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栉风沐雨》 正文 1.第一章 皎皎明月独挂黑云中,晚风吹得爽快,一丝不透的黑色弥漫整个大地同时带着肃杀的气息。 有道是天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邳县沙河口盼立着四个人影,两大两小如此平常的夜晚在他们身上却显得非凡。两位大人针锋相对,两个孩子平静的跟在其中之一的黑胡子老头后面,眸子里波澜不惊像是没看见大人之间的伤痕累累,无情无欲跟木偶似的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四个人针锋相对有三个是一伙的,薛从山瞧着这样的场景笑了一声,他与眼前混名为恶菩萨的老头已经缠斗了一天,到现在为止还未分出胜负。金童玉女也沉得住气一直不出手,如果初时他们师徒三人同上哪里须得纠缠一天时光;薛从山气运丹田调整状态:不知他们打的何等注意,眼下我已是强弩之末不趁此动手,等我派精英寻来再想杀我可就不易了 他正暗自思索恶菩萨三人的打算,眼珠滴溜溜往三人身上扫过,冷不丁看见被称为玉女的小孩眼珠子似乎往他这里瞟了一眼,不知所以。正欲看清恶菩萨就朝他呸了一口,嚷嚷道:“姓薛的你还能不能打了?不能打我让金童玉女埋了你便是,一口气喘个没完还以为你死过去呢!”薛从山闻言强力挥出剑势,恶菩萨疯疯癫癫不按常理出牌,不定说话功夫就再攻过来,“且死不了,今日不除你这个假菩萨,我便还有一口气也要撑起来杀了你” 听到说要杀自己,恶菩萨立马笑的眼睛都眯起来,嘴边两撇胡子翘的老高,他最怕的就是没人来杀自己。连连拍手转起圈圈喊着好,好,好,有人要杀我了,孩童般正欢呼呢,变脸却跟变天似的,转身就是一掌朝薛从山袭去,步伐混乱,出掌随风,口中竟念起你拍一我拍一的儿歌。哪里像是要打人,更像是小孩子奔找人玩游戏。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死人坟堆里,你拍二我拍二,两个死人排排站” 儿歌唱的阴森森,不是死人就是坟堆的词四处飘散。 有人过说恶菩萨狠厉,也有说恶菩萨疯癫,唯独没人说他习性有跟小孩子一样的;不过就今天薛从山与他接触看来,不是没人说而是看到他小孩子一面的恐怕都成了死人。 他反手将天法剑抵在身前,恶菩萨的掌未到掌风已然削掉了他的衣角,这一掌与他今天所接触的所有掌法不同,甚是无常却暗流涌动。压迫感不再集中一处,反而四面八方的袭来,只见他一掌一掌递进;薛从山忽然发现周围无风的声音了,瞬时迎面而来一股大浪之感;颇高的浪花约有十尺,正面拍到全身,从头拍到脚面上是火辣辣的疼,五脏六腑似乎被一浪揉碎了要从嘴里吐出来—— 那一掌明明打向胸前,而薛从山却感觉全身都被折磨了一遍,他清楚的感觉到皮肉分离的痛苦。天法剑没能挡住这一掌,随即他整个人往后飞去,在连续撞断了三棵小树丫后才在一棵粗壮的树身抵挡下停了下来。 像快破布一般被扔在地上,薛从山撑起身子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五官也随之缓缓流出血来。混合着地上的灰尘与鲜血的头发脏乱无比,在刚刚的“飞行”过程中树枝勾破了他的衣服,衣衫褴褛,凝结污血,这个被誉为江湖第一的高手头一次常识到了狼狈的滋味。 薛从山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人,刚才一掌让他清楚的感觉到了恐惧,割开他皮肉的不是什么藏在手掌中的暗器,而是随处可有的风,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风。 存在于自然万物无色无味,谁也不会去注意它的存在。恶菩萨一掌打死人,人们都会把注意力放到他这一掌用了多少强劲内力,而忽视掉他在这一掌中所借助的东西,确实他用了不少内力,可这内力不全然用在了手掌之上,更多的他分散在了风中。 一个人拿剑面对你你会把注意力放在剑上;一个人拿刀面对你你会把注意力放在刀上;只要有人拿着有威胁的物品站在面前,大多人都会把注意力放在威胁品上,从而去忽略周边的环境因素。 最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便是恶菩萨的菩萨掌,迄今为止尚未有人能从他一掌当中活下来。他们研究琢磨菩萨掌的威力,分析他的招式及破解办法,从而忘了注意他每回杀人时周边的状况,不过也不怪大众没注意到,毕竟谁会去注意一股风的变化。今天薛从山亲身接触到了菩萨掌,他才能发现这个秘密,菩萨掌最为厉害的不是使用人打出那掌使出的力,而是在攻击过程中所运用起来的风;掌掌递进看似是招式的转变,实际是在无声无息控制风的动向,被袭击者看似因为一掌破胸毙命实际上是先被控制起来的风震碎了五脏,那一掌充其量是死后鞭尸的作用。 大多数没能注意到这点,以为受害者多是给菩萨掌打死,五脏俱碎也是此掌的威力。如此细小的感觉,若不是他今天受了一掌恐怕也猜想不到其中联系。 可惜猜出来也无用了,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说什么了。 再次喷出一口血的薛从山缓缓倒地,一天的打斗早已让他内力所剩无几,勉强舞剑已是极限不曾想与他同样消耗了一天的恶菩萨,内劲还如此充足。这般厉害的掌法且不论控制风的能力,他全盛时挥出一掌恐怕也要消耗四成内力,但这恶菩萨在与他纠缠了一天,居然还存下了至少四成内力,如是他一早这样打过来他薛从山能焉能撑到这时?难怪江湖众人拿他没法,这样嗜杀成性的人拥有厉害的武功也就罢了,他还拥有无穷尽的内力真是江湖祸患恐怖至极啊。 薛从山两眼恍惚看着那三人,迷离的眼角似乎又瞧见玉女看了他一眼,然后上前在恶菩萨耳边说了什么。 看着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薛从山,恶菩萨惊慌失措,他那一掌尚未用尽全力怎么这人就要死了?随即又嚷起来,害怕之情全然呈现在语气中,不像假装倒也奇怪,只因他大喊:“你也要死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们都说你是江湖一等高手,打了一天高手我知道了,怎么一等被我一掌就打死了,完了完了以后我还能找谁打啊,你死了我只能又去杀那些不如我的人了” 恶菩萨成名已有五载,期间死于他手上的人记录在案不成千也有上百,作恶之人杀人总是有理由的,但恶菩萨没有。开始是随性而来想杀便杀,死于他手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多,只是后来他似乎觉得杀不会武的不过瘾便专门挑了会武的来:从会三脚猫功夫的到门派弟子再到一派掌门,在江南一带犯下累累罪行后又跑到巴蜀地界,先后杀害唐门门主唐奇云c峨眉掌门神昭通c以及为追踪他而去的少林大师明兴大师。当世叫的出名字的高手让他屠了个遍引起群雄哗然,一流高手都抵不过恶菩萨何况他们这些二三流?惶恐不安的情绪顿时充斥在江湖当中,个个都怕遇上这恶菩萨,怕不明不白死在他手里。 致此武林中也有不少人站出来呼吁,要团结起来杀掉恶菩萨这个恶魔为民除害。先是小猫三两只的响应,后来眼看恶菩萨越来越凶残。明兴大师死后,少林方丈率先站了出来,接下来武当c峨眉c崆峒c唐门c江南六派等等纷纷响应此事。经过简单的前期部署,起先各派精英先行出马追踪,奈何恶菩萨恐是听到风声藏了起来,各派精英均无功而返。 谁料后来在各派分开回师门复命时,却纷纷遭到恶菩萨暗算,原来他是一早躲回了暗处观察寻找切入时机。除了少林和尚因不同路逃过一劫,武当c峨眉c崆峒c唐门受到严重打击,杰出子弟无一幸免皆丧命于恶菩萨手中。 简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消沉的气息瞬间笼罩整个江湖,谁也不敢提到恶菩萨这三字,提之色变。先前的恐惧未散,而今消沉气浓,潇洒往来,豪情壮志的江湖成了昨日黄花让众人不免心灰意冷,正道的英雄个个躲在背后怕冒出头来被恶菩萨给盯上,死得不明不白。因为迄今为止他们谁也不知道恶菩萨的人杀人动机,就像是一个疯子死神随随便便要人命来了。 嘀嘀咕咕胡言乱语,恶菩萨揪着他的胡子满地奔跑崩溃的大叫,抓着石子沙子往嘴里塞。不受约束的行为,嗜杀成性的性子,这样的人如果是个疯子那比是个正常人还要恐怖百倍。 因为他不正常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正常,连对自己行为都没有正确的认识凭借率性而为,甚至世上没有可以制服他的人,把这样的疯子留下来岂不是恐怖? 听着他要继续杀人,薛从山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站了起来。他拿剑的手在不停发斗,剑立在地上撑起他的身躯,雪白的剑身有红色的血液浸染在冷月如霜的现在此时,这个人称江湖第一的高手身影透出一分凄凉。 他拿起天法剑再度举剑指向恶菩萨,那人惊讶的丢下手中沙跳了起来,“你没死,你果然死不了,我就知道你跟其他人不一样,禁得住我菩萨掌死不了,太好了!这下又有对手了” 薛从山其实气力已尽全凭丹田中最后一股真气苦苦支撑,拿剑的手法不稳招招有漏洞,但恶菩萨却没注意到他的漏洞,仍赤手空拳与他搏斗。从表面看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决斗,但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两人才知道,这是一场再公平不过的决斗。 薛从山师从不空山底空空谷中三空居士,说起来也是名门正派,只因三空居士脾气古怪不爱收徒,则一直让其门派逊色于其他门派。如今出了个第一薛从山算是又将这个差不多快被人遗忘的空空谷给拉回了大众视线。 空空谷武功多数飘逸自然,讲求以柔克刚。薛从山此时虽然力竭但无巧不成书,偏使他能更好的发挥出空空谷武功之最——柔心十三式。 本是男儿挥舞起剑来应当是刚强有力的,殊不知他这最后一股真气不足手中难免泄下几分力,倒让他把一直掌握不好的柔心十三式给摸透了。他在心中默想起师傅练此招的神态,当下手脚跟着学起来,柔肤若体,翩跹飘逸不出三招便瓦解了恶菩萨攻势,打的他连连后退抓耳挠腮惊讶不止:为什么自己的掌法会不自觉顺着薛从山的剑法走? “姓薛的你使了什么妖法让我不能控制我的手了!”恶菩萨跳起来骂道,他恍然以为是对手使了迷魂大法让他失手。 薛从山失笑抹去嘴角一丝血迹,他面色苍白如风中飘落的残蝶摇摇欲坠,自知此时不乘胜追击多给敌人一点时间就是给自身增加失败,他不搭话再次攻了上去。 他的眼已经模糊不清,凭借直觉飞了过去,柔心十三式讲求“柔”一字,以柔克万物,人们总是认为越是刚强的东西越是厉害,可刚过易折愈发无坚不摧的物品漏洞就越多,往往最后败在不起眼上还不知败在那里。而柔润性越强的则不会,他们顺应万物的变化而变化,像水遇到阻碍会绕道不与其正面起冲突,可最后水输了吗?不会,他会水滴石穿。 顺应变化而变化是柔的特点,也是柔心十三式的特点。 对上恶菩萨铜墙铁壁的手,不出十招薛从山再次打的他鲜血淋漓,让其再不似铜墙铁壁般刀枪不入。恶菩萨被破了手,眼下又欲使出他的菩萨掌,薛从山这里有所感应,只见他举剑仰天,天法剑的剑身与他人成直线,冷月照剑身反射出幽光。 柔克刚不会一味顺从,只要打通关节找到突破,那么柔就会一飞冲天。 大概真的是最后了,薛从山异常冷静。 熟悉的掌风向他袭来,泛起一个冷笑,薛从山将天法剑转动再三,等到月上中央,他可能掐住了好时机。人c剑c月融汇成一条直线,他像一条蛇一样快速的像前滑去,金童玉女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只有他那把剑的冷光亮的眼晕。 两个人,一掌一剑。 接触的一瞬间犹如天崩地裂般震动,狂风卷起飞沙走石弹乱的到处都是,连乌云也忍不住一时遮住月的光辉,免得让它被波及。立在一旁如木偶的金童玉女捂住眼怕被沙石迷了眼睛,他们忍不住会想到底谁会赢,即使薛从山身上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可他那一剑太震撼了,犹如天地初开时的红□□势磅礴,惊吞山河。 那样壮烈的气势,是垂垂接近死亡的人能展现出来的吗?两人眼里迸发出了震撼,这种震撼延袭到四肢到骨髓,以至于不禁在心中疑问—— 谁会赢? 过了好久好久,待月重开待风平静,两人才放下手睁开眼。 他们先是互看了一眼,紧接着看向战场中心,那里薛从山和恶菩萨相对而立。恶菩萨的掌停在了薛从山身前被天法剑刺穿,剑身穿透他的手刺进了他的身体,从正面穿过来到了背后露出点点剑尖。 终是薛从山忍不住先一步吐血倒下,恶菩萨一只手拍不了,只能用另一只拍拍自己的脸,哈哈笑道:“你死了你死”紧接着轰然倒下,金童玉女赶紧围了上去。 “师傅,师傅”他们两人今天一直表现的无波澜起伏,在这一刻也不曾改变。 恶菩萨倒在地上喊着:“好徒儿,金童你你去埋了他,玉女帮我”他的话未说完,双眸猛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玉女拿着一把匕首捅进他的心脏。薛从山的剑刺穿了他的肺部,而玉女的匕首实实扎进他的心脏里。 “你”恶菩萨惊讶未消又哈哈大笑起来,哇哇大吐鲜血。 “好徒儿玉女好,好,好”他的左手尚且能自控,只是不料身受重伤恶菩萨依然能使出强而有力的掌法,他一掌打在玉女脸上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趁时又将他拉回来再度一掌打在他的身上。 第二掌使玉女高高抛起,他听见了不远处的灯火声,是正道的人来吧勾起一丝笑容,恶菩萨已然逃不了了。 他笑着最后堕入了湍急的沙河水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第二章 春夏之交,江南一代绿柳如茵端的还是初春景象,只是懒洋洋的天逐渐往炎热靠拢,街边上的人开始着轻薄衣衫,花红柳绿的佳人成为人间一大美景。 在临湖的北大街上,有一济世堂,济世堂里有位名医温世荣,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否管生什么病在他那里去看一看,诊一诊,吃上几剂药后保管病除,且他是个佛手慈心的人,看病不分贵贱恩怨,只要你有病要治他不会管你身负何事,一视同仁赢得了不少赞誉。 这天刚过午时正值春困时节昏昏欲睡好不安静时刻,北大街缓缓而来一位妙龄少女,身姿婷婷长相美艳,身扶旁边白发老头,走的缓慢一走一停过了半刻才到济世堂门口。午时闲暇,路人纷纷侧目只为近距离目睹少女风姿,有的猛不其被少女窥一眼,真是酥倒半边身子。 闹哄哄的门外自然引起里面人的注意,不过一会儿先是从里出来个伙计,他看着人挤人的场景有些吓人忙跑进去唤掌柜出来,以为自家店门口发生什么大事。济世堂的掌柜是个女的,是大夫温世荣的夫人,生的秀丽不显老,今年已经二十有七的人了看上去还像十七的一样,长得一张娃娃脸经常唬得让人以为是个好欺负,可只相熟人才知是个不可貌相者。 伙计小李叫出了掌柜秀娘,她出来看见拥挤的人群也是摸不着头脑,乱哄哄跟菜市场似的,原本的风平浪静不复存在,看着人群寻摸了一会没理出所以然来,但却看见好些个人已经喘不过气了。 “这还得了,再如此下去非得在我济世堂门口闹出人命不可,到时相公不得忙死”秀娘担心他家相公累着,眼前人群又不听劝个个非往里面挤,不知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在那里。 小李急的团团转,眼看着这些人要打起来了,秀娘把心一横撸起袖子直接冲进人群一个一个的往外扔。店里的员工已经习惯掌柜彪悍见怪不怪,倒把过路客惊的目瞪口呆,就看见一温柔可人的小女子力大如牛般来到跟前,自己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扔出去了。 秀娘好不容易把围观的看客清扫出去,有的不服被小女子给轻视还想上来讨教,可看见秀娘凶神恶煞的模样,讨教的心瞬间飞远,忙不迭手脚并用跑了。 秀娘撑住膝盖喘气,额前的汗水扫过黛眉红唇,“你”刚开口一个音她就止住了声,面前的少女泪眼婆娑,柔荑小手抚泪而过,带着淡淡清香让人口干舌燥。 “这位夫人求你救救我爷爷吧”少女旁边的白发老头紧跟着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像要把五脏都给咳出来。 秀娘反应微微颤抖不由远离了两步,但一看见济世堂这三字她又不得不上前,笑着:“妹妹不必多礼,我观你爷爷不像大病症,恐是天气交接可能一时不耐,吃两幅止咳药便好” 少女却是不信两手将她紧紧抓住,微红的嘴唇开阖声音若有似无,“听闻济世堂有位温姓大夫医术了得,堪称再世华佗,有人让我来此找温大夫说可救命。恕小女无礼,能否请夫人让温大夫出来帮小女爷爷看诊,我怕爷爷病入膏肓,如不找旁人所说的大夫救命,怕是活不下去的” 秀娘看了两眼,少女这一哭又引得徘徊者有围上来的架势,她赶忙支使小李进去拿了两包药,塞入少女怀中把人推走,“放心,放心,你爷爷且能活成百上千岁呢,妹妹回去吃了我这药只当安心,一切有我呢,要是不好你再找来也不迟”好说歹说总算把人送走,看着周围依依不舍离去的人,秀娘眉头一皱拿起水盆装作洒灰尘,那群人就是再不舍在主人家这般嫌弃的情况下也得离去。 进了屋,温世荣从后院来到大堂,一身白衣温良如玉看上去像个教书匠,腰间佩戴红色荷包,上面绣着花鸟鱼兽与四个字。 温世荣问:“外面怎的闹哄哄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急事?”看着娇妻满脸劳累,他心疼的为她擦去污脏,秀娘趁此抓住相公的手又把人拉回后院,“没事没事,不过是有看病的来了,有点咳嗽我给抓了两幅药就走了”温世荣有疑:“我看闹的很,别是严重病症。这咳嗽也分多种,有点咳嗽不定是简单病症,那人走了多久我去叫回来再看看吧”说着要往外走去,被秀娘拉回来硬是两手搂住其腰不放开。 “相公难道你不相信我吗?虽然我治病没你厉害但轻重我还是知道的,你觉得我会拿人命跟你开玩笑么?这几天天气转变难免有上了年纪的人受不住,那人只是轻微咳嗽不碍事,如每个你都当大病去诊治一番,人家没毛病也会被你吓出毛病来,年纪大的最禁不起一惊一乍了” 秀娘缠着温世荣进了房间,秋水凝眸脉脉含情的望着他,温世荣正处壮年难免把持不住,一时有其他想说的也都忘了。 四目相对,此刻那真是柔情与蜜意碰撞,两心相悦不得不说是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只是青天白日外面人来人来,使得他拉不下脸来温存,而秀娘生性豪放从不在意世俗看法,她认为只要两情相悦,不在大庭广众粘糊私下夫妻间何时怎样就不关他人事了。 柔情姿态婉转万千,一双白嫩臂膀已搂上温世荣脖子。秀娘笑意盈盈看人是目眩神晕,成亲已有五载他还是抵不过自家夫人的撒娇。 只待两人愈加亲密,门外忽然传来伙计匆匆叫喊,“温大夫,温大夫有人找你看病”温世荣回神羞得面红耳赤,也不敢看夫人脸色,急急松开手就低头而去。 走到半路转回来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秀娘撩开额角散发,轻笑一声:“呆子,看你的病去”温世荣这才忙不迭出去了。 手指似乎还有呆子的味道,秀娘鼻翼耸动间忽看见地上有个红色荷包,那是她与相公的定情信物,是她人生第一件刺绣品——天长地久。 想起往日甜蜜不觉心神荡漾,时间流逝转眼已过五年,荷包因常年使用已有破损的地方,她捡起来摸了摸转身进了里间。 傍晚使忙碌的一天结束,济世堂关起门来准备吃饭,小李正出去收拾东西转头功夫看见一个熟人,那人步履蹒跚衣着破烂看着像是乞丐,佝偻身体一步一步走过济世堂门口。 小李连忙开口叫道:“唉那个谁”忽地停下方想起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秀娘刚好出来帮忙,看见小李抓耳挠腮以为他又遇见事了,不由拍了他一下,吓得小李一跳。 不等她说话,小李指着前方努嘴让她看,秀娘顺着小李的手势看过去,眉头一挑:那个混小子。 她上去逮住乞丐,素手芊芊抓在那臭烘烘的衣服上完全没有犹豫,熟悉的口吻让那人抬头,看着那一脸血腥伤痕秀娘沉下脸色,骂骂咧咧的抓着人往济世堂里带,那人也由着秀娘的动作不见挣扎,只是他走的很慢,拖着一条腿看来身上也有伤。 本来是吃饭时刻,温世荣听闻有人受伤赶紧放下手中事出来了,一看是熟人当下怏怏不乐,“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样”他是大夫,最看不得就是有人糟蹋自己身体,偏偏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接二连三的挑战他底线。 秀娘充当和事佬把温世荣劝住了,虽然生气但毕竟是大夫,天塌下来也是要以治病救人为先。 两口子连饭也顾不上吃,拿来相关医药用品前后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将“乞丐”身上的伤清理干净,紧接着又让吃完饭的小李带他去清洗,免得伤口进一步感染恶化,过后夫妻俩才闲下来吃点东西。 可是吃了两口秀娘便没了胃口,放下碗筷心思漂浮,想到乞丐的样子没由来心酸起来。 那人是她四年前在门口捡到的,那时他人奄奄一息毫无生气直愣愣躺在济世堂门口。她与相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从死门关里拉回来,结果他却没有求生意志一心求死把人气个半死。 最后没死成只是伤好之后却悄悄走了,之后几年每一年乞丐倒是会来济世堂看一眼,还是一身伤痕半死不活的样子,有时候秀娘看见了会拉他进来治疗,有时人多错过了直到下一年乞丐才会再次出现。 想到如此不由叹气,温世荣停下吃饭的手:“怎么?又心疼了”秀娘点头:“第一次捡到他时就是这般半死不活样,过了这么些年他还是一心求死,不知道以前到底遭受过什么,让他万念俱灰只愿一死了之。”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久,可语人言无二三。 秀娘懂得其中道理,不能说的秘密如同千金压顶,憋闷心脏忧心忡忡,时间愈久秘密成了病症,越发说不开的越发就有说不开的理由,但情绪总有临界点,沉默中的人最可怕,一旦爆发犹如火山喷发,若没有良医救命就等着行将就木。 乞丐的爆发就是活着受罪等待死亡,他不主动寻死只盼着有人能把自己打死,杀死,似乎这样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要是自寻短见了估计他做鬼都不能放开。 四年前她救他一命现在想想真不知是好是坏,他没死成多活过来的这四年反而是更大的折磨,秀娘不清楚他会不会觉得折磨,但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折磨,无他,因为这样根本不算救人,反倒让人成了侩子手,执的是千刀万剐的刑。 烛光袅袅昏黄灯火温馨动人,投射到秀娘身上却有股说不清的凄冷。 她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眸子中似波光潋滟,不知是情感太浓还是一时风迷了眼。“秀娘——”温世荣紧握的手很是用力,像是平白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紧紧抓住秀娘右手,左手抚上她的脸安慰似的亲吻她脸颊。 秀娘怅惘失笑:“平白让你看了一场笑话”随即用力眨眨眼,吞咽了几口米饭便推脱说自己吃够了。 温世荣知他夫人性子多面,偶尔也会伤春悲秋一回,估计是瞧那个不知姓名乞丐可怜,引起心中伤怀顾连饭也吃不下去,拥有浓烈情感是把双刃剑,旁人劝慰没用只得靠当事人自己舒心畅怀才行。 如此两人草草结束了晚饭,睡前秀娘又去看了乞丐一眼,发觉他正好好安睡就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第三章 渐入伏天,空气闷热,受不住天气转变的人们渐觉身体发沉,近几日来看诊的病人增多,济世堂的人忙的脚不沾地几乎用飞的速度在追赶时间。 偏生秀娘似乎被传染了病症,连日来身体沉闷不已,她为了不给大伙添麻烦并不声张,每天咬牙在大堂忙来忙去。碰巧昨儿乞丐一事内心抑郁寡欢,今早起来便觉糟了,果然温世荣瞧她面色难看,诊治之后跟着沉下脸色出去,不一会派了小李送药而来。 秀娘理亏想从小李嘴里问点情况,奈何前面忙乱小李放下药碗就欲离开。 秀娘急急叫住他:“你先别忙着走,前面情况如何了?”说罢顺势要下床,小李赶紧回来拦住了,看掌柜架势是要下床去帮忙。 “掌柜你老安心养病,温大夫哪里自有我们帮衬你要真担心就在房里躺着,好好养病比什么都重要” 秀娘听此不乐意:“你这话说的像我在添乱一样,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想让大伙轻松些”小李轻拍自己一巴掌,内心懊悔说错话,对待掌柜只能顺不能反他一时忙慌了竟给忘了,当下赶忙补救道: “小的不会说话掌柜的你别往心里去,您哪能添乱您就是西天如来佛有你在那是犹如神助,只是现在这情况尚在可控范围内,要这都需要您老出面不就显得我们太无用了?白领每月月钱,所以啊等真收拾不了了您老再出面也不迟”他步步后退到了门口“您老好生歇着,温大夫也能专心看病啊” 话音刚落人已经跑出房间再叫不住,秀娘只得继续躺下休息。 午后前堂的人渐少了,只有几个感觉问题严重的留在那里问诊。 秀娘闲不住,自觉身体好些就想出去看看,走到院子中央又绕了回来,她怕温世荣生气想想还是在后院干些其他活。 趁天好,她把前几日采的药拿出来整理c晾晒。 风和日丽,有风吹得浑身舒透,绚烂的阳光温柔抚遍秀娘全身,如果是猫那她一定会摊开肚皮伸个懒腰。 想到这又莞尔一笑,几根头发飘在嘴里她撩开到一边,正巧看见“乞丐”站在屋檐底下看着她。 “你好些了吗?”秀娘朝他招手,“乞丐”慢腾腾的走了过来,他腿脚不方便走的格外缓慢。 “你这小子真是命大,受那么重的伤今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说话间秀娘的手也没停下,灵活的顺理各种草药把它们归类分隔开来。 只是一直是她在唱独角戏,“乞丐”除了看着她点头外没有任何话语流出。 秀娘觉不妥点出疑问:“相公给你看过嗓子说是并无任何问题,你究竟为何不肯说话呢?” 对于“乞丐”的来历她是好奇的,这种好奇不是来源于八卦是出自心底的关心,她心疼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孩子,甚至在想如果她能有孩子一定会竭力保护到孩子长大,让他无灾无忧,平安一生。 秀娘叹息:“四年前你瘦瘦小小一团跟小猫似的缩在在门口,现在依然如此。我不知你曾经历过何等痛苦,就没资格轻飘飘说出让你放下的话,那样太不负责任。只是你要明白或许在之前你的命是你的可以随意处置,但在那晚被救之后你的命就不应该只属于你一人了,他是我c世荣c小李c小郑c阿大c李婶共同给救回来养好的,我们不希望你再糟蹋他,即使你不喜欢可不可以请你为了我们对他好点,我们都不希望你再糟蹋我们辛苦拯救过来的生命了。” “——你知道吗?有些事情是你必须要去面对的,选择逃避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看到好结果。如果你主动去面对主动权是可以掌握在你手中,不去面对主动权就会落入别人手中。” “——赎罪的方法不止活受罪” 半刻后依然无声,秀娘无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或许是他心里堆积的东西太沉重,毕竟她不了解“乞丐”的过去,每个人都有难处她不该强迫人家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事情。转而两人谈到其他话题,“乞丐”没有名字想叫他都只能喂喂,她认为很不礼貌但乞丐却表示自己没有名字。 黛眉轻佻,秀娘刚好看见自己手里有一株夜合草,便说:“不如叫夜合吧” 夜合——? 陌生的两个音节充斥到了“乞丐”耳膜当中,如鼓噪声雷雷震天,他一时不知做何表情,想表达自己的喜悦用力的上扬嘴角,甚至扯动了伤口都不觉疼。 他有名字了? 惠风和畅,说说笑笑不自觉忘了时间,待到温世荣看诊完来到后院,秀娘心虚起身结果脚下虚浮差点摔倒,温世荣直接扑过来扶住她的身子,双眸圆瞪大口喘气明显被吓着了。 “相公,你忙完了?”秀娘小心翼翼问候并注视着他的表情,那人半天无话最后黑脸把她给拉回了屋。 身后的夜合沉默的站在原地,连秀娘挥手示意都没瞧见。 晚饭时所有人都知道夜合有名字了,伙计小李c小郑,厨娘李婶,煎药阿大挨个叫了他的名字,似乎想让他尽快熟悉,他百听不耐每一次被叫到名字,夜合虽然不会回答,但都要跑到那人跟前重重点头。 秀娘得意炫耀起她起名字的功力,她认为夜合能这么高兴是因为这个名字太好听了。 其余人不及反驳跟着点头说是,一夜其乐融融,这大概是夜合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晚。 从此他可以不再流浪,不再经受风吹雨打往来漂泊的日子,他心存感恩,幸运可以遇见秀娘。 在济世堂住下后,夜合偶尔帮着众人打杂或接待病人。来看病的人渐渐知道济世堂新来了个哑巴小哥,虽看起来面容恐怖但心眼好,办事认真,偶有被他面貌吓一跳的也都是躲着走不会明面说什么伤人话。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秀娘夫妇看着夜合逐渐振作以为他肯开始放下过往事宜,都为他感到高兴,眉开眼笑的更加用心帮他恢复身体健康。 济世堂名声响亮慕名而来看病的不少,平日大伙都忙但对于夜合却多有照顾,一因他身体不好二因他心事繁多,所以作为掌柜的秀娘特例让他每十天休息一次,让他独自多出去走动接触人和事物。 夜合听她话每个休息日都会出去熟悉这个世界正常的模样,连遇上淙淙流水他都能静默的注视一天。秀娘夫妇开始还为之担心,后来看出夜合无原来那般厌世情绪便渐渐放宽心,随他去了。 这天休息日,夜合如常出去转悠。 为今暑天气浓他跑到城外树林待了一天,落英缤纷,郁郁葱葱的美景让他一时忘了时辰,不自觉到了月上黄昏时才赶回城中,幸及城门未关得以进入,此时天已漆黑,他担心秀娘以为他走了不由加快回程脚步。 结果未及北大街街口便望见前方浓烟罩天,四周人群拥挤不堪皆是往前奔去,竞相呼告,嘈杂不已 “着火了,快救火!” 着火了? 他眉头一跳心中顿起不好预感,随人群夜合也发足狂奔起来,左推右攘让人给他绕道。同时在心中默念起不要绝对不要千万不要他面色发狠,内心激荡,感觉似有股热浪扑在自己脸上。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他的不要明确告诉他是了。可怜他偏偏还不肯相信要直接穿越人群来到最前方,看到冲天火光包围了济世堂三字,当他们扭曲发黑的样貌完整呈现在眼前他才信。 “” 没有人注意到夜合,不过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也没人会在此时有空给予他安慰。他们都在忙着救火,天干物燥的时节万一吹起风将大火吹偏那么一条街的房子都会被烧,自顾不暇尚能去安慰一个哑巴? 人们争相往来有念着这是温大夫的家;有人念着济世堂的好;还有人大喊里面的人出来没有 夜合忽然抬头顾不上发懵,他做出了一个出乎众人预料的举动,他直接冲进前面红光之中,众人的惊呼尚在口中就看见他的背影直接消失在火舌里。 “” “” 四年前那个夜晚于夜合不过是最平常的命不久矣时刻,默默等死告别一生是他最常做的事情,他在沉默中等死醒来却看见仙女,隐约还以为他也是可以上天堂的人物,不料最后仍是深陷在淤泥人间。 温世荣骂他不珍惜生命大伙劝他爱惜自己,只有秀娘软语动听的说,你看过我们江南的日出吗?可是漂亮美丽的存在,既然你无欲求生不如把最后一点时间给我,我带你去看看世上最美的场景,那样最后死也浪漫。 “” “” “秀娘!” 竭尽全力夜合终于发出了呐喊,他被浓烟呛的满是泪水,随手找了一块湿布堵上口鼻,轻车熟路来到温世荣与秀娘房间,这处火苗尤为旺盛,几乎吞噬整个房间,他来不及犹豫直接踹开房门钻了进去。 里面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横梁都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夜合拼了命各种寻找,结果在离床不远看见一个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已然没了呼吸,夜合看见了熟悉的衣衫,那衣衫发白是因常年治病救人时容易沾上血迹,每次洗都要很用力所以越洗越白。 那个人半边身子埋入火中发出浓郁的香味。 ——温大夫最是爱干净,如今他肯定很难受。 夜合慢慢走过去,控制住颤抖的双手和呕吐的欲望。他试图把温世荣的尸体拖到一边让他不受折磨,可烈火无人性,瞬间蚕食了夜合去路,让他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 “秀娘” 再有燃烧的声音惊醒了悲伤的他,嘴唇微微开阖,夜合惊慌的想要寻找秀娘,床旁边只有温大夫一人那么秀娘呢?她在哪里? 夜合盼望着秀娘能逃出去,或者已经逃出去,他的眼神雪亮比火苗还亮,那种祈求的心理让他变得可怜,甚至伸出去挥开跳跃的火苗。 最终他还是在窗口底下找见了她。 花衣鲜艳那么显眼的地方夜合却是用了半天才找见,他冲过去抱住秀娘的身子,上半身烧得漆黑看不出原来清丽容貌,但在夜合眼里却依然清秀迷人,他用袖子擦拭秀娘的脸,眼泪不断的往下掉,滴在黑色的身躯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除了秀娘二字,夜合此时再说不出其他,他似乎痴了c呆了c傻了,看不见周遭熊熊大火,连火苗吻过他的衣角都不曾惊醒,只痴痴抱着尸体缱绻不舍,大有共死意图。 外边嘈杂的救火声此起彼伏,门内的人充耳不闻,夜合想偷来的四年如今终可以还了。 他闭上眼将秀娘尸体抱起准备一步步走向温世荣所在位置,秀娘那么爱温大夫肯定会想与他死在一起,自己做一场好事即使下去了也有脸见他们。 他将秀娘抛了过去,脚下忽闻“咚”的一声,他注视着秀娘的身体稳当的靠在了温世荣身边才把目光转向脚下。 那是一本书翻过正面上有四个大字——《九死心法》。 这四字带给夜合的震撼力远比这场大火,刚求死无畏无惧的心霎时震惊的跳动起来,声如雷诈开在耳边惊得他耳聋目瞎,连连擦拭眼角确定书名,直到《九死心法》四个字怎么也变不了后,才煞白小脸跪坐在地。 为什么九死心法会在这里?是不是与秀娘的死有关系?难道这场大火不是天灾是人祸? 一时多种想法转动在夜合脑中,只是容不得他多加分析,刚才他扔掉了湿布,凶猛的火舌快速蚕食了大半个屋子,即使这事蹊跷他也无法出去寻找真相了。 面对将死局面他淡然一笑,手无力垂落到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第四章 七月江南,绿柳成荫,碧叶苍苍,打马而过一片富饶。 群山连绵起伏,碧波微微荡漾,山下有水,水上有雾,雾中有朦朦胧胧的江南美人。 未来之前听惯了才子诗人的歌颂,来了之后却发现歌颂不及万分之一,那弱柳扶风的姿态,楚楚动人的神情,吴侬软语扣人心扉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带着水乡特有的风姿;如诗如画,如天上的月光,如洁白的雪花,如宁静的细雨。 美人总是有优待的,连江南的风都情愿放慢自己步伐,变得似若无骨起来,缠绵悱恻的像每一位路人诉说温柔;初晨的清风吹醒水乡的梦,路边阁楼的红袖招摇,马路上的公子英俊潇洒,莺歌燕语从红日初生到月上柳梢,足足唱满了一天的江南调才停下。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薛文秀打北方而来,自是见过不少繁华盛景,唯有江南让她深深着迷,若不是有任务在身她真想找个地方一醉方休,偿偿江南的绵绵情意。 可一想到父亲交代的事情,她顿时没了寻欢作乐的心情——还得去找“死人”问话。 在北大街附近转悠了一天,距离济世堂那场大火已有一月有余,周围的人都还记得那晚场景,突起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天,温大夫两口子与堂里伙计一个也没逃出来全部死在那场大火里。事后官府调查,说是济世堂后厨做晚饭有柴火未熄灭,当天入夜后有风把火苗给吹了出来,引得一场大火烧死了屋内沉睡的人。 给薛文秀说起这场大火的老人哀叹不已,毕竟温世荣医术高明,又医者仁心很多病人得急症一时口袋空空,他也不管人家事后是否会送钱来,反正回回是先救人再说,单论这等义举就赢得很多人尊重。 何况济世堂里人个个善心,再便个好人不长命也不至于一场大火夺走这么多个好心人性命,难免会有人怀疑事出有因。 薛文秀眼神一亮,父亲当时收到济世堂大火消息时脸都白了,匆忙要来这边帮忙,奈何身子不行母亲不让他远行,最后两人商量来去把她派了出来,要她一定查清火灾是人为还是天灾! 开始她没把这事放心上,顾着游山玩水去了,结果不知被谁捅到了父亲跟前,一封接一封的信件隔三差五的送来,全是骂她不懂事的话。 薛文秀哪里受过父亲这般痛斥,一时心有不服想撂挑子不干,结果似乎是猜到她的心思,薛夫人接连来封信说:此事若办不好,从此你就江湖流浪去,再不是我薛家女儿。 撂挑子就是依仗母亲会偏向她,谁知父母竟统一战线,再不敢大意匆匆赶往江南来调查济世堂大火一事。 听闻老人话中有话,薛文秀假意拉近乎:“老人家有话不妨直说,温大夫济世救人无数,小女晚来一步不能目睹其人风采甚是懊悔,若现能在他去后为之做点什么也是好的。” 那位老人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于是她握着他手跟手心塞入了一锭银子,老人左顾右盼瞧着这人通身气派,手里紧握一把三尺长剑不是普通人样子,终是收不住话把疑惑说了出来: “其实这也是大伙的猜测,认为济世堂那个来路不明的哑巴有点奇怪” 薛文秀面露惑色随即细细听取老人道来,他说济世堂前不久新收了一个哑巴做伙计,那哑巴来历奇怪,旁人不知他是知道的。只因四年前有回他走亲戚夜间回来晚了路上便看见过这哑巴,当时哑巴浑身是血像个死人躺在地上,他以为是死尸准备报官,可谁知后来看见济世堂的掌柜秀娘出来把哑巴带进去了,之后几年他在济世堂门口又撞见过哑巴,还是一副破烂样每次都是秀娘出来招呼他进去他才进去。 老人回忆起哑巴来之后场景:“他是个不会说话的,估计因为这样温大夫两口子对他特别好像养儿子一样把他养着,虽干些活不过都是轻活”说到这老人面露不平“你别看我人老心里且亮着呢,那哑巴看就不是个老实人,谁家老实孩子会被人打成那样扔大街上不管不问,说不定是从那处逃来的”说到最后老人呸了一口像是遇见不干净东西。 “济世堂那场大火偏偏赶在他出门时候你说巧不巧,在后厨的李婶我是熟的压根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干了几十年的老人怎么会忘了熄火苗?再就是巧了给忘了,那她前不忘后不忘偏在哑巴来了没多久还趁他休息出门时给忘了?不是我说,天底下巧事再多也没这般巧的。” “老人家的意思是哑巴可能有问题?”薛文秀恍然大悟,却又看见老人冲她连连摆手:“我可没这意思,我只是说了点我知道的事,具体那晚情景我也跟你说了,该怎么想是你的事,可不能赖上我” 毕竟此案官府已有定论,如果此时再有风言风语传出等于否认官府判案,间接指责官府无能,薛文秀自当了解老人的害怕,遂不再多说告辞离开。 在济世堂烧毁的房屋前停留了一会儿,薛文秀用手帕擦拭着双手,貌若天仙的容颜使得不少人打量,她恶狠狠瞪了那些人几眼,走到拐角处却不小心与人撞上,手里的帕子飘然落地。 