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未成曲》 正文 第一章 “哎,你说薛师姐这次为什么去参加比赛啊?” “不知道啊,从上两个星期开始就每天疯狂的训练,简直是太拼了,天啊,你看她那腿法,我估计那沙包都撑不了多久了。”说话的人惊呼道。 另一人插进来道:“我看啊,铁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不然你看,以前的那些比赛她都没参加!” 一个八卦的声音道:“哎哎哎,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是李大公子要结婚啦,但是对象不是她。” “啊!” “天啦!” “什么?” 夏日的烈阳下,薛氏道馆身穿训练服的弟子们趁休息的空档聚在一起讨论着突如其来的八卦,眼神躲躲闪闪的看着正在左勾拳右勾拳的女子。 突然女子一回头,甩飞了脑门上直流而下的汗水,似笑非笑的看着八卦的各位师兄妹,取下手上的拳套,直直的走向他们。 “归队!” 突然一声令下,刚刚的八卦者们迅速集合城两个横排,已是训练时的标准站姿。 用既清脆又嘹亮的声音说出归队的人就是八卦者们口中的薛师姐,只见她快速审视了一圈,道:“你们既然对我的事那么感兴趣,不如你们先完成训练,我再一一讲给你们听,保证无缝不漏,句句属实。” 底下已经出现不要不要的拒绝声,却没能打动她半分。 “迅速,男生一百个引体向上,男生协助女生五十个引体向上,再两两配合,前踢,后踢,空翻各二十次。”这时候只有他们的简约师兄还在气定神闲的喝着水,摇摇头,吐出一个字,该。 道馆顿时一片哀嚎,大家真是后悔管不住自己的八卦嘴,又栽在这个近来一天训练十个小时的师姐身上。不过刚刚说的这些训练在他们看来只是一碗小菜。 说到道馆训练难度大的,就数要参加下个月武术大会的几位师兄妹了,自从武术大会的新闻一出,薛氏道馆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最震惊的莫过于薛枫瑾参加比赛了。 “枫瑾你想什么呢,电话响了几次了,给你。”简约递给她手机,是从休息椅上看到的,乱丢东西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薛枫瑾回过神,微微一笑接过电话,“谢谢师兄,那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你来监督。”说完调皮地向简约晃了晃来电显示。 电话是白羽彤打来的,她还以为这姑娘不会这么快回来呢,“羽彤,你等我换身衣服,马上出来。” 薛枫瑾情绪并不是很好,当然,情绪不好的原因白羽彤是明白的,她有些无奈道:“你这个样子怎么比赛,不会真想在赛场上被对手打残吧!”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嘛,怎么不想想是我把他打残呢!” “其实,我觉得你真没有必要答应伯父去比赛,你太冲动了。” “没关系,就算是冲动咯!” 这真的是冲动后的结果,然后她开始走向辛苦漫长的训练路程,现在她是后悔的,但是她不想退出。 “枫瑾,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这样逼自己。” “这不是在逼我自己,是我自愿要参加比赛的。” 白羽彤无声地叹气,车子“咻”的一声开向了吃饭的地方。 对于有十年驾驶龄的白羽彤来说,她的车技还是很好的,从南屏路到锦韵之都只用了二十分钟,薛枫瑾简直无形象可言大吃特吃,这样子被她老爹知道了,肯定又得多了二十分钟的唠叨时间。 自从她答应参加武术大会后,饮食都是严格控制的。薛氏道馆所有要比赛的师兄弟们的伙食都是由专门的师傅配好,今天这一顿要打算吃够本。 白羽彤还是像以前一样的优雅风,细爵慢咽,挑食挑菜的。 薛枫瑾简直看得头疼,嘴里含糊道:“你面对一个如此有食欲的人,还能吃成这样也是够了。” 白羽彤满意的挑出了自己满意的菜,放到嘴里嚼完,才颇为羡慕的说:“我又不像你是吃不胖的体质,不这样控制就会变成大大胖子的好吗?” “得,随便你,等哪天身体出问题了就等着后悔呢吧!” 白羽彤还真是挺羡慕薛枫瑾的,她本身是那种吃到八分饱就会发胖的人,而薛枫瑾是一个吃到撑也不会长肉的人。如果你身边有一个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美女,就能体会她的心情了。 “对了,你们比赛时间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十号。” 白羽彤满脸错愕,“呃,这也太巧了。” 薛枫瑾剩下最后一口饭,这时候她嚼得特别细致,好似这最后一口饭特别美味,想要留住在嘴里细细品尝。 终于全部把饭菜吞下了,她才说:“确实很巧,不然怎么说是天意呢!” “你都知道啦?” “还能不知道嘛?自从他要结婚的消息出来之后,这电视上每天都会重播的,大街小巷都知道这件事儿。” “其实,我表哥他” 薛枫瑾制止道:“别说了,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天边只剩一些残云,辉映着即将落幕的今天,这个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起来,把这个城市照映的五彩斑斓。这么美好的景象却没有拉回薛枫瑾恶劣的心情。 在薛枫瑾恋爱的这四年时间里,并不是都那么美好,闹别扭,争吵,分手,这些全都上演过,在过了第四个年头的时候,她还在想,再过个三年,七年之痒就要来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走下一个七年之痒呢,想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第一个七年之痒还没到,两人就各走各的了。 “枫瑾,枫瑾?” 薛枫瑾回过神,不知何时车已经停了,正堵的水泄不通。 “怎么了?” “哎,你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多想了,等比赛完了,你就可以休息了,到时候你想什么都没人拦着你的。” 她能乱想什么?她什么都不能想,那场婚礼是定了的事实,即便她想什么,也不能改变这个结果。 车子一路走走停停,到家的时候发现她妈和弟弟回来了,薛明今年已经是高考的同学了,乍一看,貌似还长高了不少,因为薛明是住校的,高三这年几乎是一个月回一次家,有时候姐弟两还不一定见得着面。 薛枫瑾第一时间就发现她妈看她的眼神不太对,是一种即将发飙的前兆,她爸规矩的坐在一边,她弟悠哉游哉的看着电视。 果不其然,薛妈一声怒吼:“胡闹,简直是胡闹,啊,我出去没几天,你就跟着你爸胡闹,女孩子整天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 薛枫瑾心想,你哪是出门几天,你是出门半个月啊,为了薛明高考的事半个月都在外面求佛拜神的,不过现在她不敢说出口。 她赶紧一屁股坐在薛妈身边,笑颜全开的劝慰道:“妈,我这哪是打打杀杀啊,这是正规的比赛,赢了有奖杯的,再说了,道馆里面比赛的女生不止我一个啊!” 薛爸在一旁接话道:“就是嘛,况且枫瑾学的这么好,以前在学校就参加过比赛,她有经验的,算起来,她算是老手了。” 薛妈对着薛爸一声怒吼:“你给我闭嘴,都是你,要不是你,她那次会受那么重的伤吗?” 薛枫瑾对着薛爸挤眉弄眼,意思是叫你闭嘴你就闭嘴,继续开导薛妈:“妈,这次不一样,这次比那次正规,而且这次我还经过专门的训练,不会轻易受伤的。” 薛明盯着电视机,一语中的,“姐,如果姐夫,不,是李晨希,如果你们两个还没分手的话,你是不会答应爸爸去比赛的吧。” 薛枫瑾一眼怒瞪过去,“闭嘴,你还没成年呢,懂什么。” 薛明“切”的一声继续看电视了,好像他猜中了事情的原因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薛妈瞬间沉默了,再次开口的时候,她说:“当初我就知道,你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一定有好结果的,现在看来,这结果真不怎么好。” “妈,我去比赛跟他没关系,他要结婚就结呗,说明我和他不合适,而且我还这么年轻,多挑几个才能遇见合适的嘛。” 薛妈握了握她的手,叹息了一声之后,独自进房间去了。 第二天薛枫瑾还在跟一帮孩子讲d一rei的时候,接到了李晨希的电话,对方约她见面时,她微笑了一下,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是该见一面了。 薛枫瑾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很准时,她意外的是李晨希却提前到了,薛枫瑾放下包,看着他说:“你能提前到真是出乎我意料,我还以为你又会晚上十来分钟,看来即将到来的婚姻带给你的转变不小啊。” 李晨希过略她的问题,一直很平静的望着她,薛枫瑾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这一瞬间,她冷静了下来,问:“你约我来不是就想要这样看着我吧?难道这四年还没看够吗?” “我以为你不会见我,没想到你来了。” 薛枫瑾有些牛角尖的问他:“你的意思是,我跟你交往了四年,却没有权利问你,为什么会毫无理由跟我提出分手,电话不接,一个月之后,我才从电视上知道你即将和另一个女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吗?” 李晨希依然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接着问她:“你恨我吗?” 薛枫瑾很想笑,她真的笑了,真诚中夹杂着讽刺:“李晨希,你真是我恨你难道错了吗?” 李晨希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是应该恨的,如果换做是薛枫瑾即将走进婚姻的殿堂,他又能作何考虑? “如果我说不恨呢?你信吗?” 李晨希瞬间抬起头,紧紧盯着薛枫瑾的眼睛,想从中看出她不恨的理由。 “李晨希,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视角看,你会恨我吗?” “对不起!” 薛枫瑾瞬间就有些悲从心起,四年的时间换来这句话,想想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接受这个对不起,因为你连一个理由都不给我,就算是对我这四年的一个交代吧!” 当初李晨希追求她的时候她问他:“你是因为我救了你,才想让我当你女朋友的吗?不会是来报恩的吧?”现在想来也许就是这个理由,也是难为他了,用四年的时间来回报她的救命之恩。 “你当年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你,即便你有一身武功,我却想照顾你,我想照顾那个用武术伪装自己但内心又很敏感的你,不是为了什么报恩。” 薛枫瑾听见了一个春暖花开的理由,她觉得这样就够了,至少她知道了一直纠缠着她问题的回答。 薛枫瑾拿起包,她知道了一个困扰她几年的问题,她觉得没有在待下去的必要了,可是李晨希却突然包住头,痛苦地说:“我和菲菲娅是青梅竹马,她是我的初恋,就是你救我的那天,她去了美国,可是现在她生病了,医生说没有多长时间了,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和我结婚,我不想她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她的恋人由于同情别的女人而和她分手?这么戏剧化的电视剧手段真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却只想冷笑,也突然明白,即便没有那个菲菲娅,他们两个已然没有了可能。 李晨希真切的眼神看着她问:“枫瑾,你能原谅我吗?” 这句话让她既想笑又想哭,她好像看懂了李晨希眼中的挣扎,那种痛苦很真实,连带她也跟着一起挣扎。 “晨希,原谅或者不原谅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相信,你会跟着你的想法走。”她无法说出我原谅你这句话,因为她真的做不到。 李晨希眼中终于流露出不一样的情绪,她能感觉到那是一双充满无助的眼睛,下一秒可能就会流出泪来。 薛枫瑾拉住门把手,关门的时候她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薛枫瑾扯出一个很难看的嘴角,终于哭了。 李晨希,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但是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可以原谅你的这种同情,因为至少你的善良还在。 薛枫瑾没有直接去道馆训练,而是直接回了家,只有薛明一个人在百无聊奈的打游戏,高考过后的孩子可能一时间不适应没有暑假作业的生活,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只有等着分数出来,填报志愿,然后一脚踏进大学的门槛,再也没有那些禁止早恋的声音,真是一个美好的年龄。 薛明抬头看她一眼,也许是看见她有些红的眼睛,楞了一下,问她:“姐,你不去训练了吗?” 她有些疲倦道:“今天就不去了,我要偷懒一天。对了,妈去哪儿了?” 那个游戏瘾的少年道:“妈说她要去给你求个平安福,让你好好地比赛。” 薛枫瑾一副并不惊讶的表情,薛妈为了儿子的高考可以各个地方烧香拜佛半个月,这次也不知道要出去多少天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训练是辛苦的,特别是对于女生来说,那种辛苦只有自己能体会,刚开始的时候真的是堵着气答应薛爸参加的,那时候李晨希毫无征兆的提出分手,她心里憋着一股气不发泄不舒服,而现在那些憋着的气已经不在了,她是真正的想参加这一次比赛,不管结果怎样,也要为这次的冲动买单。 一个星期后,她和白羽彤出现在西屏街上,在逛了没多长时间后,她买了一双平底小白鞋,换上了出门时的细高跟,而白羽彤还优雅地踩着一双恨天高,一路逛逛停停,她不解,同样是女生,为何差别那么大呢? 出了顺城商场的大门,她把自己早准备好的硬币投入了一个老乞丐的碗中,白羽彤见怪不怪,因为每次只要来这里,她总是习惯性地给出一个硬币。 那老乞丐盯着她的手腕戴着的东西看了一会儿,直到两人走远,才合着双手道:“命由天定,相由心生,缘起相见时,恨灭离舍中” 训练的日子终于结束,走向了武林大会的比赛日期,七月十号,也是李晨希结婚的日子。 道馆一行人提前一天踏上了比赛之路,入住在离比赛地点较近的酒店里,晚上大家都比较兴奋,聊了很多关于比赛的事情,她也参与其中,也许是大家感觉到她不像平时那么严肃,也都纷纷和她热络起来。 第二天气氛就开始严肃起来,大家都沉默不语,特别是薛氏道馆在跆拳道的项目上连半决赛都没进的时候。 “下面带给大家最大视觉冲击的项目是散打。”主持人的声音清亮又中气十足,场上观众的欢呼声也越来越高。 “第一局比赛,是女子组循环赛,体重一级的分类,将由薛氏道馆的散打美女薛枫瑾和精武武术学校的散打美女路维西进行对决,大家尽情欣赏,感受这视觉和感官上的冲击吧!” 周围的欢呼声和掌声吵得脑仁疼,双方队员均已上场,看见对方的时候都楞了一下,真是冤家路窄,当初在全国的“高校武术杯”上,薛枫瑾惜败给了对面的路维西,拿了亚军,她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当时的伤痛。不过现在大家都不一样了,都经过特殊的训练,自身的技能都比从前有了很大的提升,薛枫瑾忽然就升起一颗必胜之心来。 果然,争强好胜都是每个习武之人的心理。 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第一个回合双方都没拿到分,薛枫瑾根本看不出对方出手的套路,她根本没办法找到对方的弱点,但是她也不会让对方抓住她的弱点。 第一局时间三分钟已完,双方均无得分,局间休息的时候,薛爸对她道:“对手的每一个套路都是她的弱点。” 第二局情况更是如此,双方均无得分。 因为是三局两胜的规则,就只剩下第三局了,评委们临时决定,如果在第三局还是如此,双方将进入下一场比赛。 不出乎意料,双方都进入下一场比赛了。 因为比赛类别极多,所以下一场比赛推迟到第二天。 回到酒店的时候,大厅正在直播k市一场浩大的婚礼,那真是很壮观的,因为大厅里面站满了人。 “这真是一场庞大的婚礼啊,作为一个还没嫁出去的我来说,羡慕嫉妒恨一样都没有少啊,呵呵,跟大家开个玩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祝福新郎新娘永远幸福快乐。” 播报新闻的女主播是两年前走红的主持人,有甜美的嗓音和幽默风趣的主持风格,在当下的主持界里很受欢迎。 “好的,羡慕嫉妒过后,我们来介绍下这对新婚夫妇的背景。” “新郎李晨希先生为cj公司的继承人,大家都知道啊,cj公司是咱们电子行业的龙头,它的创造价值不言而喻,所以李晨希先生肯定是身价不凡的,新娘菲菲娅女士,其身份一直都很隐秘,不过据可靠消息,菲菲娅女士一直定居在美国,是在半年前才回国的,而且据说菲菲娅小姐是李晨希先生的初恋。” “不得不说,是非常美好的爱恋,两人真是般配极了,可能有些小伙伴没来得及观看今天的现场直播,那福利还是要给你们的,大家回去呢,可以观看重播来回顾这对新婚夫妇的婚礼现场。” 薛枫瑾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和大家看了直播现场。 真正令她惊讶的是,李晨希的婚礼选在国内举办,因为在当下的社会里,很多明星以及有钱人,婚礼都会在国外举办,济州岛,马尔代夫,巴厘岛这些地方都是必选之处,但是cj公司继承人的婚礼确是选在了国内的某个教堂,还有了现场直播。 就这样,薛枫瑾观赏了一场被人称为天作之合的婚礼顺利的落下了帷幕。 直到大厅的人都散去,薛枫瑾才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掏光了,她一步步的走到了房间,倒在床上,粗略地数了一下那些过往,真是一节好长的课。 不过她并没有伤感多久,第二天紧张的赛事让她对前男友的婚礼现场几近于模糊。 如果她之前没与路维西交过手,说不定此刻她已经不会站在擂台上与路维西对视了,她想,也许自己是遇强则强。 有时候,你是真的完全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临,如果再给薛枫瑾一次选择,她是不会站在擂台的。 原因在于路维西作为一个专业的选手,竟屡屡犯规,到后面竟打得毫无章法,逼得薛枫瑾只能先保护自己,就是因为她双手抱头保护头部的动作,让路维西一个犯规的踢腿踢中了手腕,然后再波及到头部,那手腕上带着薛妈妈求来的平安福,那冲击的力道把她震得后退几步,随即传来剧痛。 比赛馆在一片非常刺眼的金黄色光亮中,显得庄严而神圣,在所有人都往外逃的时候,她最后的记忆便留在了大家惊恐的神色中。 明天?意外?又有谁知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璃阳国四十六年,是这个朝代的鼎盛时期,据说这个朝代的开朝先祖苏临雄打这片江山的时候,他的妻子刘弦阳不离不弃的守在他身边,苏临雄感动至极,登基时改国号璃阳国,命璃阳为都城。 一同与苏临雄拿下这片江山的还有他的两个义弟,不过两人更想要的是闲云野鹤的生活,所以两人都归隐去了,那时候璃阳国大多还是没开拓的疆土,他就带领跟随自己的士兵一步步的让这片疆土变得强大繁荣,大量的接纳外来人口,给他们安家落户。 苏临雄对管制自己的江山自有一套做法,对自己的爱人更是呵护至极,终生只有刘弦阳一个女人,遗憾的是刘弦阳并没有为苏临雄诞下一儿半女,在璃阳国二十年年间,苏临雄因为旧疾复发无奈离开人世,在他还弥留之际留了遗诏,让自己的义弟来继承皇位,奈何二弟不想过这种生活,三弟北辰川本来也想拒绝,不过他不想三人打下的江山落到别人手里,就遵了遗诏继承皇位,不过苏临雄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改国号,北辰川登基一年后,刘弦阳也去世了。 璃阳国二十一年,当今皇帝在一次微服私访时救下了异国女子姜小瑶,不顾朝臣反对把姜小瑶纳为妃子,次年姜小瑶为璃阳国诞下了第一个血脉,取名北辰绍和,至今也有二十四岁了,同年姜小瑶也被册封为皇后。 由于朝代的发展,北辰川在各位朝臣的压力下接二连三的纳了妾,璃阳国二十六年,俐妃姜伶俐为璃阳国诞下了第五个子嗣,取名北辰叶苏,因皇子中排第二,所以都称他为二皇子。 后来各妾室都为璃阳国诞下龙子或公主,这个朝代的血脉才日益增多。 在北辰川登基的时候,璃阳国就已经出现了四大门,分别是东月门c北仓门c西目门c南冰门,这四大门是苏临雄在位时设立的,目的是牵制朝中那些日益拥权的朝臣,不过有严格规定,四大门不能参政,只接圣旨,如若发现有违,罪能当诛。平时可做江湖人行江湖事,不受朝廷管制,与一般江湖门派无异。 不过现在,这四大门的年轻辈人物却聚集在这个璃阳国地势最为危险的地方——环林崖。 “碧蓉,东月门的书信里面明确的提到了,望其他三门持信物来这环林崖,那为何你却是两手空空?” 另一人嬉皮笑脸的附和道:“就是呀,庄姐姐,你不会是想耍我们吧?” 先开口这话的男子名为卓黎瑜,是北仓门最为得力的大弟子,长得俊美不凡,潇洒自如,一双眼睛能勾人魂魄,相传这人在江湖上惹下了不少的桃花债,年纪轻轻便练得一手北仓门独门武功——北闯龙关。 嬉皮笑脸的那位是南冰门左门主的二儿子,名为李安九郎,说起此人,真是神奇中的存在。南冰门主练寒门武功,不管是人还是门派的武功,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但是这个李安九郎却是整天的嬉皮笑脸,乐呵呵的,遇人都能调侃两句,跟他那个左门主老爹简直大为不同,但是李安九郎的武功还是对得起南冰门的。 被提及的这位姑娘名为庄碧蓉,是东月门门主的宝贝女儿,也是门主最得力的助手,东月门很多事务都是直接交给她打理的。 只是现在的她看上去极为狼狈,似是刚刚与人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而且似乎还受了伤。 “卓大哥,九郎,碧蓉来时遇上了一蒙面黑衣人,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我被败下阵来,手中的东西也被抢走了。”庄碧蓉深知自己的伤势,便坐下来运功疗伤,其余人一看此势都严肃起来。 “原来,庄姑娘也遇上此等事。” 说此话的男子名为白寄言,是西目门门主的大公子,如果真要在美貌上评个高低的,这位白公子绝对是璃阳国俊美榜上的第一名,他自出生便有一双墨蓝色的眼睛,一头自带光环的银发,轮廓似雕刻般俊朗,因为民间传说西目门是仙门,里面住着的都是下凡的仙家,不得不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白寄言公子不管是在天上或是地下都是一道风景线。 “也?难道白大哥” “不错,只是那人与我打斗时占了下风,我也懒得纠缠,看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为了咱们手中的东西。” 四大门派中属北仓门卓黎瑜江湖经验较强,此人在十三岁时便斩下当时恶贯满盈的江林恶霸落无声的右臂,同年便又大闹三大匪之首戚中远的匪窝,至今为止那大匪戚中远不敢造次。 听完庄c白二人的话,卓黎瑜明白,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准那蒙面人已然跟踪到此,现在最重要的是明白庄碧蓉约众人到此的目的。 “碧蓉,你为什么要让咱们带上这么重要的东西来此地相见?” 庄碧蓉这时面色极白,看来受的伤不轻,她虚弱答道:“实不相瞒,家母前日不知为何突然昏迷,门内大夫也诊断不出其病因,我只好书信给我大哥,大哥回信说需要集齐四大宝物到这里集合,他会在第一时间赶来与我们相见,我担心家母的身体,只好又书信给三大门。”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这四大宝物在他们看来,无非就是各大门派的象征,在以后继承门派时需要用宝物作为见证,什么时候跟治病救人联系上了? 庄碧蓉话音刚落,一阵极为疯狂的笑声便传入众人的耳朵,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震耳膜,只是并不见笑声的主人。 “快,运功捂住自己的耳朵。”得到卓黎瑜提醒,众人便照做起来。 现在的情况来看,众人便已知道发出这种变态声音的人是谁了,不是江湖上那个变态魔音还能有谁。 “啊啊啊!小爷受不了,木老儿,你给小爷滚出来,躲在暗地里是不是男人。”众人中,属功力稍低的李安九郎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受了伤的庄碧蓉已经脸色灰白,在加上刚刚运功疗伤,功力逆行,一口鲜血已经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不知道还以为这四大门派的人有多厉害,今天才见识到,不过如此而已,你们的门主怎么能放心把自家的宝贝给你们带出门来呢,哈哈哈!” 莫非他们几个聚集在这里是这个魔音木云府搞得鬼? 即使察觉出木云府态度有疑,出于对长者的尊敬,卓黎瑜还是尊敬地问道:“请问木老前辈,为何会把四大门的人聚集在此?” “哈哈哈,不愧是北仓门的厉害人物,不错,我在中途截到了东月门的书信,便相约你们一起来了。” 卓黎瑜道:“这么说,白兄弟和庄姑娘遇见的黑衣人就是木前辈了?” 庄碧蓉听了此话怒火攻心,原来书信竟被此人截了,她母亲不知生死躺在床上等着她,她不经过思考做出的举动使他们陷入危险中,东月门宝物也被此人抢了去,她愧疚至极,愤怒而又绝望的看着木云府:“你,你个卑鄙之人,还不快把本门之物交出来。” 木云府哈哈大笑,“庄姑娘,你年纪尚小,我相信你母亲不会怪罪于你的,如果你们乖乖把东西交出来,便可免了一场恶斗,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木前辈,你觉得凭你一己之力,能夺得去我手中的这个宝贝吗?”说话间,卓黎瑜手中便多出一只玉笛,只见那玉笛通体透白,微微散发着银白的光,一看就是极品,那便是北仓门的宝贝,名为忘愁,意为忘掉愁绪。 曾传言,如果练成这支玉笛与其相协调的内功心法,那吹笛之人和听音之人都能忘掉愁绪。 那是一眼看过去便不能移开眼的宝贝,木云府眼中更是发出必不可得的光芒。 “不只是你的,他的,他的,还有她的,今天我都要得到手。”木云府势在必得的眼神指着他们,那分明就是在问,要命还是不要命。 李安九郎嗤笑一声道:“好呀,东西就在小爷身上,有本事你来取啊!” “好,那便先取你小子的。” 话还没说完便已移到李安九郎面前,当面一记锁喉术,李安九郎虽然不是南冰门武功最好的弟子,但他也不是白练的冰离掌,快速一个向后移动便与木云府过起招来,十几个回合过去,李安九郎已渐渐支撑不住,好几次木云府的贼手已经摸到了他别在腰际的宝贝,而其他人还看好戏似的欣赏着。 “你们几个站着看好戏好意思吗?等我的被拿了,下一个就是你们了,赶紧过来帮忙啊!” 众人才纷纷加入战斗中。 现在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如果是他们分别跟木云府单打独斗的话,胜算的可能性很小,这木云府最擅长迂回术,等精力耗尽,大家的结果可想而知。幸运的是今天四大门的都聚齐了,但问题是大家一直这样纠缠下去,也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木老前辈,四大门的人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若你真想要你看今日天色已晚,不如相约来日再来取如何?”几人当中最为冷静的白寄言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虽然与多人过了很多回合,但是木云府还是气息十足的样子,足以看出来此人功力十分深厚,他打的注意便是用拖延术耗费他们的精力,再一一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子,别废话,西目门教给你什么厉害的招数,使出来便是。” 正当大家此时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脱身的时候,一阵悦耳的笛声由远到近传递过来,但始终不见吹笛之人,短短时间内环林崖四周就像是被狂风扫过一般,一些成长不久的树干已然被连根拔起,刚刚还在混战的人都停下来准备自保,笛声一直不停,像是要吹完一首曲子才罢休。 薛枫瑾就在这悦耳的笛声中醒来,本来就头疼欲裂,再经过这一阵笛声洗耳,她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被五马分尸了,身体开始向四面八方拉扯,头部就像被灌满铅似的沉重无比,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再次晕了过去。 足有半柱香的功夫,笛声停了,整个环林崖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因为那些树林的叶子都被吹光了,地上覆盖起厚厚的一层树叶。 “百里拾音,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可不是你的所为。”即便木云府一身功力,在这阵笛声中也变得狼狈不堪。 “木老儿,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就不要强取了,不然很容易惹祸上身的。” 此声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惊讶无比,没想到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只露音不见人的百里拾音如此年轻,听刚刚的音色推断,此人不过才二十出头,竟然得到了百里前辈的真传,能在百里之外通过自身的内力与吹弹之物合二为一再传到百里开外,实在是让人佩服之极。 本来想在今天一并取得四大宝贝的木云府一脸阴骘,按现在的形势来看,想要达成目的是不行了,他只得退一步道:“哼,今天算老朽倒霉碰上你,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话音刚落人也飞出五里开外。 卓黎瑜仔细看着手中的银玉笛沉思什么,与其说他想见百里拾音,更不如说他想见百里拾音手中能百里传音的笛,所以他大胆道:“多谢百里大侠出手相救,百里大侠可否现身一见。” 卓黎瑜话音刚落,忽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什么东西从远而近平稳落到众人面前,正是庄碧蓉来的路上被夺走的东月门的宝贝,名为忘忧,意为忘记忧伤,是一架古筝。 四大门由璃阳国开国先祖苏临雄一人创立,世人只知四大门是为了牵制朝中权利过高之人,却不知门派创立的初中并不是如此,相传苏临雄外出打猎时不慎被狼群围攻,就在以为自己无生还之机时,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四种不同的音律,他在那音律中时而哭时而笑,时而悲伤时而欢愉,竟控制不住自己,最后逐渐失去知觉,待他醒来时,那狼群已散去,身旁却多出了四种乐器,每种乐器旁又都放了一本秘籍。几年后,他终于领悟到四本秘籍中的真谛,就有了四大门的诞生,苏临雄分别把一种乐器和相应的秘籍由四大门保管,并下过密旨,门内人不得将其秘籍练至最高层,否则当诛。 其中还有西目门的古琴,名叫望欢,南冰门的玉箫,名为望名,意为忘记欢愉和忘记名利。 忘忧失而复得,庄碧蓉简直喜极而泣,“多谢百里大侠出手相救,东月门谨记在心。” “各位珍重,后会有期。” 环林崖瞬间恢复了平静,除了那一地的落叶,还有悠悠转醒的薛枫瑾,她现在的位置正是一个可以完全遮蔽她身躯的树堆,她的知觉已经恢复过来了,感觉像被撕裂的疼,她知道她是受伤了,借着昏暗的天色,她看到一个脏兮兮的自己,还好衣服鞋子没离身,她现在已经没办法思考自己在哪里,她只想不要被人发现,毕竟刚才的经历太真实了,绝不是假的,首先是刚刚的那阵笛声,她的耳膜到现在还是嗡嗡作响,其次是因为没有任何的拍摄器材,没有工作人员,没有灯光。 她只有屏息聆听远处的动静,忍受着身体的痛楚,做到无声无息,她只记得她被路维西踢中了手腕,然后就莫名奇妙的不省人事了,她突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一根红绳平安结还好好地戴在手腕上。 李安九郎拿下自己腰间上的宝贝,左看看又看看的,这支箫表面是看是竹质材料,不过从吹口往下看,那是又一只玉箫,他听他的左门主老爹说过,他们的这个宝贝要吹响它是很困难的,必须要练成南冰门的另一种内功心法才能吹响它。所以李安九郎觉得木老儿是多此一举,除非他得到了南冰门的内功心法。 庄碧蓉在三个时辰之内就受了木云府两次创伤,这时候脸色更是煞白,只见她脸上的汗水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卓黎瑜看出她的不对劲,提议其他几个人一起运功为庄碧蓉疗伤。 其实,他们相隔距离并不远,薛枫瑾透过缝隙看过去,只见三人把那女生围住,就是电视剧里面疗伤的样子。 一时间环林崖陷入灰白般的寂静,薛枫瑾忍受着身上的痛楚,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变得极低,如果让这些人发现她,必定会认为她是故意在此处偷听,而现在的她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清楚,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借口来回答他们,如若照实说她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必定会让他们以为她是在装疯卖傻,毕竟要让这些古代人相信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话,那比痴人做梦还难。 现在薛枫瑾只希望他们赶快离开这里,以便她能处理自己身上的伤,练习散打这么多年,这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次,而且她并不知道这里的医院在哪里,不,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是称为医馆了。 薛枫瑾利用自身隐藏的有利形势,对大体地理形势进行了观察,这里大概就是个森林之类的地方,地势平坦,不过并没有明显出去的路口,天色已逐渐走向昏暗,她并没有在此过夜的打算。 薛枫瑾仔细查看了自己的伤口,除了伤的严重的左脚踝,其他的还算轻,比擦破皮严重一点,就在她试图用另一只脚站起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离她不远处的人说话了。 “庄姑娘,虽然你的伤势得到了缓解,可也不能忽略,今晚你怕是不能回东月门了,不如就在璃阳城先歇息一夜,明日再商议如何?”卓黎瑜算是四大门派中资历叫高的小一辈,他的提议也得到了大家的点头认可。 “黎瑜说得没错,假如庄姑娘带伤回东月门,说不定会被有心之人惦记上,那时候可就危险了。”俊美不凡的白寄言公子很是赞同这一提议,在这环林崖纠缠了一天,该是好好休息了。 “那就先谢过各位了,待回到璃阳城,我再想办法联系门内人。” 薛枫瑾知道,她并不是眼花。就在一瞬间,刚刚还在谈话的人就消失在眼前,薛枫瑾震惊之余还是留了个心眼,虽然那些人速度极快,但她还是看清了他们出这森林的方向。 薛枫瑾拖着受伤的身体一路向北,受了伤的脚带来的就是速度降低了不少,她估计走了两个小时,按照古人的计算方法,也就是一个时辰之后,她的精神已经完全疲惫下来,多走一步都要费尽心力,不得不坐下来休息,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到绝望。 走了这么长时间,这片林子并没有外人驻足过的蛛丝马迹,这让她很恐慌,夜晚的森林,猛兽的攻击力度比白天强了不少,如若真有狼群出现,她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身上没有任何火种能点燃火堆恐吓狼群,论现在她逃生的速度,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在此处丧命,一定会被拆吃入腹,一点残渣都不剩。 现在她的处境就是饥寒交迫,有伤在身,她比赛时还是夏天,怎么到这里就直接过上冬天了,什么鬼天气! 她告诉自己,就是在这样的处境下,自己也不能放弃,如若她真丧命在此,她一定会无比后悔,她要出去,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她怎么来到这里的,有没有回去的方法,她真希望这就是梦,被人在擂台上踢晕就很丢脸了,可不能还要在此处丢了性命。 薛枫瑾的意志力一直都很强,特别现在加上求生的欲望更显得特别强烈,她起身走了两步,用尽全身力气取下了一截稍粗的树枝做支撑,再慢慢向前走,她现在担心的是她走错了方向,一路向北说不定还是森林,没有人烟,她现在只能靠直觉来赌。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极微的模糊视线,方向感只有靠直觉,她只有不停的走。 薛枫瑾粗略估计了一下时间,大概在晚上九点左右,这片林子完全黑了下来,只能靠着手里的树枝感觉地面,她全身冰凉,心也跟着冷了下来,绝望再次燃起来。 她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但她知道,现在的温度越来越低,即便没有成为野兽之食,势必也会冻死在这里。 她太冷了,只能暂时停下来想法子取暖,她仅有的取暖经验也只是不停的用手与身体摩擦,重点在于两只脚掌,这是她走出这片林子最重要的工具,不过这样的取暖方式确实有点作用,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就觉得不那么麻木了。 现在薛枫瑾的感觉就是冷饿困乏,她很想睡觉,又担心睡着了之后感冒,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自己身上留下痛楚,让痛楚盖过睡意,也不知她的身体青了多少紫了多少,反正现在她是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欲望了。 不远处的树林密集处,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像是被寒冰包裹住急于冲破寒冷枷锁的声音,又像是有人走在雪地上的声音,薛枫瑾一瞬间像是被人勒住了喉咙似的呼吸困难,那是她自己压抑住了自己的叫声,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这夜晚寒冷的森林突然安静下来,有种静到身体发麻的恐怖感,她想应该是树枝断裂的声音,这种情况下自己吓自己,简直能吓得人精神分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恐怖感一去,她突然觉得身体暖和了不少,略一思索就决定还是赶路,总比呆在这里等待好。 然而在她刚起身的瞬间,刚刚传出声响的方位却慢慢露出了光亮,出于本能,她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遮蔽物,那是一颗说得上枝繁叶茂的树,她采取的是匍匐姿势,那些张开的树枝正好完全挡住了她的身体,透过枝丫的缝隙她很确定那不是狼眼的光,虽然那光很暗,但是却有半平米左右的覆盖面积,伴随着咔擦声响,那光却比原来亮些,大概两分钟的时间那声音才逐渐消失。 不管如何害怕,薛枫瑾还是想一探究竟,是什么东西会在这阴冷的森林里自动发出光亮,她握紧手中的树枝渐渐接近光亮的地方,越是接近那光,薛枫瑾就更欣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是被称为死亡之花的水晶兰,尽管这花的叫法不是那么吉利,但此时却是她面前唯一的光。 薛枫瑾并不了解水晶兰这种花,只知它会在幽暗的地方发出光亮,如果把它的根一起挖出来不知道会存活多久,不管如何她都得试试,即便不能走很远,有了光亮总会安全一些。 挖的过程并不复杂,这还要源于水晶兰的生长环境,它的根部全是腐烂的植物,并不需要费多大的体力,薛枫瑾挖了三颗,能让她辨别出地下形势就行,这夜晚如此幽静的森林,光太亮反而会招来恐怖的生物。 有了光的陪伴,薛枫瑾即便伤了脚也走得比之前快很多。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过此时薛枫瑾的希望远远大于失望,因为她清楚的听见了水流声,那真是救命的声音,她心里的微笑好像复苏了,咚的一声跳了一下。 薛枫瑾左手拿着依然发亮的水晶兰,右手上的树枝拨弄着地上的障碍物,向着水流的声音前行。 上帝关了你的一道门,总不会再狠心的关了第二道门,不过薛枫瑾的这第二道门没开多久便关上了,手中的水晶兰光越来越暗,直至回到黑漆漆一片,不过庆幸的是她顺利找到水流,听声音辩识出了高低。 她知道,不管是在森林里还是水流边都是一样危险,被水流冲刷过的石头又滑又尖锐,在这个时候选择摸索前进,实为不智之举。 打定主意后,薛枫瑾便选择坐下来休息,车到山前必有路,那也是要有人在,如若是一辆空车,还要过山做甚。 冷,冰冷,薛枫瑾全身颤抖,怎么拍打自己都没让身体暖和起来,要不是她选择习武随时锻炼自己,身体素质还行的话,恐怕早就发高烧了,这么低的气温,想必是到凌晨了。 有时候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刚才的水晶兰之光让她找到了新希望,那现在五米开外两眼绿光的生物就是绝望了,狼这种生物是绝对凶猛的存在,尤其她还带着一副伤残的身体,处于绝对弱势,难道她命运的齿轮将会在这里停止转动吗? 当然,答案是不会的! 越是在危险关头,求生欲望就会越强,不拼一把怎么知道结果是好是坏,前路是不可预测凶险的河流,后路是对着她虎视眈眈的狼嘴。 没错,河流是唯一的选择。 薛枫瑾知道水里比陆地冰冷许多,而且还伸手不见五指,也并不知道水里的情况,是深是浅,是平坦还是凹凸,她却要选择这未知的风险来赌她自己的命。不过她知道,狼是陆地动物,不经过特殊的水上训练是不会水性的,希望这只小狼知难而退,让彼此都活下去。 狼不愧是狼,薛枫瑾摸索着下水的瞬间,她就看到了朝她扑过来的猛兽,她知道,在惊恐的时候她一脚踏进了河流深处,一直跟着水的流向极速向下,期间经过一个颇高的梗子,碰的一声溅起很高的水花,她的意志已经经不起这么多折腾,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隐约听见了另外碰的一声,应该是狼落入水中的声音。 璃阳国历经了两代帝王,并都是贤才之士,与邻国也是相处和睦,璃阳国的子民们也都算得上安居乐业。 并且璃阳国领土辽阔,边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就算他国欲犯,也要全面考略应对之策,不敢贸然出兵。 “正所谓山好水好人更好,正是享乐之时啊!”奈何守了多久的鱼饵却没有鱼来上钩,老头不在意地笑了笑,摸着他那花白的胡须继续等待晚上的桌上肉。 不远处的茅屋方向,一个可人的少女飞奔而来,嘴上还不忘大声的叫唤,“师父,师父,已经第三天啦!”语气中难掩兴奋之感。 只见老头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罢了罢了,看来今日时机不宜垂钓。 在他正收鱼竿之际,只见那少女已然到他身边,手已快速伸出握住鱼竿,嘻嘻笑道:“师父,说好了人醒来你今天至少要有一条鱼的,可不许返回哦!” 那老头自知垂钓是弱点,可自己和这丫头每次打赌必输,然后他就会沦落到钓鱼,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做到的每次都赢。突然,老头儿像是想到什么,他狡黠一笑,不是要鱼么,等着! 竹可只见一个非常轻盈的身体腾空而且,双手向河面一推,那本是平静无波的水面突然就冒出很多鱼儿来,竹可气得大喊:“师父,你赖皮!” “哎徒儿,师父哪里赖皮了,你只说输了的人要弄一条鱼回去,可没有规定用什么方法,是不是?” 这句话把这个一向机灵调皮的女子噎得不轻,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反而用很遗憾的语气道:“哎,真可惜,刚刚熬药的时候不小心烫到手了。”说完还不忘把受伤的手拿出来晃晃,叹着气走了。 老头儿见状从水面一步越至岸上,快速捡了两条鱼追上竹可,关切道:“哎哟,徒儿,让为师看看你的伤,这烫伤啊,可轻视不得,若不妥善处理,必会成为大伤。” 竹可眼底的笑意越发明亮,像是带着星光,她天资愚钝,既不会舞文弄墨,也不会弹曲逗师父开心,唯一欣慰的是师父喜欢她做的菜,她知道这个老头儿很厉害,从跟着他开始就被督促学习武功路子,但是她真的天资愚钝啊,好几年过去了她也只会花拳绣腿,想着想着又沮丧起来,又想着师父曾说过不嫌弃她笨,她又笑了。 竹可像是想到什么,她调皮的道:“师父,自从我跟着你,都是我在做饭你在旁边观看,说不定啊你的厨艺大有长进,要不今晚就让你来下厨怎么样?”这样即使将来我许了人家,你也能照顾好自己。 老头儿听徒儿这么一说脸都皱成了一团,看上去甚是滑稽,这句话的威力就像是要他再去钓鱼一样,老头儿活了几十年,没吃过竹可做的饭之前,他对吃的要求就是只要吃得饱就行,遇见他的好徒儿之后,吃的质量就提升了不少,他如何都不愿意自己做饭了。 所以他坚定道:“除了做饭,我什么都愿意做。” 竹可了然一笑,用得逞的声音道:“师父,说了可不许返回,除了做饭你什么都愿意做,我记住了的。” 老头儿懊恼被爱徒设了坑自己傻乎乎的往下跳,哎,他的爱徒是个姑娘,终究会许人家,即便没继承他的衣钵,有了这一身好厨艺,也定然不会被欺负,且就算夫君欺负她,凭她的功夫自保已然足够。 师徒两一路各怀心事,已然忘了屋内的伤患。 薛枫瑾是从疼痛中醒来的,承载她的是一张很素的床,床板很硬,铺着一张白色带有手工刺绣的床单,四周被蚊帐包裹,床顶挂了一对镶着兔子形状的流苏,蚊帐外是一间可以正常生活的屋子,梳妆台很整齐,堆杂物的一块地方也不显得杂乱,大有可能主人是个女性。 在她昏迷之前从没设想过会被人救了,毕竟那是片荒无人烟的森林,是一条未知风险的河流,她应该是顺着下流的河水一起到了最底部,才得以被救。 天意如此,还能怎么办。 不过她现在真的很疼,全身像被重物碾过似的,她张嘴叫人,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她试图大声的喊,不过声音是嘶哑的。 哦!当然,她并不是想喝水,她是想吐,一股海水的怪味充斥着她,就想大吐为快。 随声而入的竹可非常惊喜,这个人初时毫无生机,脸色灰紫,唯有那紊乱的脉搏提醒人还活着,师父医术如此之高,却脸色凝重,表示此人不必救治。竹可也只是想试试自己学到了师父多少本领,师父不救,她却想死马当活马医,救得活,不枉自己跟着师父多年,救不活,那也是她命该绝于此。 竹可一边把她放平,一边惊喜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三天?原来都已经过了三天了。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这又是哪里?”薛枫瑾迷迷糊糊地想,原来她还活着! 竹可会心一笑,心知这姑娘定是遭了什么凶险,“我叫竹可,可以叫我小可,这里是我生活的地方,姑娘不必忧虑,你的伤现在已无大碍。” 薛枫瑾眼睛不离眼前这位娇俏女子,举手投足中自有一股灵气,着一件古典气息鹅黄色裙,腰间系了一条镶着蛇形状的流苏,头上的发饰简单而素雅,不过那五官长得真俏,凤眼加上柳叶眉,鼻子属于大气型,嘴唇微微上翘,盈盈一握的细腰肢,这就是那画壁上的美人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只见竹可端着水缓步而来,对着她一笑,有些庆幸的意味,“姑娘你真是幸运,本以为醒不过来了,连我师父都不打算救的,想不到你真的醒了。” 