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名妓人人爱》 正文 1.清冷将军一 某天某月,天气晴朗。 萧楚人背靠着真皮座椅,悠闲而有气势,右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镜框,镜片后的一双眼睛盯着面前颤颤巍巍的小助理 小助理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上任第一天就被另几个助理推出来给总监汇报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本以为这是个在总监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果然是自己太天真了吗?!总监已经盯着自己五分钟了! “汇报完了?” “完完了” “滚回去重做!” 凌厉的女声让小助理耳膜一震,低着头转身就走。 开门的一瞬看到了办公室外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同情的看着自己,小助理欲哭无泪。 “今天晚上不加班到十一点谁也别走!” 小助理还未关上的门里传来的声音似恶魔一般,所有人都默默低下头工作。 萧楚人坐在办公室里越来越心烦,不耐的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魔都的繁华。 今天早上,她接到了自家太后的电话,指名道姓的通知自己去相亲。 现在都流行包办婚姻吗?是不是某一天连自己的结婚对象都不用自己找了呢? 萧楚人叹了口气,眼镜后的一双眼露出几丝无奈。她今年已经29了,和她一起大学毕业的朋友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她连谈恋爱都没有过。 大学的时候自家太后逼着自己考各种资格证,培养各种技能。大学毕业后自己找到了好工作,每天又盼望着升职加薪。到了现在的高度,也已经29了,大龄剩女一枚了。 不知道又被哪家二姑的八大姨刺激了,瞒着自己找好了相亲对象,所有都准备好了,就差自己了! 生来有多少任性妄为,趁着能任性起来的时光每一次都要好好的任性才对。 萧楚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打算现在结婚,从小到大每一次都听妈妈的,放弃了自己的音乐梦想,放弃了漂漂亮亮的衣服。她不是小孩子了,她想自己决定。 想通后,萧楚人走到门口,破天荒的准备去巡查一下工作,右手刚碰上把手打开了一个门缝,就听见外面的窃窃私语。 “诶,你说萧楚人这是怎么了?今天是第三次发火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亲戚来了!” “不会被男朋友甩了吧!” “算了吧!就萧楚人那一身永远不变的正装短发,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是个男人都不要她!” “也是哈,萧楚人那种型的一般男人都驾驭不了。” “这就是有得有失啊,看着工作好,身材好,又有钱,可却是个男人婆,也不比咱们强多少” “嘘你小声点!别被她听到了!” “怕什么!她可是总监,办公室都是隔音的,白瞎了,最适合办公室py了,可惜” 萧楚人听着外面的话越来越难听,眼镜后的一双眼凌厉无比,伸手就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砰!”门重重的摔在墙上,聚在一堆的小员工们脸色一变,看见了门口站立着的萧楚人后头皮都发麻了。 完了 萧楚人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右手抬起推推镜框,淡淡开口:“我会跟董事长汇报,财务部的所有员工扣除年薪奖,理由:上班时间不务正业。”说完后,看了一眼刚才说的最难听的女生,直到女生受不住萧楚人犀利的眼神后低下头,轻蔑一笑,也不过如此。 “景腾可养不住你这尊牙尖嘴利的大佛,这不比其他公司人杰地广,你还是准备着做一份简历吧。” 说完后不再看任何人,脚步悠闲的走进了电梯间,徒留一片呆若木鸡的员工。 萧楚人将车开出了地下车库,疲惫的趴在方向盘上,摘下眼镜,揉揉眉心,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上,深深吐出一口烟,云雾缭绕中,那双没有了眼镜遮盖的凤眸风情万种,本就是一种魅惑。 说是不介意那些话是假的海之所以包容万物,只是因为一概的避开礁石砂砾它也便是一洼洼的水坑。 算了吧!就萧楚人那一身永远不变的正装短发,是个男人都不要她! 这就是有得有失啊,看着工作好,又有钱,可却是个男人婆。 萧楚人烦躁的摁了几下喇叭,直到把保安引来了才罢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午自家太后发来的短信,抿了抿唇,戴上眼睛恢复了理智后开着跑车扬长而去。 开着导航在街上绕来绕去,萧楚人眉头紧皱,这是什么破导航!怎么太后选的地方这么绕! 萧楚人不是什么耐心的人,找不到就不着了,掉头就要原路返回。 这条街不仅绕,而且卖小吃的摊位很多,就一对小情侣在街头的煎饼摊旁吵得不可开交,萧楚人只不经意瞥了一眼,就看到女方手里的鸡蛋煎饼朝着自己的爱驾飞了过来,萧楚人蹙眉,赶紧打方向盘,她讨厌鸡蛋煎饼。 没来得及,一整个饼子都撒在了车窗上,那对小情侣一看砸到了价值不菲的跑车,眼都傻了。 萧楚人胸中憋着一股怒气,闭了闭眼,可就是这一闭眼,惨剧发生了。 那张饼子撒在了车的前窗上,刚好挡住萧楚人的视线,车还缓缓驶着,拐角处一辆货车过来,萧楚人不察,货车撞在了萧楚人的跑车上,数百根铁管从货车上涌下,砸在了跑车上。 萧楚人只觉一声巨响,睁开眼,就看到一堆铁管砸破车窗 迷糊中,好像有什么从自己的头上流了出来 整个街道安安静静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出事故,半晌后,才有人反应过来慌忙报警c打120。 “2017年4月4日,太平街一辆型号为cayan的跑车与一辆货车发生事故,车主当场死亡,希望各位有车的朋友开车路上注意安全!” “2017年4月4日,一辆豪车一辆货车相撞,警方在豪车的车窗上发现了煎饼的痕迹,但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是一张煎饼引发的惨案” 这就是2017年震惊中国的“煎饼事件”。 萧楚人亲眼看着自己从身体里缓缓流出,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她看到路边的几名路人在警方还未到时透过玻璃窗努力呼喊自己,甚至那个卖煎饼的老伯拿出凳子砸碎了玻璃和几个路人合力把自己拽了出来。 但没用了透明的身体让她从没有这么清醒过自己已经死了 萧楚人飘在空中,留恋的看着这个世界,直到身体以肉眼的速度缓缓消散 飘飘渺渺的灵魂早晚回到初始的彼岸,纵,前生欢愉无奈,不过烟消云散。 “妓子0621已到位!0621,欢迎来到红玉楼!” 略为欢快的声音响起来,萧楚人还未睁开沉沉的眼皮,一阵好闻的香味充斥在鼻腔。皱了皱鼻子,萧楚人觉得这可比办公室里那群女人每天喷的a货香水好太多了 哪知随着自己的心事,更为欢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0621,你还是很识货的!” 这一声吓得萧楚人不轻,明明是再平淡不过的娃娃音,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极大的欢愉,尤其是此刻 “0621,你好,我是你以后的最忠实的伙伴,你可以叫我小钰,鉴于你本来的生活已经严重脱离了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的轨线,成为了第621位成功脱离世界的人,红玉楼会在今后的日子里为你打开不同的世界大门,接下来的日子里请尽情释放天性吧!” 萧楚人心下惊恐,费力睁开了眼:“这是”古色古香的房间,挂满了柔曼的珠帘,鎏金香炉里的檀香溢满了整个屋子。最夸张的是雕花木床旁的等身高铜镜,周边雕着繁琐的花纹,一切都是电视剧里才会有的场景 她不是死了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奇异的事!? 萧楚人指尖颤抖着,任谁在世界观崩塌后都不会淡定,包括萧楚人这个女强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萧楚人的不信任,小钰有些不高兴:“0621!你确实已经死了,不过是在你原来的世界!你想在也只是一缕魂魄而已,不久后就会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萧楚人猛地抬起头,睁大了眼,可是眼前没有半丝人影。 小钰哼了一声:“0621,你最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吞了吞口水,慢慢的看向那面铜镜,等看情楚了自己的面貌,萧楚人脸变得煞白。铜镜里的人分明就是那天出车祸时自己的着装,黑色的职业装,黑框眼镜但是让萧楚人震惊的是那飘忽不定的身影,她没有一个完整的身体整个人都是透明的,可却连透明的状态似乎都维持不了,整个”身体“似乎是一阵风便能吹散。 颤抖着声音:“我该怎么做” 小钰似乎对她的知趣很满意,音速加快了不少:“你现在处于的房间是红玉楼,也是各个世界的入口,根据你上个世界的经历,红玉楼贴心的为你挑选了妓子这一个职业,每到一个不同的世界,你必须利用你的身份完成任务,随着任务完成数量的增加,你渐渐的会有自己的身体。” 根据上个世界的经历?所以说是因为上个世界她没有男人做单身狗太久,所以给了自己这个身份送给自己一堆男人吗? “你也可以这么想。” 萧楚人一惊:“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有没有隐私了?! 小钰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 想了想:“我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不能。” 萧楚人叹口气,本来就没抱多大期望不是吗? 小钰到底不忍见她一副失望的样子:“在这里不是也挺好吗?你大学的时候不是有音乐梦吗?而且你还是偷偷报了演技班,这不是正好派上用场吗?” 一改失望的样子,眼镜下的黑眸目光锐利:“你怎么知道的?” “” 空气里长时间没再出现过娃娃音,萧楚人咬咬牙,这是早就预谋好的吧! 小钰当然读到她心里的想法,颤了颤娃娃音:“那个0621请躺到床上开始你的释放天性之旅吧!” 萧楚人狠狠地抽抽嘴角,释放天性之旅?听着好像她有多饥渴似的 走到雕花木床边,顿了顿,萧楚人转过身,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沉了沉气,伸手取下来眼前的眼镜,脱下眼镜的瞬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你你”萧楚人感觉到了小钰的激动和不可思议。 是啊 铜镜里的一双妖媚的眼睛,是母亲最为不满的,说太妖不吉利,自己也怕镇不住手下,现在不正好? 我所钟爱的为人不喜,如今终于可以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管它结局如何,且顾眼下。 萧楚人笑了笑,镜中的脸妖媚至极,极具风情。 随手丢掉了那副眼镜,毫不犹豫的躺在床上,玉枕里比香炉里更浓的香气让她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清冷将军二 “0621!0621!快醒醒!” 萧楚人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坐起身,右手揉了揉太阳穴,却触碰到了头上冰凉的物件。这是? “欢迎来到机智的红玉楼为菜鸟的你挑选的第一个世界,0621,请先适应你现在的身体,稍后人性化的小钰将会为你精准的讲解这个世界菜鸟的你需要完成的任务。” 萧楚人猛地从床上下来,跑到那面铜镜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自己的脸 铜镜里的女子已有碧玉之年,身姿曼妙,体态修长妖艳勾人魂魄。单薄的瑰色抹胸裙外披着红色的轻纱,烟色的环玉腰带衬得细腰不盈一握。三千青丝轻挽,鬓发低垂,斜插着一支海棠金簪,流苏串儿微微拍打在两鬓上,声音清脆。绣眉微有凌厉,淡妆微抹,明眸善睐,一双媚眼如斯轻佻,令人心醉。 随着萧楚人的动作,凤眸里露出适当的迷茫之意,萧楚人才真正的意识到这还是她自己,只是换了装束。 “小钰?” “嗯?怎么了?”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小钰都不禁为这一双眼惊羡了片刻。 萧楚人自是感应到了小钰的情绪,心里暗骂色鬼,她总算知道戴眼镜的好处了,长这个样天生就是吸引男人的。 小钰默默尴尬了一瞬,诡异的开口:“0621,你想的什么我都知道。” 萧楚人翻了个白眼,对着铜镜露出一个笑容,媚眼如丝:“我需要做什么?” 小钰默默关闭了自己的视觉能力:“0621,欢迎来到1号世界,请0621保持精神集中,英明的小钰接下来为你传递这个世界的信息。” 烛台上的红烛影影绰绰,好一会儿,接受完信息的萧楚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不是坑人吗? 1号世界世界的女主,陈红豆,是当朝太傅晚来得女,受着所有人的宠爱,自小性情开朗,爱慕着太傅府邻近的将军府的嫡子耿天烨,可惜庆丰八年时一家都死于叛军手下,满门忠烈。庆丰十八年,这位自请驻守边关的年轻的将军回朝,再次勾起了陈红豆那女儿心思,百般死缠烂打,耿天烨内心深处对于陈红豆本来就有小时候的情谊,火热的太阳最终温暖了寒冰的心,最后耿天烨求得了庆丰的赐婚,二人的亲事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陈红豆成为了将军夫人,耿天烨婚后未纳一妾,独宠陈红豆一人,二人更是生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得了皇帝的喜爱一生下就被赐了名,完美的结局。 而她扮演的角色,是这个世界里炮灰的不能再炮灰的人物,红玉楼的花魁名妓楚人,因为是老鸨侄女的缘故,从小在红玉楼长大,卖艺不卖身。耿天烨回朝的第二天,禁不住将士们的怂恿,又因为确实体谅将士们,就被拉来了红玉楼,和将士们也只是简单喝了顿酒,而楚人却是在表演时对耿天烨一见倾心,然后就没有了,耿天烨回去后陈红豆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将军府,进行了十年后第一次见面。 她需要做的就是彻底改变1号世界本来的轨迹,让耿天烨彻底的爱上她。 怎么可能?十年后的耿天烨冷心冷情,如若不是陈红豆与他有小时候情分,他想来也不会看她一眼,更何况是她这个青楼妓子? “0621,善解人意的红玉楼鉴于你是第一次做任务,允许你开外挂一次。” 萧楚人大喜,睁大了眼睛:“我要回到十年前。” 萧楚人在自己的世界里好歹是个女强人,该有的心机一点也不少。像耿天烨的情况,十年后也就陈红豆这个青梅能温暖的了她,要想彻底的爱上楚人,必须在他心里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十年前遭受重创打击的少年需要的就是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甚至更惨的能赢起他怜惜的知心人,可惜受百般宠爱长大的陈红豆并不懂这一点。 小钰理解了她的想法自然很满意,娃娃音轻快:“那么,0621,开始吧,回到十年前” 萧楚人再次重重的闭上了眼 时间回溯到十年前。 破败的柴房里,一个身着绯色衣裙,梳着双环髻的女童站在摇摇晃晃的凳子上,费力的用白嫩的小手去拉开窗户的插销,一刻不察和凳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撇了撇嘴,无奈的睁着一双凤眼:“嘶”白嫩的手心蹭破了皮。 小钰无奈的叹口气:“0621,这是你第十五次爬窗逃跑计划失败了。” 那怎么办? 萧楚人叹口气,六岁的楚人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近日更是拒绝喝每天一碗的绝子汤,老鸨生了气忍痛把她关在柴房里,每日里却是吃喝不缺的。 如今正是男主灭门的半年后,耿天烨避开了大宅,一人住在了郊外的庄子上。 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小钰,能不能把我直接打包送到男主面前。” 小钰还是一贯的平淡无奇的娃娃音:“不可以,不过可以把你送到郊外,庄子需要你自己找,这是每位任务者的福利。” 萧楚人愣了愣,紧接着气的想咬死它:“你为什么不早说?!”知道她爬窗户有多辛苦吗?! 你又没问。小钰表示懒得回答0621这个明显侮辱它智商的问题,事实表示,智商二百五十一和智商二百五十的生物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是有本质区别的。 一眨眼,四周就发生了变化,萧楚人哎呦一声摔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生气的站了起来:“小钰,你为什么不去死?!”她可是从半空中摔下来的! 小钰有些羞愧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但还是维护自己的尊严:“0621,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世界系统维护者,每一个决定都是有特定的含义的。” 眨了眨眼,某人真的信了:“这么说还有福利?“ 小钰没出声,如果它有实体的话,怕是脸红的都成了煮熟的虾子了。 萧楚人对小钰的不语没太在意,只是看了看地形,活动了手脚:“哎这可怎么找啊”四周都是树,连基本的方向都辨认不出。 “男主此刻受到暗杀,如果来得及,你还可以救他一命,待会儿他的暗卫就找来了。”这算是福利吧? 萧楚人眼睛一亮,不再啰嗦,开始提着裙子寻找起来,跑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累得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 “0621!男主就在你的附近!” 小钰此刻也有些兴奋,萧楚人叹口气认命的找起来。终于在一棵大树后找到了一个浑身鲜血的少年,少年一身黑衣,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匕仞上还有血迹,明眉皓齿,不难看出日后该被多少女子迷恋,苍白的唇紧抿着。 这是男主耿天烨? “是。” 得到了小钰的肯定,萧楚人叹口气,伸出手探了探耿天烨的鼻息,气若微丝,但还是有气的,不愧是男主,不是吗?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强大女性,萧楚人多少知道些自救方法,其实不用做什么,只需要等到耿天烨的暗卫赶来,她就算救了他一命。但必须做出点什么不是吗? 萧楚人笑了笑,看了一眼耿天烨苍白的唇色。 失血太多终究是不好的对吗? 小钰依旧沉默,却对于二十一世纪的女强人的心机高看了不少。 用帕子包好了受伤的手腕,却也挡不住血浸出来,萧楚人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耿天烨唇上的一抹血迹笑得灿烂。 小钰的声音急促的在脑中响起:“暗卫来了。” 萧楚人脸色一变,眨着一双媚眼,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转眼就倒在了耿天烨的身边,一动不动。 看完这一幕,小钰吞吞口水,不可置信,她就这么“晕倒”了?! 萧楚人“醒来”时,正躺在一条小溪边,黑衣少年已经醒了,正坐在树干上望着前方一言不发,黝黑的眸子深如潭水。 萧楚人料定耿天烨已经察觉了她的靠近,小心的捏着裙摆“哥哥?” 耿天烨转过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从树上纵身跳了下来,往小溪边走去。萧楚人看着他熟练地捉了鱼,穿在一旁不知何时搭的火架上烤着,烤鱼的味道传来,萧楚人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自觉地坐在了少年的身边。打定了主意,萧楚人打算先和这个少年聊聊,虽然他不一定会回话。 眨着眼睛,友好的露出一对酒窝:“哥哥,你怎会在这里?”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耿天烨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感受到了小钰的嗤笑,萧楚人咬了咬牙,充分发挥了一个演员应有的素质。 软软的独属于少女的声音:“哥哥你也是从老鸨手里逃出来的吗?”六岁的女孩自然是不懂“老鸨”的意思,但自幼在京长大的十五岁少年不可能不懂,萧楚人满意的看着耿天烨皱了皱眉。 “不过哥哥我会保护你的,老鸨是我的姑姑,娘亲说姑姑最疼我了,一定对我很好的,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欺负你的。” 萧楚人还要再准备说,哪知一旁不语的少年却突然开了口:“你逃出来的?” 萧楚人愣了愣,紧接着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啊,楚人是不是很厉害?”颇为骄傲地抬着小下巴,眼睛亮晶晶的。 楚人? 耿天烨看着小姑娘傲娇的样子,姣好的面容和一双小小年纪便已有三分媚意的凤眼印在他的眼眸里,心里突然柔软了几分。 “我叫楚人,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天华。” 萧楚人眨巴眨巴眼,乖乖的唤了声“天华哥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清冷将军三 萧楚人默不作声的跟着耿天烨在小溪里捉鱼,已经三天了,耿天烨却没有丝毫带自己去庄子上的意思,是对自己还有怀疑吗?不然为何不说出自己的真名呢? 难道还需要自己做些什么? 萧楚人拿着木叉狠狠地插在了一条鱼的身上,咯咯的笑了起来:“哥哥你看!” 萧天烨闻声抬头,看着玩得满身水渍的萧楚人插着那条鱼笑的开心,无奈的随意点了点头,到底是个孩子。忙活着手上的动作,不禁想到萧楚人之前的话。 “天华哥哥,其实楚人都知道,娘亲说什么让我去享福都是骗人的,她是想把我卖了!” “楚人真的很乖啊娘亲为什么要卖了楚人” “红玉楼的姐姐们都说女子但凡到了那里一辈子都毁了,可是姑姑待楚人极好,给楚人许多好吃的,不过那儿的人每天要喝很苦的药,有一次一位姐姐打翻了药碗,姑姑就把姐姐关在柴房一个月,那药真的很苦楚人不想喝姑姑就把楚人关了起来楚人就从窗户逃了出来那药虽然叫红花,可是却没有一点花的香味“ 耿天烨心里有些不自在,却也没当回事,默不作声的烤鱼。萧楚人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自从摊上小钰这个倒霉货,她已经叹过不少次气了。 “你的任务没有一点点进展啊少女” 闭嘴! 夜晚,二人并排的坐在树杈上看星星。纵然满心任务的萧楚人看着天上的满目星辰也心下欢喜,嘴里也说着不停。 伸出短短的指头指着天边的星星:“哥哥你看,那叫织女星!啊那个那个那叫天狼星还有那叫” 耿天烨转过头看着叽叽喳喳的女孩儿,大大的凤眸里溢满了星辰。他突然觉得,或许她就是那天上的星星吧快乐的遥不可及 吾总是躲在梦与季节的深处,听花与黑夜唱尽梦魇,唱尽繁华,唱断所有痛苦记忆的来路。 “哥哥我给你唱歌吧?” 破天荒的,耿天烨“嗯”了一声,萧楚人兴致高起,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啊!清了清嗓子,合着一双小手,萧楚人纵然在原来的世界里也未当众唱过歌。 “乌篷点纱灯,沿上青石悄着新纹,喃喃细语时归来燕子它不等人“ 五指方扣桨 ,蓑衣翁正系桥下绳。 春雨轻敛去 ,绣花鞋落起唢呐声。 爆竹燃,黯淡月弯弯。 锣鼓转,踏醒路长长。 烛火晃 ,斑驳儿时廊旁谁家白墙。 照湿谁家闺女脸庞。 唱着唱着,不禁就想起了自家太后,这首歌还是自家太后在自己小时候教给自己的,可长大后,却无情的断了自己的音乐梦。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歌不尽乱世烽火。 声音哽咽:“摇啊摇 十五摇过春分就是外婆桥盼啊盼 阿嬷阿嬷地甜甜叫吵啊吵 米花糖挂嘴角总是吃不饱美啊美 小脚桥上翘啊翘” 步儿缓,踩得泪潸潸。 穿弄堂 ,望去忆满满。 石阶上 ,转身零落多少银铃啷啷。 收起了多少晨与晚。 摇啊摇 ,十五摇过秋分就是外婆桥。 乐啊乐,阿嬷阿嬷地紧紧抱。 跳啊跳 ,牛郎织女遥遥总是够不着。 眨啊眨,对着它们笑啊笑。 摇啊摇,十五摇过春分就是外婆桥。 盼啊盼,阿嬷阿嬷地甜甜叫。 吵啊吵 ,米花糖挂嘴角总是吃不饱。 美啊美 ,小脚桥上翘啊翘。 耿天烨看着萧楚人声音哽咽唱到最后索性一股劲儿的抹起了眼泪,心里不禁悲哀,又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 昔日那些美妙的记忆纵连自己也不确信拥有过,只记得确实是最美好的事。 “哥哥你说娘亲为什么不要我了还把我卖到那种地方” 心里一堵,耿天烨说不上什么滋味,原来她什么都知道,清楚的知道红玉楼是个什么地方 萧楚人抹干眼泪,眼睛红红的:“哥哥你以后会来找我吗” 月光柔柔的落在她的脸上,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她睫毛上的泪珠。 吾曾在河之彼岸,也守望曾经归来,然归来无望,那样星星的存在,吾也曾寻找过,然无果,而如今星星却在触手可及之处,明亮而隽永。 沙哑着声音,耿天烨鼻头有些酸:”会。“一定会,他一定会去找她。 萧楚人破涕为笑,仿佛是又找到了希望:“那楚人以后为了天华哥哥找到楚人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耿天烨看着少女眼里除了星辰,倒映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影子,心里狠狠一震,慌忙的低下头避开了少女的眼神,心却不复平静。 那楚人以后为了天华哥哥找到楚人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小钰啧啧嘴:“0621,你这可是为以后耿天烨去找你打了包票。” 还用你说? 萧楚人躺在树干上闭着眼似乎睡去了,却在心里与小钰说着话。 你说他为什么不把我带到庄子上?外面多不安全,这可是老鸨的亲侄女,老鸨随时可能追来 “0621,你难道没发现耿天烨的暗卫一直在暗处保护吗?“ 萧楚人无语,她还真忘了这一茬。 小钰哼了哼:“说到底还是他不信任你,你倒可以借此让楚人彻底的成为他心头的朱砂痣,一碰就痛,这样就算你被老鸨捉了回去,十年后的红玉楼里,他一眼就能认出你来。” 躺在树杈上的萧楚人翻了个身,嘴角勾起一个笑,势在必得。 另一边的耿天烨睡不着,一贯平静的湖心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泛起阵阵涟漪,再也不复从前的平静。 寄君一曲,不问君之心意,君心不安。 第四日 “天华哥哥你看这花环可好看?” 依旧捉着鱼的耿天烨眼前突然被一挡,无奈的看着即将到手的鱼欢快地游走,敷衍的点点头,神色却比前两日柔和了许多。 某人不觉得见好就收,依然迈着小短腿欢快地在水里扑腾,惊跑了一群鱼。 