩的婚礼到来。 盛清妩跟霍靳的婚礼是在海上举行的。 这天到来的时候。唐晚笙带着西西送盛夏他们来到海城北岸的码头。 西西好长时间没怎么跟慕淮南相处在一起,一见到他就特别的腻着他。 直至时间差不多,唐晚笙提醒他们该上游艇了,西西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爹地,我会想跟你跟妈咪的,你们要早点回来哦。” 本来参加这个婚礼只是要在海上航行一天直到明天早上而已,并不会去太长的时间,然而现在听着西西口吻糯糯的这么说,慕淮南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他忽略太多西西了。 尽管他也会跟西西通电话,偶尔也会让唐晚笙带着西西去gk见他,但实际上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而这些全是他自己之前要求的。 慕淮南沉敛下眸子,蹲着身与小小的她平视着,抚了抚她一头绒绒的头发,他笑着道,“嗯,这次回来之后,我们接你回去。” 听闻,西西眼神一亮。 不过转而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又摇了摇头,“我跟姨姨在一起就好了啊,爷爷奶奶也很喜欢我呢,还有冷哥哥也在一起,我很喜欢他们呢。” 她嘴里的爷爷奶奶,指的是唐晋跟付敏慧。 慕淮南转头,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冷澈一眼。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在西西的额头上轻轻而宠溺的吻了一下,他这才起身对唐晚笙道,“这段时间比较麻烦你了。” 唐晚笙听着他如此客气的话,说不出的哪里感到怪异,她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了。 慕淮南也会跟人客气 唐晚笙别扭地道,“算不上什么麻烦,只是我比较无聊,有人陪着我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她觉得这么客气会对她说什么麻烦的话,慕淮南是真有些不正常了。 对于她的话,慕淮南不置可否,这段时间由于西西跟盛夏和唐晚笙相处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她们几人的关系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敌视,但唐晚笙对待他倒是不冷不热的,估计心里还有点小小的隔阂。 而慕淮南并不强求什么,唐晚笙对待他是什么态度,他从来没怎么在意,只不过她们姐妹的关系能和好,这点还是值得高兴的。 没多久,慕淮南又跟沈助理交代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没让沈助理一块跟着去参加婚礼。而盛夏也跟唐晚笙和西西几人告别,让她们先乘车离开,她这才跟着慕淮南一块上了游艇。 游艇上有专门负责接待他们的人,盛夏跟慕淮南上来之后,就被人带到属于他们的房间。 来参加婚礼的人不多也不少,霍家在海城也算小有知名度,虽然霍家只有霍靳这么一个独子。但大概考虑到了盛清妩这边的问题,邀请的人不算多,除去霍家的亲戚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比较相熟生意场上的人。 盛夏从接待他们的人嘴里知道大约参加这个婚礼的人数,不咸不淡的点了下头问,“盛清妩现在在什么地方” 对于盛清妩,她不习惯用那个字称呼她,甚至也不怎么叫得出口。 尽管知道这么叫着自己亲生母亲的名字很不敬,但她着实不知道如今她究竟应该怎么称呼她,再者说,盛清妩已经不打算认她,如若不是霍家那边坚持邀请他们,可能他们现在未必会在这里。 接待的人说现在客人还没完全登上游艇,婚礼还没到开始的时间,盛清妩正在化妆间,而霍靳则在外面招呼客人。 正说着,盛夏刚想摆手让他先退下,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盛夏回头看去,就见霍靳跟穿着一身用金丝缝制成边的大红旗袍的盛清妩站在门外。 霍靳笑了笑,带着她走了进来,“刚刚听下人说你们已经到了。就过来看看,房间还满意么,不满意的话我让人再给你们换一间。” 盛夏点了点头,跟他打了声招呼道,“这个房间挺好的,不用换。” “那就好。”霍靳温和的笑着,又跟慕淮南打了声招呼。 慕淮南微微的一颔首,算是回应,薄唇微抿着,并不说什么话。 霍靳看盛清妩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对盛夏等人的态度不冷不热着,特别是在看到慕淮南时,她更没有要招呼他的什么意思。 见如此状况,霍靳不无尴尬。 原本盛清妩对于邀请盛夏没多说什么,但慕淮南她却是极其不赞同的,可霍家到底还是要在海城生存的,能有盛夏这条线搭上慕家的人,显然是件好事,哪怕最终他们可能没什么合作,能照照面认识认识也是有益处的。 所以对于盛清妩坚决的不赞同,而霍家却又执意要邀请慕淮南的这点,霍靳自己本身也不好做。 他笑着低声对盛清妩道,“跟盛夏和慕先生打个招呼吧,毕竟他们难得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作为主人,可不能失了身份。” 即便他开口这么说,盛清妩却并没有怎么放低自己态度的意思,她不咸不淡地对盛夏道,“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想跟你说。” 语落,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她率先转身朝外面走去。 霍靳顿时更尴尬了,“这” 盛夏看得出他的为难,微微不在意的一笑道,“没什么,本来我们也就是这样的,您不用在意,我先出去一会儿。” 转头,她又对慕淮南交代道,“你先跟霍先生聊聊,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慕淮南知道盛清妩对盛夏没有什么好脸色,再因为看到他之后。她的脸色就更不会好了,低蹙着眉不放心地道,“要不然我陪你一块去。” 她显然是不好拒绝盛清妩的。 而盛清妩想对她说什么,慕淮南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得到,于是更不怎么想让她一个人去面对盛清妩咄咄逼人的态度。 然而盛夏却不以为然着,“我们只是稍微聊聊,不会怎么样。你就在这里跟霍先生聊一会儿吧,等会我回来找你。” 她坚持着,慕淮南只好不再继续多言,“有什么事叫我。” 盛夏嗯了一声,又对霍靳说了两句话,这才转身跟上已经走出去的盛清妩。 慕淮南这才看向霍靳,对他颔首致意道。“请坐。” 游艇里面的空间很宽大,盛夏走出房间后,看见盛清妩往铺着暗红地毯的走廊那边踱步而去,她稍稍的停顿了下,眉梢轻拧着,迟疑了会这才又跟上。 盛清妩迈过走廊,避开了宾客们汇聚的地方。径直来到另一边没有什么人的甲板上。 她一身缝纫着图腾的大红旗袍格外耀眼,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令她原本就还很不错的皮肤看上去更好了,脚上踩着一双细跟高跟鞋,身材依旧不错。 盛夏盯着这样的盛清妩,如若不是那一身的韵味感令她看上去格外成熟,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眼前的这个如此美丽又还看着极为年轻的女人,竟然会是她的亲生母亲。 盛清妩习惯性的从携带的手拿包里取出一盒女士香烟,掏出一根来用金属的打火机点燃。 盛夏望着站在围栏边的她,紧蹙了下眉道,“今天是你的婚礼,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还抽烟,你今天就要嫁给霍家的人。差不多也该戒烟了吧。” 她对抽烟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只是望着盛清妩这个样子,她就有些隐隐的看不过去。 真的是都多少岁的人了,还抽烟。 而且今天她还身为新娘虽然盛清妩即将嫁给别人的感觉还是会令她感觉怪怪的,但事已至此盛夏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些既然都是盛清妩自己的选择,她也无权多言。 盛清妩对待她的话置若罔闻,完全没有听从她话的意思,而是手里拿着烟,忽然回身过来盯着盛夏道,“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要一直跟慕淮南在一起,即便跟你哥断绝关系也无所谓” 盛夏不是为了慕淮南跟盛斯顾断绝关系也无所谓。 而是,她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弄得大家变成如今这个地步。 可根本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么。 盛夏敛下眸子,视线低垂着看见白色的甲板地面,眉目间都是淡淡的情愫,不急不缓地开口,“我会努力的想办法让哥接受的,并且慢慢跟他的关系和好。” “呵。”盛清妩嘲弄的笑了一声,拿着斜眼看她。“盛夏,你是不是不知道,相比起来,你比你哥幸福得多了。” 她抬头看她。 盛清妩弹了弹烟灰,靠着甲板上的围栏,唇角含着轻嗤,“你从小就被唐家收养。唐家待你不错,起码在生活的条件上,你比你哥好了不知多少倍,他经历了失去父亲的痛苦而你没有,他独自一个人从小生长到大你不是,他一直都是凡事都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去抢,可你小时候有唐家的庇佑,遇上慕淮南之后更是有他的羽翼佛照你,可即便如此,你哥从来不跟你对比什么,你过得好他就开心,你被人欺负他第一个出头,你不觉得,相比起来,你的确是比你哥要幸福得多么。” 盛夏不知道她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可是扪心自问,盛清妩说得也的确没错。 一直以来,盛斯顾活得比她确实要辛苦很多。 她一直都知道。 “盛夏。”盛清妩抽了一口,长长的吐出一圈圈的烟雾,分不清是淡漠的还是纯粹没有情绪的眼神看着她,“你应该还一直都不知道,你哥越狱之后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才能有如今的财力做了他如今做的每一件事吧” 盛夏徒然一阵,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我” 她确实是不知道的。 这件事她极度的怀疑过,也从盛斯顾的嘴里得知他做的似乎不是什么干净的事,具体是什么,她却一直不知道,盛斯顾也不愿告诉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8章 但他终究回不了头了 盛清妩看了看她,大概早就猜测到是这样了,见盛夏半天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眼来,她没有半点吃惊的样子。又是长长的吸了口烟,她唇角半噙着嗤嘲,漫不经心着说出来的字眼,却是极其犀利而直接,“你哥他贩毒。” 身体震了震,盛夏错愕地抬眼看她。 盛清妩淡淡嗤笑着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在越狱之后的短短半年时间内。就能筹集到这么钱让他拥有能把叶家弄垮的本事” 脸色倏然就僵了。 盛夏呆呆地看着她,虽然早就知道盛斯顾在越狱的那段时间做的不是什么干净的事,多多少少也猜测到了估计跟毒品有关,可是当这样的事实被人当面戳穿出来,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的时候,她还是不可控制的身体僵住了。 盛清妩一手半抱着一条臂膀,另一只夹着烟的手指格外修长好看,尽管年纪已经不小,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美人,也难怪霍靳明知道她多少岁甚至还有生育了一双儿女,也依然要跟她结婚。 盯着盛夏,她说。“这些事情可能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毕竟他那个人不会在意这些,但是盛夏,如果你一直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因为当初得罪唐家而才被警方这么大力的通缉。那你就错了。” 真正让警方这么牢牢盯着盛斯顾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越狱之后做的那些事情。 这是在刀尖口上过活。 “虽然现在自从他回了海城之后就没再碰那些东西,已经成功用别人的身份洗了底,让警方如今对他无可奈何,只不过你以为他这样生活着就是好的么。” 当然肯定不会是好的。 警方知道他的底细,只是目前没有证据,但保不准任何时候警方找到证据。 所以现在的盛斯顾,过得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轻松。 盛夏的声音像被梗在了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 盛清妩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跟盛斯顾断绝关系,盛夏你别忘记,盛斯顾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多多少少都跟你脱离不了干系。” 停顿了下,她声线不高不低着,“纵然他如今用别人的身份回到海城。将他之前所做的事情断得干干净净,但他终究回不了头了。” 对于盛夏,盛清妩除了从小没抚养过她没教育过她之外,也没算亏欠了她什么,毕竟让她被唐家收养长大,总比年纪小小就跟着他们颠沛流离的好。 可是对待盛斯顾,盛清妩却是不一样的。 这个儿子,她才是真正的感到了那么一些的亏欠,所以盛夏为了慕淮南就跟盛斯顾断绝关系的这点,始终让盛清妩耿耿于怀得很。 但不想再多说什么,也不觉得还有什么是有必要说的。 盛清妩漫不经心的捻灭了烟蒂,淡淡的道。“盛斯顾今天也会来参加婚礼,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跟他和好如初看你自己怎么想,我就说这么多。” 顿了顿,她用眼角的余光凝视她。“盛夏,你若是还能顾及一点他如今的处境,就别再做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免得他跟慕淮南弄出什么动静来惊动了警方那边,警方随时都有可能把他带到警局去,一次能脱身两次能脱身,可他不一定次次都能脱身。” 最后看了盛夏一眼,盛清妩丢掉了烟头。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只道了句让她自己再好好考虑,盛清妩即刻就转身离开。 盛夏还久久地站在原地,甲板上海边的风呼啸得很,大概是已经到了入秋的季节,天气不仅逐渐转凉,海上带着咸咸味道的海风掠过她的周身,带来一片幽凉。 她站在原地呆了很久,脑海中满是盛清妩每一个字的字眼,心情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可能早就有过心理准备盛斯顾做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她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但内心里,的确也是不好受。 毕竟,他做着那样危险的事。 霍靳已经离开了,见盛夏久久还没有回来,慕淮南正要出去找她之际。她这才终于返回房间来。 见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慕淮南走上前来,低眸注视着她紧蹙的眉梢和凝重的脸,他语气低沉着,表情有了些不悦,“她对你说了什么。” 盛夏抬头看他,却是摇了摇头,显然的是不想多说。 那样的一些话。她也不好对慕淮南说出口。 慕淮南将信将疑地盯着她,见她明显是不想多说的样子,到了最后,他干脆也不深追究地的问了。只是深深地看了她须臾,倏尔,敛却眼神,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屋。 而在触碰上她手指时,感觉到她的体温有些冰凉,怀疑她可能是出去外面被海风吹到了,慕淮南让她套房客厅的沙发中坐下来,他则拿起遥控器打开暖气。 盛夏注意到他这个举动。说了声谢谢。 慕淮南听闻了,只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却并没再说其他的话语。 来参加婚礼的人逐渐陆续都登上了游艇,这个在海城举行的婚礼派对人数虽然相比起来算不上多,但也着实热闹,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贴着喜庆的字眼,整个白色的游艇上遍布着耀眼而璀璨的灯光,即便是白天。也光华夺目得很,到了晚上,就更加不言而喻了。 宾客纷纷都已经到场,婚礼举行的时间也逼近了。 盛夏跟慕淮南被人来到房间请到婚礼举行的最顶层。顶层上是偌大宽阔的白色甲板地面,已经被布置得相当豪华亮眼,人流也差不多全部到场。 有生意上的人认出了慕淮南,过来跟他打招呼。 慕淮南虽然不喜欢交际,但却很擅长交际,只不过盛夏还在这里,他并没有想跟对方多说什么话的意思,于是就跟人应付了几句。 然而被人认出来。知道gk的人很快也都纷纷绕了过来,很快他们这里就成了焦点。 盛夏知道这样的场面是在所难免的,即便他现在几乎都被人围绕了,她也没有催促他或者表现出不耐的意思。在别人看出来她是慕淮南的妻子之后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很礼貌的回应了几句。 可就在这时,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视了一圈,几乎只是一眼。她就看见了不远处难得身穿着一身正式礼服西装的盛斯顾。 而盛斯顾显然是早早就看到了他们,目光也正落在他们这里。 “哥”盛夏的脚步几乎是下意识地要朝他走过去,因为盛清妩的语言不时的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然而她的脚步刚迈出去一步,手腕却在这时被身侧的男人抓了住。 慕淮南转头过来看她。“婚礼差不多要开始了,我们先去位置中坐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0章 迟早你要失去你这个妹妹了你知道么 “但是我哥在那里,我想过去跟他说几句话。”盛夏想都没想就这么说了,她想着盛清妩的那些语言,此时此刻再看到盛斯顾,心里是别样的滋味。 慕淮南看了看她,没有故意要让她不见盛斯顾的意思,而是道,“不用急于这一时,等婚礼结束了还有的是时间。” 盛夏想了想,觉得也对。 婚礼毕竟是要开始了,现在她也来不及跟盛斯顾说什么话,即便是内心迟疑着,迫不及待的想立刻到盛斯顾的身边去,她犹豫了几番,最后还是打消了现在过去找盛斯顾的想法,对慕淮南点了点头。 接着,慕淮南不着痕迹地朝盛斯顾的那边扫视过去一眼。 在盛斯顾盯着他的目光怀着明显的不客气时,他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对身边围聚的人们颔首致意了一声,牵着盛夏的手朝着属于他们的位置中踱步而去。 站着这边靠着围栏边的盛斯顾见慕淮南就这样将盛夏带走了开,无所顾忌的似的模样,仿佛颇为不以为然。 他低呵了一声,唇角泛着冷笑,尽管终于能看见盛夏,但他却不急于这一时三刻。 毕竟,这一天的时间还有很多。 而且慕淮南本应该知道他也会来参加这个婚礼才是,然而慕淮南却依然带着盛夏一块来了,他那么小心翼翼的遮掩着什么都不让盛夏知道,现在却又带着盛夏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他面前,若是没有什么准备显然不太可能。 他倒是也想看看,慕淮南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同在一艘游艇上,他不信慕淮南还能带着盛夏飞了。 婚礼很快就开始了。 盛斯顾就坐在盛夏跟慕淮南的不远处,中间隔了三个位置的人,原本盛夏还以为他们应该是跟盛斯顾坐在一起的,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安排的,不知道霍家是不是因为慕淮南身份关系的原因,故意这么安排的,或者又是盛清妩的决定。 主持婚礼的司仪在台上致辞,盛清妩跟霍靳都站在备受瞩目的地方,霍家的人也极为显眼。 这场婚礼是怎么开始。又是怎么结束的,盛夏的印象不多,因为整个过程中,她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全程的目光并没有怎么注意在霍靳跟盛清妩的身上,而是时不时的朝着盛斯顾的那边投去一眼,然后又低眸紧蹙着眉梢,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至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盛夏的思绪这才被收了回来,只见司仪拿着话筒说了几句话之后,霍靳跟盛清妩率先离开。 结束了么 盛夏呆了一呆,还没太反应过来,坐在她身边的慕淮南率先起身对她道,“走吧,去楼下。” 楼下是婚礼仪式结束之后宾客们聚集的地方,大厅中央的舞池,绅士的男人和优雅的女人翩翩起舞,而重新换了一身衣着的霍靳跟盛清妩正端着酒杯跟人致敬。 盛夏跟着慕淮南来到楼下时,盛斯顾也出现在了这里,依然还是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隐隐的感觉到盛斯顾也是没怎么注意盛清妩跟霍靳的这场婚礼,反而更多的是关注在她跟慕淮南的这边,几次不经意视线对撞上的时候,盛夏都想朝他走过去,然而手却被慕淮南拉住了。 最后她终于是不解地问,“我想过去跟他说几句话,你怎么不让我过去” 她总觉得盛斯顾好像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可偏偏奈何慕淮南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她不能过去跟盛斯顾接触,她忽然有些不太明白他。 慕淮南就像没看见盛斯顾一样,拉着盛夏的手。低眸对她道,“他身份太敏感,你知道他现在是用了别人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线面前,你若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他有什么交流,很容易为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说的几乎是合情合理的,盛斯顾虽然出现在这里,但却并不是以盛清妩儿子的这个身份出现的。 而整个婚礼的过程中直到现在,他也没怎么去跟盛清妩和霍靳说过话,自主的像是当个一般的客人那般,也不跟其他的人有什么交流。 但尽管如此,盛夏也还是注意得到,不时的会有人将视线朝盛斯顾那边投去。 显然,认得他的人,都在注意着他。 盛夏蹙眉想了想。 还没等她想出个好一点的办法,慕淮南就率先道,“这里人太多,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 像是知道她还不放心一样,他紧接着又道,“等会我让人去给他捎话,让他单独是一个偏僻点的地方,届时你就有机会可以跟他聊。” 觉得他这样的安排是不错的,至少不论于她还是于盛斯顾,慕淮南都考虑到了,于是她稍稍的迟疑了会,终究点了点头。 随后,站在角落边的盛斯顾就看见慕淮南不知道跟盛夏说了几句什么话,便就看见慕淮南带着盛夏率先转身,朝着走廊的外面转身而去。 盛斯顾脸色沉了沉。 他敢发誓慕淮南现在是在故意的带着盛夏避开他,至于原因不言而喻。 不过他不信,慕淮南真能带着盛夏避开他到什么时候。 现在这里人多,他的确是不太方便直接上前跟盛夏接触,但时间还有这么多,而慕淮南又带着盛夏离开他还有的是机会。 于是在见了慕淮南带着盛夏转身朝着走廊那边走去时,盛斯顾将手中执着的红酒随意的放在经过的侍应生的托盘上,他表情没什么情绪,敛了下眸子拿起一顶黑色的礼帽戴上,双手抄在裤兜里便即刻像是无意而随意的跟上他们。 慕淮南带着盛夏走得很快,盛斯顾绕开了人群跟上他们时,慕淮南几乎已经跟盛夏消失在了走廊口。 盛斯顾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快步的跟了上来。 穿梭过走廊。慕淮南带着盛夏没多久就来到游艇的外面,外面正好是宽阔的甲板。 甲板上有休息专用的桌椅,靠着围栏的边沿,用来给人欣赏海景的时候休息用的。 慕淮南让她在椅子中坐下来。 盛夏正蹙眉思虑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当慕淮南注视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别样的色泽,倏尔,他说,“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端过来。” 她没什么胃口,于是便摇了摇头,“你饿了的话,就叫人送来吧。” “我不饿。”慕淮南也不强求她,一手袖在笔致的西裤里,他坐在她的对面,目光忽而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她。 即便是游神着想着其他的事情,盛夏也能注意得到他现在这么看着她的眼神了。 敛去思绪,她微挑了下眉梢,故作轻佻着掩饰去了她浓浓的思绪,“这么看我,对我有意思么” “何止是有意思。”慕淮南笑,忽然凑过俊脸来,冲她微微眯起了眸子,“都恨不得把你给吃了。” 盛夏的心湖上不经意的荡过涟漪,脸红了红。 此时此刻正值夕阳落下,海面的地平线上是充满神圣的暮光,夕阳的余辉洒落而下,形成一注金色的光芒。 盛夏被慕淮南那句暧昧轻佻的话说得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倒是慕淮南看着她脸红着的模样,唇角绽放出一个浅笑的弧线,他忽然又站起身对她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怔愣了会,她还没太反应过来,这时霍靳带着盛清妩还有霍家的几个人朝着他们这里走来。 “慕先生。”因为身份的关系,即便慕淮南现在几乎算得上是他的晚辈,霍靳也依然这么称呼着他,带着盛清妩跟几个霍家的人来到盛夏和慕淮南的身侧,他端起酒杯道,“方才就不见了你们,猜测你们定然是到这里来了,很高兴你们能参加这次我跟阿妩的婚礼。我敬你们一杯。” 盛夏想想,本来的确是该他们对霍靳和盛清妩敬酒的,结果却因为她之前一直在思虑着盛斯顾的事而导致忘记了这些,现在看到他们亲自过来找她跟慕淮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即刻站起身。 慕淮南笑看向盛夏,“我现在不太能喝酒,等会还有事情要做,你替我喝,嗯” 她替他喝 盛夏眼神露出稍稍的吃惊,但这样的吃惊也没持续得太久,见他都这么说了,虽然很狐疑他等会有什么事要做不能喝酒,她还是很得体的对霍靳等人笑道,“我替我先生跟你们敬酒。” 霍靳没太介意,笑着点了下头。 盛清妩看着他们,眼神淡淡的扫视过慕淮南一圈,慕淮南却是没有看她,而是一直注视着盛夏。 她蹙了下眉,最终却是没说什么,也当做没看见他似的。将头冷淡的别了开。 盛夏代替慕淮南跟霍靳喝完,又要代表着自己也跟他喝了一杯,祝福的话,在这样的日子里自然是少不了的,之后,她又跟霍家的几个人代替慕淮南又代替了她自己喝了几杯下来,最后才是轮到了盛清妩的这里。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生下来的,没有你当初的生育之恩,也没有现在的我。”盛夏举着盛着香槟的透明高脚杯。牢牢地盯着盛清妩道,“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盛清妩也看着她。 以前没怎么在意,现在看着盛夏,忽然就觉得,她还真是长大了不少,出落得亭亭玉立,大方而又不失小巧的动人。 到底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成熟了不少。 阖了下眸。盛清妩也端起酒杯,即便心里对盛夏还有些意见,但这样的场合里想想还是算了,于是就端着酒杯跟盛夏示意了下,便一口将杯中的香槟喝下。 盛夏也一口喝完了,脸已经露出了些许的红晕。 她伸过酒杯,示意跟来的侍应生替她满上,对盛清妩道,“还有一杯是替” “不必了。”仿佛已经猜测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话,盛清妩在跟她喝完第一杯的时候,直接就将酒杯放回身侧侍应生的托盘中,淡淡转身道,“我只跟你喝你的敬的那杯,其他人的,我受之不起。” “” 盛清妩就这么离开,连一个多余的脸色都吝啬,孤冷的模样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那句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 不过就是不想跟慕淮南有任何一点的牵扯罢了,哪怕是盛夏代替他敬酒,盛清妩也断然不可能会有半个眼神给他们。 霍靳笑得有些尴尬。“阿妩的脾气比较怪,但是人没有什么恶意,请你们多多包含别介意。” 慕淮南倒是没说什么,毕竟盛清妩对待他是什么态度,于他而言不痛不痒。 盛夏也知道盛清妩会这个态度的原因是什么,于是也没说什么,淡淡笑着点了下头,只不过将酒杯放回去的手指有些僵硬,从这个状态看来,盛清妩怕是永远都不可能跟慕淮南搭理一句话的。 但其实这也无所谓,毕竟她们的交际本来就不算多,盛清妩跟霍靳结婚之后他们就会离开海城,大家以后估计连面也见不上几次。 霍靳跟霍家的几个人和慕淮南寒暄了几句话,就在他们即将要回身进游艇内招呼其他的客人时,慕淮南忽然叫住了他。 霍靳停下欲要转身的动作,疑惑问他,“慕先生还有什么事” 慕淮南站到他的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什么话,霍靳听完了,抬眸看向对面的盛夏。倏尔一笑,回过视线对慕淮南道,“好的,我现在去安排。” 说罢,点头致意了一下,霍靳这才带着霍家的几个人走开。 盛清妩率先离开了甲板之后,在返回去的途中遇到了站在走廊上的盛斯顾。 靠近他的时候,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淡淡瞟了他一眼,她道,“你今天有点奇怪,怎么回事” 别人可能没注意到,但她却有几次都窥见,盛斯顾总会时不时的就关注盛夏跟慕淮南的那边,而且他现在站在这里,总应该没这么巧合的是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来,更不可能是跟着她和霍靳他们来的。 所以应该是跟着盛夏和慕淮南,因为方才盛夏和慕淮南离开之后,盛斯顾就跟着他们一块走。 只不过现在因为霍靳他们还在甲板上跟慕淮南交谈着什么,他这才没有当即过去。 盛斯顾的俊容表情不多,淡漠着仿佛没什么情绪地道,“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别管。” 盛清妩淡淡笑了一声,意兴阑珊地说,“我也懒得管你们的事,你跟盛夏是什么情况,你这个当哥哥的自己看着办,今天这样的机会,很合适你们兄妹和好,如果再矜持着死死不肯先低头,迟早你要失去你这个妹妹了你知道么。” 盛斯顾蹙眉。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盛清妩抬了抬眼皮道,“等会霍靳应该会找你,你跟他喝两杯吧,虽然他年纪不算大,但现在到底也算是你继父了,你从上了这艘游艇之后就没对他有一点表示,这说不过去。” 他又是随意淡淡的应了一声。 看着他这副鬼样子就没什么心情跟他说话了,盛清妩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神色间忽然又是在凝重着什么。既然他说跟她没什么关系让她别管,她也懒得多问。 又是随意而简短的交代了两句话,盛清妩率先越过他。 盛斯顾还站在原地,当他发现霍靳带着霍家的人返身回来时,为了暂时不必要的交集麻烦,他先退到一边隐蔽的地方,待霍靳带着霍家的人从走廊走过,身影逐渐消失了之后,他这又才重新出现在刚才的位置。 从他这个位置本来是可以隐约看见盛夏和慕淮南所在的方位的,然而等他重新站在这里,知道甲板那边没了人时正要上前去,蓦然发现慕淮南跟盛夏早已经不在了方才的地方。 他眉心一蹙,眼神顿时凛然了些,极快的迈开步伐朝着甲板上大步而去。 而甲板上,不止方才的位置中没了盛夏跟慕淮南两人,整个甲板上都已经不见了他们的人影,不知道一时又跑去了什么地方。 盛斯顾低低碎了一声,觉得慕淮南这男人还真是没玩没了,时时刻刻这么藏着盛夏有意思么。 难道她迟早不是都会知道的么。 他以为他真能瞒得了多久 冷哼一声,盛斯顾没好气的转身,慕淮南越是想将盛夏藏起来不让她知道,他却越是想要找到他们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盛夏,尽管他知道慕淮南这么做的原因多多少少都是为了盛夏好,然而他却认为真正为盛夏就是将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特别是慕淮南这男人真的太令人不快了。 慕淮南是带着盛夏从另一边的走道离开的,之后,他们下了游艇的扶梯,上了一艘小心游艇。 盛夏被他接下游艇。 她的身体有些不稳的踉跄了下,脸颊红红的,身上有点隐约的酒气。 慕淮南扶着她的手臂,低笑看她。“喝醉了” “还不至于吧” 虽然跟几个人喝,而且是喝了两个人的份,对于她这个不胜酒力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种挑战,但应该也不至于醉吧。 不过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倒是真的。 慕淮南低笑着,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别样的深意,那样的眼神总让盛夏觉得他好像是真的恨不得想把她吞入腹中的甜蜜嗯,可能她是真的醉了。 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慕淮南这么看着她的时候,竟然让她觉得他真是格外俊美好看 而且心里竟会有些小小的雀跃欢喜。 “我们现在要去哪”看天色已经黄昏落幕的时分,盛夏眯了眯有些迷离的眼睛。 慕淮南注视着她的脸。她不知道的是,她酡红的脸色在夕阳余辉的照射有种怎样惊人的美,不是那种美艳到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也不是那种脱俗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而是温暖着,平静着,却又有种说不出来充盈而令人满足的感觉。 他菲薄的唇角缓缓勾勒出了浅笑,扶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臂到游艇复古的沙发中坐下来,大掌扣在在她的后脑勺上,他浅浅而缱绻的吻了吻她的唇说,“带你在海上四处逛逛。” 在海上四处逛逛 “你逗我。”盛夏当即就禁不住的噗一声笑了出来。她懒懒的靠着复古的沙发,眼神若有似无的瞟着他,柔嫩的唇畔轻轻张合着,“海上又没有超市又没有街道也没有美景,你怎么带着我四处逛逛” 海上其实挺枯燥的。 因为死面都是海,但游艇航行离开了海城之后,他们几乎连一座山都看不见,只不过海上又有一种无可言语的浪漫感,在海面上举行婚礼真是有种无可湮灭的记忆。 很浪漫,也让人觉得很美好。 当初她跟慕淮南怎么就没想到要在海面上举行婚礼呢。即便是只有他们两个人,那是一种复制不了的独特记忆。 她半眯着眸半含盈盈笑意的看着他,慕淮南被她这个眼神跟模样看得喉结一动,有一种几乎不太能控制的冲动让他此时此刻就想将她据为己有。 她是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她有多迷人。 不过那种的冲动最终还是被慕淮南很好的压制下来,现在的时间可不允许他专门只想着那种事情,“不逗你。” 他捏起她的下颌,情不自禁的在她的下巴上落下亲昵的一吻,低笑着,背对着夕阳的身躯,令夕阳的光线从他的背后折射过来,仿佛为了他镀上一层仿若神祗的光芒,俊美的模样格外诱人。 他低哑的嗓音说不出的磁性迷人,“好好坐稳。” 长长的哦了一声,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饶有兴味的挑眉看他,忽然又是问,“你刚才跟霍先生悄悄说的话,是要跟他借这艘游艇” “嗯。”慕淮南应道。 刚才他的确是跟霍靳要了这艘游艇,而霍靳听了他的要求之后,即刻就让人准备了。 估计是见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抹胸小礼服,一双手臂跟锁骨的大部分几乎都露在外面,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注视着她说,“我去驾驶。” 原来他还会驾驶游艇么,难怪没有让人来操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1章 你让盛夏伤了多少心,我就一件一件的报复回来 盛斯顾在整个游艇上很多地方都找了个遍,可是,没有找到慕淮南跟盛夏。 慕淮南是想带着盛夏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么 站在围栏边,盛斯顾正气愤着,眼镜底下的眸子溢满了狂烧的怒火之意。 恰巧这时,一艘小型游艇正从他的眼皮下方,朝着一个方向快速驶去,逐渐远离他所在这艘游艇。 视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被那艘小型游艇给吸引过去了,待看清小型游艇上的一个坐着一个正在驾驶着游艇的俩人,盛斯顾吸了口气,眼神顿时更为恼怒着用力而气愤的拍了下围栏,狠狠低咒了一声,“**” 这个该死的慕淮南,又带着盛夏故意从他面前逃开了 总在这么刻意的避开他,做贼心虚了是不是 他到底想怎么样 气恼着,盛斯顾所有的理智几乎都被慕淮南的每一个举动给彻底的摧毁殆尽了。 他拿出手机拨下西蒙的号码,冷冷吩咐道,“立刻派人在海城所有靠岸的码头上守着,看见慕淮南跟盛夏回去就立刻把慕淮南控制起来,不论怎么样,一定要把他拿下守到我们回去为止” 他不知道慕淮南到底会不会现在就开着游艇带着盛夏回去,也许他只是想带盛夏去什么地方,也许是想带着盛夏回海城不让他接触到盛夏,可不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有让人必须守在海城所有码头上的必要。 这是他后续的准备,因为绝不能再容许慕淮南带着盛夏这么故意逃避他。 他一定要把慕淮南这个该死的男人抓住 慕淮南驾驶着游艇,他所开往的方向并不是回海城的航线,而是笔致的,朝着海面上那头夕阳所在的方向追逐而去。 盛夏喝了些不少的香槟,头有些晕晕的,她不得不承认,她可能是真的有些喝醉了。 本来,她的酒量就没多好。 半眯着眸,盛夏靠着复古的沙发,游艇的四面都是一望无际的深蓝大海笼罩。 慕淮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游艇的舵,他起身回到了她的身边,手指捏着她的下颌抬了抬,漆黑的深眸低低地看着她,“累了” 盛夏慢慢睁开了迷离的眼,有些醉醺醺的眸子将他俊美的脸庞轮廓纳入黑白分明的眼珠里,他脸庞的轮廓真是俊美得无可挑剔,带着一抹彷如罂粟般蛊惑的味道,不像盛斯顾那样妖冶得让人感到一眼惊艳了所有,反而像是一种陈年老酒。 越是细细品尝,越是醉人心扉。 她摇了摇头,温温浅浅的声音被海风吹散,“本来是觉得有些困也有些累了,不过现在被风吹着,感觉又清醒了。” 这是实话。 游艇的四面都是深蓝的大海,海风徐徐的吹拂过来,掠过她的脸颊吹散开了她一头有些微微长长的齐肩短发,也吹散了她原本有些困倦的酒气,大脑是清醒的,整个人也是清醒的,只是很享受着这样的时刻,才会半眯着眼睛的看着四周。 慕淮南笑了笑,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盛夏看着无人驾驶的游艇前方,游艇正在慢慢的前进着,这才转过头来看他,“你不用去前面控制方向跟速度么” “不必。”慕淮南懒懒的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中,微微的侧头笑看着她,“现在的方向跟速度正好。” 嗯 盛夏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慕淮南只是笑,线条流畅的下颌朝着前面抬了抬,“看前面。” 转过头,循着他眼眸所看的视线望去,盛夏看向海面上的前方不远处,见到的是一注注金色的光芒,在他们视线不远处流泻而下,形成一道道万丈神圣的屏障。 而随着他们游艇的逐渐靠近,神圣的屏障靠得他们更近了。 遥远的天际,那一团金黄色的暮霞仿佛也近在眼前。 盛夏的心底突然止不住的跳动着,现在她才终于知道。海上的确是没有商店,没有街道,但有不可比拟的绝美景色。 神圣的自然景色素来就极度令人向而往之,但他们的游艇穿梭进拿到金色的屏障时,只感觉身体仿佛都被神圣之光洗礼,令人有种难以言语的鼓动跳跃感。 她正被这自然的景色吸引得入神,脸上露出的是惊叹之色。 她想,这一定会是她此生最难忘的风景。 因为这是和他一起见证过的东西。 而她身边的慕淮南眼神却沉了沉,俊美的面庞上却丝毫没有如同她那般惊喜的神色,淡淡低眸望着游艇的地面,右上腹的位置又在愈发剧烈的发着疼。 他眉梢渐渐紧蹙,疼痛的感觉几乎令人难耐。 “盛夏。” 突然的。正在怔怔出神看着绝美景色的盛夏,听见身侧的男人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呆了呆这才即刻回过神来,脸上还有掩饰不住欣喜而惊喜的余韵笑容,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的他,“嗯怎么了么。” 她整颗心都还被眼前的景色牵引着,情不自禁的为这一幕而感到微微的动容,即便她的表情很镇定,可是脸上微微勾着的笑意无处躲藏。 然而正在这时,她看着身边的男人,身边的男人也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听见他猝不及防地说,“你会遇见更好的。” 盛夏怔忡着半响还没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觉得他应该是指遇见比现在更好的景色,除了这样她也想不到其他的,于是便笑着抬头看向已经不令人感觉遥远天际的暮色,极轻而声音飘渺地道,“不会啊,应该再也没什么东西能比现在更好了。” 笑着停顿了下,她又回头来看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慕淮南,我很喜欢现在这样。” 她终于明白他说要带她去看一样东西,原来就是带她来看现在的这一幕。 说真的,她从内心里感到欢喜。 只是慕淮南听了她的话,唇角仅仅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笑意极浅极淡,右上腹的疼痛实际上令他连这么一个极淡的笑容都难牵扯出来,并且是并没有接盛夏的话。 知道她是没听明白他真正的意思,虽然她也理解了一半。 他淡笑着仿佛不以为意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指的是,以后你会遇见更好的人,以及更好的景色。” 盛夏心底突然咯噔了一下,一时间又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了,“遇见更好的人” 还没让他说什么,刚说完她又自顾自的接了话,点点头道,“那倒也是,毕竟人生那么长,按照现在我们的年纪顶多也就过了三分之一,未来还能遇见很多人这是必然的,景色定然也会有别样的美,但更好的人谈不上。” 如果他是想指以后会遇见心地善良这样更好的人,那么她所遇到心地善良的人也不少,而且别人再好也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真正陪在她身边的是他跟西西而已,倘若还有可能的话,兴许还会有一个小的。 但真正唯一能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他。 如果他指的是 想到了什么不愿去想的东西,盛夏不愿再想下去,她也不会让那样的可能性出现。 只是她不愿意去想,慕淮南却偏偏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他轻笑着,像是漫不经心的慵懒着,懒懒地靠着沙发道,“我腻了。” “” 盛夏心头突然一紧,猛地而诧异的定眸盯着他,觉得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她唇角牵出一个笑容的弧度问他,“你刚才说了什么” 问完了忽然又觉得是不应该问的,为什么会想到不应该问她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本就听清楚了他突如其来的话却不想承认自己没听错,从而不想再听一次他说了什么,也许是凭着直觉认为本不应该问的。 他接下来的语言来得太过猝不及防,令毫无准备的盛夏听得呆愣。 在她怔愕而不知所措慌乱的目光中,她看见慕淮南低眸浅笑着丝毫没有欣赏什么的意思,说道,“等跟我离婚之后,你会遇见更好而跟我不一样的男人,他带你看的景色会跟我带你看的不同,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如同跟我在一起一样备受煎熬,你不会因为和他在一起跟亲人反目,他将会给你更” “够了慕淮南” 盛夏的脸色徒然就变了。 