竹可语气欢快,薛枫瑾却是头疼欲裂,主要是弄清楚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请问姑娘,现在是什么时代?” 竹可打算喂水的手停了一下,有些奇怪道:“姑娘这几天确实是高热不断,莫不是烧糊涂了,现在啊,是璃阳国四十六年。” 薛枫瑾只感觉一股热气从腹部升起,刹时顶到肺部,带来一阵猛烈咳嗽,想说话却无能为力。 她之前虽然有所肯定这是个不一样的时空,可那肯定是带着些不确信的,她只是让自己有个最坏的打算,没想到这就是那最坏的打算,而这个璃阳国,是一个她闻所未闻的朝代。 “姑娘昏迷的这几天真是凶险,一直抗拒药物,不过我想了些法子,总算让姑娘吃了这药。” “我”一句话没说完,那咳嗽却没完没了。 “姑娘不用心急,你的肺部积了很多水影响了嗓子,要慢慢恢复,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薛枫瑾能感觉到身体似有千斤重,连撑起上身都困难,眼睁睁看着那姑娘走出房门又打开,“姑娘几天未进食,现在铁定饿得慌,先吃点粥垫垫肚子,晚上让你尝尝我师父的手艺。” 薛枫瑾确实饿了,三天未进食,没有任何营养,还真的感到头晕眼花。这个叫竹可的姑娘很是细心,就像是随时在照顾人一样。自从她醒来,先是喝水,然后喝粥,再然后吃药,还一直在身边说安抚的话。 “小可,谢谢你救了我。”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救人的地方。” “救人的地方?” 难道这里是医馆?那她没银子怎么办? 竹可像是了解她一样,乐呵呵道:“我敢保证,姑娘即使没有银子我也会给你治病的。” 不知怎的,她并不想怀疑这话的真假,这个叫小可的姑娘笑得太真诚了,如果是假的,那笑容可是骗子界的杠把子了。 她肯定不知道她被救的这其中缘由,若不是竹可那时刻下了决心要验证一下自己的医术,那她真的不知道成什么孤魂野鬼飘去哪里了。 竹可从见道薛枫瑾醒来就一直很开心,她真的以为像师父说的一样,这人不可救了呢。 竹可收起碗,对着薛枫瑾笑,“姑娘,你好好休息,你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退下,睡一觉起来再吃一副药就差不多好了。” “嗯!” 当你从一个随时能绝命的环境逃出来,又确定周围环境安全后,心就会跟着放松,薛枫瑾就这样拖着她疲倦的身体再一次熟睡了,就连有人进来也不知,来人在床边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了手为她把脉,拧成一块的眉头逐渐散开,有些惊讶这小姑娘的毅力,换作他家小丫头,他了然摇摇头,那丫头身体素质不好,又不勤于练武,恐怕经不起此等折磨。 此处为环林崖崖底,此等荒无人烟之处无人生活,老头子近些年来喜静,便选择了此处落脚,好些年了还没遇见过有人出现在此。 初来时老头子便已探好地势,此处甚为幽静,堪称世外桃源,景色怡然,这里与集市之间隔着很长的流域,乘船来回需一个时辰,且此流域受环林崖特殊地势影响,常年大雾笼罩,如若不熟悉地势之人,势必受困于流域中,得救者存,不然绝对会饿死或是冻死。 老头子凝神看着薛枫瑾,世人皆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殊不知有些人命运偏不如此,大难不死后甚有大难之,伤其心,毁其身,摧其志,让其身心俱疲而后重生,老头子看着床上的人又叹了口气。 他收回把脉的手,有些怜悯床上之人,而后笑然,年纪大了,容易胡思乱想。 薛枫瑾睡得太满足了,她翻了个身调整睡姿,把正沉思的老头子惊得够呛,才发现人并没有醒的迹象,老头子揉揉眼睛盯着床上的人,悄无身息地出去了。 薛枫瑾动了动身体,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烧也退了,外面传来了谈话声。 竹可嘻嘻笑道:“师父,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的医术,担心我治不好病人,是不是呀?” 随即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鬼丫头,你还敢说,师父我是怎么教你的,这么多天了她才醒过来,以后谁还敢找你治病。” “嘻嘻,那还不是醒过来了嘛!” 突然老头子话锋一转,“徒儿啊,看来今晚还是你做饭,如果吃了我做的,你全心全意照顾的人可能还要再躺好几天呢!” 竹可了然一笑,其实她早已做好了,她确实很在乎薛枫瑾的身体,不只是这人在昏迷的几天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而是她真的想从这里找到自己的能力,也不枉跟着师父几年。 老头子一脸幸福离去,竹可推开门,见薛枫瑾正要起身,她忙跑过去,一脸歉意道:“姑娘,真对不住,刚才吵醒你了吧。” 薛枫瑾现在精神大好,她说没关系,我已经睡了好久了。 竹可扶她坐在床边,又去把放在门边的椅子推过来,她做这些的时候很娴熟,连病人专用的轮椅都有。 竹可由衷佩服道:“姑娘底子真好,恢复得真快,不过呀,你这脚还得小心注意着,这皮肉伤得可够深的,确实是需要些时日才能恢复,姑娘莫急。” 感动来得很快,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救,她以为她的人生真的完了,现在遇到的这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救命之人,经历过才知道,这种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姑娘,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弄疼你了?”竹可手足无措的就去查看她的脚,想是自己弄疼了她。 这是薛枫瑾来到这里第一次哭,醒来发现满身是伤趟在另一个地方,开始丛林逃亡,狼对她虎视眈眈,再到无路可退选择跳下河流,她经历了她二十几年来的第一次磨难,如此凶险,现在想起来她才觉得如此害怕。 不过让薛枫瑾更害怕的是,这是一个陌生的空间,没有亲人朋友,更不知道这个空间是怎样的,人们是怎么生活的,她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一样担心着她在这里的未来。她来自一个科技时代没错,但并不代表她懂发明或是创造,抑或是模仿,那里的科技并不会出现在这个空间里,她要怎么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她已然是个孤儿的角色。 要不是竹可,她的尸体不知道漂浮在哪一块海域,她如此感激这个人,现在却用哭表现了出来。 薛枫瑾哭中带笑道:“没有弄疼我,小可做得很细心,来这里的病人应该都是开心的。” 竹可把她挪到椅子上,一边跟她铺上薄毯子一边道:“虽然我师父医术很高,不过到这里看病的人却是很少的。” 医术很高,病人却很少?“为什么?” “哎!因为我师父是个怪人,要找他看病付出的代价都很大,而且不报出生,不报门派,不报姓名,如果报了就直接不医治。” 薛枫瑾愕然,难道真像书本里面说的一样,那些称为时代高人的老大夫都有自己的老清高,在救人的时候都有自己的约法三章,什么活着的人不救,家财万贯的人不救,不孝之人不救,看不出来这个老师父是这么奇怪的人啊!那她是怎么被救的,她身上什么地方让老师父救她的呢? “那我呢?”她却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又被救的原因是什么? 竹可赶忙道:“姑娘你可不是我师父救的,你是我救的,当时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像一只蝴蝶一样飘在河里,我还记得当时师父说,此人不能救,救了就是害了你。” “什么?”薛枫瑾震惊。 “真的,师父真的这样说,不过奇怪的是,你当时虽然像死人一样,却还有呼吸,那时我偏不信师父的话,哪有人活过来了反而是害了他呢!而且我跟了师父好多年了,都是在旁边看着师父帮别人治病,我却没有用得上师父教我的医术。”说道这里竹可很不好意思道:“姑娘真对不住,当时救你的时候一心想证明自己的医术,却是没有考虑到如果你活过来了又落下一身的残疾,那你的人生该如何是好啊,我才明白了师父担心的,索性姑娘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薛枫瑾听了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她只知道她活过来了,眼前这姑娘是救她的人。 薛枫瑾想到了什么,她努力措词,茫然的问道:“姑娘,敢问这璃阳国是怎样的一个时代,不满姑娘说,我从醒来开始就一直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我叫薛枫瑾,我很着急,我想等我好了之后好尽快去寻我家人。” 竹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救的第一个人尽然失去记忆了?她忙蹲下身放平薛枫瑾的手,开始把脉,她的眉头快要皱成一团了,因为她并没有察觉到薛枫瑾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薛枫瑾,因为她总觉得这是自己医术不精诊断不出来的。 竹可虽然有些不能接受,不过她还是愿意为她人生中的第一个病人解惑的,“薛姑娘,现在是璃阳国四十六年,咱们这璃阳皇帝已经治理璃阳国二十六年了,从没有发生过动乱,都是风调雨顺的,那些个皇子们个个都是贤能之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治理二十六年还没发生过动乱,看来这个璃阳国的帝王是很讨百姓喜欢的,“听你说起来我很是好奇,小可能否详细的讲述给我听听,让我多了解了解,也有可能对我失去的记忆有所帮助呢。” 竹可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一个人愿意陪她说这么多话,别说她有多欢喜了,刚想开口,两人都惊讶的相视一眼,因为一股浓烟飘进了屋子,竹可有条不紊的把薛枫瑾推出房门安置好,迅速向伙房的方向奔去,薛枫瑾便听见竹可怒道:“师父,你快出去,屋子都要被你烧没了。” 那老师父一边咳嗽一边往外跑,脸上敷了一层灰,配上他那花白的胡须真的很喜感,薛枫瑾在一旁隐忍着笑容,这种一看就有着童心的老头子,还是很好强的,她可不能惹恼了他。 老头子并不知道薛枫瑾在想什么,即便脸上有一层滑稽的灰尘,他看向薛枫瑾的时候居然撸着他的胡须笑了,很是欣慰的道:“我这徒儿总算是有我三分之一的本事了,不错不错,不过,这还得赖于姑娘身体底子好啊!” “多谢老先生和竹可姑娘的救命之恩,有这么好的徒弟,老先生真是好福气。”这是心里话,竹可会照顾病人,会做饭,会医术,年老时有这么个贴心的人在身边,确实是很好的福气。 那老先生哈哈一笑道:“姑娘说得没错,老夫这福气真是好啊!” 这厢竹可终于把伙房的火灭了,也是一脸灰扑扑的出来,听见师父的话顿时来气道:“是啊!师父,您可真是好福气,你徒儿我一定会伺候好您老人家的。” 老头子知道自己惹了事理亏,便不再去招惹他正在气头上的徒儿了,只是走的时候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看来真的要变天了,变天了” 这句话薛枫瑾和竹可都听见了,薛枫瑾抬头望天,分明是蓝天白云鸟飞过,哪里来的要变天的信号?竹可抬头望天是因为师父已经说过这句话好几次了,可是还是没有变天啊。 不得不说,竹可的厨艺真的很好,也许是常年配合病人的进食,除了必要的健康油分并没有多余的油脂,盐分也是及淡的,不过反而让人有想吃下去的欲望,菜汤里应该是加了什么药材,但是吃下去并没有很浓的药的味道,薛枫瑾由衷佩服这个娇俏女子。 薛枫瑾除了脚踝的伤口比较深,其他的都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一晃眼,她来到此处也有十来天,竹可很会照顾人,她的脚其实已经能下地行走,只是竹可不放心,一定要等到好得差不多才能让她下地,期间就一直推着她出去晒太阳,去打鱼,她渐渐适应了在这里只有三个人的生活。 不知是不是薛枫瑾太敏感了,她总觉着那位老师父在暗中观察着她,她甚至能感受道那探究的目光。 又是十来天一闪而过,她的脚踝总算好了,可以正常走路甚至可以小跑,她脱离了轮椅,过上了她的新生活,在她的新生活中,她在心里想念着以前她身边的人,他们的面容每天都会在她的脑海里停留很久,不过她明白,那也只是想念了。 如是过了将近一个月,老师父收到一封书信,竹可告诉她写书信的人是她的业师叔,住在天印山,两位老人家每年都会相约见上几面,老师父如约去天印山了。 这天竹可煮饭的时候,发现装大米的储罐已经见底了,又看见天气极好,她便说带上薛枫瑾一起去集市转转,薛枫瑾既忐忑又兴奋,她终于要开始了解她以后生活的天下,那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带着一种探索因子的萌芽。 她记得她问过竹可,老师父医术如此高明,为什么来这里求医的人会那么少。 原来老师父并不是真正的大夫,他只是曾经救过一个高人,那高人便把一身的本事传与他,老师父算是那位高人唯一的传人,自老师父隐居后,为了生活才打算用行医来维持生计,不过老师父的救人规矩便是只要能到这环林崖底并且能够出高额诊金的人他都救。 原因是能找到这环林崖底的人寥寥无几,从环林崖底到集市之间隔了很长的流域,叫环崖河,环崖河上有一条很长的山脉,山脉中有个能通过船只的山洞,那洞里被老师父闲来无事设了机关,由于地势原因,环崖河常年大雾,几乎让人分不出东西南北,所以在薛枫瑾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出现过一个求医的人。 薛枫瑾第一次过这环崖河,还真的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记清楚机关的走向,竹可告诉她,机关的解密不能与旁人说,薛枫瑾都一一记住了。 薛枫瑾踏进集市这里便被深深地吸引了,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古老,第二感觉是繁忙中的悠闲,街上的小贩们即使有生意做也会和邻边的同伴聊天,看起来他们的生活很充实。 竹可先是带着她去一家米铺买了米,交带了米铺老板送去他们船停的位置,又带着她去货铺买了一些干菜,最后说带她去一家医馆取药,然后一进医馆的门便听见竹可高兴的喊了一声金师兄,那被她喊做师兄男子的正在背对着他们取药,听见喊声就露出一张温和的笑脸来,看到薛枫瑾时稍微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像薛枫瑾鞠躬作揖,薛枫瑾也回了他一个礼。 那姓金的男子打量了她几眼,薛枫瑾也不以为意,她现在是一副男儿身打扮,一个月以来她都是向以前一样扎一个马尾,只是尽量扎得像这里人的装扮,这次又是和竹可一起出现,那位金师兄打量她才是正常的,况且竹可说过她一个朋友都没有。 她好奇的打量起这个医馆,很整齐,药材摆放的整整有条,每个盒子上都标注的有药物名称,她看见竹可边看向她边和她师兄说话,想必是谈起她。 最后拿完了药两人就在街上东走西看,后来停在一个胭脂水粉的摊贩前,全是女儿家的东西,而且是没有任何添加剂的,竹可细心的给两人挑了几样。 竹可一年来集市的次数也不多,现在又有人陪着,就恨不能一直逛到天黑,奈何回去的路在黑夜里前行困难,两人便达成一致尽快回环林崖。 有时候意外就像龙卷风,来得猛烈破坏极大恢复缓慢。 竹可做事很细心,她会盘点所有带回去的东西,最后发现少了一味药,那药是师父千叮万嘱一定要带回去的,最后只得再返回去拿。 薛枫瑾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全是竹可的,便有置换一下的想法,竹可带她去了裁缝铺,叮嘱她在里面等,拿了药就立刻回来找她。 竹可看他一身英俊打扮,觉得在外人面前叫她姐姐不合适,便打趣道:“公子,那我就去了。” 她欣然接受这个称呼:“嗯,你快去吧!” 薛枫瑾看中了两套成品,试穿之后两边袖口稍微宽大,那老板看见了她腰间的荷包,笑盈盈地道:“公子,我看这店里就这两套适合你,穿起来果真英俊不凡,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袖口现在就可以改了。” 薛枫瑾交代了自己的要求就又回了街上,裁缝这种细活儿是需要时间的,而她现在是一个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兴趣的婴儿。 薛枫瑾沿着热闹的街道走走看看,商品真的是琳琅满目,是她的生活里有过的或不曾有过的,沿街的茶楼,客栈,古老的琴行,货铺,偶尔传来店小二的欢迎声,不过她没走着多久便回了,她还没忘了竹可的叮嘱。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那边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原来是不远处一堆人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八卦谁都有,而她还是处于正需要八卦的时候,她走近一个商贩,用故意沙哑地声线问道:“小哥,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 那小哥打量了她几眼,很有把握地道:“公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薛枫瑾有些心虚道:“小哥你真厉害,我确实不是本地人。” 那小哥盯着她看了几眼,才答道:“那是礼部尚书府贴出来的寻人令,看画像是个漂亮的姑娘,有正确线索的还可以拿到五百两银子呢。” 原来是寻人启事,还有有银子拿,怪不得这么多人围着。 “多谢小哥。” 薛枫瑾本打算去凑凑热闹,还没走到呢,便见刚刚围观的人朝着四面八方的跑,定睛一看原来是打起来了,那就不摊这趟浑水了,还是赶紧去跟竹可汇合,竹可?她往回走了没两步就想起来今天竹可的衣服是什么样子,回头细看那被几个男子围着的黄衣女子不是竹可是谁,她没多想便飞跑过去,正好踹开了正要踢在竹可背上的脚,一看竹可手臂已受了伤。 两人背对背站立,她紧张地问道:“竹可,怎么回事?” 竹可看见她的时候脸色霎时焦急起来,“我见你不在便出来找你,我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吗?” “对不起啊竹可,我刚刚见这里热闹得紧便过来瞧瞧。”薛枫瑾一边说话一边手臂用力,利索躲开了伸过来的刀刃。 这些武器可都是真的,并不是什么道具,薛枫瑾不由得有点发怵,这要是真落在身上,不死都得流掉一半的血。 “薛姐姐,危险!” “啊!”竹可及时向后拉了她一把,薛瑟惊险躲过了横空而来的一剑。 这些人也太凶残了,大街上杀人官府不管的吗? 只是她们不知道围着她们的男子就是官府的人,打扮成普通人的样子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老师父说过竹可在武功上只学了皮毛,只能当做防身,要真遇上对手,就只有吃亏的份。 她敏捷地躲开了前面踢过来的脚,看得出来这些人是练家子,可是竹可跟他们有什么仇?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其实是因她而起的。 “竹可,紧跟着我,不要离开。” “好。” 虽然武功路子不一样,不过她也是从小练武的身体,对付起来丝毫不含糊,这种情况逐个击破为最佳。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有人在保命中挣扎,有人在窗台上看戏。 “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你,让你这么目不转睛?” 窗台上的人哈哈一笑道:“看戏!” “哦?” 一听这种怀疑的语气,窗台上的人就无语看天,“真没劲,你分明什么都知道吧,叶公子。” 叶苏放下他手中新送来的谱子,左手端起面前的茶盅喝了口茶,才道:“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你说是不是啊何兄?” 窗台边的人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他想知道什么都不能知道呢,呸,怎么感觉两个人是在绕口令呢! 何莫生走过来坐下,道:“叶兄,这可是在天子面前,光天化日之下打打杀杀,你难道不管吗?” 拿着茶盅的左手一顿,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并不假,可这天子远在皇宫,他想管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啊!” 何莫生反应过来,知自己说错了话,面前的这位离天子还远着呢,故恭敬地抬着茶盅对叶苏拱手,哈哈笑道:“叶兄说得在理!在理!” “倒是何兄你,父亲身为知府是朝廷官员,你虽未入编朝廷官职,但是对朝廷的了解,却也是相当于半个朝中人,且这是何兄你的地盘,以我对你的了解,应该早就去英雄救美了,哦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完这话,那脸上的表情是十足的调侃。 何莫生竞听不出此话褒贬,他只得老实回答道:“外围八个男子,看起来人多,有优势是不假。”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不过即使那唯一的女子受了伤,两人也不处于劣势,因为那公子看起来不是弱者。” 叶苏不答话,只是无声的笑了笑。 “叶兄因何而笑?” 他笑是因为何莫生口中不是弱者的公子却不是公子,而是女子,当然,他是不可能告知何莫生他是如何知晓的,何莫生在这宁州城可是出了名的花名在外,从皇亲国戚到名门闺秀或小家碧玉抑或是青楼花魁,他总有一些认识的。 “我是替何兄高兴,何兄在分析局势上越来越成熟了,怪不得何知府对你夸赞不绝呢!” 何莫生知道这话不真,他那知府老父亲可从来没夸赞过他,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我怎么会有你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哟。 即便他爹对他失望至极,何莫生也从没有改变自己,他喜欢交朋友,男的女的贫的富的俊的丑的都有,这是他的乐子,放不下的。 和叶苏认识不是意外,当然,刚开始他是意外的,哪有人找上门来直接说是要和自己做朋友的,叶苏也不隐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美名其曰宁州城风景秀丽,需要一个熟悉的人带领游览这大好河山,何知府当然是无比赞成,就这样,两人认识也有五年有余了。 何莫生对叶苏是从最初的傲视转变成仰视的,刚开始表面毕恭毕敬内里鄙视至极,后来相处得多了,就成了表面内里都佩服着叶苏。这位璃阳国的二皇子,如今的平和王爷,不只生得一张让人羡慕的脸,而且想法还极为独特,为人谦和礼貌,可惜常年坐轮椅。 “何兄在想什么?如此聚精会神。” 何莫生哪能好意思说出口,打着哈哈转移话题。 “咦,停了?” 叶苏知他所指,便接道:“确实停了。” 何莫生站起身去了窗台边,见只剩了外围的那些男子哼哼唧唧互相搀扶,“我就说那公子不是弱者。”说完便又懊悔没能及时去交个朋友。 两人正聊着,一人走进来对叶苏恭敬道:“公子。” “何事?” 那人看了何莫生一眼,欲言又止。 叶苏没看属下,反而看着何莫生,献出一张信任的脸,道:“何兄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属下道:“是,璃阳传来消息,公子需尽快回宫。” 叶苏看着手中的乐谱,头也不抬问道:“有说是什么事吗?” “是关于薛府三小姐的事。” 叶苏放下乐谱,吩咐道:“准备一下,即刻启程。” 属下领命而去,叶苏稍带歉意地看着何莫生,“何兄,真是对不住,这次本来是想好好会一下你这位老友的,奈何总是家务缠身啦!” “叶兄客气,等下次你来,莫生一定再好好的招待你。” 何莫生哪敢有半句不高兴的话,何况刚才的这番对话并没有避着他,说明王爷并不把他当外人,他平时虽是与王爷嘻嘻哈哈的样子,那也只是王爷准许的,平常时候哪敢这样做,不过现在看来王爷当真是没把他当外人,连璃阳的事也能当着他的面说。 其实在认识这位当今二皇子之前,何莫生也只是听过他的事迹,说他是如何的威武帅气骁勇善战,十六岁便随大将军驱除了大举侵犯平和洲城的外来族,不幸的是在这场战役中他却落了个残疾,而后又在这个重武轻文的璃阳国失去了引以为豪的英姿,逐渐失去了皇朝的宠爱,当今天子念在他平定平和洲有功,便封他为平和王爷,享有至高的荣誉,但却很少参与朝政了,后来又听说,平和王爷也很享受这样的日子,便安安静静地在王府里面过日子,世人在为他惋惜之时,也不免会暗自嘲讽一番,废了的王爷终究是废了。 何莫生也知,那些毕竟是传言,当不得真,毕竟皇家的争权夺位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过去的,不过在他那知府老父亲的嘴里听多了之后,也真的为这个曾经英武的二皇子可惜了。 宁州城的人是知晓的,何知府家有个花名在外的小少爷,整日里花天酒地,认识他的人大多都不屑与他交朋友,他所为的那些朋友都是花出去的银子换来的,所以当叶苏亲在去知府说要跟他交个朋友的时候,何莫生真的再想,这平和王爷看来是真的堕落了。 不过在真的成了朋友之后,何莫生又在想,这天生的王者只会更强,而不会被现实击中之后就退缩。 而这时,一路护送叶苏回璃阳的属下问道:“王爷,我们真的应该信任何公子吗?” 这位王爷只是微笑道:“信任他之前,需得他信任我。” 与此同时,逃命的薛枫瑾带着竹可朝着狭窄的巷子跑,巷子藏身之处颇多,竹可受了剑伤,伤口流血不止,必须即刻止血,她用牙齿撕下衣服的下摆很有技巧的包扎着伤口。 竹可脸色有些苍白,她虚弱道:“薛姐姐,谢谢你。” 不说还好,一说薛枫瑾差点哭了,要不是她乱跑也不会连累竹可受伤。 “薛姐姐,你带我去找我师兄,他有办法。” “不行,那些人肯定在满大街的找咱们,这样不仅我们逃不了,还会连累你师兄,你等等,我想个法子。” 这种慌乱时刻薛枫瑾还能用到脑子实属不易,竹可不由得对她敬佩了几分,不知薛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会有贴着她画像的寻人令?要不是她慌乱之下撕下寻人令,也不会被那些人追了,那些人咬定她认得画像上的人,也好在薛姐姐一直都是男儿身打扮,不仔细看真看不出和画像上是同一个人,不然今日之事不会那么简单。 “竹可,天黑不易识人,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然后我在去找你师兄,你看如何?” 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行得通,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栈,那小二看他们如此狼狈便多打量了几眼,薛枫瑾胡编乱造道:“我与妹妹遇贼抢劫,妹妹不幸受了伤,需要一间上好的客房住宿。” 原来是遇上抢劫的了,看道薛枫瑾腰间的银子就知道那贼没有得逞,小二呵呵笑道:“好的客官,跟我来。” 安置好住宿,薛枫瑾由着记忆去了医馆,那位金师兄看见她吓了一跳,她把来龙去脉全说了一遍,那金师兄才信她。 两人到医馆的时候竹可处于昏迷状态,发起了低烧。 “竹可,竹可?” 那金师兄眼中的心疼薛枫瑾看得出来,竹可手臂上的大口子把衣服都染红了,她很难过,她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想不到才道这里一天便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想想就不能原谅自己。 “金师兄,竹可的伤势如何?” “我叫金中立,你不用随竹可叫我师兄,叫我金兄吧!” 薛枫瑾愣着点了点头,金中立看着她,看表情就知道此人很内疚,他本想把话说得重一点,最终还是安慰她:“不严重,只是伤口感染了比较麻烦。”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热度退了自然就醒了,不必担忧。” 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要是竹可出了事,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老师父这么疼竹可,一定会饶不了她的。 “薛公子,麻烦你去要一桶热水上来。” 她应了一声便跑下去交代了小二烧了一桶水,把水抬进屋的时候金中立已经重新为竹可包扎了伤口,竹可脑门上全是汗,在昏睡中都皱着眉头。 “金兄,你回去吧,我来照顾竹可。” 天色已晚,医馆也还没关门,金中立慎重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竹可一直睡得不踏实,伤口的疼痛一直影响着她,大汗淋漓,薛枫瑾一直守着她到半夜,随着灯油的熬尽,薛枫瑾也在黑夜中进入睡眠。 这么短的睡眠时间里,她梦见她去闹了谁的喜事,又梦见她被人追杀,后来更是梦见自己跳进了汪洋大海,海水冰冷透彻,她在里面垂死挣扎,后来竹可把她叫醒了。 “薛姐姐,薛姐姐,你醒醒。” 她在一片光明中醒来,竹可正摇晃着她的手臂,才发现天已大亮,自己半曲着身子坐在床边,全身酸疼。 看着醒来的竹可精神好了很多,她灰沉的脸色终于恢复过来。 “太好了,竹可,你终于醒了。” 话说出来才意识道自己声音沙哑,两行泪水就这样流出来,她不怕丢脸地抱住竹可,她真的害怕,尽管一个月已过,她任然没把自己融入在这样的生活中,现在才发现她随时充满恐惧,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自己适应这里。 “薛姐姐,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竹可轻抚着她的背,即使伤口疼痛难忍,竹可也是开心的,她觉得薛姐姐是真的在牵挂着她,她又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说不准跟薛姐姐的身世有关。 “竹可,你饿了吧!我去叫两个菜上来,” 薛枫瑾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去柜台前吩咐小二炒了几个菜,又赶紧回到了屋子,她的衣服还占着昨天的血迹,自己利索地用水洗了洗,才又想起竹可的衣服上也全是血。 “竹可,吃了饭,我就去裁缝铺拿昨天的衣服,然后再跟你买一套新的。” “薛姐姐不可,这天光明亮的,我怕那些人找着你。” 竹可现在哪能让她一个人再出去,满大街都贴着她的寻人令,薛姐姐的这个装扮看一眼难以辨认,多看几次就会露出破绽,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放心吧竹可,我自有办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薛枫瑾打开了两人在集市上买的胭脂水粉,把自己重新好好的化了一番,竹可一脸不可置信,原本是一张柔弱的脸瞬间就变的刚毅起来,薛枫瑾还特意在嘴角出点了一颗痣,看上去有些滑稽。 不过走在街上的时候她还是不敢太明目张胆,随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裁缝铺的老板已经认不出她了,她只得把昨天对老板说得话重复一遍,并解释说她和妹妹打赌输了,这是妹妹给她的惩罚,并多给了银子,那老板才把衣服给她。 回去时候她顺手买了一顶竹编帽,再拿了一条面纱,这是行之有效的遮掩方法。 她到客栈时金启立在给竹可换药,而后两人重新装扮了一番。 “街上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但是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回环林崖。” 三人都一致同意,留下来只能是危险,金启立一离开客栈,两人也就随后离开了。 今天水面上的雾气特别重,竹可胳膊受了伤,只得她一个人划船,所以走得特别慢。 突然,竹可叫住了她:“薛姐姐,你听见有人谈话的声音了吗?” 薛枫瑾仔细一听还真听见了人的谈话声,由远及近,一会儿功夫已经接近她们了。 雾太大了看不清对方,只听得那船上的人大喊道:“船上的姑娘和公子,你们知道去环林崖的路吗?” 两人皆为大吃一惊,怎地就遇上了求医的人,看那船渐渐接近她们,两人还没想出应对的话来,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船在她们旁边停了下来,划出阵阵水波,薛枫瑾迅速把头低下来,船上竟然是一个月前在环林崖的那些人,但是受伤的人不是那位庄姑娘,而是一头银发的白衣男子。 当初在环林崖时这些人并没有看到过她的样子,而且她现在还画着另一张脸,所以不可能认识她,便把头慢慢抬起来。 “请问姑娘和公子,去环林崖的路应该怎么走,这雾太大了,还请两位告知方向,必有重谢。” 竹可和薛枫瑾相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因为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老师父曾说过,如果知道来求医的人是别人开了机关,无论给多少银子他都不会医治,而且重点是老师父去了天印山,根本就不在环林崖,这些人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鄙人姓卓,实不相瞒,船上的人病得很重,传说胡神医医术高明,能让死者复生,但是也听说胡神医有自己的规矩,今天河面上的雾难以辨别方向,如果两位告知,必以重金酬谢。” 说这话的男子语气真诚,船里面传来一阵撕心的咳嗽声,让薛枫瑾都觉得自己的肺跟着在疼。 竹可听着那咳嗽声有些不忍,都说医者仁心,她虽然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可心是善良的,她便想做些什么。 竹可为难道:“卓公子,你们大概都知道胡神医的规矩,这如果他老人家知道你们是跟着我们一起去的,他是不会救人的,所以如果我们告诉了你,你的朋友更不可能活了。” 卓黎瑜听到此处就知道有望,他朝对面的两人拱手,道:“多谢两位,只要到了环林崖,卓某自有办法。” 竹可不忍他们白跑一趟,便又说道:“如果胡神医出了远门,你们也是白跑一趟,说不定你的朋友还会死在路上。” 卓黎瑜愣了一下,他们还真没有想过胡神医出远门的可能,要真是那样,也是天意了。 “多谢姑娘提醒,我想我们的运气不会这么差吧!” 薛枫瑾心里腹诽,你们的运气真的是很差,胡神医真的出远门了呀! 卓黎瑜心思一转,问道:“敢问两位是胡神医的什么人?” 竹可道:“公子日后便知。” 划行了不到多远,后面的船赶上来与她们并行,薛枫瑾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卓黎瑜道:“卓公子,你们的船一定要跟在我们身后,不能并行,更不能超前。” 卓黎瑜一眨眼,这声音真是奇怪,沙哑中带着细腻,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带着帽子的背影。 卓黎瑜不知这话意思为何,不过他还是照做了。 在大雾缭绕的河面上,船一前一后开始启航。 卓黎瑜站在船头,眉眼一凛,看向前面压低帽沿划船的身影,他看得出来那是故意遮掩,生怕什么人认出来,可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号人物。 “卓大哥,你在看什么?”庄碧蓉靓丽的身影站在他侧边,也看向前面的船只。 “没什么,进去说。” 两人前后进入船舱,李安九郎正为白寄言疗伤,两人均是汗流浃背。 “我的冰离掌远不能压制他体内的真气,如果不能及时” 大伙都心知肚明,如若不能及时找到胡神医,白寄言终会走火入魔。 “卓大哥,这两人我们应该相信吗?”庄碧蓉问道。 “除了相信他们也别无办法,这两人看上去确实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带着面巾的姑娘受了伤,而那位划船的男子又遮遮掩掩的,好像在故意躲着我们,单凭身形来看,你们有谁见过他吗?” 卓黎瑜想,这两人要么也是去找胡神医,那他们的目的相同,自然不会带错路,另一种情况是两人时常穿梭于这条路之间,对河面走势非常熟悉,即便是可见度几尺的范围,两人依然淡定行驶。卓黎瑜大胆猜测,如果是后者情况,这两人必然长住在环林崖。不过江湖传言胡神医独来独往,喜静不闹,没有妻儿,难道这两人是胡神医的徒弟? 李安九郎走出去站在船头,听了卓黎瑜的话他也好奇起来,划船的公子把帽沿压得很低,依稀只能见到外露的侧脸,周围的大雾把他的身影包裹起来,就像是隐居的得道高人一样。 前面两人已然感觉到后面目光的注视,薛枫瑾努力放松自己僵硬的身体,心想她与这些人毫无交集,只能说一切都是巧合。 而竹可却不这么想,据她打听到的消息,寻人令已经贴出来快一月了,那些想靠此发财的恐怕早已开始寻人,只是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是在一个不可能到的地方,也不排除这些人已经见过寻人令,不过他们的着装却都是极尽奢华,应该不会为了那区区五百两两银子来环林崖冒险才是。 大概又走了半个时辰,河面的雾逐渐散开,遥遥而望,那唯一的房屋出现在眼前。 一行人下了船,卓黎瑜便带头向两人重新介绍了自己的姓,按照规矩没说名字,竹可也介绍了自己,不过她留了个心眼,看向薛枫瑾道:“她是这里的小厮,你们叫她小枫就行了。” 不得不说竹可在处理事情上很成熟,薛枫瑾也学着他们的礼仪作了揖,自己就去把船上的东西搬了下来,竹可带着那行人去了。 白寄言现在已经完全不清醒了,由着三人把他弄到床上。 竹可安置了众人,就去写了书信,最后在书信后面加上一句:师父,情况有变,回,莫问,后解之。 竹可速去速回,通知他们道:“各位,我已经传书与胡神医了,结果还请各位耐心等待。” 卓黎瑜拱手道:“有劳姑娘。” 竹可回了他们就立即回到房里,见薛枫瑾把帽子取了,她紧张道:“薛姐姐不可,快带上。” 薛枫瑾奇怪道:“怎么了竹可?”她本以为回到这里就安全了。 竹可把之前冒险撕下来的寻人令递给她,“薛姐姐,你看看这个。” “这是昨日的寻人令!怎的在你手上?” “薛姐姐,你仔细看看,这上面的女子是不是你,我昨日回到裁缝铺,那老板说你上街去了,我就去找你,没想见着了这个,我看上面的人长得跟你一样,就想着撕下来与你看一眼,哪想到就有人从茶楼里冲出来问我是不是认识这上面的人,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寻人令本身没什么值得看的,反而是上面的女子,与她真是惊人的相似,她不由得张大嘴巴。 “薛姐姐,你说这是不是你家人为了找你贴出来的。” “不可能。”薛枫瑾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这当然不可能是她,这只是与她长的相像的人罢了。 “可是这上面明明就是你啊!” 薛枫瑾有些心虚,她拿着那寻人令紧紧细看,“竹可,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不可能是我,不过和我倒是真的很像。” 薛枫瑾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说画像上的人不是她,简直跟她太像了,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她坚定的话让竹可半信半疑,竹可接过她手中的寻人令仔细观察起来,一时发觉她就是本人,一时又发现还真有那么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可是,薛姐姐你也姓薛啊,还是礼部尚书的三小姐,这是巧合吗?” 薛枫瑾继续坚定道:“竹可,你想啊,我们女儿家每天都要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对自己的脸再熟悉不过,而且这人还是尚书大人的三小姐,真正的名门望族,你救了我的时候我飘在河里,尚书府的三小姐,应该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像我一般飘在河里呢?” 竹可担忧道:“你瞧得出不是你,那些想要银子的却瞧不出,何况现在环林崖还来了人,所以还是小心些为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竹可仔细看着她现在的妆容,不细看还真瞧不出来,不由得放下一些担心。 薛枫瑾知竹可是为她好,她由衷道:“谢谢你竹可,又给你添麻烦了。” 竹可顿了顿,坐下来握着她的手道:“薛姐姐,在这世上呢,除了师父我已没有了亲人,从我叫你那一声姐姐开始,我就把你当成我亲姐姐啦!” “竹可,都是姐姐的不是,要不是你救了我,你也不会去拿这寻人令,更不会惹祸上身还让你受了伤。”薛枫瑾是真愧疚,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竹可调皮一笑道:“那咱们刚好拉平,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了。” 薛枫瑾笑了起来:“好,都听你的。” 薛枫瑾刚想问关于那行人的事,就听得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薛枫瑾慌忙把帽子带上,竹可去开了门,是那个手握长玉笛的卓公子。 不得不说,这种天然优质轮廓的男子,真是赏心悦目,不过薛枫瑾可不是明目张胆地看,而是透过眼角的余光来欣赏,这位卓公子不仅生得俊朗,气质也是绝佳,待人温和有礼,在这些人之间也是个领头人,本事不小,想必这个人即便不是官宦世家也是个大门大户。 她正盯着那人想得出神,哪想人家也盯着她,不过卓黎瑜是处于好奇,他也不知怎的就觉得这个叫小枫的小厮不一样,至于究竟不一样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这小厮一直低着头没露出过全貌,而且遇人总是躲躲闪闪,像是怕人认出来似的。 竹可身在这奇怪的氛围中突然一惊,怎能让薛姐姐接触外来人,她马上道:“小枫,你去看看灶上的水,应该好了。” 薛枫瑾思绪飘了回来,低着头走了出去,竹可道:“卓公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额,就是那个,水。” 竹可伤势还没好全,加之又累了一天,疲累之色尽显。 崖底的天气多变,到了半夜就电闪雷鸣起来,开始惊醒薛枫瑾的是雷声,闪电的光透过窗户洒在被子上,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旁边的竹可怕是习惯了这种天气,呼吸很均匀。突然她一凝神,有什么声音传进耳朵,像是琴和笛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拼命压制住什么一样。 “竹可,竹可,醒醒。” 竹可睁开眼迷茫地看着她,“竹可,你仔细听听,西厢房那边是不是有琴声?” 竹可清醒过来,仔细一听还真有,两人披着外套出了门,西厢房是安排给来的病人住的,那位公子病得那么严重,而他的同伴却有心情弹琴吹笛,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走到西厢房,戳破了窗户纸,里面的情况让两人惊呆不已,只见那三人围在那位病重的白公子身边,庄碧蓉弹琴,卓黎瑜吹笛,李安九郎吹箫,四人虽然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全都是大汗淋漓,极其痛苦的样子,薛枫瑾那个惊讶别提了,这是个什么时代,弹琴吹笛吹箫还能救人?看竹可的样子,虽然是一个当代人,也被惊得不轻。 这个晚上看见的事情一直让薛枫瑾记忆犹新。 这真不怪她见识浅薄,就算是一个月前被木云府设了陷阱的时候,屋子里的四人都不知道原来四大门的宝物是相生相克的,白寄言因为练到忘欢琴第五层就走火入魔,后来翻遍了藏书阁才找到解决的办法,只是不能完全靠忘忧忘愁望名来牵制,还需要胡神医手中的一味药引才能医治好。 第二日辰时,胡神医终于归来,同来的还有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薛枫瑾猜那就是天印山的业师叔,她早上起来时应了竹可的要求还是化了昨天的妆容,只是摘了帽子,那业师叔看见她时眉头一皱看向胡神医,胡神医向他点点头,薛枫瑾猜胡神医已经跟业师叔提起过她,她礼貌地跟对方拱了拱手。 西厢房的人听见外面的动静便全都出来了,三人看上去激动异常。 三人极为礼貌地向胡神医问候,又一起对着业师叔行了礼,一行人就进了西厢房,薛枫瑾和竹可也跟了进去。 薛枫瑾在竹可那里听了很多胡神医的厉害医术,只见他给病人把了迈,脸色由轻到重,最后两道浓眉已然挤在了一起。 大家都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像胡神医医术这么高的人,能找到他让他治病的都不是罕见的病人,只是目前这位是最为罕见的。 这些人里卓黎瑜最为着急,他上前一步屈膝道:“胡神医,晚辈们此番前来,只求胡神医一定要治好他,胡神医的规矩我们定会照做。” 胡神医放下正在把脉的手,悠悠说道:“规矩?你们是不是按照我的规矩来,我还不知道吗?” 此话一出,那三人皆是一惊,他们确实不是凭自己的本领来的环林崖,来这里一路上也是抱有侥幸的心态,如果这规矩不能破,即便有多少银子,白寄言也不可能得救了。 薛枫瑾看了众人一眼,猛地跪在胡神医面前,竹可见状也咚地一声跪下了,大家面面相觑,薛枫瑾低着头道:“胡神医,您的规矩他们并没有破,他们确实是和我们一起来的这里,但是自始至终他们的船都是跟在咱们后面的,我和竹可并没有给他们指路,胡神医的规矩还是在的,并没有人敢破。” 竹可听这话,面露惊喜道:“对呀,师父,薛小枫和我没有给他们指路,是他们自己来的。” 其实胡神医只是试探,猛然一听两人的谈话,对着她们两个道:“好你两个小丫头,竟敢做这等这等”这等什么胡神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业师叔对着胡神医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按照这个逻辑,他们确实是自己来的,你的规矩还好好的呢!” 话说道这份儿上,胡神医也无话可说,他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人道:“为师饿了,要吃鱼,唔,还有鸡。”想着即将吃到的美味出去了。 那业师叔又看了薛枫瑾一眼,也踏出了大门,跪在地上的两人相视一笑,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 剩下的那三人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赶忙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两人,卓黎瑜的惊喜难以言表,他由衷地对着两人道:“多谢竹可姑娘和小枫,让胡神医答应救人,白公子要是好了,也定会对两位表示感谢的。” “原来小枫说我们的船一定要跟在你们身后,是这样的道理,小枫,你好聪明啊。”这句话本会让人高兴,只是从李安九郎嘴里说出来味道就有点不一样了。 薛枫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红是因为她不太能接受这种夸奖,白是因为更不能接受这夸奖的语调,像调戏一般,况且她现在的打扮是个男人。 “小枫莫怪,九郎调皮惯了,说话一向是这样。”一直没开口的庄碧蓉道。 她可是听清楚了胡神医口中的那句‘你这两个丫头’,原来这个小枫奇怪的地方在这里,知道了薛枫瑾的性别在听她的声音,那沙哑的感觉就是故意装出来的,不过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救白寄言,至于这人为何女扮男装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薛枫瑾看了李安九郎一眼,对着庄碧蓉到:“没关系的庄姑娘,我不会介意。” 