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追妻:刁钻妈咪腹黑宝贝》 正文 第1章 楔子:情缘 冬天的夜里,大地已经冰冻,浩瀚的夜空一轮青月镶嵌在上头,皎洁的月光倾洒城市每一个角落,原本黑色的城市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一栋年代已久的楼房内,杨小茹搀扶着一个受伤的男人屹立在走廊里。 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四周弥漫着紧张而恐怖的气息。一阵微风轻轻地吹来,风里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 霎时,一股凉意穿透杨小茹的身体,刺进骨中,仿佛禁锢千年的寒意突然得到释放,让她在大脑无法思考的一瞬颤抖起来。 她紧张地扫视了一圈四周,颤着声音问道:“你,你的家到底是哪间啊?” 这里好阴森,倘若身边的男人不是个活人,她还真的会把这里当成是一栋鬼屋呢! 遁着男人手指的方向,她扶着他沿着墙边走,边走边抱怨道:“今天还好遇到我这个大好人,否则你真的会没命的。” 她在最右边的一间房子停下,幸好房门没有锁,只需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 娇小的人影扶着他艰难地走进屋内,随即关上门。 屋内的灯光很暗,朦胧的光纤中冷毅然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从她婀娜的身材和一头的长发,约略猜出应该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把他扶到沙发上,杨小茹跑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轻声说道:“外面没人,你现在应该安全了。” 废话! 这里是他的私密住址,恶徒当然不会寻过来。 冷毅然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她又蹑手蹑脚地跑到窗口,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朝外面望,好极了,乌漆抹黑一片,啥人影也没有! 嗯?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 难道是偷了人家的东西,被当场逮住了吗? 这间房子的布置,看起来很像一个小偷的住所哦。 “咦,我这样算不算是帮凶啊?”杨小茹暗自嘀咕,然后轻轻地把窗帘放下来,再把窗户关好。 杨小茹在他简陋的客厅里逛了一下,凭借着些微的光纤,她依稀可见一些简单的桌椅布置,虽然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可卧室里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救人就到此为止,也该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杨小茹咽了咽口水,道:“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别再去那些危险的偷情事情了。保重。” 说着她还学着古时候的江湖人物对他抱了抱拳,然后准备出去 然而 刚一转身她的手腕就被冷毅然扣住,然后用力一拉。 那力道实在大得惊人,她哪里控制得了自己的身体,一秒钟的功夫整个人就窝在他的怀里。 顿时,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向她普卷而来,瞬间便将她牢牢地笼罩起来。 杨小茹屏息着靠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小脸一红,忍不住抱怨:这简直就是自讨苦吃嘛?早知道就不管他好了,让他自生自灭! 然而,下一秒她却眸光一闪。 何不称这次机会,也把自己的麻烦也解决了 杨小茹开始不断深呼吸,在心里头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紧张,不要惊慌。 仅此一次。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她捂着胸口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了勇气,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小声地嘟囔道:“你,是不是想要我留下来陪你?” 没有声音? 难道她误会他了? 刚才他不是很有劲嘛? 杨小茹忍不住在心里抱怨:难道,他要她先主动? 他的身体好热,这间房子也好寂静,害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口。 短短数秒,犹如过了一个世纪那般远。 朦胧的光纤下,杨小茹终于大着胆子去摸他的胸口。 没有看过猪跑但也吃过猪肉,想她也不是什么纯情女,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偶尔观摩了几次,自然深知男女之间那点事的步骤。 好吧,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她主动就是了。 为了不碰到他右腿上的伤口,杨小茹用手轻轻地将他的双腿搁置好,然后深吸一口气,两只小手往他腰上摸去 嗯,腰围上的腹肌很结实 再往下 “做什么!”冷毅然冷眸瞪着她。 杨小茹倒吸一口冷气!闪电般地收回自己的手,她捂住嘴巴,差点就因为他的突然暴怒而吓得惊叫出声。 哦天! 他态度这么冰冷,也这么被动,难道她真的误解他的意思了吗? 昏暗的光线下,杨小茹努力地睁大了双眸,并努力地往他的脸上看,企图看清楚他的表情是继续下去,还是就此停手? 只可惜,他的脸上一片漆黑,只看见两点寒星在闪烁。杨小茹可以感受得到,那肃杀的冷眸如锋利的刀子射在她的脸上。 杨小茹浑身一颤,不自觉地咬紧下唇,咽了口口水,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从挎着的小皮包里面掏出5张百元大钞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道:“你别生气,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呛,那个这些钱你就收着,也没有多少,不过够补偿你今晚的损失了怎么说你今晚得救,我也有功劳,不是吗?” 她不敢朝他看去,不过能感受到那双寒星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寂静的屋里除了她紧张的呼吸声以外,别无回音。 不回答,是觉得钱太少了吗? 好吧。 杨小茹咬着牙,硬着头皮从包里又掏出3张百元大钞放在茶几上,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真的只有这么多了。虽然包里还有50元的一张,不过你也得给我留个车费逃跑,好不好?你在江湖上混习惯了,应该也懂一点江湖规矩,不能把人往死里逼,是不是?800快买你一夜很值了,而其我是个女孩子,你还占了便宜呢。” 见他不说话,杨小茹忍不住有点冒火,又从包里掏出那50元的钞票放在茶几上,小嘴嘟哝道:“好了,都给你了,这下满意了吧?” 还是不说话。 她火了,真的火了! “喂!你什么意思嘛?行还是不行你总得有个表示好不好?再说了,这800元够你赚的了,我救你一命还没有跟你要好处呢!” 依旧不开口。 杨小茹怒了,滕地站起来,凶巴巴地道:“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嘛!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总得说出来啊,说出来我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外面的行情是多少,但是850给你已经很够意思了!再说了,我是主动服侍,不需要你卖弄力气,这么划算的好事,难道你忍心拒绝吗?你,你真的是个男人吗啊” 突然一股蛮横的大力袭来,海绵沙发顿时往下凹陷,杨小茹脑子一阵眩晕,身体瞬间就落入一个刚劲十足的健硕怀抱里。 什么情况! 霎时,心跳声,呼吸声紊乱成一团。 他那健硕的身体大山似的压了过来,男性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儿直扑她面上,她被惊愕得头昏目眩,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你你是答应了是吗?还是,没有?” 冷毅然眸子寒气依旧,倏地侧过身子将她压在身下,大手钳住她尖细的下巴,抬起与自己对视。 下巴被他捏得生痛,杨小茹瞪大了眼睛,艰难地呼吸着。 冷毅然冷冰冰地审视了数秒,终究才放开她。 得到自由,杨小茹连忙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个犹如罗刹一样恐怖的男人,刚才差点害得她下巴碎裂! 刚嘟哝完,他又捏疼她了,于是又爱心地提示:“我说你轻一点了啦还有哦,你记好了,过了今晚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也不允许今后再联系。即便你今后看见我,认出我来了,也不允许多看一下,更不允许上前打招呼。这事完了,我们各走各的阳光道,谁也不欠谁。尤其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喂!你听清楚了没有?” 无回应。 她又小声嚷嚷:“算了,我包里还有一块表,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还是也留给你好了。” 依旧无应答。 唉,算了,不说话那就是代表应许咯? 能补偿的都给他了,估摸着至少也有1500元,应该够了。 这么想着,杨小茹心里多少也有了安慰,于是不再乱想乱动,乖乖地仍由他在身上亲来亲去,摸来摸去。 半响后。 “啊!不行了不行了!停止!快停止!疼,我疼!”杨小茹哀哀嚎叫。 没有声音。 “你个天杀的,你报上你的名字来,改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喊道。 “我叫云逸扬,今日过后,随时奉陪。”说完,一个tg身,将杨小茹从女生变为女人。 “好,你等着。” “我等着你。” 从此,他们二人注定会纠缠不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儿子 四年后。 杨小茹觉得,她的人生是如同施了魔咒一般的人生。4年后,又是风雨夜。 院子里,云逸扬从黑色轿车里步出,撑起的墨绿大伞,遮住了他俊俏的脸。高挑的他,在肆虐的风雨下,向她枯坐了一天的小楼前走来。 等待,原来竟是这般煎熬的一件事。她在过去的4年,一直在等待c在追寻,那长长的寂寞她熬了下来。今天,她却在百步之外的他的身影里,焦灼得像一株快要燃烧起来的枯枝。 4年后,她竟还有机会看清他高挑的身影,看到他闲散的脚步,她感激,上天仍旧让她拥有这等福气。 云逸扬步进屋子,露台外,杨小茹急转过来的身子失了平衡轻轻的晃,脸上散发着动人的亮光,被窗前风雨溅湿的碎发沾在她光洁的额头。他不得不承认,她长得极好看,好看到,能让他冲口而出的回答她:“100万?好!” 他一直认为,面前的女人值100万。即使她不是孙宇军花了4年时间寻找的女人,单单就是这样貌这身材,她也完全值得任何一个男人花上100万。只是,他还是对这场交易感到后悔。 他讨厌这种感觉:先是冲动的接受挑0逗,再是后悔地想要逃避! 杨小茹向他奔了过来,像久别重逢的爱人,给他一个密密的拥抱。这个拥抱像是积蓄了长久的能量,在强烈的压抑下终于得到释放:“逸扬,我不怕黑,不怕冷,不再怕寂寞,但我还是怕你会忘了我!” 云逸扬的心莫名其妙的撕扯了一下,推她,她却更紧的环抱着他,埋在他怀里的脸,细细的磨着他的胸口。 “杨小茹,你的开场白,很煽情,但,很无厘头。” “哦?”她抬起脸,眼眸里的光芒比刚才燃得更盛。 他清冷的笑:“我从来不曾记得你,又何来忘记你?” 这般绝情的话,从云逸扬的嘴里如此自然而又清淡的吐出。杨小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轻盈而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她的嘴角泛起苦笑。 这个男人,绝情时,仍是这般帅气的表情。 是啊,现在的他,是王敏的爱人,是王氏集团将来的乘龙快婿。她和他,如果没有昨晚的偶然相遇,如果不是因为她急需100万,他就还在他浮华富贵的圈子里谈笑风生,而她还得在一间小公司里加着夜班。 4年,流逝的何止是岁月? “哦。不曾记得吗?呵呵”她仍旧笑着,扬起明亮的眸子:“那明天云收雨歇,请你也把今晚忘了吧!” 他脑门有蚊子飞过:“你不知道,卖身这一行,也有操守?” 她仍旧闭着眼睛:“我都主动躺上床了,还不够有操守?” “100万的价格,得到的理应是活色生香的一条龙服务。如果是一条躺在床上的病死猪肉的尸体,倒贴100万,我都嫌弃。” “你?”她跳了起床,咬牙道:“反正100万,我陪你一晚。这一晚,病死猪肉你吃不吃,饿死了,也不关我的事。我明天太阳一出来,立马走人,两不相欠。” “嗯。”他轻轻的点头:“我还没付款。” “你的意思是:你可能不付款?” “看服务啦。” 她冲向他,差点挥肘子:“你敢?” “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认为我不敢?”他挑眉的样子甚好看,眉梢却带点儿凉薄的笑意,让她突然就意识到,她很有可能人财两空。 这人空了就空了,她经历4年,到头来,还能让自己的初0夜栽在云逸扬的手里,即使是欺骗是侮辱,对她来那也是运气,大大的运气。 但是,这财,却是一定不能空的。 怪只怪,她满心意为,云逸扬会顾念当日与自己的短暂情份,不会为难自己,但4年后物是人非,她却不能不作防范。 她想像了一下,昨晚放的抗日剧里的汉奸的笑意,再勉为其难的谄媚堆笑:“云先生,‘一条龙’之前,我们可不可以先立一个字据?” “字据可以立。”云逸扬轻笑:“但我得先试试服务。” “还要试?”杨小茹挺了挺胸脯,有点底气不足:“我,应该也有c。” “嗯。”他饶有兴致的睥着她的胸脯:“还不错。半条龙吧。” “什么?” “先热热身,半条龙服务得好,我就签。” “半条龙”,也就是一条龙之前的前戏嘛。杨小茹的脑里迅速的升起干弟弟杨劲华在狱中可怜的脸,无奈的叹气。 以她现在的环境,一夜之间要筹到100万,难度无疑于上青天。既然她昨天已经豁出去,把自己的尊严卖给了云逸扬,如今再来顾虑尊严和清高,也太过矫情了点。 这个男人,是自己从前和现在都还爱着的男人,忘记那100万,那么,他就是她心心思念并且梦寐以求的男人。既然都梦寐以求了,来个活色生香的一条龙,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唇瓣仍旧贴着他的眼角,她的眼睛张开,骤见眸子清莹的他,她却胆怯的向后退去。红透的脸色,咬紧的唇角,她强装镇定,不安的问他:“云先生,你还满意不?” 今天,她能问的只是:我的服务,你满意了吗?100万,我值这个价钱吗? 她不再了解眼前的男人,也许从前她也不曾了解过他。4年前,才17岁的首富千金,风风火火的爱上城中这个贵家公子万人迷。 当年她敢在人群中吹响口哨,摇着小手掌当众叫嚷:“云逸扬,你是我的。” 但今天,她却只能在他的面前一退再退。云逸扬,我已失去了爱你的资格。 云逸扬似乎被她的后退弄得迷糊,挑一下俊眉,冷洌的呼她:“为什么不继续?” 杨小茹决定得生一下气。 昨晚,她在孙宇军的办公楼下求助于云逸扬,找了个卖0身的借口,但云逸扬居然就认了这借口,真的要买她。 她开始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她甚至以为:久别重逢,云逸扬也得找一个借口,才可坦然与她相聚。 但现在相处半晚下来,云逸扬对她戏弄和嘲笑的伎俩层出不穷,这实在让她气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爸爸 是的,她卖身,被鄙视被戏弄也是活该,提供“一条龙服务”也勉强算是临时职业操守。但是,云逸扬居然在她的面前,以孙宇军来羞辱她,这就不能不生气。 而且,如果这都不表示一下生气,云逸扬此后的10年8年,都将会更加唾弃她的吧?虽然她并不知晓,到底是什么让他在4年后,如此唾弃轻视她。 等待长久的深情重逢,变作今天的冷言冷语,现实果然还是不改残酷。 杨小茹在凉台边上站着,10级台风刮过院子,树桠被吹断了一截,枯零零的掉下地面,又被风吹向旁边的假山石旁。雨声打向她的脸,凉而微痛,她被雨水淋得清醒了一点。明天就是交钱的日期,劲华还等着她的钱去救命呢。 怎么办呢?云逸扬今天是软硬不吃,她刚才居然还很有骨气的耍脾气,“啪“的一声关上凉台的门,把云老板扔在屋子里。 她回头偷看云逸扬的脸色,恼恨的发现,自己刚才那”半条龙服务“下来的成果,已被刚才的摔门而出全部清零。 “你打算取消交易?”云逸扬在屋内冷冷的哼了一句,慢条斯理的拉起盖被盖上:“杨小姐,你既然有睡凉台的癖好,那请便。” “你”她咬牙切齿,隔着玻璃门向他扔花枝,闪电却在这时划破夜空,一声惊雷,天地间突然漆黑一片。 “啊” “逸扬,我怕。” 他在黑暗中长长的吁气:“今晚你的开场白,还记得吗?” “不记得。”她的头在他的怀里摇了两摇,让他的心头像要腾起火焰一般。他压着嗓子:“你:你不怕黑,不怕冷,不再怕寂寞” “嗯,因为你在啊你在,我就什么都害怕了。” 你就在这儿了啊。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再也不必强迫自己去坚强,去冷静,去抵抗残酷的人生啊! 我可以不掩饰c不压抑心灵的害怕,紧紧的圈着你的手。 我终于可以:怕了就哭泣,累了就睡觉! 早晨的风依旧凌厉,昨晚的雨水甚至倒灌进房间,木地板上一片水泽。杨小茹揉着眼睛醒来,面前是一张梦里千寻百转的俊脸,她用手重重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臂:“痛?” “痛。”云逸扬白她一眼,无奈的叹气。 实在太幸福了! 她眯着眼睛装睡,一张脸红得彻底。他略显疲惫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起来签字据吧!” “啊?”她倏的抬起脸,眼睁睁的盯紧他,生怕自己遗漏他眼底里任何一分的情绪:“我的服务你满意?” “嗯” “可是我睡着了啊,半条龙?” 他点头,唇边笑容满足而惬意:“你昨晚睡着时,半条龙服务得不错,相当给力。” “啊??”她脑子里嗡嗡的响,昨晚睡着时? 杨小茹,昨晚,你迷糊中到底做了什么? 雨还在下,院子里的花草被一夜的暴雨打得满地飘零。云逸扬在窗前回过头来:“速度,质量。” 杨小茹扁扁嘴,把修改了5次的“合同”递给他。 一张字据而已,他嫌弃完她的字迹潦草,再嫌弃她的行文不流畅,前后改了5次,他才收货,才肯在页面的下方签上大名。 杨小茹手里拿着白纸黑字的“合同”,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她卖身已经很丢人了,无凭无据的话,她以后还能抵赖。反正,她和他私下的交易,天知地知,别人不会知。 但现在,有字据了啊 “我”她望着他手里拿着的另一份文件欲哭无泪:“这个,有法律效力的吗?” “嗯,你还想盖上云中集团的大印?” “呃,不用,不用。”她郁闷的低下头,面前的玻璃窗影着云逸扬长长的背影。她不禁又开始想像,昨晚睡着的自己,到底对他干了什么? 居然令到挑剔的他,一大早要求签约,还表扬她昨晚的“半条龙服务”相当给力。 只记得,昨夜恍惚发了一场春梦。 梦得太多太真实,她便常常分不清,这些旧情旧旖旎,到底是深印在脑海里的回忆?还是她梦境里自己创造的幻像? 耳边被他的指尖温柔的弹了一下,云逸扬的嗓音听起来像被砂纸磨过,沙哑而感性:“你是我见过的,最能做梦的女孩。” “是吗?”她抬起脸来,定定的凝视着他,眼睛里星星闪闪的水珠明亮:“我还是你见过的,做梦做得最好看的女孩。” “臭美”他放下一直在她的发边缭绕的手指:“我以为,你赶时间。” “啊”她伸手扯起他的手腕,精致的百达翡丽腕表精准的提醒着她。她惊叫起来:“快,快,来不及了” 从暴雨的车厢里伸出头,墨绿大伞撑在头顶,云逸扬细心的把手掌置于车顶,顺便轻柔的搂她的腰,眼神深沉深情到让人嫉妒:“亲爱的,小心点。” 杨小茹被他望得有点头晕,雨点打落伞顶,溅起错落有致的乐声节奏。她被他拥抱在怀,举步向外,伞子却被人强力的拔开,她的一只手臂被人用力的拖拽,夹着近乎癫狂的怒气:“小馨,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另一侧手臂也被云逸扬极力的往回扯。云逸扬玩味的冷笑:“哟,孙总,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与我抢人?” 特大暴雨冲刷下的路面,半人高的积水绕着杨小茹的细腰,而她的两只手臂,被两个男人一边一个,用力的相互拉扯。 她迎着漫天的雨声,很大声的笑起来:“分尸吗?你们觉得左臂好吃,还是右臂?”亅 在暴雨中,差点被两个男人撕成两块。杨小茹抚着疼痛的手臂进屋。 早上便在等待杨小茹回来的杨稚华,急匆匆的冲了上来,帮她披上一件干爽的外套,拉她到一边角落:“小茹,你怎么惹上这两个人物的?” “不知道。”她叹气,杨稚华此时也无心八卦,只着急的问她:“怎么办?劲华的事儿?” “嗱。”杨小茹把手上的支票递给杨稚华,稚华惊讶得双嘴合不拢:“你,你,你打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生气 “ai身。” “呸你卖1晚值100万?”稚华抬眼望了一眼侧边站着的两个男人,又怀疑的问她:“真的卖了?” “真是的,我值吗?”杨小茹轻嗔她:“来话长,我们先把劲华弄出来再。事主呢?” 稚华使眼色,杨小茹望过去,才发现屋子的角落还站着4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和一个面容刁钻的妇人。 杨小茹把支票递给那个妇人。妇人却不接,凶狠的回她:“收卖人命?哼,这些钱你自己拿来给杨劲华买棺材吧!” 稚华急了,冲上来嚷:“不是好了吗?100万,你们就撤诉。交通意外而已,又不是谋杀。你以为我们怕了你吗?” “不怕啊,反正现在,我不急,你们急。” “你们怎么能这样啊?”杨稚华冲动的想吵,却被杨小茹拉开。杨小茹冷冷的瞪着侧边站了很久的孙宇军。 孙宇军侧靠在窗边,黑色衬衣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着他健壮的腰身。他僵硬的表情,眼神却热烈,迎上杨小茹责难的目光,他冰冷的话音颤抖:“是我。没我点头,谁都不敢撤诉。” “孙宇军,我杀了你。”杨小茹冲上前去,操好拳头就向着他捶,孙宇军挺着胸脯受了这一拳,僵硬的脸色却略显柔和:“这是代价,前晚不告而别的代价。” “代价?哈哈哈孙宇军,你让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她咬着唇,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忍耐但她却仍旧无法压抑她的愤怒:“家破人亡c葬身深海c流落异乡孙宇军,这代价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我们曲家,到底还欠你什么?” 她悲恸的脸上掉下大点的泪珠,他的指尖伸出,触及她的冰凉。这温热却又瞬间转凉的泪滴,在他的心头萦绕百遍的泪痕,此刻在他的眼前如此鲜活:“小馨,我还想,要你!” “啪啪啪”,旁边几声响亮的掌声,云逸扬清扬的嗓音响起:“真煽情。不过孙总,你捉着我女人的手,是要干什么?” “小茹,过来”云逸扬侧靠着门框,明明是与孙宇军一样的动作,在杨小茹看去却硬是有一种出尘脱俗的味道。那样冷淡冷静的表情,却能让杨小茹那正被黑暗的过往缠绕的心尖儿,一点一点的洒上大片阳光。 他能吸引她,一举手一投足,一扬眉一笑眸 所以,她就那样决绝的甩开孙宇军的手,旁若无人的扯云逸扬的衣袖:“逸扬” 云逸扬以手拔她的湿发,轻浅的微笑,甜蜜的话语:”亲爱的,你昨晚累坏了万事有我呢。” “嗯。”她的声音也刻意地娇嗲起来,伏到他的胸脯前,指尖绕着他衬衣的纽扣儿:“云逸扬,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对,因为,我喜欢,看孙宇军气得想杀人的表情。” “嗯,我也喜欢。比你更喜欢!”她闭着眼睛,耳边云逸扬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刚好能在这暴风雨的午后,那样轻悦清扬的为她解决麻烦:“我很诚恳的请求你们,贵父亲的死亡是一场意外,杨劲华先生会作合理的赔偿。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不能为了一时意气,伤了生者的脾气。” 带头的女人望了一眼孙宇军:“但是”妇人还没开口,侧边却有电话打进。妇人只听了一会儿电话,挂机时,脸上已惊恐得脸色泛青。哆嗦着对着云逸扬恭谨的应道:“好的,好的,云先生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孙宇军看着妇人和同伴狼狈的冲进暴雨中去。以他的聪明,亦知必然是云逸扬在背后做了手脚。看妇人惊恐不安的样子,云逸扬这一次,用的手段可以想像,一定是一如既往的阴狠。 “云逸扬,今天,你居然为了一个陌生女人,玩尽手段?” “谁是陌生女人?她是我,亲爱的!”云逸扬轻轻的捏一下杨小茹的脸,微不可察的在她的唇边轻亲了一口。 杨小茹半眯着眼,心中却难得的亮堂。云逸扬一天下来,对她都忽冷忽热,现在,突然与她这般公然晒亲密,这一场戏自是想要演给孙宇军看。 她看似是这场戏的女主角,但其实却不过是个提线木偶,被云逸扬牵着鼻子走。 今天的云逸扬,已不是4年前那个,她心里住着的那个儒雅纯真的少年郎。也许,从来,他就不是她心里的那个少年。 但是,这一刻,她仍旧感觉到幸福。 4年后,他和孙宇军,再为了她而针锋相对。 她再也不是当年的曲家二小姐,不再是那一个快活任性不知人间忧愁的小公主。那种被人仰视c捧在手心的尊荣在她的梦里散落很远。 但是当她重新立在剧情的中央,云逸扬拥她在怀,孙宇军窥侍在侧,她不得不承认,她怀念这曾经的宠爱。亅 杨劲华低着头出来,谁都不搭理。一周前的一次交通失事,老人在三天后离世,他怀着歉意和愧疚,本打算接受家属的责难,却不想,人家狮子开大口:100万赔偿。 他付不起,本打算死赖。家属找了黑社会来,他也死扛着一命换一命。却不想,人家居然找上了杨小茹。 稚华看他一脸的苦闷相,气得翻白眼:“大英雄出来了,要放鞭炮吗?你一句多谢好吗?” 劲华推开她,躲到一边,盯着杨小茹,吞吞吐吐的:“你怎么弄到钱的?” “呃,就是”她总不至于能厚颜无耻的出自己与云逸扬的交易,因此表情便相当的纠结。 杨劲华气得跺地:“你受委屈了?妈的,我皮厚肉厚,让他们关我几天,再不行打死算了。你犯得着为了我” 他着着就激动,杨小茹冲着他就一巴掌:“大男人哭什么?我不过就是,预支了一点工钱。” “100万,得预支多久的?” “姐姐我工资高,马桂明又把我当宝。”她轻描淡写的拍了拍手掌:“唉,未来几年都得给公司做牛做马了。我上班去了。” 杨劲华扯她的衣袖子把她拽回来,夸张的感动涕零的表情:“你真的没有,没有被什么人欺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理由 “欺负了,你想砍人?” “我会砍的,小茹。”他握着的拳头让杨小茹感到头痛。只好和稚华急匆匆的回公司报到。 “梦想创作”公司只是一间隶属于马氏地产的小小的广告公司,杨小茹是小老板马桂明的秘书。 经稚华分析,小茹能从一个小文员,在短短一个月内却荣升为一哥的秘书这个高度,除了美色之外,完全没法用其他理由来解释。但是杨小茹却觉得,稚华完全忽略了她的能力和超强的英语口语能力。 但马桂明对杨小茹最好,明里暗里关心照顾,这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的。所以,这么得宠的小秘书,下午回来上班突然就接到一封解雇信,整个写字楼都为这事感到一阵冷意。 老板的心情竟然比昨晚的台风刮得更狠。 稚华在积极找原因:“一定是上次,你没让马桂明潜规则上,他因而恼羞成怒。” 杨小茹很淡静的收拾东西:“以马桂明的个性,应该是:越是潜不得,就越是要留下来潜到得为止,绝对不会半路把我放归山林。” “也对啊。他这阵子追求你追求得不亦乐乎。难道是有人知道他想潜你,所以高压打击?” “唉,谁知道呢?”杨小茹轻叹气,拍拍她的肩膊:“你好好干活,赚钱养我。” 杨小茹一个人走出大厦,门前的停车区,一身红色风衣的高贵大方的大家闺秀向杨小茹走近。 墨镜遮住闺秀美丽的眼睛,笑容虽然显得平和而冷静,却有着不可一世的盛气凌人:“杨小姐,赏脸谈一谈吗?” 近日来难得的一抹阳光刺痛杨小茹的眼:“王敏,我曾经的曲氏现在和你们王氏有一半的业务往来;我曾经的男朋友,现在也成了你的另一半。我们,真的应该好好的谈一谈。” 王敏这个名字曾经是曲馨儿最亲蜜的伙伴。自小一起成长起来的闺蜜发小,曾以“豪门姐妹花”的姿态成为一时佳话的两个孩子,如今,站在人迹稀少的9号线的工地旁,同看被铲平的沙堆处花草潦落。 王敏唏嘘的叹:“人生无常,一年前我来这里,还是菜田处处,绿草茵茵,但今日这里,却是一片荒凉破土,泥尘满天。” “就如同4年前,你不过是我和逸扬之间恋情的烟雾弹,但今天,你已是他的未婚妻?王敏,人生变幻无常,这个我比你更懂。”杨小茹冷笑着:“你为什么要逼马桂明辞掉我?打开天窗亮话吧!” 王敏微带惊愕的望着她。曲馨儿,曾经那个除了美貌和运气之外,单纯到蠢笨的女孩子,今天,还没接触,她居然就能明白自己的意图了?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曲馨儿虽然已失去富贵名利,在社会底层艰难的挣扎求存。但总归还有一副好皮相,似乎也长了点脑子。 王敏,你只能狠! 王敏心中波澜起伏,脸容却平静如初:“马桂明的公司太小,浅水浸了蛟龙,实在浪费。像杨小姐你这样的人才,理应有更广阔的天地。” “有多广阔?”杨小茹眉眼带笑:“王小姐打算把王氏企业分我一半?” “呵呵,王氏还不是我作主,但要是我作主的话,分你一半又如何?” “呵呵,那我就祝福王老早日归西,好让王小姐你分我一半的王氏?”杨小茹越越不屑:“到了今天,你何必还再假惺惺?” “哼,你倒活得比从前明白了。”王敏从手袋里取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支票:“100万,不多,但你若收了这张支票离开,我会在当地给你开一间小公司,价码由你定。” 杨小茹不作过多的挣扎,随手拿起支票细看:“谢谢!不知道王小姐,要我去哪里?” “越远越好。” “哈,这主意还真好!” 停车场的暗角处,有一袂衣裙垂下,背对着夜晚的大灯,女孩子的背影显得很忧伤。是一种黯然等待的姿态。 云逸扬把车灯亮起,那一袂衣裙便显清晰,背影转过来,是那张极漂亮的脸。 世上最美的风景,都及不上女人的千般风情。在云逸扬看来,美女有很多种:清纯的c美艳的c高雅的c甜美的但他总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来描述杨小茹带给他的冲击。 因为,他其实并不太敢直视她,更不敢细心的去梳理概括她的词汇。 “云老板,你女朋友的支票。”杨小茹走近他的车子,轻轻的俯下身子来,脸贴着他的近侧车窗,把王敏的签名对着他摇,还流露温婉微笑:“你昨晚给我100万,今天你女朋友又给我100万,钱来没法挡啊!” 她以为他会惊讶到跳起,他却一直保持着冷漠不话,这让她感到很无趣:“麻烦你把支票还给你女朋友,告诉她,我即使最后饿死街头,也不会要她的钱。” “杨小姐既然这么有气节,当时就可以拒绝收这张支票。你故意收下支票,来向我告上一状怎么?你认为,我会为了你责骂她?” 她定定的站在原地,脑子里有半刻像煮过的浆糊一样,烧得发烫。云逸扬,即使我已跌落尘埃之中,即使我已再没有资格得到你的宠爱,但是 但是,你怎么可以放任她这样来伤害我? 曾经的宠爱羽化成灰,就连空气都淡得没有滋味。 曲家的富贵,父母的宠溺c甚至生命的热度她在坠入深海前,全部都来不及好好的眷恋。她只记得,那一巨浪把她冲向深海,蔚蓝的海面上,他闪亮晶莹的眸子向她微笑低语:“馨馨,回来不要走!” 她在醒来后的第一句叫的就是:云逸扬。她清晰的听到自己心灵深处的声音,即使这个声音在重伤后软弱无力,不值一提。 在这4年的浮沉里,她学会接受曾经的不幸。有些人,终生都不曾富贵过,不曾得到父母宠爱过。她曾经拥有这些,而且拥有得这么多,这么好,她应该感恩。 她的福气,只能达到17年的时月,那么,她就好好的珍藏这17年,余下的,就抛弃,放开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算了 只是,她始终不愿意放开他。但现在,她似乎不得不放开。 “上天对你真的很不错,曲馨儿。”她踢着停车场的水泥地板,喃喃低语:“它知道云逸扬不爱你了,又知道你还爱他,所以,送你回来走一趟,让你明白,让你放手” 她把双手掌环起来圈住嘴边,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像环绕立体声一样重复回响:“老天爷,你它妈的对我太好了!” 这么多年过去,曾经的爱意,在他的心间早已一丝不剩。杨小茹,争气点,不要哭! 云逸扬不太明白杨小茹的心理构造,明明被他气得咬牙切齿,在后用力的踢他的车子后盖,却又能在几分钟后仰脸“多谢老天”,步出停车场时,脸上还能挤出那一抹笑容,对着刚才违规放她进停车场的保安妩媚娇笑。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一次酒会上。那天的她,是马桂明的女伴。马氏地产的三公子,长着一副败家二世祖的少爷相,他从前的所谓女伴,素质都有一个显著特色:胸大c臀翘c脑袋容量小。 但那天伴在他身边的杨小茹,她穿着最不起眼的黑色礼服,挽着马桂明的手出现在会场中央,在门口便汇聚了全部的光芒。 她打扮得极低调,气质却极高贵,因而场中很多人,都在猜测她是来自哪一户人家的公主。但她只是马桂明的秘书,这个真相让云逸扬也觉意外。 他意外她的出身竟能散发这般贵气的气质,更意外自己的心脏,会因一个女人而乱了方寸。 他很淡漠的压下心灵因她的出现而发出的脱逃信号,很温柔的与场中的名媛们暧昧,却发现,心被压住了,眼睛却压不住。 他不由自主的追随她的身影,却惊觉她在人群中,竟也在寻找他。她望过来时,那满到像永恒不化的思念那样明显的写在她的眸子里。 “逸扬,我想你!”他居然在100米之遥,清晰的读懂她眼里的思念。 也许正是他当时的失态和后来的交易,才让小敏对杨小茹起了猜疑,才让她出手让马桂明把杨小茹开除出局。 他捏着手里的支票,王敏的签字提醒着他:女朋友吃醋了。 吃醋可以,但一吃醋就断了人家的生活来源,这样的处理方式,盛气凌人了一点。 他无法压抑他的好奇:杨小茹,工作没有了,被欺负了,你会怎么办? 杨小茹本来想着,既然都被解雇了,就当放一个长假,天天睡饱就吃,吃饱继续睡,做一阵子混吃等死的废人。稚华也言之凿凿的表示会“包养她”。 但是,她甜美的无业游民生活被杨劲华打破。 杨劲华做好早餐出来,走到她的床边长吁短叹的:“很困吧!唉,本来还想着,你终于可以享一享福。” 杨小茹迷迷糊糊的,想一掌拍扁他继续睡。他却拍一下床头,掌心捉着她的手腕诚意拳拳:“小茹,你放心,100万,我还。我,绝对不会让马桂明奴役你。” 最后,杨小茹只能和杨稚华一起吃着白粥相顾无言。 她昨天才对劲华借了公司100万,因而得为马桂明做牛做马,下午却就被解雇,要是被劲华知道真相,拿刀去砍了马桂明的可能性颇大。 马桂明这个翻脸无情c狼心狗肺的老板,砍了就砍了,但是,砍了之后可能又得赔个100万,杨小茹自问赔不起。 而且,她的另一个谎言也要被揭穿,她和云逸扬交易的事,要是让劲华知道,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所以,杨小茹只好和杨稚华欢欢喜喜的出门上班去。 一大早,在名店区晃荡了2个小时的杨小茹,望着当空的晨曦,倦意袭来,感到人生又再暗无天日。 老天爷太过份了,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被炒了鱿鱼都不能睡懒觉。 坐在街角花圃边的栏杆上,她望着对面橱窗的那件淡绿碎花短裙出神。眼前突然被一辆车子挡住了视线。 红色拉风的色彩,时尚的车身线条和造型,还缓缓转动的车轮子与太阳折射出来的光,那个已引起周围人骚动的豪车车标男人从车子里走出,只三步便来到她的面前。 孙宇军, 4年前摆脱曲家的掣肘,在商场越来越呼风唤雨之余,养出了一个毛病:宁求高调即死,不求低调偷生。 “快死了快死了。”她在嘴里默默念叨,孙宇军光亮的皮鞋鞋面在她的眼前停住。他低低的嗓音有勉强压抑的兴奋:“吃了吗?” 吃了吗?多么简单的问题,她从儿童长成少女,他对她得最多的似乎就是这三个字。曾经在冷淡中出的这个“吃”字,她一直认为那是他满满当当的关怀。到头来,他果然把她家“吃”了,吃得渣渣都不剩。 杨小茹站起来向前走,孙宇军伸手牵住她,她眼睛直视着前方,努力作心理建设,把他当透明。 人生有时候很无奈。他明明是她的仇人,她明明应该把他剥皮拆骨,但是,现在仇人站在她的面前,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有钱有势,而她甚至工作都丢了。 “王敏,害你被炒了?”孙宇军跟着她,在她的身侧伴着走:“王敏这决定做得挺好的。好好一个小公主,跟着马桂明那烂泥,有什么出息?” “是啊,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多有出息啊。”她站到一边,招手拦出租车。 红色车子停在身侧,孙宇军抢前一步:“小馨,乖,跟我回家。” 背山朝着东湖的名宅,庭院前的私家公路绵延3里。电动感应门应声而开,车子经过参天的风景树,沿着大道驶了3分钟才到达前院。踏着青石板铺成的小道,这个季节刚好有淡淡李花香 一楼宽阔的厅堂,爸爸常在此与人议事。隔壁侧廊处妈妈每个午后都在这里沏一壶香茶。而她的公主房,就在3楼正对着最大的那棵丹桂树的树冠。 一切似乎都不曾改变,就连门前养着的那种巨贵犬,都像与从前的小狗“小肉”一模一样。只是,杨小茹知道,它已不是自己从前喜欢的那条小狗。4年,即使它可以一分不长,也不会以这般陌生的眼光来逃避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语气 “小肉去年才死的,它等不到你回来。”孙宇军的语气得颇为受伤。杨小茹的心里滴血一般的痛:“一条狗而已。我爸爸c妈妈都被你逼死了,我又何必向我交待一条狗?” 他不话,侧站在窗前背对着她。他长得高大挺拔,很魁梧,有极硬朗的五官和极凌厉的眼神。她曾经听大姐过:“但凡气场长成这样的男人,将来都是个一等一的男人。宇军,他轻易不会被现实环境所改变,是个极坚持的人。” “你确实极坚持的。”杨小茹抚着自己窗帘处的流苏,丝绸缎子柔和的温着她的手。如此令人贪恋的幸福,如此令人醉心的富贵,她多想停下来,躺在这张铺着淡蓝棉被的大床,安静舒适,如从前一般睡上一觉。 他的手抚在她腮边的发丝,掌背轻轻的擦过她的睑缘:“你睡一会儿,我让黄妈给你煮饭。”他的声音极温柔极细腻:“甜酸排骨好不好?” “嗯。”她点头乖巧的应诺。躺在床上,他为她盖好盖被,她看到他的眼眶里有一重密密的水雾,衬得他的脸前所未有的柔和。 “小馨”他欲言又止,终是忍下话头,下楼去准备晚饭。 房间仍是从前那一座,床仍是旧日那张床,只可惜,躺在这里的,已不再是当年的曲馨儿。 即使今天,我还可拥有旧时的富贵,那又如何呢? 这间屋子,装潢摆设与从前全无二致,可是,没有爸爸纵容的笑声,没有妈妈无奈的喝骂,这里怎么可能还是我的家? “孙宇军,曲馨儿已经死了。” 王北广陪着云逸扬在酒吧喝啤酒。作为云逸扬的贴身助理,王北广陪他在生意场上几乎喝过所有的酒。比如喝红酒c饮白酒c啖清酒,却是第一次陪他喝啤酒。 像云逸扬这种贵公子,系出名门,凡事皆做出情调至上c品位最重的模样,因而喝啤酒这种平民化的事情,云逸扬一向不屑于去做。 但今晚,云逸扬连灌三大杯啤酒后居然还眼色清明,声音很利索的骂王北广:“杨小茹就是从前的曲馨儿,我会不知道?曲馨儿是曲承风的千金,我会不知道?孙宇军是曲承风的养子,我又会不知道?我让你查杨小茹的秘密?你查什么去了?” “老板”王北广被他骂得也有点冒火,加上酒意上涌,因而很冲动的拍了一下桌子:“就是啊,你什么都知道,还要我查什么查?你和曲馨儿谈恋爱的事,我去哪里查?” “什么?谈恋爱?”云逸扬的第4杯啤酒牺牲在这个意外的时刻,王北广用纸巾擦着脸上被喷的啤酒泡:“哼,想我爆内幕?加工资” “你当年曾经回a大演讲,那时的曲馨儿才17岁,因缘际会之下,她听了你的演讲。据,就这一眼,她封了你做偶像,还扬言一定要把你追到手。她当年追求你相当疯狂,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云逸扬:“嗯,后来呢?” “后来,你和王小姐传绯闻,曲馨儿也许是知难而退,就再没传过她追求你的消息。不过,呵呵具体过程,你比我清楚嘛。”王北广灌一口啤酒:“非得要我?你是套我话的吧,云总?” “我喜欢听你,不行?我自己的事,我就想听听别人怎么评价不行?”云逸扬瞄着眼睛:“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这都是看别人如何评嘛。” “云总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名声了?” “我什么时候不关心名声了?” “也对。”王北广这才偷偷的从兜里取了张相片出来:“本来想留为纪念的,给你。” 桌面的相片上:腊月的桃花映红半边长堤,曲馨儿踮着脚尖,黑发上缀了几朵随意洒落的桃花瓣,她手挽一条纯白围巾,高高的踮着脚尖靠向他。长条围巾在他的脖子上卷了一圈,她像是吊在他的怀中,那样娇俏c可人而又娇羞的小美人儿。 而云逸扬正低脸凝视着她,侧面的相片看不出他眼里的柔情,但那夕阳西下的桃花飘飞,他的唇角似笑非笑这一幅图画,如漫画家一笔一画极尽心力才描摹出来的景致。 “我的相片,你留来纪念?”云逸扬把相片拿在手中扬了扬。 “哎,我崇拜你,不行吗?”王北广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云总,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舍得拒绝拒绝” 王北广用了一个无法形容的表情来表达他的遗憾和困惑。 今时的杨小茹是极美的,但当年那个天真单纯带着娇气的曲馨儿小王认为,能让她以那双眸子这样凝视着,还能冷静狠绝的拒绝她,老板真是能人所不能。 “我拒绝了她?” 老板这话明明应该是肯定句,但王北广听起来却像是疑问句,他指着相片中的曲馨儿道:“听,这个场面,当时是她向你示爱,表白。但就这天之后,你和王小姐传绯闻,曲馨儿也不再与你纠缠。老板,你那天到底对小孩子了什么?伤得人家与你老死不相往来?而且” 王北广舔了舔嘴唇,做好被老板痛打的心理建设,本能的以手护了护脸:“而且,我,我看她刚才,看你的神色像想砍死你似的,你到底” 刚才?云逸扬顺着王北广闪躲的眼神转身望向后侧,只见杨小茹正趴在他后侧方的桌子上,仰头一灌,一大口啤酒。 “受伤了,受伤了”王北广在念叨:“唉,好好一个小美人,怎么能够让她自斟自饮,不醉不休?云总,你先回。我,呃”王北广打着酒嗝:“我要留下来,护花” “你护?” “我护。”王北广一拍胸口,举步向前。 杨小茹在孙宇军下楼准备饭菜的时候,偷偷的从家里溜出来。 本来这件事难度有点大,但是杨小茹毕竟从小在那间屋子长大,从屋子的后花园处有的厚墙攀过去,刚好是山丘的一个乱石堆,非常轻易就让她脱逃。 从前她也从这里逃出去玩,但今天的脱逃,却不是胡闹任性的跃跃欲试,而的确是个逃兵丢盔弃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逃跑 “明明是我的家,为什么逃跑的却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啤酒灌到嘴里又冰又凉,杨小茹砸着面前已空掉的啤酒罐,小声的嚷嚷:“云逸扬,你它妈的,居然就这样走了?” 我要是被人先奸后杀,我一定变成厉鬼去你家捉你,上你的身,压你的床 她在酒吧门口,被一个雄武的半醉的男子扯着走,她挣扎的给了对方一脚:“喂,本小姐没醉,你揩油滚远一点。” 男子还想继续揩油,才发现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大帅哥。大帅哥凌厉冷酷的样子有点吓人,他赶快松开杨小茹的手,本来被扯着的杨小茹身子失去平衡,直直的往后倒,身体便靠在帅哥的怀抱里。 云逸扬有力的手环住她的腰,他无奈中带一点气急败坏:“杨小茹,你再喝啊” 她软塌塌的倒在他的怀里,侧身以手去抚他的颈,再用力的捏他的脸颊:“哟,云老板?你它妈的不是走了吗?” “我它妈的马上就走。” “嗯。”她偎了上去,双手环着他的手臂傻傻的笑:“刚才没走,现在走不掉了呵。” 她生怕他会又再走开,只好粘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胳膊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手臂里,任性却又极可怜地:“我晕” 他顿时也觉得晕。酒吧街人来人往,他和她这一对俊男靓女惹人瞩目。他把乱嚷嚷的她背上背脊。 踩着这一区特有的石板路,酒吧街光闪耀的彩灯在石板上漾起一片片的光晕,与背后的她一起让他感觉到晕眩。 她傻呵呵的在他的背脊上笑着唱:“365里路啊,你背着我哇,它妈的我想吐啊” 他一巴掌拍向她的屁股,极想把她放下来,扔在地上踩上两脚,教训一下。 但他却只能背着她慢慢的向前走。人来人往的酒吧大道,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对一个人无能为力。 “杨小茹,再怎么落魄,你也曾经是首富的千金,你看你,又喝酒,又骂粗话” “我喝酒怎么了?”她在他的后头突然就咬他,尖尖的贝齿印下来,他的颈像被嫩绿的玫瑰枝干的尖刺轻轻的划过一般,略痛微痒,是让他颤抖的滋味。 “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我会喝这么多吗?”她的小腿儿在晃,他被晃得左右摆了一摆:“杨小茹,你还能更不讲理一点。” “我讲理啊。我来这里喝酒,为什么你也要来这里喝酒?世界上那么多的酒吧你不去,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间?你既然来了这里,为什么又不理我,由得我喝醉?”她的声音渐转抑郁,凉凉的泪珠儿润湿他的背脊。 “云逸扬,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为什么,你重新走进我的世界,却不愿意再爱我? 不管是幸还是不幸,都来得如此的猝不及防。 昨天,她还因孙宇军的缘故而沉溺在旧事不能自拔,今晨她却又能在云逸扬的背影里享受甜蜜无法自抑。 她总是笑话稚华是个大花痴,寻常一个帅哥便能让她三魂丢掉七魄。但其实她在云逸扬的面前,才是无药可救的花痴,花痴到他很淡定的走近她的身侧,扔给她一条短毛巾,她仍傻傻的没有反应。 “还没醒?醉猫。”他高高在上的站着,她仰着脸,用手拔了一下他。他干脆坐到床边,细细的盯着她晨起的脸。 不施脂粉却红扑扑粉嫩嫩的俏脸,迷糊的半睡半醒的样儿。如此秀色,却不懂自爱,实在让他无语。 “你有没有想像过,昨晚如果我不在,你会被哪个猛男捡回家去?” “劲华会来接我。”她翻了个身:“劲华他的背脊有肉,走路又稳,才不像你,晃得我现在还没还魂。” “哼,你倒是嫌弃了?” “嗯,很嫌弃呐。”她拉拉被子,才感觉被内凉凉的,绸缎料子的被单裹在身上十分顺滑,她微愣了一下,掀起被子一角,往里看了一眼,脸色顿时由青转白再泛红。 云逸扬唇边的笑意勾起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呃”她又低头看一眼被单内,眼睛睁得更圆更大。 他脸容骤变严肃:“你昨晚:如果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就不会喝这么多,对吗?” “好像是过。”她已经很悲伤了,而他的脸容却认真得吓人,还带一丝悔恨交加的表情:“你故意候我在身边,故意大醉,其实就是为了醉后有借口?” “什么借口?” “你呢?”他眼睛瞄向她的被角,她吓得把身体缩作一团,全卷进被窝里:“云逸扬,你,你,你别吓我,我心灵脆弱,受不了会” “会死吗?”他双手撑着床,身子向前倾,与她的脸差一点就相贴:“欲仙欲死?” 她双手缩在被内,便更清楚的抚触到自己光滑而全果的肌肤。她光脱脱的在他床上睡了一晚啊!她要没一点吃亏,不过去啊! “你,你有没有,那个我。” “什么那个?” 她气得伸出一条长腿来反复的踢他:“,你有没有我?有没有?” 他愣了半晌,表情却更加认真,微皱着眉,长叹气:“我没有。”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正想引臂欢呼,却感觉他温热的呼吸吹到她的脸颊:“我没有你,但你了我。” “噢y g一d!”她被脑海中无数的放倒。可恨的云逸扬居然还到侧边扯一个垃圾桶,让她看那一篮子的湿后又干透的纸巾。 “云逸扬,我杀了你!” 杨小茹抱着被单悲从中来,咬着唇做出想杀人的表情,但奈何如今的她身无寸缕。跳起来的话,就得便宜某人的眼睛。 云逸扬她了他,可能吗? “云逸扬,你” 她咬牙切齿的,却得不到他的礼遇和同情。 “你看看你的杰作。” 他睥着她,勉强撑住不被她的表情笑得往后倒,潇洒的别了别脖子,把还清晰的齿印送到她的眼前。 她用手去摸了摸那牙印:“我的?” “嗯。我昨晚量过,行凶的是你上排门牙左右各3颗,下排门牙左右各二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精确 “有那么精确吗?” 他托起她的脸,扬扬眉:“你又想装可怜,不认帐,趁机会再咬上一咬?” “” 她快要被气死了。真的真的被气死了。 她是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了云逸扬的。 她是和他签了合约,等待他某一天心血来潮把自己生吞活剥。 她即使心里再爱这个人,也得让他主动来。这不是矫情,是底线,是女人必不可丢的矝持。 “别想了,不也了,我暂时不告发你,但我保留追究的权利。” “你还追究?”想我杨小茹貌美如花,初夜却莫名其妙的被。我损失这么大,你还要追究? 云逸扬拉拉她的被单,她惊恐的往后扯,睁着迷蒙又愤怒的眼睛瞪着他,一副愤愤不平又欲哭无泪的表情。 他转过脸,唇边荡漾起笑意,抚一下额头:“这样吧,只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昨晚你我的事,呃我就当被鬼压了。” “压你妹。”她扯过他扔过来的裙子,在被单里面双手齐动,默默的换上。 隆起的被子罩起的角落,小天地里,她的小手在密密的动来动去,双腿向侧边伸了两伸,隔着被子的动作,带出利落的“悉索”声。 光溜溜的身子与浅绿碎花裙子摩擦,沙沙的声响。她穿好一边袖子,奇怪的望他:“你脸怎么红了?” “营养太好。”他摸一下脸颊,丢过来一句话:“去化点妆,今天要见人。” “呸,难道我平时见的是鬼?” 杨小茹穿上这件淡绿短裙,外套一件红色毛衣外套,合体而修身。她在镜子中站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这裙子”她疑惑刚起,他却把她往外面拉:“赶时间。” 他看起来并不太赶时间,车内开着震耳欲聋的流行曲,一直飙高音的歌声震得她头晕。她终于忍不住埋怨:“你不死我,就想震聋我?” “我以为,你会喜欢热闹的曲子。”他似乎不太想在这事情上纠结,而且当车子开进这一区,他就变得严肃,让她莫名其妙的感到沉重。 车子停在宁静的长堤。中午的阳光刺眼,走出车子,暖冬的艳阳使人格外的舒适。 一路的桃花未曾开,却恍惚能闻到浓郁的花香。滨江东路桃花长堤,是她每夜梦回里,最最思恋又最最伤情的地方。 他立在野桃花树下,幼细的叶子在他的头顶轻舞,他只那样回望她,清冷的眸子,探究的表情:“曲馨儿,4年前,你还记得吗?” 她鼻子酸酸的,唇瓣微翘,低头踢一下地上的落叶:“不记得的人,是你吧?” “是的,我不记得了。”他长长的叹气,疑惑深重,因而握上她肩膊的手指微微的颤抖:“告诉我。” “云逸扬”她的语声急促:“你别装了行吗?假失忆,还是真无耻?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什么这样?”他摇头,江堤上绿叶依依,疏落有致的树梢处,逆着光,似乎有一个很跳脱的身影,让他莫名的感觉到甜蜜,更察觉到悲伤:“曲馨儿,我不记得” “你不记得?你什么都不记得?”她咬着牙,感觉到空气中的甜味正幻成一双虚幻的手扼向她的喉咙。 如果他真的不记得,又怎么晓得带她来这一片桃花长堤? 4年来,她抛弃艰难人生里的自悲自怜,学会自省自强,学会放开最娇贵的年华里养成的骄傲,却一直那么小心的守护着心里的这一份情感。 滨江东路这一路野桃花,于她是人世间最最留恋的风景。而他,却选择这里来亵玩她的回忆,掐碎她的甜梦。 你可以不再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曾经付出的感情和你曾经对我许下的爱。 “我很想知道,我和你之间,在这里发生过什么?曲馨儿,我” “够了。”她挥开他的手:“那就忘了吧。谁稀罕?” 他拉住她的手,有点急躁的嚷:“我是真的想知道。” “我的,就是事实吗?我:你曾经很爱我,你就能再次爱我,一直很爱我吗?云逸扬。”她的头低了下来,手中握一枝桃花枝,唇边扯出苦笑:“而且,我其实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老天爷实在很不公平。她死去活来都忘记不了他曾经少少的付出,而他活得好好的却淡忘了她满满的爱慕。 她坐进车子里一直鼓着腮。直到他带她到达会场,还是片言不发。 他被她冷落了数小时,心里也自郁闷。斜眼看她,她正顺手重重的关上车门。拍卖会场的停车区,名车云集,他从车子侧方步过,敏锐的捕捉到一缕凌厉到可杀人的目光。 杨小茹从前来过无数次的拍卖会。爸爸曾经为了帮她拍得喜爱的古董小提琴,带着她和妈妈在拍卖场奋战了3小时。 往事真的不堪回首。从前,小小年纪的她望着台上的展品和拍品,只需要考虑爱不爱,从不用掂量值不值。 但今天,拍卖台上举起的一把小提琴,底价居然开到750万,杨小茹脑里只有一个想法:疯了,全方位疯了。 750万,曾经是她一小时的花费,现在却是她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工资。 在真正爱琴者或是爱炫耀的人的眼里,由安东尼奥≈ap;8226;斯特拉迪瓦里制作的古董小提琴,当然值得这个价钱。 但现在杨小茹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小提琴上面覆盖着的750万的rb,她看着人们为这古琴出价竞投,心里除了唏嘘还是唏嘘。 当年,她指着安东尼奥≈ap;8226;斯特拉迪瓦里存在博物馆中的古琴的图片撒娇耍赖:“我就要这个,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要。” 为了一把保存在博物馆中千金不卖的古琴,她硬是和爸爸闹了3天脾气。终于在第4天,爸爸历经周折,才从一个资深收藏家的手里买到了另一个名家阿马蒂制作的古董小提琴,她这才勉强展颜欢笑,乐得抱着小提琴拉了一夜。 那时的孙宇军,躺在屋檐下的栏杆上,嘴里咬一根刚折下来的金银花花茎:“给你一把千年难求的好琴,你拉出来的仍旧是百年不遇的杀鸡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赞美 她气得不行,因此更加卖力的“杀鸡”,以图可以把屋檐下听琴的孙宇军折磨致死。 孙宇军嘴里的花茎换了一支又一支,她的琴音从“杀鸡”到后来“杀狼”,萦绕在大宅子里足足三天。 后来是最厚道的黄妈,偷偷的把她的古琴藏了起来,曲家才落得几天清静。 她练琴只是因为父母之命。妈妈:名媛要有名媛的样儿,琴棋书画,总得精通一样半样。 她当年初学钢琴,弹不够10分钟,便趴在琴台上熟睡流口水。爸爸给她换了小提琴,弹奏小提琴时得站直,还得侧着脖子,别提有多难受。 但是,因为太难受,她就无法一边弹琴一边睡着。因而,妈妈便错误的以为,小提琴就是为了我家小馨儿而发明的。 她为了纠正妈妈这一错误想法,因而力求把小提琴拉出“千里之外能夺人首级”的恐怖境界,以让妈妈放弃她继续学这天下最不人道的小提琴。 她为了达到这一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曲家大宅子里日夜不停的制造躁音,却又让妈妈误会成:想不到我家馨儿如此勤学苦练,既是天才,又如此勤奋,成功之路,馨儿立马就到。 她就这般阴差阳错的,把这小提琴从7岁拉到了17岁。 杨小茹在满场的竞价声中湎然泪下,云逸扬向她深情而温柔的微笑,他把她的小手捏得很紧:“1200万” “1300万。”在拍卖会场闪耀的灯光下,孙宇军如雕塑一般的侧脸漫着柔情,他的嘴角恍惚仍旧含着那株金银花花茎:“小馨,这把琴,我志在必得!” “1800万第一次”拍卖场上的人们情绪已然沸腾。 云中集团的总裁云逸扬和蓝宇集团的总裁孙宇军,为了一把古董小提琴,竞相出价,竟将一把小提琴叫得翻了一倍,这一以金钱堆积起来的场面,听着那数字一次一次的叠加,怎不令人心神激荡? “1800万第二次”拍卖官话音刚落,孙宇军再次举起牌子:“2000万” 云逸扬侧脸看了一眼杨小茹,她的脸色红得像一个红樱桃。 在这出价的短短20分钟里。杨小茹从初初的诧异c淡然c隐现痴狂c再到如今的痴迷神往。她如此热切的看着他的眼睛:“逸扬。” “你想要?” 她咬了咬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想!” 她很慎重才点头应允。她以为,自己早就压下了曾属于首富千金的虚荣。但今天处身在这个热烈的拍卖场,场上放着的是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小提琴,她心灵深处那虚荣浮躁的火种正“噼噼啪啪”的重燃,把她那沉静的心灵烧得一塌糊涂。 安东尼奥≈ap;8226;斯特拉迪瓦里制作的仅余的几把小提琴,不是在博物馆中就是在收藏家的手里。这个古琴能出现在拍卖会场实属不易,而这本应是属于她的。 爸爸,你曾经答应过小馨:小馨,相信爸爸,有一天,爸爸一定会把这把琴送给你! 当年图册中的小提琴,分明就是眼前这一把。啡黑色的琴把像穿透了数百年的时光,像爸爸回望的眼。 “爸爸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做不到?你没有完成我的心愿,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怎么可以?” “2000万第三次,成交!”拍卖官槌子落下。 孙宇军缓缓的走到前台登记取小提琴。他的表情冷淡得似乎这花费2000万投得的宝物,只是他随手拈来的一块破树叶。 这对孙宇军来,当然不是一块破树叶。他花费重金把小提琴据为己有,把她与爸爸的童年记忆抢进手心他总喜欢夺去她的所有,抢走她的挚爱,让她痛苦,让她悔恨。 他对她有多么深重的恨意啊,不惜花费2000万,让她在事隔4年之后,再次感受到无所遁形的羞耻。 杨小茹呆坐着,情绪从高涨的云端跌到谷底。冰冷的手被云逸扬轻轻的握着:“杨小茹” 她没有回答他,甩不开他的手,她只好以另一只手来掰开他,他的手指却抓得更紧,指节的力度甚至陷进她的肉了。她的泪花儿闪出来,低下头来,用尽全力去咬他禁制住自己的大手。 手上的力度受痛松开,云逸扬诧异的声音:“杨小茹,你” 他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她会像疯了一般,摆脱他的紧握,转身冲进人堆中,走向拍卖场外面的世界。 会场外的天空飘着几朵淡红泛紫的云彩,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杨小茹,你要记得,曲馨儿已经死了! 这一刻,她是恨云逸扬的。恨透了他,自私的带她来到会场,点燃她的,却残酷的践踏她的梦想。 他竞拍的每一次举牌,都助长她心灵里无穷的。终于,他让她相信,他会给她这一把古琴,他会把她像古琴一样珍惜的捧在手心里。 却原来只是一场玩笑,他由始至终,从不曾想过要拍下这把琴,他带她来,只不过是想要捣捣乱,让孙宇军赢得没那么爽快而已。 她,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云逸扬走近孙宇军,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处,能清晰的听到身侧众人的赞美声。 刚才为一把古董小提琴激烈竞争的两人,在生意场上的交锋也越来越多,重要的是,这两只都是城中年少多金,又英伟俊朗的钻石王老五。 云逸扬系出名门,一举手一投足都能让人感觉到名门家族所特有的气质沉淀,斯文儒雅却又贵气倨傲。 孙宇军早年为孤儿,后虽为曲承风收养,但始终寄人篱下,因此即使如今跻身上流社会,其自信贵气都不可与云逸扬同日而语。但孙宇军作为一个在底层攀爬多年,历尽百劫后,所养成的不服输的坚持自我的个性,也一直为人们所折服。 白了,就是一个刚掌权的富二代和一个靠自己的能力奋斗成富一代之间的并肩。 这得多夺人眼球,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此刻人们谈论得最多的,却是为什么两个人都如此钟爱一把小提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地盘 争地皮,争生意头破血流可以理解,为争一把小提琴而伤了和气?脑残了点。 云逸扬以手去轻抚一下琴把,孙宇军却迅速的把琴抱到怀中。云逸扬不禁好笑:“孙总,摸一下而已。” “云总,难道你喜欢别人碰你心爱的东西?” “又不是女人,不能摸?” 眼见孙宇军的脸骤然变黑,就连强装的客气都不想再有。云逸扬不禁微笑,侧脸望着杨小茹刚刚离开的背影:“这把小提琴,你此前花了那么多的唇舌和心机,请了那么多人来情,才能让收藏家出让小提琴来拍卖。这一份心,真是令逸扬我叹为观止,暗暗佩服。” “哼,多谢云总帮我把这琴抬高了一倍的价位。” “孙总向来无宝不落,这琴既然得你这么喜欢,我喜欢一下也不会有坏处。” “呵呵,难不成我孙宇军的屎你都得抢?” “哈哈”云逸扬却没有被他突然的粗鲁吓退,笑容更深:“我的审美也挺苛刻的,轻易不能入我的眼,不过杨小茹嘛” 听到这个名字,孙宇军冲动近前,胸脯顶着他的胸脯,与他对视:“杨小茹她心思单纯,一心一意简简单单的过日子,我警告你,别打扰她。” “你送她一把价值2000万的小提琴,她还能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我没打算送她。”他眼神微黯,默默的转身。 云逸扬:“4年前,你串通外敌,出卖曲承风,夺其家产。不但害得曲承风破产清盘,其后不堪压力跳楼自杀。曲馨儿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你居然还有勇气对她心怀不轨,真是令我佩服。” “曲承风那贱人家破人亡,也是因果循环,天道报应。至于小馨,她和我的关系,也轮不到云总你来指手画脚。” “我是没资格指手画脚,不过她好像挺喜欢我,指她的手,画她的脚。” “你?”孙宇军不怒反笑:“哼,当年围剿曲家的几大财团当中,隐藏在幕后的最大势力,除了你们云家,我还真想不出哪个家族还能有这种能耐。” “你想不到,不代表没有。孙总,无凭无据,话还是小心点的好。”云逸扬礼貌的躬身,扬长而去。 “杨小茹,这么快,你滚哪儿去了?”他在场外寻找杨小茹,差点就把面前的矮凳一脚往外踢飞。 虽然他从不曾涉及曲家破产后的一切经济纠葛。但是,孙宇军突然旧事重提,还让他感到莫名的焦虑。 “云逸扬,我问你,你到底在做什么?”会场外的晚霞已退,一早等候的王敏伶俐的眸子像在质问他。 “爷爷,让你回去一趟。” 云逸扬在书房内已近1小时有多。王敏站在院子里树荫下,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云逸扬最近与杨小茹厮混在一起,她急怒攻心,却又无可奈何。皆因她明白,云逸扬看似温柔绵软,实则心思深沉,极不喜欢他人干涉自己的事务。 虽然作为女朋友,她耍手段赶杨小茹离开公司无可厚非。但是,她出手的第一招可能太快太狠。 曲馨儿对过去的云逸扬来,意味着什么,也许只有王敏知晓。所以,为求把曲馨儿与云逸扬的暧昧扼杀在萌芽状态,她不惜用上云老爷子的影响力。 树梢轻摇,云逸扬踱步来到她的面前。他显得疲惫,却没有责备,只轻轻的抚她的小脸:“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逸扬,女人在爱情面前没有绝对的自信。”她低着头,委屈得很。 “所以,你先是前些天逼马桂明把她解雇,还给她100万离开?现在,又让爷爷出面警告我?” “你生气了?”她跺着脚:“我就知道,你为了她” “我是很生气。”他瞪着她,眼神却温柔:“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那100万吗?” “啊?” “太贵了。”他轻轻的丢下这句话,牵着她的手走到车子侧边。 他太贵了,意思是:杨小茹不值这个价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眉梢 她喜上眉梢,情不自禁的搂紧他的腰,他叹气:“车祸后我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便是你。是你一直伴在我身边,4年了,你以为我会如此寡情负义?” “可是,可是” “我最近和杨小茹亲近,开始是因为孙宇军对她的兴趣。姓孙的4年来都在寻找她,为了她不惜暗地里设计诬蔑一个毛头小伙子杨劲华,又千里之外游名家出让古琴。我很好奇,后来和杨小茹接触之后,才知道她原是曲承风的爱女。” 到这儿,他皱眉望着王敏的眼睛,王敏很自然的与他对视,耐心的问:“嗯,这事情我知道。其实,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颇有渊源。” 她把头挨进他的肩膊:“你一直思维混乱,最近好不容易有起色,不被恶梦折磨,我不想,你因为过去的事情而伤神。我想:曲馨儿曾经追求过你,你当时虽然选择了我,但是,心里对她应该是有印象的。我不想,你受往事困扰。” “曲馨儿,和她在一起,我似乎有一种很混乱的感觉,就像,我能记起什么来。”他拔她额前的秀发,轻轻的亲她的鼻子:“小敏,我失忆,完全忘记了4年前的旧事,忘记了我曾经有多爱你,这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我,很想很想记起她,想起你。” 她在他的怀里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似是太过动情,跷起脚尖深深的吻他,他的反应温柔而耐心,唇舌间却亲到她眼泪的咸味。 他抬起她的脸,她饮泣着:“你当年脑部受创失忆,这个秘密,我一直帮你好好的守着。别外人,即使是云家众人,也无一人知道你失忆的真相。我一直害怕,别人因此而怀疑你的能力。我以为,我们真心相待,未来比过去更美好。哪想到,哪想到”她抹着眼睛,终于痛哭失色:“你居然一直遗憾?” 他眉头深锁:“我只是想记得,曾经那么爱你的感觉。” “难道现在你不爱我了吗?难道我,不能再给你爱的感觉了吗?”她悲恸着:“分手吧!如果,我让你感觉到遗憾” “我为什么一定得去云中集团工作?”杨小茹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换衣服。 “因为我养不起你。”杨稚华一边,一边把粉底向她的脸上抹:“上班第一天,打扮得标致一点。” “我不用你养。我自己去找工作好不好?稚华?”她眨巴着眼睛可怜求饶。 稚华怒瞪着她:“你知道我被他们人事部的ike兄咸湿了多久吗?我出卖色相,含辛茹苦得到的职位,本来打算自己上岗的职位让给你,你不去,对得起我吗?” “可是,可是”杨小茹抿了抿嘴唇,又可怜又纠结:“我得罪了云逸扬哎。” “喂,你在云中酒店上班,云逸扬在云中集团总部上班,你上到领退休金了,人家老板都不会知道你的存在。你怕个屁?” “我觉得,他会知道,我的存在的。”她对这话没有底气,因而声音像蚊子哼哼一样小,杨稚华乘胜追击:“你暗恋云逸扬的眼神,我会看不出来?我就是制造机会让你泡他c上他c蹂躏他” “我哪有暗恋他了?我一直是明恋。” “” 在云中酒店的大门外,稚华还不忘恐吓:“不给我混出个人样来,不要回来见我。” 杨小茹委屈的走进酒店。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华贵气派,金碧辉煌的大厅,墙上古色古香的雕龙画凤,精心布置的灯笼和zg结点缀,提醒着她,新年即将到来。 除了金漆招牌换作“云中酒店”四个大字,除了老板已改姓云之外,这里的一切与4年前并无太大的不同。 她不想来这里上班,除了因为云逸扬的缘故,还有就是这家酒店,本就是曲家的财产。 曲家当年破产清盘,资产后来被拍卖,庞大的家业散落各处,从前曲家颇具实力的酒店连锁集团,便尽入云中集团的囊中。 从大小姐变作这里的小职员。这种落差感还是让她晕眩。 总经理对她却很是和颜悦色:“新人,得先花点时间来适应学习。你有什么特长吗?” “我学过酒店管理,沟通交流能力强,而且,英语口语特别好,我认为,我能胜任酒店的工作。还有就是” 这是稚华千叮万嘱的宣传词,她一口气背诵出来,就连她都开始相信自己是千年一遇的酒店业奇才,如果云中酒店不用她,将会是扼腕自杀的大损失。 能被分到酒店最具技术含量的公关推广部,杨小茹觉得,稚华牺牲的色相足够大。免了她在餐饮部或客房部服务的风险。 用稚华的话:“以你这副尊容,还未走到客房部的走廊,很有可能就被人就地正法,先交叉后叉交了。这引人犯罪,不利于社会和谐,破坏公共治安的事,可免则免。” 但人在酒店走,哪能不经过走廊?所以,她在一个外面月黑风高,室内灯光通明的夜晚,被人用力的向后推近走廊的暗角。 杨小茹被推向后,一直移到走廊的后楼梯,楼梯门“啪”的关上。云逸扬的脸挨着她的:“杨小茹,你跟踪我?” “哗,你大老板出门保镖成群c美女成双,我能跟踪?”杨小茹突遇袭击,受了惊吓,看见他那质问的脸色,更是气恼,用力拍他的手:“放开你的脏手。” 他眼睛在她的蓝色工作服套裙上游移,握她肩膊的手却更紧:“你在云中工作?” “不行啊?”虽然她也明白,云逸扬不会喜欢自己在他的酒店上班。但是他现在露出的这副怀疑和鄙视的神色还是微微的刺痛了她。 上次拍卖会之后,他明知她负气离开,他却半个月来都不再搭理她。这男人,原来薄情得很。 她摇开他的手:“你女朋友把我的工作搞没了,我现在来云中上班,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用词不当。”他撑着腰长叹气,有点无奈的侧着脸瞧她:“你给我小心点,别闹事。” “哈,哈,哈”她冲着他的背影伸舌头,他却突然回转了身子,她那伸了一半的舌头含在嘴里,咬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心窍 不行啊,这个男人现在被王敏迷了心窍,对她全无半分温柔可言。她现在居然在他的酒店上班,以后的日子必定死得奇惨。 与其古古怪怪的惨死,还不如欢欢喜喜的离开。 想不到,她才上班半个月,就得打包走人。但是,好歹也撑够一个月吧,领了月工资,再夹尾巴走人。 杨稚华对于她短短半个月便暴露行踪这种笨蛋行径大为不满:“我千叮万嘱你不要随便在走廊走,你为什么不听?” “这是走廊的事吗?” “当然了,你要是一直在营销部,谁会见到你?哼,依我看,你就是存心想出来邂逅云逸扬的。” “好吧。是我,精确的算到他8时8分会从8楼的808号房经过,然后再精准的把他拐带到8楼的楼梯转角。” 两个人胡言乱语一番,还是感觉内心郁结。这年头,能找到一份像云中酒店这样的工作,还是不太容易的。唉 “小茹,既然是要走,那就找点好处再走。” “什么好处?” “比如,敲诈他们一笔。” “” 王北广发现自家云老板最近这段时间有点沉默寡言。 不过,对着别人沉默寡言c冷冷淡淡的云逸扬,一与女朋友相对,笑起来露出的白牙非常适合做牙膏广告的封面。 幸好王敏小姐天天上来陪他,天天拖着小手去吃中餐,西餐,残废餐 今天,王敏小姐没有上办公室来,而是与王北广预约,晚上到云中酒店开饭。 未来老板娘真是精明啊,拍拖也不忘公事,这不,最近云中酒店入住率下降,她就带老板去撑场,还顺便视察。 刚开完会的云逸扬,听了这般懂事的提议,却瞪大一双眼睛睥着王北广:“你给王文山打电话,让他推广部的2319员工今晚休假。” “啊?” “马上休假。” 虽然王北广不知道老板怎么突然就管起分公司一个小员工的休假,但却还是尽职尽责的打电话下命令。 “云总,王文山:已经下令2319员工休假了,但是,2319员工刚好外出,而且手机一直关机。” 云逸扬扯了外套向外走,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小敏东华食府下午来了一条野生水库鱼,我订好位子了,我们还是去东华吃吧。” 先是让员工休假,再就是改地点吃饭? 老板表现奇怪,王北广自然得做好调研:“文山,2319员工有何猫腻” 王文山似乎还在打电话找2319:“2319就是推广部新招的美女,哈哈哈,美女啊大美女。当时,肥皂老总的眼睛都直了。” “什么名字?” “杨小茹。” “” 原来如此,王北广豁然开朗。原来是新欢旧爱大撞车啊。 不过,以老板的智商,不至于会安排与自己闹绯闻的女人在酒店工作啊。 感觉不太对的王北广下班后,便直奔云中酒店找王文山。 王文山是王北广的堂弟弟,是云中酒店的营销公关推广部的负责人,刚好还是杨小茹的顶头上司。 “那个2319你不能得罪,更要紧记,不能让她和王敏撞上。文山,这是当哥哥的提醒你,你自己记住就行了。千万别出去。” “哦。”王文山不打探只服从的样子让王北广非常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膊:“有前途啊。” “我现在很期待。”王文山笑得阴险:“2319要真是和云总有点儿关系,嘻嘻” “笑得这么奸?” “肥皂,更奸。” “怎么了?” “他打算奸了2319。” “不会吧?”王北广拍桌而起:“你居然见死不救?” “我猜的。他今天在他的御用客房里布了点机关,5分钟前听,他让心腹小志子去叫2319了。”王文山喝一口酒:“他好色,手段下作人尽皆知。2319今晚凶多吉少。” “呸,这种人,居然做了酒店的总经理4年,怪不得业绩年年下滑。” “他除了好色,管理还是有一套的,而且,人家是皇亲国戚。” “你打算袖手旁观?” “当然不会。2319是我手下的人,我一定会护着。不过,哼哼,现在我却想来场大戏,把肥皂彻底掀了。” 大戏的关键是男主角。但王北广并不肯定男主角是否喜欢英雄救美这一戏码。 万幸的是男主角和女朋友还是照原定计划来到云中酒店吃晚饭。王北广故意从云逸扬的身边经过,向他狂眨眼睛。 云逸扬淡定的起身上洗手间,在洗手间的侧角便被王北广扯到一边去。 王北广大义凛然地:“云总,我要向你投诉。” “我在吃饭。”他看了看腕表:“休息时间。” “好吧!休息时间不谈公事。”王北广很纠结的低头搓手掌:“钟照利用总经理的身份,姓搔扰酒店的女员工,这事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唉” 他长吁短叹的,云逸扬转身已迈开脚步,王北广自责又悔恨地叹:“钟照有财有势,大把女员工等着被他潜。2319呵呵呵,不定明天就升职了” 举步正走向大厅的云逸扬倏的回转身子:“你,杨小茹?” “钟总经理”杨小茹望了望这间客房。她来这间酒店日子虽浅,但也知道家在外市的总经理钟照,在酒店有一间专门的客房,平时作休息备用。 当然,这间客房里偶尔传出的桃色事件,杨小茹也略有耳闻。 “小茹啊,你初来乍到,对工作还习惯吗?” “还习惯,王经理很照顾我。” “嗯,不错,会感受到上司的关怀照顾,这年头,会感恩的孩子不多了。” “嗯嗯” “当初拍板让你进云中,是我力排众议啊。你知道的,你虽然工作能力不错,但文凭,不太合程序。来,喝杯茶润润喉” “谢谢,谢谢!”杨小茹捧起茶杯闻了闻,一副享受样:“陈年普洱呵。” “哟,识货。”钟照眯着眼望她,眼前的大美人杯子放到嘴边,不喝,却在品评。那丰润的唇瓣娇嫩c唇齿触到杯缘,淡淡的口红印,那大眼睛装的一汪水,真真是引人犯罪的绝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纠结 杨小茹捧着这杯茶,脸上笑意盈盈,内心尽情纠结。久闻钟是云中第一大色狼,酒店内故意或非故意遭其毒手的女服务员为数不少。钟色狼今晚把她约到这里来,奉上一杯香茶,她再笨都能料到来者不善c凶多吉少。 她本想把杯子一摔,然后就辞职走人。反正迟早都得被云逸扬开除出局。 但白白让这块又黑又肥的“死肥照”色迷迷的看了半晚,她有点儿火大。 除了为广大妇女同胞伸冤之外,她还得盘算一下稚华所的:敲诈点儿好处。 不是敲诈,绝对不是敲诈,是合法所得。 嘻嘻 稚华今天下午才起,和劲华想了个万全之策帮她伸冤,拿点好处再辞职。 具体情形,这两只又神秘兮兮的不肯泄漏。只,到了晚上9点自然能见分晓。 杨小茹低头看了看手机,刚好8点50分,稚华的信息发过来,传了个v字手势。 “色狼,欠的就是教训。”联想起稚华和劲华奸笑着过的这句话。杨小茹顿时心思清明。 稚华果然聪明绝顶,一早就想到要捉钟色狼的把柄,敲诈一笔? 虽然这事儿略显阴损,但对付钟色狼这种奸人,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况她还可以为酒店里被钟色狼姓搔扰过,却又敢怒不敢言的女同胞出一口恶气。 她举起杯子到嘴边,转身仰头“喝茶”,钟色狼顿时喜出望外。色迷迷的眼睛瞟着她的脸,再沿着俏脸直达她高挺的胸脯 本来还在纠结“捉黄脚鸡”这一陷阱厚不厚道的杨小茹,彻底放下了高洁的良心。 要是对这种烂人也讲良心,她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她的脑子飞速的运转,人却晕乎乎的向前倾,腰肢轻盈的摆动了两下,胸脯晃得钟照狂吞几下口水,胖身子扑上来,单手便向她的身上摸:“宝贝” “宝你的头”杨小茹心里狂骂:“稚华你再不来,我就把这猪头的舌头割下来泡酒” 她心里骂得凶,但奈何自己始终是弱质女流,钟照却是欲火烧心c如癫似狂。 她被抱着撞向墙边的柜子,腰被撞得差点断掉,一直扣在口袋里打算拿“防狼喷雾”的手,也被钟照握着顶向后,一时半会伸不出来 眼看钟照的那张肥脸肥嘴就要亲上来,她怪声乱叫嚷:“劲华,救命啊,死劲华” 杨小茹惊声尖叫,终于挣脱双手,正想把“防狼喷雾”向外喷,身上压力却突然一松,肥色狼放开她的手,被人从后揪着领子扔出去。 钟照刚刚回身,脸上便被砸了一拳,最可恨的是被插眼啊一双眼睛插得迷蒙,最后时刻只看见男人一身黑色高领毛衣帅气。 “你,你是谁?敢坏老子好事?”钟照抚着眼睛气急败坏,小腹却又中了一拳,脚背还被高跟鞋重重的踩下来 杨小茹一脚踩下去还不解恨,对着缩在地下的钟照又一脚踢去。云逸扬在旁悠闲的瞧她又踢了两脚,才扯着她的领子出到走廊。 走廊里灯光昏暗,大红精品刺绣地毯,厚墙上金色立体雕花,墙壁处挂着文艺复兴时代的仿画。 她爱过的这个男人,帅极了的男人。 她很想扑前两步,把他热情拥抱入怀,然后撒娇捶他的背:有你这么做男朋友的吗?有你这样看着我受欺负的吗? 但是她不能,因为他不再是自己的男朋友。她没有撒娇的权利,他更没有救她的责任。 最重要的是:她还在生气。 生气是一回事,报恩又是另一回事。她感恩,但不代表不能生气。 何况,一个恩人自恃施恩之后居功至伟,不断的指责你,你就更不可能会感觉到快活了。 “我杨小茹,你脑子有病吗?随随便便就进男人的客房,随随便便就喝人家倒的茶?” 这句,她忍了。接着这句: “杨小茹,你的人生只会有一种死法:蠢死。” 还有这句: “你以为我想救你?你是我付了费的。我还没用,钟照倒先摸上了?奶奶的。” 最后这一句: “我真不应该救你,你这种人就应该被人先奸后杀c弃尸荒野,要不卖到外国去当雉妓” 这男人,毒啊毒。她确实只会有一种死法,就是:被他咒死的。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杨小茹真正生气的一大特征是:哑口无言。 她要真对一个人生气,那是用钻探机来钻,都钻不出一句话儿来的。 车子开出大马路,拐了个弯。云逸扬骂得有点口渴,侧脸望着坐得笔直的杨小茹,皱眉伸出手来摸她的额头:“真傻了?” 她嘟着嘴巴沉默,脸上容色不变,双手放在大腿上,以小学生上课的标准坐姿直视着前方 他摸她的小手,拍她的脸,她仍旧纹丝不动。他皱了皱眉头,却把车子急转了个弯,向着郊区的方向开去。 云逸扬刚开始时还把手挨过来,摸摸她的小手,但后来也开始沉默,竟然一路沉默着开出了市郊。 车子开出高架桥,城市的霓虹在身后渐行渐远。杨小茹开始有点悚:这下会不会玩大了?好好的,他载她出郊区干什么? 难道想先奸后杀,抛尸荒野,或者卖她到外国当雏妓? 杨小茹心里叫苦,想求云逸扬停车,再转回市区去。 但她既然摆高姿态生气了半晚,他又没给她台阶下,她要是就这样把姿态放低,结局肯定是摔得很惨,会是终生被他鄙视c厌恶的命。 她小时候便深谙怄气的精髓。怄气者,真理并不在于谁错谁对,只在于谁够坚持c够无赖。 比如,她从前和爸爸怄气,就会一直不吃饭,即使是爸爸故意在旁边给她摆上最爱的甜酸排骨,她还是忍着口水一动不动。通常最多是第二天,爸爸就败下阵来。 即使是心肠最硬的妈妈,她最差的战绩,也不过是3天便把妈妈拿下。 云逸扬从前对她,也是死活没有法子的。但是,那时的她太爱他,看见他便感觉人生圆满得不行,因而实在没有机会和他怄气。 因此,这一次,她这么久还没有战胜他,原因便是实战经验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坚持 或者是:云逸扬不爱她,因而她所谓的坚持c生气,对他都无关痛痒。她从前总能让人拿她没法子,只因为,每个人都愿意纵容她。 心里浮起这一层感悟,她冷淡了半晚的眸子热了热,差点就滴下泪来。 车子却在这里停下,车门打开,云逸扬靠在车门的侧边,左脚交叉跷着右脚站着,双手束着放在胸前,抬头透过绕山的公路看向近处的大海。 海涛声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格外响亮,像随时随地向她扑过来的怪兽。她坚持了一晚的气焰被恐惧击穿。 “我们,可不可以回去?” “终于肯话了?”他没回头,笑得却冷:“敢在我云逸扬面前发脾气的女人,我记忆中你是第一个。” “我,我对不起。” “今晚20:50分,杨劲华来餐厅找过我。当时,我刚把小敏送走。你猜,他是来做什么的?” “猜,不到。”她的牙齿在打架,颤抖的心虚的声音。 “你如果不知道,又为什么突然会害怕?”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块,发泄一般向着海里扔:“我想不到,你会这么无耻,居然和杨劲华姐弟一起敲诈我。” “我没有。” “杨劲华拿着你的工作证对我:我如果不给他一笔钱,你就不会辞职,他就把你在云中工作的事情告诉小敏。”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像玻璃瓶突然砸在这漆黑的公路,尖锐刺耳的破碎的声音:“够了,够了” 他讶异的回转身,她正缩在副驾驶座上,双脚踡起来,膝盖与胸脯贴到一起,两手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流泪。 “杨小茹,杨小茹”他伸手去拉她,她哭着向后退,摇头,想要寻一寸依靠。 蓝色的深海c刺眼的阳光c空中飞翔的白色海鸥c席卷过来的狂涛 云逸扬,你可知道,我曾经被这一片深海吞没? “杨小茹,别这样。”他跳上车子,紧紧的拥抱着她。她在害怕,在哭泣,破碎得像再也无法弥合。 他把她的头按近自己的怀里,单手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的驶动车子,脸色比她的还要苍白。 她像个受惊的小兔般缩在车侧边颤抖,竟把他一向淡定沉稳的心挑起一丝难言的慌乱。 杨小茹,她像个会下蛊毒的小魔女,总是让他莫名其妙的发神经。没来由的伤感c生气,情绪逐寸逐寸的失控,完全无法管理和预料。 他不喜欢让他失控的杨小茹,更讨厌失控后,做事莫名其妙的自己。这种失控直接影响他对人和事的判断力和掌控力。 被云逸扬圈在怀里的杨小茹渐渐安静,但双手仍旧捂着耳朵,大海的涛声于她就像要命的梵唱。 这是一条环山的沿海公路,右边是绿树成荫的山体,左边却又是广阔的悬崖,悬崖下是波涛汹涌的深海。 在悬崖的侧方,公路的两旁,种植有大量不出名字的风景树,长垂着的枝叶在劲风下飞舞。从疏落的树影后又可俯瞰长长的海岸。 本是美好无匹的海傍月色,却把杨小茹吓得连生气都忘记。 云逸扬这才记得,她还是曲馨儿的时候,因意外落下这片海,虽然她不曾诉,但仍可想像,那时的她能活下来,必是经历了大苦大难。 搂她腰肢的手指紧了紧,他的声音轻柔:“童年阴影这东西,如果不刻服,一辈子就得被它束缚c绑架,不得解脱。” 她耳朵捂着,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只张着眼睛看他嘴唇的开开合合,他温柔平和的眼神凝视着她。车子却突然“咣当”的停下,他弄了几下方向盘,向她打眼色。 她松开捂耳朵的手,疑惑的望着他。他无奈的耸肩:“下车吧。” “不,我不”她又向后缩,车子似乎已经上到半山,但是从这里下去,肯定还是海:“我宁愿死在车里。” “车坏了。”他打开车门下车,轻轻的矮下身子,向她伸出手掌。 他挑眉示意她下车的表情极好看,换了平时,她一定飞扑而上,但今天,她却又向后缩了缩。 云逸扬是个没同情心的家伙。她向后缩,他居然就直起身子,慢慢的向前方走。 她很有骨气的闭着眼睛不叫唤他,山间的强风吹着四周的树枝c砂石,似乎哪儿还能听到动物的声响。 “啊”她尖叫着跳下车,极速向前奔,整个人都趴到他的背脊上。 他被这突然而至的飞扑之力冲得差点向前倒。立定了身子,低头望着她,月色下他很冷很淡的表情,眸子里却分明在笑:“不怕了?” 她鼓着腮,很想赐他一掌,却只能把一口气闷在心里:“从没害怕过。” 他伸一只食指出来托着她的下巴,唇角勾起一丝笑,像个轻佻二世祖的样儿:“我记得你过:只要有我在,你就什么都害怕了?” “呸”她瞪他,狠狠的。他却举步向前走去,走出公路向着树林后走。涛声渐远,“坚强”的她松了一口气,握着拳头勉强跟上。 “你一个大总裁,这么重要的人物,车子坏了,不是应该有一队军队来救助,迎接的吗?”她在后面嘟嚷。 “呃,我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她瞪着他的背部嘟嘴,却突然欢快的跑起来:“前面有一间屋子哎。” 她欢快的撒开两蹄啊,差不多要到达上帝为她准备好的村屋了,云逸扬那像咬在牙缝因而显得阴恻恻的声音在后面飘过来,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云逸扬:“荒山野岭的黑屋子,有些东西最喜欢在里面聚餐,嘻嘻” “什么东西?”杨小茹努力的扼杀自己的想象力,但远处的村屋旁突然一阵风吹倒侧边栅栏,呼 “鬼啊,啊啊啊啊” 云逸扬想扒开把他的颈卷得喘不来气的女人,她却整个吊在他的身上,两条腿圈着他的腰:“逸扬,走啊,走啊” “咳,咳,从没害怕过?” “一直在害怕。”她苦着脸求饶,可怜巴巴的:“我错了,我暂时不生气了。” “暂时?”他把她的身子转过脊背,背着她向前走。 他已是第二次背她,上次是酒吧外半醉胡言乱语的她,这次是荒郊地吓傻了沉默颤抖的她。 她不属于他生命里习惯遇见的那一类女人。她不高傲c不矝持,还任性c野蛮c狡猾又带有一丝不可理喻的神经质。 但她却是这么娇怜可爱的真实的小女孩儿。她身材丰满,脸容精致,眼神儿妩媚,但是他却总是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儿,是个一直在任性的苛求他能爱她的女孩儿。 暗夜里,有一丝东西浅浅淡淡的涌动着,这情绪无迹可寻,不太狂暴,却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他在叹气:“曲馨儿,我知道你曾经掉下深海,差点送掉性命。害怕海浪c涛声是常情。但人不能被恐惧掌握。4年前,我车祸,苏醒后有半年不敢碰车子。但是我告诉自己:如果我连自己的恐惧都无法刻服,那我” “可是,我不明白,我刻服恐惧是要干什么?”她趴在他的肩膀,脸颊贴着他的颈脖,他结实的背,厚厚的耳垂,呼吸时一起一伏的背肌。这么美好的时刻啊,即使是梦境也不曾这么大胆和美好。 “云逸扬,我有很多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醒来,所有人都不要我了?为什么爸爸c妈妈c军哥c大姐,一直那么宠我的老天爷,突然都抛弃我了?曾经,我一遍遍的问自己:‘曲馨儿,你做错了什么?’我也曾一抬眼望见天空就咒骂:‘把我爸爸c妈妈还给我!’它可以剥夺我的富贵荣华,但为什么,连妈妈都不给我留下?我不明白,逸扬,我真的不明白。” 她的泪落在他的颈间,热热的泪滴被风一吹,顿时变作冰冷的水滴:“我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活过来,云逸扬,就连你都是别人的了!” “我曾经是你的吗?曲馨儿。”他低低的问,在海堤边站定。这片密林之后,天然山石悬崖下,有最汹涌澎湃的海洋。他原打算搂着她站在高高的悬边,陪她面对深海,让她克服心魔。 但是,她却在:“难道我克服了害怕,这片海,就不会再吞噬我了吗?难道我勇敢的再度追求你,你就能再宠着我吗?其实我们,没必要活得太明白。” 这是她的叩问,却从不奢求他会回答。她已接受他已经走远,像她儿时的那把小提琴,像她昨天的那一条飘向空中的发带,再也寻不回来了。 她只是不明白,不明白 云逸扬拐向另一个方向,走了30多步,竟有一条平坦的小路,小路向里移,便是从公路向海角的另一头延伸的柏油路。 路的尽头转角处,一座建筑盘踞在山腰间的一处空地,暗夜里,看不清建筑物的实况,侧边枝叶又被风吹得悉索。杨小茹圈着他的手加力:“聚餐?” “你吓我的,你负责。” 他瞄她一眼没再动,不远处的建筑物大门竟然缓缓的打开 “唉”他手上的一个锁匙模样的东西在她的面前摇了摇:“电动门,没见过?” “呃。”她还是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紧他:“打死我都不放手。” 他由得她挂在自己的身上走进建筑的里面。进了庭院,循着夜色也能清楚的看出这是一幢豪华别墅,建在山腰突出处。 正是这一区最知名的一座别墅,一年前才刚刚落成。靠山面海,依山而居,可以俯瞰整个海景。中世纪的欧式园林的别墅耸立山腰开拓出来的平地之上。雾气重重时,从马路边向上望,此处如同白云深处的蓬莱仙境。 厅里数盏灯光齐聚,厅堂光亮,久未住人,屋内空气稍嫌潮湿。云逸扬拔开厅里覆盖的白色罩单,双脚发软的曲馨儿已经倒在皮沙发里,把自己圈得像个肉团一般,眼睛却骨碌碌的转啊转。 打量了一下客厅的装潢,她不得不赞叹,云家比她想像的还要富贵,而且品味相当的高雅脱俗。 “这房子漂亮吗?” “极漂亮。你它妈的太有钱了。”她点头真心赞叹。她出自首富之家,着实是见惯世面的人,一眼便可瞧出这间别墅花费的资金极巨。如果钱不是多得没地方花,谁会花这么多钱在这个荒山野岭的悬崖峭壁上建一幢别墅? “4年前,我车祸后复健治疗,来这一区静养。有一天,我站在那里”他指着屋子东面靠海处:“我站了一天,黄昏时便决定要在这儿建一间屋子。” “好有钱。”她长叹,心血来潮便狂花银子,这男人,幸好不是她的了。不然,她会揍他的。 “那时候,我经常做恶梦。”他站在靠窗处,月上高空,扑腾过来的浪花像粉碎的往事:“梦里总是一片深海无边无际。所以,我想在这儿盖一座房子,面对它c征服它。” “房子盖好,你就征服好了?” “不,是小敏,她治好了我。” “呸她是医生还是神仙?” “她是世上最爱我的人。一直不离不弃,为我舍弃一切的爱人。” 厅堂光亮,他清澈的眸子黑白分明。有些情愫只适合生存在黑暗之中,如梦境里摸黑前行的身影。但当清晨的光明抵达,他便只能张开眼睛,理智的打开窗子,来一下深呼吸。 “滚”杨小茹声嘶力竭的嚷出这一个字,决绝的把云逸扬赶上楼。 世事果然让人想不明白。他今晚先给她来了个英雄救美,当她感激流涕之时,他却又回复冰山本色。好不容易关怀备至了,却又突然在她的面前品味爱人。 虽然你有钱,也不能这样玩弄人吧!很好玩吗?扯得我心肝的系带一上一下,你就能很快活了,是吗? 归根到底,还是她太傻。他给一点甜头,她就拼了命去吮吸。就因了这一层鄙微,才让他可以如此自如的玩弄。 他在楼上整夜不下楼,似乎不再担心这个女孩子那虚弱的心灵。她也不再尖叫,即使夜幕下,窗外的树梢吹动时,像一只只正在挥动的鬼手。 冰冷的夜,就连早晨的露珠都被山头的冷气凝结成霜,枝头处挂着的水凌,像他晨起冷到彻骨的眸子。 “云逸扬,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先把人捧到天堂里薰一会儿,再扔人到地狱里泡上一阵子。你玩弄人倒是炉火纯清啊。” “如果你认为,由得你被人强奸是很好玩的事,那我承认我玩弄了你。” “你对王敏一往情深嘛,你管我死活干什么?我只是个陌生人嘛,我被先奸后杀,又关你屁事?” 云中酒店近在眼前,杨小茹在车内憋了一早上的气爆发后便没完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踢开 她一脚踢开车门,再重重的把车门拍上。却又不解气,回转头,隔着车窗子向他怒道:“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姐也曾经很有钱;别以为我爱你你就很了不起,老娘也可以不爱你。” 她蹬着高跟鞋走上台阶。酒店大门的玻璃映着他的豪车,风驰电掣的驶离,毫不犹豫。 云逸扬,你是个人才。够绝情,够冷漠,够没良心。 “如果爱,请深爱,如不爱,请远离!”没有人能听到她的话,她坐到台阶上,冬日的早晨寒冷,她的身体像被抽干了似的,手足冰凉。如果,她不曾固执的回来这个城市,不再心存侥幸的靠近,今天,她就不会这般难受吧? 她就可以像从前一般,默默的怀念从前的美好。她脑子里的云逸扬,永远是那个宠她宠到无可奈何的云逸扬。 此后的半月,云中酒店风平浪静。杨小茹的顶头上司王文山曾经隐晦的和她过:“奇怪了。钟照色胆包天,云总居然不处理他?” 她不好坦承自己曾经被钟照搔扰,其后又被云逸扬救下。因为,这不仅关乎她的清誉,更关乎云逸扬的清誉。 要是让人家的女朋友知道了,人家心尖尖的小王爱人生气了,云逸扬得来把她杀了吧? 王文山看她神色落寞,便不敢再问。只好和王北广感叹:“我们云总不是人,这口恶气气也吞得下。” “恶气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煤气。”王北广一边和堂弟弟聊自家总裁的八卦,一边拿着今天的报纸乱翻:“孙宇军,又登广告了。一个大总裁有头有脸,连续4年,每年的同一天,各大报纸全版刊登6个肉麻大字:亲亲我的宝贝有病,真有病!” “这可不是有病,秘密,有深意的。”温柔带一丝促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北广一抬头,却见王敏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手上的报纸,笑着:“你再读一下,看能不能读出什么玄机来?” “亲亲我的宝贝” 王北广不但读出来,还唱了出来,却还是茫然的摇头:“不明白。” “你这悟性,逸扬怎么会看上你,一直留你在身边的?” “每个聪明男人的背后,都会有一个愚蠢的男人嘛。” “哈哈,你真逗。给你个提示”王敏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平易近人地和王北广聊上了:“亲亲,和曲馨儿的‘馨’是不是很像?” “啊,对啊”王北广一拍大腿,再重新念了一遍:“馨馨我的宝贝靠,太淫荡了。” “呵呵,孙宇军当年和曲馨儿一起长大,他叫她的名字时,总是故意叫成‘亲亲’,曲馨儿一直装傻不明白,但其实心里精着呢,和我得意洋洋的炫耀了不知多少次。” “听你们曾经是闺蜜。”王北广的八卦瘾上来,很耐心的刺探军情:“这么,这两个有奸情?” “哈,13岁就睡一起了,你有没有奸情?” “13岁,睡一起?”王北广顿时觉得脑门都被这个真相震坏了,混混沌沌的发现自家云总裁不知何时正站在王敏的身后。他不由得向王敏眨眼睛想告密,但女人嘛,一到八卦就眉飞色舞,话儿像开闸的洪水般拦都拦不住。 “今天是曲馨儿的生日,孙宇军每年都在登报向她祝福生日呐。唉,真是一往情深,这些年,孙宇军寻她寻得苦,人不在身边,也不忘记她的生日。现在,好不容易重逢了,今晚看来,他得下大功夫了。” “王小姐”王北广继续打眼色,王敏继续无视他打眼色:“曲馨儿有点本事的,小小年纪,别把孙宇军迷得七晕八素,那时候和她缠夹不清的富家子弟更是不计其数。羡慕嫉妒恨啊。” 王北广受不了后面云逸扬铁青的脸色,“蹭”的一下站起,扬声道:“云总,早上好!” 王敏顿时尴尬不已,手捧着自己的脸嗔他:“你什么时候来的?站在后面静悄悄,想要吓死人?” “女人八卦的时候,没人吓得死。” “我不是故意嚼事非的。,你到底偷听到多少?”她撒娇的抱着他的手臂,他笑得格外灿烂,推开办公室的门,转过头问:“王助理,今天的预约是不是满了?” “满了,很满。云总,我想,把富华的青总推了吧?不然,招标书今晚再加班赶?” 云逸扬瞅着王敏一脸难色,皱眉拉着她的手:“没关系,我尽快把事情做好,陪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天天吵着要人陪。”她嘟嘴踮脚亲他:“我回去了,你不要工作得太晚。” “嗯。”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歉意的笑:“小敏最懂事了。” 王北广目送着王敏进了电梯,不禁叹服自己总裁的演技,当然他这个配角配合得更加好。 什么青总,计划书都是浮云,今天的总裁最闲了。 总裁办公室漏出的门缝,云逸扬站在窗前,绿色玻璃窗里映着他朦胧的轮廓,他静立时的身影,总是那么的孤单。 王北广刚刚还放在桌面的报纸已不翼而飞,他摇摇头,长叹息: 有些事,他是看得太明白?还是完全看错了? 偌大的云中集团总裁办,只有云逸扬的办公室亮着灯。身后窗子微光透进,桌子上摊着报纸,显眼却不浮夸的工整的艺术字: 亲亲我的宝贝?馨馨我的宝贝! 孙宇军被曲承风收养时,曲馨儿才刚巧5岁。5岁到17岁,一个女孩子脱胎换骨的那12年。而他比她年长了9岁。 他到底在哪一段年华里爱上了她?她又什么时候给过他懵懂的爱恋? 青梅竹马的初恋? 房门轻轻的三声轻敲。他抬起头,门边的杨小茹尴尬的站着,泛红的脸蛋儿透着娇羞。 她在他的面前一向大胆,全无半分矝持。今天,她精心的化了妆,口红是紫色系的,还用了淡淡的胭脂,浅紫眼影衬得一对眼睛格外的水灵。 他坐在办公椅上,手执着一角报纸,抬眸就那样定定的凝视着她。恍有千言万语,却只与她相对无言。 她策划的所有开场白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窗前月色把他的发梢洒成银白,他的眸子里有太多太多让她怀念和思恋的东西,如同,那些年,那些天 她咬了咬紫红的嘴唇,故意使自己显得随意而又俏皮:“我觉得,你应该先问我: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的?” 他眼里曾闪现的流光恍似是她的错觉,那样淡淡的语气:“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的?” “我问了我顶头上司王文山,他又问了你的助理王北广,他们,你在这儿。所以,我过来了。” 他沉默,她那一角裙角被门缝漏进的冷风扬起,她冲动的热情也渐结成冰,强笑着:“接着,你是不是应该问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的语音阴冷,顺了她的心意,如一个冰冷的传声筒。她差点就转身逃离。这一场到来,是何等的仓促而又鲁莽?但是逸扬,是逸扬呵,曲馨儿,再勇敢一次。 她放下手里提着的大布包,从里面轻轻的取出一个包装盒。精美包装盒打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摆到他的桌面上来。 “今天我生日。”她充满期待的望着他,他果然笑了:“我知道。” “嗯。”她甜甜的低头从包里取蜡烛。他记得,她就知道他还记得。 她不再是他心灵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但从前,他给她的承诺,相信他一定还记得。 她在蛋糕上插了两支蛋糕,用手机打火,因为太激动,手机的火苗灼到了她的指头,她把手指放到嘴里含着,被烛光映得更红的脸向他盈盈甜笑:“22支蜡烛太大型了,我还是点两支好了。” 她把蛋糕捧起,送到他的面前,一直吱喳乱嚷的她突然显得无比的凝重,如同朝圣的凡人,捧着的最圣洁的佛像。 桌面上的报纸被蛋糕盒子压下了浅痕,他随手拿起桌旁的文件夹,“啪”的盖了上去。 蜡烛灭了,蛋糕塌了一角。她愕然的站着,那样鄙微的嗔怪他:“蜡烛是要吹的,不是” 他坐着不动,眼神里却充满着不屑和鄙视:“曲馨儿,我不管今晚是你的多少岁生日,也不想明白你为什么要我来陪你过这个生日。但是,请你明白:不管是22岁,23岁,30岁还是80岁,你的生日都不会有我!” “不管是22岁,23岁,30岁还是80岁,你的生日都不会有我!” 这是杨小茹生命中听过的最残忍的话,来自她最爱的男人。 人有时候很犯贱,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敢承认自己的鄙微和疯狂。 云逸扬不再爱她,重逢后的相处,不过是信手拈来的玩弄。她于他,已无半分重量。 爱情啊,是这么凉薄的一种情感。曾经宠她上天的爱人,转身时却能给她冷若刀锋的背影。 她不应该来,但既然来了,也无须后悔。只是那一年,于今天,全成了伤。 云中集团对面的商场,巨大玻璃幕墙上,像时光倒流的画面,画面上机场航班信息不停的滑动。 人潮涌涌的机场大厅里,一脸俏丽的任性的小女孩,扯着温和俊雅的少年的袖子狠劲的摇:“不要嘛,不准。” 他以手拔一拔她的腮角,她扁着的嘴巴狠劲的又扁出另一个角度,他极无奈的摇头,却又忍不住亲她的脸颊:“我去5天,嗯,3天吧,就3天?” “不要,不管是3天还是5天,你回来,我生日就过了。”她在跺脚,脸却又贴上来偎着他:“18岁呵,我的18岁生日呵,逸扬。” “可是,我约好时间,不能更改了。乖”他不舍的亲她的脸,长长的舒着气,偷偷瞄了一下周围的行人,才飞快的嘬一下她的嘴唇。 她努嘴瞪他:“亲了也没用,哼。” 他真是被搞得完全没了法子,软软的微笑,宠溺的眼神,他捧起她的脸,以额头与她的额头紧贴 那时他脸颊的温度,那时他话音里的宠爱: “馨馨,18岁我陪不了你。但是,我会陪你过19岁c20岁c30岁的生日,即使到了80岁,你的生日一直有我!” 那么动人的情话,她在热闹的机场大厅跳跃着搂紧他,仰着的小脸甜笑,带着轻微的逗弄:“好吧。本来,今晚打算送你一份珍贵的礼物的。” “你生日,送我礼物?” “嗯”她俏皮的瞄着周围,凑到他的耳边,静悄悄的细。 “?”他在人群中叫了出来,尾音被压得变了调。他脸皮虽厚,却也瞬间泛得通红,张着嘴巴哭笑不得,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期待。他转头拖起她的手,装腔作势的走向柜台:“我要退票,不去了,不去了” 她扑哧的笑,拖着他的脚步:“不用了,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破”她羞红的脸,无畏无惧的痴迷的眼睛:“逸扬,要回来呵!” 为什么,记忆会如此的清晰?又为什么,这本应顽固的记忆却只对她一人清晰? 18岁那一年的生日,他在机场向她许下这么动人的承诺,却在许诺后从她的生活退出4年。 和他过一个值得回忆的生日,于她是4年的偏执,类似于艰难的信仰。她终于能够捧着蛋糕到他的面前,却意外的遭受奇耻大辱。 承诺全不可信,他和爸爸一样,在那个生日夜之后便已经抛弃了她。 曲馨儿,为什么你不能接受现实? 云中集团的大门前,杨小茹曲着身子努力的深呼吸,却不能自如的控制自己不要哭: “爸爸c妈妈,你们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再没有人来爱馨儿?” 4年前,短短2天,她失去了爸爸c妈妈,没了家c离开了他。她最亲最亲的人,被这个世界无情的夺走。还留在这里的,已不再爱着她。 还有,从街灯下缓缓向她走近的这个男人,曾经把她视若珍宝的男人,一手玩弄着她的信任和尊敬,一手把她的家推向地狱。 “馨馨,生日快乐!” “滚,你给我滚,孙宇军。”她咬着牙关迸出这句话,拳头握得紧紧:“在我杀了你之前,给我滚。” 孙宇军的脚步却没有停。他一直在寻找她,他从不相信她已死去。一个对他这么重要的女人,上天怎么舍得让他彻底的失去呢? 他前半生已经失去太多,所以,上天会把她留给他。他捧着精心制作的蛋糕向她走近:“馨儿,你要杀我,我不会躲,但是,让我再陪你过一个生日?” 从她5岁开始,他便不曾缺席过她的生日。梳着小辫子的她c发丝蓬松微卷的她c剪一头齐耳短发的她,他一路看着她长大,贪恋着她的娇俏迷人,如果这世上没有一个云逸扬,如果她爱着的是他而不是云逸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可能 前路有千百种可能,但人生却没有回头路。他在4年后的云中集团大门边,捧一个蛋糕走近她。她眼里所有的悲恸却被仇恨取代。 他迎了上去,渴望她能给他一巴掌,甚至狠狠的给他一刀。她却连仇恨的火焰都在短短的一刹那便熄灭,她那么的淡,那么的冷,像一个与他从无交集的陌生人。 寒风似乎吹来了她眼泪的湿意:“孙宇军,你看,12点了。” 他顺着她的手指望着广告屏幕的显示屏,时钟终于指向了0点,她的生日翻了一页,凌晨,风凉c雨冷。 “我的18岁生日,爸爸没空,逸扬走了,你也没有来。我过了第一个无人陪伴的生日。我委委屈屈的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想找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爱着我的人,一个一个的讨要我的生日礼物。果然,你们一起送了我一份大大的礼物,把我送落黄泉的礼物。”她转过身,决绝的走远:“曲馨儿死了,真的早就死了。” “馨儿”他冲上去拖着她的手:“我是出卖了曲承风,但是他是罪有应得,至于你,我没想过,你会遭受不测。” “滚”她重重地挥开他的手,他却突然扑将上来,把她推到墙角,他禁锢着她的身体,怜惜的抚她的脸:“馨馨,别任性,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让我,重新给你幸福。” “夺我家产,害我父母,如果这就是你给我的幸福,孙宇军,恭喜你,你做到了。” 她别过脸,眼睛望着前方的街灯,灯光闪烁汇成一个点,凝成记忆中某一滩血红的印迹。突然的,她的唇被他重重的咬紧,他极端疯狂的亲吻她,挤压她 他再也不想放开她,她会恨,会苦,会逃避,但他,不会让她再逃开! “馨馨,杀了我,我们一起下地狱。” 杨小茹推不开疯狂的孙宇军。她恐惧惊惶,不知所措。 多年后,她回想往事,也能懵懂感知孙宇军从前对她的宠爱,绝不仅仅是兄妹情谊。 重逢后,他的贪恋表达得无遮无掩,但是她却始终不曾把这个人想像成一个追求者。 所以,当他突然扑上来,抱着她一顿乱啃,她居然傻傻的站着,张着大眼睛不懂反抗。 街角的冷风突然转了风向,把地上的落叶卷起吹向她的近侧,她奋力一推,他的搂抱却更用力。 这么多年啊,这两片红唇,在12年前,他就想要好好的亲吻她。 她是他的,她本来应该一直都是他的。他刚进曲家大门,她怀里抱着樱桃小丸子的洋娃娃,比她还要高,她骨嘟转着的大眼睛,充盈了14岁少年虚弱的记忆。 “馨儿,我爱你”到了今天,我终于可以出这三个字。 她也终于可以在窒息似的深吻中喘过气来,牙齿狠力咬去。 他吃痛放开她的唇,眸子里炽热的波光未散:“小馨儿,你好坏” 她气闷郁闷,却见他突然向侧边扑倒,他的额头迸出血丝,杨劲华像疯了一样向孙宇军一拳又打了过来。 孙宇军还在温柔乡里未曾清醒,只以手挡格,被身手敏捷的杨劲华打得缩成一团。 “打死他,劲华,狠狠的”杨稚华牵着杨小茹:“别怕,有我们呢。” 杨小茹扁着嘴想哭,才发现嘴唇已被强吻到失去知觉。眼前的孙宇军被劲华打得趴在地上,嘴里尤自在叫嚷:“馨儿,馨儿,跟我回家” 她的心里一酸,他于她曾是最亲最亲的人,曾是把她放到肩膊爬上屋后的天台看日出的哥哥。 如今,她和他,却已是深仇大恨,形同陌路。 “劲华,算了。”她在拉劲华的手,劲华暴躁的望着她。她摇头:“他有权有势,我们别惹他。” “小茹,我不怕。” “但我怕。听话,劲华。” 杨劲华默默的后退,向着孙宇军的身边吐了口唾沫:“呸,禽兽。” 稚华也上前佯装要加一脚:“人渣。” 地上蜷缩的孙宇军抬起一张被打肿的脸,捧着小腹,却乞自看着杨小茹,痴迷到可怜。 她忽而轻盈的笑,拉了拉稚华:“哪里跑出来的狗?好可怜。” 她走了,走的时候和姐弟俩嘻嘻哈哈,长长的街灯把她的影子扯得无限的长,这么长的影子,却不曾给他一秒的回眸。 孙宇军缩在墙角,夜风吹来不冷,却把他心头的血光吹到沸腾。 曲馨儿,我要得到你。我人生最错的,是没有早早看清自己的心,是因怯懦而把暗恋的战线拉得太长。我喜悦的等着你长大,却又痛苦地看着你爱上他。 “云逸扬,很好笑吗?”孙宇军干脆靠着墙角坐好,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唇角的血迹凝固,狰狞却可怜:“你看戏的定力,令孙某我极其佩服。” 在他对面的一条柱子,云逸扬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斜斜的倚着柱壁:“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不是明明知道我在旁边,所以才强吻她?” “哈哈哈,是的。”孙宇军仰天长笑:“4年前,我就发誓,有一天,我要在你的面前,狠狠的亲她,告诉你:她是我的。曲馨儿,只能是我的。” 云逸扬:“你出卖曲承风,自组自己的商业帝国,就是为了她?” 孙宇军冷笑不语。云逸扬缓走两步,在他的身边坐下,从他的衣兜里取出烟,含在嘴里,点燃,烟圈吐出: “爱情,真有这么伤?曲馨儿,她真的值得?” “如果你真实的拥有过她,又彻底的失去过她,你就会知道,她值得。”孙宇军的笑容是苦楚无奈的,却有着一种让人醉心的满足和幸福:“云逸扬,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比我还后悔。后悔,不曾好好的爱过她。” 云逸扬把香烟向外扔出去,轻笑:“我不会。” “我,曾经也以为我不会。” 他曾经那么狠心的挥下复仇的刀,斩断羁绊的缰绳。却在奔跑时明白:悔恨是另一条缠缚终生的缰绳。 云逸扬在自家的公司大门的墙角抽烟,抽完一支又一支。 他家教严谨,在任何一个长者面前都品行高端。不抽烟不酗酒,是他对自己品德的最低要求。 但今晚,他却在这个寒冷的街角,咀嚼着孙宇军的话,想念着杨小茹的表情。 是的,想念。他很抗拒把这个词放到杨小茹的身上。但是,他却明白,这是事实,无法逃避。 他向来不懂自欺。这段时间来,他把对杨小茹失控的情绪,归结为一种负面的消极的情绪,但今晚,他明白,他应该把这情绪重新来整理。 两根闪着微弱烛光的蜡烛,衬得她的唇瓣份外的红。而这两片艳得像火的唇瓣,在半小时后被孙宇军放肆的含在嘴里。 他随手卷起了自己的衣服袖子,杨劲华却冲在他的前头。 他是如此的感谢那个冲动的莽撞少年,杨劲华的出现,才避免了他在自家公司面前和“蓝宇集团”的孙宇军大打出手。 孙宇军亲了她,他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这一种类似于野兽的毫无理由和原则的本能反应,让他在晚风下把烟圈吐得像个30年烟龄的老烟鬼。 “杨小茹,你的生日对我来,意味着什么?” 出租屋内,黑灯哑火,稚华把啤酒瓶弄出像十大酷刑的刑具一样的声响:“杨小茹,你到底招不招?” 杨小茹可怜的自己揪着自己的耳朵:“小人冤枉。” “你的生日,为什么一定要和云逸扬过?”啪的一声,鞭子抽在皮革上的声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因为云逸扬是帅锅,大帅锅。”杨小茹像是吓慌了的嚷,眼神瞟见杨稚华很理解的点点头:“帅锅。这个可以有。” “嗯,真的有。” “见帅锅也不带上我,罪大恶极,受刑吧!闭上你的眼睛。”稚华一声怒喝,她听话的闭上眼睛,眼角的余梢却被淡淡的光明萦绕。 厅中那缓缓燃起的一支接一支的蜡烛,布满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最近的蜡烛处,一束大红的玫瑰花球呈在中央,烛光在漏进的风中轻轻摇曳,是她生命中见过的最美丽的背景。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稚华的歌声像仙乐一样美,杨小茹擦了擦腮边的泪,跟着她的歌声大声的唱:“祝小茹生日快乐!” 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这个世界,还有人爱着我! 你们,可会也感觉安心和幸福? 她鼓着腮,大声的许愿:“我要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 杨劲华却还是脸皮很厚的贴了上来,抛一个媚眼:“全套服务大赠送,寿星女”他故作猥锁的把身子向前一挺:“金枪不倒,铁甲护身” “要,要全套的。”杨小茹和稚华疯了一样的跳起来,扯他身上仅有的一条破“麻袋草裙”。 “我是寿星女,我最大,我不要看草裙舞,我要看脱衣舞,脱衣舞” “来,给我脱。” “” 啤酒喝到第二打,杨小茹抱着稚华的背脊,她把稚华抱得紧紧的,还把腿放到她的腰上磨了两磨。 喝红眼的杨劲华气得大骂:“要抱就抱我。” “滚今晚我要和稚华睡。” 稚华:“宝贝儿,乖乖的,姐今天为你宽衣解带,不死不休。” 劲华在磨牙:“小茹,为什么不是和我睡?” “因为,稚华帮我庆祝生日,因为稚华爱我。” “呸,我草裙舞跳了,脱衣舞都脱了,我也要睡。”杨劲华“呼”的一下扑了上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上被子,转了个身,背对着杨小茹蒙头大睡。 破晓的月色迷离如梦,梢头摇晃的树影在窗棂间像无数个舞动的精灵。 她抱着杨稚华,身后是沉睡的劲华。她不孤单,她曾经被剥夺了所有,但上天,还是把他们的友情c亲情赐给了她。 曲馨儿,生日快乐! 她甜甜的笑,枕边却被泪湿遍。是谁在黎明将来的最黑暗之时,俯在她的耳边细细的:“我也爱你!” 杨小茹请了半天假,下午回到云中集团上班的时候,公关推广部的同事们已经炸开了窝。 华姐高扬着手,正伸颈高呼:“在这个普天同庆,万家欢腾的日子里,请吃饭,王经理必须得请吃饭。” 王文山只微微的笑,斜眼看见在办公室门口迷迷糊糊的杨小茹道:“对,请吃饭,小茹请,小茹绝对得请。” “为什么我得请吃饭?”杨小茹小跑两步,加入大家的圈子。看大家这么开心,心想是好事,心情也不禁有所期待。 明仔也好奇:“对啊,庆祝色肥皂变了死肥皂,为什么要小茹请?” 王文山望着杨小茹意味深远,扬了扬手道:“小茹入职至今,不是还没请我们吃饭嘛!” “对的,得请,得请。欢迎宴和送鬼宴一起办了。” 杨小茹听得迷糊,后来华姐才解释:云中酒店的色狼总经理钟照犯了弥天大错,今天一早便被解雇,听是解释机会都不给,直接打包走人。连遣散费都拿不到。 这确实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杨小茹昨晚喝得半醉,早上又到墓地拜祭了父母,情绪抑郁提不起精神来。但经她们一闹,而欺负过她的人终于也能得到报应。心情顿时转好,和同事们一起到西餐厅吃自助餐。 云中酒店的自助餐品种丰富,大家吃得欢天喜地。杨小茹本以为,这次欢聚,大家肯定会穷尽精力来爆钟照的丑闻八卦,正打算洗耳恭听。 却不想,芝芝回来宣布刚刚从人事科八卦到的消息,钟照的事儿此后便再无人提起。 芝芝:“云总会亲自主持我们酒店的工作。” “不是一向都由他主持的吗?” “才不是呐,以前我们一年都见不到他一次。这一次,人事科他要整顿酒店,因此会亲自坐镇。” “坐镇?你的意思是:他来酒店上班?” “嗯。我偷偷上去瞄过,23楼的办公室外,换了三盆风景树,王助理还让人把新到的一幅名画搬了上来。” “哗”先是失控的欢呼尖叫,接着不约如同的拿出化妆镜来照了照,然后,晚餐便成为杨小茹一个人的自助餐。 交的是8个人的钱,结果只有她和王文山两个人吃,这下真是亏大了。 “为什么都不吃啊?”杨小茹拍桌子问,王文山捅了捅她的肘子:“云总效应,集体发花痴。” 芝芝和一众姐妹们劲点头:“从今天起要实行地狱式减肥计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照样 “拜托,云逸扬有女朋友的。” 芝芝奋而握拳:“别是男未婚,女未嫁了,即使结了又怎么样?” “结了你还想怎么样?” “结了也照样抢。” 杨小茹无言以对,王文山却“呵呵”笑了两声:“你们啊,别正宫娘娘了,即使是后宫妃子,也得竞争上岗。” 王文山那一句“后宫妃子竞争上岗”时,眼神怪怪的瞟着杨小茹,害得她的心里也奇奇怪怪。 自助餐毫无意外的惨败收场。杨小茹交了近千块的餐费,总共吃不够2只鸡的价钱。 她心疼钱,又气闷王文山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更纠结云逸扬那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以他的身份,到旗下的一间酒店坐镇,明显不太合乎情理。杨小茹用脚趾头想了想便肯定:他是“坐镇为虚c打压为实”。 云逸扬,就是要来对她这个小职员实施打击报复的。 杨小茹心里郁结难舒,盘算着还是在云逸扬未到之前便辞职,让他的拳头打在空气上,也好出一口恶气。 回家正考虑辞职信要怎么打,才可气得某人七窍生烟。却不想,稚华诚意拳拳的拍着她的肩头道:“告诉你一个令你感动到泪流不止的消息。” “好,让我一次流过够!” “我已经正式入职云中酒店,从此后,谁敢对你伸手,我就砍断他的手!” 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姐妹,杨小茹还能什么呢? 除了早早起床,吃了早餐,和杨稚华一起上班之外,她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但愿真的能平平安安上班去,欢欢喜喜回家来。 杨稚华所在的部门是前台,以她那口才c反应加一副聪明伶俐脸蛋儿,只跟了3天班便表示:“云中这么多年,一直没遇到我这个优秀的前台,那是多么大的损失啊!” “嗯。损失大了。这块叉烧不要?”杨小茹叉子叉过去,被杨稚华瞪回来:“你身负抢人老公做小三的光荣使命,你居然还敢暴饮暴食?” “小三这么高技术含量的事,我干不来。” “给你爆点内幕。”杨稚华虽然才来上班过几天,但她却是八卦了猛料:“据,钟照被开除,是云逸扬背后捣的鬼。” “他是老板,当然是他捣鬼。” “可是,这么多年钟照玩得出格,但因为上面有人罩着,一直都没有动他的打算啊。但是云逸扬忽然就下狠心把他动了,估计是因为” 杨小茹的心尖儿不禁七上八下的乱窜乱跳。难道是,钟照摸了她,云逸扬一生气,就把他给办了? 她双眼亮晶晶的望着稚华,稚华拔开她的脸:“电力珍贵,拒绝浪费。” 经稚华分析,云逸扬下狠心炒了钟照,极大可能是因为钟照动了“总裁的女人”。 这一猜测,让杨小茹油然而生一种轻盈感。生日夜遗留下来的恶劣心情,难得的治愈了一点。 所以,当王文山命令她和芝芝一起负责欢迎晚宴的会场设计策划时,她“扭扭捏捏”的接受了。 总裁来分公司管理业务,穿了就是对酒店近段时间的动作经营不满意。一众高层都心惊胆战,猜度着钟照之后,谁会是下一个被清洗的人? 餐饮部的新升上来的副主管很脑残的提出,要为总裁摆一个欢迎宴,反正是自家酒店,容易操办,也好增加与员工的互动,促进员工对酒店的归属感。 云逸扬一向对这样奉迎拍马c高调显摆的作派深恶痛绝,但这次,却意外的点头认可。 本来想搞一个小圈子的中高层领导班子的欢迎宴,但云总肚里的虫子一一王助理却表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还是全体员工参加吧。 全体员工?这就相当于酒店年会了。一时间,一个原本简单的欢迎宴,变作了云中酒店今年最大的盛事。 因为太盛,所以,策划推广部忙前忙后进行筹备工作。 杨小茹第一次负责一个项目,紧张又激动,心里暗暗加劲,要把这次的欢迎宴搞到空前绝后,前无古人。 晚上9点,稚华夜班,杨小茹守在宴会厅弄那新运来的花球。粉紫蝴蝶兰点缀前厅,她捉着一株花瓣出神。身后芝芝在抱怨:“不明白你为什么坚持用蝴蝶兰,玫瑰才好看嘛。” “他喜欢。” “谁喜欢?” “云逸扬。” 身后的芝芝不接话,只闻到她急促喘跳的呼吸。一个声音极柔和c极惊讶的响起:“我什么时候喜欢过蝴蝶兰?” “你过你喜欢。”杨小茹有些出神,白白的手指捏着阔大的蝴蝶兰花瓣,嘴巴嘟得长长的:“你自己过的话,总是不记得?” 她还在出神,从蝴蝶兰的叶子的侧边,轻触她的掌背的手掌炽热,她受惊一跳,想把他的手甩开。他却把她的手抓得更紧,眼里全是思念的表情:“亲爱的!你真懂我。” 他挑着眉,嘴角的笑容极坏。她的心尖儿抖了抖,才发现这情话明显并不是简单的情话。 云逸扬并不会爱她爱到旁若无人,爱到在人群当中公然示爱的地步。 瞅了一眼身边的人,杨小茹的手飞快的松脱出来。旁边的芝芝,惊诧之余,一脸的羡慕妒忌恨。 “为了我,辛苦你了。苦活累活,你让她们干,啊” 他“啊”的那一声,极致的温柔和宠溺。最后还依依不舍地离去。 芝芝笑呵呵,用手扇风:“哟,原来是未来老板娘哦。” 杨小茹一额头的汗啊,百词莫辩。 如果芝芝误会了她和云逸扬的关系,那么明天,全云中酒店都会误会她和云逸扬的关系,然后她将成为云中酒店所有花痴女孩的公敌。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斜,但问题是她一向身不正影子也斜。所以,这辟谣就应该马上做起。 芝芝望着被杨小茹扯得起皱褶的袖子,懒懒的:“你要是不认识总裁,他无缘无故的会对你这么亲密?” “冤枉啊!”杨晓茹局搜括肚肠,急中生智:“姓云这小子对我有意见,哈哈!” 芝芝脸色更是黑透:“我好想他对我有意见哦。” 杨晓茹苦巴着脸:“其实我是奸细,王敏派我来监视他,看他有没有外遇。姓云的狡猾,故意对我亲密。这明显使的是离间计。只要他对我亲密的事情传出去,我这奸细的前途就彻底废了,王小姐就再也不会信任我了。” 芝芝佩服装:“哇总裁英明。” “是啊,好奸诈的。” 原以为芝芝头脑简单,事情完美的告一段落。 芝芝却又笑吟吟地问:“你不会真的帮王小姐吧!我们这么多人暗恋云大人的事儿,你打算告密?” “不会,绝对不会。”杨小茹指天发誓:“老实像云大人这么出色的男人,王小姐一个人霸占着,太不厚道了吧。” “对呀,好东西得共享啊!”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芝芝你就勇敢的追求云大人吧!” “那小茹啊”芝芝的表情顿时变得谄媚:“你会帮我的哦?” “呃。”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你最爱的人离你而去,也不是你夜夜碾转反侧,为他失眠,求而不得,他还是离你而去而是,你得帮助另一个女人去追他c泡他c吃掉他。 如果,云逸扬知道,把他送上芝芝床的,是杨小茹同志,他会捶足顿胸c气到吐血吗? 当然不会,他会感激流涕,三生有幸的。 而且,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故意在别人的面前和她秀亲密的? 杨小茹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默念台词,打算在这个月圆之夜,把云大人一招拿下。 芝芝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杨小茹把云大人骗到既定的地方,让芝芝得偿所愿,自然也就不会追究他和云大人举止亲密的问题。 杨小茹觉得,云逸扬这是自作自受。他故意让芝芝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图让她成为:全云中酒店的女人公敌。如此险恶的机心,是该好好教育教育。 这一晚,正是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杨小茹亲自打了个电话给云逸扬,电话打通了却又故意不话。还把手机放到水龙头的旁边,故意弄出哗啦啦的水响。等到云逸扬在那边大声呼喊:“杨小茹c杨小茹” 她才对着手机尖叫哭嚎:“钟照,钟照,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进去,玫瑰坊啊,打死我都不进去啊,云总,救命。” 云中酒店的副楼,树影婆娑处,一栋三层的建筑掩映其中。 这是云中酒店的一处休闲会所,会所内设有高级的桑拿浴室。一楼为芬兰浴区c二楼则为休闲区:设有休息大厅c茶座及独立按摩房。 杨小茹在大叫一声之后,手机突然就断线,怎么打都打不通。 杨小茹美滋滋地绞着手上的手机,芝芝佩服的五体投地:“演技太好了。” “一般般一般般,呵呵!” “你确定云大人会来?” “他来不来我们也没有损失。”杨小茹的手机叮叮叮的响,她把芝芝推进女宾部的芬兰浴室玫瑰坊。打了个一k的手势,再把门轻轻的关上。 一切准备妥当,杨小茹也感觉到手心出汗c紧张非常。 如果云逸扬会来,是不是表示:他对自己还是关心的?他是真的怕她又受到钟照的侮辱吗? 可是如果他来了,却因为关心她而受了芝芝的侮辱,她是不是亏大了呢?是不是有点对不住他? 唉,他是王敏的人,又不是你杨小茹的人,你心疼什么呢? 可是,如果他真的被芝芝给吃了呢?好纠结。 但事情还是按原计划走。云逸扬以为她在芬兰浴室的玫瑰房,只要他推门进去,芝芝来一个湿身诱惑。他与她两个人欲火中烧c肉帛相见,不定明年就能抱个大胖娃娃,气死王敏气死他。 她一路想入非非,心里却无半分喜悦。咬着毛巾,挨在角落,看着女宾部的门口。一会儿希望他来,一会儿又希望他不要来。 她的心里乱七八糟,身子却突然被人一推,她站也站不稳,正想反抗,却听到他的声音柔柔的在耳边响起。 “你吓死我了。” 这关切而焦虑,还带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语气。让她的心突然就软的不像话,回过头来,想要看清他的眼睛。 他却突然失重向前一倒,顺带着把她的身子抱着一起向前冲。直直的冲进桑拿浴室丁香坊。 这突然而至的事故,杨小茹吓得不轻,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慌乱间,桑拿房特有的热浪已铺天盖地的包围过来。 密闭的空间里,高温蒸出来的水汽,迅速的把她的头发衣服全都染湿。 “救命呐,好热啊!开开门啊” 可是本应开启的门却纹丝不动,而房间的热浪却以更残酷的姿态把她蒸得失魂落魄c七窍生烟。 她可怜巴巴的回转身子求救。云逸扬正坐在竹质椅子上,斜斜倚着墙壁的他,微眯着眼睛,颈上搭一条毛巾,胸前的纽扣已解开两颗,正在解第三颗 这次,真的是要的节奏吗? 自作孽,不可活。 只感觉耳边有热热的气拂来,她全身的毛孔倒竖,头皮发麻,咬着手里的毛巾:“别过来,别” 世事就是这般奇妙,浴室内热汽蒸腾,她被蒸得以为没了知觉。但他那轻微呼吸出来的空气,轻吹着她的脸,却能让她全身上下起尽鸡皮疙瘩。 身边手机突然响起熟悉的电话铃声,把他的美梦敲醒。他冷静的喘了口气,手指握着手机边沿,很淡静温柔的询问:“这么晚了还不睡?” “” 接着他有一阵的沉默,悲伤而自责:“对不起,小敏。这个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外公年纪已大,你节哀顺变,好好照顾伯母,让她保重身体。” “嗯,我也想你!” 电话挂了,刚才还晕呼呼的沉睡的杨小茹,这会儿却眼神清澈的望着他。她噘着唇,冷冷地:“王敏的外公去世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他皱着眉头,她的冷漠让他感觉意外:“对老人家,理应心存敬意。” “敬意?王敏和她妈妈想要陈家的财产,很久了吧?这会儿,陈家给外孙女的遗产,终于可以兑现了。可喜可贺,真值得大醉三天来好好庆祝。” 他侧着脸,眸子深深。上一刻还柔弱娇美的小女孩,如今嘴边却流露凉薄微笑。 他差点中了她的计,被她色诱成功。她以一件妩媚性感的外衣,包裹着一粒心机重重的种子。 而他,居然差点就着了她的道,对不起小敏。王敏,是曾经为他付出一切的女朋友,是他承诺要与她共度一生的女人。 他却如此轻易的想要背叛她吗?他的定力c他对王敏的爱,原来竟是这般经不起考验的吗? 他冷冷转身,拉开房间门,不再看她一眼:“出去。” “云逸扬,你别太过分。” “我,出去。” 大门如此沉重的关上,砸在墙壁上的门框像要把这个墙壁都要震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真爱 这就是她一直苦苦珍爱,不肯舍弃的男人啊。前一刻还温柔深情c无尽缠绵,下一刻便能把她驱逐慢待。 他何时有一刻珍视过她?在他的心里,她还不如身边这一个送货上门的野鸡。 电梯里浓妆艳抹的女人瞅着她,杨小茹也无所畏惧的瞅了回去,结果浓妆女嘻嘻来了句:“小妹妹,身材没发育好,就不要学人家湿身诱惑啦,失手了吧?” “不活了,不活了。”色诱失手居然也被人一眼就瞧出来了。你才没发育好,你全家没发育好。 她委屈又气闷,一头趴在前台桌子,爪子扯着加夜班的稚华拼命的摇:“稚华,救我” “还不回家?”稚华一脸不明白:“夜不归宿,让劲华知道,你死定了。” “你不是值班嘛,我不是想陪你嘛。”杨晓茹摸到后台,在稚华身边的椅子上坐着,头却弯下来抱着稚华的腰:“稚华,我太贱了,我以后,再也不犯贱了。” “又被姓云的打击了?” “嗯。”她重重的点头,欲哭无泪。身子却连坐都坐不稳,歪歪的往稚华的怀里倒。 “你看你累的?上去睡觉吧!” “稚华,我要你陪我睡,陪我睡。” “呸,滚上去。1309房间空着,就开一晚上,员工价。” 云中酒店的大床,极舒服,杨小茹爬上床,倒头便一睡不起。这蒸了20来分钟的桑拿,便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天灵灵,地灵灵,让她睡一觉就好,千万不要再有事来打扰。 凌晨的雨下的很大,雨水滴落玻璃窗缘,把酒店前面的花圃前,溅起了一片小水洼。 杨小茹住的那一区,属于低洼地带,这突然而至又来势汹汹的雨,那地段想必积水很深。 云逸扬站在窗边,脑里浮现的却是杨小茹在涉水慢行的模样。他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走出大堂,凌晨的云中酒店宁静非常。 空空的大堂,高高的柱子,正中的前台处,杨稚华在和同事抱怨:“你这夜班上的,我姐妹发烧了,就在13楼,我居然想上去看一下都不能离岗。这制度,没天理,没人性啊!” 1309是杨稚华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开的客房。云逸扬把床边的手袋拿开,摸到杨小茹的额头,果然微微发烫,再看那张脸,比昨晚在桑拿浴房的时候还要红。 “就蒸了个桑拿,居然还中暑?”他唉声叹气,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进来这里?动用了酒店的秘密备用钥匙,只为看她一眼。 来之前,除了看她一眼的念头,他什么都不想。但现在,她近在咫尺,他却又感觉自己现在的行为,实在冲动而又不理智。 他叹气,帮她把被子拢紧。她皱眉,抚着胸口:“水,我要水” 他把开水凑到她的嘴边,她闭着眼睛喝一口,却把床单都洒湿了。 “我笨我蠢,但也就这四年了。我告诉你”她的声音突然高亢,一挥手,差点把他手里的杯子碰倒:“我才不希罕你呢。我不爱你了,云逸扬,你给我去死” 云逸扬的嘴角抽了抽,想把她扔回床上。房间门突然悉率的响,云逸扬吓得冲进浴室躲藏。他一个大总裁半夜三更,偷了钥匙,偷进客人的房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杨稚华拿着一包感冒冲剂走到床头,一边倒水一边骂:“你你这害人的身子还敢去蒸桑拿?我现在离岗要是被查到,你得养我一辈子。十分钟的上厕所时间,你给我好好的把药吃了。” 杨稚华看着杨小茹把水灌进去,望着她身上临时换好的工作服,再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的工作服:“呵呵,我看你昨夜那样子,湿身诱惑,波涛汹涌c还眉眼含情” “情你的头。”杨小茹咬着被单,握着拳头像要揍人:“我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孤男寡女c桑拿浴室c幸好我没有损失” “太过份了。”杨稚华抓起被单狠狠的扔,活像真的受了重伤:“他守身如玉,那是嫌你身材没发育?” “杨稚华?” 看杨小茹吼她一嗓子,杨稚华才笑嘻嘻地:“哎呀,还会吼,还有药救。要换了昨晚是我,我一定不顾一切的霸王了他?” “我晕了啊,空有霸王的心,没有霸王的体能。”她倒头睡在床上,摸着稚华的小胳膊肘子,把头挨过去撒赖:“稚华,陪我睡睡!” “呸,我不搞基。”杨稚华推她:“话,你昨晚都诱惑到登峰造极了,他还是临危不乱。要不是你根本不是他那杯茶,就是” “搞基的。”和杨稚华胡八道一番,她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我第一次见到云逸扬,是他来我们学校演讲。那一年,我才17岁。你想象一下,我哦,17岁哦好漂亮好漂亮的那个我呵” “行了,别自恋,正题。” 杨小茹抱了个枕头趴着:“那时的我以为:我那么的喜欢他,他没有理由不喜欢我!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有时候,你越想得到的,就越是得不到。你越想留住的,他越是走得匆匆。” 她抹了抹湿湿的腮角,不明白这么美妙的回忆,却为什么总能让她落泪:“我第一次向他表白算了,反正被拒绝了。” “嗯,那你睡会儿。”杨稚华帮她掖了掖被角:“你要坚强一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情情爱爱这东西,不要太执着。” “嗯,我放开了,稚华。” 她虚弱的转过身子,稚华离开,房间内归于沉寂。一直在隔间躲着的云逸扬郁闷的闪出来,躲了10多分钟,到头来就是听她抱怨。 他咬了咬牙,望着她苍白的脸一翻气闷。她对稚华:她曾经勇敢向他表白。 她:17岁那时候的我,好漂亮好漂亮的那个我呵 可是,他却完全忘记,17岁时,他和她初见的样子,她第一次向自己表白的台词。 这是他最大的遗憾,他不记得她的表白,忘记了爱情的感觉。他应该有多爱王敏,才拒绝了那时的她。可是,他却连自己如何爱着王敏都巳忘记。 他躺在沙发上小睡,一梦醒来,东方晨曦初起。他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梦里的曲馨儿,白衣短裙,手里仍旧拿着一杯空了的咖啡,俏丽的脸色微红,勇敢的眼神,却是怯懦的语气,结结巴巴的话:“我,我,我既然我们认识了,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听,那时候他拒绝了她,但梦里那擂得像战鼓般的心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那唇边,泛起的隐秘笑意又因何而起? 第二天带病工作,杨小茹觉得自己应该拿最佳员工奖。明明恨死了姓云的,却还得为他准备,策划欢迎晚宴。 头顶的蝴蝶兰,格外的刺眼,让她有上前撤掉所有布置的冲动。更变态的是,餐饮部居然给大家发放姜茶和24味凉茶 姜茶也算了,喝起来甘甘的c辣辣的,喉咙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但那24味凉茶黑不溜秋,看着就想吐。她正想把那杯凉茶往垃圾桶里倒,旁边云逸扬却像鬼一样,站在她的身边:“你这是嫌弃酒店给你的福利。” 她白他一眼,一仰头,就把一杯满满的凉茶,倒进嘴里。td苦的连脚趾尖尖都麻了。 她和芝芝诉苦。芝芝眼神复杂,冷冷的:“你感冒啦?” 杨小茹顿时苦从中来:“都是为了你,我才误入贼窝。你看我本事不大,做事完全不靠谱,帮你追求云大人这一伟大的任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她喝完凉茶,本来想积极一把,但王文山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便把她赶出了宴会厅。 “今晚宴会就要开了,你给我滚回去休息,睡个美容觉,化个靓妆,别丢云中的脸。” “”她居然还能丢云中的脸? 她昏昏沉沉的经过走廊,前面却被人堵住。低头处是一双玫红的高跟鞋,她冷冷的笑:“哎哟,你这亲外孙女倒是很风骚。戴孝期间,居然红鞋子c黄衬衣花枝招展,小心晚上被你外公一顿鬼整。” 听得她话里的嘲讽,王敏气得脸色发青:“你昨晚果然是和逸扬在一起?” “王小姐,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杨小茹瞪着王敏。 王敏:“不是逸扬,有谁知道我外公的事?就你那两弯小肠子,我会看不懂?当年,你死皮赖脸的追逸扬,三番四次的被拒绝,还是厚颜无耻的倒贴。现在更厉害了,在底层磨久了c穷疯了,用上无耻色诱了。” “你含血喷人。” “哼,你昨晚把逸扬引到桑拿室,这招数,果然够贱啊贱人出贱种,曲承风生出的就是这种不要脸的小贱人。” “够了哈,王敏。”杨小茹的手指甲掐进了自己的肉里,她能承受生活中的委屈和羞辱,但是,爸爸,王敏你凭什么这么糟蹋他? 王敏的声音压低,在她的耳边却像能激起回响:“哈哈,我错了。曲承风虽然奸诈,好歹是个绅士。是你妈,哈哈,是她,不知到哪里勾搭的烂人才生了你这个贱种。” 王敏凑到她的面前,却只吐出肮脏的话:“你爸爸跳楼的前一晚,你妈妈被我叔叔睡了,哈哈哈” 她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慈爱的母亲,她是那么美丽温柔贤淑的一个人,只因她死了,再也无法辨白,便得承受这死后那无耻的流言。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杨小茹尖叫着,疯狂的扑向王敏,“啪”的一声耳光脆响。她被云逸扬从后拖拽出去。 云逸扬高声怒喝:“够了,杨小茹。” 杨小茹却不见冷静,被云逸扬抱在怀里,她却仍旧拼命的抓住王敏的头发不松手。 王敏受痛哀嚎,头皮一阵刺痛,她痛出眼泪,头上力度却已松脱,只听得杨小茹拿着从她头上扯下的一小撮长发冷笑着:“你别以为我不会。王敏,我死过,知道死亡的滋味。反正我现在苟活在世,很想念爸爸和妈妈,如果你愿意,你舍得你的荣华富贵,知己爱人你就多惹一惹我,我那一天,真活腻了,就扯上你陪我一起去。我会让爸爸妈妈亲自教训你,让你知道欺负馨儿的下场。” 云逸扬抱着她的腰,把她反转堵向身后的墙:“杨小茹,别疯。” “我早就疯了。”她的头耷拉在墙壁上,冰冷自伤,却没有泪:“要么你现在就把我扔下楼去,要么就教训你女人识相点。不然像我这种贱种c烂命,会随时随地找她陪葬。” 他的手从她的腰移到她的颈侧,指尖若有若无的抚着她的颈沿:“别这样,我会心疼。” “心疼就最好了。你那么爱她,回家好好的疼,但别在我的面前出现了。请放我一条活路。” “好了”云逸扬似乎是真的怒,大声的吼她:“给我滚回去做事,别丢我的脸。” 杨小茹气得捉住拳头,直直的差点向他揍过去。是啊,你女朋友身娇肉贵啊,不得打不得。他只看到她给王敏两巴掌,只认为她没仪态,没修养。却从不想一想,她要不是被王敏逼急了,也不会疯成这样。 “云逸扬,你td的有眼无珠,爱上一个无耻毒妇。”她闭着眼睛骂,感觉还不解气,张开眼睛,走廊里,却已空无一人。 杨小茹低头一脚踢向地毯。总还是人家女朋友娇贵点。不定回去,立马抱着脸蛋打情骂俏,顺便批评和鄙视一下她这个泼妇。 坐在车上,王敏捂着剧痛的头狠狠的骂:“我顾念当日情谊,她却像疯了一样。打人?真是白教养了,怎么都曾经是上流圈子出来的人,怎么一到底层,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全都学全了?” 云逸扬伸手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是凶了点,但的却全是道理。你富贵荣华,她身无长物,你何必和她计较?” “啊,她可怜,我就得让着她?” “不然,你和她拼命?” “我被个泼妇打了,你居然还偏帮她?我现在要解雇她。” “我做事向来公私分明,她是云中正式招进来的员工,无缘无故,我不能解雇她。” “好,如果她犯错呢?” “你见过我为谁徇私?” 她扭头向着窗外,云逸扬开车拐了个急弯,态度变得很认真:“如果在这一段回忆里,我必须选择相信一个人,我一定会选择相信你。但是我希望,由你来告诉我,我和曲馨儿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对你做过什么?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王敏用手用力的拍打着车前壁,他一把将她的手掌握住,娇嫩的手心泛红,可见她砸下去的力度不轻。她摇晃着头,悲伤而又愤怒:“你相信她,你居然相信这个贱人c婊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额头 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亲她的额头:“那是我的记忆,我只是很想把它们找回来。” “如果那是很伤心,很耻辱的记忆,你也要找回来吗?” “我会找回来的。”他的表情让她看不出真假。她和他一起4年,相敬如宾,相互扶持,但是,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的得到他时,他身上那一种若即若离的淡定姿态,却总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杨小茹准备把蝴蝶兰花球挂到吊灯上去,吊灯太高,她一个女孩子挂上去就显得有点狼狈。 芝芝过来热情地帮忙,她眉开眼笑的:“云总裁喜欢蝴蝶兰,老实这么隐密的爱好你也能知道,真是佩服到不行。” “拍马屁嘛,先得做好调研。”杨小茹报以她热情一笑,却转身离开。 王敏身在异乡正办着丧事,居然也能知道她在桑拿浴室“色诱”云逸扬的事。必然是有人告密。 那时,在场的除了她和云逸扬,就只有芝芝。她没,云逸扬更不可能自爆,那泄露机密的就只能是芝芝。 杨小茹忽然有一种疲累的感觉,幸好今晚就是晚宴,如果晚宴不出岔子,她便算是大功告成。 傍晚,云中酒店的员工们,成群的进入大厅。 虽只是云中酒店的欢迎宴,但云逸扬接班以来,一直低调得有点不近人情,难得有机会拍拍马屁,云中集团的其他领导高层也一概盛装出席。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尤其是女员工全都悉心打扮,礼服名包c珠宝钻石等一一闪亮登场。 曾几何时,杨小茹也曾是这富贵名利圈里的一员。她15岁的一个生日,邀尽城中名流。她一条礼服短裙镶嵌的钻石就几十万。 如今,物是人非,她不再是万千宠爱的千金小姐,而只是在场中忙碌的一个工作人员。 四年来,她很少去触碰过去的事情。试图让自己与这个圈子离得更远。 她知道这是在逃避,以为离得越远,忘记的越多,她指尖拥有的平凡,就越是来得幸福。 “钱而已,本小姐也曾经有过。”她在心底大声的呐喊:“富贵虚荣浮云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曲馨儿。” 但有些时候,大事还是很容易就发生。 舞台上这时大声呼唤的,是她的名字? “杨小茹,一等奖,杨小茹没错,就是你” 中奖了?而且是一等奖? 这次晚宴的抽奖环节,由一个与云中酒店合作多年的旅行社赞助。头奖是现金奖1万元,配上两夜三日豪华自助游,甚至假期也是公司提供的带薪假期。 天上掉下大陷饼,杨小云被芝芝推上领奖台,站在上面领了奖,抢过红包就想退下。 但台下的人却偏偏不肯放过她。一个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高层在嚷嚷:“这么大的奖不能白拿,得出点贡献。” 旁边此起彼伏的起哄,掌声像雷打一样响彻大厅:“对,奖金不能白拿。要表演,表演” 杨小茹很纠结,云中这帮高层怎么就不能放过她?不就拿一个奖嘛,还表演?刚才云逸扬致词,掌声都没这么热烈。 她本能的瞄了一眼云逸扬,他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感觉相当明显。她只好装傻:“表演打功夫?我不会啦。” 捧了奖金就想走,芝芝在台下拿了支无线麦克风扬声道:“小茹,唱歌,来唱歌。” 唱什么歌啊,你害我啊?她正想推拒,台下起哄声更烈:“不唱歌,就跳舞,挑一样。” “对,脱衣舞。” 她求助的望向云逸扬,嘴唇作了个嘴型:“救命” 云逸扬向她点了点头,善解人意的向台下扬了扬手,台下顿时一片静默,杨小茹感激的望着他。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他英雄救美啊。 只听得他像主持人一样开腔:“现在有请,大奖得主杨小茹为我们高歌一曲。” “” 欢声雷动中,杨小茹压下想把某人掐死的冲动,拿着他递来的麦克风露出杀人的眼色。 这根本就是一场预谋,云逸扬肯定是故意让她中奖,然后戏弄她表演,让她出丑。 不就是高歌一曲嘛。本小姐我人美声甜身材十分好她瞪着他,却以最妩媚的笑意面向众人:“那就献丑了啊” 云逸扬在她身侧不远处,头顶的吊灯上点缀的蝴蝶兰是何等的娇艳,衬托他这刻凝望她时那如极光般明耀的眼。 曾经的那一天,她缠着他:“嘛,你最爱什么花嘛?” “大男人一个,爱什么花?不爱。” “不行,一定要爱一个。” “哎”他瞪她,无奈的用力来捏她的鼻子,再瞟一眼她手里的画册:“就这个。” “蝴蝶兰,宝贝,你太有品味了。蝴蝶兰最好画了,就三朵瓣瓣” 年月似乎已经很久远,身边的他应该早就忘记了当初关于蝴蝶兰的诺言。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今天,他在这儿,听她清扬的细唱: “我初初见你,人群中独自美丽,你仿佛有一种魔力,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语,从此为爱受委屈,不能再躲避” 眼前的光晕里只有那一天在演讲台的他。沉浸在回忆中的杨小茹,对那飘摇的蝴蝶花球和那急速向她直坠的吊灯,完全来不及反应。 “馨馨”她被重重的扑倒时,“噼啪”的玻璃脆响,他压在她的身上,大手紧紧的环抱着她:“馨馨” 坠下的玻璃吊灯砸到云逸扬的身上,再从他的身上滚落地面,一地的玻璃碎屑中,从他和头部向杨小茹的颈边流下的鲜血。 杨小茹惊呆,片刻才惊叫起来:“逸扬。” “馨馨”吊灯急速下坠时,他只记得她是他的馨馨,他本能的扑过去紧紧把她拥抱在怀:“我不能再失去你!” 为什么是“再”?我曾经失去过你吗?曲馨儿? 云逸扬张开眼睛,面前是白白的墙,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看着王敏的眼神,充满茫然。 王敏心里一紧,抓起他的手:“逸扬,你还好吗?” 眼看她咬着唇瓣,急的就要哭了。云逸扬才淡淡地:“我被这玻璃砸过,痛是痛,但这脑袋却结实了。” “什么?什么意思?” “我记起来了,王敏。” “什么?”王敏惊叫着跳起,看着他的眼睛,竟然充满着恐惧。 他就这样冷漠的看着她:“我过,不需要刻意的追寻,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什么真相?” “是真相,一定会浮现的,是谎言,一定会被揭穿的,王敏。” “我没有,逸扬,我没有谎,你冤枉我。”王敏积极的辩白,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他真相,总是会浮现,谎言一定会被揭穿。这砸在他头上的吊灯,难道真的刺激了他的记忆?如果他记起来了 王敏撩一下自己的发,转过身子去给云逸扬倒水,让声音尽量的平静,像很随意的道:“那么你记得吗?曲馨儿死的那天,阳光灿烂c春光明媚,海上冲浪的人多得像市场上的菜贩一样。那么好的天气,但一条人命啊” “嗯。”云逸扬冷静淡淡的,眉头却已皱起:“往事不堪回首。” 王敏长舒一口气,在这寒冷的冬天,她的汗却湿透了整件里衣。云逸扬居然在试探她,他居然假装记得真相,而想套她的话。如果不是她沉着应变,是不是就要露馅了? 曲馨儿坠海的那天,明明是10年不遇的台风天。 她转过身时,脸色已回复平静雍容:“你好好歇一会儿,我让人给你炖汤过来了。” 他深思的看着她不话。她低下头把脸凑到他的大手掌里:“如果你真的记起所有的事情,那我就死而无憾了。你曾经对我过的肉麻话,记起来一定得再给我一遍,不,我要一百遍一千遍。” 她哭着嗔怪他:“你倒是好,忘记就忘记。这些年,也没对我再一句甜言蜜语。” “呵呵”他不自然的微笑,轻抚她的长发,手掌被她热热的泪润湿:“是啊,如果能记得,那该有多好。那样我就能把我所欠你的,答应你的,通通都还上。” 云总裁的病房,一直挂着闲人勿进。杨小茹在门外求了好久,却还是不放行。 稚华拉她回家:“现在很明显是皇帝身受重伤,奸诈王后把持了后宫。哪有让你现在,就能进去表关怀c送爱心的道理。” “也对,可是我担心他啊。你那么大的吊灯掉下来,砸在头上,那一滩的血,他要有个三长两短” “有三长两短不就好了吗?你就可以跳到他棺材里去殉情,抱他抱个100几千年,回头一起变一对缠绵干尸。” 杨小茹重重的点头:“嗯,这主意好c相当好,那我们现在回家吃饱饭。” 杨稚华虽然明知她在胡八道,但还是好奇:“吃饱饭和殉情有什么关系?” “吃饱饭才撬得起棺材啊!”她憋气一转身,却撞到了刚从病房出来的王敏。 王敏咬牙切齿:“最毒妇人心,曲馨儿,我倒是小看了你。明天开始,不用来云中上班了。” “什么?” “你故意挂花球时,在吊灯上做了手脚,最后导致逸扬出了大意外。这么大的罪过,我们没有报警抓你,已是最大的仁慈。” “喂,你话讲点道理好吗?吊灯砸下来时砸到我啊,云逸扬是为了救我才会被砸到的,难道我是想自杀?难道我早就算出云逸扬会上来帮我挡?然后我以身作饵,把他引到死亡路上来。” “主席台上一直都是逸扬在演讲,你是想着吊灯一定能砸到他,你没想到自己会中奖,更没想到,会要求唱歌。哦,我知道了,当时你一直不肯唱歌,急着要下台,原来是因为怕灯掉下来会砸到自己。” “王小姐,你的推理能力真是惊天动地啊。”杨稚华反唇相讥,扯杨小茹离开:“要是有这么害人的才华,我们早去做杀手雇佣兵,第一个就把你干掉,还用听你在这胡言乱语?” “总之,你被解雇了。” “你凭什么解雇我?云逸扬才是我老板。” “很好,那就等他清醒过来,亲手给你解雇信。” “好。但是,即使明天他就解雇我,我都不难过了。现在我起码知道,关键时候他能为了我连命都不要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和冷遇,我都不计较了。我知道,他对我再差,心里始终都还有我!” 杨小茹就这样自信地往前走,灰暗的灯光柔和的洒在她的身上,寂静灰暗的医院长廊,只因她的存在,突然有一种异常的美好。 她始终还是曲馨儿,再深的泥垢都藏不住她的光亮。而她曾经在云逸扬心中烙下的印,即便经历四年,即便他已忘记所有,但他仍然在纵容她,保护她。 曲馨儿,她重新回到云逸扬的身边只有短短时日,他便已乱了方寸,愁了眉头。 如果让他对她的感觉继续放任,那是不是意味着,不久的将来,王敏就得把云逸扬女朋友这一位置重新出让?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曲馨儿。你既然已经是尘埃里的杨小茹,就永远没法再成为原来的曲馨儿。你不会永远都这么幸运的。” 云逸扬拔一把水抹了抹脸,镜子中照见自己疲惫的脸。颈边清晰可见的长伤疤。他的命还算大,四年前车祸撞不死,前天这玻璃割的位置要是再偏一分,就是颈动脉。 医生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电视上正在大播特播他飞身救人的镜头。云中集团公关部,非常懂得把握时机。一向低调的云总裁,舍身相救一位基层小员工,让云中集团的员工们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春风般的温暖和自豪。 当然,他这种舍身为人,英雄救美的情操,再配上那帅得出奇的脸庞,从不搏新闻抢收视的总裁大人就这样不经意间被塑造成了英雄。 王敏咬牙在旁边寒着一张脸:“你为了她,也算是奋不顾身。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骗我,记得所有的真相,你混蛋,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我就想着和你玩玩,装的什么都记起来能让你高兴高兴。脑震荡嘛,傻一下才对得起剧情。” “傻也别傻到装英雄。不管是谁,都是自己的命比较值钱。” “我救她,不过就是一时冲动,本能反应。” 王敏的语气充满愤慨:“你得轻巧,救别人你会有这本能?” “能解释的就不叫本能。”云逸扬有点浮躁,掀起被子躺进被窝里。 很奇怪的本能,让他无法解释c无从逃脱。就那样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当时对他来,的确只是那一刹那本能的冲动,反射性的动作。 云逸扬从来就不是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孩子,更不是乐于助人不求回报的杰出青年。他向来信奉“无商不奸”,更认可事事可为,皆因此事背后必有所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刹那 看见吊灯从她的头顶砸下来的那一刹那,他没有时间来细想他救人这一系列动作的危险性。 但是,在电视里,他反复的在镜头上看清自己的动作表情。他清晰的审视到自己扑上去那一刻的不顾一切,看清自己压着她在身下的紧张,更读懂血流如水的自己在抚她脸宠时,那样轻盈的如释重负。 “我不能再失去你!”那是他心灵深处反复震荡的回音,比医院侧方马路上的水果摊档的吆喝还要烦人。 “他们伟大的英雄我住院三天了,怎么没有员工来探望一下?苹果都没有人送一个。”云逸扬躺在床上越来越烦躁。 王北广笑着摇头:“你是想要某当事人来感恩一下吧?” “过份吗?我救了她,吃她一个苹果过份吗?” 呸,你想吃人家的樱桃吧?无以为报,给你以身相许?施恩莫望报啊,老板。 王北广忍着没把以上这句话骂出来,云逸扬却很浮躁的坐起来:“出院,没意思。” “云总,你大病初愈,不宜过份操劳。你可以在家上班。”王北广心疼的提醒。 “上什么班?休息几天。”云逸扬轻快地转身,王北广完全反应不过来。 休息,云逸扬休息几天? 他做云逸扬的助理以来,总裁的身体,大病没有,小病当没病,一年365天,云逸扬似乎都在工作中。 今天开始休息?看来,间中砸一下领导的脑子,下属才有好果子吃。 第二天,他和王文山提起这档子事,王文山断言:“砸坏脑了。” “如此肯定?” “肯定,我刚刚看见他在4楼北梯的露台的窗口看着对面,一顿儿傻笑。 4楼北梯的露台的窗口看的是啥? 4楼北梯的露台的窗口前方,一株巨大芒果树的后面,员工休息区,为杨稚华等前台上夜班的工作人员,安排的临时值班室。 昨夜是稚华值夜班,她躺在床上补眠。杨小茹趴在她的凉台边的栏杆上:“稚华,要不我破门而入?” “嗯。” “王敏他上班后会给我解雇信,你是真的吗?” “嗯” “如果他真的给我,我应该怎么办?” “杨小茹”杨稚华暴怒坐起,抓一个枕头扔向窗前:“你给我滚,吵死了。” 她把枕头接住,抱在怀里,更加想入非非:“可是,我想见一见他。” “又不是临终一面,他改天上班,你不就可以见了?” “可是,我想看看他头上绑纱布的样子。” “为什么?” “那样比较帅。” “我给你一块砖头,明天再去砸他脑袋。行了吧姑奶奶,你让我睡会儿,求你了!” 她是有多烦,才烦得稚华也赶她出门?杨小茹一个人忧忧戚戚的回到当天的宴会厅。蝴蝶兰花球全部清走,主席台上天花板的吊灯的位置,空空的,还没有被新吊灯补上。 她站在下面抬头看,啡红吊顶的天花板,砸下来的巨型吊灯,四散的玻璃,奋不顾身扑上来把自己护在身下的他。 他的眼神慌张c宠爱c体贴c如释重负那么轻的嗓音:“我不能再失去你。” “我也不能,再失去你。”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暖暖的笑。 杨小茹苦等几天都等不到探病的机会,但却收到人事部签发的解雇信。她含着一泡泪坐在栏杆边上,杨稚华大惑不解:“靠,云逸扬真的舍得炒了你?” “嗯。” “可能他认为:你炒熟了,比生吃有营养。” “不好笑。”杨小茹愁眉苦脸的纠结:“我觉得,我要抗争。” 杨稚华:“当然得抗争。当云逸扬奋不顾身c英雄救美,你有机会以身相许,得寸进尺的时候,他却把你清除出局?我觉得啊,一定又是王敏这个恶王后搞的鬼。” “你能不能不把王敏比做王后,搞得我像个可怜宫女,很快得被五马分尸。” “呃” 被云逸扬解雇那是活该,自己怎么都害得他头破血流。但如果在这关头被王敏假传圣旨,那自己就输得太冤。 她可以输给任何人,却不打算对王敏退让半分。 云中酒店高层会议,好好的议程却被一个小职员打乱。而且,还是前些天才被总裁舍身救下来的公关部小职员,拿着解雇信大闹现场。 “如果我做错了,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但我想知道解雇我的依据是什么?而且,没有云总裁的签字,你们凭什么解雇我?”杨小茹大眼睛眨啊眨,一口气把话完,把解雇信扔在桌子上。 人事部主管很鄙视地:“像你这种合同工,需要总裁的亲笔签字?你晚宴会场布置不当c留下安全隐患,害得云总身受重伤。这是严重的失职,不追究你刑事责任已经是宽恕。” 杨小茹气得脸红扑扑的,坐在对侧位置上的王文山激动的站起,还拍了一下桌子,慷慨激昂的嚷嚷:“这几天,集团公关部把云总救人的视频到处播放,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总裁舍身救人。这事儿不光赢尽眼球和美名,还让全云中的员工都深深感受到云总的情义。我听手下常:对一个小职员,云总都肯这般舍身唯护,这么好的老板,才值得我们为他卖命,拼杀。哼哼哼” “你哼什么?云总难道当不起这声誉吗?” “当得起。只不过,如果外界知道,云总一边领着大众赞誉,一边却迁怒于当时不慎连累他受伤的小员工呵呵呵,就免不了被人成沾名沽誉了。” “王文山,你敢骂云总?” “陷云总于不义的是你们。”王文山很潇洒的把西服外套搭上肩膀,在侧边拉着杨小茹的袖子走出去,回头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这事儿,要真是云总的旨意就好办,如果不是的话呵呵!” 王文山笑的这两声“呵呵”,把人事科老头吓得额头直冒汗。的确,如果这事儿不是云总的主意 “你怎么这么帅呢?小山哥哥”杨小茹一边肉麻的表达着感激之情,一边向杨稚华宣传王文山刚才的丰功伟绩。 “舌战群儒,你知不知道?小山哥哥一个人一张嘴,把那帮老头全都拿下。哈哈哈明天还上班,爽啊。” “你就爽了。”王文山欲哭无泪:“我估计明天开始就寝食难安。” 王文山窝在角落里小腿儿还在颤抖,和王北广打电话:“哥,你这次是害我还是帮我啊,人事科那帮子我得罪就得罪了,可是王敏啊,有一朝她真的得势,我这眼中钉她不拔不快啊。” “云总还在,她再得势又能怎么办?”王北广得好听,但眼睛却一直飘向办公室,想像着里面即将来临的战火连天。 事实上却不见一分战斗的火花。云逸扬拖着王敏的手出来时,两个人粘得紧紧的情意绵绵。 云逸扬回办公室取外套时,王敏在室外还对王北广真诚的表扬:“王助理聪明机敏,想不到还有个堂弟口才了得。果然是一门双杰,前途无量。” 王北广背部的汗珠湿透里衣,只能讪笑着:“年轻人做事,总是图一时之快,遇事想不周全,还请王小姐多多包涵,多多照顾。” 办公室的门陡然又开,王敏抬起眸子,温柔的望着云逸扬道:“你有逸扬,那需要我来包涵照顾?” “哪里?哪里?”王北广向云逸扬发出求助的信息,但云逸扬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牵着王敏的手潇洒自如地进了电梯。 王北广暗暗叫苦。明明是正印大婆想要搞定小三,男人机智的保住了小三,又没有损坏大婆的威信。男人是两面皆讨好,只苦了他们这些打前锋的无辜炮灰。 只有两人独处,电梯的空间就显得格外的狭小。王敏只感觉手里圈着的胳膊僵硬,云逸扬的脸色也带着一丝寒意。 王敏咬了咬牙,沉声道:“我既然能让人解雇杨小茹,就不怕你现在给我脸色看。” 云逸扬淡淡的不话,这更让王敏毛躁:“你要保杨小茹,你可以和我,也可以直接下命令给人事科,你却指使王文山指桑骂槐,把这事儿搞得鸡飞狗走的,何必?” 她委屈,他却仍旧清冷:“你认为,我亲自回公司宣布取消这一决定,亲自让你下不了台,这是好事?我让别人出面,不是我怕麻烦,我是不想公开反驳你,使你在我的下属面前丢面子。”他带着愠意:“记住了,那是我的下属。” “你?”他的语气阴冷,沉着的嗓子向她强调一个事实:那是我的下属。 是的,杨小茹是他的下属,王文山是他云中酒店的重臣。王敏越权干预云中集团的内部事务,这对云逸扬来,是大忌。 她压抑着不满:“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可以无分彼此。你却认为那是你的下属,你的私事,我无权干涉?” “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一些原则不可挑战,多年来,我有插手过你们王氏的运作吗?” “什么内部事务?不过就是一个酒店的合同工。哼,如果她不是杨小茹,你会这么紧张吗?” “如果不是杨小茹,你会插手进来吗?小敏,我承认我最近记忆反常,思维混乱。我的迷悯,对你也是一种折磨。我想,我们应该冷静一下。” “冷静?逸扬” 电梯门这时叮的一声开了。云逸扬大踏步的走出大堂,王敏从后跟上,扯着他的手臂,尖锐的语气:“你是分手?云逸扬,这么多年我一直顺着你,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不重要,可以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我讨厌吵架,小敏。” “穿了就是因为杨小茹吧?” “我冷静,不光是我和你之间要冷静,我和她之间也要冷静。”他仰头,微闭着眼睛长叹气:“我不喜欢,我其实比你更不喜欢,杨小茹给我的感觉。” “真的?”她像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难掩黯然:“我不会等你很久的。” “我没让你等。”他转身便上车,头也不回。王敏在侧边气得跺脚,等待车子离开视线,她才一拳一拳的把拳头砸向侧边石柱,直至双手指节间通红渗血。 “杨小茹,我不会放过你,绝不!” “云总他不见你,你还想怎么的?”王北广无奈的很,望着杨小茹求饶:“你你在这都缠了我两小时了,他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见你,难不成我还进去把他砸晕了,拖出来见你。” 杨小茹坐在沙发上又弹起,趴在王北广的桌子前:“要不你把我打晕了,拖进去见他吧!” 王北广直接无语:“他这几天心情不好谁都不见。你就先回去,等哪天他心情好了,我让文山通知你,一k” “不一k不一k。”杨小茹揉着站得酸痛的小腿:“之前他在医院我不能见,现在好不容易他上班了,我一定要见到他。” 她只是要当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又不是猛虎下山,他一直闭门不见是什么意思?她就有点恼火,但又无可奈何:“那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苹果送给他。” 王北广很鄙视地:“救命之恩,你就送几个苹果?” “我精心挑选的,你看,个个都一样大。” “” 云逸扬坐在办公椅上,手里无聊的转着笔。王北广凑上去:“真的不见。” 云逸扬只瞪了他一眼,他唯唯诺诺的把一篮苹果摆上桌子:“不管怎么样,你收下吧,我实在招架不住了。” 云逸扬看了一眼桌上的苹果,抚着眉毛,表情甚是好玩:“救命之恩,她就送几个苹果?” “呃精心挑选的,你看个个都一样大。” “个个都一样大的苹果,难道就不是苹果了?” “” 这台词,好耳熟啊啊啊 王北广犹豫了一下,有点豁出去的道:“云总,其实那天,你要是不扑上去英雄救美的话当时有一半的男人,都在等待这个机会的。只是你站的比较近,让你先扑上去占了便宜而已。” “什么意思?”他抬眸定定的看着王北广。 “就是啊!你抢了我们很多人的机会,但是现在,又不想领这个恩。”王北广凑上去,有些欠扁的样子:“云总,我就问问,纯属问问啊。你对杨小茹这个,到底是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 “就是,呃”王北广摩拳擦掌的,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就是这苹果吧,你要是真的不想吃,那就不要占着。你现在这样,这苹果你霸着不吃,我们这些想吃的就看着,连闻一闻的机会都木有,嘿嘿不厚道了点,呵?” “你想吃这苹果?”云逸扬把苹果抓在手上抛了抛又接住,王北广吞了吞唾沫,三思之后,重重的点头。 云逸扬僵着脸,左手拿着苹果放到右手擦了擦,一口咬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居然 “喀嚓”一声,王北广脑里有条线断了。 王北广你是个笨蛋,居然敢抢总裁的苹果吃。这个个一样大小的苹果是你能吃的吗?大街上那么多苹果你不吃,非得吃他手里这个? 世事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些人苹果多的吃不完,还个个一样大小,有些人,烂苹果也咬不上一口。 云逸扬走出办公室,刚才还一直在办公室门口嚷嚷的杨小茹,却不见踪影。 他皱着眉头,把吃了一半的苹果扔到垃圾桶里,却听到茶水间传来杨小茹的笑声。 “哎讶,这杯咖啡,这是星星吗?真的是星星吗?” 一个男子得意洋洋的声音:“星星而已,花我也能冲出来。” “哇赛,你太棒了。人长得帅,咖啡也泡得好。可是总裁不是应该有秘书泡咖啡的吗?怎么是你来泡啊?”杨小茹的声音像混着蜂蜜似的,又甜又香,充满着小女人的崇拜。 被杨小茹这样的大美女,娇憨又崇拜的表扬,泡咖啡的小伙子已经感觉到双脚都轻飘飘的,像能飞得起来:“听总裁在云中集团是有专门的人给他泡咖啡的,但是在酒店这,就只有我有资格给总裁冲咖啡了,哈哈。” “哗哗哗,了不起,了不起。云大人太有福气啦,哦啊这是心形啊,太棒了,真让人仰慕。” 王北广发现自家总裁的脸都僵了,迫不得已大声的咳嗽了两声,杨小茹这才发现门外站了好入的云逸扬。 她顿时扑了出来双眼亮晶晶的:“云总,下午好!” 云逸扬举步就走,杨小茹亦步亦趋。走到大堂的转角,他忽的转过身子:“我杨小茹,你做人能不能稍微矜持点?” “啊?” “到处勾勾搭搭。”他瞪她。 她扁嘴:“我哪有?” “你缠着王北广两小时了什么?那个小子泡杯咖啡的你还能仰慕?”王北广一向对他忠心耿耿,居然也暗诲的表示想竞争她这只苹果,而那个泡咖啡的只几句话就被她电得元神出窍。 这女人,可恨 杨小茹耐心解释:“能把咖啡的奶泡冲出个心形来,是值得仰慕啊!” “你的仰慕就这么不值钱?”他看她挨骂扁嘴,却还回头向小伙子单眼挥手的样子,他感到额头的伤痕又狠劲的抽了抽,连带胸口都供血不足:“你是要把全云中酒店的男人都挑得心痒痒的吗? “呵呵,我有这本事就好了。我挑了你那么久也没见你有痒痒。”她忍着,这是自家老板,还是才救过自己一命的老板啊,她让一下他,应该的应该的。心里想着,她声线低了几度:“和同事们联系一下感情c活跃一下气氛啊。” “小丑吗?活跃气氛?” “喂,别人身攻击好吗?这喜欢啊仰慕啊,不都是客气话嘛。是人都知道,越是大声嚷嚷的喜欢就越不是真的。爱在心里口难开,你没听过?”真是的,躲在房间几小时不肯见人,一见面了就冲她嚷。 “哦?你好像对我嚷过,而且很大声。所以,你大声嚷嚷的爱,都是假的?” 他的眼睛危险的眯着,她有点怯懦的向后退。这话的也是,爱要都是闷在心里口不开,那她这表白了无数次的爱是不是就假得不搭调了? 她感觉自己搬的石头把自己的脚尖砸得很痛,但突然的,她的脑门有一丝欣喜飞过。她抬起眼睛,从下向上偷偷的瞄他,欢快的抓着他的手掌摇:“你吃醋了?” “嬉皮笑脸。”他激动的甩开她的手指,脸沉得吓人:“你能不能学着稍微忧郁点c内敛点c稳重点?” “喂,你够了啊” “给我滚回去上班。别整天不务正业。我你自己死过一次,家里的人也全都死光光了,你怎么还不长点记性?” “”杨小茹捏紧了手里的那杯咖啡。很久之后,她一直在后悔,为什么就刚好拿了杯咖啡呢? 云逸扬余音尤在,杨小茹很无力的趴在前台的桌子上。 稚华推推她:“又受打击了?” “嗯,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他有什么资格训我。” “好笑了。他是你老板,可以训你。他是你救命恩人,也可以训你。你喜欢他,他就更有资格训你。” “是吗?可是我刚才”杨小茹咬着唇,欲言又止。 “刚才做什么了?”杨稚华瞪着她,她才怯怯的:“我手上刚好有一杯咖啡。” “然后呢?” “整杯泼他脸上了。” 稚华倒抽一口凉气:“你,你,有前途。” 杨小茹一想起云逸扬那张被咖啡泼到后,气得比咖啡还要啡还要黑的脸。她趴在桌子上就想咬死自己算了。 她明明是提了筐苹果去向他谢恩的,2小时后才见着他了,她却一杯热咖啡淋上脸。怪不得他怒得眼睛像吸血鬼片里的蓝眼睛,眼珠子都想把她吞下去。 看她一副后悔样子,杨稚华只好转移注意力:“对了,我听昨天,云大人在宴会厅搞了好久,还把那砸下来的吊灯封存了起来。” “这些小事你也知道。” “我就是觉得奇怪啊,还封存?难道他怀念被灯砸到的感觉?” “谁会怀念头破血流的感觉啊?” “也许他怀念把你压在身下的感觉。”稚华把“身下”两个字咬得极重,哈哈大笑。杨小茹作出鄙视的样儿,心底里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幕,然后顺便想起从前无数次在“身下”的一幕幕。 如果命运之手不是太残酷,如果不是中间这一个4年,这“身下”“身上”都落实了吧? 云逸扬这一次受伤闹得颇为轰动。除了云中集团内部,甚至还上了电视,因而,他大病方愈,便被请回老宅聚餐。 王敏形单影索的站在树下等待,看着云逸扬那并不欢迎的态度,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变冷。她在树下站成一种单薄无依的姿态,却似乎并不能让他疼惜。 她的身后,云大少在后笑得冷洌:“我这个二弟,表面看着温和儒雅c春风拂面的一个人,但要是狠起来,是绝对的郎心如铁。” 云大少云志扬,城中数一数二的紈绔贵公子。虽云中大权旁现在握在云逸扬的手上,但4年前,云中集团新一代继承人这一位置,云志扬却是坐得稳稳当当的。 王敏这几天,虽然被情爱折磨得心神俱疲,但起码还知道,于云逸扬来,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家的这个堂兄弟云志扬。 云志扬清楚王敏在云逸扬事业上的助力有多大,却也明白这女人对云逸扬的执念有多深。他还没笨到认为自己能离间她对云逸扬的感情。 王敏的脸色因缓缓过来的云逸扬而鲜艳起来,枯萎的花儿突然像饮饱水似的。云志扬识趣的从王敏的身边走开,只玩味的道:“两月前,云逸扬下狠手废了钟照,是因为钟照当时想要侵犯杨小茹。” “啊?”王敏立在一旁,手中拳头轻轻抓紧。 晚饭时,云老爷子虽然得暗诲,但以云逸扬的聪明,肯定能明白爷爷的意愿:再拖延和小敏的婚事,小心我把家底给了志扬。 王敏不知道让云老爷子施压的效果有多大,但她没法子接受,冷静冷静之后,她便得失去自己正牌女友的身份。 她已“冷静”了三天,日夜煎熬。冷静下来,还是明白,她实在受不了失去云逸扬的日子。 过去她们并不像别的情侣那样天天腻歪在一起,但做为男朋友应该有的体贴关怀c嘘寒问暖,云逸扬却从不曾少。而且,云逸扬性格平和,他和她就没红过一次脸,更别吵架。 本以为,他这种风度十足的爱护,便是他可以付出的真爱。但今天,一切似乎正在默默的改变。 “逸扬,别生气了好不好?”她摇着他的手臂,她并不擅长低声下气。 从来,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一切都依她! 但什么才是他的原则?他的底线一直在那,还是忽然因了曲馨儿而彻底改变? 即使王敏在商场混得风生水起,但她却没法揣测爱人的心思。今天既然能再次抱紧他,她就不能再松手:“我好想你。” “小敏”他按一下她的手,却没有推开,她眼圈微红,两手抱得更紧:“都是我不好,我只是太喜欢你。” “嗯。”云逸扬冷冷地:“我们的事,别让爷爷来掺和。” 这话得并不重,但已算是责备。王敏微惊,伏在他肩膀:“奶奶看见我哭,心疼了,她又聪明,一想便知道我们吵架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哭了?”他瞅着她细看,她委屈的点头,重重的依在他的怀里:“逸扬,不要离开我!如果那样,我会疯的。” 他仰头望着闪烁星光,4年,虽然他和她的恋情并不曾如烈火般燃烧过,但是,他劫后余生,懵懂的第一眼,却是眼前的女人。 那一天,她拔开散落在额边的长发,一双眼睛哭得红肿,抽泣着:“逸扬,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在那最艰难的时刻眷恋着他,他又怎么能狠心把她踢开? 虽然云中欢迎晚宴以砸坏自家云总裁的脑子宣布结束,但幸好,晚宴上的抽奖还是有效。 杨小茹获得的旅游大奖于今早成行。出行名单除了当晚获奖的三个人,还有云中集团分管旅游的经理,和今年酒店的杰出员工。 一行20个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到山。 利用自身美色,并承诺旅游后回来,再奉上亲密姐妹的美色,才交换到一个出行名单的杨稚华,在车内地狱式搜索了一遍之后,撑着杨小茹的肩膀道:“奇怪啊?按理:这种天上掉旅游的机会,都是男主角为了亲近女主角才重点安排的戏码啊。云大人居然不来?” 鉴于杨稚华这一观点一周来反复的在杨小茹的耳朵边轰炸。她渐渐的也觉得真相就是这么一回事。 因而当车子缓缓开出市区,所谓的男主角却没有如想像中登场时,杨小茹不禁有些小失望。 她趴在窗缘望着公路旁一闪而过的风景树,杨稚华拍拍她的肩膀:“不用紧张,云大人一会儿一定开着宝马踏雪而来。” “” 云中酒店是服务业的翘楚,女员工的外貌质素可想而知的偏高。从山底走到山腰处,男女员工们便爽快的自动分组,一直还有恒心毅力缠着杨小茹两个的,就只剩下抢着背行李的小刘的小黄。 杨小茹耗掉半条人命,才爬上这个海拔800多米的山顶,看着餐桌上旅行社安排的八菜一汤,简直欲哭无泪。 她们中午还可以捱一下面包c玉米,但现在脚酸,腰痛,头晕身子软,但桌上这几个菜,油水都没几滴。杨小茹去倒茶水,刚一回来,看到最后一块红烧肉在稚华的嘴里含着。 唯一的一盆红烧肉啊!! 她望着空盆子,心酸的望着稚华,稚华默然无语间,把放到唇边的红烧肉递过来:“情侣肉?” 一人一口情侣肉的吃法,还是算了吧! 饭后,杨小茹正郁闷的啃一块饼干,小黄却笑眯眯的过来:“那边有一个野味馆,我订了一只新鲜的黄猄。好东西,肉质鲜美,猪牛羊简直不值一提。稚华已经和小刘在那边等了。” 杨小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小黄扯着拐了几个弯角,天上月儿从树梢上漏进,青翠的林间小道散发着树林特有的芬芳。林间一声鸟叫,她突然的停下脚步。 “小黄,这条路?” 小黄看杨小茹突然停步,他过来把她牵到侧边,踮起脚尖,指着侧方山头的一处灯火明亮处:“那是当地人开的一间农家乐,绕这条路过去,特近。” 不远处确实有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宅子。但是林间静谧,离她们同事们暂住的酒店已经有点远,她向后倒退一步,一边跑一边嚷道:“我不去了,我减肥” 她拔腿飞跑的样子略显狼狈,被人突然拦腰抱着,撞到一起的样子更加狼狈。她在黑暗中要推开退路上阻拦的那个人,却听到他令她一阵恶心的声音:“心肝宝贝儿,你可想死我了。” “啊?”她尖叫一声,奋力退到一棵大树上挨着,黑石阶铺成的小道上,钟照那恶心的脸猥锁的笑:“杨小茹,今晚我绝对不放过你。” “不要。小黄救命”寂静广阔的山头,小黄却已不知所踪。钟照却向她越走越近,当那肥身子罩去大片月光,她大声的叫嚷:“救” 嘴巴被捂住,她气得底下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膝盖,他吃痛却不放手,把她连搂带抱,带进林深处。 “为什么?”她叫天不应叫地不闻:“钟经理,我给你钱,你放过我吧。” 她声音娇怯的哀求着。她虽然经历过生死,但除了4年前那一次坠海,她其实并没受过太多的苦。从前,爸爸是一座大靠山,后来,劲华和稚华也一直护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猖狂 钟照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笑得猖狂:“钱?老子现在要钱吗?云逸扬那小子不但开除我,还暗地里使手段把我抹黑,我多年的修为一朝丧。不但没有公司肯雇用我,还在股票市场上给我做手脚,我现在是债台高筑,钱?你赔不起。” “这么狠啊?”杨小茹也意外,云逸扬温温和和的一个人,竟然因为钟照摸了一下她,对钟照赶尽杀绝。 但此时月黑风高,恶人在侧,她实在来不及感动:“但这和我没有关系啊,钟经理。” 钟照面露狠色:“云逸扬能把我赶绝,我就能毁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我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啊,喂,救命” “你这臭表子,害我前途尽毁,今晚,我就要你试试我的厉害。” 云逸扬,我要你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泪滑下眼角,抬头明月处,树梢头,他踏着碎叶走近,他的身形高大而挺拔,向来温和含笑的唇角带着凌厉杀意,眸子星光暗沉。 她看着他,只觉世界停顿。林中的一切如此美好而清晰,草丛里吱吱的虫鸣,树上呀呀的鸟语,地底那沙沙的落叶这是她生命里最美满的一刻。 云逸扬,他单手扬起,手刀精准的在后砍在钟照的后颈,钟照闷哼一声回头,望清云逸扬冷洌的脸色,不禁惧怕的向后退。 钟照在云中多年,见识过温文儒雅的云逸扬c冷静睿智的云逸扬c从容淡定的云逸扬,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如一匹被激惹的野狼般凶狠的云逸扬。 这种冷酷c阴狠的气场,在黑暗的小树林显得格外的让人害怕。钟照甚至忘记了之前自己还想杀了云逸扬解恨的心思,一心只想逃命,却被云逸扬在后揪着领子,一手砸到身旁高树。 “呀”的一声尖叫,他竟然倒地不起。云逸扬不解恨的向钟照的肚子踹了两脚,才回身望着在旁边颤抖的杨小茹。他的目光渐柔和,却是极愤怒的语气:“没吓死?实在浪费。” 她这才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想奔向他,途中却绊到一条矮树枝,整个人向前扑倒,扑到冲过来扶持的他的怀抱。鼻间闻到他清甜的气味,她闭着眼睛,恨不得把自己整个烙在他的怀里:“逸扬,逸扬” “叫什么?我又没死。” “嗯,没死,没死。”到“死”,她又后怕,想到自己差点被个肥猪吃掉,眼睛一酸,喉头一痒,哗哗的就哭了出来:“呜呜逸扬,我害怕,害怕” “你也知道害怕?” “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她点头,更加往他的怀里靠。 “知道你还会自己来树林?”他似是咬牙发出来的鼻音:“你都死过一回了,拜托你可不可以” “死过一回,又不会变超人。”她嘟嘴抗议,抬起眼睛可怜巴巴的:“云公子,你看月黑风高c更深露重,正是风花雪月的好光景,你就收了奴家吧!” “啊?”枉他聪明机警,但还是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看我,总是被色狼照顾,还不如由你收来照顾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也不算太吃亏。”她笑着,双手弯过去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恶作剧? 原来她这坚强俏皮的样儿,全是装出来的。 “傻瓜,在我的面前装?” “嗯。”她被识穿,顿时不知道要怎么办?他能来救她,是上天对她最仁慈的安排。但是,为什么她总是要他来搭救? 她明明想要在他的面前独立自强,明明想在他的心里竖起一面与众不同的旗子。但她,却总是在这般狼狈的时刻和他相见。 怪不得他会移情王敏,而不再记得自己一丁半点的好。他想要的,一直是王敏那种坚强独立c自由洒脱的女性啊,只有王敏,才配做他世界里的王后啊! 怀里的女人沉默,单手捏起她的脸,看着似是冷漠无表情。云逸扬觉得这明显就是受惊过度的表现。 她刚才:正是风花雪月的好光景,你就收了奴家吧! “你就收了奴家吧!” 这个时候的云逸扬,一定也会这样觉得吧?觉得她工于心计c虚假矫情。 但是他和稚华都不知道,她在18岁那一年,便真心实意的想把自己交给他。她那么的渴望和他一起,即使只能结伴走短短的一段路。 这哪里是矫情?如果矫情能一矫就是4年,那也矫成真情了吧? 但总有那么一些时刻,她勾引撩拔他擦枪,却不愿意让他走火。 也许她以为的理由:月夜太黑,树林太脏,身边的钟照太讨厌 这一切的理由,其实都只因一个理由云逸扬,爱的已经不是她! 如果他们已经不再相爱,那她和他做的还是“爱”吗? 这是江阳最后的存稿,我今天把它们发完,明天开始就得断粮了吗?有二更都不收藏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呵。 从树林里走出来,经过草地,那么长的一段路,云逸扬的脸色始终不见缓和,冷得像冰霜一样。 杨小茹记得从前也见过这样子的他。那一次,她逃课来到他的办公室楼下“伏击”他,惊喜的发现云逸扬正站在云中集团的后门,那一天北风萧索,他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像是在等人。冷酷的气场让她在前面的大厦就能感受到寒意。 那时候她还是他的超级花痴粉丝,只觉得,即使是冷酷得像个冰人的云逸扬,原来也是帅得掉渣的。 隔了4年,他依旧帅得掉渣啊!他上次瞅见她时,她挤眉弄眼c蹑手蹑脚的跑到他的身边,他的脸色立刻春回大地,眸光温柔地揉她的秀发。 那时候的云逸扬真好。不管他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子,但在曲馨儿的面前却只有一种样子最深情c最温柔c最呵护的样子。 只可惜,现在她已很难再看到他那个样子。 酒店在望,一直在怀缅从前的杨小茹感到一阵阵的伤感。清泉碧水c绿叶红花c怪石苍松,这山这水眼前的这个人,却又要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去。 她鼻子酸酸的,踢起脚边的一个小石块,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早知道就那个了,起码可以拖拖时间。” “拖多少时间?”云逸扬的声音在后面传来,故作清冷却恍似有戏谑的味道。 “一分钟也好啊。”她漫不经心的用脚拔过足高的小草。还没反应过来,浓厚的男人气息又抢占了她的意识。 “一分钟?”突然把她搂紧的云逸扬脸带恼意,在她腰间的手提了提,她被逼向他靠得密密的,而他低俯的脸正与她紧贴,恼怒的火光却已渐熄,那双黑瞳忽闪着:“杨小茹,看来得让你亲身体验一下哼,一分钟?” “什么1分钟啊?” “妈的” 这个女人,能看c能摸c能亲,但是不能吃! 即使他能寡情薄幸地不顾王敏的感受与她春风一度,即使她并不介意与自己的露水床缘,即使他可以容许自己一时放纵,犯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他还是不敢真的要她。 只怕这一“要”,太美好,太醉人,从此后,便是堕落沉沦。 解毒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要去尝毒。 可是,如果这真是他生命里最最诱人的小东西呢?如果她就是他的小东西 云逸扬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能这么纠结。而令他更想不到的是,他就这样左纠结右纠结的,把杨小茹纠结到自家兄弟的聚会上。 山的半山处,正对着巍峨高山的陡峭山谷,正下面便是惊涛拍岸的海涛,这一间如行宫般屹立的别墅,古典而神秘。 杨小茹毕竟长于豪富之家,对这间屹立在崇山峻岭之间的大气奢华,心里虽惊叹,但脸上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云逸扬搂搂她的腰,心里不知怎么的,恶作剧就犯了,把她拖到左边闪了闪,突然搂着她往侧边一推一放 正对着的栏杆外空荡荡,翻卷拍打着山壁的海浪发出惊人的涛色,海深远而没有底,前面却是高耸入云的对面的山峰的青松,而她站着的正是山谷间的悬空处突出的小露台,云逸扬这轻轻一推,她就像要向下飞腾飘浮。 “啊”杨小茹尖尖的嚎叫声响彻云宵,在这宁静的夜格外的刺耳。 云逸扬只想捉弄她,却没预料到她能把声音提到这么高分贝。赶紧用手捂着她的嘴巴,眼神儿向四周飘啊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四处张望。 受惊吓的杨小茹不免奇怪,很难得看到云逸扬慌慌张张的表情。这男人的脸皮一向比较厚,因为够厚,所以才总能处变不惊。 她还在惊讶,便听得角落里“咝”的一声抽气声,然后是玩耍似的大笑:“老大,老三也会发情?” 声音处,沙发上坐着的三个男人各有情态。坐得端端正正的两个男人,脸上表情也俊朗端正,而站得歪邪的男人,笑得也邪气外露。 奇怪的是,刚才还有点拘束怕她惊声尖叫的云逸扬,这会儿却不当一回事儿的扯着她往里厅走。 大厅的装修颇为古色古香,红木几椅,陶瓷花瓶,从山边摘下的野花插在瓶子显得相当的养眼。 “哟,今天会自带口粮了?老三,这妞啧啧” 杨小茹当然是配得起这男子惊艳后的惊叹声的。她不施脂粉,但艳色天成,那一股子娇贵的媚态,绝对不是后天能学习得来的。 实在太漂亮。 称呼云逸扬做老三的男子眉心一皱,绽开的笑容却更加不羁,老不正经的伸手过来就搂。他的手刚搭到杨小茹的肩膊,杨小茹便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云逸扬扯得很痛,一扯一扭之间,她已被云逸扬拉到身后。 云逸扬的手一拔,嗓子很沉:“陈天平,别不知分寸。” 这一下,厅中三个人都有点意外。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中年男子缓缓站起,瞪了一眼陈天平:“老四,正经点。” 陈天平挠了挠头,极无辜地:“老三不,谁晓得这是三嫂?” 三嫂啊因为这个称呼,刚刚还有点不快的杨小茹,真的不知道生气了。 云逸扬却还是别扭的虎着脸,刚才劝解的男子很礼貌稳重的介绍:“我是大哥,易昭刚,这是二哥陈胜,老四陈天平,我们和老三” 这江湖拜把子似的介绍法,杨小茹虽然有点迷糊,但是,对这几个人,她却一点儿都不迷糊。 正所谓,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没进过豪门,也八过豪门八卦啊。更何况杨小茹从前也就是这个豪门贵族圈子里的一员。所以,这几个人,她其实都认得。 这三个人,和云逸扬一样,都是在各自的领域里跺一跺脚就能惊一番地动山摇的人。 只是她不知道,这几个人居然和云逸扬有这么深的交情。 而且,他们叫她“三嫂”,也着实奇怪。毕竟,上流社会谁不知道王敏才是云逸扬的嫂? 她所不知道的是,他们4兄弟的聚会,虽无明示,但一直有暗规,就是每逢聚会必有女人,但必然不是自己的女人。 所以,陈天平刚刚才敢这么放肆的来搂杨小茹的脖子。但手还没沾上去,陈天平就差点被云逸扬拆了骨头。 这家伙,今天情况有猫腻。 杨小茹本以为这四个男人来到崇山峻岭之间,必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个圆桌子上,几大谋臣密谋作反,一言不合,刀剑相加她浮想联翩的脑子却被眼前五颜六色的扑克牌彻底打败。 陈天平正把外套脱了,光着膊子在派牌。正经点的大哥和二哥虽然脸上也一表正经,但是却都很不正经的跷着二郎腿摇啊摇的,而她的男神啊云逸扬竟然叼着一根烟,吞吐烟雾间,烟还在嘴边叼着,眼睛微眯着,拿着扑克正目不转睛 杨小茹只感觉脑袋“嗡嗡嗡”的响个不停,男神突然之间如此贴地气,实在令她愕然到胸闷头晕。 云逸扬,他不是应该一副贵气清冷的模样,卓尔不群的颠倒众生的吗?虽然他平时也抽烟,但这表情,太慵懒c太浪荡了吧?完全不符合他的光辉形象。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的脸,他斜睥她一眼,眼神儿像会勾人一样:“帅?” “呃,太帅”她吞了吞口水,逼自己冷静。才发现桌子前竟有4个女子分散着坐了开来。 4个女的,刚好一人一个。红色大v领小洋装,不用低头乳勾也尽露的女人偎近云逸扬,那胸结结实实的往他的胳膊上揍。 云逸扬那边胳膊却一挥,红衣女子被推向一边,却把侧边的杨小茹猛力一扯:“坐那么远干嘛?” 红衣女子还想往云逸扬的身边靠,对面的陈天平咋呼咋呼的嚷:“你给哥哥滚过来,今天云公子要吃私房菜,来,来给哥哥揉揉肩。哈哈哈,左拥右抱,你们都不懂享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恼火 杨小茹嘟着嘴坐在云逸扬的身边有点恼火。她在这个圈子浮沉过,虽然当年爸爸尽量不让她沾染圈中的俗气,但她也知道,所谓的豪门贵公子,其实私下里玩的都很恶心c烂俗。 “哼,想不到你也是这样的人。”她嘟着嘴气得脸都青了,却又不舍得走。对面那个红衣女被陈天平搂着,却还直勾勾的看着云逸扬呐。 真是肺都气炸了。看就看啊,居然还脱衣服? 当看到侧边两个女子都把衣服脱掉,只穿一件内内波涛汹涌。而红衣女子变作赤膊女子,胸脯紧贴着陈天平时,杨小茹才傻傻的问:“输了要做什么?” “脱衣服。”云逸扬淡淡的。对面的陈天平扯一下身边女子的肩带,眉毛一挑,却是望着杨小茹:“脱你的。” “啊?”杨小茹不可置信的望着云逸扬,他淡然自若,把牌扔给陈天平:“派牌。” 陈天平嘻嘻的笑,站起来一边派一边睥着杨小茹:“看哥哥我今晚把你,脱光光。” 杨小茹总算明白了,男人输了,他的女伴就得脱衣服。她一边瞪着云逸扬,嘴里喃喃的骂:“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贱人贱人。” 一边还得祈求满天神佛,千万不要让云逸扬输。 但哪有不会输的人? 第4局之后,杨小茹望着云逸扬冷冷瞟过来的眼睛,她心痛欲绝的扯紧自己的领口:“我不脱,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杨小茹扁着嘴巴就要哭了。云逸扬以手指掌侧揉了揉自己的额,犹豫了一下:“前天,我恒业入的价位是14块2,我想” 他语态真诚,易昭刚和陈胜敲着牌角但笑不语,陈天平却邪气十足的左右齐搂着,眼睛却盯着杨小茹:“出卖恒业的机密?哼,钱?本公子大把,脱” 云逸扬瞄着杨小茹,杨小茹摇头怒道:“我不是你的女伴,我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脱就找她。” 她指着对面的刚才的红衣女子拼命的嚷:“她是你的,她是你的女伴。” 她心里又气又急啊,云逸扬是把她当成这4个出来卖的女人一样了吗?居然让她脱?而且,都是那种贱女人脱,他为什么却要自己来脱? “有志气,出卖我”云逸扬怒瞪着她吓得青白的脸,随手就去解自己的衬衣扣子,呼拉一下,衬衣被扯掉向外一抛,才潇洒无限的坐下,扬了扬手:“继续” 厅堂突然安静得很,杨小茹只觉得空间无比的狭窄,窄到她想喘一口气都觉得艰难。近在眼前的光着上身的云逸扬,结实的胸脯c健康的肤色c小腹上劲度十足的腹肌云大人,你明明看着显瘦,怎么可能会有腹肌呢? 她红着脸,却不知不觉的把手圈到他的腰间捏了捏,眼睛和脑子里只有一样东西:腹肌啊腹肌,云大人的腹肌 “杨小茹,你非礼我,是不是得选选时候?”云逸扬清扬的声音响起,杨小茹才醒觉自己众目睽睽之下,正在贪婪的摸他的腰腹。她把头埋进自己的手里咬碎银牙,头不敢抬,脸烫得像刚煮开的水。 厅子里“哄”的一阵狂笑,对面的陈天平阴恻恻的叫:“继续,继续,妈的,老三脱衣服啊大哥,二哥,今晚我们就要老三脱到底裤都不剩,哈哈哈” “老三,今天你晚节不保,我们要看你的小弟弟。” “” 又一圈儿过后,当云逸扬无比淡定从容的脱掉他的长西裤时,现场的气氛沸腾了。整个是欢乐的海洋啊,尤其是陈天平,发牌的手都兴奋到颤抖了。 兵家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晚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年头,女人的身体见多了,但老三的小弟弟啊哦哈哈哈 杨小茹终于明白,为什么不赌钱,要赌脱衣服了。果然是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啊。赌钱输多少,他们这种公子哥儿都不会心疼啊。但是,这辈子能看到云逸扬的“小弟弟”,这种赌注才劲爆啊。 杨小茹的脸红得像猪肝,已经完全顾不上仪态,只以自己的围巾把云逸扬和自己一起围起来,不然,他只穿着内裤的样子,就得便宜那帮了。虽然,现在她急中生智,扯了自己的围巾把他下边绑住,虽然他在前面笑得坏而贱,虽然他的黑色内裤令她的心脏内压外压都强大无比,但是她,还是不肯放开那条围巾。 逸扬,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纯洁。 她又着急又迷糊,坐她左侧的易昭刚却俯身下来捡地上的牌,他弓着身子,声音恍在杨小茹的耳边:“曲承风” 他就只在她的耳边叨了这三个字,她手里刚刚还拼命扯着的围巾,便意外的滑脱下来。 她脸青唇白,易昭刚却只把牌往桌上一扔:“老四,派牌,我们要让老三一把清j。” 现在,对陈天平他们几个来,最快活的就是把云逸扬的小弟弟扯出来露一圈儿了。所以,三个人齐齐夹攻的后果,云逸扬只有输光底裤的下场。 “老三,你又输了!”三个鬼鬼的笑,色色的望着她们俩。 “不要玩啦”杨小茹声音都颤抖了,在后面贴着云逸扬,死命的扯紧他的围巾:“不准脱,云逸扬,我不准你脱。” “那你脱?”云逸扬捉着她的手,语声却轻松带笑:“我不脱就你脱了。” “不行。”她摇头,她一条运动裤,一件薄毛衣,这一脱,岂不是亏大了。她无计可施,在后面抱着他的腰悲痛欲绝。 这到底是什么游戏啊?不是他被人脱光,就是她被人看透 她一筹莫展,想不到别的办法,却只能死死的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背脊。是的,他不再是她的男朋友,不再属于她一个人,但是,她就是不要,不要任何女人,甚至任何男人看见他的小弟弟。 “不准,云逸扬不准”感觉到他的手正握着自己的小手掌,似乎要把她的手拿开好去脱,她任性c胡闹的跺脚:“不准,云逸扬,你是我的不准脱。” 她固执仰头,却看见他清亮的眸子,宠爱的表情,鼻子被他轻轻的啄了一下,像是不够,又一下。她呆呆的凝视着他,他搂她的腰紧了紧,把她搂得像是粘在一起:“好,我不脱。” “哦”她放心了,长长的吁了口气。陈天平却炸弹似的跳起来,指着云逸扬咬牙道:“你敢不脱?” “就不脱。” “你它妈的想耍赖?” “我就耍赖,不行?”云逸扬头也不抬,望着怀中傻傻的女人,眼睛眯起来笑得不见了眼线。 “” 云逸扬砸地有声的一声“耍赖”,脸不红气不喘。陈天平咆哮如雷,杨小茹才突然明白自己有多傻。 是啊,可以耍赖的啊!他耍赖不脱,难道他们还能砍了云逸扬不成? 那她刚才那一副“誓把底裤保护到底”的行为,是不是太傻了? “傻婆” 他的指尖绕着她的唇瓣走了一圈,她悲摧的发现,她在云大人的心里,傻痴的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几小时前,他叫她“傻瓜”,现在是“傻婆” 唉,突然很沧桑! 这一副情境让陈天平的气急败坏的连爆机密:“妈的,云逸扬,你要收购恒业,你以为我不知道?哼,我明天就去找恒业的陈” “老四,胡闹!”易昭刚冷喝一声,眼神非常严厉。陈天平这才捂着嘴巴,挠了挠头,安静了几分钟。 但几分钟后,尖叫的就是云逸扬。因为忙于戏弄杨小茹,忙着观赏她又气又急又羞的表情,忙着去亲那被咬得红艳艳的唇 当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脱下来的衬衣和西裤正被陈天平抓在手里,得意洋洋的怪笑着时,他扑上前去要抢,陈天平却扯着两个女人“啪”的关上了房门。 云逸扬只上山一晚,没带行李,全身家当便只得身上这一套衣物,却被陈天平抢了去。他无语的望向另两位,易昭刚和陈胜却一人捧一杯热茶,悠闲自在的踱回各自的房间。 云逸扬还围着围巾的腰身转过来,杨小茹又在吞口水,但觉月色洒进来,映得他的腹肌闪闪发亮,他的肌肤很白嫩很干净,却不让她觉得娘气,而是劲扬的力度。 “就剩下我和你了!宝贝”被男色迷惑的女人,听到耳边呵来的这一句话,脚步不稳倒进他的怀抱。 “宝贝,你脱还是我脱?”云逸扬勾唇笑得太坏,杨小茹握起小拳头就捶他。 他原来一直在故意逗她玩的啊。喜欢看她着急唯护他的手足无措,喜欢看她盯着自己的身体而迷乱的羞涩,更喜欢看她现在被气得跳脚打人的窘态。 这个女人,她怎么就能有这么多的表情呢?而即使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急躁,也有让他沉迷的风情。 他亮晶晶的眼神望得她有点醉,耳边c腮边掠过他的浅吻:“宝贝,太傻不好。” “什么?”她还在恼,要推他,却突然天旋地转,眼前可见啡色的天花吊顶,却是被他打横抱进房间。 清辉冷月,山谷灵秀,海水就在脚下拍打着侧边的峭壁。她因为4年前的事故,一直恐高c怕海,因而她只死死的搂紧他的脖子,把自己偎进他的怀里:“不要放下来,不要” “你得勇敢一点。”他 他轻吁一口气,那与他紧贴的胸口,软而挺,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那如快马奔腾的心跳。她是真的害怕。 “做我的女人,要学习聪明一点,勇敢一点。” 月色在这个幽谷的夜晚,拍着岩石的海涛刺耳,她能察觉他今晚的不同。 从傻瓜c傻婆c宝贝,到“我的女人”,他唤她的称呼今晚不停的更替,唯一不变的是,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里那满得将泻的宠爱。 这样的眼神她等待思念了4年。18岁生日夜,那年的机场分别后,她已睽违他的温柔那么久,以为再也寻不回,但今晚,她又能睡着他的臂弯,陶醉在他的柔情里。 “谢谢你,逸扬”他胸脯间传来明显的湿意,泪珠滚烫的沾上他的胸口。好好的,这女人干嘛哭了? 还哭得那么凄凉,抽着鼻子,语不成句:“逸扬,谢谢你!呜呜呜,我以为你忘记我了” “不想做我的女人,也用不着哭。”他恼了,手轻轻一放,她便脱离他的怀抱,站着下面悬空的露台,隔着一层薄木板,下面便是奔腾的深海。 “啊?”她尖叫着扑了进房间,扯一张被子盖着,才稍感心头的恐惧。没办法,恐惧是天生的,无法克服。 她离开他的怀抱,没了肌肤相贴的刺激,夸张的张开嘴巴大力的吸了几口气,她感觉终于清醒了一点。 “云逸扬,你刚才‘做我的女人’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很锐利,但那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强作镇定。 云逸扬仍旧站在露台边上,夜风吹过,月色洒在他的身上,那完美的身材曲线和腹肌就像被踱上一层银粉,闪闪发亮的好看。 “听不懂中文?” “听得懂。那你又懂不懂?我们这儿是一夫一妻制。”那横亘在她和他之间的另一个女人啊。云逸扬,你不能太贪心。 “啊?”他回转身子,情不自禁的又失笑,扑到床边,把她压到身下,咬她的下巴,眼神儿轻佻地:“想和我做夫妻?宝贝儿” “啪啪啪”,门外急剧而短促的敲门声搔扰了沉迷的男女。云逸扬把头抬起,瞅见她迷离的眼睛,他亲一下她的眼睑,压下嗓子里的激情嚷了一句:“谁?” “我。” “老大,有事儿明天。”云逸扬粗喘着气,手心却不舍得离开紧握的丰盈。 易昭刚在门外冷冷的:“王敏的电话,起来接!” 易昭刚为他们这一伙人的老大,话自然有老大的份量,何况他提到了一个敏感词:王敏。 杨小茹条件反射的把身上的云逸扬推开,别扭的拔自己的乱发:“你女人找你,还不去?” 他果然就去了。从她的身边走开,略显冲动的拉开门。 “老大”云逸扬侧靠着门,非常无奈的表情。 易昭刚把衬衣抛给他,罩着他的脸:“穿好衣服出来。” 云逸扬憋着气穿上衬衣,想要回头和床上的女人些什么。杨小茹却已整个人埋进被窝里。他刚迈出脚步进房,却被陈天平扯着手臂,陈天平的笑声充满捉弄:“走吧,色中饿鬼。” 云逸扬恍似没有听到他话中的揶揄,穿好衣服走出客厅。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云逸扬,又是一派贵气平和。 陈胜给他扔了一支烟,陈天平搂着他的肩膊为他点上。 易昭刚皱着眉头,语气深长的拍拍他的肩膊:“老三,你玩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管我 云逸扬的嘴角勾起,不怒反笑:“你们哪个没一两个女人,老四,你们为什么不管他?” “对啊,对啊,你们为什么不管我?”陈天平欠揍的点头大笑。易昭刚白了他一眼,沉声道:“如果你像老四那样玩,你有100个我都不管。” “我从来不知道,你们这么喜欢王敏。” 陈胜摇头:“王敏我们也没怎么喜欢,但是,曲馨儿,不行!” 云逸扬讶然抬眸,心里的疑惑渐释。他们当然应该认识曲馨儿的,老大在商界呼风唤雨多年,与曲承风的交锋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多。 但是,他们4个的感情比亲生兄弟还要好,彼此信任,但并不彼此管束。他是老三,也只是年龄上的排名,但手上的权势却是这群人中最高的。老大和二哥从来也没给他端过兄长的架子。 刚从热情如火的杨小茹的身边走开,便要经历冰寒的质问,云逸扬心里难免烦躁,伸出手来:“拿电话来,我打给王敏。” 他黑着脸,陈天平惊讶的道:“现在好像是你出轨啊,你这语气怎么却像兴师问罪?” “坏了好事啊!”陈胜微笑:“我我们为什么要管他?女人而已,让他狠狠的玩一回。” 易昭刚严肃得很:“但他不是玩。”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陈天平搂着云逸扬的颈:“老三,女人要玩,但不能玩真的,懂不?” “让我打给小敏,给我电话”云逸扬烦躁的抢手机,身后房门“啪”的打开。杨小茹头也不回的经过前厅,走出别墅。 云逸扬呆了一阵,抬脚就追。却被陈胜扯住:“不是打给小敏吗?” “我送她,这荒山野岭的。”云逸扬急得甩开他的手:“王敏唆摆钟照报复她,我不能让她落单。” 看着云逸扬追出去,易昭刚和陈胜脸色凝重,陈天平奇怪:“老三也不一定要跟王敏啊,我看这妞挺好的。” “不一定要王敏,但一定不能是曲馨儿。”易昭刚的话很沉重,陈胜叹气,三个人坐下来抽烟。 陈天平好奇心重,不断追问原因。云逸扬当年和曲馨儿是一段怎么样的往事?他一定得弄懂。不然,这几兄弟,就他一个不知道,得郁闷死。 看陈天平不达目的不罢休,陈胜才叹气道:“老三4年前,和曲馨儿好过。” 陈天平:“好过?那现在是旧情复炽?但老三不是失忆了吗?” “记忆,脑会忘记,但心却不能忘。” “情这东西,太刻骨便伤心。” “” 看着老大和二哥的眉头皱成一条线,陈天平觉得相当的郁闷。他当年在国外半年,对于云逸扬车祸前的一段时间的经历,刚好缺席,因而并不知晓事情的细节。但老大和二哥都是沉稳守得住秘密的男人,看情形,他也套不出什么秘密来。 陈天平心里暗暗盘算,却被陈胜重重的敲了一下脑袋:“你别插手进来坏事。” 踏着山谷小道的落叶,杨小茹闷着头走,后面追赶过来的喊声,她充耳不闻。 月色淡淡,大树又遮挡了大部分的光明。枯叶被星星点点的月光洒照,踩在脚下发出沉哑的“沙沙”声。 真正的月黑风高c四下无人,但她还是固执的往前走。她曾经是一个娇气的千金小姐,但现在,在这样的黑暗里,她却并不是第一次孤独夜行。 稚华和劲华对她再好,她都有不得不一个人走完的黑路。就像今晚,被人玩弄在股掌的她,只能独自咀嚼这耻辱的孤独。 她不是不够坚强,她只是不想在他的面前装坚定。 云逸扬,她曾经那么热烈的追求过他,又曾经那么深情的思念着他。她很爱曾经的这个自己:执着的追求,酸疼的思念,不变的爱意。 也许,云逸扬已经不再值得她深爱,但她爱深爱着他的自己。 但今晚,她却感受到这份爱情里的耻辱。她讨厌他随手拈来的玩弄,更讨厌被他玩弄却仍旧甘之如饴的自己。 杨小茹,为什么他疼你的时候,你就沉沦?为什么他弃你的时候,你就委屈? 任他予取予求,任他肆意玩弄?只是“王敏”这个名字,他就能热情冷却。他还没背过身去,便要打电话给王敏解释。而他那几个哥哥弟弟,看着她的眼神,比看那4个女人的眼光更加鄙视。 是应该鄙视的吧?她是一个得不到爱情,却在痴心妄想的女人。 明明知道再也回不去,明明知道他只是玩的,为什么还是会中招? 深山老林,女友缺席,他澎湃的热情想要纡解,没有她杨小茹,还有一个红衣红裙的深v女人。 胳膊被人从后面用力的扯,她的背脊被他在后抱紧。云逸扬把头挨在她的肩膊,语声沙哑:“生气了?” 她抬头望了望月色,心很凉。 长久的无言,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直和抗拒,却把脸更深的埋进她的肩头:“不喜欢?” “什么?” “今晚的我。” “今晚你有什么不对?招技?诱奸?”她明明想沉默是金,但还是忍不住对他一阵抢白。他越对她温柔,她越是想揍他一顿。 他闷笑的声音:“诱奸你?我承认,但我什么时候招过妓?” “那4个,正确来是5个。哦,我明白了,你真正想嫖的不是我,是陈天平拖进去的那个吧?” “胡八道。”他用额头撞她的下巴,树林里飘着花香,却不及她的身体诱人,他叹气:“今晚,我和老大他们是在钓鱼愿者上钩。” “啊?愿者上钩?”杨小茹好奇的侧了侧脸,嘴巴却又被云逸扬堵上。她推他,喘着气瞪他,还用手狠劲的擦被他亲过的唇:“喂,云逸扬,你想亲就亲,想摸就摸,不想理时掉头就走,你当我是随便的人?” “随不随便你都是我的人。”他突然就发力,横抱起她,在树林下奔跑。 逆着风,他爽朗的大笑着奔跑。那一地的枯叶被他踏出错落有致的沙沙节奏,林间有飞鸟被惊起,“呀”的一声飞过她的头顶。 这个夜,她独自一人负气跑出来的黑树林,他再次给她带来不可磨灭的悸动。额头渗着微小汗珠的男人,抱着她一路踏叶而跑,跑过树林,跑出草地,再缓缓的停下,把她放在酒店的大门外侧,闪亮的眸子,宠爱的表情,烫热的深吻 “乖,回去睡觉。要想我!” 她呆呆的看着他潇洒的身影再次进入树林的小路,风吹过,是她脸上冰凉的泪。 “云逸扬,不要让我更爱你!” 回到酒店房间已是凌晨3点多。杨小茹蹑手蹑脚的回房,却还是被杨稚华吓了一跳。 杨稚华顶着灯笼一样的眼睛怒骂:“你滚去风流,害我独守空房?” “哪里有风流?”杨小茹苦着脸。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杨稚华挥拳舞爪:“别以为打几个电话回来就可以敷衍我。荒山野岭c人迹罕至,你一个人看风景能看到现在?早被豺狼叼走了。” 到豺狼,杨小茹才突然想起钟照来。她和云逸扬乱哄哄的闹了一夜,她差点儿忘记了昨晚自己差点儿就被钟照抛尸荒野。 她顿时就哭喊出来,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后怕的,反正她就是很想哭,觉得心里有些东西压得自己就要疯了。 一边哭一边把钟照臭骂了90多遍。等待泪痕稍干,杨稚华一脸羡慕嫉妒恨:“这么,云大人又救了你?” “嗯。” “你和钟照合谋的吧?” “什么?” “不然能有这么巧?你上山能被钟照找到已经很奇迹了,被云逸扬救到就更奇迹了。哼,你是不是买通了钟照来强暴你,然后引云大人来英雄救美?” 杨小茹忍住想要掐死这不靠谱姐妹的冲动。她受侮辱受惊吓,杨稚华心里想的却这般猥琐。 看她咬碎银牙,杨稚华赶快呵她顺气:“不是阴谋,绝对不是。是你和云逸扬天生一对,地设一双,所以,样样事儿都有他来搭救。” “不是的,稚华,其实我也觉得好奇怪。”杨小茹可怜巴巴的想不明白:“钟照怎么就一直不放过我呢?而且,云逸扬确实不像是那么巧偶遇我被那个,才顺便救我的。” “难道,你身上有定位炸弹仪器?” 杨小茹无语的按开她过来找“定位仪”的手:“杨小姐,你想多了。” “那你想是什么?”杨稚华的八卦之瘾熊熊燃烧着,杨小茹却打着呵欠:“我想睡觉。” 杨小茹早晨醒来,趴在床上,侧边窗口可见山峦重叠,晨曦万丈,山岭丛林沐浴在阳光中,显得格外的妖娆。 “稚华,我好想就这样在山上不下去。”想到热闹的大城市,忙碌的酒店,疲惫的工作,她顿时就对这山间清晨充满着浓郁的不舍。 杨稚华也瘫在床上不肯起来:“你要留在山上做尼姑啊?” “嗯,不知道有没有庙肯收我?” “肯定有,和尚庙。”稚华嘻嘻的干笑:“让你夜夜求生不得,日日求死不能。” 恶毒!!! 杨小茹鄙视的用枕头猛的拍向她的头:“不要脸的,快起床。” 团队早餐又是清粥小点,虽然馒头c包点丰富,但杨小茹恰恰就是不好面食的人。因此,瞪着一桌子的包点,撑着腮嘴嘟嘟的不肯动筷。 杨稚华无语的望她:“大小姐,你好坏吃一点,不然,一会儿找人背你下山?” 侧边一个男人把头挨过来:“小茹要背下山?嘻嘻,我来。” 杨小茹白了他一眼,杨稚华抄起衣服袖子就要打人:“黄中中,你昨晚把小茹一个人带进树林,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小黄很冤枉似的:“是小茹不肯跟我走的啊!她自己要回酒店,我不早点赶过去,黄猄骨头都被你啃完了。” 小黄一副馋样,像是真的不知道他走后,树林里出的事故。杨小茹和杨稚华虽然心里疑虑,总觉得是他带杨小茹走了黑路。但却又无实质的证据,不好点破。杨稚华气得破口大骂:“滚一边去,从今以后,离我和小茹远点儿。” “防人之心不可无。反正这种人,以后我们一定要远离。”杨稚华和杨小茹交头接耳。决定要把云中这一帮大小色男当透明。 她们正在着话,大厅里却突然兴奋的尖叫不绝于耳。她们回头一看,哎哟,差点晕厥。 两帅哥站在厅前,一个贵气儒雅c清冷倨傲,一个邪气魅惑c不羁浅笑,整个旅行团从尖叫到屏息,再到窃窃私语。 “妈啊,帅哥啊!”看稚华双眼亮晶晶的,舌头都快要伸出来舔嘴巴了,杨小茹扯她:“冷静。云逸扬而已,又不是没见过。” “云逸扬是帅,但他被你长期霸占着,我对他绝对无感。” “那你是,陈天平帅?” “他不帅?你天天有云大人滋润,我就哼,饱汉不知饿汉饥。”杨稚华恼火的睥她一眼,却又突然醒觉:“你认识他?小茹妹妹,介绍给姐姐认识。” 小茹妹妹抬头望天花板,发觉现场失控的并不只有好姐妹一个。帅气老板亲临,外带一个极品帅哥,这情景怎么不令人喜极而泣? 云总已经够夺人眼球,还有一个能和云老板并肩站着称兄道弟的,身份当然也非富则贵。一时间,侧边两桌的莺莺燕燕全变作了狂蜂浪蝶。 a:“哎哟,挑云总好,还是挑他身边的小帅哥好呢?” b:“小帅哥你们拿去,云总留给我。” c:“可是,他们两个都在看我哎” “” 杨小茹很想大声的吼一句:你们想多了! 但真没想多,人家两帅哥竟然真的向她们这边看过来再走了过来! 陈天平和云逸扬是气质神韵完全不同的主,即使是走路也比云逸扬来得要飘忽,一双妖孽的眼睛到处瞟,把侧边两桌的女士们瞟得个个都心猿意马。 也许是瞟得太狠,目光不够专注,“啪”的一声就撞到隔壁的桌角,顺势倒退便碰上了杨稚华的身子,他手里捧的那一杯热茶就毫不留情的泼到杨稚华的脸上c裙子上。 “眼睛呢?”杨稚华明明是想责备他的,声音却软乎乎的不着力。陈天平却着急又紧张啊,提着杨稚华湿了的半片衣角愧疚得想死的表情:“对不起,美女,洒到你了?湿了?” “湿了”好吧,杨稚华就是个色胚,脑里幻想的却是另一副“你湿我湿”的旖旎。陈天平这会儿却正经得很:“这样吧,过来,我让人帮你吹干。唉,山上风大,着凉了不好!” 于是,杨稚华和杨小茹便跟在陈天平的身后,带到了一楼的雅间。 能在山上住得起酒店的,口袋里多少有点余钱。这酒店也备有供达官贵人享受的单间。雅间虽不够闹市的高级,在山中物资欠缺的地方,也算是难得的高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茶具 走进房间,云逸扬已经在桌旁坐着,手上正在摆弄茶具,飘香的清茶缭绕。陈天平却再无内疚的表情,反而得瑟又带点儿鄙视:“自己泡妞,要兄弟打前锋。”抢过云逸扬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又奸又湿又没出息。” 云逸扬被他一番抢白,也没生气,向侧边的座位瞄了一眼,对着杨小茹微笑:“过来坐。” 杨稚华算是有点儿看明白了。帅哥故意撞上自己,原来是因为云逸扬想让杨小茹来陪吃。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自己去撞杨小茹?奸诈 当然,她很喜欢这奸诈,不然,她怎么能与陈帅哥坐在一堆儿,拿着个电吹风吹自己的衣领,顺便把秀发吹得迎风飘扬,幻想着洗头水广告一般的长发飘飘,让男人心旌神荡。 杨小茹却没杨稚华那般好心情。她睡了一夜,精神头好了,反复想的便是云逸扬对自己的种种。 初遇时,她妄想要是还有与云逸扬一起卿卿我我的时刻,即使是姿态再低c脸皮再厚都微不足道。但是当他现在恍似对她上了心,着了道,她心里就有一层东西在膈应着。 开始对他计较c困惑c想要逃避。 “愣什么?过来。”云逸扬招招手,看她没反应,站起来手一扯,她才不情不愿的坐在他的身侧。 菜上得很快,菜式不多。却是难得的合她心意。 一碟绿油油的菜心,新鲜的盐水墨鱼盘饺子,还有一锅看上去料头十足的粥。 经过昨天和今早的几顿旅行团团购的大锅饭,如今这几味精心的新鲜菜式,让杨小茹眼很馋。 看她把鲜脆的墨鱼咬得吧唧吧唧响,云逸扬的笑容浅浅的泛开,把一碗粥送到她的面前:“喝一口粥。” “不喜欢吃味粥。”她扁嘴:“白粥有没有?” 正吃得起劲的杨稚华想扁她:“山间岁月,你就别挑食了行吗?大小姐。” “我就挑食。”杨小茹瞪她,杨稚华不知道她别扭啊。她早上醒来,就一直别扭着呢。一想到,人家半夜回去肯定打电话给“小敏敏”解释去了,她就想把那碗粥给掀了。 “挑什么?”云逸扬很细心的把勺子送到她的嘴边,她别扭的扭过脸,却被他的手一扭回来,他手掌明显加力,带了点儿气恼,把粥塞进她的嘴巴:“昨晚为吃这个,差点把小命丢了。现在却挑食?” “啊?”她不由自主的骨碌的把粥吞了下去,才着急的问:“这是什么粥?” “黄猄。” 陈天平“嘻嘻”的笑得鬼崇:“一只黄猄,10多只雀鸟,熬出这么一锅粥,还遭你嫌弃,果真是千金小姐出身。” 一顿早餐还没吃完,云逸扬便用手捅陈天平:“去办事儿。” “办屁事。”陈天平骂归骂,却还是到外面去绕了一圈,回来轻飘飘的道:“可以走了。” “嗯。”云逸扬侧脸望着杨小茹,两碗热粥下肚,她吃得急,脸蛋儿红红的,让他有一股子毛躁的冲动,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走吧!” “去哪儿?我还要跟团呢。”杨小茹努了努嘴,迷惘得不行。 今天的云逸扬体贴过头了吧。 晨早让人煮一锅好粥,还像监工一样监督她吃下去。单就她最喜欢吃的墨鱼,因为其中有一条没把墨黑的东西清走,害得她的嘴污了一块,他居然还找经理来投诉了一顿。 这男人,今天不正常。 待得她们吃好喝好出来,酒店大厅里哪里还有同事的影子。山尚在半开发阶段,下山云逸扬却专门选了一条旧路。 他洋洋洒洒的在拖着杨小茹的胳膊,一边走一边介绍:这条路不是开发区开凿的,是千百年来上山下山的樵夫啊游人啊走出来的。虽然难行,但是风景更美。 杨小茹回过头来,和杨稚华默默的交换着眼神,杨稚华咬着牙根在后面道:“你昨晚给他下药了?” “嗯?”杨小茹很无辜,陈天平阴恻恻的笑:“十全大补汤。” 那时他不屑拿自己和老四这游戏花丛的人间贱品比较,但现在他明白,这世上果然没有不爱腥的猫。 他是男人,他也并不比老四高尚多少。 他之所以一直高尚,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让他激情上脑c理智尽失的女人。 与云逸扬牵手站在一处茂密的红枫林下良久,杨小茹终于忍不住问:“还得看多久?” “不好看吗?”他捏了捏一直握得紧紧的小手。养尊处优的一双手,温暖柔滑,所幸这么多年,她在稚华兄妹的庇护下,也没受过太多的苦。 他微笑着,但看枫林大片的叶子半绿半红,正午的阳光照耀下金光璀灿,但就这样站着观赏,杨小茹觉得脚酸,推他一把:“走啊不就是树叶子?漫山遍野啊。” 陈天平在后笑得阴险:“环境好啊,正好来个先奸后杀,杀完再奸,奸完再杀” 现场两个女孩子脸皮嫩,脸一下子涨得像林中的枫叶一般颜色。 “你嘴巴积点德。”云逸扬回过头来凶他,陈天平笑嘻嘻的上前,在他的耳边道:“我不积德,不像你,僞君子加色狼。” 云逸扬心头气结,这般枫林下,树梢头,情调浪漫又美好,竟被陈天平给破坏了。而且,他此刻,真的一心赏红叶的。 有些事情一看通,一读透,眼前的路便豁然开朗,坐享大片光明。 坐到车子里,云逸扬也腻歪着和杨小茹坐后座,杨稚华也如愿以偿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与妖孽的陈帅哥并排而坐,杨稚华感到心里的小鹿就要跑出来了。 她捂着胸口回头与杨小茹打眼色,却发现杨小茹一脸悲苦。 “还没上车,就睡上了。唉”陈天平连开玩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见云逸扬侧靠在车座,竟然趴着向下,头枕在杨小茹的大腿上半眯着眼睛。 男人俊美的脸部线条,唇边带着甜静笑意,脸侧着半枕着美人那,一双手还勾着人家美人的手指不放这感觉实在太暧昧,太触目惊心了。 别杨稚华会惊讶,陈天平更是惊得冷汗都出来了。他认识云逸扬多年,这个老三少年时起,心智便内敛沉稳,温和淡泊,行事也规矩严整,处事比年长6岁的老大还要冷静果断。就是这么一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他今天却做出这小孩子一般幼稚的举动来。 云逸扬,你在撒娇啊,你妹! 看来大哥他们预想的不错:老三的忆是失了,但心没有掉。 这应该如何是好? 杨小茹扁着嘴巴,羞得脸色红透。她毕竟脸皮嫩,在两个人的面前公然这样秀恩爱,让她感到很幼稚。 用胳膊推了推他,他却把脸贴得更近,手掌突然向上勾,把她的颈脖子拉向下,凑到她的耳边,轻咬她耳垂侧边那处粉嫩,哑着嗓子:“别动,宝贝” 颈后被他呵得微酸,鼻边全是他的男儿气息,她脸红到耳根,生怕稚华会回转头来偷看。只好又羞又急的打他:“放开我,喂” “再动,我办了你。” “” 她抿嘴咬着唇瓣,不可自抑的微笑,车子盘山而下,窗外那漫山遍野的枫叶红 很多年后她再回首,仍旧无法原谅这时这个单纯的只想与自己亲昵的云逸扬。如果,他不曾给过她这样醉心的好,她的岁月就不会有那么沉重的痛! 云逸扬的车子停在云中酒店的门口,王敏便从大门处奔了过来。 陈天平笑得阴险:“老三,幸亏你在路口把小美人放下,要不然,有你好看。” 云逸扬白他一眼,淡定的整了整衣领,唇边却还留着杨小茹的甜香。在下车前,抱着她痴缠一番,她要下车,又怕被路人看见,那种偷偷摸摸的小气劲儿,真是令他回味。 还没整理好情绪,王敏的脸已贴在车窗边沿,冲着陈天平礼貌的微笑:“天平,你一回来就和逸扬玩通宵啊?” “是呵,老三c大哥c二哥还有”陈天平笑得极坏,却没爆云逸扬的。踩了油门车子便飚走。 王敏穿一身白裙,脸上的妆容虽厚,却掩不住落寞的痕迹。把手伸他胳膊肘儿里挽着:“山上风大,也不穿多点衣服?” 云逸扬却似没感受到她话里的体贴入微,任她牵着进了大堂。电梯边,杨小茹和杨稚华粘在一起等电梯。 杨稚华眼见云逸扬向她们走来,才不过几分钟光景,他身边的女人就换了主儿。果然世间上所有灰姑娘的故事,到了午夜便自动打回原形。 杨小茹身子却软塌塌的傍着她,半眯着眼睛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杨稚华心里有气,人家云大人都拖正妻出场了,你还小鸟依人c半睡半醒? 杨稚华对杨小茹,那是真心的姐妹感情。眼见她受委屈,比自己受委屈更难过。因此她用力的捅一下迷迷糊糊的杨小茹,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让旁边的一对“璧人”听得见:“小茹,你昨晚是被哪个王八蛋折腾的?” “嗯?”杨小茹还是病恹恹的靠着她,噘着嘴儿万分委屈。也不是她爱娇,只是昨晚闹了一晚没睡够,一路上还被人枕得大腿发麻,临下车还被缚在男人怀里挣扎不得。她真的是头晕又脚软。 杨小茹迷迷糊糊,侧边却飘来很熟悉的男人气息。她再迷钝,都能认得出云逸扬的脚步声。身体本能的想向他那边靠,却被稚华往身边猛力回扯,稚华的声音充满着怨气:“你再犯贱,我一巴掌打晕你。” “哦。”她便醒了,意识到他脚步声相伴着的错落有致的高跟鞋的“叩叩”音,头脑便明白了一些。 其实她并不是真傻,并不真的会因为云逸扬给她半刻温柔,便认同这是可安享半生的真情。 只是昨晚在那浪漫的枫叶林内,在他再次从天而降的英雄救美中,她实在没有办法拒绝他的热情。即使是虚情假意,她也想要真真切切的梦上一场。 如今,既然已踏上云中的土地,离那缥缈的云峰几百公里远,那个被宠着护着的小公主彻底变回脚踏实地的小人物。 眼角的余光瞟见云逸扬和王敏绞缠着的手臂,她倏地推杨稚华跳进电梯,飞快合上的电梯门,云逸扬的一双眸子黑如星辰。 幸好,今天的电梯体贴的拯救了她! 杨稚华冷眼瞪她:“明白了?” “嗯。” “以后,别犯傻了。” “好。” “真乖,姐姐今晚赏你个美男。” 云逸扬站在办公室的窗边背对着王敏。窗外艳阳似火,眼前仿佛还是那一片半红半绿的野枫林。 王敏显得很雀跃,吱吱喳喳的比平时活泼了不知多少倍。好不容易安静了,她像是有些娇喘,从后过来搂着他的腰,软糯糯的道:“逸扬,你上一晚山,我就想你了,想得不行了。” 那样温柔的诉,换了以前这个男人一定会温和的拍拍她的手,一句体贴的话。但今日,他的身体却是僵硬的,声音吐出来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王敏,就这样吧!” “什么嘛?”她的身子抖了一抖,把他搂得更紧,他却掰开她紧缠过来的手指:“我的意思是:分手。” “云逸扬?”王敏的手指握得紧紧的,脸色青白青白的,却忍住将要发作的怒气:“别吓我。对了,爷爷让我今晚和你一起回去吃饭。” “你回吧。” “你的意思是,你不回?”她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问明白,她应该难得糊涂的走出去,当他这话儿没过,此后,也许今天他的所谓“分手”便会悄无声息的过去。 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实质决绝,“分手”这两个字,他得平淡,却已是斩钉截铁。 她想要逃避他此刻锐利的锋芒,却又不得不把揪着的心掏出来给他看。 “逸扬,不要这样对我。4年,我们的4年,你不能用2个字就把它抹杀。外面狐狸精多的是,但有哪一个会像我这般真心对你?你记得你刚醒过来时,什么都不记得吗?那时候” “好,是我负了你。”他坐在桌子前,很不耐烦的开始摆弄桌面的文件。王敏从不知道,其实他很讨厌她总是不停的:那时候,你刚醒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你除了我,什么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短暂 他是忘记了短暂岁月里的某一些人某一件事,但是,他并不是脑残或是神经病。 “云逸扬,这个时候你装什么忙碌?你的阴谋诡计不要用来对付我,麻烦你打开天窗亮话。” 她颤抖着对他吼,话音里除了激愤c心痛就是歇斯底里的怨怼。4年啊,她的确伴他走了一段长路,她有理由失态,有理由嘶吼。 “我能理解。”面对她的激动,云逸扬的声音却更加清冷:“4年,你付出了很多。如果你后悔和我一起的4年,很遗憾,我赔偿不了。至于你的阴谋诡计,小敏” 他突然抬起头来,黑亮的眸子像一把穿透她心灵的利刃:“阴谋诡计,我自问玩得不如你好。” “你什么意思?”她虽然强装冷静,却还是免不了做贼心虚。 “我的欢迎宴会上,你让人把那吊灯做了手脚,还故意让杨小茹中奖,等她领奖时让吊灯不慎砸下来。不把她砸死,最少也能弄个伤残。” “不,不是我做的。”王敏的脸苍白如纸:“你冤枉我。你看上她,就不惜冤枉我。” “那好,钟照上山是受了谁的唆摆?要不要我找来当面对质?” “那个真的是冤枉。钟照是云志扬的亲戚,和我爸也有交情,他找来和我哭诉最近被人整得惨,我不小心警告他,绝对不能得罪你。结果他误会了,自己跑上山要强杨小茹出气,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云逸扬冷然一笑,那种若有若无的冷酷:“你怎么知道钟照要强奸小茹?” “啊?”王敏的脑袋“嗡”的一声响。是的,他只钟照上山,却没钟照要强奸报复杨小茹,她这一问,却是情急生错,自乱阵脚。 王敏手指甲掐得掌心已见血,却又发作不得。想要一两句场面话来狡辩,却又深知云逸扬既然能把话儿挑明,就绝对不会让她有反击的余地。 只是无法接受,即使她千般心计,万般恶毒,她也曾伴了他4年,这4年相依相存的日子,她对他情深意重,他也对她照顾有加,人前人后表现恩爱,却只因这小小的错,他便狠心抽了她爱情的后路? 从前,云逸扬也知道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他甚至赞赏她在某些方面比男人更要狠辣的决绝,但如今,这些对付仇人的小手段,在他眼里却已是十恶不赦。 来去,不过就是曲馨儿那个狐狸精的唆摆而已。看她在电梯口窝在闺蜜怀中的娇懒样儿,活脱脱就是专业勾人机。 曲馨儿,17岁便深谙勾搭男人的本事,优秀如云逸扬,在那青春飞扬单纯明快的少年时,身边万紫千红,却还是被17岁的曲馨儿俘获。想不到,事隔4年,她勾引男人的手段却更胜一筹。昨晚,曲馨儿在山上,到底使了多少媚招,才让云逸扬决绝和自己分手啊? 逸扬是爱我王敏的,他只是受了狐狸精的引诱,被狐狸精的谎言骗了。 世人皆如此,不怪男人百种薄幸,只怪狐狸精太勾魂。至于她自己以吊灯砸人,唆摆钟照强奸报复,这每一条都是杀人毁清白的恶事,她却绝不会有丝毫的悔恨和愧疚。 陈天平后来问云逸扬:“你它妈的4年,却被个小妮子一夜就破坏了?虽然这小妮子美得不像人。”他又倾身近前:“真的因为王敏心机恶毒,你善心大发,决定找个天使妹妹来陪衬下半身?” 云逸扬淡淡的喝他的茶,声音很欠扁:“伴侣是可以选择的,但爱情却没法强求。” “哼,你真的得多谢王敏,她机关算尽才给你借口来分手。” “我要分手,哪里需要找什么借口?” 陈天平满头大汗,老三的意思是:不管王敏有没有杀人夺货,他都已决定踢她出局? 唉,变心的男人,真可怕啊! 云逸扬手里的茶热了又凉:“我和王敏一起4年,我总是愧疚自己的失忆。我觉得我亏欠她很多,我遗憾忘记了她有多可爱,忘记了自己怎样爱过她。却从没反思过,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却还是寻不到痴爱她的感觉? 我一直以为,我会对她好,她是我相伴一生最佳的伙伴。但是”云逸扬望着云中大堂里忙碌的员工,嘴边勾起温柔笑意:“但是,我明白了,如果我爱过谁,我的心一定能记得!” 早晨的云中大堂,前台的杨稚华在与夜班员工交接班,那一个小人儿捧着一个白色的餐盒,偷偷摸摸的打开,葱白的小手飞速抓起一只饺子,塞到杨稚华的嘴里。 看着杨稚华被噎得脸红耳赤,她却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云逸扬在远远的展台上微笑:水晶虾仁饺子啊,今天他也很想吃。 杨小茹捧着吃剩下的饺子往自己办公室奔。旅游回来,她的情绪便一蹶不振,昨晚还被稚华拉起来蒸了几笼饺子,今天早餐吃完还有剩。 想想她这几年,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居然进化到能把饺子包得像一个饺子,真真是没枉费上天的历练。 走廊转角处,突然闪出来的王敏,又会是她人生的哪一种历练? 曾经,王敏是曲馨儿身边的随从小跟班,虽是闺蜜发小,但当年的曲家鼎盛,财产声名赢了王氏几条街。王家当年对曲家,可算是仰人鼻息,俯首称臣。王敏与曲馨儿交好,当中也有要攀附曲家的心机。 时至今日,物是人非。王敏穿着合体贵气的长裙,以一直鄙视的姿态打量着身边的小职员。 “杨小茹,你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却还是当初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c死贱人。” 杨小茹没出声,形势别人比她强,她逞能也没好处。而且,她一向觉得,对付王敏这种小人,不在乎不回应,才是最好的回敬。 杨小茹那不屑与她理论的表情,更是惹恼了王敏。一夜未眠,哭肿了眼睛,脑里浮现的却还是云逸扬那温柔的眸子,浓郁的怜惜。那些甜蜜过往,如今像火焰一样烧灼着她的心。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哪里能让这个女人眨一眨媚眼便抢去? 王敏冷冷的哼:“你以为,逸扬还会爱你?” “呵,王小姐,你来找我要名份?别闹笑话了好不?” “贱货,在山上出尽法宝了吧?嘻嘻,可惜逸扬和我了:即使你在他面前脱光了,他都硬不起来。” 王敏平时摆的姿态那是一副高贵冷艳啊,谁能想到,骂起人来这般粗俗不堪?杨小茹讶异之余也不禁揣度:王敏与云逸扬前前后后4年,这风雨一路,也不知道曾经搅过多少云多少雨,云逸扬那枪杆子也不知道硬了多少回。 这一想,杨小茹顿时心头一股浊气往上升,噎得自己差点就吐血。但是她这些年,生活教会她的并不光光只是包饺子,以牙还牙她也练得不差。 她眯着眼睛笑得妩媚:“是啊,云逸扬这些年对着你硬了又硬,怎么却不见你肚子涨上一点点?奉子成婚这一招用不上,多可惜啊。你出门开车转右角,有个仁仁妇科,去查一查你还有没有得生嘛。你这些年做得坏事也不少,折福折寿是当然,到头来要是没子送终,那就大吉大利了。” “你毒”王敏气得脸青唇白,颤抖着手指指她,却一时半刻找不到话头回应。虽然杨小茹是信口胡谄,却正中王敏的心事。 这些年来,她确实是时时处处找法子逼婚。生米煮成熟饭,再来个奉子成婚,也曾经是她的上上之策。 只可惜,云逸扬对她千依百顺,却唯独在上床这种事,却规矩端严的表示:尊重她是他爱她的方式。 杨小茹看她脸上风云变幻,感觉自己无意的谩骂果然是戳中了王敏的软肋。 果然啊,王敏果然有报应啊。和云逸扬天天硬来硬去,却一直都没怀上,果然没得生,让你一辈子都没得生。 杨小茹这样咒骂,心里却堵得不行。4年啊,想想云逸扬在山上对她的猴急相,这4年来,他在王敏的身边,都不知道度了多少次春风,见了多少次。 王敏终究还是最先喘顺气,鄙视的睥着她:“杨小茹,你一直倚仗的,是云逸扬曾经爱过你曲馨儿吧?只可惜哈哈哈,我告诉你吧,他失忆了。” “什么?”杨小茹手里的饺子就这样直滚下地。 “云逸扬忘记了你,他对你全无印象,更加不记得曾经爱过你。哈哈哈如果是深爱,又怎么可能会忘呢?他车祸醒来,只记得我王敏。你,在他的心里,他真正爱的是谁?想念的又是谁?” 雨很大,淋在身上,如同4年前席卷她的那一场台风暴雨。那时候,她还叫曲馨儿,被重重巨浪吞没时,她还记得那一双闪亮如星星的明眸。 她在海里越沉越深,海水越来越多的灌入嘴巴,她差点握上阎罗王的手,却还是不肯放弃对他的想念。 “云逸扬我怕黑,怕冷,怕寂寞,我怕你会忘了我!”那是她临死仍旧惦记着的念想。稚华,她被救起来,反反复复发烧时,念叨来念叨去,也是这么一句话。 “不要忘记我!” 可是,云逸扬,他偏偏就把她给忘记了。不是爱情冷却后的渐忘,不是年华冲击下的淡化,而是完全的c彻底的一场遗忘。 云逸扬,你怎么能这么狠?17岁的那一场爱情盛宴,那些你曾经给过我的所有宠溺c爱护和倾慕,你一丝不剩的丢掉。 她的爱情,被他锉骨扬灰c打得灰飞烟灭。 如何去接受,在他的生命里,她其实不曾存在过? 她自以为是的想:那么美丽,那么可爱的曲馨儿啊,云逸扬,你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惦念? 却原来,他真的就不惦也不念。 “宝贝儿”云逸扬把车子的暖气开到最大,车里的抱枕被子打开把杨小茹围得严严实实:“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听过?” “我又不革命。” “革我的命。”他嘻嘻笑,很醉人的表情:“你不是最喜欢我叫你‘宝贝儿’?” “你记得?”她鼻子一酸,差点被感动。记忆如同沙漏里的流沙,颠过来倒过去,沙粒依然在。 云逸扬的家坐落在城中的豪宅区,小区设施完善。进了屋内,是他喜欢的简洁大气的欧式装潢。 杨小茹拘谨的在门边站着,她湿漉漉的裙子还在向下滴水,云逸扬家里光洁的木地板,要是被她踩上去,木地板就会无辜受灾。云逸扬回身把她牵进来,她光光的脚丫踩在地板,冰凉冰凉。 他从房间取了条大毛巾包着她的头,湿透的长发握在他的手指,很实在的气息。把头发搓到半干,他直勾勾的眼神落在她粉白的颈脖上。 “不行”杨小茹赶快扯过他手上的衬衣,飞快的闪进房间,关房间门时那剧震的响声,把云逸扬震得一愣一愣的。 “害羞?”他笑了,想她窘得像红苹果一样的脸儿。 房间里的女人却一直不吭声,大半天也不出来。云逸扬有点纳闷,茶都泡好大半天了,还换不好一件衣服? “啪啪啪”敲门没人应,他直接就用锁匙开门。反正现在这女人,他已当成是自家的了,推开门时看到一个裸人,那也是赏心悦目的美事,再也不用纠结平白被她勾引。 “这相片,好多年了吧!”好多年前的相片了,在杨小茹还是17岁的曲馨儿之时的相片。 相片压下,看不到王敏那幸福的笑意,但是杨小茹又怎么会忘记这张相片的情景。往昔一幕幕,刻在她的脑里,像电脑的桌面图片,多少年来,只要一打开,那时那境便呈现眼前。 相片里的咖啡座,云逸扬的眼神深情得像浓烈的酒,对面坐着的王敏笑得甜美欲醉。 只是在这张相片看不见的远景里,那逝去的岁月里,那时的他,笑得荡漾的眸子里影着的应该是曲馨儿的影子。 他那时看着的,是玻璃窗子里,曲馨儿调皮的笑意。 云逸扬那时的深情,4年前,曲馨儿以为只是因为她,却不想,原来是为了王敏吗?王敏的眼神,竟是那时起,便爱上了他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思恋 而他一直也思恋着王敏的?如果不是,为什么车祸历劫,到天堂边儿上绕了一圈,回过身来,却还记得王敏的音容笑貌? 至死都忘记不了的那个人,当然才是心中思恋的那个人。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王敏的?”杨小茹按住云逸扬那绕在腰间,还想着向上爬的手,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 他舔了舔唇:“不知道。” “哦,这样啊”她低头,心里像被一堵厚墙堵着,透不了气。 “其实我的记性”他头低着瞧她,托起她的下巴,强逼她正视自己。他的眸子有一束光,这光闪亮而温暖:“我曾经试过,很努力的去记忆,想要记起我曾经有多爱王敏,我一直很努力的告诉自己:云逸扬,你爱她,爱了很久很久了” “嗯,我知道了。”她拔开他托着自己腮边的手指,伤心得不像话:“其实你不用表白,我也知道你爱她爱进骨髓里。呵呵,刻骨铭心,至死不渝,我领教到了。” 要有多深爱,才会死了都忘不了王敏啊。 她很恼火,又很失落,心里翻搅着的混乱情绪不用触也猛烈地爆发。 手机铃声恰在这时响起,她接起电话只听了两句,便哭着:“劲华,你快来,来接我回家。” 她随手把手机挂断,单手拍开云逸扬那按在胸前忙碌的爪子:“给我滚,要摸就去摸你的至死不渝,情比金坚!” “杨小茹”云逸扬也有点恼,虽然很想顺着她,但她扯过电话二话不,在电话里对那个杨劲华吼得理所当然。 4年来,杨劲华与她有多亲密?她对他有多信赖,才可以这样委屈又动情的求助“你快来来接我回家”? 他单手把她扯进怀,狠狠的咬她的唇,却遭遇她前所未有的反抗。他捂着被咬出血丝的唇瓣,又痛又恼:“又不是第一次,别矫情了。” “我矫情,我就矫情。我这辈子就矫情了。你要亲要摸要抱,找你的刻骨铭心c海枯石烂去。” “你还讲不讲理?” “就不讲理” 他追出房间,女人生气时那脚步像50米冲刺,拔的几下就到了大门,大门打开,那双长腿细脚丫儿就出了门。 云逸扬的脑子像被炸掉,从后把她抱紧,低着嗓子哄她:“是我不讲理,我错,乖,回家来。你看你穿成这样” “要你管?你混蛋,你不是人” “是,我混蛋,我不是人”他使劲的哄,怀里的女人却不受控制,挣扎得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他其实真的不会哄人,从没试过和女人吵架,唯一会使的招式,便是两手紧紧的缚着她的手腕,以嘴堵上她那不安份的尖叫的嘴巴。 “啪”,云逸扬脸上吃那一拳真是像骨头都能碎掉,本能反应,他抬腿一挡,才挡住在侧边飞踹过来的飞脚。 杨劲华一身猛力,把终于摆脱云逸扬掌握的杨小茹扯回身边,她哭得梨花带雨,嘴唇儿被亲得又肿又紫。杨劲华脑里“嗡嗡”的火气乱窜,生平第一次蹦出想杀人的念头。 杨劲华挥起肘子又要向云逸扬奔去,杨小茹却趴在他的肩膊,抽泣的小人儿:“算了,劲华。” “别怕,我替你出气。” “不,是我的错,我们走”劲华还忤在原地不动,她终是忍耐不住,在他的耳边呜咽:“杨劲华,求你带我走” 带我走,我不要再看见他。更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 她恨云逸扬忘记了自己,却更恨自己一直不知廉耻的纠缠着他。 重遇他后,她在云逸扬的面前,到底干的都是什么? 他根本不记得她,而她一上来就与他自来熟。第一次见面就问:“你愿意买我吗?” 她收100万卖掉自己的一夜,回头来看,不过是向他赌气的求助。但在当时的云逸扬的眼里,她得是多么卑贱的一个女人啊。对一个初见第一面的富豪,厚颜无耻的央求别人的包养。 所以,他一直把她当成那种女人吧!杨小茹就是出来卖的。 后来的种种,她费力追逐。自以为是的认为,再不堪,她也是旧情难忘,所以作风大胆了点c动作放荡了点。 她从前就是没心没肺的追求他的小姑娘,现在也不管不顾的爱着他,对她来,那么自然的一件事段情怀。在他的眼里,应该和芝芝那些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一模一样了吧? 只怕可能更不堪。人家芝芝心里再想要这个男人,也得装一下矝持,布置一下环境,装成不经意的偶遇或者情不自禁的纠缠。 她倒好,每一次见着他,都飞扑上去,像恨不得把他扑倒在床。他会怎样看待这个随便到豪放的杨小茹? 看不起吧!不然,他也不会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对她乱摸乱亲乱调戏。像陈天平的,女人是拿来玩的。 玩者,即是不动情,但动兽性。他这几天对她,那不是禽兽又是什么? 抱着心爱的女人亲亲摸摸,那是,抱着不爱的女人亲亲摸摸,那是调戏。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云逸扬觉得自己要疯了。杨劲华居然在他的面前,把只穿一件衬衣的杨小茹抱进了电梯。 他冲动的进了另一边电梯,心急如焚的追着扑出了小区。 冲出大马路,杨劲华的车子已经载着杨小茹扬长而去。云逸扬从窗边看着她低垂的脸,心烦躁到了顶点。 他现时的脑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杨劲华,把他的女人抱走了。 但人终是抱走了,他的车子停在车库,而街上出租车一辆都没有。他追逐着渐化作一个黑点的小货车,气全聚在喉咙,抑制不了的仰天长呼,对着侧边的广告招牌架子就是一脚。 约6米远之外停靠的车子上,车里的人同时感觉到一阵骇人的冰寒。 豪车内把暖气开大,却还是觉得冷。陈天平感到头顶有冷汗直冒。 正前方的街口,云逸扬白衬衣松散,黑发尽湿,抬腿就是一脚踢向侧边广告招牌的底部,那一下,陈天平都为他感觉到疼痛。而他却以手叉着腰身站在路口,望向那一条载着杨小茹远走的马路,从暴躁到落寞,像这场初春飘落的细雨,滴滴沥沥的渗入人心。 易昭刚和陈胜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陈天平挠着头:“精虫上脑的男人真可怕。” 可怕啊,云逸扬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沉稳内敛,温和儒雅,绅士的笑容却透着若有若无的冷漠疏淡。他那双闪亮墨黑的明眸,像幽深的黑潭般让人探不到底。 因此在外人眼里,云逸扬既是春天里温暖和熙的风,却也是冬日里捉摸不定的云。 但前面这个因自己女人被人带走,而流露的失控疯狂,这哪里还是他们熟识的老三? 陈胜以手枕在座椅上,望着陈天平讶异的脸,语重深长的道:“这个老三可怕?如果你见到4年前,车子冲向崖壁的老三,你准吓出尿来。” 陈天平猛的回头:“你的意思是” 车门被人打得“啪啪”的乱响,陈胜打开门,云逸扬钻进车内。他的脸已转平和,开口的话冰冰的没有温度:“你们在干什么?” “哈,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陈天平做贼心虚的假笑:“你不是正在失恋躁狂状态吗?还能发现我们?厉害厉害。” 易昭刚淡淡的:“我们来告诉你,孙宇军上钩了。” “就孙宇军那破事,值得你们三个守在街口半小时?” “呵呵,孙宇军当然不值。”易昭刚拍拍他的肩膀:“其实就是饿了,找你吃顿饭。” 最平常的借口,但也是最正常的借口。人都会饿,饿了总得吃饭,吃饭时要找知己同吃,多正常啊。 杨劲华把一个头发,身上除了一件白衬衣便空荡荡的杨小茹带回来,把杨稚华惊得眼珠子都差一点掉下来了。 她还没回过神来,杨小茹却已进了房间,大门关上。想去审劲华,劲华却一个人走到楼下的树下抽烟,还冲着树干子死命的捶。 “这个傻小子啊。”杨稚华心里疼痛,却也无计可施。 4年来,杨小茹和杨稚华可算是亲如姐妹,形影不离,杨稚华虽然八卦,但却不追问杨小茹过去的事。杨小茹呢,虽不明言,但也不太隐瞒自己曾经很风光的事实。 对云逸扬的感情,杨小茹不曾细作叙述,但是,她也坦承自己对云逸扬的盲目爱慕。但今晚,杨小茹独自坐在窗子突出的方台处,一直无言。 被风扬起的窗帘,雨水打得窗棂上的透明斑纹格外的清澈,一滴滴的雨聚成无数的细线,沿着玻璃倾泻下来,那迷离的雨夜却越来越清晰。 窗子前,暗灯下,云逸扬倚在高高的电灯柱旁。夜雨下孤独的路灯,路灯下潦落的黑影,就那样把杨小茹的心分割成片。 这个男人,就是能一击直中她的心。即使他不再记得,他在窗前伫立等待的身影,是她心灵里最最占地方的影子。 但他仍旧就这样,在雨中站成最让她心疼的姿态。 云逸扬今晚站在暴雨飘泼的路灯下,全身的,却仰着头任风雨打脸,只为了看清窗前的她。 他雨中使的这一招痴心情长剑,直直击中杨小茹的靶心。她从窗台跳下,扑到门边,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 她在后用力的拉扯,但门却只露出一道缝,门外杨劲华怒气冲冲的:“小茹,你别怕,我去把他赶走。” “喂,劲华,劲华,别” “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我拼了一条命也为你作主。” “你什么啊?杨劲华,开门。” 但门外的劲华哪里听得到她的叫声?即使是听到,他也装作听不见吧。 昨天下午,他到云中酒店接她下班,却看见她被云逸扬拖进了车子里。坐在车里被雨淋湿的杨小茹,一双泪眼凄凉而又落寞。 杨劲华向来最看不得杨小茹受委屈。这一段日子以来,他冷眼旁观,不是不知道杨小茹心里装着这个姓云的,也不是不知道这姓云的总是让小茹不愉快。他回想这一切,但觉杨小茹之所以会被姓云的欺压上,也就是为了保护他。 当天如果不是他出了车祸,被事主要挟,小茹也不用为了他而求助于云逸扬。而这一求,似乎是把小茹的心都搭上了。 而晚上,当杨劲华在云逸扬的家门,看着云逸扬强横的抱着杨小茹,还那样无耻的强吻她,他能做到的,就是挥起手中的拳头。 但是令他沮丧的是:他除了拳头,什么都没有! 稚华:看来我们捡了个活死人。 但是,她不是活死人。她慢慢的,脸上有强装的笑容绽放,每天站在镜子前一遍遍的练习起来的微笑,渐渐的也变作了真的。一双眼眸盈盈一汪秋水,笑起来像弯起来的月牙儿。 她:“这是我的家吗?我也姓杨吧,叫我小茹。” 那时候,他很欢喜,自此生命中有了这么一个人。为她忧,为她苦,为她颠沛流离。 他是后来才明白:杨小茹,她给自己起的名字里,有两个字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今晚的云逸扬站在雨中,脸儿却还是潮红的,可见喝了不少的酒。他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狂喜的向前奔去,却迎来杨劲华劲道十足的拳头。 “云逸扬,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你要是再缠着小茹,我就杀了你” 杨劲华那拳头不管不顾,直向云逸扬的身上招呼。云逸扬挡了两下,却忽而放弃抵抗,用手护住自己的一方侧脸,抬头看向窗口那一束亮光。 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窗前,他今天想要相会的女子一袭白裙站在窗边,高高的凝视着他c看他在风雨中被人摧打 他的心中忽而有一种自虐的感觉,恍似很早之前就想要在她的面前哭一场。他想抱抱她,对她“对不起”。 可是为什么要“对不起”? 他不知道。 楼下,大雨倾盘,杨劲华一顿胖揍,云逸扬退回一边,直靠在那株电灯柱旁。柱子光线的纹路里,星星点点的雨直砸在他的头顶。 “你也喜欢她?”因为雨水的冲刷,被打的云逸扬还是一身干净和冷漠,他抹着嘴角的血丝,流露出的轻视笑意,深深的刺激着杨劲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开始 “我想,我从前,一定这样等过她。”云逸扬哈哈的笑,醉后沉重的头望向那一方窗口:“你再喜欢她也没有用。她17岁时就开始爱我了。” “混蛋,她这4年,都和我在一起。”杨劲华握着拳头:“像你这种表里不一的贱男,离小茹远一点。她欠你的100万,我会还,但请你不要再纠缠她。” “还什么?”云逸扬冷笑,挨着灯柱,胸口隐隐作痛。杨劲华并不是花拳绣腿,拳拳到肉,让他痛得胸口一抽一抽的:“你除了拳头和冲动,还有什么?自己闯祸,要她卖身救你,你还好意思打我?” “什么?你什么?”杨劲华冲动的上前揪着他的衣领,眼睛能喷出火来:“你它妈的含血喷人。” “100万,你以为,当初她凭什么让我出100万?”云逸扬挥开杨劲华的手,他今晚喝得有点多,被雨水淋得浮躁,还被杨劲华暴打,而他想见的女人,却一直呆在窗口,狠心的看他挨揍也不下来。 心窝被扯得更痛,身上所有伤处的疼痛都被聚回到了心腔间,他对着窗口叫:“杨小茹,下来” 身后怔忡的杨劲华低着头。他一直觉得云逸扬是混蛋,但其实最混蛋的是他自己吗?他居然害得杨小茹去向这个贱男人委屈求怜? 她收到的100万支票,竟是以这种方式换来的? “小茹”一声惊雷暴响,他的拳头夹着雨点向云逸扬扑过来。 他要打死云逸扬,打死这个侮辱抢夺了小茹的男人。原来她为了他,受了这样的委屈和侮辱 “我杀了你,云逸扬,我杀了你” 一声长哨,两个缠斗在一起的男人被扯开。从最近的警局跑来的警察,适时的制止了这一场打斗。 警察局里,杨劲华双手戴着手铐锁在一间屋子里,室外滂沱大雨渐停,他端正的坐着出神。 他知道自己可能会坐牢。把城中首席富豪云逸扬打到重伤,这只能是一场没胜算的官司。 但面前站得笔直的孙宇军却:“我可以帮你。” 杨劲华眼睛都不抬:“不用。一人做事一人当。打架而已。” “打架?哈哈哈”孙宇军长笑着:“你打的是云中集团的总裁,现在你把他打得住院,他要整你,易如反掌。” “呸,我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杨劲华厚厚的呸了一口唾沫。 “云逸扬,他不光是云中的领头人,他的拜把兄弟易昭刚是易氏的总裁,陈胜是军界的红人,陈天平的家族全是政界名流。他只手遮不住的天,几兄弟却能遮得满满。” 杨劲华确实也心慌,冲动是魔鬼,但大错已犯,他又能怎么办? “我是笑你傻还是笑你蠢呢?”孙宇军虽然取笑,但却表现真诚:“云逸扬是故意引你打他的,你还一门心思往陷阱里跳。” “什么?” “云逸扬长相斯文,但其实当年也好勇斗狠,不然也不会认识那几个拜把兄弟。他也许打不过你,但是,绝不至于被你打到无还手之力。” “你的意思是?” “他有心整你,你傻不拉叽的入套。你不想想,那些警察怎么来的?” 是啊,雨势猛烈的深夜,哪里会那么巧有警察出现?分明就是云逸扬激怒他,而故意下的套。杨劲华一拳就打在窗棂上,但后悔有用吗?只怪他太鲁莽。 孙宇军语重深长:“对付贱人,我们只能比他更奸更贱。”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与云逸扬是生死宿敌,只要他不痛快,我就痛快。而且,哼”孙宇军咬牙切齿地:“云逸扬上星期利用杨小茹,给我演了一场好戏,害我损失惨重。我不报仇就不是男人了。” 杨劲华并不太了解孙军口中的生意纠葛,但是现在人在狱中,孙宇军即使是漏气的救生圈,他也得抓住抱一抱。 云逸扬这一觉睡得有点沉,醒来时全身骨头肌肉都闷闷的痛。 床旁,母亲赵小蔓的哭声让他连眼睛都不敢张。 “小扬啊,妈妈就只有你一个了,你被打成这样,你要妈妈怎么办?呜呜呜,我苦命的小扬,苦命的我,晋忠啊” 听到母亲嚎的那一声“晋忠”,云逸扬头皮发麻,张开眼睛,把被子拉到脖子下,无奈的望着悲惨落泪的母亲:“妈妈,我还没死。” “呸,死什么,不准乱话。”赵小蔓瞪他一眼,但见儿子醒了,半躺在床上,双手圈着互抱胸前,无语又无奈的瞪着自己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帅气,哪有受重伤的样子? 但想到他被人狂揍,还是心痛落泪:“我告诉你啊,你不好好珍惜自己,我就提早下去见你爸,晋忠啊” “你就别嚎我爸的名字了。这大清早的,你让他在下面也睡一觉。” “你怕我嚎?怕我嚎,你又这样不长进?”赵小蔓收起哭腔,便开始摆出母亲的架子审问:“那女的是什么来历?” “好来历。”云逸扬轻笑了笑,伸手拍拍母亲的掌背:“妈,你的媳妇儿” “呸呸呸,我的媳妇儿正过来了,那种女人,你提都别在我面前提。”赵小蔓听到门吱呀一声响,故意娇声道:“哎哟,小敏,这么快回来了?你你大清早过来,守了一夜,又要出去买吃的。你这千金大小姐的,伯母多不好意思啊。” 王敏得体的微笑,与赵小蔓握手进来,笑得甜美又体贴:“逸扬,饿了吗?起来吃白粥吧!” 云逸扬俊眉拢得紧紧的,他的病床正靠着窗口,撑起身子就向下看,楼下那一个牛仔裤短恤衫的人儿,那么高的地方,他却还是能一眼便看到她。 赵小蔓好奇的坐到他的床边:“你看什么?” “蝴蝶。”他定定的坐回床边,还顺手把母亲拉回座位:“妈妈,你先吃。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吃一点吧!”王敏殷勤的上前,把碗盖打开,白米粥煮得刚刚好,稠稠的看上去颇有味道,她含情望他:“我今早亲手煮的。” 他脸色微僵,但还是坦然的吃下这碗粥。伸手不打笑脸人,虽他和王敏决绝分手,但是人家好心好意的煮了粥上来,他也不好拒绝得太过份。当然最关键的是赵小蔓在,他可不想再听到母亲的嚎啕大哭。 赵小蔓看着儿子和王敏靠得近近的,王敏眉开眼笑的凝视着他,那双眼睛里充满着执着的仰慕。 王敏是个好姑娘,身家清白,系出豪门,知书识礼,与儿子正是门当户对c佳偶天成。 那个唆摆自己的小男友对逸扬又打又杀的女人,开宇宙飞船都追不上王敏。 赵小蔓心里亮堂亮堂的,但声音却娇弱:“小敏啊,这几天我身体也不太舒服,你要替我好好照顾逸扬。” “伯母,你不舒服?”王敏紧张的站起来,拖着赵小蔓的手摸了一下,又在赵小蔓的额头上体贴入微的印了印:“要不我陪伯母去看看医生?” 赵小蔓向王敏挤了挤眼睛,王敏当然明白,但假惺惺的客套一定得做足。两个人正你关心c我体贴的感人互动着,云逸扬却心急如焚地:“王敏,麻烦你送我妈妈过马叔叔那儿看看,快” 而且他还拿出电话打了起来:“马叔叔,我妈妈不舒服,我让王敏带她过去给你瞧瞧。嗯,马上就去” “不用了吧?”赵小蔓,与王敏面面相觑的又被云逸扬赶着跑:“麻烦麻烦,感激感激” 这男人,都“孝顺”到恶心的地步了。她们能不去看看王叔叔吗? 但她们前脚刚出,“身受重伤”的云逸扬却自己拔掉输液,溜出了病房。 走到护士站旁的处置室,果然一眼便看到在转角处查询的杨小茹。她穿着牛仔裤,阔阔的红裇衫在裤腰处扎了一个结,简简单单,却青春逼人,就是眼圈有点肿。她有点焦急的问:“护士姐姐,请问‘云逸扬’在哪个病房?” “不知道。” 稚华好脾气的又再问:“帮我们查一查吧?” 护士很礼貌客气,但回答却不令人满意:“要是真的认识,可以问清楚床号再过来啊。如果不认识,我们是不准泄露病人的资料的。” 稚华激动得想骂人,但却被杨小茹扯住了。其实护士也有苦衷,10床的云逸扬身份重要,牵涉的又是刑事纠纷,人家的母亲吩咐下来,要好好保护病人的私隐,她一个小护士,当然不能把床号告诉稚华。 稚华急得要哭了:“看来这次,姓云的是一定要把劲华置之死地。电话不接,探病不让” “我不会让劲华坐牢的。” “哼”稚华扁嘴:“你得好听。要是云逸扬在身边,你除了抱着他卖友求荣之外,还懂得什么?” “喂,杨稚华,你狗嘴。” “是,我狗嘴,吐不出象牙。那我问你:在你心里,是我们家劲华重要还是云大人重要?” “当然是我们家劲华重要。”杨小茹握着拳头目光炯炯:“我发誓,如果云逸扬敢告劲华,我就煎他的皮,拆他的骨” “切了他的小弟弟来煲汤。” “嗯,好味道,哦哈哈哈” 云逸扬猫在侧边,听着这对姐妹邪恶的大笑,感觉到头皮到脚尖尖都麻了。他下意识的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裤裆里的小弟。这阵子以来,云小弟都是“为馨死,为馨狂”,到头来人家想切了它来煲汤。 唉 云逸扬虽然结结实实的被两邪恶女人雷到了,但瞧着杨小茹那尽情地假笑的表情,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昨晚看来也哭得厉害。 他心肠一软,身子便倚在墙壁,站了一个极优雅却又带点可怜的“抱病姿势”,再轻咳了一声。 果然,杨小茹两步就扑到,扯着他的胳膊双眼水盈盈:“云逸扬,你,你没事吧?” “很遗憾,我还没死。” “很遗憾,我还没死。” “胡八道。身体没事吧?”杨小茹也顾不得云逸扬语气中的别扭。为了确认他真的没被揍坏,她在他的身子上来回摸,摸完手臂摸头发,摸完额头摸胸口 看云逸扬这做作,一副马上就要把杨小茹煮熟来吃的样子。杨稚华明白劲华这次闯的祸并不大,云大人的小弟弟还能撑伞,这事儿就好办。 她向着杨小茹打眼色,杨小茹正被云逸扬抱得一愣一愣的没反应,杨稚华向她竖起小拳头,冲着她愤怒的对口型:“救劲华” 是的,她还要救劲华呢。怎么还在和他卿卿我我? 想到劲华身陷牢狱,她顿时心急如焚的求情:“云总,你看你的身体也没什么事,我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云逸扬刚被她点起的热情就被她泼熄了。气得咬牙,把自己的薄衬衣撩起来,小腹及腰间可见青紫的拳印,他指着这些青印骂:“这是没事?” 杨小茹用手指轻轻的捏了捏,他“咝”的一声喘了口气,却听得她很淡然的道:“皮外伤而已,都没骨折。” “皮外伤?这是皮外伤?”他沉着脸,哑着声音吼她。真是恨不得全身脱光,来让她看看自己的伤痕,让她知道他到底有多伤。 他有苦不出,结结实实的抓狂。她却还在,那小嘴儿红艳艳,唇瓣一张一合的可口得让他只想狠狠的去咬。 那么可爱的嘴巴,却吐出那样的话儿:“劲华心地善良,你欺负我,他为我出头才打的你。他这个人看起来坏,但做事还有分寸的。这次打你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果他真的下狠手,你早就断几条肋骨了。” “杨小茹”他吼着打断她的话,感觉头顶有青烟直冒。杨小茹有点怯的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愤怒。 劲华打人是不对,在窗口看着劲华一拳一拳的揍他,她的心也痛得不行。 可是,劲华和稚华于她来,是至亲。既然云逸扬身体没事,那当然就期望大事化小,保住杨劲华是她现时最重要的事。 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捋了云逸扬的虎须。他瞪着的眼睛喷着怒焰,像要把她烧掉。 她吓得缩了一步,换了是从前,她会撒娇c耍赖c装无耻,脸皮再厚都得把他磨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失忆 因为,她一直以为,他心里还是受落她的小无赖小任性的。 但是他失忆了,他其实不再记得她从前爱过他,不记得她从前有多可爱,所以,他再也不会纵容一个任性的小无赖了! 所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求情,怎么再逗他欢喜。她甚至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生气。 杨小茹继续可怜巴巴的求情:“云先生,我求求你,放过劲华吧!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我替他向你道歉,还有,这医药费,让我来出。” “你出医药费?”云逸扬气蒙了:我堂堂的云中总裁要你个小职员来出医药费,我是装伤残来讹医药费的吗? 刚开始唤他“云逸扬”,接着叫他“云总”,现在叫“云先生”,多尊敬生疏的称呼啊。哪里比得上杨劲华的亲切,那是“我们家劲华”。人家两个一起共同生活了4年,同吃同住同 智商再高的男人,在爱情里一旦入了局,醋坛子打翻也一样酸得牙齿都软。 “杨劲华,我告他,我告死他”云逸扬咬牙切齿吐出的这话,真是吓得杨小茹魂飞魄散。 大敌当前,她再也没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云逸扬失忆不失忆,脑里还装不装着她,目前来一点儿都不重要了啊,把劲华弄出来才重要啊。 怎么办?怎么办?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形容的就是像杨小茹这一刻走投无路的作派。 她一把扯着云逸扬,将他半推半拉的向侧边走,经过安全出口,用脚踢开后楼梯虚掩的门,再把他一掌推到墙边站定,撑着细腰:“姓云的,你别太过份啊。我杨小茹也不打无把握的仗,我能来求你,就没想过会求不到。” 她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凶狠的台词也念得只字不差,撑着细腰,睥着眼睛确实也有点儿恶婆娘的胆色。 但不知为什么?她这副女土匪一样的做法,在云逸扬看来,却比平时更加可爱娇憨。 他情不自禁的以手轻轻的扫她气得红扑扑的俏脸,她把他的手晃开:“别想着调戏我,本小姐不接受色诱。” 她这副样子,完全像是胜算在握了。 唬谁呢?唬得了以吃人不吐骨头著称的云逸扬? “本少爷也不接受。” “谁色诱你了?我这是威胁,哼” “哼,不放。” “小妖精,你先把我弄小了,我就把事儿化小。” “啊,什么?”她的脑子晕着,实在不明白给他“弄小”什么。 云逸扬圈她的手紧了紧:“杨劲华打我,是刑事,我妈妈也知道了。有点难办。” 杨小茹很狗腿的拍马屁:“不难办不难办,英勇机智c豪气干云的云总要办的事儿,怎么可能有难度?” 马屁拍得还挺对路的。他唇角勾了勾:“杨劲华是你家的。” 她好歹听出了酸味儿,赶快澄清:“不,别人家的,别人家的。” “嗯。你昨晚看我被打,为什么不下来救我?” 她看他眉眼皱紧,像是又得生气,她更加谄媚的笑:“劲华把门锁住了。下次吧,下次你被打,我跳楼都下去救你。” “就凭你?”他轻笑,心情是真的好了。 云逸扬昨晚和易昭刚他们吃饭时,喝了几杯酒,脑里一直牵挂着的,却是被杨劲华带回家里的杨小茹。 他本想,过去看她一眼,或者仅仅是静静的等待伫立。近段日子,情感上,他的冲击变化有点大,他也需要调整。 却不想,杨劲华野蛮得不行。而令他最伤心的是,他被打那么久,杨小茹居然还一直在屋子里不出来。 唉,那心窝里不大不小的地方,比胳膊的伤口还要痛。现在好了,她房门被锁住了才没下来。 他顿时就全身都不觉得痛,忍不住又咬她一口,脑子里清醒了,就记得她的威胁:“你刚刚什么,既然来求我,就没有求不到的道理。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呵呵” “哼,从实招来。” “嗯,我就是有一个小计划。”她搓着他的胳膊,低声下气的求饶:“我打算你要是不同意,就把你和我偷情,搞小三的破事公诸于众,让你和那女人,那女人让你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她到王敏,登时气闷,没法子把话题延续下去,他也气得喉头发紧:“这也算计划?” 这个不长进的女人。 被她的不长进烧熄了火焰,他拖着她出了后楼梯。医院的长廊灯光明亮,他睥她一眼:“给我滚回去好好睡觉。” “你答应放过劲华了?” “哼。” 看他脸容又冷,她赶快又顺毛,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乖乖的,有糖吃呵!” “大糖还是小糖?” 大?小? 她哑口无言,这男人还真恶心上了。 不过,事情走到这一步。她是真的放心了,因而拔腿就逃。既然事情解决,安全撤退为第一要务,不然,她可能真的会被他又大又小的弄一遍。 把他弄大容易,弄小难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云逸扬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暖得不像话。掏出手机来拔了过去:“老二,帮我把杨劲华弄出来。” 陈胜在那边像是挺气愤的:“杨劲华把你打到7级伤残,你居然就这样把事儿了结?” “他那里有本事把我打残。赶紧的,把他弄出来,不然,我弄残你。” “随你的便。”陈胜听他的语气,话里头飘出来的得意隔着电话也能嗅得到:“懒得管你。反正有一天,你被那女人弄死,也别来烦兄弟。” 云逸扬一边和陈胜叨着,一边手插裤兜慢慢的回房。经过病房的走廊,那一身帅气而又透点糜气的劲儿,让护士站前那一帮护士姐姐眼睛都瞧直了。 云病人被一个美女拖到后楼梯的事儿,其实还是有人看到的。这病人如今的气色,春回大地得不言而喻啊。 他心满意足的回病房,浑然没发觉后楼梯外的角落处,王敏凝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她自己慢慢的瘫软在地。 王敏靠着墙壁,心里的恨意和不甘层层叠叠。刚才在后楼梯的那一幕,是多么动人的胜景?如果不是她故意弄出声响来警告,他和曲馨儿 王敏捂着耳朵,但脑海里云逸扬因而宠溺得无边无际的声音充斥不散。 为什么?为什么?经历4年,你却从不对我疯狂情动?那样的欢娱和满足,哪怕你给我一次也好! 云逸扬,云逸扬 过去,她从没有细想过。你的男人如果只是想和你上床,那他是个混蛋,但如果你的男人从不想与你上床,那他就是混蛋中的混蛋。 她瘫软在地上哭泣,赵小蔓怜惜的走过来:“小敏,你怎么了?” “伯母”她哗的一声哭倒在越小蔓的怀里。她现在还有什么?4年,对云逸扬来什么都不值得眷恋,那她还剩下什么? 那一天,她守在云逸扬的床头,等他模糊醒转,她激动得除了哭还是哭。他拖着她单薄的手,很沉痛的问:“你是谁?” “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是我最爱的人!”她在医生判定云逸扬部分失忆的时候,给他这样一个谎言。 谎言的成就,有无数的相片为证。 多亏那一段,他和曲馨儿热恋的地下情。令聪明如云逸扬,也对她的谎言信以为真。 曲馨儿出身娇贵,17岁的她,被曲承风勒令不准早恋。那时的曲馨儿是曲承风手心里的宝,谁都不能染指。 曲馨儿一旦得到云逸扬的欢心,便和云逸扬玩地下情玩得乐此不疲。而王敏是他们这段地下情的烟幕弹。 他们不管去哪儿,都会拖着王敏作伴。王敏心里对云逸扬泛滥的爱意,在那些相陪的时日里疯长。 他是那般的温柔儒雅,英俊潇洒,他眼神里的宠溺,让王敏这个旁观者都甜得要化掉。在那些夜里,她在黑暗的地方,默默的祈祷着有一天,他眼里的女主角会变成自己。 那些登在杂志报章的相片,总是拍到他们三个,或是只有王敏和云逸扬。直到他失忆,这些曾经由她苦苦收藏的相片,成了铁证。 “逸扬,你看,你曾经这么爱我!” 她以为,将来有一天,他也能这么爱她。毕竟,他忘记了曲馨儿,如果真的深爱,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曲馨儿,你明明已经彻底死掉,不光是人消失,就连那段感情的记忆也荡然无存,却为什么,今天还能这样搅动他的心?破坏我的幸福? 曲馨儿,你为什么不死? 杨劲华站在门口,杨稚华捧了盆柚子叶的水摆在门边,让他迈过去,还不停的给他泼水,一边泼一边骂: “杨家列祖列宗,快来看你们的英雄后代凯旋归来。”杨稚华恨到咬牙:“像你这种人,放回来干嘛,让你在牢里吃几年饭,我就眼不见为净了。” “姐,你是诅咒我还是帮我扫霉运?”杨劲华踏进家门,虽然被稚华当头痛骂,但心里还是开心满满。毕竟,谁都不想吃牢饭。 他兴奋的进屋,一抬眼便是杨小茹冷冰冰的脸。他顿时蔫了下来,想过去和杨小茹几句话,她却“啪”的把门关上,门框大力的撞击下,楼都像要塌了。 杨稚华瞪着他:“人家小两口耍花枪,你多管闲事惹一身腥。幸好云逸扬这次不告你,不然,你就等着冤死在监狱。” “喂,你要不要这么毒。” “我不毒。人家有钱有势,我们避都来不及,你充屁英雄?而且,小茹是你能想的吗?你这脑子”杨稚华指着他骂,越来越觉得,这弟弟为什么就不争气啊? 苦啊。 她知道小茹很好,是个男的爱上她都不稀奇。可是,看杨小茹身边穿插而过的云逸扬c孙宇军,她如果还看不出杨小茹的出身不同寻常,她杨稚华就是大傻逼了。 云逸扬当天出院,第二天立即上班,还把警察局里的仇人杨劲华放了,这些事情聚在一起,赵小蔓表示很失望很悲伤。 因为太悲伤,她早晨开始便实行“跟得”政策,与云逸扬寸步不离。 云逸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赵小蔓毕竟是他的亲妈,他即使知道她心里的坏算盘,他也没法子给她迎头痛击。 大堂里,杨稚华礼貌的为客人登记房间资料,看见总裁老妈跟出跟入的景况,很聪明的打电话给杨小茹。 “喂,小茹,今天太后娘娘亲临,你躲着,别撞到枪口上。” 那边杨小茹的声音细若蚂蚁,有气无力:“已经撞上了。” “啊?” 抬头所见,杨小茹手里正拿着电话,脸上流露乖巧又恭敬的微笑:“云总早上好,云太太早上好!” 瞧她那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杨稚华在远远那边向她竖起大拇指。 小茹,好样的。作贼者的第一要素:不能心虚。 赵小蔓冷冷的睥着眼前的杨小茹,这女孩子虽然只穿着一套云中酒店的蓝色制服,但那端庄中却难掩娇俏的味儿,硬是和其他的云中酒店的员工有着天渊之别。 她细细的端详着,敏感的发现杨小茹在领口处围着的桔色间条小丝巾,还有耳上坠着的玫红色椭圆的耳钉,这两样小饰物虽小,看上去也不贵重,但是,却恰恰把她的青春和洋气衬托出来,让人眼前一亮。 儿子为人处事向来机警,挑女人的眼光也一样够毒。哼,我管你毒不毒?过得了儿子法眼,过不了我的鬼门关。 赵小蔓心里转了百转,脸上却不形于色:“这位员工,过来帮帮我!”旋即转头对云逸扬道:“你忙你的,妈妈自己转转。” “妈妈,我陪你。” “我们女人的事,你大男人,多不方便。忙你的去!” 云逸扬眼看着杨小茹被妈妈领着往酒店后面去,心里不免有些惴惴。妈妈那一套“扮猪吃老虎”的技术练了几十年,落到少不更事的杨小茹的身上,那是凶多吉少了吗? 王北广在旁边看得揪心:“云总,你不派个保镖跟着去?” “你想跟着去?”云逸扬白了王北广一眼:“她既然要入云家,就得自己领教一下妈妈的厉害。” 王北广慨叹:总裁你现在,居然想着要杨小茹入云家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杨小茹确实有两把刷子,居然这么快就要扶正了。但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要求 看着云逸扬淡定镇定的进了办公室。王北广觉得自己是贱命,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已经好心提醒云总,找个人跟着杨小茹,怕她被云太太捉弄到不好收场。但云总却白他那一眼却着实吓人。 云总攻势无效,王北广便猫在杨稚华的旁边冷言冷语:“2319这一去,九死一生啊!” 杨稚华却比云逸扬还要淡定:“你少操心。不过就是太后娘娘而已,小茹搞得掂,而且不是还有云大人在后嘛。” “你有所不知,慈禧娘娘就是趁着光绪小子不成器,把珍妃小娘娘扔到井底活活泡死的。” 杨稚华想想也是,后宫这圈子,得多复杂啊,小茹确实得长点心眼。而且小茹看着精明,但其实底子里是个娇滴滴凡事靠她和劲华打点的主。云太太丧夫多年,一个人守着寡,还能教养了个儿子把其他的云家子孙挤掉,成了偌大云中集团的掌权人。 这份履历表,倒是和慈禧老佛爷有得一拼 杨稚华越想越不对路,抛下一堆表格,对着身边同事道:“你顶着,我上厕所。” 杨稚华转过酒店的后楼梯,云中的后庭子是一个很幽深的小园,树木郁葱,花香鸟语。她刚拐到杜鹃花坛的一角,便听得里面“呀呀”的哭声。 云太太拿着纸巾在抹眼泪,杨小茹感到莫可奈何。刚进园子里还没坐好,云太太就对着自己猛滴眼泪,这境况,要是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杨小茹欺负得她有多惨。 “云太太,你别哭了。有事我们好好商量吧!”杨小茹硬着头皮哄她。 赵小蔓却哭得悲切动人:“你不知道,晋忠死得早,我一个人把逸扬拉扯大。这豪门大家的,你别以为不愁吃不愁穿,很风光。但是,那背后,我和逸扬捱的苦啊” 又是一阵悲哭,云太太抽着鼻子,像冷静了。抬起脸来,那双泪眼盈盈,但脸色却仍旧雅静,能在引人同情的楚楚可怜中,还保留着贵妇的风度,她这哭泣也挺有技术的。 杨小茹明知赵小蔓找自己来这儿,绝不会单单只是诉诉心事,吐吐苦水,内里必有乾坤。因此,她干脆就不话,静静的等赵小蔓唱正戏。 赵小蔓:“云家大家大业,逸扬这一辈,除了他,还有个挺出色的云志扬。从童年起,二叔父子明里暗里害我们母子穿小鞋c吃暗亏的事儿多不胜数。我好歹把逸扬拉扯大,他还这般出色,也是晋忠泉下保佑。” “是的,云太太很棒。”杨小茹这是真心称赞,豪门大家的明争暗斗自来强烈,她一介女流,能在丈夫死后,把儿子教养到如此出色,确实值得尊敬。但她一直以为,云逸扬的母亲,必是个女强人一类的佼佼者,却不想赵小蔓却是这般可怜巴巴的。 “虽我家逸扬有本事,但是他能走到今天这位置,王敏还是有功劳的。与王氏联姻,对老爷子和云中的股东来,都是一个大蛋糕。借助外力,虽然迫不得已,但也必得为之,杨小姐,你懂?” “我懂。”杨小茹长长的叹气,心里翻江倒海。想当年,曲家还兴盛之时,曲馨儿和云逸扬那是多么的门当户对?但现在,杨小茹已经配不上云逸扬了。 “你真懂事,小茹。”赵小蔓这时却温柔的执起杨小茹的手,眼里溢满喜爱之色:“你长得这样儿,别逸扬了,就是我一个女人看了,也喜欢得不得了,眼睛都舍不得移开,所以我家儿子是好样的,一眼便相中你。” “啊?”杨小茹这回有点摸不到边了,赵小蔓喜欢她? 赵小蔓摸着杨小茹的小手,真心诚意的:“逸扬和我谈起过你,他男人这一生,总得有3c5c7个自己想要的女人。家业重要,女人也重要。鱼与熊掌,他要两者兼得。小茹啊,你这么明白事理,肯默默的陪在逸扬的身边,我很欢喜。” “什么?” “逸扬的计划很不错的。江东路的那套房子,明天我就过户给你。小敏虽然有点刁蛮,但我已经服她。将来,你和逸扬在一起,名份没有,我们自然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你。” “云太太,你什么意思?”杨小茹的声音都尖了,一把甩开赵小蔓温柔的手。 赵小蔓很从容的:“这意思还不清楚吗?虽然是小妾,但你的地位也不低的。即使将来逸扬还要纳小,你也是小妾中的第一个,我不会忘记你。不过,你将来要是生个一儿半女,你得让他跟着我们云家,你不能承认是你的孩子。我们云家的子孙不外流,不能被传作野种c私生子。到时候,我会找个名头,让他进小敏的门下,反正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孩子。唉,想想你这身世,能攀上我们云家,也算是祖上积福了。” 杨小茹握着拳头手都抖了,“嘻嘻”的冷笑:“真是太感谢你们姓云的这么看得起我。” “是啊,你得感谢我。逸扬开始的时候:他从前给过你100万,不会有麻烦。但我,儿子你不能没良心。既然喜欢,就收着,100万去夜场买处都不够。” “太过份了,你丫的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杨稚华在侧边冲进来,扯着杨小茹的手就往外走,向着赵小蔓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的钱拿去喂狗吧。恶心” 赵小蔓很委屈的跟着杨小茹的尾巴跑:“小茹,伯母一番好意。逸扬不出口,我帮帮他而已。小茹,小茹,不要恨伯母啊,这事,伯母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赵小蔓那惨兮兮的声音在脑袋后方回响,杨稚华忍不住就想回头抽她一巴掌。杨小茹却苍白着脸把她扯住:“算了,要是和她拉拉扯扯,出了什么事,我们又得遭殃。” 稚华气得发抖:“你她怎么这么贱啊?大家闺秀,名门淑女?我呸居然怂恿你做云逸扬的情妇,还要不要脸了?” “我又不会真的做情妇,丢脸的也是她,不是我。”杨小茹扯着稚华一起回到酒店大堂,金碧辉煌的大堂,浮雕壁画上的刺刻,一个一个张开饥笑的嘴,向她狠狠的扑过来。 赵小蔓:云逸扬给杨小茹你的100万,去夜场买处都不够。 赵小蔓,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曾经收过云逸扬100万的?这件事,除了他和她,稚华也知道得不详细,但赵小蔓知道。 可想而知,是她那出色绝伦的儿子告的密。想到云逸扬和母亲一起,计算着买她杨小茹得花多少钱,应该给哪一套房子?她就恶心胸闷头晕呕吐。 杨小茹一肚闷气,觉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一脚就踏进电梯,向云逸扬兴师问罪去。 云逸扬的办公室处在顶楼,环境很安静,门口的大盆发财树绿意盎然。但杨劲华的嗓门却格外的洪亮,严重的破坏了顶楼的安宁。 “云逸扬,这是120万,我连本带利还给你。从此,你别再以这来要挟小茹。” 云逸扬冷得像冰,语气带着嘲弄:“100万要不要是你的事,但小茹我早就要了,这是我的事。” “呸贱人!!”杨劲华握着拳头就要揍过去,云逸扬单手一托,却把他的拳头在半空中接住,从牙齿根部迸出来的冷笑:“杨劲华,做生意收了钱发了货,还能随便退?” “贱人”一巴掌“啪”的响起,从侧边冲上来的杨小茹气得颤抖,像恨不得把云逸扬吞掉算了。 “杨小茹,你打我?”云逸扬错愕到来不及生气,杨小茹的眼神像喷火:“打死活该。” 这一巴掌扇过去,正中云逸扬左脸颊的便是杨小茹。是人都生气,云逸扬居然对劲华:做生意收了钱发了货 “你才做生意,你全家做生意。你喜欢做生意,让你妈去卖啊” “杨小茹,够了。”云逸扬一张冷脸寒得像冰,被她打了也就打了,他又不舍得打回去,只好认了。但他却不能让她这样辱骂妈妈:“杨小茹,发脾气有个度,便扯上长辈。” “哼,那也算长辈?”杨小茹不理他,拉着杨劲华的手问:“劲华,我问你,这100万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哼,姓云的。” “好,我明白了,我知道了。”她悲愤得哭都哭不出来,云逸扬果然是到处宣扬,自己曾经收了他100万,他果然是把这100万当成向她买处的钱。 但这能怪谁呢?她确实是求他用100万买自己的。自作孽,不可活。 杨小茹一副羞愤欲绝的神色,吓到了劲华,他摇她的肩膀:“小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冲动,我再也不打打杀杀了,小茹,别哭” “劲华,给我打死他,狠狠的打,往死里打!”刚被赵小蔓刺激,再又被云逸扬的“100万”生意气到,杨小茹觉得肺都气炸了。 “” 女人心,海底针。杨小茹居然要杨劲华打死他 云逸扬关上办公室的门,一脸的黯然,陈胜在侧边忍笑忍到内伤。 “你昨晚才让我把人给你弄出来,今天人家就要情郎把你,狠狠的打死为止!哈哈哈” 云逸扬不理陈胜的取笑,站在窗边,不一会儿,杨小茹便出现在楼下的芒果树下。杨劲华显然是在安慰她,而杨小茹看上去很烦躁很焦急,把他的手甩了又甩。 陈胜指着窗口摇头:“你这小心肝小宝贝,大智慧的人啊。孙宇军c杨劲华,哥哥弟弟的一大串。你要上她,看来得排除万难,舍生取义。” 云逸扬没心情听陈胜的笑里藏刀。杨小茹,很明显妈妈不爱c兄弟不喜,但是这对他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做人行事,一直都认定一个死理。用的法子再温和再曲折,但坚持的路线从不会变。他既然认了杨小茹这个女人,那就是做好了刀子插胸的准备。 妈妈一直喜欢王敏,对杨小茹这个“第三者”当然怀有敌意,但令他意外的是,10年来和他同声同气的老大c老二,却也对杨小茹冷嘲热讽,刻薄挑剔,这就令他觉得很不寻常。 老大c老二都是嘴巴密得不透缝的,他要想知道理由,就得自己去找。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哄他那个不长进的小小茹啊! 花园里,被云逸扬一番“做生意”的理论惹毛的杨小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捉住杨劲华的胳膊问:“你哪儿来的钱?” “赌博赢的。”杨劲华得坦然,但她却不信他这一套:“你打那几块钱的麻将,赢100万?我让你天天赢,赢到天荒地老。” “小茹,你瞧不起人。” “给我实话,是不是孙宇军?” 看杨劲华突然呆着不话,杨小茹还有什么不明白? “杨劲华,你有没有脑子?孙宇军是豺狼,你送上门去给他咬?” “孙总看不惯云逸扬恃势欺人,主动帮我。放心,他是好人。” “好人?好人会害死我爸爸?” “什么?”杨劲华这下愕然了,杨小茹嘴巴很严,虽然他和稚华都明白,像杨小茹这样的见识人貌,以前绝不是普通人家。但他却真的没想过,她会和这些富豪们有交集。 “他给我钱,但也没提什么要求啊。就是让我给他当保镖。”看杨小茹那黑沉沉的脸色,杨劲华心虚的解释:“你放心。” “我放心,你要我怎么放心?去把工作辞了。” “小茹,出来混得讲信用,我答应了他” “杨劲华,我为了你已经把自己卖给云逸扬,你难道还想有一天我为你,卖给孙宇军?那样的话,你杀了我算了。” “不会的,云逸扬那人渣。”