离婚 他说离婚 心里有宛如被针刺穿过,盛夏的脸色霎时白到了极致,她蓦地从沙发中站起身,站在他的面前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受伤又或者是冰冷地看着他。 倏尔又是极度纠结着,脑海中像是被他突然就扰乱了,她勉强笑了笑,“对,我们是离过婚的,不过我没有遇到你说的那种人。” 他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她却还是要故意假装不懂么。 慕淮南低眸注视着地面,并没有看她,“将来会遇见。”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再离一次婚” “对。” 她忽然就笑了出来,觉得他真是一定在开玩笑。尽管如果这是玩笑的话也依然还是让她心底难过了,面上却是佯装着不经意地淡笑着,“可是怎么办呢,我没有兴致跟同一个人再离一次婚。” 这种事情太过莫名了,贴切点来说,他突然说出这种话本身就令她莫名而感到无法理解。 因为他们的感情状态一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不,或许是出问题了。 她忽然想了那种香水的味道,跟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 盛夏的面容顿时就僵了,一股无处排遣的压抑以及宛如阵阵刺痛随之灌来,脑海中却还在自我提醒着那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的。 慕淮南偶尔会腻了想去找外面的女人当做调味剂,这点是她之前隐隐约约就想到可是又不愿意承认的,然后她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继续着原本的生活。不闹不吵也不过问。 放在之前她是不愿意承认慕淮南跟外面别的女人有暧昧,而现在,她忽然就认为即便他跟外面的女人有暧昧那也应该只是他短暂的兴趣,毕竟跟她在一起久了他可能也会生厌。 她想,她应该像那些知趣的人,大度的原谅他的所作所为,等他也腻了外面的人就会不再有其他心思跟她相守到老,虽然这样的想法是她以前极度不耻,认为是没有能力的女人做的最悲哀的妥协。 但应该他还不至于为了外面的女人就跟她离婚的地步。 慕淮南也是淡淡的笑,他的笑容突然让她感觉陌生极了,“我已经决定了,盛夏。” 决定了么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从跟别人的女人有暧昧开始。还是她有什么地方令他已经厌倦了之后决定的 盛夏分不清自己的心里头在乱糟糟着什么,感觉突然就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心口,难受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了。 咬了下唇,她盯着坐在面前的男人,“哦,是么。” 提唇笑着,她竭力的放松而表现出自然来,脸上勾出漫不经心似的笑,“慕淮南你想跟我复婚就要求我一定复婚,现在又想跟我离婚就要离婚抱歉啊,我可没这么随随便便的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想要离婚但我不会再有前夫,只有亡夫。” 亡夫么 慕淮南心底嚼着这几个字眼,菲薄的唇笑意加深,低眸注视着地面的眸光,有她看不见的暗淡之色。 而盛夏也不知道他突然是在无声笑着什么,又觉得自己方才口气因为被他气到而太过冷硬了,她真是一点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跟气氛,好似随时随地他们的关系就要破灭得干干净净,令人感到压抑而无处排遣的积郁像块巨石一样的堵在她的心口上。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极了。 她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大的反应,说出那样的一些话。 懊恼着,自责着,盛夏觉得她方才不应该一时冲动的用生冷不可控制的口气说出那些语言,或许她应该用点别的方式但慕淮南把话说到这种份上,她到底应该用怎样的方式来表达出她现在极乱的一切 试图缓和着气氛,低眸咬了咬唇,盛夏慢慢在他面前蹲下身,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是不是这段时间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然后你工作台曼,整天看我看得有些腻了如果是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多,不然我就去唐家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过一段时间,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回来” 慕淮南是不是真的腻她了她不知道,这段时间两个人单独相处是他要求决定的。 只不过可能男人也会有厌倦期,毕竟婚姻生活长久下去不论男女可能都会有一些小情绪,她现在勉强能接受他跟别的女人有暧昧当做是调味剂。可是忽然说什么离婚的这种话她不同意。 这不应该是那个她所认识到的慕淮南说得出来的话。 盛夏笑了笑又道,“还是真的这段时间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你不高兴了,嗯” 慕淮南深邃的眸子凝视她清隽的脸,她认真带笑的模样里似乎又透出了小心翼翼,看得他眸色愈发深然而透出别样的晦涩复杂来,伸出手拉起她的手臂让她在他身边坐下,他转过身双臂将她圈禁在他的胸膛跟沙发之间。 他深深地看着她,忽然一笑,食指轻抚着她的脸蛋,“吓到你了。” 盛夏怔松,又没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慕淮南浅浅轻笑着,“那些话不用放在心上,都是骗你的想看看你有多紧张,好不容易才终于把你绑在身边,我怎么可能会跟你离婚” 微微的停顿着,他低声说着话的时候,吻了吻她的唇,“盛夏,不要生气也不要恨我。” 她懵了。 都是骗她的想看看她有多紧张 用离婚这种事 本能的是想要发脾气生气的,但在他又补充了那句话之后她又没有那么做了,反而依然还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问他,“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她觉得这怎么都有点不太对劲。 慕淮南平日根本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他说什么的时候就是什么,所以说要离婚,现在却又说不是真的,让她忽然不知道到底该相信他的哪句话。 如果即便他说离婚是假的,但忽然提出这个想法的他还是不正常的。 慕淮南却是浅浅地笑着,轻声应道,“嗯,不用放在心上。” 盛夏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在想着什么,心里头乱糟糟的,总的还很不是滋味,即便他再次给了她不用放在心上的肯定语言,她却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意着什么。 想了想,咬下唇。她蓦然抬头凝视他,“慕淮南,我不会再遇到更好的了。” 说什么她会遇见更好的人,遇见其他不一样的风景,这种话终究像疙瘩一样的存留在她心底,她觉得她有必要,郑重而坚定的告诉他,她是什么样的想法。 然而慕淮南深深的眸子却透出晦涩的复杂来,是她完全看不懂的深意。 他说,“你会遇见。” “我不会。” “也许将来总有可能。” “没有可能。”她笃定的语气充满了坚决而不容置疑,“就算以后真有其他的什么人,那也是别人的和我没关系。我知道我想要的是谁,清楚我想跟谁在一起,纵然你可能会厌倦我试图找点其他的什么调味剂,我也不打算就这么放弃,除非你死了。” 能为一个人可以委曲求全到如此地步,不是太愚蠢就是太爱。 她改变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不知不觉的改变得已经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有什么暧昧,但这不是真的不在意,说没难受过谁相信,包括现在她的心里就宛如被针刺钻过去。 可是比起难受,她还是更不愿意因为这样就跟他分开。 除非他真的彻彻底底的厌倦了,以及他死了。 慕淮南低低地笑,笑而不语。 他的笑容忽然让她愈发的捉摸不定,深然着宛如一潭幽深到不见底的湖水,她试图从他低笑着的俊容里窥觊出什么,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能看出来,除了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之外,她发现她竟然无法洞悉他一分。 这让她很挫败也很无力,她感觉得到自从下了游艇开始慕淮南就变得有些不对劲,而她心底也在疙瘩着不知道在疙瘩什么,总感觉他们现在的关系,好似一缕薄烟,随时都要消散而开似的。 后面慕淮南已经转开了话题,把方才的事情暂时揭了过去。 可即便如此,盛夏却并未感觉好受一分,心里头怪异得很,还是觉得要么是他真的暂时的厌倦了她,要么就是她最近应该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而在游艇往回驶去的期间,慕淮南接了个电话,随随便便说了几句话没有透出什么信息量,盛夏也没太在意。 回了那艘中大型的游艇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海上的风吹得更肆意了。 慕淮南带着盛夏上来之后,给裹在她身上属于他的外套紧了紧,“别着凉了。” 盛夏抬眸看了看他,没说话。 接着。慕淮南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上通往上层甲板的阶梯。 而当他们上来之后站在宽阔的甲板上,目光在触及了对面老早站在这里等候的男人时,盛夏跟慕淮南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停下。 盛夏这次想起,她还有事情要找盛斯顾,结果因为被慕淮南带出海差不多两个小时,而导致她几乎是忘记了。 直至现在看到盛斯顾站在他们面前的不远,她才骤然想起来。 “哥”她的脚步几乎是本能的要朝他走过去,可迈出去的步子还没两步,手臂突然被身侧的慕淮南抓住了。 侧眸,他对她笑道,“先去换一身厚一些的衣服,这套礼服穿在身上晚上太冷了,当心着凉。” “我不要紧,我想先” 她话还没说完,慕淮南低笑着说,“听话,顺便去拿一瓶酒过来跟杯子过来。” 眸光流转着,他目光触及到盛斯顾的身上,轻薄的唇角含着极淡的弧度,“也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你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他应该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大家站在这里太没意思了。” 像是怕她不放心。他回过头来又对她道,“我会在这里等着的,他也会在这里,你快去快回。” 直觉慕淮南是在故意支开她。 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大概是认为,今天慕淮南似乎有意的不让她跟盛斯顾有所接触,仔细想想,在婚礼举行的时候是这样,在婚礼结束之后的宴厅里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 不过他之前说会让人通知盛斯顾,安排他们见面,不知道现在盛斯顾站在这里是不是他通知来的。 盛夏笑了笑道,“好。我去换一身衣服跟拿一瓶酒,你们别乱跑免得我找不到。” 慕淮南点头。 而这边的盛斯顾见慕淮南这该死的男人又想支走开她,不由自主地快步过来脸色沉沉的叫住她,“盛夏” 然而此时她已经转身朝着走道那边过去,慕淮南看见他的行为即刻上前来挡住他。 “让开”盛斯顾语气沉沉,宛如寒霜,充满了怒意冲冲的森冷。 慕淮南没让,掀起眼皮波澜不惊的看着他,“你这么甩都甩不掉的找她做什么。” 盛斯顾听着他的话就笑了出来,凉凉的,镜片下的眸子锐利极了,“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道慕淮南。你这么做你对得起她她为了你连亲人都不要了,这就是你偿还她的方式” 慕淮南眉心蹙了蹙,淡淡的语气蓦然至极,“不是你的事情别插手。” “可盛夏是我妹妹。” 他特么是在跟他开玩笑么,出了那种事还让他别插手,就让盛夏像个无知者一样被他蒙骗 盛斯顾低冷幽凉的道,“慕淮南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事情现在跟盛夏说清楚,我就不再计较你,否则” “否则如何” 语气淡淡的。 两个身躯挺拔的男人站在彼此的跟前,一个人的气势锐利,一个人淡然镇定至极。 盛斯顾气势锐利得仿佛要将人剥骨抽筋,慕淮南淡然镇定得仿佛不以为意。 他不知道慕淮南究竟还想如何,或者应该说他现在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戴着斯文眼镜的眸子漠然又犀利地盯着他,盛斯顾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你让盛夏伤了多少心,我就一件一件的报复回来。” 慕淮南低低的笑了。 他是不是在嘲笑着什么没人知道。 盛斯顾牢牢而幽冷的盯着他,只见慕淮南忽然上前了两步,定定地站到他跟前,凑到他耳边的不远,极轻的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 他声线极轻,“你真的一定要告诉盛夏” “这种事情还有得商量” 比起日后盛夏知道伤心难过,他跟倾向于此时此刻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起码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 慕淮南眼底流露出了失望的色泽,连眸色都暗了,“我有极大的可能性会死。” “我当然知道。” “所以,即便如此,你还是想要告诉她” 慕淮南的声音愈发的低更冷,后面的几句话甚至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整个宽阔的甲板上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海城吹散了他们彼此的声音,飘荡着最后化为无声无息。 盛斯顾笑,妖冶的俊容颇为冰凉,转过来看向慕淮南的眸子都充满了丝丝的冷意,“可能我没你这么自私。” 所以,他的答案,依然坚持着要告诉盛夏。 盛斯顾说,“我已经查过了关于你那件事的相关东西,你若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都还未掷地,蓦然的,他的衣襟被一双男人的大掌猛地拧起 当盛斯顾在一瞬间清楚的感知到来自跟前男人浓烈的敌意,甚至明白了他现在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已然全部都来不及。 他甚至毫无防备,也不曾想到过慕淮南这个男人竟然会这么做,他想了很多慕淮南是如何要把盛夏藏起来,是如何想方设法的要让盛夏避开他,可是偏偏却是没想过。要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的方式,是让他永远都开不了口。 他没有想到慕淮南会想要杀他。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只是因为慕淮南是盛夏最爱的男人,而他是盛夏最亲的人,他以为按照慕淮南对盛夏在意的程度,动谁都绝不可能会动她身边她所在意的人。 至少之前不论他跟慕淮南是多么彼此仇视彼此,慕淮南都没对他动过杀机。 而他虽然对慕淮南动过杀意,却也因为他是盛夏最爱的男人最终放弃。 可终究是他大意了。 到了一定的份上,慕淮南还是会对他动手,置之死地。 在慕淮南双手拧起他的衣襟猝不及防地将他提起,一个用劲就将他掀翻落入海里之际,盛斯顾看见他俊美的面色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戾气,听见他淡淡的没有感情的说了一句,“如果你能闭嘴,也许不是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更好的解决所有的事情,但现在好像只有这么一个方式。” 可能天生就是不对头的,原本慕淮南试图想过,如若盛斯顾能够闭嘴不谈那件事,他们或许有些别的办法既可以一边瞒着盛夏,也可以一边更好的接受治疗。 但几句话说下来,那样的想法终归是奢侈的。 盛斯顾这男人不愿盛夏受一点委屈,不想让她伤心,不想做那种可以瞒着她的事。 那么解决的办法就只剩下这一种了。 在慕淮南冷漠的松开双手的刹那,他衣袖上的袖口被徒然目光凛然起来的男人撕扯而下。 接着,被攻击得毫无防备的男人从游艇围栏边落入海里,连带着慕淮南手上被撕扯下的袖口一通掉了下去,慕淮南连眼皮都没眨下来,淡漠着站在围栏边,漆黑得仿佛被夜色熏染的眸子格外冷漠而充满寒意。 扑通一声,只见海面上溅出大片的水花。 这些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也在这同一时间,慕淮南的身后传来女人撕心而不可置信的惊骇嘶吼。 “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2章 慕淮南,你亲手手刃了我一条命 盛夏并没有真听慕淮南的话而回房间换衣服,甚至也没有去拿什么酒。 在慕淮南叫她离开时,她的确是真的走了,只不过凭着本能的直觉,认为慕淮南跟盛斯顾可能有什么话想说,于是她并没有走远,当离开了甲板之后,她就站在走道的拐角,站在拐角注视着甲板上的两人。 由于隔着有些距离,他们说话的声音又低,很快就被海风吹散开,所以她基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而就在她目光牢牢注视着那两人,发觉他们对待彼此的态度跟气场都有些不同,凭着感觉,他们就像是低声置气又愤怒敌视的说着什么。 她正考虑着要不要上前去打破他们的僵局,让他们的气氛缓和下来,可是还没待她犹豫出来,见到的就是慕淮南出其不意的提起盛斯顾的衣襟,一个用劲就将他直接掀翻推进海里。 盛斯顾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 她惊恐着双眸骤然收缩,从内心深处冷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出自于的本能的迈开脚步冲过去,连身上披着属于慕淮南的外套掉了也无暇顾及。 “哥” 盛夏疾步冲到围栏边,双手紧紧抓住围栏,瞳孔剧烈收缩着,睁大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荡出水花涟漪的海面。 只见海面上有扑通的几下挣扎,由于已经是夜晚的天色,而漆黑的海面上从她亮着灯的甲板上几乎看不见人影,隐隐约约可见是挣扎了一下,接着,没有了什么动静。 海面上没有看见盛斯顾的影子,夜色中黑沉的海面除了荡漾开的水波之外,几乎就寻觅不到其他任何的事物,安静得令人惊恐。 他沉下去了 这么快就沉下去了 盛夏的脑袋里乱极了,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盛斯顾会不会游泳的这种事,如果是不会游泳的话已经沉下去的可能性极大。 什么都顾不上也思索不过来,甚至几乎是在瞬间忘记了身侧还有慕淮南的存在,盛夏更未能注意到他被逆光夜色笼罩的俊脸是怎样的表情,她双手握在围栏上,一脚踩上了上去。 慕淮南已经看出了她想要做什么。 还不待盛夏翻过围栏跳下去。他动作快速的抓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这种不要命的行为,“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 盛夏想都没想就用力甩开他的手,“放开我” 慕淮南尽管抓住她手臂时用了力道,可盛夏此刻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比他更大,一个用劲就把他的手甩开了。 他眸色一暗。 浓浓的暗淡之意悄然掠过他的眼底,双眼盯着盛夏,语气却是强硬着不容置疑,“下来。” 可是盛夏此时此刻哪里还能听得进他的话,转过头来冷冽地看着他,她双眼赤红着,想说什么,可是喉咙里宛如是被什么针刺般的东西死死卡住,梗了半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最后,强迫着自己收回通红而含着泪光的眼,盛夏狠心地咬了下唇,几乎没再有任何犹豫的,双手扶着围栏翻身过去,在双手松开围栏的同时她没有任何迟疑的跃了下去。 “盛夏” 慕淮南心一紧。 海面上再次传来巨大的声音,是她落入海里所发出来的。 慕淮南冲到围栏边,就见盛夏跳进海里的盛夏在落入进去后的没一会儿,她的脑袋波浪粼粼的海面上破水而出。 白皙纤细的双臂划动着,她连看都没看上面甲板上的他一眼,目光不断的在夜色中彰显出漆黑如浓墨似的海面上四处搜索着那个消失的人影。 急切着,她含着盛斯顾。 但除去了海浪声,以及她双手划动着海水的声音,丝毫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灌来。 而海面上又是夜晚,能见度太低了,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 深深的觉得盛斯顾一定是沉到海底,也顾不上在晚上这样的时刻跳进海里是有多危险,盛夏双手划动着,头往海面底下钻了进去。 她已经没有理智了,完全凭着急切的本能在寻找着盛斯顾,连深想着或许本应该去求助别人效率来得更快。 而她也等不了匆匆跑去找人来救他。 海底下更是看不清什么事物,本来没有月光的照亮,海面上就已经是沉得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何况是海底。 她极力的睁大眼睛,屏着呼吸,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搜索着。 慕淮南站在甲板上的围栏边,双手掌握在白色的围栏上,他目光牢牢而充血的看着那个不时钻进海里又冒出头来呼吸不到两秒钟再次身影消失在海面的女人。 她奋不顾身寻找着的模样就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没命一样的疯了似的,毫不顾忌在这样的夜晚里,她落入海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什么海里的不明生物攻击。 慕淮南下颌收到最紧,一张五官轮廓分明的脸庞紧绷而僵硬得厉害,握在围栏上骨节好看的手指越握越紧,身体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着。 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破开他胸膛的皮肉,有种钻心的致命感纷至沓来。 漆黑暗淡的眸子看见她再一次破出水面。 而随着她不断的搜索寻找。她白色的身影已经离游艇越来越远,甚至即将要消失在他的视线,彷如白色薄烟慢慢飘散。 男人挺拔的身躯站在围栏边,他身后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此刻显得有些斑驳起来,居高临下的身姿似是夜色里看不见神情五官的魔魅,笼罩出一团黑色的剪影。 目光愈发暗沉而黯淡得厉害,性感的喉结艰涩的滚动了一下,慕淮南握在围栏上的双手手指动了动,分不清是怎样情绪的眸子睨着盛夏再次潜入水底,忽然就是已经控制不住了般,他动手松了松衬衫的领口。 接着,一手握在围栏上,他一个翻身纵跃,挺拔的身躯纵身,扑通一声,窜进海里。 盛夏还在寻找着盛斯顾的身影,可是能见度太低,她找了很多位置也没能看见她,而海底又太深了,令她根本无法完全潜下去。 随着时间的过去,她愈发的焦虑起来,一时间根本盘算不出盛斯顾会被海水冲到哪里,游艇又时时刻刻没有停下来的游行着,让原本盛斯顾落下去的位置变得愈发模糊而不敢确定起来,于是她只能完全凭着本能的直觉在寻找着。 游艇上正是婚宴举行歌舞升平最好的时刻,隐隐约约似乎还有音乐声流泻出来,在这片汪洋大海中跟落入水里的人急切而落魄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游艇的顶层正有人在举杯欢声笑语的畅谈着什么,忽然有站在边沿上的人发出惊讶的惊呼声,“看,那边有人” 待在顶层上的人听到声音,皆为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真,他们都看到了那个隐隐透出白色的身影,由于隔得太远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不过能确定那一定是个人。 此时的海面上只有他们这一艘游艇而已,无需多想也该知道是他们这艘游艇的人。 即刻就有人道,“快,去救人,有人掉进海里了” 素来任何发生的意外跟动静,极其容易成为焦点注目的所在,于是当这一声响起之后,所有人立刻朝着楼梯口大步而去,不论是想看热闹的还是救人的,纷纷都往楼下涌聚。 找得有些时间了,而一整天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之前甚至还喝了几杯香槟,此刻还在这样令人感到无力又仿佛能将人吞噬的宽阔大海寻找着一个人,还是穿着黑色西装礼服的人,什么叫做大海捞针,现在真是被体会得淋漓尽致。 盛夏的身体已然有些疲惫而乏力,酸痛的肩膀手臂跟海水沁湿而疼痛的眼睛令她行动变得愈发困难起来,想再次潜入海底却已经没什么力气,她甚至是无力得连划动海水的力量都快没了。 然而整颗被拧紧的心脏让她根本不敢放松下来。即便知道想找到盛斯顾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即便她很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还能找得到他的人,兴许他早就被海水冲走了,兴许他 她不敢再想下去,尽管整个大脑杂乱至极,她的思维却是紧绷的,像是凝滞了又像是太过糟乱了反而不知道该去想些什么,她完全凭着本能的半点不敢怠慢放松。 当再一次已经憋不住,不得已的冒出海面呼吸一口空气时,她还没来得及再一次一头扎进海里,腰身这时被人从后面捞了过去。 “你不想活了吗”是男人低沉而夹着暗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盛夏抬起头,就见慕淮南一张被夜色熏染的脸庞沉而紧绷得厉害。 连想都没想,她手脚并用的划着使身体尽量维持平衡,腾出一只手来试图推开他控制在她腰身上的那只手,“别管我。” 哪里能不管她。 她已经明显体力缺乏,再继续这样找下去迟早会因为没了力气而沉溺进海底,况且晚上的时候海底下的不明生物随时都有可能攻击过来,放在平时一个正常的男人都难有活路,何况是她。 慕淮南漆黑的眸光暗沉得厉害,看她游着返身往一个方向又要低下头潜进海里,他最终还是动了僵硬的身体,不由分说捞过她的身体就把她往游艇的方向带。 “慕淮南,放开我” 顾不上挣扎会导致两人都陷入危险境地的这种情况,盛夏被他带着的时候,她拼命而疯狂的挣扎得厉害。 慕淮南却没有理会她。 盛夏试图掰开他的手臂,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身体没什么力气,纵然她使出浑身仅剩的力道,也没能挣脱开他圈禁的捆缚。 恰巧这时游艇的甲板上集聚了不少的人,游艇上来参加婚宴的人们都站在那里,有戴着救生圈的人游了过来,他们在说些什么盛夏根本听不清楚,累到了极致身体困倦着,被慕淮南强制带回去的时候,有海水灌进她的嘴里,呛得她咳嗽不断。 到了最后不知道是因为累到了极致,还是因为过大的冲击令她无法思考,盛夏短暂的昏厥过去。 没有晕厥过去多长的时间,当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海水时,盛夏的意识逐渐回转清醒。 眼前似乎有人影在晃动着。在灯光里影影倬倬。 睫毛动了动,盛夏慢慢打开了一双眼眸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慕淮南那张俊美的脸,他漆黑的眸子正注视着她。 脑袋里有短暂的缺片,连围聚在他们周围的人们在说什么,盛夏也没太听得清楚,等意识渐渐回笼时,骤然想起了之前的一幕幕,她瞳孔剧烈的扩散,双手撑在甲板的地面上,猛地坐起身来,“哥” 随着她的起身。罩在她身上男人干净的外套落了开。 那是属于慕淮南的,被她之前弄掉在甲板上,所以没有像此时他们两人的身上那样湿漉漉的狼狈不堪。 湿透的衬衫跟一头碎短的发紧贴着男人的肌肤。 她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个人身上狼狈的模样,几乎不相上下。 而在盛夏本能起身时,慕淮南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低沉而暗哑的嗓音,透出沙哑之味来,虽然好听到了极致,她却无心欣赏,“别乱动,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嗯” 想起了落入海里的盛斯顾她一直没能找到。自然也就想起了她是如何亲眼看着他将盛斯顾推进海里的。 盛夏的眼神顿时就酸涩的红了,冷冷的别开他的手,甚至连一句话都吝啬给他,她趁着地面努力的站起身来,顾不上此时身体有多虚弱无力,连忙抓住就近的一个人问,“我哥呢你们有没有找到他” 她还记得她是被慕淮南带回来的,后面应该是这些人搭手救上来的。 被她抓住的人懵了一下,一时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不解的问,“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么,难道掉进海里的还有别人” 听着这句话,盛夏就应该听得出来,他们从海里上到游艇上后,慕淮南没有告知其他人盛斯顾也落入了海里。 他不仅仅是把盛斯顾推进了海里,现在根本连救都没想过要救。 心忽然就冷了。 比之前亲眼看着慕淮南将盛斯顾推进海里的那一瞬间过大的冲击,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场景跟意思,她的心几乎冷到了极致,不知道是因为浑身都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的缘故,还是此刻明白过来的意思让她有了心理作用,她的身体开始在逐渐打颤。 战栗着,瑟瑟发抖。 目光也在顷刻之间扫视向原本半蹲在甲板上,此时已经慢慢站起身的慕淮南,她的眼神说不出是受伤还是惊恐着仿佛今日才认识他一般。 可是,面对着他看不出情绪的漆黑眸子,她从他的脸上甚至看不见半分的后悔跟愧疚之意。好似他要的那条命,无关痛痒,他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也没有要跟她忏悔的模样,令她喉咙哽咽得发疼。 心头上像被沉重的巨石压得她几近窒息,过了没有多久,她用了极大的努力才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收回来。 回头看向围聚在他们周围的人群,她艰涩而困难地开口,嗓音低低的,像是无力极了,“还有一个人掉到海里了,麻烦你们帮忙找找,让人来一起帮忙找找” 说出最后几个字时,她哽咽而绝望得厉害。 站在甲板上的所有人听见她的话,脸色都变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而现在显然也不是追问着这种事情的时候。 立刻有人主张道,“大家伙儿赶紧去通知人,让游艇停下来一起找找。” 毕竟事关人命,在这样黑夜中的大海里,片刻的停滞都会令那个人丧失生命,所以谁也不敢倦慢。 很多人一哄而散。 有懂水性的人换上泳装下海去找,有人乘坐小型游艇,也有人拿了快艇,各种各样可以用来寻找用的工具全被用上,也有其他的很多人站在这艘大型的游艇边沿,努力的朝着海面看去。纷纷试图在如浓墨似的海面上找出其他的什么人影。 而盛夏站在原地里,身体僵住了般一动不动着。 这时闻讯赶来的盛清妩跟霍靳等人也匆匆来到了甲板上,盯着浑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两人定定的站在原地,盛清妩来到盛夏跟前,蹙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霍靳也是担忧着,“刚才听人说你落水了,是慕先生下去救了你,还好你们都没事,但怎么好好的就落水了” 游艇的安全性是很高的,只要不是故意的就没这么容易落水。 说盛夏是不小心掉进水里的这种话说出来没人会相信。 盛夏喉咙宛如被什么卡住,脑袋垂得很低,眼眶通红着半响也说不出一个字。并不是她不想说,而是,真的说不出来。 盛清妩看着她的这个样子,眉梢皱得更紧了,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盛夏,“刚才来的路上我听到有人说还有一个人落水了,是谁” 盛夏张了张嘴,喉咙沙哑而艰涩得厉害,“是” “盛斯顾”没让她说完,盛清妩就把话接了过去,压低了声音,沉沉地道,“是不是他掉进水里了” 盛夏掉进水里被慕淮南救上来的事情已经在整艘游艇上都传了开。而过去这么长的时间,若是放在平时盛斯顾早就应该出来了,然而现在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盛清妩稍稍动一下脑子,就已经猜出了答案。 盛夏回答不上来。 但她低垂着头沉默的模样,显然已经是默认了她的话。 盛清妩面色顿时就僵了,没时间过问是怎么回事,她即刻转身对身边的男人道,“霍靳,立刻派人找他。” 知道这件事刻不容缓,霍靳也不多言,跟着她一块转身去吩咐人寻找盛斯顾的踪影。 游艇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找着落入海里的盛斯顾,唯独盛夏跟慕淮南站在甲板上迟迟不动。 盛夏不动,是因为她不知道。慕淮南究竟想干什么。 或许,她在等他的一个解释。 只是事情的发展并没能像她预期的那样,做出了把盛斯顾推进海里的这种举动后,又没有在第一时间让人立刻去找盛斯顾踪影的他,更没有要对她解释什么的意思。 看着所有人都去搜救了那个男人,而站在甲板上的他们此刻然而无人理会,慕淮南见身侧有下人拿着两条干净的浴巾过来,对他说,“慕先生,这是霍先生跟霍太太吩咐给你们送来的,他们让您跟慕太太先回房休息,游艇上有私人医生,等会过去给你们检查身体。” 暗沉的眸子淡淡轻阖了下。慕淮南拿起下人手上的一条毛巾,走到盛夏的身后时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低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地道,“先回房休息换一身衣服,晚上海边风大,你这样容易着凉感冒。” “为什么这么做。” 听出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有想要道歉的意思,盛夏冷冷地推开他的手,侧回身来看他,一双黑白分明被水雾染上的眸子略略通红着,她嘶哑的声线说出来的语言都着微微的颤抖。 接触上她泛着泪光的眸子,慕淮南沉敛下眸子,淡淡着仿佛没有感情似的说道,“先回房。”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盛夏的理智被他风轻云淡似的毫不在意的口吻几乎给瞬间摧毁了,她返过身来抓住他胸前湿意遍布的衣服,哽咽而沙哑的嘶吼,“说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非但不仅把他推下去,甚至根本没有要救他的意思”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下人听到这句话,脸色徒然就变了。 诧异的,下人看着面对面对峙着的两个人。 慕淮南眸光淡淡,“这是迟早的事情。” 他随意的口吻,颇不以为意,却听得盛夏浑身一震,凝滞的眼,带着赤红的僵硬之色,泛白的唇动了动。“什什么意思” 掀起波澜不兴的眸子看着她。 他说,“本来慕家跟盛家就有一定的仇恨存在不是么,难道你以为我能跟他和平相处” 她呆住了,像是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他宁可跟你断绝关系,也不能接受我们在一起,从这点你早就应该看得出来,我跟他是水火不容的。”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就是自带的,盛斯顾跟慕淮南两人,总是能一个看一个不顺眼,如若中间不是有一个盛夏的存在,如若不是盛斯顾因为盛夏而入狱了两年,倘若换个场景,倘若是在商业圈里碰见,两人都会是彼此强劲的敌手无疑。 “所以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论原因是什么,你本不应该需要太意外。”盛夏听见慕淮南低低淡淡的说,“这样的事情,就算今天不发生,迟早有一天,也会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发生。” 只是今天这个场合对他比较有利,而他也知道盛斯顾可能没想到他会在突然之间要置他于死地所以没有防备,他才能这么轻易的得手。 如若换个场合,换个地点,换件事情,结果也许未必是这样。 也许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他。 他的每一个字都随风灌进她的耳里,盛夏看着他,却感觉陌生极了,仿佛站在她眼前的男人,是一个极度陌生到让她不认识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低低的,她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掉了,“是我应该接受现在发生的事情吗” 慕淮南睨着她,菲薄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没答话。 然而他的沉默不语,宛同她说的话是对的。 其实她也早就知道,盛斯顾跟他不对路,两个人的气场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不合,一见面就会有种虎视眈眈的警惕冷然感,纵然她有心想要撮合他们的关系,让他们别对彼此有那么大的意见,然而那是毫无用处的。 抓住他胸前衣服的手渐渐就无力松了开,盛夏含着眼泪笑得自嘲,彷如有刀片在凌迟着她的心脏,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喉咙愈发的哽咽而难受着,后退了两步。 她通红含泪的眸子轻然的望着他,如同正在看着一个陌生人那样,“慕淮南,直到现在我才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她说,“你亲手手刃了我一条命。” 就像是用他的双手。狠狠地要了她的命。 整个脑海都在疯狂绝望的杂乱着,扔下这句话,她倏然转身 慕淮南抬起漆黑如夜色般暗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转身离开的瘦弱背影,却读出一股名为崩溃的情绪来。 他的脚步本能着要往跟上去,可是骤然间脑海中不知道掠过了什么东西,他刚欲要迈出去的步伐又倏然停了下来,挺拔的身形僵僵地定在原地,宛如夜色中挺立的塑像。 淡淡的垂下眼皮,他手掌按在又在发疼的右上腹,一双好看的眉梢微微的紧拧着,令他没再往前跟上一步,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忽然的。他也是笑。 笑声低低的。 直到现在才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么 这一晚,原本喜庆连绵的婚宴变成了搜救人的画面,而盛夏也没有回去换衣服,在跟慕淮南分开之后,她就投身到搜救的队伍里,跟着所有的人一起搜索着盛斯顾的身影。 可结果,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 哪怕她心里奢望着能有一丝丝的转机,哪怕她奢侈的期望着会有一些希翼的希望出现,最后的结果,还是将人挫败得无所遁形。 纵然他们搜救了整整一夜,能用得上的东西全部都用了,整个汪洋的大海里,早已没了盛斯顾的身影。 他已经消失在海里。 搜救的人在后半夜的时候大多数都因为困倦而逐个逐个的散了去。 等海面上遥远的天际边露出鱼肚白时。连最后那波跟着盛夏一块搜救的人也带着她回到甲板上,道,“光靠我们的这点人力看来是找不到的,而且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在海上流动性很大,不说当时出事是在哪个位置已经不知道,他也不可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不是被海水冲走了,就是有可能在什么地方沉到海底时被鲨鱼什么的也吃了” 刚要说出来,貌似意识到这样的事情太过残忍了,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她的什么人,才让她这么奋不顾身不休息也不吃不喝的跟着他们找到现在,但应该是她很重要的人这点,他们都还是看得出来的。 于是话还没说完,那人就识趣的闭了嘴。 同伴们也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们也尽力而为了,现在单靠我们是不行的,这件事回去之后报案处理吧。” 虽然报案处理,得到的结果应该跟现在没差,但目前他们也只能是这样了。 几个人都是疲惫到了极致的,神情倦倦的各自相继离开。 天色亮了不少。 所有的人都困了累了,也就全部都回去休息了,整个甲板上,还剩下盛夏一个人待在这里。 至于盛清妩跟霍靳貌似他们是在另一边,也是用了整整一夜都在搜索着。具体那边是什么情况,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也多多少少的猜测得出来。 盛夏呆呆地站在甲板上,一整夜没有半点休息令她的身体到了最为疲惫的状态,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倒下去,而她身上的衣服虽早已经干了,但沾了海水的感觉帖在身上仍旧极度不舒服。 脑袋也在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不清着彷如有光影交叠,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定定地站在甲板上,抬着目光空茫地看着已经变得除了海浪声便是无声无息的海面,肿胀通红的眸子如同充血一般遍布了血丝。 一望无际的大海,此时忽然感到无尽的绝望。 疲惫到极致的身体终究是熬不住了,她整个人都失去了最后的力气,双腿无力的跪坐在地上,颤抖不已的手掌捂住了脸,想要嘶吼却又什么都嘶吼不出来,只能是将整个苍白的脸都掩饰在双手间,低低无声的绝望。 无穷无尽的崩溃,彷如决了堤似的蔓延而来。 身体在控制不住的瑟瑟发着抖。 而这样极大的情绪冲击,以及熬过整整一夜疲惫的身体终究不再是她的意识所能控制,盛夏只感觉眼前黑了黑,一阵阵的眩晕直袭而来。 “盛夏” 在她倒下去之际,一个男人的黑色身影冲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3章 这就是你的在意,嗯? “她现在怎么样” 房间里,医生正在给躺在床上的女人检查身体,待取出含在她嘴里的温度计,看清楚上面的度数,医生回头对挺立不凡的男人道,“慕先生,慕太太只是发烧了,没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站在床前的男人声音冷冷沉沉的,“多少度” “三十九度。”医生如实道,“您放心,等会给她吊一瓶药水就好了,等她温度降下去些之后醒过来,再吃一些药就能彻底好转。” 待医生给躺在床上的女人吊了药水,留下了一些药之后,慕淮南吩咐身侧候着的佣人送医生离开。 房门没有关上,但这种时候也不会有人进来。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慕淮南站在床沿边,低眸注视着脸色发红但唇色泛白,额头上甚至冒着虚汗的女人,心里头不知是怎样的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烧而陷入昏睡之后做了什么噩梦,她昏迷中眉梢皱得很紧,一张漂亮的脸蛋写满了揣揣不安的紧张之色,低低的似乎在呓语着什么,只不过实际上她什么都没说,只有唇瓣在动了动。 移开脚步,男人伟岸的身躯在床沿边坐下来。 睨着她状况明显不对劲的脸,特别是那双皱紧的眉头看得人有些心生不忍,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手指抚在了她的眉梢上,像是在轻轻的描绘着她的眉梢,更像是在替她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轻薄的唇微抿着。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看着她的漆黑眸子,却是流露出低暗的色泽来,充斥着怎样的情愫,一时间竟叫人看不懂。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回了海城。 盛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南苑别墅的主卧里,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难受至极,身体也乏力得很。 