要说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庄碧蓉发现了薛枫瑾的女儿身,竹可是察觉道这庄姑娘知道了薛姐姐的女儿身,她对着那三人道:“师父已经答应了救白公子,那三位便好生歇着,等用过了早饭,师父自会知会各位该怎么做。”说完行了一礼就和薛枫瑾出去了。 竹可心思细腻,她把她的猜测说与薛枫瑾听,薛枫瑾也不惊讶,女人外形上打扮成男人,其实很容易看穿的,主要是头发和衣服,打理得当,别人一般不会朝那个方向想,不过同为女性,薛枫瑾还是相信竹可说的话,小心为好。 环林崖这个地方,其实很无聊。当然,薛枫瑾是习惯了现代的都市生活而觉得这里有些寂寥,她和竹可两人每天都要伺候这里的人,日复一日,只是偶尔能听到箫声笛声或是琴声。 十来天已过,床上的白寄言终于醒来,这时屋里只有薛枫瑾一人,见人醒来她很高兴,白寄言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眼前还是虚幻的景象,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看见了一束光,他觉得在心口的什么地方“咚”的一声跳了一下。 薛枫瑾正大光明的欣赏起刚刚醒来的男人,什么都是纯天然的璃阳国,人和物都让人赏心悦目。 薛枫瑾轻轻扶着他坐起来,问他:“白公子,要喝水吗?” 白寄言呆呆地看着她,是一个轻语温柔的声音,柔和不失英姿的人,白寄言尽无法移开眼。 不过他听着喝水二字本能地点头,接着问道:“请问公子,同我一起来的人呢?” “我叫薛叫我小枫就行,白公子已经昏睡了十天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卓公子他们都很担心,现在大概是与胡神医一起吧!” 白寄言的脸色比昏迷的时候红润许多,薛枫瑾暗自夸赞,这人天生的好皮囊,实在养眼。 不过薛枫瑾很快就发现,白寄言很沉默寡言,有时候她还会发现他独自一人坐在河边,眼神涣散,目光空洞。薛枫瑾便不由自主的去接近他,她觉得这是抑郁的表现,抑郁这个东西她听得太多了,最终的结果都不太好,所以她一空下来就会和白寄言多说话,很欣慰的是,她逐渐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些神采来。 后来白寄言越来越开朗了,他会陪薛枫瑾去抓鱼弄得满身湿透,也会去厨房烧火弄得一身灰,逐渐开心得像个小孩,陪同他来的三人都看在眼里,脸上各有表现。庄碧蓉对卓黎瑜道:“也不知道白大哥这样子是好还是坏。” 卓黎瑜看着正要与薛c竹二人去河边的白寄言,道:“不管是好是坏,活着就好。” 李安九郎来到河边,就见薛枫瑾和白寄言在河里面蹦蹦跳跳地在抓鱼,竹可在河边举着竹篓,三人配合得恰到好处。 “竹可,我饿了。”李安九郎一副欠揍的样子,用欠揍的语气说。 竹可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专心的去接河里两人抓的鱼去了。 “白大哥,胡神医正找你呢。”见竹可不理他,李安九郎转向河里的白寄言道。 薛枫瑾听见了李安九郎的声音,又见鱼抓得差不多了,和白寄言走到河边,被李安九郎用手中的箫敲了一下,说:“你不知道白大哥才刚刚好吗?还一天到晚的拉着他乱跑。” 李安九郎的手被白寄言打开,对着他道:“九郎,你在胡说什么?” 李安九郎也不恼,对白寄言道:“开玩笑的,白大哥,胡神医正找你呢,快去吧,我与小枫说说话。” 竹可走到薛枫瑾身边,小声说道:“薛姐姐,这人莫名其妙得很,你要小心点哦。” 薛枫瑾简直哭笑不得,没遇见李安九郎之前,竹可就像个大姐姐一样,遇见之后就主动变成了她该有的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去了,两人简直一对活宝。 待白寄言和竹可走远,薛枫瑾找一出干净的地方坐下,看向身边的人,“你是有话跟我说吗?” 李安九郎也坐下来,看着刚刚抓出半箩筐鱼的河面,感叹道:“白大哥来这里之后,真的变了好多。” 薛枫瑾感兴趣道:“噢——?那他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李安九郎把玩着手中的箫,毫不犹豫道:“毫无生气!”紧接着又道:“别问我为什么,我是不会说的。” 薛枫瑾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果然李安九郎憋不住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都不关心一下吗?” 这怪我吗?是你自己不说的好吧!薛枫瑾表示无话可说。 “李安九郎,你到底要说什么?” “好吧,我只能说白大哥,也许是命运的安排,” 白寄言毫无生气是命运的安排?!这都是什么逻辑?果然时代不同产生的代沟就是大。 “还有,叫我九郎吧,听着比较舒服。” 薛枫瑾:“你真的要让我叫你九郎?” 李安九郎:“有什么问题吗?” 薛枫瑾:“九郎总让我想起一个成语?” 李安九郎:“什么成语?” 薛枫瑾:“咳酒囊饭袋。” 李安九郎气急败坏,正想敲她的头,就听一阵笛声入耳来,两人都知道这是卓黎瑜吹的,来到这里后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了,李安九郎问她:“你从这笛声中听出了什么?” 薛枫瑾还真听不出什么来,李安九郎又道:“或者说,喜怒哀乐,你从这笛声中听出是哪一种了?” 薛枫瑾真的仔细在听,不过她真的什么也听不出,这是一首很平和的曲子,平静,平淡,平和,她看着前方,眼神有些失焦。 李安九郎看着她的样子,用箫点了她的后脖颈一下,她突然回过神来,老实摇摇头:“听不出来。” “这就对了,听不出来才是对的,这样吧,我吹一曲与你听,看看你能不能猜出我吹了什么。” 他认真的吹,她认真的听,一曲完了,她还是没听出什么来,只觉得这箫声容易让人慵懒,她居然听着听着差点入眠。 李安九郎看着她的样子,又用箫点了一下她的头,她就突然清醒过来,一点睡意也没有。 薛枫瑾突然睁大眼睛,逐渐生出一丝恐惧,这不可怕吗?笛声箫声竟可以控制人?这。太神奇了吧! 李安九郎看出她眼神里的变化,知道她领悟到了什么,才悠悠叹气道:“所以我才说,白大哥是命运的安排。” 薛枫瑾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会下一刻就要被人灭口了吧!?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存在啊? 薛枫瑾惶恐地问:“那白大哥他他吹的是什么?” 李安九郎站起身,“以后有机会你就知道了,走吧,我已经闻见竹可做的鱼汤了。” 薛枫瑾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叫九郎呀?” 李安九郎:“以后有机会你就知道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一月有余,一行人告了辞离开了环林崖,白寄言伤势好得差不多,胡神医把后续休养该注意的都交代清楚,他们便踏上了归去的船,由竹可护送,白寄言踏上船的一只脚收了回来,庄碧蓉看到他的举动,也没问什么,反而是白寄言主动跟大家说:“我突然记起来还有东西没带,我回去拿一下。”完了也不等人回答他就自己一个人折回去了。 这时薛枫瑾正跟在胡神医身边,胡神医神色严肃,看起来接下来要讲的话并不是无关紧要的。 白寄言从船上折回来就直奔西房,见里面没人,又跑出来东张西望了几眼,就看见胡神医和薛枫瑾的身影,白寄言跟上前面两人脚步时已是气喘吁吁,他停下来喘口气才喊道:“小枫。” 前面两人同时转过头,薛枫瑾有些吃惊,就在刚才她还向胡神医问起白寄言的伤情,她其实是挺喜欢白寄言这个朋友的,这个人初时眼神冷漠,不愿与外人有过多的接触,只享受自己的世界,相处时间长些才发现,其实这人很温和,如果有机会再遇见,她定会很高兴的。 “白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小枫,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薛枫瑾看向胡神医,得到对方的点头她才走向白寄言,两人朝旁边的另一条小路走去。 “白大哥,你要和我说什么?” 白寄言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根本没听见薛枫瑾问的话。 “白大哥?” 白寄言一个机灵回过神来,有些局促道:“小枫,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 薛枫瑾不疑有他,问道:“白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一出白寄言就愣住了,他没想过折回来要对薛枫瑾说些什么,他只是那时很想见她,想再单独跟她说几句话,但是那些话他却不知道怎样说出来,他暗自摇摇头,有些自嘲。 “白大哥?”薛枫瑾看着独自思考的人又叫了一声,从两人一路走来,白寄言一直处于沉静的状态。 “小枫。” “嗯?”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单独告个别。” 薛枫瑾高兴这人想得周到,也许他也舍不得她这个朋友吧! “是啊,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说完她不免觉得可惜。 “谁说的,小枫,你可以去荆州找我啊!” 白寄言平时为人冷漠,就拿常驻在他脸上的那表情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易亲近的人,现在却出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神情来,再加上或许是刚刚话说的急促,一抹可疑的红色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耳朵。 薛枫瑾选择忽视他的尴尬,她真诚道:“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到时候还希望白大哥不要觉得打扰到你才好。” “不会的,我很高兴听到你说要去找我的话。”薛枫瑾笑着点点头。 两人后来又走了一小节路,直到听见庄碧蓉叫了几声“白大哥”的声音,白寄言才道:“小枫,我真舍不得在这里的时光,真想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脸上是瞒不住的留恋和向往。 薛枫瑾也被他的话语打动,这里的确是不问世事的世外桃源,抛开纷扰的世界,能洗净一切铅华。 庄碧蓉的声音再一次想起,白寄言无奈道:“小枫,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再听薛枫瑾言语,转身朝另一个喧嚣的世界去了。 薛枫瑾看着他的身影,暗自道,白大哥,祝你好运! 随着白寄言等人的离开,环林崖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薛枫瑾度过了有史以来最为舒服的日子,什么都不管,只知道吃睡玩,有时候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因为现实就是她一直赖在环林崖,在一次吃饭时她说她想离开这儿,去找那谎言中的亲人,可是竹可一直不让她走,说如果她离开这儿就连一个可以保护她的地方都没有了,她知道竹可还在担心外面的那些寻人令,胡神医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附和着竹可,说竹可徒儿说得对,你现在走不可行,我还没吃够你做的饭呢,薛枫瑾忍俊不禁,无赖之下,她答应再留一段时间。 没过几天,业师叔突然到访,两天之后,一件大事让薛枫瑾措手不及。 按例来说,吃过早饭后胡神医会在药房呆到天黑,业师叔在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缠住竹可,把他新创的招数教给她,奈何竹可对习武真没多大兴趣,不过她愿意顾及老人家想把她培养成一代高人的想法,就陪着业师叔练。 不过今天早饭过后,平时做的事一件也没有发生,相反的,胡神医和业师叔两人相当凝重,两个小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 胡神医忽然点着她的名字,“枫瑾,你过来。” 薛枫瑾快速走到跟前,在这么严肃的表情下,她猜想接下来的事情必定是和她有关的。 “跪下!” 薛枫瑾大惊,以前的环境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的情况,可是这个地方不同,她稍一迟疑,便跪在胡神医的面前。 竹可的惊讶不比她小,人不到声先惊慌道:“师父,薛姐姐做错什么了吗?”一句话的空挡人也跟着薛枫瑾跪了下来。 胡正安严肃道:“枫瑾,你可愿意叫我一声师父?” 薛枫瑾又惊又疑道:“这不知胡神医此举为何?” 胡正安惆怅道:“哎,说来话长,我本来不想再收任何徒弟,奈何我竹可徒儿实在不是这块料子,人老了,活一天算是一天,只是一想到我的这身功夫却要随着我这把老骨头永远埋在土里,就觉得实在是可惜。” “可是胡神医,枫瑾更不是这块料子,枫瑾只想平平静静地活着,寻个机会再去找我爹娘。” 当然这些话都是扯白,她是真的再也不想掺和到武学上了,要不是她习武,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业名山摸着他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道:“枫瑾啊,这或许是这老头活着时的唯一心愿了,你也不必有太大的负担,拜了师,学得成就往上了学,学不成,那有些防身的对你总没坏处。” 这小姑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殊不知在日常相处中,已被他们两个老头看出了破绽。 环林崖是璃阳国众所周知的奇异林,地势平坦,可面积非常广阔,由于里面植物繁多且长得高大,进了里面的人几乎不可能分清东南西北,璃阳国初期被命为皇家园林,不过据说每次在皇家狩猎时都会发生怪事,跑得远的那些人都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皇家园林另封了个地方,环林崖才成为了真正的荒郊野岭,人们都只能是远看而不能近玩。 而这个小姑娘却能够走到崖边,顺着水流活了下来,奇迹也好真本事也罢,这都是幸事,而且还能从几个男人手中救出竹可,这绝不是巧合,业名山不知想着什么满意地连续点头。 薛枫瑾挣扎道:“可是,这我” 胡正安二叹气道:“哎,如果我竹可徒儿能有点武学天分,我也不必这么强人所难,罢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 业名山看到胡正安放弃的苗头,急忙接过他的话道:“怎么能算了,你看啊,师父武艺高强,徒儿天资聪颖,说不定这是老天特意安排的,真要算了那多可惜啊,你说是不是啊薛姑娘。” “可我” “你什么啊你,你不愿意打,可这老头子愿挨啊,以后不管你学得如何,没人会怪你的,而且你有了防身的功夫,以后寻你爹娘的时候那就方便多了。” 薛枫瑾简直要佩服起这业师叔了,说得理是理通,她已经找不出不答应的借口了。 竹可似是想了一会儿,才对她道:“薛姐姐,业师叔说得有道理,你不妨就做了师父的徒弟,以后好与坏全凭你自己,日后找你爹娘也确实方便很多。” 竹可眼中的兴奋无处躲藏,欣喜道:“而且,以后我们就是同一师门的姐妹了。” 习武自有好与坏,薛枫瑾只是不想再次踏入了这个领域,不过她又想着现在的自己真的是一个人,多学些武功也是不错的,所以她夹杂着一些未知的惊慌,她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明明不是业名山收徒,可他比正牌师父还兴奋,道:“太好了,来,对你师父磕三个响头,这师就算拜了。” 薛枫瑾对胡正安磕了三个响头,有模有样的道:“徒儿薛枫瑾拜见师父。” 胡正安哈哈大笑起来,“好徒弟,快快请起。” 业名山撸起胡须故意不高兴道:“在你们这师徒关系里,我起主要作用吧,枫瑾怎的只拜你师父,不拜我这师叔啊,我不高兴。” 薛枫瑾知业师叔是在说笑,不过确实是她做得不妥,人始终是长辈,她马上对着业名山恭敬道:“枫瑾拜见业师叔。” “哎,这才对嘛,快快请起。” 这两个老头真是说不出的可爱,心越活越年轻了。 也看得出来竹可是真的高兴,她一遍遍地叫着薛枫瑾“师姐”,这个刚出现的称号。 拜了师,有了师父,有了师妹,还有个师兄,这是种全新的生活。 到了这璃阳国,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更何况古人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做长辈做亲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定还能跟开了外挂一样呢。 从拜师起已有两月有余,她原来的基础本也是厉害的,现在有人的耐心教导再加上她的领悟勤学,感觉自己确实厉害了许多,只是她始终学不会那飞檐走壁的心法,因她本身不相信天下真有轻功一说,奈何这里的两位大师都是轻功卓绝者。 胡正安本就不知他这徒儿的来历,当初决心收她为徒,一是受了他那业名山师弟的游说,二是他也真不想自己一生心血付之东流。 不过现在看来这徒儿没让他失望,该是考虑把把东西交给她了。 天印山。 璃阳国最奇异的是环林崖,最崎岖的山便是天印山了,不过即使它很崎岖,却也是璃阳国的风景优美地,每日都会有很多游玩的人。 “同在此山中,却无人知晓此地,任你过逍遥日子,哎!” 业名山哈哈大笑道:“同在一片天下,却也无人知晓葫芦大师的藏身之处,那日子也很逍遥啊!” 两个老头儿还没聊上几句,便听得一阵呼呼的风声,一会儿又归于平静,同时两个人影已出现在石门外,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叶苏拜见师父。” 要不是周围都是石墙,业名山的笑声必能回响整个山谷,“叶苏徒儿来了,为师还以为你还沉静在那新婚燕尔的氛围中,忘记我这把老骨头了。” 叶苏先是对业名山道:“让师父见笑了”,再对着胡正安行了礼:“师伯。” 胡正安也回了礼,“殿下。” 业名山对胡正安吹胡子瞪眼:“你看看你,非要说不能乱了礼数,敬去敬来的不嫌麻烦。” 胡正安道:“见了殿下自然要行礼,不能乱了尊卑。” 身边的人推着叶苏走进些,他笑道:“胡师伯乃当今第一神医,又是长辈,叶苏必然是要拜上一拜的。” 说实话,叶苏还真想知道天下第一神医为什么对他充满戒备,他自认为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长辈,不由得无奈摇头。 业名山并不理会两人奇怪的气氛,他打趣徒儿道:“听说礼部侍郎的三小姐蕙质兰心,温柔贤淑,拥有倾城之貌,二殿下怎舍得离开那三小姐来我这深山老林呢?” “我倒是很想见见那倾城容颜,奈何人家姑娘不愿。”话虽如此说,语气倒是没多大委屈。 业名山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那三小姐是个不拘形迹之人,这可苦了礼部侍郎了。” 叶苏并不吃惊师父知道此事,师父虽是一人隐居此山中,可他的消息却是灵通得很。 “婚姻嘛,不是儿戏,是该慎重考虑的,三小姐的做法叶苏能理解。” “徒儿你能理解但是别人不能,父母之约媒妁之言,更何况是皇上亲赐,发生这等大事,礼部侍郎心口的明箭是射定了。” 陪同来的属下给叶苏倒了茶,叶苏漫不经心抬起茶盅,“父皇虽是璃阳国的权威,可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我也相信薛大人会给朝廷一个满意的答复。” 胡正安冷笑,现在的天子?明事理?哼!如果放在二十年前,他是相信这句话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君王是天下权利的主宰,他的权威会容忍别人驳回吗? 业名山只笑不说话,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叶苏放下茶盅,看向业名山:“不瞒师父,叶苏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问。” 胡正安接话道:“喔~,这天下还有二殿下不知道的事情?”说完看向自家师弟。 在世人眼中,二皇子是个怀才不遇的可怜人,德才兼备,文武双全,颇有治理之道,不过在皇上和太子面前,二殿下的话起不了多大作用,他的才能全数被埋没,在世人看来,这二皇子将会被这重武轻文的朝代遗忘。 这片江山就是靠武得来的,皇上对武力的重视可想而知。 而当今太子也是重武轻文,只使得一身蛮力,对朝政却帮不上多大的忙。皇上对姜皇后宠爱有加,再加上璃阳国的世袭制度,太子之位定不可变更。 璃阳国三十年,正遇北边外族来犯,一路攻到平和洲,还没行加冠之礼的二殿下便披上盔甲,跟随大将军,历时半月平定了平和,不过不幸的是二殿下却在此战役中断了双腿,自此成了一个残废的人,皇上念及他的功劳,便封了他为平和王爷,并修建了自己的王府——平和王府。 从此他的生活都在轮椅上度过了,不过那时候他身边就多了个厉害的侍卫,就是现在毕恭毕敬站在二殿下身边的人,寸步不离跟在二殿下身边。 胡庆安曾和那侍卫交过手,两人百招之内难分胜负,一个在朝廷上无用武之地的皇子,身边却有这等厉害角色,事情真是表面那么简单吗? 那么一句针对性的话,叶苏却是浅浅一笑,从容说道:“师伯说笑了,我一个离不开轮椅的人,哪里会这知天下事。” 业名山是个不会拐弯抹角的人,他看见自家师兄和自家的徒弟在话语上互不饶了对方,真想上去一人给一拳。 不过他也很好奇他徒儿问的是什么,“徒儿呀,你要问我什么尽管问,不要管这破葫芦。” 两个老头子的相处实为自在,似亲人,似朋友,似知己,叶苏收起刹那向往的眼神,正色道:“江湖传言,鸣凤已出世,不知师父可有听过此事?” 业名山先是看了胡正安一眼,再慢慢踱步坐在叶苏对面,似是不信道:“二十年前,曾传鸣凤出现在江南首富唐凌威的宅子中,引得大批武林人士踏足唐宅,不过谁也没有看到过鸣凤,半年后,唐宅一夜之中被灭满门,从此鸣凤的下落再也无人知晓。这都二十年过去了,若这鸣凤真的出现了,那便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叶苏摩挲着右手食指的关节,陈述道:“二十年前,唐家被灭满门时,正逢唐凌威的二弟唐凌昌带着妻儿在外做生意,在此之前,唐凌威的妹妹唐雅凤就不知所踪,时至今日世人也不知道剩下的唐凌昌兄妹两在何处。” 听见这话的胡正安轻轻地闭上眼睛,额头上的褶皱一瞬间突然明显起来,透着许多沧桑。 紧闭的双眼缓慢睁开,不带一丝情绪道:“二殿下,若鸣凤真的在唐凌昌手中,这二十年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这突然出现的江湖传言怕是不可信。” 俊朗的脸上带起一个真挚的笑容,道:“师伯说的是,传言毕竟是传言,是叶苏想多了。” 石屋内几人又闲聊了些许时候,眼看天色渐晚,胡正安告别了师弟和二殿下,下了天印山直奔环林崖,这一路上他都在想,若是世人开始寻找鸣凤,这江湖的血雨腥风怕是躲不过去了。 自从再次踏上习武的路,薛枫瑾才发现,她依然对习武充满激情,只是这样的日子未免过于枯燥,不过这里的风光真是美的令人窒息,花c草c树c河流,这些最能直接令人愉悦的事物时刻包围着她,除了练武时间,她都会出去看上一看。 日子一直很平静,这环林崖除了是个世外桃源之外,也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天下之大,生老病死到处都在发生,可是能来到环林崖的真是寥寥无几,从白寄言之后再无一人踏足这里,不是无人病痛,而是他们真找不到这里。 这样的日子既悠闲又无聊,直到她无意中碰到了一道暗门的机关,别不信,那所为的机关是一科两尺粗的梧桐树长在最下面的一节枝丫,而那道暗门居然是一处斜坡的土地,上面还长满了粘身草,就是所为的鬼针草。 机关门“轰”的一声开启时薛枫瑾还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机关门,环林河的那个不算,那应该算是机关阵法。 薛枫瑾进了机关门的时候,心里还是一直害怕的,她可不想进去看见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事实证明是她多想了,里面只放着一架琴,其他什么也没有。 即使薛枫瑾没跟师父说过自己碰过那道机关,胡正安便已知晓她到过那里。 胡正安也不避讳,直接带着薛枫瑾去了那地方,薛枫瑾看见胡正安伸向梧桐树的手,她好奇道:“师父,你是怎么知道我到过这里的?” 胡正安的手把那枝丫顺时针饶了三圈,道:“看见了吧,树枝的朝向发生了变化。” 薛枫瑾了然,原来是自己把机关复位的时候没转到位,导致树枝的朝向跟师父的习惯不同。 这架琴的构造跟她见过的古琴不一样,琴身小巧,成椭圆形状,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来是有一段时间没用过了,胡正安坐下来,抬手拨动了琴弦。 琴声让人如痴如醉,春风拂面,又温柔入心,薛枫瑾闭上眼,好像回到了另一个时空。 一曲完,胡正安问道:“枫瑾,你从为师的琴声里听到了什么?” 怎么这里的人都要问她从曲声里听到了什么? 薛枫瑾有些局促,不过还是如实答道:“我好像嫁了一个如意郎君,生活得很幸福。” 胡正安先是一愣,后来哈哈大笑了起来,道:“看来你们女儿家的心思都是心灵相通的。” 薛枫瑾以为这个‘女儿家’的其他人是竹可,便没在追问。 不得不说,不管是哪个时代,武功和乐曲都是相通的。 胡正安起身,示意薛枫瑾坐下,她也没推辞,便自主弹了一曲,胡正安大为赞赏,一个在武学和乐曲上有所作为的人,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胡正安的腰间一直挂着一个细长的葫芦,薛枫瑾一直以为那是他老人家装酒用的,没想到此时他从那葫芦里拿出来的是一支笛子,而且当即就给了薛枫瑾,表面看是个圆形似的白色吊坠,却原来是一支收缩型的笛子,完全展开时是一支笛子的形状,笛身成淡紫色,漂亮至极,像是翡翠一类的材质,拿在手里还有些着重之感,薛枫瑾惊讶于笛子的做功,实在可赞。 “师父,这笛子不是一般之物吧?” “名贵当然是它的价值所在,不过声音才是它的难能可贵之处,它的材质刀剑不入,即便与刀剑相逢,被斩断的一方未必就是它,它可以当刀使,可以当剑用,可以说适合刀剑的武功路数都适合它,你是个懂音律的人,你且奏一曲让为师听听,看看你跟它有没有缘分。” 这可就厉害了,她这是得了一个什么宝贝啊! 她即兴吹了一曲,并无要从笛声中表现出什么,她和白羽彤学的都是声乐专业,白羽彤倒是一直坚持着当了声乐老师,她从毕业后就很少碰过了,只是偶尔也帮白羽彤代课。 她自认所有乐器中属笛子最不熟悉,可她从师父的表情里读出了些吹得好听的意味,搞得她自己都要茫然了。 胡正安当然听得出自家徒弟吹得好坏,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旁人听不出来更好,他当即就道:“这笛子为师也有二十年没吹过了,却一直带在身上,难得有你这么个徒弟,今天师父就把这笛子赠与你,你可要保管好它。” 薛枫瑾立即大惊,先不说她对笛子的认识度不够,就拿这个材质来说,如若哪天她不小心弄坏了或弄丢了,那岂不是等于丢了很多银子,想到此处她就如实说道:“师父,这笛子我不能收,我平时没有竹可那样细心,万一弄丢了,我我赔不起啊!” 胡正安大笑道:“师父赠与你了,那就是你的东西,你要丢还是要好好保管那都是你的事,不过师父有一个要求。” “师父请说!” “这笛子有一个名号,就刻在前端的穗子里,不过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它的名字和来历,也不能对旁人说是我赠与你的,如若有人问你,找个借口打发了便罢!” “师父,我能问这是为什么吗?” 胡正安怅然道:“枫瑾啊,有时候,知道得越多未必是好事。” 薛枫瑾就不再问了,就这样,她拥有了这支神秘的笛子。 再后来,薛枫瑾无意间向竹可提起这支笛子的事情,竹可并没多大的兴趣,不过她说曾经在业师叔的身上也见过一支相同的笛子,薛枫瑾想胡正安和业名山出自同一师门,两人有同样的笛子也不足为奇,就跟使同一种剑一样的。 说真的,每天练武的生活让薛枫瑾有一种要成为世外高人的感觉,这期间竹可去了市集两次,没想到才过去几天,来了她到这里后的第二个病人,是一个差不多五十好几的大娘,苍白的脸色也掩盖不了她自身凌人的气势,一行有五个人,两个男的两个女的,都是身着华服,看来又是大户人家。 为首的男子礼貌地介绍了他们一行人的关系,按规矩还是不报出生,不报门派,不报姓名。 其中身穿淡蓝裙的女孩看上去最小,也比较活泼,一下船就四处奔跑起来,连连赞叹此地风景优美。 薛枫瑾猜那位大娘的情况很不好,因为她师父已经在药房呆了两天两夜了,而跟着来的另一个妇人态度很不好,才来了两天就表现出了对这个地方的不满,抱怨住的简陋,吃的不好,还没有伺候她的人。 薛枫瑾在想,这妇人真是有够娇气的,看来是平时被人宠惯了。她和竹可两人每天照顾那一行人的吃住,就跟是丫头一样。 第三天的时候,那妇人的语气突然阴阳怪气起来,对年长的男人道:“大哥,江湖上传得这神乎其神的胡神医不会是个庸医吧?这都第三天了,还没个医治的头绪。” 男人没说话,似是在沉思,竹可听不得有人说师父的不好,在发作之前薛枫瑾及时拉住了她,不过那女人没能及时收住嘴,继续道:“大老远从璃阳跑到这里,遇上这么个庸医,可别是白来一趟才好。” 被称为大哥的男子道:“妹妹,胡神医是江湖上的名医,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见他一面,要不是王员外的帮助,咱们” 即使男子快速收住了话,倒茶的两人还是一字不落的听见了,不过都很默契的没说话,倒了茶便出去了。 “这妇人好生无礼!如果真觉得师父医术不精,那就离开便可,偏要说些不中听的话。”竹可愤愤道。 胡神医医术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这妇人说的话确实无礼了些,薛枫瑾轻握了一下竹可的手,道:“竹可,你看啊,那位老奶奶看上去挺严重的,他们作为子女,肯定无比着急,不过也就是逞一下口舌之快而已,师父的医术如何,咱们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在乎那种无心之语呢。” 竹可深吸一口气,嘟着嘴道:“也是,师父医术怎么样,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了,不知道的人只能怪他们无知。” 竹可消了气,两人便又去准备饭菜,只是还多了个不速之客——那个过于活泼的小姑娘。 竹可见她一身华服实在不适合待在这油烟弥漫的地方,好心提醒道:“姜姑娘,你还是出去吧,你待在这里不合适。” 这小姑娘许是和竹可年龄相仿,之前就表现出来想亲近竹可,奈何竹可无兴趣,见着她就绕道走,小姑娘只得无奈地整天出去看风景。 现在终于有个机会,小姑娘赶紧进笑嘻嘻地介绍自己:“我叫姜欣月,竹可姐姐,薛大哥,我能和你们一起做菜吗?” 两人均是一愣,都没转换过来“薛大哥”这个称呼。 薛枫瑾自觉看了一眼自己的男儿身打扮,和竹可相视一笑。 到最后,姜欣月还是没走出做饭的地方。 傍晚时分,一行人吃了饭,都分别进各自房间休憩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璃阳城,平和王府。 叶苏喜静,王府里的丫鬟并不多,又因叶苏腿部不便,所以王府的小厮比丫鬟多。 天还没亮,整夜守在门外的肖剑便听得里屋的动静,他轻声叫道:“王爷,才刚到寅时,您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里面慵懒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不了,许久没上朝,父王该训我了。” 肖剑轻轻推开门进去,叶苏已经坐在了床沿上,肖剑拿起朝服要为他穿上,叶苏看了他一眼道:“这些事情叫五丫来做就行了,你一个男人,哪会做这些东西。”一边说一边整理身上的朝服。 “是,王爷,只是昨晚五丫忙得晚了,才刚刚睡下不到三个时辰。” “你还一个时辰都没睡呢。” 肖剑恭敬道:“保护王爷是属下的职责。” 叶苏笑着斜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无趣得很。” 肖剑愕然:“呃,是,王爷。” 叶苏被噎得无话可说,笑着摇摇头,这肖剑除了冷漠些和呆了些,其他的什么都好。 平和王府离皇宫并不算远,只是苦于叶苏腿脚不便,即使出行得早,到皇宫时也和上朝时间相差无几。 从皇宫正门进去,穿过长长的太和巷,再绕过紫竹台,正气盎然的三个字“正川殿”赫然出现在眼前,殿前已然等待了许多上朝的臣子们。 这些人当中,一些会恭敬地叫他一声王爷,而另一些却连一声王爷也懒得喊了,叶苏无奈地想,他这个王爷,存在与否,并不重要。 叶苏轻轻抬起放在轮椅上的左手,示意肖剑不必跟着他进入大殿,肖剑松开扶在椅背上的手,正要转身,却听见叶苏道:“在外面等我,哦,对了,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到处走走。” “是,王爷。” 璃阳国的一国之君已年过六旬,两鬓些许斑白,不过眉宇间的睿智和威严是怎么都隐藏不了的,再加上年轻时是武将出生,现在即使国事繁忙,这位君主对强身健体也无一丝懈怠。此时,他正坐在正川殿的最高位置上,看着自己的臣子们跪拜自己,一道威严而又沉着的声线想起:“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诸位爱卿,都有何事启奏啊?” 叶苏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即使无聊也要把这个早朝上完,那些上奏的事情也用不着他来操心,听得他只想打道回府睡上一个回笼觉,到最后他都以为刘公公会叫一声“有事请奏无事退朝”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叶苏平视前方的双眼轻轻抬了起来。 户部尚书李云厚道:“皇上,臣还有一事请奏。” “李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皇上,臣要奏的是关于礼部尚书薛大人之事。” “李爱卿,薛爱卿爱女逃婚之事,已做了处罚,薛爱卿被罚半载不得进入朝堂,直到找到他的爱女来和二皇子完婚为止,都两月过去了,李爱卿对此事还有何意见呢?” 李云厚道:“皇上,自从薛伯文被罚不得进入朝堂开始,礼部尚书的位置就一直空缺,礼部的办事效率也大大下降,并且再过四个月就是皇上的万寿,臣以为,礼部急需一个有能之人来带领,好为之后的万寿节做好准备,也好向世人彰显皇朝的繁荣。” 殿堂里顿时一片寂静,只因薛伯文当时只是被罚半载不得进入朝堂,而不是削去官职,而李云厚言外之意是要找个有能之人来代替薛伯文,一时之间,大家都只是窃窃私语。 太子看了一眼李云厚,便站出来道:“父皇,儿臣觉得李大人之意不妥。” “噢?太子说来听听,李大人不妥在哪里?” “父皇,对薛大人的处罚圣旨已下达了三个月,如果在之后的三个月里薛大人找到了他的爱女,那么他就可以重新进入朝堂,而父皇是一国之君,对承诺的事贸然更改,恐怕会影响皇家的声誉。” 太子说完下面又是一片窃窃私语,不过谁都没有再站出来。 皇上看着底下一众臣子,问道:“关于李大人和太子的说法,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寂静的气氛让皇上大皱眉头,“既然各位爱卿意见不统一,那就下次再议吧!”他看了一眼刘公公,刘公公道:“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整个上朝时间,叶苏没说过一句话。 叶苏慢慢推着自己出了大殿,肖剑适时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刚刚绕回到紫竹台,后面一个急急地声音追着过来:“二殿下,二殿下,请留步。” 原来是刘公公身边的人。 “小公公,有什么事吗?” “禀二殿下,皇上说让您去一趟太和宫。” “太和宫?都有些什么人?” “回二殿下,皇上只说让您一个人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叶苏轻点了一下头道:“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 上了朝回来,肖剑推着轮椅漫步走在王府花园里。 “肖剑,你说父皇是什么意思?” “王爷是皇子,您的腿也是为了平叛平和而受的伤,这次是您的终身大事,皇上单独问您的意思,大概就是他真的想听听您的意见。” 叶苏的手在椅子上来回摩梭,他看着自己亲手布局的王府花园,轻轻地笑起来。 “要是父皇真想听我的意见,上朝的时候他早问了,现在问,不过是想试探我罢了。” 肖剑不懂问道:“试探什么?” “太子和李云厚不和,这是整个朝堂都知道的事情,李云厚想让父皇免了薛伯文的官职,好安插自己人进去,太子又怎么会坐的住。” “可是他们两个人的争锋,跟王爷没关系啊!” 丫鬟拿来了鱼食,肖剑推着轮椅到了鱼塘,一轮鱼食撒下去,那些四处分散的鱼便快速凑到一处,生怕自己的食物被抢了去,那些没抢到食物的也只能抬头观望了。 “父皇最看不得的就是兄弟相争,当年他们三兄弟打下这片天地的时候,其余两人能甘心拱手相让这个位置,就说明了这点。” 肖剑终于明白道:“所以皇上是想知道王爷会不会站在李云厚这边?那王爷是怎么想的?” “一个是想安插自己人,一个是想自己暗中操控,让礼部为他所用,都不是可以随意选择的。” 叶苏是残疾的,在这个重武轻文的璃阳国,即使他是二皇子,是平和王爷,可又怎会让一个残废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呢! 不过就算他是个坐轮椅的人,太子还是紧紧地防备着他,也不知道太子的重心是怎么放的,他自嘲地笑笑。 肖剑推着椅子往回走,一个轻轻地脚步声竟出现在二人面前。 那人一袭黑衣,恭恭敬敬道:“属下见过王爷。” 叶苏收起脸上的浅笑,正色道:“去大厅说。” “是,王爷。” 三人一路去了大厅,许是很久没起那么早了,叶苏居然打了个哈欠,肖剑虽是武将,心思却很细腻,及时关心道:“王爷要进屋先歇会儿吗?” “不碍事。” 覃阮也看出来叶苏的疲惫,道:“王爷,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是王爷的身体要紧。” 叶苏好笑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别那么紧张,我是腿脚不便,又不是得了什么疟疾。” 得到叶苏的示意,覃阮才道:“王爷,谣言并非空穴来风,据属下打探,两个月前,宁州突然来了一户唐姓人家,并开了一家很大的乐庄,是专门做乐器的,属下曾进去打探过,里面有专门做乐器的老师傅,只是他们的工艺很隐蔽,似乎做工的地方不在乐庄里。” 叶苏喝茶的动作一顿,问道:“唐姓?” 覃阮道:“是的王爷,属下问过那铺子周围的人,他们都说没见过那一家人,又因为那件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所以属下大胆猜测,这个姓,应该不是巧合。” 叶苏习惯性摩挲着手指,吩咐覃阮道:“继续派人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覃阮领命:“是,王爷。” “对了,薛府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听说薛大人一直都在寻找薛三小姐的下落,在很多地方都贴了寻人令,而薛大小姐一直被禁足于府中。”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覃阮领命而去,窗户突然窜进来一股风,肖剑惊道:“有门不走,偏要跳窗!” 这也怪不得覃阮,跳窗本来就是他的习惯,哪个贼去偷人的时候是正正规规从门进去从门出来的? ------题外话------ 太懒了,打算一个星期更1——3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覃阮原来是个贼,不过是个善良的贼,专做劫富济贫。 一次叶苏外出,突然就嘴馋,东街口孙大娘的桂花糕是出了名的,想吃还得排着队买,肖剑推着叶苏规矩地跟在众人身后,不过辛辛苦苦等来桂花糕的时候,肖剑的钱袋子却不见了,空有一身武艺却防不了一个贼的他羞愧地无地自容,多亏了他身后的男子出手相救,两人才得以拿到心爱的桂花糕,此人便是覃阮。 不过肖剑第二次看见那个出手相救买了桂花糕的男子时,也一并看到了他消失已久的钱袋,他那个火啊!足足和覃阮打了几个时辰,奈何覃阮也是个练家子,两人谁也没有讨到好处。 不过真是不打不相识,覃阮后来老实交代,他一看两人就不是穷人,所以就把心思打在了他们身上。 后来肖剑无意间跟叶苏提起此事的时候叶苏就动了心思,这个贼未必不是好贼,他同情弱者,帮助贫苦百姓,给他一个机会,他会做一个更好的贼。 肖剑听了叶苏的话后无比赞同,所以最终覃阮进了平和王府。 叶苏做到了一个残疾人该有的样子,在自己的府邸他想怎样做都行,跟朝堂上的叶苏简直是大相径庭。 这日,正是叶苏算好的时间,他吩咐肖剑备了轿,启程去了姜府。 两人到了姜府,门子见过后跑去通报了。 从门进来不过几十步,姜欣月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对着叶苏使出了两招,肖剑反应极快,轻轻地一掌把轮椅推出了两尺远,且不退反进地攻了两招,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姜欣月退了两步就站定了。 她飞快跑到两尺外的叶苏身边撒娇抱怨道:“叶哥哥,肖剑又欺负我。”说这话时脸上还真有些委屈的神色。 叶苏自是偏向她,笑着对肖剑道:“欺负了人,还不快过来道歉。” 肖剑知王爷一向宠着这个表妹,也知这姜欣月调皮惯了,故还是对她道:“姜小姐,真对不住,你没伤着吧?” 最后换来换来一声“哼”。 姜欣月抢着推轮椅,肖剑只得跟着他们走。 “叶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叶苏逗她:“因为叶哥哥神通广大。” 姜欣月一副叶哥哥好厉害的表情,旁边的肖剑忍着笑想,这姜小姐对王爷果真是崇拜得紧。不过姜欣月在看到他忍着笑时又摆出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而且想问的话也不问了,管叶苏哥哥是来看祖母还是看谁呢,只要人来了就是好的。 “噢对了叶哥哥,祖母今早回来得时候精神很好,喝了一碗清粥后就睡下了,我带你去见我爹爹吧!” 叶苏也不想打扰外祖母休息,便应了去见姜成。 姜成早已在正厅等着他们,见了叶苏便行礼:“见过王爷。” “舅舅不必多礼。” 站在舅舅的角度,姜成对这个外甥是疼爱的,站在臣子的角度,姜成是敬的,只可惜时不待人。 姜成对女儿道:“月儿,你不是一直想找个高手陪你练武吗?现在这大好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爹,我现在不想练。”姜欣月不愿道。 叶苏肖剑互看一眼,肖剑领会道:“姜小姐,肖某前些日子自学了一套剑法,可是练了之后才发现,这剑法更适合女孩子些,姜小姐想不想见识一下?” 姜欣月还是不愿,叶苏只得道:“月儿可不要后悔,他的这剑法我看过,确实比较适合女孩子,再过几天,肖剑就要和我出远门了,那时候你想学也学不到了。” 姜欣月眼睛一亮:“出远门?太好了!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然后再学啊!” 姜成大吼一声:“胡闹!” 姜欣月委屈道:“怎么了嘛爹,我又不会给叶苏哥哥添麻烦。” “你叶苏哥哥出门是去办正事,你去干嘛,到时候还要分出精力来照顾你。” 姜欣月气哼哼地拉着肖剑出去了,姜成无奈道:“嘿,这丫头!” 叶苏道:“月儿还小,贪玩是正常的。” 姜成把去宁州的事情说与叶苏听,让他不用担心老太太。 说起了老太太,姜成就自动把王爷的称呼换成了叶苏,他道:“叶苏啊!你外祖母的病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推荐此人给我,恐怕你外祖母哎!” 姜成已年过五寻,一生只娶了一个女人,三十多岁得一女,现属吏部任左侍郎,他无多大抱负,只求家人平安,奈何妹妹却整日在那勾心斗角的地方生活,他们本来就无权势做根基,所以叶苏在宫中的处境他帮不上忙,甚觉遗憾哪! “舅舅哪里话,外祖母疼我宠我,我也不过是尽了一己之责而已。” 姜成感到欣慰,叶苏并没有因为自己是王爷的身份就忘了这些后家人。 姜成佩服道:“这胡神医确实厉害,你外祖母请过多少太医啊,都束手无策,偏他一出手就有着落了。” 厉害是厉害,不过叶苏一直还没清楚他师叔为什么对他不满,他自认为自己很守礼数,并无什么地方得罪于他。 “对了,叶苏你是怎么知道江湖上还有这么一个神医的?” 叶苏淡然答道:“啊,是我在外认识的一位好友告诉我的,他曾有亲戚就是被这位胡神医治好的。” 姜成又问:“那胡神医有替你看过腿吗?” 叶苏摇摇头,淡然道:“我的腿大概连胡神医也束手无策,再说胡神医行踪飘忽不定,我这个样子去求医着实不方便。” 叶苏暗自苦笑,胡正安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而胡正安的规矩便是知道身份的不救,况且他的这个师伯好像不太喜欢他这个璃阳国的二皇子。 姜成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叶苏可曾见过薛家三小姐?” 叶苏好笑道:“曾见过一面,不过那三小姐像是不太喜欢我。” “不是传言说那三小姐有倾城之颜,还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吗?” 这倾城之颜是有的,不过蕙质兰心,恐怕就有些偏离了,想到以后会和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度过,叶苏就头疼,他的身份,以后三妻四妾总是难免的,不过也得挑和自己相互倾心的才好啊! “算是个可人儿吧!不过我这样子”叶苏拍了拍轮椅作苦笑道:“任是谁家的姑娘,都不想一辈子和一个生活难以自理的人在一起,她要逃婚也是正常的。” “哎,外甥不要灰心,婚姻这等大事是该要好好考虑清楚的,不过我现在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叶苏疑惑:“什么人?” “送我们回来的人。不过舅舅也不确定是不是她,之前经过宁州的时候,满大街都是薛府的寻人令,我也就看了几眼,不过此人还是你看了才知道。” 这么一说叶苏就明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不过此时的姜府西院里,正上演一出精彩的对手戏。 姜欣月因为被自家老爹说了几句心情不好,就使了全身力气与肖剑打了起来,还别说,女人在愤怒的时候劲儿可真大,不过在肖剑手里,应付姜欣月还是绰绰有余的。 按例,每个去环林崖的人最后都是由竹可送出环崖河的,本来出了环崖河就跟他们没关系了,奈何那一行四人实在是太累,三个女性,一个病着,一个整天抱怨吃不好休息不好,一个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仅有的一个男性几个日夜守在自己母亲身旁,本来这些也跟她俩没关系。 不过姜成说:“不如两位随我们一起去璃阳城,我会另外给你们酬劳,两位也可以顺便去璃阳城玩玩。” 这句话是有诱惑力的,竹可从小就长在环林崖,去的最远的也只是宁州城,薛枫瑾更不用说了,她真的很想见识这个朝代的风采,而璃阳城,一个集文化经济政治为一体的都城,更是深深吸引着她,所以才有了两人此刻待在姜宅的画面。 推不掉姜成的盛情留客,两人还是在姜府吃了饭。 姜成道:“薛公子,竹可姑娘,一路护送我们回来甚是辛苦,不如两位就留在姜府歇息片刻如何,这府邸虽然不是人间仙境,却还是别有一番景色的,两位可以到处走走。” 两人并不知这姜宅正是吏部左侍郎的府邸,也不知姜成就是吏部左侍郎。