她只顾着自己衣衫被弄脏了脱口而出两句辱骂,再一看撞她的是个浑身脏兮兮脸上还有一道伤疤,臭的连乞丐都不如的男人,犹然几分落魄可怜意味。良好的教养告诉她这就是父亲常说的不可欺凌的弱小,再加上男人口口道歉,最后只得咬牙吞下剩下话语,愤恨的瞪了一眼便要侧身离开。 刚跨出一步身后那男人又叫住她,她忍住脾气回过头:“还有什么事!” 男人把手帕递到她眼前,“你的东西掉了” 薛文秀看见那条变得跟男人一样脏兮兮的手帕顿起嫌恶,挥着手让他拿远点,这本来也是她要扔的,现在这样更不可能捡回来。 “我不要了,你拿去丢掉吧” 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她再也受不住裙子污脏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下的样子,立刻飞奔而去。 男人拿回手帕,手帕一角绣了一个字,那是他为数不多认得字:秀。男人低头沉默的看着手帕,黯然无光的眼神透露出一丝神采,最后他把手帕收藏进了怀里。 近日北大街附近常见到一位貌美少女,她喜着亮色衣衫行为端正规矩,待人和蔼可亲,她是为寻求温大夫治病而来的说辞赢的不少人怜惜,不知年纪轻轻的小女儿家生了什么严重病需要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更为同情的是她晚来了一步,再见不到那个仁心仁慈的温大夫了。 薛文秀独自逛了几天,又去衙门找了点关系疏通翻阅了这件事情卷宗。与老人所说大同小异,确实是厨房起火殃及后院各屋再延伸至整个济世堂,只是有一点说来奇怪,起火后还是旁边的住户敲锣打鼓的吼起来救火,屋内的各位据说是睡的相当死没有一点动静以至于最后集体死于火灾中。 就算是天气炎热睡眠增多也不至于全然无感觉吧? 对此点越想越觉其中有诈,提出想问仵作几个问题,结果衙门的人告诉她压根没请仵作验尸,因天气炎热拖久恐会有疫情直接第二天就拉去埋了的。 望着眼前六座新坟薛文秀挨个上了三炷香,双手合一拜了拜,“得罪了”随即她刨开其中一座坟墓,打算挖出墓中人尸骨看个究竟。 正处于初夏天气闷热潮湿,刚打开棺木就是一阵扑鼻而来的恶臭,伴随恶臭的还有嗡嗡蚊音,幸得今日要来这边她换了身黑衣,不然真要把人给逼疯。薛文秀看着带着手套的双手,再三给自己鼓劲,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她正欲探头伸手进去,猛然感觉后背有风袭来,她大吃一惊赶忙回转抵挡。 袭击她的人招式奇快,三招内便将她压制在下,薛文秀心惊后退几步拉开距离,那人似乎无心伤人只要将她击退便好。 定下脚步谨慎而望,那一身破烂的打扮她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按下心中疑问她试探道:“公子尊姓大名?” 那人不回答默默把棺材重新盖上合好,薛文秀再次试问:“你是济世堂的熟人?” 听闻济世堂大火仅有一人存活,那人还是因当天休息去了城外回来晚了才幸免于难的,大伙说那是个哑巴莫非就是眼前这人? 她不知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走上前拦住那人重新安葬的动作,那人抬眼冷冷注视起她,那双眼睛简直比冰川还冷配合左脸那道长长疤痕,她莫名打了个冷颤。 薛文秀说:“我不是坏人” 说完猛地一愣,“我的意思是我是来帮助温大夫一家的,我觉得他们一家人死的蹊跷,明面上是死于火灾但这个天气闷热,一般人就算睡觉也不会睡的太死,何况烧死的人死前必然会痛苦挣扎在地上留下痕迹,我去过济世堂观察过几间住人的屋子,虽然过了一个多月了但细心找还是能找到痕迹的,可无论是衙门的卷宗或者济世堂里面都是没有的,他们临死前很平静,甚至平静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 一边说她也一边在观察哑巴的神态和动作,在听到挣扎c平静几个词时他显出了几分迷茫随后更是有瞬间僵硬,明显她说中了什么让哑巴想到了一些事情。 薛文秀再接再厉继续说了下去,按理说她是应该怀疑哑巴的,但经过刚才的三招那怀疑已经烟消云散了。 哑巴会武而且不低,江湖上能三招内将她打退的十个手指数得完,有这么高武功的人如果起杀心,放火杀人未免太过麻烦直接动手不是更为方便?再则她看向被开棺的墓碑,是济世堂一伙计,连随便一伙计的墓都如此重视出手,如果人真是他杀害的话又何必在此苦苦守墓? 所以经过一系列排除,对哑巴的怀疑正式解除了。 只是她为今知道的不多,看哑巴的样子明显知道什么,奈何他不会说话就是不知会不会写字,要是连字也不会写那就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第五章 “让我帮他们查出真相好吗?” 说了一大堆那人始终没有表态,薛文秀有些不耐烦了,此处臭气熏天她能坚持这么久不过是为了帮温世荣一家查清真相,如附近人所说这个哑巴是济世堂给捡回去给照顾好的,那他此时听见自己分析不应该感恩戴德的跪下磕头道谢么?怎么反倒让自己苦口婆心恳求起来了。 越想越是烦闷语气自然不会好到那里去,要不是尚存一分理智,她恨不得上去掐住哑巴的脖子让他说出所知道的事情。 “如果真是被人暗害我调查出真相也能还温大夫他们一个公道,若泉下有知他们会很高兴的。”白玉般的手搭上哑巴肩膀,在等待他回答的同时也在估摸他的实力。 三招内打退她的人十个手指数的过来,但哑巴不再这些人当中,江湖从未听取有过他这号人物。 丐帮?想到的第一时间就被薛文秀否认了,丐帮的武功路数她还是知道的,掌法没有快到她接不住的地步。 除却丐帮,其余帮派武功路子不是剑就是刀再来暗器c拳法等等,会掌法的除了丐帮外就是少林,但少林和尚更不可能,嵩山离这十万八千里不说,少林弟子除有任务外很少下山,和尚讲求断六欲脱红尘纷扰的清修哪里会来这地方做伙计。 她又想莫不是什么世外高人? 方外之人性情古怪做点匪夷所思的事正常,就连穿着打扮靠近“自然”也是可能的。 薛文秀收回手,光是看着她都觉手上冒着一股臭气,想必太“自然”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以” 正当她绞尽脑汁考虑怎么说服哑巴时,不其然身边传来声响,看向四周:一个哑巴六个死人,她没发声那是谁在说话? “你”吞咽了几口口水,她看似胆大包天但实际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怕鬼,战栗的想找寻倚靠,缓慢转头问哑巴听到什么没有,谁料看见那人嘴巴一张一合。 “我说可以” “你会说话?” 夜合漠然的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退到一边把还未入土的棺木又给重新打开了。 这下薛文秀避之不及迎面冲上了尸臭味,那味道与刚才有所准备时不同,这次毫无防备就眼睁睁看见了里面尸体的模样,熏得人眼睛疼,她感觉胃在翻腾,来不及酝酿直接“哇”的一口吐在棺木旁边。 夜合的脸色很不好看。 薛文秀吐完尴尬的笑了两声,欲用手擦嘴又想起刚才伸进过棺木里面,只好擦在袖子上。 现在她浑身“污脏”已由不得再嫌弃不嫌弃什么了,哑巴既然让步也不好放过机会,直接大方的过去开始验尸。 因火灾死亡的人临死前会大量吸入有害浓烟,没有及时找到湿布或者其他东西捂住口鼻的话那死者肺部c口鼻处理应留下黑色灰尘。还有,发生火灾时处于现场的人是十分慌乱的,他们会四处寻找逃生的地方,这时就会无意识磕着碰到给身体造成一些淤青或者关节部位撞上什么,衙门仵作的记录上没写这方面说明是没有,现在淤青是看不见了只留有骨头,薛文秀检查后同样没有发现有过碰撞。 尸体已有月余正处天气炎热时节,尸身腐烂速度很快且到处蛆虫蠕动,给验尸工作带来一定麻烦性,她本来在这方面也不专业,在夜合怀疑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翻看了一会儿,她家中只有母亲会医小时候跟着学过几招,所以花了两天功夫她才把一具尸体验完。 接下来几天她又翻动了其他几具尸体,大同小异他们同样身上没有因慌乱造成的伤,和口鼻处肺部没有黑色灰尘。 那这就说明火灾发生前人已经死了,那济世堂一场大火也就不是意外,是谋杀。 最后得出结论那刻薛文秀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些天她什么东西也吃不下,终于每天看着死尸的日子结束了。 早上她叫来夜合,“查出来了,他们的死不是意外是人为。”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夜合还是忍不住握紧拳头,他眼睁睁扫过六座坟墓眼里满是憎恨,伤心交织,整个人如一头发狂的野牛,杀气腾腾的望着前方,似乎他已经找到了报复对象,那双暗淡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盯着仇人。 薛文秀一丝不放过可观察夜合的机会,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念叨:“看来这小子知道的还不少啊,没准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好回去向父亲交代” 同时也揣测或许济世堂是得罪了什么人,开医馆的总会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没准一时不甚得罪了心狠手辣的人才遭致灭门? 拍了拍哑巴肩膀:“喂,不如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虽然你武功厉害但江湖上有些事情不是武功厉害就可以解决的”夜合置若罔闻,独自走回了不远处他为守墓搭的茅草屋。 头一次被人甩了面子她感觉不可思议,想她堂堂薛家大小姐不辞辛苦来到这江南地界,为一小小医馆大夫之死又是与人套近乎,又是塞银子找关系还开棺验尸,那么恶心的尸体她都近距离接触了好几天结果这个哑巴还不识好歹,给她耍脸子看! 他以为他是谁啊! 薛文秀怒气冲冲冲夜合背影吼道,几日来的憋闷趁此全发泄了出去,她平常那不是被人哄着供着宠着,这几天尽看一乞丐都不如的男人脸色了,结果到最后啥也没捞着,这可把她气得不清。 夜合先前任她吵闹,后来实在受不住冷冷说道:“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目的罢了”薛文秀怔愣:“你什么意思?”哑巴淡漠道:“字面上的意思,你与济世堂众人无亲无故,又无受过恩惠千里迢迢跑来不是有目的还能是什么,为无辜老百姓沉冤遭雪那可是衙门的工作。” 听完俏脸一红,虽说她是奉父亲命令而非自己古道热肠来的江南,不过父亲的命令也是说要调查清楚济世堂大火原因,结果哑巴这么一说弄得她好像心思不纯。她张口反驳:“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他们查清真相” “那你大可去查”哑巴喝了一口水“我并没有拦着你”说完还做了个请的姿势,似乎觉得是她赖着不走。 恼怒于这态度,济世堂救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之徒真是瞎了眼了,薛文秀冷笑一声拔剑而上,铮铮利剑立刻对着哑巴当面刺去,那人侧身闪躲皱眉亦是不解。 他想问她什么意思,可那人根本听不进去,依她的脾气现在才爆发已属奇迹了,那里还顾得上其他。赤手空拳不是对手,她就干脆用上兵器,夜合开始闪躲有点狼狈,他不知道女人变脸跟变天一样怕伤着对方,谁知对方意识到这点行动的更快。 屋内茅草齐刷刷掉落,整个屋子都快被弄塌了,薛文秀挥手扫开四散的茅草,尘土飞扬,一时不甚迷了她眼。她靠着耳朵听取哑巴出招,狭窄的屋子局限了她的动作,随之破空一声她感觉迎面有风吹来,两边衣角飞散强大的压力迫使她后退,来不及站稳,随即她就被人制住右手手腕,后下力一压,手中长剑“铮”的一声落地。 薛文秀感觉胸闷气短,有一股真气在五脏六腑乱窜,她眼睛紧闭不知眼下情景,正要开口说话先一口血吐出来,再后便昏了过去。 夜合愣愣不知所以,他以为自己出掌打死了薛文秀惶恐不安的伸手探测她的呼吸,发觉尚有余气才松口气。 “怎么办” 他木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不知该救不该救。 那晚大火他本意是随秀娘他们去的,就在他坐在地上等死那刻忽然被一颗石子打中了脑袋,他看着从天而降的小石子,这是在屋内哪里来的石头?再看自己刚才分明被火烧过的衣服下摆,那里的火不知何时熄灭了,屋内除了他就是两具尸体总不能是尸体帮他灭的火吧? 他当时怀疑屋内还有第四人存在,又因九死心法的突然出现,这一切的一切无不透露出此事怪异。 他想起秀娘说的话: “——你知道吗?有些事情是你必须要去面对的,选择逃避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看到好结果。如果你主动去面对主动权是可以掌握在你手中,不去面对主动权就会落入别人手中。” 如果他们的死真跟九死心法有关,那他必然要为秀娘他们报仇,而就在此时突然天降大雨,于是他撑起身子从大火里逃了出来在济世堂门前站了一夜。 他想告诉躲在暗处的人,济世堂还有人没死,如果你们的目的是九死心法那就冲我来。 之后大家伙为济世堂修了六座新坟,他无处可去索性在一旁修了茅屋,一边守墓一边等他人上门,而这不知姓氏的女子则是第一个上门来的人。 口口声声为了帮忙,天底下那么多不平之事真是为侠道热心何苦从北方来到南方帮忙,又没有冤到六月飞雪远在千里之外的她是怎么知道? 这几天夜合一直在暗中观察薛文秀,想看看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为了这部九死心法,当晚的大火她有没有参与。可几日下来这女子每天当真是在认真的验尸,在分析,每天忙得满头大汗,明明生有洁癖见不得污脏结果一连好些天不顾蚊音缠绕,愣是把六具尸体挨个检验了遍生怕错过疑点。 到这时他茫然了,若不是为了九死心法那她是为了什么? 眼下人已昏迷晕了过去,自己空猜测也无用,不如把人救起来反正此人武功不行,如是目的不纯他亦有把握可以再次把人击倒。 夜合弯下身子把人抱上了屋里唯一的小床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第六章 薛文秀再度醒来是因为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原本正在一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练剑,雪白的剑身栽下了一朵红月季,她拿在手里把玩芬香的花让她飘飘欲仙。 她深吸一口花香忽然感觉味道不对劲,再看手里的红月季在慢慢融化,粘糊的液体从指缝中流出顺着手腕流向身体里,再从衣领口出来逐渐包围整个身体,那味道就像是十来天没洗的臭袜子。 尖叫一声,大堆红月季从天而降将她掩埋,朵朵月季纷纷融化将她包围,十指在空中一顿乱抓想要突出重围,现实里却是差点把夜合端手里的药给打翻。 翻身而起,一脑门子的汗水,“你做了什么?”惊醒的薛文秀反应不及时,脑袋且迷糊着一眼看见夜合还以为刚才事情是他在捣鬼。 夜合把药碗放在一边,“给你送药” 看着那晚黑乎乎的药如同地里泥巴熬开了还漂浮着几丝杂草,那个味道跟先前闻到的一模一样,她眯眼愠色的望向夜合: “你才有病!” 夜合回答:“我没病,这药是给你的” “那我也没病!”薛文秀环顾四周预备下床,她闻见自己身上有一股汗臭味,不知躺了多久夏天天气炎热再一会儿肯定就酸了。 刚下床脚一沾地她就顺势望前倒去,两腿的软弱无力让人心惊,甚至头昏眼花起来。夜合扶着她把人带回床上,那人等缓过来神一句便是:“你把我打残了?”脸色何其难看,让夜合觉得莫名其妙。 他解释说她只是几日没好好吃饭严重贫血,又因天气缘故出汗量大身体没有得到足够的能量还跟他打了一架,最后败了气急攻心受不了晕过去,现在的情况不过是后遗症不是残废。 听完解释,薛文秀星眸下垂哼了一声,漂亮的红唇撇了一下露出一点不满,其实她心里是觉得丢脸的,刚才不知怎么回事竟说出被人打残的话来,要是让其他人听见以后怎么有脸在江湖混啊。她捂着脸低下头内心嘤嘤嘤的大喊大嚷,夜合看她肩膀颤抖以为她哭了,有些手足无措,他没干什么啊怎么这人就哭了? 他试图安慰她几句,可半天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搭话。 于是医馆大夫进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副画面:漂亮的女人坐在床上哭,衣服破烂的男人进退维谷。他是不清楚两人发生了什么,只是人们对于漂亮的东西总是多一分同情心的,他上前安慰道:“这位夫人有什么事你可以冷静下来跟你丈夫谈,哭哭啼啼总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何况你这身体才刚好,不宜情绪激动,容易伤身” 夫人?什么夫人? 正觉颜面扫地在那自怜自已的人听得这一声称呼猛然抬头,看见一白袍中年男子站在自己身边,一手缕着胡子一手把哑巴拉了过来,带着笑眯眯的神态一副和事佬模样。 她看着哑巴那一身打扮觉得这位男子可能脑子有问题,随即又听男子道:“小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家夫人伤心你怎么可以站在一旁不上前安慰呢,你是个男人,如果有什么事不对夫妻两个可以协商,协商不了作为男人也是可以适当让步,何必让妻伤心流泪呢?”那头夜合也让这称呼弄得大惑不解,只是他来不及反驳就被推到了薛文秀身边。 中年男子始终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他见两人靠拢在一处,点点头又十分潇洒的走了出去。 夜合赶紧起身离开,薛文秀问:“那人是怎么回事?” 夜合摇头也说不明白,那个中年男子是医馆的大夫,她晕过去以后他也不会看病,见她躺了一会儿没醒来的迹象就把人背这里来了。大夫姓李,为人乐善好施跟温世荣算是朋友,自从济世堂出事后三番两次问过自己要不要跟他学医,夜合拒绝了,这次要不是她出事他不会主动上门求人。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当那男子老眼昏花,她感叹:“他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模样,我什么模样,哪里就像一对夫妻”打量夜合全身再回过头看自己,打算踩一把夜合捧出自己来消之前输架的心头气,结果看见自己一身打扮时未说完的话卡住了,眼里全是不敢相信。 一身的杂草与灰土,再抚过秀发乱蓬蓬一堆缠在一起。 她完全不敢问有没有镜子生怕看见一个与平常完全不符的自己。 想来在那样的地方打了一场最后还倒在地上,身上怎么可能整洁到哪去。薛文秀睡一觉没有镜子自是看不见自己的模样,而在旁人眼里她和夜合是没有区别的,同样破烂一身如同乞丐并且她还因为身体虚弱晕倒了。 难怪男子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这副模样真是糟糕透了。 气的咬牙切齿,她人本属那种路上裙子不小心沾了灰都要回去换一身的人,现下情况更是不能忍。赶忙下床要离开此处回客栈洗澡换衣,夜合让她把药喝了也不肯,觉得多耽误一分她就多臭一分中,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告诉夜合三个时辰后济世堂门口见,有要事相商。 不待夜合答应她就匆匆而去。 李大夫走进来为夜合诊脉,放下他手看了一眼薛文秀躺过的地方,夜合坐在凳子上发呆,自打济世堂出事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副模样 “这么快就相思了?” 见李大夫调笑的神情忆起刚才那番调侃,夜合慌忙解释:“那个不是我她不认识” 知他指的是谁,李大夫笑而不语摸着胡子,这小子好长时间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连自身健康都顾不上的人忽然带着一女子来求医让他好是惊讶,刚才做了一回月老想着试探一番,结果倒把他紧张成这样。 李大夫笑了:“不认识的人你都紧张,那为什么对你自己反而无所谓” 夜合说不出来理由,自己一身不修边幅邋遢成灾,李大夫还能和颜悦色让自己进来已是恩惠,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也无心去反驳。 他这一沉默不打紧,反倒李大夫真认为他对了那女子起了心思,叹息一声,那女子虽然同样浑身脏乱但衣服用料以及周身气质都是上层,虽然不知道傻小子怎么遇上的,可两人差距之大终归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见女子的态度似乎对傻小子也没有好感,李大夫想开解一番让他放弃,可想了开半天终是没将丧气话说出口:傻小子近来受的刺激太大,万一言语不当再刺激他愈发郁结于心,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两人对坐了一会儿,李大夫问了几句他身体情况就出去了,夜合等到时间差不多动身往济世堂而去。 此刻已是天黑,北大街不是繁华路段何况一场大火闹得人心惶惶,周围住户那日后总是早早闭门休息不理外界响动。 夜合等了一会儿,薛文秀才惊鸿而来,大晚上她穿着降红色衣衫,垂鬟分肖髻,月光下不施粉黛却甚云霄之上仙子一筹,宛如一朵清秀水莲花。 她走进看见夜合还是那副乞丐不如的模样,嫌恶的捏着鼻子凑近道:“你怎么不换身衣服洗个澡,看你这副德行跟我站在一起都觉丢人” 夜合不语站在那里等她指使,他如今只想知道秀娘他们怎么死的,不想关心自身状况。薛文秀见他没反应不觉一拳打在棉花上,甚是无趣,抬腿要往里走复又转身回来问他名字。 这么久了还不知他叫啥呢。 “你的名字?” “温夜合” “你是温世荣亲戚?”不是说是捡回来的吗?怎么会姓温? “秀娘取的” 两人步入废墟,那场大火烧掉了济世堂的生气留下残垣断壁的景象,官府的人不知忙什么一直没来收拾残局,荒凉的地界唯有杂草不嫌弃在此扎根展开了新生命。周围有好心人试图来打扫打扫,毕竟温世荣平日行善积德无数,但也有那偷鸡摸狗的想要碰运气找点宝贝,一来一往所以这里始终是破败景象。 他们二人站在中央,夜合知道这个位置以前是后院入口,忙起来的时候小李c小郑常常来回奔波,好几次两人撞了个正着让厅里笑做一团。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拥挤的过道变成了地上的灰融入土中消失不见。 人生短暂离别苦,唯有生死苦断肠。 像他这样求死的人死不了,而一心为了生活想好好活的人偏生丧命,他从不信神佛可现在他想问老天爷一句:为何好人不长命,坏人存千年?像他一样沾满血腥的人不死,行善积德的要无辜丧命,掌管天下的神就是这般是非不分吗? 随着往日种种上头,一股真气在丹田当中来回流窜,内力上窜下跳的在周身在循环,夜合屏住呼吸强压制住这股乱窜的真气,意图气运周身安抚体内狂躁。奈何他心绪紊乱,头痛欲裂开始使不上劲。 “糟了” 他心中一惊咬牙让自己清醒,要是昏过去真就糟糕透了 就在他神智模糊之际,忽然传来清凉一声: “气运丹田,放松呼吸”一只嫩手抵上夜合背部致使他挺直腰杆,盘腿而坐。“集中精神,别想其他事情跟着我走”说完夜合感觉一股纯净气息涌入体内,就像清澈的溪流水,甘甜可口的安抚下了躁动的火苗。 那股气息自百汇穴向下到手腕太渊穴再有脚下足三里,沿着脉络为他疏通了一遍体内真气,如此运转一周天再落回丹田处。夜合深吸一口气感觉已比刚才好多了,薛文秀扯了手将他拉起来,换上一副嫌弃的模样:“故地重游连自己的情绪也无法控制吗,幸得今日我在这里,不然真不知道最后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只是去看了一圈这人就把自己弄入魔了,枉费有那么高的武功,连心境也不能控制。 夜合还有点头晕,他低着头默默说一句谢谢。她不再与他讨论这个问题,刚才她在那边发现了点东西,让夜合与她去看看。 后院中唯一没有被烧毁的估计就只有这个。 来到水井旁边,这口井地下水直通城外沙河,夏天井口处飘出来的风幽凉爽快,底下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有什么。 难道这口井有什么问题? 夜合看不出井有什么问题,不过他认为即便是有人下du也不会选择井水,不然那得多大量才能把人药到,况且温大夫在药材方面是专家,有异常情况肯定第一时间发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第七章 薛文秀巡视了水井周围一番,用手帕包着捉住了一个东西,打开来是一条跟毛毛虫差不多大小的虫子。 虫子周身黄褐色,两旁有黑色纹理跟人眼珠子般,乍一看挺吓人。 她指着虫子说:“这是红天蛾,此时是它幼虫时期的模样” 然后让夜合打了一桶水上来,水中亦有不少这样的虫子,将水倒出后顷刻间爬了个干净。 “红天蛾的幼虫最喜一种名为天南星的植物,这种植物根茎有du,偏生只有红天蛾不受其害食之无谓。所以我猜想这井水曾经肯定有被天南星,或者有天南星成分的药物给沾染过,幼虫嗅觉极其灵敏,只要天南星沾染过的的东西他们会一直在其附近徘徊,直到味道完全消散。” 而天南星是一种中药材,本质是用来消肿解毒,祛风化痰的,内用主要是治疗神经方面问题,外用则可治伤肿痛等毛病。但同时它是带有du性,生食天南星过量容易危及性命即便入药也要小心谨慎,不过只要注意使用成分危险性不大。 天南星虽然有好的一面,但要把握分量才能体现出它的好。现在济世堂后院水井中出现了天南星,虽不知道多少但下药的肯定没安好心,正常人不会随意给自己使用天南星,所以肯定不是济世堂的谁给放的。 夜合持怀疑态度:“温大哥是大夫对药材特别敏感,他不可能闻不出来” 她明白他的意思,一个人在某个领域已达到非凡程度的话,要想害他肯定不能选择他所擅长的,因为他已经比任何人都要精通此事,如再有人去挑衅,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可现在有部分事实摆在了眼前,红天蛾幼虫确实最钟爱天南星的味道,有天南星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红天蛾,而红天蛾所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天南星。 温大夫是人虽说做了几十年大夫,但人的嗅觉往往不一定比得虫类,人会有失手再来的时候,虫类失手一次那就只有下辈子见了,它们的嗅觉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夜合不通药理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口井水自失火后便荒废了,有过不少乞丐来这里偷摸打水,如果有问题那么喝过这水的人也肯定必死无疑,但最近城里并没有出现大规模死人事件。 他看向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好解释。 当然算,不过也可以不算。 因为薛文秀说:“我并没有说这井水就是他们死亡的直接原因,我只说了天南星的危害与红天蛾之间关系。”她灿烂一笑“听我把话说完嘛” “天南星有du但这口井里面水也不少,单是用天南星的话那得采多少扔下去,所以那些人应该是用的某种有天南星成分的药物”薛文秀踱步井边,转着圈思考。什么药物给人吃了会让人死,死后且还在尸体上不留痕迹,用天南星配药的多,但独特到不留痕迹的少。 那几日检查济世堂众人尸体时曾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只看出来他们是死在火灾前,却无论如何查不出死因。 无论是刀伤c剑伤还是死于其他武功,尸体上总会留下痕迹;便再不是因器物致死而是药物的话,死者的体内会残留药物残渣或相关药物反应。才一月有余尸体埋在地下尚且未腐烂完,理论上来说还能留下痕迹,可她却怎么找也找不出死因来。 真是太奇怪了。 相对于薛文秀在思考,夜合显得有些清闲,他倒想分担工作可药物方面一窍不通,即使帮忙也可能是倒忙。 索性安安静静站在一边低垂着头不语。 到后来实在想不出来的薛文秀找来一个壶,装了点井水收在身上。天下药物千千万万,每一种搭配都可能出现新的变化,她知识没达到那种一看什么便知为何的程度,反正这事的大概她已调查出来,剩下的不如回去交给父亲母亲发愁。 正收好在身欲要离开不远处传来更夫的声音,两人往外走去,结果远远那更夫大喊一声:“鬼啊!”声音响彻云霄,惊醒附近不少住户使其家家亮灯,只听那更夫哭天抹泪的跑远了 薛文秀纳闷的看了一眼:“你们城里还闹鬼?” 夜合听了不做声的上下扫了面前人一眼,今晚月色不好有乌云翻滚,更夫手里那点灯火远远一瞧可不就是鬼影。 两人正是离开,跑远的更夫似乎遇见了人,口齿不清的在说什么。 “官爷,官爷有鬼,在济世堂那儿有两个鬼影” 官差听后赶紧带队来到了济世堂,短短一月杂草生长的十分速度,眼下已有四岁孩童高度,风一吹飘飘晃晃夹杂着沙沙声听起来跟哭声差不多,几个大男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其中一位上前跟领头说:“头我看这里邪得很不如明天禀告县太爷,找人来收拾了吧。”说完他惊慌的四处瞧了瞧,生怕那草堆里窜出来东西。 领头的被冷风吹的也是煞白脸,不过他毕竟是这群人老大,再怎么慌也要装作若无其事。 他呵斥手下:“什么邪不邪的,怕什么你可是衙门的人,一点小事都怕成这样以后如何当差!”说完他又换了一种口气“温大夫悬壶济世,城里不少人受过他的恩惠,自打他出意外口这济世堂便荒了下去,确实,也不是办法,明儿我就上报大人找人来把这里收拾了” 几人又停留了一会儿等那更夫过来,训斥了他几句不要大惊小怪后就离开了。 薛文秀听见更夫把她当鬼本来想上去给人一点教训,结果硬是被夜合拉走了,两人走到一半天下小雨淋了一身,夜合想回他的茅屋去,薛文秀让他跟着回了客栈新开了一间客房。 第二天一早薛文秀让小二烧了几桶水送去给夜合,说他不洗干净别想出客房门,直到听到屋内水声响起她才离开下楼让小二备好早饭。 待夜合洗好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那头她让小二送了一身新衣服上去,湖蓝色的长衫与同色腰带夜合穿着刚好合身。他走下来时薛文秀刚好抬头在看他,翩翩公子,温良如玉,一眼便穿透了万年时光。 她见过的男人不少,许多人在她见到时已经是打磨好了的,一举一动皆是符合身份的模样,她乐意结交这样的人也并不排斥有棱有角的,像夜合这样厉害的棱角更是喜爱。 尘蒙的珍珠终是能被有心人给发现,即使他身处泥潭只要不放弃寻找,那么他最终会归属于那个肯努力的人。 她嘴角翘起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看着夜合有意遮掩左半边脸上前将人拉下来。“怎么?舍不得见人啊” 夜合甩开她的手,薛文秀不满:“昨晚你还拉过我呢” 二人正是说话时节,酒楼早上来用饭的人不少,自有不长眼的纨绔看中了薛文秀貌美可人的模样,上前来邀约她赏光吃饭。薛大小姐行走江湖最烦就是这样纨绔子弟,仗着自己口袋有俩臭钱嚣张跋扈,冷哼一声欲甩开他,看见夜合在这里又动起其他心思。 “吃饭?可以啊,你只要打得我身边这位我就同你去吃如何”说完还抛出眉眼,把纨绔整的五迷三道,听着佳人娇羞语气一颗心都飞起来了。 薛文秀指的他正是夜合,蓝色的衣服看起来文质彬彬,宽大的衣衫遮住了他的身形,虽然是比同龄人要瘦一点,可毕竟是练武之人再瘦也差不到那里去。纨绔以为碰上了弱鸡,当下趾高气昂的拍了拍夜合肩膀: “是自己滚呢?还是小爷打你一顿再滚?” 夜合不解其意的看向薛文秀,而她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看笑话的神情。 纨绔见夜合不理自己以为是在瞧不起他,而且还故意在他眼皮底下跟他看上的女人“眉来眼去”。顿时一股怒气冲上心头,拳头不打招呼直接挥了出去,夜合往右一偏闪开了,纨绔没控制好力量收不回手直接倒向桌子。 “哗啦啦”一桌的早餐摔了个干净,夜合坐在那里要离开,纨绔的跟班见少爷被人打了,纷纷挥起拳头要拦住夜合。 五六人混战在一起,夜合左闪右避并不出手,纨绔大叫要打死他。跟班们下手更加用力,一时间酒楼大厅尖叫声c打砸声不断,掌柜的连同小二躲到了一边望着一切迎风流泪,真是无妄之灾啊。 “你怎么不出手啊?!你傻了吗!”看见夜合挨了好几下并不使出自己的武功,她急得跳起来骂他。 死哑巴,傻乞丐是不是疯子啊,这么多人打都不还手,对我一介女流之辈都能下手,对着男人还下不了手了是吧! 眼见夜合又挨了几下被人摔到了一边楼梯旁,口中流出一丝血迹。薛文秀着急上前帮忙,纨绔把她拦住,奸笑着叫她:美人我们去吃饭吧。 薛文秀气急反笑:美人? 接着一个巴掌拍上纨绔的右脸,让其右边顿时红成一片,纨绔捂脸震惊大叫:“小娼妇你敢打我?” 我不止敢打你我还敢杀了你! 跟班们听见少爷被打,又冲上来几个人要对薛文秀动手,可她就不是夜合那般讲理的人,只见她身形飘忽来去,两三下跟班就倒了一大片,剩下没倒下的个个扶着他们少爷惊怖的要出去。 薛文秀笑着问:“还吃饭么” 纨绔头摇的跟波浪鼓一般跑了出去了,剩下一片狼藉让掌柜与小二相看呜咽,她扔给他们一锭银子后再去看夜合情况。 “来,我扶你起来” “不用” 夜合拒绝了薛文秀的掺扶,一瘸一拐的出去了,新换的一身衣服血迹斑斑引得路人侧目。 他左半边脸上那个可怖的疤痕,从眼角下方一直延伸到耳根后,在刚才的打斗中露了出来,那群跟班眼神有瞬间的嫌恶,一切的一切再次被人剥光扔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夜合心里无比憎恨自己。 低垂头颅浑浑噩噩回到了茅草屋,整个身子埋在被子里,只有黑暗才能隐藏他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第八章 第二天李大夫来找夜合的时候就看见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过看见他来,那小子还是试着打起了精神。 “您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 “不是,我正打算去找您” 说话间有气无力眼神闪躲的厉害,李大夫扬眉看见他左脸的疤痕,再瞧周身颓废气息,不外乎又是被人瞧见了痛处在沮丧呢。 李大夫嗟叹:“你呀,我说帮你去掉这条疤你不肯,回回被人戳到痛脚了又自我伤怀,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办事扭扭捏捏不干脆,你要介意我现在就帮你治,要不介意就别去管人家的看法。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呢,世荣和秀娘能依着你慢慢来,我可没他们俩口子那么好的脾气,别一天要死要活的,是男人的话就给我干脆点!这疤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话说的严重但夜合性格就是如此,得有人逼他一把才跳一步。 可人想了半天还是摇头拒绝掉了,但他又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软弱无力的劲一听就没有说服力,李大夫只能感喟罢了罢了他今日来得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即便要治现在也没时间给他治。 随即他问夜合:“昨儿你是不是在味鲜楼与人打架了?” 夜合不知昨天那地叫什么,可把昨天发生的事简略跟李大夫说了一通,说完李大夫抚掌击腿,口中愤懑道是了是了。 他义愤道:“昨儿你得罪那人是咱们县太爷的公子,今早带了一大帮人去味鲜楼抓人,味鲜楼掌柜与我有交情识得你所以派人告诉我,让我叫你出去避避风头,那个女子已经跑了找不到现在那群人在到处找你呢。” 他赶忙把自己带来的包裹给了出去,让他赶快出去躲几天,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这事于他分明无妄之灾,但总要有人出来背锅不是他就是那个女子,可女子跑了只剩下夜合,可不就得认栽了么。 十分感谢李大夫来告诉自己这事,夜合又想了想说:“我原也想出一趟远门。” 他把济世堂大火中的疑点告知给了李大夫,省略了《九死心法》的出现,因这本书太邪多一人知道就会多一分危险,故而不说,只说怀疑是江湖仇杀要去寻找凶手。 咂一听这种说法把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夫也吓住了,济世堂大火的时候,他正在外面云□□医,赶回来时已经晚了尸体已经下葬,做不出开棺验尸的事情,他就只能接受了官府的说法。 只是现在他看着夜合的模样,江湖可不是良善之地,担心他别找不到凶手反给人送人头去。 但夜合让他勿担心,自己会有分寸,只是放不下这六座坟墓里的人让李大夫帮他看好,以免寻事的人找不见他却把怒气撒在其他事上。 李大夫让他放心:“济世堂在城里还是得人心的,便是县太爷有心纵容,底下的老百姓们也不会答应。” 两人不时将要分别,除却江湖危险李大夫还有一桩心事,就是那个惹事的小女子,临行前他嘱咐了几句:“且莫再与那个女人扯上关系了,她她如今走了你也莫要再去强求什么,天底下女人多的是,总会有真心实意喜欢你的,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 他茫然不解,而李大夫最后只是挥手让他快些上路去。 几天之后夜合来到南方最大的省城,这里南北贯通,水路交通便利,人口繁多是南边最为繁茂的一个城市。 歌舞升平,日夜不休,他来这里的理由很简单,人多消息渠道自然多,一路走来他以“乞丐”模样混入丐帮,想以此多方打探看能不能找到关于《九死心法》的消息。济世堂大火认定为是人为的话,夜合就敢肯定那一定与他包里的《九死心法》有关,因为这部心法在十几年前曾给武林创造出一个“死神”,无人能挡的“死神”。 江湖说的是快意恩仇c潇洒往来,但行走江湖的人没有家世权力至少也得有服人的武力,如果连这也没有一脚踏上江湖路只有被淹死的份。 不能选择家世与权力,武力就成为很多人一飞冲天的捷径,高超的武功做到少林武当那样,出门自报家门时别人看你也会高人一等。 可天下武学来往就那么几套厉害的,都成了各门派的不传之物,即便是入了门还得做到高位置上去后才能目睹门派武学瑰宝,有的根骨还不一定能完全掌握住自家门派武功,所以期间付出的时间c耐心不说,最后容易空欢喜一场才是最大打击。 也就是这样武林每当出来什么秘籍总会引起各路人马围追堵截,不用花费经年累月的时间,成了可跃升武林至尊,败了没人想过这个问题。 除非持有秘籍的人厉害到无边,就那样还有不怕死的想要独吞。 当年那位“死神”的武功大多人都看在眼里,江湖第一的薛从山都拿其没有办法,没人知道他学得那门功法。后来他死了,死后无数人挖掘过他的坟墓想要找出他的秘密,可谁也没有找到过。 现在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在夜合身后的包裹里。 想想那时腥风血雨的场景,好不容易太平盛世了,如果有人妄图打破得来不易的平静,那他是一定不会放过其人,不管是济世堂的仇还是《九死心法》,只有那人敢来就一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在省城转了几天,繁荣的地方花费也大,即使夜合省吃俭用每天不过馒头就着露水夜晚露宿破庙,但没了几天他手里的钱还是一点点的在减少。 