到这一茬,杨劲华怒了:“我要让你摆脱姓云的,小茹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她气死了,却明白杨劲华是个死脑筋,她放软了语气:“云逸扬没对我怎么样。我虽然收了钱,但他却没那个我。劲华,听话。” “不可能。” “要不要我和你去验身啊,要不要我找人公证我还是处女啊?死人杨劲华!”她大声的吼他,简直气蒙了。 杨小茹再生气,都不能让杨劲华入孙宇军的狼窝,他4年前把她从海里捞出来,把她当亲人一样爱护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恩情 这一份恩情和感情,为了他,她做什么都应该。但孙宇军为事,不会轻易出漏洞。劲华既然和他签了合约,劲华这违约显然违不起, 劲华跟着孙宇军,可想而知不会是好事。即使不坏,但她也实在不想劲华和孙宇军有牵扯。 但劲华被扯进这一潭混水,完全是因为杨小茹。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把劲华解救出来。而她能做什么呢? 她现在真正的无财无势,唯一能使的,便只有美人计了。 她觉得很欣慰,毕竟还有一技之长。使美人计的最佳对象,当然是云逸扬了。 因为这个对像,即使她被生吞活剥,也算是生得尽欢,死得其所。 她打着如意算盘,把杨劲华支走,一回身,便看到侧靠在酒店高大立柱旁的云逸扬。 阳光侧照在云逸扬的身边,金色光芒围绕的大美男,脸部却被立柱的阴影遮得不明,这一强一弱的光线对比,让他像星一样闪耀,又像雾一样迷人。 美人计的对像俊美无匹,让杨小茹觉得,这真是一盘超值的生意,怎么看怎么赚。 但要把劲华的前程赚回来,她得花点心思。 在杨小茹的印象中,4年前,云逸扬是个清俊少年,今天他却是个大色狼。 对付色狼,“美人计”什么的最管用了。 她眯着嘴儿笑,穿过明媚阳光,走进酒店立柱的暗影里,黯淡的光线,使他的脸看上去有一种莫测的忧愁,平时冷酷的男人,眼神里突然染上几分忧郁 “真是迷得死人哟。”杨小茹被自己这一个“哟”字冷得鸡皮疙瘩起,但为了劲华,她还是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小手拉着他的一丁点衣袖轻轻的摇:“逸扬” 暗影里的云逸扬身子抖了抖,可想而知对她这腻歪的故作娇嗲,他并不具备太大的免疫力。换了平时,他得把她按在怀里,再狠命的抵在柱子上疯狂的亲。 但他眼里的火焰只闪了闪,又回复更冰冷的怒意。 一心等待他的热烈回应的杨小茹,愕然的呆了呆,那一丝压在心底的自尊正要蠢蠢欲动。 她一直觉得,她在失忆的云逸扬的面前,做过很多恋人之间才有的c自然的互动,可能都会让他误会成没有分寸c没有尊严的。 她从前也骄傲娇贵,要放下身段去求人,于她不可能是件乐事。只是,她一直以为他还喜欢她,而现在,她知道,他早就忘记自己了。 她本想去摸他的裤子口袋,把劲华的那张支票取出来,但这时候,她捉他衣袖的手指缩了缩,低着头:“云逸扬,劲华给你的支票,你可不可以先给我?那钱,我改天再还你。” “你要怎么还?”云逸扬的声音冷而狠,庭前的阳光突然休歇,他整个人笼在一阵暗暗的影子里:“又卖身?” “呵呵,不卖了。我知道你不要。”她被他话里的嘲笑打败,倏的转过身子,不想抬头看他一眼。 云逸扬,我爱你,但不代表我没有自尊心。 4年,杨小茹一直让自己放弃骄傲和倔强,但在云逸扬的面前,她不能让自己差劲到受人鄙视的地步。 他可以不爱她,但她不能让自己变得不可爱!生活会继续,劲华欠孙宇军的,她还能还! 为什么,一有困难,她就想到美人计?为什么美人计一使,她便首选云逸扬? 其实不过是个借口吧?给自己一个亲近他的借口。 杨小茹,别傻。 她揣着拳头走进酒店内堂,中央空调吹出的冷风卷起她的秀发,身子突然便被他向后重重的扯,她倒退着被扯进侧边的空寂长廊。 “喂,放手”她的手臂被他掐得直哈气,他却仍旧把她往里扯,大力的把她挥向一边,他挟着难明的怒意:“你打算怎么办?” 她扭过脸不瞅不理,他更怒了,眼里有一团火:“我真想知道,为了个不争气杨劲华,你能牺牲到什么程度?” 杨小茹第一次和他有交集,便是因为杨劲华的缘故。为了救劲华的100万,她把自己的身体兜售给他。他被杨劲华揍了一顿狠的,她为了给杨劲华脱罪,甚至不惜在医院使上色诱。现在,她又为了杨劲华的前程来求他 他的女人,为什么一直在为另一个男人牺牲? 杨小茹被云逸扬眼里的怒意刺激到了,想到劲华因为自己,在这条黑路上越踩越深,心中悲愤:“劲华很争气,没有人比他更争气了。他没别人聪明,没别人有钱,但他一心一意的对我好!” 云逸扬在磨牙:“哼,你很了解他啊。” “嗯,除了你,本姑娘谁都了解。”她挥开他的手,直奔向云中酒店的后门。 后门是条小街,不比前街繁华,但小食摊挡林立,别有一番风情。 才走出几步远,嘈杂的街道,耳边车子疾驰如风,她听得云逸扬在后惊恐的嚷:“小茹,小心” 杨小茹感觉身边人声鼎沸,还有车子急速驶过的引擎声。她恍惚听得云逸扬在后唤她的名字,唤得相当的悲切。 她的心突然感觉到恐惧,回过头来,街边却仍旧热闹繁忙。隔着小街,云逸扬站在酒店台阶上定定的出神,根本就没有看她。 又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吧!她哪里会有本事,让他唤得那般悲切c焦急又惊恐? 云逸扬冷着脸走向侧边的小吃档口,买了碗面,坐下来慢慢吃,在和小档口的夫妻聊家常。 他咂着嘴巴表扬这碗云吞面天上有地下无,然后随意的问:“刚才那辆黑色的车子撞过来,幸好你们今天的档口摆得偏了点。” 档口的阿姨看着吃面的帅哥眼睛都直了,她在这儿摆档日子不短,自然也知道这个是云中酒店的高层,他来吃面,并称赞有加,顿感心花怒放,因而和他侃侃而谈。 阿姨:“是啊,车冲过来那么快,差点撞到那个小姑娘了。” “嗯。”云逸扬漫不经心地:“有看到车牌吗?” “这车没挂牌啊。哼,我肯定那是辆黑车,新车不挂牌正常,但一辆旧车居然不挂牌,很明显是自己摘掉的。嘻嘻,也许想抢劫银行。” “阿姨,你真聪明。”云逸扬礼貌的起身,站到角落处掏出手机:“老大,给我弄两个人过来用用。” 云逸扬思前想后:4年前,曲氏能谋得短暂繁华,外面肯定树敌无数。曲承风被人算计一败涂地,祸连女儿曲馨儿,这很正常。 但是,现在的杨小茹可算是身无长物,她平时作风也不强硬,很善良,竟然有人刻意开车要撞她? 云逸扬手心有汗,刚才站在台阶上,看着那辆黑车向她直撞过来,而她竟然晕晕乎乎的不知所以,真是让他想给她一个耳光,然后让她清醒点。 如果不是幸好她向前冲了一步去抢那串鱼蛋,那么她 她那样不长进的回过头来嘟着嘴儿,却不知道他吓得衬衫都湿透了背。 但是,看着她吃着那串鱼蛋,虽然充满着气恼,但吃相却还是愉悦的。他又不忍心,把刚才的惊心一幕告诉她。 难得经历了4年的磨难,她还可以保持这般积极乐观的心境,世界的丑恶面,他是如此的不想让她看到。 现在,杨小茹既然已是他心上的小人儿。那么,她就只需要这么简简单单的活着就好。 风雨再大,让他自己来扛就好。 春末,夜晚还是相当的清凉。杨劲华从健身房出来,一眼便看到倚在豪车前的云逸扬。 云逸扬闲散的表情c冷洌的眼神,那一股子如何去掩都掩不住的贵气,让杨劲华感觉眼睛有点干涩。 他今天正式从健身馆辞职,告别当一个汗流浃背的健身教练,而去给孙宇军当保镖。 不管小茹如何反对,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出这一步。因为,很早之前起,他就知道,自己不能永远只做一个健身教练。 小茹:劲华,你得学着长大! 但他其实不只是要长大,他想强大,强大到可以成为她倚靠的港湾。 而就是眼前这个让他移不开眼睛的男人,让小茹掉了魂。 云逸扬单脚向后轻撑着车前盖,睥睨一切的表情:“杨劲华,因为不想坐牢,因为不想小茹欠我100万,你就愿意为孙宇军做牛做马?” “关你屁事。”杨劲华胸口憋闷,云逸扬会来,不用想也知道,小茹又去求过他。自己一心一意的为小茹而上进,到头来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受制于这个男人。 云逸扬玩味的语气:“你有没有考虑过,为我做牛做马?” “哈哈,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杨小茹喜欢的男人。”云逸扬轻轻的拍一下他的肩膊:“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爱我?” “她不爱你,她只是为了救我,才一次又一次的委屈自己。” 杨劲华这话得底气不足,但却让云逸扬不得不郁闷。杨小茹有多在乎杨劲华,他不会看不见。 云逸扬本来就醋劲十足,因为白天的黑车事件,才起的恻隐之心,被杨劲华这话弄得烟消云散。 人家既然愿意伸头出去让孙宇军砍,他怜惜什么? “杨劲华,你好自为之,别有一天,又让小茹为了你来求我。”云逸扬冷冷的抛下这句话,便决绝上车。 车后镜照见杨劲华气冲冲的向着他的方向踢腿挥拳,云逸扬无语摇头,拿过手机来接听。 “云总,杨小姐在东湖名宅的半山区。” 他皱眉:“她去那儿干什么?” “看样子,她是来应约。” “谁约了她? “蓝宇集团的孙宇军。” “” 看吧看吧,杨小茹为了杨劲华果然找上孙宇军了。为了杨劲华,她果然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愿意的。 云逸扬真是气得脑袋都生烟。真想永远都不理她算了,就这样走人。 车子拐了一个弯,她那水汪汪的眸子盈盈的在脑子里晃,她去求孙宇军,会用哪一招? 色诱? 当然是色诱,她除了这个,她还能有什么武器? 杨小茹那又娇又软的身子,在孙宇军的怀里眨着妩媚的眼? 此情此景,让他立时像被人放到油锅里煎着,翻来炒去,窍窍都生烟。 啊啊啊云逸扬生平第一次在车内向着前方猛吼:“杨小茹,我快被你逼疯!” 车子一阵风似的向前飙,赶时间啊赶时间,万一去晚了 东湖名宅邻靠名山,半山后面山头的一个小草坡,从这里向下可以俯瞰东湖区。因为东湖区是城中最知名的豪宅社区,早年的名流皆安家于此,曲承风当年的豪宅就是这里最大的一处庄园。 孙宇军坐着的这一片高高的山丘,清风从四周的山头向这边兜闪过来。曾经,那么长的岁月,曲馨儿在这里留下银铃般的笑声。 她第一次踏足这里,抱着一个洋娃娃,非得跟着他上来。她小手小脚的在后面追,他不耐烦的在上面催,她一个不小心,扑倒在草地上,可怜巴巴的抬起脸来,嘴边沾着毛茸茸的碎草,哗哗的哭 她是个多么爱娇c多么活泼的小女孩啊!在他的眼前慢慢的长大,时光如若能在她17岁前永远的停留,他愿意用上现在的一切来替换。 今天,她站在他的身后,离他远远。他回身,抬头向她微笑:“馨馨,过来。” 她还是站得很定。他站起来伸手去牵她:“这里的风景,比从前更好看了。你看,我们家的后面,杜鹃花开遍了。” “够了,我不想看,没心情。” “馨馨”他固执的伸手去拉她,她把手向后甩,瞪着他:“我畏高。” “怎么会?从前,你甚至嫌草地矮,非得爬到树上去,哈哈”他爽朗的笑,旁人如果看到他此刻的笑容,一定会觉得震惊。长年不笑c硬得像块顽石的孙总,也有这么明媚的时刻? “从前,我从悬崖坠落深海,那以后,我就畏高。孙总,你的从前,是不是也是我的从前?”她的声音在冷风中凝结成刀,狠狠的插进他的心。 是啊,他的从前,又哪里是曲馨儿的从前? 孙宇军望着曲馨儿的身影目露痴迷时,他还是个青涩少年,而她还穿着篷松睡袍揉眼睛打着呵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沉迷 而当她终于为爱情沉迷时,她的眼里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影子。云逸扬 前尘太甜,也太苦。山头的冷风吹来,孙宇军的脸容也变冷,他高大健壮的身躯站得笔直:“为了杨劲华,你还会畏高?” “我知道,孙宇军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劲华。我今天过来,不是求你放过他。劲华不是你们想像的那么差劲。我只是好奇,你约我来,还可以出什么阴谋诡计。” “我哪里会有阴谋诡计?我只是想见一见你。”他向她走近,手伸出,想像从前一样抚摸她的小脸,她却别过脸去,望着侧边的高树。 我只是想你回来,回到这里来,回忆一下我们曾经结伴走过的岁月。馨馨 他摇头苦笑:“不管你怎么想,但我是真心为了杨劲华好。他救过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让他被云逸扬陷害。至于到我的身边当保镖,总比他做健身教练有前途。”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不相信,我又能怎么样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我对自己,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依你。” “嗯,台词很动人。还有吗?”她向左边勾出一抹冷笑,像极了某一个冷洌的男人。她从不知道自己在这4年的思念里,把那烙在骨髓里的男人的音容笑貌,铭成了自己的印记。 这一抹冷笑让孙宇军暗藏的疯狂彻底的苏醒。他不明白,一直不明白,永远都无法明白。 馨馨,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爱我? 他一步一步的向她踏近,眉眼间的悲伤渐变作疯狂的爱慕。那么多的日夜,从不间断的记忆,而她却漠然的生活在另一个地方,只为一人心忧,只对一人倾慕。 “孙宇军,你疯了”杨小茹把身子向后缩,孙宇军却还是向她踏近,单手抓紧她的胳膊。 他的眼睛里有很幽暗的锋芒,那些在年月里蛰伏的爱和恨,在黑夜里被无数绝望的幽灵咬噬过的心,让他硬朗的五官此刻如同一个疯狂的魔鬼。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错?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他自私的嚎,她的一只玉臂在他的手中瑟缩,她痛得咧牙,却顽强的不叫也不嚷,只那样愤怒的盯着他:“喂,我痛” 他的力气细了,把那只手臂握在手中轻轻的抚:“痛吗?馨馨。” “变态。” 他抱着她的手臂,把她的臂放到脸颊上来,大滴的泪印在她冰冷的肌肤。 他在哭,但她却不明白,为什么哭的人是他? 明明是她没了家园,失了父母,但到头来,他却在她的面前哭。 “馨馨,我也很想妈妈”孙宇军苦笑,想要控制自己不在曲馨儿的面前软弱,但是,那一年的伤,于他,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我没想过,妈妈会死得这么惨。对不起,馨馨” “你混蛋,不许你提我妈妈,你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提起她,你混蛋,孙宇军,还我妈妈,还我妈妈” 妈妈是杨小茹人生里最重最重的痛,她痛得多少年来,都不愿意去回首,不敢去忆及妈妈的样子。那么漂亮善良的妈妈,为什么会那么凄惨绝望的死去?而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把旧事重提? “孙宇军,我恨你,我恨死你。” “不是我,不是我,馨馨,我不会这样对妈妈。”他悔恨的抱着痛哭的她,任由她握着拳头狠命的捶他,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过来。 如果不能怪他,那她又能怪谁呢? “馨馨,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我会杀了他,帮妈妈报仇。别哭,别哭”他怜惜的亲她,温柔得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哪里。多少年啊,他终于又可拥抱着她。 “杨小茹,你卖身卖到山头来,打野战也得挑个好日子,这光天白日的,张扬了一点。”山风吹来云逸扬讥笑的声音。 云逸扬明明是想要漫不经心的取笑,明明想要装得一点儿都不在乎。但是,这吐出的声音,冰冷狠绝得就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 杨小茹着急的把孙宇军推开,她双手低垂向后,抬头看了云逸扬一眼,对上他愤怒的眼睛,她又怯怯的低下头来,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她那一种做贼心虚,完全就是一个偷情被捉后的心虚媳妇儿。云逸扬心头的小石块噼噼啪啪的向下落,堵住了胸口。 孙宇军轻喘着气,慢慢平息了心头的激动。回转身子,已经是另一副刚硬作派:“云总,做人做得像一副贴身膏药,这不太好。” “哼”云逸扬懒得理他,上前拖起杨小茹就要走。杨小茹闹着别扭,拽着他的手臂却不肯走:“我,我还有事要。” “还要什么?”他恼了,大声的吼:“难道真的要我给你们铺张席子?” “喂,臭色狼,脑里想什么呢?别认为,人人都像你。” “呵呵,我从不认为这世上有人能像我。”他一边话,拖着他经过孙宇军的身边,一掌向前,孙宇军伟岸的身子还是被他拔向一边。 眼看孙宇军扑上来,似乎这两个人又得打上一架。杨小茹头很晕,刚刚哭完一顿,思念妈妈的悲伤还未解,实在不想再看一场格斗。 而且,她也不明白,云逸扬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自己? 她也实在不中用,一望见他,便本能的心虚到心慌,活脱脱就是被捉奸在场c无力狡辩的女人。 可是,其实她慌什么啊?这两个人,关她什么事啊? 杨小茹瞪了一眼孙宇军,又甩开云逸扬的袖子:“你们烦不烦啊?都是路人甲,路人乙,凭什么管我?变态c神经病。” 杨小茹像是真的恼了,任得两个男人针锋相对,她一个人下山,奔得飞快。 其实她是想逃,情况太混乱,她沉得自己镇不住。今天真是中邪了,居然和孙宇军演了一场抱头痛哭,还让云逸扬抓个正着。 起妈妈,她会悲伤这也正常,毕竟孙宇军和她有过那一段和美的岁月,一起缅怀妈妈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云逸扬会怎么想? 管他怎么想?他和王敏那样子,也从不怕她乱想。她心里千回百转,被妈妈勾起的伤怀又得不到纡解,落寞的往下走。 却听得孙宇军长笑着:“云总,半夜三更都派着人跟着馨儿,真是照顾有加啊。你看,这荒山野岭的,她和我幽会,你都能及时赶到。” 云逸扬冷哼一声,举步奔近杨小茹,孙宇军疾跑过来僵硬的道:“任由一个男人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由得他派人监控你的人身自由?馨儿,你” “他派人跟着我,是为我好,是紧张我,我很喜欢。”她倏地停下脚步,挽着云逸扬的手臂,还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虽然她现在气得脑子迷糊,但还是分得清谁是敌谁是友的。云逸扬虽然不把她当东西,但孙宇军更不是东西。 孙宇军一心想要黑心离间她和云逸扬,这是想恶心死她?还是当她的智商还停留在4年前? 顿时,现场追追赶赶的气氛沉了下来,云逸扬一直冷着眉上挑,笑了,绽放了。 他一直觉得为了个小女人的吻就得意忘形,这样子的云逸扬实在很没涵养,很份,但是看到孙宇军在风中凌乱灰败的表情。 痛快啊,比前些天在恒业上赢下孙宇军的那一仗,更令他痛快。 “馨馨,云逸扬他一直在利用你,你知不知道?” “啊?”这个话题杨小茹有兴趣,停下脚步瞅着他,孙宇军冷硬的道:“他知道你对我重要,知道我不轻易相信他人,因此,他上周在山利用你演了一场戏。他故意在现场与易绍刚他们一起,装作被逼无奈,输到走投无路,不断的提出‘恒业’的内幕消息,令我信以为真。”孙宇军叹气道:“本来,他和那些人的话我一向存疑,但当天因为你在,他们的戏演得又逼真,所以,我信了,以为他真的要狙击恒业” “所以,你亏了?太好了”杨小茹“呵呵”的笑得幸灾乐祸,挽云逸扬的手更紧密,眼神儿流露无限崇拜:“亲爱的,你那天的演技真是太好了。又脱衣服,又色诱太厉害了呵。” 她挽着他半步不回头,决绝的对孙宇军:“我们辛辛苦苦演这一出,就是为了让你出丑,见识过了?我今天告诉你,放过劲华,不然,我和逸扬,哼” 小女人这一套“狐假虎威”玩得纯熟,把孙宇军气得灰头灰脸。他筹谋这么久,才可以再次接近曲馨儿,结果,云逸扬来到,勾一勾手指,她便跟着跑掉了。 下周一正式上架,亲们给力点,多收藏投票,让我有动力存点稿子上架,群亲一个! 云逸扬如愿拖着杨小茹下山,把她塞进车子,慢悠悠的在东湖区的柏油路上行。窗边一株株的垂柳迎风招展。 他侧看着她的脸,她淡淡的不愠不怒的表情。但云逸扬知道,此刻的杨小茹心里肯定积了一团火。 在山上,孙宇军的话,她虽然很好的借题发挥,演的那一出狐假虎威,狼情妾意。但是她的心里,绝对不会真的看得开。 他捉紧她的小手摇了两摇,杨小茹恼怒的要甩开,他却更紧的钳住,还放到嘴边亲了亲。她怒哼道:“喂,云大总裁,今天没外人,不用脱衣表演,更不用出动吻戏。” “你真的介意这个?”他努了努嘴。 “哪里哪里,我个临时演员,有什么资格可介意?”她斜睥着他,真想扑过去掐死他算了。那一晚,他从天而降的英雄救美,接着更一整晚与她醉心情缠,那个腻歪劲,却原来是演戏的。 杨小茹啊杨小茹,人家不过是演戏,你不过是个跑龙套吃闲饭的。 “你不是临时演员,你是特邀嘉宾。”看她那副怒极反笑,嘴嘟得长长的样子,云逸扬真是爱得不行。 杨小茹,很多时候其实是狡猾的,刚才明明在乎孙宇军所的话,却又偏偏能装作毫不在乎,气得孙宇军当场想跳崖。 她把脸侧过去看着窗外,初春的杨柳枝头刚抽出的新芽嫩得透明。这一条路,她从前走过无数次,却从不曾静下来细心观赏这一路别致的风景。 “剧本是老四想的。孙宇军派人在我们的身侧,老四认为随便的把恒业的事出来,以孙宇军的多疑,我们很难让他相信。因此我们的剧本就写得有点曲折。比如输得狗急跳墙的时候来一句真情流露,把恒业的底子掀出来。老四最爱搞,我们也配合着玩,反正孙宇军信不信,我们都没损失。” “哟,好心情呵。我还没收片酬呢。”杨小茹恨得牙根都在痒,居然还有剧本。 “剧本里根本就没你,你是突发状况。”他扯她过来轻轻的咬了一口:“你的地位可重要了,你来到,老四的剧本全毁了。我,一整晚心里c脑里全是你。” “放屁。” 这回是云逸扬气得牙根都痒了,瞪着前方狠狠的咬牙:“我让钟照强暴你?我发神经了,让钟照来摸你?” “哼,这样搏取善良无知的女主角的好感啊,言情都这么写的。” “你干什么?”她抹着嘴巴,想把这乱人心魄的男人给掐了。 他荡漾着春情的脸:“强吻,能冲破女主角冰封的心防,言情都这么写的。” “你?”无语了,这臭男人居然还懂得言情? 不管强吻是不是真的能冲破女主角冰封的心防,但很明显强吻后,云逸扬怀里的女人很不争气的柔软了。 杨小茹那小嘴巴儿吐出的话也像平时一样带上了甜腻的尾音。 “滚,不准碰我,滚啊” 他难得一击凑效,更加紧紧的把她抱着不松手。好些天没和她亲热过了呵,都快想死她了。 抱着她的肩膊,他静静的不想话。阳光正好,心安若素。 他与她纷扰这些天,他却感觉像是和她纠结了许多年。近日来,只有把她抱在怀里,他才会安心。 “我不明白。”他闷闷的开口,枕在女人肩膊上的男人慵懒地微闭着眼睛:“为什么,我会这么的需要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忘记 “哼,口蜜腹剑。背地里又想整我。”她嘟着嘴,努力的守住自己的心。从前丢盔弃甲的经历太不堪,而他已经不再是她的,那就努力的忘记。 要忘记,首先得多想想他对她的坏。不想还好,一想就发现,这男人对她的确曾经各种各样的坏。 “哼。”她阴冷下来,扭着身子,把他枕着的下巴甩向后,他抚着那撞痛的下巴,可怜地:“谋杀?” “你派人跟踪我?” “是。” “你凭什么?”她瞪着眼睛,心里磨刀霍霍。 云逸扬却坦然自若,冷静的松开她,冷静的再次加油,开车。 这男人作贼不心虚,实在太欠扁。回想自己痴恋他的这几年来,没心没肺,最后还被没心没肝的他干净的抛弃。抛弃也算了,现在还一味儿寻她的开心。 “喂,云逸扬,你说话啊,你哑的?”她在车子里跺着脚,气得脸都红了:“你凭什么派人跟踪我?你这样算什么,你,你凭什么?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的女人。”他定定的望着路面,也不看她,这话得平静而恬淡。 “呸”她气毛了,真的向他吐唾沫。云逸扬抹了一把脸,着实恼火,低声吼她:“顾点形象,杨小茹。” “呸呸呸我是你的女人?那你那个海枯石烂c情比金坚的死王敏呢?” “分手了。” “啊?”她正要伸过来撒野打他的手在半空停住了。 他很随意的把车子拐弯,很随意的话:“我能抛弃海枯石烂c情比金坚,就不能跟踪一下你?” 她的心间“哗啦啦”的像有无数的鸟儿在唱歌,吱吱喳喳的热情欢唱。 她的脸蛋儿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儿了,跳得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像不是自己的了。 她激动得想扑上去抱他狂亲,但是,但是她21岁了,做事得比17岁时多点技术含量了。 冷静,冷静,绝对不能得意忘形。 杨小茹坐得四平八稳的绞了一阵手指,才斜斜的瞟一眼窗口,侧着脸嘴角上扬:“负心汉,花心萝卜糕” 云逸扬彻底毛了。这女人,太欠教训了。 他一手扯她过来,用力的把她的脸压在自己的大腿上,她挣扎,他又再压住:“杨小茹,你被惯坏了。” “喂,不要嘛!”她挣扎想起,身子却是软的。 云逸扬朝着他瞪了一眼,瞥见后面并排站着的易绍刚和陈胜,才轻轻的拍拍杨小茹的小脸:“乖,饿了,起来吃饭饭” 吃饭饭?? 实在太过份了 陈天平向侧边呕,捂着胸口对易绍刚道:“我不行了,老大,你让我杀了那肉麻货。” 肉麻是病,病起来很要命。 在车上朦胧睡了一觉的杨小茹,因为骤然闻得云逸扬与王敏分手的好消息,短短的一觉,梦里全是旖旎胜景。 “净会搞风搞雨,唯恐天下不乱。”易绍刚凶他,几个人才打打闹闹的进了预订的酒店包间。 云逸扬兄弟几个,早就约好今晚的饭局。本来,今晚就是几兄弟喝酒吃饭,结果云逸扬很不识趣的偏要带着杨小茹。 陈天平又在抗议:“好不带女人的,老三你又犯规。” 云逸扬不理他:“我的女人,和你那些女人一样吗?能一样吗?” 杨小茹现在听云逸扬的声音,总觉得比4年前还要好听,不光性感,现在还有一股子飞扬的心满意足的味道,让她的耳朵份外的烫贴好受。 耳朵舒服了,心思绵软了,她那眼神儿瞅着他,就是让男人心都酥掉的浓情蜜意c崇拜倾慕啊 云逸扬忍不住拖杨小茹坐得更近一点,他的肩膊在后贴着她的背,像把她环在怀里一样。但总归是隔壁有眼,他不能把她拖进怀里吃掉。 只好不停的夹菜给她吃:“乖,吃多点” “嗯。”她真的很乖的吃一口,再看他一眼,他又夹,她又吃,又看他一眼 这浑然忘我的亲热劲,让另三个感觉到自己很多余,就连易绍刚都忘记了吃,干脆三个一起,一人点一支烟,坐在旁边抱着肘子看这两只晒甜蜜。 “老大,老三能把肉麻玩得这么有趣,是真爱,真爱!”易绍刚以手掌把陈天平拔开,最后一道小菜捧上来,服务员挨着云逸扬的侧边上菜,刚好就把两只肉麻男女主分隔开。 背对着众人的云逸扬,吃了一口青菜,拍拍杨小茹的小手:“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 陈天平拉着他狡黠的道:“憋不住了?去打手枪?” “胡八道。”云逸扬低骂一声,脚步却走得匆忙。 通往洗手间的长廊尽头,转角的后楼梯暗无天日。他手里攥着刚才服务生递上来的字条:落日断崖,曲馨儿。三楼b座,北梯单独相见。 “云帅,一晃4年,别来无恙。”一声阴暗的声音在右侧方的暗角处响起,黑暗里那人向云逸扬缓缓步近。 云逸扬眼睛习惯了眼前的黑暗,辨认得这个高大黝黑的男子,正是从前的旧将孟夏。 他目光如炬,却也不出声,只等孟夏自己报明来意。 “云帅,我们也算是主仆一场,我孟夏为你和易绍刚也卖过老命,今天我来,再向你讨碗饭吃。”孟夏对着窗口仰头笑了几声,显得十分的诡异。 云逸扬向后退了一步,很舒懒的让身体靠着厚墙,才冷笑道:“你当年走的时候,带走了300万,老大念你从前的情份,放你一马。现在,你还来讨饭?” “哈哈,时移世易,人心却不变啊。云逸扬和曲家二小姐都能鸯梦重温,我孟夏怎么就不能向你讨碗饭吃?” “你什么?”云逸扬声音突然的变冷:“我警告你,离我女人远一点。” “哈哈哈”孟夏的笑声响在半途,却被生硬的截住,云逸扬竟已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凶狠沁人:“孟夏,别在我云逸扬面前玩花样,你敢惹小茹,我立马整死你。” “哈,咳,咳云帅。”孟夏喘着气,脸色涨得通红。云逸扬的手指略松,他才能一边咳一边:“你的手段我当然领教过,没一点底子我哪里敢来惹云帅?” “哼,本少爷近年斯文了,你就敢不识好歹?” “你要在这儿整我,都不奇怪。但是,要是半小时后我回不去,自然就会有人把真相交给曲馨儿。” “什么真相?”云逸扬皱着眉头,手心的力量更狠了。 孟夏却突然抽空扳开他的手,缩后两步狂笑着:“害得人家破人亡,却还能抱着人家装一往情深,云帅,你是我偶像。”孟夏推开楼梯的门,向前狂奔道:“两小时后,汇100万到门板上这个帐户,不然,我要你的宝贝小人儿与你恩断义绝。” 楼梯门“嘭嘭”的关上,门板上照见一行银行户口的号码。云逸扬忤在原地,心竟然像门板一样颤抖个不停。 他以为,只要心还在,失去的爱恨记忆,总会重临。但是,那一年,那一夜,是否真的可以重头来过? 孙宇军站在风中,山丘后那一方的彩霞满天。杨劲华穿着合体西服垂手而立:“我不会跟云逸扬的。” 孙宇军冷笑着:“他既然那么赏识你,你就去给他做牛做马啊,谁怕谁?” “孙总?” “你去他的身边做,我发你5倍的工资。” “你是卧底?”杨劲华有点懵。 孙宇军拍拍他的肩膊,语重深长:“男人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你即使不求飞黄腾达,也不想小茹被他蒙弊,遭他玩弄吧?” “对。”一想到云逸扬纠缠着杨小茹的可恶嘴脸,杨劲华怒气上冲:“非常人用非常手段,我懂。” “嗯,我看好你。”孙宇军指着漫天落霞下那一片奢华的豪宅旺区:“不定有一天,你和小茹就住在那里。” 和小茹一起住着豪宅,开起名车,锦衣华服,这对杨劲华来,是多么贴心的诱惑? 才吃完饭,云逸扬就舍得把千娇百媚的女朋友送回家,还让三兄弟在酒店等他。 这让陈天平觉得奇怪,他看着送完美人回来,坐在席上喝茶的云逸扬:“不是如胶似漆,争分夺秒的滚床单的吗?居然舍得这么快回来?” 云逸扬眉心皱成一条线,与刚才在席间大玩“喂饭”游戏的样子天壤之别。他望着易绍刚:“到底当年,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易绍刚淡定的不回答他,只向着陈胜:“来,喝茶,茶凉了,凉了。” “二哥,你。”云逸扬转攻陈胜,陈胜默然,喝了口茶:“嗯,真的凉了。” 陈天平看见云逸扬的眼光扫过来,举手作投降状:“老实,我比你更好奇。” 一腔愁苦却被兄弟们冷处理,云逸扬怒气冲冲的:“你们是欺负我失忆是吧?” “就是欺负你失忆。” 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云逸扬面前的杯子被他横手一扫,跌落地面碎了一地:“你们让我省点心,行不?” “你有本事,就自己再撞一回车,看能不能把事情记起。”易绍刚喝着手上还抓着的那杯冷茶:“当年我们做事,各有专攻,你在自己的领域内干了什么,我们知道得也不具体。这片面之词,了也是平增烦恼。” 茶明明已经凉得很,易昭刚却还是向着杯子吹了几口气,慢悠悠的道:“4年,你和曲馨儿都历了一次大劫,既然现在茶凉了,人还没走。你就好好享受这花前月下,管那些陈年旧帐干什么?” 易绍刚他们对过去守口而瓶,云逸扬郁闷得胸腔像透不过气,哑声,:“你们之前明明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 “那时以为你还能抽身,但现在看你是泥足深陷,我们又何必棒打鸯鸳?老三”易绍刚起来拍拍他的肩膊:“过去就过去了,你爱的要是现在的杨小茹,而不是当年的曲馨儿,那就无须自扰。” 被易绍刚文绉绉的拒绝,云逸扬心中郁闷。但也没时间发作,孟夏的帐号,他记得很牢,唯今之计,他只能把这事处理好。 不管孟夏所谓的真相是什么,他总不能任得他去搔扰小茹。 而且,易绍刚得也有道理,他们虽然十指连心,但彼此行事,并不会完全交托给对方,老大知道得不详细,也有可能。 晚上,杨小茹的声音娇滴滴的在电话那边传过来,就连空气都充满着她的甜味:“云逸扬,云逸扬” “嗯?”他一边看着键盘上的汇款号码,一边心不在蔫的回。 他的冷淡,她敏感的就意会到了,嘟起了小嘴:“哼,喜怒无常。” “我在听,乖。” “嗯,我乖。那你可不可以”娇媚的声音像绕了个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和王敏分手啊?” “你猜。” “嗯,你嘛,为什么?” “你智商低,了你也不懂。” “喂,欠扁啊。”她语音高亢,转而又撒娇:“我智商低,所以,你得明白啊。不然,我会睡不着的。” “嗯。”他浮上笑意,轻轻的道:“为了你。” “哦”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她还是被幸福晃得一时无话。彼此间的电话都不挂断,只听得他敲击键盘的声音。 这个夜,太美! 杨劲华起得很早,合身的西装穿上身,直直的板寸头,不细致却很和谐的五官,最要命的是那挺拔魁梧的身材。 杨稚华砸砸赞叹:“想不到我弟弟,装扮起来也人模狗样的。” “你才狗样。”杨劲华抓起身边的一个抱枕扔了过去,杨稚华吃吃的笑。 杨小茹走近他的身边,站在高大的杨劲华的身边,她只及到他的胸脯,她以手帮他整理衣领,把他那好不容易才打好的领带松开,细心的再打结。 清凉的早晨寂然无声,这个娇小的人儿今天温柔的为他打着领带。这一幕后来长久的印在他的心。 杨小茹帮他打好领带,摸摸正儿八经的领结,唇瓣满意的上翘,她轻笑着,递给他一个红包:“开张大吉。” 他拿着红包不懂得给反应,杨稚华在侧边坏笑起来:“红包?劲华,你今天处男吗?” “开你的头。”杨劲华狠狠的瞪着稚华,小茹已笑得前俯后仰,但还是压不下担心,一遍遍的叮嘱他:“孙宇军这个人,人面兽心,你跟着他,凡事要小心,不要冲动,一定要瞻前顾后。如果有不对,你记得找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挠头 “小茹”杨劲华挠挠头:“我去做保镖,又不是枪林弹雨。” “那才恐怖。那个世界,杀人从不用枪,吃人不会吐骨头,劲华” 他看她抿着嘴巴就要哭了,他不禁长长的叹气:“我去跟云逸扬。” “啊?” 杨小茹和杨稚华一起张大嘴巴,不明所以之间,杨劲华已经拉开门走出,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笔直的身影如同行军打仗一般坚定。 杨稚华神色复杂的望着杨小茹:“以后,你还是不要对劲华太好。” “我不对他好,对谁好啊?”杨小茹嗔她。 她叹气:“对我好吧。对了,你那个云大人真本事,居然能把杨劲华请过去。” “他有三寸不烂之舌。”杨小茹笑着,心里还是不免得意。云逸扬居然为了她,把劲华招揽过去。看来,他对自己,还真是上了心。 杨劲华第一天上班,王北广带着他熟悉业务。保镖嘛,虽然不用管经济,但既然身为云大人的近臣,云逸扬的关系网,公司人员的图谱,他还是得熟悉掌握。 起来,云逸扬这么多年,都没配备过保镖,现在终于跟上富豪的需求,找个保镖充充面门。 王北广和杨劲华像是闲话家常:“其实你不用太担心,云总人缘很好,没有仇家,几年来,小偷都没遇上一个,你这工作其实很轻松清闲。” “嗯,但我听,云总和蓝宇集团的孙宇军一向不和啊。” “商场嘛,肯定有明争暗斗,但他们两个还不至于要至死不休的。都是年轻人,难免年轻气盛。” “明白。对了,云总早上去哪儿了?我得跟着他。” “他接到警局的电话,亲自去银行处理一些事务了,他让我先带你熟悉环境。”王北广还没完,杨劲华却已拔退就跑:“王助理,我得去找到云总,第一天,我不能把他跟丢了。” “喂,你还没熟悉环境。”王北广在后面叫,看着跑得像一阵风似的杨劲华,真心的赞叹:真是个爱岗敬业的好保镖啊! 云逸扬的车子停在银行的对面,他警惕的望着周围。据警察局他买通的人回报,一会儿后,孟夏很有可能会再来提款。 云逸扬在给孟夏转帐上耍了个小手段,第一期只给他50万,剩余的50万得在他取款后1小时再转入。 孟夏跟了他多年,应该明白云逸扬留的后着,是为了什么。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使是有危险,他还是得来提款,不可能让到手的50万给飞了。 手机响起,听了对方的话,云逸扬淡淡的回道:“意料中事。找人跟着那个人。” 孟夏并没有亲自来取款,他的银行户口在5分钟前清空,被一个年轻人提走全部余款。 傍晚的火车站,人流汇聚。戴着鸭舌帽的孟夏出现在火车站东侧的暗巷。 这条巷子位于火车站的东侧,一条单线村路连着后面半开发的城中村,在村头那些攀出墙来的藤蔓下,孟夏紧张的东张西望。 前面的脚步声使他警惕的退后,却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带着的墨镜男子,冷冷笑道:“先生,借一步话。” 孟夏挥起手里的袋子向前袭击,转身想逃,却被男人反手接住,那拳风过处,让孟夏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宜硬拼。他退后一步,紧靠着的村屋大门却适时的打开,他不经考虑,一步便退入屋中。 大门“啪”的关上,云逸扬侧身倚在角落里,冷冷的嗓子:“孟夏,别来无恙。” 孟夏如被冰水淋头,那抱在怀里的100万现金如今像燃烧的火把一般烫手。村屋是一间宽大的平房,窗门紧遮,黑暗的室内就连风都漏不进来,空气中渗着难闻的霉味。 云逸扬点了一支烟,烟头的火焰闪闪烁烁,他抿嘴笑着吐出烟圈:“敢勒索我云逸扬?你很本事。” “云总,我们主仆一场,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孟夏直起身子,室内的情况他心里已辨得分明,只有云逸扬一个人,他也不会毫无胜算。 云逸扬冷冷地:“我做事一向留有余地,最不喜欢逼狗跳墙。当年,你背叛我们,老大念在君主一场,放你一条生路。但你际遇不好还敢回来找我要饭,嚣张了点。” “呸,我跟了你们多年,打下大片江山,你们在上流社会混得风生水起,我当年只不过拿走区区的300万而已,你们却”孟夏面目狰狞,突然一声惊叫:“曲馨儿。” 云逸扬循着声音转头,脸颊却传来劲风,刀锋的锋芒在暗黑的空间挥出一条闪亮的弧线。云逸扬恰恰避开这一刀,举脚便踢中孟夏的膝盖处,孟夏应声便倒,来不及反应,颈部却已触及冰凉的刀锋。 云逸扬这一击快狠准,孟夏颓败的半跪着无力反抗。云逸扬终是不能小视,他居然还记得孟夏的左腿膝盖受过重伤,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云逸扬一向俊美温和的脸,在微弱的光线下却显出冷硬阴狠的锋芒:“孟夏,我平生最不喜欢打打杀杀,动刀动枪。但我也最受不得别人的威胁。你想和曲馨儿什么真相?” 云逸扬手里的刀子一转,孟夏的颈脖一痛,血腥味在这个空寂的村屋发散,孟夏惊吓之余,大吼道:“你杀啊,杀了我,你堂堂云中总裁就是杀人犯。有你陪葬,我值了。” “好。”云逸扬也不多话,手上加力,刀子立刻没入孟夏肩膀的厚肉。 “啊”孟夏吃痛惊呼:“我,云帅,我” 孟夏被云逸扬堵在厚墙,肩膀的血顺着刀柄往下涌,他灰着一张脸,颤抖着: “4年前,10年难得一见的台风夜。易老大命令我们追杀一个富豪的女儿。我们追着那个女孩子去到海边断崖。风雨中,女孩子慌不择路,退到崖边,我向着她开了一枪,女孩子受伤坠下了深海。”孟夏一口气完,突然的怪笑着:“没想到那个女孩子大难不死,就是你昨晚抱着的曲馨儿。” 黑暗中云逸扬的鼻息渐重,却仍旧是冷漠的语气:“老大为什么要你们追杀她?” “这种事情易老大怎么可能会让我们知道?不过”孟夏“哼”了一声:“我开那一枪,是受了你的指示。” “不可能。” “哈哈哈,云帅。你自己下的命令,你自己还能忘了?你当时咬牙切齿的对我:我要那个小贱人不得好死。” “不,你敢骗我?” 云逸扬突然像疯了一般,挥拳砸向他的肚子,疯狂的把孟夏打得缩作一团,他才又以刀架颈,他的脸紧贴着孟夏,眼神凶狠得像狂怒的野兽:“敢骗我云逸扬,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我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孟夏狂笑,却咳出大口的血痰:“你把曲承风一家赶尽杀绝,逼人跳崖,却还能在4年后,和他的女儿谈恋爱,这一份本事,别人不知,我孟夏能不晓?云帅念在我当年给曲馨儿的那一枪,麻烦你留下我这条狗命。” 云逸扬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心里的挣扎无可遁形。曲馨儿当年跳崖是易老大策划的?那一枪是他自己亲自下令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舍得?舍得给她一枪,把她扔下深海? “啊”云逸扬发出困兽般的哀嚎,他一刀狠狠的扎下,孟夏的左肩膊被刀直直刺下,钉在木质的窗棂上。 他盯着摊开手臂,挂在墙壁的孟夏冷酷的道:“孟夏,倘若你今天骗了我,我给你全家老少做忌。” 他走到屋子侧边的水龙头,把手上的血迹冲干,打开门,室外冷月清晖,群星闪耀,正是春夏相交的好光景。 他走出这条暗巷,侧前方停着的车子后方,挺直站立的杨劲华举步走了过来。 云逸扬眉头一皱:“你跟踪我?” “是的,我今天下午从银行跟到这里。”杨劲华直着腰身:“既然是你的保镖,怎么能丢了主人的行踪?” “哼。”云逸扬冷冷的:“你今天看见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见。” “为人保镖者,首要记得:关于主人的,不可想,不可问,不可。” “是。”杨劲华坐进驾驶座:“要去哪儿?云总?” “回家。” 车子开出火车站前的公路,杨劲华回头询问沉默的云逸扬:“云总,应该走哪条路?” “回你自己的家,你不认识路?”云逸扬的声音凝在风中,像冬日里的冰锥一样,刺骨冰凉。 杨小茹和杨稚华一起在厅里光着脚丫子半躺在沙发上,一边咬着薯片,一边看狗血连续剧。 门轻轻的被推开,杨稚华头也不回:“饭在锅里,自己弄热来吃。” “咳咳”两声,杨小茹回过头来,门廊侧边,杨劲华的后头缓缓闪出云逸扬的身影。他淡笑着迈进屋内,站在沙发边上,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他那眼里的柔情和思念,就像他和她离别了无数年。她呆呆的含着一块薯片不话,他俊秀的眉毛轻挑,淡笑着:“吃过了?” “啊,正在吃。”身子被他从沙发上捞起,他拥她在怀中,把身旁的杨家姐弟视作透明:“陪我走走。” “哦。”她分明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造访,令她幸福得脚不沾地,当他拥着她走出门廊,她才记得大声的嚷:“我还没换衣服。” 他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碎花睡衣,娇挺的胸脯上的睡衣被风吹起暗涌,内里空荡荡的让他喉头发紧。 杨小茹噘嘴,脸色缓慢涨红,反射性的用手臂环着胸脯。她在家里,和稚华一直都有一个怪癖,不穿胸围。 这下好了,让云逸扬看得羞死了。她恼羞成怒:“我进去换衣服。” 他却扯住她的手臂,俯头在她的唇边轻轻一啄:“这样很好。” “不嘛。” “我保证不会乘人之危。” 她犹豫了一下,调皮的问他:“那我们要去哪里?” “看星星。” “哦” 出租屋的前方约30米,穿过路灯昏暗的小道,左侧方的草地边上,有一个小水塘。杨小茹靠着云逸扬的肩膊,不由自主的甜笑。 水塘在月色下,被风扬起的波纹荡漾,在远方带着浮光向他们轻掠过来,近侧的小草翠绿盎然,软软的刮着她的小腿。 她住在这里1年,却从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这样美丽的好地方。也许,是她没有发现美的能力,也许是今晚身边有他。 云逸扬要陪她看星星,他果然就专注的看着星星。他仰着的侧脸,俊美的五官轮廓,比这晚的月色还要柔和。 他是这么好看的男人,是一个让17岁的她,一眼便相中的男人。4年的分离c追随,今晚,她还可以依靠着他,在月色下仰望苍穹上无数的繁星。 “星星是很寂寞的。” “嗯。”她痴痴的看着他的侧脸,他微笑着把脸侧向她,指尖画过她细长的眉毛:“你看那繁星闪闪,即使是最亮最亮的那颗,与它伴得最近的另一颗星,彼此间也隔着百亿光年。” “嗯。” “小茹,4年来,我,一直很寂寞。因为我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的话透着这么沉重的伤痛,被幸福填满的她却听不懂,她有属于她自己的梦,这个梦缠结多年,此刻业已成真。 “逸扬,你不会再寂寞了。”她把自己的脸贴到他的脸颊上轻轻的擦:“我,不会让你再寂寞。” “你保证?”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没信心的人,但此刻他却妄想得到她的保证,他需要一颗定心丸,让他没那么徬惶和悲伤。 “我保证。”她举着手作赌誓状,甜甜的笑,那眼睛眯得像天边的月牙儿:“乖啦,不要闹脾气啦,云大人。” 他情不自禁的捉紧她的手,放到脸颊上温暖着自己冰冷的脸:“我失忆了我很坏,我记得从前的事,唯独是不记得那一年,我忘了你。” 杨小茹定定的望着云逸扬,他凝视她的眼神里,装满了令她心碎的忧郁,像这水塘里随水流方向摆动的一根水草。 她不忍心告诉他,其实她早就知道他忘记了她,忘记了那一段岁月。但是,这有什么要紧的呢?他全忘记了,但他还是重新爱上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耳朵 “嗯,你真的很坏。”她默默地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到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脏那样鲜活的跳动着,“扑通扑通”的动人的心跳节奏。 她哑着的嗓子性感而温柔:“没关系,我会让你重新记得。” 是的,她能令他重新记得。即使不记得那个17岁的曲馨儿,但却会记得爱情的感觉,会忆起深爱她的冲动。 她有信心,但是他呢?有没有? 云逸扬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打破两人默契的宁静。云逸扬拿起电话,对面的人报告道:“云帅,孟夏逃了。” “跟着他。” “东区南滨路。” “好。” “等我,小馨。” 4年后,他第一次再叫她“小馨”,如同昨日一样熟悉,她的泪无声的脱逃,他火热的怀抱却已离她而去。 她追着他跑,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台风夜,她拼尽全力呼喊他的名字,但他,却那样无情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一别4年。 “逸扬” 午夜的s城,刚才还繁星闪耀的夜空,突然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初夏的第一场雨,在空中挥洒而下。云逸扬仰脸迎着大点的雨滴,他挥开杨劲华撑起的雨伞:“在这里守着,不要过来。” “是。”杨劲华撑伞站在雨中,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云逸扬,如此陌生,如此倨傲。他终于相信了孙宇军的话。 云逸扬外表斯文,实则也曾好勇斗狠。倘若不是云逸扬有心算计,杨劲华之前根本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他放倒。 云逸扬,原来竟是草原上最凶狠的头狼。暗藏利爪,却势力惊人。 今晚云逸扬面对的,明显是他生命里极重要的一件事。他那暗自压抑的杀气,穿过重重雨帘,走进黑暗尽头的暗角。 不久,杨小茹从出租车里跳下来,冲到杨劲华的身边,她捉住他的手臂摇:“劲华,他呢?他在哪儿了?” 她哭了,在小水塘边,她追着他跑,他却决绝的上车,不曾回头。恍若4年前的生日夜,他一意孤行的上了飞机,让她的爱情空寂的等待了4年。 “劲华,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她楚楚可怜的抽泣,茫然不知所措的摇着头,那样娇怜的样子,杨劲华狠狠的咬牙,牵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去找他。” 小茹,我带你去,见识他的真面目。 通过一条浅窄的的暗巷,云逸扬走进旧式公寓楼的地下仓库,钢门与地板水泥刮蹭出刺耳的声音,云逸扬瞄一下靠墙而站的血肉狰狞的孟夏,对着他身边的人冷笑道:“果然是你” 黑暗地下车库内,满是厚厚的尘土。 杨小茹自从踏进这一个地方,恐惧便开始紧紧的缠绕着她。云逸扬在水塘边对她情深款款的吻别,带着强烈的不舍和凄凉。 这不像他! 女人在爱情上是敏感而又多疑的,少许风吹草动便能化作天摇地动。历经4年,她终于再得到他的怜爱,他那样淡的一句“为了你”,再一次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心。 “逸扬”黑暗中那个修长的身影并不清晰,但是她却能清晰的认出,那是他,是她的逸扬。 她冲动的扑上去抱紧他,把湿湿的脸挨着她的衬衣擦,他的衬衣也是湿的,连带他从前面伸过来环上她细腰的手指,也是湿凉湿凉的:“你怎么来了?” “逸扬,我害怕”她抱他的手指又紧了紧,却不由自主的笑了:“现在不怕了。” “真难伺候。”他回转身来,与她正面相对,他俯头以鼻子贴着她的额,眸子里的柔情瞬间便淹没了她的感官。 来时路上那些惶惑不安全化作这黑暗里的微尘,散在空气中,却也仅仅只能污染这一方的空气。 “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她在撒娇,不管何时何地,她总能自如的撒娇。 她是受万千宠爱而生的娇娇公主,她本应一直就这样,被他拢在怀中,呵在手心。他本有能力一直让她,像此刻一样眼里涌满因爱而满足安乐的神采。 但他,却让她历经磨难,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 他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只化作唇间深深一吻:“怎么可能会不要?” “嗯。”她重重的依靠着他,像想把自己完全的烙进他的怀抱里,让他放不开,挣不脱,让他永远都避无可避。 云逸扬的话言犹在耳: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爱我?” 云逸扬果然是聪明狡猾的,他把杨劲华带到身边来,短短两天,便让杨劲华明白:杨小茹爱他,只有他能让她绽放得这般漂亮! 云逸扬搂着杨小茹经过,对杨劲华冷眼以对,杨劲华只能低着头,不敢吭声。 即使在杨小茹的面前,云逸扬也摆足了上司的架子:“我让你不要过来。这话不够清楚?” “够清楚,是我自己犯糊涂。”杨劲华低头。云逸扬冷哼道:“智商是天生的,没法一下子变聪明,但是,忠于主人,这是狗都明白的道理。” “是。” “喂,你干嘛这样骂劲华?”杨小茹怒了,即使云逸扬是她的爱人,但也不能这样对劲华的。 “哼”她嘟着嘴巴生闷气,推着他的腰像要发脾气,他把她捞到怀里锁紧:“别胡闹。我公私分明。” “哼,就胡闹。是我死缠烂打要来找你的,和劲华无关,你要骂就骂我。” “好吧!”他示弱,缓步走近门口,回头对劲华淡淡的道:“对不起!” 虽然没想到云逸扬会道歉,但杨劲华这一次更晓得低眉敛首:“没关系,云总教训的是。” 杨小茹却感觉极不舒服。一个是痴心爱人,一个是亲如手足,这关系如何把握得好? 她仰脸望着云逸扬,声音压得很小:“我很在乎劲华的。” “我知道!”车库门在这刻打开一道缝,他却突然就深深的亲她。近段日子,他总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她一下,像浓缩的思念,像挥洒的激情,她已习惯,并自如的去承受c和应。 门缝透进的光明中,两个深吻的恋人。这一幕如此美好,却稍纵即逝。爱情和时光一样,永远不可能以同一状态留在原地。 午夜,同一间车库内虽然仍旧没有灯,却因有两盏车头大灯的照耀而显得格外光亮。 云逸扬侧靠着车前盖,眸子里的阴暗闪烁不明。他的脸掩藏在背光处,因而更显出一种残忍的冷酷之美,这样的美丽本不应该属于他一个以温文儒雅的绅士风度而享尽美名的云逸扬。 王敏跪在地上,痴迷不悔的凝视他。从前,她爱他的温文淡定,聪明睿智,如今,站在暗光里的冷面男人,却也有让她至死不悔的魅力。 她一直爱着他,却从没了解过他,如今她足够了解他了,却更加爱他了。 你要我怎么办?逸扬? 云逸扬静静的等待着王敏的崩溃,攻人者攻心为上。 王敏在他的手上,被关了半晚,又在他的面前跪了半小时,精神上的折磨已经足够。他并不急,只是中途,杨小茹突然到来,稍微打乱了一下他的步骤。 王敏终于还是忍不住膝盖的酸痛,嘤嘤的求饶:“逸扬,我膝盖好痛。别这样,我知道你生气,但是做这样的傻事,也只是因为我太爱你。” “这世上,有很多女人过爱我!”云逸扬的笑意在这充满霉味的空间里却有一股别样的甜。 “从小到大,有那么多的人爱我,我一直拒绝,自己也不觉得有半分奇怪。但上次,王北广在酒吧里给我看一张相片:相片里,腊月的滨江东路桃花长堤,曲馨儿踮着脚尖环着我的颈,我低着头望着她笑。 那一晚,王北广在人潮鼎沸的酒吧问我: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那时我却觉得奇怪,我怎么舍得,舍得拒绝她?我那时没有想过,我拒绝过那么多人,为什么却认为拒绝曲馨儿,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直到后来,我细细的看你摆在我床头4年的相片,我恍然大悟。” 云逸扬从暗影中向王敏走过去,很浅却让她冷到骨子里的笑:“我爱的一直是曲馨儿,在滨江东路我就爱她,或者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爱上她。” “不,不可能,难道?你记起来了?”王敏的脸色灰白,一直强撑着跪得笔直的身子终于坠地,半躺着仰脸望他。如果云逸扬记得那一切真相,那么她是不是就会万劫不复? “我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但我一直疑惑这张相片。”他把相片扔向她的脸,相片里,他笑得如此深情而宠溺,眼神飘渺的落在王敏的脸上,视线里的光芒却晕得异常的远。 她记得,那一天,他就这样凝视着坐她右侧的曲馨儿,以这般宠溺的笑意,让自己嫉妒的心开出剧毒的花儿。 云逸扬:“我一直奇怪这张相片,我眼神的焦点很集中,却好像并不是看向你。我从前很少去观察它,但有一天,我细细的看了许久,才发现,这里”他指着相片中,咖啡茶座的玻璃窗:“玻璃窗上这淡淡的身影,我一直以为是你的影子。原来不是的,她是曲馨儿。那一天,我这样心满意足的望着的人儿是她。” 王敏颓然倒地,她从没想过,自己一直想以这些相片来做她和他爱过的证物,却不曾想最后,这竟成了她谎言的证物。 “不是的,这么淡的影子。”她乞自狡辩。 他冷笑:“我去找专家鉴定过。不光是这张,还有其他的。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的相片,我眼里看着的却一直是我的小馨。” 他望着王敏,这个仰脸咬牙,脸色灰白,诧异有之,惊恐更甚的女人。是她,利用他的失忆,骗了他4年:“其实这也没什么。即使没有这些相片,我还是会爱上她,即使她已变作杨小茹。” “你诬蔑我,你想和她好,就找个罪名栽赃给我。云逸扬,你变心了,又何必找这些借口?” “变心?我一直爱的是她,这份心从没变过,又何必找借口?”他突然的抬腿,一个飞踢直中她侧边的板凳。板凳砸到侧边响声刺耳。 王敏捂着胸口差点闷过气去,深沉冷静的云逸扬,重重踢来的一脚却是藏了多大的怨恨? 要不是看王敏是女人,他这一脚就得踢在她的身上了。 “你骗了我4年,我也受了,分手没让你受委屈。但你居然敢唆摆孟夏来算计我?王敏,你是自己闲得慌?还是嫌我不够忙?” 王敏咬着牙在地上爬起,脸上污满了泥,眼睛也全是泪,眼前这个男人她深深的爱着,她可以输,但不能输得没有风度:“我没有唆摆孟夏骗你。我是给钱让他要挟你,但是,他所的一切全是事实。” “哼,事实?曲家是易老大策划追杀的,而我亲口下令杀了曲馨儿?哈哈哈”他剧笑出眼泪,被反绑在一边的孟夏忽然拼命的拉扯着身上的绳索:“是的,这的确是事实。你下令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你的眼睛血红血红的,我跟了你多年,也没见过你这么失控,我吓得都在抖。所以,林华对我:这次你去,要是不把曲家二小姐毙了,你也休想回来。我因为怕,所以那天追赶得最卖力,那一枪也开得很准。” “啪”,云逸扬扑过去就是一记耳光,揪着他的衣领怒道:“王敏知道我失忆,所以才和你一起生编乱造了这一番词,她骗了我4年了,你以为我还会被同一个人同件事所欺骗?” “云逸扬,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是自己亲手要杀曲馨儿。你想想,你那么爱她,却恨不得亲手弄死她,你得有多恨她?逸扬,她一定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然,你不会这样做的,逸扬,相信我,我心疼你”她哭哭啼啼的悲愤欲绝:“不管我了多少谎,犯了多少错,但我爱你,我心疼你逸扬,你被她骗了,她是个人尽可夫的骚表子,她和孙宇军早就一起了,她从前堕过胎” “闭嘴!”他狂怒的拔了一下侧边的桌子,一个不锈钢水杯被他不偏不倚的扫倒,直中她的额头。他咬着牙吐出狠绝的话:“小顺,给我拍得像样点。” “是。”黑暗中手下恭顺地回话,云逸扬转身上车,车灯在车库内刮起一道亮丽的弧线,转动的车轮子把地上的粉尘刮到漫天飞扬。 几个黑衣大汉挨近前来,手里拿着摄录机,开着闪光灯,冷酷的主人便有冷漠的手下,其中一人冷冷的:“孟夏,念在我们也曾一起拼过命。今天,你可以选择来真的。这样不冤枉” 王敏骤然望清孟夏突然流露的狰狞而又猥琐的神色,她懵懂的明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忘记 拍得像样点?可以选择来真的? “云逸扬,你不能这样对我!”她追着车子残存的尾光跑,却被人重重的扯了回来,她的哀叫变作求饶:“逸扬,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4年啊,4年的痴情无悔c4年的隐忍爱惜,到头来,却换来他如此的残酷冷待。这样的侮辱,你怎么可以亲手施加给我? 可是,他是云逸扬,他曾经在4年前,亲手弄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如今,又有什么不可以? 是她低估了他c错付了痴心。 杨小茹伸着懒腰,揉着惺忪的眼,身上裹着的衬衣又宽又大,太阳的影子在窗前拉得好长好长醒在这样的早晨,她眯眯眼睛,觉得是梦,倒下来,抱着身边的男人又睡。 唉,4年来,还是今天梦得够真实有喜感。她咪着嘴笑,舌尖伸出来舔了舔,牙齿顺势轻轻一咬 “咝”的抽气声,她突然像天旋地转一般被人搂到怀里,她直直的躺在一个健壮的胸脯上,腰间碰着的大大的某物顶着她小屁屁的下方 大?小? 云逸扬? 她倏的张开眼睛,侧头一看,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云逸扬纠结的皱着眉心,一叠声的抽气。 昨晚一夜,从截获孟夏到端掉王敏,几件大事纷繁复杂,他不管是身或是心都有疲惫的感觉。但眼前的人儿,却这般心满意足的单纯的窝在他的怀里熟睡。 他认为,自己得稍稍停一下和杨小茹的感情,孟夏和王敏的那些话,他虽然不尽信,但是,却还是如哽在喉,让他的心里极不踏实。 以王敏的聪明,自然明白假话必得要有7分真,才可乱人耳目。但在她的这个谎言里,到底哪7分是真,哪3分是假? 如果,真的是易老大害得曲馨儿家破人亡?如果,真的是他自己下令追杀曲馨儿?如果,这里的一切有7分是真的?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渐紧,勒得她生生的痛。她醒来时的良好心情被他冷淡深思的表情瓦解。推开他环腰的手,嘟着嘴儿委屈地:“生气了。” 男人还是不动,她重重的侧转头来:“喂,我我生气了。” “嗯?”他疑惑的望着她,她嘟着的嘴儿是生气的,但是那眼睛里装着别扭的俏皮:“喂,快哄我。” 真是笑话。 “小茹,别怕,我来了”房门被大力的撞开,破门而入的杨劲华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云逸扬正俯身压着杨小茹,她衣襟全松,云逸扬的黑发让杨小茹身上的春色半遮半掩,而他的唇,他的唇,居然在亲她那儿。 杨劲华的脑子“嗡嗡”的像要爆炸,这让人脸红耳热的一幕却让他的心掉到冰窖的深层地底。 “杨劲华”云逸扬咬牙迸出这三个字,再扯了件上衣穿上,经过杨劲华的身侧,他的语声细不可闻,咬字却冰冷清晰:“这种事情要是再发生第二次,你就玩完了!” 他明白有一天,她的生命中会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让他亲眼目睹,这一份记忆于他何等残忍? 云逸扬从浴室里出来,杨小茹已经穿戴整齐,别扭的在凉台上装作看风景。她的脸蛋儿红晕未散,像朵花儿开在这个香艳的早晨。 他轻轻的抱紧她,以五指梳理她长长的秀发:“有什么好害羞的?” “唉”他叹气,抱着她的腰轻轻的摇,好不容易被水淋熄的火又再燎原:“真想,吃掉你!” “嗯,我”她扭捏的咬了咬唇,却又踮脚亲他的下巴,刚刮完胡子的下巴微香,迷死人的男人味:“其实我,一直想给你。” 她仰着的眼神儿浮上坚定,像沉溺在很深的柔情里:“我想给你,4年前的生日夜,我就想给你。” 4年前的生日夜?他忘记了,却还是感觉到她话语里的沧桑和唏嘘。 她伏在他的怀里,指尖一点点的绕他胸前的衬衣:“那天,你要上飞机。我去机场送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就是不肯留下来。你答应我,会很快回来,很快回来和我。但是你,让我等了4年,还是不回来!” “对不起。”他把她的抱怨含在嘴里:“再也不会了,宝贝儿。” “当时你在机场对我过什么,你忘记了吗?哼,我真怀疑你根本没忘记。” “哦。”他不敢话反驳,因为他实在连想都想不起来。 她却踮起脚尖,像机场那天一样,以手环着他的颈c小巧的她像吊在他的身上,任性的撒着娇:“逸扬,不要去嘛不要嘛,不准。” “啊?”他被她这个样子晃了神,明明是空白的记忆库,他的脑海里却清晰的出现了一场心酸的离别。 人潮涌涌的机场大厅里,一脸俏丽的任性的小女孩任性的撒娇c温和俊雅的少年无奈的抚额。 杨小茹嘟着嘴:“你记得吗?那时候你:我去5天,嗯不,3天吧,就3天?” 他以手拔一拔她的腮角,她扁着的嘴巴狠劲的又扁出另一个角度,小手却像从前一样扯她的衣袖子摇啊摇:“不要,不管是3天还是5天,你回来,我生日就过了。” 她在跺脚,脸却又贴上来偎着他:“18岁呵,我的18岁生日呵,逸扬。” 她的旧日重现只演了一半,他便觉得心腔里的郁闷散不了:“唉,我居然不留下来,我是混蛋。” 她伏到他的怀里,指尖撩着他露在领口的肌肤,很委屈地:“那时候你不混蛋。你:馨馨,18岁我陪不了你。但是,我会陪你过19岁c20岁c30岁的生日,即使到了80岁,你的生日一直有我!那一天,我其实好甜蜜,一直都等着你回来。在我18岁前,你一点儿都不混蛋,对我千好万好,过的话也比蜜还好听。” “是的,你18岁前我不混蛋。只是后来”他低头亲她,沉浸在往事的杨小茹太过哀伤。他始终欠了她,欠了她一段爱情的忆记。 他记得,4年后,他在她的22岁生日夜拍碎了她的蛋糕,残忍无情的对她:曲馨儿,我不管今晚是你的多少岁生日,也不想明白你为什么要我来陪你过这个生日。但是,请你明白:不管是22岁,23岁,30岁还是80岁,你的生日都不会有我! 那一夜,她在云中集团的门口崩溃痛哭,还被孙宇军强吻占了便宜。 “对不起,后来我很混蛋。”他抚着她的长发,除了对不起,什么都不出来。 她伏在他的胸膛,为这样的往事黯然神伤:“如果时光倒流,你还会走吗逸扬?” 如果时光倒流,如果知道这一去可以便是无法重来的离别。他还会走吗? 可是,世事不会有如果。 他垂下头,闭着眼睛寻找她的唇,4片冰凉的唇瓣在粘合下渐暖c炽热。 “我不会再走了,相信我!” “嗯,我相信,我一直相信。”她软软的话像是梦呓,他眼前的晨曦温暖的向着四周散开,装点前方的每一寸土地。 她总是相信他。作为曲馨儿的时候相信,杨小茹的时候更是相信。她以为,这世上,如果只余一个人可信,便是她的逸扬。 她却不知道,人心甚至无法忠于自己! 四兄弟的聚会,近来很频。 看着易绍刚拿在手上的王敏与孟夏的一叠。陈天平慨叹道:“事情干的这么狠。果然是老三的作风。我就好奇了,老三你把人王敏抛弃了,不心存愧疚,到最后竟然还能下这样的狠手?” 陈天平自己在叽叽喳喳,却发觉,老大和老二一起忤着不话。这明显不同寻常。 等陈天平安静下来,陈胜才严肃的问:“老三,你什么时候找到孟夏的?” 云逸扬不动声色,淡淡的像在沉思:“不是我找他,是他自个找上门的。他,要向我卖一个秘密。” 陈天平:“什么秘密啊?” 云逸扬却也不话,只抬眼看着易昭刚。 易昭刚镇定自若的喝茶:“孟夏当年偷了我们三百万一走了之,贪吃贪财好色嗜赌,这种人,要编个故事来骗你,那多容易!” “你又怎么确定孟夏的秘密是编的?” “孟夏串通王敏,王敏知道你失忆,这个谎要怎么编就怎么编?不过能令你雷霆震怒,弄这一出戏码来整她,这个秘密如果和你现在的心肝宝贝杨小茹没关系,这才真是大笑话了。” 陈天平:“就个谎而已,老三你拍了旧相好的果照,想着这辈子要么她对你低眉俯首,要么就等着身败名裂。这招,又损又狠啊!” “你以为,王敏就只了个谎?”云逸扬冷着脸:“她从前骗我4年,我念她也算是一往情深。我再无情,她好好呆着,我也不会向她追究4年的谎言。但是,王敏居然让人开车撞小茹。那天在酒店后门口,如果不是小茹命大,难道我和小茹还会有另一个4年?” 易绍刚皱眉:“所以,你才问我要人?” “嗯。我这些年,人静了手慢了,就连孟夏也敢勒索我了。”云逸扬轻慢的摇头,眼里那抹玩味的微笑更深:“想不想知道孟夏给我编排了什么?” “自然是和曲馨儿有关。”易绍刚继续泡他的茶,递了一杯给云逸扬:“来听听!” “他当年是你下令追杀曲家,而且,他开的那一枪,是我亲自下令的。老大,我没怀疑你,但当年的真相,不管如何?给我个明白。” “你今天这样来问我,就已经是怀疑。”易绍刚:“当年曲家虽然已经外强中干,但烂船也有三斤钉,我们当年扳倒他,还是集了几大势力的力量。到今天,我的易氏江山还是有你的一半。因此事,老头子才赏识你的作风,把云中集团全盘交给你,这事儿,你会一点都摸不清?老三,你是失忆,不是失心疯。” 云逸扬长叹气:“当年是商业决定,曲承风输了,我们赢了,我疼惜小茹,但我没有愧疚。毕竟,我认为我们只是在其中捡了点便宜。但是” “但是什么?就只是捡了个便宜而已。”陈胜过来拍他的肩膊:“王敏能一句谎言骗了你4年,你居然还相信她?” “我只是有点慌。如果” “没有如果,现在,你只需要好好谈你的恋爱,破你的处。” “破你的处”云逸扬沉静的帅脸难得的红了,有点尴尬的拔开陈胜的手。这一幕落在三兄弟的眼里,简直是千年难遇的取笑机会啊 陈天平:“老三,你不是吧?你还是处啊?” “谁的?” “不是,你脸红个屁?处男,哈哈哈,本世纪最后一个处男。” “陈天平,我切了你。”云逸扬瞪着他想揍人。他29岁了,记忆中他的确还没开荤,虽然和杨小茹“大大小小”的无数回,却始终门前一脚滑了坡。 陈天平靠着窗边笑到内伤,易绍刚和陈胜也摇头暗笑不语。但在那一抹笑容中,他们交换的眼神却异常的沉重。 真相如何重要吗? 能让一直处变不惊的老三,像个三岁小孩一般羞涩,流露情不自禁的小男人情态,什么都值了吧? 今天还能这样欢笑的老三,失忆对他来,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好礼物啊! 杨小茹的心情倍儿好,赖在前台和杨稚华晒了一早上的幸福。杨稚华忍无可忍的凶她:“够了啊,你自己吃饱喝足,非得在我这个闹饥荒的人面前晒?” “哪有?我也没吃上。”她又扑哧的笑,仰着脸,张大眼睛想云逸扬那欲求不满的样儿。要是永远不让他得到,只让他每天都记挂着,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杨稚华怒瞪着她:“你就拽吧。吊着他的瘾,让他到死也吃不到那才叫本事。” “哼,他才不是你的那种人。” “哪种人?除非他不是男人。” “稚华,你最讨厌了。”她凶稚华,扁着嘴巴回策划部的办公室。 杨小茹一想到,王敏和她的逸扬曾经在床上激战4年,他对自己的呵护宠爱也曾一分不剩的给过王敏,杨小茹的好心情立马就烟消云散。 不是她小心眼,实在是感觉到憋屈。要她现在才认识云逸扬,他的过去,她当然会痛快承受。但问题是,云逸扬,17岁时就应该属于她。但这中间却忽然被王敏插上无数腿,真是令她心头火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后悔 世上既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那她就要让自己少一点后悔。 杨小茹回到策划部的楼道很安静,明亮的窗棂格子映着春花摇曳。树影摇晃处,她突然被人在后面一推,人向前方扑了几大步,头发便被揪住,一个耳光扇过来,她眼里金星直冒。 这一巴掌扇得够狠,像积蓄了很多年的怨气,在今天全部迸发出来。王敏仍旧揪着她的头发撕扯着,嘴里话语癫狂:“曲馨儿,你这个臭表子c破烂货,我今天就和你拼了。我和你一起死” “王敏,你疯了。”杨小茹忙乱中以手捉紧王敏的手臂,稍稍减轻了头发上撕扯的力度。发根处痛得让她想哭。 “你还我逸扬来,还给我,还给我”王敏今天力大无穷,竟把她直推进侧边的清洁间。她这才抬眼看清楚王敏。 她和王敏也曾经是发小好闺蜜,记忆中王敏不管何时何处,都刻意保持着斯文淡定,一副修养修为可睥睨众生的模样。但今天的王敏,面色苍白c披头散发c身上的裙子也沾着灰黑的尘,完全没有平时的名门大家闺秀的风姿。 “你怎么了?”杨小茹觉得好奇,毕竟,王敏和云逸扬分手,是应该容颜憔悴,但却不应该容颜狼狈啊。 “喂,王大小姐,一大早就发疯,你这是刚刚被人强暴完?”杨小茹被推进清洁间,王敏没再扯着她的头发,她身上压力稍解,但脸和头还是辣辣的痛。她怒不可歇,便尽挑恶毒的话儿来:“哦,不对,应该是你强暴别人,堂堂王氏的千金,只有自己随随便便的扇人耳光,哪有被人强的道理?” “啪”的一巴掌又要扇过来,杨小茹情急之下竟握住王敏的手臂向外甩:“你真神经了啊。” “真是你,真的是你。曲馨儿,是你怂恿逸扬这么对我的,不然,他一定不舍得这么对我。”王敏以手指指着她,红透的眼珠子凶光毕露,这让杨小茹感觉到,王敏疯了,真的疯了。 杨小茹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清洁间的凉台上吹来劲风,让她觉得心尖儿都在抖。王敏一步一步逼近她,手里拿着一张相片在她的面前摇啊摇。 她正在思忖间,脚上一滑,却是王敏冲过来把她扑倒。王敏把杨小茹按在凉台的栏杆上,完全是疯狂的同归于尽的神色:“你狠,你恨我这么多年,抢了逸扬,你现在得势了。就报复我,怂恿他害我。他那样温和的人,一直都那么疼我,怎么可能舍得?舍得让人侵犯我,还拍我的照?” 眼看杨小茹就要被她扔下楼,王敏狂喜迷乱,杨小茹拼命的抓紧她的身体,和王敏一起往后倒。王敏却不害怕,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仇恨里:“曲馨儿,我要你死,我要你不得好死,啊” 她的后颈被人凌厉的揪了起来,再一摔便扔到清洁间的露台上。 王敏晕倒时,恍惚看到云逸扬那英俊的脸。他狂怒的给她一掌,手一甩便把她摔到一边。她的小腹惨烈的痛,葡伏在地上时,他却越过可怜的她,伸手把杨小茹搂进怀里。 “不怕,有我。”他把惊魂未定的杨小茹抱起,转身没有看一眼地上的王敏。踩过她身边的地板,脚尖极厌恶的踏在王敏散落在地的外套上。 王敏明白,这一生,依他的个性,再也不会温柔待她。她想毁了他爱着的女人,所以,她只能接受被他毁灭。 “云逸扬,4年,我有哪一分不如她?”能明白他的决绝,却不能接受他的厌恶,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你哪一分都不如她。”他低头凝视着杨小茹,以唇去温暖她冰冷的脸:“宝贝儿,我们回家。” 杨小茹脸色白得像纸,刚才的那一幕,像是很长的故事,但其实只不过短短数十秒,她却又像在地狱边上逛了一回。 即使云逸扬是因她而抛弃了王敏,但是,王敏仍旧不应该这般的恨自己,恨到要把她置之死地。 云逸扬把女人高高的抱在怀里,把她的胸脯紧贴着自己的心脏,让他和她的心以同一节奏跳动回响。他冷洌的话音没有看王敏:“我昨晚让人制止孟夏,不让他真的动你,这已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啊?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是他要求孟夏不能真的侵犯她。所以,她才得以在最后的防线崩溃之时,挣脱孟夏肮脏的身子,而孟夏如今身在何方?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原来他还怜惜她,不是真的要把她赶尽杀绝。她爬起来扑过去从后面抱着他,她抽泣着:“逸扬,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我不怪你,我和你好好过,逸扬” 杨小茹怜悯的望着王敏,一个被爱遗弃的女人,她的申诉,她的鄙微,同为女人,杨小茹也觉得心酸。 杨小茹望着木然不动的云逸扬,探询的望着他。他却误会了她眼中的可怜,心头又恼又怜,轻轻的亲她的唇:“别怕,我一直在。” 只怪他一直对王敏太过容忍,才连累小茹哆嗦受惊。他在4年前没能护她周全,今天也害她身陷险境。 他眼里的冷酷渐浓:“王敏,明天等着做明星吧。” “不,不要”王敏惊惶失措,这才记得自己还有把柄握在他的手。昨夜的相片和录像被公开的话,不光是她王敏身败名裂,就连王家都会被牵连。 她昨晚受辱,心惊胆战的来找杨小茹。本打算只对杨小茹道出云逸扬的假面,却不想,情敌相见,份外眼红,她疯了急了,做出伤害杨小茹的傻事。这样,必然已惹恼云逸扬,把自己推向更悲惨的景地。 但是云逸扬既然已发话,她就很难令他改变。与其一败涂地,不如找他来垫背。王敏脸色灰白,却咬牙切齿的狂笑:“拍我的,让我身败名裂,我相信你会这么对我。哈哈哈云逸扬,你的手段我又怎么会不相信呢?曲馨儿,4年前你家破人亡的真相,你们曲家” 云逸扬向后突然一个巴掌掴过来,她眼前金星乱闪,小腹又中了一脚,五脏六腑撕裂一般疼痛,她眼前一黑,便已晕倒在地。 这一下变故,事出突然,云逸扬冰冻着的脸,严厉的对身边的人下命令:“守着她,让刘少华来领人。” 他的一张脸平静,眼里却有混乱的怒潮,他把杨小茹抱出走廊,远离那个残忍的清洁间凉台。他这才舒了口气,望着怀中瑟缩的杨小茹:“吓坏了?” “嗯。”她低低的应,心里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情愫。不仅仅是因为王敏对她的伤害,更因为云逸扬身上那突然迸出的杀气。 云逸扬居然回身利落的就踹了王敏一脚,力气很大,一脚便把王敏踹得不出话。 这是他的旧情人啊,是陪了他4年的枕边人。杨小茹双手环起圈住他的脖子,眼眶潮湿:“你也曾爱过她的,是么?” “不是。” “啊?”他实在太绝情c太凉薄了,不是吗?她黯然:“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 “不会有那一天。” “会的,世事难料,我们都不知道。”她闷闷不乐的把脸窝进他的怀抱,心尖儿的冷意却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云逸扬长长的叹气。他知道自己吓到她了。唇亡齿冷,他这样对“旧情人”,她当然也会联想到有一天,如果她也变作旧人。 她不是那种遇事便沾沾自喜,全然不思虑后果的人,所以,她会有忧虑,而且会长久的有忧虑。 可是,他除了以暴制暴之外,还有办法吗?如果孟夏编的那一套谎言,由王敏的嘴里出来给杨小茹听,后果会如何?他无法想像,因而只有阻止。 他最最不想让杨小茹看到自己的这一面,但他却偏偏就让她亲历了这一面。 云逸扬和杨小茹一起来到酒店的雅间吃午饭。酒菜还没有上,他坐在茶几边上给她泡茶。今春的新茶茶香清洌,从茶杯里倒出的茶水,清盈碧绿,透明的影着他英俊的脸。 他拿了杯热茶给她暖手,把她的双手握在掌心,皱了皱眉:“我好像感觉,你挺同情王敏的。” “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滋味我也曾经试过。” “嗯?”他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平潭般的深眸凝视着她:“怪我?” “不怪你。我得感激你,你忘记我的这4年,没对我这旧人太残忍。” “傻瓜。”他长长的叹气,坐下来,把她拢在怀里:“我从前,希望你能聪明点c强大点,那样我就不用整天为了钟照c孙宇军这些人而对你操心。但现在,我又希望你能傻一点,好好的躲在我的身后,不直面路途的风雨。可是,唉” 她眨巴着大眼睛瞅他,静静的听他话,像个乖巧的孩子。 “王敏不像你一般单纯,她失去了3分世界,便想夺回7分领土。我对不起她,她便千方百计的要我比她更加悲惨。她对付不了我,便一心要对付你。” “她恨我,可能比恨你更厉害。” “是的。”他怜爱的亲她脑后的长发,为自己的形象重建尽心尽力:“上周,你发我脾气,一个人冲进去吃鱼蛋,嗯,鱼蛋好吃吗?” “啊?好吃。” 她懵懂的样子好看极了,微张的唇瓣像晨起清润的露珠儿。 “那一天,我在背后叫你。幸好那串鱼蛋吸引,你冲快了几步,然后车子便与你擦身而过。” “你是,你是?”她这会儿有些懂了,吓得结巴。 “是的,是王敏,她派人暗中开车撞你,我为了惩罚她,昨晚找人假装强暴她,拍了相片,以为有东西在手,她以后便能听话的,不与你为难。没想到,今天,她居然想把你从楼上抛下去,小茹”他把脸趴在她的背后,声音闷闷的,颤抖着:“我是真的害怕,很害怕我不能再失去你!” 她的心软绵绵的,虽然为自己的遭遇后怕,但却后知后觉的明白和感恩,原来她苦难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原来他一直在守护着她。 这种感觉真好,甜得心丝儿都没了空隙。她回身亲他,奖励的抚他的额角:“嗯,我错了,我以后会小心。明天我就去少林寺学功夫。” “这是?”话题的转向太无厘头,他适应不来,她笑眯眯的解释:“我要练就18般武艺,把坏人打得落花流水,再也不用你担心。” “嚏”他笑,心情好得不像话:“你啊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呆着就好。至于王敏,不管她对你什么,你都不能相信。” “嗯,但是今天,她4年前我家破人亡的真相” “她会知道什么真相?不知道又要编什么谎话。4年前,我们来一4年前。”他把她的身体转过来,很真诚的望着她,眼里波光盈盈,是能惑人心魄的黑眸。 “4年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王敏在一起吗?” “谁知道?忘记不了她呗。”她又别扭了:“哼,你就一点儿都不记得我,却一点儿也没忘记她。” “因为我车祸醒来时,只有她守在我身边。医生判定我失忆。我第一句话是:你是谁?而王敏的第一句话是:我是你的爱人,你是我最爱的人,逸扬!” “啊,这么,她骗了你?她从前你是在和她谈恋爱?太,可,恶了。”真是无耻到世无仅有了。 “嗯,她骗了我4年。用那些只有我和她的相片,告诉我,从前我有多爱她。”话到这儿,他喝了口茶,开始沉默,不想在这事儿上纠结下去。 杨小茹心头怒火却熊熊燃烧着:“王敏,你太卑鄙了。她这是剽窃c侮辱c抢夺c盗版c不择手段c恶贯满盈c死有余辜” 她一叠声的痛骂,实在气得语无伦次。如果不是她还有一点运气,如果不是云逸扬还有一丝清明,她的男朋友,就这样被个姓王的山寨货给霸占了。 即使没霸占一辈子,也它妈的霸占了4年。她恨极咬牙,义愤填膺的望着他:“我想骂粗话。” “骂吧!” “”他在她的身上急速游走的手停了,满脑子的晴欲细胞被无情的冷却,冻得自己都一抖一抖的,咬牙切齿的迸了一句:“去它的大姨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关键 想不到关键时刻,沙发上的一滩红,不是见红,是可悲可叹又可歌可泣的大姨妈。 看他狼狈的抓了件衬衣冲进洗手间,杨小茹茫然了一阵,才一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激情半途被打断很要命,很沮丧,但是,她和他的人生只会有一次“第一次”,如果他得到她了,这往后的每一次激情再热,都不会有现在的懵懂和跃跃欲试了吧! 他会癫狂c会陶醉,但是却再也不会有今日的期待了吧?不会再如此渴望得到她的身子。 她那么自私的想:如果可以让他永远这般爱欲交煎,吃到嘴边,印在心里,让他永远都不觉得厌烦。 服务员把菜送上来,他坐在她的侧边闷闷的不话。这男人,有时候会像孩子一样别扭。 “吃一口。”她明白这次自己的大姨妈过份了,卖力的哄他:“啊,乖乖张嘴。” “不吃,都不能吃。”他还记着刚才到嘴的“处”飞走的事儿呢:“总是这样。” 他把头伏在自己的手掌里,根本就看她一眼都嫌烦。这能看不能吃的,是要弄死他,弄死他啊 身旁的她,身上散发微香,这让他迷乱的味儿。她的身体有一股让他着迷的味道,这味儿在后来他们离别很多年后,仍旧充盈着他的感官,占领他的记忆。 他一狠手,又把她扯到怀里搂着,嘴儿在她的背后拱:“你这妖精,憋死我,你存心要憋死我。” “又不是我的错。”她扁嘴,确实觉得冤枉啊,天要下雨大姨妈要驾临,这事儿谁能控制得了? 唉,都过了半小时了,冷水也淋了,冷茶也喝了,怎么还是降不下温来? “你用得着这么急吗?”她欢快的吃了口虾仁,故意逗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海枯石烂?杨小茹,你杀人不见血。” 他刚想把她推开,好远离火源,但她却一把攥紧他的手,声音儿颤抖着:“处男?” 他咬着了舌头,心里肠子悔得都青了。这种事,很丢脸好不? 她却双眼亮晶晶的,托着他的脸左右上下狂亲了个遍,兴奋莫名的问:“你真的没做过?” 他被她这欢脱的样子迷了魂,哼道:“如果我失忆那段,你17岁时没和我做过,我确认我没做过。” “怎么可能?”她怪叫着:“4年啊,你和王敏4年,你会这么好,放着身边大鱼大肉一直不吃,做清心寡欲小和尚?你骗人打打草稿好吗?” 太没良心了,太没良心了。他气愤的转脸,憋得脸儿都红。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女人可以把他气成这样,杨小茹,你是人才,是天才。 她细心的观察他的脸色,才恍然明白他的竟是真的。她欢天喜地的跳起来,心中的快乐无法言表。 她的男人,历经4年回来,没破没烂,还是清清白白的原厂出品高配置,啊哈哈哈 她又托着他的脸亲,口水全都污在他的脸上:“亲爱的小扬扬,我要奖励你,补偿你,临幸你” “真的?”他狂喜,眼睛放出异样神采,捉住她的小手:“我听,那个来了,也可以做的。” 她无语的一手推开他的脸蛋,好一会儿才回过气来:“你确定我们的第一次,要血肉模糊,血流成河,来个血染的风采?” “唉”他颓然的低下头。虽然他其实只是着玩玩,并不会真的打算在这个时刻要她。但是当她这般拒绝,他还是拿头撞枕头,一直撞 憋死吧,就让我憋死算了吧! 且不,云逸扬老板如何被女人的大姨妈憋到内伤,只一,杨小茹心满意足的在床上睡醒,第二天便遭遇极品烦心事。 果然是“针没两头利”,情场得意,其他场就失意了。 一大清早轮休不用上班,本想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来陪云大人吃中午饭。但才8点,门铃便响声震耳。 稚华和劲华都上班去了,她打着呵欠开门,门刚打开一道缝,便被“啪”的撞开,两个黑衣汉子束拥着个红衣妇人进来。 作为王敏曾经的发小闺蜜,杨小茹自然认得王敏的妈妈,刘少华。这女人爱穿红衣,性格刚烈,性情火爆,在王家以剽悍作风闻名,是公认的女强人。 “刘阿姨,早上好!”毕竟刘少华是长辈,她表面的客套还是要做足。 刘少华进屋,凌厉的眼色瞄了一眼四周,确定室内只有杨小茹一人。她这才鄙夷的笑:“我听云逸扬很宝贝你,大敌当前的,怎么没见他派几个保镖保一下你?” “和平年代,不用这么夸张。”对刘少华的手段,杨小茹还是领教过的。要不是有两下子功夫,她和王敏两母女就不会在王家也举足轻重。她到桌子旁给刘少华倒了杯水,刘少华伸手来接,手伸到半途,杨小茹以为她已接住,手一松,杯子倒在地上粉碎,地上还热着的开水便烫到杨小茹的脚。 杨小茹跳了跳脚,适应脚面上的麻痛感,刘少华却恼怒的道:“果然是陈玲这个老贱人生的小贱人,我好心来访,你一杯开水就想弄死我?” “刘阿姨,明人不做暗事,这小打小闹的栽赃嫁祸太儿戏了。你不会为了一杯热开水而蓄谋过来。” “哈哈,长大了啊,怪不得小敏会被你害得躺在医院。” “王敏是自作自受,这事儿你要怪我,我也没办法。”杨小茹刚起床,蓬松的头发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反正看刘少华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肯走,干脆跑回房间梳了个头,洗了把脸,思绪平静了,才出来应战。 再出到客厅,刘少华身边的随从已经在外面忤着。刘少华站在沙发边上,更加的盛气凌人:“刘阿姨又不是少男壮健,无须打扮半天来勾引我。” “嗯,刘阿姨这几年老了,鱼尾纹我看得见,不劳你提醒。” “你?哼”刘少华额角的鱼尾纹颤了两颤,鄙夷的道:“是啊,我自问及不上陈玲那风骚劲,一把年纪还能勾三搭四,害死老公,自绝当场。” “刘少华,有点修养,就不要拿去世的人事。我妈妈她一生清白,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诋毁得了的。” “是吗?诋毁?你不想想,你这风骚劲是得谁的遗传?”刘少华打开红色的名包,一张相片砸向杨小茹的脸面:“好好看清楚你母亲的表子样,别还自以为是的装清高。” 杨小茹顾不得和她争辩,相片中,那脸颊晕红,肌肤水嫩,咬唇在男人身下呜咽的美艳女子,竟真的是逝世多年的母亲陈玲,但伏在她身上的清瘦男子,虽然看不见脸面,但从身材和发式上来判断,却绝对不是父亲曲承风。 杨小茹的脑子混沌,“嗡嗡”的像不断有回声的响。相片的下角,记录着的拍摄日期竟是4年前的15号,曲馨儿的生日夜。 母亲在她的心里伟大纯洁,是她心间认同的最完美女子,是最慈爱的母亲,最体贴的妻子。杨小茹冷冷的拿着相片,抑制住心底的激动,强笑道:“你以为,用一张假冒的相片,就能中伤我母亲的名声?就能破坏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刘少华,不要太好笑。” “哼,假的?我能给你看,就不怕你去鉴定,我能把这相片扔给你,手上就还有无数张,无数个体位。曲馨儿,你以为,我在乎陈玲的表子名声?我在乎她的形象?呸” “刘少华,请你保留对死者应有的尊重。”她打开门,便要把刘少华赶走,但刘少华却坐到沙发上,自如的跷起二郎腿道:“哎呀,好有个性,好爱母亲的女儿啊。好女儿,你这么爱你陈玲,曲承风呢?你有没有想过,他在泉下死不瞑目?” “刘少华,你到底想怎么样?”看到死去多年的母亲与别的男人偷情的相片,不管是谁都无法冷静。 杨小茹的心越来越乱,刘少华便得以畅所欲言。 “曲承风早年白手兴家,打下大片江山,扩张过快,因而导致根基不稳,树敌太多,导致生意崩盘。这的确是人生很大的打击,但曲承风一生英豪,又怎么会仅仅因为生意失败,而跳楼自杀?在你眼里,你父亲真的是这么无用的输不起的人?” 的确是,杨小茹花了4年时间也想不明白。即使生意失败了,债台高筑,但以父亲那不服输的固执性子,怎么会轻易言败,并绝望跳楼?而且还舍得抛下他那么爱的妈妈和馨儿。 “实情却是,曲承风不仅发现自己生意失败,还发现最爱的妻子与人私通,还合力与外人致他于死地,他万念俱灰,才会悲愤自杀。”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杨小茹抓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就向刘少华的脸上砸:“你滚,不许你侮辱我妈妈,你滚,滚” “这个真相连你都接受不了吧?更何况是当年的曲承风。曲承风当年访谈,逢人便:生命里最得意的不是辉煌江山,而是他家里的两个女人。你和陈玲,是他生命里的宝。他那么的爱你妈妈,又怎么可以接受她的背叛?你妈妈伏在你父亲的尸体上痛哭,心脏病突发猝死,才存了她的名声,才让世人一直以为,她对你父亲情比金坚,生死相随。” “够了,你滚,你滚”杨小茹粗喘着气吼:“刘少华,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样诬蔑我妈妈,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云逸扬手里的相片。小敏被他所害,不但被侮辱,还被拍下那么丢人的相片。这个傻丫头斗不过姓云的,但是我能。我告诉你,曲馨儿,如果我小敏的相片有一张外流,你妈妈便会有10张享誉全球。到时候,就让人人都见识一下,这对四年前生死相随的夫妇,背后是多么的肮脏不堪入目。” “你是为了王敏?” “当然。”刘少华站起身来,平视着她,眼里有淡淡的哀求:“我护小敏,和你要护母亲的念头一样强烈。再不争气,也是我们的亲人。小敏不恋云逸扬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总会找到好男人,好婆家,但是那相片外泄,她就声名狼藉。而你妈妈,九泉之下,那些丑事c烂事也当随风而散。掘人坟头,把死人的名声拿出来坏一遭,这也不厚道。阿姨也不想的。” 刘少华举止优雅的走出门,这一役她是赢了。曲馨儿这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她洋洋自得的在门边倚着道:“把云逸扬手里的相片搞齐交给我,你妈妈的事,我自然会让真相随着她一起埋了。” 身后杨小茹弱弱的声音:“告诉我,相片里的男人是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我要知道。不然,我不会帮王敏。” “哈哈哈,你想知道?那就等你有一天,有更重要的东西来交换。” 云逸扬正在开会,却接到陈天平的电话,话里几分调侃几分狡猾:“老三,我看到你的心肝宝贝儿了。” “嗯。”云逸扬淡淡的。陈天平语再惊人:“厉害哈,我心肝宝贝儿,你就知道我的是谁。” “心肝我就一个。有话直,我在开会。” “哦?我很好奇,到底是开会重要,还是你的心肝重要?杨小茹,糟糕,我靠,绑架啊” “什么?”云逸扬猛然直起身子,提高话音,会场内一众高管顿时噤若寒蝉。 “老三,你快来,东湖路4街往南走,杨小茹被提上车了。” “是哪儿的人?” “不清楚,我正跟着。” “跟紧了,别丢了。”云逸扬跑进了电梯,手机仍旧在通话,他疯狂的一脚就踢向电梯门壁。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又被绑了? 但听陈天平的语气,杨小茹是与人交谈后又被强拉上车,应该是熟人。 “老四,我云逸扬求你,保住她。”正经的带着哀求的语气。 “”陈天平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求他?老三居然求他了啊!看来这个杨小茹真真的是入了心肝的宝贝儿啊。 如果他不能把杨小茹保得周全,那就愧对老三了。但是,车子却一路向南狂奔,半小时后便到达偏僻的海堤深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手机 云逸扬的手机又响,杨劲华的声音压得相当的小:“云总,小茹上了辆车子,车里的人我不认得。” “她不是应该上下午班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出来?” “早上,刘少华来过。” “刘少华?” 云逸扬的眉心拧成一条线,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小颤抖。陈天平偶然撞见杨小茹,在跟着,至于杨劲华,根本就24小时奉命不离她的左右,这样也能出事? 他手心的汗越来越湿,脑里模糊的感知到,如果她有个不测,如果 他做事从来不鲁莽,但对于杨小茹,他越来越难做到运筹维握,决胜千里。 海边的礁石拍岸,悬崖处怪石嶙峋。杨小茹被推出车子,她双手被绑,接着从车子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 健壮的腰身,板寸头,一双眼睛细而狭长,但却精气外露。杨小茹听着海堤拍岸的潮声感到头皮发麻,强自镇定道:“王义鹏,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何必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开玩笑?”王义鹏手里拿着一张相片在摇晃,相片中板寸头的男子健壮的腰身正压在屈辱喘息的陈玲的身上。 看着杨小茹眼睛里突然迸发出来的火焰,王义鹏的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怪笑着:“喜欢看你妈妈和男人偷情的相片?曲馨儿,你的嗜好还挺特别。” “王义鹏。”杨小茹心中的愤怒无法形容。相片是从她的手里抢过去的,她已看过。但她的心理却仍旧无法适应由这张相片带来的冲击。 “王义鹏,你捉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望着相中的男子,再看了拿着相片忽而失神的王义鹏,突然就胸闷欲吐:“是你?真的是你?” 在她眼前晃动的相片越来越模糊,但杨小茹的脑海里翻腾着的东西越来越清晰。从前,王敏曾经笑话过她:你爸爸跳楼的前一晚,你妈妈和我二叔睡了。 这句话,她一直只当是王敏的恶意中伤,还和王敏打了一场。但是,如今看来,竟是真的吗?妈妈她,居然曾经? 她拒绝想下去,拒绝把妈妈和眼前的王义鹏联系到一起,但是相片中的图像竟在她的脑海里活动起来,像流动的场景,一下一下的分解着妈妈与另一个男人的热情动作。 她摇着头,想以手去捂自己的脑袋,但双手被绑,她连这逃避的动作都做不了。她向前冲了两步,咬着牙根:“王义鹏,是你,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哼,为什么?你它妈的想拿这些相片去公开c去举报我?”王义鹏向她走近,瞪得她死死的:“其余的相片呢和底片呢?交出来。” “我没有。” “没有?”王义鹏单手一推,杨小茹便跌倒在岩石上。跌坐在尖利的岩石上面,杨小茹痛得直抽气,但却忍着不哭,心里想的,便是把眼前这个卑鄙男人千刀万剐。 她相信自己的妈妈,不会为了面前这个猥琐的男人而背叛爸爸和她。那么,如果这张相片是真的,当年的妈妈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王义鹏俯手下来想拉她,却被她一口唾沫吐在脸。 如果,逃不过,她宁愿再次坠进这片深海,也不让王义鹏侮辱她。但是,她舍不得死。她死了,云逸扬怎么办?妈妈的仇怎么办? “王义鹏,反正是死,你今日给我个明白好吗?” “你想明白什么?小美人?”王义鹏那声儿直勾勾的透出他的:“小馨儿,你看这里四下无人,背山面海,你和王叔打一场野战。哈哈哈,等你一会儿被老子搞爽透了,你就不会再舍得死了。哈哈哈” “来,让王叔尝尝,看是你的味儿好呢?还是你妈妈的味儿比较好?” “你给我滚,我不会放过你的,啊”杨小茹绝望的叫嚷响遍海傍堤岸,但天地之大,似乎并无一声听到她的呼救。 王义鹏色字当头,美色当前,眼前还不断回想当年陈玲在自己身下屈辱的迷人样儿。 他会突然绑架杨小茹,也是情非得已。一大早收到消息,杨小茹手上有当年他逼迫陈玲的相片。杨小茹还打算以这批相片来要挟报复他。他多年来韬光养晦,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一个有情有义的大慈善家的形象。要是这个时候,曲馨儿把这些相片捅出去,那他就多年月功名一朝丧了。 真没想到,曲承风的小孽种居然还尚在人世。 他不能坐以待毙,便要争取主动,以图先把相片夺回。但现在,色字当头,他全然忘记了今天绑杨小茹要做的是正事。 “是的,相片中的人是我,底下是你妈妈。哈哈哈,我一直就想试试,曲承风手心里的宝,做起来有多爽,哈哈哈果然很。” 杨小茹急得想死,本能的抬腿一脚踢向王义鹏,却被他反手握住脚踝,放到他的唇边轻轻的嗅。她全身的毛孔都在造反,恨不得把自己的脚跺了。 礁石坚硬,撞得王义鹏晕头转向,而那礁石上的凸面,更是把他的脸划出了几道血痕。 “我靠”王义鹏跳起来痛骂,正要扑上来,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云逸扬,王义鹏从前一直觉得,外面把云逸扬的威名夸得太大,其实姓云的不过是个纸老虎。所有的似是而非的传,其实都是故意编出来唬人的。 但这一刻,高大的云逸扬站立在高高的岩礁上,劲风刮向他的脸,却像也得因他身上的杀气而绕道。他身上弥漫着的那股子阴c冷c狠c毒这样沉静却残暴的云逸扬,王义鹏从不曾见识过。 云逸扬,他并不是那个温文儒雅地出现在王家的家宴上的王敏的男朋友。 王义鹏看了一下周围,才惊觉自己安排在侧边守着的下属都已被搐倒在地。他总共两辆车子,12个人,却被云逸扬3个人给打到全趴下了? 王义鹏心中诡计一再翻新,堆了个笑脸上来:“哟,是逸扬啊” “啪”,他的话儿未完,脸上火辣辣的痛,痛得麻木,脸颊甚至失去了痛感,但嘴里却有大口的鲜血吐出来,顺着鲜血流淌下来的,是他的大门牙。 “云总c有事好商量。”王义鹏按住涌血的腮角向后退,早已吓得不似人形。 他的小茹干干净净,却差点被王义鹏弄脏了脸。 “逸扬”云逸扬的怀里突然就充盈了她的气味。杨小茹刚才身在险境,有惊有疑,却没有脆弱,但当他再次来到她的身边,她的委屈便如何都停不了。伏在他的怀里哭,颤抖的小身板让云逸扬又怜又惜,怒火从心深处嗖嗖的往头顶冒。 “老四”云逸扬冷笑吐出的话,吹散在海岸的高空:“记得我们从前看猴子偷椰子吗?” “记得。”毕竟是生死兄弟,只这一句,陈天平便明白了云逸扬的想法,嘴角不禁邪邪的向上勾:“嗯,让他像个猴子一样偷上一天一夜。” “云逸扬,你不能这么对我。”王义鹏虽然不知道所谓猴子偷椰子是什么把戏,但他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尖嚎着作垂死挣扎:“你堂堂云中总裁,大家大业,就只会以武伤人?我要是有个不测,我们王氏也不会放过你了。” “你嫌挨拳头不够爽快?”云逸扬冷笑着,扶着杨小茹转身:“那明天我们换其他方式玩玩。” “云逸扬,何必两败俱伤,你我这条贱命要是有些闪失,你年纪轻轻就得犯罪陪葬,不要,云总不要”王义鹏示弱c威胁一应做足,但杨劲华和陈天平还是合力把王义鹏用绳子吊了起来。 王义鹏的衣服被扒光,吊在海边的一棵椰子树上。摇来晃去的王义鹏从破口大骂到痛哭求饶,再到声嘶力竭,也不能令云逸扬心软。 “云逸扬,你别欺人太甚。” “我会慢慢和你玩,玩死你!”云逸扬转过身去,冷眼看着已近虚脱的王义鹏,对杨劲华道:“不能让他死。渴了给水,饿了给饭,但是,不能喝足,不能吃饱,更不能放下来。” “是。” 杨劲华欣然领命。他虽然一直看云逸扬不顺眼,但今天他以这种方式来折磨王义鹏,倒是让他心头快活得很。 反正是玩到残,却不弄死! 这招儿绝,阴且狠。不会弄出人命,王义鹏自己绑架在先,这场面又太丢脸,他不敢报警,更不敢公开。 这个哑巴亏,王义鹏是只能闭着眼睛受了。只不知道,这树上的猴子,他能受得了几天? 云逸扬细心的观赏了一阵吊在树上的光条条的王义鹏,为了避免杨小茹看见恶心。他已命令杨劲华在后面守着她。 而他和陈天平站在一边真的像观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品评。 陈天平嘴儿最贱:“老三,你看小王猴子那条j j,切下来,放酒里泡过,还能当牙签用用不?”陈天平拿着刀子上前,真的在王义鹏的侧边比划着,刀光闪闪的,王义鹏看着自己的命根子映在锋利的刀刃着,只觉刀子挥过来,凉风一阵阵。 他吓得大叫:“云逸扬,你疯了?玩一玩好了,别太疯啊,我,我不会,啊” 王义鹏一声哀嚎。原来刚才还站得远远的云逸扬,竟在地上捡了个大石头向他扔过来,居然也就正正砸中王义鹏在空中晃啊晃的东西。 “老四,切下来?你心肠太好了。我觉得应该把他那话儿,用锤子锤烂,一小块一小块的割下来喂狗,噢,不,还有更好的法子,嘻嘻” 云逸扬嘴里“嘻嘻“的,人却冷得像腊月里的冰块一样,越走越近,就像是突然寒霜罩地。 陈天平好奇得很:“锤烂了喂狗这招已经很损了,你还有更损的?” “有想试试?”云逸扬眯着眼睛,陈天平兴奋莫名,完全陷进这场猫捉老鼠般的亢奋游戏中去。 想到云逸扬可能还有什么更毒的招,就更吓得王义鹏吧嗒吧嗒的哭,身子吊在绳子上,因颤抖而晃动得更剧烈,他这回真的胆子全丧了,哀哭着求饶:“我错了,云逸扬,云总,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我不是人,求你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刚才,没见有人肯对我女人高抬贵手?” “你女人?云总,我真不知道,杨小茹,不,曲馨儿她是你的女人。” “你死到黄泉也得记好了。杨小茹,是我的女人。不管是你c刘少华还是王敏,谁动一下她,我必弄死她。”这话儿得轻,但份量却重。王义鹏如今是他砧板上的肉,自然就更加害怕。 刚刚走进林子的陈天平去而复返,手上抱了大捆的干柴,再把柴火叠在王义鹏的下面。 陈天平拿着打火机跃跃欲试,兴奋莫名:“老三,我真是服你服得五体投地。来,点火仪式你来。” “还点火仪式?哼”云逸扬和陈天平早年一起玩习惯了,对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领悟出旁人意会不到的深意来。 陈天平自然知道云逸扬这般玩闹,除了报复刚才王义鹏伤害杨小茹,当然还有另一层意义。 迫供! “这相片,真的是小茹茹的妈妈?”陈天平拿着相片威吓着王义鹏:“你最好趁没点头,快快把事儿招了。我家老三他这个人啊,你想活命就先服软,要是等他真怒了,你直接就硬了。” 陈天平做了个割颈的动作,这动作潇洒又麻利,王义鹏吓得颈边像被冰刀割过一样。他本来就被吊得迷糊,被陈天平吓一吓胆子都没了,然后,云逸扬果然点起了火。 这种折磨,王义鹏如何受得了?在烟火里呛咳着求饶:“我,我啊当年,曲承风,咳咳,频临破产,陈玲背地里到处找人帮忙。我答应借钱,给曲氏注资,但她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因为急于活命,王义鹏把当年的事情一句道出,只是那么短短的几句话,但却令在场的人全都唏嘘。 尤其是杨小茹,一边叫唤着“妈妈”,一边哭成了个泪人。 她那可怜的妈妈啊!得知丈夫有难,自己背地里找人帮忙拯救。想当年,她是一个被宠在曲承风手上的宝,却只能低三下四的去找人求情。但树倒猢猻散,又怎么可能有真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答应 而王义鹏居然在此时趁火打劫,答应注资,妈妈却不得不委屈自己陪他一夜。想来,当年的妈妈应该有多难过,多屈辱,多悲伤?而最后,王义鹏得了便宜,却没按承诺的注资,还害得爸爸误会妈妈,因而羞愤自尽,这一切,全是这个叫王义鹏的男人害的。 “妈妈,妈妈”杨小茹哭倒在悬崖边,小树林里的柴火已燃尽,王义鹏已经奄奄一息,嘴里还余一口气在求情:“云总” 杨小茹突然就向他扑过去,拿起地上燃尽后,还剩下一小截的棍子,一下一下的向王义鹏的身上捅:“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妈妈,你还我妈妈!!” 眼看着,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打出人命。云逸扬从背后把狂乱的杨小茹拉开,抱在怀里的女人哭恸,歇斯底里地狂叫,被他扯开,却还是手脚并用的想回头打王义鹏。 “小茹,乖,别这样乖。”云逸扬把她抱起,转身往车子里走。她还是手脚不受控制的又打又吵:“还我妈妈,还我妈妈” 他的心碎成一片片,只希望她永远不知道这残酷的真相。但目前之计,便是把她好好的护住。她在癫狂的打闹中,自己的手脚不协调的被棍子的尖刺c树木的枝桠,还有车门撞得又青又紫,小手掌全是黑黑的印。 “乖,别哭,有我在。” “呜呜呜妈妈!”她终于停下打闹,却“呜呜”的哭得更碎人心。 她趴在座位上开始哭,从早上刘少华给她相片开始,便一直憋着的情绪此刻无情的扩大,忍了一天的泪水再也停不住。 “我知道,乖”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把她揽进怀里,泪水印湿了他的衬衣,他的眉心皱得很紧。4年前曲承风遇难,此事牵扯的人和事似乎越来越多。这个潘多拉的盒子已打开,再也合不上来。 “你想哭就哭,想报仇就报仇。你有我!”他的话很轻,却像定海神针般定住她的心神。她泪眼凄酸的望着他,他宠溺的笑着,拔她额前的乱发:“我能让你倚靠,我的成功才会更有价值。” “嗯。”她的心忽而就没有那么痛。世情再惨,过去再不堪,如今她的身边还有他,好好的宠着呵着她。 “可是,这是丑事。我早上,居然还怀疑过妈妈”她抽噎着出来,才感觉心中的内疚轻了一点:“我误会她,我是她唯一的女人,她生我养我,最爱最爱的女儿,居然也曾经怀疑她。” “但你心里是相信她的,我知道。”他亲她,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是的,我相信她。”是的,那只是片刻的迟疑,当刘少华走后,她拿着那张相片,的确是一声声对自己:“不管相片怎样,不管别人什么。妈妈,我相信你。你不会背叛爸爸,更加不会偷人。” “嗯,妈妈会很欣慰。”他鼓励的亲她,把她拖到自己怀里更紧的按着:“有时候,看起来越真实的证据,其实都可能是最不真实的东西。小茹,以后要学会,别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嗯,可是”她拔开他的手,突然若有所思,定定的凝视着他:“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样的相片,相片里是我和另一个男人,你会相信吗?” “不会有的。” “如果有呢?”她固执起来,扯着他的手不让他开车。 “不可能。” “云逸扬,请回答我的问题。” “假设性的问题根本不成立。好了,杨小姐,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他很认真的望着她,并不像仅仅只是想转移话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有的痛苦,深仇大恨全都是我云逸扬的错,你会原谅我吗?” “根本不可能。” “可能的。”他很认真,像她刚才一样,固执的扯她的袖子:“杨小茹,请回答我的问题。” “假设性的问题根本不成立。”她繆嘴,这男人好奸诈,就这样破解了她无聊的好奇心:“好了,开车吧!我不过你。” “嗯。”他望着车灯前方的草丛,她看不到的表情里有着沉重的悲伤:“不管怎样,以后不准再做傻事。” “你刚刚还想报仇就报仇。”她很憋屈地望着窗边若有所思:“4年来,我一直以为爸爸妈妈的死是不幸。当年爸爸也常常教育我: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生意场上,他赢过很多仗,却输了关键的这一役。但是,他和妈妈也享受了半生富贵,到死那一刻,还能生死相随。我甚至觉得,她们是幸福的,可以握着手一起走。 他们路上有伴儿,只是馨儿孤单了点。但现在,我发现,我爸爸当年的死,内里并不简单,好像并不只是单纯的商业争端。我一直太没用,只顾着一个人伤春悲秋,就连姓氏都改了,希望这世上再也没有曲馨儿。我真的觉得自己很不孝。刚才,我看着王义鹏,只想着杀了他,一刀杀了他。” “好。我来!” “啊?”自言自语的杨小茹,其实只是想发泄心中的苦闷,至于复仇大计,其实心里还没一丝的主意,但他却回答得斩钉截铁,这让她有强烈的不真实感:“你来?为什么?” “我是你的男人。” 她噘嘴:“我不觉得,你有这么爱我。” “没良心的。”他气到了,低头就咬她脖子,痛得她抽气:“我是觉得我这么笨,配不上你爱我。” “傻瓜”他单手转着方向盘,伸出一侧手臂揽着她,慵懒c从容却又淡然的:“我喜欢你就喜欢你,没有配不配。谈恋爱不是做生意,能把你我放到秤上称,我有1斤,你就得配上10两。” 他的话得很轻,却很动人。阳光从车前窗照得他的脸流金溢彩,轻抿的薄唇微翘。他在她的面前,再也没有他面对旁人时的凉薄c冷酷和残忍。而他的眸子里,是最深最浓的纵容。 她揉着自己的眼睛:“云逸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帅?” “没有。” “哦,你很帅。”她笑了,天边的艳阳擦亮心底所有的灰色。她爱着的男人,是这么帅这么帅的男人呵。 他:想报仇就报仇! 他还:好,我来! 因为她是他的女人,所以,她想报仇就报仇,因为一切有他在,由他来! 她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很贪心的人。从前,她只是贪图他的爱情,但如今她还想要贪图更多。 他的宠爱c他的权势c他的纵容她要的,他都能给她,而重要的是,他愿意给她! 有一种幸福,张扬得不像是真的。让坠进这个套子里的女人,全身都轻飘飘的,找不到落地的方向。 被吊在树上半天的王义鹏,于傍晚被路人发现并救起。赤条条的挂在树上半天,烈日暴晒,海风侵袭,之前还被大量烟火薰烧过,可想而知他有多狼狈。 而更巧的是,当时救起他的路人当中,有一个居然是知名杂志的记者。认得这个黑炭一样的光身男子,竟是王氏现今的执行总裁王义鹏。 这一新闻极具爆炸性,当晚便占据各网站的头条。王义鹏狼狈的只余半条人命的相片,占领了报纸和网站所有的头版位置。 警察前来落口供,王义鹏虽然奄奄一息,却还是不敢把事实真相揭发出来。其一是,这事是他绑架在先,追究起来,必得牵连着把从前挖出,得不偿失,其二是云逸扬啊,他真的再也不敢轻易得罪。 他哑巴吃黄连,只对警察是晨运时遭遇劫匪,路遇不幸。至于歹徒,都蒙着面,他一个都不认得。 但群众的八卦之心是无穷的。不久,即有人爆出,王义鹏当天带了10余个保镖浩荡而出,普通劫匪怎么可能打击得了他? 疑惑之余,更有小道消息称,姓王的被脱光裤子吊到树上毒打,很明显是“裤子底下”得罪了人,必定是受情敌报复。 突然的,与他平时过一两句话的女星都成了怀疑对像。这下子,王义鹏成了路人皆怕的混蛋,谁都不敢沾上,怕惹上他的荤腥。 可怜王义鹏近年来高调做慈善,力求把自己打造成一个积极健康有诚信的商人,这一次可算是万古功名一朝丧。 王义鹏自然是恨云逸扬恨到死,但是却只能忍气吞声。 从前,他以为,云逸扬,只是个乳臭未干的紈绔,但这一次,他不得不对云逸扬重新审视。 虽在外人看来,云逸扬只在云中极度风光。但是上流社会有个流传很广的法,就是云逸扬自己身后的背景,只怕比云中老爷子还要复杂。 云逸扬小小年纪便死了爹,母亲又成天只会哭哭啼啼,幼时在云家没少受欺凌和白眼,6年前在云中,他和继承人这一位置毫不沾边。 但他短短几年间,没见有何动作,不显山不露水却把云中集团的权力牢牢收在囊中,而他背后的势力,似乎一直神秘的存在着。 越神秘越可怕,一直不明真相的神秘传得越久,便越传越玄乎。 当这传传得太神奇时,却又因为谎言的肥皂泡太大,又变得极不真实。近年来,别人看着做生意规规矩矩c做人斯斯文文的云逸扬,再看那个传,就像看一个大笑话。 但王义鹏如今算是领教了,云逸扬隐藏在温文表像下的那颗狼心。 看云逸扬对曲馨儿的紧张程度,再看曲馨儿对自己的仇恨程度,王义鹏明白自己的灾劫并不会就此了结。 王义鹏惶惶不可终日,不想坐以待毙,他便一心一意求同盟。 王敏和王义鹏同住一间医院,她被云逸扬当时一脚踹伤,轻不轻,重不重,胸前三根肋骨是齐齐断掉了。她在医院终日以泪洗脸,始终不明白,曾经爱她护她4年的温润爱人,却能在一朝之间变作郎心如铁,直想一脚就要了她的小命。 “二叔,你好好休息,天理循环,坏人总会有报应的。对了,警察局有没有劫匪的消息?”王敏很体贴,楚楚动人。 “警察的事就交给警察办,我也操不了心。”王义鹏和这个侄女向来不亲近。之前,她重伤,他到王敏的床边假惺惺的慰问顺便教训了一通。如今,王敏母女也假惺惺的过来幸灾乐祸一番。 果然是天理循环,恶有恶报。 刘少华看着王义鹏那张明暗不分的脸,想到他光条条的被吊在树上毒打的样子,心里的郁结吐得一清二爽,但脸上关心的样儿还是做到足:“二叔,你好好调养身子。公司的事,有我和小敏,你不用太担心。” “我再调养几天就出去,公司也不会,我离开几天就运作不了。嗯,我后天回去,再整顿整顿。” “唉,二叔心系公司,真是王氏之福。二叔刚才也过:王氏不会因为你不在,就运作不了。所以,二叔的身体最重要。反正,公司谁管理都一样。呵呵,爸爸也了,让我好好管理王氏,把王氏的品牌形象重建起来。” 王义鹏恨得咬牙,刘少华这个毒妇终于得偿心愿。他这次形象大跌,虽然是受害人,但却得不到大众的同情,反而还被揣测坏事做多,因而结下狠辣仇家。他的风头被削,刘少华母女乘机上位。 明白刘少华的毒,但他此刻却再无力制衡,只好哑忍。 杨小茹近来是幸福得冒泡的小女人。见谁谁笑脸,逢人就“hi”,又礼貌又和气,又乐于助人 只是在谈论八卦时嘴毒了一点。 王文山一众人等对王义鹏这一事件当然不放过。茶余饭后都拿王义鹏那被薰焦的小 j j来发表一下高见。 王北广:“这会儿王朝酒店又多了几道名菜:炭烧c辣酱黑鸡c吊烧脆皮鸡” 王文山:“听从前他上过不少女明星,现在那些女的,看见他这头猪样,真是死到黄泉都不能瞑目。” “对啊,你这种料子,为什么还那么多女人自动献身?” “啪”的一声桌子差点被掀翻,这几天一直笑得眯着眼睛看不到路的小茹茹,竟然睁着一双怒目骂王氏二宝:“你们有病啊?关女的什么事?明明是王义鹏不知羞耻c诡计多端c恶冠满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揶揄 “只是以事论事嘛”男人嘛,闲时最喜欢就是笑话别人那东西。现如今有个现成的王义鹏给大家来观瞻,当然要尽心尽力的揶揄,才对得起八卦细胞。 王文山还想争辨,但王北广却扯了扯他,身后云逸扬冷冰冰的站在一边:“策划部最近太闲了?二分店装修,要不你们一起去搬搬砖?” “八卦八卦而已,干活去了。”王文山转身吐舌头。 在策划部能见到云总裁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皆因最近的云总裁,一天必得往策划部跑几次,策划部的员工们都认为是因为最近正在筹办的项目实在太受人关注,所以总裁天天亲临指导。 但王文山和王北广是心知肚明,人家云总裁是来看小茹茹的。 云总裁对杨小茹上了心,这是肯定的。不过,上了心的云总裁还是一派的斯文淡定,平时来策划部遛哒,虽然心里想着小茹茹,脑里装着小茹茹,但那双眼睛却像是没看到小茹茹似的。 云总裁总是很官方的从员工中间走过,训上一两句话,或点点头,便施施然的离开。只是他离开后,小茹茹一天的笑容都甜得让人不敢直视。 王文山慨叹:“我们云总真是绅士中的绅士啊,居然不趁工作之便,拖拖美人小手,亲亲美人小嘴唉。” 王北广鄙视的睥着自己无知的堂弟:“你是:不识总裁真面目,只因不在顶楼中。” 啥?顶楼有情况? 顶楼的情况,最近都是大大的。 策划部平时也有方案计划需要请示报告,更有一些杂项支出要上去找总裁签名,从前这事儿,一般是王文山自己或派小秘书去干。但既然如今云总裁“思茹心切”,王文山又是最体贴老板的下属。 因此,上到规划报表,下到签买一支铅笔,王文山都会派杨小茹亲自送达,顺便把她自己送达 快下班时间了,杨小茹还被“逼”拿着一份反复修改后的计划书往总裁办送。她很礼貌的敲了敲门,是她和云逸扬约好的暗号:一长三短。 门轻轻的推开,杨小茹很端庄地:“云总在吗?” 办公室却静悄悄的,他的椅子上也没人。 “哪儿去了?”她正嘀咕着,身子突然就失重,被凌空抱起,熟悉的男人味道填满她的感官,她惊吓的嚷,身后门板被他用脚一把踢紧,她的身子随着男人的身体一起往下坠,直跌进大门入口不远处的沙发上。 沙发的侧靠扶手宽阔粗大,云逸扬半俯着身子,脸贴着她的眼睛亲了亲。送计划书变成把自己送货上门,杨小茹又气又羞。她佯装生气的捶他:“吓死了,吓死了” “谁让你整天魂不守舍的?” “你就是个色狼。”可不是吗?天天都这样腻歪的抱来抱去,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烦闷的吗? 女人红红的脸蛋儿上娇气的笑意,把云逸扬的心暖得无法形容。她那眉c那眼c那唇儿真让他喜欢! 云逸扬本能的以身去遮挡着自己身下的杨小茹,扯了侧边的外套把杨小茹的身子盖上,他气得额头冒青筋,破口大骂:“谁它妈的进来不敲一敲门?” “我它妈的是你妈,从来都不知道进你房间还得敲门。” 死了,不是它妈,是亲妈! 虽然是自己的亲妈,但被撞破好事,还是被撞破了久憋之下想要泄洪的好事,云逸扬的脸色还是有点臭。整了整衣服,把杨小茹推向后缩了缩,以身体挡住杨小茹,以方便她整理衣服,也方便遮挡自己下面的膨大。 他虎着脸:“妈妈,敲门是最基本礼仪。” “云逸扬,你还没开始向这女人露屁股的时候,我就摸过你的小弟弟几百次了,你,我可不可以不敲门?” “你可以,你都可以。”他示弱,把妈妈拖到侧边椅子上坐着,让杨小茹不用直接面对她。 男人不能和女人讲道理。他被撞破好事固然不爽,但赵小蔓一头热的想来给儿子劲谏,却亲眼目睹儿子与狐狸精鬼混,老实,赵小蔓比他还不爽。 两母子的话题软化,不再为应该不应该“敲门”这问题纠结时,办公室便开始寂静。三个人各倨一方,却难得的静默着。 云逸扬看杨小茹身上衣衫整理得差不多,他抬了抬眸子:“你先回去,好好做事!” “是。”杨小茹低头恭谨的应了一声,拿着自己的计划书就想逃。赵小蔓却冷幽幽的在后面:“做事?回去和谁做啊?这云中,你还有别的地方,别的男人可以好好的做事?” 杨小茹呆了呆,看着她僵直的背脊,云逸扬有点火大。他刚刚还让她在自己的身下那般迷人的娇吟,下一刻,他就让她领受妈妈的责难? 他慢慢的站起来,笔直的身材掠过赵小蔓,离远便一手把杨小茹扯过来,放到怀里搂着,微不可察的突然又咬了她一口,才气定神闲的道:“妈妈,介绍一下,杨小茹,我的女朋友,你未来的儿媳妇。” “什么?”不光是赵小蔓失声惊呼,就连杨小茹都像个傻子一样望着他。他以手指揉了揉她的头发:“难道你敢拒绝?” “嗯。“她乖巧的咬了咬唇,唇角不由自主的上翘。被撞破是一回事,被亲口承认的是另一回事。他终于,肯拖着她的手,向母亲宣布,她是他的爱人。 赵小蔓气得手心都在颤着,瞪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你脸皮还真厚。干了这等丑事,居然敢承认?”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本来就想带她回家见你。”云逸扬得云淡风轻的。他一向脸皮厚,办那事时被亲妈撞破,这事儿起来好像很丢人,但男欢女爱为世上常情,他觉得这仔细想来,也没什么不可见人。 “这算什么丑事?你和爸爸没做这丑事,能生下我?”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妈妈,我现在忙,你有事吗?”云逸扬既然和赵小蔓开门见山了,这脸皮反正也没有了。他干脆把杨小茹拖到身边坐着,很认真的给她看“计划书”。 一直就知道,耍赖皮也是狡猾的儿子的一项小计策。他是她唯一的宝贝儿子,他一定要认定这女人,把杨小茹抱怀里护着,她一个做母亲的,难不成还能拿刀砍她? 不能!所以,她便只能忍。坐在侧边椅子上,看着儿子抱着女人看计划书,一会儿便看得跑了题。看计划书的眼睛,变成了看狐狸精的颈脖子的眼神儿。 赵小蔓心里着恼,很显然,这狐狸精是个祸害,千古多少君王为红颜而倾了江山? 她是需要一个儿媳妇,需要早日抱到云家的继承人。而这个女人需要有担得起云家的威望和名誉的家世和声名,更得有贤淑优雅的品性。 就是一个恰当的c能成为云家好儿媳的好女人。比如王敏。 而不是眼前这个,迷惑人心的小妖精。女人这东西,要是太美丽c太娇艳,便从红颜进化成祸水。 单看一向事业为重,成熟睿智的儿子,和她谈计划书,居然还能谈得色心大动,手指乱窜,就知道这女的是个活脱脱的现代妲己。 这样的女人如何持家,如何助他开辟疆土? 不得不,这世上,所有的未来婆婆面对儿子的爱人,心灵都是有不同程度的扭曲的。 感情不好,怕亏了儿子,感情太好,又气她抢了儿子! 好纠结。纠结间,云逸扬终于记得妈妈还在旁边忤着:“你来找我有事?” “快下班了,本来想找你陪我吃饭。现在免了,哼。”越小蔓气呼呼的站起身,云逸扬呼啦一下拉住她:“这不是都饿了嘛!吃饭去。” 三个人来到隔壁的海鲜城,找了间雅致包房坐下。杨小茹虽然此前和赵小蔓闹过不快,但现在已今非昔比。当时王敏还是正牌女友,如今她却已获得云逸扬的承认。 她心里这般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放在很卑微的位置,因了这份卑微,赵小蔓看她的眼神一直很不耐烦c也不友善。 赵小蔓束着手:“明知我最恨吃墨鱼,黑黑的一片墨汁,你故意当我面前吃,是想我这个月都吃不下?” 云逸扬:“小茹吃她的墨鱼,你吃你的石斑。这满桌子的海鲜都是你爱吃的,只有这一味墨鱼是碍你眼的,这也不行?” “不行。哼,就记得自己女人好。” “喂,赵女士,你要吃醋也讲点道理好吗?我点的菜式,除了这道墨鱼,有哪一道不是为你点的?我明明爱你多一点。” “哼,你爱我?我都没今天想吃海鲜。” 也对,今天要吃海鲜,却是杨小茹一大早便吵嚷着要吃的。但云逸扬却只轻轻的道:“我今天想吃海鲜,便有两大美女陪我吃。唉,左手一美人,右手一艳妇,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呸”赵小蔓看来平时也领教过他的奉迎,脸皮居然还耗得住。只有杨小茹感觉到尴尬。 她觉得这事儿很无厘头,两母子为一盘墨鱼吵得不可开交,还上升到“你爱谁更多,谁爱我更多”这个层面上来,真令她无语。 但是,从她们母子的交流上却可以看出,云逸扬很疼爱母亲。他与母亲之间有一种外人无法插足的默契。 母挖苦,儿无赖,如此自然的交流着。杨小茹倒了杯茶恭敬的举起来向着赵小蔓:“伯母,从前小茹不懂事,希望你能原谅。” 云逸扬讶异的望着小茹,看赵小蔓愣了一下才接住茶,云逸扬把她拉到怀里搂着:“干吗突然这么正经?” “我以前处事有不对,对伯母不太敬重,虽然没有坏心,但是我始终不应该。”她得诚意拳拳,并不像是纯粹为了巴结奉迎。 赵小蔓,是她的男人的母亲,是在云逸扬年幼丧父后养育他成人的母亲。她既然爱着云逸扬,就应该真心的尊敬爱护他的母亲。 她低下了头:“你和伯母之间很有爱,我很羡慕。” 赵小蔓淡淡的把她敬的茶给喝了,眼里流露不明意味。云逸扬捏一捏杨小茹的小脸,赞赏地:“真乖!” 赵小蔓刚喝下的茶,差点儿就倒喷出来。中毒已深啊,不过就是敬了杯茶而已,居然被儿子赞成乖巧了? 她向儿子挥一挥手:“既然这么乖,那就让她陪妈妈去逛逛。” “妈妈,今晚是拍拖时间。”云逸扬深感不满:“你吃完饭,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哎呀,嫌弃我烦啊。”赵小蔓骂了一句,皱了皱眉,嘴巴一扁,一副憋屈样,杨小茹心底不忍:“伯母,好的,我陪你。” 云逸扬小抓狂:“小茹,你别信我妈,她是装可怜。”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会比他的母亲更能装可怜,云逸扬自认为没有。 但他明白,杨小茹却不明白。赵小蔓眉心轻皱,泫然欲滴,杨小茹恻隐之心上来,便大义凛然的抛弃了男朋友,陪男朋友的妈妈逛街。 女人之间,即使彼此只是个陌生人,逛起街来也绝不会冷场。云逸扬心里始终怕刁钻的母亲把杨小茹欺负了,居然自愿当司机和随从,为两个女人鞍前马后。 赵小蔓和杨小茹一边走,一边慨叹道:“还是情人好啊,我养他这么大,他就没陪我逛过一次街。” “呵呵,伯母,要是只有我,他也不会陪着来的。”杨小茹向赵小蔓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赵小蔓微笑着:“他怕我欺负你。” “嗯。” 杨小茹坦然的样子让赵小蔓很不爽:“你很得意?” “不是啊。其实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总是让他没安全感,总无法让他放心。”杨小茹轻笑着,拿了对新鞋下来给赵小蔓试,她半蹲在地上,很自然的为她试穿:“你看,你是他的妈妈,他应当了解你,明白你不可能会欺负我的。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伯母,我是不是很笨?”杨小茹帮赵小蔓穿好新鞋,赵小蔓反复的看着鞋子:“你眼光挺不错的。” “嗯。”她抿唇笑笑,赵小蔓定定的凝视她:“你是曲承风的女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可惜 “是的。” “哈哈,也算系出名门。” “只可惜家道中落。” “所以,逸扬与王义鹏扛上,也是为了你?” “伯母?” “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跟着你了?我不简单,他的圈子里人人都不简单。”赵小蔓把新鞋放回货架上:“当年的曲承风虽然败得惨烈,但也算是曾经风光过。我不喜欢你,不是你的样貌和出身,而是你的运气。我不喜欢太能惹事的女人。” “逸扬能走到今天,期间经历的咸苦实在不足对外人道。他好不容易拥有现在的江山,你不但不能帮他,还会扯他进漩涡,拖他的后腿。小茹,如果你是母亲,你也会和我一样的选择。” “可是,我们都不是他。”杨小茹轻轻的叹着气,云逸扬从洗手间里出来,急急向她们步近。他把她的手圈在掌心,抚抚她的脸:“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成天就晓得自己的女人脸色不好,你母亲我的脸色更不好你没看见? 赵小蔓气得牙根都痒:“是我欺负的。” 云逸扬白母亲一眼:“下毒?” “对,吡霜。” “不用你最常用的鹤顶红?”云逸扬望着赵小蔓摇头叹气:“整天要抱孙,但又总是坏我好事。” “我什么时候坏过?” “下午。”云逸扬居然还敢厚颜无耻的提起下午的事件。杨小茹的脸不由自主的染上一层红意,他捏她手的指节紧了紧,很大声的道:“赵小蔓女士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欺负自己的儿媳妇的。” 杨小茹真的无语了。云逸扬一定得这般话吗?帮她帮得这么明显,身为女人的妈妈肯定很醋意翻飞吧?何况听,寡妇带儿子,独占欲尤其的强。她偷眼望着赵小蔓,赵小蔓却没理她,扬起手来优雅的与人打招呼。 “少华,这么巧?” “蔓姐,你来逛街也不叫上我?”两个高贵名媛抱到了一处,紧跟而入的王敏,望着旁边粘在一块儿的云逸扬和杨小茹,很是尴尬。 王敏被踹伤,肋骨处仍旧戴着隐形的固定带,看着“相恋”4年的情郎,与母亲和狐狸精一起其乐融融的逛街,王敏心中的滋味真是比黄莲还要苦。 这间店子,是赵小蔓等一众富婆常来的地方,她们现在既然凑到一块,便开始坐下来聊家常。 赵小蔓很嫌弃的冲着云逸扬:“你让人先把她送回去,再过来接我回家。” 等待云逸扬和杨小茹一起走远。赵小蔓才气得咬牙切齿的用手为自己的脸扇风:“真是气死我了。” “蔓姐,你不喜欢杨小茹?” “会喜欢吗?你觉得我会喜欢吗?小敏那么好的人”赵小蔓以手抹了抹眼睛,很心酸地:“是我福薄,小敏这么好的媳妇儿,我无福消受,唉” 王敏顿时感觉无比的温暖,上来坐在赵小蔓的身边,捉住她的手热泪盈眶:“伯母” 她是真的心酸,自己被云逸扬狠心抛弃,还受了他的要挟,她能不冤不怨吗?能不咬牙切齿,但求报仇雪恨吗? 赵小蔓体贴的拍她的手背:“小敏,别伤心。逸扬是一时被她迷惑,终会看清的。” “嗯?”王敏抽泣着,刘少华唏嘘道:“我只怕她等不到逸扬回心转意的一天了。云逸扬中毒已深。” “逸扬聪明得很,没那么容易被蒙弊,他也只是贪一时新鲜。”赵小蔓静静的拍着王敏安抚:“但我奇怪的是,逸扬那天居然踢了你一脚?这不像他做的事啊,他这个人,不爱动粗,更不会对女人动手的。” “还不是被那女人唆摆的。”刘少华负气道:“小敏仁慈,顾念和他的情谊,不肯报警,不肯向媒体公布,这不都是为了保全逸扬的名声吗?可是,你们,唉”刘少华叹气,用力的甩了甩手:“但就连蔓姐你,也好坏不分,居然和她一起逛街。” “不就是逛个街嘛?”赵小蔓捉着王敏的手,瞅着她的脸喜形于色:“小敏我是越看越喜欢。至于那个女的,我得让她多陪着。哼,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伯母”王敏感动得扑到赵小蔓的怀里,赵小蔓慈爱的拍着她的背脊:“我看着你和逸扬好了4年,我不会让你白白被那女人欺负的。伯母一定给你个公道。” “嗯。”王敏感动到落泪。刘少华在旁心中喜悦。看来赵小蔓果然是不喜欢杨小茹的。当然了,她的小敏家世显赫c秀外慧中,杨小茹怎么可以和小敏媲美? 刘少华喜上眉梢,细看店子里安静没有旁人,矮下头对赵小蔓道:“为了你家逸扬,我们得好好的演几场戏。” “怎么演啊?”赵小蔓表示很迷惑。刘少华藐嘴挑眉,阴险地:“只要我们齐心合力,要弄死一个杨小茹,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赵小蔓疑惑的望着王敏,王敏轻拍她的手:“不怕的,伯母,我们做的都是好事。为了逸扬,伸张正义。” “嗯,好的呵,伸张正义我最喜欢了。”赵小蔓呵呵的笑得很无害。 刚出名店区,杨小茹便被云逸扬拖到车里围着。现在,云大人的脑子里除了精虫之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了。 吃完饭,陪两个女人逛街这种混事,他都干了,不就是为了等到月上高空,大“干”一场吗? 他身边家花野草的,多年来从没间断,但硬是捱到29岁都没尝过荤腥。想来,他实在算是有点儿感情方面的洁癖,不干净的女人,他会感觉恶心。 他也常常听陈天平抱怨,每晚喝到半醉时来个一夜情,第二天醒来看着陌生女子卸妆后的脸,总是吓得裤子都来不及提。 唯独是杨小茹这个小小茹啊! 他觉得:要么是他把她吃干抹净,要么是他的脑子被精虫啃得干干净净。 横竖是吃,不如早吃。 嘻嘻 既然每一次的漫长调情,最后都因搔扰,而真的变作仅仅只是调情,云逸扬今晚决定来个速战速决。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 “啊”反应过来的杨小茹扯起衣服把自己盖住,拼命的推开正把自己压得死死的云逸扬:“喂,停停停” 三声“停”终于唤回了男人的理智。他智商超群的脑子醒转,明白到一个悲剧:他的之途又在半路终结。 啊啊啊不干了,我以后都不干了! 且不云逸扬心底如何抓狂,冷静过来,还是晓得既然不成,那就逃命要紧,逃命的话,也得带上女人的好姐妹。 他打开车门让杨稚华坐进来,开着车子,从正边边上的行车道把车子开了出去。 停车场的火势不大,燃烧的地方又刚好离云逸扬停车的这一区比较远,云逸扬得以很顺利的把车开出停车场。 离开先是安静后是喧哗的地下停车场,杨小茹脸上红晕未散。杨稚华坐在后座却很认真的道歉:“云总,我其实一直想忍着不出声的,但火灾了,我也没办法,只好通知你们一下。对不起了哈。” “嗯。没关系。” 杨小茹气得扭他的手臂,杨稚华虚情假意的向他道歉,他还真的厚脸皮受了,还敢“没关系”?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她回过头来瞪稚华,示意她不要太过份,停车场的事儿就当粉笔字一样抹了吧! 虽这越野车子的防爆膜贴得黑古隆东的,里面看得并不分明。但很明显他们是在偷鸡摸狗,被杨稚华捉个正着,她能放过?? 所以,杨稚华显得很憋屈:“其实我也知道,坏人好事最可耻,所以,我一直趴在窗边动也不动,眼睛瞪着细看,却一直不叫出口,唉,忍得好辛苦。” “杨稚华”杨小茹吼声震车厢。 “杨稚华”杨小茹真的想回头掐死杨稚华那张嘴,但却只能可怜的望着云逸扬。云逸扬很客气的:“对付偷窥狂我有一招。” “哪一招?” “弄瞎她。” 杨稚华死不服输:“弄瞎也不行了,小茹你的骚样已经深印我的脑海。” 杨小茹气极:“再把你毒哑。” 云逸扬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赞许的摇摇杨小茹的手:“其实还可以直接点。” “啊?” “杀人灭口。” “”好吧!杨稚华安静了。虽看了一场好戏,人难免亢奋到口不择言。但好歹好戏的男主角是自己的老板,她看完戏后总不能一直刷差评。 不能给人家小两口床事留下阴影啊。如果将来有一天,要是云大人雄风不够,赖在今天她旁观的头上,岂不是真的要被“杀人灭口”? 看越野车静静的驶离停车场,周边的小火也被扑熄。赵小蔓满头大汗似的后怕:“唉,我今天本来有两次机会可以抱孙的,小敏啊” 赵小蔓一副“不会是没得生吧”的样子,惹急了王敏,她情急解释:“伯母,我和逸扬很纯洁。” “纯洁啊”赵小蔓这会儿的眼神儿更值得玩味了:“虽然女子为妻,要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但,最关键的其实是:上他的床啊。” “这”刘少华看女儿急得要哭了,她心里恼火,却又不能对赵小蔓发作,只好恨恨的道:“逸扬是个好男人,有责任心,怪只怪杨小茹太骚了,男人的本事无穷,从前肯定经验丰富,阅男无数。” “呵呵”赵小蔓一时无话,心里却想:我家儿子每次都恨不得把人强奸了,还用得着她来? “蔓姐。”刘少华自觉刚才这话题有点跑偏,扯上了正题:“我看我们的计谋得提前,不然” “对啊。一定得提前。”赵小蔓应声道:“不然,你们还没开始破坏,杨小茹就得给我怀个金孙了。” “哼,她不会有这福气的。”王敏咬牙握着拳头:“杨小茹,我一定要你后悔终生。” 赵小蔓很正经很心急的样子:“办法呢?搞臭杨小茹的办法,讲出来听听。” “嗯。”王敏笑眯眯的:“伯母最疼我的,你一定会帮我的。” 杨小茹就这样被杨稚华拐了回家,云逸扬有一种想把方向盘吃了的冲动。他从下午办公室里把小茹茹抱上手,却一直到午夜时分,陪完吃饭陪逛街,逛完街又做专职司机,劳碌了半天,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做的c该做的,全都没做成多了全是泪。 但云大人是个意志坚定的好男儿,最大的优点就是镇定淡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刻既然身怀“”大任,他几经打击,却也发挥了他的男儿本色越挫越勇。 而且,他本来单纯的水到渠成的性爱之旅,几经挑拔又几经搔扰之后,他竟然误出了“是门技术活”的大道理。 因此,他聪明一世的脑子开始蕴酿一个“大计划”。这一计划不仅涉及到任务的艰巨性c危险性,还兼顾到其中的娱乐性c观赏性和可供回忆性。 他在再一次的漫漫长夜人失眠的状态中,精神奕奕的起床,把胡子刮得光溜溜的,抚着自己洁净的下巴,撅起嘴巴笑出迷人笑意。镜子中这个有点傻气的男人,让他恍然明白自己有多疯魔。 他人生正常了29年,如今,终于可以来一次彻底完整的疯魔,他认为,这疯魔来得极好! 出到客厅,竟然看到赵小蔓在餐桌前坐着。云逸扬眉头皱了皱:“这么早过来?” “嗯。”赵小蔓很夸张的望着他的房间:“没藏杨小茹?” “改天吧!” “看你这得瑟样儿?”赵小蔓瞪他,拉他坐下:“你就真认定了这个杨小茹?” “嗯。”他美滋滋的喝了口白粥。母亲煮的早点一直都很得他的欢心,香甜的吃喝多年的味道。 “你到底有多想要杨小茹?”赵小蔓揪鞭儿似的,不停的追问。 他斜眼望她:“昨晚又被王敏母女洗脑了?一大早过来唠叨我。” “我唠叨得了你吗?”儿子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满不在乎,惹得赵小蔓不停的叹气,把新鲜的油条送到他的面前:“今早新鲜炸起来的油条,你悠着点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问题 油条热气,易上火,不宜多吃。但是云逸扬从小就爱吃这东西,因为健康问题,赵小蔓不让他多吃。但却又忍不住经常亲自弄好送过来给他。 毕竟,自已亲手炸的油条,那是绝对的好油出品,比外面买到的油条健康了百倍。 当然味道也好。云逸扬抓了一条放到嘴里吃。金黄香脆,他吧唧吧唧的吃得心满意足。匆匆忙忙的吃完一条,他把袋里的几条油条套好,居然嚷嚷着:“我带到路上吃。” “你吃得完这么多吗?”她跟在后面喊,云逸扬却已进了电梯跑得没了影。 儿子向来没有带食物上班的习惯,再喜欢的东西都只是浅尝几口,并不会因喜欢就暴饮暴食。如同他的性格,一向温和淡泊,不急喜c不躁悲,遇事冷静自持c机敏沉稳。 但现在一切好像都不太相同。他抓着一袋油条在手,像捧着很珍贵的东西一般,可想而知是要去献宝。 她的儿子,已经离了轨道,被爱情燃烧得像个思春早恋的小男孩。 她想要一个好媳妇,却不想如今可能会迎来儿子生命中的命定的爱人。婚姻能使他强大,但爱情却可能令他昏迷。 她能预见某一天,儿子软塌的肋骨被仇人牵扯掌握着,很疼却很无奈。一个男人足够寡情c才能最终强大。 她一直以为,儿子天生就是冷漠寡情的代表,却原来,只是还没遇上这个人。 杨小茹刚跳上车,便闻到车内的香味,立刻嚷嚷:“好香,你藏了什么?” 她刚刚醒来不久,眼圈儿微肿,脸蛋淡淡红晕未褪,看来像是因久睡而持续惺忪的状态。这模样儿,懒懒的,却很是让云逸扬牙痒。 他心里又开始盘算“大计”,但脸上却波澜不惊,只把那袋香喷喷的油条塞给她:“慢慢吃,别噎着。” “哗”她欢叫。女人当然都会喜欢吃这种油炸香脆的食物,她抢在怀里吃了一口,却又有点纠结的望着他:“你就不怕我上火长青春痘,倒你胃口?” “不怕,我妈妈亲自炸的,和外面的没得比。” “哗,原来是家用油条啊。”她慨叹,笑眯眯的吃得欢,侧边他递过来一杯热豆浆,就着他的手,她侧身矮下头来喝了一口,望着他的眼睛便有点儿迷离。 他却又体贴的拿了张纸巾反手擦她的嘴角:“乖,慢点吃。” 那么平淡的几句话,那么平凡的一根油条,那么自然的眼神。阳光射在他的肩膀很淡,他拔动方向盘的手掌也很轻,但就是这么普通一个场景,却让她感受到睽违多年的温暖。 恋家的心弦今天轻易被他触碰,像细细的电流滑过心间,浮了暖意。 从前,用手轻拍自己的头,爸爸也是这么慈爱而关怀的嘱咐她:“乖,慢点吃!” “你要是我爸爸就好了!”她眼睛潮湿,却出这句不搭调的话,咬油条的嘴巴抿得紧紧的像是要哭。 一条油条发生的惨案啊! 只一眼,他便明白她想爸爸了。多让人疼惜的女人啊,曾经万千宠爱的掌上明珠,如今只落得一人凄凄戚戚。 他很伟大的揽过她的肩膀,拖怀里哄着:“女儿乖乖,今晚好好干。” “啊?”这是什么话?她凄凄戚戚的脑子登时停转了,换了思考模式。 他一边慢打方向盘转右侧,一边以手把她揽得更紧,飞快的亲了一下她的唇:“你刚才不是想要我做你爸爸吗?” “讨厌。”她捶他。 他轻笑:“干爹也是爹。” “呸,你想干嘛?” “想干女儿。” 他笑了,眼睛眯得很邪气,她咬着唇瓣瞪他,实在无语至极。最近云大人的恶趣味越来越多,真让她有点消化不良。 云逸扬只了一句“干爹干女儿”的玩笑话,便把女朋友恶心得呕吐c腹泻,消化不良,他真的感到无法理解。 早晨10点便陪着杨小茹来医院看病,幸好私家医院服务态度好,也不用排队。杨小茹做完检查,他抱着因腹泻之后,整个人软绵绵脚尖不到地的美人儿,额头紧皱。 “都是被你恶心的。”她嗔他,却见他眉头皱得像一条线,心里不忍,以手指拔那道浓眉:“喂,醒醒。” “嗯。累不?在这里躺一会儿再回去?”他咬着她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指。 “我讨厌药水味,我要回家。”她挠着他的衬衣撒娇。本来就很爱娇的女人,现在拉肚子拉到虚脱,身体更是娇弱,贴在他的怀里像团软泥:“逸扬,不要住医院,不要打针针” 她撒娇的声儿很小,却也很勾人,让人听了不自觉的起鸡皮疙瘩。坐在他们侧边的病号都侧脸望着她们,俊美绝伦的男人抱着她如珠如宝,她软糯的嗓子娇楚可人。 不得不,女人撒娇得有点本钱,这么个美人儿娇滴滴的:不要打针针,对大部分男人来都有绝对的杀伤力。 不舍得把她丢在医院,但云逸扬今天实在又很忙碌。公事上,他一向严谨冷血,但他近来醉心情事,云中的事务落下了不少。 云逸扬打电话给王文山给杨小茹请了假,便从停车场,经专梯悄悄的把杨小茹运了上楼。 用外套围着杨小茹,戴着顶鸭舌帽,还给她架了副墨镜,搂在怀里慢慢的走,此时刚好是中午,员工们都去午休吃饭了,办公室里人都走空。 当她被打扮得像个地下党干部一样进入总裁办公室时,差点连王北广都认不出杨小茹来。 王北广眼睛直直的望了一会儿,便假装视如不见。身为高层近臣重臣的,都得有关键时刻装透明的能力。天下有哪个老板没一两件不可告人的事儿啊。 他沉思着,却听得云逸扬关门前喊他:“拿张被子进来。” “是。”王北广吁气,老板带美人儿回办公室,还要加被子什么的,想想都淫荡。 王北广到楼下找了张空调被上来,进到办公室,却见桌上一堆的药袋,杨小茹估计是吃完药后昏昏沉沉,躺在靠窗的最边的沙发上,头枕着云逸扬的大腿,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云逸扬把被子铺在她的身上,圈着她的手,很小心的把被角拢得紧紧,女人也很娇弱的向他的怀里贴了贴。 这一幕落在王北广的眼里,让他感觉头皮有点儿痒。小女人爱娇,大男人体贴,很温馨和谐的画面,但是,这里是办公室。 云逸扬眼睛依旧停留在她的脸上:“今天我什么人都不见,你先把今早与易氏合作的那份计划书拿过来,我有事儿再呼你。” “好!”王北广出去,再进来把今天要完成的案卷放在桌子上。云逸扬俯头亲了一下杨小茹的额头:“你在这儿睡一会儿,不舒服就叫我。” “嗯。”她低低的应,也许是吃完药后有点儿疲倦,本能的以手环紧他的腰:“不要走。” “嗯。”他真的就不走,瞥了一眼呆滞的王北广,王北广赶快出门。云大人脸上那片柔和的光,他是男人看了也迷恋。 王北广懂事的出去了,顺手把门关牢。午后的阳光从窗边透进,在空调的冷风下却显得暖和。云逸扬怀里的女人,虚弱的身子,睡着时却还微微撅起的唇,紧贴着他,安稳平和。 他喜欢安静时的杨小茹,配着窗前阳光,眼前如同一幅恬淡雅致的风情画,画里娴静的她环着淡泊的他。 日光太暖,时光太深情,让他也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从温柔乡里清醒出来,云逸扬才坐到桌前处理公务。他翻着案卷,纸张悉悉索索,键盘的打字声也很轻,杨小茹翻了翻身,睡得更沉。 办公室的门却很不礼貌的被推开,王北广挡在前面有点恼怒:“我过,云总今天不会客。” “哟,云总面子还真大。”刘少华咄咄逼人:“踹伤我的女儿,还打伤我二叔,我来讲个理,前头也派三几个拦路狗?” 云逸扬眼睛抬了抬,只见冲进来的刘少华,胸有成足而又大摇大摆的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着,傲慢的跷起了二郎腿。 云逸扬示意王北广出去,才很客气的道:“刘经理大驾光临,是我的手下不懂事,有所怠慢。” “哼,算你还有一点眼色。”刘少华盯着他细看,他被冲撞后却仍旧气定神闲,一副和气无害的表情,谁能想到背后他其实是头吃人的狼? 女儿一直深爱着他,而刘少华也一直把这个未来女婿当成骄傲,但今日,他客客气气的一声“刘经理”,便把之前两家的情份生生的剥离,泾渭分明。 自古男儿多凉薄,看来女儿是无福消受他的恩宠了。 打完招呼,云逸扬继续埋头翻阅自己的案卷,对坐在自己面前的刘少华不紧不慢的。本来盛气凌人的等他询问或生气的刘少华,渐渐的终于耗不住了,哼了一声:“哼,云逸扬,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上来?” “刘经理来得这么着急,当然有事儿。但你要是不想,逸扬也不好问啊。” “你两周前在酒店踹伤了小敏,前几天又在海边绑架了王义鹏,这几件事儿加起来,你以为闭闭眼睛就能过了?” “哈哈,难道你希望闭闭眼睛,永远都不过了?”云逸扬笑了:“既然刘经理觉得当事人那么憋屈,为什么当事人不投诉,不报警,却等到事过景迁,八百年后再来找逸扬要公平?” “哼,你别以为有把柄抓着,我们就奈何不了你?没有王法,还有我们王家。”刘少华直起身子,大力的拍着桌子。她人本就长得高大,拍着桌子瞪眼睛,自觉很有巾帼英雄的气势。 云逸扬却只淡淡的抬了抬眼睛:“王家要如何?” 刘少华“啪”的把一叠相片扔在云逸扬的桌子上:“这是你当天踹小敏的视频和相片,证据确凿,你以为你真能只手遮天?” 云逸扬冷冷瞟了一眼桌上的相片:“嗯,过失伤人,逸扬确实责无旁贷。但是,王敏卖凶要撞死小茹,这事儿,你要不要也来两张相片或证人证言来听听?” “所谓撞车事件子虚乌有,根本就是无风起浪。但这些相片如果在媒体放出来,你云逸扬偷小三c打元配的真面目就被曝光,你辛苦树立的好形象便荡然无存。” “哈哈哈,我云逸扬什么时候树立过形象?而且,我很好奇,王敏什么时候是元配了?” “你和小敏一起4年” “王敏无耻的偷掉我4年前的爱情,偷龙转凤玩得纯熟。你想知道对那4年我的感受吗?那就是恶心。” “你?哼,那恶心的曲馨儿母女呢?”刘少华不怒反笑,撑着桌面:“我二叔当年也倜傥啊,陈玲那贱人与我二叔偷情,害得曲承风家破人亡,这事儿,记者们会很有兴趣。” “王敏和个流氓颠龙倒凤的事儿,我觉得记者们会更有兴趣。” “你”刘少华终于扛不住,气得咬牙切齿。 云逸扬云淡风轻的,却在一开始便掌握了主动。陈玲已死,曲承风已垮台,再烂的往事也只是人们闲余的谈资,但王敏的相片,如果爆出,不管事后证实是真是假,王敏都已身败名裂。 难道就这么被云逸扬压着打?刘少华忤在那儿,脸上阴晴不定。云逸扬仍旧淡淡的:“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王义鹏绑架了小茹,我却只不过把他吊在树上半天,丢丢他猴子一般的嘴脸而已?其实我还有更狠的招儿。” “为什么不用?”刘少华有些激动了。 “嗯。你早上才来找小茹,把她妈妈的相片扔给她,中午王义鹏就收到消息,小茹会以此来要挟他。王义鹏才狗急跳墙,绑了小茹去。刘经理你做事,比王敏鲁莽多了,这一出连环计使得漏洞百出。” “你含血喷人。” “哼,你故意整这一出,就是诱使王义鹏对小茹下手,如果他得逞,你们当然好,如果不行,王义鹏也会因此而得罪我。你们料定我会对付王义鹏,王义鹏一倒,你便可坐收渔利,王氏便由你掌权。”云逸扬转着手里的笔,淡淡的笑容,却有刀一样的锋芒:“你认为,我会傻到成为你争权的棋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精明 刘少华哑言。她当初想这一计,也曾顾虑过云逸扬的精明,一定能猜测到个中权谋,但当时急火攻心,只要云逸扬彻底废了王义鹏,她便大功告成。但是,她却想不到云逸扬在目睹王义鹏对杨小茹下手时,他居然一眼便能洞悉,第一步便没有入套。 她长长的叹气,眼光却扫到酒柜后侧窗台角落里的长沙发。沙发旁有小屏风遮挡,但却仍可见少女的衣角。她心头大喜,扬声笑道:“云总果然心思慎密,阴险狡猾。怪不得4年前,你舍得亲手灭了曲氏,夺了曲承风的性命。” “你放肆。”一直淡定自如的云逸扬倏的大怒,镇定的男人明显乱了方寸:“给我滚出去,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饶我。你当年能把心肝宝贝曲馨儿的一家都赶尽杀绝,4年后还能若无其事的抱着她情意绵绵。这样的功夫,我哪里敢小看?云总,伯母我真的对你又敬又怕啊” 侧边的屏风突然被大力推倒,又惊又疑又讶异的杨小茹站在沙发边。她的长发散落,漂亮的大眼睛圆瞪着,光着脚丫便向他们冲过来。 她正对着刘少华,用吼的:“你什么?刘少华,你刚才什么?” “哎哟,云总的办公室居然还藏着小美人呵。”刘少华咯咯大笑:“你男人做的好事,你问他啊,问我干嘛?哈哈哈,曲承风一世聪明,败就败在女人手上。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一个是自己的女人,如珠如宝的两个女人,却是夺他性命的祸害。” “够了。”云逸扬上前两步,单手圈着杨小茹,指着刘少华的脸:“给我滚。保安” 看着刘少华从大门优雅的走开,杨小茹像被钉子钉住了一般,本来就虚弱的身子更加摇摇欲坠。她大眼睛张着,茫然无措的望着他,那一股又怨又恨的可怜劲儿,让云逸扬的心颤了又颤。 但他只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很坦然的把她抱在怀里:“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我不知道。”她六神无主,脑海里只有刘少华的那句话在反复回响:你当年能把心肝宝贝曲馨儿的一家都赶尽杀绝,4年后还能若无其事的抱着她情意绵绵。 4年前,把曲家赶上绝路的阴谋,难道和云逸扬有关?如果真的有关 她拒绝想像下去,以手捧着自己的头,蹲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但即使她圈成了个驼鸟,刘少华的话还是“嗡嗡嗡”的在脑海里乱叫乱窜。 “我不相信,不相信”她摇着头胡乱的喊。云逸扬快速的蹲下来,掰开她围起来的手臂,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我,小茹。” “逸扬,是不是你?” “不是。” “你失忆了,你根本就忘记了。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我没做过。”他抚她的眼睛,指尖停留在她的眼角便再也不移开,他的眼神温和而充满着笃定的信任:“我相信,我和刘少华之间,你会选择相信我,小茹。” 她凝视着他如平潭般明亮的眼睛,心思渐渐的得到安宁:“可是,可是” “她是王敏的母亲,最见不得我们相好。想尽方法的拆散,她知道你父母的死是你的死结,便故意用谎言来唆摆。这你也相信?” “我” “你看你累的?”他心疼的把她就地抱起,放回沙发上,他半蹲在地上,抚着她光洁的脚踝:“地板很凉,记得要穿鞋。” 如果这样的男子,竟是4年前陷她全家于地狱的男子,那么,这个世界她还可以相信谁?倚靠什么? “我相信你。逸扬。”她如释重负的抱着他的肩膊,他矮着身子,黑黑的头发贴着她的胸口,耳边女人的心跳像一曲迷人的音符。 她:我相信你! 他眼睛微湿,半弓起身子,唇贴着她的唇,眼睛对着她的眼睛:“为什么相信?” “就是相信。”她放下心事,便觉得这气氛太沉重,半眯眼睛逗他:“我能看穿你的眼睛,你不可能骗我。如果你今天是骗我的,那你的演技就实在太好了。” “嗯。” 如果这个世界连他都不能相信? 后来的杨小茹,孤独面对6年漫长的岁月,在暗夜里一遍一遍的明白:云逸扬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演技最好的男人。他以那娴熟而又残忍的演技,固执的封死她的爱情和未来。 古色古香的茶座里,冻顶乌龙的清香飘了一室。易绍刚和云逸扬一起安静的品着清茶:“老三,今天有空来这儿堵我,不用拍拖?” “小茹她不舒服,在家歇着。” “女朋友病了,就陪着啊,这个时候最需要你的体贴了。” “嗯,我懂。”云逸扬指端轻轻拔着杯缘,眸色暗沉:“我不懂的是,4年前,曲承风的死和我有关吗?” “当年曲承风生意失败,实质的原因是他扩张过快,用人不察,集团内恶习成风。就如一条被白蚁长年蛀空的木屋,即使我们不推,一阵强风过来,也会自行倾倒。我们只是从旁边推了推,加速了倒塌的进程而已。而且,即使我们不推,也会有甲乙丙丁来推。你为这事内疚?不像你的性格。” 云逸扬长长的叹着气:“可是,曲承风为此跳楼自杀,不能全无关联。” “关联?如果这样追究下去,是不是要责怪曲承风的妈妈?要不是她妈妈生他出来,他就不用后来惨到要自杀,是这么理解的吗?” “老大,但她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我间接害了她。”云逸扬无语的瞪了一眼易绍刚,本来想来解惑,但易老大的嘴严实得很,真是令他伤透了脑筋。 云逸扬虽然在杨小茹面前一口咬定,要她相信他。但是那些过往,他记得不清不楚,他就连自己都相信不了,心里真是糟得慌。 “当年的曲馨儿单纯一个学生妹,你从没怀疑过她的出身,所以也没好好调查,一门心思的和她相好。你并不知道她就是曲承风的女儿,这事即使揭穿,你也是不知者不罪。” 易绍刚帮他把空了的茶杯添满,淡淡的话全是久经人世考验的淡定和从容:“从前看过一部戏,一个小配角的话,我却记了很久。” “嗯?” “风往那边吹,草就往那边倒。从前我们以为自己是风,长大后才知道,我们都不过是棵草。一句话,道尽我们命途上的无奈和辛酸。老三,你要试着迎风摇摆,摆出让自己舒服的状态,而不是强求扭转风的角度。”易绍刚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膀:“你一直很自信,以为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你也得学习明白,不管你有多么的强大,命运始终不能尽在自己掌握。” “老大” “你和曲馨儿的缘份,好就是缘,不好就是孽。你现在只需要抚心自问:我爱她吗?我能给她幸福的未来吗?” “” 云逸扬从茶座出来,开车到杨小茹的楼下,车子停在树下暗角处,抬眼望着那扇密闭的窗,抚心自问了很久很久。 答案是肯定的:他爱她,他有自信能给她幸福的未来。 如同易老大所:现在他们爱情的风既然吹往这么甜蜜的方向,他这棵草就只需要风骚地迎风招展,生长得欣欣向荣。 而且,草也没什么不好。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他和杨小茹的爱情埋在地里4年,分开了,就连记忆都洗掉了,最后还不是爱火重燃? 他和她这样都还能走到一起,他自信这必定是缘,而不是孽。 心情大好,他拔通的却是杨稚华的手机,杨稚华看到大老板来电,接电话的声音显得异常亢奋:“云总,请吃饭?” “小茹吃了吗?” “呃,喝了碗白粥。” “睡了?” “睡了吧?” 云逸扬听到她那不确定的语气,声音立马就显示出情绪来了:“你不是一直在照顾她吗?” 杨稚华蒙了:“照顾啊那云总,你等等,我去问问她到底睡着了没有,回头再禀报?” “不用了。你看住她,她拉肚子,晚上起来怕会腿软。对了,今晚,你决定和她一起睡的吧?” “对的,和她一起睡。” “嗯。谢谢。”云逸扬这下满意了。 等到云逸扬把手机挂了,杨稚华气得哇哇大叫。 真是气死人了。男朋友大过天啊?你是总裁了不起啊?管完吃管喝,还得陪她睡。 云逸扬那一副你杨稚华怎么没把我女朋友照顾好的语气,气死一头牛啊!! 靠,你自己来照顾。 杨稚华心里超级不爽,大声对着已挂断的电话嚷嚷:“对,我和她睡,劲华也和她睡,我全家都睡她!” 奶奶的,我就和她睡,睡她一辈子。 杨稚华到做到,扑到杨小茹的床上,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还夸张的用腿儿来夹住杨小茹的腰。 杨小茹昏昏软软的身子突然受力,推了推她:“你干嘛?” “睡你啊!”杨稚华气得咬牙,转而又阴险的笑:“把你的初夜交出来。” “扑哧。”杨小茹拱她:“发神经。” “我就是发神经,你丫就娇贵,我就杂草。没人疼没人爱,还得陪人家女朋友睡,呜呜呜” 杨小茹明白她肯定是被某人气到了,神经脱线了,扯上被子盖住自己:“你别闹了好不?” “不好。” “唉”杨小茹幽幽的叹气:“我本来想,养好身体,天天美容,早日打进云逸扬的内部,把他身边剩余的帅哥资源,全都网罗过来,给你挑一遍” “哎哟,小茹,你睡觉,好好睡觉。明天,姐姐我给你煮早餐。要中餐还是西餐?”杨稚华狗腿的样子,让杨小茹格格的笑出声来。 稚华看上了云逸扬的老四陈天平,杨小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一来她总觉得陈天平样子虽好看,但底子实在太花,怕稚华会被玩弄;二来,陈天平这种人万花丛中过,要是看不上稚华,稚华又得伤心。 衡量再三,她决定等时机成熟,让云逸扬把他圈子里的优质剩男给稚华介绍个遍。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c鸟语花香的周末。云逸扬牵着脚软身更软的杨小茹,一味儿的哄:“春风送暖,春回大地,一年一度花更好,春游啊春游。” 杨小茹瞪着他,撅着嘴儿:“春游春游?人家大病初愈。” “大病初愈,才要上山来呼吸新鲜空气啊。”云逸扬坚定不移的执行哄骗政策。挽着她的手继续走。 春天的确是山野郊游的好时光。杨小茹上次来山,山头还有少许的萧索,但现在春回大地,野花儿开了,秃树头绿了,林间的小鸟活跃了。一路上山,空气确实清新怡人,处处泛着春日特有的清香舒爽。 但她前两天才拉肚子,感觉还是元气大伤,走着走着,就不停的喘气,舌头都得伸出来才能够继续呼吸。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耍赖:“不走了,不走了。你就是成心想折腾我。” 对的,他是成心想“折腾”她的。不然,哪里用得上大清早拖她来登山?但是奸计不能过早暴露,更不能半途夭折。他策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来,我背你上去。”他在她的面前半蹲下来,把自己的背脊交给他。 她傻眼了,眺望广阔的山林,想像一下那高插云端的山巅。她拔开他的背脊:“算了,我自己走。免得你背着背着,体力不支” “体力不支?”太侮辱人了。 他倏的伸手向后,把她的腰围上来,还强行把她的两腿骑上背:“我今晚就要你知道,你男人我没有体力不支的时候。” “喂,喂,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哈哈哈” 厚厚的耳垂,黑黑的发,颈项微渗出的细汗,渗人的特属于他的味道。这一路,美好得无法形容。 本来她还担心他体力不支,几次三番要求放她下来。但他硬是以坚强的意志力把她背了上去,当然,这也得益于,他们的目的地,其实并不遥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召唤 依在他的怀里,似乎从前美好的一切都正在召唤归来:“逸扬。” “嗯。” “逸扬。” “嗯!” “逸扬。” “嗯?” “逸扬” 室外,云逸扬的手机“叮呤呤”的响起,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杨小茹软着身子骨,以残存的理智推了推观景台的门,男人却还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她身子扭着向后开门,又触动了他的热情,他手收了收:“开不了,明天等他们上来再。” “嗯”她噘着嘴巴欲哭无泪。 明天?再等到明天,她还有命出去吗?她顾不得太多,一心只想出去透透气,想像着还得在这观景台处与他缠绵一晚,她有一种求生不得的感觉。 这样下去会死的,不行。 她固执的伸手去抓门把,故意狠狠的捏他胳膊上的肌肉,观景台的门,竟然“哐当”一声开了。 “啊。”她大喜过望,反手拍他一巴掌,冲到门边,打开门。别墅的厅堂里灯火通明,大厅的茶几上,居然有新鲜的牛奶和糕点。 “坏蛋。” 他得到她了,而且,他令她很快乐。 老四过去常常笑话他:“男人要这么温文儒雅做屁?你对着女人淡定什么?我看你不定是个性冷淡,将来,要是让你女人吃不饱,哈哈哈” 他心里得意,又有点儿遗憾,要是老四今天能见识到他的雄风?哈哈哈他心里在无耻着,眼睛却突然瞟到观景台门边一角,虽然收拾整齐,地下却可见陈旧烟灰,一支烟头散落在角落处。 他的心里“突突”一下,脸突然就臊红。杨小茹狼吞虎咽着面前的美食,肚子饱了,又暂时脱离魔掌,开始关心他:“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他微笑,把脸俯在她的背上:“想你想的。” “喂。”她挥开他又伸到胸前的狼手:“我警告你,云逸扬,你再动我就” “就怎么?” “就”想不到威胁他的词,她委屈得不行。噘着嘴儿把一块蛋糕塞进他的嘴里,骂他:“不会饿也不会累的吗?你是什么构造的?” 他嘴里吃着甜品,心满意足却还想使坏:“小茹,喂我。” “你没有手?” “我想吃奶。” “嗱。”她把牛奶送到他的嘴边,他眯着眼睛挑眉:“我想吃你的。” “滚”能不能暂时不欺负她啊? 她恼怒的起来,把放在沙发后背的他的衣服拿过来大力的掷向他:“快给我穿上,色狼。” 他上衣里的手机在掷到中途时飞了出去,直直砸向敞开的窗口。他惊呼一声扑上前,手机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坠向幽谷当中。 他抚了抚额,回头发现小女人后怕的伸着舌头:“对不起呵。” 他回身把她搂住:“求原谅?肉偿。” “你放过我吧,云大人!” “嗯。” “逸扬”女人在梦中依旧轻轻的唤他。他走过去,躺在她的身边,把她搂进怀。 午夜,山间的迷雾蒙上别墅外的月光。幽谷里涛声奔腾,夜静谧。 能平安的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杨小茹觉得自己真是命大。早上醒来,圈着她的男人热情又涨,她软硬兼施才阻止了再次被吃干抹净的命运。 不是她矫情,实在是她不能第一夜便把自己做到残废。至于云逸扬,他是不是要把29年来积蓄的存粮一夜用尽,她却真的无心计较了。 云逸扬很体贴的表示已经帮她请假,她可以在家大力补眠。 所以,服务老板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虽然昨晚没现金,但起码有带薪假期。 她偷偷摸摸的回到房间,却意外的发现了桌子上一个非常名贵的手表。手表是男式的,而且是限量版的名牌男式腕表。 家里会出现男式腕表?而且很明显这并不是杨劲华的东西,杨小茹留了心眼儿。拿起手表看了看,却发现手表旁有一盒药片。 毓婷? 这个药物的作用和药效,她和色女杨稚华混一起时还是详细的了解过的。但她还是细细的阅读完了明书,真是感动得泪如雨下。 只扑到床上抱着杨稚华猛力的摇:“稚华,我爱你!” “嗯。”杨稚华摇了摇手,又再睡,竟然像是比她还要筋疲力尽。杨小茹懵了懵,觉得现在,还是吃药防意外比较重要。 她倒了杯水,打开毓婷药盒空的? 空的? “杨稚华”杨小茹的尖叫声响透耳膜,杨稚华慢慢的醒转坐起,揉着惺忪的发,面前的杨小茹极怒的拿着空着的毓婷药盒在摇:“杨稚华,空的?你居然吃了?” “嗯,吃了。”杨稚华欲哭无泪的捂着脸:“吃干抹净了。” “啊啊啊。” “稚华,你什么时候有男人的?居然不告诉我?”杨小茹把稚华倒下的身子又往上提,杨稚华似是昨晚被折腾得不轻,眼光迷离,悲痛欲死:“没男人。” “没男人失什么身?” “一夜情。” “啊?”杨小茹迷糊了:“你太什么了吧?” “小茹,哗”杨稚华突然哗的一声抱着她的腰就哭:“我被嫖了。” “什么?” “手表”杨稚华指了指桌上的手表:“嫖资。” “哗,稚华,你好贵啊。你知道这个表值多少钱吗?” “杨小茹,你的意思是,老娘我值不起?”杨稚华怒了。杨小茹嘟嘴儿了:“我的嫖资,只是一天的带薪假期。” 杨稚华鄙视的瞪着她,却又不放弃八卦:“云大人厉害不?” 杨小茹抓狂的瞅她:“你的嫖客厉害不?” “嗯,厉害,第一次就能嫖出个高潮。本姑娘这次算是值了。”稚华“值”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那人是谁啊?”杨小茹看情况不对,小心翼翼的问。 稚华虽然口没遮拦,平时看着大胆任性,但却绝对不是个随便玩弄感情顺便玩弄肉体的女人,因此,她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睡了,杨小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但是杨稚华嘻嘻哈哈的,却一直不肯把男人招出来。难道真的是酒后乱性,被吃了还不晓得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谁? 开水骨碌一声,药片儿吞下肚,云大人的亿万雄兵便被她全部扼杀。 她的心底升起一丝淡淡的不舍。孩子,如果不吃药,会有个孩子吗? 当然会有。不要侮辱云大人辛苦耕耘c尽情播种的雄风好不? 一大早,云逸扬就让王北广把手头的功夫全都放下,去帮他重新申请手机卡。云逸扬的常用手机卡并不是这张,但今天,他却显得很紧张,让王北广速度把手机卡重新配好。 可想而知,这手机一定是用来和2319谈情爱的。现在的云总,天大地大,小茹最大! 王北广对着杨劲华颇多感触:“我跟了云总这么多年,现在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情奔放的总裁。” “热情奔放你也看得到?”杨劲华今天的心情似乎大受影响,一声不哼的脸黑得像炭。王北广这种总裁助理,察言观色最是在行,因此话开始小心了。 “呃,我想像的。”王北广挠了挠头,差了杨劲华送他去补办手机卡。不得不,作为云大人的多年助理,王北广的想像力还是很准确的。云总现在确实非常的热情奔放。 云逸扬伏案工作了一会儿,坐得久了,腰有点儿酸痛。这酸痛的滋味,有点儿陌生。唉,女人啊,累人。 想像着杨小茹今早嘟得鼓鼓的嘴巴,一叠声的求饶,女人那又娇又嗔的媚态充盈脑海,他不禁又有点心猿意马。 性这事情,不尝则已,一尝就会撩得死人。现在云大人的脑子,又被精虫占领,心痒难耐的看表,计算着时间。 时针终于指向11点,他拿起电话就拔:“宝贝儿,起床了没有?” “嗯,起了。”对面女人声音清晰,耳测应该睡够了,因而神清气爽。他大喜过望,拿了车锁匙就往外走。 “你在家等我,我去接你吃中饭。” 人生第一美,看女人吃饱,然后自己吃饱。但是杨小茹很残忍的断绝了他的念头:“不行,我和稚华有事。” “有什么事比吃你,呃,吃饭重要?”他炸毛。 她义愤填膺地:“我要陪稚华去找凶手。” “凶手?”云逸扬明知小女人的是俏皮话,估计是杨稚华有麻烦,她得帮好姐妹的忙。 但中午加餐吃小茹茹这一计划落空,他的心里还是难免失落。 他的这一失落持续到晚餐时间,因为小茹气喘吁吁的接电话:晚餐也没空。 到了晚上,他的不满到达爆点:“不行,杨小茹,今晚,你必须得陪我!” 电话里的杨小茹在安抚:“嗯,明天,明天一定陪你哈,嗯,亲爱的,来亲一口啊!” 她隔着电话“吧唧”的吮了一声,便急不可待的把电话挂了。云逸扬对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夜宵,气到双眼泛青。 明明气得抓狂,他的小伙伴居然还要雄起。疯魔了,隔着电话亲一口,他都有反应。 实在太丢人了。 难道,他昨晚技术不够好? 想起山上小女人今早起床,卷着被单誓死不从的样子,他额头冒虚汗,难道第一次便把女人给做怕了? 唉,碾转反侧。云大人华丽丽的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云大人便拉着王北广旁敲侧击。王北广很懂事的禀报:“刚才王文山打电话来,策划部最近忙的计划都很好,总裁不用挂心。” 一切都好,那就是小茹茹也很好。那就不挂心了。 但是,时间已经跳到10点半,为什么小茹茹还不来?他在办公室等了这么久,平时每天都会借机送报表c送计划书c顺便送温暖的女人,今天居然不来? 他如坐针毡,扯了电话打给王文山:“你们策划部今天的报表呢?还不送过来?” “什么报表?”王文山一头雾水,策划部最近其实真的没啥计划c报表重要到要总裁亲自打电话来过问。 “让人送过来,快。”云总那边把电话狠狠的挂了,聪明的王文山秒懂了。 外卖啊,2319号外卖今天还没送。 听总裁的语气,急啊,都饿慌了。 王文山赶快随便抱了一叠计划书交给杨小茹,拍拍她的桌子:“送到总裁办公室,快,急件!” 杨小茹抬了抬头,望着桌面上这乱七八糟的计划书,心里纠结,嫩嫩的小脸瞬间飘红。 从山上下来,云逸扬的夺命追魂call一遍一遍的响起,她当然明白他想她了。每一次电话响起,她的心里都甜得不行。但是,她就是别扭的不想去见他。 也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吧! 现在她算是彻底看清这个男人藏得深深的色狼本色了。如果她抱一叠计划书走进他的办公室,接下来的命运,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 除了被吃c吃完再吃,还会有其他的活路吗?自然是没有的! 这一下子吃得太猛,难道不怕消化不良吗?而且,她很纠结啊,他一直对她什么:坚守了29年的处男。 可是,他那技术,那水平,会是处吗?如果是,这也太天赋异禀,异于常人了吧! 她揪着心思儿胡思乱想,脸上的表情自然而然的变幻多姿。 侧边桌子上被敲了敲,芝芝羡慕嫉妒恨的声音响起:“哟,还不去给云总送报表吗?误了时间就不好了。”芝芝又善解人意的摸摸她的额头,很关心地:“哟,你脸这么热,是不是发烧?” “呃”杨小茹还不太清醒,仰着脸有点神思恍惚。芝芝却一把将她桌面的计划书抱起来:“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到处跑了。总裁办公室山长水远,我帮你送过去。” “啊,不远”杨小茹急急的站起来,芝芝却已经跑出了策划部,好一个见义勇为c助人为乐的好芝芝啊! 王文山明显偏心杨小茹,近段日子以来,所有去总裁办公室的差事都是支使杨小茹去做。这做媒人做到出格的表现,已让策划部所有女孩子群情汹涌。 虽然总裁大人平时清冷,对谁都没有热情的好脸色。但如此美男,不能亵玩,远观一下也好啊,何况还是到办公室内近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福利 基于这一念想,送报表到总裁办公室这一工作,已变作大家都望而兴叹的福利活。 “咯咯”两声敲门声,总裁大人愉悦的声音便响起来:“进来。” 芝芝把门推开,还没向总裁大人问好,门便被“啪”的关上,她的心“嘭嘭嘭”的乱跳,回过身来,近在咫尺的总裁的脸,却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你是谁?”总裁冰封的脸实在太可怕了,芝芝胆儿都寒了,哆嗦着开口,把计划书匆匆忙忙的递上去:“云总,你要的计划书。” 计划书,王文山你个笨蛋,谁它妈的要计划书了? 一直在等待小女人来送餐的云大人,实在扛不住不生气。更加没有在下属面前体现亲和力的想法,一转身便坐回到椅子上,头都没抬便下逐客令:“放下c出去c关门。” “是的,云总。”芝芝哆嗦着把计划书放下,虽然花痴,但被他这凶猛冷芒刺过,她还是抱头鼠窜。 气饱了的云逸扬一个电话拔到策划部:“王文山,你的计划书什么回事?” “啊?”计划书没送错,人送错了啊。 王文山看了一眼在自己办公室里,正在努力忙碌的2319,额头虚汗齐冒:“云总,今天太忙了。我的手下们好像在闹别扭。” 虽然明知云总在乎的是2319,但王文山还是巧妙的以“一大片手下闹别扭”来澄清。老板的私事,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啊。 果然,那头的云逸扬默了一默,再悠悠开口:“有多别扭?” “啊?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做人家的上司的?我怎么把大事交给你?” “总裁,冤枉。”王文山差点给他跪了。 都爱情可以使女人的智商为0,但原来也能严重影响男人的智商啊。云大人,你这是中了情毒吗?居然为了个女人上岗上线,指责王文山你不能担负重任。 王文山默了,又哭了。苦巴巴的来到杨小茹的面前:“小茹,姑奶奶,你就亲自去一趟总裁办公室吧!” 杨小茹再不长进,看着回来时面如死灰的芝芝,再看着如今这一脸哀求的王文山,可想而知,云逸扬把这两只给严重刁难了。 “王经理,我不去。我的活多得干不完呢。”她邪恶的笑了。云逸扬啊云逸扬,你也有今天,姑娘我今天就要翻身做主人。 杨稚华昨晚教育得好:男人嘛,就是不能让他吃饱,要像训练小狗一样,饿着饿着,再给他丢一块肉。这样,他就会像狗儿一样忠心,整天伸着舌头舔你的腿。 杨小茹向来认为,男女情事贵在坦诚,玩宫心计什么的,太无耻了。而且,杨稚华绝对是嘴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杨稚华要是真的技术高超,就不用昨晚一整晚拉着她在酒吧里认人,誓要把前晚无缘无故嫖了她一宿的男人揪出来煎皮拆骨了。 杨小茹虽然不认同稚华的话,但现在看着云逸扬吃憋,想像着他那郁闷跳脚,色胆包天却又无处渲泻的表情,她就不由得心里泛甜。 从来都万事不惊的淡定又绅士的云总裁,而今却满脑子都是她撩拔出来的情欲,作为女人,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膨胀和满足。 就让他闹一会儿呗,反正急的又不是她。她抿着嘴儿娇笑,眼睛瞟出窗口,走廊里,黑着脸的云大人竟然站得笔直,瞪了瞪她,向侧边努了努嘴。 努什么努?哼,不去! 她得瑟上了,继续装勤奋。手机响起,云大人凛然不可挑战的话:“给你两个选择:1c自己走出来,2c我抱你出来。” 太可恶了,居然敢威胁她? 但她很无用的只能接受威胁。 谁让他是总裁呢?谁让他是个表面温和,实则闷骚的总裁呢?谁让她明白,他的言出必行有多邪恶呢? 在无数同事的目光下被云大人抱出走廊的惊险,她实在没胆子挑战。杨小茹乖乖的踱到走廊,出到策划部下面喷泉后面的隐蔽处。 云大人一脸阴寒,看她小身板子一点一点的挪过来,他不禁心里来气。手一扯,把她搂在怀里,单手“啪”的一下拍在她的娇臀上:“皮痒了?” 什么嘛?她又没做坏事,居然被打屁屁了?很无辜的瞪着他,握着拳头宣示权威:“喂,你凭什么打我?” 整整两天把他摊凉了不吃,现在好不容易被他抓住了,居然还敢耍脾气。他一张脸冰雕一样:“我看你就是欠。” “欠什么?”看老板今天是真怒,她伸着舌头卖萌。 “欠操” “”杨小茹一直自豪自己是个伶牙俐齿c冰雪聪明的女人,但是,他冰封万里的气势居然吼出一句这么色晴的话,实在让她反应无能。 他压着嗓子道:“我们上去,我的房间。” “嗯。”她害羞的捂着脸,却还是点了点头。 云中酒店,自然多的是房间。不用开,云逸扬在宁静的副楼处,也有一间专门为他配备的休息室。 窗外的巨杨树飘飘摇摇,杨小茹身上的男人,满足的爬起,进了洗手间洗擦。应该是中午饭的时光,同事们嘻笑着去就餐的笑声迷迷糊糊的荡在她的耳边。 脸颊上被男人轻轻的亲:“饿了吗?” “嗯。”她闭着眼睛思睡,他温热的手掌抚着她的细腰,极端不舍地:“我出去办点事儿,很急。” “嗯。” “我让人一会儿把饭送上来,你一定得吃。” “不要”她跳起来,手臂圈过去吊着他的颈,不依不饶地:“大坏蛋,吃完了就跑。” “乖。”他哄她,除了亲她还是亲她,咬着她噘得高高的唇:“我是去办正经事。你吃完饭,睡午觉,然后好好的等我。” 他眉眼的邪气又起:“等我回来,再吃。” 明白他又想使坏,她无语的圈着被子甜睡。中午的阳光正炽,帮她送午饭过来的人竟然是杨劲华。 虽然杨小茹已经把凌乱的房间收拾好,把自己的衣服拉得整整齐齐,但开门看着杨劲华那又青又灰的脸,杨小茹羞得想一头撞死。 云逸扬让人给她送饭上来,她当时其实是拒绝的。这间酒店的人大多都认识她,要是被发现她在总裁大人的休息室,那麻烦可就大了。 但云逸扬不怕,他会好好安排。却原来,这就是他“好好的安排”。 杨劲华确实是自己人,但是,她很丢脸好不好? 不得不,云逸扬的心思确实腹黑又狡诈。明知道杨劲华一直暗恋杨小茹,故意让他送个饭。以杨小茹处身在他的房间的现实,再配以一屋子春光后的暧昧气息,他就不相信杨劲华还会不明白。 小茹茹已经完全收归私有了,杨劲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虽然很害羞,但是既然劲华都知道了,她除了吃饭之外就没其他法子了。杨小茹一边低头扒饭,一边看着在窗口抽烟的劲华:“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 “看起来像很急的样子。”她努了努嘴。 他被燃烧的烟头灼到了手,辣痛的感觉烧灼着他:“云逸扬这个男人,很多秘密,你” “嗯,是的。” “你?唉”他疑惑的望着她,除了叹气,眼里全是关切。 她自然明白劲华的担忧,很豁达的过去拍他的肩膊:“放心吧。秘密再多又怎么样?我是和他谈恋爱,又不和他的秘密谈恋爱。” 笑话,4年前她都死不了,必定是有真神庇佑。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她的眼前全是窗外美丽的景色,夏日如火,激情正炽。她如何可以料想,她和他的灾难会纷至沓来? 旧码头的海岸线很长,防护林带因为日久失修,树枝都矮了半截,沙滩上的细沙被垃圾污染得黑黑的一片。 易昭刚站在风中,细沙在他的身后被劲风扬起,前面站得笔直的云逸扬,让他的眼前像扬起一阵沙尘暴:“老三?” 云逸扬站在防护林带的前面,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男人。男人看来被揍得不轻,额角的疤痕极深,嘴唇被打得爆裂出血,跪在地上嗷獒求饶:“云帅,这是你和易老大之间的恩怨,和我无关啊,我们毕竟兄弟一场!” “闭嘴。”云逸扬一如既往的冰冷:“我没想过,你和老二会一起合着来骗我。” “如果你没想过,又怎么会利用我们把林华揪出来呢?”易绍刚长长的叹气。自从上次孟夏出现之后,虽然之后他们费力掩饰,但是云逸扬始终还是怀疑了。4年前的旧事,他极想掩埋,但云逸扬的个性,却是必然会追根究底。 此时,陈胜收到消息,云逸扬一直在寻找旧将林华。 孟夏曾对云逸扬提及,当年追杀曲馨儿一事,林华是其中的知情人。 林华当年是云逸扬身边的近臣。从前云逸扬那一支,是他们最得力最训练有素的队伍。 他们当年,远没有今日的风光。晚昭刚家道中落苦苦挣扎,云逸扬在云家孤儿寡妇受尽白眼,陈胜的高官父亲正值贪污被查,除了陈天平,他们三个都是识尽人间愁滋味。 所以,他们发家,其实是走了偏门的。4个人艰难的结成联盟,其间多少险像横生c出生入死。既然生意涉及黑白两道,他们当年自然也有自己的黑暗势力。 4年前,云逸扬意外失忆,而他们生意也趋于稳定。便刻意的收了利爪和锋芒,做着生意赚着大钱。 云逸扬在云中根基渐稳,他和易绍刚又都有个一等一的做生意的好脑子,老二现在也在法律界享负盛名,老四家族又一向优渥,这几年,可算是他们最舒适的4年。 他们的手段从来都不算光明磊落,但却情义双全。云逸扬在被孟夏挑拔后,表面上相信了这是王敏的阴谋。但他还是暗暗生疑,竟然大张旗鼓的要抓林华。 易昭刚当然不能让他找到林华,只好先他一步,把林华揪出来,再让林华跑路。却不想,这竟然是云逸扬的计策。 云逸扬并没有真的去找林华,但他知道,若是内有乾坤,易老大为了防止他找到林华,老大便会先下手为强。他只需要做那只在螳螂后面的黄雀就行了。 果然,易老大轻松寻到了林华,而林华却已落到云逸扬的手上。 “老三,你这一招引蛇出洞,用得真心赞。”易昭刚摇头叹息,向他抛去一支烟,点着了,重重的吸了一口:“你这么辛苦通过我引林华出来,不过是为了知道当年的真相而已。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一切,不得隐瞒。”云逸扬接住易昭刚的烟,踢了一脚林华,脸色依旧冰寒。 “到了今天,我还瞒得了你吗?”易昭刚喷出一口烟圈,悠长叹息。 易昭刚沉重的把往事一一道来,他们赢那一仗漂亮至极,足可载入史册,只是谁能料到,却一手毁了老三的终身幸福? “我们当年,只挑一些小公司来收购,拆散了再卖,暗中积蓄自己的势力。会盯上曲承风,源于一次你偶然看到的曲氏的年终报表和发展规划。你虽然年轻,但聪明绝顶,又最为细心,常常能发现别人不易察觉的破绽。你断定曲氏扩张过快,根基已摧,而且,财务状况极为恶劣。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扳倒曲承风我们整整花了两年时间。期间多少风云,不能尽诉。而最关键的一仗,是你成功策反了孙宇军。这些事,相信你并没有忘记。 孙宇军的父亲当年与曲承风是生意伙伴,后来孙宇军的父亲败亡,曲承风便收养孙宇军为义子,当亲生儿子一样抚养长大。但当年孙宇军父亲的死大有隐情,全因曲承风背后加害。你把这一真相告诉孙宇军,孙宇军因此对曲承风生了离心。 但我们仍然没有预计过,孙宇军会反应这么激烈,配合我们的大计。后来我们知道,孙宇军其实暗恋曲氏二女曲馨儿多年,曲承风一直阻挠,而曲馨儿也有了心上人。孙宇军由爱生恨,再加上父母血仇,因此,成了我们最有力的一只棋子。至于,曲馨儿当年痴恋的人竟然是你,这个事实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预料 你会坠入爱河,不管是我们还是你自己,都始料不及。因为那时的我们,都没有闲情来风花雪月。 但你爱上了个小女孩儿,17岁的学生妹,我们躲在角落里偷瞄她,一朵清纯又娇贵的花骨朵儿。她简单纯净得,让我们这一帮老狐狸都没有想到要去调查一下她的背景。那年,台风来临的前三天,你在机场与她道别。你没有上飞机,因为其实那只是个借口,因为我们与曲承风的战役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你要暂时离开她,不然你会分心。也就是那一晚,你收到了一个视频。” 易昭刚长长的吁着气,从侧边车子里取出一张略显陈旧的摄录机扔给云逸扬。云逸扬把摄录机打开来看。 云逸扬只瞄了一眼,便把摄录机扔了出去:“她不是馨儿。” 易昭刚向他竖了竖拇指,却叹气道:“可惜4年前,你不是这么想的。” 云逸扬有点儿明白了,当年其中的弯道,在脑海中串连,他忽而就明白了错误的源头。易昭刚摆手让林华离开,走近他的身边。 “你当年骤然收到这个视频,才知道自己爱着的女孩子竟然是曲承风的女儿,而她并不是你心中想像的单纯洁净得如纯净水一样的爱人。她是荡妇,多年来与孙宇军有染,却又以清纯僞装把你骗到手。” “我过,这不是馨儿。我认得她。”云逸扬怒声吼,易昭刚脸容黯了黯:“但你当年没看出来。” 是啊,当年为什么看不出来呢?年少气盛,还是爱得尚浅?视频里女人的侧面与馨儿几分神似,又衬上那暗淡灯光,迷离的女人活脱脱就是曲馨儿的影子,他当时急火攻心,没认出来也很正常。但后来的事情,便失了控制。 易昭刚:“我们开始只是要夺曲承风的公司。但是,那个视频彻底让你几乎疯狂。你认定曲馨儿骗你,更嫉妒她与孙宇军暗中缠绵。你纯洁单纯的初恋,被她玷污了。在你的心里,已认定这个女人死不足惜。” 云逸扬向来淡定的脸上浮上痛苦之色:“我不光令曲氏破产,曲承风的死和我有关?而她,她竟真的是我亲口下令追杀的?” “我不知道,老三,这个和我老二都不知道。”易昭刚回想当年往事,仍旧不由得颤抖动容:“曲承风生意失败,按道理并不至于会跳楼。后来他死了,我和老二揣测过,应该是陈玲受辱于王义鹏,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但王义鹏当年真心贪恋陈玲,应该不会傻到把自己和陈玲这事儿透露给曲承风。” “所以,背后做这事的是我?” “你当时没向我们提过这事,过后你失忆,我们就更加不知道真相。这已经是一件悬案。但是,这确实像你的办事风格。你当年与孙宇军等人交易,用的身份是血狼,外人只知血狼不但有黑道背景,更是大财团的幕后主脑。 但是没有人想得到,血狼竟是最温文儒雅的云家次孙。你看着曲馨儿哭倒在父母的尸体旁,由孙宇军抱了回家。当时的你,到底是什么心态,我们没有一个人能看懂。但当晚,直属于你的孟夏,他确实带了一队人去追杀曲馨儿。你后来追到海边悬崖,曲馨儿却已葬身大海。” “那天,暴风雨中,你站在曲馨儿坠崖的地方,一天一夜,我们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我们以为,只是失恋而已,你会好起来。但半月后,海边捞起一具浮尸,孙宇军认尸后,对外公布,曲馨儿身亡。也就是那一晚,我们亲眼看着你自己开车撞上海边断崖的岩石。可能是因为太痛,你只对那一年部分失忆。 我们看着你这样,觉得安慰,更明白这对你来,是最好的方式。此后,我们渐渐淡出黑道,而你因为和我共同执掌易氏,在曲家一役中,让云中得到很大的好处,老爷子对你另眼相看,再到后来的悉心栽培。” “老大?是我吗?难道真的是我,下令孟夏杀死曲馨儿?”云逸扬站在防护林的前方,背对着易昭刚,一如当年,易昭刚看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事到如今,他只能坦承心中想法:“孟夏当年,只受命于你。” “这的确是我。”云逸扬在风中慢慢的开口:“小时候,我和志扬同时看上了一个玩具积木,很大很豪华的积木,拼砌起来便是我心目中的古檀木建筑。等我终于存够钱时,爷爷却把它买下,送给了志扬。结果我在夜里一把火把那积木烧了。爷爷把我打到半死,骂我:要是想要,可以直接问他,或是再买另外一副。 可是,他不知道,我再也不会喜欢任何一款积木了。因为那个古檀木小屋,爸爸曾经在现实中带我去过。那时我对爷爷:我得不到的,宁愿毁掉!很多年后,我学会隐藏自己的机心,从不轻易去喜欢任何一样东西。因为最后我总是得不到,最终我总是得去把它毁掉。” “老三”易昭刚同情的拍他的肩膊,云逸扬厚实的肩膊在海风中颤抖着:“所以,我毁了她!” 他亲手毁了她,也毁了自己,埋葬了自己单纯无知的爱情。所以,易昭刚他们才一直阻挠他与曲馨儿旧梦重温。 因为,这个看似美好的春梦,其实是个恶梦。 一周来,杨小茹心里的不安越演越烈。云逸扬在那个中午离开她,好好的叮嘱着要她吃好饭,睡好觉,等他回来的男人,却突然的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她在他的休息室美滋滋的等他,却在傍晚时等来他的短信息: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开玩笑的回了信息,笑得前俯后仰:你是灰太狼先生吗? 然后他回了她一个长长的感叹号!然后便是7天的人间蒸发。 沉浸在爱河里的女人,一日不见便如隔几秋,更何况,他和她正情到酣时。一个大口大口的c时刻想把她吞掉的大色狼,突然就人影全无,这令她的心一天一天的沉了下来。 他不见她,也不回家,更加没有回公司。而她每天拔出去的电话,都石沉大海,无人接听。 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手机的嘟嘟音,却等不到他的接听。杨小茹觉得自己就要疯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无助 她扯着杨劲华,探听他的行踪,却就连杨劲华都摇头无助。 这不正常,可是,她却连找他质问一下,“为什么这么不正常”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能坐着死等,不见了爱郎的女人,很是疯狂。周一下午的易氏新楼盘落成剪彩,杨小茹在剪刀落下那一刻,紧紧的抓着那一端红绸带,望着易绍刚:“让你家老三出来见我!” 易昭刚的眼睛里映着她虽憔悴但仍姣好的容颜。她看上去很不好,眼睛布满了红丝,微肿的脸颊,有明显的担忧和伤心哭泣的痕迹。 老三要是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又心疼得不想活。 “我们进去喝杯茶。”易昭刚把杨小茹邀请进了易氏,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易昭刚给她端了杯茶,自己抚着茶杯口缘淡淡的:“我和老二c老三还有老四,当年同是天涯沦落人,不打不相识。后来,我和老三共同组建了易氏,名为易氏,实则为我们几兄弟的产业。因为他们有家族身份,都不方便大张旗鼓的另开公司,只有我那时一穷二白。老三是个能人,小小年纪却最是机敏,老二在政界广结人脉,老四在我们资金困难时也一直以家族资金相助。这,才有了易氏的今天。” “我问你云逸扬去哪儿了?”杨小茹没心情听他们几兄弟的奋斗史,易氏现在如日中天她知道,云逸扬实为易氏的幕后高层她也懂得几分,但她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情郎,为什么突然就狠心对她不闻不问的情郎:“你告诉云逸扬,有什么事就出来和我好好,不要躲我。” 易昭刚正经的凝视着她,倘若不是有那一段过去,她的确是个值得老三好好珍惜的好姑娘,只可惜,情深缘浅,世情凉薄。 “我不知道老三想干什么,我也找不到他。但是,我想告诉你:杨小姐,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请你原谅老三,他有他的难处和苦衷。” 易绍刚这么认真的和她“原谅”,这么严肃的话题,让杨小茹心里的疑问和不安更加浓烈。她几乎是求的:“你让你老三出来,是好是坏,给我个明白?” “我尽量吧!” 杨小茹不是个盲目乐观的人,一个在你的体内冲刺怒号,捧着你的脸如珠如宝的男人,几小时后突然就对你放弃了所有的热情。这种迹象,绝不会只是工作忙碌或是俗事烦身。依云逸扬此前对她的态度,即使是地震海啸,山泥倾泻,他都能抽出身来操练她。 这连续7天的杳无音讯,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他出了意外,要么就是他们的爱情出了意外。 这两个可能都不是她能承受的结果。 稚华:你都在死亡线上走过一回了,凡事都应该看淡了。这情情爱爱合则来不合则散,男人这东西,吐口唾沫就能淹死一大片。 道理杨小茹都懂,但她实在没法这么豁达。云逸扬这个男人,她失去过,也曾经真的试图把他扔出自己的生命里,那时候虽然心痛但还是能承受。 毕竟她遭逢大劫,分别4年,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无福消受。 但是,现在呢?他给了她那么满的温柔和宠爱,给过她那么霸道又激烈的爱缠。她和他曾经绞着互相占领的行为,在她脑海里比床上还要滚腾得清晰。 刚刚拥有,却又分离,她觉得老天爷和她开这种玩笑,实在太过残忍。 抚着心尖尖处那绞榨疼痛的地方,她望着头顶上那片火般红艳的云:“云逸扬,别玩我了行吗?我会死的,别玩了,回来好吗?” 头顶艳阳暴晒,她流着泪,傻傻的自言自语:“你回来,你要怎么我都答应你。你要怎么弄就怎么弄” 那个对她尽情地尽肉麻露骨情话的男人,你到底去了哪里? 易昭刚轻轻推开观景台的门,远方晚霞未散,红通通像一团燃烧的火,长躺椅上躺着的云逸扬,眼神定定的凝视着远远那方。 除了观景台角落的地下,烟头多了点之外,没有易昭刚开始所以为的杯盘狼藉,酒气冲天,这令易昭刚感到一丝安慰。 但是,他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躺在与爱人第一次尝欢的地方,来决意斩断情根,云逸扬明显是找虐找抽找自己不痛快。 云逸扬手里一直拿着的手机又再响,他呆呆的望着手机屏幕不接。手机固执的不断响起,显示了打来的人的决心和忧心。 易昭刚看着手机屏幕上的300多个未接来电,伸手想夺他的手机,他却灵活的一缩,把手机如珍宝般揣入怀中。 易昭刚:“你既然决定不接,那就干脆关机,何必听到了自找罪受?” “我喜欢喜欢听到她找我。那样我就知道,她有多想我。”他抚挲着手机,眼神温柔深情得像凝视着那个人。 让手机响着,让杨小茹一直残存着希望,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易昭刚叹气:“你很自私。” “老大,我可不可以更自私一点?” 易昭刚知道他想什么,他皱着眉头斩钉截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是的。”他手里的香烟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对侧峰顶上的晚霞映作迷雾一片。他记得,他曾在这里祈祷:日不落,天不晓。 那时的她,软得像一节没有骨头的蛇,妖娆的缠夹着他的腰。 但终究,日落已破晓。他和她原来早就没有回头路! 她很想他,他知道。她很爱他,他也明白。这段情,注定必然要错过。但是,他得到她了,由身到心。 如果有遗憾,那也是他一个人独自品尝,暗自哭泣。他可以背负内疚和她一起,却没有办法让她将来的某一天,在真相降临时破碎凋零。 “老三,不要拖泥带水。” “嗯,我知道。”云逸扬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以脚用力的踩了几踩,终究是起身,披上单衣,走出这个留有他最美好回忆的观景台。 他庆幸,在这儿,他以最动人的方式与她沉沦。 这份回忆,足够沉,足够美,他相信他再也不会忘记! 易老大他,太自私。他明白老大指的是,他没有和杨小茹彻彻底底的分清楚。既然决心要分开,那就得不留余地的把这段情斩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逃避 不声不响的逃避,抱着手机却一直不接,这会让小女人更加的彷徨不安,是一种看似温和却极其残忍的分割方式。 他懂。只是老大不懂。 要他站在杨小茹的面前,还得装作若无其事或是狠心绝情的和她分手,他其实没有这么强大的心脏,不具备这种决绝的信心。 从来,他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更不会拖泥带水。可是,这一次,他如此自私的以为。 不,不面对,他就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曲馨儿还是他云逸扬的。她和他仍旧相爱。 宁可隔绝万水千山,也不愿心灵血淋淋的撕扯。 走在下山的途中,他停下脚步,他和杨小茹第一次走在这条山道上时,枫叶红似火,她的脸娇又媚,但今天这里,绿意盎然的枫树,在他的心间却再无半点生气。 悬崖下,幽谷空灵,他忽然有一种错觉,她在呼唤他,呼唤他越过尘世的暗石,款款的走到她的身边来。 “逸扬” 他听到了,甜蜜的笑,身后一双大手把他扯回来,易昭刚心胆俱丧的吼着:“老三,你个笨蛋!” 他把云逸扬抱倒在地上,手指像铁钳一样把云逸扬锁紧。尤记得4年前,他眼睁睁的看着若无其事的老三,他最器重,最珍惜的老三,微笑着把油门踩尽,撞向那一方礁石断崖。 “云逸扬,你它妈的狠,够狠够狼心狗肺,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吗?你它妈的有没有想过我们,有没有想过你妈妈?” 头枕着的泥地上,落叶篷松,躺在上面像软绵绵的毯子。云逸扬头顶的那一方晴空有黑云凝聚,他敛了敛眉,苦笑着:“你太小看我了,我不会寻死。” 她还活着,他为什么要死? 他没有机会陪她走过危路险峰,但他能看着她活出风光无限。 他以为,他能! 云逸扬不再去云中酒店上班,而是搬回了云中总部。这在外界看来,并不奇怪,他是云中的总裁,云中酒店只是云中集团旗下的小小资产,之前因为云中高层更替,他留下来督阵,如今,云中酒店顺风顺水,他搬走也很正常。 至少,在外人看来,非常正常。 但身为近臣,王北广知道这很不正常。云逸扬因为杨小茹而搬到云中酒店,如今搬回总部,当然也因为杨小茹。 只是从前是追求,如今是遗弃。就连因杨小茹的关系谋得重职的杨劲华,也被投闲置散,每天不得近云逸扬半步。 想不到4年来感情无波无澜的云总裁,今年先是和谈了4年的旧爱分手,现在又像要和新欢诀别。 王北广感到黯然神伤。但身为主角的云总裁,却看不出有太多的黯然或神伤,他静静的处理公务,甚至处理公务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休息7天积压的工作,他中午不吃不睡的,下午就批示好放在案头。 云总裁神态规整,态度平和,不急不躁,但王北广,甚至总裁办公室的员工们,一个二个却本能的不敢吭声。 淡淡不带感情的云总裁,却带来无比低沉的气压。近在总裁身边,即使嘴上不,但猜度总裁心意,大家还是很在行。他为什么会搬去云中酒店坐班,现在又为什么会回来,即使没有王北广的心如明镜,大家也能嗅到端倪。因此,当杨小茹出现在云中总部的总裁办公室门口时,全体人民都自动眼瞎看不见,看不见! 要主动迎她进去,极大可能就是总裁会马上不高兴。要是主动把她扔出去,万一有一天,人家破镜重圆,重回后宫,那又得被人秋后算帐。 横竖都可能死,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云逸扬撑着额头,文件上的数字显得血肉模糊。以他为人处事的淡漠镇静,眼前能出现幻觉的机率不多。 幻觉多了,门边站着朝思暮想的小女人。依稀是她17岁那年的模样。老大:17岁的学生妹,像一朵清纯又娇贵的花骨朵儿。 老大还:她简单纯净得,让我们这一帮老狐狸都没有想到要去调查一下她的背景。 就像如今的女人吗?简单纯净,清新清纯,眼睛大大,眉睫水灵,像晨起花瓣处滴着水的蔷薇花朵儿。 蓝白花式装点的校服,身材却已发育成熟,裹着骚动的青春,泛着天生的娇柔。他从前,在她17岁那一年,他有没有以手去扯开她的校服扣子?有没有一边亲她,一边拔高她的衣襟,把手指伸进她娇嫩的领地里去?她和他亲昵时,有没有娇嗔的着“不要”? “馨儿,我把你弄丢了。”他眼眶里的迷雾浓得散不开,迷惘得完全不是那个杨小茹熟悉的男人。 逃避了一周的男人,一回来便搬离她的身边。誓要把她们的爱情束之高阁。 人不让见,电话不接,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让她经历7天的心力交瘁c彷徨无助。稚华觉得,她应该拿刀直接去把他砍死算了。 但是,杨小茹穿着17岁时常常在下课后偷会他的校服,温柔的来到他的身边。她不相信,他的反常只是一个男人无情的背弃。 她相信他有苦衷,她相信他爱她,一直都相信! “逸扬”她走近他半趴在桌面上,侧着脸深深的凝视他,校服胸衣下的粉颈白嫩诱人:“你把从前的我弄丢了吗?” “逸扬”她以脸贴着他的脸,轻轻的磨:“我帮你找回来。” 稚华:不管是分或是合,你一定得弄个明白。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明白? 即使永远不明白他突然的冷情,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她苦苦思念4年的日子都捱过来了,他失忆连她是谁这样的境况她都扭转了。 如今,只是短短7天的冷漠,她就要怀疑并放弃这段感情吗? 不 不,他错了,他应该躲避得更久一点,比如一个月,比如一年 他的心里思潮起伏,以手用力的握紧了侧边扶手,却抑制着自己不去拥抱她。只怕,这只手一伸出,便再也不舍得把她推开。 “杨小茹,这是办公室。麻烦你庄重点。” 她突然被他强力的推开,因为推动的力量太大,而她又沉浸在他的怀抱太过沉迷,她被推出重重的撞到了旁边的桌子。腰间传来剧烈的钝痛,这一种痛,从撞到的腰间蔓延到小腹,再到肩膊,直到心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毛病 “云逸扬,你有毛病。”她吼他,多日来的思念和担忧全化作了深深的怨和恨:“你到你发什么神经?给我个明白?” 他从椅子上站起,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我们分手。” “云逸扬?你干嘛?” “我不想,再你了。”俊俏儒雅的男人出这样轻薄绝情的话:“你,我玩腻了。” “你”她像被钉子钉在地上,剧烈平静着自己的思绪,她放柔了声音,近乎鄙微地:“怎么会呢?” 她慢慢的再走近他,食指轻轻的勾着他的衬衣袖子,脸慢慢的凑到他的肩膊旁边,依偎着他:“我不是你的小妖精吗?你不是要弄死我吗?我还没死” “够了。”他像被蛇咬到一样甩开她的手,眼睛里冰雪般的寒气渗人,紧抿的唇瓣发出让她心碎的话。 “云逸扬”她尖叫着吼,单手挥过来就是一巴掌。 他脸上火辣辣的,却不觉得痛,他突然向着天花板长长的笑,笑声突乞的在空中断了两截:“这是你第二次刮我耳光了。杨小茹,再有下次,我把你从顶楼向下扔出去,像曲承风一样下场。” “滚,给我滚”他把面前的文件全都扫了下地,她站在门边,看着这个陌生的他。 他于她有什么时候是熟悉的?17岁时,她不认识他,21岁时,她认识的他甚至全部忘记了她。 她痴恋他的这4年,他却在另一个地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云逸扬,你是不是认为我很爱你?所以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想走就走c想失忆就失忆c想拿起就拿起c想抛弃就抛弃?”她单手拉开了门,这一次是她背对着他:“我也会累的,我也会突然就不爱的。我也能做到,死都不回头。” “那就打开门,从这里出去,死都不要回头!” 她的泪珠儿凝在眼眸,却顽强的忍着不去哭。也许这7天,所有的痛和恨都已经沉淀,化作心死:“好,请你记住你今天过的,云总。” “好。”门关上了,云逸扬撑着侧边桌子,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不愿意倒下,这些年来,他最介意的便是自己曾经倒下,失了记忆。 我但愿,我们永远都能记得今天过的,即使很痛,但起码记得,这曾经的最痛! 杨小茹被杨稚华拉了去酒吧买醉。虽然杨小茹一向认为,失恋就买醉,这是对自己极不负责的行为。但是,她如今已不需要再向谁负责,那又何必自爱自重? 杨稚华看杨小茹把啤酒大杯大杯的灌得像茶水一样,心里开始有点儿后悔,虽“一醉解千愁”,但也有“举杯消愁愁更愁”,小茹现在这种状态,的确很令她担忧。 但她认为,失恋伤情,最怕就是郁闷在心,还不如像现在一样,大喝大醉,然后大唱大跳。 “稚华,你要保护我呵。”杨小茹醉了就撒娇。杨稚华移了自己的肩膊过去让她靠着:“嗯,有我呢,放心喝,我绝对不会让色狼把你抱了去。” “嗯,稚华,你真好。”杨小茹反手抱着她的颈,感激涕零的用脸去蹭她的颈:“千好万好,不如我的稚华好。” “哟,识货。男人算什么东西?初恋算什么玩意?初夜又算个毛”杨稚华话到中途,突然就吼了出来:“别跑,混蛋” 眼前一个高大傲慢的男人在吧台里经过,单手插在裤兜,很拽的样子,身边有一个妞正向他抛眉眼,再以胸相蹭。 杨稚华急火攻心,指着那男人语无伦次:“就是那混蛋,就是那混蛋嫖了我。” “初夜?” “嗯,小茹,你乖乖的呆一会儿,我一会儿再回来。” 杨稚华像风一样向前疾走,势要把那男人逮住以得公道。 那一晚,月凉如水,月黑风高,杨小茹被云逸扬拐带了去风花雪月,她一个在家倍感寂寞。便约了云中酒店的几个同事一起来酒吧玩乐。 喝得7分醉,趴在吧台上睡眼惺忪,张开眼睛便看到一个颇有男人味的男人坐在侧边慢吞吞的喝着小酒。 “哟,原来是美男呵!”她眯着眼睛欣赏他的侧面,看着养眼,便又灌多了两杯。 最后,她是怎么的被也拐到床上,她的脑子还是梳理不清。但是,酒店房间内那起伏的男人身体,那在自己身上爱抚游移的功夫,包括那身板子劲力贯入时的疯狂,都让杨稚华至今想起都脸红。 她过去的年月,和杨小茹一样,虽然死守着贞洁,但人却并不是圣女,只不过是没遇上合适的机缘,合适的人。她年间拖着杨小茹一起钻研日本的动情片也有些年月。 即使当晚醉了7分,她还是能感觉到,这男的久经花丛,叉叉的动作和技巧演练得相当的成熟。 虽然是酒后糊涂的一夜风流,但她也没有贞操被夺,因而要与他同归于尽c抱着一起死的仇恨想法。 毕竟她也爽到了,而且严格来,她确实是自愿的。 但令她大受打击的是,那男人居然留给她一块腕表作嫖资。而他扔给她这块表时语气很冷:“没带现金。” 太过份了?他居然把自己当成“鸡”。 虽然他吃了顿快餐,但怎么能把她当成一个快餐鸡呢?因此,她怒了,这些天,一直在这间酒吧蹲点,来一个守株待兔。 “天助我也,兔子果然飞进了扑食区域。“ 杨稚华脑里千回百转,脚下的功夫却没有慢,快速的穿过酒吧长廊,冲出酒吧,在酒吧门外的一条柱子上,把男人身边的女人一手扯开。 “混蛋,你给我站住!” 男人皱着眉头回身看她,她愣了一愣,街灯下,男人的脸硬朗倨傲,高大的身影遮住她前面的所有景观,他眼色微晒,向四周张望了几下:“这位小姐,你是叫我?” 丫的,居然装作不认识?初夜啊,你嫖了我的初夜啊,居然敢装作不认识? 杨稚华迅速从花痴状态复活,从手袋里取出他送给自己的那块表,在他的面前狠劲的扬了扬。 男人微张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也许并不太想要记得这个女人,但他不能不记得这块表。 眼前的女人扬着手表,略圆的小脸绯红,腮边气鼓鼓的,单手撑腰,另一手把手表扔给他:“混蛋,把你的表收回去,给我现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坚强 “什么?”男人一张坚强的脸,很无能的在风中抖了抖。 “我折现。混蛋。” “” 杨小茹的酒量本来就差,灌了几杯啤酒下去,头已经很晕。半醉的人,酒胆便更大了。她扬着手里的空杯:“稚华,来,干杯。” “干杯。”眼前有个男人坐在她的身边很体贴的与她碰杯,她把酒喝光时,男人还以纸巾帮她轻拭嘴角。 好温柔好温柔的样子,像平时的逸扬。逸扬总是这样的,对她很温柔,笑起来抿着的嘴巴儿,温柔得她想醉。 嗯,真的有点醉,头很重,但脚却轻,轻得像要飞起来。那感觉像他打横抱起她,在空中绕一个圈,怎么都不舍得放下。 那时的他会宠溺的笑,低下头来以鼻子碰她的鼻尖,凉凉的多么舒服的温度。她以手抚着眼前男人的鼻尖,傻呵呵的笑:“逸扬,你瘦了,是想我想的么? “是的,我好想你!”男人凝视着他,简直心花都醉了。他抚着她捧着自己脸蛋的小手,轻闭着眼睛她:“宝贝儿,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嗯,逸扬还是喜欢叫她“宝贝儿”,逸扬“他好想她”。她晃了晃头,眼前的脸摇摇晃晃的,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迷离扑朔。那张迷离的脸凑近来,亲到她的脸颊,指尖勾着她的颈:“宝贝儿,我们到后面去?” “嗯,好的。”她很听话的站起来,却又像记起什么似的,站在原地回头问:“稚华,稚华” “你朋友就在后面,她让我过来接你。” “稚华叫你来的?” “嗯。” 她以手捏一捏男人的脸,很重的捏了几下,疑惑的问:“那你是谁?” “我是亿扬啊,你的亿扬” 她嘴里那个叫“亿扬”的男人,到底有多狠心薄情啊,舍得把这个美人儿伤到这般? 他被自己今晚捡到的礼物爽歪了头。她走近车子,却开始闹别扭,不依不饶的就是不肯上车:“不,我不上车,你不是逸扬。” 她很委屈的噘着嘴巴:“你不是逸扬,逸扬已经不要我了。他又不要我了。” 她捧着脸蛋儿哭,男人分开她垂到额前的头发,把她紧紧的收进自己的怀里:“乖,宝贝儿,本少爷要你,今晚我一定狠狠的要你!” 可是,这男人,并不是她的逸扬,不是么? 酒吧里的男子把杨小茹塞上车座,用安全带绑紧,哄她不要乱弹。他这才屁颠屁颠的吹着口哨转到驾驶座的一侧。 车门刚打开,一记重拳重中他的鼻子,拳头极重,又揍的是极重要的鼻子。登时鼻腔的血便喷涌而出,他痛得眼前金星乱闪,抬头想骂。话还没出口,又中一拳,门牙都给打歪了。 “靠”他痛得滚倒在车子侧缘,靠着车厢喘气,血肉模糊的眼光扫处,面前一个男人修长的身材,一脚踏在他的小腹上,声音像淬过冰:“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酒吧里的男子捂住自己的脸,诺诺的点头,不断求饶:“对不起,对不起,英雄饶命,饶命” 男人转到侧边车座,解开安全带,把杨小茹环抱出来。杨小茹迷糊的拍着手掌:“逸扬,好帅呵,你打人的样子好帅呵。” “发神经”云逸扬恨得咬牙,却又疼得不行:“乖,别乱动。” 酒吧里的男子恍然明白,自己刚刚挨的暴揍,肯定和这捡来的女人有关。 怀里的小女人,嘴巴在使力,眼睛却雾茫茫地c无比委屈又无比愤恨的瞪着他。他本来想以手扳开她的嘴巴,这一刻却迟疑不做。 “咬吧。如果这可以让你舒服一点!” 她,估计早已恨死他了吧!怀着凛冽的恨意,想把他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吞到肚里去。 想要吃他的肉,啖他的血,这种痛苦滋味他懂。 比她更懂。 他是多么的希望能和她一起破碎,化作稀泥,滚作一团,缠作一块,最后分不清他和她。 他把她放回自己的车子,感觉手臂上的牙齿松了,却仍那样不屈不挠的咬着他。他轻轻的抚她的脸:“咬累了?歇一会,嗯?” 他坐在驾驶座上,把她的身子圈过来,正前方的方向,人头涌涌,他们所处的停车场却寂静无人。 她仍旧挨在他的怀里,他的手臂上,噬咬的利齿累了,变作轻轻的磨。脸颊儿扫在他裸着的手臂,他把脸贴上她的黑发,闭上眼睛,感受片刻的柔情。 如果从此后,她每一天都像今晚这么,醉了,迷糊了,那是不是其实也很好?他可以这样拥着她,听她喃喃细语:“逸扬,你混蛋,大坏蛋,云逸扬。” “你不要我啦?又不要我啦?好,我也不要你啦!”她一会儿哭,一会儿抬起头来对着他吼。脑海里犹记得他那样凉薄绝情的话:“杨小茹,我,玩腻你了。” “玩腻了?”今晚醉得彻底的女人,朦着眼睛很不服气的瞪他。她抬起头来,以手托住他的脸,瞪得圆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眸子,她恨恨地咬牙切齿:“云逸扬,你你玩腻我了?” “呃。”他咳了一声,想侧脸躲避,她却用力的定住他的脸,大眼睛眨啊眨的细细的瞧他,像要把他眼神里每一分的逃避挣扎都分辨出来似的。 她不会知道,她这个样子对男人来,到底有多么致命的吸引力。被酒意熏醉的脸,唇瓣可怜的噘着,眼神儿1分委屈,1分可怜,1分妩媚,1分勾引,那样丰富的表情和眸子,突然全变作春暖花开,那笑得荡漾的脸儿精致晕红,向他的唇边贴过来:“我不相信” 凌晨,杨稚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吧,杨小茹却已不见人影。她吓得混沌的脑子全醒了,手里扬起从刚才那男人手里折现来的现金,一把扔在桌子上:“我女朋友去哪儿了?” 酒吧里,人人都只当她醉了发酒疯。她呜呜哭着打电话给劲华,劲华却:小茹在家睡得好好的。 她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手里,男人的那块表已然不见,换上了大叠的现金。她这会儿才晓得生气。 “丫的,居然真的给现金。”没错,她昨晚是很窑子气的把手表掷给他,还向那人牛气的吼:折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折现 但其实,她是要折现的吗?对于这个与她一夜纵情后就人间蒸发的男人,她是什么心思,她自己又何尝看得懂?但是,总不能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女,而他只是个客吧? 小茹常常笑她是个大花痴,只要帅哥一张脸,她就扑上去搞倒贴。但其实,她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她花痴过的男人很多,但她却从没有胆子敢上去扑倒任何一个。 像云逸扬那个兄弟老4陈天平,她也瞧在眼里,记在心上,但她却哪里敢去动动手指?别人是出身显贵,美人环绕的贵家公子,她不过是个酒店的小职员。即使也有几分姿色,但和那些小明星大闺秀,却有哪一分能比得过? 第二天下了床,男人蒸发,只留下这块腕表,她在这半月,天天来酒吧里,名为寻仇,但其实也为了寻点其他什么吧! 所以,当男人把腕表再次戴回自己的手上,斜斜的睥了她一眼,意味十足的扬眉:“你天天在酒吧等我?” “呸,我是想要债的。”她摊开手掌问他要钱。 他却眯起眼睛笑:“知道这块表值多少钱吗?”把她的小手扯到怀里,放到自己的胸前肌肤上捂着,他挑逗着望她:“25万。” 出这个数字,男人也愣了愣。对啊,25万的表,当时他随随便便的就摘下来送给她了。当时,只感觉那一晚相当愉悦,愉悦到,甚至不计较任何价钱。 25万,那晚的她味儿得有多好?他才舍得出这个钱。老三他们给他起过一个外号“算死草”。但对她,他是认为绝对值得起这个价钱的。 想到她当晚的好滋味,他本能的就贴近她,把她逼到墙角,捏着她的下巴,下面向她的柔嫩处轻轻一顶:“今晚再赚一次,你就能有50万,赚不赚?” “不赚白不赚” “嗯,真乖” 色字头上一把刀。是杀手啊杀手。 50万,居然轻松就赚到手。 丫的,居然在性工作者这一行,她这么的有前途。 杨小茹醒来还窝在被子里,窗外的风柔柔的吹进来,吹不开她心里的疑虑。杨稚华偷偷摸摸的进来,又想偷偷摸摸的出去,却被她叫住:“昨晚死哪儿去了?” “呵呵” “稚华,我昨晚,被人睡了。” “啊?不会吧!”杨稚华吓得跳上床,把被子扯起来,摇晃着她的身子:“是谁?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不太记得,脑子很乱。”杨小茹捧着自己的头,用力的捶了两捶。她的脑海里,至今充斥着车震时的悸动感,模糊的记忆里,在她体内狂欢的,必然是那个人,但是,又肯定不应该是那个人。 他不是早就玩腻她了吗?不是再也不想看见她这张脸了吗?但昨晚还可以对她这般热情? 她握紧的手掌捶着头,分不清昨晚到底是现实还是想像。稚华却在床上捡起一只纽扣:“这是谁的?” “嗯,我的。”杨小茹飞快的把纽扣拿起,再也不一句话。 想到好姐妹酒吧买醉,自己信誓旦旦的要守护她,却被男人拐了去春色一度,结果却害得好姐妹不明不白的被人睡了。杨稚华心里难受,只能好言安慰:“劲华,昨晚是一辆出租车送你回来的。你还会自己叫出租车,明并没有太醉,不会真的被占便宜的。你想多了,其实也许啥事都没发生。” 杨小茹苦笑,早上醒来,那纵欲后的身子骗不了人,她自然知道这是真是假。但又何必让稚华担心自责。 “我想也是的,没那么悲摧吧。”她呆滞了一会儿,起来陪劲华吃早餐。劲华很担忧的望着她们两个,她们异口同声的道:“放心,我们以后都不会了。” 一时的堕落可当强大压力下的渲泻和调剂,但日子却不能总这样过。生活,还是得继续,没了那个男人,你还是得活下去。 苦或甜,都得活下去! 策划部有点死气沉沉,正确来,整个云中酒店都有点死气沉沉。风流倜伥的云总不来坐班了,女员工们连精神头都不一样了。 此前,曾经被人们暗指有望进宫的嫌疑人杨小茹,近几天表情很木纳,望着云中对面的一间小酒店一直在出神。 幸好地下情不曾曝光,不然,她今天得忍受多少的冷言冷语啊。但是,从不曝光,也就意味着不曾被承认过。 她和他的一段岁月,甚至只是一段无人能知的风月,风光过一时半会的时光都不曾有。 就像他的失忆一样,她被毫无痕迹的擦掉,遗弃。 “稚华,我想顶了那间酒店来做。” “什么?”稚华在前台忙碌,不安的抬起头望她。最近的杨小茹有点神神化化,不见焦虑,不见浮躁,却更是让她担心。 杨小茹指了指正对着云中酒店对面的那个小酒店:“我看老板贴出了转让启示。那间酒店要转手。” “当然了,开在云中的隔壁,能有多少生意?” “嗯,稚华,我们把它顶下来做吧。这样,我们就能当老板,不用一辈子打工。” “可是,如果亏了呢?” “亏了就亏了,反正现在我们也一穷二白,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也对。做老板,总是比较吸引的。”杨稚华也望着对街的那间小酒店,小酒店楼高6层,与云中相比,自然是小,但其实也算是个中型商务酒店,设施简单,但装修c配置硬件一应俱全。 “可是,我们没有钱。”杨小茹有点儿泄气。杨稚华咬了咬唇:“我,其实有50万。” 50万肯定不够,但起码算是笔大钱。杨小茹惊讶的望着她:“你哪里弄到的?” “第二职业赚的。”杨稚华无奈的摊摊手。杨小茹更加惊讶:“你在第二领域,市场前景这么好?” “嗯,我想,我们可以,把它开成酒店。”杨稚华向她单了单眼,刻意忽略杨小茹眼里的怜惜。 杨小茹与她情同姐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坦荡外表下那颗敏感的心? 坐在星级酒店的大厅喝着茶,陈天平的眼光在云逸扬的脸上扫来扫去,直到被云逸扬不耐烦的踢了一脚,他才叫叫嚷嚷:“老大,不是老三失恋吗?怎么他的样儿这么荡漾?这不科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科学 “去你的科学。”陈胜一脚也踢向陈天平的屁股,陈天平抬眼望了望陈胜:“老二,你” “云先生,早上好。”当红巨星乐婉娉娉婷婷的走过来,巧笑嫣然间,胳膊微不可察的向着云逸扬的身边靠:“云先生,我是你们云中酒店新的形象大使,请多多关照呵。” 历史惯例,有云逸扬在的地方,所有美女都自然就把他们当透明。 其他两个对此不以为意,但陈天平却深觉受伤,睥了大明星一眼:“乐大明星,我们公司也需要个形象大使。” “陈公子公司的形象大使,真是诱人啊,可惜,我今年已经答应了云先生了。”着话,乐婉的小眼神又飘向了身边的云逸扬。这男人,怎么能优秀到如此田地? 多金英俊,潇洒却又带点慵懒,沉静又带着狡黠的跳脱,以前,他一直有着豪门正牌女友王敏,但如今他已和王敏决绝。正式回复钻石王老五的身份,这个香果子,自然是人人都想上手。 又娇又嗲又姿色爆灯的女人,在他的身旁卖弄着万种风情。云逸扬的眼神却飘向酒店的侧门口,淡淡的神色迅速换作骇人狂暴。 乐婉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只见门口处一个女孩子正扯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一叠声的像在哀求什么,面对着绝子的纠缠,男人先是陶醉,抱了抱女孩子的手,眼光不慎望向厅中,立刻像被蛇咬到一样,甩开女子的手,大步向前迈。 乐婉好心好意作介绍:“是李家的二公子李云龙,呵呵,挺受女人欢迎的。” 陈天平不怀好意的笑,瞅着云逸扬:“老三,好戏上演啊。” 云逸扬一张俊脸青了,又白了,全身凝聚的冰封一样的冷气,把乐婉吓得抖了抖。这个温和英俊的男子,也有这么狠辣冷洌的一面吗? 李云龙像逃一样甩开女子的手,大步就走到云逸扬他们这一堆来,额头冒冷汗,对着云逸扬哀求:“云先生,我真的没做过,你女人” 不错,在门边拖着他的胳膊很亲热的女人,正是云逸扬的女人杨小茹。 李云龙前晚在酒吧艳遇不成,却被陌生人揍了一顿。回头细想,不服气之余却又觉得揍他的男人很脸熟。他毕竟也算是富贵之家,不认识云逸扬,总听过云逸扬这个人,拿着云逸扬的公众相片一比对,再想起女人酒醉时不断的唤着的:亿扬。 他简直吓出一身冷汗,他前晚差点上了云逸扬的女人?妈啊,赶快赔礼道歉啊。李家今年正力图巴结云中,谋求上市支持。 这个节骨眼上,他今天便约了云逸扬来酒店,打算亲自捧茶道歉,把误会消除。却不想,一下车,便碰到了这女人,一手扯着他的胳膊,一边娇娇的唤他:“亲爱的。” 亲爱的?你真是想要了我的小命。 李云龙百词莫辨,忤在旁边不知所措,道歉的话还没利索,杨小茹的手臂却已挽了过来:“亲爱的,你,你到底娶不娶我?” “娶你?”李云龙吓得腿都软了:“姑奶奶,我为什么要娶你啊?” “前晚,你那个了我,你想不负责任吗?”杨小茹努着嘴巴,委屈得狠了,眼眶里的水珠盈盈将泄,真是让人心碎。 “啊?”李云龙暴走了,甩开她的手:“喂,我没有上过你,你做梦的吧?那晚和你在一起的是” “李云龙”云逸扬一声暴喝,打断了李云龙的话。他咬牙切齿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伸手扯住杨小茹的胳膊,把她扯到侧边的盆花后,他气得脸都青了:“你和我分手才多少天?这么着急嫁人?” “要你管。”她挥开他的手,冷冷地:“我发过誓,再也不会让人白白睡了,不用负责任。所以,我一定要他娶我。” “呸,他什么时候睡过你?” “前晚啊,前晚酒吧后面,停车场,车子里,车震”她慢慢的念出那些关键词,看着他气红的脸变得煞白,他喘着气儿,却不能辨白。那晚在停车场车震的明明是他,但杨小茹酒醉,可能误会了是李云龙,因而跑来要李云龙负责任。 这种行为不太像杨小茹的作风,但她现在深受情伤,做事难免偏激,很有可能自暴自弃。 他百词难辨,不可能眼看着她误会和李云龙睡了,但又不能明其实是自己睡了她。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不但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她,一步不离的跟踪着她,每天张开眼睛就是害怕她会想不开,心里念的想的全是她。 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绝情绝义的玩腻了她,到头来,却又睡了她。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你它妈的张大眼睛看看,李云龙这个二世祖,他值得你嫁吗?” “我这个被人玩腻了就扔的破鞋,随便有人要就行了。我不在乎。”她盯着他,唇边扯出一抹轻视的笑:“我常常想,段正淳的那个正宫娘娘,吃醋后随便找个流浪汉上了,生了个段誉,这一招挺损的,我很喜欢。” “你?”他冰封的脸白得吓人:“你要作贱自己,悉随尊便。但身体是你自己,人生也是你自己的,到头来,真的演坏了,没有人会心疼。” “是的,没有人会心疼。”她咀嚼着这句话,来时路上的雄心壮志化作烟云。他是这么薄情的人,她再堕落,难道就真的能得到他的怜惜? 他不肯终生守护她,难道她就要像滩烂泥一样过下去? 她推开他禁制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苦笑,泪珠盈满眼眶,她擦了一把脸:“真希望你能后悔,真希望你不得好死。” 诅咒他,除了诅咒,她还可以做什么呢?他这么强大,她占据不了他的心,便只能任他玩弄抛弃。 “云逸扬,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傻瓜了?” 他转过身,长长叹气。杨小茹拉开酒店的门,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李云龙望着云逸扬一脸悲苦:“云总,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过。今天我约你们过来,我下车,便看到她,她其实一早就在酒店门口,看见我就扑过来揽着我,云总,云总” “行了。” “云总,我真没有睡她。她那晚喝醉了,可能把你错认成我啦。这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啊。我改天和她解释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见谅 “够了。”云逸扬吼了一嗓子:“这事至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否则,我要你们李家这次上不了市。” “好的,好的,云总,见谅见谅。” 李云龙总算走了,云逸扬冷眼扫过旁边的乐婉,乐婉也立马识趣的离开。 事情发展到这里,几兄弟和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哪会还不明白其中猫腻? 陈天平笑得奸诈:“老三,你不厚道啊!” 易昭刚简直是痛其不幸,哀其不争:“我它妈的服了你了。你和她分手,转头居然又睡了她?” 陈胜难得的表示理解,拍拍他的肩膊:“情到浓时,情不自禁,男人嘛,我们懂的。” “”云逸扬实在没有心思和他们胡搅蛮缠。 他和她分手,不怕她恨意滔天,只怕她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但万幸的是,杨小茹并没有自甘堕落。这一天之后,她没有再纠缠李云龙,也没有再在下班时不由自主的踱到云中总部。 她生活的重心,落在云中酒店对面的一间正打算转让的小酒店上。她和稚华每天望着那间酒店唉声叹气。 她们把所有积蓄加起来,还不够转让费的1/5,只能望店兴叹的两个人,总是在前台暗自垂泪。 杨小茹:“稚华,你知道吗?我爸爸就是做酒店起家的。” “嗯,我们也能起家。” “唉,顶手费啊”杨小茹现在有一点儿后悔,当初和云逸扬在一起的时候,不应该清高,更不应该纯情的和他谈恋爱。她应该一上来就和他谈价钱。今天,就不会人财两空,被打回原形。 稚华也深有同感:“你白和富豪恋一场了。人家小明星被富豪包几晚,房子c车子收到手软,你连个lv包都没收过。” “没办法,专业技术不过硬。” “唉” “唉” 她们站在小酒店外望店兴叹,老板却向她们走过来:“你们先前要顶我这家酒店,钱筹得怎么样了?” “呃,还在筹。” “这样吧,我看你们很有诚意。”老板斟酌用词:“我这酒店位置好c装修也干净,实话我真的不想顶手。但是,我要移民过去和孩子们享清福,才不得不把酒店放盘。看你们诚意满满,做生意也讲缘份。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你们可以先交第一期顶手费,余下的分期付,等你们酒店赚到钱了,再给我补齐余款。” “第一期要多少?” “50万?”老板观察着她们的脸色:“不够就30万?” 30万顶下一间值千万的酒店?天上掉馅饼? 杨稚华反射性的拉起杨小茹就要跑:“小茹,不要做梦,骗人的。” 老板急得像哭了,哀求似的:“两位,我看上去像骗子吗?你看我多诚实多可靠多善解人意?” 杨小茹咬得嘴唇都白了,挥开杨稚华的手:“大不了30万丢向咸水海,老板,就这么办,你这酒店我要了。” 杨稚华:“小茹,我这50万赚得很辛苦的?” “很辛苦?” “嗯,不太辛苦,卖卖肉滚滚床单而已。” “” 事情就这么定了,1天之后,她们就办好了过户手续。老板看起来真的是急着要移民,一切手续从简从快,飞快的就把一间酒店奉送给她们。 杨稚华深深的感觉到:“小茹,我们买的有可能是鬼屋。” “嗯,里面每个房间床底可能都藏了具死尸。”杨小茹豪情壮志的搂着杨稚华:“走吧,老板娘。” 小职员翻身做老板,这一桥段太过惹人振奋。两个女人还是兴奋的陪着劲华一起,到隔壁街狂灌了一晚啤酒。 云中对面的商务酒店换了个招牌,取名:华云酒店。因为资金实在捉襟见肘,这酒店也没经过大装修,只换了招牌和前厅的布置,便正常营业。 杨小茹和杨稚华第一次当老板,精神头格外高亢。她们酒店有一天然劣势,就是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云中酒店只隔了一条街,相差不过100步。 但杨小茹立心要把这劣势化解成优势。她找上了自己从前的顶头上司王文山,软泡硬磨的逼他就范,把云中的机密商务客源资料拿到手。 杨稚华更是狠,穿得风姿绰约的站在云中酒店的外面,专挑年轻精英男人下手,迷人的笑脸亲切的迎上去打哈作揖:“欢迎光临。” 人家客户都以为,站在门口迎客的自然是眼前的云中酒店的迎宾,却不想,行李被“抢”之后,他们直接被带到隔壁的小酒店。 进了酒店,恍觉被骗,正想拂袖而去。但长得比明星还要娇艳的前台姑娘,笑意盈盈的:“请问,先生是长住还是短住呢?你们来得巧了,本酒店开业酬宾,房价打折,今晚上还安排了夜生活余兴节目。” 夜生活余兴节目? 看着前台美女娇媚的笑得不见了眼线,年青精英的一颗心早就飞逝而去,只剩下一双手,本能的跟着美女的指示登记信息,交出信用卡。 云中酒店为五星级大酒店,一向傲视群雄,不屑于杨家姐妹这种下三滥的抢客行径。而且,顾客的眼睛是雪亮的,上过一次当,绝不会有下一次了。华云酒店的服务素质和酒店设试和云中酒店哪里能比? 但诡异的是,一向挑剔,要求享受最完善最体贴的酒店服务的精英们,却一次又一次的上当。第一次是被抢过去的,第二次却是自动自觉的走进“华云酒店”。 这一下奇怪了。难道云中酒店居然比不上两个骚娘们开的“华云酒店”? 而且,从前没见杨小茹和杨稚华对工作有这么大的热情啊。不眠不休,媚眼抛尽,简直像女鬼上身。 一个是自己的生意,一个是帮别人打工,这积极性能比? 眼看“华云酒店”客似云来,短短一月便有了大把精英熟客。这一怪现象,让云中高层也深感意外。 所谓的云中高层,其实也就是云大老板一个人。 但这老板却代表了最高层面的意见,因此,王北广和王文山被指示,好好的去体察现场,查探敌情。 王文山派了两个“云中酒店”的资深客户去体验了一下“华云酒店”的服务,没想到,就连资料客户都竖起大拇指称赞,并暗示,要不是和“云中酒店”的上层有多年交情,他会把自己公司所的出差商务住店都安排给“华云酒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奇怪 真是奇了怪了,但是经王北广和王文山细心分析。其实也不难理解。 出门在外,酒店最重要的是舒适。杨稚华和杨小茹抢的客源都是公司出差c或自己小成本出行的商户,并不敢挑大富大贵的客人。这一部分人,住店要求高,但也想占便宜。虽然“华云酒店”小,但五脏俱全,而且卫生c装修及配套服务都不差,尤其是不太贵的工钱,却能招揽到那么优秀而且专业的服务人员,真是奇迹。 王北广如实汇报后,感叹道:“不光是前台杨稚华和杨小茹的服务质素好,就连酒店原来的各个部门的服务员,不管是新招的,还是旧人,服务都是一级棒。就那么一点儿工资,她们是怎么调动那些员工的积极性的?” “还有吗?”云逸扬瞪了他一眼:“尽些没用的?” “有用的?”王北广挠了挠头:“不过,能让客人宾至如归,住完还要再住,还得把同事好友介绍来住,那个‘夜生活余兴节目’功劳很大。” “夜生活余兴节目?什么来的?” “云总,你得去亲身体验一下。” “亲身?” “嗯,不亲身你感受不到。”王北广暗暗腹黑了一回,不亲身,哪能气到你吐血? 云逸扬虽然一直很沉得住气,但这一回却再也沉不住气。 分手失恋的女人,发奋图强,翻身当老板娘。 生意大展鸿图,不打他的电话,不到他的云中总部打转,偶然他经过云中酒店下车,杨小茹连眼尾都不瞟他。 老实,这深深的伤害了他的自尊。虽然分手是他提出的,是命运无奈时作出的痛苦抉择,但小女人的表现,却让他觉得自己难道白疼她了?白担心她了? “女人就是白眼狼,养不熟。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老三你不必太认真。”陈胜很客气的安慰云逸扬,他却扯着陈胜就往“华云酒店”赶。 “我不管,我今晚一定得看看,到底是什么‘夜生活余兴节目’。” 夜生活啊夜生活 “华云酒店”的顶楼,原来是一间音乐清吧。但现在清吧被向外打通,连着广阔的顶层天台。天台处,是一人造的游泳池,专供客人休闲游泳。从前也算是该酒店向外推广的一个亮点。 毕竟这么小型的商务酒店,能有一个露天泳池,在这都市的钢筋森林,难能可贵。但当“华云酒店”的姐妹花老板娘把这地方完全开放后,感觉就完全不同,反正和运动沾不上边。 当云逸扬和陈胜“乔装打扮”进入这天台,惊叹之余,心头同时冒冷气。 泳池边有人在踢水,有人互相玩闹着,“啪”的一声被推下水去。夏日炎热,穿着薄衣休闲短裤的男人掉到水里,不觉得恼,反而更兴奋,只用力的向岸上泼水,水珠总是有意无意的洒向杨小茹,她格格的娇笑着,只听得吧台上杨稚华清亮的声音嚷嚷:“各位,各位,不要光顾着欺负我们家老板娘嘛,也得关注一下老板啊。” 吧台的舞灯笼罩上杨稚华,下面的人群在激烈应和:“老板,你也来一曲?” 云逸扬好奇得很:“又不是丢你的人。你捂什么脸?” 陈胜把手放下,睥他一眼:“丢你的人。” “也对。”云逸扬咬牙:“丢死人了。” 杨稚华却不觉得自己丢人,玩得越来越嗨:“老板娘,来来来,上来亲热亲热。” “这是我老婆,麻烦大家手下留情。” 杨稚华嗔道:“你们到底是不是要看表演啊?” “要看,要看” 杨小茹侧着脖子,轻闭眼睛,幽幽的拉出一曲不知名的古典乐。她在小提琴这一途上的造诣确实很高,令人听之心神皆醉。 台下的精英们享用着酒店的员工们捧上的酒水,在泳池边徜徉,一边喝着清酒,一边聚会交谈,名片伴着员工们的媚眼满天飞。 这个“夜生活余兴节目”,目前为止虽然只有杨家老板和老板娘在撑场,但场面能搞活搞旺,却是有道理的。 “华云酒店”的办店宗旨,不管是杨小茹通过王文山的关系网抢来的客源,还是杨稚华在“云总酒店”强拉来的客源,都是各界的中层精英。 这些精英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都急于在人情交往上打开局面。要想事业更上一层楼,认识比自己高层次的人物,抱团与自己旗鼓相当的精英,或者在日常交往中明晰对手的弱点,这当中都很有学问。 “华云酒店”现今的一场顶楼欢宴,不光让大家很好的休闲娱乐,更提供了一个聚会结识的平台,一举两得。 更何况还有两个绝色美女老板免费提供现场音乐和搞气氛? 猫在角落里的云逸扬撑着额头,磨着牙根:“刚才小茹要放归山林玩的,是谁?” 陈胜:“何氏纸业的何竞。” “明天,让他家的股票跌8个点。” “老三,他们家还没上市。” “那就让他永远上不了市。” 云逸扬气得脸都绿了,陈胜好心提醒:“据我所知,何竞在本市起码有超过10个物业。” “啊?他是上来玩的。” “不,非酒店客户原则上不能上来玩。他在酒店开了10天的房间,今天到期,又续了10天。”身边的王北广插话了,果然能把云老板气吐血,他觉得很欣慰,所以更加了一把劲:“你看那边的那个,嘉和米粉的太子爷,刚接手父亲的生意,还有刚跳进泳池玩水的那个:何家超市的何二爷,还有” “他们全在这里开房间?” “嗯,现在华云酒店的客房要排队轮号。” “shir”骂人的是陈胜,被抢了对白的云逸扬很不喜,瞪他:“你发什么神经?” 陈胜咬牙:“都是在市区有n多物业的人,跑来住酒店,房间一开就是几十天,图什么?” 王北广:“图两老板长得漂亮呗,寻常见一个绝色美女拉小提琴,再来一个胸,容易吗?” “噗”酒喷了,人气蒙了! 除了杨家两女老板,现场就连服务员们都是巧笑嫣然的。茶水妹很客气周到的回答:“我们服务业的,微笑服务。力求做到客人满意c社会满意c酒店满意,只是捧捧酒水嘛,没拼命啊!” 妈的,客人满意c社会满意c酒店满意?但是我很不满意。 打发茶水小妹妹走开,陈胜瞪着云逸扬一副痛其不幸:“华云酒店的员工一边领着杨小茹的薪水,一边领着你云老板私人派发的补贴,能不拼命?” “是我的错?”云逸扬抚额。 “当然是你的错,花几千万把自己女人推下火坑。” 是的,“华云酒店”的前任老板当然不会那么仁义,把一间酒店30万收一期,便奉送给杨小茹。 皆因背后,云逸扬早就和前任老板谈好了价钱,付清了款项。这间酒店其实是云逸扬买下来给杨小茹的。 他还担心早期运作不灵,会让杨小茹吃苦头。所以,私下里又给“华云酒店”的员工加钱,力求让她(他)们提供优质的服务。还暗中让王文山把“云中酒店”适合的客源资料泄露给杨小茹,他自己甚至让一些企业把员工定点安排到“华云酒店”做商务居住点。 以至于在外面,其实真的有不少人以为,“华云酒店”其实就是云逸扬私人的产业。故尔不着痕迹的帮忙,力求把马屁擦亮。 本意是想让她有个寄托,有一间酒店傍身,生活也不会潦倒穷困。但哪曾想到,今日会成了小女人任性妄为的狼窝? 眼看这些男人没一个心思单纯,人人都想占她的便宜,摸稚华的胸。不经意间,似乎一顶顶绿帽子正从天空飞扑而来,他感到非常受伤。 女人就是这样,只要一天她还在你的心,就能24小时给你制造麻烦。 累啊!云逸扬悠悠的叹息:“早知道让前任老板要她60万,那样她就不会有钱来装修顶楼了。” “嗯。”陈胜极同意的点头。云逸扬突然很奇怪的望着他:“她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的?” “呃我哪知道?” “60万也不是小数目。但是据前任老板:杨稚华表示,50万现金随时有。小茹没在我手上拿过一分钱,那就是稚华的了?她哪儿来的?” “呵呵,我会知道?”陈胜笑容有点僵,侧边何氏纸业的何竞过来,拍了拍陈胜的肩膊:“陈胜,果然是你?” “自然是我。”陈胜冷睥着何竞:“何公子,今晚兴致高啊。” “哪里哪里?今晚杨稚华都不下场。昨晚她下场陪我们玩,被推到泳池里鸯鸳戏水,湿透的28d啊,哈哈哈”一阵淫笑,还沉浸在昨晚那激情澎湃的28d效果里的何竞,丝毫没察觉陈胜的眼色像刮了一层碎冰。 陈胜挨着云逸扬的耳朵恨恨地:“我要让何氏10年内都上不了市。” “呵呵,老二,你坏了。”云逸扬冷眼看着陈胜。 何竞和云总裁,陈大律师很得瑟的客套了一番,自觉今晚收获巨大,不光有两美可以意淫,还巴结了商界云公子,政界陈大律师,但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把这两只得罪得透彻。 姓云的和姓陈的,都是表面温和儒雅,内里却睚眦必报的真小人,假君子。只可怜了何竞,从此后,生意莫名其妙的败北,直到自己拱手把何氏纸业的继承权让了给自家兄弟。何氏纸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段故事无关剧情,不作详述。是时候来一我们骚风八面c风光无限的杨氏两老板娘了。 到了午夜,杨小茹趴在吧台上,望着人去楼空c但却杯盘狼藉的顶楼。泳池边的杯盘酒盏c掉落的烟头和一些丝巾之类的,暗示着表面只是玩闹的现场,其实也藏了污纳了垢。 “稚华,很累啊!” 杨稚华倒了杯水喝,继续拿着计算机算帐:“累什么?你拉拉小提琴,我喊两嗓子,正常的表演,既可以拉拢熟客,还可以赚大笔酒水钱,你别像卖身下火坑的样子。” “嗯。”杨小茹长长的叹气,今晚坐在吧台上拉小提琴,眼前总是晃动着云逸扬的影子。她已经好久不曾这样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思念了。人山人海的热闹的顶楼,她竟然眼花到以为,他一直都在。 “小茹。”杨稚华抚着她的头发:“等迟一点生意稳定了,我们财政压力小了。就请些行内的人来弹琴,搞气氛,名气不大的,我们还是请得起。” “嗯。”她还是懒懒的趴在吧台上,抠着吧台上的杯贴,有气无力的。 杨稚华以为她又在闹别扭了,叹息着:“只不过,这样一来,你就很难嫁入豪门了。” “我嫁不出去了。”杨小茹抹了抹眼睛:“不定是影响你嫁入豪门。” “呸,我有自知之明,不做这种梦。”杨稚华叹气,却又抓起杨小茹的手向上举:“嫁它妈的屁豪门,我们要像范爷的,自己做豪门。” 对啊,自己做豪门,自己做自己的主人!这主题太它妈的震憾c鼓舞人心了! 满血复活的杨小茹,又开始和稚华商量明天的节目。她们这哪里是客串娱乐圈,分明就是娱乐圈的主角啊! 不光要演要弹要唱,还得事前想剧本c搞创作。自导自演c拉打弹唱。 “稚华,你,我们要真去混娱乐圈,有没有前途?” “前途大大的。尼玛,简直是章什么c范什么c赵什么,全都它妈的给让路。” “哈哈哈” 所以,女人这一生,可以没男人,但不能没闺蜜。 杨小茹到大堂里巡视了一下,前台的姑娘很规整的向她打招呼,她点点头,到了后面的值班室安歇。 自从开了酒店,她和稚华也就在酒店的休息室里睡,免得舟车劳顿,也可以更多时间的投入到酒店工作去。 每天都把所有的时间花在了酒店的经营上,晚上还得花时间混娱乐圈,身体很累,但是这很好的冲淡了她失恋的折磨。 穷是件好事啊,穷得狠了,就没有心情再想些没用的风花雪月,毕竟爱情没有了c心丢了人却不会死,面包不吃,两天就能瘦3斤。 她趴在一楼休息室的窗前,望着枝影摇曳的窗边。今天是15,圆圆的月亮挂在梢头,一晃眼已2个月有余,离那观景台上的月儿弯弯足足70天。 70天他对她从最宠最溺到最冷最绝情,一切都没有按正常的方向走。即使是分手,也逾越了所有的程序。 不曾争吵,没有裂隙,就这样突然的,在最甜蜜的云端,被他松开了手,加了一脚,把她踩到深不可测的谷底。 风摇树影轻轻的舞,她从柜子里拿出藏好的红酒,对着瓶子就这样喝。劲华:要是再看到她喝酒,就打断她的腿。 但是,她的心都痛得要死,哪里还管得了腿? 泪珠儿从眼眶里涌出来,怎么抹都抹不干净。明明发誓不能再想起那个人,但却总是会想起他,着魔似的想他。 怎么都无法相信,那疼爱她的男人,竟然只两次就把她给玩腻了。 “我明明长得很漂亮。”她对着窗边的树影细声的哭:“你看,我拉一下小提琴,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直了,我走过去,人人都想拖我的手,摸到的腰,占我的便宜为什么你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已经很漂亮了,为什么还会这样?为什么你还是不想要?” 她没哀求过他,没去不要脸的死缠烂打,只因她太爱他,太想保留自己在他面前不多的尊严。 不曾挽留,因而肚里就积了太多来不及苛责c质问他的话儿。那么多的问号和不甘,日夜煎熬着她的心。在这个夜,苦痛比任何一晚都更加痛彻身心。 她看见他了。在那门角落的暗影里,云逸扬就站在那儿,看她和杨稚华在台上卖弄风骚。为了一些精英住客,为了在他眼里少得可怜的酒水钱,她和稚华像个小丑一样在台上表演。 最后一次,她演砸了,她把自己在他心里仅有的美好都演变质了。像稚华的:她已经失去了嫁入豪门的机会。 他,肯定更加鄙视她,她已变成他心目中一个急速剔除出去的跳梁小丑。 突然很崩溃,趴在窗边起劲儿的哭。4年来,曾经很努力的活着,因为生命里还有他值得思念和向往。现在他不见了,她却得延续这种表演人生。 很悲摧的人生,即使有一天酒店步入正轨,她还清了酒店欠着的帐。她真的和稚华自己奋斗成了豪门,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也不会有他! 窗边有个流浪猫在“喵喵”的叫,起风了。夜凉,月色也往后退。杨小茹推开门,走向酒店的后巷子。 巷子里,小猫在一张旧报纸上“喵喵”。她走近它,学着它的叫声,猫儿不跑,就那样看着她,乖巧的被她抱在怀里。 “这么晚了,不回家吗?”她对着小猫温柔的问,小猫向她“喵”了一声。她喜欢得很,两手举着它的胳肢窝举到头顶:“你好漂亮啊,这么漂亮,主人也不要你吗?” 就像我一样,即使有一千种美丽,却不会得他一分的欣赏? “可怜的。”她把它紧紧抱到怀里,脸颊侧着碰触它的毛茸茸的身体,傻傻的低语:“不怕,你有我!” 身后,被他轻轻的环过来,大手越环越紧,直到她喘不过气。他伏在她的肩膊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馨馨” 她泪如雨下,却没像从前一样挣脱他的拥抱。她太累,太需要一个倚靠。微醉的身心不由自主,想要寻到现实中的温暖。 她从来都是个爱娇的女孩儿,自小备受呵护,却不得不在残酷的现实里一次又一次的低头,放弃抗争。 “回到我的身边来,馨馨。”他枕在她肩膊上的下巴渗下热泪:“我很心疼。别让妈妈在下面,也为你心疼。” “孙宇军,你为什么心疼?” “因为我爱你。” “谢谢!”她和他在风中相拥着,站立良久,她才轻轻的吐出一句“谢谢”。她以为,她的身边已无一人怜惜,但原来还有一个人。 即使他是个坏人,但他起码还在! “让我靠一靠。”她头向后仰,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脯上。 爸爸,原谅我无法一直坚强,原谅我也有脆弱到想要随便抓一块浮木倚靠的时候。 怀里的女人,静静的站着居然睡着了。孙宇军轻轻的抚她额角的碎发,那样娇俏的脸,唇边牵强的笑意浮着,腮边却有泪珠儿凝固。 像望见那些年,他们俩的路。 那一夜,他跪在曲承风的书房里,鄙微的低着自己的头:“爸,前事不计,旧事免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馨馨。” “孙宇军,就凭你,也敢威胁我?用你爸爸的过去来要挟我?哈哈哈,把小馨给你,你就不和我清旧仇?呸”曲承风那天的残酷得像个魔鬼,一掌把面前的文件书籍全拔到地下,他怒骂着:“就凭你?别馨儿不喜欢你,即使她喜欢的是你,我曲承风也绝对不会把馨儿嫁给你。你配吗?你有哪一点配得上我的馨儿?发你的春秋大梦。” “想要我的馨儿,除非我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 曲承风他不配,他就立誓要让姓曲的知道,他其实有多么的配她。他强大到可能扳倒整个曲氏帝国,可以从一个弃子变作一个掌管“蓝宇集团”的大财阀。 但他终归是把她弄丢了。那个从小跟在他的后头,俏皮捣蛋的唤他“军哥哥”的女孩子,他把她弄丢了。 让她的人生蒙上了尘,让她在这无奈的阶层挣扎。 “军哥哥,我饿了” “军哥哥,我好闷” “军哥哥,我不想拉小提琴” “军哥哥,我好喜欢你呵,带我去郊游,嗯” “军哥哥,军哥哥,等等我” 梦里千回百转的“军哥哥”,一声声的伴他走尽寂寞的心路。今晚,他终于可以再把她拥抱入怀,温柔的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膊,督促司机小心的开车。 他亲她的唇:“馨馨,我们回家!” 孙宇军的车子开出暗巷。酒店对面,有人彻底疯掉了。 她上了孙宇军的车,杨小茹,你居然上了孙宇军的车? 呼吸不顺畅了,脚步都不受控制了。云逸扬要疯了。 如果今晚在“华云酒店”顶楼的杨小茹,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的话,那现在上了孙宇军车子的杨小茹,就彻底让他失控了。 孙宇军是谁啊?是为了得到她,不惜出卖曲氏,毁家灭国的男人啊!他对曲馨儿执念之深,无法想像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下车 杨小茹落到他的手里? “杨小茹,下车。”云逸扬拍打着车门,却见杨小茹温柔的依到孙宇军的怀抱里。以他为人的冷静,经过车祸这一折腾,脑子开始清醒了点。 “小茹,你生我的气可以,但没必要因为赌气而便宜孙宇军。” 他这话得很中肯,杨小茹被孙宇军抱着,本也是一身别扭,被他戳穿顿时觉得更无趣。孙宇军察觉到她的挣扎,圈她细腰的手掌更加紧,巴不得这一抱,便是天荒地老。 杨小茹撞了一下,本来就头晕晕的,感觉到孙宇军的气息在颈边呵来,顿时一阵头晕欲吐,伸手捂住嘴,把车门推开,冲到旁边的大树下,挨着树干,翻天覆地的来一番狂吐。 云逸扬飞跑过去,拍她的背脊帮她顺气,矮着头,闻到她呕吐物的腥臭味,他心里来气,冲着她嚷道:“没见过女人这样的,又喝酒又” “又什么?”她呕得胆汁都出来了,嘴巴又苦又腥,还得被他吼,伸手就是一掌,云逸扬退后一步,却又走近。 她又再推:“云逸扬,我又什么?你啊,我除了喝酒,又怎么了?” 他睥着她,很不习惯她对自己剑拔弩张的样子:“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拉小提琴,不准再上台表演,像什么?” “像什么啊?”她呕吐后,胃部顶着的那道气反而顺了,她不怒反笑:“像妓女是吧,云逸扬,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是吧?” “我没这样。” “呵呵,没这样,但这样想了吧。” “不想别人想歪了,就学会自爱。” “我就不知自爱,怎么了?是啊,我不自爱,哈哈,将来有一天,我还会和别人做爱,你又能怎么了?云逸扬,你有什么身份来教训我?你凭什么?”丢下这句话,她直接小跑向孙宇军。 从车子里出来的孙宇军本也一直守在她的周围,她只一扑,便与孙宇军抱成一团。她也不客气,直接挨着孙宇军,伏在他的肩膊上贴着。孙宇军玉人在抱,得意的向着云逸扬单了单眼,抱着她上了路旁一辆出租车就要离去。 云逸扬呆了一呆,本能的向前追赶。但出租车开得飞快,他跑不够10步,便失去了出租车的踪迹。而他的车子早就躺在车祸现场,变作残骸。 他重重的踢了一脚侧边的路基,却长久的伫足,定定的站着呆望出租车远去的方向。 他想追赶,想不顾一切去拆了孙宇军的屋子,把杨小茹从他的身边抢回来。他想要长久的把她抱在怀里,一刻都不松开。他想要让她锦衣华服,富贵终生,而不需要为了区区一间“华云酒店”而纡尊降贵。 但是,他不能! “云逸扬,你凭什么?” 是啊,他凭什么?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管她? 他早就决定要放手,如老大所,既然有一天必定给她酿成更深的痛,那么,不如现在就来一个决绝。 他一直服自己:他是为她好。他爱她,因此只能离开! 他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没有资格陪她走过危路险峰,但却能看着她活出无限风光。 他以为自己很伟大:他能放手,能成全。 他以为他能做到以上的一切:默默的看她快乐c看她悲伤c看她富贵,祝愿她闲庭信步,一世无忧。 他以为,他能! 但是原来有一种失去,让人欲罢不能! 陈胜在凌晨时分,在隔离带的草丛里,才找到颓然安坐的云逸扬。他呆坐在那里,隔离带边上的花圃差点遮掩住了他的肩,他损坏的豪车残破的躺在离他远远的侧角。 陈胜走近他,黑皮鞋在路边轻轻的擦着地板,发出轻哑的沙沙声,让这个静寂的黑夜染了一层破碎的音色:“我们的人,发现杨小茹和孙宇军的出租车在市区兜了一阵,2小时后,回到了杨小茹的出租屋。” 陈胜抬了抬手看表:“这个时候,她应该睡得很甜了。” “嗯。”云逸扬还是以手掌撑着额头,看不清他的脸色:“老二,谢谢!” “废话!”陈胜瞪他一眼,在他的身边坐下,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上:“做兄弟这么多年,你的女人,我们能不帮忙照看着?” “可是,她已经不是我的女人了。” “老三?”陈胜惊讶的望向云逸扬。以陈胜和易昭刚对老三的了解,他为人看似平和,实则却最为偏执。 他当年与曲馨儿那短短半年的孽情,最终落得差点生死两茫。4年后,失忆的老三居然还是情陷曲馨儿,他爱得太深且狂,他和老大担心得都吃不下饭,生怕他会因此重蹈4年前的覆辙。 事实也证明,旧事还是重现了。老三的车子还是被撞得半碎。但他在个露天草坪里,居然难得的看清楚了? “她已经不是我的女人了。”这个事实清楚而简单,但老三能如此坦然的出,其中到底经历过多少心路曲折? “我得正视一个事实,我放手,就意味着失去资格。”云逸扬半仰着脸,眼神像盯着前面的草丛,又像什么都没有看,淡淡的烟圈喷出,他凝着的眸子更让人看不分明:“总会有这一天,她不再需要我的爱护,我的珍惜。她也许还会像今天一样任性或清贫,甚至可能还爱着我。但是,不管她将来会如何,她总会有一个男人,会有一个男人陪着她。而这个男人,不是孙宇军,不是杨劲华,也可能是另一个男人。” “老三,别想太多。”陈胜拍拍他的肩膊,云逸扬却在风中突乞的笑了笑,这个笑轻得很,像自嘲c像自怜:“老二,我做不到!” “什么?” “我昨晚在这儿坐了一晚,我想了无数的可能。但是最后,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什么都可以做到,但当我想到会有一个男人陪她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睡觉,老二,我真的做不到。”他的胸膛剧烈的抽动着,以手捧着自己的脸。湿湿的东西无声无息的从他的指缝间渗出:“老三,只要我想到,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睡在她的旁边,甚至,压在她的身上,老二,我做不到!” “老三,别这样!”陈胜听得心酸。放开自己深爱女人的小手,看她或欢欣或悲苦的倒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都是比剜心更烈的凌迟之痛。 “老三,造化弄人,一场冤孽,你,就放过她,也放了自己!” “放?我为什么要放?”云逸扬猛的站起,直冲向前,踢向前方草坪上一块石块,石块被他高高踢起,向着对侧马路的一楼窗边直飞而去,石块踢到玻璃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响彻这早到的黎明。 “啊”云逸扬抓住双手拳头,仰着头对着天空扯开嗓子就长长的嚎,所有积郁于心底的疑惑和悲痛,都迎风散去,那块横亘在他心头的石块,随着刚才那块平地而起的石头飞了出去。 “老二,我不管什么造化弄人,冤缘孽障,我只知道,我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睡我的女人。杨小茹,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老三,老三”陈胜追着云逸扬跑,嘴里在唤,心里却不由得拍掌而起。此时的老三,在前面把双手插在衣兜,满怀自信的向着走的老三,才是他熟悉的云逸扬。 自信c张扬c傲慢,管他狗屁的命运,管他狗屁的冤缘。他只知道,他爱她,他要这个女人。 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爱她,除非你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 他和她曾经错过了那么多的时间,甚至差点错开了一条命,他不能因为未知的困境而放弃爱她的脚步。 风雨要来,便引颈面对。有一天,头断了,气折了,那也等那一天到来再。 他要偷要抢,要夺回属于他和她的时光,即使只余一分钟,那也是无尽光明。 如像他对陈胜的:既然真相大白,便是地狱,那么,他就让这真相永远埋葬,如果地狱必将抵达,那他也在地狱的边缘死死的抱紧她。 “我不要她原谅,我要骗她,骗她一辈子!” 即使不是她的一辈子,也是他的一辈子! 杨小茹宿醉后醒来,习惯性的拉开窗帘,趴在窗口吸一口新鲜空气,这空气却差点把她活活呛死。 窗外,豪车边站着的男人,同样的俊朗而从容。孙宇军以一种完美情人的姿态站在窗口等待她,经历昨晚的刻意奉迎,他会燃起追逐曲馨儿的旧心,这很正常,她能理解。 只是不能理解,在侧边站得更直,同样的站姿却能把孙宇军高大的身影打击得暗淡无光的男人,云逸扬,他也站在她的窗口,似乎宿夜未归,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杨小茹把自己突出窗边的身子慢慢的往后缩。躲开男人凝视的眸光,她才敢自由的让脸颊飞起红霞,才敢让心灵欢快的剧烈舞动。 只是这个男人,如此飘忽,如此善变,她如何还敢去捕捉? 杨稚华站在门边,交叉着腿侧倚着门:“都站了一早上了,要不要请他们上来吃早餐?” “你请吧!” “好。”杨小茹只是笑,但杨稚华却极认真的拉开窗帘子,向着窗外嚷道:“喂,上来吃早餐啦,喂狗时间到!” “稚华”杨小茹吓得把稚华从窗口扯回来,杨稚华很坦然的表情:“要来的始终要来,不如及早解决。” “稚华,我”她咬着唇,杨稚华瞪死了她:“想要孙宇军?” “不想要。” “想要云逸扬?” “不敢要!” 是的,一个不想要,一个想要但不敢要。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吧,情深缘浅,心已灰,力已竭,只怕有一天,泪也没法流! 她还在纠结,门铃声却清铃铃的响起。杨稚华跑出去,一分钟后在厅里嚷:“小茹,打扮得漂亮点出来迎客。” 迎客? 杨小茹崩溃的把头埋在被堆里。 但她不可能一直当驼鸟,稚华得好,事情总得解决。既来之则安之,感情越拖拉,病情只会越来越重。 她把篷松的头发理了理,出到客厅。只见两个男人坐在厅中的餐桌上,稚华竟然像模像样的在他们的面前各盛了一碗白粥。 “小茹,谁吃得快,你今天就和谁约会,好不好?” 她还没点头,孙宇军却已低头喝粥,还在冒着热气的白粥,看出来极烫,孙宇军却毫无惧色的一喝而光。 杨稚华本来只是随便嚷嚷,却没想到孙宇军竟然“傻呆”到这个程度。刚出炉才10分钟的满满的一碗白粥啊。 她不禁赞叹:“好样的。”转眼望着巍然不动的云逸扬,有点嫌弃地:“云总不上道啊,你看孙总披荆斩棘的决心,你的?哼” 自从云逸扬无情的抛弃杨小茹以来,杨稚华便对这人深有想法。一个翻脸比翻书还快c深情时绝对,绝情时狠辣的男人,她真心觉得小茹嫁猪嫁狗都比跟着姓云的好。 她拼命揶揄。云逸扬眼尾都没瞄她,安坐泰然,一直不吭声,像块木头一样。云大总裁任得她欺负,稚华便欺负上了瘾,向杨小茹招了招手:“小茹,过来,给孙总盛多一碗粥。” 杨小茹傻傻的上前,脑子空空的,眼前的粥锅冒着热气,照着云逸扬氤氲的脸色,她有点怕,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一直很怕他。 是本能的惧怕,不由自主的去猜测他的想法,研究他的表情。她从没细究过,只因为在乎,才会猜度,才会惧怕。 她步近餐桌,孙宇军的眼睛越来越亮,始终低垂着头的云逸扬,却突然眸色一黯,突然抬脸以眼神锁定她,她吓得停了一停,手便这样被他抓在手里。 指间的温度升温,她嘴里刚呼出一声“啊”,身子已被他扯向侧边,只两步,便被他整个拖进房间。开门,关门,锁死推她向墙,按住,俯头,咬住她的唇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猝不及防之间,她的脑子还来不及转换,他便以这种方式侵袭了她看似坚强的反抗。 外间孙宇军心碎的吼:“放开她,云逸扬,你这个禽兽,开门,开门” 他以额头顶着她的额,鼻尖触到她冰凉的鼻尖,他闭着眼睛,喘气:“别生气了,嗯,宝贝儿。” 她再听到他唤自己作“宝贝儿”,但不知为什么却只有害怕。害怕得全身都在颤抖,颤抖的扬开嗓子笑:“云逸扬,你这个神经病!” “嗯,我神经。”他仍旧固执的以手捧紧她的脸,让她想转一下头都不能,他微闭的眼睛张开,凝视她冷漠的眸子:“你是应该生气,好好的生气。” “我不是生气,云逸扬,我是绝望。”她瞪着他,他的脸近在咫尺,他呼出的气体热热的呵着她的脸,这一幕从前经历过无数次,曾经让她沉迷,幸福若死。 可是他所谓的爱,总是来得艰难,走得容易。她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他,他却轻描淡写的:你是谁? 她厚着脸皮固执的追逐多时,他才貌似情深的呵她:宝贝儿?你是我的宝贝儿! 可是,那些千辛万苦c厚颜无耻,到头来,他只一句便狠狠的抛弃:我玩腻了! “云逸扬,我不知道你想玩什么游戏。但是,我郑重的告诉你,不管你想玩什么,我都不玩了。” “傻瓜,你怎么会?”他亲她的唇,丝毫不以为意。她怎么可能会不再爱他?怎么可能会不想继续和他玩。 但有时候,游戏不是你想玩就能玩。比如,会断电,会卡机,游戏系统总有一天会关闭。 “云先生,我也玩腻了!”伴着她这一句话,她突然曲起膝盖,重重的撞向他持枪的腿间。云逸扬情急之下向后退一步,却还是被撞得疼痛,捂着那地儿舒气,她却已打开门,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扬长而去。 “华云酒店”最近真是人逢喜事,酒店迎新生。借着大名鼎鼎的云大总裁的帮助,“华云酒店”最近名声大躁,短短半月一跃而成为最受女性旅游者欢迎的度假酒店。 皆因不管你站在酒店的任何一个临街的角落,都可以看到云逸扬那帅得离谱的身影。如果你有幸租住酒店的其中一间客房,那就意味着你有机会全天候的观赏这个绝世美男为情痴狂的俊样子! 即使是杨小茹,也无法理解云逸扬这着了魔的劲头。 他开始时,只是站在“华云酒店”的门外,等她下班,再抢上前去拖一拖她的小手,她着恼的甩开他,话都不一句就走。 她冷漠冷淡的样子却大大的点燃了他的斗心。到了第三天以后,他挑选了一个好地方,开始了长期作战的方式。 他在“云中酒店”的门口侧角处,摆了一张桌子,把电脑c文件等东西一并摆在案头,坐在桌子上“露天”办公。 他办公时看上去专注,但杨小茹不管以何种形式出现在自家酒店的大堂,或者窗口,他都能恰而其份的看到,给她一个甜笑的表情。 开始时,她还忍不住冲出来,站在他的桌子边上嚷,甚至拍着桌子痛骂“神经病”,但他只那样深情的望着她,邀请她坐下喝一杯咖啡。 她多次无功而返,便懒得理他。本以为,他玩不多久就会腻,结果,他却越玩越尽兴,第7天,居然在桌子侧缘拉了个大横幅: “亲爱的,等你回家做饭!” 这横幅一打出来,稚华直接在窗口喷了一口饭,还不小心被自己喷出的饭滑倒,腰酸背痛之余,搞了一天的卫生。 云中酒店的员工,被风光无限的大老板丢尽了脸面。她们走出“云中酒店”时恨不得把自家老板打晕了拖回去。但是不能,人家再疯,始终是发你薪水的老板。云中酒店的员工们恨铁不成钢,但也无能为力。 至于“华云酒店”,虽然感激云老板帮忙带给了大量生意,但也不免害羞,感觉自己酒店纯粹就是靠美色挣钱的。 虽然两家酒店都有人想扑上来把云逸扬殴打一番,再拖他回去好好暖床,但问题是,云大总裁,人家眼睛虽然是看着“华云酒店”的老板娘的,但人家却着实坐的是自家云中酒店的地盘,华云酒店的员工们再义愤填膺,也只有睁眼瞧热闹的份。 本来,他在自己地盘上做什么都和别人无关。但令杨小茹又气又恼的是,只要她一走出“华云酒店”的门,侧边便有几个大汉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她退无可退的左闪右避,最后便总能被逼着来到云逸扬的桌子边缘。 坐在桌子旁边“埋头”办公的男人,都会含笑淡淡的瞅着她:“亲爱的,吃了么?” “” 如此三番四次,她被气死了,被气得吃不下了。 杨稚华看着杨小茹整天盯着楼下气得咬牙切齿,她恨其不争,对杨小茹下猛药:“你不想理,直接就不出酒店门口就行了。反正,酒店里什么都有,吃喝拉撒一并搞定,你完全可以无视他。” 但杨小茹认为,挂“免战牌”这是懦夫的行为。凭什么,他一意孤行的做这些令她出丑的事,她就得为此付出“小门不出c大门不迈”的代价? 而且,她真的想看看,他到底能玩到什么程度,玩到什么时候。 所以,她每天也一如既往的出门,一次又一次的被逼到他的桌子旁,看他微抬着脸,亮着眸子问她:“亲爱的,吃了么?” 云大总裁这一痴情形象迅速被传媒和旁观者神化,招来无数路人围观。由于他身份尊贵,更由于他天生俊朗,令所有围观者,包括包房看帅哥的女人都直言,值回票价。 似乎是为了回报世人对他的伫足,云逸扬还每天都以新鲜的行头来装扮自己。等了半月,被女人冷了半月的男人,一天比一天更精神抖擞,身上的衣裳越见光鲜,名贵衬衣c休闲衣穿上身,形象每一天都让人尖叫c疯狂,甚至有粉丝恨不得从“华云酒店“的房间里跳下来c扑上去,抱死他。 但女主角,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如既往的黑着一张脸,被逼无奈的走近他的桌旁,狠狠的咬牙,再用力的踢他桌子下那条长腿。 被踢一脚的男主角却笑得更甜,像腊月冰原里本不应该绽放的一朵极艳极丽的罂粟花。 害死人的笑容,却只得到杨小茹噘嘴怒骂和白眼。这让围观者忍不住纷纷指责女主角的无情,然后开始对杨小茹充满了好奇。 在把云逸扬当猴子般看了几天之后,大家的关注点开始转向女主角:华云酒店的老板娘杨小茹。 听,这女人从前不过是“云中酒店”的一个小小职员,不但狠心和云逸扬提出分手,还狠狠的刮了一笔“青春损失费”就是现在的“华云酒店”,她还每天都会在“华云酒店”的顶楼拉小提琴,风入骨而又风情万种。听,在云大老板痴缠她的时刻,她还和“蓝宇集团”的孙宇军暗地里眉目传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傲慢 但不管她如何拜金傲慢,甚至水性杨花,人家云逸扬同志就是认定了她。 唉,这魅力让死去的女人都恨不得活过来,吐她一口唾沫。 在云逸扬摆摊18天之后,杨小茹终于主动走到云逸扬的桌边,开口对他第一句话:“云逸扬,我问你,‘华云酒店’是你买下来的?” 云逸扬托着咖啡的手指微抖,看不清他对她多日来的首次开腔有多么的激动,他坦然的笑了笑:“你认为,华云酒店只值区区30万?” 她滞了滞,顺了顺气又问:“你私下里承诺,给我的员工每人每月补贴2000块?” “嗯,她们嫌少吗?如果有人有意见,让她给我打申请。” “云逸扬”她跺脚了:“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没什么?和我分开,我怕你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欺负,所以送一间酒店给你。”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呸”她向他的脚边吐口水,气得仪态全无,被逼疯了似的跺脚:“你到底在玩什么?” “我在追求你,小馨。”他看着好,没像从前一样无赖的过来牵她的手。他的表情很认真,话儿更认真:“4年前,我忘记了,但人人都,是你追求的我。我不记得你怎么向我表白,不记得自己为何要狠心的拒绝了你两次。4年后,你勇敢的再次走近我,我失忆了,你那么艰难才让我记起,我有多爱你,小馨今天,让我来追求你,直到你接受为止。” “你,你,你不是东西。”她语无伦次,不知道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别的情绪。 “嗯,我不是个东西。我对不起你。”他以手指去擦拭她因激动而渗出的汗珠,那张红红的脸蛋儿娇俏迷人,是他多少年的茫然里,执着无悔的追寻。 “小馨,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你,本来就应该由我来主动,来追求,来疼惜。”他笑了,恍似这段日子以来,他坐在这里成为人间笑话,是他主动导演的一场喜剧:“我们来纠错,你好好的生气,好好的记恨,让我来追求你,感动你。” “有病!”她无奈的跺脚,又一脚踢向他的脚踝,他漠视那被她无数次踢到的脚,只那样凝视着她,抿着性感的唇:“爱你是病,我喜欢!” “噢,救命!”她掩面而去,奔回酒店大堂,才敢用力的呼吸。天空洒下来的阳光都不像是真实的,呼吸着的空气都恍惚飘浮着与从前不一样味道。 他:她只管恨他,气他就好了。他还让她恨他久一点,让他追求得更艰难一点。 他是犯病吗?作践自己,来让她的心起波澜。 她不是矫情的故意和他怄气,不是因为被他抛弃而要让他尝一次这被拒绝的苦,她只是害怕,只是感觉不真实。 而且,他现在把戏演到这个份上,她倒也很渴望陪他一起演下去,看他能把这戏演到哪一层。 坐在窗边,细细的看他坐在富丽堂皇的“云中酒店”的门侧,看他旁若无人的埋头办公的俊影,看他那每天保持如新的“亲爱的,等你回家做饭”的横幅。有一种幸福点点滴滴的渗入她的心灵。 她爱的男人,曾经为她做到这个程度,即使明日太阳不再升起,她也能了无遗憾。 杨稚华过来捂着她的眼:“别看了,再看就泥足深陷。” 稚华真是不了解她,她早在4年前就已陷进泥沼。再陷多一分,陷深一寸,又有何妨? “没救了,玩完了,杨小茹你死定了。”杨稚华叹气又叹气:“杨小茹啊,你败在这个男人的手上,认命吧!” “嗯,我命很好吧!嘻嘻” “那你下去把他推倒,直接上床啊,受不了你。” “我不,我就爱这样,这样看着他!”她甜甜的笑着,撑着腮颊的手掌左摇右摆的。 “看多了会变妖怪。”杨稚华气得咬牙。 “才不呢,越看越帅。” 杨稚华一巴掌拍向她,把她的脸打趴下,自己贴着窗口看向云逸扬。她突然张口结舌的,拍着杨小茹的肩膊一下又一下的,结巴着:“小茹,看,看,看他,他不在,他在。” 杨小茹趴到窗边向下看,云逸扬果然不在桌子旁坐着。她藐藐嘴不以为然地:“上洗手间去了啊。他喝了两杯咖啡,吃了一块苹果,一块香橙,2小时没上洗手间。现在当然是上厕所了啊,大惊小怪。” “不是啊,是他,是他”杨稚华指着窗口,连吼了几声“是他,是他,是他”便一溜烟的向下跑。 杨稚华突然失心疯似的大叫大嚷,飞跑到酒店一楼。杨小茹来不及反应,只能跟在她的后面向前奔,隔着一条街,她只看见,杨稚华扑到横幅的下面,一手揪起“他”,极力的摇着那人的胸脯,脸红耳赤的不知道些什么。 杨小茹跑近,云逸扬刚好从酒店里面走出,一眼便看见杨小茹急匆匆的往自己这边跑,他喜不自胜的一伸手把她揽住:“亲爱的,吃了么?” “你能不能换一句台词?”她吼他,指着稚华。 稚华正扯着一个男人的衣领,一叠声儿的:“你,你,你,你” 又结巴了,杨稚华,你啊你! “这是我家老二,他欠你钱?”云逸扬眨眨眼睛,站在陈胜的侧边,冷眼瞟他。 陈胜微张着嘴巴,装作望天。被杨小茹扯着,恢复微弱意识的杨稚华把嗓了压得哑哑的,在杨小茹的耳边嗫嚅道:“是他,就是他,那个,那个睡了我。” “啊?50万先生?” 杨小茹激叫出声。对于杨稚华这个50万2晚的嫖客,杨小茹甚至比杨稚华更想要揪他出来。 杨稚华虽然口头装作潇洒,什么:只当是卖肉赚了50万,是上天给一个机会给她们两个悲惨女人发家致富c开宗创业,但私下里,要杨稚华对这个男人没有思念c没有遗憾,那真是太天真了。 哪一个女人能轻易忘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何况看样子,这男人还把第一次课程上得相当的好。 本来,这些事情过了也许就过了,上了不代表就能爱上。但偏偏杨稚华却一直找不到这个人,连吃自己的人是谁,是何方神圣她都不知道,这能没遗憾? 杨稚华的格言:不求死得轰烈,但求死得明白。 但是这个男人,居然是云逸扬家的老二,陈胜? 杨小茹思潮起伏,拍着伏在自己的肩头难得的情思百结的杨稚华,她笑眯眯地望着云逸扬:“逸扬,我们请老二吃顿饭吧!” “我们?吃饭?”云逸扬眯着眼睛笑得要翻了,终于等得女人一起吃饭,出卖老二什么的,小菜一碟啊:“嗯,应该的。老二,老二” 18天啊,天天蹲点守候,像个猴子一样任万人争看,虽然这是他有意为之,想要以一种热烈的c逆天的追求来赢回她的心,但是这一日又一日的,终于有捱到头的时候,他当然也是快慰到不行的。 如果早就知道打破这个僵局,只需要老二出场露一露脸,他当初早就应该让老二陪着他一起在“云中酒店”的门外一起坐班啊。 陈胜僵着一张脸,似哭似笑的睥着云逸扬:“你有点骨气好吗?有了女人,就出卖兄弟?” “吃饭吧,兄弟。”云逸扬掐一下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得意洋洋的悄悄话:“你从美国一飞回来,就来看我,真就为了看我出丑这么简单?” 陈胜看似被气到了,却还是很配合的和云逸扬一起进了“华中酒店”的餐厅。 为什么要进“华云酒店”而不是“云中酒店”呢,只因为,“华云酒店”并没有餐饮部。虽然有一间音乐清吧提供玩乐和小食,但要到晚上才开门。 一行四人进了云中酒店,站在熟悉的大堂,杨小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短短2个月的时间,她从这里心碎离开,多少人曾偷偷的在背后耻笑她曾经的荒唐情梦。 但云逸扬以18天的蹲点死守,向世人昭示他对她的情深。如今,被他拖着小手走进酒店,那投在自己身上一道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还是让她感觉到极虚荣的满足。 这个男人,明明有很多方法来赢回她的心。却故意选择这样一种剧烈张狂的方式,让他对她的宠爱和珍惜,成为旁人无法轻视的尊重。 “我爱她,云逸扬爱杨小茹。” 他要大声的讲给全世界听。即使有一天,世情改变,她冷了心,凝了恨,她也会记得,他以这种方式追求过她,珍惜过她。 从前,他留给她那么多的遗憾,带给她那么多的彷徨,如今,他要把这一切不快乐的记忆通通清零,如同他曾经那一场无助的失忆。 在明亮的灯光下,他护着她走过青花瓷里供着的鲜花,揽着她步近精美雕刻旁的墙壁,侧边长廊里,他突然像被棍子重重的敲打,不由自主的身心俱抖。 杨小茹极轻的嗓子却叫得极尖,极失控的挣脱他的怀抱,向着长廊的尽头扑去:“是你,不要走,不要走” 杨小茹挣脱云逸扬的手,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走廊的尽头奔去。前面的人似是有心等她到来,竟然在回廊处让她截住。 她喘着气,一手揪住那人的袖子:“是你,4年前,是你。” 是的,她终于认出来了。4年前,就是这个男人,带领一帮歹徒把她逼到海边悬崖,还向她开了一枪,害她跌下深海,差点尸骨无存。 上次,她看着王敏的,便觉此人脸熟,如今打了照面,她终于可以肯定,这个人便是当年加害她的男人。不管他是主谋还是从犯,只要他从实招来,她就可以掀开当年曲家惨祸的真相,她们曲家才可觉冤得雪。 “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吧?” 她颤抖着手,恨不得自己手上有枪,一枪打爆他的头:“4年前,到底是谁,害死我父亲曲承风,还加害于我?” “哈哈哈,这故事可精彩了,小姐,你确定要听真话?”孟夏冷笑,回廊尽处,云逸扬一声冷哼,走近杨小茹,眼光扫向孟夏,冷洌的残忍的眼神,让孟夏遍体生寒。 孟夏跟随云逸扬多年,当然知道如果爆出他的秘密,自己会有什么后果。他瞅准机会出现在杨小茹的面前,还选在云逸扬在场的时候,当然并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良心发现。 “怎么了?”云逸扬拥紧了杨小茹,眼色若有若无的瞟向正跟了上来的陈胜。 杨小茹着急的扯着他的衣袖子:“逸扬,是他。我认得他,4年前,就是他害得我坠崖,一定是他们,害惨我们曲家。逸扬,逸扬”她软着嗓子求他:“帮我,帮帮我。” “好的,乖,别急。”云逸扬抚着她的秀发,轻声的安抚,侧脸望着孟夏,却是冷面阎罗一样的脸色:“这位先生,你给我想清楚,隐瞒事实c还是出真相,哪一个后果你能承担得起。” 孟夏听出他话里的威胁,背脊有细汗濡出,他对天长笑着掩饰自己的惧怕:“云总是吧?这位小姐好眼力,4年前,我约摸是追杀过这位姑娘。但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到底是谁托我做这买卖,我当然没有资格过问。” “你骗人。”杨小茹感觉有云逸扬撑腰,腰杆子都直了,话出口也威严得很:“你和王敏认识?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陈胜走到孟夏的身边,倾向他的耳朵,冷笑:“,是不是王敏的指使?” 当年能成为云逸扬等人的心腹下属,孟夏的智商自然不容小视。陈胜这一句问话,明显是有意引导。孟夏心知肚明,但仍故意使坏:“呵呵,王敏指使我做这种事,有什么理由啊?我当年是收了几百万,但各位,江湖规矩我不能透露,更何况,我真的不知道。” 难得捉到当年一个知情者,杨小茹如何可以放过?她跺着脚,拉着云逸扬的手:“我不相信他,他肯定知道的,逸扬” “嗯,我们慢慢问。”云逸扬大手一挥,这几天只负责把杨小茹逼到他的露天办公桌前的男人,居然从暗处跑出来,一把就逮住了孟夏,而奇怪的是,孟夏竟乖乖的束手就擒。 云逸扬和陈胜漠然相视,不让两个女人看出自己心里的凝重。 一顿晚饭,吃得有点压抑。这么长日子以来,杨小茹都没有和云逸扬好好相处,突然的和他,似乎就回复从前的热络,她始终感觉脚心不着地,轻飘飘的。 而杨稚华只和陈胜在床上相处过,这突然的第一次坐姿端庄,妆容也端庄的坐在陈胜的身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陈胜显然也是有心事的,始终轻皱眉头,不太言语。倒是云逸扬殷勤依旧,恨不得把桌上的食物全都弄到她的碗里来。 她本来没胃口,看着这一碗的菜,嘟嘴嗔他:“你干嘛?我又不是猪,夹这么多东西到我碗里来?” “嗯,因为我想你到我碗里来。” “哧”陈胜轻笑,拿着筷子摇头,但笑不语。 这家伙还真淡定,等吃完这碗饭,孟夏你要是处理不好,看你怎么把人再骗到碗里来。陈胜心里打着小算盘,筷子却鬼使神差的夹了一只蟹腿,送到杨稚华的碗里。 杨稚华咬着筷子一头,瞟向他的眼神有点儿迷离,他补充了一句:“多吃这个,以形补形。” 稚华含羞答答的低下头咬螃蟹,杨小茹却没有这般好伺候,她现在是人家18天蹲点守候,求原谅求复合的娇贵女主啊,哪里容得了男人突然放肆? “云逸扬,你造反啦?”她睥那一眼似嗔似怒,却暗含春色,云逸扬爽得狠了,搂着她的肩膀安抚:“快吃,以形被形,一会儿把孟夏踢个落花流水。” 对啊,晚上还得审问杀父仇人呢? 这一刺激之下,杨小茹果然吃得快且饱。 拉开废旧车库的门,孟夏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嘴边鼻边全是血,一条腿拖在地上,像被打折了一般,弯出不正常的弧度。 几个黑衣大汉还拿着一些刀c锯的东西在旁边磨,故意发生一阵磨刀的沙哑声,配上黑暗的光线,简直就像是杀人碎尸案的现场。 毛骨悚然的杨稚华感叹云逸扬原来是这方面的天才。她忧心的抓着杨小茹的手腕:“小茹,你家男人这么重口味?” “不是啊。”杨小茹捂着剧跳的心脏望她:“逸扬,是你男人安排的。你男人是法律界的红人,掌握一切残忍无情的逼供。” 虽然陈胜才是残酷刽子手的真相让杨稚华很惊惶,但听到杨小茹一声一声的“你男人”,她又觉得再残酷都是美丽而温柔的。 云逸扬上前踢了地上的孟夏一脚,孟夏剧痛中“嚎”得像杀猪一样。他明白自己想在虎口夺食,必然得吃点苦头,却想不到,云逸扬多年后心还是这般狠。 “你它妈的都给我招了。”被云逸扬又一脚踩在自己已经断了指骨的手掌上,孟夏长声惨叫:“我都招,云总,留一条生路吧!” “你现在求我留你生路?但你当年怎么不留我们曲家一条生路?”杨小茹骤见当年仇人,想到爸爸和妈妈当年的惨死,再忆及自己4年来的痛苦,恨不得也一脚下去,把这人踩到灰飞烟灭。 “曲小姐,当年,我只是办了一桩买卖,你要找,也得找罪魁祸首啊,我不过是个小角色啊” “孟夏,你给我机灵点?你和王敏到底什么关系?” 云逸扬把孟夏的手踩在地上反复的碾压,孟夏忍受不了这种十指连心的惨痛,嚎着:“我招我招,当年王敏给了我300万,让我追杀曲馨儿,我尽职尽责的追到悬崖边,至于幕后还有谁,啊”又是一阵惨叫,孟夏按着自己的手臂求饶:“云总,放过我吧。我只是求财,你要命的话,我们大家都不好过。” “哼,怎么能证明你没有谎?” “原来如此。”云逸扬把脚松了,很轻蔑的拍了拍自己腿上皱了的西裤:“我相信你,没有胆子在我云逸扬面前作怪。” 杨小茹心里思潮起伏,冲上去,用力的一脚踢向孟夏:“我爸爸呢?你知不知道我爸爸的死和谁有关系?是不是王敏?” “曲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孟夏气息奄奄的,一身的血看上去确实是可怜。杨小茹哑然呆立,真相似乎就是眼前,但为什么,她却感到一种古怪的不真实? 她咬着这冰凉的唇,讶异的望他:“你怕吗?逸扬。” “嗯,我怕,很怕”他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大手把她的头牢牢的锁在自己的怀里。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无法正视她的眼睛:“小馨,我怕失去你!” 是的,他在谎,编一个合情合理的骗局,让她放下心头缠绕多年的死结,让这惨痛的过去只成为他一人的负担。 这是正确的吗?这是一条智慧的路吗?他不知道,但他自认为,只能这样走。 他曾经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如今为了她而不计后果。 也许总有一天,真相会揭开,他会承受随之而来的惨痛,但是,他能留住她,不管多久 车库被彻底的关上,残破的旧吊灯把这个地方影得格外的阴森。陈胜点了一支烟,递到孟夏的嘴里,孟夏用力的深吸了几口,陈胜才冷冷的话:“知道为什么还留着你的贱命?” “哈哈哈,现在你们是上等人,不想脏了手呗。”孟夏恨恨的,手指c膝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惨痛入心,但又刚好可以留他不死。 “孟夏,你一直不是什么好人,什么时候不明不白的死了,也只是报应。但是,老三现今不想动你,是因为,他要积福。他:要积一点福气,留一点善果,陪小茹走更远的路。” “呸,陈胜,我对云逸扬的心理活动没兴趣。” 陈胜突起一脚再踢在他的大腿,冷而残忍地:“今晚你捡回一条小命,以后就别想再与虎谋皮。再想着要来敲诈勒索,什么后果,你自己想像。你本来要300万,但老三给了你500,算是对你最大的回报。你此后,拿着这笔钱,生老病死与人无尤。但如果让我们再看到你出现在杨小茹的面前” 孟夏拖着一身的伤走出车库,背包里沉甸甸的现金让他的脚步轻盈。近日来,云逸扬高调的谋求与杨小茹复合,闹得满城皆知。能为一个女人,低声下气到如此田地,他对过去的曲馨儿,今日的杨小茹有多珍惜,谁都看得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真相 孟夏既然掌握当年的真相,他又一直穷困潦倒,不找上杨小茹,勒索一点钱财,他如何能心死? 但可能,云逸扬也在等他吧?等他出来编一番王敏的坏话,再把自己完全与当年撇清。这个男人,心机之深,即使与他交锋多年,孟夏仍旧无法猜得透。 与其与他为敌,还不如好好的拿着这500万,优悠的过尽残生。他目标明确,出了车库,便直奔郊区的公路,只要坐上这一辆出租车,他余生便可享尽闲福。 他坐上路边正在等客的出租车,忘记了思索这种暗夜,在这种荒郊,为何会有出租车等候于此。 车子里光线不明,一声极尖的怪笑声:“孟夏,身怀巨款,黑暗赶路,难道不怕被抢吗?” 孟夏极速的想要下车,车门却“啪”的全部反锁,一把明晃晃的刀抵在他的腰间。 “开车” 被云逸扬紧紧的拥抱在怀里,杨小茹一动都不想动。 依然是她和稚华租住的出租屋前的前方约30米,左侧方的草地边上,那一个小水塘。 她曾和云逸扬一起,在这里相拥着看星星。那时的他,刚刚告诉她,他和王敏分手了,而这一切是“为了她”。 那夜的月色皎洁,很潦亮的映在她脑海里,是她和他之间最浪漫的星星风月事。 水塘的月色和当晚无异,被风扬起的波纹荡漾,在远方带着浮光向他们轻掠过来,近侧的小草依然翠绿,比前长得更高,满满的遮盖了她的又膝。 她懒得去挣扎,懒得去思考。这个男人,2月前还狠心的要抛弃她。她懒,命途里有这么多的坎坷和屈辱,她不能一直挣扎,一直不安,一直疑惑。 她有点累,因而今晚的怀抱比从前的任何一刻都要温暖和实在。她的泪轻轻的下,濡湿他胸脯的衬衣,他和她却都不去拭擦。 “逸扬,是王敏吗?我曾经把她当成生命里最亲密的伙伴,但她却一直要算计我,想谋我的性命吗?”她的手指撩着他胸脯湿湿的衣裳,有点恼的捶他:“是因为你吗?” “呃,可能,也许,或者,是吧!”他犹豫到口吃的样子极不像他,但却难得的让她感到可爱,她噘着小嘴巴凶他:“男颜祸水。” “是的,我是祸水!” 王敏当年其实就贪恋云逸扬,想要从曲馨儿的手中把云逸扬抢到手上,这几乎是她时时刻刻的梦想。当年的曲馨儿天真不能察觉,但现在回想起来从前的点滴,王敏对云逸扬的痴心却果然是由来已久。 她因嫉生恨,并想取而代之,这是非常合理的动机。而王敏的为人,却也的确像能做出这种事。 她心下释然,却还是感到无比的沉重。