被溅了一身水的萧天烨也不生气,转了个头认命的捉鱼,耳边是萧楚人咯咯的笑着,不停地叫着“天华哥哥”,萧天烨听着听着心里堵得慌,抿了抿唇,顺手拿起一旁的竹筒递给萧楚人,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累了吧,喝水。” 咕嘟咕嘟的喝着水,掩下凤眼中的一篇狡黠。 “0621,你这方法够损的。” 就是一直叫着“天华哥哥”,膈应死他才好! 萧楚人坐在地上休息,地下头拨弄着地上的野花,心里却想着昨晚已经成形的计划。 萧楚人和耿天烨坐在溪边吃着烤鱼,萧楚人动作一顿,低下头掩下神色突然笑了起来。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耿天烨面色不变,萧楚人却惊得躲在了耿天烨的身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瑟瑟发抖,耿天烨皱了皱眉,刚准备开口眼神一凛接下了引面而来的飞刀,身后一棵大树上一名黑衣男子也飞身而下拔出了剑。 粗鄙而又尖锐的女声:“好你个死丫头!你姑姑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倒好,小小年纪就学会跟男人跑了?” 萧楚人看着浓妆艳抹的老鸨身后的三十多个黑衣男子面色不禁凝重了起来,敌众我寡啊 小钰!这老鸨到底什么身份?! “这属于红玉楼的机密。”不难听出幸灾乐祸的意味。 萧楚人暗骂一句,眼下的情况来不及再思索,之前的计划也落了空,只得想办法补救,她实在低估了这老鸨的身份和对侄女的疼爱。 心下慌乱地从耿天烨身后站了出来:“姑姑,楚人跟你回去,求姑姑不要伤害天华哥哥。” 耿天烨看着眼前只到他胸口的毛茸茸的脑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里酸涩的很。 天华哥哥?!叫得这么亲密?! 老鸨不禁气红了眼,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楚人!姑姑跟你说过多少遍,这世上的男人都不可信!你才跟他相处了几日,就要为了他反抗姑姑吗?!” 萧楚人看着气急败坏的老鸨计上心头,袖子下的手用力的掐了自己的腿一下,眼泪很快溢满了凤眸,萧楚人颤抖着声音,小手用力拽住了耿天烨的袖子:“不是的姑姑,天华哥哥是个好人” 老鸨看着素日里宠爱的侄女如此维护眼前的少年,气的差点一口气憋死:“好人?!呵!这天下坏人会告诉你他是坏人吗?快跟我回去!” 耿天烨只低头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袖子的嫩白小手,心里一片柔软。 萧楚人慌乱中转过头一双红红的眼睛望着耿天烨:“天华哥哥,你是好人对不对?我可以相信你的对不对?天华哥哥” 耿天烨一双如墨的眸子平静如水,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心里却已经沉了下来。 萧楚人见他这副样子纵然知道一切心里也不禁有些难受,“天华”本身就是谎言,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了下来,耿天烨只觉得心都缩了起来,伸出手怜惜的想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咬着唇避开对方的手,凤眼空洞的看着耿天烨:“你也骗了楚人吗名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耿天烨整颗心都疼了起来,却还是没开口,萧楚人也有些挫败,攥着衣角,这几天她的努力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作用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不愿意说一句话,难道说也就只有陈红豆能打开他的心? 嗤笑了一声,萧楚人低下了头:“姑姑我跟你回去”老鸨满意的笑了笑。 耿天烨张了张嘴,在萧楚人转身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开口:“楚人” 萧楚人停下脚步,声音无比平静:“楚人一直以为,天华哥哥是跟我一样的人,楚人以为,总有一天天华哥哥会把所有的一切讲给楚人听,是楚人太笨,以为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可以信任的,之前的那句话天华哥哥也当做一个玩笑吧,从今往后,我们就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耿天烨站在原地不觉的红了眼眶,心里有多想追上去如今的双脚就有多沉重。 怎么可能是一句玩笑话,你说好了要为我找到你好好的活,我也会一定找到你的啊 清音碎梦终是缘,一别永离成定弦。 耿天烨站在原地良久,突然觉得,他的星星没有了 坐在马车里,马车外是严加把守的人,萧楚人只顾盯着地面发呆。 小钰回味着之后耿天烨站在原地一副绝望的样子,啧啧称奇:“0621,你的计划虽然落了空,但随机应变和你的演技使你重新获得了我对你的智商的尊重。” 萧楚人没有答话,攥着裙角的的手却越发的紧是吗 心有所属,却悲伤成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清冷将军四 红衣女子躺在贵妃榻上昏昏欲睡,一旁的婢女小心翼翼的为其涂着丹蔻。 老鸨静悄悄的进门,尽管十年过去了不免还是被惊艳了一下。女子绯色抹胸长裙裹身,朱红的烟云沙外罩,妖娆c魅惑,微微露出肩头,红纱内若隐若现的肌肤更显妖媚几分,如雪玉肌如刚剥壳的鸡蛋般白皙,青丝如瀑,散乱却又富有美感。女子面若皎月,一双丹凤眼眉梢微微上吊,红艳的双唇涂了上好的胭脂。青丝插了一支鎏金牡丹花步摇,又戴一朵珐琅掐死珠花,光洁的额头上贴着金花钿。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挥退了一旁的婢女,萧楚人也悠悠转醒,睁开了一双魅惑至极的凤眼,因为刚醒的缘故,蒙上了一层水雾。 懒懒的打了个哈气:“姑姑。” 老鸨眼里的关心不是作假,将药碗放在桌上,神色暧昧:“可是没有休息好?” 豪不在意的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神色不耐:“景天伯那臭小子惹了他家准世子妃生气,昨晚躲在我这儿和我唠了一晚上,姑姑记得多给他要点儿银子,我现在困得很。” 老鸨颇愣了愣有些意外,又笑了:“唠了一晚上?今日邺城可都传开了,景世子包了你一晚上呢姑姑也以为你这番回去,姚小姐又要给他罪受了” 萧楚人也明显一愣,传开了?这可不妙 老鸨见萧楚人皱着眉,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姑姑这点包票还是有的,你还是卖艺不卖身的。” 萧楚人见老鸨理解错了,却也没有点破,只笑了笑:“谢谢姑姑,麻烦姑姑再派人把他请来吧。” 摇了摇头,老鸨刚端着空了的药碗走出门,小钰的声音就欢快的响了起来。 “0621,景天伯可占你好大的便宜!” 翻了一个白眼,萧楚人拿了一个葡萄丢进嘴里:“他休想多拿一个银子。” 小钰的娃娃音欢快极了,音速也有些快:“0621,今天可就是男主来红玉楼的日子。” 萧楚人毫无形象的吐出一个人葡萄籽:“是吗?”尽量忽视多年等待后的欣喜。 有些挫败:“0621,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你觉得我容易吗?给他点苦头先吃吃! 萧楚人显然现在有些恶趣味,她可是实实在在的在这红玉楼过了十年,身底子也早就被每日一碗的红花毁的虚了,喝了十年的红花,孩子什么的一辈子也别想了。 纱帘外传来小厮唯唯诺诺的声音:“楚人姑娘,该您了,景世子掷下千金望博您一笑。” 兴致盎然的直起身子挑了挑眉:“哦?他一个人来的?” “旁边还跟了位公子。” 小钰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那个妻奴!” 萧楚人好心情的笑了笑:“今日可还有什么贵客?” “似是耿家军昨日回朝,今日来了几位将军” 剧情还是来了 轻笑一声,音色慵懒而魅惑:“告诉姑姑,该准备的都准备妥了,你家姑娘今日来个不一样的”门外的小厮闹了个大红脸闷声而去。 景天伯摇着手里的白玉扇子,满脸的期待,碰了碰身边的人:“姚儿,我跟你说,今日你绝不白来,我景天伯是谁?花了那么多银子楚人不可能不给我面子的不是?” 姚承敏嗤笑一声,嘴上丝毫不饶人:“得了吧你!你昨日闹得太过了,这邺城上下传的沸沸扬扬,阿楚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景天伯一脸灰色:“我那不是看那小侯爷临走前非要楚人做他的小妾着急嘛”这才找楚人唠叨了一晚上,一早便让人把消息放出去了。 二人尚争论不休,隔壁的一桌却是平静异常。 尚统领见身边的人脸色实在是不好,忙招呼着弟兄们喝酒,又唤来小厮上酒菜。 今日似乎红玉楼里的婢女小厮们心情格外的好:“几位将军,这女儿红可得少喝些,免得错过了今日我家楚人姑娘的表演。” 这么一说,耿天烨的脸色就更不好了,尚统领刚想开口,就见丝丝花香传来,大厅里的小厮们拉下早已准备好的垂幔,顿时彩色的纱帘从天而降,影影绰绰,梦幻而不真实。 丝竹声起,有曼妙女子,媚颜红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曲荡人心魄的笛声轻扬而起,女子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桃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女子裙衫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随着她轻盈优美c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妖媚的面容。 众人陶醉之时,丝竹声骤然转急,数名女子自二楼甩下的层层绸带乱了人眼,大堂里翻腾着粉色的波浪,女子莲足轻点,借力抓住一段绸带凌空而飞,红裙飘飘,宛若艳丽桃妖。荆台呈妙舞,云雨半罗衣。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踯躅,风艳紫蔷薇。强许传新态,人间弟子稀。 笛声渐缓缠绕于耳边,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素手轻抬,红衣长裙翻腾于空中,只身一袭红色抹胸裙裾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白皙的肌肤,红的刺眼,女子准确无误的落在一男子的怀抱里,笑的灿烂,一双媚眼里媚意恒生。 耿天烨抱着怀里柔软馨香的娇躯,心里突然满足了,低头望着那张精致的脸喉头有些干涩失声。 犹记当年,你笑如朝阳,胜过三千桃花。今日,你面如桃花,胜过昔日朝阳。 其余的男子不仅心下黯然,怎么没落到自己怀里? 景天伯不乐意了,乐声一听便开始嚷嚷:“楚人这不公平!本世子花了万金可不是让你对男人投怀送抱的!哎?耿将军?!” 萧楚人坐在耿天烨怀里对着景天伯笑的得意,尤其是感觉这个男人抱的更紧之后。素手抚了抚发,推了推身后的男人,不顾耿天烨不满的表情站起身拿过一旁小厮递过的红纱衣披上,缓缓的走到景天伯面前,看着姚承敏无所谓的表情心下好笑,却也是放下心来。 语气挑逗,魅惑异常:“你都霸占人家一晚上了还不允许人家碰碰别人吗?”余光一直观察着另一个男人的神情。 果不其然,那男人脸色实在是算不得好 景天伯愣了愣,对于萧楚人的这副摸样,显然没反应过来,直到姚承敏在背后掐了他一下,景天伯满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萧楚人暗笑,声音委屈:“外面传的那样难听,以后怕是没有人包楚人了今晚”再靠近些,萧楚人的手正欲爬上景天伯的胸膛时,景天伯抿着唇,身体紧绷得像是飞箭欲出的弓弦,眼前即将碰到他的白皙的手似是恶魔般。 音色清冷,耿天烨黑着一张脸:“今晚我包你。”尚统领和几位将士们不淡定了,他们英明禁欲的将军说了什么?! 萧楚人动作一顿,眨了眨眼,景天伯趁着这空隙又往姚承敏身边移了移,萧楚人也不觉尴尬,耿天烨话音刚落大厅里有一瞬的宁静,昨日耿家军回朝时众人可都是去瞧了的,自然认得这位耿将军。萧楚人缓缓的转过身,收回来的手把肩头的红纱衣随意往上拉了拉,挡住了一片春/色,秀眉微挑,凤眸打量了耿天烨一番,耿天烨面色不变,手心却微微有些汗湿,一整颗心都吊了起来,心里隐隐期待着。 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轻笑一声如珠玉落盘,鹂音婉转,听得在场的均人心里发痒:“哟这位可是耿将军?耿将军路途奔波不在将军府里休息,怎的跑来红玉楼了?呵呵难不成是与哪个小姐妹约好了共度春宵?若是楚人听的不差耿将军可说了今晚要包了楚人?” 她没有认出自己,耿天烨看着那双敛着微波的凤眸下的凉薄,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有些欣喜,如斯矛盾着。若是她未认出自己,他们是不是可以不必有那些谎言隔阂,就这样在她最美好的年华兀自做一回故人罢,也不必为了追溯旧时欢愉而禁锢在悲流河中。 还未等耿天烨答话,萧楚人已移开了视线,自顾自的轻抬衣裙,不再看他一眼,踏上了楼梯:“不过楚人是红玉楼的人,这什么事啊都是姑姑说的算,楚人可不敢随意做主,否则哪一天得罪了人可怎的好” 她这话只是随意的一说,其他人都当是婉拒之言,耿天烨却蹙了眉,不禁脑补起来,楚人六岁那年回到了红玉楼,之前便听她说老鸨日日的让她喝红花,少女如今正是长得媚人,花儿的年纪的时候,想来老鸨对她定是很严格的,一想到楚人可能在红玉楼里事事做不了主受人摆布,还被逼着接客,耿天烨就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整个胸腔都要炸裂的痛,看向景天伯的神色极为狰狞,楚人刚刚可是说的昨晚他包了楚人一夜! “今日难得,也不好拂了耿将军的兴致,不如若是将军不弃楚人舞艺不佳,红玉阁中楚人单独舞一曲为将军助兴如何?” 甚好,自当不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清冷将军五 萧楚人提了一壶酒斟上一杯,对身后的男人笑了笑:“将军不必客气,随意即可。” 耿天烨颔首,坐在了桌旁,盯着精致的酒杯出神,背依旧挺得笔直。 萧楚人娇媚的笑了一声,凤眸眨了眨:“将军可是要先喝上一杯?”话音刚落,红玉阁的门应声而开,一条红色的鞭子破空而出,只在转瞬之间。 愣愣的看着耿天烨挡在了自己面前,那鞭子猝不及防在他手上缠绕几圈。 担忧的看着耿天烨渗出血的右手,萧楚人声音凌厉,声音都有丝丝颤抖:“何人竟敢妄闯我红玉阁?!” 耿天烨手中的鞭子逆着绕了几圈落下,萧楚人顺着鞭子看向它的主人。一少女眉目矜贵,一双大眼水灵灵的,如今因着主人的愤怒睁得圆圆的,樱唇鹅蛋脸,并月髻上插的几只玲珑宝玉簪叮叮的发出清脆的声音,一袭利落的红衣裹身,串在腰间的一串儿金色小铃铛显得俏皮。 萧楚人从始至终的注视到,耿天烨在抓下那条鞭子时眼里的暖意,在这个女子出现时深邃的眼里唯一的柔情。 少女哪顾得萧楚人在纠结什么,声音中气十足,微微带一点愤怒:“本小姐乃是当朝太傅的唯一的女儿陈红豆!” 萧楚人凤眸中闪过诧异,抿了抿红唇。 陈红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小钰冰冷的娃娃音声音响起:“0621,你对1号世界男主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红玉楼因此也是由于你的蝴蝶效应打乱了这个世界其它的轨迹,这也是红玉楼对你做出的惩罚。” 不该有的感情? 萧楚人对此感到欣喜而又好奇,对于1号世界打乱的轨迹未多置言,二十一世界的女人可没那么容易打败。只是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很不爽,极其不爽。 妾自以为这一切便如花自飘零水自流般的意境,然,为君,方有了这不该有的变化,但妾心欢愉,却不知君心是否似妾心。 萧楚人“呆愣”的时间,陈红豆已经蹦蹦跳跳的上前挽住了耿天烨的胳膊,宣示着主权,跺了跺脚,有些气急败坏:“你这女人,竟然敢勾引耿哥哥?!”耿天烨听到“勾引”终是蹙了蹙眉。 猛地回神,萧楚人好笑,看着二人挽在一起的胳膊心里就不舒坦,冷哼一声,扯了扯肩上的红纱,随意的椅坐在桌旁,声音轻佻:“哟我当是谁呢?陈小姐这样矜贵的主儿怎么来这种风花雪月之地了?可别影响楚人做生意啊”说着眨了眨眼睛,向耿天烨抛了个媚眼。 耿天烨不为所动,陈红豆可是气炸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如此如此不知羞的女子! 似是明白了陈红豆的心思,萧楚人不经意的撩了撩红纱,无意中露出一片大好春光,耿天烨咳了几声,不自在的低下头,紧挨着他的陈红豆却看到了耿天烨微红的耳尖,当注意到萧楚人别有深意的注视着自己的胸前时,更是小脸通红,气愤的再次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鞭子,煞有再次大干一架的仗势。 萧楚人脸顿时沉了下来,摩挲着酒杯上的花纹,冷哼一声:“即便你是太傅的女儿又怎样?真当我红玉楼是你想闯就闯的吗?能容忍你第一次,但绝不可以有第二次怎么陈小姐是想教训我?是因为你耿哥哥要包我一晚上吗?“萧楚人故意加重了口气。 “你!你!耿哥哥!你真的要包这个女人?我不依!!” 耿天烨看着陈红豆委屈气愤的眼神,伸出手拍了拍陈红豆的发顶一副宠溺的样子,没有出声。 陈红豆瘪了瘪嘴,豆儿大的泪珠子溢满了眼眶,双手抓紧了耿天烨的胳膊:“耿哥哥,不是的对不对?这个女人都是胡说的” 萧楚人活了算是有将近四十年,从小就是站在顶端的强势的存在,让她做妓/子就不爽至极,何苦还要看着一出苦情戏? 闻着醇香的美酒,萧楚人心有点痒痒的,舔了舔唇,不耐烦地瞪了陈红豆一眼:“楚人可没多大心思哄骗陈小姐,这可是你耿哥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的,本来可是打算跟景世子共度良宵的,可是耿将军都开口了再说了,耿将军的相貌在楚人看来可是这邺城数一数二的,自然要卖耿将军这个面子,楚人又怎能不依呢是吧耿将军?” 紧接着又话锋一转:“不过,天色还尚早,耿将军若是悔了意,也是可以的,想来景世子跟他身边新来的那位公子还未离开,二位自便即可,这红玉楼的每一刻可都是极为珍贵的,浪费不得。” 这天下的男人果真如此,一样的占有欲强,尚且不论是否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像是耿天烨,尽管知道了萧楚人或许已经是了景天伯的女人,却还是容不得一丝别人的沾污。 目光灼灼:“姑娘多虑了,本将军说出去的话从不后悔。”萧楚人就看着陈红豆的表情变的惊讶,不可思议,猛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的抓住耿天烨的衣袖。 小姑娘刚刚开/苞的小心思狠狠地浇了个透心凉,萧楚人的心情却舒坦了。 抠了抠刚染的丹蔻,吹了吹:“陈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太傅大人若是知道了却不知要发多大的脾气呢,纵他唯一的女儿,他堂堂一个太傅爷也需脸面的不是?” 自然,在这红玉阁,今日发生的一切传不传得去就要看她的心情了,很显然,本不该出现的陈红豆出现了,她萧楚人的心情不怎么好 陈红豆最后还是哭着跑了,至于以后是否会因为这位大小姐惹上不少麻烦,萧楚人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这可是大大的靠山啊,必须得抱紧了,再不济,这红玉楼还是姑姑的。 姑姑是她最后的底牌。 看着耿天烨僵直的身体,萧楚人轻笑一声,走到梳妆台前,卸下玉钗,突发奇想:“将军,为楚人束发可好?” 某人僵直着身子只顾低头盯着方才萧楚人一饮而尽的酒杯:“不是要一舞吗?” 委屈的撇撇嘴:“可楚人已经很累了,将军都不肯满足楚人这个小小的愿望吗?” 看着一双水盈盈的凤眸,耿天烨心蓦地软了,黑纹绣织的锦靴踏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几步便站在了萧楚人身后。拿过萧楚人手里的檀木梳子,指尖轻触,一阵酥麻从指尖蔓延到脊背,萧楚人脸有些发烫慌忙缩回了手。 望着那面等身高的铜镜里萧楚人微红的脸和手边发烫的耳尖,某人不厚道的轻笑出声,惹来萧楚人羞愤的一瞪,心情颇佳。微微有丝尴尬暧昧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许多,红烛“噼里啪啦”的爆出一个又一个烛花,红玉阁里格外温馨。 “0621,这是绝佳的机会,菜鸟的你最好不要放弃。”感受着耿天烨温热的手抚过自己的青丝,木梳轻轻地划过头皮,舒服的萧楚人眯着眼像一只吃饱餍足的狸儿。小钰冰冷的娃娃音好巧不巧的充斥着大脑,萧楚人顿时一惊,生生的吓了一跳,奈何小钰却不再言语,没了动静。 耿天烨微微俯身,动作更加轻柔了许多:“可是弄疼了?” 萧楚人扯了扯嘴角,心里不是滋味,又要继续她的任务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便好了,心中像打翻了调味瓶般百般苦涩。 定了定神,对视着铜镜里那双隐隐有些抱歉的黝黑的眸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平复了蹙着的秀眉:“没有的事,只是觉得将军像极了一位故人,但却也不像极了嘶” 转过头看着耿天烨手里梳齿里的一束青丝,无奈的复而看向一脸复杂表情的耿天烨:“实打实的疼了。” “何为像极?不像极又为何?” 像是没有看到耿天烨紧紧抿着的唇和深邃的目光,萧楚人放平了语气:“那位哥哥与将军通身的气派相似,眉眼有七八分像,是为像极,那位哥哥却不似将军般好,楚人想留想多年前的那些日子,却发现那位哥哥于我真正算是说得上的话只有四句,不论我怎样的吵闹,想逗他说话哪儿能像将军这样站在这里为楚人束发,怕是连楚人是谁都忘了吧,毕竟那么不在意是为不像极不知将军是否有个双生兄弟?”说到后面,萧楚人真的有些想哭,忙开了个玩笑,却不知在耿天烨的眼里便是不愿把悲伤露出来的坚强少女,心中更是难受。 只有四句吗 看着铜镜中一双微红的眼,耿天烨心里顿顿的疼,那样黑暗又光明的短短的四天,是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他如此想念那个眼里盛满了整个星空和他的女孩,却又如此的怕再见到她,他深深的知道,他的一个谎言伤了她的心。他甚至想过,若是他不多疑,若他不等到第五日,第四日一早便带她到宅子里去,这一切是不是都会避免,她不用与他分别十年,不用生活在这个毁了她一生的地方 每每想到这里,心便疼得无以复加,思念的面孔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越来越清晰,一天天的愧疚与日俱增,“红玉楼”三个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回朝的第二天,终于一身轻松的他欣然同意了与将士们一同来红玉楼的提议。 鼓足了勇气:“楚姑娘依旧惦记着那位哥哥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清冷将军六 萧楚人闻言眼神闪烁:“十年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那位哥哥一看便不是楚人可以惦记的,何苦呢?” “可毕竟,当初楚人却说过了,楚人会为了他好好的活下去”轻如蚊鸣的声音,萧楚人确信耿天烨可以清晰无比的听到。 耿天烨垂下眸子,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青瀑般的长发,过了好久,淡淡的“嗯”了一声,萧楚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屋子里又沉默下来,萧楚人心下明白,这一日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起码这几天,耿天烨绝对没有心思搭理陈红豆。纵然过了十年后的耿天烨再怎么懂得掩藏情绪,再怎么清冷无欲,心里那颗朱砂痣却可以打断他一切冷静的思维,埋于内心深处的自责与愧疚在遇到那颗朱砂痣后便会挣扎着十年岁月的桎梏,再次破土而出,卷席着一天天的光阴,不久后便会冲破心上的一层坚冰,荡去对于感情的不确定和茫然,剩下的是残余的惊涛骇浪。那便是耿天烨爱上妓子楚人的时刻。 陈红豆却尽然不知,衣食无忧的女人再怎么矜贵富足却也争不过尽受磨难心机深沉的女人,这是天道。陈红豆自诩是耿天烨幼时的青梅,是耿天烨那段幸福的美满的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人物,但青梅再怎么珍贵也比不得与他共苦过,惹他怜惜,甚至被他伤过的女人,即使只是短短的四天。 不幸,萧楚人便是那颗朱砂痣,在耿天烨的内心深处深深扎根,不时的便伸出根/茎刺痛了那颗冰冷的心脏,时时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烛泪顺着红烛流到烛台上,留下一朵朵红莲,烛火摇荡,屋顶上的一颗夜明珠在夜晚使整个红玉阁内明亮如昼。 接过萧楚人递过来的簪子,耿天烨倒是颇为惊奇,多看了那簪子一眼便轻轻地簪在了那头青丝上。 萧楚人扶了扶玉簪子,嘴角挂笑,一点也不掩饰对那簪子的喜爱:“楚人喜玉,世子便寻来许多玉器首饰,这玉簪子触手生温细腻,原是极好的温玉制成的,唤双玉簪。“ 耿天烨颔首,面色平静:“去岁太后赐了景太妃一对温玉石,太妃宠爱景世子,自是什么都愿意给的。” 萧楚人适当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如此珍贵?” “太后赏的,自是珍贵。” 萧楚人细细的看着镜中他的眉眼,眯了眯凤眸,去岁的宫里太后赏赐太妃的小事儿也能传到远在边关他的耳中,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十年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在他的耳目下?而自己还自作聪明的想着用这次出场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谁成想人家对于自己十年的生活了解的透透的,也就差见上这一面。 这么一想,心情就不美妙了。 眼看着0621逐渐沮丧,小钰顿了顿有些无语:“0621,你真的想多了,这十年来耿天烨没有对你有任何的监视行为,这次算是真正的你们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一眼认出了你。”最主要的是你演技太赞给他的打击太大,十年以来根本就不敢听你的消息。 萧楚人挑了挑眉,真的? 小钰没有再接话,这次出言本来就违反了红玉楼的规定,它不想得到红玉楼的警告。 萧楚人见小钰不再说话,也没有多在意,看着耿天烨清俊修长的身姿和清冷不变的面容,心里有些赌气,这根她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么一会儿她多次提到了景天伯,再者今日邺城的传闻,哪怕此刻他有一点的情绪变化也好啊 撇了撇嘴:“天色不早了,将军定是累了,我让若生带将军去厢房如何?”说着唤来了门外的侍女。 耿天烨不明白原来好好的怎么突然脸就冷了下来,说女人易变,古人诚不欺我。隐约的觉得对方似乎是生气了,本来打算不出声的耿天烨忽然想起了之前萧楚人委屈的话语。 那位哥哥于我真正算是说得上的话只有四句。 内心一瞬的挣扎,语气生硬:“姑楚人宽心”再怎么安慰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对方微蹙的眉,萧楚人轻哼一声:“若生,好好儿给将军收拾间厢房。” “好的,姑娘。” 