眼看只剩下最后几个铜板了,他日指不定还有要花钱的地,没有钱肯定是行不通的。于是他在大街上走了几圈想临时找点活干,但老板见他左脸的疤就不敢收他,找了一上午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事做。 握着几个铜板不知不觉来到赌坊门口,里面进进出出的人有喜有哭,夜合把心一沉一咬牙就进去了。 堵一把,万一成了呢? 他没有赌过钱进而先观察了一圈,最后选择了最简单的猜大小,看了几把掌握了规矩,他把几个铜板学人压了下去。 “1,2,3,小!” 有人欢喜有人愁,夜合把赢得钱收了起来,渐渐他手气不错连赢了好几把,有些人发觉到他的运气不错便跟着他下注,最后所有人都跟着夜合走,把庄家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出老千!”摇骰子的把桌子一拍指着夜合骂道 “你摇的骰子,怎么我出老千?”夜合觉得他这人莫名其妙,把钱收起来准备走。 周围人跟着喝赌坊人的倒彩,说他们输不起,这下可把赌坊的人惹急了,他们拦着夜合要他把钱吐出来,不给就不让走。 其他人见势不妙连忙跑了出去,夜合想走,但领头的人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用力一拽将那人的手拽了下去扔开。 “这是我光明正大赢来的,不是偷的,不给” 赌坊的打手听见动静冒了出来,一拥而上欲要捉住他把人绑起来,结果没料到面对的是位高手。 只见夜合周身灵活旋转翻腾,不大的赌坊内愣是没一人捉得住他,再来有人气急了想要动手,打手之一的身材高大,一铁拳可砸碎半张桌子,但铁拳头打到夜合身前时,被他一手便给抵住了,那人推不动面部憋的通红,再欲使劲时夜合突然扯开手闪到了一边。 空有气力的打手不一会就全全倒在了地上。 指挥的人不甘心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大刀,向夜合头顶砍去,他将身一弯刀面贴着他的脸面划过,冰冷的刀身映照出了他的模样,左脸的疤痕在狰狞的叫嚣。 就这样一愣神的功夫,领头的刀砍中了夜合的右肩。 刺痛让他清醒过来,不备外面有人冲进来冲他喊到:“傻子你发什么呆啊!”接着那人不知洒了什么东西,漫天白色粉末飞舞,赌坊的人皆是中招倒在地上,随即他被人拽了一把拉出了赌坊。 那人拉着他奋力跑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第九章 那人拉着他奋力跑到了一条小巷子里面。 扶着墙壁喘气,那个带夜合跑出来的男人向外没见到有人追上来,靠着墙壁滑落至地上,对着同样一路狂奔还受伤却面色如常的夜合竖起大拇指:“兄弟,行啊” 看模样是个有几分能力的,只不过容易犯傻,像刚才那样明明快赢了还被人砍一刀。 提起刀他就往夜合肩上瞧,那里还在流血都湿了半边衣衫了,他赶紧站起来带着夜合往一户人家奔去。 起先夜合不愿,他不认识这人怕再次出事,可那人硬是热情把他往巷子里面带,来到一门口轻轻叩门三声。 出来开门的是一位少女,看见夜合时颇为惊讶,男人冲她一摆手,她左右瞧了瞧便将两人带进去。 此为白天夜合进去了才发现原来进的是后院,院子里景色宜人花红衣衫重重叠叠很是安静几乎不见人影,穿过游廊紧接着三人进入一栋房子,里面富丽堂皇,金光闪耀,有三层楼模样,这样豪华的房子白天鸦雀无声不见人影倒是稀奇。 夜合纳闷不过有伤在身不便多想,三人上了三楼,少女把两人送至一房间门口就走了。 男人大大咧咧推门而入,刚进入就被轰了出来。 他嘻笑着揉搓双手对里面的说:“怎么了这是,我不来了吗” 里面娇音袅袅似喜似怒的说:“来个屁,不如死在外头最好” 男人浓眉大眼笑的谄媚,使之看起怪模怪样的,不过他自己丝毫不觉得,还把夜合给拉了进去,关上门。 里面果然是个女子,瓜子脸,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唇,生的那叫一个妩媚多情。 夜合刚抬头就看见雪白一片,又慌忙低下头。 女子窃笑道:“那找来的小道士啊哟哟,还受了伤”慌忙一声过后她端出治伤药来要为夜合处理伤口。 男人轻轻的揉了揉女子的肩膀:“这可是财神爷,亲爱的你可要小心点。” 女子不高兴的拍掉他手,欲拉过夜合包扎他肩上的伤,谁知他反倒退缩起来脑袋低垂的厉害。 “小道士,姐姐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口似春风,一下把人的脸都吹红了,那柔弱无骨的声音飘进夜合耳朵里,激得他浑身一颤转身要跑。 男人赶紧拉住他,口气酸酸的面对女子:“修容你不要闹了,再逗下去这位小兄弟不得流血而死。” “怎么,你心疼啊”修容口气也不善,结果男人再次嬉皮笑脸迎上去“我最心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来,我给你揉揉手,免得一会儿累着” 修容抽回自己的手,指着夜合道:“他不配合要我怎么办” “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我不认识你们”夜合觉得莫名其妙,他先是在赌坊被人指责出老千,再来是打架被人砍了一刀,再再来便被这陌生男人给拉这里来了。一上午找工作不顺,没想到遇到的事也不顺,难道黄历说他今天不宜出门? 男人真是两头跑两头说好话,原本他今天只是去赌赌钱,想把以前输的捞回来,结果把把不顺不说又输掉了不少,正想离开就看着这个乞丐模样的男人进来了。他不过是好奇乞丐也敢来赌钱,就想瞧个笑话,结果最后乞丐把把都赢让他惊讶到不行,心想莫非是什么赌神来了? 后来看见赌坊人耍赖又见乞丐游刃有余的还手,他心中惊讶起了结交心思,正愁法子呢就看见高人被砍了一刀。 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阿大要时来运转了。 如此想着他就把人带这里来了。 阿大拦住夜合不让走:“不认识?简单,我叫阿大她叫修容,这下算认识了吧?来来来,你快坐下,再不处理伤口可真就麻烦了” 虽然夜合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他现如今的样子确实需要人帮忙,他看着面前俩人,一个下盘虚浮一个柔弱无力,根本够不成威胁。 就随他们去吧,看最后究竟有什么目的。 修容给夜合处理好刀伤,赌坊的人砍偏了没伤到要害,血虽流的多但性命无碍,只要清理好不乱动等着结疤就好。 她给包扎好后还要自个亲自跑上跑下收拾东西,修容瞪了一眼阿大,手指头戳在他背心上,示意等会不给老娘个合理交代,这事没完。 阿大顺势亲亲手亲昵目送修容出屋去。 阿大转过头笑着说:“兄弟你叫啥名啊?” “温夜合” 毕竟人帮了他一把,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 “夜合小兄弟,看你的模样不像我们省城人啊,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啊?”收到怀疑的目光他又解释“我就好奇问问,夜合小兄弟,今儿看你在赌坊露的那一手很是厉害啊,今后有什么打算,你看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互相了解了解以后有事还可以互相帮助嘛” “”夜合觉得这人很奇怪,世上当有这般自来熟的人?虽是帮了他一把但总觉得心怀不轨,像秀娘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要说他现在身上有什么可图的,唯一就是那部悄然无息的瞟了一眼自己的包裹,这人不会就是为这个而来吧? 夜合立即戒备起来。 “怎么了?”阿大感觉一丝不对,但看夜合表情又没有什么变化,揣揣后又安慰自己不要一惊一乍的,当然他不知的是夜合已经开始在心里推测他的几种死法了。 这时修容进来了,婀娜的身姿摇摇晃晃看的人心神意乱,阿大拉着她坐下夜合根本不看她,只一心揣测如果他们俩人是一伙那么这个地方会不会就是贼窝? 那边两人嘀咕了几句,双方都在互相打量。 突然间修容动了,她把桌上刚拿进来装有热水的茶壶给泼向了夜合,鲜嫩的茶叶顺势而飞,滚烫的水珠四处飞散,原本就防着他俩自然这茶水也泼不到夜合身上。 他拿起旁边的凳子抵在面前,向前抛开的水一半挡开了一半又飞回去撒在阿大和修容身上,夜合快速的跑过去抓住阿大,阿大会点三脚猫的拳头功夫,那点不入流伎俩压根进不了他身转瞬功夫就被止住了。 安静的房子外传出几种声音,不一会儿有人走到修容房门口,敲了敲门:“修容啊怎么回事,我听着动静有点大” “妈妈没事,不小心打翻了茶壶吓了一跳,我让小翠来收拾了” “哎哟,那可了不得,修容你没被伤着吧” “没有没有,妈妈我还困着呢先睡了” 外面的老鸨又叨唠了几句注意才离开,待人离开后修容看着被夜合挟持的阿大,手里不住冒冷汗,口干舌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两指掐住了阿大脖子,稍加用力阿大的一生也就可以止步于此了。 屋里再度恢复了平静,阿大急得满头大汗,他使劲打眼色给修容让她快跑,怪他太着急没弄清楚就把人带这里来了,现在进退两难他是走不成了但修容可不能死。 “别动”夜合看见他的小动作以为是让跌坐在地的女人去叫人,顿时面色难看起来,手下不觉再加一分力,让阿大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修容激动道:“别”她还知不能让他人听见特地压低了声音“别杀他,我们没有恶意” 大概是一个笑话,用滚烫的热水泼人是没有恶意的,夜合有些不解的扫视起两人,看他们武功平平一个还毫无根基确实不像穷凶极恶的人,偏偏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做穷凶极恶的事?不知道事主找上门来后会保不住自己,或者是他们的后台很强大? 可刚才听见那声妈妈,再想起来进来时所看见的景象以及女子的装扮,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夜合清楚的知道了这里是一个青楼,女子是这楼里的人。 这样的地方莫非卧虎藏龙不成?夜合带着阿大走到死角处,冷然的看着一切。 那他——? “别杀我们——”修容激动的冲上前“是我不对,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你的武功,不是想对你做什么阿大说你武功好会赌钱,我听了好奇所以才泼水的” 夜合并不相信她的说辞,手上又加了几分力如不再扯手这个阿大一定会死在他手里,“说,谁派你们来的?” 修容满是疑惑可看见阿大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不得不慌忙再叫他住手,甚至头一次暗恨起自己的鲁莽来。 “没人派我们来,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跟你来个玩笑,我和阿大确实因为你武功好想要试探你,他说你武功路数新奇想跟你学武我不信,以为他又来骗我所以一时没了轻重,我们真的不是谁派来的。” 她一直重复这样的说词,反复来去都说不是故意的,阿大已经没多少气了她仍是不改口,夜合狐疑的盯了她半响见那张脸上的着急c慌乱与泪水不是作假能作出来的,犹豫了一下终是放了手将阿大扔在地上。 随即带着包裹从窗户翻身出去了。 修容手脚并用的跑到阿大身边探了探鼻翼又从床头底下摸出一个瓶子给他灌下,过了一会阿大才醒过来。 他人有点模糊分不清今夕何夕,修容哭着为他擦脸灌水才好些,他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那个夜合呢?” 修容开始反应不过来直到后面才明白是指刚才那个人,没好气的说:“跑了?” “怎么让他跑了?”阿大连忙要起身去追,那可不能跑啊。 她拦住他把他按在床上休息,泪眼朦胧的样子让阿大心软了,可一想到夜合走了他就内心不安,想要尽快把他找回来。修容不依他:“找什么找啊,他差点杀了你” 阿大听此不悦道:“我们辛苦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为此你还入了这家倚翠楼,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武功差不多的难道让我眼睁睁看他跑掉吗?也让你白费这么多年的辛苦?” 这话说的修容小脸愧疚,如不是刚才她一时冲动阿大就会死在那个叫夜合的手里,辛苦这么多年她明白两人经历这么多是为什么,结果还是按耐不住内心仇恨差点一把毁了最亲的人。 她呜咽了两声滚滚泪珠从杏眼中滑落,像一颗颗珍珠似的滴在阿大的手背上。他将修容抱进怀里:“我们很快就能解脱了,等报了仇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安慰似的亲了亲修容的额头,等他感觉好些了也偷摸从楼里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第十章 寻了好久最后在一间破庙里终是找到了夜合。 说来也是运气,阿大见夜合衣衫褴褛一般客栈酒楼不会要他进去,把城里十来家布庄相继问过后他就去了乞丐云集的地方,倒真有人看见过夜合说出来几个地,一一寻过去后终是在破庙把人逮住了。 起先夜合防备森严,阿大也是个有趣的自顾自坐下拿出一坛酒来说要赔礼道歉,为表敬意先干了一杯,絮絮叨叨来回就是我们错了,兄弟你不要介意之类。后来嘛,他喝多了更是絮叨起来没完,一个大男人耍起酒疯真要命,破庙里还有其他露宿的人,疯起来自然扰得旁人也不得安生纷纷嫌恶的看着夜合,让他把他朋友弄出去。 没办法他只得把人架了出去。 夜晚风凉水凉,夜合拽着人手就拖到河里,一下一下往水里按,他下手还是有分寸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把人抬起来扔河边上了。 干完一切打算回破庙休息,躺地上的阿大猛然间上来抱住他腿,“小兄弟别走啊,我们再聊聊” 力气之大根本不像喝醉酒的人,夜合毫不客气一脚给踹到。 “我没时间和你们聊,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最好别把心思打到我这里来,我很忙没空陪你们玩。” “小兄弟的事是在寻找一部武功秘籍?” 一路走来夜合不断在收集消息,他并没有直接把《九死心法》的名字说出去,因为他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知道这部秘籍的存在,横空传出消息恐会引起轩然大波,他只能旁敲侧击寻问江湖上有没有流传这样的武功秘籍,有心人听到后自会上门来找他。 而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消息最为广通,如有大事要事第一时间瞒不过他们,他选择丐帮入手是最好的也是最方便的,不过由于他面孔生最多听点边角,真有嚼头的东西他打听起来也麻烦。 原是做足了长期等待的准备,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上门来的了? 就这片刻沉默阿大立马站起身膀子搂上夜合肩膀,碰到伤口时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别那么紧张啊,不是说了做朋友吗,你看朋友有事我能不帮忙吗?” “给哥说说具体要打听的内容,我肯定能帮上你的忙”阿大拍胸脯保证,见夜合不信遂凑到他耳旁神秘道:“你认识我是谁吗?” 淡淡瞟了一眼并未吱声,不耐做猜谜游戏的夜合抬腿要走。 “别啊,你再看看我?再猜一下嘛说不定能猜出来好好好,不猜算了,我说我说还不成嘛”阿大赶忙拉紧夜合挺起胸膛一脸得意道: “我,是阿大” “好好好,不玩笑了我老实说话,你别动不动就要走” 一番死缠烂打之后他总算是把夜合说服答应可以给他一点时间,听他到底要说什么,开始阿大还有点欲言又止可见冷冰冰的目光立刻老实下来。 阿大咳嗽两声:“夜合小兄弟,你是在打探一本武功秘籍?你别奇怪我怎么知道的,你来省城才多久,我又在这里待了多少年?城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能略知一二的”见夜合没反应继续道“天底下武功秘籍不少,但厉害的都是有主的,你要找的那本实乃少见我估计很多人都没听说过,可是巧了我偏偏见过” 夜合眼神一亮:“在哪里见过?” 阿大说:“在一男一女身上,其中那个男的就使过这门功夫,他说这功夫的名字叫做——九死心法” 夜合情绪激昂的抓住阿大的衣领,似要把他勒死般大的力气:“他们在哪!”阿大使劲掰开他的手,脸红的呛咳不已,鼻涕眼泪同时流了出来。 刚才喝了不少酒现在又被粗暴对待,简直难受的要死,可夜合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线索岂能放过。他拼命的抓着阿大要他说出更多的信息,完全不顾他一副要死样。 “别别晃了”阿大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听我慢慢慢慢说,不要激动” 好不容易让人冷静下来,他感觉自己快没气了般,他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 “我说能帮上你的忙吧你还不信,我阿大可是省城出了名的万事通。”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说那一对男女的事,你是在哪里听到的,接下来他们又去了哪里?你还有没有听到更多的关于《九死心法》的事?” 跟放炮仗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他只有一张嘴哪里一下说得这么多,只能挨个来,重头开始说起知道的。 阿大的回忆绵长而久远,他说那是他很小很小时遇见的一件事情了。 那日他独自出门游玩结果在草丛间睡着了,醒来天色全黑他害怕回去了要挨打就蹲在原地犹豫,小孩子身形矮小一蹲就直接被草丛掩埋,而就在这时来了几个人,领头的两个是一男一女,男的凶女的俏,起先他以为是过路人后来发现不是。 那一对男女把身后的两男两女赶到地上缩成一团,然后两人一边站了一个防止他们逃跑,那四个人害怕的浑身发抖哪有胆子跑。 长得俏的女人让他们说秘籍在哪,四人根本不知道什么秘籍一直磕头求饶,可站着的两人根本不听。后来或许是厌烦了他就听见那个长的凶神恶煞的男人说:“没见过《九死心法》?那好今天我就让你们挨个见识一下”男人说完就一掌拍死了其中一个女人,剩下三人围着团团发抖。 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从不涉足江湖恩怨,哪里听过什么武功秘籍,可另外两人认为是借口是敷衍,愣是把剩下三个人也杀了。 而阿大当时就躲在不远处的草堆里,屏住呼吸看完了这一切,甚至最后他觉得当中的那个俏丽女人是发现了他的。 阿大说完就沉默了,这事给幼时的他留下过不小的心里阴影,毕竟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亲眼看见杀人现场那种身临其境的恐怖伴随了他整个童年。 《九死心法》四个字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半响过后,阿大又说:“最后那个女人自报家门说他们是云雾山庄的人。” 夜合答:“我知道了” 说罢他起身搀扶起阿大,那人冲他一笑:“我这算不算帮了你大忙” 夜合点头 “把你要怎么感谢我?” “身无长物,你说怎么感谢吧” 要说感谢,在这世上阿大最喜欢的除了修容外第一是金子第二是武功,夜合集两者为一身,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第二天天一亮就把人拉到赌坊里好好的赢了几把,这次他们学乖了懂得有舍有得,十次至少故意压错那么几次,这家差不多了又换另一家,一天下来也是赢了个满体盆钵。 夜里正是倚翠楼生意好的时候,阿大拉着夜合从正门进了去,里面的妈妈笑脸相迎上来,今儿一天赢得钱他们对半分了,倚翠楼是个看钱不看人的地,阿大带着夜合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才能从正门进来。 一进门阿大就叫着找修容来,有金光闪闪的银子妈妈说什么都是是是,修容原是倚翠楼招牌,接客从来只在楼上,两人步入三楼房间招呼了一桌好酒好菜。 “修容”阿大把赢来的钱给她收起来。 不过修容并不是很高兴,对于阿大赌博这个毛病她一直很反感,虽现在没有成烂赌徒,不过爱赌博的人不是成了烂赌徒就是在通往这条的路上。 她可不想见阿大最后也沦落成那样,不过有旁人在嗔怪了一两句她也就没说了。 相对于阿大的游刃有余,夜合十分不喜这种地方,胭脂水粉味太浓容易影响思维。 再来他得到了“云雾山庄”这个线索,若所说为真那这个山庄曾为《九死心法》杀害过四条人命,和济世堂一事何其相似,他要赶紧过去调查事件真伪,并没有时间在这里寻欢作乐。 想到事情紧急,他扬手背上包裹,这段时间他走哪都是包裹不离身,谁让包里的东西太重要,离开视线他就揣揣不安。 他大声冲阿大说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那方阿大正和修容说些什么听到夜合要走,匆忙过来,“别啊,什么事那么着急,这才刚来就要走” 他看了一眼修容,阿大摆手:“自己人,不碍事”夜合才说:“我要去云雾山庄” 修容很是惊讶,从三天前到现在这个愣头青简直不断给她“惊喜”,云雾山庄是什么地方,岂能说去就去? 她拢了拢衣服站起来:“傻小子,你知道云雾山庄在哪里吗?” “”沉默了一会“在哪里?” 连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莽撞要去,简直是送命去啊。 修容喝了一口茶水:“在一个十去九不回的地方” 这话并没有夸大,云雾山庄的确是个十去九不回的地方。 尽管名字听着秀美,但仍旧改变不了它是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一事。云雾山庄成立百年,原本不闻中原世事,不过近三十年来他们一改往昔态度开始频频对中原武林发起进攻,不少腥风血雨事件中都能看见他们身影。 曾经几个武学大派考虑过要联合起来警告一下云雾山庄,结果后来因“恶菩萨”一事不了了之,以至于云雾山庄逐渐做大,近几年更是隐有无人敢与之为敌架势。 他温夜合独身一人问足魔教,即便有再高的武功不还有难敌四手的时刻,草率行事最后失败是小,失了性命可就没后悔机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第十一章 原还想再说道几句,不曾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修容走至门口想看看发生何事,结果刚一开门就被人大力推到在地。 阿大赶忙去扶她一扶,外面进来的人怒不可遏,当面先抽了倚翠楼妈妈一个耳光,说:“当真□□无情,修容,没想到你还能一女侍二夫。” 进来的是个绸缎装,八字胡的小老头,鹰钩鼻显得脸部凶狠,一双吊眼就那么从头到脚把修容刺了一番,激得她是浑身发抖往阿大怀里钻,完全不敢张牙舞爪,给人伶俐有加的感觉。 夜合默默看着一切发生,心想这事与他无关,他本意也是要走的,可人刚到门口就被外面的人拦住了,是那小老头带来的。 小老头踢了修容一脚,又叫人把阿大给抓了起来,不客气道:“怎么?这就想走了?” “赢了我的钱,又玩了我的女人,你们两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胆子可不小,特别是你——还伤了我不少手下,要这么容易放你走,那我魏德圣在省城的面子往那搁啊” 转头就看见名叫魏德圣的人身边还站着一人,那人耀武扬威的抬头瞪了他一眼,原来是赌坊的小领头。 夜合巡视周围,修容正掩面而泣,阿大在奋力的挣扎,倚翠楼的妈妈则安静的跪在门口,大气不敢出一声。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他无意惹事偏生不断有事找他,他看了几人一眼最后把目光锁定在魏德圣脸上。 魏德圣说:“我也不为难你,把赢得钱吐出来,把碰过修容的爪子剁下来,这样我们就两清了”说完他身边的小领头抽出一把刀,看了看阿大和夜合,眼里藏奸先来了夜合这里。 他也不问直接想拉出任意一只手砍了便是,以为夜合没出声是怕了。结果临到砍手时了,他怎么也拉不动夜合的手,左手不行换右手,两只手都拉不出来他就准备一刀把两条腿给砍断,谁知夜合众身一跳站在了刀上,小领头没那么好功夫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 膝盖着地活像在给人磕头,扑通一声响在房里,那刻整个房间都安静的过份。 魏德圣见自己的手下丢了脸,气的砸了一个茶杯,外面顿时冲进来五个打手,明显有备而来,打手们武艺高强不再是空有其表的草包,三人攻其上,两人攻其下,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还有一个随时偷袭。 夜合应接不暇偶尔会被第五人给偷袭到,那头小领头急于找回面子便偷偷朝阿大而去,被人抓住的阿大没有反抗机会,眼瞅着刀要落下来了,修容一把撞开了小领头。 又摔一个跟头,而且还摔在了魏德圣面前。 当起就一脚把小领头踹飞,魏德圣好玩的看着修容:这娘们近来胆子大了,以为找到人撑腰就可以摆脱他了?好笑,看他今晚怎么收拾她。 修容拔下头上的钗子死命往后退,魏德圣两眼阴沉的模样使她害怕。 “哼”魏德圣上前直接一脚踹在了她心窝上,柔软的小女子何曾受过这般力道,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阿大死命挣脱开束缚他的两人,跑过去抱住修容,目光如炬注视起魏德圣。 他在这世上最喜欢的就是修容,如不是命运作弄他们俩个现在应该同一般寻常夫妻,每日和乐融融,赏花问柳,那里会来遭这罪。 现在他最喜欢的人再一次被这人伤害了,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他看着小领头脱手的刀,滚地一握拿起大刀就朝仇人脑袋砍去。 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刚才抓着他的两个打手,一人锁住他的腰一人给了他一拳,力气之大霎时半边就肿了起来。 后面的人趁此夺下他的刀,两人把他按在地上打,魏德圣站着看着就像看垃圾一般。 “不知好歹”他的话未完,后脑勺一阵风吹过,再定神一看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打斗了,他带来的五个打手全横躺在地上。 魏德圣大惊,这五个人是他花了大力从云雾山庄给请下来的,右护法说五兄弟的武功了得少有人能破了他们的“迷踪拳”,怎么一下输在一个无名小子身上? 摆脱五人的夜合救下了阿大,他还是聪明知道护住脑袋和腹部,此时身上虽有不少伤,但至少没大碍。 此时屋内还能动的就剩下他与夜合。 审视夺度的魏德圣决定先走为妙,他能在省城一手遮天除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外,不外乎是个聪明人,今日这情景怕是容不得他多加逗留了。 急匆匆就想往外跑连手下也不顾,刚到门口,背后一声:“他是云雾山庄的!” 夜合当下脚步一转,飞身过去抓住魏德圣肩膀,那人回手就是一掌,还是个有武功在身的。夜合不必与他客气,直接接住一掌,两者内力相拼魏德圣那里是夜合对手,接上的那刻就感觉头脑充血,四肢似有一股力气要破体而出。 “轰” 不过一息他就飞了出去,撞在外面走廊上差点掉下去,幸亏夜合及时把人抓住回了房间。 扔在地上他想问魏德圣云雾山庄情况,那头控制不住怒气的阿大冲过来直接就是一刀,魏德圣刚与夜合一掌相接内力亏损,这一刀避之不及迎面挨了下来,旁人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倚翠楼的妈妈不知何时不见了身影,底下大厅吵嚷不堪,似有官差来了。 夜合怒目圆睁,他什么都没问这人就被阿大砍死了,他与他有仇他管不着,可他的事这么一来又被耽误了。 这俩人是天生和他犯冲是吗。 气急的夜合欲教训阿大,可见他转身抱起修容急急冲他叫道:“我知道云雾山庄在哪里,你帮我和修容逃走,我带你去” 如果留他们二人在这里,无不外是被抓紧大牢听候发落,魏德圣已死这对鸳鸯的未来显眼可见,他不想管闲事人又不是他杀的,可云雾山庄 犹豫再三,他还是带着两人从另一边跑了。 趁着天黑三人匆匆躲在城中小树林里,想等明日城门开了再逃出城去,修容辗转醒来,听完阿大的解释她沉默了一会说了两个也好就无语了。 魏德圣那一脚踹得严重导致她现在还觉胸闷,阿大着急得不行,出逃的急他完全忘了拿点金银首饰,眼下只有把修容手上镯子当了才能有钱看病。 他拿着镯子就想出去,修容瞪了他一眼:“你疯了?满大街的官差等着抓我们,现在出去不是找死?” “可你”他一个大男人像小姑娘似的急得哭了出来,大块头蹲在修容身边抽涕的画面让看人不禁嘴角抽搐。 修容忍住咳嗽安慰了阿大几句,后来实在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修容!”他也不管会不会被抓住了,再这么下去不用等官府判刑,修容可能就先死了。 阿大抱起她就要跑,夜合拦住两人让他把人放下,他虽然不会看病但多少会武功,魏德圣的内力没多厉害,不会一脚把人踹死,修容最多胸口郁结有瘀血憋在心间了,只需他用内力疏通一番便是。 只会三脚猫功夫的阿大那里懂内力不内力,眼下出去治病治好了就是在监狱等死,不如听一听夜合所言,反正他是极其厉害的。 修容说服他让夜合给自己看看,又小声道咱俩大仇未报可不能就先一步死在别人手里,而让阿大答应了疏通的说法。 单手抵上修容背部,柔软的女性身体似要在掌中柔化,这个修容当真是要不得,她就好像别人所说那种柔软无骨的女人,浑身都散发魅力。夜合心神一荡联想到秀娘,她也是这般柔软无骨的女子,那白雪般的肌肤在太阳底下都是闪着光,可惜自己今生再是见不到了。 一颗眼泪说着就从眼眶落下,察觉自己的失态,夜合很快调整状态专心为眼前人梳理起筋脉。 果然是无大碍的,修容本是年轻柔弱的女子,那里禁得住一个男人的窝心脚,在夜合帮她疏通后便是好转起来,胸口也不疼了,血也不吐了。 阿大先还能坐着,最后真的好了他反倒团团转,生怕出点意外。 小两口打闹了几下,夜合这边有正事要问,先前阿大说的他知云雾山庄在哪里是真是假,阿大说是真的,云雾山庄就在西北方向,出了城往那边走去一个叫定县的地,云雾山庄就哪里。 夜合原打算一个人上路,不料阿大和修容说要跟随他一起上路,说是他救了他们,理应报答。 何曾来的救命之恩报答?他听得一头雾水,夜合不聪明但却也不是傻瓜,对于阿大那个意外得知《九死心法》的故事他并不相信,如果云雾山庄的人那般狠厉对待四个大人都不手软,怎么会放过他一个孩子,他是不信没有发现他的话的。 济世堂的人明明都已经被杀死了最后还要让其尸骨无存,荒郊野外更是好处理一个孩子,为什么最后阿大能活下来? 各人都有各人的秘密,他愿意尊重每个人的秘密,可不代表他愿意被人算计。 今晚去倚翠楼前阿大带着夜合打理了一番,特地让师傅给夜合的左脸做了修整把那条疤痕给掩盖了,经过长时间的打斗,奔波,滚了一身汗水那被化妆掩盖的疤痕此时彻底露了出来。 淡淡的亮光下夜合的脸一半在阴一半在明,看的他们二人毛骨悚然,特别是两人还心虚的厉害。 阿大吞咽了一口口水,“夜合小兄弟”夜合嗯了一声,低沉的声音更加加重了两人的害怕。 “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为了保命,魏德圣在省城只手遮天,而且他背后还有云雾山庄撑腰,我们俩个不会武功又没有人脉,离了你出去就是被人宰杀的份,所以求你带我们俩一程,等风平浪静后绝不会再麻烦你” 一旁修容附和道:“是的,是的,一路上我们就是聋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你做的事我们什么都看不见c听不见” 对于两人信誓旦旦的发誓夜合显得无所谓,与其让敌人处在暗处,不如把他们带在身边,有问题了好第一时间解决不是。 至此他同意带着他们上路,一夜无话,第二天三人装扮成乞丐逃出了省城随定县方向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第十二章 行路途中,阿大和修容天天郎情妾意,恩爱有加,修容爱美打扮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花枝招展每每引得蝴蝶c蜜蜂相随,可凑近之后看见夜合这个凶神又一一退缩掉。阿大疼爱修容由得她玩,乐此不疲,夜合只能无视眼前这些事情,毕竟人不是冲他来的。 阿大闲暇时间会缠着夜合让他教他一两招,他那三脚猫功夫实在不够看,说是以后分开了好歹自己能独自保护修容安全。 奈何根基太差,基础都打不好,每一招都要练个十来天最后还不一定能记住。夜合耐心好不着急,可阿大眼高手低,时不时打秋风问起他还会不会其他厉害点的武功,起先他没听出来意思,后来才渐渐明白这人问得是《九死心法》,这时纳闷之中就带点疑惑: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呢? 人心最是看不懂,索性到后来他也不猜了,只要阿大不直白说出口,夜合就一直装傻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明面上三人一路和乐,私底下则暗潮汹涌。 夜合倒是不怕,反正那两人合起伙来也是打不赢他的。 一日他们路过一片林子,顶头的太阳毒辣,暴晒了整整一天的三人口舌生烟,好不容易在荒郊野外遇见一店,修容正想上前去讨杯水喝,阿大连忙把人拦下了,一旁夜合同时止步不前。 修容奇怪道:“好不容易遇见一开店的,这里离城镇尚有段距离,我们去吃点东西喝口水,你拉住我干嘛?” 阿大牵着两人躲进林子里,探头探脑往外看了一圈,发现那家店没人看见他们才转头对二人说道:“那是家黑店,有去无回!” 黑店?修容大惊,她是没见过市面的小女子,在倚翠楼里万事都有妈妈丫头处理,哪里认识什么黑店不黑店的,最多在旁人嘴里听过一两句,当下听阿大这么一说,跟着探头出去看了一番。 那家店跟普通店面没什么两样,招牌上又没挂黑店的字样,阿大是怎么认出来的? 阿大解释:“这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开在荒郊野外图什么?赚钱的买卖总得有人才能赚吧,我们今天一路走来才遇见几个人,说明这条路上的人少,人少他在这里开店图什么?”修容觉得有几分牵强,不能说人少就不让开店吧,阿大又说:“你再看门口那个女的,穿的绫罗绸缎应该是店里老板娘,那副风姿绰约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干粗活的,长的那般漂亮在这种地方呆,不怕土匪强盗盯上啊” 店门外确有一女子站在那里搔首弄姿,仪态不雅,随后更是跑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伙计给她搬了一张椅子,女子趁势坐在椅子上,伙计就站在旁边给她扇扇,撑伞。 “这”累了一天修容身体实在熬不住了,带身上的水早已喝完,中午干粮吃后更是口舌干燥,附近没打水的地方直坚持到现在终于遇见一店了,结果阿大还说是黑店不可进。 她心中的天平在衡量比对,到底是命重要呢还是喝水解渴重要。 两人齐齐把目光转到了一直没说话的夜合身上。 在二人注视下他缓缓而出:“这确实是个黑店” “我们知道是黑店,不是问你这个,我们想问的是,即使是黑店进去了你有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修容急切问道 夜合沉思了一会儿,答:“在没有药物的干扰下,能,但如果他们下药,我就不敢保证你们俩个能不能出来的了。” 这话的意思无论是不是黑店,他一人进去了反正都能出来,但就不能保证拖油瓶能不能平安了。 修容两眼汪汪,“那我还是渴死吧” 阿大拍着她背细声安慰:“相公陪你” 烈日下小树林里也晒得不行,夜合不管那两人如何的郎情妾意,他本身也很口渴,带身上的水早已喝完,夏天本身就是需要大量水分的季节,加上赶路造成的劳累在看见那家黑店的时候,如不是阿大出声阻拦他早进去喝水解渴了。 现在嘛,估计是不好进了。 他们犹豫着悄悄走掉算了,口渴大不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三人正从小树林出来想绕着走掉,夜合最后看了一眼店门口,结果就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进了店。 “阿大,有个女的进去了” 修容拉着阿大的手惊诧道,黑店一个女人进去了会有什么好结果,她于心不忍想要进去提醒,免得那位素不相识的女人遭到什么伤害。 阿大说她糊涂,你进去不跟着入了狼窝嘛,没看见老板娘跟伙计那么热情,指不定多久没开张,打算一单吃三年,进去一个倒霉一个。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见她受害吧!” 阿大支吾其词:这不有一个厉害的么,修容顿时抓住夜合的衣领,“你去救救她啊”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不住心生怜惜。 可夜合拉开了她的手不发一言,想起刚进去的那个女人,那副美丽面孔确实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以为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虽然他不知她姓氏但总归是个厉害门派的,舞剑杀人的时候应该不会手软。 他劝修容不要担心,那是个厉害人物不会吃亏,与其在这里担心一个不会吃亏的,不如他们加紧赶路,进了城或者找到有水的地方,可以大大喝一口解暑。 说罢就催促两人赶紧走,趁黑店的人全进去了,不然他们办买卖最不喜人看见,要是被发现了说不定连我们也逃不过。 修容还有些放心不下,频频回头,阿大了然的在夜合脸上看了一圈:“别担心,说不定是他认识的人,他说厉害不用管总有他的道理,我们还是快些走,不然被发现了就糟了。” 他们离了没多远就听见黑店里面传出噼里啪啦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连一起摔了,接着就从门口飞出来几人身影,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一个穿鹅黄衣衫的女子出现在大门口,似与屋内人打斗,她挥了几下长剑朝猛然朝屋内的人一刺后,赶忙跑到烈日阳天下。 紧随其后出来的是面色有些难看的老板娘,她的衣衫被人扯破,头发凌乱不过依旧不减貌美程度,盈盈一笑用手做扇风状,白嫩的手臂在阳光下那叫一个刺眼。 老板娘笑着说:“我劝你还是别硬撑了,着了我店“失魂散”的人,没几个最后不倒下的,快快束手就擒我啊看你长这么漂亮的份上,会给你一个好去处。” “我呸”薛文秀快速运气要把体内的迷药给逼出来,她还是大意了,明知是黑店以为在食物上小心就是,没想到门内点的香才是关键,现在中招真是悔恨自己大意轻敌。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看老板娘你长这么漂亮的份上,一会儿我给你个痛快,让你一剑上西天。” 