守在旁边的佣人看见她动了动,接着是要慢慢醒过来的征兆,佣人急忙跑了出去道,“先生,太太醒了。” 当慕淮南来到主卧的房门口时,恰巧盛夏刚刚睁开眼睛,双手撑在床上试图坐起身来。 她脑袋还有些懵,半响都难以消化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让她一时间想不了什么事情。 “你着凉感冒之后发烧了。”慕淮南走了进来。 还没让她问,他就在床沿边坐下来道,“先躺着休息,要不要喝点粥,嗯” 盛夏的脑袋空茫了几秒钟的时间,才逐渐慢慢消化过来,他们已经回了海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怎么回来的,她没有印象,因为昏迷了过去。 身上已经被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 大概是在她昏迷间慕淮南帮她洗了澡换的衣服。 抬起眼睫看着身前坐下来的男人,她张了张苍白而无力的唇,空茫着脑袋只问出一句话。“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好像昏迷了有一些时间,至于到底昏迷了过去多久,没有印象。 慕淮南凝视她,倒是说了实话,“现在是从游艇回来的第二天。” 所以她是昏迷过去了一天一夜么。 脑海中的意识渐渐回笼,盛夏心底一悸,一手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单,她急忙放下双腿滑下床。 慕淮南见到她这个动作,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做什么。” “让开。” 盛夏的语气冷冷的。连犹豫都没有想挥开他的手,一双脚套上拖鞋,她匆忙着起身,对他冷淡而排斥的态度,无处掩饰。 慕淮南被挥开的手指僵了僵,深谙的眼底掠过暗淡之色,缓缓侧过头,见她套上拖鞋连衣服都没得去换的大步走向房门,他不紧不慢的开腔,“还想去找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盛夏自然在第一时间就能听得出来。 她迈到门扉边的脚步倏然一顿,僵持着,却是半响没有回头看他,愈发消瘦的背影透出一股子无比的冷然出来,一张透着白的清隽脸色,溢出满满的淡漠之感。 慕淮南瞟着她的背影,“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若是还能找得到之前你们就应该找到了。” 他究竟是用着怎样的心情,才能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 盛夏的眼神更冷了,用力地咬下唇,心口上的呼吸逐渐加重而急促,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在了心房上令她有些难以呼吸。 “再者说,游艇跟所有人都已经回来了,这个时候你出去,也不知道能去什么地方找他。”他站起了身,“关于找他的事情,已经让警方那边去处理,你一个人势单力薄,这个时候还是让警方去找就可以了。” 警方那边已经去找了么。 想想也对,当时游艇上那么多人都去找他没有找到,不论是那些宾客还是盛清妩他们,应该在回来之后都会选择让警方介入搜索。 而报警的人,可能是那些宾客们,可能是盛清妩跟霍靳他们,但绝对不会是慕淮南。 她想起了他在将盛斯顾推下海里之后的种种所作所为,顿时仿佛有一股能冻结人心的寒冷之意灌来,侵蚀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血脉,令她忽然冷得禁不住的想要打颤。 盛夏忽然就觉得很冷,冷得她感觉身体都被冻伤了,听着身后靠近的脚步声。她慢慢的握紧僵硬着的手指,愈发沉重的呼吸,令她几近窒息。 慕淮南走到了她的身后,拉住她手臂将她带回身时,另一手捏起她的下颌,低眸看着她道,“那些事情已经有警方去处理了,霍家那边也派了人一起在找,你之前在海里泡了不断的时间又没有换衣服一直找到天亮,感冒之后就发烧到现在,之前刚让医生给你打了针,烧才退了一些,现在先躺在床上吃点药再休息一会,你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做了端上来,嗯” 盛夏这一次没再挥开他的手,而是一点一点的抬起仿佛被冰霜覆盖上的眸子,她漆黑的眼瞳对视上他。 倏尔,唇角泛起一丝冷淡的笑,微微的半垂下睫毛,“虚情假意什么,你以为你说的话,我还能信任么。” 淡淡的语言灌入耳里,不轻不重的语气却是充满了致命感。 慕淮南呼吸滞了滞,眸色偏暗偏淡,线条流畅的下巴瞬间就收紧了,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半响盯着她,没有说话。 而盛夏似乎没有时间跟他这样浪费,唇瓣轻轻的张合着,冷淡的语气仿佛没了情绪的木偶。“没有什么事麻烦你先出去,我想换一身衣服。” 不仅仅是语气冷淡,连字眼间的生疏也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 可尽管她是如此态度,慕淮南却并没有真的要出去的举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他眸色极深,像窥不见底的深渊,却又是波澜不兴的口吻道,“不信我,你可以打电话到警局。或者我叫霍家的人过来告知你现在的情况。” “不必了。”盛夏别开头,“我有手有脚用不着你施舍帮忙,想知道什么我能自己过去问,不必你假仁假义。” 尽管知道说出这些话伤人,然而脑子里乱糟糟身心都极冷的她,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要说伤人的话他给她的不知重了多少倍。 慕淮南五官的线条更冷硬了,“我不是在假仁假义。” “那是什么”盛夏回头来看他,淡淡的却是笑了,“难不成还能说你是发自内心的么,你要是发自内心的。为什么在把他推下海之后又对他见死不救如果你当时能够急事救他现在根本不至于是” 话到了这里又骤然止住。 因为她忽然发觉到说出这句话的她是有多么的天真,点头嗤嘲着,“也对,你都故意把他推下去了,若是还会救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你一番力气” 她真是天真。 竟然还会在意慕淮南推了他下去之后不就他的这种事情。 “我是对其他人不在意。”慕淮南收紧了下颌道,“但那些人里不包括你。” “可你推下海置之死地的人是我哥”盛夏的声音禁不住的就有些不受控制了,说出这番的话时候连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她瞬间红了的眼眶死死地盯住他,一股难言的哽咽卡在了她的喉咙里,“他是我唯一的哥,你连他都不放过” 她笑了下,讽刺着,“这就是你的在意,嗯” 爱一个人不是会爱屋及乌的么,虽然这种事情放在他跟盛斯顾的身上不太可能,但至少也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慕淮南看着她双眼通红含泪的模样,稍稍的皱了一下眉头,“盛夏。” 他要说什么,可是她哪里能听得了。摇头嗤笑着,“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我也懒得质问你。” 停顿了下,她讽刺的笑意逐渐收敛了去,态度冰冷至极,“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她要换衣服,除了要出去已经没有其他的什么原因,而慕淮南也知道她要出去做什么,可是按照她现在的这副样子跟身体状况。又哪里能是随随便便乱跑得了的。 但盯着她这副坚决而不容置疑的模样,即便他说什么她定然不会听得进去,更何况是要她好好休息的这种话,对于她来说,若是还能好好休息,早就不会是现在的这副境地。 她大脑急切渴望知道任何一切关于盛斯顾消息的思维,不允许她休息。 所以最终,慕淮南没再勉强她,也不再阻止她,甚至真听了她的话,真的退了出去。 但在脚步越过她身侧,踱步到房门边时,他修长的腿又停顿了下来,没有特意的回头,额前的神情被掩埋在他暗淡的神色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迈开挺拔长腿。 盛夏眼角的余光看着他终于离开,脚步声渐渐走远,这才仰起头。深深而用力地吸了口气,费劲的逼退回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光,强行让自己压回所有的负面情绪。 她适才上前,将房门关上,反锁 而还没有走远的慕淮南听见了身后传来房门关上反锁的声音,他迈开的脚步僵了僵,眼睛的色泽愈发的暗沉了。 已经是冷淡防备他到这个地步了么。 唇角微弯起一个弧度,略有低落之色,过了没多长的时间,他又很快的收回思绪来。 抬起眸光时。长腿又迈了开。 盛夏用了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跟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当她走出洗手间出来时想拿起被摆放在床头柜上属于她的东西欲要离开,目光不经意的瞥见放置在一旁的药。 那是退烧的药。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给她吃的。 其实在之前她自己也发觉得到,由于没能及时用热水清洗身体也没有换衣服,一整夜在海面上奔波着导致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只不过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思在意得到这些,也无暇顾及,于是才终于扛不住的倒了下去。 盯着那瓶药,犹豫了两秒钟,她果断的拿起药倒出两粒来,和着一同被放在旁边已经冷下去的水一同吞了下去。 她现在还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倒下从而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不吃药难保又会烧得严重,现在的这种情况,可没时间让她发烧躺在床上无动于衷。 所以还残存着的理智,要她必须得吃药。 当吃了药,拿着东西从主卧里出来,盛夏直至下到一楼也没看见慕淮南的身影,她也没去问佣人慕淮南去了什么地方,正准备什么都不交代的要出门,佣人反而这时跑上来急急忙忙地问她,“太太,您这是要去哪里” “办点事。”盛夏看天色已经不早,淡淡随口地道,“晚饭不用等我了。” “呃可是医生交代了这两天您先好好休息的。” 盛夏哪里还会理会这些问题,心底早就乱得一团麻团似的,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费劲而无力,她随意的摆摆手,一言不发的走出别墅的门。 佣人看着她,想叫住她,但见她满身疲惫着的模样,而也不见慕淮南出来阻拦她,最终只能打消拦下她的念头。 只是,太太就拖着这副身体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二楼书房的窗口,慕淮南站在窗口边,视线盯着楼下的女人走出别墅之后去了车库,将那辆卡宴开了出来,他渐渐低下眸光,喉结动了动。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回来的事情,慕淮南提前跟唐晚笙他们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过来,他甚至也没通知任何一个人,所以过去了这么久,没有人出现来打扰到她,也没人来过问她。 唐晚笙没有,西西没有,付东之也没有。 除了慕淮南将她感冒发烧的事情隐瞒了,盛夏想不出其他合理的借口,不然按照唐晚笙跟付东之的性格,怎么都会带着西西过来看望一下她的情况,唐晚笙甚至会带着西西陪在她身边等到她醒过来。 不过幸而他们谁都不知道。 这样也让盛夏稍稍的松了口气。她现在没有时间跟精力去招呼他们,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她的情况担心她什么,而按照她现在情况,能暂时的不见他们,让她也不至于那么疲惫。 她现在的确是很疲惫,疲惫到不想见任何人,也不算是不想见,贴切点来说是想逃避。 她忽然就很想逃避开所有的人。 大概很多事情她的脑袋都还没能完全的消化干净,乱糟糟的心绪令她恐惧而慌乱至极,这个时候连该如何理清楚思路她都有些空茫着不知道,又何况是要应对她不想让知道她情况的那些人。 开着那辆卡宴,盛夏首先去了一趟警局,询问着是否找到关于盛斯顾的蛛丝马迹。 至少,活要见人。 死也要见尸。 不过脑袋虽乱,她却没有犯对警察说出盛斯顾这个身份,而是用了冷肖的名义。 毕竟如今盛斯顾是用了冷肖这个名字,案件上应该也是这个名字。 而事实证明她猜的也是对的,报案的人是霍靳,霍靳知道盛斯顾原本的身份,也知道如今他改换的身份,为了不让盛斯顾招惹上什么麻烦,谨慎起见,他用了冷肖这个名字来备案的。 可是当盛夏询问了警方相关的事情之后,警方那边的回答却是没有任何进展,他们已经派了大力的人手也跟海军部那边相关的人进行配合搜救。 得到这样的答案,盛夏心里头说不出的失望。 可有时候,失望也是好的。 起码,没有看到盛斯顾的身体,没有看到他的遗物,她起码还能幻想着可能他还活着 浑浑噩噩的走出警局时,盛夏忽然就不知道该去往哪里,脑袋里真是乱到了极致,心脏仿佛窒息着阵阵的难受着,这样焦心的等待令她极度的惶恐无措。 可也真的是茫然到了极致,她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彷如原本清晰的思虑,在慕淮南将盛斯顾推下去之后,就跟随着一起荡然无存了。 坐回了车内,双手控制在方向盘上,没有启动车子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车内。她透过车前的玻璃盯着前方的视线,没有丝毫的焦距。 眼前仿佛又一次浮现了她眼睁睁看着慕淮南推下盛斯顾时狠戾的画面。 低低的,她慢慢的是笑了出来。 笑声极度的苍凉。 是她错了。 真的是她错到了极致。 在盛斯顾要求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她应该离开的,这样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第一次,她开始对坚持留在慕淮南的身边,却跟盛斯顾断绝兄妹关系的这件事,产生了动摇。 不能自控地开始怀疑着,这样本就是错的做法她却一直坚持着不顾他们的意思心甘情愿的留在慕淮南的身边,可能本身就没有必要。 慕淮南爱她。她知道。 但是他不会因为爱她,就会爱屋及乌,不会因为爱她,就一定不会对她身边的人动手 蓦然的,盛夏忽然又想到了莫云柯。 莫云柯有没有知道关于盛斯顾的这件事,她不太清楚,不过似乎是有极大的可能性还不知道的,因为莫云柯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酒店,似乎跟盛斯顾没再怎么见面,而按照他们两人之前的状况。莫云柯更不可能会主动联系他。 所以应该是还不知道。 毕竟这件事,盛清妩虽然应该知道她的存在,但也不至于会特意去通知她,而警方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那么她应该去通知莫云柯一声么 告诉她,盛斯顾已经被慕淮南推下大海,直至现在也查无音讯,甚至有极大的可能性或者本身就已经死了 但这种事不论她是否启齿得出来先不去想,莫云柯听了之后又是该怎么接受 即便莫云柯如今时时刻刻的都想逃着盛斯顾,半点没有想要跟他和好的意思,可她也看得出来,莫云柯实际上还是极度在意盛斯顾的,否则,当初她就不会跟莫云柯有什么特别的交集。 想着种种的问题,心里头非但没有想通而因此轻松过什么,反而是愈发的沉重着压得人不能喘息,盛夏在车内坐了不知多久,车窗外的天色都已经暗了下去,直至现在自从她出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她都不知道。 而也逐渐意识到这样空白的坐下去非但解决不了任何事情,除了让她短暂的逃避之外一切都还是跟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盛夏想了想刚要惯性的去拿手机,直到这时又才猛然想起,她手机之前被拿去修了还没要回来。 没有手机总是不方便的,不方便联系人,也不方便被人联系,会让她办事的效率变低。 于是深吸了口气,盛夏终于发动了车子。 在那辆卡宴启动离开之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在后面的不远处,隔着一段距离缓缓悄然的跟上。 而驱车的司机凝视着前面那辆卡宴,从后视镜里瞟向后座中的男人,询问着,“先生,太太不像是要回南苑那边,还要继续跟着吗” 后座中男人的神情都被漆黑的光线笼罩着,只听见他低暗的磁性嗓音缓慢着吐出两个字,“跟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4章 不怕我下毒杀了你么 盛夏知道手机被拿去修的地方,于是便直接开车过去拿,拿到之后手机已经修好,已经有两天没进食的她,浑身饿得乏力,大概是在她昏迷的时候,慕淮南让医生给她输了营养液,才没至于情况变得更糟。 不过她还是在路边的一家面馆潦草的吃了些东西。 可能也是因为最近饮食不太正常,吃了几口东西就没了**。 结账走出面馆之后,虽然已经是夜晚,但借由着路边的灯光,盛夏还是看见了那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它停在隔着卡宴不远不近距离的一颗树下,尽管隔着些距离,她依然能一眼认出那辆车是属于谁。 脚步微微的停顿了下,淡淡的半垂下细长的睫毛,盛夏的脸色不好不坏着,看上去更接近面无表情。 没有多做停留的迟疑,很快她迈开脚,走向挺稳的卡宴边打开车门上车。 得了手机又随便吃了些东西,虽然精神状态并没有恢复到多好,她也懒得顾虑什么,将电话卡放进手机里,开了机。 迟疑了几番,她先打了个电话唐晚笙。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唐晚笙跟西西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异常,也从她的话语中盛夏听出了她跟西西都还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盛夏稍稍安了心。 “这段时间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去处理,西西就还先麻烦你照顾一段时间了。” “照顾西西倒是没什么。”唐晚笙的语气透出狐疑,“可是你们这段时间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从婚宴回来之后,姐夫也不让我带西西去看你们。” 本来是打算盛清妩跟霍靳的婚礼结束之后,盛夏和慕淮南就把西西接回来的,但现在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这种情况下。让西西待在他们的身边,远远没有待在唐晚笙的身边好。 盛夏垂下眼帘,淡淡嗯了一声,“是出了些事。” 电话里的唐晚笙刚想询问出了什么事,但从语气中听出盛夏的口吻似乎不太对劲,好像很沉重而不想多提,连说几个字的力气都极其费劲。 意识到这点,唐晚笙干脆也不追问了,“我知道了,西西我会照顾好的,什么时候想看她或者想把她接回去都行。” “好。” 挂断了电话。盛夏将手机随手的仍在一边,双手握上方向盘,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真是愈发的失败了。 不仅让盛斯顾被慕淮南推进海里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关于他的消息,连西西这个她的女儿现在也顾及不上,她不仅是个失败的妹妹,也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过了一会儿,盛夏睁开眼睛,眼眸里尽是一片微凉之意,动手打了转向灯,她控制着方向盘调转车头,很快把卡宴驶入车水龙马的车流中。 而跟在她后面的黑色商务轿车也适时的跟上。 正在司机开着车跟上盛夏时。坐在后座中慕淮南的手机响了起来。 慕淮南从来不会是一个安分的病人,所以打来这通电话的人是那个女医生,她说,“慕先生,您已经有不断的时间没来医院了。” 依照他现在的情况,越是这么拖着,就越是危险。 慕淮南淡淡阖了下眸子,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我知道了,明天会抽空过去一趟。” 他刚要挂断电话,女医生再一次的道,“住院的事情,您考虑得如何按照您现在的情况,及早住院接受全方位的治疗才是更有利的。” 慕淮南低眸看着车窗夜色中的景物,俊美的面容愈发的收紧,却是久久地没有答话。 酒店套房的门铃声响起之后,没多久,莫云柯走过来开门。 见到外面站着的人是盛夏,她稍稍的有些吃惊,“怎么没打声招呼就过来了” 接着,窥觊见盛夏的精神状态以及面色都不太好,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自然又正常一些。可是莫云柯还是一眼就洞悉出了她的不对劲。 再见到盛夏是两手空空的一个人出现在酒店套房的门口,她微挑起一侧眉梢,“跟慕淮南吵架了” 尽管没有直戳要害,但这一句话问出来,还是令盛夏心底一悸。 诧异地抬头看着她,在见到莫云柯的脸色上并无其他的异样表情,看着更像是真以为她跟慕淮南吵架虽然现在到底算不算吵架她也不说不清楚,不过到底是跟以前有所不同了。 望着这个模样的她,盛夏就知道,莫云柯的确还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不知道该说是放心下来,又或者是更为沉重,她抿了下唇,“能先让我进去么。” 莫云柯倒是没什么介意的,直接就让开了身。 盛夏走了进去。 莫云柯将房门关了起来,然后招呼着她在沙发中坐下来。 瞥着盛夏的脸色极度的不对劲,她询问着,“要喝点什么” “给我一杯水吧。” 盛夏淡淡的说,双手放在腿上,眼帘半垂着,整个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莫云柯好奇不已。 没用什么时间,倒了一杯水回来,莫云柯将水杯递给她,在她身侧的沙发中坐下,双腿懒散的交叠起来,她抬了抬下巴,“怎么回事,跟慕淮南那男人有什么矛盾吵架了” 虽然是这么问着,不过却又觉得不太对。 记忆中,自从盛夏跟慕淮南复合了之后,他们的感情状态一直不错,几乎就没再有过什么矛盾,而慕淮南更是好不容易才把她重新追回,又哪里会让一些小矛小盾就跟盛夏争吵 况且盛夏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吵架的人。 漂亮的星眸打量着她,试探着,莫云柯问,“还是出了什么事” 盛夏放在腿上的双手握紧了水杯,随着莫云柯的问题,她越握越紧,一张清隽而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蛋在紧绷中泛着白。 来这里之前,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把盛斯顾的事情告诉莫云柯,如今的她有没有权知道盛夏没想过,只是从内心的潜意识里,她认为应该告诉莫云柯一声。 而真当来了这里之后。莫云柯的问题却令她一时间无从答起,甚至,竟开不了口说盛斯顾掉进海里,直到现在也查无音讯。 何况又是慕淮南推的下去 正在盛夏迟疑着,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开口,甚至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开场白时,他们刚进来没多久,门铃声再次响起。 “应该是阿木回来了,我让他出去帮我办点事,你先在这里坐着。” 莫云柯看了盛夏一眼,这才放下交叠的修长美腿,起身往房门口踱步而去,不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事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翩翩从容着,美丽而美艳得令人赞叹。 盛夏的头垂得更低了,握紧水杯的手也愈发的收紧。 她真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越是到了这个地步,实际上,她越是无法说出口。 “阿木。”盛夏听见莫云柯将房门打开之后的声音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门外的阿木的声音也灌了进来,“叶老爷现在的状况很好,没什么事,叶家的房子也早就回到他名下了,有几个人下人负责伺候他。” 听闻这句话,盛夏大约猜得出来,莫云柯是让阿木去叶家查看叶老爷的情况。 “没什么事就好。”莫云柯点点头,又道,“你跟他说过我这段时间不会回去了吧” 阿木嗯了一声,“叶老爷自己也说,他跟您的婚姻早已经签字离婚,如今不论您做什么他都不会过问,想待在哪里都随着您自己的意思,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去找他。” 莫云柯哪里还会真的去找叶威,毕竟叶家如今变成这样跟她脱不了什么干系,在所有的事情还没彻彻底底的解决清楚,在还没把原本属于叶家的东西还给叶家,她是断然不可能去见他的。 摆摆手,莫云柯示意阿木先下去,“盛夏在我这里,我先跟他聊聊,你去酒店楼下的餐厅里吃点东西吧。” 阿木没走。 迟疑着,他的视线越过莫云柯的肩膀,果真是看到了盛夏的背影坐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中。 拧了下眉。阿木又看向跟前的莫云柯,“夫人,有人想见您。” “嗯”莫云柯挑起眉梢,“谁” 阿木让开了身,退到一边,紧接着,随着他的让开,另一个男人从门外的旁侧走了出来。 是西蒙。 莫云柯看见,哼了一声,淡淡的撇着嘴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是盛斯顾让你过来的他又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后悔了,让你把我抓过去继续关起来吧” 西蒙站在旁边,莫云柯站在屋内没有看见他,但他是听见了莫云柯跟阿木的对话。 于是,在听到盛夏也在这里的事情,西蒙站在房门口,视线朝着套房的屋内看了进去。恰巧的是,听见了他们对话的盛夏,神情倏然一震,此刻也恰好的将头转了过来。盯向房门口的他们。 “盛小姐。”没有率先跟莫云柯说什么,西蒙的眼神直直地看向盛夏,“既然您正好在这里,我有些话想问问您。” 盛夏神情一僵。 有种直觉,西蒙要问的事情,定然是事关盛斯顾的。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些无措,不过这种事情早晚都是要来的,而她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跟莫云柯坦白,于是尽管内心想要逃避,她却又很好的按耐住自己的冲动,坐在沙发中没让自己离开。 随着莫云柯的狐疑转身,西蒙跟着走了进来,阿木则守在房门外。 站在距离盛夏跟前的两米处,西蒙停了下来,“盛小姐。” 伴随着他的视线看来,尽管眼中没有任何的恶意,盛夏的心底还是跳了跳,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弥漫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握住水杯的手指动了动。 尽管,她并不清楚她究竟在紧张什么。 “您哥哥盛先生已经失踪了,您知道么。”西蒙一进来,目光笔致地看着盛夏,眼神微微的打量着她,问出来的话,直接得毫不掩饰。 盛夏的面色僵了僵,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彷如潮水纷至沓来。 而在她对面坐下来的莫云柯听闻了这句话,一震,诧异的抬头盯向他,“你说盛斯顾失踪了” 西蒙点了点头。 视线依旧凝视着盛夏,他如实地说,“那天盛先生独自一人前去参加了婚礼。在游艇上盛小姐应该跟他有过照面了,在那天快傍晚的时候他跟我通了一个电话,等到傍晚过去天色已经黑了大约八点左右的时间,我再一次拨他的手机已经无法接通,从那之后,我断了跟他的联系,直至现在,他人也未出现。” “” “盛先生虽然经常会消失不见去做别的事情,但放在平常来说他不会断了跟我的联系,我觉得不对劲所以今天去跟参加婚宴的人打听了一下,据说在那段时间内有人掉进了海里。”条理清晰的说着。西蒙道,“盛小姐应该知道,掉进海里的人是谁。” 盛夏的心底重重一跳,一股窒息感,从四面八方的涌聚而来,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嗯我知道。” “什么意思”莫云柯蓦地从沙发中站起身,整张美艳的脸蛋瞬间就变了色,“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太懂意思。” 没让西蒙解释,盛夏低垂下头,目光盯着面前的水杯。张了张嘴,喃喃而艰涩地道,“我哥他掉进海里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 “” 莫云柯一震。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着,呆呆的星眸,有些凝滞地看着盛夏,像有什么重锤,狠狠的敲打着她的心脏。 但很快,又是不太相信着,她勉强笑了笑试探地问。“应该不可能的吧盛夏,你哥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掉进海里呢是不是,你们应该认错了,掉进海里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我亲眼看着的。” 盛夏的一句话,几乎是令人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莫云柯双瞳剧烈的收缩着,又觉得是可笑到了极致。 她坚决着,态度强硬,“不可能你哥他又不傻,好端端在待在游艇上还能自己掉下去除非是有人” 这句话说到了这里,她语调一顿。蓦然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盛斯顾当然不可能是自己掉进海里的,即便是失足他素来小声谨慎,怎么可能会有失足的这种说法,这种话说出来任谁都不会信。 不是失足那就是有人故意的了。 西蒙道,“这件事就得问盛小姐了,既然是您亲眼看着的,当时是个什么状况,还劳烦您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当时是” 盛夏低低的声音想说什么,可是话语到了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是慕淮南把盛斯顾推下去的这件事告知他们,内心或许还有些潜意识的想包庇他,不想让其他的人去谴责他,恨他,怨他。 这些,有她去做就够了。 暗暗的用力吸了口气,盛夏徒然从沙发中站起身来,郑重着,没有回答西蒙的话,而是对莫云柯道,“我会找到他的,不论用什么办法,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怔愕着还没消化反应过来的莫云柯听见她的这句话。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但出奇的,她却并没有如预期那般不能接受着大吵大闹,甚至也没有深追究地的一件一件的盘问盛夏,反而是模样镇定着,语气里说不出是落寞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她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既然是掉进了海里,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天,你能找得到的话,早就应该找到了。” 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比盛夏更清楚。 可是。她却不甘心于仅限如此,更无法坐以待毙的等待着,尽管她知道,即便这个时候她能找到盛斯顾,兴许找到的也是一具尸体。 “警方那边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了,霍家那边也是,你们想办法接触警方跟霍家的人人,让他们一旦有消息通知你们。”盛夏沉敛下眸子,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竭力的维持着镇定交代道,“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如果我这边有消息。我也会通知你们的。” 说完了,也没告诉莫云柯跟西蒙,她到底要想什么办法去找盛斯顾,放下没有喝过一口的水杯,盛夏转头既走。 莫云柯呆呆的看着她转身走出去酒店的套房,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除了就这么看着盛夏离开,她浑身都已经深感无力了。 茫茫大海,盛斯顾掉下去了这么多天都还没找到。 活着的可能性还会有么 忽然的,莫云柯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了下来。 本来不就是应该期盼着最好再也不见到他,不要跟他任何交集,不想让他插手进她的生活,甚至准备想从他的手里夺回叶家的公司的么怎么现在听到他已经几乎被告知死亡的消息时,却又觉得难过了 心里头就像被一双狠狠的碗去了心脏的一块,叫人不能自持的疼痛着。 想嘶喊,却嘶喊不出来。 双手捂住脸,莫云柯慢慢的蹲下身,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低低淡淡的笑声透了出来,同时也有湿润的泪珠从她双手捂住脸的指缝中流淌而下,身子抖如筛糠。 西蒙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是沉默不语着。 早就是应该知道,去见莫云柯,将盛斯顾的事情告诉她,结果一定会比原本还要不好受。 至于现在的这个结果也跟她的预期没有相差多少。 终究,她还是把那样残酷的事情,告诉了莫云柯。 盛夏不知道现在莫云柯是个什么心情。 可是没有去问,也多多少少都能猜测得到,那一定是比她还要不好受的,毕竟他们过去相爱过,现在即便没有在一起了,心底却终究还是有彼此的。 呼吸的空气愈发的令人感到沉重而压抑了。 将车开回南苑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佣人们都下去睡了,别墅的一楼仅仅留着一盏壁灯。 原以为整个别墅都静悄悄的早已经没了人,不曾想,当她推门而入时站在玄关的地方,一眼便望见坐在客厅沙发中的男人。 他身着黑色的纯手工西装,整个身躯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双腿懒懒的横在地面上,背部靠着沙发,一只手的手臂搁在眼皮的上方。整个人不知是累极了在暂时的休息还是已经睡着了。 由于光线昏暗,而且因为位置的原因,盛夏并不太能看得清楚他。 只是感觉他整个身体仿佛都隐藏在了暗沉的黑色中似的。 沉敛下了眸子,抿了抿唇,她没有要上前跟他说一句话,甚至也没有过去叫他的意思,在关上门之后,换了双鞋子,随手把车钥匙丢在一旁,盛夏朝着二楼的阶梯走过去。 “回来了么。” 本不打算叫他的,结果反而没想到。大概是他听见了她回来的声音,一道低沉富有磁性暗哑的嗓音在客厅里慢慢响起,有令人心动的迷人感。 只不过盛夏却不会在意到这些,或许是跟他在一起久了,对于他种种迷人的一面,多多少少有了免疫力,而且以此时此刻的心情,她也着实没那个心思去欣赏他不经意间透出来的迷人感。 没有应声,在脚步稍稍迟疑的一秒钟之后,盛夏继续朝着二楼的阶梯走过去。 慕淮南不知道怎么起了身,究竟是快步还是慢步走到她这里来的她都不清楚,待她意识到时,一道男人挺拔的身躯,笼罩在了她的周身。 “我饿了。”慕淮南的身形停在她的跟前,低眸注视着她的脸,轻薄的唇浅浅而低哑的说,“去做份意面给我吃。” 盛夏不知道依照现在的情况,他究竟是拥有一种怎样强大的心态,才能如此毫不介怀的说出让她做东西给他吃的这种话,一种讽刺的感觉无形的蔓延而来。 这么想着,她就笑着说了出来,“让我做东西给你吃,不怕我下毒杀了你么。” 按照她现在憎恨的复杂心情,如果真的想,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5章 考虑清楚了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慕淮南淡淡的笑,“无妨。” 他挺拔的身躯被暗沉的光拉出长长的剪影,盛夏没怎么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将视线停在他的下巴上,然后听到他说,“如果你真的那么做的话。” 盛夏不会真的那么做,当然她也不会去帮他做意面这种事,淡淡的转身没什么情绪的,她说,“我累了,你饿了想吃东西,我去叫佣人给你弄。” 连再多面对他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愿意,她快速的越过他的身躯上了楼。 脚步声从他的耳际边渐渐远去,慕淮南微微垂下眼帘,菲薄的唇抿了抿,却是没有再多加阻拦什么。 盛夏去佣人的房间,还好他们也没睡下,于是便叫了人起来给慕淮南做点东西吃,自己则什么都不再过问的回了主卧,关上房门。 次日的时候。盛夏起了个清早。 一整晚慕淮南都没回主卧来,当然也是因为她将房门从里面反锁了,为了杜绝跟他的接触,反正他也不是没有房间去可以睡。 早早起床之后洗漱了翻,拿了套衣服换上。 盛夏打开房门出来之后,佣人上前来道,“太太,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她点点头,跟着佣人一块下了楼。 拉开椅子在餐厅中坐下来之后,没有看到慕淮南,盛夏也不问佣人他去哪了。 但是她不问,佣人却反而是道,“先生说他早上有事已经先去公司了,让您吃完早餐之后量一下体温,看看烧有没有退。” 一边说着,佣人就将放在盒子里的体温计放在餐桌上,显然是要她吃完早餐之后量的。 盛夏瞥了桌上的体温计一眼,没搭腔,抿了下唇忽然就没了什么吃东西的胃口,干脆的放下筷子,她撑着桌面站起身,“我有点事出去一趟,等会早餐在外面吃。” “呃太太。”见她起身就走,佣人愣了一会儿连忙追上去,“可是这是营养师给您搭配的早餐”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盛夏打断了。 口吻微冷着,她说,“以后这些东西都不必再吃了。” “” 佣人被她这冷淡的态度吓得有些怔愣,一时间正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盛夏已然转身迈开了步伐。 可是还没等她走到别墅的门口边,这时从外面灌来疾步的脚步声,感觉到有人从门口快步而来,一身的怒意无处躲藏。 盛夏怔怔的,抬起头来时,只见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翩然而至。 然后,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 “盛夏”女人响起的声音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愤怒,“你究竟还想处心积虑瞒到什么时候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打算瞒下去什么都不说出来吗” 盛夏被这一耳光掴得猝不及防,脸颊上传来的疼痛感几乎麻痹了她的半张脸,但她没有愤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 睫毛颤了颤。她看向来到身前怒气冲冲的女人。 霍靳在这时也急匆匆地跑进来,“阿妩,你不要冲动,我说过了也许这不是盛夏故意隐瞒的,大家如今都处在找人的急头上,她可能是一时之间忘记了,你先消消气别这么生气。” 盛夏愣愣地看着盛清妩,尽管霍靳都这么说了,她的怒意却并未散去半分。 冷冷地剜了一侧脸颊通红的盛夏一眼,盛清妩铁青着漂亮的脸蛋。冷冷地哼了一声,她转头看向屋内的时候也大步的走了进去,“慕淮南人呢,让他给我出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佣人正不清楚她是什么身份想上前把她请出去之际,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门口外不咸不淡的灌来。 盛夏错愕的转头看去时,就见慕淮南一身黑色西装革履的模样站在别墅的门外。 他不是去公司了么 盛清妩来这里的目的,盛夏从她方才的话语中已经隐隐猜了出来,原本是以为慕淮南不在,盛清妩再是愤怒也只能将所有的气出在她的身上,可是她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慕淮南又折身回来了。 她忽然诧异的僵住。 盛清妩听到他的声音响起,骤然回身时就要冲着慕淮南冲了上来,可是脚步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眼疾手快的霍靳给拉了住,“阿妩,你冷静点” “还冷静什么”盛清妩整个人都像是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是他把盛斯顾推下海弄得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盛斯顾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还想我怎么冷静” 盛夏的心底宛如被针刺一样,忽然沉默不语着,她看向慕淮南。 慕淮南表面的情绪依旧不多,冷淡着,甚至是让人感觉到他淡漠得仿佛没有任何感想似的,看得盛夏的心底更为幽凉冰冷了。 随后,就见他轻薄的唇淡淡的道,“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不以为然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冷淡的口吻宛如跟他无关似的,听得盛清妩惊讶的错愕了一下,难以置信着他竟然可以这么不当回事。 当然她本来早就应该想得到的,慕家的男人本就没一个好东西,即便是亲手杀了人,他们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跟平常无异,心理强大的程度绝得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慕宗铭是这样的人,慕淮南自然也是。 慢慢就消化过来了他对待那件事的态度,盛清妩冷冷地呵笑了一声,随即一双突显凌厉的眸子射向盛夏,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看看这就是你即便抛弃所有也要在一起的男人,盛夏,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哥被你选择的男人亲手杀掉了知道么” 一字一顿的犀利语言,就像鞭打在盛夏的心头上一样,原本经过一夜稍稍恢复过来一些的心情,瞬间又是沉到了谷底。 盛清妩的话她是可以接受的,不论盛清妩现在说什么她都没有反驳的余地,也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可是慕淮南始终是这样的态度,半点没有认错没有后悔的意思,才是真的叫人感到心冷至谷底。 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几天,他还是没有想说一句话哪怕跟后悔有关的一点话么 睫毛动了动,盛夏抿紧了唇。 然后她又听见盛清妩气愤到冷笑着说,“是慕淮南推了你哥掉进海里的这件事,你应该是眼睁睁的看着的吧,盛夏你没有阻止他也就罢了,事后你竟然选择包庇他直到现在也没有跟我说实话的意思,你真是太令人失望到了极致,你有没有想过掉进海里的人那个人是你哥他是你哥啊” 盛夏喉咙发梗,僵在原地的身体半响一动不动着,仿佛是已经定得动不了。 盛清妩的眼神里透出了凉意,失望的看着她,“之前我还很怀疑盛斯顾怎么好端端的会掉进海里直到现在也找不到,如果不是在游艇上有下人听见了你们的对话,直到今天早上才告诉我听到关于你们对话的内容,恐怕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盛斯顾是怎么掉进海里的” “” “如果不是下人告诉我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包庇慕淮南这个男人”她的语气满是锐利,充满了咄咄逼人的犀利感,“你父亲的事我已经不打算再插手你跟慕淮南之间,任由着你怎么任性选择,因为知道你这种性格不论我说得再多你肯定也不会听,但是盛夏” 深吸了口气。盛清妩痛声着,“你亲生父亲的事可以不再计较,那是因为你那个时候还没出生,慕淮南不是最直接的罪人,但这次是你哥啊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哥么,如果他已经死了,你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么” 她说得愈发的亢奋激动,言语之间逼人的意味感不加掩饰着。 霍靳不知道这种时候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抚她的情绪,而且这种时候本身她的情绪也是不可控制,毕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而这件事里他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力,最后只能是哀声叹了口,除了拉住盛清妩不让她冲动的上前对盛夏跟慕淮南做什么之外,已经是别无他法。 