陈温氏是何等的人精,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太傅夫人位置上女人不是个简单的。放在心尖上的女儿深夜归府也就罢了,她夫妇二人也是惯着她,出府都有高手随身护着的。可晚膳时女儿那红彤彤的眼睛和魂不守舍的模样可让太傅大人和陈温氏心疼极了,下午不是还高高兴兴的说去找耿家的小子了吗? 太傅大人膳后立马差人去调查,陈温氏则打算与女儿好好谈谈。 陈红豆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天性使然。下午去了将军府,哪知耿哥哥去了妓/院!身边的侍女说是耐不住将士们边关呆的久了,拉着耿哥哥去了,这她心里才好受了些。到了红玉楼,却猛然听得那景世子与一个男子讨论着耿哥哥在红玉阁包了一个女人?!还是花魁名/妓!万一耿哥哥被那个狐狸精骗了怎么办?慌乱的她一气之下询问了景世子红玉阁的位置,不顾身边侍女的劝阻和警告硬闯了进去!邺城里传的什么“红玉有楚女,才子梦中人”都是假的!那就那就是个不知廉耻不知羞的女子!更气愤的是耿哥哥竟然护着她,任由那个狐狸精欺负她! 伤心的回到太傅府,勉强的扯出笑脸,却是不知道早就被夫妇二人识破,心里早就心疼得不得了了。陈红豆自以为掩饰的不错,晚膳也只扒拉了几口便回了院子,独自一人缩在被窝里抽泣,乍一看到陈温氏悄无声气的走进了屋子有些慌乱惊讶。 忙低下头抹了泪:“娘亲,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陈温氏借着明亮的烛光早已看见了陈红豆脸上的泪珠,心疼得紧,忙坐到了床边:“豆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耿家小子欺负你了?娘亲让你爹给你做主!” 陈红豆看见娘亲皱起的眉,忙开口:“没有的事!娘亲不要误会耿哥哥!耿哥哥如今都是大将军了,娘亲怎么还”怎么还那样称呼 陈温氏一愣,遂笑了,一脸的揶揄:“这都还没过门呢就开始维护他了?我这当娘亲的可要醋了!” 小脸通红,陈红豆羞涩的低头揪着天蚕丝的鹅黄帕子,揉/搓着上面一朵开得正好的杜若花:“娘亲惯会取笑豆儿哪儿要过门啊” 陈温氏闻言正了正神色,拍了拍陈红豆的手:“豆儿已经及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与他自小相识,比找一个素不相识的夫家结亲好的太多。况且他如今是身有战功的大将军,正是圣上重用的时候,邺城不知有多少女子盯着将军府的后院呢,你若是嫁与他,可做正妻。你也别怪娘亲直说,这男子三妻五妾再正常不过,你爹不也是有好几房小妾嘛,你早些入将军府也可占些先机,总比等圣上或者太后赐他几房小妾后你再入府来得好。“ 陈红豆起初有些羞涩,到了后来心里却有些难受了,说到小妾,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红玉楼的那个女人,今晚,耿哥哥和她 再往下想,陈红豆就忍不住再次委屈的留下了泪:“娘亲我不想让耿哥哥纳妾” 陈温氏拿出手帕为陈红豆擦拭着眼泪,叹了口气:“唉说吧,今日这是怎么了?”细细想了想,狠狠的皱眉。 “莫不是耿天烨已经有了小妾,今日被你撞着了?” 陈红豆摇了摇头,抽抽嗒嗒的说出了今天下午的事儿。 陈温氏的眉皱的更厉害了:“耿天烨可是亲口要包下那个妓/子的?” “娘亲这事整个红玉楼都知道” 安慰了哭泣的女儿,陈温氏直奔太傅府的书房,眯了眯眼睛,一个青/楼/妓/子而已,难不成还想爬进将军府的后院?! 陈太傅负手而立,静静的听完了陈温氏的话,忍不住将手里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妇人之见!” 破碎的瓷片迸溅到桌案前陈温氏的裙摆上,陈温氏吓了一跳,有些不满:“老爷!您也要为豆儿想一想,如今那耿天烨能主动提出,虽然是笙歌,但保不准发生了什么,万一进了将军府,一个妓/子,这让红豆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陈太傅疾步转了几圈,几处火气不知道该往哪里发。 吞了吞声:“今日芙蕖可是跟着豆儿一同去的红玉楼?” 陈温氏后脊梁一阵发凉:“妾妾不晓得”难不成这红玉楼还有什么靠山不成? 陈温氏如斯想着,心里也有丝不以为意:“老爷也不过是个妓/子,没了就没了,也不会有人太过追查,红玉楼即使是有些能耐,还能大过太傅府不成?” 陈太傅气的胡子都翘了起了,觉得一向聪颖的陈温氏此刻却是愚蠢至极! 偏偏有些话却不能对着个后院妇人说的,盖只是冷冷的看着陈温氏。 “你给我记住,红玉楼你少去折腾,那个女人你也别想去为了豆儿伤她一分,纵然我是太傅也保不得你们!” 陈温氏心里咯噔一跳:“那红玉楼是何等来头?” “邺城上下,哪个勾栏风月场所能有红玉楼这么大的面子?自先皇以来,我洪承以礼治国,最为重视风气,这等场所哪个不是巴结商户官员夹着尾巴做生意,哪里有红玉楼这么自在?光天化日之下朝中官员在红玉楼买乐也不是没有的事。” “这事你莫要再多问,我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耿天烨若是有意,豆儿嫁给他我自是愿意,若是无意,那就罢了,他耿天烨如今不过弱冠之年便有此等本事,不是你能算计的了的,你也少拿那些后院的龌龊计谋算计他!这么多年了,我只有豆儿这一个嫡女因为什么我清楚得很!”如若不是真心宠爱豆儿,且这妇人还有些妙计可用,何苦他已近中年后院却无嫡子?! 这一番话下来,陈温氏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妄不敢打什么心思。 陈温氏此时后悔极了,她宠爱女儿,自是不愿拘着女儿,这邺城上下都要给太傅七分面子,陈红豆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没人惹得了的。她也曾无意中对女儿隐晦的提起过芙蕖的重要性,一定要重视芙蕖,奈何女儿不开窍偏偏宠爱一个毫无心机而且蠢笨莽撞的丫头,想着这邺城哪会有人敢得罪太傅府,她也没有管。 这闯红玉楼一事芙蕖定是提醒了,豆儿因为她的宠爱也不以为意。 书房里一厢密谈,被驽马屏风隔离的外室,明烛照的窗纸上淡淡的黑影似真似幻,那门外角落里一方绣着杜若花的帕子沉寂在漫漫黑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清冷将军七 天边渐渐吐出鱼肚白,穿透过红玉阁洁净的窗纸,洒下一地的光辉。前日的红烛还隐隐绰绰的摇晃着烛光。 一素白纤手缓缓的撩起逶迤的纱帘,声音散漫:“若生,何时了?”早起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一众侍女应声簇拥着进了红玉阁,为首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 弓着身子,诺诺回话:“姑娘,该起了,红姨已经让姑娘们晨起吊嗓子了。” 那便是起晚了,楼下似乎是传来琴音,萧楚人蹙了蹙眉。 “我记得仪涵姑娘今日是休沐日。” 若生挥手,一众侍女上前,萧楚人拿起帕子拭脸,懒懒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若生为自己簪发。 若生闻言身子俯得更深:“姚小姐来了,见姑娘还是睡着,便唤来仪涵姑娘抚琴。” 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但还是将桌上的双玉簪递给了若生。 看着若生一副谨慎胆小的模样,萧楚人撇了撇嘴,突然就想到了睡在厢房的男子。 兴致提了上来,萧楚人抠了抠昨日涂的丹蔻,吹了吹:“耿将军呢?”若是赶得上戏弄一番再好不过。 若生一顿,手有些颤抖,一束青丝落在柔腻的肩头,萧楚人愣了愣,隐约感觉有些不好,遂转过了头,凤眸直直的盯着跪了一片的侍女。 音色婉转魅惑:“跟你家姑娘好好儿说说,耿将军是一早离开了还是昨夜离开了?” “姑姑娘” 一屋子侍女唯唯诺诺的说不出个由头,萧楚人脾气也上来了,正欲发作。红玉阁的门毫不客气的被推开,进来一个眉目之间有些英气的女子,满头的细碎的长辫子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身上也是一身马装,身姿修长,步伐轻盈,英姿飒爽。 只见她抿着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美目流盼,光彩照人,似是明珠璀璨。 “阿楚何苦置气,一个男人罢了,以妹妹的相貌,天下男人还不是紧着妹妹挑。” 待众人一股脑儿的退下,萧楚人坐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姚姐姐可是刚从马场回来?今日的赛事如何?”凤眸里星星点点。 姚承敏嗤了一声,捻起茶桌上的一颗红枣丢进嘴里,眼里净是失望之色:“我那只小马驹哪里跑得过景天伯的汗血宝马?净让骑兵营的将士们看了我的笑话!阿楚你等着看,等我的枣子伤好了,我顶要挫一挫那匹名叫冬瓜的马的锐气!” “冬瓜?!”景天伯是这么称呼那匹御赐的汗血宝马的?! 姚承敏看着萧楚人忍俊不禁的模样,有些不解的挑了挑眉,遂满脸的愤恨:“那匹冬瓜跟他的主人一个德行!哼,臭屁的很!”说着,拳头捶了一下桌面,震得杯盏相撞才作罢。 萧楚人笑的有些哽气,忙灌下了早就摆在桌边的一碗药,苦涩的味道蔓延在喉腔。 哭笑不得的看着气愤的某人:“好了,姚姐姐若是不甘,下次再放他一次鸽子便找回来了。” 景天伯这人虽然玩世不恭又有些无赖,但却是极为有原则重情义的人,这邺城上下给他开玩笑也是要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位世子爷的底线才好。二人是青梅竹马,又是至交,从小到大姚承敏每每放他鸽子都能气的景天伯黑脸好几天,偏偏这人碰到姚承敏可是什么原则都没了,骂不得打不得,只得把怒气发泄在其他人身上。 某人眼睛一亮,心都飞了起来,巴不得再看一次景天伯那憋闷的表情,这方法屡试不爽。 有了计策,心里舒坦了,姚承敏方才想到楼下打听到的事。 挑了挑眉:“适才与仪涵姑娘说话的时候,才知道昨日耿天烨那男人睡在厢房?” 萧楚人低头摆弄着杯盏,翁声道:“仪涵姑娘想不到也是个多嘴的,传出去了我这脸面还要不要啊?” 夺过杯盏,强行抬起了萧楚人的头,果不其然,一双凤眸水盈盈的,眼角发红。 姚承敏一脸严肃,斩钉截铁:“阿楚不是因为此事才伤心,昨日他并未认出你是不是?尽管你昨夜只是为他跳舞助兴,可若是他认出了你,也不会因为陈红豆因为闹着肚子疼而一声不吭的半夜翻窗离开。” 萧楚人面上一副委屈伤心的模样,心里却狠狠地沉了下去,所以说还是因为陈红豆?原来若生她们不说出口的原因是这个,也觉得昨日擅闯红玉阁的陈红豆甚至昨晚因为她“逃”走的耿天烨都让她颜面尽失 昔有对星高歌,上有纱衣舞袖,也抵不住你不在意的心来的震撼。 心里堵得疼,却很快的调整好情绪,脸上悲痛,眼泪簌簌:“姚姐姐,你不懂那就是个骗局这个世界就是个骗局”不知不觉骗了她的心,明明她才是那个主导一切的人。 姚承敏不忍的缓缓抱住了萧楚人颤抖的身子,一向戎装的她也不免红了眼睛:“我懂,阿楚我都懂,你这十年里所受的一切姚姐姐都知道都懂”轻轻拥着怀里的女子,看着桌上一直以来自己努力忽视的药碗,闭上眼咬了咬牙,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出。 阿楚不要哭,姐姐都懂,我的阿楚永远都不脏,阿楚的世界里有姐姐,有景哥哥,还有姑姑,没什么好怕的。 “阿楚放弃耿天烨好不好?骗了阿楚的人都不值得被爱。” 看着姚承敏期盼的眼神,萧楚人心里有些抱歉,十年前再次回到红玉楼后,就发现这是一个骗局,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骗局。可她不得不为了一个完整的身体不断地穿梭着这些谎言之间,不得不。 “昨日我曾对于十年前的事跟他提过,便只是差了'天华'二字,他还是只字不说,或许因为我如今的身份登不上台面罢。罢了,明晚,红玉楼,拜托姚姐姐想法子将他弄来作最后告别。” “好” 耿天烨这一天心里都是突突的,被景世子邀请来还有些诧异,但总觉得他的目光怪怪的,自然,因为楚人,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父王总说耿将军年轻有为,本世子此番也是父王想着与耿将军多多相处,耳濡目染,以后也好少让他操心。本世子没什么好去处,这红玉楼却是常客,想来耿将军是不会介意的。” 颔首:“自然。” 景天伯挑眉,扇着手里的白玉扇子,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位耿将军,心里有了计较。 自二人坐下后便都没有开口,耿天烨自知景世子断不是请他简单来这里喝茶吃酒,蹙了蹙眉,莫不是与楚人有关? 昨夜,太傅府的仆人慌忙的来红玉楼报红豆腹痛不止,想着让他去看看。那时心里就颇为不满,病了找太医啊,他又不会看病,这么晚的来找自己这算什么事?但好歹是自己宠爱的妹妹,经不住那小厮的百般请求,心里的确也有些担心,在小厮走后不久,还是偷偷地从窗户跑了。 本想着天亮前回来的,哪知道红豆越发小性子,赖着自己不肯走,又在陈温氏的劝说下,在太傅府的厢房睡了一宿。也不知道楚人是否生气了? 这么想着心里有些慌了,环视四周,莺莺燕燕的佳人长袖善舞,唯独不见那个身着红纱娉婷而笑的女子。 景天伯整了整衣袖,似是不经意的说道:“耿将军似是在找什么人?” 转过视线,垂下眸子:“无妨。”没有否认,不想再否认。 “那最好不过,听说前两天因为有些传闻,小侯爷不得不独自回了南郡,再没了人烦扰,楚人妹妹这两日很是高兴呢哟!今日的打扮倒是不同寻常” 见景天伯转移了视线,耿天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有一瞬,他的心脏漏失了节拍。 不再是一贯的抹胸红纱,一袭碧色的流仙裙上绣着朵朵盛开的荷花,淡施粉妆,韶华髻上插/着几只玲珑簪子,垂下一束束流苏,并蒂花开样式的眉心坠衬得额头饱满,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如若不是身份,楚人大概便是如此模样了。二人如是想到。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毫无疑问,萧楚人是美的。悲凉含情的凤眸与十年前溢满星辰的眼睛重合,耿天烨呆呆的看着高台上的身影。 一曲罢了,萧楚人睫毛颤抖了一下,抬起头直直的望进对方出神的眸子里,目光相对,似乎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二人。 耿天烨不可思议的放大了瞳孔,手紧紧地握着,心里的慌乱被无限放大,高台上的萧楚人合上眼流下一滴眼泪,朝着耿天烨朱唇轻启,无声地开口。 天华哥哥,你来找楚人了。 “楚人” 看着萧楚人转身离开,耿天烨下意识地站起身,那寂寥的瘦弱的背影看得他心里发疼。 却生生的被一把白玉折扇拦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清冷将军八 回到红玉阁,换上了这十年来就习惯了的抹胸裙,卸下来发簪,披散着青丝躺在贵妃榻上,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任是姚承敏来了也不开门。 眨了眨眼睛:“小钰,如果我没有完成任务会怎样?” 过了很久才传来标志性的娃娃音:“0621,你必须完成任务,要知道,你的魂魄在不停的消散,如果完成了任务会暂时维持你的魂魄状态,如果完不成” 吞了吞口水,萧楚人艰涩的开口:“永远消失对吧?” 小钰没有开口。 萧楚人叹口气:“小钰,1号世界的轨迹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 无言。 疲倦的遮住了眼睛,凤眸里透出苍白的迷茫。 这一切都不对,1号世界的轨迹似乎因为她的存在不知不觉的发生了许多变化,她所知道的剧情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十年内经历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楚人的生活已经完完全的翻了个样,但随之而来的,是楚人真正的身份,对比着天子脚下的风月场所,红玉楼的处境让她不得不起了疑。 那位姑姑究竟是什么身份,还有,身为亲侄女的楚人是什么身份呢 烦躁地起身倒了杯茶,晃了一眼桌上的药碗,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着实让她心情不爽。 但有什么办法? 端起药碗递到嘴边,红花的药味刺入鼻腔,难闻的气味使得她不禁蹙眉,今日的药味儿十足的难闻。 “别喝。”正疑惑着,小钰略微急促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 萧楚人盯着那碗药,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测,嘴唇有些颤抖:“小钰” “0621,你的机会来了。”耿天烨懂医理。 萧楚人指尖颤抖,却还是稳稳地将那碗药放回到桌上,黑乎乎的药液倒映出萧楚人一脸苍白的模样。 看着面前满脸笑容的景天伯,耿天烨颔了颔首,面上平静:“景世子。” 景天伯收回扇子,一脸的善意:“耿将军,本世子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边关之地,耿将军为洪承驻守边关多年,边关寒苦,将军定是身经百战,蛮人更是见了不少吧?不若为本世子说说?也省的姚家那丫头天天打打杀杀的要上边关。” 耿天烨往三楼的红玉阁瞥了一眼,看着景天伯嘻嘻哈哈的模样,墨色在眸子里晕染开来。 见此,景天伯一脸失望之色:“怎么?耿将军可是不愿意?” 还来不及耿天烨答话,自三楼就慌慌忙忙跑下来一名红玉楼婢女模样打扮的女子,耿天烨认得,似乎是那日带他去厢房的婢女。 一旁的景天伯却已经唤住了人:“若生!” 若生抬眼看见了景天伯,小跑着过来匆忙行了个礼,眼神飘忽:“景世子安好,耿将军安好。” 皱了皱眉:“这么匆忙,可是你家姑娘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若生身子一颤,慌忙摇了摇头。这么一来,二人便可真的确定定是楚人有什么事儿了。 耿天烨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有些生硬强势的说:“有何不能说?难不成本将军和世子还要不得你的命吗?” 若生胆子小,见性命似乎不保,腿便软了,在二人阴翳的目光中勉强站直了身子,压低了的声音颤抖着。 “姑姑娘她姑娘她自喝下日日的汤药后就不省人事了!若若生生急着找红姨” 闭着眼说出实情,若生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皮,环视四周却没了二人的身影,顿时卸了力气猛地跌坐在地,脸色还苍白着,是吓的不轻。 旁边伺候客人的婢女见此,连忙扶起若生:“若生姐姐,你没事吧?” “快快去找红姨!” 耿天烨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睚眦欲裂。 萧楚人静静地伏在贵妃榻上,三千青丝轻柔的逶迤在地上,映得红裙触目惊心,苍白的面孔使耿天烨的心狠很揪了起来。慌忙跑到贵妃榻前屏着气息,小心翼翼的触碰那张俏丽的脸。 凉。 “来人,还不快去王府把太医请来!” 暴怒的吼声让耿天烨的头脑顿时清醒,握住垂在一边的肤如凝脂的柔荑,双指便搭在了萧楚人的脉搏处,丝丝薄汗浸满了额头。 景天伯慌忙让外头的侍卫去请府上的太医,走上前却见耿天烨默默地为萧楚人把着脉,一切话语就都堵到了喉咙,默声不吭。 耿天烨一脸凝重的收回手,轻轻地将昏迷的萧楚人拦腰抱起,脚步沉重的走到床边,细细的为女子掖好锦被。景天伯看着耿天烨对待萧楚人似是珍宝的模样,神色复杂。 耿天烨出了内室,景天伯便迫不及待的开口,神色焦急:“楚人可还好?” 不语,耿天烨紧抿着唇,缓缓的走到桌边,端起桌上仅剩半碗的汤药,红花的味道似是弥漫了他的整颗心,耿天烨稳了稳心神,努力的睁着酸涩的眼睛去辨别其它的味道。 “这药可是有何不妥?” 看着景天伯一脸的焦躁,耿天烨神色不明,抬眼看着对方。 “世子晓得这是什么药吗?” 景天伯快速的扇着手里的扇子,不悦的皱了皱眉:“本世子又不懂医,耿将军这是何意?” 耿天烨没再搭理他,一贯的沉默不语,攥得发白的手却暴露了情绪。 他还真有事要请教景世子。 萧楚人疲惫的睁开眼皮,一片混沌,腹部隐隐约约还有痛感。 感受到柔软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额头,萧楚人张了张嘴,才发觉喉咙干涩的不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好在那人察觉了她的动作,一阵慌乱脚步声后,冰凉的物件抵在嘴边,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搂在怀里。 萧楚人急不可耐的喝尽了茶杯里的温水,身后的人细心的为她擦拭着唇边的水渍,萧楚人脸“刷”的红了。 下意识地开口:“天华哥哥”嘴角一僵,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男人气息的变化。 空气似乎凝结,萧楚人眼前还是混沌一片,看不到耿天烨的神情,懊恼急了。 小钰!怎么办?顺嘴了! “呵呵你再次失去了我对你智商的尊重!智商二百五十的生物和智商二百五十一的生物是有本质区别的!” 萧楚人抽了抽嘴角,想到一件事,突然慌乱的抓住耿天烨的胳膊:“是耿将军?将军!楚人楚人的眼睛怎么了?!” 似是松了一口气,耿天烨伸出长臂环住她的腰身,紧紧地抱住,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乖,无碍的,只是那药的副作用,过两天便好了。” 闻言,萧楚人暗地里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却还是眼泪汪汪:“那碗药”至今她的小腹还有些痛意。 耿天烨拥的更紧了些,似是怕失去对方,马不对口的说:“放心,楚人,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再也不会” 深深地将脸埋在萧楚人的颈窝里,遮住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萧楚人眨了眨眼,收回了正准备流出的泪水,这是什么剧情? 萧楚人愣愣的躺在贵妃榻上“看着”耿天烨坐在一旁看书,其实她现在的眼睛也只勉强看到了耿天烨模糊的影子罢了。 身边的人目光太直,他想忽视都难,无奈的叹口气:“是饿了吗?让若生给你做些膳食如何?”语气宠溺,跟以前大不相同。 某人依旧发呆,下意识开口:“我要吃四喜丸子和冰镇豆沙。”萧楚人看不到耿天烨皱眉的样子。 “若生,去吩咐厨子做一碗乌鸡汤。”语气不容置疑。 复而又温柔耐心的看着萧楚人:“那些东西太油腻,凉的也不许吃,你现在要好好补补身子。” 补身子?萧楚人直觉与那碗药有关。 嘴上也直白:“补身子?耿将军似乎瞒着楚人什么事?” “别乱想。”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揉乱了自己的额发。 “比如说那碗药究竟是什么,为何楚人的眼睛会变成这样?为何楚人在喝了些药之后腹痛不止,如今还有些疼痛。”萧楚人语速极快,追问着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沉默了许久,耿天烨直起身子,垂下眼眸:“我先去给你拿些点心。” 萧楚人看着“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正朝着大门走去,心里急切:“我总会知道的。” 耿天烨步伐顿了顿,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出。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忽然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神色晦暗不明。 究竟是谁要害楚人? 小钰那药 “红玉楼的机密信息无可奉告。” 萧楚人眨了眨凤眸,诺大的红玉阁里传出一声悲叹。 内室,妓子如画愁思如青丝,室外,将军如竹清冷静思。 “耿天烨!” 一身红衣如火,姚承敏风风火火的闯入茶间,身后还跟着悠哉悠哉的景天伯。耿天烨泡一杯花茶 ,手上动作不减,只抬起眼皮看了二人一眼。 她姚承敏何苦受这样的气,跺跺脚,上前一把夺过耿天烨手里的物件,重重的放在桌案上。 顺手拿了另一个茶杯,耿天烨继续泡茶,严肃而认真,略微的朝二人颔首。 姚承敏不降火,嚷嚷的说:“耿天烨!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见阿楚?” “她现在需要休息。” “那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话!” 耿天烨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姚承敏身后一脸笑意的景天伯。 嘴角含着笑,毫不犹豫,一字一顿地开口:“本将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清冷将军九 门缓缓的推开,萧楚人睁开眼,模糊的辨别着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慢慢坐起了身:“姑姑?” 老鸨坐到萧楚人身边,叹口气:“这样也好。” 萧楚人有些疑惑:“姑姑在说什么?” 看着心疼的侄女一脸迷茫,眼神空洞,老鸨眼睛便红了。 “孩子,是姑姑对不起你。” “姑姑” 老鸨苍白一笑,眼角露出细碎的纹理,然而实际上她却不过三十有五,深凹的眼睛里流出深深的浓厚的眷恋,声音轻柔,似乎是怕一不小心惊扰了旧时的回忆。 “姑姑老了,却还记得你的母妃的样子,那时姑姑不过刚刚懂事,却是知道自己的阿嫂啊那是个难得真正温婉的女子” 老鸨的声音温和柔腻,像是是母亲为小时候的自己唱的摇篮曲,萧楚人不自主的放轻了呼吸。 楚人的母妃 萧楚人睁大了眼睛,心里惊涛骇浪,开始不断的呼喊小钰,没这个剧情啊? 奈何小钰不作声。 老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并未发现萧楚人的异样。 萧楚人斟酌着开口:“姑姑,我的母妃是” 老鸨叹口气,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看着眼前十足十像的凤眸,蠕动的嘴唇始终不开口。 有些焦急,豆大的泪珠顺着面颊滚落:“姑姑,我总要知道的不是吗?万一哪天我死在了那群人手下,就再也不可能知道了” 萧楚人隐隐的有些预感,自那声“你的母妃”起,楚人的身份就注定了不再简单,怕是比自己猜测的要复杂得多。 “姑姑,您就告诉楚人吧,这十年来,楚人处处都听您的,您就迁就楚人一次好吗” 楚人的真实身份,她必须知道,1号世界的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剧情,知自知彼,方百战不殆,她连自己现在的身份都不了解。 老鸨看着她眼睛里的祈求与渴望,终还是心软了。 顿了顿,似是下定了决心:“你的母妃,是苗疆女子,亦是佶郡王侧妃。” 姚承敏皱了皱英气的眉:“耿天烨,你什么意思?”姚承敏和萧楚人姐妹自处,本就对耿天烨没有一丝的好感,如今说话的语气都是不客气到了极点。 相比景天伯,依旧但笑不语。 耿天烨面对着二人,语气真挚:“待她身体好些,我替她赎身,以后她就住在将军府。” 只讶异了一瞬,姚承敏便笑了:“赎身?耿将军当我和景天伯都是死的?” “如若不是阿楚坚持,我等又怎会让她受这十年之苦,赎身?呵,耿将军是否得到过阿楚的同意,她又是否愿意跟你去将军府?” “即使阿楚跟你进了将军府,你又待如何?你能给她什么名分呢?