她勉强支撑的样子看在众人眼里,都知此时不能再拖,这个女子厉害的紧,要是被她化解了“失魂散”药效可就完了。 于是众伙计从地上爬起来,严阵以待的围住她人,就听老板娘一声令下便可再度冲锋陷阵。 老板娘站在在外围狂妄大笑。 “小妹妹,看来我是等不到你送我上西天了,给你好脸不要脸,那就不怪我不客气了” 一声令下伙计们冲向薛文秀身边,即使中了迷药她能撑一时是一时,只见她姿态柔软的舞起长剑,动作快而迅速,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伙计转眼就被她划破了喉咙,倒在地上死去了。 不曾想她能力了得至此,剑招软而动作迅速,大部分人没得看清她怎么挥得剑,只有白光刷刷闪过就倒下两人。伙计们一时退却不敢上前,薛文秀得以喘气片刻,她冷笑一声:“想要我薛文秀的命,也得看你们够不够格” 薛文秀? 是那个前江湖第一高手薛从山的女儿? 夜合正诧异于她的剑法,听到她自报名字时忍不住上前两步再来阿大一句话让他犹如五雷轰顶,当下施展轻功飞了过去。 那头薛文秀正大感不好,虽然暂时震慑住了这群人,但体内迷药药效越来越强以她功力还需一段时间才能排出,可这段时间敌人再攻上来的话她不一定能撑住。 真是四面楚歌,危在旦夕啊。 正是着急想办法时突然从天而降一人,她定睛一看:温夜合?他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上次的不欢而散难免心中不会有芥蒂,只是她没料到温夜合没有跟她计较那事,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让她退后,然后就只身一人冲向了黑店众伙计。 他 看着那个挡在前方精瘦的身影,她心中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她向来崇拜厉害的,小时候是她爹长大后是所有能打得过她的人,但在同龄里她没有对手,年纪大的前辈也不能整天去找人比武,所以直到遇到温夜合以前她一直处于一种“寂寞”的状态。 而现在这种“寂寞”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着温夜合强而有力的背影,那个邋遢的连乞丐都不如的男人蓦然间在她眼里变得无比可爱起来。 可爱到她甚至能忽略自己的洁癖。 “温夜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第十三章 世上大多事情处理起来简单,但后续麻烦,想要把一件事做的完美,很大程度在于处理后续的能力,很多人却败倒在这个点上。 用拳脚解决问题相当简单,可对于之后的处理,夜合却犯起困来。 薛文秀的意见是就地正法,这群贼人已经在此犯下不少重罪,杀掉他们也是为民除害。 夜合则显得不同意,生杀大权乃有朝廷法度掌管,旁人怎能随意剥夺一个人的生命?他想将这群人送到衙门听候发落。 薛文秀觉得好笑,江湖中人向来不与朝廷往来,江湖事江湖闭,没听说过处置武林败类要去过问朝廷官员的。 夜合反驳:“那是你少见多怪” 薛文秀咬牙冷笑,美艳的面孔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刚夸了他人还不错这回子就登鼻子上脸给她难看了是吧,好你个温夜合,平常看起来温吞老实,结果真让你说起来还不得了。 气氛逐渐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阿大试图打圆场,奈何他说的话两人谁也听不进去,薛文秀坚持要就地正法,夜合坚持送官法办。 修容问夜合:“你到底为什么坚持啊?”虽不是江湖人她也知道点江湖规矩,老板娘没有身手可她的伙计个个武功不错,肯定不是一般普通人,按江湖规矩来处理他们倒说的通。 只是这温夜合怎么突然犯起轴来?而且阿大不也在他面前杀了人,他怎么不说把他送官法办。 其余两人跟着看向他,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夜合说不出来理由,反正人是他抓住的他有资格定论该怎么处置,剩下的无非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准备把黑店一群人带走,那边薛文秀就拔剑而视,“不说清楚不许走” 她中的迷药已全然被逼了出来,这回人好精神足有的是功夫时间与温夜合纠缠一番。 夜合置之不理:“我说了送官法办” “你说了不算” 薛文秀提剑上前挑开温夜合的手,她头一个要杀的对象就是黑店的老板娘,此人作恶多端,实在丧心病夸之极。仗着外形美貌常年在此诱骗过路的清俊书生,年轻汉子,力气小的卖入南风馆,身材壮硕的就贩卖至遥远地界充做苦力,偶有貌美少女更是难逃魔爪,直接抓入青楼充做让人亵玩对象。 她刚巧路过此地得知此事后特意赶来除恶,没想到一时失手也就罢了,最后温夜合还非要把人送官府处置,官府能处置早处置了,沦得到他来! 姣好的唇形绷得紧紧的,怕是泄一口气冲上去咬死夜合都有可能。 老板娘见首先冲她来吓得花容失色,着急的往其他人身后躲。 “一脸妖媚惑众像,这个死乞丐不会被她外表所欺骗,对她起了别的心思吧?”薛文秀越想越是气当即一剑对准老板娘的胸膛刺去,可惜在离之半米时候被一只手给拦下了,准确来说是有只手抓住了她的剑。 锋利的刀刃立刻将那只手割得鲜血淋漓。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那人,像有条大虫盘绕的左脸因疼痛显得狰狞,麦色的肌肤滚下大颗汗水,那人脸色难看,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有人没听他的话。 总之空气在这一刻静默,阿大与修容赶紧上前让夜合放开手,不然这手铁定要废,他本人不语只淡淡看着薛文秀,有种一定要等她收剑后才肯扯手的架势。 可薛大小姐岂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尽管刚才承了他的救命情,但一码事归一码,把这些人交给官府是绝对不可能的。 即便是他温夜合说的也不可能,要较劲她就跟他耗,看谁耗得过谁。 只是便宜了一旁等候发落的黑店众伙计,他们算是看出来跟着谁才能活命了,一个个连滚带爬到夜合身后躲着,特别是老板娘两手直接抱上他的胳膊,柔软的身躯就贴在那上面了。 晚霞悠长,暮色四合,林子里的鸟儿鸣叫两声惊起一片腾飞,西方的天已有明月在等候。 又是一个黄昏归家时,地上的几人还在僵持。 薛文秀手握长剑手都不抖一下的看着夜合,看着他手掌的鲜血凝固又再度被她划破,她想啊,你想做英雄我就成全你,可哪有英雄不流血的,我让你一次性留个干净以后就干脆没得流。 修容与阿大两人给止血的速度远比不上放血速度,他们二人不敢劝薛大小姐收手,就只有苦苦劝慰夜合,让他有事好好跟薛小姐商量。 “除送官法办外没得好商量的” 夜合的脸色逐渐苍白,他流了太多血今天又没补充多少水分,太阳底下流血又流汗,若不是内力强劲撑着恐怕早两眼一闭倒下了。 阿大说他混:“你小子不犯傻的时候还好,一犯傻就容易把自己折腾死,你说你较劲也不是这么个法啊”他声音压低凑到夜合耳边“拦下她的方法不止这一个,你武功不懒怕她做什么” 说完就瞧见薛文秀瞟了他一眼,假装咳嗽两声阿大赶紧闪到了一边躲着。 修容离得近自是听见一些话,白了自家男人一眼:薛小姐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催动着温夜合与她对上来个两败俱伤,不便宜了真正作恶多端的人,给别人看笑话像样吗! 受到眼神示意的阿大立马低头认错,修容不想理他,直径对夜合说:“眼下天要黑了,你们再这样坚持下去到明早都不会有个好结果,不如双方冷静下来好好说一下成吗?各退一步,无意义的坚持只会便宜了别人” 她看见缩在夜合身后的人已有几个不老实起来,可能是恢复了内力想着起来翻盘了。 “薛小姐,温兄弟你们意下如何?”同意不同意到是给个话,别冷场啊! 薛文秀看了一眼那边不安分的几人,是要天黑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今晚难免要在此露宿,如果她和温夜合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点头同意,又抬下巴示意对面与她僵持的人,“你放手,我不杀了” 默默看了一眼,权衡这话中真假后,夜合轻轻松开手,阿大赶忙拿来包扎的给他缠上。 这让一直在身侧贴着的老板娘找到了献殷勤的机会,晃身挡了阿大一下,接过东西就往夜合手上缠。 “公子,奴家来帮你” 阿大看着她两手芊芊似乎连布都拿不稳的样子,缠起来更是乱七糟八一会紧一会松,实在看不下去他把老板娘扔到一边:“你会吗你就帮他,你看你包的都是些什么,这样的包法想让他的手快点废掉是吧!” 突如其来的拉扯让老板娘摔倒在地,好似千万般委屈压在了身上开始抚泪战栗,阿大从来是对修容以外的女人没有爱心的,对于这种情况他装做看不见的样子,何况老板娘包扎的真的很糟糕他要重新拆了再包一遍。 正拆布夜合把他的手给按住,然后起身去扶起了倒地上的老板娘,那娇小的身躯顺势就往夜合怀里倒。 月光下颇有点暧昧意味在里面,透过老板娘粉红的耳朵可见她整个人害羞成什么样了。 “嘭” 刚靠在一起没多久就传来一阵砸碗声,抬头一看是薛文秀从店里面出来了,她的脚边砸了几个碗和一个壶,碎片弄得满地都是。 她走到温夜合面前,用手挑起老板娘的脸,注视着说:“真真‘梨花一枝春带雨’动人心魄的很啊”起初她还笑着,刹那间脸说变就变,快速的抓起老板娘的头发把她的脸往夜合眼前凑。 他们俩人身高有差距,薛文秀在抓头发时很用力,几乎用扯破头皮的力气把人给带上的。 老板娘垫着脚近距离的看着夜合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模糊不清的脸,耳旁还有个若有似无的声音在催促她。 “你看清他左脸的东西了吗?那块凸出的伤疤你想不想去摸一摸或者自己也拥有一块——” 伤疤是一个人的伤,不论这个人以前经历过什么这样的东西留下来就是对这个人日夜不间断的提醒,提醒他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夜合伤疤的留下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酷刑,他愿意接受这种酷刑的折磨是因为他放不下往事,每一次有人因伤疤而对他厌恶都是一种惩罚,他心甘情愿受惩罚可不表达他能坚持住这样的惩罚。 留下伤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徘徊在自我厌恶与报应当中,他希望自己受到伤害而又痛恨别人因为这个来伤害他,这种纠结的心理后来逐渐麻木,他以为是消失了其实不然是被他融入了内心深处。 之后每一次有人因他左脸的疤露出厌恶的神情时他就会陷入扭捏的心态如同要不到糖的小女生,可小女生的愿望好满足他的不好满足。 他一面想除掉疤痕一面又想不可以,两个分裂的人格经常打架扰得他十分不安生,直到秀娘告诉他要去面对,很多放不下的事情越要去面对了才能放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第十四章 ——面对的方法有很多种,自己主动面对和被动面对。 薛文秀使用了一种最令人讨厌的方法,强逼着人去面对别人不想面对的事。看着老板娘轻颤的睫毛,眼底的害怕依稀可见,害怕都连话也说不出来到底是有多么恐惧,一个劲发抖让他难受。 他知道自己脸有多可怕,但不想知道别人看见他时害怕的样子。 正当夜合想要后退一步拉开与老板娘距离的时候,老板娘却猛然伸出手摸上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尽管她声音颤抖但在此时此刻仍无比大声的说道:“我不怕” 薛文秀的笑容有点僵硬,她似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老板娘用力抱上夜合双眼紧盯着他脸:“我说——我不怕”说着用力挣脱掉薛文秀的束缚,冲入夜合怀中将他紧紧抱住。 本该是尴尬的氛围,不知怎么变得缠绵悱恻起来。 看来是个有趣的夜晚,那群伙计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的人发生,看着他们的老板娘在抱住夜合时无不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而修容和阿大则很镇定,只不过修容的眼神更多的落在了薛文秀身上。 做女人啊,该软的时候还是得软,太过强硬伤到别人不说,自己落得一口血喷不出只能往肚里咽,图什么呢? 图什么? 图一时之气啊! 夜合想起上次与女子亲密接触还是薛文秀晕倒时,他背着她去李大夫那里看病,当时救人要紧无做他想。如今这不是危机时刻也无其他紧急情况,与女子这般亲密接触还是头一回,连手都不知道往那里放,看见老板娘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他的心就扑通扑通不停。 多好看的眼睛啊,秋水盈盈柔情万千,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她的眼里。 他的神思飘忽到了很远的地方,怀念的神色让他面部变得柔和,只不过旁人眼里这份柔和的对象成了老板娘。 薛文秀一面拍手一面说道:“温公子当真艳福不浅啊”说着她就一掌打晕了老板娘,看着人跌落在地夜合猛然看向薛文秀。 “别看我,我只是怕你难过美人关,不处理好他们今晚怎么睡觉啊” 她进去拿了“失魂散”出来,让阿大给黑店众人闻了闻,不肖片刻倒了一地,阿大问她还有没有给他留点好防身,薛文秀反手把剩下的给了修容,自己走进店内找起吃的喝的来。 酒足饭饱后几人各自找了房间睡觉,薛小姐睡不着荒山野岭即便是开黑店的,条件也好不到那里去,她嫌房间太差预备出去转转打打坐,干熬一夜算了。 走到小树林才发现今晚有个好天气,徐徐微风,花香满溢,不知道何处开花居然有如此诱人香气,想着想着薛文秀不禁寻香而去。柔和的月光为她铺路,一路走的寻常没有遇见爬虫之类,她挥开眼前树丛钻入深处,视线便豁然开朗起来,一池白荷花映入她眼,清纯可人,姿态万千,葱绿的荷叶上白皙的花瓣清纯唯美,与星月同辉,原来刚才所闻香味皆是由这而来,深夏时节花开的差不多了,已有莲蓬独立其中高挑身姿,满池挤攘。 薛文秀心情大好,连烦人的蛙鸣声都不觉吵闹,选了一块干净地直接坐下运功提气,等回转完一周天后不觉神清气爽,再无午夜时困顿窘相。 她入迷的看着一池白荷花,耳边忽闻沙沙声,扬手一抬拿起宝剑,只见那边黑影飘动。 “谁!?” “我” 来人渐渐显露身影,黑色短打,浑身刚强有力。 薛文秀看清来人后讥讽一笑转身坐下,不予理会,只不过她不说话那人就不说话,默默无语实在不是薛小姐性格,终先忍不住讽刺道:“温柔乡留不住我们温公子这位大英雄了?” 夜合平静道:“我只是睡不着出来散步” “有美人在还睡不着,看来是我们的美人不够努力啊” “她从昏过去到现在都没醒来过” “那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一把站起来拿起宝剑就对着夜合的脸,英姿飒爽,铿锵有力道:“请赐教!” 夜合看着她把剑身推到一边:“别闹” 这两个字很轻落到薛文秀耳朵里更是如羽毛抓痒,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想问,我闹什么了呢?明明是你温夜合发神经要救那群丧心病狂的贼人,不然能有下午那一出好戏,给别人看笑话的机会?现在叫她别闹,凭什么。 一时间看荷花的心情也就没了,愣是要与眼前人较量几招,夜合耐不住她的无理取闹,将将过了几招,两人都没有下狠手,打到河中央,薛文秀脚踩荷叶,夜合足尖点着莲蓬。 她没有用剑赤手空拳的过着招,夜合的掌法很是厉害,每每出手总是随风而动,薛文秀刚开始想透过风向来预测他下一招的出手方式,可后来发现不是他在随风而动,是风随着他的手在动。 她再次缠上去以退为进,佯装攻击右面失手与他,却在后退之时立马转向夜合左侧,一掌袭击他的肋下方位,那人防备不甚挨了一掌。 比试开始头一次薛文秀“伤着”了对手,她高兴的得意忘形,可措不及防那边调整的很快,感觉有股风来吹起她的发尾,再来暗香浮动是底下白荷花的香味,接着明明夜合的手未近她就隐隐感觉自己要飞出去了 这个想法一冒头,她下意识抓住前来的某人,夜合本意吓她一下结果不妨薛文秀直接上手抓住他手腕,这一掌幸好出力不多半路扯回也无大碍。苦了底下被他们当中踏板的荷叶,小小身躯一折断把上面的两人也带入了荷塘水中。 哗啦啦的清凉水声惹得附近青蛙大惊,呱呱跳入水中避难,薛文秀先从水中冒头出来,等了半天没看见夜合又潜下去寻他,以为那人是不会游泳给沉下去了。 进了水下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一个渐渐沉溺的身影,她大惊失色的快速游过去捞人,水底黝黑看不清情况她抱住夜合的身子,想着给他渡气然后一面带着人快速的游上岸。 这人她可不讨厌,千万别死了让她愧疚一辈子啊! 几经辛苦终是把人拖上了岸,趁着月色她清楚看见夜合脸上的震惊,“你会游泳?” 夜合没做声,薛文秀扇了他一个耳光把嘴一抹站起来跑了。 第二天,阿大好奇看着夜合脸上的红横,对比着有点像手指,他疑惑问道:“你被人打了?”不对啊,那个老板娘不是挺喜欢他的么?即使有什么不情愿也不至于打人啊,昨晚好像没听到什么动静。 他把这事说给修容听,修容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注意到昨晚没睡好眼下有两个黑眼圈的薛文秀,轻拍了阿大一下:“要你多嘴,干活去” 经过一上午的讨论,最后四人达成共识把人送到衙门交官法办。一路上由夜合领头,薛文秀在后守着要有不老实的,她可以直接处理。 老板娘趁此走在夜合身边,早上醒来饥肠辘辘只有温夜合给了她一碗粥喝,虽错过了昨晚好机会但距离进城到衙门还有一段时间,她要把握机会。 老板娘柔软的身子紧靠夜合,走起路来身段如柳条一般摇晃,她说:“温公子,奴家有些累了可否走慢一点”又道“其实奴家不是很累,只是怕走快了到了尽头就要与公子分别,奴家自作自受不怨他人,可要是早早遇上公子” “早早遇上肯定把他也卖了呗”薛文秀的声音从队伍末尾传来,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即使离得那么远照样能一字不差的听到想听的话。 这一句讽的老板娘面红耳赤,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她涨红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夜合:“温公子,奴家绝不会那样做,若世上有像温公子这般情谊深厚的人待奴家,奴家怎会来做这档营生。若有个安稳日子过,那个女子不渴望在家相夫教子,何苦抛头露面落个咎由自取的下场” “若能有一方遮雨蔽日的天,我不在乎要吃多少苦”老板娘大胆的抓上夜合的手,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只要公子愿意,奴家愿意听候发落” 身后众伙计跟着起哄,为他们老板娘开脱,说什么她心地善良一切坏事都是他们干的,望大侠明鉴,抓了他们无怨无悔只求放了老板娘。 一群人一拥而上说不清是要干什么,只见着围着夜合大声求他放过老板娘,形式有些失控,阿大护着修容退到一边。六个男人跳啊蹦的,果不其然当中就有生了贼心的,见事混乱不知何时就取下了身上的绳索,他们身上已被搜了一遍没有任何危险物品,那人干脆就拿着绳子走到夜合身后想要勒死他。 说时迟那时快,上一秒还含情脉脉的老板娘拔下头钗也要刺死夜合,前后夹击这群人配合的默契啊。 可不料夜合一直防备着他们,几人的小动作逃不过他双眼,转身一脚把偷袭的男人踢开,再来侧身抓住老板娘手腕,把她往地上一摔,人确实不会武功这一下直接摔晕过去了。 其余的几人也落不到好,刚想趁机寻事薛文秀那里就把夜合踹开的要偷袭的男人给杀了,一剑致命干脆利落。 几人立马偃旗息鼓没了声响,薛文秀让其中一人背着他们的老板娘,凑到夜合身边:“今天又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把人摔的那么狠我看着都心疼啊,人家才说愿意听侯你发落,结果你就把人摔了,真是无情的男人哟” 今早商讨时,薛文秀还是坚持她开始的观点要把人就地正法,毕竟人员太多带着上路不可估性太大,中途有人逃跑或者反抗又是麻烦。结果夜合说出了他的理由,他说:“你把人杀了,被他们卖掉的人怎么回得来?你不杀他们衙门还可以根据他们的口供把人找回来,杀了人就一辈子回不来了。” 这点是她没想到的,这些人在这里盘根了不少年,落入魔掌的受害者肯定不少,他们自己审问出来没那么多功夫去找,只有朝廷才有那么多人力物力,与其让他们死的干脆不如多活一段日子,重要是把受害人救出来。 可问题又来了,当地衙门会公事公办吗? 修容出了个点子,说不怕衙门不公事公办,这些年附近失踪的人不少,咱们把这群人送到衙门口再大肆宣传一番,总有那些受害者的亲属要找来,到时候他不公事公办也不行。 就这样她才同意了把人送去官府,进了城刚好听闻有钦差大臣来此,这事经他知道后大为火光,罢了当地乌纱帽又急忙上报,连夜审讯几日,这一大案终才昭告天下。 不过那时夜合他们又忙别的事情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第十五章 夜合的目的地是云雾山庄,其中牵扯颇多是谁也不能说的,故而薛文秀问起他们要去哪里时给装傻糊弄过去。 闪躲开那探究的目光,他紧抿嘴唇不发一言,薛小姐很是给面子没有强加多问,她自己也有要是在身,不过是偶然抽个空行侠仗义,至于温夜合三人想干什么不在她该管范围内。 黑店一事了解后她合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遂四人吃了最后一顿饭当做饯别,临行前她深深看了温夜合一眼,道了句后会有期便翻身上马走了,修容望着她的背影呐呐道:“好是潇洒!” 阿大没听清:“夫人你在说什么呢?”修容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没什么,但阿大不依不饶追问,她只得无奈道:“相公,你不觉得自己太粘人了吗?”阿大晃了晃头,凑到夜合身边:“你说修容是不是嫌弃我了,以前她可从未说过我粘人,都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的,这才出来没多久她怎么就说我粘人了” 两人走进客栈,阿大还在那里怀疑修容是不是嫌弃自己了,夜合则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此地就离定县不远,云雾山庄到底是干什么的一路走来他也听阿大和修容说起过不少,反正为非作歹,烧杀抢掠是魔教一贯形象,他倒不怕遇上狠角色,只是心里总觉慌得很,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一般。 当晚他拿出《九死心法》粗略的看了一遍,这本书上的功法他老早就看过学过,不过那时尚小人怎么教他怎么练,所以很多地方与书上所说不大一致。今夜他重看了一遍,不觉跟着练了起来,到最后心烦意乱差点走火入魔,他赶紧合上了书。 《九死心法》分为九层,越到后面越是险要,好像活生生把人往地狱里推,他只是跟着书上所说运行筋脉便差点走火入魔,真要按书上的练下去不得把人逼死? “那人当初的内功心法皆是从这书上所来,后面几段口诀当初不觉奇怪现在再看便觉神奇,分明就是在自行死路,如果那人当时真习得书上口诀一字不差的话,怎的能活下来?”夜合在心中默默所想,刚才走火入魔的一瞬间着实让他恐惧,醒过来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似乎那漫天血红的场景还在他的眼前,千万人的哭声回荡在耳边,如同地狱攀爬上来的恶鬼,他们匍匐在悬崖边上,等着他走过去就一把将其拽入深渊。 深渊里有着比恶鬼还恐怖的存在,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又在唱儿歌,跟他拍手掌,然后拍着拍着他的身上就出现了一个大洞,里面不断有鲜血流出。 “你拍一,我拍一你拍二,我拍二” “小娃娃你逃不掉的” 老头是个疯子,但他偶尔又不像疯子,特别是杀人的时候老头像个正常人一样,殊不知那时他最为疯癫。他不知道对与错,什么是活该,什么是活不该,凭心而为随意而动,无人能敌。 生活在这样浑噩的日子里,夜合一直觉得他也应该是个疯子,所以他走了过去,迈向悬崖。 “夜合,你的名字叫夜合” “你看这件衣裳好不好看,穿上给我试试,不合身我再改” “我们夜合弟弟伤好了也是一个大帅哥,怕是都能把温大夫都给比下去,看来以后得把门槛抬高点,免得被城里媒婆给踏烂了” 正当夜合往悬崖而去,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言笑晏晏的女子,梳着妇人发髻,面如白玉,容貌清丽。她对他挥手,昏暗的空间忽然出现一束阳光,破空而来硬是在这黑暗无边的地方挤出一片天空,渐渐阳光洒满大地,暴露在阳光下的恶鬼消失了,鬼哭狼嚎也随之不见了。 那个言笑晏晏的女子正是秀娘,挂着亲切的笑容冲他挥手,明明离得不远他却怎么也追不上她。 “秀娘!别走!” 夜合再度醒来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外面天光大亮,昨晚一觉睡得深沉,这已是他数不清多少次梦到秀娘了。昔日的一颦一笑,一动一静刻画得深入骨髓,为数不多的相处日子被他拿出来翻了个遍,每一幕都是心底珍藏的宝藏。 他的人生早已完结,遇上秀娘是重生,可他连重生也没活多久,若有老天爷真不知他老人家是开眼还是不开眼,偏生要捉弄他。再后来一想,即便如此他也不后悔这一场相遇,太过美好的事物总是不能长久的,短暂拥有过也可以抱着回忆过一辈子。 不管这一辈子能有多长,总归是他的一辈子。 第二天没有上路,夜合一个人闷在房里闷了一天,当初出来时以为没有银子一路风餐露宿,结果到了这里夜合突然说要暂缓行程就拿出几锭银子给酒楼住下,当时惊的阿大修容半天不能回神。 阿大问:“你哪儿来的银子?” 修容说:“你有银子一路上不拿出来好吃好喝住的舒服,天天风餐露宿好玩吗!” 夫妻俩齐瞪他半天,似乎他不说清理由他们就要用眼神杀死他。 “我赢来的啊”夜合说起上次阿大带他去赌坊的事,阿大想起逃离省城的那天他确实带着夜合到处赌来着了。 因为杀了魏德圣心虚出逃加上新生活来之不易光顾着整天粘糊修容了,有钱没钱只要修容在身边就好,所以他就忘了其实夜合身上该有银子这回事。 阿大低着头躲避夫人的眼神杀,一面骂夜合不讲义气,既然有钱早点拿出来多好,大家一起舒舒服服上路难道不比整日睡破庙c野外要强。 “夫人!我以后一定随时监视着夜合那小子的钱包!”阿大趁机抱住修容的腰,讨好似的蹭了蹭,修容骂他:“你监视有啥用,他要不给你又打不过,我是在想你当时为什么要把钱给我保管,像夜合一样带身上出来时生活不就有保障了吗!阿大,以后不许把所有钱给我,你自己留一部分备急!”阿大发誓保证后才得到宽容。 这边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停留,那边决议停留的夜合则在房间看了一天的《九死心法》——把书放桌上就盯着外封发呆。 按书上来说他现在处于心法第六层,后面还有三层的提升空间,但那三层是轻易不能练得,因为太过奇怪了 。 自古事物都讲求个顺序,自上而下,从里到外都是顺序,人体筋脉亦是有顺序的在循环,学武之人常有运气打坐一周天来调节体内内力循环,沟通各个穴道使精气神魂结合达到新的高度。 但《九死心法》后三层训练方式却大大不同,前面都是有顺序而行到第七层突然变成无顺序行事;原来该顺着走的气他要你逆着来,从脚到头从下到上循环,最后还是止于丹田气中,原来顺行的真气尚留有此再来一股逆行真气,两股相冲相撞可不把人往死里折腾? 要说最可怕的还是最后一段也就是第九层,前面七c八还只是把人往死里折腾没叫真去死,那第九层就是真把人推向地狱了:坐于冰水,将丹田内真气置于三焦,通于三焦置入五脏六腑,坚持运行一循环回落至丹田。如果丹田内的真气指的是一顺一逆那两股的话,相克的两股真气强行运行将会导致浑身血脉逆流,再坐于冰水会遭致心脉受损,严重甚至可威胁生命。 ——所以练第九层就是真让人自找死路了。 夜合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武功心法,江湖绝学不少,但没有一个需要让人冒着极大危险才能练成的,最多都是让人参透其中奥秘。而《九死心法》他不要你参,直白的把一切方法告诉了出来,只需要人去死? 外封上的四个大字晃的夜合眼晕,他按了按睛明穴想休息一下,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问是谁,结果是阿大与修容两人,请人进来后发现阿大手里还端着饭菜。 “你今天一天没出门吃饭,我们担心你过来看看”夜合把书藏在了枕头底下,看着两人的关心,他也摸不清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阿大关切道:“兄弟有事跟哥说,别老一个人闷在屋里不出声,还以为你出事了哎哟” 修容抽了阿大一拐子暗骂他口无遮拦,快要靠近云雾山庄了出什么事啊,有什么事可出!她尴尬笑过两声让夜合快吃饭,遇到过不去的事情可以找他们说,无论何事都可以。 夜合顿了一下低头琢磨了一会儿,眼神在阿大和修容当中来回扫视,似乎在考虑什么。 不久他说:“那你们教我认字吧” 阿大与修容:“啊?” 夜合觉得《九死心法》有问题会不会是他不认多少字的缘故,虽然以前看过这书,上面的字都没改变但经年累月过去,难免有差错地方,他想学一学认字后再去看看,万一是那里他理解错了呢。 所以他让两人教他认字,他们听此松了一口气,教认字二人无所谓,只要夜合不是临阵退缩不愿去云雾山庄了,他要他们干什么都愿意。 几日停留时间几人便在此地学习起来,夜合是个好苗子很懂得举一反三,认字速度奇快在这样的基础下两人又买来不少诗书给他学习,似有越教越上瘾的架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第十六章 终是来到了定县,三人站于城门不远处望着那道进出入口,阿大与修容显得兴致勃勃要进城,夜合看了看问与他们: “你们一路跟我走了不少日子,现在我到目的地了,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 他话里话外不外乎就是自己没打算带他俩同上云雾山庄,阿大这些时日在习武方面有不小进步,现在即便离了他,一般小毛贼估计也难是他对手,所以可以就此别过了。 可他们二人不做此想,一味装傻推着夜合要同入城中去。 夜合止步不前,二人见事已至此只得笑嘻嘻道:“你去云雾山庄就去呗,我们不跟去就在定县待着成不成?” 没人说话,气氛尴尬,眼看着要到终点了随便糊弄是不行了。 于是修容上前说:“我们是无去处的人,在那里扎根不是扎,只要远离了省城一切好说,我看我看这定县就不错,我和阿大没别的心思,只想安安稳稳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小日子,之前跟着你不过是为了走的越远越好怕那日被抓回去”她拉过阿大“相公我看我们不如就在定县定下了,魏德圣的势力远在江南,这快到巴蜀了,他手伸不过来我们在此安心住下你看如何?” 阿大偷瞟了眼夜合,被那人冷淡的眸子给吓一跳,忙不迭点头同意修容的话。 可夜合显然不同意她这话,“魏德圣的势力在江南,可云雾山庄就在附近,你们来此定居不更是自投罗网,不得安身?” “”修容一时语塞,半响才想到回话:“魏德圣又不是云雾山庄多看重的人,充其量是人家手底下的一颗棋子,他死不死对云雾山庄没多大的损失,死一个魏德圣他们可以再扶持一个吴德圣啊钱德圣” “那我们就进城吧,进城过后你忙你的,我们俩人忙我们的,好歹走了一路都是朋友,吃个离别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吧” 三人排队慢慢进城,修容是地道江南女子,小巧玲珑,腰若拂柳,进城时守城士兵还特地多瞧了她几眼。 阿大不高兴的撅起嘴,以后这样的苍蝇会越来越多,媳妇长的太好看了是福也是罪啊。 他们先找了家客栈住下,修容把自己的手镯给当了换了一点银子在身,走了一路也有点感情在了,夜合跟着送了几两银子与他二人。刚开始他们推辞不要,说是已经麻烦他太多,后来夜合说看在朋友一场份上算作给以后出生的小朋友贺礼,他们才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过后二人布置了一桌好酒好菜来招待夜合,相逢一场即是缘份,哪怕以后山高路远不再相见了,总要为相识过而举杯欢庆。 阿大率先敬了夜合一杯,“兄弟,一路多亏有你,我和修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却不说不计较,在此我阿大敬你一杯,愿你此去一路顺风” 夜合不擅长喝酒但这种情况也不由他不喝,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总得给人面子,他一口干了杯中酒,阿大完了修容再来,夫妻二人真是拿出了十二分诚意,好话说的一溜一溜的,让夜合喝了一杯又一杯。 最后满桌的菜没有动,吃了一肚子水在里面,夜合撑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阿大已经倒下了修容还在迷糊的叫着喝。 “我先回房了你们早点休息” 他起身的时候脚还在打颤,不过因为内力高深缘故才没有醉,不然他也像那两人一样趴下了。 摇摇晃晃走出房门回到自己房间,摸了摸枕头底下的《九死心法》,夜合眼睛一闭睡过去了。 睡至半夜他忽然听见周边有奇异响动,第一反映就是出手,可眼皮有千金重睁不开当即他明白过来,糟了中计了。 发沉的身体让他不由冷静,同时脑袋在快速转动,是谁?什么目的?会是为《九死心法》而来吗? 他放稳呼吸动起耳朵听声音。 来者呼吸沉重,脚步拖沓,不似会武功的样子,再经仔细辨认发现来者有二,一男一女。夜合心思一沉,今晚一餐他没多加防范,喝酒时是因明天要前往云雾山庄所以用内力加快了酒劲散发,以至于没醉的太深不料阴差阳错也排出去部分药物了,他听着那两人在床前的谈话,失望说不上毕竟一路走来自己没完全把信任交付于他们,但心里总觉得乱糟糟的,有点说不上来的遗憾。 亏他们一口一个兄弟c朋友,到头来还不过是嘴上说说。人啊,终究是为自己而活。 这头躺着的人在想得什么站在床前的两人不清楚,但他们俩为什么而来的目的马上就要清楚了。 修容看着熟睡的人,有些担忧道:“阿大,你下的药不会有问题吧,我看他睡得这么熟,会不会一觉不醒啊”阿大正在找东西,他摸了摸床底再俯身趴下去看,没找到任何东西,听修容这么一说站起来,“不会的,我只不过下了点迷药,药量虽重但还不是他武功太高的缘故,我们俩不是也一起喝了么,要有问题我敢给你喝。” 想了想也是,可修容心里就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出来前他们的目的就很明显,临到头了她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无论怎么样,温夜合是无辜的。 他们的悲惨不是温夜合造成的,现在他们真的要因为别人的加害而把一部分怨恨转移到他身上么?如果这样他们与伤害过他们的而言,又有何区别? 面对这个问题,阿大也沉默下来。 人是云雾山庄杀的,修容是被云雾山庄害的,他们的所有苦难源头虽然是《九死心法》可归根结底不是拥有这本功法的人害的,而是想夺取这本功法的人把他们给推向了悬崖。 温夜合从头到尾不知情就同那时的他们一样。 斯人无罪,怀璧其罪。 他们有正当的理由像云雾山庄复仇,但没有正当的理由伤害温夜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修容说:“不如就放过温兄弟吧,我们的报仇对象只有云雾山庄,找到《九死心法》后就赶快走,以免他被波及”阿大想了想同意了。 两人翻箱倒柜最后只有睡得床没有找过,看着沉睡暂时不得醒的人,阿大吞咽口水,这人武功厉害他是知道的,即便现在睡着了都能给他强大压迫感。 他小心伸手搜索过温夜合全身没有发现后就把目光移动到了枕头上,他探手进去立马摸到一个东西,小心翼翼把那东西抽出来,上面《九死心法》四个大字让他惊喜。 “果然他有这个之前他还故意四处打探,要不是你多留了个心眼,当真被这小子蒙蔽过去了。” 修容接过书慢慢抚过那四个字,无顾觉得身体发软,咬唇而内心痛苦,这么一本不起眼的书,四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因为它而深吸一口气把书揣入阿大怀中放好,“温兄弟当初的行为与其说是打探,不如是在放风,要不然魏德圣是怎么注意这人的?我也是听他跟手底下的人提了一嗓子才让你去留意的,不想你就遇上了” “故意放风?”阿大想起温夜合要去云雾山庄的事情“你说温兄弟会不会与云雾山庄也有龌蹉,毕竟云雾山庄的人心狠手辣至极,对我们普通人尚且如此,对他这个书的真正的主人不可能手下留情,没准他也遭到过云雾山庄的暗害”阿大分析的头头是道,温夜合路上虽从未透漏过他为什么要去云雾山庄,但他想起初时提起这事的场景,直觉告诉他这人要上山去肯定不是善茬。 “别管他好的坏的了,今日进城我看那个守城的眼神不对,说不定他们已经收到消息了,我们还是快走别在这里自投罗网了” 趁着夜色阿大与修容匆匆离了落脚客栈,待他们走后不久夜合睁开眼睛,他身上的迷药刚解开,身体还有点迟钝。 他坐起身子枕头底下的秘密已经没了,外面不时传来几声狗叫,他坐了一会等身体好转才跟着跑出了客栈。 云雾山庄是武林有名魔教,他们的大本营在一座山上,此山离得不远处有个县城叫定县,近年来云雾山庄重出江湖,凡腥风血雨的事中必然有他们的影子。行径下贱,手段肮脏,为正道人士所不耻,但奈何人家手眼通天,刚发芽的时候没能被掐断,长成参天大树后更不可能任人宰割。 因为远离中原,他们的眼线遍布五湖四海,凡武林中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双眼。 魏德圣是他们安插在省城多年的一颗棋子,那里位置独特容易获取很多消息。对于这颗棋子云雾山庄的人花费了很大功夫,从选人c培养c安插其中花费巨大,并且隐秘关系做的极好除庄主和少数几个亲信外无人知晓魏德圣与云雾山庄之间的关系,而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希望日后由魏德圣掌管的省城成为他们问鼎中原武林的一个出其不意。 结果这个出其不意被人出其不意的杀死了,刚得到消息时云雾山庄的庄主很是生气,下了死命令让人严查。 不过严查居然没费多大功夫,那伙人杀了他的重要棋子还敢招摇过市是让他意想不到的,听到属下上报,庄主冷笑一声招来一人,“你不是老抱怨闲的慌吗,这下我就给你事情做,办好了重重有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第十七章 云雾山庄位于定县以北,山上云遮雾绕千里烟波,恍如世外仙境飘渺着虚无的美丽,白天看不见山的真身,晚上黑夜掩盖了山的身影,即便是武林中有名的魔教,正道人士得以诛之的对象,它易守难攻的地理环境却让其近百年屹立不倒。 温夜合趁夜而踏上了这座山,因云雾山庄的威名,这山原本的名字被人们遗忘,只留下了云雾二字,渐渐人们称山也为云雾山了。 