站在门口的慕淮南听着盛清妩声声指责的每一句话,他面庞上的情绪依旧不多,只是目光看向盛夏,在见到她低垂着头,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的眉梢轻蹙着,慢慢的拔开长腿走了进来。 “说够了么。”走进来身姿颀长的男人淡淡的开了口。他站到盛夏的身侧,目光像是随意的瞟向盛清妩,“说够了,就可以走了,我不想让人把你们撵出去。” 霍靳面色尴尬。 盛清妩听着他的这句话,倏然就笑了出来,冷冷凉凉的道,“这种地方我也不稀罕待在这里,你们慕家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慕宗铭如今能逍遥法外。可是慕淮南,我不会放过你这次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报警” “随意。” 慕淮南碧波澜不惊的只说了这么两个字,盛清妩看着他的眼神更怨也更恨了。 虽然说是报警,但实际上除了听下人说的那几句话之外,她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证明是慕淮南将盛斯顾推到海里的,游艇上没有安装摄像头,唯一的证人只有盛夏。 盛夏若是不愿意出面作证,不对任何人说起是慕淮南故意杀人,盛清妩即便报警也没有任何用处,何况慕家和慕淮南的身份都摆在那里,他又跟海城总警局的局长相熟,这种事情就更没可能性了。 可是就这样让慕家的男人再一次逍遥法外,她哪里会甘心。 当初一个是她爱的男人,如今一个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被慕家的人置之死地,盛清妩的心底究竟充满了多少恨意不言而喻。 在离开之前,过了一会儿,她又盯向盛夏,“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慕淮南亲手把你哥推到海里现在生死不明,你究竟跟不跟我走” 盛夏抿紧唇,没有回答。 而她没有回答的沉默,是什么态度大家都心知肚明。 盛清妩感到她简直是无可救药到了极致,“你还真是一个够狼心狗肺的人,你哥都这样了你还想跟慕淮南在一起,盛夏,为了这个男人你连该有的底线都失去了,我这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女儿” 盛夏也知道自己无药可救到了极致,这个时候。她本应该是选择站在盛清妩的那边,一起寻找盛斯顾,再亲自作证将慕淮南绳之于法,告诉所有人是慕淮南下的手让盛斯顾掉进海里的。 可是这种事情,每每都说不出来,她也做不到。 连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既然你的选择还是这样的话,想来我们的确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了,我现在真该庆幸盛斯顾跟你这样的人断绝了关系,我也替他悲哀他一直想保护的妹妹到了最后却是这么对他,你现在连让人失望的资格都没有了。” 之前她究竟怎么想的,才会想让盛斯顾跟盛夏和好如初 当初一直认为他们兄妹感情深厚,不论任何事情盛斯顾都第一时间为盛夏着想,想来盛夏也该是如此的,可直至现在,盛清妩才发觉,因为慕淮南这个男人,盛夏是真可以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要的女人。 忽然就有些自嘲了,想当初她也是这么为了一个男人,而不要了自己的儿子跟女儿,所以如今是被报复回来了么。 她还真是她的女儿。 在某些程度上的性格。竟是如此相像。 眼里已经遍布了无穷的冷意,盛清妩冰冷着铁青的脸色,声音已经沉到了谷底,“你这么心心念念着想要袒护慕淮南,不让他受半点追究,但你最好保佑盛斯顾还能找得到并且还活着,否则,盛夏,不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你们的” 特别是慕淮南。 她已经被慕家害死了一个重要的男人,不想再被慕家害死她第二个重要的男人之后,还是那么无动于衷懦弱得什么都做不到。 这一次盛斯顾若是死了,大家干脆一起鱼死网破,破罐子破摔好了 盛清妩来到这里大吵一顿之后就离开了,带着她满身满气的愤怒,那样的愤怒里还有无尽的冷然,气势汹汹着,而一同离开的霍靳眼里流露出来的也是对盛夏的失望,大概真是没想到她会执迷不悟到如此境地。 盛夏知道这一次盛清妩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其实何止是她被刺激到了。 慕淮南推了盛斯顾掉进海里的这件事,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说她都不可能会相信的,而也正是因为亲眼所见,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屋内一楼的大厅里,只剩下不知如何是好的佣人,跟站在原地的盛夏和慕淮南。 慕淮南站在她的身侧,漆黑的眸光注视着她,将她泛白而没有血色的脸蛋纳入眼底,他抿了抿浅薄的唇,宛如像是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边。 在眼角瞥见餐厅那边的早餐还没有被动过,于是他便牵起她的手道。“起来了怎么没有先用早餐,先过去吃点。” 然而他刚刚触碰上她手指的肌肤,就被她像触电般的抽出甩开,“别碰我。” 冷冷淡淡的三个字说出来,充满了无尽的生疏陌生感。 抬起眼睫睨着他刀削分明的五官,盛夏倏尔是笑,笑得自嘲而讥讽得很,“你满意了么,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不是就能称了你的心意。” 知道是他推了盛斯顾掉进海里的人。见到她如今这个态度,都不为之失望不已。 她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处境,是不是正好是他想要的 “我忽然就想起来了。”盛夏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珠的眼底是漠然的,也有微微暗淡的受伤被深藏在了眼底的深处,“之前你不是突然跟我提离婚的事情么,那个时候你究竟是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你说的应该是认真的吧,嗯” 偏偏是在盛斯顾出事之前跟她提离婚,她逐渐就开始怀疑,这一切又是被他预谋好的。 他会不会就是想要跟她离婚,所以故意将盛斯顾推进海里的 当然可能也避免不了他本身就跟盛斯顾的磁场不对。 还有就是大概也有盛慕两家本来就有的仇恨的根。 “你想跟我离婚是吗”盛夏问他,问得又凉有冷,微微动着的唇,泛着白的色泽。 慕淮南淡淡的垂下眼帘,深邃的眸子涌着令人看不清的光泽,或者本身就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所以他的表情总是淡得仿佛丝毫没有动容之意,富有磁性的嗓音辨不清真假的道,“你误会了。” “误会了”她轻轻的笑着,笑着笑着身体就有些摇摇欲坠似的微微颤抖着,声音低低的,没有恼怒,可是溢满了苍凉的冷然感,“那你当时说出那些话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到了现在,你还是想说叫我不要多想,难不成那个时候你真的没有动想跟我离婚的心思” 虽然是这么问着,可最后的那句话说出来时已经充满了嘲讽的味道,如果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在那个时候突然说出那种话呢。 他一定是有动过要跟她离婚这样的心思的,这点毋庸置疑。 慕淮南紧蹙着眉。 想要解释,可是脑海中仿佛有什么意识在敲打着他,话到了喉咙里又被无情的咽了下去,脱口而出的时候他说,“现在你脑子里太乱,等过些事情再说这些事情。” 这句话是有多苍白连他自己都感觉得到,按照平常来说,本来他是不应该回答什么的,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但凡是能跟她说上一句话,他都很想再继续多说下去,不论好或者坏。 但这句话说出来了之后,想想或许不做回答才是更好的。 可现在也收不回来了。 然后他就听见盛夏冷漠的笑了下,淡淡转身,她说,“不必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婚,我也不是真的会死乞白赖的缠着你怎么都不肯你离,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考虑清楚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既然已经动了离婚的心思,不论现在还没有那样的心思,盛夏想,他们之间已经算是完了。 他们的感情,从他动了离婚心思的那刻起,从他推了盛斯顾掉进海里的那刻起,可能就已经完了。何况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着实也令她感不到任何真心实意的想法,唯有觉得敷衍着她。 她转身就上了楼,过了没多久之后,楼上传来主卧的房门被冷冷关上的声音。 慕淮南定在原地,垂敛下深谙的眸子,胸腔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已经难以形容,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情绪疯狂的涌聚而来,无处排遣着的寂寞令人像是要疯了。 最终盛夏也没下楼吃早餐,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不知在做什么,慕淮南在别墅里停留了好一会儿,终于也是离开了别墅来到公司。 gk总裁办公室里。 坐在办公桌后的位置中,原本可以快速处理完毕的公事今天却变得异常的困难。 沈助理站在办公桌前,看着男人手拿着钢笔,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文件,却是久久的不见他翻过一页也不见他签下任何字眼。 这样的情况保持了大概快二十分钟了之后,沈助理终于忍不住地试探问,“慕总,这份文件是不是什么地方有什么问题” “” “慕总” 见他半天没有回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像是没有听见自己的话,沈助理连续叫了他好几声,就差想拿一个扩音器来放到他耳边叫他了。 “嗯,什么事。” 慕淮南慢半拍的终于才回过神,然而一张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他的灵魂不在这里的模样。 沈助理说。“这份文件要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您圈出来我回去再看看” “” 办公桌后的男人又没有应声了。 有那么一瞬间,沈助理觉得自己是跟空气对话,而方才应了他一声的那个人,就像是他自己的幻觉而不是慕总开口回答他。 他有些头疼的扶额,“慕总,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模样,怎么跟以前还没有和太太重归于好之前的状况有点相似呢,就像是在太太没有消息的那段时间内,他常常会一个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样。 可是太太现在不正在南苑别墅里么 这不太妙啊。 慕淮南游离的思绪不知游到了哪里,沈助理也知道继续叫他是没用的,干脆也不叫了,正打算将空间留给他出去办其他的事时,办公桌后的男人倏然又回神来说,“让秘书帮我倒一杯咖啡进来。”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沈助理闻言停顿了下,回身来道了声是,这才从办公室里离开。 慕淮南怔怔的坐在位置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了抚疲惫的眉心,眼皮底下是一片淡淡的暗青色,慢慢将游离着的思绪收回来,这才重新拿起文件来看。 只是,看着文件,他的思绪禁不住的还是飘离着。 看着看着,又开始失神了。 一份按照他平常的速度只需要五到十分钟就能处理完毕的文件,今天偏生被他用了四个左右的小时才勉勉强强的处理好,还仅仅只是一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6章 他笑着笑着好像整个人已经疯了 着实没有半点心思处理工作上的事,到了下午的时间,慕淮南直接就将公司的事推到一边,拿起外套便起身离开。 刚好进来的沈助理看见他行色匆匆的模样,急忙追问,“慕总,您要出去么” “嗯。” 慕淮南淡声应道,连头都没回。 沈助理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叫住他,可是慕淮南的脚步太快了,没用多久就从他的面前离开,于是最后沈助理只能打消了问他去哪的想法。 他发现,慕总最近真是越来越的奇怪了。 经常的不在公司。 只不过慕淮南的私事向来他不能过多询问,若非慕淮南不吩咐他什么,他只能是待在公司,什么都不过问。 慕淮南驱车来了趟医院。 女医生见到他,终于是放心的一笑,“慕先生,您终于过来了。” 慕淮南表情淡淡的,快步走进医院内,随口道,“再给我做一次检查。” “好的。” 女医生什么也不问,点了点头。 可当检查结果出来了之后,除了病情加重了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甚至没有任何一点的错误性。 女医生将检查的结果原原本本的告知他。 慕淮南坐在椅子中,听得晃神,神色间满是怔忡而镇定。 女医生诚恳地再一次道,“慕先生,您必须得住院接受治疗了。” 之前那段时间他们配合他的治疗,非但没有任何的效果,反而因为黄曲霉菌的原因,他的病情加一次又一次的加重不少,到了他现在这个境地,若是再不住院全方位的接受治疗,那将会再无救得了的可能性。 女医生甚至用了“必须”这样的字眼,可见,情况非同一般。 甚至是已经到了不得已的地步。 慕淮南也很清楚,如果还想要这条命,自然是得听医生的话,再继续这么耗下去,他只是在让自己的生命快速流失的同时,承受着身体的痛苦,而现在甚至还有精神上的。 他淡淡的闭了下眼睛,倏尔起身。将身上的衣物整理好,理了理西装的领口,刚想要转身走出去的时候,倏尔又是失神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不知在想到了什么,微微低垂下了深邃的眼帘,他低淡的嗓音道,“等公司那边的事情快速安排好,我会尽快入院的。” 听不出情绪的扔下这句话,他即刻拔开长腿离开了。 女医生说了这么多次,终于听见他这样的回答,心底满是欣喜,终于也悄悄的安了心。 作为医生,她很乐意听到他这样的回答。 本来,他们这个团队会跑到海城来。也本就是为了他。 晚上的时候,慕淮南回到南苑别墅来。 晚餐已经做好了,盛夏没有下来。 据佣人的汇报,她已经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一天,不曾出过半步房门。 慕淮南听闻,眼皮动了动,抬头朝着二楼的楼梯口凝望而去。 盛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了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时间,她想了很多东西,可是到底想了什么,到了后面却又不太清楚了。 越想,脑袋越乱,怎么都无法让她安静的理清楚思绪。 最后,不愿再去想那些会扰乱她思绪的东西,拿定了什么主意,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当她挂了电话时,房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太太,晚餐已经做好了。”是佣人,在叫她下去用餐。 可盛夏没有胃口,整整一天都没什么胃口,自从早上盛清妩来了之后,那些一字一句的语言仿佛还历历在目,刺得人无所适从。 她心里头憋闷着,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口上,堵得难受,声音淡淡的说,“我不饿,你下去吧。” 佣人没有再说什么话,因为被从里面反锁上来的房门,这时忽然被人从外面拿着钥匙打开了。 主卧的房门推开。是慕淮南站在门外。 他目光笔致地看向她,盛夏也因为门口传来的动静也抬起眼帘看着门口,目光与他对视而上的间隙,像是故意不愿与他有过多的接触,她又将视线转了开。 这么细小的动作慕淮南自然也纳入了眼底,可他却又不着痕迹地走了进来,“你一整天没吃东西,晚餐做好了,先下去吃点,嗯” 语气不高不低的。 盛夏坐在梳妆台的椅子里,睫毛半垂,已经长得有些长的齐肩短发垂落在她耳际的两侧,有些挡住了她的脸,“我不饿。” 这么几个字说出来,真真假假慕淮南没有去理会。 当他走到她身侧时,伸出了修长的手指,将她耳边的发丝捋到了她的耳后,“没有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管怎么样,你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盛斯顾还没有找到,你的身体不能先垮了。” 每次只要听到他说起关于盛斯顾的这个名字,或者是关系到他的事情,盛夏就觉得,这真有种说不出来的讽刺感。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让自己表现出那样的讽刺,淡淡的泰然自若着,连神情都没怎么动一下。 慕淮南低眸注视她时,瞥见了她手里攥着手机,“给谁打电话” 盛夏看了看手机,抿了下唇,却是没有答话。 突然的,她道,“我会离开这里的。” “” “去找我哥。”盛夏说,“警局那边始终没有他的动静,霍家那边也找不到他,我不想再这样无动于衷的等下去,所以我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去找他。” 慕淮南听着她的话,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意外的,这样的事情,是本早就应该预料到的。 只不过当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亲口说出来时,他深邃的眼瞳凝滞着,凝视她侧面的脸色,在捋着她发丝还没有收回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之前说离婚的事”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微的暗淡着,盛夏低垂下眼帘,看着光滑的梳妆台道,“这件事目前我还没有完全想清楚,正好想趁着这段时间出去找我哥的时候再好好想想,等我找到我哥回来,我就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 男人浅薄的唇轻抿着,他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眼底有深深的而压抑着疯狂,可是却听见他的声线低低淡淡着问,“去多久” “不知道。”盛夏伸手,掠过另一边的发丝别到耳后,不疾不徐着,声音飘渺如烟,“也许一个星期,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五个月或者一年什么时候找到他,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停顿了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又暗淡着深色淡淡开腔的补充道,“如果你等不急,想早点跟我离婚,你要么打一个电话给我让我回来签字,要么就用你自己的办法把离婚手续办了,然后再让人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 “” 慕淮南喉结僵硬的滚动着,整个声音忽然都沙哑在了喉咙里。 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挺拔的身姿立她身侧,有种孤傲的冷然挺立感,像一尊屹立的塑像。 盛夏见他久久没有说一句话,于是便问,“有什么问题么” 稍稍的迟疑着,她握住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的攥得更紧了。“或者如果你已经等不及,现在就想要离婚签字的话,你让律师准备离婚协议,我现在就可以签。” 慕淮南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甚至听没听进去都不知道。 他突然的又问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盛夏浅浅淡淡的说,“我已经决定好了,今天也打了电话给唐家,让晚笙先一直帮照看着西西,问了西西的意思,西西也说没什么问题,警局跟霍家那边迟迟没有我哥的消息,我得越早离开去找他越好。” “如果找不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找下去。” “嗯。”盛夏说,“但也不一定,这么多人都在找他,总是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如果找了一年我还是找不到他的话,那个时候我会回来的,毕竟西西还在这里,离开太久也不好,可以的话我也会抽时间回来看她的。” 慕淮南没再说什么,而是忽然弯身,将她从椅子中打横抱了起来。 “慕淮南” 盛夏有点被他这个突然的举动惊到,身体腾空时出于本能的,她双手勾住他的颈脖,错愕地抬头盯着他。 慕淮南低下眸子不着痕迹地淡淡笑着,“不管有什么决定,我不会阻拦你,现在先下楼吃点东西,嗯” 对于离婚的那个话题,他自动的忽视过滤。 盛夏抿了下唇,细心的盯着他俊美的面容,忽然发现他的下巴似乎也在愈发的消瘦之外,没有从他完美的五官中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不知道究竟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她的眼力不行始终洞悉不了。 而也不觉得他应该表现出其他什么情绪的,毕竟他这样的男人素来就是如此,不论任何东西都难以从他的面庞上窥觊出异样,她应该早就有所了解才是。 于是将目光敛了回,她没有故意的从他怀里挣扎下来,双手勾在他的颈脖上,整个人窝在男人宽大结实的怀里,她嗯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 慕淮南提唇笑了笑,接着就抱着她走出主卧的房门。 没有预期中那般大吵大闹。自从盛斯顾出事以来,盛夏之前的态度虽然有时尖锐,可在勉强接受了那件已经发生的事情之后,她没有任何的大吵大闹,除了在两人之间有一定的生疏冷淡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氛围。 她是如此态度,慕淮南就更不必说了。 从始至终,他好像愈发的不爱解释什么,愈发的心平气和镇定自若之外,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跟平常无异。 只不过大概是她的态度生疏冷淡有意的避开他,于是他没有像以前那般总是亲昵着。 有时候,不吵不闹,比水深火热要更为令人恐惧。 就像。真的一切都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走不下去的时候,人开始变得安静,变得沉淀,变得开始接受了这一切。 然后顺理成章的结束了所有。 即便,抱着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感觉,仿佛他们好像回到了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之前 从楼上下来,慕淮南将她放在了餐厅的位置中,盛夏的双手从他的颈脖上收回,抬起淡淡的眼睫时她瞥见了他的下颌,隐隐约约,男人素来干净光洁的下颌,似乎有了青渣。 他最近瘦了很多。 虽然她也在因为饮食不规律和精神上的压力而逐渐的消瘦着,可是他消瘦的程度好像从之前就已经不知不觉的有了。盛夏不知道最近他都是怎么了。 但此刻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想他怎么会瘦的这种问题,当他将她在位置中放下来之后,她将搁置在他肩膀上的双手收了回。 “盛夏。” 用餐的过程中,慕淮南吃得不多,简简单单随便的吃了几口,似乎就没了什么胃口,放下筷子后,他不经意的捂了下右上腹的位置,随即却又是不着痕迹地移开了手,拿起了餐桌上的手帕擦拭了下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盛夏的胃口也大,最近她的胃是越发的小了,吃了几口便也没了胃口,正要放下筷子起身,听到他叫住她的声音。又停顿下来。 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中,盛夏抬起眼睫凝视他,静待他说下去。 “给我一天的时间。” 慕淮南放下手帕,目光与她对视而上,他开着腔,语气里辨不清是恳求还是随口的要求。 盛夏愣了愣,一时间不太明白他提这样的要求做什么,于是便问,“有什么事” 慕淮南低眸沉吟了下,遂尔淡淡的笑,“没什么,就是想跟你再相处一段时间,你不是要去找他了么,可能我们会有很长的时间不能见面,公司这边我走不开。不能陪着你一块去找他。” 盛夏也没指望过他会陪着她一块去找盛斯顾,这样的事情对慕淮南来说太奢侈了,他的时间的确也抽不出来,公司那边他离开不了。 而且,她也没想过让他陪着她一块去找盛斯顾。 毕竟,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人,是他一手促成的。 “你应该早就知道,这种事情不太可能。”盛夏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哥他一天没有下落,我一天都在这里待不下去,而且我们已经单独相处了不断的时间,我觉得,可能我们两人都必须得分开一段时间,让我们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你这一走,我们会有很长的时间不会见面。” “只是不能见面而已,又不是不能见了。”盛夏的声音淡淡的,她看不见他微垂下去的眼皮底下,那漆黑眸子的深处里隐藏着怎样晦暗而黯淡的光泽,双手撑在桌面上起了身,她不急不缓地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也是好的,不用再特意拿出一天时间来待在一起,这样太浪费时间,我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在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么 慕淮南低低淡淡的笑着,这的确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的,从他贪心的开口要求一天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然预料到那样的事情不可能会有,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只恨不得立刻离开海城去找盛斯顾。 又哪里还会浪费时间在这里 “你去书房工作吧。我回房收拾一下东西,顺便整理好路线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找他。”最后看着他说完这句话,盛夏就把目光收回来了,暗暗的吸了口气,她拉开椅子走出餐厅。 然而还没走出去两步,身后却在这时传来椅子骤然被拉开的声音,盛夏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后面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双脚离地,身子腾空。 下一秒她又一次的横在了男人宽厚的怀抱里。 “既然明天就要走了。”慕淮南低笑的看着她,温温淡淡的弧线,仿佛写满了无可言喻的暗沉色泽,“今晚就把时间空出来,留给我。” “可是我” “盛夏。”他阻止了她的语言,说,“别拒绝我。” 低低淡淡的嗓音。彷如是从遥远的天际边灌来,盛夏怔怔地看着他俊美而消瘦下来的脸庞,原本是想拒绝,不想跟他再做那种翻云覆雨的男女之事的,可是看着他令人动心的模样,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都没能说出来。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太过容易蛊惑人心,足可轻易的让人迷乱了本质,鬼使神差的,最终她还是被他抱上楼,径直来到主卧里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男人随之俯身下来,低柔着,深情着,缱绻的吻着她的唇,她的下颌,她的眉心,她的鼻子以及她的耳畔。 或深或浅的吻,仿佛带着无穷的魔力,令人情迷意乱着忘却了拒绝的本能。 盛夏嘤咛一声,想推开他,然而她的手刚按在他的胸膛上时,就被他的一只手给握住。没有十分粗暴的粗鲁,尽管在床上素来比较勇猛的他,此时此刻却是轻柔着,彷如她是一个易碎的瓷瓶,生怕着就把她弄坏了。 这一晚还是不可避免的进行了一场淋淋尽致的欢爱,就像终章结束之前最后一次的华丽。 盛夏被折腾到后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着精疲力尽的睡了过去,她额头上还残留着的汗水,被男人动作轻柔的拭了去,知道她是疲倦了已经没了什么力气,慕淮南也不再折腾下去。 退了出来,替她盖好被子,他随手拿过一边的浴袍系上。 下意识的就有些想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跟打火机,正要取出一根烟含到嘴里点燃,但脑海中不知骤然想到了什么,他点烟的动作一顿,睫毛在黑暗中动了动,慕淮南又将烟跟打火机都放了回去。 转过头,顺势将房间内光线不怎么明亮的壁灯打开,借由着昏暗的光线,他深沉的眸子盯着她因为体力过热而发红的脸。 她五官格外清隽好看,虽然没有那种十分明艳的动人,可是,偏偏就是他钟情的那一款。 并且。甘之如饴的深爱着。 就好像中了毒一样。 “盛夏。” 慕淮南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浅浅淡淡的,但却溢满了无尽的深情跟恋恋不舍的意味来。 情不自禁的,像是不受控制般,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 满怀着最深情的一吻。 盛夏在睡梦中,有没有做什么梦她不记得了,起来后没有什么梦中的印象,只不过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唇上,仿佛还有着男人温度的残留,很缱绻,格外的令人心醉。 而当她第二天醒来时,身边早已经没了慕淮南的身影。 盛夏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身,转头时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着几样东西。 一张银行卡,一张地图,还有一支用纸折出来的玫瑰。 还有在床沿边,有一个旅行箱,旅行箱的拉链拉得很好,箱子的密码被一张纸条写在一边压着。 盛夏急忙从床上下来,迅速的打开旅行箱,里面已经装满了属于她的衣物鞋子,还有几样感冒发烧之类的药品和其他一些各种各样旅行时所用到的小东西。 这样的装备不像是她要去找人,而是她纯粹只出了一趟远门旅行罢了。 这些东西是谁帮她准备的无需多想她也能猜测得到。 神情松懈了下,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心里不适了,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蜂拥而至的压在她的心头上,令人无法喘息的即将窒息着。 连合上旅行箱都忘了,盛夏即刻起身,连拖鞋都没套上即刻冲出主卧的房门。 匆匆来到一楼的客厅,见到一个正在插花的佣人,盛夏急忙过去抓住她问,“慕淮南呢” “太太您醒了。”佣人对她弯腰颔首的打招呼。 盛夏没空理会这些,只是抓住她,“慕淮南在哪” “先生早早起床就去公司了。”佣人如实交代着慕淮南离开之前留下来的话,“他说,机票给您订好了,怕您忘记带上就放在您的箱子里,公司里还有要紧的事急着处理,他就不去送您去了,不过已经打电话让付少过来接您去机场。” “” 盛夏滞了滞,半响没太反应过来。 慢慢的放下抓住佣人的手,她垂眸笑了笑,原来是去公司了 她究竟是怎么了,看到慕淮南为她准备的那些东西,心里竟然格外动容,像是突然的不舍,让她立刻就想见到他。 但实际上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没有必要的。 毕竟他的确是忙。忙到连送她的时间都没有,就早早的去了公司 机票的时间是上午的十点三十分,飞往海城对岸的一个城市,按照慕淮南给她地图上帮她圈出来的路线,貌似是从那个地方开始寻找比较合适,盛斯顾毕竟是在海上消失,海上会有经常跟霍家的人在搜索,一旦有什么消息莫云柯会通知她。 而她需要做的是,就是按照慕淮南给她圈出来的路线,一个城市挨着一个城市靠着海边的找。 因为盛斯顾极有可能是被冲到什么城市那篇海里去了,被人救了也说不一定,而盛夏原本的打算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慕淮南帮她圈出来路线之后,寻找的路线更为明确了。 被佣人带着简单的吃了几口没什么胃口的早餐,付东之没多久果然是来了。他接了盛夏一块去机场,在路上询问着究竟怎么回事时,盛夏没说什么,看出她心不在焉又心事重重的模样,付东之便也不多问。 十点三十分飞机起飞,盛夏跟付东之赶到时正好十点,办理好了登机手续。 还有三十分钟飞机起飞。 “你真的要走”付东之蹙眉问她。 “嗯。”盛夏淡淡的低垂着眼帘道,“不过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了,你别想太多。” 因为她要离开海城的事情,并没有跟太多的人说起,不过倒是跟唐晚笙跟莫云柯都说一声。 跟唐晚笙说,是希望她能帮带着西西,而莫云柯这边是希望她在海城的时候,知道了关于盛斯顾的消息通知她。大家一起分工配合,自然比较事半功倍。 原本她们说是要来送她的,但那时盛夏还不确定好离开的具体时间,没想到慕淮南会帮她订机票,走得有些突然,便也不想麻烦她们特意跑来送她,简单的发个短信过去告知了她们一声,她就没让她们来了。 付东之叹息道,“我知道你肯定还会回来,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四处漂泊太不安全了,又没个人跟你照应的,万一出了什么事都没人知道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 “你的工作你的事业和你演艺圈的那些你都不要了”盛夏拿了个斜眼看他,明白他是担心,又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即便她这么说,付东之也还是不放心。 她走得太突然了,连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何况是一个人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要四处漂泊,哪里能放心得了 但盛夏不愿他这么迟迟疑疑的担心着,说了几句话就把话题岔开了,“差不多快登机了,我先过安检,你还有工作,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走吧。” 付东之蹙眉,总有哪里说不出来的不对劲,“你都要离开一段时间。具体连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淮南哥他怎么不来送送你” 慕淮南公司有事耗着走不开,不能陪着她一块去,勉强算是能理解的。 可怎么连送都不送,还打电话过来让他送 盛夏淡淡浅浅的笑,眼皮底下尽是暗沉的光泽,“可能他比较忙。” 这种话怎么听着都像是敷衍的借口,再也应该能抽出点时间送她的吧,付东之想,按照淮南哥的脾性,还有什么东西是能比盛夏跟让他在意的 因为忙而没来送盛夏,扯淡吧。 不过情况已是如此,继续抱怨下去除了让盛夏想太多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意思,付东之很识趣,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上,“也对,淮南哥平日都很忙,反正你又不是不会回来了,还可以经常通电话通视频的嘛,不来送也没什么。” 盛夏嗯了一声,“你回去吧,我过安检了。” “好。” 最后笑着跟付东之告别,盛夏转身朝着安检走过去,付东之笑容不变的目送她,直至她的身影过了安检之后,他的笑容才慢慢敛下,缓慢掏出手机拨下慕淮南的号码 在一处公寓的房间内。 男人的白色的衬衫随意的敞开着,露出他白皙而坚硬的胸膛,身躯坐在光滑的地面上。身侧是黑色的西装外套落在地面上,双手被绳子打了死结的绑在床脚上,双眼也被白色的布条裹住。 而整个空空荡荡的空间内,并没有看到他的手机。 不知怎么的,随之时间的逐渐流逝,他内心愈发的焦虑起来,疯狂着,躁动着,压抑而也咆哮着,整个人都像是疯了一般用力的试图挣脱开捆缚,极力的挣扎着试图把手从绳索中挣脱出来。 然而缠住他的绳索不止缠了一圈,不论他怎么拼尽全力的挣扎也无法挣脱开,反而是整张笨重的大床,因为他的挣扎而被不断的扯出,发出摩擦的声音。 逐渐有淋漓的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他的胸膛流淌而下。 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他不知道,被布条蒙蔽上的双眼只剩下了空洞的黑暗,被捆缚住的双手让他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他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但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流失,那个女人就会离他越来越远。 如若再不开口挽留,他有极大的可能将再也不会见到她。 于是他的挣扎更为奋不顾身了起来,拼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疯狂的叫嚣着,直至大汗淋漓,没有视线没有方向的黑暗令他只能在看不见光的黑暗中拼命乱撞,像疯了一样。 当守在门外的保镖打开门进来,看到了里面狼藉的一面,原本是该停在原地的大床都被男人强行扯带出极大的距离,男人大汗遍布的身体仿佛刚刚被雨水冲洗了一遍。 保镖吃惊着,也急忙上前来,“先生。” 听见动静的男人,所有的动作一顿,然后听见保镖说,“十点三十分已经过了,付少刚才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被挂断了。” 十点三十分已经过去了 慕淮南浑身顿时就像瘫痪了一般,四肢倒在地面上,仿佛被困住的野兽无论如何都撕扯不开牢笼之后,终于被人一刀解决了。 他也解脱了。 “是么她已经走了” 嗓音沙哑着,低低的笑着,笑着笑着好像整个人已经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7章 他唇角边绽放出来的浮现,却是无比的孤寂 飞机划破天际,带出一道白色的纹路来。 站在空空荡荡公寓里的落地窗前,慕淮南目光不自觉地盯着那架直入云霄的飞机,浑身上下依然是被汗水沁湿着,彷如雨下的汗滴顺着他的发梢滚落。 俊美深沉的男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极大的阴霾,如释负重着,又悄然散开。 挺拔的长腿立在空无一物的落地窗前,没有合拢的窗口灌进秋日里的凉风来,心里头压抑着的东西,好似在随着时间到来的那一刻终于得到解放,他墨玉般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已经几乎不见踪影的飞机,唇角倏尔展露出一个浅淡的弧线。 有些颤抖的手指不自觉的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 只是抽了一口,就有些失神了。 待他怔怔地盯着蔚蓝的天际时过去了不知多久,直至身后的保镖叫了他一声,他这才倏然回神,“什、什么事。” 脑袋里还有些空茫着,声音也是低低暗哑着,仿佛浑身上下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像一尊挺立的塑像站立着。 保镖说,“您该去公司了。” 该去公司了 低眸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四十五分的时刻,这个时候,他本来早就应该是在公司的。 浅浅的吸了口气,将已经燃尽也熄灭了的烟蒂随手扔在一边,慕淮南转身问保镖,“让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 “是。”保镖道,“已经安排好人跟太太在同一架飞机上了,会暗中注意她的安全问题,您不用担心。” 该准备的,该考虑她安全问题的这些事情,都被他一件不落的安排好了。本是不应该再有任何的担忧 慕淮南却又是一阵长久的失神,彷如灵魂已经不在了身体里,目光落在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保镖就更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见他如此模样,知道是不能打扰他。 保镖正要无声退下,慕淮南不知怎么又倏然回过神来,淡淡吩咐道,“把我衣物拿进来,我洗个澡就去公司。” 保镖点头,“是。” 说罢,男人长腿迈了开,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整颗心仿佛空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惆然若失。 分开的滋味,原来比他想象中要困难许多 洗了澡下来之后乘车去gk的路上,慕淮南给唐家的拨了个电话过去,之后等他来到公司时,唐晚笙带着西西跟冷澈恰好也来到了gk,一同而来的,还有陆止森。 西装革履的慕淮南快步走了过来,看见他们,目光在陆止森的身上停顿了一秒钟。 而西西已经兴高采烈地扑到他腿上来了,“爹地” 女孩儿喜滋滋的声音透出欢快的高兴来。 慕淮南将停留在陆止森身上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收回来。顺势着双臂伸出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亲昵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转头,对唐晚笙道,“突然把你们叫过来,很抱歉。” 唐晚笙一怔,好端端的他跟她客气什么 盛夏已经离开了海城的事情,唐晚笙在看到短信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原本打电话过去想问问她是不是已经上飞机离开,结果电话打不通。于是便试着找话题对慕淮南道,“姐已经上飞机离开了么。” “嗯。”慕淮南淡淡应了一声,眼皮底下有一片暗青色的暗沉。 唐晚笙没太注意什么,点了点头,“难怪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清楚。” 盛夏去做什么,唐晚笙大概是知道的,因为短信里盛夏简单的跟她交代了一下,只是具体很多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包括。她并不知道是慕淮南推的盛斯顾掉进海里。 只是见盛夏说,盛斯顾消失了,她得去找他。 对于这些事情,唐晚笙没有掺合其中,疑惑的地方总是有的,但想想盛夏既然不跟他们说起,应该是有她自己的原因,于是唐晚笙没打算追问。 听完了慕淮南的回答后,唐晚笙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盛夏自己也说了,等她找到盛斯顾,或者海城这边有盛斯顾的消息了,她就会回来,具体什么时间,只能看事情怎么进展。 慕淮南又对唐晚笙道,“有点事情要麻烦你,先进去说。” 打电话到唐家时,他特意叫她带着西西过gk来,唐晚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点了下头,让唐家的下人推动轮椅,叫上杵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冷澈,跟着慕淮南一块走向总裁办公室。 但脚步还没完全走进去,慕淮南抱着西西的身姿突然又是一顿,慢慢的回过头来,他看向陆止森道,“你先在外面等着,用不了太长的时间。” 他没打算让陆止森进入办公室,这没有什么意外的,本来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如从前,将陆止森这个陆氏的未来接班人拒之重要场合的门外,也算合情合理。 但陆止森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倒也是点了下头,对唐晚笙低柔温声,“我在这里等你。” 唐晚笙不怎么甩他,连应他一声都嫌弃,毕竟不管她去了哪里,都是陆止森狗皮膏药似的缠上来的。 而陆止森对她对待他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于是扯唇笑了下,并不介怀。 