一个受宠的姬妾?然后等你娶了陈红豆为夫人后无情的抛弃?耿将军,扪心自问,你了解阿楚吗?” 耿天烨眼中的光亮渐渐散去,满腔的热情一朝被冷水泼去,透心凉。 明摆着的结局,在他人告诉自己时却又那么刺耳,耿天烨,你是在骗自己吗?他不了解楚人,从始至终。 十年前那双眼睛里的光彩是真的,如今面对自己时凤眸下深深掩藏的凉薄也是真的。 “我不会娶陈红豆。” 突然很想见到如今的那双凤眸里溢满欢喜的样子,依旧盛满星辰与自己的样子,整个眸子,只倒映出自己 突然,很想见到她。 1号世界又骗了我。 萧楚人睁着一双空洞的凤眸,定定的看着前方,嘴唇的颤抖让她说不出话。 这算什么?说好的改变楚人的命运,但之前好带她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啊 红玉楼让她来到这里,于是她选择到十年前改变楚人与耿天烨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命运,于是这个世界的轨迹就彻底发生了变化,变化的可怕 每天的汤药,隔一段时间的刺杀,饮食上的投毒,让她心力交瘁。磕磕绊绊的,在姑姑,还有姚承敏以及景天伯的庇佑下勉强过了十年还好好的活着。 她不是没有质问过小钰,既然这样的生活活下去如此艰难,为何不让楚人按照原来的生活安稳一生? “因为这原本就是楚人的生活。” 她不明白,她不懂,小钰却从来不解释。 如今呢?佶郡王侧妃之女,尊贵的一个郡主,居然落到了为妓卖艺的地步! 小钰依旧不解释,她却懂了。 佶郡王,先帝和当今太后最为宠爱的皇子,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 一朝争嫡,血亲不认。 圣上恐佶郡王得到朝中的势力,未曾赐婚佶郡王。 十一年前,年近三十而立却在圣上有意无意下无一妻妾的佶郡王,不顾任何人的阻挠娶了苗疆女子仰阿莎为侧妃,人如其名,侧妃仰阿莎温婉似水。 洪承那时正逢战事之秋,朝中大臣弹劾仰阿莎使用苗疆蛊毒迷惑了佶郡王,庆丰大怒,下旨立斩仰阿莎。佶郡王爱妻如命,抗旨不尊,始终不肯交出仰阿莎,甚至当众说出大不敬之话,这次纵然太后也保不得佶郡王。 几日后,言官弹劾佶郡王与苗疆结亲意图篡位,庆丰复怒,将佶郡王一家关入死牢。 那日,佶郡王与仰阿莎大婚不过一年半,仰阿莎却在当日生下佶郡王唯一的子嗣后被关入死牢。 皇宫兵营里的将士将佶郡王府团团围住时,然那日匆匆生下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却不知所踪,连同不见的还有在佶郡王府做客的青鸾公主。 仰阿莎对于孩子是男是女宁死不透露半分,只是与佶郡王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斩立决。 行刑那日,秋日的红叶染满了整道长安街,佶郡王与他的侧妃纵然做不到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可同日死。刽子手挥下大刀的那一刻,看着佶郡王平静的一双眼,仰阿莎轻声开口说了一句苗疆语,刹那间,二人人头落地,佶郡王的脸上还是临死前惊讶,狂喜的模样。 庆丰曾下令追查那孩子和青鸾公主的下落,但耐不住太后的苦苦请求,私下里还是暗暗查询。 再不会有人知晓,知道,那日的刑场,身着黑色斗篷女子衣袍下藏着一个孩子,默默地看完了全过程。 “我们的黛帕长的很漂亮,有一双楚楚动人的凤眸。” 黛帕,苗疆语中是指美丽的姑娘。 那是一位郡主。 青鸾公主亲眼目视了那场悲剧,按着仰阿莎的意思,为小郡主取名楚人,到头来,不仅不敢用她母妃起的名字,连她的父王姓氏都不敢冠以。 “比起你父王有先皇的宠爱,姑姑却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如若不是你父王的维护,在宫里的日子活的怕还比不过一个奴才。” 看着萧楚人出神的模样,老鸨用帕子拭了拭泪。 “这些年来,圣上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我们如今到了这等地步,他还是怕一朝谋反,毕竟,你父王当年的同僚都俱在,圣上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萧楚人有些难以接受,楚人也只是个女子,已经沦落为妓,那一碗碗红花,也是为了向他证明,佶郡王的后代也就如此了。当今圣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好在,你父王的那些同僚都不是傻子,圣上能查到的消息太后何尝查不到?在太后的维护下,那些同僚才有了机会在圣上眼皮子下安插人手保护我们,否则,单凭那些个个武艺高强的刺客,我们也活不到现在。” 萧楚人平静地抬起头,淡淡开口:“所以呢他们是想让我报仇吗?” 老鸨一惊,慌忙的握住萧楚人冰凉的双手:“不,姑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他们也是如此希望,为了你的安全,他们甚至都不曾要求过见你。” 看着萧楚人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老鸨怔忡了一会儿。 小心翼翼的开口:“耿天烨想为你赎身,姑姑和那些大人商量过了,他虽年轻,如今却是功臣,军中威望极高,再怎么圣上也不敢把人插到将军府上,更为安全些,若你同意” “姑姑,这件事我自己会考虑的。” 老鸨匆匆的出了红玉阁,萧楚人闭了闭眼,已经有些清明了。 小钰。 “嗯” 所以说,我的到来只是让楚人的生活回到最初的轨迹吗? “是的,十年前耿天烨自请去边关时,庆丰调查过他,自然发现了你,于是发现了楚人的身份。” 那为何,你说的剧情中楚人虽然得不到耿天烨的心却安稳一生? 小钰不说话,萧楚人也不再问,就这么僵着。 娃娃音叹口气,怪异的和谐:“因为陈红豆和你来自同一个世界。” “我所告诉你的剧情,是陈红豆来了之后所改变的1号世界,爱上陈红豆的耿天烨对楚人无感。而最初的1号世界中,楚人安稳度过了一生,因为太后格外喜欢的缘故,破例嫁给了耿天烨为正妻,婚后二人倒也恩爱,但楚人身份不高,耿天烨迫于无奈还是娶了一房小妾。” 萧楚人睁大了凤眸,声音猛地提高:“同一个世界?!”然,后面小钰说的什么她已无意再听。 刚出声,明净的窗纸上映出了两个黑色高大的身影,萧楚人慌忙噤了声。 “无事,方才只是做了梦。” 鬼魅的身影停留片刻见没有其他动静又消失在门外。 她吞了吞口水,心里有了一瞬的恐慌,如若只有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还好,但陈红豆一想到之前初次见面时对方丝毫不做作的娇惯表现,心里就一阵突突。毕竟陈红豆已经不是原来的陈红豆了,如若对方如今身子里的灵魂在二十一世纪里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她还能争得过吗? 小钰好歹也是一个有工作操守的,见0621如此萎靡,顿时心生不满。 它操着一口娃娃音,却是直刺入人心:“你就这么丁点儿自信吗?如若是一开始就告诉你如今的陈红豆也是跟你一样的人,是不是你一开始就懦弱的选择了放弃?就这么不作为的看着自己的灵魂泯灭在时间的流逝里,魂飞魄散。” “” 她抿了抿红唇,习惯性的低下头,动作卡到半中间却是一愣。是什么时候她开始低着头思考问题? 或许是因为时时刻刻全身心的紧绷,她不敢叫他人读出眼中的思绪,总是第一时间垂下眸子低下头。但是萧楚人 完全不是这样的。属于萧楚人的只有永远的强势与自信。她不想魂飞魄散,永远也不要。 那么只有 空洞的凤眸中又重新染上了颜色,漂亮的红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她似乎有了一个想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清冷将军十 小钰,你有你的难处,你可以不告诉我那碗药的事情,但有一件事你必须帮我。 萧楚人缓缓的闭上眼,这一次,只许成功。 又是一日,长安街上人群熙攘。 芙蕖抬起头,看着前面的主子穿梭于各个商贩之间,不一会儿几个侍女手里便挂满了各种玩意儿。前面的主子正看着手里的一串糖葫芦笑的开心,芙蕖低下头和另两名侍女紧紧地跟在主子身后。 小姐这两日似乎很开心。 “芙蕖,你说哪个好看?” 反射性的猛抬头,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个首饰摊前,主子手里拿着一支粉蝶滴翠的珍珠簪子和一只桂花并蒂满开的素银簪子,皱着秀眉颇为烦恼。那老板娘笑眯眯的看着自家主子,搓着蜡黄的手,嘴里殷勤着。 “小姐面貌极美,奴家很少见过这么耐看的小姐,那只粉蝶簪子更衬得小姐若天仙下凡” 芙蕖不经意的瞄了一眼主子的神色,上前两步:“那粉蝶簪子有珍珠相配虽然好看,可那素银簪子上的桂花却是极美的,桂花偏若小姐,洁白无瑕。” 似是很满意,陈红豆眉开眼笑的端详着那只素银簪子上的桂花,确实好看,莹白如玉。随手将那只粉蝶簪子塞到了芙蕖手里,右手紧紧地捏着那只素银簪子。 她抬了抬头,一张笑脸洋溢着欢乐:“你说的不错,这簪子赏你了!老板娘,这两只簪子我都要了!” 老板娘自是愿意的,一脸谄媚的收下了碎银子。 芙蕖看着手里的簪子没有说话,只随意的放到了袖子里,却看见身边的一个侍女剜了她一眼,芙蕖垂下眸子未多置言。那个侍女却一身粉衣蹦蹦跳跳的走到陈红豆面前一股劲儿的撒娇。 陈红豆许给她一支玲珑珊瑚八宝赤玉簪。 午时,主仆四人安在了聚味楼。 陈红豆把玩着手里的簪子,脚步轻快。一路上唧唧喳喳的粉衣少女却是抢先一步,小跑进了大堂,其他的侍女面色无异,以芙蕖为首安安分分的俯身跟在陈红豆身后。 少女四处张望,扯着嗓子:“小二!还不快给我家小姐找个雅间!”倒是像个主子。 看见她的举动,芙蕖和几名侍女身子伏得更低了,陈红豆却是面对大堂里纷纷投过来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忙把少女拉了回来,顺便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楼上一间雅间的公子最是爱凑热闹,听见了楼下中气十足的声音,嗤笑一声,放下了筷子。 他幽幽的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扇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青竹,去把她家小姐请上来吧,本世子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不怕死的婢女,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位小姐的御下之术。” “是,世子。” 显然青竹是把原话带到了的,景天伯甩了甩宽大的衣袖,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瞥了一眼面色薄红扭捏着走过来的红衣少女和离她最近的有些不安的粉衣侍女。 哟,陈小姐?他可正想找她呢。 “陈小姐请坐吧。” 她看着对方,微微愣了愣,是为认出了对方,面色更是羞红。二人不少参加宫宴,自认得的。闻声便提起裙摆轻轻的坐在软垫上,相对而坐。 置于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的互相抠着。景天伯见她如此模样,垂首倒茶的功夫琥珀色的眸子中渲染了层层墨迹,再次抬起头将茶盏递过去时却又眼含笑意。 “陈小姐是来这里用膳的吗?聚味楼的饭菜的确是邺城一绝!” “嗯方才让世子见笑了” “无碍,陈小姐的性子本世子也是有所耳闻,可真是一刻都不曾闲下来呀!” 她只当他是说楼下之事,余光瞪了一眼一旁的粉衣少女,少女身子一颤,目含委屈之意。 快速的收回了目光,眼神真挚:“臣女管教不力,扰了世子清净,世子还请见谅。” 她与景世子没有太多的交集,这位世子性子捉摸不定,说轻了,是她管教不力,说重了,是她行事乖张,有辱门风。毕竟,官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言行是奉主子命的。 那位世子却嗤笑一声,打开了白玉扇子缓缓的扇着,神色不喜不怒:“清净?陈小姐似乎总爱扰人清静?” 她脸色一僵,神色羞愤:“世子这是何意?!” 何意? “这有何难理解?陈小姐聪颖。“ 她皱了皱眉,显然不喜绕弯子:“臣女愚笨。” 景天伯显然看出她的不耐,叹口气,神情似是有些遗憾:“小姐倒是直率,本世子认为有时候绕弯子还是有必要的。陈小姐,有些事远比你想的复杂,有些人,自然是你惹不得的”转瞬间,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已经紧紧的盯着陈红豆,眸子深邃如井。 陈红豆心中疑惑,但也经不住景天伯似是要将她看透的眼神,胸腔里一颗心脏没有规律的胡乱蹦着,头皮紧的发麻。 他盯着陈红豆看了许久,久到陈红豆鼻尖上冒出了细微的薄汗,整个雅间里只能听见景天伯幽幽扇扇子的声音,却更撩人心弦。 她听到那位世子嘲讽地笑了一声,那样的不可一世:“既然一早就准备做个娇憨的太傅小姐讨太傅大人的欢心,那么就不应该做超过你本分的事,他希望你不谙世事,你就尽力做个天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姐便好。” 末了,看了一眼陈红豆身后一脸疑惑与迷茫的粉衣侍女和她身边安分低头不语的侍女,轻笑一声后利落的起身。 绣着锦纹的衣袖下,她攥紧了拳头,水葱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的软肉里,手里的簪子早已被折断,殷红的鲜血染在簪子上那洁白的桂花瓣上。 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景世子身上的桃花坞的酒味,临走时那句漫不经心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陈红豆,耿天烨可不喜欢你这朵有毒的木樨花! 你们懂什么?再毒,那也是耿哥哥最爱的木樨花啊 不毒,那朴素无常的木樨花,又怎能争过妖娆多姿的芍药,而在耿哥哥心里留下独一无二的地位呢?既然这样,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毒呢? 从她成为陈红豆,见识过太傅府后院的勾心斗角起,从她第一次爬树,隔院的小哥哥捧着书对她友好一笑起,她就开始沉沦。 谁没有贪心的时候?她只是奢望的更多,此生此世,她只愿他陪她白头,但或许是老天爷的惩罚,这就是命,防了许多年,终究抵不过那人的妩媚一笑。 可我不想认命,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一样,只要阻挡我幸福的,都得死 萧楚人的眼睛还是好的差不多了,刚能下床,萧楚人便让若生去请了姚承敏来。 “怎么这时候请我来?往日里都是清晨来看你的,眼睛可好了?可有要紧的事?”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就是这位主儿。 若生带着人下去,并且关上了门。 红玉阁里只剩下了二人,萧楚人猛地在姚承敏惊惶的目光下跪在了对方面前,泪珠簌簌的就落了下来。 姚承敏心疼极了,连忙要拉她起来:“阿楚?!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奈何她力气再大也拉不动固执的萧楚人,避免伤了她,只得盘腿坐在地上为对方擦着眼泪。 神色无奈又惯是纵容之色:“阿楚可是有不顺心的事?刚好的身子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得了小钰在脑中的示意,萧楚人顺势身子颤了几下,却还是依旧不肯起身。 哑着嗓子,她目含祈求之意:“姚姐姐,阿楚想住到将军府上去”抱着打赌的目的,其实她也不确定姚承敏是否会答应。 闻言,姚承敏淡淡的收回了手,一双凌冽的眸子直视着她:“可是耿天烨跟你说了什么?是他要求的吗?” 萧楚人一愣,显然不懂为何又与耿天烨缠上了关系。姚承敏却理解为她疑惑自己为何知道耿天烨找过她了,顿时怒火四起。 “楚人!你争气一点好不好!耿天烨说什么你都颠儿颠儿的跑过去吗?!” 萧楚人沉默不语,心中越来越疑惑,但肯定的是这几人私下里肯定又说了什么。 但如今的形势却对是自己极好的。 落寞的眯着凤眸,孱弱的双肩轻轻抖动:“姚姐姐,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自打回了这红玉楼,我这一生便都在这里了,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老死的模样十年前的我那样的鲜活自在那样的年纪遇到了他那次出逃,是最后一次,也是这一生最骄傲的事了” 对于楚人来说,或许那只是幼年顽皮的意外,对于萧楚人来说,活了多年的平淡无奇的心脏被十年来日日的烦丝一缕缕的灌溉出生命复活的迹象,如同小女儿家的心事一般,在每日被灌输的让他爱上自己的念头中,初开的幼芽一日日的成长。 “在最美好的年华里,他是我的故人,这便能让我欢喜一生了。十年前的种种,他是无心骗我也好,如今认不出来我也罢,我只想好好的为自己活。” 一次次的哭泣与无助,一次次的思念与期盼。纵然她演技再好,她身边的这几位也不是蠢得,终究是自己加了自己的情绪进去。 “为妾为娼,我都不在乎。” 有什么在乎的,就算为正室又如何?况且也是不可能的事,她的身份不可磨灭,而让耿天烨爱上的办法却有千百种,让他在自己死后终身不娶的方法也有千百种,而让陈红豆还有可乘之机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自己入了这将军府。 午后的空气里都弥漫着炽热的味道,红玉楼里处处摆满了冰轮,旖旎的气氛与冰块时时散出的清凉却让他如雷轰顶,整张脸都是惨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清冷将军十一 萧楚人赌对了。终,姚承敏百般不愿,此事不再提起。 好意给对方解闷,姚承敏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西洋棋,黑白为对,数格为疆。 她随意的倚靠在榻上,翘着二郎腿儿,露出精致的蜀锦绣花鞋,皱着秀眉看着手里新奇的玩意儿。不经意的抬起头,却见对方的注意全然不在棋盘上——单手撑头静静的发呆。 姚大小姐不干了。 大小姐把手里的东西嫌弃的丢到一边,没好气的戳了戳:“哎!本小姐放着大好的天气不去跟骁骑营的人赛马来陪着你下棋,你发什么呆呢?!”没良心的!这西洋棋可是昨日好容易在景天伯书房里的时候偷偷顺来的,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这些文绉绉又费脑子的东西!还不是为了让这死丫头看些新玩意儿解闷! 萧楚人被不大不小的力道戳了一下,回过神来。 她默默收回了“发呆”的目光,看着对方一脸的不爽,讪讪的笑了笑:“姚姐姐我错了!好了姚姐姐别生气啊!姚姐姐的好意楚人都知道,是楚人的不对”忙哄着这位主儿。 转眼间,棋盘上艰难地厮杀着,一位是真不会,一位是不用心。 她趁着姚承敏低头苦恼的时间极快的扫了一眼窗户,洁净的窗纸上哪里还有那淡淡的一片黑影。 凤眸里涌上一股子淡淡的笑意,落棋,哀嚎一片。 她势在必得。 算计得了人,棋又算得了什么。 浑身脱力的离开了红玉楼,漫无目的游走,再次抬头的时候竟不知不觉的走回了将军府。 镇关将军府,呵 从边关回来后,他便封了西边那座与太傅府只有一墙之隔的院子,搬到了偌大将军府东处的一座院子里,那原本是他父亲与母亲的院子。 张管家慌忙急了,将军今日魂不守舍的模样让他不免想到了十年前整日浑噩度日的少年,心里是又疑惑又害怕,怕将军想不开又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一声不吭。匆忙之余也不忘让人去探查今日发生了何事。 这一出可吓坏了他,傍晚时分,待张管家亲自端着一碗未动过粥唉声叹气出来的时候,树上的一名黑衣男子忍不住挡住了他的去路,抱剑而立。 张管家一想起书房内满地的酒壶头就疼,冷不丁的被眼前的男子吓了一跳,没什么好气的翘了胡子:“快走开,我还等着听派出去的人查的消息呢!”这人一点都不懂体谅老人家!虽说他日日跟在将军身边,但也不指望这木头说些什么,在这人看来,透露消息相当于出卖了将军,更何况自己打也不过他 黑衣男子伸出手臂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张管家扭过头刚想骂两句,就见这平日里一切以将军为主的木头罕见的皱起了眉,一脸的纠结,有些意外:“怎么了这是?” 他眼中的纠结更甚,心中掂量了几下,还是开口:“或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与十年前我与将军住在郊外的庄子上的时候有关” 庄子? 张管家使劲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疑惑更甚:“到底怎么回事?” 马车内,景天伯扇着扇子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都到长安街了,也难为你憋了那么久。” 青竹讨好的笑了笑:“世子,今日世子为何轻易放了那太傅家的小姐?” 撩起窗口的帘子,看着人群簇闹:“怎么放不得?”方才忘了,想着回去让管家去什锦楼买些芙蓉糕给姚儿送去。 但似乎天外客的红枣泥糕也是姚儿的最爱罢了,一并买了吧。 害羞的挠了挠头,青竹乐呵呵的:“若是让姚世子妃晓得了,还不跟您闹脾气?”不是还没互换庚帖嘛瞪我干嘛 某人满意的收回视线:“没本世子的吩咐,谁能让她知道?” 上个月在兵行要的长矛也不知做好了吗那长矛身量比寻常轻上许多,最适合女子了,姚儿定是欢喜的,也可伺机让她为自己做个香囊 青竹打了个寒噤,不自在的摸了摸腰间的香囊,整个人都满足了,某世子再次收回自己的视线。 “也是世子,咱们这是回王府吗?”这么冷,怕是受寒了,回府上好找白竹去喝姜汤 看着青竹一脸痴汉相,世子爷嫌弃的又往窗口坐了坐:“去将军府。” “啊?哪个将军府?” 实在看不了青竹一脸的傻样,景天伯略微提高了声音:“去镇关将军府!” “是,世子。” 得了马夫的回复,景天伯点了点头,接着嫌弃青竹。 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从一百个暗卫精英里挑他做贴身侍卫的笨 马车稳稳的停在将军府大门前,景天伯走到门口恰巧遇到匆忙出府的张管家。 张管家先是一愣,才不慌不忙的行了个礼:“我家将军今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身子不适? 他挑了挑眉,看着张管家:“想必你就是府上的管家了吧,今日本世子来不为别的,只为本世子的楚人妹子来。方才没听清你家将军怎么了?” 张管家默了一会儿,他也不急,悠哉的扇着扇子。 在意料之中,张管家往旁边退了两步,让出了路:“世子您请。” 他颔首,整了整衣袖后带着青竹进了将军府,张管家匆忙跟上,还不忘提醒门从今日将军不见客。 诺大的将军府格外的冷清,一路上竟也只见到了一名婢女,景天伯看得出来,这怕还是有功夫在身的。王公贵族府里惯有的花红富丽一概没有,显得空荡荡的,萧条寂寥。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景天伯”啧啧“一声,与青竹说道:“这女孩子家都是爱美的,那日我去红玉楼,楚人可养了一株芍药,那颜色,啧啧,看了平白让人心里暖和。” 青竹也极为附和:“楚人小姐惯是爱极了芍药的。” “可不是,姚儿整天打打杀杀的,次次去那儿楚人都要把花儿提前藏好了,当是命根子呢” 张管家在前面带路,听着后面主仆二人的对话,抬头看了一眼冷清的将军府四周,或许在府里移植些芍药嗯去军营里找几个会侍弄芍药的婢女也不错 书房内清雅的布置,却满地的酒壶,景天伯深吸了一口气。 好酒。 找了半天,张管家轻车熟路的按下了书房的暗格,在酒窖里找到了人,意外的是,耿天烨还清醒得很,至少在三人踏进酒窖的时候,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直冲景天伯的脑门。 好在青竹也不是无用之人 。 三人站定,不见其他物件丢过来,张管家才行了个礼:“将军,我去吩咐人给您熬醒酒汤。” 又过了好久,才从黑暗的一个角落里传来沙哑的一声“嗯”。 青竹跟着张管家离开后,他才走到不远处的烛台前,拿起一旁的火折子,许是太过潮湿,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酒窖里的光景日才尽入他的眼帘。 不远处的男子倚坐在角落里,他的周围散落着数个酒壶,垂着眸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手中酒壶里的酒,脸色薄红。 景天伯走近,蓦地发现脚边有一物,便弯腰拾起,指尖触碰到的时候,一阵冷风过,他慌忙避过对方挥过来的拳头。退后几步直起身时,耿天烨已经站起了身,将东西随手塞进怀里。 淡淡的目光直视:“何事?”没有半点醉意。 扫了一眼对方胸口漏出的一角,一方绯红色的帕子的一角,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它的出处。 景天伯顿了顿,才讪讪的开口:“将军好酒量。”答非所问,面对这人,似乎总是背生凉风,明明是仲夏之际。 耿天烨灌了一口酒,酒的辛辣弥漫着,喃喃自语:“若是真的醉了就好了”说着丢开了手里的空酒壶,又开了一坛新的。 酒水顺着脖颈流入衣襟,湿了一大片,浑身的酒味,他满不在意,只顾喝自己的酒,他似乎是认为只要喝了这坛酒,他便醉了,醒来后他便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听到去红玉楼看她,陪着她。 奈何边关数年,冰冷的心日日里与将士们用烈酒暖着,这下想醉都不如意。 景天伯不语,他也不在意,转过身面对着景天伯,皱皱眉,酒的辣味有些麻了舌头,却还是清醒的可怕:“景天伯,那日我问你,如果你爱楚人,又怎会让景太妃去求太后为你和姚承敏赐婚?你反过来问我,如果我不爱楚人,又何故关心此事?“ 景天伯眯了眯眼:“你说你与她一见如故,只是多嘴问一句。” 他自嘲一笑,眼中净是苦涩:“呵,一见如故?一见如故一见如故确实是故人你说得对,我爱她。“竟然骗了自己那么久 他用左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这里,很疼,很疼”胜过战场上箭雨穿过右胸的疼痛。 云开雾散,那些逃避与不确定都抵不过她的诉说,他自是年少,却似韶华倾负。 景天伯从未见过耿天烨这副模样,他永远是从容的。 “呵,你说是不是已经晚了呢?”从怀里掏出那方帕子小心翼翼的展开,他的目光宠溺而温情。 景天伯凑过去,那方被对方珍视的帕子有些掉色甚至破损,上面歪歪扭扭的用草汁写了字,淡了许多,却依稀还可以辨别出来,连语气都稚气得很。 树儿啊树儿,你就保佑楚人能够如愿,若能够嫁给天华哥哥,楚人便把姑姑藏得栗子糕都给你吃,君若不弃不骗,我定一生相依。 君若不弃不骗,我定一生相依 哀叹一声,景天伯却不知此刻该说什么,还是觉得要快刀斩乱麻。 抿了抿唇,景天伯冷不丁开口:“今日我见到了陈红豆。” 他目光未移,语气却骤冷:“与我何干?” 他的表现出乎意料,景天伯甚至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嘴里也就问了出来。 “我已经派人去找解药了。”她曾说过会为我好好的活下去,等了我十年,这一次换他来等待,只求她不要相忘于江湖。 景天伯点头,他也已经动用一切关系遍寻解药,但,只怕赶不上时候。 “怎么,你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呀,我差点忘了,她可是你的青”还未说完,耿天烨就打断了他的话。 冰冷而坚定:“迟早,我会给楚人一个交代。“ 景天伯耸了耸肩,那最好不过。 耿天烨闭了闭眼,一阵疲惫感涌上心头,一直是他自以为是,十年前他自以为不过儿时的一场笑闹,却在他们看星空时的榕树上发现了手帕,如今他遵守约定前来寻她,暗喜二人可以从头来过时,却不知在自己第一眼认出她的同时,她也认出了自己。 