本以为,父亲的死今天能有眉目,却不想只觅得冰山一角。她唉声叹气的:“我真是没用,连爸爸的仇都报不了。” 她沮丧的低着头,话语里的自责和唏嘘压迫着他的心。他在水塘月色下深深的亲她,轻轻的抚她的秀发,温柔而细腻,直到她柔柔的身子蜷缩作一堆,甜甜的睡了。 他横抱起她,把她送回出租屋。 午夜的城,下了一场飘泼暴雨。 树林处,泥泞的地面孟夏葡伏在地。王敏和刘少华站在中央,对他恶言相向。 王敏恨得咬牙切齿:“我让你设计接近曲馨儿,把当年的真相嫁祸给云逸扬。你转头却收了云逸扬的钱来陷害我?妈妈,还是你的对,这种烂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刘少华鄙视的望着孟夏:“你把事情嫁祸给小敏,以为就能身怀巨款远走高飞?一个曲馨儿,我们会害怕?她误会也好,全信也罢。我们一定会把她装进笼子里,有一天狠狠的割。” 孟夏垂死中抬起头,雨水滴落他的脸,还是洗不清他脸上的鲜血:“错信你这歹毒母子,我孟夏认栽。但你们以为,就真能瞒天过海?你们当年陷害曲承风一家的事,还真能隐瞒一辈子?呸,有胆做没胆认。” “哈哈哈当年的事,确实是我们做的,那又怎么了?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刘少华得意的大笑,冰凉的雨水激发了她心里的,布局那么精美的计谋,她此生一直藏着,也确实不能尽兴。 “我当年明知二叔王义鹏垂涎陈玲的美色,更知晓幕后有人一心要整垮曲承风。我设计让陈玲以为,王义鹏可以解曲承风的困局,阿玲那傻婆信以为真,竟真的以身相许。却不想,被我拍下视频,我再故意把视频泄露给曲承风,曲承风心死跳楼,阿玲随他而去。这一幕,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结局会这么完美而又精密。天要亡曲承风一家,我也只是得冰山乘风起势,助了他一把而已,哈哈哈” 王敏望着妈妈脸露钦佩之色。这不是天意是什么?天意要让曲承风命落黄泉,天意要让曲馨儿身首异处,天意要让云逸扬失忆,天意本是她和云逸扬完美的在一起。 只是为何,却在中途转了另一个结局?失忆的云逸扬,却还是会疼惜爱护那个一无是处的曲馨儿? 她变作了一个下贱的杨小茹,另一个身份,同一张面孔,却还是能勾得他神魂颠倒。他竟然以18天的露天等待,向世人诉尽他对杨小茹的疼爱珍视。 他坐“云中酒店”的侧门角落,痴痴的等待杨小茹回心转意。这样的爱意,他何曾给过她王敏半分? 求之不得,得之再失,这一种痛无以复加。她才疯狂的找上孟夏,设计让孟夏出馋言,把真相嫁祸给云逸扬,让他和她终生不可再厮守。 只是,她爱着的这个男人,是这样狠辣而又处处占尽先机的男人。杨小茹明明已经入套,他为何还能扭转乾坤? “你们这对狠毒的母女,总有一天得报应。”孟夏被打得只余半条人命,心知今天已难逃大劫,索性过过嘴瘾:“已经得报应了。云逸扬会把曲馨儿疼到心尖尖上去,而王敏你注定一生都得做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婆,陪着你的黄脸婆妈妈一起守活寡。” “孟夏”被激惹的王敏冲向孟夏,一巴掌扇向孟夏的脸,却突然被孟夏扯着衣服袖子。孟夏已是狗急跳墙,拼尽最后一分力,这种力量和愤怒让王敏胆寒。她虽然机关重重,心事狠绝,但平日却始终是个不愁衣食的千金小姐,在这种环境下,求生的恐惧让她尖叫哭嚷:“妈妈,救命,救命” 刘少华护女心切,也向着孟夏扑去。孟夏却把王敏拽到山崖边,一直暗伏在不远处的王敏的爪牙冲了出来,孟夏却已双手扭上王敏的颈脖子:“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废了她。” 电光火石之间,空气像凝滞不动。孟夏狂笑着向后退,王敏惊吓中突然向后撞,用手一推,一脚踢去,竟正中孟夏的胸膛。 风中传来孟夏的哀叫声。王敏吓得脸容失色,定定的望着滚向山下撞到一颗巨石的孟夏,孟夏头颅上涌出的大片鲜血,即使在黑夜里还是看得分明。王敏的脑里一片空白,惊惶失措的望着刘少华: “妈妈,他是不是死了?我杀人了吗?妈妈” 刘少华走过来安慰她:“不是他死,就是你亡。小敏,不用怕。”她安慰着女儿,却发觉林里灯光闪闪,手电筒的光亮把这原来黑暗的小树林照得亮如白昼。 云逸扬和陈胜懒懒的倚在侧边的一棵高树上,以手抚弄着手上的相机,斜斜的望着王敏母女:“老二,杀人,得判多少年?” 陈胜充分发挥一个律师的专业:“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c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王小姐刚才那一脚证据确凿,找律师好好打一打,要打成过失杀人,还是有点难度。如果是我的事主,我会建议认罪求情,以求法官减刑。10年吧,10年我有把握,王小姐,你如果不嫌弃我收得贵,明天可以来我律师楼商讨一下对策。” 王敏瑟缩如风中的落叶,紧紧的拽着母亲的手臂,可怜的望着云逸扬,泪珠大点大点的往下落:“逸扬,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 云逸扬扬了扬手上的摄录机,凉凉的笑:“当年,为什么你不放过小馨?” “逸扬,我没有,你不要这样想我。”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只可惜眼前的男人对她,从没有过一丝的怜惜,今天更多了无边的愤恨和厌恶。 “你以为,你真的有本事一直欺负我这个失忆的人?我记不得当年的一切,知道一些可怖的真相之后,更本能的不敢去思索求解。我怕事实的真相让我无法承受,更让小馨破碎。但我既然已经决定的一辈子和小馨好好在一起,我就不得不面对从前一些难解的谜团。” 云逸扬慢慢的梳理着心里的郁结,脸上轻松的笑容越来越浓:“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会在那晚,突然知道我所爱着的馨儿,其实是自己正要对付的曲承风的爱女?为什么那么巧,会有一份僞造的,孙宇军和曲馨儿欢好的视频?到底是什么人要处心积虑的让我恨曲馨儿?到底又是谁真心的想置曲馨儿于死地?原来是你,果然是你!” 王敏看着他,看他脸上柔和的光晕把这个黑暗的夜影得闪闪生辉。但这光辉却与从来都与她无关。他终于解开心里的死结,终于能够坦荡自然的面对杨小茹。 从此后,她就得眼巴巴的看着他和她长相厮守?不能,怎么可能?王敏对着空气突乞的苦笑:“是啊,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故意拆散你和曲馨儿,是我们故意让二叔污辱了陈玲,让曲承风万劫不复,并从中得到曲氏的生意。但又怎么样呢?曲馨儿即使要恨我,更恨的还是你吧!你才是毁她家园的罪魁祸首。” “是的,那又怎么样呢?”云逸扬走出树下,缓缓的走向她:“我会骗她,骗她一辈子。” “你以为你能?” “你以为我不能?”云逸扬扬着手里的视频:“这个视频,清晰的拍摄了你刚才杀人的一幕。你难道宁愿身处大牢,也要把真相揭发?我告诉你,你余生要是不想东窗事发,变成一个杀人犯吃子弹,你就给我安生一点,好好的做你的千金大小姐。” “你”王敏牙齿咬得唇瓣失去血色,云逸扬却丝毫没有同情,冷笑着:“老二,把合约给她们签了。” “什么合约?我不签。”王敏倒退向后,完全没了主意。刘少华心护爱女,颤抖的夺过合约,惊讶道:“你们居然让我放弃王氏总裁的竞争,还要把手上的王氏10的股份捐赠出去?” “嗯,的确是的。刘总你的理解能力果然超级好。”陈胜笑眯眯的走来,给她递上笔。 刘少华无奈的看着这一幕。山崖边,孟夏的尸体平躺着,雨早就停了,因而那一片血迹格外的醒眼。她无奈的对天叹气,犹豫再三。 云逸扬像是很不耐烦,皱起了眉头。陈胜也抓狂的把合约扯回:“老三,废什么话?反正这钱也是捐给慈善机构,我们得不到一分好处。何必来?让她们自个儿好好到牢里折腾去。” 云逸扬摊摊手,很无奈地:“我本来想积点德,做点好事。算了,天不从人愿。” 他们举步走出山林,黎明将至,树梢尽头升起一处亮色,刘少华在咬牙嚷:“我签。” 钱再重要,都不及女儿的前途性命重要。与女儿的自由幸福相比,10的王氏股份又算得了什么?王氏总裁的位置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个局中局,4年后,她们输得如此彻底。 晨曦降临,三天后,警方公布在城东郊后山,有一驴友发现一条尸体,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张贴死者信息多时,也无人认领,终成一件无头公案。 一月后,城飞机场的暗巷子,云逸扬站在黑暗的一角,扔了一支烟给角落里,戴着低垂的鸭舌帽,宽边眼镜的男人。男人拾起烟,把烟夹在耳廓处,从云逸扬的身边默默步过:“从此世上,再也没有孟夏,云帅,多谢成全。” 云逸扬没有言语,从侧边的走廊轻盈步出。从此世上,再无孟夏。孟夏已死在那晚的山崖峭壁,被恶狗撕咬尸体,死不得善终。而他今天送走的,是一个整容后新生的陌生男人。 他很累,机场外的太阳刺眼。他坐到侧边等候的车子,陈胜轻拍他的肩膀:“我希望你的女人,能笨一点。” 云逸扬笑了,眼里荡漾着无边春色:“她一直很笨。” 再笨的女人,在某一天,看到报纸大字标题公布王义鹏的丑闻,也能明白是自己男人努力的成果。 王义鹏在王氏多年,做假帐欺骗股民,还恶意操控股价,内幕交易,造成广大股民不可预计的损失。 这一系列的经济案件成为当年的经济大案的典型来抓,陈胜作为检控律师,痛快的赢了这一场。 王义鹏琅铛入狱,余生将悲惨的在牢狱里度过。王氏也因为这一击,而元气大伤,再难复从前雄风。 只是坐牢而已,相比起当年父母双双被他害死,实在算是便宜了他。但是杨小茹总不能要求云逸扬,帮自己把他杀了,以一命赔两命。 这个男人为她做过的一切,早就足够。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去叹息? 杨小茹坐在云中酒店的包房,很有落荒而逃的感觉。云逸扬约了她今日到来,迟迟不到也算了,居然还让自己的妈妈先到。 她以为这只是简单的两个人爱心晚餐,却想不到,这居然是见家长。 虽然丑媳妇终需见家翁,但这也太突然太惨无人道了。赵小蔓双手互抱在胸前,顶着一肚子的气。 如果你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作风沦丧c道德沦亡,不要自尊的死缠烂打,穷凶极恶的在人家的酒店门口摆摊蹲点,你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媳妇儿的。 所以,杨小茹其实也很能谅解赵小蔓对自己的冷眼。如果是她的儿子,为了追个女人做出这等有辱家门的盛事,她早就打死他了。 “伯母,请喝茶。” “哼”坐了半小时,赵小蔓总算“哼”了一声,杨小茹觉得进步很大,长长的松了口气,厚着脸皮哄她:“伯母,这是上等的冻顶乌龙,逸扬你最爱喝。” “不是我爱喝,是他爸爸生前最爱喝。” “啊,是吗?伯母好爱伯父啊,这么多年还一直喝着伯父爱喝的茶。” “你是笑我年轻守寡,孤苦零丁吗?” “你不是还有逸扬嘛,哪里会孤苦零丁?” “逸扬是谁的啊?都不知道被哪里的狐狸精抢去了。”赵小蔓用手掌扇风,越越生气。 一心谄媚却被赵小蔓一句话就窒了回来,杨小茹却没有知难而退。逸扬为了她,想到脑袋的头发都有了几根,才报了大仇,相比起这些,冷言冷语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她娇笑着,把茶杯捧起,双手递到赵小蔓的面前:“伯母,我是真心的。从前小茹少不更事,做事任性,但以后真的不会了。” “哼,假惺惺。”赵小蔓还想再骂,门却开了。云逸扬风风火火的走近来,坦然的坐到杨小茹的身边。 他侧脸看她举在空中的茶杯,接过来呼啦一口就喝光,还亲她的脸颊:“真乖” 杨小茹气闷瞪他:“这杯茶我是斟给伯母的。” 他咧开嘴角笑,却故意做出凶狠狠的样子,捏她的脸蛋:“这么快就只记得婆婆,不记得老公了?” “噗”正自己喝茶解尴尬的杨小茹喷了,惊觉喷出的茶水溅到了赵小蔓那边的桌沿,她心慌的拿起纸巾要去擦,却被云逸扬扯了回来坐下,他瞄了一眼母亲,对她下命令:“别管她。” “你,你”赵小蔓气得脸都青了,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云逸扬还是不管母亲青了的脸色,把杨小茹搂在怀里,很真诚的教导她:“我妈妈这个人,你不能让她太顺心。你让她顺心,她就会让你不顺心。这婆媳之间相处,是个学问,你得和她势均力敌,以后多吵吵架,打打闹闹的,我们家里才有生气。” “云逸扬,你翅膀硬了,不要老娘了。我今日就和你拼了。”赵小蔓气呼呼的拍桌子:“我就不准你娶她,想做我的媳妇,除非我死了。” “啪”的一声,云逸扬把一叠印制精美的请贴放到桌子上。赵小蔓和杨小茹茫然的拿起来一看。 云逸扬c曲馨儿结婚大喜? “这”杨小茹侧脸望着他,他还是若无其事的喝一口茶,很轻盈的:“从今天起,你叫曲馨儿,亲爱的。” 他不光要娶她,还要她光荣的再用从前的名字?她是曲承风的女儿,她是曾经的曲馨儿,这样的结果,她盼望了多么久? “可是,可是”她被幸福充满的脑海来不及思考,眼前男人镇定的像在谈一件小事,但却给她那么满那么满的幸福和期盼。 他很帅,他怎么就能这么帅呢?连婚都不求,却让她心甘情愿的不摇一下头。 “可是,我不同意。”赵小蔓却没有曲馨儿的幸福感,她简直气得肺都炸了。还没得她的同意,居然连请贴都印好了。日子c酒店c宾客名单c婚礼细节,他竟然自个儿就操办了? “你还要不要我这个妈?” “妈妈,我要我的妈,但也得要我儿子的妈啊。” “什么意思?”赵小蔓有点不敢相信。 云逸扬抬眸望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又一会儿红的妈妈,他俏皮的向她单了单眼:“小馨怀孕了。” “啊?”惊叫的是曲馨儿。他搂着她,重重的拍了拍,仰脸对赵小蔓道:“小馨最近长得好快,胖了几斤了,我估摸着可能会是双胞胎。” “双胞胎?”赵小蔓的眼睛亮闪闪的,原谅她吧。她渴望抱孙子渴望了多少年啊。双胞胎啊双胞胎。 她甚至直接把云逸扬话里的“可能是”两个字自动删除,脑里幻想的便是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娃的盛况。 管他要娶谁?他肯给她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就行了。她低头望着一片懵懂之色的曲馨儿,才发觉她坐着的臀部肉翘翘的。 这相格,好生养啊,看来是一年一个,三年抱俩的格局啊。儿子,你好眼光! 她任他一顿狂啜之后,意乱情迷,却抵死不从。撑着他的胸膛,把他推得离自己远一点,但男人还是不顾一切的压下来。她气恼地:“我怀孕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谎言 “哈哈哈,你连我也玩了?坏妖精。”他俯下头咬她俏生生的鼻尖,她嘟嘴:“你说起谎话来真是滴水不漏啊。骗你妈妈可以,连我也想骗?” “我怎么可能会骗得了你?”他睁大眼睛谎话。 “无耻,从前都不晓得对我过多少谎话了。”她极鄙视地瞅他,他的脸色却黯了黯,眸子里的灰蒙让她一阵心酸,她心软了,轻轻的以指尖刮着他胸前裸着的肌肤:“我什么时候怀孕了嘛,瞎。” 他笑了,伏到她的身上,长长的吁着气。声音闷闷的,压抑着,也释放着,那软而腻的声音响在耳边,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沿,那么动听的c迷人的c性感的嗓子:“亲爱的,今晚就怀了。” “啊?今晚就能怀上?云逸扬,要是没有呢?” “靠,你敢小看我的种子?” “呸,就小看你的种子。” “太可恶了。让你见识我的千军万马,所向披靡。” 他的声音沉了哑了,只有那在黑夜里闷闷的声线。她娇笑着唤:“不要” 他又怎么会由得了她?不要就能不要? 午夜的翻滚异常激烈,夜空中,他起伏的胸膛俊美,轻巧而深情地:“小馨,我爱你一辈子。” 好啦,下面写写云逸杨的妈妈赵小蔓的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 傍晚,彩霞满天。 江边高楼,白玫站在二十九层的露台之上。眺望着江面如万千锦鳞跃动的粼粼波光,她的心儿在欢唱。 白玫今年五十五岁了。可是,不见老。最近,由于开心,她更是显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有人说,人到中年万事休。可是,白玫这个年纪不小,如在古代早已是老得没有性别的女人,这几个月来,却象是越活越年轻,本已下垂的嘴角也平展了。不但人显年轻,更有那无穷活力,让自己都惊叹。在白玫的手下,露台一天一个变化:各色花卉姹紫嫣红,花园?条纹阳伞c白色躺椅,海滩?玻璃小屋,紫色藤萝,童话世界? 看到妈妈如此容光焕发,白玫唯一的女儿赵小蔓快乐得老是轻轻地哼着歌儿。而一同晨练的几个老拳友更是细问原委。她们一齐追问她,有的说,是不是你的股票翻了几个跟头,给我们推荐几只股票吧,有钱大家一起赚。 白玫摇头,告诉她们自己从来不炒股。有的说,买彩票中奖了吗?说吧,让我们也高兴高兴,别怕,我们不会敲你竹杠。白玫说,我几年不买彩票了,中什么奖?有的说,是不是炒房子赚大发了。白玫回答,自从拿到一笔动迁补偿款,再加上自己一辈子的积蓄,买了江边的跃层以后,手上就没有任何闲钱了,能炒什么房。 “那,你乐啥?” “我吃得香,睡得甜,不该乐吗?” “切,保密。”她们不相信。 其实,白玫是有一件喜事,但是,她现在还不想讲。她有过天大的教训,凡是没有变成事实的东西,都不是事实。 如今,儿女们的婚姻大事快成了当父母的揪心事了,而且奇怪的是有一种两极分化的现象出现。一方面,时有早恋的少男少女们做出一些让他们的家长目瞪口呆的事情;一方面,大男大女们在婚姻的殿堂外徘徊,管它时光容易把人抛,管它年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只管做单身贵族乐逍遥。 两年前,白玫就把自己归于大女的母亲这一类了,常常暗自着急,并在着急之余升格为亲自托媒。幸亏,几个月前,赵小蔓乘地铁时偶遇儿时同学,彼此欣赏,两人发展神速,眼看快要谈婚论嫁了。白玫这才眉宇舒展,笑纹上脸。 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儿能有美满的姻缘。女儿的好归宿,不光是白玫这个单身妈妈此生的成就和功劳,也是她人生缺憾的一种补偿。不过,前一种心思可以让女儿知道,后一种则是白玫心底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包括女儿。 两年来,白玫都在不由自主地生女儿的气,气女儿老是把自己当作小女孩,完全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让她这个当妈的整天干着急。想不到,事情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悄悄地自言自语:早知道,我完全不必整天急得要上房,白白央求人家东拉线,西介绍,还因为女儿态度敷衍而左一个道歉,右一个谢谢。 那时,白玫老是求着女儿答应出去相亲。及至女儿赴约去了,她还要提心吊胆,担心女儿回来又是一张刮了浆糊一样的脸。于约会情况,还不敢多问。问多了,女儿会娇喝一声:“妈,干吗呀,怕我嫁不出去呀?”再说多了,女儿还嘻嘻哈哈地说:“妈,我等你呢,你还是先找一个老伴吧,不然,我嫁出去了,你多冷清呀。” 江面上过来一只船,远去了。又过来一只,又远去了。“过尽千帆皆不是,斜辉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萍洲。”此情此景,触动白玫。眼前景,古人词。古人意,今人心。她好象看见了一个女子寂寞c怅然的侧影。 有泪影浮上白玫的眼睛,相比之下,那女子还是有盼头的,千帆之后何止万帆啊,等吧。可是,我的爱呢?“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想到这里,白玫狠狠地甩了一下头,心中说:我这是怎么了,我应该开心啊!女儿的幸福不就是我的幸福吗。于是,有一丝笑容慢慢地在嘴角浮现c扩散。 人开不开心,全在一念间。这样一想,地狱;那样一想,天堂。不长的时间,白玫已是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到天堂转了一个来回了。 赵小蔓是妈妈的开心果,任何时候,只要想到女儿,白玫的心就会云开日出c阳光灿烂。 赵小蔓回来时,心已回到天堂的白玫笑咪咪地迎着她说:“累了吧,你一定饿了,晚饭烧好了,就等你呢。” “谢谢妈妈,其实,我一直说,妈你自己先吃,就是不听。”笑容满面的女儿吸吸鼻子,说:“好香啊!是栀子花的香气,露台上的栀子花开了吗?” “是啊,我刚才上去剪下来的。” “我昨晚上去,还没开呢。” “是的呀,到了季节,就忽然花开了。就象人到了年龄,忽然长大了。我还记得你吃得满兜饭c菜c汤c水的样子呢。” “妈妈,你老是提我小时候的事情,是不是现在的我让你很不满意呢?” “哪会。现在的你也很好啊。” 母慈女孝,一室欢笑。 赵小蔓换好拖鞋,走进客厅,茶几上花瓶里果然是一捧带枝带叶的栀子花,洁白的花朵含羞带笑,正发出醇醇的香气,沁人心脾。 “妈,今天真是好日子,全是好事,我最喜欢的花也开了。”随即吐一下舌头,补充说:“对了,我最喜欢玫瑰,特别是白玫瑰。栀子第二哦。” 白玫望着女儿的笑脸,说:“小嘴蜜蜜甜。快去洗手,你不饿呀。对了,你说全是好事,有什么好事,能说来听听吗?” “当然,这事还非得说给你听不可。而且,妈妈点头,它就是好事,否则,它就不能算好事了。” “我点头?噢,是云鸣九向你求婚了?可是,不会这么快吧?” “聪明的妈妈!今天,我没上班,你别瞪我,因为啊,我还在路上,鸣九就打电话给我,说是有要紧的事让我请假。” “非得今天?” “是呀,我也这么问他。可鸣九说,他爸昨晚送他一样东西,他就急着要送给我。” “这么急,等休息天不行啊,还得临时请假。还有,你们才谈了多久呀。”白玫话是这么说,语气却显然高兴得很。 “是呀,我也这么说,他说,我们已经认识十几年了,不算快。” “哈!什么呀,怎么能这么算,从小学同班时算起,有这么算的吗!”白玫笑得很响。 “喏,你看,就是这个。”赵小蔓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只小盒子,递给妈妈看。“鸣九说,这是他们家祖传的宝贝。他说,算是聘礼也行,算是给我的礼物也行。” 白玫接过盒子,打开盖子。一看之下,揉揉眼睛,再看一下,眼睛猛眨,最后,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那是一只玉兔,她把它捧在手上,一直盯着,目不转睛。 这是一只真正的玉兔!白玉的兔子。它,晶莹,洁白,而两只眼睛却象真正的小白兔一样,是红色的。 “妈妈,漂亮吧!看呆了吧?妈妈,妈妈。你说话呀。”赵小蔓先是得意,继而有点惶惑不解了。妈妈这是怎么了,是欣赏吗?那神情分明有点中邪的味道。 白玫不动。 “妈妈,你怎么了?”赵小蔓的声音里透着些紧张。 听到女儿的惊问,白玫回过神来。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用尽量不经意的口吻说:“云家的家底不错,这是个珍品,利用玉石天然的色彩雕刻出来的,是俏色绝品呢!” “妈妈,鸣九对我真好,昨晚才拿到手,今天就送给我了。”赵小蔓一脸的得意。 “昨晚?” “是的,妈妈。昨晚。” 昨天傍晚,一个身穿白长裤c黑t恤的男青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一个老小区。他,中等个,不帅但绝不丑,不胖也不瘦。 “下班了,鸣九。”一个老人迎面过来,笑容满面地打招呼。 “嗯,张伯伯,散步去啊?”男青年亲热地回答,露出一口白牙。 “鸣九,回来了?” “回来了。李阿姨,吃过了?”虽是客套话,态度绝对亲和。 和那些住了几年不知对门姓甚名谁的新小区不同,这种老公房里的邻里关系融洽得多,男青年进家门之前一路上嘴巴没闲着。他,就是赵小蔓的男朋友云鸣九。 走到五楼,离家还有一层楼呢,鸣九就已经听到他妈妈正在家里哭。严格来讲,是嚎。怎么讲?声泪俱下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有声无泪谓之嚎。鸣九一向认为妈妈不会哭,只会嚎。 一步一步上楼,用钥匙打开门。果然,妈妈正白瞪眼珠,一脸霉相地坐在那里,除了眼不红肿,脸无泪痕,那表情就是一张哭脸。 从记事时起,妈妈就是一个无事闹三分的女人。对于母亲的爱嚎爱叫,鸣九从小时候的恐惧,到懂事以后的难为情,最后到现在已是波澜不惊了。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恨过妈妈。 云鸣九望了妈妈一眼,平静地说:“妈,饭好了吗?” 这世上的东西,都是一物降一物。听,小孩子们唱:“瘌痢背长枪,长枪打老虎,老虎吃小孩,小孩抓公鸡,公鸡吃蜜蜂,蜜蜂叮瘌痢。”对吧,非但一物降一物,还说不清到底谁是最厉害的。云家也是,说不清谁才是这个家里最厉害的。云大伟怕杨八妹,杨八妹怕儿子鸣九,鸣九怕爸爸云大伟。 当然,云大伟怕杨八妹是一种爱吧,人说爱极生畏。老婆吃苦耐劳,尊老爱小,虽然爱闹爱唠叨,但是八妹不在家,家就不热闹,所以,这样的老婆,还是很让人爱的。杨八妹怕儿子可以说是母爱的一种另类体现,她怕儿子不开心,所以怕。而鸣九怕爸爸则是儿子对老子的尊重,不然,一个年届而立c收入不差的儿子既不怕老子打屁股,更不怕老子不给零化钱,还怕什么? 虽然说不清谁是最厉害的,但是,一物降一物却是没说的。这边,听到钥匙响,杨八妹早已止住了嚎,只是表情还没来得及转换。听得儿子问,马上挤出一丝笑意,说:“早就好了,我去给你盛饭。” “我自己来。爸爸回来了吗?” 退休之后,云大伟就把上班地点挪到证券交易所去了。他说他喜欢那里的热闹。 “你呆呀,他没回来,我哭给谁看。” 脑子简单的老娘不打自招了,也忘了听到钥匙响,马上止住嚎叫的本意。 “说错了,不是哭给谁看,是哭给谁听。”鸣九笑话妈妈,因为老云根本就不在老婆视线范围之内。 老云听到儿子回来了,从房间里出来。儿子喊了一声“爸”,他回了一声“嗯。” 妈妈一声不响地盛了饭,端上菜。三人坐下,埋头吃饭。 餐桌上只有咀嚼声,喝汤声。墙上的牌挂钟“当当当”打了六下。 这是云家和平常一样的一顿晚饭,不一样的是太安静的气氛。 云鸣九今天表现特好,主动收拾碗筷,洗净放好,擦完桌子,还在钻进房间跟计算机亲热之前特意坐到正在厅里看韩剧的妈妈身边,让妈妈感到非常荣幸。她柔声问儿子:“有话跟我说啊?” “是的,我有件事情想跟你们商量。你先说吧,家里发生什么事了?爸爸好象有点怪,一放下碗就到房间里去了。” “能有什么事!他就那样,死样怪气的。” “那么,你呢?你又怎么了?” “没有啊。” “别瞒了,说吧,我在一楼就听到你唱歌了。你刚才也承认你哭了。” “小鬼,又笑你妈。” “不说是吧,那我不问了。是你拒绝我关心的喔。出去问问,如今象我这样好的儿子不多了,是吧?” “还不是股票的事。你爸爸他赔大了。”八妹忍不住说。 “全赔完了能有多少,没事。” 鸣九早就知道爸爸手上有一些股票,但是不多。那三瓜俩枣,涨死了也发不了,同理,跌死了也不用跳楼。 妈妈看了儿子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好吧,反正早晚你会知道,不是一点点,是一套房子呢。我们把你奶奶留下的那套房子卖了。想不到,现在那里要建地铁站了,大毛家拿到九十平米的一套安置房,外加五十万元补偿款。” “有这事!” “我们把房子卖了炒股,可是,那些股票跌得飞流直下三千尺,而房价上涨的速度却赶神七了,两下里距离越来越远。现在已经跌掉半套房子了,眼看,一套房子就要跌光了。我们家怎么这么倒霉呀。” “什么?奶奶那套房子比大毛家的还大好几个平方呢,卖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第一次把赵小蔓带回家,我和你爸就非常喜欢。后来,我们想到了一起,就是买套大房子让你们结婚后住在家里,以后有了孙子我们也好帮你们带。于是就把那套房子卖了,想着再把我们现在住的老公房也卖了,两换一。 可是看了一圈,即使把我们住的这套卖了,再把仅有的一点积蓄拿出来,全部加起来,还是不够买中意的大户型。这样,才把钱投入了股市,想在股市里赚一点。没跟你说,是想赚了钱再告诉你。” 鸣九的眼睛越瞪越大,妈妈有些害怕,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脏一绞一绞的难受。好一会,鸣九笑了,说:“真行!佩服!” 妈妈看了儿子一眼,心里难受极了,她情愿看到儿子大发雷霆,也不愿意看到儿子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她怯生生地说“鸣九,我们做错了,没有想到哇。哪里知道。” “没想到那里会动迁?没想到股市有风险?如意算盘!” “是呀,是呀,是我们不好,对不起。你也不要太生气,身体要紧。”妈妈小声地劝慰儿子。 “不用道歉,那是你们的房子。”鸣九冷笑。 “鸣九,鸣九。”任妈担心地喊着儿子的名字。 鸣九看妈妈一张死灰死灰的脸,心有不忍。于是,他尽量换了一种平和的语气说:“妈,快睡吧,不用喊鸣九,喊救命也没用,算了,譬如地震,房子倒了。没事,没事。睡去吧,什么也不要想了。” 云鸣九气啊,他今天本来是有事要跟父母商量,早上一上班,就听同事说,他准备移民,想把房子出手。鸣九去过他家,那是一套无论地段c房型c装修等各方面都让他十分中意的大户型,他想买下来。 他的算盘其实和父母的差不多,就是今后全家三代人住在一起,房款来源也是打的两套换一套的主意,不同的是,不足部分,贷一点款,由他来还。可是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爸妈想在股市赚钱,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太天真了。没听说炒股是一人赚c两人平c七人赔的买卖吗?鸣九气得在不大的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象被蒙住眼睛的老牛。 转了无数圈,头转晕了。鸣九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坐下来,慢慢地喝。渐渐地,他平静下来了。他想到,爸妈卖了房子并没有拿钱去吃喝玩乐,炒股的最终目的是想多变一点钱出来换套大房子,这也无可厚非。 如今,动迁的好事没碰到,而股票又被套,两头脱空,这也只能怪云家运气不好。不过,事情已经弄成这样,最受不了的是爸爸,因为他是主谋。同时,最可能气出病来的也是爸爸,因为全家就数他性子闷。想到这里,鸣九跑去爸爸房间里,又把劝妈妈的话拿来讲了一遍。 虽说娘俩在厅里,老云在房间里,但老公房能有多大,老婆和儿子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原以为儿子会大光其火,没想到儿子会来安慰他,不由得欣慰加上悔恨,惭愧加上痛心,五味杂陈之下,居然泪水盈眶。于是,除了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心中有怨,但是,见爸爸这样,鸣九心里也不好受。他说:“爸爸,如意算盘落空,一点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要是太想不开,弄出病来,损失就更大了。别再多想了,这叫止损,明白吗?止损。” 见爸爸不响,鸣九又说:“爸爸,你向来不多言不多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口闷气全在肚子里,肯定五脏六腑全都深受其害。还不如妈妈那样有事没事嚎一场,让毒气出来。当然你不会嚎,那你骂骂人也行。” 老云还是说不出话来,别说骂人了,他能骂谁?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幸亏儿子好,要不,我们。”妈妈过来,在一旁插嘴。 低着头的老云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自从早上知道了那边建地铁站的事以后,痛悔失算的老云,他的腰就一下子塌了下去,凄苦的身形让人看了心酸。 “好了,好了,我看你们俩一时也睡不着,就互相安慰安慰吧。”当儿子的准备退场,他想找个角落去定定神。 “如意算盘。”老云终于喃喃地出了声。 鸣九想说,我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但是,他没有出声。忽然想起奶奶在世时常讲的一句话:爹有娘有,不如己有。兄有弟有,等于没有。他苦笑了,无声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条件 “鸣九,你也不要太气了,啊。”妈妈看着儿子的脸,心疼无比地叮嘱儿子。 “我没事,房子是你们的,你们不气就好。”鸣九很有涵养地笑,内心非常佩服自己地笑,装得满不在乎地笑。 本来,今天对鸣九来说,是充满了希望的一天。那套最合适的近乎绝版的好房子正在朝他招手,想不到的是,它象一个肥皂泡一样,只是美丽了瞬间,就破灭了。 人说,炒股是穷人的发财梦。不错,云家是穷人,靠劳动力赚钱的当然是穷人。靠什么赚钱的是富人?靠钱赚钱的是富人。严格来讲,靠闲钱赚钱的才是富人,象老云这样的不算。穷人做发财梦有错吗?谁不想发财?谁说穷人就只能无梦无求了。 那么,谁错了?错在哪里? 鸣九走进不足六平米的小房间,把自己仰面朝天扔在床上,茫然地注视着房顶,发呆。 是爸妈错了?错在房子卖早了,错失动迁良机。错在一心想在股市捞一把,忘了‘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不,是我错!错在我在父母眼中居然是个只能住现成房子的年轻人。 想到这里,鸣九翻个身,把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想把自己藏起来,把一个在父母眼中的大孩子藏起来。 责怪他人比较容易,责怪自己就比较难了,因为那是痛苦的。因其难,故伟大。愿自苦,故高尚。云鸣九痛苦并高尚着,半宿无眠。 高挂在高楼一角,夜深了。 同是一弯明月,得意之人看来,那是一叶荡漾在碧空里的梦幻小舟。而失意之人眼中,那,无异一只泪眼。 云大伟坐在阳台上的一把旧藤椅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塑像。 房子窄小,阳台上的他能听到大房间里老婆的梦话,也能听到小房间里的儿子在床上象烙饼一样不断翻过去又翻过来。 后悔,象一只恶毒的小手,捏得他的心脏生疼。也象一群小虫子,钻到了他的骨头里,说不出的难受。 重大的失误,云大伟无法承受。下不为例吗,哪儿还有下次。他感到自己简直是云家的罪人。尽管老婆孩子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们的表情,让他感到比被老婆儿子拳打脚踢还要难受。 云大伟是单位c街坊c亲戚c朋友一致公认的聪明人。可现在,他将是大家的笑料。他将失去大家的尊重,老婆的崇拜,儿子的尊敬。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这是他最难接受的。 四室两厅,双卫双阳台。这样的房型,大伟已经和八妹去看过好多次了。老夫妻俩甚至已经为他们未来的房子作了这样的安排:他们一间,鸣九小夫妻俩一间,未来的孙子一间,还有一间作书房。一个阳台晾衣,一个阳台下棋。可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真的只能永远蜷缩在这小小的老公房里了吗?不,我们还有儿子。可是,靠两个老年人的养老金和一个小白领的工资一点一点积起来实现换房子的美梦?老云估计他不一定等得到。尤其是以他恶劣的心情,能等到那一天吗?他怀疑。 茫茫然,凄凄然,深深的绝望如身处暗夜浓雾,原地打转找不到出路。 云大伟在心中念道:“上帝啊,救我!” 忽如刺破夜雾的红光,一个声音照亮了他漆黑的心底:“其实明天如何,你们还不知道。” 他想,对呀,既然明天如何我们是不可能知道的,那么,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气死在今朝呢?也许,明天。我要慢慢地等,耐心地等。 人就这样,心宽一点,脑子就活一点。云大伟竭力把自己的心从绝望的泥淖中拨拉出来,并一点一点在希望的清水里洗啊洗啊,渐渐地,感到胸口不那么闷了。 他望着夜空,看着月亮,看着看着,突然一拍脑门,骂自己:“我真是笨得象猪!怎么忘了还有一件宝物。” 云大伟轻轻地走进房间,尽量小心不发出声音,用钥匙开开五斗橱最上面的抽屉,摸黑伸手到抽屉最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然后,一步一步,退出房间,到厅里,怕顶灯太亮,只开了一盏小灯。他小心地开启盒子,揭开红色的丝绒。朦胧的光线中,一团白玉呈现眼前,原来,这是一只白玉的小兔。云大伟用崇拜的眼神对玉兔看了又看,然后五指收拢,紧紧地握住它,生怕被人抢了去一样。最后,仍旧用丝绒裹好玉兔。嘴巴里轻轻说:“我怎么会忘了,我还有一件宝物呢。” 他太投入了,太陶醉了,没有察觉有人在他身旁。 爸,你在说什么?什么宝物啊?”小房间里的鸣九好不容易睡着,又惊醒了。醒来发觉厅里有亮光,他走过来时,听到爸爸在自言自语,而玉兔已经被包起来了,他没看见。 云大伟吓了一大跳,这件宝物,不要说儿子,就连老婆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儿子呢?他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儿子,因为,他急于想弥补自己的过失,想让儿子知道,爸爸想要买一套大房子,就一定要做到。于是,他把玉兔拿出来,神态庄严地递到儿子面前,说:“是一样好东西,你看。” “哇!这么漂亮呀。爸爸,这是玉的吗?”一见玉兔,鸣九的眼睛睁得的溜圆,不由得提高了声调。 爸爸手掌中,是一只精美绝伦的玉兔。只见它:鼻子扁扁,双眼圆圆,四脚蜷蜷,尾巴短短,三瓣嘴微露双齿,长耳朵后仰贴背,玉质细腻而油润,刀法质朴却生动。 “看它的眼睛。” “嗯。” “看清楚了吗?这两只兔子眼睛,不是镶嵌上去的,是玉石的天然颜色!” “是的。” “还有,这里。”老云的右手食指指着玉兔的一只耳朵。 “上帝啊!”鸣九看到那里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嘴唇一样的红印。“简直是上帝之吻!”鸣九接过玉兔,细细端详那个红印,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 半晌,鸣九问:“爸爸,这么个宝贝,哪里来的?” 鸣九觉得,在自己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这样一个平常百姓家里,突然跑出这么个宝物,实在是太突兀。虽然他不太懂玉,但是,这只玉免的美,连外行也会被惊呆。 “这个,当然是祖上传下来的,买,哪里买得起,听说过吗,黄金有价,玉无价。”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爸,你保密啊?” “年轻人嘴不稳,传出去招小偷。对了,别跟你妈讲,你妈的嘴比小孩子的还不稳。” “哈!居然连我妈也不知道我们家有这么个宝?”鸣九简直难以置信。 “当然,我不骗你,你妈真的不知道。鸣九,我想拿它换房子。一套大房子,我们一家三代能住在一起的大房子。” 云鸣九连声说:“别,别,爸爸,千万别这样做,我们留着它。房子的事,不急,你怎么断定你儿子永远买不起大房子呢?不急,好吗?祖传的宝物怎么能卖了呢。”鸣九太喜欢这只玉兔了,一个劲反对他爸爸的主张。 听了儿子这几句话,云大伟心里舒服极了,像是有一只神奇的熨斗烫平了他的皱皱巴巴的心脏。他说:“好吧,我们不卖它。” “我们不卖,我们拿它送人。”全神贯注的父子俩闻声一惊,原来说话的是杨八妹。 大伟说:“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八妹说:“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真我能睡得那么死呀。你们说的我全听见了。好你个云大伟,你心里还真能藏事?说!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鸣九说:“妈,别闹了。你说送人?我没有听错吧。你想送给谁?” “送给赵小蔓。” “送送给赵小蔓?”云大伟口吃了。 杨八妹说:“笨,送过去当聘礼,赵小蔓嫁过来,玉兔不就回来了吗?” “妈妈,你也太会打如意算盘了。婚房还没有,聘什么礼呀,等几年吧。” “等几年?几年要发生多少事?你想过没有?” “那。” “先租房子,你跟赵小蔓说,我们完全可以卖了玉兔买大房子,但是,房子可以有了钱再买,但是,玉兔卖了却是买不回来的。这样,玉兔不用卖,婚照结。不但要结,而且要快,我算想明白了,这年头,早上不知晚上的事。你们想啊,要是我们不卖那房子。好吧,就算卖了那套房子,那也应该再接着卖了这一套,赶紧实施我们的计划呀,不够可以去借一点,也不会弄到这样啊。” “妈妈,别说了,过去了。”鸣九抬头望望墙上的钟,接着说:“看,快打一点了,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昨天的事,大家都不要想它,更不要再提它了。” 一直不吱声的云大伟说:“鸣九,你妈说的有道理,夜长梦多。我们都很喜欢赵小蔓,你们俩也彼此欣赏,早点结婚吧。” 鸣九听父母都这样说,想了一下,说:“好吧,既然这样,我今天就约赵小蔓见面,求婚。” 白玫云里雾里一般地望着手里的玉兔。 旁边,赵小蔓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妈妈。 终于,白玫如梦初醒一样地说:“云家祖传的,鸣九昨晚才第一次看见?” 赵小蔓说:“是的呀,为了那套奶奶留下的房子,他们都很难过,都睡不着。半夜里,他爸爸就把一直藏着的玉兔拿出来了,说是要拿它换套大房子,大家一起住。鸣九说,他舍不得把祖传的宝贝卖了,他想,我们先租房子住。” “聪明。”白玫一句话脱口而出,听不出是赞扬还是讥讽。 “妈妈,鸣九担心你不同意我们租房子结婚,他说,网上在说,是丈母娘拉高房价的。” “是吗?” 赵小蔓奇怪了,妈妈的态度好陌生啊。一向,妈妈老在说,女人太晚生孩子不好。还说,趁妈妈还抱得动小孩早点结婚生一个。现在怎么这样呢? 半晌,白玫说:“奇怪,家有宝贝,居然老婆儿子都不知道,鸣九的父亲为什么这么做呢?” “他爸爸这人挺闷的,不爱说话,你见了他就知道了。对了,鸣九说,他父母想要请你吃饭,两家家长见见面。他都向我求婚了,两家大人还没见过面,太不合礼数了。” “这年代,礼数不重要了。” 母女对话到此,赵小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妈妈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不是她意料之中的。她原以为妈妈听说鸣九向她求婚会开心得不得了呢。 顿了一下,她说:“妈妈,说到底,你还是介意租房子的事的,对吗?” 白玫无心跟女儿讨论这个问题,她说:“我们还是先吃晚饭吧,给你,去放好了。”白玫说着把玉兔递给女儿。递过去时,又仔细地看看它。 母女俩没滋没味的嚼着晚餐,真是白瞎了白玫几个小时的厨房劳作。 赵小蔓想,多半是为了房子吧,听说鸣九只能租房子,妈妈就不高兴了。但是,妈妈一向不是对物质看得很重的人呀。难道是为了玉兔?对了,妈妈看玉兔的神态怪怪的。 那只玉免怎么了? 想起妈妈平时的说道挺多的,赵小蔓边吃边想,也许不经意犯了妈妈的忌了。她放下筷子,说:“妈妈,鸣九父母只是工人,他们有些事情是不太讲究的,是不是男方不应该送女方兔子的呢?” 低头吃饭的白玫抬起头来说:“不知道这个说法。没听说过。” “噢。” 两人埋头吃了一会儿,赵小蔓又忍不住说:“妈妈,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呀,以后,不用做好多菜的,夏天,厨房多热。” 白玫放下饭碗,说:“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可能今天太闷的缘故,我真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了,等会儿,你收拾一下碗筷吧。” “好吧,妈妈,你先看看电视,然后早点睡吧,你可能又没睡午觉。” 白玫努力笑了笑,说:“是的。” 坐在床上,眼睛盯着电视机里的人在那里哭哭笑笑,白玫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二十六年来,白玫和女儿无话不谈。女儿还是小婴儿时,白玫就对着她讲话,不管小婴儿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可是,今天,白玫想一个人静静地,她不想说话。白玫哪里是在看电视啊,她的脑子里正在播放着自己的电视连续剧呢。 没有猜错,问题的确出在那只玉兔身上。 一见到玉兔,白玫就象被雷击了一般,这只似曾相识的白玉小兔子,轰开了她记忆的闸门。那些与玉兔有关的一切的一切,刹那间统统跑了出来。 白家在老家被人称为玉兔白家,以区别于白家村其它的白姓人家,那是因为她们家有一只祖传的白玉小兔子。那只玉兔,白玫只见过一次,那时她只有六岁,依稀记得,那是一只耳朵长长c眼睛红红c门齿微露的可爱小兔,最最奇妙的是在玉兔的耳朵上竟然有个红色的唇印。 白玫多么喜欢这只小白兔啊,可是,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爷爷奶奶只让她看了一下,玩了一会儿,就急急忙忙地从她手里“骗”走了,甚至于孙女大哭大闹也不肯再给她。 回到爸妈身边的白玫第一件事就是告爷爷奶奶的状,可是,爸爸妈妈异口同声:“这不是小孩子的玩具,你不应该要。” 时,玉兔离奇失踪,爷爷也因此一命归西。从此以后,白玫家对这只玉兔的话题刻意回避。后来,又因为玉兔,发生了一连串影响白玫一生幸福的事情。所以,白玫从没有和女儿提过玉兔以及玉兔白家。 那只玉兔,连着她又爱又恨的故乡c又亲又怨的奶奶c又痛又酸的青春,所以,忘掉它,对白玫来说是明智而艰难的。现在,白玫痛苦地发觉,原来,自己从来也没有真正忘掉那一切。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那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青石板的乡村长街,平整干净的乡村土场,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头顶大红蝴蝶结的小姑娘跳跳蹦蹦地,快活极了。那时她六岁,似懂非懂的,什么都感到稀奇,什么都觉得有趣。她看到稀奇的东西笑,看到注意她的人笑,人家称赞她她笑,人家笑话她她也笑。 有人问:“这个好看的小姑娘,谁家的呀?” 马上有知道的人回答:“白家的。” “哪个白家的?” “当然是玉兔白家,有种象种,祖上爱笑,子孙还是爱笑。而且,一看就是城里小孩么。” 穿白裙的小姑娘就是白玫,那年夏天,妈妈生妹妹,爸爸把她送到爷爷奶奶身边过暑假。甜芦僳c嫩玉米c小香瓜c水蜜桃,坐小船c追蝴蝶c钻竹林c学游泳,还有不时听到的那些议论她的话语,就是白玫最初对故乡的记忆。 当然,最享受的是爷爷奶奶的宠爱。爷爷奶奶的自留地里没有种西瓜,为了孙女,爷爷跑了十多里路去大镇买西瓜。河边没有芦叶了,孙女想吃粽子,奶奶颠着一双小脚,提了一袋黄豆,东村西庄去问人家,谁家晒有干芦叶,她想用黄豆来换。 夜晚乘凉,白玫坐在小竹椅上吃甜芦粟,奶奶在一边帮撕芦粟皮,爷爷在一边讲故事,手里还帮孙女打扇c赶蚊子。 吃着,听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天亮醒来,咦,我怎么在床上? 故乡留在记忆中的最初印象是淡淡的甜。那是甜芦粟的甜,嫩玉米的甜,黄金瓜和白兰瓜的甜,还有爷爷奶奶笑脸的甜。 后,白玫再次来到故乡。不是渡假,是插队。 她到故乡投亲插队,不是必然是偶然,不是自愿是无奈。 一直到今天,白玫还清楚地记得那个早晨。 那是一个普通的秋天的早晨,那天,是她刚过了十六岁生日之后一个星期的早上。 敲门声把白玫吵醒前,她正做着一个美梦。 蓝天c白云c绿草c红花,小小的白玫背着新书包去上学,校门口,长长的红色的横幅上写着“欢迎你!新同学”。白玫心里充满了欢乐,这几个字,她认识,也懂得意思。 一片杂乱的人声,一下一下“咚c咚c咚”的拍门声,让白玫使劲睁开眼睛,她一边问:“谁呀?”一边朝大门走去。 “谁呀?” “开门,我们是动员小组的。” 白玫说:“请等一下。”她想洗把脸再开门。 “快一点。”门外的人又拍起了门。 白玫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十几个人,年龄参差,有男有女。他们每人都斜背着一个小红包包。 “你们?”白玫被他们从睡梦中拖出来,头未梳,牙没刷,因而她的神态很窘,而梦里的开心还有一些残留在眉宇间,不兼容的表情出现在一张脸上,怪怪的。 “让我们进来。我们是来动员遗留知青上山下乡的。”领头的小个子女人说着,一只脚已经跨过门坎。 白玫端出凳子,椅子,不够,把小板凳也拿来凑数,才让这伙人坐下了。 “现在我们先学习语录。”随着领头的话音,大家都打开斜背着的小红包,拿出了红色的语录本。白玫也去房间里台子上拿来了红宝书。 “大家翻到第一页,我们伟大领袖教导我们: “们”字话音刚落,大家的声音就象听到发令枪的运动员冲出起跑线一样冲出喉咙口。 白玫年轻清亮的声音加入了重浊但还算整齐的朗读声中。 念完好几条语录,大家放下小红书。领头的小个子女人说话了:“我姓余,我们是由居委会,退休工人,学校工宣队组成的上山下乡动员小组。我是组长,叫我老余吧。你叫白玫对吧,初中毕业一年多了没错吧,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家里呢?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搞,你在家里睡大觉,年轻人怎么能这样呢?” 白玫想说,我身体不好,但是她抿了一下嘴唇,啥也没说。 “你说话呀!”余组长说。 “你说话呀。”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劝白玫,“说说你的想法,为什么一直躲在家里,不去插队呢?”“年轻人落后形势了。”“你家什么成份?” 白玫不响。 “有困难说困难,有条件提条件,不说话是不行的,小姑娘。”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对白玫说。 白玫朝她望了一眼,心想:父母是臭老九,我能提什么条件啊。她咽了下口水,还是不响。小小的年纪,白玫已有了自卑感。 “你家不错么,房间是房间,灶间是灶间。”余组长见白玫不理他们,站起身,在外间屋走来走去,又去房间里看了一下,说:“嗯,家具真漂亮,是红木的吧?怪不得赖在家里不肯去插队呢!这样的家庭肯定培养资产阶级接班人。不行,你一定要去云南,来个脱胎换骨的改造。否则,你就完了!你懂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无语 白玫依然无语。 余组长近距离地盯着白玫的眼睛,最后,摇摇自己的脑袋,一付不可救药状。 “白玫,你说,现在都不上学了,你又不去插队,那,现在谁领导你呢?”突然,余组长想出了一句颇有威慑力的问话。 白玫开口了,她说:“从我生下来,到现在,到将来,都是共产党领导我。” “哄”,老头老太全笑了。一个老太太说:“小姑娘的喉咙真好听,可以当广播员的呐。” 白玫朝她笑笑。 余组长翻翻眼睛,吊高了本就尖细的嗓音说:“说得好!说得对!那么,现在,他老人家要你去上山下乡,你为什么不去呢?” 白玫又不响了。 天,爸爸妈妈上班去了,妹妹上学去了,动员小组也来白玫家上班了。 大家坐定,掏出小红书,齐声诵读之后,静场。 白玫掏出指甲钳低头修指甲。 “白玫同学,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么,不要不讲话么。”白玫没朝讲话的人看,听声音是一位老大爷。心想,可能他是工宣队老师傅吧。她想说,我的哮喘时常发作,这不是困难吗?但是,转念一想,这和刚才念的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不怕牺牲相比,是理由吗!不说也罢。 “喂,小姑娘,你装聋作哑不解决问题的噢,我跟你讲,你不报名,我们明天还来,后天还来,天天来,一直到你报名为止。年纪轻轻的这么顽固!”余组长的声音里有了明显的怒气。“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 白玫想,得,把我当反动派了。幸亏你说了不算。你念语录,我也念语录,没告诉你,我还能背呢!但是你和我说话我绝不理你了。 白玫本来就倔,这下,她就再也不开口了。她一遍一遍在心中默念:我们不理睬她,人民委员,斯大林。 一伙人看白玫神态自若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真是咬紧牙关不开口,任凭你是神仙也难下手。 动员小组成立以来,白玫并不是他们的头一个工作对象,组员们也可以说是久经沙场了,哭的c闹的c骂的,什么样的都有,还有人振振有词地强调左一个困难,右一个问题,就是没有见过一字不吐的主。 一连五天,工作组天天来,白玫天天陪他们坐,就是不讲一句话。当然,学习红宝书的时候,她的嗓音还是字正腔圆,态度恭敬虔诚。 每天晚上,父母c还有上小学的妹妹都劝她,不讲话不是办法,还是和他们明说身体不好。白玫总是回答一个字,那就是“不”。 第六天,父母上班,妹妹上学以后,白玫正在窗前看书,听到动静,抬头一望,动员小组已来到房子南边那条路上,今天,他们还抬来了锣鼓。白玫心想,邻居张家姆妈今天早上刚下夜班,她昨晚在纺织厂里细纱车间走了多少路啊,现在肯定刚睡着;还有严重神经衷弱的李叔叔,正病休在家呢,虽说不是贴隔壁,锣鼓一敲,哪能不吵着他。 想想他们都是挺好的人,我不能害着他们,还有啦,父母虽说是上着班,他们的心肯定是吊着的,妹妹也是,她上学能安心吗?算了,我去云南,让大家太平。这些念头在她心里转得比我现在打字快多了,也就一闪而过。一瞬间,她就象准备就义的英雄一样,狠狠地下了一个决心。 她飞快地拉开抽屉,拿出户口簿,冲出房门,拉开大门,反身“”地一声关上大门,冲着已在门前停下,准备敲锣打鼓的一伙人说:“不用云苦了,请回吧,我现在就去报名,迁户口。”说完就快步越过他们身边,朝前而去。 一伙人全都愣住,有一位老太太冲着白玫的背影说:“小姑娘要么五天不开口,要么就那么爽快c干脆!没见过。金口!” 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她的语言十分丰富,而且还在不断地丰富发展中。当然,有的流行语,事过境迁,就连人也不太懂了。譬如“老中青三结合”c“插队”c“三支两军”c“红五类”c“黑七类”c“走资派”等等词语,当时家喻户晓,而现在的年轻人听到这些词儿也许就小蔓遮雾罩了。 如“乡办”,现在听上去会以为是“乡镇办公室”之类的什么机构,而那个年头,“乡办”的名头可响了,在这一方世界,大家都明白那是个什么机构,尤其是家有半大孩子的人家。 “乡办”就是“上山下乡办公室”。 “我报名,去小蔓南。”白玫踏进“乡办”,走到一张桌子前面,面对一个工作人员,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这六个字。 话音刚落,那人还没答腔呢,门外进来一个人,说:“白玫?真的是你啊。” 白玫回头一看,一喜:“郭医生,你好!你怎么来了?” “我到隔壁有事,走过门口,看到好象是你。你来。” “我来报名。去年,我的同学就都去黑龙江插队落户了,那时,我正生病,而且,我也怕那么冷的地方对我不利,所以没去。今年我们这一片的插队地点换小蔓南了,我想南方应该比北方比较合适我吧。” “唉呀,白玫,这你就不知道了,小蔓南是暖不错,但是,空气质量对患哮喘的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小蔓南有瘴气你晓得吗?那里对你来说,也不是很合适的。”郭医生说。 这郭医生是从白玫还不会说话时起就老给她看病的小儿科医生,一向很熟的。她听白玫说要去小蔓南,不由得替她的身体担心起来。 白玫发觉乡办的人听了郭医生的几句话以后,就现出一脸怪相,她担心了,弄不好,被人扣上一顶破坏上山下乡的大帽子,那好心的郭医生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里,白玫赶紧说:“谢谢你,郭医生。我已经在家呆了一年多了,不能再呆了。” “这倒也是。年青人的确不能老是呆在家里,老呆在家里,会与社会脱节的。不过,你的身体,真让人担心。你太瘦了,是不是养胖一点再去呢?”慈母般的郭医生由衷地说。 白玫很小的时候,她爸妈抱看她去找郭医生看病,她困难而清晰地对郭医生讲:“我的气,又喘不过来了。”那可怜又懂事的模样,让郭医生这个每天都要接触许多小病人的小儿科医生听了也觉得心里难过。后来,白玫一直是郭医生的小病人,每次就诊之后,白玫总是懂事地说:“谢谢郭医生。”不用大人教。 一直以来,郭医生对白玫有着一种超出医生与病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听说白玫要去小蔓南,只管说出她的担心,根本没有考虑别的。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韩愈因为谏迎佛骨而得罪唐宪宗的遭遇郭医生她知道吗? 史马迁为了帮李陵,说了几句公道话而惨遭宫刑,郭医生她知道吗? 病从口入,郭医生当然懂。祸从口出,郭医生懂吗?在这种特殊的年代,不会不懂。 也许郭医生没有想那么多吧。也许爱小病人心切让她战胜了恐惧吧。郭医生越是为白玫担心,白玫就越怕她再讲下去,她不想郭医生为了自己而倒霉,那样的话,白玫于心何忍啊。 白玫从小就是个早慧儿童,这几年,由于父母被称为臭老九,她就更加敏感和懂事了。她知道臭老九是不能随便讲话的,在知识分子都成了臭老九的年头,郭医生她是不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于是,白玫很快接着郭医生的话说:“郭医生,我还有个妹妹呢。因为我老生病,爸爸妈妈为了照顾好我,在妹妹很小的时候,就把她送到乡下奶奶家去了,我总觉得是我亏待了妹妹。现在不是规定长子长女务农吗,我是长女,我要是不去插队,对妹妹将来的分配也是不利的呀。” 善良的白玫不好说别的,她用这种借口,来阻止郭医生说下去。当然,这也是她最后决定回乡去插队,不再待在家里的原因之一。 “喔唷,这倒也是哦。怎么办呢?”一心想帮白玫的郭医生为难了。 看郭医生蹙眉沉思的样子,白玫深深地感动,她说:“郭医生,其实,我不发病的时候,身体还是可以的,有人的身体比我还差呢,还不是去插队了。” 郭医生仔细地看看白玫,发觉她一张脸白中带黄,瘦削的身子不带一点曲线,怎么看也不象个能胜任田间劳作的人。她拉拉白玫,说:“不妨碍他们工作,我们去那边椅子上坐着说话吧。” 两人坐下,郭医生说:“告诉你一件事,你琢磨琢磨。我们医院的李医生的大儿子不用去插队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你肯定猜不出来的。李医生最近可忙了,她忙着招待她丈夫的大儿子c大儿媳呢,他们刚从山东老家来。” “。” “是这样的,李医生的丈夫是南下干部,他在山东老家有前妻c儿子。本来,李医生从来没有和我们大家说起过这件事。现在,长子长女务农的规定,让她想出了一条妙计,她认了丈夫山东老家的大儿子,这样,她生的大儿子就不是长子了,李医生说,她的那个大儿子马上就要分配了,还是市工呢!” 白玫听完就笑了,她说:“郭医生,你是说我爸爸要是乡下也有个长子c或者长女就好了,我就不用插队了,对吗?” 郭医生也笑了,她说:“当然,这种可能性太小了。但是,还有什么法子呢?” 白玫说:“郭医生,你忙你的事去吧,我想,我只能去小蔓南了,希望锻炼锻炼我的身体能强壮一些。” 郭医生不响,皱眉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说:“对了,你刚才说你妹妹是乡下奶奶带大的,你奶奶她身体好吗?”她想说你奶奶还健在吗,临时改口。 “我奶奶八十多岁了,身体很好的。还自己种自留地呢。” 郭医生说:“我记得你们乡下好象不太远,是吧?” “不远,就在郊县。这里过去,大半天就到了。” “太好了!是这样,我记不清是谁说的了,说是有直系亲属在农村的,可以办理投亲插队。如果真有这条政策的话,你可以不用去小蔓南了。快问问,具体怎么办。”郭医生兴奋得胖胖的脸都有点微微发红,声音又高又亮。 就这样,白玫的命运在这里拐了一个弯。要是早一步,晚一步,郭医生没看到她,她就报名去小蔓南了。 多年后,白玫有无数次想起那次在乡办碰到郭医生的事。她想,当知青那是必然的,但是回乡投亲插队却是偶然的。就是那次和郭医生乡办偶遇,才有了后来的人生道路。那么,这就是命运了。 命运是什么?命由天定,运由已生。白玫是长女,这就是命。无法自由选择的,是命。白玫碰到了郭医生,并选择了听从郭医生好心的建议,不去小蔓南而去了老家,这就是运。可以选择的,是运。 所以,在白玫看来,一切幸与不幸,不能全推给所谓的命运,因为运是可以改变命的。如果命好运不好,那也是白搭。如果命不强,但是运强,不就改变命了吗?当然,命好运又好,那样的好事不会发生在太多人身上的。发生了,就说明上帝特别眷顾这个人,就是说天上掉馅饼了。 乡办巧遇郭医生,是白玫的好运,还是相反呢?白玫无法作出结论。因为,没人知道,白玫如果去了小蔓南将会怎样。因为,世上没有这种如果。 聪明的人,永远不拿想象中的好跟现实中的不好相比较。白玫就是这样的聪明人。所以,她永远感谢郭医生。感恩的人,始终想着人家的善意的初衷,而不会去计较后来的结果如何。 白玫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哪怕她后来的人生路上碰到多么不如意的事,她还是常常默默地为郭医生祈祷:愿上帝保佑好心的郭医生福寿安康。 可能是长女的关系吧,也可能是从小被父母c老师c亲戚c邻居等周围的人一直夸奖的缘故吧,十六岁的白玫向来敢说敢做。但就算是这样,对于有关自己前途的大事,她还是把决定权交给父母,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就是想去奶奶那里投亲插队。 “什么?你是怎么考虑的!回老家?这样的老家离远点还来不及呢!”白玫一说,妈妈就惊呆了。那表情c那语气,就象是听到女儿说她要睁着眼睛去跳火坑一样。 “郭医生是好意不错,可是,你说了你奶奶是地主成份吗?没说对吧,我管保你说了她就不会建议你去奶奶那里投亲插队了。” 爸爸坐在写字台前不出声,听妈妈一声一声地数落白玫。小妹妹看看姐姐,看看妈妈,再看看爸爸,小脑袋转来转去。 其时,一家人的晚饭刚刚下肚,白玫真担心妈妈的胃是不是受得了。她知道妈妈的脾气,一讲起来就没完。她有点后悔,自己晚一点讲就好了。但是,刚才饭桌上,爸爸妈妈就问起报名的事了,她已经硬是借口“食不言”,把谜底押后了。 好一会儿,妈妈讲累了,停下了。白玫说:“妈妈,你也不要火大,还来得及呀,我明天再去一趟乡办,报名去小蔓南得了。” “别,改来改去不好。其实,去哪里都是有利有弊,何必改来改去。”爸爸终于开口了。 “那就让女儿去投奔你那个地主老妈?女儿不懂,你也不懂?政治生命耶,闹着玩哪!” “按你的意思,白玫去小蔓南就不是地主的孙女了?” “毕竟不那么不那么。”妈妈“不那么”了好一阵,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对吧,反正差别不大的,何不挑个近的地方呢?” “反正我认为白玫去老家插队是不聪明的做法。” “那你想一个聪明的办法出来呀。” “应该是你想办法才对,白玫姓白。” “你想个好办法出来,就让白玫姓你的黄好了,让她叫黄玫。”爸爸说到这里笑了,“不好,不好,会让人联想到黄梅天。” “没心没肺,还笑得出来!” 眼看父母为了自己在那里争来辩去,小妹妹在旁边一脸紧张的样子,“都是我害的”这一相当不好受的感觉又一次向白玫当头罩下来。因为从小多病而让父母为她担心c甚至互相责怪而引起的自责,久而久之,竟让白玫动不动就把父母的争执归罪于自己。 白玫说:“爸爸妈妈你们别争了,你们一争,我就觉着又是我害的,心里难受死了。这样吧,你们先商量好,我照办就是了。去乡下呢,我不怕,大不了象妹妹那样被人喊小地主,小地主就小地主,我无所谓。去小蔓南呢,我也不怕,哮喘病人又不是我一个,不一定就得死在那儿了。” 从懂事时起,多病的白玫就决定长大要当个好医生。但是,自从学校关门,没了书读,同学又全都插队去了,一年多来,白玫觉得自己象是排队买东西时被人挤出了队伍,人家买到什么东西,已经与她无关了。所以,她惶恐而悲哀,悲哀而听天由命。 白玫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让父母心生悲凉而又无可奈何。夫妻俩对看一眼,都不吱声了。 妹妹虽小,但是,她很懂事。听到姐姐说不一定死在那里,心想,那就是说,还是有可能会死在那里的,她舍不得姐姐死。同时,她也听出妈妈不愿意让姐姐去乡下的原因,是与她从乡下回来以后讲的话有关。 于是,她说话了:“其实,乡下人也不是每天都喊我小地主的,只是他们开过一次会,就会喊我好几天。平时,他们还是蛮客气的,叫我城里妹妹。” “听到了吗?白玫,现在可是一个会接一个会的,早上一个会,晚上一个会,你就天天让人喊你小地主吧。”妈妈盯着白玫说。 “我没说一定去乡下,去哪里,你们定。”白玫重申一句。 妈妈没话了,小妹妹不敢说话了,爸爸皱起眉头也不说话。 静,长时间的静。令人窒息的静。 “别先把自己吓死了,没那么可怕。再一个,怎么说我们老家也是鱼米之乡,总比去小蔓南喝盐巴汤强吧。还有,白玫碰到郭医生是天意,我们不能逆天行事。”终于,爸爸下了结论。 “鱼米之乡!你那时当小地主,当然觉得那里是鱼米之乡。现在,你去试试,管保你是惶恐之乡。”妈妈对鱼米之乡的说法不以为然。也忘了她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别吓着白玫了。我们家乡民风纯朴。” “还纯朴呢,兰兰说说,是不是奶奶家屋后的竹园里,经常有人躲在那里,不是偷竹笋,就是偷听你们说话?” 小妹妹说:“是的呀,吓人巴拉的。”到底人小,听到妈妈一问,就实话实说了,忘了她的立场。 白玫说:“这倒不怕,我和奶奶也没有什么怕人家听到的话。我们又没有秘密,也不会讲什么反动的话。让人家听就是了。” 妈妈直摇头,说:“看来,你是认定了投亲插队这一条道了。唉,我就怕你奶奶的成份影响到你,政治地位,压倒一切。” 爸爸说:“我们生产队里有一半是本家,另一半是亲家,没那么可怕。” “现在是什么年头?还讲什么本家c亲家!没听说‘亲不亲,阶级分’这句话吗?迂腐!”妈妈一副“你真幼稚”的神态。 爸爸说:“我们家祖祖辈辈没做过亏心事,谅他们不会对白玫怎么样的。” 妈妈说:“你的意思是说现在那些遭到冲击的人都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还是因为他们的先人做过亏心事呢?老白,你真是一个老白!” “你骂我?” “不是我要骂你,实在是你好象没有睡醒。后街凤家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怎么不知道?凤家的大儿子其实是抱养的。大字报贴了满街,谁都知道。” “就这些?” “还有什么?难道他家的女儿也是抱养的?” “那倒不是,是那个儿子和他们划清界线了。他说,虽然找不着亲生的父母,但是,绝不当资本家的孝子贤孙。” “好理解,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狠是狠了点。” “光是这样也就罢了,那个儿子还揭发他养父有对党不满的言论,所以啊,他养父本来是资本家,现在资本家前面加了两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字吗?是‘反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亏待 “是吗!?” “我也是才听说的。你说,凤家夫妻俩亏待他儿子了吗?那可是比亲生的还要宠一百倍啊。我亲眼见过,那小子小时候,他的鼻涕是他妈妈用嘴巴吸出来的,恶心得我!我的两个女儿都是亲生的,可是,我再宝贝也不会帮她们吸鼻涕。” “人心啊,人性啊!唉,但愿乡下的人平等地待我们白玫。”爸爸摇头叹息。 妈妈说:“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爸爸苦笑了,他说:“你究竟是佛教徒还是基督徒啊?” 妈妈说:“我是病急乱投医。” 这时,白玫说话了:“其实,妈妈你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人家还不收我呢。乡办的人说了,生产队,大队,公社,每一级都要盖章,万一有一处搞不定,投亲插队这事就黄了。” 妈妈听了女儿的话,她的心里真是矛盾又痛苦。多么无奈的出路,却还要担心此路不通。她愁眉苦脸地想了好一会儿,说:“既然这样,我们四人举手表决吧。赞成白玫回乡的举手。” 白玫第一个举手,小妹妹跟着也举起了她的小手,爸爸看两个女儿都举了手,他望了妻子一眼,举起了他的起决定性作用的大手。 妈妈说:“好了,三比一,我无话可说了。” 夜深沉,心翻腾。黑夜向着黎明迈步,而等着白玫去走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命之路。 一辆灰尘满身的长途客车停靠在一个破旧的小站上,白玫一个人背着包下了车。 薄暮冥冥,小站寂寥。站牌歪歪,字迹模糊。周围景色,似曾相识。揉揉眼睛,低头看路,发现自己的脚竟是那么的小。再一打量全身,发觉自己小细胳膊小细腿,又矮又瘦又小。 白玫害怕了:我那么小,怎么一个人到乡下来了?她心慌慌地朝前走去,才走了几步,天就暗下来了。于是,她奔跑,拼命地奔跑。白玫记得下了车要走好半天路才能到奶奶家,还都是曲里拐弯的田间小路。不行,荒村野地的,我必须抢在天黑尽之前赶到奶奶家,不然迷了路不吓死才怪。白玫越跑越快,风声呼呼。 跑着跑着,气喘不上来了。她停下来,在随身背着的包包里掏药,掏出一瓶不是胺茶硷,再掏,另一瓶也不是胺茶硷,掏来掏去,都不是。唉呀,我怎么会忘了拿胺茶硷呢?喷雾呢?也忘了?我会不会死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啊。她一急,哭出来了。 “白玫,白玫,醒醒,醒醒。”是妈妈的声音,白玫睁开眼睛,原来是恶梦一场。想想梦境中凄凉无助的境地,醒来的白玫仍旧泪流不止。 白玫的哮喘病又发了。 爸爸对妈妈说:“白玫身体太差,不能让她离我们太远。所以,还是投亲插队比较好,别的不说,毕竟近得多。” 妈妈重重地叹息一声:“唉!可是,你们不是说,乡下也不一定去得成的吗?” 爸爸沉思良久,说:“我有办法。反正白玫需要休息几天,我来准备准备。” 妈妈说:“准备什么?怎么准备?” 爸爸说:“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一定要把白玫投亲插队这件事办成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爸爸显得很忙。 一星期后,一大早,爸爸就带着白玫上路了。 隔夜,白玫坚持要妈妈帮她缝一床被子。妈妈说:“奶奶没有被子吗?再说,你怎么知道这趟一定能办成呢?还有,就算盖得成那几个章的话,你不是还要回来迁户口迁粮油关系的吗?急什么呀!” 白玫说:“我就想背上被子下乡。” 就这样,白玫在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情况下,就背上一床被子上路了。她手里还拎着一个网兜,网兜里面是一些小物件c两个脸盆,盆里是毛巾c牙杯,牙杯里是牙刷,牙膏。 先是乘长途汽车。汽车刚开动,就有人领头唱起了“天大地大,。”三三两两的人跟着唱,白玫也跟着唱。唱了几句,她闭了嘴,两眼呆呆地注视着窗外移动的景色。 旁边的爸爸说:“白玫,白玫,记得你第一次坐这趟长途汽车时,说过什么话吗?” 白玫收回视线,说:“第一次,我只有五岁多点,已经十多年了,我说过什么啊?不记得了。” “你说,爸爸,要是这部汽车一直开,一直开,一直开到晚上就好了。” “我这么说的?不过,我相信我会这样说的,我小时候的确很喜欢乘汽车,城里的汽车乘一会儿就得下车,哪象这车,一乘就是两小时,过瘾。” “现在呢?” “现在我很矛盾,想让这车一直开下去,一直开下去;又想快点到站,快点找到我们要找的人,办好事,放下心。”白玫的声音和神态都有点可怜巴巴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多想,眼睛闭上,睡一觉。”爸爸安慰白玫。 两个多小时后,汽车在一个站上停下,父女俩就踏上了乡间土路。 正是深秋,路旁的棉田里,棉花杆黑瘦黑瘦地站在秋风里。小河水发着淡淡的白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弯弯曲曲c高低不平的土路上。身体疲惫,心中忐忑。 走了好一阵,一直默不作声的爸爸突然开口说:“不知道你奶奶见到我们是什么表情。” 白玫想了一下说:“如果我不背被子来,奶奶肯定会很开心的。她会忙着到那只古老的大橱里翻出好多吃的东西来。说,吃吧,吃吧,多吃点。我还有呢。其实,那些东西,有的老早已经变质了。今天,我背了条被子来,不知道奶奶看到后会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话,我还真猜不出来。” “其实,我也是跟你妈一样的想法,今天我们是来办事的,背着被子多累赘。不过,我想到应该以你的想法为主,就不想多嘴了,毕竟回乡插队的人是你。” “说得对。爸爸,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背条被子来吗?” “你不会想说破釜沉舟吧。因为谈不上。” “当然,背条被子过来谈不上破釜沉舟,我是想,今天背一条被子,下次再背一条,不就轻松一点吗?奶奶的被子又重又不暖和,记得小时候奶奶怕我冷,给我盖了两床被子,快把我压死了,可我还是冷得受不了。 我觉得反正我命中注定是要回乡的,不如早作准备。你想,那天要是早一步,晚一步,都不会被郭医生看到,那样,我肯定去小蔓南了,这不是命吗?爸爸,说真的,我不可能再在家里呆下去了,我实在害怕那伙人在我家门口敲锣打鼓。” “其实,白玫你答应去下乡还真是时候,我们单位领导之前已经找我谈话了,我真在左右为难呢。” “爸爸,你不该隐瞒我的,为什么不早说?” “我不想从我这里给你压力。我本来想等你养好了身体,在家里自学一段时间再说。不过,到底应该怎么做,我和你妈妈心里还真的没有底。” “爸爸,身为长女,插队去就是我的命,是该去的。再说,老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我还有妹妹呢。” “你真的这么想?年轻人,不要老说命不命的。白玫,你妈妈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奶奶老了,可是你还那么小,奶奶的成份,说不定真的会影响到你。”爸爸的语气里满是担忧和无奈。 “我没觉得自己是年轻人,我的心说不定比奶奶还老呢。” 爸爸听到花季的女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心头一震,他难过了。他停下脚步,说:“慢点,慢点,白玫,我们要想想清楚,虽说并不是来了就钉死在这里了,但是,我也不敢说以后是不是还能改变。家里成份好的,还有希望。但是我们家这种情况,就难说了。” 白玫也停了脚步,回答说:“没事,不用想,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们隔壁班的赵三妹,死在了小蔓南猛腊,只是阑尾炎而已,听说那里车子开到昆明要五天,车子开了一天一夜,三妹还没到医院,就死了。爸爸,我怕死。哮喘严重起来,也是会死的。我不想死,我想活着。”白玫说完这些话,就又迈开了步子。 “对,白玫,我们不要想太多,留得青山在。” 父女俩走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土路上,两条歪歪斜斜的影子,一会儿一前一后,一会儿一左一右。 一个农家妇女从后面过来,一会儿就超过了他们,走了十几步远,还回过头来看他们。白玫说:“这里的人喜欢盯着人看,小时候我就觉着了。” 爸爸说:“这里交通不便,闭塞。不要介意,习惯了就好了。白玫,走路那么闷,我们轻松一下,你猜,刚才走过去的那个人,她为什么要回过头来看我们呢?” 白玫说:“这条路上象我们这样的人不多,所以,她有点奇怪。” “她会怎么想呢?你猜一下,看我想的和你是不是一样。” 白玫说:“她肯定在想,这两个是什么人呢?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背着被子呢?” “和我想的差不多,接下来,她还会这样想,这是爷俩个,因为女儿调皮,所以把她送给乡下人,不要她了。”爸爸笑眯眯地说。 白玫叫起来:“爸爸!我换了兰兰还象一点,我这么大个人,你猜得不对。” “那,我们又不是把你送到乡下,不要你这个女儿了,这么近,你随时可以回家,脸色那么沉重干什么?” “真的?我的脸色很难看吗?” “白玫,我们是要去求人,不错。但是,一定要不卑不亢。可怜巴巴和神气赵人都是不足取的,但是,前者更坏。千万不要一副苦相去求人办事。记住。” “知道了,爸爸。” “白玫,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既然我们认为这事非办成不可,那么,我们就得改变策略。” “爸爸,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想,我们不能象乡办说的那样,先生产队,后大队,最后公社,一级一级地来。我们马上先到公社去。让公社把大印一盖,接下来就好办了。” “爸爸,你是想用上级压下级。” “也可以这么说。因为我知道,我们家乡并不需要劳动力。尤其是象你这样没有多少劳力的劳动力,没有多少知识的知识青年。所以,我怕先到生产队也许会碰钉子。如果真的在生产队碰了钉子,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们先去公社,万一公社不肯先盖章,我们回过头再到生产队,你看好吗?” 白玫笑了,她说:“我今天才知道,人家为什么总说姜是老的辣,爸爸,你讲的很有道理。但是,就怕被你说中了,我们到了公社,公社干部说必须先到生产队c大队,那我们不是要走弯路了吗?一来一回,要多走十多里路吧?” “不止十里,至少十八里。” “那,天都要黑了。” “没事,爸爸公社有熟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白玫高兴了,她说:“好呀,我们先上公社。爸爸,你真是的,早说呀!担心得我。” “呵呵,这边走。”爸爸说着就带白玫拐上了旁边一条稍微宽一些的煤屑路。 有了指望,脚下有了力气。背上的被子,手中的网兜,也好象轻了好多。爸爸几次要帮她背被子c拿网兜,白玫总说:“不用,我马上就是农民了,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行吗?” 什么叫底气足,白玫懂了,一听说爸爸公社有熟人,白玫的胸也挺了,头也昂起来了,抬腿迈步也轻快了。 “爸爸,我们走快一点。” “不能,我们今天是走长路,走得快我们都会受不了的。我们非但不能加快速度,现在,还应该休息一下才好。” “我不要,要休息你休息。”白玫心里很急,急于想盖到那个大红印章,恨不得几步走到公社。 “你这小孩,这你就不懂了,休息一下有好处的,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功。不要说我们这样的身体了,就是军人那么强壮的身体,他们行军时,一个时段还要休息一下呢。” 白玫听爸爸这样说,不再犟了,她说:“好吧,休息。”抬眼望,一条土路,蜿蜒前伸,路上连块石头也没有。看两旁,一边田野,一边小河,连户人家也不见。“坐哪儿呀?” “坐地上呀,这有什么讲究的。” “坐地上?怪不得妈妈说,爸爸是个乡下人呢。”白玫小声嘀咕。 爸爸笑了,说:“你妈妈说得不错,我就是个乡下人。我的童年c少年小半的青年时代都是在乡下度过的,我当然是个乡下人。你也不是一直很喜欢乡下的吗?每个暑假c寒假都闹着要我送你来乡下,忘记了?” 白玫说:“当然没忘,要不,也不会郭医生一提投亲插队,我就心动了。你们以为我只是为了想离家近点吗?” “我们家谁不知道你对乡下有美好的回忆?不过,记忆是记忆,现实是现实,不要拿记忆中的好和现实中的不如意比较,否则,你会失望的。快坐下吧,你马上就是新一代的乡下人了,得学学我这个老资格的乡下人。”说着就在路边坐下了,“其实,泥土又不脏,站起来拍拍就好了。要不,你放下被子,坐在上面,不就象沙发一样吗?” 白玫说:“我不。”她也在地上坐了,仍旧背着被子。 “真犟。”爸爸摇摇头。“白玫,记住,人要随遇而安,上什么山砍什么柴。无法改变时,就要学会接受现实。” 白玫点头。 又有人从后边超过他们,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白玫羡慕地说:“他们走路多快呀。” 爸爸说:“现在不是农忙季节,不然,他们会走得更快。以前我也能走这么快,现在不行了,用进废退。白玫,你相信吗,几年以后,你会比他们走得还快。” 白玫说:“要是一直不发病,我就开心死了。” “身体强壮了,病自然就好了,锻炼比吃药有用,那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其实,每当你生病时,我就和你妈商量,要把你送到乡下让奶奶带你,因为,我小时候从来不生病。”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不送?” “你病好了,我们又不舍得了。” “这样啊,看来,我还真是乡下人的命,逃也逃不掉。” 一阵秋雨,不期而至。虽说雨不大,但是,淋在头上还真是凉丝丝地,很不舒服。 白玫跳起来说:“我的被子!快走。” 前不靠村,后不着店,想躲雨也找不着地方。父女两人狼狈地在雨中小跑着。不大的功夫,白玫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爸爸也是气喘吁吁的,直怨自己怎么忘了带伞。 停住脚步的白玫带着哭音说:“爸爸,什么也不要说了。你如果再讲,我就放声大哭。” 爸爸说:“好了好了,天已经哭了,你再一哭,就要洪水泛滥了。” 白玫抿紧嘴唇,跟在爸爸后面走。 忽然,爸爸指着左前方说:“还好还好,天无绝人之路,看到吧,那边有座房子。我们去躲一下雨。” 两人加快脚步,朝那里走去。 走近了,听到屋子里传出“叮当c叮当”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爸爸说:“是个铁匠铺,也顾不得了,就去铺里躲一下吧。”白玫从来没有见过铁匠铺,听爸爸说顾不得了,不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说话,默默地跟在爸爸后面走。 果然是一个铁匠铺,黑地黑墙的屋子里炉火熊熊。铁砧立中央,铁匠站两旁。一老一小两个铁匠正你一锤,我一锤地锤打那躺在铁砧上通红的物件。发觉有人来了,两人继续打铁,也不停手。老铁匠说:“快进来躲一下雨吧。” 白玫爸说声“谢谢”,领着白玫进了屋子。两铁匠又“叮当c叮当”锤打了一会儿,老铁匠就把铁件钳出来,“滋”一声往水里“淬”。青烟随即冒起,呛鼻的烟雾,弥漫整间房子。白玫一阵轻咳。心中顿时明白,爸爸为什么说顾不得了,铁匠铺真不是适合她呆的地方。 老铁匠仔细地看了一眼那变了色的铁件,随后往地下一丢。白玫认得,那是一把镰刀。 老铁匠往满是黑灰的围裙上擦了下手,说:“坐呀,站着多累。”白玫爸在脏脏的长凳上坐了。白玫本不想坐,爸爸望了她一眼,她读懂了爸爸眼睛里的话,那就是‘你地上也坐过了,还嫌凳子不干净?’于是,她也坐了。 老铁匠捧起水烟筒吸烟,白玫的喉咙又是一阵不舒服,她咽了下口水,忍住没有咳出来。年轻的铁匠注意地看了看两个躲雨的过路人,说:“爷俩野营拉练啊?不对,只背了一条被子。” 白玫爸说:“小伙子,你看出我们是爷俩?” 年轻人说:“长得象,太象了。” 白玫爸说:“都这么说。你们俩呢?是师徒?” 老铁匠说:“他是个知识青年,非要跟我学打铁。正好我儿子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去了,他就顶上了。” 白玫爸说:“噢,我说对了,你们真是师徒俩。” 听说小铁匠也是知青,白玫不由得朝他仔细看了两眼。见他中等略高的个子,稍显清瘦,肤色健康,五官端正,特别是一管鼻子,挺c直,看上去特别顺眼。白玫打量小铁匠,发觉小铁匠那双躲在眼镜片后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在打量她。白玫心里说,怪不得一进门,就觉得这铁匠铺有点怪怪的,想来是小铁匠戴了副眼镜的缘故吧。 “小姑娘还背着被子干什么,放下吧,这雨好象一时停不下来。”老铁匠说。 白玫看看桌子,老铁匠就赶紧说:“赵志,快找块揩布,揩揩台子。” 小铁匠说:“这铺里到处都是黑漆玛吴的,哪里找得到干净的揩布,揩了也是白揩。” 白玫听了,忙说:“不用,一条被子又不重,就背着,不要紧。” 小铁匠笑了,笑得坏坏的。 白玫发觉了,移开目光当作没看见。她背着被子坐了一会儿,觉得那炉火有点炝人,就到门口的小板凳上坐了。 白玫爸爸和老铁匠用家乡话拉起了家常。白玫在看雨。小铁匠靠门站着。 听白玫老是在清嗓子,小铁匠说:“你要不要喝水?” 白玫侧过脸来,说:“你问我?” “对,我问你要不要喝口水,会好一点。” “谢谢,不用,我们带着水。” “看起来你和我妹妹差不多大,初中毕业了?” 白玫说:“是的。算是吧。” “算是?噢,我明白了。”小铁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说:“你的情绪好象有点不对头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上课 “怎么不对头了?我们最后那一年根本就没有上过课,一会儿学工会儿学农会儿学军,然后就算我们毕业了。我说错了吗?”白玫自己也搞不懂,怎么会和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讲这么多话。 “没错,没错,我也是这样,折腾了一番,算是高中毕业了。”小铁匠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我又没有问你。”白玫没有好气地说。说完,自己也觉得奇怪:我一向不是一个尖锐的人啊,今天倒是怎么了? 小铁匠听白玫拿话冲他,有点意外,他不吱声了。 觉察了小铁匠的尴尬,白玫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是个心软的人。于是,她就找话说:“喂,高中生,刚才,你师傅叫你赵志,是壮志赵小蔓的赵和志吗?” 赵志见白玫和他说话了,想故意板起脸来不理她,逗她生气。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不忍心让这个梳着两条长长的小辫子的可爱的小姑娘不高兴。他说:“正是这两个字。” 白玫说:“名字不错。” “谈不上,太直白了。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玫。黑白的白,玫瑰的玫。” “这名字好。好听,还有意思。” 白玫笑了,说:“我们这是在互相恭维吗?” 赵志说:“我是说真的。白玫,这个名字大俗大雅。” 白玫的情绪突然好转,她说:“说响点,让我爸听到。名字是我爸起的,你夸他,他高兴。” “哎,你看见吗?你爸好象和我师傅挺有话说的。对了,你怎么好象来插队似的,背着被子,还拿着脸盆。”赵志忍不住问道。 “你猜得不错,我是来插队的。” “一个人?还让你爸爸送来,你的同学呢?” “我是来投亲插队,当然不和同学一起。” 赵志一听,转头对老铁匠说:“师傅,这小姑娘来投亲插队,你也许认识她家老人呢。” 正和白玫爸说话的老铁匠听了,转过头看了白玫一眼,说:“来投亲的呀,对,这方圆十里的人家,我全都熟悉。”问白玫爸:“是哪个村的?” 白玫爸说:“白家村。” “白家村,是不是玉兔白家?”老铁匠接着问。 “正是。”白玫爸说话时,一副‘玉兔白家你当然知道’的神情。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大学生。”老铁匠很兴奋的样子。 “老师傅讲得不错。记性真好,几十年前的事了,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那年头,这一方世界哪有几个读书人啊,不就出了你一个大学生么!我知道,你阿爹是秀才,你爷爷是举人,你是大学生,书香门第,书香门第呐。”老铁匠说话时头一点一点的,对读书人的欣赏溢于言表。 白玫爸说:“不好意思,剥削阶级,剥削阶级。” 老铁匠没理白玫爸的话茬儿,连声说:“白家祖坟风水好,风水好,代代都出读书人。” 赵志听到师傅的话,笑了。对白玫说:“你听到了吗,我师傅对读书人是相当的崇拜。当初,我想跟他学打铁,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他说,打铁是粗人干的活,你是读书人,我不收你当徒弟。” “后来呢,他怎么又同意了呢?”白玫好奇了。 赵志压低嗓门说:“后来,我就给他讲了个故事,他听迷了。我说,你收我当徒弟,我就每天都讲故事给你听,他就答应了。” 白玫感兴趣了,她说:“你讲的什么故事?让他都听迷了?” 赵志眉毛一挑,仍是小声地说:“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白玫说:“怪不得,你来一句‘必竟董卓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老师傅不心里痒痒才怪!” “嗬,小姑娘也喜欢看三国?” “你这是什么话!小姑娘难道不能看三国啊?我什么书都喜欢看,难道你不是?” “也是,也是。对了,听了我师傅和你爸爸的对话,我猜想,你家成份一定不好。小姑娘,你想清楚了,真的要来投亲插队?” 白玫说:“别叫我小姑娘,你也不大。我被子都背来了,还是假的?另外,你猜得不错,我奶奶是地主成份,可我爸爸又不是地主,他是工程师,我更不是,我是学生。” “你想得太简单了。你来了会后悔的。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赵志严重地说。 听赵志这样说,白玫想起了妈妈愁眉苦脸的担心样子和态度激烈的反对言辞。白玫的心跳加快了,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赵志不理会白玫的脸色,又说:“你肯定没见过乡下开社员大会那架势,台上跪一排黑五类分子,要是其中有你的奶奶,你坐在台下是什么感觉呢?嗯?想想。” 白玫的脸一下白了,没有一丝血色。 这时,只听老铁匠在说:“白家是好人家,好出身。” 白玫回过神来,小声说:“听到了吗?你师傅说我们家是好人家,好出身。” 赵志笑了,嘴角朝上弯得很厉害,眼睛却瞪着,一副嘲讽的样子,他说:“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好’的标准是什么?我师傅说的好出身,现在应该叫做出身不好!你是知识青年,你不会不懂吧?” 白玫踌躇着,想找句话来回他,一时却想不出来。她心里有点恨赵志,人的耳朵是喜欢听好话的,所谓忠言逆耳就是这个道理。 见白玫没话了,赵志仍旧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白玫并不退缩,回瞪赵志。 正窘着,白玫爸说:“白玫,雨停了,我们快走吧。 告别了两个铁匠,父女俩又上路了。 下过雨的土路,更难走了。走几步,就得甩一下鞋上的泥巴。白玫一路走,一路在想着赵志的话,象是有一坨铁块从刚才那个铁匠铺里溜到了她的心房里。坠得难受无比。 见白玫的脸色不好,白玫爸一路走,一路说:“快了,快了,快到了。” 白玫听得心里更烦,她冲爸爸喊:“好了,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两人默默地走路,脚下沉重无比。爸爸还一个劲嘟哝:“几十年不走这条路了,我记得,古桥镇不算太远的。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算起来,走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到了呀,怎么还没有看到大石桥呢?” 白玫说:“也许连河都填掉了,没有河,也就没有桥了。不是说沧海桑田吗?” “别的河也许会填,这河不会,靠它运输呢,除非有一条公路代替它。”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走路人,一问,说是离公社还有一里路。走了老半天,又碰到人,再问,说是还有一里路。再问,人家的回答还是这样:去公社啊,还有一里路。再问,还有一里路。气得白玫说:“爸爸,这里的人怎么这样!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敷衍问路人的吗?” 爸爸说:“乡下人身体好,走几里路不当回事,多远的路,在他们心中也不过是一里左右而已,倒不是存心敷衍我们的。” 白玫说:“奇怪!” 终于,一条宽宽的河出现在面前,白玫几乎欢呼起来。走过一座古老的石桥,就望见不远处有一大块空地,空地前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路人指着那里说:“看见了吧,那就是公社。” 爸爸说:“那里不是老早的乡政府吗?” 那人说:“你来过这里啊?” “年轻时来过。” 高兴地谢过人家,爸爸说:“好了,终于到了。”说完,却又担起心来,说:“不知道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 看着爸爸一张有点迷茫的脸,白玫不满了。说:“你不是说,公社有你认识的人吗?” 爸爸连忙说:“是的,是的,我有认识的人。保证马到成功。” 大门口挂着白底红字的牌子,上书:古桥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 他们刚在门口站定,大门里侧的小屋子里就出来一个人。 “什么事?”问话的中年男人嘴巴上叼着香烟,含混不清地问。他的左手臂上套个蓝色的臂章,是个门卫,此人说话时眼睛根本没朝他们望,下巴略微上抬。白玫心想:这人!把自己当成宰相家人了吧。 爸爸说:“我们找革委会主任。”边说边递上一枝牡丹烟。白玫朝爸爸看看,她不知道从不抽烟的爸爸是什么时候准备的烟。 门卫接过烟,往耳朵上一搁,那支烟就稳稳地呆在那里了。他用手一指说:“那边,第三间。” 爸爸陪着笑脸问:“师傅,请问,你们主任贵姓啊?” 门卫说:“你找他什么事?” 白玫刚想张嘴,爸爸把整包烟塞到那门卫手里。门卫把烟放到口袋里,说:“我们主任姓史。”可能是那包烟的原因,他又加了一句让人听了很舒服的话:“你们今天来巧了,主任不是每天都坐在办公室里的。” 办公室里,史主任正坐在那里吞小蔓吐雾。 爸爸在门口轻声对白玫说:“你去对史主任说。” 白玫说:“我怎么说呢?” 爸爸说:“直说。” 白玫有点胆怯,她说:“爸爸,你去跟他说。你不是认识公社的人吗?” “你先说,比较好。”爸爸说着还朝白玫鼓励地点点头。 妈妈一直说白玫是扳门槛凶,就是说,跨出门槛,出了门,到外边,她就不象在家里那样能说会道了。 白玫多想让爸爸上前去和主任打交道,可是爸爸非让她说。她只得这样想,是啊,是我的事,当然不能躲在爸爸身后,好象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鼓起勇气,她跨进门去,站在办公桌前,眼睛并没有望着那位史主任,嘴巴里像是背书一样地说:“史主任,我叫白玫,到农村来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背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投亲插队申请书,递过去。说:“我是来投亲插队的。” 主任并没有伸过手来接,他慢腾腾地说:“小队c大队都盖章了吗?” 白玫愣了一下,心里说:不好!出师不利。眼睛就向爸爸讨救兵了。手就伸在那里,收也不是,放在桌上也不是。 爸爸这时出马了,他说:“史主任,你好!好久不见,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们在一起吃过饭。”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主任事多,哪能记得这些陈年旧事。今天我来,是有事相求,我的老母亲住在白家村,我女儿初中毕业了,她想来老家投亲插队。请主任帮帮忙。” 史主任迟疑了一下,说:“白家村啊。” 爸爸忙说:“对对对。就是,玉兔白家。”爸爸的声音在白玫听来好似有些碍口。 主任说:“噢,玉兔白家啊,我记得玉兔白家是地主成分吧。” 爸爸赶紧堆起满脸几乎谄媚的笑,让白玫看了非常不自在,他说:“主任真是俯察民情,是的,我母亲是地主成分。我女儿到家乡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今后还得麻烦主任多多费心。”爸爸说着,从白玫手里拿过申请书,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纸包,张松献地图似地递上,说:“一盒茶叶,主任泡杯茶喝。请主任赏脸。” 史主任伸手接过,说:“乡里乡亲的,客气啥?对于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我们公社会加强教育的。不过么。”边说边把东西放进办公桌右边的抽屉里。 看到主任接过爸爸手里的纸包,白玫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听到主任拉长了声音说‘不过么’,白玫的心跳又加快了。 三个人谁也不说话。 主任沉思了一会儿,复又拉开那只抽屉,在里面悉里索落地摸索了一阵,慢慢地抬起头来,说:“小姑娘几岁?初中毕业还是高中毕业啊?” 白玫一听,心中一松:有门! 爸爸忙答:“十六了。是初中。白玫,主任问你话呢?” 白玫望了爸爸一眼,心想:你抢着回答了,还让我说什么。 主任说:“你们可能不懂,投亲插队先要得到生产队同意,如果大队也同意了,我们公社再研究决定是不是批准。懂吗?要从基层往上报的。” 又是爸爸满脸堆笑,抢着说:“是这样啊,我们不懂程序。现在如果去生产队,再到大队,再回到这里,天就晚了。如果,我们明天来,主任忙别的重要的事去了,那。主任你看,能不能帮帮忙,为我们破一下例?我们感谢不尽,感谢不尽。对了,大恩不言谢,大恩不言谢。” 白玫看到爸爸谦卑的样子,心里真是难受,马上想到:又是我害的,从来没见过爸爸这样和人说话。再看看端坐在办公桌前的主任一副慢条斯理的神态,白玫心中如有猫爪在挠。 史主任沉吟半晌,终于慢慢地拉开办公桌中间的抽屉,拿出一个圆圆的公章,打开办公桌上的印泥盒,蘸了一下,在申请书上盖了一个章。隔着桌子望去,白玫觉得那红红的圆章,简直就是一枚太阳,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斜睨爸爸,见他也是一付如释重负的样子。只见主任想了一下,又在一张便笺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把两张纸一齐递给爸爸,说:“别丢了。” 爸爸一看那张便笺,脸上顿时现出笑模样。原来,便笺上面是五个字:请大队洽办 千恩万谢之后,白家父女告辞主任,出了公社的大门。 一出公社大门,白玫爸就笑了,他说:“好了,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爸爸,你什么时候准备了一盒茶叶,我都不知道。”白玫感激地望望父亲。 “你以为你生病的这些日子,我在玩呢?我在做功课。这个章,这便笺上的五个字是容易得来的吗?”白玫爸笑得呵呵c呵呵的。并且笑了又笑。 白玫说:“爸爸,要是刚才主任不收你的茶叶,那该有多尴尬。” 白玫爸说:“一盒茶叶而已,我算准了他会收的。万一不收,也没有关系,最多今天多跑十多里冤枉路。我们再想办法。不是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吗?” 白玫笑了,她说:“聪明的爸爸。不过,这主任人还挺好的,一盒茶叶就办成事了。听我同学说,她给生产队长送了一个牌台钟,那队长愣是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呢。爸爸,回去讲给妈妈听,妈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妈妈一直说爸爸太老实了,所以吃不开,只能当个被人管的工程师。可是,老实的爸爸,居然也会送礼了。” “是吗?要说聪明也是因为爱女心切,给逼出来的。”白玫爸笑呵呵地说。“白玫,你知道是什么茶叶吗?” “龙井?铁观音?碧螺春?”白玫一连猜了三样,每一样都招来爸爸的摇头。 爸爸神秘地微笑,说:“玉兔茶。” “玉兔茶!” “轻点,我哄你玩呢,哪有什么玉兔茶,是一只玉兔。” 白玫笑了,说:“爸爸,你这句才真的是哄我玩的,我们家的玉兔不是早就不见了吗?” “是的,早就不翼而飞了。这一只是我找人仿制的,是个赝品。你想啊,在这一方世界,大家都知道我们家有只举世无双的玉兔,如果拿这件宝物来贿赂,试问,有谁能挡得住这种诱惑?” “爸爸,这太冒险了,要是那主任不收,给你嚷嚷出来,这事怎么收场!” “白玫啊,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人家首先会骂我,为了一只玉兔,害死了你爷爷。还会说你爷爷为了一只玉兔,咬紧牙关不说,他的命还比不上一只玉兔。还会给我按上一个罪名,就是腐蚀干部。呵,那就弄巧成拙了,所以,这是一着险棋,险棋碰上运气也就成了妙棋。” “那你说和主任一起吃过饭,不是真的吧?” “当然不是真的。” “那他为什么不拆穿你呢?这我又想不明白了。” “他猛一听,肯定糊涂,但是,不等他说话,我不是及时送上了‘茶叶’吗?他一见茶叶,立时就能明白那一句‘一起吃过饭’是个铺垫,你想,哪有素昧平生的人一上来就送礼的呢?我设想过,他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应该不是个太笨的人。” “爸爸,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原来你也是狡猾狡猾的。” “这样说你爸爸?不过,我把它当作对我的表扬。我做这一切,要拿出多大的勇气,你应该想象得到对吧?因为,我非要办成这件事,所以,只能不择手段了。白玫,你可不要说我卑鄙哦。” 白玫的眼眶湿了,她说:“怎么会呢?不会的。爸爸,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我是你爸爸呀。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等你将来有了孩子,你就懂了,父母为了孩子,能做出连自己也吃惊的事。” 白玫低头走着,不敢看爸爸,她的一滴眼泪滴了下来。 走着,走着,因为已经盖到一个关键性的章而开心不已的白玫想到还有两个章要盖,又担心起来了。她说:“爸爸,你的包里还有没有第二盒c第三盒茶叶啊?” “没有了,里面只有馒头和水。” “那,等会儿还要找人,我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保你顺理成章的了。人就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白玫爸胸有成竹地让女儿放心。 白玫想起了一个问题,爸爸是临时决定先去公社的,那么,他本来是怎样一个思路呢?她问:“爸爸,你这盒‘茶叶’本来是准备送给谁的呢?” “没有确定,本来想哪个环节难搞,就用在哪里。其实,这样的话,是容易出问题的,你想,第一,如果办事人摆出了拒绝的态度,我们再送‘茶叶’,人家怎么转这个弯?我们只能在第一时间送上对不对?第二,我们只有一盒‘茶叶’。” 白玫听到这里,抢话说:“我懂了,爸爸。我们只有一盒‘茶叶’,而且,只能在第一时间送上,所以,不管用在哪里都是冒险。同样是冒险,还不如用在最能解决问题的环节。我说的对不对?” “对了,和我想的一样。现在,你放心了?” “怎么放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能祈祷上帝保佑。”白玫老气横秋地回答爸爸。 爸爸朝她笑,点点头。 事情果然如白玫爸所料,生产大队对公社革委会主任要他们“洽办”的事岂敢不办,生产大队那个女干部客气地请他们父女俩坐,还问要不要喝茶,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在公社的红印后面盖上了大队的红印。 出大队办公室的门,白玫一高兴,没留意地上一处低下去的地方,只觉得脚踝那里一痛,叫声“哇呀!” 爸爸惊问:“怎么了?” 白玫试着走了一步,说:“扭了一下,不要紧。” 虽然不厉害,但也严重地影响了他们走路的速度,白玫直怪自己乐极生悲。不过,坏事也能引出好的结果,他们找到生产队长家里时,队长才从田头回来。他们说明来意,递上那张薄纸。队长见到两级上司的红印,唯恐自己手里的印章盖得不清晰,盖完了,呵口气,看看,然后,又在上面迭加了一个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薄纸 从生产队长的家里出来,白玫爸捧着上面盖有三个鲜艳的红印的薄纸,撮起嘴,朝那个盖了两遍的红印吹着气。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年轻的自己手里捧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用嘴巴亲吻着上面的红印,两个镜头,何其相似,顿感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白玫看爸爸吹个不停,说:“别吹了,早干了。” 白玫爸使劲拉回自己的思绪,放好两张宝贝纸,说:“好了,现在去见你奶奶,希望她的饭篮里还有冷饭,我饿死了,你饿不饿?”白玫慢慢地移动着双脚,象梦呓一般地说:“奶奶当年送他儿子出去上大学,现在她儿子却要把她的孙女送回来种田,世界上的事真是滑稽啊。” “呵,这叫世事茫茫难自料。总算办成了,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时,白玫不该突然想起了小铁匠赵志的话,刚轻松了几分钟的心,又沉重起来。她悠悠地说:“现在真的挺高兴的,不过,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不知在害怕些什么。” 爸爸说:“人生,总有不可预测的明天,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是一个小村庄,全村只有两座小房子。两座小房子座北朝南,一东一西,相隔三十多米。和当地所有的村庄一样,房子前面是条小河,房子后面有个竹园。和其它村庄不一样的是,东边的小房子,门前没有场地,门外五六步,就是一片竹林,竹林一直延伸到小河边。因而,无论从北面,还是南面看过来,都是只见竹子不见房子。这座小房子本来是生产队放化肥c杂物的地方。 这座本来放化肥c杂物的小房子,如今就是地主白老太的新家。白家老两口住了好几年了,房子里还残留有化肥的味道。她家本来的宅子在前面的白家村。开始,白家老夫妻俩就被赶到这两间小房子里住了。白老太本来的头衔是地主婆,白老头死后,白老太就移上正位当上地主了。 白老头一生以聪明闻名,他从来没有从师学过中医,但他喜欢收藏各种书籍,包括医书。如汤头歌诀c丁淦成医案c本草纲目等等,他不但收藏,还时不时拿来翻翻,所以,他能在自己和家人生病时亲自动手开个方子让家人去中药铺抓药,常常还很有效。 除了看病,他还能算命。邻村有个大财主,总是对人自夸,说是他家的财产八代坐吃也吃不完。白老地主听了,私下对人说,大财主可怜,有福无寿,是个饿死的命。这话谁信哪!可是,后来,大财主食道长了个东西,到最后,愣是连水也喝不进,活活饿死了。还有一个人,是白家的远房亲戚,喜欢游山玩水,老白对他说,小心水,它会要了你的命。于是,这位亲戚出门时总是弃水路走陆路。但是,最后,这位亲戚洗脸时淹死在铜脸盆里。 白老地主真的会算命吗?非也,他虽然也时不时地翻翻易经,但是这两次神算,真的和周易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根据那两人的身体状况c饮食习惯,预见到财主的食道会出问题,亲戚会突然中风而已。 可是一生崇拜丈夫,以至于把他当成诸葛亮再世的老伴却认定了白老地主能掐会算,她一再问:“老头子啊,那只玉兔到底去哪里了呀?你就说给我听么。”她以为老头子不说给她听,是怕她大嘴巴。“我保证听过就算。” “我都快去见阎王爷了,这时不说更待何时?我真的不知道。” “真的?” “真的。” 白老头临死都想不通,那只玉兔又去哪儿了呢?他想:它还会象第一次那样离奇失踪以后又意外现身吗?它又被埋在白家老宅的某个地下深处了吗?他又想,玉兔不久以后露面也好,将来出土变成文物也好,反正对我来说是一样的,我快要死了,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于是,他有点难过。 这个曾经的玉兔拥有者为等不及谜底揭晓的那一天而感到遗憾,他感到死神已经离自己很近很近了,他甚至能听到死神的鼻息声了。如果可能,他真想和死神商量:你尽管带我走,但是,以后谜底揭晓,请告诉我好吗? 猜不透,想不明的事情,总是让人心里痒痒。无论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恶是善,是贫穷还是富有。 白家有只罕见的白玉兔子,这是四乡八里都知道的事。白家也因此而被人叫做玉兔白家。但是,从土改时起,大家就都知道玉兔白家已经是名不符实了。 那年,土改工作组用七c八张八仙桌象搭结木一样搭了一个高台,让白老头站上去。动员围着高台的众多的农民诉苦c控诉老地主欺压农民的恶行。 半天没有人吱声。工作组长说:“地主家的长工先控诉,长工苦大仇深,先来。” 一个矮墩墩c红脸膛的农民直往后面人堆里退,被几个农民推到前面说:“他叫阿土根,是白家的长工。” “阿土根同志,你不要怕,尽管把心里的苦水吐出来。”看着脚跟悄悄往后移动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兄弟,组长循循善诱。 “说说什么呀?” “说地主家是怎么虐待你的?” “天地良心,没有的事。”阿土根抬眼望望高台上的东家,肯定地说。 “你别怕,尽管说。先说你是怎样到他家当长工的?你如果不是被地主老财逼得走投无路的话,怎么会当长工呢?”听到阿土根毫无阶级立场的回话,工作组长心里很生气。但还是语气温和地提点着这个胆小的长工。 “我我不是当地人,我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子。”说到自己的事情,阿土根口齿清楚了:“我讨饭来的,先生收留了我。” “是地主,阶级敌人!什么先生!接着说。”组长的口气严厉了。 “嗯,东家。东家收留了我,给我饭吃。” “吃的什么饭?是不是馊饭?”一个年轻的工作组员提醒阿土根。 阿土根望望组员,摇头,说:“不馊的,大冷天,饭不会馊的。” “呵c呵c呵”会场上响起零星的笑声。 “大家不要笑!”组长对阿土根:“你不要被地主的表面现象迷惑了,说说地主是怎样让你干得累死累活的。” “干活是真叫累。可是,我不拼命干不行啊。” 一个高个的工作组员打断他,问:“地主家是不是有根鞭子?我听说,白家有一根藤鞭,高高地挂在墙上。”工作组的几个人都很兴奋,终于把批斗会引入轨道了。 “是的,挂在墙上。官官吓死了,背书背不出,写字写不好的时候,他更害怕。有一次,官官把墨涂到脸上,字也没有写好,先生要打他,我把官官抱到阁楼上躲起来了,没打到,嘻嘻。” 年轻的组员大声说:“什么官官,乱七八糟的。” 组长提醒他:“态度好点,对待我们的阶级兄弟要和气。”对阿土根:“你继续说,你每天不得不拼命干的事。” 阿土根颇为自豪地说:“长工只有我一个,东家请来的短工都看着我呢,我不拼命做在前头,他们就偷懒,那些人就这样。我对他们说,吃着东家的白米饭c红烧肉,干活就要巴结点。” “好,好,好,等等再讲,你太累了,累得你的脑筋都不清楚了。”组长忍无可忍了,打断了阿土根的话。 面对这样一个点拨不透的长工,工作组没辄了。组长说:“阿土根受苦太深了,他的脑子有点糊涂,先休息去吧。” 阿土根一边后退,一边用手背抹着额头上的汗,迅速隐入人群中去。 下面,哪位阶级兄弟来控诉?” 一个壮壮的中年农民接着组长的话音说:“我来!”说着,就挤到最前面,大声朝着高台上的白老头说:“老地主,你一向看不起我们穷人,有一次,我买了个紫铜水烟筒,你骂我说‘小鬼,你家里这么穷,还买什么紫铜水烟筒,买个黄铜的不就行了吗!’你们听听,穷人难道就不能用好的水烟筒了吗?” 组长领着大家喊:“打倒老地主!”“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那农民接着又说:“别以为你是地主,了不起啊?要不是你哥哥弟弟都死了,你能当上地主吗?你家三兄弟,就剩你一个,他们弟兄俩说不定是被你害死的也不一定。” 台下嗡嗡声一片,有人说:“这不能乱讲的,那兄弟俩是得虎烈拉(霍乱)死的,不相干的。那年这一片死了好多人呢。” 组长一听,火了,这会怎么开着开着开起无轨电车来了。他大声说:“开会要严肃,继续控诉!” 人群静下来了,接着又有几个农民出来批斗老地主,可是,讲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急得工作组的几个人恨铁不成钢而又无计可施。就在这时,有人喊:“老地主,把玉兔交出来!” 一听玉兔,众人顿时兴奋起来,除了极少数和老地主血缘较近的人之外,那只玉兔,大多数人只是听说,没有见过,更没有摸过。于是,纷纷拿出比喊口号更大的劲叫喊:“交出来!交出来!” 喊了半天,老地主一声不吭,搭拉着脑袋。有人说:“装死。”举起了手里的竹枝。 这时,人群里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高个子农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最前面,说:“说归说,不许打人!我今天还就仗军属的势说句话,不许打!老地主这么老了,不打都差不多了。” 所有人都认识这个长方大脸的老根祥,他的四个儿子有两个是解放军,还有两个是民兵,他说的话向来是一口唾沫一根钉。听他说不让打,马上有人附和说:“是的,不打,不打,这么老的人,一下经不住,半下又没法打。问他,使劲问就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让他下来。” 可是,一个半昏迷的人是不可能说话的,这老地主有恐高症,一站上去,就不行了。白老太哭兮兮地说:“真的,玉兔早就不见了呀。要是有的话,老头子都快要死了,他不说,我也会讲给你们听的呀,真的呀。” 有人提议:“看样子,问到天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还是自己去找。” “走。”“走。”“走。” 一群人统统赶往白家,翻箱倒柜,拆棉被c剪棉袄,撬地板c拆墙裙c翻阁楼c钻鸡窝,就是找不到玉兔。 “找不着。”有人到会场来报信。 “一人藏,百人寻。还是让老地主自己说。地主婆,老实一点!玉兔藏在哪里?快点交出来。”组长威严地喊道。 “我们真的没有藏。”白老太抖豁豁地说。 “找到再和你们算账。”年轻的组员说。 “不交出玉兔,想打马虎眼,是过不去的。”老根祥劝老地主婆放聪明一点。 地主婆用感激的眼神望着这个好心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呀。” 好几个人听到这话喊起来:“一会儿知道,一会儿不知道,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 老太婆张了张嘴巴,没声。 组长发话了:“天晚了,明天继续。” 第二天继续开斗争大会,又加了一张八仙桌,老地主站在上面,抖得象筛糠似的,一会儿,就半死不活的了,全靠白老太在旁边扶着。 扛过了昨天,难不成今天还能再扛下去?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于是,围着高台的人比昨天还多,都想亲耳听老地主说出玉兔的藏匿之处。 可是,劝说也好,高声呼喊口号也好,太阳老高了,台上还是俩木头。 组长说:“不说出玉兔的下落,你们就一直站在上面吧。” 太阳当头顶了,有人要回家烧饭去,组长拦不住,人走了不少。午后,人多了一些,但已经没有早晨那么多了。太阳偏西了,俩木头晃悠晃悠的,好象随时都会一头载下来。有些心软的农民说:“要出人命了,让他们下来吧。谅老地主也不会把一件玉器看得比命还重,也许被小偷偷走了?” 组长没辄了,说是让他们回家想想清楚,明天再继续。 老头老太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晚上,天亮了,没人找他们。再一天,还是没人找他们。虽然,有时房前屋后的竹园里好象有人在走动,在关注着他们,但是,相对来说,平静了,没人再提玉兔这档子事了。 玉兔上哪儿去了呢?难道上月宫去了不成?这事,成了大家心中的一个谜。也成了老地主心中的一个谜。 日子象流水一样过去,玉兔已渐渐被人们淡忘。老地主也只是偶而想起那只不翼而飞的玉兔时对着月亮感叹几句:“玉兔玉兔,你长腿了不成,你到哪里去了呢?难道真的跑到月宫去了?” 两年后,已经娶妻生子的阿土根突然悄悄地来到白家,他带着一样礼物来看他昔日的东家,这件礼物非比寻常,它就是白家那只不翼而飞的白玉小兔子。 阿土根是来解谜的。 看到玉兔,老地主惊讶过度,张开的嘴半天都没有合拢。 阿土根说:“先生,是我把它藏起来了,现在还给你。我知道先生你最宝贝这只小兔子,所以,我把它埋到水桥边茭白茎下面。后来,我又把它藏在了竹园里,我挖了一个坑,挖得很深很深。”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抄家的呢?你是什么时候藏起它的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一天,我忽然想把它藏起来,我就藏了。我想,得把小玉兔藏藏好。我见过先生你看玉兔时的眼神,我懂那眼神。我把它藏好之后,原本想跟你讲的,可是后来,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对我说,这事谁也不能讲,我就不讲了。他们斗争你的时候,我很想讲出来,不过,我忍住了。”阿土根期期艾艾的,说出了当年藏玉兔的前因后果。 白老太听到这里,说:“一定是白家的老祖宗提醒了你。阿土根啊,你真是好人哪!谢谢你!谢谢你!”白老头更是老泪纵横,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阿土根见两老人这样,忙说:“不用谢我的,你们谢我,我就不好意思了。我胆子小,几次想过来,都不敢,让你们难过了这么长时间。” “忠仆啊!”白老地主感叹,但随即忙自我更正:“我又说错了,什么仆不仆的。贫下中农是领导阶级,领导阶级哪。” 阿土根说:“先生,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总记得你是好人,大冷天收留我的好人。别的我不管。” 开始了,有人又想起了白家的玉兔。一支由各式人等组成的造反派开进了白家,里里外外挖地三尺,还是不见玉兔的踪影。于是,造反派连夜把老地主提溜过来审问。 老地主说:“土改那年你们就抄过了,不是没有抄到吗?玉兔确实早就丢了,好多人都知道这事。” 造反派不信,说:“煮熟的鸭子,嘴巴还挺硬!”就把老地主夫妻俩吊在小学校的课堂里,双脚踩着课桌,双手举向屋顶,这样的造形,保持了整整五天五夜。其间,有人喂些食物,只有方便时放他们下来一小会。 造反派说:“吊了五天五夜不开口,当真玉兔比命还值钱哪!真是守财奴。” 老地主说:“我真的不知道它到哪里去了。” “死到临头还说谎!”一竹枝抽上去,连呼痛的声音也没有。再来一竹枝,还是没声音。最后,打的象是木头人,竹枝抽在膝盖上,连反跳都没有。白老太话不成句地说:“他他他已经已经死,死了。” 眼看老顽固真的快要死了,造反派只得把他们放了。抬到小房子里三天以后,白老头就死了。 白老头临死前,白老太说:“老头子,你是被你自己害死的,人家问你玉兔呢,你应该不要响的。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早就没有玉兔了。你说‘你们早就抄过了,不是没抄到吗?’你这不是在冲他们吗?他们不打你打谁呀!” 白老头喘着气说:“老太婆,你傻了吧,想打人还要找理由啊?我不回答,他们还是要打的,拿不出玉兔,这顿打是逃不掉的。” “会不会是阿土根把当年的事情讲出来了呢?不然,这些人怎么又想起玉兔来了呢?” “不会!阿土根绝对不是那种人。不过也怪了,匣子里别的都还在,单单少了玉兔,这次,它会到哪里去了呢?” “怪呀,上个月我还看过的呢。”白老太毫不迟疑地说。 “你是上个月,我呀,前几天还看过的呢!” “怪呀,如果小偷来过,还不是连匣子拿,怎么会单拿一只玉免呢?” “都怪我家老祖宗,要不是当年他们讲出来,人家怎么知道我们白家有一只玉兔呢。我就要去见他们了,我倒要问问老祖宗,为什么要炫耀!” “你倒好了,要享清静去了。这间‘开门见竹,拔脱门闩就哭’的小房子就让我一个人住了,你真狠心!”白老太哭了。 白老头努力想抬起手来帮老太婆抹眼泪,手动了一下,放弃了。白老太赶紧拍拍他的背,喂他喝了几口水,说:“别说了,别说了,歇歇吧。” 顿了半晌,白老头说:“对不起,我不陪你了。你不要哭,我算过自己的命,只能活一甲子。不知道是我算错了,还是阎王在打瞌睡,忘了打勾了,让我活到现在。不管怎样,我已经多陪你十六年了,你就知足了吧。” 白老太扁扁嘴,回答道:“你肯定算错了。其实你根本就不会算命,连祖传的玉兔去哪里了都算不出来。”一向特崇拜老丈夫的白老太不客气地指出。 白老头笑了,笑得非常怪异,轻声说:“老太婆,你把头伸过来一点,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白老太疑惑地望了老头一眼,把身子朝老头跟前挪了挪,两个雪白的头颅凑在一齐,白老头一边讲,白老太一边点头。 最后,白老头说:“这下你知道了吧,祖什么传呀,本来就是飞来之物,这下又飞走了,天公地道。这世上本来差点没有我了,幸亏了老祖宗一场大笑,才让我有幸留在这个花花世界,还让我活到须发皆白,赚大了。不要哭。记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意思 白玫说:“我妈妈也讲过这件事。我小时候多有意思哦,老是说明朝明朝,原来,我从小就是个拖拉鬼。” “其实,拖拉最不好了,好多事情,越拖越怕。说句不好听的话,判了砍头上了刑场的犯人,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奶奶,我知道了,我吃好早饭就去。对了,dz人好不好?” “马马虎虎,高兴起来喊我太奶奶,不高兴就喊我‘嗨’。他那个儿子也是,有时喊我老太奶,有时喊我‘老主’。” 白玫想了一下,笑了,说:“倒是都没有喊错呀。” 白玫吃着早饭,心里七上八下的,真想再捱一天,但是,奶奶刚刚才教导了自己一番,不好意思拖。 白玫喝着白米粥,发觉粥的味道一点也不好,萝卜条也不如记忆中的那么脆。 白玫到的时候,社员已经到得差不多了,白玫一踏进门槛,一屋子人都从头到脚地打量她,白玫发觉自己成了动物园里的熊猫。 dz说:“小姑姑来啦,迟到了,第一天,无所谓,以后要扣gf的。过来,我来给大家介绍介绍。” 听到五大三粗的dz喊自己为小姑姑,白玫怪不好意思的。幸亏早上奶奶说过,dz喊她为太奶奶,白玫才知道自己比dz长一辈,否则,她还真搞不清楚呢。她站到dz旁边,dz大声说:“她叫白玫,别看她小,是个知识分子,以后,谁要写信,找她。大家欢迎!” 零零落落的掌声后,白玫红着脸说:“大家好,我是白玫,我来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今后请大家帮助c教育我。” 好多人笑起来,七嘴八舌地,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我们又不识字,怎么教育你,你教育我们还差不多。” “你家又不缺钱,干吗跟我们来抢gf!”一个手里纳着鞋底的小媳妇说。 “你们看好了,一个礼拜,顶多一个月,城里小囡肯定逃回去。”说话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白老太是dz成分,小姑娘怎么肯回来的?”一个稍稍压低了的声音困惑地说。 “如果不想入党的话,怕什么?总比去外地好。” “不要紧,过几年嫁到贫下中农屋里去,不就好了。” “白家成分介高,和他家结亲,人家还要考虑考虑。” “去!考虑什么?又不到她家当上门女婿,要是我就不怕。” “滚你的蛋,你比白玫长一辈呢,想也不要想。” “。” 嗡嗡的声音,听得白玫的头都要炸了。 接下来,这个上来说我是你的什么什么长辈,白玫就赶快喊人。那个过来喊她什么姑,什么姨,她就赶紧点头。有人喊她姑奶奶,她的脸红了,头也不会点了。 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说:“小姨,你要多准备点红纸头,到辰光包红包,今年我们队里有你好几个小辈要办喜事。” 白玫看看他,茫然地点点头。 旁边有人说:“不要听他吓人,除了他,还没听说有好几个人要办喜事。” 一个长得小头小脸的男青年说:“姑姑,我爷爷好象不大好了,你要准备两斤粮票c五元钱到我家吃豆腐饭。” 白玫又茫然地想要点头,dz娘子赶忙提醒她:“小姑姑,你不要上当,你应该呵斥他‘你爷爷会长命百岁的,瞎说什么!’” 白玫吐吐舌头,说:“谢谢你,我真的差点做错了。” dz娘子说:“这个小赤佬坏得很,当心他。” 白玫觉得这话不太好回,只得笑笑。 那男青年说:“大嫂嫂,这满屋子的女人,就你最坏!” 闹哄哄的好一阵,dz大声拍巴掌说:“开会了,开会了。” 屋子里才稍微静了一点,才一会儿,又嗡嗡嗡的,一片嘈杂的声音。dz也不管,他讲他的。白玫仔细听了一会,觉得无非是些老生常谈,于是,思想就开起了小差。她在想:刚才那么多人来跟我打招呼,不少看起来老巴巴的人,辈份却比我低,我一下子成了他们的长辈,真有意思。爸爸讲得不错,一个生产队,半个队是本家,另半个是亲家。看来,这里的辈份c称呼有我理一阵子的。 因为人喊她,她喊人,闹哄哄地小半天。临了,白玫除了记住了比自己小一辈的dz和dz娘子之外,其余的人没有记住几个。 乡音c笑语c戏谑,还有说不上恶意的吓唬,在在都松驰了白玫紧绷的神经。 白玫心想:妈妈多虑了,奶奶吓怕了,小铁匠赵志更是危言耸听,投亲插队这件事没有做错,乡音亲切,他们都和奶奶说一样的话语呀。 开完会,白玫回家对奶奶说:“开门大吉,大家都和我打招呼,dz还喊我小姑姑呢。” 奶奶说:“别开心得太早,快活早了没晚饭。从今往后,说话c做事,都要当心,小心无大错。对人要有礼貌,礼多人不怪。” 白玫说:“奶奶最坏,讲得我骇佬佬。” 午饭后,白玫就要正式下地了,第一天当农民的白玫跃跃欲试。 奶奶叮嘱白玫:“你力气小,不要拼命。人家讲你,是为你好,要谢谢人家。嘴巴一定要甜,老话说‘叫人不蚀本,舌头打个滚。’” 白玫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刚要出门,天空洒下一阵小雨。白玫想,幸亏有雨衣,妈妈准备得真充分。奶奶见白玫在穿雨衣,说:“不行,你不是说下午拔棉花杆吗,棉花杆枝枝叉叉的,这雨衣一会儿就剐破了。” 白玫说:“那怎么办?打了伞还怎么拔?” 奶奶拿出一块土布头巾说:“喏,戴块首巾,头发淋湿了长虱子。” “这么难看!我不要。” “小姑娘不懂事,谁看你呀。做gf,又不是相亲。快戴上,小心发毛病。” 白玫屈服了,她怕难看,但是更怕哮喘发作。 奶奶又拿出一件自己的土布衣服说:“穿起来,不然,你的衣服一下子就划毛了,两趟一穿,就拉倒了。” 白玫叫起来:“我不要!这样更象老太婆了。” 奶奶说:“象老太婆有什么关系。” “我不要。” “唉,不听话要吃苦头的呀。老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 白玫说:“奶奶,我走了,一点小雨,不怕,衣服本来就是旧的,不要紧。”说完人已在门外了。 走了十几步,听得奶奶追在后面喊:“玫玫,玫玫。”白玫一回头,奶奶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原来是一只专门用来拔棉花杆的木柄铁钩子。 “你用两只手拔?你有几两力气?我保你手皮拔破了也拔不动。” “谢谢奶奶!”白玫接过钩子。 田埂上,一排社员远远地望着白玫笑。白玫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象做早操一样排成一排,又不是要比赛,等着发令枪。 “小姑姑,你走亲戚呀?”高大健壮c浓眉大眼的dz娘子对着白玫大声说。 白玫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半旧衣服,黑鞋白袜子,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为什么说是走亲戚呢?再打量她们之后,明白了,她们没有一个穿袜子的,更不用说白袜子了。白玫三下两下脱了袜子,塞进裤子口袋里。 一个年轻女人对着白玫:“啊,啊,啊。”地叫着,边用手指着白玫的辩子,白玫想了一下,明白了,两根长辫子,弯腰就垂地,没法拔棉花杆,她赶紧解下一只辩子的绳子,把两只辩子绑在一起,甩到背上。那女人又“啊c啊c啊”地指着白玫的裤子。白玫低头看看,明白了,她的裤子上有两条挺挺的裤缝,这和他们皱巴巴的裤子的确相差太远了。 白玫猜想她就是同村的西边那户人家的哑巴娘子,听奶奶讲过,哑巴人挺好的。于是,白玫做了一个用手折迭裤子,然后两手合掌,头右偏,将两掌放在脸颊下的动作。 哑巴笑了,看来她懂了,这裤缝是放在枕头下面压出来的。一个女人说:“你们明天看,哑巴的裤子也会有两条缝。她最臭美了。”哑巴笑着摇头。原来,哑巴很聪明,能看懂人家说的什么话。 一群女人站在田埂上叽叽喳喳讲了一会儿闲话,就下田开始干活了。 白玫看人家先用弯钩子套住棉花株的根,再用力一拔,整根棉花杆就拔起来了。她照着拔了一根,发觉并不难拔,心里放松了一些。旁边的dz娘子说:“下过雨,土松了,很好拔的。”白玫点头,感到这雨并非十分令人讨厌。 白玫用出吃奶的力气,拔了一根又一根,一连拔了十多根以后,腰就开始感到吃不消了。大约半小时以后,不但腰痛,背痛,手更是痛得火辣辣的,一看手,原来皮破了。唉,奶奶毕竟老了,没有提醒孙女戴手套。她解开衣服最下面一粒纽扣,用衣襟垫着手拔,很不得劲。眼看别人都一个一个拔到前面去了,心里一急,背上的汗出得更多,力气也小了很多,有点拔不动了。 从小争强好胜的白玫感到了一种挫败感,想到自己成了农民中的‘差生’,这让一向是‘优等生’的白玫十分气馁。 不服输的白玫拼命拔,拼命赶,结果,还是落在后面。 出来时已经在下小雨,到田头后,这雨紧一阵,慢一阵,没有停过。白玫的头巾全部淋湿了,头发已是湿湿地贴在头皮上,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湿,一双脚在两只糊满烂泥的鞋子里,滑叽滑叽的,不舒服到极点。 碰到一根超级粗大的棉花杆,白玫试了几次,它都纹丝不动,腰却象断了一样。她直起腰,望望细雨蒙蒙下的天地,心里灰灰的。再弯下腰去,一滴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溜出眼眶,滴在脚下的烂泥里。 埋头苦干的白玫听到一阵笑声,原来,有人已经拔完了一垅,坐在那一头的田埂上大声地说着,笑着。白玫羡慕啊。慢慢地,田埂上的人越来越多,说笑声就越来越响。 最后,田里只有白玫一个人在那里拔呀拔。白玫铆足了劲拔,头也不抬。终于拔到了头,刚想在田埂上坐下,加入休息的队伍,一群休息够了的人却站起来了,开始拔又一垅地。一只脚已经跨上了田埂的白玫,只得退了回来,又开始战斗,心想,这次,不能再落在后面。 又一垅下来,白玫落得更远。三垅下来,白玫还没有拔到一半,不少人已经又开始一垅了。 终于,白玫撑不住了,不再作无谓的追赶,她拔一根,站一站,喘喘气。再拔一根,又站一下。 第一天当上社员的白玫站在细雨中的枯叶黑杆的棉花田里,背上是一背热汗变成的凉水,手上破了皮的地方已渗出血来,而腰,早已站不直了,站着时,象只猩猩。她忽然想起在城里时,下雨天打着花布小伞上街去买菜,那时是多么讨厌那种湿漉漉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啊。 眼中一阵潮热,白玫赶紧弯下腰,继续战斗。冷不防,“啊,啊,啊,”的声音让白玫回过神来,哑巴正把一只手套往白玫手里塞。白玫不要,哑巴就叫得更响,白玫只能收下,哑巴笑了。她弯下腰帮白玫拔起来。 巾湿透,烂泥糊腿的白玫弯腰曲背地叉开双脚,奋斗在冷冷的深秋细雨中的枝叶零乱的棉花田里,身旁,哑巴女人递过来一只手套,同情地望着她。这幅画面在白玫离开农村之后的数十年里,还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灶砌好了,看着干净的新灶,白玫有点兴奋。 根据奶奶教的,先划火柴点着了稻草,然后再添加不容易烧着的棉花柴。烧着烧着,火熄了,白玫探头去张望,火却突然“轰”地一下子窜出来,烧了她的眉毛。白玫大叫:“我的眉毛!” 奶奶过来看了一下,说:“唉呀,还真是新鲜,烧饭还能烧了眉毛。你望什么,火能望着了?” 白玫说:“破灶!” 奶奶说:“新灶,怎么是破灶呢?新砌的灶有点潮,烧烧就好了。下雨,柴也不干爽。”见孙女沮丧得要哭,老人说:“不要紧,只是燎了一下,眉毛会长出来的。烧得深了,就长不出来了。 没办法,白玫问奶奶要来首巾,低低地遮住额头。可是,还是让人发现了,这事成了生产队,乃至整个dd的笑话。好长一段时间里,即使白玫的眉毛早已长出来了,dd开社员大会时,还常常有人指指点点,说:“看,就是那个小姑娘,烧饭着了眉毛。” “知识青年吧?” “当然,乡下姑娘这么大了哪有不会烧饭的。知道吗,她就是白老太的孙女,来投亲插队的。” “哪个白老太?” “笨,当然是玉兔白家,别人家,有几个读书出去的?她爹如果不是读书读出去了,她也是我们乡下小囡呢。想不到爹出去了,女儿又回来了。真有意思。” 这些议论,白玫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 邻村的水莲和白玫年龄差不多,记不清是谁先表示了好感,两人成了好朋友。白玫向水莲抱怨:“怎么人家老是对我指指点点的,好象我是一只猴子。” 只上过三年小学就缀学回家带妹妹们的水莲说:“如果我到你们城里去,人家肯定也会对我指指点点的,你看起来跟我们不一样,人家当然要看。” “我现在和你们一样穿土布衣服,梳两只短辫子,出工还顶首巾,有什么不一样?” 水莲笑了,她说:“你的眼睛和我们不一样,还有你走路的样子也和我们不一样。” 白玫也笑了,她说:“你是说眼神吧。每个人的眼睛当然是不一样的。走路?是不是我走路比较慢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看就知道你是知识青年。” 慢慢地,白玫明白了,烧掉眉毛还不是人们最感兴趣的,人们感兴趣是因为她是四乡八里当年那个唯一的大学生的女儿,是玉兔白家的后代。 几个月后,她再也不拼命学乡下姑娘的衣着c打扮,还有别扭的乡音了。她想,反正人家还是能认出我是知青,就让人家认出来吧。 白玫爸的论调很奇怪,他说:“一个城里生c城里长的女孩,到乡下生活,还要种田,肯定不习惯,所以,一开始就要硬着头皮顶住。”他让白玫至少半年不要回城。而妈妈则说:“一感到受不了,就回家住几天,不要让难受的感觉累积,不然会出毛病的。”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白玫到底还是听从了爸爸的话。再难熬也忍着。奶奶说话了:“玫玫,你怎么不回家看看呢?那么想挣gf呀?你爹不是给你钱了吗?” “奶奶,你以为我希奇那几个gf呀,我多怕出工,恨不得天天睡睡懒觉,或者是回家跑跑。可是,我怕我一开了头,就更怕出工了。” 奶奶笑了:“噢,因为怕出工,所以天天出工,你跟你阿爹一样的,讲出来的话跟人家不一样的。” 白玫说:“那当然,谁都说我象我爸爸。” 过了秋天,冬天总应该舒服点了吧。白玫这样想,她也这样说了出来,人家望她笑。说:“是的,是的,你等着晒太阳吧。”她以为是真的,就天天盼着冬天来临。 冬天终于来了。门前屋后的竹林被风刮得鬼吼。西北风猛烈的夜里,更是有一种翻江倒海般骇人的气势。白玫在现实生活中懂得了一条真理:唯有好心情才能欣赏好风景。小时候读古诗,读到“竹摇清影罩幽窗”,自豪地说:“我奶奶家房子后面就有许多竹子。”说这话时,脑子里是一桢美丽的乡村幽居图。可是现在,“宜烟宜雨又宜风”的竹子却让夜半梦醒的白玫听出了一种凄凉的意味。 小小年纪的白玫象个老太婆一样在暗夜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白玫期望的舒服日子并没有出现,原来,冬天还是天天要出工的。修筑灌溉渠,填小河,上河工,都需要挑土,竹簸箕成了最常用的农具。 一担土挑不动,白玫就挑半担。把泥土从簸箕里倒出来还正是个技术活,一开头,怎么也不会,有时候,泥土连同扁担c簸箕一齐甩了出去,人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白玫掌握了倒土的技巧,她拉住簸箕尾部的绳子朝上一拎,就势朝外一甩,泥土出去,空簸箕还在扁担的两头。白玫体会到:原来做任何事情,不光要用劲,还得用巧劲。 白玫高兴了,装土时就多装了一些,担子上肩,顿时步履蹒跚。咬牙忍着,一步一步,终于到了倒土的地方,一拎扁担上的绳子,泥土没有甩出去。人,顿时就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后面几个年轻人正好看见白玫的狼狈样,一起哈哈大笑。他们一边大笑,一边象唱歌一样齐声喊:“黄牛犁地,四脚朝天!” 痛,加上窘,白玫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刚来时,水莲就对她说:“白玫,如果有人问你癞蛤蟆怕不怕,你不能说怕,说怕,他们会把癞蛤蟆塞进你口袋里,说不定衣服领子里。乡下人,没什么玩的,大家只能玩这些。” 白玫吓着了,她说:“那我说不怕,他们会相信吗?” 水莲说:“那就要看你说得象不象了。” 想到令人恶心的癞蛤蟆,白玫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果然,不久后的一天,大家在田埂上休息时,几个女孩子问她:“白玫,你怕不怕癞蛤蟆?” 白玫想起水莲的话,就回答说:“不怕,癞蛤蟆有什么可怕的。”怕她们不信,她还加了一句:“我还敢抓呢。” 一个女孩说:“喏,给你。”说着就把一只癞蛤蟆直送过来。白玫坐着,女孩站着,蛤蟆差点碰到白玫的脸。女孩脸上满是鬼鬼的笑,另外几个男孩c女孩情绪高涨地等着看好戏。 白玫硬着头皮伸出手来,一把接过那只特大号的癞蛤蟆,顿时,一种湿湿的c凉凉的c粗糙扎手的恶心触感从每个手指的每一根神经传到心底。她强忍住,脸上还装出轻松的表情,说:“这癞蛤蟆能吃吗?挺大一只啊。” “又不是青蛙,我们都没吃过。你想吃啊?” “等空的时候我多抓点烧来吃吃。味道大概不错的。”白玫一边若无其事地说,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扔了那只癞蛤蟆。 “想不到,胆子还挺大的。”几个想捉弄白玫的人看她并不怕,于是就讪讪地没了兴趣,散了。 躺在地下,骨头架子象散了一样的白玫想到这些,立马逼回了冲到眼眶里的泪,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一边爬起来,一边说:“哈哈!躺一下,舒服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安慰 看看白玫平静的脸,大家觉得没戏看,就继续挖泥c挑担去了。 癞蛤蟆事件,白玫回家后蹲在水桥上用肥皂把双手洗了又洗,一边洗一边哭,直到奶奶找到水桥边来。 奶奶说:“玫玫,怎么那么久,我怕你掉水里了。吓我。” 她说:“奶奶,是肥皂掉水里了,我在摸呢,刚摸到。” 四脚朝天事件,白玫回家就象没事一样,提都不提。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迅速长大了。 寒冷的冬夜,挑了一天担子的白玫和社员们一样,早早地睡了。 一觉醒来,听得呼呼的西北风在竹林里咆哮c奔腾。奶奶在打呼。这个老奶奶,真是让人佩服,前天,又去dd部受过了训,两天不打呼,今天又睡得比年轻人还香了,老人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更绝的是,间而还发出呵呵的笑声。 白玫抿了抿嘴,正要重新进入梦乡,忽听得隐隐约约地有一些被风割碎了的哭声丝丝缕缕地飘来。这么晚了,是谁在哭呢?细听,没有了。刚要睡着,又飘来了。冬夜c寒风c哭声,构成了一种凄凉c恐怖的氛围。悲凉的感觉,一直浸到白玫的骨头缝里,她发抖了。 早上起来,她对奶奶说:“奶奶,昨天晚上你睡得呼呼的,没听见,好象有人半夜里在哭,鬼气森森的,吓死人了。” 奶奶说:“那是哑巴在哭,她经常在夜里哭,你是第一次听见,我听得多了。” “她为什么老是在半夜里哭啊?真可怜。” “唉,是可怜。哑巴不但要受婆婆的气,男人的气,还要受儿子的气。她白天不敢哭,只好夜里哭。” “受儿子的气?”白玫奇怪了。 原来,哑巴是后妈。前面的女人生儿子时难产,自己在家帮儿媳接生的婆婆慌了手脚,赶紧让男人半夜划小船把女人送到gs卫生院,结果女人还是死了,儿子倒活了。那年,那个男人才十九岁。灵堂里,年轻的父亲抱着刚出世的婴儿哭得悲悲戚戚,让所有听到的女人都陪他流眼泪,男人也都摇头叹息。 女人的娘家来了一群人,三句话不对付就把男人家里的坛坛罐罐打得稀巴烂,最后还强行把死去的女人从客堂里的门板上抬到了房间里的大床上。 当地的风俗,死在外面的人不可以再进门,要进,除非把后窗拆了,从后窗弄进来。这家人已经照做了,可是,娘家不满意,说是我家女儿是为你家生孩子死去的,必须得放在床上。婆婆不同意,说是儿子那么年轻,孙子才生下地,以后儿子肯定得续弦。大床还得娶新儿媳,所以,死去的儿媳就不能放在床上。 女家愤怒了,说是就你个老不死的,害死自己儿媳妇,还不让儿媳放在床上!再说了,女人还替你家生了个传宗接代的,破例一下也是应该的。 结果,男家是单丁,而女家亲兄弟c堂c表兄弟七八个,一交手,胜败立见分晓。 白玫听了,说:“这女的死得真惨,男的真可怜,还有那个可怜的小婴儿,一出世就没了亲娘。” 奶奶说:“那小男孩小的时候,大家都喜欢他,又可怜他,现在不了,那小男孩老是欺侮他后妈,不过,也不能全怪小孩子,都是大人弄出来的。” 白玫说:“哑巴就是那个后妈?” “对呀,只听过后妈虐待小孩子,没听过小孩子欺侮后妈的吧。” “就是的呀。” “所以说,人世间的事,你想得出来的有,你想不出来的也有,千奇百怪的。” 白玫奇怪了,说:“一个小孩子,他是怎么欺侮他后妈的呢?” 从奶奶的唠叨里,白玫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哑巴嫁过来前,她娘家说别的就算了,床是一定要买的,新人用摆过死人的床不吉利。可是,男家说,我家买不起新床,愿意就嫁,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办法。哑巴娘家想不嫁了,可是哑巴一定要嫁。所以,哑巴嫁过来后再苦也不敢回娘家诉苦。 于是,男家将那张被砍得乱七八糟的木床漆了一遍,就把哑巴娶过来了。哑巴结婚那天,坐在床沿上,眼泪直掉。当然是心里委屈呀。 隔年,哑巴生了个女儿。小女孩长得挺好,象足了妈妈。就是三个月起,动不动就要发怪病。一发病,全身僵硬,象死的一样。 哑巴的婆婆见小孙女发病时象个死人,就想到摆过前儿媳尸体的木床,怀疑小孙女得怪病是前儿媳作祟。她拿出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几张钞票,到海边找了个通神的人问仙。那个据说能通神的女人焚香祷告,半天,两眼一翻作死去状,半晌,一个大哈欠以后,嘴里发出那个死去的媳妇一样的声音说:“我每天都在门背后看着我的孩子呢,谁让我的孩子受罪,我就让谁的孩子受罪。” 于是,老太婆从此对本来就宠得要上房揭瓦的孙子百依百顺,怕的是死去的儿媳让自己儿子受罪。而对孙女时不时发病的惨状,老太婆也终于找到了‘原因’,那就是哑巴儿媳亏待了前头女人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孙子小强。 小孩子都是猴精猴怪的,不久,小强,就是那个小男孩,知道了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于是,六岁的小孩子成了家里的老大,而地位最低的自然就是哑巴了。小强只要说一句后妈的坏话,譬如吃的东西没有妹妹的多啦,后妈凶我了啦,哑巴都得挨婆婆一顿骂,挨男人一顿打。 听罢奶奶的话,白玫深深地叹息了。哑巴身有残疾,已经够惨,嫁入这样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原来,这世上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苦难是没有底的。 西邻的一男一女小孩,都挺漂亮的。想不到,一个小小年纪,心灵是扭曲的。另一个,这么小,就要经常受怪病的折磨。他们也是很惨的。 之后,白玫又听到过许多次夜半哭声。每一次,都让白玫的心颤抖不已。每次听到过后的第二天,白玫都注意看哑巴的眼睛,可是看不出来,那双眼睛既不红,也不肿。白玫疑惑了,我是不是昨夜里做梦?观察哑巴的神态,也没有什么两样。奇怪。 终于,一个早晨,白玫在井台吊水时惊讶地发现哑巴的眼眶是青色的,脸也肿了半边,白玫悄悄用手势比划,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她想,如果是她男人打的,她要帮哑巴讨个公道。哪知道哑巴一边“啊巴c啊巴”地发出声音,一边手脚并用地表演,告诉白玫,她是夜里起来,撞在凳子角上了。白玫无言了。 一个人过着这样毫无尊严c毫无安全感的日子,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说”?不告诉人,人怎么帮你?一味的忍,多么的软弱无用!白玫在痛狠打老婆的陋习的同时也对哑巴深深地哀其不幸c怒其不争了。 后来,白玫看到一本书,尼采说:“唯有大痛苦才是心灵最后的解放者。”她忽然明白了哑巴什么也不“说”,是因为她经过了极度的痛苦,已经走向大彻大悟。 寂寞c凄清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春天来了,隔岸望去,小河边已有隐隐的绿意。性急的不知名的野草花,已在早春的田埂上摇曳。 白玫却没有一点喜悦,她的哮喘又犯了。一秋一冬好好的,天暖了,反而不好了。奶奶说:“春天容易犯旧病,躺两天就好了。” 白玫说:“我没有药了。我气快喘不过来了。” 奶奶说:“我去请赤脚医生。” 白玫说:“太慢了,去喊卫生员。” 引弟来了,她说:“你们城里人喜欢吃糖,糖吃多了就会糇啊糇的。” 白玫哭笑不得,她说:“有胺茶碱吗?” “可能有吧,你自己翻。”说着把一个上面有一个红十字的白漆箱子递给白玫。 吃了药,躺在床上,气喘得匀一点了,白玫有点想家了。爸爸c妈妈c妹妹,他们都好吗?信中说好,信中当然说好。她想,等我好了,我要回去一趟,看看他们。还有,我要去买一些喷雾,发病时还是喷一喷舒服。 奶奶颠着小脚,颤颤巍巍地端来一碗面条。白玫说:“气都喘不匀,吃什么吃,不要吃。” “不行,不想吃也得吃,不吃饭怎么会好!” “不好就不好,活得累死了。” “好了,好了,年纪轻轻的,说这些丧气话。你奶奶我这种样子,还想要活下去呢,好死不如赖活,懂吗?气喘喘的,听了让人难过死了。唉!生这个病。你爸妈也真是的,照例,发育头里应该调养好的。过了那个时候,现在只能等结了婚生小孩的时候再好好调养,说不定能养好。不然,到我这个年纪还得了!” 听奶奶说生小孩,白玫不要听了,她说:“说什么呀!说太远了。” “远什么?眼面前的事,两三年一过,不就应该结婚了。不然,再过两三年,就成了老姑娘了。” 水莲来看白玫,她告诉白玫,她前天已经订婚了,婆家不远,就在隔壁dd。她开玩笑地说:“白玫,要不要以后嫁到我一个dd去?” 白玫说:“我还小呢,不想这种事。” 奶奶说:“水莲也不大,顶多十八。” 水莲说:“是十八岁,不过,我生日小,其实只比白玫大三个月。” 白玫说:“这么小订婚,到结婚还有好多年,要是有变化,这婚不是白订了?” 水莲说:“你不知道,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订了婚,每个年c每个节,男家都要送礼的,如果女家悔婚,不是要把礼物退出来吗,所以,一般订了婚也就算了,不出大事没有变化的。” 白玫觉得不可思议,她说:“为了怕退还礼物,如有不太大的原因就将就了?婚姻大事耶,除了人命关天,这就是最最大的事了!” 水莲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谁家还得起呀,就说我吧,前天收到礼物,昨天就被我哥送到他丈母娘家去了。” 白玫说:“那就是说,你男朋友送过来的礼物也许是他姐夫送给他家的。” “有可能。完全有可能。” 白玫笑了,说:“这样转来转去,哪天转回家来了,才好笑。” “这倒可能不大,可能的是,有的礼物拿到手已经坏掉了。” 白玫说:“这多糟糕。” 白玫想起一个问题,她问:“如果是男的悔婚,那礼物就不应该要回来了,对吧?” 水莲说:“是的,所以,男的一般不会开口悔婚的。他们舍不得白扔钱。” “什么礼物这么值钱?”白玫好奇了。 “香烟啊,老酒啊,肉啊,鱼啊,还有衣料什么的,反正没有金银珠宝。” “那也吓不死人啊,值不了多少钱的。” “白玫,你真是不会算账,我问你,你分红分到多少钱?” “你知道的,二十六元八角。” “对了,就算你来了不久,我们是一年做到头了,但是,能比你多多少呢?今年总算分到一百多元,去年,我家五个劳动力,还透支了几十元呢。你说,礼物贵不贵呀?” “天!”白玫震惊之下只说出了这一个字。她还真没仔细想过,自己虽说是当了农民,但实际上不能算一个纯粹的农民,她有爸妈给的钱,所以没有尝过缺钱的滋味。 奶奶烧了两碗糖水鸡蛋,端进来给两个小姑娘吃。 水莲一边吃一边说:“奶奶,白玫在乡下陪着你好吧,不然,你一个人多冷清。” 奶奶说:“我不要她陪,我情愿她回到城里去。水莲你不知道,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纺纱和你妈纺得一样好,可是,织布你就不如阿娟快了,我说的对不呀?” 水莲惊道:“奶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奶奶说:“我的耳朵好呀,我的记性好呀。对了,我说到哪里了?我说人跟人是不一样的,论种田,我们玫玫绝对比不过你,可是,读书,玫玫就能好过你,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啦,白玫可聪明了,她天生就是读书的料。” 老人叹口气,说:“唉!现在看来,玫玫是只能种田了,回不了城了。回不了城,她也不可能一直陪着我呀,过几年还不是要到婆家去。不过,只要她好,我情愿没人陪。” 水莲说:“奶奶真是一点也不老,想事情脑子多清楚呀。” 白玫说:“奶奶,你息息吧,我们要说悄悄话了。” 奶奶说:“我还没空休息,我要自留地里去了。水莲你多玩一会儿。” 奶奶一走,白玫就问:“说说看,你的对象怎么样?” “不好看也不难看,就是成份比我家好,是雇农。” “噢,其它呢?” “房子挺破的,三间草屋。” “天!草屋?”白玫毫不掩饰她的惊讶。白玫回乡以来,就没有看到过住在草屋里的人家。何况,水莲长得是这样的秀丽,白玫在心里为她叫屈了。 水莲有点受伤,她说:“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成份是富农,我爸说,人家愿意和我家攀亲已经不错了,就不挑剔了。” “原来农村对于成份是这样重视的!那么你哥哥的女朋友怎么肯的?她还是嫁进来,和你不一样,你是嫁出去的。” “噢,你才来,不知道,我哥哥的对象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不过,面孔长得还是挺好看的。” 水莲走后,白玫对奶奶说:“水莲的婆家是住草屋的。你知道她为什么肯的吗?” 奶奶的脑子真灵光,她回答说:“我不同意你回乡,你还不开心,这下,懂了吧?” 好花易谢,好日子易过。美丽的春姑娘一晃脸,就躲起来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暖,白天也越来越长,白玫一边坐在灶前烧火,一边不由得把一句古诗“困人天气日初长”改成了“累人天气日日长”。 奶奶听到了,说:“玫玫,你嘴巴里念念叨叨地在说什么呀?” 白玫说:“每天下午,站在田头,看看太阳,它那么高,弯腰干了老半天,抬头看看,它还是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真恨不得拿根竹杆把太阳捅下来。” 奶奶说:“离夏至还远着呢。你就嫌天长了!” “什么意思?” “夏至那天的白天是一年中最长的。之后,白天就一日比一日短,直到冬至。冬至是一年中白天最短的,过了冬至,白天就一日比一日长,直到夏至。春分c秋分是一年中白天与黑夜一样长的两个日子。” “这样啊。” “所以,老人说,冬至不要看娘,夏至不要插秧。因为,冬至日回娘家看娘,天短得来不及在天黑之前赶回婆家。而夏至日插秧,腰都要断了,天还没有黑下来,人会受不了。” “奶奶,你还懂得不少么。” “种了一生一世的田,当然懂这些。”奶奶呵呵地笑,有些得意。 奶奶讲得不错,白玫真的觉察到太阳赖在天上不肯下来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晚上脱下来时,白白的一层盐霜。 夏天的毒日下,农作物和野草一起疯长,农民们每天和野草搏斗。刚把最后一块棉花田里的野草锄尽,最先锄过的那块棉花田又该锄草了。白玫常常锄着锄着,觉得手里的锄头有千斤重,就蹲下身来,用双手拔草,拔得手皮破了,渗出血来。在稻田里拔草更是白玫最发憷的事,有一次,一条水蛇游过白玫的脚背,吓得她面无人色,胖婶还怪白玫为什么不抓住它,白丢了一盘好菜。累,白玫觉得四肢百骸象是散掉了。可是,白玫一天也不敢歇工,她怕有了偷懒的开头,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久,白玫就体会到,身累还不是最苦的。心累,那真是几乎能要人的命,心累能使人的心脏产生一种叫早博的毛病。 棉花越长越高,越长越茂盛了,虫子也越来越猖獗了,一般的农药已经治不了它们。生产队植保员去gs开了一次会,回来说,gs植保站决定用剧毒农药“1059”和“1605”来对付虫子们。 白玫痛恨虫子,从一颗毛茸茸的棉籽到长成绿油油的棉苗,再到如今成了一棵棵“小树”,挂了满树小铃铛,眼看丰收在望,社员们容易吗?听说剧毒农药能杀死那些可恶的虫子,白玫真盼着快点亲手喷洒农药,抢救棉花。 喷药前,生产队开了专门会议。植保员讲了喷剧毒农药时应该注意的事项,包括要站在上风头喷洒,喷药时要穿袜子c戴口罩等。最后,队长说:“这是一项政治任务,要防止阶级敌人趁机搞破坏。我们还要为社员同志们的健康负责,下面,大家都要体检一下,有心脏病的就不能喷洒剧毒农药。” 白玫和大家才知道,dd的赤脚医生小康为什么在队长旁边坐着呢。 社员们排着队,一个一个走到桌子旁的凳子上坐好,让小康检查心脏。小康每听一个,就在一张纸上做个记录。 轮到白玫坐在凳子上听疹的时候,眼睛朝桌子上的那张纸扫了一眼,发现前面几个检查过的社员名字前边都打着钩,各人的名字后面有一栏是“成份”,她就瞄了一眼自己名字旁边的成份栏。这一看,她的头立时就一个有两个大。只见那里写的居然是四个字:“df子弟”。 白玫只知道农民的成份有dzc富农c上中农c中农c下中农c贫农c雇农,还没有听说过df子弟这档子成份。什么人这么有才?生生地造出了这么个新的成份! 白玫想问:什么人写的?什么意思?我的父亲是工程师,我所有的表格上成份一栏里一向填的是职员,现在怎么成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东西!随即,白玫镇定了下来,她想,我要是问了,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能问出来这张表是谁写的,但是,如果这人强词夺理,认为他写得不错,那么,大多数农民都会站在他一边。因为在农村,所谓成份,就是根据父亲来说的,如果那人说,你白玫的父亲不是dz的儿子吗,我写df子弟难道错了吗?你难道要我写贫农子弟吗?另一个可能,没有人承认是他写的,那么,问来问去,反而强化了这件事情。 小康看白玫定定的眼神,说:“你怎么了?” 白玫回过神来,说:“喔,好了呀。” “好了,你有点早博。”小康说。 “早博是什么意思?”白玫一下子害怕起来。 “不要紧。下一个。” “小康,早博真的不要紧吗?我要听实话,别安慰我。” 小康说:“早搏就是提前搏动,不应该跳的时候它跳了,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心律失常。”白玫吓坏了,说:“心律失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高兴 小康说:“没事,没有心脏病的人也可能发生早搏。你是不是太累了?还有,吃太饱,或者吃过一些药,都可能早搏。”末了,小康又加了一句,“太高兴了也会早搏;。” 白玫还要说话,后面的人说:“白玫,我们还要回去烧饭呢,你还是最后再问吧。” 白玫退到仓库场南面的小河边,坐在小河边的泥地上,她的脑子很乱,她想,我没有吃药,没有吃太饱,这几天也没有太累。太高兴?可能吗!难道还有什么高兴的事来找我吗?她忽然想到,太高兴会引起早搏,就是说情绪 早博的事不重要了,成份栏里那四个字就重新在白玫脑子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长长的队伍越来越短了,已经检查过心脏的社员都回家烧饭去了。白玫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她依旧坐在小河边,脑子里象有几十只高音喇叭在喊:“df子弟!”“df子弟!”。她不觉用手抱住了头。 “白玫,你的心脏有毛病啊?”水莲见白玫听完心脏不回家,抱头坐在河边,想当然地以为白玫是为了心脏有病而难过。 白玫没听见,水莲摇摇她的肩膀,白玫才呆呆地说:“水莲,喊我啊?” “我问你是不是小康说你的心脏有毛病?” “没有。只是有点早博。” “不要紧吧?” “不要紧。” “那,回家吧,还坐在这里?” “回家。” 晚饭后,白玫到水桥去洗碗。边洗边想,边想边洗,几只碗洗了好久好久。然后,坐在水桥上呆呆地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心中在呐喊:白玫,怎么办?白玫,你怎么办啊?要不要抗争?如果抗争的话,有没有效?如有效,有效范围有多大?有效期有多长?我总不能每次为了人家填的几个破字就抗争一番吧,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处境啊!那么,我就当作没有看见那几个字,当作没有这回事。可是,看见了当作没看见,我做得到吗?妈妈,你的担心成了现实。爸爸,你让我回乡养好身体,可是,今天我还早博了呢。小铁匠,你的话不是恐吓,我的心,真的如在地狱的烈火中焚烧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小铁匠说这话时白白的牙齿象电影中的特写似的在白玫脑子里清晰映现。可恶的小铁匠,你真是乌鸦嘴! 一定有许多人看到了“df子弟”四个字,为什么他们都视而不见呢?是不是他们认为这就是我白玫的成份呢?也许在他们心中,这是件很正常c很准确c很无所谓的事?是我放大了这档子事的重要性?白玫心中百转千回,水中白玫的倒影呆若木鸡。 照理,白玫对于今天的事应该是有思想准备的,但是,设想是设想,设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清晰地到了面前的和隔着薄纱的景象是不一样的。没有月亮的夜晚,走在传说有鬼的路上,只是心中怕怕,但是,如果突然有人扮鬼跳到你面前,是要被吓坏的。 “玫玫,发什么呆啊?落水鬼要找替身,你不怕呀。”奶奶见白玫洗个碗去水桥老半天,找过来了。 白玫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都是你啦,奶奶,当什么dz呀,简直是害人么!” 奶奶说:“这小姑娘,发什么神经,又不是我要当dz的。” “你们不剥削农民,怎么会有那么多田!还有一座大房子?没有那么多田,没有大房子,怎么会变成dz!” 奶奶生气了:“这疯姑娘,没大没小的,乱喊乱叫成什么体统!那些田和房子本来是三弟兄的,听没听过这话,‘一家分三家,大家呒啥啥,三家并一家,一家好人家’。那年,白家村发瘟病,死了好多人。你爷爷的哥哥c弟弟都得病死了。你爷爷出门有事,才逃过了。你就不要抱怨了,没有dz爷爷,dz奶奶,哪有你阿爹,哪有你呀!” 白玫见奶奶气得脸都红了,身体因为激动而颤巍巍的,她有点后悔了,她喃喃地说:“爸爸好象说过这事。” “这就对了,快回去,早点睡吧,别想那些没用的。真是的,又听什么人说了什么了,中了什么邪了!”奶奶的语气带着点心疼,声音也放低了。 “谁说人老了糊涂?奶奶,我怀疑你记错了年纪。你说得对,是有什么人说了什么,但是,我已经不生气了。”白玫拿着碗筷,一边一级一级地从石条搭成的水桥爬上岸来,一边对奶奶笑。她是个单纯的人,哪怕气得天昏地暗,只要解开了心中的结,一眨眼,一转念,她的心又阳光灿烂了。 是奶奶的话点醒了她,她想,真的耶,要是爷爷当年得虎烈拉(霍乱)死了,这世界上就没有我白玫这个人了。不管怎样,生命总是美好的。 天越来越热,蓝天下的绿海里已出现了小块的金色,那是早熟的麦子。奶奶说,夏风一吹,所有的麦子c油菜都将要成熟,等待收割了。于是,趁农忙还没有开始,白玫回了一趟城里的家。 走前,水莲对白玫说:“你现在回家?夏收虽然忙,但还不是最苦的,“三抢”那才叫真家伙呢。不是我教你门槛精一点,实在是觉得你第一次参加“三抢”会吃不消。别看你当了小半年农民,你还没有尝过早上四点下田,晚上半夜收工的味道,我劝你还是在“三抢”当中走它个三c四天,忙中偷闲喘喘气,这样,要好多了。” 白玫说:“谢谢你,水莲,可是,我不好意思那样做。” 生产队实行的是大寨式评工记分制度,所以,谁故意在大忙季节不出工是很不厚道的。大寨式评工记分就是先确定这个社员是几分工,然后,农忙农闲,轻工重工,只要出一天工,所得工分都是几分。只样,谁在农忙时不出工,就等于是占了大家的便宜,尤其是害了组里的人。 一个生产队分几个小组,由于村庄和地块的分散,一个小组的社员所共同负责的田地是相对固定的,这样一来,一个人不出工,组里的人就得把他的一份活儿干出来。白玫是知青,按照照顾知青的原则,她拿的是女社员的最高标准――九分四厘。她觉得不好意思,也知道有人是不服气的,但,这是规定。 白玫讲过几次,自己体力差,种田是外行,不要拿九分四,但是,队长和会计说,不能违反规定。无奈,白玫只得自己识相,平时干活尽全力,农忙时尽量出工,有事就尽可能等农闲时候再停工。 人心总是肉长的,不少社员说,白玫真是一个厚道的小姑娘。 白玫回城到家时,爸爸妈妈还没有下班,妹妹也没有放学。她开了门,走到阔别半年多的屋子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竟然是一种陌生感,而不是亲切感,这让白玫心里相当不舒服。 她什么也不做,躺下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了。朦胧中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睁开眼睛,原来是妈妈。她一下坐起来:“妈妈!” 妈妈一句:“白玫,我老是梦见你说累得气喘不过来。”顿时让白玫湿了眼眶,但是,她忍住了没哭。还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妈妈,你的梦是反的,我现在不知多强壮,根本就没有发过病。” 妈妈说:“真的啊?” 白玫说:“你看我呀,胖了吧?” “嗯,好象胖了一点,人黑了不少。” “这就对了,人说黑瘦黑瘦,黑了,但是不觉得瘦,那就说明是胖了。”白玫说得妈妈有点高兴了。 爸爸c妹妹回来,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晚饭。大家都庆幸当初的选择,要是去了小蔓南,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家来。 住了几天,白玫要回乡去了。妈妈一句:“再住一天吧。”把白玫的眼泪终于逼了出来。 她嚷:“再住,再住!住多久还不是要回去吗?越住越怕,你懂不懂啊?” 妈妈不响。妹妹说:“妈妈,你就随便姐姐么,她说要回去,就让她回去。下次再来好了。” 爸爸说:“就是,就是。我来送。” 白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不要送,谁也不要送。” 末了,爸爸硬塞给白玫三百元钱。白玫叫起来:“不用那么多吧!” 妈妈说:“还有奶奶呢,你们俩买点好吃的。” 白玫说:“买什么?最近的小镇也得走两里路,累死了,懒得去。” 爸爸说:“拿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想不到,这三百元钱,后来还真是派了一个大用场。 白玫回来的第二天,夏收开始了。白玫割麦子割破了左手的小手指,处理不当,肿得老粗。那只该死的左脚又崴了,还好不太严重,但也很不方便。收割油菜时还差点让蛇咬了。但是,她没有停一天工,她挺过来了。于是,她对水莲说:“看到吧,我象个真正的农民了吧。” 水莲说:“还不能算,等你挺过了“三抢”,才算。” 白玫说:“我的妈呀!” 好象麦子c油菜收割完了没多久,“三抢”就开始了。 “三抢”这个大忙是由于种植双季稻而形成的,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早稻要抢收c后季稻要抢种c抢管。往往一天之内,田野迅速变换新装:早上一片黄,中午水汪汪,晚上秧成行。美!不光美,还在短时间内充分体现了社员们装扮大地的能力c威力。此情此景,让白玫有了小小的自豪感。 这天,白玫顶着月亮插完秧,回家吃完两大碗饭,草草洗了一把,躺下已是十点多了。她想:我稍微躺一下就起来。今天轮到白玫下半夜脱粒,四个人一组,她不想迟到影响大家。 有人在远处高声喊:“白玫!白玫!”白玫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只说了一句“怎么搞的,我刚躺下两分钟。”人就冲进夜色里了。惹得对面床上的奶奶睡眼迷蒙地嘀咕:“救火啊。” 到仓库场上去脱粒,要穿过一片棉花田,白玫一边在田间小路上奔跑一边揉眼睛。 突然,一个马失前蹄一般的动作,白玫就觉得月光下的土坷拉朝自己脸上跃来。等明白过来,她已经以左脚斜插在水沟里,右脚跪在水沟边上的姿势跌倒了。白玫在跌倒的同时咒骂出声:“碰着赤佬了,好好的路上怎么会有水沟。”原来,这条小路上新挖了一条窄窄的水沟,专门为相邻的棉花田抗旱时过水。 白玫爬起来,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忍着钻心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朝仓库场走去。另外三个人肯定早去了,她脚又痛,心又急,一头一背的汗。 好不容易到了仓库场边了,白玫没有听到脱粒机的轰鸣,仓库场上静悄悄的。白玫奇怪了,虽说三个人脱粒是俗称的翘脚班,有点麻烦,但还是可以开工的。不至于我迟到一点,你们就专门停了机器等我吧。拜托,农忙时节耶。走到跟前,只见三个人坐在那里。队长娘子说:“停电了,蛮好不喊你的。唉呀,小姑姑,你的脚怎么了?” 白玫说:“跌在水沟里了。怎么这样,这种时候停电!” 另两位女社员说:“停电正好,可以先睡一觉。反正来电了脱粒机一转,睡得多香也听得见,不要紧,放心睡。” 四个人躺在散发着清香的稻草上,听着夜风里青蛙的咯咯声,眼望星月交辉,个个身心俱松,竟然全体睡得不知东方之既白。 “快快快,起来,起来,太阳晒屁股了。”来接早班的人把她们四人喊醒了,原来,一直没有来电。三个人爬起来了,而白玫站不起来了,她一看脚,睡了一觉的时间,整个脚掌c包括脚踝都长“胖”了不少! 原来,白玫的脚骨折了。后来,石膏打了一个月。后来,她想,要不是停电,这双脚站一个班六个小时,不知将会怎样?真是上帝保佑啊。 白玫的脚拆石膏了,“三抢”也结束了。 夏收夏种,大地换装。极目望去:蓝天绿海,红日白小蔓。乡村风光,令人陶醉。 白天还有点热,但是早晚已有些许凉意。黄昏时分,奶奶说:“白玫,陪奶奶出去走走,好吗?” 白玫半真半假地说:“‘我不同意,我还没有盖章呢。’奶奶,记得你说的这句话吗?不欢迎我来,现在怎么样?还是我回来好吧,不然,谁陪你散步呢?” 白发苍苍的奶奶说:“我也是矛盾的,你难道笨到不懂奶奶的心?不会吧。” 白玫说:“跟你开玩笑,走吧。” 祖孙俩一边走,一边东一句西一句说些家常话。 从奶奶的嘴里,白玫知道了不少可能连爸爸也不一定知道的往事。原来,爸爸的诞生还颇不容易呢。奶奶嫁进白家三年不生小孩子,奶奶的婆婆急死了。春天来了,婆婆说:“春二三月暖洋洋,抱了小囝白相相。”夏天乘凉时就说:“凉场上逗逗小孙孙,补心补肝赛过吃人参。”秋天赏月,婆婆会说:“天上月光光,地上小儿郎。小儿郎,读书忙,长大要当状元郎。”冬天下雪,婆婆也有话说:“腊雪不炀,穷人饭粮。春雪不炀,饿断狗肠。没有儿孙,空忙一场。”年轻的奶奶听了只能悄悄地哭。 不光长辈着急,奶奶自己也急呀,白家三代单传,奶奶深感自己责任重大。虽然奶奶识不了几个字,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所谓道理还是知道的。 后来,听说月季花可以治不孕,奶奶就在场院里种了许许多多红的c白的c黄的等各种颜色的月季花。等到花朵含苞欲放时摘下来,泡茶c配菜,甜的c咸的,想着法子把月季花瓣吃下去。吃不完的,晒干,磨粉,和进面里吃。 “奶奶,吃月季花真的有用吗?”白玫好奇了。 奶奶笑了,她说:“小憨徒,没有用,能有你吗?” 白玫愣了一下,随即用手拍了一下前额,说:“对了,我懂了,你后来生了我爸爸。” 奶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说:“对,你爸爸要是一个女孩子,我就要给她起个小名叫‘月季’了。” 白玫说:“没事,以前有个男的还叫海棠呢,男的也可以叫月季的,我下次回去就叫爸爸月季。” 奶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祖孙俩正笑得欢,对面过来一个老妇女,那人说:“舅奶奶好福气,有孙女陪着溜溜。” 奶奶让白玫喊她大表姐,白玫依言,老妪答应。侧身让过,不辨眉目。 白玫说:“我有那么老的表姐吗?” 奶奶说:“她的奶奶就是你爷爷的堂姐,她不是你的表姐吗?” 白玫笑了,说:“八杆子都掠不到呢。” “哪怕十杆子,乡下就这样,论辈。” “这人叫舅奶奶叫得挺甜的,她不怕你是老dz啊。” “最近不是不开大会吗?每次开过大会以后,她看到我就装看不见了,一向这样的。不光是她,都是这样的人。” “情有可愿。”白玫理解地说。 时当已凉未寒,身体的舒适,带来了心情的愉悦。三抢大忙已过,秋收秋种还没有到,既然奶奶喜欢傍晚时分出门逛逛,白玫也喜欢吹吹晚风,看看炊烟,听奶奶讲讲老辈里的家长里短。 这天,祖孙俩晚饭后又出门,来到一条小河边,奶奶指着小河对岸说:“玫玫,看见那些白白的东西了吗?” 白玫望了一眼对岸,只见斜斜的河岸,象是切开的馅饼似的,灰黑色的土层夹着白乎乎的东西。她奇怪地说:“看见了,哪是什么呀?” 奶奶说:“年轻轻的,眼神不好啊?是螺蛳壳么。” “怎么那么多螺蛳壳啊?这么多螺蛳怎么会都死在一处呢?而且还爬得那么高。”白玫想不明白了。 “想不到吧,对岸这块田本来是一个村庄,叫金家村,有好几户人家呢。他们到水桥来洗碗,顺手就把螺蛳壳往岸边一倒,天长日久,螺蛳壳就堆积起来了。”奶奶解释道。 “那也不会这么多吧,这么长,这么厚的一层,要吃多少螺蛳啊。” 奶奶笑呵呵的,喜开缺少牙齿的嘴巴,说:“玫玫,我来给你猜个谜语吧。” “你说。” “小小瓶,小小盖,小小瓶里有好菜。” 白玫只想了一下,就说:“我一猜一个准,是螺蛳。” “我孙女不笨。” “那当然,你不想想我是谁家的孙女。” 老奶奶笑坏了,说:“吹!说你胖,你就喘。我们一直在说螺蛳螺蛳的,你当然猜得出来。” “那你再说一个,看我能不能猜出来。” “我的谜语多呢,有空慢慢说。对了,刚才我让你猜这个谜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就是说,螺蛳虽然身价不高,但是,它在乡下很受欢迎,称它是叫花子的荤菜。这里河又多,随便摸摸,就是一大碗,所以,每个村庄的水桥边都有许多螺蛳壳,懂了吗?” 白玫说:“这个问题是懂了,可是,还有一件事不懂。” “什么事不懂?” “金家村的人为什么都搬走了呢?” “不是搬走了,是都死了。” “死光了?” “对呀,是虎烈拉。” “好可怕!” 就这样,白玫和奶奶在散步中讲到了生,讲到了死,有时也讲些白玫爷爷在世时的生活小事。有次白玫无意中提到了玉兔,奶奶说:“来的时候它来了,去的时候它去了,我们就不要说它了。” 这样的祖孙闲逛的情形,在乡村那种人人都忙得恨不能举起脚来帮手做事的大环境下,是很扎眼的,白玫没有深想,后来就得到了教训。 农民一收工就寻猪草c挖蚯蚓,指望养肥了猪,喂大了鸭,换个零用钱。油c盐c酱c醋等开门七件事全靠卖猪c卖鸭蛋的收入。女社员就更忙了,她们还要纺纱c织布。几尺布票根本就不够农民的穿着。白玫已经体会到务农真的很费衣服。经常一身汗,一身灰的,衣服就破得很快。除了纺啊,织啊,她们还有一年到头纳不完的鞋底,晚饭后,开会时,都是她们纳鞋底的最佳时间。 白玫有父母给的钱,她不用养猪c喂鸭,白玫有奶奶帮着种自留地,所以,白玫有时间陪奶奶闲逛。闲逛时,白玫想,和生在农村,嫁在农村的姑娘比比,我真是一个幸福的女孩子。所以,幸福哪有标准啊。幸福只是一种感觉罢了,这种感觉多半是比出来的,完全看你跟谁比,比什么。 逛完回来,经过西邻时,他们已经在门口场地上吃晚饭了。两个小孩子赶着白玫叫姐姐,白玫有好吃的总是分一点给他们,孩子虽小,也是知道感谢的。哑巴用灿烂的笑脸和她们打招呼。老太婆客气地说:“坐下,一起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说法 白玫想,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太坏,除了太累以外。 按照水莲的说法,“三抢”是最苦的,能过了这一关,其它也就不用怕了。白玫因为脚骨折,所以只是过了半个“三抢”的关。但是,就算这样,白玫也已经放了一大半的心了。割稻子c脱粒c拔秧c插秧等n一ng活,她虽然没有年轻的n一ng民干得快,但是,和中年的已经差得不太多了,大家都夸奖白玫,就连奶奶也感到惊奇。 心放松了,白玫觉得想要学一点年轻姑娘的本领了。她学着做了一双鞋子,穿出去还得到了伯娘c婶娘们的夸奖,这让她有了信心。一天,她说:“奶奶,我要学纺纱了,你教我。” 奶奶说:“好啊,我的纺车幸亏没扔掉。” 白玫说:“你的纺车是手摇的,一次只纺一根纱,我不要。我要买部脚踏的,一次纺三根纱。就象水莲那样。” 奶奶说:“那很难学的,而且买脚踏纺车还要花钱。” “我问过了,不贵,才二十五块钱。” 奶奶叫起来:“才二十五块?二十五块还不贵呀,那么几块才贵?你一年到头能分几块钱你算过吗?” “我不管,我一定买。”白玫对奶奶说话时一副“我决定了,只是知会你一声”的神态。 奶奶不说话了。几天后,白玫真的买了一部脚踏纺车,学起了纺纱。可是,学了半个月,她还是不会纺三根,撑死了只能纺两根。而且她纺出来的棉纱还是一段粗,一段细,根本没法用作经线,只能勉勉强强作纬线。于是,白玫想了个办法,她帮人家绣花c打毛衣,别人帮她纺纱,放弃了一手纺出三根棉纱的豪言壮语。 看别人织布身姿挺优美的,白玫也学起了织布。可是,她的样子狼狈极了,根本没有优美可言。一丢梭子,碰断几根经线,结了半天结不好,只能麻烦人帮忙。再一丢梭子,又碰断几根。白玫气得发跳。奶奶还在旁边笑话她:“看人挑担不吃力,自上肩头嘴巴歪。”白玫虽然有点泄气,但还是乐此不疲,她不服气,她相信自己不是那么笨的。 就在白玫一心想真正地融入n一ng村,当个真正的n一ng民时,发生了一件事。 早上,白玫刚起床,木桥村的阿芬急匆匆c气喘喘地跑来说:“白玫,白玫,不好了,水莲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听到好朋友出事,白玫很是紧张。“快说,快说!” 阿芬噜里噜苏地说不清楚,白玫听她讲了两遍,才听清楚原来是水莲的男朋友家来了好多人,因为水莲要“赖婚”,他们生气了。 白玫拉着阿芬往水莲家跑。还没有走到水莲家门口,就听得一片吵吵声。白玫奔过去,只见一场院的人,有本队的,有邻队的,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水莲被围在中间,身边是七c八个气势汹汹的人,一个老太婆,其余都是男的。白玫想,他们无异就是男方的人了。围着他们的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家全都是一张兴奋的脸。 白玫侧身挤到中间,水莲见了白玫,就拉着白玫的手,带着哭腔小声说:“我不想做小偷娘子。可是,他们说不可以退婚。” 当场,那七八个人就炸起来:“讲讲清楚,什么小偷!谁是小偷。” 从一片嚷嚷声中,白玫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和水莲订了婚的那个男青年,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不知怎么的,让水莲知道了,水莲不干了。让介绍人带话,说要退婚,这下,男家不干了。 “五类分子子女,还看不上我们贫苦n一ng的子孙,反了她了!”男家的人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看他们一副压人的气势,白玫很反感。听他们把贫c雇n一ng说成贫苦n一ng,白玫又有点想笑。白玫看看那个缩头缩脑的男青年,真是想不通水莲当初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嫁人嫁人,毕竟,要嫁的是那个人,而不是什么贫苦n一ng的成份。 但是,事到如今,说那些还有意义吗?看看水莲可怜的小模样,白玫的心里很痛。 水莲的爹娘c哥哥都一个个躲到屋里去了,水莲孤零零地被围在人群中间。白玫镇定下来,不理其他人,象个主事人似的问起那个男青年来,她说:“水莲提出退婚,你为什么不同意?不同意的理由?” 男青年说:“我不过是摘个瓜啦,摸个菜啦,n一ng村这样的人多啦,凭什么就说我是小偷?” 水莲说:“反正人家没说别人,就说你了。” 男青年说:“我不嫌你,你还嫌我了,五类分子。” 水莲说:“说说清楚,谁是五类分子!” 男青年说:“反正你不是,你爹是,都一个样。” 水莲气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白玫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本队的n一ng民纷纷帮起腔来,不是帮水莲的腔,而是帮男家的腔。这个说:“是呀,是呀,五类分子的子女,心气就不要那么高了。”那个说:“人家要你不错了,将就点吧。”还有的说得更难听:“订过婚的,家里又是高成份,下次就更难找人家啦。心气高,有霉倒。” 这些议论,男青年的家人当然都听到了。老太婆,估计是男青年的妈,后来证明果然是,她的气焰一下窜高起来了,她忽然把矛头对准了白玫:“小姑娘,你是什么人啊?狗咬老鼠多管闲事!” 白玫说:“我叫白玫,水莲的朋友。我是跟你们讲道理,讲道理不是管闲事。” “她是zq。”人堆里有人说。 老太婆说:“长得细皮嫩肉的,我看出来了。这样吧,水莲不肯,你换她嫁给我儿子吧?” 这叫什么话!白玫一下被激怒了,她双目圆瞪,高声说:“讲点人话好不好!婚姻法懂吗?婚姻自由。这都什么年代了,水莲不愿意,还强迫哪!梁山伯c祝英台那时还两情相悦c自由恋爱呢,不要说现在了。现在的婚姻法,结了婚还有离婚的自由呢,不用说只是订婚了。” 白玫还待讲下去,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一个中年人,男的,他说:“等等,等等,你是在这里宣扬才子佳人的老调调。什么年代?g年代!你少在这里贩卖封资修的毒药。” 白玫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有人说:“绑起来,把她绑起来!竟敢在这里讲四旧!” 白玫循声望去,竟然是一直喊她为小姑姑的队长,她的头“嗡”地一声要炸开了。她闭一下眼睛,定了定神说:“谁敢绑我?我是知识青年,是响应zx的号召来n一ng村插队落户的,我没有讲错话,更没有做错事,凭什么绑我!” 有人在小声说:“小姑娘是老dz家的孙女,是回乡的。” 队长听到了,马上说:“对了,你是回乡的,又不是什么知识青年。就跟我们这里读了几年书,回来种田的没什么两样。” 白玫急了,她说:“你!”顿感头脑空白了一下,接着马上清醒,她想:我今天不能输给你,要不,我就不是白玫了。她的头脑高速运转,就象今天的电脑,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想起了一堆话,象连珠炮似地发出去:“你说我不是知识青年,我去年来的时候,你在一张纸上盖了章对吧?那张纸上还有dd的cgsyh的章对吧?你们大家的孩子读了几年书回来种田,要不要gsyh盖章呢?不要的,对吧?还有,gsyh还给我发了三十元安家费。请问,我不是zq,为什么会拿到安家费!” “这个。”队长没话了。 当白玫舌战队长的时候,本队的人都认真地听着,并根据各自的看法小声地议论着,有的说:“听起来,白玫还真的算是知识青年哦。”有的说:“她说是就是了?一个人回到老家,又不是学校统一按排的,这样的也算,那我也是了。”还有的说:“算不算都没什么两样,回来了,就是n一ng民了,还能怎么样。” 不管人声嘈杂议论纷纷,男家的人对白玫是不是知识青年这个话题根本不感兴趣,对绑不绑白玫也兴致不大,他们要的是他们来的目的:要人,要不到就要钱。 眼看中心话题被转移,他们只得自己扭转局面了。刚才说白玫贩卖封资修毒药的中年男人大声说:“好了,好了,不要东拉西扯了。我们讲正事,五类分子的女儿嫌弃我们贫苦n一ng的儿子,我们红五类的还不想要你们黑五类的呢!这样吧,把我们给的订婚礼品还了,大家一拍两散。总不能解放这么多年了,我们红五类还要被黑五类剥削吧!” 水莲说:“什么剥削,谁要剥削你们啦?是你们自己拎了东西来的,东西早就不在了,你们算一下,多少钱。” 老太婆和男青年商量了一下,老太婆开价说:“三百元,一分都不能少!”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啊?!” 水莲的脸一下就白了。 白玫说:“实事求是一点。” 人群又议论纷纷了,有的说:“这下知道厉害了吧。三百元!我看她还敢不敢赖婚!” 有的说:“那个白家的姑娘真厉害,说话有份量。也难怪,她奶奶就能说会道,一张嘴象答番书似的。不过,今天这事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样。” 有的说:“三百元是多了一点。” “多了一点?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多什么?嫌多就不要赖婚。” “是的呀。” “就是。订婚,订婚,订了就是订了,不然,还订它干什么?” 人声鼎沸,不少人激动得脸皮发红,象是等着大戏的高潮。 是啊,一个女社员的最高工分是九分四厘,去年一个工分值五分二厘人民币,一个工算下来合四毛八分八厘八,如果一年365天天天出工,总共也只有178元钱多一点。何况天天出工是不可能的事。三百元!难怪水莲的脸白了,难怪刚才一边倒的人群中有人不忍心了。难怪等着看好戏的人急不可待了。 这种情形正是男家想要的效果,他们真正的目的自然是要压服水莲家,让水莲不敢再提退婚的事。水莲美丽,她真象一朵水莲花那样清纯娇美。水莲能干,家里c田里,粗活c细活,样样拿得出手。能娶到水莲,他们家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正是借了成份好的光,才让水莲和自己家攀了亲。他们实在舍不得放了水莲,开价三百元,其实是想吓退水莲。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压倒了所有的声音,是水莲,她说:“三百元?逼命哪!钱没有,要命,拿去!”说完,忽然手中亮出一把剪刀,剪刀尖朝向自己的咽喉。 全场寂静。 “水莲!”白玫一声惊叫,出手夺下了水莲手中的剪刀。差点划破了自己的脸。 静,令人难堪的静,连小孩子也安静了。 男家的一群人在安静中越来越得意;女家,因为水莲的爹娘和哥哥早就吓得躲起来不露面,所以,女家其实也就白玫和水莲两个人,她们两个人,一个在安静中越来越惶恐,一个在安静中越来越笃定。 静场中,白玫想好了,你们不就是要钱吗?给你们钱,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想清楚后,她凛然面对男家那伙人,胸有成竹地打破闷局说:“三百元是吧,我给你们三百元,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水莲。” “不要,白玫。不能给他们。三百元,他们太黑心了。”水莲急了,她拉住白玫的手,低低地c急急地说。 白玫说:“你要不要解决问题?要,只能给。看到没有,他们那么多人呢!”白玫把这句话的重音放在‘那么多’三个字上。 听白玫这样讲,本队的人都把眼睛掉开了。谁也不笨,知道白玫是对他们帮着男家说话不满。他们也有点不好意思,必竟,水莲是本队的人,年长的是看着她长大的,年纪相仿的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而且,她想退婚的理由也是谁都能理解的。 水莲小声说:“白玫,我还不起。” 白玫也小声说:“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要你还。放心,水莲,是我爸妈给我的钱,我这样化了,他们肯定说我做得对。” 水莲流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白玫说:“水莲,不要哭。事情能解决,应该开心。” 水莲用衣袖擦眼睛。 然后,白玫就对人群说:“大家等我一等,我去拿钱,大家做个见证。” 无巧不巧,幸亏前不久白玫回了城里家中一趟,爸爸给了三百元,不然,这事还真僵了。 男青年见这种架势,知道白玫是来真的,他有点急了,对他娘说:“阿娘,我们应该说六百元的。” 他娘小声说:“来不及了。”然后大声说:“退了好!我们找个成份好的,不会影响你入党。真是的,一个五类分子子女,神气什么!” 水莲不响。满场的人也不响。 一会儿,气喘吁吁的白玫拿来了钱,递给那个正在大声嚷嚷的老太婆,说:“数一数,写个收条。” 老太婆蘸着口水,一十c二十的数了两遍,放进口袋,说:“走!” 水莲早从屋里找来了纸笔,说:“收条!” 老太婆的儿子写了“收到300元”递给水莲。 白玫一看,说:“要写清楚,写明“谁收到水莲因为什么事给的三百元,今后两不相干。” 那男的说:“不会写。” 白玫说:“我讲,你写。” 那男的只得照写,白玫又让队长写上:证明人:白小新。 一场风波,白玫的心冷了。“这些人怎么能这样!”这是她对奶奶愤愤地说的一句话。 奶奶说:“你帮水莲的忙没做错,但是,以后,你在这里就日子不太好过了。” “我知道,在那么多人面前让队长下不来台,得罪他了。” 古人说,“功之成,非成于成之日,盖必有所有起;祸之作,不作于作之日,亦必有所有兆。” 这话说得多好啊,任何事情都有它背后的原因。所以我们说,没有无因之果,也没有无果之因。不久,白玫的体会就深深的了。 不知谁总结出来的,说是国民党税多,共产党会多。那时候真的是大会c小会不断。 生产队开会是在小队仓库场上,下雨时就挪到仓库里,仓库里一股各种粮食c种子的混合味道充满鼻腔,白玫最怕了,她对气味最敏感。相比之下,白玫比较喜欢dd会议。 dd礼堂是一座长长大大c高高爽爽的房子。白玫第一次见这座在n一ng村鹤立鸡群的建筑时就用她年级数学第一名的脑袋算了一下,没算出来,感叹说:“这样的一座房子,得多少社员多少年的工分值啊!” 水莲说:“你奶奶没对你说?这是拆了好多家五类分子的房子盖起来的,木匠c泥瓦匠也是五类分子义务劳动,dd不用化钱的。” 白玫说:“是这样啊!” 水莲退婚事件不久之后,那个喜欢敞着外衣的中年男人又召开社员大会了。 白玫听奶奶说过,这位书记的一位长辈嫁给了姓白的长辈。算起来,dd书记和白玫还是那种理得清辈数的远房表兄妹。 每当开dd会议时,十五个生产队的男女社员以及那些满堂跑的小孩子齐聚一堂,听书记在台上大声小声地讲话。有时,书记讲着讲着,就敞开外衣在台上踱起了方步,一边从台的这头踱到台的那头,一边还不忘讲话。白玫估计,他一定很陶醉于这种感觉。其时,台下的众多社员就会小声说话,嗡嗡声响成一片。 有时,书记会猛地一停步,猛地吼一嗓子:“谁要讲!上台来,我让!”这时,往往能静上一小会。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在意社员们在下面开小会,有一次,白玫去晚了,坐在第一排。她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当台下的嗡嗡声越来越响时,这位仁兄的声音反而越来越低,到后来,快象自言自语了。白玫差点笑出来。 社员们会前c会中忙着打招呼,抓紧时间议论c交流着身边新近发生的一些大小事情,诸如谁家儿子和谁家女儿谈恋爱了,谁家媳妇又生了一个女孩子了,又是谁家在闹离婚了,还有谁和谁在搞不正当关系了等等,等等。个个都眉飞色舞c口沫横飞,醉心于这种特殊的会场新闻发布会。 有时,白玫也看到邻队的zq,有的是一望而知就是zq,有的是听他或她的口音,有的是听别人指给白玫说,那个人也是zq。就冲那个‘也’字,说明n一ng民是把白玫当作zq的。但是,白玫还是很孤独,因为,那些zq都不是投亲插队的,也许,在他们眼里,白玫是和他们不一样的。彼此并没有什么话说。 每当这时,白玫就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和同学们一起去黑龙江,成了一只失群的孤雁。 不过,几个月以后,白玫也习惯了,或许是麻木了,她坐在那里,内心平静,面目安静,终日疲惫不堪的白玫觉得在那里坐着的几个小时,正是身心休息的好时辰。她每每端坐会场,眼睛眯眯地,神志就在半醒半睡间。她很喜欢这种感觉。真可谓:众人皆醉,唯我独睡。 这天,象每次dd会议一样,台上的dd书记讲得兴致勃勃,台下的社员群众谈得兴味盎然,白玫又在那里兴如嚼蜡地打盹。 突然,背后几个妇女的对话飘进了白玫的耳朵。 “你讲讲看,要不是我起得早,亲眼看见她出去进来抱着被子出了两趟门,可能一直不会知道她陪嫁过来的八条被子居然有两条是借她小姨的,我还真搞不清她还有没有借其他人的被子,现在的婆婆又不比我们做新娘子时的婆婆,面孔又不大的。我是不可能经常去她房里的,更不用说翻她的衣橱了。你想想看,有象她那样借了被子来撑场面的吗?这样子我就担心了,不知道她的几个土布是不是也是借来的,还有,我不知道她的银镯子是不是真的是她外婆传给她的。说不定也是借来的。” “哦,你媳妇的小姨不是去年嫁到三队木星家的吗?” “就是呀,就是因为和我家近,所以还起来方便,要不然,抱了被子游街呀。” “真是的,生耳朵到现在一直没有听见过这种事情。你家新媳妇嫁过来八条软缎被,四对绣花枕,都出了名了。想不到是借来的。真的呐,怎么想出来的呀!” “就是讲呀,我都觉得没有面子呀。再有啦,她们家拿了我们家那些彩礼钱,弄到后来,嫁妆还要借了来撑场面,这不是太过分了吗?看上去象模象样的人家,想不到做出事体来脱腔落板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心里 “快点不要讲了,讲给我听是不要紧的,别人听了总归不太好,说到底,她是你们家的人了。” “我晓得,也是放在心里好几天了,实在气不过,娶到这样子的新娘子,你说我们家运气多不好呀!笑掉人家大门牙吧。” 白玫无意中听到了人家这几句悄悄话,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她在为那个不认识的新娘子担心。估计新娘子也在这个会场里,估计这个会场里听到她婆婆闲话的人绝不止一个,这两位妇女同志自以为她们压低了嗓门,其实不然。 又是一年秋风凉,白玫回乡已有四季了。对于n一ng村的一些习俗,她已经算得上了解颇深了。每天早晨的早请示,晚上的晚汇报,隔三差五的生产小队会议,加上n一ng民们在田间干一会儿n一ng活,就会直起腰来拉拉闲话,如此这般,整个小队几个村庄的家长里短,甚至闺房秘话,就能如风一样传播了。而dd会议,就是更大范围的“新闻发布会”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全dd都会知道这个新娘子的嫁妆是借来的,新娘子c以及她的娘家人,脸都丢大了。当然,丢脸的还包括这个气愤不已的婆婆。 人是需要消遣的,人是需要娱乐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消遣方式,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娱乐方式,何况,她们不识字,电影放映队也难得来,所以,家长里短,说媳妇c讲婆婆,这些情况是很合理,也很正常的吧,也算是一种消遣种娱乐吧。 白玫正在那里替他人担忧,替他人找理由,冷不丁,书记的一句话砸进她的耳朵里,把她的脑袋砸得懵掉了。 书记是这样说的:“阶级敌人就是屋檐下的洋葱,根焦叶烂心不死。所以,我们时刻要提高警惕,防止阶级敌人反攻倒算,我们睡觉时也要睁着一只眼睛。现在,就有些五类分子念念不忘他们失去的天堂,有的生产队,觉悟高的贫下中n一ng看到有的dz分子,带着他的后代在指看他们家被分掉的田地c房子。一块一块地看,一趟一趟地看。阶级敌人不死心哪,所以,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什么人会这么神经,这么弱智c这么反动呢?真有这样的人吗?这是在说谁呀?当然不是我。可是,为什么有人掉头看我呢?视线已经停留在我脸上了。除了回乡之后的起初几次dd会议,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看我了呀。难道,我和奶奶在田间散步,难道,我们的指指点点,被人误会了吗?可我们指的是田里的苗,埂上的草,河滩边的野花呀!是误会吗?还是中伤呢? 片刻之间,浑身的血似乎全涌上了白玫的脸。 奶奶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田不田的事,倒是队里有几个年老的贫下中n一ng,有时会对白玫说,这块田老早是你家的,那块田老早也是你家的,而每当这时,白玫都是王顾左右而言它,从不接碴的呀。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白玫想不通了。什么叫如坐针毡,白玫忽然懂了。 越来越多的视线射向她,白玫觉得自己成了一只刺猬,浑身的刺就是那些象射进她肌肤的箭一样射向她的视线。 要不要解释?要不要反驳?解释有用吗?反驳能赢吗?马上上台去?还是散会后找那位书记,澄清事实。怎样做呢?谁教教我? 还是什么也不要说,说什么也没有用,说不定越说越坏事,越描越糊涂。 一千行眼泪在白玫心底流淌,一万个念头在白玫心中打架。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白玫直朝家里奔。水莲在背后越喊,她跑得越快,装作听不见。因为,她怕一张口,眼泪水会泛滥成灾。她可不象哑巴的好眼睛,哭过之后眼泪一抹,没有痕迹。她的眼睛只适合笑,不能哭。一哭,三天这内,整张脸准变成一只吊睛白额虎。 回到小屋,白玫装得若无其事。她不想把会上的事告诉虽然年迈没g但却总是振振有词的奶奶。如果一说,奶奶又得把自己说成诸葛亮再世,什么我早就算准了你来这里是不合适的啦,什么年纪轻轻的脑筋不清楚非要来这里啦等等。还有就是准换来奶奶那些象是从远古洪荒中捞来的深长c悠远的叹息,让白玫听了觉得身处地狱一般难受。 白玫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抱怨:都是奶奶不好啦,散什么步呀,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成份! 奶奶看出她的样子不对劲,小声嘀咕说:“小姑娘又中什么邪了!” 白玫听了,假装听不见。心里说,奶奶不敢大声问我,看来不说话的人是最可怕的。想到这里,她笑了出来。没办法,谁让她天生爱笑,忍也忍不住。奶奶听了,说:“神经兮兮的。”放了心。 该种的种下了,该收的都收了,社员们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早晨,钟声之后,社员们三三两两地从五个自然村落往白家村村口的大榉树底下聚集,听队长安排。 水莲的嫂嫂说:“还不如放假一天,让我们上上镇c走走亲戚,人家生产队放假的已经不少了。” 队长来了,正好听到这话,他大声说:“谁想歇工,我没有意见,放假不可能。不过,年底分红比别人少了,不要后悔。” 水莲嫂嫂轻声说:“我才不傻呢,两头见星星的日子熬过去了,做轻工的日子不挣工分?” 队长也不看她,径直走到人群的最前面,清了一下嗓子,说:“今天,男的,女的,统统去积肥,会船的下河卷水草,每人两百斤。不会船的,割草,每人一百斤。想走亲戚的,上镇的,随便。” 社员们议论纷纷,有的说:“太狠了吧,青草一百斤,水草两百斤,忙到天黑也不一定忙好。” 有的说:“又不是对你一个人的,人家做得到,你也做得到。” 队长说:“讲响一点,谁有意见?不想要工分,回家躺着,坐着,没有人管你。” 有的就说:“快走吧,晚了近的地方都没草了。” 白玫不会划船,不会撑船,也没有卷过水草,她想,我只能割草了。这时,水莲过来说:“计量的活可以自由搭伴,白玫,和我一齐卷水草吧,卷草比割草快。” “可是,我不会船,也不会卷水草。我还是割草算了。”白玫有点为难地说。她虽然非常喜欢船,也想早点完成任务,但是,她不想拖累水莲。 “你不是一直想学划船吗?我趁机教你。” “我是想学,可是,船会晃得很利害吧。”怕掉下水去,是白玫的另一种担心,她不用仔细想也知道,要把河里的水草卷进船舱中,船不晃动是不可能的事。 水莲很自信地说:“是会晃,但是不会翻的,你放心。” “我还是有点害怕。”白玫心里想,插队虽然苦,但是我还不想死。 见白玫害怕的样子,水莲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下次有空我再教你划小船。今天,我们再喊一个人,用撑竹篙的大船,不是稳一点吗?好不好?” 白玫放心了,她说:“好吧,喊谁搭班呢?” “喊阿芬吧。” 三个姑娘嘻嘻哈哈地上了船,最高兴的是白玫,她还从来没有坐过这种撑竹篙的大船。 水莲说:“我们去东边的大河吧,前天我挑猪草去过河边,看见河里的水草挺多的。白玫,我撑船,你和阿芬你们俩卷水草好了。” 阿芬说:“我们换着干吧。” 白玫说:“对呀,我想学撑船。” 水莲说:“也好,我们换着来。白玫,这一段河弯头太多了,等到前面一点,我来教你撑船。” “好嘞。” 水莲站在船尾,用竹篙朝岸上一点,船就离岸了,随即,那枝竹篙贴近船舷竖直插进河里,随着水莲柳腰一弯,那竹篙一斜,木船就平直地朝前驶去。 虽说是水乡,但是,这里的女子一般也就是会划个小船而已,撑大船的大多是男人,象水莲这样既会划小船,又会撑大船的姑娘是不多的。这让连小船也不会划的白玫有了一个新的目标,那就是也要学会撑大船。 撑船的水莲动作轻盈,身姿舒展。坐在船头的白玫欣赏着c羡慕着,更多的是想往,她决心不但要学会撑船,而且要把船象水莲一样撑得漂亮。 目送两岸缓缓后退的田野,耳听偶而掠过水面的小鸟鸣声,白玫只觉得心旷神怡,她不由得忘掉一切不愉快,感叹道:“哇,小时候在公园里划船,觉得很开心,现在我觉得,那种船和这种船简直没法比。现在的感觉太好了,我都想唱歌了。” 阿芬说:“好啊,从来没有听你唱过歌,今天那么开心,就唱支歌给我们听吧。” 白玫说:“可惜我五音不全,唱不好。你唱。” 阿芬说:“我也不会唱,这样吧,我来给你们猜个谜语,好不好。” 白玫说:“猜谜语有意思,你说吧。” 阿芬说:“奴在娘家青枝绿叶,嫁到夫家面黄肌瘦,不提起来也罢,一提起来眼泪汪汪。” 水莲一篙一篙地撑船,并不答腔。 白玫轻轻念叨:“娘家青枝绿叶,夫家面黄肌瘦,”念了两遍,问:“阿芬,你是不是很害怕去婆家呀?” 阿芬说:“别打岔,去婆家谁不怕呀,你敢说你不怕?” 白玫说:“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去婆家,所以啊,谈不上怕不怕的。” 阿芬说:“现在别说那么死,到时候我看你去不去。白玫,谜语猜不出来了吧,要不要我讲出来呀?” 白玫说:“才不要你讲出来,我今天肯定要把它猜出来,否则,我不吃晚饭。” 这时,正巧水莲把竹篙拎出水面,篙尖上滴下一串水珠来,白玫喊道:“我已经猜出来了,是竹篙。” 水莲笑了,说:“阿芬这个谜语也只能考考zq,我们乡下哪个人不知道呀。” 阿芬说:“我再说一个,保证连你也猜不出来。” 水莲说:“这里有水草了,我们卷吧,别猜了。” 白玫没有卷过水草,只能先见习。只见水莲她们手里的两根竹杆象是筷子一样伸向河中的水草,然后转动竹杆,让水草绕在竹杆上,拖进船舱,再反向转几下竹杆,竹杆抽出,水草落舱。干净c利索。白玫佩服极了。学了几下,不是卷不住水草,就是勉强卷住一些,还不够力气拖进船舱,即使拖进船舱,又抽不出竹杆了。满头大汗的白玫嚷嚷:“不行,我要学撑船。” 不等水莲说话,白玫伸手捞过竹篙,往河中插下去,由于她站在船头,还因为竹篙插得离船远了些,船顿时就斜了过来。白玫吓坏了。 “快拔起来呀!”水莲大喊。 白玫越急,竹篙越拔不起来,狠命一用劲,竹篙起来了,人也一下坐在船板上,性急的她,忙忙地将篙子再往河里插去,不知怎么一来,白玫的身子也向河里插去。 白玫耳朵里听得两个好朋友带哭腔的喊声。同时,觉得水面向她拍来。心里发出一声喊:上帝救我! 水莲和阿芬急得大叫救命,她们一个不会水,一个只会一点点,救人还谈不上。眼看白玫往上一冒,不见了,再一冒,又不见了。三冒之后,水面只见两只手,接着,就没了踪影。水莲和阿芬的喊声已经不成人声了,水莲一边喊,一边伸手打自己耳光,她悔啊,要不是她的提议,白玫也不会掉到水里。 正在这时,岸上走过一个男青年,听到求救声,往河里一看,水面上什么也没有,水莲和阿芬见来人,忙用手指着水面,语不成声:“救命,救,救命。”男青年听了,马上就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衣服不脱,连鞋子也来不及脱,就跳下河去。 跳下河去的男青年在水下摸了一阵,没摸到人,冒出头来,换口气,又一个猛子扎下去。水莲和阿芬紧张得手都嘟嗦。换过气的男青年这次摸到了落水的白玫,白玫出于求生的本能,就紧抱住他。男青年没法,伸手给了白玫一拳头,白玫蒙了,松开手,男青年这才得以把白玫救上岸来。 被救上岸的白玫一动不动地躺在河滩上,象是死了一样,男青年赶紧帮白玫做人工呼吸。 白玫攸攸地醒来,猛然想起一件事:我掉到河里去了。于是,她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张开嘴巴大喊:“救命呀!救命呀!”声嘶力竭。 耳边有人大笑:“哈哈哈!救谁呀?” 男人的声音?不救人,还笑?白玫睁开眼睛,三张脸就在眼前。两个女孩子是水莲和阿芬,那个男青年是谁?她一下子坐起来。 水莲双手按住胸口,说:“谢天谢地,你醒过来了。” 阿芬眼泪汪汪地说:“我快被你吓死了。” 水莲对白玫说:“幸亏他路过,不然,你就。”话没说完,她的眼泪却纷纷滚落下来。 男青年哈哈大笑说:“女的就是女的,这一个呢,人在岸上了,还大喊救命;你们两个呢,刚才不哭,现在哭什么哭?” 白玫傻乎乎地说:“是你救了我?” “是你自己爬上来的。”男青年调侃她。 “真的?” 水莲说:“不好,你真的吓傻了吗?还自己爬上来呢,你刚才都不会动了,要不是他帮你吹气,你就。” 白玫惊叫:“吹气?你是说人工呼吸?”说着,苍白的脸红了一片。 男青年说:“快回去换衣服吧,小心生病。不要王不收硬闯进去。” 听到男青年说王不收闯进去这样的话,看到他笑起来时露出的牙齿雪白整齐,白玫的脑子里忽然一动:是小铁匠。她说:“原来是你!” 两姑娘惊奇:“你们认识?” 白玫说:“见过一面,你叫赵志,对吗?” 赵志愣了一下,说:“你是白玫?有点象。” 白玫说:“是的,我是白玫。谢谢你哦。”这时的白玫完全清醒过来了。清醒过来的白玫发现自己湿衣服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很难为情,说:“我回去换衣服了。”说着就飞快地跑了。 转眼秋天来了,晚稻成熟了,一片金黄。棉花吐絮了,一眼望去,象是洁白的小蔓朵降落在大地,好美呀。 或许是落水被救之后更热爱生命的缘故吧,白玫的心情好了不少,干起活来也更加认真c卖力了。 去年白玫来时,已是深秋,没有赶上摘棉花。今年,白玫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摘棉花。小学时,白玫参加过一次集体舞,舞蹈名叫“采棉姑娘”,那时再也想不到长大后会真的当采棉姑娘。虽然每天累得腰酸背痛,但是,她还是拼尽全力地摘,连伸伸腰的时间也舍不得。一来,出于落水之后的感悟;二来,从亲手把棉花籽种下地,亲眼看着秧苗出土,两瓣叶,三瓣叶,长成象模象样的棉苗,到打枝,掐尖,一遍一遍地除草c施肥c补苗c打药水,白玫对棉花产生了感情,她想亲手把它们好好地摘下来。这是收获作物,也是收获喜悦啊。 这天傍晚,将近收工时,队长朝大家喊:“今天棉花一律过秤,按重量记工分。” “啊,队长,怎么不早说?”有人喊了出来。 按照大寨式评工记分的原则,是不管干什么活,干多干少,你是几分工,每天就得几个工分。所以,大家都没有想到队长会来这一手。其实,队长也是为了社员的利益,不赶紧把吐絮的棉花摘回来,一淋雨,多好的棉花也卖不了一等棉的价钱了。 队长说:“怎么?你们还留了一手呀,活该!” 一过称,白玫居然在半天时间里摘了八十一斤棉花,处于全生产队的中上水平,让大家都吃了一惊。 第二天上午拣棉花,下午,大家都铆足了劲,个个双唇微抿,十指翻飞。一来是为了多得一点工分,二来也是为了面子。毕竟,谁也不想落个手脚木的坏名气。 晚上收工时一过称,白玫摘了八十二斤,却只处于中下名次了。说怪也不怪,白玫只有这点本事。而别人就不一样了,如果不称重量,他们的确是留了一手。尤其是女社员,哪个不在家里割草养猪,纺纱织布,携儿抱女,累个够呛,能在出工时稍稍喘口气,谁都想干紧把气喘匀。 白玫回家一说这事,奶奶就说:“玫玫,你逞能了。” “什么?我逞能?我逞什么能了?”白玫抗议。 “人家手脚慢,摘得比你还少,不被家里人骂吗?你昨天不说棉花要过称,不然,我会要你慢慢摘。” “有这种事!”白玫将信将疑。 半夜里,白玫被一阵似有若无的哭声惊醒了。细听,又没有了。暗头里,听得奶奶叹了一口气。白玫说:“奶奶,你听到没有,有人在哭。” 奶奶说:“听到了,肯定是哑巴。” 白玫惊问:“奶奶,是我害她的吗?” “很可能。哑巴活干得好,但是手脚慢,我是知道的。她今天摘了多少斤啊?” 白玫叹口气,说:“不记得了,好象是没有我的多。” 哭声时断时续,两人都睡不着了。奶奶就跟白玫讲起了一件往事。 “那年,是五几年忘了,上头号召大家卖余粮。哑巴的婆婆饭口时到我家来了几次,就对队长说,老dz家还有余粮,吃的是白米饭,没有加杂粮,也没有加野菜。队长就让我们再卖粮,我们卖了。 后来,她又对人说,白家还有余粮,他们一天吃了三顿。我们又卖了最后的粮。她又来了几趟,见我们在吃豆饼,她没话了。过了几天,她问人家,老dz家卖余粮的钱什么时候分给我们,人家说,他们卖粮,钱当然是他们的,你以为还是土改时候哪,还分给你?她后悔了,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揭发他家了,应该问他家借点粮食的,那样,我不怕他们不借,借了也不怕他家要我还,弄到现在大家一起饿肚子。人家听了都笑她。” 白玫听了又气又好笑,说:“这么个人,哑巴在她手里做媳妇,真的是很惨。” 奶奶说:“其实,哑巴的婆婆也是个苦命人,四岁就做童养媳,十四岁,男人二十多了,要圆房,她吓得躲到麦田里,给拖回家。第二天,躲到猪圈里,又给拖出来,还狠打一顿。后来,生下儿子不到三年,她还那么小,男人就死了。她婆婆就骂她克夫命,扫帚星。饭也不给她吃饱,还要她做这样做那样。” “这么可怜呀。”白玫一听,心里不那么恨那个小老太婆了。她说:“我就想不通,这种人明明吃过婆婆的苦头,怎么自己当了婆婆又充当起恶婆婆来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挨骂 “这样的人不是少数。玫玫,听我说,以后,你就别那么拼命,让身体好起来,免得又发病,也免得无心害人家挨骂。真的,哑巴说不定不止挨骂,也许还挨打了。一向这样,她婆婆就一直说说说,说得她男人烦了,就动手。” “知道了。我又不要让人家夸我手脚快,也不想多挣几个工分,我只是怕棉花被雨淋了,想着能多摘一点是一点。亲眼看着一粒棉花籽种到田里,亲眼看着一点一点长大,长到吐出白白的絮,真的舍不得被雨淋了。” “哎,你一个人有几只手?不过,在n一ng村,手脚木的女孩子,找不到好婆家。我不知道教你的是对还是错。” 白玫笑了,说:“找婆家?我在这里连自己也养不活,何苦要结婚,害人害己。” “话不能这么说,女大当嫁。还好,你还不太大,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故意打个大呵欠,说:“好困呀。” 奶奶不说话了。老鼠在磨牙。有小雨洒在天窗上,发出细碎的声音。白玫心想,但愿雨快停,不要让棉花受损。明天,我是快快摘呢,还是慢慢摘呢,上帝啊,告诉我。 房前屋后的竹子在雨中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好象在说:“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转眼到了凉飕飕的深秋,棉花已经摘完了,该拔棉花杆了。白玫去年正是这个时候回乡插队的,算来已是一整年了。四季下来,各种n一ng活,她都学过。n一ng民们对她的评价是三个字:“没想到。” 没想到她什么都学得有模有样吗?没想到她一个弱弱的城里女孩,非但没有象他们猜的那样,会逃回去,并且一年了,才回过一次家吗? 细想一下,白玫想到了另一个“没想到”,那就是,一年来,从小到大一直纠缠着她的哮喘病居然只有在春天里发过一次。还有几次,有点苗子,吃点药,就好了。 劳动真好啊! 白玫开心了,妈妈说过,发病时间间隔得越来越短,病根就越来越深,反之,病根就越来越浅,如是,慢慢地,病就全好了。一年发一次,不是差不多等于好了吗! 白玫总结说:“什么苦,也比不上生病苦。”居然忘了那次在体检表上见到df子弟四个字时如遭雷击的事情。 白玫高兴地迎接着又一个冬天的到来。 冬天日短,一个刮着大风的天,在生产队开完会,天已黑尽了。西邻不知为什么早退了。白玫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往日这种情况,白玫会一路走一路乱唱,她把这叫做怕鬼唱山歌。可是,今天她唱不出来。 白玫的心比暗夜更黑。她一边一脚高,一脚低地迎风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回忆着刚才会上的情形。 会议将近结束时,队长冷不丁宣布:“我们小队决定让白玫做卫生员,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社员象小学生一样齐声说:“没有意见!” 一霎时,白玫感动的同时非常惶恐。感动的是社员们对她的信任,而惶恐的是她实在没有勇气接受这个委任。她愣了几秒钟,站起来说:“谢谢大家看得起我,但是,不行的,队长,我胆子小,不敢打针,不敢看伤口,连涂红药水都不敢,我不会做卫生员,真的。” 队长说:“什么胆子小,做做胆子就大了。有什么不会的,不就给个退烧药,胃痛药,打个针吗?我知道,你还挺懂的。现在就看你肯不肯为贫下中n一ng服务了。大家说,是不是呀?” 又是一个声音:“是!” 白玫的汗居然从鼻尖上冒了出来,心想,这叫什么事?不是逼上梁山吗!不,我不能答应。无奈之下,她只得重复说:“不行的,我不能同意的,我胆子小。” 没人理白玫的茬,前任卫生员引弟还说:“白玫,你就帮帮忙吧,要不是我有了,也不来麻烦你。” “我。”白玫尴尬得不行,她瞥了一眼引弟微微隆起的肚子,心想,怎么成了帮不帮忙的问题了,这小队那么多人,怎么成了非你即我了。终于,她憋出了一句话:“不行,说什么也不行。请你们换一个人吧,我实在不行。” “我们已经决定了,就你。你又有g,又懂医。引弟,明天,你就把药箱送到白玫家。”队长很有权威地说。 “好的,队长。”引弟顺从地说。 白玫一进门,奶奶就发现她的脸色不对,老人紧张地问:“玫玫,你不舒服啊?” 白玫说:“奶奶,我又逞能了。” “什么事啊?”老人更加担心了。 白玫努力笑笑说:“没事,逗你呢。睡吧。” 其实,队长讲白玫“懂医”,既不是乱讲,也并非恭维,而是事出有因。而白玫呢,也实在不能算是逞能,那天,她只是心直口快和出于对阿娟安危的关心。 几天前,阿娟住院了,白玫和几个年轻人收了工一起踏着月色去探病。阿娟正在输液,别人和阿娟讲着话,细心的白玫就伸头去看输液瓶上挂着的小纸片,见上面写的是青霉素和红霉素。忽然想起自己住院时的经验,记得医生说过,这两种药不能同时用的。于是,她借口上厕所,到医生办公室去找医生。“医生吃晚饭去了”,护士这样说。白玫急了,说:“人命关天,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这两种药是不能同时用的。” 护士说:“什么人命关天,你是医生吗?你懂什么呀?” “我不是医生,可我老生病,久病成医,你听说过吗?快去停止了,出了事你担当不起。”白玫凶巴巴地说。 这小护士害怕了,跟着白玫去病房,在大家瞪大了眼睛疑惑的注视下把阿娟的针头拔了。 医生回来,白玫斩钉截铁的说:“医生,据我所知,这两种药不能同时用。” 医生皱眉皱脸地打开抽屉,翻了一阵医书,说:“你说得有点对,因为,会降低疗效,但不至于发生严重的后果。我们以后会注意,”说完,又看了白玫一眼,说:“你是zq吧。” 白玫点头。 想来是同去探病的社员回来说了这事,队长听见了,认为白玫懂医。 从小多病,白玫也曾立志长大要当个好医生。但是,眼下,这个卫生员是绝不能当的。为什么?白玫见识过,引弟给人打针,没有酒精棉花球了,就说:“去,拿根条子来,倒点烧酒在饭碗里。”就这样,用纺纱的棉条蘸点烧酒,就算是消毒了。曾经有个大妈被引弟打针打得臀部起了一个大肿包,后来流脓流血,开了一刀,好长时间腿一瘸一拐地出工下地,看着可怜死了。白玫信上给妈妈讲了这事,妈妈回信时说,我猜引弟是贫下中n一ng出身,否则这事麻烦了。 一没有医学知识,二没有条件保障,三没有红色身份,白玫我敢当这样子的小队卫生员吗?想了小半夜,结论是:不敢。 每二天,引弟果然把药箱背来了,白玫坚决不接受。引弟笑咪咪地把那个白色的小药箱放在了白玫的门口。白玫跟奶奶说:“千万不要动它。” 一天又一天,白玫和奶奶打开大门就看到这个白色的药箱。白玫的心里象长了草。过了好几天,药箱才被引弟收回去交给队长了。之后,谁要吃药打针都得到dd找赤脚医生,n一ng民都有点怨白玫,怨她不识抬举。白玫也不想解释。 这事以后,白玫沉默了许多。 过日子过的就是心情。因为心里不爽,白玫就不愿意说话,别人讲话时她也不想答腔,一个人闷头干活。别人见她不合群,就有意无意地说些不中听的话,她听了也只好当作没听见,回家也不愿意和奶奶说,奶奶见她不多话,怕问了更惹她心烦,也不敢问她,如此这般,她心里的烦恼越积越多,心情就更坏。就这样的恶性循环,让白玫的心沉到了谷底。 日子象磨房里老牛面前的路,一圈又一圈。 有时,白玫坐在小板凳上往灶膛里添柴,真巧奶奶也在另一座灶上忙碌的话,白玫望望奶奶,仿佛中,奶奶那张脸就变成了自己的脸。她好象看到了多年后的自己:满脸皱纹,眼角搭拉,一头白发,弯腰曲背地地往灶膛里添柴,红红的灶火映红了苍白的脸颊。这时,白玫就会打个寒噤。 忽然有一天,白玫想起一件事:我已经好久不笑了。今日的白玫已经不是那个爱笑的白玫了,那个爱笑的白玫去哪里了?也就在那一天,白玫收到妈妈的一张包裹单。 不管包裹里是什么,白玫觉得这张包裹单真是给她灰暗的心情增添了一抹亮色。妈妈的关怀让白玫的心暖暖的,有一丝久违的笑意浮现在她的脸上。 邮局在古桥镇上,白玫兴冲冲地踏上了取包裹的路。 经过铁匠铺时,白玫惊讶地发现小小的铁匠铺门口挤满了人,好些人伸长脖子面朝里站着,还有人在朝里挤。发生什么事了?白玫不由得紧张起来,铁匠铺里的小铁匠赵志曾在河里救过她的命,奶奶一直要她拿点礼物来谢赵志,但是,白玫一想起他曾经为自己做过人工呼吸就脸红,所以一直拖着,心想,再过些时候来谢他。 白玫紧走两步,什么也不问,三下两下,灵活的身体已成功地挤进人群。听清了,是赵志的声音,看见了,是赵志。那家伙正坐在铁砧旁讲得眉飞色舞,眼镜片后的一双眼睛竟然是晶亮晶亮的,整个人好象沐浴在光环里一样,神采飞扬。真不知道是听故事的人开心,还是他这个讲故事的人更开心。老铁匠,他的师傅,坐在他的近旁,笑咪咪地注视着他,简直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 怪不得人挤人,白玫才听了几句,就被吸引住了。 “船家说:‘公子,就烦劳你帮我起个名吧,爹娘走得早,可怜我活了半辈子,连个名字都没有。谁都喊我船老大,船老大。’ “小唐说:‘好吧,让我想想,你就姓米吧。’ “船家说:‘姓米?’ “小唐说:‘你反正也不知道你爹姓什么,就姓米,多好。人活着靠什么,靠米呗。 “船家说:‘好吧,我姓米了,名字呢?也要帮我想个好的。’ “小唐说:‘当然。嗯,有了,就叫田共。’ “船家说:‘怎么讲?’ “小唐说:‘有了田,你可以想种什么,就种什么。种什么,就收什么。至于共么,就是你以后和你的家人共享荣华富贵。’ “船家说:‘好呀,我有名字了,叫米田共,好名字。谢谢公子。’ 听到这里,白玫“噗哧”一声笑出了声。立马有许多眼神扫射过来。白玫即刻噤声。 赵志其实在白玫刚一露面时就发现了她,但他若无其事,继续讲他的故事。听到白玫的笑声,他的心里很是得意,心想:总算有个听得懂的人。于是,他的声音高了八度。 “你们肯定要问了,小唐为什么要给船家起这个名字呢?因为啊,小唐看见秋香上了一只大船,就急急忙忙叫了一只小船,要船家紧跟前面的大船。大船开啊开啊,老是不靠岸,小船跟啊跟啊,跟得小唐心里发急。于是,闲得无聊的小唐问船家有几个小孩子,船家说,穷得讨不起娘子,哪里会有小孩子。还说,不过,我要是有朝一日讨得起娘子,一定能生一窝小孩子。哪象桃花坞里那个没用的,娶了八个娘子,愣是没有一个小孩子,还想着要娶第九个娘子,我想,他就是娶了十八个娘子,还是生不出小孩子。 “船家哪里想到,眼前船上的公子就是桃花坞里那个没用的,那个有了八个娘子,但是没有生出一个小孩子的唐小子。所以啊,我们讲话要当心,牙齿捉捉齐才好开口讲话,这是至关重要的。好了,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真把自己当说书的了,白玫心想。 大部分人散了,没走的几个人围上来,有人意犹未尽地说:“赵志,小唐应该给船家起个难听一点的名字的,要是我,就给他起个‘蒋油蛋’c‘王八蛋’什么的。” 另一个人说:“你笨了吧,这样的名字,船老大肯定不要的。” 先前那人说:“但是,我听不出米田共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的呀。” 赵志说:“是没有什么不好的。” 那人说:“不对,我刚才听得这个小姑娘笑了。”说完指指白玫。 白玫想说,赵志朝她抿抿嘴,她就不响了。 那人不肯走,缠着要赵志讲,赵志没法,说:“我讲了,你怎么谢我呀?” “我帮你做事。” “那你明天帮我去机口轧米。” “好,一句话。” 赵志笑笑,慢腾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米c田c共,就是一个粪字。” “不对呀,粪字,是米和共,没有田。” “繁体字是有田的,田字在中间。”白玫插嘴说。 “噢!” 最后的听众都走了,除了白玫。 “你好,白玫。”赵志又笑了,白白的牙齿特别显眼。 “奶奶要我来谢你,我一直拖着,不好意思。”白玫由衷地说。 “你是说你掉河里的事?你那天不是谢过我了吗?小事一桩,谁碰到了都会出手的。” “不是口头上的谢,奶奶要我买点礼物给你。” “别听你奶奶的,我可不想要什么礼物。” “那天,我只顾自己回去换衣服,你穿着湿衣服还要走路,对不起。” “没什么,又不是冬天。对了,你好象变了,那天,要不是你先叫出我的名字,我真没认出来你。” 白玫问:“是不是很胖?很黑?”不知为什么,白玫很紧张赵志对她的看法。 “是看上去健康了。” “那,你第一次见我时,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病秧子?” “那倒不至于,只是觉得,我说了你不要生气,那时候的你,象根豆芽菜。” 白玫笑了,说:“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象什么吗?” 轮到赵志紧张了,他说:“象什么?” 白玫笑着说:“象个老巫婆。”说完拖长声音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白玫刚拉长声音说完,赵志就笑了起来。 “说错了,我最多象个巫师,怎么会象个巫婆呢?倒是你刚才的声音c表情都非常象巫婆。”赵志不慌不忙地说。 白玫说:“说书先生,管好你的舌头,不然,你要倒霉了。地狱的门已经为你打开了。” 赵志听了白玫的话,收了笑,说:“谢谢你!其实,我也知道,讲这种故事,弄不好是在自掘坟墓。可是,我真的太闷了,你不知道,看着一大群人围着你,听得眼睛都瞪圆了,男人忘了抽水烟,女人打毛衣c纳鞋底的手,也停在了半中间,这种时候,我那种得意劲,你根本想不出来。你想,听的人着迷了,讲的人陶醉了,你说,这样的好事,上哪里去找?” “我好象能理解,你有表现欲。” “知音。” “谁是你知音!” 赵志笑了,说:“好了,别说我了,我接受白玫同学善意的提醒。说说你,看来,你没有被我吓倒,还是来投亲插队了。说真话,你感觉怎么样?苦不苦?有没有哭?后悔吗?” 白玫笑,说:“你一下问了那么多问题,真象我妈,我插队以后第一次回家,我妈也象你刚才那样,一张嘴就问了那么多问题。说真的,我没什么后悔的,因为这是我最好的选择。苦当然苦,不过还能忍受,就是太寂寞了。人家都很忙,女的就更忙,她们要养猪,养鸡,纺纱,织布,平时,只有奶奶和我说说话。我们村就两家人,老的老,小的小,一个年青女人还是个哑巴。”白玫毫不掩饰地说出了她的苦恼。 “这才不是苦恼,真的苦恼你还没有碰到。” “你又吓我。其实,这里还是不太差的,总比小蔓南好。” “但愿如此。对了,gs开zq会议,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我还以为你被我吓退了呢。” 白玫惊讶了,她有点口吃地说:“我,我不,不知道开会的事啊。从来也没人通知过我,真的。要是有zq会议让我参加,我还不跑得快快的呀,真的,这么长时间,我都感觉就象到了沙漠里一样,这个,你是没有体会的,那么一大群人围着你。” “你说错了,我有同感。你以为我不知轻重,在这里信口开河啊?我也是因为怕寂寞,才冒险在这里讲故事,寻热闹。下次gs开zq大会,我一定去叫你。”赵志仗义地保证。 白玫说:“可是,你去叫我不顺路,这不走冤枉路吗?” “不要紧。我们插兄c插妹,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那我先谢谢你啊。”白玫开心地笑,赵志发现她左颊现出个浅浅的酒窝来。 赵志看白玫空着手,不知道她怎么会经过门前,问她:“你今天路过这里啊?去镇上吗?” “唉呀,我去拿包裹,要晚了。”说完拔腿就跑。赵志在她背后直摇头,一直望着白玫的背影,那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 “还看,早走远了。”老铁匠在赵志背后说。 赵志一愣,回过头来,说:“师傅,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是你对她有意思了。”老铁匠一针见血地指出。 赵志不承认,他说:“怎么可能!她是个小孩子。” “这个小姑娘不错,到底是读书人家出来的。” 两天后,老队长对赵志说gs明天召开zq会议,让他也通知一下阿明。赵志兴奋了,他想:好啊,又可以和白玫见面了。 赵志打开皮箱,想找件得体的衣服,去通知白玫。先翻出一件拉链衫,穿上,觉得不好。再翻出一件学生装,穿上又脱下。他觉得拉链衫不太衬自己,而学生装又太稚气。最后,摇摇头,仍旧穿上了刚才脱下的半旧军装,这才觉得既神气又自在。他自问: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才见了三次面的小姑娘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自己的衣着? 以前去gs开会,起晚了,也许连脸也没洗就朝外跑,根本没想到要换件衣服。我好象很在意和白玫的见面,这么想见一个低年级的小同学,为什么? 师傅的话在耳边响起:“是你对她有意思了。”“这个小姑娘不错,到底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同时也记起了自己的否认:“怎么可能!” 的确,赵志没有过恋爱的经历,他不知道什么样的感觉是对女孩子有意思了。他也没有要在n一ng村恋爱c结婚的打算,他总觉得插队只是自己生命路程中的一个驿站而已。既然早晚要离开这里,何必走时牵牵绊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见面 可是,我又为什么这么渴望和白玫见面,还象女孩子一样注意起自己的衣着来了呢?赵志不能回答自己。 白玫住的地方在铁匠铺北面三里地,赵志居然嫌路太短了,一向能说会道的他,竟有些紧张。一个大小伙子见一个小姑娘感到紧张,不是喜欢是什么?师傅已经点穿他了,他还不承认。这个年轻人一路走一路想他的开场白。他斟酌着,一见白玫的面,第一句该说什么? “嘿,白玫,你好。”不行,太家常了。 “白玫,我来通知你,gs明天开zq会议。”不好,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没有感彩,何况,这又不是公事。 “你好!白玫,好久不见。”更不好了,明明两天前才见过面。 赵志叹了一口气,骂自己:我怎么忽然变得笨嘴拙舌了呢?是不是白玫讲我有表现欲,被她讲对了呢?一会儿,又想到一个问题,我怎么这么肯定首先见到的是白玫呢?也许先见到的是她奶奶,如果这样,我该怎么称呼呢? 总不能叫她奶奶吧。叫她老人家?太装模作样了。还是说:“你好!我是民爱dd的zq,我叫赵志,我是来通知白玫明天到gs参加zq会议的。”对了,就这么说。赵志决定如果见到白老太就开门见山,什么也不称呼。 如果先见到的是白玫,就这样说:“我特意跑了三里地来通知你开会,白玫,你怎样谢我呢?”对了,就用这种赖呼呼的腔调,这种腔调随意些,不会尴尬。 赵志一边走,一边思索,还没有想到最满意的开场白,就看到了房宇宽敞c竹园茂盛c村口树木高大c气势不凡的白家村。赵志记得白玫讲过,她住的小村庄,就在白家村后面,赵志不由得拉了拉衣襟,挺了挺腰。 沿着白家村西边的小路往北走不多远,赵志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子。他记得白玫说小村一共只有两座房子。东头那座房前屋后都有小竹林的,就是她和奶奶的家。 赵志站在小屋前,刚想开口喊,屋里走出一位小脚老太太。 “咦,小伙子,你找谁呀?”老人看到陌生人,有些奇怪。一向门可罗雀,早起也没有喜蛛从梁上挂下,来的是什么人呢? “请问,白玫是住在这里的吗?”赵志省略了称呼。 “请问,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老人想,这个年轻人倒是蛮有礼貌的,不过,在弄清楚他是何方神圣之前,我说话要小心。 赵志看面前的老人虽然上了年纪,满头银丝,嗓门却不低,脑子也清楚,而且还很固执,那神态似乎有点白玫的影子,想来是白玫的奶奶没错了。他说:“我叫赵志,也是zq,是来通知白玫,明天gs开zq大会,早上八点,就在gs礼堂。白玫收工回来,请你告诉她。你是白玫的奶奶吧?” “是的,我是。谢谢你哦!小伙子。”老人的脸上绽开了一朵。 老人笑了,她笑起来咯咯的,让听的人也忍不住想笑出来。老人开心是因为,她老早就在心里犯嘀咕了,她想的是:玫玫从来都没有在n一ng村成家的打算,可是,她还能离开n一ng村吗?孙女认为自己是zq,可是怎么从来没有参加过zq会议呢?凭老人的人生经验,鸡有鸡淘,鸭有鸭淘,什么人参加什么会,譬如自己是dz,所以就出席五类分子会议。哪有zq不出席zq会议的呢?这下好了,有人来通知玫玫参加zq会议了,就是说,玫玫被承认是zq了,是和其他社员不一样的。于是,她高兴得连声说:“小伙子,进来坐一会儿吧。进来呀,白玫马上就要收工回来了。来呀,进来喝口水。” 赵志很想进去,等白玫收工回来,当面和她讲明天gs开zq会议的事,可是,他克制住了这个。事后,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想见又怕见白玫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说:“不坐了,我还有事呢。我刚才讲的,你记得住吧?要不要我再讲一遍?” 老人又笑了,瘪瘪的嘴微张。能看出来,嘴巴里缺了好几颗牙齿。她说:“小伙子,不要小看我的记性,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叫赵志,对吧?没说错吧?” “一点也不错。”赵志也笑了。 白玫收工回家,迎接她的,除了猫咪,居然还有奶奶。奶奶的嘴巴,因为快活的笑容而变成了一只木鱼。 “奶奶,什么事这么开心?今天开会dd书记表扬你了?” “去!是你的好事。” “奇了怪了,我能有什么好事!” “有个叫赵志的小伙子来对我说,明天早上八点在gs大礼堂开知识青年会议,通知你参加。这不是好事体吗?” “真的?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听听听,听你的高兴劲,承认是好事了吧!说什么你能有什么好事,告诉你,人活着就有你想不到的好事,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你想不到的坏事,不过,这有什么的了,用你爷爷的话来说,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对了,玫玫,我没有学错吧?” “奶奶,人家问你的话你不回答,白白说了一箩筐有的没的。” “你问我什么话的?” “我是问你那个zq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叫我?”白玫叫起来。 “哦,他走了有半个钟头了。叫你?你又没对我讲过今天你在哪块田里,那小伙子又急着要走。” “没怪你,奶奶。” 离家回乡到现在,白玫还从来没有参加过zq会议。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象是被谁抛在这里然后就遗忘了的小猫似的,空虚c孤寂象是浓雾一样围绕着她。 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去参加zq会议了,白玫兴奋得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又问奶奶:“对了,他喊你什么?” “什么也没喊,没事,我不计较的。玫玫,没听你说过这个赵志,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他怎么会知道你住在这里的?” “奶奶,他就是上次在河里救我的人呀!” “唉呀,你又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字,不然,我一定要留他吃晚饭,我还要裹粽子给他吃。多好的小伙子,今天还特意走这么多路来通知你开会,真是个好小伙子。”奶奶喜开缺少牙齿的嘴巴,唠唠叨叨地说着,兴奋劲丝毫不亚于白玫。 “奶奶,这事说来话长。那天,我和爸爸到gs去找领导盖章,路上下雨了,我们到铁匠铺里去躲雨,铺里有一老一少两个铁匠,赵志就是那个小铁匠。他叫我不要来投亲插队,说我来这里会倒霉的。我听了心里很不爽,有点恨他。想不到,后来有一天,就是他经过东南河,救了我。要不是他,我就真的倒霉了,死了。奶奶,你说巧不巧呀!”白玫感慨地说。 奶奶说:“白玫啊,这小伙子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可千万不要忘了人家。你爷爷说过,施惠勿念,受恩莫忘,我们家阿土根就是得人一点好处一世不忘的好人。我们可不能不如阿土根啊。” “我不会忘的,奶奶。对了,以后不要再说我们家阿土根,我们家阿土根,人家听了会说你的。” “这里不是没有人家吗?我懂的,我和外人不提阿土根的。” 白玫又想起了赵志救她的事,说:“奶奶,我那天被救上来以后,都吓傻了,明明已经在岸上了,还大喊救命救命,到现在,人家还笑我呢!” “这也没有多少好笑的,人太紧张了就会这样。你爸爸小时候,我好几次抱着他还到处找他,问人家,见没见到我的儿子。” 白玫笑了,说:“奶奶,原来紧张了会乱说话是你遗传给我的呀。我可没听说过人家有象我们俩这样的。”奶奶说:“那当然,什么种子出什么芽,什么藤结什么瓜,这是不会错的。白玫,你以后会好好的,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有后福,太好了!”白玫高兴地笑,她最喜欢听的就是这句话了。下乡以来,每当她累得不能忍受,或者心里苦得象要疯掉时,就用妈妈自我安慰的话来安慰自己。不过妈妈说的是“以中年之小不好,博晚年之大好。”白玫则改成了“以少年之小不好,博成年之大好。”妈妈说,那原是俞老先生安慰女儿的话。善于借用别人的话来安慰自己,这是白家人的聪明之处。 几乎与此同时,赵志在铁匠铺里对师傅说:“我见过白玫的奶奶了,这老太太真有意思,一点也不象个五类分子。” 老铁匠说:“怎么个不象法?” “白玫奶奶一点也不象我们这里的五类分子,一个个都蔫头搭脑的,她还笑呢,笑得咯咯的,奇怪!” “这叫做聪明人,笑也得过,哭也得过,还是笑比哭好。”老铁匠说。 开zq会议这天,白玫起了个大早,洗脸梳头,匆匆吃过早饭之后就出门了。 她没有听见,奶奶在她把门关上时冲她的背影说:“可怜的小姑娘,开心得好象去考状元一样。” 走了十几步路,白玫发觉自己忘了带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她暗笑自己真的成了一个乡下小姑娘,一点小事就开心得失了常态。快步跑回家,奶奶见她就说:“不要急,要沉稳,不要慌慌张张的,好象有人追你一样,腔调要好,不小了。” 白玫笑笑,也不说话,拿好小红书,出门去了。 走过西边哑巴家,哑巴的婆婆已经起来了,见白玫就说:“唷,去相亲啊?” 白玫低头打量一下自己,两根小辫子,一件格格子的上衣,一条蓝布裤子,白袜子,黑色的方口布鞋,整个一村姑,凭什么说这副打扮是去相亲呢?不可思议。她回答道:“去gs开会。对了,你让阿叔帮我对队长说一声,谢谢啊,阿婆。”白玫的回答响亮清脆,也带着一丝莫名的自豪感,好象她要去参加的是人大会议似的。 “开会?一大早的,你开什么会啊?”小老太的语气满是不解,言外之意不外乎你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吗?我们不开会,你能有什么会好开的呢? “知识青年会议。”白玫不讲zq,特意讲知识青年,以示正式。 “你也是知识青年?”小老太疑惑地说。 白玫整个人怔住,这么说,前不久在水莲家门口发生的舌战队长的关于自己的zq身份的重大事件居然没有家喻户晓吗?白玫的高兴劲一下子如落潮的河水,一丈退了八尺。和一个小老太太辨论一番吗?先别说不知有没有效果,就算有了,又有几个人知道,又不会作为定论,这不是无聊透顶吗?得,什么也不用说了。 白玫用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作了回答,然后就拐上了朝南的路。说是路,其实也就是一条灌溉渠。笔直的渠道高高的,清晨的风湿湿的,白玫的心闷闷的。 象个木头人一样走了好一阵,白玫忽然想起了爸爸的话:不能改变,就接受。顿时心里舒服了许多。对呀,人家怎么想的,我能左右吗?显然不能。那么,我为什么要为了无法改变的事情不开心呢? 许多时候,人的不开心都是自找的,开心也是自找的。白玫想通了,脚步轻快地朝前走去,太阳已缓缓地在天边露出了红脸蛋。 不知赵志起来了没有?想到赵志,一股暖意漾在心间,于是,就有一丝笑意爬上白玫的眉梢。刚才在西邻家门口发生的不愉快,已如轻烟消散。 走了一段,对面过来一位年轻姑娘,穿得比她好,长得也很好,她朝白玫瞄了一眼又一眼。白玫想,我很奇怪吗?擦肩过后,走了十多步,白玫回头,正好对方也在回头看她。白玫笑了,忽然想到哑巴的婆婆说她去相亲的话。她想:这姑娘才象是去相亲的呢。 相亲去的人到底什么样?白玫没见过,想象不出来。 赵志也一大早就起来了,他照例穿上了那件半旧的军装,算着白玫经过的时间,生怕错过了,提早等在路边。 远远地看到白玫来了,赵志不由得有些紧张,他想装作碰巧遇上而不是刻意等待的样子慢慢地朝前走去。 白玫觉得时间尚早,所以一路慢慢地走,一路欣赏着路边的田野c小河c河上的石桥c远处的村庄c村庄背后的竹园。她想,怪不得我从小就非常喜欢来爷爷奶奶家,这里的确很美,小桥c流水c人家,真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如果不是种田太累,我会更喜欢这里的。又想到,要不是队长,我就已经是gs机械厂的工人了,如果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天天可以走在这条路上,那该多好! 年轻的白玫自知不是红五类出身,所以,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太大的志向,也没有高不可及的愿望,她只盼着能做个旱涝保收的工人,可以凭自己的劳动力养活自己。 虽然是通往gs所在地的大路,但是路上行人稀少。太早了,白玫想。然后就看到前面有个男青年,非常象赵志,尤其是那件已经洗得有点发白的军装。于是,白玫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赵志。” 赵志回过头来,努力装得非常意外地说:“唷,是白玫,这么早,怕迟到吗?”说完,站住了等白玫,尽量表现出一付大方得体的派头。 白玫很高兴,紧走几步,赶上赵志,和他并排走。她说:“我刚才还想,太早了,碰到你真好。你说我怕迟到,是的,我是头一次去,迟到的话,多难看。我存心早一点去,是想到了gs,先到镇上各处看看,我去年来gs办投亲插队的事之后,再没去过,一年多了。去年也是匆匆忙忙的,除了gs大院,根本没去过别的地方。” “其实,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除了一条对面街,两条横街,不消半个钟头全部走完。”赵志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白玫有点小小的失望,说:“这样啊。对了,你怎么也这么早?” 赵志为了想在路上和她说说话,煞费苦心,一早出门,专在路上等她。白玫她太小了,完全没有想到赵志心里想的。 “我啊,我想和同学们在开会前吹吹牛。”幸亏赵志脑子转得快,否则就要口吃了。 “你的同学,他们也会早到吗?”白玫孩子气地追问。 “是的,每次开会,我们都会早一点到的。”赵志说得非常肯定。 “你们多好,我就惨了,我的同学这里一个也没有。”白玫又想到了自己的孤单。 “他们都去了哪里?” “他们大多去了黑龙江,我因为生病没去,今年要我去小蔓南,我不想去,就来了奶奶这里了。”白玫一五一十地告诉赵志。 “怪不得,你想到投亲插队这条路,原来是生病,怪不得那时象根豆芽菜。” 白玫听赵志又说豆芽菜,忍不住说:“又说又说,你个大头菜。” “大头菜?哈哈哈!太好听了。”赵志扬声大笑。 赵志笑得天也高了,地也平了,小河的流水也欢快了,白玫不由得跟着他哈哈大笑。 笑够了,赵志说:“怎么样?n一ng村不错吧,我看你比去年健康多了,不是豆芽菜了。” 白玫说:“那成什么菜了呢?” “非得是菜呀?是苹果不行啊?”赵志打趣她。 白玫说:“不是菜,就非得是水果啊?”心里说,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我还记得,你背着条被子不肯放下,坐下也背着。被我一吓,脸就煞白,整个一小孩子。”赵志回忆着第一次见白玫时的情形。 白玫笑,说:“你还记得呀,说真的,当时我挺恨你的。后来,每次发生一些不开心的事,我就会想起你的话。” 赵志说:“这么说,你后来就不恨我了。那么,你觉得我说的是不是有点道理呢?” 白玫诚恳地说:“其实,在你之前,我妈就说过和你同样意思的话。只是没有你说的吓人罢了。” 赵志以大人对小孩说话的口吻说:“好听的话人人会说,可难听的话才是好心的人才肯说的,懂吗?小同学。” 白玫笑了,心里是认可的,嘴上说:“听你说的,好象你有多大似的。” “那当然,一看就是你哥。”赵志说话时眼睛略向下望着白玫。 白玫微笑,心里很温暖,没有反驳。她想,真有个这样的哥哥,倒也不错。不经意地望了一下赵志,发觉他在看她,她害羞地笑了。 他们到的时候,gs大礼堂的门还关着,他们到得太早了。 “你不是说你的同学都会早一点到的吗?”白玫问赵志。 赵志想:说你是小同学,你还真小,随便扯个谎,你都信。他说:“等会他们来了我骂他们,这些家伙,睡懒觉呢。” 两人在街上走了三个来回,才看到zq们三三俩俩地到来。几个男zq看到他们,挤眉弄眼地说:“唷,赵志,有本事,啊?” 白玫赶紧离赵志远一点。赵志呢,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有点得意,他的脸也有点发红。 开会了,也不点名,三三两两的年轻人稀稀拉拉地坐在礼堂里,白玫自己找个前面一点的座位坐下了,赵志就和他的同学坐一起了,两人相隔老远。先是一个女的领头念语录,接着是去年帮白玫写“请dd洽办”的gsyh主任讲话。内容无非是知识青年要虚心接受贫下中n一ng再教育,要扎根n一ng村闹g之类的。大约一共不到一个小时,就散会了。 白玫若有所失地走出礼堂。心想,这就是zq大会呀。 白玫默默地走了一段路,赵志从后面追上白玫,说:“你走得真快。怎么样?我是说今天的会。” 白玫说:“真不怎么样,和我们生产队cdd的会差不多。” 赵志说:“差不多,就是还是有差别的。第一,会议内容有差别,领导不会在社员大会上讲‘你们要扎根n一ng村闹g’,对吧?第二,参加会议的人不同,zq会议,没有人一边开会一边打毛衣c纳鞋底,也没有许多小孩子在会场里又跑又叫,对吧?” 白玫眉头微皱,说:“都是zq不错,可是,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我觉得自己象傻瓜一样,呆坐在那儿,就跟开社员大会时一样。” “不认识人不要紧,一回生,两回熟,下次就认识了。出来开半天会,趁机歇歇力,不是比种田要舒服多了吗?再有,还可以解解闷,对吧?” 白玫说:“你说得不错。”然后又没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竭力 赵志看白玫没精打采的,就竭力想让白玫开心一点,想法开导她。他说:“白玫,你说种半天田开心呢,还是开半天会开心呢?” 白玫说:“哪还用问,当然是开会轻松。开心,哪就不太好说了,有一次开会,我就觉得比上刑还难受。” 赵志说:“别的不说,就说今天的会,开了心里有什么难受吗?”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失望。” “不难受就当作享受好了。” 白玫听赵志这样一说,为自己在赵志面前表现出来的失望情绪不好意思了,人家特意来通知我开会,我不应该这样的,她想。于是,她说:“嗯,其实来开会挺好的,我记得上学时看过一部电影,电影里有个女的流着眼泪说,‘我今天总算找到了组织,找到了党’,那时没有什么体会,今天参加了zq会,倒是明白她的心情了。” 赵志的眼睛亮了起来,说:“我说的么,从你讲的话里,我听出来,这个会对你的意义蛮大的。你知道吗,人是一种群体动物,需要归属感c认同感。白玫,今天你没有白来。” “赵志,谢谢你。” “停,好象我在邀功似的。我在为你高兴,小同学。” 白玫笑了,她是个非常容易开心的人,一声小同学,竟然也让她心里暖暖的。 两人不声不响地走了一会儿路,都在心底搜罗合适的话。后来,还是白玫打破沉闷说:“你平时干些什么呢?” “能干什么?打铁c烧饭c洗衣服c种自留地。看看书。” “你有书啊?什么书?”白玫来精神了。 “毛选四卷c鲁迅全集c说唐c东周列国志。等等。”赵志说得象真的一样。 “真的啊?”白玫惊喜。 “假的。我只有毛选。”赵志坏坏地笑。 “我奶奶家本来有好多好多书,抄家时被烧掉不少,没烧的也被拿走了。”说到被烧掉的书,白玫心疼的样子,溢于言表。“你知道吗,听我爸爸说,我们家的书,有的还是绝版书呢。我祖上是读书人耶,可是,现在奶奶家里只有n一ng具没有书了,和所有的n一ng民家是一样的了。” “太可惜了!心痛。你不知道还有人自己烧书的呢,真是见了鬼了。”赵志说话时嘴巴有点歪,好象牙齿很痛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安慰白玫:“你想看什么书?我帮你弄来。” “真的吗?你有办法?怎么弄?”白玫很好奇。 “这你就别管了。蟹有蟹路,虾有虾路。”赵志神秘兮兮地说。 听说赵志有办法弄到书,白玫非常高兴,她说:“我什么都想看。只要是有字的。” “好,我帮你弄几张药品说明书。” “你好坏。” “谢谢夸奖!” 白玫侧脸看看赵志,见他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快活的神采,他镜片上方的黑眉显得敦厚而英挺。而他的嗓音又是那么的浑厚动听。总之,白玫觉得此刻的赵志真是顺眼极了,而且,他和自己一样极爱书,真的是同志啊,白玫已在心里把他当作好朋友了。 古人说:“千载奇逢,无如好书良友。”白玫无意中得到了良友,良友还将带来好书,谁说福无双至? 赵志眼睛的余光发现白玫在看他,说:“白玫,你最喜欢看什么书?” 白玫说:“你以为我哄你呢?我讲的是真话,我真的什么都要看的,不但喜欢看,还喜欢念。小时候,看到人家贴在墙上的‘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郎,过往君子念一遍,一夜睡到大天光’,我都要念一遍的。我讲个笑话给你听,那年我大概上二年级吧,邻居家男孩上四年级,老是逃课,老师告诉家长,邻居大妈让儿子写保证书,大妈不识字,让我念给她听,我边念边笑,差点念不下去。你听,‘保证书,张三李四王五赵六阿七麻子凳子锅子椅子筷子。’反正满满一张纸,没有一个字是有关保证的。我居然把它念完了。我傻不傻?” 赵志笑了,说:“这么好玩!还一直念完。要是我,会告诉邻居大妈,你儿子写的不是保证书,不会念。” 白玫说:“你知道我小时候想过长大以后干什么工作吗?告诉你,第一是想当医生,第二就是当播音员。这是因为我老生病的原因,不然,我的第一志愿就是当播音员了。你呢?” 赵志说:“我么,第一是当军官,第二是当律师,第三工程师。” 白玫说:“怪不得你喜欢穿军服呢,不过,真的,我看过不少人喜欢这样穿,但是,你穿了最神气,不是恭维你哦。” 赵志说:“你这么吹捧我,是想让我拼命找书吧,这下我有压力了。” “你这样想也好。同志,努力吧。”白玫笑。 赵志看白玫开心的样子,觉得自己比她还要开心,他觉得眼前的白玫和那个躲雨时的白玫相比,黑了些,也胖了些,但是,眼前的白玫更让人喜欢,因了她的健康,因了她的开朗。从白玫的神态,赵志觉察了白玫对自己的好感,这让他很得意。 蓝天高远,绿野养眼,小河弯弯,土路软软。姑娘漂亮,小伙英俊。如梦岁月,如诗华年,朦胧幸福,涨满胸怀。 不久,到了该分路的路口,白玫说:“再见。” 赵志说:“我送送你吧。” “不用吧,又不是晚上。” “笨,我们说说话不行啊,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透亮呀。” 白玫脸红了。说:“好吧,那么不用送到门口的噢。” “真是小笨蛋,当然不用。” “喂,注意了噢,你已经骂了我两次笨蛋了。” “对不起,我这人一把人当成朋友,就会喊人笨蛋。别介意。” 白玫笑了,说:“什么毛病!”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路边田野里的n一ng民看到他们,照例撑着n一ng具,站在田里盯着他们。等他们走远了,又议论他们。甚至在一个拐弯路口,他们还没有走远,n一ng民们已经忍不住说开了,有一句飘进了白玫的耳朵:“这一对配得蛮好的,男孩c女孩都长得清清爽爽的,个头也配,小姑娘还正好比男孩子矮了半个头。”白玫瞥了一眼旁边走着的赵志,发现他在坏坏地笑。估计他也听到了,自己就又红了脸。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忽然有了一丝拘谨,心里都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快走到白家村,赵志才站住脚。 分手时,白玫说:“谢谢你送我。” 赵志说:“谢谢你让我送你。” 白玫白他一眼,说:“记得帮我找书哦,先谢了。” 赵志说:“等拿到书再谢。” 带着一张苹果样的笑脸回家,是很引人注目的。好在时当中午,社员们已收工回家了。不然肯定好一顿议论。 经过村西头哑巴家门口时,哑巴的男人坐在门口抽水烟。白玫喊他:“阿叔,吃过了?” 他说:“吃过了。我帮你和队长说了,队长说,自说自话开什么zq会,先斩后奏,不记工分的。” 白玫满脸堆着的笑一下子收不回去,想生气都来不及,只听得自己说:“不记就不记,什么稀奇。” 奶奶见到白玫时,白玫的笑脸已收起来了。老人有点惊讶,问:“怎么了,高高兴兴地出门,板着脸回来。又不是参加五类分子会议去的,奇怪。” “不是开会的事,是队长说我自说自话去开会,先斩后奏,不记工分。他怎么这样!还有,他一直没有通知过我开zq会议,人家都是队长通知的,哼!还是我大侄子呢!” 老人笑了,说:“这事也生气呀,那,象我这样的就别活了。不是早就该料到的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白玫一听,觉得奶奶说的真是有道理,于是,她也笑了,说:“奶奶,还是你老聪明。谢谢你老开导。” “谢我什么?真是早该出去开会学习的,才开了一次会,就变得很有礼貌的了。” “奶奶,你拐着弯说我坏话,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没有礼貌。” 老人笑着摇摇她的白发苍苍的脑袋,没有回答。 第二天,白玫见到队长,什么话也不说。队长反而忍不住找她说话:“小姑姑,你昨天开会不记工分的,知道了吗?” “听说了。” 见白玫一脸平静,队长就又说:“我知道你不在乎几个工分,不过,不出满工,年底不能评六好社员的。” 白玫气啊,但是,她硬把火气压了下去,平静地说:“能不能评,要大家说了算。再有,不是还没到年底吗,到了再说。” 队长讪讪地说:“是的,是的。” 水莲c阿娟c阿芬她们听说了这事,都为白玫抱不平。水莲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事得罪了他,他报复你。” 白玫说:“水莲,你不要这样想,这种人,得罪他是早晚的事。不是还有药箱的事吗,他生气,我比他还生气呢,事先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就自说自话在会上宣布了,害得我那么被动。另外,保不定还有我自己也不知道,已经有什么话c什么事捅了他的肺管子了。真是的,他已经严重的得罪我了。” “就是。”得罪你就是得罪我,我也恨上他了。水莲说。 阿娟说:“我也是。” 阿芬说:“这人是蛮讨厌的。” 白玫说:“快别,恨人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累。虽然队长得罪了我,可是我决定不要恨他,我得省点力气,犯不着。” 水莲说:“知识青年说话就是不一样。” 阿娟说:“就是呀。” 她们不知道,白玫现在心里充满了喜悦的期盼,所以,什么都看得开。 人的心只有一颗,如果其中塞满了苦恼,快乐就装不下了。白玫要把不良情绪通通赶出去,用来盛喜悦。同理,白玫的那颗心里现在装满了喜悦,所以,什么气c什么恨,统统被挤出去了。 zq会议过后,白玫忽然想回城去看看父母妹妹。她的个性有点奇特,人家是不开心的时候往家跑,不是说,家是避风的港湾吗?白玫则相反,不开心的时候她是哪里也不去的,她宁愿静静地一个人抗。她不愿意以神态不佳的面目出现在别人面前,这个别人,可以是她不喜欢的,也可以是她喜欢的,亲近的,甚至最亲的人,包括父母。 她的理由是这样的,在不喜欢我的人面前暴露我的不开心,势必让人家更加不喜欢我,或者是让人家笑了去。在喜欢我的人c亲朋好友面前显露我的不开心,会影响他们的心情,不是害他们吗。现在,白玫想回去看望家人,就是说,现在的她,自信将会让爸爸妈妈看到一个开开心心的女儿,给年幼的妹妹一个开朗阳光的姐姐形象。 果然,爸爸妈妈看到白玫时,高兴得不得了。爸爸对妈妈说:“怎么样?我们家乡不错吧,你看白玫的样子,就觉得回乡投亲插队这一步是走对了。妈妈则说:“太好了,我情愿是你做对了,而不是我猜对。” 妹妹也高兴得眉花眼笑,她说:“姐姐,下次暑假我想去你那里玩玩,奶奶也想我了吧?” 白玫说:“当然,奶奶常说,兰兰听话,性子好,不象玫玫,犟。而且,你小时候是奶奶带的,更加了。” 妈妈盘问白玫,乡下是不是真的如白玫说的那么好。白玫就尽量把好的放大,把她遇到的为难事,苦恼事统统隐瞒不说。她知道,凭父母的政治地位c人际关系c处事方法等等,他们听了不好的消息,除了相对叹息,暗自神伤之外,是没有半点办法的,所以,她就只能欲说还休,只道天凉好个秋了。 妈妈不相信地说:“真的,没有碰到坏人,也没有碰到好人?千人一面?” 白玫说:“好人当然有,水莲c阿娟c阿芬c哑巴,她们都是好人,对了,队长娘子也蛮好的。妈妈,还有一个大好人呢!” “大好人?”三个人异口同声。 白玫说:“爸爸,你还记得你送我去gs,我们在路上下雨了,去铁匠铺躲雨,两个铁匠在打铁,那个小铁匠是zq?” “记得,小铁匠,戴眼镜。” “他叫赵志,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队长让我们卷水草,我学撑船,掉到河里去了,幸亏赵志路过,不然,我就死了。” “唉呀,白玫呀,好危险哪!”妈妈喊道。同时,她的眼泪就出来了。小妹妹也眼泪汪汪的。 爸爸感激地说:“这么巧,是他救了你,什么时候我们当面谢谢他去。” 妈妈想起一个问题,说:“白玫,你们后来见过面吗?” 白玫说:“见过,开zq会议。” “白玫啊,他是救命恩人,我们应该感谢。等适当的时候,我和你爸爸要上门感谢人家。至于你,要注意影响,历来讲究男女有别,女孩子名节最重要。记住了?而且,我们也不想永远呆在n一ng村,所以,不能在n一ng村谈恋爱,懂吗?”妈妈叮嘱女儿。 爸爸说:“不管是谁,想要谈恋爱,先让我和你妈过目一下,不要先斩后奏哦。” 白玫脸红了,说:“爸爸妈妈,你们说到哪儿去了,我才不会在n一ng村谈什么恋爱呢,放心吧。” 白玫在爸爸妈妈面前保证不谈恋爱,可是,并没有保证不见赵志,这是她的聪明之处。 白玫象小时候盼过年那样盼望着,盼着赵志的出现,盼他带着书来到她的面前。可是,赵志就象梦里出现,梦醒无处寻觅一样,音讯全无。 盼望,失望,重新鼓起希望的风帆,又重新陷入更深的失望,白玫受着折磨。 冬天,赵志没有出现。他是在暖暖的铁匠炉边呆得不想出来吹西北风吧,白玫这样想。 春天来了,赵志的影子也没见。白玫又发了一次哮喘,病中的她多么盼望赵志这时候出现,并且带本书来啊。赵志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有什么老毛病,春天就发病呀。白玫又这样猜想。 忽然有一天,白玫想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种时候,上哪儿去弄书呀?赵志说能弄到书,说大话罢了。说大话就说大话呗,有必要不露面吗?真是的!年轻人说大话,上帝也会原谅的。 白玫很想写封信给赵志,但是,随即就打消了念头,她的字写得不太美观,她很怕写字。又想去铁匠铺还书,但是少女的矜持让她止了步。 日子重新难过起来,田头,大家说笑话白玫也笑不出来,爱笑的白玫变成了不会笑的人。社员们也发现了白玫的变化,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就趁机说牙齿痛,不能讲话。开会的日子更难过,不知是不是白玫多心,队长的每句话都好象是针对她的。 dd会议呢,自从那次书记在会上说阶级敌人带着子孙看田地,然后大家都把视线射向她以后,白玫就视出席dd会议为畏途了。她真的好怕那位喜欢敞着外衣边讲话边在礼堂台上走来走去的dd书记,她的远房表兄,又说出什么好听的来。柴灶烧的饭菜也失去了它的美味,况且,坐在灶前烧火是那么的令人难耐。 奶奶也问过白玫,是不是有什么堵心的事,说出来心里会好过些。白玫回答奶奶说:“别瞎想,天下太平,形势大好。”气得奶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寂寞的日子里,老黄猫也受到了牵连,白玫大声呵斥它,不再亲手喂它吃东西,还把叼住她裤脚想讨好她的老黄猫踢了一脚。老黄猫“喵!”地一声痛叫,白玫立马想到爸爸妈妈老说的“不迁怒,不贰过。”但是她想,那是孔老二说的,去他的!再说了,他老人家又没说过不能迁怒于猫,他说的肯定是不能迁怒于人,猫又不是人,不属于不能迁怒之列。白玫这样为自己辩护。 身处痛苦之中的人有时是蛮横无理的,对谁无理?当然只能针对相对而言的弱小者。谁比此时的白玫更弱c更小?老黄猫是也。可怜的老黄猫!不知人间疾苦的老黄猫。 过得冬来春又去,转眼又到了恨不得一杆子打落太阳的累人天气日日长的苦夏。赵志的身影在白玫脑子里差不多日淡一日,偶而想起曾经的期盼也好象不太真实似的。 就在白玫以为赵志再也不会出现了时,赵志来了。一向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赵志神色暗淡,一件短袖衫皱巴巴的,没戴草帽,一头一脸的汗。白玫惊喜之下诧异地问:“好久不见,你生病了吗?” 赵志说:“家里有事,我回去了。前天才回来。” 白玫说:“这样啊,家里的事办好了吗?” “办好了。” 一杯茶也没喝,赵志放下书站了一下就走了。望着赵志的背影,白玫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不过,这念头一闪就过去了,没有深想。有书可看的喜悦让她有点重书轻友了。 赵志特地给白玫送来的一本书,其实,严格来说半本也算不上,因为,既没有头,也没有尾,中间还缺了好几页。可是,白玫看得如痴如醉。 有次白玫坐在灶前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看书。奶奶喊:“你这个小姑娘,这样子烧拖尾巴火,马上不是烧掉眉毛的事了,房子都要烧掉的!” 在奶奶的惊叫声中,白玫这才把心从故事里收回来,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到灶前来,原来,一根燃烧着的油菜籽柴从灶门口掉下来了,差点引着灶前地上散乱的柴。奶奶再一次叮嘱白玫:灶前一定要清爽,进灶膛的柴不能拖尾巴。白玫嗯嗯地应声,眼睛又移到摊开在腿上的破书上了。 书中有副对联深深吸引了白玫。上联是:日照纱窗莺蝶飞来映出芙蓉牡丹。下联是:雪落板桥鸡犬行过踏成竹叶梅花。玩味良久,觉得这对联真好,眼前就象有两幅图画似的,非常之美。她又想,不知古人所言是否确切。 白玫住的小破房子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纱窗。蝴蝶芳踪难觅。黄莺也从不在竹林里鸣唱。上联难以验证。 时当夏日,没有白雪,无妨,草木灰灶膛里有的是。鸡,现成的。至于狗,西村的大狗阿黄常来窜门。白玫想,下联是完全有机会验证的。 她在地上薄薄地铺了一层灰,抓住小母鸡,想让它从灰上踏过。可它不是边走边用爪子刨灰,就是跑得太快,把灰扑飞,弄得一屋子灰尘。 奶奶眼见孙女一头两手的灰,急得喊:“小姑娘,神经了?你在干什么?人家玩狗玩猫玩蟋蟀,没见过象你这样玩小母鸡的!” 忙了几天,终于成功了!鸡脚在薄灰上真的踏出了“竹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开心 白玫很开心,她想,下次见赵志,一定要说给他听,果然古人所言非虚。 “竹叶”见过了,白玫还要验证“梅花”。 本来,她挺不喜欢阿黄的。嫌它太丑,它的一身毛常常脏兮兮的,以至于黄不黄c黑不黑的和它的名字很不相符。她还嫌它太聪明。冬天,白玫烧晚饭时,它常常自己推门进来,一本正经地坐在灶前看白玫往灶膛里添柴。 她心情不错时,就问它:“阿黄,吃了吗?在谁家吃的呀?要不要喂你一点呢?”阿黄往往用一双好象懂事一样的眼睛望着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白玫就不拘冷饭c剩菜给它吃一点。而当白玫心情不好时,阿黄进门,看她一眼,就会识相地掉头出去。这时,白玫总忍不住非常生气,气阿黄看穿了她的不开心,于是,她就冲着阿黄破口大骂:“臭阿黄!滚远点!死狗!” 阿黄好象有点记性,挨过骂后,总有几天不登门。不过,它不太记仇,过一阵子还会来。也许,它是无奈吧,它本来就是一条吃百家饭的狗。而且,它也不需要懂得“自尊事大,饿死事小”这种大道理的。阿黄,只是一条土狗而已。 现在的白玫,忘了它的丑,当然更加不会嫌它太聪明,象盼老朋友一样盼着阿黄的大驾光临。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当你很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这个人瞻之在后,忽而在前,常在眼前出现,令人头疼;而当你想要见到他的时候,这人还就象是忽然失踪了一样。 人这样,狗亦如此。白玫问人家,有没有见到阿黄,人家说:“有啊,阿黄总在我们生产队的五个村庄转来转去,远的地方它是不去的,它恋家,比我们这些社员还爱队如家呢。”白玫放心了,心想,只要阿黄还在世上,它总有一天会来的。一条爱队如家的狗,跑不远的。 用得着了盼着人家来,用不着时老呵斥人家,嚷着要人家滚,阿黄要是会说话,定会嘲讽白玫:你个“有事有人,无事无人”的家伙。 这天傍晚,白玫刚从田里回来,去屋后拖了一捆油菜籽柴准备烧晚饭,阿黄来了,白玫很开心。说:“阿黄,这几天上哪里去吃好吃的了?今天有没有吃饱啊?要不要我给你一点吃的呀?”见白玫开心的表情,阿黄就又人模狗样的坐在了灶前。白玫边说:“阿黄,请你帮个忙,好吗?”边弯腰从灶膛里弄出一些灰,铺在地上。 然后对它说:“阿黄,来,从灰上走过去,慢慢地走哦。”这时,阿黄突然一跃而起,冲向那捆油菜籽柴。等白玫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时,阿黄已经和一条灰蛇缠在了一起。白玫惊呼出声。奶奶过来了,西边邻居闻声也赶来了,但是,谁也帮不上忙,怕误伤了阿黄。 那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幕:一会儿,蛇缠住了狗,一会儿,狗咬住了蛇。狗不吠,它知道它抓住的不是小偷,是阴险的蛇,需要认真对待;人不语,既紧张又担心还加上眼花缭乱,而且,这场面大家还是第一次见,都有点发愣;蛇有声,是“嘶c嘶c嘶”的恐怖又恶心的声音。 好象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终于,阿黄将灰蛇“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好响。接着,它叼起蛇,又“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这次更响。恶心的灰蛇再不会蜷曲,长长的死蛇,伸直了。 “好哇!阿黄!勇敢!阿黄!英雄!”大家欢呼起来。 阿黄围着死蛇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在验看灰蛇是不是真的死了,或许是在欣赏自己的战果吧。 阿黄这一仗打得很惨烈,它的鼻子破了,腿滴着血。白玫盛了一点冷饭,挟了一点冷菜,用的是她最喜欢的红花大碗。她把碗放在它面前,说:“阿黄,饿了吧,吃吧。”阿黄闻了一下,一跛一跛地走了。 白玫万分过意不去地喊:“谁有药?消炎药,最好是白药,不,不,什么药都行!”大家摇头。西邻男人笑笑说:“没事,鸡皮狗骨,过几天就长好了。等它好了,你烧点肉给它吃吧。”白玫说:“当然,我要给它烧一大碗肉。” 第二天割稻子时,一个社员告诉白玫:“阿黄死了,肿头肿脸的。”白玫一听,一惊,一镰刀割破了布鞋,一会儿,血就染红了布鞋。她一点也没感到痛,眼泪却一滴一滴流下脸颊。白玫心里好难过,心里说:多好的阿黄!我却嫌它丑,心情不好时还拿它当出气筒,它帮我咬死了毒蛇,却永远也吃不到我想答谢它的一大碗肉了。 那晚,白玫梦见田野c村庄,一片银白。村口的小木桥上,阿黄缓缓地走来,它的身后,桥面上开着一朵一朵梅花,红艳艳的,好美! 醒来,白玫满眼的泪。 白玫将半本书翻了一遍又一遍,是因为这本书确实好看,也因为白玫她知道现如今这样的书一定是赵志化了力气弄来的,下一本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从小就爱看书的白玫在田埂休息时,甚至在烧火做饭时,都在试着想象这本残书的开头是什么样的,最后又将是怎样结尾的。白玫今天作出这样的推断,明天又否定了,重新设想。如此这般,这半本书愣是让她看出了好几本的效果来。有天,她暗笑,我都快把自己当成高颚了。 等白玫把这本残书翻了十七c八遍以后,已过去将近个把月了。赵志不露面,白玫在心里责怪自己那天没有问清楚,她不确定,赵志是想再弄到书以后送书来时顺便取走这半本破书呢,还是等我去还。正在拿不定主意时,队里放假半天,于是,白玫决定去铁匠铺一趟。有还书作借口,白玫也就不用矜持了。 和奶奶说了一声,白玫就出了门。 一路上白玫都在想着赵志见她时会说什么,她就是没想到快到铁匠铺了,却没有听到“叮当c叮当”有节奏的打铁声。她想,赵志这家伙胆子真大,不听劝,又在讲封资修的老故事了。 快走到门口了,也没有看到门口有人,不用说许多人了。既不打铁也不讲故事,两师徒在聊天吧,白玫这样想着,已是到了门口了。 “张伯伯,赵志呢?”白玫问坐在屋里木凳子上捧着水烟筒“叭嗒c叭嗒”抽水烟的老铁匠。 老铁匠一看是白玫,笑了,露出一口残损不齐的牙齿。他说:“是你呀,白玫。赵志生病了。” “生病了?怪不得上次见他的脸色不太好呢。他在哪里呢?我去看看他。”白玫在心里怪自己,明明赵志来送书时,就发现他有点不对劲,却没有仔细盘问他,想来,那次他就已经不舒服了。 “就在前面不远,看,那座小房子就是。从这里过去,绕到房子南面,有条小路进去。”老铁匠立起来,朝南指指。又说:“你劝劝他,人死如灯灭,活多少年都是命。阎王要人三更死,不敢留命到五更。” 白玫吃了一惊,问:“谁死了?” “他爹。唉,他爹死了,赵志也象是死了半个,连话也不愿意说,不用说讲故事了。你知道,他有一肚皮的故事。” “我就去。”白玫说着就往南跑。 老铁匠在背后喊:“谢谢你,劝劝他哦。” “嗳!”白玫头也不回。 白玫看到那座小房子时,不由得一愣:多么眼熟呀! 小小的房子正中一扇门,两边两个不大的窗户,方方的窗户有四块玻璃,组成一个田字。这房子活象是照着白玫幼儿园时代的蜡笔画造的。只是白玫画的小房子有绿色的小草围绕着,而围绕着眼前这座小房子的绿色,房子背面是翠生生的竹园,房子南面是绿油油的稻田。 白玫的图画里,房子前面有鲜花,而眼前的房子前面虽然没有鲜花,色彩c画面却比鲜花更好看,墙头c房顶爬满了南瓜藤c丝瓜藤和一些连白玫也不认识的什么藤。几朵深黄c浅黄的花儿开得正喜心,有一条丝瓜从矮矮的房檐上垂下来,伸手可及。 木门关着。 “里面有人吗?”白玫喊。 传出一阵咳嗽声,没人回答。白玫又喊:“是赵志吗?我是白玫。” 里面一个声音说:“进来吧,推门。”声音是赵志没错,他的声音白玫记得很清楚,那是一种闻之忘俗的男中音,只是今天这声音听起来有点扁。 白玫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跨进小屋,一间最最间陋的房间呈现在白玫的眼前:一床,一桌,一凳。桌上一个塑壳热水瓶c几只碗。这时,又几声咳嗽从里间屋传出来,白玫走进去,只见里面的格局和外间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西间墙上挂着一支竹笛,窄窄的木板床上,白白的床单下是一个人形隆起,直挺挺的,枕头上也不见头脸,只有一缕头发。瞬时,一丝凄凉的感觉涌上白玫的心头。她哑声喊:“赵志。”声音惶恐而凄惨。 赵志把头露出来,说:“吓着你了吧?” “当然,被你吓死了。你怎么这种睡相,直挺挺的,蒙头盖脸,身上的床单还雪白,要不是我在门外听到你说过话,还以为你牺牲了呢。真是的。”生气的白玫故意这样恶狠狠地说。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哪有人这种睡相的,听也没听过。” 白玫一点也不相信赵志的话,认定他是恶作剧。 赵志一边坐起来一边说:“我一向是这种睡相,晚上睡下什么样,早上起来还是什么样。” “难道你一晚都不翻身?” 白玫想说自己有时睡得被子都掉地上了也不知道,但她忍住了没说。 “我也不知道。” 听上去,赵志说的多半不是吹牛,他的声音听起来好象有点连他自己也纳闷的样子。 “真服了你了,生病居然还睡得笔端笔正的。” 白玫还是不相信。 “什么生病,有点发烧c咳嗽而已。一点小病就睡得歪歪扭扭的了?大病没生过,我不知道生大病或者快死的时候我会什么样,我猜我死的时候不是躺得笔挺,就是站得笔直。” 赵志就是赵志,这种时候,还说怪话。 “死的时候还能站得笔直?阿米尔啊你。‘冰山上的来客’看了几十遍,着魔了吧?” 赵志说:“当地人骂人不是老说死相吗,的确,有的人死相是很难看的,我死的时候不要太难看,也要端端正正的。” 白玫听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说:“你这人,什么死啊活的,听上去多不吉利,多吓人!再这样说话,我走了,不要理你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怎么来了?” 赵志想,多怪自己刚才没有能忍住咳嗽,不然,我肯定装做不在屋里。他非常不愿意让白玫看到他的软弱。白玫进门前,他正在默默地流眼泪,所以,把头藏进被单里,顺便擦掉了泪痕。 白玫从背着的黄书包里拿出一本书,说:“还书呀,都那么长时间了。人家催你没有?” “你是说人家催我还书?没有,不用还的。” 赵志真后悔自己那天送书时少说了一句话,害得白玫走这一趟,又让她在不适当的时间里出现在不合适的空间里。 听赵志说不用还的,白玫问:“你自己的吗?” “不是,不过,人家说了不用还了。” “噢。” 后来白玫才知道,这书是从谁手上拿来的,为什么赵志会说不用还了。 如果时光倒流,我会要求赵志不要再从她手上拿书吗?白玫问自己,回答是不会。因为不光是赵志,白玫也需要那些书。是书,让他们开拓视野c忘记忧愁。书本是他们单调的插队生涯里唯一的色彩。 赵志看白玫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就说:“这里连个椅子也没有,将就在方凳子上坐一下吧。” 白玫说:“不坐了。对了,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吗?乘我在这里。譬如烧饭?” “不用,阿明收工回来会帮我烧饭。” “灶间在哪里?” “屋后,搭的一个披。” “怪不得我走过来没看到,在后面呀。” “是的,躲在竹园里。” “想不到你住的比我还艰苦。对了,张伯伯说。” 赵志撩起被单,伸出一只脚,卷起裤管,露出一块黑纱。说:“是我”一阵咳嗽,脸通红。白玫赶紧在桌上拿杯子,一拎热水瓶,却是空的。她想去烧水,赵志摇摇手,说:“不喝,不要紧,一会儿就好了。”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是我爸爸,他死了。是吃安眠药自杀的。” “啊!?你爸爸,吃,为什么?” 虽然,那时候,常常有人自杀,白玫的耳朵里听过不少这样的惨事,有的还是白玫认识,或者是白玫的父母认识的人,但是,听说赵志的爸爸自杀,白玫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虽然,白玫根本就不知道赵志的爸爸是怎么样的人,就连他是干什么的也没有问过,但是,白玫相信,他不会是一个坏人。赵志是好人,他的爸爸也不会是坏人。这就是年轻的白玫的逻辑。 “我爸爸是画家,人家说,他画的一幅国画,画中一只花瓶上有裂纹,这是一种恶毒的影射。” “影射什么?” “水漏完了,花还活得成吗?” “这。” “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爸爸死了,妈妈病了,他们还要我跟自绝于党c自绝于人民的反动画家划清界限,所以,我只能把黑纱套在脚上了。我既是反动的,和我爸爸划不清界线,也是个懦夫,连给死去的父亲戴块黑纱都不敢,只能悄悄地套在脚上。”赵志说时笑着,脸有点扭歪,因而那笑容显得有些可怕。 “赵志,不要太难过了。”说完这句,白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从来没有劝过人,虽然年轻,她也知道丧父之痛,没有语言可以安慰。 “谢谢你,我知道。”赵志咬了咬嘴唇。 赵志大致地说了他父亲出事的经过,平静的语调难以掩饰惨痛的表情,不带感彩的叙述却更加显露了他的悲伤,白玫落下了同情的眼泪。 白玫的眼睛可不象赵志的,赵志眼泪一抹就可以装笑,白玫的眼睛一流眼泪就要红上好一阵子,她不愿意这时候碰到赵志的同学,所以,匆匆说了几句要当心身体什么的话之后,就说:“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不用来了。你慢走,不送你了。”赵志说完又咳嗽了。 走出好远,白玫还频频回头,朝赵志住的房子张望。 小屋子c白被单c空暖瓶c黑“臂纱”,象是灯光照耀下的油画,一样一样呈现在眼前。一路上,白玫的眼泪象是长江之浪,一浪过后,又一浪冲上眼眶,她拼命地忍,忍不住了,就拼命地跑,一个n一ng民擦身走过时,好心地问:“小姑娘,怎么了?” 白玫没回答,跑得更快了。 跑着,跑着,白玫冒出一个念头:回家去,看看爸爸妈妈去。这个念头冒出来以后,瞬间就占据了白玫的全身心。 赵志卷起裤管给她看黑纱时的凄怆的面容,深深地印在了白玫的脑子里。同情的同时也生出了心颤的担心。赵志说他母亲事先竟然没有发觉父亲的异样,发现父亲去世时,这位决意告别人世的画家已经全身僵硬。同床共枕的妻子竟然对丈夫的离去一点也没有觉察,决意辞别人世的丈夫也没有给妻子c儿女留下片言只语,这,使亲人更加无尽的悲痛,无尽的悔恨。 这样想着,跑累了正慢慢走着的白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急促的脚步反过来又让她的心更加的焦虑。白玫恨不得一步跨到家中,亲眼看到她的亲人们安然无恙,她才心安。 “奶奶,你的饭烧好了吗?我饿了,想吃饭。”白玫一跨进门,见了奶奶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吃饭。 “好了,吃吧,韭菜鸡蛋才炒好,闻到香味了吗?”听到孙女主动要吃她的饭,老人很开心。 虽说老人出于她的考虑,让白玫另砌炉灶,但是,祖孙俩经常你吃我烧的,我吃你烧的。用老人的话来说,叫做“船头搬到船梢上,两头搬到中舱里。” 有的社员也已经在说:“装什么装,白老太化的钱是他儿子的,白玫化的是她老子的钱,说来说去,两个人用的是一个人的钱。一个人拿出钱来买肉在两座灶上烧,费柴又费事!” 白玫边心急火燎地扒着饭,边对奶奶说:“奶奶,我马上就走,回家去一趟。” “怎么刚出门回来就要回家去,不累呀你。还是出什么事了?”老人本来想要盘问孙女,赵志说了什么话,他还在打铁吗?这么久不来,gs不开zq会了吗?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现在孙女却冷不丁说要回家,老奶奶担心了。 白玫脱口而出:“出了事就来不及了。” “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老奶奶有点着急了,孙女的脸色不好,行动又是那么的奇怪。 白玫意识到了,忙编了个话说:“我是说,好好的,会出什么事呀。是这样的,刚才去还书,听赵志说,城里书店有新出的书了。不多,我得赶紧去买。” 奶奶说:“什么书这么要紧?还值得特为跑一趟。” “是考大学的书,你说要紧不要紧?” “别骗我了,现在哪有什么大学!”