进去之前,慕淮南顺口对秘书吩咐道,“去泡一杯咖啡请止森去位置中坐。” 也没算是彻头彻底的忽略他,至少待客的态度还是有的。 陆止森盯着他们走进办公室内。不知为何,虽然慕淮南如今不让他进总裁办公室算是合理的,但凭着男人之间的那种直觉灵敏感,总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可没让陆止森多看他们几眼,秘书就上前微笑说,“陆少爷,过这边来坐,我去帮您泡一杯咖啡。” 微微眯起的眸子松了口气,陆止森不着痕迹的淡淡笑了下,点了点头,“好。” 进入总裁办公室里,慕淮南在会客区的沙发中,抱着怀里的西西跟西西说了几句话,问了些这段时间她在唐家生活高不高兴等等之类的事情,西西总是一副喜滋滋的乖巧模样。 忽然的,她问道,“爹地,妈咪离开,是去哪儿呢” 她懵懂不解的模样,天真的看着他。 慕淮南滞了滞,遂尔是笑,“去办点事。” “那她办完事就回来了吗”西西踌躇着,“那她回来会不会来见我呢。” 盛夏昨晚的时候,只跟西西通了个电话,今天走得急,然后又不想让他们送她,更不想在听到了西西的声音之后舍不得离开,于是今天没有打电话也没有见他们,走得比较匆忙。 对于盛夏就这么匆匆的走了,西西不太清楚是怎么了,不过他们说是什么,在她的脑海中那就是什么。 慕淮南浅浅嗯了一声,“她会回来看你的。别太担心。” 听着他这么说,西西总算是放心了,因为她最怕的是盛夏一走了之不要她了,毕竟当年分开了两年多的时间,内心里,对待盛夏,她总是有些揣揣不安感,虽然她并不懂得什么叫做不安。 冷澈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中,不冷不热地看着面前的父女俩,小嘴抿了抿,一张好看而还显得稚嫩的脸蛋。是他一贯的冷酷光泽,心甘情愿的做着一个被忽视的人,不开腔说一句话打扰的话。 父女俩聊了会后,慕淮南这才将视线落在唐晚笙的身上。 唐晚笙直觉里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于是沉默着,静待着他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将怀里的西西放在一边坐好,慕淮南从茶几上拿起一张早被准备好的支票,顺着桌面滑到唐晚笙的面前,“未来的几个月,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可能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见西西,也不能照顾她,这张支票上的钱,就当做是这段时间以及未来时间里,支付她所有开销的资金,你帮保管着。” 唐晚笙是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茶几上的那张支票的,原本还以为是慕淮南当做她照看西西这么久给的报酬,内心里正在酝酿着如何爆发她不满的情绪,结果却是听到慕淮南说当做支付西西开销的资金 唐晚笙目光淡淡的瞟了眼支票上的金额。 金额大得出奇,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可以称之为天文数字。 她不由得道,“西西现在这么点年纪。几个月的时间可用不了这么多钱,给她这么多钱你是打算叫我去帮她买一套豪华顶级的别墅吧。” 慕淮南没有解释什么,又看眼杵在一旁的冷澈,“她一个人用不了,还有另外一个人的。” 唐晚笙愣了愣,还把冷澈也考虑在内了么 “盛斯顾已经失踪了,虽然盛斯顾的人还在海城,对于冷澈的资金用途不会少,但接下来我跟盛夏都不会在她身边,盛夏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清楚,她需要你跟冷澈。所以这些钱,怎么用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可以了。”他如是说。 唐晚笙有点不解了,“你要办什么事这么忙,连看西西的时间都没有” “嗯,没有时间。”慕淮南敛眸道,“其他地方的公司内部最近出了些问题,我很长时间没有去过其他的公司观察情况,正好想利用盛夏不在的这段时间离开海城,可能会全世界的跑,什么时候处理完了届时才会回来。” 原来如此 唐晚笙明白的点了下头,如果是要去世界各个地区的子公司观察情况的话。这的确是需要一段长久的时间,只是他怎么好端端的要趁着盛夏不在的时候各个地方的跑,着实让人有点不太明白。 但对于公司的事情,唐晚笙了解得也不多,何况再是gk这样的大公司,她更没怎么接触过,于是慕淮南说的话,她基本是信了。 除了还有点感到什么地方困惑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不对劲的。 唐晚笙没跟他客气什么,既然这是他给西西跟冷澈的,她没有理由拒绝。“接下来的时间你也开始忙的话,不用太担心西西了,我会照顾好她。” “嗯,谢谢。” “” 唐晚笙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了,“姐姐夫” 怎么觉得今天的他真是格外的客气 这么客气的一面还真是叫不习惯,都有些被震到了。 事情交代完了,慕淮南想交代的也就只有这么多,在让唐晚笙带着西西离开之前,他又浅浅笑着对西西说了许多的话,自然也解释了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不能再见到她的事。 西西听得有点失落,妈咪离开了,现在连爹地也要忙了吗 不过大概也看出了她的失落,唐晚笙笑着安慰了她几句话,小孩子还是很好安慰的,何况西西较为懂事,能体谅,所以也没说什么。 在唐晚笙带着西西转身离开时,慕淮南忽然叫住了冷澈。 冷澈全程都在被忽视当中,他也甘愿当个透明人,可在慕淮南叫住他时,他小小的身板不自禁地还是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有什么事吗” “照顾好她。”良久地对峙了一会儿,慕淮南只是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冷澈瞬间就懂了,低下眸子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下头,“既然要照顾她这种事是那个人一开始就交代的,我会努力的。” 当成任务那样,去完成。 慕淮南没有想太多,冷澈是如何看待西西的,至少他知道的是,西西喜欢跟冷澈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陆止森正坐在外面的位置中浅尝咖啡。见唐晚笙带着西西跟冷澈这么快就走出来,他即刻放下咖啡杯站起身,“这么快就说完了” 唐晚笙从喉咙里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叫着佣人推她带着西西跟冷澈离开。 陆止森自主的跟上。 一行人进入电梯之后,在电梯门缓缓关上之际,陆止森眉梢轻陇着,问向唐晚笙,“淮南哥跟你说了什么” “跟你没关系。” 唐晚笙是直接连一个眼神都不甩他的,又生疏又冷淡,哼着声把头别到一边去看西西跟冷澈,就是不看他。 陆止森自认为他的长相不算差。但在唐晚笙这里,他着实吃了不少的瘪。 可这些都无所谓,本来就是他死乞白赖的缠着她不放的,她想怎么厌恶他,都不可能促使他受不了就离开。 沉吟着,陆止森视线盯着地面,忽然是道,“你觉不觉得淮南哥跟盛夏最近好像都不太对劲” 这种事情明面上谁都看得出来,唐晚笙自然不必他说,“我有眼睛,会自己去看。” “” 陆止森想表达的。其实不仅仅是盛夏跟慕淮南这段时间的奇怪之处,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令他无法表达。 想来想去,最终他还是选择沉默了。 毕竟,那是慕淮南跟盛夏的事,如今的他,没有权力过问,所以更不应该去猜测什么,因为实际上,即便他能猜测得出来什么,想来。应该也改变不了任何的局面问题。 慕淮南做的任何决定,是没有人能改变得了的。 至少,他不行。 他还是应该多操心操心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让唐晚笙这个高傲又轻蔑的女人接受他。 唐晚笙等人离开之后,慕淮南又把沈助理叫了进来。 沈助理问,“慕总,有什么吩咐。” “去找律师过来。” 慕淮南坐在办公桌后的软椅中,片刻都没放松,争分夺秒的在处理着公事,一边处理着,他一边对沈助理吩咐,头也没抬,颇为忙碌,这么忙碌的样子反而让人不解也不有点不习惯了。 但沈助理更为疑惑的是,“您找律师做什么” 慕淮南没有闲心解答他的问题,唯有淡淡的两个字不容置疑,“去办。” “是。” 听着他这么说,总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感,沈助理当即就不敢继续多问下去了,当即颔首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想来想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啊。 公司这段时间又没有法律纠葛的这些问题,慕总却让他找律师过来有点不太对劲啊,就算是有什么法律上的东西需要了解一下。慕总自己不就是法律学出身的么,还用得着律师 沈助理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自顾自的摇摇头。 他发现,他近来是愈发的不了解慕总了。 下午的时候,沈助理把律师带过来了,慕淮南让秘书倒了两杯咖啡进来,便让他们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接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里面在商谈着什么无从得知。 沈助理跟秘书站在办公室的外面。 秘书也发觉了近来慕淮南各种诡异的行为,禁不住地他,“你说慕总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他跟太太的感情出现了什么变故,给了他什么打击” 沈助理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不然,实在是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能解释得了最近慕总让人觉得怪异的感觉。 秘书顿时就唏嘘不已,“那看来慕总受到的打击的确是不小的。” 沈助理心里哀叹。 大约过去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律师终于出了办公室的门,出来时还对慕淮南恭敬地点了下头,“慕总您放心,您吩咐的我一定会记得的。” 慕淮南嗯了一声。 把律师送走之后,他又对秘书道,“通知各个高层,现在立刻开临时紧急会议,不论在不在公司的,半个小时内全部到场。” “临时紧急会议” 沈助理惊讶,这种事情慕总怎么没提前跟他说明 秘书也不知道慕淮南的意图,不过还是照办了。 见沈助理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慕淮南瞟了他一眼,接着便道,“跟我进办公室来。” “好的。” 进了办公室,十分钟后,沈助理一脸沉重的出来。内心受到的冲击力,久久无法恢复,整张脸色都是煞白着,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整个人忽然就像失了魂一样,半天怔怔愣愣的没能消化过来。 然后,紧急会议的时间到了,慕淮南去了会议室。 终于将公司里的事情暂时的解决清楚,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必慕淮南再亲力亲为什么,到了晚上终于可以离开公司时,他整个人已经累到乏力。 在回来的路途中,慕淮南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好像陷入了无限的梦境里,久久的醒不过来,直至司机将车子在南苑别墅的外面稳稳停下,连续叫了他好几声,慕淮南这才惆然若失,恍恍惚惚的打开了一双漆黑而深沉的双眼。 司机说,“慕总,到家了。” 家么 慕淮南的身体僵了僵,一整天的忙碌令他不能自己的昏睡过去之后。再次醒来,透过车窗看向眼前这栋熟悉的别墅,却仿佛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令人怔忡而反应不过来。 整颗心都是空茫着的,如同他现在的大脑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离开了,一种心如刀割的痛楚感传递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血脉,平常听见他下班回来的声音就会跑出来迎接他的那个女人,是真真切切的意见离开了 像是机械着,他懒散随意放着的长腿动了动,刚要推门下车来,这时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裤兜里滑落而下。 慕淮南的身形一顿。低下眸光,空洞着漆黑着冷寂着的眸子看向滑落到车内的东西。 那是一张平安符,系着一条红绳。 他动作缓慢而僵硬的伸出手指,慢慢的将掉下去的平安符捡了起来,脑海中,也同时涌入那个女人将护身符递给他的画面随即浮现,霎时间过去里每一个好的坏的画面也纷至沓来。 将平安符捡起来,慢慢的收入掌心中,越攥越近,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深刻着。 他低低的笑出声来,唇角边绽放出来的浮现,却是无比的孤寂。 骨血的深处,似有什么东西在崩溃着,咆哮着,压抑着也躁动着,令他整个胸腔都在紊乱到了极致。 盛夏 怎么办呢,才刚刚分开才不过十二个小时而已,他就好像已经想她想得都要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8章 你知道在我这里多少天,跟她分开了多久了么 次日时,付东之早早来到南苑别墅。 一进门,他就直奔二楼主卧,用力的敲响房门,模样好不着急,“淮南哥” 没有多久,房门随之应声而开,慕淮南身穿睡袍的身躯,立在主卧的房门内。 看见是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慕淮南淡淡的阖了下眸,慵慵懒懒的转过身朝里面走去,“这么早急着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应该很清楚么。”他不信他会猜不到他因为什么原因而来,付东之跟着进来,满是不能理解着,急切地道,“我已经听说了,gk公司那边,你昨天在召开的紧急会议上把一个经理提升成为代理总裁,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 对于他的质问,慕淮南的确是意料之中的。 付东之毕竟是在gk旗下的娱乐公司,对于gk内部的情况自是有些了解。何况是让人成为代理总裁这样的大事,付东之更不会不知情。 慕淮南顺势拿起烟盒跟打火机,抽出一支烟点燃,淡淡的回头看他道,“既然已经知道了公司内部的事,也应该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付东之愣了愣,随即很快的坚决道,“我不信” 慕淮南看着他。 付东之说,“别人不懂你,难道我还不懂么,在盛夏离开的这段日子,你怎么这么巧合的要去各地视察gk旗下的子公司” 听闻着他的话,慕淮南淡淡抽着眼,没答。 付东之狐疑的打量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是试探地道,“你是不是跟盛夏发生了什么矛盾了” 因为对于盛斯顾被慕淮南推下海的这件事,谁也没透露出去,所以即便是付东之,对于他们如今的情况也毫不知情。 但虽然不知情,他多多少少还是能察觉到一些怪异的气氛的。 他说,“盛夏走的时候,你没有去送她,她可能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你想的话,是应该能抽得出时间过去陪她一起的吧,或者是想办法把她留下来。” 可是慕淮南没有那么做。 倘若他想,他一定有很多办法都能继续跟盛夏待在一起,但事实的结果,却往往出乎意料之外。 如若不是因为他们的感情出了问题,付东之着实想不到其他的什么原因。 慕淮南一边抽着烟,一边却又是有些失神着,目光打量着主卧的房间,忽然是没有她身影存在的空间,变得有些跟以往不同了,总有种说不出来的空洞感,侵蚀人的感官。 而自从昨晚回来之后,他便承受着这样的空洞,直到现在。 忽然就没了什么抽烟的**,也没什么跟人说话的心思,越是待在这里,就越是令他不能自己的疯狂想念,慕淮南深知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他将无法控制自己忍不住的去找她。 于是快速的捻灭了烟蒂。他回头看向付东之时,目光忽显淡漠的冷厉,口吻都在暗含着暴躁,“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有心思管这些事。” 付东之被他忽然转变的态度说得一愣,“我” “不管我做什么,跟盛夏处于怎样的感情,你都别来管,好好管好你自己别给我惹麻烦就够了。”慕淮南像是没了耐心,说话都不客气了,简直跟以往的他截然不同,“明天我就会离开海城去外地,接下来会忙碌很长一段时间,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沈助理,没什么事就别来打扰我。” 居然会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话,而且还是说出这种话,说没有一点打击到人,那是假的。 至少曾经的时候,慕淮南纵然再怎么对他严厉苛刻,却从来不会是这样的。 付东之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说错了,从而令慕淮南这么不快,一时间,内心格外不能接受,有点备受打击。 而慕淮南的语言,几乎也是令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心里忽然就有些不适了,不知道这样的心情算不算是委屈,付东之的语气都有些负气的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接下来的确是很忙,忙到连盛夏都不能顾虑上,既然如此,你放心好了,不管有没有事,我都不会来给你惹麻烦。” 气冲冲着,他说,“我回去了。” 语落,付东之连看都没再看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听着他一字一句也是生气不快的语言,慕淮南蹙了蹙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的确是气人了些,虽然最近他都挺气人的。 “东之。” 忽然间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还能不能再见到都不能确定,慕淮南也并不想让这个素来信任他的人在这种时候偏偏是以这样的结果作为告别,即便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他也没有打算收回来,但还是在付东之转身走到主卧房门口时叫住了他。 付东之的身躯应声停下,却是没有回头,显然是很生气。 毕竟任何人都是要自尊的。 慕淮南看了他的背影几秒钟,没有打算道歉的意思,因为对他来说,如果再是好言相待,付东之会没玩没了的追问到底,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包括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让付东之知晓。那么就几乎是全人类都能知道了。 所以没有解释,也没有道歉,盯着付东之兀自生气的背影,他沉吟了下,缓慢地道,“接下来我会有很长的时间不会在海城你知道,忙起来的时候甚至顾虑不上盛夏,我不在的时间里” 沉敛下眸子,慕淮南说,“你帮我多多照顾她。” 不知道为何,付东之听着他的话总觉得心里格外的不舒服跟怪异,虽然他不知道这种从何而来。 倏然转过头,他回头看向慕淮南,“淮南哥,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跟盛夏到底是怎么了去各地的公司视察只是你的借口吧,为了逃避的借口。”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用了笃定的语气。 慕淮南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口吻淡淡着,“迟早你们会知道。” 迟早么 意思就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付东之点点头,“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继续不知趣的问了。你想离开海城我知道我拦不了你,不过你可以放心,就算你不交代,盛夏那边我也会注意她的情况,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毕竟危险,我会久不久过去找她。” 虽然付东之用了生气的口吻说出了这番话,慕淮南却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或者,相反来说,他是有点可以放心了。 以后的情况会怎么样,没人能确定得了,但有付东之的照顾,相信盛夏不会过得太差,而且付东之是慕淮南最放心的一个人,不必担心他对盛夏有任何的企图。 付东之没再多言什么便是有些负气的离开。 慕淮南淡淡阖了下眸,没有阻止,也依然的不多加解释,任由着他独自生着闷气。 不论生活中还是公司里的事,该处理交代的也交代完毕了,已然没有理由,再这么继续消耗着浪费下去。 而女医生的电话,也再次过来,“慕先生,您的事情处理好了么,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妥当。” 慕淮南接着电话时,心理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感受,将电话挂断后,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了解盛夏此时此刻的处境,可是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时,又被他掐断了。 不能再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否则他必将失去自控能力。 用力的吸了口气,强迫着,慕淮南把刚要拨出去电话号码的手机强行收回,逼迫着自己断绝了念头。 次日,将一切都解决完毕,慕淮南正式入院,也断绝了跟外界的联系。 盛夏来到目的地的城市后,就找了酒店安顿下来,然后便开始在城市的四处打听着,跑了诸多的地方,特别是警局这种地方。因为倘若盛斯顾真的已经出事,警局那边有极大的可能性有关于他的消息。 除了警局之外,自然也会去码头之类的这些地方打听。 但凡有关于任何一点有人被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消息,就第一时间跑过去,密切的注意着关于这方面的动静,当一个城市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待了一段时间就换下一个地点。 而至于海城那边,她时常会莫云柯联系。 但是莫云柯这边,除了警方那边在海里打捞到了盛斯顾的手机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一点进展,霍家那边盛夏没有去问,盛清妩对待她如今是什么态度,盛夏很清楚。 至于唐家,盛夏也会常常跟唐晚笙有所联系,于是便也自然会跟西西通电话。 西西的问题,时常都会避免不了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对此,盛夏只能无奈笑着敷衍的应话,因为目前来说,她还不能回去,也不想回,虽然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在那片海的周围城市打听关于盛斯顾的下落,但多多少少,可能也有逃避。 想暂时的逃避慕淮南,不想见他,不想面对他,这样的心态,大概会持续到有盛斯顾的消息为止。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时间就这样逐渐一天一天的过去。 在日常忙碌的寻找中,日子似乎过得极其的快,转眼就过去了半了多月的时间,盛夏换了几座城市继续寻觅着,付东之也久不久就会跟她通一个电话,知道她在什么城市之后,一有空他就过来,短暂的陪了她一两天时间,便又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离开。 虽然是一个人只身在外,可因为经常性的跟大家通电话,以及付东之也会来看她,日子忙碌着也不难捱。 只是,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盛夏没有跟慕淮南有任何的联系。 在开始时,付东之告诉她慕淮南去了各地的子公司视察,但具体的行程没有透露,大概只有沈助理会知道。 而由于时间过去了不算短的日子,慕淮南的手机已经处于打不通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于是付东之试着找沈助理询问关于慕淮南的行程问题,因为慕淮南自从断了联系方式之后,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般。 可沈助理却固执的不肯透露。单纯的只是重复着以慕淮南的行程为机密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挡下付东之的问题。 付东之开始觉得连这个沈助理也有了些问题,但不论是威逼利诱还是软硬兼施,偏偏沈助理就跟中了邪一样的保守着,死死的什么都不肯说,最后,付东之不得不放弃。 他是真的想不通,就算他前面的确是跟淮南哥有点置气了,但着实没有必要把他的行程隐瞒得这么严实吧,再者说沈助理不是不知道他跟淮南哥是什么关系,用得着连行程也对他隐瞒 当付东之对盛夏抱怨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盛夏听得有些怔松,隐隐约约她也觉得这一次似乎慕淮南跟沈助理瞒得太过严实了,严实得都快让人觉得不对劲。 可她又没有多想。 因为想着慕淮南的事情,无可避免的又会涌现出他把盛斯顾推进海里时,以及之后他种种表现所有的事情浮现出来,脑海中的思维,有点潜意识的逃避关于他的事情。 于是在付东之跟她抱怨着这些事情时,盛夏不置可否,半响没有答一个字。 后来,付东之看出她不怎么想提起慕淮南,便也不再多说。而且,在断了跟慕淮南的所有联系之后,除了抱怨,他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这样持续的抱怨,带给盛夏的不是轻松,反而沉重。 虽然,他的本意是希望能够多提起慕淮南时,盛夏能够多想想他,然后两人和好如初。 可这样的想法,对于目前来说。显然还是很奢侈的。 慕淮南没有来找盛夏的意思,甚至也没主动跟她有一个电话的联系,哪怕是一条信息也没有,而盛夏这边又是一心放在盛斯顾的事情上,既然选择了暂时的逃避开,就更不会主动的联系慕淮南。 何况,如今慕淮南的行踪被沈助理保密得厉害,付东之都开始有点不确定起来,如若盛夏开口,沈助理会不会也是什么都不说 他觉得,连他都隐瞒的话。搞不好,还真的什么都不说。 慕淮南几乎是断掉了跟所有人的联系,这段日子以来,对于外界的情况,他毫不知情。 唯一的联系,是一部几乎没有响起过的手机。 手机的号码是新换的,只有沈助理跟保镖知道。 而由于事先交代过,不是什么重大到一定的事情,沈助理不能联系他。 至于保镖 关于盛夏那边的情况,由于事先早就让人跟着盛夏一块离开的,倘若她出了什么事。会有保镖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如果没有就不必联系他。 所以,手机没有响起,也就是说沈助理那边没有什么重大到一定的事情发生,盛夏这边也安然无恙着。 这是值得高兴的,至少是能让人放心的。 时间又开始在悄无声息的走着,对于完全断绝了外界联系的慕淮南来说,记录每天过去的时间,盘算着他跟盛夏分开了多长的时间,这大概是他目前做的他所认为最有意义的事。 不能联系她,这是他大脑内每天都会重复的一句话。 因为一旦联系,听到她的声音。不必多加猜测他也能知道,他所有的坚持一定会在瞬间崩塌,一定会全然不顾的去找她,这样想念的念头,太疯狂了。 而他也逐渐开始麻木着,日复一日。 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这段时间治疗的结果也跟着出来,由于每天他身体的情况,医生都没有隐瞒,于是当女医生对他摇了摇头时,慕淮南已然清楚目前他处于怎样的处境。 他勾唇,淡淡的笑。 空寂的目光没有什么情绪色彩,浅浅暗哑的嗓音溢出声音来,“是么。” “慕先生” “你们出去。”躺在病床上,身穿病号服的男人慢慢的坐起身来,掀开了被单,他起身下床,“你们需要我的配合,我已经配合了,既然结果是这样,显然没有必要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今天出院。” 可医生却并不赞同他这样的想法。 团队中其中一人道,“慕先生,虽然情况已经如此,但还没到完全绝望的地步,我们还可以” 慕淮南淡笑着阻断他的话,偏头过来看他,“你的意思是,还要让我在这里浪费没意义的时间你知道我已经在这里多少天,跟她分开了多少天了么。” “” “二十一天。”他每天都在细数着时间,一天又一天,“具体跟她分开的时间,是二十三天,差不多快一个月。” 分开的每一天,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男人一头碎短的发都有些长了,身体也在愈发的消瘦着,身穿病号服的他,看起来虽然依旧的俊美挺拔,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跟日渐剧下的身体状况,令他看起来溢出一股病态美来。 他颀长的身躯站在病床前,愈发淡漠的眸子瞟着病房内的几人,“我用仅剩不多的时间,给了你们二十一天,可结果你们束手无策,直到现在也没能阻止得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在接下来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你们还想要求我继续待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地方浪费时间,错过能跟她相处的每一天” 病房内的整个团队的人都站在这里,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着,也自责着,甚至是挫败着。 慕淮南淡淡的笑着,“不过选择入院终归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不怪你们,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境地,别再企图抹杀我的时间,我不会再浪费任何的一分一秒在这里。” 他说,“我要去找她。” 现在,立刻。 整个医疗团队的人都沉默不语着,慕淮南如今是什么状况他们都太清楚了,相比起治疗最终痊愈可能性不大的几率,到了他这个情况,的确还不如去跟心爱的人待在一起。 何况之前他跟盛夏发生了太多的不愉快,继续待在这里不过是身体跟内心的煎熬难耐。 他已经很足够镇定的维持到现在,配合所有的治疗。 只不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好像再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比起那种几率小得可怜的可能性而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还是更情愿立刻就到盛夏的身边,忽然间好像有很多的话想告诉她,有很多说不完的事情想对她说。 这样急切的念头,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所有人都沉默着没再说话。 慕淮南眸色轻淡中透出锐利来,不容置疑着,“出去。” “是。” 所有人应声退下,最后一个人走出病房门时,悄然而恭敬地将病房的门带上。 独自一个人留在空阔的病房里,慕淮南将属于他自己的衣物拿了出来,褪掉了身上的病号服,换上属于他自己的衣物。 当穿上西装的外套,系上衬衫上最后一颗胸前的扣子时,慕淮南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病床边那个好好摆放着的平安符上,满身淡漠的戾气在目光瞟见平安符时,稍稍的收敛回去。 这道平安符,是这么长时间来陪着他,唯一一件是她送给他的东西。 他唇角微微的勾勒出一抹弧线,伸出手,将平安符取了过来攥在掌心中,盯着它的时候,仿佛就能看到那个女人的面孔,情不自禁的,他溢出低浅的笑意来。 很快就能见到了。 已经有二十多天的不见面,早就让人内心疯狂的按耐不住了,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么多天,已经没了什么印象,可是当确定了终于可以去见她的念头后,男人空寂的眸子逐渐流露出浅淡中带着深深疯狂的色彩来。 仿佛早已经期待已久。 也等待已久。 把平安符放到裤兜里,慕淮南拿出那支从未响起过的手机,正要拨下一个什么号码,突然在这时,紧闭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一阵凛然而不容忽视的气势,随之灌来。 慕淮南侧过头,在目光盯见那个不算陌生的面孔时,刚刚流露出色彩的眸子,徒然就暗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9章 也许……真的只是她的幻觉 盛夏又一次辗转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城市的地理位置偏北,不似其他比较温和的城市,本是秋季末即将入冬的季节,空气的温度,早中晚的温差极大。 身穿着一套保守的冲锋衣,脚上是一双平底鞋,已经过肩的头发被一根橡皮筋随意的扎起来,盛夏泛着凉意的双手抄在衣兜里,从警局里走出来。 没有任何令人感到意外的结果。 这个城市的警方,也没有关于从海里打捞起什么尸体或者救了什么人上来的消息,得到的结果跟她前面去的几个城市都一样,让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愈发的焦虑。 没有打捞起来什么尸体,至少还可以说明他没有完全的被定了死刑。 可是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没有任何可利的消息终归是让人揣揣不安的,心底不由得绷得愈发的紧。 随意的跟着人行道上走出去一段距离,盛夏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抬头长长的对着天空呼出一口青白的雾气,黑白分明的眼珠明亮着彷如空气里的寒意泛着凉,白净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也没什么血色。 其实她知道,这样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的搜索着,实际上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毕竟当时出事的时候,游艇的位置差不多是在海面中心的那个范围内,那片海比想象中大得太多,有太小的可能性会把人冲到其他的什么城市,何况海底生物那么多,在那样的情况下,人根本没什么几率能被冲到什么城市来。 可是不做点什么,只待在海城任凭心中急切等待下去的感觉,太过煎熬。 她做不到那样,会崩溃。 所以即便是明知道可能性小的微乎其微,她还是在不厌其烦的不停的持续着这样的事情,尽管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会令人感到无尽的麻木。 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到下榻的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的时间。 天已经暗下去了。 盛夏一边拿着手机正跟付东之通着电话,问着他是不是已经回到了海城,因为他是陪着她来到这个城市,并且给她找的酒店把她安顿下来,在这个没有飞机场的城市里,自然也就没有飞机通行,于是他是乘坐长途火车回去的。 对于一个自小就养尊处优没有吃过太大苦头的人来说,他连坐火车都还是第一次。 所以自然避免不了一片哀嚎。 不过又怕让盛夏自责,哀嚎完了付东之又轻佻笑着道,“虽然时间上长得让人崩溃,不过火车的软卧高级包厢也是不差的,比飞机的头等舱舒服。” 不管他说的是实话还是为了安慰她,盛夏的内心都挺感动的。 “忙的话,就不用老抽时间来看我了,好好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吧,我会经常给你电话,不必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会怎么样。” “再看看咯,有时间我高兴去就去了。” “” 盛夏有些无奈头疼。 又在电话里跟他说了几句话,乘坐着电梯到达她房间的那一层时,她走了出来,对他道,“我已经到房间了,你既然已经回到了海城,先好好休息。” 付东之应了一声,电话挂断。 盛夏也走到房间的门外,将手机收回去的同时,她掏出房卡来刷开房门,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时,率先灌来的是一阵流水声。 盛夏一震。 屋内还没有开灯,窗帘的帷幕只打开了一边,空间里的光线极度的黑暗,只有从窗外投射进来并不怎么明亮的灯光。 人在黑暗中,耳朵是最为灵敏的。 何况从浴室那里传来的流水声,根本大得让人无法忽视。 浴室里有人 盛夏的目光即刻就朝着浴室的方向盯了过去,目光尤为警惕而防备,本来在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是小偷之类的犯罪人员,可后面想想又不太说得过去。 能有什么小偷进来的第一时间不先翻开她的东西,反而是悠哉悠哉的跑去浴室里做什么 除非这个小偷不称职。 可在陌生的城市里。盛夏在这里又没有熟人,自然不可能是她什么认识的人,何况这里是酒店的房间,没有房卡进不来所以这个人的手中有房卡 能有她房间房卡的人酒店经理酒店前台或者是清洁人员 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用了什么办法要到她房卡不明来头的人员 看着雾霾玻璃后有一个挺拔的模糊人影的模样,从人影身高跟体型来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女人,意识到对方是个男人,而且看着对方这么悠然自得从容的在浴室里似乎是在洗着澡,盛夏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是她进错了房间或者拿错了卡号。 可这样的情况想想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她之前是用了这个房卡刷门进来过的,所以不可能是她进错了房间拿错房卡。 所以就是有男人进了她的房间了。 一颗心徒然就紧绷起来了,在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并且是原因目的的情况下,盛夏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的枕头底下摸出防狼喷雾剂跟防狼电击棒用来防护。 接着,两手都拿好了东西,并且是做好了准备,她警惕着小心翼翼的朝着浴室走过去,悄无声息的慢慢靠近。 可就在她差不多靠近浴室门时,正在犹豫着是该她直接推门而入,还是敲门引诱对方出来的考虑中,浴室里的水声在这时骤然停下,知道对方是洗好了澡要出来,盛夏顿时更为紧张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防备着。 果真,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接着一道被浴室灯光投射出来的影子落入盛夏的视线里。 在对方的一只脚跨出浴室门时,盛夏掐准了时机,猛地从旁边窜了出来 顾虑不了太多,先电晕他再说 然而她的电击棒还没能触碰上对方男人的身体,他就好像已经先发现了她,在她伸手过来试图电晕他之前,他率先一手精准的扼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往旁边一带,错开了电击棒跟他身体的触碰。 可盛夏不止有这一手的准备,在拿着电击棒的手腕被对方抓住控制着时,她同时伸出放在身后那只拿着防狼喷雾的手。 但又是失算了,防狼喷雾都还没能按下去,她身体被男人率先一带,接着,身躯被男人压在了浴室的玻璃上,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从头顶上方流泻而出,“是我。” 盛夏一震。 当她错愕着诧异的抬起头来,借由着浴室里的灯光看见眼前男人俊美五官的面孔时,心里头狠狠地悸动了下。 那一张熟悉的五官,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入她的视线内。 她呆住了。 大脑瞬间雪白成了一片。 男人的身上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露出他健硕的胸膛来,浑身上下还是湿漉漉的,虽然头发被浴巾擦拭过,但此刻也还是滴下水珠来,晶莹的水珠瞬间他的脸庞,他的喉结以及他精壮的锁骨肩膀流淌下来,面孔被浴室里的灯光照亮,依旧俊美得致命。 有那么一瞬间,柔和灯光照耀在他的脸上。让她感觉他忽然俊美得不真实。 或者本来出现在这里的他,搞不好真的是她的错觉。 对视着她空茫呆滞的眸子盯在自己的脸上,他无奈着,倏尔是浅浅的笑,松开了她的手腕,改为捏了捏她的下颌,“看什么,分开还没一个月,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嗯” “慕慕淮南” 盛夏呆呆的,嘴里无意识的念叨出他的名字,仍旧还没太能反应过来。 慕淮南嗯了一声,转而是低眸扫视了眼她手中的电击棒跟防狼喷雾,“安全意识不错,至少这些东西灵活运用上了。” 这些东西还是她离开之前他给她准备的。 慕淮南抬起她的下颌,俯身吻上她的唇,唇角带着低柔的浅笑,“给你一个奖励。” 当男人的唇触碰上她的,那温热的温度跟熟悉的感觉袭来时,盛夏直至现在才意识到,这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真实实的,他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亲吻着她的唇。 可是她大脑还是很空白着,以至于男人吻上她的唇后,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是愈发深入的索吻着时,她都忘却了应该推开他的本能。 直至男人的吻越来越灼热的滚烫,仿佛是恨不得要把她吃了一样的令她快要不能呼吸时,盛夏这才慢半拍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可能他也没有想要保持这样持续太久下去,在她试图推开他的时候,他顺势着也松开了她的唇。 “你” 盯着他的面庞,盛夏喃喃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一时间却又不知话要从何说起,半天也发不出一个具体的音节。 慕淮南低笑了一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概也知道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于她而言是多么难以消化的事情,于是也没想要她开口说什么,牵着她的手腕,带着她朝房间那个不大的单人沙发走过去。 “你先坐下,我换衣服。” 把她带到沙发中坐下来之后,慕淮南将她手中的两样东西都拿开丢在一边,然后打开了房间的灯,在方才触碰上她肌肤时发觉她的手冷得冰凉,于是又拿起遥控器把房间里的暖气打开,尔后才回到床沿边,扯开了浴巾,拿起床上属于他的一套衣物慢条斯理的换上。 盛夏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在房间里自顾自毫不避讳的样子。 直至他将衣服穿上了之后,她才猛地从沙发中站起来,“你不是应该在各地的子公司出差视察么,怎么会在这里。” 他忽然就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让她的内心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冲击,导致她半天只能问出这么一句话。 慕淮南穿整好了衣物,抬眸看她。 见她还有些木讷着,他朝她走了过来,却是不答反说,“饿了么,晚餐我提前订好了,先去酒店下面吃点东西,还是先洗个澡再下去” 盛夏也没有回答他,而是道,“在附近的城市公司视察,然后顺路来的这里” 慕淮南淡淡嗯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付东之没有跟沈助理得到他的行程,也没办法跟他联系得上,而她跟他就更不必说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们甚至连一个消息都没有。 慕淮南淡笑看着她,“想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没有那么困难。” 