这一生,他欠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清冷将十二 耿天烨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甚至连二人再次见面时的第一句话都想好了怎么说。情窦初开稍微有些晚的男人怀着满腔的爱忱去见他心悦的女子。 以前相处并不觉得,然而这时候他却是像是毛头小子般踌躇不安。乘着马车偶然路过的贵女们,见这位将军立在红玉楼前,又被老鸨拉了进去,均是叹惋。 可惜了生的这样好看的将军了,本应也考虑是门好亲事,但如今也都断了念头。边关呆的久了,好好儿的一个将军却沉迷了美色。 有心的将门之女中,不乏有兄弟还在边关的,想着等兄弟回来首先得给他纳一两个安分点儿的侍妾,免得都往外跑。 这说回来,耿天烨到了红玉楼门前又怂了,顶着一张从容冷淡的脸心里却是焦灼的很,好在老鸨一回生二回熟,笑眯眯的将他拉了进去,适才吁了口气。 把他安顿在一个安静的包间里,隔壁就是萧楚人的红玉阁。殷切的为对方倒上酒水:“将军稍等一会儿,楚人过会儿就来。”笑的颇为暧昧,老鸨今日才认真的打量了对方,心里顿生满意。 他自是察觉了灼灼的目光,可也未曾理会。 拿了酒杯在手里摩挲着,语气沉沉:“她现在在哪儿?” 心跳的很快,他清楚地知道此刻自己的情况,手心冒汗 老鸨笑了笑,退身离开不忘最后把门关上:“小侯爷派人从南郡送了信件来,楚人正看着呢。” 耿天烨目视着缓缓闭上的门,小侯爷?那个妻妾成群的小侯爷? 一盏茶的时间,他察觉到门口的脚步声,很是轻快,像是踏在心尖上。 她依旧是一身熟悉的红纱衣,笑得依旧明艳,却暖的他整个心都化为一滩水。 萧楚人诧异的看着眼前有些别扭的男子,注意到了他微红的耳尖,心就软的不像话。两个各怀心思的年轻男女互相对视,最后还是萧楚人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 她扯了扯裙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好笑:“将军这样看楚人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妥?”看得她老脸都红了 他缓缓的收回视线,二十五岁的男人开春着实有些晚:“没什么,你身子好了?” 她点点头,随意坐到他的对面,打量了他一番倒是有些疑惑:“日日喝那些补药,身子又怎会好不起来?倒是将军这三日不见,似是清瘦了许多” 耿天烨一怔,却不知他这三日在酒窖里日日喝酒,又因为心里不好受,反而变得憔悴,脸色有些苍白,身量更是瘦了。 却又听人笑道:“将军生得好看,如今,倒像是倒像是个病美人了!呵呵” 这人惯是没心没肺的。却又是个最敏感的 耿天烨看着她笑靥如花,想起她的委屈,心更酸涩,强笑着:“病美人又如何?我只爱做姑娘一人的将军,从来都是。”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的笑一点点脱落,不是滋味。 萧楚人心里欢喜的早找不到南北了,喜悦就像是要从她的胸腔里喷涌而出,这算是告白吗?果然还是这味猛剂下的好。 作死的某人还是冷了脸,扯出笑生硬开口:“将军莫要说这话,将军为我洪承立下战功,是楚人的将军,更是洪承百姓的将军!” 他心里难受急了。 他咬了咬牙,神情尽量柔和,决定慢慢来:“姑娘,你曾问过我,我是否有个双生兄弟” 她疑惑的看着他,这人是要干什么?直接挑白了她的任务也好快些完成啊喂! “将军府就我一个子嗣。” 他定定的看着她,萧楚人却依旧迟钝,所以呢? 到了关键时刻,耿天烨却没有了原本他想象的紧张与不安,反而平静的很,反正不管她认不认账,他认账就好。 他每个字都说得极为清晰,一个个落在她的心扉上,让她失去了片刻的思考能力,心里通通的跳。 他说:“我和他亦像亦不像,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和你心里想的他是同一个人呢?” 他的眼睛深沉而又明亮,紧紧的盯着自己,真的到了这一刻,萧楚人心里却没有半点开心,她突然有点不舍,这毕竟是她第一个有感觉的男子。 却也只是攻略对象,甚至因为自己的感情使剧情复杂了许多。 “0621,你不必多想,日子久了,你就习惯了,你越把握不好自己的心,剧情就越背离我所告诉你的剧情。” 总有一天,你会麻木,麻木到不为任何世事而起波澜。 萧楚人向来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不,是厌恶。把握不好自己的心?她讨厌这样。 她不再想,于是耿天烨眼中柔弱的人儿脸白了一分,脸上是说不尽的纠结与惶然。 她不安地站起身,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怎么会呢?将军就别打趣楚人了,天华哥哥怎么会是将”说到最后,她怔然了,只是因为,耿天烨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递到了她面前 萧楚人没再能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震惊。 时间似乎停止了,她极缓的伸出手在对方笃定的目光中窘迫的拿过了帕子,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帕子随手乱作一团塞进了袖子里。 是的,窘迫。那帕子她再熟悉不过,还是晚上睡在树上的时候,她有点儿失眠,闲来无事就用树汁写了字放在身边,若说目的,她想着若是有一天让对方“不小心”发现了,岂不是让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奈何天公不作美,第二天姑姑就找了人来,也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回去后,自然发现帕子不见了,那些日子她忙着熟悉红玉楼里妓子的日常生活,却也没当回事 竟然被他捡着了!那帕子瞟了一眼,有些破旧岂不是隔三差五就在看!丢死人吧!真正意义上,那也算她的第一封情书 她眼里闪过的羞愤落在他眼里便像是心底开放的烟花,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想便是如此了,眼前的女子一举一动在他看来都是可爱无比,轻易的撩动心里的弦。 他想,这她总不会不承认了吧。 将军心情大好,心里期待,笑容和煦的看着她:“如何?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我只求你可以原谅我,今吾非故吾。” 他的眼底带着无可辩驳的认真,萧楚人语噎。 “那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 这一次她必须弄清楚,省的来日又可以随意的见她被离开而不作为,尤其知道她的离开是落入火坑。 耿天烨很认真的思考着,她却认为对方答不上来,心里失落的同时却听那人好听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耳中。 “你与国家道义一同重要,然,若要舍其一,我选择国家道义。” 她看着他,他又说:“而后,自当以余生与你赎罪。” 他说,你与国家道义一同重要,然,若要舍其一,我选择国家道义,而后,自当以余生与你赎罪。 萧楚人笑了,眼眶有些红了,她突然有些委屈,想把这些年所受的一切都告诉他,然后如他所说,让他将余生都赔给她。 看着她笑,耿天烨心里一松也笑了,眉目愉悦:“那,姑娘,如今的关系,我可以叫你楚人吗?” 如今的关系?好说,只是你余下的时间就都属于我了 耿天烨未曾对萧楚人说过赎身的事,却是像把红玉楼当作府里了,日日都待在这儿陪着楚人,每每看到将军府的张管家出入隔壁的厢房,她十分无奈。最气人的是,她好歹是红玉楼的人,自当卖艺。可自当那日后,这人再没让她当众弹过曲子唱过歌,日子无聊得很。 对此,姑姑竟然不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好处是有的,有镇国将军坐镇,她安全了不少,想来姑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容忍他到现在。 “这风月场所哪里是你这个大将军呆的地方?管家年岁大了却日日为了你往这儿跑,耿天烨,说好听点儿,你羞不羞?说难听点儿,你不臊得慌?” 他从一堆公文里抬起头,她倚靠在门框上凤眸微眯,一副慵懒的做派,藕臂环绕在胸前,指尖还有规律的的打着节拍。 耿天烨还未开口,护着主子张管家处变不惊的张口:“这是奴才的本分。” 她还是不适应这些个古人一口一个奴才,一口一个婢子的,怪难受的。 萧楚人扁扁嘴,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便不再提这个问题,坐在榻上吃葡萄:“你可知,为何自打你来了后,姚姐姐和景世子便不再来了?”女人的第六感很是准的,她有预感,定是与他有关,姚姐姐最是不喜她与耿天烨处在一起,如今二人住的仅有一墙之隔,更是朝夕相对,姚姐姐应该早就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才对。 这都过了数日,先不说这个,姚姐姐最爱和骁骑营的人赛马,每日清晨都要赛上一圈,隔两天便来跟她汇报战况,五日过去了,竟一次也没来,连带着景天伯也消失了。 他眼带笑意,神色柔和:“景太妃这两日在太后面前又念叨了急着抱孙子。” 她先是一怔,紧接着笑出声来:“又是这个理?三个月前景天伯磨了太妃好些日子才让太妃求太后把婚期提前了一年,这才半年不到,又是为何?太妃宠爱他,太后竟也允诺?” 若不是她知道景天伯的为人和对姚姐姐的爱重,怕是会以为二人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急着给姚姐姐求一个名分呢! 他的目光自打人进了门之后便一直黏在对方身上,见对方吃葡萄吃得欢喜,心中留意。听得她哭笑不得的说出这话,倒也有些无奈。 “这次是姚小姐提出的,太后自然有求必应,景天伯更是乐见于此。婚期已经提前到了一个月后,景王府如今怕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姚姐姐提出的?! 姚承敏这人她最了解,本是不爱拘束,虽然婚后景天伯也不会拘着她,但对她来说远不如一个人来的自在,她本就对初始两年的婚期不满,上次就对景天伯发了好的的脾气,又怎会主动提出提前婚约呢?还是一个月后! 这么仓促 耿天烨见对方一副发呆的模样,抿了抿唇,低头呷了一口茶:“婚前男女不得相见,姚小姐虽说是自幼住在景王府的,但毕竟不合礼仪,太后便做主请姚小姐在宫里居住,也从宫里出嫁,太后亲备的嫁妆相丝毫不亚于一位郡主,若不是如贵妃阻止,早就连郡主的封号都想好了,可惜” “但太后又在嫁妆上加了一倍,连帝后都添了妆,后宫嫔妃自然给太后面子,如今的嫁妆堪比皇室的嫡出公主了。” 萧楚人点点头,如贵妃这人她有印象,姚承敏常常出入深宫陪伴太后,也给她讲了许多宫里的阴私事儿。十年前如贵妃原是小小周国送来的一枚质子公主,入了庆丰的眼,初入宫便封了如嫔,周周转转,如今是仅次于中宫的贵妃,深受帝宠。只是子嗣却不如愿,三年内只生下了平慧公主,在庆丰诸多的女儿中并不太显眼,如今太后肯为姚承敏厚妆,更要封郡主,眼瞅着风头高于女儿,她自然心里不舒服。 哪知又有了后来一出,也幸好中宫那位连生了三个儿子,不然这堪比嫡公主的嫁妆排场非要惹来嫉恨不可。 一溜神儿,耿天烨看着她边吃边想的样子,垂下眼眸。 小钰叹口气,恋爱的女人智商低的可怕,它有权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智商!罢了罢了,它也不能提示,上次帮她“望风”已经犯了忌讳,都靠她自己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清冷将军十三 庆丰十九年,七月廿三,黄道吉日宜嫁娶。 景世子妃从深宫出嫁,跪拜太后。一袭火红精美的嫁衣,红妆十里惊羡了长安街,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典。 景天伯一身红袍,手里紧紧地攥着红绸缎,另一头牵着他心心念念的世子妃,他走得极稳,眼里分明是浓浓的爱意与欢喜,昔日里的风流在今日不攻自破。 景王府迎来了它新的女主人。 上轿,游街,下轿,踢轿,射轿。 她终真正入了景王府大门。 跨火盆,走马鞍,拜堂,奉茶,入族谱。 她终真正成了景王府的人,再也不是寄住在景王府的表小姐。 “父王,母妃,请喝茶。”主位上匆匆赶回来的夫妇只是接过茶后,淡淡的点了点头,又赏下一些合乎礼仪的东西,承认了这个儿媳。 今日里观礼的,有太后那边的人,也有与景王府世代交好的官宦,但大多数都是素日里与景天伯合得来的,极有眼色的同辈人,长辈的客人却是极少数的,到底是还没有被后院的腌臜给浸没了,因此也没有人在意这夫妇二人不同寻常的举动。 景天伯全程的眼神甚至都未曾往主位上看过,偶尔的视线交融,也不过是疏离淡漠的笑罢了。 “祖母,请喝茶。”相比之下,一身华服的景太妃就和蔼多了,笑眯眯的接过茶,赏了一盒子首饰和一对玉如意,显然是极为满意的。 紧接着是宗祠里的几位叔公,姚承敏咬了咬牙,顶着满头珠翠和厚重的礼服缓缓下跪。 “臣妇给几位叔公敬茶。” 几位坐得端正的华发老人也是一脸肃穆的接下茶,点了点头。方才有族人在族谱上记了名字。 第一百二十一代,景襄之嫡次子景天伯之正妃东陵景姚氏。 萧楚人趴在窗台上,望着景王府一片红灯烛明,有些羡慕。 楚人原本也是因为太后的推波助澜嫁给了耿天烨的,好好的一段姻缘被陈红豆毁了,如今太后虽然知道楚人的身份,但不好出手,好好的一个郡主连嫁人做正妻都困难喽 耿天烨转过头不懂她眼里的遗憾,遗憾什么? 她懒得跟他解释,摸了摸腹部的位置,隐隐有些刺疼。 “怎么了?” 萧楚人愤然的闭了闭眼:“小厨房今日的肉丸子好生馋人冰碗也好吃”结果吃多了。 他眼睛闪过一丝担忧,转身朝内室走去:“我随身带了些药物,你先吃着。”回来的时候果然拿着一个小瓷瓶。 就着对方的手吃下药,她笑了笑:“你怎么随身带这种药物?还挺甜的,有股花香味” 耿天烨见她吃下药,又不动声色的将药瓶收回袖子里:“常年行军打仗,考虑的自然要多些。” 二人又归入了沉默,远处热闹的王府也渐渐归于平静,天边染上了几颗星星。 萧楚人抬头看着天空,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星星的那晚我给你唱的那首歌吗?” “不敢忘。” 她轻笑了一声,腹部的疼痛不减反而有增加的趋势,她忍着痛意调侃:“怕是如果你说忘了,我现在就要把你赶出这红玉楼了”她摆了摆手,故作困了的样子坐在榻上背对着他。 耿天烨站在她身后,眼神慑人,静静的听着她坐在榻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他手里是那瓶方才给萧楚人服用过的药,因为用力过猛,他的指关节泛着白,一如萧楚人如今的脸色。 陈红豆,你最好别骗我。 说了这么多,身后的人也没有半点反应,她却不敢转过身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她在短短的时间里脸色就已然苍白如纸,额鬓细细密密的冷汗沾湿了几缕发丝,置于腹前的左手微微用力,手里的帕子乱作一团。 真真疼啊 萧楚人也懒得指望小钰了,关键时候掉链子这句话就是量身为它定做的。淡定了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弓着身子栽倒在榻子上,模模糊糊的,背后传来陌生的温度,一双略微粗糙的大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着,烫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在皮肤上,但对于那排山倒海之势而来的刺痛感也只是杯水车薪。 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很难受吗?”他如今是既恐慌又焦急,伴随的还有深深的自责。 他半支起身子,手上的动作不曾间断,语速飞快的朝屋外喊道:“若生!快去景王府把府上的罗太医请来!把世子和世子妃也一并请来!” 若生是个胆小的,手足无措的低着头,今日是世子和世子妃的大婚之日,这个时辰 同样候在门外的张管家不满的皱起了眉,那素日里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当场喝道:“还愣着什么?!不会悄悄的禀报吗!后面的事世子和世子妃自有法子!耽误了时候你还要不要脑袋了?!” 若生只吓得哆嗦,忙不迭地点头:“是!是!婢子这就去!”一溜烟儿的跑了。 张管家暗骂这奴婢不会做事,也不免担心如今屋里的状况,听将军适才的话,怕是楚人姑娘出了什么事,当下也就敲了敲门:“将军,有什么您吩咐需要奴才做的?” “告诉红姨楚人病了,另外让厨子熬点清淡的粥端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 耿天烨吩咐若生的话萧楚人听得真切,气急了,忍不住有气无力的抱怨:“你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今天可是他们的大婚之日” 都说人有三大得意事,这首当其位的便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呐,是人有丁点良心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再说了,她也只是冷热吃多了,若是她不清楚,还以为为要病危了别说,还真够疼的 他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顿顿的疼,一边将手贴在她腹上轻揉,一边为她擦拭冷汗。 她一直说,他却不作回应,只是淡淡地说:“如果疼的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心疼。” 她一愣,颇有些傻气的笑了:“耿天烨我这么难受你你都还是一副冰坨子样” “你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这疼来的凶,异常的不太像是闹肚子,倒像倒像是那日喝下药的感觉 他还是不说话,却眼睛湿润了。 萧楚人在他的怀里疼得滚来滚去,耿天烨就红着眼睛轻言细语的哄着她,顺着她,一刻也不停下。 邺城彻底的归于平静,萧楚人筋疲力尽昏睡了过去,耿天烨更是出了一层汗,其程度丝毫不亚于侧躺在榻子上昏睡的萧楚人。 门外传来动静,张管家端着一碗粥轻轻地放到了耿天烨的手边:“红姨晓得了,已经吩咐人着手了。” 耿天烨颔首,小心翼翼的为萧楚人擦去汗水,又不停的换些凉帕子敷在她的额头。张管家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大力将他推开,打了一个踉跄,好在下盘稳,定住了身子。 姚承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骤然被挡住了去路,便毫不犹豫地把张管家推在了一边,身后还跟着黑着脸的景天伯。 一把甩开耿天烨拿着抹布的手,把他挤在一边,满怀关切的伸手探上了萧楚人的额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耿天烨只瞟了一眼黑着脸一脸仇视看着他的景天伯,眯着眼缓声道:“适才已经给她用帕子散了热,不会发热了。” 一时三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罗太医一大把年纪累的满头大汗,不停用衣袖擦着汗,停下来后直喘粗气。 诶哟,他这是遭什么罪喽?! 他颤抖着一双手搭上萧楚人的脉搏处,细细一想,便又出了一身汗,是冷汗。 姚承敏看不管他那唯唯诺诺有话不敢说的样子,喝道:“愣着什么!说呀!” 罗太医跪在三人面前:“世子妃,这姑娘只怕只怕熬不到找到解药的时候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而耿天烨压抑了一下午的怒火,罗太医只一句话便触了怒火,几步上前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都提溜起来,幽洌的眼神直刺人心:“你再说一遍?!” 张管家这几年未曾见过耿天烨如此怒火,顿觉不妙。 景天伯冷声道:“你给我说清楚!” “这毒凶险,一日日的掏空姑娘的身子,姑娘服用红花已久本就身底子差,生生的将那发作的时日提早了不少!今日毒发作,那毒是用百种花制成,虽未发热以至于高烧不退,但今日怕是同服用用花制成的食物和肉类,这二者相克,若是常人尚可救得过,可姑娘正是发作毒的时候,这下这下“罗太医也是怕死的,一股脑儿就说了出来,都不带喘气的,恐惧的看着耿天烨。 “相克” 肉丸子还有 他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瓷瓶,果然,果然这药是他深夜去太傅府要来的 你怎么随身带这种药物?还挺甜的,有股花香味 花香味 他怒的将药瓶摔碎在地,丹药撒了满地,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弥漫起来,刺鼻的香味令在场的人头脑一震,姚承敏低头看去,顿时泣不成声,景天伯握紧了拳头。 耿天烨崩溃的跪坐在地,他想起那晚他将刀架在陈红豆脖子上要求她拿出解药时,她诡异的笑。 真好,耿哥哥这时候还肯信我呢!你这么关心那人的死活,就不怕我再给她下毒? 他说,若如此,他与她不死不休!她笑了,给了他这瓶缓解病情的药,甚至当场吃了下去,但是,她有要求。 她说,耿哥哥我们打个赌如何?姚承敏和景天伯不是天天守着她吗?如若他们都离了她,顾不上她,你猜我能不能再次害死她若果我赢了,她也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若是我输了,我便拿出解药,如何? 你想我怎么做? 她说,景天伯不是喜欢姚承敏吗?如果由姚承敏提出提前他二人的婚约,景天伯一定会很高兴,世子成婚,又有太后的赐婚,这婚礼繁琐浩大,他们自然没有精力了 他说服了姚承敏,可是没曾想到,原来他一开始拿到的解药亦是毒/药,她那么有心计,怎么会不知道楚人日常的吃食喜肉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清冷将军十四 萧楚人费力地睁开眼,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无助的张望四周,什么也看不到 “小钰!小钰!” 这一次,再不是感受到小钰的声音,她真真正正的听到了! 小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0621,你的任务完成了。”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什么?”她还没有来得及实行她接下来的计划呢! “你的任务是让耿天烨爱上楚人,已经做到了,而且陈红豆作死的行为,耿天烨绝对不会放过她。” 越听越迷糊,她疑问道:“陈红豆做了什么?” 小钰充分发挥自身的价值,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笼统的解释了一些她并不知却已经发生的剧情。 听完后,萧楚人抽了抽嘴角,她本来就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自杀”的结果陈红豆就下毒了?! 她真的不是红玉楼派来拯救她的吗?事实证明,她做的这一切作死啊!!耿天烨现在对她除了恨就是恨了吧! 萧楚人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小钰,你真的确定我已经完成任务了?” “0621!你在质疑我!” “不是!不是!”萧楚人忙摇摇头。 “我总觉得,姚承敏和景天伯的婚事嗯陈红豆毕竟是穿越的,她一定是知道什么” 小钰沉默了一会儿,娃娃音突然有些变调,平白的让人胆寒:“0621我不希望你骗我,也不要试图骗我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可以听到你的心声” 萧楚人一怔,微微握紧拳头,“我知道了” 她只是舍不得,如果她就这么“离开”了,楚人就再也醒不过来,那耿天烨他怎么办 还有姚承敏和景天伯,演了十年,感情不可能没有再也没人护着她 还有姑姑,那个为了她放弃公主身份,将自己折腾成一个粗鄙女人的姑姑 小钰淡淡的听了,也只是理智的开口:”0621,你的任务也只是让耿天烨爱上楚人,仅此而已,剩下的你不用管,他们会继续自己的生活,1号世界的大门最终会被锁上,直到这个世界的主要人物全部度过这一生。” 继续自己的生活?如果耿天烨真的爱上了,那么余生的日子他该怎么度过是怀着所有的愧疚与痛苦吗 “小钰我求求你拜托让我再回去吧” 她真的不想这样,实际意义上,耿天烨算是她第一个欢喜的男子,她不想留下遗憾 小钰见多了这样的场合,在0621之前有620个人,她们也都没有逃过爱的命运,在她们经受过许许多多的世界而终于拥有一个躯体甚至不必经受生死后,她们往往是痛苦的,但却又死不掉 然而这些事,它不准备告诉她,这一切必须她自己亲自经受,尽管她们和她一样都不信命,可这的确是命。 跟对待前620个人一样,小钰没有拒绝。 “红玉楼的规则任何人都不能违背,0621,我能尽力做的,也只是让你'发表'一下临死感言,其余的世界的剧情发展,如果你想,你可以以旁观的视觉看到” 话音刚落,身边的空间发生剧烈的扭曲,熟悉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萧楚人怔愣地去触碰那张熟悉的脸,却整个人都被包裹住,身边浮现了许许多多的光斑将她推了进去 耿天烨把萧楚人抱在怀里,痛苦的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认真感受着她的脉动,大手紧紧的握着逐渐冰凉的柔痍 张管家轻轻地推开了红玉阁的门,看着榻上的一对男女,也有些不忍,他轻声说道:“将军,红姨的人和我们的势力办事很利索,景王府更是出了不少力,朝中大半人都开始弹劾太傅了,圣上心疑,不日,这太傅他便做不下去了。” 耿天烨依旧一动不动抱着怀里的人,张管家看着他怀里闭着眼昏迷的女子,迟疑了一下,“将军红姨麻烦我转告一声,如若您真的对楚人姑娘有意,就希望您不要妨碍她您看” 终于,耿天烨抬起了头,一双戾气十足的眼睛闪过狠意,“骁骑营的人全部撤离皇宫,让她放心,将军府同景王府一样会给予她最大的方便”甚至和她一样 张管家慌忙低下头退了出去,末了看了一眼温柔的帮女子擦拭面部的男子,叹口气 这天终是要变了 耿天烨极致温柔的帮怀里的女子擦拭了脸,又帮她挑了一只漂亮的步摇轻轻插在发髻上,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一步步的向门外走去 这一次的将军府生动而有活力,遍处移植满了火红的芍药,一朵朵的颜色开得极为漂亮c妖艳,他抱着她从马车上下来,漫步走在将军府里,仿佛置身芍药花海。 抱着怀里的人的的胳膊紧了紧,她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熟睡”。 他和煦的声音传来:“楚人,你瞧,你总说张管家一大把年纪了,可他至少比我了解你多了。” “这将军府太冷清,或许我从前没有感到过,可自从你再次出现后,这种感觉就格外明显。” “你很聪明,却也很傻,我想,若是十年前我拦住了你,或者有一丝丝的反抗,你大概就不会认出我后却什么都不说,任由我无形中再次伤害你。” “楚人,姚承敏曾说我不了解你,可这三日里,我调查了一切,你的身世,你的生活,她说得对,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我总是在逃避,我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十年来,我从不让手下的线人告诉我你的消息,这对你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他抱着她向他最初的院子里走去,因为封闭了,那座院子已经有些凌乱,野草纵生。 