而且在两人心中,姜欣月就只是个活泼的小姑娘,乍一见她使出如此厉害的功夫,真真印证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肖剑笑道:“你一个吏部左侍郎家的小姐,本应是温婉贤淑的,却偏偏喜欢舞刀弄剑。” 姜欣月正在气头上,“哼,要你管,叶苏哥哥都不管我。” 薛c竹二人对看一眼,才知道姜成是吏部左侍郎,两人都知道师父不喜欢官家的人,便决定速速离开为好。 “谁?”突然肖剑剑锋一转,就已指向站在一蓬美人蕉后面的两人,亏得薛枫瑾反应快,不然此时身上恐怕已被刺出个窟窿来了,只见她左手迅速推开竹可,人同时向右边闪了过去,肖剑一剑落空后继续进攻,薛枫瑾手无寸铁,只得以双手对敌,立马就占了下风,肖剑看出她的劣势,猛地向下刺出一剑,这一剑真真是危险至极,剑尖离薛枫瑾的腹部不到两公分,她被逼得连连后退,不得已抽出腰间师父赠与的东西,正好挡了肖剑刺过来的剑。 这厢竹可急得冒汗,她那花拳绣腿真帮不上忙,那边姜欣月又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竹可急忙跑到姜欣月身边道:“姜姑娘,你知道薛姐薛公子他不是坏人,你帮忙说说,叫那位公子不要打了。” 姜欣月收起手中的剑,看好戏似的道:“放心吧,不会出人命的。” 薛枫瑾逐渐感觉体力不消,她急道:“公子,我二位无意冒犯你们比剑,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本来肖剑一开始刺出的一剑只是想为了结束姜欣月的发泄,然而他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武功,而且不弱,他一时来了兴趣便想多比试比试,他更没想到此人仅凭一支笛子就能与他过了这么多招,一时兴趣大起,不过他也感觉出来此人空有招式却没力道,正想不再逗他的时,就听见叶苏叫了一声:“肖剑,住手!” 肖剑收了剑,走到叶苏面前恭敬地轻声道:“王爷。” 这声“王爷”一出口,薛c竹二人的震惊程度自是不必说,后悔这趟真不该来。 姜欣月又换了副表情,咻地跑到叶苏身边甜甜地叫:“叶苏哥哥。” 薛枫瑾收起笛子,入眼的是一张轮椅,一袭白衣,一头黑发,头顶梳着一半的发髻,套着一个紫玉发冠,另一半垂在肩上的发丝被风吹着,轻轻地飘了起来又轻轻地落下,两道剑眉下墨黑的眼睛,带着月亮色的光辉正打量着她,即使坐在轮椅上也掩盖不了他的气质,清冷,似是不占红尘。 她眨了一下眼再看过去,那轮椅已逐渐向她走来。 就算是平民,见了王爷也是要行礼的,两人便规规矩矩地对着叶苏行了礼。 叶苏一直打量这这个人,隽秀,雅致,眉宇间不失英气,但又不失柔情,柔美与俊朗融合得恰到好处,这张脸,不是那逃婚的薛三小姐还能是谁? 叶苏台眉道:“这位公子,真对不住,我属下肖剑无意冒犯,还请不要记在心上。” “没关系,肖公子当真好身手,实在难得。” 听到声音后,叶苏轻微皱了下眉头,这个声音介于男女之间,只觉得雌雄莫辨,让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得到了师父的真传了。 “在下叶苏,敢问公子贵姓?” “免贵姓薛。” 姜成眉头一抬,适时提出道:“薛公子,不如移步道大厅,一起喝杯茶如何?” 不知何时竹可站在已站在她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薛姐姐,不可留!” 既然知道了姜成的身份,薛枫瑾就直接称呼道:“姜大人,真对不住,我二人出来已有几日,再不回去胡神医就应该担心了,还望姜大人见谅。” “这”姜成看了一眼叶苏。 叶苏缓缓眨了一下眼睛,“那就不留二位了,如不嫌弃,让府中马车送二位一程如何?” 这姜府的人也太热情了些,薛枫瑾本想拒绝,可璃阳城到宁州那么远的路程,单凭两人脚力,也不知何时才能走出去。 “那就多谢了,薛某告辞。” 傍晚时分,叶苏见了外祖母后就离了姜府。 他在书房呆了一会儿,肖剑在外通报:“王爷,薛大人求见。” 他放下笔墨,道:“带他到正堂等我。” “是,王爷。” 叶苏抬头,院里的灯火忽明忽暗,正是深秋时节,窗口开得大了些,吹进来的风也带着丝丝冷意。 薛伯文的到来,又让他想起一些事。 自从自己坐上轮椅,真是深切体会到人情冷暖,即便自己身为二皇子,即便自己为国而残。 父皇主张重武轻文,在十六岁前他是有勇有谋的二皇子,在十六岁后,他是个无勇无谋的残废二皇子,父皇出于愧疚,便想帮他寻个良人做他的王妃,他接受。 一次上朝时皇上又再次提到为他选妃之事,一位官员谨言道:“听闻礼部尚书有一双女儿,皆是倾城之颜,温柔贤惠,若是与二皇子结成连理,必是一桩美事啊!” 短暂沉默之后是接二连三的赞成声,叶苏一直微笑地看着那些官员用自己的婚事当作绊倒别人的筹码。 为什么?因为他是个生活要靠轮椅度过的二皇子,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一辈子伺候这样的人。 所以在朝堂上,皇上当着文武百官下了旨,让薛家两位大小姐进宫面圣,不过很不巧,薛家大女儿那时突然感染风寒卧病不起,不得已只有让小女儿独自进宫面圣,皇上看了后大为满意。 待三小姐回府后没几天就赐了婚,只是可怜了那三小姐。 只因在进宫之前,薛伯文告诉她,他也不知皇上宣她姐妹二人进宫是为何事,那三小姐全程带着疑惑就进了皇宫,没想到是这等飞来横祸。 薛伯一直等着,不知叶苏已在他的后面。 “薛大人,久等了。” 薛伯文站在正堂中央,叩拜叶苏。 “不知薛大人前来,有何要事?” 薛伯文低拱手头道:“说来惭愧,老臣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薛大人确定没求错人吗?” “这” 叶苏脸上一直挂着笑,无半分虚假道:“天下人皆知,北辰叶苏是最无用的皇子,成天与轮椅为伴,却能一辈子吃着皇粮,拿着厚禄,想尽一切繁华。薛大人,你说是与不是啊?” 薛伯文额头上冒出细汗来,“老臣不敢。” 叶苏话锋一转,不再为难这个曾经受重用的大臣,“薛大人,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 薛伯文以为会白来一趟,毕竟以这个二皇子独来独往的态度,他不会站在任何大臣那边,更别说帮忙二字,不过 “老臣想请二皇子带些话给皇上。” “薛大人请说,能带到皇上面前的我一定带。” 现实把薛伯文逼得连连后退,叶苏听出了这位大臣的无耐和后悔。 原来,那三小姐本来有一心意之人,是个秀才,后来那秀才听闻她被赐婚给二皇子后,一气之下便辞了官,跟着远房亲戚做生意去了,毕竟那是圣旨,反抗不得。 三小姐在府上一直哭闹,薛伯文无法,只得拿她娘亲来说事。 三小姐的娘亲是府上丫鬟出身,生得及其好看,这么个可人儿天天伺候自己,薛伯文就动了心,后来在还是丫鬟身份的时候怀了三小姐,不得已就纳了作二夫人。不过因大夫人娘家是江湖上的大户人家,薛伯文也不敢轻易得罪,所以二夫人在薛家也只是空有一个称谓,好在薛枫瑾从小到大都乖巧懂事,一张脸更是得了二夫人的好基因,深得薛家老爷子的喜欢,到也没受过多大的苦。 不过在圣旨面前,老爷子也帮不上忙。 后来三小姐在一场大雨后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三天,醒来时一直说胡话,竟是疯了。 后来就一直把三小姐关在偏院中,门外两个奴才守着,哪能想到一个疯了的丫头竟然跑了。 薛伯文在慌乱中只得禀告皇上,自家的丫头不见了,并没有说人疯了,皇上不知其中缘由,又念薛伯文一直为朝效劳,便只是罚了他直到找到爱女并和二皇子拜了堂后方能参与朝政。 眼看半年要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天下之大,找人本来就不易,何况还是神智有问题的人。 叶苏听完后并没什么反应,他慢悠悠地道:“薛大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上期满这等事。” 薛伯文是有备而来,沉着应对,“臣无意期满皇上,相反的,臣这是替皇上着想,二皇子想想,若是世人知道皇上的一道圣旨逼疯了一个人,传出去,皇家的声誉必会受损啊。” 叶苏不怒反笑,“薛大人,你可知这话是在威胁皇上吗?” 薛伯文立马就表现出了紧张,对着叶苏拱手低头道:“老臣不敢,臣这是在说实情,请王爷明鉴,况且小女已疯,王爷愿意娶一个疯了的女子吗?” 叶苏也不计较,像薛伯文这种老奸巨滑的人,硬碰硬是治不了他的。 “薛大人说的是不是实情,本王自会知道,至于愿不愿意娶一个疯了的女人,那就要请皇上做主了,毕竟如果传出去说平和王爷的王妃竟是个疯女子的话,那不仅毁皇家的声誉,薛大人的名誉也会受损,不过,最受伤害的肯定是那位疯了的王妃,薛大人觉得呢?” 叶苏一番话,把薛伯文堵得说不出话。 “王爷,你该休息了。”肖剑从门外面提醒道。 薛伯文即使怒也很恭敬道:“是老臣想得不周,打扰王爷休息的时间了,老臣这就告退。” “肖剑,送送薛大人,这夜黑风高的,府里的路不太好走。” 薛伯文眼神变了变,被肖剑一路送出王府大门。 叶苏折回书房,看着桌上的两张画像,一个美目流盼气若幽兰,一个面如冠玉,姿容生辉,自带一股玉树临风之气。不过却都拥有同一张面容,连他自己都惊叹,竟然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 肖剑进来默默地收起桌上的笔墨,不解地问道:“王爷,您为何要放那薛三小姐走啊?” 叶苏笑问:“你真相信她是那失踪了的薛三小姐?” 肖剑一顿,回道:“可是,她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叶苏轻轻抬起嘴角,没回答,肖剑也不再问。 叶苏紧紧盯着两张画像,一时间又另有了想法,“你告诉覃阮,我们去宁州的计划推迟,叫他小心。” “王爷不怕情况有变化吗?” 叶苏道:“再变恐怕也变不过宫中的风云。”而后他又淡淡地问:“肖剑,朝中与薛伯文交好的同僚可不少,那他为什么偏偏是来找我呢?” “因为你是王爷啊!”肖剑老实答道。 “这种徒有其表的东西谁不清楚,不抵作用的。”叶苏为所谓地摇摇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肖剑想了想,才继续道:“那就是薛大人觉得他和王爷有共同的利益。” 叶苏赞赏性的对着肖剑笑,“果真是老狐狸,他明知我不想娶,却不拒绝把女儿嫁给我,以为我以后会成为他摆布的傀儡,现在出事了,他明白这是我拒绝的最好时机,由我出面说服父皇再合适不过。” “他就那么断定皇上会答应这件事?”肖剑还是怀疑,毕竟这是没把握的事。 叶苏打趣道:“你刚刚是不是催我休息来着?” “额,属下忘了。” “” 叶苏确实有些困了,至于皇上会不会答应这件事,谁说得准呢? 璃阳城去宁州的官道上,沿途一家茶馆里寂静与黑夜融为一体,稀疏的几个赶路人在吃着夜宵,掌柜的在前台想起了鼾声,店小二靠着台阶扶手打着盹。 薛枫瑾想,这老板也真是心宽,也不怕有人吃霸王餐。 马夫在柱子上栓好马,三人一起进店去,正吃宵夜的几个人表现得很淡然,像是见惯了这种半夜来的人。 “掌柜的掌柜的”马夫轻声一叫,那掌柜的就醒了,“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好勒!请跟我来。” 掌柜没叫醒店小二,自己招呼着他们入了房。 两人一沾着床就睡着了,长途马车真折腾人。 早上的时候是被吵醒的,客栈一直有人在大吵大闹,仔细一听,居然是有人喊“杀人了”,两人一惊赶紧穿戴好了出去,楼下已经站了很多人,楼上包括她俩还有两个起得晚的人,其中一个穿着一件蓝色长衫的中年人抱怨道:“吵死了吵死了,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个灰色长衫的男子跪在尸体旁陷入悲恸之中,他突然猛地站起来道:“各位,死者是我西目门的同门兄弟,今天就要麻烦诸位都待在客栈里,好让我找出凶手,为兄弟报仇。” 底下瞬间就交头接耳,不时有‘原来是西目门的人’这句话传入耳中,有一个老者道:“可是,这位小兄弟,客栈里都是着急赶路的人,你找凶手那不是要好长时间嘛,耽误了大家赶路可怎么办?” “这位老伯不用担心,我兄弟是被一剑刺中心脏才死的,这里身上没剑的人都可以先走,有剑的人都需要留下来。” 两人刚走下楼梯,就听见这么个草率的判断,难道就不怕有人借剑杀人? 客栈里一时就走了七成人左右,剩下的三成有的是身上有剑的,有的是纯属留下来看真相的,比如薛枫瑾和竹可。 刚才那位蓝色长衫人道:“那怎么才能证明有剑的是凶手呢?” “死者的剑伤是向左偏的,说明这个人用的是左手使剑,右手拔剑的时候伤口会习惯性地往右偏,相反的,左手也一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致看向那位蓝色长衫的男子,薛枫瑾也看过去,难道这男子是左撇子? 原来,这客栈昨天发生了一场打斗事件,正是这位蓝衫人和死者,不过最后是死者赢了。 面对众人的眼光,那男子却很从容,“单凭是不是左撇子来断定凶手,这也太武断了,说不定是凶手故意这么做的呢?” 灰色长衫的男子不想再听他狡辩,‘哼’了一声,质问道:“说,你为什么杀我同门兄弟?是不是昨天输给了他你觉得不甘心?” 薛枫瑾站得离死者很近,她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伤口,朝那蓝色长衫人问道:“请问你和死者认识吗?” 那人摇头了摇头:“不曾。” 薛枫瑾又看了大家一眼,肯定道:“那人就不是不是他杀的。” 众人又齐刷刷地看着她,其中有人问道:“小兄弟,这里就只有他是左撇子,不是他还有谁?” 薛枫瑾再完整地看了死者一遍,道:“死者身上除了心脏的剑伤,其他的什么伤都没有,这说明,死者和凶手是熟人,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的,如果是不熟的,多少都会有打斗的痕迹。” 人群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灰衫男子怒道:“简直胡说八道!” 薛枫瑾一惊,避开了眼前亮晃晃的剑光,那男子怒气冲冲地向她刺过来,她向右一偏有惊无险的躲过,对方的剑法快速紧凑,她避得有些吃力,“公子,和死者熟的人不止你一个吧,你这样做是间接承认你是凶手了吗?” “一派胡言!” 薛枫瑾被逼得节节败退,她趁隙抽出长笛,“砰砰砰”的几声与剑撞在了一起,对方使在剑上的力道震得她手臂发麻,不过有了笛子的帮助总算能应对了几招,现在她很肯定这人是凶手无疑,这样子分明是恼羞成怒要杀她灭口,她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说出来,自己真是蠢得可以。 竹可和马夫站在旁边干着急,竹可是真的无能为力,她那功夫能自保就不错了,去帮忙反而是在添麻烦,她忽然看见什么大喊道:“小心左边!” 众人也惊呼,原来那男子突然把剑换在了左手朝她左边划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她一不留神就退在了楼梯上,转了两个圈才扶稳扶手,在她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人手上的时候,这人却停了下来,众人都已看见他左手臂上正叉着一支齿轮型的暗器,鲜血直流。 薛枫瑾惊魂未定地从梯子上跳下来,就听见外面的一道女声想起:“严刚,你好大的胆子,不仅杀了自己的同门兄弟,竟还敢打着西目门的口号杀外人。” 严刚立刻就变了脸色,不知觉间做了防备姿势。 伴随着严刚的紧张,门外一阵香风袭来,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身飘然的鹅黄裙,再往上是修长的脖颈,小巧的脸蛋,嫣红透白的皮肤,好一个让人想保护的少女,客栈里这么多双眼睛都齐齐地注视着她。 “严刚,见了少主,怎么还不行礼啊?”与她稍有些柔弱的外表相反的,便是她凛冽的语气。 少女话音刚落,门外一袭白衣银发的俊美公子踏步而来,手中一把摇扇,越发衬托得他风度翩翩, 白衣公子从进门起就紧紧逼视着严刚,身边的人没得过他一眼的注视,薛枫瑾简直要感叹这世界太小,曾经说过的后会有期是真的还有期,这白衣公子就是曾经出现在环崖河的白寄言。 作为璃阳国的子民,竹可是知道四大门的,曾传说西目门是仙人下凡,里面的人个个貌美如花。 因为胡正安的三不规矩,所以这姐妹二人只认得这张脸,不知这人就是西目门俊美媲女人的少主白寄言——璃阳国第一俊美公子。 不知怎的,薛枫瑾不想与白寄言相认,她对他说的后会有期是在他是普通人的情况下,而不是这种少主宫主教主之类一听就是有故事的人,所以她拉着竹可逐渐退在人群之后。 “各位,此二人是我西目门的叛徒,白某今天就是来清理门户的,如果大家想看戏,不妨坐下喝杯茶,银子我来付,如果有人急于赶路,那白某就不送了。”白寄言终于看了众人一眼,话语大气道。 有免费的茶喝,还有免费的戏看,几个要赶路的人也都不走了,纷纷坐下来喝茶看戏。 白寄言换上与那张俊脸不符的冷冽,“严刚,你蛊惑同门兄弟同你一起偷本门宝物,现在又想独吞了它,逃了这么多天,心里是不是在侥幸上天待你不薄啊?” “属下该死,求少主轻罚。”严刚哪还有刚才的狂妄,扑通一声跪在白寄言面前,左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 “东西呢?” “少少主,东西不是我拿的,是他拿的。”从严刚的语气里听得出来他对这位少主的恐惧,他顺手指了地上的那具尸体。 那黄衣少女在死者身上摸了摸,对着白寄言摇摇头。 严刚又是一阵惊恐:“少主,东。东西不见了,求少主饶命!” 白寄言眼神突地一凛,手中白扇一挥,严刚保持跪着的姿势向后移了一丈远,吐出一口血来。 “少主饶命,少主饶命,本来本来昨天东西还在的,可就在寅时的时候,属下突然发现东西不见了,就去了七弟房间,哪知七弟已经死了。” “两个叛徒,留着何用!”话音刚落,白寄言手中的白扇擦过严刚的咽喉,严刚瞬时倒地不起。 客栈里安静地可怕,无一人开口说话,薛枫瑾三人占据了角落那张桌子的三个位置,另一个位置是一位胡须满面的背刀客。 因为并没有人要走,所以如果此时两人走出了大门反而会引起注意,不得已就坐了下来。 白寄言与在环崖河时截然不同,那时温润如玉,这时冷漠凶狠,看来伤势是完全好了。 白寄言解决了叛徒,那黄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上的楼,这时从楼上下来,对白寄言道:“少主,所有房间都找过了,没有。” 白寄言还来不及发怒,一阵马蹄声惊醒了众人,白寄言和黄衣女子率先飞了出去,那女子暗器使得极好,不过那人就跟背后有眼睛似的,稍一避让,那暗器就插在了马肚上,那马驹一阵长啸,颠了几步就停了下来,马背上是一个年轻人,背上背着一样用灰色布料裹着的长方形物体。 白寄言一看就知道那正是西目门的东西,黄衣女子也看出来了,她柔声道:“这位公子,拿着我西目门的东西,打算要去哪里啊?” 那人发出一声轻佻的一声“哦”,笑着道:“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我身上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何来是你们西目门的呢?” “是不是我本门的东西,一看便知!” 黄衣女子说完已对着那人使出了两枚暗器,那人都避开了,嘴里道:“这么漂亮的姑娘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使这么危险的东西哦!” 那女子被气得脸颊绯红,待再出手时,白寄言制止了她。 薛枫瑾一直盯着从马上下来的人,她知道她熟悉的感觉在哪里了,那掌柜的耳根处有一个红色的胎记,昨晚她还特意多看了两眼,即使换了衣服变了面容,那一模一样的胎记却还在的。 不过薛枫瑾也不想管了,既然白寄言没认出她,也没必要多留,三人一商量就决定赶路,便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白寄言与那人纠缠了一番,终夺回本门宝物,并一掌打伤了对方,若不是那人有一手逃命的功夫,恐怕此时早已命丧白寄言之手。 白寄言与那女子返回客栈,给了店小二一些银子,让他把地上那两人处理了。 说起来也是严刚倒霉,他本是西目门看守藏书阁的暗卫,也知忘欢琴的厉害,几个月前他就与同伴密谋去偷忘欢,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直到白寄言走火入魔后,已有两个月没练过功,忘欢一直被锁在藏书阁。两人趁白寄言外出之际终把忘欢偷了出来,不过他一直让同伴保管,以此来换取同伴的信任,他本就想一人独吞忘欢,所以就设法把同伴杀了,只是没想到在他杀了同伴之前忘欢就被偷了,又正被追来的白寄言发现踪迹,就这样交代在白寄言手里。 宁州。 日落时分,三人终于到了宁州,找了一家客栈早早就睡下了,不过薛枫瑾在床上辗转了好久才睡了过去。 宁州不比璃阳城的繁华,相反的它是一座安静的城,几乎在亥时过后就会安静下来,没有任何的喧嚣。 风声吹得外面的树枝唰唰地响,半梦半醒的薛枫瑾突然闻到一股花香的味道,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头一偏就晕了过去。 璃阳城。 平和王府,肖剑在门前已等了多时,按平常上朝的时间来算,王爷已经回来一个时辰了,就在他担忧的时候,一辆马车从东而来停在门前,他赶紧上前把人扶坐在轮椅上,两人进了王府。 肖剑凝重道:“王爷,宁州出事了。” 叶苏皱起眉头,“覃阮呢?” “这小子德行没改,在官道上偷了西目门叛徒从门里面带出来的东西,正好遇上了西目门的少主清理叛徒,两人交手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不过伤势无碍。” “那东西呢?” “。额,被那少主拿回去了。” 叶苏眉头一展,有些想笑,“这恐怕是他第一次偷东西遇到了高手吧!” 肖剑看叶苏眉头舒展,面带笑意,看来是在皇宫收获不小。 “大概是吧!不过,王爷,还还不止这件事情。”肖剑趁热打铁道。 “嗯?” “昨日马车护送的那位,人不见了。” 叶苏轻轻摩挲着扶手,示意肖剑说下去。 “我们的人从他们一进宁州城就跟着的,直到在客栈的时候,大约是亥时一过,客栈的所有人突然就闻到一股花香,就全都昏迷了,醒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短短几个时辰,就能把消息送到璃阳城来,看来覃阮受的伤并不影响脑子的使用。 叶苏并没有多着急,他推测那位薛公子应该不会有危险,如果是要杀他,在客栈里就会动手,而不会把人劫走,薛府的寻人令就一直没有断过,赏金又高,这么相像的两个人,稍微留点心思便会确定目标。 “那王爷,咱们要启程去宁州吗?” “去,不过这次是你一个人去。” 出了事,再加上覃阮受了伤,一个人还是吃力了些,叶苏跟肖剑交代了些事情,肖剑便即刻启程去宁州了。 宁州的清晨,东方的鱼肚白才冒出些许,被大雾弥漫的城池显得有些似有若无,如同仙境,薛枫瑾便从这仙境下的凡尘里再次醒来。 一间堆满柴草的木屋,留着一扇很小位置却很高的窗户,窗的缝隙中照进来微弱的光线,薛枫瑾眯着眼,一天,已过。 木屋的香味一直持续,薛枫瑾无力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在这香味下,她一直处于很虚弱的状态。 一个时辰后,外面想起轻微的脚步声,盛满饭菜的瓷碗从窗口递进来,薛枫瑾只能猜测那是一双男人的手,厚实,粗糙。 薛枫瑾在窗户下用仅有的力气填饱自己,又挪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天已大亮,木屋里的光线也越来越清晰,她看着自己的衣服突然就有了个想法,找到衣服下摆接线口的地方,“刷刷刷”地几声撕下一大块,像面巾一样蒙着脸,然后再把脸靠近木墙有缝隙的地方,一直躺倒将近中午。 也不知道竹可现在怎么样了,如果竹可安然无事,那她一定会想办法找自己的,虽然找到的希望渺茫,不过如果竹可同样出了事,那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竹可千万别出事。 新鲜空气的吸入让薛枫瑾清醒了不少,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她闭着眼,回想自己来到这儿的三个月,环崖河是世外桃源,是及其安全的,不过那也是及其封闭的,不适合她长期生存,不过只要出了环崖河,这世界就是危险的,出来的两次都是胆战心惊的遭遇,令她新生胆怯,不是怕这个世界,而是她现在并没有实力让自己生活得够好,一不小心自己的小命随时都会搭进去,而她却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谁?!” 那一小扇窗户被轻微推开,一副用绳系着的碗筷从上而下递进来,薛枫瑾突然席地而起,借助窗户左边的木柴跳跃而起,稳稳地抓住了手里还拿着绳子的那只手,只听一阵“啊啊啊”的男声传进来,杀猪般的吼叫声证明了薛枫瑾抓得很用力。 “如果还想要你的这只手,那最好乖乖的别叫,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公公子,你饶了我吧,我也是替人办事。” “替谁办事?老实回答。”薛枫瑾再加了点力气,实际上那也是她现在最大的力气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只是让我按时送饭给你,还特别交代了饭菜要好的,不能亏待了你。” 不能亏待了自己?这人到底有何目的? “那好,你去告诉他,说我要见他。” “公子,那人送你来了之后就走了,没回来过。” 薛枫瑾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只得松开了那只手,无力地躺在了干草上问:“嘿,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她的问题当然没得到回答。 人质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绑匪却消失了。 劫财?不是!劫色?也不是!人贩子?哪个人贩子有这么好的待遇? 薛枫瑾干脆不想了,只暗道这个绑匪真是没眼光,劫了一个毫无价值的人。 而此时,竹可正在荣安堂里焦急万分,马上就两天了,还是无一丝消息,她隐约觉得师姐失踪跟她的家世有关,竹可又想到了上次在宁州发生的事,难道师姐真是礼部尚书的三小姐?可是师姐明明看到了寻人令,却为何会否定那是她本人呢? 稍后不久,一男子提着一木箱进入荣安堂,竹可大喜过望,“师兄,情况打听怎么样?” 随着金中立的摇头,竹可原本的那点希望瞬间消失殆尽,“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一点踪迹都没有?” “竹可,这宁州城不小,而且薛公子又是半夜消失的,你你要有心里准备。”在金启立印象里,薛枫瑾就是个弱弱的公子哥。 竹可突然做了决定,“不行,我得再去一趟璃阳城。” 金中立疑惑:“你们不是刚回来,又去做什么?况且你一个人,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都不知道。” 竹可过了一瞬间的犹豫,决定像金中立坦白:“师兄,其实,薛公子是薛小姐。” 金中立再次疑惑:“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薛公子其实是女的。” “女的?” “对,三个月前,我在河边救了她,不过她醒来后就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上次我受伤就是因为看到了贴有薛姐姐的寻人令,我想让薛姐姐看看是不是她,好让她早点找到她的家人,可是薛姐姐看了之后坚决说那不是她,我就想,薛姐姐肯定不会骗我的,而且。我看薛姐姐在环崖河很开心的,所以,之后就没再在意这件事情了,没想到这次” 金中立恍然大悟:“难怪,我上次见她就觉得面熟,但是我又确实没见过这个人,原来她就是那寻人令上薛府的三小姐。” 宁州城的寻人令已有三月有余,大街小巷都是同一张寻人令,过往的人早已对画上的人熟记于心,即便是男儿身打扮,留心的人自会识破。 金中立打开木箱,取出箱内多余的药材,问竹可:“那师父知道这事吗?” 金中立看着竹可摇头后,用他那灰色衣衫的宽大袖袍擦了擦额头,叹气:“哎!师妹你可真糊涂,师父交代过,绝不与官宦世家的人来往,你忘了吗?” “我没忘,当时薛姐姐说不是她,我就没跟师父说了,而且,师父那么神通广大,说不定师父是知道什么的,再说了薛姐姐现在已经成你的师妹,我的师姐了”竹可越说越小声,她现在才后知后觉自己犯了大错。 “什么?!”金中立的声音反映出了他的不可置信。 “师父已经收薛姐姐为徒了,我也没机会来宁州,所以师兄你还不知道这件事。” 金中立正皱起眉头打算在说竹可几句时,一个声音急匆匆地传来:“金大夫,金大夫” 金中立迎上前去,“别急别急,怎么了这是?” “金大夫,快跟我去一趟,我家夫人从早晨醒来时就一直呕吐,饭也吃不下,只说感觉头晕得很,哪知刚刚竟发起了高烧,我家老爷又不在,只能来请金大夫你过去看一看了。” 金中立一心为医向善,赶紧收拾起药箱就随人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竹可:“你千万别一个人去璃阳城,师父再过两个时辰就应该到了,他老人家会有办法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竹可没一个人去璃阳城,她再次回到之前住的客栈,那里经过了一夜莫名其妙的花香过后又恢复了平时的热闹,里面的人也都知道在这里失踪了一个公子,所以竹可交代了掌柜的和小二,如果有失踪了那个公子的消息一定要告诉她。 竹可刚要踏出客栈大门,一个黄色身影飘飘然落在她面前,“是竹可姑娘吗?” 竹可抬头,入眼便是一张及其美艳的面容,原来是在官道上有一面之缘的白寄言身边的女子,怎的他们也在此处?是白大哥要找她?“正是,不知姑娘找我是何事?” 这女子面容姣好,本身带有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场,动作间又显得很尊敬别人,“我家少主要见你,姑娘,请吧!” 自从看见白寄言狠厉的一面,竹可很难把那个受了伤一脸苍白的人和对别人一招致命的人联系到一起,感觉哪一个都不是真实的他。 竹可跟随着上了楼,黄衣女子打开门,恭敬道:“少主,竹可姑娘来了。” 这个有着一头银发c被列为璃阳第一俊美的西目门少主,此时正背对着她们,在自己的茶杯里添茶水,当他放下茶壶时的一回眸,那张众生倾倒的面容便出现在竹可眼前,无病,也无狠。 竹可的局促白寄言看在眼里,他笑道:“竹可,两月不见,怎的对白大哥如此生疏?” 竹可本还在犹豫该怎么称呼眼前的这个人,两个月前,他是师父的病人,而她只是负责他生活起居的人,说白了就是丫鬟一般,他说叫白公子显得生疏,所以一声白大哥一叫就叫了一个月,可两个月后,他却成了西目门的少主,以这个身份,她怎敢贸然再叫这声白大哥。 “竹可不高兴再见到白大哥吗?” 竹可瞬间回过神:“不是,白大哥别误会,竹可刚刚只是在想,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妥当。” 白寄言爽朗一笑:“哈哈你不是我西目门的人,不用按照门规来,我还是你的白大哥。” 白寄言对黄衣女子道:“倾诉,你先下去吧!” “少主。这” “下去吧!竹可姑娘乃是我救命恩人。” “是,少主。” 倾诉退了出去,两人坐落。 竹可问道:“白大哥,你怎么会来宁州?” “没什么,只是路过,打算留两夜便走。”白寄言一边为竹可倒茶一边道:“对了,我刚刚听见你像掌柜的说一个失踪的公子,是怎么回事?” 竹可眼神亮了起来,白大哥武艺高强,如果请他帮忙找师姐 “是小枫,小枫不见了。” 白寄言一惊:“小枫不见了?怎么回事?” 竹可从如何护送姜大人到璃阳城再返回宁州的事情完整说了一遍,包括寻人令,也包括薛枫瑾可能的身份。 白寄言沉思道:“原来如此,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们很有可能早就被人盯上了。对了,你们一路上有什么可疑的人在身边吗?” “没有,回来的时候是姜大人派了府上的马车送我们回来的。” “那,送的人呢?现在在哪儿?” “昨日早早就启程回璃阳城去了。” 白寄言陷入沉思,按照竹可的描述,分明是被人盯上很久了。 “小枫她一个女子,要真有什么危险,那就不好了。” 听见这话,竹可别说有多心虚了,“白大哥,你都知道啦?” 白寄言爽朗一笑:“不止我,我们四个都知道,这女子和男子的区别还是很好辨识的,而且因为我之前一直昏迷,清醒之后又一直待在环林河,确实不知道小枫可能是礼部尚书府的三小姐。” 竹可道:“其实,大家都不确定师姐是不是薛府的三小姐。” “师姐?”白寄言疑问道。 “嗯!薛姐姐天资聪颖,师父很是欢喜,你们离开之后,师父就收了薛姐姐为徒了。” “可是江湖传言,胡老前辈只收学医的而不收学武的,难道这是江湖误传?” 竹可一脸茫然道:“这个竹可还真不知道,可能师父自有打算。” 竹可刚刚把话说完,白寄言就喊了一声:“谁?” 这一声“谁”出口,门外便传来一声“哐啷”的响声,只见那小二哥一身都扑在门槛上,手里的盘子连着茶壶一并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如果是烫在人身上非烫下一层皮来不可。 一瞬间的功夫,隔壁的房门一开,一袭黄衣的倾诉就出现在眼前,“少主,发生什么事了?”从她的声音里面听出了真切的担心 白寄言不紧不慢问:“你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干什么?” 小二哥连滚带爬地起身,身体颤抖得厉害,指着倾诉道:“公子饶命,小的是奉这位姑娘的命换一壶热茶而已,并无其他。” 楼上的声已吸引了大家的眼球,纷纷探头往上看。 “当真?” 小二哥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不敢期满公子。” 倾诉看了一眼楼下,似乎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对小二道:“还不快下去再换一壶上来。” “是,小的这就去。” 倾诉走到白寄言身边,轻声道:“少主,该启程了。” 竹可不由慌道:“白大哥,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白寄言安抚她道:“不急,多待些时日也无妨。” 倾诉惊道:“少主” 白寄言对倾诉摆摆手,“我自有打算,你下去吧!” “是”倾诉只得作罢。 “等等”白寄言朝小二哥的背影看了一眼,朝倾诉点了点头。 倾诉领会白寄言的用意,退了出去,向楼下看了一眼,只见那小二又重新换了壶热茶正欲上楼,楼下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的事情就是闹剧一般。 只是倾诉没发现,在东边的角落里面,一男子正侧身背对着她,另一男子打趣地问道:“从你看到人开始就这样一副德行,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竟让你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这侧身的男子就是在与白寄言过招时受伤的覃阮,打趣他的正是肖剑。 覃阮愤愤道:“你是不知道,这娘们儿可狠了。” 肖剑来了兴趣,问:“她是什么人?” “西目门少主身边的红人,屋子里面的一定就是她的主人。” 肖剑正色道:“你是说,白寄言?” “那可不是,要不是我还有伤,非要去跟他打个三天三夜不可。”说起自己受的伤,覃阮一直怪自己太轻敌了。 白寄言来了宁州,想必其他三大门的人也不会远了,或许还不止四大门的人,那些一心想要分一杯羹的人恐怕也迎风赶来了。 覃阮数落肖剑:“哎,我说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啊,我都被人” 肖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 楼上的房门“吱呀”一开,只见竹可走下楼梯来,朝着客栈大门出去了,肖剑来不及多想竹可为什么会从白寄言房里出来,他招来小二结了账,拉着覃阮也出去了。 覃阮不解问道:“我们跟着她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恶习还在,去招惹西目门,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覃阮反驳:“什么恶习还在,那种宝贝,好不容易见一次,我就是想借来玩玩而已。” 肖剑继续数落:“那是人家西目门的宝贝,哪是能随便给你玩玩的?你再这样这样恶习不改,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说不定还会连累王爷。” 覃阮继续反驳:“哪有那么严重,我自有分寸的好吧!” “希望你真的有分寸,如果人呢?”肖剑说道一半猛地停下。 “什么人?哎!人呢?”接着覃阮又毫不客气的笑起来,“肖剑啊肖剑,枉你武艺高强,把人都跟丢了。” 此时,离肖剑两人不远的巷子内,竹可惊喜叫道:“师父!” 不过竹可又有些心虚,虽然她在写给师父的书信中把师姐的事情一清二楚的交代了,但是不代表师父就不会生气,说不定知道师姐是官家人之后就不打算救师姐了。 但是又想到师父明明去了天印山,却在收到书信后立刻来了宁州,就说明师父不会丢下师姐不管的。 师徒两人饶了几条巷子回到荣安堂,见业名山也在,想必是两个老人家一同回来的。 业名山放下手中的茶杯,道:“竹可丫头,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竹可又完整的重复一遍来龙去脉,两个老头子互相对望一眼,似乎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如果西目门的人也到了宁州,加上两人看到的其他三大门的人,那鸣凰出世的传言已经引来了各路江湖侠客了。 “师父,我担心师姐,她会不会出事了?” 胡正安还没来得及说话,金中立就急匆匆地踏进门来,看得出来有些许紧张。 业名山道:“师侄这是去哪里行诊了?” 金中立对两位前辈行了礼,道:“师父,师叔,是城西吴家派人来,说是他家夫人病了,要我过去看看。好在那吴家夫人身体无大碍,只是有了身孕而不自知,累着了,不过我却从那屋子里看到了薛小师妹的画像,就是街上贴的寻人令。” “璃阳城那面出的赏金那么高,即便是普通民众,也会想着有一天能找到那三小姐去换赏金,这并无什么奇怪的。”胡正安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 金中立问:“那吴家主人叫什么?” 还别说,金中立还真的得知了那男主人的名字,那吴家夫人在昏迷时一直喊着“榆林”两个字,想来就是那一直不在她身边的夫君吧! 胡正安惊道:“背刀客吴榆林?” 竹可恍然大悟道:“背刀客?在官道客栈的时候,与我们坐同一张桌子的那个人,正好背上背的是一把弯刀,不知会不会是巧合?” 那时候同坐一张桌子,那人留了满脸胡须,竹可还真留意了一两眼,现在想来,如果真是那人的话,应该当时就被那人跟着了。 胡正安道:“一点线索也是线索,我和中立再去一趟吴家,如果一个时辰之后还没回来,你们就去客栈等着我。” 竹可有些不敢相信道:“师父,你真打算去救师姐吗?” 胡正安道:“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在我这里她是我徒弟。” 胡正安出发不久,荣安堂来了一个自称是白纪言派来的人,竹可一喜,觉得师姐的事情有了眉目,当即就和业名山去了客栈,让金中立在荣安堂留守。 两人到了客栈,只见门里门外围了一堆人,两人从人群中挤进去,见客栈伙计颤颤巍巍地跪在中间,正对着白纪言道:“我真不知道那公子被带去哪里了,之前一直是关在后面木屋的,我也是替人办事混口饭吃,公子,你饶了我吧!” 竹可听得一知半解,:“白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白纪言把发生的事对她说了一遍。 原来是薛枫瑾被带走的第二天早晨,一个蒙面人突然找到那伙计,给他银子让他帮忙在客栈找个能藏人的地方,那人扶着个也是带着个黑色面巾的公子,那伙计本是心生害怕的,不过最终没能逃过金钱的诱惑,伙计知道客栈后面有一间装杂货的木屋,除了他偶尔去放放杂货外,不会有人踏足那个地方,那个蒙面人还特意交代他不要怠慢了那位公子,所以平时他只从窗户外面送饭,负责照顾那人的一日三餐,却不曾想今天去送饭时发现木屋大门大开,那公子已经不在了,在他大惊之时又正好被跟踪他的倾诉逮个正着,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出。 “那怎么能肯定那公子就是小枫呢?” 问话的是业名山,他从进门后就一直观察着这位西目门的少主,这个一月前处于走火入魔边缘的年轻后辈,现在的样子已然恢复如初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白纪言自是没见过业名山的样子,他在环林崖时昏睡了十天,而那时业名山只呆了两天就回天印山了。 “这位是?”白纪言看向竹可问道。 “白大哥,这是我师叔。” 竹可刚介绍完,只见白纪言立马拱手恭敬地道:“白纪言见过业前辈。”业名山也对他回了礼。 白纪言何等聪慧,只听这一介绍,便知正是与胡正安齐名江湖的业名山,只是传言里这两位高人早已归隐山林不问江湖事,胡正安即使归隐了也还是能被人找到求他治病,而业名山却是无人知晓他的踪迹,今天出现在这里不知是为何? “小二哥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位公子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的?”竹可催促道。 “那人给了我一些花,交代我混放在每顿饭菜中,那花的香气跟那日客栈里的香气一样,所以我大胆猜测” 业名山问道:“那花可是白蓝红三个颜色?” “是的。” 白纪言问道:“业前辈说的莫非是三色花?” “正是,这三色花产自塞外,是一种缓慢性的毒药,用法很奇特,如果是制成香味,只需一闻便会昏迷,而且香味会持续很久,但如若是用食的法子,吃的时候没什么味道,不过一旦吃下去,体内便会由内而外散发出香味,给人感觉就是香味在你身边而不是在你体内,解药所需的药材很稀少,甚是难找。但是如果在一个时辰内吃上自己的三滴血,便能缓上三个时辰,但是多数人都不知道。” 业名山话刚讲完,只见倾诉踏进门来,对白纪言道:“少主,有消息了。” “说。” “属下从西一路打探,到十里铺时,有一老翁说他正好看见两个可疑的人,那两人一个背着刀蒙着面,另一个人却是由那蒙面人背着的,只是他没看清面容。” 业名山听了当即决定去城西吴家,几人出了门没多远,只听后面传来一声:“白大哥!” 几人都回头望,只见后面走来三人,正是北仓门卓黎瑜,东月门庄碧蓉,南冰门李安九郎。 白寄言不解问道:“你们怎么这里?” 李安九郎正要抢着回答,却被卓黎瑜抢了先,除了白寄言,他们三位是见过业名山的,他带头规矩地向业名山行了礼,其余两人也跟着行了礼,卓黎瑜问道:“业前辈,寄言,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李安九郎也跟着问道:“对啊对啊,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正赶去找人的四人本来就急,现在更不能耽搁时间,白寄言道:“说来话长,边走边说吧!” 白寄言这一行人之中就属竹可武功底子差,渐渐地她就落后了。 李安九郎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该起作用的时候他还是不忘充当一下护花使者的,她看了一眼竹可,急走上去对白寄言说了些什么,也就渐渐地跟着竹可一起落后了。 说真的,竹可对李安九郎没什么好感,初见时这人言语轻佻,相处时逮着机会就会欺负她,再见时这人还是与从前一样。所以竹可喘着气避开了李安九郎伸过来扶着她的手。 李安九郎玩起手中的箫,轻轻仰起头,一副流氓头子的样子,“我说,竹可姑娘,我这是为你好,就你这个样子,啊,没有武功,走得又慢,我们这是去救人,不是邀你去喝茶的。” “要你管,你你赶紧走,没有你我才走得快呢!”竹可当然知道自己武功差,可她就是见不得李安九郎这副样子。 不过最后竹可还是由着李安九郎对自己连扶带拖的扶着走了。 说来这吴榆林也真是倒霉,眼看就要到家了,却正好遇见从他家探听消息出来的胡正安。他本来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才把人藏在客栈,他也成功的没让人发现,这次本也是打算把人藏在家里,殊不知被他有孕在身的妻子说漏了嘴。 业名山一行人速度是极快的,而且追赶的是个负重一百来斤的人,不一会儿就赶上了,三波人就这样遇到了一起。 任薛枫瑾再不怎么清醒,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这是招谁惹谁了,被劫走,被挟持,这短短三个月时间,她还真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冥冥中不欢迎自己。 “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刀客,再怎么说也不会沦落到要劫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去换那几百两银子吧!”卓黎瑜笑着道,语气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吴榆林手里的弯刀抵着薛枫瑾的脖子,愤愤道:“收起你们那些清高的脸,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那几百两银子找薛三小姐的大有人在,不是我也会是旁人。” 看见那刀又近了一分,李安九郎急道:“你们要为财死那就去另寻它路,别牵涉不相干的人。” 吴榆林渐渐看出来一些不同寻常,他有些了然的问:“看你们这么担心她,莫非你们跟这薛三小姐有什么关系不成?如果都是为了钱财,那就各凭本事,如果是为了其他的,你们大可以等我们送她回薛家之后再把她弄出来便是,何必在这里咄咄相逼呢?” “这么说吧,其实她根本不是什么薛家三小姐,只不过他们俩长了一张相似的脸罢了。”业名山企图说服吴榆林,虽然现在那丫头的身世依然是个迷。 吴榆林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如果薛三小姐是假的,那我吴榆林还是假的呢!你们都以为我傻吗?” 薛枫瑾想,你是真傻,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薛三小姐啊!不过她没不敢说出口,怕激怒这个用刀架着她脖子的男人。 李安九郎不经意拿着潇在手里把玩,哪知吴榆林眼尖得很,他怒道:“李公子,别企图用那些迷惑心智的东西,否则我立刻就让她成为我的刀下亡魂。”他算是看出来这个女子对他们的重要性了,这些可都是江湖上的响当当的人物,自诩清高,也根本不缺银子,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怕他伤害这女子的性命。 白纪言的表情没有一丝担心,反而是轻松的,还带着一些傲世对吴榆林道:“吴榆林,你要知道,我们当中随便一个人要取你性命,那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个吴某当然知道,不过是你们快还是我手中的刀快这就不知道了,不如咱们来试试。” 即便薛枫瑾处于半昏迷状态,都知道这些人废话太多了,她只觉得心口突然酸楚,什么东西从食道里涌上来,口腔里顿时一股子血腥味,血甚至从嘴角里流出来,别说大家担忧的眼神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难道真是时不待她吗? “师姐!”竹可大喊,想要冲过去,被李安九郎及时拉住。 吴榆林见状心里也有些慌乱,本是想趁此机会发个横财,如果此时人死了,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过他还是故作冷静道:“大家不清楚难道胡神医会不清楚吗?薛三小姐食用了大量的三色花,如果再不服下解药,便会七孔流血暴毙而亡,到时候任你胡神医医术了得,恐怕也救不回来了。” 胡正安没多做考虑,立刻道:“你走吧!不过如果人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会活不了。” 