之所以选择夜晚上山,是因为夜晚空气湿润凉爽,山中的雾气被催散许多,即使危险性大大增加但是相比较白天的不能上,那点危险又算得上什么。 前晚上闹了阿大修容那一出,最后出去他也没有找到他们人影,那本《九死心法》就像一个催命符,不管谁拿着都会有危险。那两人武功不济胆子却大到让他无话可说,因为在寻出城后他发现可能不只他一人,附近猛然多了高手身影,他屏住呼吸将自己隐藏果不其然就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那人身形矫健,个头矮小,行动间不闻丝毫生气像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幽灵,要不是他观察入微压根不会注意到此人在身后。幸得那人不是冲他而来,见他有意避让也就潇洒而去没多加为难。 过后夜合想那人估计有事要办才行色匆匆,自己于他可能不是目标才轻易放过,毕竟在身后那么久要想超过他轻而易举但迟迟不出声,等着自己去发现才一闪而过,这样的高手如果不是身负急事,应该是有意要与自己过两招。 此地离云雾山庄不远,这位高手很大几率可能是山上的人,只不过什么急事让他如此着急呢? 他顿时想到了阿大与修容,还有他们身上所带的《九死心法》,前日修容话中已然明了魏德圣听到过他放出的风声,那么他会不会禀告了他的上头?再则修容说进城时守卫眼神不对,留下来是自投罗网?他想到修容一路的招蜂引蝶,那人生的漂亮,如果是真心想逃离追捕那她一路的行为就很难理解了。 他到最后也没有追上那两人,看来是寻了什么法子隐匿了踪迹,不过但愿他们欺瞒过他的同时也能避过那位不知名高手。 想着想着脚步不由加快,山中小路甚多,夜合几次出错百转千回绕了不知多少圈,他自问方向感不错,上山之前也几次研究地图从中规划路线,他为自己选择的是一条方便快捷的小道。虽然夜黑可能会遇上危险,但也在他预料范围内。可谁知上山以后地图完全不起作用,他所有规划的路线在一次次的迷失中偏离,最后不知所在何处,绕来绕去每一颗大树都是相同,每一颗小草皆是被人踩踏过。 瞬即他明白过来自己中招了,这山上有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云雾山的雾虽是厉害,但那只是一道障眼法,真正厉害的是这奇门遁甲术。他让人围困其中不知所以,还以为是自己迷失了方位,殊不知本来就没有方位,一踏进山中就是踏进了这奇门遁甲里。 面对诡异多端的奇术夜合初时有些惊慌,过后实在没法子了他倒冷静下来,自己眼下处境堪忧,上山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是一回事,亲身陷进去了又是另一回事。 难怪阿大听见自己要上山时惊恐不已,原来真是有去无回,不过依他性格不试一试其中奥秘,纵使身死怕也不甘。 现在再慌乱也没办法了,来都来了不如好好研究研究这是什么阵法。 通常陷于奇门遁甲想要出去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寻找吉时,吉方,这两者合一才可从中逃脱升天。每一局中都有吉时吉方,看似答案摆在眼前,但这吉时吉方偏是当中最难。 它们身处迷局中,犹如一道光格外与众不同,可这样的不同随时在变化,像一只展翅的蝴蝶扑腾扇动翅膀,每一回的扇动都会造成迷局的变化,可能你抓到过一瞬但如果不能保持一瞬的时间,测试出下一瞬的变化,那么终将是无解的。奇门遁甲奥秘之深就在于它不是固定一层不变的,即便你知道答案是寻找不同,可这个不同随时在变,能抓住的人寥寥可数。 在他记忆里他也只见过三次,那三次发生时他还只是个孩子根本无从发挥,以至于最后逃出去的记忆都是模糊,那时他觉得逃出去不是重要的事情,还有更重要的值得他去铭记。 夜合席地而坐,他观察着周围一草一木看似全然无变却又与刚才不同,那点微小的变化是他死盯看了两个时辰才发觉出来:他不动这个阵法还在动,说明这个阵法不是因人而异变动,是阵法自身一直有变化。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阵法可能不是用来防人的,因为防人阵法大多因人踏一步它变一步,阵法自身才能出其不意让人无法破解;如人无变化而阵法出其不意变化那么多半防不住人,因为人会主动去寻找规矩掌握变化,如此一来就阵法的功效就会大大减弱。 人不变而物变,这样的事物最有存在感。 云雾山庄存在与此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据闻第一任是有两个庄主,他们是一对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因江湖纷扰太多而选择隐居人世。 百年之前的云雾山什么模样百年之后的人们不清楚,但那一定是个山青水清,了无人烟的好地方,不然两位庄主不会选择这里。温夜合甚至大胆猜测或许这里的阵法不是现任布置下来的,或许是百年之前就留下的;传闻说那两位庄主都是才高八斗,精通各种奇术的人才。他们当时厌烦人世肯定会选择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没有人就不需要防人,所以他以为这个阵法最初的目的不是防人,只是起扰乱视线的作用。 便是如此他还是细心多寻找了几遍,确定其中没有伤人陷进后才最后肯定他的猜测。 现在他只需找到变化规律,推测出原本布局再在里面找吉时吉方就可找到正确的路了。 他也想过百年的时间,难免云雾山庄剩下的继承人不会加强这个阵法,毕竟这是对于山庄的保护对他们魔教的保护。 可就在他转念沉思时刻忽然发觉耳边安静异常,此时正处三伏天这么热的时候应该会有蝉叫,他来了好些时辰了居然没听见一声鸣叫,不止没有蝉鸣连蛇虫鼠蚁都不闻,实为奇怪。 温夜合静默不语再次走了一圈结果仍是如此,山中没有蛇虫鼠蚁怎么可能,便是金山银山都挡不住虫子的袭击,云雾山何其神奇居然把它们挡在了外面? 又或许会不会是这个阵法将它们挡在了外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第十八章 要说什么能挡住渺小的虫子,夜合第一时间就想起各种药物,但这是一个偌大的山林不存在那样多的药物可以投放;再来就是虫子的克星蛇虫鼠,很可惜这里连他们也不存在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它们不敢来这里了呢? 看着眼前淡淡迷雾,夜合用手随意剥开一片,抓住的虚无未在手中停留片刻很快烟消云散。他笑了一声,亥时上山现在估摸约子时刚过,云雾山又不是雨水颇多的地界,怎就那么容易招来雾气? 薄而淡的雾气聚集的迅速,他堪堪退开不到一刻刚才所站的位置已经被浓雾包围了。 夜合只有后退寻到别处去,雾来的蹊跷,很多事情不能光明正大处理的时候,朦胧看不清时才是最好时机。他不敢肯定山里的雾没有问题,幸好考虑到白天雾气太浓不好走路而选择把夜晚,不然白天前来恐怕会遇上更“精彩”的事情。 急急离开了那个位置,不过他依然没有找到出路,雾气聚集的很快不大一会儿估计也要包围他现在所处位置,他要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夜合紧盯着脚下地,杂草太多每次走都会踩中一些断掉的枝桠发出“咔咔”声响,不胜其烦的走了多遍,再次踩中一根地里的树枝后,夜合猛然想出一个办法—— 人有五官,各司其职,假如你的眼睛欺骗了你,你还有耳朵c鼻子c嘴巴,你还有你的听觉c嗅觉c味觉来告诉你真相。 世上的声音多种多样,每一种物体都会发出不同的声音,两只鸟的叫声不一样,两个孩子的哭声也有大有小;而自然界就有更多的不一样,每一片叶子都有不同的纹路,每一棵大树都有不同的年轮,每一次被人践踏过的土地都会发出不同的声音。 为什么会走不出去?因为他的眼睛欺骗了他,所以他选择闭上眼睛,靠耳朵倾听他曾经走过的地方。地上有被踩弯了的杂草和一些掉落的树枝,他们次次被踩中次次发出的声音不同,所以夜合专注去听这些声音,感觉像被踩过几遍的他就朝另一头走。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夜合睁开眼,他走出来了。 虽不知走到了那里,但他暂时是远离了那阵浓雾。停下身子喘了口气,专注于听觉要比用眼睛看更麻烦,全身的注意力都得集中到耳朵里,一身肌肉紧绷了半天好容易歇会,整个人都缩到地上去了。 拿着手给自己扇风,他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里,微弱的月色让周遭处于黑暗。山林间的夜晚总是恐怖的,那随风摇曳的树叶在微弱的光线下或许会被看成人影,沙沙的风声凄凄呜呜像是有人在哭。 忽然他羡慕起露宿野外遇见什么狐狸c狼来的人了,有动静总比没动静好,遇上活的总比遇到死的好。 夜合缓缓起身背靠大树,那个闪烁的“人影”就在他的前方,一动不动像是在看着他。 头顶月色温柔,可惜再温柔也疏解不了夜合大脑里紧张的神经,真是个不美好的夜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感叹自己的运气,可等再去注视那道“人影”时,原本在前方一动不动的影子消失了。瞬间鸡皮疙瘩爬满了他全身,整个身体警觉的勘查起四方。 这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是夜合今晚想得最多的语言,只是老是提问而没人能帮他解答。有时他也会想,武功高似乎并没有什么用,除了打架厉害外遇到不能靠打来解决的问题,他就无能为力了,能多读点书的话至少在遇见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时,能参考书中所说。 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嘲讽似的对自己以前的人生做了悼念,结果就在他低头那刻眼角余光再次瞟到了那个诡异的“人影”。 现在那个“人影”出现在了自己右侧,从自己的正前方转移到了右面。夜合诧异不已,决心不再坐以待毙直接追了上去,不过追寻途中他还是保持了自己的警惕,那里是死物还好说万一是活装死,那他的危险性可就大大增加了。 毕竟有时候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他小心走了过去,步伐不算慢可走了老半天仍旧到不了“人影”所在位置。一时间夜合停下来休息,月已过中天,他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是没能上的了云雾山庄不说,不会就把他一辈子困在这个阵里出不来了吧? 正想着忽然前方的“人影”又不见了,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再度从他眼前消失不见了。 夜合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想起一个可能,会不会这也是阵法中的一环? 奇门遁甲术千变万换,从原有的一千多局传到现在精简为十八局,其中神鬼莫测的布置外行人根本看不懂。如不是他有幸曾经历过这样的困局,为旁人指点过一招两式刚开始也还不一定能清楚自己中招,指不定会以为是大意迷路缘故。 如果是的话,“人影”作用何在? 可来不及细想那头刚消失的东西,随后又出现在了身后,似乎是凭空而来一样。夜合想,要解决问题就要亲眼见证问题,于是他不再犹豫当下立马追了上去,过后“人影”几度变化方位他都稳当的跟了过去,累的气喘吁吁,明明进山来没走多远,现在却感觉自己已经把山翻了一遍。 撑着树干喘气的时候,那个影子还不慌不忙的在前方引诱着他。 光跟着跑是不可能追上了,得想办法抓住那玩意看看究竟是什么。 伸出自己的右手,夜合忽然想起他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往右面跑,好像换了有十一次方向? 右边的十一次。 不知想到了什么,夜合随意找了半截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他抬手画了一个圆将十二时辰依次写了进去,再将其用小圆圈圈了起来。 如果此阵是依时辰而来,他把十二时辰分布排列成一个圈,子与午对视,子到午中间要经过丑c寅 c卯 c辰 c巳,午到子要经过未c申c酉 c戌 c亥。时间是世上最有顺序的行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规范万物发展,何时该做何事时间一清二楚,就像一切的主宰。 假设这是一个依时间而改变的阵法,每个时辰都算一块地,把云雾山划分为十二部分。时间改变阵法就改变,每个时辰里的环境都随时间走,他在亥时地进来然后行动,期间一直前进没有后退过,本来应该到了子时地位置但因为他在走的同时时间也在走,当他走到子时地的同时时间变化,子时地的环境布置就成了亥时地的模样,所以看起来就像他一直在原地打转。 一个时辰地到另一个时辰地里的时间为一个时辰,刚好是两个时辰交换的时间。他从进山到现在一直在前行,时间同样在往前走,实际他的位置变了但因为阵法的迷惑造成看起来他位置没变。 其实这个问题也好解决,只要夜合掉头走回头路就可以发现不同,但偏偏山上有浓雾,作为障眼法山林中景象大同小异,朦胧之中根本分不清那里是那里。他刚才阴差阳错因要避开雾气而后退了去调转了方向,现在想想即使不闭眼也应该能逃过那场大雾。 扔掉手中的树枝,夜合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要面对的问题还有很多,但这个阵法他算是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也算解决一个问题。 那边“人影”依然呜呜然的叫着,声音不大却很难让人忽视存在。 不知为何夜合有种预感,这个“人影”是来帮他的。 这种预感促使他继续跟了上去,解开了最主要的疑惑,他显得周身轻松,这样的轻松伴随了接下来的路程,当他最后一脚踏出林子,望着眼前一条明显的下山小道时惊讶了。 ——我走出来了? ——我不想走出来。 夜合用最快速度想要冲回山里去,他的目的是上山找寻真相,绕了一圈结果只是浪费时间,焉能让他不着急? 就在他回头预备闯入树林,身后猛然传来一声怒喝,“何人胆敢擅闯云雾山庄!” 说时迟那时快背后传来一阵劲风,夜合感觉有异,下意识转身出手抵挡。那道内力来的突然,带了主人的暴怒情绪,他堪堪抵住后还是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擅闯云雾山庄者,死!”来者是一男子,黑色劲装英气逼人,脸部轮廓分明,像是个烈性脾气。 眼见自己一招被接住,男子几乎不给夜合喘息机会,立刻急攻上前,陌生男子的拳脚功夫厉害,一招一势皆往人的弱处袭击,恨不得一招毙了来人的命。 敌人下手都不留情夜合也不必跟他客气,两人你来我往一番,男子狠是狠可终究棋差一招,十来招过来渐落下风。趁其漏洞,夜合一掌打在男子肩膀处,将其击落在地。 “你是云雾山庄的人?”空隙间夜合询问男子,听他口气应该还是山庄中能力不小之人,他反正上不去山不如让这人抓他上去如何? 男子不语,夜合以为他没听清上前再说了一遍,不料男子突然发难,右手成鹰爪状一招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抵在了树上。男子的拇指和食指实为有力,像两颗铁钉牢牢焊住了他的颈项,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竟让人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你”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夜合想用手将人推开,结果男子另一只手居然用同样的方式把他双手给锁住了。明明只动用了两根手指头,不想威力如此巨大,想办法挣脱的同时夜合不忘震惊男子的武功。 他感觉肺部的空气在逐渐减少,观这人面貌不像力大无穷之人,可他就是挣脱不开男子的束缚,他的两根手指头比铁链还要结实,让人无法挣脱。 既然手动不了,那就动腿。 夜合弯曲膝盖朝那人下方顶去,男子大惊失色,一跃跳开老远,神色阴沉比刚才更甚。 夜合呛咳了几声,脖子处有明显的红横,幸好他动作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观及男子脸色,他略有难堪:习武之人本不应该出阴招,只是情况危机顾不得阴不阴了,他还有事未完成可不能死在不相干人手里。 结果不知从那里又窜出来一人,看身形跟男子差不多,那人拦下欲再次动手的男子,自己从容不迫的过来了。 那人蒙着面纱穿着长裙看样子是个女的,她同样没给夜合说话的机会,一上来就是杀招连连,夜合全力抵挡,出掌如风,女子看似娇弱姿态但居然能应付自如,让人不禁刮目相看。 两人赤手空拳过了二十几招,都是近距离打斗,夜合一直在低头应付对手的招式,他能感觉到此人的漫不经心,虽然外表看起来是杀气腾腾,可到了他身上那腾腾杀气就吹成了一股轻烟,立马散了。他感到疑惑,难道这人有意对他手下留情?他们素不相识,云雾山庄的人会对外来者高抬贵手么? 一边想问题一边打架很容易分神,特别是对手还是无意与你打,夜合有些心不在焉的分神了,他抬头去看那张蒙着面纱的脸,当看见那双明亮的眸子时,他出手停滞了一刻。 而就这一刻,他被他的对手,那个女人给一掌击中了胸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第十九章 打中的位置在脐上三寸,是为建里穴,穴道统管体内胃部相关,这一掌力道中等打的夜合嘴里冒酸,堪堪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抬头看着蒙面女子,面上充满迷茫与空洞。 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见过那样的一双眼了,天地间唯有那双眼最为纯粹,充满柔情温柔似水。他着迷似的前去问蒙面女子:“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被他这个要求给弄得奇怪,最先反应过来是黑衣男子,直觉告诉他这人会是个麻烦如果不快点处置,以后会给他造成更大的麻烦。他不耐夜合的奇怪要求,立马上前挡在蒙面女身前,双手成拳挥向夜合身体几大死穴,他本来是个狠厉之人,若不趁这人神志不清下死手,怕是回过神就没那么好处理了。 招招打在胸部c脑部,一刻时间就打的夜合口吐鲜血,脚底一晃给跪了下去。 黑衣男子乘胜追击,想用他的鹰爪掐住夜合的脖子。可在距目标还有半米时,目标突然发难直接扬手制住了他袭击的右手,再来用力朝后一压,握住他的手腕关节一掰,清脆的骨头错位声响得人浑身不舒服。这还不够,接着夜合再抓住他的手指跟着用力给撅断了。 右手无力的垂下,黑衣男子满头是汗,夜合翻身坐在人身上压住男子的身子防止他逃跑。 他不想这么残忍,可对付这样的人不得不残忍,不然他要问的事情大概永远得不到答案,夜合问蒙面女:“可以请你撤掉你的面纱么?” 一直不吭一声的黑衣男子这才大喊:“左护法快走,别管我!” 他话音刚落,夜合顺势撅断了他另一只手的手指头,然后用手死死掐住他的咽喉,低声在他耳边说:“我不喜欢有人多话”他望着不做声的女子“这么衷心的属下要是死了,岂不太可惜了?” 云雾山以雾多而称奇,而现在正应该是清早雾气最严重时刻,他们所在的这片山头却无一丝雾气,两人的对视直接闯入对方眼底,蒙面女看见了一片水色。 她问:“为什么呢?”他答:“因为你和我一位故人相似” “故人何在” “已死不在” 蒙面女嗤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和死人长的很像咯”夜合摇摇头:“你们像不像我不知道,但你们的眼睛都很温柔,都是像大海一样可以包罗万象。” 这个比喻蒙面女怔了一下,她不知该如何接话,这小子口中说的故人分明是他的情人,若不是用情至深,单凭一双眼就敢上山来这般挑衅,不知是傻还是蠢。 空气有片刻安静,东方的天空正有一轮红日预备冲破天明,那明媚霞光已预示今日会是个好天气。 夜合看着霞光,也看着背对霞光而来的女子。 她挑起自己的下巴,那双温柔的眼睛正注视着他,同时轻微的皱了皱眉头,她把嘴唇放到自己耳边,夜合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因为当她靠过来时,他闻到了一股药草香味。 那种熟悉的味道恍然间把他带回来江南,有个阳光很好的午后,他也是这样一步步的走向某个人,那个人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他一把抓住了蒙面女的手,急不可耐的去抓她的面纱,或许在他眼里那不只是一层薄薄的纱,更是一种翻山越岭的救赎。 蒙面女见他冥顽不灵,生出一股厌恶心态,愤怒的打掉夜合的手,微眯眼睛下手竟是再不留情。 “那你就下辈子看去吧”蒙面女朗声说道,随后她一连好几招的攻向夜合,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翻脸不明其意,不过因为有股熟悉的味道让他留恋,所以他只能勉强抵挡着又怕伤着对方。 两人从地上打到树端,对方轻功了得踩在软如柳条的树枝上毫不费力,而夜合这边因又要应付又要保全对方不敢使太多内力,蒙面女朝他虚晃一招,不待真下手,他自己反倒自乱阵脚给仰面摔了下去。 这时不知从那里传来一声娇喝:“护法,我来帮你” 夜合感觉后背有异,扭头果然见一女子举剑而来,并且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看来是已经惊动了山庄内部,这些人是来捉他的。 夜合心有疑虑不敢对蒙面女出手,可这半路而来的女子就不同了,长相清秀却也是个能下狠手的人。 夜合身子一扭避开致命一剑,云雾山庄里的人当真是凶恶之徒,无论是谁来都要强调一遍擅闯者死,要是他们真能让他死,何必又一遍遍喊口号。 夜合不解,况且女子武功一般不是他对手,他无心与这人纠缠,频频向着蒙面女方向望去,看他眼神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这般明显的三心二意,武功再一般的人也能看出来。用剑女子心生不满,几次过后注意到对手看的还是左护法,心里极度不舒服:又一个为色所迷,既然你急于求死,那我成全你好了。 说着她就瞧见对手一个疏忽,右侧肩膀露出一个空档,她立马举剑刺了过去。 皮开肉绽的刹那,蒙面女下意识前行了一步,随后她冷静下来,暗骂夜合蠢,居然被一个废物给打伤,真是蠢不可及。怒不可遏她又不能明面说什么,心思一转朝女子大声道:“看来卢堂主一人就能手刃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过后回山庄必给卢堂主记一大功!” 说罢转身朝山上走去,夜合眼见她要走,顾不得身上伤势把剑一拔朝山上方向冲了过去。 正等着他跟来的某人二话不说直接上手与他纠缠起来,接连三招招招打在他的腹部,最后伸脚一踹把人蹬飞老远,而她自己则翩然落地。 落地后不忘讥讽一下半路来讨功的,“卢堂主真是不经夸啊”冷哼一声,言语间的盛气凌人让那位卢姓堂主难堪,她哪里知道这人被打成这样竟还有力气反抗,真是一口银牙咬碎气得她再次提剑上前。 夜合卧倒在地,血气翻涌,眼神已模糊不清,隐约看到刚才刺他一剑之人再度前来。屏住呼吸心中算计了一番,等到那女子抬手又欲故计重施刺他一剑时,他掌握时机翻身蹬上剑尖,女子朝前用力他借助此力一下飞出去二三里地。 落地后顿了一下,回望身后绵绵山色,夜合捂住肩膀匆匆而去。 卢堂主气的暴跳如雷:“该死的家伙,居然借力跑了!” 眼见人已追不上了,卢堂主面色难堪的走到左护法面前,讪讪一笑:“属下一时大意,望左护法见谅”左护法笑她:“我见什么谅,卢堂主又不归我管”走到一半回头捞起自己的下属,那个昏过去的黑衣男子“一时大意不要紧,就怕时时大意才真是要人命。” 待左护法带着黑衣男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时,卢堂主才放下一脸虚假的笑容,看着眼前众弟子咬牙切齿说道:“今日之事,定要严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擅闯山庄的男人给我找出来!” 众弟子回答:“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第二十章 薛文秀来到了定县。 她原本应该会早一点来,结果途中杂事颇多,有人听闻她要去云雾山煞是惊讶,半路遇上难免调侃几句,她薛女侠是不是要去竞选武林盟主了,连云雾山庄的闲事都敢管。 朋友纷纷劝她以自身为重,天塌下来反正有她老子顶着,何必自己去争强夺名。薛文秀听了不乐意与人打了一场,一来二往自然慢了一步,等她进到定县时,城里云雾山庄的暗探又多了一倍,不知为何对于她这样身带武器的更是严加监视。 进城光一上午她就甩掉了三批人马,一群苍蝇似的跟屁虫让她烦躁至极,还不能大打出手直接教训,可谓是把她给烦透了。 难道他们早知道自己要来?起初是有这个想法后来觉得自己想多了,定县本来就是魔教地盘,对于武林人士严加监控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未免太频繁了一点,估计山上近来有大事发生才导致山下戒备森严。 她会来此究其原因,皆是济世堂那场大火,她被派到江南调查,后将结果禀明并奉上唯一证物——后院井水。 那瓶井水经过薛母连日研究,最后终于发现井水中含有天南星的药物是什么,此药名唤神魂醉,它是由七味毒草药炼制而成,其他六味药物不明确,唯有天南星因红天蛾的缘故被人悉知。薛母还说,论起药性神魂醉比不过其他盛名du药,但它独特在一点,单吃药不能够,还需配合着神魂虫才可以让人死的悄无声息。 薛文秀听不明白,对于她来说有仇一般用拳脚功夫解决就行,下药这么下三滥的事情她是不屑干的,如果有人把神魂醉下在井中,不是后面喝过这水的都会有问题吗? 下药之人到底与温世荣有何深仇大恨?灭他满门不够还要让周围人遭殃。想到此她就想起那口井水,如今还在那里不知道会不会被人饮用。 薛母让她勿急:“单独中了神魂醉不会让人死,让人死的是神魂虫。” 神魂醉里有一种独特的香味,这种味道旁人闻不见,只有神魂虫能闻见,这种虫子是特意研发出来配合神魂醉杀人的;害人时需将神魂醉下到人身体里,一时半刻等药性蔓延至全身血液,味道扩散后神魂虫就会闻味而来,它们会悄悄爬上人的身体随意开一个小口,然后吸食干净带du性的人体血液。 所以中了此药者不是被神魂醉给害死的,是被神魂虫给吸干血液而死的。 “那太恐怖了,这等下药害人法死者岂不是死的无知无觉”听完解说薛文秀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手,亏她一路贴身带着这东西回来,要是沾上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结果没想到薛父那边比她还激动,听完就垂泪不已,拍着桌子直叹可恶,可恶啊。 薛文秀问什么可恶,难道父亲知道是何人所谓?薛父气恼答,我怎么不知道,能用神魂醉害人的除了他云雾山庄,天底下还有谁还会研制出这么害人的玩意!一家六口,一个活口都不留啊。 温夜合的事情,薛文秀还没来得及说,现在正想开口,冷不丁薛父因提到云雾山庄怒火攻心,直接晕过去了。 又是一通手忙脚乱,等到歇息下来已是半夜,她正准备睡觉薛母却拦下她说有话讲给她听。 迫不得已薛文秀撑起精神与母亲谈论起来,话中唯一一件最重要事情就是她父亲的身体,因年轻时受过重伤,好不容易救回来却是再也不能动武,自那以后薛父便从江湖隐退了。她的武功是师公三空道人所教,闲暇时得到过父亲指教,这么多年薛父人虽退了,但心还一直飘在江湖,早些年身体有点好转后还曾去处理过一两件棘手事情,直到旧疾复发被母亲骂了一顿才真正收手。 后来她年龄大了,能力也上去了,偶尔有重大事件父亲就会派自己代他出面解决,母亲原本不乐意可见自己也是一心往江湖飞,渐渐便不管了。 今晚母亲一脸严肃前来,她心底能猜的到是何事,果然,薛母一开口便是你能代你父亲再跑一趟么? 薛文秀点头答应,不过她又迟疑的看向母亲,“以前您不是不喜欢我老去管江湖事,说女孩子打打杀杀很危险,待在家里才是正经事?” 闻言薛母摸了摸女儿的头,以前那个雪白团子一样的小女孩如今长的快跟她一样高了,那张前几年还稚气横生的脸现在也显露出几分少女姿色了。岁月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太多,她以前不同意是因为女儿太小她想让女儿多陪陪自己,现在大了应该多飞飞了,不然等以后她老了走不动了,没法护住女儿时,飞不动的鸟只能任人欺负。 薛母抱住薛文秀,“我不同意你就不去了?那以前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我真后悔没有把你绑住锁在屋里,不然现在就可以高高兴兴看着你成亲嫁人,也不必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怕你出事。” “娘!”薛文秀害羞的把头埋入母亲怀里“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陪着爹娘,一辈子守着你们直到你们嫌我烦。” “我现在就嫌你烦了”薛母开玩笑的说说,引起女儿不满后又补救了几句圆回来“不过,此去云雾山必定会有危险,你要多加小心,探查出他们为何杀害温世荣一家的原因即可,其余事情不要多管,有我和你父亲处理便是。” 母女俩说了一会贴心话,最后时间差不多了,薛父那边还没有醒过来她得回去看着。 离开时薛母叹了一口气,薛文秀拉着她的手宽慰的说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调查清楚的,回头等爹醒了你告诉他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呢,不处理好绝不回来见你们二老” “说什么傻话呢,快睡觉去吧”薛母拍了拍她手匆匆而去。 待母亲走后,薛文秀躺在床上,印象中她从未听父亲提起过济世堂,此次事件来的蹊跷,如果与云雾山庄有关那么一定非同小可,近几年魔教兴起伤了不少正派人士。可温世荣不过是江南一小小大夫,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云雾山庄的人大动干戈? 难道云雾山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济世堂熟知?以神魂虫这么隐秘的杀人手法最后还要毁尸灭迹,当中一定有古怪,看来此事并不简单。 那晚她思索到三更天响才睡下,第二天更是一早辞别了母亲,打马朝西而去。 来到定县薛文秀并没有着急上山,她听闻云雾山地形诡异,常年云遮雾绕,轻易上山可能会对自己不利,于是在山下闲逛了五六日,准备充足后才慢慢进山。 这几日她没闲着,既然那些暗探爱跟着她,她也不能辜负了云雾山庄的“好意”趁着夜黑风高就抓了一名落单的,把人拐至城外隐秘处严加审讯。最后暗探招架不住折磨,说出了他是云雾山庄的弟子,这次山庄中大批人马出动是因为十天以前有人擅闯入山最后还给逃了,庄主大怒要求必须把人给抓住,他们才会多人下山搜寻。 “那人呢?”“还没抓到” 十天以前,薛文秀算了算日子不知为何心中有丝奇怪,她提起那名弟子的后劲问:“那人是谁你们知道吗?” 弟子摇头:“只有左护法c岳堂主和卢堂主以及少数部分人见过,他们与那个男人过了几招,说是武功高强,明明被卢堂主打的吐血了最后还能使计逃跑” 薛文秀笑道:“不知道你们怎么抓人,天下男人何其多,每个你们都要抓回云雾山庄审问一番么?”弟子畏惧道:“不是,听说那个男人左脸上有道疤” 这回答一瞬间她想到温夜合,那么巧在小树林里遇见,神神秘秘还不肯告知目的地,带着两个陌生人从江南跑到西边来,明明那时还恨不得一辈子守着那几座墓碑。这一刻,所有的怀疑都有了一个合理解释。 温夜合,你真是好样的。 薛文秀不作他想,第一时间就把温夜合来这的目的与济世堂大火牵扯上了。 这么说来那小子比自己还先知道这事与云雾山庄有关?他是当时唯一的幸存者,大火发生时并不在现场,他是怎么清楚这事与云雾山庄有关的?难道他手中有她并不知道的证据? 想到这个可能,薛文秀恨不得现在立马往温夜合脸上招呼几拳。她大夏天去翻尸体,千里迢迢装了一瓶有问题的井水回去验证得来的结果,最后身边人就有直接证据证明与云雾山庄有关,不拿出来害得她不辞辛苦一趟趟的跑。 温夜合你这臭小子千万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不然本小姐一定不放过你! 薛文秀一拳打在旁边树身上,激得头顶的老树枝颤颤悠悠落下好大一堆树叶。 魔教弟子顿时腿软给跪下了,口中大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他以为这是要杀他了。 薛文秀瞪了他一眼,直接把人打昏后绑在了树上。 既然她已经打草惊蛇,云雾山的地形,状况也已经查探明白,那就不可再拖延了,明日择时即可上山一探究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第二十一章 薛文秀说到做到,第二天果然就上了云雾山。 进山后不久就发现了奇怪地方,阵法倒是好解决不过因雾气围绕的缘故着实把她难了一阵,昨晚抓得是个外门弟子根本接触不到核心问题,所以他知山前有古怪也说不出解决办法来。 一切还得靠她自己解决,不过最后总算还是顺利潜入了山庄内部。 云雾山庄居于云雾山最高处,过后就是悬崖峭壁,正门处守卫人员很少,大概是对山下的机关阵法很有信心。薛文秀左右瞧了一通见无人发现,找了个隐蔽位置翻墙进了里面去。 大概是依高山而住,云雾山庄内部本身不是很气派,砖瓦房年久失修露出一副破败感,并且氤氲气息浓厚让薛文秀很不舒服。 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她悄声潜入了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 翻开云雾山庄的平面图,这是她昨晚依那名弟子口诉后回客栈给画下来的,她现在所在位置是后堂弟子居住处,前面是议事厅,旁边是练武场过后是各大堂主的住处,最后是教主和护法的地方。 她把手放到堂主所在位置,云雾山庄中擅长用毒的是糊涂老人和他夫人无颜女,神魂醉这样的东西听说也只有他能做的出。 “济世堂出事前几日有人曾在庐州见过他二人,没事不好好待在山里跑那里去干嘛?又是死于神魂醉想来想去就他二人嫌疑最大,不如先去他们屋看看?”薛文秀如此想着收好地图,现正值早上最忙时刻,旁边练武场打斗声不断,她运气好一路走过去没有遇上旁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来到了糊涂老人与无颜女的住所。 这堂主的待遇要比弟子待遇好的多,偌大的院子里种植了不少花花草草,翠的嫩,红的艳,颇有点小情小调让人心生欢喜。 薛文秀淡而一笑进了屋中,进门之前她特地吃了一颗解□□丸防范于未然。 传闻糊涂老人善毒,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碰不得的,所以他的屋子还是要多加小心,而屋里的布置跟屋外一样,大红大绿色彩鲜艳,这要不是还有个无颜女在,她恐怕要怀疑一下这糊涂老人性别了。 进了屋里薛文秀首先大致翻了一下,没有什么奇怪处后她才放出了一只红天蛾幼虫,这虫子她不敢多带在别人的地盘万一遗失一只被人看出问题来怎么办,进而她只捉了一只上山。 幼虫在地上停留了一会,接着扭动着身躯往前爬去,薛文秀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她看着幼虫缓慢的爬行,穿越了一切障碍物停在了书架前,在书架前仍不老实,浑身用力似乎想要爬上书架。 难道在书架上?她翻了翻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接着她把幼虫放在书架上,只见幼虫一下钻进了书与书之间的缝隙。 薛文秀来不及找红天蛾钻哪里去了,门外忽然传来了说话声,电光火石间她藏到了旁边衣柜里面。 门外进来的正是糊涂老人和他的夫人无颜女,糊涂老人人如其名,不是糊涂而是真是一位老者,面有白须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看上去可以是当爷爷的人了;而无颜女生的年轻貌美,盈盈水眸,与糊涂老人站一块那真如诗中所写:一树梨花压海棠。 无颜女扶着她的夫君进门,芊芊玉手给那人是又抚背又倒水,然后开口说:“你理她做甚,禾禾那个脾气本来就是不好相处的,庄里除了庄主她给谁好脸色看过。” 明显是糊涂老人有事与人起了争执,落了下风正在发脾气,无颜女作为夫人正在安慰他。 糊涂老人把桌子一拍,“庄主宠着她是庄主的事与我何干,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盛气凌人的模样。什么叫是我功夫不够让人钻空上了山,我在云雾山上几十年,死在我毒下的不下百个,要不是如今山下迷雾厉害那些正道人士早攻上来了。” 无颜女听而笑笑:“是,是,是,你功劳最大,不过禾禾也不是故意的,先提起这茬的是卢堂主,她张嘴咬了一口,你不帮腔也就算了,你偏要跟着去起哄,禾禾岂不是把你也怪进去了。” 糊涂老人胡子一吹:“我也不是故意的,庄主发那么大火,闯山那小子到现在都没抓住,当天在场的只有她和卢岳两位堂主,岳堂主负伤我要是不反驳两句任姓卢的娘们嘴里胡说,最后不得我背黑锅?” 转而又想起其他事,“亏得两月前那事我们还帮她隐瞒,转脸她就不认人了把我卖了,真太不是东西了” “好了好了别说那事了,庄主要是知道可就遭了” 无颜女急急捂上糊涂老人的嘴,刹那脸白,自知说错话的糊涂老人也是心惊,想了想便不再自生闷气。夫妻说了一会话,无颜女走到书架不知要拿什么,结果一个黑色东西掉了下来吓得她当即跳开,仔细一看原来是个虫子。 无颜女最是讨厌这种东西,糊涂老人研究害人东西,从不敢把虫类放进自己的药物中,这次算是捅了篓子,刚才还笑意盈盈的无颜女一下变了脸。 糊涂老人赶紧上前:“夫人怎么了?”当他看见那只虫子时也是脸色一变“我在屋里撒了药粉,这种虫子根本不可能进来” 他再凑近一看是红天蛾幼虫,他的神魂醉中有天南星,这草药极度吸引红天蛾所以他很少在屋里配置,都是要用时才现配,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糊涂老人环视四周,无颜女还在生气,用力一跺脚跑了出去,糊涂老人也不看了立马追了出去,不过他年老体弱步伐慢了些。 躲在衣柜里的薛文秀拍拍胸口,刚才糊涂老人看过来的时候,她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万一被发现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等了一会见没人进来她才小心从里面出来,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不曾想没了糊涂老人和无颜女,她却碰上了更难缠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第二十二章 尖锐的剑尖抵在她的后背,充满杀气的目光直直包围住了薛文秀。 来者是个高手。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使薛文秀感到恐慌,有种寒气从尾椎骨逐渐升到后颈项,她开始有些慌乱,自认在江湖自己也算有名号的高手之一,如今在这里却被人不声不响的用剑给威胁住了。 