他站在一所隐蔽的密室前,阴暗的笑笑:“我说过,我会做一个了结的,为了你” 陈红豆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痛苦中醒来,盐水刺激着身上的伤口,每一次的挣扎,也只会传来手腕处铁链碰撞发出的清脆音响。 三日前,在她被关入这座再熟悉不过的院子里时,她就已经被灌下了一碗哑药,她的家人就在与这院子只有一墙之隔的府里,她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任由太傅自顾不暇,太傅府人仰马翻。 灼热的刺痛感从皮肤上传来,人/肉烧焦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陈红豆痛苦的扭曲着身子,在她弓下身子时候,她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 她恐惧又期待着他的到来,可是,在看到他怀里紧紧紧抱着的女人后,她又疯癫的笑了起来,肉/踢上的痛苦远不如她如今心灵上的悲哀。 但,她还是温柔的笑着,笑出了泪:“怎么样?耿哥哥红豆赢了” 下一秒突然变了脸色,一张小脸扭曲而不甘。 “她快死了!哈哈!她再也醒不过来了!我陈红豆得不到的东西她这个女配凭什么得到?!我才是女主!耿哥哥你应该和我成亲!我们会有一对龙凤胎!他们一生下来就被太后赐了名字!你应该和我成亲!!” 耿天烨听不明白她的话,却是怒的脸色铁黑,他从来没有想过,他那个天真娇憨的邻家妹妹竟变得如此模样 “你不应该伤她。” 陈红豆讥笑一声:“在这个世界里,我就这么一个愿望,我想要嫁给你” 她眼含情意的看着他,耿天烨的眸中清冷一片,如同天山雪峰的寒意贯彻她的整个身心。 他对于她的话置若未闻:“我只有一个愿望,她要活着享受我余生的陪伴。” 陈红豆缓缓勾起了嘴角,歪了歪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一只眼睛:“可是耿哥哥注定要和我一样,永远也不会实现愿望了” 耿天烨不再看她一眼,温柔的而眷恋的仔仔细细的凝视着怀里的人:“没关系,陈红豆庆丰皇帝和整个太傅府都要为你付出代价你也活不了多久” 陈红豆下意识的怔忡,他却抱着人转身就走,陈红豆看着他的背影,沙哑开口:“你真的爱她?” 耿天烨脚步并没有一刻的停顿,渐渐的远离了她的视线 陈红豆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密室里潮湿肮脏的顶部,却还是忍不住泪水:“一切开始的开始,就有人告诉我,我这条命是疏忽中的逆天而为,如果想要再活些时候,就不要去刻意的关注这个世界原本的轨迹可是刚刚大学毕业c进入职场的我,浑身都是棱角,我渴望活出自己的人生于是我仗着看过几本小说,卖傻充乖,处处显风头,我获得了所有的宠爱” “和所有的剧情一样,你去了红玉楼,但不同的是,似乎你与她的这段感情投入得更快,只在第一面后,你就要包下她一晚我那时怕极了,我想,这个世界变得只有陈红豆,你哪里有那么快就沉沦可我错了那个人说得对,所有的逆天改命都会受到惩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清冷将军十五 所有一切都变了,在他与她相见之后,景天伯姚承敏还有种种扑朔迷离的一切都在朝着不利于她的发展。 “如果可以选择我再也不要那日偷偷的爬树也就不会在树上看见你也就不会爱上你也许安安稳稳的,下一生是可以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去” 她闭上眼睛,头脑里却清晰的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没有选择了!陈红豆,你违背了与红玉楼的约定,擅自更改了这个世界的命运,红玉楼将会为你作出判决!” 陈红豆并没有惊讶,似乎她早就知道会这一天的到来,只是继续闭着眼,嘴角挂着笑。 不论什么判决,她都接受。 这边,耿天烨抱着萧楚人刚出了院子,张管家就匆忙走了过来:“庆丰本已经下令,罢了陈柏的官,准他告老还乡,可是景世子连同几位朝中有资历的大臣连同上书,告了他不少腌臢事,庆丰已经令三日后斩首示众了,其余家眷贬为庶人,赶出邺城。” 耿天烨点点头,脚步不停,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转过身有些紧张的问道:“昨日让你在院子里移植的芍药都弄好了吗?” 张管家连忙点头:“将军放心,都是名贵的品种,颜色也开的极好。” 耿天烨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朝东边的院子里走去,张管家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东桐苑里前日张管家就命人大张旗鼓的满城寻找芍药,手下的人也不敢不上心,飞檐走壁,手忙脚乱的四处搜寻,方才在今日一早将整个东桐苑里摆满了芍药。 这仅仅两日,邺城都传镇关将军为获女子芳心,遍寻芍药,也有不少巴结的早早便送了不少名贵芍药,将军府都一一收下,这样一来,将军府便处都移植满芍药也不难。 屋内早已铺好被褥,耿天烨轻轻的将她平放在床上,又细细的盖被子,轻轻的抚摸着她苍白的脸。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我一直都相信你会醒过来一定会” 这次,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不愿报你的仇,我都帮你报,连他们伤害你的那一份。 陈柏在长安街被斩首示众。 陈红豆不肯给出解药,宁可咬舌自尽,但到底被救了回来继续日日的煎熬,却也说不得话了。 景王府送来了天山雪莲,耿天烨又命人遍寻灵芝草药为萧楚人续命,这才堪堪使她有着微弱鼻息。 这日,景王府的书房内,数人闭息以待,成立少将是个耐不住性子的,见主位上的几人不开口,有些急躁。 “尔等还等什么!庆丰不仁义在先!等尔等都没了用武之地,岂不是都要被他一一灭口?!” 张裕是朝中元老了,他说的话极有分量:“老夫虽然知道这事有悖祖德,但我等又不可坐以待毙,昔有佶郡王前车之鉴,今有黛帕垂命之危,佶郡王于我等有救命之恩,亦有生死之交,如今关头可是犹豫的时候?!” 李邕是户部尚书,在朝中也极有威望:“张老,这些话臣等都晓得,只是这可是谋逆啊” 众人都闭了声,主位上却传来一声讥笑。 景天伯笑不达眼底:“谋逆?我景王府世代忠诚,可自从他上了位,我父王和母妃生生的被他逼到了江南,害得我景王府日日不得团聚!连大婚之日本世子都不得不对他们远之避之!世子妃的父亲辉远将军又何尝不是因为功高震主这莫须有的罪名不得不告老还乡的路上受人袭击!如今他又妄图断了佶郡王府的最后一条血脉,这皇位不一定要他来坐!” 张裕叹口气,这景世子忍了这么多年也是忍不住了 佶郡王府c景王府c辉远将军府到底都是当今圣上心胸狭隘,连他们这些昔日佶郡王的同僚唉如若不是还有些用处,这朝中哪里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啊 李邕愣愣,神情有些紧张:“世子您是说” 景天伯冷哼一声,“放心,这天下终究是他千家的天下!” 众人摸了把冷汗,均松口气,成立少将问道:“我是个粗人,世子您说!我额成跟着你干!” 景天伯抬眼扫了一眼下座屏息凝神的众人,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知张老可还记得十年前被贬到惠州的皇子千余?” 张裕皱了皱眉,使劲的想着,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可是的云贵人的儿子千余?如今算起来他也有十二岁了吧” 紧接着他又皱了眉:“云贵人只是圣上之前的侍寝丫头,触怒龙威在孕期就被送到了惠州,生下的皇子都未曾入过玉牒这” 出身未免太过低下 景天伯但笑不语,一旁的女人却又开口,她笑的张扬,而脸上的皱纹却生生的减了不少风景:“各位有所不知,惠州可是临近边关蛮夷之地,多年战事频繁,可也挡不住那个孩子命好,遇到了贵人相助。” 贵人? 他们纷纷猜测着,惠州资源贫乏,人心惶惶,又有何贵人在那出出手相助 李邕百思不得其解,见众人皆是不明白,便向女人请教:“李某愚钝,这贵人是谁?还请公主明示!” 景天伯好心情的拿出来扇子把玩,红玉楼的姑姑,也就是青鸾公主,她顿了顿,眼含笑意:“是镇关将军府的耿将军!” 在场的人除了耿天烨和青鸾公主外,都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耿天烨?! 景天伯扇着扇子,心情舒畅极了:“千余刚生下的时候恰逢蛮夷进攻惠州,母子和一群村民被蛮人强行带入蛮夷之地,耿天烨率军反击,自然救回了千余,又因为千余身份特殊,耿天烨便把他丢在军营里生活,这十年过去了,他也已经是个年少有为的男儿了,听说还偷偷上过几次战场砍了不少人。” 张裕等人眼睛蹭的亮了,当今圣上子嗣虽多,但立起储来,真正排的上个儿的也就二皇子和七皇子,但却一个愚笨一个年在襁褓之中,倒是忘了惠州还有个皇子! 二皇子和七皇子出身也都不好,偏偏都是小小的宫女c贵人所出,相比之下,同样出身卑微但千余就好太多了! 张裕迫不及待的询问:“他现在是否还在边关?”他恨不得千余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其他人的心情和他也差不多,都一脸期待的看着景天伯。 “昨日耿天烨已经暗中差人护送他回邺城,日夜兼程的话,两日后便可。” 张裕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反而更加担忧。 “老朽一事相问耿将军忠心护国,会不会” “张老放心,佶郡王最后的血脉,耿天烨比任何人都在意” 张裕还没有将剩下的话问出口,青鸾公主就断声回答,张裕吞下了未说出口的话。 会不会因此而出卖我们? 长时间的调查,事实证明,在这件事上,耿天烨是跟他们统一战线的。 五日后,风雨突变,常年驻守皇宫的骁骑营纷纷涌入皇宫,而一批军队又将邺城围的水泄不通! “混账!都反了!都反了!”朝堂之上,涌进来的一大批骁骑营的人使庆丰大怒。 不知情的大臣也是人人自危。 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名身着盔甲满脸血迹的少年,他笑着开口:“父皇,初次见面,儿子给您请安了。”也只是不经心的抱拳作揖。 满朝群臣被这声“父皇”惊的窃窃私语,少年明眉皓齿,肤色偏暗,大都是晒的。 庆丰何曾见过千余? 他喝斥一声:“胆敢闯进皇宫,这是死罪!来人!来人!!”不论庆丰怎么呼喊,却再没有了人进来护驾。 千余露出了微笑,手里的长剑微微闪着冷光。 群臣为首的张裕等人首先跪倒在地。 “臣等恭迎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万岁!” “臣等恭迎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万岁!” “臣等恭迎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万岁!” 形势猛地大变,庆丰再怎么糊涂,也明白这是密谋好的篡位! 他气的将桌案掀倒在地:“张裕!李邕!你们几个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朕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你们都敢背叛朕!” 张裕面不改色:“昔日佶郡王府血染长安街,如今圣上更是要断他唯一的子嗣!圣上可有想过兄弟之情?!景王与辉远将军忠心耿耿!圣上又何曾为他们想过?!” “臣胆敢说句不敬的话!若是将来又出现了辉远将军和景王那样权倾朝野的大臣,圣上可会允许他们活下去?!” 这一番话说的其他的大臣心中动摇,张裕说的不错这样他们又怎会安心的为国效力保不齐哪日就被皇帝盯上了 庆丰怎会不懂这些动摇人心的话,“众卿家为国操劳!朕怎会不通人情!景王无心朝政爱山水,朕特赐他与王妃远住江南!而辉远将军是在告老还乡途中出了意外!” 李邕嗤笑一声:“若是景王如今突然想要回到朝中,圣上可会答应?” 庆丰语噎,景王声望极高,他怎会放虎归山?! 李邕接着问道:“圣上既通人情,又怎会数年来紧紧盯着佶郡王唯一的女儿和您的嫡妹青鸾公主迟迟不肯放过!臣等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您多年来数次置她们于死地!臣想,这其中的过程太后也是一清二楚吧!” 张裕和李邕的咄咄逼人让朝中上下一片哗然,圣上与佶郡王的恩怨其实人皆知,没想到当年那个孩子真的活下来,而如今的圣上非要断了她们的后路不可! 庆丰气的已经怒火攻心,打了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手狠狠的抓住扶手上的九爪龙头,一口腥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锦黄色的龙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清冷将军十六 宫里如今是水深火热,将军府却是宁静致远。 姚承敏与景天伯坐在远处看着耿天烨抱着怀里的人坐在一片芍药中,她抓紧了景天伯的手:“我们会成功的吧” 景天伯露出了淡淡的笑,丝毫不介意手被她攥的疼痛,他安慰的摸摸她的鬓发,姚承敏并没有反抗。 “会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会好好的,他们也会好好的 耿天烨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越来越冰凉 他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只有脉搏处的跳动证明她还活着我爱她吗? 她就在他的怀里,只是却没有了以往的明艳灵动,他尝试的想象着没有了她的日子似乎整颗心都碎成一片他不敢想因此他深爱。 他悲伤的喃喃低语:“楚人你看不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一切都要结束了陈红豆我为你留着,我想你应该想亲自杀了她,因为她伤害了你,陈柏死了,他背叛了你父王的那些同僚,他们容不下他,今日庆丰皇帝就要死了你高兴吗” “楚人啊我不高兴你忘了你许下的愿望了吗?如果你醒来,我答应你,娶你为妻,唯一的妻。”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泪水忽然就涌了上来,模糊中似乎看到她的指尖微动,眨眼间,一切却有没有任何迹象。 他自嘲,都出幻觉了啊 微风卷携着花香,腻在八月里高照的日光里。 庆丰十九年,八月廿三,千余逼宫,数列庆丰之大不为,群臣劝其让位,耿家军最终攻入皇宫,千余上位。 改国号为洪天,是为庆余一年。 庆余帝上位,十几年前的佶郡王府得以翻案,追封佶郡王为佶义亲王,青鸾公主与黛帕郡主惨遭庆丰毒手,特追封青鸾公主为固伦孝慈长公主,追封黛帕郡主为和硕意淳公主。 庆余一年,封景王为敬王,世袭爵位。封张裕c李邕为正一品丞相,封镇关将军为从一品弘毅大将军,封成立少将为正二品振远将军 一切步入了正轨,新的王朝开始了 这一日,弘毅大将军府热闹非凡,圣太后赐婚,固伦孝慈长公主之女千黛楚下嫁于弘毅大将军为正妻。 只是这婚遭到了天下的众说纷纭。 这黛楚公主病染风寒,自此一病不起,更是不省人事,如今嫁给了大将军,可是庆余帝对大将军心有芥蒂拿圣太后做幌子? 也有人说固伦孝慈长公主在民间沦亡时曾受到弘毅大将军的帮助,弘毅大将军之前对黛楚公主心悦不已,这是少有的痴情种。 外界怎么说是一回事,耿天烨一身喜袍自始至终抱着这位将军夫人行完了礼。 盖头下的萧楚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周围环境的吵闹让她的太阳穴一阵阵的刺痛,如目是一片红色,她感到自己悬空着,又听到一声高昂的喊叫:“二拜高堂!” 抱着她的那个人缓缓下腰,她却感到一阵坠落感,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了那人精瘦的腰,却意外的感受到了他腰间肌肉的僵硬。 他在颤抖 周围的喧闹声不断,却唯有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 “继续” 萧楚人感觉得到抱着她的双手紧了许多,趴在他的胸膛里都能听到胸腔的震动,她虚弱笑笑,他的心跳很快 她真的期待他的样子会不会激动的哭?还是一味的笑? 那人已经唱道了第三句:“夫妻对拜!”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把她放下来行礼,只是在此原地鞠躬,萧楚人不明白。 “礼成!” 不是该送入洞房吗 耿天烨拜完礼,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腰间的一双胳膊是那么鲜活 他丢下礼堂的众人,快步流星,向院子走去,他希望,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和满院的芍药。 他步履匆匆的向东边的院子走去,而他们行礼的宗祠离西边的院子不远,府里的人都聚在宗祠忙着,谁也没有料到耿天烨这一行为。 “0621,时候到了。” 萧楚人满心的欢喜被小钰淡淡的声音打断,一阵急旋,她摔倒在一旁的花丛里,身下的芍药压倒在地,她并没有多大痛感。 伸手掀开大红色的头帘,入目的是耿天烨手臂滴血的样子,她着急的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没有一点力气。 对面的陈红豆披散着头发,满身的伤痕,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来的剑疯疯癫癫的叫喊着。 “耿哥哥是我的!我是女主!我是女主啊!耿哥哥是我的” “是我的耿哥哥是我的” 她疯了?! 萧楚人惊讶的看着她,这时候,一名黑衣男子匆忙赶了过来,向耿天烨连声告罪后提溜着不断挣扎的陈红豆离开了。 喊叫的声音越来越远,耿天烨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扫过她的全身:“受伤了吗?” 不知怎的,萧楚人似乎听到了他语气中的颤抖与慌乱,她心软的一塌糊涂。 萧楚人摇摇头,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担忧的看着他滴血的手臂:“疼吗?” 他反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不疼”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情意绵绵滋生,直到萧楚人轻咳一声,脸色愈加苍白:“你不会就这样一直让我坐在这里吧” 现在她可是“濒死之人” 耿天烨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他紧张兮兮的伸过手要去抱她:“乖我带你去找罗太医” 罗太医现在就住在将军府里,倒也方便。 萧楚人笑了笑,下一刻她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似乎突然满身都有了力气,她抓过对方已经伸到他腰身的胳膊,用力把他按倒在地并顺势趴在他的身上。 “噗” 刀剑捅入肉\体的声音 耿天烨睁开猩红的双眼,毫不犹豫的从暗袖里掏出暗器直射入正欲离开的婢女的胸口。 这一次,没有人来得及赶过来。 血血满身的血 耿天烨坐在地上,萧楚人弱弱的趴在他的肩头喘着气,黑血顺着她后心的位置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几乎是喷涌而出,那是她体内的毒素明明是火红的嫁衣,却染上了黑红的血液 他再也忍不住的哭泣,慌忙的用手捂住她的伤口,紧紧的抱住她在怀里,泪水顺着她的颈窝留下一片湿意。 萧楚人凄惨的笑了笑,她真的疼,那锋利的刀尖就这么插入她的心脏,可是那痛,往往不及心里的痛,那痛就如一根毒藤将她浑身捆绑让她无法动弹 她想,以后她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抱着他的腰,感受这个男人的恐惧与绝望:“没关系倘若我死了也也没有遗憾了”她嫁给了他 耿天烨整颗心疼的揪起来,有一种她似乎要离开的感觉,他颤抖着双手抱着她的脸,紧紧的盯着她,眼里是止不住的慌乱,“你不会死!我们去找罗太医!你会好好的活着!” 说着,耿天烨尝试再次抱她起来,萧楚人避开他的手,又有许多血液蔓延出来 萧楚人清晰的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她摇摇头,努力地露出笑容,但她已经没有丝毫力气了,“不要将军” “楚人你要好好的活着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啊我还没有带你看过整个将军府我让他们种满了你最爱的芍药你乖乖的好不好” 你要乖乖的,乖乖的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啊 他如同暴虐的狮子般,双眼猩红,挺拔的身躯下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楚人” 萧楚人再次摇头,她的身体她再清楚不过了,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和体内毒素好巧不巧的复发,她想骂人 耿天烨看着她不经意的将手放在小腹的位置眉头紧锁,就如晴天霹雳一般,他脸色白如纸,颤抖的再次开口,“楚人不要离开我” 不可以不可以!他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他还没有陪她一辈子 不可以离开不可以 萧楚人软着身子全身痉挛,小钰已经再一次提醒她了,疼痛从小腹钻到肉皮里c骨髓里,刹那间,她的肢体,她的骨骼,似乎都不属于她了 眩晕感再次袭击大脑,她似乎是撑不住了,但是她不想让他看着自己闭上眼,“将军抱抱着楚人好不好” 几乎是毫无疑问的,耿天烨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身体却不断的颤抖着。 萧楚人有些心疼他,她将下巴放置在他的肩膀上,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真好” 他的怀抱温暖的让她落泪,“真好临死的时候还能还能在将军的怀里” “将军你不要哭”她察觉到颈边的湿润,“我我想把自己最好最好的一面留给将军可是将军或许我们真的没有缘分” “我等了将军十年姑姑说我傻可可楚人觉得十一年前我从从红玉楼逃出来是是楚人这一辈子这一辈子最最明智的选择” 耿天烨哽咽着,抱着她的手臂紧了许多,她每说一个字,心就被刀割一分,心如刀绞,他第一次体会到 可他宁愿,这辈子都不想体会到 “将军可可还记得楚人第一次第一次给将军唱的歌” 他慌忙地点头:“记得!都记得!可是我不会唱你要好好活着,要好好活着再为我唱一遍” 萧楚人张了张嘴,她只有将嘴巴凑近他的耳朵才可以使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留下一滴清泪,“将军楚人活了十七年前六年懵懂无知后面后面的十一年都都都爱了将军” 素手无力的从他的腰间垂下,耳边再没有了她微弱的呼吸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抱着她泣不成声 红色的嫁衣终究是他们最终的结局,他还是丢了他的世界 鸳鸯佩,腰上坠,换上鸳鸯欲双飞,却落离人泪,而人世间有百媚千娇,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 萧楚人从楚人的身体里脱离出来,就像她真正死去的那一天一样,她看着哭的痛不欲生的耿天烨,心里也刺刺的疼。 眼前的一切再次扭曲,她飘在空中,“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卷入其中,缓过神来后,周围又变成了她熟悉的地方,红玉阁 她欣喜的跑去推红玉阁的大门,却根本碰不到 她才意识到,她只是个灵魂了。 熟悉的那一面等身镜子,镜中熟悉的魂魄,只是这一次她的“身体”不再摇摆不定,向来是因为1号世界的成功吧。 “0621,接下来,如果做好准备的话,请进入2号世界的大门。” 她闭了闭眼,压下上个世界对她产生的情绪,露出一个笑容,“我准备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王,我不是细作!一 再次听到小钰一遍又一遍的叫喊声,萧楚人还有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轻轻地吐一口浊气,睁开眼睛盯着鹅梨帐上的流苏。 “0621,欢迎来到机智的红玉楼为菜鸟的你挑选的2号世界,请先熟悉你的身体,稍后红玉楼将会为你传达剧情。” 没想到她还真的要开始这种穿过来穿过去的生活,然而,她少有的感叹却被打断了。 “0621,你在思春吗?” 真是晦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萧楚人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慢腾腾的挪到镜子面前,打算好好的看看这个身体的模样。 十七八的少女模样姣好,肤色不同于上个世界的白皙如玉,是极为健康的肤色,五官标致,这样的相貌本是丢在人群里就浑然的人物,但那一双媚人的凤眸却着实让人忽视不得,性感的同时却又亮的很,像是溢满了星辰。萧楚人默默地拽拽胸前的头发,头皮上传来的刺痛真真切切的告诉她,这是她的头发。 似乎怎么那么像二十一世纪的脏辫,只是披散了起来还有这裙子 不自然的扯了扯显然是异族女子的枣红色繁复裙子,却让她注意到了脚下的一双红色的马靴,一头脏辫间的银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叮”作响,萧楚人却怎么也不能把一名妓子的身份套在这个女子身上 单是气质,她淡淡的不动,镜子里的女子就有了一股洒脱傲然的气质,她微微抬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就扑面而来,这样肆意的女子,怎么会委身于那秦楼楚馆? “在接受剧情前,0621,红玉楼有必要对你做一些措施,省得你像1号世界一样再次触发了世界轨迹的异变。”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痛感卷席着大脑,一些东西似乎慢慢地溜走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疼痛感消失后,萧楚人瞪大了眼睛:“小钰!你对我做了什么?!”一些重要的东西似乎消失了,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为了避免你将1号世界的感情带入2号世界,我暂时封闭了你的一些记忆。”一些不必要的情感暂时被她的大脑屏蔽了而已,又加入了一些东西。 她细细的回忆着,耿天烨陈红豆姚承敏似乎都记得啊但是 打倒穿越女!维护世界轨迹?!这是什么鬼越是不要想,这两句话反而越发清晰的映在心里。 小钰显然有些恶趣味,不给她接着疑惑的时间,干脆的将剧情一股脑儿的涌入她的脑海里 “既然免不了对攻略的人有了感情,那干脆就直接使剧情全部颠覆吧,你也不用担心了,剧情会按着我说的完整的发展。”她爱得怎么死去活来都好,不过女主始终都是跟她来自同样地方的人。 