吴榆林哪里还敢逗留,拖着薛枫瑾就离开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口水都会塞牙缝。 她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不知是哪一步踏错了,招来这么多是非。 两人没走出多远,吴榆林谨慎地朝后看了几次,确定没人追上来才把薛枫瑾放下,接着给了她一颗药丸,一颗黑黢黢的东西,她忍着恶心的感觉吞下了。 “薛三小姐,真是对不住,吴某也没想到会让你受这么多苦,明天之后你再吃下一颗解药,你的毒性便能彻底清除。” 薛枫瑾真是无奈极了,“我想你真是弄错了,我真不是什么薛三小姐,我也见过那张寻人令,如果我真是本人的话,我为何不直接回去尚书府呢?” 吴榆林半信半疑,薛枫瑾也没指望他会放了自己,也不知道师父他们是如何打算的,救自己是不可能的了,这人手中捏着自己的解药,就算他们追来了也于事无补,这真是稍有不慎小命不保啊! 薛枫瑾走得及其痛苦,这吴榆林只挑小路走,她只得磕磕绊绊的跟着走,她暗自想,这薛家三小姐没事儿干嘛长得跟自己一样啊!这时候她哪里能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外来入侵者,应该怪自己才是! 天早已黑透了,不过老天待她不薄,在经过了这么多之后让她疲累的身体终于躺在客栈的床上,她哪还能管身边多了个时刻看着自己的吴榆林,一头扎进了睡眠中。 第二天一醒来就感觉自己神清气爽,吴榆林不知从哪里找来马车,自己当起了车夫,她自然坐进了马车里。 逃不掉,打不过,要是真去了尚书府,这种豪门官宦世家,纷争一定堪比宫廷,这种地方哪是生活的,分明是斗权利的。 她对自己佩服得很,马车如此颠簸自己居然还能睡着,要不是马车突然停下,她怀疑她会一直睡到尚书府。 她正要掀开帘子,就听见一个声音说:“车里的人留下,你可以走了,我不杀你。”是个女子的声音。 吴榆林还是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淡定地道:“姑娘,人是我千方百计才找到的,你说给你就给你,那我吴某的名声岂不是要毁了。” 薛枫瑾从帘子飘开的缝隙看过去,只见那说话的女子一身黑衣,妆容淡雅,轮廓柔弱中带着一丝英气,手里拿着一把剑。 现在她真是欲哭无泪,她到底是招惹了哪路神仙了?! “给你敬酒你不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薛枫瑾感觉吴榆林离开了马车,顿时就听得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难道这里的人都身怀绝技不成?那像她这种菜鸟要怎么生存下去? 那两人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她在想一个问题:逃吗? 还在马车里的她把心一横,逃吧! 她掀开马车帘子,跳下马车,刚刚走到车尾又自动退回来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从后面来的一匹马和一辆马车。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看着骑在马上的人,正是那日在姜宅和她交过手的肖剑,那马车上的人不就是那个王爷吗? 后面的马车缓缓走上前来,停在她的旁边,叶苏修长的手指轻轻掀开帘子,带着笑意直直地看着她,“薛公子,三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薛枫瑾瞥了他一眼,连行礼的礼节都省了,潇洒地转身坐在了马车上。这人是王爷,与礼部尚书肯定相熟,应该也见过那位三小姐。而且看他这样子,肯定是第一眼就看穿自己是女子了,不过既然对方不挑明,她也就装下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停了下来,齐齐地看向横空出现的马车。 吴榆林对黑衣女子道:“姑娘,人我是一定不会给你的,如若姑娘是为了赏金,那咱两就各凭本事。” 吴榆林把之前说的话又重复一遍,看来那五百两赏金对他是及其重要的。 没想到那姑娘一副不屑的表情,指着薛枫瑾道:“区区几百两银子,我唐语尘还没看在眼里,我要的是她的命。” 薛枫瑾真是欲哭无泪,她跳下马车,对自称唐语尘的黑衣姑娘,没有惊慌c反而淡定地问道:“敢问唐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吧?” “是没有见过。”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哪里惹到你了?你竟然要我的命,还是你以为人命是草芥,想践踏就践踏的吗?” 唐语尘无视她的问题,反而瞪着一双大眼睛问她:“我问你,你腰间上的东西,是谁给你的?” 此话一出,几人同时看向她的腰间,脸上各有表情。 薛枫瑾低头看了一眼她腰间的笛子,坦然道:“这是我几年前去塞外的时候买的。” “噢?塞外?那你能取下来让我看上一眼吗?” 薛枫瑾暗自吐槽道,我看上去很蠢吗?当真那么好欺负? “唐姑娘,我不认识你,所以我的东西给不给你看,是我说了算。” 唐语尘没想道她的话如此傲慢,作势就攻上来,刚刚看了一场打斗,唐语尘不是弱者,至少比起现在的她来说,唐语尘还可以算个强者,她哪能正面迎敌,一步作两步地跑到了肖剑身边,也让飞奔而来的吴榆林抓了个空。 其实她不确定肖剑会不会帮她,跑过来也是想赌一把,没想到她赌赢了。 肖剑用剑柄挡住唐语尘攻过来的利剑,随即一个漂亮的翻身跳下马,不作防守,主动对唐语尘展开攻势。 唐语尘怒气横生:“你最好不要拦着我,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肖剑不答,只是用剑气与对手缠在一起。 “薛公子,好一招一石二鸟啊!” 这一声把薛枫瑾吓一跳,她此时正站在叶苏坐的马车身边,一回头,就看见叶苏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是对她的把戏了如指掌,还附带一丝嘲弄。 薛枫瑾不紧不慢对着叶苏行了礼,“让王爷见效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几斤几两,想与唐语尘单打独斗,那根本就是对方的手下败将,她也想从吴榆林手中逃走,可她还有一次解药要服用,莫说打不过吴榆林,即便赢了对方,找不到解药她还不是一死。 所以薛枫瑾让肖剑和唐语尘对上,再站到这位王爷身边,吴榆林肯定已经听见自己管马车上的人叫王爷了,那肯定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吴榆林不会真的与王爷对着干的,毕竟民不与官斗。当然,这都是要建立在王爷起善心要帮她的情况下,如果王爷不为所动,那就只有乖乖地跟着吴榆林了。 看肖剑的身手,别说以一敌十,就是以一敌百都不为过,怪不得身为王爷,出行时都只带一个侍卫。 见叶苏不说话,薛枫瑾也没说话,以免自讨没趣,这王爷冷冰冰的,一副天下都欠他的表情。 不过她突然想到什么,笑容里带着恶趣味,对着吴榆林说了一声:“还不快过来见过王爷。”有些狗腿的样子。 不止吴榆林有些懵,就是叶苏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吴榆林还真走过来对叶苏行了个礼:“草民吴榆林见过王爷。” 叶苏看了她一眼后,对吴榆林做了个免礼的手势。 吴榆林暗自想自己真是碰了霉运,这薛三小姐本身就是王爷未过门的王妃,现在让自己未来的夫君碰上了,那自然是由王爷把人带回去。 吴榆林这个悔啊,早知道就不贪这个财了,现在倒好,五百两银子到不了手反而还占了一身骚。 薛枫瑾只知道自己与那三小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她哪知道薛三小姐跟这位王爷还有婚约,如果知道,她肯定会当着王爷的面逼吴榆林交出解药,然后再想办法逃走,可惜的就是她不知道。 这边吴榆林正寻思着想,寻人令是尚书府贴出来的,人本应该交给尚书府,如果王爷强要人留下的话,那就算他吴榆林倒霉了,所以他转向薛枫瑾道:“薛三小姐,咱们该启程了。” 薛枫瑾做的这一出只是想让吴榆林认为她与王爷相识,让吴榆林知难而退交出解药,现在看来,这王爷一脸冷漠,丝毫没有表现与她相识的迹象。 薛枫瑾放弃了向王爷求救的念头,她只与这人见过一面,额外的什么也没有,再者,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管这等闲事的。 不过就在她转身之时,那人却叫了一声:“等等!” 叶苏没看她,只是盯着吴榆林道:“本王知你这是去尚书府交差,本来嘛,既然在这里遇上了人就应该让本王带走,不过本王体恤你找她不易,愿意多出双倍银两给你,人让我带走。” 与薛枫瑾的一头雾水相比,吴榆林只差跪在地上对叶苏感恩戴德了,不要说多出来的五百两银子,就算是叶苏说他要把人带走一两银子都不给,他也只得把人交出去。 “三小姐,这个你也听到了,你就在这里跟着王爷回去吧!” 薛枫瑾真是欲哭无泪,她现在的价值就是个商品,谁出的价钱高,她就归谁所有。 “肖剑。”叶苏朝远处轻飘飘地叫了一声,语气里有些疑惑,似是在无声地问,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搞定对手。 肖剑也听出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便不再恋战,又转防守为进攻,看准时机虚晃一招,趁唐语尘迎上来之际,对准她的手腕猛地推出一掌,唐语尘手中的长剑就顺势抛了出去,足有几尺远,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肖剑快速移到她的身后,在她的背上施加了力道,唐语尘就跟着摔了出去,不过肖剑没使出多大力气,唐语尘及时刹住了自己。 肖剑走到唐语尘身边,对着唐语尘有些愤恨的脸,礼貌道:“姑娘,对不住,人我们带走了,你们两人的恩怨下次有机会再解决吧!” 其实唐语尘从荣福客栈就听见白寄言等人的对话了,她先是好奇,就跟在暗处一探究竟,也不知那些人是不是急于救人,竟没一人发现她的踪迹,而后她又跟着吴c薛二人,竟发现这些人口中的薛家三小姐身上跟唐家追踪了二十年来的东西很相似,她本想在客栈就动手,可她也忌惮吴榆林,听说这人在璃阳消失了两年,回来后竟带了一身用毒的本领,但她不忍心唐家二十年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所以就跟着两人一路到此,眼看璃阳城将近,等到了城里再动手就更难了,哪知又冒出来两人,因她用了全部精力去对付肖剑,所以并不知道此时马车里的人正是当今璃阳国的二皇子。 即使技不如人败了,唐语尘也没有放下自己的骄傲,她的眼神从肖剑那里转向薛枫瑾,深深记住了薛家三小姐的那张男儿身打扮的脸,薛枫瑾回望了唐语尘一眼,是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唐语尘要对付自己。 有肖剑这样的高手时刻跟着,哪里还有什么逃走的机会,坐在马车里与叶苏面对面的薛枫瑾简直悔不当初,现在这个情况,逃走的机会还不如跟着吴榆林多。 她吃了三色花的最后一颗解药,恢复了不少力气,但是困倦也随之而来,醒来时马车正好停了,第一次坐马车,只感觉整个身体都不舒服,酸得难受。 她悠悠转醒时,见对面的叶苏在低头看书,她盯着对方细长的指节看,很漂亮的手,与对方的气质相符,到底是养在深闺的王爷 叶苏收起手中的书,慢慢道:“既然醒了,就下去吃点东西。” 薛枫瑾回过神,暗自翻了个白眼,对于这种发号施令的语气,她知道自己一时没法遵从,但如果要在这样的环境生存,她是愿意去学的,就跟以前学习新鲜事物一样的学习,这真不难,毕竟她改变不了现状,只能是接受并遵从这个朝代的规矩。 所以她从无视叶苏的语气到轻轻向他点了点头,她掀开帘子,见肖剑正拿着轮椅往地上放,再拿出踩踏的三级木梯放在地上,稍一犹豫,她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她的手拉着帘子,对叶苏道:“王爷,您先” 肖剑探头进来,叫了声:“爷。” 叶苏把书放在衣襟里,慢慢挪到边上,吃力的抬起脚,薛枫瑾心中不由来的酸楚,本是大好前程风光无限,却被身体的缺陷而牵绊。 她把帘子别到一边,走到叶苏身旁,伸手扶起了他,叶苏愣了好一会儿,才把身体的重心分一半给她做了支撑。这时候两人都忘了在马车旁不可置信的肖剑,待薛枫瑾注意到肖剑时,她已经把人扶出来了,正暗自恼怒自己忘了这个免费劳动力,这时候再让肖剑来接手的话又太过多余了,只得忍着这个男人的重量,让他安稳地坐到轮椅上。 三人进了茶馆,被店小二领到一张空桌坐下来,茶馆是两层结构,二楼应该是雅间之类的布置,专招呼那些达官贵人,如若王爷的身体不是这样,肯定也是这里的上上宾。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虽是晚饭时刻,茶馆却安静得很,放眼望去也不过才十来人,都带刀佩剑,想必是江湖人士。楼上更是没一点声音,冷清得跟对面茶馆形成鲜明对比,难道是这里的饭菜不好吃? 肖剑与自家主子对看一眼,对店小二道:“上个小菜,再加一壶热茶。” 那小二哥领命而去,很快就送来一壶热茶,薛枫瑾只在早上与吴榆林一起的时候吃了些干粮,现在自然是又饿又渴。那小二哥特有礼貌地给他们倒了茶,笑咪咪地道:“上好的热茶,几位客官趁热喝,精神精神。” 待小二哥下去后,薛枫瑾便端起了茶杯,肖剑的剑柄随后抵在她的手上,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用及低的声音道:“不想死就别喝。” 薛枫瑾一惊,慢慢把茶杯放回原位,看向叶苏,这样的人出门在外总会招来杀身之祸,和这种人走在一起都是危险的,她不免又想到吴榆林的好处。 一时间茶馆内安静得可怕,直到那小二哥端着两盘菜上来,看了一眼桌上没移动过的杯子,道:“天气这么冷,几位客官怎么不喝口热茶先暖暖身子,还是想先吃上几口热饭?” “饭”字尾音刚落,薛枫瑾只见一道亮光从眼前一闪而过,她本能向后仰,再从椅子上侧翻过来才堪堪避开了去,这一剑让薛枫瑾措手不及,她本以为要杀也是杀那个身份尊贵的人物,哪里能想到是她这个小喽啰。 不仅薛枫瑾,就连叶苏和肖剑都是如此认为的,所以肖剑最先闪到了叶苏身旁,反应极快地替薛枫瑾回击了刺过来的第二剑,薛枫瑾有了空隙缓和,不过就在她刚刚站稳脚步时,原来正在吃饭的那十余人竟各自亮出了手中的刀剑向她的方向直刺而来,见此情景,肖剑快速让剑出鞘,头也不回地对她道:“保护王爷!”她一个箭步到叶苏身侧,可那也是多余,这些人看上去并不想伤害叶苏,反而是刀剑齐齐对着她。 她由开始的慌张逐渐冷静下来,把叶苏的轮椅原地转了方向,左脚猛地向后蹬了一脚,那轮椅便向后移了几尺,正好卡在两张桌子之间,薛枫瑾趁机退后两步,手上已然拿着一支长笛,使出全力挡住了剑尖,只听“砰砰”两声,剑与笛相触,只见那长剑竟从中间断裂开来,又是“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其余人似是没想到有这一出,竟都愣住了,而后又训练有素地拢在一起向后退,已然是撤退的讯号。 肖剑作势要追,被叶苏制止。 薛枫瑾拿着从地上捡到的腰牌,惊魂未定。 经过这一出,三人返回王府时天已黑透,她只记得自己跟着两人穿过一个花园,绕过两个亭子,再走过一座假山,然后被安排在客房休息,门前一左一右两个侍卫守着,她欣然接受,安排人守着她无非就是怕她逃跑,至于她的安全,这王府里可不是泛泛之辈能进来的,除了那些站岗的侍卫,暗卫肯定也少不了。 有两人守着,睡着了倒是也心安,漫漫长夜就在她困倦的面容上过去了。 第二日醒来时天已大亮,她睁着眼睛赖在床上,蹬蹬这里敲敲那里的,难得享受一下赖床的时光。 昨晚被肖剑交代过安排来伺候她的两个小丫鬟早就守在门口了,听见里面有动静,便对着门细声细语道:“姑娘,奴婢可以进来了吗?” 薛枫瑾“唰”地坐起来,理顺了身上压皱的衣服,有些睡懒觉被抓包的局促,回道:“进来吧!” 两个丫头进来看到薛枫瑾这副模样同时愣了一下,虽然此时她一身皱巴巴的衣服c披头散发的样子,但是那张不施粉黛却白皙细嫩的皮肤和那柔美又不失俊朗的面容,即使就眼前这个样子坐着,也给人一种很独特的气质。 “姑娘,奴婢叫浣儿,她叫琪儿,是王爷吩咐来伺候您的,往后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们。”走在前面拿着一套衣物的丫头道。 往后?哪有什么往后!说不定再过几个时辰她就要被送到那什么礼部尚书府了,想是这样想,她还是对两个丫头点了点头。 王爷应该是觉得她对男装有特殊癖好,故而两个丫头给她换上的依然是男装。 琪儿夸赞道:“姑娘的身段真好,穿上这身衣服更是像极了翩翩公子。”琪儿眼珠一转,又道:“如果手里拿上一把折扇,就是那风流倜傥的贵公子,若是手里拿的是长剑,定是名满天下的大侠。” 浣儿在旁边答腔道:“就是就是,姑娘如果这种男儿身打扮上街去,定能迷倒一大片姑娘小姐们。” 薛枫瑾微笑接受,只叹这两丫头也太会哄人开心了。当然,她不知道除了她之外,王府里每个人都知道薛三小姐跟王爷有婚约的事情,这两丫头也是想,面前这个三小姐说不准就是以后的王妃了,夸她总没错的。 薛枫瑾哪知两个丫头的内心话语,只问道:“对了,王爷呢?” 浣儿道:“王爷早早的就去上朝了,估计要晌午才能回,姑娘要是觉得无聊,浣儿陪着你去花园走走。” 薛枫瑾抬起眼帘,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不是风流倜傥的贵公子,也不是名满天下的大侠,更不是众人口中礼部尚书的三小姐,她是薛枫瑾,是无意间来到璃阳国的独立人,她打从心底里不想与这些人扯上关系,速速离开才是上策。 “不用你们跟着,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浣儿似是有些为难道:“这” 薛枫瑾了然地看了浣儿一眼道:“放心吧,我跑不了。” 浣儿笑着道:“姑娘说笑了,只是王爷吩咐过,让奴婢两人陪着你解闷儿,如果让王爷知道了奴婢们偷懒,定会被罚的。” 薛枫瑾复又看了两人一眼,也知这些话是借口,也不再难为两人,只说:“那留一人便可,就让琪儿陪着我去走走吧!”。 浣儿想了想就妥协了,心里想,量她也走不出王府。 从假山后面往右,一股浓郁的桂花香窜入鼻中,穿过大片桂花树,又过了一座人工桥,一面高墙出现在眼前,已是尽头。 “琪儿,墙对面是什么人家?” 琪儿出府时偶尔经过隔壁人家的门前,不过都是房门紧闭,她也老实回道:“姑娘,这个琪儿不知。” 薛枫瑾看着高墙对面,突然道:“琪儿,我突然感觉好渴啊!” 琪儿也不疑有他,道:“那,姑娘要回去吗?” 薛枫瑾摇头:“不用。” 琪儿正不知如何回答时,薛枫瑾突然走到墙下,琪儿慌忙走上前去:“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薛枫瑾指着墙对面的梨树,只见那树上结满了梨子,一些枝丫已经伸到墙外来,她有些调皮地道:“摘梨,解渴。” 琪儿想阻止也来不及,薛枫瑾踩着墙下的花盆一纵就站在墙上,手里拽着几根梨枝,她本以为下面会是满院的梨树,却不想只是靠着墙边的几颗,其余满是荒凉,连着屋子旁边也杂草丛生,看来是许久没人住了。 她回头歉疚地看了琪儿一眼,自己就这么逃了琪儿也许会受罚,但她真的不想留下来。所以她不顾墙下琪儿的焦急,抓着几根还算粗的树枝,正准备往下跳时,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么高的墙也能上下自如,看来薛姑娘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这话乍听是褒奖,其实语气尽是嘲弄。 琪儿看向站立在墙上的女子,喜悦不由言表,道一声:“柯姐姐!”那语气分明就是看见了救星。 薛枫瑾放开手里的树枝,看向不知何时站到墙上的女子,着一套灰色紧身衣,衬托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腰间一把黑白相间的佩剑,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薛枫瑾象征性地摘了两个梨,认命道:“方才和琪儿走到此处时觉得有些口渴,见墙上的梨又大又鲜嫩,就大着胆子上来摘两个,让姑娘见笑了。” 那姑娘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薛枫瑾顺口咬了一嘴梨,就见浣儿那丫头急匆匆地过来道:“姑娘,王爷有请。” 薛枫瑾只见这女子‘唰’地一下跳下了墙,留她在墙上摇摇晃晃地拿着两个梨子,画面有些可笑。 特别是对方还不耐地催促道:“姑娘麻烦快些,可不能让王爷久等了。” 从这女子对她的态度来看,王府里的人似乎不太待见那个薛三小姐,估计浣儿琪儿两丫头是地位低的原因,并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不敬的话。 她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借着上墙时那个花盆的支撑,两步跃下了墙头,其余三人均有些惊讶,可能在她们心中,那个薛三小姐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 薛枫瑾悄悄问琪儿:“她是谁?” “锦靓姐姐是府里的监官,就是所有王府里的事都要经过她的批准,姑娘不要看她冷冰冰的,其实锦靓姐姐人很好的。” 薛枫瑾看向走在前面的背影,这么年轻就做到王府里的监官,放到她的年代定是个女强人。 几人一路到了大厅,两个丫头主动退下了,柯锦靓规规矩矩地对着在桌前不知在看什么的人叫了声:“王爷。”随后就站去肖剑身边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薛枫瑾台眼打量着叶苏,坐着轮椅,穿一身灰色华服,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银色发冠中,不过却掩不了脸色的苍白,似是正在生病的状态。哪知对方突地抬起眼帘看着她道:“姑娘请坐。” 薛枫瑾回过神,迅速掩去眼中的尴尬,坐下身来。 柯锦靓走过来为她添了茶,她象征性地啄了一口,叶苏待她放下茶杯,才缓缓地开口道:“姑娘定是很疑惑我为何带你来王府吧?” “为何?” 叶苏面色平静看着她道:“实不相瞒,姑娘长得像极了我一位朋友。” 肖剑从柜子里抽出两张裹起来的画卷递给叶苏,又把桌上的茶盘重新放了个位置,叶苏把两张画卷打开来,对薛枫瑾道:“姑娘请看。” 两张画像,一个是她,看穿着,是在姜府时候的样子,另一个应该就是那薛三小姐了,视觉上完全就是同一个人,这种相似度薛枫瑾早已领教过了,不然也不会有过去几天发生的那些事了。 叶苏一直看着她,见她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便又道:“实不相瞒,这位朋友其实是我未过门的王妃,当我第一眼见到姑娘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 薛枫瑾眼中光彩大放:“也就是说,王爷您知道我们不是同一个人对不对?” 叶苏轻轻挑了一下眉,看来对方是知道他口中的这位朋友是谁了。 他看向两张画像,复又看向她,缓缓一笑道:“姑娘,只要你愿意,说你是你就是,说你不是就不是。” 薛枫瑾飞快地道:“那我当然不愿意啊!” 叶苏似是没料到她连考虑都没有,愣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我那未过门的王妃脾气倔的很,她不满我父皇将她许配给我,竟然偷偷跑了,她这一跑倒是好过了,殊不知自己留下个烂摊子给她父亲。”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薛枫瑾轻声说。 叶苏没回答她,接着道:“她的这位父亲是当朝礼部尚书薛伯文,位高权重,当今皇上对他甚是重用,即使出了女儿抗旨逃婚这种戏码,皇上也只是罚他半年内不得上朝,直到找到薛三小姐与我完婚,为了找到她,薛大人不惜花重金寻人,眼看三个月即将过去,却一点音讯也无,直到姑娘你的出现。” 薛枫瑾不解道:“既然皇上给了他半年时间,那他就应该在这半年竭尽全力的找,而不是要我这个冒牌货去顶替。” 叶苏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一个人有心要躲,岂是说找就能找到的,何况薛三小姐在逃跑前就有些精神失常,现在人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姑娘你却出现了,薛大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呢,何况姑娘的容貌与那薛三小姐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到时候没有谁不相信你不是他女儿,反而会有人认为你是不想与本王完婚才故意撒的谎。” 也就是说如果她被其他人送去尚书府的话,会被强行留在那里做那薛三小姐的替身?那这人把她带来王府究竟意欲何为?她可不认为他这是在救她,谁知道他和那薛大人有什么交易呢! “那王爷想怎么处置我?” 叶苏又是一愣,这姑娘如此爽快,他也不好拐弯抹角了,“姑娘真是个爽快的人,如此,本王也就直说了。薛大人需要尽快找到他的女儿,而我则是需要把姑娘送到他的手中,还望姑娘愿意帮这个忙。” 薛枫瑾不解地问:“你把我送到他的手中,跟他的人找到我把我送到薛府,两者有什么不一样吗?”最终目的地不都是薛府。 站在后面的肖剑看了她一眼,略崇拜似的道:“当然不一样,王爷送你去还能让你出来,你被别人送去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肖剑说的不错,我能把你送进去,自然也能把你带出来,还请姑娘放心。” 如果带不出来怎么办?或者叶苏只是做个顺水人情把她送去薛府,压根儿就不会带她出来,这些话都是骗她的又怎么办? 可是不管怎么样,叶苏带她来王府,已经为师父他们找她争取了更多的时间。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王爷和薛大人之间一定有某种利益关系,皇上重用薛大人,要么就是薛大人对璃阳国的贡献很大,朝堂之上不可或缺;要么就是薛大人特别会让皇上开心,忠言与逆言权衡得极好;还有一种就是薛大人在朝堂上的地位之高,让皇上暂时不敢动他。这其中无论从哪一种情况来看,这薛大人在朝中必有与他敌对的人,不得上朝的这半年期间,薛大人定是很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如果半年后还找不到他的女儿,那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这时候叶苏把她送去薛府,算是给薛大人解了燃眉之急,却也成了叶苏和薛大人之间的秘密,也是叶苏握在手中的把柄,毕竟用替身去欺骗皇上,这等欺君之罪,不杀留着造反吗? 如果她的猜想是对的,又如果她被强制留在薛府,那她也算是知道薛大人和王爷秘密的人,这个秘密可以作为她拥有的有利条件,这样看来,她还是一颗有用的棋子,至少这两人都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事情会败露。 薛枫瑾想通了,已然没有之前的担心害怕,“如果要是我被强行留下的话,我希望王爷答应我一件事。” 叶苏还没开口,就听柯锦靓愤怒道:“笑话!就凭你也想跟王爷谈条件?” 薛枫瑾突地蹙眉,这柯锦靓从见她第一面起就是这种看下等人的态度,让她着实恼火,“我为什么不能提条件,先不说我对你们王爷有用处,即使没有用处,现在我也算是王府的客人,你这样的语气与我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王府一贯的风气呢!” 苏锦靓顿时气得一个“你”字出口,却也再无下话,毕竟不可能当着她主子的面找她麻烦。 叶苏轻轻抬起头看向苏锦靓,说了两个字:“出去!” “王爷!” 这声是肖剑喊的。 “你也先出去!” “是,王爷。” 看着两人前后出了门,薛枫瑾暗暗腹诽是否自己说了重话,不过苏锦靓那态度,如果你不反击,就只有任她欺负了去。 叶苏没在意刚才的插曲,若有所思地问:“姑娘要本王答应的事是什么?” “我暂时还没想好,不过,我想好的时候还希望王爷不要贵人多忘事。” 被人如此明晃晃的利用,不为自己谋点福利怎么行。 在下午时分,她就被带到了薛府,看着那恢弘的建筑,让她怀疑这薛大人的官是否清廉。 而当见到薛伯文之后,她又不禁猜想薛大人的银子可能全都拿来装饰薛府了,因为这个当朝的礼部尚书大人竟然是个瘦骨嶙峋的人,像是经过饥荒一样。不过虽然身板瘦弱,气势却很强,一开始看着她时是面不改色的惊讶,一瞬间的功夫薛枫瑾就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漠然,这让薛枫瑾高兴坏了,她想留在薛府肯定是没戏了。 哪知她低估了这个官场上的老狐狸,只见他先是对着叶苏行了一礼,说道:“王爷,下关有些话想和这位姑娘单独说。” 薛枫瑾细细打量这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本应是下属的官员,却对王爷没多少敬重,本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却不责怪这个官员的无礼,如此看来,这薛大人在朝中定是地位极高,连王爷也不放在眼里。 其实,从几人出发来薛府的时候她就有疑问,为什么不是处于困境的薛伯文来王府里,而是王爷带她去薛府呢? 真的讨好?或是故意讨好? 叶苏看过来,薛枫瑾也看过去,对方只是看着她,无任何动作。 薛枫瑾收回眼神,暗自奇怪自己为何要征求他的意见,便自己朝薛伯文走去。 两人走得偏离了叶苏的视线后,薛伯文也停止了对她的打量,他不可置信道:“如果我不是若言的父亲,我定认为你们是同一个人。” “我和她真那么相似?” 薛伯文摇摇头:“不是相似,是几乎一模一样,老夫知道你不是她,若言从小跟她娘亲生活在一起,性格怯弱胆小,又寡言少语,除了她娘亲外,她不会亲近任何人,性格上跟你完全相反。” “薛大人,我不会留在尚书府,更不要说代替薛若言当你的女儿。” 薛伯文奇怪道:“那你为什么会答应王爷来见我?” 薛枫瑾如实道:“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我第一天在宁州见到寻人令的时候就被人围攻,害我师还连累了一个朋友受了伤,接着又被其他人抓了想来尚书府换赏金,中途还被下了毒,差点命悬一线。我来,就是要让薛大人看清楚,我不是薛若言,其他人可以把我们混淆,而薛大人绝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长什么样子吧!” 薛伯文听了此话也无多大反应,只是看着前方道:“冒昧地问一下,姑娘叫什么名字?出生在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我叫薛枫瑾,枫叶的枫,瑾瑜的瑾,现住宁州,家里有爹娘和弟弟。”薛枫瑾如实答道,情况是过去和现在相结合,她并没有说假话。 两人在一处亭子坐了下来,薛伯文意有所指道:“枫瑾,你有想过让你的爹娘和弟弟过上更好的日子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金钱诱惑,果然是这些位高权重的套路。 “薛大人,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这种日子的,你这大门大户的,总少不了勾心斗角这些事,况且,薛若言和王爷还有婚约,如果我代替了薛若言的角色,将来嫁入王府,也免不了和王爷的其他妃子争风吃醋的局面,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能耍心机的人,到时候也帮不了薛大人什么忙,所以薛大人还是尽快找到薛若言为好。” 薛枫瑾说的可是大实话,以她的智商想要勾心斗角,可能真的活不过三集。 薛伯文听了后没有放弃,反而又循循善诱道:“这些事你都可以放心,我不但能给你我薛府有的,而且还能保证绝不让你嫁入王府,你说的这些事也不会发生。” “薛大人,将来的事谁说得清楚呢,还望薛大人不要执着,放弃我这个替代品才好。”薛枫瑾并不想再拖延,现在她只想回宁州。 “枫瑾不用这么快拒绝老夫,我这个尚书府虽不是富可敌国,却也能多多少少满足枫瑾的需求,枫瑾需谨慎考虑才好啊!”薛伯文慢悠悠地道,大抵是更宽的诱惑了。 薛枫瑾自然是明白了,便把话说得有些缝隙,“承薛大人看得起,枫瑾定会好好考虑,那便告辞了!” 薛伯文没听开口留她,一直到她离开他的视线,脸上才有些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行人离了尚书府,刚走出大门,薛枫瑾便道:“王爷,你达到了你的目的,而我也与薛大人说得很清楚了,就此别过。” 与在官道上遇到她时截然不同,这时的薛枫瑾满是洒脱,无约无术,叶苏淡淡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一样的若有所思。 “王爷,就这样让她走啦?”肖剑一边扶他上了马车一边问道。 叶苏轻笑一声:“不然呢?” 不然呢,纵然她留在尚书府,也不过是薛伯文的棋子而已,对他也并没有好处。 薛枫瑾出了尚书府,突然有了别样的心情,她一路向西走进了璃阳城,这个璃阳国最繁华的城,相比宁州的安静,璃阳城的喧嚣和繁荣才是都城该有的气息。 解决了尚书府的事后薛枫瑾总算轻松下来,她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打算填饱肚子后就启程去宁州,也不知师父和白大哥他们在哪儿,唯有回宁州去才清楚了。 可惜天不如她愿,本来只有她一个人坐的木桌子突然就多了几个人,店里面空闲的桌子还有很多,再加上这些人拒绝了店小二的服务,只是一眼不眨地盯着她,店小二似是看出了些眉目,颤颤巍巍地下去了。 薛枫瑾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全然就当他们是不经意与她坐一起的,只是她吃得特别慢,中途还让店小二再加了两个菜,果然有人坐不住了,出口道:“作为一个女儿家,姑娘的胃口还真不小,不过还得麻烦姑娘吃快一些,我家主人可等不及了。” 薛枫瑾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暗想他们口中的主人,她刚刚出了尚书府,所以这主人不可能是薛伯文,也不会是和她刚刚分开的王爷,毕竟她对他已然没有了用处。 “敢问,你家主人是谁?又为何要见我?” 那人道:“姑娘只要随我们走一趟,自然就会知道我家主人是谁,也就会知道主人为何找你了。” 进店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原本空着的桌子也几乎坐满了,薛枫瑾的眼睛突然就弯了起来,看着一起走进来的那几个人,带着笑意慢慢地道:“说实话,要见我的人太多了,真要算起来,这店里啊就不止你们,可我也不是要见就能见的。” 这话一出口,刚刚说话的男人突地站起来,大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主人的命令岂是你说不就不的吗?” 要说之前,薛枫瑾是害怕的,特别是这种法律不完善的朝代,人命跟草芥并无区别,这些人要杀了她简直易如反掌,不过现在,薛枫瑾反而不怕了,她无视了那个男人的话,接着道:“要带我走也可以,不过得听听他们的意见。”她白皙的手伸出来,指着刚刚进门就认出她的那些人。 趁他们的视线集体转移,薛枫瑾突地向后移了几步,确定是相对安全的位置后,才绕过另一张桌子走向尤其开心的竹可。 “师姐!”竹可叫了她一声后便大力地抱住她,隐约的抽泣声后,薛枫瑾感觉肩膀上湿了一块。 这丫头,定是担心坏了。 待安抚好了竹可,薛枫瑾才向两个长辈行了礼,又向四大门的四人打了招呼,待她转过头时,才发现刚刚哪些人已经不见了。 她想,不管在哪个世界,总是人弱被人欺,那些人定是认出了师父他们的身份,自知讨不了好处,所以撤了。 其实除了她和竹可,其余人都注意到了那几个快速消失的人,这几人都是江湖上的高手,那些小把戏怎能逃过他们的眼睛,只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大家都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 一行人又离了饭馆,返回落脚的客栈。一路上竹可都拉着她的手,高兴之情自不必说。竹可告诉她,其实她的行踪大家都知道,只是大家都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尚书府的三小姐。 竹可还跟她说,其实在环林崖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只是那时候大家都担心白寄言,也根本没见过寻人令,所以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薛枫瑾听后也不吃惊,化妆后她能让她的脸变得不太一样,可她的女性特征还是很明显的,衣服根本不能让她的身材换成男人的模样,要认出来她是女生简单得很,不然怎会被吴榆林轻易抓走呢? 她突然想到什么,低声问道:“你们是怎么与白大哥他们遇到一起的?” 竹可便细实地全部说给她听,还说要不是白大哥发现送茶的店小二有端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言语中不乏对白寄言的夸赞和欣赏。 薛枫瑾打趣道:“白大哥真那么厉害?” “当然啊!至少比那些整天吊儿郎当空口说白话的人强。”竹可愤愤地道,正对上了李安九郎的眼神。 竹可撇开眼,继续与薛枫瑾说笑,李安九郎无辜地审视自己,自己又有哪里得罪竹可姑娘了?竟让她那么不待见自己! 为了改观自己在竹可心中的印象,李安九郎便不顾竹可的嫌弃,应是将自己挤进了两个女人的谈话中。 原本李安九郎和白寄言是走在一起的,李安九郎这一出,让白寄言也慢下来,两个女人的谈话就变成了两男两女的对话了,不过气氛却突然尴尬了起来。 要说竹可对白寄言印象的转变,便要从薛枫瑾失踪的时候说起了,她在荣福客栈见到白寄言时还有些对他身份的害怕,可这几天下来,发现白寄言不止武艺高强,头脑更是聪明,遇事冷静果断,对薛枫瑾失踪的事情很是上心,虽然庄碧蓉和卓云瀚以及李安九郎都是尽心尽力的,但是给竹可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何况白寄言长得又那么俊,比起整天在她身边叨叨的李安九郎来说,白寄言的分数远高于李安九郎的。 竹可想必是刚刚夸了白寄言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便主动拉着李安九郎退后了两步,自然又把一切的尴尬氛围都算在李安九郎头上。 李安九郎虽是莫名其妙,对竹可的无理取闹却都能容忍,因为他已经把能惹竹可生气这件事当做日常了。 看着嬉闹的两人,薛枫瑾感叹缘分真是奇妙,从没有想过会与四大门的人熟识,也许是那一个月的相处让彼此都多了一份熟悉感的缘故,薛枫瑾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白寄言也恰好看着她,让她想到了一个月前对白寄言说的后会有期,本来是句客套话,却还真的实现了。 “想不到,我们这么多人都自诩为高手,却连你也救不出来,小枫你没受伤吧?”白寄言自嘲,又接着问了一句关心的话。 “没有。”薛枫瑾摇摇头,接着道:“这几天真是麻烦大家了,为我的事情操心不少。” 白寄言正色道:“你这就是要与我们见外了,在环林崖那一个月多亏了小枫和竹可的照顾,现在见你有难,岂有不帮之理。” 薛枫瑾不擅长这种客套话,转移话题道:“对了,白大哥的伤怎么样了?” 闻言,白寄言的嘴唇拉开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好多了。”他答道。 他知道,从他受伤到现在,他最想感谢的人就是她。望欢的谱子太过于怪异,他才达到第五成,便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阴霾,甚至有时候会控制不了自己抑郁的情绪。完全练成时人必定如同行尸走肉,却也有想象不到的好处,在还没遇见她之前,他的人生可以用无趣来形容,样貌俊美,年少成名,这些他都不在乎,便想挑战一下白门主未练成的望欢琴,望欢的一到四成对他来说没多大难度,殊不知练到第五成时便感觉有些不对了,望欢的反噬越来越明显,到最后甚至捆到他不能解脱,待他强行收回时,已经是走火入魔了,直到在环林崖时有她的陪伴,才让他从阴郁中走出来。 望欢,忘记欢愉。不过自从遇见她,他注定忘不掉了。 这时的薛枫瑾不知道,璃阳国的第一美男可能对她一见钟情了,而她更不知道,在璃阳城的这一晚,改变了她在璃阳国的人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跟一帮年轻人的嬉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走在前面的两位长辈。刚到客栈歇下脚,薛枫瑾就被胡正安叫进房里去了。 胡正安的严肃,前所未有,至少在薛枫瑾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即便是要求她拜师的时候也未如此。 薛枫瑾不敢打扰,只能静静等待,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胡正安矗立在窗前,许久后他才开口叫了一声:“小枫。” “师父。” 胡正安未转过头,隔了一会儿才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谁?” 薛枫瑾正色道:“师父,枫瑾从环林崖睁眼以来说过的每句话都是属实的,并未欺骗过任何人。”她总不能说自己从异时空过来的吧! 胡正安听后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似乎刚刚的话是真是假不重要,他离开窗前坐到桌边来,薛枫瑾适时为他到上刚进门时店小二送来的热茶。 胡正安抬起茶杯送到嘴边,道:“说说,你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 竹可不是说她的行踪大家都知道吗?为何师父要自己再说一次?虽然薛枫瑾很疑惑,不过还是照实说了:“吴榆林带我离开宁州后就上了来璃阳城的官道,官道上遇见一个女子,自称姓唐” “那女子姓唐?”胡正安突地打断了她的话。 “嗯。” 胡正安没在追问,薛枫瑾接着道:“她还一直追问我身上的笛子哪儿来的,我本想趁那唐姑娘和吴榆林闹起来时逃离的,没想到却遇见了王爷,然后就接连被带去王府和尚书府了。” 胡正安若有所思的放下茶杯,问薛枫瑾:“小枫,你觉得做薛大人的女儿怎么样?” 薛枫瑾想了想道:“生活有人伺候,衣食无忧,金钱可以任其挥霍,万事还有尚书大人的权势撑着。” “真是这样?”胡正安问道,“如果是你你愿意做他女儿吗?” “薛大人的三女儿薛若言是皇上亲赐的王妃,而她却逃婚了,这种违抗圣旨的事搁在哪儿都是祸事,如果这时候我做了薛若言的替代品,第一面临的就是要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选夫君对女儿家来说是如此重要,我不愿意冒这个险,第二面临的就是,如果哪一天事情败露了,薛大人恐怕连自己都保不住,而我对他来说就更不重要了。” 客栈外面有一大颗桂花树,刚刚的一阵风把那香味带进来,飘了满屋,薛枫瑾闻着那花香,顿觉满身舒松。 胡正安怔怔地看着窗外,许久才道:“小枫,为师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胡正安没回答,只是摸着他那花白的胡须,那胡须把他衬托得像个七十岁的暮年老人,他缓缓道:“在这之前,为师先给你讲个故事。二十年前,璃阳国发生一起灭门惨案,江南首富唐凌威一家一夜之间血流成河,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一双笛子,江湖上称阴阳双笛,显阴的笛子叫鸣凰,为女性所用,显阳的笛子叫鸣凤,为男儿所用。世人一直以为阴阳双笛在唐家,所以才有了那起惨案。” 说到这里,胡正安看了一眼薛枫瑾的腰间,那里挂着一个穗子,穗子下面的笛身隐没在衣服里,旁人很难看出整体是什么东西。 薛枫瑾显然被激起了兴趣,但她没注意到胡正安此时停在她腰间的眼神。 胡正安继续道:“璃阳国如今的四大门为开朝皇帝所设,如今已传下了两代人。虽然传说四大门是为了牵制朝臣而设,但是世人并不信,所以一直都让人津津乐道,至今也是百般猜测,不过开朝皇帝却下过旨,四大门只接圣旨而不能参与朝政,有违者当诛,所以四大门跟一般的江湖门派无异。” “那平时四大门都做些什么?”只接圣旨不参朝,不是朝臣,也不是军队,如果他国进犯,四大门也不能像军队一样去抵御外来入侵,也不能像文官一样为皇上出主意,四大门有什么用? 胡正安摇摇头:“四大门虽说什么也不做,但却掌握了些能让天下大乱的法子。” 薛枫瑾想到了还在外面喝着酒聊着天的四大门的人,这些人竟有让天下大乱的法子?她到底认识了些什么危险人物? “所谓的这些法子并不是空穴来风,那便是诡异的四种乐器,分别是东月门的汉筝,名为忘忧;北仓门的玉笛,名为忘愁,西目门的古琴,名为望欢,南冰门的箫,名为忘名。听名字就知道,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忧愁欢愉名利,这些本是人生来而应有的东西,可以说失去其中一种都不可能是完整的,而如果将这四种乐器合在一起,那威力便会使人如同行尸走肉般,这不是要天下大乱是什么?”胡正安越说越激动,白胡子飞起来又落下去,反反复复,犹如他的情绪。 要是放在以前,她是不会信这种说法的,可李安九郎的箫声又在脑海里面想起来,师父这时的话已经由不得她不信了。 “难道就没有牵制四大门的办法?” 胡正安道:“有,这四大乐器虽是极其残忍之物,却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遇阴则破,遇阳则毁。而正好,鸣凤和鸣凰是阴阳的最大代表,不过这阴阳双笛及其古怪,必须两者一起合用才有效,鸣凤和鸣凰的内功心法都是至阴至阳之力,单一使用都会有很大的反噬,所以必须是两者结合才能制住四大乐器。” 薛枫瑾突然想起之前的唐语尘,“所以唐家的灭门案是四大门怕所为吗?” 胡正安摇摇头:“那时候江湖上出现一些说法,说是阴阳双笛合上四大乐器便会知道百年前埋葬的一批宝藏的秘密,因此江湖上出现了很多寻宝的人,所以唐家的灭门案至今也没查出凶手。” 如果这两者跟宝藏没有关系,那唐家岂不是冤死的? “那阴阳双笛现在在何处?” 胡正安复又看向她腰间,并伸手指向那露在外面的笛穗,这次薛枫瑾终于注意到了胡正安的眼神和动作,她有些许颤抖地将笛子拿了出来,这东西难道就是为女性所用的鸣凰? 胡正安接过笛子,手指细细地摸着上面一节一节的棱,“不过这并不是鸣凰,而是鸣凤,我是二十年前得到它的,却也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说完轻轻叹气。 薛枫瑾不无震惊,却也无从问出口,她并不想提起这个老人的伤心往事。只问道:“那鸣凰在什么地方?” 胡正安把鸣凤递给薛枫瑾,自己为自己添了一杯茶,道:“你师叔在江湖上有个名号,叫百里传音。我们两个老头子都有同样的想法,便是不想让自己的一身本事后继无人,所以他在四年前因缘巧合下收了一个徒弟,他的徒弟聪明得很,虽然身体略有残疾,但对武功的领悟却很高,不到两年你师叔的武功就被他学了个遍,那时候你师叔就把鸣凰送给他了。” “那师父要我帮的忙是什么?” “你师叔的这个徒弟你已经见过了,就是当今二皇子,璃阳国唯一的一个王爷,北辰叶苏。” 薛枫瑾吃惊不小,没想到叶苏是师叔的徒弟!可是这个忙跟叶苏又有什么关系? “师父的这个忙,就是让你答应薛大人进入薛府替代薛若言。” “师父,为什么?” “我最爱的人因为阴阳双笛而丧命,她临走前让我答应她寻个有缘人作鸣凰的主人,为她找出杀害她全家的凶手,我很对不住她,这么些年也没有一点线索。而如果你去了薛府,这一切就好办得多了,人力物力财力,想必这些东西,薛大人都不会亏待你的。” “师父,那为什么是鸣凤在你手上?” “这个,为师以后再跟你解释。” 别提薛枫瑾多五味杂陈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种反转,她才在今天拒绝掉薛大人的要求! “师父,能不能让我想想?” “是为师自私了,对你欠缺考虑,而且如果你将来找到你的爹娘,对他们也不好交代。” 