是谁?云雾山庄的其他堂主还是护法,或者是庄主? 很快薛文秀便冷静下来,她明白她身后的那个人没想杀她,不然早就在暗处出手,何必等到现在。她在等那人的要求,等得有些忖测时她想主动转过身谈,可那人说:“别动” 薛文秀想,原来是个女的。 云雾山庄的女的除开无颜女外,就是卢静c岳知春还有他们那个左护法叫什么来着她给忘了,这人常年不在江湖行走,关于她的信息很少有人知道。 卢静她曾见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女人,长的有几分姿色但行事愚蠢;岳知春就是个杀人木头,要是她,自己根本不会活到现在;那无颜女刚才跑了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剩下的只有 “左护法”薛文秀清清嗓子,“我们谈谈?” 左护法冷冰冰回她:“没什么好谈”薛文秀说:“怎么会没什么好谈,难得有机会见面,如果不聊一聊左护法何必让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左护法用剑戳了她一下,利刃划开了后背的衣物扎进皮肤里,很浅跟被刺猬扎了一下样,“薛小姐不知道话太多会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吗?” 薛文秀老实的摇头,“碰上左护法难免内心雀跃,想不多话都不行” 左护法对于她的话很感兴趣,被人用剑抵着要害还能雀跃,不知她从那里来的这份雀跃。 薛文秀回她:“闻名不如见面,有些话真是说来惭愧,世人都夸我武艺无双,是武林未来的翘楚,不自夸自大的说一句,没遇上左护法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可如今证明我错了”她转过身子,盯着拿剑人的脸,可惜那里只看的清一双明亮的眼眸“江湖之大,左护法这等厉害能人我都不曾请教过,怎么能说是无一双一呢。” 薛文秀把剑往前一扔抽出剑身快攻上前,交错间似电闪雷鸣,平地生风卷起滔天巨浪。薛文秀剑法善柔,快攻不是她的强项,但眼前之人武功在她之上,如果不以快取胜拖的越久她的处境越危险,所以她抛开平常所练柔心十三式,换成了空空谷另一快剑法。 横来压制,上下取命,薛文秀的手快的让人看不清,只有一柄亮色的剑像阳光一下一下刺着人眼球。 那头的对手也不甘示弱,完美防备,抵抗的游刃有余。 江湖之大,卧虎藏龙,在遇见温夜合之前她曾认为自己迟早有一天会问鼎武林第一,可接二连三的高手横出让她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自己的武艺到达了一个顶峰之后便难以再突破,结果是眼界太小,山外有天。 她在到达一个顶点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井底,每日守着那一亩三寸地去挑战,重复的练习相同的套路,对手的招式她烂熟于心,可那有何用呢?打倒一个熟悉的人十次,不及被一个陌生人打败而来的经验多。 对于云雾山庄她不陌生,但对于这个神鬼莫测的左护法她是陌生到不能再陌生。 左护法的招式干净而简练,每一招都隐藏陷阱不做无用动作,稍不注意就会陷入里面形成困局;她抓住一个空隙挑断了左护法一缕头发,下一秒左护法直接在她肩上开了道口子。 随后左护法凌空后翻身稳当落在薛文秀前面,右手长剑直指面门,封闭了她想声东击西逃跑的道路。 动作快到她好像早已料到被她刺中的薛文秀下一步会干什么。 接着忽然涌来许多云雾山庄弟子,他们是听见打斗而来,瞧见左护法正指着一个陌生人,他们惊慌失措,再次有人偷上山庄被左护法逮了个正着,简直是吾命休矣。 他们害怕惩罚,于是一个个冲向前去,想要将功补过先一步制服薛文秀。 一拥而上的蚂蚁来再多薛大小姐也是不怕的,她的剑飞快刺穿每个上来送死的人,云雾山庄弟子见势不妙故而转换方式,齐齐将薛文秀围困在中央,数十长剑出动想将她刺个千穿百恐;薛文秀一跃而起跳了出去踩在那十来人的剑上,狠狠瞪了左护法一眼,接着持剑者将她重重抛起,她本想趁这一刻离开,不料左护法再度一剑断了她的去路。 离开不成反从高空中落了下来,众弟子趁机又围了上去,他们这边死伤无数,这人更不可轻易被放过了。 一个乌龙绞柱薛文秀从地上翻身而起顺势右手朝前一挥,杀了几个跑在前面的弟子。此时她鲜血染灰,左肩流血不止,脸上更有刚才跌落时的擦伤,她人看着式微但在这样的情况还能一剑斩杀两三人,数量上再具优势的山庄弟子也忍不住因害怕而生了后退的心。 “怎么?不敢来了?”她冷笑一声,目光跃过重重人群看向那个蒙着面纱的人,“既然小的不敢来,那老大是不是要领头做个榜样?” 一跃而起,足尖轻点过几人肩膀,薛文秀飘飘扬扬眨眼间就来到左护法跟前,既然她跑不掉那就是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因为内力有所受伤,她的快剑暂时是使不出来了,换回了自己最熟悉的柔而刚强的剑势。薛文秀很适合这样的招式,纤姿细腰曼妙美丽,上是玫瑰刺人,下有柳枝拂水,无论上下防备攻击皆是森严让左护法一时找不到可攻地方。 可能是薛文秀的剑势温柔了起来,左护法的节奏开始跟着她慢了下来,本来她准备抓住薛文秀受伤的地方下手,不料那人突然快速侧身躲了过去;左护法扑空后感觉身后白光一闪,随即后脑勺处有一阵冰凉触感。 下意识就往前扑到在地,只听半空一阵怒吼:“左护法小心!” 接着又有两个人出现小院里,面容让她有点眼熟,薛文秀向来者方向扫去,糊涂老人和无颜女不知何时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小院里。 “看来云雾山庄也不是铁板一块,总是有为自己打算的人。” 不过刚来挑战她的这两人,一个趾高气昂,一个手指畸形,想了想她出口叫道:“卢静,岳之春?”能让她眼熟的云雾山庄里的人除了那边两个,剩下的只有在江湖行走过的卢岳两位堂主了。 而手指畸形的那位当然是岳知春,生为女儿为了效忠左护法禾禾她卸下红装做男子,不想却一朝被个陌生人给废了武功。近几日沉浸在痛不欲生当中今日又被庄主责罚,在去领罚途中忽闻有人闯入了山庄,她以为是那天那人特意前来报仇,发现不是后又看见新来的这个居然差点在她眼前伤了左护法!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憎恨的看着薛文秀,“废话少说,拿命来!” 上前就是一招蛟龙出海,岳知春不擅长武器只能近距离搏斗,她有一门最为厉害的鹰抓功,据传世上万物只要被她那两指扣住后都不可能挣脱开。 可如今 薛文秀略略扫过她的两手,手指软弱无力那里还有什么鹰抓功可用。 拳头一直在薛文秀面门前扫过,耳旁是飒飒风声,抓住机会卢静也趁机加了进来,二对一三人勉强打了个平手;虽说两位堂主各为其主再是不合,如此时刻却默契十足,你上我下,你左我右之势竟把当中薛文秀的退路断了个干净。 卢静身体下蹲前倾一剑扫过薛文秀下方,促使她起跳后岳知春在上面以拳风正面扫荡,避开了下方的攻击来不及喘气上面也是阵阵杀机。薛文秀头堪堪后仰,岳知春的拳头擦着她的鼻尖飞了过去,想来这一回避的是险之又险。 落地后的后退了几步,薛文秀看着强强联合的卢岳二人眉头紧皱,“再是硬拼肯定不行,以她现在的状况是无法打赢他们二人的,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相比与卢静的完好,岳知春有个极大的漏洞呈现在眼前——她的手受伤了。会不会是十天前给造成的伤害?如果是刚才她如此蛮力想要杀了她,现在停下来双手肯定疼得不行。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手指头都废了别说一百天,两百天都见不得好。 眼珠子一转,薛文秀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岳知春,特别是她那双手,冷漠注视着的同时提剑就朝下砍去。 岳知春快速收势把手一藏,觉得不对劲又立马找回主动权朝薛文秀攻去,那边卢静也跟上来,可惜这次薛小姐眼中认定了目标,轻易不得改变任她在那边拉拢视线,薛小姐就是一心一意对着岳知春下手。 刚开始岳知春还能反抗,中间被抓到了一次节奏就彻底乱了,她一乱卢静也跟着混乱,不出一刻就被打出了战局。 剩下一个的岳知春自然好对付,不似先前那么慌张,薛文秀像逗猫捉老鼠一样耍着岳知春,等着最后给她致命一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第二十三章 “岳堂主,退下” 岳知春犹是不甘心,抹了一把嘴角血迹,右手软弱无力手腕处更是隐隐作痛抬不起来,十天前她被人毁了一双手后没有得到足够的喘息时间,现在这双手面临残废。 她是个要强的,从之前掰断手指时的不吭一声可以看出来,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耍着玩简直是奇耻大辱,谁的话她都不可能听进去。 岳知春冲上去龙腾虎跃的一脚踹向对手,落空后她立马回身用上半身力量绞柱敌人的脖子,她的两只手不能用还有胳膊肘可以合作。 紧缠着薛文秀的呼吸道像是蟒蛇杀人般的力道,想让她窒息而死。 可惜还是天真了,就算她已经成功绞柱了敌人的上半身不能动,但她忘了自己是有缺点的—— 那双残废了的手。 岳知春的双手完全暴露在薛文秀眼前,挣脱不开身上人束缚,可以直接拿她的手开刀,抓住其中一只朝下一撅等待那人瞬间僵硬的时刻,把住机会再顺势把人往地上摔去。 其实刚才对阵她不是为报复才戏耍着岳知春玩,主要原因在于内力需要时间恢复,如果卢静一出局她再胜了岳知春,那一旁观战的糊涂老人和无颜女势必要来帮忙。他们二人不同于在场其他人,糊涂老人浑身是毒,能力可见一般,她已身负有伤防不胜防,一朝出错面临的就是阶下囚的局面。 所以她不得不故意拖延时间拿着岳知春来玩,给她自己争取时间也给另外两人一个不需要上场的借口。 薛文秀捡起被自己扔掉的长剑,这时内力比不多恢复了五六成,这么长时间的打斗估计已经惊动全庄上下,今日出她是出不去了。 怎么办? 环顾四周叫的上名号的人物都已经来了,除了庄主和右护法,看来他们是有信心自己不出面底下这群人照样能把擅闯者给拿下了。 岳知春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像个小老头似的还想上来抓住她,真是难为一片赤胆忠心,这么卖命,难道抓住她能升官发财? 搞不懂其人在想什么,但薛文秀不是具有同情心的人,在她的立场岳知春是敌人,对待敌人肯定不能仁慈便是。 她举剑就挥,银光一闪听得“铮”一声响,想来那位左护法终是忍不住,上来替下属挡了一剑。 “岳堂主,退下” 左护法的面纱摇摇晃晃,经过这么猛烈的动作后脑勺的绳索断的干净利落,只一下风吹就掉落在地,露出一张看起来与薛文秀差不多年纪的脸。 真是碧玉年华花都羡,拥有那等清亮眼神的人果不其然也是个如玉之色。 “左护法如此美貌何必遮遮掩掩,对上敌人不用出手,方是一笑便不战而胜了”薛文秀口赞欣赏,左护法也不落后:“比不得薛小姐的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连我等女人看了都生怜香惜玉之情。” 薛文秀作惊讶状:“哦?这么说左护法是想放过我咯?” 左护法一怔哈哈大笑,“薛小姐真是个妙人,这能不能走我可说了不算,不过薛小姐愿意留下来做客的话,我倒是还能说上几分好话” 提议被拒绝掉,薛文秀嘴巴一撇,“做客就不必了,我不喜欢你们山里这股阴森氛围,唉,看来怜香惜玉也只是空话罢了” 说完她剑势压顶朝前而去,要是有懂行之人肯定能看出她使得正是柔心十三式。 柔心十三式,共有十三招式:第一式名为“白霜铺地”由下而上的攻击方式,意在打乱敌人自身原有节奏,使其未慌先乱;再来第五式“百转千回”时快时慢的出剑,如人心思迂回曲折使敌人猜不到下一招的出处,增加恐慌;最后第十式“齐烟九点”专攻上半身人体头部九大死穴处,击中一处就是多一分的胜算。 柔心十三先柔而后刚,女性使起来身姿妙曼,婉若游龙十分好看。如果对手是男人的话,那此时的胜算应该还能再加上一分。 左护法抵抗的吃力,又一擦身而过侧头挡住了袭来的长剑,空有喘气时刻说笑道:“薛小姐果真妙的很,看起来柔弱无骨,可稍不注意恐怕就要成为你的剑下亡魂了” “那里那里”薛文秀撤手移往耳门穴所在“护法不是全挡住了么” 一来一往两人谁也没从对方手中讨到好处,都有受伤,上一秒在对方手里吃了亏下一秒必当还回来,久而久之围观众人竟是有些疲惫之意,打的太慢总不能分胜负的决斗在旁人眼里是无趣的。 不仅旁人会疲劳,像薛文秀这样强撑的人更是疲劳的快,她隐隐已有握不住剑的预感,柔心十三式太消耗内力刚恢复的六成功力因没有干掉敌人,现在所剩无几。 招式转换间转差点就被敌人给再捅一剑的薛文秀面上仍不露声色,怡然自得回敬了对方一手。 “左护法好功夫” “承让承让”禾禾已经看出薛文秀的外强中干准备一举将其拿下,不料忽然破空一阵风声,揣揣如龙卷,她下意识就被吸引了过去。 “——温夜合!” 薛文秀比她还先出声,只见远处两个模糊人影飞跃在屋顶,越来越近,待近到他们所处院落时,无不有人抬头观察。 一黑一白两个男人,黑的正是温夜合,其余也有人认出是那天的闯入者。 余下弟子叫到白衣人:“庄主!” 呵!温夜合居然与云雾山庄的庄主对上了?真是艺高人胆大,那小子每次出现都会叫人出其不意。 当温夜合看见薛文秀时他也怔了一下,不过等到他不经意瞟到禾禾时,那股怔意顿成了痴意。 日思夜想c魂牵梦绕的一张脸此刻活生生出现在了眼前,那刻好比天崩地裂的动静,他站在黑暗里头顶忽来一束美轮美奂,流光溢彩的光芒,照在人身痛得只叫人想立刻死去再也不活了。 庄主注意到他的分神,错手化了温夜合一掌,接着双手反推顺手把他那一掌的力回敬给了本人。 温夜合傻了,遇上这样的变故毫无反应,就像阿大说的平日瞧着厉害,犯傻就容易送命,幸得房顶不高摔下来不会残疾,温夜合吐了一口血还是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 底下弟子大部分都是十天前遇到过温夜合的,说来也巧,那天是他们当班今天又是,不知是不是与这煞星犯冲,刚被庄主处罚转头又遇上了。 几名按耐不住心情的弟子冲上想要拿下他,反被他给一一打了出去,那人站起来慢吞吞的一步步朝前走着,他的对手明明在身后,可他人却执迷前行。 薛文秀以为是冲她来的,断掉禾禾的攻击就朝夜合跑过去,未近身便问:“你还好吧?” 温夜合直接走掉了,态度之恶劣仿佛没看见这个人般。 “温夜合,你是不是傻了?”薛文秀怒气冲冲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想拦下他的步伐,可那人直接打掉她的手非常不耐烦的让她滚开。 那一段距离很短可在温夜合眼里漫长到比天梯还遥不可及,他走的慢而稳重,怕一步踩不实就掉下去醒过来,然后再也不能梦见如此真实的场景。 伸出手,他离他的梦越来越近 “小心!” 关键时刻身后传来急呵,他尚未反应就听“啊”的一声,接着便是重物落地声,眼前梦中才能相见的女人这时直接拿剑抵住了他的咽喉。 禾禾大声道:“庄主,这二人应当如何处置?” 不对!她应该叫我的名字问我好不好才是。 温夜合震惊的看着漠视他存在的女人,她的眼里没有关心没有着急,明明他受伤了,为什么她不会着急? 云雾山庄庄主白如尘看着倒在地上的薛文秀与已经被威胁住的温夜合,“就地解决吧,别扰了庄里清静。” “是!” 有领命的弟子前来接过温夜合,他不从与那名弟子走,眼睛死死盯着禾禾,脚下不动半分。 禾禾说:“他武功高强不是你能控制的,我来吧”白如尘拦下她:“让糊涂老人去吧,他的毒比刀省事” 禾禾点头同意:“也是,这小子不是个惜命的,三番两次上山挑衅,用点毒临死前让他痛苦一番也算为岳堂主出口气了” 糊涂老人与无颜女拱手领命,待他二人想带走温夜合,不想他竟然又动了起来,直接抓住无颜女的手将她打了出去,糊涂老人大惊一时顾不上别的赶忙去看爱妻伤势如何。 温夜合跳出包围抓住那个扛着薛文秀的弟子把人救了过来,刚走不远的白如尘见事有变连忙飞来拦住二人,迎面一掌两人再次对上。 温夜合单手抱着薛文秀,一手与白如尘暗中较量,两人体内功力相似脉络走向更是如出一辙,温夜合惊奇的望向白如尘的脸,那人倒显得平静,不似在乎模样。 “《九死心法》与云雾山庄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何他们庄主与我功法相同却不惊讶?难道他知道什么?” 心中有了怀疑就忍不住试探,温夜合调整自己状态,可见怀里半死不活的薛文秀,他知此时耽误不得,再有疑问只能先行按压,云雾山庄他是一定会再来的。 使劲一出内力源源不断涌上手心,温夜合震开白如尘的身体,趁着混乱时机跑了,留下一群弟子面面相俱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之事老规矩处理,下去领罚吧”白如尘看了一眼温夜合逃跑方向淡淡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第二十四章 温夜合先前一直守在云雾山周围没走远,好巧没几天看见薛文秀神神秘秘的进山去了,他内心疑惑顺道跟了进去,见薛文秀孰知奇门遁甲术大是兴奋,一路悄悄尾随直到进了山庄内部才各走各的。 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那位左护法,十天前一面让他寤寐思服,难得进了山庄内部他一定要弄清那人的真面目。抱着这个念头他在里面转悠来去,结果撞到了庄主白如尘手里,以至后来大打出手震动全庄上下,薛文秀为他挡了一掌,他不可做无义之人眼见她死去,所以再有天大的疑惑也只能按压先行带她下山治疗。 起初那人还有点神智,指挥他如何破解那个时间阵法,后面耗费心神过多终是昏死过去。 温夜合把人横抱在怀护住心脉,让其能多撑一点时间,可来到定县城门瞧着守城士兵严阵以待的阵势,他头也不回往反方向走,在城外寻了一处离河近的山洞栖身。 城是进不去了,出了这么大事情作为云雾山庄附属的定县城里肯定埋伏了一堆人等得他们自投罗网,他不能带着薛文秀去冒险。 席地而坐温夜合默默说了声抱歉后便拉下薛文秀的衣领,她是肩膀处挨了白如尘一掌,雪白肌肤上留有一个血红五指印而皮肤运气好,没有破损伤口。双手抵上后背气运丹田内再呼于手掌之中,一股热浪似的气流涌进薛文秀身体,先前她且昏着不知今夕何夕待人有好转神思回身后,便如雨中浮萍起伏跌宕,恍然间有人在推着她前行,身后那股力量温柔而又小心渐渐平复下了她的狂躁不安。 一个时辰后,温夜合收手敛气,他的手轻轻触碰掌印所在处,感觉一阵滚烫,过了这么久仍然烫如滚油,其威力相似到让他不由想到多年前的事情,那个人的掌力也是如此,更为恐怖的时候能一掌将人身体击穿。 繁杂的思绪被一声轻哼给惊醒,回神顺手接住往他怀里倒来的薛文秀,原本就敞开的衣领经这动作更是滑落一大片,其中景色香艳吓得温夜合把人往地上丢去。 薛文秀哼哼两声,转而醒来。迷糊之间她感觉到了有人在为她疗伤,原是昏昏沉沉不愿醒来可不知为何身体猛然一震,只好迷瞪醒来问是谁。 温夜合赶紧把她衣服拉好将人扶靠在墙边坐下,可惜有气无力还得暂时倚靠着自己身体才不至于倒下。 温夜合说:“薛小姐我们现在下山了” 薛文秀一听这声音,糊涂的脑袋里霎时想起在山庄里的那一幕:这傻小子居然敢当那么多人面前给本小姐难堪,简直太可恶了! 奋力抬起自己的手,薛文秀用劲的揪住温夜合的领子,死死将他的脸拉到与自己视线齐平处,光是这点动作用尽了全身力气,等那人出现在眼里时薛文秀说一字都很辛苦,“混蛋,你你”剩下的话喘了好大气都没有顺利说出来,温夜合作贼心虚以为她指的是脱她衣服的事情,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故意脱你衣服的,情况特殊没有办法,我不知道白如尘的一掌有没有皮外伤所以才会脱衣确认。” 好不容易把气捋顺要说话了,结果突来的信息让薛文秀一下如鲠在喉,不知所以。 “你脱我衣服了?” “对对不起”心虚的人音量渐小,不过又觉得不对劲,见薛文秀惊讶语气顿感不妙,如果她不是说这事的话那他真是不打自招了,明明天知地知只有他知,这下正主知道了。 说来奇怪,他是好心所为不知为何却抱有深深歉意,可能当时正主是在昏迷当中吧实乃有占便宜嫌疑。 薛文秀一口气没提上来,刚说了一个“我”字后就晕过去了,温夜合探了探她的脉搏,见之无异象猜测可能是一时情绪失控缘故导致,心想只要今夜能挺过去,薛小姐理应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 漫长的黑夜就在他的期盼中如约而至,前半夜他独自出去探了探周边情况,没见有人搜查又在河中捕了两条小鱼充做晚餐。薛文秀一直未醒本来有一条鱼儿是给她的后来也不了了之。结果到了后半夜原一切安好的薛文秀忽然发起高烧,荒郊野外没有御寒的东西,温夜合增加了柴火数量也抵不住那人一直叫冷c冷c好冷的声音。 “真是奇怪了,没有外伤感染,这天也不是大冷天怎么会发起高烧来?” 温夜合当然不知道即使没有外伤与天气缘故也会发烧,这个发烧不是病理因素是人的心理在作怪;今天一天薛文秀的经历是从生到死最后受的那一掌简直去了半条命,又一路匆匆下山躲于野外,中途没有一点露怯模样临危不惧是让人称赞;可她也才十七年龄青衫湿透兼之死亡逼近,这样落拓场景她薛小姐何曾受过? 待到风平浪静那些被死命隐藏的情绪就慢慢溢了出来,爬满浑身的细胞,在每一条血管里散发劫后余生的庆幸,身体觉得安全了心理就要跑出来作怪了。 于是薛文秀毫不意外的倒下了,烧的昏天黑地,不省人事。 “热好渴爹,娘” 她在梦里不停呼喊亲人的名字,嫌热要喝水他可以解决,但要爹要娘温夜合就拿其无办法了,他总不能变一个爹娘出来给她吧。 “爹娘” 孱弱的声音还在继续,那头人越来越迷糊,要说发烧肯定要吃药,可大夫在城里城门口进不去,而且现在就算进去也找不到大夫了,毕竟夜半人都是要休息的。 他只能给她一遍一遍检查是不是白如尘那一掌的缘故,发现不是后又去检查她身体其他处有没有伤口,幸而全身无外伤。他只得给她输送内力保持精神,突然薛文秀抓住了他的手,“好凉” 温夜合预备抽回来,那人又说“好舒服”然后静静把脸靠了上去,他像个木头一动不敢动,贴着那如火烧的脸蛋手里的触感却嫩豆腐般轻盈爽滑。薛文秀的体热不一会儿把温夜合的手给捂热了,她嫌弃的扔开迷迷糊糊又去找其他凉快东西,摸到温夜合的脸冰冰凉凉很是符合要求就贴着往上移动。 温夜合握住双肩使劲想要推开她,可怕再把人扔地上去动作间不自觉带了些小心意味,有生以来第二次与一个女性这么亲密,而且第一次也是葬送在这人手里,他整个显得慌乱无比,幸好荒郊野外无人经过,不然他真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是非。 薛文秀身受重伤又发高烧,浑身软绵绵的无从抵抗,温夜合可以轻而易举将她制服,只是碍于是恩人又是病人的身份才不敢粗鲁对待。 两人纠缠了好些时候,才在薛文秀的放弃下结束对抗,温夜合赶紧把人放平在地跑到山洞门口吹吹凉风,等到惊慌失措的神经得到平复才进了里去。 要不是欠了一个救命之恩其实他更想一走了之,进去前他望向洞外远方,他张了张嘴无声的念出了一个名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第二十五章 到底还是遭了罪,薛文秀醒来后觉浑身不适,不是高烧过后的虚弱无力,她原地盘腿想要气运周身,回转一周天来消除体内滞怠感,奈何无论如何驱使丹田内力都毫无反应,里面空空如也,竟半点内力也无。 “这是怎么回事?” 昨日疗伤温夜合并未发觉她身有异象以为不过是受了严重内伤,想着白如尘武功路数与自己相似便用自己的方法给疗了内伤,明明当时无异怎么过后却内力全无? 场面陷入沉思,两人都猜不出其中那里出了问题,是白如尘打伤所致,还是温夜合疗伤出了岔子?一切全然无解。 薛文秀不甘再三强行催动内力,她性子要强,要是没了武功不若去死好。强行击化的结果就是口吐鲜血,温夜合想要扶她起来被她一把挥开,“怎会如此!”悲愤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当真是运不出半点气。 生死都熬过来了,结果人成了废物,如是这样结果一开始就死在云雾山庄倒是好的了,至少她还能留个好名声! 不忍心看她自暴自弃,温夜合想去安慰一两句,那人不听快步跑出山洞,他紧追上去,这人眼下情绪不稳定要是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的话就糟了。 追人追到河边,清澈见底的河水缓缓流淌,早起的鸟儿在唱歌,鲜花伴随绿草随风摇曳,风景如画,就连他们二人突兀的闯入都没有惊扰这片土地的生灵。 薛文秀狂奔到河,埋头对着河水看着自己的脸,还是那张陪伴了自己十七年的脸,可现在这张脸上并无以往的张扬和傲气,只有满满的无能二字。 泪水模糊了双眼又使劲被她本人给憋了回去,她恐惧的拍散水面倒影,那种无能到只会哭的人不会是她薛文秀。 温夜合未来得阻止只见薛文秀又冲到一颗大树跟前,抬手就是一掌拍向树身,树身纹丝不动她则继续发狂似的发泄自己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不是” 娇嫩的皮肤给粗糙的树身划伤,温夜合看不下去强制将她带离了那个位置,她转而愤怒的对温夜合动手,嘴里叫嚷着让他滚开,自己不需要他同情,她的愤怒发泄到了他的身上,下手毫不留情,一不小心就在温夜合脸上再度留下一个小口子。 不过温夜合也由着她闹,想等到她闹得累自然会停下。 “你闹够了吗?”温夜合淡淡问:“如果没有能不能等我吃完饭来再继续?” 昨晚一条鱼根本不够吃,今早她醒来发现没了内力就开始闹腾,折腾了一上午他肚里空空实在很难受。 薛文秀泪眼朦胧:“不能!” “但是我饿” “忍着!” 说到饿薛文秀也感觉肚里空空,她昨天就没吃任何东西,今早再来了一出闹剧更是把她全身折腾到没力气,她一抹眼角抬腿就走,见温夜合还傻愣愣站在原地不动,口气不好的冲他喊道:“你不是肚子饿,还不走?” 以为她是要进城,温夜合简短的把情况说了一遍,薛文秀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我当然知道进不了城,我这样子进城不是找死吗,我们往回头走等我治好了伤再杀回来。” 他追问:“去哪里治?” 去哪里治? 这个问题倒是提醒薛文秀了,出来这么久不知道父亲身子好些了没有,她要是这个样子回去,如果父亲依旧病怏怏的再见她一出事,恐怕拼了老命也得上云雾山庄讨个公道。她不能回家去让父母担心,只能先行瞒着等找到解决办法再说也不迟。 要说世上除了家还能有什么地方让她安心的话,那就是她师公三空道人的空空谷了,那里犹如世外仙境,师公本人也是博学多才的高人,对于她这样的情况应该会有所耳闻。 “空空谷是哪里?” 那里是何地温夜合不太清楚,不过眼下他不太想离开定县,因为一旦离开感觉离真相就又远了距离,那名与秀娘一模一样的女子,白如尘的武功,以及云雾山庄为何知道《九死心法》的存在,这一切的一切还等着他去寻找真相。 济世堂大伙死的不明不白,秀娘他们何其无辜,早一日得到真相就能早一日让他们瞑目。 薛文秀看着没跟上来仍在原地想事情的某人,“如果不是你大意,我才不会挨这一掌,温夜合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哦” 到底还是跟着走,原本他是有些纠结,不过想想人好歹救了他,如果无情无义放任她一个人上路说不定半道上会遇到什么事情,他打算先把人送去所谓的空空谷后再回来处理自己的事情。 空空谷在定县东南方向,出了定县范围脚程快一些不过日便到,薛文秀的坐骑困在了定县城里取不出来,他们身上的银子也不够再买匹马,于是乎两人只能步行。 一路上两人性格天差地别,薛文秀容貌美丽,性格张扬,路上凡事要讲个舒服,没钱买马走路算是要她命了,所以在住宿上她变得格外挑剔起来,一定要住好的,没有另可不住都不愿意将就。 温夜合是个随意怎样都可以的人,他吃过不少苦,对于他来说生活就是有能吃的,能喝的,能住的都是好的,挑剔这个词从来不敢想过。这次遇到薛文秀算是开眼了,首先薛小姐就拿他的穿着打扮给做起了文章,硬是逼他换了一身合眼的新衣裳;再来赶路不肯吃干粮要进饭馆□□致的米饭;晚上睡觉住宿挑地方更是厉害了,在街上转了几家客栈都不满意,嘴里还叨叨不满。 “真是的,怎么连一个好一点的酒楼都没有” 温夜合看了眼身后客栈,瞧着薛文秀还准备拉他再走几圈,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如果真要住好的,可能明天我们就吃不上饭了” 他口袋里的银两已经不多,买衣裳和吃饭花去了不少,如果在住宿上多多挑剔的话,那明天肯定是要饿肚子的,他是不怕就怕薛文秀受不住。 听到银两不够薛文秀反应倒是平常,“还剩多少?” “五两” “节约用还能过七天,但要住客栈就不行” “并且接下来七天吃饭也不可能跟这两日一样大鱼大肉,可能要委屈你吃点干粮了” 唉? 薛文秀瞪大眼睛,不能买马就算了,连吃饭住宿也要省到这种地步? “我们用不到七天吧,空空谷不过几日路程” 温夜合想了想说:“你说的几日应该是骑马吧,从定县到随州步行是十天,还不包括像我们这般在路上耽误” 出门她一向是骑马而行,依她的想法不过日就要到的地方,那路上的吃喝住肯定不能马虎,结果忘了她的日能到是基于四条腿的马在跑,不是自身两条腿走。 听到还有七天路程的薛文秀实在傻眼,一口气憋在心里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同意温夜合的话委屈一下自己。 由此薛大小姐开始体会了她人生第一次节衣缩食的日子。 客栈是住不得了,并且剩下日子银两的使用一切还要听从有丰富露宿经验的温夜合指挥,因为比起饿肚子不能吃饭,住宿差一点就差吧,江湖人是不拘小节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第二十六章 节衣缩食的日子开始了就不能轻易结束,如果想快点只能盼着早点走到空空谷,可薛文秀没了内力保护体力消耗的更快些,每日走不到半个时辰就喊腿疼要歇息,歇息就要吃东西。 是消耗的快补充也要快,可惜光补充肚子了,口袋里却是越来越瘦。 起初他们还有馒头配咸菜,后来就光有馒头不给咸菜了。 瞧着温夜合吃得起劲的模样,薛文秀愤愤吞下手里最后一块馒头,双眼冒火说道:“我不要再吃馒头了!” 温夜合递给他一块干饼,饼身脆得厉害拿出来就有不少残渣往地上掉。 薛文秀脑袋一扭,“不吃!” “那就没有了” 薛文秀气愤,前天好歹还有咸菜呢昨天今天就剩馒头了,银子是不够可她也没再随意铺张浪费了啊,生活水平不能跟着降得如此迅速吧。 “温夜合你给我个合理解释,你把钱用到那里去了!” 木愣愣的看着大发雷霆的某人,他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缓了缓等嘴巴彻底没有东西后再站起来与那人面对面解释道:“薛小姐,正常人赶路每天吃三顿,你每天吃五顿还只走半天路,本来七天的路程走四天还剩三天,结果我们走四天还剩五天,银子说它实在坚持不住要先一步离我们而去我也没办法。” 说起来他也是无奈,他从未跟世家小姐打过交道,原以为江湖闯荡的女子要比不出闺门好相处,结果薛文秀改变了他的认知,江湖女子娇滴滴起来同样不输名门闺秀。 看着清瘦的身材,谁知道吃起东西来食量不比男人小。 剩下几天的路还不知道怎么走,没银子他是无所谓可薛文秀是一天不吃饭那就走不动道的人。 薛文秀摸了摸自己肚子她是觉得自己这几天吃得有点多,好像内力化成了饭量,走不了多久肚子就开始闹腾,一闹腾她就没心思赶路要吃东西填饱肚子。 馒头配咸菜已经是她对生活的最低要求了,结果没了收入来源,这点要求都能被再而降低。 听着温夜合平静的解释,俏脸一红,紧接着又娇蛮的抬起头。 薛小姐的人生里是没有我错了这三个字的,即使落魄如此好面子依旧是她的本能。 薛文秀双手抱胸做出一副“我不管”的模样,“反正钱在你身上你理财,你没处理好突发事件是你的责任,接下来几天不可以让我连馒头都没得吃” 她还知道再如此下去是连馒头也吃不上的。 温夜合无语看她半响: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动了动嘴无话可说的认命了。 下午温夜合为了接下来几天能给某人正常三顿饭吃,不得不暂缓路程。 他跑去城中每一处招工地点准备找份临工挣点盘缠,这次他学乖了先用头发把左脸给遮住了让疤痕看起来不那么明显,可结果仍不如人意。 没有老板想要收留一个短工,除非他能长期工作。 顶着烈日跑来跑去什么收获也无,温夜合闷闷的走到阴凉处歇息,街上人头攒动不知是那里有热闹可看都一个劲往相同方向而去。 他无心热闹只得坐在路边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清清凉凉的东西,温夜合拿手里见是一块沾了水的手帕,旁边有人说道:“擦一下吧,我看你累的够呛的” ——是薛文秀。 她怎么来? 温夜合十分好奇,因为想着已过了五六日云雾山庄的人没有追上来的迹象,所以他放松警惕一心在找工作上,没想到身后居然有人在跟着自己。 “你警惕性够差的,我内力都没了你居然没发现我跟踪你”薛文秀挨身边坐下“大太阳的你干嘛那么拼,饿一两顿又不会死” 她是在说她自己,看着在太阳底下为了自己几处碰壁的某人,她的良心难得有一点愧疚,所以才能说出此话。 可温夜合不这么想: 你不会死,但我可能被你烦死。 话到嘴边转了一圈终是没敢说出口,温夜合把手帕递过去,“你自己拿着吧,洗起来挺麻烦的不要弄脏了” 薛文秀眼睛一瞪,“我愿意给你用你就用,怕什么脏不脏啊” 强制性给温夜合擦去脸上汗水,拿回手帕时完全没有嫌弃的心里,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洁癖似乎在渐渐消失。 温夜合疑惑的看着那条被薛文秀拽手里的帕子,等休息够了他预备再去街上转转,薛文秀将他拉住不让他去找工作,说前面好像有热闹要他陪着过去瞧一瞧。 本不想凑热闹但抵不过薛文秀的纠缠,两人向人群跑去。 到了地方铜墙铁壁似的肉墙薛文秀挤不进去,温夜合不愿意去感受拥挤,他俩就在最后面垫着脚蹦着往前面看。 大伙看的好像是一张告示,薛文秀把目光汇聚到告示上,只见上面写着: “比武赢者奖金五百两汉河帮” 薛文秀大喜,赢了就有五百两?那他们两个后面的生活费不用愁了。 她让温夜合去参加这个比赛把奖金赢回来,温夜合怀疑的看了一眼,“汉河帮?听起来好像不好惹” 可哪管他好惹不好惹,被银子折磨了好几天的薛文秀此时已经丧失理智,要不是自己没了内力不能打她就先上了,现在有个轻松赚钱的机会在眼前怎能轻易放过? 温夜合的武功她是清楚的,汉河帮不过内省小帮派,里面肯定不会有绝世高手候着,这五百两奖金注定是他们的囊中物。 拉着温夜合就往报名处去,那里登记的汉河帮人看见温夜合脸上有伤还不给他报名,最后是他们管事出来才得以顺利给处理了。 比赛日子在第二天早上,想着明天就会有五百两进账的两人花光了身上最后一点钱。 早上风高气爽打起架也不会累的浑身是汗,不得不说汉河帮在江湖排不上号,可在这小县城里是一呼百应的存在啊。 光围观人就大有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把整条大街给围的水泄不通。 二人到时比武正好开始,温夜合排在十五位,比赛先由他们参赛者内斗,最后胜出的那位与汉河帮帮主决斗,直到这场胜出后才是最终胜利者。 这样看来五百两也不是很好拿,排位越是靠后的人越有把握赢,人总有疲劳时刻前面胜利了也抵不过人海战术,况且那位帮主不知武功如何,坐到一帮之主的人总是有点能力的,即便前面全胜了最后那场也是够呛。 薛文秀数了数周围排队的,差不多三十来个人,心上一计对温夜合指点道:“上去后别废话先来个下马威,把前面的镇住了容易给后面的人施加心里压力,说不定逃几个也有可能,那时还可以给你节约点体力” 正嘀咕着台上让夜合上去,薛文秀放开他让他记住自己的话,而她则混到人群里造势去了。 没上台之前他以为能来的大多是武功不错的人,可过了三四人后发觉这些人武功平平,不堪一击。底下薛文秀添油加醋跟人吹他武功厉害,围观群众一看这人上来就连胜四人,如此磅礴气势也就有几分相信薛文秀的话,跟着便忍不住喝起彩来,看到温夜合再快速扳倒一人后,围观者的呼声是越来越高。 连汉河帮的人都在交头接耳这人是谁。 帮主许云负手而立,管家在一旁与他汇报:“昨日登记信息时老吴是依外形来判断的,那些不顶用都排在前面好让他们早点下场,这小子其貌不扬没以为是个有两手的” 管家看着台上呼声响亮的温夜合,特别是左脸那条丑陋疤痕,让他越看越是碍眼,恨不得一脚将其踢下台去。 许云拦住管家冒失,“看看再说” 管家心有想法碍于帮主威严还是闭上了嘴,他只能寄期待于排最后那几位公子能给点力把这小子打下台去,不然他恨不得回到昨天抽自己两嘴巴子。 叫你随便同意人来充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第二十七章 管家的想法是好的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当他看见所期待的那几位大家公子上台后的表现,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庆幸那个面部有疤的男人赢了,因为与其整日对着草包更多人还是欣赏强者的。 当台上的人把管家的心里最后一位候选者给打落台时,管家急切的想要冲过把那人给轰下台宣布结果无效。他们帮主抓着他的肩膀,“这不还有我没上吗?——那里来的野小子,老夫且来会一回” 说罢许云脚踏木板“咚咚”作响的上了舞台,开口声若洪钟未开场就先震了一震温夜合的气势,想煞他威风。 结果那小子眼不带转的就这么站着,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等他到了跟前才拱手致意。 许云眉头一挑,是个沉得住气。 “晚辈温夜合见过许帮主” “温夜合?倒是个好名字,只是模样罢了罢了,咱也不做那俗人之举,请问温少侠师从何处?” 许云先是盯着人嘀咕一番再来问起他的门派,他看这小子年纪轻轻一身周正应当有个良好教养,只是名号他从未听取过有些纳闷。 温夜合抿嘴道:“无门无派,孑然一身” 许云恍然大悟,原来是草野之人无家无室,甚好c甚好啊! 许云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的把温夜合看的是云里雾里,也不敢冒然出手,只得轻声提醒,待那头人反应过来再一看他,眼里更多了几分欣赏。 “好小子,不来抓住时机反倒等我先出手,是条汉子!且让我来试试身手” 许云作为一帮之主底子是有的,虎虎生风的拳头一经打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上来一个大鹏展翅威慑全场,两条胳膊两手拳,四方面面俱到用无一不把守得当;接着一个黑虎掏心,温夜合闪过后发现许云的拳头并未达到极致还能再近他身三分,他后退步子不够,没来得及逃开他胸膛就吃了一拳。 庆幸许帮主的内力差许多,吃一拳头也伤不到筋骨无甚大碍,不过由此倒激起温夜合的专心,收起玩闹心思与他对阵起来。 他们两个都不是惯用兵器的人,赤手空拳比起刀棍棒来更是得心应手。许云的拳头对上温夜合的掌法,开始他还有得上风可占,到了后面薛文秀在下面催促了,温夜合便不再有心与他过招直接上手把人打退了去。 他还知道这是最后给钱的,没敢使劲把人踢下台。 得到最后的胜利群众的呼声更是响彻云霄。 薛文秀冲上比武台为他欢呼,管家脸色不好的看着他们,许云不在意自己败了,哈哈大笑夸他年少有为。 温夜合虚心承让,盘算着快点拿了银子走人,结果许云上来握着他手腕举高举对着底下群众宣布: “我——许云在此宣布,这位温夜合温少侠以后就是我许云的女婿,是我们汉河帮的少当家了!” “!!!” 薛温二人对这一消息具是震惊不知从何说起。 不是比武吗?