萧楚人不说话,她是认为自己心里只有耿天烨的,但不知为什么,现在,一想到他心脏却没有了之前的躁动 过了许久,接受完剧情的萧楚人抛开了这些,揉着太阳穴回忆着大概剧情2号世界 陈童童本是a市的一名优秀的中医学院的高材生,努力获得了学校唯一的出国深造的名额,却被意外的车祸毁了一切。再次醒来的她成为了北朝一名极为受宠的公主,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就面临着一年后和亲北蛮的危机,陈童童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要逃脱这个命运,她突变的性格和无意中显露出来的医术引起了王爷君天的注意,府里有一位侧妃和许多侍妾的君天自然情商极高,在理清了自己对于陈童童不一样的感情后,为了表示自己的心意,不仅用计休了侧妃,遣散了王府里的侍妾。更是为了她与皇帝争辩,皇帝忌惮于君天的势力,不得不在宗室里寻了一位贵女封了公主和亲北蛮。至此,困扰着陈童童的和亲终于摆脱了,之后,在君天锲而不舍的温情追求中,她意识到自己对于君天也是不同的,嫁给了君天做王妃。婚后的日子,二人如胶似漆,陈童童更是凭着一手好医术救济病人,得了民间称的“善女”的名讳,完美的结局。 值得一提的是,剧情中的君天的侧妃姮妃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南疆王的私生女楚姮,说这南疆王也是个不得了的,宫里名正言顺的子嗣极少,却私下里培养了不少私生子女,而这私生子女的母亲也是他培养的暗卫,使这些私生子女自小受着非人的磨炼。数年后,他从一众私生子女中挑选出了优秀的先后送往他国作为细作。 姮妃自然就是南疆王送往北朝的细作之一,成功以北朝第一商人之女入了王府,君天到底有些自负,也未对姮妃有多防备。入府两年,姮妃成功取得了君天的宠爱,不断窃取着机密,君天这时候正被陈童童吸引了目光,自然什么都顾不上,整日里逗弄着自己的猎物。等到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却在陈童童的刻意提醒下察觉了不对,以他的实力姮妃的身份自然保不住,君天愤怒至极,修书一封将她充作军妓,对外却是为了向陈童童表示心意。 姮妃在军营自然受到了“特别”对待,不久后折磨致死便丢失荒野,成为猛兽腹中食。 而她现在的身份萧楚人叹口气,她是南疆王送往北朝的另一名细作,也是姮妃的亲妹楚人,在姮妃入府的一年后,也就是把姮妃送向北朝的一年后,南疆王把她也成功的送到了北朝,不过却把她安排在了北朝有名的青楼红玉楼中做花魁,在这鱼目混杂的地方通过朝中的官员不停的收集情报。她的任务同样做得很好,只是姐妹在北朝的身份差别太过大,也不敢轻易见面,姮妃察觉到君天对自己的怀疑后用密信想要通知妹妹快些逃离,奈何被君天截了下来,自然也没有好下场,沦为人彘。 她的任务必定是针对陈童童的,陈童童来到这个世界后没有按照天道约定的默默遵从原主的命运,反而怀着侥幸的心理完全背离了原来的公主陈童童的生活轨迹,所以她要尽一切所能使她受到惩罚,最好使她消失,这样等自己离开后,这个世界才可以重新开启运转。另外,因为如果不是陈童童的多事,姮妃本是可以在王府安全的生活十年后病死的,可以说姮妃楚姮和花魁楚人完全是因为陈童童的缘故提前丧命,所以她还要以一切手段保障姮妃起码不能死在入府的十年内。 萧楚人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不悦的挑了挑眉:“只要不择一切手段拆散陈童童和君天不该有的姻缘再保证楚姮的安全就行了吧?” “嗯。” “那现在剧情到哪儿了?” 小钰清咳嗓子:“本来打算把你送到陈童童穿越来的第一天的但出了点儿意外现在君天已经发现了陈童童的改变,你也已经在前天成功被送到北朝了” 萧楚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凤眸:“也就是说他们两个马上就要对上眼儿了?!”萧楚人真的很想骂人!这剧情早就开始了还能怎么办?! 小钰有些不好意思,再次轻咳:“我会给你福利补偿的” 怎么补偿?! 萧楚人一再劝告自己要淡定,她不断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红光一闪,周围没有丝毫变化,但她已经的确换了地方。 屋门被推开,一个同样异服装扮但样式普通的婢女走了进来,见到萧楚人的动作后连忙劝慰,“小主子,别生气了,主子也是怕暴露了才不同意与小主子见面的。” 小钰你死定了!! 没有半点准备的进入了剧情,萧楚人露出一个笑容,旁边的婢女总觉得瘆得慌,但还是尽心尽力的劝慰:“小主子,您别气了,若生去厨房里给您端了碗百子粥,这北朝的食物还是不错的,您先用些吧。” 萧楚人看着眼前的粥,努力回忆着楚人和仆人们的相处,然后扯开了一个不屑的笑:“嗤北朝的食物哪里比得上我们南疆?” 若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反而露出一个耐心的笑容:“小主子,这红玉楼是王布局了多年的地方,虽说很安全,但日后里隔墙有耳,过会子换上北朝的衣物,我们必须是北朝人了,这些话万不能说了” 深知剧情的萧楚人点了点头,便叫若生出去了,她留下一个别有深意的揶揄的目光后带上了门。 萧楚人有些懵,若生走的时候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仔仔细细的又想了一遍剧情,可是关于楚人的内容实在太少,她真的有点搞不懂了 “0621,今日是花灯节,晚上青年男女都是要去放花灯的,也就是你们俗称的情人节。” 萧楚人面上一僵,想到若生的表情,她环视四周,果不其然的在一旁的桌案上摆放了一盏精致的宫灯,上面还描绘着鸳鸯的的轮廓。 她有些傻眼,这楚人十有八九有了心悦的人啊!她才刚刚到北朝,极有可能还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王,我不是细作二 萧楚人烦闷的抓了抓满头的辫子,实在是愁闷! 若生动作很快,送上来一套衣物,看着款式也不比身上的衣服简单许多,好在原主也是不懂这些的,心安理得的让若生帮忙换了衣物,满头的小辫子也让若生的一双巧手挽成了弯月髻,萧楚人随手挑了几只簪子,站在铜镜前。 北朝的衣物与1号世界的洪承衣物差不多,只是腰间的玉带描勒出了少女纤细的腰肢,美好的身段儿展露无遗,原身极爱红色,倒也对她的胃口,火红的衣裙衬得皮肤都白皙了不少。 是个美人儿。 萧楚人想过了,北朝的女子多是温婉纤柔,因此活泼机灵的陈童童才令君天如获至宝,她以后是要在这红玉楼做花魁的,好歹是南疆王的子嗣,既然不能卖身,那只能用另一种方法吸引目光。 原主是南疆人,南疆是马背上得天下,因此南疆女子也都是潇洒豪放之流,楚人更是倨傲不羁的性子,如此正好。 若生是南疆王派来协助的,待萧楚人跟她细细分析了后,她一双眼睛都亮了,哒哒的跑到内室拿出了一根红色的鞭子,萧楚人抚摸着鞭子的手杆,这是九节鞭?这手杆极为光滑,想来是楚人日日带在身上的。 她到是忘了,楚人是南疆王培养的细作,自然什么都精通才是,武艺不用说,至于长袖善舞她看着若生,突然看到她崇拜的眼神下,眼底的一片孤寂,萧楚人顿生凉意后生。 记忆里的楚人虽然是花魁,却一向是骄纵的,若生自小跟了她十年,也是忠心为主的,细作 莫不是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是了南疆王把她送到北朝,自然是她有本事的,而记忆里的楚人 萧楚人拿过九节鞭低头将它藏入袖中,掩住了凤眸中的惊异。 可以说,剧情里的楚人都是伪装的,从得到南疆王的命令的那一刻那么真正的楚人是什么样呢 萧楚人心里堤防起来,抬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这北朝的女子柔柔弱弱的,我可看不下去!” 若生叹口气,看起来无奈极了,轻声地说:“小主子,您就忍忍吧。” 这回确定了,若生眼底的平静让她心里狠狠叹了口气 傍晚时分,萧楚人还是提着那盏宫灯出门了,若生紧紧跟在她两步开外的地方,影影绰绰的烛光挥洒在少女的裙摆上,留下一缕黑影。 或许花灯节是北朝极为重要的日子,天色刚刚乌黑,十里长街却已然一片火树银花,叫卖灯笼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缕。稚儿提了灯笼穿梭在人山人海中,对于这样别类的捉迷藏屡试不爽,护城河畔,一朵朵莲花灯被一双双手轻轻飘入水里,载着美好的祝愿流向远方。萧楚人甚至可以看到许许多多年轻的青年男女并肩而行,面色微红却带着深沉的爱慕 她站在桥上微微有些晃神,似乎她也曾有一个爱人,她不确定,因为她清楚地记着与他在另一个世界相处的时光,却,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清风微拂过少女的脸庞,她手里的宫灯微微晃着,暖黄的烛光为她的脸镀上一层金边,少女大大的凤眸茫然的看着桥下的人影攒动,似乎与这个世界隔离开了 若生微微侧头,在萧楚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观察到她的神色,一颗心都软了,她吁了口气,小主子还是小主子,白日里突然觉得小主子有些不对劲,看来只是错觉。 若生拿起出门时搭在胳膊上的披风,细细的为她系好领带子,“小主子,晚上有些凉,您小心受了风。” 萧楚人回过神,看着她的动作,若生的眼神真挚而认真。 “0621,恭喜你,无意中发现了2号世界楚人真实的一面。” 听了这个,她更加茫然了,若生的眼神却越发的柔和萧楚人头皮一紧,莫不是楚人原本是个呆呆傻傻的她刚刚的表情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她老脸一红,呆傻?! 然而冰凉的手里突然有了一个温暖的触感,她扭过头,若生正握住她的手,暖暖的笑着,“小主子,不用怕,若生会一直陪着小主子。” 小主子,什么都不要怕,若生会永远护着小主子,永远永远 萧楚人的指尖动了动,心里突然莫名的温暖了起来,她别扭的移开了眼神,凤眸里一片纯净,却没有抽回手:“我知道” 若生笑了笑,“若生听说花灯节上有许多美食,小主子逛了一会儿怕是饿了” 她不自在的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眉眼弯弯,似乎世界都失神片刻,她提着宫灯和若生走下桥,向着人群走去。 大红色的披风在空气中划出美丽的弧度,萧楚人低下头,她缓缓的勾起嘴角,凤眸里闪过一丝精光,呐,大学里在表演课上她可是扮演过不少的自闭症患者和人格分裂的患者啊 茫然,纯情,像个初生的婴儿一般洁白,却转眼就能如一个嗜血的恶魔,狠毒而精明多重性格 楚人亦是如此。 天桥上的一对主仆消失在人群,酒楼上的一位主子却是失了神 。 “王兄?” 言翊回过神,“怎么了?” 他的心里还弥漫着那种奇异的悸动,火红的身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不觉,他就愣神了 言宓脸色怪异的看着又一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言翊,她顺着自家王兄适才发呆的地方看过去,只有一名红衣女子提着灯笼和婢女相携离开的背影。 她心里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小心翼翼的开口,“王兄可是认得那位红衣姑娘”在她看来,王兄是个极有分寸的,他极少亲自来到北朝,不可能接触什么人物,那他自然是不认识那二人的,至于看的是否是那位红衣姑娘 言宓看着那二人消失在人海里笑了笑,她眼睛毒辣,那红衣女子即使她只看了背影也料定是个佳人,且她的气质独特,在人海里仿佛就是发光体的存在,王兄看上她也不奇怪。 “不认得。”他隐隐有些挫败。 那姑娘的确未曾见过,可是平白无故该死的有一种嗯心动仿佛曾是最亲密的人 言翊被自己的想法一怔,抬头便看见言宓一脸的认真,“王兄,需要我帮你查一查她的身份吗?” “不用” “王兄,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见钟情的存在。” “” “王兄,虽然你名声不太好,但是以你的相貌,那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 “王兄,好白菜都是抢来的,等那姑娘有了喜欢的人,你就找地儿哭吧。” “查查也可以。” 言翊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真的看上了,抢都能抢回来,可是想到那人万一真的有了喜欢的人 他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言宓看着他一脸的复杂,叹口气,他王兄这回真的栽了喽!那姑娘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她代表整个金陵感谢她。 某个姑娘还不知道仅仅第一天她就被某个大尾巴狼盯上了,她提着一盏宫灯和若生在大街上逛的好不自在,萧楚人眉眼弯弯的,来到这个世界后颇为沉重的心思也暂时搁放了下来,步子都轻盈了许多。 两个南疆姑娘都是练家子的,逛了许久也不见累,不知不觉竟又回到了原来的天桥处。 “小主子,逛了这么久,不如我们去这酒楼上歇歇可好,这街道上都是花灯,从高处看也应该别有一番滋味。” 萧楚人抬头看了一眼,却正对上一双眸子。 那人坐在窗口,一双墨色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似是有些惊喜的意味,萧楚人暗暗疑惑,不在意的错开了目光,也就没有注意到那人隐隐有些失落的眼神。 这人好生怪异。 其实这天色并不算晚,花灯节本就是重在晚上的节庆,如今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萧楚人今天刚来到这个世界,她想独自好好的理理思路,最好想个拆开男女主的好法子。 “0621,如果你去了这家酒楼,百分之九十九会看到女主和男主。” 萧楚人扯扯嘴角,嘱咐身边的若生:“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和一个北朝女子无异。” 这是在警告自己不准暴露自己会武,若生只思考了一秒,诺诺应下。 萧楚人看着身边的人,这一刻,身后的人和上个世界的若生似乎重合了,一样都是个胆小唯诺的女子,但她很快回过神,上个世界的若生怎么会和这个若生一样呢? 她有预感,这次似乎她还有幸可以结识这位女主。 二人穿戴甚好,小二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忙领着二人往楼上的雅间去。 这家酒楼似乎名声极好,这上楼梯的功夫,已经有很多跑堂的端着饭菜上上下下,萧楚人提着自己的裙摆小心翼翼的踏着楼梯。 “君天!你磨蹭什么?!过会儿那小贩跑了怎么办!” 清脆如黄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走到楼梯拐角的萧楚人察觉到了男主的名字便要抬头察看,却是面前被人一撞,有了之前她对若生的警告,她不出所料的脚下后退两步,整个儿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中途还有一个小厮为了避开她将一大碗热汤洒在她的身上。 若生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很快,她面色苍白,颤抖着从楼梯上跌跌撞撞的跑了下来,泪水像是开了水龙头似的大把大把的流,“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小姐你伤着了没有” 萧楚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张小脸都皱在一起,身上的披风在滚下来的时候都磨破了好几处,她并非不想动,一大碗热汤都倒在她身上,如今烫着的皮肤火辣辣的疼,滚下来的时候似乎扭到了脚,左胳膊也疼的要命 整个酒楼顿时鸦雀无声,陈童童手足无措的还站在二楼,脸色苍白,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着楼下躺在地上一脸苍白,疼得冷汗直流的女子,她连自己会医术都忘了 陈童童吓懵了,她身后的男人也只是愣了一瞬,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忙让陈童童身后的婢女去扶萧楚人起身,掌柜的也似是刚反应过来,慌忙围了过去。 可别得罪人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王,我不是细作三 两边的人却是还未来得及靠近萧楚人,一个出乎意料的黑影如疾风从楼上匆忙而下,回过神的时候一个黑衣男子却是已经将受伤的女子抱了起来。 言翊小心翼翼的抱起她,面具下的一双灰黑色的眸子溢满了担忧,“你你还好吗?” 萧楚人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回答他的问题,但却觉得这个怀抱很有熟悉感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似乎上个世界有个男人这样抱她成亲,只是他叫什么来着 她伸出右手在他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以来表示她的痛感。 言翊看着她实在不好的脸色,腰间一痛,他却是抱紧了怀里的人,莫名的就懂了她的意思,慌忙地朝楼上奔去,他满心想着,言宓会医术 若生跟在他的后面亦步亦趋,陈童童理亏,也被君天拉着跟了上去,君天却觉得那个男人似曾是见过。 言宓见王兄抱了个美人儿上楼,本想调侃几句,后来注意到那美人面色不对和王兄焦急的神色也就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言翊将人放在榻上,“宓果儿,快给她看看!” 若生怕耽搁了小主子的计划,于是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抱起了小主子也没有多言,她站在他的身后,他虽然戴着面具,她却清晰的感觉到了那股危险的气息,面上惊讶的同时已经默默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 言宓本想张口问问他,却见后面又进来几人,“王哥哥,这” 言翊转过身,示意若生去协助言宓,“你做你的事就好。”说着,单手拉过一旁的屏风遮住了身后躺在榻上的人,言宓一愣,便去了屏风后捎着若生检查萧楚人的伤势。 那边进入了正事,言翊吁口气,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二人,语气不善,“二位可还有什么事?是闲这个雅间太过小了吗?”他自然对眼前的人没什么好感,更何况其中的一个人还跟他是死对头。 陈童童揪着一只帕子,有些不安的问:“这位公子你和那位红衣姑娘是什么关系?” 言翊冷哼一声,“这和你有何关系?” 他向来对北朝皇室的人没什么好口气,更何况今日又伤了她。 “我我” 君天正是对陈童童上心的时候,当下就不悦,“这位公子最好客气些!”连皇帝都要给他三分颜面!在北朝还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客气?言翊显然是不屑一顾,“我与你们素不相识,又何来客气之说?不是不想对你们客气,而是打心眼儿里不想理你们。” 这副不在意的神情彻底惹恼了君天,他刚想发作,陈童童却把他拦了下来,“公子,今日的事是我的不对,但公子的话也太难听了些”她说着,一双大眼里就泪花闪闪了,楚楚可人。 言翊张口还想说什么,屏风却猛地被拉开,言宓皱着眉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丸,拿了一颗放在茶杯里化开,又亲自喂着萧楚人喝下,“麻沸散,倒是可以让你少些痛感。” 萧楚人神色果然好了许多,若生拿着帕子为她擦了擦额上冷汗,萧楚人嘴边露出一个笑容:“多谢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搭救。” 言宓认出了她,本就是对萧楚人有好感的,连忙摆手,睥睨了一眼后面的二人,“姑娘不必谢,这醉仙楼到底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不然今日姑娘也不会被冲撞了。” 这下,陈童童脸色也沉了下来,她自从来到了北朝,就尊享着公主之荣,用的都是最好的,想着她是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原主的一切,方才的男子衣着不凡,她尚可忍耐一番,可眼前的女子也看不起她!也或许是女人对于漂亮女人的敌视,萧楚人也是个美坯子,可她毕竟有愧,但言宓就不一样了。 她想着自己好歹是这北朝除了皇后外最尊贵的女人,也就有了底气,更何况身后的君天可是在北朝权势遮天的王爷! “这位姑娘好傲的气性!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千金?也让本公主好好见识一番!” 说到底,陈童童还是耐不住脾气,当下暴露了身份后,君天就皱了眉,在他看来,这北朝的公子哥儿和贵人们没有他不认识的,眼前的男女他从未见过,虽是那男子戴着面具,可那样大的气场自己不会没有印象。便只能是其他国家的人,而且身份还不低。 言宓却是似乎没有听懂陈童童的话:“哪位大人的千金也不是你一个外人能够猜的,你撞伤了这位姑娘不但不道歉,还有功夫在这里给我耍嘴皮子,当真是知书达理的贵主儿啊!也不知你是否担得起?” 陈童童一阵语噎,言宓的嘴却像是蹦豆子般不停了,让萧楚人好笑,真是神助攻啊。 “哼!这位知书达理的小姐,你要知道,被你撞上的姑娘还躺在这儿呢!她的脚扭伤了,左臂有些骨折,伤了骨头,身上更是一大片烫伤!” 言翊本着深信家妹,见言宓没有另说什么,也想着是些皮外伤,但这会儿 陈童童娇躯一抖,突然感觉后背生凉她愣愣的朝旁边看去,玄色衣裾的男子独坐一处,明明他脸上带着面具,陈童童却可以感受到男子脸上的冷意不知道为什么,巨大的恐惧顿时罩在了头顶,她不禁抓紧了身后男子的衣袖,当作恐惧中的最后一叶浮萍。 君天以为陈童童无助了,大男子主义顿时上来了,他沉下了脸,“童儿并非有意,还请这位姑娘不要在意,姑娘的伤势我□□定会负责到底。” 语气也没有多少诚恳。 萧楚人身上的痛意少了不少,她也不介意插进去一脚,“□□?那想必就是秦王爷了。” 君天点点头,松开了眉,既然认得他的身份,那这件事解决起来就好办多了。 唯有言翊看着她的灰黑色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隐隐觉得,她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的柔弱,从她那身怀武功的婢女就可以看出 他自幼习武,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果然。 “小女哪里敢劳烦秦王爷?秦侧妃想必也如王爷所说是无意之失。”看着二人怪异的脸色,她扬起一抹笑容,朱唇轻启,语气微弱却也挡不住嚣张的意味:“世人皆知,秦侧妃姮妃颇为受宠,花灯佳节,姮妃与秦王爷独自赏花灯的兴致倒是让小女破坏了,秦王爷与姮妃倒真如传闻那般恩爱呢” 陈童童脸色一白,在萧楚人的视线慌忙松开了拉着君天袖子的手,又与他隔开不少,她一个现代人,在北朝生活了这么些时候,好歹也是知道古代那女授受不亲的举动足矣以沉塘,她的动作却是让君天眼中不悦,但也明白这事大意不得。 言翊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呵,小狐狸 萧楚人却又语出惊人,当然,惊的也只是那二人罢了,“花灯节,是未婚的适龄男女定情的好日子,秦王爷与姮妃这日在长安街出现”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二人的脸色,揶揄的轻笑,“同为女子,小女子是知道女儿家喜好浪漫的心思,也难为秦王爷愿陪姮妃游花灯了,这份体贴,适才看到二位的眷侣们都要艳羡死了呢” 陈童童眼前一阵发黑,她今日高兴于出宫游玩,更是碰上了花灯节,却不知道花灯节还有这么个典故!方才更是与君天逛了好久,怪不得总有许多人看她,君天的尊容谁人不知?怕是都把她当成了他一直宠爱的姮妃了! 方才逛了那么久,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她刚刚还自己暴露了身份这北朝的规矩自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见识到了,若是让宫里得知她一个待嫁的公主与一个府中已有许多姬妾的秦王爷在花灯节闲逛 那那 陈红豆深深地知道,这宫里的不少公主嫔妃可都嫉妒父皇对她的宠爱 她被吓得一身冷汗,也对君天不满了起来,她一个穿越者不知道正常,可他君天不知道花灯节的寓意吗?! 当即就甩了脸色,“本公主哪里高攀得上秦王爷,不过是因为贪玩劳烦了秦王爷罢了,说起来,我与秦王爷不过寥寥几面,所谓的恩爱,姑娘怕是伤势严重看糊涂了吧!” 萧楚人似是因为惊讶而睁大了眼睛,在君天威胁的目光下低下了头,嗫嚅着开口:“小女子糊涂了,二二位贵人不要怪罪才好” 说到后来,竟也委屈的掉了几滴眼泪,她努力地睁大眼不想让泪水继续流下,陈童童心中一软,那些愧疚又浮了上来。 “今日的确是我的不对,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我都会满足你的。” 陈童童已经有些焦急了,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宫里。 看着自陈童童说出那番解释的话后就脸如黑铁的君天,萧楚人心里一动,深知这番挑拨自是起了效的,她可是知道,这君天向来视规矩于无物,陈童童来到北朝不过两月有余,君天就已经偷摸的与对方进行了无数次的偶遇,深夜擅入公主的寝宫也不是没有过。 若说两人没有什么暧昧关系,可当真是贻笑大方了。 好不容易陈童童已经可以做到面色不改的同闯入她寝宫的君天说话,如今再由她亲自斩断二人之间的暧昧,可想而知,君天已经挫败和不爽到了极致。 况且,陈童童心里的不满,似乎君天并没有察觉出来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追其妻之路坎坷难兮。 这点小磨小难并不算什么,男女主的互吸引力不是她能够挑战的,她也要趁着这个时机干点正事,“小女子不敢提出什么要求” 这就十分微妙了。 君天眯了眯眼睛:“有何不敢?你放心,我既然说出了此事由□□负责到底,断不会食言,等人群稍散些,姑娘就住进□□去吧,府中定会好生照顾姑娘。” 所有人都一愣,住到□□? 萧楚人看着陈童童微僵的脸色,心里舒畅极了,她羞涩的低下头,闷声不吭。 某人却不乐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王,我不是细作四 “住王府里?是否对这姑娘名声不太好,毕竟,秦王爷可是有坐拥无数美姬名头。” 萧楚人缓缓地投出视线,对这个男人越发的疑惑,但是,住进君天的王府里对她显然是利大过于害的。 她苍白的笑笑:“公子有心了,小女子感激不尽,算起来,若说名声,还是怕小女子败坏了王爷的名声。” 若她住进去,怕是第二天就有君天纳妓为妾的消息了。 “那你是哪家的小姐?”陈童童想了想,来了这么些日子,她的确未听说哪家小姐臭名昭著的,反而因为这北朝朝风严谨,除了些狼们虎将之女,北朝女子们大多都是温婉贤淑的,美名在外的不乏。 若真的算起来,她倒是听宫里的丫头们嘴碎过一回,郑家的大女儿前些日子落了水,被男子救上岸后又算是失了清誉,不得不嫁给将自己从水中救出的旗世子,郑国公爱女如命,这些日子愁得连上朝都郁郁寡欢。 “可是郑家的?” 她苦笑一声,垂下来眸子,“小女子一粗鄙之人罢了,勉强在红玉楼混口饭吃,过些日子就是小女子的开脸的日子。” 室内一片宁静,陈童童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君天也皱了眉,红玉楼的乐姬吗? 