师父不知她的身世,她也不可能明确告诉他。爹娘这个因素可以不用考虑,她只是不想涉足那种官家的生活,她还没见过哪个朝代的官家人没有勾心斗角的,尤其是像薛伯文这种地位举足轻重的人,尔虞我诈更是必不可少。 这一晚,薛枫瑾在客栈的床上辗转反侧,旁边的竹可睡得香甜,不知梦见了什么美食,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薛枫瑾是真羡慕这个师妹,即使她从小就跟着师父,师父也没把这个责任交给她,也许,这就是从小养大的父女情,师父根本不舍得让竹可去冒这个险,这时候自己的出现,让师父找到了新的目标。 她的脑子里有一白一黑两个人影,彼此分析着利弊,相互驳斥对方的意见,弄得她差点分裂。 不想了,她对自己说。外面有笛声入耳,也不知是谁有如此好的兴致。然后她伴着笛声睡了个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好觉,直到第二天有人来敲门。 她突地睁开眼睛,竹可已经不在床上了,昨晚睡得太沉,以至于她没听见一点儿竹可的动静。 门外面是庄碧蓉,换了件翠绿镶白的长裙,知性,优雅,又不失美艳,在她身边跟了一个女孩,背上背着东西,薛枫瑾猜想那是东月门的忘忧。 ------题外话------ 这章出现了最大的bug,不过好在修改过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忘忧 薛枫瑾还穿着昨晚在床上压过的衣服,脚边也有了些许褶皱,她微微窘迫了一下。庄碧蓉很快解了她的尴尬,精致的珠唇在合适的角度下微微开启,道:“真对不住此时扰了枫瑾的好梦,我只是来问问,枫瑾有见过白大哥和卓大哥他们吗?” 薛枫瑾一头雾水,她从昨晚睡到现在,中途没醒来过,更别说见过他们了,“没有,他们不在客栈吗?” “不止他俩,就连胡前辈和业前辈,还有九郎都不在客栈。”说到这儿,庄碧蓉往她的房里看了一眼,又问:“竹可姑娘也不在吗?” 薛枫瑾皱起了眉头,也不知这帮人在搞什么鬼,她突然看向桌边,那里有张白色的纸,落款是竹可,大体意思是他们一群年轻人被两个老前辈叫着去钓鱼了。 庄碧蓉跟在她后面,也看见了纸上的字,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就对了,昨天你和胡前辈在房里的时候,业前辈说璃阳以鱼而得名,这里的鱼是天水养成,味道及其鲜美,自己钓出来的味道更是难得。” 实际上庄碧蓉也是刚起床没多久,此时见薛枫瑾也是刚起的模样,便约了一起吃了点心。 “看你好像很困的样子,想必是这几天没睡好的缘故,待会儿吃完点心,你再回去好好地补个眠。”庄碧蓉夹了一个包子,细嚼慢咽。 薛枫瑾为自己一口吃一个包子汗颜,吃了两个后就不好意思再吃了。 她微笑了一下,放下筷子,喝了口茶,问:“庄姑娘多大了?” 庄碧蓉笑了起来:“我都叫你枫瑾了,你也别姑娘姑娘的叫,而且啊,今年我都二十有五了,看你这俏模样,怕是要叫我一声庄姐姐啦!” 薛枫瑾心里有些惊讶,庄碧蓉看上去也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只是可能加了些家族因素,看上去比同龄人沉稳冷静。 薛枫瑾没有自报年龄,只灿笑着问:“那庄姐姐可有心上人?” 说起心上人,人的表现都是大同小异的,作为东月门的小门主,庄碧蓉自是有旁人不可企及的地位,可一谈起心上人,这个忘忧的主人却是满脸娇羞神色。 薛枫瑾看她的表情就知晓,庄碧蓉定是没有去告白心意,她的心那个人不知晓,不过她也没再追问,反而转移话题问道:“听说庄姐姐的忘忧琴能让人忘掉一切忧思,不知是真是假?” “相信就是真,不信就是假。”庄碧蓉示意了身边的丫头一眼,“我看枫瑾有些忧虑,不如姐姐我就弹奏一曲,为枫瑾解解闷如何?” 丫鬟利落地解下琴带,把裹着琴的纯白布料拿开,又把琴递给自家主子。庄碧蓉白皙修长的手指从左到右轻轻地抚摸着琴弦,好像手指一弯曲就能奏出美妙的音符。 薛枫瑾的视线随着她的手指移动,直到那手指轻巧灵活地跳动在琴弦上,慢慢的,她仿佛看见了一张帅气的脸庞,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满含笑意,极尽温柔地对她说:“世间千万美景,也不敌我眼前的枫瑾。”她知此枫瑾非彼风景,隔着红酒杯对着那个现代男子羞涩一笑。 一会儿她的眼前又换了个场景,她们一家人围在餐桌上,正举杯庆祝什么,她想了一下,那是庆祝薛峰考上了好大学,她后来喝醉了,安安静静地睡了一个好觉。不像现在这样,耳边闹哄哄的,一直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到最后她像竟真的喝醉了一样,渐渐地不省人事了。 钓鱼回来的几人正恰好看见这一幕,客栈琴音回响,所有人都目光呆滞地诉说着自己高兴的事。 一人说她媳妇儿跟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把一家人高兴坏了;一人说他家的母猪下了十多个小崽子,今年的生计可以不用愁了;一个姑娘说自己终于找到了如意郎君,开年后那人就会抬着花轿来迎娶她了 这些人虽然都在诉说着自己高兴的事儿,只是目光都呆滞无神,完全没有高兴的灵魂。 白寄言先反应过来,借着楼梯迅速跳到了二楼薛枫瑾身边,只见她也未能幸免,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笑意。 白寄言来不及思考,使出适当力道在她两边耳垂旁边点了一下,薛枫瑾当即就陷入昏迷。 庄碧蓉紧紧捏住自己的左手腕,就在刚刚那里多出了一片红痕,这个优雅知性的女子不由得有些委屈,眼里似有泪光,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自己把倔强隐藏起来。 她的丫鬟叫阿娉,看见自己主子无缘无故受了气,忍不住对刚刚让主子受了气的男人道:“卓公子,是薛姑娘对我家小姐的琴感兴趣,非要小姐弹给她听,小姐推辞不过才” “阿娉”庄碧蓉叫了一声,阿娉不再说话了,默默站在一边。 薛枫瑾醒来时也是中午了,虽然脑袋混混沌沌的,但是还能清楚的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渐渐生出些许抵触。忘忧琴虽能让人忘了忧,但是就像师父说的,忧愁欢愉名利,本来是人就应拥有的东西,少了一样都不完整。 薛枫瑾本身不属于这里,自然没有要拯救苍生的想法,她的心里一直有着回去的念头,她能来,自然也能走,只是这个突破口还没出现。 可是师父和竹可对她这么好,她真的要拒绝这件事吗? 而且她已经拒绝薛伯文了,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岂不是会丢失很多有利条件? 她恹恹地与大家一同吃了午饭,可能大家也看出来她精神不济,吃完饭后就让她回房去休息了。 她在床上想了半个时辰,起来后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就自己一个人上了街。 作为都城,璃阳的面积比宁州不知大了多少,她一个人走走停停,期间进了好多家茶馆,但是都只喝一杯茶就走了,甚至有几家茶馆是重复着去的。 她这么做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 已经三个月过去了,薛府的寻人令可能会失去很多关注,但总有人能想起来。 在她第三次走入同一家茶馆时,那店小二看她的眼神就有些躲闪了,她知道机会来了。 当她第二日早早地独自一人出客栈时,很明显地被人跟踪了,她顿时心情大好。 一个月后,尚书府。此时的薛枫瑾已经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晚秋时节,温度已变得极低,风刮在脸上时有些别样的痛楚。 一个月前,她主动曝光自己在众人视线中,被带去尚书府两次,她本想事不过三,如果第三次尚书大人再不开口,她就要先开口要求留在尚书府了。 没想到在第三次来临之前,她收到了尚书大人的书信。她是惊奇的,原来她的行踪,薛大人了如指掌。 这次她没有犹豫,就这样去了尚书府。 薛大人这个一家之主,在她刚到府上时就召集全府的人聚在一起,并向大家声称,三小姐回来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还说不管她记不记得以前的事,她永远都是尚书府的三小姐。并且还说他去找了算命先生,那先生说三小姐需得改个名字,所以她不叫薛若言了。 这些话当然是说来骗骗下人们的,薛若言常年呆在西苑,甚是少出门,恐怕有些下人遇见她也不认识呢! 至于其他人,那肯定是知情她的身份的。 一个月来,她已把尚书府主要人物和关系了解得差不多了。 薛伯文有两房妻室,大房方月竹,育有一双儿女,儿子薛明义,据说是军中将领,女儿薛白然,是个及其美丽的人儿,二房林选梅,只有薛若言一个女儿,还有个祖父,已有八十高龄,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上面说的所有人中除了那位大哥外,她都见过了。 当初安排她的住处时,她主动要求和林选梅一起住,理由既然是薛若言的位置,那么她就应该把这个角色做好。只是刚开始叫林选梅娘的时候她着实有些不习惯,慢慢的她发觉并不是那么难,身边照顾的丫鬟她也只要了一个,是薛若言之前的丫鬟。 丫鬟姓司,单名一个吉字,与薛若言识于一次卖身葬父,薛若言的好心肠让她决定进府伺候,到现在已是六年有余了。 薛枫瑾记得她刚到府上时,司吉一见她就会掉眼泪,想必是想到了那个她伺候了六年的小姐。 虽然她不是正主,但司吉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她,衣食住行面面俱到。 薛枫瑾摊开一本空册子,在上面记了一些东西,司吉正在烧炭火,她看了炭盆里没烧完的木炭,想着少了些,便道:“小姐,今儿天气实在冷得很,我再去给你找些木炭来。” 薛枫瑾正在纸上写下琵琶二字,闻言停笔,问:“为何是找?不是才刚刚过了发物资的日子吗?” 司吉边拨弄着炭火边道:“以前若言小姐在的时候,老祖父很是喜欢她,所以不顾大夫人的反对搬来东院住,那时候东院分配的物资总是够的。后来小姐走了后,老祖父身子一下子就不行了,大人和大夫人就强行把老祖父接去了西苑,赵总管就说既然只有二夫人和我两个人,那物资自然就少一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祸端 当真是人弱被人欺的典型例子了,这找总管也还真是会看脸色的人,看来薛若言的这个亲娘在尚书府是没有任何权势的。 “所以这几个月你们就是这么过来的?” 司吉点点头:“嗯!” 这种形似虐待的行为,往后的好日子也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了。 薛枫瑾想了一下,站起身来。司吉放下手中的拨弄炭火的铁棍子,“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找赵总管。” 司吉急急忙忙拉住她宽大的衣袖,有些怕道:“不行啊小姐,赵总管他他有武艺防身,之前若言小姐就被他打过。” 薛枫瑾停下来,她从没想到薛若言以前是如此苦的,名为薛府三小姐,却过着如同下等人的日子,连管家也能对她随便打骂,这种环境再加上被圣旨逼迫嫁给叶苏,能精神失常也不为过了。 现在她替了薛若言的位置,或许不止赵总管,恐怕连整个薛府都以为她是第二个薛若言了。 林选梅正在屋里小睡,她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自从女儿若言失踪后,她就落了个头疼的毛病,整日提不起神来。此时听见外面的谈话声,便起身穿了衣服,在门边看着薛枫瑾,这个来到府上一个月的姑娘,此时穿一件刺绣精致的淡紫色女儿装,看上去极尽雅致,那一张与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的脸上,有着与若言不同的英气与强势,也有着自身的娇柔和淡雅。 此时林选梅正听她对丫鬟说:“司吉,我现在在东院,那东院就是咱们三个人,而且即使是两个人,赵总管给的这些也不够用,如果不去找他问清楚,那这个冬天咱们东院三人岂不是要被冻死了吗?” 其实刚才林选梅没睡着,主仆两人的谈话她也听得明白,此刻正见薛枫瑾要出门讨说法,便慌忙走上前,想说些劝她的话,没想到薛枫瑾先一步看见了她,叫了一声:“娘。” 林某眼眶一红,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差点就要掉下泪来,等悲凉过后,她才道:“枫瑾,你愿意叫我一声娘亲,那就听娘一句劝,不要去找赵总管了。” 薛枫瑾奇怪道:“为什么?就因为赵总管他有武艺防身,怕他对我不利?” 司吉也劝她:“小姐,你就听夫人一句劝吧!咱们别去找赵总管了。” 到最后,薛枫瑾真的没去找赵总管了,她直接去找了她这个名义上的爹,明里暗里道出东院的苦楚,后来许是薛伯文吩咐了赵总管,把东院的物资补齐了。 这日,薛枫瑾正翻看自己记下笔记的本子,就见司吉急匆匆地跑来说:“小姐,西苑那边派人来说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贵人造访。” 薛枫瑾合上本子并把它放在盒子里上了锁,便由司吉陪着去了。 她现在毕竟是三小姐的身份,父亲传话,哪有不去的道理。 到了西苑才知晓这位贵人的身份,也算是熟人了。 当薛枫瑾被领进大堂时,原来本有的说话声一下子就安静了,她下意识抬头,便一眼看见坐在高处的人,一头黑发还是规矩地束在银色发冠中,着一套纯青色华服,只在袖口处用瑞锦纹做了点缀,显得及其清冷,又自带高贵。她略微低下头,赶忙上叶苏跟前行了礼后,又给下坐的薛伯文和方月竹行了礼,然后对着薛白然叫了声大姐,便被叫了坐在薛白然身边。 这不是叶苏在她来尚书府后的第一次来访,不过这是她第一次被叫来坐在一起的局面。 她才刚刚坐下,便听见旁边的薛白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不知是哪里来的野路子,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坐在一起?”。 薛枫瑾听得字字入耳,她相信大堂里的所有人也听得清楚明白。 薛枫瑾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甚是乖巧懂事。 薛伯文沉下脸:“小然,枫瑾是你妹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薛白然还要讲话,被叶苏领了先:“三小姐离府时日已久,不知这次回来可否什么不习惯的?” “多谢王爷关心,枫瑾皮糙肉厚,开始不习惯的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这话一出口,在坐的人脸色都变得阴晴不定了。 叶苏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底下的人,慢悠悠地开口:“薛大人,你的家务事本王本应不该多管,不过三小姐乃是皇上亲赐的王妃,本该好好照顾才是啊!” 薛伯文皮笑肉不笑的维诺道:“多谢王爷提醒,老臣明白的。” 薛白然先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哼”了一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气冲冲地出了大堂。 所有人都没料到薛白然会整来这一出,好在薛伯文反应极快,在叶苏变了脸色之前,他猛地站起来去叶苏跟前赔了罪:“老臣教导无方,还望王爷莫怪。” 大堂顿时安静得出奇,薛伯文对叶苏的前后态度是有目共睹的,薛枫瑾猜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薛伯文因三小姐的回来而重上朝堂,而三小姐的真假就只有叶苏知道,可以说,在真正找到薛若言之前,薛伯文的前途是掌握在叶苏手里的。 薛白然的任性妄为着实让这个驰骋朝堂几十载的老臣冒出了冷汗。 在得到叶苏的一句“无妨”后,薛伯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责备地看了一眼大夫人,仿佛无声地说:都是你惯出来的。 大夫人虽不情愿,却也明白薛家在这个王爷面前的地位已然变了,她也只能接受丈夫的责怪,到最后紧紧地盯着薛枫瑾看了一眼。 整个过程中,薛枫瑾没一句言语。 直到叶苏起身回王府,她才从大堂里解脱出来。 不过似乎有些人不打算放过她。 她与司吉两人刚走出大堂不远,大夫人就从后面把她叫住了,见此情景,司吉紧张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她淡定地问了司吉一句:“大夫人以前打过薛若言吗?” 眼看大夫人走近,司吉结结巴巴地道:“打打过!” 薛枫瑾不由得整个身体绷紧了,又忍不住嘲笑自己此时怂下来的自然反应。 无论多不愿意,薛枫瑾还是尊称了一声:“大娘。” 如果薛枫瑾没看错,那此时此刻出现在大夫人嘴角的那一抹笑容,是带着嘲讽成分的,只听她问:“枫瑾来府上这些时日还习惯吗?” 薛枫瑾话还没出口,又听她说:“虽说自你来了府上后就鸡犬不宁的,但是这也不怪你,要怪啊就怪大娘对你的关心太少,枫瑾不会怪大娘吧?” 不用细琢话中意,薛枫瑾已被气得不轻,司吉复又拉住了衣袖,她霎时冷静下来,答道:“大娘管制府里大小事务,忙里不得闲,枫瑾怎敢怪大娘。” “哎,明义常年驻守朝土,我身边啊也只有白然这个丫头陪伴,这人老了,都希望儿女安然无恙,平平安安地伴在身侧,不过女儿家嘛,总要找婆家的,大娘只希望她陪在身边的时候能安然无恙。”说到这里,大夫人直直地看着薛枫瑾道:“既然你选择来到尚书府,那就要把她当大姐来看,如若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你来告诉大娘,大娘自会教训她的,你们姐妹两呀就不要私下里闹脾气了。” 真的,薛枫瑾心里那阴郁的心情,尽然被这一席话逗笑了。 大夫人这是明里暗里告诫她,作为外来人,要懂得守规矩,私下里被欺负的时候不能还手,要明面上的跟她谈。 薛枫瑾没说多余的话,只规矩道:“大娘说的是,枫瑾记下了。” 方月竹似乎很满意她的规矩,带着满身的傲气和表现出来的大度离开了。 两人一路朝东院走去,此时的两人还不知道东院已经变了模样了。 薛白然怒气未消的指挥着两个丫头,把东院差不多搅和了个底朝天,林选梅被精壮的赵刚拉着,哭着喊:“大小姐,求你别砸了,二娘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要这样对待二娘啊?” “哼!你是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可是你的女儿让我不痛快,不管是过去的薛若言,还是现在的野路子薛枫瑾,都一样让我痛恨。”说道这里她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是有无尽的恨意:“我本以为薛若言失踪后王爷会多注意我一点,没想到又冒出来个薛枫瑾,你要怪就怪她们都选了你做娘亲吧!” “大小姐,这都是大人的安排,二娘也不能不听大人的话啊!” “少拿我爹来说事!”薛白然压根儿不在意林选梅的话,转头对那两个正起劲的丫鬟道:“接着砸!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林选梅知自己的话无用,只能任由赵刚拉着她,怜悯自己的命为何那么苦。 院内“噼噼啪啪”的声音让刚走到门前的两人一惊,薛枫瑾使大劲推开紧闭的大门,眼前的一幕瞬间让她红了眼。 薛枫瑾明白的,薛白然并不待见她,但她并不知道理由。如果说是姐妹争宠,那明摆着是多此一举,薛白然得到的是全部人的爱,而她身边就只有林选梅和司吉而已。 她秉承着惹不起躲得起也忍得起的原则,除了家主召唤外整天都窝在东院这个小角落,就是为了避免遇见尚书府这个真正的大小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枫叶庄 而此时她一瞬间冰冷的眸子扫视着全场,在薛白然逼迫下的两个丫鬟被她左右各一脚踢了出去,她使出的力道不大,却也够这两个毫无武力值的丫头痛一阵子了。 此时,她愤怒! 在场所有人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薛白然刚才的傲气被现在薛枫瑾的样子减了几分,不过她的姿态并没有软去半点,还无半分愧疚地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个野路子啊!” “薛白然,你作为尚书府大小姐,这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算什么本事,况且她还是你的长辈,大娘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难道这就是尚书府的道德风尚吗?”薛枫瑾怒了,这个无理取闹的古代刁蛮女人,此时真是让她无比气愤。 “长辈?要不是她当年勾引我爹,世上怎么会有薛若言的存在,更别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了!”薛白然说完看了一眼赵刚,又转向薛枫瑾,眼神森然直白道:“况且我本来就是针对你的,谁叫你那么不知好歹,谁的东西都敢抢呢!” 薛枫瑾被这句话说的莫名,她抢了薛白然什么?尚书府一个月的生活浮现在眼前,发现真没有。 “我虽然失忆了,又改了名,可我依然是尚书府三小姐,况且三妹我的性格大姐是知道的,喜静又不爱出门,还请大姐告知,大姐有什么东西是被三妹抢了去的?” 薛白然咬牙切齿的“你”了一个字,薛枫瑾的话里在提醒她,不要把她当外人来看,况且,难道她要向大家说薛枫瑾抢了王爷本该放在她身上的眼光吗? 她怎说得出口! 从前的薛若言,现在的薛枫瑾,都让薛白然面上无光! 这个大小姐从没受过这么多委屈,她看了赵刚一眼,便向薛枫瑾快速伸出了手。 离她几步之遥的薛枫瑾显然被惊着了,惊险地避了过去,她从未想过,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竟然还会武功,且武力值还不弱。 同样,薛白然使出去的招式被避开的时候,她也是惊奇的,以前的薛若言被她教训的时候,只有承受的份,哪会是现在局面。 寒风略过东院的墙头,呼呼地吹了进来,两个愤怒值飙升的女子在无言的风声中过了几个回合,赤手空拳,但并不是绣花枕头。 薛白然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并不是要上战场的男儿,相比在现代拿过奖牌的习武者薛枫瑾来说,战斗力弱了些,竟逐渐占了下风。 薛枫瑾看出来了,在场的也看出来了。 薛枫瑾刚刚还经过了方月竹的警告,也只是想给薛白然吃个苦头,所以她打算收手。 不过,却失防了从后面偷袭的赵刚,赵刚的劲头非常凶猛,正中后背心的那脚让她忽而觉得气血上涌,在两人的围攻之下,薛枫瑾直觉体力不撑,竟受了几处伤。 林选梅和司吉两人只能急得大哭大叫,伸不出任何的援手。 林选梅眼神涣散的想,陪在她身边的人,没一个过上好日子,亲生女儿是,这个女儿也是!薛伯文那个薄情的男人,为什么当初要给她那么多幻想? 司吉眼里除了愤怒在无其他,她伺候的两个人,一个人被尚书府逼疯了,一个快要被这些恶人打死了。 若言小姐,你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规定? 就在司吉想要打破薛若言往日对她的规定时,转机出现了。 一个人从门边飞身过来,于拳脚杂乱中止住了薛白然和赵刚。 是肖剑! 与此同时,门边传来一声大吼:“住手!” 是薛伯文,还有轮椅上的平和王爷! 薛白然眼神一转,抓着薛枫瑾摇摇欲坠的手猛地向自己打了一掌,整个身子向后两步摔在了地上,薛枫瑾在疼痛中直呼这个女子的阴贱,自己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林选梅司吉两人哭着跑到她身边,见她头发凌乱,甚是狼狈不堪。 拳脚打在身上,全是内伤,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痛。 肖剑也过来她的身边,仔细看了她的状态后,朝叶苏道:“王爷,三小姐受了内伤,需尽快找大夫,不然会拖出大毛病。” 薛白然也自有丫鬟扶起,她本没有伤,那形势上的一掌犹如棉花般软绵,丝毫痛处没有,不过她做足了戏,想得到叶苏的注意,不料叶苏却被肖剑的一句话移去了注意力,他自行推着轮椅道薛枫瑾身边查看了一番,有些阴晴不定的道:“尚书大人,王妃虽然还没过门,却也不是让她在尚书府受欺负的。” “下官知错,定会问个明白的。” “小姐!” 司吉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地去搀扶薛枫瑾,林选梅在她身边抹眼泪,带着些恨意看了薛伯文一眼。 叶苏慢慢滑着轮椅上前,停在了她身边。 薛伯文狠狠瞪了薛白然一眼,对底下的人道:“带小姐回去,以后别再让我看到她来东院。”复又吩咐道:“快去请大夫来。” 叶苏却慢慢道:“薛大人,本王看不必请大夫了!” 众人都不知他为何意,薛伯文疑惑地问:“这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苏打断了:“再让三小姐呆在尚书府,本王怕会出人命来,到时候薛大人恐怕不太好交代吧!” “这,那依王爷的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就让三小姐去王府住上一段时日,等她的伤养好了,随时可以回来。” 在场的人脸上各有颜色,薛枫瑾正痛得龇牙咧嘴,没精力反对和赞成,倒是薛伯文脸色一变道:“王爷,这恐怕不妥,枫瑾和王爷虽有婚约,却还没有完婚,如果这时候冒然住进王府,必会影响枫瑾的名声呀!” “薛大人,依现在这样的情况来看,是三小姐的名声重要还是命更重要呢?” 薛伯文反被噎了一下,一时无话可说,心里已然责怪起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女儿薛白然,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最后终是妥协了。 直到薛枫瑾被司吉扶着进了马车,她才渐渐疑惑起来,叶苏不是回王府了吗?为何又出现在东院?而且薛伯文还刚好在身边? 叶苏极轻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薄唇轻启:“想问什么就问。” “王爷怎么会那么巧的出现在东院?” “姑娘,若不是真那么巧的话,恐怕现在姑娘已经没命啦!”肖剑从车帘外面道。 薛枫瑾摇摇头否定:“不可能,薛白然再怎么刁蛮任性,也不可能不顾及薛大人现在的处境,杀了我,对薛大人并无益处。” 叶苏那极尽清冷的薄唇开启:“你只要记着,从你踏进尚书府开始,你就不再是安全的。” 她本想还问缘由,却只看见叶苏自行拿起书,那样子是不在想说多余的话了。 薛枫瑾此时有些难过,身子疼得厉害,赵刚踢在背上的那脚,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她原本以为来到尚书府后的生活会是平静的,她已经计划好了年后要做的事,却没想到这日子过得总没那么简单舒心。 好在薛枫瑾的伤势不重,背上那一脚也只是当时疼得厉害,王府里面的大夫只开了两幅外敷的药,并叮嘱要静养,不宜多动。 薛枫瑾在府里呆了三日,除了第一天见过叶苏外,后两天真是身影难觅。 既然见不着王爷本人,那她就打算去见其他人。 除了王府后一路向东,沿着宽阔的主干街道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后,一处外观雅致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枫叶庄! 枫叶庄是她自己起的名字,选址在璃阳城东边,周围是几家小茶馆,平常时候显得特别安静。那万事通说是个空置很久的商人家,因生意遍布太多地方,时常在外奔波,便打算把房子卖了。 薛枫瑾几乎是一眼便相中了这个地方,空间很大,院子里的设计甚至可以与王府的相提并论,且多了一份闲散舒适,所以最初一见便买下了地契。 走到近前才发现,枫叶庄已然是完工的样子了,建筑极是精巧华丽,大门前坐着两个威严的石狮,台阶上是两道亮晃晃的铁门,大门敞开着,一眼望进去,像极了一幅山水画,画中心正站着一个人。 薛枫瑾走到最高的假山下面,恭敬地叫了声“师父。” 胡正安一看是自己的徒儿,顿时笑开了眼,道:“枫瑾来的正好,为师正打算见你一面呢!” 竹可听见谈话声,飞快地跑出来:“师姐,你终于来啦!”更是高兴地抓住薛枫瑾的手,兴奋之情言表可观,三人向庄里走去,竹可又道:“师姐,这山庄实在太美了,真是比环林崖不知美多少倍呢!而且师父还说了,等枫叶庄建成的时候,让我留在庄内帮忙。” 听见此话薛枫瑾也很高兴,竹可是她在这里最熟悉的人,有她在身边会方便许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阴阳双笛 “竹可在武功上虽没多大造诣,但医术上却颇有天赋,让她留在这里是最为妥当的。”胡正安解释道。 “但是,竹可跟着我,那师父以后怎么办?” “为师虽已花甲,却也还算身强体壮。况且我和你师叔闲云惯了,过不来这样安定的日子。”胡正安话锋一转:“倒是为师许久没见过枫瑾的武功精进多少了,不妨趁此时机与师父来比试一场如何?” 司吉本是安安静静地走在三人之后,听见此话慌忙上前道:“小姐,此时不可” 薛枫瑾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平静道:“无碍。” “这是怎么了?” 几人坐落院中亭子,薛枫瑾只好把前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师父,我猜测王爷去东院定不是巧合。” “王爷可曾见过你身上之物?” 薛枫瑾明白过来是鸣凤,随即点了点头。 “当今皇上子嗣颇多,不过大公主和三公主都远嫁他国联姻,除了太子和这位王爷之外,留在朝中的皇子和公主都是年龄极小的,最大的也只有静妃娘娘的三皇子,今年生辰一过也才有十来岁。太子健壮精干,拜了当今上官将军为师,更是学得一手好武功,不过在文略上却稍微较弱,所以总是有些做不成大事。”说到这里,胡正安叹了口气接着道:“也是造化弄人哪!二皇子在十六岁之前,真是个文武双全的好男儿,那时候多少官家小姐都对他倾慕不已,朝中多少大臣都在拉拢他,有女儿的谈婚事,没女儿的也要儿子与他多亲近。哪想到一朝之间,这形势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二皇子在十六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二皇子在武学上有些天赋,一次偶然的出宫机会,他打败了任意门的二公子,也许是从那时起,皇上把眼光放在了他身上,所以在四年前东赤国肆意挑衅平和洲的时候,皇上便派了二皇子随着将军御敌了,没想到第一次出征,就让二皇子的双腿落了个残疾,从此威名不在,与轮椅度日。皇上念他平定有功,便赐了他一个平和王爷的称号,修建府邸,安稳度日。原本那些一心想拉拢他的人,在这件事后却是避之不及,礼部尚书薛伯文也是其中一个。” 挂不得她总觉得叶苏闲得不像个真王爷似的,原来是朝中失了势! “那王爷的双腿师父诊断过吗?” 胡正安点了点头:“诊断过,其实那并不是受重物击中所致,而是中了箭上的剧毒,那箭左右腿各中了一支,而毒性却不会蔓延至五脏六腑,只徘徊在膝盖以下,只要站起来或是走动,便会奇痛难耐,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腐烂全身,为师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奇特的毒性,至今也是毫无发现。” 薛枫瑾疑问:“会不会是东赤国才会有的毒药?所以师父在璃阳国才无任何发现?” “为师也这么想过,但是那毒箭从何出而来却并不知晓,只因其他中箭的士兵并无中毒,就连上官将军也中的箭也并无毒性。” “难道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不成?”没有这么巧的巧合吧? “这种可能性很大,不过即便王爷中了剧毒,他的武学天分也没有消失,只花了两年时间就把你师叔的武功学到了八九成,好在你师叔内功心法所属温和,竟能把那毒性稳住,原本有些腐烂的肉也奇迹般的好了许多,但也只是止于此,往后并无任何进展。” 薛枫瑾听后不免为叶苏感到惋惜,正是英雄年少时,奈何时不优待他。 “既然王爷知道鸣凤在你这里,那他救你的理由就理解得通了,或许那个时候他是故意折返的,目的就是要让你离开尚书府一段时日住进王府,普通人对阴阳双笛尚有好奇和占有,更别说像王爷这样的人。” 师徒两人又谈了会儿话,薛枫瑾突觉离开王府已久,便打算折回了。 刚走出枫叶庄的大门,薛枫瑾与司吉都是一惊,柯锦靓拿着剑抱着手臂直立立的背对她俩站着,似是感应到有人出来一样,柯锦靓转过身,毫无表情道:“薛姑娘,该回府了,王爷已经等你多时了。” 柯锦靓武功是极高的,也许会比肖剑差一些,但是比起薛枫瑾来说,要跟踪她不被发现简直是易如反掌,特别是她根本没想过会有人跟着她来到枫叶庄。 三人回到王府,便见人工湖旁边有一坐一立的两人,坐着的那位正撒着鱼食逗弄鱼儿,嘴角有些许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听了一些关于他的事,薛枫瑾心里有些莫名的躁动,掺杂了分量多一些的佩服和少一些的同情。 柯锦靓走上前道:“王爷,薛姑娘回来了。” 叶苏把多余的鱼食放入盒中,并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由肖剑推着轮椅向前走去,前方方才传来声音:“在府里闷了几天,三小姐是该出去走走的。”低沉的声线划过滚动的喉结,带出些优雅温和。 两人就这样匆匆打了个照面,直到晚饭时刻也没见着叶苏。 又是薛枫瑾一个人坐在饭桌上,她放下筷子问琪儿:“你们王爷是有多忙?忙到连饭都来不及吃?” 琪儿一边把饭后漱口的热水放在桌上,一边答道:“姑娘不必担忧,王爷吩咐过,他饿的时候自会吩咐奴婢们准备的。” 薛枫瑾白眼一翻,谁担心他了?! “这样吧!你去把王爷爱吃的菜端来给我。” 琪儿虽不解她此举为何意,却还是照她的意思做了。 薛枫瑾对站在她身边的司吉道:“司吉,我看你和浣儿姑娘挺投缘的,待会儿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去和浣儿她们一起吃晚饭吧!” 她匆匆吃了几口饭菜,琪儿就把准备好的饭菜端来了,她亲自接过来端在手上,由着一脸不解的琪儿领去了书房。 琪儿去敲了书房的门,那门从里到外轻轻打开,声响极小。 肖剑本以为是哪个侍女,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端着饭菜的薛枫瑾,他本想进去通报,没想到薛枫瑾向前走了两步道:“我端进去吧!” 肖剑与琪儿齐齐看着她走进书房的背影,又猜不透的对视了一眼。 薛枫瑾极轻地关上了门,发现叶苏并没有抬眼看她,自己便把饭菜放在了另一张桌上,没想到待她回过头时,轮椅上的人手握毛笔,一双墨色眸子正浅笑着看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来,正是容颜如玉,明月无双。 薛枫瑾回过神,右手正多动症似的捏着左手,走到她的跟前道:“别怪琪儿,是我自己主动来的,是不是打扰到你啦?” 叶苏转头看了桌上的饭菜一眼,放下毛笔,“无妨,我也正好饿了。”便要自行去移动轮椅,薛枫瑾忙走到他的背后,揽过了这个活。 薛枫瑾像模像样地摆好饭菜,把筷子递到叶苏手里,装作无意地道:“那天,谢谢你啊!” “那天是哪天?要谢我什么?”叶苏停下夹菜的动作,表情无辜。 “你!” 他终是笑吟吟地去夹菜,惹得薛枫瑾干瞪眼。 堂堂一个王爷,还有这么调皮的时候?跟他时而温和时而冷漠的平常形象太不一样了吧! 薛枫瑾于他专心吃饭时而开口:“我分不清好人坏人,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心救我还是只为了我身上的东西,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至少没有让我于危险而不顾。” 她从腰间取下那个小葫芦,从里面拿出鸣凤,本是一截包裹着一截的鸣凤在她的适当力度下“咻”地一声打开,一支长玉笛出现在叶苏面前。 他盯着笛子看了许久,方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了一个细长型的小盒子,再从盒子里面拿出了那与鸣凤一模一样的长玉笛,鸣凰! 两人都有些莫名的紧张,却又默契地让两只笛子并排在一起,不眨眼地细细看着。 两人看得太过入神,以至于并没有发现双笛的诡异之处,只见双笛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慢靠在一起,在还有十公分左右距离时,同时发出了诡异的冷气,那冷气越升越高,扩散范围也越来越大。 两人也是同时惊醒。 也是同时伸出手想把各自的笛子拿走,但为时已晚。 叶苏速度比她先一步伸出手去拿鸣凰,没想到是鸣凤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掌心飞来。 而薛枫瑾跳起来是想迅速把左边的鸣凤拿走,却没想到是右边的鸣凰飞一般地主动投进她的手掌内。 在叶苏那一声“不要碰它”刚刚说出口,鸣凰已经与她的手掌相触了,那一刻,她感觉如同在冰窖里一般冷得透骨,那束还在上升的冷气竟快速的换了个朝下的方向,迅速从她的手掌内传到全身。 冷,太冷了! 但她就像是被定身了一样,任她怎么想移动身体都无能为力。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冻成冰块的时候,体内却升起了一股燥热之感,以飞快的速度灼烧起来。 而此时她的身体也能动了。 但是却并无任何作用。 ------题外话------ 有缘进来的童鞋们,留个言鼓励鼓励,不然要写不下去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双笛认主 那鸣凰就像是要故意与她缠斗一般紧紧附在她的手掌上,并源源不断的把热气通过手掌传至她的全身。 她早已疼得撕裂着心肺,鸣凰似乎是要把另一个灵魂强行装在她体内一样。 而此时,叶苏的状况并不比她好多少,但好在他有强大的内力支撑,鸣凤似乎对他要温柔得多,并没有鸣凰对薛枫瑾那么霸道的侵蚀。 在门外守岗的两个士兵听见里面的动静,推开门本想帮忙,却没想到还没靠近就被弹出了几尺远。 而门外刚刚填饱肚子回来的肖剑却有用得多了,只见他双手交叉,使足力道聚于掌心,而后看准方向一掷,叶苏手中的鸣凤被推出了几尺远,弹在还有些许余晖的窗棂上,那由冷变热的光才渐渐隐去。 肖剑用了同样的方法把鸣凰从薛枫瑾掌心中抽离出来,薛枫瑾摇摇晃晃后退了几步,终是支撑不住鸣凰本身真气的侵蚀,晕了过去。 待薛枫瑾醒来时,两天已经过去了。 在迷迷糊糊中,她叫了一声“师父”,继而清醒过来。 “师父,你怎么在这儿?我这是怎么了?” “是王爷派人去天印山请你师叔,你师叔通知我的,你没事就好。” 薛枫瑾想了想才虚弱道:“师父,我把鸣凤给王爷看是不是错了?” 胡正安摇摇头,早给晚给都会有这一场发生的,“哎,为师没想到你和鸣凰这么有缘,才第一次见面,它就把你当做它的主人了。” “主人?” “没错,只是你功力尚浅,尚不能掌握它的变幻无常,不过照这样子来看,它好像是认定你了。” 原来就在薛枫瑾昏睡的这两天,他把鸣凰放在离薛枫瑾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等过半个时辰后,那鸣凰却又继续攀附在她的身上,似是及其喜欢她。 这让胡正安既喜又忧,喜的是鸣凰找对了人,忧的是她这个徒儿离掌控鸣凰还相差太远,以她现在武功,只能让鸣凰不在遇见鸣凤,否则,两厢一遇,便会出现之前的情况。 其实鸣凰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侵蚀,完全是她本身的护主行为,它以为鸣凤会伤害薛枫瑾,所以才自主把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虽然它在叶苏身上呆了几年,可它始终属阴性,叶苏的阳性体征还不能吸引到它,所以一遇见薛枫瑾的阴性体质,便自动会向阴性体质的人靠近。 不止鸣凰,鸣凤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过发生这件事之后,薛枫瑾突然觉得自己像羽毛一样,全身轻飘飘的,她觉得自己会在不经意间起飞。 这双阴阳笛的认主本能也真是奇怪得紧。 她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这个拥有灵气的小家伙黏上她的? 没有吧? 再说了,她总觉得这小家伙认她当主人并不是件好事。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让它不再黏她呢? 薛枫瑾一开始并不相信她师父说的话,不过就在她亲眼见证的时候她不得不信了。 就像现在这样! 这家伙居然从桌上缓缓升起又慢慢地来到床边直至来到她跟前。 她无可奈何的握住它。 “你说你是怎么想的,在王爷身边呆了那么久,怎么就不黏他呢?我有什么好的?还是我身上有什么是你喜欢的?我拿下来给你便是。” 薛枫瑾话刚说完,就听得一阵笑声传来。 胡正安站在门前,开怀道:“它黏着你自有它的想法,徒儿就别在嫌弃它啦!” “师父!” “嗯!” “王爷他怎么样了?” 原来就在她昏迷后,叶苏也昏迷了,不过好在他及时通知了肖剑去天印山,这两个老前辈到来后分别给两人输了真气,才使得两人清醒过来。 “他的情况跟你完全相反,一开始他就能承受鸣凤的侵蚀,但是越到他却越难受,为师猜想是跟他脚上的毒有关。” 胡正安继续分析道:“就在昨晚,我取了他最新腐烂的部分,半个时辰后发现已经腐烂成一摊血水。所以我猜测之前一直没有毒发的原因应该就是鸣凰对毒性的压制,而在鸣凰认了你做主人后,毒性便发作,而鸣凤本属阳性,与他体内的阳刚之气产生相互排斥的作用,所以现在鸣凤越靠近他,他就会越难受。” 意思是叶苏要靠鸣凰来压制毒性,而鸣凤是更让他痛苦的? 那能不能理解为鸣凤认主失败?它的主人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允许它靠近。 薛枫瑾取了茶杯为老人家倒上茶,调皮道:“师父,那能不能把鸣凤换回来给我?”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个黏人的鸣凰。 老人家看了她一眼,再喝了口茶,也是老中调皮道:“唔,要不徒儿你去试试?” 话语虽然轻松,但这个老人家的心思他这个徒儿是猜不透的,好不容易鸣凰认了个喜欢的主人,他怎可真希望主人舍弃它,至于鸣凤,那是真要看王爷的造化了。 “胡闹!既然它认了你做主人,岂有换回来之理!” 业名山人未到声先到,正是那老当益壮的老前辈。 薛枫瑾规矩地对着已来到门前的老前辈行了礼:“师叔。” 一转眼,便看见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孔,黑眸微弯了一个弧度,唇角又看不出来笑意,可以说笑得非常隐忍了。 他滑动轮椅到她身边,像是真的考虑过:“师妹要是真想换,师哥也不会反对的。”说到这儿,也不管薛枫瑾对这个称呼突然出现的不适感,他接着把鸣凤的盒子打开,“怕的是这两支有灵性的小东西不肯答应,若师妹不信,不妨大可一试。” 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薛枫瑾把鸣凰拿出来,放在与鸣凤隔了一段距离,她可不想之前的事再次发生。 只见她刚刚放下鸣凰,那诡异的蓝光便立即冒了出来,且双笛正以可查觉的速度靠近彼此。 薛枫瑾以最快的速度伸出手,在快要拿住鸣凤时,那蓝光突然转成了火焰色,她想及时缩手已来不及,生生被那火焰般的金光从手臂灼烧至全身,瞬间就变得像是在火炉里闷烤。 在她以为自己快被烤熟了时,一股比那两个老前辈还快的力道突地从她右边窜过来,只听“砰砰”几声,空中火花乍现,一圈圈热浪往外散开,只听门外两个侍卫“啊啊”两声后瞬间倒地,恐怕那两个自带倒霉性质的侍卫已经对守候王爷书房这等差事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待热浪散后,双笛像是虚脱了一般,径直往下摔在地上,呈现出了初时蓝光。 薛枫瑾一边狼狈地站起来一边数落还在冒着蓝光的鸣凤:“枉你有这等灵气,我好歹也陪伴了你几个月,虽然拿你挡过刀剑,却也没伤你分毫,现在却反过来这样对我!” 业名山道:“它这样算是对你好的了,要是换作其他人,现在怕是命都没了。” “为什么?” “就是因为你曾陪伴过它,你师祖给我的解天经上说,双笛的灵性是多样的,它们可以通过长期伴随的体质味道来判断是否应该对此人做出伤害行为,如果有匹配的体质同时存在,再加上双笛伸展时必须出现的蓝焰标配,那它们就会得到信号一般去认与它匹配体质的人做主人,就跟你和王爷的情况一样,但是还有一种情况是例外,就算是体质不匹配,只要陪伴时间超过五载,那时候尽管没有蓝焰出现,它们都会自动的认主的,只是这样的话,往后控制它会更困难而已。” 意思就是如果双笛伸展开时,只要同时出现蓝焰的信号标配,那它们就会主动去配对阴阳体质相匹配的人,认来做主人,而如果没有相同匹配的体质时,只要陪伴超过五载,到时候不管体质匹配与否,有蓝焰做信号标配与否,这个陪伴的人都会成为它们的主人? 阴阳双笛认主行为这么简单粗暴吗?那如果落在坏人手里该怎么办? 胡正安接过自家师弟的话:“所以为师说,王爷和你现在都很难控制双笛,因为通过体质味道是最原始的认主本能,如果被觊觎它们的人抢了去,只要过了五载,那就要易主了!” “那要怎么做才能控制好它们呢?” 两个老前辈分别掏出了一本书,上面竖着写了三个大字——御笛术。 叶苏与薛枫瑾同时出声:“御笛术?” 这听起来就是开外挂的本领啊!这要是真学会了,岂不是真的开挂啦! “不错,这两本御笛术是从你太师祖手里传下来的,里面详细记载了如何控制好鸣凰鸣凤,但这些都要依赖于强大的内力。为师倒是不担心王爷,为师担心的是枫瑾你啊!” 薛枫瑾实时性的心虚了一会儿,找了借口为自己开脱。 她哪知道这鸣凰要让她当她的主人啊,如果早知道的话别说内力了,就是轻功她肯定也刻苦万分的学了。 与胡正安的担忧不同,业名山倒是看得很开:“哎~,我看枫瑾也是颇有武学天赋的,只要刻苦点,要控制鸣凰那也是迟早的事,你别听你师父瞎担忧,况且这双笛与内力都是相辅相成的,只要认了你当主人,自然是一切都会偏向你,在内力上会更多的辅助你。” 两位老前辈把御笛术交给了各自的徒儿,心情顿时轻松下来,虽然这么些年过去了,但是总有些往事是忘不了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双笛来历 薛枫瑾翻着这本鸣凰御笛术,好奇问道:“师父,师叔和你那位朋友是怎样才得到鸣凰和鸣凤的?” 胡正安回忆道:“这说来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这双笛原本是你太师祖的。你太师祖并不是哪门哪派的大人物,但他收的有个徒儿,就是你师祖,就把这双笛赠予他了,后来你师祖又收了两个徒儿,就是为师和你师叔,他原本想把双笛各赠予我们两人,奈何为师对音律不感兴趣,都说双笛是自认有缘人,果真不假,正巧那时我一个朋友去天印山找我,这鸣凰便整天的黏着她,就跟徒儿你现在的情况一样,恰好我这朋友出身名门,从小便是琴棋书画都精通,后来太师祖便把这鸣凰赠与她了,直到曾经败在你师祖手下的一个人出现,那人因多次败在你师祖手下,所以记恨在心,在江湖上到处散播谣言,说阴阳双笛是个阴邪之物,不止能压制四大门的四忘令,还能灭家灭国拨乱乾坤,一时之间江湖上谣言四起,甚至传到最后还说阴阳双笛里有关于宝藏的线索,所以那些自以为为国考虑的江湖人事便都出来找双笛了,最后让找到了鸣凰的下落,也为我朋友带来了灭门之灾。” 薛枫瑾记忆一现,她记得师父曾告诉她,说他的爱人是为了阴阳双笛而死,还说她临死前让师父替鸣凰找个有缘人,结合刚刚的灭门之灾来看,难道,“师父的爱人是二十年前被灭门的唐家人?” 老人家叹了口气,继续道:“不错,她叫唐雅凤。