老人扁扁嘴,笑了。 是啊,现在哪有什么大学!白玫一楞,自己这话是怎么出口的呢?是不是自己的潜意识里始终也忘不了大学梦呢?她无法回答自己。 “是吧?想骗奶奶,告诉你,不容易。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呢。”奶奶看清楚了孙女的愣神,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聪明,有些得意。这老人,一直以她的人生经验告诫孙女,不要逞能,可是,她自己却是一个逞能的典型。 “反正是好书,告诉你你也不知道。”白玫不耐烦了。 “欺侮你奶奶不识字是吧,好了好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快吃吧。” 听奶奶这样说,白玫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说:“奶奶,等我买到书,看了以后,讲给你听。你不是说爷爷以前经常讲故事给你听的吗?” “那是哦,你爷爷一肚皮的故事。什么西厢记西游记红楼梦红莲寺,多啦。”老奶奶的眼睛里溢出了幸福的神采。 “等我买了好多书回来,我会有一脑袋的故事讲给你听。还一肚皮呢,脑子记事还是肚皮记事呢。”白玫为了让奶奶放心,故意找她话里的碴。 见到白玫这么晚踏进家门,家里的三个人包括小妹妹在内都有点意外。看到家人平安无事,爸爸妈妈的精神状态也还不坏,白玫一颗悬了大半天的心放下了,白玫感到自己很幸福。所以啊,所谓幸福有时候只是横向比较出来的一种感觉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回家 妈妈问:“白玫你怎么突然回家来呢?也不事先来封信,好让我们准备些好吃的。” 白玫说:“想你们了,就回来了呗,不用准备什么好吃的,又不是亲戚。”她不好意思说实话,总不能说,人家的爸爸自杀了,我就想着回家看看同样是臭老九的爸妈是否无恙吧。 妹妹说:“妈妈昨天还念叨你呢,说是下次你回家来要多烧几个菜给你吃。” 妈妈一边忙着给白玫张罗吃的,一边说:“我们同事的女儿在小蔓南,她去邮局寄信,看到人家寄咸肉c寄猪油去小蔓南,一问,说是小蔓南喝盐巴汤下饭。想想自己女儿每次来信都说小蔓南很好,吃糯米饭,很香。看来都是假话。心疼女儿的同事在邮局里当着人家的面就哭了出来。回头就忙着张罗咸肉c猪油,准备给女儿寄去。白玫啊,幸亏你没去。听说小蔓南真的很苦很苦。” 爸爸说:“白玫,爸爸的主意不错吧。还是我们家乡好吧,鱼米之乡。” 白玫说:“爸爸,你说得不完全对,主意是郭医生出的,你是实行者。对吧?” 爸爸说:“对对,我这是贪天之功,据为己有了。不错,是郭医生的好主意,我们可不能忘了她。” 晚上,由于是睡在自己家里,由于是和父母同在一个屋顶之下,加上有了幸福的感觉,白玫睡得很香很香。 第二天,白玫醒来时,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桌子上,一只茶杯压着一张纸条,是妈妈的留言,原来妈妈怕白玫象突然回家一样,今天又突然回乡去,想让女儿多住一天。白玫笑了,心想,妈妈还真了解我耶,好吧,我就玩一天吧。 白玫吃过早饭后,就上街了。 才两年多时间,白玫发觉,走在街上,已经几乎看不到熟悉的人了,她不觉有些失落。信步走来,到了从小常进的公园门口,化五分钱买张门票,径往那座最喜欢的水榭走去。公园里也全是生面孔。 白玫正感叹:“景物依旧,人事全非”时,发现水榭里有个姑娘侧身坐在那里,身形有几分眼熟,那人一转脸,白玫发觉真的是认识的,她是同班同学杨俐的姐姐杨伶。杨伶也认出了白玫,她高兴地站起来打招呼:“白玫啊,好久不见,听说你好象去了小蔓南是吧。” 杨家的两个女儿外形上有很大的差别,杨俐长得苗条秀丽,而杨伶却矮矮胖胖,哪儿都是圆圆的。姐妹俩长得不象不说,心眼也差很多,杨俐聪明,杨伶木讷。杨伶读一年级时,音乐课上,老师教同学们唱“我们大家敲小铃,的铃的铃的铃铃。” 大家都唱得高高兴兴的,只听杨伶哭起来了。老师走到她面前问她为什么哭,她居然说,你们大家为什么要敲我呀?原来她的小名叫小伶。老师笑起来了,告诉她,能敲的小铃是金字旁的,不是人字旁的,她才不哭了。 杨伶小学毕业以后,没考上中学,就在家里呆着了。从那时起,她看到人就躲。所以,听到杨伶语调开心dz动站起来打招呼,白玫一时有点错愕。 “杨伶,你好,我回老家去插队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回过神来的白玫赶紧回话。遇到好久不见的熟人,白玫也很高兴。 杨伶有点忸怩地说:“他们给我介绍个对象,说好在这里见面,那人可能有事晚了吧。” 白玫又是一楞,但马上猜出了几分,她说:“你工作了吧?在哪里上班呀?” 果然,杨伶高兴地说:“我在食品店上班,就是桥南面那家最大的。今天我换休,不然,你逛过去会看到我在那里上班的。” 听上去,杨伶象是在为白玫没有看到她站在整洁明亮的店堂里上班的英姿而遗憾。 白玫善解人意地说:“下次,我去店里看你。” 想到以前,每次去找杨俐,杨伶要么不露面,要么碰面了也赶紧走开,白玫心中感慨不已。 人总说,某人高升了,不愿理人了。其实不然,好多时候,高升的人,才愿意搭理人呢,尤其是爱搭理老熟人。衣锦夜行,有几人得知呢!托儿所小朋友穿了新鞋还翘起小脚,嘴里用刚学会的话说“鞋鞋”,让阿姨看呢。倒是不得志之人,才是不愿理人的人。 白玫看着杨伶笑咪咪的脸,发觉她比记忆中的杨伶漂亮了不少。原来,神态美,才是真的美!除非天姿国色,那么,哪怕捧心之态,也是美的。 在杨伶的叙说里,白玫知道了杨家姐妹的近况。 原来,杨俐作为次女,原是不用去插队的,但是,因为姐姐待在家里,她就没法分配工作,只得去了黑龙江。杨俐一走,她妈妈就托人找有路子的熟人,央求人给她的大女儿分配一份工作,想不到,那人还挺有办法,杨伶真的当上了营业员。 “我书读得少,只能当个营业员,要不,我妹妹去了黑龙江,我家又没有第三个小孩,我是属于全外独留,能分个市工呢。不过,我也满足了。”人一高兴,话也多了起来。杨伶笑嘻嘻地一直说话。 白玫恍然大悟,如今的杨伶已是领工资的人了,而当年学校里的优等生却只能插队拿工分,今非昔比,怪不得杨伶不再躲人而是主动跟人打招呼了。白玫感慨的同时也为这位同学的姐姐高兴。 最后,杨伶提到一件事,杨俐在信上说,大学将要招生了,让家里找书呢,她要准备考大学。在杨伶是顺便提一句,在白玫听来却是如雷贯耳,福音哪!她非常高兴,一个劲地谢杨伶。 杨伶说:“书很难找,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人家都说,现在谁还留着用过的课本啊,都进了废品收购站了。” 白玫说:“再问问,不是每个人都把书卖到废品收购站去的,我就从来不做这事,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二年级,每一本书我都留着。” 杨伶说:“怪不得你读书那么好,比我们家杨俐还好,我还以为你特别聪明呢。” 白玫笑了,说:“我哪是特别聪明啊,我只是喜欢读书罢了,其实,人都是差不多的。” 杨伶乐了,说:“就是的么,我原来一直以为自己特别笨,现在,我不是当营业员当得好好的么。”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白玫说:“我走了,你朋友可能也快来了。” 杨伶说:“下次有空来看我噢。” 白玫答应:“一定。” 告别杨伶,白玫回到家中,一个人傻乐了一阵。然后想到杨伶,又感慨了一阵。 想到杨伶以前是见人就躲的那么一个人,今天也在公园里堂而皇之地等起男朋友来。这可喜的变化c惊人的变化源自于哪里呢?白玫稍微思索了一下,就下了结论:是自信。她的自信心来自哪里?当然首先来自于实力。要是我也当上了营业员,我也会象杨伶一样自信满满的吗?白玫回答自己:“不会!” 的确,每个人自我认同的实力是不一样的。这实力,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自我认同的,拥有了,自信心就由是而生了。对!那么,我认同的自己理当拥有的实力是什么呢?白玫这样回答自己:“能无愧于医术医德双佳的白衣战士这个称号,将是我自我认同的实力。所以,我的第一个目标是考上医科大学。” 白玫自语:“快了,等我考上医科大学的那一天,我就有自信了。” 由于急着想把大学将要开门的消息告诉爸爸妈妈,白玫觉得一天的时间好漫长呀。 闲得无聊的白玫想翻本书来解闷,打开书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毛选。再就是爸爸妈妈的工业技术书籍,文史类的几乎找不出来。打开橱内的抽屉,翻出一本千家诗,白玫高兴了,这是她从小喜欢的,里面还有插图呢。她很想把书带回乡下去,没事翻翻,但是,她想等爸妈回来和他们说过之后才放进自己的包包里。虽说是自己家的东西,但也不能一声不吭就拿了走,白玫是个有教养的姑娘。 再翻,翻出一本小小的日记本,封面上写着“白兰”。白玫想:妹妹有记日记的好习惯,比我强!不知她记些什么呢? 如果是爸爸妈妈的日记本,白玫不会打开看,可是,妹妹不大,她能有什么隐私是我这个姐姐不能看的呢?好奇心趋使白玫为自己私看妹妹的日记本开脱。 白玫看书有个习惯,先看最后一页。她打开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一看,上面写的竟是“今天,姐姐终于去乡下投亲插队了,我可高兴了。等我毕业了,我就可以分配工作了。原先,姐姐在家里呆着,我还真担心,为姐姐担心,更为自己担心,这下好了。”白玫惊得一下合上日记本。想不到,一直和自己相亲相爱的妹妹曾经对自己呆在家中有着不满和担忧。白玫赶紧把日记本放回原处。 白玫决心再也不翻书了,免得看到让自己不开心的东西。她感叹:“曾日月之几何,而家人已不似往日矣。” 白玫把妈妈一早买回家的菜择的择,洗的洗,烧的烧,炒的炒,准备让爸爸妈妈一回家就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她一边干活,一边想着考大学的事,想着想着,慢慢地,开心起来。 原来,画饼充饥也不是一句废话。 爸妈下班回来,白玫就赶紧把杨伶说的大学将要开门的事说给他们听。爸妈说,从来没有听说大学招生这事啊。白玫高兴不起来了。她庆幸问来了杨俐的通信地址,准备写信问问清楚。又自责不该因为心情不好而断了和同学们的联系,弄得自己象是被流放了一般。 妈妈说:“管它消息是真是假,准备起来总是不错的。我不信我们国家的大学一直关门大吉。要是真是这样子下去的话,我们国家还会好啊。” 爸爸听了,直夸妈妈英明。妹妹也祝姐姐早日成为大学生。于是,白玫重新开心起来。 妈妈让白玫再住一天,她负责找家有高中生的同事,问他们借高中的教科书。妈妈问了好几个同事,终于有一家没有卖掉,幸运。 第三天,白玫带上妈妈借来的书本欢天喜地地踏上了长途公共汽车。 奶奶看到白玫带回来的书本是旧的,就说:“玫玫,原来你是去淘旧书的呀,奇怪,这些四旧怎么没有被烧掉的呢?” 原来,在老人的心目中,凡是旧书就是四旧,而四旧在初期就已经统统被烧掉了。 白玫说:“奶奶,你看看清楚,这些不是四旧,是上课用的课本呀。” “课本?上课?谁要上课,你吗?去哪里上课?”老人一头雾水。 “你说,我是不是先知先觉呀,我说去买考大学的书,你还笑话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考大学的书,是高中的课本。奶奶你知道吗,我们国家的大学快要开门了,我要先准备起来。”白玫压低了声音,因为她还没有收到杨俐的回信,不知道大学要招生的说法到底是不是靠得住。 “真的呀!太好了,你那么聪明,玫玫,你一定能考上。一定是老祖宗提醒你的,我说的么,火急火燎地跑回家去。不对,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小伙子告诉你的吧,那个赵志。”老人的记性好,联想也真是一流,居然记得孙女火急火燎地回城之前是去了一趟赵志那里。 “不对,赵志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我要尽快去告诉他,他听了肯定非常高兴。而且,赵志是高中生,我不懂的还可以问问他。” “你是说,不是他告诉你大学要开门了?”老人奇怪了。 “不是,是我同学的姐姐告诉我的,赵志肯定还不知道。” “那你怎么回家去之前对我说要去买考大学的书?” “噢,那是我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句话。奶奶!你还真说对了,也许真是老祖宗提醒我的。” 第二天中午,白玫就又去了铁匠铺。想不到铁匠铺关着门。白玫扫兴地走了。 突然,一阵呜咽的竹笛声传入白玫的耳朵。直觉?还是想起了zq屋里墙上挂着的竹笛?白玫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就是那吹笛人一定是赵志,虽然她从来也没有听赵志吹过笛子。 循声走去,白玫找到了那个吹笛子的人,果然是赵志。河边柳树下,赵志背靠树杆,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把一管竹笛吹得呜呜咽咽,象哭一样。 好一会儿,赵志放下笛子,睁开眼睛。见白玫站在面前,他既不兴奋,也不意外,只是没精打采地说:“来探病呀,我早好了。告诉你不用再来的。” 白玫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不懂礼貌,见了人也不站起来。” 赵志说:“一个快死的人,没那么多讲究。” “你快死了吗?真没用!这么容易死的人,真让人看不起。我还以为你是个有志青年呢!那个象个先知一样警告我不要来这里投亲插队的人不是你吧?那个神采飞扬地讲故事的人不是你吧?那个从gs开完会回来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说大话的人不是你吧?本来,我是来讲个好消息给你听的,现在看来,我白跑一趟了。” 由于讲得又快又急又激动,白玫的眼睛里泛出了泪光。 在她将来未来乡下之际,是素昧平生的赵志好心而大胆地向她发出了警告。在她掉入大河将被死神带走之时,是碰巧路过的赵志拼命把她带回了光明的世界。在日复一日云苦心苦感叹命苦的沉闷之中,是同样正在受苦的赵志给她带来了生气与活力。他是她的精神支柱,他是她的良朋诤友。现在,他泄气了,颓废了,这让白玫无法接受,她生气c她痛心,她大声地嚷嚷,为的是想要他恢复往日的面貌。 听了白玫的一顿数落,赵志的眼珠转了一下,发出一点光,但随即就暗下去了。他说:“你说的好消息,是不是什么市里啊c县里啊cgs里啊c那些什么什么的招工啊?告诉你,我明白得很,哪里的招工也不与我相干,反正轮不到我。曾几何时,我还可怜你呢,可是现在,你好歹是黑五类的孙女,我却是黑五类的子女,比你更惨了。” “惨惨惨,最怕听的就是这个字了,没有比这个更讨厌的字了!”白玫一下子提高了声音,“我奶奶说过,要是一天到晚想我多惨啊,我多苦啊,那样的话,就一天也活不了了。还有我们村的哑巴,经常被她家里人骂,还被她男人打,她不也一天天的活着,人家讲笑话她还照样跟着笑呢。” 赵志说:“你奶奶,哑巴,她们的心没有死,你懂吗?我的心,死了。你说,心死了,有比这更惨的吗?”看赵志的神情,听他说的话,白玫觉得他师傅说他已经死了半个的话并不夸张。白玫在心里说,上帝啊,幸亏我有个好消息,不然,还真没有办法让他整个人活起来呢。 白玫蹲下来,看着赵志的眼睛,笑咪咪地说:“不是招工,是招生!我前几天回了一趟家,得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大学要招生了!考大学,考大学,大学不都得考吗?凭本事考。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赵志眼珠转了几下,疑惑地说:“真的吗?是真的吗?”眼睛一直看到白玫的眼睛深处去。 白玫放慢了语速,并尽量把声音放柔和:“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我特意走三里路,来回六里呢,我专门跑来骗你啊?我有那么无聊吗?我妈还帮我把高中的课本也借来了。” 白玫把还没有证实的消息当成了确切消息来讲,一方面是为了赵志好,让情绪低落的赵志活得有点盼头,活得开心一点;一方面是因为她从心眼里相信妈妈的话是有道理的,妈妈一直坚信我们国家的大学不可能一直关着门的。 赵志说:“奇怪,我妈妈不久前来过一封信,没说大学要招生啊,还有我的同学,他们怎么也全都不知道呢?” 白玫说:“我告诉你了,相信不相信随便你,我走了噢。” 赵志说:“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我在公园里碰到一个同学的姐姐,她说,我同学在信上说,她的兵团战友悄悄告诉她,大学要招生了,现在还是内部消息,大家还都不知道。我同学让家里人尽快帮她找到高中课本,寄过去。” 赵志忽然一下跳了起来,顺手把白玫也拉了起来,一叠连声地说:“谢谢,谢谢,谢谢。” 白玫的手感到一种触电般的异样,连忙甩开,说:“你这人,你除了说谢谢,还会不会说点别的话呀。奇怪,怎么忽然就相信了呢?” 赵志说:“你说消息是从兵团来的,我就信了。上次,林秃子死了,我也是先从兵团的人那里听到消息,然后才听到正式文件传达的。白玫,你这是救了我的命了你知道吗!这几天,我连饭也不想吃。老在想,人为什么要吃饭,吃饭干什么?这顿吃了,下顿又要吃,真烦!这下好了,我一定要考上大学。我要上清华c北大。”赵志的眼睛里满是憧憬c满是神采。 白玫想,谢天谢地,赵志又回来了。不,这样的赵志是前所未见的。她暗想,我这一趟走得真值,真及时。 听赵志一个劲要上清华c北大,白玫说:“不管什么大学,反正我要读医科,从小,我的理想就是长大要当一个好医生。如果可能的话,我要上最好的医科大学,对了,第一志愿就填八年制的医科大学。每二志愿c第三志愿,管它有多少个志愿,反正其余的志愿,也统统填医科!” 白玫越说越加信心满满,好象手里已经握着八年制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样,左颊上的酒窝盛满了蜜。 怪不得有人说,分享快乐,会带来双倍的快乐。两人相互感染,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你说你的志向,我说我的理想,都因为对方的喜悦而更加的喜悦。 “不管什么大学,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复习功课,保证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理想的大学。”赵志说。 “你当然是复习,可是我得从头学起,我们这一届,其实只上了两年初中,就算我们毕业了,连化学书还没有摸过呢。”白玫有点担心,担心时间来不及。 “不要紧,我来教你。我们一起向目标冲刺。”赵志兴奋得挥舞着手里的笛子,好象战士挥舞着武器。 确定了怎样准备,接下来就是学习地点了。两人想了几个方案,都不完美。 “唉,我们要是在一个生产队就好了,每天晚上收工回来学它两c三个小时。”白玫无奈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调查 “那你调过来呀,调到我们这里来。”赵志说。 “可以吗?可以的话就好了。” “我来试试。你也问问,如果你们队肯收我的话,我去你们那里也行啊。” “我们队又没有铁匠铺。” “小笨蛋,我又不是非要打铁不可的。我的理想是上一流的大学,将来当军官c律师c工程师。又不是打铁。现在看来,军官是当不成的了,其它,我想没问题。” “咦?你怎么不想考美术学院?” “那你怎么不学工科?再说,画画不是想学就能学好的,我知道自己连一个画画的细胞都没有,我妹妹倒是有一点画画的天份的,我家的墙上贴满了她从小到大画的画。” 白玫说:“这倒也是哦。我虽然长得象我爸爸,但我一点也没有想过要当工程师。看到我爸爸的那些图纸c技术书,我就脑袋发胀。” 两人尽情地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赵志说:“等将来上了大学,我们回忆起今天,感觉一定特别美好。我不会忘了这里,忘了今天。” 白玫说:“我也是,我会更加爱这里的,到那时,想起这几年当n一ng民的经历,也许会忘了苦,忘了累,光留下有意思的那些记忆。” 赵志说:“这叫时光的筛子,筛下不好的,留下美好的。” 白玫说:“呀,你说得真好!” 赵志说:“等你上了大学,你会比我说得更好。说好听的话,女同学有优势。” 白玫奇怪了,问:“有这说法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赵志坏坏地笑,说:“你当然没有听说过,因为,这是我说的,而且,还是第一次说。不过,不是瞎说的,你想,男的喜欢喝酒,所以说的话有辣味,而女的喜欢吃糖,吃蜜饯,当然说出来的话是甜的。” 白玫说:“你真行,什么话都编得有鼻子有眼珠子的!” 赵志和白玫两人在那里讲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有注意到对岸一棵大树后面有人已是听了多时了。只是那人不明白,赵志和这个姑娘是在搞对象吗?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可以听出来他们的声音又亮又脆,显然他们俩是非常开心的。但是有这样大声谈情说爱的吗?可是,一男一女不讲情啊爱的讲别的能讲得那么起劲吗?她想,或许这就是城里人跟乡下人的又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吧。 躲在树后的是个姑娘,名叫秋贞,是赵志生产队的队长家的小女儿。秋贞圆圆的脸盘,大大的眼睛,肉肉的嘴唇,皮肤白皙,头发黑亮,身材苗条,爱说爱笑,是个活泼漂亮的村姑。远近不少男青年相中她,曾经一度,做媒的几乎踏平了她家的门槛,可她一个也没看上。妈妈c姐姐说她心太高,让她小心不要挑花了眼,做老姑娘。她回答她们,如果一直没有她看得上的,她情愿做老姑娘。 那年,队里来了两个插队zq,秋贞发觉他们和她从小看惯了的n一ng村小伙子是那么的不一样,特别是那个名叫赵志的,英俊健壮,能说会道。她还尤其喜欢看他说话时的那双眼睛,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来形容那双眼睛。自从秋姑娘的眼睛注意到了赵志的眼睛以后,她的梦里就常常有他的那双眼睛出现,醒来心还地跳。秋贞庆幸自己没有迫于压力轻易和人订了婚,她为自己的坚持而暗暗表扬自己。 现赵志一点也不喜欢干田里的活,秋贞很想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帮。有一次,赵志割破了手,她居然心疼得差点忍不住要掉下眼泪。所以,当赵志提出要跟老铁匠学打铁,队长不同意时,她就劝服他爸爸,让赵志随了愿。不过,这些事,赵志是不知道的。 每当赵志的笛声在村子里回荡,秋贞就感到自己的家乡竟是这么的优美,单调的n一ng家生活也美好起来,笛声里,秋姑娘的眼睛成了一汪秋水。这时,如果她在井台打水,井桶就得在井里左右扑腾,半天也打不上一桶水来。如果她在灶前烧火,那么,总得被她妈妈骂上几句,因为,火不是太旺,就是快熄了。 如果,她在织布,那么,手中的梭子就得戳断好几根经线,弄得老要站起来接纱头。凡此种种,都因为哥哥嫂子已经分家另过,姐姐们都已出嫁,而父母年纪大了糊涂而不被发觉,要在别家,早就被人看出来了。 一阵风,对岸的几句对话清晰地飘进了秋姑娘的耳朵。秋姑娘几乎肯定了对岸那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赵志说:“当然是我去你那里,晚上晚一点回来,我走夜路没问题,省得你来,我回头还要送你。” 那姑娘说:“你说的噢,别忘了,要来的哦。” 赵志说:“放心,不会忘的。”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秋贞听不清楚了,反正,他们讲得越是兴高采烈,秋贞听到一字半句就越是心里七上八下,后来就赶紧走了,她怕再听下去要受不了了。 白玫不知道,当她回到两家村,吃了一顿奶奶烧的咸肉菜饭,睡了一个比菜饭香上十倍的好觉的晚上,秋姑娘的两只大眼睛半宿都没有合拢。 据说一个人一辈子享多少福,受多少罪是有定数的。还说好事来了不要太高兴,兴许好事的后面跟着一件麻烦事呢。同理,碰到倒霉的事也不要投水c上吊c抹脖子,得撑着,活下去,也许不久,一件好事就找上你了。 这话别人也许不信,秋贞信。尤其是最近几天,连着几件事情着实说明了以上的道理。 秋贞虽说是n一ng家女孩,却也一向是个娇惯的姑娘,快活的姑娘。从小到大,秋贞还没有碰到过什么不称心的事。可是,这几天,她却遇到了让她非常堵心的事情。 回到那天中午讲起,秋贞匆匆吃过中饭,怀着甜蜜的心去找赵志。 秋贞前一天弄到一本好书,为什么说好书?其实,秋贞只上了三年小学,就那三年,还n一ng忙不去,家里有事缺课的,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学到的又忘记了一些,所以,如今她就是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多少认识的字。也就是说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样的书算是好书,不过,她认准一件事,那就是哥哥在看的,就是哥哥的好兄弟借给他的,而那好兄弟的书当然是好书。 因为,那好兄弟的叔叔是gs的一名gb,那人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gs大院一间堆满了东西的屋子,屋子里是全gs各个dd从五类分子家里抄出来的四旧,其中有一些没有来得及烧掉,其实是有人借口没来得及仔细检查而存心留下来的旧书。 秋贞想,如果不是好书,那gb就不会偷拿回家,那侄子也不会把凶巴巴的叔叔悄悄拿回家的书偷偷借给哥哥看,哥哥也不会为了看书而挨嫂嫂的骂。 虽说秋贞识不了几个字,可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不能说她的推理没有道理。 原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秋贞知道她悄悄爱着的赵志特爱看书,正为找不到可看的书发愁,于是,她就留心了。可是,几乎不识字的人上哪里去弄书呢?为此,她很是苦恼了一阵子。 无意中,秋贞听到她嫂嫂在阿娘面前抱怨哥哥不种自留地,不扫猪圈不喂猪,不烧饭不洗碗,每每拿本书看得象是被鬼迷住了一样。秋贞这才知道哥哥手里有书,也问出了哥哥的书是从哪里来的,经过一番推理,秋贞断定来自那里的书一定是好书。于是,找个机会,就把哥哥正在看的书偷偷拿到家藏了起来,然后给了赵志,告诉他看完扔了算。赵志奇怪,问:“为什么?” 秋贞说:“我偷偷拿过来,难道还要麻烦我再偷偷送过去?我才不想那么麻烦呢,反正这书也不是我哥哥用钞票买来的。” 秋贞哥哥不见了书,怀疑女人对他看书不满,把书扔到灶膛里烧了。女人越否认,他就越认定是女人烧了书。 后来,秋贞知道嫂嫂为此受了气,挨了骂,还差点挨打,但是,秋贞不说出来书是自己拿的,一来,她下次还准备悄悄拿书给赵志看,二来,她正对嫂嫂有意见,反倒觉得无意中解了气,很开心。 既让赵志有书看,又让嫂嫂吃点亏,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秋贞想想都开心。 还说前一天,秋贞去哥哥家,又发现一本书,他高兴极了。她为自己能为喜欢的人找到他喜欢的书本而高兴,更为又可以看到赵志,听到他用好听的嗓音说“谢谢你,秋贞。”而高兴。 秋贞喜滋滋地赶到铁匠铺去,不见人,又找到小河边,想不到在那里看到赵志正和一个姑娘谈得热闹。她难过死了,如果不是拿到一本书,送书给他却亲眼见到他正在和一个姑娘说笑,也不用把自己气得整夜睡不成,真是好事后面跟着一件坏事。 当秋贞听到赵志用她从没有听到过的开心的声音在和一个姑娘说话时,她的心就开始乱了。而当她清楚地看到白玫整个人时,她的心就“扑通c扑通”加快了跳动。白玫的样子让她觉得那是一个女zq,这让一向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秋姑娘有点挫败感。 秋贞听了一会,观察了一会,确不定对岸的两人是不是在搞对象,她真想走过小桥,站到他们跟前去,把书当着那姑娘的面递给赵志。对了,还得说上一些让那姑娘知难而退的话。 可是,说什么呢?平日里伶牙俐齿的秋姑娘犯了难。她想到,弄不好的话,这,反而会弄巧成拙。没有把握的事,秋姑娘不想干。因为,她是一个聪明人。 秋贞口袋里仍旧藏着书回家,她把书扔到了床肚底下,站在古老的梳妆台前,左照右照,前照后照,近照远照,微笑,斯文,撅嘴,欢笑,做出各种表情,边照边拿镜子里的自己和刚才看到后深深刻在脑子里的女zq的模样比较。 一会儿,她觉得那女zq美,一会儿又觉得还是自己好看。最后,她想到,那姑娘肯定也喜欢看书。两人高兴地说着的一定是书上的事情。第一次,秋贞为自己少读了书而难过c后悔。而且下定决心再也不给赵志弄书。她想,要是赵志把我弄来的书再给那女zq看,我不要气歪了鼻子吗。 一下午,秋贞都没说话,只管低头锄草,远远地锄到前头。快嘴婶婶追上她,轻声问:“秋姑娘你怎么了?” 秋贞看也没看她,说:“没怎么。” “你一向开开心心的,今天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快嘴婶婶更加压低了声音追问。 窥探别人心里的秘密是好多人的嗜好。当然,也许是真的关心呐。这还真是不太好界定。 “哪有一生一世每时每刻都开心的人啊!”无意中,秋贞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快嘴婶婶不响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从小到大,阿爹阿娘宠着,哥哥姐姐让着,一队社员捧着,秋贞基本上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如意的事。没遇过,承受不起;历朝历代有多少皇家公主吃过亏,有多少才女倒过霉,秋贞不识字,她无从知晓,不知道,无从排解。何况,这种不开心又没有办法说出口,包括对自己的父母,所以,秋贞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了。无奈这下,只得把怒气化作了力气,本就n一ng活娴熟的她,将一柄锄头使得上下翻飞,把一众社员远远地抛在后头。 晚饭桌上,秋贞还是一张受难公主的脸,老娘看了,以为小女儿嫌没有好菜。说:“秋贞啊,我们家不错了,还炒个菜,你去看看人家,有几家动油盐的?还不是萝卜干咸菜。” 秋贞认真吃饭,不理。 队长老爹一边用一块大女儿送来的月饼做下酒菜抿着小酒,一边笑咪咪地看他心爱的小女儿。秋贞正心烦,假装没看见。老爹忍不住了,说:“秋贞啊,不要板着脸了,多不好看。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是谁这么大胆子?” 秋贞翻了阿爹一个白眼,没说话。 老爹“溜”一声后放下酒杯,说:“秋贞,只要我说一句话,保证你的脸想板也板不起来了,相信吗?”说完呵呵地笑。 “什么话?那么好笑吗?”见爹这样,秋贞不好意思不说话了。 “有一个gs机械厂的名额,秋贞,你去。”秋贞爹一张老脸每条皱纹里都藏着喜悦。她为了他心爱的小女儿将要当上人人羡慕的工人而开心,更为自己能给女儿带来好运而开心。 果然,秋贞的脸顿时小蔓开日出了。“阿爹,怎么有这种好事啊?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秋贞开心之下有点难以置信。 “嗨,你不谢谢阿爹,倒问怎么回事。厂里要人,我们队有名额,我就把名额给自己女儿了,就这么回事,知道了吧。”当队长的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阿爹,我猜,是zq的名额吧。”秋贞虽说识不了几个字,但是她一点也不呆。 “也可以这么说,可是,我们队两个zq,他们都不错,让谁去了好呀?这个去了那个恼啊。还是你去最好。”老爹理直气壮地说。 秋贞听说,停下筷子,大眼睛眨啊眨的想了一会儿说:“我想,阿爹,我们还是把工人让给赵志吧。”秋贞有点难为情地说。 一个“让”字,听得出秋姑娘其实已经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成gs机械厂的工人了。 “为什么?”听到女儿的话,老队长再看看女儿的神色,明白了,他说:“噢,小姑娘,你看上赵志了啊?没眼光,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傻呀,想嫁zq?zq有什么呀?要劳力没劳力,要房子没房子。现在是zq不错,生产队这项那项地照顾他们,不过,不可能一世算zq吧?难道一世照顾他们?赵志住的小屋还是队里的,你不会不晓得吧?我要让我最好看的小女儿嫁个有座高房子,有个大竹园的好人家。” “阿爹,你说的什么呀?我又没说要嫁给他。我是看赵志人不错,还不知道他怎么看我呢。算起来,我和赵志一共也没有说上十句话,谁说要嫁他了。” “你这个小姑娘,那就更是傻得一天世界找不着了。你喜欢人家,就把当工人的机会让给他,让给他了,他就能喜欢你了吗?” 秋贞妈说:“秋贞,你阿爹说得对,你不要犯傻劲。人说嫁女高三分。第一次投胎不好拣,嫁人是第二次投胎,有得好拣拣,再说了,姐妹淘里你长得最好看,不能嫁得最差吧?你想米箩跳到糠箩里?你没有发寒热吧!” 听老娘子插嘴,老头子马上说:“老太婆,都是你!” “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 “都是你太宝贝她,宝贝得她都人事不懂了。” “怪我?不知道是谁太宝贝她。”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去。” “这才对了。你就等着当工人好了。开心吧?秋贞。”老爹又是“溜”一声,酒杯见了底。 “开心。”秋贞有气无力地说。 “等你拿到了工资,要记着给阿爹买老酒哦。” “噢。” 赵志知道秋贞进gs机械厂的事是师傅告诉他的,听完了,他说:“哦,好事。” 赵志的心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gs机械厂,比gs机械厂好上十倍二十倍的县属工厂,甚至比gs好上百倍的市属工厂对他来说也已经没有多少吸引力了。白玫的一个“大学将要招生”的喜讯已经让赵志满心喜悦,而且,他也已经在默默地努力了。 “赵志啊,要是你去就好了。”师傅自说自话地为赵志惋惜。 赵志知道师傅一心想着自己,两年多的师徒,他们已产生了很深的感情。他多想把那个好消息讲给师傅听,但他忍住了。虽然,白玫讲的象真的一样,但是在确切的消息出来之前,他不想喇叭。其实,这也是现在就在对面的铁匠师傅教给他的,师傅讲过,“快活早了没晚饭。” “师傅,其实我跟你打铁也不错,秋贞进的不过是一个社办工厂而已。”赵志为了安慰师傅,特意这样说。 “机械厂一个月二十八元工资,比跟我打铁好多了,打铁一天十个半工分,能值几只老洋钿?” “我看相差不大。” “相差大了,当工人旱涝保收,用不着担心年底分红一个工分合几分钞票。还有啦,你平时来铺里打铁,n一ng忙时节还得下田抢收抢种,其实,比谁都云苦。不过,说这些也没有用,gs机械厂是个好差事,不是哪个人想去就能去的。” “那当然。” “所以啊,师傅教你,多朝队长家跑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下次厂里要人,说不定就让你去了。” 赵志说:“去队长家?拍马屁,我不会。” “你去帮忙浇浇水,堆堆柴,反正勤力一点,眼睛里要有活儿。相信我,人心总是肉长的,你对人家好一点,不会有亏吃的。” 赵志笑说:“我不去,弄不好人家还以为我追求秋贞呢,造成误会就不好了。” “你不讲我倒没想起来,其实,秋贞真是一个好姑娘,配你也差不了。” “师傅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从没想过结婚这种事。” “你不小了,应该想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任何朝代,都是这样的。”师傅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捧起水烟筒,用纸媒点着了。 “师傅,秋贞是不错,可是我现在根本不想这种事。我,还是不想去队长家里,尴尴尬尬的。” “有什么尴尬的,你随便一点,放松一点。乡下人对上门来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所谓千错万错,来人不错,他们不会给你看冷面孔的。” “那我就试试吧。” “这就对了。赵志啊,师傅不会让你上当的,你多去去队长家里,就算没有好事,也不会坏事。” 赵志不是点不透的牛皮灯笼,师傅的一席话,使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要和队长搞好关系。不为进机械厂,也得为了考大学作准备,到时候,档案上评语也会写得好看一点。县官不如现管,现如今管着赵志的不就是队长吗。至于会不会造成误会,赵志认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怕。 赵志虽然很怕上队长家的门,但他是铁匠,最明白乘热打铁这四个字的道理,乘着师傅的教诲还音犹在耳,当天晚饭后,他就上了队长家的门。 从北面望去,一片翠竹,密不透风,完完全全地遮住了秋贞家的房子。绕到南面,秋贞家的宽宽大大的场地,平整光洁,一棵高大的香樟树威武地站在场上的水井旁,水井还有着别人家没有的漂亮的井栏。场角的菜园里,各式菜蔬长得油绿,欢势。一看就是日子过得挺滋润的n一ng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吃饭 赵志进门就喊:“老队长,晚饭吃了吗?” “唷,赵志啊,正要吃,一起吃吧。”老队长见是赵志上门,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热情地招呼他。 队长嘴上热情,心中不免有点诧异,该不是听到了机械厂招工的风声前来询问进厂名额的事的吧。但他想,你不问,我不说,你问了,我反正有话回你。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秋贞妈说:“吃得这么早啊,没烧菜,吃的萝卜干吧?来,坐下,吃点菜。” “谢谢大妈,我吃饱了。” “来人了?”秋贞还在灶前烧火,听到说话声,在灶前大声问。 “是赵志来了”秋贞妈走进灶间,小声对女儿说:“他要问起机械厂的事我们怎么说?” “让阿爹说,我们说什么?”秋贞教阿娘。 秋贞妈是个老实人,见到赵志,想到秋贞爹说过,gs机械厂本来要的是zq,不免有点不自在,听女儿这样说,她就连忙点头。 娘俩一手端一碗汤从灶间过来,许是在灶前烧火的缘故吧,秋贞白晰的脸蛋红红的,大眼睛笑盈盈的,好看极了。她大大方方地说:“稀客呀,来,喝碗汤。”说着,就把手里的一碗汤放在了赵志近旁的桌面上。 赵志探头一看,说:“是雪菜笋丝汤啊,一定很鲜。我喝。” 秋贞妈说:“对,这样好。赵志,我给你少少地盛一点饭吧,我家今天烧的新米饭,茄子也是现摘的。” 赵志说:“好吧,少盛点饭,一勺子够了,我真的吃过了。” 赵志本来怕突然上人家的门彼此会不自然,想不到队长一家真如师傅所说的那样热情招呼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会象个老熟人一样坐下来吃饭喝汤,心想我当个演员应该不太差,进入角色这么快。 和自己喜欢的人同桌吃饭,秋贞不是没想过,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是那么的快,而且毫无思想准备。当赵志就坐在她对面的时候,她激动得心都砰砰跳。她发觉赵志的吃相是那么的让人舒服,只见他把米饭扒进嘴里以后,就抿嘴咀嚼,一调匙汤喝进嘴里,也是悄没声的。哦,秋贞想,知识青年就是跟乡下人不一样,就连吃饭也不一样。 秋贞看着,也可以说是欣赏着赵志的吃相,甚至于忘了往自己嘴巴里送饭菜。她阿娘在桌子底下踢踢她,她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红了脸。 秋贞爹一边吧唧着大嘴,一边含混不清地对赵志说:“怎么样,在乡下还呆得惯吧?不是我自夸,我们乡下还真是好,你说,你们城里吃的都是些什么米!还有菜,我有次进城,看到菜场卖的青菜都快成了黄菜了。” 赵志说:“是的,这里的饭和菜的确比城里的好吃。我想,除了新鲜,用大灶烧出来的,也是一个原因。” 秋贞爹说:“这个,你说对了,煤球炉能烧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来呀。” 赵志想起他来队长家的本意,说:“队长,我一说想学打铁,你就同意了,真感谢你,说起来,我还没有当面谢过呢。为了表示我的谢意,你家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别的不敢说,这两年的铁打下来,三斤力气还是有的。” “你来就是专门谢我来了?才想起来呀?”队长开玩笑说。他的心放下了,赵志不是来问机械厂招人的事的。 秋贞母女俩也放松了。 赵志说:“不好意思,我早该来的。” “说真的,你一个白白净净的知识青年说要学打铁,我还当你是觉得打铁好玩,玩两天就不玩了,没想到,你还来真的。老铁匠性子有点古古怪怪的,你们俩还挺合得来,这是再一个没想到的。”队长真诚地说。 赵志笑了,说:“其实,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会喜欢打铁。” “那你是怎么想起来要学打铁的呢?”秋贞妈也很想知道。 告诉老队长一家,我喜欢打铁的原因是因为我把打铁作为一种精神的宣泄,是因为在那铿锵有力的打铁声中,身为打铁匠可以得到精神上的满足? 告诉他们,因为我特别崇拜那个酷爱打铁的嵇康,崇拜他能诗文c善音律,崇拜他一生追求自由,追求崇高,所以我喜欢打铁?告诉他们,我想在铁匠生涯中炼就一身散发出强烈的生命气息的强健肌肉,让那熊熊的烈火陶冶高尚的情操? 不,赵志想:我说这些干吗! 于是,赵志放下调羹,笑眯眯地说:“队长,你还真猜对了,我觉得打铁挺好玩的。” “可是,你玩了很久了,不腻吗?” “不,越玩越喜欢,而且,我觉得,身体也强壮多了,值得玩下去。” 秋贞爹忽然有点喜欢这个小伙子了,他说:“小伙子,打铁再怎么样,只是生产队里拿工分的,先好好打吧,等以后有了机会,我推荐你进厂进商店。不过,不要急,也不要对你同学讲,有些话,讲多了不好。饭可以多吃,话不能多说。”老队长开心之下不由得话多起来。 赵志听了,笑笑说:“谢谢你,队长。我现在有个体会,话不能多说,饭也是不能多吃的,吃的时候好吃,现在觉得肚皮太胀了。” 秋贞妈说:“你才吃了一点点,不会胀的。” 秋贞呵呵地笑,插嘴说:“老话说,‘吃那么多,吃那么快,象个打铁的。’可是,你怎么吃起饭来一点也不象个打铁的。” 赵志开玩笑地回答说:“我今天第一次到你家,装的。” 秋贞听他这样说,更是笑得脸上象朵花一样。赶紧到房间里拿出三本书来,说:“给你书。”赵志高兴地接了,说:“谢谢!” 赵志告辞,秋贞爹说:“下次早点来,一收工就来,我们喝它三大碗酒。” “好!”赵志爽快地答应。 回到zq屋,同住的阿明不在,赵志一个人不禁轻轻地哼起了歌。他想,我终于走出了很重要的一步,我将带着队长的好评跨进我的大学校门。 幸福中的赵志终于发觉了白玫一副嗯嗯啊啊的腔调,问:“你今天是不是很累呀?” 白玫说:“当n一ng民,哪天不累呀。” 赵志仍旧不疑心,他说:“快了,将来,你回忆起现在,肯定会忘了现在的累,只会记得现在的好。真的,你有没有觉得青草也是有香味的呢,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才闻到。” 白玫见赵志那么开心,不由得受他感染,本来紧紧揪着的一颗心稍稍放松了些,说:“青草也有香味,这句话好象是诗人说的一样,不过,是女诗人才对。” 赵志笑了,说:“白玫,你大概自己也不觉得,我怎么发觉你讲话越来越有我的风格了。” 白玫勉强笑笑,说:“你真不谦虚,口口声声提醒我,你是我的老师。” 赵志说:“不敢,不敢,好多地方你还是我的老师呢。” 白玫说:“是吗,我还有比你强的地方啊。” “那当然。鸟不走,马不飞,各有各的能耐。人也是,谁都有比别人强的地方。”赵志没有觉出白玫的情绪,依然憧憬着c幸福着。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就看见一块大大的白布,高高地挂在昏暗的天幕下。赵志很兴奋,指着说:“看到了吗?挂好了。” “看到了,还好,不晚。”白玫回他一个笑脸。 一路上,听着赵志兴奋地讲这讲那,白玫几次差点讲我们俩只能在梦中上大学了。但是,她忍住了。照理,赵志是能发现白玫的欲言又止的,但是,他太兴奋了,一个兴奋中的人是会变得粗心的。赵志讲得越起劲,白玫就越心惊,她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又走了一段,白玫发现白布上有了人影,她说:“电影开始了,我们跑快一点。” “对,快跑,别摔倒了。”赵志想拉白玫的手,手伸到半路,放下了。 两个年轻人奔跑在乡间小道上,耳边已听到卖花姑娘的歌声了:“小小姑娘,清早起来,提着花篮上市场。” 场地上挖两个坑,坑里埋两根粗粗的毛竹,毛竹上挂上一方白布,这就是银幕了。场地上坐满了人,他们的凳子各式各样,有长凳c方凳c竹椅c小板凳,还有人爬上了场角的大树,把树枝当椅子。 有一些红红的光在各处一亮一亮的,那是男人们边看电影边抽着劣质的纸烟。还有一些“咯嘣c咯嘣”的声响夹杂在窃窃私语中,那是女人们边嚼炒蚕豆边议论着电影中的情节c或是讲些私房话。小孩子们绕着场地跑,发出欢快的叫声,间或是摔倒之后的哭声和大人的抚慰声c呵斥声。 美好的电影时光,是社员们云苦c单调的生活中久久的盼望。本村的c邻村的人都早早就搬来了自家的凳子c椅子,先来占个好位子。有人还为住得远的亲戚c朋友也占好了位子。于是,电影场上还时而响起呼朋唤友的声音,一派期待的欢乐气氛,满场希冀的热烈情怀。 在这个热闹欢欣的场合,赵志和白玫显得有点孤单,他们在朝阳dd没有熟人。虽说要走老远的路,他们还是从白玫和奶奶的灶前拎了两个小板凳,这是白玫的意思,她觉得今天自己肯定站不动。小板凳不高,来得又晚,坐在后面看不清楚,赵志说:“我们立在板凳上看。” 白玫无奈地说:“只好这样了。” 两人一站上板凳,他们的左邻右舍也学样站在了凳子上。 一会儿,晚来的人在背后说:“你们快点坐下来,我们看不见了。” 站着的人就说:“坐下来我们就看不见了。要不,你们也站起来好了。” 两伙人说着说着就互相骂起来,银幕上的人在讲什么都听不清了。白玫听得心烦,说:“不看了,反正站在小板凳上也很累。我们回去算了。” 赵志小声说:“不要,白走一趟多扫兴。我倒有个好主意。” 白玫说:“什么好主意?” “你想不想到楼上的包厢去看电影?”赵志说着神秘地微笑。 白玫正被吵闹声勾起了为难事c烦恼事c揪心事,听说包厢,一时回不过意来,迟疑地说:“包厢去看?” “我们到树上去看。懂了吗?”赵志的眼睛闪着青春的活力。 白玫说:“我不会爬树。” “我帮你。” 赵志带着白玫绕电影场一周,发现场地四周有好几棵树,树有大有小,位置有好有坏。一些位置好的c容易上的树上面早已有人了,他们找到场地西北角一棵大桑树,上面没人。赵志说:“就是这棵了,虽然有点偏,但还可以。白玫,你先上去。” 白玫拿出上体育课时爬杆的姿势努力爬树,可是,才爬了一半高度,就上不去了,她小声喊:“不行了,我爬不上去了。”才喊完,就觉得屁股上被托了一把,她就势一用劲,一只脚在树干上一撑,一只手就势抓住一根树枝,居然上了树,这让她又怕又高兴。 白玫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坐下,两手抓住树枝,生怕掉下去。她才安顿好,赵志就爬了上来。 “怎么样?这个包厢不错吧?”赵志骑在树枝上,笑呵呵地问白玫。他的牙齿在淡淡的月色下白得晶莹异常。 白玫说:“小心,别掉下去了。” 赵志说:“没事,我会跳水,摔不死我。你要小心一点。” 白玫说:“我知道。刚才要不是你帮我,我肯定爬不上来。”说到这里,白玫想到刚才赵志托她上树的情形,难为情起来了。黑暗中,白玫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了。 赵志见她说了一半不响了,猜到是白玫想起了刚才自己托她上树的动作,害羞了。他忙用话来打岔:“白玫,你从小到大,看过的电影里面,最喜欢哪一部呢?” 白玫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我最喜欢《宝葫芦的秘密》。” 赵志说:“宝葫芦的秘密,我没有看过,讲什么的呢?” “内容记不清了,只记得里面有个可爱的小女孩,一直在喊‘哥哥c哥哥。’” 提到那个小女孩,白玫的脸上显出了可爱的小女孩样,赵志看得有点发呆,一时间他的思想有点发飘。 也许过了好长时间,也许只有一小会儿,赵志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说:“就因为这?一个小女孩一直在喊哥哥,就让你觉得那是最好看的电影?你蛮奇怪的。” 白玫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又不是问我哪部电影最有艺术性,哪部电影最有教育意义,你是问我觉得哪部电影最好看,那我就告诉你,《宝葫芦的秘密》最好看,好看不好看完全是个人的感觉,没有对错的。” 赵志笑说:“白玫,你还挺会说话的,真的。我被你反问得无话可说了。” 白玫说:“你不明白我的感觉的,我想,可能是我很羡慕那小女孩有个哥哥吧,你知道,我没有哥哥,所以,我特别羡慕别人有哥哥。” 赵志说:“奇怪,我妹妹还一直羡慕人家有姐姐。” 白玫说:“不知道我妹妹是喜欢我这个姐姐呢,还是和我一样遗憾自己没有哥哥,下次我来问问她。” 赵志忽然坏坏地笑,说:“白玫,你真的想有个哥哥?” “想有什么用?这又不是能想得到的事。我如果想要个弟弟,我妈也不会答应帮我生个弟弟,要哥哥,可能吗?” “你看,我做你的哥哥,够格吗?” 赵志说完眼睛晶亮地盯着白玫。在他的眼睛里,白玫看出了一种亲情,一种爱意。 有一股热浪冲进白玫的眼眶,一时间,她竟有些幸福的眩晕。失意c为难c痛苦c迷茫等等有毒情绪统统暂时退后,让位给一种叫做甜蜜的感觉。轻轻的,她吐出了三个字:“好的呀。” 赵志要白玫喊他哥哥,是话赶话赶上了,而白玫呢,的确喜欢赵志,所以赵志要当她的哥哥,她就答应了。 “你答应了?不许赖哦,下次就喊我哥哥。记得,我是哥哥,别再喊我名字了,记住了?”赵志的口吻就象是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那样。 “喊就喊。” “今天喊,现在就喊。”赵志得寸进尺了。 什么叫职业习惯?这就是。赵志其实不是得寸进尺,他是趁热打铁。好多事情,好多人,当时当景,答应得好好的,可是,事过景迁,水过无痕,一切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那时再提,黄花菜都凉了。赵志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白玫,真不知道怎样来表达这种喜欢,现在听说白玫想要个哥哥,也答应喊他哥哥,于是,他就赶快要白玫当场兑现。 白玫呢,她刚才已经答应了喊赵志哥哥,但是,下次喊,下次是什么时候?听说赵志要她现在就喊,恍惚中,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形象,那女孩正用清脆的c软软的童音喊:“哥哥,哥哥。”白玫无声地笑了,说:“哥哥。” 赵志得意地一挑眉梢,应声说:“哎!哥哥在。” 白玫一听,就说:“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啦?” 赵志说:“怎么怪?说说看。” 白玫说:“有点太,太,我说不上来,反正听起来有点怪。” 赵志说:“小笨蛋,我来说,是甜甜的,对吧?” 白玫说:“咦!腻得慌。” 赵志听白玫说他的声音腻得慌,一时间有点没话回她,不知道白玫是真的讨厌他的声音,还是别的意思。等了一会,他忍不住说:“还真是小笨蛋,什么也不懂,白玫,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愿意和她说这么多话的女孩子。嗨,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其实,白玫虽然年纪小,也单纯,但是,她还是有所感觉的,所以,她会说赵志的声音怪怪的。 一时,两人都不说话,好象专心在看电影,其实,此时无声胜有声,一种不可言传的朦胧感觉已在两人之间滋长。 晚风,轻拂。月光,淡扫。树影,婆娑。人儿,薄醉。 抛开烦恼,享受今朝,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今夕何夕? 树下传来哭声一片,两人一惊,停止暇想,收回目光,认真地看起电影来。 电影很惨,歌声也惨:“爸爸死去,妈妈病重,哥哥下牢房,可怜我那瞎眼妹妹,无依无靠,怎么办?” 白玫的心,忽而又沉重起来。看一眼近在咫尺的赵志,见他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着光。赵志发现白玫看他,回看了她一眼,他惊讶了,白玫的脸沉得能拧出水来,但是没有泪。 “白玫,你没在看吗?”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看这种悲悲凄凄的电影居然没有眼泪?在赵志看来,柔弱如白玫c敏感如白玫,她的心,应该是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呀,难道,她的外表和内心竟是这么的不同吗? 女子刚强不等于没有同情心,女子的眼泪也并不一定让人讨厌。世间男子对于女子的要求其实是相当高的,他们既要求女子具有刚强的性格,但是,对于女子表现出来的刚强却又有一种连他们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不舒怛。赵志也不例外,所以,他会有此一问。 “我在看啊。”沉浸在电影情节中的白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不明白赵志为什么这么说。 “但是,你很刚强。”赵志迟疑之下选择了刚强这个托辞。 “我知道,你本来想说我没有同情心,甚至冷漠,对吧?”聪明的白玫一下子就听出了赵志的弦外之音。 “我不是这个意思。”能言善辩如赵志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气氛有点异样。 半晌,白玫开腔了。她的眼睛深若湖水,声音如梦幻一般:“小时候,我听故事c看小说,听到c看到悲惨的地方都会流眼泪。记得一年级时,老师带我们看电影《n一ng奴》,我可怜强巴,同情那些苦难的n一ng奴,哭得一塌糊涂,弄得老师一个劲在旁边劝我,‘白玫别哭了,别哭了白玫,这是电影。’ 我知道是电影,可还是止不住眼泪。看完电影一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烧。现在,身体累c心里更累,难耐的苦,充满了我的心。我的心,变得很硬c很硬,象石头一样硬了。心柔软,才有泪。而一颗石头一样坚硬的心,是油盐不进的。不要说你,连我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我,有些怪异。不知道我说的,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白玫,我真的理解。”赵志忙着表白。因为喜欢她而心疼她,因为心疼她而更怕她误会自己。 白玫不响。赵志也不再出声。 演员在哭。观众在哭。赵志的眼泪在眼眶里,为电影,更为了白玫。白玫的眼泪在心底里。她在心里边哭边说,赵志哥哥,你现在为了卖花姑娘而哭,如果,我告诉你我们都上不了大学了,不知你会怎样,是不是你就要为自己而哭了呢?是不是又要蒙头躺得笔直笔直,象是牺牲了一样呢?我害怕,我实在害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故事 银幕上的人在悲他们所悲;乡场上的人在为电影故事中人而悲;白玫却在为自己而悲,为他的老师加哥哥赵志而悲,虽然,她没有一滴眼泪;赵志呢,在为白玫而悲,他想,原来,在这个女孩神态自若的背后,她的心中,原来藏着许多的愁c许多的苦,以至于连一颗柔弱的心也变得崩硬了,可怜的女孩。 赵志想,白玫的苦,是因为她不得不当n一ng民,是因为她不得不回到奶奶身边来当n一ng民,就是没想到她目前最大的苦是因为她预感到他们只能长久,也许是永远在这块土地上当n一ng民了。 两人远远望着银幕,此时,两人都已是眼观银幕,心游万里。 终于,赵志说话了:“白玫,你的物理c化学都学得怎么样了?不懂的记下来了吗?” 赵志想的是,用这些话,变着法子提醒白玫,种田只是暂时的,不久的将来就能上大学,学她喜欢的医学专业,学成之后当个她从小就向往的白衣战士。哪想到,这些话却成了射向白玫心窝的一支利箭。差点让白玫掉下树去。 白玫明白赵志的好心,而且,她是一个好心肠的人,虽然心中万般愁苦,还是调动全身的细胞,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说:“都记下来了,我一有时间就去找你,或者,你来?反正你是我哥哥了,我更不怕麻烦你了。” “对呀,这样才好。白玫,高兴一点,我喜欢看你笑。”听到白玫这样说,赵志终于放心了。 白玫说:“现在不能笑,你没听大家都在哭?” 赵志说:“是啊,我们现在如果笑的话,肯定要犯众怒的,人家会说我们没有阶级同情心,说不定还会问我们是什么成分,真的。” 白玫说:“是啊,前几天,我带奶奶去卫生院看胃病,那医生居然不是先问病情,而是先问我,病人是什么成分,我真的差点哭出来。” 赵志说:“太过分了。”说着,他无意中望了一下桑树下面,失声说:“唉呀,白玫,这下你真的要哭了。” 白玫说:“怎么了么?” “你看树下,我们的小板凳呢?” 白玫叫:“糟糕!我可以坐在地上烧饭,奶奶的小板凳丢了,她就没法烧饭了。” 赵志说:“我明天一早就把我的送过来,给你奶奶。你呢,就先克服一下,等我亲手做一只漂亮的小板凳给你。” 白玫笑说:“别吹牛了,你是铁匠,做只铁凳还差不多,做只板凳?你什么时候又学了木匠!” 赵志说:“你慢慢就知道了,不是我吹的,你哥哥我心灵手巧,什么事情都难不倒我。” 白玫说:“好吧,我相信你。看,电影结束了,我们下去吧。” 踏着淡淡的月色,两人往回赶路。 刚出电影场,人象潮水似的,不少人还大呼小叫的,喊着同伴的名字。白玫紧紧地跟着赵志,赵志也时时留心白玫,怕她给挤丢了,真想搀着她的手,可是,他不敢。白玫虽然老是笑呵呵的,但也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让他不敢造次。人潮如水流淌,之后,每到一个路口,人流分流,就象大河的支流。到最后,路上就只有赵志和白玫两个人了。 白玫怯生生地朝土路两边黑黝黝的田野望望,说:“赵志,你今天苦了。” 赵志一听,说:“你说什么?和谁说话呢?” 白玫笑了,说:“哥哥,这下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以后,没人的时候,必须喊我哥哥。接着说。” “好吧。我说,你今天可要云苦了,你来喊我,就已经比我多走了三里路,现在回去,你还得送我,因为,我从来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走这种路,我怕鬼。” 赵志笑说:“傻妹妹,死鬼是不怕的,只怕活鬼。所以,不用你说,哥哥我肯定要把你送回家才放心。” 白玫说:“这样,你今晚一共要走十八里路,太累了。下次外dd放电影就别喊我了。” 赵志说:“不要紧。你没听说过吗,人家老说,这人身体多好,象个打铁的。我身体好,没事。” 原来,朝阳dd在民爱dd的南面三里开外,白村dd又在民爱dd的北面三里,就是说,赵志的民爱dd在中间。算起来,白玫看这趟电影来回要走十二里路,而赵志为了喊白玫,已经多走了三里路,如果把白玫送回家,他再回到民爱dd,又是三里,全部加起来就足足十八里路。 白玫说:“今晚如果你自己去看的话,只要走六里路,为了我,走了三倍的路。” 赵志说:“我愿意,今天,我很高兴。你呢,你开心吗?” 白玫说:“嗯。我知道你今天当哥哥了,很高兴。” “错,我早就当哥哥了,今天是当你的哥哥了。” “咬文嚼字,其实,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也很开心,我开心是因为明白了世界上原来有许许多多受苦的人,这就是我今天看《卖花姑娘》的收获。” “这么浅显的道理,直要到这么大了,才明白啊?真的是个小妹妹呀。不过,不管怎样,你开心就好。” “我当然开心,都有收获了还能不开心?告诉你,现在我心里比来的时候舒服多了。” 赵志一听,忙问:“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能告诉我吗?” 白玫愣了一下,支支唔唔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人一累,就心里难过。今天种油菜我太逞能了,冲在最前头。”侧脸朝赵志嫣然一笑,“多谢你噢,看过电影,现在反而不太累了。” “谢什么!别忘了,我是你哥哥。” “你这人,时时刻刻都忘不了当我的哥哥。” “喂,我是为你着想,当你的哥哥是帮你圆你的梦,是谁一直记着电影里的那个小女孩儿,拖长声音喊哥哥c哥哥?”赵志学白玫的声音喊哥哥,听上去特别的嗲。 白玫无声地笑了。 见白玫没话,赵志又说:“真的,我无所谓,又不是没当过哥哥,我有妹妹的。问题是你要不要一个哥哥。”赵志坏坏地笑,暖意地笑,狡黠地笑。 白玫说:“臭哥哥!”刚说完,就“唉唷”一声,蹲了下来。 赵志正沉浸在一种别样的幸福感觉里,听白玫一喊,一蹲,赵志的心跟着一紧,忙问:“怎么了?”也慌忙蹲下,见白玫捂着脚,痛得呲牙咧嘴。 “我的脚崴了,我真笨,连走路也不会,上次已经崴过一次了,还骨折过一次,三次都是这只讨厌的左脚,真想把它砍了。” “好,砍了它,要不要我帮忙?小姑娘,谁让你骂我臭,骂人是要倒霉的。算了,再臭也是你哥哥了,我背你。” 白玫听说赵志要背她,虽是晚上,虽然旁边没有人,她还是红了脸。说:“那,多不好意思,我不要。” “小笨蛋,天这么晚了,路上又没人,谁见?” “嫦娥见了。” “那就让她羡慕吧。” 白玫立起来试着迈了一小步,马上痛得出汗,站住了,直往牙缝里吸气。 “快别逞强了,上来吧。我不告诉人家就是了。” 白玫没法,只得乖乖地趴上了赵志的背。 朦胧的月光照着月下小路上的两个年轻人,也照亮了白玫苦涩的心。赵志的背是那么的宽阔可靠,白玫甚至在赵志呼出的气息里闻出了一种温暖的c特殊的c陌生的香气。白玫暂时忘却了一切的不愉快,不如意。就象小时候希望长途汽车一直开,一直开一样,她真希望赵志一直背,一直背着她。她真想沉沉地睡去,在这坚实的背上。 赵志健壮,白玫不胖。可是正如人说‘百步无轻担’,这么远的路,一路上,赵志歇了好几次才把白玫背到家。看着满头大汗的赵志和崴了脚的孙女,白老太又难过又感动,差点哭了。老人让赵志将就在外间灶屋里住一晚,天亮再走,赵志不肯。 赵志帮白玫用老人藏了多年的药酒揉了好久。又被老人硬逼着吃下了两只新煮的水濮蛋,他就踏上了回民爱dd的路。虽然累得腿肚子打抖,赵志却高兴得一路唱着歌。搜肠刮肚,几乎把从幼儿园起一直到现在所有会唱的,包括语录歌,都唱了一遍,才看到他的小屋。 淡淡的月光下,门口蹲着一个人,把赵志吓得够呛。他故意咳了一声,那人呼地一下站起来了,原来是秋贞。赵志惊问:“秋贞,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给你送书,你上哪里去了?”秋贞的神态里没有埋怨,只有撒娇。 “天!半夜过了,你一直等在这里?”赵志震惊。 “嗯。”平静得好象这事再平常不过。 赵志一边开门,一边说:“为什么?明天给我不好吗?非得今天!快回去吧。” 秋贞委屈地说:“人家累死了,不叫我进去坐一下?还一个劲说我。你以为我傻是吧?我看门上有锁,心想你们会不会都回家去了呀,想走,又觉得也许你们快回家了,就瞎等。哪想到一等就等到现在,你到底去哪里了?阿光呢?他没跟你在一起?” 赵志说:“阿光回城了。秋贞,谢谢你,把书给我,快回去吧。你阿娘要找你了。” 秋贞一边朝屋里迈脚,一边说:“我阿娘早睡着了。人家腿麻了,让我进去坐一下嘛。” “秋贞,你一个小姑娘,我一个男青年,深更半夜的,人家知道了会怎么讲!”赵志希望秋贞赶紧走。 “没人知道。知道了也不怕,就告诉他们说我们谈对象好了。”秋贞笑嘻嘻地。 赵志愣住,半个月不见,秋贞怎么这么说话了。 秋贞自第一眼见到赵志,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可是,她觉得自己才上过三年小学,赵志是个知识青年,不会喜欢自己,所以,只能把爱藏在心底。可是,如今,秋贞进厂当了工人,而赵志仍旧是个铁匠,是n一ng民,于是,自以为如今地位比赵志高的秋贞就大胆地说出了她心里的话。 这不是秋贞自抬身价,而是n一ng村人的公论。n一ng村人称呼工人为“工人老大哥”,而自称“n一ng二哥”。而且,n一ng村人常说,嫁女高三分,现在,自己这个老大哥倒追n一ng二哥,还不行吗? 赵志不是傻瓜,他早在秋贞第一次偷偷送书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秋贞对他的好感。他对秋贞也不是没有好感,但是,他只是把她看作一个好心肠的漂亮村姑,却从来也没有动过和她恋爱的心思。 赵志只把n一ng村当作生命中的一个驿站,而不象其他zq那样老是高唱扎根n一ng村一辈子这样的高调,这样的高调,那怕在zq大会上大部分人表决心的时候他也不应声。他不喜欢说假话,他说话就象打铁一样,铁打铁,铛铛响。就是对他喜欢的白玫,他也绝不想和她在n一ng村谈恋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是这样想的,也决定这样做,绝不含糊。现在,猛然听到秋贞的表白,他一愣,也很感动。 但是感动是一回事,有没有别样的感觉是另一回事,顺水推舟和一个喜欢自己的漂亮村姑谈一场无伤大雅的恋爱更不是赵志的风格。 用什么方法拒绝秋贞呢?一向自恃聪明的赵志犯了难。一瞬间,他的脑子里转过十七八个念头:如果换了别个圆滑的人,也许想到反正自己将要离开这里去上大学,为了档案上写得体面些,不要得罪了队长的宝贝女儿,来个缓兵之计? 把自己讲得一无是处,让她讨厌自己? 说自己得了病,不容易治好,让她死心? ? 这些话,赵志统统说不出口。按赵志的性格,就是和秋贞明讲,说自己对她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勇敢的姑娘,赵志软弱得一时开不了口,他怕伤了她的自尊心。 看赵志的眼睛眨啊眨啊,嘴巴却闭得紧紧的,秋贞急了,她说:“你在想什么呢?我是不是很难看?你不愿意和我谈对象?” “不不不,你很漂亮。可是,可是。” 听赵志这样说,秋贞的脸笑开了一朵花,在她的认知里,现在我是工人了,而且你也认为我漂亮,那还能有什么问题呢?她说:“真的?你是说你觉得我不难看?那你怎么一直看也不看我呀?是不是不敢看呀?现在你仔细看看我,看呀。”说着,大胆地把她的如春花般骄艳c似秋月般纯净的笑脸凑近赵志一步。 赵志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一瞬间,他把心一横,说:“秋贞,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我有女朋友了。” “骗人!” “我不骗你,我从来不骗人。” “是那个女zq吗?” 赵志有点奇怪,他不明白秋贞怎么知道什么女zq,也有些犹豫,但还是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秋贞愣了几秒钟,出门跑了。才跑了几步,转头扔下一本书,才捂嘴离去。留下赵志在空空的小屋里发呆。 乡下没有什么新鲜事,所以,谁家来了人,一村c甚至几个村庄都兴奋。 这天晚上,白玫的妈妈来了,母女c婆媳说不上几句话,灶上的茶水才刚烧开,乡亲们就三三两两地跑来了。不一会儿,两间小房子差不多被乡亲们挤满。他们有的住在生产队里最远的那个村庄,有一里多路呢。 白家三代人忙着招呼他们,奶奶赶紧去灶前烧水,白玫端凳,白玫妈妈赶紧掏出带来的糖果c点心分给乡亲们手里搀着的c怀里抱着的小孩子。大人的讲话声,小孩子的笑声,还有打闹声c啼哭声,充满屋子。洋溢着一种贫穷的欢乐,一种简单的热闹。 白玫妈妈做新娘子时,第一次来到白家村,就赢得了众人的称赞。这次,见过的和没见过的,都想来看看他们心目中c传说中的美丽女人,上了年纪是个什么模样。他们惊叹了,用他们的话来说,白玫的妈妈就象是白玫的姐姐!他们抱怨了:这不公平!同样是女人,有人怎么可以象长青树一样。最后,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白玫妈妈,到底吃了什么不老药,涂了什么不老霜,还是从来不用干活,才养得这么年轻。 白玫妈妈全程一直笑着,耐心地回答着女人们的问题,抱抱他们的小孩子,感谢着乡亲们对她的女儿的照顾,真心诚意地邀请他们有时间去城里他们家玩。 笑脸漂亮,温婉年轻,软语优雅,柔声有教养。世上哪有不老霜,人间也没有长生药,白玫的妈妈单位c家里两头忙,还为了家庭和家族的变故而心力交瘁。天知道,白玫妈妈这几个小时是应对得多么的云苦。人散了,门关了,白玫妈妈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老了十岁不止。 乡亲们走了,白家的三代人才得以静下来讲讲话。 原来,因为白玫心情不好,好长时间不回家,回信也象电报,爸爸妈妈担心了。可是,爸爸没有时间,于是,只能由因患关节炎而多年不曾来过乡下的妈妈来看白玫了。 见到多年不见的婆婆,白玫妈妈有点内疚,她说:“妈,我早该来看你了。” 老人大度而直爽地说:“没事,这小破房子,我也不想让你们来受罪。你不放心玫玫,我懂的。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一代一代都是这样的。” 听婆婆这样说,白玫妈更加不好意思了,但也没法否认,要不是白玫回乡来种田,她的确不会忍着关节的疼痛走三十六里路回乡一趟。她宁愿婆婆责怪她,这样她心里还好过些,也可以趁机说说自己的为难之处,可是,婆婆大度得让她什么借口也说不出口,不由得讪讪地。 夜深了,老人睡了,白玫问:“妈妈,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妈妈的神色再掩饰也骗不了自己的女儿。 “白玫,你舅舅被关起来了。”妈妈的声音再也不象以往那样高高亮亮,成了哑嗓子。语速也慢了好多,好象每一个字都要化好大的力气。 白玫惊得跳起来,连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白玫猜想肯定是性格耿直的舅舅得罪了人,遭人暗算了。 果然,妈妈说:“你舅舅的一个好朋友揭发,说你舅舅说了反动的话,那人还把时间c地点都讲得清清楚楚的。” 白玫愤愤然,说:“怎么可能!舅舅一向对党赤胆忠心,在大学里就入了党,一毕业就主动支援大西北,多g的人哪!那人也太恶毒了,还朋友呢!” 妈妈嗓音低沉:“唉,当年,你外公外婆多中意你舅舅的女朋友,早已把她当成了黄家的媳妇,是你舅舅非要去大西北,把那么好的女朋友也丢了。” 白玫说:“我记得,那年,我正在弄堂里玩,小朋友跑来对我说,白玫,快回家,你舅舅来了,还带了一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女朋友,我说,那是我舅妈!记得我说话时骄傲得不得了。舅舅去大西北,那个女朋友不愿意去,也不能怪她,我听舅舅说她是独生女,放不下父母。舅舅真是g啊,为了理想,放下了那么好的女朋友。这么g的人,怎么可能是反g,我不相信!” 妈妈长叹道:“唉,你舅舅要是不去大西北,是不是能逃过一劫呢?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白玫已经多年不见舅舅了,这个舅舅,英俊潇洒,倜傥,多才多艺,风趣幽默。是外公外婆寄以厚望c引以为傲的独子,也是小辈的偶像。如今横遭不幸,白玫顿时难受得心脏漏跳了一拍,大口喘气。 妈妈赶紧拍拍她的背,说:“白玫,白玫,你这样,我就后悔说给你听了。快喝口水。” 白玫说:“不要紧,一会儿就好了。我们怎样帮帮舅舅呢?” 妈妈看了白玫一眼,把视线移向旁边,困难地说:“你舅妈生了一场重病,你两个表弟也是从小多病,妈妈现在每个月寄钱给他们,让他们维持生活。” “对,我们只能这样,别的还真没法帮。” 妈妈说:“这事,我们还得瞒着你外公c外婆。” 白玫说:“哪能瞒得住?” 妈妈说:“瞒一天是一天吧,瞒不住了再说。不过,以后我们还得帮舅舅寄钱给你外公外婆。” 白玫说:“怎么寄法?是不是我们把钱寄给舅妈,再让舅妈寄给外公外婆?” “是的,只能这样。” “妈,外公外婆见不到舅舅的信,不是要怀疑吗?”白玫想,钱可以代寄,可是,信怎么代写? “是啊,要是你外公和外婆一样不识字就好了。事到如今,只好尽量想办法搪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感叹 白玫想到一个问题,她说:“大姨呢?她知道舅舅的事了吗?” “别提了,你大姨她自顾不周了,你姨夫成了造反派,要和你大姨离婚。” 白玫叫起来:“真看不出大姨夫是那样的人!” “就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母女俩感叹着,一时想不出话来安慰对方,老黄猫不识相地来到白玫脚边,仰头“喵呜”一声,被白玫踢了一脚。 妈妈说:“不要迁怒于人,更别说是无知的猫。” 白玫不响。 夜气浸人,竹叶沙沙,不知名的小虫在墙角发出唧唧唧c唧唧唧的声音。 隔壁传来奶奶的一声咳嗽,妈妈说:“奶奶身体还好吧?” 白玫说:“奶奶的身体比我还好呢,除了偶而有点小咳嗽,从来不生病。奶奶还帮我抬水浇地c搭黄瓜棚呢,不是我照顾奶奶,反倒是奶奶照顾我的地方多,真是不好意思。” 妈妈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说:“奶奶身体好就是我们家的福气,我们家真的不能再有什么事了,现在我别的希望不敢有,只希望全家人都不要生病,否则,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白玫从妈妈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可怕的信息,她说:“妈妈,你好象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 “是的,是还有一件事。”妈妈的声音更小了。 “妈,我害怕了,到底是什么事?”白玫哀叫了。 “是的。白玫,你爸爸,他的工资被减掉了一半。”妈妈的声音小得象是自言自语。 “为什么?”白玫的声音,与其说是不解,更多的是悲叹。 “厂里让你爸爸下车间劳动,然后说,干工人的活不能拿工程师的工资。” “他们凭什么呀?” “有人揭发,说你爸爸曾经在几个朋友聚会时说他们厂长是外行,不懂行,瞎指挥。” 听到这里,白玫的眼泪终于滚出了眼眶,哽咽着说:“我们家怎么了?爸爸一向不是乱说话的人呀,他教导起我们来头头是道的,他老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怎么自己倒忘了呢!” 妈妈说:“唉,知易行难哪。想不到我们三姐弟,家家都出事了,真正是六亲同运呀。” 白玫说:“怪不得爸爸没有来,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了。”悲叹了一阵,忽然想起自己身为长女,这种时候,应该替父母分忧才对,而不是在这里和妈妈两个人相对叹息。于是,她安慰妈妈说:“不要紧,好在我现在身体好了,基本上不用吃药了。而且,我粮食队里分,蔬菜自己种,还有一只生蛋鸡天天给我生一个蛋,所以,往后,我就不拿家里的钱了。” 妈妈流眼泪了,她说:“白玫,暂时也就只能这样了。等以后。” 白玫抢着说:“以后,我也来学n一ng民,养一只猪,那还能卖不少钱呢。说不定,还能支援家里一点。” 妈妈说:“那倒不用,白玫,你身体单薄,下地c种自留地c还要烧饭,已经够累,千万不要养什么猪,你会吃不消的。把你累病了,就不好了。” 白玫知道,爸爸妈妈的家,现在已是破船过浅滩,危机重重。自己再也不能给这条船增添哪怕是一点点份量。 她说:“我知道。妈妈,我会很小心,不让自己生病,而且还要尽量生活得好。快睡吧,再不睡,天要亮了,妈,你请了一天还是两天假?” “当然是两天。” “唷,我都气糊涂了。” “白玫,坚强点。生气没有用。” “我记住了。” 厄运是助长剂,白玫一夜长大。 太阳c月亮可不管人间悲欢,依旧日升月落,依时轮班。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天早上,白玫正在井台吊水,哑巴家的儿子小强跑来说:“阿姐,你对象来了,喏。”用手朝他家场上一指。 白玫抬头一望,见是赵志,已经走到哑巴家门前场地上了。 白玫呵斥小强:“别瞎讲,什么阿姐的对象,他是民爱的zq。” “我奶奶说阿姐的这个对象已经来过三次了。”小男孩认真地说。 原来是大人说的,白玫无言了,而且,她也没空搭理那个学舌的小男孩,说话间,赵志已经走到井台边了。白玫见赵志胡子拉茬的,脸色凝重,眼神忧郁。心里顿感一紧。说:“你来了,来给我送书还是通知我开会?”讲完自己觉得这话很蠢。 “来通知你参加高考。”赵志本想开个玩笑,想不到讲这话时心里是那么的痛。 “你也知道了?”白玫一句话脱口而出,说完猛然惊觉失言,吐吐舌尖。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赵志有点意外,也有点不满。 “看卖花姑娘之前。”白玫老老实实地说,然后低下了头。 “哈哈哈”赵志大笑了。笑声听起来真难听。 白玫抬起头,紧张地看着他,水桶荡在井里也不去管它。这种时候,白玫宁可听到赵志哭,也不愿意听到赵志这种听了让人心生凉意的笑声。 赵志说:“你怎么了?水不吊了?”白玫的神态让赵志住了笑。 “你吓死我了,千万不要发神经哦。”白玫终于把一桶水吊上来,放在井台上。抹去额头上的汗时顺手把眼角的泪花抹去了。 “不会,你放心好了。难怪你早就知道了也不告诉我,原来是怕我发神经?你也太小看我了。”赵志瞪着白玫。 白玫说:“我想这么倒霉的事,你知道得晚一点好一点,那天看电影,我瞒得多云苦,好几次都差一点讲出来了。对了,真是得感谢你,你来喊我看电影前,我正难过得喘气都嫌累。记不记得那天看完电影之后在路上我们俩的对话?” “记得,你认我当哥哥了。”说话时赵志努力想笑一下,可是没有成功。 白玫说:“还有,想不起来?我说原来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受苦的人。” “不错,我想起来了,我问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你说你种油菜逞能,累了,累了就心情不好,还说看过电影之后心里舒服多了。” “就是这话,其实是同学在信上说大学不是考的,是推荐的,我看完就绝望了,绝望得让我奶奶都害怕。接着队长娘子又告诉我说我差点就可以去机械厂,给队长搅黄了。正在气得发昏的时候,你来了,说是一起去看电影。在那棵大桑树上,耳边是悲伤的音乐和歌声,身边有你陪伴着,望着淡淡的月色,我忽然感到人生其实还是挺美好的。看到电影里的人那么悲惨,我想到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苦人,我又不是最苦的,心里就舒服多了。你说,我是不是有点阿q精神?” 赵志一听,眼睛里有了神采,他说:“想不到我还帮了你一把。” “不是帮了一把,是拉了我一把,把我拉出了绝望的泥潭。” 听白玫这样说,赵志知道白玫已经想通了,他赞许地说:“其实,我在来的路上还一直担心,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白让我担心了半天。白玫,你比我想象的,比看上去的都要坚强。” 白玫说:“不是,是你比我坚强。我不敢告诉你这件事,怕你受不了,想瞒一时是一时,这是真的。不过,我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怕再看到你的难受劲,这也是真的。我自己也想不清楚,哪一种才是最最真的。赵志,你能在自己的悲伤之上准备再承受我的悲伤,我就没有这样的勇气,所以,你比我坚强。” 听完白玫近乎噜苏的一席话,赵志感动地说“白玫,你真好。自己这么难过,还考虑到我。对不起,是我以前消沉的样子给你留下的印象,给你增添思想负担,不好意思,还做人哥哥呢。” “什么呀,说什么呢!是我没用。”白玫急急地分辩,她从赵志的话中听出他明白了自己话中流露出来的情意。她为赵志懂了她的话而高兴,同时也为赵志懂了她的心而不好意思。 赵志见白玫含羞带笑却又眉头微皱的样子楚楚可怜,不由得又心中难过起来,心想,要是我们俩此刻站在大学校园里,该有多好啊!他弯腰帮白玫提起水桶,说:“我们老站着干什么?走,我帮你提水,你不是还要出工的吗?早饭吃了没有?” “吃了,今天上午开会,每次开会都是拖拖拉拉的,晚一点不要紧。你呢?张师傅一个人不好打铁了,你跟他打过招呼没有?”白玫想,不管赵志有多坚强,刚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一定是难过得不得了的,一想起赵志蒙头蒙脚笔挺的睡在那里的样子,白玫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怕赵志心里难受又会那样睡着不动,所以,就留他,想陪他多说说话。 “我昨天下午一听说大学考不成了,就跟师傅说了,我说,师傅,我明天得散散心去,否则,我怕一铁锤砸坏了你的手。师傅说,去吧,去安慰安慰白玫,小姑娘肯定很伤心。你看,我师傅多聪明,一下就猜到我要来找你,他不读书真是埋没了人才。”赵志说。 白玫说:“是的呀。我也想过,当年,我爸爸考上大学走出了n一ng村,这一片那么多人,又不是只有我爸爸一个人会读书,肯定还有许许多多人没有读书的机会。其实,任何时候都有不如意的人,任何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对吧?” 随着白玫一句一句慢悠悠的话语,赵志的眼睛越睁越大,末了,他说:“白玫,今天开始,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我真不太明白你,有时候特别幼稚,有时候又特别成熟。真的,你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 白玫笑了,她说:“你也是一个特别的男孩子。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特别的,对吧?” 赵志热烈地望着白玫,深深地凝视,浅浅地微笑。白玫回望赵志,深情c含羞。 有个外国人这样说:“站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这话有道理。不过,还是我们人说得好:“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那样的规劝是没有多少作用的,有时说不定还让人反感。而白玫和赵志他们同是站在痛苦中的人,他们都把考大学当成了唯一的出路,现在,梦醒了,此路不通,两人不但自己心里痛,而且还都痛着对方的痛,可谓同命相怜。因而,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安慰了对方。 梅花因苦寒而芬芳,情感经磨难而滋长。半晌,两人对立井台,谁也不说话。 如果心意相通,那么,话语有时反倒是多余的;如果话不投机,那么,多说也是无益的。白玫和赵志相对无言,可是,他们的眼神已是安抚了对方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们就这样站着。周围的一切都成了布景。 小强从屋里跑出来,说:“阿姐,水濮蛋烧好了。是我告诉你奶奶,阿姐的对象来了,正在井台说话呢,你奶奶就烧水濮蛋了。”小强的话里明显有着邀功的成份。 白玫呵斥道:“小强,刚告诉过你又忘了?这么没记性!这个哥哥是zq,不是阿姐的对象。” 小强没有得到表扬反受到呵斥,讪讪地进屋去了。 奶奶迎出门来说:“小伙子,快进来吧。进来说话。” 赵志喊:“奶奶”,说着就提着水桶进屋去,白玫跟在后边。 老人听赵志喊她奶奶,高兴极了。忙答:“嗳。”边说孙女:“玫玫,哪有让客人拎水的道理!” 赵志说:“不要紧,我力气大得很。” 老人笑说:“不管怎样,客人总是客人。” 赵志往井台跑了三趟,就把奶奶的小水缸装得差不多要满出来了。赵志说:“这缸也太小了,三桶就满了。” 奶奶说:“够一天的就行了。玫玫不让我吊井水,怕我掉井里,其实怎么会呢?不过,享孙女的福,我还是很开心的。” 白玫笑着说:“开心就好。” 奶奶说:“你们快吃吧,蛋要凉了。” 见小强站在桌子旁边,赵志要给他吃,白玫说:“我吃不下,我的给他吃。”小强刚要吃,他奶奶过来硬要把他拉走。小老太临走时对白玫奶奶说:“好福气,有孙女婿了。”白玫奶奶不接她的话碴,说:“让小强吃么,有什么要紧。” 小强很不甘心地被他奶奶拉走了。奶奶照例又去摆弄她的宝贝自留地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白玫和赵志。白玫说:“奶奶很封建的,让我不要随便和男孩子说话,可是,你看她,你来了,她倒走开了。” 赵志说:“因为我讨人欢喜么。” “你这人!自我感觉特别良好也罢了,还要大言不惭地响喊出来。不过,这一次,你的感觉没错,我奶奶第一次看见你就说你是个好小伙子。” “是吗?你有没有告诉奶奶你认我做哥哥了?” 白玫说:“一直心情不好,还真的没有和奶奶提过这事。要不要等会儿我和她说?这样,你来这里更是名正言顺的了。” 赵志一口糖水含在嘴巴里,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咕嘟一声咽了下去,说:“不要,不提这事吧。” 白玫奇怪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们不是讲好没有旁人时,你才喊我哥哥吗?所以,这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这样比较有趣,对不对。” 白玫想也不想就说:“好的呀。” 赵志死了以后,白玫有时想起这一幕,她不明白赵志为什么不让她把这事讲出来,有时候觉得想明白了,有时候又觉得可能自己想的不对,终究也确不定赵志当时是怎么想的。当时为什么不问个为什么呢?这个她倒是想明白了:当里的她,已经把赵志当成自己应当言听计从的哥哥了。 安慰了对方,也安慰了自己,可是,问题不会因此而消失。 愁眉相对,相对无言。两人静了好一会儿,白玫犯愁地说:“我们以后怎么办呢?看来,我们不想扎根n一ng村也不行了,是不是?可是,我知道我再努力也当不了一个出色的n一ng民。如果命运能让我当个医生,我想我能当个好医生。因为,我保证我的医德一定好,我的医术也将是一流的,你相信吗?” 赵志说:“相信,我绝对相信。” 白玫说:“不甘心,如果一辈子只能当个比不上大多数n一ng民的n一ng民,我真不甘心哪!我怎么办呀?我们怎么办呀?” 赵志本来就愁有万斛,现在见白玫愁得长眉打结,心里更是难过。但是,他想,我是哥哥,不能在这里一筹莫展,和一个小女生两人相对叹息。 赵志眼睛转啊转啊,然后说了两个字:“看书。” “看书?”白玫想说,大学也考不成了,还看书? “白玫,我们一定得看书,当我们把注意力放在看书这件事上的时候,我们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叹气了,对不对?还有,任何东西都可以被夺走,钱财c物品;随着时间的流逝什么东西都会失去,健康c美貌。只有智慧是夺不走的。 智慧哪里来?看书啊。书籍是取之不竭的智慧宝库。懦弱者取其刚强,厌世者取其乐观,狂暴者取其冷静,怠惰者取其勤奋,偏执者取其旷达,等等等等,总之,没有学校可上,我们自己看书学习。你说,我讲的有道理吗?”说话时,赵志的双眼亮亮的。 白玫刚才问我们怎么办,其实只是一种叹息,并不要求答案。大多数情况下,女子需要发泄,而男子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白玫想不到赵志会说出他的办法来。听了赵志一番话,她崇拜地看着赵志,傻呼呼地说:“哇!赵志哥哥,你说得真好。” 赵志笑了,说:“不想想我是谁?” “什么呀?” “是白玫的哥哥!白玫很聪明,她的哥哥会不聪明吗?” “那是!” 歌德说:“善良人在追求中纵然迷惘,却终将意识到有一条正途。” 这话多经典!曾有不少犯了错的人说,我之所以走入邪道是因为看不到希望,是因为。把自己不走正道的原因统统归结于环境c归结于别人。 赵志和白玫则不然,他们痛苦c迷惘,几乎绝望,但是,他们在互相安慰中为对方,也为自己亮起了一盏明灯。 得到了白玫的肯定,赵志更是滔滔不绝地讲起读书的好处来。他说:“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话放到现在,就不合时宜了,现在不是这样说的吗?“书读得越多越蠢。”我认为,不说别的大道理,读书最起码可以给我们枯燥的生活增添趣味。白玫,仔细想想我们从识字到现在读过的那些有趣的书,你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白玫抿嘴想了一下,说:“嗯,有道理。记得我小时候读过一本书名叫《间隙泉》的小说,书里面有引人入胜的古老的巴国的历史,有惊心动魄的地质科学家的探险,还有可恶的看起来是好人其实是坏人的人渣,唉呀,太好看了!那些日子,我白天看那本书,梦里还在梦着那本书。简直迷了。 还有,《福尔摩斯探案集》也很有意思,好长时间我都想长大当个侦探,不行,当华生也行啊。对了,别的不说了,就说你借给我的那半本书,那可真是有意思。书中的那副对联,我恐怕到死也忘不了了。鸡爪子踏过薄灰真的象极了竹叶,下次下雪天我还要试试。唉,可怜的阿黄,死了。我相信它的脚真的能在雪地上踩出梅花来,我都在梦里见到了。” 赵志说:“那当然。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这样一个谜语,‘梅花脚,雪里跳。’谜底就是狗。白玫,别为阿黄难过了,我们记住这条好狗就好了。我们要记住好人c好事c好狗,忘了恶言恶语c毒蛇猛兽,这样才能开心过日子,嗯?” 白玫说:“你也要这样哦。” “好的,我们都要这样。” 白玫呆呆地望着赵志,喃喃地说:“等等,等等,‘我们要记住开心的,忘了难过的。’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对了,我奶奶说过‘开开心心活条命,气气闷闷成了病。’你们俩的话很象的呐。” 赵志说:“当然,都是老人言啊。” 白玫叫起来:“什么什么!说你胖,你就喘?你什么时候长了我两辈,和我奶奶成一辈的了?” 赵志忙说:“白玫白玫,对不起,我说错了,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白玫说:“那你得叫我姐姐。” 赵志笑着不说话。白玫只好说:“算了,也算我没说。” 赵志说:“白玫,你知道为什么你觉得奶奶说的话和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很象呢?因为,世上的鬼话各式各样,而人话,也就是好话,是不多的。因为不多,所以听了就觉得耳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继续 白玫笑眉弯弯,她说:“你真行,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标榜你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对不对?” 赵志看白玫的情绪好转了,他说:“我们接着说。读书可以增长知识,这就不用讲了。白玫,我跟你讲,读书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喜欢读书的人爱惜生命。因为书中的人有各式各样的不幸,他们会无言地提醒你,‘不要死,我这么苦都没有死。’” 白玫说:“可是,可是。” 赵志眼珠一转,猜出了白玫的意思,说:“你是不是想说我爸爸的事?告诉你,我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一开始想不通,我爸爸是那么乐观c那么爱生活c爱家人的人,怎么会走自杀这条路的呢?而且,我爸爸一个知识分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司马迁吧,他怎么就走了自杀这条路了呢?” 白玫说:“对呀,你爸爸他怎么会的呢?这不是和你刚才说的话矛盾了吗?” 赵志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即兴演讲,可是讲着讲着,不能自圆其说了,不过,赵志就是赵志,一点也不窘,话锋一转,说:“后来我想通了,那就是说明我爸爸看书只是看书,不想也不记。白玫你想,我们看书,如果看过就忘,你能说你看过这书了吗?看过之后不从中学到一点什么,你认为那叫看书吗?” 白玫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赵志,说:“我怎么觉得你在批评你爸爸。”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说,但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要想,我爸爸这么做,他是解脱了,可是,我妈妈c我c我妹妹,我们三个人的心,就被他打入地狱里去了。”赵志说着,沉痛地咬住了嘴唇。 一时间,白玫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还是赵志接着说:“最近我又想过,我不该批评爸爸,他不是懦夫,我们不能把自杀的人统统看作懦夫。人的个性不同,所以遇事会有不同的反映,对吗?我只能说我爸爸他是一种宁折不弯的性格,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 白玫同情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赵志的脸上,赵志觉得那就是抚慰他的伤痛的温柔的小手,有白玫这样的好姑娘在身边,赵志觉得很满足,觉得那是上帝对他的仁慈。他在心里悄悄念道:“主与我同在。白玫与我同在。” 念毕,赵志在心里说,看我说的是什么呀! 其实,赵志从初二开始就非常欣赏尼采,而且,他常在心情平和的时候把尼采的“上帝死了”理解为:人应该自强不息。所以,他会以一介书生,况且还是戴眼镜的白面书生而努力当好一个铁匠,他决心要在熊熊熊燃烧的铁匠炉边炼出强健的体魄,坚强的意志。但是,赵志软弱时就记起了他从小就笃信的上帝,每当他痛苦难耐时,又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祈祷:“上帝,救我!” 赵志是矛盾的,赵志是痛苦的,一个矛盾的人必然是痛苦的。一个痛苦的人却要担当起开导别人的重任,这就注定了他是痛苦的人群之中的痛苦的人。但是,白玫的存在,又决定了他必须暂时忘却痛苦,表现出坚强,因为,他是哥哥。 在赵志面前,白玫永远是初中生,是小妹妹,她只有一声不响地听着,不敢贸然插嘴。见白玫不响,赵志发觉怎么说着说着反而让自己的坏情绪影响了白玫,这不是有违初衷了吗?于是,他努力地笑了一下,说:“白玫,刚才那个读书的好处不算,我自己都觉得我有些混乱。对了。读书有一个很好的副作用倒是千真万确的。” “副作用?”白玫不解。 赵志一扫痛苦的表情,立时换了一个人似的,他说:“告诉你,你就明白了,你哥哥我的气质为什么那么好,为什么?‘腹有诗书气自华’,听过这话吗?” 白玫大笑起来:“哇!原来你说了半天是在自吹自擂呀。” 赵志听白玫说他自吹自擂,也笑了起来,笑得坏坏的。心想,自吹怎么了?能让你笑就是我的本领,就这一点,我也应该自夸不是吗? “我这人从来不谦虚。”赵志平静地说。“不但不谦虚,而且还自大得很,慢慢你就知道了。” 白玫真诚地说:“自大只要不狂总比假谦虚要好。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最自大的一个人。不过,不错,我不反感。” 赵志说:“谢谢!你的话让我很有成就感。” 白玫微笑,说:“你知道吗?我也是一个很自以为是的人,所以我理解你。说到底,不是我理解你,而是我在肯定我自己。” 赵志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迟钝了,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你的自以为是。” 白玫说:“并不是你迟钝,而是我在你面前不敢自以为是罢了。不是我装的哦,那是不由自主的,就象我奶奶说的,当了高个子的面,只能说矮话了。对了,你说了不少,我也来说一个,高尔基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赵志说:“对,那是高尔基说的。我说的可是我自己的话哦,小姑娘。” 白玫说:“那我也来说一句自己的话,你以为我没有自己的话吗?我想想。”说时意味深长地笑,“对了,读书可以知道许多古今中外的故事,然后,凭这些故事让别人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事。” 赵志笑了,说:“小坏蛋,你是说,我上次让人家帮我去机口轧米的事,对吧?那是第一次,碰巧被你看到了。” 白玫说:“亏你还记得,你不怕人家说你剥削劳动力?你有没有搞清楚,那人要是贫下中n一ng的话,那可是很严重的事哦,一重罪,贩卖封资修毒药,二重罪,剥削红五类,嗯?你可知罪?” 赵志装出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说:“坏了,这么严重啊!怕怕。下不为例。”接着又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说:“你提醒了我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那样放肆地讲过故事了。瘾上来了,就讲给我师傅一个人听。我师傅特看重读书人,特善良,特喜欢我,讲给他听没事。” 这时,白玫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她说:“说了半天,我同意你的说法,我们必须看书。可是,我们上哪儿去找书呢?” 赵志说:“我来想办法。” 赵志讲了许许多多读书的好处,有的白玫记住了,有的忘记了。一直到今天,她都以为赵志是为了鼓励她而事先准备了这番话来开导她的,其实,赵志自从听到那个消息以后,就一直沮丧得要命,这番话,完全是赵志的即兴发挥。一个男孩子喜欢一个女孩子,一定会有一种他自己也想不到的超过他自己平时水平的言词和力量。这叫什么?这叫爱情的魔力。可是,当初,赵志自己也不明白,怎么突然会这么头头是道地讲出这些话来。这些话,鼓舞了白玫的同时,也鼓舞了他自己,这是他在来的路上甚至说出这些话时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自从赵志和白玫决定要好好读书之后,赵志就日日夜夜为找不到书而苦恼不已。有几次,差点就砸到了师傅的手。幸亏师傅没有怪他,以为是丧父之痛c上学无望让一向认真打铁的徒弟没了力气。 找秋贞?他不敢。秋贞上次夜半抹着眼泪扔下一本书之后,再也没有露面。 赵志想,如果我去找她,她肯定会以为我回心转意,同意和她谈朋友,这样,岂不是我自找麻烦。但是,不找秋贞,他又不知道上哪儿去弄书。 赵志不由得恨起自己来,造反派来抄家前,赵志和爸爸妈妈一起悄悄地借着生炉子,烧掉了不少资料和书。造反派来抄家了,他们在知识分子家居然没有抄到意料之中的四旧,很是纳闷。赵志为了他们的纳闷而悄悄地庆幸着。 什么做法是准确的,当时真的没法下结论。赵志想,要是我当初把一些书藏到同学家去,现在不成了宝贝了吗?但是,“世事在变化,我在长大”,他这样为自己开脱。赵志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不承认当初烧书的行为是一种多么愚蠢的举动。 过去的已是过去了,要紧的是我现在怎么办。想到在白玫的小屋里滔滔不绝的一席话,赵志不由得想,已经为白玫点亮了一盏灯,不能把这灯给灭了。况且这灯也是我的灯。对!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哪怕不择手段。 赵志没有别的办法,他的世界只有这么大,他认识的人只有这么多,他决定老着面皮去找秋贞,去找她要书。 赵志拿了上次秋贞留下的书去秋贞家。路上他决定,随机应变,秋贞脸色尚可,就开口借书;秋贞脸色不好,就说我来还书。然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远远地望到秋贞家的大竹园,赵志就有点胆怯,她不知道秋贞会对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他想调头离去,但是想到白玫,她还眼巴巴地等着他的书呢。这样想着,他的脚又朝秋贞家走去。 老队长正在井台上整理蟹网,见赵志来,很高兴,说:“唷,赵志啊,人家说提起曹操,曹操就到,我是想到曹操,曹操就到。” 赵志挺奇怪,说:“老队长,你想到我?找我有事啊?” “这不是想去捉蟹吗?我昨天就把蟹基弄好了,想和秋生一起去捉点蟹吃老酒,臭儿子不肯去,我就想找你一起去,正想到你,你就来了。”老队长说完呵呵地笑。 “可是,我不会捉蟹,我从来没有捉过蟹。” “不难,不过要睁眼盯着,不能睡觉。这样吧,我们一人盯半夜,捉到蟹一人一半。” 赵志想,我现在哪有心思去捉蟹,但是老队长的好意又不好意思拂逆了,正在想着怎么回答,秋贞妈在屋里喊:“老头子,吃饭了。” 老队长边答应说:“来啦。”边站起来问赵志:“怎么样?一起吃。” 赵志说:“吃过了。谢谢。” “这么早?” “中午的冷饭。” 老队长说:“这么随便吃对身体不好。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赵志含糊其辞地说:“没事,没事。没事来玩玩的。” 听到说话声,秋贞出来了。只见她头发盘在头顶,身穿大红的高领毛线衫,黑色长裤,方口黑布鞋,更显得长腿细腰,苗苗条条,脸也比当n一ng民时更白了,真是n一ng村里出众的姑娘。见赵志,秋贞一笑,大大的黑眼睛真如一汪秋水。她大大方方地说:“来啦。” 秋贞的态度自然大方,好象已经完全忘了前不久发生过示爱被拒的事。赵志放下了一颗本来悬着的心,从口袋里掏出书,说:“秋贞,谢谢你,我来还书。” “不是说过不用还的吗?” 赵志解释:“这本不一样,三字经,小孩子看挺好的,我小时候还会背呢,给你侄子看,现在这书想找也找不到呢。” 赵志这时满可以说出他的来意,但是,“还有书吗?”这四个字就是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转念一想,秋贞要是有书的话,会主动给我的吧。紧接着,一丝不自然浮上他的眼底,他在想,我是不是有点卑鄙呢,竟然还想着要示爱被拒的姑娘主动拿书给我。 “好吧,这本书我留着了。晚饭吃了吗?”秋贞没有发现赵志的欲言又止。 “吃了。这不,正要跟老队长学捉蟹去。”忽然间,赵志顺嘴说去捉蟹,说完就有点后悔。 “我也去。”秋贞说。 老队长说:“哪有小姑娘家家的,晚上到河滩去的?真是想得出来!” “哪个规定的?”秋贞不服气。 秋贞妈出来了,说:“秋贞,你明天上早班,就不要想一出是一出的了。真是的,喊也喊不醒,还熬夜捉蟹呢!被蟹捉了去。” 她爹马上说:“听听听,我跟你妈都不批准,你就不要说了。” 秋贞生气,一转身进屋去了。 赵志懊恼极了,他想,借书的目的还没有说出口,却答应和老队长一起去捉蟹,这时候我哪有捉蟹的心思啊。 老队长听赵志答应去捉蟹,很开心,三口两口吃好晚饭,就和赵志两人拿上蟹网c蟹笼等东西来到一条小河边。 赵志第一次明白,好好的河滩,为什么忽然会在绿色中出现一块瘌疤一样的空白,而且对岸也是一块,两岸对称。 老队长带着赵志来到一条小河边,指着两边河滩上的两块瘌疤说:“喏,我昨天就做好了蟹基,可是秋生不肯来,他说还是睡觉好。今天你要是不来,我正想去喊你呢,想不到你自己来了,太好了,省得我跑一趟。” 赵志记起师傅的叮嘱,趁机套近乎,他说:“这说明我们俩有缘。” 老队长呵呵地笑,有人陪他捉蟹,他的心情非常好。 老队长把一些准备好的小鱼烂虾放进蟹网里,把网的一头固定在蟹基上,又划船到对岸,把蟹网的另一头固定在对面的蟹基上,说:“好了,这是上风头,蟹闻到好味道,爬过来,一贪嘴,就跑不了了。” 赵志说:“人家说香饵到来须闭口,可是这些饵实在不能算得上是香饵,可怜的蟹!” 老队长听了,呵呵地笑,他说:“赵志啊,你们读书人就是酸。” 赵志听老队长说他酸,笑了,说:“我这是假慈悲,等捉到了蟹,我吃起来一点也不客气的。” 老队长说:“你第一次来,会捉到蟹的,你相信我好了。” 赵志说:“有这说法?” 老队长说:“你没有赌过,不知道,一般第一次赌博,大多数会赢。” 赵志说:“这话倒是听过。老队长,接下来怎么办?教我一下。” 老队长指着蟹网两头的几朵棉花,说:“看着棉花,棉花一动,你先别动,等一等,不能早了,早了蟹还没进网,你一动,它就逃了。也不能太晚,时间一长,我这网就被蟹钳烂了。” 老队长把一盏桐油灯点着,挂在一根插进蟹基上烂泥里的竹枝上,灯光照着静静的水面,他对赵志说:“这叫蟹灯,蟹喜欢亮光。” 两人瞪眼盯着棉花,还不敢大声讲话,怕惊跑了蟹们。时间一长,眼睛又酸又涩,呵欠一个接一个,还常常你刚打完一个呵欠,我忙接着也打一个,好象比赛似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老队长说:“我们俩不要全熬着,轮班,你先睡,还是我先睡?” 赵志想,在凉气嗖嗖的河滩上,怎么睡?罢了,豁出去今晚不睡了,还能趁机卖个好,他说:“老队长你睡,我看着。” 老队长从小船的舱里摸出一件棉袄,穿上,说:“等会儿你睡时,让你穿,水上凉气大,睡着了容易受凉。” 赵志说:“我不睡,你尽管放心睡,蟹多了我喊你好了。” 月亮淡淡,水光闪闪,夜气清爽,草气清香,青草丛中,虫声唧唧,蟹灯黄黄的光晕照着岸边微微摆动的芦苇,影影绰绰,有一种凄清寂寞的美。 赵志一个人坐在蟹基上,心事重重。一会儿想到白玫,一会儿想到秋贞。想到秋贞,他忽然有点感动,她一个姑娘家,开口示爱,这要多大的勇气,被拒绝之后,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让人有几分敬重。秋贞健康漂亮的样貌,也让人心生好感。只是,生不出别样的感觉,这是不能勉强的。再说,自己根本就不想扎根n一ng村,长为n一ng夫。不想在这里安家,谈什么恋爱呀。可是,我还有别的出路吗?我的未来在哪里?想到这里,赵志叹了口气。 赵志盯着棉花,棉花还是一动不动。 忽听一阵呼噜声,原来,对面的蟹基上,老队长整个人缩在大棉袄里,已是到了梦乡了。 夜越来越深。各种细微的声音如同夜的精灵的鼾声,一下一下冲击着赵志的耳膜,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秋贞笑咪咪地走过来,说:“一只蟹也没有捉到呀,看,我给你带来了书,这次肯定是好书,我哥藏在枕头里的,被我翻到了。” 赵志说:“秋贞,谢谢你。”伸出手去接。 秋贞忽然变了脸,怒道:“你也好意思要我的书!不想想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这种人!”吼完还用手来推他。 赵志被推醒了,揉揉眼睛,原来站在面前推他的人不是秋贞,而是秋贞她爹。老队长说:“赵志,快,蟹太多了,快帮忙。” 听说蟹太多了,赵志一高兴,就彻底清醒了,赶紧帮忙。刚把一网蟹装进蟹篓,一会儿,棉花又动了。不一会儿,蟹篓装不下了。老队长忙把外裤脱了,找几根草茎搓成绳子,扎紧裤脚管,倒过来,把蟹往里面装。 裤子装满了,蟹却越来越多了,有一只特大的蟹甚至直接爬到蟹基上来。老队长抓起,一看,象抓到蛇似的,手一抖,蟹就被他甩到河里去了。接着跪下来,把头磕得梆梆响。嘴巴里还嚷着:“赵志,快,快点跪下磕头,那只蟹,壳上有个王字,我们得罪蟹王了。” 赵志在这边蟹基上听了,不觉好笑,他不跪。老队长急了,大声喊:“赵志,快呀,快磕头!”听上去,声音都变了。 赵志不信什么蟹王,他只听说过蛇王。但是,听得老队长变腔变调地喊,他不忍心让老人家着急,于是,也就在蟹基上跪下,一下一下磕起了头。 一老一小两个男人,就这样隔着河,面对面地相对磕头。 磕着磕着,赵志想起了师傅讲的僵尸拜月的故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越笑越想笑,止也止不住,最后笑得跌坐在蟹基上。 老队长终于也停止了磕头,说:“笑什么?把你的裤子也脱下来。” 赵志有点发愣,说:“不是说得罪蟹王了吗?还捉?” 老队长说:“没事,我们不是磕过头了吗?继续捉。” 赵志想起了有些人嘴上说信上帝,但是常常忘了上帝要他爱世人,要免了人的债,有意无意地c隔三差五地做些坏事,做过坏事以后就找上帝忏悔,然后,继续做坏事。有些人常常欺侮这个,和那个结仇,却还要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现在破四旧,没有人忏悔也没有人烧香了,可是,磕头这样的事看来还得长久存在。现在,老队长和自己把蟹王的部下捉了走,然后向蟹王磕头赔礼道歉,然后再继续捉它的部下。人啊人,你怎么这样有趣呢?老队长啊老队长,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这样想着,赵志忍不住又要大笑,但是,他怕一再大笑惹恼了老队长,有所顾忌的他云苦地忍住了笑,不过,他的嘴角不听话地高高扬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隐约 老队长喊:“赵志,快点呀,脱裤子呀,又不要你光屁股,磨磨叽叽干什么?” 赵志赶忙脱下外裤,扎紧了裤脚管,接着往里装蟹。 天蒙蒙亮了,两个男人兴高采烈地满载而归。老队长说:“赵志啊,你真是个福人,我这辈子从来也没有捉到过这么多的蟹,下次还喊你。” 赵志说:“怪不得你被吓坏了。” 老队长一听,忙说:“跟你说,这事不要说出去,让人笑话,记住了?” 赵志忍住笑,说:“好的,你放心,我不说。” 要是当时有人对老队长和赵志说,这种清水大闸蟹百把块一斤,他们肯定以为说话人是个疯子。那时再好的蟹也就块把钱一斤。不过,当时的酱油两角七分一斤,食盐一角五分一斤,所以,一块钱还真能当钱用。 自从没了父亲,赵志也就没了经济上的援助。妈妈的工资要养妹妹,要支撑起一个家。所以,赵志怎么也不肯接受妈妈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因而,他的经济状况已和n一ng民不相上下了,也许还差一点。被老队长点将一起去捉蟹,不意有这么大的收获,赵志第一个念头是,把它们变成人民币。 主意打定,赵志说:“老队长,这么多蟹,我们怎么吃得完,去镇上卖掉一点吧。” 老队长说:“你缺钱用啊?我借给你。卖蟹,那是不行的,这种事不能干,尤其是我。割资本主义尾巴,我应该带头才象话,怎么可以反过来做?” 赵志说:“我们自己捉的,又不是投机倒把,不要紧吧。” “要去你去,拿你的一半去。不过,不要说是和我一起去捉的,你的事,我不知道算啦。”老队长正式地说。 赵志想了一下说:“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我们送掉一些。” “这话对。”老队长见赵志不执意要去卖蟹了,松了一口气。 尽管赵志竭力推,说自己不用那么多,老队长还是坚持给了赵志一半螃蟹。看着那么多蟹,赵志想,送给师傅八只,阿光四只,剩下的全部拿到白玫家去,三个人一起吃。这么想着,赵志马上行动。天大亮时,赵志已经站在白玫家门口了。 早起的奶奶一打开门,见一个人站在门口,头发乱乱的,胡碴长长的,脚前还摆着一只蟹篓,一惊。再一看,是赵志。奇怪地问:“小伙子,这么早!” 赵志说:“奶奶,我昨晚捉了点蟹,拿来大家吃。” 老人说:“喔唷,你还会捉蟹。这么多啊!拿去给你家里人吃。” 赵志说:“可惜我妈和妹妹都没有口福,她们吃蟹过敏,吃一次发一次风疹块,还进医院。” 老人说:“吃蟹发风疹块?倒是没听说过。”她一边让赵志进门,一边朝里屋喊:“玫玫,起来,赵志来了。” 白玫起来了,见这么多蟹,开心得大叫:“哇,这么多蟹呀,我最喜欢吃蟹了。” 赵志想,白玫怎么没有问我要书?如果我今天拿来的不是蟹而是书,不知白玫的反应如何。书与蟹,不知白玫更喜欢的是哪一样。他只想了一下,没有说出来。他说的是:“有酒就更好了。” 奶奶说:“我们家没有酒,只有酒酿。” 白玫说:“酒酿又不是酒。” 赵志说:“酒酿好啊,那就是甜酒。其实,我也不会喝白酒,这里又没有红酒。”又奇怪:“奶奶,你们队里还种糯稻呀?” 奶奶说:“糯稻收成差,队里不种的。我的酒酿是用大米做的。” “大米做的酒酿?甜吗?”赵志还没有听说过大米可以做酒酿。 白玫骄傲地说:“甜不甜,你马上就可以知道。” 奶奶马上找纱布准备滤酒酿。赵志和白玫就拿了板刷和盆,上井台去洗螃蟹。 西邻的两个小孩小强和小英跑过来了,见到这么多螃蟹,兴奋得了不得,小强就想用手去抓。白玫说:“小心咬你。” 男孩一声不响,用他的小手很老练地抓起一只蟹,接着在白玫和赵志惊诧的注视下,把螃蟹的两螯八爪统统揪了下来,然后把光秃秃的蟹身子放在井台上,用稚嫩的童音说:“你爬呀,爬呀。” 怪异的一幕,一个学前的小孩子,居然捉起蟹来,象是专门练过的一样。而且,他是怎么想起来要把那只蟹的两螯八爪统统揪下来的呢?揪下来也罢了,居然还叫着要让那个秃秃的蟹身子爬! 赵志张嘴的同时,白玫一声惊叫冲出喉咙:“你!”白玫的眼神象是白日见了鬼,象是眼见日本鬼子正杀人。不怕张牙舞爪的螃蟹的小强,此时却被白玫的神态吓哭了,他先是一愣,接着嚎啕痛哭,象是白玫卸掉了他的四肢一样。等白玫奶奶和他的奶奶统统跑过来时,他甚至哭得躺在了井台上,还手脚乱抽,一如他的妹妹发病时的模样。把他妹妹小英也吓哭了。 “唉哟,我前世作了什么孽唷,我的大孙子,你怎么招惹人家了呀?被人打坏了呀,这可怎么办呀!”小强的奶奶一屁股坐在井台上,拍手拍腿,大哭大叫。 小强见奶奶这样,越发闹腾得起劲,小英见奶奶和哥哥的惨相,也哭得更惨。这祖孙仨的大合唱,吓得白玫奶奶脸色煞白,结舌地问:“玫,玫,怎么了?小强怎么,了?” 白玫则是急得满脸通红,说:“没有人打他,也没有人骂他。” 这时,赵志用一种特冷的声音说:“小强,爬起来。爬得快,叔叔给三只蟹,爬得慢,给一只。再躺一会儿,一只也没有。” 话刚说完,小强一骨碌爬了起来,把大家惊呆了。 小强爬起来说:“不许赖皮哦,你说的,三只。” 白玫抢着说:“好好好,三只,不,五只好了,你们一人一只。” 小强奶奶带着孙子孙女和五只螃蟹走了。白玫用手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奶奶问:“小强到底怎么回事?” 白玫用手指指井台上那块蟹身子c那些蟹脚,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感叹:“一个小孩子,怎么会那么忍!” 奶奶说:“少见多怪,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再说了,你等会儿还不是要吃它们的吗?揪下来就揪下来。还好赵志聪明,否则我看你怎么收场!” 白玫不服气,说:“把蟹蒸熟了吃是一回事,把活蟹的脚统统揪下来,还要叫蟹爬呀,爬呀,就是另一回事了,不一样的。” 奶奶说:“好了,不说了。快洗吧,别让它们爬瘦了。我的甜酒弄好了。对了,白玫今天还出工吗?” 赵志代她回答:“不去了。” 白玫笑:“当然,不去了,反正不是n一ng忙,没人讲我。再说,我也好久没有休息过了,今天休息一天吧。” 赵志说:“那么,马上就开始我们的螃蟹宴,怎么样?” 白玫说:“好呀!” 奶奶按锅盖,白玫烧锅,赵志就按奶奶的吩咐用草绳子把蒸锅里放不下的蟹绑起来。不多时,蟹蒸熟了,赵志的蟹也绑好了。三人坐下,就热吃蟹。 白玫给每人面前放了一碟子醋,一小碗米酒,赵志尝了一口米酒,说:“真甜,奶奶,这真的是用大米做的吗?” 奶奶说:“我骗你干什么?是用大米做的。不过,用糯米的话,肯定还要甜。” “奶奶,你一定要教我,这是一种本领。”赵志真心地要求老人。 老人说:“好,我教你。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学会。” 赵志奇怪了,说:“很难吗?” 白玫说:“我学着做过三次,一次也不成功。搞不懂了,我是严格按照奶奶教的方法来做的,就是做不好。做坏了,倒给鸡都不吃。奶奶已经不让我动手了,说一粒米七担水,糟蹋粮食罪过的。” 赵志说:“看我的,奶奶,你教我好了,我保证学会。” 老人笑咪了眼,说:“好,你肯学,我当然教你。” 正说着,传来一阵“”的钟声。白玫说:“人家都要下地去了,我们一大早的在这里喝酒吃蟹,真开心啊。昨天晚上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有蟹吃。还是活着好啊,今天有昨天想不到的好事。” 赵志说:“那当然,古人不是早就说过,好死不如赖活。”说完,站起来,去灶上锅里拿热蟹,把蟹脚掰下来放自己面前,然后递给奶奶,说:“蟹脚我来吃,奶奶你咬不动。” 老人感叹说:“你这个孩子,比自己孙女还想得周到,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孙子就好了。” 白玫笑着说:“他已经是你孙子了,你没听他一口一声奶奶吗?” 赵志说:“是的,奶奶。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奶奶,我奶奶走得早,我还真从来都没有喊过奶奶呢,我就认你做干奶奶了。”说着,又给自己加满了酒,双手举高,说:“奶奶,这杯酒敬你。祝奶奶长命百岁!” 奶奶开心得要命,但是,她说:“孩子,不能啊,我是dz成份耶,白玫没跟你说过?” 赵志说:“我知道,倒是白玫没跟你说过吧,我爸爸是反g,还畏罪自杀,比dz还严重,是吗?” 白玫说:“奶奶,你答应吧,我们两家彼此彼此,半斤八两。对了,新秤是五两。” 奶奶这才哽哽地应了一声:“嗳。”脸上笑出一朵。又说:“可怜的孩子。”喝下一大口米酒,流下两滴老泪。 蟹鲜c酒甜c情浓c意蜜,芬芳小屋。劳苦c惆怅c失意c彷徨,抛诸脑后。非血缘之亲情暖心,非豪奢之酒宴畅意。简单的幸福也是幸福,一时的欢欣同样是欢欣。酒不醉人人自醉,意醉。赵志一晚没睡,劳累。又加上赵志根本没有喝过酒,虽是甜酒酿里滤出来的米酒,他竟也醉了。先是喃喃地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继尔,趴在桌子一角,睡着了。 白玫轻轻推他一下,他说:“秋贞。” 白玫愣住,紧抿嘴唇,以至于左颊现出一个小酒窝来。 不怪白玫有时候很没良心地想,奶奶的耳朵也太灵了点。这不,赵志轻轻的一声“秋贞”,奶奶已经听见了。她眼睛转向白玫,问:“秋贞是谁?” 白玫愣了一下,回答奶奶说:“她妹妹。”其实,白玫早已知道赵志的妹妹叫赵波,她这样对奶奶说,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奶奶说:“哦,想家了。玫玫,就让他这样趴着呀,多累。看样子他昨晚上捉蟹,一夜没睡,累了,不然,喝点米酒也不至于喝醉了。” 白玫说:“那怎么办?他这么大,又不是小孩子,可以直接把他抱到床上去得了。” 奶奶说:“去拿件衣服给他盖上,酒后寒。” 赵志这一睡,直睡得不知身在何处,直到觉得手脚全部麻得受不了了,他才醒来。醒来的赵志先是眼睛眯眯瞪瞪地,然后看到白玫坐在对面望着他,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是被一个念头吓醒的。他想,糟了,我怎么这么失态呢,竟然醉倒在白玫的面前,成何体统! 白玫非常平静地说:“醒了?” 奶奶在旁边说:“快给他喝白萝卜汁。” 原来,奶奶看赵志醉了,忙去自留地里拔了白萝卜,亲手捣成汁,专等赵志醒来给他解酒。赵志现在是乖得象只听话的小猫,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白萝卜汁很辣,他皱着眉头一口气喝了下去。老经验就是管用,喝下去不大功夫,赵志就真正的清醒了。 奶奶说:“我也醉了,要去睡一会儿了。” 奶奶进房间里去后,白玫说:“我去洗碗了。”赵志就跟着白玫一起去了水桥。原来,白玫奶奶的习惯,饭碗不在井台洗的,都到河里去洗。一来是怕油腻弄脏了井台,二来想让河里的小鱼小虾吃一点油水,三来还能让水桥边的河泥肥一点,奶奶一直是用水桥边的河泥来给韭菜上肥的,奶奶告诉白玫,这样,韭菜不脏,还长得好。 白玫刚洗第一只碗,一群小鱼就游了过来。洗最后一只碗时,有一条竟然游进了碗里。白玫赶紧端起碗,对碗里的小鱼说:“你真笨呀,居然自投罗网。” 赵志用悲天悯人的口吻对碗里的小鱼说:“小鱼呀,你没听说过吗?香饵到来须闭口。” 白玫说:“小鱼,小鱼,我会把你放到一个大大的瓦盆里,每天喂你,很开心,对吧?” 赵志说:“你把它关起来,它还会开心吗?” “小鱼儿,你会很开心的对吧?”白玫假装没听见赵志的话,对着碗里的小鱼说。 “你把我放回小河里,我会更开心。”赵志故意嗲嗲地,轻轻地说,仿佛他就是小鱼。 “你是鱼吗?你怎么知道它不开心!”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嗯?” 要在平时,白玫肯定要笑了,多有意思的对话,可是,今天,她实在笑不出来。“秋贞”,这显然是个女孩子的名字。这个女孩子是谁呢?问,还是不问,白玫拿不定主意。不问,心里疑惑;问,实在有点那个。最后,她以一个微笑结束了水桥对话,端起洗好的几只碗,连同那条小鱼,走上岸去。赵志跟在后面。有点怅然。 路上,赵志拎着一串螃蟹,若有所思地走着。对面过来一个人,问:“你的蟹卖不卖呀?多少钱一斤?”赵志根本没有听见,梦游似地朝前走。 想到去白玫家时兴奋的情形,赵志觉得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是哪儿不对了呢? 两人在井台洗螃蟹,面对张牙舞爪的螃蟹,白玫开心得大呼小叫的;小强躺在井台上耍泼大哭,白玫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用计把小强哄起来,白玫一副佩服的神态;白玫和他比赛谁吃螃蟹吃得又快又干净时耍赖,奶奶笑咪咪地看着他们不说话。那些场面,多么温馨,多么清晰!怎么自己睡了一会,这一切都成了隔年的黄历了呢? 难道,自己喝醉酒的样子很讨人厌?对了,一定是。见过阿光醉酒后的狼狈样,想不到今天被白玫看见了自己的估计和阿光不相上下的怪相。赵志恨不得抽自己耳光。他想,被什么人看见都不要紧,怎么偏偏是白玫! 刚才,白玫硬要他把剩下的螃蟹拎回去,他说:“拎了来的还拎回去?有这样的事吗?” 白玫说:“我们已经吃了不少了,这些你拎回去自己吃。” 赵志想,我自己吃如果很有味道的话,我何必走这么多路拎了来,难道白玫忽然糊涂了?吃蟹,氛围c情调,是和酒一样重要的东西,又不是填饱肚子。他说:“不要拎回去。要不我明天再来吃?这样扎起来了,蟹不容易死的。” “不要,不要,你明天不要来。如果你天天往我家跑,人家会说闲话的。”白玫急急地说,一副生怕赵志明天真的会来的样子。 赵志不以为然,他说:“怕什么?我不是刚才认了奶奶了吗?” 白玫的样子更急了,她说:“别别别,人家又不知道,我们也不可能一一告诉人家这事。” 赵志还想说什么,白玫已是急不可待地要赵志快点走,她说:“快回去吧,现在回去还能赶得及出半天工,我也可以出半天工。” 赵志彻底呆掉了,白玫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经和师傅说好,今天出来一天,不打铁。看白玫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他只好接过白玫递过来的蟹,出了她家的门。临出门前,他说:“帮我和奶奶说一声,我走了。” 白玫连说:“知道,知道。” 赵志莫名其妙,直觉得自己象是被白玫赶出来的一样。走出好远,才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深深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喝酒的。后悔的同时,他也有些抱怨,我本来就有满腹的忧愁,白玫不是不知道的,早就有人说过“借酒销愁愁更愁”,这话,白玫也不会不知道。就算我醉了,白玫也不该这么生气呀。而且,白玫什么也不说,如果她说了,我也有个解释的机会。早说白玫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看来,她也有让人莫名其妙的时候。 到zq屋时,阿光正在吃饭,见赵志拎了一串螃蟹进门,惊讶道:“哇!赵志,大白天也能捉到蟹呀。” 赵志说:“当然,不过,这得看谁。” 奶奶小睡了一会儿,起来了。见白玫一个人,问:“赵志呢?” 白玫正在打一件人家请她帮忙的花式毛衣,听奶奶问,头也不抬,怪奶奶:“吓我一跳,你看你看,错了一针。你问赵志啊,他走了。” “蟹还没有吃完,他怎么走了呢?”老人有点困惑。她的记性不坏,听赵志说过,今天他不准备出工。 “没有吃完,可以拿走啊,我让他把蟹拎走了。” “你们吵架了?” “没有。” “没有,怎么会这样?” “奶奶,你以为他真的是你孙子啊,他当然要回家。”白玫显然是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问了。” 白玫没好气地说:“莫名其妙。” 奶奶说:“你说什么?”其实,她听清楚了,但是,她不能接受孙女的无礼。 “没说什么。”虽然仗着奶奶的疼爱,白玫有时说话没大没小的,但是,她也不敢太过分了。因此说完就赖。 见孙女这样说,奶奶也就算了。隐隐约约的,老奶奶感到孙女是真的不高兴了。 白玫的心情坏透了,还讲不出来,只因为人家在醉意中说了一个姑娘的名字,就生气,说给人听,不给人笑掉了大门牙?赵志是你什么人呢,还为这生气? 中午,她草草地吃了些冷饭,也不接受奶奶炒的菜,就啃萝卜干,奶奶直摇头。 下午,她出工去了。本想陪赵志一天,但是,赵志走了,她当然不想呆在家里,现在,从经济角度上讲,她是一个真正的n一ng民了,因为,她要依靠自己的劳动力养活自己,爸爸妈妈已是无力资助她了。 社员们当然不知道白玫家新的变故,见她上午不出工,下午出工了,惊讶地说:“白玫,你家又不缺钱,要歇工还不歇个整的呀?下午还来?” 哑巴望着白玫笑,白玫懂她的意思,哑巴肯定从家人那里知道了自己所谓对象的事。她说:“哦,上午来人,下午他走了,我就出工了,在家也没有事,挺无聊的。” “来人?是不是你的对象呀?”胖婶关心地问。 白玫想,胖婶有意思,我还没说来人是男是女,她就认为来人就是对象。她说:“哪是对象,是一个zq,民爱的。” 胖婶说:“白玫,找对象可不能找zq哦,过日子总归要实实惠惠的,别的不说,zq连房子都没有。不要急,婶婶给你留心,有好的人家,给你做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留意 白玫忙说:“不用,不用,我还小呢。” “一年小,两年大,快得很,该留意了。”胖婶认真地说。 不能说胖婶的话不是为了白玫好,但是白玫却连谢谢两字也说不出口,说了谢谢不是让人误以为她认可了要人介绍对象吗;不谢,又显得她不识好歹。白玫心里真是不好受,只得在心里暗叫:胖婶多事!脸上却只能笑笑的。 队长娘子这时插嘴说:“我们家小新说,他们开会时,听说朝阳dd的热水瓶娶了一个女zq。” “真的吗?”好多个声音一起惊问。 白玫说:“热水瓶是什么人?” 队长娘子说:“听说,那人矮得离奇,所以叫他热水瓶。不过,比热水瓶还是高一点的,只有一捆麦柴那么高是真的。有一次,人家找他,怎么也找不着,原来,他正在麦场上忙着捆麦柴,一个个捆好竖起来的麦柴正好和他一样高,当然找不着他了。奇怪是奇怪,听说他的姐姐和两个妹妹都比我还高呢。对了,他姐姐还是生产队的队长。” 好多人听到这里都笑了,有的说:“那女zq肯定是个大懒虫,想让队长给她派轻活儿,所以嫁给了热水瓶。”大家笑得更欢了,白玫笑不出来,顾自锄她的草。 秋天过得真快呀,转眼又是严冬来临。房前屋后的竹林,雨中沙沙,风里呼呼。白天还好,夜阑人静,平添一缕愁绪。 在这万物萧条的冬日里,白玫坐在灶前烧火,望着一窜一窜的火苗,心里常常想,其实,一年之中,没有多少日子是好过的。春秋两季不冷不热,挺舒服的,可是过得太快,怪不得有人说‘好花易谢,好日子易过’。酷暑劳累,寒冬寂寞,却总是长得让人难挨难熬。一生之中,也没有多少时光是欢欣喜悦的,幼小时盼着长大,长大了又有数不清的烦恼,老了失去强健的体魄,清晰的头脑,虽都说长寿是有福,细细想来,又能有多少味道。 想着这些问题的白玫,年纪虽然不足二十,心态却象是已有八c九十了。是成熟吗?如果是,这样的成熟无异是一种悲哀。 奶奶什么也不说,但她心里明白,孙女不开心。但是,明白又有什么用,白玫不是三岁小孩子,用点糖啊饼啊就可以把她逗得欢欢喜喜,白玫是个大姑娘了,姑娘大了本来就有捉摸不透的心事,更何况,白玫又是一个投亲插队到乡下来投奔dz奶奶的zq。 老人并非老糊涂,她清楚地记得,自从赵志送蟹,并在她小睡醒来之前回去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而白玫也就在那天之后越来越沉默。从心里说,老人是十分喜欢赵志这个年轻人的,第一面,就喜欢,后来,他救了白玫,老人因感激而更加喜欢赵志。她还发现,每当赵志来了,白玫就会笑得很欢。至于西邻小老太说的什么孙女婿,她认为完全是瞎猜胡说。虽然,喜欢到认赵志为干孙子的程度,但是,从来也没有想过让他当孙女婿。 老话说,嫁女高三分,老奶奶认为如今的高三分就是成分好。讲句难听话,她不愿意她的孙女从虎穴到狼窝。她要让她的孙女通过婚姻改换门庭。为此,老奶奶的心中很矛盾,既盼赵志来,又怕年轻人接触多了,日久生情。 这天晚上,胖婶来窜门,老人差点把她当成救星。忙着端凳子,烧开水,喜笑颜开。 白玫正猜测胖婶的来意,胖婶开口了,她说:“白玫啊,胖婶有门好亲事,说了你肯定得谢我。” 白玫还没有答腔,奶奶就象是磕睡有人递来了枕头,忙问:“是哪里的?男孩子几岁了?家里边人多不多,兄弟姐妹几个?” 胖婶说:“老婶婶,说出来你就知道,就是你们家阿土根的小儿子呀,你说好不好呢?真正的贫苦n一ng成份,小伙子参军刚回来,dd要让他当民兵dd长呢。” 老奶奶的脸眨眼之间就变了几变,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其它。片刻的冷场之后,她说:“好人的儿子是好人没错,成份也好,不过,如今年轻人的事得要年轻人自己作主了,玫玫你看呢。” 白玫说:“我还小,不想考虑这种事情。” 胖婶说:“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过年就满二十了,还小啊?n一ng村里有几个姑娘十八岁还没有婆家呀,除非有病。连小美宝也有婆家了。” 白玫说:“小美宝不就是长得小吗,可她没病,我不一样,胖婶你不知道,我发起病来能吓坏你。” 胖婶说:“什么病?看不出来么。” 白玫说:“癫痫。” 胖婶说:“癫痫是什么病啊?” 白玫说:“就是羊气风。” 这边白玫刚说完,那边,两人就都张大了嘴。胖婶是惊讶,奶奶是震惊。 在这闭塞的乡下,平常的日子都是大同小异,今天和昨天一样,明天和今天也差不多,无非出工c吃饭c睡觉而已。平常日子里,到了晚上,奶奶都会早早就上床,哪怕一时睡不着,她也会坐在床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打盹。这天因了胖婶的来临而变得不一样了。胖婶走后,奶奶仍是平静不下来,从房间走到灶间,又从灶间走到房间。一边走,一边还气呼呼地说:“你个小冤家,是不是嫌你奶奶我活得太长了,想要气死我呀。” 白玫不响,她想,自己今天是有点过分了,允许奶奶生气,等气过了,也就好了。可是,奶奶的气老也平不了,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白玫本不想讲话,但是,她还是怕奶奶气坏了,终于开口说:“至于吗,奶奶,我要是真的得了羊气风,你老再气不迟呀。” “你以为自己聪明?你不想想,胖婶明天一传,我看你以后怎么办?谁还敢要你!羊气风耶,不把人家吓倒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半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了。” “这样才好,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来烦我了。” 奶奶气得结巴,“你,你一直,一直不嫁人?” “对!” 奶奶不再理白玫,弯腰到那只古老的大橱肚子里翻东西。 一般大橱,打开橱门,就见橱底。这橱不一样,橱门到高耸的橱脚之间有一个下坠的橱肚。白玫见奶奶半个身子都弯到橱肚里去了,有点担心。她虽然最讨厌找东西,但是因为刚才胡说八道严重得罪了奶奶,所以,她担心之下讨好地说:“奶奶,找什么?要不要你孙女帮忙?” 奶奶不吱声,一个劲翻,小小的房间里顿时弥漫了一股虽轻微但却很难闻的陈旧物件的气味。白玫的嗓子一阵难受,赶紧躲到外间去。 不大一会儿,奶奶拿了一个发黄的本子出来了,她说:“找到了。” 白玫想活跃一下气氛,开玩笑说:“这是什么?变天账?” 奶奶怒道:“捣蛋鬼!还gg哪,变什么天帐,是老照片。” 听说是照片,白玫来神了,她最喜欢看照片,尤其是陈年老照片。她几乎是一把就抢过了奶奶手里的本子。本子里夹着一些发黄的旧照片,白玫一张一张地问:“这是谁呀?”奶奶就告诉她,这个,是谁谁谁,也就是你的谁谁谁。那个是谁谁谁,你要叫他什么什么。翻到一张年轻姑娘的照片,白玫喊出来了:“哇!古典美女!这个,是我的什么人哪?” 奶奶说:“我要找的,就是她。” “她是谁?” “她是你的姑奶奶,也就是你爷爷的姐姐。” “她在哪里?还活着吗?怎么从来也没听你说过?” “死了几十年了。唉,纺纱织布c裁衣绣花c家里田里c写字读书做文章,没有她不会的,没有一样不受人称赞的,可惜呀,才活了三十一岁。” “她的小孩呢?她没有小孩吗?” “她是死在娘家的,没有出嫁,哪来的小孩?所以啊,真正说起来,你还不能称她做姑奶奶,只能是祖姑姑。” “怎么会?三十一岁不出嫁?那么美,那么出色的人!” 奶奶说:“玫玫啊,你还小啊,知道的事情太少了。美c出色,就一定不会老死娘家?告诉你,这样的人不止一个。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 “奶奶,快说说她的事吧,我的心都痒痒了。”白玫央求着。 奶奶说:“一句话是说不清的,真是三岁没了娘,说来话长,玫玫啊,我们坐在这里干吗?都到床上去,坐着也好,躺着也好,不暖和一点吗。” 于是,白玫和奶奶关上房门,坐到床上,奶奶就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白玫的爷爷有个姐姐,名叫淡菊。淡菊不但人长得漂亮,还聪明伶俐,淡菊爷爷常常望着孙女感叹:淡菊要不是个女孩子,一定能光宗耀祖呢。 淡菊长到十二岁,就不断有人上门提亲。可是,只要一换庚帖,也就是一合八字,人家就没声音了,接着就是还庚帖。几次下来,家人终于搞明白了,淡菊的八字太不好了,不是克夫,就是克公c克婆,甚至克子,这样的女子,不管她有多美,有多贤,有多聪明能干,谁家敢娶啊! 怎么办?淡菊阿爹说,为了淡菊,找人改一下八字吧。可是当爷爷的不同意,他说,我们规规矩矩的读书人家,不可以弄虚作假,更不可以害人。 在白家,爷爷的话就是圣旨。淡菊的八字不改,她就始终无人敢娶。渐渐的,美丽的姑娘脸上下了霜,活泼的女孩子再也不愿张口说一句多余的话。常常,夏夜的凉场上大家都在一起乘凉聊天,淡菊独自一人坐在河边,望着河水,望着星星,发呆,一坐就是半夜。 听到这里,白玫说:“奶奶,你见过她吗?” 奶奶说:“当然见过,我们俩还相处得挺好的。我刚嫁过来时,她就已经不笑,听说,本来她的笑声象黄莺一样好听呢,你知道,白家人都很爱笑。不过,她就是不笑,还是很好看的。后来,你阿爹出世,她高兴得不得了,常常抱着小侄子不松手。你阿爹两岁多时,忽然不喜欢他大姑姑抱了,一抱他,他就哭。没多久,他大姑姑就死了。” “我爸爸忽然不喜欢她抱,后来她就死了,怎么会这样子呢?” “小孩子的眼睛净,可能看见了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白玫吐吐舌头,说:“这么玄哪!奶奶,你这是迷信吧。” 奶奶说:“我们在屋里说说,出去不要说,有些事,还真是不好说全是迷信。就说合八字,媒人提亲获女家同意后,双方互换庚帖,根据双方出生年c月c日c时和属相推算,查查他们俩是不是相克。据五行之说,相生相克,就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譬如一个五行属水,一个五行属土,那就不宜婚配。再有,根据男女双方的属相合八字,那说法更多,譬如‘白马怕金牛,鼠羊不到头,蛇见猛虎如刀锉,猪见婴猴泪长流”等等。也不全是瞎说。西边哑巴的婆婆和她死去的男人就是一个属鼠,一个属羊的。” 白玫说:“还不瞎说!哑巴婆婆年轻守寡那是碰巧了。要不是该死的合八字,要不是淡菊的爷爷不肯改八字,淡菊如果正常的出嫁,生子,不定现在还活着呢!怎么会死,她肯定是郁闷死的。多可怜。” 奶奶说:“可是,我们家长辈说,淡菊不出嫁,克不到夫c公c婆c子,就把自己克死了。这并不是最惨的,总比克死了婆家人,自己活着受罪要好一些。” 白玫说:“无稽之谈!奶奶,那你呢,你认为呢?” 奶奶说:“在这件事上,玫玫,我和你一样的看法,就是,应该把淡菊的八字改一改,让她出嫁。” 白玫笑了,说:“奶奶,你总算和我有共鸣了。对吧,如果出嫁,淡菊就不会死。” 奶奶说:“你总算说对了,一个女人,应该出嫁c生子,这才是完整的人生。” 白玫想了想,接着大笑,说:“哈哈哈,奶奶,你老真厉害,我服了你了,说着说着,我就把自己装进去了。” 听孙女夸奖,老人比什么都高兴,她哈哈大笑,笑得直擦眼角,因为眼泪出来了。 小孩子爱听大人的夸奖,老人则爱听小辈的夸奖,在喜欢隔代人的夸奖这件事上面,老人和小孩是一样的。 白玫笑着笑着,突然象是川剧变脸似的,一下拉长了脸。她语速缓慢,语调低沉:“奶奶,我的八字也不好啊。” 奶奶住了笑,说:“说什么呢,你八字不好?笑话,现在哪还有合八字这一说。欺侮你奶奶老呀,什么都不知道?” 白玫说:“我的出身啊,这家庭成分,不就是我的‘八字’吗!” 奶奶说:“那不是一回事。” 白玫固执地说:“一回事!” 老奶奶喃喃地说:“八字就是时辰八字,是不能改的,什么年c月c日c时生的就是什么年月日时生的,当然不能改;出身成分,也就是,你是哪家生的,就是哪家的成分,也是不能改的。这么说来,有点一样。不过,玫玫啊,八字不合,婚姻不顺,成分,能和八字是一样的吗?” 白玫说:“奶奶你想,不是说八字不合,会克夫c克公c克婆c克子对吧?如果女的出身成分不好,是不是也会影响到男家的人呢?你想想,嗯?” 奶奶愣住了,半晌出不了声。白玫仍是盯着不放,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她说:“奶奶,你说,现在没有了合八字这一说,可是,媒人做媒要不要把女方的出身成分说清楚呢?这肯定要说清楚的,对不对?如果女家的成分不好,男家是不是也害怕呢?所以,我说是一回事,你想,有没有道理?” 奶奶总算在孙女咄咄逼人的话语下想出了一句话,她说:“不管怎样,嫁到谁家,生的小孩子的成分是他家的成分吧,又不会跟娘的成分。” 白玫说:“这个当然,但是,你能说人家男家一点顾虑也没有吗?不怕影响他家儿子入党c当gb?不怕跟人家吵架嘴巴讲不响?” 奶奶说:“这倒也是噢。”等了一下,又说:“可是阿土根家倒是不怕,到底是我们家出来的,不一样。” 白玫说:“那,刚才胖婶说了,你怎么好象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还有啊,以后千万不要再说阿土根是我们家出来的,听起来怪怪的。” 奶奶说:“是的,是的,你爷爷活着时就叮嘱过我,刚才不是你胖婶这样说了,我顺着她说的吗?我以后记住不说就是了。唉,我也说不上来刚才胖婶说了是阿土根家,心里是个什么感觉。玫玫,不是我看不起人家,现如今,人家不嫌我们就已经是看得起我们了。可是,玫玫,你怎么就那么绝呢?不先见见他家儿子的面,就一口把话讲死,也许那小伙子不错呢,他阿爹可是个大好人。” 白玫冷笑,说:“不管谁家儿子,不管他有多好,只要我还当n一ng民,我就不结婚。奶奶,你想,我连养活自己都困难,还要组织一个家庭那叫自找苦吃我不是有病么!” 听到孙女这样说,老奶奶的心难过得皱成一团,几次张嘴,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唉!” 红的火c黑的墙,赵志在小小的生产队的铁匠铺里挥洒着汗水c挥洒着青春年华。身体日益强壮,心志也日益成熟。虽然,他的内心经受着暴风骤雨的洗礼,但是,从表面上看,赵志还是赵志,甚至,他有时候还讲一个两个小小的故事给师傅听,所以,师傅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还以为他已从丧父之痛中走了出来。 同一zq屋的阿光也没有看出赵志心中的波澜,这和他们两人素来不亲近有关。 秋贞却从赵志的笛声中听出了他心中的呜咽。 冬夜的月光,凄冷c寂寞,透过天窗静静地照在秋贞的脸上,秋贞密密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分开,露出一对圆圆的眼睛。咦,我怎么醒了?秋贞刚一疑惑,就明白了,是笛声,是赵志的笛声把她从梦中唤醒。 悠扬c婉转的笛声如一条冰河,在秋贞的心中流淌,她在暖暖的被窝里感到了森森寒意。象是慈母听到幼儿啼哭,秋贞的心疼痛了。她多想披衣下床,开门寻声,走到赵志面前,问一声:“是什么人让你忧伤?是什么事让你徨? 能说给我听吗?能让我帮你吗?”可是,她知道,这不合适。就算赵志有万古之忧,自己也无法帮他排解丝毫烦愁。是那个女zq让他忧伤吗?一定是。想到这里,秋贞不禁对那个她心生怨气,如果可能,她多想当面点醒她,不要让这么好的人难过,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赵志的对象是我,我要让他天天笑,绝不会让他受罪,更不会让他难过。 一夜一夜,赵志的笛声在秋贞的耳边回荡,也在秋贞的梦里流淌。慢慢地,秋贞从心疼变成了怨怼:你至于吗?折磨自己,也折磨我。是我上辈子欠了你吗?是你上辈子欠了她吗? 早晨,从被窝里被阿娘喊起来的秋贞气呼呼地对阿娘嚷:“每天都被赵志的鬼笛子吵闹,烦死了!才睡着,又被你吵醒!” 阿娘奇怪地说:“赵志每天都吹笛子吗?我怎么没听见。” 秋贞说:“不是每天,也差不多每天,你没听见?” 阿娘说:“没听见。隔着河,隔着竹园,就是吹也听不清啊。” 两人问秋贞爹,他说:“听见过,那小伙子的笛子是越吹越好了,我正想推荐他到dd宣传队呢。” 秋贞说:“不要,他的笛子吹得真难听!” 阿爹宠女儿,说:“好好好,不推荐他,他吹得难听,好了吧。快吃了早饭上班去吧。这么大的姑娘,天天睡懒觉,到了婆家准被婆婆骂。” 秋贞心烦,说:“不去不行啊。不去婆家就不会被婆婆骂了。” 阿爹说:“好好好,不去不去,我们秋贞不要去婆家。” 阿娘说:“有你这样的爹,就有这样的女儿,哪有一辈子不去婆家的姑娘!” 秋贞说:“我做第一个不行啊?” 阿娘说:“别胡说了,饼还堵不住你的嘴啊。” 阿爹说:“老太婆,你真笨,急什么,等秋贞遇到了喜欢的小伙子,你不让她去婆家她也不听你的呀,对吧?秋贞。” 秋贞翻了她爹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响。 铁匠铺,赵志和师傅在打铁。“叮当c叮当c叮当”,有节奏的声响敲打着冰冷的空气,为冬日敲出一片暖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武器 把心中的郁闷化作力气,把手中的大锤当作武器,把师傅手中的小锤当作想象中的敌人,与其说赵志在打铁,不如说他是在发泄。亲人永别,前途渺茫,赵志的心中郁积了许许多多的痛苦。夜晚,他用竹笛长啸;白天,他用铁锤吼叫。 赵志非常庆幸自己当初心血来潮当了铁匠,一年中除了n一ng忙,大部分的日子只要对着师傅一个人就行了,而且上帝保佑,师傅还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人。他讲故事,师傅笑咪咪地听;他不说话,师傅静悄悄地抽他的水烟;他一锤一锤狠狠地砸下来,师傅就稳稳地掌住手中的小锤。 赵志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当铁匠而是天天和社员们在一起,会是怎样一种情景,很可能管不了自己的嘴巴,常常给大家讲一些不怎么g的c甚至是封资修的故事而给自己招来横祸;也有可能是管住了自己的嘴却管不住自己的脸,不是成为大家议论的对象,就是满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把大家都得罪了。 赵志在打铁,每一锤都稳c准c狠地砸在师傅手中的小锤上。每砸一锤,他就在心中默喊一声:“超人!”。在旁人和师傅听起来打铁的声音是“叮当c叮当c叮当”,而在赵志耳中却是“超人!超人!超人!” 一个瘦瘦的男青年站在门口看了很久,他知道,打铁不能中途停下来,因此一直不说话,只是站着看。终于,锤声停了。青年走进门,在他开口喊赵志的同时,赵志喊:“小鹏,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人是赵志的同学,他是来告诉赵志,据可靠消息,大学招生快要开始了,并要赵志和他一起去一趟gs。他说:“我们要争取一下,说不定就成了。” 听说是上大学的事,师傅高兴地说:“快去,快去,上学要紧,这些活,哪怕晚上我们俩开夜工,不要紧,快去。” 赵志非常踌躇,他说:“你去吧,小鹏,要不,让阿光陪你去,我真的不能让师傅开夜工,这几把左手镰刀是gs书记家的亲戚定的,我们要快快打出来,不能拖。” 小鹏说:“现在是冬天,又不用镰刀,急什么?” 赵志朝师傅看了一眼,意思是让他帮自己说话。他估计小鹏还不知道他父亲出事了,不然,也不会来喊他去gs。但他不想明说,他是个骄傲的人,他害怕别人的同情,倒不是害怕鄙视。 师傅其实已经猜到赵志的意思,但他的想法是:万事都有例外,万一去一趟gs有点用呢,所以,不接赵志的碴,而是说:“是的,冬天,不急着用,你去吧。” 赵志坚持说:“阿光在,今天好象是挑土,就在东面不远,我去帮你喊他。” 小鹏说:“要不,喊他一起去,你一定得去,你去好,我们都不如你会说话。” 人的世界是复杂的,有时候,人不得不为了别人而做一些违心的事,做了,还得感谢人家的一片好心。有时候,人以为是在做好事,其实却是伤害了人家还沾沾自喜。赵志没法,只得带小鹏去喊阿光。 正在挑土的阿光见到赵志和小鹏,非常意外,惊讶地问:“找我?有事?” 小鹏说明事情的原委,阿光喜出望外,扔下竹簸箕就跟两人走。 三人一起朝gs走去。 一路上,阿光一迭连声地谢小鹏,小鹏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 三人行,两种心情。小鹏和阿光是充满期待和兴奋,赵志是无可奈何,舍命陪君子。 因为好久不见,一路上,脚忙着,嘴也没闲着,免不了讲些你们队的分红啦,我们生产队长的腔调啦,还有自留地里今年种了些什么啦等等家长里短的琐碎事。赵志什么也不想说,他当听众。说着说着,说了饮食,又说男女,讲到了zq的恋爱c婚姻。小鹏说:“我们五队有个女zq真傻,为了队长给她分配轻活,嫁给了队长的热水瓶弟弟,你们没见过,那人真叫一个矮啊,比热水瓶高不了多少,就一个麦个子的高度。因为矮,头就显得特别大,整个一怪物。” 阿光说:“头脑发热吧她,那她后悔了没有?闹不闹离婚?” 小鹏说:“小孩子都有了,闹离婚!现在还没听说,以后的事就不好说了。” 阿光说:“她怎么那么傻,以为我们真的只能扎根n一ng村了?急着结婚。形势是在变化的,要是我们上大学去了。她不后悔得撞墙才怪!” 两人摇头叹息,在同情那个女zq的同时,有了一种类似于先见之明的自豪感和海阔天空的幸福感。 赵志一声不响。好在同学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种沉思默想的哲学家模样,也不以为怪。 人多就是不一样,脚还没觉得累,gs镇上的古石桥就已是遥遥在望了。 一个矮矮胖胖的gsgb接待了他们,小鹏用眼色暗示赵志,让他说话。 赵志这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说:“我们是插队zq,我们想上大学,学到更多的g知识,将来更好地参加社会主义新n一ng村的建设,更好地为贫下中n一ng服务。”说完对两位同学说:“你们补充。” 小鹏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阿光说:“对呀,我也是。” 那gb说:“是有招收工n一ng民大学生这么个事情,不过,你们可能没有搞清楚,不是我们由gs指名的,是小队提名,dd推荐,最后我们gs审批,然后上报县里。哪怕你们是gsg委员会主任的亲戚,我们也是无权指定让小队提名cdd推荐的,不知你们听明白了没有。”说完笑咪咪地看着他们。 其实,在来之前,赵志已经想到了这么个结果,但是,不好拂了远道来请他出面的同学的情面。这时,赵志就说:“我们主要是想问问有关大学招生的文件什么时候下达到ddc小队?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准备?” gb说:“文件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会下达的。你们不需要特别准备什么,好好劳动,虚心接受贫下中n一ng再教育,等待贫下中n一ng的推荐就好了。我们伟大领袖zx他老人家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好不好好劳动,虚不虚心接受贫下中n一ng的再教育,他们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对了,你们是红五类子弟吗?” 小鹏和阿光点头,赵志不动。 gb看了他们一眼说:“就算不是红五类子弟,也不要紧,党的政策是给出路的政策,只要好好劳动,真正把脚跟移到贫下中n一ng这边来,把屁股坐在贫下中n一ng一条板凳上,就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这样的人,同样是可以招工进厂c招生上大学的么。” 三人一头。赵志心里热呼呼的,感激地望了小鹏一眼。 谢过gb,出gs大院,踏上古石桥,三人分手,小鹏朝南,赵志和阿光往北。三人的脚步都比来的时候更有劲了。 赵志一回到铁匠铺,就高兴地把这趟去gs的收获告诉了师傅,师傅听了也很高兴,说:“我推荐你,你表现好不好,我最清楚,这是没有虚头的。真是的,你不够资格谁够资格?” 赵志笑说:“师傅,你这么夸自己的徒弟,人家会说你有私心。” 师傅说:“我是实事求是。对了,你乘中午吃饭时间快去老队长家一趟,听我的,去一趟好。先和队长通个气,让他给你提名,他说一句抵我一百句一千句。” 赵志说:“师傅,你都是为我好,我听你的,晚上一定去老队长家。现在,我要赶快去白玫家,告诉她gsgb的话,告诉她象我们这样出身的人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上大学的。让她先高兴高兴。” 师傅说:“去吧。”赵志刚要出门,师傅又说:“先吃点东西再走。”说着,从铁匠炉里扒出两个山竽来,说:“吃一点,走路有劲。” 赵志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烤山竽,一边望着笑咪咪地捧着水烟筒的师傅,感激的暖意再一次一圈一圈地在头脑里漾开。 赵志又奔跑在去白玫家的路上了,一边想象着白玫见到他的反映。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那天白玫为什么会因为他一次轻微的醉酒而那么生气。但是,他已经不害怕了。他想:白玫不可能到现在还在生气吧,不要紧,就算她现在还在生气,听到上学有望,肯定就会忘了生我的气了。 果然,正在吃饭的白玫见到赵志,第一句话就是:“你来了,正好,我今天烧了菜饭,你爱吃的。”说着就要帮他盛饭,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好象已经忘了那天硬把他推出门去的事情。 奶奶见到赵志非常高兴,赵志喊奶奶是一声,她的答应却是一迭连声的“嗳嗳嗳。”还把她的一小碗搁在饭锅里反复蒸了有半个多月,已经半碗都是半透明的油的红烧肉端到赵志面前,非要他吃。 赵志连声声明自己已经吃过了,可是,祖孙两人却不听,奶奶还说:“就算吃了,走了三里路,也该饿了。”白玫则说:“怎么,嫌我烧的菜饭不好吃啊?”赵志只得坐下,吃菜饭,吃奶奶硬搛给他的已经缩得很小很小,只有瘦肉没了肥肉的红烧肉。 他一边吃,一边就把来意说了,他说得急急的c响响的c高高兴兴的,他边嚼边说,和平时的吃相几乎是两个人。最后,他说:“白玫,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呢?你是一个好社员,我知道。我也是,我师傅都说了。我们都属于那个gsgb说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对不对?” 白玫的反映却是淡淡的,她说:“是的。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白玫的笑容也是淡淡的,声音是平平的,扁扁的,没有热度的。 赵志有点不解,有点扫兴,这不象他认识的白玫呀。一向,白玫爱说爱笑,一点小兴奋就乐半天。赵志还发觉,白玫比上次他送蟹来时瘦了些,也苍白了些,就连她的笑也是苍白的。为什么?不好问,毕竟不是亲妹妹。他关心她,但是,得不露痕迹,免得适得其反。想到这里,赵志的眉头微皱。 “你怎么了?是不是刚跑完急路就吃东西,胃不舒服呀?”白玫发觉赵志不自在的样子,忙关心地问他。 赵志见问,趁机说:“我没有不舒服,倒是你,快又变回豆芽菜了,怎么回事?” 到底是女孩子,坚强的白玫听不得关心的话,特别是出自一个男青年的嘴巴里的关心,她的眼睛泛红了,赶紧笑,说:“什么呀,我越来越强壮了,天天出工。” 奶奶在旁插嘴说:“是的,天天出工,晚上还要搓绳子换工分,快成小财迷了,说她也不听,赵志,你劝劝她。” 凡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个不奇怪的理由,赵志懂。问题是这个理由是什么? 白玫家境不错,赵志隐约知道。为了区区几大毛一天的工分挑灯夜战?不至于;前些时候,她已经知道上不了大学了,所以,拼命出工是为了在档案上博个好的评语,这个理由不成立。那么是什么理由让白玫如此拼命呢?看来,白玫和自己一样,是想用身体的疲劳来忘掉心灵的折磨吧。对了,一定是这样。可怜的女孩!怜惜之情在赵志的心头涌起,在他的眼睛里流露。 白玫受不了了,她大声说:“别信奶奶,我只是偶而搓搓绳子,那是和水莲她们打赌谁搓绳子又好又快,赌着玩的,哪是为了工分啊。” 看白玫一张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脸,赵志虽然不信她说的,但为了不让白玫最讨厌的眼泪流出来,便也帮着她对奶奶说:“奶奶,我相信,白玫一向好胜,她为了赢她们,是一定会拼命的。白玫,加油!争取赢她们。” 奶奶摇摇头,不吱声了。 白玫要去水桥洗碗,赵志赶忙帮她拿着丝瓜筋,两人相跟着去水桥。 赵志抢着洗碗,不吱声,他在等白玫讲话。可是,直到把几只碗全洗好,筷子也洗干净了,白玫还是不说话。赵志只得开口说:“白玫,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白玫说:“你想讲就讲吧,免得梗在喉咙里难受。” 赵志说:“有一个人,钞票很多,日日猛吃,夜夜狂饮。这天,他死了。他在阎罗殿大声喊冤,说,‘我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这么早就让我死了?’阎王说:‘一个人在世间吃多少东西是命定的,只因为你在这些年里把你本来应该吃八十年的东西全部吃完了,所以,你就只能来这里了。’” 白玫说:“这叫什么故事?咦,你不是信上帝的吗?怎么讲起阎罗王来了?” 赵志说:“人说病急乱投医,我是情急胡咧咧。你不喜欢听,我再讲一个。还有一个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可是,他也年纪轻轻就见阎王了,他大声喊冤,说‘我吃素念佛,当牛作马,敬老爱幼,与世无争,为什么不让我活得长长久久的?’阎王说‘每个人一世要干多少活是命定的,你既然把一百年的活儿在这些年都干完了,本王是公平的,不会让你在世间受苦,多干额外的活儿的。’这人后悔得要死,可是,他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一次。” 白玫终于笑了,说:“走吧,奶奶该害怕我们都被落水鬼拖去了。你这个故事有点意思。这阎王的话听起来挺公平似的。可是啊,我奶奶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看来,阎王还是不懂人的心。” 赵志说:“白玫,白玫,你还笑!你是真的没有听懂,还是假的听不懂呢?” 白玫说:“我笨,听不懂。” 听白玫的声音里有泪光,赵志停住了脚步,说:“阎王不懂人的心不要紧,只要你懂我的心就行了。听我一句话,不要那么拼命累自己,好吗?” 白玫也停住了脚步,声音哽哽地说:“嗯。” 面对赵志关切的眼神,想到赵志挖空心思编故事让她注意身体,白玫不是不感动的,她差点就要说出实话来。要不是上次赵志醉后吐出“秋贞”这两个字,白玫真的会把爸爸出事c舅舅倒霉c因此家里出现经济危机而导致她拼命挣工分的原因统统讲出来。可是,在听到赵志嘴巴里说出一个女性的名字以后,白玫想了很多很多。她想,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秋贞这个人无异对于赵志来说是相当重要的。既然我不是赵志最重要的人,那么也就没有必要把最私密的家事说给他听。 想是这么想,可是,面对赵志的关心,白玫还是无法平静。她使劲咬嘴唇,把嘴唇都咬得发白,拼命眨眼,把眼泪逼回去。然后,抢过赵志手里的碗,快步朝屋里走去。 赵志不笨,他隐隐觉得白玫有点反常。他想,我对上大学有多少期盼,白玫就有多少期盼,可是,听了这么鼓舞人心的消息之后,她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是多么奇怪和不正常的事啊。但是,他不问。略略坐了一会儿就说:“我回去了。” 白玫说:“嗯,慢慢走。谢谢你专程走这么多路来告诉我。” 赵志又一次惊觉了白玫客气的疏远,他暗暗摇头。 赵志走了,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望着赵志远去的背影,白玫心里象是空了一块。同时也觉得很对不起他,他兴冲冲地跑来告诉她一个不错的新消息,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想装高兴也装不出来。因为,她明白,尽管她劳动态度很好,但是,生产队长绝不可能提名让她上什么大学。想想机械厂的事情就知道了,连一个区区社办工厂都不想让她去,何况是上大学?那么,赵志能上大学吗?但愿他的生产队长不象白小新,但愿吧。也因为这个原因,白玫就更加不愿意把自己的不如意,自己的苦处讲给他听。白玫虽然非常喜欢赵志这个干哥哥,但是,她真心的希望赵志能如愿以偿地去上清华c北大,去实现他远大的理想。为此,她情愿永远见不到赵志,希望赵志对她这个干妹妹了无牵挂地离开,只要他好。 下午,白玫生产队又是挖土填河。 把小河两岸的泥土削下来,填平小河,使它成为一块终年不干的水稻田,这是全gs乃至全县增加n一ng田的新方法。听奶奶说,这样一来,想去哪儿就不敢贸然划条小船就出去了。之前,走亲戚c上镇如果不想走路,只要划上一条小船,就畅通无阻了。 每到冬天,社员们就几乎天天跟竹扁担竹簸箕打交道。整修灌溉蕖要挖土c挑土,开河要挖土c挑土,填河也是。白玫插队的第一年冬天,她挑了一天土,肩膀痛,就老是摸。结果,第二天,肩膀肿起来了。第三天,肩膀就烂了。她跟队长娘子一说,队长娘子就要求他男人让白玫去跟一群老人到仓库里去拣棉花c选稻种c麦种c黄豆种。队长娘子是这样说的:“小姑姑,小新说了,和老人一起干,工分减半。不过,你家不缺钱,我知道。”白玫高兴得直谢她。之后的冬天,白玫就常去仓库和老人作伴。她喜欢听老人讲古,这是活儿轻松之外又一个让她开心的原因。 今年,白玫坚持不去仓库了,她咬牙和大家一起挑土,把社员们弄得都说想不通,不知她图的是什么。好几次,水莲想问出个所以然来,都被白玫搪塞过去。 白玫咬紧牙关,象个机械人一样地动作着,也不参与人家的说笑,她要节约每一丝力气。 快收工时,有人指着河对岸说:“那个人真奇怪,站了好久了。”;有的说:“好象看到过这个小伙子。”有的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这人谁呀?”哑巴看见了,就朝白玫“啊巴c啊巴”地叫喊,还过来扯她袖子,白玫正在挖土,这才抬头顺哑巴指着的对岸一看,不禁一愣,那个人不是赵志又是谁。 有时候,过度的关心会给人带来负担。当白玫发现对岸那个站在那里的人竟是中午已经来过的赵志时,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象是平淡的电影片子中终于出来了一个有看头的人物,社员们兴奋了。于是,所有的人都看看白玫,再看看赵志,看看赵志,再看看白玫。他们的脑袋转来转去,忙极了。旁边的胖婶问白玫:“那个人是谁?他来找你的?” 白玫说:“zq。民爱的。”说完,挑起一担挖好的土就往倒土的地方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清楚 阿娟在兴奋地告诉大家:“那个人我认识,就是他救了白玫的。那天我们三个人在东南河里卷水草,白玫掉河里去了,我们吓死了,正巧他路过。他也是zq。” 听阿娟一说,就有人起哄:“英雄救美啊,白玫,怎么谢人家的?” 有人忙说:“白玫,英雄爱上你了,嫁给英雄吧。” 一个姑娘附和:“长得不错,蛮配的。” 一个男社员说:“哪有这样的,谁救了,就嫁谁呀?那我下次救你一下,你要嫁给我哦。” 姑娘骂:“流氓!” 队长在那边大声说话了:“小姑姑,你快回去吧,不扣你工分。” 白玫说:“谢谢,不用,反正快收工了。” 水莲急急地挑着空担绕过来,轻轻对白玫说:“白玫,队长都说了,你就回去吧,别不领情。” 白玫说:“我不要,让他站着好了。”她这段时间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不为任何人注意。更不要说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了。因此,心里不免生气,怪赵志到这里来害得她成为大家议论的目标。 对岸的赵志一动不动。这边,大家的动作明显慢了,有的干脆站着不动弹了。队长不高兴了,喊:“看看看,看西洋镜啊?别磨洋工!” 队长一喊,白玫更生气了。越生气,她越不理赵志,任他站着,只管自己挖土,挑土,倒土。由于又急又气,倒土时,一拎绳子,两簸箕土没有倒出去,重重地荡回来,还在扁担头上,人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一群男青年“哄”地笑开了,又齐声喊:“黄牛犁地!四脚朝天!”象是大合唱一样。 白玫的尾骨跌得生疼,又被大家取笑,气,加上窘,她的脸通红。 正当白玫害怕赵志下一步要怎样动作时,赵志走了,白玫松了一口气。 收工了,白玫回屋,见赵志正在帮她烧饭,奶奶在灶旁笑咪咪地看着他。见白玫进门,奶奶眼尖,问:“怎么了?面孔刮浆糊了。” 白玫说:“有人害我跌了一跤,我还笑啊。” 赵志从灶后站起来,问:“怎么样?很痛吧?有没有跌伤?” 奶奶说:“谁害你?我猜你又逞能了,挑不动就少挑一点,不要怕别人说,死要面子活受罪!跌坏了最倒霉的是你自己。” 白玫说:“奶奶!你别听到风就是雨,跌坏了我还能自己走回来?”说着把扁担c簸箕c铁搭放到屋角,拿上毛巾到井台去洗手洗脸,赵志跟在后面。 白玫见赵志跟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本想板脸让他快走,这时不好意思了,说:“别把我的饭烧僵了。” “不会,饭已经干汤了,柴灶就是这点好。跌得很痛吧。” 白玫说:“当然痛。拜托,赵大哥,你一天来两遍,你不累啊你?你不累我累,心里累!” 赵志说:“不来问问清楚我睡不着,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白玫讲话不客气了。一个“瞒”字,让白玫听了不顺耳。 “白玫,你喊过我哥哥,我就当自己是你哥哥,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看我能不能帮你,就算我帮不了,也让我知道,好不好?求你了。” 情真真,意切切,赵志的声音里已是有泪影了。 白玫的胸口升起一个硬块,哽在喉咙口。她在心里喊:不要再问,不要再问,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见白玫的样子,赵志就更断定白玫心里有事。她越不愿意讲,他就越不放心。他越是一副着急的样子,白玫就越不愿意讲。两人僵住了。 “‘只要你是天鹅蛋,就是生在养鸡场里也没有什么关系。’你知道这话是哪里来的吗?” 呆了半晌的赵志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白玫听了,顿感喉咙中的硬块消失了。她说:“安徒生童话。” 赵志笑了一下,那是对自己赞许的笑。 白玫自信地说:“数理化不行,考这些,我不怕。” 赵志说:“小心牛皮吹破,安徒生童话我们大家太熟悉了,不算,接下来我会问得让你讨饶。” 白玫说:“我很好奇,你的哪些问题居然能让我讨饶,问吧。” 赵志说:“白玫,你得先说要紧的。” 才压下去的气又涌上心来,白玫没好气地说:“说什么?什么是要紧的?你半天来两趟,就是追问我有什么事瞒着你是吧?你是我什么人?我非得什么都告诉你。你来也就算了,还去河边站着,让那么多人看你!自认长得美是吧?是不是希望人家拿果子掷你呀?可惜那里只有泥块。” 白玫不知不觉地,话里已是带有醋味了。 赵志说:“我不是你干哥哥吗?我关心你。去你干活的地方是想冷眼观察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在硬扛,我担心你身体不好,那么苍白,那么瘦弱。” 白玫说:“多事!这下好了,有得让人取笑了。” 赵志说:“干脆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得了。” 白玫说:“你说的什么呀!” 赵志说:“我们的兄妹关系呀,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白玫脸红了,辩解说:“你不是说过,不要说出去的吗?让我没人的时候才喊你哥哥。” 赵志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想说了。” 白玫说:“你这人真霸道。” 赵志说:“你相信吗,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想要保护你。白玫,如果可能,我真想永远都能保护你,不让你累,不让你生气,不让你这么瘦,这么苍白。我要让你笑。你知道吗,白玫,你一笑,天地也亮了。” 这么露骨透亮的话,傻瓜也懂了,何况白玫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她不好意思了,虽然心里是甜甜的,于是故意游花园,说:“真的?我的笑就那么好呀?可是,我有时还会冷笑c坏笑c假笑c狞笑c苦笑c皮笑肉不笑,你信不信?” “信,你说的我全信。哪怕明知你是骗我的,我也信。” “你说过女孩子喜欢吃糖,嘴巴才甜。你今天是吃了糖吗?还是变成女孩子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不是嘴巴甜。” 白玫忍不住说:“这样的真心话你还对谁说过呀?” 赵志说:“你把我看作什么人了?”说时他脸上有一种受辱的表情。 如果赵志不是这种表情,白玫一定能守住心中的疑惑,可是,这时候她忍不住了,一句话从白玫嘴巴里脱口而出:“秋贞。你对她也说过这样的真心话,对吗?” 赵志非常惊讶,说:“你怎么知道秋贞?你认识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白玫有点后悔,她本来准备永远不提秋贞这两个字的,可是,现在,不说不行了。她说:“酒醉心头事,你喝醉了以后喊了她的名字。” 赵志这时才恍然大悟,他说:“我真的喊她的名字?” 白玫说:“你想想,你有没有跟我提过她呢?你不喊她的名字,我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呢?” 赵志哑巴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是的,我是从来没有提过,你又不认识秋贞,我提她干什么。秋贞是我们老队长的小女儿,我拿给你看的书就是她的,就这些。其实,我和她说过几句话都能数得过来,真的。” 白玫不高兴了,说:“你这样说,我怎么听了觉得怪怪的。我又没有其它意思。你用不着说真的假的。” 赵志困惑地皱着眉头说:“不明白,我怎么会喊她的名字的呢,奇怪。” 白玫的调皮劲又上来了,说“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那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以为晚上到了,就做梦了。梦里见到秋贞,就喊她了,就这么简单。” 赵志听她这样一说,突然想起来那天的事了,说:“对呀!那天我本来是想去问秋贞借书的,正巧她阿爹想去捉蟹,找我搭伴,半夜过后,我在蟹基上睡着了。我想,可能因为心里老想着借书的事,就梦见秋贞拿书给我,于是,我就喊了她一声。一定是这样。” “圆了。”白玫的意思是故事编圆了。 赵志并不计较白玫话里的骨头,说:“后来我被秋贞她爹推醒了,说是蟹多得不得了了。我一睁眼,果然。” “哦,我知道了,你以为是秋贞在推你,醒来一看,原来是她爹在推你,是不是这样?”白玫心里有点信了,可是嘴上绝不肯信。 赵志叫:“神了!你连我的梦也会猜得这么准。惨了,下次,我编的故事再也吸引不了你了。” 听起来赵志在惨叫,其实,他的心里在欢唱呢。他想,终于被我搞清楚白玫瘦弱苍白的原因了,她哪是在拼命挣工分啊,她是因为我醉后说了秋贞的名字而不开心,所以想用身体的劳累来忘却心灵的疲累呢。可见,白玫的心! 自作聪明的赵志,他满心以为找到了问题的症结。白玫呢,她是这样想的,从赵志的神情来看,他显然误解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一天到晚盯着追究,为什么这么瘦?为什么这么苍白? 才把心放下,白玫又想到一件事,这样的话,赵志会认定我对他有意思,这多难为情。而且,他还会把我看作醋罐子,这可怎么办呢? 两人各想各的心事,赵志是放心c开心c并且因为知道了白玫的真心而决心从此以后对她更加地关心。白玫呢,既放心,又担心,就是没法宽心。 白玫复杂的思想活动,掩饰不住地反映在她的脸上,这在赵志看来,全成了另一番含意。他说:“白玫,下次你去我那里时,我带你去找秋贞。” “找秋贞?” “对,找她借书啊。你以为干什么?”赵志又现出了坏坏的笑。 白玫发觉自己被作弄,很生气,转身进屋,赵志又跟着她。白玫说:“讨厌。” 世界是复杂的,人心是难懂的。落第举子笑是哭,上轿新娘哭是笑。听到白玫说“讨厌”,赵志非但不生气,还坐实了白玫是喜欢自己的这一猜想。不然,他就应该拔足南去而不是又从井台跟进了小屋。 白玫说:“快回去吧,我就不请你吃晚饭了。” “听人说过这话吗?‘老朋友,不见外,推门进,自端凳,炒冷饭,自家盛。’何况今天是我烧的晚饭,不用你请。”赵志笑得意味深长的样子。 “你这人!”白玫见赵志一派蹬鼻子上脸的架势,更确定他已经会错了意。情急之下说:“萝卜干下饭,爱吃不吃。” 赵志依旧笑嘻嘻地说:“你能吃下去,我为什么不能?” 这时,奶奶过来说:“赵志啊,你劝劝玫玫,她现在经常这样,不烧菜,就吃萝卜干,我烧了小菜端一碗给她也不肯要。” 赵志惊问:“为什么?白玫!” “我喜欢,我愿意。” “怪不得!白玫,你不想活了吗?老这样下去,你会垮的!”赵志心痛地喊。 “不用担心,死不了。你快回去吧。”白玫笑着赶赵志走,但是已经笑得有点勉强了。 赵志不走,说:“带我去你自留地,看你地里有什么,我来烧个菜,包你好吃。” 白玫说:“哪有这样的人,非要在人家这里吃饭。” 白玫见赶不走赵志,只得带他去自己的自留地。两人到了地头,赵志一看,就说:“天!怎么种了这么多的蚕豆?这些蚕豆要明年春天才能吃,现在能吃的菜倒种得不多,还女孩子呢,自留地还没有我的种得好。” 白玫说:“我喜欢吃蚕豆。还有,蚕豆种下去,就等着收获了,不用管它,何乐而不为。” 赵志说:“原来女孩子里也有这么懒的人啊。” 看到自留地的顶头有几排韭菜,赵志说:“来个韭菜炒鸡蛋怎么样?” 白玫脱口而出:“好啊,好啊,我已经好久不吃鸡蛋了。” 赵志说:“为什么啊?” 赵志是随口一说,白玫却尴尬相出来了,原来,白玫好久不吃鸡蛋,是想攒多了拿到镇上去换油盐,这是她的秘密,连奶奶也不知道她的想法。有次,奶奶问白玫,为什么不吃鸡蛋,白玫的回答是,现在不想吃,我这人吃东西一时一时的,要吃吃个够,不吃就一点也不想吃。想不到,奶奶说,和你祖姑姑一个样。 不过,你爷爷总说他姐姐,这绝对不是养生之道。你也真是的,好的不象,坏的象。她那么多出色的地方你一点也没有,偏偏象了她的坏毛病。 当时,白玫有点庆幸,幸亏祖姑姑有这个怪习惯,我可以蒙混过关了。同时,心里也有点难过,她想,到底不在父母身边的苦,要是骗爸爸妈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下,听赵志追问,她就有一些不自在。但随即说:“不为什么,只是不想吃罢了,刚才听你一说,突然钩起了我的食欲,想吃韭菜炒鸡蛋了,本来,我吃韭菜是清炒的。”白玫急急地想解释,于是,说出来的话怪怪的。赵志无声地咧嘴笑了一下。 把割下的韭菜在水桥洗干净,回屋,白玫就去屋角放鸡蛋的盖篮里摸出几个鸡蛋,拿碗打蛋。不想,赵志注意起那个竹篮子来,他自说自话地上前揭开篮盖,看过之后,马上严肃地问:“白玫,我知道一人只能养一只鸡,一只鸡一天只下一只蛋,这些蛋你存了多久了?” 白玫说:“一天只下一只蛋的是普通的鸡,我的鸡有时候一天下两只蛋呢。可是,我又不喜欢用鸡蛋做菜,就摆在那里。” 赵志听了白玫的胡说,没有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都说男子粗心,可是,为了心爱的人,他的心可以比女子更细。都说悲伤使人敏锐,爱其实更能使人敏锐。赵志看到这几乎一篮子的鸡蛋,想到刚才白玫说的那些话,又联想到白玫苍白的脸色和瘦弱的身形,一个念头突然跳出他的脑海:白玫不舍得吃鸡蛋! 点穿她?不行,伤自尊;装糊涂?更不行,她伤身我伤心。怎么办?赵志一时间没了主意。 不说让自己后悔的话,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是爸爸死后赵志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因为,不知怎么的,赵志总觉得爸爸的在天之灵一定是非常后悔当初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c把痛苦留在家人这一草率的行为的。赵志甚至这样想过,爸爸在最后的意识将要消失时,他已经后悔了。 怎样才能做到不后悔?那就是要想清楚了才说话,想透彻了才行动。 赵志说:“白玫,你以为我比你还小啊?居然相信一只鸡一天能下两只蛋。” 面对真心关心自己的赵志,白玫虽然心里嫌他多事,也不好意思生气,只得继续用半真半假的口吻说:“我不开玩笑,我的鸡真的有时候一天生两只蛋,我是说有时候。不要大惊小怪的啦,是上帝特别眷顾我么。” 白玫还是不肯说实话,赵志只好装得若无其事地拐个弯说:“可是你不太喜欢吃鸡蛋,下次告诉上帝一声,让上帝赐点你爱吃的东西给你。” 白玫说:“是啊是啊,我就喜欢吃清炒韭菜,祈祷上帝让我的韭菜一晚长三寸。” 赵志笑了,一场尴尬,暂时化解。 一会儿,韭菜炒鸡蛋的香味就弥漫了整间小屋,白玫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奶奶照例把她那碗蒸了又蒸c半碗是油的红烧肉端上了小桌子,赵志则把一碗刚炒好的韭菜炒鸡蛋也端了上来。白玫盛好三碗饭,奶奶摆上三双筷,三人坐下。 奶奶看了一下桌上的饭菜,笑,她说:“你们看,我们的饭菜多好,有大荤,有小荤,还有蔬的。颜色也好看,红的c绿的c黄的c白的。” 白玫说:“奶奶,你那也叫红的?根本就是黑的么。” 奶奶不服气,说:“不管怎样,没有人会叫它黑烧肉,赵志,对吧。” 赵志马上说:“对,奶奶说的不错。” 奶奶又想搛肉给赵志,赵志忙躲开了。奶奶说:“你怎么学玫玫?” 赵志忙说:“不是的,我今天肚子不好,不能吃油的。” 白玫说:“我顶不喜欢搛来搛去的,大家随意多好。” 赵志趁机说:“是的,是的。” 赵志注意到白玫专吃韭菜,就是不搛鸡蛋,他说:“白玫,你真的不喜欢鸡蛋这样吃法,那就白煮c蘸酱油好了,反正营养一定要注意的。” 白玫说:“照你说,不吃荤菜就没有营养,那么,以前那些和尚岂不是炼不动武了。还有,要饭的,他们不是连路也走不动了吗?我想,只要饭吃饱了,没事。” 奶奶笑了,说:“你怎么知道和尚不吃肉?酒肉和尚不是没有听说过。你怎么知道要饭的没有荤菜吃?告诉你,那些要饭的也不是没有好菜吃的,偷只鸡,抹点泥,放火上烤一烤做只叫化鸡吃。还有,你忘了那个小小瓶小小盖小小瓶里有好菜的谜语了吗?” 白玫说:“哦,螺蛳就是叫化子的荤菜,想起来了。奶奶,你提醒我了,螺蛳肉烧韭菜才好吃呢。对呀,我下次去摸螺蛳,要是摸多了,还可以卖钱!”说完,自觉失言,猛然视线移向赵志。 奶奶说:“你摸螺蛳?小心落水鬼找替身拖你下水。卖钱,你阿爹不是给你钱了吗?” 白玫忙说:“我说着玩的,你就相信了。” 奶奶说:“孙女的话,我当然信。以后你说话当心,因为你给我根棒棰,我都当针(真)。” 白玫说:“要摸也得等天暖,现在下水,我才不想冻死呢。” 赵志转转眼珠,他彻底明白了:白玫非常需要钱。 俗话说,一分钱逼死英雄汉。赵志明白了白玫现在最最需要的不是上大学,不是招工进厂,而是几张维持日常生活所需的钞票。 马斯洛理论把人的需求分成生理需求c安全需求c社交需求c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五类。其中,生理需求是第一位的。毕竟,人只有解决了温饱问题才谈得上其它的需求。 是什么原因使白玫陷入了经济危机?赵志不用细想也猜出,是白玫的父母出了事。出了什么事?白玫不讲,赵志大致也能猜到,白玫的父母也是臭老九,这他是知道的。他想,当白玫想讲的那一天,她自然会讲,这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帮白玫度过难关。 怎样帮?赵志想起n一ng民有句话讲得最实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赵志寻思,自己没有钱,一个铁匠,力气还是有的,可是,搬石头砸天,有力没处使啊,赵志苦恼极了。他满腹狐疑地来,满怀忧愁地去,真正是两手空空,一筹莫展。不提。 冬天日短,这天,赵志和阿光收工回来,才吃晚饭,天就黑了。听那呼呼的北风从不严实的窗子缝隙往里钻,晚饭刚下肚不久的他们就觉得越来越冷,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做,两人就各自进屋。一会儿,阿光房里就传出了他的时轻时重的打呼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强迫 赵志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和白玫见面时的一幕一幕,最后,瘦弱而苍白的白玫,象是一张像片一样在他的脑子里定格。他忽然想起了妈妈讲过的一件事,妈妈是护士。她说有一位姑娘住在病房里,因为她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强迫她吃,她就吃什么吐什么,家人说从小带她的阿姨去世了,她过度悲伤引起的,姑娘在医院里挂了一百多瓶葡萄糖。最后,还是死了。妈妈说,姑娘得的其实是神经性厌食症。 赵志知道,白玫绝对不是厌食症,但是,她拒绝吃有营养的东西,赵志担心她也会营养不良,甚至最后,她不敢想下去。 这时,有声音从门槛那里传来,象是有活物在啃那木门槛。阿光已睡得呼呼地,赵志不想喊他。他从门背后拿起一把用来抵门的铁锤,慢慢地c轻轻地开了门,照准门槛上的那东西一锤下去,那东西闷哼了一声,就不动了。赵志打开灯,看清了,原来是一条狗。 糟,这是谁家的狗,被我打死了。嗨,这狗也太不禁打了,才一下就没气了。 赵志不想想他的双手是打铁的,狗是血肉之躯,怎么禁得起!他倒怪这狗不禁打。看来,人都是自说自话的,赵志也不例外。 紧接着,赵志高兴了,他想,是不是上帝听到了我的心声?一定是的,这送上门来的狗肉,却之不恭,受之无愧。问题是,怎样才能把狗处理好,并烧出好吃的狗肉来呢?赵志发愁了。只一会儿,他就骂自己迟纯:“不是有阿光么!” “阿光,阿光!”赵志站在阿光床前,大声喊。阿光正在做一个好梦,梦里,一大锅红烧肉正在咕嘟咕嘟翻滚,他用鼻子使劲嗅那香气。猛然,嗅不到香味了,连气也喘不上来了,然后就醒了,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见赵志一脸恶相站在床前,完全不是平常的模样,一下子清醒了。 被弄醒的阿光很不高兴,说:“是你,干什么捏我鼻子?” 赵志说:“对不起,我喊不醒你,就出此下策了。起来,起来,有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你起来,起来就知道了。” 阿光不情不愿地起来,待看到一条死狗时,他高兴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一睁开眼睛时看到的赵志是那种表情的原因。阿光说:“我说呢,原来你当了凶手。哈!我梦见的都是真的呀。” 赵志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不相信地说:“你梦到死狗了?” “那倒不是,我梦见一大锅红烧肉,这不是差不多吗?我们来炖它一锅狗肉。” 赵志说:“你会弄吗?应该怎么弄?” 阿光说:“没有,连鸡也没有弄过。不过,这有什么难的,你去烧水,我来弄,我们连夜烧好它。” 赵志说:“奇怪,这狗为什么会来这里啃门槛的呢?” 阿光想了一下,神秘地笑笑,说:“你知道的,我捉了一条狗来养,那是一条雌狗,这只雄狗大概是来找它的。” 赵志不安了,说:“你是说,它们是一对?” 阿光说:“人说整天看书的人是书呆子,还真没有说错,狗又不是人,还一对呢?雄狗都是知道哪里有雌狗,就找到哪里去的。它们的鼻子灵,闻到味道就来了。咦?奇怪,又不是春天,可能,狗跟猫不一样吧。不过,管它那么多呢,我已经好久不吃肉了,嘴巴里都淡出口水来了。这倒霉的狗既然来了,就是送上门来的美味,不吃白不吃。我们得快快收拾,烧好,省得让人知道了,说我们偷杀n一ng民的狗,到时上大学档案上不好看。” 赵志说:“那你去收拾狗,我来烧水。” 阿光说:“我们把它拖到灶间去,难道要在房间里弄?” 两人把死狗拖到灶间,阿光就无师自通地处理起死狗来。灶间小,赵志烧开水时,眼睛也不敢移,生怕看到血腥的场面,但是阿光弄出来的声音还是没法不听,赵志恨不得拿两朵棉花把耳朵堵起来,他其实是个胆小鬼,连杀鸡也不敢,自己也搞不懂刚才怎么糊里糊涂地竟然亲手锤杀了一条大狗。 赵志刚把一锅水烧开,阿光说:“剥好了。” 赵志一看,那光溜溜的狗,它的四肢还在抽搐,赵志的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说:“你怎么把它搞成这样了,它还没死透啊。” 阿光说:“褪毛多麻烦,把狗皮剥了干脆。要开膛了,开了膛,我看它还动不动。赵志,你来还是我来?” 赵志说:“帮帮忙,你来吧。这样好了,等会儿烧狗肉归我来,你只管睡觉,明天一起来就可以吃香喷喷的狗肉了。” 阿光同意这样的分工。他把光狗开膛剖肚,收拾好了,剁成一块一块,然后交给赵志,自己就去睡觉了。赵志直忙到天亮才烧好狗肉,因为锅不够大,他把狗肉分成两锅烧。 给阿光留了一张纸条,赵志就踏上了去白玫生产队的路。冷风,白霜,赵志心里热呼呼的。他提了一只篮子,里面是一个钵子,钵子里是满满一钵子狗肉。 又是奶奶开的门,奶奶见赵志,一边让他进门,一边笑着说:“上次早上一开门,你站在门口,提了一只蟹篓,今朝一开门,你又站在门口,拎了一只篮子。拿的什么?为什么不喊门呢?外面那么冷。” 赵志笑嘻嘻地说:“我刚想喊,门就开了。篮子里是什么,奶奶你猜吧。” 奶奶说:“我猜不出。” 一个声音说:“我来猜。”原来,白玫也起来了。 赵志说:“猜到天黑也猜不出的,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钵子打开,白玫说:“肉,这是什么肉啊?” 赵志刚想说狗肉,突然想到阿黄,改口说:“是兔子肉,野兔子肉,闻闻,香不香?” 白玫凑上去一闻,说:“嗯,真香,原来野兔子肉是这样的啊。” 奶奶刚想说什么,猛看到赵志朝自己眨眼睛,就说:“我也是第一次见,闻着挺香的。赵志,你几点起来的,这一大早的。” 白玫笑说:“赵志是田螺姑娘,不用睡觉的。” 赵志说:“不是田螺姑娘,是田螺哥哥。” 白玫说:“田螺哥哥,一起吃早饭吧,奶奶肯定已经烧好了。” 赵志说:“不了,我一吃,你们就不够了。” 奶奶说:“不会,我们吃粥吃肉,就够了呀。” 大多数n一ng家,早饭是绝对不会吃荤菜的,不过,白玫奶奶个性独特,她自称无肉不欢,每顿都要把那碗“黑烧肉”端到桌子上的,所以会说吃粥吃肉这样的话。 三人当真吃粥吃赵志送来的肉,吃完早饭,赵志回去,白玫出工。 这一钵子狗肉,给贫困的白玫增添了急需的营养。奶奶见白玫爱吃,几乎不动筷子,借口野兔子有腥味。从来没有吃过野兔子的白玫,真的把狗肉当成了野兔肉。 当一钵子狗肉才吃完,赵志又拿来了一钵子狗肉。白玫奇怪,问:“赵志,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打猎?野兔子很多吗?我怎么从来也没有见过呢?” 赵志说:“我是谁?我是田螺哥哥。” 原来,那半只狗的肉,赵志自己只吃了一点点,几乎全拿过来了。幸亏是冬天,他们那间漏风的小灶间又冷得象冰窖,狗肉不会坏,否则,凭他是赵志,也只能有心无力了。 白玫现在爱死了赵志送来的肉,她说:“奶奶,我现在发现,野兔肉是我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好吃的肉。” 奶奶说:“野兔肉再好吃,也比不上狗肉,知道人家是怎么说的吗?‘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白玫说:“狗肉再好吃,我也不会吃,我会想起阿黄。” 奶奶听了,再一次在心里称赞她的干孙子。她想:唉,这么好的小伙子,难得呀,这么能干,这么善解人意,人又长得顺眼,可惜了,和我们家一样,成分不好,不然,和玫玫真是一对呢。 冬天过了一半的时候,白玫的脸上有了红晕,她自己也觉得不象前一段时间那样,没到田头就觉得疲劳,一到晚上不想吃饭就想上床睡觉。 冬天吃狗肉是最补的,不过,在赵志善意的谎言下,吃了几乎半条狗的白玫她一点也不知道。 人就这样,身体差的时候,对什么事都懒得想,懒得做,身体一好,就会想着找点事干干。白玫一天忽然想到,自己的一件宝蓝色的毛线外套,可以拆了给赵志打件毛衣。说干就干,白玫把毛线外套拿出来拆。奶奶见了,说:“好好的外套,拆它干什么?” 白玫说:“我想给赵志打件毛衣。” 奶奶马上说:“好!奶奶赞成。赵志对你多好,应该的,你爷爷说过,受恩莫忘。还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现在没有多大的能力,就尽尽心吧。” 白玫把毛衣拆好,用冷水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烧了开水一烫,毛线笔直,就象新的一样。奶奶说:“这毛线多好!” 白玫笑笑说:“当然!我妈妈说,这毛线她从年轻时起一直藏到当妈妈,然后到我长大,才打给我穿。是皇后牌的呢。” 奶奶说:“老牌子就是好。”说完又加一句:“对别人不要说什么老牌不老牌的。” 白玫笑笑说:“奶奶,你就象惊弓之鸟一样。” 奶奶说:“小心无大错。” 得到奶奶的赞同,白玫打毛衣的进度就快了,因为奶奶帮她把烧饭c甚至洗碗的活全包了。 一连一个星期,白玫一回家就打毛衣。毛衣打好的那一晚,白玫很高兴,想象着赵志穿上它的样子,心里有一种甜蜜的感觉。她想,有句话确实有道理,就是“施比受幸福”。 为了不耽误出工,白玫起了个大早,当她站在赵志门外敲门并喊着赵志的名字时,着实把睡梦中的赵志吓了一大跳,出什么事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连披件棉衣都顾不上,赵志从被窝里爬起来就出来开门,见脸颊通红的白玫笑嘻嘻的,赵志一颗心才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赵志看到白玫第一句话就问:“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说话时,他的牙齿打着架。因为冷,也因为内心的紧张。一大早的,没有特别的事情,白玫是不会来的。 白玫急忙说:“快去穿衣服,着凉生病那就是我害的了。” 一会儿,赵志就穿好了棉衣,说:“好了,现在快讲吧。” 白玫从背着的黄书包里拿出一件针法新颖c图案精美的宝蓝色毛衣,说:“穿穿看,不知道大小是不是合适。” 赵志接过毛衣,瞪大了眼睛,足足两分钟不说话,然后把毛衣仔细地用手捏了捏,捻了捻,而后眼睛也不眨地看了白玫好久,把白玫看得莫名其妙。最后他说:“我不要。” “为什么?很难看吗?”白玫的眼睛瞪得比他还大。 “我不要穿你的毛衣。” “怎么是我的呢?你看清楚,明明是你的,那么大,象是我的吗?”白玫其实已经猜到赵志话里的意思。 赵志心情复杂地说:“我猜得不错的话,这毛衣本来是你的。” 白玫说:“这象旧的吗?你是从哪里看出它本来是我的呢?” 赵志说:“我敢说,这毛线根本不是现在买的。” “你是说我很穷,根本买不起是不是?” “白玫,说到穷,一天挣几个工分,一个工分只合几分人民币,我们现在谁不穷?可是,即使有钱,有再多的钱,你去买这样的毛线,你试试,你能买到吗?现在的毛线都是四股,可这毛线是六股的,对不对?”赵志说了这么多话,眼睛却一下也没有眨,一直盯着白玫的眼睛。 “神了,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刚才摸了一下,就知道了?女孩子也不一定会懂,你怎么会懂?”白玫再一次对赵志佩服得近乎崇拜,她傻傻地看着赵志,象是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来。 赵志有点心酸,他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望着虚空,说:“我爸爸是画家,可他不光色感好,对东西的质感也非常敏锐,他对衬衣,毛衣要求都非常高。记得我爸说过,蜜蜂牌c皇后牌毛线穿着舒服,因为柔软。还说,六股的毛线就是比四股的质感好,用手一摸就知道。” 白玫说:“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惹你伤心了。” 赵志微微地摇了一下脑袋,说:“白玫,谢谢你,可是我真的不能要,这礼物太重了。” 白玫急了,说:“是不是秋贞给的你才要呢?” 赵志比白玫更急,他说:“你说错了,如果秋贞给我毛衣,我是不会要的;你给我的这件毛衣,穿上它一定暖到心里。这不是因为毛线的质量好,不是因为你的毛衣打得好,是因为,是因为,它是你的一颗心,我从这件毛衣上看到了你的心,你懂吗?可是,我暖了,你却冷了,所以,我不能要。”多情的赵志,这一席话说下来,他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些晶莹的东西在透过玻璃窗的晨光中闪亮。 赵志双手捧着毛衣,眼含热泪,望着白玫。 白玫被震动了,想不到,赵志对自己送他一件毛衣看得如此意义重大。她想,我只不过是投桃报李,没想那么多啊。难道,我对赵志真的有着别于兄妹的情感吗?真象他说的那样?白玫有点迷糊,同时也有点害怕。她答应过爸爸妈妈,不在n一ng村谈恋爱。 “我要走了,回去出工。毛衣你爱穿就穿,不爱穿我拿走算了。”白玫轻描淡写地说。 赵志又急又难过,眼泪就掉下来了。他急,急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他难过,为自己的贫穷,也为白玫的贫穷。他在想,白玫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一定不会在意几个工分而起大早踏白霜赶路。要是我有钱,我会立马去买毛线,送给白玫,让她不要受冻,我呢,就接受这件毛衣,感受暖意。可是,我有钱吗?我没有钱。最为难的是,如果不要这件毛衣,那就辜负了白玫的一片心。 我该怎么办?赵志深深感到,贫穷,原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白玫曾经怪赵志过度的关心,给她带来了负担,殊不知,她把自己的毛衣拆了打给赵志穿,同样给赵志带来了负担。所以啊,说人容易责己难。 看赵志哭了,白玫笑着说:“好意思!还当人哥哥呢,小姑娘一样。我走了。还说不要,一直捧着,很喜欢对吧?” 赵志眨眨长睫毛的黑眼睛,难为情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决定收下这件珍贵的毛衣。他说:“谢谢你,白玫,这件毛衣,我要了,我穿,我马上就穿。你回去吧,慢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赵志心里是很想送送白玫的,可是,他现在希望白玫快点离开。一方面,他知道白玫要赶回去吃早饭,然后出工;另一方面,他觉得今天自己的眼泪好象坏了的自来水龙头一样,关不住了,在白玫面前这种样子,他觉得不好意思。 白玫出门,接着,阿光就过来了。当阿光过来时,赵志正抱着毛衣在发呆,眼睛里晶莹闪亮。阿光刚才其实已经听得清清楚楚的了,这时,却装作刚刚睡醒,什么也不知道,堆出满脸惊讶,说:“赵志,出什么事了?一大早的在这儿哭。” 赵志不响。一堵薄壁能挡住什么声音?阿光是明知故问,不然,他也不会过来。 “唷,这么漂亮的毛衣!哪来的?”阿光好象刚刚发现了稀奇的东西一样大声地说。 赵志使劲眨眨眼睛,哑声说:“天上掉下来的。” 阿光说:“你的运气真好,前不久,一条狗送上门来给你吃,今天,又有一件毛衣掉进你怀里给你穿,坐在家里就有吃有穿的,我真嫉妒你呀,怎么好事都让你碰上了。” 赵志说:“那狗肉你不是也吃了?” 阿光说:“是啊是啊,我是吃了狗肉,不过,我那是借光。” 赵志说:“能借到光,那也叫碰上好事,你能说不是吗?人又不是天天能借到光的,对不对?所以,你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好事。” 阿光说:“反正,我没有你运气好。” 赵志不知道,秋贞是阿光的梦中情人,不过,秋贞从来没有对阿光笑过,为此,阿光非常受伤。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心中恨恨地想:一个乡下姑娘,有什么了不起。等哪天,哼!哪天怎么样,阿光也不知道。 刚才,正做梦的阿光被敲门声吵醒,无意中知道了赵志的秘密,原来,赵志这小子艳福不浅,既有白玫对他好到把自己的毛衣拆了打给他穿,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他俩的感情故事里,还有秋贞的影子!不过,好象赵志对秋贞并没有意思。这让一向以红五类子弟为傲的阿光很不服气。 阿光愤愤地想,一个从来不对我笑的漂亮姑娘对你有意思,你居然还看不上!还有白玫,看起来一副清高的样子,想不到对赵志这么好。赵志有这么好吗?不就长得端正一点吗,还是臭老九家庭出来的。 看赵志的德性,想必是幸福得快要晕了,阿光嫉妒地想着。 面对表情复杂的阿光,赵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马上全生产队都会议论赵志c白玫c秋贞这三个名字了,这可怎么办?尤其秋贞就是老队长的女儿,不象白玫,远在三里之外,人家讲什么她还听不到。但是,如果对阿光说,不要讲给别人听,那等于没说,也许说了比不说还不好。劳苦贫穷的生活,枯燥平淡的日子,有什么比传些熟人的新闻更让人起劲的呢?人说穷开心,的确,再穷再苦,寻开心还是必要的,从某个角度讲,因为穷,所以更想要苦中作乐。 “阿光,现在还说不准谁的运气好,不知大学招生的事情有没有新的消息,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小鹏玩玩,顺便打听一下?”赵志说。 赵志忽然把话题转到上大学的事上来,阿光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他说:“你说什么?” 赵志只得又重复了一遍,阿光说:“好啊,闷死人了,去玩玩也好,这又有好久不开zq会了,什么消息也没有。” 赵志说:“我估计下次开会就会讲招生的事了。真盼啊,这样吊着,心里没底,不如有个结果,行就上,不行也死心,干脆。” 阿光说:“是啊,弄得我们不知道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还是先别考虑,等着。” 赵志本来把话题换了,可是,阿光却又转了回来。赵志想,也好,将计就计。他说:“当然不忙考虑,省得到时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忍住 果然,阿光忍不住了,他挑明说:“你真的这样想?说一套做一套吧,白家村的那个女zq不是你女朋友吗?” 赵志说:“你说到哪儿去了,白玫是我干妹妹。” “你真行!插队还认到个干妹妹,我就没有那个本事。” 赵志说:“这也不是什么本事,上次我在河里救了她,她就认我当哥哥了。” 阿光说:“真的?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你说过。” 赵志说:“小事一桩,没什么值得到处讲的,你碰到了你也会救的。” 阿光脱口而出:“要是我救了,我就会争取弄个学毛著积极分子当当,你真笨。” 听阿光这样说,赵志笑笑,他猜想,阿光宣扬今天早晨他听到的事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二十了。 赵志虽然和阿光不那么亲近,但是,同学那么多年,他对阿光还是比较了解的。 赵志第一次见阿光是四年级那一年。那天,四个漂亮的姐姐陪着他们的弟弟来到赵志所在的教室,整个教室里的同学都被吸引住了,都非常羡慕这位新同学。这位幸福的弟弟就是阿光,他是转校来的,据说在原来的小学打了校长的儿子,怕报复,只得转学。 阿光没有姐姐们长得漂亮,但是长相平平的他才是他们家的小皇帝。他的妈妈是年轻漂亮非常得宠的小老婆,子以母贵。再一个,资本家家庭唯一的男孩子,能不众星捧月?和阿光同时转来学校的还有他的小姐姐,任务是陪伴c保护阿光。小姐姐上五年级。小姐姐成绩很好,常得奖c受表扬。阿光则常被老师留下来,为了上课做小动作,为了抄别人的作业,为了又打了同学,可是,不管他比小姐姐差了多少,家里的宝贝仍然是他,因为他是男孩子。 开始了,阿光家里被抄家,许多大zb贴在他家大门口,其中有一张上面披露了一件让大家吃惊不已的事情。 原来,阿光其实不是这家亲生的。当年,资本家的大老婆生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没有儿子。盼子心切的她怂恿丈夫把她从娘家带来的丫头收房当了小老婆,可是,小老婆三年不生,急得不得了,而大老婆却又意外地怀孕了,于是,小老婆想了个极办法,一边假装怀孕,一边准备找个男孩子来当作是自己生的。当大老婆生下第四个女儿刚满月,小老婆假装的十月怀胎也到期了,正巧,这时,一直秘密物色的男婴也找到了,这个男婴就是阿光。 这件事情,大老婆是知道的,但是,她装聋作哑,为的是丈夫在外人面前有面子,说起来,他是有儿子的。 阿光看到大zb,吃惊不小,他马上去问他的妈妈,妈妈承认了。她说:“不错,你是我们抱养的。可是,你说这么多年来,我们亏待你了吗?你比你的四个姐姐都宝贝,你承认吗?” 阿光高兴了,他说:“妈,你为什么不早说?差点害死我。原来我不是资本家的狗崽子,太好了!想象得出来,把我扔掉的我的亲生父母当然是穷人,所以,我肯定是根正苗红的红五类。我要和你们划清界线,我不想做剥削jji的殉葬品。”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依然漂亮的妈立起了眉毛。 “为什么不能,妈,你也可以和这个家庭划清界线,你家要是不穷。你能给人家当丫头吗?你也是红五类,我肯定。” “我不做这样的事。这个家就是我的家。” “没有觉悟。”阿光恨铁不成钢。 不管大妈妈c小妈妈怎样哭,怎样骂,阿光铁了心要和资本家一家划清界线。姐姐们骂他是白眼狼,阿光反唇相讥:“你们羡慕我了是不是,如果你们是捡来的,你们保证和我一样做,谁愿意当资本家的狗崽子啊?” 阿光在那张大zb旁边贴了一张大大的大zb,声明和资本家家庭脱离关系,回到自己的jji队伍中来。 对于阿光的举动,周围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当然有的是台面上的话,有的只是私底下议论议论。 回到无产jji队伍里来的阿光,受到了学校的表扬,也得到了居委的夸奖。不过,他只是风光了一阵子,接着,就被上山下乡的洪流裹卷着到了n一ng村插队落户。n一ng村里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正宗的红五类,阿光他的红五类只不过是推理得出的结果而已,没什么稀奇,真好比是庶出遇到了嫡出,阿光心中很是失落。 下乡不久,阿光就已经为自己当初的举动而难受了,从小没有吃过苦的阿光,哪里受得了缺吃少喝的罪。终于,他试探性地悄悄地去找他的那个舍不得和资本家划清界限的妈,这个妈妈后来走出家庭,是个有工作的妈,不管怎么样,想来,妈妈的工作是不会丢的。妈妈数落了他几句,依旧把他当作回家的儿子。人们常说,生母不如养母大,诚哉此言,尽管没有血缘关系,毕竟是从小养大的,有感情。妈妈给他好吃好喝了一顿之外,还给了他一些钱和吃的c用的,这让阿光心里更加难受。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不理那一家人。 每一念此,阿光心中就有说不出的惆怅,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做出了这么惊人的举动,竟然收效甚微,阿光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得不偿失的讪讪的感觉。况且,相比之下,同屋的赵志,一个非红五类子弟,社员们也并没有给他白眼,甚至在不少社员心目中,还比他阿光吃香不少。 和赵志分到一个生产队,住一间屋子,阿光相当不乐意,但是,又没有办法。到不是和赵志有过什么矛盾,而是面对赵志,他的自我感觉就怎么也良好不起来。 从四年级到高中,相比于一直处于中下水平的阿光,所有的老师都喜欢全面发展c门门功课优秀的赵志。同学们也都喜欢赵志,下课时,赵志的周围总是围了一圈人。邻居们也喜欢赵志,说他长得好,说他懂礼貌。来到n一ng村没多久,社员们又都夸奖赵志,夸他聪明,又肯吃苦。还有,生产队的一些姑娘们,眼睛老是围着赵志转。同样是两个眼睛个鼻子,我怎么就这么不招人欢喜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是阿光有多差,而是赵志太优秀,这样,赵志并没有对阿光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但是,他的存在的本身,就成了对阿光的一种妨碍。 好在赵志下乡不久,就跟老铁匠学打铁去了,这让阿光暗暗高兴。赵志不在跟前,阿光笑起来也响亮些,说起话来也自如些,也免得自己在他面前闯祸。 阿光忘不了那一次,他差点送了性命,结果虽然受了点小伤,但是,狼狈不堪的经历却让他终身难忘。那天,干活休息时,队里几个小青年打赌,说谁敢骑到队里一头最凶的水牯牛背上去,其他的人就凑钱送他一盒牡丹烟。 赵志不吱声,阿光说他敢。结果,阿光一骑上去,那头水牯牛就突然撒腿朝牛棚跑去。阿光起先还庆幸,庆幸水牯牛没有往水里跑,因为他只会一点点水。但是,快到牛棚时,他的小脸惨白了,他望见牛棚的门矮矮的,而他骑在牛背上高高的,只消一会儿,他的头就得被牛棚的木门框撞坏,弄得不好,撞断脖子,非死不可。水牯牛越跑越快,牛棚越来越近,阿光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个声音炸雷一样响起:“快跳!阿光。” 阿光清醒过来,慌忙滚下牛背,紧接着,大水牛就箭一样窜进棚里去了,阿光侥幸躲过一劫。幸亏老队长正巧在牛棚不远的地方,千钧一发之际救了阿光。 阿光在庆幸命大的同时,对赵志生出了莫名的怨气,他想:要不是赵志在现场,我不会冲动。要是赵志劝我一句,我也不会逞能。 一个有担当的人,是不会无端抱怨别人的。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是不惧人家有成绩,不怕人家超越的。一个品质优秀的人,定会是一个替人隐恶扬善的人。 在赵志把救过白玫的事说给阿光听的同时,他就大致认定了阿光不会在人前背后提白玫这个名字了,尤其是在将要由生产队cdd层层推荐zq上大学这种紧要关头,阿光不会把别人的光荣事迹拿出来使自己相形见绌的,这是赵志凭他对阿光的了解作出的判断。 至于阿光会不会把秋贞拿出来说事,赵志不敢肯定,但愿阿光为了能在将来档案上写得体面些而投鼠忌器,不去牵扯老队长的宝贝小女儿,这样的话,赵志就万分庆幸了。对于秋贞的勇敢示爱而被自己婉言所拒这件尴尬事,赵志深有歉意,但是,他是心不由己。什么都可以勉强,自己的心不可以,感情不可以。 不说赵志的思绪万千,阿光心里也是波澜翻滚,他心里酸溜溜地想:原来赵志这个家伙,不声不响地竟然认了白玫这个清高孤傲的姑娘做干妹妹。什么干妹妹!所谓干妹妹,还不是情妹妹的代名词。更过分的是,山花般娇艳的秋贞居然不在他眼中,这些,都是些多么刺激性的新闻!可是,这么撩动人心的秘闻,硬是堵在喉头不敢说出口,胸闷啊。 阿光现在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痒痒的感觉。由此,他也佩服起他的大妈妈来,大妈妈明知他阿光是小妈妈用小枕头换大儿子的方法换来的,可是,不但将近二十年三缄其口,还让自己的四个亲生女儿甘居他后,不易啊! “小不忍则乱大谋”,阿光忽然间想出这么一句话来。 如果自己讲出今天一大早白玫顶寒风踏白霜给赵志送毛衣的事,再一不小心扯出藤蔓牵出瓜,扯到她是赵志的干妹妹,再由此扯到赵志曾在大河里救出了白玫,那么,这样的结果,无异是替赵志义务宣扬了他的光荣事迹。不,我才不那么呆呢。 一对插兄插弟,同处一室,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是赵志的不幸,也是阿光的不幸。不然,两人和谐相处的日子,将来大可以成为艰苦的岁月里一段温暖的回忆。这是没法子的事,谁不想管仲遇鲍叔?可是,人海茫茫,知音难觅。 阿光不理解赵志为什么不把自己救人的事情讲出来作为自己政治表现好的根据,同样,赵志也不认为做了好事一定要拿出来宣扬。这真是“智小者不可以谋大,趣卑者不可以谈高”。 阿光心情复杂地出门下地,赵志是心怀甜蜜地去打铁。 师傅见到春风满面的赵志,心头一喜,他已经好久不见这个年轻人如此好的状态了,问:“赵志,昨晚做了好梦啊?” 赵志说:“不是昨晚,是今朝,不是做梦,是真事。师傅,白玫今天一大早给我送来了一件毛衣!宝蓝色的,是用她的毛线外套打的,你说,我开不开心呢!” 师傅说:“恭喜恭喜!师傅也开心啊!” 师傅捧起水烟筒,用纸媒点着了,说:“赵志,说句心里话,白家口碑不错,白玫小姑娘玲珑乖巧,你,是一个好小伙子,你们真是一对啊。可是,两个zq,连间房子都没有,你们两人又都是这样的出身,不然,我早跑去白家村做媒了。赵志,你说,我是不是想太多了呢?” 赵志说:“师傅,你说的我也想过,反正,我们都还年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师傅说:“对,打铁得看火候,慢慢再说吧。” 当零星的雪从枯草丛中消失,当软软的微风从淡绿的柳枝条上吹过,春姑娘,她低语:“我来了。”好象只是一夜的工夫,天,蓝了。草,绿了。花,红了。 起初,一切的色彩都是淡淡的。花,娇红。草,嫩绿。天,淡蓝。一眨眼,各种色彩斑斓了,浓墨重彩了。天,湛蓝。草,翠绿。田埂上c河滩边的野花,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鹅黄c浅紫c淡粉c深红c宝蓝c纯白c镶边,争妍斗艳,你方开罢我上来。 绿草的清香,野花的芳香,混合着微腥的泥土气息,直让人的梦也香了。大地经过一冬的沉睡,苏醒了。人们经过一冬的瑟缩,舒展了。 淙淙的小河水,从电灌站的蓄水池流向一条条水渠里,流到一块块待耕的稻田里。歇了一冬的水牛,“哞c哞”地叫着,准备在春耕的战场上大显身手。 一垅一垅的麦苗长高了,已看不出垅和沟,成了绿油油的一片。社员们脱掉了臃肿的棉衣,身穿春装下地。生产队今天种棉花,社员们在麦垅里用种棉钩子拉出浅槽,准备撒棉籽。远远望去,只见一块块鲜艳的红色在快速移动,那是女社员们拉槽热了,纷纷脱了外衣,露出了鲜红的毛衣。她们时而轻柔c时而高亢的笑声响亮了初醒的大地。 在那个灰色c蓝色c军绿色一统天下的年头,爱美的姑娘都有一件红色的毛衣。为了这件毛衣,她们中有好几个人捉来蚯蚓c剪开c洗净c晒干,拿到药店卖钱,以至于双手都烂了好久。爱惜手的阿芳不靠捉蚯蚓换红毛衣,她卖血,卖两次血正好够一件毛衣。她对人开玩笑说:“我的毛衣最红,因为是用鲜血换来的。” 白玫今天也穿了一件鲜红的毛衣,不过,她的毛衣不是自己挣钱买的,是用离家回乡时妈妈送的毛线打的,所以,在大家各自夸口怎样挣钱买毛衣时,她只能不响了。 赵志又来了,他是来送鲫鱼的。他把鲫鱼放在一个盆里,就问奶奶:“白玫出工了?” “你来晚了一步,玫玫刚出去,你去找她吗?她说过,今天她们组在河南边麦田里种棉花。”奶奶告诉赵志。 赵志说:“我去看看她。” 站在隔河的桑树下望过去,几件鲜红的毛衣映入眼帘,赵志一下就认出了白玫。其时,刚好她们撒好了一垅棉籽,站直身子在休息。几乎同时,白玫也看见了赵志,他的旧军衣敞开着,露出里面宝蓝色的毛衣。两人相视一笑,白玫就跑过来了。 赵志说:“我想看看你就走,好久不见你了。” 白玫笑着说:“我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你能认出我来?” 赵志说:“当然,不看别的,就看毛衣的式样,你的就别出心裁。” “你眼睛那么好?”白玫看看赵志的眼镜。 “人家的毛衣几乎看不到领子,你的,领子那么大,差不多遮住了半个背,我就想,那一定是一顶帽子,现在看清楚了有根拉链,我没有猜错,这个创意不错。” “算你聪明。领子打大点,装根拉链,不就是领子帽子两用了吗?”白玫说着回头望了一下对岸,说:“快走吧,人家都在看你了,等会儿又该起哄了。” 听到白玫要他快点走,赵志有点失落,说:“这么急着赶我走,不问问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对呀,你来有事吗?不是说看看我就走,你看见我了呀。” 赵志说:“我钓了几条鲫鱼,还不小,拿来给你们吃。” 白玫高兴,说:“谢谢你哦,我最喜欢吃鲫鱼了,正好,现在有竹笋,竹笋烧鲫鱼,很好吃的。” 赵志说:“关键是要烧得好,烧得好的话,真是打耳光不肯放。” 白玫说:“是的,竹笋鲫鱼烧得好的话的确是打耳光不肯放。” “那我等会儿打打试试。”赵志坏坏地笑。 白玫说:“坏死了!吃你几条鲫鱼就要挨你的耳光呀,不吃也罢,拿回去吧。” 赵志说:“我走了,不打你了。” 白玫忽然很想留赵志,这时,赵志说话了,他有点碍口地说:“白玫,要不,我去帮奶奶烧鱼。” 白玫趁机说:“对呀,去吧,今天就让张师傅也休息一下算了。不过,你没有对他讲好吧。” 赵志开心地说:“不要紧,他等不到我,就知道我出去了。” 不说白玫回到麦田里后大家的打探c起哄,只说赵志回到奶奶的小屋,奶奶见到赵志,说:“找到玫玫了吗?” 赵志说:“找到了。奶奶,和白玫说好了,鲫鱼我来烧,我先去竹园挖点竹笋,我们来个竹笋红烧鲫鱼。” 奶奶说:“玫玫也想得出来的,你不要回去挣工分吗?” 赵志说:“难得停一工,不要紧的。” 赵志去竹园挖竹笋,奶奶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中午,白玫下工回来了,赵志和奶奶正等着她呢。桌上一碗竹笋红烧鲫鱼,一盘凉拌马兰头,一大碗荠菜鸡蛋汤,照例还有奶奶的一小碗“黑”烧肉。 白玫说:“好香啊,闻着,我的肚子更加饿了。怎么没有饭?” 奶奶说:“我的干孙子好久不来了,我们先喝点米酒吧。”说着就去房间一角弄她的米酒去了。 赵志说:“太好了,我就喜欢喝奶奶做的米酒。” 白玫小声嘀咕:“不知今天喝醉了喊谁的名字。” 赵志说:“今天不会喝醉,那天其实不是醉,是累。一夜没睡呢。” 白玫说:“那你钓鱼岂不是也一夜没睡?” 赵志说:“不是晚上,是昨天中午钓的,我心血来潮就去了,就一会儿时间。” “真的?那么容易吗?”白玫有点不相信。她发觉赵志常常把云苦异常化作轻描淡写,而把小小的得意变成眉飞色舞。 果然不错,赵志得意了,说:“不是容易,是我本事大。不,哄你的,是我先请教了高人,人家教我,要找向阳背风的地方,最好河湾那里,位置也很重要,不要有人影子落到河里吓跑了鱼。我还想到,一年级时有一篇课文叫‘小猫钓鱼’,那只小猫看到蝴蝶飞来了,它就跑去追蝴蝶,看到蜜蜂飞来了,它又去追蜜蜂,结果,老猫钓到一条大鱼,小猫什么也没有钓到,记得吧?所以,钓鱼就是要有耐心。另外,最后还有一条,是我自己从书中悟出来的,就是。” 白玫听到这里,抢着说:“你又有什么好书了,为什么没有拿来给我看?” 白玫着急地埋怨赵志有书不拿给她看,让赵志感到在白玫心中,书比什么都重要,这让他对白玫又增添了一层好感。他笑了,说:“真是心急的小姑娘,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说的是以前看过的书,记得有一句‘水至清则无鱼’,我想这话应该是有道理的,白玫你想,河水清得连一根水草也没有,也没有微生物,鱼吃什么?所以,我钓鱼不找水特别清的河。” 白玫呵呵笑,说:“原来你是活学活用呀。” 赵志板脸说:“又不是毛选,还活学活用呢,小心别人扣你大帽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习惯 白玫吐了一下小舌尖,说:“你又不是别人。” 赵志说:“话是不错,就怕你说惯了,出去也顺嘴说,要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白玫说:“记住了,赵志哥,白玫谨受教。” 奶奶这时说:“你们兄妹俩说个没完,米酒都倒好了。” 原来,他们俩光顾着说话,不仅没留意奶奶已经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小杯米酒,而且,竟连酒香也忽略了,真是讲得投机呀。 赵志说:“对呀,我们喝酒,我最喜欢喝奶奶做的米酒了,我猜想,没有比这更好喝的酒了。” 白玫说:“等等,等等。” 赵志说:“还等什么?” 白玫小声说:“我去挖点白萝卜呀,等着有人喝醉了好帮他醒酒。”说完笑。奶奶也笑。 赵志说:“白玫老是忘不了取笑我。”又感叹:“奶奶真是耳聪目明,白玫讲得这么小声竟也听得到。” 奶奶说:“就是呀,我福气好,要不然,你们讲什么我都听不到,不就象个老呆子一样吗?” 三人开始了他们贫穷的欢宴。 吃吃c说说,不知不觉,上工的钟声响了,一看墙上的老钟,长针短针重叠了。白玫叹口气,说:“又到时间了。” 奶奶看看她,又看看赵志,说:“玫玫这段时间太累了,赵志也难得来,我说,玫玫下午就不要出工了,我们做饺子吃好吗?” 白玫面露喜色,说:“好啊好啊,那我去买肉,正好昨天挖了不少荠菜,荠菜肉馅的饺子最好吃了。” 赵志说:“我也去,我还没有去过你们镇上呢,远不远?” 白玫说:“不远,一里路。” 赵志笑了,说:“说不定走了一里路,一问你,你回答我,还有一里路。” 白玫也笑,说:“这倒不会,是真的只有一里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白玫手里挽个竹篮,赵志跟在后面。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田间小道,就拐上了东西向的笔直的水渠,他们并肩朝东走去。太阳暖洋洋地当头照着,和软的春风裹着花香c草香,微腥的泥土香,轻轻拂面,令人陶醉。 白玫说:“天气真好!n一ng村其实也挺美的,”她伸直手指,象指点江山一样,用陶醉的语调说:“你看,这不就是最大的公园吗?” 赵志说:“是呀,暖风熏得zq醉,直把乡里当城里。” 白玫说:“这样好呀,这就叫爱社如家。赵志,有时候我想,我们干脆就当作自己生下来就在n一ng村的,心里就不会那么失落了。你想,那么多n一ng民,他们不也开开心心地活在这片土地上吗?相比他们,我们毕竟在城里生活了十几年,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呢?” 赵志说:“有道理。白玫长大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赵志一句白玫长大了,让白玫笑出了声,说:“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人怎么能不越长越大呢?” 赵志说:“其实,我们每个人从生下来开始,就在通往终点的道路上朝前走。” 白玫忙朝地下吐口水:“呸呸呸!”她说:“大天白亮,花红柳绿,人欢牛叫的,说什么死啊活的,真丧气,我不理你了!” 赵志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乱说话了,你罚我吧。” 白玫说:“罚你等会儿斩肉c洗荠菜c和面c擀皮子c包饺子,反正,你一个人包干了。” 赵志说:“好好好,什么都好,只要你不生气。” 走热了的白玫脱了外衣,露出鲜红的毛衣,更显得脸蛋红润,双目黑亮。赵志说:“我也热了。”说着,也脱了他的外衣。白玫第一次看清楚赵志穿上她打的毛衣的样子,见毛衣的肥瘦c长短c领子c肩膀什么都很合适,不由得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田野辽阔,空气纯净,毛衣鲜艳,远远的,麦田里的社员望见了高高的水渠上一高一矮一蓝一红两个年轻挺拔的身影,有人认出了他们,朝他们喊着,吹着口哨。嘹亮的哨音回响在春日的上空,天,仿佛更蓝了,水,也好象更清亮了。 赵志朝他们挥挥手,心情出奇地好。 白玫说:“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 赵志说:“不用担心,最多说我们谈恋爱。” 白玫大声抗议:“赵志哥哥!”她记着妈妈的话,因此及时地用一声哥哥提醒赵志,也提醒自己。 赵志趁机答应:“哎!” 白玫本来高高兴兴的,赵志一说恋爱两个字,她想起妈妈的叮嘱的同时,也想起自己对奶奶说过的,连自己也养不活,才不想要一个家庭呢,不由得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但接着又想起对胖婶说的假话,她忽然就哈哈大笑了。 赵志说:“说给我听听,什么事这么好笑?” 白玫笑够了,说:“镇上到了,人家在看我们呢,等会儿再告诉你。” 赵志眼睛一扫,发现小街上不多的几个人,几乎个个都在注意他们,于是,不响了。 “这个镇真小啊!”他们几分钟就从街这头走到了街那头,赵志不由得发出了感叹声,“真是一个微型镇。” 的确,小镇小到一共只有四间店,镇头一间杂货店,中间一间布店,一间豆腐店,镇尾一间肉店。 肉店里,高高的柜台上方的一排钩子,只有三只钩子上还挂着肉,其余的钩子已是空的。卖肉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柜台后边的高椅子上呲牙歪嘴地在那里剔牙,见他们进来,眼皮抬了一下,又专心地剔起牙来,把剔出来的午饭屑吐得老远的同时还发出夸张的声音,听得白玫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小姑娘,要几斤肉?”忽然,那人停止了剔牙,大声问。粗嘎的嗓音让白玫吓了一跳。 “一斤。”白玫回答。 “油肉精肉?” 见白玫有点犹豫,赵志说:“白玫,做荠菜饺子我知道要有点油肉的,全部精的反而不好吃。” “白,你姓白?”卖肉的把本来举着的刀往柜台上一丢,水泡眼盯住白玫看。 白玫说:“是啊,我姓白。” “玉兔白家的?” 白玫点头。 水泡眼说:“肉统统卖完了,没有了。” 满心盼着吃香香的荠菜肉馅饺子的白玫听水泡眼说肉卖完了,一时竟觉得象是大白天听人说“鬼来了”一样的荒诞,她指指肉钩子上的肉,说:“卖完了?不是还有吗?” “都有人要了。”水泡眼不再看白玫。 白玫说:“怎么可能?你刚才不是还问我要几斤肉吗?如果早已卖完了,还会这样问我吗?是不是嫌我要一斤肉太少了,你懒得斩啊?要不,斩两斤吧。”白玫悄悄伸手捏了一下口袋里的钱,她豁出去了。 “听不懂啊?还两斤呢,一两也没有了,这些肉都卖掉了,你听懂了吗?” 白玫气极,高声说:“怎么这样!你这人怎么这样?” 水泡眼不响,又旁若无人地剔起了那口大黄牙。 白玫还要讲话,被赵志摇手制止了。接着,赵志就把她拉出了肉店。 走在窄窄的条石铺成的小街上,白玫忍不住眼泪满眶,差点滴落。走过豆腐店时,门里一个干瘦的女人说:“小夫妻俩吵架了?” 白玫刚想要她不要乱讲,赵志忽然说:“问问她还有没有豆腐干,用豆腐干c荠菜c再摊点蛋皮,做饺子也很好吃的,你说好不好?” 白玫露出了笑脸,佩服地望着赵志,说:“好。” 奶奶见买回来的是豆腐干而不是肉,很意外的说:“肉卖完了?今天的肉倒是卖得快。” 因为赵志在回来的路上给白玫讲了厉害关系,所以,白玫点头说:“是呀,不巧得很。” 原本,白玫是想要问问奶奶,她们白家和什么人结有怨仇,害得她连肉也买不到。赵志劝她,不要问。因为,一个可能是也许连奶奶也记不清白家得罪过什么人,一般都是这样的,得罪了人的也许早忘了,而被得罪的才会耿耿于怀;也有可能是就算奶奶记得曾经得罪了谁家,如今又能怎么样,上门道歉? 就算这样做,还有用吗?还有一个可能是白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那人完全是莫名其妙c无理取闹。不管哪种可能,他们只要把在小镇上的“奇遇”说出来,那么,奶奶多半会气得不得了,兴师问罪?不可能,结果只能是白白生一场气,犯不着。 另有一个可能,赵志没有说出来,他想等以后在适当的时机再讲,就是那个卖肉的是一个根正苗红的红五类,对黑五类分子有jji仇恨,倒不是白家曾经得罪过他家。 为了让白玫高兴起来,赵志一边卖力地备馅c和面c擀皮,包饺子,一边给当助手的白玫还有旁边的奶奶讲故事:“天上下着小雨,才傍晚时分,就已经很暗了。有一只老虎,肚子饿得不得了,它下山来到一座独立的破房子跟前,听到屋子里老夫妻俩在说话。老虎想,先听听他们说什么再吃他们也不迟,就在屋后站住了。这时,一个小偷来了,他也饿极了,想来摸点吃的东西填填肚子。 这时,老虎听见老太婆对老头子说:‘老头子啊,下了这些天的雨,老虎在山上没有东西吃,会不会下山来吃我们啊?’老头子回答说:‘老虎倒不怕,这下雨天,最怕的是漏。’老虎一听,心想,什么东西是漏呢? 比我还厉害呀!这时,来到屋后的小偷猛然发现了老虎,但是他想逃却迈不了步。同时,老虎也看见了小偷,它想:这就是漏呀!浑身长毛,大倒不大,可是果然厉害,见了我这个百兽之王,居然不动也不摇,于是,老虎吓得一阵风似地跑上了山。白玫,你说那老头子讲得对不对啊?‘漏’是不是比老虎还厉害呢?” 白玫说:“吹牛!小偷怎么会长毛?” 奶奶笑了,说:“玫玫你没见过蓑衣,小偷肯定穿了蓑衣,蓑衣是用棕丝做的,晚上看上去就象是长了毛一样。” 白玫笑着说:“奶奶你听他胡扯,老虎哪能听得懂人话呢。” 赵志说:“这是专门用来骗小孩子的,哈哈!奶奶你说对不对啊?” 白玫说:“讨厌!” 看着眉飞色舞的赵志,白玫心中一动。就在这时,她心中对自己说:白玫,如果赵志正式提出和你谈恋爱,就答应吧。这样一个能把苦日子过出甜味来的男子,这样一个遇事能沉住气,并且轻松解决问题的男子,是多么的难得!能和这样的男子共走人生之路,也就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了。至于妈妈的嘱咐,不是说儿大不由娘吗?对奶奶的承诺,那更是赌咒赌咒,赛如吃肉了。 所以说啊,爱情来时,什么也挡不住。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滑稽,白玫好不容易下决心将对妈妈的承诺放在一边,把赵志当作她愿意一生与之相伴的人,赵志却迟迟不露面了。 白玫站在自留地边爷爷当年亲手种的橙子树下暗暗发狠:“当这些雪白的花朵变成小小的橙子时,你还不来,我就永远不要你来了。 赵志好象听见了白玫的狠话一样,他又来了。 赵志又不时奔走在白玫站在小屋门口抬头就能望见的水渠上,来去匆匆。他有时拿来一本书,有时拿来几条鱼,或者虾,更多的时候是一碗螺蛳。 常有人调侃:“白玫啊,可以结婚了,民爱那个zq对你多好。让人家朝南落北风吹雨淋你不心疼呀?” 白玫的回答是:“你说什么呀,他是我哥哥。” 的确,赵志不明说,白玫只能等待,因为,她是女孩子。其实,赵志那么聪明,他已经从白玫的眼睛里读出了她的思想轨迹,他明白,如果这时他要和白玫确定恋爱关系,白玫不会反对。但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生怕害了白玫。他不想让白玫一辈子生活在没有政治地位的家庭里,他想,美丽聪明的白玫应该有一个美丽美好的人生。 当然,赵志也憧憬着白玫的美好的人生旅途上有自己来和她相依相伴。为了白玫,他祈祷上帝:快快地让我的命运有一个转机吧!他憧憬着,到了那个时候,他要到田野上采一捧五彩缤纷的鲜花,捧到白玫面前,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我能给你幸福。”不然,他宁愿做白玫的哥哥。 春将尽,夏已近,眼看满眼油绿色的麦田已渐渐变黄,即将成熟。麦垅里的棉苗,也已长得不小了。大学招生的事仍然好象远在天边,白玫有时偶而想起,只是觉得好比有一个故事没有看完,还没有知道结局,有点挂心,仅此而已。刚知道大学的校门只能用推荐的方法才能进去时的那种锥心的痛苦,已成为过去式,时间真是一服忘却痛苦的良药。她也不想回城去,想家了,写封信,问候一声。 因为,她怕回去看到爸爸妈妈的愁容,因为,她自己的烦与愁已经塞满心胸,已达饱和状态,再也不敢加一点了,她怕自己承受不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爸爸妈妈他们心里也很苦,所以不忍心再让自己不开心的样子来加重他们的思想负担。文字可以润饰,面容不是不可以,是她怕自己道行不够。 困人天气日初长,心空空,眼茫茫,身在故乡,魂在他乡。白玫迷茫的灵魂在心灵的荒漠游荡。 转瞬间,白玫最怕的夏天又将来临了。她有天忽然想起,那个缠了她十多年的病魔已放开了她,她不由得感叹:“当真天无绝人之路啊,心里那么苦涩,身体倒是强壮了。” 有时,远远地望见赵志在水渠上的熟悉身影,恍惚中,她觉得这个人象是每天在那里来啊去的,既亲切,又自然。有时,赵志又有一段时间不来了,她又会觉得,以往的一切好象很虚幻,想起来有种不真实感似的。 白玫记得在胖婶面前假称自己有羊气风以后,奶奶就不再在她面前提赵志这,赵志那的了,可是,一见了赵志,她又显得非常开心。 白玫有时生起气来就想,这个奶奶,心中有数,可是什么意见也不发表,真是狡猾狡猾的。尽管对奶奶有些小不满,总的来说,白玫是真的佩服奶奶,别的不说,奶奶不管春夏秋冬,不管前一天悲伤还是沮丧,每天天一亮准起床。 这天清早,白玫在做梦,梦见赵志又来了,奶奶高兴得要白玫泡芦叶,说要包粽子给赵志吃。春天,芦叶长成时,奶奶就忙着把芦叶十张二十张一把地扎起来,挂在房檐下吹干。什么时候想要吃粽子,把干芦叶泡开,就可以包。奶奶说,都是被白玫小时候夏天想吃粽子逼出来的,从此年年不忘。白玫取下干芦叶,发现里面有条大蜈蚣,吓得大叫,被自己叫醒了。 白玫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然后不由得想起了赵志。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我有点想赵志了? 白玫起床了,见外面灶间里没有奶奶,她想,奶奶一大早的又去侍弄她的宝贝自留地了。这时,奶奶进门了,进门见白玫起来了,就说:“玫玫,跟我去摘橙子叶,我们蒸团子吃。” 白玫一边跟奶奶去自留地,一边说:“怎么忽然想起来,一大早的。” 奶奶说:“赵志可能快来了,我想做橙叶蒸团给他吃,蒸的团子也好带,让他带点走。” 白玫说:“奶奶,你这么喜欢赵志啊?这么想着他。” 奶奶说:“当然,我的干孙子那么孝顺,当然喜欢。” 其实白玫是假问,奶奶的想法她心知肚明。奶奶肯定认为两人相配,但是让自己的孙女从一个黑五类家庭走到另一个黑五类家庭,她又心有不甘,所以,左右为难之下,奶奶就顺其自然,听之任之,既不起劲,也不反对。但是,老吃赵志送来的鱼虾螺蛳,奶奶也想送点吃的给赵志,不然,她心里会不舒服。一向,奶奶都是以送人东西为人生乐事的。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喜欢接受人家的东西,另一种却是以给人东西为乐,奶奶是后一种人。白玫常听奶奶把东西给人时说:我还有呢,拿去吧。那开心的样子,分明是人家给了她多大的面子一样。 橙子树枝繁叶茂,青翠欲滴,一张一张宝葫芦形的叶片真是惹人喜爱。白玫说:“奶奶,这树好是好,但是,也遮掉了些阳光,你看,树荫下好大一片都长不好东西。” 奶奶说:“缝衣针只能一头尖,两头尖怎么可能呢?” 白玫说:“我有办法,把它移到屋角那里去,不就两全其美了。” 奶奶说:“不能移,你没听说过吗?树挪死,人挪活。” 白玫笑了,说:“怪不得呢,我从城里挪到n一ng村里,病就好了。” 奶奶说:“不是这个意思,你到这里,病好了,是因为你劳动的缘故。什么叫活动活动c活动,人想活,就要动。如果一个人成天不动,那肯定很快就活不成了。” 白玫大笑,说:“哈!奶奶,你的词语解释可以上新华字典了。” 奶奶听了呵呵地笑,接着,她忽然大声说:“玫玫,你是不想吃橙子了是吧?怎么可以把一根枝上的叶子一张不剩全部摘掉呢,要间着摘的。” 白玫强词夺理:“都是听你说话闹的,不能全怪我。” 白玫和奶奶两人拎了装着橙叶的竹篮刚进门,后脚赵志就来了。白玫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赵志说:“怎么,我的样子很吓人吗?” 白玫说:“你给奶奶发了电报吗?” 赵志说:“我?发电报?怎么回事?” 奶奶说:“刚才,我说赵志快要来了,让玫玫和我一起去摘了点橙子叶,准备做橙叶蒸团给你吃,这不,你真的来了,神不神。” 赵志说:“哦,奶奶,是你给我发了电报,让我来吃橙叶蒸团,你忘了?我还从来没有吃过,听起来好象很好吃,我就来了。” 白玫说:“我保证你打耳光不肯放。” 赵志说:“拾人牙慧。” 白玫说:“这话又不是你发明的,是你拾人牙慧在先。” 赵志说:“这倒也是,我也不知道这话的出典在哪里。” 这时,奶奶笑了,说:“我知道。” 白玫说:“肯定又是听爷爷说给你听的,奶奶,对不对呀?” 奶奶说:“这个不是,还是我小时候听我外婆说的。”说着拿出一小布袋芝麻,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先把芝麻炒熟了,然后把它碾碎,你们谁来炒芝麻?我呢,就讲出典给你们听。” 赵志烧火,白玫上灶,奶奶就在边上开讲了: “春天,刘备,关羽,张飞他们三人决定在桃园结拜兄弟,三人准备烧一锅红烧肉在桃园里喝酒吃肉,然后磕头。肉有了,还没有酒,于是,刘备去买酒,关羽上灶,张飞烧火。张飞怕关羽偷偷吃肉,要关羽一边看着锅里的肉,一边拍手。肉越烧越香,关羽忍不住想尝尝,但是,拍手不能停呀,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察觉 关羽就左手拍自己脸颊,腾出右手在锅里抓肉吃,左颊拍痛了,就换右颊,肉太好吃了,不知不觉的,一锅肉给他吃掉了大半锅,张飞还傻呼呼地坐在灶后烧火,没有察觉。刘备买酒回来,一见关羽,惊呼:‘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 张飞从灶后跑出来,看看关羽的脸,再一看锅里只剩下小半锅肉了,顿时大哭,一边哭,一边不好意思地用手抹眼泪,他的手上有柴灰,这样一来,他就成了黑脸了。听明白了吗?关羽的脸就是这样变红的,张飞的脸也是这样变黑的,后来,人们形容东西好吃,就说打耳光不肯放。” 奶奶一边讲,赵志一边笑,奶奶刚讲完,赵志就说:“这故事有意思,不过,关帝老爷听了要不高兴了。”白玫说:“张飞听了也不高兴呀,为了一点肉,还哭。” 赵志突然说:“糟了,忘了让白玫拍手,这么香的芝麻怕是剩不了多少了。” 白玫笑,说:“讨厌!炒芝麻得一个劲地翻,哪能拍手啊。” 欢声笑语中,芝麻起锅了,赵志捍芝麻,奶奶洗橙叶,白玫揉糯米粉面。三人一起动手,不多久,圆圆白白的白糖芝麻糯米团子就做好了。 这时,赵志发现了新大陆,他说:“咦?我才发现,这橙子叶居然是葫芦形的。” 白玫说:“你第一次见橙子叶吗?” 奶奶说:“不怪赵志奇怪,一般的橙子叶是长椭圆形的,我家这棵是你爷爷从很远的深山里觅来的,这树的叶子长得特别好看,不光叶子好看,结的橙子也特别甜,而且,用叶子蒸的团子还就不是一般的香。” 赵志说:“原来这样啊。” 这时,白玫叫了起来,说:“奶奶,你不是说树挪死吗?那它从外地挪来怎么会活的呢?” 奶奶说:“小时候挪不要紧。” 白玫给每个洁白的团子垫上一张碧绿的橙叶,然后就把它们一只一只放到蒸笼里,她觉得这活儿特别有趣,就抢着一个人干。 蒸笼上灶,白玫笑着说:“这次我来烧火,赵志,你在前面尽管吃。” 赵志说:“你以为我不敢吃,生的照吃,你相信吗?” 白玫说:“不相信。” 赵志说:“刚来乡下的时候,不会烧柴灶,一会儿熄了,一会儿又太旺了,还真烧过夹生饭,怎么办,总不能扔掉,还不是吃了。” 奶奶说:“照例说不会呀,听说煤球炉是有可能烧出夹生饭来的。” 赵志说:“是呀,我现在就是想烧夹生饭都烧不起来了,当时怎么会那样的,真搞不懂。” 白玫说:“我比你强不了多少,第一次烧柴灶,我把眉毛也烧掉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只觉得一会儿时间,团子就熟了。笼罩一揭开,一股橙叶和团子混合的特殊的香味扑鼻而来,既清香又浓郁,光是闻着就令人胃口大开。 赵志一边吃,一边说:“真好吃,又香又甜!将来有可能,我要开个小吃店,专卖橙叶蒸团。” 这时,窗外一个声音说:“老伯娘,什么东西这么香?” 屋里的三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个子男人,站在吊窗外面,一张瘦瘦的脸笑咪咪地。 奶奶见是西邻哑巴的男人,忙喊他说:“唷,阿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进来呀,来吃点团子,用我家的橙叶蒸的么,当然特别香。” 阿雨听奶奶喊他吃,也就进来了。他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一个人一眨眼工夫就吃了他们三个人的量,白玫在心里诧异:“这么能吃的人,却是那么的瘦。” 蒸笼见底,阿雨走了。白玫说:“奶奶,本来想让赵志带点团子走的,这下没了。” 奶奶说:“赵志,过几天来,我们再做,我还有点赤豆,我们做豆沙的。” 赵志说:“不用了,奶奶,我已经吃了不少,可以了。” 当晚,夜黑黑的,天窗上见不到一丝光亮。起小风了,沙拉沙拉的竹叶象在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奶奶早已打起了轻轻的小呼,白玫还没有睡着。忽然,风声中又有一声半声哭声传到耳边,白玫想,哑巴真可怜,又受欺侮了。 翻个身,正要睡着,白玫被一声凄厉的哭声惊醒了,这哭声,与以往的不同,听了让人毛骨悚然,白玫一下坐了起来。仔细听,哭声小了,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又大了。正在惊疑间,有人敲门,奶奶也醒了,抢着问:“谁呀?” 门外一个哭兮兮的声音:“是我。” 奶奶去开门,白玫跟在奶奶身后,门外敲门的是哑巴的婆婆,她哭丧着脸,对她们说:“阿雨肚子痛得打滚,听他说,早上吃过你们家的团子。” 白玫一听非常生气,但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对奶奶说:“奶奶,你睡,我去看看。” 奶奶也要去,于是,三个人就一起往西场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病人一边大叫,一边说:“团子c有毒。” 白玫一进门,就差点被熏得逃出去,病人吐得地上一天世界的,一家人急得六神无主,没顾得上清扫。他们走到病人床前,病人睁眼望了她们一眼,又闭上眼睛使劲嚎。 奶奶说:“我们一起吃的,什么毒不毒的,不要再瞎三话四了,你是吃多了,吃撑了才会肚子痛的。” 小强和小英象是比嗓子一样,哭得一声比一声响。哑巴在一边哭得凄凄惨惨。白玫皱眉,示意哑巴不要哭了,她听话地住了口。两个小孩子见妈妈不哭了,也止了哭。 哑巴婆婆听白玫奶奶说她儿子是吃多了,脸上挂不住了,就吼她儿子说:“你个馋虫,滚起来,去舂粉,舂一夜粉,蒸十笼八笼团子,吃死你!省得吃人家那么多团子塌我的台。” 阿雨叫:“喔唷,痛死我了,还让我舂粉,阿娘,你真狠!” 他娘说:“吃多了,舂舂粉,消消化,不就好了吗?” 阿雨听了他阿娘的话,停止了喊叫,真的挣扎着要爬起来去舂粉。 白玫说话了:“慢点,阿叔,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地方痛?” 阿雨哼哼叽叽地说:“一开始是肚脐眼周围痛,后来整个肚子都痛了,喔唷哇!我要死了呀。” 白玫对阿雨的娘说:“你来压压他的肚子,看到底哪里最痛?压一下,放手。” 阿雨娘听话地上前压了一阵,压到阿雨的右下腹,他不响,压他肚子其它的地方,他反而大喊大叫。 白玫皱眉想了一下,说:“快!快送他去gs卫生院,我怕他是阑尾炎。” 阿雨娘说:“什么是阑尾炎?” 白玫说:“就是你们说的盲肠炎。” 阿雨娘说:“你又不是医生,怎么会看病?还是去喊赤脚医生来看看吧,gs,这么晚,这么远。” 白玫坚决地说:“你想不想要你儿子的命?快去喊人,划船送gs。我不是医生,但你听说过久病成医这话吗?好了,以后再说,快去找人。” 哑巴一向很听白玫的话,“听”白玫一说,她就飞快地跑了出去。不多时间,她就拉了两个男社员来家,白玫让他们赶紧划船送阿雨去gs卫生院。哑巴要照顾小孩,又不能讲话,阿雨娘可怜巴巴地央求白玫和她一起去。 船小,不能坐那么多人,白玫和阿雨娘只得划另一条小船跟在后面。白玫不太会划船,就划前桨,阿雨娘划后桨。问题来了,划后桨的是老人,力气小,白玫年轻,却是外行,只能划前桨,她心里急,一用劲,用的劲又不对头,老人的后桨就压不住了,一路上,险象环生,有几次,小船就横在河里了。 病人的痛叫伴随着白玫的惊叫,两条船好不容易划到了卫生院。上卫生院的台阶时,白玫腿一软,一只腿就跪在了石阶上,痛得又是一身汗。 阿雨被背进急诊室,值班医生一检查,说:“马上进手术室。” 望着手术室的红灯,白玫心里紧张得要命。她在心里一直默默地祈祷:上帝保佑,上帝保佑!阿雨娘则是一直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三个多小时后,红灯熄了,手术室大门打开,推出了阿雨。阿雨娘一下子冲到活动床前,医生说:“让病人进病房休息,手术很成功。” 阿雨娘一下子趴在地上朝医生磕起了头,医生说:“快起来。幸亏你们来得及时,再晚五分钟,病人就危险了,阑尾炎已经穿孔成腹膜炎了。 白玫轻松了,说:“这么说,我说对了。” 阿雨娘说:“白玫,多谢你。”说着对着白玫就跪了下去,又要磕头。白玫忙把她一把拉起来。 眼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对着一个扎着两根小短辫的小姑娘跪了下去,年轻的医生奇怪了,盯着白玫看,他想,这么说,是这个小姑娘在病人送来医院之前就已经诊断出了病人是阑尾炎! 也许是年轻,也许是性格,他不由得把他的疑问说出了口:“病人压痛的位置不是右下腹,倒是别的地方有反跳痛,你怎么会知道他是阑尾炎的呢?你是卫生员还是赤脚医生?”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连我也还不曾确诊,剖腹探查而已,你一个小姑娘,到底是哪路神仙?难道真的是深山出俊鸟,荒野开奇葩? 白玫笑得山花烂漫,她说:“什么也不是。是我从小多病,喜欢找医书看,有一次看到一本医书上说,阑尾有九个位置。也就是说,同样是阑尾炎,因为阑尾的位置不同,所以,各人疼痛的地方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想,阿雨这种急腹症多半是阑尾炎。当然,我是猜的,只是碰巧猜对了而已。” 人心往往是这样的,你若越谦虚,人家就越敬重你。医生真诚地说:“小姑娘,你不当医生太可惜了。” 乡下没有大新闻,所以,任何新发生的小事情都是大新闻。当阿雨还没有出院,阿雨娘忙着筹钱交手术费时,白玫已成了白村dd的新闻人物,因为,阿雨娘把午夜发生在gs卫生院里医生和白玫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学给了她见到的每一个人听。 这下,白玫奶奶的小屋顿时热闹极了,简直是门庭若市。人们仨仨俩俩地来询问病情,有的说:“我老是肚子痛,是不是也得了阑尾炎啊?”有的说:“我经常头痛,脑子里会不会长东西啊?”更滑稽的是,有个女人来问白玫,自己结婚八年不生小孩,是什么病,是她的病,还是她男人的病。 女人求子心切,还不加掩饰地把一人女人不足为外人道的细枝末节说了个清清楚楚c明明白白,只差真真切切了,把白玫闹了个大红脸。最后,富有同情心的白玫把奶奶当年吃月季花有奇效的事说给她听了,女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对于其他人,白玫对他们解释说,不是自己真的懂医,只是碰巧猜对了。可是,越这样说,人家越是认为她在谦虚。还有知情的老人提起了当年白玫爷爷的神奇医术:“他们白家有祖传的独门医术,白玫爷爷说那个大财主会饿死,大财主不是嗓子眼生了个东西,硬是活活饿死了吗? 还有,他说他们白家有个亲戚会死在水里,那亲戚不是洗脸时死在脸盆里了吗?”有人还说了,白玫保守,前年死活不肯当卫生员,就是怕不小心把本事用出来,她留一手呢。” 话传到白玫耳朵里,白玫哭笑不得。问奶奶:“奶奶,这下糟糕了,被人这样误会,我是不是又逞能了呀?” 奶奶说:“小呆子,这次不是你逞能,这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了,还不止救了阿雨一命,是救了他一家门。” 白玫听了奶奶的话,白玫心里舒服了不少,她最怕奶奶说她逞能。不过,她感叹:“做人真难呀!” 奶奶说:“正常,这叫人怕出名猪怕壮。” 白玫说:“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呢?再碰到事情懂的也装聋作哑呢,还是。” 奶奶说:“照常,该怎么说还怎么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人在做,天在看,只要我们坐得正,行得端,管人家怎么说。对了,我记得你爷爷说过,皇帝还管不了人的嘴呢,我们小老百姓还能管人家的嘴?” 在白玫是那么大的难题,奶奶却轻易地给出了答案,白玫开心地说:“说得好!太有道理了。奶奶,我好崇拜你。”顿了一下,又说:“奶奶,幸亏你没读过书,你要是读了书,一定大事不好了。” 奶奶扁扁嘴巴,说:“捣蛋鬼,你又想说什么?怎么我读了书就会大事不好了呢?” 祖孙调侃,是奶奶最开心的事。不过,有时候,白玫说话出了格,奶奶还是会生气的。 面对奶奶的嗔怪,白玫一点也不紧张,她相信,一会儿奶奶就会笑得抹眼泪了。胸有成竹的白玫笑靥如花,说:“奶奶你没读过书还这么能,要是读了书,一定比我爷爷还能,女能人而且还是个美女,虽然是靠窗美女,但毕竟是美女么,这样,根据嫁女高三分的民间习俗,你就不会嫁给我爷爷了,这样,就没有我爸爸了,当然,也就不会有我这个人了,想想看,我差点来不了这个世界耶,多可怕!你想,奶奶要是读了书,不就大事不好了吗?” 奶奶一边听,一边笑,听到后来,笑得眼泪也出来了,直喊肚子痛。白玫说:“不要紧,奶奶,我是祖传的神医,我来给你诊断一下,是不是阑尾炎。”这下,奶奶用手指着孙女笑,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真应了那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老话,白家有祖传的精妙医术却秘不示人的说法还在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时候,又出了一件让白玫啼笑皆非的事。一天晚上,水莲来了,两个小姑娘说了一会悄悄话,水莲说:“白玫你知道吗,人家说你家的玉兔其实并没有丢。” 白玫说:“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的,又把这么些陈谷子烂芝麻拿出来嚼舌头。那只玉兔,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什么样子的都不记得了,奶奶说,早就莫名其妙地不翼而飞了。要是玉兔在,我爷爷兴许还活到现在了呢,真是的!” 水莲说:“人家说,玉兔原是月宫捣药的,它懂医。所以,是玉兔的仙气让你们白家代代懂医。要是玉兔真的丢了,白玫怎么会诊病呢?” 白玫气到笑,她说:“呵!又是阑尾惹的事,我真的无话可说了。是不是又想来抄家呀?” 水莲说:“有些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呀,白玫,还是防着一点的好。” 这下,白玫真的惊讶了,她仔细地看着水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水莲,你也相信他们的话,认为我家的玉兔还在?” 水莲说:“我是说,我是说。” 见水莲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白玫明白,这就是现实版的三人成虎,水莲也相信了白家的玉兔仍在两间小屋里或者小屋之外的某一处藏得好好的这样的无稽之谈。她要是拼命解释,水莲就会更加认定玉兔的存在。想到这里的白玫笑了,是那种得意自己忽然又悟到了一些人情世故的微笑。她说:“水莲,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了,你是为我们家好。” “不用谢的,我们是好朋友么。”水莲开心地走了,白玫想到外面荒唐的传说,气极反笑,一个人笑了又笑。 奶奶说:“水莲和你说了什么?让你那么开心。” 白玫不想让奶奶烦心,也懒得多说,就哄奶奶开心:“水莲说,我要是个男的就好了,她一定和我结婚。” 奶奶笑了,说:“真是憨姑娘。” “三抢”大忙结束了。赵志虽然自己也忙得累得瘦了一圈,但他一直惦记着白玫,一有时间,脑子里就在想,不知白玫在这个大忙季节里怎么样了。他甚至梦见了白玫,梦里的白玫瘦弱不堪,和她说话,她只是微笑,不说话。醒来的赵志想,白玫累了一个大忙季节,身体一定很虚,需要营养。 听师傅说伏天的黄蟮补养身体最好。赵志就想学捉黄蟮,于是,他又想起了老队长。老队长是能人,屋里的,田里的,水里的,他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精。 想到自己一有需求,就去找平时没有多少联系的人,赵志觉得自己是个有事有人,无事无人的家伙,不够磊落,不够君子。但是,为了白玫,他也顾不得了。这天草草吃了点晚饭,就朝老队长家走去。 老队长一个人正在独自喝酒,见赵志来,照例问:“赵志来啦,晚饭吃了吗?” 赵志说:“刚吃好。” 老队长说:“那就陪我喝一盅吧,菜是没什么好菜,喏,五香蚕豆。” 赵志说:“不喝酒,我是来讨教的。” 老队长说:“哦,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什么事?” 赵志把来意说了,老队长说:“你找对人了,不是吹的,捉黄蟮我称得上一把好手,只是一个人懒得去。今晚,我和你一起去。秋贞上夜班,秋贞阿娘上大女儿家去了,我一个人正闲着没有事做。” 赵志这才知道为什么只有老队长一个人在家里,心想,我来得巧了,不然,碰到秋贞,难免有些尴尬。老队长领着赵志到一块水稻田边,水稻秧苗插下去不久,正落黄,还没有返青长密实,稻田里一条一的水光在夜色里发亮。老队长站在田埂上,半支香烟在他的嘴唇上随着他的说话,那点红光一动一动的。 他告诉赵志:“捉黄蟮,先要找到黄蟮洞。黄蟮是住在洞里的,天热,黄蟮更加喜欢躲在洞里。一定要当心不要把蛇洞当作黄蟮洞,我的经验,黄蟮身体滑溜,所以黄蟮洞光滑;洞口毛糙的是蛇洞,因为蛇的身体毛糙。 如果洞口很光滑,洞边的水也是浑的,就说明洞里面一定有黄蟮。黄蟮洞很长,用蚯蚓引它出来比较好,不过我们今天没有准备,就用手摸吧。” 赵志跟着老队长猫着腰在田埂上找,一会儿,老队长就在一处田埂边找到了一个光滑的洞,说:“看见了吗,这个洞不小,里面的黄蟮也不会小,你看我噢。”说着光脚站到稻田里,用一根手指慢慢伸到洞里去,然后“叭哒叭哒”地用力踩踏稻田里的水。 赵志说:“老队长,我明白了,你是想把黄蟮吓出来,对吗?” 老队长说:“对,钓鱼c捉蟹,要静悄悄的,怕把它们吓跑了。现在我们是捉黄蟮,它躲在洞里,我不吓它,它怎么会从洞里出来呢?” 说时迟,那时快,赵志根本没有看清老队长是怎么动作的,只见一条黄蟮已在老队长的手里乱扭乱动,但是,老队长的三根手指牢牢地钳住了它的“三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欢呼 赵志欢呼起来:“哇!好厉害。真是独门绝技!” 老队长说:“没什么,我这是炼出来的,你也可以的。” 赵志信心满满地说:“对,我一定要学会老队长的本领,老队长,我拜你为师。” 听赵志说要拜他为师,老队长呵呵地笑,说:“真的要拜我为师啊?那么,走,我们回去红烧黄蟮,你陪我喝一盅就是拜师酒了,磕头奉茶就免了。” 赵志说:“好啊,黄蟮你来杀,烧火上灶我包了。” “想不到,一个打铁的,胆子这么小啊?”老队长哈哈笑着,把手里的黄蟮朝赵志扬了扬,说:“怕不怕?”看赵志直朝后缩。老队长说:“你啊,这么怕黄蟮还怎么捉黄蟮呢?” 赵志嘴硬,他说:“我不怕黄蟮的,我是怕腥味。不过,说真的,它还蛮象蛇的。” “你真是个福人,你第一次出来捉黄蟮,就捉到一条这么大的。你看这条黄蟮,头上有黑色的花斑,还有,你看它的眼睛,象小灯泡,算得上是条黄蟮王了。” 赵志笑了,说:“老队长,上次捉蟹,碰到蟹王,今天又捉到黄蟮王,我们的额头真是高啊。不过,黄蟮不是我捉的,怎么说我是福人呢?” 老队长说:“我一个人捉了那么多年的黄蟮,从来没有捉到过这么大的,只能说是你的福气。” 回到老队长家里,老队长三下两下把黄蟮收拾好了,赵志就开始上灶烧火忙开了。 当鲜香红润的黄蟮端上桌,老队长就念叨开了:“黄蟮黄蟮你莫怪,你本是人间一碗菜。” 赵志“噗叱”一声笑了,说:“老队长,你吃之前还要祷告啊。” 老队长说:“这条黄蟮不一般,小的就不必了。” 赵志开玩笑说:“如果再大些,是不是要磕头啊?” 老队长说:“不要再提那晚的事了,惹人笑事小,我是贫协主席,给人说话的要。” 赵志认真地说:“好好好,不说了。” 两人刚要端起酒杯,秋贞下中班回来了。 秋贞见赵志在她家,一愣,接着一喜,心想:这个赵志,口是心非的家伙,有事没事往我家跑,老半夜的陪我阿爹喝酒,真的是叫做什么?对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么。不在酒,当然是在。这样想着,秋姑娘白皙的脸上就泛出了桃红色。 赵志见秋贞回来,就说:“秋贞回来了,一起吃,你阿爹捉了条黄蟮。” “秋贞啊,你也喝一杯,你阿爹今晚要收徒弟了,赵志要我教他捉黄蟮,这是拜师酒。”老队长呵呵地笑。 秋贞说:“光是黄蟮,喝酒没劲,我来油爆花生米,再炒碗鸡蛋。” 她阿爹就说:“快去炒吧,多炒点,你阿娘不在,我们造反了。” 秋贞一边去弄菜,一边说:“大姐这回生了个男孩子,不到满月阿娘是不会回来的,我们有得好造反,把她藏好的东西统统拿出来吃吃。”说完嘻嘻地笑。 老队长说:“这个主意不错。快去弄菜,快去,我和赵志先吃啦。” 秋贞说:“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儿就好。” 秋贞干活利索,一会儿就把两样下酒菜端上了桌,赵志吸吸鼻子,说:“好香!” 秋贞说:“当然,同样的东西,我烧出来的肯定比人家的香。” “哪有象你这样自称赞的,一点也不谦虚。”当爹的说女儿。 秋贞说:“赵志,你说,香不香?” “赵志还没有吃,让他说什么?真是急性子。”老队长笑着说女儿。 赵志搛了一颗花生米,嚼着,说:“真的香,比我爆的还好。” 秋贞得意了,立马就教赵志:“我来教你,爆花生米要用冷油,好多人一听爆,就等油热了才把花生米下锅,这样就不好了。还有,起锅不能晚了,因为刚出了热油锅的花生米它有个后熟劲。所以要在看上去还没有好的时候就起锅,这样,稍微等一会儿,就正好,不焦。” 赵志说:“噢,这样啊,我今天又学会了一样技术。” 秋贞说:“那你也拜我做师傅吧。” 老队长听秋贞在一边吹她油爆花生米的技术,还要赵志拜她为师,就笑着说女儿:“秋贞,你倒是现买现卖呀,前天才跟我学了一点皮毛,今天就想当师傅了?” 秋贞娇嗔:“阿爹!” “好好好,不说了。揭穿你了,不好意思了吧?” 秋贞一把将花生米拖到自己跟前,说:“不给你吃了。” 老队长呵呵笑,对赵志说:“都给她阿娘惯坏了。” 赵志听了,笑笑。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依他的立场,实在也不能说什么。三人喝着酒,听老队长讲些生产队里的大事小情,赵志嘴上嗯嗯地应着,脑子里却开起了小差,他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捉黄蟮呢?看来,老队长那种徒手捉黄蟮的工夫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炼就的。不行,我得另想办法。 秋贞发现赵志的眼神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还以为这家伙是为了上次回绝了她,如今在为难呢。就不停地给赵志添酒,她的心里也有她的小算盘:不是说酒醉心头事吗,我要把你灌醉了,看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队长一边自饮自酌,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两个年轻人根本没有兴趣听的事情。不久,他好象记起了赵志这个人,大着舌头说:“赵志,你是个什么人呢?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有本事,有时候又觉得你一点也没有用,你说,你这么个大小伙子,你怕一条黄蟮,你不成了姑娘了吗?你还不如我们秋贞,秋贞敢抓住蛇尾巴抖乱它的骨头,你相信吗?” 赵志嘴上说:“相信,当然相信。”他的心里却在继续想着他的当务之急:怎样才能用最短的时间学会捉黄蟮呢?也许,老队长说的用蚯蚓大概比徒手容易一些吧。我什么时候才能捉到黄蟮给白玫送去呢?会不会等我学会捉黄蟮时,白玫已经虚弱得一阵风吹来就能吹跑了呢?想着,想着,赵志不由得闷上心头,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秋贞见了,连忙给他满上,他三口两口就干了,秋贞再给他满杯,他又干了。 老队长见了,象是跟赵志比赛似的,也一杯连一杯,同时还不忘吹牛:“我说,你相信吗,这方圆八里路,就我酒量好。这方圆八里路,还没有人有我这么好的本事。你说,我哪样事情不会做?,这方圆八里路,还没有见过能比得上我们家秋贞的姑娘,你相信吗?” “相信。我真的相信。秋贞是最漂亮的。”赵志说。 赵志这时已经有点醉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不在人前评价人,哪怕是好话,这是他的原则。因为,他知道,夸一个人的同时,也就不经意的贬了另外的一个,或许是许多个人。可是,酒精让他变成了另一个赵志。 秋贞一听,开心得要命。望了一下阿爹,见阿爹对赵志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管吹他的:“养女容易嫁女难啊,生个漂亮姑娘就更难了,就怕亏了我的小女儿啊。这方圆八里路,还没有见过一个能配得上我们家秋贞的小伙子,我急呀,她阿娘也急呀。” “阿爹!”秋贞大声喊了一声。 秋贞听老父口口声声为了她的婚事着急,心想,人说酒醉心头事,真是没有说错,看来,阿爹是真的为他心爱的小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急了,这一刻,秋贞真的对老父亲有了一点歉意。她怕他接下来还要说出什么她不想让赵志听见的话来,就说:“阿爹,你喝多了,快去睡吧。” “阿爹,你去睡吧。”赵志含糊不清地说。 秋贞一听,一愣:赵志居然喊阿爹耶!不由得胸腔里一颗年轻的心一阵乱跳。其实,各人的醉态是不一样的,虽然赵志脸不发红,眼不迷离,但他确实是醉了。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这样学话。秋贞不知道喝闷酒是容易醉的,何况赵志并没有什么酒量。秋贞虽然只抿了一c二口酒,她也醉了,只有被自己一厢情愿的爱醉得失去了分析能力的人,才会为别人的一句醉话弄得心动过速。 幸福的秋贞这下不管阿爹了,一双美目尽朝赵志看,见赵志又把一杯酒往嘴边送,她赶紧说:“赵志,吃菜呀,不要光喝酒。” 赵志说:“吃菜,吃菜。”然后,杯子一放,酒洒出来了,人就趴在了桌子上。秋贞上前看时,见他已经睡着了。 秋贞说:“怎么这样?一点也没有酒量,还这么不自量,大杯大杯往嘴里倒。” 有人喝醉了哭,有人喝醉了笑,还有喝醉了骂的,赵志是喝醉了就睡。秋贞爹醉了,他的醉态是不停地说话,不管有没有人听。他说:“我们家秋贞要嫁有座大房子,有个大竹园的好人家,我们秋贞是最最好看的,十乡八里也找不出第二个。” 秋贞说:“阿爹,别说了,说给谁听哪,赵志都睡着了。” “哦,赵志醉了,没有酒量。赵志象个姑娘,他还怕黄蟮,说象蛇,哈哈哈!” “阿爹,你也醉了,快睡吧。可是,这个赵志怎么办呢?” 已经醉了,但是还没有彻底醉翻的秋贞阿爹居然对女儿说:“你,送他回去。” “只好这样了。”秋贞拍拍赵志,“赵志,回去睡吧。赵志,赵志!” 赵志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站起来,人直晃,说:“回去,睡觉。” 秋贞说:“你想掉到河里喂大鱼呀?我送你。”说着,就跟在摇摇晃晃往外走的赵志后面,转头对阿爹说:“阿爹,快睡哦。” 刚出门,赵志被夜风一吹,清醒了一些,但是脚步踉跄。秋贞伸手扶着他,他就让她扶着。稻田里青蛙咯咯咯地叫着,小河里,有鱼跃出水面,发出“啪”的一声水花的声音,星星在调皮地眨着眼睛――美好的夜晚。 秋贞象是做梦一样,她不敢相信,此刻,赵志和自己那么近,两人并肩走着,而且他是在她的搀扶下。她不觉得送醉酒的人回家是一桩苦差事,反而暗暗欢喜,借琼瑶阿姨的一句话说,就是“爱惨了。” 在这个美丽的夜晚的美好的时刻,醉了的秋贞更醉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秋贞误以为赵志是在借口拜师学捉黄蟮主动接近她,而且还当她阿爹的面夸她漂亮,秋贞因她臆想的美事而心醉了。心的醉,是真的醉。酒醉伤身,心醉伤的是心。不过,这时的秋贞,全然不知,全然不懂。 夜色中,蛙声阵阵的稻田里的zq小屋在秋贞的眼里是那么的幽静c温馨。曾几何时啊,在门前等了半夜,最后被赵志一句我有女朋友了,气得抹着眼泪奔出门去。一瞬间,秋贞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门上一把锁。 秋贞说:“咦?阿光又不在?” 赵志说:“阿光又不在。” 赵志伸手掏钥匙,几次都打不开锁,秋贞从他手里夺过钥匙,开锁,扶赵志进门,拉亮电灯,关上门。 赵志到了床边,就往上一躺。秋贞说:“这人,连鞋也不脱。”说着,蹲下来帮赵志脱鞋。然后又帮他把垂在床边的双脚往床上挪。温柔的动作让醉意朦胧的赵志心神迷惑,他喃喃地说:“白玫c白玫。” 秋贞一听,愣住:难道阿爹把我的小名也告诉赵志了。阿爹什么意思啊?这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就不叫了,也拿出来讲。阿爹他不是看不上zq的吗?就在刚才喝酒时,阿爹不是还唠叨说这方圆八里找不到配得上我的小伙子吗?秋贞搞不懂了。但随即就又欢喜起来,心想:阿爹话是那么说,其实还是非常高看赵志的。 “白玫,白玫。”赵志还在嘟嘟哝哝地喊着。这在秋贞听来,简直是世上最美的乐音,她不由得回应:“嗳,嗳。” “白玫”,这是赵志常在没有人时,一个人喃喃地吐出的两个字。这个名字,能在他痛苦时为他镇痛,寂寞时给他安慰,迷茫时让他坚定,无聊时使他振奋,甚至在他绝望时带给他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打铁时,赵志在心中默喊“超人”,休息时,赵志的口中轻唤“白玫”。前者给他以信念,后者给他以力量。 半夜,赵志清醒了,忽然发觉床上有人,惊得一骨碌坐起来。秋贞本来就没有睡着,也赶忙坐起来,娇羞地垂着头,纷披着一头长发。赵志惊问:“谁?你是谁?” 秋贞轻声说:“白妹呀,不记得了?” 赵志惊讶至极,跳下了床,说:“你是秋贞?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说自己是白玫?” 秋贞也惊讶了,说:“你在我家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的呀,你一直在喊我的小名,白妹白妹,后来,我们就。” 象是按了快放键,赵志的脑子里掠过一连串的场景:在老队长的手里拼命扭动着的黄蟮,红烧黄蟮,油爆花生米,香葱炒鸡蛋,空了的酒瓶子,青蛙,门上的锁,白玫,这一切,有的清晰,有的模糊。赵志眨眨眼睛,环顾了一下赵乱的小屋,他猛然有点明白了,但随即又糊涂了。 然后,他困难地说:“你说你的小名叫白玫?”赵志遇到了不可思议的巧事c怪事。他的眼睛,满脸油汗,可怕的表情让秋贞看到了一个她不认识的赵志。 秋贞困惑地说:“是啊,我的小名叫白妹呀。不是我阿爹告诉你的吗?因为我小时候特别白,我阿爹阿娘就白妹白妹这样叫我,懂事以后,我就不让叫了。听你的意思,你刚才不是叫我,那你是在叫哪一个白妹呢?难道,对了,是那个女zq!难道,她也叫白妹?” 这下,轮到赵志奇怪了,他说:“你是说你见过白玫?什么时候?” “老早了,那天,我去给你送书,你不在,我找到你常在那里吹笛子的小河边,见到你正和一个姑娘在那里说话。告诉你,我没有故意听你们说话哦,听也听不清楚。我在小河对岸的树下看了一会儿,想等她走了把书给你,她老不走,我就走了。我猜她也是zq,对了,她好象不太白耶。” 赵志听秋贞说完,呆住了,半晌,他说:“惨了,我喊的就是她,她姓白,单名一个玫字,玫瑰的玫。你听错了,不过,也难怪,玫和妹听起来是一样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叫白妹,我只知道你是秋贞。”说完,他哭了,先是低低的,一会儿,哭声响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用头在墙上撞。 赵志说玫和妹听起来是一样的这句话时,那两个关键性的字用的是普通话,这在秋贞听起来有点刺耳,好象在提醒她,她秋贞和zq是不一样的,这让秋贞很受伤。见赵志把头往墙上撞,秋贞又受伤了,其中还夹杂着心疼赵志的感觉,秋贞百感交集,也哭了。 夜深人静,赵志压抑的号啕,半声半声地冲出他的喉咙。这种男人的悲啼,是那么的惨凄,那是一种绝望的哀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赵志不知道他将如何走完他的人生之路。既对不起秋贞,又无颜面对白玫。真正是秋贞非我愿,白玫不可期了。 赵志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不允许他的神圣的爱情乐章里有不和谐的音符,所以,在这一刻,他下了一个决心,就是永远把白玫当作妹妹。他是在用哭声埋葬他对白玫的爱,用眼泪冲洗他蒙尘的心。 秋贞的哭,是委屈的哭。仅仅几个小时,她就从幸福的顶峰跌到了痛苦的深渊。而且,发生了这样难堪的事,得不到赵志的半句安慰,他一个男人,自己反倒在那里哭个不停。秋贞由委屈到愤愤,由愤愤到怒气上升。但是,最终,还是爱占了上风,她先止了悲声,说:“赵志,不要这样啊,赵志,不怪你,是我愿意的,真的。” 就从秋贞的这一句话,就可以分辨出她是多么的爱赵志,赵志不是傻瓜,他懂。但是,被爱不一定是幸福的感觉,这要看是不是被自己爱的人所爱。爱的错位,造成了古往今来多少悲剧!谁碰上,谁倒霉。 赵志感动了一下,接着还是哭,还是把他的头往墙上撞,秋贞的脾气上来了,说:“你大声喊呀,说我了你。” 秋贞这样一说,赵志震惊了,他不好意思了,秋贞不但不责怪他,还说是自己了他,这不荒唐吗?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他收住悲声,眼睛望着墙壁,缓慢而清晰地说:“秋贞,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秋贞深深地凝视他的侧脸,良久,说:“你负责?你是不是想说你会和我结婚?我不要你负这样的责。你哭得这么伤心,我觉得你简直比死掉还伤心,我要一个这么伤心的男人干什么?我不是找霉倒吗?” 赵志望着墙壁,恨不得一头撞死。他说:“那么,你要我怎么办?” 秋贞说:“我要你怎么办?什么也不用办。” 赵志说:“那,你,怎么办?” 赵志清楚地明白,这样的事,对一个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 秋贞冷笑,说:“这,你就别管了。我这是自找的,我活该我!我走了。” 赵志担心地望了她一眼,接着移开视线,说:“你想好了告诉我,要我负的责,我不会赖的。” 秋贞说:“不要再说负责,你负不起这个责。跟你说过了我不要你负责,你根本就看不上我,我要你干什么?”看赵志担心的眼神,她又补充说:“放心,我不会去投水上吊的,现在开始,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要走了,说不定我阿爹早已醒了,我不想让他知道。别跟着我,我会对他说,你头疼,吐了一地,我一直在帮你收拾,在照顾你。” 说完,秋贞打开门,跑了出去,苗条的身影在夜色里象个精灵。 赵志呆立屋中,久久不动,觉得自己正在做一场荒诞的梦。 生活恰如天气,不会永远风和日丽,也不会总是雨猛风狂。白玫这段时间因为成了“名医”而日子陡然地好过起来,社员们见了她总是笑眯眯的,就连队长白小新喊她小姑姑时的声调都亲切了不少。 不过,她不是真的医生,她只是一个zq,n一ng民,所以,她依然过着清贫c艰苦的生活,因为,她爸爸仍然只有一半工资,无力资助她。而奶奶,依旧不知道儿子出了事,早已没有钱给她们了。这全靠白玫苦苦地瞒着,她把仅有的几张钞票说成是爸爸给的,所以,她只能更加地克扣自己了。不用说巧克力c面包c蛋糕c水果这些只能在梦中享用的东西,就连一般的荤菜也很少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依然 幸好,赵志依然隔些时日就会来一趟,象亲孙子一样孝敬奶奶,象个称职的哥哥那样关心白玫。这天,赵志又来了,他这次拿来了好几条黄蟮,面对白玫钦佩的目光,赵志轻描淡写地说:“干什么这样望着我? 好象我多了不起似的,其实没什么啦,我只是发明了一种捉黄蟮的方法而已。”接着就把老队长会徒手捉黄蟮,而这种技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炼就,他就发明了用细长的布袋捉黄蟮的方法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绝口不提,也没有脸面提起为了学捉黄蟮而付出的巨大的精神负担和无法估量的不良后果。 鲜美的黄蟮让白玫和奶奶大饱口福。白玫问:“赵志,你怎么这么象田螺姑娘的啦,老是能给我们变出好吃的菜来。” 赵志说:“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的,喊哥哥,不要赵志赵志的。” 白玫笑,说:“听人叫你哥哥长肉啊?”心里却在纳闷:这是怎么了?已经好久不提哥哥两字了,怎么又要让我叫他哥哥了? 赵志说:“这样,你才能听话呀,不服气啊?” 白玫说:“当哥哥神气什么?我现在才神气呢!” “哦?神气什么?说来我听听,让哥哥也高兴高兴。” 听赵志口口声声自称哥哥,白玫隐约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她正兴奋着,这念头一闪也就过去了。她把那个吃橙叶蒸团的晚上,西邻阿雨肚子痛,她凭一知半解大胆地认定阿雨是得了阑尾炎,又竭力主张连夜送医院,让阿雨捡了一条命,以至后来社员们都以为她精通医术,现在大家都非常恭维她的事情原原本本c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赵志听了,从心眼里为白玫高兴。他说:“这下好了,不管怎么样,大家高看你总不是坏事。想不到白玫还有这本事,这方面,我就自叹不如了。” 白玫笑,说:“听听听,这人多骄傲,这方面不如我,意思是说你别的方面样样都比我能。” 赵志说:“那当然,你是神医,我还是神算呢,真的,我算准过不少事情呢。”才说完,却想起了醉酒之后发生的一件有口难言的尴尬事,心里骂自己:赵志,你个混蛋!还神算呢,会算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见赵志在沉思,白玫忽然恶作剧起来,说:“你有猫头鹰能吗?猫头鹰能预知人的寿命,那才叫神算呢。” “你怎么知道猫头鹰有这种本事?”赵志说完笑了出来。他以为白玫接下来照例会用一句套话来回答他: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猫头鹰的本事? 白玫笑,并没有说话。她想,你笑,你以为我会说什么,我偏不说。 这时,奶奶说:“赵志,别听玫玫的胡说。” 白玫抗议:“有人试过,很准的。猫头鹰只要一喊那个人的名字,一个月之内,这人必死无疑。” 奶奶一听,心想,不好了,孙女把自己一时性起说过的乡下传言当作真的了,忙说:“赵志,别信,那是迷信。” “奶奶,说说玩玩,不要紧的,白玫,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不要吊胃口了。”赵志的好奇心给挑上来了,再说,他也想借机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所以非要白玫讲。 见赵志一定要听,白玫说:“好吧,说给你听不要紧,说给人家听是要被拉出去批斗的。” 赵志说:“白玫,不用那么多开场白了,快说吧。” “听说,等天快要亮的时候,你从灶上揭一只铁锅顶在头上,蹲在水桥边的大树下,听树上的猫头鹰叫,猫头鹰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快要死了。你相信吗?你敢试试看吗?”白玫说完,晶亮的眼睛盯着赵志。 奶奶忙说:“赵志,这是乡下人瞎编了解闷逗乐的,我什么时候讲的都忘了,玫玫怎么记得这么牢啊,她这几天被人家几句好话哄得开心得来,小蔓天雾地的,真有点人来疯了,别理她。” 白玫说:“他不敢去的,我们家水桥边淹死过人,有落水鬼,奶奶对吧?” 赵志说:“我活鬼都不怕,还怕死鬼?” 奶奶听了赵志的豪言壮语,又劝道:“玫玫在用激将法,赵志,别上当。” 赵志说:“白玫,你吓不着我,你家水桥有落水鬼,我家水桥可没有。我不可能在这里一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吧,要听,也只能到我们民爱去听,对不对?可是,天快亮的时候,我睡得最香了,醒不过来的怎么办呢。” 白玫说:“怎么样,害怕了吧?在找借口呢。” 赵志说:“别的不怕,就怕我那边的水桥边树上没有猫头鹰。” 白玫说:“我说的么,你还是在找借口。你要是不怕的话,就在我们这里听,我们家水桥边大树上那个树洞里前几天来了一只猫头鹰,要不,我也想不起来这事。” 白玫的激将法起作用了,赵志说:“奶奶,我今晚就睡在你家灶间里,我倒要试试,猫头鹰到底会不会喊人的名字。” 白玫高兴了,说:“这才象哥哥呢,勇敢。” 奶奶说:“玫玫是越活越小了,赵志,你也是,陪着她疯。” 赵志说:“不管怎么样,玩一下无伤大雅。不过,我觉得何必非得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呢,我想现在就去试试。” 白玫怂恿说:“好啊,好啊,我也去。可是,现在猫头鹰不肯叫的吧,不过,去试一下也行。” 赵志从灶上揭了一口锅,捧着就朝水桥走去,白玫兴奋地跟在后面。奶奶冲两个年轻人的背影摇摇她的白发苍苍的脑袋。 太阳已经下山了,小河边凉气飕飕的,水桥边那棵高大的皂角树,已凋谢了浅黄色的一树繁花,荚果似翠玉如意满树悬挂,它文静c优雅而“慈祥”地斜伸枝桠,照拂着一河微皱的水花。 白玫指着皂角树笑着对赵志说:“看你的了。” 赵志把满是黑灰的铁锅倒扣在头上,蹲在大树下,说:“是这样吗?” 白玫说:“应该是的吧。但愿猫头鹰快一点叫,否则你蹲着腿会麻的。” 赵志说:“要是猫头鹰一直不叫,我岂不是白吃苦头了。” 白玫说:“那你快点祈祷,让它马上就叫。”说完就去水桥石级上坐着,笑眯眯地。 赵志头顶铁锅,蹲在皂角树下,直蹲得脚酸腿麻。正想说我们先回去吧,等天快亮的时候再来,树上的猫头鹰叫了。连叫几声之后,白玫问:“赵志,听出来它叫的是什么名字吗?” 赵志不响,白玫正要再问,猫头鹰又叫了,叫声刚停,赵志掀开铁锅,站起来,说:“邪门了,白玫,快回去。” 河面上,雾气蒸腾,水桥边,凉气嗖嗖,高大的皂荚树,茂密的枝叶遮住了树洞。 赵志特意站在树下,说:“不知猫头鹰还在不在里面睡觉。” 白玫说:“可能还在吧。你真行,看来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心理阴影了,我佩服你。” 赵志说:“哥哥不是那么好当的,要当,就要拿出哥哥的样子来。白玫,其实,我早已想过了,再到这棵树下来,再听听猫头鹰的叫声,这样做了,一定能把心里的害怕彻底赶走。” 白玫说:“看来,人的心真的很小,不能装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现在老是做恶梦,我说是我的心太小了,看来,你的心也不大。这下我才懂了,为什么古人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赵志想,好了,白玫就要讲到正题了,他不插嘴,随她讲。很多时候,别人越是逼问,这人就越不想讲,因为,一个人心里的话,是不会轻易被逼着倒出来的。赵志是个聪明人,他很懂得这个道理。 接下来,白玫果然把《八字》大受欢迎,后来在外gs的一个dd演出,有一个犯间隙性精神病的女人观看了这个节目后,因感怀身世而服毒自尽的事,尽可能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她说:“我真是后悔,要不是我,那女人不会喝剧毒n一ng药死掉。” 赵志长叹一口气,说:“是这样啊,照你这样说,是我害死了她,后面部分不是我要求你改的吗?你就不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拉了。” 白玫说:“你是想减轻我的思想负担吧?这样好了,我们一人一半,不对,你一小半,我一大半。” 赵志说:“其实,白玫,我跟你讲,我们谁也没有责任。” 白玫说:“是的呀,我们队长也这么劝我,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听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你就知道,真的不怪任何人。” 白玫说:“我知道,你是编故事的高手,说吧,这次又想要编个什么故事给我听?” 赵志想了一下,然后说:“张三死了,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照样和人讲话,做事情。不过,他觉得他讲话人家不理他,他做好事没人表扬他,故意使点小坏也没人批评他,他很是纳闷。直到有一天,天下雨了,他走在雨地里,回头望望他走过的路,发现居然没有脚印。他忽然明白了:我已经死了。也醒悟到:怪不得人家不理我,也不跟我计较,原来我早已死了。” 白玫说:“这臭哥哥!故事越发编得吓人巴拉的了,不好听!” 