盛夏想了想,似乎的确也是这样,毕竟她住过的每一个酒店,都用她自己的身份证登记着的,就算不问别人,他也可以通过她登记的身份证信息找到这里来。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的确没什么困难的。 至于可以拿了房卡进她房间的这种事出示一下他们的结婚证就好了。 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盛夏便不多说什么,他会跑来这里找她,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大概她也能知道。 若非想念,又何必如此。 慕淮南看着她身穿着冲锋衣,近日来她连续不断的奔波令她的神情看上去已经有了些疲惫之色,本是想让她去洗个澡放松一下精神的,可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时间,不多的时间根本令人连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他牵过她的手,“先去吃点东西再说,嗯” 盛夏对视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也因为一时间,她的确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淮南也没有再多加征求她的意思,牵着她的手,带着怔怔的她便转身朝着房门走过去。 乘坐电梯,来到楼下酒店的餐厅,由着服务员的带领,慕淮南带着盛夏径直来到之前早就订好的位置中坐下。 他的出现,太过意外也令人毫无防备心理,以至于直到在位置中坐下后不久,盛夏才突然想起来他们之间的隔阂,像突然就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横在他们中间,她的态度由初时的呆愣空茫,逐渐就恢复了面对他时该有的冷淡。 盯着面前餐桌上被摆上来的晚餐食物,盛夏道,“我不饿。” “不饿也吃一些。”慕淮南拿起碗,盛了半碗的汤放到她面前,“先喝点汤,暖暖胃。” 盛夏看着他,迟疑了不过三秒钟,最后还是断起碗来把汤喝下。 说不饿只是逞强出来罢了,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逞强,而除了早上就没有进食过的她,实际上早就饿了,在他的面前,没有必要矜持什么。 接着也不用慕淮南招呼。喝了些汤,感觉胃舒服了不少,盛夏不做扭捏,拿起筷子便夹菜。 慕淮南笑看着她,背部懒懒的靠着背椅。 “你不吃”注意到他连动也没动一下筷子,盛夏问。 他唇角的弧线轻悦着,好听的嗓音道,“之前已经用过。” 盛夏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理由多问下去,干脆就低头扒饭,整个过程选择尽量的将他无视。 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也不清楚如今的这个处境下,究竟应该能对他说什么,因为直到现在也没有关于盛斯顾的什么消息,不论过去怎么样,唯有这件事,是让她永远都没办法忽视的。 而慕淮南大抵也知道她如今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让她为难,又或者是本身他也不太清楚能跟她说些什么合适的话,在她用餐的过程中,他没怎么开腔,除了偶尔会用纸巾帮她擦拭一下嘴角,虽然这样的行为在盛夏发觉到后她就自己擦了没让他碰她,他几乎就是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中,看着她。 不知道怎么回事,分明是没怎么去看他的表情,甚至都不会去看他的眼睛,但盛夏总感觉他现在盯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一种别样的意味,很绵长,很深沉,很不舍也很珍贵。 她想忽视他都有些做不到了。 吃了些东西之后,盛夏干脆放下筷子,掀起眼皮来,“你想对我说什么。” 她总感觉他有话要对她说,而且很多很多,有种怎么都说不完的感觉,本来觉得她不应该问他这种事情的,他们之间最好是没有交流那就再好不过,以免太过沉重的心理负担会令人扛不住。 但不知怎么,她还是忍不住冲动的问了。 可是慕淮南却仅仅只是提唇笑了下,眸光依旧的柔和着,淡声只回答了她两个字,“没有。” “” “现在只想这么看着你,好好的把你的样子牢牢记下来。”纵然内心里的确是有很多的话想说,然而真正面对她时,他想做的,只有这件。 即便什么都不说,即便没有交流,单单是能这么看着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虽然实际上,她的模样包括她每一个神态的表情,都早已经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镶嵌在他的骨血里,但只要还能再多看一秒钟,都是弥足珍贵的记忆。 他甚至连其他的事情完全一点都不想做,哪里都不想去,单纯的只想时间定格在这一秒钟,无止无休的凝望着她。 只有天知道,事实上他想念她想得都恨不得将她拥进骨子里。 盛夏却觉得他这种话太过没有意义,拉开了椅子站起身,“我觉得,按照我们如今各自的态度不太合适说这些话,慕总工作繁忙又不想被人打扰而差不多完全断绝了跟所有人的联系,那我也不耽搁你的时间,先回房休息了。” 她拉开椅子起身的间隙,已经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感,在如今不合适存在于他们之间,她对他还能做到的,仅仅只有现在这般。 然而当她的脚跨进电梯时,身后也有男人的脚步跟了上来。 盛夏转身回来,就见慕淮南站在她的身侧。 她蹙了下眉,一动不动着。 慕淮南倒是干脆,伸手直接按下了电梯的楼层,电梯的门随之很快缓缓关上,双手抄在笔致的西裤里,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架势。 盛夏不说话,也不故意的做出什么事来。 “我时间不多。”慕淮南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平静的望着电梯的门,眼眸底下有她看不到的暗淡,“在这里待不了太长的时间,没多久就要离开。” 没有多久就要离开是有多久盛夏没有去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指一天,还是两天,或者三天后会离开这里。 她也不去问。 毕竟问多了,总是会让人感到别扭的,即便想开口,到了最后也只能沉默。 慕淮南对于她的沉默是意料之中的,也不介怀。 淡笑了下,他偏过头来看她,“还是很生气”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何况应该不能说是生气吧,具体点来说,他们的感情早就被他一手摧毁了,还能跟他处在一个空间里,这已经是她很大的忍耐了。 盛夏低垂着眼帘,望着地面。 慕淮南又道。“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你,你也别去找我别联系我,我经常换地方,除了工作上的事手机不会怎么用。” 这种话听着怎么都不像是单纯的,她的声音微冷下来,“放心好了,你不见我,我求之不得,当然不可能会去找你也不会联系你,你想去做什么,忙多久都没关系。” 慕淮南笑,“那就好。” “离婚协议准备好了么。”既然连那种话说出来了,应该离他们离婚也不久了,盛夏甚至觉得他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说不定方才就是散伙饭,要不然怎么会说想多看看她的这种话,“如果有一起带过来的话,你签字了我也会签字的。” 她想,若是他下定了决心,她也不会再磨磨唧唧直到现在也没给他一个肯定答案。 可是慕淮南却道,“这件事等你忙完,回了海城再说。” 盛夏敛眸,又没再多说话。 他侧头盯着她低垂着面无表情的脸,一段时间没见面,她有了些稍稍的变化,把头发扎起来了,模样也消瘦了些。 而盛夏也早早就注意到,实际上他也消瘦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忙的。 狭小的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仿佛在将该说的话说完了之后,两个人都共同的没什么语言了,长久的沉默开始在他们之间蔓延,只不过他盯着她不曾偏移一分的视线,却是越看越深,眸子里流露出来炙热而疯狂的情绪,越来越甚。 蓦然,盛夏的肩膀被男人突如其来的按到墙壁上,一个根本无法再矜持下去狂热的吻倾覆而来。 “唔” 背部紧紧的贴靠到电梯内的墙壁上,盛夏的下颌被男人一手强迫的带了起来,让她不得已的承受着他炙热得突然间是疯狂起来的深吻,紧接着他的手便开始不再安分,急切着像是恨不得立刻就剥开她身上的束缚,将她不留余地的当场占有。 他的温度,忽然是灼热得滚烫,吻得她大脑一片空白,这样被动而承受着男人狂热的吻时,她眉梢都有些不自觉的蹙了起来,“慕” 想说什么,但完全是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当她一开口想要说话时,他的吻反而更为深入了,贪婪着就像游走在沙漠里的生物忽然找到了水源一样近似疯狂的摄取,骨子里疯狂叫嚣的声音让他瞬间没了理智一般,之前所有装腔作势的一本正经在这一刻崩塌得彻底,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念想让他根本无法再保持优雅从容。 只想把她融入骨血里,不顾一切的。 电梯内的温度仿佛在瞬间就升高了,灼热滚烫的感觉好像燃烧了盛夏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她被他突然间狂乱野性起来的气息包裹得不留缝隙,这样的吻令她根本毫无招架的余地。 在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提示着他们房间的楼层已经到了时,本就被他双手带着半挂在他身上的盛夏,又被男人捞了起来打横抱在怀里。 当房间门被打开了之后,她被他抱着大步进来扔到床上。 旖旎激荡的雨水交融,来得格外的凶猛狂热,尽管语言上没有什么交流,可彼此对彼此熟悉的程度,丝毫没有生疏。 承认这种事情会有些羞耻,还好慕淮南什么都没说,可盛夏清清楚楚的知道,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不见的他们,实际上不仅仅是他感到了饥渴,她也是。 所以不论这一场翻云覆雨的战火如何激烈,她都没有开口拒绝,没有主动的表现出太大的热情,只不过情不自禁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对这一刻的满足。 就像遗失了彼此的两个人,在短暂中终于找到彼此。锲而不舍。 盛夏累到有些迷迷糊糊的睡去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间。 当凌晨的时间一到,掉在地上的手机蓦然准时的响起一阵来电铃声,而响起铃声的手机,是来自于慕淮南那支并没用过的。 原本只有沈助理跟保镖知道的手机号码,如今多了一个人。 因为盛夏的困倦,慕淮南早已经停止了驰聘掠夺,当他全神贯注的借着床头上的橘黄色灯光注视着她的面庞时,精神顿时被蓦然响起的手机分散了注意力。 怕手机铃声打扰到她的休息,慕淮南轻蹙了下眉,将一只枕在她脑后的手臂轻轻的抽了出来。 起身,给她盖好被单,挺拔的长腿下了床。 捡起地上手机时,瞟见号码是来自于那个人的,慕淮南滑过接听,放到耳边。 他还没说话,那头的人便率先道,“时间到了。” 简单的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代表了什么。没人能比慕淮南更清楚,淡淡的阖了下暗淡着空寂的眼眸,没有开腔说一句话,然后便将通话掐断。 回身,他重新折身来到床边,低眸注视着床上女人熟睡着的容颜,他的眸子逐渐流露出深刻的贪恋不舍。 倘若时光能在这一刻停止,他愿意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直到永恒 “那就以后有什么事都别再瞒着我,不论什么事情,你都必须得跟我说,不论大事还是小事。”他的脑海中徒然响起那一次去教堂,因为当初让她跟陆止森结婚的这件事他想要将功补过,然后她对他说的话。 当时的他戏虐着,“我还能有什么瞒着你的,嗯” “这种事只有你自己才能知道了。”她说,“你要是真心想要瞒着我什么,我能知道才是奇怪的。” 然后她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 他低吟浅笑,宛如大提琴上的磁性嗓音,低低的应了一个字,“好。” 这个承诺在他回答她的那一秒钟的时候就是在欺骗她,直到现在,也还是这样。 大概他真的是有些死性不改,怎么都不愿意把那件事说出来,因为不愿意让她看到他无能的样子,也不想让她知道这种事情早早绝望,虽然这么做有失公平,但起码能好一天是一天,比起让她知道后所做的每一件事仿佛都带了最后一刻的极致色彩,到最终有极大的可能性而谁也不愿意被迫的分开,还不如一切都保持着原本该有的样貌,该是如何的,就是如何。 无声无息以最为平淡的状态分开,总比红轰轰烈烈着肝肠寸断的画面要好得太多。 起码不会让人那么难熬。 起码至少现在谁都可以平静得更多。 不过还好,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该是只属于他们单独的时间空间也已经有了,记忆跟经过都存在着,结局不论怎样的结局,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应该会恨我的。”低眸注视着她,手指轻轻的描绘着她脸上的肌肤,刚说完这句话却又觉得不对,慕淮南低笑,“不,是一定会恨我。” 盛夏没有任何的反应,应该是彻彻底底的睡着了。 他知道她睡着的时候,是沉的。 所以并不怎么顾忌,接着又低低淡淡的道,“不过我希望你别恨,还能来找你,我一定会来,不管在什么地方。” 如果还有可能。 没再继续多说些其他的什么话语,慕淮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她熟睡中面孔牢牢的记在脑海的深处里,他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她的唇,低浅着的嗓音,分不出是什么意味来。 他说,“我走了。” 低低淡淡的声音。彷如从遥远的天际边传来。 盛夏的睫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双眼。 和之前谈判的内容一样,当他来见了盛夏最后一面,时间过了凌晨十二点,慕淮南收拾衣物穿上,整理好自己后走出酒店的大门时,他走出来没有太远的距离,在拐角的时候,一辆武装的越野车在他面前停下来。 越野车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军装打扮的司机,副驾驶也坐着一个男人。 对于这辆车慕淮南并不怎么陌生,毕竟就是这辆车将他送去的酒店,见到的盛夏,并且除了跟盛夏在房间里之外,他几乎时时刻刻的被监视着。 监视的来源就是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慕宗铭。 甚至为了以防他任何时候有逃跑的可能性,慕宗铭甚至搜刮去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手机也被监视起来了,但凡是任何有利于他的东西,通通都被拿了去,身上除了一支手机之外。慕淮南除了衣物便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么被动的局面,现在也只有慕宗铭能对他做到这个份上。 越野车后座的车门,被后面的一个慕宗铭的人推了开,随后慕宗铭的声音也飘了出来,“直升机在两公里外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上车,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慕淮南盯着眼前的这辆越野车,目光仿佛透过了车前的玻璃,落在副驾驶座上的慕宗铭身上。 他想到了那天慕宗铭带着一帮人毫无防备的冲进医院,强迫着他必须要跟他们离开的事情。 他当然是抗拒挣扎过的,只不过纵然他本领再大,在那样的局面下还是被慕宗铭占了上风,毕竟慕宗铭知道他本事不小,两三个人根本奈何不了他,所以就多带了一些人。 慕宗铭没有亲自动手,可是被几个军人的钳制,以慕淮南如今消瘦下去的身体哪里还能是什么对手。 在几番谈判下,慕淮南不得已的答应跟他离开,前提的条件是。他得再来见盛夏一面。 慕宗铭本是拒绝的,可也知道拒绝下去按照慕淮南的性格恐怕想带走他会很艰难,于是就只好答应。 可是现在,寡漠的眸子盯着这辆越野车,慕淮南后悔了。 “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也让你们见了也许是最后一面,你没有任何的遗憾。”慕宗铭下了最后的命令,“上车。” 盛夏没有真的睡着,只是迷迷糊糊着,她隐隐约约的知道慕淮南貌似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他来到她的身边对她说的话,也还有点印象,特别是在最后一句话。 当他说了一句离开的话语时,她便彻底的清醒过来,然后是听见他离开的声音。 他一离开,开着暖气的房间忽然仿佛是又冷了下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始终都无法入眠,心里就跟被什么堵着一样,难受到了极致。 终于,她还是起身了。 快速的穿好衣物,拉开房门,她步伐快而急切的朝着电梯走去。 心里头难受着,压抑着,仿佛是即将要崩溃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个人太多的时间,也太长的时间没有见他的种种缘故,当他仿佛南柯一梦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后,她清楚的知道,现在她想再去见见他。 因为他说他要走了。 去什么地方她不知道。 而他也说会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具体是多长她开始后悔方才为什么没有遵循本能的去问。 还是不想就这样结束,即便可能会离婚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但怎么都还是不想就这么断了跟他的联系,故意的离开海城一直在外套逃避着现实,就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今他们到底应该怎么发展才是正确的。 可是既然他现在真的要离开,他们之间是什么结果似乎都被揭露出来,可现在却又清晰的认知到,她还想要再看到他。 就是现在,立刻的,她想要见到他。 这样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的盘踞着,令她走出酒店的步子越来越快,走出去没几步甚至跑了起来。 这个城市天气不一,一天的温差极大。 当盛夏冲出酒店的大门时,外面正在飘着雪,雪下得不是很大,可还是为这一刻的空气带了无尽的冷意。 然后,她的脚步停下。 站在马路边,盯着酒店前的马路中来来往往亮着灯的车辆,她没有看到慕淮南。 他走了。 已经不在这里了。 盛夏忽而低低的笑出一声来,泛酸的鼻子令她低笑出来的声音都带了哽咽,就好像是在短暂的时间内经历了一场海市蜃楼那般,冰凉的空气里似乎并没有他来过的痕迹,一切都像是她自己的幻觉。 他离开快得彷如梦境。 也许真的只是她的幻觉。 慕淮南徒然就后悔了,这样的后悔来自于什么他知道。 并不想跟那个女人分开,这是他脑海中唯一一个疯狂的念头,因为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哪怕什么都不说的沉默着,他也嫌不够。 很贪婪。 但他本身就是一个贪婪的人。 所以在慕宗铭落下最后一个字眼叫着他上车的时间。慕淮南几乎没再有任何一秒的犹豫,他徒然便转身朝着酒店大门的方向冲去。 然而慕宗铭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面的可能性,早早就安排了人,当慕淮南转身冲向酒店门口时,立刻从两侧窜出来五六个的男人,身着军装,拿着手枪,枪头对准了他。 然而这样危险的东西却被慕淮南给彻底的无视了。 他直接就掀翻了前面的一个人。 只不过似乎都预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另外的人立刻就围聚上来挡住他去路的同时把他包围。 慕淮南是怎么跟这些对峙着大动手脚,他不记得了,好像完全是凭着本能的红着眼睛戾气迸发的将挡住他,试图钳制他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掀开,一股脑儿的凛然着气势冲向酒店的大门。 可惜终究不是对手,即便他已经像个没有理智的野兽,可依照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在拐角的时候他终于还是被人按到了地面上。 他挣扎着,愤怒着,犹如被困住而暴走的野兽。 慕宗铭看到他这个样子便推开车门下来,凌厉而来时他一把拿过其中一人的手枪蹲下身来对准了慕淮南的脑门,“你再是这样,信不信我真会一枪崩了你” “那就开枪。”慕淮南笑得疯狂,双眼赤红着,目光却是比他还要凌厉而凛然着,“开” “你” 慕宗铭简直是被他气疯了。 慕淮南笑得更肆意也更疯狂了,完全是在挑衅着,“不敢么。” 愤怒当头,若是放在别人的身上慕宗铭早就开枪了,可偏偏对象是慕淮南,他不能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我答应过你爷爷跟你父亲,只要你有事我一定会尽所有的能力帮助你,如果不是慕家现在靠你支撑,按照你现在这么野的性格我早就一枪解决了你,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现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那你知不知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她重要” “这又怎么样,如果你的身体不好你就能跟她在一起么,迟早还不是要分开。” “那也总比跟你们走浪费没有意义的时间好。” “跟我走就是在浪费时间,没有意义”慕宗铭目光凌厉逼人,“我这是在救你” 可这对慕淮南来说,是在剥夺他的生命,是在害他,是在浪费他仅剩不多的时间。 现在他的时间太珍贵,珍贵到他不想跟盛夏分开一分一秒。 整个身体都被人按在冰冷的地面上,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纵然他使出浑身的力道。盯着慕宗铭那张脸庞,他逐字逐句地道,“事实的结果是什么样你跟我一样清楚。” 慕宗铭目光冷沉而凌厉,“即便如此我还是必须得救你” “可我只想跟她在一起。” “现在可由不得你选择,我已经让你浪费了不少的时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到了这个境地,你别妄想还能由着你自己胡来。”慕宗铭冷冷地道,“我告诉你,我完全有能力可以把你强行绑走。” 是把他打晕还是让他麻醉陷入昏迷,他有的是办法。 “但我没有那么做。”慕宗铭说,“你知道原因是什么” 慕淮南已经想到了什么,目光忽然是全然的愤怒着,赤红着,像是要杀人一样,可是忽然不知道视线越过慕宗铭的肩膀看到了什么,他一怔,松懈了几分。 慕宗铭侧头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又回头来看向他,残忍着笑道,“对,就是因为她。” “” “你若是再不配合,不肯老实安分的听从我的每一句话,我有的是机会让人把她解决了,你以为你派着盯着她的那点人能做得了什么你知道我完全可以不必亲自出手,就有的是办法让她出现意外” 慕淮南浑身的戾气倏然滔天的迸发,视线杀人一般的赤红疯狂,“你敢” 慕宗铭冷笑,“那得要看你怎么表现。” “” 慕淮南浑身的气势像一头凶猛的兽,在跟慕宗铭对峙的视线余光里,他分散的注意力看见了那个女人失望站在原地,似乎是终于也不抱期望了,转过瘦弱的身体,朝酒店的大门走进去。 那一刻他差点的就嘶吼的叫出她的名字来,只是在慕宗铭也将手枪的枪口对准了盛夏所在的方向时,他硬生生咬碎牙的强忍下来。 用尽了浑身的力量,他压抑而艰难地强硬吞回了所有的声音。 在盛夏的身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后,慕淮南也没敢做出什么事情来。 慕宗铭满意了,放下了抢,回头对他冷笑,“还好你没有太让我失望,不然下一秒可能她淌血的模样就倒在酒店门前了。” 慕淮南红了眼眶,她消失不见的身影跟被强迫压抑下来的冲动令他红着的眼眶里泛着泪光,死死的盯向慕宗铭时,像是要把他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0章 哪怕是死,你也只能葬在我的墓碑边相互折磨到底! 又是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自从跟慕淮南又一次的分开之后,盛夏试图全身心的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在寻找盛斯顾的事情中,可是不知道时不时如今她的自制力变差了,几乎是每天的,总在无时不刻的想到他。 那一次他说走了之后,是真的走了。 直至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再也没见过他,也没有他的消息。 盛夏经常的会想,也许那天可能是她的幻觉,慕淮南或许从来就没有来找过她,有可能是她那段时间精神恍惚,她的身体跟眼前所见到的都不过是她幻觉出现的反应。 但不论他是真的出现过,还是她自己所臆想出来的,有一点可以清楚的认知到的是,她开始愈发不受控制的想他了。 终于直到那一天,她拨下慕淮南的号码无法接通了之后,她又打了沈助理的电话。 电话的沈助理说,“慕总仍旧在出差当中,太太您有事的话,能联系上慕总,我帮您转告他。” 盛夏想都没想就直接果断的道,“把他现在的号码发给我。” “这” “别再废话,发给我。” 盛夏不容抗拒的声音透出了强硬感,沈助理迟疑了几番,终于还是把慕淮南现在用的手机号码发给她,但也不忘补充道,“太太,实际上慕总的这个手机号码也已经打不通了,从大半多个月前,我也联系不上他。” 沈助理说的是真的。 自从得到慕淮南的这个号码之后,盛夏一有空就不断在打着他的电话,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被机械的重复着。 盛夏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沈助理给了她一个假的号码。 但既然是选择把号码给她,那就没有再故意作假的必要,也许,沈助理现在也是真的联系不上慕淮南。 只不过这样却是不能甘心的,盛夏再一次拨下沈助理的号码,也是干脆直接,“把他的行程发给我。” 知道行程总是能判断出慕淮南在什么地方,联系上他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沈助理没有给她,应付她的时候。用着跟当初拒绝付东之的话几乎是一样的,“这次慕总的行程属于保密机密,太太,即便是您,我也不能说。” 盛夏有点恼怒了。 但沈助理依然咬牙坚持着,不论她说了什么,他都死死的咬紧牙关,绝不透露一个字。 最终,盛夏只能放弃。 看来这一次慕淮南是铁了心的不再跟任何人有联系了,或者应该说,是铁了心的,要结束了他们的关系。 不然又怎么会如此处心积虑的隐瞒着他的行踪。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怎么变成的这样,盛夏有些想不起经过来了,深深的感觉到疲惫着,无力着,除了日复一日用着找盛斯顾的名义浪荡着,大脑已经不知道究竟还能再想些什么。 而慕淮南这样的态度也已经宣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真的也彻底的破灭了。 纵然她还想再坚持那么一下,哪怕只是那么一下。 在外面浪荡了不短的时间,一个城市又换了一个城市之后,盛夏如今是愈发的想念西西了,于是选择了终于回海城一趟。 西西很想她,也很想念慕淮南,所以在见到盛夏之后,高兴欣喜之余,禁不住的还是有些失落着。 她时不时的问盛夏,慕淮南去哪了。 盛夏回答不出来,过了很久才勉勉强强的编造出一个借口,用来暂时敷衍着西西。 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见了西西之后,盛夏又去见了莫云柯。 莫云柯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虽然面对盛夏时,她佯装着彷如没事一般,可盛夏看得出来,过去了这么久没有盛斯顾的消息,这相当于什么谁都心知肚明,莫云柯并没有她表面那样的轻松。 明知道无法再自欺欺人的说盛斯顾没死这种话,但盛夏还是道,“没有看到他尸体,我不会就这样放弃,不管警局那边是不是已经把他定了结局。” 莫云柯淡淡扯唇笑了下,没有应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问道,“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哥他究竟是怎么掉进了海里的” 盛夏一震。 莫云柯看着她,“到了这个份上,盛夏,别再隐瞒了,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起码让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尽管并不愿意承认盛斯顾已经死了的这种事情,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他要是没死,早就应该已经出现了,何况现在是连尸体都已经打捞不到,过去了这么长的世界,警局那边已经百分百的定案他已经死了的结果。 盛夏的面孔僵了僵,低眸迟疑了很久,终于,在沉重的呼吸里,她把事实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闻了之后,莫云柯笑。 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是么是慕淮南把他推下去的。” 其实多多少少也预料到应该是跟慕淮南和盛夏有关的,否则盛斯顾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故,只是她没有想到,慕淮南故意的把盛斯顾推进海里之后,盛夏却包庇了慕淮南这么长的时间。 但莫云柯没有愤怒,或许她是有些能理解得了盛夏的这种行为的,只不过理解得了,并不代表就能接受。 她站起了身,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淡淡的彷如无声的道,“从今天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也别见我了,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莫云柯轻淡的扔下这句话,人走出了咖啡厅,阿木把她接进车里。 对于这样的结果,从开口那刻起,盛夏就知道是这样的,她无能挽留,也没办法开口。 终究,她失去了很多人。 到了现在,似乎差不多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盛夏” 待在一旁的付东之看着她,想要安慰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无从安慰,到了最后,他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然后,盛夏又离开了海城。 她回海城待了一天的时间,就又急忙的离开了,依旧是要去找着盛斯顾,因为警局那边已经定了结果所以不会再有任何的搜索,霍家那边似乎也认定了盛斯顾已经死了的事情。 听说盛清妩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本是想去找慕淮南算账的,可打听到了慕淮南的人早已经离开海城,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盛清妩终日精神恹恹,显然无法再拿慕淮南如何。 而霍靳怕她持续这个状态下去会造出毛病,于是便带她离开了海城。去了什么地方,盛夏没有打听,因为知道,既然有霍靳在,盛清妩应该不会怎么样。 这座原本热闹繁华的城市,不知道是不是熟悉的人都差不多离开的离开消失的消失,又或者是因为天气变冷下来的缘故,忽然就让人感觉到格外的冷清,熟悉的景物也逐渐的变得陌生起来。 盛夏回来的那天,她没有回南苑别墅,再次离开踏上去找盛斯顾的旅途时,这一次是付东之跟唐晚笙带着西西来送她的。 大概他们也都察觉到了她的状态也是愈发的不好,毕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她是失去最多的人。 亲人,爱人,朋友 放在平常或许早已经有人崩溃了,但幸而因为想要找到盛斯顾这样坚定的信念依旧支撑着她,可能她也不敢让自己崩溃,因为她曾经有过心理疾病的历史。 送了盛夏上了飞机离开,唐晚笙带着西西回了唐家。 因为时常都会有电话联系,离别倒也不至于有什么伤感来。 可是付东之却并没有立刻就回到工作的岗位中,而是乘车直奔gk来,由于gk的人都知道他跟慕淮南是怎样的关系,付东之一路畅通无阻。 当来到沈助理的办公室时,付东之直接一脚踢门而入。 一把将办公桌后的沈助理抓起来,付东之浑身上下仿佛都在冒着火焰,“我再最后问你一次,淮南哥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沈助理沉重的垂下头,“我真的不知道。” “放屁”付东之可不会相信他,咬牙切齿着,眼神凶狠之极,“你是淮南哥的助理,他工作上的大事小事行程全部都是在你安排,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特么的还有谁知道” 他真的是愤怒了。 忍了这么久,在看到盛夏不仅失去了盛斯顾,盛清妩不再认她甚至是开始恨她,莫云柯也决定断了跟盛夏的联系从此陌路,而盛夏为找盛斯顾也开始跟西西有些陌生了,看着她现在完全是一个人在顽强的坚持着,付东之再也忍不了了 这种时候,淮南哥怎么还能选择消失,而不在她的身边 连他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她有多脆弱无助茫然。 倘若不是为了要找盛斯顾,她恐怕早已经坚持不住,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没有淮南哥 难道真的让她连最爱的男人都要失去么。 这样的局面不觉得很残忍么。 但沈助理是真的不知道慕淮南如今身在何处,他如实的叹息道,“自从一个多月前,我跟慕总还有过一次联系之外,我就真的再也没联系上他了,他之前留给我的号码,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打不通了。” “那你怎么不去找他是gk的总裁,你就让他这样消失了”付东之气愤地道,“既然他是去各地的子公司视察,你通过公司内部的联系不难找到他吧,别告诉我说这种事情你做不到” 沈助理低头,忽然是不说话了。 如果慕淮南真的是去了各地的子公司视察那就好办了,可惜事实并不是这样。 付东之盯着他现在沉重的样子,满身满气的都在不快着,“你这是什么意思沉默不说话代表了什么你他妈现在最好把所有的事情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不然我非要把gk弄得鸡犬不宁不可” 这种事情,愤怒到了极致,付东之是会干得出来的。 虽然,整个偌大的gk,并不是他想闹就能闹得出多大的事,可是再这样下去显然不行,他必须得做点什么逼淮南哥现身不可 “付少。”沈助理忽然慢慢的道,“也许现在不要去打扰慕总,才是最好的。” 付东之一愣,脸色依然沉沉的不快着,“什么意思” “慕总病了。”沈助理说,“也许现在是最危急的关头,所以他才断了跟所有人的联系,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如今究竟在什么地方,也想知道他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但我已经尝试过找他的办法,结果却是找不到。” “” “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让他专心治病,最后安然无恙的回来” “放屁”付东之在被狠狠一震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刻愤怒驳斥。禁不住的就用力的拽起沈助理的衣襟来,“淮南哥好好的治什么病,你他妈在放屁他现在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一直躲起来有意思吗再不老实交代出来,信不信我废了你” 沈助理叹息,“我说的都是真的。” 慕淮南的状况,在之前的时候慕淮南告诉他了,因为很多时候需要沈助理阻挡想找他的人。 付东之整个身体都僵了住,脸上的神色彷如被定格了般,盛满怒意的眼睛都松懈呆滞了住,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张帅气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沈助理认真的模样,连让他想认为是搪塞他的谎言都不行。 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大约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付东之徒然就凝下脸来,倏然转身朝着外面大步而去,“我去找盛夏。” “付少” 沈助理一惊,冷冷倒吸一口凉气,快速的冲到他的面前拦下他,“这件事不能让太太知道” 付东之冰冷着吐出一个字眼,“滚” “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慕总在什么地方,你这个时候告诉太太真的是好的么,你想想盛斯顾的事情已经让她连自己都顾及不到了,倘若这个时候告诉她慕总的事,她还能承受得了多少”沈助理急急忙忙地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因为知道太太如今情况不好,希望你能多多陪在她身边别让她旧疾复发,但不是为了让你告诉她,让她情况变得更糟糕” 慕淮南当初是不准他说出去的,除非是慕淮南的情况好转了之后谁都不必操心,或者是他已经死了之后,那些事情才可以告诉盛夏。 但到了这个局面上,沈助理已经忍耐不了。 按照理性来说,如今的这个局面的确是不能告诉盛夏,可是告诉付东之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自从慕淮南断了联系的消失了后,他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 不过应该不太乐观,不然不会是现在这样。 所以早点告诉付东之,让他先有一个心理准备,届时应该会好一些的吧。 而付东之听完了沈助理的话。僵硬着半响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动弹一分,脑子里倏然就乱得极致,脸色紧绷着,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暗哑的道,“你现在真的不知道淮南哥在什么地方” 沈助理点了点头。 “找他”付东之深吸了口气,然后坚决而没有半点的犹豫,“一定要找到他,你跟我一起想办法,不管用什么方式,必须得先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再说” 沈助理想了想,然后是点了下头,“好。” 慕淮南消失得太久了,又不知去向,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太长的时间,让人心里发慌,他也觉得,还是想办法找到慕总,比当下什么事情都重要。 只是可惜的是,慕淮南当初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却并没有告知沈助理他的任何行踪。 所以断了一切联系的他,又岂是他们哪能轻易找到的。 美国麻省。 这是距离盛夏跟慕淮南最后一次见面的第三十二天后。 医院病床上的男人是愈发的消瘦着,肌肤逐渐呈现出了蜡黄之色,毫无光泽感的男人,尽管俊美,却尽是病态且即将枯竭感,连深谙的眸子都没了色泽可言,麻木着,空洞着,彷如灵魂抽离了身体太长的时间,而导致他只剩下即将衰弱下去的身体。 他空寂冷漠而麻木的模样,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盯着天花板的眸子,没有一丝色彩闪烁。 被隔绝的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有沉稳的脚步走了进来。 病床上的男人听见了动静,却是连眼珠都没动一下,低低淡淡着,溢出空凉的漠声来,“已经过去了多少天” “十天。” 来人毫无疑问的是慕宗铭,他连都想没想就故意回了个错误的信息。 慕淮南低淡的笑,“是么” 才十天才十天他却仿佛已经过了几个世纪 慕宗铭看着他因长时间的被隔绝,而导致连天数都分辨不清,甚至居然是到了他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地步,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现在情况怎么样。”慕淮南又问道。 “很好,你已经在好转了。”慕宗铭淡漠着没有情绪的眸子看着他说,“继续保持着配合医生治疗,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去见她。” 她 去见她 每当提起那个女人时,慕淮南的眼神逐渐就会变了光泽,他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目光徒然变得凶狠的死死瞪向慕宗铭,“松绑让我去见她” 他的手脚都被绑在了病床上,这是从来到这里的那天起,慕宗铭让人这么干的。 因为他知道慕淮南这个男人不会真的老实安分,伴随着时间的过去,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从这里逃出去,所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限制他所有的自由,彻彻底底的断绝他逃出去的可能性。 所以已经消瘦得几乎没有什么体力的他,根本挣脱不开半分。 只是那一双突然凌厉起来的眸子,就像地狱里的怨鬼索命一般,致命,危险,充满了让人发憷的恐惧。 可惜这种情况在慕宗铭这里被完全的忽略了,他凶狠的眼神完全不能撼动慕宗铭一分。 慕宗铭说,“别忘记我之前警告过你什么。” 他敢不配合治疗,敢从这里逃出去,盛夏一定会死。 用这件事来威胁慕淮南,简直一试就应。 果然慕淮南剧烈挣扎到病床都在晃动的身体,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忽然就镇定下来,好像是很疲倦了,的确也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怎么有了,长时间被隔绝在这样的地方,令他大脑的思维早就凝滞了不少,整个人都是麻木而空洞着。 他说,“都已经这个份上了,你非要连最后的一点时间都要剥夺” 慕宗铭的神情格外冰冷,“你没听讲我之前说了什么,我说你的情况正在好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只要你能继续配合。” 慕淮南低笑,他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没人比他更清楚,即便他们始终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他真正的具体情况如何,可是伴随着明显的衰弱感,他已经知道大概的结果。 整个病房里都被他低凉而淡漠到无声的笑声充填,有种说不出来的苍凉感。 他动了动泛白的唇,“你这么残忍,难怪会没有人看得上你,不过想想也是,你当初连自己的朋友都能不眨眼的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专业破坏别人让一对好好的人被迫分离,现在这种事情实在不值一提。” “我不会否认当初我的确犯过错。” “难道现在不是” “我现在是在救你。” “不。”慕淮南轻轻的笑着说,“你是在扼杀我,我的精神已经被你扼杀了,你跟过去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慕宗铭老脸没有了平常一贯温和儒雅。 而是低沉着,他说,“可能慕家的男人都是天生带着偏激的。过去的事情我的确是做错了,所以这么多年我没再打扰阿妩,我跟你父亲和你爷爷忏悔过,也答应他们离开海城。” 停顿了下,他瞟着慕淮南,“但在你的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后悔,慕家要靠你,所以不论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慕淮南嗤嘲着,不以为然。 慕宗铭没再说什么话,简单道了句好好休息,转身走出病房。 空间里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慕淮南漆黑空洞的眸子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那个熟悉深刻女人的面庞。 