其实江湖上有谣言之初,正遇上你师祖每年闭关的时候,而那时我和你师叔正好要去塞外,你师祖便让你师叔和雅凤把鸣凤和鸣凰交换了,让雅凤带着鸣凤离开,这样的话双笛的灵性都会沉睡,即使随身携带也不会让人发觉,没想到那些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唐家就这样消失在了他们的血雨腥风里,等我和你师叔赶回来时,那几百余口的尸体已经腐烂了,这鸣凤便是从雅凤血肉模糊的身上取下来的,从此鸣凤便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了。”说道这里,这个一心治病救人的老医者悲愤道,“老头子我也想过去报仇,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难道我也要去把那些人一个个杀光吗?” “所以师父你就隐居环林崖啦?” 这医术了得的医者一时间像苍老了许多,悠悠叹了口气:“我老头子医治过那么多人,却唯独对不起雅凤啊!” “师父,这也不能怪你呀!” 痛苦的回忆紧困着这个悲恸的老前辈,薛枫瑾有些后悔提起了这个话题。 “怎能不怪我,我本和雅凤心意相通,可那时候我痴迷于研究药物,对她的关心太少了。我无意中得知塞外有一种奇特的药物白散腥,便想去把它寻回来,你师祖不放心我一人去,便又派了你师叔与我同去,才有了这本可以避免的灾祸。” “放心吧师父,那些歹人自有老天收拾他们的。” “师父也相信他们会得到报应,可总想让他们知道他们杀错了人。” “后来你师祖出关,听闻此消息后,觉得此灾祸的根源是从他手中出去的阴阳双笛,他觉得愧对唐家几百人口,便自毁武功,仙逝去了。” 这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家此时已是悲伤过度,二十年前的唐家灭门案里有他的爱人,还有为他传道授业的师者,这怎能不哀叹! 直到远处余晖全无,侍女进来掌了灯,几人才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了。 这是她第二次进入王府,心却跟第一次来时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一夜,带来些许思绪凌乱。 天刚破晓,院里已有了虫鸣声,床上的女子把自己交给材质舒适的丝绒被,长长的浓黑发丝与边上的床帘缠绕在一起,似是相爱的人交颈而卧。 被窝里女子动了动,先是从两侧伸出了手,再是把头上的被子挪开,从迷糊的动作上看得出她还没全清醒过来,虽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却也掩盖不了她英气和秀丽的轮廓。 “这么早就叽叽喳喳的,真是打扰本姑娘赖床的好时光。” 外面的鸟虫似是有感应一般,安静片刻后却叫得更响亮了。 “琪儿”,她软绵绵地开口叫道。 外面无应答,她打着哈欠拍拍嘴道,“没人本姑娘就要继续睡了啊!” 她正要继续呼呼大睡,琪儿的声音就想起了:“三小姐,你醒了吗?” “进来吧!”她继续软绵绵道。 琪儿哗啦打开木门的瞬间,冷风找了空子窜进来,薛枫瑾坐在被窝里打了个冷颤,是她最怕的冬日寒风。 这个未来王妃的可爱被琪儿看了个正着,便自主把拿进来的衣物为她披上了,“三小姐,这是王爷吩咐为你特制的狐裘披风,像这样的冬日穿上再暖和不过了。” 她摸着那绒绒的毛领,似是睡在棉花上一般,软得让人想打滚。这特意为她定制的狐裘,听起来有一种窝心感。 不得不承认,这是王爷的暖心一刻。 薛枫瑾坐在铜镜前,看着被自己滚得乱糟糟的头发,正被琪儿细心地打理着,像是无上珍宝一般的对待。 不过 “琪儿,还是我自己来吧!”她看着琪儿拿着的正准备配饰的众多发簪,阻止了她的动作。 一根皮筋能搞定的头发,到这儿来偏偏变成了繁琐的步骤。 她挑选了一根素雅的白色珊瑚,成月牙状的吊坠,带着冬日的清冷,呈现了一个素雅如兰的神韵女子。 她刚刚收拾好自己,便见外面匆匆来了个侍女道:“三小姐,尚书府派了人来,还在府里等候,大意是让三小姐今日回府一趟。” 她未在王府多做停留,拜别了师父和师叔后,坐上来接她的马车回了尚书府。 冷冷清清的东院依旧没什么烟火气息,安静得如同深谷。 刚刚推开门便听见轻微的哭泣声,却不见人影,司吉被她提前叫回来了,她不放心林选梅一个人。 “司吉?” 无人应答后,她便走进了林选梅的内室,只见林选梅扶卧在梳妆台上正抹着眼泪。 她一边解下披风一边问:“娘,这是怎么了?” 林选梅抬起血红色的眼眶,有些慌张的看着她:“枫瑾,你怎么回来了?”转而又关切的问,“你的伤好点了吗?” “本是轻伤,已无碍了。” 薛枫瑾静静看着林选梅不同寻常的样子,再次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司吉呢?” 正说话间,司吉便出现在门口,“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林选梅并未停止抽泣,她有些悲哀,又有些羞愧,像是无颜见人似的,用宽大的素袍袖子遮住了泪眼模糊的脸,从梳妆台走去了床沿坐着。 薛枫瑾给了司吉一个询问的眼神,司吉想了想,便把她拉出了房门谈话去了。 听司吉说完后,她在心里叹息: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古痴情论输赢。 原来就在昨日晚间,尚书大人与同僚喝酒谈阔,回府后已是醉意朦胧了,又恰好大夫人带着薛白然去探亲,这林选梅便大着胆子去了尚书大人的睡房,没想到一大早那探亲的两人就回到了府上,林选梅被大夫人当着下人的面羞辱了一番,委屈地哭着回来了。 司吉解释完昨晚的事后,“我怕夫人做傻事,便派了个和奴婢叫好的马夫去王府请小姐回来了。” 薛枫瑾也替林选梅感到惋惜,她的丈夫千好万好,也没有给了她想要的生活,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在生死未卜。 她一个外来闯入者,不可能真的代替薛若言,毕竟血缘的吸引是代替不了的。 她随后又走进内室,见林选梅呆呆地坐着,她出言安慰道:“娘,我虽不如若言那么贴心,却也不是个冷心的人,我做你女儿一天,我就会对你好一天,等以后若言回来了,如果那时候你还需要我,我就会跟若言一样在你身边陪着你。” 林选梅挂着两滴泪珠,静静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正眼看过我,娘真是后悔年轻时做的决定。” “娘现在已经指望不了谁了,只盼若言一切安好,这样娘就放心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心灰意冷的意味,薛枫瑾忙道:“娘,你不要胡思乱想,若言只是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她现在说不定很幸福呢。” 林选梅似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继续自语道:“你将来加入王府,自有王爷照顾你,娘倒是不担心什么。” “娘,这都是后话了,以后若言回来了,嫁给王爷的人自然是她。”她淡淡笑道,“经过这几次相处,枫瑾倒是觉得王爷是个不错的人,虽贵为皇室,却是个温和有礼之人,将来娶了若言进门,王爷定会对她很好的。” ------题外话------ 三十章了,更得不容易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枫叶庄 不远处有“噼噼啪啪”的响声传来,灰暗的夜空在烟花的笼罩下,开出了大片花朵,染开了迷雾,揭开了她到璃阳国后第一个春节的面纱,挨家挨户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这样张灯结彩的日子,却有人不恋这世间烟火,选择了永远离开尘世。 薛枫瑾哭不出来,只是坐在林选梅内室的床沿上,替她悲哀。 本是尚书府下等人,却在某一日当了凤凰,后又成了与下人无异的二夫人,丈夫不疼,亲生女儿还生死未卜这些都本不是大事,奈何却成了林选梅心里的死结,薛枫瑾看着手上的那张纸,在一大段文字后,有这样几句话:娘的软弱,成了若言的悲剧,望枫瑾寻她并告知,永远别回来这个地方,娘爱她。 薛枫瑾收起那张纸,看向坐在门边大哭的司吉,哭声淹没在爆竹声中,透过院墙而来的寒风更是如同地狱修罗,吹得门板“嘎吱”作响,外面的欢闹声陆续传来,却始终入不了东院的院墙。 璃阳国北辰皇帝四十七年,薛枫瑾正式成为了枫叶庄的庄主。 拜璃阳国强大的八卦团体所致,枫叶庄一夜成名。 这不,离枫叶庄不远的一家茶馆里,人们就开始谈论起一夜成名的枫叶庄。 “据说枫叶庄开张当晚,到场的不只有达官贵人,更还有一屋子的乞丐,也不知这枫叶庄的庄主究竟是何人,让那些名门望族与乞丐同坐一起吃饭,竟能有如此大的心!”这人说完又哈哈哈笑起来,接着道,“可惜没能亲眼瞧个正着啊!”话里有些遗憾的意味。 同座的另一个人接过口道:“哎~,宴请乞丐,说明这庄主乐善好施呀!这样的人很难找了!” 同座的第三个人接道:“这有什么,我还听说,当晚到场的人,不止有江湖名派四大门的四位少主,更有当今二皇子呢!” “对呀,听说简直就是一场视听盛宴,不仅有妖娆魅惑的歌姬舞姬,还有余音回味无穷的乐者,更精彩的是,连四大门的人都各自去献上一曲,那可是他们的四大宝物啊!”几人谈论起这件事都是无比震惊的样子,此时枫叶庄的庄主已然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与此同时,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声传来,因离得近,几人同时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坐落于窗边的男子,除了一头长长的黑发外,全身如雪一般的白,着一袭飘逸白衣,手里一把纯白折扇,剑眉星目间自有一种凌厉感,却又带了一丝阴柔之气。只见此男子轻轻抬起茶杯,在茶入口前对着杯口轻吹了两下,方才送茶入口。 一系列动作完成后,方才开口:“听几位兄弟在谈论这枫叶庄,不知几位兄弟可知,这枫叶庄是个什么样的庄?主要又是做些什么的?” “这是当然,据说枫叶庄主要干得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寄存物品的活,只要你的东西在正常的估价范围内,不管是奇珍异宝还是寻常小物,都可以寄存在枫叶庄,每月按物品的价值来收取相应的保管费,如若损害或是丢失,可按物品价值的”说到这儿,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随即伸出三个手指头道,“三倍,物品价值的三倍来赔偿,可谓是豪胆魄气啊!” “那这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呢?” “要说起这第二件事,咱们老百姓可真是消受不起啊,据说枫叶庄有璃阳最好的歌舞乐者,只要有银子,她们便可以上门去表演,不过这银子嘛,可不是咱们一般老百姓请得起的。” 寄存物品,歌舞乐者。 不管这枫叶庄是干什么的,能请来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有当今平和王爷到场,决不能小觑。 白衣男子看着窗边失神。 王爷表面虽已失势,却也还是个正宗血脉的王爷,该上朝还是上朝,该启奏还是启奏,该给皇上献主意也绝不隐藏自己的见解,总的来说,王爷除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在战场上威风御敌外,在皇家这么多兄弟姐妹中,他还是皇上身边少有的真正为璃阳国着想的人,枫叶庄能请得动他,绝非一般人能有的手腕。 唇角轻轻抬起,白衣男子起身,潇洒地放下一锭银子,手中折扇随即打开,似笑非笑的出了茶馆。 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初春的味道,男子手中的折扇却还是不嫌初春风的清冷,仍是潇洒般的打开,这纯白的扇面与他本身的一袭白衣融在一起,那骨子里的飘逸洒脱之感,带着仙人似的身姿,慢慢走在他已经很久没走过了的街道上,最后停在了一夜成名的枫叶庄门前。 枫叶庄却是大门紧闭,男子不由得轻皱起眉头。 既然是一夜成名,却为何大门紧闭? 男子在门前驻足了一小会儿,便抬起手敲了眼前的大门,几声“叩叩叩”后,见无人来开门,他皱着眉头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跳上了门前霸气威严的石狮,再利落地从狮头上跳去了墙头。 只是让白衣男子意外的是,迎接他的是一场难缠的机关雨。可他并不退缩,反而一招一式的拆解起四面八方射来的暗箭,最后竟然化解了江湖上名扬远播的挪拾机关。 与刚才胆战心惊的机关相比,这庄里甚是清幽宁静。 白衣男子慢慢从原地转了一圈,入眼是东西南北四面游廊,各游廊间设有一亭台,亭台下是一汪水池,水面清澈,映出亭台上粉红缦纱,似乎在昭示着庄主的性别。 粉红缦纱被风吹起又轻轻落下,男子收了纯白扇面,向着东边的亭台走去,站立在亭台外面,眉头不可查地皱了起来。 刚刚里面分明有人来着,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而且这枫叶庄也真是怪,既然发现了有人破了机关闯进来,却没人出来阻止,他眯着一双精明的眼睛,难道是故意让他进来的? 随即他眼神一转,又朝着西边的亭台而去,不过这次他提了两倍的速度,却依然没看到人影。 他愣了愣,人分明是在拿他当猴耍呢! 反应过来后,他反而不走了,右手中的折扇敲击着左手掌心,发出不大不小的“啪啪”声,他戏谑道:“庄主既知我来,为何不见上一面?又不是待嫁的女儿家规定出嫁前不能见相公。” 不只流氓,且这古代流氓脸皮厚似一堵墙,私闯别人家的地盘不说,还调戏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 “公子有本事闯进来,却没本事见上本庄主一面,恐怕公子的这份本事也是不太纯粹的。” 这句话证实了故意放他进来的猜想。 声音从南面亭台传来,清脆又嘹亮,带有刚柔并济之感。即便是说了讽刺性的话语,男子却选择了马上原谅她的不敬。 想他堂堂军中 算了,女人,说了也不懂! 他正要说两句反驳回去,就又听见那女声道:“而且,公子为什么不在本庄开门迎客时来访,偏要选择一个人闯进来呢?难道公子认为我枫叶庄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见主人发问,男子便规矩答道:“实在不好意思,在下路上耽搁些时日,来时便迟了,还望庄主不与计较才是。” 薛枫瑾为这种鬼话翻了个白眼,接着道:“那么请问公子,来我枫叶庄目的为何?” “这”难道要说来偷东西? 就在男子沉吟时薛枫瑾接着道:“来我枫叶庄的人,要么是存货,要么是取货,还有是为庄里的歌舞姬而来,公子这样貌莫不是来请庄里的歌舞姬去府里表演的?” 薛枫瑾正说得起劲,却不想她口中有可能是为了歌舞姬而来的男子已然站在了自己身后,待她反应过来时,那白扇已抵在了她的后颈处。 她本是站着的,这无疑是她最安全的脱身姿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初见薛明义 男子只觉着下半身一阵风过,本能向后退了两步,不然他现在恐怕是要被这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踢得不能传宗接代了。 薛枫瑾凭借自身柔软度向后踢了一脚的同时,身子猛地向前倾,与向后踢出去的脚刚好成了一条直线,待男子退后时,她趁机转了身,脸上的面纱随着身姿旋转,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脖颈。 见她有些气恼,他便收起笑脸,自报家门道:“在下薛明义,见过庄主。” 面纱下的面孔愣了会儿,此人竟是她从未见过的“大哥”?常年军中生活的人竟是如此翩翩贵公子模样,难道不应该是声音粗犷c皮肤黝黑c肥头大耳的那种样子吗? 而且这也太巧了些,怎的他一回璃阳就硬闯枫叶庄?莫不是已经在尚书府知道了她的身份? 一番想法过后,她掩饰地咳了一声:“你怎知我就是庄主?” 薛明义哈哈笑了两声,便道:“听闻枫叶庄庄主人缘极好,不仅和四大门的四位少门主关系甚好,就连和当今王爷都以朋友相称,而且为人乐善好施。当然,最主要的是有一张及其美艳的面容,为了杜绝各路男人的追求,便一直戴着面纱示人。” 说完后看了薛枫瑾一眼,问:“不知薛某说的可对?” 薛枫瑾暗笑:当然不对!我和王爷并不是朋友。 薛枫瑾向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也不回答薛明义说的话对与否,而是道:“你之身闯进枫叶庄,是有什么价值不菲的好货委托我枫叶庄吗?” 薛明义坐下来,开始正经道:“实不相瞒,薛某这次是有求于庄主而来的。” 纯白面纱很好地掩饰了主人的窘迫。 她知道世人对她有误解,一是误以为她貌若天仙,二是误以为她能力超群。 薛明义见她没说话,接着道:“两个月前,东赤和乌西两国交战,战乱中东赤国皇室被偷了一件宝物,是一颗价值不菲的九彩琉璃珠。”说到此处,薛明义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铺在刻着枫叶形状的大理石桌上,“琉璃珠的形状就是如此。” 女人对宝石总有莫名的亲近感,薛枫瑾有些两眼放光的盯着纸看,一颗在纸上都这么耀眼夺目的珠子,它的实物定是不得了的宝贝,觊觎珠子的肯定大有人在。 可是他请她帮的忙是什么?“那你要求本庄主帮你什么忙?” “其实琉璃珠被偷之日就已被发觉,薛某与委托之人颇有交情,便托我为他寻找,奈何那贼武功甚高,追到璃阳城的时候就被他逃了,薛某猜测那贼极有可能想为琉璃珠找个藏身之处,普天之下又正巧只有枫叶庄是做的这门生意,薛某猜测那琉璃珠定是已存在了枫叶庄,所以特来求庄主归还琉璃珠,当然,该给的酬金薛某一两银子也不会少。” 薛枫瑾几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肯定琉璃珠在枫叶庄吗?”谁给你的勇气? 薛明义正要在说些理据,却快不过薛庄主的话:“我想你是搞错了,你口中的琉璃珠并不在枫叶庄。” 薛明义正皱起眉,又听得她道:“我想公子并不知道枫叶庄的规矩,即使琉璃珠真在枫叶庄,那也是把它交给枫叶庄的人才有资格来取走它,如若都像你这般要求,那枫叶庄的规矩岂不是乱成一锅粥了。” “庄主,薛某并无恶意,只是帮友心切,如若琉璃珠真不在枫叶庄,那是薛某唐突了。”随即站起身,道了一句:“后会有期,告辞!” 薛明义接近那紧闭的大门时,那门却主动打开了,他边走便看了四周,却无一发现。 如此谨慎的设计,定不是这种黄毛丫头能想的出来的,看来这位庄主的后面定是有位大人物。 薛明义要是知道他口中的这个黄毛丫头是他爹找回来的妹妹,不知他此时的脸色是该如何变换了。 待薛明义出了门,胡正安即刻出现了。 “师父。” 胡正安看着大门的方向:“看来今晚徒儿你要跑一趟尚书府了。” “师父,你是认出了他的身份才故意放他进来的吗?” 胡正安没直接回答,接着道,“你这位大哥虽常年在军中,可学到的却不全是军中那一套,在武功上不仅有任意门门主指导,勇略上更有大将军点拨,算得上文武双全的能人,所以薛家父子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才与日俱增啦!” 不仅如此,再加上薛家大夫人背后势力的庞大,就连皇上也一时想不出法子去牵制薛家的势力,现在朝中也只有吏部的势力能暂时与之抗衡。 朝堂本来可以利用王妃逃婚一事大做文章,奈何太子从中阻挠,给了薛伯文足够应对的时间,从而对此人无损分毫。 哎! 胡正安悠悠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徒弟,不由得生出些许愧疚来。 晚些时分,薛枫瑾正在东亭边看曲谱边拨弄着古琴。 此琴正是收于环林崖密室的那台,名唤闻风。 以前的生活带给她许多技能,以至于弹起来毫不费力。 薛枫瑾放下曲谱,弹起了以前熟悉不过的曲子。 司吉端了热茶进来,仔细聆听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昏昏欲睡。 “小姐,这曲子好生奇怪,听着听着奴婢越来越困倦了。” 薛枫瑾解释道,“这首曲子名叫《潇湘水云》,当你心无杂念听它的时候容易产生疲倦之感。” 正要接着说话时,缦纱外面一个婢女道,“庄主,尚书府来了人,说是请庄主到府上一趟。” 薛枫瑾收起琴弦上白皙的玉指,对婢女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天色将末,一轮弯月出了天边,主仆二人才坐上了薛府的马车。 那车夫正是与司吉有些交情的宗进,此时正与二人分享今日璃阳城各路女子们的疯狂。 “正所谓翩翩公子c风流倜傥c玉树临风,咱们大公子可是当得起的,当时璃阳城几千士兵的队伍,可那些姑娘就只追着咱们家大公子抛媚眼送秋波,看得一大街的男儿捶胸顿足,颇有些心凉之意啊!”宗进呼了一口气,释放了自己的崇拜之情,接着道,“而且听说因为大公子保卫疆土有功,皇上将会重重有赏!” 薛枫瑾也听这少年说得起兴,隔了一会儿才听出了不对劲,她问道,“宗进,大公子我大哥带队回朝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回三小姐,大概是申时。” 气氛因她的问话而沉静下来。 薛明义独闯枫叶庄时大概是午时,回朝军队不可能停下来等他,唯有他以最快的脚程走得这一趟。 她心下暗自思忖,能让一个领军将领丢下军队去枫叶庄探风,这东赤国丢的九彩琉璃珠必不是凡俗之物。只是这样一来,以为琉璃珠就藏于枫叶庄的就可能不只薛明义一人了。 枫叶庄到尚书府有些路程,一路上听着宗进对薛明义的崇拜之情,竟也觉得一向不喜的马车也不是那么难坐了。 三人到府时天已然黑了个透,只剩那一弯细月挂在空中,衬得三人的影子明明灭灭。恍惚中有打斗声传来,宗进道,“定是大小姐又缠着大公子比武了,每次大小姐都会输得很惨。” 一听大小姐这三个字,薛枫瑾抬脚就右转,有薛白然在的地方,连路过她都不想去沾边。 她与薛白然天生不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急火攻心 越是如此想脚步越是走得快,以至于呆头呆脑跟着主仆二人走的宗进在心里面可怜起她来,觉得这个三小姐以前肯定是被欺负狠了,真可怜。因此他想,以后要对三小姐好一点,毕竟是司吉伺候的主子。 就在这个小马夫开始同情起三小姐的时候,剑刃相撞的破空声赫然传入耳膜,本该是在左边比武的两兄妹竟是很有默契般地停在他们面前,形成一个要命的占位。 薛白然剑尖指在薛枫瑾面前,差之几寸就要命的距离。 不过薛明义的剑却指在了薛白然的脖颈处,堪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招式。 司吉最先反应过来,伸出去一半的手不经意往后缩了回去,对着薛家两兄妹行了礼:“见过大公子c大小姐。” 薛白然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轻轻地收起剑插入剑鞘, 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道,“这不是咱们府里的大贵人嘛!我还当是哪个贼那么大胆闯入府里呢。” 薛枫瑾还没平复刚刚的惊吓,她对突如其来的偷袭总是反应极慢,要是薛白然真的下手,她恐怕早成一缕冤魂了。 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对着薛白然礼貌道:“大姐。”复又对着薛明义行了李,并没有叫那声“大哥”,毕竟明面上她还不知道薛明义是她大哥。 与薛白然形成对比的,是薛明义的惊讶,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相似的人,本以为父亲书信中提及的c这个暂时的三妹会是个只能呆在院内不能见光的女子,毕竟他从没想到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三妹?”薛明义试探道,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又是欢喜又有朦胧,一时间薛枫瑾也分辨不出来。 既然人都叫了声三妹,她也不再装下去,对着薛明义叫了声:“大哥”。 就这样,薛枫瑾来尚书府这么长时间,总算把府里人都认齐了。 在当家主人的一番介绍下,薛明义对于她是枫叶庄庄主的震惊程度显现出来,薛枫瑾肯定,薛明义闯进枫叶庄时是真不知道她身份的。 薛枫瑾并没有被薛明义知道身份时的慌张,只是略微尴尬,毕竟下午的时候她对他隐瞒了身份。 反而是这个所为的大哥,倒像是很快接受了她的身份,在她离开尚书府返回枫叶庄时,还亲自送她上了马车,她没拒绝这种待遇,在车帘放下的瞬间,她好像听见他问:“那我是该叫你三妹还是叫你一声薛庄主呢?” 薛枫瑾在马车里并没有说话,反而是在走出一段路程后,宗进低估道:“大少爷莫不是糊涂了,三小姐是他的三妹,也是薛庄主,叫什么都可以呀!” 薛枫瑾和司吉对视一眼,选择忽视了宗进的低估。 薛枫瑾与尚书府,除了利益相关,并无丁点儿关系。 所以,薛白然恨她她管不着,大夫人提防她,她并没放在心上,见了第二面的薛明义好奇她,她坦然接受。 她出现在尚书府,让薛伯文重返朝堂,而薛伯文的财力,让她帮了师父的忙。 来时一身轻,自然活得一身轻。 她在送她回枫叶庄的马车上闭上眼睛想,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武力值,不然在这波涛暗涌的江湖上,死了也没谁替自己哭一声。 她虽为庄主,却弱得像个小喽啰。 不管如何,鸣凰御笛术该是好好练习了。 次日,薛枫瑾便一早上的时间都扑在了御笛术上,急于求成的后果便是头晕眼花,气息跟不上来,到像是气息极速往胸腔里下坠,倒地之前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醒来时只见胸前及手腕上查满了针,胡正安前所未有的严肃,“任何武功,为走火入魔最难缠,枫瑾以后断不可再走这条路,切记!” 微弱的气息下遵了医嘱:“是,师父。” “走火入魔乃武学大忌,这两日你便好好歇着,庄里的事为师先替你看着。” 薛枫瑾便足足歇够了两日,神清气爽之下循序渐进的练了几日,见颇有些成效后,她花在练武上的时间日渐多了起来。 如此过了几日,迎来了二次访客薛明义。 此时枫叶庄正是开门迎客时,他倒是没再用闯进来的方法了。 薛明义打量着庄里的景象,从大门这个点到四个游廊的连接线上,每条线上分别设有两个登记处,大概是用作鉴别物品和签订契约。 只见薛明义看了四周的人群一眼,找到那个面纱遮脸的女子,满眼笑意道:“此等宾客络绎不绝的景象,枫叶庄定是赚得盆满钵满啊!” 薛枫瑾刚刚收了一盒上等的人参,越是上乘的东西,佣金越高,风险自然就越大。 她坚信在枫叶庄这种机关重重的地方,物品失窃的几率微乎其微。 所以,她此时很是阳光明媚,只是面纱下的容颜对方看不见,“大哥今日来访,莫不是想从中看看有没有九彩琉璃珠?” “想不到,知我者竟是薛庄枫瑾妹妹,让大哥我好生欣慰啊!” 文人的强调放在武将身上,让薛枫瑾起了鸡皮疙瘩。 正好有生意上来,薛枫瑾便迎了上去,一身浅蓝飘裙身影边走边道:“望大哥早日帮朋友拾回九彩琉璃珠,妹妹先失陪了。” 被失陪了的薛明义没有很无聊,他视察一般观察着那些寄存物品的人们,有丝绸c藏红花c麝香c天麻都是些名贵物品。 先失陪了的薛枫瑾手里正拿着一个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圆球,只见那圆球整体雪白,她一眼看出那不是玉,到像是到像是外面裹了一层石灰,又不似石灰那么粗糙,也有些重量。 胡正安只教她对一些常见物品的识别,至于这种少见的材质她还真拿不定主意。 薛枫瑾细细摸着手中的东西,“这种材质实为少见,敢问公子,这球形状是什么材质而成?” 那物品主人投来一道轻视的目光,“这种材质你当然没见过,我要见你们幕后之人。” “公子来之前,定是没有细致了解过我枫叶庄吧?” “我了解它做甚?” “若是公子了解了,就不会说出要见幕后之人这样的话,我枫叶庄自成立之初,便只有一个庄主,没有幕后之人一说。” “鬼才信你的话。”他左右来回慢慢看了几眼,接着道,“这庄里机关重重,岂是贵庄庄主那种女儿家能弄出来的吗?” 但凡这公子听过外面传言—枫叶庄庄主容颜美艳,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常常戴着面纱,那么他就不会没眼力见的认不出他面前的人就是庄主了。 传言虽是真假难辨,但放眼望去,除了她薛枫瑾,有谁是戴着面纱的?! “既然公子这么小看我们女儿家,那还是请回吧!我枫叶庄保不起公子这么贵重的物品。” 薛枫瑾把手中的圆球递回去,那人一边伸出手一边嚷嚷:“你们女人,还真是不识货。” 恍惚间一片枫叶从眼前一晃而过,薛枫瑾看得真切,一时让她想起了作死偷走西目门镇门之宝的人,虽然此时这人顶着一张不一样的人皮,但手腕处的记号她记得很是清楚。 莫不是主意打到枫叶庄来了? 薛枫瑾正要打发此人出了枫叶庄,薛明义却来到了身旁,看着覃阮手里拿着的东西,表现出了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位小兄弟的物品一看就是不俗之物,能否让在下看上一眼,也方便给你估个价。” 覃阮手中的物品瞬间缩回了宽大的袖炮里,他一边向后退一边道:“既然姑娘说不保此物,那我就不保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告辞!” 说完便真的走了,薛明义盯着快要走到大门边的身影,突然提了力道喝了一声:“站住!” 覃阮哪里听他的,使出了自己的逃命本能,转眼就消失在门边。 薛明义即刻提步追了出去。 见状,薛枫瑾也本能的追了出去。 正好试试自己的脚程练到了何种程度。 待她追出门时,薛明义的白色衣角恰好消失在拐角处。 在追了一段路后,薛枫瑾不得不感叹轻功的好处,若是一开始便遵听师父的话,肯定是比现在快很多的。 她径直追着两人,却每次都只是看见那飘飘的白色衣角。 住到璃阳城这么长时间,薛枫瑾对整个璃阳城的布局大致了解,又加上她爱逛街的天性,更是熟悉了很多地方。 璃阳城整体偏正方形状,皇宫位置属于正中央,皇宫正北方是除了璃阳城外最大的城市弥州城,而最东边便是宁州了。 枫叶庄正位于璃阳城东边,只要出了枫叶庄,再走五六里路程到璃阳城东门,便是璃阳城与宁州的官道了。 她追了段时辰才发现,前面两人的路线是朝宁州方向去了的。 上次这贼人也是在宁州回璃阳城的官道偷了东西,她暗想这贼人倒是对宁州情有独钟得很。 薛枫瑾根本不知道她心里的那贼人正是她待嫁王爷的手下,有着神偷之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跟踪 这个神偷并不是浪得虚名,覃阮的轻功在江湖中被列入高手级别,据说是他自创的轻功,还有个无比嘚瑟的名称:望无影。 薛明义是聪明人,此时他已经猜出了覃阮的身份,只是此人善于易容术,几乎每个场合的外貌形象都不会相同,以至于江湖上还没人知道他真正长什么模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跟九彩琉璃珠有关,而且对方似乎认得他,不然哪有一看见他就逃的道理? “世人都知望无影擅长轻功,咱们这样你追我赶的没什么意思,不如停下来在武学上切磋一场,阁下觉得如何?”薛明义有些气喘道,他深知这是无意义的激将法。 覃阮始终与薛明义保持一定的距离,闻此话后不由有些乐:“追不上就赶紧停下来,你要知道,这样的速度不是我的全力。” 这位一直驰骋于沙场、刚刚被当今圣上封为上家军副统领的男子,此时胸中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这望无影分明是有耍着他玩的嫌疑。 此时,薛枫瑾已经在心里面给自己定了位——最弱穿越人。 从能看见薛明义白色衣角到一根头发丝儿都看不见,只用了几个眨眼的功夫。她转身望着城门上刻着的“璃阳城”这几个大字,把薛明义和覃阮骂了个狗血淋头。 薛枫瑾摘下脸上的面纱,返回城内,进了一家离城门最近的茶馆喝起茶来。 谁爱追谁去追,这些吃了风的异时空怪人! 此时正临近午时,薛枫瑾忙了一早上,再加上跑了那么远的路,现在的状态是又累又渴,迅速倒了茶水直往嘴里灌。 她倒是要在这里等着,看看薛明义能否追到那个小贼人。 两杯茶下肚,顿时身心舒爽,又交代了小二哥准备了一盘小笼包。 她正吃得精精有味,不曾想一柄长剑出现在她眼前,剑身呈全黑,从剑柄处雕刻着四轮弯弯的月亮,一直链接着往剑尖的方向,而剑柄处亦是挂着几片月亮形状的穗子。 她从小笼包里抬起头,从看着剑慢慢看向剑的主人,嘴里的小笼包差点把自己噎死。 坐在她对面的唐语尘冷冷地盯着她,直把她看得不好意思再夹下一个小笼包。 “薛三小姐,好久不见啊!” 冷得绷直的面容,阴阳怪气的话语,薛枫瑾觉着空气都冷了许多。 唐语尘盯着她眼也不眨地问:“莫不是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 那不是开玩笑嘛! 想她来到璃阳国开始,被吴榆林下毒,被对面的唐姑娘追杀,她可是记忆犹新的。 吴榆林是为财,唐语尘是为…… 薛枫瑾不由得有些心虚地摸了一下腰上的葫芦。 薛枫瑾环顾了四周,店里的客人比她刚进来时多了许多,小二哥招呼客人的声音也洪亮了许多。 这大庭广众的,唐语尘不会公然对她动手吧? 不怪她有如此怂的表现,而是这种法律等于没有的古代社会,只要不被官府发现,当街打架斗殴那是常有的。 更何况唐语尘武力值那么高,真等官府发现的时候,抓的可能就是她了。 薛枫瑾抚额,薛明义一直想方设法让她叫她大哥,她此时不得已暗自道:薛明义,只要你现在能救我,别说叫你一声哥了,叫你十声一百声都行啊! 可惜到最后,薛明义错失了让薛枫瑾叫他大哥的机会,这个没福分的家伙! 薛枫瑾眼珠转了几圈,珠唇微启:“当然记得,可我不是很清楚你找我的目的。” “我的目的一直没变,还望三小姐成全。” 成全?成全什么?成全把鸣凤交给她? “我可能成全不了你了,因为你要的东西已经不属于我了。”不管对方突然冷下来的脸色,薛枫瑾接着吃了一个包子,恐惧支配着的手抖被她很好的掩饰下来。 唐语尘轻轻抬起眼帘,浓密的睫毛撑开了黑亮的凤眼,拿起桌上的剑慢慢地移到了薛枫瑾的颈部,又慢慢地抬起她的下巴,这本是个及其暧昧的动作,被唐语尘这么一用,薛枫瑾却感觉到了丝丝凉意窜到了头顶。 恐吓性的一套动作下来,唐语尘突然轻笑了两声:“不属于你了?”问完后也不移开她下巴上的剑,反而冷冽地开口:“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薛枫瑾连续说了好几个“敢”字,咽下几口口水,脖颈稍微向后移了一下,可那剑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唐姑娘,你听我说,别生气哈!你要的东西真不在我身上了,我是尚书府三小姐没错,可我还是当今的王妃啊!” “你威胁我?” “我哪敢威胁你呀!我的意思是你要的东西肯定某些人也想要,而且我还是某些人的王妃,他怎么可能把东西给……”说到这儿,薛枫瑾像是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似的,夸张地看了周围好几圈后,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王爷啊王爷,为了保命,先出卖你吧!谁叫你身边这么多能人保护你,我区区一个弱女子,一看便知不是唐语尘的对手啊! 唐语尘的剑离开了她的下巴,她知道唐姑娘是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了。 两人一时无语可言。 别人不知她唐语尘是谁,可她却知道当今唯一的王爷是谁。 几月前的匆匆一面,她败给了他手里的人,加上这王爷被人称赞又惋惜的事迹,以至于她到宁州不足两年,便或多或少的了解这位王爷了。 一个失宠且残废的王爷,要了那鸣凤做什么? “谅你也不敢骗我!” 丢下这句话,唐语尘便离开了,那纯黑的裙摆跟随她的脚步,融入了主人的步伐中。 薛枫瑾魂归附体的吸了口气,这唐语尘真是好可怕,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从薛枫瑾进门开始,从唐语尘走出茶馆结束,整个过程全部落入临窗一桌的男子眼中。 即使是坐着,也看得出来他身形极为修长,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长袍,腰束月白色宽腰带,镂空雕花的银冠束着一头黑发,本是风度极佳的装扮,但是配合着他天生的桃花眼,却散发出一股风流成性之感。 他时不时地打量薛枫瑾几眼,总觉得这张面孔似曾相识。 以何莫生的记性,不是惹眼的美人儿他定是记不住的。 所以他能觉得薛枫瑾似曾相识,定是曾有事让他记忆深刻。 直到听说她是尚书府三小姐,是当今王妃,何莫生总算是想起来她为何熟悉了,毕竟她的容貌贴了满大街持续的时间不算短。 当然,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当初在宁州时那个女扮男装且在他眼中还算厉害的公子了。 待薛枫瑾出了茶馆,何莫生也离开了。 来时匆匆略过,错过了街头巷尾的热闹繁华。此时正茶足饭饱的薛枫瑾打定主意要好好逛它一番了,师父为庄里请了那么多能人异士,常见材质物品也是明码标价收藏,几乎用不着她时刻监督。 每个时代都自有它的繁华,薛枫瑾虽不知璃阳国经济发展如何,但明显能感觉到百姓对朝廷几乎没有怨言,幸福度是极高的。 她一路逛逛停停,竟不知不觉买了很多东西,看着手中的小商品,在她原来的时代是古董级别的了,在这里却不值几个钱。 那些现代的景象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出来,什么东西顿时花了她的眼睛。 不过还没等她将悲伤进行到底,一股大力将她拉回了现实。 “白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白寄言没出声,快速带她走近了一条巷子。 “你没发现吗?” “什么?” “有人跟踪你。” 薛枫瑾眉头皱了一下,她觉得根本没人认识她,更别说知道她的身份,“唐语尘?” “谁?” “一个全身都是黑色的姑娘,手里有一柄月牙剑。” 现在换了白寄言皱眉了,因为他刚刚发现跟踪的人是个男子,“先回去再说。” 两人抄了近路回到庄里,径直去了大厅。她先是看到了胡正安凝重的神色,再看了卓黎瑜等人,最后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白寄言,眼神里有问题浮现出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群英帖 薛枫瑾先给胡正安行了礼,又一一见过其余等人,便也坐了下来。 “还是白大哥厉害,总算是寻着了师姐。” 本是寂静无声的大厅,被端着茶水进来的竹可打破了宁静,她本纯真无暇,不懂这些老江湖的眼神门道。 胡正安顺着竹可的话问:“枫瑾这是去了哪里?” 薛枫瑾也不想隐瞒,把发生的事情说与大家听。 “那人白大哥也见过,便是在宁州官道上偷走望欢的人,他似乎很擅长易容,今天我也只是恰好看见他手腕上的特殊记号,才断定是他。” 她刚刚说完,白寄言便道:“千步神偷覃阮,此人不止擅长易容,轻功也是少有敌手。” 李安九郎悠悠地道:“君子在战不在逃,如果载在我手上,定让他尝尝我南冰门的冰离掌。” “千步神偷名号虽然夸张了些,可他擅长的是逃命而不是武功,你能近他的身再说吧!”卓黎瑜揶揄起四门中最小的这个兄弟。 庄碧蓉接过话,分析起情况来:“这千步神偷无名无派,也许出现在这里是个巧合,与群音会并无关联。” “群音会?什么群音会?”薛枫瑾疑问道。 胡正安看了一眼自家徒儿,随即又给了她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群音会。 胡正安道:“最近听说阴阳双笛重出江湖,为了能当上这双笛的主人,各路人士已经开始寻找双笛,可谓是死的死伤的伤,任意门作为江湖人推举出的最大的门派,有责任解决江湖纷争。群音会便是任意门联合各路江湖人士自发召开的,目的便是找出阴阳双笛的下落,由武功最高者得,从此双笛便归他所有。” 说到武功最高者得的时候,薛枫瑾心虚了一下,一瞬间的停顿后,她接着问:“可是大家并不知道阴阳双笛在何处,要怎么找?” 李安九郎百无聊奈地道:“哎!这就要等到群音会时才知晓了。”他轻轻叩击着桌子,眼珠子一直盯着竹可转,惹得竹可怒瞪着他,他却不管对方的怒火,朝竹可咧嘴一笑,犹如初升朝阳。 薛枫瑾撕开信封,大致看了内容,有些不解:“可枫叶庄只管做生意,并不参与江湖事,任意门为什么给我们发群音帖?” 胡正安似是有些忧心,揉着太阳穴道:“正是因为枫叶庄做得这门生意特殊,才引得别人的猜测,认为双笛可能已经藏于枫叶庄。” “怪不得刚才有人跟踪我!” 此话一出后,再坐几人齐齐看向她,胡正安从椅子上站起来,吩咐道:“在群音会到来之前,枫瑾最好先别出门,以免生出事端来。” 距离群音会日期还有整整一个月,一个月不出门薛枫瑾也能接受,正好让她专心练习御笛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鸣凰落入别人之手。 薛枫瑾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只是她似乎已经陷入江湖事的漩涡中。 她虽然生性散漫,甚至可以说有些懒惰,但她知道知恩图报。 胡正安救了她,收她做弟子,教她武功让她自保,这里面虽然有利用成分,可也是她自愿的,以后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怪别人。 她是枫叶庄庄主,她是平河王爷的王妃,她是尚书府三小姐。当然,这最后一个身份如同虚设,尚书府于她,就像是利益关系下的聚会。 在不许出门的第三天,迎来了双笛鸣凤的主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薛枫瑾是钦佩叶苏的,外表是最能欺骗人的东西,他的遭遇以及他的现状,让外人同情他怜悯他,甚至朝堂上也不正眼瞧上一眼。但薛枫瑾知道,叶苏似乎有个巨大的情报网,总能知道最新的江湖事,但是又作为局外人在分析局势。 这次群音会关乎双笛,而他是鸣凤的主人,没有他不关心此事的道理。 薛枫瑾这几天的精力都花在了御笛术上,每多练上一个时辰,总是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她细致研究完了整本御笛术,发现对鸣凰的控制只需五层即可,只是层级越低并不表示难度越低。 她目前的级别是第一层,第一层要求最是简单,且已经做到了,她就不信鸣凰跟着她这么久还不把它当主人。 而这第二层最为关键,如果学成了,那便可以初步控制鸣凰了。 春日的绿意已完全显现出来,司吉从大厅出发,走过潺潺水流而过的假山,再经过两边柳絮纷飞的拱桥,踏上薛枫瑾所在练功房的台阶,轻轻把门叩响:“小姐,王爷和业前辈来了,老师父让你过去一趟。”枫叶庄建立时胡正安就交代过,枫叶庄只此她一个庄主,并吩咐庄里所有人都听命于她,没有老庄主和少庄主之分,还自己给自己一个称呼:老师父。 其实庄里所有人都明白她这个庄主有几斤几两,但碍于老师父的命令,所有人都得服从她,从武林中盛有威名但沉默寡言的高手冲云剑郝武,到起早贪黑忙碌一天的杂工,都必须得尊称她一声庄主。 她有愧,所以她必须变得更强,无愧于大家这声庄主。 与司吉一起去了大厅,她想事情想得入神,差点躲不开迎面飞来的一团火焰,又急又猛,大有把两人烧成灰的趋势。 那火焰朝她直直飞来,在她幽黑的瞳孔上映出一朵花的样子,临近眼前时再张开周身的花瓣,猛力冲过来的热浪向后推了一把,又快速逼近两人眼前,那火焰中似是有一双眼睛,正红着眼看着她。 身边司吉猛地推了她一把,两人一左一右移开了数步,那火焰正正停在两人刚刚站立的位置,一瞬间停顿后又极快向着薛枫瑾而去,再次逼近眼前时却不再动了,火焰也从刚才的猛烈而渐渐熄灭,最后显出了原型,一根碧绿的笛子悬空在她眼前。 大厅传出来业前辈的笑声:“不错不错,看来徒儿的第三层已经基本练成了。” 薛枫瑾还站在原地,鸣凤已经快速向着相反方向而去,轻轻落在某个男子的怀里,鸣凤的操纵者被肖剑推着出来,从他那难得一笑的脸上隐隐看出来些许笑意,看得出来这人还是开心的。 “师父、师叔。”薛枫瑾对两个老前辈行了礼,又转向叶苏道了一声:“王爷。” 几人进入大厅坐落,业启山道:“枫瑾,我听你师父说你最近在鸣凰上下了大功夫,但是,武学上最忌讳的就是操之过急,急火攻心或是走火入魔对习武之人的反噬那是不可估量的,况且鸣凰本就属阴,当你急火攻心时对你的反噬也会波及到它,这样的次数多了后它会认为你不是个好的主人,到时候你是掌控不了它的。” “是,师叔。” 几人坐落谈话时,薛枫瑾就感觉出了自身异样,本是凉凉天色,她却感觉像是被火包围一般,热得她直冒汗,特别是鸣凰贴近她身体的地方,更是烫得像烈日灼晒过的大地。 离她最近的叶苏最先看出来,猛地把她系在腰身的葫芦扯下来,此时那葫芦已经像是着火一般冒着缥缈的黄色火焰,几人眼睁睁看着本是在他手里的葫芦,竟自己蹦了出去,“咔擦”一声在空中碎了,里面本是折叠的鸣凰也节节展开,直至成了它原本的样子,只是那火焰却越来越猛,像是要把笛身烧毁一般。 薛枫瑾想也没想,竟想伸手去抓住它,幸好叶苏及时拉住她的手腕,不然她铁定会被烧成肉干了。 薛枫瑾看着越来越盛的火焰,问道,“这……这怎么办?” 奇怪…。怎么觉得自己身体那么烫? 她刚一说完,便觉得自己像是处在火场一般,全身突地灼烧起来,难受得想当场泡在冰雪里解热才舒坦。 叶苏本是放在她手腕处的手也被烫得缩了一下,两位老前辈也是同时起身,使了内力压制鸣凰。 薛枫瑾忽然甩开叶苏的手,燃烧感灼痛了她的肌肤,疼得她汗流浃背,牙关紧咬颤抖着问:“啊……这是怎么回事?” 叶苏瞳孔猛地睁大,重新拉住她的手腕,手指一伸,点了她的昏睡穴。 两位老前辈的武功自不必多说,几招下来后就把鸣凰压制住了,只见那黄色火焰像是遇见大水一般,慢慢熄灭了,“叮咚”一声落在了地上。 ------题外话------ 感觉没人看,有种要放弃的心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胆子大了 司吉正轻轻地擦着薛枫瑾额头上的汗,薛枫瑾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高兴叫道:“王爷,庄主醒了。” 屋子里除了司吉以外,就剩下叶苏一人。 薛枫瑾从床上坐起,揉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显然是记起来了被叶苏点了昏睡穴。 “我睡了多久?” “庄主,你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 肖剑不在,叶苏自己滑了轮椅过来,看不出脸上的情绪,“怎么样,还难受吗?” 薛枫瑾轻轻摇了一下还在昏沉的脑袋,问叶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师父和师叔呢?” 叶苏看着她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府了。”才刚说完这句话,肖剑就像是长了耳朵在他身上一般,竟自推开门进来了。 “等一下!”这三个字说得很清晰,可惜有点力气不足。 肖剑听见此等语气时,脸上神色变幻,倒是自家主子,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薛枫瑾正头晕着,哪能注意肖剑的脸色,自顾自说道,“你不能走,我有些话要问你。” 肖剑和司吉倒是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我问你,鸣凤的御笛术最高要练到几层?” “十层,你问这个干什么?” 奇怪!薛枫瑾暗自嘀咕了一句。 她说的很小声,叶苏却听见了,“哪里奇怪?” 薛枫瑾慢慢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鸣凰最高才五层,我看了书上说,鸣凰和鸣凤是鸳鸯笛的形态存在的,为什么两个的最高层级会不一样?” “鸣凰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阴之物,又是出于极寒之地,它在洛寒宫铸成,又被洛寒宫宫主注入了毕生所学武功化凝霜,虽说洛寒宫在几十年前消失了,可那化凝霜到底是门极阴的武学,这鸣凰又是只认女主人的东西,如果它的阴柔之气再高一些,将来怕是再难有人控制好它了。” 薛枫瑾将信将疑,“师父他老人家都不知道鸣凰出自哪里?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师伯没说,是因为这双笛给他留下了痛苦,你如果真要控制好鸣凰,我介意你先把师伯给你的书看全了再说,以免练了御笛术也控制不好它。” 