怎么赢了还附带成亲的? 到了汉河帮,管家招待两人在前厅稍等片刻,丫鬟们上好瓜果点心也一一退下了。 两人见周围寻不到一个做主的,又想着没有兑换的五百两银子,进退维谷,走与不走不知该怎么办了。 薛文秀记起昨天看的告示,上面并没有说清是比武招亲,如果起先知道是这种情况她怎么也不会推温夜合上场。 那位许帮主现在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不仅要做女婿还成了少当家,换作旁人或许会觉天下掉金子,但落到他们头上却不觉好。 犹豫几许不趁着没人走,等一会那位许帮主回来了可就不好走了 “我们还是走吧” “你不要五百两奖金了?”温夜合惊奇,上场之前她势在必得的态度还历历在目,现在是能轻易放下了? 薛文秀咬唇纠结:“不要了,总比你给去做女婿好”温夜合问:“我给人做女婿不好吗?”薛文秀气道:“你认为很好吗?你知道他女儿长什么样子你就娶,不怕娶个丑八怪啊!”温夜合迟疑了一下,“我这副模样不也是丑八怪,应当不误事” 那处变不惊的模样看的人嚼穿龈血,薛文秀二话不说拉起他要往外走去,到了门口撞上姗姗来迟的许云帮主,见他二人手拉手很是看不过。 许云领头走进屋子问他二人:“温少侠的妹子看年龄也不小了吧?女儿家还是不宜抛头露面为好,行走江湖讲究不拘小节,可毕竟女子的主要任务在于相夫教子,温少侠不可过多宠溺啊。” 听此话语薛文秀明显不同意要反驳,被温夜合一把拽住拉至身后。跟在许云身后的管家横了他一眼,然后招来两个稳重的丫鬟吩咐他们把薛文秀请下去好好招待,薛文秀不乐意离开。 见过妹子粘人的没见过这么大的妹子还粘哥哥的,许云瞧着不对:“看来温小姐性子内向不喜陌生人,管家你让他们下去吧,这里有我在呢。” 管家带着其他人候在一旁,他是真不喜这个丑八怪,谁知帮主有心了他便不好再过多说词,只能闭嘴静观事态发展了。 要说许云看上温夜合什么,无非就是他的一身功力。 汉河帮以前在内省也算数一数二的大帮派,那时呼风唤雨无所不至,那曾想时过境迁到如今逐渐式微开始沦落成三流不如的小帮派了。 现在帮中人心涣散,外有其他势力虎视眈眈,都等着他倒下好来分一杯羹。要说他再年轻一点也不会惧怕这种情况,可现在老了能力跟不上了,是空有重振旗鼓的心没有力。 江湖以武为尊,面对面打一个尚且有法,却抵不住两个同时攻击。如今许云膝下只有一女,如果他倒了那么他的独生女下场显眼可见,所以无奈只能做出比武招亲的举动来为自己谋一个好女婿,为女儿谋一个好倚靠。 上午那几场赛事虽然对手不佳,但他却看出了温夜合的底子,不说江湖第一,看在他眼里却也是万中无一。要有这么一个助力在手,他死了汉河帮保不住但女儿是保住了。 许云想法美妙,同是天下父母心,可他忘了温夜合不是他。 温夜合起身拱手致歉:“许帮主,恕在下无礼,我无意与令千金成亲” 听到这话的先按耐不住的是管家,“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我家帮主能看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份,不要给脸不要脸!”管家气得脸红脖子粗张口就骂了出来,许云拦都拦不住。 “许管家!” “帮主,这家伙欺人太甚我!” 在许云再三的怒视下管家才闭上嘴,安安静静的退到一边。许云歉意一笑,“温少侠见笑,我们管家实在无礼。” 温夜合不在意道:“是晚辈不对,该骂,昨天我并没有看清是比武招亲,冒然参加比赛给贵帮带来麻烦是我不对,望许帮主大人大量” 许云听了没有做声任他站在那里认错,自己摩挲着桌上茶杯似在思考,转而把眼神往薛文秀身上打量,对比温夜合补充说:“此事是我一人之错,要打要骂全凭帮主处置” 薛文秀偷偷拉他衣角提醒他不要乱说话,此举被管家看见又横一眼,其中包含不屑神情已然是把她认成了极不检点的女子。 在这样的僵持中门外忽有人来报小姐晕过去了,许云连忙领着人就去看女儿。 帮中所有人都知小姐是他们帮主的掌上珠,突然晕到个个忙得脚底朝天也就没人再去注意屋内的薛温二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第二十八章 两人从汉河帮逃了出去,因为小姐的昏到让两人一路有惊无险顺利出了城。 他们也不再去想飞走的五百两,命该如此得不到也就随缘去了。两人出城后继续往空空谷方向走,中途因口渴而想暂时喝口水休息一下。 温夜合弯腰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些许,他看着薛文秀满脸哀愁的模样,知道她还在心疼那五百两银子,不好过去说安慰的话他只能给取了水过去让她解解暑气。 河里的水清澈见底,他刚放下水壶不想水渐渐发红,顺着红色水源的方向看过去,前面晃晃悠悠飘来一具“尸体”。 薛文秀正好看过来:“那是什么?” 等“尸体”飘到他们眼前才看清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腹部略有耸动似乎还有呼吸的模样。 温夜合下河把人救了上了,一探鼻息果然还活着,只是身上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阶段,再不急救恐怕真要一命呜呼了。 “要想救他必须再回到城里去,可汉河帮的人现在一定发现我们跑了,再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薛文秀斩钉截铁的说。 温夜合清楚回去的后果,汉河帮的人虽在江湖可能不出名,在他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还是说得上话的,冒然回去下场不会好。 但这人还有气息如果不马上回城找大夫医治那必死无疑,让他看着有救的人死在眼前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他虽未讲话,但看着表情也知意思。 温夜合注视着薛文秀,她一句话不曾讲,她同他一样,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可以救的人死眼前。 回去就回去,实在不行关键时刻她就把自己爹的大名亮出来,汉河帮不看僧面总得看佛面吧。 于是两个人再度带着一个重伤之人进了城,进城后直奔医馆寻求大夫帮忙。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万一汉河帮的人没发现他们回来了呢? 结果刚把那个男人送进医馆里,外面就围了一大圈汉河帮的手下,领头的是许管家,嘴角挂起一个冷笑,“两位好勇气,居然还敢回来” 薛文秀抿嘴:“管家如此舍不得我们,我们又怎会辜负你一片心意” 许管家似乎很讨厌她,冷哼一声便下令将他们带走。 本着理亏的态度,二人谁也不挣扎直接跟着许管家回了汉河帮。 许云就在堂上坐着,刚才得知爱女昏到他急生生过去探望,虚惊一场过后回来发现厅里人不见了。当下便派人去找,手下回来报那两人已经出城一个时辰怕是追不回来了,以为这次面子大跌正在气头上,底下忽又有人来报温夜合两人再度进城了。 连忙吩咐许管家带了帮中高手前去去捉拿,温夜合武功厉害不一定那么好拿,他让管家把注意放在身边那个女子身上,拿住他等于拿住温夜合。 现在再一看,或许是他多虑。 许管家简单汇报了过程,听到没人动手时许云眼神一暗,过后他让管家等人全部退下,他自己与他二人说道。 退下之前他还命管家给薛温二人松绑。 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温夜合先是问了身边人有无大碍,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才正视起许云来。 “许帮主”温夜合缓缓开口“要打要罚悉听君便,但请放了我的同伴此事与她无关” 薛文秀立马反驳:“怎么与我无关,要不是我没看清就蹿腾你去比武你也不会被人招为上门女婿,许帮主这事我负全责,有事你冲我来吧” “你闭嘴”薛文秀指着欲开口说话的温夜合,“说了是我的责任就是我责任,你少添乱我欠你的够多了,我薛文秀不想堆那么多债” 听到薛字许云转头看向她,“薛文秀?你是薛大侠的女儿?” 难怪从开始他就看着眼熟,但听说薛文秀向来眼高于顶,独来独往,怎的会跟温夜合这么一个不名一文的家伙在一起? 可是薛文秀肯定了许云的答案,“对,我就是薛文秀,薛从山的女儿” 许云奇怪:“你怎么能证明自己就是薛文秀?据我所知薛小姐武功江湖排名前十,可小姐你脚步虚浮无力不像学武之人”说着目光如炬的注视她,仿佛在心里已认定是个扯虎皮做大鼓的骗子。 这样毫不掩饰的嘲讽对于薛文秀来说是出声以来头一回,心觉窝火但眼前局势容不得她发出来,温夜合打定主意认罚她再反对也起不了作用,何况本来她起得头,怎么着也不能让傻子一个人给抗下。 所以她选择了屏气吞声,继续朝许云解释她就是薛文秀这一事实。 她说:“此时说来话长,武功再高敌不过人外有外。许帮主可曾听说过云雾山庄?近些年他们可是在江湖出尽了风头呢” “江湖排名前十好听不过是前辈们惜才手下留情罢了,遇上云雾山庄的贼人他们也不会顾及你第几第几,只要妨碍他们野心的人逃不过一个死字,我运气好废了武功留下一条小命算是幸运了。” 隐藏了关键信息事情来龙去脉倒也能说的清,她确是被云雾山庄的人给打伤不假,只是这个事是她主动找上的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说完薛文秀看了一眼温夜合,许云正在辨认她话中真假,云雾山庄行事风格他是有了解的,汉河帮人曾好几次吃亏造成不小损失,所以如果当真是云雾山庄人出手那么废了武功算是轻微了。 想到这里他顿了顿,“如果是薛小姐的话我卖个面子也无妨,只是温夜合毕竟在比武招亲的舞台上胜了,我要是放他走我堂堂汉河帮面子往那里放?城里百姓不得骂我言而无信以为我仗势欺人瞧不上他?” “这那里话,许帮主为汉河帮之首,区区小民意见安能扰您安宁?这事是我们不对责任主要在我,我们愿意公开道歉说明情况,让问题彻底得到解决,绝不会让流言蜚语扩散到汉河帮身上” “话是如此万一有人不信呢?” 薛温二人对视一眼,“许帮主何意?” 许云一拍桌子,“除非他留下一只手”薛文秀同时起身拒绝,“不可能!要谈我们可以好好谈,一只手难道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么” “一只手不能,但他可以告诉所有人我汉河帮不是吃素的!不能让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许帮主非要咄咄逼人?” “是你们欺人太甚” 温夜合拦住争吵的薛文秀让她坐一边消消气,让他来说。 见他在看自己的左右手,薛文秀错愕的看着他:你不会真想砍手吧?傻子,凭你功力别说一许云就是整个汉河帮也拿得下啊! 温夜合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问许云:“留下手就可以走了吗?” 此言一出许云比薛文秀还要震惊,年轻人脾气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没想到他都做到如此地步了,这个温夜合还能冷静问他真的吗?如此气量非是他这个年纪所能拥有的。 温夜合继续问:“左手还是右手?” “我不同意!” “或者左右手皆可凭我自己?” “温夜合你聋了?我不同意!你发什么神经!”薛文秀一把拽过温夜合的手,“好好的他说砍就砍,真砍了你成残疾了难道要我养你一辈子啊” 温夜合淡淡道:“做错事要认罚,这次给许帮主添了麻烦错在我身上,所以他说什么我都要接受”随后叹了一口气“我不用你养,别担心” “你说不用就不用啊” “薛小姐救我一命,这次我还你就是” “谁要你现在还!” 许云被吵的耳朵发疼,眼前两人简直无视了他的存在,明明在干一件残忍的事情在他们两的对话中没听见痛苦,反而越有点小女儿打情骂俏架势。 正在三人处于一种怪异的氛围,门外忽然吵嚷起来,许云望外一瞧正好看见一个白色身影摇摇晃晃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白色身影冲他喊道:“爹,你放过他们吧,女儿不嫁” 原来是许云的疼爱有加的掌上珠——许柔,见她一身白色脸颊消瘦挂有泪痕,可是腹部那里却鼓鼓一团,像是孕妇模样。 许柔接着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吓得许云一把跳过去将她扶起来,冲门外大喊:“人呢!?下人都死那里去了,小翠你不看着你家小姐,柔儿出一点问题我打断你的腿” 紧接着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小丫鬟也是一脸哭像,进来就赶紧磕头认错说,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是小姐听说你要砍人手情绪激动以死相逼跑出来的,我拦不住。 身后哗啦啦又跑进来四个大汉,他们说的跟小翠一样,都是说许柔要自尽不放她出来她就死给他们看,没办法他们才让小姐过来了。 许柔坐在椅子上一直拉着许云哭诉,声音嘶哑泪珠不断,“爹,我不嫁我要等程郎回来,我和孩子都只认程郎,爹你放过无辜人吧” 这话说得似乎许小姐有了心上人还跟人珠胎暗结上了? 薛文秀把眼神往她肚子上一瞟,她估摸不准几月看着更像是要临盆了。 她正想跟温夜合说这个情况,那头许柔就抱着肚子滚到地上喊疼,许云和其他人连忙问她怎么了,薛文秀剥开几人上前一把脉: “要生了赶快找来产婆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第二十九章 许柔的生产来的突然,许云本身就厌恶他肚里的孩子,碍于女儿对那个孩子重视才强忍着同意她生下来。 女儿怀孕那阵正是对头找上门来的时候,等自己忙完已经过了四月了,中间又是闹腾又是妥协,拖延到了五个多月强行打胎只会一尸两命。 想她一介女流以后独身带着孩子,汉河帮江河日下情况已不能扭转,作为父亲不想看着自己孩子以后穷困潦倒,没办法才想出比武招亲这个下下策,盼着能招到一个能人在自己去后给他们母子平安。 原来是计划联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他肯服软就一定会有人上门来求这门亲事。 奈何许柔怀孕消息不觉走漏,城中望族纷纷退缩,偶尔两三家愿意也提出要求:拿掉孩子尚有商量余地。 简直笑话,自己女儿要是愿意打掉孩子,他还会这么低声下气求联姻么? 眼看着孩子要生了,没办法的他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比武招亲。抱着万一遇上个不懂的外来客的想法,此次比武连续了五六日,那些没真本事的家伙被他给打下去后,渐渐来的都是凑热闹的,他原以为这就是命,没想到却在最后关头召来了温夜合这么个小子。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外貌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以为自己找到了好女婿可不想女儿那里始终没有放下她所谓的程郎。 产房门外许云悲痛欲绝的同时又盼着女儿能平安无事的生下这个孩子,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对自己孩子有多么重要。 那是人生最后一点期望。 薛文秀急匆匆从里面走出来,满手是血,产婆在里面助产,可许柔身体太差,根本撑不住把孩子生下来。 现在里面情况十分危急。 门外的人围了上来问她怎么样了,薛文秀顿了顿:“家有人参么?找一根来给她含着,顺便差人去请最好的大夫来,我怕会有大出血的情况” 她把许柔身子差情绪重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样的心理去身体根本撑不住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要是只是孩子还好,可现在情况就连大人都不一定保住。 听了这话许云当即要昏过去,许管家掺扶住他们帮主,心里苦到不行:帮里哪来的人参啊,别说人参连普通救命药材都不一定买的起来,这些日子过的惨淡根本没钱买草药。 没钱买但可以自己上山采啊,许管家忽然想起有人跟他说过城外山上有颗千年人参的事情,他忙禀了上去。 “帮主,城外山上有一根千年人参在,上次赵大夫去采药时看到过,只是生的太险他没敢采,我们现在可以去弄来给小姐!” 听到山上有人参可采,在房里越来越微弱的叫声下许云马上就要往门口走去,许管家匆匆追上去,“帮主你去不得啊,那里是金钱豹的地盘,要是让他们知晓了后果不堪设想!” “管他想不想,老子女儿要出了事这辈子我都不想活了!他金钱豹算什么东西,以前不过是我手底下一条狗” 今时不同往日,再怎么现在城中局势分明,汉河帮不再是以前一家独大的情况了,要是冒然去别的帮派地盘拿走贵重物品,怕是又要闹的不安宁了。 “帮主!帮主!” 就在许管家苦苦哀求同时温夜合跑过来拦住许云,“要不我代许帮主去吧,令千金正是生产关键时刻,有你这位做父亲的陪伴对于她来说会很安心,至于那颗人参就让在下为许小姐采来吧,算作我一片心意”说完掉头而去。 许云许管家皆是没反应过来,里面产婆又在催促,薛文秀一嗓子冲他二人喊道,“快去请大夫啊!愣着干嘛!” 这下两人才神魂归位又忙得团团转起来。 温夜合直接奔向城外,他跟秀娘学过点皮毛,对于人参的生长环境略微知道些,喜阴喜湿润,不喜强光照耀,顺着这个特点他往山头背阴方向而去。 他目力极好,练武之人脚程快,翻个山头不过半时辰功夫,最后终于在一巨大陡坡处看到那颗千年人参。 那陡坡生的险峻,上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将其遮蔽了一半,人参就在里面的阴影处,其中有碎石滑落看起来十分危险。 他抿唇估摸了几处落脚点,过后施展轻功快速飞了上去,采人参的过程简单,不过乐极生悲中间踩着一块碎石,虽过后立马再次稳住了身形但却扭伤了脚踝。 等落到平坦地上温夜合感觉自己右脚隐隐作痛。 撑着身子往回走,一抬头看见四周忽然布满了一圈人,个个手拿大刀凶恶狠毒模样。 他看着领头人头上的“豹”子再想到许管家说的金钱豹,看来他是又遇到麻烦了。 有时他都怀疑黄历上是不是写着自己是不是天天不宜出门,不然为什么他一出门就会遇事。 金钱豹拿刀冲他一比划,“小子,胆子够大的嘛,我金钱豹的地盘你也敢来胡闹,说,手里拿着什么?放下来给爷瞧瞧” 温夜合举起来对着金钱豹的脸,“人参认识吗?” 一看是好物金钱豹的眼睛瞪得浑圆,眼里的贪婪显眼可见,他瞧着温夜合脸上疤痕开始还有点退缩心态,但人参可是宝贝一根都能卖上千两,何况这小子手里这根似乎成色不错 金钱豹自满的用刀面敲了敲地,“人参给我,可以给你小子留半条命” 温夜合淡笑:“半条命怎么留?” 金钱豹目露凶光举起大刀就砍了过去,似乎要身体力行的展示留半条命。 “就是把人分成两半啊!” 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他真的能把温夜合立马一分为二似的,看着冲过来的人他是动也不动,等人到了三步之遥时他才挥手一掌,金钱豹都未近身就被打飞了出去。 看着老大挨打小的们也坐不住了,纷纷扬起手中大刀就来了,温夜合急着拿人参回去便没有留情,出掌如风,不一会儿对方人马全全倒下。 他把人参揣进怀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第三十章 因金钱豹耽误了一点时间,回到汉河帮的时许柔与孩子已经一只脚踏进死门关,这颗人参来的及时最后塞进许柔嘴里堪堪唤醒了她的精神。 又有大夫在一旁施针救治最后有惊无险,母子平安。 门外许云与管家松了一口气瘫软在椅子上,脸上遮不住的笑意向薛温二人表达自己的感谢。 要是没有他们帮忙,今日自己这群大老爷们可就傻眼。 薛文秀笑笑,“许帮主不必客气” 许云咳嗽了两声,他没着急进去看孙子,面对温夜合这个高手他还是有点不舍,可人志不在此又救了自己闺女一命再强人所难他汉河帮面子就难看了。 所以许云再三不舍后还是决定放弃,他对温夜合说道:“温少侠,此番多有误会,既然你我无缘成一家人我也不再勉强。感谢你今日救小女一命,他日若有需要我许云一定帮忙!” “许帮主客气”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忽然闹成一团,眼见着几个人影接连从外门飞进来砸在地上,许管家大惊上前问来者是谁。 “你金钱豹爷爷!” 伴着嚣张声音一群人耀武扬威的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扛着大刀凶神恶煞可不就是刚才在山上遇见的金钱豹么? 温夜合顺势站了出来,真是一群甩不掉的苍蝇。 金钱豹这个家伙论资排行差许云老大一截,就连武功都比不过人家一手指头,可因汉河帮式微许云的地位也大打折扣,而金钱豹因为投靠对了老大得一小势力驻守在城外,近几年来混的风生水起。 金钱豹来此的目的肯定不简单,他们帮与汉河帮的恩怨已久现两者正处于一根紧绷弦上,谁先动就是开战信息。 他遇上采人参那小子纯属以外,结果手下人认出是汉河帮新招的女婿,那这件事情的意义又不一样了。 他汉河帮的人到自己地盘上来抢东西,明目张胆的是要打我派人的脸啊。于是金钱豹想当个先锋立功,等老大知道了说不定以后他的日子会过的更好。 想到如此金钱豹不自觉露出贪婪笑容,语气更是恶劣不已。 “许大帮主别来无恙啊” 他根本没资格跟许云套近乎,许管家立在身前,“金钱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光天化日就带人硬闯汉河帮你不要命了!” 金钱豹嘻笑:“你又是什么东西,我跟许帮主说话轮到你一个糟老头在这里瞎得瑟了”顺手就把许管家给推一边去了。 许云怒不可遏上来就要收拾金钱豹,被他及时闪躲开了,他后面带来的人马拿起大刀,正好汉河帮其他弟子赶到,双方气势惊人大有一触即发的样式。 “许帮主的人去我地盘偷了东西,现在失主来找难不成汉河帮还要包庇不成?” 许云用余光瞟了一眼产房内,他明白这个东西说的就是人参,本就是在他受益下去的,东西也是给自己女儿吃的,他不包庇难道把人推出去给自己丢脸不成? 不过眼下金钱豹的主要目的肯定不在于一根人参,他不过是在借着人参发难汉河帮,如果处理不好那他预计的糟糕下场恐怕要更快实现了。 许云这方不发言反驳更是助长了金钱豹气势,他身后一个小弟眼贼很快看见了温夜合的存在,扬手一指大声叫道: “老大,人在那里!” 众人跟着看去,果然那个刚才在山上一手把他们打伤的人就站在不远处。 许云心头一惊,薛文秀下意识拉过温夜合躲在背后,可他不是个会闪躲的人,听到有人叫就站出来了。 看见金钱豹他显得无所谓,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次站在他面前不仅仅只是一个金钱豹。 “你小子胆挺大,敢到我们铁血帮的地盘偷东西!”身后一群人跟着附和,因为见识过温夜合的厉害对着他倒不敢挥舞手里的大刀。 温夜合反问:“你的地盘?” 金钱豹恶狠狠的说:“就你小子采人参的地方那就是我的地盘,还敢装傻不成?看在许帮主的面子上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放过你” “什么东西?”薛文秀拦住要开口的人,又问“你拿他什么东西了吗?” 温夜合表示没有,薛文秀问金钱豹:“他说没有拿你的东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拿了?别因为我们站在这里就什么看在许帮主面上,有一说一要是有证据请你拿出来,没有可不要血口喷人。” 猛然看见一位美人金钱豹及其他人那是喜的连眼珠子都要掉了,虽听她口气明摆着是要与汉河帮划清界限,但见到貌美的女子还是忍不住多说两句。 “哪里来的小娘子这般口齿伶俐,你说要证据我们就得现拿出来啊。证据放在我家床头,要不你跟我去我亲自拿出来给你看啊”说完他身后一大帮人跟着笑起来。 薛文秀沉住气没动手,“既然你拿不出证据来说他偷你东西,那你空口白话污蔑他做事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 “小娘子我这怎么能是空口白话?不都说了在我床头你随我去我就拿给你看嘛”金钱豹上前嗅了嗅,他感觉空气中都浸染了美人的芬芳“所有弟兄都看见汉河帮新招来的女婿偷了我们的人参,怎么小娘子你是要替汉河帮出头?” 金钱豹笑过头想摸一摸薛文秀的脸,被她一巴掌打开后也不气馁倒更是兴趣十足,轻声说:“要不你跟了我我就不再追究他偷东西一事?” 众目睽睽之下说的猥琐不堪,对女子而言更是天大的侮辱。 于是站在身后的温夜合先沉不住气直接一脚踹飞了金钱豹,他手下们个个拔刀而起,屋外的吵闹声吵醒了屋里的孩子哇哇大哭。 一时间鸡飞狗跳,白刀红出在小院子里闹了起来。 有人听到屋内有女人声音,推开面前的对手就朝屋内走去,薛文秀跑过去拦他,她没有内力但拳脚功夫还在勉强能抵挡一二,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终是挡不过连续攻击。 “温夜合!” 听到叫喊他立马朝产房门口看去,薛文秀被一把尖刀逼到了角落眼看就要不行了,他扔开手里的人,立马飞过去踹开那人同时揽住薛文秀肩问有没有事。 薛文秀有气无力的摆手,指了指屋内又指院子里,“这样下去不行,你快把那个金钱豹抓住让他们停下来。” 金钱豹不过一介小喽喽根本不足为虑,但汉河帮的人不敢下死手在于怕惹恼了他身后的人,小打小闹可以但闹出人命了那就是两个帮派之间的大事。 温夜合听从指挥,三招两式抓住了金钱豹,然后让他的人停手,惜命的金钱豹当然要听从,小院里很快安静下来。 金钱豹颤音飘摇,生怕温夜合的手跟他的声音一样不稳要了他小命。 “你我恩怨何必扰了别人清静,不如我们出去说?” 金钱豹忙不迭的答应,可他答应的太晚话语权被剥夺了。 门外呼啦啦又闯进来一批人,他们衣着跟金钱豹带的人马相似气势上也更胜一筹,看样子是他老大来了。 果然两路人马中间空出位置,一个人影从门外慢慢走进来,他瞧见被挟持的金钱豹眼神闪烁,对着许云问道:“许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我们好好谈谈,你的人怎么把我手底下的人给打伤了” 来者是铁血帮老大杨铁生,四十多岁的汉子,精壮的肌肉快要把衣服撑破。 他分明在睁眼说瞎话,论伤亡程度明明应是汉河帮的人居多,可他一来就把罪推给了许云好像他才是不守约定的那人。 许云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反驳:“杨老弟切莫误会,你们帮金钱豹大摇大摆带人闯入我派,先是莫名其妙说了一通话再来就突然拔刀要杀人,我们人反应不过来你看地上可不就伤了一大片” “不信杨老弟可去外面问问,估计好多人都见着了” “哦?”杨铁生负手转身朝着金钱豹方向,他表面看的是他实际心思全在温夜合身上,他总觉得那人略有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 “金钱豹你好大胆子居然敢背着我胡乱生事!还不过来跟许帮主赔礼道歉” 温夜合充耳不闻不放手,金钱豹动也不敢动。 许云打圆场道:“我可担不起这个道歉,金钱豹犯的人不是我与我无关,不过他手底下的人牵连无辜这笔帐是要好好算算” 那头金钱豹快哭了,明显许云是在推脱责任,要是真让他把黑说成白那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也就完了,完全沦为了炮灰。 他急得眼泪直流恨不得一把冲过去跪在老大跟前磕头认错,本来想邀功这下功飞了不说,惹一身腥在手。 “帮主!” 那头刚冒死出声不料薛文秀截了他的话头。 “杨老大好久不见” 杨铁生这才注意到薛文秀,他惊奇于她的悄然无声还以为是武功又精进了一步,可以站在人群里都没声了。 杨铁生急速走过去,拱手致意“好久不见薛小姐怎会在这里?” 薛文秀淡然一笑:“路过而已,没想到会遇见杨老大真是失礼了” 杨铁生见她衣服有瑕满是惊讶,问她是否遇到麻烦事需要帮忙。薛文秀疑虑看向金钱豹,杨铁生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便让她大胆说出来,如是有什么误会可以解决。 薛文秀遮掩了几下便把事情说了出来,从头到尾没有汉河帮的事,大意是她与温夜合在城外救了一人送医馆,结果路遇许帮主邀请他们进屋歇息,不料金钱豹突然闯进来说他们拿了他东西,造成误会才闹成一团。 薛文秀说:“我想我们只是救了一人,难不成救的是铁血帮的人?如果这算我们拿了东西那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杨铁生哈哈大笑:“薛小姐幽默这算哪门子拿东西,薛小姐狭义心肠江湖人皆知,救个把人如果还是我们铁血帮的人那更是应该感谢呢,你说是不是啊——金钱豹。” 温夜合把人一推放了手,呛咳不已的金钱豹说不出话来,打落的牙齿肚里咽,帮主都认了那他所谓的偷东西也只能当是个误会了。 杨铁生假装好奇:“这位少侠就是薛小姐的朋友?”薛文秀点点头,“他姓温,是我的朋友” 杨铁生上下眼打量温夜合,看见他脸上的疤痕时眼神闪烁换到干净无痕的右脸时又带有疑虑,不过最终没说什么。 随后他给薛文秀道歉,说是扰了她的清静非常不好意思,当然这样的歉意他肯定不是看在年纪轻轻的薛文秀身上,更多的是做给她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爹,和近在咫尺的三空道人看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看似可以完美解决了,薛温二人可以毫无顾及掉头就走,但他们心里知道这一笔帐被记在汉河帮头上,虽然他们极力撇清可有些事不是撇清就会有人相信,江湖是崇尚武力的。 就在薛文秀犹豫走不走时,外面忽然又来一波人。 同时屋内刚生完孩子的许柔也明白大事不好,她挣扎的出来想要把孩子托付给薛文秀让她照顾到孩子长大。 刚推开门,门外就有一声知府大人到。 众人惊奇不已,朝廷向来不管江湖事,怎么知府大人一下来了汉河帮? 众人具是回头观望,恰好许柔抱着孩子在小翠的搀扶下出来,她一抬头看见个熟悉身影被人扶着在往里走 那一刻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不然上京赶考的程郎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 小翠也同她的主子一样怀疑自己看错了,不过好在她算是冷静懂得找人确认。 小翠说:“小姐,你看那个是不是程公子?” “柔儿” 知府大人冲着许柔的方向叫了一声,他这一声不仅叫住了许柔还吓着了许云与杨铁生。 只见他们二人相望无语,许柔怀里的孩子“哇”的哭出来才让两人有了动作,程知府身边的人扶着他走到许柔身边,他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许柔,言语温柔包含了无数思念的情感。 “这不是刚才在城外那个?”趁着在大伙目光都在许柔和新来的知府大人身上时,薛文秀拉着温夜合悄悄走了。 温夜合问:“不管许家父女了?”薛文秀笑他傻,两人刚走没多久许管家带着两匹大马在后面追赶上来。许管家由衷道了感谢,说如果二位以后有事,汉河帮一定鼎力相助。 有了快马两三日就能到空空谷,离开前温夜合回身侧望城中方向,薛文秀以为他不舍,口气不善问是不是他没做成汉河帮的女婿在失望。 温夜合觉得她发火很是莫名其妙,薛文秀咬唇骂了一句傻子飞快骑马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第三十一章 到了空空谷温夜合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不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憔悴到认不出来的地步。 随着薛文秀走进谷中,前面的人满心欢喜,温夜合也不自觉露出一丝温柔笑容,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他可以去做自己的正事了。 而不巧这笑落到薛小姐眼里就成了如负释重。 她不喜欢这样的表情,因为会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很不喜欢和自己在一起。 但天底下怎么可能会存在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她聪明美丽武功高强,人是视觉动物懂得趋利避害,所以不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她。 于是她问温夜合:“你很着急走吗?” 在得到肯定答案薛小姐的脸又黑了,甚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办” 薛文秀再问:“什么事情?” 温夜合想说回云雾山,结果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他伸手指了过去带着不解的神情想问她为什么在这里。 薛文秀转身看过去,只见一个憔悴的妇人站在那里,空空谷向来只有师公三空道人在此,由于他不喜外人打扰连徒弟都很少收,怎么会出现一个妇人? 她很惊讶下意识要拔剑上去,温夜合比她快一步跑过去,脚步声惊动了妇人她惊恐的抬起头看向这边,在被温夜合抓住的一瞬间更是放声尖叫起来。 “谁人敢擅闯空空谷?” 半空忽见一老头蹿了出来,他抬眼看见妇人被温夜合抓在手中以为是在对她不轨,当下急速出招飞了过来。 温夜合与老头对上,两人手快如风只听见“扑哧扑哧”的打斗声,老头半空倒立一直以这样的姿态压制着温夜合后退,只是年纪大了难免力不从心,没多久就头晕眼花起来。老头脚上像有根绳子在拉扯他似的,将身一提飞到一颗树上折断了一截树枝再次飞下去。 老头准备以树枝充当剑身再来一较高下,刚过了两招就听见有人大喊:“师公别打了那是我朋友!” 老头三空道人一听却来不及收回手,树枝在他的挥舞下已经朝温夜合左侧刺去,匆忙间他撤了几层内力依想树枝的力道没有剑那么大,不至于皮开肉绽大概破点皮;结果温夜合站在原地直接震开了他的树枝头。 三空道人回身立在地面拿起断成两截的树枝,截面上断的干净利落一点茬也看不见,心想:看来那小子内力非同一般啊。 接着他就看见温夜合朝那妇人走去,听到自己徒孙说的话三空道人提醒道:“别过去,她精神受了刺激陌生人很容易让她感到不安。” 温夜合难以相信的停下脚步,薛文秀拉着三空道人走过来仔细看过妇人面色后她也吃了一惊。 “修容?” 所谓命运就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往往身在命中跟着走,回过身来一切都是定制好的却又会让人产生一种怎么可能的想法,明明我违背了命运到头来还是无法逃出它的魔掌? 可你真觉得自己能违背得了命运? 像阿大与修容,他们拿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走了,结果那玩意给他们召开杀身之祸,原本他们的命运够不公平,以为是逃出生天的机会结果不过是另一场生离死别的戏剧。 在修容幼时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日三餐衣食保暖有屋遮雨还有一个竹马长相依伴,她是可以活得比大多数人幸福的存在。 到了后来,一本《九死心法》闹得她家破人亡。 阿大故事中的主角就是他和自己,发生的地点也不是在郊外而是在自己家;那天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要接亲以后亲上加亲,那是一个美丽的日子结果后来那个日子变成了祭日,阿大死命抱着她躲在角落看着双亲一个个死掉,看着那个满手鲜血的男人把目光移向了他们 “左护法莫不是心软了?” “两个孩子何惧其也,不如放过他们给自己积点阴德” “可庄主的命令是不留活口,左护法三思啊” “废话少说庄主那里我自是有解释!魏德圣把这两个孩子带下去随你处置” 当时云雾山庄需要在省城建立一个情报网,而往来情报最多最容易泄露的地方则是在欢场,因为姣好的容貌修容进了倚翠楼,后来阿大为了保护她而被魏德圣打得奄奄一息扔在了路边。 再再后来她学会了卖笑,学会了如何取悦人,学会了最大程度的利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有利条件。那一切是痛苦不堪的,父母临死的惨状,阿大被丢在路边的情景历历在目刻在她心上,她没有崩溃的最大理由就是要报仇,仇恨的后铁链锁住了她想死的心。 命运是不公平的,但偶尔它也会给像自己一样的苦难人施舍恩惠。 像阿大没有死,她能逃出倚翠楼,他们成功拿走了《九死心法》这些都是命运给的恩惠。 在他们偷走夜合的《九死心法》原是想用这个来报仇,他们知道这是一本武功秘籍,看云雾山庄人着急的样子他们还认为这是一本至高无上的秘籍,既然魔教的人当初那么肯定他们有这本秘籍那今日他们就要习得上面的武功,然后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奈何时间有限,在他们来不及成为高手就被真正的高手给斩于马下了。 其实在阿大死的那刻修容也已经死了,结果薛文秀的一声“修容”又让她重生了,在连日来的刺激下修容从混沌中醒了过来,来面对这个她再也不想面对的世界。 修容说:“对不起” 只有温夜合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看来云雾山庄已经拿到了《九死心法》,距离他们称霸武林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三空道人给修容号完脉示意她多注意休息,刚恢复神智大脑可能一时会接受很多信息给身体造成不适,先睡一觉有其他事可以明天再说。 三人退出了房间,薛文秀问起三空道人怎么会救了她,三空道人叹了口气:“说来与云雾山庄有关” 他在去邻省会老友回来的路上听见有人叫救命,心中的正义感促使他走了过去,等他赶到刚好看见一人影被人从悬崖上抛了下去,再来就是修容在一旁死死抱住那人的腿哭喊。 扔人那个他熟,是云雾山庄的右护法“血蝙蝠”看见他就知不可能是好事,于是他上前救了修容。 “血蝙蝠”行事狠毒可大多时候也不爱与人纠缠,要是在行凶时有人来救他多半会放弃离开,可那天他一反常态非要至修容于死地的态度引起了三空道人的警觉。因此最后两人着实打了一场厉害的,直到两败俱伤“血蝙蝠”先一步撑不住跑了才算结束。 三空道人看着薛温二人:“原以为她就那样不可能好了,我也查不出她的来历,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又转而对着温夜合“温小兄弟你看她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温夜合并不想说出《九死心法》的人事情,为难了一会儿选择摇头拒绝回答。 三空道人又问:“会不会是对你说的?”温夜合答:“我不知道”三空道人咄咄逼人:“你为什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一路从省城结伴而来?中途为何会失散?”温夜合还是答不知道。 两人之间气氛逐渐紧张,三空道人上了年纪那双眼睛似乎能看破人心,薛文秀不明白她师公为何要这样对待温夜合,她对师公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师公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啦” 这一岔开话题温夜合顺坡而下,他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就溜了,剩下三空道人与薛文秀祖孙二人多有话说。 