有她吃着东西的模样,有她笑着的样子,也有她熟睡的脸庞 终究是很疲倦了,疲倦到了极致,脑袋里的空寂跟无法逾越的距离,令人身心都在疲惫。 他一动不动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慕宗铭走出病房之后,身后的病房门自动合上。 秘书上前来道,“司令,海城那边的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他,这要怎么处理” “不用理会。”慕宗铭说,“任由他们去找。” 不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找得到这个地方来,用不着操心因为他们而影响到慕淮南什么,即便他们想找,那就让他们随便去找吧。 他现在也没有精力去处理那些人。 秘书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刚要走,这时有医生急匆匆地朝着他们走来,叫了慕宗铭一声,“很抱歉,得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事情。” 慕宗铭的脚步倏然停下,看着他,用一口流利的英文问,“是关于病人的” “是的。” “他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迟疑了会,对他摇了摇头,表示出了最终的结果。“任何治疗的方案我们都已经尝试,但结果仍旧很抱歉,这个时候我们不建议他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您可以带他回去,让他去做最后他想做的事情,度过接下来已经不多的日子。” 然而听到这个并不怎么意外的回答,慕宗铭毫无商量余地的道,“继续救他,不管用什么办法。” “可是他现在” 慕宗铭凌厉的眸子扫了过去,“我说得很清楚了,没有到最后一刻他彻底的死了,谁也不准放弃,我要你们全力以赴的救他,什么办法都可以尝试,直到他最后一刻再也不会醒来为止。” “可这么做他会很痛苦” “痛苦算得了什么,他熬不过去也得熬过去。” 听着他这么说,医生迟疑的道,“我们研究出针对他这个病情到现在这个情况的最新治疗方案,只是由于危险性极大,从未投入实践当中” “那就投到他身上来。” “可是危险性很大,当初研究出来的时候就遭遇了反对被推翻了,所以这个方案从来没有被启用,我们没有任何实际性的结果能证明得了这个方案成功之后具体能活下来的几率是多少,在动物上实验的结果是几率不大,但我认为有实验的价值,如果您非要一定让我们想办法救他的话,一旦成功的话病人起码还能活十年乃至更久。”他是整个美国麻省在这方面最有权威医生,说出来的话具有一定的分量,“只不过失败的几率比存活的几率远远大得多,一旦失败他会立刻死去,连最后一点的时间都没有。” 慕宗铭眸色都沉了,“失败的几率是多少” “百分之九十五。” 也就是只有百分之五的存活可能性,并且还是一个医学被推翻,没有任何实践,只在动物上实验过的方案 慕宗铭脸色紧绷,“其他的治疗方案在他身上完全没有效果” “是的,之前有一段长时间内他服用了黄曲霉菌毒素,导致他的癌变加速,直接导致了他错过最好的治疗时间,之前的时候他自己也在别的地方接受了各个可用性方针治疗。但结果显而易见,在我们这里虽然有最先进的设备跟治疗方案药物,可他如今的状况令我们的治疗也束手无策,只能是不断的利用设备跟药物维持他的生命,但这长久不下去,他所剩下时间不多,所以如今要么是带他出院回去让他做最后想做的事情,要不然就试试我们没有任何实践的方案。” “这个方案需要准备多长时间” “五天内会准备好所有的东西。”医生说,“因为风险性太高,并且结果太过不容投入实践中来,我们需要您签下死亡协议书才敢动用。” 慕宗铭倏然转身,气势凌厉凛然,“那就签字吧,立刻准备方案。” 比起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性的结果,即便是没有丝毫实际性的实践并且存活率不高的方案,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反正,都是要死的。 不过是多一天跟少一天的区别,后者兴许还有活着的可能性,为何不试 可是五天后,当慕淮南被推进了完全隔离起来的手术室里,身穿无菌服站在一侧盯着这场经历了整整一天一夜手术的慕宗铭,在看到心电图滴的一声变成了一条直线之后,他连躺在手术台上闭着双眼的男人一眼都没去看,无声无息的走出了手术室。 外面的秘书紧张地盯着他,“司令,他现在” 慕宗铭缓慢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低沉的嗓音道,“海城那边的人还在找他” “是的,而且是越找越疯狂了,估摸着已经想找到麻省来了。” 慕宗铭说,“把找他的人的号码翻出来,让我跟他们通个电话。” “是。” 这一天,盛夏的心变得很慌很慌,做什么事都变得心神不宁,一颗心彷如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捂住,然后用力的揪紧。 当她又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没有得到关于盛斯顾的消息后,回了下榻的酒店用刀削着苹果,正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该去什么地方时,不知道是不是心神不宁的缘故。她右手的无名指被水果刀削去了一块皮。 顿时一阵痛楚灌来,令她倏然回神。 可是却并没有立刻做什么止血的措施,望着流出汩汩鲜血的无名指,盛夏却是发着呆,发呆发了很久。 目光盯着无名指,视线却并不是落在流血的位置,而是落在戴着戒指的地方。 她的戒指还在。 依旧的晶莹璀璨,夺目得很。 她忽然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什么,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再去另外一个城市,再找一个城市,如果还是找不到他的话慕淮南,我们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重新和好吧。” “” “我们和好吧,嗯”她自言自语着,仿佛眼前的戒指就是那个男人的面孔一样,仿佛他还能对她说话,于是她看着戒指的轮廓,就像在看一个极其弥足珍贵的瑰宝,眼神都露出温和柔浅的深情来,“我会去找你的,如果再找不到他,我就去找你,重修于好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她现在真的是疯狂的想见到他。 所以在第二天,她立刻就启程去了别的城市。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是距离她最初离开海城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该找的能找的地方实际上她几乎都已经找完了,差不多是没有必要再找了,而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她忽然就有些想通了。 她很清楚的明白她舍不得慕淮南,不想结束,不想放弃跟他的感情,这种疯狂的执念逐渐就侵蚀了她脑袋里的每一个细胞。 哪怕他们本不应该再在在一起。 在重新又换了一个城市之后,盛夏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每天她都过得十分的焦虑,甚至会常常时不时的忘神,经常性的忘记吃东西,走着走着脚步就忘记迈开步子。看着看着就发起呆来,甚至在夜晚的时候都会忘记睡觉,除非疲倦到了极致时身体会有自己的反应。 她想她是病了。 就跟当初患有心理疾病的时候一样。 但除去经常性不由自主的忘神发呆之外,她似乎又并没有其他方面的什么问题,精神跟状态和该有的情感都没有失去,并没有任何的麻木,也没有做任何不正常的举动,只是会忘神而已。 终于过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盛斯顾的消息,她立刻就打定了注意去找慕淮南,于是就联系了沈助理,问他关于慕淮南的情况,是否有联系过他之类的事情。 电话里,沈助理的声音格外的不对劲,“太太您,回海城来吧。” “我现在是的确要回海城的。”想通了之后盛夏没有任何的纠结了,轻快的声音笑着说,“你快想想办法帮我找找慕淮南啊,我有事情想告诉他,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你应该能想得到办法联系上他的吧” “慕总现在已经回海城了。”沈助理说,“所以不必再特意去找他了,您回来就可以看到它。” 听闻这句话,盛夏的声音露出惊讶来,“他什么时候回去的回去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回来得好几天了我跟付少去美国的麻省把它带回来的。” “去麻省了么”盛夏嚼着这几个字眼,“麻省那边也有gk的分公司而且他自己干嘛不能回来,还要让你跟东之跑去麻省把他带回来” “” 沈助理忽然沉默,盛夏没耐性等他回答,于是便说,“那你让他接下电话,他现在应该在吧” “慕总不在。” “那算了,正好今天晚上就有飞机到海城,我大概凌晨两点到,你派一辆车来机场接我,不用跟他打招呼,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虽然不知道他是惊还是喜。” “好的” 沈助理还想说点什么,但盛夏没让他再多言,在他应了这两个字后,她就把电话挂断了,果断的收拾行李,看看时间离飞回海城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她收拾好了东西之后退了酒店的房间,直接拦车就去了机场。 从始至终,似乎并没有听出电话里沈助理声音之外的不对劲来。 当盛夏保持着愉悦的心情,想着跟慕淮南分开了这么久,想着回去了就看到他的这种事,她开始有些像个小女孩般的紧张起来。 是真的很紧张。 宛如跟一个正在处于刚谈恋爱的生涩小女孩那样,心跳声砰砰直响,浑身不由自主的紧张而紧绷着,导致在飞机上她根本不能休息入眠。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盛夏再次踏上了海城的地面。 拖着行李走出安全通道,在接机口的时候,看到站在那里的一群人,她惊讶极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瞪目结舌着,她看着那群人。 那群人里,有唐晚笙,陆止森,付东之,和沈助理几个人。 沈助理过来也就算了,毕竟叫他派车过来,反而是他自己过来的这种事盛夏是能接受的。但其他的人是为了什么 大晚上的不睡觉,就为了跑来接她 再看看他们的脸色,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盛夏拖着行李走出来,笑笑说,“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来,难怪你们的脸色个个都跟几天几夜没睡过一样。” 她开着玩笑,虽然她的玩笑开得让人觉得怪异,实在难以想象这段时间她都在想些什么,而变成现在一副已经完全看开的样子,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轻快而高兴。 可众人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高兴的样子而变得轻松。 在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正在努力的组织着开场的语言时,付东之直接就过来,“你想见淮南哥是么。” 盛夏点点头。 “我带你去。” 一把将她手中累赘的行李箱抽出来扔到一边,付东之抓住她的手腕就带着她快步的走。 盛夏被他这样的行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刚要说她还没能跟大家打一声招呼的,付东之却是根本不理会她,径直就将她带到外面,上了一辆车。 他在驾驶座上驱车。 盛夏坐在副驾驶座上,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付东之没有答话,不论盛夏一路上想怎么开口对他说话,让他放松下来,他依然的还是沉默不语着,脸色紧绷得厉害。 已经是寒冬的季节了,天气格外的冷。 本来刚出机场的时候,天空就在逐渐的下着细雨,等他们来到目的地时,雨势已经变得很大。 这是他们的目的地,也是墓地。 当被付东之带着来到一处还没有完全处理完毕,只用泥土盖上一座新的坟墓前时,盛夏呆了呆。 僵硬着,她慢慢的侧过头来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她笑了笑,勉强的扯了扯唇,“我不是说了要去找慕淮南的么,他现在在南苑的别墅里吧,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大半夜的,这种地方就算要来也不是现在” “淮南哥就在这里。”付东之撑着一把黑伞。挡住了雨水,目光看着他们面前这个崭新的坟墓,“因为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叫你回来,还在考虑中,于是坟墓没有处理完,墓碑也还没弄。” “” “淮南哥的骨灰就在这片翻新的土地里,去吧,去看看它。” “” “我去一边抽支烟。”他并不抽烟的,可现在却忍不住了,“盛夏,这不是恶作剧虽然我很希望这真的只是一场恶作剧。” “” 不知道是不是雨水过大的原因,盛夏感觉自己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后面好像还隐隐约约的说了什么癌什么晚期什么没有能救得了什么死了断断续续的。 最后,把伞塞进盛夏的手中,付东之转身就走,任由大雨狂怒的袭击他的身体,将他浑身上下都湿透。 这是一个被暴雨冲刷的夜。 付东之塞给她的伞盛夏并没有拿稳,伞落到了一边,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大脑仿佛也被暴雨冲击得她怎么都反应不过来,垂在身侧的双手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她呆滞空茫的眼睛盯着这面前的东西。 然后,一阵阵揪痛的痛楚传来,从她的心脏蔓延而来,令她浑身倏然间就疼得失去了力量,双腿的膝盖砸到地面上时溅飞雨水。 “唔啊” 一声极致痛吟,由开始时的低低不能喘息,到最后终究是禁不住的崩溃嘶吼而出。 她忽然疯了一样的跪着前行,双手慌乱着急切着用力的刨开被暴雨冲刷的泥土,低低的嗓音,溢出颤抖,“不可能不是这样我不信” 奋不顾身着,拼尽所有的力量,她一寸一寸不断的将坟头上的泥土推开,嘴里在低低的碎语着什么,脸色很白很白,胸口不断的剧烈喘息着,雨水都顺着她的脸流进了她的嘴里,模样好不狼狈。 红了眼眶。 这样持续了多长的时间分不清了。身体在瑟瑟发抖着战战兢兢的,挖着坟上泥土的双手血肉模糊着。 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棺材的时候,她却突然是不动了。 有什么东西在极致的冲击着她的脑海,喉咙哽咽。 跪坐在他的坟头前,一动不动着过了好半天,突然的,红着的眼眶里有滚烫的湿润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她的下巴一颗一颗的砸下。 “你害我成为众矢之的失去所有,我还没来得及报复你”声音沙哑刺喉着,她悲恸地嘶声崩溃,“哪怕是死,慕淮南你也只能葬在我的墓碑边陪我永生永世相互折磨到底,没有尽头” 不要妄想她会就这么放过他。 她都已经决定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了,哪怕明知道不能哪怕是折磨着也要跟他在一起了,他以为死了就解脱逃离得她了吗 女人的声音悲恸着,崩溃着,嘶声暗哑着,伴随着眼眶里不住而下的泪水,被暴雨无情的冲刷着。 “盛夏。” 忽然响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可是她没有听见,直到男人来到她的身侧,连续不断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怔怔的呆滞的侧过头来,早是空茫而被冲击得没有半分思维的脑袋似乎怎么都反应不过来。 但在看到身侧男人的面孔时,她的绝望跟崩溃来得更甚了,一瞬间所有的情绪纷至沓来,却是无论如何都表达不出来,心尖宛如被一把刀子狠狠地凌迟着,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灰色而黯淡的,她呆滞着完全凭着本能的喃喃低声,“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1章 危险,不是善茬,差评! om,。 盛斯顾没有死,甚至没有半点受伤出事。 事隔这么长的时间,当他毫无预兆的再次出现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住,而也从他的嘴里,所有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在他被慕淮南推进海里的时候,他没有沉到海底也没有被海浪冲走,而是被慕淮南早就安排潜在水下的人控制了住带走,由于当时是晚上没有人发现他,随后他又被打了麻醉昏迷过去,再次醒来之后就被慕淮南的人困在一个什么地下仓库里。 不是没有想过逃走也没打算跟外界联系,然而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慕淮南的人搜刮了去,除了一套换洗的衣物跟每天定时定点的送餐之外,被困住的日子里,他见不到一个人。 整个困住他的空间也空空荡荡得很,完全没有可以借助他的东西。 被困了这么长的时间,慕淮南在打什么主意盛斯顾当然知道,知道时间是愈发不能再这么消耗下去,可是当他周密的做出一套精密的逃走计划方案正要实施时,慕淮南的人却来把他放走了。 出来之后盛斯顾才知道,慕淮南被慕宗铭带去了美国麻省治疗。 可治疗失败,死了。 是付东之跟沈助理去美国麻省把他的骨灰带回来的,因为尸体无法从国外带回来,也难以保持太长的时间,慕宗铭直接就在麻省把他火化了。 所以再关着他已经没有必要,在慕淮南死了的事情被知道之后,他的人就把他放走了。 但当盛斯顾回到海城,终于见到盛夏的时候,他还带着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 是那个已经被慕淮南辞退过的保姆。 那天晚上的雨下得很大,盛夏呆呆的,绝望着,崩溃着,听到保姆低着头声音模糊不清地说,“慕先生变成如今这个地步,都是我的错在白小姐消失的那天白天,她来找过我,用我儿子的命当做威胁,让我在先生食用的食物中投入黄曲霉菌毒素才导致他有了肝癌” 白小姐 哪个白小姐 缓了很久,盛夏的脑袋里才逐渐的回想起一个几乎已经被人遗忘的面孔来。 他们所认识姓白的人不多,能对他们不择手段做到这个份上的似乎只有那么一个。 白菁曼 盛夏的大脑空白着,她几乎是已经忘记了他们跟白菁曼的过节,如果不是保姆说出来。她甚至都已经不记得这号人物的存在,不记得当初发生过什么,也不太记得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而让白菁曼做到这个份上。 然后只听见保姆继续道,“我有一个儿子在乡下的县城里上学,她知道我儿子在什么地方,就一直让人监视他,如果我不配合的话,她随时都让人威胁到我儿子的生命安全。” “” “她说,她一定要让你们尝试失去的滋味,就算不择手段也要让你们知道,是你们一步步逼着她到这个份上,她已经无路可退,所以也会让你们痛不欲生。” “” 暴雨声伴随着保姆的声音一同而下,保姆的声音里满是忏悔跟低颤。“虽然她警告我的那天之后就消失了,可是没有任何的消息证明她已经被抓或者是死了,监视我儿子的人也还在,我怕已经不见的她随时都会让人威胁到我儿子,所以这么长的时间来一直都在给先生的食物和早餐牛奶里动手脚,也一直不敢告诉你们,怕让监视我儿子的人恼羞成怒,我会后悔莫及。” “” “太太,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应该,辜负了先生跟您对我的信任,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后面保姆在忏悔着什么在道歉着什么,盛夏没有听到。 她也几乎是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 整个人都是空茫而呆滞的。 但在那晚之后,保姆被送进监狱。也是她自己向警方坦白了事情的原委,在被盛斯顾等人送进监狱时也是自愿的,会被判刑多久,罪责有多大,盛夏没有管,她也管不了这些了。 那晚,直到凌晨过去,到了早上七八点左右的时间,盛斯顾跟付东之将她带了回去。 是回南苑别墅。 而她彷如一个只有**没有灵魂的木偶那般,任由着佣人将她清洗干净,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睡衣,扶着她在床上躺下,然后她睡了过去。 她在想什么,灵魂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楼下是盛斯顾。付东之,沈助理跟唐晚笙和陆止森等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上楼去打扰她。 西西则被唐晚笙安排在唐家和佣人跟冷澈待在一起,并没有将慕淮南已经去世的事情说出来,这件事她无法开口对小小的她说明,何况盛夏如今也是格外的情绪不对。 盛夏这一睡就睡了两天。 两天后她从床上醒过来,偌大的主卧空间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个男人温度的余韵,可是她的手习惯性的摸出去时摸了很久也没有摸到他的身躯,空空落落的感觉随之灌来,盛夏打开双眼掀开被子欲要起身下床时,却是一个不稳就从床上跌下来。 她浑身的精神状态都在战栗而麻木着,崩塌的情绪令她感知不到膝盖上传来的疼痛,一头已经变长了的头发,从她脸颊的两侧铺散而开垂落而下,细长的睫毛眨也没眨一下,就这么怔怔的跌坐的地面上,空洞着没有色彩起伏的眸子愣愣地盯着地面。 大概是守在外面的人听见了她跌下床的动静声,房门被人从外面即刻推开。 是莫云柯率先跑进来,“盛夏” 她冲到跌在地上的女人身边,试图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看到她苍白而麻木的脸,心底一悸。 轮椅中的唐晚笙也出现在了这里。 她看着盛夏,心里头却是毫无前兆的难受着,说不出一句话,只将头别了开。 盛夏呆呆着过了好一会儿,莫云柯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敢扶她。 只是在这样的天气在地面上坐着实在太冻了,而她又是穿着一套睡衣露出了一双脚,再加上之前半夜的凌晨里她又淋了雨,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再是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崩溃到什么地步。 莫云柯终于忍不住的张了张嘴叫她,“盛夏” 她勉强地笑笑,轻声安抚着说,“现在天气太冷了,我先扶你去床上躺一会你喜欢吃点什么,我去叫佣人给你做。” 盛夏没有动。 张了张嘴,她想说什么,可是好像已经没了声音一样,她努力蠕动了下的唇,却是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眼来。 莫云柯微笑着,轻声细语的,“没关系,不用着急,想说什么慢点说,我等着。” “慕”嗓音沙哑着,艰难得她几乎说不出来话,“慕淮南” 莫云柯脸色变了变,跟唐晚笙对视了一眼。 盛夏忽然又是低低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一颗颗的砸下,滴落在地面上,终于还是说不出一个字。 她知道之前的记忆都不是梦境,她们现在都在这里这么细心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那就足可很好的证明,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慕淮南的确是已经死了,她之前看到的那个新的还没有完全建起来的坟墓是他的。 心脏疼痛得已经是无法用窒息来形容了,她身体颤颤抖抖着,无声无息流淌而下的泪水是她唯一能够发泄情绪的象征,除此之外,好像再也没有力气做其他什么事情了。 “再也见不到了么”低低碎语着,她又笑又哭,“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啊” 莫云柯跟唐晚笙都没有说话,只能是无声地看着她,任凭她的情绪发泄,这个时候,安慰是起不到作用的,她们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说一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她。 有时候,无声的陪伴,比安慰有用。 又是过去了一天。 这一天。忽然有一个律师找上门来。 莫云柯带着盛夏走下来的时候,客厅里,盛斯顾等人依旧在。 这几天的时间,他们似乎都在这里陪着她,晚上只留下了莫云柯在这里休息负责照顾他。 不过虽然除了莫云柯之外,白天的时候他们该忙的,也还是会去忙,毕竟整天都待在这个地方也不是办法,该办的事,还是得去办的,只不过大多数的时间,还是会留在这里,具体他们是在这里做什么,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决定之类的事情,盛夏并不怎么知情。 她几乎整天整天的待在房间里。 待她被摸云柯带着下楼来到客厅时,早已经来到这里的律师上前来跟她打了一声招呼,“慕太太。” 盛夏略略呆滞的看着他。 即便是过去了几天,她的精神状态仍旧没能恢复过来,仍旧的没能从慕淮南已经不在的事情总回过神来。 律师示意莫云柯把她带到沙发中坐下,然后从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几份文件,递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这些是慕总之前交代我给你的,是一些他名下的房产车子公司股份等过继到您名下的文件合约书,具体的相关事宜我跟慕总在之前已经处理妥当,只要您签字就具有法律效应,另外也有几套给慕西西小姐的房子和公司的一些股份,这些先由您暂且代为签字收下,这些东西您是想变卖了还是留着。都由您自己处置。” 不知道慕淮南是不是早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不过即便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他做这样的准备也是对的。 这些东西,都是在那次慕淮南让沈助理把他带去gk办公室之后所陈列出来的,要求是,倘若他死了,这些东西就可以交给盛夏。 “另外。”律师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盛夏几眼,终究还是慢慢的从公文包里又取出了一份文件,迟疑着递到盛夏的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书,慕总也已经签了字。” 客厅里的几人听着律师的每一句话,脸色都是白的。 前面的几分文件内容暂且不说,后面这份离婚协议书不得不说慕淮南真是想得太全面。 把所有的身家都给了盛夏和西西,现在,甚至还选择了放她自由么 盛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些文件签了字的,内心是不想要的,因为一旦要了,就好像已经承认了慕淮南已经不在的事情一样,可他不在了已是笃定的事实,她不签这些字,这些东西迟早会被其他人收了去。 特别是公司的股份,如若她不跟西西立刻占了名分,那就是连慕淮南留下的东西都守不住,被公司内的其他人想方设法的给吞了是迟早的事,毕竟gk那么大,之前管理得再好也是因为有领袖者的威严存在。 如今领袖者不在,定然内乱。 她必须得收下这些东西,虽然她没有处理公司方面的经验能力,以她的能力更无法带领一个公司,短时间更可能稳定得了公司内部的人心,可是该属于慕淮南的,不能让别人拿走了。 而且盛斯顾跟其他人的建议也是让她签了,不管出于怎样的理由。 但签了先前律师递来的文件,唯独那份离婚协议书,盛夏却迟迟没动,仅仅瞟了一眼,她甚至没有接过去。 律师也不催促她,将离婚协议书放下,对盛夏道,“慕太太,离婚协议书你什么时候签好就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吧,只要您签了字,后续我会一并处理好并且不给您带来任何的麻烦。” 然后收起了其他的文件,“这些文件我先带走去处理一下后续的问题,麻烦沈助理跟我一起走一趟,公司方面需要您的帮忙。” 既然这些都是慕淮南的意思,沈助理自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他点了点头,很快就跟着律师一块离开了。 “盛夏”唐晚笙皱着眉,迟疑地看了看她。 莫云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盛斯顾更是沉默着,反而是陆止森由衷地对盛夏道,“既然淮南哥想还你一个自由,就不要辜负他的心意了,盛夏,签字离婚吧。将来” 将来什么,他没能说得出来。 毕竟那样的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感觉讽刺至极,按照盛夏跟淮南哥的感情情况,死真的能断绝得了他们的关系吗 如果是死都不能的话,那么离婚协议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盛夏没有说一句话,从始至终都无视了那份离婚协议书,淡淡着彷如无声地道,“把墓地弄好吧,不能再让它这样下去了,我可能现在处理不了这些麻烦你们帮弄了。” 说了这句话之后,她便一边起身,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客厅里的几人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倏尔是盛斯顾率先站起来,对付东之说,“他的事情你解决好,这段时间不在海城太久,还有其他很多事情我需要过去处理。” 这到底是想暂时离开的借口,还是他真的现在很忙,谁也不知道。 也许两样都有,也许只是不想看着她这个模样,却又不知改如何安慰罢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盛斯顾的脚步稍稍的停顿了下,分不清是怎样情绪的,他看向莫云柯。 莫云柯被他的这个视线看得心底悸动了下,仿佛是已经知晓了他想说什么话,于是便道,“你放心吧,我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会在这里照顾好她,不会让她做什么傻事出来。” 嗯了一声,盛斯顾点了点头,最后看了她一眼,这才迈开脚步。 盛斯顾离开后不久,付东之也离开了,去处理关于慕淮南的后事,毕竟已经得到了盛夏的同意,不能再让坟墓这么风吹雨打下去,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 不是他们不想,不愿意承认,就真的能忽视的。 而唐晚笙跟陆止森在这里待到很晚才离开。陆止森送了唐晚笙回了唐家,他这才驱车回了陆家。 后来,藏着慕淮南骨灰的坟墓被修建好了,也立了墓碑。 盛夏以为自己是会崩溃的,虽然实际上她早已经崩溃而绝望过了,即便是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也无法能温暖半点她的心扉,但到了现在,她逐渐的就开始平静了下来。 本来以为她会因为这件事而重新变得跟过去一样有心理疾病郁郁寡欢,压抑着兴许会彻彻底底的沦落为精神病人,可事实的结果她却并没有,除了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的确算不得好之外,到了后来,好像逐渐愈发的平静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终于能接受了这件事,发泄过后,沉闷过后,终于认清了慕淮南已经不在的事实,然后明白她还有西西,她还不能如何,从而让自己镇定而转为平静的接受。 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在逐渐过去的每一天,她的状态是越来越平静得出奇。 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再也没有忽然就止不住滚落而下的泪水,再也没有突然间崩溃到走投无路,连看着事物的眼光都充满了灰暗的暗淡了。 盛夏跟慕淮南认识的那年,是在她大一的时候,她是新闻系。 彼时他大四,法律系。 从刚刚踏入大学校园的时候起,慕淮南这个男人的名字。就让她如雷贯耳的想当做没听过都不行。 起因有三。 一,他俊美桀骜挺拔的外形。 二,他优渥的家世是慕家继承人。 三,他是法律系的天才。 据说,他长相俊美,身姿挺拔,一个随意淡淡的眼神都能勾去女人的心魂,年少轻狂的狂野气质里,彷如一朵绚烂绽放的红蔷薇,又像是充满蛊惑迷人而带着危险气息的罂粟,总之一个眼神,都颇为具有杀伤力,是天生的女性杀手。 据说曾在大学里,不少的富家千金,名媛美女都对他趋之若鹜,倘若他的身份不是慕家继承人这个本身就带着不容窥觊的攀比的地位,想包养他的富家千金可以从大学东门排到西门。 可惜本身就格外优渥,甚至无法攀比的他,连一个让人想包养他的机会都没有,只好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追求。 然而那个时候慕淮南逼格太高,追求无效,而且法律系天才这样也是高逼格的光环,让他站在神坛的位置上坚不可摧,单单只是这一项,就把众多的人拒之门外,何况偏偏还有慕家未来继承人的这点,简直不能再高。 他这样无懈可击的完美人生里,只有一点令人叹息。 就是据说当初大学时他本早被国外的知名法律大学录取。据说那个学校的人还亲自跑来海城邀请他去,可偏偏却被他拒绝了,令人惋惜得很。 据说因为这件事情,慕家当家主还直接把他流放在外面自生自灭了一个月。 虽然那个时候慕淮南狐朋狗友很多这点小麻烦根本难不到他,而且那个时候他已经能靠着自己的头脑,在海城接下了几个案子打了胜仗,即便所有金钱来源都被慕家当家主断了,也根本难不到他的生活费这种小问题,拿着打了胜仗的钱,吃喝玩乐都用最好的都随意得很。 那个时候年少轻狂又年轻气盛特么脑袋又好得慕家当家主都想扁他。 至于他为什么不出国的原因没有人知道,大概当时连慕淮南自己也不懂,只不过单纯的,想留在海城。 盛夏听说关于慕淮南的种种事迹是从她入学的那天起,从小生活在唐家这样也是优渥家族里的她,说实话,一点都不嫉妒也不羡慕他,甚至连半点崇拜都没有。 他不就是脑子好使一点么,她也不差。 所以当同学室友说起他,盛夏是真的一点感想都没有,最多的时候,也就配合着她们感叹那么一下,应景的说几句话她们想听到的话,可是心里的确不怎么把慕淮南当成一回事。 当然,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真正见到他。 听说了慕淮南这个名字很多次,但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唐家。 大一的生活结束了,暑假,她回了唐家。 没回到唐家之前,付敏慧就打电话告诉她,“今天慕家的人会过来,是慕总跟慕少爷,慕总你没见过,但那个慕少爷是跟你一所大学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 “听说过。”盛夏在听着这个电话的时候,正在漫不经心的绕着她的头发,完全没把慕淮南当一回事,“但是没见过他本人,他们今天怎么会来唐家” “慕家跟唐家如今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年轻人都认识一下,据说慕淮南人长得不错,又优秀,能力也非同一般,是个人才,将来他接管了gk,一定是个十分出色的人,笙儿也从小就优秀,在钢琴上的造诣非同一般人,两个人郎才女貌,应该很登对。”付敏慧笑着说,“所以我们商量过后,决定慕家和唐家联姻,这样不仅仅能带动起生意让两家更亲近,也算是促成了一段好姻缘,笙儿应该会很喜欢他。” 毕竟唐晚笙是天生的对优秀出色的人没什么免疫力,而她也是自小就优秀出色的人,按照传闻中慕淮南这样的,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意中人,最为配得上她的那个。 就算还没见面,几乎都能预料得到,唐晚笙一定会喜欢他的。 盛夏没有问慕淮南对待唐晚笙是什么看法,但却是道,“那我今晚先不回来了,你们好好聚,我跟朋友正好有一个聚会,等晚点或者明天再回去吧。” 她是想尽量的不要掺合进去,既然慕淮南这个男人是唐晚笙,作为姐姐虽然她应该帮着物色物色,但按照慕淮南这样的男人,应该不用物色也会全票过。所以她想的是,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完全不受影响的认识,或许能得到很好的发展。 第一次见面,她没有必要一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因为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养女。 可是付敏慧却不赞同她,坚持着要让她参加,说,“你是唐家的一份子,这次有可能关系到笙儿的终身大事,我也不想让她随随便便就嫁给一个什么心术不正的人,你是姐姐,从小知道的事情比她多,定力跟眼力都比她好,就一起回来看看,多一双眼睛,多一份意见。” 于是盛夏没能再拒绝,付敏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拒绝。 被唐家的车子接回去之后,盛夏洗澡换了一身衣服。 因为对方到底不是一般的人,在穿着打扮上不能太过随便,但她也没有多么隆重,在照顾了唐家的面子又不会抢了唐晚笙风头的情况下,她找了一件算得上合适的衣裙从楼上走下来。 而此时一楼的客厅早就站了几个人。 盛夏在行走间,目光在第一时间跟那个身姿挺拔修长,长相俊美而气质野性,唇角含着淡淡轻薄的男人瞳孔对视而上。 巧了,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她下楼的声响,他的视线刚好也看向她。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慕淮南对她的第一印象是高傲,轻蔑,女王,淡漠,温暖,知轻重,棋逢对手,旗鼓相当。 盛夏对他的印象是俊美,不错,过得去,危险,不是善茬,差评 在视线对视上的那一刻,交流了不过一瞬却好像已经能从初时的欣赏洞悉出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盛夏就把目光错开了。 然后她在付敏慧的介绍中走下来。“这是我们的大女儿,笙儿的姐姐,盛夏。盛夏,这位是慕总,旁边的是慕少爷。” 盛夏站到付敏慧的身边来,对他们恭敬得体的打了个招呼。 然后在对上慕淮南时,她仅仅只是稍稍的一颔首。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故意对他的冷淡,因为她表现得不着痕迹,而且今天的主角本来就应该是唐晚笙跟慕淮南,自然是鲜少会有人注意得到她,她的外貌,虽然不差,可还不能掩盖唐晚笙与生俱来的光环。 然后上了餐桌时,唐晚笙被安排坐在慕淮南的身侧,盛夏坐在慕淮南的正对面。 长方形的餐桌,隔得不算远。 餐桌上付敏慧跟唐晋和慕当家的聊着天,唐晚笙对慕淮南一见倾心,坐在他身侧时格外紧张,那还是盛夏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模样,紧张得甚至都不敢跟慕淮南说话,连一个眼神都不敢瞄他。 盛夏正在为自己这个妹妹捏了一把汗,暗想她这样下去显然不行的时候,她放在桌下的腿突然被一个不明生物勾了勾。 这个不明生物来自于谁,她太清楚了。 因为这个不明生物的主人,现在正趁着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用着一双直接又**的肆意眼神盯着她,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这是骚扰。 绝对的骚扰。 然后她毫不客气,面上不露山水的直接就把他的腿踢了过去,淡淡瞟过他的眼神里带了警告的意味。 可那样警告的眼神却被慕淮南这男人毫不掩饰的给无视了,他不露痕迹的冲着她浅笑,随意的模样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不动声色得让盛夏意识到,这男人不仅危险,还很深沉。 可谓是心机城府极深。 她当即就把慕淮南给否定掉,心中暗想着这样的男人绝对不能要,更不合适唐晚笙,看看她现在紧张得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模样,若是真跟慕淮南结了婚,以后这男人指不定怎么玩弄她,而她还傻傻的根本招架不了,即便这男人做了什么坏事,估计他随口敷衍的一说,她就信了呢。 所以不能要,坚决不能要 可是盛夏真要被他那双含着慢慢别样深意的肆意目光不经意的打量得烦了,正想用力更为威严的瞪向他警告他的时候,她忽然就看见他无声的用嘴型轻佻玩味着说了几个字,“你挺有意思的。” 盛夏的脸当即就黑了。 妈的,智障 然后慕淮南看着她黑下去的脸色,唇角勾勒出笑意的弧度禁不住的加大,仿佛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内心情不自禁的就欢喜起来,不着痕迹着慢条斯理的用餐模样,更为优雅而愉悦着。 就像她是他面前可口的美味食物那样。 他想把她吃了。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2章 大结局 om,。 跟慕淮南第一次见面完全算不上愉快,各自表面上维持的微笑底下暗藏了天勾地火的火药味,那一次他们离开之后,付敏慧就来问她觉得慕淮南如何。 . 虽然内心早已经给了慕淮南否定票,但盛夏回答得也还算识趣,“我觉得第一次见面看不出什么具体的情况,不妨再观察观察。” 付敏慧心中已经是认定了慕淮南,因为唐晚笙很喜欢。 可盛夏这么回答了,尽管已经认定了,但也认同的点了下头。 那一次之后,据说慕淮南跟唐晚笙私下见过一两面,具体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盛夏不知道,因为那段时间她全身心的投入在学习当中,不是跟认识的人一起出去跑跑新闻学习社会经验,就是每天的往大学里跑。 再次见到慕淮南是在公交车上。 那天是她跟一个同学从学校出来,一起坐上的公交车。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跟同学上了公交车后找了位置刚坐下来,就见慕淮南跟几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人男生也上了公交车,其中一个,是当时她半点不熟的付东之。 公交车上的座位人满为患,一同上来的几个男生只能站着。 慕淮南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故意的站到盛夏的位置边,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搭在她的座椅上,拥挤的公交车上,他站在那里,却满是玉树临风不惊不扰感,没有看她也没有跟她说话,自然而随性着。 倒是他旁边的付东之在瞟见盛夏跟她的同学时,轻佻的吹了一记口哨,“哟,一个学校的,哪个系的” 痞里痞气的口吻,当即就让人没好感。 于是盛夏别开头,盛夏的同学也别开头,尽管他们长得不赖,但盛夏的同学不是外貌协会,而盛夏对于慕淮南这样的男人都有免疫力,其他就更不必说了。 付东之受到了打击,“还挺有个性的。” 慕淮南情不自禁的弯唇笑了下,在付东之受到打击后也不再自讨没趣的转到一边去时,他低下眸光来,瞥向身侧位置中的女人,忽然低吟浅笑的开口,“不认得了” 既然对方都打了招呼,而且身份也不一般,盛夏只好是转过头来,对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好,真巧。” 慕淮南笑得意味深长。“巧么” 在旁边听见的付东之内心碎了一口,巧个屁啊,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淮南哥对你有多关注,本来好好的属于他们自己的车子不坐,偏偏跑来挤什么公交,他们还是人生第一次坐公交好吧 人多又挤,味道难闻死了 盛夏也觉得他们是有病的人,好端端的房车不坐来挤什么公交,脑子进水了吧 慕淮南看着盛夏的脸,尽管他衣冠楚楚此刻看上去分明就是一个优雅从容的人,可在盛夏的眼里看来,特么他的眼神真的出卖了他。 根本就是一个衣冠禽兽的斯文败类。 他的眼神太**得不怀好意了 “看够了么”盛夏仰头,对他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慕淮南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比之前更漂亮了。” 盛夏的脸顿时就冷了,虽然是夸奖的话,可是怎么听着怎么不舒服。这男人原来还很喜欢花言巧语,果断负一分。 于是她不客气地道,“我们很熟” “之前不熟,现在刚好,迟早会很熟。”他不假思索着,完全是用了一副笃定的语气。 盛夏在心里给他画了一个叉叉,明面上堆出一个笑眯眯的样子来,“那得等到你真能成为我妹夫。” 慕淮南笑得更深,“要不然,试试如何” 盛夏目光警惕,“试什么” “试试看,即便我不会成为你的妹夫,我也会变得跟你很熟。”