薛枫瑾默默转了一下眼珠,盯着床顶看了一会儿才叹气道,“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听见此话后,叶苏脸部肌肉动了动,不解的问,“你的命苦?” “当然苦啊!自从来到这儿,追杀刺杀,被迫许亲,还差点被烧成木炭,论倒霉,我自诩第一,谁敢称第二?” 叶苏抬着嘴角,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的问,“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薛枫瑾虽然心虚了一下,却还是理直气壮道,“你问我……我问谁啊?”她瞟了叶苏一眼后又继续盯着床顶,“况且要说我是谁,你知道的跟我知道的答案是一样的。” 北辰叶苏是谁?是四年前文武双全的璃阳国二皇子!不,现在也是文武双全的二皇子,只是他的障眼法骗了许多人而已。 她虽没有见过璃阳国其他的皇子和公主,但这北辰叶苏的心思真不是一般人,就比如,有谁会想到掀起血雨腥风的鸣凤会在他手上? 世人只是为他残废的双腿惋惜,为昔日骁勇善战的英雄而叹,谁又会想得道二皇子竟是业启山的徒弟百里拾音? 叶苏见她呆呆地盯着床顶看,便出言道,“这可真是冤枉我了,你是谁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又不是算命大师,还能算出来你是谁不成?” “哎,我—”薛枫瑾指了指自己,“我,现在是你的王妃,求你别在我面前装好吗?” 叶苏没出声,只从鼻孔里出了一口“哼”的气音,听上去就是冷笑的表现了。 薛枫瑾“咻”的一下想起身,没想自己还有个头晕的毛病吊着,起到一半时“啊”的一声,在她没注意的地方,旁边这个男人竟微微地撑起身体想去扶住她,又在一瞬间缩了回去,刚才还算得上有点生机的表情又变回了面无表情。 薛枫瑾揉了揉太阳穴,暂时缓解了一阵头晕,她掀开被子,边穿靴子边问,“对了,我师父和师伯去哪儿了?” 叶苏自行把轮椅滑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薛枫瑾都怀疑那茶水冷了,他却喝得好不嫌弃。 “鸣凰出现这样的状况,两个老前辈自然是坐不住的,况且不足一月便是群音会,自然不能在那个时候再出现差错。”他喝了一口茶水,摇摇头继续道,“也是难为两个老人家了,本是你自己的事,偏要麻烦两个老前辈。” 薛枫瑾被这么一说,脸上一阵白红交替,她知自己能力不足,可又有些委屈,“我……这能怪我吗?又不是我非要做那鸣凰的主人,是它自己要缠着我的。”说完后不解气,又加了一句,“赶都赶不走呢!” 本来薛枫瑾在被那句话激在气头上,却又听见叶苏那“哼”一声从鼻孔里出来的气音,她越发委屈了,左腿一抬,作女汉子的样子踩在桌子上,指着窗户外的蓝天道,“是它,是老天捉弄人,是它把我弄到这儿来的,这什么破地儿,你以为我想来吗?有本事,你让它送我回去啊!” 司吉和肖剑从出去到现在一直守在门外,听见如此大声的话语,以为屋里两个吵起来了,司吉叩了一下门,试探性叫道,“庄主?” 薛枫瑾朝着门喊了一声“没事”,又继续悲愤道,“来到这里真是我最倒霉的事,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还成天被这个那个追杀,还……还当什么王妃,你以为我稀罕啊!” 薛枫瑾真是越说越委屈,她开始想念二十一世纪的人了,那里什么都有,广袤大地,随处旅游,自由自在速度八十迈,没有武功怎么了?没有轻功怎么了?可那里没有这里恐怖,成天担心被追杀,还被鸣凰这种危险的东西缠上,怎能叫她不委屈! 叶苏慢慢放下茶杯,简直有些傻眼,这是那个冷静待人待物的薛枫瑾吗?还是那个一夜成名的枫叶庄庄主吗?这副样子怎能不让他刮目相看? “看什么看?”薛枫瑾大喝一声,把脚放下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眶竟还真的有些红了。 叶苏竟也有一些心慌,“哎,你别哭啊!不然他们还以为我欺负你。” “不是你欺负我还有谁敢欺负我。” “我……”冤枉啊! “王爷。”肖剑轻声在门前道。 “说!” “府里差人来了,说是有要事处理。” 叶苏看了看薛枫瑾,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道,“你被鸣凰反噬,这几天都不宜在练御笛术,自己当心点。”说完后也不等薛枫瑾说话,自己推着轮椅去开门了。 直到竹可走进来盯着她看,薛枫瑾才回过神来。 她竟然对叶苏发脾气了?! 她脸上虽无动于衷,心却是有些掺杂不清的,来到璃阳国本就应该怪这老天爷,怎么就对着别人撒野了? ------题外话------ 有缘看见的童鞋们,顺便点个收藏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薛白然 薛枫瑾看着桌上的玉笛,内心感叹那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在她的见识里,笛子除了吹奏外并无其他功能,可偏偏那书上说,双笛成,可惑众,可统领。惑众是什么?统领又是什么?如果真像字面意思一样,惑众是迷惑众人,可统领又是统领什么?王朝?铁骑?又或是哪个门派? 要说统领洛寒宫,可洛寒宫已覆灭几十年,统领一词更是没得解释之处。 “哎!头都大了,不想了不想了。” 竹可正翻着从李安九郎那里得来的医书,想着师姐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便问,“师姐这是想什么把头都想大了?” “没事。” “竹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两,不,带上司吉那个丫头,咱三去街上溜溜如何?” 竹可合上手里的书,“不行啊师姐,你忘了师父交代过,这一个月你都不准出门的吗?”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出事。” 她话刚一说完就付诸行动了,抽了竹可手中的书后,又正遇上端了茶水进来的司吉,就这样,三个女人一台戏,啊呸!是上街去了。 司吉很是担忧道,“庄主,我们就这样出来了,老师父知道了怎么办?” “放心放心,出了事我负责。”薛枫瑾拿起一老者摊位上的荷包左看右看,这荷包深得她心。 她看着针针细致的荷包,没发现离老者摊位不远处,一个乞丐样的男子盯着她看了许久。 “我看姑娘甚是喜欢这个荷包,都说看上一眼便是缘分,老者我索性就把它送你了。” 薛枫瑾局促道,“不……我也没有多喜欢。” 也许是商贩特有的赚钱的路子,那老者再道,“姑娘若是觉得过意不去,给老朽一枚铜钱便可。” 薛枫瑾哪还好意思推辞,便真的拿了一枚铜钱给他。 “师姐若是不喜欢,不要便可,干嘛非得给他铜钱?” 薛枫瑾本是穿了云锦面料的紫色衫裙,腰间一根月牙色腰带做了点缀,她便把那荷包挂在要带上,问两人,“一枚铜钱,你们买过这么便宜的东西吗?” “可我看这荷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不过是这些商贩为了赚钱想出来的法子罢了。”竹可看了那摊贩一眼,只见那老者已在招呼其他人了。 姐妹两人边说变闲逛起来,司吉本是与两人走在同一条直线上,这时却落后了两人两三步的距离,看了一眼四周后,走到薛枫瑾身边轻声道,“庄主,还是赶紧回庄吧!” “怎么了?”薛枫瑾根本没瞧出来有什么异样,心里还觉得这个司吉有些大惊小怪。 司吉只好答道,“我眼皮跳得很厉害,担心……”。 薛枫瑾还真的想了想后,也觉得不宜出门太长时间,接连看了两三家商铺后,三人也就打道回庄了。 “竹可,来看看。”薛枫瑾把在一家铺子里买的海棠金花步摇戴在司吉的头上,“好看吗?是不是很美?” 自己一直低着头,有些不敢相信道,“庄主,这……” “好看是好看,但是只有司吉的没有竹可的吗?”竹可狡黠道。 这句话说出来时,司吉更是有些惶恐了,便伸手想把头上的步摇给拿下来,被薛枫瑾及时拉住她的手,“司吉,你别听她的,竹可这个小丫头,什么好看的玩意没见过,况且…。” 薛枫瑾故意停顿了一下,下一瞬只见她拿出了一个镂空兰花朱钗,“……谁说没有你的,瞧瞧,咱们竹可戴上这个,定能迷倒无数的男子,到时候让那李安九郎再也不敢捉弄你。” 竹可听见这个名字差点跳起来,又碍于是大街上,只得嗔痴道,“师姐,好好的提他作甚,我又……” “庄主……” 司吉叫了一声,竹可嘴里的话也没说完,几人就快速奔向传来打斗声的枫叶庄。 只见这个江湖上顶尖的高手郝武单脚站在西面游廊的台子上,身后是她这个庄主亲自选的淡粉垂帘,跳过院墙而来风吹起郝武的衣角,让他越发生出一股高人之感,而郝武的对手是位武装得极好的人,黑衣黑面,右手里的剑正闪着银光,映出了郝武极淡的身影。 黑衣人早已注意道三人进门时的身影,且越来越近,本来对上郝武她就没有胜算,如若再加上两人,或许她就会血溅当场。她眼里划过一道金光,让别人来不及反应时用最快速度朝中间的薛枫瑾飞去,眼里的精光瞬间染上了些仇恨的意味,不过虽然她的如意算盘打得甚好,却不想薛枫瑾还是看出来了她的意图,先是把身旁的两人推去了许远,自己连转两圈退到了水潭边。 薛枫瑾的这一躲,倒是让黑衣人惊讶了不少,她分明知道这人的武功如何,竟不想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么快的长进,薛枫瑾站定下来,本是对着水潭的她,转过身来时,手里竟然多了……一把大约三尺长的扫帚,大抵是打扫的何婶不小心弄进潭里的。 从黑衣人奔向薛枫瑾时,郝武也立刻从台子上一跃而下,见薛枫瑾并未伤着,他刚刚提起来的心立马下去了一半,郝武是知道这个庄主之名的,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个庄主的强弱,他来枫叶庄是为了报答胡神医的救妻之情,听于胡神医的命令,保护好庄主。 薛枫瑾拿着那三尺长的扫帚,盯着黑衣人的眼睛,肃然问道,“你是谁?为什么闯枫叶庄?” “我来,自然有我的目的,今日落在你们手里,算我倒霉!” 女人?! 这是什么厉害的妖术?电视剧里的女扮男装不是都能看得出来的吗?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只要你说了你来的目的,我便放你离开。” “哈哈哈,别废话,有本事就杀了我。” 郝武最先动了身,那黑衣人也反应及时,两把剑在空中相遇,碰出了“呲呲呲”的火花声,薛枫瑾拿着这么滑稽的武器,也跟着加入战斗,女人的力气比不得男人,郝武的剑刹那间便滑到黑衣人的剑柄处,这么近的距离要擒住她本来很容易,不想却着了她的道,黑衣人本是两手握住剑柄抵抗郝武的蛮力,却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中指和大拇指相弹,一股白色烟雾瞬间升起,薛枫瑾的扫帚足有三尺长,离黑衣人稍远,没被白色烟雾波及,郝武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就在他退让的瞬间,黑衣人马上脱离控制,即刻朝大门奔出去了。 薛枫瑾提起扫帚就想追,郝武叫了一声:“庄主,不必追了。” “为什么?”薛枫瑾停下来,并睁大眼睛看着郝武,“你没事?” “嗯,这人用的虽是一浓香,不过我早有准备。” 惊魂未定的竹可一听是一浓香,便接道,“这一浓香的出处可不简单,它由浓芸草炼制一个时辰而成,虽说制法很简单,但是它的解药也是浓芸草,只是炼制方法不同,浓芸草是一种极为喜阴的草,只长在最高的崖闭上,且它的生长就如昙花,只要它一发芽,三天之内便会枯萎,而且这浓芸草及其难找,迄今为止也只是在乌西与东赤的交界处见过。” 薛枫瑾看着门口,猜测道,“所以……是故意放她走的?” “是,这是老前辈的意思。” “师父回来啦?” “没有,老前辈出门之前叮嘱过我,如果有人闯枫叶庄,只需把人赶出去即可,外面自有我们的人去追踪。” 怪不得她还觉得奇怪,这么大一个山庄,请了多少看庄护卫她是知道的,怎的就只有郝武一个人在战斗。 郝武跟在薛枫瑾后头道,“庄主,在老前辈回来之前,你可不能再出庄了。” “放心吧!我会等师父回来的。” “竹可,你刚刚是不是说过,这一浓香迄今为止只出现在乌西和东赤两国的交界处?” “是呀,师姐,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要得到如昙花的浓芸草,肯定是得日夜盯着它发芽,也肯定会耗费不少精力。” “那是自然,我跟着师父这么多年,采药去过的地方就数这浓芸草难得,我和师父两人足足等了五日才等着它发芽呢!” “意思是你和师父去过乌西和东赤的交界处?” “是呀,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我和师父去过的地方可多了…。” 回想起刚刚的黑衣人的眼睛,“不会那么巧吧?” “什么事那么巧?” “没事。” 不,不会错,刚刚那人一定是薛白然! 她一直以为薛白然只是有些防身之术,怎么也不会大胆到孤身一人独闯枫叶庄,她这是低估薛白然了。 ------题外话------ 有缘进来的童鞋们,来个收藏怎么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群音会1 一直到群音会到来,枫叶庄都很平静,两位老前辈也找到了鸣凰自燃的原因。 薛枫瑾是真的郁闷至极,这一对鸳鸯笛简直又恩爱又互不相让。 鸣凰自燃那天,是因为它闻到了许久不见的鸣凤的味道,而且不知它是怎么知晓了叶苏已经把鸣凤的等级提高到三级,所以出现了不服输的姿态,竟当众自燃以表自己与鸣凤的等级差不多。 真是相爱相杀啊! 知晓其中原因后,薛枫瑾简直要笑哭,这一对鸳鸯笛都是好强的。 也在知晓其中原因后,薛枫瑾更是不能怠慢了它,以免下次遇见鸣凤时鸣凰又会发疯似的控制不了自己。 “枫瑾,记住为师说的话,不管发生任何事,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 薛枫瑾看这个老人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语气轻松道,“师父,放心吧,逃命我是有经验的。” “请老前辈放心,郝武一定保护好庄主的安全。”站在旁边恭候的郝武出声道。 “就是呀师父,有郝大哥、有我、有司吉、还有”竹可说道这儿竟有些觉得师父过分担忧,指了指外面恭候的一队人马,“还有外面那些人,我就不信谁还敢伤害师姐。” 见胡正安还是担忧的样子,薛枫瑾才收起轻松的表情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任意门位于弥州城,这个除了璃阳城外最大的州城,被无数座山包围在正中央,地形奇特,不过好在物产富饶。而任意门正位于弥州最高的山峰弥陀峰上。 一路上有竹可和司吉两人陪着,薛枫瑾也没有多无聊。 胡正安说过,竹可从小就跟着他,武功上没多大长进,可医术倒是学了个八九分,一个十八岁的花样年纪,却像是走过了二十八个年头似的,走过的地方,看过的医书,见识过的各种药草比起很多行医的人来说,竹可算是学有所成了。 传说任意门创门之人是个仙风道骨的道士,人称临虚门主,能一眼看出别人的灵魂,纯净与肮脏,善良与恶意,只要经他眼,必会让你露出原型。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个拥有异能力的临虚道士在二十年前便悄然失踪了,有传言说他已羽化成仙,也有传言说他是得罪了那些肮脏灵魂的人以至于被杀害了。 “真有这样的人吗?能一眼看出别人的灵魂?”薛枫瑾有些不信竹可说的话。 竹可叹了口气道,“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参不透的,要知道真相还是要找到临虚门主才是。” 在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中,一行队伍也不过才走了四五个时辰,天却已经黑透了。 此时郝武在马车外面道,“庄主,再有半个时辰,便要出璃阳城了,是接着走还是” 只要出了璃阳城就是弥州了,时间富裕得很,实在没有必要急着赶路,“不必,找客栈让大家都休息好,明天再继续赶路。” 果然不管什么样的大会都会带来经济的发展,这次的群音会也不例外,三人下了马车后,明显感觉到多了许多人,去客栈时被告知才剩下两间房了。 薛枫瑾一听,那可怎么行,三个女人倒是可以凑合一间,剩下的那么多人,挤在一间房子里确实是委屈了,“去看看找下一家吧!” 郝武还没出声,只听那客栈老板道,“姑娘,你听我说,你去下一家也不见得有房间了,这群音会引来了这么多人,我们剩下的两间房还是刚刚有人退了的。” “庄主,我觉得他说得有理。” “可可让大家都挤在一间房里,太委屈他们了。” “庄主,我了解他们,这帮兔崽子平时聚在一起喝酒,喝多了就挤在一起睡,满屋子的酒味他们都受得了,这不算什么大事。” 郝武这话一出,把后面的大兄弟些都说的不好意思了,不过他们也都知道此时的情况,便都嘴里说道不委屈不委屈。 那老板叫来店小二把一行人带去房间,薛枫瑾交代郝武,让店小二去找来多余的被褥给兄弟们用,并让他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本庄主有的是银子。 郝武吩咐下去后,底下的人果真没一个客气的。 薛枫瑾闲楼下吃饭的人多不安静,便让店小二把饭菜端去了房间。 “咱们庄主可真是大方,这种大餐我还从来没吃过呢!”说话的是个小个子的护卫,长着一张清秀的面孔,此时嘴里塞着鸡腿的样子有些滑稽。 另一护卫喝了一口酒,脸上起了些红晕,接过刚刚的话道,“是呀,论大方,庄主可是没得挑的,可论武功” 隔得不远的郝武轻喝一声,“闭嘴,好好吃你的东西。” 郝武是胡正安钦点的大总管,他的话别人是要听的,一众人都乖乖地吃着东西没再说话。 可八卦这种东西,谁又控制得了? “听说这群音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会,各地高手都聚在此,而且为了争得传说中的阴阳双笛,这高手之间必定会过上几招的。” 说的人身形粗狂,长了满脸胡须,浑圆的腰上缠了一根绳子,想必是使用的武器。 同桌的另一人接话道,“可这阴阳双笛在何人身上都不知,赢了后又能怎么办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赢了的人会便会得到任意门的任免令,让再坐的人都签下名字,以示不干涉后事的决心。然后赢了的人再凭借自己的本事去寻找阴阳双笛,寻到后,在没有违反仁义道德的基础上,阴阳双笛就归他所有。可如果违反了仁义道德,便会由当初在任免令上签下字的人,一人送他一根噬魂钉。” 这话一出,倒是把再坐听得津津有味的人吓出了惊呼。 薛枫瑾早已站在楼梯的扶手处,听得心里面“咚”的一声跳了下。 第二天天一亮众人就出发了,弥州奇特的地理形势,让薛枫瑾觉得冷了几分。 郝武在外面提醒道,“庄主,我们已经进了弥州,再过一个时辰就到弥陀峰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现在是辰时,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巳时了。” 弥陀峰是弥州最高峰,道路狭窄崎岖,并没有开拓过的山路,以至于放眼望去,从峰底到峰顶都是花花绿绿的人影。 一些有轻功底子的人玩起了飞跃,所以时不时会传来“哇,那个人好厉害”的声音,薛枫瑾看着一个从旁边飘过去的人影,很想选择无视。 后面都是她的队伍,是绝不可能落后的,她只有硬着头皮走在前面。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竹可和司吉,见两人都是眉不皱气不喘的样子,她更加没停下来的意思了。 当到达峰顶时,薛枫瑾简直累得直不起腰,这任意门是个什么怪门,偏要建在这种地方。 郝武拿出群音会请帖,那门外迎接的人看了他们几眼道,“这群音会是许多人争破头也要来目睹一眼的盛会,所以还请姑娘拿下面纱,也好确认是否是薛庄主本人。” 郝武瞬时瞳孔一缩,一个“你”字刚出口,便被薛枫瑾打断了。 “你的意思是我枫叶庄连你任意门的一张请帖也保不住,还会被别人抢了去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还请庄主。” “放肆,连薛庄主都敢拦在外面。” 那人无理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就传进耳中,带着隐忍着的威严。 一袭白衣,并无多余的装饰,连头发都是很随便的拿灰色的布条绑在头上,走进了才看清,这人左脸有一道疤痕,不大,却足以让人看得见。不止声音温润如玉,就连长相都透着一股儒雅之气,面庞稍为清秀,是个看上去后视觉感官很舒服的人。 “庄主见谅,下人没多大见识,冲撞了庄主。” 对着这么个好看的人,薛枫瑾道一声“无妨”。 她话刚落,就见这位男子身后,小跑过来一个护卫道,“二公子,门主正到处找你呢!” 任意门二公子花名阳! “庄主请进,名阳稍后再来与庄主畅谈。”花名阳稍稍做了个礼,就跟护卫去了。 在花名阳进去后,一行人也跟着进去了。 进了迎接处的正大门,就被人一路领到了群音会的场地。 场地上人还不太多,不过已经分堆儿的坐下了几拨人,看阵仗不像是有门有派的,倒像是约好了一起来玩耍的。 薛枫瑾轻声郝武,“知道是什么人吗?” “最左边的是前两年刚刚成立的门派,叫赤影帮,中间蓝色服饰的是赤影帮帮主。” “怎么全是女人?而且怎么看着匪气颇重?” “庄主好眼光,据说这个帮主飘影姑娘先前是个女土匪,不过也不是什么恶人,他们抢的人都是一些有钱人,也从不欺负弱小,所以自成立后名声还是很不错的。” ------题外话------ 有缘进来的童鞋们,来个收藏怎么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群音会2 这不是配得上侠女称号的女英雄嘛!薛枫瑾从小到大可是对电视里这类型的设定迷得不行,她学散打也是有这部分幼稚的原因的。 场上突然骚动了一下,薛枫瑾也没在意,继续听郝武讲赤影帮的故事。 竹可突然惊道,“师姐,你看!是白大哥他们。” 薛枫瑾一转头,只见为首的银发男子带着西目门的人,从刚刚还在谈论中的赤影帮的面前走过,接着是卓黎瑜带领的北仓门,端木蓉带领的东月门,李安九郎带领的南冰门,四大门挨着一起坐下了。 场上的讨论声一直没断过,所到之处都是关于四大门的声音。 “这么重要的群音会,四大门却都只派四位少门主来,莫不是说明四位少门主离门主之位不远了?”薛枫瑾忽听得这句话,向四大门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对上了对面的四双眸子,不,是五双眸子,就连那个飘影姑娘都在盯着她看。 会场是个圆形设置,薛枫瑾进来时选了右边的第一处空地,对面正是赤影帮,眸子对上后大家都相互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听着郝武讲说那些门派的来历,时间倒也过得很快,此时,场地上都几乎坐满了人,喧闹声也越是大了起来。 正当此时,大门处却又进得一伙人,这一伙人让会场上更喧闹起来。原来那正是任意门二公子花名阳,带着四五人坐在了西南一脚。 此时正当任意门门主花远伦从离擂台不远的后门出来,花远伦虽年过五十,由于常年习武的习惯,身子骨的硬朗程度与四十来岁之人并无多大区别,只见他那黑黝黝的胡须在空中舞起来,走到擂台中央后,先是环顾了场地上一周,随后大声道,“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声如洪钟,穿透力极强,一出口场上便安静了下来。 “今日承蒙天下群豪汇集任意门,如有怠慢之处老夫先行致歉。想必诸位都知晓这次群音会的目的,便是为了那重现江湖的阴阳双笛。” “阴阳双笛在二十年前便就为祸武林,是个及其难控制的阴邪之物,任意门作为大家推选的最大门派,有责任也有义务保这江湖和平。再坐的诸位若是对这次的群音会有什么疑问,可以当面提出,老夫定然一一回答,之后再坐群雄可各凭本事拿到任免令。”他一说完便退出了擂台边缘,坐在了离擂台不远的专有人为他准备的椅子上。 场上静了一会儿后,东南方向站起来一人,只听他道,“花门主,阴阳双笛重现江湖毕竟是传言,没人真正见过,这次的群音会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 “诸位,任意门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况且阴阳双笛带来的危害性老夫二十年前便见识过了,当然,也有传言说这阴阳双笛里藏有富可敌国的宝藏地图,不管传言真假与否,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那人像是被花远伦的话说服,自顾点着头坐下了。 还是东南方向的位置,又起来一人问道,“那如果说最后胜出的人拿到了任免令,之后真的发现富可敌国的宝藏,那这个宝藏该怎么处理呢?” 显然这个问题是再坐等人的问题,这问题一出场上便又闹起来。 花远伦不紧不慢答道,“任意门的任免令都是在不违反仁义道德的基础上签下去的,若真的发现了宝藏,只要不拿这宝藏做出有反仁义道德的事,任免令是不会起作用的,如若违反了,那就必须得受噬魂钉了。” 这两人之后再没有问题出来,场上静了半晌后,花远伦站起来道,“诸位既然都没有问题了,那大家就各凭本事吧!只是这比武擂台上,刀剑无眼,拳脚搏斗,还请各位武林同道保重自己才是。” 花远伦话音刚落,只见擂台正前方一人缓缓而起,手里缠握着一根粗绳,气定神闲的走向擂台,“闲云派毕方不才,特来向诸位请教。” 这不是昨日客栈的那人嘛!薛枫瑾只以为他是闲散江湖人士,却没想到也是门派中人。 郝武在后面道,“此人叫毕方,师承闲云派,最拿手的是蛇影缠。” 郝武话才刚说完,又听见另一个声音道,“鄙人武林闲散人士,人称破云归一,特来向毕兄弟请教。” 郝武又接着道,“这破云归一叫归一云,无门无派,拿手的是归云手。” 薛枫瑾惊叹道,“郝大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并不是我什么都知道,而是我正好见过。”郝武不紧不慢道。 两人说话的间隙,擂台上已然动起手来,薛枫瑾根本不懂蛇影缠和归云手是个什么武功,直到看了毕方使出的绳子,如蟒蛇一样灵活地追着归一云,正窥探着时机缠上归一云的脖子。可归一云也不是弱者,只见他用双手正面对敌蛇影缠,眼见那绳子即将缠上他时都能被他双手挡回去。 郝武这个解说员又开始道,“归云手练到一定境界,就能让手像铜墙铁壁一样坚硬,任你是刀枪火棍都伤不了他,所以毕方在找准时机缠他的脖子,那是最致命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薛枫瑾疑惑道,“这不是类似于少林铁砂掌吗?” “少林铁砂掌?是什么武功吗?” “就是”幸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没说出少林让人疑惑的东西,继而又含糊道,“噢之前看的一本书,可能是我看错了。” 突地场上喧腾起来,只见擂台上毕方的蛇影缠终是缠上了归一云的脖子,只见归一云的脸色从白皙逐渐转为死灰,终是以跪服的姿态倒在了毕方面前。 薛枫瑾别开眼,有些不忍看这场面。可转念一想,这种事又是必然,这不是她的法制世界,擂台上的各安天命,只能凭借实力说话。 “偌大一个武林,就没人敢挑战毕某吗?”守场的人把归一云的尸首抬下去,此时的毕方就像个傲视群雄的强者。 毕方此等傲慢的话,必是会引起不满的,当然,也会有人站出来收拾毕方的傲慢。 “上来的兄弟,请报上门派。” “在下无门无派,还请毕兄弟赐教。” 薛枫瑾一听这声音,觉着甚为熟悉,她仔细辨认了身形,认出果然是千步神偷覃阮,只是他易容成了个中年男子,正摆着架势与毕方过招。 擂台上两人过了几招后,薛枫瑾倒是觉得覃阮不止轻功好,连武功也是上等,经过上一轮归一云的经验,覃阮倒是聪明了许多,先是以自己轻功的修为,躲家家似的避开毕方的蛇影缠,再然后找准毕方力道最小的时机,也不怕那绳子会把他的手劈得皮开肉绽,竟直接伸手接住了毕方的绳子,抓紧后就不再松开,任凭毕方使出多大的劲,那绳子的另一头总是能稳稳缠在他手里。这种时候,毕方哪有不慌的,一晃神手就毫无章法的乱抽乱扭,可覃阮就是在找准毕方慌张的时机,使出大力,将绳子的另一头硬生生的从毕方手中扯落,在毕方惊恐之际,向着毕方一左一右的腿弯子各使出一脚,毕方就像刚刚败在自己手下的归一云一样,成跪服姿势跪在大众面前,再也没站起来过。 对比起毕方硬生生把归一云勒死的场景,现在的毕方算是幸运的了,覃阮只是让他暂时起不来,并没有想取他性命的想法。 薛枫瑾心下暗忖,这么看来,覃阮这人还算是有人性的。 不过还算有人性的覃阮,却败在一个女子手上。 薛枫瑾看着一袭黑衣的女子,头发就像男儿似的绑在头顶上,看上去是副潇洒的装扮,不过那无温度的眼神,让周边的气温都冷了几分。 “小女子唐语尘,来自宁州风雅乐庄,请公子赐教。” 覃阮直直地盯着唐语尘看,半晌后笑道,“我不打女人。” 这话惹得场下一片笑声。 “怎么?公子是怕败在我手下吗?”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不会跟女人动手。”覃阮似是无意瞥了一眼场下,淡定对唐语尘道。 此时坐在椅子上的花远伦发了话,公平公正道,“公子,你这样做不符合群音会的规则,我看公子还是与这位姑娘比上一场吧!这胜负也不知会花落谁家呀!” “好,那还请姑娘手下留情才好。”覃阮便不再考虑,接下了唐语尘的挑战。 “接着!”唐语尘突然向覃阮抛来一样事物,细看之下,竟然是一支由龙鳞竹打磨而成的箫。 “此乃乐庄为期三百天制造而成,为了让公子觉得公平,我们各执一样武器吧!” 拿着武器的覃阮却并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有些嫌弃之意。只因他从不用武器,因为他自信于别人的武器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嫌弃归嫌弃,覃阮依然把那绿箫拿在手里头,做足了架势。 薛枫瑾看着场上迅速进入武斗的两人,轻声问郝武,“这唐语尘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这次郝武并没有回答,反而摇了摇头。 连郝武这个老江湖都不知道唐语尘是谁,那这宁州风雅乐庄定是才兴起不久的。 ------题外话------ 童鞋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求收藏求评价,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群音会3 薛枫瑾想起来这唐语尘是知道鸣凰在她身上的,虽然她谎称鸣凰在北辰叶苏那里,可也不知唐语尘信了没有。想到此处,竟是满脸愁苦,若是唐语尘把这事当着群雄的面一说,她怎能逃得了? 不过唐语尘应该是个极聪明之人,让别人知道鸣凰在她这里,鸣凰就会被人夺了去,与她唐语尘并无关系,除非她能从此擂台上夺魁。 想到此处后她展颜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多心了,随后站起了身,郝武跟着站起来,架势就要跟着薛枫瑾往外走,还轻声问道,“庄主,这是要去哪儿?” “人有三急,难不成这你也要跟着我?”薛枫瑾咬着牙道。 此时身边同坐的司吉站起来道,“大总管,让司吉陪庄主去吧!” 枫叶庄的位置在最左边,要出门也是方便得很。得郝武应允后,两人便从大门出来,顺路问了个端着茶水的丫头,得知解手处,提着裙摆而去了。 古人也是及其讲究的,毕竟是茅厕这种地方,设的地点也稍远,两人弯弯绕绕,总算是到了茅厕前。 司吉自然是在外面等候,薛枫瑾有个肠胃毛病,通俗点讲就是便秘了,所以每次如厕时间都是过分的长。 不过待她疏解完出来,却不见了司吉的身影。 “司吉?”人跑哪儿去了? 喊了几声后也不见回应,薛枫瑾有点焦急了,一是焦急司吉的踪影,而是焦急自己的路痴证。 她根本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此时,薛枫瑾恨不得把茅厕设在此地的人暴打一顿,这茅厕设在林中,周边全是人一般高的林子,她跟着直觉走了一段路后又反了回来,因为那条路是个绝处,根本出不去的。 “谁?谁在那里?”薛枫瑾一转身便窥得一身影,穿得一件雪青色衣裳,腰间悬挂一把银色剑,听见她的话后站定了,可缓缓转过来的脸让薛枫瑾撞邪了一般跌坐在林子中。 只因这人跟她长着一张相同的脸,一瞬间的功夫那个名字浮上心头,薛若言! 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叶苏曾说过,薛若言失踪的时候是精神失常的,现在看来却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她在惊魂未定之时差点叫了薛若言的名字,却在叫出了一个“薛”字时硬生生停住了。 不,不能叫,要帮师父完成的事一点线索都没有,如若现在让薛若言回去,那她岂不是白努力了许久么? 薛若言转身后见把身后的女子吓得摔入林中,她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只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女子,便以极快的速度向西南方向而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司吉看见薛枫瑾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地上,急忙问道,“庄主,你这是怎么了?” 薛枫瑾回过神忙答道,“没没事,你刚刚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呢。” “司吉觉着无聊,便四处逛了逛。” 逛?这臭气熏天的林子里,有什么可逛的? 联想起刚刚的那个身影,薛枫瑾若有所思的看了司吉一眼,两人见上面了吗? 司吉把薛枫瑾扶起来,向着刚刚来的路,总算是回到了场地。 之后的场上发生了什么,薛枫瑾都无精打采的,只想着与她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郝武坐在她的左侧,看着她头上的一颗小青草,担忧问道,“庄主,刚才是否有事发生?” 薛枫瑾作势抖抖自己的衣袖,边整理边答道,“没有,只是那路太难走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薛枫瑾有些心神不宁,直到人群突然“啊”的一声,才把她拉回神来,只见从擂台上成抛物线摔下来一人,“咚”的一声砸在人群前方。 “覃阮败了?”薛枫瑾有些不可思议道。 “不止,连着刚刚这位,已经是有三个人败在她手上了。” 难道唐语尘真要在此夺魁? 此时,人群里正有人提议道,“花门主,你看此时正值烈日当空,酷热难挡,不如等过了午时在决高下如何?” 花远伦站起身走到唐语尘身边,询问这个此时擂台上最厉害的人,“老夫也正有此意,唐姑娘的意思呢?” 花远伦不愧为一门之主,在此等情形下,并没有凭借自己东道主身份自作主张,反而倒是问起了唐语尘的意见。 “无妨。” 得到这声回答后,花远伦才道,“甚好甚好,门里已为各位群雄准备了可口佳肴,那就请各位移步用餐如何?” 薛枫瑾哪有什么心情吃饭,除了擂台场后静静坐在凉亭里,竹可与司吉二人自是去拿食物去了。 郝武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疑惑道,“庄主,我看你自出去后便愁容满面,是否出现了变故?” “没没有,只是心里有些不安,稍后多加小心为好。”这不是扯下的谎,而是她真的感觉有些不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虚的缘故。 薛枫瑾侧身坐在石凳上,郝武站在她右边,以至于两人便没瞧见正往此处来的人,直到一个温润如清风的声音进了耳朵。 只见花名阳身边跟了一个随从,人未到声先到,行礼微笑一样不落,甚是礼貌周全的叫了一声,“薛庄主。” 此时身旁郝武向着来人拱了拱手,便就退下了,花名阳站在郝武刚刚的地方,笑道,“名阳冒昧前来,还望没打扰道薛庄主才好。” “二公子说笑了,应该是枫瑾荣幸之至。”来者都这么客气,薛枫瑾也不想落了后,“不过二公子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花名阳从身旁随从手中接过一个盒子,道,“枫叶庄开张之日,名阳事务缠身,没来得及祝贺,今日特来送上薄礼,聊表歉意。” 面纱下的脸闪过一丝好笑,暗自道,枫叶庄开张之日,我还不知道你花名阳是谁呢,道什么歉? 不过明面上的礼仪,薛枫瑾还是懂的,“二公子的心意枫叶庄收下了,多谢!”薛枫瑾把盒子放在石桌上,也不打开,怪里怪气的氛围瞬间就涌了上来。 “听说枫叶庄有璃阳最好的歌舞姬,不知名阳可有荣幸欣赏一回?” “那是自然。” “那薛庄主呢?” “什么?”这意思是还想让她表演一段给花名阳看吗? “噢名阳听说薛庄主不仅武功和美貌并存,还精通各种乐器,甚至连曲儿都吹弹得嗯,那句话是这么说的: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哪。” “承蒙二公子夸奖,有机会定会为二公子弹上一曲。” “那就说定了,名阳就等着那一天。” 花名阳本想在多说些话,不料白寄言等人正朝凉亭走来,花名阳见状只得道,“听说四大门四位少门主与薛庄主是老朋友了,果真不假,那名阳就不打扰诸位叙旧了。” 白寄言看了花名阳的背影一眼,若有所思。 薛枫瑾一一叫过三人,疑惑道,“李安九郎呢?” “这小子一看见竹可,腿都走不动了。”卓黎瑜打趣道。 “对了,你们可知这唐语尘是什么来历?”薛枫瑾疑惑了许久,唐语尘三番五次缠着她,而她这三脚猫的功夫真是被吊打的。 白寄言道,“宁州风雅乐庄是去年秋天才开起来的,当时只道是为爱好乐曲的人提供乐器,却没想到竟出现这么个厉害的角色。” “这唐语尘虽是女儿身,心却比男人更狠。”端木蓉道。 这也怪不得端木蓉会如此说,她虽身在东月门,却并没有学会多少勾心斗角,即便她多数时候都与其他三门的人在外面闯荡,可也始终做不到心狠。 “不用担心,咱们不与她直接对上便是。”白寄言沉思半晌方才道。 “哎,你们猜猜,今天的赢家会是谁?”端木蓉又问道。 “难,今日来到任意门的人,没有一个是弱者,只有谁比谁更强,只是赢了又如何?谁都知道找阴阳双笛要耗费多大的力气,所以我决定不战。”李安九郎忽从背后跳进来道。 “你战又如何?你还能赢得了谁?”卓黎瑜誓死要把李安九郎打击到底。 “我哼,懒得理你们,我找竹可去了,还是竹可最疼我。” 看着李安九郎的背影,薛枫瑾笑道,“卓大哥,你就别再逗他了。” 几人正说说笑笑间,忽听得花远伦的声音,正对着一个里着古铜色衣衫,外披一件藏青色长披肩c估摸着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说话,“木老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木云府?”端木蓉捏紧拳头道,只因她曾被这个老头儿伤了一回,休养了多日才恢复如初,此时怎能让她不咬牙切齿。“他来干什么?像他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如果赢了今天的群音会,那日后江湖岂不是不太平了。” 白寄言冷静分析道道,“别担心,这木云府本事虽不弱,也总有比他更高的人,静观其变为好。再说,不是有任免令嘛!” 卓黎瑜若有所思,看着随花远伦一起进门的背影,道,“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如若今天他真的赢了,日后的事情就难说了。” 郝武就在亭子之外的不远处,几人说的话他倒是也听了些,眼见已有许多人进了场,他只好走过去提醒道,“庄主,午时已到,该进场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薛若言 “想不到卓大哥那么厉害,以前我还在想他们四人中应该是白大哥武功最好,没想到卓大哥也不弱,今天的让花绽放实在是太精彩了。”竹可说到这儿时,突然抿了抿嘴道,“就只有那种家伙,武功不好品德差劲。” 薛枫瑾笑看着竹可道,“人李安九郎武功也不错,你不要总对他带有偏见,而且我瞧他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你就不要总针对他了。” “师姐,我说的可是事实,你看看白大哥和卓大哥,还有庄姐姐,哪个不是武艺超群,就只有他整天吊儿郎当的。”说道此处后,竹可忽然轻声道,“师姐,我看白大哥就对你不一样,他今天总是盯着你瞧,你说他是不是” 薛枫瑾知道竹可嘴里要说什么,急忙制止道,“别乱说话!” 竹可心道,师姐本就生得好看,我看白大哥他就是喜欢师姐。想到此处后又不免遗憾了些,师姐已经许给了王爷,白大哥恐怕要落空了。 此时一行人正准备下弥陀山,山顶上乌压压的全是人,这种情况人与人碰在一起本属正常,让她觉得蹊跷的是那人碰了她后没有下山,反而向山上去了,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张白色的纸条,那纸条上写着四个字:若言有请。 薛枫瑾忽地把纸条捏得死紧,如果不是她带着面纱,世人就能看见她惨白的脸和绷紧的面部神经。 竹可看出了她的异常,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郝武带着枫叶庄一队人跟在她身后,她转向郝武道,“我想起来我还有话跟白大哥他们说,你先带着他们下山,如果一个时辰后我还没下来,就先找客栈让大家休息。” “庄主,现在是非常时期,让郝武陪着你去吧!” “别担心,白大哥他们又不会害我,你们就先行吧!” “这” 薛枫瑾抬头向山顶看了看,貌似在找着白寄言一行人的身影,“白大哥他们还没下来,我保证一个时辰后我定会下山。”说完也不让郝武再反驳,捏紧手中的纸条转向山顶去了。 匆忙上了山顶后,薛枫瑾寻觅着刚才碰撞她的身影,不过那人却像是消失了一般不见了。 薛枫瑾凭着记忆搜寻了早上那条路,果然不出所料,还没走到尽头就已看见早上那个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脸。 薛若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甚至还有些冷漠,“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你知道我是谁?”薛枫瑾大吃一惊道。 “当然,薛庄主一夜之间扬名于天下,想不知道也难。想必薛庄主也知道我是谁吧!” 薛枫瑾不想相信这是薛若言,这跟她从旁人嘴里听来的薛若言简直判若两人,可这与她一样的脸庞,怎能让她不信? 薛枫瑾轻声叫了一声,“若言。” 听见此名字后,薛若言身体一颤,大拇指指甲深深掐进了皮肉中,不过她始终望着前方不发一言。 “若言,我不知道怎样跟你解释这一切,但是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代替你的位置,是被逼的,你爹他” 薛若言听见“爹”这个字眼后,一瞬间就赤红了眼,“他不是我爹,他不配!”说这句话声音的嘶哑和压抑,让薛枫瑾感受了极大的痛苦。 薛枫瑾换了个措词继续道,“薛薛大人,你失踪后,薛大人找到我,让我代替你的位置,因为我和你。”说道此处后,她缓缓取下面纱,露出那张让薛若言急退三步的面孔。 “怎怎么会?不可能” 薛若言的吃惊程度薛枫瑾能理解,毕竟她看见对方的时候内心也是这样表现的。 薛若言连说了几声不可能后,就疯了一样的朝着林子深处跑去,薛枫瑾本能的跟着就追,没想到薛若言脚程快得出奇,出去几丈后就把薛枫瑾远远甩在身后。 周围都是林子,没有出路。本身那茅厕的位置就设得偏远,再加上她追出来的这段距离,已远远偏离任意门了,大概是身处任意门后山中。人追丢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又找不着出去的路了。 她现在无比憎恶自己的路痴证,总在关键时候吃亏。 四周都是与人一般高的林子,黑黝黝的洞口,都像是要把人吞噬一般。 洞口?薛枫瑾猛地转过身,朝刚刚那无心一撇的洞口瞧了几眼。 这个洞口本没什么特别之处,唯一吸引她的,就是那道上了锁的铁门,近了看,那黑黝黝的洞口时不时从里发出慎人的声响。 她心道这地方邪门得很,想赶紧跑路,却又放不下好奇心,手里拿了那生锈的铁锁看了看,这一低头看不打紧,眼里倒是瞟到了一双破烂的粗布鞋,左右鞋子均露出了脏兮兮的脚丫,抬眼顺着往上瞧,均是破烂的粗布衣衫,越往上,心越紧,最后不管不顾的把头一抬,顿时把她吓得往后一倒,跌坐在地上。 只有头发没有脸,不,是一头脏乱长的头发盖在脸上,全身脏兮兮的,满面污垢的人,肯定是人,她安慰自己。 “你你是谁?” “你又是谁?” 果然是人,这沧桑而又嘶哑的声音,估计是位老者无疑了。 “我先问的你,在这儿装神弄鬼的作甚?” “小姑娘,你闯了我的地界,难道不是该我问你是谁吗?” “我不管,你吓了我,你先把你脸上的头发扒开好吗?你这样真的好吓人的。”薛枫瑾总算是任性了一回。 那人听了她的话后,居然真的抬起手去弄头发了。 “不你别弄头发了,就这样吧,我马上离开。”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边说话边边往后退。 “等等” “你要干什么?” 老者没回答她,而是走到铁门前,拿着那锁捣鼓了两下后,铁门“枝丫”一声开了。 那锁她刚刚看的时候分明是锁着的,怎么。开了? 难道是他自己要锁着自己的?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恶趣味? “小姑娘,你手上的东西真是个稀奇玩意,能给我看一眼吗?” 薛枫瑾摊开两掌,以示她手里并无东西。 “在你手腕上。” “不行,这不能给你。” 老者盯着她看了良久,悠悠地冒出来一句话,“应灵而生的诉求,远道而来的贵客。” 薛枫瑾突然死捏着自己的手,心跳得紧张又期许。 她现在没有了害怕,反倒是紧张和兴奋占据了整个大脑,简直是用冲的速度站在老者面前,结结巴巴的问,“你是谁?你。你知道我是谁对吗?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对吗?”她快速把手腕上的东西取下来,递到老人面前,“给你,这手链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只见那老者拿着手链举到半空,表情变幻莫测。 “老伯,你倒是说话呀!” “小姑娘能不能告诉我,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这是我妈我娘给我求来保平安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老者摇了摇头,把手链还给她,自己慢慢往洞里走。 薛枫瑾有些急了,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事情解释不清的,她来到璃阳就是其中一件,好不容易有了个似乎知情的人,她怎能不弄个明白? “老伯,你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情况呢?” “小姑娘,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命数,而你的命数,日后你自然是会知晓的。” 说的这么高深,我怎么懂啊! 能窥探别人的灵魂,善良与恶,纯净与肮脏这是任意门,这老者难道是任意门失踪的临虚门主? 薛枫瑾脱口问道,“你是临虚门主吗?” 那背影顿了一下后继续朝洞里走去了。半晌后,那黑黝黝的洞口传出来一声,“小姑娘,进来吧!” 走进洞里一瞧,才道这洞里别有洞天,有泉水,有天窗,堆砌着形态各异的石柱,洞壁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石草,阳光透过天窗射进来,正照着用草席铺成的草床,想必这是这位老人家的栖身之所。 薛枫瑾忽然想起了薛若言,她本是追着薛若言到这个地方的,便问老者,“老伯,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跟我生得。跟我生得一样。” 老者坐在草床上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才摇摇头道,“老朽我活了这么些年,什么怪事没见过,唯独唯独这件事让老朽想不通。” “我只道那天书也有出错的时候,没想到是老朽错了。” 听见这老者怪里怪气的话语,薛枫瑾头一次觉得古代和现代的代沟是如此大。 “老伯,你真的是临虚门主吗?” ------题外话------ 两张相同的面孔终于相遇了,求评论求收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