赵志说:“白玫,你很聪明的,不会听不懂吧?” 白玫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张三不能因为雨提醒他其实已经死了而怪罪于雨,如果没有雨来点醒他,他不知道自己死了,这样,他虽然以为自己活着,但也不会有什么幸福感,反而因为纳闷而痛苦。是这个意思吧?” 赵志说:“果然一点就亮!” 白玫说:“那当然,又不是牛皮灯笼,还点不透哪!” 赵志说:“这就好,我的故事没有白讲。好了,我要回去了。你好好的哦,不要瞎想八想的。宣传队不去就不去了,写剧本也挺危险的,弄不好写出政治问题来,就不得了了。” 白玫说:“谢谢你!赵志哥哥。今晚开始,我又能一觉睡到大天亮了。我不太难过了,而且,我再也不敢写了,写出人命了都。” 赵志说:“这样好,我放心了。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以后还去不去宣传队,人家还收不收你,你还写不写,到时再说,我的话也只是建议。” 白玫说:“我懂,‘爱是什么?爱是建议,不是要求。’” 赵志微笑,一个大哥哥式的微笑――亲切,温暖。 夏末的一天,因为一封信,白玫急急地赶回城里的家中去。信是妹妹写的,信上说:妈妈住院了,是急性传染性肝炎,妈妈不让说,爸爸也说,白玫知道了徒然着急,于事无补。不过,我认为,应该让姐姐知道。 白玫回家,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强烈的消毒水味道。妹妹见到她很高兴,说:“我要上学去了,晚上再和你说话,妈妈见到你肯定很高兴,她要是说我,你就说你正好回来,不是我写信的,好吗?” “嗯,我知道。妈妈吃得下医院的饭菜吗?要不要送饭去医院?” 妹妹说:“就是因为妈妈吃不下,所以我们很着急。” 白玫说:“不要紧,以后我每天给妈妈送饭。” 下午,白玫烧了一个芹菜肉丝c煎了两个荷包蛋,找一个菜盒装上,再在饭盒里盛了一点白米饭,真想把菜倒进去,但是,想想这样会把饭菜搞在一起,就没倒。找个线兜网上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就出了门。好在医院不远,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医院的大门了。白玫见医院门口几个朝里走的人,手里都拎了些水果c糕点什么的,她摸摸口袋,想了一下,朝食品店走去。看了一遍,斟酌一番,白玫买了一瓶桔子水个荔枝罐头,这才朝医院走去。 妈妈见到白玫,既意外又不意外,说:“这个白兰,叫她不要讲,不要讲,就是不懂事。” 白玫说:“妈妈你病了,不能瞒着我的,要不是我突然想到回来,还不知道呢。” 妈妈说:“唉,不是要瞒着你,我们家。” 白玫连忙假咳嗽,眼睛朝病房里的另外两张病床望望。妈妈明白了她的意思,说:“不要紧,我们三个人都熟悉了。” 白玫一想,从妈妈住院到现在,五天过去了,想必妈妈已经和病友们家长里短唠了不少了。想想妈妈以前很清高的,但是,现在谁不在变呢?就是自己,也变了不少了。 白玫说:“妈妈,我知道你的意思,挣工分,对吧?也不差那几个工分。” 妈妈眼睛瞟了一眼白玫拿来的东西,说:“看亲戚哪?还买东西。化那钱干什么?” 白玫说:“对了,光顾着说话了,我开罐头给你吃。” 妈妈说:“现在不想吃。” “那喝点水。”白玫说着要去倒桔子水给妈妈喝。 这时,妈妈小声说:“不要,我什么也不要。摆那里,也好看些。” 听妈妈这样一说,白玫的心里一酸,差点泪珠滚落。想当年自己小时候生病住院,病床边的床头柜上,吃的玩的有多少!她又想到,妈妈的床头柜上干干净净,柜里面肯定也是清清爽爽。记得妈妈曾经说过,经济条件不好了,尽量不跟人家有经济上的来往。这次住院,肯定尽量瞒着人,包括同事。 看白玫发愣,妈妈说:“白玫,想什么呢?不要着急,等下次化验各项指标正常了,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白玫一揭开菜盒盖子,妈妈就说太油了,现在闻到油味就反胃,非要白玫先把荷包蛋和肉丝吃了,说她只想吃芹菜。白玫不知道妈妈这样做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还是想省给她吃,不管哪种原因,都让白玫泫然欲涕。她低着头照妈妈的吩咐吃了,妈妈才动嘴。 连着给妈妈送了一个星期的饭,妈妈的化验结果出来了,还有两项指标不正常。可是,妈妈一定要白玫回乡去,她甚至表示如果白玫再送饭来,她情愿饿着也不吃。还说,你老来医院的传染病房,要是一不小心传染上了,那就不得了了,一个zq,看个病也没处去报销,这不是让我害了你了吗? 回家的这段时间,白玫发觉原先那个谈笑风生的爸爸已成为记忆中的爸爸,现在的爸爸,沉默寡言,就是开口说话也尽量用最简洁的话语,更不用说摇头晃脑念什么仄仄平平仄仄平了,所以,白玫得意时胡诌的歪诗也就没了展示的兴趣。更不用说她传奇般地进宣传队和出宣传队的那些事了。 上街买菜c去医院送饭,白玫一次也没有遇到过同学,街上的人也少了好多,想想也不奇怪,许多人家都有一个,甚至两个以上的子女上山下乡了,人当然少了。这次回来,她发觉妹妹对于自己初中毕业就可以进工矿很是憧憬,并对班上的哪些长子长女表示怜悯,这让白玫觉得自己当n一ng民这步棋是走对了,不但起到了一点姐姐的作用,也为父母分了忧。 因城里的冷清而惆怅,因家中的压抑而抑郁,因妈妈尚在医院而牵挂,因爸爸变得陌生而痛苦,怀着复杂的心情,白玫踏上了回生产队的路。 真是遭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厄运,刚进村,就看到奶奶站在竹林边,秋风吹动她的白发,有一络遮住了半边面庞,她还是一动不动。白玫想,奶奶这是怎么了?她急急地走近去,喊:“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缓慢地转过她白发苍苍的脑袋,悠悠地,发出比梦话更梦幻的声音:“赵志,他死了。” 白玫头“嗡”地一声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地说:“奶奶!你说什么呀?” “赵志,他,死了。”奶奶的嗓音虽然不高,但是每一个字都象钢钉那么硬c那么尖,每一个都刺到白玫的心脏里。 白玫腿一软,一下跪倒在奶奶脚跟前,她抱住奶奶的腿,浑身颤抖。奶奶弯下腰,一下一下抚摸着白玫的头发,说:“哭吧,哭吧。” 最容易哭鼻子的白玫眼泪烧干在眼眶里了,硬是一滴也流不出来,只是止不住的牙齿打架。冷,浑身的血液象是冻住了。半晌,奶奶搀着她进了小屋。 奶奶倒了一碗热水,让白玫喝下去。半碗热水下肚,白玫才能开口说话,她说:“听谁说的?怎么会的?什么时候的事?我要去看他。” 奶奶说:“你看不着他了,听说他妈妈和妹妹把他的盒子抱回家去了。可怜啊,听说赵志妈妈求人把她带到出事的那条小河边,到了那里就往河里扑,赵志妹妹拉都拉不住,幸亏那人帮着拉住了。 惨啊!都传遍了,说是那个当铁匠的zq,人家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的一只手插进河岸的泥洞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拔出来。有人说,那洞肯定是毒蛇洞,是蛇把他咬死了;有人说,那天晚上水凉,可能腿抽筋,涨潮了,没法跑,就淹死了;有人说,他可能不想活了。听说,这可怜的孩子,人站得直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说到这里,奶奶泣不成声。 “站着死的?!”白玫的一声惨叫,吓得因好久不见白玫,特意跑来讨好的老黄猫箭一样的逃开了。 白玫惨烈的叫声,不但吓跑了老黄猫,也吓得奶奶住了哭。 老人惊慌地发现白玫的眼睛直了,她赶紧伸出颤巍巍的青筋绽露的手去掐白玫的人中。 好半天,白玫“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哭,直哭得小河呜咽,竹叶叹息,日月无光,天地变色。 等白玫哭够了,奶奶说:“好了,好了,好了。”不知道是说白玫终于哭出来了好,还是说行了,不要再哭了。 祖孙俩坐到天黑,谁也不想吃晚饭。还是奶奶劝白玫:“玫玫,吃一点吧,哪怕吃一口呢。” 白玫恢复了一点理智,她知道这几天来,奶奶肯定一直没有好好吃饭,所以就答应吃饭。两人吃着吃着,又想起了赵志,眼泪拌饭地吃了几口,就都停了筷子。 把自己扔在床上的白玫,直流了一夜的眼泪。上半夜,脑子是空的,只有自来水一样的眼泪直流直流。下半夜,脑子会想事了,就想一阵,哭一阵,哭一阵,又想一阵。 和赵志相处的一幕一幕,象是电影一样在白玫眼前闪过。 上帝真的死了吗?这么好的青年,居然让他在金色年华以这么惨烈的样子告别人世;真是一语成谶吗?记得赵志曾经在他的小屋里说过,“我猜我死的时候不是躺得笔挺,就是站得笔直”;是生存愿望不够强烈,危难之际,没有进行积极的自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 坚强 想到有人说赵志可能不想活了,白玫要大声喊出来了:不会的!赵志是个坚强勇敢的人,任何时候,他是不会去自杀的。赵志还曾经批评过他爸爸,说爸爸自己解脱了,把痛苦留给了家人,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做自己反对过的事的。 最有可能的是那个洞里面不是黄蟮而是一条毒蛇,可是,赵志讲过,黄蟮洞是毛的,而蛇洞是光滑的,是晚上看不清楚?对了,一定是的。也许,水凉,脚抽筋,人家的这个说法,白玫认为也有道理。 白玫的眼前呈现出一幅这样的画面:赵志一只手臂被毒蛇咬了,毒液迅速扩散,他想把那条手臂抽出来却不能,想到自己将魂随碧波,把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乡村野地里,赵志惊恐万状地圆睁双眼。 那一刻,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两人去开zq会议,并肩跨过的那座gs镇上的古石桥了吗?看到了朝阳dd电影场上那棵两人当作包厢的大桑树了吗?看到那片碧绿的麦田里穿着鲜红毛衣的白玫了吗? 白玫在自己断断续续的哭声中,分明听到了赵志的声音:“我不记得上面写有‘赵志绝笔’几个字呀,一堆好话,竟然把你吓成这样?小女孩子!” 白玫在心底呐喊:赵志,赵志,你好狠,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你起码留个绝笔给我,我也好知道你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要和我说什么。 “‘一个人在世间吃多少东西是命定的,只因为你在这些年里把你本来应该吃八十年的东西全部吃完了,所以,你就只能来这里了。’”赵志的故事音犹在耳。 赵志赵志,可怜你才吃了人世间的一点点东西啊,这几年,你有点好吃的就给我和奶奶拿来了。这次,肯定又想给我们送黄蟮来,以至于把命都送了。想到这里的白玫,心痛让她的前胸短,后背长,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每个人一世要干多少活是命定的,你既然把一百年的活儿在这些年都干完了,本王是公平的,不会让你在世间受苦,多干额外的活儿的。’”赵志的劝告何时忘怀,可是他自己却忘了吗? 赵志赵志,你是太累了,这几年里,你把本应在长长的一生中所干的活都干完了,所以,阎王召你去了吗? 不对不对,赵志,你一定是进了那扇永生之门。一定! 在奶奶恐惧的目光注视下,白玫拿一根长竹杆绑上一把镰刀,对准水桥边高大的皂荚树上的那个猫头鹰的藏身之处乱捣一气。一边捣,一边说:“让你叫,让你叫!都怪你,你个该死的猫不猫,鹰不鹰的怪物,把我的赵志哥哥叫死了,我让你叫,让你再叫!” 一回头看见战战兢兢的奶奶,悲痛的白玫口不择言:“都是你啦,奶奶,你不讲猫头鹰会叫人的名字,我怎么会想起来!” 奶奶老泪纵横,喃喃地说:“对不起,玫玫,对不起,赵志,都是我不好。” 白玫又想起一件事,她说:“你不是说落水鬼会找替身吗?几年前,赵志救了我,落水鬼怪他多管闲事,就找他当替身了,是不是?是不是?” 奶奶的眼泪更多了,她说:“对不起,玫玫,奶奶是老迷信,乱说的,没有的事,你就别瞎想了,你这样,奶奶吓死了呀。” 其实,白玫心里是明白的,赵志为了抓黄蟮而死,赵志怕她缺营养,捉黄蟮主要是为了她!但是,她的心盛不下这么大的悲伤,悲伤难以自制之下,只能怪罪于猫头鹰,又怪罪于奶奶了。 不迁怒,说得容易!碰到过不去的坎时,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到?奶奶当然不和白玫计较,猫头鹰要是懂人事,一定也不会怪白玫毁了它的家。 接下来的日子,白玫天天早上起来就看天,她好怕下雨。赵志说过,要是不下雨,死去的人就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只以为自己还活着,尽管他会疑惑,但是,总比惊觉自己已和亲朋好友们天人永隔要好得多吧。 生在新,长在红旗下的白玫,现在居然把迷信当成了科学,把笑话当成了事实。 有时候,糊涂比清醒好,迟钝比聪明好,梦境比现实好。 白玫现在老是盼望天黑,天黑就意味着可以上床睡觉,睡梦里,赵志是那样的生气勃勃:赵志吹笛子――神态飘逸c神情陶醉;赵志讲故事――眉飞色舞c故弄玄虚;赵志打铁――全神贯注c威武雄壮;赵志捏饺子――十指灵巧,似在玩耍。 只要前一天晚上梦见了赵志,每二天一整天,白玫就会比较有精神c有力气。如果没有梦见赵志,她从早上开始就老是打呵欠,一天无精打采c若有所失的样子。白玫发觉自己成了一个机器人,有赵志的梦境,就是充电过程。 社员们的窃窃私语,有些不免进了白玫的耳朵,他们说得最多的竟然是为白玫庆幸,说是这样的短命鬼,要是白玫嫁了她,就倒了大霉了。这样的议论,让白玫很伤心,伤心这些人竟然把赵志惨遭不幸说成是他天生短命。 但是,她又不好去反驳他们,一来,这些话没有当她的面讲,只是些传来之言;二来,人家是在为她庆幸,不能为了这事跟人家板脸。三来,赵志已经不在了,这时候再去和人家辩驳是干哥哥还是男朋友,有点无聊。于是,她只能在悲痛中又加了一层痛苦。 雨,不会因为白玫的害怕而推迟,该下的时候它就下了。听着天窗上沥沥淅淅的雨声,白玫想,赵志哥哥,你不要出门走路哦,要是出门走路,千万不要回头张望哦。这样想着,白玫的脑子里就勾勒出一幅阴森的画面:孤独的赵志走在雨地里,他忽然回头张望他来时的路,他惊觉他身后的雨地里一个脚印也没有,他悲呼一声,上帝! 原来我已经死了!圆睁双目的赵志站在雨地里,任大雨浇头。想到这里,白玫的眼泪一如天窗上的雨点,淅淅沥沥c沥沥淅淅。 在白玫悲痛难抑的日子里,奶奶也很难过,而且,她为干孙子夭折而难过的同时,更为了白玫而着急,死者已矣,生者还要活下去。但是,白玫不提,老人也就不敢提赵志的名字,因此,想劝也无从劝起。 老人只能这样想:慢慢就好了,想当初老头子死了,我还不是一个人活下来了吗。终于有一天,看白玫对着饭碗发呆,奶奶忍不住说:“玫玫,听我说,其实,人来到世上,来的时候一个人,走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都要走的,迟早的事。想想也就是这么回事。” 要在以往,白玫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关于死的话题,可是,赵志死了以后,白玫变了,她没有冲撞奶奶,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 就在这样悲伤的日子里,传来了gs已将包送的工n一ng民大学生名单定下来的确切消息。据说,有个男青年在填表的时候,他在出生年月栏里填了1925年,把人家吓了一跳,人家提醒他,你可能是1952年出生的吧,如果是1925年出身的,有这么年轻吗?还有一位仁兄,居然认为二分之一加二分之一等于四分之二。白玫想,难道他不懂四分之二就是二分之一吗?这怎么上大学呢?她想笑,想要哈哈大笑,可就是笑不出来。 白玫发觉,没了赵志,她居然无喜也无悲了。 哀莫大于心死。 几个月过去了,白玫还是不笑。有一次,奶奶说:“你天天板着脸,这样子会生病的。”她才想起来,自己好象已经不会笑了。记得那一次和赵志爬在大桑树上看电影《卖花姑娘》,赵志发觉她不会哭,很是惊讶。现在,竟是不会笑了。 她没想到,原来,坏情绪堆积起来能让人变成木头人。那次看电影以后,慢慢地,她又会哭了,是赵志的温情关怀温暖了她的心,柔软了她的已经变硬的一颗心,治好了她的不会哭的怪病。 现在我不会笑了,可是,赵志不在了。一个不会笑的人,我成了一个不会笑的人,多可怖!想到这里的白玫,不禁打了个冷颤。 又是一个半眠半醒的夜晚过去了,一大早,门前场上传来一声响亮的喊声:“换豆腐来,换豆腐!” 奶奶在床上说:“玫玫,换豆腐的来了,想吃豆腐吗?要不要换点。” 白玫其实已经听见了,她本想说不吃,但是想到奶奶一直在为她的食不甘味担着心,忽然间,她从悲伤得麻木的状态中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让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为自己日夜担心,于心何忍啊。于是,她装出正中下怀的样子,说:“正好想吃了,我来去换,我马上起来。” 白玫快速穿上衣服,从一口坛子里舀了一些黄豆,就开门出去,门前已经没人了。朝西一望,阿雨正在把一木勺黄豆倒进那个换豆腐的盘秤里,白玫急忙过去。阿雨见白玫,满脸笑容,说:“白玫,你也换豆腐啊,这豆腐蛮好的。” 白玫说:“嗯,看上去不错,我来闻一下。”低下脑袋一闻,说:“嗯,很好,豆腥味很浓。” 换豆腐的是个男青年,不是一向来换豆腐的老头。听白玫这样说,就说:“你还蛮懂的。” 白玫老实说:“我奶奶教的。”说着递上黄豆,那人称过了,然后称了一方豆腐给她。白玫不知道,那男青年朝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 晚上,胖婶又来了,这让白玫和奶奶很意外,自从白玫说自己有羊气风以后,胖婶再也没有来过。 胖婶喊了一声老婶婶,接着就开门见山问白玫:“白玫,早上你换豆腐了?” 白玫说:“是呀,婶婶怎么知道的?” 胖婶说:“那个换豆腐的怎么样?” 白玫没听清,说:“豆腐很好啊。比镇上豆腐店里的好吃。” 胖婶说:“不是说豆腐,我是问你觉得那个换豆腐的小伙子长得怎么样?” 白玫想,胖婶又来做媒了,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她老实说:“我没注意。” 胖婶一拍手掌,说:“没注意?你眼眶真大。小伙子长得方头正脸,高高大大,一表人才。” 白玫眨眨眼睛,没有出声。心想,做媒也有瘾?奶奶也没有讲话,她也看着胖婶。 胖婶见祖孙俩都不吱声,只得自己接着说:“他叫兴宝,就是你们家阿土根的大儿子,那个民兵dd长呀,上次我来说的就是他。白玫说她自己有羊气风,我其实一点也不相信,不过我懂,白玫不想谈,我就识相不多嘴了。可是,今天,吃中饭的时候,小伙子来找我了,说是他还想和你谈朋友。白玫,这样的机会不多的,有不少姑娘的眼睛盯着他呢。” 这时,奶奶插嘴了:“民兵dd长怎么出来换豆腐呢?” 胖婶说:“老婶婶,我也这样问他,他说他是代替别人出来换豆腐,存心的。” 奶奶说:“噢,是这样啊。” 听奶奶这样一说,胖婶以为奶奶不太相信,她说:“这你还不明白吗?人家小伙子谁家姑娘也不要,专等着白玫呢。但是,后来听说有个男zq常来你们家,就断了念头。现在,听说那个zq没了,他又想起这事,特意想让白玫看看他。” 白玫说:“这人有意思,不是来看看我,是想让我看看他。可是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白来了,我没有注意他。” 胖婶说:“你在亮里,他在暗里,你无意,他有心,隔壁dd能有多远,你没有看见过他,他早就看见过你了,要不,我帮你们约一下?” 白玫一听,胖婶误会了她的意思,忙说:“不不不,我不想谈朋友,不要约。” “想想好,不要这样一口回了我。白玫,不要错过好机会。人家政治地位高,长得好,最主要的是,小伙子一心一意的看中了你,多难得啊!白玫,相信我,不会害你的。”胖婶有点急了。 白玫说:“谢谢你,胖婶,你也帮我谢谢他看得起我,不过,我一点也不想谈朋友。” 这时,奶奶说话了,她对胖婶说:“谢谢你哦,你先回去,我让玫玫再想想。” 胖婶走后,奶奶问:“玫玫,那个小伙子的样子你一点也没有印象?” “嗯,没看。胖婶说他高,这倒是真的,阿雨在他旁边象个小孩子。不过,就算他是潘安也好,宋玉也罢,我不想谈,是真的。奶奶,别再说了,好吗?” 奶奶只得叹了一口气。 白玫安慰奶奶说:“奶奶,不要叹气呀,最起码,你孙女还有人看得起。不过,我就奇了怪了,我现在的样子,说难听话,只比死人多一口气,那个阿土根家的大儿子,他怎么还,还,哦唷,真滑稽,哈哈哈!” 白玫忽然发觉奶奶用奇怪欣喜的眼神看着她,才惊觉自己居然会笑了。白玫在舒怀的同时,产生了一丝自责的感觉,赵志才走了多久啊,我居然就笑得出来了! 如同发觉了白玫心中的想法,奶奶说:“你爷爷刚死那阵,我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后来有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你爷爷对我说‘老太婆,好好地活,我在看着你呢,你开心,我也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也不开心了。’从那以后,我就不敢不开心了。” 白玫说:“我知道。我也想起来了,我曾经看到赵志写过,他说自己已经无欲无求了,只祈求天地保佑我呢。” 奶奶说:“可怜,赵志年纪轻轻的,怎么会那么丧气的呢?就连我这样黄土埋到头颈的老太婆,还照样有想头啊,我常想,什么时候可以做太奶奶?什么时候可以不用每个月一次去dd里听小辈教训?什么时候不用请假就可以随便上镇?我呀,活了八十多年了,别的啥也不想了,除了这三件事。” “奶奶,我明白你的意思,人总要想着点什么,才能活着,我会的,我会找点事情想想的,你别急,我会想到的。奶奶,你要一直活着,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我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白玫说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奶奶。 奶奶笑了,说:“好好好,奶奶一直活着,做老妖怪。你也要开开心心地活着,听见了吗?” 白玫郑重其事地点头。 傍晚,钟声响了,这个时候打钟,当然是有要紧的事情。社员们有的才吃过晚饭,正在洗碗,有的饭碗还捧在手上,听到钟声,大多数社员急急地放下空的c半空的碗,匆匆地往仓库场上赶,与其说是积极,不如说是好奇:是不是又有最新指示?是不是又要开斗争大会?要知道,这两种可能都是平淡生活里的兴奋点呢!男的c女的c老的c少的纷纷急急地出了家门,连门也不关。 这时候,如果有小偷光临,可以笃攸攸地家家逛一遍,因为,当地人一般下地c上镇都不锁门,除非出远门。这也不奇怪,靠土里刨食c又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的n一ng民们几乎家家身无长物。 傍晚,钟声响了,这个时候打钟,当然是有要紧的事情。社员们有的才吃过晚饭,正在洗碗,有的饭碗还捧在手上,听到钟声,大多数社员急急地放下空的c半空的碗,匆匆地往仓库场上赶,与其说是积极,不如说是好奇:是不是又有最新指示?是不是又要开斗争大会?要知道,这两种可能都是平淡生活里的兴奋点呢!男的c女的c老的c少的纷纷急急地出了家门,连门也不关。 这时候,如果有小偷光临,可以笃攸攸地家家逛一遍,因为,当地人一般下地c上镇都不锁门,除非出远门。这也不奇怪,靠土里刨食c又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的n一ng民们几乎家家身无长物。 虽然答应了奶奶,但是,说到容易做到难,树叶落了,白玫伤感,冬天来了,白玫心中悲凉。到白玫终于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缓过一口气来,已是雪消春归的早春时节了。 感情与理智一再交锋,终于,理智占了上风。白玫暗暗告诫自己:白玫,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要么去死,要么好好地活。既然不能丢下父母奶奶妹妹去死,既然不想放弃年轻的生命,就要好好地活下去,既然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就得振作精神,不然,春天是旧病复发的季节。而且,心病了,身体能不病吗?记得赵志曾经说过:大多数疾病,都是人的心理状态的躯体化反映。 好大的雾啊,悠扬的笛声破雾穿空而来,赵志?赵志!白玫喊:“赵志!”没有回应,笛声依旧。白玫想,这雾象墙一样,挡住了我的声音,我得喊响一点。她大声地喊:“赵志!赵志!赵志!”直喊得山鸣谷应。 忽然,雾散人现,赵志手持竹笛,微笑上前,说:“白玫,好久不见,你好吗?” “好好好!我很好!赵志,你回家去了吗?这么久也不见你。” “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很好,你放心。你也要好好地过日子,任何时候,碰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心灰意冷。记得培根这样说过的吗,‘灰心生失望,失望生动摇,动摇生失败。’所以,一定要振作精神,勇敢c坚强,答应我好吗?”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那我走了。” “不要走,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 赵志微笑着不说话,一会儿,大雾忽然笼罩天地,赵志重又隐入白雾之中。白玫急了,喊:“赵志!赵志!赵志!” 白玫直着嗓子喊,把自己喊醒了。听得奶奶又在说梦话:“玫玫,下雨了,快收衣服。” 白玫回忆梦中情景,赵志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她想:我答应了赵志的,我要好好地活着,不能让赵志在那个世界里还为我担着心。 春风吹来,草绿了,花红了;春雨潇潇,土润了,河宽了。 白玫打点精神,准备投入又一年的春耕生产。 傍晚,钟声响了,这个时候打钟,当然是有要紧的事情。社员们有的才吃过晚饭,正在洗碗,有的饭碗还捧在手上,听到钟声,大多数社员急急地放下空的c半空的碗,匆匆地往仓库场上赶,与其说是积极,不如说是好奇:是不是又有最新指示?是不是又要开谁的斗争大会?要知道,这两种可能都是平淡生活里的兴奋点呢!男的c女的c老的c少的纷纷急急地出了家门,连门也不关。 这时候,如果有小偷光临,可以笃攸攸地家家逛一遍,因为,当地人一般下地c上镇都不锁门,除非出远门。这也不奇怪,靠土里刨食c又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的n一ng民们几乎家家身无长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召集 原来,队长急急地召集大家开会的原因是队里的淡水育珠出了问题。三个池塘中吊养的三角帆蚌都生病了。队里养珠场的梅伯在给怀珠的三角帆蚌洗刷时发现,将蚌拿出水面后,壳关得很慢,还关闭不紧,也不象以往那样能喷出一股水,喷得远远的。他和方嫂一起到另两个养蚌池塘一看,情况差不多,两人顿时都急得人中吊。 队长一说,社员们都急死了,这些植珠蚌已经养了三冬两夏,眼看今年冬天就可以采收珍珠变成人民币了。一个去年嫁过来的女社员说,我就指望今年过年回娘家可以体面些;一个男青年说,我就指望队里多分点钱订门亲呢;一个老头说,去年盼着今年好,看来今年还是一件破棉袄;一中年妇女说,我就等着今年可以把小孩欠的学费还清了呢 议论纷纷,摇头叹息,乱成一团。大家叽叽喳喳,白玫虽然一声不响,心里却是凄凄惨惨。她想,自己好不容易想要振作精神过日子,也满心以为今年分红可以好过往年,可以缓解一下经济危机,想不到,含着希望之珠的帆蚌们却病了,灾难怎么象个影子一样缠着人啊。 “讲话呀,现在怎么办?”正在沉思的白玫被队长的一声吼拉回了思绪。 仓库里叽叽喳喳的声音静了一下,立马变成哇啦哇啦,队长说:“再说大声点,大家听,尽管讲,讲错不要紧。”大家就都不响了。 好一阵难堪的寂静,正当队长又要讲话时,白玫轻轻的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眼球都引过来了。她说的是:“队长,我想和梅伯c方嫂一起来养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肯定忙不过来了。” 队长大感意外,问:“小姑姑,你有办法?” “没有。不过,我想作他们的帮手,和他们一起想想办法。”白玫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队长好象有点不认识白玫一样瞪眼看着她。 “我想试试,可以吗?”白玫的声音不高,带着请求的意味,但是声音却是坚定有力的。 又是静场,不过,只是静了一小会儿,接着,就又议论纷纷了:有的说,白玫怎么敢的?有的说,这不是玩的,她是不是糊涂了,有什么好试的!有的说,白玫变了,以前让她当小队卫生员,死活不肯,胆子小得不得了,现在,怎么胆子变大了? 有的人说得很小声,但是最难听,说,是不是那个男zq死了,白玫精神受了刺激,所以变傻了,这样烫手的山芋,别人甩掉还来不及呢,她倒好,出头接过来。 白玫耳朵很灵的,这点随奶奶。社员们说的话,每一句她都听清楚了,但是,她并不生气,非常之举必然招来非常之议,她懂。这时,队长说话了:“白玫说得对,梅伯他们肯定忙不过来了,必须增添人手。还有谁愿意帮忙的?” 大家静下来了,没人应声。队长说:“那就是白玫了,大家有意见吗?没有意见拍手通过。” 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回到小屋,白玫把会上的事情说给奶奶听,不过,她撒了一个善意的小谎,就是把自告奋勇说成是临危受命。因为,她怕奶奶又说她逞能,而且,她最怕的是奶奶又要为她的逞能担惊受怕了,她不忍心,自从她不顾奶奶反对强行回乡以来,已经给奶奶增添了不少苦恼。 奶奶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说:“也好,死马当活马医。” 白玫说:“你是说那些生了病的蚌是死马?” 奶奶说:“不是吗?壳都闭不拢了,还不是死马?” 白玫说:“这话不错,另外,我也是死马,我也想把我自己医医好。” 奶奶吃惊地看着白玫,说:“小姑娘,你怎么这样骂自己?” 白玫微笑,说:“奶奶,你想,我成天死样怪气的,和死马有什么两样?前几天,我不是答应你要寻点事情来想想吗?刚才听到队长让大家想办法,大家都没有办法,我也一样,但是,我想,我正想找点事情来想想呢,事情就来了,从现在开始,我就一门心思地想怎样才能把这些生病的蚌医好。” 奶奶这才笑了,说:“对呀,说不定蚌好了,你就开心了!” 白玫说:“不错,人要活下去,就得找个想头。对!找个理由活下去!”白玫象是发表宣言一样。 晚上,白玫做了一个梦:春光明媚,和风拂面,麦苗油绿,菜花金黄,蜜蜂吟唱,粉蝶飞舞,白玫徜徉在仙境般的春天里。忽然,耳边响起了悠扬的笛声,白玫惊喜地大喊:“赵――志!” 赵志出现了,从远处一点一点地走近,白玫朝他跑过去。跑着跑着,赵志忽然不见了。白玫说:“捉迷藏啊?快出来吧。赵志,出来呀!”可是,只有蜜蜂的吟唱,没了赵志的笛声。只有翩翩飞舞的蝴蝶,哪里有赵志的人影。白玫一急,醒了。只听屋后的竹叶淅淅沥沥,一片响声,天窗上也是沥沥淅淅,一片声响。 黑暗中,白玫默默地说:春天到了,春雨来了,田埂上的小花又开了,赵志,我答应你,要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做事,让我的家人放心,也让你在那个世界里放心。 第二天,白玫在打钟前就来到了养蚌的池塘边,池塘里吊着一排一排三角帆蚌,想着这些蚌壳里的珍珠就是全生产队社员的希望,白玫深感责任重大。她围着池塘兜了一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心中一动。 不久,梅伯和方嫂都来了,白玫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有没有道理。” 梅伯说:“白玫,想到什么?有想法就好,我们都急得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方嫂也说:“尽管说,白玫,想到什么说什么。” 白玫说:“我想,这蚌大概和人一样,我是说,都是有生命的,所以,也和人一样,怕细菌,太脏了就要生病。” 方嫂说:“我们不是说经常吧,也时不时的给它们洗洗刷刷的呀,你问梅伯,我们板刷都刷坏好几把了。” 白玫说:“可是,洗完了,仍旧把它们放进这塘水里,不是又脏了吗?” “那怎么办?把水全部换掉?怎么换?”方嫂着急地说。 白玫说:“一边进水,一边出水,这样,虽然没有全部换,但起码把脏水稀释了。” 听到这里,梅伯接口说:“白玫说的有道理,马上做。” 白玫问:“要不要和队长说一声?” 梅伯说:“小新早就对我说了,随便我怎么做,他没有意见,现在,我对你说,随便你怎么做,我没有意见。” 方嫂说:“对呀,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就医好了,总比等着看它们全部死光光要好得多。” 白玫建议先用水车试试,免得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先兴师动众的。说干就干,三人搬来了水车,换班车水。一人踩水车时,另两人就清除塘边的杂草。早春的天气虽然已经不冷了,但还是带有三分寒意,可是,他们三人却一个个大汗淋漓。中午,白玫一进门,就懒得再也不想动,不用说烧饭了。 奶奶从灶后出来,说:“唷,诸葛亮回来了。” 白玫说:“奶奶你笑我。” “临危受命,不和诸葛亮一样吗?”奶奶笑呵呵地说,“吃吧,我给你烧好了。” 白玫说:“多谢奶奶。” “谢什么,看到你这样,奶奶真开心。你的脸上有了红颜色耶!脸色一好,人也漂亮了不少,这才是我的孙女呢。”老人欣慰异常。 白玫和水莲找到队长,说明来意。队长说:“你们要去参加民兵集训?” 白玫说:“对呀,我们想去。” 队长想了一下,说:“可以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水莲倒没什么,小姑姑你就困难了,不是一天两天,两个礼拜那。” 白玫说:“我和梅伯方嫂商量一下,安排好了,应该没有问题的。” 队长说:“就算这样,你的珍珠怎么办?总不能背着她稍息立正吧?” 白玫说:“没关系,珍珠很听话的,让她在操场旁边好了。” 队长只得说:“你那么想去,就去吧,我同意了。不过,民兵dd长不一定会同意。” 水莲说话了,她说:“队长,我们试试看,关键是你同意了,不然,连试的机会都没有,谢谢你!” 每二天,到dd集合的时候,大家看到白玫带个小孩,都惊奇得不得了。见小珍珠聪明伶俐,又漂亮,一下就喜欢上她了,不少人围上来逗她。民兵dd长见了,说:“这个白小新,胡闹,你们队里没有女青年了,派个阿嫂来。” 白玫说:“不管白小新的事,我就是青年,小孩是我哥哥的,没人带,她很听话的,dd长,让我去吧,谢谢你了。” dd长皱眉,不响。这时,有个人对民兵dd长说了一些话,dd长说:“好吧,集合。”转头对白玫说:“到了gs,如果部长有意见,我可不帮你说话,你只能回去,让白小新换个人来。” 白玫底气不足地说:“好,谢谢你。”她心里想,等会儿我要说服那个z部长,我一定要参加,不图打枪有意思,我图的是这种好事,以前是轮不到我的,政治待遇耶。 九十多人浩浩荡荡地朝gs走去,走在队伍里的白玫背着被子,一手拿着网兜,一手牵着珍珠。五岁的小孩再强壮,也跟不上大人的脚步,走了一阵,珍珠就轻轻说:“阿娘,我走不动了。” 白玫正想抱起她,旁边的水莲说:“我来抱,你帮我拿东西。” 水莲抱了一会儿,就有别人接过去。珍珠也争气,谁抱她,她都喊人家叔叔c阿姨,小嘴甜甜的,小脸笑嘻嘻的,春花一样。就这样,三里多路,这个抱一段,那个背一段,这支奇特的民兵队伍到了gs大院。 同样的,别dd的民兵见了小珍珠,也奇怪得不得了,哪有带着小孩子来参加民兵集训的?马上有人去告诉了gsz部长,部长说:“把人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出格!” 听说部长喊,水莲一下紧张起来,白玫却说:“水莲不要紧张,这部长是个有水平的,跟有水平的人打交道我是不怕的。你想,要是他当着大家的面,把我退回去,我多难堪。他要我去办公室,这就让我有了说话的机会,我来说服他。” 水莲将信将疑,白玫装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牵了珍珠的小手就朝部长办公室走去。 短短的一段路,白玫就已经想好了,她将用现在改革开放c形势大好,我们这一代本是黑五类子弟的青年有幸赶上了这样的好时候,才可以有机会参加民兵训练,我盼了好多年,还望部长成全我的心愿等等这样的话语来打动部长,让她留下来。她在心里说,我不信部长是位铁石心肠的人,奶奶说过,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真是无巧不成书,白玫一踏进办公室的门,桌子后边椅子上坐着的那位部长就说:“我说是谁,原来是你呀。” 白玫觉得这部长有些眼熟,正在努力回想,部长说:“我爹是阿土根,对上号了吧?” 白玫一下放松起来,原来部长就是阿土根的小儿子,那个两次提亲被白玫拒绝了的民兵dd长,那个曾在一个早晨挑副担子来白玫门前换豆腐的人!凭直觉,白玫认定部长不会难为她的。她说:“对,想起来了,我们见过一次面。” 部长说:“白玫,你参加集训怎么带了个小孩子来,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你看。” 她说:“部长,破一下例吧,谢谢你了。小孩很乖的,一点也不闹人的。” 部长说:“好吧,注意安全。” 白玫说:“好。” 部长说:“去吧。” 白玫说:“那,谢谢部长了。” “不用谢。”部长说完,背朝椅子后背一靠。 对话简短得出乎白玫的意料,原来,部长一见白玫的面,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好个白玫,原来是你。你来了也好,我正一直在想呢,凭我这么好的条件,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愿考虑呢,也许胖婶的做媒水平有问题,今天老天爷给我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能放过。 可他也是个老实人,第一句出口的居然不是自己想说的,就象写诗起c承c转c合,起得不好,下面的承就不太好弄,更别说转跟合了,所以就草草结束了这场谈话。 等在门外的水莲一见白玫的脸,就知道结果了,高兴地说:“白玫,你是怎么说的?这么快部长就答应了?我正在想要不要进去帮你说两句,你就出来了。” 人来人往的,白玫也不便多说,只说:“部长要我注意安全,就这样。” 水莲说:“谢天谢地,我真担心他把你退回去。” 第二天开始,放了假的中学操场就成了临时的民兵训练场。小珍珠听话地坐在不远处的领操台上,白玫一眼就能望到她。休息时,大家都逗她玩。大人操练时,她也象模象样地立正c稍息c向后转,开步走,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人见人笑。 晚上,她也不哭不闹,比在家里还乖,让白玫彻底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她想,原来小孩子也是挺看苗头c明事理c分场合的呢。 几天后,休息时间,部长过来找白玫,说是有事要谈谈。白玫要带着珍珠跟他走,他弯腰对珍珠说:“让别人带你玩,好不好啊?小朋友。” 珍珠大眼睛眨了眨,爽快地点头,水莲赶紧来带她。白玫跟在部长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部长这次要跟她说什么,而且,她觉得自己的后脑勺上满满的全是眼睛,这让她很不自在。 出乎大家的意料,白玫从部长那里出来,脸上平静得啥事也没有。 面对大家询问的目光,白玫说:“部长让我一定要注意小孩子的安全问题,特别是过几天就要打靶了。”她私下对水莲说:“是不是小孩子也看得懂谁是当领导的呢,要是别人,珍珠不会那么爽快,看来,小孩子比我们大人想象的要狡猾得多。” 水莲说:“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是这么聪明的,要看是谁的孩子。” 白玫说:“谁的孩子?” 水莲说:“当然是你的孩子,难道是赵志的孩子?” 这时,有人过来,谈话中止。 水莲轻轻的一句话,在白玫听来,却是份量很重很重。因为,对话至此,白玫知道水莲早已猜出珍珠是赵志的孩子了,不然,她也不会这样说。水莲能猜出来也不奇怪,珍珠长得那么象赵志。当年,赵志从东南河里把白玫救上来,还帮她做人工呼吸,水莲对他的长相一定看得很清楚。已经猜出来了,却从来不问,也真难为水莲了。 中午吃饭时,珍珠被几个阿姨抱了去喂她吃饭,珍珠也正好喜欢人家喂她,小家伙其实自己会吃,但是人家喜欢她,她就乘机享受了。白玫也就乘机和水莲两人找个僻静的桌子边吃边继续中断了的谈话。 白玫说:“水莲,你刚才已经猜对了,不错,珍珠的大名叫赵小蔓,他的确是赵志的孩子。” 水莲说:“白玫,你的心里真能存事,服了你了。” 和白玫相处久了,水莲也有了白玫的行事风格,她一肚子的疑问,却从不提问。难怪人家说“不知其人,视其友”,真理也。 白玫说:“本来,我不想讲,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想把一件想要保密的事让别人来替你保密。” 水莲说:“那么,你现在不怕我说出去了?” 白玫说:“照理,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我主要是怕影响秋贞,就是赵小蔓的亲阿娘,毕竟他们没有结婚,民爱dd有多远,三里多路而已。人家是不是知道,知道多少,我不管,但是,我不愿意消息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 水莲说:“放心,我谁也不说。” 白玫说:“你肯定奇怪,赵志出事在前,珍珠出世在后,我是怎么知道珍珠是赵志的女儿的呢?哪天有时间,我再详详细细地说给你听。现在,我大概说一点。那天我发了哮喘,奶奶非要我去卫生院看病,巧得象是编出来的故事一样,碰到秋贞在卫生院生了一个小孩,又听到她阿爹在发狠,说是人都死了,还给他生小孩。我知道一些他们的事,所以一听就猜到了小孩是赵志的,又听她爹嚷着要把小孩送人,并且说如果没有人要的话就丢掉她,我就把小毛头要过来了。” 水莲说:“这么巧啊,命吧。我本来就在想,方嫂说你去卫生院看病,结果病没看,却抱了人家一个才刚出世的小毛头回家,我就觉得蹊跷。” 白玫说:“所有看起来似乎蹊跷的事,说穿了其实都很正常。” 水莲说:“是的呀,就说现在吧,人家看你带个小孩子来参加民兵集训,肯定觉得你很奇怪,完全是自讨苦吃,其实,他们不知道,你和我一样,盼这种机会盼了好久了。白玫,说句笑话,还有一种可能,人家以为你和他们一样,是想乘这个机会来找个对象的呢,我就听有人悄悄问小珍珠,你阿爹呢,珍珠说,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人家听了会怎么想。” 白玫笑,她说:“随人家怎么想,他们这样想也难怪,我只要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就行了。水莲,等晚上人家出去找对象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水莲说:“好,我们在队里还真没有时间象这样好好讲讲话,一天到晚穷忙。” 的确,不少青年社员都盼着一年一度的gs民兵集训,对于生活圈子不大的n一ng民来说,民兵集训除了是难得的一次锻炼机会之外,还是自由恋爱的好机会。来自全gs各个dd的青年男女聚在一起半个月,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开会,多好的相互了解的机会! 吃过晚饭,常见一对一对的青年男女找个安静的地方说悄悄话。常有这样的事,说着说着就成了一对,这样的佳话,在当时,是很令人向往的,因为,这无疑比耳听媒人说得天花乱坠,见面大失所望要幸福上一万倍还不止。 这天,吃过晚饭,同宿舍的姑娘都出去了,珍珠也睡了。白玫对水莲说:“这小家伙,一天操练下来也累了,这么早就睡。” 水莲说:“那是,小家伙挺认真的,好玩死了,难怪你那么宝贝她。” 白玫说:“是的呀,我现在觉得虽然带个小孩过日子很累很累,但是真不知道应该是她谢我,还是我谢她。对了,我们说要紧的,水莲,你猜部长今天找我讲了什么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猜测 水莲笑着说:“不想猜,猜也猜不出来。” 白玫说:“部长说,他一直没有结婚,他想和我,还有小珍珠成一家人。他说,知道你看不上我,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不结婚,小孩就没有户口,你忍心让她一辈子连户口也没有吗?” 水莲说:“呵,这个部长!他这么直截了当说啊?他知不知道珍珠是你从卫生院抱来的?他是怎么知道珍珠还没有户口的呢?看来,他了解过你。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白玫说:“其实,胖婶来过我家两次,说的都是他,是我不想谈。可能,他觉得我很奇怪,所以,就去调查了解我了。” 水莲说:“这样啊,白玫,你从来也没有说过么。” 白玫说:“胖婶说他有好多姑娘盯着呢,我说了,好象在自吹似的。所以谁也没说。” 水莲说:“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我是说现在你是怎么想的?他说的好象有道理耶,再说,这个部长真的不错的,我是说光看外表,真的不差的。” 白玫说:“不是他差,是我太差。我对他说,我怎么有资格看不上人呢,我又没有什么好,主要是我不想结婚。” 水莲说:“说什么呢,你哪里差啦。” 白玫说:“别的不说,光是我没有这个心,这还不够差呀,要是为了珍珠的户口而和他结婚,我不是害他吗?” 水莲说:“白玫,听你说下来,我觉得你已经害了他了。你那么聪明,难道想不明白吗?你想,他这么好的条件,不结婚,专门等着你回心转意,你却一直不考虑,这不是已经害了他了吗?” 白玫说:“啊?水莲,你知道吗,你的话吓了我一跳。这个,我倒是真的没有想过。不过,水莲,不光是我没有爱他的心,说到底,他也没有。” 水莲说:“他两次托胖婶,今天还亲自开口,还说他没有心?” 白玫说:“第一次也许有点,后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其实,人大多有这个毛病,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得到,并不是要不到的有多好,而是这种想法成了一种习惯,一个心病。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就象胖婶说的,人长得好,又是民兵dd长,当然,现在地位更高了,这样的小伙子,有好多姑娘的眼睛盯着呢,她们中比我漂亮的,比我健壮的,多得很。” 水莲说:“唉呀,白玫,你们有g的人有点吓人,想得那么多呀!” 两人还有许多话要讲,有人回来了。之后,只要有机会,水莲就劝白玫不要固执,可是,到了,白玫还是一句话:不考虑。 集训的最后一天,上午是打靶,水莲打了五个八环,优秀。白玫一个九环,一个六环,两个五环,还有一枪打飞了。白玫是个要强的人,什么都想做到最好,所以有点懊恼:要是那一枪不打飞就好了,不会只是及格这么差。下午开会,部长讲话,望着众人眼里出色的未婚男子,白玫在台下思想开小差,她想:我得想法离开,离得远远的,我不要当害人精。 水莲在旁边小声说:“白玫,部长挺能说的。” 白玫说:“嗯,不错。” 水莲说:“白玫你知道吗,我问过了,gsz部长是领工资的。” 白玫说:“噢。” 水莲说:“你相信吗,我猜等会儿散会了他还会找你。” 白玫说:“不会。别讲了,人家看我们了。” 还是白玫猜得对,部长果然没有再找白玫。集训回来,白玫带着珍珠回到空空的小屋,忘情地喊了一声:“奶奶!”随即想到奶奶不在了,顿时泪珠滴落。 这天晚上,白玫又是半宿无眠,水莲的话老在耳边回响,旁观者清,水莲的话不无道理,原来自己无意中已经害到那个部长了。看来,有些时候,没有主观故意,也会对人不利,人生真是一盘难下的棋啊。我该怎么办?要是奶奶在就好了,多少难解的问题,只消奶奶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自己就茅塞顿开了。要是赵志在就好了,当然,如果赵志在,世界该有多美好啊。 想到那位部长,白玫觉得好抱歉,但是,这是没法子的事,感情的事无法勉强。想到下午开会时自己想到的一个问题,就是要想法离开,不想做害人精。白玫想,本来,这位部长只是隔壁dd的民兵队长,现在当了gs的z部长,要离他远点,起码得离开这古桥gs。离开gs?这,有可能吗? 想到这里,当年和赵志复习迎考的时候,为了方便一同学习,她曾经有过调到赵志生产队里的想法,赵志那时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嫁到我们队里来,除了没有自留地,人,他们是没法推的。对呀,在n一ng村,想要换一个地方,除了嫁出去,还有什么办法?出嫁?正是因为不想出嫁,才为难呢。 白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说:快想些眼面前的问题,别再东想西想了,明天还得出工呢。想到离开养珠场半个月了,不知场里怎么样了,虽说没有明文规定白玫是负责人,可是,不管队长也好,梅伯c方嫂和忙的时候临时抽调的人也好,有事都问她,无形中,她就是个主事的人。 珍珠在说梦话,清清楚楚的:“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白玫笑了,抱来的小孩也会遗传白家人说梦话的特点的吗?接着又心疼珍珠了,这么小的孩子,也有心事啊。对了,水莲说过听人家问珍珠你阿爹呢,她就是这样回答人家的。 能怪人家吗?人家也并没有错啊,问问小孩子一些问题,也是因为喜欢她呀。这个可爱的女儿,人见人爱,为了她,一定要想办法让日子过得好一点。对了,快睡,奶奶,赵志,你们快托梦给我,帮我想想办法。 白玫闭上眼睛,带着和奶奶c赵志在梦里相见的期待,她睡着了。 曾经有不少人在奶奶去世后问她,你奶奶走了,你还敢住在这房子里吗?白玫的回答是:要是奶奶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怕呀。 “阿娘,阿娘”,有人在那边喊,白玫侧耳听听,是珍珠。 一会儿,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孩子到跟前来了,原来是珍珠。白玫想,一不留神,珍珠竟长这么大了? “阿娘,我要上学。” “当然,珍珠长大了,可以上学去了。” “阿娘,老师说我没有户口,不让报名。” “这个。” 白玫一急,醒了,心里难过得百爪挠心。这次去参加民兵集训,还了自己一个心愿,同时,却象生病吃药带来了副作用一样,集训也带来了副作用,部长兴宝的话再一次勾起了她的心病。珍珠五岁了,却还一直没有户口,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无能为力啊。不过,随即她就克制了沮丧的情绪,在黑暗中对着熟睡的珍珠说:“珍珠放心,户口会有的。” 户口会有吗?白玫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她不是没有努力过,那次上县民政局碰了一鼻子灰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走土路,乘小船,挤汽车,问路人,经过了艰云的长途跋涉,白玫带着珍珠刚到民政局大门口,门卫就把她喝住了:“哎哎哎,干什么的?” 白玫说:“我找社会事务科。” 门卫说:“唷,找事务科啊,我以为你上信访科哩。” 白玫一想,哑然失笑,怪不得门卫这样想呢,自从奶奶走了,心情悲痛,加上劳累,憔悴瘦弱,自己浑身上下,哪点不象是那可怜的信访人呀。 一进社会事务科的门,一见到办公桌前坐着的一个胖乎乎的慈眉善目的老阿姨,白玫就在心里安慰自己:运气不错。人说找人办事就怕门难进,脸难看。现在门也进了,脸还不难看,上帝保佑! “什么事啊?”老阿姨开口了,是软软的家乡话,白玫的心又放松了一些。 “同志,是小孩户口的事。” 老阿姨听了,脸上露出怜悯的神色,对珍珠说:“小朋友,坐那边去”,珍珠听话地坐到墙边的长椅上去了,老阿姨这才放低了声音说:“说吧,什么事?”老阿姨的心里在想,给小孩子报户口应该上派出所,到这里来,当然是非正常情况。 白玫看到老阿姨怜悯的神色,既难受又感激。大多数人都是宁可被人嫉妒也不愿受人怜悯的,白玫也不例外。感激是因为这老阿姨挺仁慈的,怕伤了小孩子,先支开小孩子,还特意放低声音。白玫不禁又想到奶奶的话:世上还是好人多啊。白玫说:“是这样的,是我想领养这个孩子。派出所说,要通过民政局,办好领养手续,然后才能报户口。” “你丈夫呢?要两个人一起来的。” 幸亏白玫事先想好了,她眼睛也不眨地撒谎了:“他死了,我一个人挺孤单的,所以想领养一个孩子。” 老阿姨说:“可怜,不过,国家有规定的,领养人必须要年满三十周岁,你看上去那么年轻,不会有三十岁吧?” 白玫急了,说:“做做好事吧,阿姨,等我到三十岁,孩子才有户口,上学就太迟了。” “没办法,这是硬规定。”老阿姨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白玫一下象被霜打了似的,蔫了。” 想到这里的白玫,在黑暗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想:一定有办法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罢了。对了,奶奶不是常说的吗,不要把自己气死,明天早上,也许就有一只喜鹊在窗前叫呢。对!明天就有办法了。倚仗这样的自我安慰,白玫睡着了。 正是靠着奶奶教的这种办法,白玫才度过了一天又一天难熬的白天和黑夜。 珍珠越长越懂事了,白玫意识到该教她认字背书了。她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能背陋室铭c春夜宴桃李园序等短文章,于是,她也教珍珠背。聪明的珍珠几天就能背了,听珍珠用好听的童音背自己小时候背过的文章,白玫幸福得忘了心理和身体的双重疲累,她总是在珍珠背完后要求珍珠说:“珍珠背得真好!阿娘还想听,我们再背一遍好不好?”珍珠总是说:“好的”,然后就又接着背,娘儿俩乐此不疲。 好多时候就是这样,拼命想着一件事,迟迟不能如愿,可是当你不想它的时候,它就不期而至了。正当白玫想着要自己教珍珠学习,其它暂时什么都不去想它的时候,她曾经想得甚至脑仁发疼也盼不来的赵波的信到了。 当梅伯把那封信递给她,她一看信封右下角的“赵缄”,就高兴得差点想对梅伯说,你真是个专门报喜的喜鹊啊,已经两次给我带来好消息了。但是,梅伯是长辈,白玫不敢乱说,她只是一个劲地谢他:“梅伯,谢谢你!梅伯,谢谢你!” 梅伯说:“不用谢,要谢也是谢gsz部长,是他托人把这封信带到dd里来的。” 白玫说:“哦,真要谢谢他。” 赵波在信上说,白玫:我已经发出过两封信了,都泥牛入海,估计地址错了,所以这次试探性地只写了古桥gszq办,干脆什么生产dd也不写,不知这封信是不是能到你手中,如收到了,请马上来信,有要事。 看完信,白玫这才知道,赵波和她一样,都把地址写错了一点点,所以之前的信没有到白玫手里,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白玫连夜写信,第二天就去镇上亲手交给邮局工作人员,还多余地说了句:“千万不能丢了。” 那女的说:“那你寄挂号信,挂号信保险。” 白玫想了一下,说:“不了,应该不会丢的吧。”回到家里,越想越后悔,生怕信丢了。幸好,一个礼拜以后,赵波的信来了。 赵波的这封信很长,信上说:我爸爸了,我很高兴。但是想到全家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高兴,哥哥死了,妈妈什么也不知道,我难过得放声大哭。这时,一直糊里糊涂的妈妈突然间也大哭起来,哭得邻居来敲门,以为出了什么事。 妈妈哭啊哭,一直哭了好久好久,怎么劝也劝不住,我吓坏了。后来,妈妈上来抱住我说,小小蔓小小蔓,你哥哥死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要哭了,你哭坏了我怎么办呀?我被惊呆了,这不是明白话吗?妈妈好了! 想不到大哭一场之后的妈妈竟一天好似一天。前几天,我和妈妈一说赵小蔓的事,妈妈知道她居然有个孙女,又大哭了一场。而后,就急着要来乡下看孙女。 白玫把来信一遍一遍念给珍珠听,说:“珍珠,听懂了吗?你的大名叫赵小蔓,你奶奶和姑姑要来看你了。” 珍珠说:“听懂了,奶奶,姑姑,来看你。” 白玫说:“珍珠,要说来看我,阿娘说的你,就是珍珠,懂了吗?唉,算了,长大一点自然搞得清楚。奶奶姑姑来看珍珠,珍珠高兴吗?” 珍珠说:“珍珠高兴。” 小孩子都是大人的镜子,大人开心,小孩当然开心。其实,珍珠只是在学白玫的话,她太小了,根本不明白奶奶和姑姑和她有多大的关系,来看她又意味着什么。 从另一角度来说,她又是个早熟的小孩,自从太奶奶不在了,她从来不在阿娘面前提太奶奶三个字,今天,听阿娘提奶奶,她就乘机问了句:“阿娘,奶奶大,太奶奶大?” 因为,太奶奶在世时,白玫老对她说,珍珠要听太奶奶的话,太奶奶是我们家最大的,阿娘也要听太奶奶的话呢。所以,今天珍珠听说奶奶要来,才有此一问,聪明的小孩子都是古灵精怪的。 白玫笑了,说:“太奶奶大”。然后跟小珍珠解释:“珍珠,太奶奶是阿娘的奶奶,奶奶呢,是阿爹的阿娘,听懂了吗?太奶奶不在了,现在,奶奶最大了,听懂了吗?” 珍珠点头,接着,小家伙又问了一句,让白玫悲伤不已。珍珠说:“阿娘,阿爹来看珍珠吗?” 白玫只得哄她:“珍珠,阿爹太远了,这次来不了,下次。” 珍珠说:“下次,下次西(是)几天?” 白玫一下没了耐心,说:“小孩子不能问太多,问太多会变笨,变笨就背不了书了。” 珍珠是乖孩子,见阿娘不高兴了,而且又怕背不了书,马上不问了。 这一晚,白玫准是又睡不好了。人生啊,总是忽而悲,忽而喜,喜中掺忧,忧中有喜。 赵波要带着妈妈来白玫的小屋了,这真是一个大喜讯啊!自接到赵波说要来的消息,白玫就忙开了。能洗的都洗洗,能擦的都擦擦,还准备了一些土产,准备让她们带走。另外,还炒好了芝麻,碾碎了拌上白糖,专门找石臼舂好了糯米粉,准备在赵家祖孙三代团圆时吃一顿团子,奶奶说过,团子的寓意就是团团圆圆。 对于赵志的妈妈,白玫有着太多太多的歉意,她要好好地招待她,并在心里说,赵志不在了,我要代替他行孝。 终于,这一天到了。白玫早早就起来,等珍珠起来了,连忙帮她洗脸,梳小辫子,给她穿上亲手做的新衣服。十点刚过,白玫就搀着珍珠的小手迎出村去。 来了,来了,远远的,白玫就认出了赵波母女俩,河边一别,已是两年有余,可是,她们的模样深深地印在白玫的脑子里了。赵波也认出了白玫她们,虽然走了十八里路,她不顾脚痛,加快脚步奔过来了。赵妈妈见到她们,也想跑过来,可是,她的身体前倾,脚却走不快。白玫对珍珠说:“珍珠,去,你奶奶c姑姑来了。” 珍珠一点也不认生,真的快快地迎过去,甜甜地喊:“奶奶,姑姑。” 赵波一把抱起她,说:“唷,长这么大了,赵小蔓。”赵妈妈过来,刚喊了一声:“宝宝”,眼泪就出来了,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玫喊了一声“赵妈妈”,顿时眼眶发热。两人脸对脸地看,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赵志的影子。赵妈妈病好了以后,曾经不止一次对女儿说,赵志要是活着,我一定要白玫做我的儿媳妇,这么有情有义的女孩子,真难得啊。 赵波说,妈妈,我想哥哥和白玫应该是一对吧,要不,光是为了哥哥曾经救过她,就帮他扶养女儿呀。赵妈妈说,可是,赵志怎么和别人好了呢?赵波说,我也想不明白了,要是哥哥后来和别人好了,白玫应该恨哥哥才对呀,搞不懂了。” 赵波对白玫的称呼是白姐。白玫说,赵波,喊我名字吧。赵波说,我记得你比我大两个半月,你就是姐姐。” 一行人到了竹园中的小屋,赵妈妈看了简陋而整洁的房间和灶间,心里对白玫更增添了好感。一个把什么都弄得井井有条的人,一定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她为自己的孙女能生活在一个好的环境个好妈妈的身边而欣慰,同时又为她们清苦的生活而心疼。复杂的心情使她一时不知怎样说才好。 两个同年纪的姑娘见面要说的首先当然是大家这么巧都记错了地址的事,两人笑了一通,白玫说:“赵波,还是你聪明,怎么想到写zq办公室收的?” 赵波说:“我爸爸了,我妈妈大哭了一场之后,她的病就越来越好,不再糊涂了。我一开心,脑子就活络起来了。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吗?我想到,你和我哥应该是一个gs的,可能就是一起开zq会什么的才认识的。上帝保佑,我的猜想是对的,不然,我还得想别的办法,反正,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你们。” 白玫说:“其实,我慢了一步,我也想过,想要找到你们,去gszq办,应该可以查到,一直忙得脚不点地,就耽搁了。” 白玫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和糯米粉,赵妈妈也要帮忙,白玫说:“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和赵小蔓玩吧。” 奶奶和姑姑给赵小蔓带来了一个毛绒娃娃和一套小餐具,小家伙开心得不得了,奶奶和姑姑和她一起玩,她更是高兴得一边玩一边咯咯笑。 雪白圆润的汤圆上桌了,一张小桌,正好一人一边,不过,小家伙吃了一只,就下桌去玩了。她奶奶说:“赵小蔓不喜欢吃汤圆啊?” 白玫说:“喜欢,凡是糯米做的点心都喜欢,她现在是玩具新得手,一会儿还会过来吃的。” 赵波说:“哦,跟我哥一样,我哥也最喜欢吃糯米点心。” 提到赵志,三个大人都沉默了,小孩子听到了,连忙过来问:“姑姑,你哥呢?来,吃。”赵波呆了一下,求救似地望着白玫,她不敢随便乱说,要是和白玫说的不一样就不好了。白玫说:“珍珠,姑姑的哥哥就是你阿爹,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又说:“你不是在玩吗,怎么听到我们说的话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伸手 赵妈妈听孙女提到儿子,顿时珠泪涌出,她连忙伸手抹去,说:“小孩子耳朵灵。” 想到要不了一会儿,就会有很多乡亲过来,白玫想,得把要紧的话赶紧说了,人多不方便。她一边劝赵妈妈c赵波多吃点,一边就抓紧时间说了小孩子的近况,又喊:“赵小蔓,来背书给奶奶和姑姑听。” 赵小蔓果真听话地走过来,大大方方地把她所有会背的都背了一遍,把她姑姑乐得直拍手,奶奶则高兴得眼泪又出来了。说:“白玫,你一个人那么忙,还把小孩教得那么好,真不容易!赵小蔓去上学,老师一定喜欢她。” 白玫说:“说到上学,赵小蔓到现在还没有户口呢,不太好解决,民政局说,如果我办领养,必须要等到我满三十周岁,那时,就太晚了,所以,我现在开始就天天都在抽时间教她。” 赵妈妈说:“那怎么办呀?” 白玫说:“今天高高兴兴的,别想那些事,我想总有办法的。我奶奶说过,等你一觉睡醒,说不定有只喜鹊在你窗前叫呢。” 听白玫说到奶奶,赵妈妈要看看老人家的照片,白玫去橱肚子里把奶奶的照片拿了出来。赵妈妈把照片放到桌子上,对着照片就鞠了三个躬。赵波也来鞠了三个躬,赵小蔓看到照片就喊太奶奶,也学着大人的样子鞠了好几个躬。白玫的眼眶湿了。 赵妈妈问白玫说:“怎么把老人家的照片藏起来?” 赵波说:“妈你也不是把爸和哥的照片都藏起来了?” 赵妈妈说:“那是不一样的,我想老人家是高寿吧,哪象你爸。” 白玫沉痛地说:“我奶奶也是意外走的,因为摘了dz帽子,奶奶一高兴,半夜没睡,第二天带了赵小蔓上镇,一跤跌到水渠里,就走了。” 听白玫说奶奶是这样走的,赵家母女都很难过,赵波说:“可怜啊,乐极生悲。” 赵妈妈说:“白玫,说句宽你心的话,奶奶走得没有痛苦,这也是一种福气。” 白玫说:“是的呀,这是唯一可以安慰的啦。” 赵妈妈说:“老人家为了赵小蔓,肯定受了不少累,看赵小蔓现在还记得太奶奶,就知道了。” 白玫说:“是的,奶奶出了不少力,费了不少心,她还去弄了一只奶山羊来,否则,没钱买奶粉,小毛头光喝米汤是不行的,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赵妈妈听了,又对奶奶的遗像鞠了三个躬。 屋里的人全神贯注,神态庄严地对一位故去的老人行鞠躬礼,用简单而隆重的仪式表示着她们的尊敬c她们的感激。 仪式才结束,已经有人来了。难怪,乡下视野开阔,乡下生活单调,只要有人在高高的水渠上走过,田头的n一ng民们总是从隐隐约约一直到把路人看得清清梦梦,评头品足之后,还目送路人到望不见。 所以当赵波母女从远处走来,又看到白玫把她们接进家门,有人就急着要过来看热闹了,只是觉得人家刚来,不好意思和客人前后脚进门,才心痒痒地等到现在。当时,有眼尖的人说,她们不是白玫的妈妈和妹妹呀,那她们是什么人呢? 有人说,是同学吧?马上就有人说,同学上门,怎么还带着妈?有人反驳,不能是亲戚啊?可是,白家的亲戚有几个,生产队里的人都能数得过来的呀。 乡下人家,白天都敞着大门,一群乡亲嘻嘻哈哈跨进门,一见赵波,她们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眼前的姑娘分明是长大了的珍珠!而那位年长的妇女,一望而知就是那姑娘的母亲。 原本嘻嘻哈哈的一群人都盯着中年c青年c幼小的三代人看,看呆了,都忘了说话了。 白玫说:“唷,自己找地方坐吧,凳子不够了。” 于是,有人站着,有人拖来麦柴捆坐,不管站的,坐的,他们都在研究白家的客人和珍珠的关系。早有人问小孩子:“珍珠,你家来客人了,你喊了没有啊?” “你喊了,奶奶,姑姑。阿娘对吧。”小家伙忙着要讨表扬,这个聪明的小家伙不知怎么老是把我说成你。 白玫笑着说:“是的,赵小蔓最乖了,一见面就喊奶奶和姑姑了。” 好几个声音异口同声:“赵小蔓?” 白玫想,该是讲出事实真相,让赵小蔓认祖归宗的时候了。她说:“是的,珍珠的大名叫赵小蔓,她是赵志的女儿,赵志就是那个zq,你们见过的。” 很响的一声:“哦!”比排练的还整齐。接着,就嗡嗡嗡地响成一片了。乡下人直爽,也不顾忌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在场,说什么的都有。当然有人提出了一个最大的疑问,就是:“小孩的亲娘呢?”白玫小声说:“不在了,我正好去医院,就把她抱回来了。”人群发出恍然大悟的一声“噢!”想想方嫂说的话,倒也接得上。最后,有人问赵家母女:“你们是把小家伙要回去的吧?” 这句话提醒了赵妈妈,说:“这要看白玫的,她要是舍得,我们接回去。” 所有人的眼睛一下同时望向白玫,白玫当然想过这个问题,她说:“不管赵小蔓在哪里生活,她永远是赵妈妈的孙女,是我的女儿。” 有的姑娘说:“还是还给她们吧,白玫,你不想出嫁了吗?” 白玫说:“现在没想过这个问题。” 众人又胡吹海侃了一会儿,就出门走了,随着一群嗡嗡嗡的说话声远去,白玫心里一派平静。赵小蔓的身世之谜解开了,人家怎么说,怎么想,是人家的事,人生世上,为人心安就好,白玫坚信自己做得对,因坚信而心安,因心安而自信。 这天下午,经过三个大人的商量,决定让赵家母女带赵小蔓回去住一段时间,赵小蔓居然也同意跟她的奶奶和姑姑离开自出世以来从来也没有离开过的阿娘,这让白玫又轻松又感慨。她对小家伙说:“赵小蔓,跟着奶奶和姑姑要听话哦。” 小家伙响亮地回答:“噢!” 白玫对赵妈妈说:“毕竟血浓于水啊。” 赵妈妈说:“小赵小蔓到我家去住多久,还回不回来,到时候再说,我觉得她们说得也有道理,不能为了她耽误你啊,耽误了你,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白玫说:“再说,再说。”她不敢多说,既然决定了让她们带赵小蔓走,她希望她们快点走,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怕哭出来。 赵家母女俩和小珍珠的身影越来越远了,直到看不见,白玫还站在那里。空虚,无限的空虚一阵阵袭上心头。 没几天,生产队里已经风快地传遍了白玫和珍珠的故事。有猜测的,有诋毁的,不过,就象奶奶说的,世上还是好人多,大多数人赞扬白玫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并为赵志而叹息,叹息他的无福,叹息他的无寿,同时又羡慕他有白玫这么好的一个干妹妹。 人家说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好话听得见,坏话就当不知道。开头两天,白玫收工一回到小屋,草草填饱肚子,倒头就睡。自打从卫生院抱回珍珠以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昏天黑地地过了三天之后,白玫开始睡不着了。当初,赵志走了,有奶奶陪着。奶奶走了,有珍珠要带。珍珠回城了,有瞌睡为伴,而今,这两间小屋除了白玫,就只有角落里的老鼠了。 早上,因为晚上睡不好而睁不开眼睛,早饭就只能免了,午饭时,因为饿过了头,也吃不下多少,晚上呢,一屋子的寂寞等着她,无情无绪的白玫,晚饭也常常是糊弄糊弄拉倒。然后,她就若有所失地在房前屋后寻寻觅觅,竹园里c水桥上c大树下c小河边c井台上c自留地里,哪里都有亲人的足迹,哪里的空气里都还留有她们的气息,可是,奶奶已到了另一个世界,珍珠也到她的血缘亲人身边去了,白玫现在是真正的茕茕孑立c形影相吊了。 “不行,我要发疯了,晚上屋里静得能听到老鼠磨牙。”白玫这样对水莲和阿娟她们说。 水莲说:“每天晚上我来陪你好了。” 白玫说:“这不是长久之计,你不是快要出嫁了吗?” 阿娟说:“水莲出嫁了,我来陪你。” 白玫说:“说不定你比水莲还早出嫁呢,你婆家不是已经催过你家了吗?” 水莲说:“白玫,你养一只狗吧,要热闹些。” 白玫说:“我自己经常瞎吃,连养惯了的老黄猫都嫌没有好的吃,早去了别人家,我再也不想麻烦了。” 水莲说:“狗比猫有义气,人家说猫来富,其实是富来猫才对。养狗吧,我帮你找一条小奶狗,从小养起好。” 白玫说:“不养。我奶奶说过,‘狗瘦主人羞’,和我一样吃冷饭c萝卜干,狗能不瘦?害狗受苦,我自己也脸上无光啊。” 阿娟说:“白玫,你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水莲不响。白玫说:“我不。好了,我只是跟你们叹叹苦经罢了,放心吧,我不会发疯的,再说了,说不定哪天,珍珠就送回来了。” 两人都惊讶,按一般人的想法,哪有人家会把自己的亲骨肉送给一个未婚的姑娘去扶养呢?一来舍不得,二来也不好意思啊,有这可能吗?但是,话从白玫嘴巴里说出来,她们也不觉得奇怪。因为,非常之事,必出于非常之人。在她们看来,白玫和赵志,以及赵志的家人都是些非比常人的人。 终于,白玫还是忍受不了对珍珠的思念,受不了难耐的空虚和寂寞,向梅伯和方嫂交代了一下养珠场里的事情以后,就匆匆回城去了。 爸爸妈妈见到白玫一个人回来,非常惊讶,问:“小孩呢?你怎么会一个人回来?” 白玫还没回答,白兰说:“猜也猜得出来,赵家要回去了呗。” 白玫说:“也不是要回去,是珍珠奶奶姑姑来乡下看她,带她回去住些时间再说,看看珍珠住不住得惯,到时候问珍珠,看她愿意跟谁,要是她愿意跟着奶奶和姑姑,我也不会硬抢,她们毕竟是珍珠的亲奶奶亲姑姑,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白兰说:“姐姐你傻呀,这是个机会,又不是你硬把小孩送回去的,是她们自己来领回去的。你不会去看她吧?到时候她要跟你回来,你就带着她过那种日子呀?” 白玫说:“我明天就去看珍珠,没有她在身边,还真不习惯哪。” 妈妈说:“慢慢就好了,当年白兰去了乡下,我一开始也很不习惯,老是丢了什么似的。不要说白兰小时候了,就是白玫你刚插队去的时候,你都那么大了,我还不是有好长时间不习惯。” 白玫说:“也许吧。但是,我总觉得珍珠应该由我来养的。” 爸爸说:“诸葛亮为刘备父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为报刘备三顾茅庐的知遇之恩;晋卿魏武子爱妾之父结草帮魏颗抓到敌将杜回,是死后报魏颗不杀其女之恩;王祥卧冰求鲤c孟宗哭竹生笋c老莱子彩衣娱亲,是为报父母的养育之恩;冯谖为孟尝君营建三窟,让孟尝君为相三十年没有纤芥之祸,是为报孟尝君的恩养之恩; 唐狡死战,为的是报楚庄王绝缨之会的不究之恩。他们都是古人,现在,我们白玫在没有恩人嘱托的情况下,自愿抚育遗孤,是为报赵志的救命之恩。这,很好,也证明了爸爸妈妈教女有方,我们为你骄傲。 可是,白玫你想过没有,依你现在的情况,是不能给珍珠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的。如果赵志地下有知,知道他的女儿跟着你在n一ng村艰难困苦的,连个户口也没有,他会作何感想呢?知道你为了他女儿,放弃深造,弱女幼儿常为柴米忧,他又于心何忍呢?” 白玫开头听了还头直点,听到最后,她惶惑了,说:“那,怎么办才好呢?” 爸爸说:“你也不要着急,有些事情,急是没有用的,看时运吧。不过,和你讲好,下次机会来时,就不要轻易放过了。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白玫满口答应。 白兰说:“别看姐姐现在答应得爽快,只怕到时候又身不由己了。不过,珍珠真好玩,我也很喜欢她,可是,姐姐,一定要想清楚哦,你去还是不去看她呢?” 妈妈说:“你多问,你姐姐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还不清楚吗?” 白玫一听,妈妈的话里流露出对她的不满,就说:“不要怪我这么多年不来看你们,我是怕给你们带来不愉快,我虽然不回来,其实还是常常想你们的。” 妈妈说:“我们知道,我们理解你的苦衷的。父母不理解,还有谁会理解你呢?” 第二天一大早,在父母担心的目光注视下,白玫跨出了家门,朝赵家而去。她不是不明白父母的心,她也知道他们的心里很纠结,既认为女儿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儿,也怕她因此而耽误了自己。但是,她就是个奶奶口中的“犟姑娘”,想到了的事,一定会急着去做。昨晚临睡前妈妈一再要她在家里尽量多住些日子,不要急着去看珍珠。 她明白妈妈的意思,拖长和珍珠分开的日子,为的是让珍珠和奶奶姑姑培养感情,省得一见了白玫就要跟着走。但是,奶奶说过,“生就的性(性格),钉就的秤”,想改也难。既然急急忙忙从乡下赶来想看珍珠,就不会改变主意。 白玫家在城市的东北角,赵家在城市的西南角,正好一个对角,白玫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赶到了赵波的家。 白玫敲敲门,里面一声“谁呀?”是赵妈妈的声音。 “赵妈妈!是我,白玫。” “噢,白玫啊!”门打开了,几乎同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阿娘,阿娘。”这甜美的童音,在白玫听来,如同是一股氢气注入了瘪瘪的气球一样,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直感到一种饱满的轻松。白玫张开双手,珍珠扑过来,白玫搂住。 珍珠的整张胖乎乎的小脸紧紧地贴住白玫的脸,幼儿特有的芳香让白玫陶醉。她在心里说:只要珍珠愿意,赵妈妈也愿意,我要和珍珠在一起,一直不分离,不管怎样困难,怎样云苦。 赵妈妈说:“珍珠,到奶奶身边来,让阿娘坐呀。” “不。”小孩子紧紧地贴着白玫,好象怕一松开,她的亲爱的阿娘就会又不见了似的。 这是白玫第一次到赵家来,不知怎么的,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是因为赵志的气息尚留在这房子里吗? 还是赵志曾描述过他的家呢?不,白玫不记得赵志曾讲过这屋里的情景,可能是怕勾起丧父的悲痛,赵志很少提起他的家c他的家人。 珍珠象个小主人一样,拉着白玫的手,一会儿到这间房间,一会儿到那间房间。一间朝北的房间一定是赵志曾经的小窝:墙上,贴满了赵志的奖状,一张是三好学生的,一张是优秀少先队员的,还有地区讲故事比赛优秀奖,速算比赛第一名,小小的写字台的侧上方,挂着一支竹笛。 写字台玻璃板下,一张纸上写着: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那潇洒的字迹,一望而知是赵志的。白玫看着这些字,心脏绞痛,看着看着,眼眶一热,泪珠滑落,“叭”地一声轻响,一滴泪珠滴在玻璃板上,白玫忙用手掌去擦。 玻璃板下,除了那张纸,一桌面的照片,有全家福,有兄妹合影,有独照,还有几张是毕业合影,高中的和初中的合影一眼就能找到赵志,一张小学毕业合影,白玫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最后排的一个男孩子,笑得阳光灿烂的,是赵志无疑了,虽然脸胖得圆圆的,但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鼻子还是那管鼻子。白玫抱起珍珠,指着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说:“珍珠,看,这个是谁呀?” 珍珠看了一下说:“爸爸。” 白玫笑了,说:“咦?你怎么知道的?” 这时,赵妈妈在背后说:“一开始我问珍珠,珍珠说哥哥,我就对也讲,他是爸爸,不是哥哥。” 珍珠说:“爸爸,爸爸很远很远。” “对了,珍珠真乖,说对了,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奶奶说话时语带哽咽。 想到珍珠永远只能看看照片上的父亲,永远也没有来自父亲的爱,永远也不可能有父亲陪着写字c画画c做游戏,白玫的眼睛红了又红。珍珠看看白玫,看看奶奶,小眉头皱起来了。白玫怕伤了珍珠,说:“我们换一间看看,看珍珠晚上睡的是哪一张床啊?”离开了这间让人无限伤感的小房间。 除了赵志的房间,赵家的每样东西,也无不唤起赵妈妈对儿子的回忆,赵妈妈指着上白下绿的墙壁说,这是赵志刷的;来到阳台上,她说,这盆石榴是赵志种的,这假山盆景是赵志捣鼓的;转到厨房,她说,这碗橱的窗纱是赵志换的,这筷笼是赵志做的。赵妈妈的声音里,全是骄傲,满是怀念,白玫既爱听,又怕听。 吃饭了,珍珠说:“妈妈喂。” 白玫愣了一下,看到珍珠坏坏地笑着,就问:“珍珠刚才叫谁喂呀?” 珍珠用小手指着白玫说:“妈妈,珍珠的。” 白玫说:“不叫阿娘了?” 珍珠一本正劲地说:“叫妈妈,不叫阿娘。” 白玫说:“好吧,我们珍珠进城了,城里人是叫妈妈的。对了,珍珠不是自己会吃的吗?怎么要喂了呢?” 珍珠说:“珍珠发嗲。” 这句是白玫常在珍珠不肯自己吃饭,或者要抱抱时批评她的,可能是因为每次白玫说话时慈爱的表情吧,珍珠根本没有觉得这是一句批评,眼下,她引用得又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引得赵妈妈和白玫笑开了。 白玫一边喂珍珠吃饭,一边在想,到底开不开口呢?她一直想对珍珠说,珍珠,跟我走吧。可是,想到父母的叮咛,再看看赵妈妈望着珍珠时的慈爱表情,她为难了。最后,她决定还是顺其自然:要是珍珠一定要跟我走,我就带她走;要是珍珠不吱声,那就算了。 最后一口饭还含在嘴巴里,珍珠就说:“妈妈,珍珠,回家。”既是意料之中,也让白玫感动得什么也不顾了,当即将眼睛望望赵妈妈,然后逗珍珠说:“珍珠,这里是奶奶的家,是爸爸的家,当然也是珍珠的家呀。珍珠是不是想说要跟妈妈回乡下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聪明 珍珠说:“嗯,珍珠回乡下的家。” “听,我们珍珠多聪明,回乡下的家,意思是说两个都是家,对不对呀?”当奶奶的骄傲之情溢于言表。又对白玫说:“白玫,你教得真好!” 白玫笑笑说:“是珍珠聪明,这是天生的,还真不是教得出来的。” 赵妈妈又抹起了眼泪,说:“赵志也是从小能说会道的。” 白玫一听,心里一痛,顿时整张脸乌小蔓密布了。这时,珍珠说:“赵志会说?珍珠会说?” 奶奶一听,明白小家伙是在问赵志和珍珠谁更会说,她就回答孙女:“珍珠最会说,最能干!”奶奶这时已转悲为喜了,她还纠正孙女:“不能说赵志,要说爸爸,记住,爸爸的名字叫赵志,珍珠的大名。” “赵小蔓。珍珠的大名叫赵小蔓,壮志赵小蔓的赵小蔓。”珍珠象唱歌一样地抢着说。说完还得意地望着白玫,一副讨表扬的神态,说:“妈妈,对吧?” 白玫听了,脸上顿时小蔓开日出,点头,微笑。赵妈妈更是笑得咯咯出声。 有什么能比拥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孙女还令人高兴的呢?何况儿子早已不在了,这孙女简直是上帝赐给她的。 有什么能比亲手将一个皮包骨的小婴儿养得白白胖胖c并且这小东西还时不时地有娇音妙语将大人引得忘却人间烦恼更值得高兴的呢? 两个大人高兴了,听奶奶说珍珠是最能干的,小珍珠也高兴了,她蹦蹦跳跳地去旁边玩去了。两个大人边吃边讨论珍珠到底是继续跟着奶奶还是由白玫带走的问题,最后,她们决定再问一次珍珠。 在奶奶,她虽然舍不得,但时,大病初愈,这几天,她已经累得快受不了了,所以,珍珠走与不走,她都能接受。在白玫,带着珍珠,身累不说,家人的不赞同让她免不了心累,可是和珍珠分开,又十分不舍,所以,带不带走珍珠,同样都是受罪。 这样,她们就把决定权交给了珍珠自己,这不光是尊重小孩子自己的选择,也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在插队当n一ng民时,白玫常想:只要让我回城,哪怕是扫大街也好啊。可是,真正回了城,可以旱涝保收地每个月拿工资了,而且也不是扫大街这样的露天作业,却还是笑不出来。 尽管她每天都跟自己说,有多少人家兄弟姐妹为了回城顶替,闹得不可开交呢,白玫,你多幸运啊,却发觉自己哪怕在笑,仍然不是发自内心。她想:人的欲望就是这样的吗?还是我这人特别贪心不足呢?白玫有时心中若有所失,有时又自责不知足,一张脸讪讪地。 要是奶奶活着,白玫一定去看她,白玫想到,每次碰到心里有事,只要奶奶轻轻一句话,心里的疙瘩就会解开。 虽说白玫从来不讨厌烧饭做菜,但那是做给自己和家人吃,尤其和奶奶一起做吃的,奶奶一边动手做,一边动嘴讲古,乏味的事也就成了一项娱乐。炒菠菜,奶奶就说这叫红嘴绿鹦哥,是乾隆皇帝下江南时吃过的;烧黄豆芽,奶奶就说那叫金瓣如意菜,白玫说,我知道那也是乾隆吃过的;油煎豆腐,奶奶会说,这叫金镶白玉块,白玫就说,这个名字不好,一听就觉得咬不动,奶奶听了呵呵笑,说我重编一个,这个不好。 可现在身在工厂的大厨房里,一起干活的人不是奶奶,他们也不是不讲话,可是,白玫和那些话没有共鸣,而做饭烧菜是工作,换句话说,那是她的谋生手段,同样是做饭,干活的伴儿不同了,干活的性质不一样了,感觉当然也不一样了,一句话,白玫一点也不喜欢她的工作。 可是,不能说,说给人家听,那是思想问题,说给父母听,那不是害得他们要和自己一样不开心了吗,白玫不想。 食堂工作是早晚两班倒,这点倒和白兰的公共汽车售票工作是一样的。妈妈说话了,我们两个大人都是上了一辈子的长日班,想不到两个女儿都要倒班。爸爸说,你就知足吧,人家好多行业还三班倒呢。妈妈说,这倒也是。不过,我总觉得有点那个。 白玫本来就不喜欢当炊事员,但是一直不敢讲,这时趁机开口说:“我要是哪天能换个工作就更好了。” 妈妈说:“自己努力呀,我们可没有什么门路。” 爸爸趁机说:“夏天参加高考吧,白兰,跟你姐姐一起考。” 白兰说:“别,别拉上我,我一点也不喜欢读书。” 白玫想:奶奶老说龙生九子,现在算是看到实例了,同一对父母所生,自己是那么的爱读书,可这个妹妹,一样聪明伶俐的,可是,对读书一点兴趣也没有。钩台布c做玻璃丝玩具c梳头打扮,倒是无师自通。 白玫说:“让我想想吧。” 爸爸提醒白玫:“你今年不考,明年就超龄了,你妈提出让你顶职时,我就说让白玫参加高考好了,可是,你妈她急着让你上来。” 白玫说:“妈妈,你对我真好。” 妈妈说:“我是这样想的,先上来了再说,上来了保险,谁知道顶替的政策什么时候会变。如果上来了,想要复习参加高考,有利条件还多一些,再说了,万一没考上,也不要紧,起码工作有了。” 白玫说:“爸爸说得对,我已经这么大了,今年不考,更待何时?知识改变命运,上了大学,就不用再当炊事员了。我现在就想好了,今晚就开始准备。” 白玫是个不说虚话的人,从此,天天晚上看书到深夜。白兰说:“姐姐,早点这样,你就不用顶妈妈的职了。妈妈不上班以后,一点也不开心。而且,早退休,退休工资也少,起头少了,永远比别人少。” 白玫听了一愣,说:“真的呐,对不起。” 白兰说:“错了,跟我对不起什么呀,去跟妈说去。” 白玫想,当然也影响到你了,不然,你不会这样说。不过,她什么也不想说,有些话,多说无益,哪怕是亲姐妹。想到这里,白玫不由得想到自己当初被动员去插队时,白兰那舍不得的样子,心中很是不舒服,她想,还是小时候好,人长大了想得就多了。 工厂厨房里,热气腾腾,小美对正在发呆的白玫说:“白玫,想什么呢?听锅里的声音!” 白玫一惊,忙关了火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谢谢你,小美,差点烧干了,幸亏你提醒。”;原来,白玫忽然想起一道难解的题入了神,就忘了她正在烧菜。 小美说:“谢什么?有心事啊?” 白玫摇摇头,说:“没睡醒。” 小美说:“昨晚看什么好电视啊?” 白玫说:“倒不是看电视,是头有点痛,没睡好。” 小美说:“去医务室看看吧,这里有我。” 白玫说:“不要紧,我早上吃过阿司匹林了。” 这个食堂里除了她们俩,全是中年人,而且,小美和白玫一样也是顶替妈妈进厂的,所以,两人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不过,小美的妈妈本来就是炊事员,所以,小美的幸福感要比白玫强烈得多,圆圆的脸上老是挂着微微的笑容,让人见了心生好感。小美虽然比白玫小了三岁,但是,她却处处照顾着白玫,让白玫既感动又不好意思。 几天以后,看白玫老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小美说:“白玫,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一点。” 本来,白玫不想把自己准备考大学的事情说出来,免得一旦落榜了面上不好看。但是,她忽然想到,何不动员小美一起复习呢,白兰不想考,不等于小美也不想。而且,两个人还可以互相帮助c互相促进。她说:“小美,你有没有想过考大学呢?” 小美说:“考大学?不想。你想考啊?” 白玫说:“想,小美,我告诉你,我就是天天晚上看书,才这样子的。” 小美说:“这样啊。白玫,以后不太忙的时候,你就到后面仓库里去看书,我把你锁在里面,人家不知道的,要是有人找你,我有办法应付。” 白玫说:“这样不太好吧。” 小美说:“总比你上班打瞌睡好。” 禁不住小美一再怂恿,白玫答应了。从此,她的口袋里总是藏着几张纸和一支圆珠笔,只要有点空闲的时间,就去食堂后面的仓库,由小美把她关在里面。这样过了半个多月,白玫发觉象做特务似的,反而学习效果特别好。 她把这发现和小美说了,小美说:“人是这样子的,越是悄悄干的,越是用心,我妈不让我学打毛衣,要我好好读书,我就偷偷打,学得可快了,后来我妈发现了,说打得不错么,你打吧,我就再也不想打了。” 两人说着,笑着,不过声音放得低低的。其实,已经有人觉得她们俩有秘密,在留心她们了,只是她们自以为很秘密罢了。 终于有一天,总务科长说要检查仓库,小美急了,连忙跑在前面,想让白玫赶紧出来,可是,人家是有心的,说:“小美,别跑,急什么呀?” 小美边用钥匙打开仓库门,边对里面的白玫喊:“白玫,害怕了吧?谁让你上次不小心把我关在里面。”其实,小美的用意很明显,假装是在和白玫开玩笑,白玫只要在里面说,你怎么这样,我是不小心,你怎么故意关我在里面呢?就可以掩饰过去了,最多小美挨几句批评,可是,白玫太专心了,等到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收起几张正在演算的纸张,门就开了。 本以为,白玫和小美都会受到批评,可是,科长却笑眯眯地对发愣的白玫说:“好呀,原来躲在这里用功。” 白玫说:“我,我。” 科长接下来的话,让大家都很意外,他说:“白玫,学习是好事呀,想考大学是吧?”白玫还没有回答,科长就对其他人说:“这样,以后你们多干点,让白玫有时间学习,白玫考上了大学,也是你们的光荣,还是我们厂里的光荣呢,为国家输送人才么。” 看热闹的人一听,忙点头说好好好。白玫一听,连忙谢了科长和大家。小美直吐舌头。事后,她对白玫说:“不知道是哪个小心眼的,当面不说,去告状,真没劲,吓得我,背上汗都出来了。” 白玫说:“我也是,被吓得,我自己也罢了,就怕连你也一起倒霉。” 小美说:“让我知道是谁,我对他不客气。” 白玫说:“小美,不要想法打听是谁告的状,这事就让它过去算了,如果这人自己说了,我还得谢谢他呢。” 小美说:“是的是的,现在好了,科长都发话了,你上班看书是官的了,你就好好学吧。不过,不要降低效果哦。” 两人开心得大笑。 白玫回家把这事一说,妈妈说:“李科长啊,这老太太看起来厉害,人却这么好,也不怕别人说闲话,白玫,要更加用功哦,不要辜负了李科长的期望。” 白玫说:“妈妈,你以前是不是帮助过她?” 妈妈说:“不记得,好象没有啊。” 爸爸在旁边听到她们娘俩的对话,不禁笑了,说:“真是妇人之见,非得是投桃报李吗?太狭隘了。” 白玫说:“爸爸,你说我们是妇人之见,你这是轻视女同志,大男子主义。要知道我们家你是少数派,小心我们孤立你,下次开家庭会议,你就知道后果了。” 爸爸说:“别忘了,很多时候真理是在少数人手里的。” 白玫说:“我们不跟你讲真理这么大的东西,我们只等下次你提议上哪里去玩,或者做什么点心的时候,就跟你唱反调,你怕不怕呀?” 爸爸说:“怕得很!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白玫说:“小心,批林批孔,忘记了?” 爸爸说:“你刚从乡下回来不久,好些消息不灵了,早不批了。” 妈妈说:“还是小心为妙,才刚发还了你被扣了那么多年的工资,又神志无知的了。” 爸爸说:“好好好,现在你们是多数派,我可得识相一点。” 一直不响的白兰说话了,她说:“爸爸,别灰心,我还没有发表意见呢。” 爸爸说:“对你不指望,你一向是根墙头草。” 白兰说:“不识抬举!” 妈妈说:“白兰马屁拍在马脚上,自讨没趣。” 白兰说:“哼!” 几个月后,功夫不负苦心人,白玫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可是,拿着这张来之不易的通向新生活的通行证,她居然没有料想中的喜悦。她想,一波三折,如今总算如愿以偿,应该喜泪横流才对呀,我这是怎么了?白玫为自己没能酣畅淋漓地乐上一场而有些遗憾。其实,她并非没有高兴的感觉,但好比小时候气球瘪掉了拼命鼓起腮帮吹,却总是缺那么一口气,气球没能圆鼓一样,她的情绪愣是饱满不起来。 唉,是从盼望到实现,这其中的过程太长,以至于这结果成了顺理成章c理所当然而没有了惊喜吗?还是我的心已经变老,没有激情了呢?是没能和赵志并肩跨进大学校门,以至于遗憾深深吗?对了,这才是主要原因。 面对爸爸妈妈的眉开眼笑,白玫却只是微笑和长舒了一口气。白兰说,姐姐是假装平静,心里一定得意死了。白玫只是笑笑,并不反驳。相比白玫而言,白兰的经历可谓一帆风顺,从学校毕业,就进了公交公司。面对没有经过艰难困苦,没有经历过内心挣扎的妹妹,白玫理解她对自己感受的不理解。 填志愿时,白玫没有听从爸爸的意见报考中文系,也没有听从妈妈的意见只填本地的大学,而是填学校不排除外地的,填专业,则只填法学,排除其它所有的专业。爸爸妈妈都怪她太自说自话c太自信,弄不好会后悔莫及。结果,白玫被本地名校的法学院录取了。谈到这件事,妈妈说了一个字:“犟!”爸爸也说了一个字:“牛!” 白玫最早的理想是当播音员,因为她特别喜欢收音机里的阿姨,因为语文老师总是让她在上新课前朗读课文。接着,又因为老生病,所以崇拜医生的白玫又把她的理想改成了长大要读医科大学,当一名白衣战士。 但是,经历了一波三折,终于有了实现理想的机会时,她却特意放弃了她的夙愿,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不止一次对赵志讲过自己的理想,现在,赵志不在了,她要把她讲给赵志听过的理想和赵志一起埋葬。这一奇特的想法,讲给谁听都不会理解,所以,她对父母都没有讲。 妈妈问了一句,说是白玫怎么不想当医生了,她说,我现在身体好了,不想当医生了。妈妈说,当医生又不是为了给自己看病,没听说过医生还不给家人看病呢吗?别说自己了。白玫不响。 白玫将要为之努力的是法学,可爸爸还是每天逼着白玫读各种文学书籍。白玫虽然嫌爸爸逼得紧,但是心里觉得爸爸说的也不无道理。爸爸说白玫年龄比应届生大,脑子里事情比人家多,知识结构也比不上应届生,所以,必须有比他们强的地方,不然,会没有自信。 妈妈则买来全新的被面c被里c棉花胎,枕头芯c枕头套c枕巾,甚至脸盆c牙刷杯,而把白玫从乡下拿来的行李束之高阁了。白玫认为这不必要,妈妈却一定要这样做,白玫也就由她了。总之,开心的白玫变得一点也不犟了。 报到那天,不少新生都有人陪着来,白玫一个人,她不要家里人陪。她是这样想的,一把年纪了,让父母陪着,没意思,妹妹不说陪她来,她懂妹妹的心,也不要求她。白玫就象当年下n一ng村插队一样,一手拎着网兜,一手拎着一只人造革旅行袋,双肩背着被子,来到了无数次梦中和赵志一起来过的大学。 站在高大的校门口,一霎时,白玫有种梦幻的感觉,好象赵志在耳边说话:白玫,我们终于如愿了。白玫眨眨眼睛,没有赵志,没人说话,身旁是三三两两的青年学子和他们的家人。曾经和赵志憧憬过无数遍的美好场景,就在眼前,只是,身边没了赵志,自己也不再幼稚,时光不能倒流,赵志已与自己天人永隔,白玫暗自叹了一口气,定定神,挺挺胸,朝前走去。 报了到,白玫往学生宿舍走去,四人一间,没有悬念。她被安排在上铺,这倒让她有点意外,是意外之喜,她微笑了。原来,白玫爱干净到了几乎洁癖的地步,如果在下铺,免不了有人会在床沿坐一下什么的,那样,白玫会受不了的。当然,小珍珠,那是另当别论,小宝贝甚至可以在床上吃东西。 哦!终于又坐在课堂里了,真是恍如隔世啊。高高的讲台c整齐的课桌椅c明亮的玻璃窗,白玫在心里说:享受开始! 环顾课堂一圈,发现连自己只有两名女生,白玫差点笑出声来,她在心里表扬自己:白玫,聪明!白玫,勇敢!从小,白玫就没把自己当成女孩子,男孩玩的游戏她都会。抽陀螺c拍三角c滚铁环,好多游戏她甚至玩得比男孩子还精。 所以,当妈妈要白玫学经济c爸爸要白玫学语言文学时,白玫却选了法学,不为别的,就为他们说女孩子学那些比较好,白玫不服气。她想:我非要学爸爸妈妈说的适合男孩子学的专业。 妈妈的提议,白玫甚至不考虑,因为,她虽说数学也不差,但是,从事跟数字打交道的工作,没兴趣。而爸爸说的语言文学,她认为完全可以把它当作业余爱好。 事实证明,白玫的选择是英明的,首先,因为那位女同学住得近,不住校,所以,白玫寝室里其余三个女生全是中文系的,这让白玫感到十分满意,晚上的卧谈会,她们讲的,她全能听懂,而她讲的,她们也爱听,这让她觉得自己好比同时学了两个专业一样。 更让她得意的是,好象自己一边当学生,一边在当老师似的,因为三位室友都喜欢听她讲些法律知识,尤其是后来,她把案例分析讲给室友听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只要有时间,白玫最喜欢一个人在校园里散步,其时,她常默默地在心中说:赵志哥哥,要是你在,那就一切都完美了;赵志哥哥,你永远与我同在;赵志哥哥,保佑我。 争强好胜的白玫,第一次考试,就考了个全班第一。一个个子小小的男同学说:“白姐,厉害!” 被同学称为白姐,白玫愣了一下,韶华易逝,相对这些应届生,自己真的是大姐姐了,感慨啊。但是,随即,她就大方地答应了,说:“没什么,你们没有用心,不然第一不可能是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谦虚 白玫这话是谦虚,也是实话。刚进大学校门,第一次考试,好比舞台上的亮相,谁都想考个好成绩,所以,这话是谦虚;同时,白玫承认自己是用了心,这是实话。她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学,让爸爸妈妈骄傲:他们的女儿不亚于人家的儿子;给珍珠做个好榜样,让珍珠为她的妈妈自豪。 带着初战告捷的好心情,白玫抽个空,又去看珍珠,这次,她对珍珠许了愿:珍珠,妈妈上大学了,等妈妈毕业了,妈妈就有条件和珍珠一起住了。她对赵家妈妈说的是:哪天赵波出嫁了,妈妈愿意就和我们一起住,不然,我会带珍珠常来看你。 在白玫是信誓旦旦,在赵志妈妈是心领了,她说:“白玫,祝贺你!真的为你高兴,好孩子,上帝保佑你。” 两人讲着讲着,又讲到了赵志,不由得又提到了要是赵志还活着,免不了又是一阵难过。赵妈妈说:“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情愿把赵志留在家里。没有饭吃,我把一碗饭烧成粥,和他分着吃,也不让他去插队。” 白玫说:“要是早知道这样,我情愿天天用筷子蘸盐花,也要劝阻他,让他别去捉那些东西。” 用痛心疾首也不足以形容这世上最爱赵志的两个人的悲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多数人都曾经这样说过,可是,今日是今日,当初是当初,因为无法预见,所以人生难免有遗憾。 当白玫满脑子除了书本就是珍珠的时候,白玫的父母又有了新的操心事,说确切点,这件让父母操心的事,不是新近冒出来的,而是父母把本来特意靠后的忧虑重新放在了眼面前。 白玫妈说:“尽管曲曲折折的,现在我们白玫总算进了大学的门了。唉,可惜呀,这件好事来得晚了几年,现如今,白玫已经不小了,如果等到她毕业了才考虑婚姻大事,那就太晚了。” 白玫爸说:“是的,不过,我们急是没有用的。” “我们提醒她总可以的吧,这几个月,为了让她安心迎考,我一句话也没说。” “那你得抓紧,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白玫爸爸因为女儿总算跨进了大学校门而心情舒畅,说话时脸上带着舒心的笑。对于女儿的婚姻大事,大多当父亲的没有当母亲的着急,因为,在父亲的眼中,他的女儿总是最好的,不愁没有人喜欢。 “你在讽刺我。”白玫妈假装生气。 “不是,我的意思是,小心白玫反感,她刚进大学,正一心扑在学业上,晚点再讲。” “如果她能找个同学就好了。可惜,大多数同学都比她小。” “小怕什么,比燕妮小了四岁呢,关键是要情投意合。” “我看,最关键的是要有这个心,我看白玫好象完全没有这个心,这是最让我担心的。” “对了,说到现在,你这句话最正确。” 听白玫爸这样说,白玫妈不乐意了,说:“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话大多数是废话?” “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玫吃了不少苦,我发觉她的性格都有点变了,所以,我们讲话要小心,不要伤了她的自尊心。” 白玫妈说:“你不说我倒忘了,有一次我对白玫说我见到杨伶妈了,手里牵着杨伶的儿子,小家伙已经两岁了,很好玩,杨伶和你同年的吧?白玫听了就说,妈,你是不是特别害怕我嫁不掉,一直呆在家里啊?你听,这是什么话!” “对吧,我说的不错吧?有些话,说的时候要注意,因为白玫和我们分开了好几年,你记得吗,白兰刚从乡下回来,好长时间说话都吞吞吐吐的。” “想起来了,小孩子离开大人时间长了,是会不亲的。白玫大了,长时间在乡下,岂止是不亲啊,所以,我急着要让白玫顶职,你想,要是今年她不想考或是考不上,顶职的政策再一变,那就不得了了!”白玫妈一脸后怕的样子。 “你说句心里话,你有没有后悔让白玫顶职?” “有点,现在看来,这一着棋简直是多余。不过,情愿这样的,不是吗?” “不错,情愿这种结果。” 什么是父母?就是那种只管付出不求回报的人。据说,儿女就是父母前生的债主。不管儿女处于哪一个成长阶段,甚至于儿女成人之后,只要父母活着,总是会有操不完的心。一代一代都是这样。当这对父母在家里嘀嘀咕咕为了他们的女儿忧心c庆幸c操心的时候,这个女儿正在享受着美好的校园生活。 白玫喜欢明亮的课堂,喜欢安静的图书馆,喜欢美丽的校园。她享受独自在校园里散步的感觉,也享受晚上和室友们天南地北地胡吹海侃的热闹。总之,大学的一草一木她都喜欢,大学里的每样事情,都能让她开心。她太喜欢她的大学生活了,久违的微笑重又浮现在她的脸上,颊上那个久已不现的酒窝又跑出来了。 有次星期天回家,邻居阿姨盯着白玫看了好久,然后对人说:“奇怪,大学里的饭特别好吃吗?你们看看白玫,进大学才几天哪,就变了,变得更漂亮了。” 这天晚饭后,白玫又一个人在校园里散步。白玫一向喜欢散步,当年在n一ng村,她的足迹踩遍了生产队的每一条田埂c每一块河滩。在她看来,那青青的麦苗c金黄的油菜花,粉粉的荷花c紫紫的菱角花,沉甸甸的稻穗c摇曳多姿的芦花,沉睡的田野c雪落无痕的河面,无不充满了诗情画意。而今,这风景优美的校园,更是让白玫早一遍,晚一遍,逛不腻,看不够。 校园小径,一个人迎面走来,两人擦肩而过。而后,那人回过头来,这是一个青年男子,虽不出众,倒也端正。他停住脚步,眉头微皱,努力思索,终于,脸上露出笑意,被他想起来了,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白玫。” 白玫没听见,那人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白玫停住了,转头望了一下。这人赶紧跑上去,说:“我觉得是你,但是又不太象你,还真的是你啊!”兴奋得绕舌的样子,让人听了觉得好象他已经找了她好久一样。 “你是?”白玫觉得印象中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她困惑地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面前的男子笑着说:“我是赵志的同学,古桥gs民爱四队的,我和他住一起。你不知道我,不过,我知道你的名字。” 白玫说:“哦,想起来了,听赵志说过和他同住的同学叫阿光,对吧?” 阿光听白玫记起了他的名字,显得非常高兴,其实,白玫天生对人名有好记性,倒不是赵志在她面前提过阿光多次才有了印象。但阿光不这么想,他说:“荣幸,荣幸,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在这里?赵志呢?怎么一个人?” 白玫的神情一下黯然了,她说:“你不知道吗?赵志,他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阿光一脸惊讶,自从离开n一ng村当上了工n一ng兵大学生,他有心斩断了和n一ng村的一切联系。 白玫沉痛地说:“赵志,他死了,淹死在乡下的小河里了。” 阿光听了,明显一惊,顿了一下,说:“唉呀,怎么会这样?可怜。白玫,节哀顺变。” 听语气,好象白玫是赵志的家人一样。白玫也不以为怪。接着,又出乎白玫意料之外,阿光只说了一句“我在保卫处上班,有事找我”,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白玫有点错愕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瞧阿光一开始兴奋的样子,真怕他会喋喋不休地浪费自己的时间,没想到这人突然又好象救火去一样地走了,什么人呐!白玫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赵志的这个同学,她想,这世界真小啊! 第二天,白玫正在餐厅吃饭,阿光端了饭菜坐在她对面,喊了一声:“白玫”。 白玫愣了一下,她想,不知道阿光姓什么,叫阿光好象不太好,所以就笑了一下,说:“你好,吃饭啊。”完全是句废话。 “吃饭。”阿光回了一句。这当然也是一句废话。 白玫想:糟,索性一点不认识也罢了,半熟不熟的,坐对面吃饭,不知这阿光会不会边吃边讲话,她最不喜欢边吃边讲话了,除了和家人和赵志。 还好,从头至尾,阿光一直没再说过话。阿光先吃完,吃好了,礼貌地说一声:“你慢慢吃,我吃好了,再见。” 白玫点点头。 第二天开始,白玫就把吃饭的地点移到了寝室里。别人见她边吃边拿本书在看,说:“哇!这么用功啊!”白玫也不否认,心想,这样也好,不然,要怎么解释才合理呢? 阿光几天不见白玫,这天特意在餐厅等她,却发现白玫端了饭菜朝寝室走去,才明白白玫是有意躲他的。心想:难道我有那么差吗?白玫怎么连和我聊几句的兴趣也没有?不禁有点挫败感。 阿光半夜还睁着眼睛,睡不着。他也在想,这世界真小啊,没想到会在校园里碰到白玫,更没想到赵志居然已经死了。当年阿光被推荐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感受过一次巨大的幸福,如今,阿光又一次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幸福。笑着笑着,忽然想到这幸福感居然是和一位死去的同学比较而得来的,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 校园小径偶遇白玫,听说赵志死了,不震惊是假的,但是,阿光可不是那种丝毫没有城府的人,他快速地思索了一下,觉得不能象那种多嘴的老太婆一样,盯着穷问,弄得不好,把白玫的眼泪问出来,甚至于痛哭一场,那就不好了。“张三让李四失态,李四就会讨厌张三”,这是阿光听赵志说过的一句话,他记住了。他不想让白玫觉得他是一个讨厌的家伙。 其实,阿光一共才见过白玫一次,那次她没有讲话,却给阿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今天之前,他只听到白玫讲过几句话,然而,虽说隔了一堵薄壁,那悦耳的声音却让他入耳难忘。 那天,古桥gs的石板街上,阿光和几个男zq边说边朝gs礼堂走去。阿光只觉得眼前忽然一亮,对面过来的女孩子是谁?只见她正微微侧仰着脸,那么文静c那么认真的在听赵志讲话,那侧脸的线条是那么的柔和。赵志那家伙,眉飞色舞的,阿光觉得他那样子很不顺眼。接着,和阿光同行的几个男zq就围上去,和赵志打趣c起哄,阿光则在一边一声不响。 zq会上,女孩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话。后来他才知道,她是白村dd的回乡zq,名叫白玫。 白玫,一个普通的名字,穿着也普通:一件乡下姑娘都爱穿的格子布衣服,蓝布裤子,白袜子,黑色搭襻方口布鞋。事后,阿光想了好多遍,白玫美吗?比起自己的四位姐姐,不见得美。可是,怎么会给人眼睛一亮的感觉的呢?搞不懂了。 后来的一个早晨。阿光第一次在隔壁听到了白玫的声音,嗨!这声音也好听。 赵志,你真是没有福气啊!阿光为赵志深感惋惜。 想到自己的英明,阿光无声地笑了。当年,幸亏自己巧舌如簧,说动了那位准岳丈,没有在进大学之前结婚,不然,后来还要离婚,多麻烦。想到送他出村时那姑娘的眼泪,阿光有点过意不去。为了在阿光的行李中塞上她亲手绣的花枕头,这傻姑娘几天几晚没睡觉。不想想她绣的鸳鸯戏水,能在大学寝室里用?惹来麻烦不说,不要笑死人吗? 进大学的一个月后,阿光大着胆子写了一封解除婚约的信,把信扔进邮筒时,他不知道等着他的将是什么,手都有点发抖。提心吊胆等了两个月,那封信直如泥牛入海,是遗失了吗?他又写了一封,这次用挂号寄出,结果是石沉大海。最后,他明白了:他们放过他了。 每当想到这些,他心里就充满了对自己的敬佩。不是吗?答应做gsgb的上门女婿,这真是一特高的招啊!大学也上着了,而且gb毕竟是gb,懂道理,准女婿说解约,也不死缠烂打。本来,阿光已经在心里想象过女方接到他的解约信后将会怎样,他甚至梦见那姑娘冲到学校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自称是他的未婚妻,还破口大骂他是陈世美。阿光想过,真要发生这种情况,他也不怕,他懂,订婚又不是结婚,不受法律保护。但是,那种事情不发生,当然更好。 天快亮时,阿光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对着白玫笑,白玫象是没看见似的,眼睛越过他的头顶,他很生气,然后就醒了。眼睛瞪着天花板的阿光继续生气,最后无奈地想:四年呢,有的是时间,不能急,欲速则不达。 说是不急,但是对于白玫的态度,阿光免不了有点愤愤然: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躲什么呀!难道,忘不了赵志?可是,赵志他再好也已经死了。是傲气?对了,一定是。想到今年录取比例才百分之四多一点,阿光不得不说服自己,白玫高傲是有她的资本的。想到自己,他难免有点底气不足。 转念一想:白玫,你再傲气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学生而已,四年以后,你还不知道分配到什么地方去呢,我是留校的,领导看得起我。我可以一直在这座大学呆下去,你却四年之后就得离开不是吗?这样一想,阿光总算找回了一点自信。 阿光回家和妈妈说他有个zq朋友考上大学了,是位漂亮姑娘。妈妈听了眉开眼笑,儿子不久前还为从教师岗位调去做行政工作觉得失了面子而难受,想不到这一调动,让儿子遇到了喜欢的姑娘,这不是因祸得福是什么? 这几年,当妈的没有少费心,也托人给阿光介绍过几位姑娘,可是,明明很好的姑娘,儿子总是嫌这嫌那的。妈妈想,或许是四个姐姐太漂亮了,阿光看惯了美女,眼界高了,也就看谁都不入眼了。一天,她忽然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就是阿光和四姐年纪差不多,小姐姐只比阿光大一岁,也还没有男朋友,阿光是不是对小姐姐有想法呢?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她就明的对阿光说:“你小子莫不是看上了你四姐,告诉你,不要胡思乱想,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那年写大zb和家里脱离关系,她们都骂你白眼狼,她们都恨你你知道吗?再说了,不管怎么样,说起来总是姐姐,不象话的,不好听。” 阿光说:“笑话,是你在胡思乱想,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是,大妈妈的女儿是都很漂亮,不过,你放心,我要娶的老婆不是她们那样的。” “是什么样的?说来听听,让妈帮你留意留意。” 阿光不响。阿光当然不响,姿态由来画不成,喜欢一个人当然是喜欢活色生香的人,怎么说得清喜欢什么样的眼睛,什么样的鼻子,什么样的嘴巴呢? 阿光妈常想:阿光虽说不能让人很满意,不过也幸亏当年收养了他,并在他下乡时一直悄悄资助他,总算现在年纪大了,丈夫死了,这世界上还有个儿子陪陪自己,不至于太孤单。 那四个女儿也喊她,但是她们喊的是“好妈”,在这个世界上,到目前为止喊妈妈的还只有阿光一个。阿光三十岁了,当妈的急着要看到儿媳妇,要抱孙子,阿光的婚事,就成了她的心病。 阿光没有说出她心目中的姑娘是什么样的,妈妈也无从猜测。所以,一听他说起这位姑娘来那语气,一看他说话时那神态,妈妈就知道总算让阿光遇到了和姐姐们不一样的姑娘,她迫不急待了,说:“带来让妈看看。” 阿光问起赵志,大家都摇头叹息,说,你不知道啊,赵志死了,死得好惨哦。又说了赵志可怜的妈妈和妹妹怎样在河边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听得阿光心中也酸酸的。 阿光问起老铁匠,都说铁匠铺早就关门了。赵志死了,老铁匠象死了儿子一样伤心。没了好搭档,更因为伤心得抡不了锤了,早就不打铁了。 阿光到老铁匠家时,老铁匠正一个人坐在屋里竹椅上“噗噗噗”地抽着水烟。阿光喊了两遍,他才慢腾腾地抬起无神的眼睛,盯着阿光望了一阵,才说:“哦,是赵志的同学,阿光。” 阿光进屋,自己拉过板凳坐下,和老铁匠东拉西扯了一阵,才言归正传:“听说秋贞出嫁了。” “是的,出嫁了。” “听说海边那家人家很推板的,前面一个女人还是喝n一ng药死的。” 阿光想从老铁匠那里听到更多的消息,只能把自己刚听来的消息作诱饵。 “都这么说。” “那老队长怎么舍得的呢?我知道老队长最喜欢这个小女儿了,老说要让秋贞嫁个好人家的,怎么会这样的呢?” “不知道。” 阿光想,得,这个话题不灵。讲赵志,讲赵志你就有话了。他说:“张师傅,我猜想老队长让秋贞嫁给谁她都会大哭,因为她根本就谁也不想嫁。为什么会同意的呢?我想,不全是老队长逼她的,她是想,反正赵志死了,嫁谁都无所谓了。否则,谁能逼她?又不是旧社会。” 本来一直低着头抽水烟的老人突然把头一抬,一双微眯的眼睛盯着阿光,说:“你说什么?” 阿光重复了一遍,老铁匠说:“谁在嚼舌头?乱点鸳鸯谱!秋贞关赵志什么事?一定是赵志常去找老队长,人家会错了意。其实这些事情,我知道得最清楚了,开头还是我让赵志去找秋贞阿爹和他搞好关系的,后来赵志去找秋贞爹,是和她爹一起去捉蟹c抓黄蟮。从头到尾,赵志都不是去找秋贞的。告诉你,赵志喜欢的姑娘根本不是秋贞。” “是谁?你知道?”阿光大感意外,心想,真是好师徒呀,连这,你个老人也知道! 老人把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线,望向虚空,缓缓地说:“白玫,一个好姑娘。” 又是一个意外,阿光虽然有思想准备,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看来白玫和赵志真不是一般的要好,他说:“张师傅,你说的白玫是不是白家村的回乡zq?你怎么会认识她的?” 老人说:“我不但认识她,我还知道白家三代的事呢,玉免白家是读书人家,白玫爷爷学问很好,还懂医,很有名气的。白玫的爹是当年四乡八里唯一的大学生。白玫也喜欢读书,那年,她和赵志想考大学,还在一起复习过功课。要不是他们两家成分都不好,我早跑去白家村给他做媒了。他们俩真般配呀,他们早该是一对的。唉!赵志要是还在,多好!dz富n一ng都摘了帽了,百无禁忌了。”老人的声音里满是酸楚和遗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兴趣 告别了老人,阿光踏上回城的路,一路上,他心里都很不舒服,直到快进家门,他想:还是有收获的,我相信白玫会对秋贞的近况感兴趣,这下见到白玫不怕没话说了。这样一想,他才开心了一点。 妈妈看白玫的神色不对,忙问:“你知道他?这人不好吗?” 白玫回过神来,心想,阿光和范祖光是不是同一个人还不清楚,不能把推测当事实,她说:“我不认识范祖光,只是觉得这人用这样的方式接近白兰有点奇怪。” 妈妈说:“这样,你悄悄地帮白兰打听打听,这人到底怎么样。” 白玫说:“好的。”心想,虽然有点难度,但是,我要了解清楚,因为事关妹妹的终身幸福。 晚上,白兰回家,白玫一看妹妹的脸色,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白兰分明是一副坠入情网的小样儿。果然,晚上,姐妹俩在房间里,白兰把她车上的这个乘客描绘成了一位谦谦君子。 “姐姐,你知道吗,我说他存心捣乱时,他的脸都涨红了,他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零钱了。’还把衣服口袋c裤子口袋统统翻出来给我看,可爱死了。” 白玫想,真是各花入各眼,听上去做作得要命的样子,白兰还说他可爱。她说:“白兰,你想过没有,一个年轻的大学老师,工资不会超过七十元,一天一张十元的,一个月需要多少张十元的?” 白兰说:“姐姐,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他装作有钱人对吗?那也要能装得出来呀,他不会为了在我面前装而去偷去抢吧?你知道吗?好多人家已经发财了,你不想想,十一届三中全会已经开了一年了,改革开放了耶,可以做生意了你知道吗,好多人都已经发财了,说不定他父母是大商人也可能的呀。” 白玫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太好,拿父母的钱炫耀。” 白兰不高兴了,说:“姐姐,你好象对人家意见挺大的,哪个男的为了追女孩子不出点花样c不花点本钱呢?你知道吗,旧有个小开,为了追一个文具店里的女店员,天天到店里去买一支关勒铭钢笔,一直到追到为止。” 白玫忙说:“对不起,白兰,我一点都不了解人家,怎么会对人家有意见呢?我只是希望你幸福,怕你年纪轻,看人不准。” 白兰说:“放心,我天天在车上看到多少人啊,听到多少事啊!我一天见到的人比你一年见过的人还多,真的假的,我能分得出来。” 白玫想说看到的人多,和识人的眼光并不能成正比,但是她怕这话说出来让白兰反感,所以,只好说:“除了车上,你有没有单独和他相处过,他的兴趣爱好c人生观c世界观c还有家庭情况你有没有了解一些呢?” 白兰有点不耐烦,说:“和他在外面吃过两次饭,听上去,他家里好象人挺多的,具体没有讲,哎呀,你放心啦,我心里有数得很。” 见白兰一副嫌姐姐多事的样子,白玫只好不响了。 这个寒假,白玫看着看着书,就走神,老觉得那个姓范的就是阿光。听白兰兴奋地讲范祖光这,范祖光那,白玫有时真想问问白兰,这个姓范的长什么样子,以此来否定自己的推测,她好希望阿光和姓范名祖光的不是同一个人。 白玫没想到自己没好意思讲的话,妈妈讲了,她对白兰说:“你跟范祖光要张照片让我们看看,免得在大街上对面撞见了不认识。” 爸爸说:“你急什么?到时候自然认识。” 妈妈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后街李大妈有一次排队买鱼,和一个插队的女青年吵起来了,后来才知道,那女孩是他儿子的女朋友,你说这多尴尬。” 白兰说:“只怕你们见了照片要反对。” 爸爸说:“不会是麻脸吧?” 白兰大叫:“爸爸!现在哪有麻脸啊,只是,他长得普通了一点而已。” 白玫在一边一声不响,脸上笑着,心里在祈祷:“上帝保佑!此光不是那光。” 晚上,一间简陋的出租屋里,阿光在看书,这是一本巴尔扎克的《高老头》。上面有一些文字被他圈了起来,“你越没有心肝,就越高升得快,你毫不留情地打击人家,人家就怕你。只能把男男女女当作驿马,把它们骑得筋疲力尽,到了站上丢下来,这样你就能达到欲望的最高峰。” 这些文字,阿光已经差不多能背了。 “老巴说得太好了!”阿光忽然大声地说。 住在这比学校员工宿舍还差的小破房子里,多花钱不说,还受罪,早上得早起,晚上得晚睡。有时,阿光也骂自己:阿光,你个蠢材,所为何来?为了一个女人,值吗?但是,事情开了头,欲罢不能了。花的钱越多,受的罪越多,就越不愿意停下来,大多数人都这样。他常常用假设的美好前景来激励自己:继续c继续。 想到白兰一张桃红喷喷的俏脸,阿光有些犹豫:是将错就错李代桃僵,就此忘了白玫?还是按照原计划让白玫侧面了解我其实足可以配她,从而改变态度? 犹豫只是一霎时,接着,阿光又背了一遍老巴的那几句话,他比刚才更加大声地说:“对,我不怕做没有心肝的人,不怕白兰受伤害,谁让你是白玫的妹妹!我阿光就是要到达欲望的最高峰。眼下,得到白玫就是我的最高峰。” 反正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尽管发神经,无损他的形象。发完神经,明天出现在白兰面前的管保依旧是文质彬彬的一个大学老师。 所以啊,要是有架摄像机悄悄对准独处的人,所得到的才是此人的真实面目。 第二天早上,精心打扮而又不露痕迹的阿光准时登上了56路车。车上人不多,白兰笑脸相迎,低声说:“范老师,我妈想要一张你的照片,可以吗?” “没问题。”阿光说着就拿出钱包,说:“唷,本来钱包里有一张的,什么时候拿出来了。这样吧,明天是星期天,你有时间吗?” 白兰说:“没问题,我跟人换一下班。” 阿光说:“我们在公园见,我带照片给你,你也给我一张。” 白兰幸福地笑着说:“好。” 原来,阿光正想着要在寒假结束前把自己漂亮的底牌亮给白兰,他不想老住在出租屋里爱罪。 白兰下班回家将明天就能拿到照片的事情一说,白玫顿感紧张,是驴子是马,明天就见分晓了,可是她还没有想好,如果正如她所料的,范祖光就是阿光,她说还是不说,要是说,该怎么说。 古人说:不责人小过,不发人阴私,不念人旧恶,三者可以养德,亦可以远害爸爸喜欢拿这几句话来教育两个女儿。不知白兰记没记住,白玫可是牢牢记在心里c并一向以此处理人际关系的。可是,白玫发觉这些对于她处理将要遇到的问题并没有帮助。她想:如果范祖光就是阿光,如果说阿光他有小过c有阴私c自己和他有旧恶,那好,我暂时什么也不说,让白兰自己去作判断。 可是,阿光什么小过c阴私c旧恶这些都不存在,自己几乎不认识他,可有些感觉就是不对,说不对,也没有具体可讲的,我该怎么办泥?白玫苦恼极了。又想到要是赵志在就好了,当然,赵志活着,那么一切都没有问题了。白玫不由得在心中对上帝有所抱怨:上帝上帝,你是怎么安排的呀? 不知道上帝是怎么安排的,白兰和范祖光这两个本属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在市里最大的公园中约会了。 精心打扮之后的白兰更显得亭亭玉立c青春逼人,范祖光一时之间有点恍惚,好象自己追的就是眼前这个美少女。但是随即他就清醒了,并且硬起心肠,继续扮演他自己导演的角色。 公园里,虽是冬天,人也不少。情侣双双对对,其中不乏牵手而行的,并肩相依而坐的;更有一家三口同游的,大人微笑,孩子欢蹦乱跳。此情此景,让一厢情愿堕入情网中的白兰更是含羞带笑,对未来充满了美妙的期待。因之,她的眼睛更加明亮了,身姿更加婀娜了。 这时如有人仔细观察,定会发现她身旁的男子的神情却和她有点不协调。范祖光虽然脸上笑嘻嘻的,可是,有点掩饰不住的若有所思在他的眉间流露。 白兰说:“范老师,我还没有跟你讲过,其实,我姐姐也在你们大学里,不过,她是才考进去的,我姐姐可厉害了,她学法律。” 范祖光今天第一次听白兰提她的姐姐,因为她今天高兴,还因为范祖光迟迟不开口说话,所以她就先开口了。 范祖光说:“这么巧啊。” 白兰说:“范老师会不会教我姐姐他们班呢,要是那样就好玩了。” 范祖光说:“不会,因为我现在已经不当老师了。” 听起来,这话是实话,其实深究起来,也不是纯粹的实话,因为,范祖光认识白兰之前就已经不当老师了。 白兰稍微愣了一下,说:“你调出去了?” 范祖光说:“没有,只是调我去保卫处工作了。” 白兰松了一口气,说:“那不是更好,还轻松一点呢。” 范祖光说:“白兰,我们去那边亭子里坐坐,我有话对你讲。” 白兰看了范一眼,说了声:好的,就跟着他走,心里有点不安:这语气哪象谈恋爱么。 幸好,亭子里没有人,两人坐定,白兰眼睛盯着范祖光,不说话。 范祖光说:“白兰,你都跟我要照片了,我想,有些话我要和你说清楚。我家成分不好,是资本家,当然,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还有,我爸爸有两个老婆,大妈妈生了四个女儿,我妈只有我一个,不过,我不是我妈生的,我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 我家的房子啊,财产啊,中被查封c被抄走了,不过现在已经归还了不少了。那时,我和我们家脱离关系了,后来,在插队的地方苦得受不了,我又跑回家跟我妈和好了,不过,现在我仍旧和大妈妈和姐姐她们基本不嗦。” 范祖光这一席话,听得白兰一愣一愣的,听到最后,她长出了一口气,说:“你们家蛮复杂的,不过不要紧,我奶奶还是dz成分呢,现在,不搞jji斗争了,没事。” 范祖光说:“还有,我一直得和我妈妈一起住,虽说房子没有全部还回来,但是,我妈还是分了好几间大房子,一个人不太冷清了吗?对了,我爸爸已经死了。” 白兰一听,这分明是讲到了结婚的事了么!她的心儿欢唱了,她说:“那是当然,老人一个人住不太好。” 白兰到家的时候,爸爸妈妈姐姐都已经等着她了,其中,白玫最紧张,她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上帝啊,那个范祖光不是阿光。 白兰笑眯眯地掏出了照片,白玫担心地看过去,心底呻吟一声:糟糕!真的是他。 妈妈说:“还不错。” 爸爸说:“还好,不是麻子脸,可是,配我们的女儿好象c好象。” 妈妈说:“你省省吧,别好象了,世上只有很少一部分丈人看女婿是满意的,你没听人家说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触气吗?只要白兰满意,就行了。” 就算白兰对阿光再满意,这时也觉出有点异样了,她说:“嗨嗨嗨,说什么丈人女婿的,太早了吧?” 爸爸妈妈一起笑,妈妈说:“是是是,我们现在说这些太早了。白兰,这一整天的,说了些什么?能稍微透露一点听听吗?就是关于他家庭情况那部分的。” 白兰说:“嗨,这人才有意思,听他说话,我想起了小时候隔壁张叔叔说的话,‘我们是主力部队下面的游击队,一人一枝枪是不可能的,两人一枝枪也是不可能的,三人一枝枪是木头做的’。”说完,白兰自己先哈哈大笑。 妈妈说:“笑什么!快说清楚一点,真是的。瞎七八搭的,让人心急。” 于是,白兰把范祖光说的关于他家庭情况的话学了一遍。在父母听起来,这些话很正常,但在白玫听起来,不排除是阿光故意在炫耀他家的富有。但是,讲不讲自己是认识这个阿光的,这人还找过自己几次呢?不知阿光有没有对白兰讲过,要是没讲的话,自己会不会多此一举?多此一句?白玫为难极了,又想到,自己一看到照片时没讲,现在讲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幸亏另外三人都激动着c兴奋着,没有注意她。这时,白兰喊了一声:“姐姐”,把她吓了一跳。白兰说:“我对他说,我姐姐也在你们学校,还问他会不会教你们班,他说不会,他已经到保卫处干了。” 白玫说:“哦,不当老师了。”心里想,早就不当了。 白兰说:“我觉得这样更好。他还说,人家其实都叫他阿光的,要我也这样叫,不要再叫他范老师了。” 爸爸说:“好什么?当然是当老师好,小姑娘什么也不懂。” 白兰叫起来:“爸爸,你当你女儿是什么?公共汽车售票员!真是的。” 妈妈说:“白兰,别理你爸爸,你再讲讲,他有没有讲什么时候上我们家来?” 白兰说:“妈,你怎么这么急,好象马上要把我嫁出去似的,人家不说,我哪好问嘛。” 妈妈连忙说:“是的,是的,女孩子是只能被动一点的,矜持么,我懂的。” 听父母妹妹讲得晚饭都忘了吃,白玫更加不敢讲穿了。她在一边想,也许阿光是真的爱上了漂亮的妹妹,但愿他不要出什么花样。 妈妈忽然说:“他有没有讲他以前谈没谈过恋爱?” 白兰说:“他说了,老早在插队时和一个n一ng村姑娘谈过恋爱,不过时间不长。” 妈妈听了,大加赞赏,说:“这小伙子好,老实,他不讲也没人知道,可是,他讲给你听,白兰,这阿光真不错。” 除了白玫,一家人都高高兴兴的。 把照片和底牌一起交给了白兰以后,阿光就退掉了出租屋,他对自己说,第一战役结束了。 白兰几天见不到阿光,打电话过去,阿光说:“哦,白兰,有事吗?” 白兰说:“没事,几天都不见你,担心你生病了。” 阿光说:“白兰,你应该多读点书,想问题就会周密些,我不是跟你讲过我家房子好大吗?我忘了告诉你,我所以会乘56路车,是因为我租的房子在那边,现在我不想住那里了,又化钱又睡不成懒觉。” 电话这头的白兰,开头一脸错愕,听到后面一句,她高兴了,说:“对对,是应该住回家去的,伯母也执闹些。” 虽然白兰听阿光说她书读得少这话不顺耳,但是她明白了一件事,阿光是为了乘她的车而特意租房子住在外边的,白兰不由得得意起来,同时心里又有点小埋怨:你又没跟我讲过租房子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但是,不管怎么样,白兰现在已经幸福得晕头转向了。 开心的白兰把阿光为了她而特意租房子这件事讲给家人听,她讲得眉飞色舞,可怜白玫听得心惊肉跳。如果阿光从来没有找过白玫,白玫肯定要为妹妹高兴。可是,现在的她,感到莫名的担忧。 果然,过了几天,白兰的脸就不爽了。妈妈问她,她说,阿光自从退掉了出租屋之后,就没有出现过,打电话给他,他老说忙,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见面。 妈妈说:“他也许真的是忙么,不要紧张。” 让女儿不要紧张,其实,她比女儿还要紧张。随着白兰的脸越来越阴沉,妈妈每天都问,今天有没有和你联系啊,就算不问,她的询问的目光也让白兰不自在。白兰不高兴了,说:“妈,你干什么啊?烦不烦那。” 爸爸不吱声,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也是很关心这事的。有时候,不问的人其实比问的人还要紧张,因为他害怕得问都不敢问了。 比他们更紧张的要数白玫了。她想:上帝啊,这个阿光想干什么?处心积虑接近白兰,难道就是为了耍她?白兰又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是因为我?可是我跟你无怨无仇啊。我知道你很想和我聊聊,可是我跟你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聊的不是吗?提起过去,必然带到赵志,可是我并不想和别人谈赵志,难道这也让你恨上了我?恨我也不应该找我妹妹出气啊。 好日子过得快,坏日子其实也不慢,白玫的假期阅读计划还没有如期完成,就到开学的前夜了。妈妈悄悄对白玫说:“白玫啊,你妹妹长得不差啊,怎么阿光一拿到她的照片之后,就变了呢?难道阿光的妈妈不喜欢我们白兰的长相?” 妈妈的神态和她的话都让白玫心里很难受,她说:“妈妈,别想太多了,白兰长得象妈,比我好看,人家怎么会嫌她呢?” “那怎么会这样的呢?你看白兰人都瘦了。” “妈妈别急,世界上好男子多得很,又不是只有一个阿光。” “可你妹妹是个死心眼,白玫,你就要开学了,你看,你能不能帮白兰问问阿光。” 白玫一听吓一跳,她说:“妈!我怎么问?” 妈妈说:“也是哦,不好说。” 白玫有一个感觉,阿光所做的这些都是针对她的,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由得想起了柯南道尔说的:那些普普通通而毫无特色的罪行才真正令人迷惑,就像一个相貌平凡的人最难以让人辨认一样。 在白玫的心里,已经把阿光的所作所为当成了一种罪行,她想:没来由地搅得人家一家门不开心,不是罪行是什么?她想,我才不会去找你,我要静观事态发展,看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妈妈的嘱托又不能把它当成耳边风,我该怎么办呢? 一星期过去了,白玫想,不知阿光有没有和白兰联系过,如果还没有的话,白兰的样子一定让妈妈着急。 她想,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阿光已经和白兰恢复了联系,那就好了。到底是什么情况,白玫也想知道,免得有一件事沉甸甸地挂在心上,于是,她回家去了。果不其然,是她担心的那种状况,妈妈见她就问:“白玫,那个范祖光,你见过他的照片了,你在食堂啊什么的地方见到过他吗?” 白玫一想,坏了,阿光果然没有找过白兰,妈妈等着她去找范祖光呢,可怜的妈妈,不敢说你找过他吗,而是说你见过他吗。白玫为了让妈妈不要太着急,就说:“没看到,听人说,他出差去了,还没有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谎话 所以啊,有时候,好人也会说谎话,但是,为了安慰人而说谎话,大概上帝也会原谅的。圣经教导我们说:不可含怒到日落。但是,如果有一件事情弄到我们大怒,我们想不含怒到日落,可能吗?太难了吧!于是,我们就骗自己说:我已经不生气了。看,我们有的时候连自己都骗,我们容易吗我们! 妈妈一听,说:“怪不得呢?这阿光也是,不会告诉白兰一声吗?写封信也好啊。对了,白玫,现在难道还搞内查外调那一套吗?现在不是已经把重心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了吗?” 白玫发觉吹牛实在不是她的强项,心里一急,差点脸红了,只得说:“妈妈,保卫处的人出差就一定是内查外调啊。” 妈妈说:“也是噢,我就是看白兰那样子,着急。” 白玫说:“妈妈,你不要急,你急,白兰不更急?要劝劝她,也许这个姓范的不适合她,一开始就这样,我觉得好象不是太顺。” 妈妈说:“我已经这样说过了,可是也要白兰肯听呀。白玫,你晚上再劝劝她,要么别急,要么干脆不理他算了。” 白兰回来了,白玫发觉才分别一个星期,白兰已经明显瘦了。 晚上,息了灯,姐妹俩躺在床上,白玫想听白兰先说,可是白兰半天都在那里瞎扯,白玫知道她不提阿光并不是已经忘了他,于是就说:“白兰,那个范。” “别提他,他死了,我不活了?姐,你和妈一样,人家不想提,非提。”白兰气哼哼地说,明显是想装洒脱没能装成功。 白玫说:“好好好,不提,我们说点别的。” 白兰说:“好的,说别的。” 接下来,白玫生怕说错话,想等白兰先说,可是,白兰大概在等白玫先说,到了,两姐妹什么也没说。直到听到那种白兰睡着时惯常发出的鼻息声,白玫才放心地睡去。 回到学校以后,白玫越想越生气,抽个时间,她去找阿光了。她本来想沉住气的,可是,想到一家人都被阿光牵着鼻子耍,她实在受不了了。要是事关自己而不是家人,她是很能忍的一个人。 阿光见到白玫,笑得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了,他说:“白玫,你来了。” 白玫发觉阿光的神态和语气都流露出一种我早就料到你会来找我的得意,不由得有点后悔自己的易怒。赵志说过,两人交锋,谁先发怒,谁就已经输了一半。可惜自己有点淡忘了,她在心里说,赵志,对不起。然后,她压住心头的火气,说:“范老师,你有时间吗?” “有有有,我们去隔壁说。”阿光说着,站起来就朝外走。 办公室里另外两个人好奇地望望白玫。白玫跟着阿光到隔壁,原来那是一间小小的会议室。 阿光说:“白玫,坐呀,要不要喝茶?我来倒。”说着就去拿桌上的热水瓶。 白玫说:“谢谢,不用了,就几句话,我说完就走。范老师,白兰是我妹妹,她很单纯,不明白你忽热忽冷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因此她很纳闷。所以,我想,无论现在你是怎么想的,都请明确地告诉她一声,好吗?” 阿光装着第一次才知道似地说:“哦,白兰是你妹妹啊,不太象么。巧了,巧了,这世界真小。” 看阿光欣喜的神态,白玫想,白兰难道只说了有个姐姐在阿光同一个大学,而没有告诉他名字?他本不知道白兰是我的妹妹?一家人气了半天,自己对他深有怀疑,其实都是不必要的?白兰和他公交车上巧遇之后果真能够喜结良缘?心里这样想着,语气不由自主就变了,她说:“嗯,我们姐妹是不太象。范老师,我妹妹她年轻,又没有谈过恋爱,发觉忽然见不到你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有点不开心。我想,你要是太忙的话,就写封信给她,好吗?” 阿光说:“我很忙,等哪天我有空了我就告诉她,我和她不合适。” 白玫刚刚打消了对他的怀疑,现在阿光的话一下子就把白玫对他的怀疑坐实了。白玫既不意外,也不震惊地说:“这就是你的结论?” 阿光说:“是的,我和她没有共同语言。我和你还差不多,我们都插过队,都上了大学,都。” 白玫连忙打断他,说:“别说不相干的,我怀疑你在说谎,你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白兰是我妹妹的,对不对?” 阿光说:“对,我承认,我知道白兰是你妹妹。因为我喜欢你,而你不理我,所以,没办法,我只能采用迂回战术了。将心比心,你现在明白我那时候的心情了吧?” 白玫说:“什么意思?” 阿光说:“那时候,我每次兴冲冲地去找你,你不是敷衍我,就说没时间。我给你写信,信都象扔到大海里去了一样。 我知道,我有些地方是比不上赵志,可是,我也不至于那么差吧,你就不能试着多了解我一下吗?真的,你会发现我有我的长处。而且,我非常喜欢你,这是最关键的。我想,我比赵志还要喜欢你。喜欢就喜欢,认什么干妹妹!再说了,喜欢一个人就不要再喜欢另一个人。我是决不会这样做的,真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这一番话,把白玫听得火大,她说:“范老师,请不要讲赵志的坏话,他不是你讲的那种人。还有,请不要讲你喜欢我,喜欢不是可以随便讲的两个字。况且,我现在是一个学生,我的任务是学习,别的事,一概不想。好了,我的话讲完了,打扰了。” 见好不容易主动来到面前的白玫要走,阿光急了,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不是太多的。而且,白玫只是说不想感情的事,而没有说我看不上你,这让他不死心。他说:“白玫白玫,别急着走,我还有话说。” 白玫站住了。 阿光说:“你知道吗?我比赵志还大一岁,我妈都急死了,可是,我看谁都不顺眼,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说完盯着白玫,眼睛也不眨。 白玫掉开眼睛,不说话。 阿光见白玫没有摔门而去,知道自己还有讲话的机会,赶紧说:“第一次见你是在古桥镇,开zq会那天,我们在街上遇到你和赵志,当然,你不会记得我。第二次没见你,听到你在隔壁和赵志说话,你给他送毛衣来,你还提到秋贞,你大概没想到我在隔壁,我那时经常逃回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我甚至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可是,我就记住你了,而且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你了,相不相信随便你。” 白玫怒气冲冲来找阿光,阿光几句好听话一讲,她的气消了不少。因为,她是一个年轻姑娘,有着一般年轻姑娘的弱点,听一个男子讲着喜欢啊c记住你了啊这样的话,哪怕对这个人没有好感,但是心软了。 心一软,口就软,她说:“来之前,我还不肯定你对白兰是不是真心的,现在,听你说的这些话,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白兰,你害得她这些天很不开心,而且,接下来你还要给她当头一棒,你这样子伤害她,你难道不觉得内疚吗?” 阿光颇为得意地说:“要不是我的妙计,你会来找我吗?” 白玫怒道:“你利用白兰!为人师表,怎么可以这样?” 阿光说:“我早就不当老师了。再说,你认为我无耻也罢,死皮赖脸也罢,我这都是为了你。白玫,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生气,但是,你听我说完,你就不会那么气了。” 白玫不响,但也不走,她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阿光说:“说出来,我不怕你看不起我,其实我是一个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的可怜人,我是范家抱养的。就是说,我曾经被我的亲生父母抛弃,所以,当我知道真相以后,我发誓,今后,除了我抛弃别人,决不允许自己再被别人抛弃。 所以,后来我抛弃了我在n一ng村的未婚妻而一点也没有愧疚。我喜欢你,我一趟一趟鼓起勇气去找你,可是,你不是敷衍我,就是躲开我,我感到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 白玫打断他,说:“等等,你说得不对,我几乎不认识你,怎么谈得上抛弃?” 阿光说:“我是说感到,感觉上的事情,没有道理好讲。于是,我受不了了,我发誓要让你改变主意,这样,我才找到了白兰,后面的事情不用我讲了,你都清楚。” 白玫说:“你这是什么思维方式,什么行事方法?你认为现在我会怎么想?你认为我该怎么想?你认为我会改变主意吗?” 阿光说:“一开始,我是想通过白兰多了解你一点,也让你间接了解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爱上我了,可见你妹妹比你有眼光。她说她妈妈想要我的照片。我想,把照片给白兰也好,因为我很想知道你看到我的照片以后会说什么,就给她了。 没想到你看到我的照片以后居然没有说你是认识我的,于是,我就想,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后来,我就想我就一直晾着白兰,总有一天你们沉不住气会来找我。如果是你来就更好,不管你是为你妹妹而来,还是为你自己而来,我都可以有机会和你说话了,不然,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说真的,我还真怕你们不来找我呢,那样的话,我就彻底没辙了。” 白玫说:“你说完了?我走了。” 阿光急了,他用一种得意的口吻说:“不管怎样,我已经又一次享受到了抛弃别人的痛觉。” 白玫转过头,很难得地骂人了:“你是个混蛋!”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残忍的人,但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残忍的人,居然以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为乐事。 阿光笑嘻嘻地说:“再骂一遍,你骂人也很好听。” 白玫气得扭头就走。 阿光急了,挡在门口,说:“白玫白玫,别急着走,我向你道谦,以后在适当的时候,我也当面向白兰道谦。我要求得她的谅解,请她原谅我利用了她。我想,如果她明白我利用她一下也是为了她姐姐的幸福,她会原谅我的。 白玫,我为了你做那么多事说到底也是为了喜欢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说句公道话,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差的吧?” 白玫说:“哪怕是潘安c宋玉c卫阶c子建,我任谁都不考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阿光冷笑了,他说:“我还不会死,我不相信。我倒要看看,你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这一星期,白玫过得很云苦,一方面要努力忘了阿光惹出来的麻烦事,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另一方面却忍不住要想到白兰,还有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这一个星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想,但愿阿光已经跟白兰讲清楚分手的事了,而白兰也已经平静地接受了,当然,可以想见白兰的难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信年轻的白兰很快就可以高兴起来。但是,也有一种不好的可能,就是阿光仍旧不和白兰联系,让事情拖着,折磨白兰以及白家所有的人。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怎样才能尽快地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免得给妹妹和父母带来更大的伤害呢?白玫深感为难。 白玫想,我要把阿光的卑劣行径讲给白兰和爸爸妈妈听,让他们清楚他的为人,不要对他心存幻想。但是想到因此而给白兰带来的心理冲击,她又觉得不妥。根据白兰的个性,可以想见她在恨上阿光的同时还会连姐姐一起恨,这是白玫不原意看到的。还有,任何一对正常的父母都不会愿意看到子女之间不和睦,所以,这件事情不光是姐妹间的事情,还关系到父母。 白玫又想:阿光如果已经对白兰讲了分手的话,那么,他究竟会怎样讲呢?但愿阿光象个人样,讲真话。然而,问题又来了,如果阿光讲真话,说是因为你姐姐不理我,所以我想通过接近你来达到我的目的,这样的话,无疑和自己将真相说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想到这里的白玫苦笑了,难道,自己希望阿光讲假话? 如果阿光用假话作理由,提出和白兰分手,那么他会说什么样的假话呢?但愿他以两人性格不合为借口,这样,对白兰的打击应该算是最小的,但是,他到底会怎么说呢?猜不透。 白玫想了一百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阿光会那样对白兰说,更没有想到白兰会一气之下对阿光说出那样的话,以至于白玫差点对人心c对人性失去全部的信心。 星期六傍晚,白玫就急匆匆地回家去了,一路上,她都在祈祷,祈祷白兰已经和阿光平和地分手,但愿这事已成过去式。 一进家门,白玫就发觉妈妈的脸色相当难看,白玫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说:“嗳,你回来了。”嗓音扁扁的,完全没了往日的喜形于色。 母女俩还没有说上两句话,爸爸回来了,爸爸的脸色也不好。白玫喊他一声“爸爸”,他只是“嗯”了一声。白玫觉得家里有一种怪异的令人压抑的气氛,她有点奇怪了,父母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坏,难道阿光真的还拖着不和白兰联系,让白兰受折磨?难道阿光已经讲明分手,而他竟然就那么中他们的意,以至于让白家人非常地不舍? 一会儿,白兰回来了,看了白玫一眼,竟然第一次连姐姐两字都没出口。 白玫故作轻松地说:“都怎么了?不欢迎我啊?” 妈妈说:“白玫,晚饭前,什么也不要说,吃好了我们再问你话。” 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头,现在连妈妈的语气也不对头了,白玫一下子愣在当地,眼睛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然后说:“妈妈,我怎么感觉不对头呀,不行,你们要问的话,现在就问,否则,我吃不下。” 听白玫着急的样子,爸爸知道的确是这样,不把话说清楚,不要说白玫,他也吃不下啊,一家人谁也吃不下啊,他们都已经憋了三天了。 爸爸说:“好吧,白玫,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过范祖光?” 白玫说:“是的,找过。” 妈妈说:“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白玫说:“哦,我是这样对他说的,我说白兰是我妹妹,她很单纯,不明白你忽热忽冷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因此她很纳闷。所以,我想,无论现在你是怎么想的,都请明确地告诉她一声,如果忙的话,就给白兰写封信。” 白兰这时在旁边轻轻地说:“写封绝交信。” 白玫把目光移向白兰,从白兰的脸上,白玫看出了一丝冷笑,白兰漂亮的嘴巴居然一个嘴角高,一个嘴角低,虽说不是很明显,但也足以让她的脸变得陌生。白玫的心里一惊,不明白白兰为什么会这么说,还一脸怪相。 妈妈说:“白兰,不要这样和姐姐说话。” 白玫大喘了一口气,说:“白兰,你的话我听不懂,说明白一点,好吗?” 白兰说:“怎么回事,你最清楚了,还用得着问我?” 见姐妹俩这般情形,妈妈只得说:“白玫白兰,有话好好讲,不要象两只小公鸡似的。” 白玫一听,心里就不舒服,她想,我怎么不好好讲话啦?是白兰不好好讲话,妈妈怎么各打五十大板?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尽量以平静的语调说:“妈妈,先是你说让我帮白兰问问范祖光,我表示为难,后来妈又问我碰没碰到范祖光,我说没有,看妈失望的样子,我才去找的他。” 爸爸说:“你们怎么自说自话,不跟我商量一下呢?妹妹的男朋友,让姐姐去找他?这不是很奇怪的做法吗?” 妈妈说:“好了,好了,找也找了,还说这些干什么?问题是白玫你跟他说得太多了,你知道吗?范祖光给白兰的信上说,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象你姐姐那么美丽聪明c善解人意的的姑娘,所以,他决定放弃妹妹追求姐姐。他还说,通过交谈,你知道他插队时是和赵志住在一起的,就高兴得不得了,兴奋得不得了,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白玫,是不是这样?” 白玫越听越气,听到后来,她气得身子都在微微打颤。妈妈的话一停,她就说:“见过无耻的,可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一派胡言。” 白兰说:“你是说姓范的在说谎?” “是的,他每一句话都是假的。”这些话,是白玫从牙齿缝里吐出来的。 白兰说:“他哪一句话是假的?你没有和他说那么多,他怎么会知道你聪明c善解人意?你不朝他笑,他怎么会说你漂亮?好多人说,你姐姐一笑,真漂亮,不笑的时候冷冰冰的。” 白玫一字一字地说:“他在最关键的地方就说了谎!据他说,他老早就在古桥镇的街上见过我,而我只知道赵志有个同住zq屋的同学叫阿光,人,从来也没有见过。我刚进大学不久,他在校园里遇到我,就喊住我,说他是赵志同屋的zq,这是我第一次见他,那次没说两句话。后来,他又来找过我几次,开头我听他说了一些n一ng村里的事,后来,我总是推托没空,他就不来找我了。最后,他给我写过两封信,我没回他。我以为他到此为止了,现在说得好象我去找他,他才第一次见到我,还说什么相见恨晚?真可笑!” 爸爸妈妈白兰一起说:“啊?” 在家人异口同声的一声“啊”声中,白玫浑身的血液好似突然冰冻了,她觉察了自己尴尬的处境:出于诸多顾虑,自己从来也没有讲过认识阿光这个人,刚才的话,无疑是和之前自己的表现自相矛盾的。 果然,一阵沉默之后,白兰说:“真不知道是谁在说谎。” 接着,妈妈就说:“是呀,白玫,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姓范的早就认识你,还来找过你,那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吐露呢?” 爸爸也以询问的目光盯着白玫。白玫有一种被审问,三堂会审的感觉。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热辣辣地,看上去真的象是说了慌话一样。 不过就是那么一阵子的难堪,接着,白玫反而平静了,借机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不也是好事一桩吗?她坦然地说:“一开始听白兰说那人是我们大学的老师,名叫范祖光,我也想到会不会是我认识的阿光呢?顺便说一句,那时,我还不知道阿光的全名叫什么。但是,那时,我认识的阿光已经不是老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巧合 所以,我想,我们大学那么多老师,不会这么巧这两个是同一人吧。后来看到照片,果然是他,但是,我犹豫了一下,又没有说。你们现在问我当时为什么不说,是这样的,我觉得好象没有必要说,因为对于这个阿光,我什么也不了解,既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优缺点,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好与不好,那都得由白兰和他交往c了解之后才能得知不是吗?再说,不要说我对这个人没有什么了解,就算我对这个人有成见,也不应该说呀,不是说青菜豆腐,各有所爱吗?不是说,各花入各眼吗? 所以,我就没有说。要是我说,这个人曾经找过我,我没理他,这样也好象不太好,会影响白兰对他的判断不是吗? 说与不说,我考虑了很多,但就是没想到这人现在竟然会颠倒过来说,好象他认识白兰在前,而后我去找他,他才见到我。这前后的顺序一颠倒,性质就不一样了,不是吗?真是过分!” 爸爸听了白玫的话,皱眉深思,良久,他说:“白玫,你讲的都是真的吗?”其实,他相信白玫说的都是事实,这一句话,是他代白兰问的,目的是想让白玫再讲明白一点,让白兰不要再心存疑问。 “千真万确!”白玫正在生气,因此没有体察到爸爸的用意,觉得简直太冤了,平白无故的,被自己的父亲这样质疑。 妈妈说:“我觉得白玫不会说假话的,是姓范的在说假话。” 白兰说:“好,你们都相信白玫说的,但是我相信阿光说的。白玫,你说范祖光给你写过信,能把信给我们看看吗?” 白玫说:“写得很肉麻,我撕了。” 白兰说:“就是说,你没法证明你说的话对不对?” 妈妈说:“白兰,要相信你姐姐,她不会骗我们的。” 白兰冷笑,说:“妈,你不要认为白玫只会说真话,她在乡下时居然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孩藏了好几年,要不是我们去乡下,亲眼发现了,她跟你说了吗?这事,你忘了吗?” 白玫惊讶了,姐妹二十年,自己处处让着妹妹,当年决定下乡插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妹妹,不然,城里有不少身体不好的人赖着不去,后来都进了里弄生产组,没有吃过种田的苦。 现在,妹妹居然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范祖光,当面对姐姐大加指责。亲情在爱情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况且,那完全称不上是爱情,充其量只是一场骗局而已。气愤加上伤心,一时间,白玫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听白兰这样一说,父母一愕,他们也有点吃不准了。所以啊,人在世上,行事说话是不能有一点点差池的,别人会以一当百――在适当的时候,相信吗? 白玫不响,白兰以为她辞穷了,她冷冷地说:“白玫,你现在讲你早就认识阿光,是不是这样,我们不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你们早就认识也罢,新近才认识也罢,不管怎样,阿光再也不会理你了。” 听白兰不喊姐姐,一直喊白玫,白玫就知道,白兰当真气得不轻。她说:“白兰,别听姓范的胡扯。我讲的全是真话,相不相信在你。他在自作多情,我从来就没想要理他,这次去找他真的是妈妈的意思,我们看你人都瘦了,所以,才这样做,去找他之前,我还踌躇了半天呢。” 白兰说:“本来,就算你从此以后再也不去找他,他也一定会去找你的。你知道他在信上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你和你姐姐的名字换错了,你是一朵美丽的玫瑰花,可你姐姐就是那株空谷幽兰,听听,这是什么样的评价! 我虽然读书不多,但也不呆。白玫,你现在很得意对吧?告诉你,别得意得太早,我给他回了一封信,我说你有一个女儿,小名叫珍珠,赵小蔓就是她的大名。所以,我想,他不会再找你了。” 白玫的头大了,只说出一个字:“你!”,人就差点晕倒。不错,白兰说的是真话,白玫的确是有一个女儿,但是,她说话的时机和目的太让人寒心了。所以啊,有时候,真话也伤人。 父母也被白兰的话惊得呆住了。一时间,一家人谁也不说话。接着,白玫冲出了家门。 妈妈说:“白兰,快点去把你姐姐追回来。” 白兰不动,爸爸说:“不用,让她静一下,等会儿她自己会回来,现在回学校不是聪明的做法,白玫不会那样做的。 妈妈第一次对白兰大声责骂:“死小姑娘!说话不经过大脑,想过后果没有?为了一个男人,把姐姐出卖了,我看你这事怎么收场。” 白兰说:“我又没有说错,白玫是不是有个女儿?都喊她妈妈了,还不是她的女儿?” 爸爸说:“白兰,还嘴硬!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人家一听会怎么想?” 妈妈说:“是的呀,我一个同事的亲戚家的女儿,和n一ng村的丈夫离婚之后一个人回城了,小孩留在了n一ng村,后来,前夫带着小孩来找她,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两人在男朋友面前冲突起来,搞得影响很坏,这是结婚又离婚的;还有的女孩子是出了事,生下没名没分的小孩子,这样的事,我也听说过不止一个。 一个女孩子,有过这样的经历,人虽说回了城,那魂是永远不能真正回城的,你懂吗?而且,这样的事情,传得最快。你姐姐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她是好心收养了赵志的女儿,但是,这样的事实,说出来也许人家会打个问号的。不是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不少人喜欢把人往坏处想,你懂吗?现在的问题,不光是阿光怎么想,而是大家怎么想的问题,你懂吗?你真的希望你姐姐成为许多人议论的话题?如果这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爸爸说:“白兰,现在看起来你姐姐挺幸运的,进了名牌大学,可是,她度过了多少云苦c艰苦c痛苦的日子,你不会一点也不知道吧?白玫吃过的苦,有些我们听她说了,有的我们可以想见,有的是她不想说而我们就是听了也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你姐姐身体瘦弱,你奶奶成分不好,还有你奶奶和赵志的非正常离世,哪一样不是摧残她身心的痛!好了,现在,眼看你姐姐可以苦尽甘来了,你却给她来这一手,白兰啊,你这是给了你姐姐背后一刀子啊!” 面对父母的指责,自感有理的白兰哭了,她说:“我早该知道,白玫是你们的骄傲,而我是个没有出息的人,我不该伤害她,而她伤害我是无所谓的,是不是? 我承认,我比不上她,我只是一个售票员,没有给你们长脸,所以,有一个大学老师看得上我,我想,这好歹也可以给你们挽回一点面子,没想到,人家见了我姐姐而甩了我,这让我怎么想得通么!” 妈妈说:“白兰,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看上阿光是为了我们的面子,你太傻了你!可怜的白兰啊。” 爸爸说:“白兰,你没有读好书,也不能完全怪你,爸爸妈妈也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你。你和白玫都是我们喜欢的女儿,千万不要作茧自缚,白兰。” 在父母的声声呼唤中,白兰有点恢复理智了,她说:“对不起,我是有点过分了,我不该把赵小蔓讲出来的。” 妈妈说:“你呀,现在后悔了吧?唉!造孽呀!亲姐妹,怎么会弄成这样。” 三个人坐着,谁也不动。他们的眼睛时时瞟向大门,盼着白玫快点回来。 白玫冲出家门,第一念头是马上离开这个家,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白兰。她走啊走啊,走到了大河边。这条河的两岸,是这个城中休闲的好去处,虽说天气不是很好,但是仍然有不少一对一对的青年男女在那里,相依相偎,低声细语。看见他们,赵志的脸庞又呈现眼前,白玫顿时眼眶发热,心口发痛。 如果赵志在世,世界该是多么美好啊!而且,赵志在世,也就没有阿光作怪的可能了。 坐在河边的凳子上,白玫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觉得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见到阿光的照片时不说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以至于现在说不清,道不明,让白兰误会深深。可是,如果当时说这人是我认识的,那么现在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光说认识,而不说这人曾经找过我,那么结果和现在差不了多少,白兰一定会说,你当初为什么不讲清楚一点?可是,对于阿光其人的真正看法,不是现在自己才清楚的吗?当时要说也只有说这人找过我,找过又代表不了什么,而且说了还会影响白兰对他的判断。当时要让自己怎么说,才算得上清楚呢? 白玫不由得想,是做人太难还是自己太笨了呢?看着在夜色中泛着白光的河面,想着卷水草的东南河,赵波往水面扔书的小河湾,竹园小屋后面皂荚树掩映下的清冷的水面,挂着一排排河蚌的小池塘,白玫渐渐地平静了。 平静下来的白玫想到,白兰其实也挺可怜的,被阿光伤害已经很痛,现在为了泄愤又伤害了自己的姐姐,说到底,伤害别人特别这个别人是亲人的话,那么自己心里一定也是不好受的。想到白兰的聪明不亚于自己,可是停课闹g时,她才读三年级,渐渐长大起来的她,受了读书无用论的影响,把聪明都用到了手工活儿和打扮上,后来,一定是觉得姐姐下了乡,自己可以稳稳地分配工作了,就更加不愿好好读书了。更加可悲的是,白兰那么一厢情愿地爱上了阿光,这其实也是一种对自己不自信的可怜之处。 这时候的白玫,已经不太恨白兰了。一个人想到换位思考的时候,其实已经原谅那个被换位的人了,不然,也不肯去作换位思考。原谅别人的同时,也就解放了自己,白玫发觉刚才一阵一阵疼痛的胃部也放松了。她想到,爸爸妈妈这时候一定非常着急,他们这么多年来也够受,才好了两年,不能让他们再为了下一代的是是非非而烦恼了,我还是回去吧。 见到白玫回来,爸爸得意的神色掩饰也掩饰不住,他在心里说,真是知女莫若父呀。妈妈则说:“白玫,就等你了,白兰,盛饭。 白兰盛了第一碗饭,放在白玫跟前,白玫知道妹妹也已经有所转变了。父母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也好受了些,一家人吃饭不提。 姐妹俩的房间里,空气紧张。 两人躺在床上,都没有睡着。白玫想,我是姐姐,我应该主动一点,和妹妹交换意见,解除心结。她说:“对不起,白兰,我有些地方想得太多,所以反而做错了,至于那个姓范的,其实。” “别说了,我也做错了。”白兰打断了白玫的话。 白玫觉得,白兰其实并没有真正消了气。在这场风波中,白兰开头是个受害者,可是,后来由于气愤而害到了自己的姐姐。而白玫呢,要说有错,也完全是处理不当,而且,她现在成了一个受害者。 明天,不知道明天开始,自己平静的内心c平静的生活会不会被新的烦恼所破坏。她想,好在我并没有想要走结婚这条路,不然,影响将是巨大的。她知道,父母的担心也正是这一点。但白玫的担心却是自己变成别人议论的焦点。 她不喜欢被人议论,真如自己不喜欢议论别人一样,她只想过平静的日子。白玫现在全部的愿望是毕业以后,从事一项稳定的工作,有稳定的收入,然后把珍珠接过来,亲眼看着她慢慢长大。 对面床上,白兰一直在翻身,她知道现在姐姐很想和她说话,可是,她连一句话也不想说,她还没有从这场风波中走出来。对于姐姐,她虽然也有点内疚,但是,对她的抱怨超过了内疚,所以,她想,没有什么好说的。 白玫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睡不着的她,在心里审判自己。没读法律系之前,她一直以为有一个“过失伤人罪”,现在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国刑法有“过失致人死亡罪”和“过失致人重伤罪”。就是说,我国刑法对因行为人过失行为造成人身损害是以结果定罪的,只有死亡和重伤结果才构成犯罪,一般轻伤害则不构成犯罪。 但是现在,白玫却杜撰了一个“过失害人罪”,并将它按在了自己头上。她认为由于自己头脑简单,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害着了白兰,所以,对于白兰将赵小蔓讲给阿光听这件事,白玫已经原谅她了。她还想,白兰其实也并没有讲错话,只是讲得早了点。但是想到白兰依旧没有消气,白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人说不要得罪人,其实,最好也不要被人得罪,因为,被哪个人得罪了,接着还要被那个人恨,你看,白兰得罪了自己,自己却又要被白兰恨。 白玫在黑暗中感叹:人的世界真难处啊!不经意间,就已经犯了错。更让人无奈的是,不定哪天就被哪个人得罪了,而且接着还要被得罪了自己的人恨。 房间里,除了翻身的声音,没有其它声音。这不大的房间,也曾充满了欢声笑语,甚至尖叫喊闹,可是现在,静得好象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白玫在心里想着小时候两姐妹相亲相爱的好时光,有一滴清泪掉在枕上,她觉得这声音好响,只怕白兰也听到了,她又翻了一个身。 静寂中,忽然响起白兰的声音:“白玫,其实你很看不起我对不对?” 白玫一惊,说:“怎么会呢?你是我妹妹,我一直很喜欢你的,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白兰说:“那是小时候,后来,特别是你考上了大学以后,你就看不起我了。你肯定觉得我和大学老师不相配,才搞的小动作,对不对?” 白玫大惊,说:“白兰,我只是告诉你,范祖光他讲了假话,你却先是认为你姐姐想抢你的男朋友,现在又说你姐姐因为看不起你,所以在搞破坏,这不是把我越想越坏了吗?你这些想法太离谱!太可笑了!你懂吗?” 白兰说:“我不懂,我书读得太少了。对吧,还说你没有看不起我!” 白玫震惊,现在自己变得笨嘴笨舌,说什么都是错,于是,她不再说话,静静地躺着。直到天快亮,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当担心变成事实,我们会反而松了一口气:哦,我早就料到的。然后,逆来顺受者有之,努力善后者有之,奋力反击者有之。而当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出现时,我们反而有点心神不定了。 白玫本来以为,阿光会拿白兰提供给他的最新消息大做文章,因为,阿光前期投入那么多,多半不会一下子偃旗息鼓。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校园里风平浪静,一个月过去了,什么风声也没有。开头,白玫惴惴不安,不知道阿光接下来想干什么。然后,她想,我有个女儿,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怕你阿光到校长那里去讲,我也不怕。真所谓越怕越有事,不怕,反而就没事了。 由于白玫想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业上,也因为她有点怕回家和白兰相对无言,还因为不想听爸爸妈妈尤其是妈妈对她终身大事的唠唠叨叨,白玫这一个月都没有回家,中间抽空去看了一趟珍珠。走的时候,珍珠拉住她的手,说要跟妈妈回家,白玫只好又对小家伙许愿,说是妈妈一毕业马上带她回家,可珍珠说,她要带奶奶一起回家。哦,小珍珠原来并没有把奶奶的家当作自己的家,她认为妈妈的家才是她的家,这让白玫又感动又难过,她当即又许了一个更大的愿,说将来会带她和奶奶一起回家,小珍珠这才放了她。 妈妈来信了,信上说,一个多月不见了,想得很,让白玫回家一趟。白玫想想也是,同在一座城中,城再大也不能说远啊。 到家,妈妈一见她第一句话就说:“白玫啊,又发生了一件你想不到的事,就是那个范祖光,他又跟白兰和好了。” 白玫惊问:“真的吗?”然后,皱眉说:“哦,对了,妈妈不会拿这事跟我开玩笑的。” 妈妈说:“我也没有想到,那个阿光,一会儿姐姐,一会儿妹妹的,让人不放心。我对白兰说,女孩子的青春短暂得很,开不得玩笑的。白兰说,是阿光的妈妈看了她的照片以后特别喜欢,催着让阿光带白兰去给她看。” 白玫抢着说:“白兰去了吗?” “去了,他妈妈一看就拉着白兰的手不放。现在,阿光对白兰也好得不得了呢。” 白玫担心地说:“笑话,现在哪有这种人,因为妈妈喜欢?我觉得这事有点玄。而且,这人会说谎,让人挺不放心的。不过,妈妈,白兰也大了,我们只能让她自己去辨别人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多说无益,有时反而起反作用。” 妈妈说:“这一段时间,白兰天天高高兴兴的,不过,我还是很担心。” 白玫说:“阿光来过我们家没有?” 妈妈说:“那倒还没有,我们没有请他,想听听你的意见再说。” 白玫又皱眉了,说:“白兰能听我的吗?” 晚上,白兰高高兴兴地回来了,白玫想,阿光果然有一套,能让白兰在不长的时间里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象以往,下班回来,不是抱怨车上人多,就是抱怨车开得慢,不然就是说车上那些人怎么这么臭。 白兰见了白玫,也没有丝毫不自在,象是彻底忘了不久前发生的不愉快。又象老早那样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姐”,白玫一听,心里一热,就忘了刚才跟妈妈说的让白兰自己去辨别阿光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话,真诚地提醒她说:“白兰,人家说恋爱中的人会变傻,你还那么年轻,你聪明c漂亮,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快就确定范祖光是最适合你的人,好吗?” 白兰本来高高兴兴的,也准备忘了和姐姐的不愉快,她现在沉浸在幸福中,所以人就大度了。可是,白玫的几句话,把她的火气勾起来了。她说:“适合不适合我自己有数,你以为我没有脑子啊?我只是比你少读了一点书而已。” 白玫这个人虽说聪明,但是,她有时候有点死脑筋,她说:“上次的事,范祖光是怎么解释的?” 白兰说:“什么事啊?” 白玫说:“就是他早就见过我,还找过我的事。” 白兰想,谁说白玫聪明,蠢得好命!人家不吱声了,就算了,还要较真。她笑着说:“他说了,要跟你道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道歉 白玫以为白兰说的是真的,她说:“道歉就不必了,只要他承认了就好。” 白兰冷笑,说:“白玫,你以为阿光真的要跟你道歉啊?阿光说了,他不跟你计较,你说什么让你说好了。他还说了,不管怎么样,他虽然比你大,可以后还得叫你姐姐,所以就不跟你较真了。” 白玫一听,气昏了,说:“没见过这样的小人!白兰,千万不要相信他,他真的说了谎。一件事情,顺序颠倒了,事情还会是本来面目吗?而且,我并没有和他说几句话,说了什么,我都能背出来,那些对话都是他编出来的。” 白兰也气坏了,说:“白玫,你怎么可以骂阿光是小人?你以为你是谁啊?” 白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对不起,可是白兰,你真的要想清楚啊。将来后悔就晚了。” 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这边早把妈妈急得团团转,拉这个,劝那个,一个劲说:“少说一句,少说一句”,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这时,爸爸回来了,见状,大喝一声:“不成体统!” 姐妹俩即刻闭嘴。妈妈气得跌坐在椅子上。爸爸问清原委,对白兰说:“撇开阿光说谎的事情,其它方面你要看看清楚,想想清楚,我不想以后听到你说‘我后悔了’这样的话。” 白玫一听,想:爸爸是怎么了?撇开关键问题?古人说“嫁女择佳婿,毋索重聘”,何为佳婿?当然人品是第一重要的。 白兰说:“我后悔了去跳河,也不会跟你说,你放心好了。” 白兰的话,气得爸爸干瞪眼。妈妈则说:“唉,养女容易嫁女难哪!” 经过这一场,一家人都气得鼓鼓的,晚饭剩下一大半。晚上,房间里更是沉闷得揪心。白玫想,我以后还是少回来为好。白兰想,我还是早点结婚为好。 隔壁房间里,老夫妻俩相对叹息,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化解两个女儿的矛盾。 爸爸说:“我不看好阿光,跑上来就搅得姐妹失和。你想,如果阿光先认识白玫,那么他的说谎很可恶;退一万步讲,假如白玫说了假话,事实是阿光见了白玫以后才变了心,那他也应该直说,而不应该说成是白玫在追求他似的。白玫明知他是白兰的男朋友,怎么可能会那样做?白玫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了解她。” 妈妈说:“也是,我看白玫为了赵志,什么人也不在她眼里。这个阿光,真的成问题。不过,白兰那么喜欢他,而且,白兰只是长得漂亮,书读得少,工作又普通,能找到阿光,照理是不错的了。” 爸爸说:“但愿阿光只是因为在姐妹俩之间摇摆不定而说了谎,而不是说谎成瘾那么恶劣。” 妈妈说:“但愿如此吧,我们现在还想什么?不就想着两个女儿都有个好归宿。白玫很犟,我看她根本就没有结婚的意思,所以我一直担心她的婚姻问题呢。白兰呢,除了长相,别的就差了点。就是说,两个女儿都是我的心事。现在看来,白兰会比白玫先结婚,听白兰讲,阿光妈妈急着要儿子结婚,他家条件好得很,房子又大又好,红木家具也是现成的。” 爸爸说:“糟糕!我说白兰对阿光怎么就那么中意的呢,想不到她没有发现阿光有什么优点,倒是对他家的物质条件津津乐道,这种情形,令人担忧啊。” 妈妈说:“如果我告诉你,阿光人品没话说,而且前途无量,不过,他家没有房子没有钱,还有三四个老人要靠他养,你担忧不担忧呢?我说啊,不管怎样,做父母的总归要为子女担忧,但是,担忧有什么用?所以,我们就不要想太多了,你说对吗?如果我们一个劲反对白兰和阿光,那么以后白兰会怨我们一辈子。如果赞成白兰和阿光的事,那么,白玫会恨我们。所以,我们就什么也不要说,你说有道理吗我的话?” 爸爸说:“我发觉你越来越聪明了,真的。” 妈妈说:“别讽刺我。” 可能是逆反心理在作祟,白兰和阿光更加亲密了。白玫知道以后,就很少回家了。她实在怕和白兰在一个房间里同住,晚上,听着白兰的鼻息声,白玫常常瞪眼数绵羊。 她也将她的苦恼告诉了父母,妈妈说:“你是姐姐,要让让妹妹,她现在和阿光好得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只要爸爸妈妈相信你的话,知道你说的全是真话就行了,至于白兰,认为阿光说的是真的,你就让她这样去想好了,毕竟,她想和阿光共度一生,你让她心里认定阿光是个说谎大王,还怎么会有幸福感呢?” 白玫说:“妈妈,你这是在和稀泥,还有没有是非曲直了?现在,白兰的心里认定了我是个想要抢她男朋友的姐姐,以后还让我怎么和她相处?她认定了阿光是因为知道了我有个女儿才和她重归于好的,基于这个假想的事实,从此以后,在她的心里,她会认为损人是可以利己的,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思维方式,会害了她的。而且,如果阿光对白兰的爱不是真的,难道她要一直生活在虚伪里吗?还是让她有朝一日为了今天而后悔莫及呢?” 爸爸说:“白玫,爸爸知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们可以这样想,这件事情是以一个不好的开头,最后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如果他们俩一直好下去,不也是好事一桩吗?除了那个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阿光有其它的毛病。 至于阿光的谎话,我是这样分析的,你听一下,是不是有一点道理,就是阿光开头处心积虑接近白兰,没想到白兰会错了意。你去找阿光,阿光得不到他要的结果,于是,就恨你了。他恨你,就编了一通假话,让白兰相信,是你去找他,他见了你之后,谈得投机,他才见了姐姐后不爱妹妹的。想不到白兰一气之下,就说出你已经有个女儿了。后来,阿光转过头来想想白兰其实也不错,于是,事情就成了今天的状况。 白玫,就象你妈说的,你是姐姐,为了妹妹的幸福,你就委屈一下不要再提这事好吗?白兰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遇到一个称心的人不容易。爸爸知道你很爱你妹妹,怕她以后会吃苦,会后悔。但是,如果阿光现在是真的爱上了白兰也不一定呀,还有,就算阿光是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现在对白兰的好是装的,但愿他装个几十年,假的不就象真的一样了吗?” 白玫听了,想了一下,她的心里不是不吃惊的,这些话是出自我爸爸的口吗?爸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说:“假的能装那么久吗?要是他真的能装一辈子,白兰因此而幸福一辈子,我宁可被白兰误会好了。” 妈妈说:“白玫,你爸爸讲的有道理,也许装着装着就成了真的了。” 白玫说:“既然爸爸妈妈都认可了这件事,我就不再说什么了。为了这件事,已经化了我不小的精力,接下来,我就准备少回家了,我要好好用功。对了,还要抽时间去看看珍珠,她肯定想我了。” 妈妈这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白玫,说起来,我们应该去看她的,还有赵志的妈妈,我们也应该去看看的,可是,家里一直有事,到现在都没有去过。” 白玫说:“没事,我会把你们的意思带到的。” 回到学校的白玫又开始了她的学习生活,她从小就是个争强好胜的人,种田当n一ng民,她当不了能手,拔不了尖,因此而郁闷不已;现在当学生,她如鱼得水,她的目标是保持好名次,不是第一,也得是第二。 她的信条是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太多的东西,因此,必须时时清除溜进我心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到被阿光中伤c被白兰误解c而父母却和稀泥一事,她的心里未尝好受,但是,她想:圣经教导我们,忍耐能使灵魂宁静,无论是谁,假如丧失忍耐,也就将丧失灵魂。为了我的目标,我必须忍耐,不能再浪费我的精力。 二来,白玫还想起当年为了自己回乡投亲插队,家庭会议上四人举手表决的事,要是如今也来个举手表决,那么,不举手的当然只有自己。 再一个,白玫还想到一个外国人说的“强迫经常使热恋的人更加铁心,而从来不能叫他们回心转意。” 基于这三个理由,白玫决定对于白兰的事,听之任之,不再说一句废话。 几个月后,妈妈兴奋地告诉白玫,白兰和阿光要结婚了。白玫听了,既意外,也不意外,她只是“哦”了一声,作为她对这事的反应。 妈妈也是个直性子,她怎么想的,就照直说了出来:“白玫啊,到那天,你一定要穿得漂亮一点,人家一定会说,‘哇,白家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呀。’我就告诉他们,我们这个女儿还是个大学生呢!” 白玫一听,就说:“妈妈,我能不能不出席呀?” 妈妈脸拉长了,说:“没有这个道理!” 白玫看妈妈一副没得商量的腔调,心想,如果缺席,爸爸妈妈一定会怪罪于我,为了顾全大局,我就当作任务来完成吧。 因为妈妈想等白兰的终身大事办完之后,就着重关注白玫的婚姻问题,所以,她特意多请了不少人来喝喜酒。为此,白兰会错意了,她说,妈妈,你对我真好,居然把你的小学同学也请来了。其实,白兰没有想到妈妈的心中另有小九九,她是想让更多的人来,看到白家的另一个漂亮的待嫁女儿。在妈妈的心里,她是把小女儿的婚礼同时看作大女儿亮相的好时机。 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最快了,转眼就到了白兰婚礼的那天。傍晚,酒店里,宾客已经到得差不多了,白玫还没有出现,妈妈急得不得了。本来,要是姐妹俩没有龃龉的话,妹妹出嫁前,姐姐当然是陪着妹妹,做些提点帮助的事,可是,白玫是那么的犟,她对妈妈说:“我答应出席,但是不要限制我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退席,穿什么衣服,不然我就不出席了。” 妈妈没法,叹了口气说:“唉!一共就姐妹俩,却是一点也不让我省心。人家生了六个七个的,还让不让父母活了?好吧,好吧,你答应出席就一定不能变卦,别的少讲。” 正当妈妈急得坐立不安,爸爸怎么劝也安不了她的心时,白玫来了,爸爸妈妈都松了一口气。 妈妈在心里说,白玫还是识大体的。其实,她没有想到的是,如果没有赵妈妈的劝说,现在,白玫一定是牵着珍珠的小手出现在大家面前,那么,白妈妈一定会气白了脸。 白玫父母本想邀请赵妈妈出席小女儿的婚礼,但是,他们想,如果请了赵妈妈,那么,珍珠一定出现,为此,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玫本来也没有带珍珠出席白兰婚礼的念头,可是,到了这天,一大早醒来的她,这念头越来越强烈。她匆匆忙忙赶到赵家,说是接珍珠去参加白兰的婚礼。赵妈妈说:“白玫,你有没有和你爸爸妈妈说过?就这样贸然让珍珠出现在他们面前,出现在众多亲友面前,你爸爸妈妈会生气的。” 白玫说:“我爸爸妈妈在乡下见过珍珠的,只是珍珠还从来没有去过我爸爸妈妈的家而已。” 赵妈妈说:“所以说啦,你不能一下子把珍珠带到大家的面前,你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提出要珍珠去你家,我就懂了,那是怕影响你的婚姻大事啊,你难道不明白吗?” 赵波说:“是呀,白姐,你要想想清楚,珍珠一口一声妈妈,人家会误会的。” 白玫说:“我已经想了好久了,我爸爸妈妈总是把我的婚姻大事放在嘴边,我快被他们烦死了。以前,我奶奶是这样,现在我爸爸妈妈也是这样,他们都不理解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带珍珠出席白兰的婚礼,就是要明确地告诉他们,我只要珍珠这个女儿,根本就没想过要结婚。” 赵妈妈说:“白玫,我知道,你对赵志好,可是,我那儿子辜负了你的心,你却还对他这么好。白玫,好孩子,不要,你这样想,这样做,赵志他受不起的。你应该听你爸爸妈妈的话,恋爱结婚生孩子,这样,你爸爸妈妈才会放心。” 白玫想,该是把一切都告诉赵妈妈的时候了。趁着珍珠在睡觉,白玫将赵志和她以及秋贞三个人之间的故事讲了一遍。最后,她说:“不存在赵志辜负我这样的事,珍珠因一个误会而出世,但是,她既然来到这个世上,她既然是赵志的孩子,赵志不在了,我就要将她当作我的孩子。 我和赵志虽然不是恋爱关系,从来没有一个爱字从他的嘴巴,或者是从我的嘴巴里吐出来,但可以说我们的了解c欣赏c爱慕,比得上任何一对真正相爱的男女朋友。要不是命运女神的疏忽,要不是上帝在打瞌睡,今天,我和赵志将是最幸福的一对,我们准是大学校园里一道最亮丽的风景。 现在,赵志哥哥不在了,我也没有刻意要因此而封闭自己,我奶奶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她说‘旧时代,人家女子订了婚,而男子死了,这个女子就一世守着,不出嫁,这样的人,人家叫做望门寡,你不肯出嫁,算是怎么一回事呢?你和赵志又没有订过婚。’我对奶奶说‘我又不是存心的,只是,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感觉,总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吧。’所以,妈妈,你们不要劝我,我喜欢随着我自己的心过我自己的日子。” 赵妈妈听了,这才真正明白了儿子和白玫之间的感情,她心里痛啊,哭得不得了,直说:“我可怜的孩子啊,我可怜的两个孩子啊!”其它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赵波则在旁边说:“听了白姐的故事,我想,我现在算不算在恋爱,我都糊涂了。” 白玫说:“小波,不要这样想,有一万个人,就有一万种情感,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就象我妹妹,现在要结婚了,可是,我敢说,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俩之间,现在就连基本的了解也不一定有,但是,也许他们真能象大多数人一样白头到老呢。” 赵妈妈说:“孩子,听我一句话,今天千万不要带珍珠去,那样的话,你爸爸妈妈会被你气坏的,你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一向很听赵妈妈话的白玫,这次也听从了赵妈妈的劝告。 按照白玫的想法,喜宴上,她想坐在最后面,可是,她却被安排在第一张桌子上。同桌的有爸爸妈妈,还有阿光的妈妈c阿光的大妈妈c阿光的大姐c大姐夫c阿光的老姑奶奶c阿光的两位领导。 婚礼按部就班地进行,婚礼结束,喜宴开始。婚礼时,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台上,喜宴开席了,白玫发觉阿光妈妈的眼睛时不时地朝她瞟过来,她想,一定是阿光提到过她,这让她浑身不自在,恨不得马上退席。照老规矩,白玫不应在主桌,所谓不同辈不同席。其实老规矩是有它的道理的,同辈人坐一桌可以不拘谨。白玫特别后悔自己没有坚持己见按老规矩坐。可能是妈妈发觉了她的新动向,在桌子底下拉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能走,白玫只得挨时间,吃得无滋无味。 阿光为了显示他家的富有,特意选了城里最好的酒店。一众宾客边吃边赞叹:到底不一样的。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新人来敬酒了。新人敬酒当然是从第一桌开始,所有宾客的眼睛都朝他们看。阿光一杯一杯是真喝,轮到给白玫敬酒时,阿光已经脸红红的了。阿光和白兰过来了,白玫站起来,阿光端着酒杯,说:“姐姐,怎么一个人来?把赵小蔓带来多好,她是白兰的外甥女,也就是我的外甥女了,从我同学赵志那边来算,她还是我的侄女,你看,你应该把她带来的。” 听阿光一张口,白兰就在一边说:“你醉了,醉了,去下一桌吧。”阿光不动,一直把这些话讲完。旁边,白妈妈的脸早就刷白,白爸爸的脸也沉了下来。照例,阿光这些话,最受不了的应该是白玫,但是,白家人中最镇定的反而是她,因为,要不是赵妈妈劝她,她已经把小赵小蔓带到大家面前来了。她说:“我们赵小蔓没收到喜帖,所以不肯来。” 阿光还要讲话,被白兰使大力拉走了。可是,他的话却象一滴水溅进滚油锅里,不少人立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因为,白妈妈才刚对他们介绍说大女儿是个大学生,还没有结婚。 大凡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人们宁可往坏的方面去猜测,而不愿从好的方面去设想,这是不少人的劣根性所致。有些事情,是不能急着解释的,一般都是越解释越糟糕。白妈妈忙对人解释说白玫并没有结婚,白玫的救命恩人死了,她就收养了他留下的一个女儿。听的人嘴上说,是这样啊,白玫的良心真好,心里边却是打了一百二十四个问号。白玫什么也不想说,她在想,妈妈不该硬要我来参加婚礼的,她现在一定在后悔了。 什么大酒店,什么喜宴,白家人这一顿酒席吃得味同嚼蜡,风光嫁女的同时却出了洋相,什么幸福感也没有了。 这件事情,本是阿光惹的祸,可奇怪的是,妈妈不怪阿光,却怪白玫。喜宴之后,一进家门,妈妈就责问白玫:“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倒要我来给你解释?我给解释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说话?” 看白玫委屈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爸爸帮女儿说了一句话,他对妻子说:“是你抢在前头说了,难道要白玫再重复一遍?” 白玫说:“是的呀,妈已经解释过了,我再跟着解释,倒好象我急着想要消除影响似的,阿光那几句话,是我们解释解释就能让人家不再议论了的吗?再说了,阿光那些话听上去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出席,可是,妈非要我出席。” 这下,妈妈受不了了,当场就喊心口痛。白玫赶紧要将妈妈送医院,妈妈却大声吼道:“老白!快拿药给我吃。”转头对着急而痛苦的大女儿说:“你走吧,你走了也许我的心脏会好受一点。” 白玫还在犹豫,爸爸说:“白玫,你先走吧,什么也不要说,让你妈妈休息。” 白玫开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明白过来的她心底一片冰凉,她想:看来,爸爸妈妈需要的是能给他们挣面子的女儿,他们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不怪阿光,是因为阿光的喜宴设在全城最大的酒店,而且席开四十桌,让他们面上有光。而自己虽然什么也没有错,但是因为收养赵小蔓而下了他们的面子,那么,这样的女儿是父母不再需要的。妈妈要她走,连一向比较公正的爸爸也甚至不关心天这么晚了,女儿如果离开家,将要到哪里去。白玫什么也不说,抬腿就跨出了家门。这次跨出家门距离第一次插队去那次跨出家门十年半。当她跨出这大门时,没有想到,她今生今世再也没有跨进过这扇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长街 华灯c长街c夜风c树影,白玫孤独的走在清冷的长街,心中无限感伤。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呢,落得被父母逐出家门的下场?想起了赵志,她在心中对赵志说:赵志,你知道吗?我无家可归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夜空中,好象有赵志的声音回答她:去,和珍珠在一起。 白玫想:对,赵志走了,奶奶也走了,父母都不要我了,妹妹恨上我了,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珍珠!珍珠,妈妈来了。 汽车上,没有几个乘客,有的已经睡得摇头晃脑,售票员也是一脸倦容。白玫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双目微闭,迷迷糊糊的脑子里浮上一个念头:真希望这车子一直开,一直开。 赵妈妈听到敲门声,马上来开门。白玫说:“妈妈,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我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你来了,我倒放心了。太晚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快点睡吧。” 赵妈妈也是个聪明人,她猜到白玫这么晚过来一定是遇到了堵心的事,哪有妹妹刚出嫁,不在家陪陪父母而去别人家过夜的女儿啊。她对白玫说:“白玫啊,你就住赵志的小房间吧。” 躺在赵志住了十多年的小房间里,白玫觉得房间里依然弥漫着赵志的气息,一种说不出来的踏实感c亲切感,再加上身心交瘁,白玫一会儿就睡着了。 从此以后,白玫就把赵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只要有时间,她就回到这里。珍珠高兴得不得了,从某个角度讲,白玫其实也省下了不少时间,不然,她既要回父母的家,又要来赵家,而两家却相隔那么远,处在城中的两个对角。 当白玫跨出家中的大门时,其实她的爸爸妈妈已经后悔了,担是,话已出口,不好收回。 爸爸说:“糟了,我们都讲了什么呀!” 妈妈说:“不要紧,就象上次,等一会儿,她还不是要回来吗。” 爸爸说:“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是白兰得罪了她,她是姐姐,过后就原谅了妹妹。而这次是父母伤了她的心。其实白玫并没有什么错,都是你,要她走,我一急,就想让她避开一会儿,这下坏了。” 妈妈说:“我错了,你跟着我错?不知道白玫她会不会回来。” 爸爸脸色沉重,他语速缓慢地说:“难说。” 妈妈说:“她会回学校吗?” 爸爸说:“她要是不回家,那就是去了赵家,不会回学校。” 妈妈说:“对,我明天去赵家一趟。” 第二天一早,一夜几乎没睡的白妈妈就想去赵家,白爸爸说:“你好意思吗?去找女儿?” “是呀,要是以前去过就好了,我们早就应该到赵家走一趟的,拖三拖四,一直没去,现在女儿不见了,想起人家了,真是不好意思。而且,白兰出嫁也没请赵志妈,唉,我真的是做错了事。”白妈妈沮丧地止了步。 白玫爸说:“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错。所以,什么事情想到了就要去做,拖过了最佳时间,都没办法补救。” 两个前怕狼后怕虎的知识分子,把脸面看得太重了,尽管心里七上八下,却终于没有好意思去赵家。他们盼着白玫消了气,能自己回来。一星期,两星期,一个月,两个月,白玫一直不回来。妈妈沉不住气了,给白玫写了一封信,信上承认自己那天说错了话,希望白玫原谅父母,要女儿别用不回家来惩罚父母。 白玫回了信,信上说,她已经不生父母的气了,只是没时间,等有时间了,她会回家的。要求父母注意身体,并说自己也会好好学习,好好生活,让父母放心。 当然,白玫写那封信时,也没有想到,她后来再回到家中,见到父母双亲时,跨进的已不是原来那个房子了,而父母也已经步入老年,他们都白发苍苍,爸爸看上去不再高大,而妈妈俨然是当年她回乡时奶奶的模样了。 白玫妈呢,猛一见白玫,象是见到了多年前镜子里的自己。虽说谁都说白家的大女儿象爸爸,小女儿象妈妈,但是,中年之后的白玫,神态c眉宇间,却有了妈妈的影子,这是很奇妙的遗传基因在起作用吧。 还说白兰举行婚礼的那个晚上,白玫的父母只是觉得他们话说得过分了些,并没有想到有多么严重,只道白玫过一阵子就会回来。妈妈还这样说,白玫还有三年书要读,不信她不回家要学费c生活费。 的确,白玫刚从委屈气恼中清醒过来时,想到的也是这个问题:钱!俗话说,一分钱逼死英雄汉。自从进了大学,学费c书费c生活费,白玫都是伸手跟父母要钱,并没有想到有什么不妥。可是现在,已经离家出走了,为了钱,难道只能忍气吞声地回家去,伸出手来?白玫想想都脸红,不要说付诸实施了。 赵妈妈只道是白玫和父母怄怄气,使使小性子,过两天也就好了。可是,到下一个礼拜六晚上,白玫又来了,赵妈妈心想,白玫一定和父母还没有和解,有心想劝解,又怕适得其反,于是,表现得若无其事。 白玫呢,见赵妈妈不问,她也正好不提和父母怄气的事。珍珠是最开心的,因为,她还没有那么多心眼来研究大人的烦恼事,她说:“妈妈,你是不是想珍珠了?”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小家伙得意得不得了。 赵波正忙着谈恋爱,见有人陪妈妈和侄女,巴不得呢。于是,之后的每个星期天,赵家的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家里欢声笑语,热热闹闹。 白家就不一样了,小女儿出嫁了,大女儿离家出走了,老白夫妻俩越来越怕礼拜天了,两人见白玫不回来,你怪我,我怪你,白玫妈还哭了好几次。 有次白兰和阿光回娘家,说到白玫的事,阿光直说那天酒喝多了,不好意思。女婿既然道了谦,白妈妈只得说没事没事,还能说什么?都说女婿是娇客,得罪不得的。 白兰说的倒是和妈妈一样,她说:“你们急什么?她需要钱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其实,白玫也真的想过回家跟父母要钱,下乡时听人说过“面皮老老,肚皮饱饱”这句话,当时听过就算了,此时这话适时地从脑子里溜了出来。毕竟,想要活着就得吃饭不是吗?但是想想又实在委屈得不想张这个口,不想伸这只手。 正当白玫进退维谷之时,一天课间,班上的一位男同学说,他姐姐想要给她的儿子找个家教,他说,他的这个小外甥挺聪明,就是太调皮。白玫听了,忙问他,你自己怎么不教你外甥,他说外甥不怕他,所以想找别人。白玫突然想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她问,你看我行吗?同学说,可以试试,因为他的小外甥已经气跑好几个家教了。 真所谓天无绝人之路,那个小男孩还就服白玫,家长非常满意。接着,有了家教经验的白玫又陆续接了一些家教的活。为了解决自己的经济问题之外给珍珠买点小东小西,给并不宽裕的赵妈妈买点吃的用的,手头紧巴的白玫还挤时间干起了市场调查的工作。当她敲开一户一户的门时,不论看到什么表情的脸,白玫都有本事从眼前的那张脸上看到珍珠甜甜的笑脸。就这样,白玫跌跌爬爬地读完了她的书,虽说又变成了豆芽菜,却以优秀的成绩顺利毕业。其间,爸爸妈妈开头也曾写信要她回家,可她除了自尊心作祟之外,实际情形是,哪有时间啊。于是,一天拖一天,妈妈也就不再来信了。 白玫可以想见,作为父母,他们也曾想方设法了解过自己的犟女儿是怎样解决她的经济问题的,他们有阿光这个女婿,想要知道白玫的动向还是能知道的。但是,求女儿回家,他们是不干的。爸爸虽然很爱女儿,但是,他却固执地认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每个人来到世界上,从第一声啼哭开始,他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谁又能够真正地了解谁呢?就连一向自诩了解白玫,标榜知女莫若父的爸爸,他也没能猜得准白玫的心思。白玫这么多年的遭遇,父母也曾有所了解,这倒不全是因为有阿光,因为,白玫虽说是走出了家门,但是并没有走出国门,不要说国门,就连城门也没有走出,这是说如果城门还在的话。 白玫毕业后被分配到民政局。当父母为她高兴时,他们不知道白玫正在为让她干婚姻登记工作,并且是管离婚登记而不太高兴。 当他们知道白玫办好了珍珠的领养手续,报好了户口,并在珍珠上学的小学附近租了两间房子,还把珍珠奶奶也一同接过来时,他们想,白玫岂止是不愿意原谅父母啊,她简直是不想步入婚姻的殿堂了。他们不知道,那时的白玫,却高兴地对赵妈妈说:“好了,现在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奔去。” 当他们认为白玫将会在民政局稳稳当当地干到退休的时候,白玫却陷入了相当讨厌这份工作的境地。 当他们为白玫重新回到当初顶替妈妈进的那家工厂时气得头昏脑涨时,白玫却庆幸她终于调动成功。 白玫当初想方设法要调离民政局,让许多人看不懂,想不通。 事实是这样子的,一个对爱那么执着的人,现在却专门给人办理离婚手续,光是办手续也就罢了,看多了即将分道扬镳的一对对原先也许爱得死去活来的男女的表现,白玫觉得心情很受影响,她一天比一天不开心。尽管她一再对自己说,不要太在意,一份工作么,可是,还是不能释然。 让白玫真正下决心离开这个既省力对别人来说也许还省心的工作岗位的,是她亲眼见到了这样一桩事情: 一个长相端正却普通的年轻女人和一个仪表不俗的男人来办离婚手续,开头两人都很平静,签字时,女的突然哭出了声,骂那个男的:“你这个骗子,是你说你没有生育能力,让我跟别人生个孩子的,现在孩子有了,你却赖得光光的,说我不正经,要跟我离婚!” 男的说:“不要编故事,再怎么说,我也不会不要脸到给自己找顶绿帽子戴啊。再说了,我多厚道啊,分你一半钱,照例,一分钱不给你,你也没有办法。废话少说,快签字吧。” 女的哭得更凶了,不肯签字。男的就劝她:“快签了走人,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那一半钱不要了,都给你,行了吧?” 女的还是不肯签,一个劲哭。隔壁办理结婚登记的那些男男女女闻声也围过来了,女的哭得更大声了。 白玫说话了:“看来,你们得上法院。” 男人把女人拉到一边,小声地劝她,女的边哭边骂:“我知道,我上当了,我早该想到的,你现在发财了,嫌我了,想出这么恶毒的阴谋!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你摆地摊的时候是怎样求我的,你个王八蛋!” 男的见劝不了女的,又给他揭了短,气得咬牙切齿地说:“不要脸的臭女人!骂,再骂,上法院去骂!” 最后,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闻声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也走了。白玫却被气着了,她觉得那女的说的多半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这男的也太坏了。目睹了这么丑恶的一幕,白玫觉得她这个岗位太让人受不了了,于是,她下决心调动工作。 人生世上,真的有许多难以预料的事,当白玫出现在那位好心的总务科长面前,说出了她的意图时,科长吃惊得张大了嘴巴。终于回过神来以后,老太太说:“白玫,虽说当年我帮了你,但是,我不图回报的,你是想回来帮我对吧?谢谢你,白玫,可是,我马上就要退休了,不用帮我的。” 白玫笑了,她说:“老科长,不是我回来帮你,是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因为,我实在不喜欢我现在的工作,想要调动,又找不到人帮忙,这样,我才又来麻烦你的。” 科长说:“是这样啊,可是,我们厂好象已经有一个法律顾问了呀,我再去问问。” 白玫说:“不用,我不想别的,就想回到总务科来。” 老太太会错了意,为难地说:“白玫,我听说我还没退休,我的位置就已经有人了呀,我说不上话的呀。” 白玫连忙说:“科长,我只是想回到我们科里来,从来没想过要当科长。只要不让我进厨房,别的什么工作都行。” 老科长疑惑地盯住白玫,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和她开玩笑。白玫想:看来,不把自己为什么想离开民政局的原因说清楚,没有人会相信我愿意从米箩跳到糠箩来的。于是,白玫把她厌恶她的工作的原因说了一遍。想不到,科长听了以后大笑,说:“白玫,你看起来很聪明的,其实还真傻,我说为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看了那些人的嘴脸讨厌,那就不要往心里去就好了,照你说的,那,殡仪馆的人天天看死人,日子没法过了?” 白玫急了,说:“那种坏人比死人难看多了,我看了想吐,而且,这样的坏人看多了,会,会,会降低我对世界的热爱程度。” 科长笑着说:“白玫,读了大学,讲出来的话都不一样了。可是,你还回到厂里,等于兜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不可惜吗?你妈妈怎么讲,她同意吗,还是你自说自话,自作主张?” 白玫想,没办法,又得说谎了,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说谎了,可是,事急从权,上帝啊,原谅我。她说:“我妈妈说了,我的事情她随便我自己作主。只要不后悔就好。” “对了,就是这句话,我可以帮你,让你调回来,可是以后,你要是后悔了,不会怪我吗?”老科长盯住白玫的眼睛,白玫觉得科长已经有点同意帮她的忙了,只是还有点顾虑。 白玫高兴地说:“真的?科长,你真的愿意帮我了?谢谢你,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保证一辈子都感谢你,决不后悔,不管以后碰到什么事。” “那好,你愿意干保管员吗?老顾马上就要退休了,别马上回答我,因为那个不是gb编制,是工人岗位,可惜了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了。” 白玫想也不想就说:“保管员,好啊,好啊,当工人就当工人。” 科长笑了,说:“其实,那工作对你来说,倒是有一个好处,没有事情的时候,尽管看书,不用小美把你锁在里面了。” 提起当年白玫为了抢时间学习躲在仓库里而让科长找出来的事情,两人都忍不住大笑。 有人说,婚姻如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的确,什么郎才女貌,也许背人处闹得不可开交。什么门当户对,也许小两口终日白眼相对。白玫认为,工作也是如此,什么样的工作是好工作?体面的?轻松的?赚钱多的?,没有标准。 别人看来很轻松很光鲜的工作,可有的人干起来却是苦不堪言;旁人看来或枯燥乏味c或繁重艰云的工作,有的人却干得有滋有味,乐在其中。为什么?禽飞c兽走c人行c鱼游,个体的差异,各人有各人的特长,看你适合干什么,看你具备哪方面的特质。 当白玫终于调动成功,当上了一个工厂里的总务科属下的仓库保管员时,她有一种得其所哉c轻松愉快的感觉。因为,现在的白玫,不是小时候的白玫了,她已经不再渴望人家钦佩的眼神注视,不再在乎人家恭维的语言赞美,她需要的只是内心的平静。 有人说,你的大学不是白念了吗?白玫说,不会啊,你们有什么法律问题可是随时来咨询我,我不就不白学了吗?又有人说,人往高处走,你怎么反过来走?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比较嗦,白玫笑笑算是作了回答。她认为,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日子,如愿以偿了,就是一个幸福的人。 坐在宽敞高大的仓库里,环顾经自己的双手整理得井然有序的货架,白玫感到很开心c很放松。工作之余,她有时间思考c读书c写文章了。学有余力的时候,也帮厂里的同事解答一些法律上的问题。白玫过得忙碌c充实。 因为再没有堵心的事情扰乱她的清梦,再没有丑恶的言词伤害她的耳朵,白玫的神态更加让人一望而生好感,几乎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愿意和她说心里话,每当这时,她就会笑着说:“行了,秘密的话一个人知道就好,因为,我特别爱说梦话。”说时,她往往大笑,她的笑声还特别富有感染力,人家会不禁跟着她大笑,一笑,尴尬化解。 小美还在食堂干,她对白玫的举动比旁人更加不懂,说:“早知道你那么喜欢我们厂,你也不用云云苦苦地去读大学了。” 白玫说:“这不一样的,要是当初就让我干现在的工作,我可能没有现在这么开心。” 小美老实不客气地说:“听不懂你的话。” 的确,别人的感受,我们怎么能懂呢?白玫说:“小美,一样的,你的话我也不是句句都懂的。” 小美说:“我是大老粗,说的话有什么难懂的?” 白玫说:“你说我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我现在这么年轻干这工作都不后悔,难道老了会后悔?这工作最适合年纪大的人干不是吗?” 小美说:“我也说不好,反正我认为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因为是工人,白玫比同学们早五年退休,而且,由于工厂不景气,在正式退休之前五年白玫下岗了,这五年吃的苦,那就不是白玫轻易愿意想起的。好不容易熬到退休,才知道,企业退休金和事业单位的退休金相差很大。有次在菜场遇到小美,白玫说:“小美,你说我终有一天会后悔,现在我终于懂了。” 白玫说懂了,因为她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字。 小美说:“才懂呀,我们大家下岗时,你不就应该懂了吗?” 白玫说:“那时我还不太懂,我想,下岗也好,有了更多的选择机会,三百六十行,多尝试几行也不是坏事啊。这几年下来,苦吃了不少,而且我还不得不承认,我这人死脑筋,不是经商的料,再努力,也只是混个肚子饱。好了,现在退休了,企业退休金比事业单位退休的要少好多,我的生活水平下降了,我算是懂你的话了。” 小美说:“从来也没听你说过这种话,我还以为你嘴巴老,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书读多了,有时候反而会变得不聪明。” 白玫说:“对呀,还没有问过你,那时候,你怎么会认定我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呢?” 小美说:“你不想想么,民政局是拿章的,是gb,仓库保管员是干活的,是工人,管人的工作你不干,倒愿意干被人管的工作,明摆着的道理你看不到,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不是吗?” 白玫傻傻地说:“哦,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回家和赵小蔓说起这事,赵小蔓说:“妈妈,不要后悔,从你离开民政局到现在,你的经历多么丰富多彩啊,这么多年的丰富多彩和几张钞票相比,哪个合算?而且不要担心生活质量下降,不会的,你不是还有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僵化 白玫摇头苦笑,说:“我的脑子越来越僵化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不服也不行了。” 赵小蔓说:“妈妈,你一点也不老。别说给姑姑听哦,真的,你比姑姑年轻多了。” 白玫笑,说:“你个小滑头,说不定对着姑姑就说我比她老多了。” 赵小蔓说:“不会,我这个人从来不说假话。” 白玫说:“是的,我们赵小蔓不说假话。不过我已经不敢这么夸口了。” 赵小蔓说:“是吗?妈妈你说过假话吗?” 白玫说:“说过,不止一句。有时候,人不得不说假话,但是,只要是善意的谎言,那么,上帝也会原谅的。” 赵小蔓说:“知道了,妈妈,以后,我就专门说一些让你开心的假话。” 白玫终于哈哈大笑,忘了养老金少,退休早的事情。 正因为有赵小蔓这样一个好女儿,白玫觉得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总的来说,人生还是美好的。 每当赵小蔓问起妈妈和爸爸的故事,白玫就会详详细细地讲给她听:秋雨绵绵中铁匠铺里邂逅,两人斗嘴;东南河上落水遇救c意外重逢;树上看电影c月夜背回家;同桌共读c憧憬未来;冬日里的兔肉c毛衣;门外地上的鲫鱼c螺蛳c河虾,。 桩桩件件,白玫什么都讲了,就是不讲黄蟮。因为,那是她心底永远无法忘却的痛。哪怕是再知心的朋友,哪怕是父母子女之间,也不是毫无秘密的,总有一些东西是属于自己个人心底最隐秘角落的,这就是人。 赵小蔓奶奶跟着孙女,和白玫生活在一起,直到去世。祖孙三代是邻居们眼中公认的模范家庭。几乎没人知道白玫根本不是赵小蔓的亲妈。是啊,谁能想到这对如此亲密的母女竟然没有血缘关系呢。风风雨雨中,白玫从青年走到了中年,而赵小蔓则长成了一位漂亮的大姑娘。 奶奶去世以后,赵小蔓说:“妈妈,这下,只剩下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了,你不要老是怂恿我去相亲,要是我结婚了,妈妈你不冷清吗?” 白玫说:“你听说过哪个妈妈为了怕冷清,不希望女儿结婚的?” 赵小蔓说:“我想世界那么大,应该会有的吧,只是我们没有听说过罢了。哎呀,妈妈,不要皱眉头了,以后我给你找个上门女婿,行了吧。” 白玫说:“上不上门那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不要阳奉阴违,上次我们科长给你介绍的那个,你为什么故意迟到,还说自己脾气不好呢?” 赵小蔓说:“说脾气不好,总比有人说自己有羊气风好。”说完斜眼瞅着妈妈笑。 白玫说:“要死,我教坏你了。不过,赵小蔓,我和你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你懂吗?” 赵小蔓说:“懂,你那时心里只有一个赵志哥哥,对吧?妈妈。可是,我爸爸都走了那么久了,你怎么就没有给我找个新爸爸呢?” 白玫说:“没有想过。” 赵小蔓说:“是不是我爸爸太好了,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 白玫说:“是的。” 赵小蔓说:“奶奶在的时候,经常对我说,‘你妈妈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妈妈’,要我对妈妈好。可是,妈妈,好人怎么会运气不好的呢?爸爸走得那么早,我一点都不记得他。” 白玫平静地说:“你爸爸他太累了,上帝让他早点休息。” 赵小蔓说:“妈妈,你太伟大了,居然一个人把我养大了,真勇敢!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她爸爸死了不到一年,她妈妈就又结婚了。还有一个同学,她爸爸死了以后,她妈妈就变了,整天一句话也不说,对女儿也不关心了,我同学说,爸爸死了,妈妈跟着死了一半。” 白玫说:“各人的想法不同。赵小蔓,记住,任何时候,碰到任何事情,都不要灰心丧气,要找个理由活下去。因为,人生在世,有着太多太多的牵挂。爱你的人是你的牵挂,需要你的人是你的牵挂,嫉妒你的c恨你的人也是你的牵挂。 爱你的人需要你的笑脸,需要你的人等着你去帮助他们,嫉妒你的c恨你的人,你应该证明给他看。牵挂,就是人活下去的理由。你太奶奶说过,‘人只要活着,说不定明天早上,有只喜鹊在你窗前叫呢’。还说,‘要是死了,明天就是有天大的好事来了,你也不知道了’,听听,为了尚未到来的好事,也是活下去的理由。” 赵小蔓严肃地说:“妈妈,我记住了。” 白玫想,等赵小蔓再长大一点,就要把她爷爷的往事讲给她听,让她更加坚强。在白玫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就是,人活天地间,坚强比什么都重要。白玫没有批评惨死的老画家的意思,因为各人的性格不同,所以各人遇事的感受与反应不同c处事方式不同,“士可杀,不可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原也是志士仁人有气节的表现。 但是,白玫想把赵志的感悟传达给他的女儿听,让她知道她父亲的所思所想,赵志不在了,自己有责任让他的精神在他的女儿心中传承下去。在白玫的心中,女儿虽说大学毕业,也工作了,但还是一个小孩子。和所有的母亲一样,白玫忘了自己比女儿还小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大人了。 听妈妈老是说等她长大还有好多话要跟她说,赵小蔓不止一次抗议道:“我还小啊?什么时候才算我长大呢?” 白玫说:“太奶奶说过,‘没有结婚总算小,没有吃饭还算早。’” 赵小蔓说:“妈妈你是想利用太奶奶的话,诱我早点结婚吧?这个主意不太高明。因为,从我还不会说话时起,你就能一直对着我,说上好多好多话,从小到大,我还有什么事情没听妈妈讲过呢?我才不上当。我一直不结婚,当小孩子多好。” 白玫威胁女儿说:“你敢!”看女儿嘻嘻哈哈的,根本就没有怕她的意思,她只得说:“现在不说这个了,我问你还记得太奶奶吗?” 赵小蔓说:“记得啊,太奶奶老是笑眯眯的,还会唱歌,牙齿掉了好几颗,唱歌漏风。” 白玫表扬女儿:“记性真好,你那时才五岁。赵小蔓,你知道太奶奶怎么会老是乐呵呵的?她有句名言叫做‘开开心心活条命,气气闷闷成了病’,要不是你太奶奶的话,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那些苦日子。我好想我奶奶啊,要是她还活着,该多好啊!讲起来奶奶是dz,可她一生节俭,其实并没有享过多少福。” 白玫的眼睛里有了晶莹的东西,奶奶是她艰难困苦的岁月里的精神支柱,就是将来到了奶奶的年岁,甚至更老,奶奶的笑脸和她说过的话都不会在白玫的记忆里模糊。 赵小蔓忽然说:“妈妈,我们什么时候看看太奶奶去?我们已经有几年没回去扫墓了。” 白玫叹了口气说:“是啊,得去,走了的要去看看,去磕个头,献束鲜花;活着的更要去看看,不然,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我现在想见我奶奶,就只能在梦中了。” 从来也不敢提外公外婆的赵小蔓趁机说:“是呀,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外公外婆?” 白玫说:“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们好不好,是不是还住在老地方。” “妈妈,我来找,找到了,我们马上就去。”赵小蔓雀跃的样子表明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白玫说:“好啊。” 奶奶说过,越是害怕做的事情越要赶紧去做,不然,害怕会象吃了发酵粉似的,会越来越大。白玫并没有忘记这句话,这么多年不去见父母,原因很复杂,午夜梦回,也曾为此泪滴枕上。回家看父母,这个念头一旦浮现脑海,就越想越迫切了。 事情就是那么巧,正当白玫鼓起勇气c打起精神c备好礼物,准备去看望多年不见的父母时,赵波打来电话,说是赵家的老公房拆迁了,让白玫去一趟。白玫本想说,补偿款你自己要吧,可是马上想到这关系到赵小蔓的利益,自己无权作主。没想到和赵小蔓一说这事,赵小蔓的想法居然和妈妈一样,她说,这么多年,奶奶一直带我长大,陪着我们,都没有帮姑姑带过小孩,所以,补偿款我们就不要了,让姑姑拿吧。白玫一听,欣慰啊,这个女儿真象自己。想不到,赵波听了她们的意思,急忙上门,送上三分之二的补偿款。 白玫c赵小蔓都说,我们说不要,你却拿来那么多,我们真的不要。赵波坚持要她们母女俩收下,推来推去,最后,赵波说:“我们那一带动拆的老邻居,有的人家是女儿没份,补偿款全部给了儿子,女儿背后抱怨;有的是兄弟姐妹c甚至父子两辈人在打官司,都不肯吃亏;我这样分,也没跟你们客气,因为我也想趁机改善一下住房条件,你们不嫌少就拿着。” 白玫说:“小波,要是一定要我们拿,那你给的也太多了,要说分,也应该分两份,你一份,你哥一份,你哥那份给赵小蔓就好了。” 赵小蔓说:“对呀,姑姑,你非要给,我们就不跟你客气了,拿一半好了。” 赵波说:“小孩子,姑姑有数的。”然后对白玫说:“为什么这么分,我有我的道理,白姐,我妈妈早已把你当成女儿了,你也一直喊她妈妈对吧?所以,我想分成三份是最合适的。我相信妈妈如果活着,也会这样做的。” 听赵波这样说了,白玫就只能收下了。 前一年,白玫已经动用她一辈子的积蓄,把她当初租赁的房子买下来了。有了这笔款子,娘俩一商量,决定卖了现在住的房子,所有的钱合起来买套大房子。赵小蔓说:“妈妈,你不是最喜欢看河吗?我们就买江边的高层,买顶楼的。” 白玫想,也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就再等等,等换好房子,装修一新,然后再请爸爸妈妈来作客。 接下来,选房子c选装潢公司c选家具,选日子搬家,忙得不亦乐乎。 住进新房子那天,赵小蔓兴奋得楼上楼下c这间房那间房跑了好几趟,又拉着妈妈上露台,两人望望江水,环顾四周,抬头看天,相视而笑,只觉得天地是如此美好,心情是这样灿烂。赵小蔓指着江水说:“妈妈,你猜,这水能不能流到太奶奶屋后的水桥边呢?” 因为白玫老是回忆c描绘乡下的一草一木,所以,赵小蔓对于那里的场景非常熟悉,知道妈妈对于竹林小屋后面的水桥有着相当深的感情,所以这样问白玫。 白玫说:“能的吧,你太奶奶说,天下的水都是相通的。” 赵小蔓想到了妈妈的承诺,她说:“妈妈,我们这下可以去请外公外婆他们来了吧?” 白玫脸色暗了下来,半晌才说:“再等等。” 赵小蔓只好不响。关于妈妈和外公外婆的矛盾,奶奶没有详细地说,只告诉孙女说,在那件事上妈妈并没有错,只是她的气性大了点。但是奶奶也让她不要主动过问此事,奶奶还说,只有等到妈妈说要和外公外婆和好时,小孩子才能说些促成的话。 原来,什么事情想到了真的应该马上去做,这一等,勇气消失了,白玫又犹豫起来。她想,这么多年了,不知道爸爸妈妈见了我会是什么态度。想来是爸爸不愿意见我这个女儿,而不是妈妈的意思。虽说妈妈看起来挺厉害的,爸爸说错了话就要被骂“老白”,妈妈嘴里的所谓老白者,老白痴是也。可是,家中的大事,其实还是爸爸说了算。而爸爸是白玫心中这世上最通情达理的一个长辈,可就是这样一位一向让白玫尊敬的爸爸,却也在当初和妈妈一起伤了白玫的心。白玫真怕自己放下怨气上门去,爸妈见到她的态度,不是想象中的样子,那么,坏了自己的好心情事小,让彼此重新再受一次伤害,这就有违自己的初衷了。 有些事情,应该深思熟虑之后才去做;而有些事情,却不能深想,一想多了,行动就受限制了。 面对女儿迫切的心情,白玫采取了拖拉的政策,她对女儿说:“赵小蔓,我看这样吧,到你准备结婚的时候,我就上门去。如果我爸爸妈妈高高兴兴的,我就说早就想来看你们的,就是因为事多,赵小蔓要结婚了,请你们一定出席婚礼;如果他们怪怪的,我就说,是赵小蔓让我来请外公外婆吃喜酒的,来不来随便你们。这样一来,我就怎样都不会尴尬。” 赵小蔓说:“哇!妈妈,你想得太多了吧?我猜,外公外婆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怪怪的呢?再说了,等我结婚?这不是遥遥无期的事吗?我现在男朋友也没有,要等到哪一天啊!” 白玫说:“所以你要抓紧啊。” 此时的白玫,已经忘了当年奶奶和妈妈催她恋爱结婚因此而让她非常反感的往事了。所以啊,一代又一代,都是这样的。转眼之间,我们已经开始说长辈当年说过的话,做他们当年做过的事了。 赵小蔓说:“妈妈,这不公平,你自己害怕去见外公外婆,倒把责任转嫁给我。” 赵小蔓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妈妈已经把她的担心说给女儿听了。 白玫苦笑,她说:“有这嫌疑。赵小蔓,原谅妈妈,我真的非常非常胆怯。你不明白的,虽说我现在一把年纪了,可是在我内心深处,依然觉得自己是当年那个受了委屈被迫离家出走的年轻女孩儿。” 赵小蔓同情地说:“可怜的妈妈”,接着又抱怨:“不过,你的任务也太难完成了,找对象,又不是考试得满分,用心一点就行了。也不是搞大扫除,用点力气就好了。” 白玫说:“不要紧张,你太奶奶还有一句话,就是‘不要急煞(煞,这里是死的意思),只要得法(得法,这里是机遇好的意思)’,听懂了吗?” 赵小蔓不响。能不急吗?妈妈这是把一副重担移到了她的肩头啊。耽误了妈妈见她的父母,小女子担当不起呀。其实,不怪赵小蔓这么大了没有对象,说起来,这也和白玫有关。原来,白玫喜欢安静的性格影响了赵小蔓。赵小蔓数理化那么好,她却不听老师要她读科技大学的建议,读了图书馆专业。在图书馆工作,接触的人少,又是和妈妈一样的性格,不爱交际,上哪儿去认识人呀? 那年高考前,赵小蔓对白玫说:“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专业吗?因为我小时候跟你到厂里,仓库里一排一排的货架,我多喜欢哦,那时,我就想,那上面放的都是小人书就更好了。” 白玫笑坏了,说:“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以后不要后悔哦。” 赵小蔓说:“我做的事从来不后悔。” 白玫闻声一惊,随后一喜,赵小蔓说话的口吻跟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虽说不是亲生的,可是,比亲生的还要象。不由得再一次在心中感叹:奶奶没有说错,她说抱养的小孩子,会越大越象抱养他的这家人,因为,从小养大的小狗还随主人性呢,不要说小孩子了。 也许真的是老了,白玫让女儿不要着急,这话才讲了两天,这天晚上,吃好晚饭,赵小蔓抢着洗碗,白玫站在旁边陪她,手里打着毛线,嘴里就说些家常闲话,打毛线,是白玫一年四季不离手的活儿,说是闲话,其实不然,说着说着,话又扯到白玫的心头事上去了。 白玫说:“赵小蔓,你想啊,城市里的大龄女青年越来越多了,一年比一年多。因为嫁女高三分的旧观念,大专女生想找本科男生,本科女生想找硕士男生,硕士女生又想找博士男生,女青年的择偶范围是不是不大? 再有,这块土地上的习惯是男大女小,女的是不是比男的有危机感?还有,现在的男人越来越现实了,他们有的还希望女方比男方经济条件好,最起码也要差不多。什么‘娶媳求淑女,勿计厚奁’,那是老辈子的事了。今天,我晨炼时听说我们小区里一户人家有个女儿快结婚了,男家说,我家买房子,装修c家具就都是你家的事了,你家还得买辆汽车作陪嫁,差了还不行。 女家说,我家要是这么有钱买这,买那,那干吗找你家儿子?这婚事就僵在那儿了。其实,女家条件不差,本来是想买辆汽车作陪嫁的,但是,男家这样一说,女家就气不过了,凭什么!你家娶媳还是娶钱呀。看看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形势就是这么个形势,我们做大人的,不急都不行。” 这边妈妈絮絮叨叨一顿说,那边赵小蔓早就笑得花枝乱颤了,差点打了一个小碗。她等妈妈略一打顿,就说:“妈妈,听你说的,我觉得你已经急得要上房了,我说,你可以写一篇文章投到晚报生活版去,题目就叫‘嫁女难’。” “不完全对,应该叫做‘养女容易嫁女难。’”妈妈一本正经地更正。 赵小蔓开玩笑说:“妈妈,让你心里这么累,那时还不如把我扔掉算了。养大我,现在后悔了吧。” 在赵小蔓是轻轻的一句玩笑话,白玫听了却手一抖,居然把一根毛线针掉到地下去了。她头懵懵地弯腰去拣。 三国时,刘备在曹操麾下装孙子那一段,听曹操说,‘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失惊落箸’。于是忙借口雷声掩饰。现在,白玫听到赵小蔓口中的一个“扔”字,当年卫生院里的一幕顿时浮现脑际,心惊手抖,棒针落地。虽说正是夏天,但是并没有打雷,于是,白玫只得讪讪地说:“人老了,不中用了,连根针也拿不牢了。” 赵小蔓是孝顺女儿,忙安慰妈妈:“没那么严重啦,我有时也会这样的。再说了,你又不老。” 白玫趁机又做女儿的思想工作:“你妈还不老啊,我的同学,就是我说过的那个杨俐阿姨,她的孙子都快上小学了。” “妈,都说让我不要急的,怎么自己先急起来了?”赵小蔓笑。 白玫不好意思,讪讪地说:“老,老,不认老都不行了。” 真应了那句“不要急煞(急死),只要得法(赶巧)”的老人言,两天后的傍晚,赵小蔓一回来就喊:“妈,晚饭好了吗?”一边直往餐厅冲,一副饿坏了的样子,白玫跟在后面喊:“洗手,洗手。” 两人坐下吃饭。赵小蔓一边吃饭,一边嘴里说:“妈妈,你知道我今天碰到谁了?你再也猜不出来的。” 白玫笑眯眯地说:“我不用猜,你一会儿自己不就讲了吗?” 赵小蔓说:“我今天就忍住不讲。” 白玫说:“我猜你忍不到吃完晚饭,那些话呀,就会从你的鼻子里c耳朵眼里跑出来。” 赵小蔓听妈妈这样说,故意埋头吃饭,不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咀嚼 白玫看赵小蔓吃饭时抿着嘴咀嚼的样子,象极了赵志,不由得放下筷子,出了神。这边,赵小蔓真的忍不住又说起话来,她说:“地铁真挤啊,我发觉自己越来越讨厌地铁了。” 白玫笑她:“看看看,我说的吧,才忍了几分钟就忍不住又要说话了。” 赵小蔓嘴巴老,她说:“我不是说那件事,我是说我越来越讨厌乘地铁了。真的,有些人的作派真让人看不起。今天早上,我面前的一对,旁若无人的在打开司,真没脸。还有,我右边的一个女的,穿得倒也不俗气,可那吃相也实在太不雅了,在这么拥挤的车厢里吃油饼,还嚼得“吧唧吧唧”的,那么大声。我真怕她的油手碰到我的连衣裙,这是我今天第一次穿上的耶。 “我想躲开那只油手,下意识地朝左边侧了侧身子。立马有一个中年女人朝我喊,‘挤什么挤!你以为车上就你力气大啊!’我真想说,你嫌挤你开私家车啊,你打车啊,难道不知道坐地铁就得忍受吗?这些话就在我嘴边,要知道,天天乘地铁的人谁不会吵架呀,听也听会了,不然,耳濡目染这个成语也就太没有道理了。” “你没有理她对吧。”白玫说。 “当然。我一直默默地提醒自己:现在我必须乘地铁,那就只能忍受这种拥挤。妈妈,我记着你的话呢,你说过,不要跟人吵架,一吵架,你就把自己摆到对方等高的位置上了,所以,我没理她,我才不想提拔她呢!” “这就对了。不理最凶。”见女儿时刻记着自己的教诲,白玫心中很是安慰。 “那女的可厉害了,她见我不理她,还朝我喊,‘你笑什么笑?’她可能觉察到了我对她的鄙夷,气着了。我真服了她,我已经不响了,她居然还在关注着我。不过,我还是没理她。那女人见拳头打在棉花上,也就不响了。” 白玫忍不住说:“你是说,后来你发觉这个女的是你老早认识的一个人?” 赵小蔓得意了,说:“看看看,现在忍不住的是妈妈而不是我。不过,你猜错了,如果这样就不好玩了,听我讲。” 白玫说:“吃完再讲吧,小心咬了舌头。” 虽说白玫一再把她小时候大人说的那套‘食不言,寝不语’的说词拿出来,可是赵小蔓再乖,这话是不照办的,因为,她认为边吃边说能充分利用时间。而且,赵小蔓就有这个本事,她能边吃东西边说话,既不咬着舌头,也不会说得含糊不清。 她说:“忽然,我发觉车厢玻璃上有张脸在朝我笑,是个男的,你知道,这一段地铁钻到地下去了。我想,笑什么笑,可是,忽然想起那个凶凶的中年女人朝我喊的就是这句话,于是,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当然没有发出声音,那人肯定见了,更加笑,我就把头别过去了。下了地铁,快出站时,有个男的喊我的名字,我一愣,那人到我跟前了,原来是车窗上的那张笑脸。他说,‘我觉得是你,果然是你啊!’ 我说,‘我不认识你啊,请问你贵姓’,他说,‘我是云鸣九,五年级时转学走的,还记得吗?’这个名字当然我记得,但是眼前这位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小男生的印象重合不起来,我再仔细看了他一眼,才找到了一点他小时候的影子,我说‘哦,你原来又瘦又小,现在长这么大了呀!’他听了笑,说,‘你也长大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不都长大了么。’ 妈妈,你还记得吗?就是以前住我们前面那条弄堂里的那个小瘦猴,那时候他虽然瘦,是我们这儿的孩子头呢。现在他一点也不瘦了,但是也不胖,正好的那种。” 白玫一直自诩记忆力一流,可是,也许退休以后用脑少的缘故,记忆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这就是器官用进废退的例子吧。但是望着女儿热切的眼神,白玫努力在脑海里打捞女儿小时候那段岁月的记忆。 赵小蔓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妈妈,象是在催促妈妈快点想起来似的。 终于,白玫说:“我想起来了,有个小淘气,瘦瘦的,老是带一帮小孩在弄堂里冲啊c杀啊的玩打仗,是他吗?” 赵小蔓满意地松了一口气,说:“对了,就是他,那时不光男孩子,我们女孩子有时候还跟着他疯呢,因为他特会玩,花样多。不过,老师不是最喜欢他,说他成绩不是一流,淘气却是一流。” 白玫说:“小孩子倒是淘气一点好,只要不玩出事来。淘气是小孩触摸世界,感知世界,认识世界的途径。淘气的孩子有影响力,有组织能力,有号召力,淘气的小孩充满活力,这些不都是有出息的人必须具备的特质吗?” “妈妈,你在讲课吗?讲这么多。”赵小蔓又笑。“还有,妈妈,你的关于有出息的定义是什么?有钱?有权?有名?有成就?” “怎么说呢,钱,权,名,成就,只要有一样,人家就会说这人有出息了。先说钱,旧时代,商业被称为末业,现在,改革开放了,人的观念变了,谁家成了万元户,那是很光荣的事,后来人们又说谁谁有两位数,两位数就是十几万的意思,语气中满是佩服而不是其它,从那时候开始,人们已经把会不会赚钱作为有没有出息的标准之一了。 至于权c名c成就这些,那就不用说了,谁有权,有名气,有成就,谁就是大家心目中有出息的人,对吧?依我看,这几样也不是绝对孤立的,它们有时候是互相联系c相互依存的,你说对吧?” “妈妈说的当然有道理。而且,我还发现,妈妈这是和顺的持平之论耶,不象以前还有点偏激。”赵小蔓说话时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坏坏的,但是态度却透着百分百的虔诚,这是一双赵志的眼睛。 看着赵小蔓酷似她爸爸的一双眼睛,一霎时,白玫有些恍惚。她努力收回了她的思绪之后,把赵小蔓那张小甜嘴里的蜜语照单全收,然后说:“当然,我对任何工作都没有偏见,行行出状元么。说远了,那个云鸣九,他现在干什么工作呢?他告诉你了吗?” “他上的是医科大学,但他才当了两个月医生,就不干了,现在是医药代表。”赵小蔓说。 白玫说:“这是个新的行业,好象出现了不到两年的样子。行,这小孩果然不出所料,蛮特别的。赵小蔓,你们有没有讲好,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他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赵小蔓说。 白玫说:“那,他肯定会约你见面的。” 赵小蔓笑,说:“妈妈,你想得太多了,一个小时候的同学,碰巧见了面,留个电话号码而已,哪里就想到约我见面这事上面去了,真是的。” “这是上帝的安排,小时候的同学,有许多共同的童年回忆,多好啊!不过,我是不是有点急了呢?这样不好,婚姻大事,急是不行的。” “妈妈,你岂止是有点急,是急得很呢,怎么就扯到婚姻大事了!”赵小蔓说妈妈。 “是的,是的,不能急,不要急煞,只要得法。我相信上帝会安排好的。” 母女俩边吃边讲,直到发觉汤凉了,白玫说:“不讲了,快点吃吧。” 当天晚上,白玫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见女儿结婚当新娘子了,洁白的头纱c手套c曳地婚纱,就象小蔓中仙子一般。白玫幸福地笑啊笑啊,直到把自己笑醒了。 人说,缺什么,想什么。白玫没有当过新娘子,她现在的全部念头就是女儿哪天披上婚纱,当一个美丽的新娘。时代,可没有地方去拍那么漂亮的结婚照,白玫庆幸女儿赶上了一个好时代。 只要女儿有了幸福美满的婚姻,那么,自己此生的缺憾就好象得到了弥补一样。这就是一个母亲的情怀,一个母亲的心愿。说到底,一个女人,不管她是贫穷的c富有的c出色的c平庸的,她最基本的愿望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过了没几天,下班回家的赵小蔓对白玫说:“妈妈,你猜对了,云鸣九果然约我明天见个面。” 白玫舒心地微笑了,她说:“我说的么,我女儿那么可爱。他约你在哪里见面?” “咖啡馆。” 白玫说:“哦。这种地方我们从来不去的,所以,赵小蔓,一定要当心,别出洋相了。” 赵小蔓说:“妈妈放心,不会丢你脸的。” 后来,云鸣九又约了赵小蔓几次,地点不是这个咖啡馆,就是那个咖啡馆。 一天,两人坐在咖啡馆里,赵小蔓忍不住说:“云鸣九,你特爱喝咖啡是吗?” 云鸣九笑了,他说:“说句老实话,我并不喜欢喝咖啡。” 赵小蔓说:“那为什么老是约我喝咖啡?” “因为坐在咖啡馆里能获得自我想象的身份认同,满足“中产jji”的消费。”云鸣九说。 赵小蔓说:“你小时候老在弄堂里当小孩头,也是想获得自我想象的身份认同,满足当领袖的权欲?” 云鸣九说:“可能是的吧,好象特别喜欢那种感觉,尽管每天回家被妈妈修理,因为衣服不是特脏,就是哪里又弄破了。” 赵小蔓说:“是这样啊。如果你不是最喜欢喝咖啡,那完全没有必要老上咖啡馆。说吧,你最喜欢吃什么?下次我请你。” 云鸣九说:“我最喜欢吃菜肉馄饨,可是,总不能约你在馄饨店见面吧?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到这里来了吧”。 赵小蔓说:“就在馄饨店,有什么要紧。我妈妈说过,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过给人家看的。” 鸣九说:“那好象怠慢了你哦。” 赵小蔓说:“又不是一定要你请我的,我也可以请你吃馄饨啊,要说怠慢,那也让我来怠慢你好了。” 鸣九大笑,说:“赵小蔓,你还跟小时候一样,不把自己当女孩子。” 接下来,两人根本不象是在谈恋爱,象是一对下了课的大学生,下了班,什么小店小摊大排档,喜欢哪里去哪里。他们完全不装,云鸣九不装有钱人,赵小蔓不装娇小姐。他们率性c随意c简单c快乐。 白玫听女儿说了这些,没有笑他们,而是说:“赵小蔓,我看鸣九和你性格上挺象的。” 而云鸣九回家说到和赵小蔓去吃东西的那些地方,杨八妹急了,马上就说儿子:“怎么可以这么小气!人家姑娘马上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鸣九故意说:“不理拉倒,我再找一个愿意和我一起吃菜肉馄饨c雪菜面的。” 杨八妹说:“我看不容易找。唉,这个臭儿子,你又不是那么穷,干吗装穷呀?人家谈恋爱,装阔还来不及呢。” “你搞错了,是赵小蔓要去那种地方的。当然,我们有时候也去大饭店,完全看我们高兴。” 鸣九把和妈妈之间的对话说给赵小蔓听,赵小蔓笑着问:“那你怎么敢的呢?难道不怕我是试探你的吗?你就那么老实呀。” 鸣九说:“这就要看我们有没有缘了,何必紧张。有缘做夫妻,无缘还是老同学。” 赵小蔓听他说到夫妻两字,说:“你想得太远了。” 鸣九说:“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赵小蔓大笑了,说:“那是我妈她们那个时代的话,怎么你也拿来讲,你爸爸妈妈也当过zq对吗?” “当然,都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么。对了,我爸爸妈妈说,想请你去我家作客,当然也是急着想看看你啦。” 赵小蔓说:“不行,得过些日子,我还没有思想准备。再说了,哪有你还没去我家给我妈妈看过,倒要我先去给你爸爸妈妈看的道理?” 这下轮到鸣九大笑了,笑完了,他说:“看,终于把自己当成女孩子了,还计较谁先去谁家。” 赵小蔓说:“你这人,什么也不懂,还笑。” 鸣九说:“刚才还在说我想得太远了,现在,你再想想你才说的这些话。” 赵小蔓一想,脸红了。言为心声,自己的话分明已经把自己和鸣九的关系定位为超出一般朋友之上的关系了。 鸣九趁机说:“怎么样,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小猪猪。” 一听鸣九喊她小时候的外号,赵小蔓说:“别提醒我,我还没有忘记你的外号叫救命。” 原来,小时候,赵小蔓奶奶喊孙女小珠珠,同学们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小猪猪,因为谐音,还因为赵小蔓小时候胖乎乎的。 后来,赵小蔓就要求奶奶和妈妈必须喊她的大名,连珍珠两字也不许叫了。这么多年了,现在重新被人提起,那些童年往事又都回到眼前,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两人高兴地谈起了他们小时候的同学c老师c操场上滑梯旁的那棵高大的白杨树,那些又窄又长的小弄堂,还有那个算命瞎子。两人越说越高兴,一直到很晚,两人还有很多话要说,于是,鸣九送赵小蔓回家,为了拉长时间,两人连车也不坐,一路走,一路说,都不觉得累。 退休以后,白玫和大多数老人一样,开始了她的早锻炼。 可以说公园里的这些晨炼的老人是最超脱的,他们没有了性别,没有了职务差别,没有了g差异,他们都是老人。这些老人在时间老人的面前,他们绝对平等,毫无差异。然而,当他们聊起了下一代的时候,他们又有了差异。家中儿女都已成家立业的,尤其是那几个已经有孙辈承欢膝下的,言语中就满是人生无憾的优越感;而那些家有成年儿女,却儿未婚c女未嫁的,一讲到儿女的婚姻大事,就突然嗓子扁扁的,眉头皱皱的,如同没有完成作业的小学生一般。 如果不把自己和别人拖入过去的岁月里的话,他们是超脱的。如果不谈起子女的话,他们是没有差异的。可是,他们不谈人生往事可以,绝口不谈子女却做不到。于是,白玫虽能做到超脱,却做不到和别的老人没有差异。在一帮晨炼的老人无形中分为有心事和没心事的两大类中,她成了后者。换句话说,在人生的诸多作业中,她还有一样没有完成,这让她有些不爽。不爽的同时,倒也理解了当年父母对她不愿考虑婚姻大事的苦衷的不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及至赵小蔓遇到了鸣九,白玫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白玫已经把鸣九当成了上帝安排给女儿的另一半,所以,白玫一厢情愿地盼着他们好好地发展,而后有美好的结果。 这晚,赵小蔓和鸣九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到了赵小蔓家楼下。这时,赵小蔓才想到害怕了,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晚才回家的记录。她对鸣九说:“不好,我妈妈肯定要生气了。” 鸣九说:“我送你上去,向你妈妈道歉,是我忘了时间,不怪你。” 赵小蔓说:“不好吧,就这样上去,第一次见面耶。” 鸣九说:“礼物下次补,今天就见你妈妈也不要紧的么,择日不如撞日。再说了,也算不上第一次见面啊,小时候我就认识你妈妈的,你知道吗,我们几个背后都叫你妈妈漂亮阿姨。” 赵小蔓说:“谁想要你的礼物,别俗套了。” 鸣九说:“那要不要我送你上去呢?” 赵小蔓说:“好吧,我们上去吧,只是不要叫我妈妈阿姨哦,应该叫什么你知道的。” “那当然是叫伯母,总不能叫妈妈吧。” “油嘴滑舌!” 这样说着,电梯已经到了29楼。赵小蔓刚想掏钥匙,门就开了。赵小蔓惊讶:“妈妈,你怎么还没睡呀?” 白玫说:“这么晚了,你还没回来,我睡不着。快进来呀,这位是?” 赵小蔓忙说:“哦,他就是云鸣九,我的小学同学。”轻声对鸣九说:“快喊呀。” 鸣九口吃:“伯,伯母。” 赵小蔓一边让鸣九进门,一边说他:“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忽然变结巴了呀。” 鸣九说:“我呆掉了,怎么伯母还象我小时候见到的那样,一点也没有变呀?” 白玫笑了,说:“赵小蔓没说错,你真的挺能说的,人怎么会不变呢?”话是这么说,白玫心里当然是开心的,任何人,特别是女人,最怕的就是老了,最爱听的就是人家说她不老,明知是假话,也爱听。 因为太晚了,鸣九只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一路上,他都在唱歌。不是怕黑唱山歌,路灯亮亮的,他心里更亮,他是开心,开心得心花怒放,不由自主地,就唱起来了。因为,鸣九不呆,一见之下,他就看出来,赵小蔓妈妈对自己很有好感。 第二天早上,白玫去公园的时候,脚底下轻快异常。因为昨晚鸣九的出现,让他做了一夜的好梦。听专家说,人最长的梦不会超过五分钟,白玫对专家的研究成果表示怀疑。她觉得,她的梦长得够大半夜长,好象一部有头有尾的小说那样,人物鲜明,情节完整,场景也清晰得不似梦境。梦里,奶奶c赵志都笑声朗朗。 在这无眠的长夜里,白玫靠在大床的斜靠背上,似醒非醒,似梦非梦地想了许许多多,白家的玉兔,白家人的命运,自己逝去的青春,突然失去的至亲c至爱,一桩桩,一件件,一个个,象潮水一样涌上她的心头,情为之伤,神为之摧。最后,头昏脑涨的她作了一个决定,不管玉兔是真还是假,她都不希望女儿再和云鸣九交往下去。当然,这样想的时候,她有个最好的理由,就是:这是为了女儿好。 我们国家的不少父母,当他们想要干涉儿女的事情,用的都是同一个理由: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赵小蔓早上起来,发觉妈妈的房门还关着,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从她记事以来,妈妈都是一大早就起床的。赵小蔓有点担心,心想,妈妈昨晚就有点怪怪的,是不是不舒服了呢?她轻轻地按下门把手,门无声地开了,妈妈在床上侧着身体,脸对房门,睡得好好的。赵小蔓放心了,她想,也好,趁机让我表现表现。她煮好了妈妈爱吃的大米粥,还有白煮鸡蛋,妈妈还没有下楼,于是,她就一个人吃了早饭,然后给妈妈留了张纸条,上班去了。 天快亮时,白玫睡着了。待她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是,不好,粥还没煮呢。爬起来,发觉已经九点多了,赵小蔓早已出门了。餐桌上,放着赵小蔓的一张纸条:妈妈,早饭做好了,请用。白玫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胃口 白玫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是,这是女儿难得做的早饭,她想,一定得吃。她慢慢地洗脸刷牙,慢腾腾地吃早饭c洗碗。晨炼当然耽误了,公园里这时肯定已经没了老人们的身影了。她想,就自己上露台伸伸胳膊,弯弯腰吧,顺便看看江景,赏赏鲜花,可是,才一抬腿,就觉得人很累,于是,露台也懒得上了。转身开门准备上街买菜,她的动作缓慢,脑子迟钝,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一整天,她一直在想,要怎样说,才能让赵小蔓答应不再和鸣九继续交往呢?这时的白玫,心已经乱了,居然想要做那棒打鸳鸯的可笑行径了。可见,再明事理的人,也有不明事理的时候。再爱子女的家长,有时候也会在爱的名义下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一整天,白玫都想不出办法来。切土豆丝,差点切到手,剥好一把毛豆,径往垃圾簸箕里扔去,而把毛豆壳往碗里放。想来想去,直到做好晚饭,她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来。 赵小蔓下班了,一进门,就发现妈妈的脸色不好,她说:“妈妈,我明天请假,陪你去看病。” 白玫说:“我没有病,别大惊小怪。” 赵小蔓说:“可是,妈的脸色不对。” 白玫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赵小蔓吓了一跳,她说:“一夜没睡,脸色当然不好。” 赵小蔓说:“妈妈,为了什么事啊?” 赵小蔓有点紧张了,从小到大,不管多难,妈妈也没有这样子过。妈妈有句常挂在嘴边的话最能表明她的生活态度:你太奶奶说的,愁什么呀,除死无大难,穷极去要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女儿紧张得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一天都想不出办法的白玫这时突然灵机一动,说:“赵小蔓,你属虎对吧?” 赵小蔓说:“是啊,妈妈,你怎么了?我属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白玫横下一条心,说:“云鸣九是你同班同学,我想他也是属虎的,对吧?” 赵小蔓说:“是的,我们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是属虎的,除非留级生。” 白玫说:“哎呀,赵小蔓,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叫做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赵小蔓说:“听过啊,怎么了?”心里已经隐约知道妈妈要说什么了。 “婚姻大事,双方的属相是很重要的,有些东西,不可全信,但也不能不信。”白玫说话时眼睛移开了。 赵小蔓说:“妈妈,你怎么忽然迷信起来了,想什么呢!” 白玫硬起心肠,说:“我觉得,你和鸣九都属虎,你们俩不合适。属相是相合,还是相克,我们不能不讲究。赵小蔓,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希望你一生幸福,这事不能大意喽。” 赵小蔓见妈妈的脸色沉重,语调低沉,于是,很想笑的她忍住了没笑,她想,今晚不能再和妈妈讲什么道理了,明天再说吧。妈妈昨晚没睡好,要是今晚再睡不好,真的要生病了。她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妈妈觉得我和鸣九不合适,我明天就回了他,这样行了吧。” 白玫说:“真的?”想到昨晚赵小蔓讲到鸣九求婚的事情开心得大眼睛水汪汪的样子,白玫不相信自己的一个借口就可以分开他们。 赵小蔓说:“真的。奶奶说过,妈妈要我做什么我都要答应。” 白玫听赵小蔓爽快地答应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不禁为自己一整天的担心觉得不值,她想,赵小蔓是个孝顺女儿,自己白白担心了那么多。不过,她还是说:“可是,他已经向你求婚,有点太晚了。真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想到这个问题的。” 赵小蔓说:“不要紧,我明天就把玉兔还给他。”为了让妈妈能睡得着觉,不再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赵小蔓说谎了,并在心里说,妈妈说的,善意的谎言,上帝也会原谅的。其实,赵小蔓现在没有想到的是,妈妈说谎在前,要不是见到玉兔,妈妈是不会想到所谓属相的问题的,一个在意属相问题的人,应该一早就想到这个问题的。 白玫说:“对,还给他。话要好好说。对了,你怎么说呢?” 赵小蔓说:“照直说最好,就说妈妈忽然想起我们俩都属虎,不合适,不就行了?” 白玫说:“这样说好象不太好吧。鸣九会不会相信呢?”白玫是个老实人,不经意间已经暴露了自己说的是假话。 赵小蔓说:“那,妈妈要我怎样说,我照说就是了。” 白玫说:“让我想想。” 赵小蔓说:“妈你不要想这事了,别把自己想得又睡不着觉,我会想出一个很好的理由来的,放心吧。” 白玫说:“一定要好好说,别忘了说对不起。”她说时担心地看着赵小蔓的眼睛,又说:“你真的愿意听妈妈的话?” 赵小蔓说:“妈妈你忘了,是你急着要我找男朋友的,我本来根本就不想找的,现在,不正好称了我的心了吗?” 白玫尴尬地说:“男朋友还是要找的,只是你和鸣九的属相不合,我才。” 赵小蔓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了,妈,下次,我先问好了人家的属相再谈,你就放心好了。” 要是别人家的女儿这样说,听起来就象是在讽刺妈妈,可是,话从赵小蔓嘴巴里出来,怎么听起来就那么的诚恳。白玫放心了。其实,白玫并不是笨人,她应该察觉到赵小蔓是为了让她放心而说的敷衍话,谈恋爱又不是过家家,两人好到一方求婚,一方接受祖传宝物的地步,岂是一句属相不对就能轻易放弃的?但是,钉着一个问题想了一夜一天的白玫,脑子迟钝了,居然会相信。 这个晚上,睡不着觉的不是白玫,换赵小蔓了。以她的头脑,她觉得事情绝对不是妈妈说的那样,是妈妈突然想到了什么属相问题。那么,究竟是什么问题,让妈妈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想了半夜的赵小蔓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她想:我空想无益,不如等等再说,先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事实证明赵小蔓是聪明的,大凡一件事情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就不要动作,不然就会越忙越乱,越乱越出错。 晚上睡不好,早晨又在地铁上挤得火大的赵小蔓坐在宽敞明亮的资料室里,心情才有所好转。工作之余,不由得又想起了她的烦恼事。这时,曾经在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重新被她想起,就是妈妈突然神态有异开始于她见到玉兔的那一刻。那么,是不是鸣九送给我的玉兔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呢? 难道问题出在这上面吗?赵小蔓在图书馆资料室上班,查资料真是近水楼台,可是,查过之后,她更加疑惑了。关于兔子,只有一句兔子尾巴长不了不是好话,其余的都是好话。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多想听妈妈讲实话啊。 但是,想到奶奶的话,赵小蔓决定不问妈妈,因为奶奶说过,凡是妈妈不想讲的,问也白问,等到妈妈想讲了,她自然会讲。奶奶说过,当年妈妈在小姨婚礼的当晚,离家出走,住到赵家,奶奶一句也不问,妈妈也不说是为了什么。 直到年把以后,妈妈才对奶奶说,外婆嫌妈妈在小姨的婚礼上穿的衣服不漂亮,让娘家失了面子,生气说你走吧,于是,妈妈真的就走了。 妈妈说的是真的吗?听起来根本不象是真的,赵小蔓表示怀疑。可奶奶说,你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以有一点点怀疑。 其实,白玫说的让娘家失了面子,这一句是真的,原因当然不是衣服的问题,但是,白玫不愿意讲那么多,因为,真话牵涉到赵小蔓。 连续几天,鸣九都约不到赵小蔓了,赵小蔓总说没时间,鸣九虽然有点纳闷,但是也没有深想,他耐心地等,等赵小蔓有空。赵小蔓呢,也在等,她想等妈妈对她说真话,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地结束和鸣九的关系。白玫呢,真想问女儿,那只玉兔有没有还给鸣九,但是,她说是说了,要让赵小蔓还掉,问却不好意思问,她同样在等,等着女儿对她说,已经还掉了。 大家都在等。终于,鸣九等得不耐烦了,他想,我开口求婚,赵小蔓妈妈是个什么态度,总得给个回音吧。这天傍晚,他等在赵小蔓图书馆外面,时间早了点,他只得一遍一遍地研究馆外的玻璃橱窗,引得那个门卫老师傅看了他好几次,他不明白那个橱窗有什么可稀奇的,引得这个年轻人左看右看,看个不停。 赵小蔓一跨出图书馆大门,鸣九就迎上来,他喊了一声:“赵小蔓。” 赵小蔓吓了一跳,说:“鸣九?你怎么来了?” 鸣九笑嘻嘻地说:“你没时间,可我想见你,所以就只能等在这里,我想跟你讲几句话,用不了多少时间。” 赵小蔓说:“我们边走边说,等会儿同事出来了话挺多的。” 两人慢慢地走着,赵小蔓本想瞒一时是一时,依旧借口忙,但是,忽然改变主意,说:“鸣九,我不想骗你了,我们图书馆又不加班,哪是忙啊,是我妈妈怪怪的,我所以不想见你,是因为我的脸肯定也是怪怪的,这几天,我们家的气氛一直怪怪的。” 鸣九说:“是你妈妈对我不满意?她对我们的事怎么说啊?是不是我做得不对?要不要让我爸妈到你家去一趟呢?唉,我不懂这里面的道道,我爸妈也不太懂,他们倒是提过说这事要大人上门讲的,是我说不用什么老规矩,他们就由着我了。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赵小蔓摇头:“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鸣九惊讶地说:“你们母女俩不是一直挺亲密的吗?怎么会这样的呢? 赵小蔓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鸣九说:“那,你妈妈是怎么说的?我想听原话。” 赵小蔓说:“妈妈说我们俩都属虎,不太合适,将来会不和睦。” 鸣九皱眉说:“你妈妈是知识分子,还相信这些?我觉得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赵小蔓说:“我也这样想。可是,妈妈的脾气我知道,她不想说的事情问也白问。” 鸣九说:“我问一下,你妈妈是什么时候说的这话?是不是你把玉兔拿回家以后说的呢?想一下?” 赵小蔓说:“你和我想到一道去了,我也怀疑是玉兔引起的,因为就是我拿玉兔回家以后的第二天晚上,我妈妈说的这话,那天早上我上班去之前,妈妈还没起床。我想,会不会犯了什么禁忌呢?为了这个,我还专门查过资料,有资料记载我国民间传说,兔子是由天上的玉衡星散开而成,兔子灵活机智c玲珑温柔,是吉利的象征。兔子的寓意是长寿c吉祥c可爱c温顺c敏捷c警觉,你看,多好啊!所以,这没有什么不妥啊。” 鸣九说:“兔子还有一个特点你知道吗?就是它符合我们老百姓的生育观,因为,兔子的生育能力特别强大。” 赵小蔓说:“这话不好听。” 鸣九笑,他说:“哦,那就当我没说好了。赵小蔓,现在问题出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千万不能急,记住,不要和你妈妈起冲突哦。” 赵小蔓说:“我知道,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带大我不容易,我从来没有和妈妈拌过嘴,不要说起冲突了。鸣九,我得回去了,时间晚了,妈妈会担心。这事慢慢再说,不要着急。” 两人分手,都依依不舍,但是,他们都是成熟的年轻人,他们现在把不让妈妈生气放在首要位置。 鸣九的妈妈是个急性子,她见让儿子将玉兔送给赵小蔓之后,好几天了,没下文,想问儿子,但又怕儿子不高兴。她是个非常宠爱儿子的母亲,爱到怕。这天,她终于忍不住了,晚饭后,走进儿子的房间,嗫嗫嚅嚅,东张西望。在丈夫面前凶巴巴的女人,在儿子面前却是另一副样子。鸣九见妈这样,只得说:“妈,我很凶吗?有话说啊,干吗这样。” 杨八妹说:“鸣九,这几天你见过赵小蔓吗?” 鸣九说:“见过。” “她说了什么?不是妈妈要问你,只是,我想,不知道结果,我有点放心不下。” 鸣九说:“你是放心不下那只玉兔吧?这样好了,明天我去要回来。”他跟妈妈开起了玩笑。 八妹听了,知道儿子的意思,她说:“这个臭儿子,你以为你妈傻呀,会害怕?你去要啊,别敢说不敢做。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也有点紧张对吧?” 鸣九老实对妈妈说:“是啊,赵小蔓说她妈妈这几天有心事,不象以前天天开开心心的。” 八妹说:“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你说你们先租房子,她妈妈嫌我们家穷了?” 鸣九说:“可能吧。”说完见妈妈的脸长了,忙说:“你担心什么?赵小蔓妈妈不是这样的人,我去她家,她妈从来都不问经济问题,不象我们同事女朋友的妈,开口就是你爸退休工资多少,你妈有没有劳保。” “那是为什么呢?”杨八妹更加想不通了。 鸣九自己也还想不通,所以,他对妈妈说:“好了好了,去看你的连续剧吧,说不定明天赵小蔓就告诉我,她妈妈想通了,没事了。” 杨八妹刚出去,云大伟进来了。鸣九不由得皱眉说:“爸,你也来问?怎么不一起来,一个一个的,浪费我时间,浪费我口水。” 投资失利的老工人在儿子面前没有一点当老子的权威,反而面有愧色,象是欠了儿子的债一样。其实,就算他的资产化为乌有,那些本也不是儿子的钱啊,但是,不少当父母的就这样,自己的钱根本不敢撒开手来用,投资失利就更加气短,好象败了子女的财似的。云大伟说:“我听到你跟你妈妈的对话了,没听清楚,所以来问问你,我听你们提到玉兔,玉兔怎么了?” 鸣九说:“哦,我妈来问赵小蔓家什么动静,我吓唬妈妈说如果她急,明天我就去把玉兔要回来,免得她不放心。” “赵小蔓她们没说玉兔什么吧?”;云大伟说。 鸣九这才想起来,说:“对呀,这么漂亮的玉兔,怎么没听赵小蔓说她妈妈见了玉兔赞叹不已这样的话呢?” 云大伟说:“也许赵小蔓忘了讲。也许她妈妈好东西见多了,不稀罕。” “忘了讲不可能,赵小蔓一向把她妈妈讲的话全部说给我听。好东西见多了,倒有可能,我听赵小蔓说,她妈妈的爷爷奶奶家是dz。” 听儿子说到dz两字,云大伟心脏猛地一跳,他有个心病,老婆儿子都不知道。随即,他就若无其事地说:“这么说,幸亏结束了,要不然,我们还不敢要赵小蔓这样的儿媳妇呢。” 鸣九说:“你那是反动的血统论,很可笑的。” 云大伟忙说:“是的是的”,一边赶紧出去,门一开,杨八妹差点跌进房间里来。 鸣九见不得母亲的狼狈相,很恼火,说:“干什么?妈!站在门口听人家说话,你这是什么毛病!” “我怕你们吵架。”杨八妹尴尬地解释。 云大伟悄悄推了老婆一把,示意她赶紧走,杨八妹却不识相地说:“你推我干什么!” 人说,夫妻就是一块馒头搭块糕,都是上帝给配好的。云大伟是个有事藏在心里的人,从来没见他眉飞色舞,但是也从来不会愁眉苦脸。而杨八妹却是一根直肠子。开心了,哈哈大笑。不开心了,张嘴一通嚎。经常,才刚嚎得很惨的她,把身子一放上床,就睡得老公跑了也不知道。云大伟每每躺到床上,听着老婆长一声,短一声的鼾声,妒嫉得真想推醒她,但是他不敢。 听到鸣九说赵小蔓妈妈的爷爷奶奶家是dz成分,云大伟的心里就象被塞了一把草。永远无法忘记的一桩事情又来折磨他的神经,睁眼c合眼,合眼c睁眼,久久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困意上来,小胖来喊他:“大伟,听说白家村在开批斗大会,我们去看看。” 大伟说:“好啊,快走。” 两个头低着的老人,站在方凳上,他们脖子上都用稻草绳挂着块木板。云大伟挤上前去,看清楚了,老头的木板上用墨汁写着:反动dz白鹤鸣,老太婆的木板上写的是:反动dz婆王银凤。 人群闹哄哄的,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云大伟后悔没戴着他的袖章。他们听n一ng民批斗老dz,跟n一ng民一起喊打倒dz白鹤鸣,打倒dz婆王银凤,接着,他们就跟着一群人冲进老dz的家里开始抄家。 大伟忽然口渴,到灶间去找水喝,他打开碗橱拿碗,却在橱里发现了一只小匣子,心里一动,打开,一只精美的玉兔看得他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稍一发愣之后,他急忙把小玉兔放进自己裤子口袋里,把小匣子依旧放在碗橱里。 院子里一堆火,翻箱倒柜找不到玉兔的人们把书啊c画啊,寿衣啊等等,统统扔到火堆里。 有人在喝问老dz:“说!宝贝藏哪儿了?不说打死你!” 老dz说:“早就没有了,你们都知道的。” 一个女人举着一个匣子说:“老dz,说!匣子怎么是空的?玉兔呢?” 老dz吃力地抬起头,朝女人手上的匣子望了一眼,眼睛里掠过一丝惊疑,口吃地说:“早,就没,没有玉兔了。” “不老实,打!”不知是谁先喊的打,接着,为了表示自己的g立场,一群人卖力地把两个年老的五类分子修理了一顿。 云大伟看着被打得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的老人,有些不忍。口袋里更是象藏了一块火炭。 火,好大的火,烧了书,烧了画,烧了老dz。烧着烧着,火烧过来了,云大伟想跑,可是跑不动。他叫起来了。 “大伟,大伟,怎么了,起来喝口水。”八妹在喊他。 云大伟睁开眼睛,原来睡在床上。 “你怎么了,一个劲喊。” “我喊什么了?” “听不清。好象很害怕的样子。” “我梦见着火了。” “做梦着火好啊,那就是说你要发财了,对了,你的股票要翻跟斗了。” “发财倒好了,不用发愁买不起房子了。” 八妹翻个身,一会儿,就又打起呼来了。云大伟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在黑暗中叹了口长长的气。心里说,看来,只要活着,这梦就得一直做下去。 这个梦,缠了云大伟好多年了,他还犯上了一个心病,就是怕听到dz两字,更怕听到老dz三个字。因为,后来听小胖说,那一次因为搜不到玉兔,那群人把老dz吊了五天五夜,后来,老dz被抬回去不久,就死了。 突然,云大伟失声惊叫:“不会那么巧吧!” 杨八妹又被吵醒,她翻了个身,骂了句“神经病!”,接着又打起呼来。云大伟却是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 害怕 人过中年,最害怕的是半夜梦醒之后再也睡不着,特别是有心病的人。人生在世,半生过去,再谨慎小心的人也难免失误之事若干,不大不小的机会失去若干,如果再加上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过失造成的错误若干,那,每晚睡觉之前最好祈祷上帝赐福于他,千万不要半夜醒来。 睡前,云大伟在小房间门外听到儿子对他妈妈说赵小蔓妈妈这几天不开心,心里就直打鼓。为什么?底气不足。之前,他听鸣九说赵小蔓妈妈笑呵呵的,很开朗的一个人,对鸣九也很好,似乎对他非常满意,怎么忽然就不开心了呢?因为对赵小蔓相当满意,所以,赵小蔓妈妈的情绪就牵着云大伟的心,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云家目前的经济状况不佳,所以,云大伟就特别害怕儿子的婚姻因此而不顺利。 人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真是有道理,云大伟就是因为年轻时候的一桩亏心事,弄得心病难医。以往,那个失火的梦没有少做,而且每次大同小异的梦境,最后总是惊醒了事。但是,每次梦醒之后睡不着想到的诸多不开心的事情,都没有今天那样揪心。因为,现在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恨不得马上去问鸣九,当然,想归想,但他绝对不敢半夜去打扰儿子,也舍不得。 睡不着,就老是想翻身,翻多了,怕吵醒八妹,挨她骂,于是,云大伟就应了人家说的那句话,叫做“有福没法享,坐了等天亮”,他轻手轻脚爬起来坐到小客厅里,打开小灯,眼睛盯着墙上的电子钟,发呆。 天亮了,杨八妹起来烧早饭,发现坐着发呆的老公,说:“又发什么神经,又在想那套房子啊?别想了,再想下去要到精神病院去了。” 听到老婆这么暖心的话,云大伟不禁感动得朝老婆笑了一下,只是笑得很难看。他说:“没想房子的事,想也没用了。” 这时,鸣九听到声音,起来了,站在房门口打着呵欠说:“一大早的,你们干什么啊?” 云大伟象跑的一样走到儿子面前说:“鸣九,赵小蔓妈妈姓什么?” 鸣九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父亲说:“你问这干什么?姓白,怎么了?” “那,她是什么地方的人?外地的?” “不,听赵小蔓说,她们老家,离这里不远,大半天就能到了。爸,你问这干什么?” 八妹说:“鸣九,你爸脑子出毛病了,半夜里又喊又叫的,还有觉不睡,爬起来坐着发呆。” 云大伟说:“你这女人,我只是随便问问,出什么毛病。我是在想,不知赵小蔓妈妈是什么地方的人,各地的规矩是不一样的,我们不要做得不得体,让亲家生气。” 八妹听他这样说,心里一高兴,赶紧表扬老公:“哦,老头子挺上心的,不错。” 鸣九也相信了爸爸的说词。只是,得到了明确回答的云大伟心里更加不安,好在他已经退休了,不然,非得出工伤不可。一整天,他老在心里祈祷:上帝保佑,赵小蔓妈妈碰巧也姓白,和那个老dz白鹤鸣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是,才一会儿,他的想法又变了,他想,如果万一赵小蔓妈妈就是白老dz家的后人,而且她已经认出这只奇妙的玉兔的话,那么,上帝也保佑不了我了。云大伟越想越懊恼,越想越害怕,想到后来,他想象出了这样的场景:赵小蔓妈妈一见玉兔,就说,哼!满世界找不到小偷,小偷送上门来了!偷走了我们家的玉兔,让我爷爷送了命,现在还想要我的女儿,门也没有! 对呀,事情一定是这样子的,不然,一个活了几十岁的人怎么会说变就变呢?云大伟几乎肯定了自己假想的事实。但是,怕自己发神经,只得又安慰自己:昨晚一夜没睡,想多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杨八妹发现了丈夫的异样,一个劲劝他:“不要瞎想,不要后悔”,大伟越是说没想房子,八妹就越肯定他是放不下房子的事。言来语去的,大伟竟然发觉一向凶巴巴的老婆其实对自己还真不错,苦涩的一颗心有了一丝暖意,这就是坏事引出了好的结果。 在云大伟苦苦思索的同时,白玫也在苦苦地动脑筋c在忧愁。一向豁达的大苏曾经这样说,‘人生识字忧患始’。我们知道,大苏当时是在特殊境况下说这话的,不然,不识字就没有忧患了吗?若果真不识字就没有忧患,我想,得有一大半人情愿不识字。真如古诗说的,‘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忧”,是人的一种常态,更不用说遇到难解,甚至棘手的事了。当然,常态和非常态,在“忧”的程度上是有着不小的差别的。 赵小蔓这几天沉默了不少,虽然偶尔也和妈妈说笑几句,但是笑脸背后的忧郁,让白玫很是心疼。她知道女儿出于孝心,没有反驳她的所谓属相相冲的说法,但心里肯定是纠结的。怎么办?白玫想到:要是和云家结亲,心里难免有疙瘩,因为,现在看来,这玉兔百分之九十九是我们白家的家传之宝,云大伟怎么说是他家祖上的呢? 云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还有,爸爸当年为了让我下乡投亲插队而送了史主任一只赝品玉兔,万一这一只就是那只赝品呢?若是,那么,史主任手上的东西又怎么会到了云家人手上的呢?他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呢?日后要是云家知道我们当年拿假货哄人,会不会鄙视我们白家呢? 这世上的千百万种人,有千百万种性格。但是,也可以大致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的人,另一类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的人。白玫是个很奇怪的人,她有时候是前一种人,有时候却又成了后一种人。 当她看到玉兔似乎就是白家失踪之物时,她就是前一种人,想得太多了。当她编了个借口想让女儿和鸣九分手的时候,她又成了后一种人,只因为她觉得这件事情太复杂c太麻烦,所以就想了个最简便的办法――把玉兔还回去。但是,看到女儿不开心的样子,想到女儿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欢的人,她又不忍心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要是赵小蔓拼命反抗,白玫的态度可能会更加坚决。而因为赵小蔓现在是在痛苦地服从,所以,事情反而转向了它的反面。 这天早上,又是半夜无眠的白玫下了一个决心,她对刚刚起床的女儿说:“赵小蔓,那只玉兔,你给我一下,我想拿去给你外公欣赏欣赏,你外公最喜欢玉器了。” 赵小蔓稍微愣了一下,接着说:“好啊好啊,妈妈,你好久不回家了,借这个由头去,彼此都不尴尬。要不要我请假陪你一起去?” 白玫说:“不用。你去上班吧。” 赵小蔓说:“妈妈,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没有还给鸣九的呢?” 白玫说:“如果你还了,你会告诉我的,我了解你。” 赵小蔓说:“可是,我答应过你还给他的。” 白玫笑着说:“幸亏没还,不然,我今天借不到了不是吗?” 赵小蔓犹豫了一下,终于把一句早就想说的话说出了口:“妈妈,我发觉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那个属相相冲的说法不是真正的理由,对吗?妈妈,能给我说说吗? 白玫微微一怔,但是随即就说:“好吧,我还是讲给你听吧,你很聪明,什么也瞒不了你。其实,是因为玉兔。它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那些都是我存心想要彻底忘记的,现在想来,是我错了,是我自私。” 赵小蔓觉察到了事情的复杂性,赶紧拉妈妈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说:“妈妈,别急,慢慢讲。” 白玫坐下,赵小蔓坐在妈妈身旁,脸微微侧向白玫,心里很紧张。 白玫说:“赵小蔓,你虽然在乡下住了五年多,但那时候你太小,好多事情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记得。是这样的,我们白家被人称为玉兔白家,是因为我们家有一只祖传的玉兔。玉兔传到我爷爷手上,丢了两次。第一次是土改时,我爷爷的长工知道玉兔是我爷爷的宝贝,怕被人抄走,就偷偷地把它藏起来,风头过后悄悄还到了我爷爷手上。时,玉兔第二次失踪,抄家的人没有抄到玉兔,将我爷爷打伤,不久爷爷就死了,玉兔的下落从那时起就成了一个谜。” 赵小蔓本来以为妈妈可能是对鸣九c对云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才想出了什么属相相克这样的托辞。她猜测过妈妈会不会嫌鸣九家没有房子,但是,随即就否定了。因为,刚遇到鸣九不久,鸣九就说过自己的家境,赵小蔓回来对妈妈说了,妈妈说,有没有房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俩是不是真心相爱。 后来,妈妈还说,如果鸣九愿意而他父母也不反对的话,你们结婚就住在我们家里。也想过问题可能出在玉兔身上,因为她知道,妈妈和太奶奶的感情非同一般的好,也许是太奶奶某些迷信的说法在妈妈脑子里生了根。可是,查过许许多多资料,也没有查出玉兔有何犯忌的说法。想这想那,就是想不到事情竟是这样子的,她非常震惊,以至于嘴巴都微微张开了。 赵小蔓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妈妈,那,你见过太爷爷的玉兔吗?它是什么样子的呢?” 白玫说:“我六岁那年见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赵小蔓说:“我有点明白了,你怀疑鸣九家的玉兔就是白家失踪的那只,是不是啊?” 白玫说:“是的,虽然我吃不准,但是。还有一件事,我十六岁那年,我爸爸为了让我能回乡投亲插队,设法请人做了一只赝品玉兔,送给gs领导,不过,我没有见到它的样子。当然,就象乡下人说的,铁锅都是黑的,凭什么说是你家的,同样,我不能见到白玉的兔子就认为是白家的。但是,我家的玉兔不是一般的,我记得它的眼睛,它的耳朵,我爷爷还对我说过,这世上找不出第二只这样的玉兔。” 赵小蔓说:“哇!妈妈,我觉得,其实你已经基本上肯定了它就是白家那只失踪的玉兔,对吗?” 白玫摇头说:“不能肯定,但是我非常惊讶,它们太象了!想来想去,想了一夜,觉得这只玉兔无论它是真是假,都让我心里纠结,所以,我就想要你和鸣九分手算了。对不起,妈妈很自私。” 赵小蔓说:“妈妈,你不是自私,无论玉兔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觉得云家有让人疑惑的地方,所以,你不想我和你不放心的人家有牵连,是为了我好,对不对?” 白玫听女儿这样说,感动得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把女儿的一只手用自己的两只手握住,说:“赵小蔓,你不怪我!你真是一个好孩子,这么善良,这么理解妈妈。” 赵小蔓说:“妈,你刚才不是说要拿去给外公欣赏一下吗?我想,外公一看就能断定它的真假了,因为你那时候太小,记不清楚,对吧?我们先要确定了真假再说别的。妈妈,其实,你也想要弄清它的真假,对不对?但是,你想得太多了,想多了,就怕了,怕了就想回避它了,对吧?” 白玫说:“真是我的好女儿,比我自己还理解我。其实,我真不应该怕的,要是因为我怕这怕那而拆散了你们,那真不光是对不起你和鸣九,还对不起你爸爸。” 赵小蔓说:“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会放弃的,我不是还留着玉兔呢吗。” 赵小蔓现在是这样说,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放弃的打算,只是还有点犹豫不决,不然,她的神态也不会这么藏不住的抑郁而让妈妈看了心疼得想要改变主意。 赵小蔓不会忘记奶奶在世时一再说过的话,奶奶说:你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你从小没了爸爸,妈妈一个人养大你不容易,你一辈子都要听你妈妈的话。就因为这特殊的身世,所以,赵小蔓才觉得为难,一边是青梅竹马c久别重逢又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一边是吃尽千云万苦独身养大自己c自己理应终身孝顺的妈妈,顺了这边,就伤了另一边,自己两边都不想伤害啊。还有,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放弃鸣九,这也太不合情理了。现在好了,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弄清真相,还有很大的困难,但是,只要下了决心,哪怕一团乱麻,也总有理出头绪的一天。 赵小蔓的眉头舒展了。 如果人生能够倒过来活,那么人人可以是圣贤。年过半百,回首往事,谁没有遗憾?又谁没有一点点过失呢?要不怎么会有人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白玫常想,我非圣贤,我必有过,我最大的失误是什么呢?想来想去,居然没有结论,看来,认识自己是世上最难的事情了。 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痛苦,也会有欢乐,如果苦多于乐,那么属于不幸之人;反之,就属幸运的了。白玫常想,我呢?幸或不幸呢?有时候,她认为自己属于幸运的,有时候,她又认为此生苦多于乐,实属不幸。痛失赵志和奶奶之外,最大的痛,莫过于和父母这么多年的形同陌路了。 怎么会成了这种可悲的局面的呢?白玫想过,那是慢慢形成的,并不是哪个人一开始就下决心要让事情变成这样子的。 白玫不想亲人之间变成这样,她相信爸爸妈妈肯定也不想。已经多年不跟父母见面的白玫在这个无眠的静夜里重新思索这个问题:也许,我们都是自尊心特强的人,僵着僵着,就越来越僵,竟然还不如偶而通通信的远方朋友;也许,我认为我并没有错,父母逼我离家出走是大错特错的,而爸爸妈妈想的却是,虽说父母说错做错,总不能让父母求你吧;也许,婚后的白兰幸福得不得了,爸妈认为小女儿让父母脸上有光,而我不能给他们增光添彩,既然你不主动上门,这样的女儿不见也罢。想到这里,顿时觉得一阵发冷。 转念一想,三国时,田丰认定官渡之战袁军将大败,并算准那个四世三公的袁绍兵败将亡之后没脸见他而一定会杀了他。认定袁军吃败仗是田丰的军事才能,而算准自己将被袁绍所杀是他对人性的了解。 由此可见,承认自己错了而提醒自己的那个人是对的实在不是一件普通人所能做到的事,这,必须具有一种胸怀,一种勇气。当初,我不看好白兰的婚姻,所以,如果我对了,父母错了,那么父母很可能拉不下面子,不想见我。从这个角度来分析,白兰的婚姻好象不太妙。 白玫又一想,苦笑了,我想到哪里去了?