他随意搭在她座椅上的食指轻敲着,慢慢的旁若无人似的俯下身,凑到她的耳际边低声轻语,好听的嗓音里溢出诱惑的味道,“而且还是很熟,熟到难舍难分的那种。” 言语中似乎透露出什么暧昧的讯息,诱人的声音低柔得让人心扉动荡。 盛夏忽然就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感袭来,不是什么会威胁到生命的危险,而是这个男人想把她吃了的危险。 他的目标似乎并不在唐晚笙的身上,而是在她这里。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她。 不过更多的,盛夏还是觉得他有病,即便心里头那一瞬间的悸动无法抹去,可是她很清楚这样的跟她不是站在一个界限上的人,不是一个界限上的人通常她不会有任何的念头。 毕竟她只是唐家的养女,唐晚笙才是真正合适他的那个。 这点,盛夏是很清楚的。 于是她微笑着表情里没有什么温度,眼神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着,“我们不会熟到那种地步,我也不会跟你试。” 她拒绝他了。 但慕淮南却不以为然着,反而道,“我看上你了。” “可我看不上你。” “” 她没有半点犹豫的话让他低笑了出来,连管都管不了这是在公交车上的公众场合,他搭在她座椅上的手移了开,然后来到她的面前,捏住了她的下颌抬高。 他慢慢的眯起眸子,“是真的看不上还是不敢看上” 对峙着他无所顾虑的模样,盛夏眸色偏冷,没有惊慌,淡定着,气定神闲的盈盈含笑,“慕少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能让我看得上” 慕淮南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刁钻。 若说他有什么地方能值得人看得上的,随便让别人罗列出来就能有一筐,就算他自身没有察觉到的,别人总能看出不一样的感受来,所以他并没有如同其他纨绔子弟那样,自我感觉优越的把他所拥有的一切说出来。 他忽然扯唇笑了一下,旁若无鹜地在她的唇瓣上浅浅吻了一下,深深地看着她,“我会爱上你,你也会爱上我。” 这么直白而不加掩饰甚至带了笃定的话,说得真是让人感觉他轻狂至极,虽然他好像说得很认真,仿佛那是本来就会发生的事情,但在才刚刚交锋了两次并且还是被她早就否决的情况下,这种话并不会怎么让人觉得讨喜。 盛夏顾不上立刻就去擦拭被他吻过的唇,依然还是偏偏淡笑着讥讽轻蔑道,“不要脸。” 慕淮南笑着松开她的下颌。 尽管好像是被她骂了,但心情就是很不错,到了一个站点的时候,他转身,招呼了付东之跟其他人一声,率先下车了。 盛夏盯着他们的背影离开,心底忽然是惶恐起来。 总有一种遇到了强大对手的感觉,慕淮南这男人心思太深,做事也都是随性来,仅仅只是有过两次的交锋,他却好像已经主导了局面,尽管他并没有对她用任何强制性的行为,可单单这样暧昧的感觉,就已经令人惶恐。 理智里认为她应该立刻远离,不论如何都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接触,尽她所能的避而远之,并且还不能做得太刻意以免让他取笑和唐家认为他们真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 可是她是这么做了,并不代表事实就真能按照她预期的那个样子发展下去。 慕淮南的确是对她有意思。 这种有意思的想法在一次次暗中争锋相对的交锋中逐渐蔓延得越来越不可控制,从有意思,到喜欢,到想在一起,再到疯狂爱上的过程中,他们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次的言语相对,明知道盛夏是在有意的避开他。他却偏偏能制造出能让他们同处一个空间的机遇。 那一段时间盛夏感觉她的世界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尽管实际上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影响到她生活上的事。 后来,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机遇她开始习惯了他已经不记得了。 因为期间也发生了不少的事。 有一次是跟一个同学闹出了矛盾她被整,锁在厕所里出不去的时候是他来开了门。 有一次是个追求他失败的富家千金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跟他走近,就让人绑架她企图毁她容结果因为他找来而没能得逞,于是从此她跟他走得近的这种事情再也没人敢说出去,她成为了他精心保护起来的秘密。 还有一次就是酒店的那次,由于那一次闹得太大,弄得海城无人不知,她成为了别人嘴里他的神秘女友。 虽然就这么成为了他的神秘女友让她感觉很憋屈,不过后来她还是跟他扯了证结了婚。 然后她很清楚的是,她爱上他了。 比他慢了一些。 再后来,她常常会想,如果早知道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他终将是她的病入膏肓,无可救药,那么,从一开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爱上他。 比他更快一些,更早一点。 过程一定要不辜负这一场的相遇才好。 距离慕淮南去世已经是一年多后的时间。 这一天是西西四岁的生日。 她的生日是在慕淮南忌日的两个月后,满三岁时没能给她举办生日派对,四岁时盛夏不想再错过。 乘车来到被包下的西餐厅前,盛夏打开车门抱着西西下来,吩咐原本是慕淮南的司机道,“你去把车停好,等会也一起进来吧,人多热闹。”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她跟慕淮南的司机早就熟了。 司机也没客气什么,笑着点了下头,“好的。” 西餐厅里,全部是一些熟悉的面孔。 唐晚笙,陆止森,付东之,沈助理,冷澈,以及唐晋跟付敏慧,还有平常忙得没怎么联系的罗希跟季欢欢。 盛夏牵着身穿一声高贵华丽公主裙的西西走进来。 季欢欢啧啧有声说,“西西真是越长大越像你了。” 盛夏扬眉,“我的女儿不像我还能像谁” 罗希笑,“有女儿的人就是骄傲,我们都知道她遗传了你的天生丽质可以了吧” 盛夏就喜欢听这种话,罗希真是太上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净说大实话的人了,等会可以允许你亲我女儿两口。” 嗯,伴随着年龄越长越大,五官精致可爱的西西是愈发的抢手,经常这些女人们都恨不得把她抢过去,各种讨好各种诱惑西西跟她们走,直让盛夏这个身份母亲的人都感到了危机。 西西的年纪还小,但是面对她的诱惑却太大。 布置浪漫温馨充满了生日气息的西餐厅厅里,众人轰笑的声音散开。 盛夏先跟唐家的两老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目光扫视了一圈西餐厅厅里没有看见其他的人,于是便问,“我哥跟云柯还没来么” 唐晚笙正要回答呢,西餐厅的门口这时灌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盛斯顾你他妈的放开我,动不动就又拉又拽的你是不是有强迫症,我又不会飞不会跑整天箍着我,你是不是特么喜欢迫害人” 西餐厅里的人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循声望去时就见盛斯顾**蛮横地拽着莫云柯的手腕把她带进来。 他回眸看她了一眼道,“你要是真能老实安分点,我也不至于用得着这样。” 她面色一滞。 接着,盛斯顾转身看向她,捏起她的下颌眯眸警告,“下次再试图逃跑云柯,就算折断你的手脚,你也别妄想逃跑得了。” “” 盛夏看着他们,一瞬间大约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一年多的时间来,虽然盛斯顾还活着的事情令莫云柯顿时一扫阴霾,可是终究心底还有某些东西在作祟着,她迟迟没有跟盛斯顾复合,两个人几乎是一直都在上演着你追我赶的戏码,维持着这种又甜又虐的关系持续到了现在,还不见缓和而真正确定关系重新在一起。 不过在旁人看来,他们确不确定关系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谁都知道,莫云柯这个女人,身上好像完完全全的写着她是盛斯顾的所有物,即便她精神抖擞的一次又一次的收拾包袱款款而逃,也能被盛斯顾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抓回来,两个人维持着这种状态也不觉得厌倦,似乎还特么的乐在其中的感觉。 盛夏觉得这真是虐。 分明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却还能保持着这样的年轻状态也不是容易,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们高兴就好,而且莫云柯早已经跟叶威离婚恢复了自由,叶家那边莫云柯也没再回去,显然应该也是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他们现在是两个单身的男女,喜欢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反正他们的结局是什么样的谁都看得到,重新复合乃至结婚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甚至是板上钉钉的。 莫云柯凉凉的盯着盛斯顾,盛斯顾没怎么跟她众人的面前说出其他的话,然后拽着她走了进来,跟新餐厅早已经等会在这里的众人打了声招呼。 “舅舅。” 西西率先冲他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已经满了四岁的她,口齿发音都比以前更好了,能清晰的叫出每一个称呼来。 盛斯顾对于这个侄女宠爱不已,弯腰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抱进怀里,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生日快乐。” 西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也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旁边的莫云柯拿出一份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面对他们的态度时不像对待盛斯顾那样,笑容满面,“西西,生日快乐。” 西西凑了过去,也亲昵的吻了吻她。 大家各自都打过招呼完了,盛斯顾将西西放下来,瞥了冷澈一眼。 冷澈从他的眼神中就读懂了他的意思,抿了下小嘴,他走了过来,牵住西西的手,把她率先往属于她的位置中带去,“刚才给你准备了饮料,渴了先喝一点。” 西西对他是愈发的熟悉也愈发的依赖,被他带着便是笑眯眯的,“好啊。” 冷澈到她到位置边停了下来,从餐桌上拿起一根吸管放到装着橙汁饮料的杯中,然后这才把杯子拿下来,也没让西西接过去,而是把吸管的那头对准了她,端着杯子对她道,“喝吧。” 西西的表情喜滋滋的,享受着他的服务,小嘴含着吸管喝了几口,冲着冷澈傻兮兮的笑着,彷如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冷澈看着她笑得可爱的样子,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张冷酷的模样。心底却在不自觉的放柔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照顾西西好像变成了一种习惯,从初时有点儿的反抗到了现在,似乎变得愈发的理所当然起来。 看了看他们,陆止森唇角噙笑的回头对众人道,“都坐下来吧,生日蛋糕快推上来了。” 说着,他也是习惯性自主的去推唐晚笙的轮椅。 但他的手还没碰上,就被唐晚笙不留情面的拒绝了,“我能自己过去,别碰我。” 陆止森伸在半空中的手一僵,想像以往那样即便是被她拒绝也不顾她的意思的,可这一次是有唐家的两老在场,而且到了如今,她还是如此模样,的确也会让人受到一点打击。 不过这么一点点的打击,早就是习惯了,倒是没什么在意的。 他笑了下,“好,小心点。” 唐家两老看着过去了这么久,唐晚笙对待他的态度仍是如此,为缓和尴尬的局面,唐晋走过来跟陆止森说了几句话,示意他过去坐下。 盛夏趁机来到唐晚笙的身边,低声道,“都一年多时间了,也差不多了吧。” 唐晚笙目光若有似无的瞟着被唐晋带走的陆止森背影,哼了一声,“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要求他怎么样,是他自己总喜欢倒贴过来,怪我咯” 盛夏挑挑眉,“难道过去这么长时间,你没有一点点对他的动容” 瞥向陆止森的侧面,盛夏说,“他对你挺用心的,凡事都以你为第一,这一年也算是对你无微不至,如果有点心动的话不如都放下前嫌吧,毕竟那些事也过去挺长时间,他是真的喜欢上你的这点谁都看得出来,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唐晚笙却忽然是沉默了下来,抿了下唇,没答话。 盛夏看向她,“下个月你受邀去美国纽约大都会歌剧院表演的事,有没有跟他提起过” 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是全世界屈指可数的大剧院之一,在半年前唐晚笙无意间接触到了一位世界级的音乐指挥师,那位音乐指挥师听过她弹奏的钢琴后,惊为天人。盛情邀请她加入他们的音乐团作为首席钢琴师参加下个月的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的表演。 能在世界级的歌剧院里表演跟有世界级的指挥师指导,是唐晚笙自小的梦想,如若当初不是因为出了意外,按照她在钢琴方面的天赋,如今有极大的可能拥有一定的地位。 本来自从身体残缺了之后她就没再抱任何的期望,平时弹弹钢琴也只是不想生疏了天生的爱好,可是没想到半年前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契机落在她的头上,唐晚笙喜不胜收,自然是答应了。 而在这半年来,陆止森毫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了这一次的表演,她私下跟那个音乐进行了不少次的配合练习。 不知道该说是遇到了知音还是天才跟天才之间是否会有某种共鸣,在之前毫无接触的第一次进行融合熟悉的练习时,唐晚笙忽然就感觉到平常没有什么色彩的生命涌入源源不断的光芒来,那种天衣无缝的合拍感令人禁不住的激动着,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所以,去美国纽约跟那个团队进行一场表演,变成了更加坚不可摧的信念。 唐晚笙听了盛夏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没有必要知道。” 所以也就是说,陆止森直至现在都不知情,下个月会有一场对她而言有重大意义的表演。 盛夏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话。 付东之看见她们两人不知在嘀咕着什么,走过来说,“还在聊什么呢,赶紧都过来了。” 沈助理也招呼着她们,盛夏跟唐晚笙都不再说些其他的什么话,一同走到餐桌边,很快,西餐厅的侍应生推着插了蜡烛的巨大蛋糕过来,同时嘴里在喜庆的唱着生日快乐歌,大家也不约而同的跟着一起唱起来。 整个浪漫而充满生日气氛的西餐厅里,除去侍应生就只有他们,气氛好不欢乐而喜庆。 可是,表面上谁都高兴着庆祝着西西的生日,但是谁都知道,在这样的氛围里,怎么都还是少了那么一个人。 少了那个再也不可能会回来的人。 盛夏笑着,没有将心底的情绪表露出来,看着眼前温馨浪漫的画面,唇角提起的弧度不着痕迹的掩饰了失落。 她将一切都保留着原本的样貌,公司也在盛斯顾和沈助理的帮助下依然还是属于他们的,虽然如今坐镇在gk总裁办公室的人是代理的人,但起码还是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守住了,房产车子这些也没有变卖过,连那份离婚协议也依旧静静地躺在书房的抽屉里没动,始终不曾签字。 她甚至把头发又一次的剪短了,变成了他们刚刚复合时的样子。 做这一切到底有没有什么意义她不知道,但她只想保留着原本的样貌,就像他的离开并没有改变什么。 假装他还存在一样 唐晚笙参加表演的时间很快就到来,因为这一次的表演于唐晚笙而言意义非同一般,盛夏带着西西跟特意抽出时间的付敏慧和唐晋陪同她一同来到美国纽约。 他们是提前三天的时间到来这里的,为了唐晚笙这次能够完美表演而做准备。 来到纽约的这天,唐晚笙便跟那支乐团汇合,进行着表演前最后的磨合。 而在唐晚笙跟乐团待在一起的时间,盛夏带着西西跟付敏慧和唐晋趁着这个时间在纽约好好玩了一圈,等到唐晚笙结束的时候,再一起汇合回酒店。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晚上,唐晋跟付敏慧在酒店的房间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上的事,把西西也留在了酒店的房间里跟他们一起,盛夏和唐晚笙两人由着保镖的保护出了酒店。 “等会如果我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你记得要拉住我。” 盛夏刚对唐晚笙交代这句话时,唐晚笙还不能明白她的意义,可是当她们来到纽约一处著名的红灯区,看到那个站在街头边正对着一个男人笑容妖媚打扮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时,她忽然就明白了盛夏的意思。 唐晚笙的脸色倏然就冷了,宛如冰霜一样的盯着那个女人。 而不知是不是她们站在这里停留了过长的时间,一般情况下这里是极少有什么正经的女人会来,两个出挑的女人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几个保镖,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包括那个正跟一个看起来猥琐又邋遢的外国男人的女人。 她看见了盛夏她们,可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认出她们,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们,她就当做不认识那般继续跟眼前的男人媚笑着说着什么话,男人的手还不肯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着,能占的便宜一处也没落下,而她竟然也没有反感,反而主动的往男人的身上贴。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唐晚笙简直不敢置信当初那个美丽的女人竟然沦落至此。 忽然,盛夏的双手用力的攥紧,浑身的紧绷令她的双眼禁不住的还是流露出憎恨来,尽管那个女人已经落魄得跟从前的她截然不同,然而盛夏眼中那抹仇恨到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眼神,却是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突然就迈开了步伐,朝着那个女人冲了过去。 “盛夏” 唐晚笙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盛夏双眼通红的已经大步冲了过去。 女人还没能反应过来,挨得她极斤的男人突然就被冲过来的人推开,接着她的双臂被人大力的握住,用力的朝着旁边的墙壁甩了过去,一道凄厉而充满憎恨的嘶吼在她头顶响起,“我要杀了你白菁曼我要杀了你” 盛夏终究还是失去理智了,虽然是早就该预料到的,并且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能冲动的,可她还是忍不住。 白菁曼的身躯被她不知突然从哪里来的力道用力的甩到墙壁,顿时疼得她一阵骨架散架般的疼。 可是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脖子忽然就被一双来自于女人纤细的手给用力狠狠地握了住,这一刻巨大的恨意让盛夏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双眼都是赤红的,“你如常所愿了。你让我痛不欲生了,你应该做梦都在笑了为什么偏偏是要夺走他的命,你恨我们你来杀我啊要不然就是把我们一起弄死啊” 偏偏是留下了她一个 偏偏是要让她一个人苟且残存的生活着,她连崩溃都不敢,她连持续不断放纵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了尽管是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可是没当想想他已经不在了,她还是痛得跟死了一样。 她甚至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夜晚,他只会在她的梦里出现了。 醒来后,再也没有他的踪迹 白菁曼吃痛着,像一双凄厉的魔爪扼住了她的喉咙,被一双握在她脖子上的手令她几近不能呼吸,脸色都涨红甚至是到了发紫的地步,她的手本能的试图掰开盛夏,“放放手” 盛夏哪里能听得见她的话,只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而这时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带着保镖匆匆过来,让保镖即刻拉开盛夏跟白菁曼的距离,在异国他乡闹事不是什么好事,盛夏正是明白这点才会在之前就提醒她要阻止她。 在保镖蛮横的力道下,盛夏被迫跟白菁曼拉开距离。 重新得到了新鲜的呼吸,白菁曼剧烈的咳嗽着,可能一时还没缓过来,直接就飙出几个骂人的英文,大体就是说他们是不是有病之类的话。 唐晚笙让保镖拦下还想冲过去的盛夏,然后细细的打量起白菁曼来。 简直是不敢置信。 当初那个妆容精致美丽的女人,如今的脸上却画着一堆廉价的妆容。妖媚得极其低俗,一头原本乌黑的长发也烫卷了,嘴巴上抹着极其庸俗颜色的口红,当初总是白色衣裙飘飘然的气质也不复存在,如今一身紧身裙加身的她简直毫无美感。 特别是她如今的皮肤也是蜡黄蜡黄的,脸上即便有化妆品的遮掩,却依然还是不能掩饰去她那极大的凹陷下去的眼窝。 唐晚笙忍不住的朝盛夏问,“这真的是白菁曼会不会是认错了” 从远处看的时候她觉得是白菁曼,可从近了,怎么看,都难以跟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起来。 盛夏的喉咙被梗了很久,被保镖强制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吐字说,“是她。” “你怎么知道” “见过她现在这个模样的照片。”盛夏解释道,“那次她突然消失是被我哥给带走了,染了上毒品,之后就直接被我哥流放到纽约来,交给了他以前在纽约认识的黑人,黑人是这里有势力,当初看她姿色不错就” 就什么,盛夏没能说下去。 这些事情,是在慕淮南死了之后盛斯顾有一次告诉她的,问她是不是想要报仇,想话的,就能立刻把白菁曼带回去,或者是直接就让人在美国解决了她。 盛夏是想杀了她解心头的恨,可是最终却没有那样做,一再的忍着。 这一次来美国纽约除了是想看唐晚笙的表演之外,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想来看看白菁曼如今变成什么模样,本来以为多多少少可以抑制一些的,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可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见到白菁曼的那一刻,依然的恨不得将她凌迟,才能发泄她心中所有的疼痛。 唐晚笙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话,而白菁曼听见她们的对话,仿佛这才恍然想起来她们是谁一样,禁不住的就笑了,“原来是你啊。” 唐晚笙敢发誓,这是她生下来第一次见到这么艳俗甚至会让人感到恶心的笑。 突然间觉得真是污染了她的眼睛。 唐晚笙说,“要是陆止森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陆止森”白菁曼忽然一呆,仿佛渐渐是回想起什么事来,“止森” 唐晚笙猜测她可能是吸毒的原因,看上去精神十分的恍惚,面色蜡黄又庸俗,身体也骨瘦如柴得简直不能看,可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毒品侵蚀,她的思维早就是麻木着,好像半天都不太能反应过来似的,应该也被毒品害得精神有些失常了,何况是生活在红灯区这样的环境里。 不然见到盛夏跟她,怎么不见白菁曼有点其他的反应 这可不是她的性格会有的。 这一片的空气仿佛都令人感到浑浊。盛夏虽然是恨透了白菁曼,但此刻稍稍稳定下来也就慢慢的恢复了理智,脸色依旧紧绷而苍白着,她怕自己再多看白菁曼一眼就会又忍不住的想冲过去杀了她,咬着牙,道,“我们走。” 白菁曼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唐晚笙深深的觉得按照这个模样下去,她精神彻底的失常是迟早的事,最后的结局不是被人抛尸荒野就是被关到精神病院,尽管对白菁曼也是有一定的憎恨,但现在的确是没有必要再脏了她们的手。 她也不容许自己的手碰上这样的女人。 于是便对盛夏点了下头。 白菁曼呆呆的看着她们带着保镖转身离开,嘴里低低的叨念着陆止森的名字,这个名字让她觉得太熟悉了,可是越是觉得熟悉,就越是想不起来那个人的面庞。 正在这时方才被拽开的外国男人突然就恼羞成怒似的,一个耳光就甩到她的脸上,一连串的英文飙出来,“你们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婊子贱人” 一个耳光甩得她眼冒金星,可是她却半点没有脾气似的,还笑着迎合上去,立刻就忘记了方才念叨着的名字,掐媚笑着对男人道歉。 男人又是一阵阵的怒骂,时不时的就甩出一个巴掌来。 而她已经变得没有底线的一味奉承着。 盛夏跟唐晚笙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却是没有回头去看,不知道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她们也不愿回头去看。 白菁曼最后是怎样的结局,忽然就不想知道了。 但已经变成这个模样的她,也兴风作浪不起来,如今的她也没有那个本事。 至于同情她们也的确同情不起来,唐晚笙是这样,盛夏更是如此。 她无法同情一个让慕淮南失去生命的人。 回了酒店,盛夏的心情勉勉强强的收拾好了一些,可是这一晚,却没有了吃东西的胃口,她将西西暂时交给唐晚笙带着,然后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个晚上没出来。 唐晚笙知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盛夏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做傻事,她难受,就暂时先给她一点自我的空间发泄好了。 否则她真会疯掉的。 虽然实际上没有了慕淮南之后,盛夏的内心世界早已经崩塌疯了个彻底了 美国,麻省。 被隔离起来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为首的男人是慕宗铭。 他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躺在病床上慢慢打开了双眼的男人,由衷的微笑道,“恭喜,你可以出院了。” “是么”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好像很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慕宗铭对身后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道,“拿钥匙把他的脚链打开。” 医生点了点头,上前去,站在病床尾端,拿出钥匙一把钥匙,将箍锁在男人双脚上锁链打开。 “过去了多长时间”病床上的男人又一次的重复着这个问题,好像不知疲倦,每天都要问一遍。 慕宗铭这一次告诉了他实话,“一年零五个多月。” 一年零五个多月 慢慢的消化了一年零五个多月是什么概念了后,他的眼神突然一凛,直接就从病床上翻身下来,猝不及防的拧住慕宗铭衣领的同时,一记狠狠的拳头掺杂了无比的愤怒跟压抑而砸在慕宗铭的脸上,他眼底有着很深很深的疯狂,“你关了我一年零五个多月” 不。 实际上,他被关在这里的时间更长,从来到这里的那刻起,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多的时间。 具体到底是有多少天,他不记得了。 整日浑浑噩噩的,刚开始还能数,后来是彻底的麻木了,加之各种大大小小的化疗治疗等等事情,令他根本难以再分得清他到底在这里待了多长的时间。 而实际上他还死过了一次。 死了过一次之后,对于日子,就更加模糊了,他甚至不觉得这么长时间内,他有一刻是活着的。 麻木跟空洞,填满了他的全部。 慕宗铭结结实实地挨下了这一拳头,唇角顿时有一抹鲜血流下,可见男人愤怒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可他也不怒,反而是笑,抹去了嘴角边的鲜血,对慕淮南道,“看来的确是好得可以出院了,现在这个拳头,比你过去里的每一次力度都大得很多。” 没有什么人知道,他曾经在这个病房里挣扎了多少次,疯狂了多少次,就如同野兽那样奋不顾身着,每次几乎都是靠局部麻醉,才能将他镇压下来,是整个医院里有史以来医生们遇到最难搞定的病人了。 当然,一直有脚链束缚的他,根本不可能逃得出这个地方,不让他继续疯狂下去,只是因为那样会对他的病情不利而已。 治疗到现在,终于是好了。 虽然那个治疗方案是以他死了一次跟长时间被隔绝起来的代价换来的。 负责他的主治医生笑着用英文道,“那一次的手术的确惊险无比,只差一点我们就挽救不回来。但幸而结果还是好的,在那样的情况下切除肝脏换上一颗新的上去,并且按照我们的治疗计划还能把人救回来,这是上帝的眷顾。” 肝癌晚期,在不可切除的情况下他们偏偏切除了肝脏,这是必死无疑的结果,至少按照现在的医疗技术来说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而他的心脏本来也的确是停止了跳动的。 在极力的抢救回来给他换上一颗好的肝脏时,这个过程里有多艰难如今都还历历在目,后续的治疗也是相当的麻烦,而且也着实吃力得很,直至今天在观察了一长段时间之后,确定了他的身体没有因为那个治疗方案而出现其他的问题,他们这才敢松了一口气。 不过如今他们虽然已经有了慕淮南这么一个例子,可以证明他们这个新的治疗方案尽管危险性极大,但也不是不可行,这个治疗的办法,如今仍旧不能被医学界承认,不管他们上递多少次都是毫无例外的被驳回。 也许可能这个方案的确太过偏激而剑走偏锋毫无半点保障,也许也是因为这个方案治疗起来不仅相当的麻烦而且花费的财力跟精力也是巨大,也是也只是纯粹的他的命比较好而已。 所以尽管他们最后还是把人从地狱里拉回来了,却也难以相信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身穿病号服的男人慢慢就镇定下来,忽然是低声问,“我能活多久” “最低十年。”医生笑着说,“情况可观的话,还会更长。这得看您自己身体的后续素质情况。” 他大脑空白了很久,里面尽是一片茫茫然的,然后慢慢的,似乎有一个女人的面孔逐渐就清晰了起来,听见他的声音终于慢慢响起,“你们出去,把我的衣服带进来。” 医生笑着点了下头,率先带着人出去。 这么一个值得祝贺的日子,除了身为病人的那个男人,其他的人脸上都是喜不胜收着,模样简直比他还高兴。 在离开之前,慕宗铭想起了什么,停顿下来,“你现在是可以自由了,但有一件事得告诉你。” “说。” “早在你动手术的那次,我已经把你死了的事情传播出去,你之前所有认识的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你的墓碑被建在海城,如果你现在已经能思考了,应该知道外面是什么状况。” “” “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安心养病,有其他人的打扰你根本活不到现在,所以别怪二叔。” 毕竟直到前不久他还在治疗当中,手术结束之后的第一年内,他的情况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危机,如若有别人的存在一定会让他分心。 所以将他隔绝。彻彻底底的断了所有的联系,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久而久之,他就能慢慢接受现在的这一切,从而配合着好好治疗,心无杂念。 虽然他总是久不久就要发作一次像疯了一样的样子。 而且他也的确是死过了一次。 慕宗铭失笑,“不过那群孩子也是奇怪,我随便找了个死人的骨灰做了些虚假的资料出来,他们就坚信那是你。” 如果现在手中有一把枪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枪毙了他。 但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做这种事,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忽然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来,突然间就不想说话了。 “对了。”又想起了什么,慕宗铭道,“我让人打听到她们母女现在正在纽约,具体的内容等你换好了衣服我再让秘书告诉你。” “” 男人的身体一震,空寂着的眸子,逐渐就流泻出色彩来。 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奢华而富丽的空间里仿佛充满了端庄神圣的气息,满场的座位此刻也坐满了人,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有商业圈里的成功人士,有老人,有贵妇,有青年等等。 这个端庄而肃穆的空间里,全场格外安静,人们交流说话的声音都自主的压到最低。 舞台上是一支乐团,指挥师站在显眼的台上,而他斜右方钢琴架里,正坐着一身蓝色修身长裙的唐晚笙。 她头发高挽,耳畔边有几缕微卷的发随意的垂落下来,没有挂什么装饰品,然而精致的妆容跟她的气质看起来美得不同凡响,充满了一股子的优雅,浪漫,却又不失肃穆和认真。 她静静的坐在钢琴中,那一抹蓝在一支整体都是黑色的乐团中成为醒目的存在,也增添出了这个乐团不同以往的气息,成为锦上的那一抹添加得最美的花。 从台下较暗的光线中看上去,那个舞台就是一个神圣到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全场安静得很。 正在指挥师抬手示意可以开始时,突然有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安静而偌大的空间内,这一声响起时格外的嘹亮。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不停的开始搜索着出声的来源,只见一个坐在光线暗沉顺数第三排角落的地方,有一个人的身影站起来,迈开了腿,他从中间的走道朝着舞台走了过去。 唐晚笙是在这个声音响起时就听出来是谁了,她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变得格外僵硬。 他想干嘛 不对,是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他什么时候来的纽约知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 看着从旁边走上台上来的陆止森,唐晚笙简直头皮发麻,心中忽然砰砰砰地直跳着,情不自禁的浑身紧张起来,不知道究竟是在期待着什么,还是在恐惧着什么。 今天的他好像是格外的打扮过了,穿着一身白色优雅的西装,一身的矜贵感随之灌来,英俊的面容是愈发成熟的味道,沉淀了所有的轻狂。 所有人都停下来,目光无一不朝他看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打过招呼了,他这么堂而皇之施施然的上台来,剧院里居然没有保安把他拦下来。 这不正常 他一定买通了关系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买通了关系 陆止森笔致地朝着唐晚笙的方向走过去,没有半点的偏移感彰显出了他的决心跟坚定,唐晚笙又是木讷又是懊恼的,想叫他下去,可是在这么多人目光的洗礼下,根本没办法开口啊。 “嫁给我。” 在来到她的身侧时,他一条腿跪了下去,与此同时打开早已经紧攥在掌心里的戒指盒子,一枚闪烁着晶莹光亮的戒指呈现出来。 唐晚笙面色更僵了,他特么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有拒绝我的权力,但我也会坚持我的信念,这一生不论你拒绝多少次,我会一直继续这样的事情下去直到永恒。”陆止森坚定不移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爱你,想保护你,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我今生最美妙的事情。” 等等等等等 他疯了吧 唐晚笙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简直像看个怪物一样的看着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她怎么有点反应不过来 “晚笙。”他真诚的看着她,用最诚恳的眼神,“嫁给我。” “” 唐晚笙感觉自己宛如被雷击中了,意外来得太快也太突然,她有些消化不良了,这是在她跟求婚么 在这样庄严的时候 他真是疯了 全场都安静得很,好像突然间都被这一幕给吸引了过去,灯光师还很配合的把其他所有的光线都调暗,最亮的那一束照射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然后其他人宛如不见了那般,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注视着。 唐晚笙忽然觉得整个世界的人都疯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阻止他 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没有人意识到么 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意外啊 指挥师是个法国男人,最讲究浪漫,而现在突然上演的这一幕,毫无疑问的就是他眼中的浪漫,于是便笑吟吟的道,“晚笙小姐,他能有这样的魄力能在现在是我主导的地盘上进行破坏,可见他的毅力非同一般,能不惧压力跟场合而对自己心爱的人求婚,这才是爱情的最高意义的浪漫,这么一个绅士又浪漫的男人,成为你的老公真是完美的浪漫。” 唐晚笙,“” 自己主导的地盘被人破坏了还能有心思说出这些话,也真是不容易。 唐晚笙看着陆止森,冷冷淡淡的终于开口问,“想娶我” 陆止森点头。 “理由” “想跟你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简单粗暴。 唐晚笙笑,“确定不是为了什么赎罪之类的原因” “不是。”他说,“我很确定,只是因为爱你。” “你的爱还真是来得莫名。”唐晚笙撇了撇嘴,“不过这东西我先暂时收下了,但是我现在有表演,你先拿下去替我保管,等会结束了我再去跟你要。” 这么长时间的陪伴,说没有过动容那是假的,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着,也惧怕着他不过是为了当初他自己的承诺而开始的。 掺杂了别的原因,不是纯粹的爱情,她不想要。 但是他这么说,她姑且就先相信他吧。 毕竟他老待在台上,太打扰到他们了,会令这场表演无法开始,给大家带来太大的麻烦就不太好了,虽然感觉现在已经有了麻烦,她也得把麻烦降到最低。 老实说,唐晚笙疑似已经答应的这一刻,陆止森很不敢置信,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她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拒绝他的准备。手掌心里都是冷汗,而当她疑似答应了之后,他也是半响没能回过神来。 直至唐晚笙不客气道,“还不下去” 陆止森倏然回神,内心里禁不住的激动澎湃着,只不过当着太多人的面,无法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来,他将喜悦压抑在了胸腔里,起身的时候在唐晚笙的唇畔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一场求婚到底是平淡还是浪漫又或者梦幻,忽然没人能表达得出来。 坐在二楼的盛夏看着他们,禁不住溢出笑意来,还好,陆止森脑袋不错,没有辜负她之前特意通知他关于今天在这里的事情。 他也总算是知道求婚了。 盛夏正笑着呢,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陆止森在唐晚笙唇畔上落下一吻的画面,忽然在这时,她身边一直被空着的位置有一个人身影无声无息的坐下来。 不知道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心脏突然用力的悸动颤抖了一下,一阵阵令人熟悉深刻的感觉,仿佛笼罩了她的周身,逐渐从她的肌肤渗透进去,入侵了她的四肢百合。 她的身体一僵。 “还好。”身边响起男人低沉如大提琴上的音籁,带着浅笑的蛊惑来,“勉强是赶上了。” “” 盛夏忽然就空茫了,呆呆的坐在位置中,身体僵得怎么都动不了一下,甚至没有回头过去看的勇气,像是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的冲进她的心房里,是心酸,是沉默,是压抑而崩溃绝望后得到希望光芒的欢愉。 可是她觉得这只是一场梦境。 所以她不敢侧头。 倒是坐在她另一边的西西,在听到这边男人的声音后,月牙湾的眼睛突然一亮,猛地转过来头,惊喜出声,“爹地” 男人的手越过盛夏的后脑勺,伸到西西的脑袋上揉了揉。 他俊美而被暗沉光线笼罩的面庞是朝着她们这边的,深邃而带着浓浓眷恋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盛夏,微微提唇的笑,“我回来了。” 她的鼻尖猛地泛酸。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想听想得太久了。 “在能回来的那个时候起,我一直在想,应该用怎样的方式跟场合和你们重聚。”他说,“但是我想不到。” 没有任何一个场景,能够表达出他是多么期待这一次的重逢。 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心思浪费时间去布置。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疯狂见到她的念头,全然不顾其他。 “对不起,盛夏。”他说,“我好像离开得太久了。”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蜂拥而来,崩溃绝望和重拾希望的欣喜各掺一半,她眼眶忽然就红了,一颗一颗眼泪砸了下来。再也控制不住的一头扑进他熟悉而坚硬的怀里,奔腾而下的泪水沁湿了他胸前的衣服,声音沙哑着,哽咽着,整个胸腔里的情绪都在放肆的发泄着。 “没关系。”她低低的抽泣着,声线暗哑得不成样子,“回来了就好了” 只要他能回来,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什么都能原谅,什么委屈都无所谓了。 一点点委屈真的算不了什么。 扑进他的怀里,她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忽然间再也不敢放开了,生怕着他如同一缕薄烟那样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尽管,他的体温,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着。 慕淮南无声的笑着,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珍贵瑰宝,他捧起她的脸,亲吻着她脸上的泪痕,她的眉心,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最后,是她的唇。 吻由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后是逐渐的狂野气息,他炙热着,拥住她。深深的吻着她。 男人的身上依旧穿着黑色的手工西装,一如他从前的模样。 只不过什么都可以尽力的保持着原本的样子,爱却不会。 好像忽然变得愈发的疯狂了,越来越深着,越来越无法控制着。 舞台上不知不觉响起了音乐声,那一刻音乐仿佛成为了这个世界最为美妙的存在,令人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痛失的滋味,是比死还要煎熬。 还好你回来,令我的整个世界又重新亮了起来。 完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