在北朝,一般的开脸是指在待婚女子出嫁当日由全福妇女用红丝线去除面部的绒毛,修饰梳妆脸面,表示已婚。 而另一种开脸,便是在青楼的说法了。 每个风月场所都有乐姬,她们在那里以帷示人,素日里在青楼里弹琴歌唱,可在人跟随的情况下随意外出游走,与一般小姐无疑,反而过得更自在些。待她们及笄之时,便在青楼当众卸下纱面,以一身红妆将自己献给当晚拍价最高的男子,自此后,妓子多情 言宓有些诧异的看了萧楚人一眼,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言翊神色平常,指尖在桌子上打着节奏,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对方,莫名她就乱了心跳。 “你竟然是那种女人”一个古代的妓子出现在她面前,还是给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向来接受人人平等观念的人带来了不少冲击。 陈童童勉强笑了笑,心下却有些嫌弃,她不能理解好好的女子为什么竟然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难道钱财的诱惑力就那么大吗?在她看来,自由远远比钱财来得更重要。 萧楚人看着四围的人不同的神色,有些难过的垂下了头,“小女子自知身份低微,如今也是污了众位的耳朵,小女子小女子就不劳各位了!待会儿让若生去带了红” 她垂下的肩膀轻颤着,小声低泣,却不留痕迹的瞥了言翊一眼,他气定神闲,她便安了心。 “阿宓会些医术,方才又为姑娘检查了身体,给姑娘医治再适合不过,若秦王爷有不便之处,那我就义不容辞了。” 君天默不出言,她的身份确是有些棘手,断不能住进□□。 言宓浅笑起身,拿出帕子靠近了萧楚人后又顿了顿,若无其事的用帕子捻起榻案上的一颗蜜枣放入口中,浅笑晏面:“我也很喜欢姑娘呢,姑娘放心,我定然不负托为姑娘医治。” 王兄看上的女人固然不同寻常,真期待她都有了兴趣了呢 萧楚人疑虑的抬头瞥了一眼,正巧撞进了言翊含着笑意的深灰眸子里,她快速低头,脑里的一根弦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似乎是催眠一样,她不自觉地露出了空洞迷茫的眼神,整个人都稍显无助。 见此,若生借着拿出帕子为主子拭泪的功夫轻轻挡在了萧楚人的面前,遮住了言氏兄妹的视线,她身体紧绷,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这样的主子可如何再应对 “那既如此,这姑娘就拜托你们了,我,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陈童童本来有的一丝愧疚也在得知萧楚人的身份后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现在只想着回宫。 君天见身边的女子招呼也不打就留下他一个人离开了,脸色变了变,对三人简单的点头示意后也匆匆的去追陈童童了。 “如此,姑娘便去我兄妹住处小住几日如何?”言宓笑盈盈的,但到底是有几分客气在的。 若生不曾离开半步,她微低着头,紧紧的抿着唇:“谢过言姑娘的好意,但实在是时间紧迫,过几日便是我家姑娘开脸的好日子,若是贻误了,姑姑怕是要怪罪”小主子的计划绝不可以破坏,绝对。 好日子?的确,的确是好日子啊,言翊眸子一凝,言宓料想定是他不高兴了,不免殃及池鱼,眼前叫做若生的小姑娘她还看得过眼,况且还是那姑娘的女婢。 那双像极了言翊的双眼一挑,嗤笑地刺话:“你家姑娘都未曾发话!与你何干?需要你替你家姑娘做主吗?你算个什么东西!”如是她识趣儿,就不该再多话,忠心这玩意儿,他王兄从不放在眼里,指不定犯蠢处理了红衣姑娘的婢女,过后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言宓的话不曾影响到若生半分,她内气轻起,誓死护着小主子。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双莹白的手却轻轻拂开她,令若生惊喜不已。 “我的奴才似乎还轮不到你们教训吧?” 若生侧身,露出一双笑意妍妍的凤眸,亮的惊人。言翊瞧得分明,一层薄薄的冰霜酝酿在她的眼底,或许那曾是一汪清水,但如今他深灰色的眸子不曾避开,直直的和她对视着,他见她的身影便动心,适才见了她的容貌,可他最爱的,是她的的双眼,他竟不知,一个人的眼睛里竟可以有这么多情绪,他一一都读出了,不耐,狡黠,讽刺,惊疑,故作的委屈,又或者是如今面对他的,不掺一丝笑意甚至冷漠的笑眼 他不喜,却轻笑一声:“姑娘何必动火,实在是小妹担心姑娘伤势而已。” 萧楚人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翘起来精致的小下巴:“小女卑微之身承蒙二位关心,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若生,好生与姑姑说了便是。” 若生迟疑了一下,直到萧楚人冷凝的目光射来,她才诺诺的三步九回头的退下了。一路上心里却泛起惊涛骇浪,小主子这与平常无异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轻吁口气,不管怎么说,这对于两位小主子来说都是好事,主子那边却是要想好对策既然这种情况有了有了一次,那必要做到万无一失,红玉楼里的老鸨,也得换个妥帖的人了。 却是忽视了萧楚人一改柔弱外表的原因。 却说若生的心思三人不知,这厢,言翊低低的笑了,惹得萧楚人莫名恼火:“你笑什么?” 美人生气都是美的。 雅间里的气氛活跃了不少,言翊眼含笑意,这样鲜眉亮眼的她生动多了:“美人美矣,气性过大。” 萧楚人和言宓都愣住了,言宓嘴角抽了抽,她怎么觉得王兄的这话活脱脱的就是纨绔子弟! “登徒子!” 她美目圆睁,脸颊上带有羞恼,二话不说就从腰间抽出了九节鞭,深有大干一场的架势!北朝民风并不是十分开放,何况在她得到的楚人的记忆中,便是在那儿女均是其在马背上长大的南疆她也从未被这样对待过,这人却是好生无礼! 清亮好听的声音从男子的喉中传出,它像是话不经大脑般的开口:“我替你赎身如何?” 言宓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她感觉今天的王兄蠢透了! 赎身?那岂不是可以摆脱现在的身份?可 萧楚人只愣神了弹指间,这种想法就消失了,若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乐姬,这的确是好的,可到底不是,她美眸一转,卸了全身的力气,眼中似有屈辱与悲哀,却倔强的不曾松开手中的九节鞭,“赎身?怎的公子也同那些人一样吗?不过一身好皮囊又何苦做戏至此楚人不过卑微如草芥,生死还不都掌握在你们手中” 言翊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什么,她一身红衣孤单的站在那儿,那双多情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着自己,眼中滢波流转,就已经惊了自己的心弦 他不想别的,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喜欢她的笑,她的娇憨想要占为己有这时候才发现,他喜欢她,独不喜欢她的脆弱,她的脆弱让他惶恐,无措。 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任他凡事清欢,为你泪眸间心痛难免。 他落荒而逃,亦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言宓心中焦急,看到楚人在他走后忍不住跌倒在榻上失声痛哭·,心中不忍,又暗骂言翊糊涂,“姑娘,家兄的话你别放在心里,哥哥只是想好好照顾你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萧楚人也不明白,本来做戏罢了,等到撞进了那双灰眸子,久违的记忆蜂拥而至,她被迫回到了红玉阁,与小钰一番争辩才强行带着记忆回来。原来,她的演技也没那么好,看见他后也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心绪,她不假思索答应了住在他住处,他提出赎身,焉不知她有多想答应与他厮守,上辈子不可白首头痛恩爱,是最大的痛 “小钰他还是他吗?” “你觉得是他就永远是,你觉得不是,他就永远不是” “他是,是我的将军。” “你真的做好了决定?宁愿放弃上个世界所有的努力换得永久性记忆永存?你要知道,一旦你确定了这么做,你所有的努力将要白费,也就是说2号世界如果你不能完成,将永远消失了其实你可以等这个世界完成后再决定也不迟。” “我不想错过经历我与他的一分一秒,何况是一个世界的一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王,我不是细作五 陈童童简直是归心似箭,她倒不是怕皇帝的怪罪,只是和亲之事迫在眉睫,宫里公主不少,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如若这时候惹来皇帝不痛快,让承敏替她和亲的胜算便少了些,何况皇帝本就犹豫。 君天权势滔天,始终是皇帝心里的刺。 象征着公主身份的朱红色镶黄马车疾驰在宫道上,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心里不禁随着马车的颠簸七上八下的。 “公主能否让马车慢些奴婢有些受不了” 叮当是陈童童身边最得意的宫女,本来宫女芙蕖是第一宫女的,又是皇帝赐的,有些本事在身,谦恭忠心,进退慎重。可公主内里倒底换了芯子,叮当长得福气,嘴儿甜年纪小,名儿听着也活泼,陈童童便提了上来,常常跟在身边疼爱得紧,人也就娇气了许多。 如今她用粉色的帕子掩着口鼻,一副受不了的娇俏模样却让和她坐在一边的另一个低眉垂眼的宫女皱了眉,“放肆!公主面前怎可失礼?姑姑之前教你的规矩去哪儿了?” 芙蕖到底是公主身边资历最老的,叮当也不得不忌惮她三分,却见这一次陈童童并没有维护之意,当下便委屈得红了眼眶,“公主” 陈童童无暇顾及,抬起帘子向外匆匆瞥了一眼,外面是灯火通明的皇城,“芙蕖,吩咐小厨房做一份绿豆糕,本公主更衣之后便去龙延殿找父皇!” “奴婢明白。” 言宓最终还是离开了,去寻找言翊。 萧楚人坐在那里不曾离开半分,直到若生回来,直到夜色渐暗,街道上没有了人直到她回了红玉楼 主仆二人都不曾开口,若生安排好了一切,匆忙的推门而入。 小主子安静的伏在茶案上,烛光映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那对合上的凤眸下投出一片阴影,她瘦弱的身躯一动不动,像只受伤的小兽。 她心中一动,吼中哽咽的难受。 “小主子,我们忘了他,不要他了好不好?” 萧楚人睫毛颤了颤,留下一滴清泪,怎么可以忘啊 若生慢步上前,看着桌上的那盏花灯,上面的一对鸳鸯是小主子亲手画的,她还记得那天小主子拿着笔认真的眉眼,她的小主子一向是放浪不羁,心狠手辣的,何曾那么安静的做过一件事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轻声轻语,“姮主子来信了,小主子要不要看看?” 萧楚人怔愣,眸中流转,慌忙起身夺过纸条。 言兄妹金陵君主,吾妹不可过于亲近。 她一时无言,不知作何反应。 金陵君主? 她猛然察觉方才若生的话,忘了他? 莫不是 “若生我该怎么办” 若生看着萧楚人黯然的低头,叹口气,“小主子,若生斗胆,金陵与南疆虽然关系交好,但是终究不可能交心交底的,小主子如今身份敏感,如若被金陵王察觉到了,主子暗中培养细作的机密离暴露也就不远了” 是了,哪个皇室里没有点儿细作,安插线人也是惯有的事,私下处理了就好,再不过使些阴损投回去,若是摆到明面上确是不美了。 像是当君天发现了楚姮姐妹的身份时,表面上不过是把楚姮充作军_妓,楚人沦为人彘。暗下却是把楚姮寄往南疆的北朝的军机图改动了,并以楚姮的暗号再三强调军机图的准确性。 南疆王亲征,于北朝玉门关惨死。 在不损害南疆与金陵和睦的条件下,若是言翊知晓了此事,虽不至于破坏她们的行动,但到底会麻烦许多。 到底是不由己了 丰庆帝阴沉沉的坐在龙椅上,一双白皙的纤手轻轻地为他按摩着双肩,见皇帝不语,如妃心中有些忐忑,不得不怀疑她此番前来是否失策,但她对自己确实有恩,她不能看着她如此被陈童童算计了 她朱唇轻启,若有若无的往皇帝身上靠,“皇上?” 感觉到身边女人的馨香,这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如今丰庆反而有些烦腻,“你的话可当真?” 如妃心下一喜,娇嗔道:“皇上可是不信臣妾?皇上疼爱童公主,臣妾自然爱屋及乌。臣妾在御亭苑也是偶然听公主说了一嘴,本以为公主有些分寸,哪想得公主真的” 说到此处,她径直走到殿中央跪下,秀美堆叠,一双杏眸溢满了泪花,美丽的面孔上满是懊悔与自责。 “臣妾失职,当时在御亭苑本该阻止童公主的也不会如今闹的满宫皆知臣妾失职” 丰庆看着最爱的妃子跪在地上抽泣,眉头皱了皱,思量着什么,还是让一边的宫女扶她起身:“地上凉,也不怕病了!” 如妃不语,楚楚动人的看着丰庆,单薄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丰庆扯了扯嘴角,伸出手爱怜地拍拍她的头:“你的心意朕都明白,又怎会不信你?你入宫也有些时候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如妃抽了抽鼻子,红红的眼睛瞪了皇帝一眼,丰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的笑了,伸手捏了捏她嫩滑的脸,一如既往的好手感,他心里的抑郁顿时消了一半。 “唉童儿是个活泼闹腾的,朕宠她不过是想着多享些天伦之乐却不曾想她还与秦王有这种关系” “放肆!” 如妃看着再次火起的丰庆,红唇勾了勾,“皇上别气了,童公主天性纯真,想来是对君天不太了解,才犯了糊涂她一向爱护姐妹,是个心善的孩子。” 他冷哼一声:“不了解?她与君天多次接触难道朕不知道吗?她心善?朕看她精明得很!!” “皇上何出此言?” 丰庆再次冷哼,纵然他不喜承敏,但也见不得童儿竟有如此的念头! 陈童童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在龙延殿前下了轿辇,却被殿前的宫女拦住了,“童公主金安,如今如妃娘娘在殿里,奴婢斗胆,公主此时进去不大合适吧?” 陈童童冷眼看着一身蓝色宫女服饰的宫女,腰上还系了香囊,嗤笑:“本公主想要见父皇,她算个什么东西!” 如妃处处与自己作对,昔日她明里要让自己半分,如今倒是给自己下脸了! 那宫女嘴皮子也是个厉害的,况且有了自家主子的吩咐,倒也不惧,“公主慎言!这可是在龙延殿,皇上本就因为公主不检点发怒,您可悠着点儿!大晚上的,您早点儿回宫歇息吧!” 如今童公主和秦王在宫外夜游灯会的事儿可是都传到各宫主子耳朵里了! “不检点?!” 陈童童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满腔的怒火无处可泄!却又真的不敢这时候在龙延殿前处理了这个宫女! 她看着周围低头两耳不闻的宫人,压了压火气,猛然看见了前边儿站着的拿着拂尘的太监。 “广臣!给本公主通报!” 一个年龄居大的太监伏了伏身子应声通报去了。 后宫的深处,一座破落的宫殿被两三个太监紧紧把着门,只隐隐散出些光亮,殿前月下,一位红衣女子手中握着一把软剑,红衣翻飞中,女子冷凝的双眼盯着冰冷的剑刃,漂亮的挽了个剑花后手腕用力,直直将剑向后飞去,剑牢牢的插在柱子上,离来人的脖子也就一寸左右。 她转过身,月光倾洒在她身上,照亮了那张精致,眉眼中有些英气的面孔。 她皱了皱眉:“你怎么又来了?”她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宫门口的太监们也似是没有听见一般。 “阿敏,你可愿嫁与我?” 承敏眉头更紧了,若是往常一样,她早就打上去了,可一向吊儿郎当的他异常认真的说出这句话。 她只能猜测,“可是发生了什么?” 景天伯有些小失落,“陈童童方才去了龙延殿,又一次提出让你替她和亲的主意,我怕你大概心里并不同意” 承敏叹口气,幽幽问道:“我那父皇一定同意了吧?” 他轻轻的拔下剑在手中把玩,摇摇头。 承敏诧异,丰庆不是一向对于陈童童有求必应吗? 景天伯走上前,轻轻的拥着她,眼中划过无奈,“阿敏,我想要你嫁给我,但不是以一个替身和亲公主的身份嫁给我,本王要你以堂堂正正的以北朝承敏公主的身份嫁与我!” 她愣了一下,知道他或许用了什么手段,不自在地推开他,耳尖红红的,以不在意的口吻说到:“你可想清楚了?和亲公主的身份可比我一个不受宠公主的身份高贵多了!你一个北疆郡王,娶一个北朝早就不要了的公主,难道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他挑挑眉:“本王这些年做的荒唐事也不少,再加一个也没什么!” 等待他的却是承敏狠狠的一脚踹,他夸张的蹲下身子叫疼,承敏一愣,忙也蹲下身子询问,她没用多大力啊! 他笑而不语,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只有他知道她是多么在意这个承敏公主的身份再等等等丰庆皇帝口中的北蛮彻底改变北蛮的身份他要让阿敏风风光光的嫁过来 等若生离开后,萧楚人坐在床上,愣愣的回忆若生的话,想起之前的事,对于若生与上一个世界的若生一摸一样的问题已不大在意了。她看着手里的花灯,忍不住翻来翻去的寻找线索以证明她的想法。 可花灯上也就只画了一对鸳鸯,她还真的找不出什么,无趣的将花灯拿在手上把玩,却在摸到把柄的一处后愣了愣,上面刻着极小的字迹,她不认得,可楚人识得。 “言翊言翊言翊” 一遍一遍的“言翊”,仿佛是要永远的记在心上。 “小钰!” “0621,怎么了?” “楚人本来就识得他吗?而且喜欢他?” “楚人之前好歹也是南疆公主吧,南疆与金陵的关系,楚人见过他也不足为奇。” “那言翊是否认得楚人?” “0621,其实言翊与楚人这段本不在剧情里,所以我也不太知道,不过,据我刚才的观察,他自然认得你,不过言宓似乎不认得” 认得那他对于一国公主以这种身份出现自然有所了解可他今天的表现 “我完全看不出来” “这就要你慢慢发现了提醒一句,陈童童如今被丰庆皇帝禁足了,0621接触她可能办不到了。” “那下面就轮到姮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王,我不是细作六 她捻起花钿,轻轻的贴在眼尾,拿着笔蘸着花粉轻轻的描绘,末了,她轻轻一笑,眼睛眯着,更显娇美。 婢女们呈着一排排发饰,她纤指轻点,遂有婢女拿了簪子步摇给她梳发。 萧楚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那双眼睛,这具身体与一号世界的楚人没有半分相似,他也是。 被薄荷叶浸泡过的木齿划过头皮,引来一阵阵的清爽,她细细的数着次数,不过二十来回若生便放下木梳开始给她编发。 敌人不动,她亦不动。 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如今终于上门了。 萧楚人静静的呆着,若生事前有了她的嘱咐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确定了真的没有人进来后,一名黑衣女子从房梁上跃下,冰冷的剑直指她的眉心,“若是识趣些,就乖乖跟我走。” 萧楚人看着来人笑笑,一脸茫然与无辜,“当然跟你走了,毕竟这红玉楼上下可都睡了,大半夜的,也难为你等了这么久。” 女子握剑的右手紧了紧,眼睛里闪过浓烈的杀意,若生紧紧盯着她,房里的气氛顿时凝结到冰点。 萧楚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眉间前的剑又离自己近了一分,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她主子的命令,自己早就没命了。 奢华的房间,精美的玉器,就连房中夜晚用来照明的物件儿也是千载难逢的夜明珠,硕大的珠子嵌在屋顶精美的的花纹里,熠熠生辉。 花衣是秦,王送来照顾姮妃起居的,如今早已被她收为己用,她默默听了后院的一个洒扫婢女的消息后给了她一个银锭,小婢女眉开眼笑的接下了。 “娘娘,王爷晚上又是去了怡夫人那儿。” 室内坐着一位端庄优雅的女子,身段姣好,体态悠然。鹅蛋脸白皙水嫩,远山黛眉下,一双眼睛水盈盈的,似乎倾诉着万千情意,让人不自觉就倾陷进去。便是秦,王侧妃。 楚姮点点头,不在意的吹吹刚染好的指甲,又伸出另一只手让若般涂。 花衣看着自家娘娘无所谓的样子叹口气,自从她归顺了楚姮后,她算是看清了,楚姮对王爷那是一点儿心思都没有。 可有一点她实在想不通,“王爷这半年来似乎格外宠爱怡夫人。”她如今表面上也是王爷的人,所以怡夫人的身份她是知道的,怡夫人和菁夫人都是王爷的亲信,暗地里替王爷监督着这后院。 可往常她俩都没有太多的宠爱,毕竟是自己的属下,王爷就没有花太多的心思,除了自家娘娘之外其她女人都是朝堂上的权衡之术。 可近来王爷去怡夫人那里的次数隐隐有要超过娘娘的苗头,这让她有些担心,若是失宠了,娘娘那些计谋也就不好实行了。 “你急什么?” 花衣跪下身子轻轻的按摩楚姮的双腿,白日里娘娘进宫,在皇后处受了些委屈,若不是如妃解围,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 楚姮的处境实在是让她着急,”娘娘,您不知道,这些日子里怡夫人身边的珠翠见她主子受些宠爱便有些忘乎所以了,奴婢暗地里给了她一些教训。娘娘您虽然得王爷独宠已久,可怡夫人到底是王爷的人,要奴婢说,怡夫人最近是有些浮躁了。” 若般是楚姮的陪嫁丫鬟,自然是南疆培养的人,心思手段都要比花衣深,“怡夫人自然有菁夫人收拾,花衣你最近不要去触她的霉头。王爷亲信出身的又不止她一个。” 花衣点点头应下了。 楚姮站起身看着窗外的月光,勾唇:“怡夫人得宠?表面宠爱不作数,想必王爷如今正在宫里会面娇娘呢。这么好的月亮,倒也是会面的好时候。” 她双眼发亮,一种期冀的情愫在眸底发酵。 陈童童夜晚从不让人在屋子里守夜,是以当冰凉的唇贴上她的唇瓣时,她浑浑噩噩的转醒,刚想失声尖叫时嘴却反而被严严实实堵上了。 她狠狠的咬上对方的唇瓣,腥味儿在两人的口中弥漫开,君天缓缓起身,猝不及防却被陈童童打了个正着。 “君天你混蛋!” 都是因为他!她的计划都泡汤了! 密道里的光昏暗却又足够看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和神色。 萧楚人早已做好了见楚姮的准备,但真正的见到对方时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君天对楚姮的宠爱不是没有道理的。 眼前的女子温柔知礼,样貌又不俗,被君天娇养了许久已是宠妃的做派。 等到身边的人都撤下后,楚姮才有些兴奋的握住了她的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果然变了。” 萧楚人心里咯噔一下,面色诧异地看向她,却见对面女子一脸欣慰,并不是她猜想的戒备与怀疑。 楚姮松口气,亲近的拉着她的手不松开,“先前若生于我说起这事时我还有些担心,如今一见,当真是阿姐的楚楚!”说罢,她的眼底已经有了泪水。 这时,她才恍然有了另一份记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从小便手段狠辣的楚人,从小便心思深沉的楚人,从小便嚣张跋扈的楚人,从小便依赖楚姮的楚人直到十岁那年她高烧不退,醒来后时有糊涂,脆弱如婴儿。 原来不是双重性格啊 看来若生与楚姮都是误以为自己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让阿姐费心,是楚楚不对。” 楚姮轻轻地摇头,看着面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心里着实不是滋味,“是阿姐没本事,不能说服父王,如今你竟也这般大了,从前阿姐还想着等你及笄后给你找个富贵人家,凭你公主的身份和手段也能得夫君一辈子宠爱可如今你也入了这火坑是阿姐不好” 萧楚人将楚姮的手紧紧握着,眼里也蓄满了泪水:“本就不怪阿姐,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到哪里不都是被利用的?我如今反而可以和阿姐会面,已是十分知足,姐姐快别哭了。” 楚姮点点头,抹了眼泪。 另一处,若般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牌交与那一旁脸色不佳的黑衣女子,女子顺手便塞进怀里。 若般退后几步,行了个常礼:“主子让我替她谢过您,该有的谢礼一并奉上。另外,今日在宫中也亏了如妃娘娘解围。” 女子冷哼一声,“她倒是会说话,各取所需罢了。”没有如妃,她的心机手段,也不会让自己出什么事,再说,这本就是如妃的主意,跟自己无关。 若般笑笑,又从手中拿出一样东西,“主子不欠人情,这是小主子交代我转交与你的。红玉楼里最不缺的便是这东西。” 她挑了挑英气的眉,打开锦盒,是一个西洋棋子,她在宫中倒是见过这玩意儿,手指摩挲到一处,她轻轻闻了闻,脸上露出了然的笑。 “替我谢过你家小主子!” 末了,临走时,她轻笑一声,“姓楚的女人个个都是玲珑心!” 萧楚人是五更时回去的,届时楼里的人还在昏睡中,她轻轻打哈,顿觉困意上涌。 “若生,你在外面守着,过会子给她们熬了解睡丸喝下。” “是,小主子。” 天已大亮,童公主的落栖宫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 叮当手里供陈童童洗漱的水盆应声摔到了地上,叮当看着公主内殿里的一片狼藉脸都白了,地上和朱红色百花纹肚兜缠在一起的那件外袍她怎会认不出? 殿内还散发着旖旎的气息,她不敢再看红纱帐后面明显的人影,“噗通”的跪倒在地,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公主” 芙蕖应声跑进了内殿里,在没有引起其他动静的前提下抄起花瓶打在了她的后脑勺,一大片殷红的血迹顺着脖颈流淌下来 “你在做什么?!” 陈童童只身披着一件外衣,愤怒的看着芙蕖:“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芙蕖只是低着头,冷漠的探了探叮当的动脉,确定人死了后缓缓地抬起头:“公主,你的名声和这个奴才的命,你选哪个?” 她腰板儿挺得笔直,一改往日里的恭敬,冷漠的眼神不禁让陈童童后心发凉。 陈童童这才猛然想起,芙蕖是皇帝亲手分下来的奴婢,就是父皇的人。素日里自己说一不二的,如今她这番作为,是不是也就代表了父皇的意思 一早醒来身边空无一人,满殿的狼藉,再加上芙蕖的行为,她惶惶不安的心再也承受不住,满身的狼狈更让她不敢深想下去,几乎颤抖着身躯问道:“芙蕖你跟我说实话父皇父皇他他是不是已经” 芙蕖在陈童童的绝望的目光下轻轻点头,她猛的跌倒在地,顿时觉得一切都完了 昨晚就像一个梦,君天突然闯进自己的内殿,本来挺正常的,但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就对自己做了那档子事,自己也晕晕乎乎的,做不出任何反应。 今天对她的情感她不是看不到的,她以为,他一大早的离开是去向父皇求亲,毕竟他那么喜欢自己,怎么会让自己受委屈 可如今,赐婚的好消息没有等来,父皇却已经知道了 父皇会怎么处置她?宫里那么多公主,下一个受宠的又会是谁 芙蕖冷眼瞧着曾经的这位主子趴在地上哭,方才陛下已经下旨调自己去了承安宫伺候。 这个公主,大概在陛下眼中已经是颗废棋了,如今她已失璧,断不可能再嫁去北疆了,大概也算是满足了她的愿望。 “圣上旨意,童公主于昨日突发疾病,薨,追封为贞墨和硕公主,一切丧仪按固伦公主的礼制办。” 贞墨和硕公主? “呵呵贞墨和硕公主贞墨哈哈” 陈童童狂笑着,一张脸扭曲着,眼里充满了不干:“父皇!你好狠的心啊!父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