如果事实证明我是对的,爸妈是错的,那么,爸妈肯定后悔,因为后悔而心灰意冷,这才变成女儿不找父母,父母也不找女儿的尴尬局面。 再想到,如果当初是父母不看好白兰的婚姻,我持相反意见,而最后事实证明我是对的,那么,父母一定不会因为自己错了而觉得没面子,相反,他们会很高兴,面子和女儿的幸福相比,当然是后者重要多了。他们一高兴,定会不顾面子前来找我。因为,女儿和父母的关系与田丰和袁绍的关系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这样想着,心里舒服了好些。同时,又因假想中的事实而为父母妹妹而难过了。 就这样,白玫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几乎肯定了父母是因为白兰过得不如意而心中难受才不来找自己的。 夜静更深,白玫的脑子异常冷静。她想到: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总得有一方放低身段。人格平等,姿态有高低,这才能相处得好。不然,慢慢地双方就成了陌路人。友情?如果朋友之间互不相让,哪有什么友情存在啊,看管仲与鲍叔的相处之道就会明白了。 爱情?人总说举案齐眉,试问那孟光如果不对梁鸿那么恭敬有加,世上有这佳话吗?亲情?亲情有时候也脆弱得很,需要宽容,需要象对待幼苗一样云勤浇灌,不然就会枯萎,就连至亲骨肉之间的关系也不例外,自己和父母的关系就是个例子。 想到这里的白玫,决定不再犟了,她想,不管此行结果如何,明天,我一定去见父母。当然,搞清玉兔的真假,这是目的,但未尝不是一个契机。不然,以自己倔犟的个性,说是等赵小蔓结婚时就前往父母家中请他们吃喜酒,但是,她怀疑真的到了那一天,不知道又会因为顾忌什么而退缩。 第二天,当白玫来到从小长大的那条街道,只见断垣残壁c遍地瓦砾,她的心揪紧了。虽说白玫知道如今城市在发展,因此也想到过这种情况,但是,这种场景真的呈现眼前,她的心还是深深地震动了。沧海桑田,风小蔓变幻,人的一生,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偶而泛起的一个小小的水泡,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眼就是百年,亲人之间,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耿耿于怀的呢?一霎时,白玫忘了长久以来的怨怼,忘了此行的最初目的,忘了唯恐尴尬而产生的思想上的踟躇,她变得着急起来,急切地想要马上见到爸爸妈妈。 白玫找到拆迁办公室,幸好,父母拿的是安置房,所以查到了地址,要是他们拿的是补偿款,那么,还得费一番周折才能找到他们。得到父母新地址的白玫有一种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的喜悦,她以与她的年纪不相称的步态朝汽车站走去。 一向有句话叫做好事多磨。受遍地瓦砾c满目残垣刺激的白玫急急地找到父母的新居,却吃了一个闭门羹,按了半天的门铃,没有人应声。对门出来一个老太太,白玫问她几句话,回答是刚搬来,什么也不知道。其实,在城市里,不要说刚搬来,就是住上好几年,对门邻居姓什么做什么工作的等等一无所知的不是大有人在吗!哪象n一ng村里,一家来了客人,家家当他是客人。经济发展了,时代进步了,人际关系淡薄了,必然乎?偶然乎?一叹。 白玫讪讪地往回走,步态相比来时好象老了好几岁。 赵小蔓下班回家看到妈妈一脸憔悴,她惊问:“妈妈,怎么了?外公外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8章 搬家 白玫说:“我爸爸妈妈搬家了,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里,按门铃,半天也没人理我。看来,他们还在生我的气。” 赵小蔓说:“也许不在家,远呢,出去旅游了,近呢,出去散步c买东西,都有可能啊。” 白玫说:“我想,他们多半在家,从猫眼里一看是我,就不给我开门。” 赵小蔓说:“妈妈,不要这样想,譬如你生了我的气,我来找你,你会不理我吗?” 白玫说:“当然不会,可是,那是不一样的。” 赵小蔓说:“什么不一样?难道妈妈不是他们亲生的?” 白玫一听,吓一跳,说:“当然是亲生的。” 赵小蔓说:“你明天再去,要是还没人开门,就耐心地等得时间长一点,如果还不在的话,就有可能他们旅游去了,过一段时间你再去。” 白玫说:“好吧,明天我再去试试。” 当晚,白玫感冒发烧了,这事就耽搁下来了。第三天,赵小蔓回来对妈妈说,鸣九爸爸要见你,白玫诧异:“见我?” 赵小蔓说:“是的。鸣九说妈妈你不太舒服,他爸爸就说那等赵小蔓妈妈好点了再来。鸣九说,他爸爸本来早就要上我们家来的,是鸣九说不用那些繁文缛节,他爸爸就没有坚持,可是这次,他爸爸好象很坚决的样子。妈妈,你见不见他?” 白玫说:“你有没有对鸣九说过我们白家曾经有只玉兔的事?” 赵小蔓说:“哎呀,妈妈,我嘴快说了,没事吧?” 白玫说:“没事。鸣九父亲要来,就让他来吧。我想,他这时候坚持要来见我,会不会是和你说了玉兔的事有关呢?” 赵小蔓说:“不知道,鸣九也说,他爸爸有点奇怪,跟他说‘不用,赵小蔓还没考虑好接不接受我的的求婚呢,急什么’,可他坚持要来。” 白玫说:“明天吧,既然这样,我也很想听听他说什么。” 鸣九告诉爸爸,赵小蔓妈妈答应了。云大伟马上说:“鸣九,你和我一起去吧,照例,我应该和你妈妈一起上门的,但是,你妈喜欢乱讲话。” 杨八妹听了倒也不生气,说:“是的是的,我不会说话,坏了儿子的大事我可担当不起,你们去吧。” 一踏进白玫家的门,云大伟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就更加不自然了,相比云家紧凑的小两室一厅,白玫家的跃层楼房简直漂亮得有些过分,宽敞得让他泄气。想到要不是自己的失误,也不会看到人家的好房子而气短,云大伟后悔啊。想到嫁女高三分的老话,他又不由得有些担心。而最最担心的是面前的女主人和他心底的秘密有关联。云大伟的心里真是七上八下。 白玫热情周到地接待云家父子,递拖鞋让座,倒茶洗水果,她的心里有点莫名的紧张。 赵小蔓在旁帮忙,因为心里紧张而显得动作有些夸张。其实,她说出妈妈家曾经也有一只玉兔不是嘴快而是故意的。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觉得有必要让鸣九家知道这件事,一方面,发生了问题而藏着掖着不是好的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她不想事情没有弄明白就和鸣九分手。而且,她深知妈妈的个性,别看妈妈现在希望她和鸣九分手,如果她真的照办了,妈妈以后很可能会后悔。 因为虽说妈妈坚强c倔强,从不优柔寡断,同时,正因为这样,有些时候就难免武断。而当妈妈发觉自己错了,她也只是在心里难过而不会说后悔的话,这样的妈妈,更让赵小蔓心疼。另一方面,她也想试探一下云家对此事是何反应。因为爱鸣九,所以她慎重c紧张;因为爱妈妈,所以她不愿意轻易放弃。她紧张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今天双方家长见面,实际上导演是她。 鸣九也很紧张,因为,他生怕当了一辈子工人的爸爸在赵小蔓的妈妈这个知识分子面前说不该说的话,做不得体的动作。还因为,爸爸只说按理这时候男方家长该上女家的门了,上门该说些什么,看来他心里是没有底的,从他那局促不安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所以,鸣九还紧张着父亲的紧张。 四个人里面,最紧张的要数云大伟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世上的巧事儿让他遇上了,眼前的这位赵小蔓的妈妈,十有就是那个老dz的后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决定来个竹筒倒豆子,把一切都如实讲出来,至于会不会影响儿子的婚事,这只能看上帝的旨意了。 云大伟和白玫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双方寒暄之后,云大伟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竟是:“白老师,你认识一个名叫白鹤鸣的老人吗?” 本来,云大伟不是这样设想的,他也想过可以慢慢地以聊家常事的方式来打探出他的猜想是不是正确,但是,他忽然觉得紧张得受不了了,必须马上进入正题,就象好不容易下了拔牙的决心之后排在口腔科门前的队伍里,恨不得马上坐到那张手术椅上。 白玫听了心里一动,她想,我果然没有猜错,玉兔果然是我们白家的。她说:“岂止认识,我是他的孙女,只是,我祖父开始不久就死了,云师傅认识我爷爷的吗?” 云大伟一听,象是一颗坏牙被钳出牙床,心跳反而正常了。他想,看来,上帝不让我带着秘密去见他,虽然当着儿子的面说实话有点难堪,但是把秘密全部说出来,省得同一个恶梦做到死,这样反而好。他诚恳地对白玫说:“我对不起老人家,可是没机会说,今天,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请求你原谅,但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鸣九才刚听父亲一开口,就震惊了,他这才明白前不久父亲为什么要问他赵小蔓妈妈姓什么了,他从来也没听父亲讲过他认识一个名叫白鹤鸣的老人,而且,这位老人还是赵小蔓妈妈的祖父,更想不到父亲接下来会开口道歉,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对谈婚论嫁的青年,双方家长初次见面,男方家长居然开口向女方家长道歉,这种事情大概是绝无仅有的。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结。发觉旁边的赵小蔓没有纳闷的样子,鸣九看看她,觉得有些奇怪,他想,难道赵小蔓有事瞒着我吗? 第一次,鸣九觉得自己并不是很了解赵小蔓。白玫不响,脸上很平静,不打断人家讲话,是一种礼貌,她知道云大伟没头没脑的道歉只是一个开场白,正文在后面。 云大伟接着说:“是这样的,那是六六年的事了,一天,我去姨妈家玩,我表弟说前面白家村在斗dz,那时候,我参加了学校的造反队,已经和同学们一起斗过几个老师,所以听到这种事情很起劲,我们一溜烟朝白家村跑去。到了白家,我口渴,就一个人去厨房找水喝,无意中看到了玉兔,就把它藏在身上了。” 听爸爸说玉兔是他在一次抄家中顺手牵羊得来的,鸣九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喊起来:“爸爸,你不是说玉兔是我们家祖传的吗?” 云大伟没有答理儿子,继续说:“我拿的时候没有多想,后来,听说老人死了,我心里很难过,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没办法了。之后,我不敢面对玉兔,所以,一直把玉兔藏着。这件事情,我父母不知道,就连鸣九妈也不知道。”云大伟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心里感到非常轻松,脸上再也没有局促的表情。 云大伟把一切都说出来以后,他的心是轻松了,而他儿子的心却沉重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鸣九对爸爸嚷。他的脸涨得通红,他觉得丢脸极了,简直无地自容,说是自己家传的宝物,说道这是我家的聘礼,原来却是对方家的东西,还有比这更难堪的事情吗?比鸣九的脸涨得更红的是白玫,听云大伟讲了当年发生的事,她觉得浑身的血一下子都涌到了脸上,想不到白家玉兔的失踪之谜,竟是以这种方式解开了。想到当年要不是眼前这位云大伟拿走了玉兔,爷爷也不会因此而死。但是,能全部怪罪于他――当年的一个中学生吗?白玫的心里翻江倒海。 赵小蔓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不知道说什么好;鸣九无地自容之下已经无话可说了;云大伟仿佛在等着白玫的发落,他也是一言不发。客厅里非常安静,只有落地大钟的钟摆独自在那儿滴答c滴答。 白玫是个厚道人,见云大伟低头弯腰坐在那里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后悔c忏悔,她也不想说什么责怪他的话了。半晌,她的专把别人往好处想的性格特征又露头了,她说:“云师傅,不要自责了,那个年头,这样的事情多啦。我想,你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如果知道我爷爷会因此而送命,你一定不会那样做的,你那时还小,大概是见玉兔很漂亮,很好玩,就拿走了。” 白玫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法,云大伟有些出乎意料,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鸣九对他父亲说:“爸爸,我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从小,你还一直教育我要做个好人,你这样顺手牵羊,能算是好人吗?” 云大伟抬起脸,对儿子说:“鸣九,你讲得对,我不是好人,我简直该死。不过,除了玉兔,我还从来没有拿过人家的任何东西,这一点,你要相信我。” 鸣九说:“我一直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可是现在,我真有点不敢相信你了。” 前不久,爸爸的失误导致鸣九的购房计划无法实现,他也没有象现在这样生气。所以,人的脸面实在是比金钱更为重要的东西。当然,也有的人不是这样的,但是,那样的人,人们会在承认他是人的同时,在人字前面加一“小”字。 云大伟很可怜地说:“我还没有说完呢。” 鸣九凶巴巴地说:“你说,我们都听着呢。” 见鸣九脸上的表情完全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样子,云大伟感到嗓子冒烟了,他可以忍受全世界人的鄙视,却无法忍受儿子的。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转对白玫说:“白老师,你说我是觉得玉兔漂亮好玩就拿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家有个家族传说,传说我们家祖上是当官的。 后来,有一个老祖宗不顾父母的反对,爱上了敌对派的女儿,不得不抛弃荣华富贵,带着妻子上山打猎,下水捕鱼,一天,意外得到一块白中带红的稀世玉石,老祖宗为了重返官场,把玉石献给权贵,想不到却因此而遭难。传说,那块玉石经能工巧匠雕琢成一只红眼睛的小白兔,兔子的耳朵上还有一个红印,红印是一个小小的嘴唇,嘴唇惟妙惟肖。 这个传说,从小就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是,玉兔的样子在我的脑子里早已生了根,所以,当我在白家看到玉兔时,一眼就认定了它就是我们云家失去的宝贝,于是,我就悄悄地拿走了它。当时,我心里并没有犯罪感。那些人抄不到玉兔,就把老dz,哦,对不起,是白老先生,把他吊了起来,我就有点后悔了。 后来,听说他们把老先生吊了五天五夜以后老先生他死了,我心里这才难过起来,觉得我害死了一条人命。从此,我恶梦不断,经常半夜惊醒,事情就是这样。我本以为只有等我死了,才能去向老人家道歉,没想到鸣九重新遇到赵小蔓,他们相爱了准备结婚,结婚没有房子,因为是我失策破财,我想要补救,所以就拿出了藏了这么多年的玉兔。这真是天意啊,是上帝给我机会,让我忏悔。白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赎我的罪。” 白玫一直用心地听鸣九父亲讲,一个字也不放过,虽说听完之后将信将疑,但是最后,她还是这样说:“云师傅,事情都过去了。我相信你说的话。至于赵小蔓和鸣九,他们相爱,这是他们的缘份,任何事情都不是阻拦他们的理由,更不用说上辈人的恩怨了,再说,我祖父的死也不能全部怪在你头上啊。” 云大伟听白玫这样说,感动得直说遇到好人了。 送走云家父子,赵小蔓说:“妈妈,你本来确不定玉兔是真是假,现在,鸣九爸爸亲口说是从白家拿走的,那么,可以肯定玉兔是真的了。” 白玫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他说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就很难确定它的真假了。现在他说是从我祖父家拿的,那么,你就能肯定这就是他拿走的那一只了吗?” 赵小蔓变色,她说:“我真傻!对呀,也有可能他拿走的并不是这一只。妈妈,不止一个人说过,妈妈是专门把人往好处想的那种人,想不到你也会怀疑人啊。” 白玫说:“小傻瓜,单纯不等于头脑简单,善良不等于没有分析能力。不过,我并没有说是鸣九爸爸拿走了真玉兔,现在拿个假的出来哄我们,你想,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啊,也许有人拿假的换走了真的,连鸣九爸爸自己也不知道,以为这一只就是那一只,对不对呀?” 赵小蔓说:“哇!这么复杂,做人真不容易啊。” 白玫说:“做人是不容易的,所以处处要小心,就算很小心,有时候难免还要跌跤呢。” 赵小蔓说:“妈妈,你真的原谅鸣九的爸爸了?” 白玫说:“那个疯狂的年头,什么样的事没有?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等我有了时间,慢慢讲给你听,那些事情虽说已经过去了,但也不应该当作没有发生过。至于鸣九爸爸说的,我觉得倒也情有可原。我听下来,觉得他不是坏人,坏人不会自责,更不会一直做恶梦,再说了,那个悲剧,不是他一个中学生就能造成的。说到原谅,原谅怎么样,不原谅又怎么样?但愿永远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好了。” 赵小蔓说:“你们白家有一只祖传的玉兔,他们云家也有一只,而且,连特征也一样,会不会这世上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玉兔,鸣九爸爸以为白家的玉兔是他家的,其实他家的那只现在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猫着呢,有没有这种可能呢?就是说,鸣九爸爸没有说谎,只是他想错并且做错了。当然,我并不是说玉兔真的曾经就是他家祖上的东西,他就有理由拿走,因为,或许是云家老祖宗把它卖给白家老祖宗了呢?” 白玫说:“赵小蔓,好!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宝物曾经转手。至于你说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玉兔,我认为不大可能。世上相似的东西不少,但是这样的巧合应该不是太多的,虽然我对玉石不是内行,但是我知道,玉石很少有相同的两块,特别是白中带红的。” 赵小蔓说:“也是哦。妈,那你还去不去外公家让他看看?” 白玫说:“当然要去,不管现在的这一只是不是鸣九爸爸从白家拿走的那一只,鸣九爸爸亲口说的那些话,可以说已经解开了玉兔的第二次失踪之谜,我得去告诉我爸爸。还有,我都已经老了,不用说我爸妈了,再不去,我怕将来要后悔。最近发生了这件事,让我想了很多,有了紧迫感,也许是上帝在借机提醒我,应该去看望父母了。圣经教导我们说,不可含怒到日落,这日头都已经落了好几万次了,想想我也太过分了,不就是一口气么,吞了得了。” 赵小蔓笑着说:“妈妈,你好可爱哦!” 白玫说:“哪有说老太婆可爱的?” 赵小蔓说:“妈妈,你永远都不会老。” 白玫说:“那不成了老妖精了?”说完突然愣了一下,说:“时间过得多快呀,我奶奶说这话时的样子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转眼我也快成奶奶了。” 赵小蔓娇喝一声:“妈!” 亲家上门的第二天,白玫就带上玉兔去找父母。一路上,直嫌汽车开得慢。进了来过一次的小区,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父母家的那幢楼走去。几天前吃了个闭门羹,所以今天有了心理障碍,生怕同样的情况再一次发生,因心里不踏实,所以想要尽快地知道今天此行的结果。 越是紧张,白玫就走得越快,一会儿就上了五楼。她伸出手去按门铃,眼睛望着门上的猫眼,她知道,一会儿,门里边就会有双眼睛从猫眼里朝外张望,这双眼睛或许是爸爸的,或许是妈妈的。 门铃响了许久,门里边一派寂静。白玫心里越来越急,觉得就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后她放弃了。虽说她也想到没有人是不用出门的,但她还是怀疑父母故意不给她开门。她想,难道是上帝认为还不到时候吗?接着,她不由得悲哀起来:原来,我和父母之间的隔阂竟是如此之深了吗?真是人间悲剧呀。谁无父母?谁无子女?父母子女间弄成这样子,到底是谁之过啊?就象是一道世界难题,白玫这么多年都没有本事解答,从年轻美丽到两鬓染霜,难题依然是难题。 白玫下了两级楼梯,站住了。她想,玉兔之谜其实并没有真正解开,我必须要弄明白。她真怕自己心里留有疑惑,会影响到赵小蔓的幸福。一个当了妈的女人,到了白玫这种年纪,子女幸福与否在她心中就是最重要的事了,何况白玫又是个遭遇独特的单亲妈妈。 不知道站了多少时间,也许只是一会儿,也许过了好久,有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从楼下往上走,白玫和他们照面之下,双方都愣住了。不过,才一分钟,也许更短,白玫开口喊了一声:“爸爸c妈妈”,就哽住了。爸爸成了一个陌生的老头,没了印象中的挺拔,矮了,驼了。而妈妈却和当年的奶奶一样,满头银丝,嘴巴成了一只烧卖。那个儒雅的爸爸去了哪里?那个人到中年,依然风韵犹存的妈妈去了哪里?这时的白玫,全然忘了自己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却在为了父母的衰老而难过得湿了眼眶。 两位老人异口同声:“白玫!”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惊喜。这陌生而熟悉的呼唤,溶化了白玫的怨,激出了白玫更多的泪。 是啊,不管女儿变成了什么模样,父母总是能从她的一双眼睛,一管鼻子,或者是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就能认出她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 散步 “快去家里坐,我们下楼去散步的,你来多久了?老白,我说今天不要下去了,你偏去。你看差一点碰不到白玫。” “怪我?我怎么知道白玫今天会来?”老白叫起屈来。“快上去吧,我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门打开,白玫刚干了的眼眶重新湿润起来。陌生的房子里,墙上赫然挂着白玫小时候的全家福和白玫下乡前拍的那张照片。那张全家福,爸爸妈妈都很年轻,两个小女孩都戴着红领巾。下乡前的那张照片上的白玫,完全是一副赵志说的“豆芽菜”模样。在爸爸妈妈的心里,女儿永远是一个瘦弱多病c需要父母呵护的娇娇女儿吧,可是,这样的一个女儿,你们怎能忍心这么多年不管不问呢? 白玫含泪问:“爸爸妈妈,这些年,你们还好吧?还生我气吗?” 妈妈的眼眶也红了,说:“好,好,你呢?还好吧?你不气了就好,自己的女儿,我们只有心疼,哪里有多少气啊。” 白玫说:“可是,你们一直也没有找我。” 妈妈说:“是啊是啊,一直想找的,好了,不说了,回来了就好。” 爸爸说:“今天怎么想起来回家,有什么事吗?” 妈妈马上凶他:“老白!女儿非得有事才能回家?你这人,说的什么话?” 白玫趁机说:“爸爸说得不错,我的确有事。” 听白玫说回来是因为有事,爸爸妈妈面面相觑了,他们都想,原来,女儿对父母还是没有原谅,只是因为有事才不得不找上门来的。他们的幸福感大大地打了折扣。 爸爸说:“我说的么,知女莫若父,当初,我们说错了话,你离家以后,我和你妈后悔得不得了。但是,总盼着你能自己回来,可是,一年又一年,我们都盼了个空。这些年,我想了许多,我想,你妈怪我怪得对,全是因为我,你才回乡投亲插队的。当时,我还挺得意,事情办成了。 想不到的是,从你回乡开始,就遇到了一连串的苦恼事,所以,你的遭遇可以说都是我引起的。这么多年,我们也知道一些你的情况,隐约知道你后来一直过得不太顺利,我们就更不敢去找你了,我们很怕面对你。再说,我们也为了白兰的事很不开心,两个女儿都不幸福,我们真是心灰意冷啊。白玫,你说有事才来找我们,我一点也不意外,以你这么犟的个性,不是因为有事,你会回来吗?” 白玫妈听丈夫这样说,急坏了,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儿,说不定一听这些话,一气之下,又会拂袖而去。她连连拉他的衣服,说:“死老头子,天天念叨白玫c白玫,白玫来了,说这些咸的淡的鬼话干什么啊?” 白玫想,原来爸爸见我不回家,以为是我为了回乡插队这件事而怪罪于他,这真是会错意了,有必要解释一下。她说:“爸爸,说真的,我还从来没有为当初回乡插队后悔过,我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爸爸你有句话说得对,要不是爸爸请人仿制玉兔,打动主任,我想要回乡投亲插队也不可能。 不过,不回乡,也就不可能认识赵志。茫茫人海,能遇到一个真心爱我,用心c甚至用命来爱我的人,我觉得很幸运,很知足,怎么会因为这个而怪你呢?我气的是你们对我收养赵小蔓的态度。白兰的婚礼上,范祖光讲那样的话,是意外,也并不意外啊,爸爸妈妈却因此而生我的气,我想不通。 而你们要我连夜走开,更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赵小蔓是赵志的女儿,赵志不在了,他是为了我而丢了性命的,我觉得我有责任扶养他的女儿长大成人。而且,看到赵小蔓,我就觉得赵志没死,就在我身边,陪伴着我。这些年,真不知道是她依靠我,还是我有了她,才过得充实,过得快乐。你们认为我过得不太好,我却不这么想,因为有赵小蔓,我觉得我是幸福的。今天我来,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 白玫的一席话,听得老白一愣一愣的,他看了老婆一眼,有点困难地说:“白玫,你真的不肯说一句是专程来看我们的?就算是安慰老父老母的也不肯?” “我不喜欢说假话,这么多年来,我不止一次想要来看你们,但是一次一次退缩了。那晚以后,我想了好多好多,当然,并没有想到一别这么多年,直要到今天才来见你们。不是我心狠,是我脸皮没有那么厚,你们不要见我,我何必自讨没趣呢。”白玫坦白地说。 老白长叹一声,说:“到今天为止,你还是认为那个小孩比我们,甚至比你自己都重要。赵志很不幸,但是,他也非常幸运。说吧,什么事情?” 白玫不说话,从包包里掏出一只小盒子,打开,从中取出一样东西捧在手上。老白一见之下,眼珠定住了。然后,用梦呓一样的声音说:“玉兔!” 相比白玫爸爸的震惊,白玫妈妈更多的是震撼,作为玉兔白家的媳妇,她当然知道白家曾经有一只举世无双的玉兔,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却并没有亲眼见过玉兔,所以,当一只玉兔出现在面前时,她只是震撼于它的美,而没有太大的感慨。她说:“这就是那只玉兔?挺漂亮的么。白玫,怎么回事?我听说丢了,怎么在你手上的?” 白玫没有马上回答妈妈的话,她的注意力在爸爸身上。 白玫爸爸从白玫手上拿过玉兔,放在桌子上,象是盯着一件神圣的东西,用敬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它。然后,托在左手手心里,用右手慢慢地抚摸它,头c耳c尾,一一摸过来,摸了一遍又一遍。 白玫忍住心焦,不吱声。妈妈望望白玫,微微地摇摇她的白发苍苍的脑袋。白玫朝妈妈点点头,也是微微地,生怕惊动了专心致志的爸爸。 是久违的家传宝物?是爸爸当年无奈之际炮制的赝品?还是两者之外的东西呢?是爸爸人老了记忆力衰退,还是炮制者手段高明,竟让爸爸也难以认定了吗? 白玫发觉自己的两只手捏成了拳头,她不清楚现在自己心里最担心的究竟是什么,担心它并不是白家的失踪之物吗?担心它其实是那只赝品吗?担心爸爸也难以确认吗?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爸爸还是没有说话。白玫越来越紧张,她的手心里湿漉漉的。她对自己说,镇静c镇静。不管它是真品还是赝品,它都出自云大伟之手,云大伟亲口承认自己是间接让爷爷送命的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虽然云大伟曾经是间接让爷爷送命的人,但也不能因此而硬要赵小蔓和云鸣九分手,而且,自己也已经当面对云大伟说了十分大度的话。换句话说,爸爸对玉兔的结论并不能扭转乾坤,无论是早已发生的还是尚未发生的。 白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她的一颗心还是象被拎着一样难受莫名。 “是,就是你,真的是你,你又回来了。这么些年,你去了哪里?玉兔玉兔,你要是能开口说话,那该多好。”这些询问,是老白的心声。从第一眼,老白就认出了这只玉兔就是白家曾经拥有的宝物,但,激动的心让他一时开不了口,只是用他的双手向玉兔作无言的询问。 能怪白玫爸爸失态吗?不能。神秘失踪多年的宝物突然出现在眼前,而因此物失踪而命丧黄泉的人墓木已拱,况且,那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父亲,物是人非,情何以堪! 终于,象是如梦初醒,老白抬起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就c是c它。”说完盯住白玫的眼睛,不说话,眼睛里却满是问号。白玫知道,爸爸要问的是:这玉兔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为什么你说和那个小孩有关?关于玉兔,你还知道些什么? 白玫说:“爸爸,你确定,不会认错?” 爸爸郑重地点头。 白玫见爸爸确认了玉兔果然是白家当年失踪之物,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她的心却又一阵猛跳。玉兔的真假问题解决了,现在,另一个问题就成了最主要的问题了,就是云大伟说因为他认为这玉兔就是他们云家传说中的家传之宝,所以他才据为己有的,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云大伟在粉饰自己的行为吗?如是,一个这样的人,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嫁给他的儿子吗?奶奶曾经说过的话这时仿佛在白玫的耳边响起:买屋看梁,娶媳看娘,嫁女要看他爹怎么样。虽说奶奶的话有失偏颇,但是,事关赵小蔓的终身幸福,不能冒险。 白玫不说话。白爸爸也有许多问题要问,但是他眼睛转了几圈,还是不确定打哪儿问起,他深深感到自己的确是老了。 还是白玫首先打破沉默,她说:“我一看到玉兔,就怀疑它是我们家失踪的那只,我记得爷爷说过,白家的玉兔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但是,我那时才六岁,虽然曾经拿在手里玩了一会儿,可已经不是记得很清楚了,吃不准。原来,我一点也没有想错。” 妈妈说:“白玫从小记性就好。” 白玫觉得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爸爸专注的神情告诉她,现在最好不要多说话,于是,她把想说的话都吞回去了。 爸爸用手c用眼睛又对玉兔作了一番认真的欣赏c鉴定之后,再次用肯定的语气对女儿说:“千真万确,这就是我们家失踪的那只玉兔。” 白玫小声而清晰地说:“爷爷可怜。那个云大伟真可恶!” 妈妈说:“云大伟?” 白玫见爸爸还沉浸在对玉兔的研判中,示意妈妈不要吱声,并小声说:“等会儿告诉你。” “你看它的耳朵上,这个红印,一个完美清晰的唇印!这种俏色佳品,是上帝创造的奇迹,世间不会有同样的东西出现,它是举世无双的。因为,世界上很难找到肌理c色泽完全相同的玉石,而且,因为玉器是手工雕琢的,不是用模型做出来的,也不是批量生产的,不同的艺人c甚至是同一个艺人在不同的时间雕琢出来的玉器也不会是完全一样的,所以,世上几乎不可能有两件完全相同的玉器。 况且,光是白玉的兔子它的眼睛却是红色的,这一点就已经够神奇的了,再加上这个吻,它就更加独特了。还有,这只玉兔,它对我来讲,非常熟悉,因为我常常在脑子里温习它的样子,从来没有淡忘过。”爸爸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玉兔,这些话,是对白玫讲的,又象是自说自话。 白玫说:“有没有可能是同一块玉石,由同一位艺人雕琢成两只完全相同的玉兔呢?” 爸爸说:“虽说这种可能几乎没有,但世上的好多事情是没法肯定的。幸好,我们家的玉兔还有一个特点,我们来找一下,如找到的话,那就真正是千真万确的了。” 白玫惊讶:“还有一个特点?” “我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曾经偷偷地用玻璃在玉兔的肚子上划出过一道印子,被我阿爹发现后,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爸爸边说边眯起眼睛在玉兔肚子上找起来。 白玫心急,抢过玉兔,仔细查找,只一会儿,她就在玉兔肚子上找到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她高声说:“喏,这里,真的有一道划痕。” 爸爸说:“这下毫无疑问了。” 白玫心情复杂地说:“真的没有疑问了,可是,另一个疑问就出来了。” 爸爸说:“我一肚子的疑问呢,你是从哪里找到它的?你还没有告诉我。” 白玫说:“哪是找的!我上哪里去找啊?它是自动现身的,是赵小蔓的男朋友家送上的娉礼。妈妈,我刚才说的云大伟就是赵小蔓男朋友云鸣九的父亲。我的另一个疑问是,明明是我们白家的东西,云大伟却言之灼灼地对我说,当年,他和抄家的一伙人一起到我爷爷家,偶然发现了玉兔,觉得是他们祖上的东西,就藏进口袋里了。这人奇怪吧,坦白承认自己拿了人家的东西,并相当真诚地为了我爷爷的死而道歉,同时却又为自己找了个理直气壮的理由,他是为了让自己良心好过些而编了这个故事吗?” 妈妈想起了她的小女婿,说:“说谎的人顶讨厌,最好不要和说谎的人有瓜葛。” 白玫的眼睛看着爸爸,她没有应答妈妈的感慨。 爸爸没有回答白玫的疑问,他又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妈妈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她说:“老白,我们真该谢谢赵小蔓,要不是她找了那个男朋友,白玫也不会回来看我们。”满头银丝的白妈妈说着眼圈红了。 白玫说:“妈,我本来想等赵小蔓他们定下结婚的日子,就上门来请你们吃喜酒,这是真的。现在不过是为了玉兔的事,我提前几天来了而已。” 妈妈说:“白玫啊,幸亏你现在来了,我和你爸多大年纪了?风烛残年的人,今天不知道明天的。” 白玫听了,心中难过,没有说话。爸爸看了一眼妈妈,拍拍她的手背,说:“好了,好了,先说要紧的。”转过脸对白玫说:“那个小伙子是干什么工作的?他的家庭情况?” 白玫说:“小伙子和赵小蔓是小学同学,五年级时转学走的,前几个月,两人在地铁上碰到了,就谈起了恋爱。他父母都是退休工人,他们也很喜欢赵小蔓。小伙子是医科大学毕业的,还挺有闯劲,现在的工作是医药代表。他们两人感情发展得很快,小伙子求婚,送上娉礼,想不到娉礼竟是玉兔。 见到玉兔的那一刻,我心里真是翻江倒海,不过,当时我什么也没说。那一晚,我想了一夜。想到天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我决定,找个借口让赵小蔓和那小伙子分手,把玉兔还给他们得了,其它的,我就不说了,就当我没有看见过玉兔。结果,赵小蔓嘴上答应,实际上拖着,没有把玉兔还回去。 见赵小蔓很不舍得分手而又不想违拗我,那种左右为难的样子,让我看了非常心疼。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觉得回避问题是不明智的,为了自己心里头的疑惑而拆散他们是不负责任的,于是,我就对赵小蔓说了实话,结果,赵小蔓劝说我先来找你们,让她外公看看玉兔再说。” 爸爸说:“对呀,白玫,你第一时间就应该想到这么做的,还要让孩子来提醒你。” 白玫说:“是啊,我这个人有时候的想法就是挺奇怪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 妈妈说:“那个云大伟,到人家去抄家,看到好东西就当作自己的,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呢!” 白玫说:“妈妈,那个时候,无法无天的事情多了去了,有人曾经亲口对我说,时,她参加了几次抄家,捞了好几个金戒子c金手镯呢,说的时候还挺得意的,丝毫也没有不好意思。云大伟,一个中学时代的造反派,那样做,做了之后后悔c忏悔,倒也不是不可原谅。只是,他最后还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c编故事,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妈妈说:“说谎和贪小的人,总归不好。希望那个小伙子不要象他老子。” 白玫说:“小伙子很要强的,我对他说,要是你们愿意,你父母也不反对,结婚就住在我们家好了。他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要自己买房子,暂时先租房子住。” 妈妈说:“是个明白人,如果住在女家,他父母脸上不好看。” 母女俩低低地说着话,突然,白玫爸爸说:“我想,那个姓云的,他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爸爸!你说什么?”白玫听到了最最不可思议的话,不由得提高了声调。她想,是不是爸爸为了让我心里好受而特意这样说来安慰我呢? 妈妈说:“老白,是你越说越糊涂,还是我越听越糊涂了呢?我也听不懂了,他说玉兔是他祖上的,你就相信了?” 爸爸说:“我是说,这只玉兔最早的时候可能真的是属于他们家祖上的。” 白玫想起了赵小蔓的话,她说:“爸爸,你也这样说!赵小蔓倒是说过,可能云家老祖宗把玉兔卖给了我们白家的老祖宗。” 爸爸说:“哦,会动脑筋,赵小蔓这孩子不错。” 白玫笑了一下,说:“赵小蔓的确不错,不光会动脑筋,她还孝顺。” 妈妈说:“白玫,你一辈子都为了这个孩子,所以上帝保佑你,这真是你的福报。” 白玫笑笑,算是认可了妈妈的话。 爸爸说:“白玫,你知不知道我们白家人有个很大的优点?” 白玫想,正事还没有讲完呢,爸爸怎么忽然把话题扯到这上面去了,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一向说话很有条理的爸爸也变了,但是她还是回答了爸爸的话,说:“很犟。” “犟,只能说是一个特点,我是说优点。”爸爸摇头。 白玫又说:“要强,好胜。” 爸爸说:“要强c好胜有时候也不能算是优点。爱笑,爱笑才是我们白家人的优点。苏东坡的‘百年须笑三万六千场’就说出了古人认识到笑对健康是非常有利的。一个整天愁眉苦脸的人是不大可能长寿的。我们白家人爱笑,所以长寿,就是一个证明,我们白家祖祖辈辈出了不少百岁老人呢。” 白玫插嘴说:“可是我爷爷的姐姐才活了三十一岁。” 爸爸说:“这是一个反证,我听说我的姑姑在最后的几年一直都没有笑过,这就导致了她不能安享天年。这是说爱笑对身体的好处,爱笑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它在人际关系上是一种润滑济,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笑可以融洽关系,可以增进友情。这些,都是大家能想到c能看到的爱笑的好处,而对于我们白家来说,爱笑的意义就非凡了。正因为老祖宗爱笑的天性,才让我们这一支传了下来,所以我说爱笑是我们白家人的一大优点。” 一个家族是靠什么传下来的,当然是靠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靠坚韧不拔的毅力, 哪听说是靠爱笑传下来的呢?白玫惊讶了,她说:“这是怎么回事?”她望望妈妈,妈妈微微点头。 爸爸对妈妈说:“这件事情我说给你听过,白家的家族传奇,白家的媳妇不会忘记的吧。” 妈妈说:“那是当然,不过,还是你自己说吧。” 爸爸说:“我累了,你来说,说得不全的地方,我来补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 好奇 白玫好奇地说:“什么传奇?难道我们家还有奶奶没有告诉过我的故事?” 爸爸说:“有可能,你听一下就知道了。” 妈妈说:“好吧,那就我来说吧。太平天国时,长毛进村,白家的人来不及逃,只能往阁楼上躲,可是,他们怕刚满周岁的小婴儿哭,一哭,一家人就都活不成了,不得已就把他放在站桶里,大人带着几个大一点的小孩上了阁楼。 一会儿,躲在阁楼上的他们从板缝里看到几个长毛提着红缨枪进了屋子,就吓得都把眼睛移开了,他们生怕亲眼看到小婴儿被长毛用红缨枪戳死。 接着却听到小婴儿‘咯咯咯’的笑声,他们再把眼情凑近板缝朝下一瞧,原来,小婴儿朝长毛们直乐呢!一个长毛说‘老子到哪儿看到的都是哭脸,今天总算看到一个冲我们笑的小孩,我们要走运了。’另一个说‘看来,他是我们的小福星’。几个长毛高兴了,也不翻东西了,都抢着逗小婴儿玩,玩了一阵,就走了。 临走,一个老长毛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玩具递给小婴儿。这个婴儿是白家唯一的男孩子,要不是他冲着长毛笑而是看见他们就哭的话,长毛准一枪戳死了他。” 爸爸说:“白玫,我说的不错吧?因为我们的老祖宗爱笑,一个家族就这样传了下来。听下去,后面还有有趣的事呢,估计长毛出村了,走远了,大人爬下阁楼一看,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小婴儿手里的玩具太漂亮了,那根本不是什么一般的玩具,那是一只红眼睛的白玉小兔子!” “玉兔!长毛把玉兔送给一个小婴儿?”白玫觉得不可思议。 妈妈说:“依我看,这倒没有什么奇怪的,这玉兔还不知长毛是从哪儿捞来的呢,看到小婴儿对他们笑,觉得很吉利,一高兴,就顺手给他了。” 爸爸说:“对了,我想也是这样的,太平天国的败兵,就是江南人说的长毛,他们是非常迷信的。” 白玫说:“这么说,玉兔本来不是白家的东西?” “对呀,这本是一件飞来之物。”爸爸点头。 听了白家传奇的老故事,白玫的震惊是空前的。自从她回到乡下投亲插队,耳边不说经常,也时不时的会听到乡亲们说玉兔白家因为有玉兔,沾了点仙气,所以白玫爷爷会治病。就连白玫说对阿雨得的是阑尾炎,大胆地治好了生病的帆蚌,乡亲们把功劳给了白玫的同时也都算在了玉兔的头上。 虽说玉兔白家这个称号背后连着让人沮丧的“dz”两个字,但是,在提到玉兔c玉兔白家这些字眼时,乡亲们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鄙视意味,相反却有种敬畏在他们的神情里面流露,所以,在白玫的心中,玉兔似乎是白家的吉祥物,是白家的护身符。现在却猛然听说玉兔本是飞来之物,这让她有点接受不了了。 世人大多这样,凡是接受不了的,都会表示怀疑c不愿相信。白玫问爸爸:“这么有意思的故事,奶奶怎么从来也没有说过呢?奶奶连她当新娘子时候的事情也跟我说,连爸爸你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情也说给我听,这个事情会不说?爸爸,这是你编出来的,想让我心里好受些,对吧?” 见白玫满脸的不相信,爸爸解释说:“‘长毛’这两个字,现在敢说,早些时候敢说吗?说了要倒霉的。不是说洪秀全的太平天国是n一ng民起义吗,说他们杀人放火,不是污蔑n一ng民起义军吗?你奶奶屋后的竹园里经常有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隔墙尚有耳,窗处岂无人?你奶奶的成分摆在那里,她嘴上敢没有把门的吗?” 妈妈说:“可是,玉兔是长毛给的这件事情连我也不知道,难道我也象小孩子一样会往外乱说?” 爸爸笑着面对妈妈说:“倒不是怕你说出去,这是另外一层意思,你想,我们白家引以为傲的玉兔,一直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事实上居然是长毛当作玩具送给一个小婴儿的,这又不是什么荣耀的事,说给你听干什么?” 妈妈笑了,说:“哦,原来是这样,男人真是死要面子,对老婆也不肯说真话。” 爸爸说:“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在我阿爹走了以后才知道的。那年,我回家奔丧,阿娘神神叨叨地说有件秘密事情要讲给我听,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我阿爹临走之前才讲给她听的这个故事。阿娘还说,阿爹讲完这个故事,劝阿娘不要难过,说,玉兔本是飞来的,现在又从白家飞走了,很公道。还说,因为白家那个爱笑的祖先,白家这一支才传了下来,不然,世上不会有他这个人,现在活了好几十年,赚了。” 白玫说:“可是,如果怕人听见的话,奶奶也可以悄悄说给我听的。” 爸爸说:“这个,我就猜不透你奶奶是怎么想的了,照例,你奶奶是最爱讲话的人。” 妈妈说:“你们白家尽是些怪人。” 爸爸说:“难道你不是白家人?” 妈妈笑着说:“所以,我也变得怪怪的了。” 白玫沉思良久,然后轻声说:“这么说,难道玉兔真的有可能是云家祖上的?” 爸爸说:“是的,也许云家祖上失去玉兔以后,非常舍不得,就把这件事情一代一代往下传,传到这一代,机缘巧合,就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白玫说:“但愿如此吧,如果真是那样,也算是物归原主。好了,我的心里不皱巴了,现在,我希望赵小蔓快点结婚,喜庆喜庆,这段时间我真是头昏脑涨。” 妈妈说:“有意思,兜兜转转,玉兔又要到云家去了。” 白玫说:“大概世上的好多事情就是这样子的吧。只是,爷爷可怜,因为玉兔丢了性命。唉,奶奶也可怜,奶奶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赵小蔓是太奶奶帮着养大的,现在,赵小蔓长大了,要做新娘子了,可是,她太奶奶却没有看到。” 妈妈说:“人的一生多快呀,不要说你奶奶了,我们不也差一点看不到了吗。小孩子长大了,我们都老了,白玫,你也有白头发了。” 白玫说:“是呀,尽管有时候日子过得艰难,但是回过头来一看,有些事情还真象昨天刚发生的一样。想想看,我还不曾有过度日如年的体会,好日子,苦日子,一样都过得很快很快,当年背着被子下乡那天的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的,一转眼,赵小蔓都这么大了,要结婚了。” 说到孩子长得快,白玫不由得想到了白兰,她说:“对了,白兰好吗?她的孩子多大了?” 爸爸听白玫问到白兰,长叹了一口气,说:“白兰过得很苦,白玫,我们错了。” 如果可以选择,白玫宁可听爸爸说,白玫,你错了,阿光是个很好的人,他对白兰是真心的,而不愿意听到爸爸认错。可是,这不是可以选择的。想到爸爸妈妈当年对妹妹和阿光的婚事那种盲目的乐观,白玫真想说,要是当初你们三人中有一个人对那桩婚事慎重一点的话,就好了。但是,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别的事情可以说下不为例,婚姻不可以,下次就不是这次了。 看到父母痛苦的表情,白玫真有点不忍心问,但她还是问了,因为她知道,不问,父母心里反而更痛苦。她说:“怎么了?白兰他们怎么了?” 妈妈说:“比离婚还不如,两个人三天两头闹别扭,小孩都被他们害到,不肯好好读书。” 爸爸说:“唉,以后再讲她。先讲讲你,白玫。” 白玫说:“我?这么长时间了,一言难尽。不过,也可以几句话就概括了:开头边挣学费边读书。毕业了,分配的岗位不喜欢,想法子回到厂里当工人。下岗之后自谋生路。退休以后打拳炼身体。” 妈妈说:“白玫,你还跟小时候一样,总是把苦恼放在心里,连跟自己的父母也不愿意讲。” 白玫说:“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苦恼了,以前是苦过,不过,过去了,都过去了。”白玫想,我可不是来诉苦的,再说,父母为了白兰,心里已经够苦,何必再来雪上加霜。” 爸爸说:“是的,白玫说得对,眼睛往前看好。” 亲人久别重逢,可以有说不完的话,所谓万语千言诉不尽别后事c别后情;也可能因为有太多的话要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反而无话可说了。白玫现在就是后一种情形,除了讲到玉兔的事,她有好多话说,其余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这不是最重要的,忽然不想说了。所以啊,不管多么亲的亲人,分开久了,时光就象屏障,会阻隔感情的交流。白玫和父母又说了几句家常话,就说:“我要回去烧饭了,赵小蔓要回来吃晚饭的。” 看到老父老母依依不舍的样子,白玫的心里不禁又酸楚起来,于是,她许愿说:“过几天我再来,专程来看你们。” 妈妈这才有了一点笑模样,说:“好,好。” 照理,因为爸爸讲的家族老故事,白玫对云家解除了心病,对赵小蔓的婚事可以基本放心了,她应该心情舒畅,可是,告别父母往家走的白玫,她的心情甚至比来的时候还差。才放下了为小辈而起的担心,又为了长辈的苍颜白发而心疼,也为了同辈的婚姻不幸而心事重重,上公交车时她差点让车门夹着了手。 她本应想到岁月流逝,父母的容颜怎能不改,她也曾经想到过白兰的婚姻多半会有问题,可是,当苍老的父母用湿润的眸子盯住她的眼睛,当担心的事情变成事实时,白玫的心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想,要不是自己过强的自尊心,父母可能不会老成现在的样子,在过去的那些日日夜夜里,想见女儿而裹足不前的父母一定是相当的揪心。 想到尽管白兰曾经对自己有点过分,但是,毕竟她是一奶同胞的妹妹,况且,妹妹牵丝襻藤地认识那个阿光,也是因为自己。“都是我”,白玫责怪自己。 凡是亲人遇到不好的事,总是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按,这是白玫的老毛病了。凡是老毛病,在一定的时间,一定的条件下总是会重犯的,肉体的老毛病是这样,心理上的老毛病也是这样。 白玫一路上心里嘀嘀咕咕的,忘了她的心很小,放不下太多的事情,心里塞满了乱草一样的烦恼的白玫已经忘了自己身携重宝而身处闹市这件事了。 当白玫站在自己家门口,准备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才发觉包包有点异样,她打开包包,“咦?”了一声,紧接着,就觉得一颗心突然从二十九楼直接坠到了一楼:包里只有钥匙c钱包等一些小物件,玉兔呢?! 白玫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打开大门进到屋里的,也忘了要做晚饭,她彻底呆掉了,呆得忘了赵小蔓回来吃晚饭这一荐了。 赵小蔓开门时,眼睛很不适应,天色已暗,家里却连一点亮光也没有。她想,妈妈和外公外婆久别重逢,一定有好多话要说,所以还没回来。打开灯,赵小蔓吓了一跳,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雕像一样的人,不是妈妈又是谁! “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在暗头里。”赵小蔓急忙上前问妈妈。 白玫的眼睛盯住赵小蔓的脸看,赵小蔓被盯得心里直发毛。半晌,白玫说:“玉兔。” 赵小蔓急了,说:“玉兔是假的?” 白玫说:“假的,假的倒好了。” 赵小蔓说:“妈妈,你说说清楚,不不不,你不要说了,先别急。” 白玫说:“怪了,这只玉兔已经是第三次失踪了。” 听到“失踪”两字,赵小蔓的脸色也变了。但是,妈妈已经傻呆呆的了,她就不敢乱说话,只是装作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妈妈,你是说玉兔丢了?丢了就丢了,别急坏了。反正鸣九说送给我的,又不是借给我的。” 白玫说:“这么聪明的姑娘,怎么尽说傻话。” 赵小蔓不敢说话了,只是抚摸着妈妈的肩膀,作无言的安慰。 白玫微微仰着头,可怜巴巴地,象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盯着赵小蔓说:“我离开我妈妈家里的时候,我爸爸妈妈还一再说,放放好,别给人摸了走,可是,还是丢了,这怎么办?” 赵小蔓说:“那也没办法,我们去报案?” 白玫说:“对呀,不管怎样应该报案的,这还是一件文物呢!” 赵小蔓已经顾不上它是不是文物的事了,赶紧拉着妈妈去派出所报了案。报完案回来,白玫说:“小偷也许是车上的,也许是车站的,谁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能抓得到吗?” 赵小蔓说:“希望不太大,只是备个案而已。看来,这玉兔还真有翅膀,一而再,再而三地从白家飞走。” 白玫说:“可是,这一次不能算是从白家飞走的,充其量是从赵家飞走的。” 赵小蔓笑了,说:“妈妈,我放心了,还能说笑话,你就不会气出病来,我刚一进门时,还真吓了一大跳。”孝顺的赵小蔓看妈妈一脸疲惫和沮丧,说:“妈妈,你要不要先去躺一下,晚饭我来烧。” 白玫说:“哎呀,我都忘了,还烧什么?我们上街去吃好了。” 上街吃罢晚饭,回到家里,稍稍平静下来的赵小蔓这才重拾话题,她问:“妈妈,外公说玉兔是文物吗?” 白玫说:“对呀,他说玉兔是太平天国时长毛送给我们白家一个爱笑的小婴儿的,所以,算起来,它的年代还在太平天国之前。长毛就是太平天国的败兵,因为他们长长的乱发,所以江南老百姓称他们为长毛,据说,他们兵败之后,烧杀抢掠,样样都来,这玉兔也许是他们从官府,或者是宫廷里抢来的也不一定。” 赵小蔓睁大了酷似赵志的大大的眼睛,眨眨长长的睫毛,说:“这么说,它飞来了,又飞走了?”忽然,她高兴了,说:“妈妈,这么说起来,鸣九爸爸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对不对?” 白玫说:“是的呀,我对云家倒是放心了。不过,它就这么飞来飞去,害得我魂飞魄散的,真是害人!” 赵小蔓说:“妈妈,好好睡一觉,不要太当回事,它就害不着你了。说不定明天就有警察叔叔来说,玉兔找到了,让我们去领呢。” 白玫苦笑说:“是的,我马上就去睡,做个好梦,梦里,你的警察叔叔就来找我了。” 赵小蔓听到妈妈的调侃不以为怪,反而放心,她真怕妈妈为此而病了。 白玫本以为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今夜注定无眠,但是,也许是为玉兔的事伤了太多的神,人累到了极点,她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一个梦也没做,天就亮了。白玫睁开眼睛,才又想起昨天玉兔丢了的懊恼事,不禁沮丧得又要发呆,但是,一想到得赶紧做早饭,她就赶忙起来了。 一会儿,赵小蔓也起来了。发现女儿一脸没有睡醒的样子,白玫不觉为自己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睡得一夜安稳而不好意思。 早饭后,赵小蔓上班,白玫发呆,半天无话。 中午,白玫一个人吃过午饭,刚想睡午觉时,有人按响了她家的门铃。从对讲系统里一看,白玫又惊又喜:楼下站着的竟然是昨晚还说暂时不想来的爸爸妈妈。她赶紧按了一下对讲按钮,高兴地喊:“爸爸!妈妈!” “这么漂亮啊!白玫。”妈妈一进门还没换鞋就笑着称赞。听得出,女儿住的房子这么宽敞漂亮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爸爸也说:“不错,不错。”一派欣慰的神态。 有什么比亲眼看到历尽坎坷的女儿如今住上了大房子,过上了好日子更能让父母老怀大慰的呢?而白玫在父母开心的神态中也得到了很大的幸福感。的确,一个人的幸福感很大一部分主要来自亲人:来自亲人的肯定,来自亲人的赞美,来自亲人的开心。 白玫常对自己说:快乐与人分享,快乐成倍增长;苦恼独自消化,叫喊就是傻瓜。所以,她在艰难困苦的人生路上从不喊苦,总是默默承受。虽然这样做很云苦,但也因此而赢得了大家的钦佩和敬重;而当她开心时,就想着要找人分享。 所以,白玫一搬进新楼房,就呼朋唤友地请人来家里玩。但是,发觉有人看了她的房子以后流露出酸溜溜的神态,她心里不舒坦了。她想,是不是我太张扬了呢?我这样做,是否有炫耀的成分呢? 想了半天,无法确定。不过,她一点也不怪神态有异的朋友。她又想,如果有住豪宅的朋友对我的房子不屑一顾,我发觉了以后将会作何感想呢?一定也会不自在。我的心真是脆弱啊,既怕被嫉妒,又怕被鄙视,还怕朋友不自在。 为了维护自己并不强大的内心,从那以后,白玫就轻易不请人家来作客了。的确,现在政治环境变好了,但是因为现在贫富悬殊越来越明显,所以交友的困难程度一点也不比以往小。她想,我总不能先了解人家的住房情况之后再确定要不要邀请人家吧。为了避免炫耀的嫌疑,为了不影响他人的幸福感,白玫只能收起想要请人分享快乐的念头,同时也对自己那句‘快乐与人分享,快乐成倍增长’的口号产生了疑惑。现在,有人,而且还是父母,来分享她的快乐,白玫开心极了,一时间竟将丢失玉兔的苦恼放下了。 “你们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呢?我不是告诉你们号码了吗?再晚一点,我睡着了,你们按半天门铃我也听不见了。车上挤吧?我家不难找吧?爸爸妈妈快坐呀。”白玫一迭连声的说话,声音又亮又脆。 妈妈说:“不想打电话,是怕你接了电话之后准备这准备那的忙,想想你多半在家,我们就来了。其实,这里并不是太远么,可是。” 爸爸发觉妈妈将要讲出煞风景的话来,马上说:“白玫,你昨天丢了东西吧?” 白玫惊讶:“你们怎么知道的?” 听爸爸说出那句话,白玫一时竟有点傻了,想不通爸爸怎么会知道她丢了东西。 爸爸从身上背着的一只旧旧的老式黑包里摸出一只小匣子,说:“看看,是不是这个。” 白玫一看,这不是玉兔吗!恍惚中竟怀疑自己是在梦里。她定了定神,可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仍然超过了爸爸昨天见到玉兔时的神态,她舌头有点打结,说:“这,这,这是怎么,怎么一回,事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 送货 爸爸说:“这叫送货上门。你是不是以为丢了?急坏了吧?你昨晚走得太急,忘了拿了。” 白玫说:“当然急。不过,我记得我放进包包里的呀,难道,它长腿从包里蹦出来了?情愿留在白家而不愿意跟我走?看来,它还真是白家的东西没有错。”心情大好的白玫说起了俏皮话。 接着,白玫疑惑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公共汽车上时还曾经把包包的拉链拉开一条缝,看过一眼,怎么可能把它忘在爸妈的家里呢?但是,如果玉兔是被偷了,那么,钥匙在好理解,而钱包留在包里,有这样当小偷的吗?白玫不由得对自己的脑子产生了怀疑,怀疑脑子出了毛病。她皱眉了,她皱着眉头拼命想。 妈妈说:“白玫,昨天你急着回来给赵小蔓烧晚饭,忘了拿,知道你肯定着急,我们就来了,幸亏你给我们留了地址,不然,我们得上派出所去查问了。” 白玫正处于极度惊喜中,脑子不太灵。不然,她肯定会问,怎么直要过了一晚加一上午才让我知道东西没丢,不会先打个电话吗,白让我着急。 她说:“哎呀,你说派出所我想起来了,我得赶紧上派出所,昨天我们已经报案了,得去销案。” 听白玫说要上派出所销案,爸爸说:“白玫,你要对警察说明情况,是落在父母家里,误以为失窃才报的案。” 白玫笑着说:“我都年过半百了,爸爸还要教我说话啊!我到那里只能承认自己犯糊涂了,不承认也不行啊,事实就是这样子。” 妈妈说:“白玫快去,我们等着你。” 白玫觉得爸爸妈妈有点奇怪,但是,她急着出门,没有深想。等她销完案回来,一进门,就发觉爸爸妈妈两人的脸色很沉重,完全没了刚进门时的开心的神态。 妈妈说:“警察怎么说?” 白玫说:“警察没有说我,看我这个样子也不是故意捣乱的人,当然是记忆力不好。” 爸爸说:“白玫,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对你说实话,你的记忆力没问题,是别人的问题。” 白玫说:“别人的问题?谁啊?怎么了?” 妈妈说:“造孽啊!唉。” 白玫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爸爸说:“白玫啊,你的玉兔并没有忘在我们家里,是在公共汽车上被人摸走了。” “那,怎么会?”白玫并不笨,但是她也猜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被人摸走了,怎么又会在父母手上的呢? 妈妈说:“家门不幸啊,我们家居然会出这样的子孙!” 白玫说:“妈你说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爸爸妈妈你一言我一语显得有些零乱的叙说中,白玫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白兰的儿子小光,从小聪明伶俐,可是他的聪明不用在正当的地方,逃学游荡c打架惹事c小偷小摸。这个小光,被母亲痛骂是家常便饭,也被父亲用拳头揍过,用皮带抽过,甚至派出所也进过不止一次,可是小光还是那样,时不时就旧病复发,让父母伤透了脑筋,也伤透了心。 昨天,小光在公共汽车上摸走了白玫包里的玉兔,越看越喜欢,吃过晚饭后,又躲进房间里把玩不已。白兰突然出现,小光一惊,想藏没来得及。白兰夺过来一看,见是一只似曾相识的玉兔,忙逼问小光,这玉兔是从哪里来的,小光吱吱唔唔一番之后,承认是从公交车上一位大妈包里偷来的。 白兰小时候也曾见过爷爷的宝贝玉兔,虽然当时年纪小,但是印象深刻,她怀疑眼前的玉兔就是白家失踪的那只。 白兰想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就拿着玉兔来到父母家中。白兰父母一见玉兔,惊诧不已,问白兰,白玫的玉兔怎么会在你手里?白兰一听,也惊呆了,问父母为什么说这是白玫的玉兔,父母就把玉兔现身的来龙去脉说给白兰听了,并问白兰这是怎么回事。白兰哭了,说出玉兔是小光在车上偷的。最后,白兰说,把玉兔还给白玫可以,可是她不想让白玫知道小光如此不堪。 爸爸说我们会告诉白玫是她自己昨晚忘了拿走,不说小光的事,白兰这才红着眼睛回家了。 白玫一听,惊讶加痛心,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妈妈说:“大水冲了龙王庙,小光哪知道她偷到了姨妈头上。” 白玫说:“小孩成了这样子,白兰夫妻俩在干什么?!” 爸爸说:“白玫,快坐下,别把你再气坏了,我们已经气得都气不动了。” 白玫说:“我们这样做是在包庇他,不是爱他,是害他。” 听白玫这样说,妈妈为难了。说:“那怎么办?把他抓进派出所?没有用的,小光派出所也不是没进去过,每次都前门进,后门出。因为,他拿的都是人家的小东小西,有一次,摸了人家一个钱包,看到里面厚厚一叠钱,他害怕了,还交到派出所去了呢,有时候,他做这样的事情倒不是为了钱,纯粹是恶作剧。有一次,他在车上把两个乘客的钥匙偷偷给换了一下,回来对白兰说,等他们到家门口,发现钥匙不是自家的,进不了家门,准气得发神经。白兰说,你这个样子不学好,气得发神经的是我。白玫,你说白兰苦不苦,养到一个这样的儿子。” 白玫说:“白兰的儿子,他多大了?” “十五岁。” “这么小!” “问题就出在这儿,白兰这是第三胎了,前面两个都没活下来,所以把他当个宝。” 白玫震惊:“前面两个怎么会没活下来的?” 妈妈说:“两个都是新生儿溶血症。” 白玫说:“新生儿溶血症并不是不能救活的啊,药疗c光疗c换血都行,怎么会连出两次问题呢?” 妈妈说:“唉,是白兰的命不好。” 前一天,听说白兰夫妻俩不和睦,儿子不好好读书,白玫已经深深地为妹妹难过。虽说姐妹俩这么多年形同陌路,但是,毕竟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现在听说白兰的儿子竟是这个样子的,白玫的心情更加沉重。 见白玫这样,老父老母的心里当然不好受,刚进门时的喜悦已经被愁容替代。好在白玫及时回过神来,她想,现在不是相对叹息的时候,再说,难过也解决不了问题。一个问题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也休想一朝一夕就能解决它。 放下这事,白玫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说:“对了,爸爸妈妈,你们现在这个时候来,午饭吃了没有?我都忘了问你们。” 妈妈说:“吃了,吃了。” 白玫说:“那在我这里吃晚饭吧。” 妈妈说:“不用,带我们看看你的房子吧。” 白玫说:“哎呀,我出去以后,你们一直坐在这里,都不动的?我说,你们还是老样子,知识分子的那一套,我家又不是别人家,尽管看,又不要紧。” 妈妈笑着说:“那也不行。” 三个人暂时放下了白兰家的烦恼事。白玫带着爸爸妈妈一间一间地看,看完了又来到上面一层看,最后三人来到露台上。俯首近观,车水马龙,行人如蚁;放眼远眺,各式楼房高低错落c新旧不一c鳞次栉比。最美的是江景:澄江似练,船儿如梭。 爸爸直感叹:“白玫,这房子位置太好了!视野开阔,风景如画。白玫,这房子真的比那些王府还好呢!” 白玫笑着说:“爸爸,你夸张了,这没有可比性么。” 爸爸说:“我知道,不能这么比,我是觉得这楼太好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妈妈说:“白玫,我知道你从小喜欢水,所以选个房子也能看到水。” 白玫说:“是呀,赵小蔓也是这样说的,她说妈妈你喜欢水,我们买的房子一定要能看到水的。” 妈妈说:“这孩子真不错。” 说到赵小蔓,白玫想,爸爸妈妈还没有见过长大以后的赵小蔓,她说:“爸爸妈妈,你们不知道,退休以来,我的厨艺大有进步,烧的菜越来越好了,晚上我做几个好菜给你们吃。” 听白玫要留他们吃晚饭,妈妈说:“不用,吃了晚饭回家就太晚了。” 白玫说:“今天就不要回去了,住在这里,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其实,爸爸妈妈何尝不想住下来,和女儿多说说话,只是,这么久的疏离,而且当初是白玫受了委屈离家的,他们有点不好意思。白玫明白父母的心,所以,更加竭力挽留。 三人从露台下来,白玫就连忙捧出了一堆像册,让爸爸妈妈看。老夫妻俩兴致勃勃地翻看着,议论着,白玫和赵小蔓一张一张不同年头的像片,填补了他们这么多年对女儿以及外孙女印象中的空白,老人看得高兴,看得感慨万端,也就忘了提回家的话。白玫趁他们沉浸其中,就连忙去厨房做菜煮饭。 白玫正忙着,赵小蔓下班回家了,一见两位老人,笑着张口就喊:“外公c外婆。” 两老楞了一下,忙不迭地答应。 白玫听到赵小蔓回来了,忙从厨房里跑过来,笑着对赵小蔓说:“我还没有介绍,你怎么就喊了,不怕喊错人?” 赵小蔓笑嘻嘻地说:“我一看就知道是妈妈的爸爸妈妈,不会错的。” 白玫说:“那你说我象外公,还是象外婆?” 赵小蔓说:“妈妈长得象外公,可是又觉得有点象外婆,都象。” 三位长辈都望着她笑,白玫是自豪的笑,亲手把一个瘦得小老鼠样的婴儿养成一个健康漂亮c活泼开朗的大姑娘,能不自豪吗?而作为外公外婆,他们的笑容就有点复杂了,讪讪的是因为外孙女的成长过程中,他们没有伸过一根手指头,没有付出,当然没有成就感;开心是因为觉得赵小蔓对他们没有一点生疏感;而欣慰是因为感到白玫的云苦没有白费,有这样好的一个女儿。 赵小蔓见妈妈已经烧了三荤三素六个菜,说了句你们稍等片刻,就风快地出了门,不多时,就买了烤鸭c盐鸡回来,说:“妈妈云苦,今天晚了,下次外公外婆来,我来烧菜,我的厨艺也还不错,妈妈是吧?” 白玫笑着说:“对,赵小蔓挺能干的,烧一桌象样的菜都不用人帮忙,书也读得好。” 外婆说:“白玫,你教得真不错。” 赵小蔓说:“妈妈和外婆你们俩都在夸自己的女儿,有意思。” 祖孙三代哈哈大笑,赵小蔓发觉,今天妈妈真年轻。 一会儿,祖孙三代坐下吃饭。一顿饭,就听赵小蔓的小嘴不停地说这说那,还不忘给外公外婆搛菜。两位老人家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赵小蔓一直是和他们在一起过日子似的,一点陌生感都没有,想想自己当初对她的态度,不由得心生愧疚。 吃过晚饭,天已全暗。赵小蔓说:“我来收拾碗筷,妈妈你陪外公外婆上露台去玩玩。” “你妈妈已经陪我们上去过了。”外婆说。 赵小蔓说:“外婆,夜景好看,和白天不一样的。我看了一百遍了,都没看够呢。” 白玫说:“这倒也是噢,赵小蔓你陪外公外婆上去吧,我来收拾碗筷。” 赵小蔓说:“你们先上去,我一会儿就去,妈妈,你忘了,我动作比你快。” 白玫说:“夜晚风凉,我们看一眼夜景就下来。” 赵小蔓说:“有风倒不怕,妈你忘了露台有阳光房。” 白玫说:“对呀,坐在里面照样欣赏夜景。我们上去。” 白玫带着爸爸妈妈再一次上了露台。 站在三十楼的露台上,只见一望无际的灯光,承载了无数人的梦想一般的辉煌。江上闪闪烁烁的水光,让人神怡心旷。星星在头顶眨眼,风儿在耳边低唱。一种远离尘嚣的超然,一种身心舒坦的怡然,一种物我两忘的淡然,震撼了久困水泥森林之中的两位老人的心,他们陶醉了。 白玫妈说:“老白,我曾经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梦见自己站在高高的地方望星空,天空离我很近很近。现在真的是梦想成真了。还是住得高好啊,虽然我没有上过泰山,可我想,一览众山小,大概就是这感觉吧。” 白玫爸笑了,他说:“人家观赏美景,常说真美呀,梦幻一般。可见梦境和幻想中的世界是最美的。” 白玫妈说:“幸亏我们活到现在,不然,不知道白玫的日子到底过得怎么样,那么,临去时一定还在为白玫担心着呢。” 这样的话,让白玫听了心中难过,她说:“妈妈,我应该早点去找你们的,真是不应该,搞得咫尺天涯似的。” 白玫妈说:“我们也不对,思前想后的,放不下面子。” 白玫爸说:“现在不是团圆了吗,都什么也不要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母女俩都点头。 三个人静静地观赏星光下的水岸城市的美景,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一会儿,白玫怕老人着凉,说,我们去阳光房里坐吧。可是两位老人被美丽的夜景迷住了,说了好几遍,他们才跟着白玫踏进阳光房。 阳光房里桌椅板凳一样也不少,还有不少花草。两位老人一边感叹着:“真好看,这么漂亮。”一边转着圈欣赏,白玫喊了两次,他们都不想坐下。 白玫爸说:“阳光房真好,四面玻璃。” “老先生,错了,是五面玻璃。”白玫妈高兴地指着透明的玻璃屋顶纠正老丈夫。 白玫爸说:“唷,讲错了,可不是五面玻璃么,我们真象在水晶宫里呢。”说完舒坦地坐在一张藤椅上,仰脸望着星空,感慨地说:“白玫,在那个低矮的竹园小屋里时,你能想得到今天吗?居然住得这么高。” 白玫说:“当然想不到,就是一年前,我也想不到啊,这也多亏了赵波客气,赵家的动迁款,她只拿了三分之一,三分之二给了我和赵小蔓。” 妈妈说:“这样啊,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你做生意赚的钱呢,真没想到。我知道有许多人家为了一笔动迁款闹得不可开交,白玫啊,你真是好人有好报。” 白玫感慨地说:“是啊,不过,这也是不一定的,只有当好人遇到好人才能得到好报。” 妈妈说:“这话不错。白玫啊,现在房价这么高,想必赵家的老房子不小。” 白玫说:“不是太大。我做生意也赚了点,不然买这房子还是不够的。想不到吧,你们的书呆子大女儿居然会做生意!这真是时势造英雄哦。” 妈妈说:“是啊,好事坏事,谁又能说得到底呢。” 白玫想,父母经过了种种磨难,他们的身体也还健康,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分离,今日总算团聚,而且,是在自己过得还不错的境况下重相聚,庆幸之下,她对上帝充满了感恩之心。 人们常说,只要阖家团圆,哪怕吃糠菜。话是不错,然而如果真的是阖家吃糠菜的日子,滋味总归不是太好的吧。不是有句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吗?富贵人家不一定幸福,但贫贱毕竟是会给幸福减分的。现在,白玫虽然谈不上富贵,但也衣食无忧,还在房价奇高的大城市有一套能观赏江景的房子,可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能让老父老母为了女儿的幸福而幸福,白玫感到很开心,她在心中感叹:上帝对我不薄。 和白玫一样,两位老人家也在心中默默地感谢上帝,感谢上帝让女儿苦尽甘来,感谢上帝让他们和女儿相聚在一套江景房里而不是那个留有痛苦回忆的竹园小屋中。 一时间,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场面有点安静,各人的心中苦涩和欣慰并存,然而,各人脸上的笑容不可谓不真。 赵小蔓上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先到:“妈妈,我来了,我效率高不高呀?” 白玫笑眯眯地说:“高,当然高,我们赵小蔓做事,还用说吗!” 赵小蔓见外婆站着,忙拉她在一张圈椅中坐下,说:“外婆坐呀,妈妈在和你们说什么呢?没有说我吧?” “在说你哦,说你好。”外婆说。 赵小蔓说:“别说我了,外婆,讲讲我妈妈小时候的事情吧,我很想听呢。” “你妈妈啊,她从小就特别喜欢听大人念书,记性也特别好,三岁就能背文言文,唐诗就更不用说了。数学也好,上学之前,她就已经会做三位数的加减法了。”外婆笑着对外孙女说。 赵小蔓朝妈妈瞄了一眼,转脸对外婆说:“外婆,这些我全知道,我妈妈最会自称赞,她早就对我吹过。我想知道的是我妈妈没对我讲过的,譬如她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情。” “你妈妈呀,她小时候身体弱,常生病,所以大多时候老老实实拿本书坐在那里看,拿支笔在那里写写划划。不过,她不生病的时候调皮起来那真是比男孩子还厉害的呢。” “讲给我听么,外婆,讲详细点。”赵小蔓从小到大没有和外婆相处过,难为她面对外婆就好象是在外婆的宠爱下长大似的,这当然是她的乖巧c孝顺之处。她想,不管妈妈曾经为了什么和外公外婆这么多年不通音信,在她的内心深处,一定是很痛苦的,而今相见,也一定是有些隔阂的,那么,自己作为妈妈的女儿,作为外公外婆的外孙女,当好他们之间的粘合剂才是道理。 外婆想,怪不得白玫这么喜欢她,原来,这女孩子是这么可爱的,不禁又一次为自己老夫妻俩当年对她的排斥c这么多年对她的不闻不问心生愧意。她也很想和这可爱的外孙女多说说话,但是,一时之间,真不知从何说起了,她说:“等你妈妈哪天有时间自己讲给你听,外婆老了,记性差,说话也不利索了。” 赵小蔓拉着外婆瘦骨嶙峋的手,摇晃着说:“不么不么,就要外婆讲。” 白玫说:“赵小蔓见了外婆,只有五岁半了。” 听着赵小蔓和白玫的欢声笑语,两位老人家心中百感交集。他们认为嫁得很好的小女儿,其实过得一点也不好,夫妻不睦,亲外孙小光又成了一个问题少年;而他们一直反对她的人生规划,并为之担心不已的大女儿,日子却过得平安幸福,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女赵小蔓这么乖巧孝顺,且又读书好,工作好。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谁又能料得到呢? 真是满园番茄红彤彤,不知道哪一只好做种。 白玫真心地挽留爸爸妈妈住下来,一是怕他们当天来回,太累了;二是这么多年来,她虽然因为心中一直有根刺而疏远了父母,但心里还是想他们的,所以,一有机会,她就想和父母多点时间相处,想亲手烧点好吃的孝敬他们;三是想让宝贝女儿赵小蔓享受享受有外公外婆的良好感觉,一直以来,她总觉得在这方面亏欠了赵小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 宠爱 自从奶奶去世,赵小蔓就不曾享受到隔代长辈的宠爱了,现在,终于见到外公外婆了,赵小蔓欢喜得象是一下子回到了儿童时代。她一会儿问外公这个,一会儿问外婆那个,娃娃一般饶舌。外公外婆呢,见赵小蔓毫无隔阂的亲近他们,也越来越喜欢她。 几乎是初次见面的祖孙竟有那么多的话,白玫心中暗暗称奇。她虽然高兴,但是怕老人累着了,而且,赵小蔓明天还要上班,于是一个劲催赵小蔓:“好了,我们下去吧,天晚了。” 催了好几遍,赵小蔓才不舍地说:“对了,外公外婆,我们休息吧,明天不要走哦,我还有好多话跟你们讲呐。” 外婆说:“好的好的,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是该休息了。” 三代四人这才结束露台夜话,休息不提。 第二天,赵小蔓上班去了。早饭后,休息了一晚的父母女儿继续闲聊。本来,谁也不想讲不开心的话题,可是,聊着聊着,就口不应心了。讲到动情之处,坚强的白玫终于忍不住泪光闪闪的了,妈妈更是哽咽难言,爸爸也几次哑了嗓子。 妈妈说:“白玫啊,要不是赵小蔓遇到云鸣九,云家拿出了一只让你疑惑的玉兔,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不来见我们呀?” 白玫说:“那倒不是,我本来已经准备来找你们了,可是,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拖了下来,一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缩回头了,不过说句心里话,要不是为了玉兔,我想,我们可能还会迟一些日子才能见面。” 妈妈说:“我们也是,总想着年纪越来越大,不能再等了,可是,明明晚上想好明天早上一定去找你,天一亮,又不想动了。” 爸爸说:“说到底,我们都是些死要面子的人。其实,至亲骨肉,谁先低头,又有什么要紧呢!现在好了,我们总算在见你奶奶之前见到了你,不然,将来见了你奶奶,肯定要被她责怪。我想,你奶奶会怪我,白玫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怎么可以回城了还要让她吃苦。” 提起奶奶,白玫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她说:“要是奶奶还活着就好了,我可以想得到奶奶站在露台上一定会这样说,‘哈!可以和七仙女对话了’。” 妈妈说:“七仙女,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奶奶每年种高粱时就说,七仙女上天以后,董永种了一亩高粱,其中一棵越长越高,上接白小蔓,董永就顺着这棵高粱爬上了天庭,见到了七仙女。”说话时,白玫的眼睛里满是思念。“说起来,奶奶是dz,可她哪象那首歌上唱的‘住在高楼洋房里’啊,奶奶住了好多年的竹园小屋,那小屋,每天晚上都听到老鼠在角落里磨牙,特别是下雨天,竹园里淅淅沥沥,屋角里切切嚓嚓,真是凄凉。要是奶奶活着,我一定让她随我一起住高楼,听她在露台上讲七仙女的故事,那该多好呀!” 爸爸叹了口气,说:“是啊,人们常说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没法子的事。白玫,开心点,奶奶肯定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人哪,不管长辈活多少高寿,小辈总不会认为够了,总想着长辈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才好。奶奶要是活到现在,早已超过一百岁了,要说,能活到一百岁的人毕竟不多的。” 白玫说:“是的,我明白要让奶奶活到今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我心里还是常常为此难过。” 爸爸说:“不要说奶奶了,如果没有玉兔,就是我和你妈妈,也不一定能看到你的好日子。” 妈妈不由得感慨地说:“说起来,这玉兔真是有仙气,怎么跑也不会跑远。多亏了这只玉兔呀,不然,我们虽然住在同一个城市里,却比住在两个国家还要远呢。” 白玫说:“是的,那些乡亲们都说,我们白家的玉兔是有仙气的,今天,我信了。” 父母女儿都为了亲人团聚而庆幸,心里边也都为自己以往的拖延而悄悄后悔着。是啊,人生世上匆匆几十年,每一天都是那么宝贵,可是,人们常常为了这样那样的所谓理由而浪费着宝贵的时间。 客厅里,三个人时而讲得热闹,时而陷入短暂的安静。不管是热闹还是安静,老母亲的眼睛一直舍不得离开白玫的脸。白玫觉察了,说:“妈妈,这么多年不见,一见之下,你发觉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变得这么老了,不是心中的那个女儿的样子了,你还不能接受是吧?” 妈妈说:“哪是?我是在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找不到你小时候那种病秧子的模样了。” 白玫说:“这倒是的,我现在不知多健康,我早已忘了生病是什么滋味了。” 妈妈用手在桌子上连敲了好几下,说:“嗨嗨嗨,这事不能夸口的。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白玫笑着说:“哦,我忘了,奶奶叮嘱过的。原来,迷信不是老年人的专利,妈也这样想啊?” 老母亲笑了,说:“听听你说的,刚才还说自己老了,难道妈还不是老年人啊?” 白玫大笑了,说:“唷,我忘了。其实说起来,我也真的算是老年人了,人家提到年过半百的女人,会用老妪这个词,可是,我常常忘了这一茬。” 爸爸说:“这样才好,说明你的心年轻。” 年轻是一种心态。好的心态不是天生的,是调出来的。心态是性格和态度的总和,性格也许无法靠主观努力完全改变,而态度却是主观的。白玫的好心态与其说是调出来的,不如说是逼出来的。健康不如人,政治地位不如人,怎么办?“为了活得好,必须好好活”,这就是白玫时刻提醒自己的。怎样才能好好活?只有心态好,才能好好活,所以,白玫逼自己必须具备好的心态。 白玫多么想把她的人生历程象电影剪辑师一样来一番剪辑,使之精彩c使之华美。但是,人生就是那么无奈,人生历程不可以剪辑,无论多么苍白c多么平淡c不值一看,都不能够剪辑。 尽管自己挣扎了,努力了,但是,仔细想来,自己的人生,却仍然乏善可陈。爸爸的一句“心年轻”,让白玫有了一点底气。知道爸爸妈妈非常想知道这么多年来,这个犟女儿是怎么过的,但他们不敢问,想问而不敢问,心中是何等的纠结,白玫是善解人意的,她主动提起了这么多年来她的生活经历。 在赵小蔓面前,白玫是母亲。而在父母面前,白玫就是孩子。赵小蔓向来是白玫的开心果,她的随意的一句话,总是能听得白玫笑容满面,所以,白玫想,自己也应该说些让父母开心的话。可以这样说,因为有个好女儿,才使白玫更加懂得了自己应该怎样做女儿。 白玫有一搭没一搭地讲了她离家那晚之后的经历,她故意轻描淡写,象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也象是在讲书上看来的故事。她竭力不让叙述流露出哀伤,但在父母耳中仍是句句惊心。 白玫没有讲她曾经在急需用钱的时候去卖血,抽血的人见她瘦,不肯要她的血,她还求了人家半天的事;也没有讲她曾经两班倒和另一个下岗女工轮班陪护一个截瘫病人,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还要被难忍病痛的病人大声责骂的事,她只挑她认为最轻松最有趣的经历来讲,有时还故意夸张地笑,笑得那么大声。 在怀旧的情景闪回中,每个人都是主角,我们会在逆境中寻找自己的闪光点,白玫亦不例外。 虽说白家人天生爱笑,但是,爱笑并不是傻笑,爱笑是因为天性乐观。白玫这时候的笑,却不是因为乐观,她是刻意的。笑,可以冲淡话语内容的沉重,笑,可以稀释回忆往事的酸楚。 白玫说:“妈你相信吗,那时我做入户调查,可以在人家打开门以后朝我大声呵斥的时候仍然保持微笑。” 妈妈说:“难为你了,白玫,你是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 白玫说:“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只要你发完火,让我进了门,配合我完成了一份有效的调查表,我就得到了一元钱,那么,你大声咆哮吧,没关系。真的,当一个人为生存而奋斗的时候,自尊,是一种多么奢侈的东西。” 爸爸说:“有没有碰到发完火,把门砰地一关,把你关在门外的人呢?” 白玫说:“当然有,那段时间,这样的人我碰到不下十个。不过,这不算太过分的,还有骂人的呢!” 妈妈说:“那,不是要被气得哭出来?” 白玫说:“哭?没时间,你知道的,我的眼睛哭不起的,一哭,两天都是肿肿的。我给自己定下的任务,当天必须要完成,只可超额,不可减少,因为,明天也许有不知道的事情耽搁,不能工作呢。所以,在这家挨了骂,得赶紧调整情绪,敲开另一家的门。 有一次,一个女人打开门,就劈头盖脸大声骂了我一通,骂得我愣住了,不过,我立马装出一个非常职业化的微笑,说‘对不起,打扰了’,转身准备走,她却在我背后说,‘进来进来’。原来,那天她不舒服,好不容易才睡着,刚睡着却被我吵醒了,所以非常生气。可是见我挨了骂,还对她微笑,还说对不起,她不好意思了。结果,那天她让我完成了我准备化一个礼拜完成的任务,因为,她是楼组长,她帮我喊来了一幢楼的邻居。” 妈妈说:“遇到好人了。” 白玫说:“是啊,人不是总倒霉的。奶奶说得对,世上还是好人多。” 妈妈说:“上帝保佑。” 白玫说:“有一次可真吓着我了,当我进了门,才发觉,这家只有一个男人在家,我想,他要是坏人,马上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顿时紧张得喉咙干干的,一个劲干咳,手心都出汗了。还好,那人不是坏人。后来,我就学聪明了,如果是男的开门,我就对他说,我不打扰你太多,就在门口问吧。” 妈妈说:“女的也有坏人的,没有出事,真是幸运。” 白玫笑着说:“不是幸运,是我每晚睡觉前都祈祷的结果。” 从下放到下岗,白玫是千千万万个相同境遇的人中的一个,难道就她一个人会祈祷?不是吧,如果上帝要关照每一个祈祷的人,岂不是太忙了吗?应该说白玫属幸运的才是。她成功度过了下岗之后自谋生路的日子,又因为赵波的慷慨大度和自己母女俩的意见一致而拥有了相当不错的新居。一个平凡女子,能过上这样的日子难道不是幸运吗? 也许是坐在宽敞的客厅里的缘故,白玫虽然和父母聊着并不轻松的话题,她的幸福感仍然在悄悄地滋长。此刻,想到妈妈说她的房子是做生意赚来的,她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妈妈能这样说,不就说明我脸上没有倒霉相吗? 在一大群下了岗后自谋生路的女工中间,白玫不是属于最成功的那一部分。她知道,芸芸众生,功成名就的人毕竟属于少数。想要成功,时遇c运通c命强,缺一不可。一直以来,白玫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一脸倒霉相活在世上。 不能成为被人羡慕的人不要紧,但是不能变成让人同情的人,更不能变成一个让人怜悯的人,而如果一脸倒霉相,能引起世人的怜悯吗?白玫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一脸倒霉相,多半只会让人厌烦甚至厌恶。 要是妈妈说,看你的样子,生意一定做得不顺,那么,白玫一定会在觉得妈妈心疼自己而欣慰的同时,反而讪讪的,再也不愿意讲那些当年如何云苦谋生的事情了。可是,妈妈说白玫的房子是做生意赚到的,这让白玫觉得,这不就说明了我的脸上并没有倒霉相吗? 人说相由心生,境随心转,白玫深以为然,并且曾经为此而非常担心。她很怕自己变成一个愁眉苦脸的女人,很怕失去希望的心引领自己身陷绝境。有一天,因极度劳累加上经济紧张,白玫甚至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如果现在地震,我一定不跑,静等死亡。但是,随即她一个冷战,清醒了,她对自己说:不能啊,我得活着,我还有女儿,她是赵志的! 想到这里的白玫高兴了。一高兴,白玫的话就多起来了。所以,想让人讲话,一定不要用询问的方式,先让她放松,让她高兴,这才是一个好的方法。 白玫说:“你们相信吗?当生存问题摆在面前时,其它的什么不好意思c没有面子,就统统见鬼去了。” 爸爸说:“白玫一定是有感而发。” 白玫点头,问妈妈:“妈你记不记得我小学时,最害怕什么考试?” 妈妈说:“记得啊,你第一怕音乐考试,老师让你一个人唱歌,第二怕体育考试,老师让跑步。” 白玫说:“妈的记性不错,我的确最怕这两门考试,其实,怕跑步不奇怪,气喘不上来么,而怕唱歌,就是爱面子思想作怪了。我并不是不会唱,也不是唱得全班最差,可我就是怕在大家面前张口唱歌,老师都说,你在全校大会上敢张口说话,怎么就不敢在一个班的人面前张口唱歌呢?我说,唱歌不是讲话。” 听到这里的妈妈说:“听你这样说,该不会是你做过卖唱的吧?” 白玫说:“那倒不是,我也没那个水平。” 还是爸爸聪明,他说:“你是沿街叫卖做小贩吧?” 白玫说:“说对一半,既不是沿街叫卖,也不是小贩,刚下岗那阵子,我是在n一ng贸市场里卖自己做的东西,是典型的自产自销,当然也称不上投机倒把。”声调中有点自我调侃的意味。 妈妈说:“n一ng贸市场?自产自销?我想,你是做粽子来卖对吧?” 白玫说:“又猜对了一半,我一开始是做了酒酿来卖,后来也做粽子卖。奶奶教过我做酒酿,当时我怎么也做不好。当我下岗以后,第一次做酒酿,三十六个小时过去了,要开盖了,我非常紧张,生怕又象在插队时那样做出一锅连鸡c狗和猪都不肯吃的东西。我祈祷之后,一揭开钵子盖,一股酒酿的甜香扑鼻而来,顿时,我的眼泪都流下来了。这一次怎么就做成了呢? 真不知是奶奶保佑还是上帝保佑。我对自己说,行了,我找到活路了,这不需要多少本钱,也不用店面,早上,到n一ng贸市场转一圈,卖得完最好,卖不完第二天也不会坏。那天晚上,我一遍一遍设想卖酒酿的情境,一晚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我用自行车推着一钵酒酿,去了n一ng贸市场。市场里人很多,我怯生生地站在一个角落,希望有人来买,又害怕熟人看见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差点想推了自行车逃回家去。” 妈妈低声说:“可怜。” 妈妈的一声可怜,差点让白玫红了眼圈。她为了掩饰,大声说:“要是我当时逃回家去了,那才真叫可怜呢,我想,那样的话,我第二天肯定会更加胆怯,也许,自产自销的这条路从此就断了。” 妈妈说:“这倒也是哦,万事起头难。” 白玫说:“我正想要逃回家去,忽然想起了奶奶的一句话,接着就冲口喊了一声‘卖甜酒酿来。’” 说到这里的白玫,当年紧张过后的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记忆犹新,她笑了。笑着笑着,当初心里那种无奈c无助c苦涩的滋味却禁不住重新泛上心头,她的眼睛发红了,湿润了,她拼命地眨眼睛。 哀伤的手指弹不出欢快的曲子,齐声喊“茄子”时露出的只是牙齿,毫无喜感的举动怎能让人开心?老莱子也只是演绎了他的一颗孝心。所以,白玫不但不能让父母听在耳朵里觉得生动有趣,反而勾起了自己当初心里的痛。有违初衷,白玫有点恨自己了,恨自己讲着讲着走了调。恨自己,又可怜自己,眼看眼泪要流出来,她急了,因为,她一点也不想在老父老母面前流眼泪。 “白玫,我知道你想起了奶奶的哪一句话。”爸爸这时插嘴说。 白玫说:“你讲,我听猜得对不对。”这时,她觉得喉咙里的一个硬块消失了,情绪立时恢复正常,她在心里感谢爸爸的适时插话。 爸爸说:“上了刑场,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是不是这句?” 白玫大声说:“对呀,就是这句话。真的,这话还挺管用的,能让人在关键时刻豁出去。” 妈妈说:“原来是这句话呀,你爸也喜欢讲,这成了白家的祖训了。” 爸爸说:“所谓祖训,就是祖先的遗训,所以,说这句话是祖训也未尝不可。任何时候c遇到任何事情,我们都不要退缩,勇敢面对,做人应该如此。” 妈妈说:“话是不错,可这也太直白了。你看人家颜氏家训,‘死者,人之常分,不可免也。’还有一句,‘夫生不可不惜,不可苟惜。’多有文采!” 白玫说:“妈,奶奶的话更形象生动些,意思是一样的,没什么要紧,大俗大雅。” 妈妈点头,说:“这倒也是。” 因为讲到俗c雅,爸爸就这样问白玫:“听说,你做过家教,也做得不错,后来为什么不做这个了呢?” 白玫说:“那年从厂里下岗回家,厂里给了一万三,这点钱,用一张就少一张,愁死人了,怎么办?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再做家教,可是,一打听,好几家家长都喜欢找年轻的大学生做家教老师;想做入户调查,却正好膝关节有点不太好,情急之下又找不到其它事做,除了壮起胆子来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过日子,我想不出其它好的办法。还好,万事起头难,当我喊出第一声以后,就发觉原来吆喝和讲话的区别并不是很大,就这样,我的酒酿生意开张了。 接着,我又做了粽子来卖。做这些小生意虽然赚不到多少钱,但是,每天小有进帐,心里就踏实,不再恐慌了。赚了些钱以后,我就租了个小门面,卖些小饰品。开头生意很不好,差点付不出租金。后来我想到,或许换个店名会好些,让人一看店名就想进来,只有等顾客进门了,接下来才有戏可唱不是吗?于是,我就换了个洋里洋气的店名,生意果然立马好了起来。有意思吧!” 妈妈说:“什么样的店名,竟会让生意立马就好起来呢?” 白玫笑着说:“厄洛斯心饰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 喜欢 妈妈问:“什么?俄罗斯?” 白玫笑得更欢了,象个年轻人那样了。她说:“怎么样,上当了吧!这店名听起来,好象卖的是俄罗斯商品,现在不是有不少人喜欢洋货吗,我就投其所好。这店名听起来不错,而看上去更不错,人会说,哦! 不是俄罗斯,而是厄洛斯,那兴趣会更浓。你们知道的,厄洛斯也就是小爱神啊,罗马名称叫做丘比特,他的形象是长有一对闪闪发光的翅膀的小男孩,我店招上装饰上这么个漂亮的小东西,让它和店名相得益彰,效果真是特别好,吸引了不少年轻人来我店里购买小饰品呢。这营生和我以前在民政局专为人办离婚证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我不喜欢看人哭脸,喜欢看人甜蜜幸福的面孔。你们想,既有钱赚,又有笑脸看,多美的事!” 妈妈笑了,爸爸也笑了,为女儿的成功,更为了女儿的聪明。 白玫把当年经过痛苦的内心挣扎c云苦的十指劳作c从而换得一些蝇头小利却悄悄欣喜着的云酸往事尽量用一种轻松c随意c有趣c得意的口吻讲出来,听得老父老母五味杂陈,心潮起伏。 妈妈嘴上说:“白玫,真是难为你了。”心里却忍不住这样想:好好的民政局不呆,偏要回厂当工人,不然,也不会下岗受罪。可是,她不敢说,多年不见,即使亲如母女,也已经生分了。 象是猜到了妈妈在想什么,白玫说:“许多人都说我是自找的,他们没有说错,我的确是自找的。没有几个人会理解我的举动,居然不愿意呆在民政局当gb,却想方设法回到厂里当工人,可是,那是我的选择。一个人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应该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而不是旁人的目光。虽然,我吃苦受罪,但是,这是没法子的事。 要不,人们怎么总说性格决定命运呢?同样的大环境下,有人过得好,有人潦倒,撇开其它的因素,不排除性格是主要的成分。虽然,我因此而遭遇下岗,还提早五年退休,并且现在退休金也少了许多,不过,正因为这些经历,我的生活才没有平淡乏味,经济上还小有收获,并且对人生也有了更深的感悟。 另外,我要是不回工厂,现在还没退休,也就没有可能今天坐在这里和你们闲聊了。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我不后悔。”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白玫心里轻松了不少。 妈妈说:“白玫,我知道,你从来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不过,那时候这么艰难,你也不愿意回家来和我们说一句,唉,我们真的是让你伤透了心。” 白玫笑了,她说:“要是我一不小心成了大款,肯定回家去找你们,你们应该明白我心里的想法。” 爸爸说:“懂,我们自己的女儿,自然理解你,所以,听说你下岗了,我们想,你一定会遇到困难,真想去找你啊,可是我们不敢。只是,不清楚你居然难到这个地步,唉!” 白玫笑着说:“别叹气,不是都过来了么,不少胳膊不少腿,脸上也一点没有倒霉相,还住得这么高。对了,接下来,我还要为女儿办喜事,还要当外婆,到那时候,你们就是太外公,太外婆了!哈哈!” 说到这里,白玫才总算把自己说高兴了。爸爸妈妈听白玫这样说,也就把脸上和心上都放松了。于是,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赵小蔓的婚事来。说着说着,妈妈一不留神,将话题扯到了白兰身上,顿时,三个人又陷入了苦恼。 人说,有疮总想摸摸,有苦总想说说,这是人的经验之谈,真实的人心就是这样的。因为,一个人身上不管哪里出了毛病,总会时不时地碰着那里,痛了就会情不自禁地去摸它,一个人心里有了事,想放下也是很难的,所谓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是也。当然,自制力特好的人除外。还有一种情形就是并非没有自制力,而是面对亲人,真情流露。 明明说着赵小蔓的婚事,妈妈却口不由心地说到了白兰。她说:“看来,赵小蔓是找对了人,听你说来,我觉得云家真的不错。白玫,我们当年要是多考虑一下就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虽然老母亲说的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是白玫听懂了。在一个母亲的心中,有没有东西可以比儿女的幸福更重要?没有。白玫基于自己也是一位母亲的立场,所以她懂,她明白老母亲说的是白兰的婚姻。为了白兰,妈妈内心一定倍受折磨。白玫想要安慰老母亲,却想不出怎样措辞,情急之下,却说出了一句很不得体的话,她说:“实在不行,两人分开算了。” 妈妈一下将目光锐利地对准白玫,说:“你是说,离婚?白玫,这怎么可以?为了小光,白兰忍到现在,现在都已经是过四奔五的女人了,这时候离婚” 白玫说:“忍?这么说,这么多年,白兰一直过得不好?” 妈妈长叹了一口气,说:“是的呀,要说象人家那样吵闹c打架,倒也没有。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以为他们过得不错,只是,后来发觉白兰的话越来越少,人也慢慢地瘦了下来,才觉得不对。我问她是不是跟阿光吵架,她否认,后来被我问急了,她才说,吵架倒好了,起码家里有声音了,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宽敞c漂亮的家,其实象个殡仪馆一样。我一听难过极了,家里没人声,这叫什么家!” 白玫说:“我记得白兰还有个婆婆。” 妈妈说:“婆婆也很少理她,阿光一下班,娘俩倒是有很多话说,白兰简直插不上嘴,你说白兰这是受的什么罪!” 白玫说:“白兰这也太苦了,这种情形比吵架还糟!这是冷暴力。” 妈妈说:“那时候我劝白兰,等有了小孩就好了,让她忍着点。想不到,第一胎,坏掉了,阿光娘俩一点也没有安慰的话,还怪白兰不当心。” 白玫叫起来:“新生儿溶血症,怎么当心?这不是当心不当心的问题!” “是呀,又不是摔倒了,吃坏了,这根本不是白兰的错。”想到当年小女儿受的罪,妈妈泪光闪闪。“好了,第二胎,又这样,她婆婆就说白兰命中克子,白兰哭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第三胎活了下来,她婆婆这才有了笑脸。 不过,笑脸只对孙子,对白兰还是冷冰冰的。而且,有关小孙子的任何事情老奶奶都要自己说了算,白兰一说话,她就来一句‘你不懂,我是为孙子好’。白兰想想老太反正不会害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也就忍了。其实,小光是被宠坏的,虽然他奶奶不是存心害孙子,但是事实上还是害到了,不是吗?” 白玫说:“不能全怪小光奶奶,白兰也有责任,自己的小孩自己当心,哪能听之任之。那么,阿光呢?有了小光,他是不是有所改变呢?” “听白兰说,还那样,死样怪气的,不知道他那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白玫说:“小光成那样,家里的气氛不好,也是一个因素。父母不和,对小孩的伤害非常大。”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赵志死了,我忘不了他,无法接受别人,所以决定不考虑结婚这件事。可是,当小赵小蔓对我说,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我没有。说的时候很伤心,我担心单亲家庭对她的成长不利,所以也对自己的决定有点动摇了,心想,为了女儿,我就勉强自己吧。可是后来,我发觉那些家庭不和睦的人家的小孩还不如单亲家庭的孩子,他们多半或多或少有些问题,所以,我决定独自扶养赵小蔓长大,为了自己的心,也为了这个孩子。” 屋子里很静,父母女儿都陷入了痛苦的思索。 “有时候,好心也会办错事,早知道白兰的日子一直过不好,我一开始就不该劝白兰忍的。”好半天,妈妈打破寂静,痛心地自责。 白玫安慰母亲说:“也不能全怪你,白兰自己也应该有她的想法的。要是从根上说起来,这事还得怪我。” 妈妈说:“咦,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啊,你从一开始就不赞成白兰的婚事的。” 白玫说:“要是我身体好,去了黑龙江c小蔓南插队,就不会去老家,不去老家,就不会见到阿光,阿光也就不认识白兰,所以,是我引起的。” 爸爸这时插嘴说:“好了,你们娘俩就不要抢着承担责任了,要这么说起来,责任不是在我身上了吗?我们都知道,我们家乡田少人多,要不是我那只假玉兔,白玫想去投亲插队是不可能的。再说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于事无补了,所以,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妈妈说:“是呀是呀,我怎么说起这些来了,我们刚才不是在说赵小蔓的事吗。对了,白玫,有句话想问你,赵小蔓知道她的身世吗?” 白玫皱眉说:“没有对她说过,我也很为难,总觉得不该隐瞒,但是又不知道怎样讲才能不给她带来伤害。” 妈妈说:“她不知道最好了,虽然也有不少养女对养母很好,但是,人家不是说隔层肚皮隔重山,隔层纱布不凉快吗,总归还是亲生的感觉好,哪有自己讲出来的道理?再说了,你们俩感情这么好,赵小蔓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伤到她,我倒希望她一直不知道。我们厂以前有个女工,抱养人家一个小孩之后,第二天就连夜搬家。可是那小孩子长大以后,还一直问,我怎么一点也不象爸爸妈妈,那个女工夫妻俩只能骗他说,你长得象奶奶,隔代遗传。小孩要看奶奶的照片,他们说那时候穷,没有照片。看,多麻烦!” 白玫说:“这个问题在我们家倒不会有。”说着转脸对爸爸说:“爸爸,你见过赵志,你觉得赵小蔓长得象他爸爸吗?” 爸爸点头,说:“我记得赵志的相貌,虽然只有一面,但对他的一双眼睛印象挺深的,赵小蔓的眼睛和他太象了。” 白玫说:“对喽,赵小蔓研究过他爸爸的照片之后,也说她象爸爸,并埋怨我小气,怎么一点基因也没有遗传给她。”说完,笑,笑得苦涩异常,让父母望之心痛。 妈妈说:“其实,如果你把事实说给赵小蔓听,她大概都不会相信,我看你们娘俩比任何一对母女都要亲密。”望着白玫笑,说:“超过我们母女俩,你以为呢?” 白玫说:“妈妈,这些年。” 老母亲拍拍白玫的手背,无言地笑笑,让女儿不要再讲下去了。亲人间的隔阂,其形成原因太复杂了,几句话能说得清楚吗?说的时候心里不痛吗?不说也罢。 爸爸说:“这我也看出来了,这孩子,对我们那么亲热,当然是因为爱你这个当妈的,才会这样。她乖巧是一个原因,你们母女情深是另一个原因,而且还是主要原因。” 妈妈说:“我一直说上帝是公平的,现在却有点糊涂了,白玫受了那么多苦,上帝给她一个好孩子,白兰呢,一开始好象挺幸运的,不用插队当n一ng民,还找了个家境不错的丈夫,现在看来,她的苦一点也不比白玫少,这么说,上帝好象公平的。但是,我们一共只有两个女儿,两个女儿却都受了许多苦,上帝又好象不太公平。” 爸爸说:“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不少人家家破人亡,上帝对他们公平了吗?公平不公平,是比较出来的,横向比较,纵向比较,比较的方法不同c角度不同,比较的对象不同,结论肯定不同,哪有绝对的公平。” 白玫说:“爸爸说得对,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对于有些人,生命是痛苦,生活是折磨,而也有一部分人不是这样的,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奶奶说过,‘牛吃稻草鸭吃谷,各人生来各人福’。但是,不管怎样,我们来到世上,总要努力活着,尽量尽心尽力活得好一点才是道理。” 妈妈说:“话是不错,可是,有时候,命运不是努力了就能改变的。” 白玫说:“怎么说呢,人来到世界上,常会遭遇疾病c逆境,还有意想不到的种种,所以,不幸是必然的,幸运只是偶然的。命由天定,运由己生。如果人主观上不努力的话,那么,上帝也会嫌他懒的,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说谋事在前,成事在后,谋还不一定成,不去谋,哪有成。” 爸爸说:“白玫讲得好,这才是积极的心态。” 妈妈感慨地说:“一样是我们亲生的女儿,白兰还比白玫小了那么多岁,现在却倒过来了,现在的白兰,说话的语气苍凉得让人难受,好象比我还老一样,真是没法和白玫比的。唉,我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她了。” 白玫说:“难怪,只有哪天白兰把日子过好了,妈妈的心才能放下来。我有体会,前一段日子,我成天想着赵小蔓的婚事,厨房里油锅都差点着火了。” 爸爸说:“白玫,别看你妈现在张嘴闭嘴白兰,很难过的样子,其实,这么多年来,她现在算是最开心的了。之前,她才可怜呢,一会儿记挂你,一会儿为白兰烦心,睡着了嘴巴里还嘟嘟哝哝的说着你们的名字。今后,她就不用再为你担心了,起码轻松一半。” 妈妈说:“听你说的,好象你不是这样子似的,你要是睡得好,怎么会听到我说梦话?” 白玫由衷地说:“可怜,爸爸妈妈真为我们吃了不少苦。” 妈妈深深地看着白玫,悠悠地说:“可是,外人看起来,我们的日子还是不错的,我和你爸爸的同事中,不少人家还不如我们呢。其实,人生在世,日子过得好不好,标准是什么?我看,要是按自己的标准,可能几乎没有人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因为人的欲望是没底的。所以啊,只要别人觉得谁过得不错,这个人就应该知足了。白玫啊,你的日子也是一样,不能仔细想的,别人看过来你们衣食无忧,母慈女孝,而且,你马上又有乘龙快婿,算得上是幸福的,这就行了。” 妈妈的一番话,满足中透着云酸,欣慰中流露出无奈。的确,白玫的生活能称得上幸福俩字吗?就算幸福只是一种感觉,难道白玫的感觉异于常人吗?白玫心中酸酸的,幸福的表象就这样被妈妈轻轻地揭开了,虽不能说是脓血淋漓,却也是满目疮痍,她心中不由得对妈妈有些抱怨,一时间竟无言了。 爸爸说话了:“白玫,赵小蔓回来吃午饭吗?该烧饭了。” 白玫站起来说:“赵小蔓不回来吃,你们坐坐,我去烧饭了。” 白玫朝厨房走去,一边动手做饭做菜,一边慢慢平复心情。幸福?自从世界上没了赵志,幸福两字还和我搭界吗? 幸福,什么是幸福?有衡器量具用来度量幸福吗?没有,它只是一种人们心中的感觉罢了。和插队时比,我现在当然应该感到幸福;和下岗时比,我现在当然也应该感到幸福;和那些至今住在下雨时会漏雨的房子里的人比,我当然属于幸福的;和白兰相比,我确实是幸福的,小光是个问题少年,而我有赵小蔓这枚开心果。 是啊,年轻时吃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人说“老来苦,没修补。”白玫憧憬着自己往后的日子,终于又找到了幸福的感觉。一会儿,坐在客厅里的老父老母就听到了他们年过五旬的大女儿哼起了小调:“油菜花开象黄金,萝卜花开白如银,蚕豆花开黑良心。”于是,他们也感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放下白玫家按部就班的日子不提,再来说说云家的日子。 自从云大伟和准亲家母见过面之后,他的日子也陡然变得幸福起来。白天吃得香,因为准亲家母完全相信了他的顺手牵羊的理由,没有把他当成小偷,也没有骂他是杀了她祖父的凶手而使他胃口大开了。夜晚睡得甜,那个眼睁睁盯着越着越旺的大火却无力逃开的恶梦从此不再缠着他不放了,半夜里一身大汗醒过来以后无法重新入眠,只能悄悄坐到小厅里发呆的惨相也已经成为过去式。 内心平静了,又加上吃得香,睡得甜,这让云大伟感到身体越来越好。人就这样,这身体好了,就想着要干点什么了。 干点什么呢?云大伟虽然一直自称大老粗,但也明白,人生苦短,得赶紧干点有意义的事。前面几十年已经浪费了,客观的原因不去说它,主观上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得过且过。人们说那些无所作为的人日图三餐,夜图一觉,可是,一个白日三餐不香,夜晚图一好觉也属奢望的人还能怎样呢?用云大伟的话说,就是混吃等死。“不能一辈子这样”,他悄悄下了决心。但是,决心是下了,就凭自己要本事没本事,要本钱没本钱,只有年纪一大把,能干点什么有意义的事呢?云大伟挠头了。 按理说,有了想法,和家里人说说,让他们帮着出出主意,可是,云大伟不想这么做。他想要悄没声地先行动起来,免得还没开始就被老婆泼了冷水,八妹好干这样的事。而鸣九呢,他现在自己的事还忙不及呢,云大伟不想为了自己的心血来潮而打扰儿子。 云大伟自个儿琢磨了好几天,呆呆的神态让八妹起了疑心。她说:“死样,眼珠翻翻的,又中什么邪了!” 云大伟想,哎!为什么女人不象男人一样六十岁才退休呢?要是八妹还在上班就好了,也不会弄得我连指望安静点思考个问题都不成。于是,他出门去了,他想到公园里去,找个清静的角落好好思考一番。 我们国家真是人口大国呀,虽然不是节假日,公园里的人竟也不算少。云大伟发觉想要找个清静的地方还真不容易。 他走啊走啊,终于发现有个小亭子里没有人,他高兴了。可是,他马上暗笑自己高兴得太早了。他走进去,才坐下来,还没来得及舒展四肢,就听得一串年轻人的笑声传来,接着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我们还是去亭子里吧。” 云大伟站了起来,心想:得,又不得清静了,还是换一个地方吧。转念一想,这么个最偏的角落里都有人来,去哪里找没人的地方啊,也许,他们坐一会儿就会离开的,这样想着,他又坐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 逃学 一对小情侣手牵手走了进来。 云大伟想:这么小,分明是学生,多半是逃学的。 两人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一会儿,还做出些亲昵的动作。亭子很小,云大伟不想看也看到了。他想,嘁,这两位把我当空气了,难道,人老了,在年轻人眼里就成了布景了吗?还是故意想让我走开呢? 云大伟因为怕极了老婆的不依不饶,因为爱极了他的独生儿子,所以,他在家里总处于退让的境地。一个人要是退让惯了,那么,不管碰到什么事c什么人,他总会想到退让,当下,他就想把亭子让出来,让给那对小朋友。 也许站得急了点,也许动作不得法,云大伟一站起来,就疼得咧了一下嘴,他的脚崴了,只得重新坐下来。 云大伟闭上眼睛,背靠亭柱装睡。似有若无的微风从水面拂来,有小鸟在树上卖弄歌喉,耳边还有一对小情侣时而轻c时而响的说话声c调笑声,云大伟的神经彻底放松,装了一会儿,真的昏昏欲睡了。 忽然,小情侣的声音高起来了,象是在争执什么,云大伟的觉睡不成了,但是,他没有睁开眼睛,闭目养神。听了一会儿,他差点笑出声来。 男孩说:“我们祖先是皇帝,汉高祖刘邦。” 女孩说:“我们祖先也是皇帝,唐太宗李世民。李世民比刘邦还厉害,因为,唐朝比汉朝强盛对不对?那时候,好多国家都要到唐朝进贡不是吗?” 男孩说:“没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祖先当皇帝在你们祖先前面。” 女孩说:“我不管,我就知道刘邦没当皇帝之前就是个无赖。” 男孩说:“无赖也比李世民好,李世民为了当皇帝,还杀了他的哥哥弟弟呢。” 女孩说:“你怎么知道你姓刘,就是刘邦的后代,你祖先是帮刘邦洗脚的也不一定,刘邦一高兴,就赐他姓刘了。” 男孩显然生气了,大声说:“你呢?你家祖先才是李世民的家仆呢!说不定是个看门的。” 女孩说:“不对!我爷爷说,我们家有家谱的,上面记得清清楚楚的。” 男孩说:“家谱?拿来我看看!” 女孩的声音低了下来:“时被红卫兵烧掉了。” 男孩笑了,说:“哦,原来是这样。我们家的家谱也是被烧掉了。” 女孩说:“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跟我学。” 男孩说:“我说的也是真的。” 女孩说:“不是,你跟我学的。” 男孩说:“你跟我学的才对,想想是不是这样?我说我们祖先是皇帝,你赶紧说你们祖先也是。” 女孩说:“我不理你了,我走了。” 男孩说:“是该走了,我们走。” 女孩说:“别跟着我,我生气了。” 云大伟听得两人的脚步声出了亭子,睁开眼睛,一对小情侣一前一后的背影掩映在树影花叶中,渐渐远去。 云大伟想想小情侣的对话,不由得笑出了声。忽然,他的心中一动:家谱!!! 牛顿因苹果落地而发现万有引力c门捷列夫在梦中排定元素周期表,还有伦琴射线c青霉素c微波炉等,它们都是无意中被发明发现的。云大伟在公园里偶然听到一对小情侣的对话,他也有所发现了,他发现了他拼命想也想不出来的自己可以做的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找家谱! 虽然,准亲家母白玫认可了他从白玫爷爷家顺手牵羊拿走玉兔的理由,可是,连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自说自话。白玫不置疑,是她的厚道。要是找到家谱,那就有了让人信服的证据,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亲家母了,也可以在儿子面前重拾老子的威信了。虽说鸣九没有说什么,但是,他明白鸣九心中还是有点小疙瘩的。 云大伟高兴他的发现,其高兴程度不亚于牛顿和门捷列夫,结果,杨八妹开门迎进的是走路一瘸一拐,脸上却兴奋得让她不认识的丈夫。她愣了一下,惊问:“你去了证券交易所?你的那几只股票都涨停了?” 云大伟说:“哪有啊,股市比瘟鸡还瘟,我好久不去了。这可是比股票涨停还要好一万倍的事!” “你买的彩票中大奖了?中多少?” “我从来不买彩票,你知道的。” 其实,云大伟悄悄买过彩票,不过从来也没有中过哪怕五元钱。于是,陆陆续续的,大概也就一共几百元钱支援了福利事业以后,他就再也不买了,自认手气太臭。真的,好多人嘴上说买彩票是为了支援国家的福利事业c体育事业,其实他们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中大奖呢。 八妹生气了,大声说:“神经病!那你脚都瘸了还开心些啥?” 云大伟说:“快,拿药酒,这女人,把钱看得比老公还重要,没劲!”说话时,云大伟的底气足了好多,象是已经找到了那本记载着祖上真是玉免主人的家谱。 杨八妹一愣。 云大伟决定要寻根问祖了。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死得早,少年时代又失去了父亲,因而由守寡的继母扶养成人的云大伟,从记事以来一直过着虽不窘迫却谈不上富足的生活,但他的潜意识里,却一直认为自己祖上必不寒碜,所以,当他在公园里听到一对少男少女的对话之后,立马触动心事,于是,暗自下定决心要找到自己的根。他认为,找到自己的根,除了让自己心安之外,对儿子c对孙子c乃至孙子的孙子c以至代代子孙都是一件有意义的事,让他们有一种家族自豪感。 确定了做什么事,也就是行动有了目标,但是,该从哪里着手呢?云大伟又茫然不知所措了。 星期天,赵小蔓来了,云大伟灵机一动,饭桌上故意说起百家姓,并说不知道云姓在百家姓中排第几。赵小蔓一听,答应尽快帮忙查一下。第二天,鸣九就告诉爸爸,赵小蔓查过了,云姓是当今姓氏排行第一百三十九位,人口不少,约占全汉族人口的百分之零点零九,山东是云姓人口最多的一个省。 云大伟兴奋了,因为,父母去世早,关于云家祖上那只美丽的玉兔的传说,还是继母说给他听的。他记得继母说过爸爸祖上是山东的,但是,那时候他太小了,已经记不清继母说的祖上究竟是山东省的哪一县,更不用说哪一村,哪一庄了,就连山东这个省份,他也怕自己没有记对。现在,通过赵小蔓的查考,自己是山东人的后代,这一点大致可以肯定了,方向又明确了一点。 云大伟准备从山东人,特别是年老的山东人那里打听一下,哪个姓云的人家里有家谱,希望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清楚地知道,这简直是一项大海捞针的工程。一来,他云大伟能认识几个山东人?况且,也并非每个山东人都姓云。二来,就算姓云的山东人,他家也不一定有家谱,即使有,也许象公园里那个男孩子说的那样,已经在中被毁掉了。第三,姓云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云氏家谱也并不一定就是云大伟家的家谱。但是,云大伟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做呢?因为,他想一个人做,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人说无巧不成书,正当云大伟想要查找云氏家谱的时候,一股寻找c修订家谱的风渐渐地刮起来了。人就这样,肚子才吃饱,就想到面子了。在那些用粮票c购粮本买米的年代,什么家谱!没人想到这些,人们的脑筋都用在怎样填饱一家老小的肚子这件事情上了。 改革开放了,一些人,特别是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他们在满足了物质享受的同时迫切地产生了被尊重的需要。尊重需要,包括要求受到别人的尊重和自己具有内在的自尊心。怎样才能受到别人的尊重呢?一个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先尊重别人。如何具有内在的自尊心呢?增加底气。如何增加自己的底气呢?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听说传销人员有个方法,就是每天早上对着镜子大声说:“我是最棒的!” 他们集训时也齐声这样吼;而阿q有个自我增加底气的秘诀,就是对人说:我们家以前比你们家阔多了。阿q可以这样说,因为他是阿q,但他的凭空吹嘘不是大家都想效仿的,特别是云大伟不想这样做。怎么办?找根据。拥有了上有阔祖先c名祖宗名字的家谱,那就是持之有据,言之成理了。 家谱可以让那些拥有显赫祖先的人底气大增,还可以让那些成功人士在家谱上留下他的大名c他的生平事迹,前者以祖先为荣,后者让子孙自豪。 家谱是如此重要,可以增强底气,让自己具有内在的自尊心,满足自我的尊重需要;可以在百年之后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所以,一个成功人士,或者是想要成功的人士,家谱这种东西,怎么可以缺少呢?于是,找家谱成了一件人们吃饱饭之后的非常非常重要的大事。找着了,续;找不着,怎么办?事在人为,修! 世界上哪个国家哪个民族的人都有从众心理,不过,可能是东方人特别是我们人喜欢中庸之道,而西方人比较喜欢标新立异的缘故,所以,相比较而言,好象我们国人的从众心理稍微严重了些。早年听说鸡血疗法有效,于是,男男女女,有病的c健康的,纷纷抽了小公鸡的血往自己肌肉里甚至静脉里注射。 听说老虎屎可以防病治病,动物园门口排起了长队。最好笑的是曾经有人看到几个人站成一个歪歪扭扭的象是队伍的形状,问也不问就站在后面,怕开口问人的一点时间队伍顿时长出八丈,到了弄明白了,哭笑不得,大喊秽气,人家是买棺材呢! 正确的做法是不要盲目从众,而要“择善而从”,不然,虽说不一定倒霉,啼笑皆非是少不了的。当然,大伙儿热衷于修家谱也不算盲从啦,让大家都有自己的家族自豪感是很好的事情,因为,家族自豪感不也是民族自豪感的组成部分吗?而且,家谱除了资料价值c文物价值之外,还具有教化功能呢。 一股续家谱修家谱的风刮起来了,风到之处,人们闻风而动。见人家攀龙附凤认了个光鲜的祖宗,见人家自以为有了家谱之后将自己的大名c生平事迹往上一填,就有望日后可以光宗耀祖而陡然眼睛长到头顶上面,不少自家没有家谱的人睡不着了。 他们,尤其是其中的乍富者忙碌起来了。做不成皇族的后裔,可以做名臣的子嗣呀。实在找不到据以为傲的祖先,自己也可以成为后世子孙以我为荣的祖先呀。况且,在寻谱续谱c寻根修谱的过程中,还可以联络亲戚c扩大圈子c拓展人脉,不是说人脉就是钱脉吗?孔方兄是世上绝大多数人最可亲可爱的兄长不是吗?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 于是,你修我也修,你是皇族,我是贵胄,你是名人之后,我是后起之秀。 我们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灿烂的g,历朝历代名人辈出,从中找几个同姓的名人贵佬还不是小菜一碟。 说难听话了,其实,修谱是一件严肃c严谨的工作,上述情况实属个案。大多数的续谱修谱人为了搜集资料c证实资料,严冬酷暑挨村跑c挨户问,还得钻进档案馆c图书馆的故纸堆里嘴巴吃进灰尘c鼻子享受难闻的陈年旧纸和樟脑丸的混合气味。 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一股寻根问祖的风刮起来了,“五百年前是一家”这一同姓间拉攀关系的俗话随着修谱之风盛行而正在或者将要被证实。对于云大伟来说,真是瞌睡有人递来了枕头,不然,打听人家的姓氏c祖籍不是有点奇怪吗?你又不是户籍警,问东问西有那资格吗? 所以啊,同样的目的,同样的行为,同样的事情,处于不同的时间,人们的反映是不一样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要不,怎么有人说要想功成名就,天时c地利c人和,缺一不可呢? 云大伟就是占了这么个好时机,所以当他在小区里逮着人就赶着问三问四的时候,没有人奇怪他的行为,而是用理解的目光望着他说:“你家也在忙着修家谱啊?”云大伟赶紧点头称是,说:“是的,是的。”但是,他花费唇舌c牺牲时间忙了许久,发现自己住的小区没有几个人祖上是山东的,即使是山东的,人家也不姓云,更不用说有家谱了。于是,他扩大搜索范围,到旁边小区,旁边的旁边的小区去询问c了解,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人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照说,云大伟本来只是抱着干河沟里捉鱼的心态,捉不着纯属意料之中的事情,捉着了则是意外之喜,并不抱多大指望的,可是,忙了一段时间下来收获等于零,他还是失望得很。 这天,八妹见他蔫乎乎地坐在阳台上那张藤椅里,半天也不动,奇怪地问:“老头子,前一阵象打了鸡血似地成天不着家,现在怎么忽然又瘟掉了,一个人在瞎琢磨什么事啊?” 云大伟说:“没想什么。” 八妹说:“没想什么?不可能。不想说出来吧,是不是你买的那些股票全都成了垃圾了?” “什么呀,根本不是,别乌鸦嘴!你以为我是你啊,除了钱,啥也不想。” 云大伟现在最听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倒霉的股票,八妹偏偏不识相,哪壶不开提哪壶,所以云大伟否认之余不忘臭她一下。 八妹一听立马火了,说:“嗨嗨嗨,你以为你是谁啊,都清高得连钱字都不能提了。儿子马上就结婚,结婚不用钱吗?现在我脑子里除了钱,你让我想什么?你说!我不骂你个败家精已经是对你客气到姥姥家了,你还在这里给我装清高!” 云大伟一听,马上闷掉了。是啊,这个家的财产缩水,自己有逃不掉的责任,虽说当初卖房子,八妹是同意的,但主谋是自己,卖了房子买什么股票也是他云大伟的主张,这些事实,他都不想赖,虽说一辈子没有多大作为,但是,自己做过的事情一件也不赖账,作为男子汉,这点骨气还是有的。当即,他说:“好好好,我说错了,我道歉。我出去了,省得你看到我消化不良。”边说边站起身,抬腿往大门走去。 八妹说:“到哪里去啊?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了。可是,不管怎样,你都不要想不开哦,什么东西都没有人重要。” 八妹虽说嘴巴不饶人,但心眼是好的,她看老公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担心,赶紧安慰他。 云大伟心里一暖,对八妹说:“随便走走去,你放心,我不会去死的,我还要当爷爷呢。” 八妹笑了,说:“对呀,老话说,子孙不绝,做官总有一日,我们这一辈子不发财,也许孙子是个当官发财的呢!我们高高兴兴地活着,要看到孙子的好日子。去吧,早点回来吃中饭。” 云大伟一听,心里说,又是钱!但是,又一想,钱不重要吗?能怪老婆张嘴闭嘴都是钱吗?自己不说,难道心里真的一点也不想吗? 想到这里的云大伟不由得咧嘴朝老婆笑了一下,答应着跨出了家门。他也没想到,这一趟出门,却是走出了迈向事情成功的第一步。看来,一件事情的成功,有时候是非常偶然的。但是,也有人这样说,任何事情都是上帝安排好了的,我们只是沿着上帝安排好的路线行走而已。然而,要是我们不走呢? 假设云大伟这天一直坐在不大的阳台上的那张老旧的藤椅里发呆,一直到八妹喊吃饭,然后吃了午饭睡一觉,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这么说起来,八妹真是起了一个大大的作用。 后来,她自己也是以此向老公邀功的。不过,云大伟却笑笑说,那不是你的功劳,要是我挨了骂跑进房间去睡大觉呢?八妹邀功不成,并没有生气,只是骂声死老头也就算了。虽然这样,云大伟还是在心里给老婆记了一功的,他嘴上不说,八妹虽粗疏,也感觉到了,因为,从那以后,云大伟做家务活勤快了不少,不象之前八妹拨一拨,他动一动,象算盘珠一样。 一条南北向的不宽亦不长的马路,每当春夏两季,马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交柯错叶,为马路撒下一地绿荫。这条马路离云大伟家有点距离,但是,只要喜欢,何惧路远。自从退休之后,他就时不时地去那条马路走走,从南走到北,从北走到南,乐此不疲。因为,许多退休老人喜欢的,他都不喜欢。 打麻将,没兴趣;养鸟养猫养狗,太麻烦;钓鱼,没耐心;而象以前那样去证交所吧,又怕在绿肥红瘦的led电子显示屏前让已经并不年轻的心脏受罪;逛公园呢,人家年轻人一双双,老年人一对对,可自己形单影只的,不光没意思,还有点不好意思,可气八妹不喜欢逛公园,她只喜欢做沙发土豆,看肥皂剧,所以,云大伟只好自个儿去压马路了。 自从开始寻找云氏家谱的线索,云大伟已经有一阵子没去那条马路做压路机了,现在,被八妹一顿嚷嚷,家里是呆不成了,于是,他又去了那条浓荫蔽日的马路。 不是上下班时间,所以路上行人很少,正是散步的好地方好时光。云大伟信马由缰地走着,努力不去想他的心事。他告诫自己:以前为了玉兔,常常做噩梦,好不容易解脱了,现在可不能为了寻觅家谱而重新陷入乱梦颠倒的境地。 马路上很安静。树上,一只小鸟在叫着,发出婉转的声音。云大伟童心大发,弯腰拣起一个小石子,朝树上丢去,他想把小鸟吓出来看看,看它是一只什么鸟,他猜是一只鹁鸪。小石子被浓密的树叶挡了一下,掉下地来,小鸟没被吓出来。他弯腰去拣石子,准备再丢。他不服气c不服老,小时候,徒手丢小石子打中目标是他的绝技,不用弹弓,可以百发百中。 云大伟站起身的同时,看到不远处一个人的脑袋从马路当中的窨井里冒出来,云大伟吓了一跳,心想,这人不要命了,连个路障也不放,如果这时有汽车开过来,他还活得成吗?这样想的同时,他准备往上丢的小石子换了一个方向,直朝那人头上丢过去,那人一疼,哼了一声,头本能地往下一缩。这时,一辆小轿车疾驶而来,借用一句套话,叫做说时迟,那时快,轿车嗖地一下从那敞开口的窨井上开过去了,井口发出一声惨叫,云大伟的心一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 曾经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曾经躲开过一些麻烦和危险。有的是明的,有的是暗的。明的是已经发生而结果显而易见的那种,听说有人才离开沙发,沙发背后墙上的大玻璃镜框就掉了下来,砸在沙发上;另一种是因为上帝保佑,本应发生危险却事实上没有发生的那种,没有发生当然无从知晓,所以说这是一种暗躲。 那辆崭新的黑色的小轿车,它已经绝尘而去,开车的人甚至没有听到那声惨叫,更不知道刚才差点送了一个人的命,就是说,这人躲开了麻烦躲开了危险,可是因为他不知道,所以说他是暗躲。 而那个发出一声惨叫的人,他因为头上一痛,本能地一缩,才捡了一条命,这个结果是明摆着的,他明白刚才自己躲过了一场大祸,这是明躲。 明躲的人庆幸,暗躲的人不知情,无论是明躲还是暗躲,他们都应该感谢上帝的爱心。 再说,这人脑袋是缩回来了,但他想往上爬而搭在窨井口边的右手因来不及收回而血糊淋拉的了。 云大伟赶紧跑过去,一边俯身问那个尚在窨井里的人:“师傅,伤得怎么样,能爬上来吗?”一边紧张地注意着马路,生怕又有车子开过来。因为人少车少,所以,只要有车,那车大多开得飞快。真所谓越是安全的地方越危险。 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极度痛苦的脸庞,这张脸上的五官因为想要竭力忍住眼泪而挤成了一堆。这个非常倒楣却同时又特别幸运的人,他的眼睛本来盯着自己的那只血淋淋的右手,见问,瞄了云大伟一眼,一边往牙缝里咝咝地吸气,一边说:“我,的手,轧,坏了,请你,拉我一把。” 云大伟赶紧上前去拉他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这人比较胖,云大伟年纪又大,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拉上来。然后,云大伟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扶着他走到路边,说:“你等一下,我去喊一辆出租车,我们马上去医院。” 这条林荫道的南端是一条大马路,云大伟一会儿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医院里,在为伤者挂号的时候,云大伟知道了他的名字,原来,这人也姓云,有个奇特的名字叫云苦。接着,云大伟又帮云苦楼上楼下c忙这忙那地忙碌了几个小时才算完。云苦右手的中指c无名指的末端都被汽车压烂了,只得都截去了一节,其余手指幸存。 云苦不肯住院,云大伟好事做到底,从医院出来,又拦车把云苦送到家。一进家门,云苦苦笑着说:“嗬,回家真好,今天只差一点就永远回不了家了。”接着皱眉说:“不过,晚上老婆回来一看我变成了残疾人,不知道会说什么。” “当然是心疼你的话。”云大伟说话时想到自己的老婆,虽说杨八妹一说话就凶巴巴的,有时候还有点不讲理,但是,对他这个没什么出息的老公,关键时刻还是心疼的。 云苦说:“不一定,老婆一直嫌我没用,现在更好了,右手不囫囵了,真想不出她会说出什么话来,我想得骂我废料。也是,我的确是废料了。唉,不知道缺了两节手指,我还能不能干我的工作。”说话时,云苦的眼睛里流露出真切的痛苦。 当着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这样的话,要么就是性子太直爽,要么就是被损惯了,无所谓了。不管出于哪一种情况,都让人同情,更何况云大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说:“放心吧,你这是工伤,你们电力公司会安排好你的工作的。” 云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示意云大伟也坐下,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这倒也是。不管怎么说,相比惨死轮下,少了两节手指,还真不算什么。”紧接着,他想起一件事,说:“对了,我记得当时我的头一痛,往下一缩,才捡到了一条命。好象是一颗小石子打中了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纳闷地皱起了浓黑的眉。 云大伟笑了,说:“是我,正好手里拈着颗小石子,看见你的头从窨井里冒出来,心想,这多危险,心里这样想着,手里的小石子就朝你丢过去了,现在想来,是你运气好啊,要是我丢不准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云苦疑惑地说:“是哦,看到我露头,你再找石子是来不及的,可是,怎么就这么巧,你手里正好拈着颗小石子呢?” 云大伟说:“这一定是上帝安排的。是这样的,我听到树上一只小鸟叫得挺好听的,想赶它出来看看是不是鹁鸪,就在路边拣了一颗小石子,第一次没丢准,第二次刚拣起石子,忽然看到你的头冒出来了,我就丢你的头了。你呀!怎么能不放安全警示标志就下井检修线路的呢?这不是拿自己的命当儿戏吗?” 云苦微微摇头苦笑,说:“我是想,这条路一向车子不多,就偷懒了。” 云大伟说:“车不多,更危险,因为开得快,不是吗?” “你说得对,应该想到的,我真是活该。”云苦说完抬头一看墙上的石英钟,说:“唷,多两点多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云大伟说:“不了,我要回去了。” 云苦说:“你救了我的命,大恩不言谢,都这么晚了,请你吃顿饭也要客气吗?” 云大伟还要推辞,云苦说:“大哥这么急着回家,是不是怕老婆骂?” 云大伟说:“那倒不会,顶多是抱怨吧,这点人身自由没有还好啊。” 云苦笑笑说:“据我所知,城市男人大多有妻管严(气管炎),不象我们老家,丈夫是天。这样好吗,大哥你打个电话给大嫂,多陪我一会儿,不好意思,你忙到现在,我还不让你走,真有点得寸进尺了。” 听云苦这样说了,云大伟实在不好意思执意要回去,于是,他拨通了电话。八妹在电话那头抱怨说吵了她的午觉。云大伟说怕你担心。八妹说我才不会担心你呢,美得你!云大伟说,你口是心非。 放下电话,云大伟心里很舒服,因为八妹嘴上说不担心,可是一接电话时她的声调出卖了她。 云大伟是个替人着想的人,打完电话,他对云苦说:“要不,我们就不出去吃了,你家有冷饭冷菜吗?我帮你放微波炉转一下,我们随便吃一点,好不好?” 云苦说:“也好,今天就这样吧,只是太怠慢了。” 云大伟说:“谈不上怠慢两字,随便一点反而好。” 云大伟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子,这时,云苦的麻药过了,疼得嘴都歪了。他一边吞止痛片,一边说:“大哥,我们边吃边说话吧,转移点注意力,疼得厉害。” 云大伟说:“十指连心,哪能不疼。你为什么不肯住院呢?” 云苦说:“我从生下来起就没有住过一天医院,不想住。别说我吹牛哦,我是我奶奶接生的。” 云大伟说:“嗨!听你说的,谁敢保证一辈子不住医院,总得有第一次。住在医院里换药方便,有问题也能及时处理啊。” 云苦说:“不怕你笑话,我老婆说过,听不到我的打呼噜声,她是睡不着的。我老婆本来就瘦,如果我半个月医院住下来,她不成了排骨了?所以,我不想住院。” 云大伟一听,笑了出来,说:“这个理由我相信,原来你这么疼老婆。可是,疼老婆就不该路障也不放就下井呀,没了性命,还怎么疼老婆?” 云苦一边咀嚼,一边含混地说:“你讲得对,我接受。” 云大伟说:“记住,不管穷人富人,命都只有一条,很宝贵的。” 云苦忙不迭地点头。云大伟觉得正经话讲过了,该讲点轻松的,让疼得脸孔发白的云苦放松一下,就说:“你老婆说听不到你的呼噜声睡不着觉,这个,我有体会,我家和你家相反,我们家是我老婆打呼噜,有一次她们单位让她去疗养,结果那十天我都过了半夜才睡着。” 云苦一听,果然脸上有了笑意,说:“这样啊,我猜嫂子比你胖,对吧?胖人容易打呼噜。” 云大伟说:“是的,真是这样。” 云苦说:“嗨,我们俩还真是有缘,家里都有个打呼噜的人。对了,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大哥你贵姓?你救了我的命,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知道你的名字,想写表扬信都没法写。” 云大伟笑了,说:“写什么表扬信啊,让同学们评我当三好学生?我也姓云,名字叫大伟。” “太好了!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云苦高兴地说。 云苦这句话,提醒了云大伟,忙问:“你是哪里人呢?” 云苦说:“听不出来吧?我老家是山东的,不过,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老家了,所以口音不重。” “你家也是山东的?”云大伟听云苦说他是山东人,高兴得顿时声音高了八度。 云苦一听,也高兴了,说:“这么说,我们真是太有缘了!大哥,你帮我炒两个菜,我们喝一杯。” 人一高兴,肉体的痛苦就显得不那么强烈了。听说云大伟和自己同姓又是同乡,云苦高兴得暂时忘了伤口痛。他看云大伟也是一脸的开心样,以为他开心的原因和自己是一样的呢,哪里知道云大伟是因为又想到了家谱一事才这么兴奋呢。 云大伟说:“要是有家谱,查一下,或许我们真是一家子呢。” 云苦说:“家谱?有啊。” 云大伟一听,就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差点带翻了碗,嘴里急急地说:“真的?太好了!能不能给我看看?” 云苦说:“我这里没有,上个月,老家来人了,详详细细地问了许多,说是要续谱。” 云大伟一听,有些失望,说:“哦,是这样啊。” 云苦说:“他们说了,到时候会给我寄一套来,不过,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云大伟说:“到时候,一定要让我看看,别忘了。” 云苦说:“放心吧,不会忘。” 两人吃好饭,云大伟帮云苦收拾好碗筷,洗好,又陪了他好一会儿,才告辞回家。 到家时,杨八妹正将晚饭端上桌子。见到云大伟,不满地说:“唷,回来了?我以为你晚上就住那个朋友家了!” 云大伟说:“怎么可能?听不到催眠曲,我睡不着觉哇。” 八妹笑着说:“死样!” 云大伟因为今天有个意外之喜,所以心情大好,他说:“八妹,告诉你个有趣的事情,那家人家刚好跟我们家相反,他家是女的听不到她老公打呼噜就睡不着觉。” 八妹说:“出去疯了一天,回来还讲疯话,碰到哪个老朋友了?这种事情还讲出来给你听?” 云大伟说:“不是老朋友,是新朋友。” 八妹说:“新朋友?”言下之意是新朋友就更不可能讲这些话了。 于是,云大伟就将今天的马路奇遇简单扼要地讲了一遍。八妹听了,直吐舌头,说:“好险,好险,想不到你还真救了人家一条命哪!怪不得,那人一感动,就把什么事都讲给你听了,连睡觉打呼噜也讲了。” 夫妻俩一个讲,一个听,讲的人绘声绘色,听的人津津有味,八妹还不时要求大伟重复细节。 鸣九回来了。一进门,就说:“咦?挺热闹的么。” 八妹抢着对儿子说:“鸣九,告诉你一件大新闻,你爸爸今天救了一个人!” 鸣九一听也很高兴,同时也有点意外,他说:“哦?我爸爸救了一个人?怎么救的?” 云大伟就把他今天的马路奇遇又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说完之后,讲得兴起的他发出这样的感慨:“要是当时树上没有小鸟我就不会拣小石子,要是我一下就打中了小鸟,就不会再次拣起那块小石子,要是我丢小石子的功夫不好,没有丢中他,或者晚了一步,那么,云苦这条命就没了,真是巧啊!还有更巧的是,这人不但也姓云,而且和我一样老家也是山东的。” 鸣九说:“你用一颗小石子救了一条命,这倒是挺巧的。至于同姓c同乡,那不算什么巧事,云姓是个大姓,山东是个大省,在一个大城市里碰到一个同姓加同乡的概率应该说不是很低的。” 杨八妹咂咂嘴巴说:“不管怎样,反正我觉得挺巧的。好了,吃饭吃饭,菜都要凉了。” 吃过晚饭,鸣九照例一头钻进他的小房间,老夫妻俩就坐在厅里讲话。因为今天分开了几乎一天,两人好象有话说了,不象平时半句多的样子,而且,平时只能当老婆听众的大伟,今天翻身了,八妹心甘情愿地当起了他的听众,这让云大伟自我感觉无比良好。 八妹已经听了两遍,但她还要求老公再讲一遍。云大伟呢,他正兴奋着呢,也还没有讲过瘾,老婆要听,正中下怀。于是,他就从他怎么会发现那条适合散步的马路说起,再吹嘘他小时候怎样炼成徒手弹小石子的高超本领,反正尽量详细地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统统说了一遍。 已经听第三遍的八妹居然仍然听得兴犹未尽,看来,重复噜嗦是上了年纪的人的特点之一,不管是说的,听的也一样。最后,她说:“看来,人是应该做点好事的,看你今天开心成这熊样!我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脸了。” “那当然,我自己也觉察到了。嗨,别说我,就你,还不是高兴得眼睛发亮。”云大伟望着八妹的脸说。 八妹回答说:“那是,你成了救人的英雄,我这个家属脸上也有光啊。” 云大伟长呼了一口气,说:“这么多年了,到今天,我心里才熨贴了。自从白老先生死了之后,几十年来,虽然没人说我害死了一条人命,但我自己心里头一直疙里疙瘩的。现在好了,我救了人家一条命,不说功过相抵,好歹不欠人命了。老太婆,今晚,不用听你打呼噜我也能睡着觉了。” 八妹说:“那好,你就滚到外面去睡吧。” 大伟说:“什么话!我的意思你听不懂啊?” “臭老头,听不懂?我有那么笨吗!跟你开玩笑你也听不懂啊?真不知道是你笨还是我笨。”八妹嗔怪地。 鸣九在房间里听到父母笑得呵呵地,觉得这种温馨的场景真是久违了,他也想参与一下。他走出小房间,踱到父母身边,说:“老爸还在说你的英雄事迹呢,老妈你也还没有听烦吗?” 八妹说:“儿子,难得你爸爸这么开心,我情愿耳朵听出老茧来也要让他讲过瘾啊。” 鸣九说:“哈,原来老妈你是为了成全老爸的表现欲啊,太伟大了!对了,妈你以后多和爸沟通沟通,两人一起出去走走,不要一天到晚窝在沙发里看肥皂剧。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越来越胖了?肥胖是百病之源,肥胖的人容易得高血压c糖尿病c冠心病c胆石症。” 别人说八妹胖,八妹不生气,但是,听儿子说她胖,八妹不乐意了,她难得地冲她的宝贝儿子嚷:“臭儿子,这病那病,你卖药呢!当我不知道你是医药代表啊?” 鸣九笑笑说:“好好好,忠言逆耳,不相信拉倒。” 人说“福无双至”,其实此话不准确,试想,如此话无错,怎么会有好事成双c双喜临门这样的说词呢?我想,其实是否应该这样说,就是人在走霉运的时候,非但不可能有福双至,而且还会祸不单行,而如鸿运当头时,那么非但好事成双c双喜临门,这好事美事还可能如烤羊肉串似地,一串一串的来呢! 因为云大伟的举手之劳,云苦视他为救命恩人。殊不知,从某种角度来说,云苦是云大伟的福星才对。正是云苦的偷懒,才引来了云大伟的扬手一丢,而云大伟的这一举手之劳,意外的收获却是解除了自己几十年来因为无意中间接害死了白鹤鸣而起的罪恶感。 非但如此,而且,从这一天开始,云大伟的心脏比用神奇的熨斗熨过的还要熨贴,毕竟,怀着一颗负罪感的心活在人世间,实在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云大伟的福报还不止这个,一个多月以后的一天,云苦按响了他家的门铃,云苦是来登门道谢的。人说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云苦的登门道谢,实属人之常情,不料,这一寻常的举动,却成了云大伟的又一个福报。 云苦到来时,云大伟正百无聊赖地在客厅里盯着电视机。听到云苦的喊门声,云大伟很高兴,但当他打开大门,看到云苦拎着礼物的双手,他不高兴了。皱眉说:“你忘了我的话了吗?” 原来,云苦养伤期间,云大伟曾经去看过他两次,云大伟两次都是空手去的。八妹说看病人没有空手上门的道理。大伟说,这病人不是一般的病人,他已经称我为救命恩人,如果现在我这个恩人还提着礼物去看他,不是更要加重他的思想负担了吗?八妹说,这倒也是,做人很难的。 当时,云苦见云大伟救了自己,还上门探望,很感动。说,等我伤好了一定要和老婆一起去你家登门道谢。云大伟说,去我家欢迎,可一定要象我一样空手,不然,我是不欢迎你们的。云苦当时满口答应,可是,今天他还是听从老婆的意见,违拗了云大伟的意思。 见云大伟不高兴,云苦忙说:“大哥,这不是我的意思,我老婆太凶了,她的话,我不敢不听。本来,她要和我一起来的,可是,临时有事,她就要我一个人先来,说下次有时间她再和我一起来。” 见云大伟还没有妥协的意思,云苦说:“大哥,你先让我进来么。” 八妹听见声音,从房间里出来,见两人僵在门口,就说丈夫:“有话让客人进来说,你堵着门干什么?” 云大伟这才让云苦进门,云苦进门喊了一声大嫂,接着说了一句并不得体的话:“大嫂和我猜的一样。” 人说熟不拘礼,云苦和杨八妹是初次见面,他却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八妹一听云苦的话,马上就想到云大伟曾经说过他救的那人打呼噜的事情,所以立刻明白了来人是谁,也明白了云苦的意思,还好,她并不生气,觉得云苦并没有笑话她胖的意思,因为明显的,云苦自己也是个胖子,于是她笑笑说:“很胖,是吗?” 云苦觉察了自己的唐突,说:“福相,福相。” 云大伟说:“你是自夸吧。” 云苦说:“我是实话实说。” 三个人都笑了。这一笑,刚才的尴尬气氛消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 吃饭 云苦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云大伟留他吃饭,云苦说不用了。八妹说,你要是现在就走,把你拎来的礼物拎回去算了,云苦这才答应留下来吃饭。 八妹不但快人快语,做事也快手快脚,她也不要人帮忙,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没有多久,酒菜就上桌了。当然,说是酒菜,其实也只是平常不过的菜,只是因为用来下酒,也就成了酒菜。酒也只是红星二锅头,并非五粮液,更非茅台酒。然而,这顿酒,却是喝得过瘾,喝得宾主尽欢,喝得他们终身难忘。 三杯酒下肚,他们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人说酒是色媒人,酒是英雄胆,我说酒是开瓶器,那瓶子不是别的瓶子,里面收藏的是苦恼人的心事。本来,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张脸,谁也不会把自己的倒霉事拿出来嚷嚷得人尽皆知,那种拿自己的苦处来作为他人幸福的参照物的伟大人士毕竟罕见,同理,开口问人家也许不愿为外人道的事情也不是厚道人所为,然而,酒一上头,顾忌就跑到爪哇国去了。两家的家境差不多,g程度也差不多,就连性格也相象,所以越聊话越多,越聊越起劲。说着说着,云大伟转着一个空杯子说:“怎么样,兄弟,我弟媳没有嫌弃你吧,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云苦说:“暂时还没有,她现在只是担心我的工作,毕竟少了两节手指,而且还是右手。不过,我们领导说了,让我病假结束之后接着休年休假,他们还要讨论讨论,让我干什么好。幸亏是国企啊,不然,兄弟我可就惨了。来,为国企干杯!” 云大伟说:“干杯!” 八妹抢过老公的杯子说:“空了,干你个头啊。”说着给他满上了,接着又给云苦满上。 喝空了杯中物,放下杯子,云苦说:“我想趁机回山东走一趟,散散心,顺便看望一下老家的亲戚朋友。” 云大伟叹口气,说:“可惜我不清楚老家是哪个村,哪个庄的,光知道是山东的,也不知道老家还有什么人,不然,和你结伴北上走一趟倒不错,反正我闲着没事做。” 云苦说:“那倒不要紧,去山东旅游一趟也不错啊,我们一路玩玩,然后,你愿意的话,和我一起去我老家吧,我们老家的人最好客了,我想,我那些亲戚朋友肯定也和你谈得来。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想要看看我们老家的家谱吗?我们去看看,修好了没有。” 云大伟说:“对呀,我很想去,不过,要看领导批不批准了。”说着眼睛望望八妹。 八妹说:“谁是你的领导!” 大伟说:“哈,是你说你不是领导的,那我当领导,我给自己批准了。要不,你也一起去?领导出门不要带着秘书吗?” 八妹说:“秘你个头啊。我不去,我得给儿子烧晚饭呢。” 云大伟说:“鸣九早就要我们出去玩玩了,这样好了,等晚上鸣九回来问问他的意见吧。” 云苦说:“看来,你们家的领导是儿子。” 云大伟说:“也可以这么说,因为我的领导是老婆,老婆的领导是儿子。我,只是个被领导的。” 八妹说:“去!说得自己好象多可怜似的,其实,我们家的大事还不是你说了算,想想看?房子,股票!” 云大伟说:“行行好,快别提股票,你再提,我刚才吃的喝的都要吐出来了。” 八妹说:“我本来不想说的,是你。” 云大伟借酒壮胆,说:“死老太婆,让我兄弟说说,到底是谁先提股票两个字的!” 云苦见两口子杠上了,连忙说:“谁先提那两个字有什么要紧,只要沾上了,提不提,它都还在那里。听起来,大哥的股票被套得不浅对吧?所以,我劝大哥大嫂还是和我一起到山东走一趟,不要再理会那些狗日的股票,就象我一样。说不定,等我们出门一趟回来,这死了大半的股市已经还阳了,多好!”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云大伟说:“兄弟,你也被套了?” 云苦说:“一点不错,都套到头颈了,快被勒死了。不过,我现在已经一点儿也不在乎了,想想,要不是大哥出手相救,我早就没命了,区区几个小钱,无关紧要。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命在什么都在,命没了,将来股市涨到六千点万点也与你不搭界了。大哥,你说我有说错吗?” 云大伟说:“不错,不错,看来,兄弟你是大彻大悟了。” 云苦说:“是啊,不过,这也得感谢大哥你,不然,那天我肯定成了轮下冤魂。唉,如果有来生,我情愿做草民c蚁民c贱民c无业游民不管什么民都好,只是不要做股民,股民太痛苦了。真的,要是那天死了,那我这一辈子可就太冤了,这么多年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下每一毛钱统统放到股市里,结果呢? 如果那天死了,不就只能到上帝那儿去喊冤了吗?哪有机会大彻大悟啊。我现在才发觉,原来坏的事情也会有好的结果。老实告诉你,大哥,我之所以没有放好路障就下窨井,原因就是被跌到肉里去的股票气得昏头昏脑,吃不香,睡不稳,成天稀里糊涂的。” 八妹感叹地说:“兄弟,你看上去挺聪明个人,怎么也做炒股这种傻事呀,我还以为就我们家傻呢,根本没有闲钱,还炒股!” 云苦说:“大嫂,全国股民有多少?傻的何止我们两家,我们小老百姓,省吃俭用,几个小钱,放银行吧,怕贬值,花了吧,舍不得,也不敢哪,老了怎么办?你没听有人吵吵,说以后养老金只够吃盒饭的?我们省下每一毛钱进股市,不就想赚一点为养老做准备吗?从前说是养儿防老,现在啊,只能积谷防老喽。” 云大伟说:“是啊是啊,小辈们有小辈们的负担,老c中c青三代,代代都不容易。来,别说了,为我们小散好好活着干杯!” 人说酒醉藏不住心头事,人一醉,心头事就偷偷溜上眉头,才下眉头,却又上心头,想不说,成吗? 又是几杯酒下肚,那些闷在心里的苦恼,嘴巴不说,马上要从鼻孔里耳朵眼里冒出来了。云苦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问股民,心中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跟着,云大伟醉眼迷茫地念叨:“昨日千点失守,哽咽不能抬头,试问老天爷,却道惨绿依旧,知否知否,何时不再绿肥红瘦?” 云苦说:“再这样下去,精神病院可就火喽。偶过证交所,归来泪满巾。十个老股友,俩疯三个傻。” 云大伟说:“是哦,有人穷疯,有人夜夜数钱到天亮,富得发疯,大家都疯喽。大非小非庄家,纷纷圈钱回家,惨绿屏下,小散哽咽声哑。” 云苦双手抱头,瓮声瓮气地说:“十年炒股半痴狂,不思量,自难忘,飞蛾扑火,无处话凄凉。” 云大伟用筷子敲打着桌子说:“美股大跌夜,心惊睡不成。隔墙长叹声,莫非同道人?” 云苦举起酒杯,仰着脖子说:“牛市几时有,把酒问苍天,不知天宫玉兔,也曾炒股否?。” 云大伟听到玉兔,心中一动,他的酒洒了,结舌地说:“兄弟,你说,说,说什么?我再听一遍。” 云苦还愣着,八妹听不下去,呛声了:“还是你们男人行,明明是两个工人,发起酒疯来,比有些臭知识分子还酸,鬼话一套一套的。我没有你们这样的闲心,姑奶奶现在只想骂人,这人吃人的股票市场是哪个坏蛋想出来的,真是他妈的!不过,云大伟,听好喽,第二个骂的就是你,你个老财迷,想钱想疯了,想到股市里去捞钱,我看,你还不如伸出你的爪子到滚油锅里捞秤砣呢!哼!” 云大伟愣了一下,没有出声。云苦借着酒劲笑着对八妹说:“大嫂,兄弟这可就要派你的不是了。老辈人说了,皇帝也有草鞋亲,还说,富不过三代,还说,所以啊,虽说我们是穷工人,肚子里没有几两墨水,可是,我们的祖先是大文豪也不一定呀,那酸劲是我们的血液里带的g底蕴也有可能的啊。还有,炒股怎么了?这好呆也是,也是一条或许能够让钱生钱的路子呀。你说是不是大嫂?” 这些话如果是云大伟说的,八妹一定还有一箩筐话来回敬他。可这话是云苦说的,八妹不吱声了。对家人可以强词夺理,对客人不可以,杨八妹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云大伟见云苦帮自己说了话,同时也没恼着八妹,他高兴了,大着舌头说:“那是,那是,兄弟言之有理。” 云苦见大哥高兴了,他更加高兴,说:“真的,我们祖上可是大官!大哥,你家祖上的官说不定比我家的还大,你说是不是?” 云大伟说:“那是,那是,兄弟言之有理。” 八妹笑话云大伟说:“老头子,你干脆说你家祖上是皇帝,岂不更得意?” 云大伟说:“傻老婆,你听说过哪个皇帝姓云啊?没g!” “嘁!小半瓶子醋还酸沫子乱吐,没有闲钱也敢炒股,这哪是炒股这是豪赌!赌鬼的老婆傻吗?是命苦!发财的路多得是你偏要走炒股这条倒霉路!说我傻,你自己还不是蠢得象猪!”八妹借着酒劲,一顿牢骚加漫骂,把个云大伟损得一愣一愣的。当着客人的面,又不好意思发作,尴尬极了。 静场。 静了一会儿,云大伟回过神来,因为他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于是,连忙把炒股带来的云酸和八妹的讽刺挖苦臭骂统统放到一边,忙着对云苦说:“兄弟,你把刚才讲过的话再给我讲一遍。” 云苦摸摸头说:“刚才我说了好多鬼话呢,你要我说,哪一句?” 云大伟说:“我记得你说到玉兔。” 云苦说:“哦,对了,我有说玉兔,我是想,天上有没有,炒股这事呢?他姥姥的,我真想逃到没有股市的,地方去,一辈子也不要听到,听到股票这俩字。人家说眼不见,心不烦,我想说耳不闻,心不痒,我已经几次下c下定决心,不再碰股票,可是,可是,我们国家的股民也太c太多了,到哪,哪都有人提到股票俩字。好了,只要一听到人家,说,到这俩字,我的心,就,又痒了,心一痒,手就犯贱,真想逃,逃走。” 云大伟嘴里喃喃地说:“玉兔,玉兔,玉兔。”听得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玉兔,所以对于云苦说的一串子话完全没有反应。 一会儿,云苦发觉了大伟的反常,忙问:“大哥,你怎么了?” 云大伟没有回答,八妹在一边说:“别理他,一听玉兔就犯病。” 听说他尊敬的大哥听到玉兔就会犯病,云苦的酒有点醒了,关心地问:“玉兔?大哥一听玉兔就犯病?这是怎么回事?大嫂。” 八妹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她就推了云大伟一下,说:“喂,云苦问你话呢,他说你为什么听到玉兔就傻了。” 云大伟这才回过神来,慢悠悠地对着云苦的脸说:“我家祖上有只白玉的兔子,那可真叫绝!听你说玉兔,我就想起了它。” 云苦说:“怎么?大哥家也有玉兔?” 酒醉难忘心头事,云苦的一个“也”字,顿时让云大伟的酒醒了一大半,他瞪大那双眼皮因上了年纪而有些耷拉的本不大的眼睛,大声说:“听你的意思,你家也有玉兔吗?” 云苦说:“有啊,不过,实际上只是听家中老人一代一代这样传说的,不光我没有见过,据说连我爷爷的爷爷都没有见过。” 云苦的话说到这里,云大伟的酒一下子就全醒了,他拉住云苦的胳膊不放,直着眼睛追问:“你说说看,你家的玉兔什么样的,纯白的?有多大?有什么特征?” 云苦被云大伟的神情吓了一跳,酒也全醒了,说:“不是纯白的,兔子眼睛是红色的,哈,我家的玉兔可妙了,据说,耳朵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嘴唇印呢,象是被吻上去的!” 云大伟闻言目瞪口呆,傻了一样,八妹也一样。接着,夫妻俩难得地异口同声:“兄弟,我们跟你一起去你老家!” 云大伟没有说出玉兔一向在自己手里的事实,难得的是八妹这个直筒子也没有说,所以啊,老话说,‘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两夫妻的性格哪怕千差万别,总是能找到一些共同点的,不然,也就成不了夫妻了,或者,即使成了最后也只能散了。 云苦看看云大伟,又看看杨八妹,说:“你们不是想去看玉兔吧?我刚才说了,那只玉兔,我只是听我爹说的,我爹是听我爷爷说的,那只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故事,故事中的玉兔,谁都没见过。” 云大伟说:“是这样的,回家乡看看,是我退休以来一直有的想法,只是,我不知道家乡到底在哪里,只能把这个念头搁在心里了。刚才听你说你们家玉兔的样子,和我妈说的一个样,我们又是同姓,也许你的家乡就是我的家乡,也许我们五百年前真是一家,你说,是不是有这个可能呢?换句话说,我们跟你走一趟,是玩,也是寻根吧。” 云苦高兴地说:“好啊好啊,对了,我叫上我的老婆,这样,我们四个人一起回老家,多热闹。” 八妹一听,连声说好。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晚上,鸣九回家,听父母说要去山东游玩,欣然赞同。不过,他心中不免纳罕,早先自己说破了嘴,让父母出去游玩,他们一个也不同意,说是浪费钱,又说不想出门,怎么忽然就改变了呢?疑问是有,但是他不问。他不问,父母也不说。 他不问,是尊重父母,他想,父母想说自然会说。云大伟和八妹不说,是他们商量好的,云大伟觉得自己心血来潮,凭想象和不着边界的推理就跟着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往他的家乡跑,有点好笑,所以,先以游玩的借口出去,一切等回来再说。如果有收获,那最好,如果没有,也不会让儿子笑老子不成熟。因为,鸣九一次无意中说出的“不成熟”三个字让云大伟这个当老子的非常受伤。 其实,鸣九也不用奇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气候的变化,时间的推移,能让沧海变桑田,何况人的想法和做法,因为,人是最善变的,只要一个契机,人能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何况只是出游与不出游这种小事。 人心善变,世事难料,人只要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而且,真实的情况往往比想象的还要精彩万分。因为,人的想象力再丰富也还是有限的,而事实却是上帝安排的,当然精彩。人哪能跟神比! 十多天后,云大伟夫妻俩从山东回来了。他们一进门,鸣九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们,已经和赵小蔓商定好了办喜事的日子,就在金秋十月,国庆长假,问父母有没有意见。八妹说,说好了由你们自己定日子的,我们没有意见。云大伟则说:“感谢上帝,我们家真是喜事连连啊!” 鸣九一听,忙问:“还有什么喜事?说来听听。” 云大伟说:“喜事多啦!首先,找到了我的根,一喜;我无意中救的一个人原来竟是我的同宗兄弟,二喜;这次山东之行,还确证了一件事,就是那只玉兔,真的是我们云家祖上的宝物!三喜。鸣九,这第三喜可以说是最大的喜事,是不是?” 鸣九听了,惊喜异常,说:“哦!有这等好事?当真是特大的喜讯,等一会儿好好给我说说。爸,我还有一件好事要讲给你听。”说完,停顿,望着老爸微笑。 八妹骂:“臭儿子,快说!卖什么关子,想要急死我呀。” 鸣九说:“你们出去了这些天,正巧躲过了亲眼目睹股市大跌的惨况。现在,股市开始好了,昨天拉出一根阳线,据说,接下来,不是反弹而是反转呢!” “真的?!你不是从来都不关心股市的吗?”云大伟高兴得声音发颤。他相信儿子不会拿他最在意的事开玩笑,但还是这样问。 鸣九说:“没办法,一人炒股,全家闹心,你以为我真的一点也不关心这事吗?” 云大伟说:“好!鸣九,你和赵小蔓你们俩商量商量,喜欢哪个楼盘,我们得赶紧买个房子,赶紧装修。” 鸣九说:“爸,不用吧,我们已经租好房子了。买房子的事,等等再说。” 杨八妹一听急了,说:“只要我家股市里的钱涨到够买四室两厅的房子,就赶紧出手,还等什么?等等等,等到见财化水啊!我也研究过股市,我知道,虽说现在上去了,也许哪天一夜之间,又跌到不认识姥姥家的路了。” 云大伟说:“嗬,原来八妹也悄悄地关心着股市啊,真难得,我还以为你和儿子一样,听凭我一个人焦头烂额呢。” 八妹说:“你没听儿子说一人炒股,全家闹心吗?没办法,被你逼上梁山,浪费了我好多看连续剧的时间呢。” 鸣九笑着说:“是啊,老爸,你一炒股,我们都被你绑上了战车。” 云大伟说:“唉,真对不起你们娘俩。等哪天拿出所有的钱买了房子,从此以后,出恭也离股市八丈远。” 鸣九说:“对了,从此以后,没钱就在近处玩玩,有钱,爸你就带妈去远一点的地方玩。赚钱,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你们云苦了一辈子,该休息休息了。” 八妹说:“玩玩?要玩,运气好的话,也许只能玩年把了不起了,接下来,我们不要带孙子吗?” 鸣九笑了,说:“妈你想得真远。” 八妹说:“远?一点也不远,一眨眼的事。” 鸣九说:“夸张。” 因为鸣九说到丈母娘,提醒了云大伟,他说:“鸣九,你这几天去过赵小蔓家没有?我得赶紧找个时间去向亲家母说清楚玉兔的事情,免得让她觉得我在自说自话编故事。” 鸣九盯住父亲的眼睛说:“爸爸,你是说玉兔真是我们云家的?这太好了!不过,口说无凭,有证据吗?” 云大伟说:“有证据,马上拿给你看。” 见父亲说有证据,却并不动手拿出来,鸣九说:“爸,什么样的证据?快点拿出来让我看看。” 云大伟说:“别急,总得听我讲个来龙去脉吧。” 一听云大伟的腔调,八妹知道老公又犯了话痨,这次山东之行,大伟忽然得了话痨的病症,而且正在急性发作期,一逮着机会,就叨叨叨没个完。于是,她对鸣九说:“儿子,你慢慢听,我要抓紧时间去下面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 证据 鸣九急着想看玉兔本属云家的证据,云大伟却非要将它来吊儿子的胃口,说:“鸣九,你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是没有现成答案的,答案都要化力气去找,听我讲找的过程才有意思,你说对吗?” 鸣九没法,只能说:“是的是的,那我就听听这个过程吧。”他望望厨房里母亲忙碌的身影,笑着调侃父亲:“爸你尽量讲详细一点,否则你不过瘾。” 听出了儿子话中的不满,但是,云大伟不管,他正兴奋着呢,非要让儿子当听众不可。他说:“关于这次行程,我们事先达成了共识,就是先游玩,再回乡。 我们四个人中,只有云苦在许多年前曾经爬过泰山,而玩山东,登泰山是大多数人的首选,我们也不例外,所以,此行的第一站定在泰山。下了火车,我们先去岱庙。巧的是,他们夫妻俩和我们家的人一样,也喜欢逛寺庙,而且同样不喜欢烧香磕头,而是喜欢欣赏寺庙建筑。顺便说一句,他们家也是信耶稣的。 “逛完岱庙,我们向人打听去泰山乘什么车,人家说没有公交车,走着去就行,不过挺远的,劝我们打车。那人还说如果想要自己爬山上去呢,五块钱乘到红门,如果化八块钱乘到天外村的话,天外村有车可以一路开到中天门,然后,从中天门坐缆车直达南天门,在南天门找地方住下来,第二天早起运气好的话就可以看日出了。 我说,一路坐车上南天门,这样哪叫爬山啊。云苦说,随便你们,只要大哥大嫂吃得消,我们俩没问题。这时,云苦老婆说话了,她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坐车上去,住一晚,第二天看了日出以后,再爬山下来,这样既省力,也算是爬过山了。我们一听,都说这个方案好。 “幸好,我们上山之前买了好几瓶水,山上一瓶水要六元钱呢,也难怪,那些泰山挑夫太云苦了。鸣九,告诉你,人要走运,做什么都顺,我们住宿的店里有个人告诉我们,他已经住了三天,愣是没有看到日出,可我们第二天就看到了。那叫一个壮观,我说不出那个感觉。那个美境,不身临其境是没法体会的。” 云大伟讲得兴致勃勃,鸣九心里再急,也只能耐着性子听,没办法,谁让自己想要知道谜底呢。 八妹往已经滚开的面条锅里浇了一勺冷水,盖上锅盖。从厨房里走过来,打断丈夫说:“说不出就不要说了,鸣九急着要看证据,你还在那里讲故事,真是急病遇到慢郎中。” “老太婆,什么也不懂,看你,比鸣九还急,去,下你的面条去,小心不要了。”云大伟训完老婆,终于住了嘴,走去从包里取出一本杂志。 鸣九心想,杂志上写的?可信度呢? 云大伟翻开杂志,拿出夹在里面的两页软软的薄纸来,递给鸣九。 鸣九接过纸,说:“唷,有年头了。” 把边缘发毛,颜色发黄,带着些许霉斑的纸摊平在桌子上,映入鸣九眼帘的是笔势清圆,笔画清丽,结构谨严的小楷。鸣九一声惊叹:“哇!王体字。”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接着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狐疑地问父亲:“你说的证据,就是这个?” 云大伟说:“我懂你的意思,单凭这个,半篇小说而已,可是你没有耐心听我讲清来龙去脉,现在又小蔓里雾里的,怪谁啊?” 鸣九说:“你先说了四人同赏岱庙的建筑,又说了怎样上山看日出,接下来,不知还有多少离题万里的话,人家不急吗?” “难怪,鸣九,你读的是理科,不太懂,这叫铺垫,等你听明白了泰山日出的震撼,才会更加理解我后来的心情。你不知道,当我确定了那只玉兔千真万确曾经是我们云家祖上的,嗬!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我觉得比亲眼看到泰山日出还要震撼!所以,我才想着先给你讲看日出的感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云大伟振振有词。 鸣九微笑着说:“老爸,你以为只有文学院出来的人才懂文学?错!就说写小说吧,你知道吗,不少写得特别好的人并不是文科出身的。最近,步步惊心收视率高得惊人,原著更是精彩,作者桐华高中理科,大学商科,根本不是文科生。” 八妹又走过来了,对儿子说:“你跟你爸讲这个,他听不懂,他连电视都不看的,知道什么叫收视率?他呀,找到家谱以后,好象腰杆也壮了,说出话来口气老大,自以为比你这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还厉害了,一天酸文假醋的。” 鸣九听了笑笑,说:“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云大伟说:“好好好,你们娘俩统一战线,我没话说了。” 杨八妹笑着又去了厨房。 厨房里面条的香味飘进了小客厅,云大伟说:“好香!八妹,面条好了吗?” 八妹端着一碗面条走过来,说:“我面条都下好了,你的牛还没有吹好啊?先吃吧,我做的雪菜肉丝面可比火车上的盒饭好吃多了。” 云大伟一边在小饭桌旁坐下来,一边说:“那当然,火车上的盒饭,不说味道,光看那个保质期,居然长达半年,真要把人吓死了。这么长的保质期,那得加多少防腐剂!这样的东西吃多了,人准得变成木乃伊。” 八妹笑坏了,说:“鸣九,你看你老子,去了一趟老家,说起话来词儿也多了,想法也新鲜了,木乃伊,亏他想得出来!” 鸣九说:“这说明我爸心情彻底放松了,人要是心情不爽,说出来的话就会干巴巴的,不会象刚才说的那样连枝带叶还有花蕾这么鲜活漂亮。” 大伟说:“说得好,鸣九这话真说到点子上了。以前我啊,一句话能用一个字的,决不用两个字,嫌费劲。对了,我要吃面条了,就开门见山算了,省得你们说我酸文假醋什么的那么多难听话。” 鸣九听父亲说他要开门见山了,赶紧竖起耳朵闭上嘴。 八妹就顾自喝起了面汤,她最喜欢喝面汤,而且还不怕烫。 云大伟挑起一筷子面条,让它凉着,一脸正式地对儿子说:“鸣九,作为一个山东人的后代,我们应该感到自豪。山东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既有讲究仁义礼智信c温良恭俭让的儒家g,出了大圣人孔子c亚圣孟子,又有打家劫舍c行侠仗义的水泊梁山英雄好汉,你说这片土地神奇不神奇?” 鸣九点点头,不出声。心想,这叫开门见山啊?看来,老爸的话瘾还没过够,算了,不催他,催也没用。 云大伟将一筷子面条塞进嘴巴里,一顿嚼,然后有点含混地说:“鸣九,你知道山东人的性格特征是什么吗?豪放!就说喝酒吧,人家酒杯一端,必须喝干,没有喝半杯的理,而且,那酒杯真叫一个大,一瓶白酒,只够三杯。 人家那待客,真没说的,我们去到云苦老家,一进门,云苦也没说别的,只说是朋友,他堂哥就连忙摆酒为我们洗尘,那种热情,真让人心中热乎。喝着喝着,云苦说起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下不得了了,老的少的,个个来敬酒,那场面!”云大伟讲到这里,脸红红的,好象刚才吃下去的不是面条,而是一杯烈酒。 八妹见老公边吃边吹,话题还扯那么远,她知道儿子已经急坏了,有点受不了了,便轻斥老公:“吃你的吧,小心咬了舌头。”然后侧脸对儿子说:“鸣九,我来说,这两张纸就是云家的一个老长辈在酒桌上拿出来的,和家谱一起拿给我们看的。” 鸣九说:“哦?” 云大伟说:“鸣九,你和你妈是不知道,当然喽,我也没给你们说过。前一阵子,我做梦都在想家谱的事,我到处问人家,哪个姓云的山东人家里有家谱,寻思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真的跟着了魔一样。这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我和云苦是同一个宗族的,而且,他喊我大哥还真喊对了,我们俩非但同宗,还同辈,我们俩都是德字辈的。” 鸣九笑嘻嘻地说:“爸爸,你不是“大”字辈的吗?” 云大伟说:“这,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我父母走得早,继母又没有g,她叫我大伟我就成了大伟了,其实,我的名字应该是德伟。那个太公一查谱,就说我父亲当初给我起的名字应该是德伟。太公的儿子当时就在资料上记下了云德伟这个名字。还有,原来你云苦大叔他本来的名字叫云德福,云苦这个名字其实是他后来自己改的。” 鸣九微笑,说:“云德伟,云德福,有没有叫云德勒的?” 云大伟说:“也许有的吧,我们德字辈那么多人,我哪记得住。” 鸣九坏笑。八妹也笑,一口面汤差点呛着了,她放下碗,说:“老头子,一天也不看个电影,你上当了!那个云德勒是电影里的人名,人家是德国人。” 云大伟说:“电影是闲人看的,我没有那个闲工夫。” 八妹撇嘴说:“是,你是忙人,我是闲人,不知道你整天都忙了些啥!” 大伟说:“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我没赚到钱,一天瞎忙,是不是?” 八妹不响。 见八妹不吱声了,云大伟也就不生气了,毕竟,八妹也并没有说错,自己的确是整天瞎忙。他说:“我们言归正传吧,幸亏那天我和云苦喝醉了,胡说八道的发牢骚,说到了玉兔,云苦说他们祖上也曾经有只玉兔,我一听,虽然醉了,马上就怀疑我和云苦是同宗的,这才跟他去了山东老家,嗨,果然!不然,就没有这等好事了。” 八妹说:“要不是我那天硬留云苦吃饭,哪有这好事?” 云大伟说:“要不是我救了他,他会来我们家吗?” 八妹说:“要不是我臭你一顿,你不是窝在藤椅里发呆吗?不出去怎么能救到云苦?”大伟说:“这一切都是上帝安排的,我们都不要贪天之功,据为己有。” 鸣九见老父老母各不相让,于是插嘴说:“我来说句有科学根据的话,妈你不要生气哦。我认为,这是爸爸日思夜想而来的结果,因为,你要是特别关注某一件事情,就会产生一种脑电波,然后,与这件事相同频率的东西就会出现在你可能发现的范围之内。” 老夫妻俩异口同声:“啥?!” 云鸣九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别惊讶,我不是哄你们的,我是有事实根据的。话说当年,周文王见纣王昏庸残暴,丧失民心,就决定商朝,可是他身边缺少一个有军事才能的人来帮助他指挥作战,于是,就整天想这事。后来有一天,周文王到渭水北岸去打猎,看见一个老头儿在那里钓鱼,老头儿看到文王的dd人马居然视而不见,继续钓鱼。 文王觉得很奇怪,于是下车跟他攀谈起来,攀谈之下,发觉这个名叫姜尚的老头竟是一个精通兵法的能人,文王大喜,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于是,高兴地请姜尚一起回宫辅助自己;还有,俞伯牙汉阳相逢钟子期,留下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雅事;韩愈路遇因苦苦思索而不知避让的贾岛而为其推敲诗句,传为千古美谈。 相信吗?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偶然发生的,都是脑电波的作用。同样的道理,爸爸日日夜夜想着玉兔c玉兔,而后,和玉兔有关的云苦大叔就在他视线范围之内出现了。” 八妹开心,说:“那多好呀!以后,我只要天天想着钱钱钱,然后,钱就来了。” 大伟一听,呛得直咳,然后讪笑,对儿子说:“鸣九,你听听你妈说的,三句不离钱,真要命。” 八妹说:“我这个人最真了,想什么说什么。” 云大伟一听,忙问:“你是说,我假?” 八妹说:“你不要这么敏感嘛,我说我真,又没有说你假,我们俩是反义词吗?你急什么呀!” 八妹还要说话,鸣九连忙打圆场,说:“吃吧,吃吧,面条坨了不好吃。” 对于父母之间的叮叮,鸣九听怕了,小时候没办法,现在长大了,他尽可能不让这样的闹剧上演。 云大伟埋头吃面,杨八妹也是,一会儿,两人都吃好了,坐着不动。鸣九趁机转移话题说:“爸爸,你接着说家谱的事吧,我等着听呢。” 云大伟扯张纸巾,抹了下嘴,干咳一声,说:“对了,说到家谱,这就得从根上讲起,云姓,源于上古,出自有莘氏。记住,这个莘,是有草字头的莘。莘氏是有莘的后裔。相传,夏禹的母亲就是莘氏之女,商汤也娶有莘氏女子为妻。莘,后来改作云。听好,后面这个云,没有草字头了。云姓是夏后启的后裔,在宋初的《百家姓》中被排在第379位。” 鸣九说:“老爸,厉害!头头是道,去了一趟孔夫子的故乡,回来就不一样了,沾了不少文气。当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云大伟听儿子表扬他,不由得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八妹见状,马上臭他:“什么稀奇,背了三天,当然背出来了。” 云大伟正高兴着呢,也就没跟八妹计较,假装没听见,对着鸣九说:“家谱上记载,我们云家出了许多名人,别人不说,云弃疾,你肯定知道,他是历史上伟大的豪放派词人c爱国者c军事家和政治家。他是人中之杰,词中之龙。” 鸣九笑了,说:“爸爸,我估计凡是姓云的都会在家谱上认这位杰出人物作祖先,尤其是山东籍的。” 听儿子说这样的话,云大伟急了,说:“听你说的!家谱可不是能随便乱写的,得有根有据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急,就长话短说吧。我们到云苦家的第二天,云苦领我们到一个眉毛胡子都已经雪白的老人家里,云苦喊他太公。老人家照例请我们喝酒。喝到一半,云苦问到修谱的事,老人就去里屋捧了一套家谱出来。” “这次带来了吗?”鸣九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家谱长什么样,急着想开开眼界。 “没有带来,那套是老的,你不要急啊,太公说将来修好了给我们家一套。因为中间断档了,现在还有一些资料没有核实,还要化不少功夫呢。” “有没有把我的名字写上去啊?”鸣九问。 “和我的名字一样,都记在资料上了。”云大伟回答。 鸣九笑了,说:“那,有没有写上赵小蔓的名字?” 云大伟说:“写了,你们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当然要写。”接着又说:“我们真要感谢那位太公,时,他把这套家谱放在一个小缸里,然后埋在房间地下,这才留了下来。不过,也幸亏他成分好,不然,一抄家也就白搭了。本来,村子里还有几套家谱,都被当作四旧烧掉了。现在,太公和他小儿子还有几个同宗的侄子一起在忙这个事情。” 鸣九急切地问:“家谱上记载了玉兔的事情吗?” 云大伟说:“有啊,序言里写着呢。这两张纸,写的是一个故事,我特意问太公借来的,到时候还得还回去。鸣九,幸亏我记得我父亲和我祖父的名字,不然,我说不出自己属于哪个谱支,甚至连辈分都不知道,再说不出长辈名字的话,那就根本没有办法断定我们是不是属于云苦这个宗族的,那样的话,玉兔的故事就是人家的了,不与我们相干。” 鸣九见父亲高兴得象是变了一个人,从一向以来的唯唯诺诺c不声不响,变得今天这样振振有词c滔滔不绝,真想笑他沉不住气,但是,又一想,自己也不是高兴得直想大声喊叫吗?于是,他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这样:“对,应该值得庆幸。毕竟,能够得到宗族的认可和接纳,是人骨子里都盼望的事,如今,爸爸你终于找到了根,又确证了玉兔真是我们云家的,山东之行,真是不虚此行。祝贺你,老爸,终于找到了组织,找到了党。” 云大伟说:“鸣九,我也要祝贺你,再也不用在丈母娘面前为了你老爸编故事而不好意思了。” 鸣九笑了,说:“是啊,以前,谁听了你的说词都会怀疑你在编故事,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你看你看,连你这个当儿子的也这样说,我更加觉得我们亲家母真是好人一个,她一句难听话也没有说过,太不一般了。”云大伟由衷地感叹。 八妹说:“这也是因为我们儿子好哇,看我们儿子份上,亲家母才什么也不跟你计较了。” 云大伟难得地从心眼儿里认可了老婆的话,他郑重地点点头。 看来,人对于有关自己儿女的赞美,都是照单全收的,人性如此,不足为怪。 提到亲家母,又想到赵小蔓,美好的期待让他们的眼睛发亮,两位退休老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忘了旅途的疲惫。 八妹说:“最好股市再多来几个涨停板,我们家就可以喜上加喜了。” 大伟说:“那是当然,我相信,从此以后,我们家的喜事一定会一串串的来。鸣九,我给我们孙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鸣九大笑着说:“我们只是才定好了结婚的日子而已,你就连孙子的名字都起好了,爸,你也太性急了吧!” 八妹说:“什么性急,这还不快吗?福气够好的话,明年这时候,我们就有孙子抱了。老头子,你想好的是什么名字?快说呀,我们听听好不好听。” 云大伟放下筷子,得意地说:“怎么样,你们还是喜欢听我讲话的吧。说到名字,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字辈,就不能瞎起名字了。鸣九,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鸣九点点头,说:“有道理。” 云大伟问八妹:“你也看过的,还记得那些字辈吗?大概已经忘了吧。”八妹刚要说话,云大伟却已经自顾自说下去了:“字辈真是太有用了,我祖父名叫云义勇,我父亲叫云厚道,所以,我一翻开家谱,就赶紧找义字辈,找到了云义勇,再找厚字辈,又找到了云厚道,哈,我就知道我找到了我的根。” 鸣九有点不放心地说:“也许那是同名同姓的呢?” 云大伟说:“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上面还有‘云义勇,妻佘玉娥,云厚道,妻亓巧英’,我就知道不用怀疑了。我爷爷,我爸爸,我奶奶和我娘,四个人的名字都一个字不差,再巧也不会这么巧,对吧?而且,我从小听我娘说玉兔的故事,家谱上也有关于玉兔的记载,那,家谱上的云义勇c云厚道父子无疑就是我的祖父和父亲了。 鸣九,云家虽然祖上是当官的,可是后来老祖宗为了爱情,离家进山,所以,这云氏字辈,不象那些名门望族是皇帝所赐,而是老祖宗自己编的,所以,这倒反而好记,我肯定,你只要听过一遍就不会忘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 然后 鸣九兴奋地说:“真的吗?说来听听。” “美玉山中来,灵兔石里生。有幸为樵夫,无缘作贤臣。”云大伟拉腔拉调地念了一遍,然后问鸣九:“怎么样,记住了吗?” “当然。老爸,我听出来了,这几句,其实和那两张纸上讲的是一回事。就是说,云家的祖先将玉兔的来历和自己当时的处境概括成了五言诗,作为字辈。”鸣九是聪明的年轻人,一听之下就心领神会,接着父亲的话就说出了他的理解。 云大伟开心地说:“看,到底是云家的子孙,一听就懂。我们老祖宗用这作为云家的字辈,为的是让后人永远都不要忘记玉兔的故事,永远不要忘记我们曾是书香门第c官宦之家。” “瞧你自豪的。爸爸,讲下去。”鸣九催促道。 云大伟得意了:“呵呵,有兴趣了吧!我们云氏家族好听的故事多啦,那些天,我们天天跟着云苦在村子里转,老家的人真好客,家家都拉着我们去他们家里喝酒,你想,一家讲一个故事,这么多天,得有多少故事!” 鸣九一听,得,这无轨电车又不知要开往哪里去了,忙说:“爸爸,你刚才在讲字辈的事,讲到‘美玉山中来,灵兔石里生,有幸为樵夫,无缘作贤臣’,后面呢?” 云大伟说:“开头的好记,因为那就是老祖宗的一个故事。中间的忘了。后面的因为有我爷爷和爸爸的字辈在内,所以我也记得很清楚。鸣九你听好了,‘忠孝守仁义,厚德庆长春’记住了吗?” 鸣九说:“记住了,‘忠孝守仁义,厚德庆长春’。” 云大伟点点头,继续往下说:“说到字辈,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家以前有一个青花大海碗,碗底上有一个‘仁’字,我娘说那碗是他们从山东老家带过来的。这次看到家谱上我曾祖父的名字‘云仁达’,我这才明白了,那碗,还是我曾祖父传下来的呢!可惜了,鸣九你小时候用它养金鱼,后来不小心打碎了。” 鸣九说:“我记得那个大海碗,多可惜!谁让你不藏好,任我拿来玩。” “算了,又没人怪你,你也不要怪我了。那时不太在意,要是现在,我肯定得好好保存。”云大伟安慰儿子也安慰自己说。 “爸爸,我看,现在虽然这些都不是直接的证据,但也足以构成一个证据链了,玉兔真的是我们云家祖上的东西没错,这下,它当娉礼也当得理直气壮了。” 云大伟喜笑颜开,说:“要不,我怎么会这么高兴呢?这可是面子交关的大事啊!”在南方住久了,祖籍北方的云大伟将南方人嘴上的“性命交关”改成了“面子交关”,用得还挺顺口。八妹听了不由得笑出了声。 “鸣九,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没得到你同意,就把你的名字改成云庆九了,因为,你是庆字辈的,你认为庆九这名字还行吗?”云大伟见老婆笑了,心中更舒坦,跟儿子说话的语气更亲切了。 鸣九说:“我都快三十岁了,还改名?改名字很麻烦的,我的毕业证c学位证c身份证,还有银行卡。” 云大伟一看儿子急了,忙说:“不要急,你不用改那么多,光是谱名用云庆九就好。什么是谱名你知道吗?我也是这次去山东老家才懂的,就是写在家谱上的名字,按字辈起的。也有人生活中用的名字和谱名不一致,那么,平时用的那个名就叫做俗名。” 鸣九松了一口气,说:“嗬,不用改,那还差不多。不过,‘鸣九’还有点意思,‘鹤鸣九皋,声闻于天’,而‘庆九’,嘿嘿!不敢恭维,我倒觉得我‘鸣九’这个俗名其实并不俗呢,对了,应该叫做学名还差不多。” 大伟说:“管它学名还是俗名,反正鸣九就是庆九,庆九就是鸣九,都是你,就行了。” 鸣九说:“其实名字就是个符号,无所谓。” 云大伟认真地说:“字辈好比是个座标,而根据字辈起的名字,那就不是个简单的符号了。谱名这东西真有用,一查家谱,辈份清楚,尊卑易辨。你想,我祖父和我父亲如果都随便用个符号,那我还能找得着我吗?那我只能永远叫做云大伟,而不知道其实我是云德伟,是云苦也就是云德福的族兄,是这一个云氏宗族的后人。鸣九,你还认为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吗?” 鸣九说:“这倒也是哦。爸,我发觉你有点陌生了,原来你还挺能说的,我以前怎么没有发觉?” 云大伟感慨地说:“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十年来,被沉重的思想负担压弯了腰,人瘟头瘟脑的,还能说什么呢?” 八妹说:“你说了半天,我还没有听到我孙子的名字,真急人。” 大伟说:“根据字辈,我的孙子是长字辈,所以,我想给他起名叫云长阳。” 鸣九还没有反应,八妹先叫起来了,她说:“嘁!老头子炒股炒出毛病来了,长阳,还三连阳呢!不好听。” “那么,云长鸣怎么样?” 八妹又喊起来:“长命百岁,太土了吧?亏你想得出来!” 大伟说:“没g!也不问清楚是哪个字,就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不是长命百岁的命,是警钟长鸣的鸣,反正鸣九叫庆九了,这个鸣字就给我孙子用好了。” 鸣九说:“爸爸,这样好吗,长阳,或者是长鸣,还是长什么呢,和我的庆九一样,是个谱名,学名就交给我和赵小蔓来起算了。”说完又笑,说:“赵小蔓知道要笑死了,我们还没有结婚,就讨论起小孩的名字来了。” 云大伟说:“早作准备么,有什么关系。好吧,俗名就随你们的便,谱名我来起,长字辈,叫个什么好呢?让我再好好想想。哎呀!我的腿麻了。” 八妹说:“活该!谁叫你一句话兜三里路,你讲得累,我们听得更累。” 云大伟刚要张嘴反驳,鸣九在桌下悄悄轻轻地踢了他一下,他就不吱声了。 云大伟夫妻俩回来那天正巧是周末,第二天鸣九就带上那两页因年代久远而泛黄发毛的珍贵无比的薄纸去了赵小蔓家。 书房里,白玫认认真真地听鸣九讲了他父亲寻根的经过,然后接过鸣九带来的两页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摊平在书桌上。赵小蔓凑过脑袋,一同看起来。 只见第一页上写着: 我们云家代代相传一个故事,故事关于云氏祖先云狄的遭遇和玉兔的来历。传到云臣良我,已是第二十一代。为防故事失传c失真,特根据长辈所言记述如下。 朔风凛冽。不是寒冬,胜似寒冬。月如弓,挂星空。 远人烟,独屋,不闻邻家鸡犬声。女枯坐,影单,夫君上山三天未回还。心慌慌,腹空空,一灯如豆,满室寂寥。 风动柴门,似闻犬吠。 “云狄,是你回来了吗?”女子低语一声,惊喜起身,趋前开门。 门启,风吼,灯灭。女子一阵眩晕,软软倒地。 “可语,可语,我回来了!”夜归男子人未到,声先闻。 “咦?”柴门半掩,门内无人!男子惶恐了,及至看到倒地之人,合扑上前一把抱进怀里,含泪悲呼:“可语,可语!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可语!” 春花开了吗?香气馥郁。小河解冻了吗?春水漾漾。哦,春天来了!忽而夏天了吗?打雷了? “可语!可语!醒醒!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云狄抱着死过去一般的妻子,吼声如雷。 “哦,云狄?”声如蚊。“哦,云狄!”喜若狂。可语在云狄怀里悠悠醒来。 “喏,吃一点。你饿晕过去了。”云狄从怀里掏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往可语嘴巴里喂。 每一次进山,都可能是天人永隔。每一次归来,都好比是劫后余生。每一次相拥,都无异于久别重逢。 “可语,你知道吗,我唤不醒你,我多怕你丢下我,不要死去,不可以死去!” 云狄声中带泪,央求妻子。 可语不语。万语千言,眼波流转中已是说尽了,听懂了,记住了。 云狄可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才女貌,门当户对。都道是天赐良缘,天造地设,怎奈天威难测,天道忌满。忽一日,同袍成政敌,亲家变冤家。顺从父母,则劳燕分飞;依从内心,却父母不允。然,一对有情人志不可夺,情比金坚,生愿同衾,死愿同穴。无奈之下,抛弃荣华,荒野安家。 何谓心心相印?唇未启,意先知,眸一轮,心已明。我是你的心,你是我的命。 可是,云狄此刻眉梢飞扬c双目发亮,是何事让他如此开心?可语的心灵感应竟也失灵? 云狄从怀中掏出一块石头,双手送到可语眼前,说:“看!我找到了一块宝石。可语,我们再也不用过这种绳床瓦灶,餐风宿露,食不果腹的日子了。我们将弹琴赏月,饮酒吟诗,游历名山大川,尽赏天下风光,做一对神仙眷侣。” 什么宝石?竟然能让我们拨小蔓见日,重过昔日好时光。 凝视石头,可语惊喜交加,忽而疑惑,她说:“是一块好石头!可惜,它只是一块宝石,并不是宝物。宝物常人能识,而宝石则不然。你想学卞和么?此路难行!” 云狄捧着玉石,如同捧着通往天堂之门的钥匙,他的眼睛里满是憧憬,他用无限神往的声音说:“它,天生丽质具备了,加上匠心匠艺,将会是一宗出类拔萃的稀世珍宝。我要寻觅能工巧匠,让它变成宝物。届时,相信用它足可换来田地c房屋。我们男耕女织,春种秋收,再不用上山打柴c下河捕鱼。当太阳落山,明月在天,小村安静,酒足饭饱,手携娇儿,于粉墙之上,闲观人影。” 可语闻语,未语泪先流。半晌,樱唇微启,字字清晰,句句铿锵:“不要,云狄。你满腹经纶,才华盖世,隐居非你初衷,n一ng桑乃我戏言。我们将玉石献给权贵,让他助你出将入相,一展抱负,青史留名,光宗耀祖。” “案牍劳心,官场险恶,不如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山珍海味c御赐美酒,怎及园蔬珍馐,家酿之酒。和心爱之人相倚相偎,寄情山水,远胜朝堂群臣尔虞我诈夜之间祸福相随。” 云狄循循善诱。 可语不语,双唇紧闭。面上不置可否,心底不为所动。 静默半晌,云狄无奈,轻声说:“谨遵妻命。” 白玫看完这一页,有些震惊,一时愣着不动。赵小蔓看完第二页,见妈妈还愣着,她不响,静静地坐到旁边。鸣九也不出声。 终于,白玫慢慢地将眼睛移向第二页。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一座大宅坐北朝南。石狮守门,门楼高耸,门楣楠木浮雕。筒瓦起背的青砖围墙曲曲逶迤,不下半里之遥。围墙漏窗透出氤氲香气,香雾飘渺。墙头之上,不甘寂寞的罗汉松伸长脖子,凭空远眺。 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这里是神仙的府第,这里是人间的天堂。 宰相家门口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褴褛的衣衫,掩不住他眉宇间的勃勃英气,明明是有求与人,却不卑不亢一身正气,他是云狄。 自认威风的守门人声色俱厉:“走开!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我找相爷。”声音朗朗,神情坦荡。 啼鸟的歌喉宛转是因为对嗓门的自信。云狄的神态自若是因为他认定此举并无不当。 不高的嗓门却惊着了势利的看门人,两人愣了片刻,转而哈哈大笑:“不自量的东西,找相爷,就你?” “我有样东西,想请相爷鉴赏,烦请通报。”云狄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拿来我看看。”站在台阶上的守门人居高临下,向云狄伸出一只手。 “这个。”云狄迟疑了。打听了几个月,权衡了几个月,斟酌了几个月,夫妻俩才决定把宝石献给相爷。因为传闻相爷酷爱收藏珠宝,他不但见万珍c识千宝,而且本身还颇有珠宝设计头脑。云狄相信将宝石送到相爷手上绝对不会明珠暗投,相爷一定会让这块宝石变成一件稀世奇珍。 他还相信相爷的慧眼识宝之外定能识才,借着献宝和相爷交谈之下,相爷定将欣赏自己的才干,那么,有朝一日就能让可语心想事成。现在,守门人要看,他们懂吗?若被他们以此石只是粗鄙俗物而将自己拒之门外,哪自己又该怎么办?但是,不让他们看,显然难以走进眼前这道门。真是穷人脚短,权贵门高。 云狄正无计可施,进退两难之时,忽然,一声娇音传来:“李虎,什么事?” 绝处逢生?还是催命?暂时还难以定评。来人原来是相爷的六姨太。 人说“乍富小人,难免轻狂之态;初贫君子,傲然骨骼生成”,云狄是后者,难怪六姨太一见云狄,不觉在心中暗呼一声:好一位丰神俊逸的落魂公子! 六姨太在相爷身边多年,耳濡目染,对于玉石已经颇有见地,所以见了云狄手中这块玉石,识得是块好东西。幸而有她,才让云狄得偿所愿,得以将他的宝石递到相爷面前,不然,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都说宰相家人七品官,如果没有六姨太,云狄怕是只能望门兴叹,徒呼乃何了。 相爷端坐堂上,六姨太倚身椅边,云狄直立对面。 大堂寂静,没有人声。 相爷把玩玉石良久,自言自语:“宝石,真是宝石。看看琢磨成个什么物件为好呢?” 云狄心急,他抢着说:“相爷,此玉石色泽洁白而顶端艳红,若匠心独运,将是宝物无异。” “依你看,成何物件为宜?”相爷闻言倒也没有见怪,抬起眼睛,望向云狄。 云狄见问,受宠若惊,忙回:“相爷,我想,可以雕成白雪红梅。雪地红梅坚贞,雪地红梅高洁,雪地红梅艳丽。” 这里,云狄左一个雪地红梅,右一个雪地红梅,没留神相爷已经变了脸色。旁边的小丫鬟也吓得面无血色。原来,六姨太名叫雪梅。 这时,六姨太说:“依我看,可以雕成小白兔,正好有红色可作眼睛。兄弟你看好吗?” 来自平民家的六姨太,竟脱口喊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为兄弟。看来,童子功实在不可或缺。 “好啊,夫人高见。都说月宫有玉兔,远在天庭,谁见了?这雕琢成了,不真正是名副其实的玉兔吗!” 云狄忘情地望向六姨太。 六姨太回望云狄,嫣然一笑,领了他的赞美。 一声炸雷响起,醋罐子碎裂,一地醋汁:“大胆刁民!献玉是假,会面是真。你们是老相识!” 六姨太花容失色,连忙矢口否认:“不是,不是的,相爷,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相爷的震怒,在云狄耳中犹如晴天霹雳,他慌乱辩解:“相爷,我初来乍到,怎么可能认识夫人呢?” “不认识?”相爷苍老的声音冷似北地寒冰。冷酷的眼睛如安第斯兀鹰。 “云狄我对天发誓,我与夫人素昧平生。” “还在狡辩!你喊她雪梅,她叫你云狄,两人如此亲密,还敢说素昧平生?”老人说着猛一拍桌子,发出如雷声响。 相爷老了,老得耳朵不灵了。他听云狄说出自己的名字,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也难怪,“兄弟”和“云狄”,听在老人的耳朵里是一样的。 听得相爷拍桌子,早有如狼似虎的家人上前揪住云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将他扔出大门。 十天以后,急得几乎发疯的可语终于见到了奄奄一息的云狄。云狄一见可语的面,就昏了过去。 “鸣九,就两页?”白玫看完之后,又愣怔一刻,才抬眼问鸣九。 鸣九说:“是,就两页。” 好比小孩子被夺走了新得手的玩具,也好比一不小心囫囵咽下了才尝到甜头的糖果,白玫听鸣九说只有两页,心下怅然,若有所失。她说:“看来,一定有个什么原因,后面的丢了,这故事才开了一个头啊。” 鸣九说:“是啊,那个老太公告诉我爸,说传到他手里时,就只有这两页了。” 这时,赵小蔓笑嘻嘻地说:“只有两页,遗憾不是一点点哦!不过,没关系,听我来将这个故事续下去吧。”说着,也不管妈妈和鸣九的反应,就接着说:“后来,那块玉石真的如六姨太所说,雕琢成了一只玉兔。再后来,那个六姨太偷偷拿了玉兔逃出相府大门,找到云狄,玉兔这才到了云狄手上。不然,家谱上怎么会有玉兔的记载呢,充其量也只能说云家曾经拥有一块美玉而已。” 白玫沉思了一会儿,说:“赵小蔓说的很有道理。鸣九,你爸爸有没有说那本家谱上是怎么记载的,关于玉兔?” 鸣九说:“我爸说,家谱上记载的是云家玉兔被强者所夺,没有细说。” 赵小蔓说:“你爸爸也真是的,他自己来多好,你又讲不清楚。” 白玫呵斥女儿:“赵小蔓,不可这样说话。” 鸣九说:“没事。我也说我爸了,他从老家刚回来,就急着要过来跟你说这事,可是,又说他当年无意间害死了白老先生,如今不太好意思见你,非要让我来,我说,既然是亲家,见面是免不了的,躲什么?他说,躲一次是一次。” 白玫说:“鸣九,跟你爸爸说,我不怪他,这是时代的悲剧,不是他当年一个初中生个人的罪。” 鸣九感动地说:“谢谢妈妈。” 白玫一愣,赵小蔓却笑了起来,说:“还没到时间呢,今天就改口了?” 鸣九嘻嘻一笑,说:“不差这两天了。” 大家笑了一通。然后赵小蔓说:“我想,既然是六姨太将玉兔偷出相府,是不是他爱上了云狄呢?对了,鸣九,云氏家谱上记载了雪梅,那个六姨太吗?她姓什么呢?还有,你们云家的老祖奶奶全名是什么?” 鸣九说:“没有关于雪梅的记载。我们云家老祖奶奶姓花,花可语。” 赵小蔓说:“哇,好美的名字!” 白玫说:“心也美。” 赵小蔓说:“还美呢!依我看,都是她,执意要将玉石献给相爷,结果差点害死云狄。” 白玫说:“她是希望云狄的才华不要被埋没了,并不是自己贪图荣华富贵。如果她是那样的人,也不会违抗父母之命。赵小蔓,我们不能用今天的眼光来评判古人。” 赵小蔓说:“我猜,那个六姨太后来是被相爷从云狄家抓走了,同时,玉兔也是被相爷抢走的。对不对?雪梅本来是想做云狄的妻子的,可是,找到云狄以后,发觉他已经有妻子了,于是,她想,当二姨太总比当六姨太好,就在云狄家住了下来,直到被抓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 故事 鸣九大笑,说:“赵小蔓的小脑袋真行,一会儿就编一个故事。不过,编得合情合理,完全有可能是这回事。可惜呀,家谱上关于雪梅一点记载也没有。” 赵小蔓说:“这只玉兔还是她的创意呢,可惜连名字也没有留下,她可真亏哪。” 白玫叹了口气,说:“要说亏,那这世上亏的人可就太多了,哪里就能做过一点有用的事就留下名字呢?历史的长河中,绝大多数人,只是其中的一个泡沫而已。” 三个人都沉浸在假想的那个遥远年代里的故事中,一时都不说话。 良久,赵小蔓说:“我查过资料,玉石是地下几十公里深处融化的岩浆喷涌到地球表面,冷却以后慢慢形成的。我来遐想一下玉兔出世的经过:有一团炽热的岩浆沿着大地裂缝,溜了出来,想要看看天地人间。经过漫长岁月的风刀霜剑c雨锤雪鞭,它的心冷了,跟着身也冷了,最后变成了一块凉凉的玉石。可是,它不甘永远与尘土为邻,同顽石作伴,于是,它悄然显身在云狄的眼皮底下。欣喜若狂的云狄将它送到可语面前,可语要他将玉石献给相爷,他依从了,接下来不知由哪位不知名的玉雕大师将它雕琢成了一只玲珑剔透c举世无双的玉兔。” 鸣九笑着说:“说得好!赵小蔓,我来帮你接下去。经过了几番曲折,玉兔回到了玉石的主人云狄手中,可是它后来被人抢走了,也许是相爷,也许是别的什么人,也许被人献给了皇上,也许它又从皇宫流落到民间。不管之后玉兔都遭遇了哪些曲折,反正,到了太平天国后期,它就被太平天国的败兵抢走,最后就送给了白家村那个爱笑的小婴儿,就是妈妈的祖先。” 一直不作声的白玫听到这里笑出了声。 赵小蔓说:“要是玉兔会说话就好了,我们可以问问它,历朝历代,几世几劫,它遇到了多少好人,多少坏人,经历了多少哀嚎c欢笑。我想啊,玉兔的身子虽说是冰凉的,它的心却是火热的,它本来就是岩浆变的么,所以,它一直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它的主人,那个将它从尘埃砾石中提拔起来的樵夫。可是,人生匆匆几十年,云狄早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所以,它最后找到的,只能是云氏后人云鸣九先生了。” 白玫笑着感叹:“真是女生外相,还没有出嫁,就已经帮云家。” 赵小蔓吐吐她的小舌尖,做个鬼脸,没有出声。鸣九看了白玫一眼,笑呵呵地说:“说起来,玉兔还是应该属于白家,因为,它早已离开云家,即使有证据起诉某个人,也早已过了诉讼时效。” 白玫再一次被这个准女婿逗笑,说:“鸣九真会说话。” 赵小蔓笑骂鸣九:“怪不得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呢,我正在帮你说话,让你的娉礼名正言顺,你却帮起我妈来了,真是马屁精!” 白玫笑着说:“好了,我们不要再研究玉兔原本到底应该属于谁的了。实在要细细追究起来,还真的很难说得清楚呢。” 赵小蔓说:“真的呐,细想起来,玉石是云狄的没错,可他献给了相爷,所有权转移了。跟着,玉石雕琢成了玉兔,就是说,从原料加工为成品,增加了附加值。” 鸣九抢着说:“照赵小蔓的说法,后来六姨太拿了玉兔找到云狄,成了云家二姨太。从这个角度来讲,玉兔就是她的嫁妆。这样说来,玉兔又该属于云家。” 赵小蔓大笑说:“妈妈,你这个准女婿不灵的,他刚才说玉兔应该属于白家,你正开心着呢,现在才几分钟哪,他就改口了。” 鸣九也大笑,说:“说来说去,我把自己也说糊涂了。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白玫微笑着说:“有什么要紧,不就是大家说着玩么。” 赵小蔓眨眨长睫毛的大眼睛,接着说:“可是后来,相爷又抢走了玉兔,玉兔成了他家的东西了。不对不对,抢的不算,那不是所有权转移,那是非法占有。可是,话又说回来,六姨太偷的也不能算数呀。” 白玫说:“赵小蔓,六姨太在相爷家多年,临走带走点东西,也不能算偷吧,就象鸣九刚才说的,是嫁妆。” 赵小蔓叫起来:“好呀,妈妈,你刚才还说我女生外相,帮鸣九说话,现在你自己也帮鸣九说话了。鸣九,你看我妈多好,你帮白家说了几句话,我妈一会儿就还你人情了。” 鸣九说:“不管玉兔本应属于云家的也好,本应属于白家的也好,赵小蔓,玉兔现在已经属于你了。”说到这里,又朝赵小蔓眨眼笑笑,说:“至于将来,你传给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随你的便,反正是你的东西了。” 赵小蔓脸红了,说:“欺侮人!还没结婚呢,就说什么儿子女儿的,皮真厚。” 鸣九说:“所以么,女的和男的斗嘴,总归要吃亏,因为男的可以皮厚,女的则不然。” 赵小蔓说:“哼!” 一对年轻人在那里无伤大雅的斗嘴,白玫在一旁微笑,心想:管它玉兔本来应该属于白家还是云家,反正现在属于赵小蔓了,只要女儿幸福,其它的,就不费那神了。 期待美好比美好本身更美好。有关玉兔的来龙去脉到此已经大致清楚了,云大伟父子放下了思想包袱,白玫心中也基本上没有什么疙瘩了,真是皆大欢喜。准备娶新人进门的云家当然是欢天喜地在作着各种准备,那将要把女儿嫁出门去的白玫也是开开心心地忙碌着,虽然每天都很累,但是,白玫却非常享受这种欢乐的期待和精神的充实,她觉得有点象小时候过年之前的感觉,但程度当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这天晚上,白玫刚睡着,有人来喊她:“白玫,我们去划船好吗?” 白玫定睛一看,是赵志。心中一喜,说:“赵志!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我?” 赵志说:“我不是来了吗?要不要去划船?” 白玫说:“好啊,我们走吧。” 两人前后相跟着去水桥边皂角树下解开系小船的绳子,白玫坐船头,面朝船尾,赵志坐船尾,两人面对面。赵志用木桨朝水桥石上一抵,小船离岸,分开水面,缓缓向前。两岸影影绰绰的田垅迎面迫近,又朝后移去。清风徐来,满船月明。 白玫说:“赵志,我划船,你来吹笛,这样更好。我已经好久没听你吹笛子了,好想听啊。” 赵志笑着说:“小笨蛋,刚才不说,现在你在船头怎么划?” 白玫说:“你把桨递过来么,我能行。” 赵志递过桨来,白玫接过,才划了两下,小船就在河里打起转来,吓得白玫说:“不行不行,这样小船会翻掉,不玩了。” 赵志说:“那我们换个位置,你到船梢来划船。” 白玫说:“不换了。这样吧,你吹笛子给我听,我们就让小船随意飘流。” 赵志说:“嗯,也好。”说着从腰间摸出笛子吹起来。 笛声悠扬,在月光下的水面上。白玫陶醉,在充满爱意的小船中。 不知过了多久,白玫正听得如痴如醉,赵志放下笛子,说:“白玫,你睡着了吗?” 白玫微笑着说:“月白风清,天界妙音,此时睡着,那岂不成了暴殄天物了吗?我之所以闭着眼睛,不是睡着,也不是醉酒,而是醉音,你知道吗?” 赵志笑得坏坏地,说:“小甜嘴,生造词语。” 白玫说:“只要你能听懂就行了,管它是生造还是熟酿。对了,你这吹的是什么曲子?这么醉人。” 赵志说:“没有名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仙曲无名,喜欢就行。” 白玫说:“这倒也是哦,还真不知道该是个什么名儿才配得上这首曲子。说它是喜悦的吧,我却听得心里酸酸的;说它是悲切的吧,倒又觉得有一种希望在里面;说它是柔美的吧,其中分明杂有一缕刚劲的意味;说它刚劲吧,一种柔和得无以复加的感觉却是平生未曾体会。怪哉呀!此曲,美哉呀!此曲。” 赵志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奇异的光,他说:“说不清,道不明,不就象人生吗?白玫,你说对不对?” 白玫一下站起来,小船直晃,赵志说:“快坐下,坐下说。” 白玫站着,大声说:“有了,这首曲子就叫《人生》!” 赵志说:“好好好,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可以坐下了吧?是不是又想让我从水里捞你这只落汤鸡呀?” 白玫坐下。想起当日情景,不由笑出声来,说:“我那天真是吓呆了,明明已经被你救上岸来了,还大叫救命,真好笑。” 赵志说:“谁说不是呢,你闭着眼睛叫救命,那怪样子哦,我竟没有认出你就是背着被子到我们铁匠铺来躲雨的那个嘴不饶人的豆芽菜。” 一定是想到白玫那天的狼狈样,赵志忍不住大笑起来,白玫也跟他一起大笑。小船在月下的小河中一颤一颤的,那月亮也在水中笑得一抖一抖的。 今夕何夕?白玫在心中祈祷:愿今生常有今夜,此生长与你相伴。 笑啊笑啊,白玫把自己笑醒了。梦中情境,历历在目。想到永远失去的至爱,追不回来的青春岁月,白玫心中一阵空空的痛,咧着的嘴巴还没有合上,滚滚珠泪已是争先恐后涌出眼眶。 黑暗中,白玫仿佛看到了自己扭曲的脸庞。 好不容易止住了泉涌一般的眼泪,白玫双目微闭,喃喃自语: “上帝啊,为何彩小蔓易散为何昙花一现为何好梦易醒为何好人不长命” “赵志啊,刚才忘了告诉你,我们的女儿赵小蔓马上就要出嫁了,你听了一定很高兴吧。那小伙子名叫云鸣九,他和赵小蔓很相爱,他们俩也很相配。他们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一对,你就放心吧。” 想到刚才没有在梦中告诉赵志有关他女儿的喜讯,白玫不禁有点懊恼。 “奶奶啊,你用羊奶喂大的小宝宝马上要当新娘子了。你要是活着,那,世界该多美好啊!” “爷爷啊,你说我们白家的玉兔是飞来的,果然如此。不过,它飞来飞去,现在已经飞到我女儿手中了,有意思吧!” 白玫自言自语,辗转反侧,直到长河渐落晓星沉,半宿无眠的她才迷迷糊糊地重入梦乡。 一片祥小蔓托着年轻的白玫,降落在一处山坡上,一缕美妙的笛音从一座小木屋中飘出,那笛音,亲切而又熟悉:泣秋风之呜咽c叹秋叶之飘零;乐春雨之滋润c喜春花之烂漫;寒森森,如冬夜之雪飘;清亮亮,若夏月之皎皎;金灿灿的油菜花丛中蜜蜂儿嗡嗡地叫;白茫茫的棉花田里采棉姑娘们甜甜的笑;春日里,小鱼儿跃上了船梢;秋夜的墙角,有虫儿声声叫;铁匠铺的炉火熊熊燃烧;水桥边的小河中倒影成双,相对欢笑。 “赵志!”白玫惊喜万分,一边喊着赵志的名字,一边沿着两岸开满缤纷小花的山溪,快步朝那木屋走去。 木屋门前,那个手持竹笛忘情吹奏的人不是赵志又是谁! “赵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也不喊我!”白玫嗔怪地喊道。 赵志停了吹奏,微笑着对白玫说:“我用笛声一喊,你不就来了吗” 白玫望着赵志,想生气,末了却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听见呢” 赵志说:“我当然知道,我的笛声,就是我的心声啊。你喜欢这里吗” 白玫说:“这里山溪清澈,山风清爽,山花娇艳,山果甘甜,我当然喜欢,非常喜欢。” 赵志用竹笛指着袅袅小蔓烟中若隐若现的群峰,说:“太好了!看,这里就是我们新的家园,我们来亲手开创这个乐园!” “好啊!”白玫美滋滋的笑,一如赵志的竹笛吹奏出的喜悦的调。 忽然,白雾升起,青山隐退。 须臾,雾散景现。只见一位美丽的姑娘从山那边款款而来,她手中还搀着一个天使一样的小女孩儿。一会儿,她们来到他们面前,姑娘微笑着对白玫和赵志说:“你俩好啊,小日子过得不错么。”又将小女孩的小手送到白玫手里,说:“有她相陪,你们的日子一定会百倍美好。” 白玫蹲下身来,高兴地将小女孩搂进怀里。 一抬头,已经不见姑娘身影。一阵风吹来,白玫怀中的小女孩竟被刮跑了。白玫大喊:“赵志,我们赶紧去追呀!” 两人发足狂奔,却总也赶不上小女孩,忽然,小女孩变成一只通体洁白的小白兔,蹦蹦跳跳地,离他们越来越远,而白玫的腿却象是灌了铅,拖也拖不动,看赵志,也一样。白玫冲着那个即将消失的白点大喊:“回来!回来!” 正急得走投无路,白玫醒了。眯眼朝床头柜上的小座钟看去,已是早上八点一刻。想到反正赵小蔓已经上班去了,已经坐起身的白玫干脆又躺了下来。想起梦中情境,心中若有所失,不禁惆怅不已。 难道,是因为我的潜意识里太羡慕可语和云狄了,羡慕一对有情人在远离人烟的地方过他们想过的日子,所以竟做了这样美好得令人心醉的梦吗是啊,他们多幸福啊,不管贫穷困苦,只要能和心爱之人朝夕相处,那就是美好的日子! 难道,我内心深处竟在担忧着什么吗那来而复去的小白兔,又意味着什么呢怎么会有这么离奇古怪的梦境的呢这是好的预兆还是相反呢 想了好久好久,白玫觉得自己想得都快神经了,这才慢腾腾地坐起身来。晨炼又泡汤了,这让她有点自责。因自责而沮丧,因沮丧而整个人懒洋洋的,坐着发呆。这时,门铃响了。 听到门铃响,白玫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恍惚中,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对自己说:“梦见有人敲门,定是好运上门”。可是,门铃一个劲地响,终于把她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拉回现实中来。她从床上起来,边披衣服边朝楼下走去,嘴里嘀咕:“会是谁啊” 白玫站在大门边的可视对讲系统前,按了一下监视钮。少顷,显示屏上出现一张女人的面孔。白玫这一看不要紧,她的嘴巴顿时成了0型,这是一个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人。虽然从显示屏上看起来,人的脸总是有些变形,但白玫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她不是秋贞又是谁上帝!她是从时光隧道穿越而来的吗除了发式不同往日,几乎可以说容颜依旧。 真要感谢如今的高科技,不然,怎么可能知道门外是何人,如果贸然开门,自己当真要失态了,白玫悄悄庆幸着。 门铃又响了,由于位置的关系,白玫觉得这铃声响得简直炸耳朵。开不开门理不理秋贞呢白玫犹豫着。这时,睡醒之前那个梦境在脑海清晰闪现:梦里边,小女孩变成小白兔跑走了,自己追也追不到。同时,妈妈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隔层肚子隔层山,总归还是亲生的感觉好,哪有自己讲出来的道理” 门铃还在响,紧一阵,慢一阵,白玫的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的手,抬起c放下,放下,又抬起。 是啊,有时候,有选择还不如没得选好。放以前,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只要不是成心躲债,门里的人都会应一声:谁啊几乎没人会不理不睬。不象如今门内的人不用开口,只消动一下手指头就可以将门外之人的眼睛鼻子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可以开门迎客,也可以不动声色地将来人拒之门外。但是,可理可不理,可开可不开,掌握主动权的同时,也受到了折磨。 白玫被恼人的门铃声催逼着,她由犹豫不决到紧张不安,由紧张不安到气上心来:这不是强迫人家吗事先也不通个气,说上门就上门!一点心理准备也不给人家。 当白玫在门里受着煎熬的时候,门外的秋贞所受的煎熬一点也不比白玫少。她站在白玫家的大楼门前,一遍一遍地按2c9c0c1这四个数字。长久没人应声,她的一颗心,由激动到心焦,由心焦到最后凉了半截。刚才进小区大门时,秋贞还为自己的机智而又高兴又激动呢,真的,要不是她聪明,那是进不了小区大门的。原来,当她走到离小区大门口不远处时,正好一辆超市的班车停下来。 她看到一位老太太吃力地拿着大包小包东西从车上下来,就赶紧上前,对老太太说:“大妈,我来帮你拎。”怕老太太不信任,忙又加了一句:“我是6幢2901室的”,老太太说:“那就谢谢你了”,将手上的东西递了一些给秋贞。秋贞就这样帮老太太拎着东西,边和老人说话边从容不迫地进了小区。可是,进了小区门,进不了大楼门,还是白搭。好不容易到了大门口,却不得其门而入,秋贞不甘心,于是,她按了一遍又一遍。 门铃时响时停,终于不再发出声音。 白玫再一次按了监视钮,发现秋贞已离去,白玫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又有点自责,奶奶说过,‘千错万错,上门不错’,何况,她是赵小蔓的亲生母亲,自己怎么可以将她拒之门外呢 想到了一辈子万事宽容c宽厚待人的奶奶,白玫的心有点不安了。愣了片刻的白玫,再一次按亮了监视器,希望秋贞去而复返,可是,显示屏上除了大门外的树影,并没有人影。 如果这时候秋贞再按一下门铃,就好了,可是她没有,她失望至极地离开了。 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叫做:忍无可忍之际,一定要再忍一下。真的,好多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在秋贞难过失望的同时,白玫的日子也不好过。她顾不上梳洗,更想不起吃早饭,把自己窝在沙发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尘封的往事,因秋贞的突然出现而一幕幕重现。 奶奶的竹林小屋:赵志喝醉了,先是喃喃地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继尔,趴在桌子一角,睡着了。白玫轻轻推他一下,他说:“秋贞。”白玫愣住,紧抿嘴唇。奶奶问白玫:“秋贞是谁?” 河边:赵志长叹一口气,说:“天下的巧事,怎么就让我碰上了呢?”白玫说:“什么巧事?”赵志说:“老队长的女儿,就是秋贞,她的小名叫白妹。妹妹的妹。”白玫说:“是不是象写故事一样,你喝醉了,喊白玫,然后,秋贞以为在喊她,是不是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 奔跑 土路上:白玫在跑,象是要逃开什么似的,用出最大的力气奔跑。突然,一个俏丽的村姑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说:“你是白玫吧。”白玫应声而答:“你是秋贞。你怎么知道我是白玫?”秋贞说:“那你怎么知道我是秋贞的呢?” gs卫生院:白玫坐在走廊里的长条椅上,离她不远处的长条椅上,坐着一对老人。产房的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捧着一个小小的布包走出来,问:“谁是余秋贞的家属?”女老人上前接过小布包,说:“我们是。”白大褂说了声:“是女孩子”,就进去了。男老人对女老人说:“老太婆,快想办法打听打听谁家要,马上送人,没人要,就把她丢了。” 白玫一听,急了,一个箭步走上前,说:“这小孩你们要送人?”男老人一把从女老人怀里抢过布包,朝白玫怀里一放,说:“拿去,快走。”女老人刚要张口说话,男老人朝她一瞪眼睛,她就不敢响了。白玫结舌:“那,那。”男老人很凶地说:“到底要不要?那什么那!” 大学校园里:阿光说:“白玫,赵志的事,你想过没有,赵志他水性那么好,怎么可能死在水里呢?”白玫说:“不是有人说,会水的死水里,会刀的死刀下,有能耐的死在能耐上吗?”阿光说:“那是另外一回事,我怀疑赵志被人暗算了。”白玫舌头打结,说:“你, 你说什,什么?”阿光咳嗽一声,说:“你想过没有,秋贞怎么会让她爹逼着嫁到那种人家去的?她爹最喜欢这个小女儿了。我想,一定是出了事,才这样子的。”白玫说:“那,你的意思,你是说。”阿光说:“你可能不太清楚,赵志和秋贞他们俩走得很近的,我们生产队里的人都知道,赵志经常去秋贞家,还在她家吃饭什么的。”白玫不响,阿光又接着说:“有人说,秋贞后来特别恨赵志,后来,赵志死了,再后来,秋贞出嫁了。”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落地长窗的玻璃上,透过薄纱窗帘落在白玫的半边脸上,影影绰绰,斑驳陆离,一如此刻白玫的心事。 白玫坐着,不动,脑子里翻江倒海:人生在世,真是今天不知明天事。奶奶常说,说不定明天早晨起来,有只喜鹊在窗前叫呢。当时,白玫就说,奶奶尽想好事,在窗前叫的也可能是乌鸦不是吗? 一些早已沉到白玫脑海深处的念头因了秋贞的突然出现而沉渣泛起。她的思维反复在一个问题上打结,这个问题是:秋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赵志的死,是否与她有关呢? 当年,阿光阴阳怪气的话语里不是没有骨头的,白玫为人单纯,但单纯并不是愚蠢,阿光的暗示,她不是听不懂的。但是,一来,她当年忙于学业,对于捕风捉影的事情没有时间思索c调查c研究;二来,对阿光的印象不佳,所以不想受他影响;三来,如果万一事实真如阿光所暗示的那样,她估计自己将无法接受,基于以上种种,白玫有意识地选择了将这件事情遗忘,将对秋贞的怀疑打消。现在,面对寻上门来的秋贞,白玫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秋贞的出现会不会打乱自己和赵小蔓的平静安宁的生活呢?自己倒也罢了,但是如果影响到赵小蔓,那是白玫无法忍受的。 “赵小蔓,宝贝。”白玫轻声自语。 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的相依为命,赵小蔓是白玫生活的重心,赵小蔓是白玫活着的意义之所在,赵小蔓是白玫幸福的源泉,赵小蔓是上帝赐予白玫的天使。 时光荏苒,本已有些模糊的陈年往事因了故人来访而一幕幕在白玫的脑海浮现,清晰如昨: 小赵小蔓小嘴一张:“阿娘”,年轻的白玫红了脸,纠正她:“珍珠,叫姑姑。”小宝贝固执地喊“阿娘c阿娘”,奶奶在一旁直摇头。 “珍珠的大名叫赵小蔓,壮志赵小蔓的赵小蔓。” 刚学会说话不久的赵小蔓一本正经地回答人家,引来一片赞叹。 “谢谢珍珠,谢谢你们。” 当年,奶奶摘帽时面对社员的祝贺说“谢谢政府,谢谢你们。”,小珍珠听错了,以为是谢她,得意地学舌,惹得社员们一片善意的哄笑。 “妈妈要是觉得我和鸣九不合适,我就回了他吧”,“奶奶说过,妈妈要我干什么我都要答应”。 这是长成大姑娘的赵小蔓虽竭力掩饰却还是显得有些无奈的声音。 想起已经谈婚论嫁的女儿居然这样回应自己的无理干涉,白玫感到内疚的同时心里满满的全是欣慰。又想到年轻时的自己是父母的犟女儿,就更加为女儿的孝顺而欣慰。 “妈妈,你不用担心生活质量下降,你不是还有我吗?” 女儿暖心的话让退休的白玫不再担心老之将至。是啊,相比之下,那些啃老的年轻人是多么的自私。 思如潮,爱如海,想到心爱的女儿,白玫的心柔软了,柔软得推已及人,她放下了一切顾虑,只是觉得秋贞可怜:生了这么好的女儿,女儿长这么大了连面都不曾见过。 世上什么东西最坚硬?人的心。世上什么东西最柔软?还是人的心。一颗坚硬的心,可以油盐不进,百毒不侵;而一颗柔软的心,面对月缺花残,也会触景伤情,耳听风雨敲窗,也会感怀惊心。何况如今面对的是人,这人还是自己女儿的生母。 忽然,一个声音在白玫心里响起:凡祈求的,就得着;寻找的,就寻见;叩门的,就给他开门。 白玫自责了,后悔没有开门让秋贞进来。她喃喃出声:“主啊,原谅我。” 而后,白玫想到:一个渴望见到亲人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前不久在父母家门前吃了闭门羹之后不也是没有放弃吗?何况我和父母是久别,而秋贞不同,她和自己的女儿是从未谋面啊!可以想到,她见女儿的心情一定更为迫切。想到这里,白玫的心好受了些,毕竟事情还有得补救。 接着,白玫又想到一件事,就是要尽快地将女儿的身世和盘托出。让女儿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来找她了,好有个心理准备。因为,刚才白玫在心里责怪秋贞没有给她心理准备,一个人,一个厚道人,是不应该做自己不赞成的事情的。当然,还要征求一下赵小蔓的意见,如果赵小蔓想见亲生母亲,那最好,不然,自己也努力促成这事吧。 白玫轻声自语:“赵小蔓,你有权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你已经长大,是时候了。” 这时,阿光的话又出来扰乱白玫的心神。她狠狠地摇了一下头,对自己说:“毫无根据的怀疑不是阻止她们母女相认的理由。”又想到:秋贞找上门来,也许这是一件好事,这种可能不是不存在的,因为,规避了风险,也就失去了可能会有的惊喜。世上诸事,大抵如此。 由于确定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白玫渐渐冷静下来。这时,一个本应首先产生的疑问在她的脑子里跳了出来,就是:秋贞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呢?自从迁入新居,来过的人并不是很多啊,而且,这些人好象都和秋贞的生活之路没有交叉点,这是怎么回事呢?对了,阿光!一定是阿光。 白玫想:晋太原中那个捕鱼为业的武陵人,人家美酒肥鸡地招待他,一再叮嘱他“不足为外人道也”,他还不是一离开桃花源便去太守那里告密!可见有些人的承诺是靠不住的。何况,秋贞找上门来这件事也不能跟桃花源二次来客相提并论,因为,一来,我家并不是不希望外人光临的桃花源,二来,我也没有叮嘱过父母或者任何人要将我的家庭地址保密。 所以,妹妹虽然没有来过,但因爸妈来过,妹妹就能知道我家的地址,妹妹知道,阿光当然知道,阿光知道,秋贞也就有可能知道,因为阿光当年插队的地方就是秋贞家那个生产队。问题是,难道阿光还和秋贞有联系?对呀,就算没有一向的联系,偶然相遇这种可能也不能排除啊,除了阿光之外,还真想不出秋贞能从哪个人的嘴里听到我家的准确地址。 白玫猜对了,秋贞的确是从阿光的嘴巴里听到白玫家的地址的,而阿光呢,当然是听妻子白兰说的,白兰是听老母亲说的。所以,任何一件事情,只要一个人知道,就等于n个人知道。 秋贞遇到阿光,是在几天前。这件事情还要从阿光的妈妈,就是他的养母临终前的一番话说起。 不久前的一个早晨,阿光的卧床已久的老娘把他喊到了床前,说:“阿光啊,妈妈快要走了,有些事情,我想,是讲给你听的时候了。” 阿光的心一阵猛跳,他想,难不成还有一些秘密财产要交待?忙说:“妈,说什么呢!你会好起来的,不要胡思乱想。” “不,现在不说,我怕没有机会了。阿光,你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的,不过,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 阿光点头,说:“妈,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尽管我曾经和你脱离关系,但是你对我一直没有变过。” 老人欣慰地笑了一下,说:“阿光,几十年来,我什么也没有瞒过你,只有一样事情。” 阿光瞪大了眼睛。 “阿光啊,我以前对你说,你是我托人买来的,我托的人又托人,转了好几个弯,不知道你究竟是哪里的人。其实,我那样说,是怕你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原谅我吧。阿光啊,虽说你在这里有四个姐姐,但是,自从你坚决和这个家划清界限,她们和你的关系就不好了。我死后,你在这个世上会更加孤独,所以我告诉你个地方,你去找你的亲人吧。” 阿光一听,心里又惊又喜又怒。惊的是,这个养母竟然忍了这么多年愣是不吐口;喜的是,或许可以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不管怎样,一个人,如果不知道将自己带到这个世上来的是何等样人,实在是一桩令人纳闷的事;怒的是,这个小心眼的老娘,早点讲出来多好!如果早讲的话,自己插队时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当个正牌红五类了。但是,他不敢表示任何不满,因为,他怕刺激到老娘,若是老娘此时头一歪,或是,一气之下嘴一闭,那就糟了。所以,他只是把脑袋更加凑近了老娘的嘴巴,一言不发。 “你的亲生父母家,其实并不太远,离开这里也就百把里路,是东海边一个叫堤外的小村庄。” “东海边?妈,那家人家姓什么啊?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吗?”阿光沉不住气了,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老人摇摇头,说:“不知道,人家没有说,只知道,你是那家的小七子。” 阿光失望至极,线索太少了。 人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阿光想,养母的话,可以相信。再说了,她知道的,一定只有这么多,因为,按常理,既然要讲出来,就没理由讲一半留一半。 “阿光啊,记住了吗,那个小村庄叫‘堤外’。” “堤外”,阿光觉得这个地名好象曾经听说过,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自己在插队时听人说过“堤外”这个地名,那里,离开古桥gs并不是很远,大概也就半天的路程。他想,幸亏不远,我马上就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找到那些哥哥姐姐们。他兴奋不已,兴奋得大大减轻了本该有的为将要咽气的养母的悲伤。 办好养母的后事,阿光就踏上了寻亲之路。 一向和婆婆相处得不好,所以眼看婆婆快要死了,白兰并不伤心,只是心中若有所失,她想,原来这么些年来,气啊,怨哪,其实都是不必要的。白兰非但不伤心,还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她想,也许婆婆死了以后,自己和阿光的关系会有所缓和,因为她始终认为阿光母子俩的对话太多了,所以影响到他们夫妻俩的沟通。 然而,让白兰没有想到的是,婆婆临终前会讲出那样的一番话,这番话,令阿光雀跃不已,而白兰却担心不已。她想,眼面前这个和自己面和心不和的婆婆将不久于人世,但是接下来,不但有可能又有了一个婆婆,而且还是亲的,说不定公公也还活着,外加一大堆大伯子c大姑子! 这让白兰抓狂。因为夫妻关系淡漠,因为唯一的儿子不争气,因为断了和唯一的姐姐的来往,白兰的心早已是冷冰冰的了,她发觉自己根本没有本事装出一副笑脸来迎客。 因为存了这样的心,所以当阿光出门去乡下寻亲时,白兰只是淡淡地c例行公事一般地问了一句“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阿光也不是笨人,嘴上说:“不用”,心里说的却是:“假问!” 踏上寻亲之路的阿光,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他不知道此行的结果是什么,父母亲还尚在人世吗?养母说我是小七子,就是说我有六位哥哥姐姐,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他们都生活得好吗?如果当年我插队时和他们相认,那么我的境况和今天相比一定有所不同,是好一点还是坏一点呢? 长途客车奔驰在乡野的公路上,车窗外是一片养眼的绿色。本来对乡村没有一点好感的阿光,今天却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阿光想,自从当年上大学离开之后,只有那次为了搜寻和白玫的谈资而回过一次乡下,本以为,今生再也不会来乡下了,世事真是难料。 随着车上的人越来越少,阿光知道,他的目的地快要到了,一颗不再年轻的心,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 终于,汽车停在了终点站。售票员喊:“都到了,都到了。” 阿光问她:“请问,堤外村还有多少路?怎么走?” 票员说:“下了车,一直朝南走里把路,再朝东走里把路,就到了。” 阿光谢了她,急急地朝前走去,他恨不得一步跨到堤外村,一下就找到他的亲人。 一位在阿光后脚下车的老婆婆紧走几步,对阿光说:“大兄弟,你也去堤外啊?我们同路。” 阿光说:“那多好,我都不用问路了。” 老婆婆打量了两手空空的阿光一眼,说:“走亲戚啊,是谁家?” 阿光想,妙!真是瞌睡有人递来了枕头,忙说:“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家,我是来寻亲的。你知道你们村谁家送掉过小毛头呢?”他本想说卖掉,但是临时改口。养母说过,他是买来的,只是不肯说化了多少钱,可能是怕阿光听了心里难过吧。不过,就算养母讲清楚当初化了多少钱,那也不是什么线索,因为,养母说过,是转手又转手的。 老婆婆说:“好多年没有这样的事了,你知道,乡下也搞计划生育么。老早有啊,乡下人么,就想要儿子,小姑娘生多了,就送人,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年的事?” 阿光说:“不是小姑娘,是男孩子。时间久了,有五c六十年,算起来是解放前一年的事了。” 老婆婆又打量了阿光一眼,说:“哦,五六十年了,你不是说你自己吧?” 阿光点点头。 老婆婆笑,说:“五c六十年前,我还没有嫁过来呢,不知道。这样好了,我来帮你打听打听。” 阿光说:“谢谢你。” 可能老婆婆的幸福感满满地要溢出来了,所以,尽管同路的阿光只是个初次见面的人,她却一边走,一边用相当满足的口吻唠唠叨叨。她说:“大兄弟,你爹娘当年肯定是穷得没法子了,才把你送人的,你不要怪你的阿爹阿娘哦。那时候,过年也吃不起好的,能吃饱肚皮的人家算是不错的了,哪象现在,不管烧什么菜,味精想放多少就放多少,买得起!” 阿光想,味精想放多少就放多少,这就算是好日子?味精吃多了好吗?但他不想多说话,嘴巴里“嗯c嗯c嗯”地应着,眼睛却常常不由自主地盯着迎面走过来的人瞅,心里胡思乱想:或许这人是我的亲人?或者是亲戚?他又沮丧地想到:要是我知道父母亲人的名字就好了,就可以央求派出所帮忙了。不,哪怕光是知道一个姓也好啊,也比现在这样大海捞针要好得多呀。 老婆婆还说了些什么,阿光根本无心细听,只是嘴巴里含混地应声。就这样走了十几分钟路,老婆婆忽然提高了声音说:“大兄弟,我想起来了,前面岔路口有个小饭铺,老板娘能说会道的,人也长得好看,所以人家都叫她阿庆嫂,她烧得一手好菜,她的小饭铺生意好得不得了。你去问问她,她的消息最灵通了,问她,那可比问一百个人还有用。” 阿光一听,有点兴奋,说:“对呀,小饭铺若是生意好的话,每天人来客往的,七张八嘴,这个老板娘听到的一定很多,也许真的能从她那里打听到我的亲生父母呢。” 老婆婆说:“菩萨保佑你,一寻就着。有些事情,真是说不准的,说不定,你的兄弟姐妹现在都发财了,现在过得比你还要滋润也是可能的。你是不知道,阿庆嫂有今天,肯定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她家本来是dz成分,和别人说句话都得小声小气的,放以前,不用说开饭铺了,就连拎点自己种的菜上镇卖都不敢,象现在这样好的日子,那时想也不敢想!” 阿光说:“是啊是啊,工人老大哥下岗了,小商小贩c投机倒把的发了财了,小姐听起来好象是骂人了,变化真是太大了。” 老婆婆自豪地说:“谁说不是,以前海边人家娶媳妇多难啊,现在我们n一ng二哥也能娶到工人老大哥家的姑娘了!” 说话间,到了岔路口,阿光和老婆婆道了别,就走进了小饭铺。饭铺不大,前店后灶,虽说还没到中午,六张桌子倒也只有一张空着,可见老婆婆所言不虚。 一位年轻姑娘手端一盘菜从灶间走出来,阿光一见之下,脑子一阵迷糊,竟不知今夕何夕c自己身在何处了。 仿佛中,阿光觉得自己回到了二十岁那年。一群看热闹的姑娘,叽叽喳喳的前来zq屋,阿光和赵志被她们当成稀有动物般打量着c议论着。忽然,阿光发觉一切声音都听不见了,所有的脸都虚化了,眼前,只剩下一张山花般娇艳的面孔。可是,这张面孔上的一双美目,却越过自己,瞄向身后,身后,是赵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 发呆 “请问,老先生吃点什么?”姑娘笑眯眯地问正在发呆的阿光。 阿光愣了一下,脱口而出的竟是:“秋贞。” 姑娘也一愣,不过,随即就笑了,说:“你叫我秋贞?哦,我想,你是找我阿娘的。” 阿光的眼睛一阵猛眨,终于回过神来,心想,几十年过去了,秋贞难道不会变老?自己真是失态。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哦,你,大概是秋贞的女儿吧?真是太象了。” 姑娘笑了,说:“是的。大家都这么说。”尔后,扬声朝后面灶间喊:“阿娘,有人找你。” 人说,初恋情人是最难以忘怀的。但秋贞并不是阿光的初恋情人,如果硬要算的话,只能说她是阿光最初偷偷暗恋的人。但是,她却在阿光的脑海里留下了无法忘却的印象。因为暗恋得深,也因为根本无望,所以更加难以遗忘。在那些劳苦而单调的日子里,秋贞健康俏丽的样貌曾经无数次出现在阿光的梦里,为阿光带来苦恼的同时也为他带来了朦胧的希冀与憧憬,为他暗淡的日子抹上了一抹亮色,直到白玫的出现。 当然,白玫和秋贞,她们并不是电脑里的同名文件,一个并不能覆盖另一个,那时节,她们常常你隐我现地出现在阿光的脑海里。之后的几十年间,虽说早已娶妻生子,虽说如今变成了老头子,但是,每当阿光对白兰不满意时,每当白兰有意无意地摆出一张臭脸时,阿光的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跳出两个倩影来,有时候是秋贞,有时候是白玫。 时光荏苒,岁月象一把无情的雕刻刀,将所有人的容貌改变,白兰的也不例外。而秋贞和白玫留在阿光脑子里的容颜,不因光阴的流逝而改变,相反却因了时光这个筛子所起的作用,越发美好c生动起来,让他怀念,让他苦恼。所以,当小饭铺里的姑娘也就是秋贞的女儿商业性地朝阿光一展笑颜的霎时,仿佛时光倒流,令青春不再的阿光竟一刹时意醉神迷,嘴里一声“秋贞”脱口而出,竟然忘了当年的秋贞根本就没有朝他笑过,而秋贞也不是天山童姥,可以几十年容颜不变。 “谁找我”一个并不苍老的女声响起,随即,一个中年版的秋贞出现在阿光视野里。 人说上帝是最公平的,可是,这要看在什么事情上,在人的容貌上,阿光认为,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公平的。因为,凭什么同样是两只眼睛管鼻子张嘴,赵志的脸就那么讨人喜欢,特别是讨姑娘的喜欢,而我阿光,虽说眼不斜,鼻不歪,却就是不招人待见呢还有,我阿光当年明明娶的是小美女白兰,怎么一下子小美女就变成了黄脸婆了呢而眼前的秋贞虽说早已不是当年的俏丽村姑,却也称得上是一位中年美妇,算起来,她不是应该早已人过中年了不是吗 其实,说奇怪也不奇怪,当年,小白菜出狱后,慈禧太后一见之下,大惊:三年牢狱,九死一生,此女居然依然恍若一棵青翠欲滴的小白菜!于是下懿旨让这位千灾不能扰其心c百难也无法改其容的旷世美女去了庵堂当尼姑。老太婆的理由是:为你一个小女子,已经折损我大清十数官员,这样发落你,是免得你再次害人。可怜的小白菜,被好色之徒和本非善类的官员害得家破人亡,自己也差一点含冤而死,末了,却还要担上红颜祸水的恶名,余生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悲哉! 当然,三年冤狱容颜如旧,传说而已,当不得真,但是,也不能断定没有这样的女人。百姓百性,各人各性。有人心态好,千灾百难,只当作船搁浅滩,静等潮来。而有人则不然,稍遇不顺,就已经遑遑不可终日,挫折略大,就要顿足泣血c呼天抢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中年美妇一声:“先生,你找我”把阿光惊醒了,同时,他心里又是一阵悲哀:看来,我已经老得面目模糊了。 谁说美人迟暮让美人心伤,英雄末路令英雄气短,其实并非帅哥的男人迟暮也能让他伤心呢,此时的阿光就是一个例子。 “对,我找你。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当年可是老队长的兵啊。”好不容易,阿光想出了一句装作幽默的话来,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秋贞仔细地端详了阿光好一会儿,才说:“哦,你是阿光” 听到秋贞喊出自己的名字,阿光心里好受了一些,说:“真荣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秋贞笑起来,心里说,要不是你的同屋是赵志,谁记得你的名字。 可怜阿光想不到他竟然要靠着那个死去多年的赵志,才能让秋贞记住他阿光的名字。 秋贞说:“这么多年不见,你退休了吧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找我有事是找我阿爹的吧他已经走了好几年了。” 从秋贞又快又急的问话里,可以听得出她对于阿光的突然出现有些意外的同时也有着不小的兴奋,毕竟,人过中年,“去日儿童皆长大,昔年亲友半凋零”,能够共话当年的旧时相识并不是很多的。 “是啊,我退休了。来乡下走走,无意中听说这里海边有个阿庆嫂,烧得一手好菜,就一路找来,想大饱口福,没想到阿庆嫂竟然是你。”阿光发觉秋贞并不厌烦自己的突然到访,一高兴,说话就轻松了。 秋贞一笑,赶紧让阿光坐到那张空着的桌子跟前,然后唤一声:“海霞,倒茶。” 待阿光坐定,秋贞也在他对面坐了。 阿光看看秋贞,一时间竟又有些恍惚。他们两人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地坐过――除了阿光的梦里。现在,两人中间隔了一张桌子,也隔了几十年的时光,整整半世的光阴!阿光为了养母临终前的一句话,竟意外地和他年轻时暗恋的秋贞在这样的情景下重逢了,真应了这样一句话:人只要活着,说不定哪天就能遇到惊吓或者是惊喜。 秋贞的女儿送上两杯茶来,喊了一声叔叔,阿光应了一声,笑着对秋贞说:“你女儿长得和你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刚才我都呆掉了。” 秋贞也笑着说:“是啊,都这么说。” 望着秋贞的女儿忙碌招呼客人的身影,阿光说:“生意挺好。看来,你的日子过得真不错。你阿爹一直说他的小女儿要过上好日子,他的愿望实现了。” 秋贞叹了口气,说:“可惜我阿爹没有看到我的好日子,我阿娘倒是看到了。” 阿光由衷地说:“老队长这么好个人,他应该长命百岁的。你知道,当年,要不是他一声大喊,我的头一准被门框挤扁了。” “人说好人不长命,不过,我阿爹也总算活了七十多岁,不算命短了。”秋贞安慰阿光,也安慰自己说。 顿了一下,阿光说:“咦怎么不见老板呢,老板娘独撑门面,也太云苦了。” 秋贞说:“什么老板娘!我就是女老板。我们家那小dz死好多年了。唉,他也是个倒霉鬼,过了一辈子窝囊日子,好日子来了,他却伸腿走了。” 阿光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惹你伤心了。” 秋贞说:“没事。人各有命,早就不伤心了。要说我们家那小dz,虽然窝囊了一世,但有我给他生了个这么好的女儿,他也算没有白来人世走一趟了。” 阿光说:“你也只有一个小孩吗” 秋贞的眼睛暗了一下,慢而轻地,象是自言自语地说:“只有一个,我们俩只有一个女儿。” 阿光说:“哦。” 出于一个小饭铺老板娘的观察眼光,秋贞从阿光的神态上猜出他决不是因为听人家说什么阿庆嫂才找到这里来的,不过,她想,阿光来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的,一会儿他自然会说。于是,她问:“你吃点什么尝尝我的手艺,看人家是不是帮我吹牛的。” 秋贞果然没有猜错,阿光马上把他的来意说了出来:“我不饿,等会儿再吃。秋贞,你嫁到这里有好多年了吧我想跟你打听个事情。” 秋贞说:“噢,我女儿都这么大了,自然年头不短了。你想打听什么” 阿光说:“你知道解放前的那一年,堤外村有哪家送掉过一个男孩子,刚生下不久的。”秋贞说:“唷,这么久以前的事啊,那可得要问问我们的上辈人了。对了,你问的是什么人的事啊” 阿光说:“不瞒你讲,我问的是自己的事。” 秋贞惊讶,说:“什么什么,你是说你是被人抱养的” 阿光想,原来当年自己和资本家家庭划清界限的事情,社员们并不知道详细情形,枉自己白白地担足了心。又想到,赵志还真是不错,没有多嘴,换了自己,能不能如此不一定。 阿光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怀念赵志。 秋贞见阿光不响,说:“阿光” 阿光回过神来,说:“是的是的,我是被人抱养的。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不过,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堤外村的,还只有几天时间,我的养母嘴巴太紧了,直到快死了才讲出来。” 听阿光讲了他的身世,秋贞唏嘘不已,末了,她说:“连姓什么也不知道,光知道是这家的小七子,这就难找了。老早,生七个八个小孩的人家多得很。”说着对正在店堂里吃饭的一个老人说:“张叔公,你知道我们村六十年前有哪家送掉过一个小孩子,男孩子” 老人说:“想不起来。再说,就算想起来也找不着了,老早,这么个穷海滩,又留不住人,不少人来了又走了,每年都这样,没有几家象我一样住得长久的。现在好喽,穷海滩成了什么旅游的好地方,每天人来客往的,有钱赚,乡下人好活性命了,哪有人肯搬走哇。对了,还有城里人来这里长住养老的呢。” 那边老人一边说,一边吃,为自己终于坚持到今天,终于过上了好日子而开心得噜嗦个不停。这边阿光却是越听越没劲,失望透顶。 秋贞安慰阿光说:“他们既然把你送人了,还找他们干什么找不到也罢。” 阿光说:“你不懂的,你不可能体会到我的心情的。” 秋贞说:“我懂,那滋味一定不好过,心里老是空落落的,象是有一个空洞在那里。唉,我懂的。” 秋贞的神态和语气,着实让阿光纳闷,那完全是一种感同身受的样子,而不是一种空泛的安慰话。 稍稍冷场了一下,秋贞刚想劝阿光不要着急,自己再帮他问问,忽然发觉阿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她就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阿光迟疑是因为他自己也觉得,与秋贞几乎是初次见面,问三问四的实在有点唐突,但是,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的,哪怕已经意识到了,还是没用。又顿了一下,他还是把梗在喉咙口的话说了出来:“秋贞,我还想起一件事想问你。” 听阿光说还有一件事想要问她,秋贞望向阿光的眼神里不由得带了一点询问的意味,但是,她随即发现阿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还吞吞吐吐地,于是就识趣地说:“你想看看我们家的菜园子吗?那里有些菜你肯定不认识,是外国传过来的呢。” 阿光说:“当然想见识一下,难道真还有我不认识的菜。”说话时不禁心中感叹:谁说漂亮的女人不聪明! 秋贞交待了女儿几句,就领着阿光来到了离饭铺不远处的菜园子。阳光下,菜园里生机勃勃,色彩斑斓,而且当真还有几样是阿光这个曾经的n一ng民不认识的新品种。阿光大呼小叫:“太漂亮了!这些菜,我多想生吃了它们。这个菜园真是比花园还要漂亮,秋贞,你太能干了。” 秋贞谦虚地说:“乡下女人,除了种菜烧菜,还会干什么。” 阿光说:“你可不是一般的乡下女人。” 这样的赞美话,秋贞从小到大,不知听过多少,但是,话从赵志昔日的同学嘴巴里说出来,秋贞听来觉得格外顺耳,格外受用。 秋贞用灿烂的笑容领受了阿光的恭维,然后问:“你刚才说有事要问我,什么事?” 阿光说:“我们全队的人都知道你阿爹有多宝贝你,他怎么舍得让你嫁到这里来的?” 秋贞感慨地说:“是啊,我阿爹一直说,她的小女儿不是一般的乡下姑娘,所以应该过得比别人好。那些年,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到这里,秋贞苦笑了一声,接着说:“其实,我只是长得周正一点,其它的,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呢?唉,想不到的是,后来,我的日子居然比谁都过得难。 你刚才问我的,不是没有人问过,我知道还有些人想问,没有问出口,当然,人家怎么想,随便,我懒得说。不过,今天,我心情好,就全部说给你听吧。” 阿光开口问的时候,只是管不了自己的嘴巴,至于秋贞愿不愿意回答,他心里是没有底的。而眼下看秋贞的神态c听她话里的意思,并没有半点敷衍,这让阿光感动了。他的眼睛直眨直眨的,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因为,阿光记忆中的秋贞眼高于顶,眼睛里根本没有他阿光这个人的。 其实,说穿了也并不奇怪,就象有人为了倾诉不欲为人知晓的心事而找个树洞一样,秋贞之所以决定说出她心底的秘密,一个原因,是她暗暗怀念赵志这么多年,今日骤然见到赵志的同学,心底产生了一点莫名的亲切感,另一个原因却是主要的,就是往事闷在心里头憋得难受,阿光的耳朵此时就成了她需要的那个树洞。 两人站在菜园子里,清爽的乡风轻轻地吹拂着秋贞依然光洁的额头,额发微微飘动。阿光望着秋贞,脑子里浮现出秋贞年轻时的样子,两张脸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分开。 人说他乡遇故知,可他们几乎是陌路人;人说久别重逢,可他们本来就没有交往,所以谈不上分别,当然也就无所谓重逢,可秋贞却要将她的秘密说给阿光听,这让阿光晕乎乎地,感动着。 用一双不再年轻的眼睛一直盯着秋贞看着的阿光发觉秋贞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迷离,象是要望到岁月的尘埃里。他静静地等着,等着秋贞开口,他的眼睛里是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希冀,按理说,自己早已过了对他人的事情好奇的年纪。 半晌,秋贞慢慢地c清晰地说:“其实,不光你奇怪,不少人都不明白我秋贞怎么会嫁到这里,还是一家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人。” 阿光不响。 “其实,要不是你们来插队,我也不会,不会有今天。” 秋贞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却让阿光的眼睛忽地瞪大,心里一跳。 “记得那天吧,你和赵志来我们生产队插队,我们队里的年轻人都去小屋看你们。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一见赵志,就看上了他。”秋贞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而热切,好象重新回到了她如花的少女时代。 阿光眨眨眼睛,心里有一点迷糊,又有一点清楚。 “后来,赵志死了,我执意要生下他的小孩,我对我阿爹阿娘说,你们不许,我就去死。我阿爹没办法,就让我躲在家里,直到生。可是,小孩刚生下就死了。然后,我阿爹硬要我嫁到海边这种穷地方,而且还是嫁给一个死了女人的小dz。他说,我有过那样的事,只有把我嫁给这种人,他死的时候才能闭上眼睛,因为,以后哪怕这家人家知道了我的事情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当然,我后来也是同意了的,因为,没了赵志,嫁谁都一样。” 秋贞说的嫁给小dz,小dz的前妻死于喝n一ng药这档子事情,阿光早在二十多年前因为想找理由和白玫搭讪而特意去乡下找谈资时听说过,没什么震惊。可是,秋贞居然在出嫁前生下过一个小孩,小孩还是赵志的!这样重磅的消息倒是第一次听说,况且,还是秋贞自己亲口说的! 阿光的眼神定定的,而他脑子里却翻腾着,乱糟糟的。接着,有一些模糊的东西霎时变得清晰起来,他有些困难地问:“你c那个小孩,是男孩,还是,女孩?” 秋贞奇怪地望了阿光一眼,说:“女孩。怎么了?” 阿光在心里骂自己:“阿光,你是头猪!阿光,你是头猪!。” 有时候,很明显的事实因了一些特殊的原因而让人反而糊涂看不透。是啊,阿光早该想到的,当年,白兰告诉阿光说,白玫收养了一个小女孩,是赵志的,也知道秋贞突然嫁到海边这件事,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两个点,其实是有一根线连着的呢? 说到底,正因为阿光心里不太阳光地认定了赵小蔓是白玫和赵志的私生女,还因为受了老妈的影响,把秋贞之所以嫁到海边这样的穷地方归结为是因为她害死了赵志,而更主要的原因是阿光不可能想到未嫁的白玫竟然会收养赵志和别的女人生的小孩。夏虫不可语冰,蚱蜢不知有四季。白玫和赵志的情爱之深是自私c寡恩的阿光永远无法理解的。而正是这些主要原因c次要原因,让阿光失去了他一贯自持的聪明,以至于从没想到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考虑。 阿光的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瞄瞄近处的庄稼,一会儿望望远处的绿野。 秋贞有些奇怪,奇怪阿光怎么会是这种神态,以为他在为自己难过,心想,年轻时从来也没和阿光交谈过,没想到这人的心还挺软的。她说:“好了,都过去了,别为我难过了。对了,我也有句话想问你,就是,赵志家里的人,他们,还好吗?” 阿光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说:“哦,我不太清楚。”说完,忍不住自言自语:“奇怪,白玫怎么不把小孩给赵志的家人呢?” 秋贞一听,非常诧异,问:“你在说什么呀?小孩?白玫?赵志的家人?” 阿光缓慢而清楚地说:“秋贞,你知道吗,白家村有个回乡zq,叫白玫?听过这个名字吗?” 秋贞有点碍口地说:“我知道,她是赵志的女朋友。” 阿光说:“我的老婆叫白兰,是白玫的妹妹。” 秋贞说:“哦。” 阿光说:“听白兰说,白玫收养了一个女儿。” 秋贞皱眉,疑惑地说:“收养?一个女儿!” “对,白兰还说,那是赵志的女儿,那女孩小名叫珍珠,大名叫赵小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抓住 “珍珠,赵小蔓,赵志的女儿?什么?,我的女儿还活着!你是说,是白玫养着?”秋贞说着失态地抓住了阿光的衣袖,好象抓住了她那失而复得的女儿。 阿光不动,任秋贞抓住自己的衣袖。如果此刻有人见此情形,绝对不会相信他们两个人今天之前几乎是陌路人。所以有人曾经这样说:传来之言不可听,亲眼所见也未必真。此话实在有理。 只一会儿,秋贞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她松开了手,嗫嚅:“慢着,也许,她的女儿就是她生的,他和赵志他们两人那样要好。” 从遥远的年代一直到十分钟之前,阿光一直认定赵小蔓是赵志和白玫的孩子,只是,刚才他灵机一动,已经改变了想法,现在秋贞这样一说,他也吃不准了。于是,他有些迟疑地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对了,我的脑筋糊涂了,你刚才不是说你那个女儿生下来就死了吗?” 秋贞说:“是这样的,我阿爹一直告诉我说小孩生下来就死了。可我阿爹死了以后,我阿娘有一次突然对我说,小孩生下来是活的,被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抱走了。我再问,她就说是哄我的,因为怕我太难过。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我阿娘其实并没有哄我,那个漂亮姑娘就是白玫!是白玫把我的小孩抱走了?” 阿光干咳一声,说:“现在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就是,有两种可能。” 秋贞抢着说:“一个可能就是白玫的女儿就是白玫生的,我的那个死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象我阿娘说的一样,我的小孩被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抱走了,而那个姑娘就是白玫。不过,如果她的女儿是我的,白玫她是怎么知道那孩子是赵志的呢?” 阿光说:“这个,你可以去问她呀。” 秋贞说:“对呀!你快告诉我,白玫在哪里?对了,你刚才说,你就是她的妹夫,那你一定知道她家在哪里,不要瞒我。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我的女儿,她还活着!对呀,我一定要去看看,孩子是不是我的,我想,看一眼我就能知道。” 阿光想:白玫啊白玫,你摊上事了,摊上大麻烦事了,马上你就该头痛了。这样想着,心里不禁有些莫名的兴奋。 他对秋贞说:“我当然要告诉你,那女孩大学毕业,已经工作了,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这时候找去,真是时候。” 秋贞立时满眼的喜泪,连声说:“谢谢你,谢谢你!” 阿光这时候脑子已经相当清楚了,他说:“先不要谢我,你先去白家村问问清楚,白玫在那里有没有生过小孩。白兰说过,那女孩,白玫瞒着父母悄悄养到四岁多了,他们才知道,就是说,白玫要生,只能在乡下。” 秋贞说:“你说得对,我马上去打听。” 再说白玫,自从秋贞来按过门铃之后,她就在忐忑不安中过了三个白天两个夜晚,她忽然发觉自己笨得要命,竟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做到将女儿的身世和盘托出而不对女儿造成伤害。 第三天晚上,母女俩吃好晚饭,白玫收拾好碗筷,鼓起勇气想要对女儿开口,发觉女儿不在客厅,也不在她的房间。白玫想,女儿出门,一定会告诉我,女儿没说要出去,她一定是上了露台了。 是夜,天宇清爽,夜气凉爽。夜空下,露台上,佳人独立。待嫁姑娘的心,喜滋滋,空落落,满怀憧憬,些许忐忑。 仰观月色星光,俯视灯海茫茫。让美好的心愿乘上飞驰的流星,愿祥和c温蔓是每一盏灯下的风景。 姑娘的心,美丽了夜晚的景。美丽的景,拨动了姑娘的心。身处此月白风清之良辰美景,前人的登楼诗纷纷在赵小蔓姑娘的脑海浮现,她不由得诗兴勃发,念念有词: “‘人若有愁莫登楼,登高难免愁上愁。’是谁这样说的呢?忘了。” “‘独上赵楼思悄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意境很美。但是,有点寂寞,有点伤感。” “‘踏阁攀林恨不同,楚小蔓沧海思无穷。’ 这是韦应物想念好友王卿的吧,情深谊重,却惆怅得很。”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又是一个凄凉寂寞的。” “‘欲舒老眼无高处,安得元龙百尺楼?’哎呀,这陆游可就更可怜了,连个登高解闷的地儿都找不到,那不就愁上加愁了!” “。” “惆怅c伤感c孤独c凄凉c寂寞,它们都不属于我赵小蔓。有没有别样的登高诗呢?有了,‘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才好,有哲理!有气势!” “对呀,我也来一首登高诗 ,等会儿吟给妈妈听。”赵小蔓仰头望望星空,半闭上眼睛,嘴里吟道:“清风淡月好星光,淡月清风星光好,又是风,又是月,又是星,下句该对什么好呢?” 赵小蔓嘀咕了半天,还是只有一句,她放弃了。转而又吟道:“楼高自有祥小蔓护,貌美却被秋娘妒。” “是哪个人貌美却被秋娘妒?我认识她吗!”静静的空气中忽然响起妈妈轻柔而清亮的声音。 赵小蔓吓一跳,一掉头,一睁眼,妈妈正在她背后,两双眼睛只差两三寸。她不由得嚷:“妈妈,你什么时候上来的?这样子看我干什么!吓得我。我才刚做了两句诗耶,这下完蛋了。” “做不出来诗,怪老妈。你可以大声吟诗,我就不可以小声说话?” “哎呀妈妈,不是不可以,是你出声太早了,你把我的灵感吓跑了!你不是讲过,从前,有个秀才才吟出一句‘满城风雨近重阳’,门就被敲响,原来是有人前来要债,后来,他就老是‘满城风雨近重阳c满城风雨近重阳’的,到今天,那诗也只有这一句。我也一样,后半首被你吓跑了,你赔我的。” 白玫本来想笑,但是,笑了一半,笑容僵在脸上。她想:在女儿这么开心的时候忽然道破她的特殊身世,自己要怎么开这个口呢? 赵小蔓多少聪明,见白玫这样,马上觉察到了妈妈的异样。问,不是好方法。她脑子一转,挽着妈妈的手臂说:“妈妈,花房里那几盆米兰开了,香得不得了。我们去花房吧,待会儿夜里的梦也会是香的呢。” 白玫点头,两人朝玻璃花房走去。 花房里,各色花儿喷芳吐艳。如今,人们已经能够将各式蔬菜不按时令端上餐桌。白玫更厉害,她竟有本事让春花秋卉同时开放。 面对争奇斗艳的花朵,白玫触景伤情:“我们现在的人办法真多啊!花花草草也能让它们听话。不过,办法再多也总归无法让自身青春永葆,人过青春没少年啊。” 赵小蔓一边让妈妈在圈椅里坐了,自己也拖过把小竹椅在妈妈旁边坐下,一边安慰妈妈说:“妈妈你就是长青树啊,出去问问,谁能猜出你的年龄来。” 白玫苦笑笑,说:“小甜嘴,你妈没有镜子的吗?只能说你妈我稍显年轻而已,真的象你说的那样倒好了。人哪,一岁年纪一岁人,逃不掉的。” 赵小蔓甜笑,说:“妈妈的心永远是年轻的,这是最要紧的。” 白玫微笑着说:“是吗?说我有一颗年轻的心,这话我爱听。不过,嗨,我是装的。” “装的?” “我的心啊,一早就苍老了。那些年。”白玫的笑容收敛了。 赵小蔓说:“妈妈,你就别去想老老早早的那些事了,为了您的健康,你还是想想往后的好日子吧。对了,妈妈,跟你要求一件事。” “什么事?” “蜜月旅行,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 白玫笑出了声,说:“我?去做电灯泡?不去。” 赵小蔓撒娇:“去么,去么,妈妈,妈妈。” 白玫狠狠心,收敛了笑容,说:“赵小蔓,妈妈有事要跟你说。” 赵小蔓说:“我就知道有点严重,妈妈,你说吧,我认真听着。”说着,一下坐正了身体,那竹椅发出“嘎”的一声响。 有好多时候,人们想要讲出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事先想好了自以为恰当的话语,而到了时候却往往用不上,因为,有个语言环境,还有个具体场景在起作用呢。 白玫本来已经准备了好几个不同的开场白,可是,这时候却全部忘却,开口说的竟是这样的一句话:“赵小蔓,你小时候问我,你是从哪儿来的,我告诉你,是妈妈生的。你说,妈妈生的,怎么我长得象爸爸呢?结果我费了好大的劲儿还是说不清楚。” 赵小蔓楞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说:“妈妈是要对我进行婚前的特殊教育吗?” 白玫脸上不易觉察地红了一下,心湖泛起一片酸楚。天可怜见的,白玫一生未嫁,拿什么对女儿进行婚前特殊教育!以己昏昏,使人昭昭?她白了女儿一眼,说:“你以为现在是古时候啊,新嫁娘的箱子底还要压上几张画。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不懂啊。” 赵小蔓依旧笑嘻嘻地,她细声细气地说:“那,妈妈想要说什么啊?” 白玫想了一下,鼓起勇气直截了当地说:“赵小蔓,如果有人告诉你,你,不是我亲生的,你相信吗?” 象是有只无形的手抹掉了赵小蔓脸上的笑容,她本来非常好看的两条眉毛往下一挂,青春洋溢的脸庞顿时成了一只苦瓜。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白玫说:“妈妈,你今天是怎么了?” 女儿变色,妈妈心疼,白玫有一秒钟时间的动摇,她好想对女儿说,妈妈哄你玩呢,让女儿马上恢复她海棠花般姣好的容颜。可是,这一关总得要过,不能啊。 白玫定了定神,看着赵小蔓的眼睛,说:“赵小蔓,听妈妈说,你真的不是我亲生的,可是,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 看妈妈不象是在开玩笑,赵小蔓的心沉了。她有些迟疑地说:“妈妈,是不是当年我在医院的婴儿室里跟人换错了,现在,人家找来了,是不是呀?可是,不对呀,我明明长得象爸爸,怎么会是跟人家换错的呢?” 白玫苦笑着说:“你报上看到的那种事情,毕竟不是很多的。赵小蔓,你的确不是我亲生的,可你是你爸爸的亲生女儿,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你自己也看过你爸爸的照片,你的眉眼,还有一管鼻子,简直跟你爸爸一模一样。还有,你和你姑姑也挺象的不是吗?” 赵小蔓眉毛挂着c眼睛直着,嘴巴抿着,呆呆地望着妈妈,不出声。白玫从来也没有见过女儿的这种表情,一颗慈母的心疼得眼眶发酸了。白玫想,我现在不能哭,她使劲忍住眼泪,安慰女儿说:“别急,赵小蔓,听我慢慢跟你讲。” 赵小蔓大声说:“我不相信!我从小就知道白雪公主的故事,哪有你这么好的后妈。” 白玫缓慢而清晰地说:“我不是什么后妈,赵小蔓。事实上是,是我从来就没有结过婚。赵小蔓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患难之交,我的救命恩人,赵志的女儿。” 赵小蔓目瞪口呆。半晌,才问:“那,我的亲妈呢,难道她也已经?” 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开了头,后面的话就没有什么难说的了。于是,白玫将自己和赵志以及秋贞三个人之间的故事简略地说了一遍。赵小蔓听到一半,就已经开始流眼泪了。白玫也不劝,只管把要讲的话全部讲出来。末了,重申:“赵小蔓,别难过,你永远是我的宝贝。真的,什么都没有改变,你只是多了一个妈妈而已。” 赵小蔓哑着嗓子说:“我不是难过,我是感动,妈妈,你太伟大了,可你也太惨了!”说完,趴在白玫腿上放声大哭。 白玫的眼睛里汪满了眼泪,但是,那是高兴的泪。女儿这么善解人意,自己半生心血没有白费。 待赵小蔓哭够了,白玫说:“好了,好了,不哭了,有你这么好的女儿,我觉得自己并不算惨。对喽,赵小蔓,高兴点,马上就要有两个妈妈爱你了,多好啊。” 赵小蔓哑着嗓子说:“可是,如果见了那个妈,我怕我叫不出口。” 白玫说:“慢慢来,顺其自然,不要有心理负担。” 赵小蔓不响,默默地出了会子神。一会儿,想起了又一个问题,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她轻轻地嘟囔:“人家说,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可我呢,竟是因为一个误会而来到这世上,我。” 人们常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当然,我们每个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是父母爱情的结晶。而事实上,世界上还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并不是。而一旦明白自己不是,那打击一定是相当大的。 赵小蔓现在就是那个受此打击的孩子,虽然她早已不是小孩子。 面对受此打击的孩子,一般人还真想不出开解这样的可怜孩子的法子。不过,因为白玫不止一遍地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听赵小蔓一说,她没有发愣,而是马上有话安慰女儿:“你也是爱的结晶啊,而且相对别的孩子来说,你更是爱的结晶呢!” 赵小蔓望着白玫,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不吱声,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这样讲。 白玫胸有成竹地说:“我想是这样子的,当时,醉酒的赵志以为细心照料他的秋贞是白玫,他满心都是爱。而秋贞呢,以为赵志唤的是自己的小名,以为自己一直暗恋的赵志同样深深地悄悄地爱着自己,所以心中更是充满了甜蜜的爱。因此,赵小蔓,你不正是爱的结晶吗而且,不是两个人的爱,而是凝聚了三个人的爱。你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听到这里,赵小蔓抱住白玫,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白玫的脸上,说:“妈妈,妈妈,感谢你这么告诉我,我再不会抱怨自己的身世了。有你这个好妈妈,我真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儿!” 白玫也热泪盈眶,一下一下轻拍着赵小蔓的背,说:“我也是,我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妈妈,有一个这么好c这么爱我的女儿!” 好一会儿,母女两人才稍稍平静下来,赵小蔓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但脸上已经满是笑意了,因为刚流过眼泪,所以大眼睛显得格外清亮。她无限深情地望着将自己扶养成人,又巧妙地消除了自己的心理问题的白玫,说:“妈妈,你刚才的那些话,让我觉得你不是学法的,倒象是学文的。” 白玫认真地说:“我说的并不是文学语言,而是作了无数次思考以后得出的结论。真的,赵小蔓,你是我们三个人的爱的结晶。你的母亲秋贞是深爱你爸爸的,这从你爸爸不在了她还执意生下你就可以充分说明问题了。而我跟你爸爸虽不是夫妻,可是,我们俩的爱远远超过许许多多真正的夫妻,你明白吗你相信吗” 赵小蔓说:“嗯,我明白了。我相信,我当然相信。” 静场,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白玫说:“我今天才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因为怕伤害你,如今,你的亲生母亲已经找到你,而你也已经长大成人,是时候了。过不久你母亲一定会来看你,你要对她好,因为,当初,并不是她抛弃了你,你明白吗” 赵小蔓眉头微皱,有些可怜巴巴地说:“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我尽量吧。” 母女俩静静地对视,这样的对视,是从赵小蔓襁褓时开始的。可是,今天,两人都从对方的眸子中看到了不同以往的东西。 赵小蔓柔声问白玫:“妈妈,难为你独自扶养我长大成人,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是我爸爸给你的爱吗是你对我爸爸的爱吗” 白玫回答:“是的。当然,这是主要的。除此之外,还有别的。” 赵小蔓不响,用她那一双酷似赵志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住白玫。她知道,妈妈一定会说下去的。 白玫缓缓地c神往地c象是在自说自话一样地说:“人世间的情,大致有三种,我何其幸运,全都拥有。何谓友情同道为朋,同志为友。世间不乏管鲍之谊,只是不易碰到而已。我有郭医生c水莲c小美c我们科长,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何 谓爱情两情相悦,生死不渝。可是有些人,君在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那么,有没有例外呢有。我和赵志我们俩就是,赵志在生,我们何曾言爱,可是,他走了,我却永生难忘。何谓亲情亲情不光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存在的那种感情,也有超乎血脉之外的,而这样的感情往往比骨肉亲情更强烈呢,赵小蔓,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对吗” 听,原来真的是爱的力量呢!爱的力量真是伟大!人生世上,真的需要很多的爱呢,真的,很多! 赵小蔓点头,含泪微笑。这微笑,在白玫心中,开出了天地间最美的一朵含着露珠的花儿。 好啦,赵小蔓的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赵小蔓前世的爱情故事: 清风徐徐,桃花飘香,可是大宅院内客厅的气氛却与此景不融洽。地上跪着两个人,无助地望着坐在上方,一张严肃的脸,因生气变得格外的恐怖,大声地呵斥着眼前的两个人,他无论无何不愿相信,自己的宝贝,爱上一无是处的奴仆。 “秦怡你好大胆子,到底吃了什么豹子胆,竟然敢勾引小姐?”把一旁的茶杯,打碎在地上,滚烫的水,不小心溅到低头不敢说话的人脸上,浑身是伤,血迹斑斑,可是丝毫不减他的俊秀。 “没事吧?是不是很痛?”一个担心的声音问着到处是伤痕的人,眼中尽是担忧,丝毫不把上座人的怒气看在眼中,此刻她只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很痛,而自己的爹爹是老顽固,顽固不化。 “小姐,没事,不痛,老爷生气是自然的。”抚摸着对方的脸,让她此刻不担心自己,身上的鞭伤,因为自己的一个动作,隐隐作痛。 看着底下在自己的眼前如此的恩爱,赵老爷大怒,“来人给我打,然后赶出苏州城,别让我看到,这就是你勾引小姐的下场。” 闻言者不敢上前,因为此刻他们的小姐用簪子抵着自己的喉咙,“爹爹,你敢动秦怡一根毫毛的话,女儿死在你面前。你折磨他还不够吗?什么叫做勾引?感情若不是两情相悦,怎会有刻苦铭心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任何 从小到大没有求父亲一件事,放了他,他的身子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杖打了。女儿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饶了秦怡。” 赵老爷想要说什么,可是看见自己的宝贝喉间流出的鲜血,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对于她护着的人,虽然千百个怨,可是此刻他不得不顾及小蔓的感觉。“蔓儿,什么都好说,千万别做傻事,爹爹答应你就是。” “给秦怡去京城的盘缠,不得暗自伤害他,女儿可以答应你,以后不再见他,听从你的安排。对不起爹爹,女儿忤逆你了。”依然紧紧地用簪子抵着自己的喉咙,流出泪水。有着对自己心爱的人不舍,更有着对爹爹的愧疚。 “你放下簪子,什么都答应你。一切爹爹都不计较。你明知道爹爹最疼爱的是你,你想要什么都会答应你,为父做这些也是为你好。罢了,以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永不许再见。”赵老爷无奈答应,在子女面前,他唯能够服从。 “爹爹,对不起,蔓儿真的爱他。只要放了他,什么都答应。”在爱情与亲情之间,她选择伤害最亲的人。 “小姐,为什么那么傻,假如老爷不答应,你难道真的要死在我面前吗?”紧紧抱紧自心爱的人,心疼地擦去颈间滴落的血水。 轻轻地吻上他的唇,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着,“你不是想要去考取功名吗?好好地开始新的生活,忘记小蔓的存在。” “等我,功成名就之时,八抬大轿,顶戴红绫来迎娶你,此生非你不娶。”郑重地许下承诺,一生一世的情谊。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一生一世的承诺,许下他们的誓言。 “给我拉开这两个人。”赵老爷的声音阻止了依依不舍的两个人,对于他们之间的承诺,不以为然,不相信眼前的秦怡会有成功的那天。只要能够分开他们二个人,自己的宝贝就不会做出忤逆他的事情。 “蔓儿。等我。” “秦怡,此生非你不嫁。” 可是这一别却是三年后的再次相见,而他们之间的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爹爹,千万不能够有事,否则蔓儿和景逸怎么办?求求你别闭眼,看看我们,好不好?”空挡的屋内,只见一个女子苦苦地对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呼吸都有些困难的老人。女子声音中有着更多的是无助,害怕眼前的就这样撒手不顾她。 “呜啊呜啊。”怀中的孩子因为女子的紧紧抱着而发出哭声,此景是如此的悲凉,让人不得不心疼眼前的女子。 “景逸不哭不哭,爷爷会好起来的,等着你长大的。”哄着怀中的孩子,一个未满二岁的孩子,哪里听得懂这么多?只是一直哭泣,小脸因为哭泣,紧紧地皱在一起,脸色发红,在襁褓中挣扎着,挥舞着他的拳头。 床上的人,努力地睁开眼,缓缓地开口,“蔓儿,为父这辈子做得最对不起你的事情。就是太宠爱你,任由你的性子做事情。为父一走,你该怎么办?那个负心郎。值得你这样吗?” “爹爹,你没有做对不起女儿的事情,都是女儿不对。爱上秦怡,为他生下孩子,女儿没有任何的怨言。相信他的承诺,他说过会回来娶女儿的,三年过去,女儿仍坚信。爹爹,我们喝药好不好?那样身子才会好起来。”当说起自己心爱的人时候,眼中露出少有的柔情与坚信。 拿着一旁煎好的温热的药,想要端起递到躺在床上的人面前,希望他可以喝下一口,因为怀中抱着孩子,无法亲自喂药。想要爹爹喝点药,病马上就好起来,自己的任性给爹爹带来了太多的麻烦。 “没用的,蔓儿,孩子应该饿了,给他喂吃的吧。 有些话,为父不得不说,蔓儿等为父死后,把这个宅子卖了,去京城找他。倘若他能够兑现他的承诺,为父九泉之下也瞑目了。倘若不能,回到我们的乡下,好好地抚养景逸长大,找个好人家嫁了。”痛苦地说着这些话语,自己的傻女儿和他一样,都太固执,不是亲眼看见,不会死心。 而他快离开人世了,怎么安心地离开?倘若不是这场经济危机,他们也不会家道中落,如今只留下这个宅子。 “爹爹知道秦怡的消息?”好不容易把怀中的孩子安抚好,睁大眼睛看着脸色苍白的爹爹。她,赵小蔓,今年才20岁,如何面对这个局面? “咳咳咳。”白发苍苍的老人因为激烈的咳嗽吐出鲜血。 “爹爹,别说话了,好不好?”看见大口的鲜血从爹爹的口出吐出,急得眼泪落下来,害怕爹爹会马上离开人世,抛下她一个人。 “蔓儿,秦怡如今是睿王爷,你去投奔他。他如今和以前不同。好好地照顾自己。”更多的话语,来不及说出口,赵老爷吐出最后一口鲜血,紧紧地闭上眼,扔下了孤苦伶仃的小蔓和未满二岁的孩子。 变卖了老宅,安葬好爹爹,小蔓一身素衣,抱着孩子站在京城街头,脑海里只有三个字“睿王爷”,虽然不知父亲怎会知道,许多的疑问,依然踏上了寻找秦怡之路。脑海中浮现了很多与他重合之后的情景,一路的劳累,当想到重合会不自然地一笑。 “走开走开,别挡道。”一群官兵把人群散开,把正在人群中的小蔓挤在一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她,彷徨地看着街头,想要知道是什么大人物来到这里,如此的派场,如此的气派。 只见街上一身官服的俊朗男人温柔地扶着一身华服的女子,眼前的男人不是秦怡吗?景逸的爹爹,可是他身边的人是谁?那么漂亮的女子,端庄稳重,与他是如此的相配,那自己算什么? “睿王爷与宰相千金真的是天生一对,你看他们,男的俊俏,女的漂亮,天作之合。”一旁的人议论纷纷,在小蔓的耳边回绕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秦怡吗? “是啊,睿王爷的才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能文能武,而云溪小姐能歌善舞,更重要的是她是千金小姐,却没有任何的脾气。”一个赞同的声音响起,说着他们的郎才女貌,而怀中的孩子大哭起来。 小蔓哄着怀抱中的孩子,“不哭不哭,爹爹不会不要我们的。”可是她的心里有多少的把握呢?终于明白爹爹合眼的时候,说如今的秦怡不同,为何爹爹对秦怡不抱任何的希望?可是自己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襁褓中的孩子继续哭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引起了周围的人注意,虽然小蔓未沾任何的粉黛,但是丝毫不减少她的美丽。大大的眼睛,殷桃小嘴,双眸因为焦急泛着泪水,无助地看着街头风光的人。 一颗顽固不化的心,不相信自己秦怡会抛弃自己,犟脾气上来,大步地穿过官兵的拦截,拦在秦怡和他的夫人面前,大声地问着,“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当日的话语,你可记得?” “大胆,敢在王爷和王妃面前放肆。”秦怡的贴身护卫,拦在前面,不让小蔓靠近半步,一边作势让人把她拉下去,别妨碍了王爷和王妃的雅兴。 “难道王爷的架子大到,可以不理会百姓的疑惑吗?奴婢只是想问一句话而已,难道这也不妨碍了大清的王法了吗?还是一切都是王爷说得算,只手遮天?”狠狠地瞪着秦怡,想知道他到底怎样想的?为什么容忍手下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语。 而小蔓的话语,顿时让贴身护卫乖乖地闭上嘴,同时也让街上的人,顿时安静,不敢相信,这么瘦小的女子,居然敢说这样的话语,难道不怕被斩首吗?一介平民,怎敢可官府的人抵抗呢?睿王爷为人和蔼,可是怎敢保证,不动怒?对着他没有任何规矩,对着他大小声的人? 更对这个女子的身份好奇,她与睿王爷什么关系?是不是以前的情人呢?是不是找睿王爷算旧账呢? “姑娘,敢问秦怡认识你吗?你怀中的孩子在哭,难道你不哄哄吗?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你的吗?”秦怡看着眼前的女子,觉得很好奇,玩弄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更是对她的勇气大大地赞赏。 “你可记得未名湖畔的承诺吗?你可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抱着最后的希望,看着秦怡,希望一切都会回到最初,而他们之间又可以重新在一起。可是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天真,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无法回到最初。 身边的美娇娘,微微地皱起眉头,她是谁?怀中抱着的孩子是谁?难道是秦怡以前的情人吗?忍住怒气,努力地保持着微笑,不想自己的形象,到此被破坏。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秦怡不曾认识你,对于你的遭遇深感同情,但是不希望你的话语,让我的夫人误会。请离开,否则秦怡会把你赶走,到时别怪本王爷没有人性。”温柔地揉着旁边的美娇娘,嫌弃地看了眼小蔓。 “秦怡,你当日的话语,真的不记得吗?”眼中的泪水往肚子里吞下去,任由怀中的孩子哭泣,苦苦地追求着问题,心已死,只是不容得自己在他眼前落泪。难道真的升官之后,就全变了吗? “姑娘你别犯傻了,别把所有的人当作你的负心郎。否则真的会把你当做疯子,你的话语已经深深地伤害到我和夫人。来了把她赶走,不知趣的女人。”紧紧地揉着一旁的美人,身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伤害他深爱的人。 “疯子?”秦怡说自己是疯子,自己的行为,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不堪吗?嫌弃的眼神,是在说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报应吗?如此的紧张他的王妃,是怕她全盘托出自己与他的感情吗? 任由一旁的官兵赶到一旁,没有任何的挣扎,只是脑子一片空白,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两眼空洞地看着已经远走的人。他还是他,可是却变了。当日的誓言在耳边游荡,难道在金钱,权利面前,他什么都可以不理会了吗? 当日爹爹合眼时候说的,“他如今和以前不同”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一切,为何爹爹还要自己来到京城?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吗?别这样执迷不悔吗?爹爹,女儿错了,终于明白你的用苦良心,现在知悔来得及吗? 脑海里浮现的一幅幅曾经一起相拥在一起的画面,欲哭无泪地看着怀中的孩子,景逸哭累了睡着了。与他如出一辙的外貌,当初自己不顾爹爹的反对,生下孩子,是对还是错?如今对于景逸的存在,犹豫? 当日发现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毅然不顾爹爹的反对,未婚生子,独自抚养着他长大。被外人传言自己是个不知廉耻,红杏出墙的女子,都无所谓。心中的坚信,秦怡会回来娶自己,给自己一个名份。 三年来的执着,在权利名利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支撑的平衡点没了,连日的赶路,让她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地上,在与地面亲密接触的那刻,却被一个神秘男子所救,避免了无人相救的情况。 晕倒的那刻,闻到淡淡的香,只见一个阳光般的笑容,小蔓紧紧地闭上眼,没有任何的理由,对这个素面无缘的人相信。 “王爷,为何你会相救这个女子?她有何特别之处吗?你曾经教导我们,不要管闲事?可是,如今?奴才有点不明。”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他很好奇地问着自己的主子,她长得很漂亮,可是却已经是人母了,为何主子会救她呢? 白色的长衫,若有所思地一笑,淡淡地道,“对于街市上那女子逼问着睿亲王的话语,难道你不好奇吗?说不定从她身上,可以得到更多关于睿王爷的事情呢?以后对付他,有更多的把握,不是吗?” “王爷,你会不会这个局,赌得很大?万一,不是呢?”有点摸不透头脑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虽然主子的眼光一向独特,可是眼前的女子,真的能够给主子带来帮助吗?真的有点怀疑,方才在街市,睿王爷看见她,没有任何的表情,不是吗? “阿青,她与睿王爷,不会那么简单,看着吧。”慢悠悠地品味着茶,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勇气让他很震惊,居然敢在街市,大声地问着秦怡,记不记得当初的承诺?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做的事情。 白衣男子,并不是他人,而是福王爷,与秦怡是死对头,两个人经常明争暗斗,让当今的皇上都没有办法,只好睁一眼闭一眼。 被换做阿青的男子,不再多话,只是退下,这么多年来,跟着主子,很清楚他的脾气。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会精心算计过的,而看人的眼光,是独特的。这么多年跟着主子,信任他,成为他的忠诚的表现。 看着床上的人儿,眉头紧紧地皱着,眼角不自然地流下泪滴,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殷桃唇顷刻间流出淡淡的血,梦中的她,是在挣扎什么?不敢面对现实吗?当日晕倒的时候,倔强地不愿让人看见眼泪,此刻是如此的柔弱。 白衣男子静静地观察着床上躺着的人儿,若有所思托着下巴,她方才说的话语,是否都是真的呢?但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坚信,她身上可以挖出更多的谜。或许她是个不错的棋子,安排到他的身边,然后彻底瓦解秦怡呢? 与秦怡的仇是在二年前,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当他要准备迎娶的时候,却因为秦怡所谓的“证据”让她死在自己的面前。大红嫁衣,凤冠霞帔,轿子刚刚落下,作为准新郎的他,准备三踢轿门的时候。 秦怡一句,“别放走反贼,让福王受惊了,不好意思,带走。”话完,带着自己的新娘离开,在反抗中,看见秦怡一剑刺死晓倩。不敢相信地抱着才穿着大红嫁衣的晓倩,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吐出,“对不起,玉箫,未能够成为你的新娘。能够死在你的怀中,晓倩知足了。给你带来不必要的污点,你会怨晓倩吗?”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晓倩死在秦怡的手中,大婚之日,不给自己一点面子,是不容原谅的事情,一下子他的事情,成为京城茶余饭后最大的流传,颜面尽失。最可恨的是,秦怡在半年之后娶了左丞相之女,他也被封为睿王爷,鲜花怒马,美娇娘陪伴,老天太不公平了吧? 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机会把秦怡绊倒,可是却总是让他逃脱,而他的势力越来越大,让他时常想起晓倩死前的那抹忧伤的笑容,是多么地凄凉。此仇不报非君子,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而眼前躺在床上的她,必将会搅乱秦怡的现状。 “秦怡,为何你变成这样?你真的不认识小蔓了吗?”一个弱弱的声音,夹杂着痛苦,脸色惨白的脸,唇色破裂的双唇,无助地楠呢着。眼角的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额头的汗滴犹如豆大的雨水,从额头上滴落,一双芊芊玉手死死地抓着被子,不愿面对现实,现实是如此的苍凉,可是不得不面对。 床上弱弱的声音,让玉箫从回忆中拉回,“姑娘,醒醒,醒醒。”用帕子轻轻地擦拭着,想要把在梦境中的小蔓唤醒。她的表情,她的神情更确定着他心中的疑惑,一颗棋子,必将毁了秦怡。 朦胧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疑惑地看着他,看见他手中的帕子,脑海里闪过昏迷时候飘过的回忆,可是周围不见自己景逸的身影,担忧的心理悠然升起,“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可否告诉我,孩子在哪?”故作镇定地问着眼前的男子。 “呵呵,第一次见到如此镇定的女子。”笑着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想要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是不是秦怡与她的孩子?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局,他赢的把握越来越多。心中的算盘,悄悄地算计着。 “公子,可否告诉孩子在哪?”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多,可是语气中没有任何的焦急之声,他救了自己的命,可是自己的弱点不想被人看见,对方是敌,还是友自己更不得而知。景逸从小到大还未离开自己一步,到底怎样了? 抱着戏弄的心看着眼前的女子,双眸泪水在打转,努力地不让泪滴飘下来,倔强地仰起头,难道自己的救命之恩,不能够让她放下警戒心吗?她的谨慎,她的表情告诉他,方才在街市发生的肯定是真实的。 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一个做事谨慎有佳的女子,怎会冒冒然然地说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话语?“可否问姑娘一个问题,既然如此担忧你的儿子,为何在晕倒的时候,不好好地抱紧他呢?倘若流落在坏人手里怎办?” 听着他的话语,知道孩子没有事情,全身的神经放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淡然道,“谢谢公子的提醒,晕倒那刻脑子一片空白。我这个做娘亲的,真的很失败。”没有任何的戒备,靠在床头。整个脑海都是空空的,方才发生的事情,她还来不及回味,只知道一点,“秦怡变心了。” “像姑娘如此花容月貌,你的夫君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倘若知道你晕倒在街头,该多么焦急呢?可否告诉姑娘的住址?好让下人去通知他来接你们母子。”既然得知那个孩子是她所生,那么孩子的爹爹就是秦怡了?可是很多的问号,心中既然所知,但是想从对方的口中确认。 当听到孩子的爹爹,小蔓惊愕地看着玉箫,眼中更有着怨愤,“景逸的爹爹会紧张吗?会紧张的话,就不会说我是疯子了。”明中很委屈,很想哭泣,可是提到他的时候,心中除了怨恨还怨恨。 心死了,这么多年来的支撑自己的平衡点也没了,抱着太大的希望,如今在事实面前是如此的卑微,让她无法接受。 “孩子没事吧?”转移话题,心中的怨愤越来越多,不想再提起自己深爱着三年的人,许诺一生,冒然生下他的亲骨肉。 “无碍,在客房睡着了。孩子很可爱,冒然问句姑娘与如今的睿王爷有何关系?方才发生在街头的一切,都看见了。对于姑娘的胆量很佩服,或许在下可以帮得到你呢?”看着眼前的女子,放在戒心,慢慢地套问着话语,夺取她的信任。 偌大的眼珠瞪得大大地看着对方,难道自己的被救不是巧合?那么自己方才的丑态都在他的眼中。环视着四周,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话语,他的衣着打扮,非富则贵。他能够帮自己什么?能够帮她夺回秦怡的心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惊讶 “是不是觉得我像疯子?那些花语是多么荒唐?”露出勉强的笑容,看着对方,既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一切事情,没有什么好在强忍。方才的行为真的和疯子没有任何的差别,可是“疯子”两字却从秦怡口中说出。 “不,相信姑娘。”玉箫坚定地看着小蔓,眼中流露出让人不能够怀疑的眼神,仿佛正在给对方勇气与信任。 茫然地看着对方,眼中流露出怀疑的眼神,“你相信?”闹脑子的疑惑看着对方,为何他会相信一个陌生人? 自己最相信的秦怡不认自己,觉得自己是个疯子,而他居然相信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脑中除了惊愕再无其他。一个陌生人都可以如此,为何秦怡在荣华富贵面前。是那么经不起诱惑? 玉箫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她的眼神,知道想什么,慢慢地道,“姑娘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做出这样的的事情。方才眼中的泪水,是悲痛欲绝的,可是却因为对方,往肚子中咽下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孩子是秦怡的和你所生,是吗?”试问着双眸瞪得大大的,眼中尽是惊讶的人。心中的疑惑,就等着她来解开。 此时的装备,在他面前彻底瓦解,眼中的泪水掉落,“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有谁会相信,如今的睿王爷会与平凡的我有段过去?一个陌生人都能够相信自己,为何他却忘记了我们的海誓山盟? 不顾爹爹的反对生下孩子,如今却害了景逸,让他成为了一个没有爹爹的孩子。一切都是自己的“痴情”错。”珍珠般的泪滴止不住地掉落,她的心有多痛?强忍的笑容,假装的坚强是如此的累。 递过帕子,此时此刻的玉箫没有任何的算计,唯有真心。可怜她的痴情,同情她的无助,可是自己依然会一步一步地把她推荐自己的圈套,谁让她是秦怡的旧情人呢?她要怪的话,就怪秦怡吧。 “那姑娘有什么打算呢?往后的日子?玉箫也是从姑娘的眼神得到证实,如果不是真爱,不会那么地痛楚,不会不计后果。玉箫乃是如今的福王爷,有事自然可以吩咐既可,别见外,相识本来就是缘分。”等小蔓情绪稳定,递过茶,温柔地问着。除了晓倩之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一个人。 “爹爹如今已经去世了,祖宅也卖了。爹爹临死之前让自己回到故乡,忘记秦怡的存在,如今的一切都在爹爹的预料之中。”酸楚地流露出笑容,哀莫大于心死,除了对秦怡怨恨之外,还能够做什么? 他如今是堂堂的睿王爷,娶的是宰相之女,而自己呢?只是一个未婚生子,贫困潦倒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与他对抗呢? “难道姑娘不想亲口从睿王爷口中得知答案吗?难道姑娘这么多年的牺牲,就这么算了吗?难道姑娘不想你的恋情有个结果吗?难道姑娘你想,孩子过着不正常的生活吗?没有爹爹的孩子,成长的道路,有多少的辛酸呢?”慢慢地喝着茶,说着让她心动的话语,这些是事情,可是他可不是没事才会说这些。 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对方,他说的都没错,自己也希望,可是一切的一切,自己有什么可以改变吗?“他是王爷,我是平女,怎么可能有机会呢?对他没有情,有的只是恨。倘若有机会,希望手刃负心郎。” “倘若玉箫可以帮你呢?你可否愿意配合呢?一切的话语别说得过早,或许姑娘见到他之后,重新接受他呢?”笑着说道,她爱秦怡很深,可是女人都是爱吃醋的,有谁能够忍受,自己的男人被瓜分呢? 脑中顷刻间一片空白,他有什么能力,让自己接近堂堂的睿亲王?即使是福王爷,也无法改变事实。可是为何自己的心有点期待呢?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脑海中除了空白,袭来的是无尽的黑暗,慢慢地闭上眼。 梦中脑海中漂浮着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他们的甜蜜,他们的恩爱,他们的誓言,他们的许诺,他们的期望。眼中的泪水,在睡梦中滑落,突然睁开眼,看着坐在一旁,正在喝茶的人,慢慢地说道 “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一切都已经过去,他是王爷,他有着没满的婚姻。倘若婚姻是一张密密织的网,再韧再细,也有漏洞,也可以一刀剪断;如果婚姻是一堵厚厚的墙,也有门可通,别人可以进去,我也可以进去;如果是一季无雨的冬天,再冷再长,也会春暖花开,而我,只能是他婚姻背后的一束阳光。 永远只能够远视,不能更靠近。三年前他的离开,已经注定了一切,而我却傻傻地到如今才明白。对他恨也罢,不恨也罢,承诺对女人而言,是万丈深渊,永远都不会实现。他不属于自己,这个事实,如今已明白。 想要手刃负心郎,可是这个机会可能有吗?谢谢恩人的好意,他是王爷这个身份是我们的阻碍,不想你因为小蔓,给你带来麻烦。 你是如今福王爷,你不觉得帮小蔓有点说不过去呢?”眼中带着酸楚,有的是刻苦铭心,有的是不甘,可是在事实面前,她又能够做什么呢? 珍珠般的泪水在他的眼前滴落,轻轻地抚去她的泪滴,温柔地道,“只要你想,玉箫就能够办到。难道海誓山盟之后,无法成为连理,就甘心吗?只要是玉箫想做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 知道这些对她而言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可是这一切都不能够怪他。他也是“好心”安排她去找心爱之人,何错之有?刚才昏迷的人,突然睁开眼,换做别人肯定会大吃一惊,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惊讶。 很清楚她的昏迷时暂时的,眼角滑落的泪滴,说明她在梦中挣扎着,现实与梦境的冲撞,她在极力地维护着自己的骄傲。倘若方才在街市,她流着泪滴问着秦怡,可记得他们的誓言,又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她是倔强的,也是冰雪聪明的,可是假如她的聪明用在别的地方,别这样的钻着牛角尖,结局又会怎样呢?会不会方才在街市的那幕就不会出现呢? 瞪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福王爷?安排自己去做侧妃?可能吗?自己可以嫁给秦怡吗?他为什么要这样的帮助自己?一个别人眼中“疯子”的行为,他却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实情。 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救起无助的自己,在自己失落的事情,他能够给自己指点迷境,在自己迷茫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希望。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福王爷?可否告诉小蔓,你为何如此帮我吗?还是你想借着小蔓对秦怡的心意,想得到什么目的呢?”直觉地地说出这样的话语,官场不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而他又为何帮自己? “哈哈哈哈哈。你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在如此的情形,居然还能够想到这些问题。好,本王爷,与你今天开诚布公地说说心里话。因为玉箫不是无情之人,知道失去心爱之人是什么滋味。”一个借口幽幽地说出口,她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子,既然能够想到什么目的,秦怡的眼光不错。 “真的是如此吗?难道达官贵族不都是无情的吗?谁会在利益金钱之前,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秦怡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让小蔓如何相信你,是真心呢?帮助小蔓,你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你的理由让小蔓真的无法接受,如此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会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你刚才的理由是不是太过牵强了?”高傲地抬起头,眼中的泪水早就消失。 “你知不知道你太过于聪明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本王爷的确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一件事情,至于理由不会告诉你。难道你不希望接近秦怡吗?”恢复一向的语气,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 “那小蔓是不是你手中的棋子,任你摆布呢?或许被你所救是计划的一部分吧?细心地话语,是为了从小蔓的话语中得知的更多的实情,对吗? 没猜错的话,你是睿王爷的敌人,对吗?而正巧这个机会,可以报复他。世上怎会有人做没有收入的买卖呢?”小蔓细细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过于巧合,让她不相信任何人,眼前的是个危险人物。 可是自己对于他的提议却没有抵抗能力,嫁给秦怡是她的梦,一个自己无法完成的梦幻,对他的爱有几分,恨就有几分。 “啪啪啪。果然聪明,既然知道本王爷所想。可是你也甘为棋子不是吗?你的恨意,让你迷失了方向。”双手拍起掌来,聪明过人,可以在短暂时间内猜到自己的所想,倘若她不是秦怡的情人话,或许会成为自己的红颜知己。 “只要你能够让小蔓靠近他,你的要求都可以帮你实现。但是我有个要求,把景逸还给我,不许伤害他半分。”从床上起来,站在白衣男子面前,眼中有着坚定,不许任何人反驳她的意愿。 可是很多事情真的可以想怎样就怎样的话,那么小蔓真的太单纯了,单纯得无可救药,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以冷静,可是如此简单的问题面前,却变傻了。 举起右手食指托起小蔓的下巴,慢慢地露出温柔的笑容,可是眼神却是冰冷的,慢慢地道,“不行,孩子是稳住你的重要筹码。” 天使般的笑容,杀手的眼神,伤人的话语,让小蔓榻上了复仇之路,而她真的可以做到手刃负心郎吗?小蔓的心,没有任何的把握。 “的确是狠,你让我靠近秦怡有何事情,现在是否可以说了?倔强地抬起头正是着对方,视死如归的心,让她不容有任何的后悔。 “你必须要他重新爱上你,然后再听指令。这期间不许道出任何的孩子的事情,后面的安排会一步步帮你安排。当初你能够让他爱上你,相信你身上有什么魅力吸引着他。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目的只有一个,拿到他的心。”话完,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蔓的脸庞,没有任何的表情。 简单的话语,却让小蔓僵住没有任何的反应,重新爱上自己,可能吗?难道他不怕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再次爱上秦怡吗? “睿王爷好像很爱他的夫人,他会娶个侧妃吗?你有何把握?只要你做得到让我接近他,后面的自然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只是,冒昧地问句,你有这个能力吗?即使你是福王爷,也没有这个能力干涉他的婚姻吧?”流露出少有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危险人物,这个难题,看他如何解开? 一句话却换来玉箫的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别以为这句话语就可以让人为难住,我与他曾经有个赌约,而这个赌约的时间到了,安排你在他的身边,谈何难事?”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笑过,可是眼中依然没有任何的笑意,冰冷地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人儿。 小蔓不再说话,高傲地看着窗口,又到桃花盛开的季节,与他分别也是桃花分开的那刻,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可是一切都是物是人非。偌大的屋内,沉默的两个人,彼此都在自己的思绪中,冷寂的气氛,让人感到不舒服。 “娘亲。呜啊呜啊呜啊。”童音把小蔓拉回现实,神情中流露出宠溺,温柔地转过头,找寻孩子的存在。 “景逸,不哭不哭。你是男子汉,难道忘记了吗?”看着门口被抱着的孩子,小脸因为哭泣变得通红,双手伸出,希望小蔓抱抱。眼泪汪汪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忍不理会。可是想要去抱住的时候,却被人抢先一步。 看着自己的骨肉被他抱住,正想要抢夺的时候,可是孩子却不哭了,笑着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小手抚摸着他的脸,然后狠狠地亲了口,口水泪水鼻涕都粘在白衣男子身上,然后开怀大笑。 “呵呵呵,爹爹。”模糊不清的话语叫着爹爹,笑得如此的开怀可爱,仿佛找到了安全,亲昵地叫着思维中闪现的二个词。 小蔓惊讶地看着景逸,此刻她的心既紧张又害怕,又惶恐和喜悦,景逸会叫爹爹了,笑得如此的开心,可是对象是他,下面会发生什么?自己无法预料,眼前的男子和谜一样,让人猜不透,也捉摸不定。 “景逸是吧?看看你的小脸,通红通红的。娘亲不是说,男子汉不能够经常哭吗?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哭哦,否则爹爹不要你了。”拿起怀中的帕子,轻轻地擦去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鼻涕。 只见景逸瞪着圆乎乎的双眼,然后猛地一点头,口中说了句,“恩。”仿佛他真的听懂了白衣男子的话语。小手使劲地抱住他的脖子,害怕失去了自己的怀抱,全然忘记刚才自己哭着喊着要找娘亲。 “谢谢你,很少看见景逸那么听话。”感恩地看着他,虽然对他没有好感,他的所作所为,让自己恨得牙痒痒。可是景逸很喜欢他,很听他的话。 把怀中的孩子交给了刚才抱他过来的丫鬟,轻言道,“孩子很可爱,我不会因为与秦怡是敌人而伤害他。况且他叫我爹爹,怎能伤害他呢?”流露出邪魅的笑容,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旁的人儿。 惶恐地退后,他到底要做什么?久久才吐出一句,“静听福王爷的安排,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想安排小蔓到他身边的初衷。只希望你能够好好地对待景逸,他还是个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好吗?” 带着哭腔的声音,眼泪在眼中打转,可是努力地不让泪滴掉下,此刻她不能够软弱,既然选择做棋子的那刻就容不得她悔意。曾经的诺言,想要亲口从他口中得知为何? “你认为本王爷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吗?刚才你也所在,景逸好像很喜欢本王爷,你只要完成你的使命就好。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应该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吧?景逸的安全与快乐,都在你的手中。”食指轻轻地滑过她如丝的白皙皮肤,然后慢慢地滑到锁骨的位子,深深地吸一口气。 “好香,假如你想伺候本王爷也蛮好。想必你在床上,更柔情吧?”眼中露出色迷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是个饿狼正在准备扑上去,想一亲芳泽。 “啪。”清脆的一记耳光打在玉箫脸上,小蔓紧紧地拉着自己的布衣,眼中都是愤怒,狠狠地瞪着对方。 “请王爷自重,小蔓虽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子。”咬着牙齿字字从口中吐出,时刻准备着捍卫贞洁。不许任何人糟蹋自己的清白,身为他的棋子,已经是够狼狈的事了,不能够连贞洁都丢失。 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刚刚被打的地方,淡淡道,“记得,倘若秦怡,你的旧情人想要一亲芳泽的时候,可不能让他轻易得手。男人对于轻易得到的东西不会珍惜,只有得不到的才会想尽办法得到。 好好休息吧,或许过几天,你就要嫁过去做侧妃了。女子都有待嫁心吧?你慢慢地体会吧,幻想下,不是去复仇,而是作为准新娘,这几天或许会好过点。 本王爷要去撒网,等着那条大鱼上岸了。时间算算也差不多了,或许秦怡会好好地谢谢本王爷,这个媒人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开怀大笑地离开,留下莫名其妙的小蔓,对于他们过去的故事,不想知道,他要的只是结果而已。 小蔓看着远走的人,他刚才所做的只是在提醒自己,别轻易地交出身子吗?是不是在说自己之所以被抛弃,因为自己的不检点吗?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嘛?越是得不到的,越会珍惜吗? 待嫁心?自己最大的梦就是成为秦怡的妻,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把梦想成真,成为她的妾室。一切都觉得是幻觉,从街市到这里,彷如梦境,一切都太快,太惊人,让自己无法接受。 睿亲王府,秦怡与新婚妻子正在一起作画,一人弹琴一人作画,是如此的幸福温暖,蝶儿花开,满园风景,让人不容打扰。当两人的目光相互对视的时候,眼中都是柔情似水,只见玉溪含羞地低头。 “王爷,福王爷在客厅,说是找您有事情。”一名家丁此时打岔风情敲着房门,对着里面的人说道。只见他神色慌张地看着屋内,此刻王爷和王妃正在谈情说爱,自己这个时候真的是不该出现。 云溪低头眼中露出不悦的神色,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弹琴,当作没听见。她的温柔婉约,柔情似水,是秦怡最喜欢的,常说自己识大体,有风度,娶妻能如此,是多大的福气? 能够与自己心仪的人在一起弹琴作画,是如此的幸福。三年前救起昏迷的他,就被他的容貌所吸引,醒来时,却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只记得名字。 “知道了,你下去吧,告诉福王爷稍候就会赶到客厅,让他慢慢地品茶。”放下手中的笔,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福王来此有何事?心中算了算,好像赌约的时间到了,看来是来者不善。 “王爷?福王与你素不和,今日是所谓何事?”踏着莲花步,慢慢地走到桌案前,温柔地依偎在秦怡的肩上,调皮地在他的额头一。 亲昵地拉着她的手,露出柔情的笑容,“玉儿,啥事也别想。可能是因为公事到访也很正常,对吗?为夫去去就来,累了就回寝室睡会,累着了,会心疼的,懂吗?岳父大人也会怪我,没有好好地照顾好他的宝贝。” “讨厌,原来你是因为害怕爹爹才这样!你们男人的事情,玉溪不感兴趣,也不妨碍你做任何事情。去吧,别让人家觉得,我们礼数不周。”露出淡淡的笑容,害羞地低着头,眼中尽是妩媚。 “稀客啊,福王爷今日怎会光临寒舍?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人未到声音先到,秦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们的仇恨是二年之前结下的,尔虞我诈地过着日子,秦怡至今都不觉得那时是他的错。 轻轻地吹着热茶,慢慢地品着,把秦怡的挤兑全然不放在眼中,“睿王爷春风得意,没人相陪,玉箫怎么和你能比呢?难道睿王爷不欢迎?那样多伤人心啊?本王可是给你带来天大的喜讯过来的,你就这样怠慢本王?” “呵呵呵呵呵,喜事?何来喜讯?难道贱内有喜了?在秦怡心中只有这件事能够开怀一笑,是否打了福王爷的雅兴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坐在那的人,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喜事?他会给自己道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感谢 “是吗?那给睿王爷送给美人做你的侧妃呢?这个是不是喜事?或许她一年以后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不成达成了你的愿望呢?睿王爷,你是不是得谢谢本王呢?”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他真的是为对方好。 伸出手摸了摸玉箫的额头,然后仰头大笑,“原来没发烧啊,我还以为福王爷发烧了,才会说糊话呢。我要不要娶侧妃,难道要你说得算吗?这么好的天气,如此的美景,你怎么乱说话啊?” 眼中露出狠色恶毒的眼神,然后换成邪魅的笑意,嘴角上扬,“睿亲王,你是否记得我们的赌约呢?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的岳父大人送入监牢?你的美娇娘留恋失所吗?是不是,您,贵人多忘事?” “哈哈哈哈哈。”仰头大笑,这个人今天来这里发神经的吗?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语,赌约是存在,可是不至于发生他所说的事情。毕竟他是如今的睿亲王,怎会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拿起一旁刚才下人送来的茶,心不在焉地讽刺,“福王爷,您可能贵人多忘事,如今的首辅军机大臣,别人口中的宰相,怎会无缘无故有牢狱之灾?贱内温柔贤淑,更不会受牵连。不知,福王爷您来这,就是说这些话的吗?” “啪啪啪。好气魄,不愧是睿王爷,不被我的任何话语所被动。可是你忘记了,我们曾经在圣上面前承诺一个月内,抓到杀害礼部尚书的逆贼,看看谁的本事大,配得上的帽子上的花翎。 玉箫不负皇恩,在昨天已经抓到反贼,也得知了主谋是谁。然是他受不了牢狱中的刑罚,咬舌头自尽。所谓死不对症,倘若我把这件事情,栽赃在您的岳父大人头上,结局会怎样呢?您认为,皇上会相信吗?”扬起手,慢慢地鼓掌,笑中带刺地看着对方,尔虞我诈,玩的就算心里战术,不到最后,谁不知道输赢。 “你,你真缺德。那你是以这件事情逼秦怡娶你安排的人?”咬牙切齿地拉着玉箫的衣领,眼中都是愤怒。他说的事情,倘若被他添油加醋,哪怕不是实情也变成真的。死无对证,既然他可以对自己这么说,那么就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后患。 他的狠c绝c残忍是为官者都知道的,可是他的能力也是不容小看,能够成为圣上的左右手,没有实力怎能做到? “可是我并没那么做啊,只是与你商量,让你娶个侧妃,不好吗?让你多个温柔乡,享受甜蜜,你应该谢谢我。这个什么眼神呢?她好歹也是我的干妹妹,要不是她看上你,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嘴角上扬一个弧度,眼中尽是戏谑看着对方。 直接找皇上嫁祸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们?让你尝尝被最心爱的人背叛,让你尝尝妻离子散的味道,本王倒要看看你的心有多狠,怎么去伤害你的旧情人。你的美娇娘也不是一个善主,看着你多娶个侧妃,不闹才怪。 当年我失去了晓倩,今日必将慢慢地还给你。汪小蔓,成为本王的棋子,就注定,你的心不会有缝合的机会。 “是吗?是福王爷的好心吗?还是安排个眼线在秦怡的身边呢?你的干妹妹,会不会是你玩腻的女子呢?觉得厌了,把什么阿猫阿狗都推到秦怡身边呢?”不相信他会有那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地利用,这么便宜自己。这二年来的较量,早就明白他是见缝插针的人,安排一个女人,到底什么目的? 顿了顿口气,慢慢地道,“不管你卖的是什么药,到时候就慢慢地揭晓。一个侧妃能够保全家人的安全,值得。玉儿也会明白我的苦心,会赞成这样的妥协。”没有任何的怯弱,让对方看见他心中的不安。 拍了拍秦怡的肩膀,笑着看着他,悄悄地在他的耳边细语,“一切都慢慢看着吧,此女子绝对倾国倾城,齐人之美你慢慢享受吧。您的千金美人,是否那么好应付呢?大可提醒你一句,倘若我的干妹妹收到受到半点委屈,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知道吗? 是不是被我玩腻的女人,新婚之夜你亲自去验身不就好了吗?这个谜语,难道要找人去替代吗?那样我可不答应哦,那样真的是浪费我的傻妹妹的一番苦心。” “好了,折日不如偶日,大后天你准备迎娶侧妃吧,虽然是侧妃,但是希望睿王爷能够礼数周到。虽然比不上你的正室的身份,但是他也是我的干妹妹,希望别到时候被人指着脊梁骨说话。”突然转身,慢慢地向着门口走去,临走之时留下一句话,不容里屋的人有半点的拒绝。 背影已经远去,可是秦怡依然站在那不动弹,难道要他八台大轿迎娶,敲锣打鼓吗?玉儿受得了吗?一向温柔婉约的她,骨子里可是烈得很,特别是对自己的占有欲,怎样才能够说服她呢? 未来的日子,又会掀起怎样的大风大浪呢?秦怡的苦苦冥想,依然不懂为何福王爷会给自己一个侧妃。“夫君,一定要答应他的要求吗?是不是拒绝结果真的会和他说的一样?玉儿不想自己的夫君被人分享,你知道,玉儿有多么地爱你。” 在秦怡苦想的时候,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唤回他到现实中,只见玉溪泪眼朦胧,泪滴马上就要滴落,仍然努力地不让滴落。“玉儿,刚才的话语,你都听到了?”温柔地抱住欲哭的人儿,轻轻地用袖子擦去欲滴下的泪珠,声音中都是宠爱。 “夫君莫怪,知道担心,害怕他出什么馊点子害了夫君。只是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话语,难道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吗?莫担心,玉儿在内室偷听的,福王爷不会发现的。”慢慢地说着,委屈的声音让人听得心疼,不舍得用任何的话语去责骂。 “没有,假如有别的方法,自己就不会答应这个荒唐的要求。他的狠,绝,是京城所有人都胆怯的。假如他想利用这件事情发挥的话,那么恐怕不知道无辜连累的人有多少,到时候不仅仅是岳父有事情,恐怕下人和知情的人全部遭殃。 皇上虽然贵为天子,对岳父大人也很器重,可是有时候他也没办法做主。在许多子虚乌有的事实前,他会隐忍不顾任何的情愿。”慢慢地分析着事情的严重性,他怎么舍得她为自己担心呢?可是他也无奈,没有任何的办法。 “是不是娶了他所谓的干妹妹,爹爹就没事了?”玉溪依然泪眼朦胧地看着秦怡,她的娇弱,让人都不忍说任何的拒绝话语。 亲亲地上她的眼,“应该没事,只是这样委屈玉儿了。”紧紧地抱紧怀中的人,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 “夫君也不愿的不是吗?玉儿理解。”依偎在怀中人的怀抱,低头眼中的神情与话语全然不符,咬着嘴唇,心里有多少的不愿?睿亲王的王妃只有一个,就是她,那个女人,你等着看吧。 穿着大红嫁衣,绣着粉色牡丹,踏着“玉堂富贵“纹样鞋,神色凝重地望着铜镜中的人儿,肤如凝脂,颈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倘若这场婚礼不是精心策划的话,那改多好? 大红嫁衣是如此的刺眼,粉色牡丹绽放缤纷,再鲜艳的花朵也会过期,自己就和这过了花期的牡丹一样,沉睡在泥土中,无人问津?秦怡不认识自己,到时候景逸知道自己的一切,会认自己这个娘亲吗? “是不是沉醉在这样的情形之中?终于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待嫁之心,既茫然又期待,对于初夜的幻想,从女孩变成女人。哦,忘了,你们已经早就过了新婚夜了。这个血包给你,假如你不想自己难堪的话,晚上弄破它,这样你的日子会好过点。”递过一个布袋,放在梳妆台上,也把小蔓拉回现实。 望着台上的布袋,秦怡很清楚自己的初夜给了他,再多此一举有何意义?茫然地看着他,久久开口,慢慢道,“福王爷,你认为这样做,是不是多此一举呢?明明。”话未完,被人用食指放在唇上。 “嘘。女人话多可不讨人喜欢。或许你不知贵族的规矩,新婚之夜之后,必须检查代表着贞洁的白纱,然后才能够有立足在夫婿家。而这个血袋是从宫中拿出来的,很多格格在未出阁就已经不是处子了,但是没办法,只好出这招。”打断她的话语,解释着这样做的原由。 看着自己唇上的食指乖乖地闭嘴,只是没想到他会想得那么周到,连这个都想到了,是该谢谢他吗? “景逸,以后拜托你了。能让我见他一面,再出嫁吗?”提到景逸的时候,眼中露出泪光,慈母的容颜,不舍离开自己的孩子。 “不行,抿上红唇,带上凤冠,盖上红纱准备出嫁吧。别说我这个人狠,知道你的梦想是嫁给他,虽然以这样的形式。为了弥补我的愧疚,八台大轿,依照郡主的排场出嫁。以后,就看你了。 我对睿王爷说你是我的干妹妹,这样你过去的日子没那么难过。再提醒你一句,要懂得把握尺寸,拿捏分寸。”话完,轻轻地盖上小蔓的红盖。 盖上红盖,迈着沉重的脚步,踏上坎坷的道路,景逸,你要乖乖的,知道吗?悄然滴落泪水,心中的苦闷只有自己知道。方才玉箫的话语,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让自己有机会接近秦怡,不是吗? 鞭炮声,热闹非凡,“送入花轿,一生荣华富贵。”坐在摇摇晃晃的花轿中,听着唢呐声,带着一份期盼,一份奢望,一份羞涩,一份痛心,一份担心踏上了不归路。小蔓根本想不到,这一嫁,后面无尽的黑暗正在慢慢地等着她。更大的阴谋在后面等着她,喜气洋洋的气氛,未来的道路,更艰辛。 “新娘到。”喜娘一声话语,顿时让小蔓泪水停落,迅速擦去泪水。等着新郎三踢轿门,迎接自己的到来。 久久不见任何人来踢轿门,热闹的唢呐声也停止了,换成阵阵地骚动,纷纷地议论着,睿王爷娶侧妃,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请新郎三踢轿门。”媒婆拔高喉咙交唤着,一次二次地叫着,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小蔓拉下红盖,低头从轿中走出门,不理会任何的俗世。 “小蔓小姐,不可以这样,请进去。”媒婆看着小蔓走出来,紧张地连忙让她进去,这成何举?哪有新娘不等新郎来踢轿门,自己走出来的?哪怕她嫁过去是侧王妃,也不容有这样的惊人之举。 落入眼前的是冷静的画面,高高挂着的“睿王府”是如此的寂寥,门前没有任何人迎接,全然不顾送亲的队伍,而看热闹的人群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 “媒婆,你认为这样等下去有何意义?”拿下凤冠,摔在地上,盘起的青丝如丝绸扬起,夹着阵阵地芳香,大步地往内进去。本有着一些期待,但是如今除了再次的心碎,还有何?他好爱他的王妃,连新进门的侧妃都不愿亲自迎娶,难道他变得如此的专情吗?既然不愿再娶,为何答应? 媒婆瞪大眼睛看着被摔在地上的凤冠,张大嘴地看着大步走入瑞王府的人儿,久久回过神来,“不可以这样,这样会不吉利的。”立刻追赶着早就不见人的小蔓。 大红蜡烛,宾客满堂,在看见小蔓穿着大红的嫁衣,大步走进来的时候,都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人,彼此议论纷纷,而一身素色衣服的秦怡直直地站在那,全然没有任何新郎的模样。 “福王爷的妹妹果然不同寻常女子,既然可以做出这样惊人行为,你的凤冠呢?你的红盖呢?难道你不知道,挑开你的红盖是本王的责任?”转身看着一身大红衣服的人儿,果然很漂亮,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殷桃小嘴,白皙的皮肤,掐一下仿佛可以有水。只是这个人的眼神好熟悉,在哪见过呢? 看着自己曾经沉迷的眼神,尖酸刻薄的话语,收拾着酸楚的心情,慢慢地道,“久等夫君不来,难道等到天黑吗?良辰过了,这样可不好。况且夫君,你有意娶小蔓吗?你在客厅未露面,不是说明了问题了吗? 难道夫君不是想考验下小蔓吗?想看看,是否和别的名门一样,只会一遍一遍地催着你呢?小蔓认为,王爷想娶的不是一个花瓶,而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对吗?”露出甜甜的笑容。露出小女人的娇媚。 秦怡,难道你真的不认识小蔓了吗?为什么你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熟悉感觉,有的只是冷漠,难道真的忘记了誓言?今日迎娶我,就是为了给我难堪吗?你那么爱你的美娇娘,为何答应福王爷呢? “哈哈哈,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你认为你是谁呢?以为你的小聪明,就可以把让你自己避免难堪吗?的确,本王不愿娶你,可是打赌输了,那么就愿赌服输。拜堂之前,我们就来讲讲规矩吧。”露出狡诈的笑容,看着眼前的美人儿,自己答应娶她,可是没说什么样的人都接受。 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继而扬起笑容,“请问夫君,有何规矩呢?只是睿王爷的规矩真是不同寻常,居然在拜堂之前诉说。难道就是人们所说的约法三章?还是下马威呢?让小蔓点颜色看看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一惊,这样的女子真的是谜,怎敢在大堂之上说这样的话语。字字句句都是讽刺,难道不知以夫为天,不能够逾越的吗?还未正式拜堂就如此,以后睿王爷的日子更不好过吧? 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向狡诈的福王爷,为什么要把她送给自己的对手,一个字“绝”。 “这个呆会你就知道了,现在就来讲讲规矩吧。本王贵为睿王爷,自然不是一般所有的女子都可以亲近本人,侍寝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 其一,过门之后,以夫为天,不容你反抗本王的意愿;其二,王妃就是王妃,你只是侧妃而已,一切都得听她的安排;其三,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不容你和福王爷有任何的联系。 这三点做得到吗?做得到的话,那么就进行下面的事情,本王也换上新郎的衣服,像模像样地与你拜堂。”不紧不慢地说着话语,这三点是警告她,以后别自以为是,以后在睿王府就是个没有自由的人。 “呵呵呵呵呵。我的夫君真是不寻常的人。其一,当然能够做到,谁让你是我的天呢?可是不代表夫君的错误也不能够指出吧?那样怎么能够做到贤妻的职责呢?相夫教子,不是盲目,不是吗? 其二。姐姐比我先嫁进来,所以尊重她,听她的话是自然的。只是小蔓的天是夫君,不是她,不需要什么事情都答应,都遵循。同样是夫君的妻,自然要好好地相处,而不是一味地被人指手画脚,对吗?王妃是知书达礼之人,肯定会好好地照顾教导我,告诉小蔓,如何伺候夫君,对吧? 其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与娘家人有联系,那是自然。只是福王爷并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为何不能够见呢?小蔓只是他的干妹妹,难道夫君是怕自己的魅力不容他,害怕我红杏出墙?”话语之间不卑不亢,笑容一直上扬,娇滴滴的声音,害羞的表情,让在座的人都佩服她的聪慧。 “你知道,你刚才的表现,已经违反了三从四德吗?”本想给她点警告的,只是没想到她如此的回答,让自己没有反驳的余地,她说的字字句句没错,再挑刺,会显得自己没有任何的气量。 “小蔓有不听话吗?三从,未嫁从父,即嫁从夫,夫死随子,小蔓自问你说的三点都听从了,哪来的不从?妇德c妇言c妇容c妇功,小蔓有红杏出墙吗?有说话不中听的吗?不知夫君可否知道,另外一个版本的三从四德呢?”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虽然自己的心很苦,拜堂之前就给自己那么多难堪,装作不认识自己,为何? 被她的话语气得青筋暴起,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让他不自觉地揉了揉,现在的情形与自己预想的真的全然不容。在座的人表情都是别有意味,都在同情着自己的遭遇,同情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新的三从四德?别说这是你心目中的,是你胡编乱说的。”很快恢复了一向的冷静,怎可以认输? “夫君真是了解妾身,心灵相通。小蔓认为的三从四德既是夫人出门要跟从,命令要服从,说错了要盲从;装扮要等得,生辰要记得,打骂要忍得,花钱要舍得。”低头娇媚地说道,这个三从四德你可记得?当日你说以后的日子要这样对待自己,如今再说出这些,你会不会有熟悉感? “呵呵呵呵呵。”在座的人都忍不住偷笑出声音来,这个妮子的思维真的是与众不同,睿王爷,你如何承受? 秦怡的眼珠瞪得大大的,大怒道,“什么狗屁,未进门就想这些,你是不是活腻了?既然你这么不知道羞耻,那么就做最后一件事情,通过,你就与本王拜堂成亲,做你的侧妃,享尽荣华富贵。” “尽听夫君教诲,可问是什么事?”慢慢地道,口头上的,心里的寂寞感,隐隐作痛的伤口,给自己的难堪,你要做到哪个地步? “本王觉得一个女人的贞洁很重要,而本王绝不接受一个伤风败俗的女子,也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最后的要求很简单,验身。”露出鄙弃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别人的所有内心。她的牙尖嘴利,自己见识了,验身,她是否同样可以做到同样的占上风呢?不信福王爷会给自己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 面露尴尬的表情,露出羞涩的表情,“难道夫君想与妾身在大堂之上拜堂吗?夫君真是大胆,可是小蔓害羞,做不成这样的事情,望夫君可以体谅。”内心澎湃,他要验身?在拜堂之前要先验货?自己算什么?一片真心,一天之内,这么多次的伤害,为什么自己还要傻傻地来到这里,问他是否记得自己? 手刃负心郎,自己做得到吗?对他的恨意多了点,可是依然下不了手,希望你不要做更多伤害小蔓的事情,否则自己真的不保证自己。 “女子贞洁不一定要做那档子事情吧?守宫砂一直以来都是象征着女子的清白,请把袖子挽上,看看你的手上有没有血色的守宫砂不就好了吗?”嫌弃地看着对方,她真的不知羞耻,说那么荒唐的话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知道 “不,要验身也是夫君一个知道就好了,为何要在大堂之上那么多人看?你拿妾身当什么?你的货品,不通过就丢弃吗?”眼中露出惶恐,自己的清白之身,在三年前就被你拿走了,血色的守宫砂,早就没了。 “难道你在害怕什么?还是不敢呢?”露出狡诈的微笑,很好,你的惶恐验身不是说明一切了吗?你在顾忌,害怕,难道你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吗?难道你真的是福王爷玩腻的女人吗? 眼中的尴尬难掩饰,对你的怨恨从何而来?因为无法兑现,所以埋怨,因为思念,所以辗转成憾,所以留恋成叹!彻底击碎我所有的幻想,让浓情在转眼间变成了伤害,你难道感觉不到我的疼痛?难道你没有一点点的感触吗? 如今要在大堂之上要亲自验身,手臂上哪来的守宫砂?在座的人都等着看戏,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是精心安排的呢? “不是恐慌,只是觉得在人多的地方,检查这个,有点不好意思。夫君,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让妾身觉得你根本不想娶,只是找不到借口拒绝而已。既然不愿娶,为何要答应?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有何意义? 倘若你不愿娶,妾身自愿离开,不给你带来任何的麻烦。当日看上你,只是因为你的气魄,你的才华,只是没想到你以这样的态度。”故作坚强地拉下身上的霞披,喜气的婚嫁,如今是如此的虚伪,转身往后准备离开。 “检查下何妨?离开之前还是让本王验下吧,省得本王后悔,没有好好地珍惜福王爷的恩赐。那样我们也可以恩爱一番,不是吗?倘若不是,希望你也能够明白,本王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让你糊弄的人。 你认为被退婚的新娘,有何面子?无论什么事情,传出去你都是一个被人穿过的破鞋,你难道宁愿被人冤枉也不要验下吗?”脸上露出阴森的表情,拉住她的柔荑不放手,不顾她的挣扎,拉起她的袖子,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白皙的皮肤,光滑如丝却没有血色的守宫砂,佳人的脸上落寞的表情尽现,眼中都是怨恨,“现在还有何说法?你就是个被人用过的,还有什么资格做本王的侧妃?在座的,都看见了吧?这个女子根本没有清白,你说本王还有何道理娶她?” 伤人的行为,伤人的话语,投在小蔓身上的眼光,仿若一把把剑刺在她身上,眼中的泪水在打转,如愿嫁给你,只是没想到你以这种方式对待自己。“那请问睿王爷,你想怎么处置小蔓呢?” “给你二条路,一是因为你爱慕本王爷,所以甘愿做睿王府的丫鬟;二是,你离开回到福王府。只是第二条路,你没有办法回去吧?至于什么原因,你心里清楚,也不想在座的人知道。”冷冷地道,这个女人在被揭开面具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泪水,眼中的哀伤,怨恨地看着自己,并未疯狂。 脑海中闪现一个画面,当日在街上,不是她抱着一个孩子,问着自己,可否记得当日他们的承诺吗?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哀伤。看来当日在街头的一幕,也是福王爷精心安排的吧?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可悲的女子。 “媒婆,你带着送亲的队伍离开吧。告知福王爷,一切都好。”对着站在一旁不敢吭声,有点吓得七魂只有一魄的媒婆。自己的任务未完成,有何理由离开?新婚拜堂之前,自己沦为下堂妻,可悲可弃。 环视四周,冷笑地看着眼前还在故作镇定,冷静得有点吓人的女人。这样的女子一点也不可爱,不哭不闹,牙尖嘴利,聪明过头,倘若身为男儿身,肯定是一个危险人物。玉儿,你现在的病好点了吗? 在知道自己即将娶她人的时候,笑着对自己说,妾身不在乎,一切都会好的,只要王爷的心在自己的身边就好。这样识大体,体贴自己的女人,才是终身的伴侣。只是玉儿的旧疾病发作了,嘴上的无碍,心肯定很痛吧?不然怎会突然发病? 对于眼前的女人更没好感,倔强的表情,恨不得扒了她的面具,然后看看真实的她是怎样的?也稍微明白,福王爷为何会派这样的女子留守在我的身边,因为她是无情之人,可以为了结果,付出一切。 “在座的,今天让你们白跑一趟了。秦某不会娶一个没有清白的女子为妻。而今日的喜酒就作罢,看得起秦某的话,在这里吃了午饭再离开,贱内身子不舒服,不做陪了。希望在座的,吃得开心点。” 清了清嗓子,这场闹剧该收场了玉儿听到自己未拜堂,会不会露出笑容呢? 自己当初就是被她的笑容吸引,无论遇到任何的困难,看着她的笑容,什么坎都会过得去,任何的风险都无谓。 “无碍无碍,王爷忙去。”一阵的寒暄,然后往饭厅移去,临走之后彼此都用可怜和同情的眼神看着小蔓。 送亲队伍到了,新郎未接轿,大堂之上被人夫君要求验身,以求清白,未拜堂就被休了,从侧妃变成丫鬟。有哪个新娘的成亲之日如此的“精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都会认为是在做戏。 周围的人都了,小蔓看着喜气的大堂,眼中的泪滴忍不住掉落下来,自己的清白不是早在三年前就被你拿走了吗?现在却以这样的理由拒绝纳侧妃,我算什么?侧妃沦为丫鬟,可能大清朝就自己一个人了吧? 秦怡本已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回到大堂的时候,却看着一个梨花带泪的女子,蹲在地上埋头痛哭,方才的坚强与倔强荡然无存。她在哭什么?因为沦为丫鬟?还是未能够完成福王爷的要求? “你在哭什么?一个没有清白的女子,有何脸面痛苦?别怪本王,是你的贞洁不保,未出阁,就与男子发生关系。不懂你,为什么要容忍方才的难堪?是什么意念支撑着你?本王还以为你真的是个无情之人,不会哭不会笑。”嘲讽的话语说着,对她的谜也越来越大,为了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难堪,偷偷地哭泣。 蹲在地上偷偷地擦干眼泪,并未抬头,顿了顿声音,慢慢道,“王爷,你是不是看错了?沙子进入眼睛了,睁不开眼。不懂你所说的什么意念,你的王妃不是身子不好吗?你为何还要回过来呢?” 看了看对方,嘴角上扬慢慢地说,“的确是有事,王妃的药还缺一副药引子,有着剧毒,不敢冒然使用。所以,你去帮王妃试药,看看有什么副作用。” 耳边轰隆隆地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的新婚是如此的精彩,不落痕迹地擦干泪水,站起,懵然地看着他,“请问夫君,哦,不对,方才已经被休了。睿王爷,请问刚才奴婢听错了吗?试药?” 嘴角露出酸楚的笑容,青丝万缕,敌不过一句冷言;青丝为大,禁不起一句冷语。自己的残破的心,能够做到让你重新爱上自己吗?今日的笑容,我可以坚持多久?试药,你居然为了你的王妃,让自己试药? “没听错,本王让你为我的王妃试药。别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看着本王,这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因为你要过来坐侧妃,王妃就不会抑郁,也不会突然发病。当日你在街头不是问本王,可记得承诺吗? 本王今日依然告诉你那句话,不曾认识你,哪来的承诺?现在想来,当日的情景也是你们精心策划的吧?如今,你带着残花败柳之身嫁给本王,当本王当笑柄吗?让你留下来做丫鬟,是让你清楚,别做梦了。”字字句句冰冷地说着,不曾知道自己也有如此绝情的一面,对她有着莫名的火。 “啪。”怒视对方,一个巴掌打在秦怡脸上,眼中的泪水在滚烫着转着,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落下。 “所有人都可以这样说小蔓,唯独你不可以。不管你是以什么样的缘由说不认识小蔓,无论你做什么事情尽便,但是你不可以这样诋毁我,因为你不配。 ‘试药’对吧?好,难得你可以这样痴情,很想知道你的痴情可以多长久,可以多体贴,多温柔?倘若她不是人们口中的宰相的女儿,你还会这样对她吗?”左一句不清白之身,右一句残花败柳,难得自己的贞洁不是你拿的吗? 怎可以这样伤害自己?手上穿着热辣的疼痛,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在他的身上,对他的恨更深更多,景逸,你的爹爹真的不要我们了。曾经的海誓山盟荡然无存,只有自己的傻,痴心地等待,为了一个莫名的答案,一步一步地走进陷阱。 得不到你,也不愿让别的女人到你。秦怡,你等着,会让你后悔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爱变质了,爱疯了,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的。你的心,三年前可以自己拿走,三年后依然可以,重新爱上自己之后,会让你尝尝背叛的滋味。 脸上传来热辣的疼痛,唯独自己不配?她什么逻辑?难得是自己拿走她的清白吗?莫名其妙,可是内心却紧紧地揪在一起,仿佛针在扎着。自己的脾气也因为她,可以变得暴躁无比,与别人眼中的儒雅,决然不配。 “敢打本王?不想活了吗?别以为你是福王爷玩腻的破鞋,就可以随便怎样。试药的事情,非你不可。”拉着她的手,一直往外走,不愿耐着性子去解说。脑海中有的只是玉儿憔悴的模样,她的无力。 方才她问的话语,自己很清楚的可以告诉她,假如玉儿没有特殊的身份,自己还会依然爱着她。自己爱上的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身份。虽然很多人都认为自己平步青云都是靠着玉儿,这又何妨?只要自己的心爱着她,他们彼此相爱不就好了吗? 一路上被秦怡拉着往前走,一路的磕磕碰碰,大红的嫁衣早已变样,看着自己的嫁衣觉得好刺眼。今生想要嫁给你的美梦,真的完不成了,与你白糖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却那么远。新婚自己沦为下堂妻,成为别人的试验品。 “孟先生,记得早些时候你说已经找到医治王妃的方子,只是药有些猛,怕王妃的身子受不了。这样可以吗?找一个正常人来试药,假如正常人吃了没事,那么王妃也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你觉得如何?”踏入一间充满药味的屋子,只见里屋的人忙着煎药,眉头紧紧地皱着。 “王爷?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这个反应不好的话,会致命的,有谁会冒着性命危险来试药呢?而且这个是以毒攻毒,正常人很有可能落下病根。”被叫做孟先生的人忙里偷闲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说话的人。 在这里医治王妃的病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了,王妃的身子属于寒性,身上的毒性是从娘胎里面带来的,倘若不找出解决的房子,恐怕性命不保。更何况她腹中的孩子,性命也堪忧,只是王妃不容自己道出,害怕王爷为了她,放弃孩子。 笑而不答点点头,指了指背后的人,示意她就是那个试药的人。大红的嫁衣真的好刺眼,不知道她为什么还继续穿着,难道不觉得碍眼吗? “姑娘,你可知道试药的后果吗?”看着王爷背后的人,大红的嫁衣,她就是王爷要娶的侧妃吗?这个时候应该是拜堂,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眼睛红红的她,让人看得心疼,倔强的皱着眉头,让人不懂得她心中想的是什么。 “奴婢怎敢违背王爷的命令?大夫,敢问是这个药引子里面有什么吗?以毒攻毒,到底是怎样的毒?”出乎意料的话语让当场的人震惊,她一点也不惶恐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而是以笑容问着药引子里面包含什么。 皱着眉头看着她身上的大红嫁衣,她的话语让他烦,“你不能够褪去你的大红嫁衣吗?已经成为了丫鬟了,穿什么嫁衣呢?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没有贞洁的人吗?即将拜堂被人休了,这样让你脸上有光吗?” 面带着微笑淡淡道,“谨记自己是一个刚刚被休的人,以后记住不能够得罪王爷,否则没有好果子吃。大夫,你的药引子是什么?我很好奇。”伤人的话语当作听不见,鄙视的眼神,视而不见,对他只有仇恨。 “蟾蜍,蜥蜴,五步蛇为药引子。”如实回答,原来眼前的女子被休了,嘴角的笑容,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看着王爷的眼神有读不懂的意思。不愿多猜忌,负责自己的事情就好,没有侧妃了,或许对王妃的病有个作用吧。 “无毒不丈夫,呵呵,那服药之后的不良反应是什么?”这些都是剧毒,用在一起,自己还有存货的机会吗?秦怡你好狠,难道小蔓消失了,你才会得到满足吗?难道我给你错觉,让你觉得为难了吗? “轻则深度昏迷,重则吐血身亡。”实话实说,医者父母心,无论高贵卑贱,都以平常心对待。对于王妃为何从娘胎带来的毒,自己不愿去研究,因为官宦之家,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知道了,大夫你炉子上煎的就是对吗?”看见孟大夫点点头,示意正是,从他的眼中看到的更多的是怜悯。一个正常人喝下这些剧毒,没事真的会很难。只是自己有选择的余地吗?为了赌他的心,不得不试试。 走到炉旁,从药罐中倒出药,黑黑的一晚,刺鼻的味道,血腥的余味沁鼻而来。端在手中,意味深长地问着秦怡,“王爷,是否一定要奴婢喝下这些?”心中的哀伤自己不清楚,心中的疼痛,只有自己知道。 “你一定要喝,倘若你不幸死去,那么会对福王爷说,你被揭穿不洁之身被休,受不了羞辱,喝药自杀。倘若你试药之后,存活下来,就做府中的丫鬟,好好地伺候王妃,不会为难与你。”言下之意,自己对她的试药不会有任何的愧疚,这些是她应该做的,她的心中只有王妃一个人,让她彻底死心。 “王爷你忘记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我喝药之后,深度昏迷,半死不活,那王爷会如何安排呢?用席子卷起,然后卷起扔出瑞王府吗?”淡淡的笑容,足矣掩盖心中的悲伤,想知道他到底有多绝情。 “啪啪啪。”鼓起掌,邪魅地笑着,“的却如此,很聪明,所以你只能够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后果你很清楚。”阴险的眼神看着对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样的要求的确苛刻,但是自己现在不能够看着玉儿深受折磨。 “哈哈哈哈哈。”大声笑着仰头喝下手中的剧毒,秦怡你狠,这副药,与你的情恩断义绝。自己不能够输,只能赢,以后会慢慢地一点点地还给你,既然你假装不认识自己,以后有你后悔的日子。 腹中犹如翻赵倒海,口中的血腥味,抑制着腹中的呕吐欲望,景逸倘若娘亲闯不过这关,你该怎么办?眼中流出泪水,倘若下来,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流泪,不知自己的泪水是血泪,凄凉的模样让人怜惜。 “噗噗。”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吐出,眼前自己心爱的人慢慢地远离,看不见他的脸庞,在倒地的那刻闭上眼,自己这个赌局输了。 看着眼前的人慢慢地倒地眼中流露出来的血泪,口中吐出的鲜血,心莫名地揪在一切,抱起倒地的她,大声地呵斥着,“孟先生救她,怎能这样便宜她?”其实他不会做得那么绝,不可能把深度昏迷的她扔出去。 原因其实很简单,倘若她下落不明,势必福王爷会揪着这件事情,卷起一场风波,与先前刺客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这样玉儿的委屈不是白受了吗?自己的精心安排的计划,不是也白安排了吗? 躺在床上的小蔓脸上越发越苍白,苍白无力的脸时不时吐出鲜血,口中喃喃自语呼唤着,“景逸。景逸。”失去意识的她,发自内心叫着心中想念的名字。眼角的泪抵不住地掉落,此时的她才是真实的,也是最软弱的时候。 深深地皱着眉头,她口中居然叫着别的男子名字,景逸?是她的心爱之人?也是她交出身子的男人?那么福王爷又为什么安排她来呢?原先只是以为是福王爷想让自己穿破鞋,看来问题不是那么简单。 “王爷,你真的会把她扔出去吗?姑娘的身子弱,经不起强毒,可是庆幸的是,药引子加上刚才的三毒,起作用了,也就是王妃的病有救了。只是这位姑娘的身子经不起,所以在用药之前,帮王妃好好地调养身子方可用药了。”孟先生把完脉笑着道,自己最近的努力没白费。 “意思就是她的身子弱,经不起药劲才会这样?那为何昏迷?而她一直吐血为什么?难道不是药油问题吗?”紧紧皱着的眉头并未展开,对于这个药真的不放心,玉儿的身子也很娇弱,不是吗? “那是因为姑娘不愿醒来,下意识的昏迷,老夫也没办法。姑娘的心中好像有着不愿面对的事情,心药需要心药医。她实在是可怜,倘若自己的女儿经历那么多,还不心疼她?对她的勇气敬佩有加。 至于吐血是因为药性太列,所以才会这样,呆会老夫再煎一副药就好了。请王爷放心,姑娘并未有生命危险。”把弄着胡子,心药需要心药医,谈何容易?她的心在乎什么?王爷很清楚,可是做得到吗? “你去照顾王妃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挥了挥手希望他马上告诉这个消息给王妃,而自己却盯着床上的人久久不离开。 她不愿醒来?她口中的景逸是谁?眼角的泪水,受了那么多委屈,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流泪。景逸应该是她最重要的人吧?那么别怪本王做出什么缺德的事情,很多问号围绕自己,无法得到真实的答案,唯能够解开谜语的,只有她。 拉着她的手,慢慢地道,“倘若你明日不醒来,会让你最在乎的人失去一切。景逸,就是你的心上人吧?知道你听得见,别迟迟不愿醒来,难道你真的要被用席子卷起,然后被扔出去吗?难道你不想你口中的景逸好好地活下去吗? 你在嫁过来的那刻开始,生死大权不在你的手中,就是是本王的弃妃,也是同样的道理。本王让你试药,而不是让你轻易地死去。难道你不想完成福王爷的命令了吗? 方才你说所有人都可以指责你,只有本王不许,醒来说清楚,或许可以收回命令,让你的生活没那么难受,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也不用做粗活,让你做侍妾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气焰 用尽力气掐在她的手上,想要醒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自己的心居然有点隐隐地作痛,想要去好好地爱抚她,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就是福王爷派来的,怎可以以仁慈对待? 小蔓的眉头皱着,景逸。自己的景逸,不能够让别人伤害他,是谁在说要伤害景逸?不能,不能,为娘亲的做到这份上,已经对不起他了。生下他,却不能够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是自己的错,难道还不能够保护他吗?自己这个娘亲好失败,当初为何要这样的执迷不悔? “爹爹,小蔓该怎么办?”梦中痴语,无助地问着自己的依靠,难道自己真的就得这样吗?秦怡真的变了,不愿认女儿了?忘记了彼此的诺言了,到底该怎么办?成亲之日,给自己那么多羞辱,女儿的心碎了。爹爹为何你要抛下小蔓不顾? 眼角的泪水慢慢地滴落站在秦怡的手心,感觉到手心的温暖,晶莹剔透的泪滴,紧紧皱着的眉头,口中的话语,是那么无助。暗自问着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是否太残忍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怎么经受得住那么多伤害?强忍的泪滴,内心是否在挣扎? “为什么你要嫁过来?”低语地问着?本可以好好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因为她,自己变得残忍无比,对玉儿越来越愧疚。这样的愧疚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小蔓努力地摆脱昏迷,极力地想让自己清醒,睁开眼的那刻,对上了盯着自己看的秦怡,恐慌地闪开双眸对视的目光,才发现他的眼神没有焦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静静地看着坐在一旁的人,“为什么你要嫁过来?” 难道你知吗?因为想知道答案,因为想看清你的心是怎么做的?在你如此伤害自己之后,害怕小蔓揭穿你的本来面目吗?害怕你的美娇娘抛弃你?害怕给你幸福美满的家庭带来伤痕吗?你的心难道真的是铁做的吗?一点也不顾及小蔓? 伸出双手触碰着他的脸庞,如此熟悉的脸,指尖传来他的体温,双眸中的泪滴打转,静静地看着对方。心中的爱在你面前真的如此不堪吗?爱上小蔓是你的羞愧吗? 在她伸出手触碰自己脸庞的时候就已经回神,只是想知道她要做什么?未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眼中的泪水在打转,伤心无比。“你想这样看着本王到何时?拿开你肮脏的手!既然你醒来无碍了, 就去伺候王妃吧。擦开你嘴角的血滴,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 想要使出力气爬起,可是浑身无力,眼中露出怨恨的目光,“王爷,奴婢也是人,这样的身子怎么可以去伺候王妃?改日再去不可吗?你难道不怕奴婢不堪劳累,吐血身亡?奴婢死也无所谓,可是吓着王妃可怎办?害得瑞王府戴着虐待奴婢的头衔吗?” 虚弱地说着话语,伺候你的美娇娘?恐怕自己现在无法做好心理准备,自己使不出一点的力气,面对着自己的情敌,恐怕只有认输的份。秦怡可以为了她,让自己试药,“她”在秦怡的心中分量很重吧?以这样的羞辱方式对待自己,让自己知难而退。 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病成这样,依然不改她的牙尖嘴利,句句堵得自己说“不”的权利。还好自己没有娶她为侧妃,否则日子怎么过?玉儿肯定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倾国倾城的容貌,聪慧无比的头脑,凹凸有致的身材,真的挑不出任何的瑕疵,除了不是“清白”之身之外。 “尚可,王爷也不是如此残忍的人。安心地休息吧,然后再去伺候王妃。”话完准备离开,心中的疑惑,以后慢慢地问她吧,还是看看玉儿。 “王爷,你真的不认识小蔓吗?不觉得小蔓很眼熟吗?山无陵天地合,真的都忘记了吗,吗?”对着熟悉的背影,轻声地问着,眼中带着戏弄的眼神问着眼前的人。 回过头对视着戏弄眼神的人,大步走去,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露出迷人的笑容,说出让小蔓想撞墙的话语,“你是不是对每个男子都这样问呢?记得当日在街市已经说过,不曾认识你,你不觉得现在再问这个问题,你不是自讨没趣吗? 如此聪慧的女子,怎会这样的执迷不悟?本王为何要认识你?莫非你要搬出什么老掉牙的话语?你是本王的旧情人?想和本王重归于好?”字字句句都是伤人的话语,“笑面撒当”的称号,不亏是百姓称呼的。居然可以把人损成这样,而且不带一个脏字! “哈哈哈哈哈,王爷真聪敏,知道我的把戏?哈哈哈哈。看来自己的计谋是如此的雕虫小技,让王爷见笑了。以后还真的要和王爷学习下,才能够飞鸿成达,要风是风,要雨是雨。哈哈哈哈哈,以后的日子请王爷多担待。”大声地笑着,自己彻底死心了,该问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没有任何的所求。在他的眼中,曾经的感情就是“老掉牙”的计谋。 “疯子。”看着大笑的人,扬袖而去,从来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女子。居然可以拿这种事情当做玩笑话,难道她真的没皮没脸吗?脑海中浮现的是她昏迷时候的脸,无助地呐喊着自己在在乎的人;与刚才古灵精怪,说着不修边幅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呢? 看着已经远离的人,无力地躺在床上,口中再次吐出大口鲜血,“秦怡,这是最后一次为你哭,往后不会记得我们彼此的诺言。今日遭受的,会加倍奉还。”安静地躺在床上,默默地哭泣,脑海中与秦怡在一起温蔓的画面闪过,而泪滴也越来越猛。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世上的男子都是如此的无情吗?痛彻心扉的痛楚,伤心欲绝的心痛,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承担。 三年前,你是仆人,爱上自己被赶出家门。 三年后,你是王爷,却有美娇娘折磨自己。 三年前,我是小姐,爱上你因此痴心等待。 三年后,我是丫鬟,为仇恨对你进行报复。 苍天弄人,短短三年,我们的距离却变得如此的遥远,那么近又那么远。哀莫大于心死,是自己此刻的心情吗? 静静地哭泣,直到眼前无尽的黑暗袭来,让她看不见任何的光芒,很想一直这样沉沦下去。可是她可以吗?她身上的责任,她身上的负担,容许她可以这样吗?放弃是很简单,可是景逸怎么办? 福王爷会善待景逸吗?是好是坏一切都得看自己,不是吗?踏上京城,注定自己是一条不归路,心死了,未来迷茫,寄托也没了。 “姑娘,姑娘,起来把这晚药喝了吧,消散身子中的毒。”孟先生呼唤着朦胧中的小蔓,亲切地叫唤着。看着她苍白的脸,唇已破裂,眼睛深凹,眼角还有着泪滴,是哭累了才睡着的吧?真心心疼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眯着眼睛朦胧地看着对方,困难地吐出话语,“谢谢。”看清来者是何人,看着亲切的笑容,安心地吞下苦药。往日爹爹都会以蜜饯放在旁边,如今自己不敢奢求。 “来躺好吧。嗨。”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他能够做什么?只能够让她的身子好起来,可是却不能够医治她的内心。她与王爷之间没有那么简单吧?眼神中有着怨恨,有着悲伤。 春暖花开,柳絮飘扬摇曳在空中,踏在林荫小道,呼吸着阵阵花香,刚刚恢复身子的小蔓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温暖。风吹在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自从与秦怡分别,自己还有什么期待? “看来你很安逸吗?你是做丫鬟的,何来的空闲时间?”在旁边看着她很久,安逸的样子,与先前的嚣张跋扈一点也不同。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娇妻,温柔地拂着风乱的青丝,眼中尽是宠溺。 睁开眼找寻声音的来源,福了福身子,“王爷吉祥,王妃吉祥。”全然不顾他的刺人话语,福身不让对方挑错。 “抬起头,让妾身看看你长得如何?你就是那个王爷差点娶进门的侧妃吧?差点成为妾身的妹妹。”温柔的话语,让人听得心疼,仿佛一切都是小蔓的错,让她如此的难受,也是小蔓的不好,出现在她的眼前。 暗自紧紧捏着手心,就是她,想要和自己分享秦怡的。而秦怡为了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拒绝了,可是现在拒绝,不代表以后还是如此。想要知道她长得是否好看,自己的威胁有多大?这样才能够有下面的打算! 继续紧紧地低着头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轻言道,“王妃是如此高贵之人,奴婢只是个丫鬟,怎敢对视你的双眸?奴婢只会污染你的眼睛,看见王妃,奴婢只有低头,恐慌不已。”字字句句都不卑不亢,但是仔细听有着浓浓的炸药味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拒绝过的云溪,紧紧地咬着嫩唇,眼中泛着泪光,无助地看着秦怡。心中的不满不敢道出,用眼泪看着对方,寻求帮助。底下的女子不是个简单的人,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大胆,怎敢如此对王妃说话?你是不是活腻了?让你抬头就抬头,哪里那么多废话。别以为你的身子刚刚好,以为本王不会动粗。”看着玉溪眼中的泪光,心疼地拂去,搭在她肩上的手也越来越近。 明显感觉到她全身紧绷着,她从未受过任何的委屈,低着头的女子是不是活腻了?厌恶地白了眼对方,真的很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是浆糊吗?难道不知道,如今最好乖乖的闭嘴,别多话吗?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希望王妃做好心理准备,别让奴婢的外貌吓着你。”小蔓的嘴角上扬,这是你们要自己抬头的,别怪我。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不得而知,只需看着好戏既可。 “别那么多废话,抬头。”严厉地呵斥着对方,她怎么那么多废话?难道又在算计什么?说话的语气好怪!难道那个药引子喝得变傻了? 微微地抬头,露出害羞的神情,看着王妃的眼,等待着意想之中的声音,“啊。鬼啊。你不是人。”一阵尖叫声响起,然后躲进秦怡的怀抱,不敢再看对方,声音中都是恐慌和害怕。 满意地微笑,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自己的样子很恐怖吗?只是刚巧流出淡淡的鼻血,涂抹在眼角,形成一行泪滴,嘴角挂着血水。自己已经提醒过王妃了,别让奴婢的样子吓着她了,是她自己要这样的,不是吗? 刻制着笑意,委屈地道,“奴婢该死,吓着王妃了。可是奴婢已经提醒过王妃了,是你一定要奴婢抬头给你看的。”指责着对方的不是,全然不把对方的恐慌和害怕放在眼中,自己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你脸上的是什么东西?你是故意的,对吗?”刻制着怒气,一直轻拍着云溪的后背,让她别害怕严厉地呵斥着对方,难道把自己弄成这样,戏弄王妃,她很得意吗?口口声声说着抱歉,可是眼中看不见任何的悔意。 “奴婢刚刚流下来的鼻血而已,只是来不及照着镜子擦拭,王妃就要自己抬头,难道奴婢错了吗?”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血水,真的是千金之躯,雕虫小技就可以让她吓着这样?真的是柔弱啊! “你是故意的!王爷替妾身做主!”眼中都是委屈,看着秦怡。转头凶恶地看着小蔓,给妾身下马威,对吧?脸上的都是血水,好恶心! “玉儿,别哭。没事的。希望你自知之明,以后你伺候的对象是王妃,你认为这样,对你有好处吗?你知道为何本王称呼王妃叫玉儿吗?因为她像一块玉那样晶莹透彻,让人怜惜。 云溪虽然是她的,可是本王认为玉儿才符合她的气质。虽不知你此刻的行为目的是什么,奉劝你一句话,别做出任何伤害玉儿的事情。今日之事,掌嘴20下,以示警惕,别使出任何的小把戏。”眼中都是怒气,警告着已经跪在的人,心中的怒气还是无法消除,玉儿的身子是如此的颤抖,可见恐慌有多大。 听着秦怡的惩罚露出笑容的王妃,得意洋洋地看着小蔓,继续委屈地道,“王爷,妾身好累,我们离开好吗?一定要她成为伺候自己的丫鬟吗?妾身怕她使坏,怎会是她的对手?王爷,你想过没?” “来人,掌嘴。”揉着自己的爱妃,然后慢慢地离开,不理会背后传来的巴掌声,是如何的响亮。边走边慢慢地道,“傻玉儿,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她怎敢再造次?她只是个丫鬟而已,你怕什么?以下犯上,本王怎可容忍?” 嘴角上扬,露出温柔的笑容,偶尔回头看看正在接受掌嘴的人,和妾身斗,真的是不知好歹,作为妾身的丫鬟,慢慢地折磨你。那今日之事,不会那么简简单单地放过。20下掌嘴,太小意思了。 接受完掌嘴的小蔓,擦去嘴角的血滴,秦怡你好残忍,不问问自己身子怎样了,直接掌嘴,难道不怕我经受不起,然后死翘翘吗?脸上辣乎乎的疼痛,远比不上心中的疼痛,什么时候自己的心不会痛了呢? 次日清早,双脸臃肿的小蔓打扫着院子,家道虽然中落,可是曾经也是大富大贵之家,这些粗活自己曾经何时做过?君已成功,妾却失落,时光逆转,物是人非,磐石已转移,连认小蔓的勇气都没。 “你会扫地吗?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你连个丫鬟都做不好,你还想着自己成为侧妃吗?你有这个资格吗?”看着正在扫地的人,自己心中无名的火就发出来,狠狠地骂着正在扫地,不对是正在“涂鸦”的人。 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扫地扫成这样,东一块落叶,西一块落叶。她是在扫地?还在在作画?难道她不会吗?向来有着洁癖的秦怡,心中不快。只是发那么大的火,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奴婢不是在扫地,只是在写字而已。只有看得懂的人明白,不懂之人,当然认为是乱七八糟。王爷福安,请问有何事吗?清早过来,就是来指责奴婢的吗?奴婢好荣幸,能够有这样的殊荣。”自言自语地继续东一块西一块地扫地,这样的情景,某人你真的看不懂吗?这可是当日你的发明,你曾经戏言,这是我们的创作方式,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懂。当日你写的那些字,今日重复出来,你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还是你在装傻,当作不懂呢?其实用落叶扫成的字,自己现在也不懂得,是何意义?当日问着他,只是笑着不答,让自己揣摩。可是以后的日子,无论自己怎么想,依然不懂,甚至有些字,根本认不出。 “笑话,分明是乱涂鸦,还大言不惭地说是作画,你的脑子没坏吧?”仔细地看着地上的落叶,除了东一摊西一堆之外,看不见字体的样子,她是不是真的变傻了?说着莫名的话语,还想摆脱乱“懒”的罪名吗? 淡然一笑,把落叶弄乱,扫到一起,不愿多说话。对于我们的过去,你连想起,都觉得烦吗?看见小蔓,你就发如此的大火,何必?给我承诺,又为何变心?难道不知道从一而终吗?难道男人花心是天经地义的吗? 看着周围堆在一起的落叶,空中突然扬起了大风,落叶卷起吹动,顷刻间落叶全飘扬一地的院子,而小蔓的头上都是落叶。秦怡眯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乱,杂,烦围绕着他,厌恶地准备离开。 “整理干净,然后去王妃那,帮她洗漱。”等待着她的顶嘴,只是迎接他的是一片安静,没有预期的牙尖嘴利。惊讶地看着不远处的人,想知道她在做什么?难道真的喝药之后变傻了吗? 只见她安静地站在那,低头看着周围的脏乱,沉浸在她的思维中,不顾秦怡的叫唤与吩咐。“喂。你个丫鬟是不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难道没听到本王的话吗?还是你的耳朵有问题?” 慢慢地走进她,想知道她在干嘛,全然不顾他的声音,悄悄地靠近,只见她一个人默默地盯着周围的落叶,口中振振有词。只是还有点继续,依然听不清楚,继续靠近她,想听清,她嘴中说着什么。 “该死的风,秦怡那个王八蛋欺负人算了,连老天都欺负人。好好地扬什么大风,你要吹大风就吹吧,可是你居然就这么一下子,就继续晴天。欺负完了之后,连你们这些叶子都欺负我,不知道扫得多辛苦,才弄成这样。 本小姐曾经可以从来没有扫过地,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好了,连你们都欺负我。虎落平阳被犬欺,真的是没错啊,居然连你们这些破叶子都欺负我。这什么世道?天没天理,人没天理,日子怎么过啊?”嘟着嘴巴,气呼呼地说着,自己又要扫到何时啊?一清早自己的劳作,毁于一切。 秦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说自己是“王八蛋”,天气无常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居然骂着老天。落叶被吹散了,居然还说叶子欺负她?她的脑子真的有问题,什么逻辑?地重新扫一下不就好了? “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她真的以为她是千金大小姐吗?无忧无虑地生活吗?笑话,天大的笑话,继续听下去,想知道她要说什么。下面是不是怜悯自己,还是继续叫苦连天呢? 狠狠地踩着枯叶,嘴中继续骂着,“难道偌大的瑞王府,就我一个奴婢吗?为什么我要三更起来干活?太欺负人了,现在真的是腰酸背痛,好困。还要我去伺候王妃,难道不怕自己下毒吗? 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做什么?真的是自讨没趣,秦怡你个小人,王八蛋,你个笨蛋,你个见利忘义的蠢材。”小蔓越骂越开心,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然后开心地转着跳着,然后猛地一转身对视上正在看着自己的人。 “啊啊啊啊啊。”尖叫,不是因为秦怡在自己的背后,而是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背后,听到多少话,刚才自己骂了很多他的坏话。好久没有与他如此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熟悉的体味倾入鼻尖。 意味深长地看着尖叫的人,不自觉地挖了挖自己的耳朵,慢慢地道,“骂得很开心对吗?在那得意洋洋,是不是觉得很得意?本王的耳朵好热,居然你认为本王是小人,那么你如你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说话 顿了顿不说话,看着她的脸,眼中的惊讶之情大于一切,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意味,看着自己,失去了原先的冷静。 “怎么了?看本王看上瘾了?想用你的残破的身子去勾引本王吗?想和本王翻云弄雨?这里可是院子啊,想不到你不止止人贱,而且还奔放啊!”轻轻地在她的耳朵,吹着风慢慢地说着。 冷言冷语话语终于把小蔓拉回现实,看来自己又自作多情了,那么亲昵的动作那么残忍的话语,秦怡,你真的狠。立刻收拾了心情,露出害羞的表情,低头看着自己绣着桃花朵朵开的鞋子,慢慢地道,“王爷,你好讨厌啊!脑子里都是这些,奴婢害羞的,可是你已经休了奴婢了,咋能和你做那种事情。 恩恩恩,还有就是啊,你难道不怕王妃看见吗?女人都是很吃醋的哦!假如王爷愿意的话,奴婢只好委屈一下下。” 说着让人难以启齿的话语,他说着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自己怎能认输呢?人无脸皮天下无敌,自嘲的话语,谁不会说呢?这样挖苦自己了,你还会说什么吗?还是要继续贬低我吗? 脸色越来越发青地看着她,不懂得她怎可以把这种话放在嘴边,仿佛是很光明正大的事情,难道她不是女子吗?还是她想破罐子破摔呢?楞了会儿,好不容易回过神,慢慢地道,“既然你这么厚颜无耻,那么本王命你,在这里把落叶一片一片捡起。不捡完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别以为你可以作弊,本王会找人看着你的。你肚中的小九九,别以为本王爷不懂得!”一院子的落叶,她要捡到什么时候?倒是想知道,她用什么方式?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她会真的用手捡起。她,不是傻子,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怎会委屈自己做这样的事情?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用手一片一片地捡起?”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小人,想出这样的方式。满院的落叶,今日要用手全部捡起,这可能吗?还要找人看着自己,不许我作弊?更可笑的是,居然还要去他的美娇娘那报到! “王爷,你的脑袋没秀逗吧?你所说的用手捡起,奴婢可以接受。可是还要去王妃那报到,难道不怕打扰王妃的休息吗?奴婢无所谓,反正是下人,可是王妃可是千金之躯,而且还有旧疾,真的要这样吗?”露出懵懂的眼神,看着对方,“善意”地提醒他。 捏着她的下巴,露出凶狠的眼神,慢慢道,“看来你真是个细心的丫鬟啊!这些事,好像不用你考虑吧?谁说你去王妃那报到,就要王妃亲自接见呢?你只需呆在外面守夜即可,放心有人会陪你一起守夜的!所以,是不是你想太多了呢?” 转身对着正经过走廊的管家叫道,“管家,今日你什么事都无需做,在这里看着她。用手一片一片地捡起,记住不能够用任何的工具!做完之后,带她去王妃的门外,让她去守夜。”吩咐着管家,脑海中依然想着有什么漏洞她可以钻的。 正要去做什么的管家,楞了楞看着乱七八糟的院子,还有生着闷气的王爷,一个低着头正在偷笑的人,这是什么情况?王爷不是最受不了这样的情形吗?怎么可以呆在那么杂乱的院中那么久?不知所谓地答复一声,“是王爷,还有何吩咐?” “没事了,盯着她就可以了。辛苦了,管家!”拍了拍迎面而来的管家,然后慢慢地走开,全身散发着傲慢和霸气,不容别人来诋毁他的正气。 “一片,二片,三片,四片。”每每捡起一片叶子,小蔓都数着数字,然后慢慢地仍在旁边的小桶中。一来一回,一来一回,几个回合下来,小蔓的脸绯红。眼泪汪汪地看着管家,委屈地说道,“管家,人家好累。能不能休息一会儿?王爷没说,不可以休息的,不是吗?” “你这样捡下去,明天也完不成,你难道不可以多捡起几片叶子吗?”脑袋发胀的管家,无奈地看着对方,她的脑子肯定有问题,不是一般般的有问题。点头答应她休息,怎忍心看着她的委屈不放在眼中呢? 只是管家不知道他的同情,只会换来某人更大的阴谋,“管家,能不能找人一起帮奴婢捡啊?王爷说,让小蔓捡落叶,可是没说不许找人帮忙啊?你难道想要奴婢半夜去王妃那,又累又疲倦的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半夜睡着了打呼噜,影响王妃的休息。 也不保证我睡着之后梦游,做出什么伤害王妃的事情。奴婢在梦游的时候,总会做出雷人的举动。而使因为梦游,就把弟弟差点掐死!”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继续地说道,满脸的委屈,无辜地看着管家。 惊讶地张开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想拉自己下水,公开违抗王爷的命令。无辜的眼神,委屈的模样,话语之中明显有着威胁之意。最近几日还同情她新婚那日被休的遭遇,以为她会哭哭啼啼,整日无笑颜,未想到她会如此坚强。在王爷对他百般刁难的时候,还能想为自己解脱。 一个聪慧的女子,一个开朗的女子,让人看得心疼,管家不相信一个女子真的不在乎当众被休!偷偷地想着,如果她和王爷真的拜堂了,她真的成为侧妃了,是不是瑞王府有着更大的热闹呢? “你这个丫头,摆明了让我帮你,不是吗?否则你就会一不小心晚上梦游,做出什么惊人之举!王爷好像真的没有说,不许找人来帮忙!”头疼地看着脏乱的院子,然后揉着太阳穴无奈地说着,转身去找人帮忙一起捡叶子! “管家,你去哪里啊?你不会真的找人来捡叶子吧?王爷让小蔓捡起叶子,又没说不许别人用工具,不是吗?所以劳烦管家,亲自动手把满院的落叶扫干净吧!这样也避免了更多的人知道,省得麻烦不是吗?”露出甜甜的笑容,指了指一旁的扫把,满哟哟地说着,秦怡的确没说,不许别人不能够用工具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管家开怀大笑,自己怎么没想到呢?用手捡到何时?坏坏地想着如果王爷知道自己是帮凶,他会是什么表情呢?虽然王爷与王妃很恩爱,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发火的样子! 而眼前的女子,居然可以让王爷处处为难,百般刁难,王爷的表情也可以比翻书还快!拿着扫把,一边想着一边扫地。 而在书房看书的秦怡,无法安心地静心,不知道她想到给自己脱身的方法了没?回到院中,居然看见管家正在认真地打扫,而那个罪魁祸首居然悠然地坐在一旁的石桌上,摆弄着两条腿,手中拿着一片落叶,眯着眼睛看着太阳,是那么地悠闲! “让你用手捡起落叶,你现在这是做什么?公然地教唆管家违背本王的命令,你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等着她的解释,想知道她这次用什么歪理来摆脱?头隐隐地作痛,为何每次与她相见,自己就会头大? “王爷,你可有说,不许别人帮忙?王爷可有说,不许别人用工具打扫呢?奴婢只是实事求是!王爷让奴婢用手捡起落叶,奴婢也做了!惩罚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王爷是个大度之人,不会再追究的是吗?”把玩着枯叶,毫无恐惧慢慢地从石桌上下来,微微地附身慢慢地回答道。 眯着眼睛看着对方,她居然钻空子?不过自己的确没说不许她找帮手,她的话语给自己铺了台阶,也不容自己继续指责。否则她就会说自己是小人,毫无度量,斤斤计较。只是他没想到管家会心甘情愿地被说服,管家的忠心可是出了名的。 眯着眼睛,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怒气冲冲地看着对方,“你认为这样说,本王就会罢休?原来在你的心中,本王是如此的大度,为人着想!只是对你这种人,用得着一贯的手法吗?惩戒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你真的悔改了吗?你的心中有悔意吗? 看你的表现,不认为是错的。别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本王又不是你的夫君,那样含情脉脉,悠着点吧!既然管家已经帮你完成,本王不多话!去王妃那伺候!” 脑海中算计着日子,今天是不是应该出阁回家的日子呢?倘若福王爷看不见自己回去,是不是会对景逸不利?结婚当日被休,肯定会被人传得街头巷尾都知道了?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够弥补呢?近日太惩口头之快了,忘记了这事情!可是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呢? 管家看着脸色发青的王爷,悄悄地离开现场,气氛好冷,乘着王爷没有发火的时候,还是快速离开吧!否则连累自己,自己是帮凶! 秦怡眯着眼睛看着对方,一身的白色素衣,脸色苍白,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落叶,全然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中!揉了揉眼睛,慢慢道,“你在做什么?有没有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中?。”想继续骂下去的时候,却被她眼中的泪水吓着了。她的眼中有着泪水,这么多日以来,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是以笑容面对自己,而近日自己只是几句责骂,她居然哭了? 轻轻地抚摸着她脸上的泪滴,手上传来温热的感觉,心中闪过一丝丝的怜惜,不忍再说下去!只是自己的怜惜没多久,她说着撼人的话语,“王爷,假如奴婢能够以清白之身进门的话,那么近日应该是回门的日子!满心欢悦地出阁,却当日就被休,应该没有人比自己厉害了吧?” “你是为了这个哭?”下巴快要掉下来了,原以为她不会在乎这些,未想到这个,她在提醒自己,她是自己休掉的侧妃吗?说这个到底想做什么呢? “不瞒王爷,福王爷的确不是奴婢的哥哥,可是奴婢与他有约,否则奴婢的家人不得好死!请王爷见谅,可以近日陪我回门吗?打消他的顾虑,而你与他的赌约也完成了,不怕有任何的隐患,不是吗?这场婚姻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奴婢关心自己的亲人,王爷也是迫不得已!能不能把这场戏演下去?不求任何的名分,只想让福王相信,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可以吗?”第一次低声下气地说这话语,而她有着百分百的把握,因为秦怡有着不舍得人!虽然那个人不是自己! “你认为福王是傻瓜吗?归宁就会相信你所说的一切吗?外界的流言肯定传得沸沸扬扬的,岂能是你一二句话,一起回去就能够解决的?”近日只是想好好地保护自己的玉儿,差点忘记了与福王的约定!她也是被利用的棋子?她身上到底肩负着什么? 脑海里飘过当日福王的一句话,“倘若不好好地照顾本王的妹妹,可不依哦!”难道他当日的话语就是为了今天吗?按照他的脾气肯定会乘机渲染一下,把事情闹得很大!那么当初玉儿的大度,不是枉费了吗? “就凭福王今日没有任何的动作,三日之期,应该是他最大的限度!福王爷不会被流言蜚语的,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思维。所以王爷的赌约,是否完成,就看今天了!奴婢为了保全自己的亲人,而王爷也不会让你的爱妃伤心吧? 福王可以安排奴婢一个进来嫁给你,那么他就可以安排第二个,第三个,王爷你忍心,伤害你的王妃吗? 奴婢没有任何的心机,也不想得到什么,只想用实际行动,能够让福王放心!请问,王爷愿意配合奴婢演这场戏吗?一场假戏,可以保全我们心中都在乎的人,王爷不考虑下吗?”为了我们的儿子,不得不这样,你不愿承认小蔓,那么孩子你会承认吗?你的心中,唯一在乎的人,恐怕就是你的王妃了吧! 眼中露出惊讶之情,她居然可以把问题看得如此的透彻,福王的确是这样的人,玉儿能够承受得了吗?“也罢,就陪你演这场戏,看你能够耍什么花样!是不是还要给你准备东西,让你风光地归宁呢? ” 露出阳光的笑容,一排贝齿露出,甜甜的酒窝露出,娇媚地低着头慢慢道,“谢谢王爷考虑周到,知道做戏做全套!”脸上的笑容笑着,自己的心中在滴血,自己的娘家早就没了,已经没有一个亲人! “收起你的恶心状,别以为本王会被你吸引!打扮一下,换下你的素衣,换上华服,满足你归宁的心愿!”故意做作的的声音,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浑身不自在,还是她的牙尖嘴利好点! “王爷久等了,可以启程了!”一个声音叫醒了等得有点无趣的秦怡,懵然地找寻声音的来源,只见她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白皙的皮肤彷若鸡蛋。 久久地等着她,未想到打扮之后的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久久地沉浸在其中,有股冲动很想抱住她!想让她成为自己一个人的,不容别人看见她的美貌,想她属于自己一个人!“王爷,是不是看得入迷了?” 柔柔的话语,带着戏弄的味道,叫唤着秦怡,三年前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存在,可是此刻呢?你的心中有小蔓的存在吗?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一个残花败柳的身子,一颗阴险毒辣的内心,这样的女子有何着迷?上路,拿着你的东西!”被她的戏弄声音换回,倘若不是她的话语,或许自己会看得更久,自己是怎么了? 迈着莲花碎步,低头含羞仿佛真的是新嫁娘的羞愧,慢慢地道,“王爷,你难道让奴婢亲手提这些?这样不会引起误会?这样归宁的目的不就浪费了吗?细节体现一切不是吗?福王爷是个很聪明的人,王爷你说呢?” 笑得好甜,倘若可以真的很想犹如回娘家那样,心情或许会好点,爹爹在世的话,该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因为自己的等待有了结果!哪怕是逢场作戏,那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既可以打消那个“笑面虎”福王爷的顾虑,保全景逸的安全,又可以了却自己的心愿,当作自己曾经嫁过他,以后可以安心地对付他! “难道让本王帮你提?你太抬高自己了吧?”语气中有着不满,换衣服就磨了很久,如今又为了这个和自己拌嘴,她是不是乐此不彼呢?还是她的前世是只“战斗鸡”,所以一刻不能够消停呢? “带个小斯不就好了吗?看来王爷因为为了和奴婢归宁,有点紧张过度!”伸手触摸着他的手,想拉住那双自己牵挂很久的温暖,曾经那双手温暖了自己多少个寒冬?曾经抚慰着自己受伤的心? 看着她的动作,立刻甩开,怒气冲冲地道,“你想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不懂吗?本王可没你那么奔放,可以随便和别人在婚前做着苟且的事情!况且被王妃看见了,会多么伤心?” 她手指传来的温暖,芊细的玉手,光滑的皮肤,如丝般地抚过,心中涌过一种熟悉的感觉。秦怡摇了摇头,感觉今天自己的精神有点萎靡不振!清早就被她气得,失去了任何的分寸!居然也会答应她归宁的要求,虽然是为了大局着想,也未必要用这种方式,失去了她一贯的雷厉风行的作风! 眼中一闪而过的尴尬,心中的哀伤闪过,立刻收拾心情,露出淡淡的笑容,不把伤人的话语放在心里,慢慢地道,“王爷,难道新婚夫妻,不是如胶似漆的吗?难道不该有亲密的举动吗?戏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难道再多一点不行吗?福王爷看见我们如此的“恩爱”,“谣言”不是不攻自破了吗? 难道王爷几个时辰的亲密都不愿意假装吗?就算对于奴婢的“不贞”身子觉得恶心,麻烦王爷忍耐下!” “看来你也知道你自己什么情况啊?好,看你能够做什么小动作!”迈着大步,随便小蔓像个八爪鱼那样强行地依偎在他的肩上。小蔓的脸上露着久违的笑容,全然不顾他的怒气,目的达到了,有什么介意的呢? 有什么比他不认自己还残忍的事情吗?不相信自己的亲密的举动,他没有任何的愧疚,或者他在犹豫什么?秦怡,近日的所作所为,你会后悔的! 然而这一幕都落在走廊另外一边,正出来散心的云溪眼中,如胶似漆,亲亲我我的举动,犹如一把刀插在她的心上,眼中的怒火,熊熊地燃烧着。对于这个“弃妃”,恨意更多了几分! 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都高人一等,所以在选择夫君的时候,就会特别的挑剔,因为只有完美无缺的男人,才能够配得上自己的身份!才华横溢,相貌出纵,人品一流,可是在达官贵族的纨绔子弟中,有哪几个没一点毛病呢? 当自己第一眼看见昏迷不醒的秦怡的时候,自己冰冷的心跳动着,告诉自己,他就是自己的追求!对于他醒来之后,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来自哪里,其余都不记得!所以,当街市上有人问着海誓山盟的时候,秦怡全然不认识对方,可是自己不得不怀疑,因为秦怡的过去,自己也不得而知! 如今为了保全自己的爹爹,为了照顾自己,不得不娶这个女人回来!自己为了秦怡付出很多,不顾自己的身子,依然怀孕,因为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现在对秦怡真的没有任何的把握,因为他们是做戏还是真情? 久久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下面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呢?如何才能够让秦怡的心,全心全意都在自己的身上呢? “王爷,睿王爷带着小姐回来了,拿了好多东西!”阿青通知着正盯着景物发呆的玉箫,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很镇定地点点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收拾着心绪慢慢道,“阿青,走,我们看戏去!小蔓,没让本王失望,归宁之日,果然把回来了,看看他们如何唱完这场戏!” “王爷,阿青愚昧,不懂王爷的意思!”不是在拜堂之时就被休了吗?怎会有归宁一说,而王爷仿佛都在意料之中,他们玩的是什么啊? “哈哈哈哈,看着吧!”未说太多的话语,大步地往大厅走去,小蔓是聪明的女子,不知这三日,她做得怎样?不管怎样,她至少做到让睿王爷陪她回来,做着表面的事情,可见她在堂堂的睿王爷心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生气 “妹夫,本王的笨妹妹有没有惹你生气啊?”人未到,声音先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当作小蔓真的是归宁,而他也是小蔓的哥哥! 微微地皱着眉头,“妹夫”这个词语从自己的敌人口中是说出是如此的刺耳!难道他真的相信自己做的这场戏?难道三日之期,真的是给自己最大的让步?皮笑肉不笑,刺人而话语从耳边传来。 而他被小蔓像个八爪鱼那样,黏在一起,可是自己却有点喜欢她这样,因为她可以完全地属于自己,不让别人来分享! “妹妹啊,你含蓄点好不好?没人不知道他是你的夫婿,用得着这样你浓我浓吗?要温情,你们晚上回到房间再慢慢来!”看着小蔓刻意地靠在秦怡的身上,表现得如此的甜蜜,或许她只能够靠这样才能够接近自己爱得人吧? 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灿烂,眼中有着哀默,看来前几日外面传的不假,她的确未过门就被休!而如今演这场戏,只是想让自己不为难她的儿子,做的一场戏罢了! 只是她的良苦用心,秦怡懂吗?今日归宁应该是了却她的心愿吧?当作自己嫁过他了,别无他求!三日的时间那么短,她消瘦了不少,心中是不是很苦呢?只是这一切你别怨本王,这都是秦怡种的苦果! “哥,别那么说嘛!你也知道我们是新婚夫妻,哪怕离开一会儿,为妹都会不愿,分分秒秒都想陪在他的身旁!以前根本不懂得,度日如年,如今知道,没有秦怡,为妹的日子,真的难受!活了那么多年,真的是白活了!” 窝心的话语,从口中说出,这些话语是做戏还是真情?小蔓自己也不得而知,因为脱口而出的话语,都是心里话,而这些小蔓不愿面对! 秦怡的脸色越来越发青,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如此厚的人,在大堂上,说着如此暧昧的话语!这些话语听起来如此的刺耳,是不是经常对别人说,所以如此的顺溜,不带一点点的含糊呢? “少恶心。”轻轻地在小蔓的耳边说着,刻制着怒气,因为他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八爪鱼丢掉,很不舒服,可是为了目的,只好强忍! “咳咳咳咳。刻制点,晚上回去你们慢慢恩爱,那么亲密的动作,本王真的怕长针眼!”看着秦怡脸色发青地在小蔓的耳边说着话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话,但是绝对不是好话。明明生气,却努力地克制着,秦怡你也有今天! “哥。”小蔓娇滴滴的打了玉箫一下,整个人贴在玉箫身上,不敢看秦怡的脸。此刻自己的内心犹如滚滚浪水,翻滚不止! 轻轻地抚着小蔓的发丝,她全身颤抖着,极力地控制着情绪,“近日听闻了不少谣言,说本王的妹子未拜堂就被休,本该是新婚之夜,却被派去试药!今日看见你们如此的恩爱出现在面前,真的放心了! 睿王爷,你可不知道,当本王听闻这些话的时候,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找你理论!还好克制住了,否则过去就是一场闹剧!倘若妹子不回来,恐怖本王的耐心也会用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突然间全身僵住,听着自己的话语,下面你如何解释呢?怎么安排下面的事情呢? 秦怡尴尬地笑了笑,慢慢道,“迎娶之时,的确出现了一些事情,只是外界的人乱传而已!的确迎娶你妹子不是心甘情愿,想让她出洋相!可是面对着她的冰雪聪慧,怎能不动心呢? 福王爷,你也知道有些谣言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是吗?”随便编了个借口,打发着对方的刁难,只是嘴角没有应该有的笑容! 胸前传来一阵温热,她在偷偷地哭泣?秦怡啊,秦怡,你认为这些话语可以瞒得住本王吗?你的旧情人,正在伤心地哭泣,你难道没有感觉吗?难道到现在还不承认,这个女人是你的旧情人吗?说着如此生疏的话语,看来你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可以为了权利不折手段,牺牲一切!偷偷地拭去眼角不经意流出的泪滴,秦怡口中的一场误会,呵呵,看来你撒谎的技术一流,脸部红心不跳!就像装作不认识自己一样,那么理所然,仿佛过去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什么誓言,都是狗屁,在你的眼中只有权势! “夫君,原来那是一场试探啊?妾身现在才知道,你不知道当时有多么害怕,害怕你真的会不与自己拜堂成亲呢!你真是讨厌!”恢复了一向冷静得小蔓,慢慢地走到秦怡身旁,暗自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这些小动作,丝毫没有逃过玉箫的眼睛,偷偷地笑着,这个女人真的厉害,刚刚还在自己的怀中偷偷地哭泣,现在就可以马上装着娇滴滴的模样,还不忘狠狠地掐一把,身旁让她牵挂的男人! “睿王爷,本王的妹子,脾气不好,以后可有得你受的,你多包涵!时间尚早,今日在这儿吃完午饭再回去吧!”使了眼色给身旁的阿青,他因为想笑,极力地克制着,脸上的表情犹如一个染缸,什么颜色都有!让他去准备准备,顺便把某人最在意的孩子抱过来,以解相思之苦! 手臂上传来的刺痛,狠狠地瞪着旁边干笑,得意洋洋的女人,她找死吗?竟敢袭击自己,还装作那么无所谓,她的眼中有恐慌,有害怕吗?真的怀疑她,从小吃什么长大的,是不是豹子胆啊? “福王爷,不用你说,本王神游体会!她不止止是脾气不好,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脑子里有着一堆的馊主意,不小心得罪她了,有得好受!”慢慢地吐露自己对她的见解,其实他更想说一句,谁娶了她,谁倒霉!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三日时间,睿王爷有如此大的感受!仿佛你们不止止认识那么短时间,犹如很久之前就认识一样!这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缘分,天注定呢?睿王爷,你是不是得谢谢本王这个媒人呢? 睿王爷?不对,应该可以叫你一声妹夫了!哈哈哈,没想到你我之间,居然成为了亲家,你们早日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吧!以你们恩爱的程度,应该不远了!”话里有话地说着,试探着秦怡的反应! “呵呵,本王可消受不起!”冷不丁地说着,突然感觉今天好漫长,从早上到现在,发生了好多事情,自己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着,好累!与她在一起,自己的怒火就会不轻易地点燃!难道她身上有火药吗? 消受不起?秦怡,你可记得你三年怎么说的?今生遇到你,是我的缘分!一生来爱你,是如此的短暂,好想用下辈子,再下辈子,都用来爱你!没有你的日子,阳光再不会灿烂,花雨鸟香的场景也会落寞! 如今,你说消受不起!你的话语一句句地刺痛自己的心,无碍,反正残碎不堪了,多几次,又何妨呢?你也不是三年前的秦怡了,眼前的人,只是一个负心郎! “睿王爷,是福是祸,都看你哦!不怕说这些话,你晚上不能够上床,睡地板吗?本王这个妹妹,可是什么都敢做的哦!”一句消受不起,让一旁的人露出凄美的笑容,强忍着眼中的泪珠,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玉箫看得心疼! 心里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放弃这个计划”,可是晓倩的死就这样算了吗?她死前凄凉的笑容,让自己多么心疼,怎能一时的心软而放弃呢?眼前的女子是可怜,可是谁让她爱上秦怡呢? “哥,你说什么呢?景逸呢?他,还好吗?”跺着脚,装着娇滴滴的模样,然后借势问着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不见自己那么多天,会不会闹呢?吃得饱吗?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着凉?许多疑惑在脑海中冒着!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飘进秦怡的耳中,她昏迷的时候,口中叫着的男人名字,是不是这个?还真的是痴情,一会来就问着景逸的安好!看来今日说什么归宁,恐怕是为了和她的情郎约会吧?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自己也上当了!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有点不舒服,酸酸的!估计恐怕是因为被耍的缘故,所以心里不好受! “爱妃,景逸是谁?”露出温柔的笑容,说着柔情的话语,紧紧地揉着她的手臂,暗中掐着她的手臂,让她老实交代! 爱妃?脑中都是这二个词语,那么亲密的昵称,可是手臂上传来的刺痛,提醒着自己,一切都是假象!自己能够说,景逸是你的儿子吗?说了你会相信吗?或许你到时候真的会把自己送进失心疯的地方,因为你不会承认! 小蔓脑海一片空白,无助地看着玉箫,希望他能够解围,可是看着他无动于衷,让自己解决的情况,只好胡编乱造,“景逸是妾身最亲密的人,如果没有了他,妾身不知道如何活!他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天真,如此的可爱!” 明明知道这些话语可以让当场的人都误会,可是她依然这样说,因为这些都是事实!哪有娘亲离开了自己的儿子,可以活得下去?景逸流着口水,露出坏笑的样子,的确很可爱,自己的确不能没有他! “比我都重要吗?”好暧昧的话语,难道不知,今日的角色是新嫁娘,为了给福王爷吃一颗安心药吗?知道景逸是你的爱郎,也用不着说得那么露骨,嘴角那么幸福的笑容,是如此的刺人! “一样重要!”心中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提醒着自己,别忘记今天来的目的,可是依然不领情,说着天大的实话!因为福王爷根本就知道景逸是谁,也知道景逸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何来误会?不知情的人只有你而已,误会的人,也只有你! 那么幸福的笑容,看得好刺眼,一样重要?呵呵,你还真的会说!看着她的红唇,让她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她的唇,看着她的得意洋洋脸,不让她说话! 而他们也是相亲相爱的一对新婚夫妻! 口中传来血腥味,舌头上传来刺痛,她居然咬自己,而同时也彻底咬醒了自己,暗自骂着自己,该死的,自己在做什么?这样怎么对得起玉儿! “娘亲,你在做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吃嘴唇啊?景儿也要吃吃看!”一张天真无邪的脸,眼中都是好奇的意味,拉着小蔓的流苏裙! “哈哈哈哈,妹子,快点让你的弟弟也尝尝看!你们也太恩爱了,不知道避讳避讳,本王看见就算了,让你弟弟看见现在看你怎么办?”被景逸的话语笑得开怀,然后抱着小小的人儿,如果秦怡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真的好期待,可是现在还是别说为好!景逸的心中也少点伤害,他如果知道自己的爹爹不要她的娘亲和自己了,那会多么伤心?有哪个孩子愿意生长在不完美的家庭?虽然只有二岁多,可是却很聪慧,含糊不清的话语,但是能够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乖巧地让人心疼! 拭去嘴角的血丝,娘亲?弟弟?这是什么情况,眼前的小人,长得一张如此的可爱,紧紧地抱着玉箫的脖子,狠狠地吻着他的脸,口水都沾染玉箫的脸上,笑得如此的开怀,完全忘记了,刚才他说什么了! 而同样正在发呆的小蔓,脑海中闪过“弟弟”二个字,这么多日不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此刻已经丢下自己,跑进那个沉浮很深的怀中!全然不知那个人危险,笑得如此的开怀!可是他不是那个自己深爱的秦怡了,他变了! 秦怡,你可知道,爱你有多深,恨你就有多深?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痛吗? “景逸你过得好吗?”走到玉箫面前,把景逸抱住自己的怀中,深深地亲吻着他的脸,奶香味传来!景逸,这是你的爹爹,你看看他,记住他的脸,原谅娘亲,不能够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娘亲,为什么他要你的嘴巴?景逸也要!还有他是谁?长得好丑!还是爹爹好看,娘亲告诉你哦,爹爹真的好厉害,会好多好多东西!”含糊不清的话语,乐此不彼地说着,全然不顾一旁的秦怡,脸色铁青! “他是我的弟弟,因为从小没了爹娘,所以就把我这个姐姐当作了娘亲,而当看见福王爷的时候,就认定他是自己的爹爹,狠狠地抱住,又亲又抱!他的叫法,的确让人头疼,可是教了很多次,还是没办法!”看见脸色发青的秦怡,一边哄着景逸,一边对着他解释着,景逸的童言无忌! 怀中的景逸狠狠地,想要尝尝什么味道,全然不顾在场的人惊愕的表情,直到他一句“娘亲的不好吃,一点也没味道”,让当场的人笑喷,客厅传来阵阵地欢笑声,而小蔓只有无奈地擦去唇上的口水! “你个小淘气,几日不见,怎么那么坏了?”小蔓弄着景逸的痒痒,沉浸在短暂的重逢之中,喜悦的心情不言而喻!假如可以后悔,假如可以忘却,那么她只想和景逸安逸地过日子,什么都不要! 可是如今她没有退路,全本带着一丝丝的希望过活,如今是心灰意冷,对他的恨日益浓!自己只是个小心眼的女子,只想要一份平平凡凡的爱,无法做到被抛弃之后,还做到淡然一笑,微笑说着祝福! 自己也不是一个宽度的女子,无法做到默默地守候,只要你快乐就好!因为她有着占有欲,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地活着!身上的痛,会慢慢地讨回来,秦怡,你永远不懂得这几日自己的心情,是如何的变化! “咯咯咯。那是爹爹带坏的。咯咯咯。”开怀地笑着,撒娇地呆在小蔓的怀中,顺势把一切矛头转向玉箫! “你个坏孩子,破孩子!什么都赖在爹爹的头上啊!亏这么多日那么疼你,今天晚上你一个人睡!走开走开,真是刺激人!”玉箫轻轻地打着景逸的屁股,看着景逸扑出来的手,作势弹开,不愿理会他。 “爹爹最好了,悄悄地告诉爹爹哦,其实娘亲很笨的!”像个八爪鱼那样扑进玉箫的怀中,悄悄地在耳边说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趾高气扬的样子,与玉箫如初一格,两个人开怀地笑着! 面对着如初的场景,秦怡仿佛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打扰了他们一家团聚!这个孩子真的是这个女人的弟弟吗?而玉箫又在卖什么关子,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的温柔的笑容!莫非,莫非,这个孩子是这个女人和玉箫的? 否则关系再好,玉箫也不会容许别人叫他爹爹吧?对他的宠爱,尽在眼中!那是慈父的眼神,而这个女人的眼中都是柔情!当他们对视的时候,她的眼中是如此的温情,双眸中带着泪水,是思念? 那她所说的,不是兄妹关系,那是这个暧昧不清的情人关系?被自己的想法吓坏的秦怡,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头脑发胀,感觉自己被骗了,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妹夫啊,别误会,这个孩子因为害怕陌生,失去爹爹的关怀,对于对他好的,都会叫着爹爹。在他的心中,只要给他安全的,都会叫着爹爹!也希望你别误会妹子,玉箫虽然人品不咋样,可是不会把自己用过的女人送给你!”把孩子交给下人抱下去,慢慢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上,慢慢道。 看了看肩上的手,疑惑地看了眼,慢慢地恢复原本的冷静,“是与不是,福王爷心里很清楚,不是吗?有些事实,无法弥补!比如守宫砂,血色证明清白一样!对于这件事情,我不感兴趣,今日还有事情,午饭还是算了!” 眼色中带着鄙视,偷偷地看着一旁脸色僵硬的人,见到了她日益思念的人,现在这个又是什么表情呢? 玉箫看了看一旁僵硬的人,脸色有些发白,眼中有着哀默,可是不久慢慢地恢复往常的甜蜜笑容,“夫君,男欢女爱的事情,干嘛在哥说啊?血色的守宫砂,弥漫着阴谋的因子,夺取你的心,妾身说得对吗?” 他又在提醒着自己,自己是个残花败柳吗?难道不知鄙视自己的同时,也把自己鄙视了吗?自己的贞洁是你拿走的,你怎么轻易地忘却了呢?你装得好像,说起谎来,真的是不带一丝丝的犹豫和脸红。 “咳咳咳咳。你们还真的是。闺房的事情,别在这里说!既然妹夫有事情,那么你们就回去吧!归宁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比回来做戏要好很多!本王爷不想听到更多流言蜚语!” 装样咳嗽,轻轻地抚着小蔓的发丝,慢慢地叮嘱道。话语不多,但是要眼前的知道,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爱妃,我们走吧!”一把揉着小蔓,这个女人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话都敢说。血色的守宫砂,弥漫着阴谋的因子,好贴却的说法。 只是夺取的不是自己的心,而是别的目的吧?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名节的女人,她与玉箫之间什么关系,看来自己真的要去挖掘了!而这个孩子是弟弟,还是儿子,以后他也会查出来的! 等到真相出来的时候,看你们这对狗男女怎么说?眼前的男子,短暂的话语,提醒着自己,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出来!只是下次,再做对不起那个女人的事情,那么他会不折手段! “是夫君,妾身好好好地伺候你的!”含羞地低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低头只是不愿让人看见她眼中的哀伤! “哥,小蔓走了哦!你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争取下次回来,妹子的肚子争气点,给你一个侄子,哥,觉得这样尚好?”话中之意,只有懂得人才懂得!假如她下次回来有喜的话,那么她的目的就完成了! “哈哈哈哈哈,好!妹夫,你要努力了!”开怀大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的聪慧,他们之间的目的,以这样的形式告诉自己。 踏出福王府,走进马车内,秦怡的脸色发青,等马车出发的时候,秦怡马上就发飙了,“你觉得你可能怀有本王的子嗣吗?你认为,本王会碰你这样的残破之身吗?你觉得,你有什么魅力吸引本王吗?” 狠狠地掐着这个该死的女人脖子,出来到现在没几个时辰,可是却那么漫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她,真的该死!“王爷,奴婢只是想要福王安心而已,难道你看不出景逸是他威胁奴婢的棋子吗?他刚才的话语,已经提示我们,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点破而已!王爷,难道奴婢这样做错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兴趣 “你不知感恩,反而想要掐死奴婢。王爷如此的高高在上,奴婢对你也不感兴趣,更何况脾气那么坏,才不要和你这样的人同床共枕!或许,你的那位温柔可人,贤淑通达的王妃,受不了,王爷你看上奴婢呢?”扒开他的手,微微地皱着眉头,鄙视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皱着眉头,她是什么表情?难道当初她不是差点嫁给自己吗?不管是为了什么嫁过来,都是不争的事实!如今,却是这样的表情,心里有着莫名的失落。温柔地笑着,伸手食指,微微地托起她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慢慢地说道,“本王的弃妃,现在戏演完了,要不要假戏真做呢?” 微微一愣,然后马上醒过来,小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身子慢慢地靠近秦怡的身子,在他的耳边柔柔地说着,“可惜晚了哦,王爷,你也说奴婢是你的弃妃,那怎可以与你享受雨露呢?奴婢虽不是不洁之身,可是也没那么奔放,随随便便地上了别人的床!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墙头草,对于王爷你,奴婢可不敢兴趣! 提醒王爷哦,你难道不怕碰了奴婢,把你给玷污了吗?一句玩笑话,王爷,你不会真的当真了吧?哎呀,奴婢咋办啊?” 话完立刻坐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人,微笑着,可是自己的心呢?努力地克制着眼中的酸楚,决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心痛! 耳边依然有着温暖,她的脸皮真的那么厚吗?没有一点点地廉耻吗?这样的话语,她居然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那么理直气壮。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差劲吗?她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得意洋洋的模样,真的很让人烦! “你觉得本王会对别人用过的破鞋感兴趣吗?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奴婢而已,什么都不是!看来你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很好,牙尖嘴利,回去开始就去伺候王妃,还有每天去厨房帮忙做事,负责生火! 现在有点同情那个和你有着雨露的男人,怪不得你会被抛弃,你知道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吗?女人不应该太聪明,也不应该太牙尖嘴利!男人都是喜欢温柔委婉的,而不是像个刺猬一样的人!”恶狠狠地看着刺眼的笑容,恶毒的话语,开始讽刺着对方。 一向是个君子,从不恶言相对,可是遇到她之后,自己经常冷言冷语,全然不顾对方是不是一个弱女子!在他的眼中,眼前的女子,是一个危险人物,是福王派来的,而目的,自己不得而知! “哈哈哈哈哈,王爷,你知道吗?得不到奴婢的人,才是他的损失!因为奴婢的爱,只给值得付出一切的人,王爷,你也不配,不是吗?再说了,幸福不幸福,只有彼此知道,王爷一个旁人怎会知道? 没错,奴婢是被抛弃了,可是不代表一辈子都是一个人!只能够说,失去奴婢是他的损失!早点看清,总比一辈子糊涂的好,王爷,你说呢?”负了自己的人,是你!伤了自己的人,是你!你有何资格,指责小蔓? 居然在说同情那个抛弃自己的人?是不是间接地告诉自己,他后悔与自己相见,不愿想!起那夜与自己的雨露!同情你自己吗?你凭什么在夺取自己一切之后,说这些?温柔婉约,不是也被你折磨地消失了吗? “哈哈哈,好有自信,望眼天下,孰能与你堪比?见过自信的,可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你是否知道,自信过头就是自负,就是失去理智吗?本王的弃妃,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你无权无势无清白,凭什么这样自信?”听到这样伤人的话语,哪怕是男人,也无法承受那么多,她为什么可以笑得那么甜蜜? 低下头面带微笑,慢悠悠地说,“别人看不起自己,难道自己还有自暴自弃吗?奴婢的确什么都没有,可是知道爱惜自己,疼爱自己。不做昧良心的事情,知道知恩图报!而不会和那些人一样,为了金钱不折手段! 奴婢虽然出生卑微,为了爱失去清白之身,新婚成为下堂妻,这又何妨?至少奴婢敢爱敢恨,不是吗?” 对面的那个人,你听得懂,小蔓话语中的意思呢?你还要装到何时?继续装作不认识自己吗?现在不在王府,没有你的爱妃,难道还要装吗?难道说出你认识小蔓,让你那么为难吗?哪怕是在府外,也那么为难吗? “真的是不知廉耻!下车,走回王府,别忘记你的身份,你只是奴婢,配做马车吗?戏也演完了,本王不愿与你这种人,呼吸同一种空气!”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爱自己?爱自己的话,就应该看清男人,就不要随随便便交心给男人。心里自己生着闷气,气她的傻,气她的笨! 敢爱敢恨,最后你得到的是什么呢?有谁会记得你的好?失身之后,那个负心郎会记得你吗?男人对于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有几个会珍惜呢? 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什么?让自己走回瑞王府?从城南走到城北?他还有没有人性?难道说中他心里的话,恼羞成怒?深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道,“王爷,戏要做全套,这点都那么抠门吗?奴婢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你忍心吗?还有噢,奴婢弱弱地提醒王爷半句,方才福王爷的话,你可听清楚? 倘若你再做出伤害奴婢的事情,那么他说不定做出什么事情噢!现在还未离开他管辖的地方,王爷难道你忍忍都不愿吗?那样,刚才你做的那些都是白费了,王爷请你三思而后行噢!” “那好吧,你继续呆着吧!等离开他管辖的范围,再走回去!”话未说完,只见刚才好好地做着的那个人,立刻晕倒在一旁,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喂喂喂。”任凭秦怡怎么喊都不不说话,看着晕倒的人眉头紧紧地皱着,拳头紧紧地握着,这是晕倒的人现象吗?分明是装死,想用这样的方式逃脱,看你熬到什么时候,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脚上传来阵阵地刺痛,原本装晕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头就很痛的小蔓,皱着的眉头更加紧,不用看肯定知道脚踝那里肯定有个大大的乌青,青得发紫那种!暗自骂着秦怡下手狠,可是她不能够现在睁开眼,才没那么傻,醒来不一会就得赶下马车,徒步走回睿王府,她又不傻,怎会这样做? 秦怡看着眉头皱得更紧的人,看来她是打定主意不愿醒来了,好吧,离睿王府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时间长得很,看你要晕倒什么时候!对着窗口说了句,“放慢速度,马车太颠倒,不用那么赶时间!” 什么和什么?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可是轮子转动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告诉着小蔓自己没听错,看来是故意这样做!他很清楚自己装晕的,后面他想做什么呢? “嗨,外面的风景可真是好看,只是有些人看不到,根本不会欣赏!本王好久没有这么悠闲地看着风景了,假如玉儿在,该有多好呢?她肯定会和本王弹琴作诗,那是何等的雅兴?天底下也只有小蔓最懂本王的心!”根本没有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地看着继续装死的人,提醒着她,别玩把戏! 心里酸楚的小蔓,慢慢地咒骂道,“是,你的心中只有新人,哪记得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呢?说吧说吧,反正我就是不醒来,看你怎么办?自己的心早就被你伤得没有一个好地方了,还在意你的话吗?” 秦怡冷眼看着继续皱眉的人,拿起一旁的糕点慢悠悠地吃着,难道她不饿吗?好像她清早起来,就开始干活了,难道她不饿吗?然而一阵肚子“咕噜”叫,让秦怡扬起坏笑,故意说道,“没想到这些糕点那么好吃啊?有些人不饿吗?继续装死一动不动,难道不难受吗?看来本王一个人吃不完,丢给狗算了!” 死秦怡,破秦怡,吃撑死你算了,让你吃,就知道吃!不搭理你了,你想做什么呢?可是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难道自己就要继续装死吗? “哈欠。王爷,奴婢怎么昏昏迷迷地睡着了呢?估计最近被王爷虐待地没有时间休息,好香啊,这是王爷的歉意吗?知道奴婢最近被你“修理”得惨不忍睹,所以在奴婢饿得时候,拿出来吗?”饿死自己不划算的,还是有吃的马上就吃,干嘛委屈自己?哪怕是走回睿王府,也得有力气不是吗? 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和他在一起总是盘算着每一步,用尽脑细胞,真的饿得连一头牛都吃得下!眼前的糕点好诱人,那一起一块就往嘴里塞,才不管眼前的人啥反应,先吃再说! 什么?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她在说自己虐待她吗?难道在睿亲王府没有让她吃饱吗?拿起一块栗子糕就往嘴里塞,等等,自己何时说给她的?抓住拿起第二块的手,“本王说,你可以碰的吗?” 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抓着自己的手,熟悉的体温传来,只是此刻她没有心思,好好地享受这样的温暖!露出大大的笑容,“王爷,难看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不怕奴婢大叫非礼吗?你这样的行为,让人很容易误会的!更何况奴婢是您的弃妃,你说,奴婢改怎样看待现在你的行为呢?” 听后她的话,立刻把手缩回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她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一个问题窜到另外一个问题?她是不是总是这样文不对题?是不是她总是这样脸皮厚? 看着眼前的人吃得那么香,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该死,自己上了她的当!她的吃相,真的不敢恭维,“现在还未出福王爷的管辖地,你认为大叫非礼,对谁有利呢?你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是吗?这些东西,本王没胃口吃,还是扔出去,省得碍眼!也好让你不误会,认为本王特意给你准备的! 所谓不留一点余地让你乱想,不留一点机会让你误以为可以麻雀变凤凰!误以为,被人用过的东西,还可以和自己相配!” 话完,慢慢地把眼前的糕点,一盘盘地往外倒,“栗子糕,太干,本王不敢兴趣!杏仁酥味道太浓,本王敏感!绿豆糕,太油,本王觉得难受!。” 小蔓不争气地噎着口水,看着一盘一盘的东西被扔出窗口,肚子咕咕地叫着!眼不见为净,不看就不会心疼!不就是一点点的糕点吗?那么小气,真的不知道他这样王爷怎么当的,难道不怕饿死奴婢吗? 看着闭着眼睛,高傲地抬高头的女人,看来这个对她没有任何的刺激,糟蹋食物是他的大忌,可是今日为了让她生气,居然做出这样的行为!“你认为,闭上眼睛就可以不用走回去了吗?下车,刚刚出了福王的管辖范围!本王不管是不是福王有没有安排眼线在身边,至少现在不会有!” “王爷,你假如想出一条消息的话,就这样做吧!”小蔓紧紧地闭着眼睛,对着那个肯定吹胡子瞪眼的男人,不对,是瞪大眼睛,而且冒着熊熊火花,可以把自己烧得片甲不留的那种!还是闭上眼睛比较好,那样自己也不心烦,毕竟心需要治疗,而自己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说! “你认为本王还有什么害怕的吗?本王倒要亲耳听听,你要说什么,是可以让本王不敢做,让你继续呆在马车上的事情!”隐忍着心中的怒火,该死的,自己的火焰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地被对方点着,而且可以气得自己火冒三丈! “王爷,让奴婢下车的下场就是,睿亲王虐待奴婢,导致她又饿又累,然后致死!不瞒王爷,奴婢现在真的很累,不是吓你!”前几日吐了那么多血,没有好好地进补,这几日心又那么累,有体力到现在,是个件容易的事情! 听着带着虚弱的语气,此刻脸上的面具已经没了,只有一张疲惫的脸,呼吸有点急促。看上去应该不是假装的,可是她的古灵精怪,让他还是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又被玩弄了?虽然与她认识到接触,短短只有三天时间,可是觉得好漫长! 自己也不知道生了多少气,发了多少火,而近日自己的心中想过玉儿几次呢?每每夜晚,脑海里想到的都是她那大大的笑容,还有唯一一次看见的泪滴,还有她身上带着多少秘密,一直围绕着自己! “你认为装作虚弱的语气就可以了吗?你以为。”话说到一半却此刻停止,因为当他想掐住她脖子的时候,却被她身上的温度吓着了。该死的,这个女人在发烧,脸色也愈加苍白! 当他久久地停在那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大大的笑容的主人,正意犹未尽地看着他,“王爷,你想轻薄奴婢吗?乘奴婢不注意的时候吗?”原以为他会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后狠狠地把自己扔出马车,可是他却停止,然后一直盯着自己的脸。 “该死的,如你愿,你就在马车上呆着吧,省得别人误以为本王虐待奴婢!发着高烧,又何必出来走一趟?又何必嘴那么硬,求饶一次难道不可以吗?女人都是弱者,难道你不懂得贤淑吗?”心莫名地关心起她的身体,莫名地想要照顾她,而这些却让他自己也恐慌,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呵呵,谢谢王爷,奴婢的身体本来就是贱,一点点小毛病有什么呢?对奴婢而言,景逸是自己的全部,与他的安危而言,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王爷,你的收获也不小,不是吗?”依然露出大大的笑容,不卑不亢地说着,眼前的男人,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关心着小蔓的身体呢? 既然选择忘却的,选择不敢面对的时候,就已经不关心小蔓了,如今说这些话,又有何用呢?难道这样可以减轻你心中的愧疚吗? “奴婢从小只知道,什么事情靠自己才是最有用的。因为有天,哪怕是自己最信任,最依赖的人都会抛弃你,都会背板你!倘若女人一直是抱着“以夫为天”的心态的话,那么怎么面对困难?生活是残忍的,倘若不坚强,以后的人生怎么面对呢? 奴婢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倘若一直贤淑,求饶,抱怨,那么景逸该怎么办?现实可以让奴婢这样吗?”自己最信赖,最想依靠的男人就是你,可是你选择不认自己,小蔓难道以死相逼吗? “那你就怪你自己出生不好,你自己也不检点,怪谁呢?倘若你是完璧之身,或许你已经成为了本王的侧妃,可是如今,你只能够是个奴婢命!”话完,褪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秦怡都莫名。 小蔓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物,熟悉的体香传来,眼神中夹杂着百味,看着眼前的男人,“谢谢王爷,奴婢可以理解成为,是你愧疚才这样的吗?”不依不饶地问着,只是这个话的含义,与秦怡听到的是不一样的味道。 好一句“愧疚才这样”,自己真的不知道和来的愧疚?难道她发烧是自己的错吗?或许自己为了不与她拜堂成亲,百般羞辱是自己的错!试药只是让她离开,不料她一切都忍下来了,面对着自己的刁难,她都能够以微笑解决! 可是对于自己的行为,自己没有任何的愧疚,因为至少这样玉儿不会受任何的伤害,她是否伤着与自己何干?“对你不曾有任何的愧疚,只是不想你死在半路上,那样有辱睿王府的名声!”话完不再说话,别开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对她有着莫名的牵挂,很有冲动想要揉住她进自己的怀中! 再次闭上眼,心中的酸楚悠然而生,原来你对于选择不认小蔓没有任何的不悔,没有任何的愧疚,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身上的不适,很快让小蔓陷入深深地昏迷中,脸也越来越烫! 马车一路的颠簸,终于从城南到了城北,当秦怡想叫醒昏睡的小蔓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颊格外的红,手轻轻地抚摸上,好烫,而试着粗暴地唤醒她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就没有任何的知觉。 毫不犹豫抱着发烧昏迷的人下马车,直直地踏进睿王爷,本可以假手于别人,可是他却固执地自己动手,“王爷,如果你对她有感情,妾身可以成全你,何必如今这样偷偷摸摸?妾身真的不在乎多一个人伺候你!”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唤醒着紧紧地抱住昏迷的人儿,秦怡立刻放手,而怀中的人,顷刻间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啪” “玉儿,别误会,本王心中只有你,只是她半路发烧了,所以才会这样的!”不顾被摔在地上的人,拉着云溪的手,紧张地劝说着。玉儿心中肯定有着很大的委屈,眼睛都红了,眼泪快滴落,紧紧地抱住她! 而被仍在地上的小蔓,揉着自己的后脑袋,听着秦怡说着的话语,谁说最毒妇人心了?秦怡的心多狠呢?就这样把自己丢在地上,难道不怕把小蔓摔傻了吗?“王妃,你真的误会王爷了,奴婢只是发烧昏迷了!至于你看的那幕,只是王爷宅心仁厚,不想府中的奴婢病死在街头!王妃应该庆幸,你找到了一个那么好的夫君,而不是一味地吃醋不是吗? 况且,奴婢只是个弃妃,王妃何必在意?呆会就得去伺候你。为了你,王爷可以让奴婢试药,不顾奴婢的死活,你说王爷的心中有奴婢的存在吗?更何况以王妃倾国倾城的容貌,用得着吃这样的干醋吗?”揉着后脑袋,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身华服根本与自己不配,穿在身上好讽刺! 云溪眼中冒着火花,倘若眼前的女子不是那样的清秀,不是那样的好看,自己根本不会在乎!而秦怡对她有着别样的感觉,不曾看见秦怡大怒过,总是那样温文尔雅,可是面对着眼前的女子,却会想法子折磨,这样的举动,能够让自己不生气吗?不卑不亢的话语,贬低着自己,抬高妾身,可是眼中的嘲笑眼神,却让人那么不安! “真的是这样吗?王爷,倘若你想纳妾,妾身真的不会反对,毕竟妾身的身子是那么虚弱,有天撒手离开,那谁来伺候王爷呢?所以,在有生之年,看见有人可以代替妾身照顾你,怎会反对?”语气中充满着委屈,偷偷地拭去眼中的泪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难道 “傻玉儿你胡说些什么呢?此生除了你,秦怡还能爱上谁?不许说那些倒霉的话语,大夫都说了,等你身子调理好了,就可以服药,怎么那么傻?难道不想我们白头吗?倘若想纳妾,那日就会拜堂成亲了,玉儿你还不懂吗?”放低声音,温柔地擦拭着脸上残余的泪滴,语气中都是不舍,全然不顾一旁的人。 小蔓犹如一个傻子呆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人相亲相爱,本来就发着高烧,刚才又那么一摔,犹如一个泄气的皮球,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王爷和王妃那么相爱,为何不生个孩子呢?这样才算一个完整的家,不是吗?奴婢就不打扰你们了,否则成为不识相了!”好不容易挤出笑容,准备离开。 “谁允许你走了的?现在扶着王妃回房,好好地休息。倘若王妃有一点点闪失就拿你试问,你拿几条命都不能够补偿!”看着露出笑容准备离开的人,让秦怡觉得她的笑容不是那么单纯,仿佛别有意味! 依然露出大大的笑容,洁白的贝齿露在空气中,慢慢地道,“王爷是否忘却奴婢发着烧呢?不怕奴婢传染给王妃娇弱的身子吗?奴婢记得自己的职责,不用你提醒!”难道你一刻都不能够让小蔓消停吗? 你是不是想让小蔓识相早日离开呢?难道你看见景逸之后,没有任何的感觉吗?难道你刚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呢?真的只是为了维持睿王府的名誉吗? “王爷,妾身能否再问一个问题,倘若你对她没有任何的意思,为何会与她一同出府!而且选择归宁的日子一起出去,而且她身上的华服与奴婢的身份不妥吧?王爷,妾身知道你是好意,可是妾身不想为难你!”眼中带着点点泪光,朦胧地看着秦怡,然后看着小蔓的时候,眼中尽是醋意。 “傻玉儿,你难道想岳父大人被人暗算吗?忘却了这场婚姻的目的了吗?与她一起归宁,只是让福王爷放心而已,何况她是一个不贞的女子,本王会看上她吗?更何况,有你就足矣!傻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个醋桶被打翻了,空气中都是醋意!不够本王还是蛮开心的,因为那是你在乎,对吗?”紧紧地拉着纤弱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对方,然后深深地一在她的额头! 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情绪平静之后,瞪大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小蔓,慢慢道,“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主子的家事,是一个下人可以问的吗?本王有玉儿一个人就足矣,孩子是上天给的,时间到了自然会有!你退下吧,省得你又说什么虐待奴婢!” 开心地露着贝齿,大声地道,“谢谢王爷的善意,王妃你可别误会了哦,影响你们的感情,那可折煞奴婢了。王妃不悦,王爷不知道又要想什么馊主意开始折磨奴婢了,奴婢的身子虽为贱,可也承担不起!” 如今的秦怡可以为了眼前的女子做任何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的良心可言,可见权利在他的心中是多么地重要!当日的海誓山盟,在他的心中算什么?可能连一个角落都没有,让小蔓现在也不得不怀疑,当初他与自己在一起,是不是也为了目的呢? “嘿嘿,王爷真的会为了妾身做任何事吗?”听到这样的话语,云溪虽然皱着眉头,可是依然问着身边的男子。倘若眼前的女子长得难看点,说话好听点,不是以侧妃的身份进府中,那么自己或许不会那么看她不入眼! “傻瓜,你说呢?”温柔地捏着云溪的鼻子,亲昵地抚摸着她的脸,然后深深地她的唇,不理会在场的是否有人在,我行我素。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看见这一幕,都是低头偷偷地笑着,假装没看见,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仿佛这样的场景,他们早就已经习惯,早就知道该做怎样回避! 而一旁的小蔓不自然地触摸着自己的唇,秦怡方才也了自己不是吗?短短几个时辰,他又上了别人!呵呵,看来自己在这儿真的是多余的,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回下人房!短短的一段路,犹如一个光年,打开房门的那刻,彻底失去了任何的骄傲,平静地躺在床上,任凭眼泪滴落! 盖上被子,未哭多久,无尽的黑暗已经袭来,眼角的泪滴未干,未来还有仗等着她支撑,网已经慢慢地撒开了,只等着鱼儿上钩!只是这条路好累,并未那么简单,一切的事情,小蔓想得太简单,往后却因为他而失去一切,包括她的生命! 清早听着鸟鸣声,朦胧地眯着眼睛看着阳光撒进屋内,深深呼一口气,轻拍着自己的脸蛋,新的一天开始,身上的热度已经褪去,今日要去伺候秦怡的王妃了!只是她,对自己有莫名的恨意,该恨的人是她吧?毕竟秦怡现在是属于她的不是吗? 洗漱完毕,端着热水来到淑雪阁,犹豫很久要不要敲门,秦怡是不是在里面呢?傻傻地摇了摇头,然后沉重地轻轻地敲着房门,“王妃起来了吗?奴婢端来了热水,伺候你洗漱了!”等待她的是安静声,房内没有没有任何的动静! 再次敲门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是不是王妃晕倒了?她的身子好像很娇弱,仿若一阵风就会吹倒那样!虽然对她不满,可是心中的恐慌让她推开房门,“王妃,王妃,你没事吧?”把水放在一旁,找寻着她的身影。 看见地上的衣服洒落一地,除了王妃的,也有男人的,而这个男人毋庸置疑,肯定是秦怡!“王妃,奴婢帮你端来了热水,伺候你洗漱。”并未往里走,她不是不经人事,看着场景,自然知道屋内的春光肯定满满。 本想扔下脸盆往外走,当作不曾来过,可是细想自己开门的声音肯定吵醒了里屋的,做好思想准备等着挨骂。自己这样算不算?进退两难的她心想,倘若屋内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那就偷偷地溜走!她又不欠骂,何必一直等?更何况到时候难堪的只是她,不是吗? 迈着莲花步环视着周围好典雅的装饰,与王妃的气质浑然一体,清新淡雅,未有任何的奢华。“你在看什么?未经主人同意就进入屋内,现在还四处张望,你吃了豹子胆了吗?谁给你这个权利了?” 逛着膀子眯着眼睛看着四处张望的人,不悦的神情都浮现在脸上,大清早来敲门,本以为不理会会识相地离开,未料居然堂而皇之地进入。如今清梦被吵醒,而她呢?居然没有任何的愧疚,在四处张望。 秦怡有着严重的起床气,所以睿王府的人都不敢清早来扰人清梦!而她却那么自然,仿佛没有做错事。“啊啊啊。你耍流氓!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这样玷污奴婢的眼睛,奴婢只是来伺候王妃起床,未想到王爷昨夜会在这儿!” 光着膀子的他,小蔓不敢正视他的身子,曾经那个属于自己的怀抱,理了理情绪慢慢地道,捂住自己的眼睛大声地叫着,以此掩饰她内心的不安与傍徨,其实她很想伸手去触摸下,回味下曾经的温暖! “你难道没看过男人的身子吗?那么惶恐,装得可真像啊,你真的是人不要皮到底了!难道本王呆在王妃的屋内有什么惊讶的事情吗?你不知本王的心中只有王妃一个人的吗?爱她,疼她,是本王的责任!”鄙视地看着她,真的受不了她的做作,明明不是不经人事,还要装,叫得那么大声! 沉思很久然后慢慢地道,“王爷,奴婢是来伺候王妃起来的,王妃还未起吗?那样的话,奴婢就先行退下了!看来来得太早了,看见不该看见的了。对了王爷,以后别那么粗鲁,王妃的身子很娇弱,经不起你的折腾!”话完盯着地上的衣物,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焦虑之心都在脸上! “王爷,清早你怎么就发脾气了?为何清早就有奴婢来到屋内?难道不知妾身最讨厌有人闯进我们的空间吗?她口中的粗鲁,是何意?”身穿一件单薄的内衬,里面绣着梅花的隐约可见,青丝披在肩上,眼中尽是疑惑地看着秦怡。 秦怡转头看见身穿单薄的云溪,紧紧地揉住她,心疼地责骂着,“身子弱,还穿得那么少,你难道不知你需好好地调养?”随手捡起地上的衣物,披在她的身上,一气呵成仿若正在呵护着一个珍宝。 小蔓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不会太投入了吧?难道不知自己这个“外人”还在旁边吗?秦怡难道你不知这样的你很残忍吗?“奴婢告退!王妃洗脸水在旁边,估计水温现在正好。”话完准备离开! 揉着自己怀中的女人,瞪着想要悄悄离开的女人,心中莫名的火焰燃烧着,“谁许你出去的?既然你清早过来伺候王妃梳洗,现在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呢?你口中的粗鲁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王爷和王妃都很纳闷,都想洗耳恭听!” “王爷,奴婢虽然已经经人事,可是那些话奴婢有点说不出口,毕竟是闺房之事!撒落的衣物,恐怕昨夜是吧,可是王妃的身子娇弱,所以奴婢只是好心提醒,难道有错吗?奴婢清早过来打扰了你们的雅兴,可是奴婢又不知,何错之有?”背对着他,不理会背后那个男子的恨意,如今他的眼中都是怒火吧,还是不看也罢!他是气自己看见他不堪的一幕吗? “住嘴,你在胡说什么?主子的事,容得了你这样说?王爷,你当真要她做妾身的丫鬟吗?”云溪的脸绯红,想不到她居然说着这样刺人的话语,只是背对着她,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为什么她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卑不亢,可是句句都是话里有话的呢?难道她真的是秦怡的旧情人? 轻轻地拍着云溪的肩膀,然后大步地走到背对着他们的人面前,大声地呵斥着,“倘若你不是女子,本王肯定一掌劈上来!去向王妃道歉,请求她的原谅,否则你就等着饿肚子吧!做错事,领罚是很正常的事情,别说本王残忍!” “奴婢何错之有?好吧,倘若王爷说这是命令的话,奴婢照做就是了,可是不代表奴婢的心中承认错误。根本无错为何要承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奴婢真的体会到了!”倔强地抬起头,无视秦怡眼中的怒火和脸上铁青的表情,慢慢地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云溪面前,慢慢地跪在地上,久久不说话。 许久从口中情不愿地说道,“王妃,打扰你们休息是奴婢的不对,关心王妃的身子说些让王妃生气的话语,是奴婢的不对。还有就是不小心走进春光满屋的屋内,也是奴婢的不对。可是奴婢想说,不经同意擅自进来,只是担心王妃的身子!不然奴婢的牺牲就浪费了,王爷的心意也白费了!” 这是道歉的话语吗?秦怡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她到底在说什么?道歉的话语,反而变成了她在诉说委屈,本想大声地责骂,可是却看见不远处的云溪投来的目光,只好作罢,站在一旁,继续看着。 “王爷的心意?你的牺牲所指什么?好吧,当作一切都是误会,回答完这个问题,就不为难你了!”隐忍着心中的怒火,她是在暗示着自己的身子娇弱,不适合伺候夫君吗?还是想说,吃定自己不会治她的罪吗? “王爷为了王妃让奴婢试药,那天奴婢可是差点成为了侧妃,差点成为了王妃的妹妹。所以,可见王爷有多么在乎王妃,所以你更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奴婢可不想再试药,小命虽然贱,可也不能一直折腾。奴婢想,王妃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不会让人担心的,是吗?”眼中带着微波,抬头哀伤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真的是和自己看见的表里一致吗? 每每看见她的目光,仿若见到一丝丝的仇恨,而她那张善良婉约的容貌,总是让人觉得多想了!可是为什么一张如此美丽的脸,让人回感到不寒而栗呢?嘿嘿,不尽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呢?一切都与自己何干呢? 现在只要得到秦怡的心,然后听从福王的下一步计划,完成他所交代的事情,那么就可以景逸在一起了!秦怡的人,秦怡的心,她都不要了,也要不起。他可以为了权利,钱财抛弃自己一次,难免会有第二次,不是吗? 更何况,再次得到他的心,谈何容易?看来自己得合计一下,刻意忘记自己,不愿谈起自己,他会承认曾经爱过自己吗?还会愿意再爱一次吗? 一旁的云溪眼中含着泪滴,轻轻地拭去,慢慢地道,“为难你了,倘若王爷愿意收你入房,那么你的苦也没白受!妾身谢谢你,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以身试药!王爷,你怎么这样傻,你不知以人试药被 人知道的话,会降罪的!”心中暗自喃语,试药怎么没把你毒哑了呢?一张伶俐的嘴,真是让人讨厌。 “傻瓜,你不知为了你,本王愿做任何事吗?还有,本王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你这样的态度让人很生气!别人的王妃都想法留住王爷的心,可是你呢?说你大度,还是说你不在乎本王呢?一天到晚想着把本王推给别人! 要推也推个好点的吧,你看看底下的人,身无二两肉,一身皮包骨头,脸色暗沉,一副倒霉样!本王试想,你是不是想试探啊?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你个调皮鬼!”捏了捏小蔓的鼻子,宠溺地说着,不理会跪在地上小蔓眼中的哀默。 “王爷,妾身说得都是真的。”话未说完就被用嘴霸道地,不容她说任何的话语,全然忘记身旁还有一个人。 “咳咳咳。王爷,王妃,奴婢可以起身离开吗?奴婢怕长针眼,看了不该看的!你们想要甜蜜,也得等奴婢离开吧!”忍了很久,眨巴着眼睛看着正在的二个人,眼中没有刚才的哀默,只有害羞。 被一个玩笑的声音惊醒的秦怡,怒视着跪在地上的人,“你怎么还未滚出去?呆在这儿做什么?”怕长针眼?看她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也看不出任何的害羞的表情,眨巴眨巴的眼睛,眼中都是戏弄! “王爷有许奴婢起身吗?王爷有许奴婢离开吗?方才想要离去,不是被王爷阻碍了吗?难道这些又是奴婢的错吗?”眼中都是委屈,什么人啊,不许自己出去的也是你,看见你们又不是我愿意的,当着我的面,你们未考虑我的感受,伤心的应该是我这个可怜的人吧,你气什么? “滚出去。”粗口大骂,因为没有任何的话语可以搪塞,的确她说得都在理,好像真的是自己的不是,可是打扰他和玉儿恩爱是她的错,自己却不得惩罚她。王爷像他做成这样狼狈的,估计就他了吧! 脸上挂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小蔓慢慢地从地上爬起,然后假装站不稳靠在秦怡的身上,自责地说道,“王爷对不起,奴婢不改以这样的身子靠在你尊重的身子上,可是奴婢因为跪得太久,所以才会无意!” 眯着眼睛看着站在一旁的人,她的眼中尽是嘲笑,真的是不小心的吗?估计是故意这样所为,她的用意是为了什么呢?一旁的玉儿脸色有点难看,估计误会什么了,她真的是麻烦的制造者! “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还有以后未经许诺不得踏入房间半步,去厨房把早饭端过来!王爷今日与妾身在房中用膳,不去大厅了!”看着她脸上的无辜心中的无名火燃烧着,尤其看见她方才靠在秦怡的身上,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那洗漱也不用奴婢伺候吗?水估计已经冷掉了,奴婢去换盆水再端来!”端起一旁被自己搁置的脸盆,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王妃好像很生气,极力地克制着怒气,脸上的笑容看得是那么好笑。 “无碍,你下去弄早饭吧!想亲自伺候王爷洗漱,王爷,你觉得如何?”露出娇媚的笑容看着一旁的男子,深情款款地看着对方。秦怡真的很有才华,也很聪慧,所以不顾爹爹的反对,毅然嫁给当时什么都不是的他。 一旁的秦怡伸手揉着玉溪,宠溺地道,“傻玉儿,本王怎么舍得你的玉手沾染水呢?还是本王自己来吧,快进去穿衣物,着凉了咋办?”抚摸着云溪的发丝,三千发丝是那么地迷人! 小蔓看了眼秦怡的表情,眼中都是对方,转身离去,未说太多的话。心又开始隐隐地作痛,用得着在自己的面前显示恩爱吗?用得着这样你浓我浓吗?用得着这样如胶似漆吗?用得着这样忘情于此吗? 踏入厨房,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内,拿早饭,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自己拿什么东西端过去呢?莫非这是王妃的计谋?想要为难自己吗?东张西望地看着屋内,难道真的连一个人都没有吗? “你在看什么?谁许你进入厨房?”一个尖酸的声音叫醒着正在无厘头的小蔓,一身的布衣,眼中露出不可理喻的目光。 “王妃让奴婢过来拿早饭,可是厨房内空无一人,所以有点好奇这个王府是怎么了,厨房居然没有一个人!”淡淡地道,他的目光好刺人,彷如自己是一个小偷,正准备乘人不在的时候偷东西。 “你难道不知昨日王妃下令厨房的人都休息一天吗?王妃说今日会有人来准备她的早饭的,你还不准备,东看西看什么呢?”说话的人是小小,在王府负责厨房的烧火,对于眼前的人过多的是鄙视。 听着她的话语,小蔓的脑海飘过一张高深莫测的脸,挂着神秘的笑容,原来让自己端早饭是假,刁难自己是真!原来她的大度只是做给秦怡看的,容不得自己这个沙子,看来昨日的归宁不止止是一石二鸟,是一举三得啊! “谢谢这位姐姐啦,原来王妃是想试试奴婢的手艺啊!只是姐姐,今日厨房放假,你来此是为什么呢?是王妃派你来监督吗?”眼前的女子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鄙视的,都不知哪里得罪她了!同样是下人何必这样为难? “谁是你姐姐,只是路过于此看见你偷偷摸摸的样子,做你的饭!”话完转身离去,不再看小蔓一眼,语气不再是那么刻薄,略带点窃喜。 看着她的离开小蔓笑着摇头,好单纯的女子,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好吧,做早饭是吧?以为这些可以为难自己吗?曾经在家的时候,什么都要尝试,对于厨房的事情尤为上心,曾经戏言,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只是没想到最后连人都走了,还抓住什么呢?对于忘恩负义的男人,一切的用心都是无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欣慰 生火熬粥,做着小菜,想要在短时间弄丰富的早饭是不可能的事情!不一会儿,粥的清香,小菜的香味在厨房蔓延,小蔓露出欣慰的笑容,轻声道,“好了,完工,虽然简单点可是味道还是很香的。” “王妃,早饭来了,乘热吃吧!”人未到声音先到,端着早饭来到淑雪阁,虽然只是简单的一点点东西,可是名目还是很多的,所以端在手上还是很重的。 一盘盘端在桌上,慢慢地道,“王爷,王妃,奴婢不知厨房今日放假,所以自己地粗糙地做了点东西,稀饭小菜,将就现在吃点吧!”虚心地说道,对于她自己的手艺可是很有自信的,只是话中的意思是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都不知,任你摆布! “今日厨房休息,玉儿?怎么不早说呢?”对于眼前的人话语有点吃惊,自己怎么不知呢?而且桌上的饭菜居然出自她的手,看上去好香很香,很有味道。 “王爷,妾身也忘记了,否则就不会让她去端饭菜了不是吗?王爷,将就吃点吧,看上去好像很美味。”依然扬着淡淡的笑容,难道要自己说是自己故意这样做的吗?那样不是在秦怡心中的形象破坏了吗? “这是什么?吃上去很爽口,很下饭啊!”秦怡指着一个碟子中的菜问着站在一旁正在咽口水的人。 “王爷你不知这是什么吗?这是民间所说的大头菜吗?因为平穷吃不起贵重的东西,吃这些家里腌制的东西才能够省钱,才能够持家!一般在秋季的时候,平民家里都会开始腌制着各种小菜,有咸菜c榨菜c酱黄瓜还有就是这个大头菜!真的是富人不知穷人苦,为官者不知平民苦!”鄙视地看着秦怡,还装得很像啊,难道你真的没有吃过吗?装得那么像,何苦呢? 云溪看着秦怡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虽然不喜下人吃的东西,可是不自觉地尝了口,“的确味道不错,好像是在油锅里重新炒过的吧?味道很笨爽口,甜甜的。以后早饭就你负责吧,好像你做的很符合王爷的口味!” 今日为难她是真,让她负责早饭也是阴谋所在,想挑她的毛病以后机会更多了,秦怡对她说话的口气虽然不好,可是却出乎意外的火爆,让人不免误会他们之间是否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谢谢王妃的赏识,只是奴婢手笨,今日只是误打误撞地胡乱做一番。王府内厨子手艺应该更好,今日因为王妃的仁慈才得以休息不是吗?”让以后我伺候你们的早饭,又不是傻了,让你有更多的机会挑自己的错吗?虽为奴婢,可是也不用什么事情都是我做吧?什么事情都要我打点吧? 微微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玉儿,很少看见她开口要求人做事情,而且对吃方面一向挑剔,今日吃得比往常多,“王妃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话那么多的下人,再多一句废话赶你滚出王府!” “是,那奴婢退下,你们慢慢用膳!”明明知道自己有着不可离开王府的理由,却以这个理由!看着秦怡体贴地帮着夹菜,不时地递帕子,无微不至,看得小蔓直翻白眼,知道对方是你爬上去的树枝,可是你用得着这样吗? “你是王妃的使唤丫鬟,未经许诺怎可随便离开?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方才听见你肚子咕噜噜地叫,剩下的你吃吧!别说本王虐待下人,让你不能温饱。”放下碗筷,拿着一杯茶慢慢地品味。 小蔓睁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让自己吃他们吃剩下的东西,有没有搞错,当我是路上的乞丐吗,只配吃剩下之食?露着淡淡地笑容,慢慢地道,“谢谢王爷的关心,可是奴婢不饿,也不愿吃剩下之食!人虽分高贵低贱之分,奴婢也是有手有脚的,不愿做乞丐的事情!” 一旁的云溪看着笑着说话的人,眼神中有着高傲,鄙视地看了眼,然后挪着莲花步慢慢地走到秦怡旁边,微微地靠在他的身上,温柔地说道,“王爷,别为难她了,奴才也是人。虽然你是好意,可是人家不领情,何必呢?你可知道妾身最恐的就是你蹙眉,会让妾身觉得很无能。” “傻子,你就是太善良你知道吗?对于有些人根本不用任何的好心,比如她,一个没有任何脸皮的人!”摇着头捏着玉溪的鼻子,温柔地说着,瞪着站在一旁的人。其实刚才的话语其实是故意这样说的,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可以没有任何的尊严?是不是连乞丐一样的事情,都会义无反顾,只为了目的! 听着她说的话,自己的心反而有点快乐,而这种心思让他有点矛盾,自己是怎么了?怎会在意她这种人呢?而最近脑海中也经常浮现着她的笑容,她的倔强,虽然生气,可是却可以做到笑着应付一切! “那你的情郎在哪呢?明中有着别人,为何当初要嫁给王爷呢?心中有着别人再嫁他人,你难道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吗?”从上到下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她的确很漂亮,布衣不能够把她的气质显示出来!别人的破鞋,又何以这样堂而皇之地搅乱她的婚姻生活?又何以让自己那么难受? “呵呵,王妃奴婢可以不答吗?对于忘恩负义的男人,奴婢不愿再提,而奴婢也深信,所受的一切苦都会得到应有的回报!人在做,天在看,他会后悔附加在奴婢身上的痛!愧疚?奴婢不觉得愧疚,因为嫁过来的时候就知王爷只爱王妃一人,所以何来愧疚呢?再说,王爷也以实际行动,回报在奴婢身上了不是吗?奴婢虽然是下人,可是从不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露出淡淡的笑容,直直地看着秦怡,这些话秦怡你听见了吗?虽然你已失忆,可是你的记忆,小蔓一定要唤醒,然后狠狠地抛弃你! 你只能够是小蔓不要的男人,然后大方地对着眼前的女人说着,小蔓不要的男人,你去接受吧,当作你的宝,好好地疼爱!失去的尊严会重拾,而福王的圈套只得硬着头皮做下去,对她而言,景逸才是最重要的! 人不能够靠男人生活,而是为了自己而活。曾经的自己就是爱得太傻,太深,失去了理智。而他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难道就一点也不想找回那段空白吗?小蔓无法原谅他的真正原因就在于此! 云溪看着她的表情直直地看着对方,仿若秦怡就是那个抛弃她的人,嘴角上扬,可是明显看得到眼神中有着恨意,“是吗?看来你还是想得通!妾身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答应福王的要求呢?是因为你要维护某人吗?” 秦怡站在一旁未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虽然知道她会说什么,可是还是很想从她口中得知答案。 “因为奴婢要为了自己的弟弟,所以才不得已为之。”短短的一句话,依然带着微笑,如果秦怡知道景逸是自己的儿子,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是不是会更鄙视自己,说着更毒的话语呢? “哼。真的是你的弟弟吗? 玉儿,本王要上朝了,你好好地休息知道吗?调养好身子才能够为自己孕育下一代,我们的甜蜜!”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说着,然后了云溪的额头离开!临走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旁的小蔓。 脑袋里轰隆隆地响着一句“真的是你的弟弟吗?”莫非他知道些什么?还是他已经开始怀疑景逸的身份了?如果现在去告诉他,景逸是他的儿子,他是不是又骂自己是疯子了呢? “你也下去吧!想单独呆一会儿!”看着远去的背影,云溪的心无法平静,自己现在已经怀有身孕了,可是却不能够告之!调养好身子之后服药,以毒攻毒那孩子还保得住吗?倘若,以孩子嫁祸以人那又会怎样呢? “王爷,让属下等人带何人过来?”懵然地看着正在发火的人,王爷今日是怎么了,发那么大的火,平日里文质彬彬的王爷与现在全然不同,心生疑惑地看着怒火冲冲地人,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呢? “去把本王的弃妃带过来,不对是捆绑过来!”语气中丝毫听不到任何的解气,依然是怒火冲冲,当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人的时候,眼中都是不舍心痛。不敢相信孩子就这样没了,在自己的眼前没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为何她要如此狠毒,对自己有什么埋怨,大可以对着自己发火,何必这样对待无辜的孩子呢? 在伤心之余根本忘记了一个重要的环节,他不知王妃怀有身孕,那么小蔓何以知道,何以下次毒手?在痛心的时候,人不可能保持着完全的理智存在。 孟德惭愧地低下头,缓缓地开口,“王爷找人替王妃整理下吧,老生先行告退!”他呆会不敢面对着小蔓的人,任何一个还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内心有一点点的谴责,他的懦弱会带给无辜的人无尽的伤害。 “孟先生,你还是在这照顾王妃不要离去,本王真的怕玉儿发生什么,有你在,本王会比较放心安心。”拍了拍孟德的肩膀,此刻他无暇兼顾很多事,只希望有人可以替他分担点事情! 未等孟德回话,小蔓就被五花大绑地带到淑雪阁,“王爷人带到,属下等退下!”怯懦地看了眼王爷板着脸的脸庞轻轻地说着,这个时候还是快到离开,免得殃及无辜,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免得惹一身的腥。 挥了挥手示意褪下,眼中都是怒火地看着五花大绑站在一旁的小蔓,“本王未想到你的胆子还是如此的大,未想到你的心是如此的毒辣,未想到你的隐藏的功夫如此的深!一张倾城的脸,祸害着别人,你的本事还真大!” 秦怡双手使劲地抓着小蔓的肩膀,大声地呵斥着,话完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立刻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印子,“敢问王爷,奴婢又做错何事,要王爷以这样的形式来照顾奴婢呢?你说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奴婢在你的心中本来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但是奴婢做事坦荡荡不做任何伤天理的事情!” 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刺痛感,来到这里这是第几个巴掌了?身子被人捆绑住,看来今日事情来势汹汹,而且来的地方居然是王妃的居所,先前让自己试药的那个老先生也在,莫非王妃撒手而去了吗? “好一句坦荡荡,你的手沾满了鲜血,亲手杀死了本王的孩子,你还说你无愧于天地呢?”听着她的话语心中的怒火犹如火上浇油,徐徐点燃,看着她白皙的脸上留下的印子,想要再去打一巴掌的时候,却无法狠心下手! 小蔓恍然大悟原来是王妃小产了,可是与自己何干呢?又不知她怀有身孕,怎会下手?等等,今日早上做的菜,原来一切都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一手安排,看来今日自己一顿责罚是逃不掉了! 秦怡懊恼地抓着头,何时开始那个女人在自己心中的份量越来越多了?更让他莫名的是,她的身上有着一种熟悉感,仿若一阵风轻轻地沁入他的心间,无法拔出。有时候很有欲望想把她抱在怀中,享受这份柔暖。 为什么她要是福王派来的呢?倘若不是该有多好?倘若她能够保持贞洁该有多好?倘若她的心中没人该有多好?秦怡大胆地假象着,遐想的尺度让他都惶恐,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此生自从被玉儿救起的那刻开始,就要报恩,用自己全部的爱去爱她,去保护她,去呵护她。 虽然她平时的话语不多了,大部分都是躺在床上紧紧地休息,但是秦怡明显感觉得到玉儿对他的依赖,对他爱!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她在得知不得不纳侧妃的时候,眉间淡淡的愁容是骗不了人的。 想着想着却被窗前一抹白色的身影吸引,此刻见到的是一跛一跛地走着,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一些些晶莹的物体吸引着他,阳光的照射下让原本苍白的脸更苍白。秦怡不自觉地站起,一夜之间她怎么憔悴那么多? 明明打了二十大板应该在床上好好地躺着才是,为什么走出来呢?不自觉地推开书房的门,大步地走到那个女子的身后,“你出来做什么?难道你是铁做的吗,不知道休息?你不是很爱护自己的身子吗,这样的行为算什么?” 女子身子一僵硬慢慢地回头,懵懂地看着秦怡,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仿若看见一个大怪物,久久才慢慢道,“王爷你是否忘记你昨日自己说的话?奴婢身为下人怎敢妄想休息呢?皮厚不怕被打,王爷还有事吗,无事奴婢退下。” 今天的他又想怎样?他的话语是在关心自己吗?刚才久久地盯着他的眼,是想从神情中知道秦怡是否记得些什么,可是他的神情告诉自己他一无所知!那些话语只是一时兴起,没有别的意思,而自己也有点空欢喜。 久久地看着她,这才想起昨日交代她不许偷懒去照顾玉儿,“本王说什么你就什么都听吗?本王怎么没发现你会那么听话呢?你不是喜欢本王说一句你顶三句的吗,啥时候改了性子?” 刚才的那些话语说出口差点让秦怡后悔死,懊恼死,怎么会说出那些关心人的话语?想了很久才觉得这是因为不想自己的下人因为责罚而病倒,就这样安慰自己,否则心中的无名火真的灰懊恼死! “是从多次责罚中体会到,王爷交代对王妃的事情绝不可以怠慢,否则就会挨打,奴婢又不是欠打,才不会傻傻地自找不痛快。”他还要说多久,身上的针孔痛得无法呼吸,很想上点药,现在站在太阳底下,自己还能够撑多久?反正你一点也记不起小蔓的事情,和你这样有何意义?等伤好了,会慢慢地指引你过去,记住我们的点点滴滴,然后小蔓也选择失忆,抛弃你,让你尝尝味道。 紧紧地看着她的脸,额头一直冒着冷汗而她的手不自觉地抱紧着自己,虽然嘴角有着笑意可是看得见她的痛楚,打的是她的臀部为什么感觉她浑身上次都很痛呢?觉得有点蹊跷的他,拉起她的手,却发现手上都是红点点,有些还有着血丝泛出,不尽放低语气温柔地问着,“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很痛吧?”不计较她先前语气的挑拨,只是看着手上的红点点,心隐约痛楚着。 看着臂弯上的手,温柔的语气让小蔓有股冲动想要告诉他,这是你的温柔贤淑婉约的王妃所为,可是他会相信吗?这回认为这些是自己的胡编乱造,在他心中的印象会更差,倘若用这些伤赢得他的一点点愧疚的话,那么也值得! 小蔓在心中打着算盘,这个赌局她该不该打呢?赢得胜利的机会有多大呢?看他眼中的神情关心自己的伤不是假的,尤其看见自己手上的血丝的时候,语气都放低,也不追求先前自己的尖酸。 “昨日杖打的时候奴婢涂了些金疮药之后引起的反应,谢谢王爷的关心,也谢谢王爷昨日的开恩,否则另外十个大板打在身上,或许奴婢也就没命了!”借势收回手臂,紧紧地抱在一起,不让他再看见! “这真的是药物的反应吗?”秦怡疑惑地看着她,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他也是习武之人对于药物不会不熟悉,她手上的伤口有些发肿还有些未凝固的血丝,应该是外力刻意弄进去的! “呵呵,是啊!王爷,奴婢想问你一个问题,至今还未想通!王爷可否回答呢?”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在怀疑自己的伤口,那就慢慢地生疑惑吧,后面的话才是重点让对方有所思绪! “问吧!”淡淡地一句话眯着眼睛看着她,额头不断冒出的细珠应该很痛吧,为什么她还可以不说一句疼呢?她那么坚强,让秦怡觉得有些男人都比不上她,因为她不仅仅貌美如花,而且很独立也很有自己的主见! “古人常说,男人对于美好的事物都有着追求!而美女以色悦人,才女以才悦人――二者之行为与目的及本质并没有太多的不同。那么王爷也是这样的人吗?对于美好的事物,只看表面不看其内涵吗? ”你的王妃是一个毒蝎子,你真的相信她真的是温柔委婉吗,你了解她多少呢? 盯着她看着露出淡淡的笑容,“或许所有人都认为美好的事物都是表面的,可是本王认为看一个人就要用心看!这句话你不是也知道的吗,为何问这句呢?”打从她进府中之后第一次轻声细语地说话,也是第一次不用吼的方式,第一次放下心中的隔阂,也忘记她是福王派来的人。 “随便一问而已,嘿嘿,王爷可否放了奴婢了呢?真的好痛,奴婢恐怕再这样晒下去会伤口发炎!”会心地一笑,进府到现在第一次那么心平气和地说话,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放下隔阂。 虽然今日的语气有所缓解,可是她知道这样的情形犹如昙花一卸,在他的王妃旁边不多久什么都会变的。假如时光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呢?而她也不用为了景逸去做什么事情,没有任何的负担。 看着她的笑容与额头冒着的汗滴,挥了挥示意让她走吧,心有点痛楚地揪在一起,自己的心是怎么了?为什么面对着她会有这种刻苦铭心的感觉?看着她白色的背影慢慢地即将远离的时候,“你这是从王妃那而来吗?”不知道为何会问起这句话,而他心中有个声音提醒着他,伤可能与玉儿有关。 “王妃已经吃好早饭了!”未回头依然走着说道,对于他的话语未多想,只当做是平日里对王妃的关心而已! “你等会,本王还有件事情问你,至今困扰着本王!”追上白色的背影,站在她的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一本正经地问道,“对于抛弃你的那个男人,你真的一点也不恨吗?难道心中没有一点点地痛吗?倘若他回到你的身边,你会原谅他吗?” 大步地走到她身前问着心中的疑惑,至于为什么问这个答案,他也不得而知,情不自禁地问着这番话,在她的身上想要得到答案。 对视着他的眼,心跳得厉害今日的他有点不正常,为什么会问这句话呢?久久如实地回答,“对于一个心都不在自己身上的人而言,有何恨呢?爱情本来就是把双面刃,恨的同时也在伤着自己。心的确很痛,至今还在流血,有时候会痛得无法呼吸,可是当面对着他的回来,奴婢会犹豫。因为伤口存在,不会轻而易举地忘记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 期限 等待一个人的时候也要有时间的期限,假如过了那个期限奴婢等的意义何在?有时候不是不爱,而是需要对方一个回应,心也要休息,需要浇水灌注!奴婢的心累了,对于他不抱任何的期待。 王爷叫住奴婢就是为了问这些吗?是觉得奴婢这个人奇怪,还是又想刺激奴婢呢?只是麻痹了,所以任何的刺激都无任何的感觉!” 字字句句都在对着秦怡你说,你可知道?就算你回来,小蔓的心已经受伤了不会再接纳你,三年了你都不曾试过唤醒记忆,你还有何值得小蔓飞蛾扑火的意义所在呢?你今日的话语,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一点点的愧疚吗? 看着她的人心再次纠结在一起,尤其听见那句不会等待的时候痛得更厉害,懊恼地摇头,“或许他有什么说不出的理由呢?难道也不可以原谅吗?”忽然之间觉得眼前的女人很痴情,也很可怜想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 “呵呵呵呵呵,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小蔓是俗人一个,没有那么伟大的胸怀,也无法做到笑着说祝福,所以过了那个期限过期不侯!世上没有解不开的误会,只有不努力的人而已!”大声地笑着,仰头笑着泪水也在眼眶中掉落,嘴角上扬泪滴显得如此的凄美婉约,让人不忍心疼! “这是王爷的意思,让老奴把汤药给你端来,要老奴看着你喝完方能离开!喝吧,别慢慢拖拖的!”满头银丝的老人,口气圆润地说着,微微地眯着眼睛,把小蔓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露出嫌弃的眼神。 一种不好的想法从脑海中飘过,这到底是什么药,秦怡刚刚离开不久,怎会交代好煮好药呢?恐怕这又是别人的主义,相对自己不利吧?慢慢地端起药碗,慢慢地吹着汤药,漫不经心地说道,“请问嬷嬷,这是何药?淡淡的麝香味,是针对什么呢?奴婢的身子有着伤口,所以不敢乱服药。” “你又不是不经人事,难道不知什么药会带有麝香呢?知趣点,别以为得到王爷的一夜恩宠,就可以得到荣华富贵!更何况你又是王爷的死对头派来的,你说王爷会对你有真心吗?王爷对你什么态度你应该很清楚,否则不会在你们的拜堂之日,让你成为下堂妻,揭开隐私,自己掂量分量吧!”冷冷地说着,两眼紧紧地盯着她手中的碗。 “嬷嬷,这真的是王爷交代的吗?那么请王爷过来,奴婢得到他的答案,自然会喝下!或许这样在嬷嬷的眼里,更觉得奴婢不知廉耻,可是奴婢只是想要亲耳听见,不想被人稀里糊涂地‘谋害’!”慢慢地放下药碗,眼中充满着骄傲,天生的气质让嬷嬷在一旁紧紧地咬着嘴唇,恨不得把小蔓的脸撕烂。 小蔓不相信这是秦怡的安排,刚才他的话语是如此的神情,深刻体会到他的心意,怎会出门之后说这样的话?难道刚才的话语都是假意,都是作假,都是试探自己的吗?难道一切都是精心安排,而只是自己当真了? “好,那你就等着,让你彻底死心。”话完,迈着与她年纪不符合的大步伐,快速地离开,准备把秦怡找来让自己彻底死心。 屋内再次恢复到安静,手触摸着有着余温的碗,喝下去之后,就不会和秦怡有任何的瓜葛,而自己真的如他所说那样,自己的身份就只能够做他背后的女人吗?恨自己的冲动,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语,说不定这也是秦怡的意思,只是别人帮他先想到了而已。 “为什么不把汤药喝下?你难道不知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够让你任性吗?是不是所有人的话语,你都会换种角度去思考,听成别的意思?”秦怡怒气冲冲地冲进来,对着正在发呆的人吼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好意会被她误解,难道调养身子快速恢复伤口的汤药,会让她如此的抗拒,难道怕自己毒害她吗?该死的女人,先前拒绝自己的表白也就算了,现在难道连自己的身子也不在意了吗? “王爷,这汤药是你让嬷嬷拿来的吗?并且吩咐盯着奴婢喝下去吗?这真的是王爷的意思吗?”抬头没有任何的表情地看着正在发火的男人,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他真正的想法! “的确是本王要求嬷嬷过来给你的汤药,你打算继续不喝?一点也不知趣,难道一点也不懂得本王的心思吗?刚才的话语,你难道一点也听不懂,也不明白吗?喝下去,否则本王用灌的方法!这药对你有好处,本王要你赶快好起来。”秦怡不懂得为何她一定要听自己的答案,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良方,她的眼神怎会那样黯淡,犹如大受打击,不堪一击会马上晕倒! “真的是对奴婢好吗?恐怕是王爷的借口,这些恐怕是保全王爷名誉,保全你与王妃之间和睦的良方,保全你的私心!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也罢,让奴婢更看清自己是什么身份,更懂得该如何对待王爷你的心! 奴婢再问一次,这的确是王爷要奴婢喝的吗?”摇晃的身子慢慢地倾斜,扶着桌子,看着桌上的汤药,冷冷地问着不远处的人。 原来早上的话语都是假的,都是试探自己的心意,倘若自己方才答应投入他的怀抱,那么自己又会沦落到北耻笑的地步吧?秦怡,你好狠的心,难道一夜的恩宠就会怀上你的孩子吗?难道自己怀上你的孩子会让你觉得有辱你的面子吗?可是你千算万算,永远不知,我们的孩子已经快二岁了,这是你无法抹去的。 在你的心中,小蔓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地位,身份卑微的女人,只适合你玩弄,而无权生下你高贵血统的孩子,一切的一切在汤药面前终于看清,而自己摇摆不定的心也懂得如何自处! “是本王特意关照的,把药喝了,还要本王说几遍?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软的不行,一定要来硬的吗?”秦怡皱着眉头怒气吼吼的对着眼前的人,不就是一碗药吗,用得着这样,再三地问吗? “王爷,老奴去逼她喝下去,别和这个贱人说那么多废话,一点也不懂的王爷的苦心,不懂得王爷的体贴,以为一夜恩宠就可以飞上枝头。”嬷嬷的话语还未完就被秦怡打断,乖乖地闭嘴。 “嬷嬷,你下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情。”皱着眉头严厉地指责着一旁的嬷嬷,不让她说出伤人的话语。 小蔓嘴角上扬,眼睛干涩得有点疼痛,端起桌上早已经凉掉的汤药,仰头一口喝下去,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药汁,“王爷,这下你满意了吧?放心了吧?奴婢不会和王爷有任何的瓜葛,本来就没有任何的牵扯!现在可以滚出了吧?这里不欢迎王爷,也玷辱了你的身份!这碗药彻底让奴婢清楚为何来到这里。” “一碗跌打损伤的药,你用得着这样吗?”看着她牵强的笑容,眼神中有着酸楚,字字句句都指责着自己的不是,秦怡觉得很莫名,难道自己想要她的伤快点好起来也错了吗?关心她也错了吗? “哈哈哈,跌打损伤的药!王爷,你何必给自己这样辩解?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仰头大笑,然后狠狠地瞪着秦怡慢慢地说道。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本王的一番苦心居然被你这样侮辱,也罢,或许你这种女人,只配让人侮辱伤害,而不配让人疼爱!天煞的,早上居然还想让你做自己的情人,真的是脑子有毛病,你身上有何优点吸引本王? 昨夜只是惹的祸,或许是你特意安排吧?倾国倾城的脸,一颗心怎会那么毒?怪不得男人会玩弄之后抛弃你,你配拥有幸福吗?”内心深受打击,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心隐隐地作痛,可是却说出口的居然是伤人的话语。 “啪”地一声打在秦怡的脸上,眼中充满着怒视对上对方的眼,步步紧逼着对方,一字一句说着,“只有奴婢不要的男人,没有被抛弃的说法!王爷你会后悔你的所作所为,万事都有你预想不到的!王爷,你可知道有种病,叫做失忆吗?你好好地想想看,你是不是缺失了一个重要的部分! 谁都可以说奴婢是不贞洁的女人,可是你不配!你不是很想知道奴婢的身子给谁了吗?那好,今天就告诉你,也让你知道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是多么地薄情寡义,是那么地忘恩负义!”此刻的小蔓再也无法隐瞒自己的过去,不管对方怎样想,凭什么一切都要自己承担,而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凭什么伤害自己一次一次以后,还可以那么无所谓,做着他想要的一切!在逼自己喝下防止怀孕的汤药之后,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是自己不领情!还说如此伤人的话语,自己的心再也无法承受那么多痛! “有什么本王想不到的?本王失去记忆的事情,众人皆知有什么好奇的?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想不到又何妨?你不会说你是本王那段空白的主人吧?你不觉得这样的戏码太平常c太无味吗? 本王倒要洗耳恭听,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你付出一切!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你变成这样!”微微地挑起眉头,看着对方,一张怒视的脸让他好些生疼,好想好好地疼爱,好想安慰对方,可是他无法表达! 她的行为让自己很生气,而更有些吃味她口中的男人,可以在她的心里扎根扎底那么深!和玉儿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感受到如此的感觉!因为玉儿对他很好,照顾着他的一切,而他的心底就觉得自己要好好地疼爱她!而玉儿的爱,让他变成习惯,渐渐地接受了一切的安排,包括成亲! 所以秦怡若不是从小蔓的身上感受到疼痛之后,才不会明白什么叫做心动,什么叫!因为从来他都是索取,而不懂得付出!在早上离开之后,独自想了很多事情,才明白自己的心是如此的在乎对方,而且份量是如此的浓。 昨夜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久违的安定,而那种轻松让秦怡更加无法割舍对方!虽然他还不懂得什么叫,可是他懂得什么叫做心疼,什么叫做在乎!所以哪怕对方是福王派来的,也不在乎! 瞪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升起莫名的怒火,在他的心中,原来事实都是戏码,“王爷,你不是说奴婢不知廉耻,未婚先失身,再遭别人抛弃,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对吗?今日奴婢不愿再委屈成全,不愿独自承受一切! 凭什么奴婢心痛得无法呼吸,还要被人指责?王爷,如果可以也希望戏剧别那么老套,可是的确是如此!伤害奴婢再抛弃奴婢,再遇之后又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伤害奴婢,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如今堂堂的睿亲王! 你有何资格指责小蔓?你有何资格说着小蔓不知廉耻,不自爱?夺取小蔓身子的是你,抛弃小蔓的也是你!以失去记忆为借口,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那段空白,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怎么去寻找吗? 一次一次地伤害,你还如此的冠冕堂皇,原以为可以忘记一切,不提起当作我们不曾认识,可是你也未免做得太过分了吧?没错都是惹的祸,可是我逼你喝下去了吗?害怕我影响你的前程,还特意端来汤药给我喝下去!让我做你的情人,你觉得你有资格吗?三年之前带着我的爱离开,然后把我忘记,三年之后再次遇到为了荣华富贵,让我当无名无分的小妾,你认为哪个女人会那么傻? 听到这些话,你满意了吧?如你所愿,全部告诉你,别这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如果可以,我宁愿不曾遇到你,不曾和你相爱!那样,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痛苦!你个负心郎,凭什么要求我做什么事情?” 一股脑地全部说出心中隐藏的秘密,这段时间压制得好辛苦,默默地承受一切来之他的伤害,如今说出口,就不用再考虑什么。 久久不能够动弹,秦怡双目放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都是事实吗?脑海嗡嗡地作响,可是就是找寻不到任何的线索!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她手中抱着一个孩子,问着自己,“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这些海誓山盟,那种痛心疾首的骄傲,让自己当时震惊,那么他们的相遇不是特意的安排,而是苦苦寻找爱郎!为什么她不做解释?为什么她不努力地让自己想起过去? 终于也明白为什么在她的身上可以找寻到久违的安稳和平静,和她相处犹如沐浴在阳光下,而她的聪慧与骄傲让自己为之心动!那么也终于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那么在乎她,哪怕就恶言相对,只为了让她记住自己。 “这些都是事实吗?为什么不在嫁过来当侧妃的时候说出事实,那么恐怕现在我们不是这样!至少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呆在王妃,有名有实,然后帮助本王找到过去,不是吗?为什么你到如今才说出这些真相?”秦怡放柔声音,因为相信这些都是实情,只是不懂得为何这些到现在才说出口。 小蔓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然后慢慢地仰头大笑,“哈哈哈哈,王爷你不觉得你说的很好笑吗?娶亲当日,你不是当堂休了我吗?在你的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是福王派来的棋子!当日,或许无人可以和我一样受到如此高的待遇吧?有谁会在结婚当日被休?有谁会在拜堂之日被自己的夫君,要求试药?有谁会在结婚之后,当堂验身?有谁会当日沦为下堂妻,受尽凌辱? 倘若那日说出来实情,你会相信吗?你难道不会认为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是我精心安排的吗?说出来,你会怜惜我吗?你会想起以往的一切吗?你会把你已经结婚的事实消失吗? 在你的心中,到此时此刻,还是只有你的王妃,你爱的,在乎的都是你的王妃!对于你而言,过往的一切都是过去,想起不想去又有什么意思?秦怡,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看,我难道没有试图让你想起嘛?我没有提醒你吗?可是你除了对我伤害之外,还是伤害,你有想过这些都是企图唤醒的记忆吗? 好,就算当日我说出口,你也相信我说的一切了,成为了你的侧妃,那你的王妃会轻易罢休吗?你会忍心不顾及一切,与我在一起吗?秦怡,在你的心目中,假如做选择,你会选择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呢? 本来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可是在你派嬷嬷送来汤药的时候,就消失得彻底没有踪影!秦怡,对你不会有任何的顾忌,或许我们之间也很快会结束。” 笑得有多开心,心就有多么地疼痛,自己的心到底还能够撑多久?自己还能够笑多久?完成福王的任务,一切都结束,不要再纠缠,带着自己的景逸安逸地过日子!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依靠,不是自己最后的港湾。 “以前是因为不知,所以才会这样。如今不同了,为何你不能够接受本王的提议,或许不久的将来,朝夕相处之后会想起以前的一切,那样不好吗?我们还可以在一切,过着幸福的生活! 汤药是因为担心你的伤口,为何你如此的误会?难道关心你也错了吗?或许对你而言,三年之前,本王失去了记忆,可是最近的相处,你难道一点也感受不到本王的心吗?你难道没发现,本王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你吗? 玉儿,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她曾经提议本王可以纳妾,所以我们重新开始,忘记一切的伤害,给你有名有份的身份,难道还不可以让你忘却一切吗?本王到底要怎样做,才可以让你放下一切的仇恨! 难道你不想帮本王找到过去,想起我们曾经发生的一切吗?为何说要结束?缭乱了本王的心,为何你可以如此的残忍?”想要伸手触摸她的脸,她如今的笑容让他很心疼,好想紧紧地抱紧她,可是她却退后一步,自己的手伸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地放下。心中的无奈与悲伤,兴奋与憧憬充满了整个心扉。 平静下来的小蔓只是微微地一笑,看着眼前的男人,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他在和自己说,要与别人一起分享他,而不是专属于自己的男人!一碗堕胎药,难道还不够明白吗?这样也算是关心自己的表现吗?想要大声地说出来,可是觉得一切说与不说未有任何的区别,自己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一切都已经晚了,宁可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我,所以与别的女人一切分享你,根本做不到!刚刚小蔓问你的话,你选择了权利名誉,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一切都已经结束,何必再继续这样纠缠下去! 今日说这些根本不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心,能够让你愧疚然后接纳我,只是不想被你继续误会下去,不想独自承担着一切,让你也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可恨!你想得起来和想不起来有何区别呢?还有尊贵的王爷,我不曾缭乱你的心,何来残忍?别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的身上,至于那碗是不是跌打损伤的药,你自己心里清楚,药碗在那,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吗?你走吧,回到你大度的王妃那,我只是一个刺猬,保护着自己的同时,会刺伤别人,所以你别靠近! 今日说的这些,你听过就算数,不想得到你任何的补偿,也不想因为你的所谓的关爱,带来伤害。”转身打开房门,静静地呆在那,示意着屋内的人离开,眼中只有冷漠,冷冷的表情让人打寒颤。 看着被打开的房门,看着桌子上的药碗,慢慢地端起凑到鼻尖闻了闻,怎会有淡淡的檀香?莫非是是堕胎药?这是在行房之后给人喝下,防止怀孕的汤药!自己明明让嬷嬷端来的是跌打损伤的药,为何被掉包? 而他终于也能够明白,为什么她如此反感这碗药!这碗药代表着,我不让她怀有子嗣,不让她成为自己的牵绊,杜绝一切的后顾之忧。这对于女人而言是何等的伤害?她的狠话怎会弥补的了她心中的疼痛? 虽然被人掉了包,可是事实摆在那,有何办法解释?就算他们曾经相爱,他现在也动了心,在她的眼中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有天,我想起一切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你还会拒千里之外吗?而我也放下了一切的包裹,义无反顾地和你在一起,你会接纳,并开始新的一切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可笑 “等王爷想起之后再说这些吧,现在说这些有点可笑。因为你根本放不下手中的权利c名誉c身份还有你的美娇娘!等你真正放下了,再来找我!提醒王爷一句话,没有一个女人会永远地在原地等你,也没有一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地等待!等待的那个人,是不是值得她义无反顾呢?这也要看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冷冷地笑着,对着眼前的男人,慢悠悠地说着,她根本不相信对方会为了自己放弃一切。 头疼得厉害,脑海中都是刚才他说的话语,心无法平静,他怎会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是自己曾经的恋爱,而自己失忆了,把她忘记得彻彻底底!没有丝毫怀疑她的话语,因为他把经历发生的一切,都联系在一切,曾记的不懂得,曾经的疑惑都慢慢地解开,也知道为何在自己身边那么久,却迟迟看不见任何的动作! 一切皆因为她无法放开,无法忘却过往的事情!今日她的行为,自己有何资格怪她?三年来,独自承受着一切,三年后再遇,却被我伤得体无完肤,他有何资格要求她做什么,要求她接纳自己? “对不起!在临走之前有句话要对你说,不管以前我们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本王能够明白自己的心,心中真的有你,再次爱上你!难道真的不可以陪在本王的身旁,慢慢地想起一切,然后弥补以前缺失的时光吗?”声音有点颤抖,心隐隐地作痛。什么叫做心如刀割,什么叫做揪心,此刻他明白,如果不是懂得什么叫,那就不会有这样的疼!对玉儿的爱,是习惯,因为习惯地索取,习惯地希望她快乐!三年来,早就忘记了自己要什么,只知道给玉儿想要的。 “不能!因为王爷根本不会想起!三年了,如果要想起的话,早就会想起,怎会在三年后突然想起?不用心地想,怎会想到?不是真心的,怎会努力?不用心底回忆,怎会幸福?就算王爷想起一切,又有何用? 你是有妻的人,而且你的美娇娘是当今丞相的千金!你倘若让对方不快乐,那么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把整个司徒家族都得罪的后果你知道吗?近日以来,早就知道你不会为了我休妻,又何必勉强?决不会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哪怕对方是一个堂堂的王爷,也决不做妾!”慢慢地说着,嘴角的笑容依然洋溢着,眼神中有着坚定,为什么男人都如此的贪婪,想要左拥右抱? “嘿嘿,不过我有件事情很好奇,王爷难道一点也被怀疑我说的吗?难道不怕一切都是我编的来糊弄王爷的吗?在我的印象中,王爷可是一个疑心很重,凡事都会推敲很久的人,为何这次一点也不怀疑,那么确信呢”带着戏弄的眼神看着对方,想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此刻她的心犹如寒冰,冷得没有任何的感觉,冷得没有任何的痛楚,冷得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冷得让她无法呼吸! 看着她有些僵硬的笑容,慢慢地伸出手抚摸在她的脸上,心疼地说着,“或许话语可以骗人,可是心无法骗人!你的眼睛更是不会骗人,你的眼中带着的哀伤,本王怎会不懂得?当你说这些的时候,本王的脑海嗡嗡地作响,心揪心地疼痛!若不是真的发生一切,怎会有这种感觉?”光滑的皮肤,僵硬的笑容,看得他更痛,一切都是自己造成,她要的自己给不了,自己要的她无法给!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触摸,不自觉地伸手触摸着这个温暖的手,手心因为练武的关系有些粗糙,而手背上的疤痕是小时候因她而起!不自觉地抚摸着他的手,慢悠悠地说道,“王爷还痛吗?有些伤痕造成了就无法抹去,就如同这伤疤一样!血肉模糊不见,可是伤疤却见证了一切!你知道什么样子的你最讨厌吗?就是你这种想爱却不能够爱的表情,眼中充满着愧疚,让人很讨厌!而王爷最让人心动的地方也是这点! 人是不是永远这样的矛盾呢?明知不可能却往往妄想着一些,当得到的时候,不会珍惜轻言放弃!还好小蔓彻底醒悟,还好这碗药!”话完,用力地把一只手甩掉,背对着对方,现在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好累,让她厌烦! “好些休息!”不想再说什么,现在的她是什么都听不进去,而对自己的心也是冰冷的!刚才细微的动作让他原以为,对方有点心动了,可是却不知,是告诉自己这个道理,有些伤痕无法抹去。 难道自己可以忘恩负义把玉儿丢在一旁吗?这三年来,要不是她的陪伴,她的关心,她的照顾,恐怕不会有如今的秦怡!当知道自己缺失的空白之后,想要挽留自己的心底的爱,可是他怎么可以忘却玉儿的感受? 或许她可以答应自己纳妾,可是嘴上的不在乎,心也是如此吗?小蔓身上的宫刑就是嫉妒的表现,如果不在乎就不会这样做!心高气傲的她,怎容许自己做出背叛她的事情?曾经她给过自己机会纳妾,是自己拒绝了,现在提出纳妾,是背叛,性质大不同!而自己不可能无时无刻地陪伴在小蔓的身旁,怎么保证得了她的安危? 自己必须想起以前的一切,对于过往的很好奇,因为那是与小蔓共同美好的回忆!而在他心中更大的疑惑就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京城,为什么她会是福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棋子呢?她又是以什么样的目的来到这里? 这些他都想知道,可是从她的口中不会得知,因为她省掉了一些,这些他都会打听得到!哪怕为了她,自己可以妥协福王也可以做到,只要她安心地陪在自己的身旁,那样就足够了!他坚信金石为开! 也相信时间可以平衡一切他所担心的一切,玉儿c她都不想伤害,只想给她们快乐幸福! 听着关上门的声音,小蔓整个人虚弱趴在床上,好漫长的一个早上!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懂得为什么自己会说这些过去,而未想到的是,对方相信了,要想给自己一个情妇的头衔! 望着桌上的药碗,眼中露出哀默的眼神,这碗药的份量还真是不轻,让自己看清了现在的身份,也让自己看清了秦怡的内心,更让自己懂得彻底放弃死心,别抱有任何的希望!让她知道如何进展后面的事情,她的时间不多了,不自觉地摸着袋中的药包,一切都该结束了,不是吗? 荣华富贵真的对于一个男人那么重要吗?爱情在权利c富贵面前是如此的渺小,三年来她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了!女的最怕的就是爱错郎,不是吗? 风轻轻地吹着,吹起床上的纱帘,朦胧了小蔓的眼,秦怡与她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只是一层纱的距离,那层纱秦怡无法越过,而自己又累了! 清早鸟语芳香,只见厨房的一抹粉色的身影,在里面忙碌着,传来阵阵地飘香,待一切都完成,只见粉色的身影,在一杯茶中偷偷地撒了点白色的粉末,然后用筷子调匀,从撒入到调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王妃,早饭端来了,请用餐!”轻轻地敲着房门,未的许诺未进入房内,整个人直直地站着,未有踏入进去看看有何意外! “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叫着屋外的人进去。 把手中端来的早餐都放置在桌上之后,慢慢地把加了料的茶放在秦怡的前面,“王爷,这是你每天早餐必用的大红袍!”然后退在一旁,不再说任何的话语! “你的伤好了?”看着进来到现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人,眼神中露出淡淡的担忧,仿若他们之间不曾发生任何的事情,而他们之间的过去也不曾有过,那日的情绪波动,在她的身上不再出现。 “谢谢王爷关心,已经好了!刚才端来早饭的时候遇到孟先生,他交代王妃近日一定得好好地休息,不易发火,给王妃的药丸必须每天服用,过几日就对王妃用药和针灸,方可把风险降到最低!”慢悠悠地说道,眼睛望着窗外,只是例行公事地交代着自己的份内事,其余都与她无关。 玉溪慢慢地喝着粥,装着若无其事地看了眼秦怡,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女人,紧紧地握着汤匙,小翠说的话在耳边犹存,“小姐,奴婢看见王爷从那个女人的屋内走出来,他们好像做了苟且之事!王爷要金屋藏娇!”而她当时气得把屋内的东西全部打翻,立刻让嬷嬷送去堕胎药! 心紧紧地揪着,自己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可是是身边的男人却悄悄地变心了!难道自己对他的好,还不够吗?自己给予的东西,还不够吗?秦怡对她已经暗自动心了,是不是空白都没那么重要,自己的男人变了心,这是不争的事实! 暗自深呼一口气,慢慢地道,“王爷,近日你的公务繁忙,要不派个人到你那伺候你?总是深更半夜地还在办公,累坏身子了可怎么办?”慢慢地吞了口粥,漫不经心地问着一旁心思都不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不用了,玉儿!倒是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喝了口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连忙回绝!面对着她,心中有着太多的愧疚! “听玉儿一句话吧,让这个丫头去伺候你!她做的饭菜好像很对王爷的胃口,王爷别推脱了,就这么办吧!”一直以来只要自己想要的,秦怡都会无偿地给自己,而这次她想自己争取!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小蔓和秦怡都纷纷疑惑地看着云溪,彼此内心都打着小九九,不知这样的安排有何意义?小蔓想的是,这次又要出什么馊主意,又想怎样算计我呢,这次是皮肉之苦还是心灵的折磨呢?而秦怡想的是,玉儿是不是猜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云溪慢慢地喝着粥,细细地道来,“王爷难道不满意玉儿的安排吗?妾身觉得这个丫头满机灵的,所以照顾王爷可以很周到!王爷身边没有一个知寒知暖的,小顺子又不是女的,总不会想得那么周到。” “可是,她不是照顾爱妃你的吗?况且你也不问问,她是否愿意照顾本王这个麻烦呢?玉儿,还是问问看她,怎么想的吧?”说话的时候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人,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让秦怡不免有些生气。 “只是让她晚上去伺候王爷深夜办公,白天还是照顾妾身啊!她是奴才,主子的安排自己得听从!况且这样对王爷不是更好吗?白天,妾身盯着她,晚上王爷看着她,福王有什么阴谋哪实施得了呢?”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人,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吸引秦怡的眼球? 当听到这番话的实话,秦怡的内心在纠结,至始至终,玉儿都是为自己着想,而他呢?心里有了别人,这样对得起她吗?只是玉儿不知的是,无论福王有何阴谋,他都会承受,因为那是他欠小蔓的! 三年来的相思之苦,三年后自己带给她的伤害,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的!到现在为此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这样的安排她会答应吗?能够多点时间和她在一起,他是乐意,可她呢? “那就这样吧!玉儿,多吃点,刚小产不久,脸色还是很难看,岳父大人看见不要多心疼,责怪小婿不会照顾你!”话完又盛了一碗粥放在她的面前!对她的愧疚,只能够以这样的关怀来弥补。 “王妃所言极是,主子的安排奴婢没有任何的异议!毕竟奴婢的身份不同,是可能随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微微地一笑,淡淡地说道!秦怡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答应这样的安排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和他单独相处,那样会打乱她的方针!刚才早饭的时候已经加了福王要求放的银粉,吃过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她也不知!福王最后也只是笼统地说着药物的危害,却没有说长期服用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假如你不是福王派来的,做王爷的侧妃也不错!”若无其事地搅拌着碗中的粥,似笑非笑地说着,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然后柔情地看着秦怡。 “呵呵,王妃你说笑了!谁不知谁不晓王妃的温柔贤淑?当初若不是王妃你的‘提拔’,或许就没有如今的睿王爷!而王爷如此的在乎你,怎会伤了你的心呢?当日王爷不是所做的不是表明一切了吗? ”站在一旁默默地说着,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不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或许吧!有一句怎么说来着,此一时彼一时,人心会变的,更何况你的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有多少男人为此着迷呢?对于你的过去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也希望一切都不要被猜对!”放下调羹幽幽地说着,靠在秦怡的身上,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敲打出不快不慢的声音! “或许吧!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奴婢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可是王妃你确实幸运的,因为王爷对你不会变心,满满的都是你!”露着笑容慢慢地说着,眼前的男人,你苛刻吗?假如你可靠的话,那么母猪都会上树! “也是,这与人的人品也有关!下去吧,去厨房帮王爷炖个银耳莲子羹,晚上送去!”摇着头慢慢地说着,眼中更多的是鄙视。 “奴婢告退!” 听着她们的谈话,秦怡未发表任何的话语,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在指责着自己不可靠,说自己是负心郎!而玉儿呢,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丈夫,不会伤害她!“玉儿,自从孩子失去之后,你变了很多,变得让本王不知怎么面对你!而你有时候变得很尖锐,让人无法靠近,玉儿,这是怎么了?” “王爷,玉儿从未变过,变的是王爷!孩子没了,哪个女人可以承受这样丧子之痛?可是王爷,你最近的表现让玉儿不得不乱想!以为妾身稍微皱下眉头,你都会心疼很久,哪怕手上的事情再多,都会陪着妾身!而王爷你最近呢? 放心王爷,玉儿不会做出什么出故的事情!对你的心不曾变,只要你快乐就好,凡是你要的,妾身都会给你!”依然靠在秦怡的肩上,慢慢地说着!秦怡根本不知她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什么,她没有那么大的度量去安排自己的丈夫变心! 只要被她抓那个贱人做错事情,就会责罚,然后把她赶出王府中,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样就没有任何的威胁,她和秦怡之间就又会回到以前。从小在司徒家那样的环境生活中长大,不折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早就学会!司徒家的尔虞我诈,弱者强食,不专于心计怎能生存? 顶着一个司徒家的千金大小姐头衔,更不能够出任何的错,而她的手段比任何人都残忍,让人不知不觉中陷入她精心安排的陷阱之中!表面的温柔委婉,背后的手段残忍,只是存活下去的手段。 “乱想什么呢!你在秦怡的心中的份量还不知道吗?”他自称自己是秦怡,而不是本王,以结婚以前的称谓,想要对方安心。 “或许吧!只希望王爷的心从和以前一样,永远不会变!妾身想要去赏花,王爷去处理公务吧!嘿嘿,知道你对那些花草不感兴趣,当初你硬着头皮陪着妾身,在亭中吟诗作画,是不是很痛苦?别以为妾身不知道,每当妾身望向远处的时候,你都是悄悄地皱下眉头,那个时候的你,真的很可爱!”流露出淡淡的笑容,思绪飘在他们未成婚之前的日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对于他的称呼她注意到了,这是他们婚前的称呼!她不是傻女人,继续咄咄逼人在给台阶的时候,会自然走下不让对方难堪,否则自己真的是覆水难收!跟随着秦怡的思路,自然地说下去。 “这些你都知道?以为这些小动作,玉儿会不知!看来秦怡真的逃不出你的五指山!”尴尬地摸着鼻头,对于以前的快乐日子,他自己不会忘记!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能够做出伤害她的心原因。 “呵呵,那是自然!”依偎在秦怡的怀中,快乐地笑着,内心不自觉地算计着如何把那个女人赶出王府,如何把她赶出秦怡的心! 深深呼吸一口气,闻着云溪发丝上的味道,轻轻地上她的发丝,欠她的太多!而自己的过去绝不能够让她知道,此刻他明白一件事情,三年前毕竟是三年前,三年之后已经物是人非!那日所说的话语,既然对方无意那就当作一切都未发生吧! 失忆并不是他的错,在两个女人面前,他选择玉儿!小蔓受伤已经很多了,再次伤害不过是再次揭开伤疤而已!她是如此的坚强,三年都走过来,再次失去自己,她或许早就预料,所以未接受那日自己的提议! 而玉儿不同,怎么能够接受失去自己的痛楚?自己是她的全部,而她猜测着自己的感情,也怀疑着他与小蔓之间,可是这些都是猜测而已!猜测的时候,玉儿已经如此的难受,面对着现实她又如何能够承受一切呢? 身为司徒家的千金,向来生活无忧,可是她的冠环之下有着别人都无法知道的酸楚!自己怎能够为了过去,而伤害着眼前的女人呢?为了她,刚刚悄然开放的感情还是放开吧!三年之后,他与她之间还是不会有交集! 那日清早的一切,就到此了断!以后会尽可能地补偿,凡是她想要的,秦怡自当全部付出!哪怕是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他今生只能够欠小蔓了,假如有来生的话,再补偿小蔓!今生只能负她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天涯海角,秦怡都会陪你!”他怎能不懂得玉儿此刻的心思?可是,下辈子玉儿对不起,秦怡得还债,与你不可能,日日与你好。 “仿若我们回到了从前,以前是不是经常这样?自从做了睿王爷之后,就没那么多时间!秦怡,你知道为什么当初会选你这个无名小子吗?”抬头深情地看着秦怡,感受得到的是无尽的温暖与爱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糊涂 看着秦怡轻轻地摇着头,她扑哧地一笑,“因为你是个傻小子,是个木头,喜欢钻死胡同!当初妾身就在想,这样的男人对待自己的妻子也会如此,因为他是一根肠子到底的!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了你这个人!” “哈哈哈,现在可是没后悔药吃了哦!”捏了捏对方的鼻子,然后慢慢地起身,看着窗外,随着自己的思维变化,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了!而他要做的就是维持现状,维护着眼前的女人,不能再伤害第二个女人的心!往事如风,那日清早最后一次拥抱,只能够慢慢地体会! “王爷去忙吧!听爹爹说,最近朝廷事情挺多,边疆那边鞑子作乱,别为了妾身而不顾国家大事!”笑嘻嘻地看着秦怡,此刻她明白秦怡似乎做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她无需去问,也知晓是什么! “恩,去赏花的时候别忘记批件衣裳!”她的脸颊,然后没有回头大步地离开! 看着远去的背影,玉溪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完美的脸颊,微微的笑容,却让人看得有些寒颤,恐慌! 端着银耳莲子羹的小蔓站在书房门口,久久没有任何踏入的意思,看着手中的碗,为什么王妃要自己伺候秦怡呢?使的是坏心呢?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为什么!可是按照她平日里的作风,会这样轻易什么都不计较吗? 她是无心之过,孩子的确是没了,嫁祸自己也是理所应当!她也怀疑着自己和秦怡的关系,如果她知道自己和秦怡的过去是什么反应呢?“外面是什么人?”在心中打着盘算的时候,却被里面的声音回道现实。 “王爷是奴婢,端来王妃吩咐的银耳莲子羹!”然后踏入屋内,面无表情地走进屋内,把手中端着的碗轻轻地放在桌上,退后一步不再出声。 “没什么事,你退下吧!”头也不抬的秦怡看着手中的公务,继续忙碌着,仿若刚才什么人都没来过,他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遵命!”大步地离开,现在的他好陌生,早上的眼神还是如此的温柔,如今又变成了一个冰木头,他真的做了抉择,放弃自己了吗? 听到关上门的声音,秦怡从公务中抬起头,看着桌上的碗,触摸着碗边的温度,看来她在外面呆了很久,一直未进来。刚才低头的同时一直偷偷地看着对方,想把她的模样刻入心底,可是一张冰冷的脸,没有任何的笑容!明明知道自己做了这个决定,肯定会伤害她,可是却不晓伤她的同时,自己的心也痛着!一把双刃刀,在自己的心间。 踏出房门的那刻,小蔓无力地抬起头,今夜的星光很灿烂,曾几何时与某人望天畅谈一夜!老天,你到底还要折磨小蔓到什么时候?我可以放弃,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带着我的景逸生活吗?为什么一个平常的要求对我而言是那么不可思议,是如此的艰辛!踏在别人的痛苦上,达到自己的目的! “啊啊啊啊啊。”大声地对着碧蓝的天空喊着,以解决心中的痛楚!对于秦怡的了解,刚才的表现她明白,已经放弃自己了,三年后他又一次放弃自己!他想要维持着眼前的平静,所以无论是否知晓曾经的过去,他就已经做了选择!虽然对他没有期望,可是依然心绞痛着。 泪滴从眼眶中滑落,原以为她不会再流出一滴泪珠,今夜再次为你哭泣!秦怡,你真的是一个薄情的男人!幸运的是,那日清早他所说的话语自己并未在意,如果答应离开,那么自己就会成为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屋内的秦怡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知道那是小蔓的声音,悄悄地站在窗户前,偷偷地瞄着屋内的人,她在哭,坚强的她在哭!此刻的他多么想去抱紧不远处的人,让她在自己的怀抱中找到安慰,可是自己不能!踏出这么一步,那么自己的决心也会瓦解,那样伤害的不仅仅是她而已,还有玉儿! “天快下雨了,怎么还不离去?难道不怕淋雨吗?”心里悄悄地说着,看着远处的人蹲在地上,默默地哭泣着!往日的坚强,往日的笑容都不见了,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对于自己的决定她已经察觉了吧? “别哭了,那个男人值得你哭泣吗?这是你第几次哭了?”一双大手拉起蹲在地上的人,温柔地说着,从衣衫中掏出帕子,温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滴,把她拥入他的怀中,温柔地说着。 “让我靠一会儿好吗?真的好累,我不是铁打的,也想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有个人可以靠,有个人可以倾听自己的心声,可以不顾及任何的想法放肆地哭泣!我也是个女人,可是平日里没有一个女人的样子,往往让人忘记这个事实!今夜不要说任何伤害我的话语,可以吗?”靠在他的肩膀上,边哭变说着,因为哭泣整个人都在抽动! “为情所困,为情所伤,为情所痛,你依然逃不过一个‘情’字!哭吧,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为了那个人哭泣!”无奈地摇着头,然后一把抱起哭得和泪人一样的女子,消失在秦怡的视眼中。 “抨”一声,秦怡用拳头打在墙上,眼中都是痛楚,他不懂得为什么此刻他怎会出现在睿王府?他怎会对小蔓那么温柔,从他的脸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宠溺,眼中都是情意!为什么他会对小蔓有这种感情? 任由对方抱着自己,放肆地在他的怀中哭泣,埋头在对方的胸口,找寻着一丝丝的安慰,能够承受的底线让她无法承受!“为什么,为什么三年后还是这样?不顾及我的感受随意安排我的一切?” 拍打着对方的胸口大声地哭泣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再伤害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自己真的不值得他所爱吗? “三年前,三年后,无论时间怎么变化,他还是放弃我了!” 听着怀中的人痛诉着心中的委屈,玉箫无奈地摇着头,为情所困,他何尝不是呢?怀中的人,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动心,虽然相处时间不多,可是却被她的勇气折服,可以为了爱付出一切! “哭累了就别哭了,你这样他看得见吗?你痛得撕心裂肺的时候,他能够感同身受吗?这次来不是看你哭的,事情还是早点结束为好,省得你收到更大的伤害!本王看见的只是你的不忍!”轻轻地把怀中的人放在亭子的一个座位上,皱着眉头说着! 想要掏出手帕擦拭脸上的泪珠,可是发现衣袖中帕子不见了,索性拿起眼前的衣袖,擦去满脸的泪水,整理了下情绪,慢慢地道,“是该结束了,你的命令我已经执行了!只是这样要多久药性才会发作!我累了,只想和自己的景逸生活!” 三年前他放弃了自己,三年后知道真相之后,还是放弃了自己,自己还犹豫什么呢?呆在这里除了带给自己无尽的伤害之外,还有什么呢?王妃对自己有着无尽的恨意,秦怡已经放弃,存在根本是错误!来这里,反而缭乱了自己的芳心。 “真的想很快就结束吗?确定吗?”看着自己的长衫上辈沾染上的污渍,玉箫只是淡淡地一笑,在他看来这个才是她本来的面目,没有任何一丝丝的假,没有一丝丝的隐藏,随性的态度,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在伤害背后她选择坚强,所以原本的性格都不见了,从未见过她如此率真的表情! “相信福王爷今日来也是为了这个吧?谢谢你,刚才我。”欲言又止,她难道说自己刚才太任性?太不可思议?太情绪波动? “嘿嘿,其实本王倒是愿意一直看见你刚才的表情,那才是真实的你!”扬起少见的笑容,完美的脸颊配上那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让玉箫看起来真的很漂亮!用漂亮这个词形容一个男人,真的不为过! 仰起头望着屋外的天空,今夜的星空很清澈,若有所思地说着,“的确是这样,本王从不做任何没有理由的事情!一年一度的朝廷清点财物的时间到了,本王负责清点,而睿王爷负责守卫这段时间的安危!这个夜明珠是藩国进贡而来,你找寻一个机会放在他的书房!”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到对方的面前。 看着眼前红色的盒子叹了口气,小蔓放在怀中,彼此都累了,何必再这样继续下去?“只要放在他的书房就可以了吗?那药呢,还要继续吗?” 若有所思地看了她,慢慢地道,“随你!本王的目的就是栽赃陷害,至于他的生死,不敢兴趣!”淡淡地一笑,看着对方,虽然已经得知她已经开始放药了,可是每次的份量很少很少,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何必为难她,做不愿的事情呢! 自古以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为难别人的人,“放的时候小心点,这次完成之后就可以离开睿王府了,带着你的景逸远走高飞!” “恩恩,景逸还好吗?”露出担忧的神情看着眼前的人。“无需担心,他很好!” “今夜就放在他的书房,是不是可以让你带着我一起离开?”焦急地看着对方,这里她不愿再呆下去,没有任何的留恋,早离开自己就不会心累了。 微微地抬起头,用食指抬高她的下巴,嘴角露出戏弄的神情,“这里就那么让你不愿呆下去吗?那么焦急?” 顿了顿声音,继续说道,“只要你有把握做好,本王愿意带你离开!只是你真的下得了决心吗?” 瞪了眼眼前的人,微微地转头,不夹杂任何情绪地说道,“他负我,何必怪我残忍?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何况,给他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再一次被抛弃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有何不可?” 玉箫收起笑容,故意抖了抖身子慢慢地说道,“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要得罪女人!最毒妇人心,用在你的身上真的是再贴切不过了!” “应该说,千万不可得罪小肚鸡肠的人,有些男人也是千万不可得罪的!”瞄了眼对方,故意嘲弄着他! “哈哈哈哈哈。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本王要如此对方睿王爷吗?”大声地笑着,然后收起玩弄的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疑惑地看着对方,心里的确很想知道,可是她坚信一点无风不起浪,但是对自己而言有何用呢?“不该自己知道的还是少知道为好,你是个老狐狸,可不想再被你下套!” 在她的眼中自己真的是这样一个精于算计的人吗?无奈地摇了下头,对她的心意还是放在心中,“不是说要去完成任务吗?还不快去?难道要本王等你很久吗?这里可是睿王府,本王不易逗留时间太长!” “王爷,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倘若一炷香的时间,我还未过来,你帮我照顾景逸好吗?”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担心地看着对方。 一闪而过的痛楚在她的眼中闪烁,可是被玉箫看得一清二楚,而自己的心也吊起来,不会和自己担心的一样吧?“本王不会照顾一个无用之人的孩子,想要景逸好好的,就给本王完美地完成任务!” 看到书房的灯暗了,深知秦怡已经离开,便悄悄地来到书房,本以为应该空荡的书房却在自己来的那刻灯亮了,刺眼的亮光照耀着自己,不自觉地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灯光下的人,“王爷,王妃?” “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呢?”秦怡首先开口,问着对方!本准备离开的时候,王妃却来这里告诉自己,福王开始行动了,让自己小心!据说是一个丫鬟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福王和她的谈话,所以告诉了王妃。 其实假如小蔓要自己的生命,他都无所谓,可是知道卑鄙的福王居然用她来打击自己,真的不可原谅! “奴婢晚上睡不着,想找一本书看看!只是王爷,王妃你们这么晚了怎会还在这里?”把手中的盒子悄悄地藏在衣袖中,不让他们看见!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让对方察觉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可是还未藏在袖中,就被人抢去,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能够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恐慌与不安。 “王爷,这就是奴婢看见福王爷交给她的!看来今日过来她是来完成任务!她也太不知感恩了,王爷王妃对她那么好,可是她却那样忘恩负义!”小蔓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声音的主人,她的演技不错,不愧是王妃身边的人。 秦怡接过那个盒子,打开盒子,光芒四射照亮整个屋子,在场的人除了小蔓之外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一句短短的话,问着对方,秦怡已经明白福王这是栽赃,这是藩国进贡过来的夜明珠,利用这次盘点,想说自己是监守自盗! “无话可说,一切在王爷的心中有定数了,不是吗?”微微地抬起头,依然不卑不亢地说着,没有一丝丝的恐惧。 环视四周,屋内每张脸都刻在心中,停留在秦怡的脸上,“王爷,你想怎么处理奴婢呢?人证物证都在,栽赃陷害亲王!” 一旁的云溪皱着眉头,慢慢地起身,走到小蔓面前,举起手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啪”地一声。“你怎么可以?王爷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如此祸害?妾身如此相信你,把照顾王爷的责任交给你,你却想尽办法伤害王爷!” “玉儿,你下去情绪不易波动,本王自会处理!”秦怡一把抱住抖动不止的云溪,轻声地说着!此刻他的心思难以用言语形容,如何保护她的安危?自己欠她的太多,最后能够为她的可能就是保护她! 无奈之下,云溪点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交代,“王爷你小心,别以德报怨了!该狠的时候,别心软!”秦怡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如何做,让她别担心,回去好好地休息,这里他自会处理。 玉溪走后,屋内静悄悄地,屋内的两个人再没有发出声音,两个人僵持着彼此都看着对方,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不舍得,不知如何是好,心痛,抉择。 小蔓凝望着秦怡,慢慢地走进他,拿走他手中的夜明珠,轻轻地盖上放在衣袖中,“王爷想好如何处置奴婢呢?”府内的他在一炷香的时间未等到自己,应该也离开了吧?秦怡,你既然想要放弃自己了,在你的心中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存在! 想要一个人牢牢记住对方,就是亲眼看着自己死在他面前,让他一辈子欠着自己,每当想起的时候,是他欠自己的!这或许是唯一能够让他记住,不会再选择忘却自己!一切都该结束了,自己存活下去的欲望被打碎了,还有什么可以苟活?景逸,娘亲对不起你,回到你亲身爹爹身旁,你愿意吗? “为什么那么傻,你可知道这件事情因你而株连九族!”无奈的声音从秦怡的口中说出。 “奴婢爱的人,再次放弃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当作什么都不知而呆下去?” “的确是本王对不起你,可是本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亏欠你,已经是事实,可是不想因为本王,照成另外一个爱着自己的人伤害!你比她坚强,没有本王,依然可以活得很精彩,可是玉儿没有本王,会活不下去!” “这就是你远离我的原因?哈哈哈。原来坚强也是错的!殊不知坚强的背后,用多少眼泪维持?” “今生,对不起,来生,本王会弥补你的!” “今生都无法给,何来来世?别用骗孩子的话语来骗我!” “是不是本王说什么,你都不相信?” “那你有何让我相信的理由呢?王爷,可以最后抱次奴婢吗?奴婢不会让你为难,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虽然爱变得有些盲目,可是如果没有爱,何来对你的恨!”眼中闪烁着泪滴,凝视着秦怡! 轻轻地揉着自己失忆之前爱着的人,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到的是她的温暖,她颤抖着身子,在偷偷地哭泣,却不让自己看见她的无助! 抱着他的同时,在衣袖中拿出福王给的白色粉末倒入自己的口中,拔下发髻上唯一的簪子,刺向自己的喉咙,颤抖着说着,“王爷,好生照顾我们的孩子!他叫景逸,今年二岁!现在在福王的府中!这是我唯一要求你做的事情!真的累了,我们都放开一切吧!” 话完闭上眼睛,口中吐出鲜血,放下今生的纠缠,放下今生的痛楚,放下自己的爱人,沉沉地睡去! 听到她在自己耳边说着的话语,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推开她,想问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推开的那刻,却让他心痛不已,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泪水,嘴角有着血丝,紧紧地闭上眼睛。 脑海中一篇空白,一幅幅画面在自己的脑海中漂浮着,是自己失去的记忆,与她的快乐画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小蔓,为什么你要用残害自己的身子来惩罚我?你醒醒,醒醒啊!” 眼泪从眼眶中掉落,刻苦铭心的痛,让他后悔自己的决定,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自己,为什么自己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小蔓你是怨我的无情,“小蔓,你醒醒好不好?醒来怎么罚秦怡都可以,请你给秦怡一次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后,恨自己的犹豫不决,为什么自己那么自私,总是为自己着想,从未为她想过! 往事的甜蜜,眼前的伤悲,紧紧地抱紧已经没有呼吸的人,“我爱你,小蔓!我们还有孩子,你难道要他失去娘亲,做个可怜的孩子吗?” 沉浸在自己的伤悲,放却冷未感觉屋外有人慢慢地靠近。 “秦怡,你做的好事,这样为难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一炷香时间过去了,玉箫未等到小蔓的到来,感觉心不安,害怕发生什么事情了,所以故意过来看看,可是却发现眼前的一切,让他丧失冷静。 “小蔓,我们的约定你忘记了吗?难道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吗?”未理会玉箫的话语,沉浸在痛苦之中,轻轻地抚摸着小蔓的脸,用衣袖拭去她嘴角的血丝,颤抖地理着她的发丝。 怒火中烧的玉箫,一拳打在秦怡的后背,这是第二次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都是因为一个男人引起,往事的疼痛,如今的伤痛,让玉箫失去理智,忘却这里是睿王府,他却出现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打死 “你打吧,打死我算了!这样我可以去地下找小蔓,去弥补我对她犯下的错!知道你心里有多么恨我,当初的我,急于求成,的确是我的错,对不起!用错了方式,可是我却不承认我对你有愧!”依然紧紧地抱紧小蔓,全神贯注地看着渐渐变冷的人,仿若怀中的人依然有呼吸。 “你想死,有那么容易吗?那你的儿子怎么办?他已经失去娘亲,难道还要失去爹爹吗?小蔓为什么死在你面前,你难道不懂吗?”一句对不起让玉箫对秦怡的仇视少了几分,可是小蔓的死,他无法推脱。 顿了顿语气慢慢道,“小蔓你已经放弃,所以她的尸体你无权处理!你的儿子要不要与本王无关!别在那哭得那么伤心,她活着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一把推开秦怡,把小蔓一把抱在怀中,想要离开房内! 看着怀中的人被抢走,立即起身,“不许你带她走,你算什么人?凭什么带走她?身前无法给她一个名分,死后难道都不可以给她一个风光的葬礼吗?难道你连这个都要剥夺吗?你有何资格如此?” “你又有何资格说这些话?伤害她的是你,抛弃她再先,三年后又再次放手,死后用这个子虚乌有的名堂,你凭什么?逼死她的是你,她选择死在你的怀中,无非就是让你记住,你欠她的!”压抑着心情,怒火燃烧着,他凭什么要给小蔓一个风光的葬礼? 紧紧地抱紧怀中的人,此刻必须马上带着这个傻丫头离开,否则真的连救活的机会都没了。早就算到在计划失败之后,会以这样的形式结束一切,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眼前的男人,真的值得你用生命守候吗? 微微地抬起头,“秦怡,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情仇全部结束!记住今天,你到底做了什么!一个女子用生命守护的男人,你活得窝囊吗?或许,活着是你最大的惩罚!” “想要走出这个门,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小蔓是我的,她只是你的棋子,现在利用的价值都没了,你何必还要抢人?侮辱了你的名誉,夜深了,请滚出睿王府!”双手展开拦在门前,不让玉箫离开,眼中都是坚定的眼神。 “那你看看,本王有没有这个能力!”话完一掌打在他的胸前,然后抬腿一脚踢在他的腰上,用足了十足的内力! “噗嗤”从口中吐出大口鲜血,依然纹丝不动站在门口,紧紧地盯着玉箫怀中的人,脸色越来越苍白,犹如一个娃娃失去了温暖。 默默地运足十足的内力,此刻的玉箫明白他是要鱼死网破,可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必须马上带她去找自己的内弟,否则真的会归天,“你可以不顾及自己的身子,想要死去!可是你的儿子怎么办?小蔓死前的交代你都忘记了吗?你难道在小蔓死后还要对不起她吗?还有你如今的妻子,怎么办?” “景逸,景逸。他现在好吗?”懵然从悲伤中醒来,他还有景逸,小蔓生命的延续,身前交代自己要好好地照顾他。 “收拾好你的心情,明天去福王府带走他!对本王而言,小蔓不止止是棋子,她是特殊的!”望了眼,眼中充满悲伤的男人,然后从他的身边走过。 门前走了不到二步路,立刻回头,对着站在门口傻傻的人说道,“你是不是应该想想如何对你的王妃说,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得给他最好的环境,别让他受伤呢?你的王妃,可不是一般的角色!是不是你失去的记忆已经找回来了?看你的反应!” 话完立刻运用轻功消失在睿王府,走去自己那个只对医药用兴趣,能够起死回生的内弟,赵湖人称“赛神仙”。还好自己给她的药粉只是一般的镇定心绪的药,如果真的换成毒药,恐怕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 小蔓死了,用死来惩罚自己的变心!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用生命维护自己,不让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那自己这段时间来,到底做了什么!除了那个清早好言相对之外,自己一直恶言相对! “景逸。逸景,怡憧憬。老天你在作弄人吗?为什么在她死后,才让自己想起一切?一直以来自己是那么自私!”无语地望着天空,心紧紧地痛楚着,痛的无法呼吸,为什么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半个月后某山庄的一个偏僻的屋内,躺在床上的人,眨着眼睛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不知所措地看着一切!“醒了?可是真能够睡的啊!居然睡了半个月,再不醒真的要把你扔进猪圈了! 可惜了我那么多名贵的药材,真不知道哥怎么想的,一点点小伤,居然浪费我一支血人参,还质疑我的医术!可恶!” “水。”想要多说几句话,可是无法喉咙的沙哑无法开口,用了很多力才发出一个字! 拿起杯子扶着她喂水,继续唠叨,“自从晓倩死后,从见过他对谁动过心!为了你,居然凶我,差点对我大打出手,我的细皮嫩肉,怎么经得起他的拳头!还好你醒了,你的身子也太弱了,刚好好地调养!” “谢谢~!请问这里是哪里?”明明记得自己晕倒在秦怡的怀中,吞下了福王给的毒药,用簪子刺穿喉咙的脉搏!难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吗?这样还可以活下来吗? 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左看看又看看,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地说着,“昏迷的时候,一张蜡黄的脸,皱巴巴的皮肤看起来好难看!看了血人参的效果不错,原来你长得蛮好看的,怪不得他会看上你!” “能够回答我,这里是哪里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是你救的我吗?”被对方看得浑身不舒服,一张清秀的脸,笑起来有个甜甜的笑容,真的好可爱! 恍然大悟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着,“刚刚醒过来就那么多问题,你是好学宝宝吗?有那么多问题?是我救的是,可是我可不是心甘情愿地!这是啊,就是人们口说常说的世外桃源!至于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是问门口的那个人吧!” 话完还不忘掐了下她的脸,狡猾地一笑,“我救人一向都不收钱,只收愿望!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 长大眼睛看着对方,小蔓白了白眼睛,“你有问过小蔓吗?谁让你救的?既然不心甘情愿救,那么把命拿去就好!活着比死更痛苦!你干嘛那么多此一举?” “不说话的时候还是蛮好看的,说话起来怎么那么泼辣?”一个爆栗打在小蔓的头上,才不管对方是不是病人!他就是赵湖人称“赛神仙”,沉迷医学从不收诊金,却经常要求不里头的要求。 “把你带来,对我威逼利诱的人来了!你和他一样,都是最没良心的!一句谢谢都没有,还要怪人,这是什么世道,人心险恶啊!哼,就你这样的人吃了我的血人参!”白了白床上的人,眼中闪烁着别人都不懂得亮光! 微微地抬头看见慢慢进入屋内的人,是他,是他救了自己!他怎么会出手救自己?自己对他而言不是就是一个棋子吗?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老远就听你在这里唧唧歪歪的,难道人称‘赛神仙’就是这幅摸样?不就是一个血人参吗,用得着这样吗?既然人已经醒来了,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她需要静养,你不适合呆在这里!”皱着眉头看着正在整理医箱的人。 “什么人!气死了!我滚了,滚远了就滚不回来了!”气呼呼地提着随身携带的小药箱,转身离开的时候不忘瞪着进入房内的人。 而躺在床上的小蔓皱着眉头看着来的人,‘赛神仙’与他是什么关系,怎会出手救自己呢? “终于醒了,以为你会一直睡下去!好点了吗?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可是关于秦怡的一切,都不会告诉你!”玉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红了下脸看着自己曾经咒骂过很多次的脸,慢慢地道,“那就告诉我,为什么救我!” “因为不想一个傻女人因为本王而死!”悠闲地走到桌面,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着,幽幽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笑盈盈地看着她,“还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要救我呢?或许死了,我就可以解脱了,不用活得那么累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做傻事,所以那个药粉是你用来试我的吧?”探着他的语气问着,其实她也没用多大的把握。 “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子,为什么要用死来解脱呢?用死的方式保护一个那么自私的男人,值得吗?”微微地抬起眉头,问着眼前的女人。 尴尬地望着窗外,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一双可以看床一切的眼睛,“因为在乎,所以想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情!只有这样,他的心里就会一直有我的存在不是吗?” 望向她正在看的地方,轻轻地叹了口气,“景逸,已经交还给秦怡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干咳了几声,沮丧地低着头,许久才开口,“可以拜托王爷一件事情吗?这件事情之后,别找他的麻烦了!在秦怡的心中,我已经死了,一切的恩怨都结束好吗?” “本王可以答应不主动为难,别说这个了!你想想你以后的打算吧!”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快得让人无法知道他的心此时微微地疼着。 低着头想了很久,才缓缓地开口,“什么地方可以知道达官贵族的动向?小蔓已经死了,而我要以新的身份活着!远远地看着一切就足够了!知道他过得好,就可以!过去,是我太钻牛角尖了!” “依然放不开!风月场所是最容易得知你想知道的一切,你还是别想了!以后的生活,本王帮你另外想办法!”讽刺地一句玩笑话说着,因为他相信没有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会去那种地方。 “那就麻烦王爷安排吧!找一家风月场所安置我吧!”微微地一笑,她在赌福王不会在暗中保护,不会为自己打点一切! “咣当”一声,握在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惊讶地看着床上的人儿,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眼中都是不可思议,难道那包药粉可以让一个变性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青楼之地,烟花场所,怎能是一个清白的女子进入?进入青楼,你可知道你要做什么吗?难道为了得知他的消息,宁愿去卖笑?”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想知道秦怡的一切,自己就可以告知,为什么要进入那种地方? 微微地低头,无力地说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我追求的!换种生活不好吗?而我也坚信,王爷不会让我被人欺负的,对吗?” “明明有求于我,为什么还要这种态度,你知道这样让人很讨厌,求饶有那么难吗?你怎么确定本王一定会答应?”皱着眉头,被她说中心思,他的确不会让她被任何男人玷辱,占任何便宜。 抬头看着玉箫,慢慢地说道,“我的确够讨厌的,连阎王也不敢收我!其实,王爷根本不该救我,可是还是谢谢你!” “你。该死的女人!既然阎王不收你,就好好地活着,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你就确定我一定会帮你?”咬牙切齿地说着,眼中冒着怒火看着对方。 “活下去的动力没了!棋子的作用也做完了,换种生活继续不是更好吗?因为在王爷的心中对奴婢有亏欠,所以一定会答应!”微微一笑,醒来之后,第一次笑,是如此让人看得心疼! “依你!希望你别后悔了!或许,在本王的心中,对你不仅仅是亏欠,更多的是别的意味!罢了,好好地养伤,迎接你的新生活!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昏迷那么久吗?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中毒吗?”玉箫倒了杯水递到小蔓的面前。 “中毒?”疑惑地看着对方。 “不然那个小子怎会用血人参,口口声声心痛,其实他哀伤是你的遭遇而已!慢性中毒,你难道一点也不知?” “原来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呵呵。希望她能够对景逸好点,不要把坏心生在他的身上!”凄凉地一笑,对未来堪忧。 忍不住出手摸着她的脑袋,慢慢地说着,“可以把景逸要回来不是吗?” “不要了!我已经死了,如今的我是涟漪,青楼女子!过去的一切都与我无关,秦怡会好好地保护景逸的。”抬头看着玉箫的动作,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她也是女人,怎会不知道他刚才的话外音,他对自己的感情,藏在心中,只想自己过得好!或许因为愧疚才会产生,那又何妨?她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愿多想,男女感情太伤人。 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她自称涟漪,心中的涟漪为他所波动!“那个小子的药你还是按时吃下去,虽然他人有点不正常,可是救人方面还是有一套的!本王欠你的,为了自己的私怨害你如此田地!” 皱着眉头说,“估计会流传这样的消息,福王贪恋美色,为了一名青楼女子买下整个青楼,金屋藏娇,撒金只为红颜一笑!从一名执法如山的人变成一个贪恋美色,流连忘返的人!红颜祸水啊!” 眨了眨眼睛,微微地一笑,慢慢地说道,“这样不好吗?麻痹所有人的注意,你从而得到想要的一切不是吗?王爷,这样不是一石二鸟之计吗?” 眼中闪烁着惊奇,看着对方,“何谓一石二鸟呢?本王愿听其详!” 顿了顿口气,微微地抬高眉头,嘴角洋溢着笑容,“一来可以了解王爷的愧疚之心,二来可以得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消息!不是很好吗?” 眼睛瞪得大大的,痴痴地站在那的玉箫被她嘴角的笑容深深地吸引,此时的笑容,不像平时的牵强,而是发自内心的,有点调皮又有点自嘲的味道,不加任何的伪装,是如此的让人动容,此刻的她,好漂亮! “王爷,难道涟漪说得不对吗?”望着站在那傻傻的人,认为自己是不是说话错了,为什么他是这样的表情! 被她的话语惊醒回过神来,尴尬地转开头,脸上泛出不自然的红晕,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说道,“没说错,只是难为你了!本王从来不做没有任何目的的事情!”什么消息对他根本不在意,他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如此而已! 看到他脸上的红晕,小蔓明白不再说话,安心地闭上眼睛,迎接她的是新的生活,卖笑的生涯开始!只是她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得知的他的消息,默默地感受不去打扰就足够了!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乡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着处;手把花锄出乡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已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只见一女子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伴随着琴声歌声,让人无法不滞留。 “好!啪啪啪!涟漪的歌越来越好了!”轻拍着手走到女子前面,露出淡淡的笑容,眼中尽是宠溺看着对方。 “王爷过奖,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只是涟漪混饭吃的本事罢了!”微微地抬头,眼角朦胧地看着对方,尽显妩媚,轻轻一笑足矣倾城!更何况加上倾城的脸蛋,更是让人无法从其身上离开! “继续唱下去吧!听着半吊子的歌不怎么舒服,尽善尽美,才符合你,对不?”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然后微微地一抬,温柔地说着!这样的姿势够暧昧,让人不得不遐想,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莞尔一笑,红唇轻吐,“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捧净土掩。” “这里面的是谁?怎么有这么大的架子,想见一面还要对对子,而且还必须家产万贯!一天只见一个客,而且卖艺不卖身!” “听说她是福王外面的金屋藏娇,既然可以让福王三天不上朝,走不出闺房。” “听闻,她依仗自己的脸蛋,对福王下药,所以连不近女色的福王也逃不出。” “看看他们恩爱的样子,就是一个骚人,还什么卖艺不卖身,恐怕她的身早就被福王拿去了,青楼女子怎会这样洁身自爱?” “倾城女子,男子哪能不折腰呢?” 伴着歌声琴声,下面的人也在纷纷地议论着,对于涟漪的来历与福王的关系在揣测着,各个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模样! “这下满意了吧?本王的名声可是彻底坏了!”轻轻地揉着小蔓的肩膀,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着,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在亲热,可是一切都在做戏,可是有多少真真假假,玉箫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在乎她的安危,他又何必这样? 微微地扬起嘴角在他耳边说着,“不是王爷早就想到的吗?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不这样,怎让人相信我是青楼女子呢?”话完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吹着风,然后推开他的人,然后往屋内走去,回眸一笑,尽是妩媚。 耳边传来温热,让玉箫楞了楞,他万万没想到她会用这招,做戏也用不着这样做全套吧?裸的勾引,该死的女人,你不会想这样勾引外面别的色狼吧?知不知道这样是引火吗?不是所有的男子都经得住这样的勾引。 他明白,涟漪所做的一切都是精心安排的戏,可是却因为不经意,举手投足之间,会让人看出端倪!他承认,自己有私心,想把她紧紧地绑在自己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既然 “既然想和她在一起,为何不让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缓缓地开口,不依不饶地问着对方。 “你没听说过金屋藏娇的吗?有时候不是紧紧地放在身边就是给她幸福。”转头望了眼站在窗口的人,她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看不清情绪。 可是往往她不知道,她笑得越灿烂,笑得越美,心就有多么地痛!所有的痛楚都全部自己承担!自从复活之后,她的心事越来越重,以前她会发泄,而这次她连发泄都懒了! “原来福王的爱是这样啊!小蔓死的时候,你不是很伤心吗?没想到没多久,就开始金屋藏娇了!”冷笑着说着。 微微地上扬嘴角,“难道你不是吗?伤她最深的不是你吗?” “你。对她,只是觉得想象所以才来!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小蔓的影子,如此而已!”淡定地看着屋内的人,她的笑容好美,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很心疼呢? “希望如此!这一次绝不会任你宰割了!”大步地走到窗口,轻轻地揉着美人的肩膀,深情地对望着。 “决定是如此!小蔓在本王的心中是无可取代的!她,只是青楼女子,长得像又如何呢?”贪婪地再看了眼对方,然后转身离开。 转身的那刻,却再也看不见有人悄悄地流泪,两眼充满痛楚地看着对方,殊不知最后一句话是多么地伤害人! 离开福王的怀抱,呆呆地坐在桌前,两眼无神地看着早已经无人的房门口,默默地哭泣着,泪水止不住地流着,心犹如有人在一块一块地分离着。 “既然那么在乎小蔓,为何当初选择放弃她呢?既然那么爱着她,为何当初如此的狠心呢?既然那么心中有愧,为何小蔓死后想起一切呢?”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轻声地说着,心中的痛楚。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在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为什么不直接说,你就是小蔓呢?这样何苦,独自哀伤,这就是你重生之后过得生活吗?”玉箫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她永远不知道,她难受的时候,自己比她更痛彻心扉。 “小蔓在他心中是无可取代的,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有着想像的容貌,可是骨子里不同!说了他会相信吗?他是王爷,我是青楼女子!”泪水犹如泪滴,大颗大颗地掉落,掉在桌上慢慢地蔓延,犹如一幅画,诠释着主人的心情。 “你是青楼女子吗?你心里很清楚!”“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大声地吼着,玉箫看不惯她这样的模样! 并未回答他的话语,只是无声地哭泣,泪充满整个眼眶,身体在颤抖着,趴在桌上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美人如雨,怎让人不心疼? “哭能够解决吗?本王马上去告诉他,前因后果,就看不见你的这幅鬼样子!”一把拉起正在哭泣的人,不顾她的感受。 悲伤地低下头,依然哭泣着,“你以前的坚强在哪里?你以前的倔强在哪里?哭哭啼啼和别的女子有什么两样?既然在乎,就回到他身边,干嘛选择在青楼?”玉箫在她的耳边大声地怒吼着。 “因为累了,所以不想伪装!我也是个平凡的女子,也会痛!难道我没有哭泣的权利吗?”微微地抬头泪眼朦胧地注视着对方。 “的确没有!在你踏入青楼的时候,就已经是新的身份!那么不舍,本王去告诉秦怡真情!”难道你不懂得,玉箫有多么在乎你吗?示意他会说到做到! “不要!” 对着门口大叫,“求求你不要!” “凭什么?” “以后我不会这样了!对不起,刚才的放肆!” “真的做得到吗?” “我保证!” 转身心疼地看着她,揉过较弱的人儿,悲伤地喃喃自语,“难道你看不见别人的真情吗?抱歉,刚才的语气严重了!” “我该去和嬷嬷学习舞蹈了,今天晚上有个宴会,到时候会一展舞姿!”不露痕迹地擦拭着眼角的泪珠,慢慢地推开他的怀抱。 她难道不懂得他的感情吗?可是自己的心已经满满的了,一点点空隙都没有了! 微微地点头,不再说话,任由佳人离开房间,望着自己的手,指尖的温暖慢慢地消逝,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地玫瑰香!时间慢慢地消逝,而自己依然站在远点,仍有温暖妖娆地飞逝着,离开自己的视眼。 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问题一直围绕着自己!她坚强的微笑,有时候一句话带给自己的是一片光明。 当以为自己不会动心的时候,她慢慢地走进自己的世界!虽然当初对她有着很多的目的,可是最后,依然不忍心!因为她的快乐,是他最大的在乎。 默默地守候着一个人,当她快乐的时候,自己也会快乐!当她伤心时候,自己的心会更疼!更恨自己的无能,无法给她快乐! 当她为爱伤透心的时候,自己很想表白,可是他很明白,有些人一旦爱了,就是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改变! 云袖轻摆招蝶舞c纤腰慢拧飘丝绦。琵琶声幽怨地想起,人与乐声合而为一。 随着心中的节奏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c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c似是丛中的一束花c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 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又清雅如同夏日荷花c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c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 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勾向在场的每个男人! 半露,隐约可见里面大红的,白皙的皮肤,脸上带着一层纱,给人一股神奇感觉。一双大大的眼睛,足以把回眸一笑演示得活灵活现! 