做长辈的总是比晚辈要看得多,自己的徒孙什么性子他是知道的,很少有时间愿意为别人开脱,这个姓温的一无样貌二无家世,身上奇奇怪怪的事情还不少,谁人家长都不会放心把自家宝贝交于这类人。 三空道人试探问:“你难道不好奇他身上的秘密?” 薛文秀想到修容刚清醒过来要与温夜合单独谈话的样子,她晃了晃脑袋想要把那一幕挥出去,“我好奇他干嘛,我跟他又没关系” “哦。是吗?”这一声是吗拉的是意味深长,激起薛文秀一身鸡皮疙瘩,“师公你还有心情管别人,你看看我武功都没有了!” “现在你可以说是别人就怕你将来把别人当自己人,枉费师公一片苦心啊” 听出他意有所指幸得温夜合早早退了场,不然现在不知如何尴尬呢。 薛文秀红了俏脸狠狠掐了一把三空道人手臂,“什么自己人我不知道,师公你别左顾而言其他,我现在说的是我武功的事情,你看你的孙儿成废人了你一点也不着急,师公你偏心” 看她这副模样三空道人心里更是有了几成把握,只是面上还得欢笑戏弄着薛文秀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忧虑来。 如果她真喜欢上那么一个人,作为长辈不可能不去摸清那人底细,只怕拔出萝卜带出泥,万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第三十二章 入夜。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空空谷四周清幽平静,闻得几声嘈杂都数罕见。 温夜合睡不着,来了几天还没找到合适机会跟薛文秀道别,想离去的心越来越浓但偏偏不知怎么开口。 他很奇怪自己的矛盾,或许人都是矛盾的。 躺在谷中一处空地,天上明月耀人,静静的月光无处洒落唯有四散,雨露均沾。 “啪叽” 在这样安静的时刻这一声可谓震耳欲聋,温夜合呼出一口气,“出来吧”身后有一个窈窕身影默默向前而来。 薛文秀坐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看去,只有一轮圆月不知有何好看的,见温夜合盯着月亮发呆她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看什么呢?” “月亮” “有什么好看的?” “” 想了想说不出理由索性闭嘴不回答。 得了无趣薛文秀也挨着躺下想跟他一起看,可刚躺下身边的人就跟炸锅似的站了起来。 她觉得无缘无故这人是在排斥她,心有不甘的薛文秀强拉着人衣角不让走,温夜合几番撤退又被迫坐回了原地。 他很慌张,他不想大晚上在没有人的地方与薛文秀这么亲密,女儿家的清誉不能毁在他手里,所以他一再强烈表示让薛文秀放手,他困了要回去睡觉。 薛文秀说:“我才来你就困了?刚见你躺大半天怎么不说回去睡觉?” 温夜合回答:“就因为刚才躺了大半天所以现在才想去睡觉。” 回答的无懈可击是让一般人不好意思再反驳把人拦下不让走,可薛文秀不是一般人,她也不同与其他女子有颗矜持的心,空空谷算是她第二个家,三空道人就是她的亲人,她亲人武功高强在堪比“千里眼”“顺风耳”谷中没有地方是亲人看不见,听不到的。 所以她和温夜合在这里不算是独处,三空道人的眼耳指不定多少时就飞过来了。 她让温夜合坐下继续看月亮,不看到月亮下山不许走。 两人静静坐在空地上,空空谷最多的就是绿色植物,淡淡的清香味飘摇入鼻,空气清新有股雨后湿润的泥土味。薛文秀感受着月光,她的心思都在旁边这个男人身上,她很好奇此时此刻这个男人与她坐在这里会想什么,他会心潮彭拜还是无动于衷? 为了得到答案她悄悄别过头去看他。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她发现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如外表所展示的那般颓废,相反他很细心很有责任感大多时候观察入微,跟他外表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他外表是个邋遢的乞丐,而内心是一个重感情c重责任的汉子。 她很好奇温夜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外表弄得那么难看,是因为那道疤痕吗?虽然那道疤给人感觉很难看,但只要细心用头发遮掩是可以躲过一般人的眼神的,如果他在意别人的目光那就更不应该把自己收拾成乞丐模样?对此行为她一直不解。 一路上她没有问过他的过往,而现在她突然好奇他曾经的经历了。 一身高强武艺却不在江湖行走,外表浑浑噩噩内心心事重重,明明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偶尔会无缘无故犯傻。 一个一身充满迷雾的人远比一个一眼能看透的人来的让人感兴趣。 薛文秀抿了抿嘴,眼神中透露出一点小欢喜连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她问温夜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温夜合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不知道” 薛文秀问:“为何会不知道?”温夜合想了想看着她:“我想为济世堂的人报仇”薛文秀困惑:“报仇之后呢?” “那位庄主的武功你如何看?”温夜合没有回答之后的问题,而是反问起她怎么看待云雾山庄庄主的武功。 薛文秀答得不假思索:“很强,跟你比不相上下?我不太清楚” 她只是受了一掌就半死不活然后武功尽失,她想那位庄主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倒是在那样厉害的武功下周围还净是魔教的人,温夜合居然能带着重伤的她逃出来,想是再厉害应该也不过如此吧。 比不过她旁边这个男人。 温夜合看着自己的手掌,要说不相上下他其实没感觉到,只是那人的武功路数和自己相差不多这点让他很在意。 如果真是都从《九死心法》中学来的,那么现在心法在他们手里,所谓的后三层就有可能被看见,先不说成不成,光是想想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陷入自己思索中的温夜合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不满。 “喂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薛文秀推了推他的肩膀,看他低头在愣神也不知思绪飞去了哪里,莫名其妙问自己怎么看别人武功如何,如何又怎样与他 ——济世堂!济世堂六人的死与云雾山庄有关,这小子又去了那里 “你想找白如尘报仇?” “白如尘是谁?” “云雾山庄庄主!那天跟你打架那个白衣人” “哦” “你除了哦就没有其他想说的?”薛文秀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报仇之后要做什么?快说不许不回答!” 她本身长的美丽无比,被这样一个美人注视是人都应该感到开心,不过温夜合却闪闪躲躲那眼神在他看来很不舒服,会让人心里觉得很奇怪。 他挣脱不开她的两手,只能偏过头吞吐道:“薛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薛文秀厉声道:“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大男人扭扭捏捏成何体统” “我看你才是成何体统!” 就在薛文秀快把温夜合给压地上去的时候,耳边猛然一阵怒吼,三空道人就在不远处看着眼里跟喷火似的注视着薛温二人。 薛文秀一看,自己快趴人身上了才觉略有不好意思,可想到温夜合没回答她的问题心里又有些不情愿放开他。 三空道人吼道:“还不起来!” 薛文秀这才不平不愿的起身叫了一声师公。 温夜合跟着起身站了起来,他们俩一个慌张一个不以为然,有点像犯事被抓的小情侣,不过性别倒了过来。 恨铁不成钢的三空道人瞪了薛文秀一眼,再看温夜合在一边浑身不自然的样子,“温小兄弟有事可以先行离开,我代这孩子跟你道声抱歉,刚才失礼了。” 温夜合摆摆手一溜烟跑了,薛文秀想拦都拦不住。 她转过头对三空道人不甘道:“师公你干嘛啊” 三空道人一手敲上额头,“我再不阻止你就要干嘛了好吗!” 薛文秀还想出言反驳,碍于师公的威严不得不把接下来的话给吞肚子里去了,看着温夜合离开的方向她还是诺诺了几句不甘心。 “前几天还指责我对你不关心,怎么一下子你自己也跑偏了神?那小子在那又不会跑你急什么?” 薛文秀摸了摸额头,“我没有,是他!我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他说了要找白如尘报仇后就没有了,这不明摆着没打算活了吗?” 白如尘他知道是云雾山庄的庄主,可这位与姓温那小子怎么摊上仇的? 薛文秀把事情简要说了一遍,莫了还加上说薛从山对此事的重视,如果不能正常恢复武功了就麻烦三空道人跑一趟,回家跟她父亲说说情况,顺便把温夜合的事情一同告诉父亲。 听完经过的三空道人神情严肃,嘴里呢喃不知在想什么,薛文秀唤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你知不知道姓温那小子使得哪派武功?” 薛文秀说不知道,“连师公也看不出来?” 三空道人没说话,他催促薛文秀去休息后独自坐在房里想了一晚上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三空道人独自去找了温夜合。 他找人问话的方式很特别,估计跟心里的不信任有关,上来就直接动起手来把人吓得够呛。 刚醒过来的温夜合尚且迷糊就看见三空道人进来朝他问好了,然后忽得一咻杀气冲天,一睁眼看见一个凳子朝他飞来,惊讶之余他动用内力将板凳震开,再来一看将凳子扔过来的人确实是薛文秀的师公,他更就不解为何了。 “三空前辈这是为何?” 话音刚落那边人冲了过来,空空谷武功善柔,三空道人使起来颇有点仙风道骨风范,长袖一甩一剑出世,动作干净利落且带有几分冷冽气息。 三空道人才不答他的疑问,只专注于攻击他看他来回招式且眉头越皱越紧,温夜合下意识就缩了手,只防不攻。 若对手不回击,那如何能看出对方的武功路数? 这下三空道人下手更加狠厉,招式当中皆往要害而去。只见他脚步变换多端手里的剑却越舞越顺畅,越舞越快速,温夜合稍微一大意左臂就被划开一道口子,“前辈你这是何意?有误会我可以解释” 他以为是昨晚与薛文秀的事情激怒了前辈才导致今天来找他茬。 可惜三空道人仍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好像就是要致他于死地一般,温夜合堪堪将头一埋再次起身后发现旁边的树身居然都被活生生被削掉一段,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三空道人没跟他开玩笑,是真要杀了他。 他大惑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一早起来原还算和蔼的前辈就要对他大打出手?并且打了这么久不见薛文秀出来阻拦,恐怕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温夜合使出掌法对上三空道人的剑法,赤手上阵原就要输兵器一头,再加上三空道人是前辈经验要比之足上许多,温夜合的掌法不够精炼很快便吃了下风。 他倒是不急脚跟站稳后看着三空道人举剑而来,自身胯与肩同顺着风动向右手掌心向上顺时转动一圈,再来吸气凝聚神,等待三空道人靠近掌心便向前一推—— 那锋利的尖端停留在了手掌的一寸之外,眼见只要再向前推进便可划开温夜合的手掌再刺穿他的身体;可就是这一寸的距离硬生生把两人隔离开了,生死在这一寸,寸步难行也在这一寸。 三空道人变了脸,犹如蛟龙出海反转了身体将全身力推到了剑柄再由剑柄推向剑端,可前面就是纹丝不动,他手起手落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这场僵局。 习武场中最忌心急,做了几十年前辈的人居然不如一个晚辈来的镇定,说来可笑。 不过又说时迟那时快,温夜合抓住一个空档趁机虚晃一招飞身到三空道人背后,前面人的剑还未收回感觉到敌人到了背后忙要转身防守,结果慢了一拍,被人制住了右手臂。 右侧不过三空道人又往左转,温夜合顺势将他身扭转一圈,双手制住对方两臂将剑身按压向下。 如果一个人不肯听你讲话,那么一定要拥有比这个人还强的武力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温夜合解释道:“晚辈无意与前辈为敌,如有误会可让晚辈知晓错在哪里?” 一口一个前辈晚辈,然后他这个做前辈的居然被晚辈给压制了,亏他温夜合好意思说无意!三空道人气的鼻子都歪了:“没什么好说的,是个男人就跟我打一架使出你的功夫来让我瞧瞧。” “在下” 他的话未完三空道人居然抛下兵器,刚硬的剑身“铮”得一声掉落在地。 三空道人两手从内侧向外反抓住温夜合将其控制,再滑落至手腕处,身体一仰两腿蹬向他的胸膛,接着凌空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了自己的剑。 要说温夜合是个人才,特别是在逃跑这方面的才能简直能让人恨得牙痒痒;见三空道人脾气来的莫名其妙他也不想与之争夺什么,索性趁这一脚直接“摔”出去三四里地。 待三空道人反应过来时温夜合已经站远处冲他拱手弯腰表示失礼了,十足尊敬的架势让人看在眼里十分不舒服。 “多谢前辈赐教,晚辈就此别过!” “小子你别跑!” 温夜合不打算理会打算直接闪人时,忽然一声尖叫从远处传来,声音的主人他很熟悉,很明显三空道人也听见了,愣了一下也不管温夜合跑不跑了连忙朝声音来源地飞去。 弄得温夜合也不敢走了,修容突然尖叫肯定不会有好事,自从恢复了神智她整个人恍恍惚惚但却不再像以往那般随意失态了,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突然又惊慌起来? 捉摸不对劲他决定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等来到现场他才庆幸自己过来,不然会为此后悔也说不定。 小屋前,修容抱着浑身是血的薛文秀缩在角落,三空道人与一个黑衣的男人打了起来。 温夜合赶紧跑过去,薛文秀整个人已经处于迷糊状态,她用力的睁开眼看见来者是温夜合后才放下心。额头不断有血在往下流,湿润了她的睫毛流进眼里让她愈发看不清状况,顺着那只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往上摸去,修容怔怔的问她有没有事,她摇摇头抓着她的手臂: “不要怕,没事了,师公和温夜合都来了你不要怕” 听到这里修容更是忍不住想哭的心,这人都伤成这样了还在叫自己不要怕,刚刚要不是她挡了一下现在躺这里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修容带着哭腔冲温夜合喊:“你快救救她,快救救薛小姐她快不行了” 三空道人先前已经点了几处穴道为薛文秀止血,只有头部是由外力撞击而造成流血,看着严重实际不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 温夜合问薛文秀怎么样了,薛文秀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她浑身痛的难受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喘了几口气好容易得来点精神,她也是叫温夜合快带着修容离开,他们的目标是修容。 目标是修容?能把她列为目标就只有云雾山庄的人,难道?他当机立断抱起薛文秀进了屋躲起来,当他抱起人时底下一只小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看原是红天蛾,这虫子她跟他说过只有附近有天南星才会出现,怎会出现在这里? 等他把薛文秀放到床上背过身又叫修容赶紧检查一下两人身体,看身上有没有什么虫子之类。 听口气应是极为严重的是谁,修容不敢马虎立刻认真在自己与薛文秀身体上检查起来。 她先就看了薛文秀的情况,因为血迹的缘故动作有点慢,同时幸运于她的认真,最后真被她找出了点东西:她在薛文秀的腰间看见了一只鲜艳的小虫,开始试图挥开虫子一想温夜合的语气便不敢随意做主,直接出去说于了他。 温夜合把外面红天蛾幼虫的尸体捡起来问修容:“是这个?”修容看了看不像,“那只比较小然后颜色也不对,里面那只颜色比这个艳丽多了” 看着温夜合严峻的神情她意识到那只虫子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进而她问要不要把那只虫子踩死? 其实温夜合也不知道那虫子是什么,只是上次在济世堂后院那口水井里发现了红天蛾幼虫,经薛文秀一说与济世堂大伙的死有关后他就觉得有红天蛾的地方肯定不是好事。 他让修容把那只虫子给拿出来,顿了顿又让她等等他去拿,他怕万一虫子有问题伤到他的几率比伤到修容要小。 于是温夜合走了进去,他看见薛文秀腰间衣服上撩还有些迟疑,修容在他背后吼道: “人命关天别犹豫了!” 这才让他下定决心走到了床前。 那只小虫子真的非常明显,通体五颜六色没有固定的一种颜色,越是这样的虫子越让人看起来害怕。 温夜合对着虫子吹了两下没有将它吓走,他又撕碎了一方床单将虫身覆盖住然后快速抓了下来立马将手里的东西扔进了茶壶里,然后又缠上几圈布将茶壶包的死死的。 晃眼过去似乎真只有这样一只虫子,“你再认真检查一遍你俩身体上还有没有,有就告诉我不要自己抓”然后就走出了房门,外面三空道人与那个黑衣男子还在缠斗,他看着那个黑衣男子的身影总觉很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吗? 忽然间那个黑衣男子将斗篷打开,里面飞出几只小蝙蝠袭向三空道人,尖牙利爪挨到一处就是一道血痕,温夜合欲上前帮忙却被三空道人制止:“不要过来看住小屋!” 走至半路的温夜合立马回身望去,见小屋门口一个身影闪了进去。 他立刻掉转头进去,里面修容吓的花容失色在不停的挣扎,温夜合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掷了过去。 抓住修容的人连身也不转就接住了杯子,温夜合一看觉得眼熟可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女人长的娇滴滴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刚才的她杀人的动作,换作平常他绝对不敢相信这样一位看似柔弱的女子也会杀人。 “你是谁?”温夜合慢慢走过去。 女子见势不妙要跑,温夜合拦住她的去路扬手要以点穴将其制住,女子将身一晃以为躲过了,不料温夜合抓住了她的衣裳;女子使出了一招“金蝉脱壳”预备弃衣不顾,温夜合依她动作反用她自己的衣服将女子给捆了起来。 白嫩的臂膀现在他的眼里,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女子见温夜合拘泥于形式,嗤嗤笑了一声媚眼如丝道:“公子为何不敢看我?是怕奴家吃了你不成,明明成了手下败将我还有何能耐让公子害怕?” 那声音能把人浑身折腾酥,对于在风月场合待久了的修容来说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戏,可她现在惊魂未定,心乱如麻也就顾不上其他了。 听不惯这等言语的温夜合想要点住女子哑穴,不小心就抬头看了女子一眼,那女子呵呵一笑声欢快至极,“公子你终于愿看奴家一眼了” 温夜合本来不是看她,遭这么一说反倒真是去注意了她的长相,一张美艳脸蛋清纯如少女散发出青春的姿态,这是一个美人,特别是现在这副模样下更让人觉得楚楚动人。 “公子不记得我了吗?”女子把头凑到温夜合耳边轻声说道:“我是”是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压根听不清,结果旁边突然一阵大力将他撞到在地随后漫天白色粉末飞逝。 他下意识就捂住口鼻,等到能看清楚时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修容坐在地上咳嗽不停,三空道人冲了进来一手扇着空气一边问怎么回事。 温夜合扶起修容,三空道人已经走到床边夜合薛文秀把起脉来。 “他们来的是两波人,一波在外面分散前辈的注意力,另外一波来杀人,他们针对的对象是修容是云雾山庄的人?” 三空道人说是,刚才在外面与他纠缠那位就是云雾山庄的右护法“血蝙蝠”,他再三亲自出马来杀人真是不可思议啊。 未必这名名叫修容的女子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起初修容因为精神受了刺激三空道人无法从她口中得到有用信息,而她清新过来时第一个谈话的对象就是温夜合,他让她隐瞒了《九死心法》的事情,原因他没有多说可修容依旧照办了。 三空道人眼神在他二人身上转了一圈,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没强求。 后来他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等放下薛文秀的手更是满面困惑。 温夜合问:“前辈,薛小姐如何了?” 三空道人答:“她中du了” 这是个让三人都为之震惊的答案,之前都没有中毒情况的人怎么一下子就中du了?修容说进来的那个女人没有碰到薛文秀,那女人一进门就冲她来了。 三空道人纳闷了,那会是在什么时候中的? ““血蝙蝠”在外不可能下du,后面来的女人我没有看到是谁,不过云雾山庄的女人不外乎是岳知春,卢静还有其他人的话”温夜合插嘴说了一句:“他们的左护法也是女的!” 三空道人看他一眼思索着说:“这个左护法略有耳闻但是真实情况却不得知,她是云雾山庄最为神秘的一个人物,早些年还在江湖活动过近几年云雾山庄对武林频频出手,庄中能人大多都出现过,唯独她仿佛隐了身再未在任何场合中出现。” “前辈知道她?” “不知道,不过你对她倒是很感兴趣?” 温夜合呐呐闪躲开刺探的眼神,“不过是看前辈对云雾山庄多有了解,想多知晓些有用信息罢了” 三空道人嘲讽道:“这几年他们云雾山庄不动则已动则惊人连我一个糟老头都不见得放过,我再要不了解怎能活到现在?”他退隐江湖已久只想安享晚年,没想到这么个简单要求都有人不愿答应。 不过这小子年纪轻轻居有能力与白如尘对上,如果是个心术正的,将来在江湖上不乏也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只可惜唉! 心里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外往走去,三空道人忽然看见桌子上放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包的紧紧的不知里面是何物。 温夜合稍慢一步走在后面,他看见三空道人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了前辈,这个是我刚才发现的”他拿起包的死紧的茶壶小心翼翼打开“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先前在薛小姐附近发现了红天蛾幼虫,然后我让修容检查了一遍她的身子就发现了这只小虫” 虫子很小装在茶壶里,由于密封严实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三空道人接过茶壶向里看去,只是一眼就让他心惊不已。 “神魂虫!你说这是在文秀身体上发现的?” 随后听到声音跑出来的修容也被问了一遍,她检查了自己身上并没有这样的虫子,只有在薛文秀腰间发现了一只其余部位都没有。 看着神情严肃的三空道人另外两人也不自觉严肃起来,温夜合觉得这只虫子的来历并不简单,难道是那个女人进来下的毒? 可只有短短一息时间他便立刻追了进来,那个女子并未碰到薛文秀,要说中du也应是修容,怎么会成她? 修容也疑惑问道:“前辈会不会弄错了,那个女人并没有碰到薛小姐,由始至终接触到她的人只有我要说中du的话最应是我,薛小姐当时躺在床上” 三空道人再次给薛文秀把了脉,封住了她身体上几处穴道防止毒素更快扩散,语重心长跟另外两人说:“你们不了解神魂虫,不是谁靠的近就容易被下du,有时距离远近无所谓只要不吃下神魂醉,神魂虫就不会来找你麻烦” 说起神魂醉又一通解释,这个云雾山庄最厉害的杀人武器,要说最大的缺点可能就是里面必须要添加天南星这一味药材,要是没有它很多时候人们还真猜不出死于何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第三十四章 三空道人急了,要说一般的毒他还能想办法解,可这神魂醉他却无药可医。 连日来坐卧不安,心急如焚,看到躺床上不醒的徒孙更是老泪纵横,怕万一再吸引来神魂虫,他让修容一天三次检查薛文秀的身体,自己则在屋内外到处洒满了驱虫药。眼见着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深感无力。 温夜合问他:“难道除了云雾山庄的人就没有办法解这种毒了么?” 三空道人摆手:“这毒可谓是糊涂老人的心血,要是随意人都能解又何谈厉害了”说着说着他忽然想到一个人,逐渐欣喜若狂起来后又不知为何慢慢消了下去,温夜合问他怎么了。 他长叹一声:“到是有人应该能解,他的能力与糊涂老人不相上下” “是谁?” “一位故人” “那可否能请到他来为薛小姐医治?总比我们在这里干着急要好” “你小子真是想的美,要是他能来我何不第一时间就请来了” 起先温夜合听到有人能解薛文秀的毒时还有几分埋怨三空道人,毕竟这都过了几日了,人半死不活躺在床上每天还要费神挡着神魂虫偷袭,要是有高人能来何不一开始就请来帮忙,但现在听三空道人的口气这高人估计也不是那么好能请来的。 高人是高人,可高人不是济世救人的活菩萨,他有他的脾气,其中最大的一点就是世间姓薛的不医。 这让温夜合听糊涂了,听说过条件刁钻的没听过这么刁钻的,姓薛的不医他怎么知道别人姓不姓薛啊,万一隐瞒了姓氏,他不医最后不还得医了么? 三空道人解释:“那可不会,那人手里有一种真话丸,吞下去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姓薛不医即使你想骗他都没有办法” 两人正想着对策,修容急急忙忙跑进来大喊不好了薛小姐吐血了,情况看起来很严重。 吓得两人冲进房里,床边一大滩血迹,薛文秀神情恍惚撑着床沿一个劲的往外呕血,三空道人上前封住了她胸前两大穴位才让她好受一些。 接着又问修容怎么回事,修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正坐在床边中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忽然薛文秀就起身吐起血来,她以为是那什么虫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然后血吐得越来越多吓得她赶紧就来叫他们了。 温夜合翻了翻血迹里面没有东西,颜色也是正常的血液颜色,他不懂的望向三空道人,那人给薛文秀输了一点内力让她安心休息一会儿,薛文秀迷迷糊糊的一句话也没说就躺回去了。 修容泪眼婆娑急得不知所措,温夜合安慰了她几句,对着三空道人说:“前辈不能再拖了,要不我们想个法子将那位前辈给骗过来吧!” 看着徒孙遭的罪,三空道人也实在没招,要是那人不肯来他就是绑也要把人绑过来! 那位高人姓李常年云游四海不着家,家是他心中的一块伤心地旁人轻易提不得,不过他每年总有段时间会回江南住一段日子,所以三空道人托人往江南传了话,索性李姓高人正好在家便答应他来一趟。 期间三空道人的心也是七上八上的,他让薛文秀冒充了修容的身份,如果要给真话丸就让两人躺在帘子后面,等过了这一关再悄悄让修容离开。 五日之后那位高人总算是来了,但谁也没想到尽然是温夜合认识的人。 “李大夫?” “夜合?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所谓高人就是他在江南认识的李大夫。 温夜合特别高兴因为他认识的李大夫医者仁心最是不会见死不救的。他把事情一说,李大夫提出要看病人,三空道人略显心神不定但勉强镇定着往里走。 就在李大夫要掀开帘子时三空道人拦下了他,“这是要直接给治病了?” 李大夫晃了晃脑袋:“不急不急,先我问问身份” 三空道人笑道:“你怎么连我也信不过” 李大夫同样笑道:“能让你着急的人实在是必须要先问清楚,不然可不毁了我的名声” 三空道人还是不放手:“这几天为了防止神魂虫偷袭,修容小姐可能有点不太方便让你直接掀开帘子看” 僵持越久越容易让人怀疑床上人的身份,温夜合看着三空道人冲他使眼色,没想到李大夫真是那么顽固坚持的人,他大脑急速转动想着法子。 忽然灵机一动:“这人你认识的!” 李大夫眼神迷离:“我认识?”温夜合说:“你还给她治过病” 上次薛文秀不小心被他伤着了一直未醒他当时就是把人送去的李大夫处,那时李大夫确实问过他名字,他当时不知想起那方掉落的手帕有个“秀”字,就自作主张给起了阿秀一名。 现在正是排上用场的时候。 “是阿秀啊,我带她去过你那里” 李大夫想起那个脾气不好爱惹事的小女子,眉头一皱,当时对温夜合的信任他并没有给喂真话丸,如果是救过的话要是姓薛不就破了他的誓言了吗? “三空在信中可说是一名就修容的女子,怎么到了又成了阿秀了?” 三空道人不了解其中缘由,瞪大眼睛看着温夜合盼着他来解答,温夜合插话道:“是修容,原是我不知道她名字随意给起的阿秀,现在我知道了,李大夫拜托你再救她一次吧” 对于神魂醉李大夫肯定是很感兴趣的,要不然不会长途跋涉来到空空谷,可这人要是姓薛便是再感兴趣他都会立马走人。 可对于薛姓他简直憎恶到了听见就忍不住血气翻涌的地步。 余生他绝不会再救一个薛姓之人。 李大夫深深的看着温夜合良久,那人连眼珠都不转的任他看,过后他轻轻说道:“我再信你一次,相信你不会骗我” 三空道人和温夜合同时松了口气。 在医术上李大夫确实有着一番他自己的独特见解,来了不过一日就很好的控制住了薛文秀的情况,这让其余三人略微安心。可安心不过一刻就又想起来薛文秀的身份,要是中途被这位李大夫给瞧出点名堂就完了,所以三个人每日惶惶不安,特别是修容因为她的身份被借了出去,李大夫每天一叫修容她就恍惚有种在叫自己的感觉。 神魂醉是糊涂老人的心血,里面七味霸道草药融合任取其一都是可以要人命的,但世上毒草药太多根本无人知道糊涂老人用的那七味,除了不小心暴露的天南星,其余六味直到现在都无人能知。 李大夫在空空谷晒着他带来的几味药草,前些日子他给了几幅单子让温夜合去帮他把单子上的草药找来,一共三十多种着实让人费了点力气。 温夜合帮他把找来的草药分开曝晒,他不懂的询问难道解药就在这些药材堆里么?李大夫点点头,他研究神魂醉也有一段时间了,天南星的性情他熟悉,能跟它融合又要保持其他药草药性的实在不多,经过他以前的研究这几日又亲身接触来看,他有把握能治好修容的病。 温夜合感恩的冲李大夫道谢,李大夫笑他,语气中颇有点无奈:“你小子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 温夜合不明所以,什么话? 李大夫不说了,指挥他看护好药草,等晒好了还有的忙呢。 接下来的治疗过程有了高人坐镇就是顺利,薛文秀的情况一天一天的再好起来,人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只是三空道人几人还未找到机会跟她说明情况,每回一到会诊时间他们几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让人看了可笑又可怜。 “这样下去不行,万一那天薛小姐说漏了让李大夫知道了就遭了,她身上的毒还未清理干净呢!”修容的着急是有道理,可没想到最后露馅的不是薛文秀,反倒是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糟糕来的如此之快,甚至在温夜合觉得他快要看见一个重新活过来的薛文秀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你那是错觉。 薛从山站在空空谷中,他的前面有着熟悉和不熟悉的三个人。 他着急于薛文秀的下落忽略了不熟悉的两个人直径走向了三空道人。 “师傅你知道文秀在哪里吗?” 自打醒来听了夫人的话,女儿代替自己去了云雾山庄探查真相,薛从山每日无不提心吊胆等着音讯。可在半月多以前这个音讯忽然断了,他们无法再联系到薛文秀了,不安的心理一再告诉他们可能出事了,在家坐卧不安的两人随决定亲自来一趟。 来之前因为云雾山庄距离空空谷不远,薛夫人建议不如先问问三空道人,或许他会有意见。 今日他们终于到了空空谷,谷中还来了几个陌生人,薛从山心急爱女下落所以忽略了旁人,可薛夫人心细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那两个人身上。 那个年纪大的男人她很眼熟,似曾见过般,薛夫人本着礼貌上前打招呼,可那个年纪大一见他们就冷笑了几声,三空道人跟着不安起来。 “三空你果真骗我!” 说罢就要甩袖子走人,另一个年纪轻的赶忙上去拉住此人,没想到男人不吃这一套直接黑脸怒骂:“我瞧你是个好的,看在温世荣的份上信你结果你小子也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我是不会救了,就让她死去吧” 年纪轻的急忙反驳:“你是大夫怎能看着病人死!” 那人气道:“我只看着姓薛的死!” 三空道人推开徒弟追上去,“救都救了何苦半途而废,李丛你真是要心狠至此,当年的事情何必牵扯到无辜人身上?” 李大夫李丛看着薛从山,恨不得食其血肉的痛恨让人心颤,听到李丛的名字薛夫人心里就有了底,同时一股寒凉从心底而起,是谁需要李丛出手来救? 李丛愤恨说道:“别的姓薛的可以是无辜牵扯,但你说在小屋里躺着的那个跟他薛从山到底有没有关系?看年纪怕就是他薛大侠的女儿吧!” 在小屋里躺着? 薛夫人抓住重点急忙问三空道人,“文秀在师傅你这里?” 三空道人不知怎么说,现在重要的是要把李丛留下来继续给文秀解毒,他要是走了那情况就遭了。 薛从山回望过李丛,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幕生离死别的场景,里面有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哭的肝肠寸断,他站在一旁手握天法剑想上前安慰却被狠狠推开了。 那个男人冲他大喊:“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明明有时间为什么不救她!” 有些事情一旦浮现出来就无法控制的记忆起前因后果,曾经的江湖有个恶人,混名为“恶菩萨”他杀人无数,武功高强。算做当世第一高手的他都比不上,他追踪此人数月,中途见到过无数受害者,有一次更称得上擦肩而过: 他赶到时刚好看见“恶菩萨”的背影在往前奔逃,地上是两具新鲜的尸体,大人已经没了气息孩子尚有余气只是看起来也活不下去了。 他犹豫几许还是决定去追“恶菩萨”,因为他想要是今日可以追上杀了他,后面就不会再有受害者了。 他的决定短暂而简单,一个活不成的孩子和一个可能捉到的凶手,他认为选择后者是正确的。 最后他也没有追到“恶菩萨”,返回那个地方的时候他看见了一群人围在那里,中间有个嚎啕大哭的男人。 他想说些什么结果那个男人质问他,为什么不救她,这个她指得是他怀里的小女孩。 “你来到时她还是有呼吸的,为什么不救她?你要是当时给她输送内力就拖延她的死亡,就可以等到我来救活她!你为什么要走!” “我以为”薛从山不知说什么,他以为那个女孩救不活了,输送内力也只是拖延时间,要是捉到了“恶菩萨”那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再发生了。 他可以说又在那个男人的目光下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你回答不出来是吗?薛大侠为了做英雄而放弃了一条生命,人人称颂你薛从山侠肝义胆,结果你不过是个为了虚名可以不顾别人死活的人!” 眼前混乱做一团,薛夫人顾不上陈年恩怨直径跑向了小屋,她心里有股很不好的预感,直到看见躺床上虚弱的薛文秀她这股不好的预感才消一半。 她扑过去把修容吓了一跳,薛文秀安慰她这是她母亲才作罢,把房间留给她们母女二人,修容安静的走了出去。 薛夫人着急道问女儿怎么了,薛文秀虽然身体好一些了,精神还是萎靡的,说不上几句话就有点喘不过气。听到是神魂醉的缘故,薛夫人就想起是不是那次她带回来时沾上的,顿时有点后悔让女儿去江南这个决定了。 薛文秀安慰母亲:“没事的娘,师公找了他的朋友来帮我治疗,已经好很多了你不用担心,那位李大夫说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帮我理清余毒了” “李大夫?” 薛文秀认真的点头:“对呀,你从外面进来见到他没有?师公说李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这点小毒难不倒他,娘等我好了我一定要好好谢谢李大夫” 没注意母亲惨白的脸色,只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声响,薛文秀想透过窗户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结果才一起身就眼前抹黑让她不得不又躺回去。 薛夫人吓得问她那里不舒服,薛文秀说不出话,这段时间都是这样,只能躺着不能起身,李大夫说正常因为她元气大伤,浑身血液流通速度缓慢如果动作太大就会造成晕厥现象。 给女儿检查了一遍身体,亏得薛夫人自个也是大夫,可在神魂醉上面愣是一点也瞧不出办法。听着外面乱作一团的声响她安抚着薛文秀让她好生休息,不要管其他事情,然后自己出了去。 外面李丛要走,三空道人和温夜合拦着不让他走。 薛夫人没有办法,她知道李丛的心病是什么,不论当时那个孩子有没有救她的丈夫都应该试一试,或许真的拖延一时三刻的时间也是好的,可他放弃了那个孩子而去追人了,即便真凶不是他也在李丛心里留下了介意。 做父母的没人能忍心看着孩子在自己面前咽气。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李丛,请你救救我的孩子” 李丛讥讽道:“我救你的孩子,谁又来救我女儿性命” “那不是丛山的错,是“恶菩萨”杀了你的妻儿,你要报仇应该找他!” “可他已经死了!”李丛恼怒着喊“只有薛从山活得好好的,有妻有女一家团圆!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他知道该恨的是谁,可他最大的仇人死在另一个仇人手上,他没有亲自报仇又不能向另一个仇人报仇,因为他是手刃了恶贼的大侠,这么一个光环带在薛从山的身上,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杀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