犹如一个花仙子,周旋在男人的周围,可是任谁都无法吃到一块豆腐,随着曲子进入高潮,她飘舞着衣袖,伴着舞姿幽幽地唱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在场所有人都被深深地吸引,“好!”随着一个人的声音想响起,把在场的人都拉回现实,用力地鼓掌,“好。!”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奴家谢谢大家的抬爱!这杯酒,涟漪谢过了!”举起酒杯,用衣袖掩住嘴,偷偷地倒在手中紧握的帕子中! 一个白衣男子,大声地鼓掌,微微地眯着眼睛看着涟漪,上下打探着她,“人美c舞姿更美!涟漪姑娘可谓称得上倾国倾城!有幸能够看见姑娘的舞姿,真的是三生有幸,敢问姑娘,刚才的那支曲子是什么名目吗?” 全身上下虽穿着白色的衣服,没有什么贵重的打扮,可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隐藏着贵族气质,不卑不亢地问题,虽然没有任何的威胁,但是语气中有着让人无法拒绝回答的气息,微微眯着的眼睛,让人看不清眼中散发的气息。 涟漪望向声音的来源,微微地福身,“这是《水调歌头》,请问公子,有何不妥吗?” “姑娘居然可以把词唱得如此委婉动听,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呢?”示意她,走到他的面前。 涟漪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慢慢地挪着莲花碎步走到他身边,轻声地问着,“公子,有事?” 带着淡淡的微笑,上下打量着对方,暧昧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能否把你的面纱拿下呢?正业说话很不公平哦!” “公子就是为这事?”涟漪面不改色地问着,其实内心偷偷地说着,好色之徒! “不拿下面纱怎么和你开诚布公地说话呢?怎么坦诚相告呢?”笑着点头,为什么有种感觉他对眼前的女人很好奇,她绝非一个普通的女人! 微微地摇着头,眼中带着笑意,“不可以!” “假如把你刚才偷偷地把酒吐掉的事情说出,你说在场的人会绕了你吗?”狡笑着看着对方,他不是个君子,所以小人手段,又何妨? 瞪着他,该死的,他怎会看见?被在场的人知道的话,非闹哄哄,逼自己喝下许多酒!“见涟漪一面,必须答对对子!公子请遵守规则!” “可是我是一个嘴巴不牢的人,答不出,一时口快说出了,怎么办呢?”强调着他的不满,不被她所拖延。 微怒地皱着眉头,然后轻声地在他耳边说着,“那请公子移步到奴家的房间吧!”话完的同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然后快步地离开。 “哈哈哈哈哈!有趣的女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这个青楼女子身上发出的气息,却是清新让人心静! 他就是如今的太子,斯炎!传说,他是一个喜怒不定的人,但是有着绝顶聪明的脑袋,不被宫中的规矩所束缚!一个男人长着让女人都嫉妒的脸,流连在花丛中,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停下来! 淡淡的玫瑰香沁入鼻尖,玫瑰香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用的!看来,这个女人的身份,更值得研究了! 传闻她是福王迷上一个青楼女子,闹得上朝都不乐意!可是他不这么认为,福王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 跟随着她的脚步,来到楼上的一间房间,迎门而来的就是淡淡的香味,和她身上的是一种味道。 四处打量着房内的装扮,屋内找不到一件奢华的物品,都是最简简单单的木制品,金屋藏娇这样的说法,显然不符合。 “花满楼的花魁,住在这样的房间,显然和你一点也不符合啊!”幽幽地嘲笑着。 “屋子本来就是遮风挡雨的地方,只要能够住就好了!装饰得富丽堂皇死去的时候,又不能带走,何必呢?公子请坐!”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然后把脸上的纱逝去,对着镜子梳着发丝! 淡淡地一笑,“这里就是你和福王的地方?你到底是谁?”慢慢地喝着她倒的茶,轻轻地吹着,让茶凉快点! 纱巾取下的那刻,被她倾国倾城的容貌所吸引,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一双大眼更动人!朱砂点点,未浓妆,原本白皙的皮肤,更拖出她的动人,嘴角的一个黑痣更显得俏皮可爱!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只有这样的诗句,让能够配得上她的容貌! “呵呵,那公子你到底是谁呢?奴家回答过,只是青楼女子而已!”从铜镜中看见对方的脸,那么平淡的表情,却让她觉得很压迫,很难呼吸! 京城之中知道她与福王的关系很多,可是没人敢过问,他的身份不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你猜猜看呢?”对她的聪慧很赞赏,在这里的女子能够如此的敏感,真的难得! 而在他的心中,眼前的女子不是青楼女子,这个身份只是掩人耳目罢了!清新脱俗,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所具备的!传闻,这个女子也是一夜成名! 微微地摇着头,对于这种无聊的游戏,她不敢兴趣,“公子,既然看过涟漪的容貌了,可以说正题了吧?你的身份,涟漪不感兴趣!” 微微一愣,“你和福王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什么关系呢?和福王的关系还真的是说不清!”微微一笑,淡淡回答! 嘴角越来越上扬,她真的是一个奇女子,“传闻福王为了你,几天不上朝,你可知这样的行为,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呢?” “奴家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追求自己的爱情,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和何错之有?”回头对视上他的眼,他的气息真的让人心惊胆颤。 “福王,让他乐不思蜀,祸乱朝纲!”他不相信,她这样的女子会和福王在一起! “啪”地一声把梳子仍在桌上,起身站在他的面前,微怒地说道,“公子,你别把帽子乱扣好不好?这样不好玩!” “句句属实,你难道还怕被人说啊?”食指抬高她的下颚,收起嘴角的笑容,严厉地说道! “祸乱朝纲,这个奴家可木这个本事!又不是后宫妃子,哪来这个能力?”此刻她明白一点,他是朝廷的人,身份比福王更高,很有可能就是皇子! 一杯茶下肚,给自己继续倒了杯,慢慢地说道,“你难道不是福王派来学习,然后送进宫内勾引皇上的吗?或许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或许很快就有了!” 这是他唯一能够猜到,福王的目的了!而送进宫内的目的,不过是增加他更多的势力!他是个危险的人物,心中到底想什么,谁也猜不出来! “今日天色已晚,至于原因朕看不如这样,涟漪姑娘的身子很虚弱,而宫中有最好的太医,所以进宫养行吧!然后一点点地告诉朕,其中的缘由!”皇上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让在场的人,不得不发出,“啊。”的惊叫声。 “皇上。民女不敢。”涟漪惊恐地说道,这是什么情况,她现在真的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糊涂。 这个圣上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主义,为什么让自己进宫?她,一个青楼女子身份,他难道不知吗? “为何呢?涟漪姑娘是嫌弃皇宫,住的不好?还是太医不好?”皇上看着这个苍白的脸,戏弄地看着对方。 涟漪无力地起来,忍着伤痛说道,“涟漪是个青楼女子,怎么配去皇宫?只会玷污了皇宫圣地!而且,涟漪与太子殿下没有任何的瓜葛,所以又凭什么呢?” “凭朕呢?朕只想好好地照顾救了大臣,难道这个理由不充分吗?”皇上笑嘻嘻地说着,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心思。 “况且,你在青楼洁身自爱不是吗?借着这个机会和斯炎好好地相处,你会发现他真的与众不同!”顿了顿语气,眼光留在斯炎和涟漪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 涟漪不再说话,的确没有任何说不的理由,转过头看着玉箫和秦怡,只见他们各个表情严肃,而一旁的太子殿下,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让涟漪看得很不舒服。 她不会相信,皇上让她进宫只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在她看来,他是一个老狐狸,以后会慢慢地见晓答案。 “夜深了,回宫吧!斯炎,抱着涟漪姑娘,小心她的伤口!至于福王和睿王爷,你们各自回去吧,明日早朝别又迟到!”皇上摸着白乎乎的胡子,笑着看着对方,命令着身后不远处的斯炎,大步地先离开。 屋内的几个人,除了认命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心痛着,纠结着,可是无能为力!他们把涟漪带进了一个无底洞,等待她的是什么?希望,圣上只是一念之差,别真的把心思打在涟漪身上! “你好好地休息吧!明天让太医看下伤口!”斯炎温柔地放下涟漪,轻声轻气地说着,轻轻地抚着发丝,宠溺地看着苍白脸色的涟漪。 涟漪只是别开头,不看他,紧紧地闭上眼睛,这个地方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来到的地方,又是多少女人抱着梦想慢慢地老去。争宠的同时,一个个亡灵死去!四周的高墙,围住了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和青春。 “皇阿玛已经先回去休息了!既然来到这里了,你别多想了!我会好好地对你的,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你心里装的是谁,都无所谓!”斯炎看着别开头的涟漪,深情款款地说着,嘴角依然是淡淡的笑容。 慢慢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脸,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仔细地端详着对方的脸,慢慢地说道,“假如换成是别的女子,听到你这样的话,肯定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如雨地流下,可是涟漪不会!” “哈哈哈,哈哈哈。”斯炎大声地笑着,的确是如此,如果别的女人听到自己这番话,肯定被迷住了,然后许下承诺。 只是她依然保持着冷静,说着冷言冷语,起初以为她认真地看着自己,是想说出一番感动的话语,未想到,是说出这番话,有点小小地奚落。 “夜深了,请殿下离开!”不小心扯到伤口,皱着眉头,流着冷汗准备赶人。没有力气在这里与人罗嗦。 “恩,好好地休息,别想我!那样我会不安的!”轻浮地抚摸着涟漪的脸,在她的耳标暧昧地说着,露出狡诈的笑容。 把脖子下的枕头拿起,仍在他的身上,大骂“滚。想你,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得了!做梦吧,你!” 不顾身上的不适,使劲地扔出枕头,听到这样暧昧地话语,苍白的脸也微微地浮现红色,两朵小花飘在脸颊。 “哈哈哈哈哈。打是情,骂是爱!”斯炎接住枕头大声地笑着,然后往屋外走去,大步地离开。 涟漪气得牙痒痒,该死的!怎么那么厚脸皮。无奈地摇着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无奈地摇着头,这里她怎么才能够离开?那个老狐狸又想怎样。自己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对他而言吗! 一个天子,要风是风要雨就是雨,一个咳嗽所有的人都会围着他转,还有什么他想要的吗?太子,玉箫c秦怡,他们三个人,才是他的目的。 两个心腹大臣,一个得亲生儿子,为了保全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就会铲除一切后患!而自己就是那个后患,所以不得已之下,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无辜的羔羊,被无辜地牺牲掉。 两眼瞪得大大地,想到这里的同时,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死而复生,去青楼真的是一步错棋吗? 风轻轻地吹着,皇宫中到处弥漫着芳香,吹入涟漪的鼻尖。帘子慢慢地动着,犹如一个少女在翩翩起舞。桌上的烛光,在一阵大风之后,被熄灭了!原本一点点的光线都没了,只留下一丝丝月光。 无助地闭上眼,对于这个富丽堂皇又让人恐慌的地方,涟漪因为药物渐渐地进入梦乡。只是睡觉之间依然皱着眉头,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更苍白让人心疼!眼角有着晶莹,渐渐地滴落,滑过苍白的脸,滴落在枕上。 泪滴在枕上慢慢地化开,形成一朵花,犹如一朵盛开的玫瑰,魅力却又刺人,让人无法靠近。美得让人心疼,疼得让人揪痛。 这一夜涟漪睡得很不安稳,转转复复地翻着身子,夜终于变亮,阳光慢慢地洒进来,沐浴在涟漪的脸上。扇动着贝羽,默默地叹了口气,伤口又开始疼痛了,看着门外,今天是不是他该到访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 洗漱 “涟漪姑娘,让奴婢帮你洗漱吧!” “谢谢!” “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涟漪暗自又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比自己想象中来得比较快!三个人在他这个圣上的心中是如此的有分量! “奴婢叩见皇上!”努力地撑起身子,想要叩拜却被一双手扶住,抱在怀中,涟漪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 “身子不好,为什么要逞强呢?”宠溺夹杂着责备地说道,双手紧紧地抱住对方,眼中尽是柔情。 涟漪对于这样的怀抱有点不习惯,尴尬地挪动着身体,可是却被紧紧地抱住,没有力气挣开这个年纪半百,可是力气却十足的人。 “你们都下去吧!”感觉到怀中的人动作,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命令房内的人离开,双眼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暗自叹了口气,无奈地闭上眼睛,既然挣扎没有用,那么认了吧!反正他来这里,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意思! “难道,朕这么不让人待见吗?连看一眼都不愿吗?” 涟漪沉默,依然紧紧地闭着眼睛,不回答他的问题。反正他真正关心的,肯定马上会问的,何必这样问非所问。 “你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朕的意思,后果是什么?” “株连九族,反正奴家现在是孤儿了没有什么担忧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皇上只是淡淡一笑,眼中露出危险的目光,放开涟漪,让她靠在床上,慢慢地说道,“知道朕,为什么把你带进宫中吗?” “不是让奴婢安心地养病吗?”涟漪微笑着。 “你真的是这么想?”皇上对于这样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可是他更懂得,眼前的女人,可没有那么点见识。 虽说只见过二次的面,可是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而斯炎能够想要娶回去的女人,怎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不然呢?” “明人不说暗话!你真的对斯炎没有一分好感吗?难道你中意的是福王?还是睿王?” 涟漪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给任何的答案!为了福王也为了秦怡,她肯定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的麻烦!眼前的人是明君,从自语之中,就可以得到答案,只是淡淡的微笑,不给予任何答案。 皇上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淡然地一笑,不给予任何回答,眼中却无意之间流露出担忧!她心中的那个他,是谁呢? 屋内安静地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可以清晰,不再说话的两个人,思绪都飘到别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风轻轻地吹着,空气中夹杂着阵阵芳香,纱帘吹动着,安静地屋内,却让人感到窒息。 久久不说话的涟漪,无奈地叹了口气,“嗨。皇上,涟漪想出宫可以吗?等伤好了,就离开!” “为何?是宫中的日子不舒服吗?” “只是觉得奴婢是青楼女子,根本不适合在这里!” “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身份,你是朕未来的儿媳妇,谁会说你?” “皇上,强扭的瓜能甜吗?皇上,是不是把奴婢带进宫中,根本没有想过让奴婢离开?或者说,奴婢存活下来的希望也甚少!” “此话怎说?紫禁城,怎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呢?” “生死一念之间都在皇上的一念之中,不是吗?让奴婢留在宫中,只是为了弄清一些事情,为了保全你的儿子,为了保全你的大臣!必要的时候,牺牲奴婢这个渺小的蚂蚁,何足挂齿?” “哦?此话怎讲?难道朕,在你的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自古以来,为了保赵山,保利益,牺牲一定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朕一向明察秋毫,接你进宫只是为了让你养好身子,与皇儿培养感情!在朕的心中,你已经是真的儿媳妇了,怎会随便要了你的命呢?” “呵呵,是吗?有时候,有些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那奴婢说,与太子没有任何的感情,为何不让奴婢离开呢?” 皇上看着她脸,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连当初自己打定的主意都猜对了,如果自己不是不惑之年,或许会纳她为妃子。 也越来越明白斯炎为什么这样的女子,成为他的妻子!她的魅力之处在于这里,理智的脑袋,却一心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努力。 “既然明白,那就认了吧!”皇上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脸,宠溺地闻着她的发丝,淡淡的玫瑰香,让人沉迷。 涟漪瞪着眼睛,别开脸,“皇上,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哈哈哈。好好地在这里呆着吧!朕还是那句话,倘若你能够成为朕的儿媳妇,那么自然好处少不了你的!倘若你依然接受不了斯炎,那么为了保全三个人的之间的平衡点,那么牺牲一些人说不定!”皇上站在一旁,严肃地说着。 “生在皇宫,死也在皇宫,对吗?”涟漪淡淡地说着,犹如说的不是自己的命运。 皇上淡然一笑,往门口走去,扬起袖子,大步地离开,留下简单的九个字,“是或不是,看你的造化!” 看着即将远去的背影,涟漪脑海中漂浮着什么,大声地叫着,“皇上且慢!你觉得这样,是否可以?” “想说什么?”皇上回头看着她,用尽力气叫着,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像一张纸,嘴角裂开,丝丝血迹让人看得恐慌。 涟漪极力地刻制着身子,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身子微微地颤抖着,这是她最后一次放手一搏,也是唯一可以出宫的希望,“如果,奴婢请求皇上了却心中的一个梦!也算是赌约,可以吗?” 皇上疑惑地看着她,“你觉得朕会和你赌吗?而且,你有什么筹码,能够让朕心动的呢?凭什么,让朕与你赌呢?” “皇上听奴婢说下去,看看是不是吸引你呢?”涟漪露出微笑,可是轻轻一动,却让他嘴角的血丝流出来,伤口裂开的幅度增加。 点头示意她说下去,也示意着他答应这样的赌约,只是要看赌注是什么,可以让他吸引,能够彻底妥协。 “奴婢心中的确装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爱了三年的人!为了赢取自己,上京赶考,不料途中失去与奴婢的记忆!三年后,奴婢来到京城,却看见他娶了美娇娘,误会了他,甘愿作为别人的棋子!可是爱得深,恨得也深,迷失了方向,以死来惩罚他!可是老天可怜奴婢,继续活下去,不愿再纠缠,甘愿成为青楼女子,做了一堆的戏,只为了彻底成为青楼女子,怎料青楼女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踏入青楼,却卷进了更大的漩涡!在这样的情况之中,只能放手一搏,以求能够全身而退,继续做青楼女子,简单地生活。”简单明了地说着,自己遭遇的一切事情! “那个已经娶妻的是睿王爷,助你的那个人是福王,而更大的漩涡就是这次进宫吧?”皇上大胆地猜测着,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涟漪无力地点着头。 “那么,秦怡知道你就是那个他心爱的女人吗?”皇上疑惑地看着她,睿王爷一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摇着头,“不知!奴婢已经是青楼女子了,怎么配得上他?与他再次相遇,更让自己觉得自己爱得好自私,爱得很卑微!” “那你想赌什么?”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继续问道。 唯一的希望说出,这样的赌约,有利的一方,永远是他,“如果睿王爷能够重新接受青楼身份的奴婢,那么请皇上赐婚,奴婢保证睿王爷一定是支持太子一方的人,而福王与睿王爷之间的关系也会改善。如果睿王爷不能的话,那么奴婢心甘情愿地回到宫中,继续做你们的傀儡!无论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皇上安静地看着她,想着厉害关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好一个聪慧的女子,听起来无论输赢,有利的一方都是自己,可是她所要的也达到了! 久久不说话,只是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对方,想知道为何一个如此的弱女子,却有着如此的大智慧,倘若不是用在男女情爱之上,如果她不是女儿身,那么又将成就一番大作为,又将成为一个神话。 看着不说话的人,两只眼一直紧紧地盯着自己,涟漪别扭地转开头。 怯怯地问道,“皇上觉得哪里不妥当呢?” “听起来,感觉无论怎样,朕都是受益的一方,都能够达到想到达到的平衡!可是你能够保证,能够将睿王爷c福王,他们两个死对头和好?” 涟漪微笑着点着头,示意可以。 “那么这个赌约也要有个时间期限吧,否则没完没了,朕怎么知道你的诚意呢?”继续刁难着,他始终无法相信,能够让睿王爷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况且他的岳父大人也不是吃素的材料。 “半年为期限,如何?”不确定地问着。 “半年是不是有点长呢?朕做事的作风一向是速战速决,不喜欢拖拉,半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淡然地笑着,只是这个笑容夹杂着老狐狸的狡诈,也夹杂着他的刁难,也想增加这个难度。 涟漪皱着眉头,半年对她而言已经是一个挑战了,皇上居然还觉得有点长,真是个老狐狸,是想给自己增加难受,增加挑战性吧! “那皇上饥饿的多长时间比较好呢?”咬牙切齿地问着,面部肌肉地紧张,牵扯着伤口的疼痛,让她额头露出颗粒大的汗珠。 闭上眼睛,盘算了许久,久久从口中说出三个字,“三个月!” “什么?”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顾不上身子上的疼痛。 “难道不自信?还是觉得朕给的时间太长了呢?要继续缩减吗?”装出一副后悔的模样,示意她,自己还是会修改时间。 撇着嘴巴,头微微地上扬,说道,“好,三个月就三个月!” “没想到涟漪姑娘也是如此的爽气啊!那么出宫那日就算是,赌约执行的那天,觉得如何?”对于这样细微的举动都落入眼中。 对于这个地方,她不愿多呆,“好!那么奴婢什么时候可以出宫呢?” “那么快想要执行赌约啊?可是有个好的身子,才有好的精力来赌吧?养好身子之后,离开吧!”戏弄地笑着,嘲讽着涟漪的急切! “谢皇上!”对于他的嘲笑,并不在意,反正自己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就足够了!这个金装的牢笼,终于可以飞出去了! 涟漪继续说着,“奴婢还有个要求可以吗?” “噢?难道还要打赌?”皇上疑惑地看了眼,此刻他真的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了。毕竟她在意的自己已经答应了,还有什么值得她再次要求的呢? “请皇上下令,任何人不许进入在奴婢养病期间!” 疑惑地看着她,不许任何人? “为了能够更快地给皇上一个打赌的结果,所以一定安静地养伤!况且,奴婢在这里真的是连一个宫女都不如,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也为了安静!”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还有太子殿下的皇额娘,一堆怀着鬼胎的人。 “哈哈哈哈哈,朕许了!”大声地笑着,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呢?的确是,这个皇宫的确有着许多杀人不眨眼的人,也有着许多狠毒心肠的人。 “谢皇上!” 涟漪这段时间安静地养病,整个房间空荡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除了偶尔来往的太医!伤也好了,今天是离宫的日子,心中有着期待,也有着担心!抬头看着这个自己住了小半个月的地方,轻声地说着,“再见!” 冷冷清清地来到宫门外,回头看着高高的紫禁城是如此的威武,如此的壮观,“永别,紫禁城!”大声地叫着,大声地笑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是第一次感觉到是如此的轻松,如此的自由自在,原来小蔓(涟漪)还可以这样笑,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的做作。 而城楼上一个人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涟漪,“真的是永别吗?”轻声地自问着,摇着头,遥实着远方,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思绪。 “涟漪?真的是你吗?”涟漪一路笑着,看着脚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心底一个声音叫着,是秦怡吗?是秦怡的声音吗?不敢抬头,继续看着脚下,内心一直问着,是秦怡吗? “涟漪!” “奴家不敢相信,奴家更不敢确信,你真的是睿王爷吗?” “是,本王是,你抬头看看!” “为何你出现在这里?为何。”话未完就被秦怡紧紧地抱在怀中,然后以双唇覆盖上她的唇。用尽力气努力地抱紧,不让怀中的人离开,也不理会此刻,此时此地在何地?周围有多少人围观。 涟漪双目睁开,眼珠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忘记呼吸,忘记言语,就这样彼此拥抱着,着。 久久两个人抱在一起,没有分开的意思,彼此享受着两个人的时间。 小蔓忘记了她现在是涟漪,是福王的情人。 秦怡忘记了她不是小蔓,只是和小蔓长得像。 可是两个人却相拥,短暂的分离,让他们享受着这样的时光,享受着这样的拥。眼中无他人,只有彼此。 “睿王爷,放开吧!”从思绪中回神归来,这里是大街,她现在是福王的情人。虽然与皇上有赌约,可是她要确定,秦怡眼中爱得是她,还是小蔓。 涟漪与小蔓都是她,可是意义不同!她希望秦怡不是把自己当做替身,爱的青楼身份的自己。 这才想起这里是大街,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秦怡尴尬地红了脸,他自己也不懂得,为何看见涟漪的那刻想要与她拥,想感受着她真真切切地存在。自己真的只是关心她,仅仅是因为小蔓的关系吗?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会。”尴尬地别开头,怯怯地说着简短的几个字。 心偷偷地纠结,难道自己与你,换来的只是你的一句对不起吗?“睿王爷何错之有?何来对不起一说?” 秦怡整个人僵硬在那里,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为何她是这个反应? “进去吧,这里风大,你的身子刚刚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秦怡,只能岔开话题,随便找了个话题。 看了眼秦怡,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走进花满楼――这个她安身之所。三个月,仅仅三个月,你会爱上自己吗?我会成为你们的阻碍吗?如果,三个月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瓜葛,自己真的要终老在宫中吗? “想去宫中看你,想知道你的病况,可是却不能进入探望。”未等秦怡话说完,涟漪打断他的话语。 淡淡地说着,“是奴家要求的,想安静地养病!睿王爷,这里不该在这里久留,如果你想说道谢的话,那么免了!涟漪的相好是福王,不想被人捏造事实!两个人单独相处,很容易造成话柄!而你也有王妃了,你心中还有一个她!” “为什么你说话那么冲呢?你因救本王受伤,难道不该谢吗?而且你和她真的很像,看见你,就像看见她!你明明知道。” “奴家是知道,可是人都有累的时候,被人当做替身的感觉很不好,你知不知道?”大声地吼着,打断秦怡的话语。 秦怡不再说话,的确是自己的错,不该把自己的意识驾驭在别人的身上,刚才的,她误会了什么,是吗?他想解释,可是自己怎么解释这个呢?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朵朵荷花含苞怒放,满园野桃花,一簇簇的桃花,有的带着水珠乍开,有的含苞吐蕾,有的像个含羞的少女似开非开。 一朵朵饱满的花朵,沾满整个桃树。风徐徐地吹着,不时间有花瓣吹落。 整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两小无猜也悄然定情,窃窃私语地说着,浓情密语,许诺着未来。 “小哥哥,等晓倩长大之后,你记得来娶我!”蹲着嘴巴,头上梳着两个小发髻。 扬起下巴,思量很久才说道,“那要看你长大之后,好不好看了!” “那我们拉钩,为了让小哥哥娶我,晓倩会努力地变漂亮的!”重重地点着头,郑重其事地说道。 小玉箫看着她可爱的表情,嘟着一个小嘴,欣然一笑,双手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小嘴,一口亲下去。 “记住,以后你是玉箫的了!听到没?” “恩恩。” 一对两小无猜,许下一生的诺言。欢快的拉着小手,消失在花园之中! 每每想到这些,玉箫不免皱着眉头,一样的花园,一样的景致,一样的人,可是晓倩,你就这么先走了吗? 他至今还是无法相信,晓倩是逆党,她那么可爱c那么单纯,有时候为了杀死一个蚂蚁都会心疼!她怎会是逆党? 手不自觉地握成一个拳头,当自己沉浸在伤透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他,娶了美娇娘,封为睿亲王! 当自己亲手埋了晓倩的时,灌醉自己三天三夜。 他,立功救圣驾,许御前带刀! 为什么一切的苦难都自己承担,而照成自己苦难的,他却飞鸿成达,高官俸禄? 心中的不平衡,对已逝的晓倩更是无比的怀念。手不自觉地伸向袖中,触摸着晓倩最后的遗物。 眼中含着痛楚的泪光,微微地抬头,不让眼中的泪水滴落! 这个是晓倩习惯性动作,每当无助的时候,都会微微地抬头。 当初自己还嘲笑她,原来抬头还可以有这个作用! 她,留给自己的永远是微笑,很少看见她伤心流泪! 自己曾经的一句玩笑话,她真的努力着,为了容颜,每天护理着,不许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的不雅!只因为,害怕自己不要她了,不娶她为妻! 头微微地转向床,那个安静地,脸上没有一丝丝血色的人,眼中一闪而过恨意!他曾经调查过秦怡的背景,也知道他曾经的一切,包括和这个女人的一切事情! 刚刚在街头看见,她咄咄逼人地问着秦怡,是否记得未名湖畔的誓言?怀中的孩子,更是和秦怡长得如出一辙,让自己生出了一个主意! 让他最爱的人,伤害他!这个女人的举动,让他隐约觉得,她是一个会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倔强地不惧怕任何人,只为了一句答案,黯然神伤的时候,依然没有掉泪,高傲地抬着头,大步地离开! 转身走到辟静的街巷的时候,眼泪却夺眶而出,是如此的伤心欲绝。 当坚强过头的时候,再也无法负荷,直直地晕倒。 朦胧地睁开眼,心依然痛着,看着眼前的男子,昏迷的时候,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知道他就是那个救了自己的男子。 当转头不见景逸的踪影,不安地开口,“公子,孩子在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 注定 “想不想接近你的男人?” 小蔓眼中流露出不懂得神情,看着对方,自己是不是被一个不该被的人救了? “难道你来到京城的目的,只是为了问那个问题吗?” “你又是谁?” “一个可以帮你实现梦想的人!” 沉默不再说话,小蔓深知,自己没有任何的退路,对于秦怡的不舍,让她失去了方向。 两个陌生的人,因为同一个人,而走在了一起。玉箫对着这个秦怡的女人,关怀备至,有时候,看着她倔强地咬着嘴唇的时候,仿若看见了晓倩的身影。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当想到要把她送去秦怡那得时候,竟然有种不舍!而小蔓,不愿再想起过去,觉得以前的,是多么不可思议! 这几天的相处,让他渐渐地忘记伤痛,从她的身上得到了平静!她总是不多话,对于一件事情,极力做到完美,不许自己出错! 而小蔓呆着这个地方,明知自己是棋子也不反抗,只因为他,能够给自己带来安定。平日里的毒言毒语,却每一句话都是为自己考虑。 对待景逸,更是用心!无微不至地关怀,让她不默默地接受一切!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自己对他的依赖也越来越深。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不去睿王府,安心地一辈子地呆在这里!我不会强求你做任何事!”一日深夜,两个人单独在屋内,开始聊天。 “小蔓,有退路吗?对他,没有任何的期望!心真的累了,可是小蔓知道,这是你的愿望!所以不得不继续下去!”淡淡地露出微笑,眼中流出无奈的眼神。 “如果,我说不必呢?” “倘若,我们换种认识的方法,你说会怎样?” “我们只能够说是有缘无份。你不是情人,不是爱人,对于我而言,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小蔓懂!因为我们有着无奈,无法迈出那么一步!有时候,在你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安定,是别人无法给的!” “可是,我们没有退路!我给你的,永远比不上你心中的人!” “你不是一样吗?” 沉默,两个人彼此不再说话,小蔓靠在他的怀中,深深吸一口气,感觉着他的存在!倘若,自己没有遇到秦怡,那该多好?倘若可以,他们都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不再考虑其他,只为这一刻! 对着身旁的杭天一说道,“你早就知晓一切,是不是这几日来,心中也很难受呢?只是本王想知道一些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晓,本王对涟漪的心意?” 杭天一在旁边假装咳嗽说道,“王爷在说什么?不懂得,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无声地叹着气,其实也是知道不久而已,以前只是觉得奇怪罢了!爱得那么深,却只能选择默默地守护,有几个能够做到的呢? “是该好好地休息了,那么长时间,本王真的累了!”长长地叹着气,或许因为生病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很多,独自走在前面,头微微地抬起,望着天空,无奈地摇着头,然后走在前方。 “情字让人痴迷,情字让人迷失!却又让多少人为之欲罢不能呢?”看着落寞的背影,杭天一无奈自顾自地说着,曾经何时他也是如此的着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开一切,不再执着了呢? 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心口,轻声地问道,“心还会痛吗?这里面,还能够住下别人吗?”情字,早就让他恐慌,让他不敢面对这一切。 战争慢慢地靠近,杭天一命中注定的人,也正在无声息地靠近着。边疆的战事,精心布置的布局,正在渐渐地蔓延着。 帐篷内,只剩下秦怡和昏迷不醒的涟漪两个人,屋子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躺在床上的涟漪,眉头紧紧地皱着,眼角有着泪滴无声息地滴落,口中喃喃自语,秦怡只能凑近才能够清楚是什么话语。 “孩子。对不起。秦怡。我们的孩子。”断断续续的话语,让仔细倾听的秦怡,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事情! “没事的,孩子我们还会有的!”这是秦怡唯一能够解释的话语,手紧紧地牵着涟漪的手,抚摸着字自己的脸,感受着她的温度!当看见手上的伤痕的事情,心紧紧地纠结在一起,轻轻地抚摸着,希望这个伤痕因此悄悄地消失。眼中带着淡淡地哀伤,直直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人。 羽贝一样的睫毛轻轻地眨着,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皱着眉头,脸上尽是不舍得男人,虚弱地说道,“抱抱我,好吗?”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开口却只是说了这样简短的五个字,刚才是不是让他吓着了? 昏迷之中,隐隐地感觉到周围很多人围着自己转,有着福王的脸c秦怡的脸c杭天一的脸,很想睁开眼,却没有能力,不知不觉地再次昏迷。 悲喜交加地看着眼前的人,紧紧地揉入怀中,深情地说道,“好,抱紧你,我们再也不分开!对不起,对不起,秦怡再次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痛楚!”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沾湿涟漪的衣裳。 “孩子没了,对不起!”虚弱地说道,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露出淡淡的笑容,此刻她觉得无论将来怎样,都已经值得了! 宠溺地亲着她的脸,摇着头,疼惜地说道,“我们以后还会有,别说话,好好地休息!还痛吗?”看着她的伤口,心揪心地痛着!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但是涟漪,只有一个,他输不起! 摇着头说道,“你吹吹,就不痛了!”虚弱地撒娇说道,手微微地抬起,放在秦怡的嘴边,示意他吹吹。 本是心疼的秦怡,一下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那以后天天帮你吹吹,你要赶快好起来,知道吗。” 秦怡和涟漪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他们的后世的爱情故事: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格照进冷宫,给了住在冷宫里的绝代佳人一丝温暖,明妃坐在铜镜前仔细地梳妆,明知皇上不会来,但她每天都会这么做。 明妃把长发盘起一个高高地髻,簪上一朵绒花,花朵带给她些许家的温暖,她打开盒子取出耳环,戴在耳朵上。 “我好了,我们走吧!”明妃走到贴身丫头涟漪的面前。 “娘娘,您打扮的再漂亮也没有用,皇上是不会来的,您忘了咱们怎么到这儿来的吗?”涟漪提醒道。 “不用你提醒。”明妃厉声道,就算她再落迫,她也是主子,这丫头人长大了,胆子也长大了不少。 她们沿着小路,渐渐远离冷宫,涟漪边走边查看四周。涟漪忘不了三年前皇上大发雷霆所下的圣旨,如果她们俩敢走出冷宫一步,诛九族,自己死了不打紧,连累了家人及亲友罪过就大了。 “涟漪,拜托,你快点,看什么看,没有人会注意我们的,三年了,她们早把我们忘了,甚至以为我已经死了。”明妃得意地说道,涟漪有些犯糊涂了,主子到底是在得意什么。 明妃说罢,径直向前走去,走到清风亭的时候,她们悄悄藏在了花丛里。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等了,三年了,终于能再见到他,明妃激动的握紧了涟漪的手。 “娘娘,您弄疼我了。”涟漪小声地抗议道。 “死丫头,别说话,被人发现是要砍头的。”明妃掐了涟漪了一下。 终于,她们要等的人出现在清风亭,他飘逸柔顺的黑色长发在微风中飞舞,明皇龙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那么的儒雅。此时的他,脸上尽是柔情,不似朝堂上那般霸气十足,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妩媚动人,正深情地注视着他。 “贱人,那个位置本来是我的。”明妃怒骂道,因情绪太过激动,她竟冲动的站了起来。 “皇上,那边草丛里好像有什么?”刘贵妃朝明妃这边指了指。 “是吗?你们两个过去看看。” 明妃拔腿就跑,让涟漪拦下两个太监,涟漪护主心切,拼尽全力阻拦,使得明妃得以成功脱逃。 刘贵妃见到涟漪,立即想起那个害死她孩儿被皇上打入冷宫的明妃,涟漪被刘贵妃带走。 “涟漪,刚才跟你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你家主子?”刘贵妃问道。 “回娘娘话,就奴婢一个人,我家主子不知道奴婢偷偷跑出来,您要罚就罚奴婢吧。”涟漪低声说道。 “你要护着她是吧,只要你把她供出来,本宫就替你求情,饶你不死,以后你就留在本宫身边做事。”刘贵妃笑着说。 刘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去刘贵妃身边当职,是所有宫女太监的梦想,但是供出明妃,明妃必死无疑,还会连累亲族。 涟漪痛苦地摇摇头,说:“是奴婢一人所为,与我家主子无关,娘娘,您就处罚奴婢一个人吧。” “涟漪,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说为止。”刘贵妃说道。 那天夜里,涟漪没有回冷宫,明妃摘下耳环交给送饭的宫人,打听涟漪的消息,送饭的宫人说涟漪被刘贵妃活活打死了。 “哎哟,好痛啊。”刘梦涵醒来,感觉全身疼痛难忍,身边的一切都那么奇怪,最怪的是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 “涟漪,你醒了,太好了。”明妃高兴地走到刘梦涵身前,握着她的手说:“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活不过来了,你这丫头真是命大。” 刘梦涵愣愣地看着明妃,揉揉眼睛,再看,此人的确是于菲菲,只是服装和发型变了,活脱脱一古代美人。 “菲菲,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有死,不是命大又是什么。对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啊,我感觉全身疼痛,你应该送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刘梦涵说道。 “涟漪,你说什么胡话,什么妃妃,我是明妃娘娘,明妃,不是妃妃。”明妃拍拍刘梦涵的肩,笑道。 “你叫谁涟漪?你是说我叫涟漪,那你又是谁?明妃?皇帝的妃子?那这是哪里啊?”刘梦涵问道。 “冷宫啊,你以为皇上会接我们回去吗?”明妃幽怨地说,完全没有留意到眼前的人并不是涟漪。 “啊,我肯定在做梦,我累了,我再睡一会儿。”刘梦涵说完又睡过去了。 任由明妃怎么叫唤,刘梦涵就是不睁眼,不知不觉,刘梦涵真的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 刘梦涵睁开眼,看看四周,这是一间竹屋,眼睛所触及的都是一片翠绿,所有的东西都是用竹子拼接而成,好清新的感觉。 竹床,竹桌,竹椅,桌子上摆着竹制的水杯,很有特色。从窗望出去,窗外是一片竹林,依稀的听到流水声,这是什么地方,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吗? 刘梦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揉揉眼睛,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终于醒了?看够了没有,身上还疼吗?”明妃问道。 “不那么疼了,菲菲,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在拍戏么,你怎么穿成这样啊?”刘梦涵问道。 “涟漪,你是不是被打傻了?你怎么又叫我妃妃,我是明妃娘娘,你可以叫我明妃,也可以叫我娘娘,但不能叫妃妃,听着觉得怪。那个姓刘的贱人,竟然对你下这样的狠手,等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她。”明妃恨恨地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欺负涟漪就是在欺负她。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是在哪里啊?你为什么叫我涟漪,涟漪是谁啊?”刘梦涵有些着急地询问道。 “这里是冷宫啊,你以为是哪里?”明妃反问道。 “冷宫应该是阴暗没有生机的地方,而且多是在阴森的地方,常年见不到太阳,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哪里是什么冷宫,你骗谁呀。”刘梦涵说道。 “这里的确是冷宫,这冷宫专门为我而设的,父亲舍不得让我住阴冷的小房子,求皇上开恩,才赐了这样一间房子住。”明妃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刘梦涵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眼睛却不停地东张西望,没有看到摄像机,也没有看到导演和其他演员。从现场看来,不像是在演戏,如果没猜错,她应该是穿越时空借尸还魂了,身体的主人是一位名叫涟漪的婢女。想到这里,刘梦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涟漪你怎么了,被打一顿之后,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明妃这才发觉她的婢女涟漪有些不对劝。 “娘娘,对不起,涟漪好像被打傻了,怎么办啊?娘娘,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呀?”刘梦涵问道。 “还不都怪你,我出宫看望父亲,回宫的时候在路上见你抱只金钱龟乞讨,就出钱买你的金钱龟,结果你非让我把你也买了。你就跟进宫了,你却不看好金钱龟,刘贵妃怀有身孕,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结果不小心踩到金钱龟,摔一跤流产了,皇上一气之下把我们俩打入冷宫了。”明妃说道。 “哦,原来涟漪是娘娘买的,那金钱龟去哪儿了?”刘梦涵问。 “刘贵妃恨死金钱龟了,她把金钱龟炖汤喝掉了。”明妃无奈地说。 刘梦涵吃惊地看着明妃,虽然没有经历过她说的事情,但是能想象到刘贵妃失去孩子该有多痛心。 “娘娘,那个刘贵妃是不是很凶,可怜的金钱龟啊。”刘梦涵替金钱龟打抱不平。 “能怎么办?人家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算她说把你弄去炖汤喝,我也没办法呀。”明妃漫不经心地说。 “啊,娘娘,你不救我吗?”刘梦涵惊叫道。 “我都自身难保,怎么救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在这里。”明妃埋怨道。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来这里。”刘梦涵在心里说道。 “涟漪,这几天你不要到处乱跑,千万别被人看见。她们都以为你死了,你都被装上车,准备扔到宫外的乱坟岗了,是我花钱买通宫人弄你回来的。被人发现,不但你的小命保不住,还会连累我。”明妃说道。 “娘娘,你对我真好。”刘梦涵有些感动地说,于菲菲一直都很照顾她,没想到来了古代,于菲菲还是这么照顾她。 “傻丫头,知道我好,以后你可要好好报答我。来,坐下,我给你梳头,看你头发乱成什么样儿了。”明妃轻轻拉过刘梦涵,让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刘梦涵顺从地坐到梳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人,她揉揉眼睛,伸手摸摸镜子,这是传说中的照妖镜吗? “涟漪,怎么了?”明妃问道。 “娘娘,镜子里的人是我吗?这是照妖镜吧,把我照的跟妖精一样美哦。”刘梦涵乐呵呵地说。 “涟漪,镜子里的人就是你啊,以前我说你像个小妖精,你还不高兴,现在自己也觉得了吧。”明妃三两下就给刘梦涵挽好了头发,顺手拿起一朵珠花别在头发上。 刘梦涵看着镜子中的人,高兴地合不拢嘴了,因为长这么大,她从来就没有这么美过。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清丽脱俗,那小脸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眼睛又大又明亮,长长的睫毛自然上翘,扑闪扑闪的,像个洋娃娃。 想到洋娃娃,刘梦涵感觉有点不对劲,镜子里的美人儿看上去很小啊,顺口问了一句:“娘娘,我多大了?” 明妃吃惊地望着刘梦涵,伸出手摸摸她的头,而后又无奈地摇摇头,说:“等我们出去,找个太医给你好好看看,你病的不轻,连自己多大了都不知道,我三年前买你的时候你十岁,进冷宫三年,你今年十三岁了。” “啊,才十三岁啊,这么小。”刘梦涵说道。 “你也觉得小吧,我13岁就进宫侍奉皇上了,我母亲死的早,后娘趁父亲和兄长征战在外,就在皇上选秀女的时候把我的名字报上去了,等父亲凯旋归来,我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明妃悠悠地说。 “在皇上选秀女的时候把我的名字报上去了,等父亲凯旋归来,我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明妃悠悠地说。 “原来娘娘的身世这么可怜。”刘梦涵有些同情这位明妃娘娘了,不仅仅是因为她长的像闺蜜于菲菲,是因为她对涟漪真的很好,一个主子对一个婢女这么好,是很难得的。 “我记得你刚跟着我的时候就说过,你父母双亡,没有亲人,我当时鼻子一酸,下定决心一定好好照顾你,我娘过世以后,父兄经常在外征战,后娘对我不好,我其实跟你一样。”明妃说道。 “娘娘”刘梦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于菲菲曾说过,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心狠。 “我没事,你想从这里出去吗?”明妃突然问道。 “我觉得这里很好啊。”刘梦涵说道,因为她真的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 “我对你好不好。” “娘娘对涟漪非常好。”刘梦涵实事求是地说。 “不如我们结拜姐妹吧,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明妃提议道。 “好啊。”刘梦涵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明妃带刘梦涵来到竹林,两个人跪在竹林里,明妃说:“我明月儿,今天对天盟誓,愿与涟漪结为姐妹,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刘梦涵也郑重其事地宣誓道:“我涟漪,今天对天盟誓,愿与明月儿结为姐妹,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翠竹常青,姐妹情谊永存。” “涟漪妹妹。” “月儿姐姐。” 两姐妹拥成一团,一阵风吹过,竹叶发出哗啦啦地声音,像是在为她们鼓掌。 傍晚的时候,明月儿与刘梦涵吃了些点心,就来到了竹林后面的温泉,林木葱笼,繁花似锦,绿草如茵。碧瓦红墙的小阁楼与金黄耀眼的竹楼掩映在绿树丛中,错落有致,了无纤痕。假山飞瀑,浪花四溅,圆弧形的小池像颗闪亮的珍珠镶嵌在绿树环绕的正中,十分醒目。 明月儿先下水,接着刘梦涵也跟着下去了,明月儿说:“涟漪,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我明家祖传的金创药效果真神奇啊。你坚持泡几天温泉,一点伤痕都不会留下的。” “谢谢姐姐,姐姐待我太好了。”刘梦涵说道。 明月儿笑而不语,轻轻地帮刘梦涵擦着背,刘梦涵不以为然,因为以前于菲菲也这样帮她擦背,殊不知,现在的她与明月儿的身份悬殊有多大。 天渐渐暗下来,她们穿上衣服离开了温泉,回到了竹屋,刘梦涵早早睡了,明月儿坐在桌前饮茶,时不时看看窗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 关心 “出来吧。”明月儿笑着说。 “月儿,她怎么样了?”一黑衣男子从窗口跳了进来。 “伤好的差不多了,哥哥一来就问涟漪,一点也不关心我。”明月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你在取笑哥哥吗?住在这里还习惯吧?需要什么告诉我。”明若儒说道。 “还好啦,我想出去。”明月儿说道。 明若儒在屋里转了一圈,说:“想出去哪儿有那么容易吗?”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已经有了对策。”明月儿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刘梦涵。 “你准备把她送到皇上身边去?”明若儒被妹妹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知我者,若儒哥也,这个主意怎么样?”明月儿兴奋地问道。 “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涟漪太小了。”明若儒看了看涟漪,说道。 三年前,大元帅明千秋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皇上特准明月儿回家探望其父,后由兄长明若儒护送明月儿回宫的。 就在回宫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涟漪,她穿一身破烂的布衣,光着脚站在路边乞讨。年纪不过十岁左右,却已然清丽绝伦,但见鬒发如漆,其光可鉴;雪肤如瓷,嫩若凝脂;更兼眉如柳叶,面似桃花,星眸如水,顾盼生辉;虽寒衣素颜,仍难掩其国色天香。 “好漂亮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明月儿问道。 “回娘娘,我叫涟漪。” 明月儿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打量着涟漪,一边心中暗自思付:这么漂亮的小妮子,如果带在身边不让别人知道,等她长大献给皇上,日后就是我的得力臂膀了。她长得也太美了,简直神仙下凡,皇上看见了一定会动心的,这样就不怕刘氏姐妹了。 “涟漪,我把这碇金子给你,买你手上的小乌龟行吗?”明月儿笑着说。 “娘娘,您真是菩萨心肠,涟漪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了,您买金钱龟顺便把涟漪一起买了吧。涟漪今生今世愿长侍在娘娘身边,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愿行牛马之劳以报大恩!”涟漪说道。 明月儿没想到涟漪会主动提出跟她走,她回头看了明若儒一眼,然后对涟漪说:“那你跟我走吧,我一个人怪无聊的,多个伴儿。”就这样,涟漪跟明月儿进了宫,自此之后明若儒没再见过涟漪。 此刻,明若儒看着睡梦中的刘梦涵,心知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小小年纪,去侍奉皇上真是暴殄天物啊,后宫佳丽无数,不缺她这一个。 “我要她。”说出这句话以后,连明若儒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行,你要谁都行,唯独她不行。”明月儿一口回绝,涟漪可是她离开冷宫的唯一希望。 三年前,明月儿将涟漪带回宫以后,迫不及待地给她梳妆打扮,经过她的妙手一修饰,涟漪愣是变成一位绝色小美人,她的美丽和高贵不亚于皇宫里的公主。 明月儿悉心调教涟漪,之后便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对皇帝秦怡说道说:“陛下,臣妾回来的时候,带回一株奇花,娇艳无比,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秦怡微微一笑,说:“是吗?批完这些奏折朕就过去。” “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等着皇上哦,一定要来呀。”明月儿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旋即笑靥如花。 明月儿从秦怡的怡辕殿回来之后,就开始精心地给涟漪梳妆打扮,刚准备完毕秦怡就来了。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果真如约而至了。”明月儿笑着说。 秦怡走过来,在看见涟漪的那一瞬间,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他指着涟漪问道:“月儿,她,她是谁啊?” 明月儿笑道:“她是臣妾新得的婢女,涟漪,这位是当今圣上,快给圣上行礼。” 当时年幼涟漪虽然紧张,但还是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朗声说道:“奴婢涟漪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怡听到这清脆的声音,不禁对这宫女有了兴趣,“平身吧。” 秦怡在见到涟漪之后,他感觉就在刹那间,后宫的所有佳丽都黯然失色,真是天仙化人,使人眩目。 端视良久之后,秦怡问道:“月儿回宫多日,为何藏此绝色,今日才让朕得见?” 明月儿是何等聪慧机智之人,随即回道:“谓殿下此时见之,犹嫌其早,现在臣妾的兄长有意要走涟漪。” “明将军长年征战,涟漪年纪尚小,不便带在身边,还是留在宫里吧。”秦怡说道。 那以后,明月儿更受宠了,后宫的人都知道,皇上三天两头就往明月宫跑,刘氏姐妹恨得咬牙切齿,却拿不出好的对策。 好景不长,涟漪的那只金钱龟惹出了祸端,怀有身孕的刘贵妃失足踩到了涟漪的金钱龟,摔了一跤,竟流产了。 刘贵妃乃当朝臣相刘康之女,秦怡碍于臣相的压力,又不能得罪大元帅明千秋,只得将明月儿与涟漪打入冷宫,保全了涟漪一条小命。明月儿说的没错,别说刘贵妃气愤地将金钱龟炖汤喝了,就算她要把涟漪炖了,也没人敢出面阻拦。 “月儿,你不要这么残忍。”明若儒的话牵回了明月儿的思绪,三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呀。 “哥哥,我不会把她给你的,带她进宫的时候我就想等她长大点了将她献给皇上,没曾想,阴差阳错被打入冷宫。这样也好,她得以安全地长大,要不早被刘氏姐妹害死了。”明月儿说道。 “月儿” “你什么也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按计划行事,我很快就要重见天日了,我相信皇上一定记得涟漪。”明月儿果断地说。 明若儒离开前对明月儿说:“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通知我。”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竹屋,刘梦涵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摸闹钟,天已经大亮了,为什么没有闹呢。 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摸到,睁开眼一看,才想起自己早穿越到一个不知名的朝代,还借用了个冷宫婢女的身体。 刘梦涵起床,穿好衣服,走到花园里,从井里打了些水上来,简单洗漱过后,就开始寻找那位刚跟她结拜过姐妹的明妃娘娘娘。 转了一圈,刘梦涵惊叹,这里的环境可真好啊,亭台楼榭,奇花异草,有如画卷。一声声清脆的欢笑,从花园里传出,花园的秋千架上,明月儿正似梨花般飘起飘落。 “姐姐早啊。”刘梦涵走过去跟明月儿打招呼。 “涟漪,感觉怎么样?泡过温泉之后,是不是睡觉也睡得香了。”明月儿笑着说。 “是啊,睡的特别香,我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刘梦涵笑着说。 “走吧,我们用早膳去。”明月儿说道。 “吃饭以后我们做什么呀?”刘梦涵很好奇古人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我们就要离开冷宫了,我得教你一些宫廷礼仪,自古伴君如伴虎,稍有差池将会粉身碎骨。”明月慎重地说。 “涟漪铭记姐姐教诲,一定认真学习礼仪。”刘梦涵说道,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别的先不说,保住小命要紧。进公司上班,行政部还给你发一本员工手册呢,更何况是偌大的皇宫呢。 吃饭的时候,明月儿的目光移到刘梦涵的身上,说:“涟漪,切记不可喜形于色,后宫之人皆城府极深,被人看透是很危险的事。还有,你的头发为什么不挽起来,务必保持妆容整齐,方能显出对主上的恭敬之意,更可避免授人以柄。妇德,妇容,妇工,皆要出类拔萃,方有侍奉皇家的资质。” “侍奉皇家?涟漪只愿侍奉姐姐一个人。”刘梦涵说道。 “涟漪,就算是你只跟着我,你也得注意这些宫廷礼仪,你还想再害我进一次冷宫吗?”明月儿有点不耐烦地说。 “知道了,涟漪会注意的。”刘梦涵看了明月儿一眼,低声说道。明月儿长的跟于菲菲一模一样,性格也像极了于菲菲。 吃完饭,两个人躺在竹床上,在花园晒着太阳,“涟漪,当今皇上是个风/流俊秀之人,雅好诗文,放/荡不羁,你一定会爱上他的。”明月儿笑着说。 “除了月儿姐姐,涟漪谁也不爱。”刘梦涵说道。刘梦涵生前交了9个男朋友,却都经不住美色的诱惑,弃她而去,男人在刘梦涵心里,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老天是公平的,刘梦涵死后附在涟漪身上,涟漪虽年幼,其美貌在明月儿之上。在现代,刘梦涵没有于菲菲漂亮,到了古代,她身体的主人比古代版的于菲菲漂亮多了。 在冷宫呆了一个多月了,刘梦涵每天所做的事就是跟明月儿学习宫廷礼仪。冷宫的确清幽宁静,似人间仙境,偶而小住几天还行,天天住在这里,刘梦涵心里闷慌。 一开始让她眼花缭乱还挺新鲜,可日日目光所至就是这么点的小空间,难免日久生厌。难道这一生就要坐愁红颜老吗? “涟漪,今天晚上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明月儿说道。 “去哪儿?”刘梦涵一听有好玩的地方,顿时来了精神。 “皇上下旨,我们不得走出冷宫半步,所以我们要溜出去玩,就得晚上去。”明月儿笑着说,在她眼里,涟漪只是个孩子,孩子心性就是好玩。 “好啊,那我们早早准备吧。”刘梦涵高兴地说。 “溜出去玩,心情这么好,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明月儿说道。 晚上,月上柳梢头,明月儿与刘梦涵悄悄溜出冷宫,来到御花园,明月儿对刘梦涵说:“你那天在温泉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明月儿问。 “从开始到现在。”刘梦涵答道。 “能不能再唱一遍,这里景色这么好,很想听你唱歌。”明月儿说。 刘梦涵愣了一下,一路上小心翼翼,溜到皇帝的御花园逛逛就算了,如果唱歌,肯定会引人注意,被抓住就完了。 “你是不是怕被人发现,不用担心,今天是皇后的忌日,御花园不会有人来的。当年,刺客进宫刺杀皇上,皇后在御花园为皇上挡下一箭,谁知箭上有毒,皇后不治身亡。圣上下旨,每年皇后的忌日,后宫所有嫔妃,宫人都不得走进御花园。”明月儿说。 “你是说,今天御花园是我们的了。”刘梦涵有些兴奋地说。 “是啊,想干什么都行。”明月儿笑着说。 刘梦涵狐疑地看着明月儿,她身体的主人涟漪13岁没错,可是她的智商已经26岁了,她不相信在皇帝的御花园唯所欲为会无人问津。 明月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在皇后忌日这一天来御花园,仅仅是因为没有旁人吗? “姐姐,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儿好,如果被人发现就遭了。”不知道为什么,刘梦涵眼皮一直跳,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胆小鬼,不用怕,如果你怕,那我们去假山后面吧。”明月儿笑着说。 明月儿笑的越开心,刘梦涵就越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眼前的这位明妃娘娘并非于菲菲,她并不了解她。 “姐姐,我们还是走吧,我眼皮一直跳,不是好预兆啊。”刘梦涵说道。 “你就可怜姐姐一回吧,我还是去年的今日来过御花园,让我跳支舞再走吧,你唱歌。”明月儿撒娇道。 刘梦涵笑着点点头,因为明月儿此刻的神情像极了于菲菲,“那我就给姐姐唱《从开始到现在》。” 月光静静地照着大地,秦怡着一袭白衣走进御花园,今日是如玉皇后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他不宠幸任何妃子,独自一人来御花园缅怀已故的如玉皇后。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 假如有一天 你遇到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真的就是她吗?还有可能吗 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 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刘梦涵轻声念着对白,她一直都很喜欢这首由张信哲。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 是命运的宽容还是 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刘梦涵轻声念着对白,她一直都很喜欢这首由张信哲演唱的哀伤情歌。 如果这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 拿什么作证 从未想过爱一个人 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的深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爱错了的人 明月儿在草地上翩翩起舞,唱不尽心中的情伤,舞不尽内心的苍凉。 “什么人深夜在此喧哗?”秦怡听完刘梦涵的歌,心情更加的沉重,低声询问道。 “被发现了,涟漪,快跑。”明月儿轻呼道。 “啊?”刘梦涵还沉静在伤痛里,听到明月儿喊跑,这才反应过来,刚想逃跑就被人抓住了,看着明月儿越跑越远,刘梦涵不知道所措。 “你是何人,竟敢抗旨不遵,你把朕的圣旨当耳边风吗?”秦怡怒吼道,用力一推,刘梦涵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奴婢无意惊忧圣驾。”刘梦涵连忙跪地请罪,被明月儿训练了一个月,宫廷礼仪学会了不少。 “你刚才唱的歌能不能再唱一遍。”秦怡低沉着声音说。 “奴婢不敢。”刘梦涵低声说。 “朕让你唱,你就唱,唱的好朕就饶你不死。”秦怡说道。 “那奴婢献丑了。”刘梦涵又将《从过去到现在》唱了一遍。 秦怡听得失了神,他回想与如玉皇后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才发现,她进宫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听她唱过歌,如玉皇后来自民间,有京城第一歌女之称。 “玉儿,是我对不起你,我再也不听不到你的声音了。”秦怡低下头,落下泪来。 “皇上请节哀。”刘梦涵将手绢递给秦怡,当她看清秦怡的长相时,吃了一惊,他,他竟是那个负心汉。 秦怡接过刘梦涵的手绢,痴痴地望着她,突然,他紧紧地抓住刘梦涵地手,喊道:“玉儿,是你吗?是你吗?” “皇上,皇上,您认错人了,奴婢是冷宫明妃娘娘的婢女涟漪。”刘梦涵用力挣脱秦怡的手。 “涟漪?”秦怡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认真回想着这个名字。 就在秦怡还在想涟漪是谁的时候,刘梦涵逃跑了,她跑的非常快,秦怡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刘梦涵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明月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不知道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 “姐姐,我回来了。”刘梦涵敲门喊道。 明月儿打开门见到刘梦涵,连忙问:“你怎么回来了?皇上呢?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姐姐怎么知道那个人是皇上,姐姐是不是知道皇上会来?”刘梦涵问道。 “啊,姐姐怎么会知道皇上会这个时候来呀,我听那声音像皇上,说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有没有” “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走了以后,我也跟着跑了,慌慌张张走错了路,绕了一大圈,照着原路才走回来的。”刘梦涵边说边服,乱跑一通,衣服都让树枝给刮破了。 “你个傻丫头,跑回来干嘛”明月儿有些失望地说。 “姐姐,你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你知道皇上今晚会去御花园,所以才带着我去的,对不对?”刘梦涵追问道。 “涟漪,姐姐是为你好,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想侍奉皇上,能被皇上看上,那是你的福气,苟富贵,莫相忘。”明月儿笑着说。 “果然是姐姐故意安排的,姐姐想讨好皇上,所以把涟漪当礼物献给皇上。”刘梦涵有些气愤地说,今晚见到吴启怡已经够生气地了,现在得知明月儿出卖她,更加的生气,这对奸夫淫妃,到了古代还不想让她好过。 “涟漪,你不要生气嘛,三年前皇上就看上你了,姐姐一直小心保护着你,否则,你早就遭到刘氏姐妹的毒手了。”明月儿走上前,帮刘梦涵脱下身上划破的衣服,然后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姐姐,涟漪只想跟姐姐在一起,无意争宠,无意为妃。”刘梦涵直接了当地说。 “涟漪” “我今天很累了,想休息,姐姐也早点休息吧。”刘梦涵冷冷地说。 清晨,秦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寝宫的床上。 “陛下,你醒了?”近身太监李公公询问道。 “朕的头怎么这么痛?”秦怡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问道。 “陛下昨晚晕倒在御花园,受了风寒,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李公公问道。 “不用了,除了朕,还有没有见到别人?”秦怡问道。 “没有,不过,奴才在御花园捡到一条手绢。”李公公将手绢呈上。 秦怡接过来看了看,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随口问道:“冷宫有没有一个叫涟漪的宫女?” “陛下,您问她做什么?”李公公小心地问道。 “这手绢是一个名叫涟漪的宫女留下的,宫里真有这个人吗?”秦怡问道。 “回陛下,冷宫的确有个叫涟漪的宫女,但是,这个涟漪前几天死了,尸体已经运出宫去了,皇上是不是伤心过度,产生了幻觉?”李公公谨慎地说道,边说边观察秦怡的脸色。 “死了?怎么死的?她是不是冷宫明妃的婢女?”秦怡问道。 “陛下怎么知道?这个涟漪是三年前随明妃娘娘进宫的,后因为刘贵妃流产的事,陛下将明妃娘娘与涟漪打入冷宫。陛下还记得前几天在清风亭与刘贵妃赏花的事吗?那天,在花丛里偷看皇上的人就是涟漪,之后被刘贵妃带走,再后来就听说她死了。”李公公小心地说,他没敢说涟漪是被刘贵妃活活打死的,因为刘贵妃他得罪不起。 “一缕香魂无断绝啊。”秦怡感叹道。 窗外明月高悬,美人款款而来,榻上的人寂然无声。 刘淑妃拼命抑制着自己的紧张,深深地施礼,“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请起,前日刘贵妃宫里死了一名婢女,爱妃可知?”秦怡问道。 “臣妾近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快,没去姐姐那边,不知道死了宫女。”刘淑妃小心地回答道,在来的路上,李公公就将皇上找她的目的告诉她了。 “爱妃身体不适,找太医看过了吗?”秦怡关切地问道。 “看过了,太医说,臣妾有喜了。”刘淑妃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是吗?太好了,太好了,你说的是真的吗?淑妃,朕太高心了。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最让朕开心的事。”秦怡激动的搂住刘淑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 相信 接连三日,秦怡退朝以后就到刘淑妃的永春宫陪着她,刘淑妃怀孕的消息顿时传的沸沸扬扬。当今皇上秦怡年过三十,后宫嫔妃四十余人,只有一子,年届十五岁,乃已故的如玉皇后所生。 刘贵妃自三年前流产之后,就再没一点儿动静,其他嫔妃别说流产,根本就没有怀上过龙子。这次刘淑妃怀孕的消息一传出来,连刘贵妃都不相信。 傍晚的时候,宫人来报,说皇上刚离开永春宫,刘贵妃马上出发,前往永春宫探望刘淑妃。 “小妹,姐姐来看你了,恭喜你呀。”刘贵妃人没到声音就到了。 刘淑妃听到姐姐的声音,马上出来迎接,“姐姐来了,快进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贵妃娘娘沏茶。”刘淑妃道。 “我哪有心情喝花,你们都退下吧。”刘贵妃一挥手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下去了。 “我正准备去探望姐姐,没想到姐姐亲自来了。”刘淑妃笑着说。 “爹爹知道你怀孕的事吗?”刘贵妃问道。 “还没来得及通知他老人家,姐姐,你宫里前几天是不是死了一个宫女,是什么人?”刘淑妃问道。 “明月儿那个贱人的婢女,妹妹可要小心了,明月儿有动静了。她安份地冷宫呆了三年,原来她是有目的的,你是没见过那个婢女,美的令人窒息,能与当年的如玉皇后相媲美。”刘贵妃说道。 “姐姐将那婢女打死了?皇上向我问过此事,我说不知情,皇上没问过你吗?”刘淑妃问道。 “皇上为什么会问起她,皇上并没有见到她呀。”刘贵妃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既然皇上问起此事,依我看,姐姐还是主动跟皇上澄清此事为好,别留下把柄到别人手上。”刘淑妃提议道。 “也好,你现在怀有身孕,一定要万事小心,宫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瞪着呢,所有饮食都要验过。”刘贵妃叮嘱道。 “多谢姐姐关心,我会注意的,姐姐留下来吃晚饭吧,皇上处理完政事就会过来。”刘淑妃说道。 “不会打扰妹妹吧。”刘贵妃笑着说。 “姐姐客气了,妹妹盼着姐姐也能早日怀上龙子啊。”刘淑妃笑了起来。 晚饭的时候,秦怡兴致很高,刘贵妃撒娇般地依在秦怡怀里,说:“陛下偏心,妹妹怀上了龙胎,我却没有。” “爱妃吃醋了吗?好久没听爱妃唱曲了,来一段如何,唱的好,今晚朕就去你的永福宫。”秦怡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兴致这么高,臣妾愿给姐姐奏乐。”刘淑妃笑着说。 刘淑妃坐到古琴前,轻轻拨弄琴弦,但听得婉转悠扬的笛声飘荡在华丽的殿堂,有如仙乐飘飘,让人心旌摇荡。美妙的歌声响起,让秦怡听得陶醉不已,手指轻击着桌面打着节拍。一曲终了,意犹未尽。 这时隐约传来报时的钟鼓,夜已深。 “臣妾有些累了,皇上,我们就别打扰妹妹休息了,她怀有身孕,需要多休息。”刘贵妃柔声道。 “臣妾恭送皇上。”刘淑妃行礼道。 “爱妃是在赶朕走吗?”秦怡笑言。 “臣妾不敢。” 这一夜,刘贵妃紧紧地依偎着秦怡,久久难以睡去。甜蜜的感觉里隐隐夹杂着恐惧,她想永久拥有这份甜蜜,可这是多么不切实际!后宫佳丽如云,有多少人曾和她一样是皇上的枕边人,然而只要有更美的女人出现,她们就难免被抛进无尽的黑暗中。 如果不能生下龙子,在这座辉煌华丽的宫殿里,每天上演的不仅是轻歌曼舞,还有昏灯残烛下的默默啜泣。 这一夜,无眠的还有明月儿,刘淑妃怀孕的消息,传进她的耳朵,她竟硬生生将竹桌抓出十道残痕。 刘梦涵不知道明月儿与刘淑妃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以至于听到刘淑妃怀孕的消息,竟将桌子抓成这个样子。 天亮以后,刘贵妃还是决定主动交待涟漪被打死的事情,在宫女为秦怡更衣的时候,刘贵妃跪到他的脚边,说:“皇上,臣妾有罪。” “爱妃,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快起来。”秦怡连忙去扶她。 刘贵妃轻轻推开秦怡的手,说道:“前几日在清风亭,臣妾见草丛中有人,人抓住以后送到了永福宫。臣妾管教下人不周,他们竟将人失手打死了,后来才知道,是冷宫明妃的婢女涟漪。” “原来是这样,爱妃别放在心上,当初朕下旨,明妃与涟漪不得走出冷宫半步,她竟抗旨不遵,人已死,此事揭过不提。前日皇后的忌日,朕在御花园见到她了,再后来朕被人发现昏倒在御花园,也许她觉得自己死的冤吧。”秦怡说道。 “陛下,臣妾知错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臣妾一定交由皇上定夺治罪。”刘贵妃低声说道。 “朕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后宫得有个当家作主之人啊,好了,时间不早了,朕去早朝了。”秦怡说完离开了永福宫。 “臣妾恭送皇上。” 望着秦怡离去的背影,刘贵妃细细回味着秦怡的话,有一点儿她想不明白了,涟漪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皇上还能在御花园见到她? “一定是她在捣鬼,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害我们。”刘贵妃阴恶地笑笑。 日子一天天过,刘梦涵觉得无聊至极,没有网络,没有电视,不能逛街,不能去饭店。晚上吃饭的时候,突然多了几道菜,送饭的太监说是皇上赐的,明月儿高兴极了,对刘 梦涵说:“涟漪,皇上终于记起我了。” “姐姐,请容涟漪说句不中听地话,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心为妙。”刘梦涵不以为然地说道。 刘梦涵觉得,当今圣上秦怡,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否则,明月儿不可能在冷宫三年,他却不闻不问。刘贵妃流产,与明月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让明月儿与涟漪为一只金钱龟犯下的罪负责。 吴启怡是不能被原谅的,他可以给刘梦涵送完玫瑰之后马上跟另一个女人上床。现在的皇上秦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刘梦涵觉得,就凭他长的跟那个负心汉一模一样,他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月儿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经刘梦涵一听提醒,也觉得事有蹊跷,一回头,发现送饭的太监她以前没有见过,而且这个人站在门外不走。 “还有什么事?没事你可以退下了。”明月儿说道。 “皇上说,让奴才看着娘娘吃完。”太监道。 明月儿与刘梦涵懵了,如果菜里有毒,也得吃下去了,看着美味佳肴,两个人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请娘娘用膳。”门外的太监催促道。 吃完饭半个时辰以后,明月儿与刘梦涵开始腹痛,疼得直打滚,“姐姐,菜里有毒,皇上要你死。”刘梦涵捂着肚子,因为疼痛,面部已经扭曲变形。 “涟漪,皇上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明月儿感觉腹部一阵一阵地绞痛,痛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门外的太监见明月儿与刘梦涵已经毒发,满意地离开了,留下两个中毒的人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事情办好了吗?” “回娘娘,办妥了,奴才亲眼看见她们毒发的。” “好,本宫不会忘记你的,动手。” 太监一愣,连忙跪在地上,乞求道:“娘娘,奴才不会说出去的,娘娘饶命。” “本宫会善待你的家人,你就安心去吧。”刘贵妃说完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娘娘,人已经勒死了,怎么处理?” “连夜运出宫,一定要小心谨慎。”刘贵妃道 “奴才遵命,请娘娘放心。” “去吧,你办事本宫没什么不放心的。”刘贵妃笑道。 刘淑妃怀孕以后,她的永春宫门坎都要被贺喜的人踏平了,她每日忙于应酬,忙碌对她来说是荣耀c充实。 刘淑妃本就是个温婉贤淑的人,她表现得落落大方c八面玲珑,在众多美人中,她虽不能表现得与众不同c光彩照人,但她能揣测得到别人的意思。 “妹妹,猜猜姐姐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刘贵妃连夜便赶到了永春宫。 “姐姐来了,有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刘淑妃笑着问道。 刘贵妃挥挥手,宫人都退下去以后,刘贵妃得意地笑道:“冷宫的明妃娘娘服毒自杀了。” “任谁也不会相信,明妃会自杀,这可不像她的性格,姐姐,该不是你”刘淑妃说道。 “妹妹,早上陛下离开的时候,说后宫得有个人管管了,如果妹妹能产下龙子,这后宫之主的位置就非你莫属了,难道妹妹不想当皇后吗?”刘贵妃打断刘淑妃的话。 “不想,皇后之位还是姐姐当吧。”刘淑妃不以为然地说,时不时用手捶捶腰。 “妹妹说的什么话,皇后之位谁有资格跟你争,只要顺利产下龙子,你就是皇后。”刘贵妃激动的拉住了刘淑妃的手。 “姐姐,明家我们惹不起,姐姐这事做的太鲁莽了。”刘淑妃有些担心地说道。 “怕什么,有皇上给我们撑腰,你安心养胎,姐姐排除万难,力保你的孩子顺利出生。”刘贵妃镇定地说。 “谢谢姐姐。”刘淑妃感激地握紧刘贵妃的手。 “妹妹休息吧,姐姐走了,不管发生什么事,皇上不管,你还有姐姐呢。”刘贵妃起身,对刘淑妃说道,当年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现在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妹妹的孩子。 “姐姐。”刘淑妃感动的热泪盈眶。 离开永春宫,刘贵妃心里非常平静,深知妹妹与世无争的性格,可是在后宫,你不争,别人却会争,你不害人,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害你。孩子流产之后,刘贵妃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生存,就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涟漪,你怎么了?”明若儒一直觉得眼皮跳,担心有事情发生,连夜赶进宫,趁人不注意溜进了冷宫,没想到看见刘梦涵正奋力往门口爬。 “我我中毒了,你能不能送送我去温泉?”刘梦涵瘫倒在明若儒的怀里。 “哥哥,救救我。”明月儿听到明若儒的声音,知道自己得救了,呼喊道。 明若儒没有回应,抱起刘梦涵就朝温泉飞奔,到了温泉边上,将她抱进了水里。 “你一个人行吗?我要去救月儿。”明若儒询问道。 “去吧,谢谢你。”刘梦涵说道。 明若儒用丝带绑住刘梦涵的一只手,丝带的另一头绑在温泉边上的大石头上,以防刘梦涵体力不支落水。 明若儒回到竹屋,明月儿已经昏过去了,明若儒抱起明月儿急忙温泉跑去,明月儿强睁开眼,用仅有的一点儿力气说:“你见死不救,你不是我哥哥,我,我一定,一定要告告诉父亲。” “别说话了,都这样了,还耍小孩子脾气。”明若儒无奈地笑笑。 明月儿举起手想打他,却发现手已经没有力气举起来了,只得气愤地咬了他一口方才解气。 一个时辰以后,明月儿与刘梦涵才缓过来,“你们俩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明若儒关切地问道。 “你是谁?”刘梦涵问道。 “他叫明若儒,他是我们秦国的镇国大将军,大元帅明千秋的独子,尚未娶亲,你要不要嫁给她。”明月儿瞪了明若儒一眼,说道。 “呵呵,月儿,我还是你的哥哥,你为什么不说。”明若儒笑着说。 “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明月儿气愤地说,她都快死了,她的亲哥哥居然先救婢女,后救她,哪有这样的哥哥。 “你们俩服一粒玉露丸吧。”明若儒将药瓶递给明月儿。 明月儿服了一粒,又将药瓶递给刘梦涵,刘梦涵看看明若儒又看看明月儿,接过药瓶,倒出一粒玉露丸服了下去。 “从现在开始,你们俩一定要齐心,互相信任,切莫猜忌。如果你们不是事先服用过玉露丸,早就毒发身亡了,要尽快查出下毒之人,否则这样的事情可能还会发生。”明若儒说道。 “我知道谁干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明月儿脸一沉,低声说道。 “你是说刘贵妃?”明若儒说道。 “要是刘贵妃,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试试。”刘梦涵说道,聪明的她是一间公司的业务经理,连续两年业绩都是第一名。再难缠的客户她都能够摆平,一遇到感情上的事,她就像个白痴。她知道客户心里想什么,却不知道男朋友在想什么。于菲菲曾戏言,说她是事业上的成功者,感情上的失败者。 “说来听听。”明若儒说道。 刘梦涵将自己的计划一说,明若儒用赞许地眼神望着她,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有这样的头脑。 “那就照你说的办。”明月儿说完,用力将明若儒一拉,把明若儒拉下了水,她踩着明若儒上了岸,然后回头说:“这就是你不先救我的下场,哼。” “呵呵,你这丫头。”明若儒在水里哈哈大笑。 “明将军,你能不能帮我解开丝带,我想从水里起来。”刘梦涵说道。 “月儿性格开朗,爱恨分明,希望你们俩好好相处。”明儒若边说边解开了刘梦涵手腕上的丝带。 刘梦涵笑了,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你被刘贵妃打了,月儿把你救回来,你醒了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不管你是谁,我相信你不是坏人。明月儿没有恶意的,她的处境你很清楚,希望你能理解她所做的事情。”明若儒说道。 明月儿没有恶意的,她的处境你很清楚,希望你能理解她所做的事情。”明若儒说道。 刘梦涵一惊,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看来他不是一个只会打仗的武夫,她知道他所指何事,她能理解明月儿将她献给皇上的行为。 “快去吧,明月儿在等你。”明若儒笑着说,说完抱起刘梦涵试图将她送上岸。 明若儒的手接触到刘梦涵的腰时,刘梦涵一惊,明若儒一用力,将她放在了岸边。 “你能不能再推一下我的后背。”刘梦涵说道。 明若儒不明所以地望着刘梦涵,她已经在岸上,还推什么呀,虽然心有疑惑,但是明若儒还是照办了,用手掌轻轻推了一下刘梦涵。因为他在水里,她在岸上坐着,他的手只能够到腰的位置。 “原来是你。”刘梦涵回过头气愤地瞪着明若儒,用力耍给他一个耳光。 “你,你怎么了?”明若儒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刘梦涵,摸摸自己的脸,是她让推的,推完之后又打他。 “没什么,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但是你一定要对我好,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快准备去吧,我们今晚就行动。”刘梦涵说完离开了温泉。 “就算你不要求,我也会对你好的,我发誓,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明若儒望着刘梦涵离去的背影大声说道。 刘梦涵回到竹屋,明月儿坐在桌前,托着腮似在想些什么,她知道,明月儿在等她。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离奇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刘梦涵的适应能力和承受能力都很强。明月儿长得跟于菲菲一模一样,甚至连性情都一样,而她的哥哥,竟是那个把好事做成坏事,推她下楼的男人,还有那个负心汉,竟然是当今圣上。 刘梦涵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明月儿是个性情中人,应该不会害她,最起码现在不会害她。明若儒想保护妹妹,如果没有猜错,明若儒可能喜欢身体的主人涟漪,唯一的意外就是发现那个想救她却意外将她推下楼的人是明若儒。 “姐姐,你没事吧。”刘梦涵走到明月儿身边,轻轻拿捏着明月儿的肩膀。 “再用点力,这边,哎,对,就是这儿。”明月儿说道,过了一会,明月儿说:“好了,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 “姐姐准备怎么做?”刘梦涵试探性地问道。 “涟漪,相信姐姐,姐姐不会害你的,姐姐需要你。”明月儿拉着刘梦涵地手说道。 刘梦涵看着明月儿的眼睛,她的眼里写满了真诚,也许真是自己太过敏感。她知道明月儿现在的处境,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斗不过刘氏两姐妹,涟漪是她唯一的希望。 可是,刘梦涵不是涟漪,如果涟漪健在,她一定唯明月儿所用,博取皇上的欢欣,与明月儿联手对抗刘氏两姐妹。可惜,她不是涟漪,她是刘梦涵,刘梦涵痛恨那个负心的男人,根本不屑去取悦他,哪怕他现在是皇上。 刘梦涵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气愤,也许就像人们说的,爱之深恨之切。吴启怡不是第一个被于菲菲抢走的男人,但是他却是唯一令刘梦涵动心的男人,刘梦涵保存了26年的初吻就是给了他。 “姐姐,涟漪可能要让姐姐失望了,涟漪愿为奴为婢侍奉姐姐,但绝不侍奉皇上。”刘梦涵说道。 “涟漪,你这又是何苦,多少人都盼着能有机会侍奉皇上呢,算了,你不愿意姐姐也不勉强。”明月儿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 明月儿是个不肯示弱的人,即使暂时处于刘氏姐妹的下锋,日后她有机会必在皇上面前具陈自己的委屈,甚至声泪俱下,梨花带雨,让皇上不能不怜惜。 明月儿与刘梦涵稍作休息,三更天的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两个人都蓬头散发,身穿白衣。明若儒则备好了绳索,三个人一起出发,向刘贵妃居住的永福宫前进。 月黑风高,永福宫静悄悄的,宫女太监都东倒西歪打着瞌睡,突然,门外出来一阵阵地哭声。 “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惨啊”哭的那是惊天地泣鬼神,那个惨呀,永福宫的太监和宫女都吓醒了。 宫女提着灯笼藏在小太监的身后,小太监壮着胆子打开了门,只见半空中飘着一个女鬼,一身的白衣,头发凌乱,眼睛,鼻子,嘴巴全都在流血。 宫女吓的大叫一声,扔下灯笼就往永福宫跑,小太监着在原地不敢动,突然那女鬼怪叫一声,小太监一下子吓昏过去。 女鬼的悬在半空,她的脚下有一堆火,火光照在她的脸上,甚是吓人。 “娘娘,娘娘,不,不好了,闹鬼了。”宫女连忙向刘贵妃通禀了此事。 刘贵妃不耐烦地床上起来,阴沉着脸怒斥道:“大惊小怪,胡说什么,哪儿来的鬼。” “是真的,娘娘,就在门外,在半空中飘着,眼睛,鼻子,嘴都在出血,像,像是冷宫的明妃娘娘。”宫女小声地说。 “明妃?你可看清楚了?”刘贵妃愣了一下,询问道。 “奴婢看的真真切切,是冷宫的明妃娘娘,奴婢以前在明妃娘娘宫里当过值。”宫女战战兢兢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 外衣 “你别怕,她是人我都没怕过她,现在变成鬼了,我更不会怕她,我去看看。”刘贵妃起身,宫女为她披上一件外衣。 “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惨啊,害我的人,拿命来,拿命来”门外的女鬼哭着喊着,永福宫里的宫女太监全缩成一团,不敢往门外看。 “涟漪,快,脚下的火堆把我衣服烧着了,快把火扑灭。”明月儿小声地喊道。 为了让明月儿看上去更加像鬼,刘梦涵特意在明月儿脚下生了一堆火,火光直接照到明月儿脸上,非常吓人,就跟我们平时关灯以后用手电筒照脸是一个效果。 刘梦涵一看,连忙上前,正准备灭火的时候,永福宫的大门打开了,刘贵妃领着宫女太监走了出来。 明月儿也看见了刘贵妃,心知灭火是不可能了,还是抓紧时间吓吓刘贵妃,就赶紧撤吧。 “贱人,为何下毒害我,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明月儿张牙舞爪,连蹬带踢,拼尽全力让自己像个女鬼。 “明月儿,我不怕你,你斗不过我的,你认了吧。你生前斗不过我,你以为变成鬼我就会怕你吗?再来吵我休息,我就请道士用桃木将你钉死,让你永不超生,给我滚。”刘贵妃说完,夺过宫女手中的灯笼朝明月儿砸去,明月儿大叫一声,消失在夜幕中。 “没事了,回屋睡觉,今晚发生的事,任何人不得张扬出去。”刘贵妃下令道。 “姐姐,你没事吧。”刘梦涵扑灭明月儿身上的火,询问道。 “我们斗不过她的,我们走吧。”明月儿沮丧的说。 “月儿,你别难过了,我们再也想想其他办法。”明若儒安慰道。 刘梦涵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一般做了亏心事的人应该很胆心,很害怕才对,谁知道这个刘贵妃是个狠角色,她一不怕人,二不怕鬼,难怪明月儿斗不过她了。 突然,刘梦涵灵机一动,对明月儿说:“刘贵妃不是还有个妹妹刘淑妃吗?去吓唬她,让她在皇上面前将刘贵妃供出来,如果她不说,就把她的孩子带走。母亲爱子心切,一定会主动投案自首的。”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涟漪,万一发生意外,刘淑妃被吓的流产了怎么办?”明若儒提醒道。 “流产了更好。”明月儿气愤地说。 “月儿,你可知,这事如果查出来,那可是死罪。”明若儒说。 “好了,你们俩都别争了,按我说的做。”刘梦涵打断他们的话,说道。 三个人来到永春宫门前,明若儒爬到的大树上,用绳索将明月儿拉了起来,准备妥当以后,刘梦涵在明月儿脚下点火。 看了看,为了避免发生刚才的意外事件,刘梦涵示意明若儒拉高一点儿,免得再把明月儿的衣服烧着了。 “大慈大悲的淑妃娘娘,您要为我申冤啦,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惨啊”明月儿哭喊着。 永春宫的宫女和太监开门查看,见空中飘着一个女鬼,都吓坏了,连忙向刘淑妃禀报了此事。 刘淑妃性情温婉,生性胆小怕事,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人,没想到女鬼会找上她。 刘淑妃吓的全身发抖,躲在宫里不敢出来,门外的女鬼一直喊啊叫啊,哭啊,甚是可怜。刘淑妃见躲不过,只得披上衣服,壮着胆子,出门看看。 “你,你是何人?你,你是怎么死的?我,我能帮你做什么?”刘淑妃躲在一个太监的身后,战战兢兢地询问道,都不敢抬头看女鬼的脸。 “我是明月儿,淑妃娘娘你要为我申冤啊。”明月儿哭诉到。 刘淑妃一听,吓了一跳,得知眼前的女鬼是冷宫的明妃,她有些惊慌失措,申冤,怎么替她申冤,举报姐姐吗?姐姐待她情深义重,她不能这么做。 “我请道士给你超度,给你烧纸焚香,你安心去吧。”刘淑妃对明月儿说道。 “我只有一个心愿,让皇上看我最后一眼,如果你不带皇上去看我,我就把你的孩子带走。”明月儿恐吓道。 刘淑妃一听说要带走她的孩子,吓坏了,连忙说:“不,不要,不要害我的孩子,不要害我的孩子。”就在转眼间,明月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娘娘,她走了。”宫女提醒道,刘淑妃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吓晕过去。 天空阴沉沉的,零星还有细小的雨飘落在大地上,温暖的锦被却暖不了刘淑妃冰冷的手,秦怡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刘淑妃感觉到了一点温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秦怡,一下子哭了起来,“皇上,皇上,救救我们的孩子。” “爱妃,别怕,朕在这里陪着你,别怕。”秦怡将刘淑妃搂进了怀里。 “是明妃,明妃说要带走我的孩子,她要带走我的孩子。”说完刘淑妃下意识地摸摸微微隆起的小腹,见它还鼓着,得知孩子还在。 “爱妃,你到底在说什么,明妃在冷宫,她怎么带走你的孩子?”秦怡被她的话给绕糊涂了。 昨晚得知刘淑妃昏倒,他马上赶到永春宫,守了整整一夜。早朝过后马上赶了过来,刘淑妃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说胡话,宫女太监都说永春宫闹鬼。秦怡下旨此事不得外传,以讹传讹的最终后果是整个后宫人心惶惶。 “皇上,走,我们去冷宫,去见明妃。明妃死了,我昨晚见到她了,她像是中毒身亡,七孔流血,那样子吓死人了,她说,她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让皇上看她最后一眼,否则她就不去投胎,还要带走我们的孩子。皇上,求求你,去看看她吧。”刘淑妃将明月儿的话转告给了秦怡。 秦怡听完刘淑妃的话沉默了,明月儿打进冷宫三年了,他几乎忘了她。还记得初见明月儿时的情景,她骑在马背上,朝他手中的猎物射了一箭,然后霸道的说,这个猎物是她的,因为上面有她的箭。 大元帅明千秋喝斥爱女,道出了秦怡的身份,让明月儿赔罪,她却指着秦怡说:“原来你就是皇上啊。” 再次见到她,她站在一群秀女中间,低着头,生怕被人发现,生怕被选中。但是,明家将她送来了,秦怡就不能不选她。 进宫后的明月儿收敛了很多,不再是秦怡当年见到的那个骑在马背上的霸道女子,明月儿深爱着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而他深爱的却只有如玉皇后一人。 三年前的那场变故,秦怡知道错不在明月儿,但是碍于刘臣相施加压力,刘贵妃在耳边挑拨,明月儿的父亲大元帅明千秋又征战在外,秦怡便将明月儿打入了冷宫。 时间过的真快呀,都三年了,秦怡不曾关心过明月儿,突然得知明月儿的死讯,让他很震惊,他无法向明家交待。近几年,塞外的修罗国一直虎视眈眈,全指着明千秋与明若儒两父子抗敌。 “皇上,皇上,你在想什么?”刘淑妃试探性地问道,不去冷宫,她担心孩子的安危,去冷宫,她又担心姐姐刘贵妃的安危了。 “你说的对,朕是应该去看看明妃。”秦怡起身,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冷宫出发,刘贵妃的贴身婢女小杏看见了,急忙回永福宫通风报信,刘贵妃得知消息,连忙更衣,往冷宫赶去。 明月儿忽然跑进来对刘梦涵说:“涟漪,快,快,皇上来了。” “这么早啊?我还没准备好呢。”刘梦涵漫不经心地说。 “就是,刘淑妃也来了,刘贵妃消息那么灵通,估计她随后就到,快想想办法。”明月儿着急地说。 “来不及了,还是准备接驾吧。”刘梦涵帮明月儿整了整衣服,又弄了弄她的头发,明月儿紧张地握着刘梦涵的手。 “姐姐,你镇定一点儿,别紧张,好了,到床上躺着去吧,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睁眼,什么也说别说,我不叫你,你就躺着别动,我们按计划行事。如果皇上把你接出去了,见到皇上你就哭,能哭多惨哭多惨,哭到皇上心软为止。”刘梦涵说道,明月儿点点头。 刘梦涵坐在竹床边的躺椅上,瞄了一眼窗外,见秦怡与刘淑妃已经走到竹屋门口了。刘淑妃长得非常娇俏,凤眼微挑,粉面含威,可见怀孕以后她的身价提高了不少。 就在秦怡与刘淑妃朝屋里张望的时候,忽然听到屋里有人在唱歌,熟悉地旋律响起,秦怡一惊,是她。 失去才算是永恒 一次新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 拿什么作证 从未想过爱一个人 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的深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爱错了的人 见到秦怡,刘梦涵想起那个负心汉,越唱越伤心,唱完扑到床上,抱着明月儿哭喊道:“姐姐,你醒醒啊,你不要丢下涟漪啊,姐姐” 明月儿睁开眼,小声地问:“皇上来了吗?” 刘梦涵连忙伸出手捂上了她的眼睛,说:“在门外。” 听完伤感的情歌,秦怡还在细细回味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哭声,连忙走进了屋子。 “姐姐,你快醒醒啊,你不要丢下涟漪啊,涟漪不能没有你啊。”刘梦涵哭着喊着,明月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涟漪?你是涟漪吗?”秦怡喊道。 刘梦涵扭过头,看见秦怡,连忙跪下,哭着说:“皇上,您要为明妃娘娘作主啊。” “皇上,皇上,臣妾来了。”刘贵妃慌慌张张冲进屋子,看到地上的刘梦涵,当两人目光相撞的时候,刘贵妃吃了一惊。 “朕听说明妃中毒身亡,特来看看,爱妃怎么也来了?”秦怡说道。 刘贵妃瞪了刘淑妃一眼,刘淑妃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回皇上,臣妾听说明妃娘娘自杀了,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皇上也在。”刘贵妃说道。 “你说明妃是自杀?涟漪,你家娘娘是自杀吗?”秦怡不可置信地问道。 “明妃娘娘日夜思念皇上,茶不思,饭不想,忧郁成疾,选择了自杀。”刘梦涵顺着刘贵妃的话说道。 秦怡的心痛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他的疏忽竟造成了明月儿的死亡,三年了,他几乎把她给忘了,她却为他殉情了。 秦怡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明月儿,说:“月儿,朕应该早点来看你的,朕应该早点接你出去,是朕误了你啊。” 刘梦涵扑倒在床前,喊道:“姐姐,你快醒醒,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皇上要接你出去了,你快醒醒啊,你不要死啊。” 明月儿听到他们的对话,得知时机已到,缓缓睁开眼,伸出手抓住秦怡的衣服,喃喃地说:“皇上,是你吗?皇上,皇上,月儿好想你啊,皇上”说完假装晕了过去。 “月儿,月儿,你快醒醒。快来人啊,明妃娘娘没有死,传太医。”秦怡抱起明月儿就往门外走。 刘贵妃与刘淑妃都被吓懵了,不知道明月儿何以死而复生,那个死后尸体已经运出宫的涟漪竟活生生站在眼前。 秦怡将明月儿抱到怡辕殿,将她轻放到榻上,便回过头冲着太监喊:“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近身太监李公公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皇上,太医来了。” “太医,快,快给她看看。”秦怡让到一边。 太医见秦怡脸色沉重,连忙上前,为明月儿把脉,太医一惊。秦怡见太医神色不对,忙问:“怎么样?照实说。” “回陛下,明妃娘娘应该是中了剧毒,中了剧毒却没有事,应该服了什么解毒的药物。”太医如实道来。 “她可能服过明家祖传的玉露丸。”秦怡说道。 “难怪,如果不是事先服过玉露丸,明妃娘娘怕是早已归西了,臣再给娘娘开几个方子将体内余毒彻底清除,就没事了。”太医说完,立即开药方,为明月儿解毒。 “太医,你再给涟漪看看。”秦怡朝怡辕殿门口看看,见刘梦涵正探着头向里面张望,秦怡朝刘梦涵招招手,示意她进来。 刘梦涵回头看了看身边,发现是在叫她,连忙走了进去。 “涟漪,让太医给你把把脉,明妃中毒了,体内的毒素并未排尽,看看你有没有中毒迹象。”秦怡说道。 “谢皇上。”刘梦涵跪地谢恩。 太医眼睛直勾勾盯着刘梦涵看,这小丫头美若天仙,她的美丽不亚于当年的如玉皇后。 “嗯哼。”秦怡见太医盯着刘梦涵看,气地闷哼一声。 太医缓过神儿来,刘梦涵跪在地上伸出手,太医连忙为她把脉,诊断完毕,太医说:“回皇上,涟漪也中毒了。” “嗯,解毒的药给她也开点儿,你退下吧。”秦怡说道。 太医走了之后,秦怡赶走了怡辕殿所有的人,只留下床上的明月儿与刘梦涵。 秦怡走到刘梦涵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说:“涟漪,现在没有别人,你老实告诉朕,你家娘娘真是自杀吗?” “不是。”刘梦涵低头回答道。 “抬起头来。”秦怡伸出手,轻轻抬起刘梦涵的下巴。 刘梦涵头一扭,说:“皇上请自重。” “有意思,呵呵,有意思。”秦怡笑了起来,换作宫里的任何女人,此时应该是一笑百生媚,想尽一切办法取悦他,而不是别过头去,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喜欢朕。”秦怡试探性地说。 “皇上并没有做值得涟漪喜欢的事情。”刘梦涵说道。 “哦?那朕问你,在你眼里,朕是怎样的一个皇上?”秦怡问道。 “皇上,我的想法很重要吗?我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样儿的人,也不想知道皇上是什么样儿的人。”刘梦涵冷冷地说道。 “你对朕有成见,还在为三年前的事情生气吗?朕也是逼不得已,是朕不好,朕应该早点接你们出冷宫的。”秦怡道。 “涟漪不敢生气,请皇上念在明妃娘娘对您痴心一片的份上,请您善待她。”刘梦涵走到床前,看着榻上的明月儿说道。 “来人。”秦怡看了一眼对他冷淡的刘梦涵,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明月儿,朝着殿外大喊一声。 “皇上,奴才在。”近身太监一路小跑着进来。 “将明月宫好好收拾一下,安排妥当以后接明妃娘娘回宫。”秦怡道。 “皇上,张美人如何安置啊?”太监小声询问道。 “你看着安排吧,随意找个地方,赶紧让她搬。”秦怡不耐烦地说道。 刘梦涵的心跌入低谷,明月儿是出了冷宫了,那位目前住在明月宫的张美人又将去往何处呢?皇上高兴的时候,让她住明月宫,不高兴的时候叫让她搬走。他的确是冷漠的人,现代的吴启怡也好,古代的皇上秦怡也罢,他们终究是一样的人。 “涟漪。”明月儿轻呼一声。 “姐姐,你醒了。”刘梦涵将明月儿扶着坐了起来。 秦怡听到明月儿醒了,连忙走到榻前,握住明月儿的手,“月儿,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自杀。” “皇上,月儿想你啊,月儿总算是见到你了。”明月儿声泪俱下,扑进秦怡的怀里,刘梦涵识趣地退了出去。 明月儿将头枕在秦怡的臂弯里,深情地望着他,秦怡轻轻抚摩着她的身体,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刘梦涵一个人在园子里漫步,如丝的杨柳,在她眼里就像无尽的烦恼。 “这位姐姐是叫涟漪吗?”来人正在秦怡的近身太监李公公。 “奴婢就是涟漪。”刘梦涵答道。 “宫里的人都叫我李公公,涟漪姐姐有什么需要随时通知我,以后还要请涟漪姐姐多多关照啊。”李公公献媚地说道。 刘梦涵笑了起来,说:“李公公叫我涟漪吧,涟漪年纪小不懂事,以后还请李公公多多指点。” “涟漪姑娘太客气了,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李公公一脸的笑。 笑的刘梦涵心里直发毛,只想尽快甩掉这个太监的纠缠。宫里的人没事跟你套近乎,肯定是有目的,现在看到明月儿翻身了,马上就开始巴结明月儿身边的人了。 “涟漪谢谢李公公了,公公有事先忙吧。”刘梦涵说道。 李公公会意,识趣地离开了,刘梦涵回头看看怡辕殿紧闭的大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永春宫,刘淑妃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燕窝粥。 “贵妃娘娘,请留步,我家娘娘昨夜受了惊吓,这会儿刚睡着,娘娘有话,什么人也不见。”婢女拦住了刘贵妃的去路。 “我不是别人,我是她的亲姐姐,让开。”刘贵妃一脸怒气地闯进永春宫。 刘淑妃放下碗,用手绢轻轻擦了擦嘴,“娘娘,贵妃娘娘非要见您,奴婢拦不住。”婢女跪在地上请罪道。 “我吃饱了,收了吧,你们都退下。”刘淑妃朝婢女们摆手道。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带皇上去冷宫?皇上看涟漪的眼神,你没注意到吗?现在倒好,让明月儿那贱人翻了身,明月儿与涟漪联手,以后还有我们姐妹的活路吗?”刘贵妃气愤地说道。 “姐姐,昨晚永春宫闹鬼,明月儿变成厉鬼,要求我带皇上去见她,否则就要带走我肚子里的孩儿,我也是逼不得已。”刘淑妃道出了实情。 “永春宫昨晚也闹鬼了吗?看来我们上当了,不是真有鬼,是有人在搞鬼。”刘贵妃叹了口气,随后道:“你好自为之,明月儿没有死,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姐姐”刘淑妃叫住刘贵妃,刘贵妃不理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永春宫 傍晚,明月宫,明月儿活像一个丢失心爱的玩具,而后又找到的孩子般高兴地在明月宫转来转去。刘梦涵见门口垂着珍珠帘,屋内设有玉床幔帐。服玩珍奇,器物瑰丽,都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花园内积石为山,引水为池,植以奇树名花,好一派富贵的景象,刘梦涵不由的感叹:这里比冷宫华丽多了呀。 明月儿兴奋的到处看,刘梦涵懒懒地躺在花园的软榻上,头枕着双臂,出神地盯着一只蝴蝶出神。 “涟漪,涟漪,我想跳舞,你给我唱歌吧。”明月儿突然说道。 “姐姐,你用得着开心成这样吗?张美人都要恨死我们了,她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因为我们被赶了出去,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刘梦涵说道。 “后宫本就如此,有人喜就会有人忧,你别说这些扫兴地话了,我想跳舞啊。”明月儿说完莲步轻移,只是一个开场便已让人心醉不已,只是此时的刘梦涵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轻风带起衣袂飘飞,此时的刘梦涵舞的更如临凡仙子,那样绰约的风姿,那样柔美的骨骼,那样纤细的身段,将一袭舞蹈发挥到淋漓尽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 迷惑 “涟漪,你跳的真好,你这丫头学的可真快。”明月儿发出赞叹。 “是姐姐教的好。”刘梦涵一甩袖,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在夕阳下闪动着美丽的色彩。 突然传来掌声,刘梦涵一回头,是他,心一惊,连忙停下舞步,微微福了福身子。“奴婢涟漪给皇上请安。” “看来朕来的正是时候,有幸欣赏到你们的舞姿。”秦怡笑道。 刘梦涵缓缓眯起眼,浓密的睫毛风情万种的搧动着,黑瞳闪过一丝慧黠的灵光,答:“不知道皇上要来,奴婢献丑了。” 秦怡凝视她好一会儿,才用着淡淡的语调说道:“涟漪可是在责怪朕不请自来啊?” 刘梦涵淡笑一声,说:“奴婢不敢。” 明月儿在一旁欣喜地看着他们,她之所以欣喜,是因为她发现,皇上完全被她的婢女涟漪深深吸引住了。 “涟漪芳龄了啊?”秦怡笑问道。 刘梦涵一愣,微微含笑,低声说道:“奴婢十三岁了,奴婢年幼不经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请皇上体谅。” “正值青春年华呀,朕十三岁登基,那会儿母后老说朕像个孩子,涟漪还会别的才艺吗?能否给朕表演一下呢?”秦怡道。 “皇上,请恕奴婢愚笨,奴婢没有别的才艺,刚才跳的这支舞还是明妃娘娘教奴婢的。”刘梦涵看了明月儿一眼说道。 明月儿见状马上走上前,对秦怡说:“皇上,涟漪可聪明了,学东西很快,一学就会。” 秦怡轻轻地揽着明月儿的肩说:“那都是爱妃的功劳,爱妃教的好啊。” “皇上言重了,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明月儿含羞低语道。 “奴婢去沏茶。”刘梦涵一看这情形,立马借机开溜了。 张美人被贬到流芳阁,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桌上跳动的烛光出神。她知道今晚秦怡肯定在明月宫过夜,想她出生在堂堂秦朝士族大家,自幼习书识礼,又有倾国之色,现如今却被贬到流芳阁来了,都怪那个明妃。 张美人两年前进宫,起初并不受宠。一次机缘巧合,秦怡看见她的背影,觉得酷似已故的如玉皇后,此后张美人备受圣宠,被安置在明月宫。如果肚子争气,给秦怡生下一儿半女,晋升贵妃也不是可能的事。 张美人怒不可遏,她真不明白尊贵的皇上为何如此不顾尊卑,竟对明妃身边的一个婢女情有独钟,想到这里泪水难以抑制地涌了出来。 秦怡越来越喜欢刘梦涵了,她艳丽的容颜,曼妙的身资,不服输的倔强脾气c聪慧睿智的头脑,她稚气未脱的清纯,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难以移目,难以忘怀。甚至在与明月儿之时,他都把明月儿当成了她。 刘梦涵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秦怡喜欢她,明月儿也有意促成她与皇上的好事,连明月宫的婢女都对她恭恭敬敬的,让她很不自在。 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皇上喜欢明月宫的宫女涟漪的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这天中午,退朝以后,秦怡像往常一样直奔明月宫,明月儿已备下酒菜等候多时了。 正在用膳的时候,近身太监李公公恭敬地走进来禀告:“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呈上礼物一件。” “哦,刘贵妃人呢?让她进来。”秦怡一脸地疑惑。 “回皇上,贵妃娘娘已经走了。”太监道。 “哦,那把她送来的东西拿过来。”秦怡道。 李公公捧来一个锦缎包着的包袱,双膝跪地举过头顶,刘梦涵连忙接了过来,递到秦怡手上。 秦怡盯着刘梦涵不转眼,好半天不接她手上的包袱,明月儿见状,轻咳一声,秦怡回过神儿来。接过包袱,里面是一件绫罗制成的衣服,淡淡的粉色,精致的衣料上面绣着繁密的花朵,更镶嵌着珍珠c珊瑚等宝物,真是灿烂夺目,巧夺天工,刘梦涵的目光也被深深吸引了。 “好漂亮,来,涟漪穿上试试。”秦怡情不自禁地说道。 “啊”明月儿与刘梦涵都愣住了。 “还是给姐姐穿吧,涟漪一个婢女,用不着穿这么好的衣服,奴婢去烫壶酒。”刘梦涵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刘梦涵走后,明月儿笑盈盈地接过秦怡手上的衣裳,宽衣解带,换上了华衣。衣服非常合身,明月儿穿上这华丽的衣服,有若天仙下凡。红烛闪烁,仙乐飘飘,美人回旋,载歌载舞。 明月儿翩翩舞着长袖,时而似弱柳拂风,时而如惊鸿照影,盛装之下,月里嫦娥也不过如此,秦怡全似看不见一般,他的眼里只有涟漪。 秦怡不觉痴呆,喃喃道:“如果穿在涟漪身上,该多美呀。”明月儿听到他这样说,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知从何时起,秦怡对政治的热情已渐渐消退,修罗国年年来犯,防守,进攻,各种法子都试过了,对方就是不死心,逮着机会又来骚扰。 此时的秦怡对如何退敌早已不感兴趣,他一心只想拥有明月宫那个叫涟漪的婢女。 忙了一天,批阅了一大堆的奏折,秦怡感觉疲惫极了。 “皇上,您累了一天了,该歇歇了。”李公公在一旁低声说道。 秦怡看了一眼门外,天都黑了,“起驾,去明月宫。” 明月儿在门口张望,等啊等啊,终于看见秦怡朝明月宫走来了,马上回头高兴地对刘梦涵喊道:“涟漪,皇上来了,上酒菜。” 用膳的时候,明月儿捧着杯,向秦怡奉酒,秦怡笑盈盈接过酒,目光却盯着明月儿身后端着托盘的刘梦涵。 “陛下,今天是涟漪的生辰,这杯酒您一定要喝。”明月儿柔声道。 “涟漪多大了?”秦怡接过酒杯,望着刘梦涵笑问道。 “涟漪十四岁了,大姑娘了哦。”明月儿回头看了刘梦涵一眼,又道:“她出落得越发美貌了。” “姐姐又在笑话我了。”刘梦涵不好意思地笑道,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不是涟漪的生辰。 明月儿突然要给她过生日,还搞的那么隆重,皇上都给请来了,让她很不安,不知道明月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上,您说是不是?”明月儿推了推秦怡,“您说呢。” “啊,是,是”秦怡心不在焉地说道,言毕,满饮杯中之酒。 “涟漪,今天你生日,你也应该敬皇上一杯。”明月儿说完给刘梦涵倒上了一杯酒,不得已刘梦涵只好敬了秦怡一杯。 连饮几杯之后,秦怡好象有点不胜酒力,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他斜倚在明月儿的肩头。 “姐姐,涟漪不胜酒力,有点儿头晕,先告退了。”刘梦涵从中午一直饿到现在,饭好了也不能吃,明月儿非要等秦怡来了才开饭。空腹喝了一杯酒之后,刘梦涵就全身发热,口干舌燥,头也晕晕的。 “皇上醉了,涟漪,好好服侍陛下安寝,姐姐也喝多了,先走了。”说罢,明月儿冲刘梦涵眨了眨眼睛。 刘梦涵一怔,明月儿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平白无故过生日,原来就是想让秦怡知道涟漪这朵鲜花可以摘了。 刘梦涵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此时离开也不行,留下更不行。明月儿却假装喝醉,让人扶她回房,抽身走了。 迫于无奈,刘梦涵只得走到锦榻旁,榻上的秦怡微闭着双眼,静静地睡着了。 刘梦涵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禁细细打量着秦怡,他长相文雅而英俊,皮肤白皙,穿着华服的他玉树临风,气宇怡昂,他才是众星捧月的宠儿。 “你简直太有福了,宫里的女人为你而活,而你而笑,为你而美。”刘梦涵说道。 秦怡没有任何反应,刘梦涵伏下身子凝视着他,嗯?奇怪,他怎么在笑呢? 刹那间,刘梦涵羞红了脸,转身想要逃,却被秦怡捉住了她的手腕。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握得更紧。 “别走,涟漪。”秦怡睁开眼,深情地说道。 “皇上”刘梦涵拼命摇头,用力想要挣脱,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不能看他的眼睛,千万不要再被他迷惑了。 “你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你是属于我的盛开的荷花仙子。”秦怡痴痴地说道。他的力气一下变得很大,将刘梦涵拉进他的怀里。 晨光透过窗格撒在帐子上,秦怡慵懒地翻了个身,伸手去摸索,却发现梦中人已然不在。 “涟漪”他连忙呼道。 “陛下,您醒了,昨晚睡得可好?”明月儿走了过来,柔声道。 “爱妃吃醋了吗?”秦怡一伸手将明月儿搂进怀里。 “怎么会呢,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皇上准备给涟漪什么封号呢?”明月儿问道。 “涟漪,天生丽质,兰心蕙性,封为兰妃可好?”秦怡笑问道。 “月儿代涟漪谢过皇上,涟漪有点发烧,还没起来。”明月儿答道。 “找太医看过了吗?”秦怡急忙问道。 “看过了,太医说涟漪身体虚弱,静养几天就好了。”明月儿笑道。 “来人,更衣。”秦怡喊道。 明月宫偏殿,刘梦涵懒懒地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格照进来,晒在她的脚上,她动动脚丫子,看见秦怡走到床前,她微微笑了笑,说:“你来了。”而后又昏睡过去。 再度醒来,刘梦涵吓了一跳,她躺在陌生的床上,陌生的房间,身边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姐姐。”刘梦涵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兰妃娘娘您醒了?奴婢小云给兰妃娘娘请安。”名叫小云宫女跪在地上说道。 “这是哪里?”刘梦涵掀开被子,走下地问道。 “回娘娘,这里是蕙兰殿,兰妃娘娘您的寝宫。”小云说完连忙拿过一件外衣披在刘梦涵身上。 “哦,知道了,你叫小云吗?”刘梦涵扯扯衣裳,电视里好像是这么演的,被皇上宠幸了就会给个封号,给个寝宫,再安排几个宫女太监供使唤。 想到这里,刘梦涵看了看小云,突然眼前一亮,她没想到小云长的这么漂亮,就像那阳光下的花儿一般耀眼夺目,一张精致的小脸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她不知道这样一位绝色小美人在她身边是福是祸。 “回娘娘,奴婢叫小云,她叫小桃。”小云望了一眼厅外正在浇花的宫女,名叫小桃的宫女连忙进来请安。 “奴婢给兰妃妃娘娘请安。”小桃行礼道。 “免礼,你们俩都起来吧,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刘梦涵问道,说完又看了小桃一眼,小桃比小云稍年长一点儿,虽没有小云那么,也是一位小美人。 “娘娘,燕窝粥已经熬了好几个时辰了,奴婢这就给您端上来。”小云说完马上命人将燕窝粥端了上来。 刘梦涵简单洗漱过后,将燕窝粥喝个精光,以前常听于菲菲说有钱以后,要住别墅,开宝马,用燕窝漱口。 肚子里填了点东西之后,刘梦涵感觉有点精神头了,又开打盘问小云和小桃,要知道,她俩以后贴身陪同,打听清楚,以防万一。 “是谁安排你们到蕙兰殿当值的?”刘梦涵问道。 “回娘娘,奴婢以前在永春宫当值,因为不小心打碎淑妃娘娘一碗燕窝,被打了三十大板贬到御膳房。奴婢在御膳房一直表现良好,这才有机会被安排到蕙兰殿伺候娘娘,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娘娘,求娘娘别赶奴婢走。”小云跪在地上,乞求道。 刘梦涵望着这位明媚的少女,不免替她伤感,伺候人的事不好做啊。 “小云,快起来,我不会赶你走的。”刘梦涵伸出手将小云从地上拉了起来。小云痛地闷哼一声,“你的手怎么了?”刘梦涵拉过小云的手一看,手指头全裂开了,渗出了鲜血。 “没事,娘娘,奴婢真的没事。”小云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手都成这样了,不能碰水,擦药了吗?”刘梦涵询问道。 “奴婢真的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小云低声说道。 刘梦涵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所有需要下水的事情都让别人做,小桃,你就辛苦一下,让你把手养好吧。” “奴婢谢兰妃娘娘。”小云感激地说道,眼里闪动着泪花。 “只要你们好好做事,忠心待我,我绝不亏待你们。”刘梦涵说道,对宫里的事情一无所知的她,以后全指着从宫女身上打探消息了。 “奴婢一定尽心侍奉兰妃娘娘。”小云与小桃齐声道。 刘梦涵看了一眼小桃,她有意避开与刘梦涵对视,且目光闪烁。刘梦涵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道:“小桃,你不会从刘贵妃的永福宫来的吧?” “奴婢绝无二心,现在到蕙兰殿侍奉兰妃娘娘,一定尽心尽力。”小桃吓的连忙跪在了地上。 “你干嘛怕成这样,我只是随口问问,起来吧。”刘梦涵说道。 “娘娘,奴婢该死。”小桃不起来,跪在地上意欲请罪。 “哦,你倒是说说,你怎么该死了。”刘梦涵觉得有意思,或者能听到点儿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久前,兰妃娘娘在永福宫挨打的时候,奴婢当时就在场,但是奴婢没有及时通报皇上,害娘娘险些被打死,奴婢有罪,请娘娘责罚。”小桃紧张地说道,肩膀也在颤抖,眼泪也下来了。 刘梦涵一惊,原来是这样,唉,什么叫险些被打死,涟漪是真的被打死了。小桃在刘贵妃身边做事,即使刘贵妃滥用私刑,她也不能背弃主子去向皇上通报,这事也不能怪她。 “小桃,你起来吧,我不怪你,你没有通报皇上是对你的主子刘贵妃尽忠,我又有什么好怪的呢,希望你以后对我也能这样。”刘梦涵笑道,说完将小桃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兰妃娘娘宽宏大量,奴婢现在跟了娘娘,一定忠心于娘娘。”小桃边说边擦眼泪。 刘梦涵笑着点点头,桌上摆着一些皇上赏赐的东西。刘梦涵走过去看了看,有上乘的布料,古董花瓶,还有金钗,玉坠,及一些精致的摆设,刘梦涵却只对银子感兴趣。 “小丁子给娘娘请安。”一个太监走进来请安道。 “你也是蕙兰殿当值的吗?”刘梦涵拿起一只金钗把玩着,对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问道。 “回娘娘,奴才一直在蕙兰殿当值,刚才李公公来过了,说皇上一会就到。”小丁子说道。 “她有意谋害太子。”小桃插话道。 “蕙妃娘娘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是刘贵妃栽赃嫁祸。”小丁子护主心切地抢着说道,他却忘了,现在蕙兰殿的主是人刘梦涵,他现在应该尽忠的人是刘梦涵。 “你们三个人都别吵了,当我不存在啊。”刘梦涵不高兴地说道。 “奴婢知罪,奴才知罪。”三个人齐刷刷全跪在地上。 “小丁子,我知道你替蕙妃娘娘鸣不平,她有没有做过谋害太子的事,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小桃,以后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你们都退下吧,小云留下替我梳妆。” “娘娘这边请。”小云将刘梦涵带到梳妆台前,刘梦涵看了一见镜中的人儿,一张苍白的脸,眼睛有些浮肿,可能是睡太久的缘故,看看窗外,已经傍晚了。 “有什么书看吗?”漫长的化妆时间,刘梦涵决定看书来打发时间。 “奴婢去给您拿。” 小云跑了出去,没多久拿好几本书跑进来,说:“娘娘,奴婢给您拿了四本书,您看看想看哪一本?” 刘梦涵接过小云手中的书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四本书分别是:《女诫》c《内训》c《女论语》c《女范捷录》。 “小云啊,说实话,这四本书我一本也不想看,有没有小说,杂志什么的。”刘梦涵无奈地说道。 “回娘娘,没有你说的书。”小云站在一边低声说道。 看到小云不安的样子,刘梦涵笑道:“小云,要不,我就看女论语吧,你别这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几本书送回去吧。” “奴婢遵命。”小云连忙将其他三本书送回书房。 刘梦涵看了小云一眼,这丫头这么小心谨慎,估计是害怕再回到御膳房做事。刘梦涵翻开女论语第一篇:论语第一立身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 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 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 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看的刘梦涵是目瞪口呆,简直刘梦涵无语了,只能感叹:当古代的女人真不容易。 刘梦涵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将书扔到一边,闭目养神,任由小云在她脸上头上折腾,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太监大喊一声:“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宫女太监全跪在地上请安。 刘梦涵连忙接驾,走到秦怡面前,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却低下了头。 “涟漪,对朕的安排可满意。”秦怡走上前,轻轻搂着刘梦涵的腰,往殿内走去。 “谢谢皇上恩典,涟漪非常满意。”刘梦涵道,舒服的大床,漂亮的屋子,还有那么多花花草草,还有燕窝喝,有人伺候,有什么好不满呢? “涟漪,过来。”秦怡坐到桌前,一伸手将刘梦涵搂进了怀里,刘梦涵用力挣脱了。 “皇上,您饿了吧,用膳吧。”刘梦涵说完连忙吩咐小云传膳食。 用餐的时候,秦怡目不转睛地盯着刘梦涵看,刘梦涵不敢抬头,只得低头猛吃,将饭菜吃了个精光。 “你们都退下吧。”饭后秦怡让宫人都退下,只留下刘梦涵。 刘梦涵紧张地站在大厅中央不知所措,“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涟漪想我没有。”秦怡走上前将刘梦涵搂进了怀里。 “皇,皇上,你不是很喜欢那首歌吗?我把歌词写给你怎么样?”刘梦涵岔开话题道。 “好啊,朕确有此意,那就有劳爱妃了。”秦怡高兴地说道。 蕙兰殿书房,刘梦涵在桌前默写着《从过去到现在》这首歌的歌词,她不想跟秦怡说话,不敢看他的眼睛,甚至害怕夜深,害怕他留在蕙兰殿过夜。 待刘梦涵写完时候,已经夜深了,秦怡一直在旁边看着,惊叹道:“涟漪书法了得呀,这不是明妃教你的吧,她的字可没这么好。” 童年时期,刘梦涵在外婆外公身边长大,外公酷爱书法,经常强迫她练书法,她的一手好字得益于外公的教导。秦怡看着宣纸上的歌词,字是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 时间 “皇上过奖了,涟漪与明妃姐姐在冷宫闲来无事,练字打发时间罢了,写的不好,望皇上不弃。”刘梦涵笑道。 “涟漪在冷宫三年竟练得一手好字,不知蕙妃会有什么收获。”秦怡说道。 刘梦涵听到蕙妃,忙问:“皇上说的蕙妃可是被打入冷宫那个?皇上为何要将她打入冷宫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奴才们嚼舌根子了。”秦怡不高兴地甩了甩衣袖,坐到茶几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连忙吐了出来,“茶都凉了,来人,换茶。”秦怡大喊一声。 “奴婢遵命。”小云领命连忙泡茶去了。 刘梦涵不知道秦怡为何而生气,是怪她不该寻问关于蕙妃的事,还是在生气蕙妃犯的错。 “皇上请息怒,涟漪不问就是了。”刘梦涵接过小云手上沏好的新茶,将小云打发走了,亲自上前,为秦怡倒上了一杯。 “涟漪,到朕身边来。”秦怡张开怀抱,示意刘梦涵过去。 刘梦涵犹豫了几秒钟,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秦怡轻轻地将她抱到他的腿上坐下,搂着她低声说:“涟漪,朕不是在生你的气,朕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如玉皇后,更没有保护好太子,将太子所托非人,险些丧命。” “什么?蕙妃真的想谋害太子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刘梦涵非常吃惊,皇后已经不在了,太子则由贤良淑德的蕙妃抚养,以后太子登基,定会善待蕙妃,蕙妃自己没有孩子,她为什么要加害太子呢? 秦怡将头埋在刘梦涵的发间,闻着她的发香,过了许久,突然说:“其实朕也想不明白,皇后生前就与蕙妃交好,将太子交给她抚养也理所当然。太子视蕙妃如同亲母,朕没有想到,蕙妃竟会对太子下毒。”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蕙妃承认是她下毒的吗?”刘梦涵试探性地询问道。 “最让朕痛心的就是她承认了,但她却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说到这里,秦怡长叹一口气。 “皇上没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刘梦涵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住在这位蕙妃娘娘曾经住过的地方,她非常好奇蕙兰宫从前的主人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以至于让小丁子对她如此忠心。 “她说因为爱。” 爱?好可怕的爱!刘梦涵在心里暗叹一声。 秦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头一皱,说:“太苦了,这茶不好喝,明天朕让人给你送点好茶过来。” “涟漪谢皇上,天色不早了,皇上早早回宫歇着吧。”刘梦涵不知道说出这样的话,秦怡会做出何种反应,虽然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刘梦涵还是很抗拒他。 “涟漪是在赶朕走?你可知道,后宫有多少女子都盼着朕过去。”秦怡没想到经过昨夜的温存之后,刘梦涵还是抗拒他。 “涟漪不是后宫的其他女子,如果皇上想让涟漪从心底里接受,除非皇上能让涟漪爱上皇上。昨晚的事情,就当作春梦一场好了,涟漪不想违了皇上与明妃姐姐的心愿。但今天,涟漪想做回自己,除非让我爱上你,否则,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刘梦涵无所畏惧地说,她已经做好打入冷宫的准备,如果秦怡一气之下将她打入冷宫她也认了。让她跟一个不爱的人上/床,她做不到,所以她拒绝秦怡留在蕙兰殿过夜。 “涟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秦怡听到刘梦涵的一番话有些震惊。 “是的,皇上,涟漪非常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刘梦涵看着秦怡地眼睛,认真地说道。 “既然如此,朕就不打扰兰妃娘娘安寝了。”秦怡说完气愤地离开了蕙兰殿。 小云,小桃和小丁子都吓坏了,跪在地上全身发抖,只有刘梦涵,跟没事人似的,秦怡走后,她倒床就睡,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永福宫,刘贵妃披着沙衣在花园里散步,在月光地印衬下,她显得更加妩媚动人了。 “娘娘,好消息,皇上怒气冲冲地从蕙兰殿出来,正朝着永福宫走来。”刘贵妃的贴身婢女小杏说道。 “慌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刘贵妃问道。 “奴婢刚打听到的消息,兰妃娘娘把皇上赶出来了。”小杏说道。 “大胆,不得胡说,既然皇上朝这边过来了,你赶紧沏壶好茶去。”刘贵妃说完连忙回房更衣打扮。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一声喊,秦怡踏进门来。 刘贵妃穿戴整齐出来迎接,未等刘贵妃开口请安,秦怡便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问道:“告诉朕,你爱朕吗?” “爱,今生今世,臣妾只爱皇上一人,愿为皇上生,为皇上死。”刘贵妃激动地说道,说完紧紧地抱住了秦怡。 “涟漪,涟漪”秦怡轻呼道,刘贵妃瞬间犹如雷击般愣在当场。 事后,秦怡沉沉地睡去,他身边的女人却泪流满面。 刘梦涵睡到自然醒,当秦怡的妃子就一点儿好,没有皇后,也没有太后,所以早上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不用到处请安。 “小云,我醒了。”刘梦涵大喊一声,然后等着小云帮她更衣,梳妆。 梳洗完毕,刘梦涵喝了一碗燕窝粥,她不想奢侈地用燕窝漱口,但是她跟小云说,每天都要喝燕窝。至于为什么嘛,因为燕窝能美容,试问,哪个女人不爱美。 小丁子已按吩咐将软榻搬到了花园里,刘梦涵躺在榻上晒太阳。没多久,太阳越升越高,刘梦涵感觉有点热,于是又命人将软榻搬到树荫下,结果一只毛毛虫从树上掉下来,落到刘梦涵身上,吓她一跳。 刘梦涵无奈地回到书房,看着桌上写好的歌词,对小云说:“把这个送去给皇上吧。”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您昨天晚上真不该那样说的。”小云将刘梦涵扶到椅子上坐下,又说:“您要知道,皇上就是皇上,您不能要求皇上来取悦您。”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刘梦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的确比昨天的好喝,她本来以为秦怡生气离开后,不会给她送茶的,小云说她还没起来,新茶就送来了。 “娘娘,现下宫中最受宠的是刘贵妃与刘淑妃,贵妃娘娘比较强势,您不该把皇上往外推的,听说,昨天晚上皇上去了永福宫。”小云在一旁说道。 “皇上爱去哪儿是他的自由,小云,你进宫多久了?”刘梦涵问道。 “回娘娘,奴婢进宫一年有余。”小云低头回答道。 “进宫一年就这么了解宫里的生存状态。”刘梦涵看了小云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奴婢不敢,请娘娘恕罪,是奴婢多嘴了。”小云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起来吧,我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你要是真为我好,帮我留意小桃。”刘梦涵说道,始终有些不放心小桃。 “娘娘,昨晚皇上走后没多久,小桃就出去了。”小云说道。 “继续留意,陪我去明月宫。”刘梦涵说道。 正值夏末秋初之时,明月宫里的菊/花开的正艳了,明月儿却拿着长鞭抽打菊/花,刘梦涵走进门,看到满地黄花。 “姐姐,涟漪来看你了,你这是怎么了?”刘梦涵夺下明月儿手中的长鞭问道。 “张美人怀孕了,看到她种的菊/花我就来气。”说完明月儿又将几个花盆踢翻在地。 “姐姐,你生气也没有用啊,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张美人站到刘贵妃那边了,你现在非但不该生气,还应该去看望张美人。”刘梦涵一语惊醒梦中人。 明月儿看着刘梦涵,恍然大悟,笑道:“涟漪被刘贵妃打一顿,居然开窍了,你说的对,走,我们看望张美人去。” 明月儿挑选了上好的布料和一小瓶玉露丸,与刘梦涵一同前往流芳阁探望张美人。 “姐姐,还是不要送玉露丸了,送她几块上好的布料裁制新衣即可,要不将我头上这支金钗送给她。”刘梦涵说道。 “明家祖传的玉露丸排毒养颜,延年益寿,她高兴都来不太呢,后宫妃子怀孕最怕别人下毒,我们上次中毒之所以能保护小命,全靠玉露丸帮忙了。”明月儿得意地说道。 明家祖传的玉露丸的确药效神奇,但是刘梦涵总觉得送玉露丸不妥,虽然以前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在电视剧里看的多了。比如给怀孕的妃子送吃的,那妃子突然腹痛,流产了,结果就怪在送吃的人身上,玉露丸虽是解毒的良药,但是毕竟是吃的东西。 走进流芳阁的大门,明月儿与刘梦涵吓了一跳,院子里全是杂草,有一人多高的样子,看样子应该很久没有修剪。 “这里怎么能住人啊。”明月儿嘟哝道。 刘梦涵不语,张美人是因为她们才住到这里来的,虽然这是秦怡的安排,张美人不能怨皇上,肯定会怨她们俩。 “有人在吗?”明月儿大声喊道。 好半天没有反应,刘梦涵觉得不太对劲,与明月儿一起走了进去,见张美人瘫倒在大厅正上方的椅子上,圆瞪着双眼,嘴角有几缕乌血。 刘梦涵见状,立即拉住明月儿手迅速离开了流芳阁,“涟漪,慢点儿。”明月儿说道。 “姐姐,张美人怀孕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刘梦涵边走边问。 “我无意中听到刘贵妃的婢女小杏说的。”明月儿说道。 “刘贵妃的婢女?”刘梦涵心里一惊,道:“糟了,姐姐,我们中计了,赶紧去找皇上,让皇上带人到流芳阁。”刘梦涵说道。 “什么?”明月儿一愣,但马上回过神儿来,说:“对,我们去找皇上,这边走。” 明月儿跟刘梦涵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怡辕殿,却听宫女说秦怡去了流芳阁,她们马上回头往流芳阁赶。 流芳阁宫门已被侍卫严格把守,太医正在给张美人把脉,秦怡在一旁焦急地来回踱步。 “让我们进去。”明月儿对侍卫说道。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侍卫冷冷地说。 “皇上,皇上。”明月儿大声喊了起来,示图让秦怡知道她在门外。 秦怡听到喊声,道:“让她们进来。” 明月儿拉着刘梦涵走进了流芳阁,见刘贵妃也在,此时太医正在给张美人施针,张美人没有任何反应。终于,太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擦擦头上的汗水,对秦怡说:“陛下,请怒老臣无能,娘娘已经无力回天了。” “什么?”秦怡惊地倒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流芳阁一人多高的杂草乱树枝,他悔恨为何没有好好安顿张美人,唯一一个酷似如玉皇后的人也离开了他。 “皇上,娘娘中毒太深,已入肺腑,无药可医了。”太医无奈地摇摇头,收起药箱,等候秦怡发话。 “小杏,将你所看到的告诉皇上。”刘贵妃站在秦怡身边,对跪在地上的小杏说道。 “奴婢不敢。”小杏低头小声说道。 “你到底看到什么,快说。”秦怡生气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小杏身边,瞪着她看。 小杏吓的全身发抖,唯唯诺诺道:“奴婢看见兰妃娘娘将张美人按在椅子上,然后明妃娘娘将一瓶药倒进了张美人的嘴里。” “你胡说,皇上,我们没有。”明月儿听到小杏这么说,连忙解释。 “小杏,你说的话可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秦怡恐吓道,他觉得明月儿与涟漪两个人,跟张美人无怨无仇,根本就没有必要毒害张美人。 小杏抬头看了刘贵妃一眼,刘贵妃面露凶光直瞪着她,“皇上,奴婢亲眼所见,并无半句虚言,请皇上明查。”小杏道。 “明妃,你作何解释?”秦怡道,说完看了刘梦涵一眼,刘梦涵非常平静,脸上没有一丝慌乱,镇定自如。 “皇上,臣妾听说张美人怀孕了,特意过来看看,你看,这是我准备送给张美人的锦布和玉露丸。我们来到流芳阁以后见大门虚掩便走了进来,喊了半天没有人回应,就想着走进去看看,结果就看到张美人倒在椅子上了。见到这种情形我们立即去怡辕殿找皇上,去到怡辕殿,才知道皇上到流芳阁来了,于是我们俩就跟了过来,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真的没有害张美人,小杏在说谎,她这么做,背后必受人指使,请皇上明断。”明月儿义正言辞道。 “明妃,你说你手上的瓶子里装的是玉露丸,你敢不敢让太医验一下?”秦怡道。 “为人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验就验。”明月儿爽快地将装有玉露丸的小瓶递给太医,看她信心满满地样子,秦怡也觉得以明月儿直爽的性格也不会做对人下毒的事。 刘梦涵看了刘贵妃一眼,刘贵妃正望着明月儿阴笑,嗯?她为什么那么得意,难道?刘梦涵大吃一惊,心里暗叫:不好! “怎么会这样,皇上,这,这不是玉露丸,瓶子里装的是剧毒药物鹤顶红。”太医惊道。 “再验。”秦怡不相信,命令太医重新验。 太医又倒出一粒玉露丸,用小刀切开,再验,明月儿与刘梦涵心提到了嗓子眼,明月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梦涵也不知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明月儿怎么让人掉了包。 “回皇上,确实是毒药鹤顶红,两次验的结果一样。”太医非常确定的说道。 “皇上,臣妾冤枉啊。”明月儿惊慌失措地拉住秦怡的衣袖说道。 秦怡冷冷地看了刘梦涵一眼,用力一甩袖子,甩开了明月儿,他来到刘梦涵面前,说:“你不想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吗?” “回皇上,涟漪没有作过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皇上想要涟漪解释什么?后宫嫔妃被害,皇上应该查出死因,揖拿真凶,相信皇上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刘梦涵镇定地说。 “你敢说你没有嫌疑?”秦怡直逼刘梦涵,盯着她看。 “我们出现在案发现场,怎么敢说自己没有嫌疑呢?但是,因为出现在这里,就有嫌疑,这里所有的人都有嫌疑,都应该调查。特别是小杏,要重点查她,她平白无故到流芳阁来做什么?也有可能是她毒死了张美人,然后嫁祸给我们。还有,我们与张美人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毒死她?”刘梦涵以理据争,试图洗清身上的嫌疑。 “皇上,明妃娘娘忌恨张美人住在明月宫,她每天用皮鞭抽打张美人种的花,皇上,不相信现在可以去明月宫看看,一片狼藉。”小杏说道。 “起驾,去明月宫。”秦怡看了刘梦涵一眼,快步走出了流芳阁。 一路上,明月儿一直在祈祷,希望宫人们动作快一点儿,最好在皇上赶到的时候,已经将花园收拾干净了。刘贵妃一脸的得意,刘梦涵则一脸的平静,她知道嫁祸她们的人应该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现在只能随机应变。 明月宫的花园里,满地黄花,花盆东倒西歪,宫女和太监正在打扫,突然皇上走了进来,都吓了一跳,连忙跪地请安。 “这是怎么回事?”秦怡冷冷地问道。 小碧是明月儿出冷宫以后,明千秋特意为女儿挑选的一名婢女,之所以选她,是因为她做事情干净利落,大胆心细。 可是明月儿并不喜欢小碧,平常对她总是很冷淡,她感觉小碧就是父亲安排到她身边监视她的人。什么事她都会向父亲禀报,明月儿不喜欢一个只会对她父亲尽忠的婢女。 宫女,太监都吓的全身发抖,时不时抬头看明月儿一眼,明月儿瞪着他们,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准他们将她供出来。 “朕再问一次,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秦怡厉声道。 “回皇上,是奴婢弄的,我家娘娘不喜欢,但是因为是张美人种的,所以她就一直留着,奴婢想讨好我家娘娘,所以趁娘娘不在的时候,将这些花全毁了。”小碧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一步。 “她说的可属实。”秦怡询问道。 其他几个宫女太监见有人出来顶罪,连连点头,齐声道:“是,是她。” “大胆,来人,将她拖出去杖毙。”秦怡气愤地吼道。 “皇上开恩啦,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讨好臣妾,毁了几盆花,罪不致死啊。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臣妾也有罪,是臣妾管教不严。”明月儿跪在地上,抱着秦怡的腿苦苦哀求。她没有想到,在这紧要时刻,是那个从来不被她喜欢的小碧为她顶罪,她终于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了。 “你以为你能逃脱干系吗?把她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即日起,明妃禁足三月,张美人之死未查清之前,不得踏出明月宫半步。”秦怡冷语道。 “皇上,我呢?我跟姐姐在一起,皇上要罚,我也不能例外。”刘梦涵主动领罪道。 “涟漪,你”秦怡想说:兰妃年幼,真有什么事也是受人指使。但是想好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兰妃禁足蕙兰殿。” 秦怡撇下明妃与刘梦涵离开了明月宫,侍卫立即执行圣旨,将刘梦涵带回蕙兰殿看守起来了。 回到蕙兰殿,刘梦涵跟没事人似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就睡,没事到花园晒晒太阳,到书房练习书法。 小碧一身的伤,被拖回来的,一路上全是血,明月儿与几个宫女将小碧抬到床上。宫女用剪刀剪开小碧的衣服,已经脱不掉了,粘着血的衣服凝固在皮肤上了。 “痛吗?”明月儿用手绢不停地帮小碧擦汗,她脸上都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水。 “不痛。”小碧咬着嘴唇说道。 明月儿不忍再问,都打的皮开肉绽了能不痛吗?明月儿看着装有玉露丸的小瓶,说:“明家祖传的玉露丸药效很好,但是太医却说这里面装的是鹤顶红,如果它不是毒药,吃了它你就好的快点儿了。” “娘娘,给小碧一颗,娘娘要相信,玉露丸不是毒药。”小碧说完抢过明月儿手中的瓷瓶,倒了一颗进嘴里。 “吐出来,快吐出来。”明月儿吓坏了,用力拍打小碧的后脑勺,小碧就是不吐,“会毒死的,太医都验过了,说是鹤顶红,快吐出来,玉露丸可能被人掉包了。” 小碧用力作了一个下咽的动作,然后张开嘴给明月儿看,苦笑着说:“吃下去了,娘娘,如果奴婢好了,就证明太医撒谎了。” “如果你死了怎么办?你怎么那么傻,想证明我的清白,有很多法子,为什么非用这么极端的办法呢?只要明家不亡,我就不会有事,你个傻丫头。”明月儿抱着小碧的头哭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 伤口 宫女细心地剪开了小碧的衣服,用温水清洗伤口,然后上药,包扎,没多久,小碧便趴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三天以后,小碧跟没事人似的,帮着明月儿重整花园。小碧奇迹般地好了,身上的伤已经愈合,只剩淡淡的结痂。 明月儿开始绝食抗议,要求见皇上,天黑的时候,秦怡非常不情愿地来到明月宫。实际上,他是可以不去看被禁足的妃子。但是明月儿并非常人,秦国全指着明家保护,秦国的兵权掌握在明千秋手上。 明月儿与小碧站在宫门边上,不断的向外张望,“娘娘,别泄气,皇上一定会来的。”小碧安慰道。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地声叫喊。 秦怡出现宫门口,见小碧好端端站在明月儿身边,问道:“你不是那天被打的那个宫女吗?怎么” “皇上,臣妾要求见皇上,就是想跟皇上说这件事,小碧吃了玉露丸,才三天就全好了,太医撒谎了,由此可见,臣妾准备送给张美人的并非鹤顶红。”明月儿解释道。 “你送给张美人的是鹤顶红,给这个婢女吃的才是玉露丸吧。”秦怡不以为然地说道,他看着一脸焦急的明月儿,觉得她很可笑,这样就想让他相信张美人不是她害的吗? “皇上,玉露丸必须存放在特制的瓷瓶里,这样的瓷瓶只有两只,一只在我手上,另一只在元帅府。这种瓷瓶做工复杂,根本仿制不了,在流芳阁,皇上看到的就是这只瓶子。”明月儿极力地解释道,可是,秦怡并不相信。 秦怡看了一眼明月儿手中的瓷瓶,说:“你可以先把玉露丸倒出来,将鹤顶红装进去送到流芳阁,然后再把真的玉露丸装进去。”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认定臣妾是害死张美人的真凶。”明月儿没有想到,秦怡不相信她的解释,他总能找到理由推翻她的解释,只因为他一直都不相信她。 “要让朕信服,你得拿出合理的理由,如果没有别的事,朕先走了。”说完秦怡绝情地转身离去。 “皇上,皇上”明月儿心痛地呼唤着秦怡,而秦怡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蕙兰殿,刘梦涵跟小云新学了一支舞,小云的老家盛产茶叶,小云教刘梦涵跳的就是采茶舞,刘梦涵边跳边采茶,将花的老叶子全摘掉了,边跳舞边修剪花花草草,其乐无比呀。 刘梦涵想起多年前的一首情歌,歌名叫《茶山情歌》,刘梦涵边唱边跳,边装模作样地采茶玩,自己也笑弯了腰。 茶林里是那个飞出一对金凤凰 “兰妃娘娘好雅兴啊。”秦怡冷冷地说道。 小云一听这声音,马上看到了铁青着脸的秦怡,连忙跪下,顺手扯扯刘梦涵的衣襟,刘梦涵太投入了,竟完全没有反应。她继续舞着,直到撞到秦怡身上,她的眼里写满了惊讶。 “皇,皇上,涟漪参见皇上。”刘梦涵结结巴巴地说道。 “张美人惨死,死因不明,你却有这样的兴致,载歌载舞,你做给谁看,你到底在得意什么?”秦怡紧紧地抓住刘梦涵的手腕。 “啊,疼,疼,皇上,您弄疼我了。”刘梦涵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在这个紧要时刻她的确不应如此,即便跟张美人没有任何感情,但一个生命在眼前消失,该有的低调和沉默还是应该有的。 “你太放肆了,朕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了。”秦怡说完松开了刘梦涵的手腕,抱起她就朝殿内走去。 “啊,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刘梦涵大喊道,边嚷嚷边捶打秦怡的肩,小云与小桃跪在地上不敢上前,小云听到刘梦涵无助叫喊,只能低下头。 刘梦涵被秦怡粗鲁的扔到榻上,看着秦怡在眼前褪去衣服,刘梦涵下意识地后退,紧紧地抓着被子,说道:“陛下,如果你想惩罚涟漪,可以将涟漪打入冷宫,但是不要碰我。” “不要碰你,你以为朕还会由着你的性子吗?在你眼里,朕就那么不堪吗?”秦怡用力扯过锦被用力往后一抛,锦被华丽的飘落到地上,刘梦涵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了。 “如果皇上强宠涟漪,涟漪会恨你。”刘梦涵气愤地说道。 秦怡眉头一皱,深深地看了刘梦涵一眼,冷冷地说:“如果恨能让你时刻铭记朕,那你就恨吧。” 秦怡用力推开刘梦涵,大怒:“你疯了。”血顺着他的肩膀流了下来,从指尖滴落到地上。 刘梦涵跌坐到地上,仰天大笑,说:“你杀了我吧,对你我不再有爱,也不会有恨。” 秦怡捏着刘梦涵的下巴,冷冷道:“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你想死,朕偏不让你如愿。” “我宁死也不让你羞辱我。”刘梦涵说完用力朝柱子撞去,头晕目眩,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额头流到脸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刘梦涵发现自己躺上床上,明月儿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姐姐。”刘梦涵轻轻地唤了一声。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明月儿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刘梦涵感觉明月儿态度有些冷淡,既然不想来看她,干脆不要来好了。 “姐姐不高兴?”刘梦涵说道。 “是,姐姐对你很失望,本以为你是个机灵的孩子,只要你我联手,就不怕刘氏姐妹了。要是知道你会这样,当初就该让哥哥带你出宫。你现在已经是皇妃了,怎能如此鲁莽,皇上是你随意伤的吗? 得到皇上的宠幸,是你的福气,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还有,你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寻死,这样做不是主动承认张美人是你我二人联手害死的吗?别人一定会说你是畏罪自杀,你死了倒是轻巧了,我怎么办,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姐姐,我知道错了,是我考虑不周全,险些连累了姐姐。”刘梦涵抱歉地说道,虽然不屑当这个皇妃,但是已经是皇妃了,而且又曾是明月儿身边的人,她如果真死了,张美人的死肯定要怪在明月儿身上了。 “你没事就好,涟漪,只要我们姐妹同心,我们一定能打败刘氏姐妹的,姐姐手上已经有一张王牌了。”明月儿说完,看了一下四周,以防隔墙有耳,她轻轻伏到刘梦涵耳边轻声说了些话儿,刘梦涵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太好了,恭喜姐姐,姐姐一定要小心了。”刘梦涵笑道。 明月儿拉着刘梦涵的手说:“我会小心的,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头上的伤太医来看过,一点儿皮外伤不碍事,过几天就会好的,不会留下疤痕。” 刘梦涵望着明月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地点点头。 “皇上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你把他肩膀伤成那样,他也没有怪你,换别人早就赐死了,再见到皇上,主动认个错。得圣宠可上天,失宠则入地,连奴才们都会欺负你。”明月儿轻拍刘梦涵的肩说道。 “他自找的,是他不尊重我。”刘梦涵赌气地说道。 “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来,乖乖把这碗燕窝喝了,好好休养身心,皇上特赦我过来看看你,但看完以后我还得回到明月宫。”明月儿将小云端过来的燕窝递到刘梦涵手上。 “谢谢姐姐来看我,涟漪以后再也不会这么不懂事了。”刘梦涵保证道,死过了一次,没死成,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好活着,一定要活的好好的,活的精彩。 傍晚的时候,批了一天奏折的秦怡在太监的劝说下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胳膊疼的抬不起来,本来每天批阅奏折已经很累了,现在带伤批阅,更加疼痛难忍。 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不知好歹,想到她头上的伤,秦怡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但是又放不下面子,去蕙兰殿看她,于是,秦怡便来到了明月宫。 明月儿早猜到皇上会来,穿好衣服,化了一精致的妆容等着迎驾,听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道。” 明月儿喜上眉梢,马上迎了上去,粉面含春地说道:“不知皇上驾到,臣妾有失远迎。” “爱妃免礼,朕批完奏折有些累了,出来走走,刚好走到这里,就进来看看。”秦怡说道,他这个谎撒的不太高明,但是只要明月儿知道他的真实来意就够了。 “启禀皇上,臣妾已经去看过兰妃妹妹了,太医说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兰妃年幼不经事,现在已经知错了,追悔莫及,臣妾代她向皇上赔个不是,是臣妾教导无方,把她惯坏了。” “爱妃别太自责,是朕过于心急,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朕也有错,她没事就好。”秦怡说道。 “皇上”明月儿亲昵地唤道。 “爱妃有话要说,想说什么就说吧。”秦怡爽快地说,得知刘梦涵头上的伤不打紧,而且也没有再寻死,还有了悔过之意,他心里很高兴。 “皇上,臣妾已备好酒宴,不知道臣妾有没有这个荣幸,服侍皇上用膳。”明月儿说的很谦恭,她担心秦怡会拒绝,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张美人之死的犯罪嫌疑人。 “既然爱妃已备下酒宴,朕怎好违了爱妃一片心意呢,走吧。”秦怡笑道。 自从刘淑妃怀孕以后,刘贵妃便到处打听受孕偏方,听说按摩足底的穴位易受孕,刘贵妃没事就让宫里的医女给她按摩。 刘贵妃正在按摩的时候突然听到皇上在明月宫用膳的消息,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脚将正在按摩的医女踹到一边。 茶杯顿时摔成了碎片,碎片蹦起来刚好落在刘贵妃的脚上,“哎哟。”刘贵妃痛的大叫一声,鲜血涌了出来。 “娘娘。”宫人们见到这情景齐声惊呼。 “娘娘,您快坐下,脚别动,奴婢去请太医。”小杏冲出去门去。 不一会儿,太医找来了,刘贵妃气还没消,皱着眉头看着脚上的血不断外涌,宫女用手紧紧地帮她压着伤口,血还是不断地往外冒。 “贵妃娘娘,您的脚伤的不轻啊,伤到筋了。”太医说道。 “脚筋断了吗?”太医这样一说,着实把刘贵妃吓坏了,她没想到会如此严重,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只是断裂,没有完全断,休养一年半载再看。”太医叹息道,他没敢告诉刘贵妃她这辈子怕是没办法再跳舞了,就算养好了,走路看不出异常,但刮风下雨的时候,脚就会生疼。 刘贵妃听说能接上,暗自松了一口气,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灵魂归位,感觉到从脚部传来的剧痛,痛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她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太医轻轻地为她按摩脚部,活血化淤,然后用石膏固定,并叮嘱她不能碰水,不能乱动。 刘贵妃痛的直哼哼,太医开了药,又叮嘱小杏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东西不能吃,仔细交待清楚以后方才离去。 太医一走,刘贵妃便委屈地大哭起来,“娘娘,您别哭了,奴婢知道您心里委屈,奴婢这就去明月宫找皇上。”小杏安慰道。 看着小杏往门外走去,“小杏。”刘贵妃喊了一声。 “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小杏连忙跑回来,等着刘贵妃发话。 “一定要把皇上叫来。”刘贵妃带着哭腔道。 “奴婢遵命。”小杏点点头。 小杏走后,刘贵妃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秦怡前来,她痛呼:“哎哟,哎哟,疼死我了,哎哟。” “娘娘,你可千万别乱动,落下病根可怎么好。”宫女见刘贵妃用手抱住大腿,移动脚连忙上前劝阻。 “给本宫滚一边儿去,明明看见本宫光着脚,为什么不拦着我摔茶杯,都怪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刘贵妃脚痛的难受,把宫女骂了一顿。 几杯酒下肚,秦怡就被明月儿灌醉了,明月儿命人将秦怡扶到榻上休息。明月宫的桂花树摇晃了一下,有只鸟在树上一直叫,明月儿遣退宫人,独自一个人走到树下。 明若儒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见面就问:“张美人真是你们毒害的吗?” “我跟张美人无怨无仇干嘛要毒害她,就算要毒害,我也会毒害刘贵妃,我险些命丧她手。”明月儿脸一沉,不高兴地说道。 “他皇上对涟漪好吗?”明若儒问道。 明月儿盯着明若儒看,好像不认识他似的,明若儒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就随便问问。” “我劝你趁早死心,别做出格的事,也不要偷偷去看她,皇上对她很好,她现在已经是兰妃娘娘了。”明月儿认真地说道。 “既然你已经将她献给皇上了,我只会祝福她,我不会怎么样的,她和你一样,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明若儒解释说,是不是那么回事,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刚回来,短时间内不会再走了吧,我怀孕了,以后得更加小心了。要尽快查出害死张美人的真凶才行,你去查一下宋太医,他竟说明家的玉露丸是鹤顶红,他肯定被人收买了。”明月儿说道。 “你们有什么线索吗?”明若儒问道。 “没有,不过,这事应该与刘贵妃有关,那天我无意中听到小杏说张美人怀孕,刚去流芳阁张美人就出事了。后来被小杏指认说亲眼看见我与涟漪往张美人嘴里灌药,宋太医又验出我准备送给张美人的玉露丸是鹤顶红。”明月儿有些无奈,面对这样的栽赃嫁祸,她只能自己查出真相了。 明若儒沉思片刻,问道:“皇上相信吗?” 明月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皇上不相信她,但是皇上却相信刘梦涵,就在这个时候,小杏来了,宫门那边传来她的声音,她正在跟小碧说:“贵妃娘娘伤的很重,请皇上过去看看。” “来的正好,主动送上门来了,我倒要问问,她为什么裁赃嫁祸我。宋太医的事,就麻烦你,尽快查清楚,告诉父亲,我会小心,让他别为我担心,没事你别进宫了,这里不比冷宫,人多口杂,惹出事非可不好。” “是谁在此喧哗。”明月儿冷冷地责问道。 “奴婢给明妃娘娘请安,我家娘娘伤的很重,让奴婢来请皇上。”小杏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伤哪儿了?受了伤应该找太医看看,皇上安睡了,等皇上醒了,本宫一定告诉皇上。”明月儿笑着说。 “明妃娘娘,您就行行好,让皇上过去看看我家娘娘吧,娘娘的脚筋断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小杏故意将事情说的严重,目的就是让明月儿允许她把皇上叫走。 “唉,刘贵妃做了那么多善事,老天怎么不向着她呢,真是可怜啊!回去告诉你家娘娘,过几天,我会用上好的花梨木给她做一副拐。”明月儿假作同情地说道,可是脸上分明挂着得意地笑,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明妃娘娘,你就行行好,让皇上过去看看我家娘娘啊,贵妃娘娘痛的死去活来呀。”小杏哀求道。 明月儿笑而不语,眼睛直直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杏,她不发话小杏也不敢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碧与宫女抬了一张椅子过来,明月儿轻轻地坐下,接过小碧递过来的茶,悠闲地品着。 永福宫,刘贵妃痛的死去活来,生气地将身边的东西全扔到了地上,可是小杏还没有把秦怡找来。 “明妃娘娘,我家娘娘真的伤的很重,求求娘娘了。”小杏声音有些颤抖,她感觉双腿发麻,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她快坚持不住了。 “知道为什么让你罚跪吗?”明月儿将茶杯重重地放到小几上,冷冷地问。 “奴婢不知。”小杏的头低的很低很低,明月儿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那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告诉本宫。至于你家娘娘要见皇上,让她自己过来请吧。”明月儿说完朝后殿走去,该歇息了,不过,今晚听到这么好的消息,明月儿兴奋的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皇上,皇上,贵妃娘娘受伤了,皇上,皇上”小杏深知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便大声的喊了起来。 明月儿刚躺下,便听到小杏在门外大喊,不高兴地对小碧说:“把她赶走,再吵,掌嘴。” 小碧乐颠颠地出去,冲小杏就是十个嘴巴子,就因为小杏栽赃嫁祸,明月儿才被禁足,小碧才会挨板子。 小碧报仇心切,下手很重,小杏嘴角打出了血,可小杏还在喊:“皇上,皇上” “住手。”秦怡冷吓一声,小碧连忙退到一边,低头不语。 “为何深夜在此喧哗,所为何事?”秦怡问道。 “回皇上,贵妃娘娘伤了脚筋,只怕是”说着小杏委屈的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替刘贵妃伤心,还是为自己白白挨打而伤心。 “皇上,贵妃姐姐受了伤,有太医看着就行了,您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明月儿拉着秦怡胳膊不放手。 “皇上,别走”明月儿说完假装昏倒,顺势跌进了秦怡的怀里。 “爱妃,爱妃,你怎么了。”秦怡一把搂住了明月儿,连忙将她抱进了屋。 “皇上,贵妃娘娘等着您呢。”小杏连忙叫住,准备上前拉住秦怡,小碧适时将小杏拦住了。 秦怡像是没有听见小杏的话似的,抱起明月儿就进了殿,过了没多久,里面的宫女出来传话说:“你回去吧,告诉你家娘娘,皇上明早就过去看她。” “可是”小杏还想说什么,小碧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如果再不走,难保小碧不会再对她动粗。 小杏回到永福宫,看到一片的狼藉,满地的碎片,花盆里的土洒了一地。刘贵妃见到小杏回来,满怀希望地问:“皇上呢,皇上来了吗?”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没请来皇上,皇上说明早过来。”小杏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没用的东西,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你没说本宫的脚筋断了吗?”刘贵妃气愤拿起一个抱枕朝小杏扔过去。 小杏没有躲,抱枕砸在她的头上,她流下了眼泪,低声说:“奴婢说了,明妃娘娘拦着奴婢不让见皇上,奴婢便大声喊,希望皇上能听见,奴婢被明月宫的宫女打了,明妃娘娘还说,还说”小杏不敢往下去了。 “她说了什么,快说。”刘贵妃怒吼道,眼里都要喷出火了。 “她说过几天会送娘娘一副花梨木做的拐。”小杏小声地说道。 说的再小声,刘贵妃也能听到,听到这样的话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阴沉着脸说:“把地上收拾一下,明月儿那个贱人以为本宫瘸了,以后都走不了路。本宫姑且让她得意几日,等本宫好了,看我怎么收拾她。明日起,永福宫谢绝见客,本宫谁也不见,皇上来了也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 担忧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小杏担忧地说道,刘贵妃生气她倒是放心了,看到刘贵妃笑,她心里更没底了。 “按我说的做,有人问起,就说本宫脚筋断裂瘸了,正在静养,如果有人打听,就说本宫伤的很重,可能终生残废。”刘贵妃说道。 “奴婢明白了。” 第二天,刘贵妃伤了脚筋,可能终生残废的消息顿时传的沸沸扬扬,整座后宫都在议论这件事,说的最多的都是说她作孽太多,是报应。 秦怡得知这个消息,早朝之后急忙赶去永福宫,却被告知,刘贵妃谁也不见,秦怡即便满心愧疚,也只能暗然离去。 一个月后,明若儒不负所托,找到了宋太医,他隐居在山上,因内疚,当地居民在他那里看病他不收钱,他救过很多人,被当地人誉为再世华佗。 “大夫,我想请你进宫去救人。”明若儒不动声色出现在宋太医家门前。 “乡野村医,医术不精,这位公子还是别请高明吧。”宋太医客气地婉拒道。 “我想也是,就是你这庸医说我明家祖传的玉露丸是鹤顶红。”明若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了来意。 “你是?”宋太医仔细打量来人,他在心里思量着,眼前这位公子看上去很年轻,他面如冠玉,风姿卓绝,英气逼人,看他衣冠楚楚,相貌堂堂,非富即贵,难道是宫里派来的人?找他干什么,杀他灭口吗? 想到这里,宋太医心里一惊,看了一眼右侧的布帘,布帘后面是一道偏门,直通树林,就算眼前的人武功高强,躲进树林,也没有办法找到他。 宋太医这一小小的举动,又怎能躲过明若儒犀利的眼睛,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宋太医早已被他杀死,他的眼睛直盯着他,让他无处遁形。 “宋太医,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叫明若儒。”明若儒直接表明身份。 宋太医一听,马上明白过来了,连忙作辑道:“早闻少将军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宋某有礼了。” “宋太医,我们就不要来这些虚的礼数了,你知道我的来意,跟我回宫吧。”明若儒大步一迈,挡在了右侧的偏门处,拦住了宋太医的去路。 宋太医见逃跑无望,只得老实交待,道:“明将军,宋某不能回宫啊,回宫只有一死,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谁敢杀你,只要你供出幕后指使人,我担保你没事。”明若儒保证道。 “唉。”宋太医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就算宋某不怕死,说出来,将军也拿这个主谋没有办法,皇上更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事可与刘贵妃有关?”明若儒寻问道。 宋太医低头不语,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其实明若儒一早就猜到会是刘贵妃。只是没有想到,她竟如此恶毒,冷宫下毒之事还没有跟她追究,她又心生一计,栽脏嫁祸。 “将军,宋某真的不能跟你回宫,如果将军是想洗清明妃娘娘与兰妃娘娘的嫌疑,宋某可写一悔过的折子,请将军递交皇上。”宋太医提议道。 “如此也好,你写吧。”明若儒不想杀他,他也是被逼,他也知道,秦怡是相信明月儿与刘梦涵的。 宋太医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摊在桌子上,随即咬破了手指,明若儒见状一惊,但是没有加以阻拦。 “臣宋清远,有负皇恩,被奸人所迫,妄下断言,玉露丸实则并非鹤顶红。当日臣所验之玉露丸尚存于刑部,请皇上命人重验,臣做出此等指鹿为马之事深感羞愧,无颜面君,请念及臣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年幼孩儿,宽恕臣之过,臣自当隐居山林,日日烧香拜佛为皇上祈福。”写完之后,宋太医将血书跪呈到明若儒手上。 “宋太医,快快请起,此地不宜久留,我能找到这里,有心之人也必能找到,你快走吧。”明若儒接过他手中的血书,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宋某谢明将军不杀之恩,将军保重。”宋太医跪谢道。 怀揣着宋太医的悔过书,明若儒日夜不停,快马兼程,赶到都城。明若儒不敢耽搁,立即进宫见驾,当秦怡看到血书之后,一点儿也不惊讶,只说:“朕知道了,明将军一路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皇上”明若儒还想说什么,秦怡却背过身去,太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明若儒只得无奈地离开了。 走出宫门,明若儒回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宫殿,他看不见蕙兰殿,明月儿出冷宫以后,他就没再见过刘梦涵。 “涟漪,真后悔没有带你出宫,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明若儒朝着蕙兰殿地方向喃喃地说道。 蕙兰殿,刘梦涵连打三个喷嚏,小云一惊,忙问:“娘娘,您怎么了?着凉了吗?早上凉,多加件衣裳,我去给您煮碗姜茶喝。” “小云,回来。”刘梦涵叫回小云,道:“打几个喷嚏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可能有人在骂我吧。” 小云听到刘梦涵这么说,笑了起来,说:“娘娘,应该是有人在想你才对,娘娘人这么好,谁会骂你呀。” “说的也是,那谁会想我呢?”刘梦涵笑问道。 “除了朕,还有谁会想着你啊。”秦怡笑着走了进去。 “奴婢给皇上请安。”小云见秦怡来了,连忙跪下请安。 “退下吧。”秦怡朝小云摆摆手。 “涟漪给皇上请安。”刘梦涵微微福了福身子,眼睛却时不时偷偷看看秦怡。 “涟漪,你已经是朕的爱妃了,应该自称臣妾。”秦怡纠正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不知道皇上驾到,有失远迎,祝皇上万寿无疆,龙体安康,江山永固,国态民安”“够了,你故意气朕么?”秦怡打断刘梦涵的话,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臣妾不敢,皇上爱听这些没用的漂亮话,臣妾说给皇上听就是了。”刘梦涵不以为然地说道。 “爱妃还在生气?”秦怡笑着走近刘梦涵,刘梦涵抗拒地倒退几步。 秦怡轻轻搂着她的腰,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刘梦涵轻轻挪动身子,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秦怡只是淡淡地笑笑。 “爱妃想不想出宫走走。”秦怡笑着问道。 “皇上忘了吗?是皇上下令禁足的,我不能出去。”刘梦涵说道,进宫这么久,还没有机会到处参观一下。她开始是在冷宫,不能到处走。成了娘娘,却被禁足,更是连蕙兰殿的大门都不能出。 “张美人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并非爱妃之过,今日起,爱妃想去哪里都可以。”秦怡笑首说。 “真的吗?臣妾多谢圣恩。”刘梦涵高兴地像个孩子,终于可以出去转转了,这段时间,她简直闷坏了。 “爱妃想去哪里?不知朕有没有这个荣幸相陪?”秦怡打趣地说。 “臣妾不敢。”刘梦涵非常清楚,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她是没有资格要求男人怎样的,更何况眼前这个,还是不一般的普通男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朕答应你,除非你愿意,朕绝不碰你,朕还要做另一件事,让你爱上朕。”秦怡搬过刘梦涵的身子,让她正视着他,认真地说道。 “你确定你能做到吗?”刘梦涵仰着脑袋问他,她才发现,原来他的个头真的很高,他有一双明亮而温暖的眼睛。 秦怡点点头,深情地凝望着刘梦涵,直到在她脸上看到恶作剧的笑。 果不其然,刘梦涵开口就跟背课文似的,说:“从现在开始,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不能骗我。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你要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欺负你的时候,你不准躲,我开心的时候你也得开心,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也不准开心,我哭的时候你得陪我一起哭!我难过的时候你得安慰我,逗我开心,这些你都能做吗?” “嗯?啊?”秦怡当场愣住了,刘梦涵一脸的得意,“你能不能再重复一遍,朕没听清楚。”秦怡说道。 “这个容易,我可以抄下来给你,你拿回去记熟,你也可以在上面签字画押,表示你的决心。”刘梦涵笑道。 “涟漪,那一夜,在花园见到你,你如仙子般出现在朕的眼前,你的歌声,你美丽的身影让朕久久不能忘怀。醒来时,朕却发现你不见了,本以为是天仙下凡,却意外得知你已经死了。不曾想,在冷宫再次见到你,那一刻,朕就下定决定,一定要将你留在朕的身边。 只要能够时刻看到你就够了,朕总想把你搂在怀,将你熔化在爱里,朕不知道能否做到你想要的样子,但是朕想说,和你在一起,你是朕的一切,没有你在身边,朕想的全是你。秦怡爱涟漪,不管涟漪是否爱秦怡。”秦怡说完轻轻地搂住刘梦涵,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一。 刘梦涵被他深情款款的话语感动了,这一次,她没有抗拒,任由秦怡搂着她,着她的额头。但是秦怡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轻一,便放开了她。 “我还是喜欢叫你涟漪,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怡,走,我带你去泛舟赏荷去。”秦怡轻拉起刘梦涵的手,刘梦涵笑了,他说,她可以叫他怡,他没有高高在上的自称朕,而是说我,刘梦涵的心再次被深深地震撼着。 刘梦涵与秦怡坐在船头,荷花开的正艳,淡淡的馨香被掠过的微风撩拨开来,刘梦涵轻轻地合上眼,静静地闻着淡淡地荷香,秦怡悄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睁开眼,秦怡跟没事人似地,一脸的平静,身边没有别人,由此可断定,刚才偷偷亲她的就是秦怡,刘梦涵笑笑,也不点破。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阵烧鸡的香味飘来,刘梦涵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说:“皇上,你饿不饿?” “涟漪饿了吗?刚好我也饿了,不如我们到船上找找,看有没有吃的。”秦怡说完拉起刘梦涵的手就向船舱走去。 果然,船仓的小桌上有吃的,水果,美酒,没有看到烧鸡,但是看到桌上有一个用荷叶包着的东西。 “涟漪,猜猜看,荷叶里包的是什么?”秦怡拉过刘梦涵手,在小桌边坐下,指着荷叶问道。 刘梦涵笑了起来,刚才就是闻到烧鸡味才觉得肚子饿,“如果没有猜错,里面应该包着一只烧鸡。”刘梦涵道。 “是吗?我们打开看看。”秦怡一本正经的打开荷叶,里面果然有一只烧鸡,鸡体肥大,形色美观c色泽金黄c外表晶亮,看上去就非常鲜嫩,一定很味美,刘梦涵不禁心想。 就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一名宫女,说要切割鸡肉,刘梦涵笑道:“皇上,手撕鸡才好吃,不如用手撕着吃,这样更有味道哦。” “你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了。”秦怡令所有宫人退下,为刘梦涵倒上一杯酒,笑道:“ 我为涟漪斟酒,不知涟漪可否赏赐我一个鸡腿呢?” “嗯,你表现良好,赏你一只大大的鸡腿。”说完刘梦涵撕下一只鸡腿放到秦怡面前的小碟里。 秦怡哈哈大笑,说:“谢涟漪的赏赐。”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拿了起来,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淡淡的荷叶香味,肉香味厚c爽口不腻,赞叹道:“这荷香鸡果然名不虚传,好吃,涟漪,你吃吃看。” 秦怡将鸡腿送到刘梦涵嘴边,刘梦涵看着这只刚刚被秦怡咬过的鸡腿,愣了一下,张开嘴咬了一小口,果然很好吃,肥而不腻,夹杂着淡淡的荷香。 秦怡笑了,他本以为她会拒绝他吃过的东西,虽然她只是轻轻咬了一小口,但是对他而言,已是莫大的欣喜。 烧鸡被吃的干干净净,桌上一堆鸡骨头,酒瓶歪在一边,刘梦涵脸色微红,醉醺醺地倚在秦怡怀里。 今天她真的很开心,微风,清荷,美食,还有美男相伴,此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上了岸,他就不再也属于她,他不再是陪她泛舟赏荷的闲人,他是皇上,他不属于她一个人,他属于天下,属于后宫所有的女子。 伴着微微的醉意,刘梦涵歪着头,说:“曾经深爱,但是那个人却辜负了这份爱。重生,我又遇到你,你会辜负我吗?”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秦怡说完住了刘梦涵的,刘梦涵深深地沉醉下去。 刘梦涵顺势搂着秦怡的脖子,嘟哝道:“真的很想,很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刘梦涵想给秦怡一次机会,也想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转换了时空,换了身份和姓名,他们是否可以重新来过?明月儿说得很对,他真的对她很好,想在后宫生存,她需要他的庇护。 “我的心只属于涟漪。”秦怡动情地说道。 刘梦涵笑了起来,说:“记住你的话,你的心给了我,就不能再给别人了。什么荣华富贵,都不过是落花流水,终究会逝去,不要负我。” 刘梦涵不愿多想,吴启怡负了她,她相信秦怡不会负她,她只能选择相信。至于明月儿,那个可爱的女子,她相信,她会是她的朋友,就像于菲菲跟她的关系一样。 上岸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永春宫的宫女焦急地岸上等,秦怡一上岸,就忙上前禀报,说是刘淑妃生了。 秦怡大惊,忙问:“怎么这么快?” “娘娘早产,产后大出血,娘娘说要见皇上最后一面。”宫女不敢隐瞒,如实告之。 秦怡心一惊,一路狂奔朝永春宫而去,刘梦涵并没有跟上去,古代女人生孩子,就是在与死神搏斗,虽然与刘淑妃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刘梦涵希望她能平安。 刘淑妃一脸苍白在躺在床上,秦怡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爱妃,朕来了,你可一定要挺住。” 刘淑妃听到秦怡的声音,强睁开眼,微微一笑,说:“皇上,能见您最后一面,臣妾死而无憾,请皇上给公主赐赐名。” “叫秦弦月可好?”秦怡随即出口道。 “弦月,好名字,皇上,请恕恕臣妾不能不能再服侍您,臣妾先走了,请善待”话没说话便咽气了,目光停留在公主睡的摇篮。 “你放心,朕一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秦怡伸出手轻轻抚上刘淑妃的眼睛,她像是听到秦怡的话似的,闭上了眼睛。 摇篮里的孩子像是知道母亲离世似的,突然放声大哭,秦怡走到摇篮边,轻轻将她抱了起来,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长的非常漂亮。 秦怡的心揪的紧紧地,小公主依偎在秦怡怀里,像是找到依靠似的,停止了哭泣,睁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秦怡看,看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弦月公主早产,身体非常虚弱。”太医跪在地上小声地提醒道。 “庸医。”秦怡怒斥道,怀里的小人眉头一皱,秦怡态度缓和了一点儿,说:“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一定要照顾好弦月公主。” “谢皇上,谢皇上。”太医连连叩道谢恩。 秦怡抱着刚刚出生的弦月公主离开了永春宫,离开时下旨:“永春宫宫人照顾淑妃不利,全部陪葬。” 经太医查验,刘淑妃睡前喝了一杯安神茶,茶里有红花,至于红花是怎么进去的不得而知,永春宫所有宫人全部陪葬。 刘淑妃去世的消息传遍后宫,秦怡下令,这个消息任何人不得告知刘贵妃,刘贵妃一个月前伤了脚筋,正在静养。想她姐妹情深,这个消息,她越晚知道越好。 “姐姐,姐姐”接连着很多个晚上,刘贵妃都从梦中惊醒,听到妹妹的哭喊,让她心有不安。 “来人,掌灯。”刘贵妃喊了一声。 “娘娘,您醒了。”小杏连忙上前,给刘贵妃披上一件外衣。 “这几日,夜里常梦见妹妹,似在哭诉什么,你到底去过永春宫没有?淑妃娘娘怎么样了?推算日子,还有两个月她就要生了,再过两个月,我的脚伤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刘贵妃说道。 “娘娘,奴婢去永春宫看过了,淑妃娘娘很好,说是胎动很厉害,闹的她睡不好。”小杏低声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刘贵妃觉得小杏的声音有些异样,说:“抬起头来。” 小杏缓缓抬起头,眼里闪动着泪花,刘贵妃大惊,忙问:“你平白无故哭什么,是不是淑妃娘娘出事了,快说,不得隐瞒。” 小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缓缓地说:“淑妃娘娘半月前产下弦月公主后,出血不止,已经身故了。” “什么?”刘贵妃大惊,眼泪无声地滴落下来,哽咽着问:“淑妃娘娘为何早产?” “娘娘误喝了放有红花的茶,导致早产。”小杏说道。 “明妃呢?” “回娘娘话,明妃娘娘一直禁足明月宫,今日才得以出来。”小杏答道。 “小杏,你跟随本宫多久了,本宫待你如何?”刘贵妃询问道。 “回娘娘,奴婢跟随娘娘三年,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小杏无以为报,娘娘想说什么,就说吧。”跟随刘贵妃这么多年,她深知刘贵妃的脾性,突然这么问她,必有事。 “明妃今日出来了,张美人之死皇上应该查出什么来了,很快就会查到你身上,你的家人本宫一定好生照顾,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刘贵妃说完痛苦地别过头去。 “奴婢天亮就去找皇上认罪,绝不拖累娘娘。”小杏信誓旦旦的说。 刘贵妃回到榻上,躺下,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对着帐外说道:“桌上的小瓶里有药,将它藏于牙缝间,能让你免受酷刑。” “谢娘娘,娘娘保重。” 天亮以后,刘贵妃没有见到小杏,小桃悄悄来报,“奴婢小桃参见贵妃娘娘。” “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回娘娘,今天一早,小杏去了怡辕殿,小杏说张美人乃自杀,张美人为了报复明妃娘娘,请求小杏指证她的死是明妃毒害的。”小桃说着事情的经过。 “那皇上怎么说。”刘贵妃忙问道。 “皇上说,虽然张美人是自杀,但小杏陷害嫔妃,其罪当诛,小杏当场服毒自杀了。”小桃说完抬眼看向珠帘,她看不到刘贵妃脸上的表情,刘贵妃一言不发。 妹妹死了,连对她忠心耿耿的婢女也死了,她的脚筋伤了,轻轻弯一下都会疼,这辈子也许都不能再也跳舞了,想到这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贵妃娘娘,娘娘”小桃觉得有些不对劲,唤了几声,刘贵妃仍没有一丁点儿反应,连忙起身,轻轻掀开珠帘,见刘贵妃怒目圆瞪,眼里含着泪,手紧紧地握着木梳,梳齿已经深深地扎进了肉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指头 “娘娘,您快松手啊,娘娘,快松手,快来人啊。”小桃惊的大叫。 几个婢女一起过来,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扒开她的手,拿走了梳子,刘贵妃僵住了。 “快,快传太医。”小桃连忙说道。 在太医来之前,小桃悄悄离开了永福宫,回到蕙兰殿,正好碰上小云,小云问:“一大早,你去哪里了?” “我没去哪里,就出门看看,你听说了吗?张美人其实是自杀的。”小桃岔开话题道。 “嗯,我也是刚听说,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自杀来陷害我家娘娘。”小云叹息道。 小桃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小云,我还有活没干,我去忙了。” “嗯,你去吧。” 秦怡正准备前往蕙兰殿,将张美人自杀的消息告诉刘梦涵,刚出门,就被叫去永福宫了。 “微臣参见皇上。”太医见秦怡来了,跪地请安道。 “刘贵妃她怎么样了?”秦怡连忙问道。 “回皇上,贵妃娘娘因伤心过度,导致肢体僵硬,臣已经施过针,娘娘醒来就没有事了。”太医回答道。 “知道了,退下吧。”秦怡坐到床边,看着榻上的女人,她脸色苍白,眉头微皱,眼角还有一滴晶莹的泪,本想瞒住淑妃过世的消息,不曾想,她还是知道了。 秦怡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一双美目缓缓睁开,见到秦怡,从床上坐了起来,扑进秦怡怀里,哭的更凶了。 “爱妃,是朕没有照顾好淑妃,你要振作起来,你不想见见弦月公主吗?朕已经命人将她抱来了。”秦怡转身,从乳母手上接过弦月公主,抱给刘贵妃看。 小弦月似是知道见亲人,看到刘贵妃之后,竟笑了一下,刘贵妃接过弦月公主,紧紧地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请皇上为妹妹作主。”刘贵妃泣声道。 “爱妃,你好生休养,不要胡思乱想,淑妃只是误饮了一杯茶而已,朕已让永春宫所有宫人陪葬了,此事就此揭过不提,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弦月公主,以慰淑妃在天之灵。”秦怡安慰道。 “皇上”刘贵妃还想说些什么,秦怡却已起身要走,临行前说:“朕明日再过来看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弦月公主就交给你抚养。” “谢皇上。” “不用下地了,躺着吧。” 秦怡离开永福宫,直接去了蕙兰殿,刘梦涵正在练习书法,宣纸上写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涟漪好书法,越写越好了。”秦怡轻轻走到刘梦涵身后,轻轻搂着她的腰,刘梦涵放下笔,挣脱了。 “皇上过奖了。”刘梦涵客气地说道。 “涟漪怎么这么生疏了?”秦怡意欲上前,刘梦涵却连连后退。 “涟漪,你这是怎么了?”秦怡站在原地问道。 “张美人真的是自杀吗?刘淑妃真的是误喝了红花茶吗?这后宫真的好可怕。”刘梦涵怔怔地望着秦怡,这些美丽的女人在他面前消失,他竟以这样的理由结案。 “涟漪,你不要胡思乱想。”秦怡走到刘梦涵的面前,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他紧紧地握着,把温暖传递给她。 刘梦涵不再言语,轻轻将头搁在秦怡的肩头,眼睁睁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涟漪,相信我,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秦怡深情地说。 “我可以相信你吗?我能相信你吗?”刘梦涵喃喃地说。 “你只能相信我,知道吗?”秦怡说。 之后,秦怡每夜留宿蕙兰殿,与刘梦涵形影不离,明月儿整日躲在明月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刘贵妃也没再兴风作浪,整座后宫自刘淑妃死后归入了平静。 秦怡再次见到刘贵妃,已是半年以后,永福宫的宫女来请,说刘贵妃脚伤痊愈,请他过去。 秦怡退朝以后,走进永福宫,刘贵妃大腹便便的躺在软榻上晒太阳,秦怡大吃一惊。他吃惊的不仅仅是刘贵妃脚伤好了,更意外的是刘贵妃高高隆起的腹部。 “爱妃何时有了身孕,朕竟然不知晓。”秦怡喜上眉梢,径自走向刘贵妃。 “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太医说皇儿很健康,皇上是在责怪臣妾没有告诉皇上这个喜讯吗?皇上都把臣妾忘了,臣妾又何必自讨没趣。”刘贵妃哀怨的说道。 “爱妃一直在永福宫,朕来看过你,宫人说你谁也不见。朕以为爱妃脚伤未愈,不曾想,爱妃原来也在养胎,是朕大意了。”秦怡满怀愧疚的说道。 “也在养胎?皇上是说还有别的嫔妃在养胎?”刘贵妃大惊,忙问道。 “爱妃这半年一直待在永福宫,怕是不知道呢,明妃也怀上了子嗣。”秦怡笑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刘贵妃心如刀割,却还得违心地说出恭贺的话来,她没有想到,明月儿竟然也怀上龙种。 “爱妃欲加妩媚了。”秦怡轻轻揽过刘贵妃的腰,缓缓朝殿内走去。 “皇上不要取笑臣妾了。”刘贵妃脸上一片绯红。 秦怡笑了起来,刘贵妃天生丽质,才色双全,风华绝代,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佳人。如玉皇后过世以后,她一直都是秦怡心里最合适的皇后不二人选。 “爱妃,可有什么想吃,朕让御膳房给你做。”秦怡关切地问道。 “最近这段时间,臣妾常感觉呼吸困难,很是难受。胎动甚多,夜里也睡不好,腿也肿了。”刘贵妃走到桌旁,轻轻地坐下。 “爱妃辛苦了,朕能不能跟皇儿说说话。”秦怡问道。 “好呀,皇儿很是调皮呢。”刘贵妃笑道,秦怡从来都不知道她脸上能露出那么温暖的笑意,那么明媚,如冬日暖阳。刘贵妃上一次怀孕,不慎流产,秦怡知道,这个孩子,对刘贵妃有多重要。 秦怡轻轻将脸贴到刘贵妃的腹部,肚里的小家伙顺势踢了他一脚,秦怡笑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刘贵妃的腹部,道:“皇儿,可要听话,别再折腾你母妃了。” 小家伙好似听懂了秦怡的话,果真不再踢了,安静地休息了。刘贵妃笑了起来,说:“皇上,皇儿还是听父皇的话,父皇让安静,果真就安静了。” 听到刘贵妃这么说,秦怡更高兴地,贴近她的腹部对肚里的小家伙说:“皇儿这么乖,等你生出来,父皇要送你母后一份大礼。” 母后?刘贵妃听到秦怡这么说,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她窥视后位已久,果真产下龙子,封后,也不枉十月怀胎辛苦一场。 “皇上,父亲前几天差人送来一包新茶,闻着很香呢,臣妾去给皇上泡一壶来。”刘贵妃笑道。 “让宫人泡吧。”秦怡说道。 “想让皇上喝臣妾亲手泡的茶,请皇上恩准。”刘贵妃略带伤感地请求道。 “呵呵,随你,慢点儿啊。”秦怡笑着恩准了。 刘贵妃走进内室,颤抖地取出一个小纸包,包内装着她的未来,她的希望。明妃也怀了龙子,那个兰妃独享圣恩,自己只能默默地祈祷,愿上天能成全她。 刘贵妃慌乱地把纸包里的粉末与茶混在一起,冲入沸水,搅拌均匀,注在茶碗里。碧绿的茶水像寻常一样,只是气味异常馥郁。 远远的,秦怡就被香气所吸引了,刘贵妃端着托盘,将茶递到秦怡手中,他接过茶细细呷了一口,“这茶好香啊,让臣相给朕也献上些吧。” “没有了,就此一包,父亲舍不得喝,留给臣妾了。”刘贵妃巧笑着撒娇道,“皇上要想喝就到永福宫来喝。” “呵呵,好,爱妃冲泡出来的茶就是香。”秦怡笑道,刘贵妃听到他的赞美,嫣然一笑,媚态横生。 刘贵妃是个非常明智的人,她不愿红颜在寂寞中老去,也不愿在别人的欢笑声里吞下泪水,更不愿俯首低眉任人驱使。 她不像妹妹那般软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失去妹妹,让她更加想要做一个成功的女人,她的目标是,就是那空了多年的皇后之位。 为前程,为了保命,为了能斗过明月儿与刘梦涵,刘贵妃日日烧香拜佛,只盼着能为秦怡生个皇子。 夜,静得像沉醉在迷幻飘柔的舞姿中,如痴如醉,甚至连一声轻微的呼吸声都仿佛坠入 了尘土中。窗外,月光照的窗棱上,照在刘梦涵的身上,柔和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很很长很长。 “娘娘,早歇睡吧,皇上不会来了。”小云轻声说道。 “知道了。”这半年多来,秦怡果然说话算话,不曾对她无礼,他说过,除非她愿意,否则绝不碰她。他时刻伴在她的左右,无微不至的关怀着她,她独享圣宠,他赏赐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突然的,他不再到蕙兰殿,她却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在他怀里安睡,习惯有他陪伴,习惯到底是习惯,还是不知不觉爱上了他,刘梦涵不知道,思绪有些乱。 “小云,知道皇上去哪儿了吗?”刘梦涵问道。 小云有些意外,主子以前是不在意这些的,忙答道:“回娘娘,皇上这段时间,天天宿在永福宫,听说贵妃娘娘怀孕了。” “哦,还以为她在养伤,原来是在养胎。”刘梦涵没想到刘贵妃竟然也怀孕了,这也算是她的造化吧,看来,老天还是向着她的。 以前于菲菲说:什么是好人?不害人就是大大的好人,这年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看来于菲菲说的没错,刘贵妃那么坏,居然还能怀上龙子,她怕是要一步登天了。 想起于菲菲,刘梦涵马上想到了明月儿,明月儿怀有身孕以后,整日躲在明月宫,明月儿非常的小心谨慎,谁也不见,包括刘梦涵。 “我想出去走走。”刘梦涵看着窗外,对小云说道。 “哦,奴婢拿上灯笼。”小云道。 刘梦涵换了一身白色的纱衣,与小云走出蕙兰殿,清凉潮湿的晚风迎面而来,刘梦涵深吸一口气,仿佛闻到了空气中温馨而恬淡的气息。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刘梦涵顺手一指,那是离蕙兰殿不远处的一座宫殿,里面经常飘出悠扬而幽怨箫声,她早就想去那边一探究竟。 “娘娘,那边是已故的如玉皇后的寝殿恋玉宫,皇上下令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入内,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小云劝阻道。 “既然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为何我听到有箫声从里面传出来呢?”刘梦涵问道。 “娘娘听到了箫声吗?为何奴婢没有听到呢,娘娘恐怕是听错了吧,我们还是不要去那里了。”小云说道。 一阵风吹过,凄清的箫声飘进刘梦涵的耳朵里,似是在招唤着她,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 “不,我肯定我听到了,走,过去看看。”刘梦涵道,说完就朝箫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娘娘,您慢点儿。”一眨眼,刘梦涵就跑没影了,小云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像一只展翅的蝴蝶般越飞越远。 在微微流动的c带着木叶香的空气里,只有那断断续续的箫声在低回盘旋,所有流逝的时光,忽然间,仿佛就在吹箫者的手指间起起落落。 那是美的让人屏息的乐曲 刘梦涵轻轻推开恋玉宫的大门,见一白衣男子,他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c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 刘梦涵呆住了 白衣男子似没有发现她突然闯入,继续吹着那首忧伤的曲子,一曲终了,男子回头,一双桃花眼浑如点漆,两道柳眉曲似春山。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凝望着刘梦涵,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看着刘梦涵,刘梦涵对他微微一笑。 “你是何人?”男子冷冷地问道,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有些恍然。多久没有见到那么灿烂的纯净的笑颜,灿烂得如一朵蓓蕾初开的玫瑰。 “我?嗯,我是后宫的宫女。”说完这些话,刘梦涵自己也大吃一惊,不知道为何自己要撒谎。 “宫女?你叫什么名字?”他细细打量着刘梦涵,嘴角不经意露出一抹笑意。 “我叫刘梦涵,你叫什么名字?我经常听到你的箫声,无意惊扰,只是被这箫声所吸引。”刘梦涵道。 “刘梦涵,梦涵?好名字,我叫轻羽,如果你喜欢,以后听到箫声就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秦轻羽道。 “可以吗?嗯,我一定来。”刘梦涵笑着点点头。 “天色不早了,我走了,你也回去早点歇着吧。”秦轻羽收起箫离开了恋玉宫。 秦轻羽刚走,小云便找来了,看到刘梦涵倚着宫门,一脸呆滞地望着竹林那边,她不知道,秦轻羽刚消失在竹林的尽头。 小云喊了刘梦涵好几声,刘梦涵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她正犯花痴,小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刘梦涵。 “啊。”刘梦涵吓的大叫一声。 “娘娘,您怎么了?该不是撞鬼了吧。如玉皇后生前极喜吹箫,所以宫人们都传言恋玉宫闹鬼,那箫声是”一阵风吹来,竹叶吹得哗啦啦作响,小云吓得不敢再往下说。 “小云,竹林里有人望着你笑呢。”刘梦涵故意说。 “啊,娘娘,您可别吓奴婢了,奴婢胆小,我们快回去吧。”小云吓的直打哆嗦。刘梦涵哈哈大笑起来,小云这才知道刘梦涵故意捉弄她。 主仆二人回到蕙兰殿,秦怡正在蕙兰殿等她。见刘梦涵着一身白色纱衣,长发简单的束着,只以一支白玉簪固定,那种以生俱来的清纯气质更加打动着他。 “爱妃,去哪儿了?”秦怡走上前轻轻揽过刘梦涵的肩。 刘梦涵灵巧的一闪而过,微微福了福身子,道:“臣妾给皇上请安,不知道皇上要过来,出去走了走。” “哦?”秦怡眉一挑,而后又道:“小云,有没有告诉你家主子,不能去恋玉宫。” “小云说了,臣妾确是从恋玉宫那边回来,但没有进去,只是从那边路过而已。”刘梦涵道,秦怡会提到恋玉宫,想必已经知道她去过那里了,她不能撒谎说没有去。 “哦,以后不要去那边,你看,朕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秦怡拉着刘梦涵走到桌前,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瓷娃娃圆圆的大脑袋,长长的睫毛,眼睛眯成一条线,好像在望着刘梦涵笑,只一眼,刘梦涵便喜欢上了。 “皇上,这是送给我的吗?真可爱,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刘梦涵问道。 “它原本是一对,你手拿的这个是男孩,另一个女孩在我那里。”秦怡笑道,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会让刘梦涵这么高兴。 珍珠,翡翠,玉石,金银,字画等等等等,秦怡但凡有点好东西,都打赏给刘梦涵了,却从来没过她像收到瓷娃娃这么般高兴。 “皇上,既然是一对,为何要棒打鸳鸯拆散他们呢?皇上,把那个妹娃娃也一并赏赐给我吧。”刘梦涵用手指点了点娃娃的鼻子,娇笑着向秦怡向另一个娃娃。 “涟漪说的对,既然是一对,就不该拆散,明日就叫人给你送来。”秦怡打了个哈欠,觉得困极了,很想去永福宫喝茶。 “涟漪替瓷娃娃谢皇上成全。”刘梦涵说完笑了起来,回头看秦怡的时候,才发现秦怡有些不对劲,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他瘦了很多。 “皇上,您没事吧?”刘梦涵问道。 秦怡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说:“涟漪是在关心朕吗?” 刘梦涵笑着点点头说:“涟漪知道皇上的好,涟漪也希望皇上好,皇上要保重龙体啊。” “别担心,政务繁忙,累了些,有些倦了,朕去永福宫喝杯茶提提神,你早些安睡吧。”秦怡轻轻搂住她,在她额上印下一便离开了蕙兰殿。 刘梦涵犹豫着,她想叫住他,想让他在蕙兰殿过夜,但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将自己献给她。她不知道她还在等什么,还在犹豫些什么,也许,从心底里,她还是没有接受他吧。 “娘娘,您为何不留住皇上?”小云在秦怡离开后,不解地问道,娘娘明明是在意皇上的,为何会如此呢? “小云,我累了,想早点睡。”刘梦涵不回答,搪塞道。 真躺到床上了,刘梦涵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她抱着瓷娃娃看。想起了恋玉宫见到的那位风度翩翩帅男,秦怡偏偏那么巧就送来一个瓷娃娃,还是个男生。 因为时间匆忙,刘梦涵没来及得打听帅男从哪儿来,什么身份,听说宫里的男人除了皇上,就只有太监。 天,他不是太监吧?想到这里,刘梦涵大吃一惊。唉,长的这么帅,又能吹这么好听的曲子,他要真是个太监,就太可惜了。 接下来的几天,刘梦涵没再听到箫声,秦怡果然说话算话,差人把妹娃娃送到蕙兰殿了,刘梦涵无聊的时候,就玩娃娃。 两个娃娃面对面站着,遥遥相望,刘梦涵一手拿一个。 “妹妹,你想我没有呀?” “哥哥,那你想我没有呀?” “想了,想了,我的大脑袋里装的可全是妹妹呀。”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问我的头。” 然后妹娃娃凑过去,哥娃娃头一窜,妹娃娃亲到了哥娃娃的头,刘梦涵乐此不疲的玩着这种游戏,经常逗的宫女太监们捧腹大笑。 “皇上有好长时间没来蕙兰殿了,皇上天天窝在永福宫吗?”刘梦涵问道。 “回娘娘,皇上每日都会去永福宫看望贵妃娘娘,但不是每晚都歇在那里,皇上在忙太子选妃之事。太子已经成年,立妃以后就要搬出皇宫到太子府居住了。”小云说道。 刘梦涵点点头,觉得好笑,秦怡的妃子那么多,把已经成年的太子留在宫里,难保不会给他戴绿帽子,难怪这么积极给太子立妃,原来是想赶太子出宫呀。 “太子今年多大了?”刘梦涵边给瓷娃娃洗脸边问。 “还有个三个月,就满十四了。”小云答道。 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呀,要知道,十八岁才算是成年人,刘梦涵不禁感叹,古代的人太早结婚了,还没轰轰烈烈的爱一回,就跟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结婚了。 晚上,刘梦涵泡在大浴桶里,两个瓷娃娃在衣架旁的小几上陪着她,花瓣散发出阵阵的馨香,刘梦涵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月光花香浴。 就在这时,蕙兰殿不远处的恋玉宫传来箫声,是他来了,刘梦涵连忙从水里起来,大声喊道:“小云,小云更衣,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手段 “娘娘,你洗好了?”小云连忙拿过衣服,走向刘梦涵。 刘梦涵笑着点点头,穿好衣服,坐到梳妆台前,刘梦涵让小云给她画一个素雅一点儿的淡妆。小桃帮她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然后轻轻地帮她梳理及腰的长发。 无可否认的,涟漪的头发真的很美,乌黑油亮,这样的发质,如果是在现代,肯定会被邀去拍洗发水广告,刘梦涵心想。 刘梦涵还没收拾妥当,箫声止了,她心里一阵慌乱,不知道他是不是走了。 “好了,就这样吧。小桃,如果皇上过来,就说我出去散步,很快就回来。”刘梦涵吩咐道。 “奴婢遵命。”小桃领命,备好灯笼,小云便与刘梦涵一起出门了。 走到恋玉宫门前,刘梦涵对小云说:“我进去看看,你在门口守着,如果有人来,你就学猫叫。” “娘娘,皇上说过,不能进去。”小云知道劝不住刘梦涵,只得把皇上搬出来。 “你不说,我不说,皇上不会知道,我就进去看看。”刘梦涵笑道。 “娘娘,你进去干什么,里面什么也没有,宫中传闻恋玉宫闹鬼。”小云见搬出皇上没有用,又用闹鬼吓唬刘梦涵,希望她不要进去。 “那我就去抓鬼,好了,你就在这里守着吧。”刘梦涵推开恋玉宫的大门,走了进去。 还是那棵树,还如那夜般柔和的月光,只是不见了那个人。 刘梦涵有些失望,早知道不化妆就好了,女为悦己者容,她不过是想到让他看到她美丽的样子。当听到箫声止了,她连头发都没有束,直接披散着头发就跑过来了。 “为什么不等我,我来你,你却走了,唉。”刘梦涵站在偌大的院子里叹气道。 “你在找我?”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刘梦涵面前,刘梦涵吓的惊叫。他一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瞬间住了她的唇,她没有叫出声。 刘梦涵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眼里全是柔情,柔的就要把她融化了,她不知道刚才的一幕是怎么发生的,太快了,她没有看清楚。 确定刘梦涵不会大叫,他放开了她,她怔怔地望着他,只见他的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透着点坏坏的味道。 该死的,居然让一个太监给了,刘梦涵有些气愤,决定亲自问问,“你,你是太监吗?”刘梦涵问道。 秦轻羽听到她的问话,歪了歪头,笑容在脸上漾开,刘梦涵倒吸一口冷气,他美得让人心惊,要是太监实在是太可惜了。 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甜蜜如糖,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真是让人心动啊。 刘梦涵希望他回答她的问题,但又害怕他告诉她不喜欢的答案,如果他说是太监该怎么办?如果他不是太监,又能怎么办?与这个帅哥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嗯,是个不错的主意,刘梦涵在心里想着。 秦轻羽只是望着她轻笑,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刘梦涵又补充一句:“哎,我问你呢,听说宫里除了皇上就是太监,你是太监吗?” “你希望我是太监我就是,如果你希望我不是,那我就不是,要知道我是不是太监,试试便知。” 秦轻羽欺身上前,他伸出手指支起她的下巴,对她喃喃道:“刘梦涵,我记住了你的名字,你深深吸引着我。”他边说边缓缓低下头,想要攫取她艳丽微启的红唇,他在等,等一个她会迎上来或是避开的机会。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刘梦涵连连退后,退到门边,快速离开了恋玉宫。 “你还会来的。”秦轻羽在她身后轻笑道。 小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见刘梦涵出来以后一路小跑着往蕙兰殿跑,小云不敢耽搁,紧随其后。 跑到蕙兰殿门前,刘梦涵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小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云边跑边喊:“娘娘是不撞鬼了?是不是?” “是,我真的见鬼了,以后不去那里了。”刘梦涵低声说,听完她的话,小云脸都吓白了,连连点头。 之后的几天,恋玉宫再也没有传出箫声,秦怡在忙太子的婚事,也没空过来。刘梦涵不知道为何箫声没了,难道是因为她说不要再见面,所以他就不来了吗?她甚至猜想,那个叫轻羽的男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您在想什么?”小云见刘梦涵托腮沉思,寻问道。 “我在想,皇上最近在忙什么。”刘梦涵随口说道。 小云笑了,轻轻拿捏着刘梦涵的肩,刘梦涵盯着瓷娃娃发呆,“娘娘,您想知道皇上在忙什么,亲自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皇上最近在忙太子选妃之事。” “你留意太子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呢?”刘梦涵问道,她对太子的事情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秦怡唯一的儿子,年约十四,乃如玉皇后所生。 “太子很少露面,他身边服侍的人都很难见到他的真面目,他行事很低调,宫人也很少提及他。”小云道。 “好奇怪的人啊。”刘梦涵感叹道。 就在这个时候,小丁子走了进来,道:“禀报娘娘,明月宫的宫女小碧来了,说是明妃娘娘有请。” “哦?”刘梦涵有些意外,明月儿不是谁都不见吗? “娘娘,您去不去?”小云询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小云,让你做的小衣裳做好了吗?一并带过去吧。”刘梦涵让小云给明月儿未出生的孩子做了几套小衣裳。 “回娘娘,早就做好了,现在就送吗?”小云问道,因为刘梦涵只让她做了男孩的衣服,万一明月儿生的是女孩怎么办? “小丁子,出去让小碧回她家主子,我随后就到。”刘梦涵对小丁子说道。 “奴才知道了。”小丁子走出去回话了。 小云将做好的小衣服拿了出来,刘梦涵看着小衣服笑了,说:“小云的手可真巧,这小衣裳做的太漂亮了,明妃娘娘见了一定喜欢,现在就送给她吧,让她高兴高兴。” “奴婢遵命。” 小云将小衣裳包好,与刘梦涵一道来到明月宫,明月儿听小碧回来说刘梦涵随后就到,迫不及待的来到宫门向外张望。 刘梦涵远远地看到了明月儿挺着个大肚子,倚在宫门边上,估计是在等她,边走边喊了起来,“姐姐,姐姐,涟漪来看你了。” 明月儿一脸笑意地望着刘梦涵,待她走近以后,明月儿一把拉住她的手,开口就问:“涟漪,听说刘贵妃怀孕了,这事是真的吗?” “啊?哦,嗯。” “我是问你刘贵妃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你见到她没有?”明月儿不明白刘梦涵的惊叹语。 刘梦涵没有想到明月儿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询问刘贵妃,所以她吃惊地“啊”了一声,然后“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她的问话,嗯一声即是回答了,可惜,明月儿没有听懂。 “刘贵妃确实已经怀孕了,下个月就要生了,皇上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她跟你一样,怀孕期间闭门谢客,所以一直也没人知道,都以为她在养伤。”刘梦涵回答道,在心里她是有些失望的,半年多不见,明月儿也没问她过的怎么样,最关心的竟是刘贵妃怀孕的事,这才是她急着要见自己的原因吧。 “原来如此,涟漪,走,进去说话。”明月儿拉着刘梦涵的手走进了明月宫。 “姐姐,身体可好?”刘梦涵问道,见明月儿挺着大肚子,动作如此麻利,估计她也没什么大碍。 “姐姐身体好着呢,皇儿也很健康。涟漪,你觉得皇上会立谁为皇后?”明月儿试探性地问道。 “不知道。”刘梦涵答。 “如玉皇后死的时候,皇上说为她空皇后之位五年,如今五年已过。如果刘贵妃生下皇子,以皇上对她的宠爱,加之淑妃之死,定会让刘贵妃当皇后的,以后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涟漪,不如你去争这后位,兴许还有希望。”明月儿情绪有些激动,掐的刘梦涵手直疼。 “姐姐,你弄疼我了。”刘梦涵用力甩开明月儿的手,看到自己白嫩的小手上留下深红的印记。刘梦涵看了明月儿一眼,知道她是在试探她,便说:“姐姐为皇上十月怀胎,如此辛苦,这后位应该是姐姐的。” 明月儿一听这话,笑了起来,说:“如果能生下皇子就好了,刘贵妃现在也怀孕了,就是不知道她怀的是男是女。” “姐姐比她先怀孕,只要姐姐先她一步生下皇子,再让大帅府施压,我在皇上面前也帮姐姐美言几句,皇后之位肯定是姐姐的。姐姐要是当上皇后,妹妹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要是给刘贵妃当上皇后,我们就惨了。”刘梦涵投其所好地说道。 果然,明月儿听到她这么说,非常高兴,命小碧将上好的碧螺春拿出来泡给刘梦涵喝,还送了刘梦涵一支的玉簪。 “姐姐,涟漪给姐姐肚子里的小皇子做了几套小衣裳,姐姐看看吧,可漂亮了。”刘梦涵将小包袱放到桌上,解开包袱将小衣裳拿了出来。 明月儿眼前一亮,而后目光又暗淡下去,喃喃地说:“要是姐姐生的是小公主,这衣服就穿不了啦。” “怎么会呢?姐姐肯定生小皇子,我听老宫人说,肚子又大又圆是女孩,又尖又挺的是男孩,姐姐肚子里的肯定是小皇子。”刘梦涵安慰道。 “真的呀。”明月儿情不自禁地摸着小腹,轻声说:“皇儿,你真的是个男孩吗?” “哎呀。”明月儿突然大叫一声。 “姐姐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明月儿的一声喊叫把刘梦涵吓坏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要生了。 “不是,皇儿踢了我一脚,我问他是不是男孩,估计他生气我重男轻女了。”明月儿更加得意了。 “姐姐,我觉得吧,他肯定不是生气,他是在回答你,告诉你他就是个男孩。”刘梦涵笑着说道,此刻她发现自己真的好假,什么时候她也学会说奉承话了。 “呵呵,涟漪真会说话。姐姐有些累了,想去歇着了,就不留你在这儿吃饭了。姐姐这里有一对精致的香囊送给你,你可以自己留一个,送一个给皇上。哦,对了,涟漪,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过明月宫。”明月儿笑着说道。 刘梦涵看着托盘里的两只香囊,做工精细,质量上乘,一看就是好东西,闻起来奇香无比,想也没想就收起来了,道谢后便离开明月宫。 回到蕙兰殿,发现秦怡在等她,刘梦涵觉得很奇怪,为何每次他来的时候,她刚好不在呢。 “臣妾见过皇上,不知道皇上要来,出去走了走。”刘梦涵福了福身子,行礼道。 “你就不能换句别的话说,每次都是这句,不知道朕要来,出去走了走。朕问你,你去哪里了?”秦怡佯装生气地问道。 “臣妾去明臣妾就在门口走了走。”刘梦涵正准备说去了明月宫,突然想起明月儿的交待。 “就在门口走了走,没有去明月宫吗?”秦怡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明妃姐姐静心养胎,谁也不见,再说,皇上也下令,后宫嫔妃没事不准去明月宫,臣妾怎敢违抗皇上的旨意呢。”刘梦涵笑道,想是秦怡已经知道她去过明月宫了,但是明月儿不让说,她不也便说。 “涟漪身上怎么这么香?”秦怡闻到了刘梦涵身上的异香。 “可能是香囊散发出来的味道,臣妾也很喜欢呢,刚好有一对,皇上喜欢的话,送皇上一个。”刘梦涵大方地将绣有龙形图案的香囊送给了秦怡。 “是涟漪亲手做的吗?”秦怡笑问道。 “不是,涟漪哪儿会做这种东西。”刘梦涵实话实说。 “朕收下了,虽然不是涟漪亲手做的,但这是涟漪第一次送东西给朕,朕一定天天带在身上。”秦怡走到刘梦涵面前说道,说完在她额头轻轻一。 “皇上今天不忙吗?怎么有空到蕙兰殿来。”刘梦涵知道秦怡很忙,刘贵妃快生了,明月儿也快生了,太子要选妃了,修罗国又有动静了,南方水灾了,很多事情都在等着他处理。 “忙啊,朕忙的焦头烂额啊,小云,你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了。”秦怡对小云说道。 “奴婢遵命。” 小云一离开,刘梦涵就开始心慌,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害怕与秦怡独处,可是在恋玉宫,与轻羽独处的时候,她却不曾害怕。 秦怡抱起刘梦涵朝内殿走去,刘梦涵呆呆地看着他,想起明月儿的话,皇后之位空着啊,她也是秦怡的妃子,实际上,她也有机会争一争。 皇后跟妃子的区别是很大的,在民间,皇后相当于正妻,而妃子也就是小妾;在现代,皇后就是合法妻子,而妃子在现代只能是小三,不被法律认可,还会受到世人的唾弃,永远见不得光。 刘梦涵不喜欢与别人分享东西,特别男人,无奈做了皇妃,竟要与很多女人共侍同一个男人。 “皇上,涟漪可以当皇后吗?”刘梦涵问出了一句很傻很天真的话。 “涟漪一直是秦怡心中的皇后。”秦怡深情地说道。 “不,我不要做你心里的皇后,我要做真的,被所有人认可的,可以吗?”刘梦涵满怀期待地看着秦怡,问道。 “可以呀,那你愿意为我生一个皇儿吗?”秦怡笑着说,完全没有把刘梦涵的话当真。 “一定要生孩子才可以当皇后吗?”刘梦涵有点不高兴地问道,她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 “嗯。”秦怡认真地点点头。 刘梦涵陷入沉思,秦怡笑着抱起刘梦涵向床榻走去,边走边说:“皇后,我们生孩子去。” 刘梦涵没有拒绝,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她强迫自己从生理和心理上接受秦怡,让自己不要再想恋玉宫那个吹箫的男人。 衣衫一件一件褪下,刘梦涵看着秦怡,一时间有些恍然,秦怡的脸与轻羽的脸重叠在一起,她看着他微微一笑。 刘梦涵玉骨冰肌,妖娆婉转,宛如仙子,让秦怡中烧,芙蓉帐里,一个威武勇猛,一个曲意迎奉,朝云暮雨 激情过后,秦怡紧紧搂着刘梦涵,刘梦涵一言不发,而秦怡则是感慨万千。刘梦涵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才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是她的希望,既然明月儿与刘贵妃二人都想争夺皇后之位,为何自己不去争取一下呢。 臣相府与大帅府各不相让,这皇后之位无论落在明月儿头与刘贵妃谁的头上,另一个都会不服。论母凭子贵,偏偏那么巧的,她俩同时怀孕,产期又那么接近。 刘梦涵在心里有了一个计划,决定放任她俩去争去斗,等着二人斗的两败俱伤,秦怡无力招架,左右为难的时候,她再出手。但是,事情会由她计划中的那般发展吗?要知道,计划是永远没有变化快的。 离开蕙兰殿,秦怡直接去了太医苑,将香囊递给太医查验。秦怡是个谨慎小心之人,从小在后宫长大,后宫有多凶险他最清楚,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给他的女人们最多的保护,让她们平安的诞下皇子。 “皇上,这个香囊哪里来的?”太医问道。 秦怡不高兴地看了太医一眼,眉头一皱,说:“这个你别管,只用告诉朕,里面的香料可有问题?” “香料没有问题,但是香料里含有大量的麝香,不宜佩带。”太医小心地说道。 秦怡一惊,他的母亲就是在怀着他的时候被麝香所害导致了大出血,在生死危急时刻,母亲选择保全他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现如今,她送这个香囊给他准备害谁,秦怡想不到,那么纯净的女子也会有这样的心机。秦怡望天苦笑,都是为了那个空了多年的皇后之位啊。 “娘娘,您在看什么?”小云见刘梦涵趴在桌子上在看什么东西,走上前问道,不待刘梦涵回答,她已经看到了桌上的香囊。 “小云,你帮我想想,明妃为什么要送这东西给我?”刘梦涵盯着香囊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恕奴婢直言,明妃娘娘可能不是想送香囊给你,她是想送香囊给皇上。”小云直言相告,意图点醒刘梦涵。 “你是说?糟了,这香囊可能有问题。”刘梦涵是聪明之人,经小云一提醒,她马上明白过来。 刘贵妃即将临盆,秦怡夜夜宿在永福宫,如果这香囊含有麝香,秦怡戴着她睡在刘贵妃身边导致刘贵妃和肚子里的孩子发生什么意外,刘梦涵就在劫难逃了。 “小云,你是不是一早就看出这香囊不对劲儿,你早知道有问题,我送给皇上的时候,为什么不拦着。”刘梦涵用探究的眼神望着小云。 小云见刘梦涵有些气恼地盯着她,跪倒在刘梦涵的脚边,说道:“奴婢是为娘娘着想,所以没有加以阻拦。” “哦?”刘梦涵不可思议地望着小云,突然的,她觉得以前太低估小云了。刘梦涵说:“你到是说说看,怎么是为了我。” “娘娘,您想想看,明妃娘娘与您亲如姐妹,却做这等借刀杀人之事。既然如此,您不如假装不知此事,任其自然发展。”小云建议道,刘梦涵探究地望着小云,小云忙低下了头。 小云说的并无道理,刘梦涵不担心刘贵妃出意外,她是担心牵连到自己,像刘贵妃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死不足惜。可是如果放任事情发展,刘贵妃出了意外,查到香囊身上,她怎么办? “小云,香囊是我送给皇上的,如果刘贵妃出了事,我跟皇上说这东西是明妃给我的,皇上能信吗?”刘梦涵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娘娘,您怎么犯糊涂了,奴婢都看出这香囊有问题,皇上会不知道吗?今晚皇上没有去永福宫,刘贵妃肯定不会有事的。”小云解释道。 刘梦涵看了小云一眼,心里空落落的,是啊,连奴婢都看出这东西有问题,秦怡会不知道吗?秦怡会怎么想,怎么看待她,会以为她是个狠心的女子吗? 刘梦涵不敢往下想,只能在心里感叹:明月儿啊,明月儿,这么拙劣的手段你都使出来了。 明月儿这招借刀杀人,无非是希望秦怡带着香囊宿在刘贵妃身边,刘贵妃母子发生意外。 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刘贵妃如果早产,轻则保不住孩子或者大人,重则一尸两命,刘淑妃因此而死啊。 明月儿以为,凭秦怡对刘梦涵的宠爱,他不会怀疑刘梦涵,而秦怡在收到香囊后直接去了太医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感觉 “娘娘,您感觉怎么样?”小碧将明月儿扶到床上躺下。 “小碧,我觉得很难受,你拿枕头垫在我的腿下,腿抬高一点儿看看会不会好一点儿。”明月儿说道。离产期越来越近,她吃不下也睡不好,身体越来越沉重了,小腿也出现了浮肿现象。 “娘娘好些了吗?”小碧按照明月儿的吩咐在腿窝(膝盖后面的窝)垫上了枕头,轻轻的帮她按摩小腿。 “嗯,好多了。小碧,但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明月儿显得有些担忧地问道。 “回娘娘,奴婢打听过了,兰妃娘娘已经将香囊送给皇上了,不过听说皇上离开蕙兰殿之后直接去了太医苑。”小碧说道。 “小碧,那里怎么多了一盆小盆栽,以前好像没有吧。”明月儿无意中发现窗台上多了一个小盆栽,里面开了一朵黄色的小花。 小碧一看,笑了笑,说:“是奴婢种的,没想到居然开花了。” “哦,挺香的。”明月儿笑道。 突然得知刘贵妃怀孕,让明月儿有点措手不及,万一刘贵妃生下皇子,可怎么办,明月儿只得冒险,牺牲刘梦涵这颗棋子。 刘梦涵也在发愁,香囊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向秦怡解释,“娘娘,您准备怎么做?”小云询问道。 “还能怎么做,只能当不知道,你连夜做一只香囊出来,明天我就去把皇上手上那只香囊换回来。你别跪着了,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刘梦涵起身,将小云从地上拉了起来,笑着说:“明妃娘娘送香囊的事,你可以讲给小桃听的嘛。”刘梦涵给了小云一个眼色。 “奴婢明白。”小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晚上,小云在灯下赶制香囊,小桃进房间看见了,笑道:“小云,娘娘要放你出宫吗?你这是在给情郎做香囊吧。” “哪里呀,替主子做的,白天的时候,明月宫的小碧不是来过吗?”小云提醒道,等着小桃问话。 “是啊,我也见到了,明月宫的小碧过来干嘛呀?”小桃果真问了。 “小碧送来两只香囊,明妃娘娘让我家主子送一只给皇上。”小云边说边看小桃的表情。 小桃忙问:“主子将香囊送给皇上了,那你做这只香囊又有何用啊?” “主子说让我做一只香囊,把皇上身上那只换回来。”小云假装不以为然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只香囊不好吗?为什么要换回来呀?”小桃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换回来,这得问主子,谁知道那香囊怎么了?”小云没有说破,但是小桃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哦,小云,那你忙你的,我困了,想早点儿睡,先出去小解。”小桃说道。 “嗯,你早点儿睡吧,我弄完再睡。”小云低头继续忙碌,没再说话。 小桃出门小解,却一路直奔永福宫。刘贵妃最近几日甚是难受,腰酸背痛,下腹坠胀,太医看过,说是胎儿已经入盆,让她注意,一旦见红,马上宣太医。 “禀报娘娘,小桃来了。” “深夜前来,必有要事,快传。” “娘娘,大事不好了。”小桃连跑边喊。 刘贵妃眉头一皱,道:“慌什么,慌什么,有话慢慢说。” “那个”小桃抬起头来,讪讪地笑着。 “你父亲的赌债已经还清,另外,给你兄长安排了一个狱卒的差使,只要你对尽心尽力替本宫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有话快说。”刘贵妃不耐烦的说道。 “明妃今日送了一对香囊到蕙兰殿给兰妃,兰妃送了一只给皇上,但是今晚,奴婢见小云在缝制香囊,一问才知道,原来兰妃要把今日送给皇上的那只香囊换回来。”小桃如实禀报道。 刘贵妃喝了一口茶,然后轻轻地将茶杯放回桌上,打量着小桃,小桃见刘贵妃不说话,便说:“娘娘,奴婢觉得这事有蹊跷。” “哦,你到是说说看。”刘贵妃应了一声,伸手捶着肩膀。 小桃见状连忙起身走到刘贵妃身边,帮她拿捶肩,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刘贵妃听完之后脸色苍白。 怡辕殿,秦怡看着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字,那是刘梦涵默写的歌词,最后一句: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爱错了的人。 “涟漪,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爱错了的人。”秦怡无奈地叹息道,明知她送香囊给他是想谋害刘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却不想怪她,因为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她会做那样的事,哪怕太医说香囊里有麝香,他还在为她找理由,认为她可能并不知情。 “皇上,太子求见。” “传。” “父皇,儿臣不想娶尚书大人的千金。”秦轻羽走进怡辕殿,也不行礼,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他是来拒婚的。 “不行,大元帅与臣相僵持已久,此时,需要培养一股新势力出来。”秦怡一口回绝了秦轻羽,此事必行,而且婚期将至。 “儿臣就不能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吗?”秦轻羽痛苦的哀求道。 “你是太子,不能如此任性,这一次,你听从父皇的安排,以后你的事情父皇绝不干涉。”秦怡许诺道。 “儿臣想在大婚之日娶一位侧妃,她是后宫的宫女,名叫刘梦涵。”秦轻羽道。 “宫女?她引诱你吗?你们” “没有,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请父皇不要误会。”秦轻羽打断秦怡的话,解释道。 “朕不同意。”秦怡态度坚决。 “父皇,我喜欢她。” “不行,退下。”秦怡生气地吼道。 “父皇。” “退下。”秦怡几乎着咆哮着怒吼道。 秦轻羽愤愤不平地离开怡辕殿,拿着箫去了恋玉宫,每当心情烦闷的时候,他就会到这里来。 “母后,您知道吗?儿臣有喜欢的人了,她像你一样美丽,纯净,不带一丝杂质的,可是父皇不同意我娶她。我知道父皇嫌弃她出身不好,她是宫女,她不像尚书大人的千金出自名门,也不像太傅的千金博学多才,可是我就是喜欢她。为什么父皇可以宠幸宫女,并将宫女晋升为兰妃,而我娶一个宫女做侧妃就不行呢?”秦轻羽自言自语道。 一阵风吹过,风吹的树叶哗啦啦作响,风轻轻地抚过他的脸,似母亲温柔的抚触,秦轻羽眼角滑过一滴泪。 今夜,一轮圆月升起在轻云覆盖的天空,明亮的银光给云镶上了彩色的光晕。不远处的恋玉宫又传来凄婉的箫声,刘梦涵说过以后不要再见面,却发现她的脚有些不听使唤。 刘梦涵没有宣太医查验香囊,虽然不能完全断定香囊有问题,但是这事不离十了,她在心里默问:明月儿啊明月儿,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设计害我呀? 刘梦涵情绪跌落到了低谷,独自一人悄悄溜到宫门处,见小丁子正在打盹,小云房间里亮着灯,估计她正在赶制香囊。 刘梦涵轻轻地从小丁子身边一跃而过,朝恋玉宫跑去。小桃从永福宫回来,走到蕙兰殿门口,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向恋玉宫飘去,传闻恋玉宫闹鬼,没想到她给碰上了,吓的她额头直冒冷汗。 刘梦涵轻轻推开恋玉宫的大门,秦轻羽看到刘梦涵进来,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你怎知我一定会来?”刘梦涵问道。 “我听到你心底的呼唤,你的心告诉我,你今夜无眠,所以我就来了。”秦轻羽巧妙的回答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刘梦涵问道。 “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查看过所有的宫女记录,姓刘的宫女中并没有一个叫刘梦涵的人。”刘梦涵没想到他会去查她,听完他的话,她马上转身,准备逃走。秦轻羽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刘梦涵的手。 “你放手,不要问我从哪里来,也不要管我是谁,我不会伤害你,同样的,我相信,你也不会伤害我,这样就够了。”刘梦涵边挣脱连说道。 “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我去你主子那里把你要过来,跟我出宫吧,皇宫不是人待的地方。”秦轻羽沉默了许久,说出这样一番话。 刘梦涵笑了,好半天才说:“我不想与你长相厮守,我的爱情观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秦轻羽喃喃地念着,说:“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不走,也不能走,主子待我恩众如山,我愿终生服侍他。轻羽,认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谢谢你给我这难忘的一夜,我将永铭记你,祝你幸福。我想,我该走了,不想说再见,因为我不会再见你。”刘梦涵说完轻轻地披上衣裳,简单的束好头发。 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递给秦轻羽,说:“记住,我的名字叫刘梦涵。”说完搂住秦轻羽的脖子,踮着脚尖上他的唇。 秦轻羽搂住她,热烈地回应她,久久不肯放开 回到蕙兰殿,小丁子还在打盹,刘梦涵轻轻从他身边走过,裙摆竟不小心擦到他的脸上,小丁子忽然惊醒。 “什么人?”小丁子问道,只见一白衣女子立于面前,只看见背影,没看清面部。 刘梦涵转过身,对小丁子作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小声说:“别声张,她们都睡了,别吵醒她们。” “娘娘,您去哪儿了,才回来吗?”小丁子见刘梦涵似是正要进屋,问道。 “我见到窗前有个黑影,便出来看看,除了看见你在睡觉,别的没看到。”刘梦涵故意将睡觉二字的音发的很重,意图提醒小丁子不尽值,在当值时间睡觉,没有看到有人进来。 “奴才睡着了,没看到有人进来,奴才知罪,请娘娘处罚。”小丁子连忙跪到地上请罪。 “罢了,我看了看,屋里也没少什么,以后注意一点儿。今晚的事情不要张扬,如果让小桃和小云知道蕙兰殿进了贼人,她们必然会大惊小怪,传到皇上那边,不治你的罪才怪。”刘梦涵恐吓道。 “奴才知道了,奴才谢过娘娘。”小丁子连连叩首称谢。 “啊,我困了,进屋歇着了,小桃与小云应该都回来了,把宫门关上吧,别再让贼人溜进来了。”刘梦涵道。 “奴才遵命,这就把门关上。”小丁子连忙去关门。 刘梦涵回到房间,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寂静的夜里,传来箫声,是他,他为什么还没走? “轻羽,忘了我吧,就当你的生命中不曾有我,皇上对我宠爱有嘉,我已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以后的日子,我只想陪在他身边,爱他,服侍他。”刘梦涵望着窗台上的瓷娃娃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让刘梦涵感到一丝的愧疚,也许她始终对吴启怡的背叛耿耿于怀吧。虽然明知秦怡不是吴启怡,但是那张长的一模一样的脸,真的让她爱不起来,今夜的偷欢,也算是报复了他。 刘梦涵下定决心,以后不再见秦轻羽,无论他是谁,他的身份是什么,有过这完美的一夜,足够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秦国皇帝秦怡的兰妃,今生能与她相守到老的人只能是秦怡。 恋玉宫的箫声止了,他兴许已经离开了,也许以后再也听不到这箫声了,刘梦涵内心有一丝不舍。 秦轻羽收起竹箫离开了恋玉宫,将刘梦涵交给他的手绢藏进了怀里,回去以后,在灯下摊开一看,发现上面写着: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你果真如此洒脱么?真的能做到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吗?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秦轻羽躺在床上,将手绢放在胸口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刘梦涵拿着小云连夜赶制的香囊来到怡辕殿,秦怡有些意外,笑问道:“涟漪怎么来了?” “昨日送皇上的香囊是别人做的,涟漪跟小云学着做了一只新的香囊出来想送给皇上,如果皇上不介意,就把昨天那只香囊还给我吧。”刘梦涵也不说破香囊的问题,秦怡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 “涟漪送出去的东西怎能收回呢,昨日那只香囊朕已命人收起来了,涟漪亲手为朕做香囊,朕好感动。”秦怡高兴地接过刘梦涵手中的香囊,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紧紧地搂着。 从太医断定那只香囊有问题开始,秦怡就一直心情郁闷,秦轻羽却在这个时候,跟他争吵着拒婚,还要娶一个宫女当侧妃,诸多烦心事,让秦怡昨晚一夜无眠。 不曾想,大清早刚退朝回来,刘梦涵就来了,并要求换回问题香囊。秦怡很高兴,不仅是高兴刘梦涵亲手为他做香囊,高兴的是她的确没有害人之心,兴许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香囊有问题,所以才拿着另一只香囊来换。且不论她昨夜是不是真的赶制了一夜,她有这份心足矣。 秦怡抱起刘梦涵朝床榻走去,刘梦涵亲昵地唤了一声:“皇上。” “朕有些累了,涟漪陪朕睡一会儿。”秦怡轻轻地将刘梦涵放到床上,两人和衣而睡,秦怡搂着刘梦涵,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刘梦涵等了很久,不见秦怡有任何动作,“皇上”刘梦涵轻轻唤了一声,缓缓起身,竟发现他睡着了。不知何时起,他额头竟爬上了一条细纹,一直以为,他是九五之尊,应有尽有,唯独青春却在离他而去。 刘梦涵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秦怡额头的细纹,终是无法抚平,秦怡一把拉住刘梦涵的手,笑道:“涟漪,我好困。” “皇上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吧。”刘梦涵笑道。 刘梦涵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动着笑意,不点而红的樱唇微微上扬出一道美丽的弧形。 “皇上,你对涟漪真好,涟漪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报答你!”刘梦涵说道,秦怡对她的好,她知道。 秦怡笑道:“你过的好,乖乖听话,就是报答我了。”秦怡仰视着她,微微一笑。 “谢皇上。”刘梦涵低头在秦怡额上轻轻一,她已经决定再也不见轻羽了,无论他是谁,无论他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了。 自那日在恋玉宫与秦轻羽分别,刘梦涵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之后的每个夜里,恋玉宫都会传来箫声。如泣如诉,直到破音,箫声不停地呼唤着刘梦涵。刘梦涵则躲在被窝流泪,她不能去,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次就够了,留个念想不好吗? 半个月后,恋玉宫的箫声终于止了,刘梦涵心想,他可能放弃了吧。有些心酸,有些难过,也很无奈,但她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这半个月以来,秦怡也很忙,明月儿快生了,见秦怡夜夜留宿永福宫,她也开始争风吃醋,秦怡这段时间几乎是明月宫与永福宫两边跑。 这天清晨,刘梦涵正在轻轻地给瓷娃娃擦身,擦完之后,准备拿到窗台上去晾晒,只听“嘣”的一声,瓷娃娃应身落地,摔成碎片。 “娘娘,您怎么样,有没伤着?”小云吓坏了,刘梦涵没有任何反应,一脸的茫然,小桃与小丁子听到响声,也连忙跑了进来。 小丁子与小桃赶紧将地上的碎片给收了,小云扶着刘梦涵到桌边坐下。之后小云认真的检查刘梦涵的脚,没有受伤,暗自松了一口气。听说刘贵妃就是摔了一杯子,被碎片蹦起来砸断了脚筋,刚才那一下,真把小云吓坏了。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叫皇上?”小云觉得刘梦涵不太对劲,但也不敢枉自猜测。 “小云,我没事,不用特意去告诉皇上,如果皇上问起,就说是我不小心把哥娃摔碎了。”刘梦涵喃喃地说道。 刘梦涵呆呆地看着小桃与小丁子将哥娃的碎片扫走了,妹娃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阳光下,刘梦涵好似看到她脸上的泪,妹娃一定很难过,她失去他了。 不自觉的,刘梦涵也流下了泪,她的泪不知是为了妹娃再也见不到哥娃,还是自己再也不能去见轻羽。她没有问他的身份,但是那夜,她知道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他不是太监。 用完早膳以后,刘梦涵正盯着孤孤单单地妹娃娃发呆,突然,小桃进来禀报,说刘贵妃来了。 “她来干什么?”小云觉得甚是奇怪,刘贵妃自怀孕以后,每日躲在永福宫养胎,生怕别人害她的孩子,眼看孩子即将临盆,她却忍不住出来走动了,这是何故。 “既然人来了,我们就要好好招待,小心一点儿,千万别挨着碰着她了,她要是在蕙兰殿出了事,我们全都人头不保。”刘梦涵提醒道。 “娘娘说的极是,奴婢遵命。”小云应声道,小心翼翼的跟在刘梦涵身后出去迎接刘贵妃。 刘梦涵看到了大腹便便的刘贵妃,忙上前迎接,“不知姐姐要来,有失远迎,姐姐里面请。”刘梦涵伸出手轻轻扶过刘贵妃的胳膊,她走的极慢,生怕一不小心,把刘贵妃碰倒了。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小云,小桃,小丁子等都跪地请安。 刘贵妃笑着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随即亲热地拉过刘梦涵的手,说:“姐姐一直在永福宫养伤,很少出来走动,听说兰妃妹妹给明妃妹妹即将出生的孩子做了几身衣裳。小云跟随蕙妃的时候,本宫就知道她心灵手巧,想让小云给我未出生的孩儿也做几件小衣裳,不知妹妹可愿意?” “姐姐太客气了,妹妹早就打算给姐姐未出生的孩子做衣裳了,就怕姐姐嫌弃小云手工不好,看不上。既然姐姐喜欢,让小云做就是了。”刘梦涵陪笑道。 “小云啊,将上好的雪雾茶拿出来招待贵妃娘娘。”刘梦涵吩咐道,轻轻地将刘贵妃扶到上座坐下。 “奴婢遵命。”小云领命下去冲茶了。 没多久,点心上来了,茶也上来了,刘梦涵拿起一块桂花糕,说:“姐姐尝尝这桂花糕,很香呢。” 刘贵妃犹豫着,刘梦涵忙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刘贵妃见刘梦涵吃了便也拿起一块,看了看,终是不敢吃,又放了回去。 刘贵妃笑道:“本宫不爱吃桂花糕,记得前年到蕙兰殿,小云做的核桃酥至今让人回味无穷啊。” 刘梦涵看了小云一眼,小云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是吗?我还不知道小云有这手艺,姐姐喜欢,回头让小云做一些送到永福宫去。” “不必了,事过境迁,吃不出以前的味道了。”刘贵妃话中有话的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担心 刘梦涵微微一笑,提起茶壶给刘贵妃倒上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为了让刘贵妃放饮用,她先喝给刘贵妃看,这样刘贵妃就不用担心茶里下毒了。 即便如此,刘贵妃也只是轻轻抿了一小口,随即用手绢擦嘴,这点伎俩怎瞒的过刘梦涵。她知道刘贵妃必是将喝进去的茶吐在了手绢上,她终是信不过自己呀。 刘贵妃没待多久,便以累了为由,离开了蕙兰殿。刘贵妃刚走,刘梦涵便冷着脸,对小云说:“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娘娘,奴婢确实在蕙兰殿服侍过蕙妃娘娘,后来蕙妃娘娘便将奴婢送给淑妃娘娘了。”小云跪在地上解释道。 “这么说,你进宫已经两年多了,你为何要瞒着我,你进宫多久,曾跟过哪些主子我并不关心也不想知道。刘贵妃今天来,不过是想挑拨我们主仆关系而已,我想知道的是,你对我是不是忠心?你进宫也快三年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不如放你出宫吧。”刘梦涵道。 “不,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对娘娘绝无二心。奴婢知道娘娘在担心什么,奴婢绝不是蕙兰娘娘安排在娘娘身边的人,奴婢跟了娘娘,定对娘娘尽忠。”小云说出了刘梦涵心中的顾虑。 “小云,起来吧,我相信你。”刘梦涵将小云从地上拉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说:“我也是从奴婢走过来的,我知道奴婢们的心思,你是不是真心待我,我知道。” “娘娘”“好了,不要再说了,如果蕙妃娘娘需要些什么,你可以从蕙兰殿拿些我用不上的东西给她送过去,我不会介意的,毕竟你们主仆一场,情份在那里嘛。”刘梦涵大度地说道。 “谢谢娘娘不怪,娘娘大恩,奴婢一定告知蕙妃娘娘。”小云说道。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会儿。”刘梦涵有些失望,她只是在心里猜测小云可能与蕙妃有联系,没想到是真的。如果不是刘贵妃的突然造访,她根本就不会知道,小云竟是蕙妃的人。 睡醒午觉,刘梦涵坐在窗前发呆,眼皮一直跳,刘贵妃突然造访,搅得她心神不灵,揉揉眼睛,可眼皮还是跳,可能是没睡好吧,刘梦涵心想。 “娘娘,您醒了,刚才小碧来过了,说是明妃娘娘生了。”小云边给刘梦涵梳理头发边说道。 “哦,明妃娘娘生了个什么?”刘梦涵问道。 “回娘娘,明妃娘娘生了个小皇子,皇上也在那边,你是不是这就过去。”小云问道。 “走,去看看。”刘梦涵笑着说,这也是明月儿的造化,终是赶在刘贵妃之前为秦怡生了一个皇子。 秦怡甚是高兴,明月儿马上晋为明贵妃了,并给刚出生的小皇子赐名秦飞羽。 明月宫,明月儿虚弱地躺在床上,望着秦怡与秦怡抱着孩子的孩子,看到他满心欢喜,明月儿也笑了。 就在这时,永福宫来报,说刘贵妃要生了,让秦怡过去。秦怡只得放下孩子,赶往永福宫。 刘梦涵在明月宫门前与秦怡撞了个满怀,“皇上这里要去哪里?”刘梦涵问道。 “刘贵妃要生了,朕正要过去永福宫,明妃这边你看着点儿。”没等刘梦涵说话,秦怡一闪而过,赶往永福宫了。 “孩子,不要怪母亲。”刘贵妃流着泪将一个枕头蒙在了刚刚出生的孩子脸上。 刘梦涵在明月宫见到了摇篮里的秦飞羽,跟秦怡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高挺的鼻子,圆润饱满的额头,在睡梦中,小嘴还一动一动,作着的动作。 “姐姐,飞羽怕是饿了吧,他的小嘴在动呢。”刘梦涵说道。 “传奶妈。”明月儿轻声下令道。 刘梦涵心中一凉,她想起来了,为了不让皇子成为母亲手中争宠的工具,皇子出生以后就由专人抚养。可是做为母亲不能给自己的孩子喂奶,这也太不人道了。 奶妈来了,与几个宫娥一起将秦飞羽抱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告知是皇上的旨意,想看孩子,随时可以抱过来。 刘梦涵与明月儿就这样眼巴巴看着孩子被抱走了,刘梦涵心里酸酸的,估计明月儿心里更难过吧。 “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刘梦涵坐到床边拉着明月儿的手询问道。 “我觉得头晕,好困。”明月儿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刘梦涵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 “姐姐,姐姐,姐姐”刘梦涵连喊好几声,明月儿没有回应。 “太医,太医”刘梦涵起身,大声喊道。 “兰妃娘娘,皇上刚把太医带去永福宫了。”小碧连忙说道。 “什么?快去太医苑找太医,快去。”刘梦涵慌了张,她没生过孩子,但是明月儿在生产之后突然昏迷,不是好征兆。 刘梦涵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明月儿的手,说:“姐姐,你可一定要挺住呀,太医很快就来了,你不要睡,千万不要睡,飞羽在哭呢。” “飞羽,飞羽”明月儿听到孩子的名字,渐渐有了意识。 “对啊,姐姐,飞羽在哭,在喊母亲,你听到了吗?”刘梦涵紧紧握着她的手,眼泪下来了,她真的好害怕,害怕明月儿出什么意外。 等了很久,不见小碧回来,也不见太医来,刘梦涵心急如麻,让小云到门口看看,终于,来了两个医女。 “太医呢?”刘梦涵忙问道。 “贵妃娘娘早产,唯恐出什么意外,太医的苑的太医全被叫去永福宫了。”医女答道。 “那你们俩行吗?也别管行不行了,快看看明妃娘娘怎么了?”等了那么久,太医也不来,好不容易来了两名医女,让她们看看也行啊。 医女检查之后,大惊,说:“明妃娘娘大出血,快,热水。” “什么?”刘梦涵如被雷击。 两名医女慌乱的抢救着明月儿,刘梦涵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明月儿越来越弱。 “涟漪,涟漪,我怕是不行了,飞羽就交给你了。”明月儿紧紧抓住刘梦涵的手,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 “姐姐,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刘梦涵哭着说道,明月儿松开了手,头一歪,留下最后一滴泪。 “姐姐,姐姐”刘梦涵哭着喊着,摇晃明月儿,明月儿没有丝反应。 医女拉过明月儿的手,检查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跪在地上说:“明妃娘娘升天了。” “不,姐姐没有死,你快救救她,快救救她。”刘梦涵失去理智的用力拉扯医女的衣服,用力过大,将医女推倒在地。 小碧在太医苑没有找到太医,直接去了永福宫,秦怡带着太医赶到明月宫的时候,得知的却是明月儿的死讯,他心如刀绞,当即下令将刘梦涵打入冷宫。 小碧大惊,急忙出来求情道:“皇上,我家主子的死与兰妃娘娘无关。” 秦怡心痛看着刘梦涵,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涟漪,朕真的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心狠的女子。刘贵妃今日可曾去过蕙兰殿?可曾饮过你的茶?刘贵妃回去之后一直腹痛不止,她早产生下一位公主,已经夭折了。你就这么痛恨别人的孩子吗?你就那么想当皇后吗?” “什么?刘贵妃的孩子死了,我真的不知道啊,皇上,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刘梦涵想解释,才发现自己的解释显的那么的苍白无力。 “事到如今,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你知道朕每夜留宿永福宫,所以你才会送朕一个装着麝香的香囊吧。眼看着刘贵妃即将生产,你迫不及待的在茶里下药,毒害她们母子。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你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可是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要狡辩吗?”秦怡咬牙切齿地说道,说完痛恨地瞪着刘梦涵。 “皇上认为涟漪是那样的人吗?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解释,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我不知道香囊里有麝香,我也不知道刘贵妃为什么会早产,我真的不知道。”刘梦涵紧紧地握着拳,手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够了,你不要再狡辩了,把她带走。”秦怡转过身不再看她,刘梦涵就这样不明所以的被打入了冷宫。 进入冷宫以后,刘梦涵才知道,什么叫冷宫,她与明月儿之前住的那个冷宫,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世外桃园,而现在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冷宫吧。 阴暗,潮湿,叫冷宫一点儿也不为过,确实是个很冷的地方。哪位娘娘疯了,或者死了,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怜悯,冷宫就是一个活死人住的地方,连送饭的太监都讨厌去。 “很多嫔妃刚进冷宫没多久,就受不了,选择了自杀。一般打入冷宫,是没有办法再出去的,没有立即被皇上下令处死,已经是开恩了。”这是进入冷宫后,小云对刘梦涵说的话。 刘梦涵被打入冷宫,小云自愿跟随她进入冷宫,这一点让刘梦涵非常感动。 小云将破旧的屋子打扫干净以后,用破布堵上了窗户,已经秋天了,刘梦涵感觉到了阴冷。 简单收拾完,用稻草铺了一个地榻,算是有了一个安身之所了。刘梦涵心灰意冷,秦怡可以宠爱她至极,也可以一下子将她打入冷宫,看着这个破地方,她冷的直发抖。 “娘娘,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小云收拾完以后对刘梦涵说道。 “小云,我好冷,冷,好冷。”刘梦涵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娘娘,您没事吧,你一定要坚强,要耐得住寂寞,走,奴婢带您去见一个人。”小云拿起一件外衣披在刘梦涵的身上,搀扶着她离开了屋子。 她们在冷宫的西北角一间小屋门前停下,小云指着屋子说:“就是那里,我们到了。” “小云?”里屋传来女人的声音,不是那种细腻清脆的声音,那声音有些慵懒。 小云答应了一声,进了屋,刘梦涵四周看了看,冷宫里很多目光呆滞的女人盯着她,她打了个哆嗦,跟在小云身后进了屋。 这个屋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东西少的可怜,到是有不少的书。书上没有一点灰尘,看来主人应该是经常翻阅。刘梦涵有些意外,住在这里不想办法出去,还有心情看书。 有个女人缓缓起身,从黄旧的布帘后走了出来,风吹起她的裙摆,她那么的优雅从容,见到刘梦涵后,她脸上的笑容黯淡下去了。 “小云,你最终还是没有保住她,这冷宫又多了一个寂寞的人,又多了一抹寂寞的灵魂,又多了一个被人遗忘在角落,最后忘记自己的女人。”蕙妃悲哀的说道。 “你就是蕙妃?”刘梦涵听她这一番话,立即猜出了她的身份。 “你很聪明,不过,最终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真以为刘贵妃的孩子是早产而死的吗?如果我说她的孩子是她自己亲手杀死的你信吗?”蕙妃淡淡地说道。 “什么?虎毒不食子,刘贵妃再心狠手辣,也不会残害自己的孩子,我不相信。”刘梦涵连连摇头,不相信蕙妃的话。 “明妃之死绝非偶然,明妃与刘贵妃同一天生产,你不觉得奇怪吗?明妃出现意外的时候,你们一个太医也找不到是为什么?耽误了及时救治,这才是最终导致她死亡的原因,侍奉明妃生产的太医去了哪里?”蕙妃问道。 婢女拿过一个用旧棉衣做的软垫铺在小桌边,又在小桌对面铺上了另一块软垫,蕙妃示意刘梦涵坐下。 “刘贵妃要生了,皇上带着太医去了永福宫,当时明妃姐姐已经没事了,谁曾想会产后大出血。”刘梦涵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 “你再好好想想,明妃有没有吃什么或者喝什么?”蕙妃提醒道。 刘梦涵仔细回想着她进入明月宫以后发生的事情,不曾看见明月儿吃什么东西,但是屋里有股异香,难道那香味有什么问题。 见刘梦涵面色一惊,蕙妃知道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提起茶壶,给刘梦涵倒上了杯茶。刘梦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叫:“啊,好苦,这是什么茶。” “这叫苦茶,我每天都喝,意在提醒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蕙妃淡定自如,端起茶杯细细的品着,细细回味着,似是在喝什么茗茶。 “我不想说很高兴认识你,在冷宫认识你没什么值得高兴的,都是皇上的女人,都被弃在这冷宫,我们可以做朋友,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刘梦涵说道。 “我们会是很好的伙伴,我很看好你,否则也不可能把小云留给你。你跟太子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蕙妃不动声色,继续品茶。 刘梦涵大惊,而后又故作镇定地说:“你说什么太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轻羽,恋玉宫,你现在听明白没有?如果你听明白了,想通了,愿意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上,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蕙妃笑着说道。 刘梦涵一怔,她没有想到,秦轻羽会是太子,于其说没有想到,不如说是不愿意猜想他的身份。皇宫里除了当今皇上,唯一一个正常的男人就是即将大婚的太子,她只是没有去细想罢了。但是从蕙妃嘴里证实这件事,让她有些难堪,她毕竟是共侍父子二人啊。 小云守在门口,以防她们的谈话被人听了去,刘梦涵陷入了沉思,蕙妃道:“你不用着急马上回复我,过几天再答复我也不迟。” “你想让我做什么?”刘梦涵问道,在不知道要做什么之前,她是不会轻易答应的,不会因为能出冷宫,而什么事情都去做。 “杀太子,夺后位。”蕙妃眼睛一阴,低沉着声音,冷冷地说道。 听到她的这番话,刘梦涵感觉更冷了,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我一定答复你。”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我估计你明天就会来找我,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蕙妃端起茶杯像敬酒般碰了一下刘梦涵面前的茶杯。 刘梦涵终是没有喝那杯茶,夺后位,她是愿意的,明月儿的死如果真是阴谋,必是刘贵妃动的手脚。她没有想到刘贵妃会如此心狠,为了搬倒她,竟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刘梦涵此时才明白,刘贵妃为何突然造访蕙兰殿,只为将早产之事推到她的头上啊。 刘贵妃担心明月儿先她生下皇子,与她争皇后之位,由此可以看出,刘贵妃必是服了催产的药,如果产的是皇子,赶在明月儿之前生,皇后之位必是她的。 如果是公主,就弄死,造成早产死胎的假象,将秦怡最宠爱的兰妃搬倒,在这场夺后大战里,无论是刘贵妃,明月儿,还是刘梦涵,其实她们谁都没有赢。 刘贵妃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明月儿失去了生命,刘梦涵被打入了冷宫。 把这一切看得最真,最透的人是蕙妃,她人虽然在冷宫,皇宫里的事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夜已深,月黑,风高,凄冷,冷宫里的人睡不着。周围安静地连风吹起树叶划过地面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在这么安静诡异的地方住着,着实让人害怕。 刘梦涵缩在地铺上,冻的瑟瑟的发抖,她将所有的衣服和被子都披到了身上,可还是觉得冷。凄冷的夜里,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一个女人发出的,刘梦涵刚刚昏昏欲睡,就被吵醒了。 再后来,就真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也许是静极,也许是困极,刘梦涵就真的睡着了。一只老鼠跑到刘梦涵的耳边,“唧唧唧”叫个不停,原来老鼠是看上了刘梦涵塞满棉花的枕头,刘梦涵惊醒,见到一只大老鼠正鼠视眈眈盯着她。 “啊。”刘梦涵惊叫出声,老鼠显然是被吓到了,嗖地一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娘娘,你怎么样,没事吧。”小云倚在门边睡着了,突然听到刘梦涵大叫,连忙跑了过去。 “老,老鼠。”刘梦涵战战兢兢地说道。 “娘娘,您别怕,老鼠已经走了,您安心睡吧,奴婢不睡了,在这儿陪着你。”小云拉过刘梦涵的手,安慰道。 刘梦涵复又躺下,却再也睡不着了,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她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她要出去。 天亮以后,送饭的太监还没来,刘梦涵都没有梳洗直接去找蕙妃了,蕙妃见刘梦涵清早前来,笑问道:“昨夜睡的可好。” “回蕙妃娘娘,我家主子昨夜受了惊吓,一夜未眠。”小云回禀道,刘梦涵听的真切,小云把自己当作主子。 “哦,原来是这样,昨夜安妃实在受不了,割腕自杀了。”蕙妃淡淡地说道,她早就司空见惯了,在冷宫待的时间久了,她有些麻木了。 刘梦涵这才知道,半夜那一声凄厉的叫喊声是安妃传来的,只能说又一个受不了寂寞的女人自杀了,她不知道安妃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是犯什么事进来的,但是又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了。 到古代以后,刘梦涵才发现,人命真的很贱,贱的如一张纸。 “蕙妃娘娘,我答应你,但是,既然你有办法送我出去,你为什么不自己出去呢?”刘梦涵说道。 “不是我不想出去,是时候未到,你这个月是不是没有来月事?”蕙妃问道。 “啊。”刘梦涵一惊,她整天无所事事,都忘记自己上一次来例假是哪天了,想想,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例假了。 “你应该是怀孕了,孩子是谁的,你知道吗?”蕙妃又在喝茶,喝苦茶,喝的津津有味。 “你什么意思?”刘梦涵虽然心知肚明,但又假装糊涂。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不用我说破吧。”蕙妃笑笑,给刘梦涵倒了一杯苦茶。 刘梦涵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真苦啊,自己种下苦果只有自己来尝了。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她确实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二十多天前她跟秦怡和轻羽都发生过关系,如果怀孕,也是那个时候怀上的,无论是秦怡的还是秦轻羽的,这个孩子肯定都姓秦。 “蕙妃娘娘想在怀孕这件事上做文章,让皇上接我出宫?”刘梦涵问道。 “你确实很聪明,但是你能挨到皇上来接你吗?一旦你怀孕之事走露风声,马上就会有人给你送来落胎的花红。”蕙妃轻笑道。 “什么?那我该怎么办?”刘梦涵有些担心地问道。 “如果你愿意牺牲这个孩子,我马上就能想到办法送你出去。如果你想留下孩子,事情就不太好办,怕你挨不了。马上就到冬天了,穿上厚厚的冬衣,没人能看出来,你只要能挨到春天我就能想办法把你弄出去,而且担保你母子平安。”蕙妃肯定地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遥远 在冷宫挨到春天也太遥远了,刘梦涵真的是一天也挨不了,别说到春天了,也许冬天就冻死在冷宫了,但是想出去就一定要牺牲孩子吗? “我想马上出去,我又不想失去自己的孩子,能不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刘梦涵简直把蕙妃当成了救命稻草。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蕙妃淡淡一笑,说道。 “我再考虑一下。”刘梦涵说道。 回到破旧的小屋,小云拿来饭食,刘梦涵肚子很饿,看了一眼,一点胃口也没有。几个冷馒头,一点菜汤,里面零星飘着几片青菜叶子,一碗稀粥,已经有了馊味。 刘梦涵闻到这异味马上呕了出来,什么东西也没吃,腹中空空如也,吐出来的全是苦水。 “这日子我一天也挨不下去了,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啊”刘梦涵发了疯般的大声嚎叫,将吃的全都打翻在地,大声喊叫:“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我是兰妃娘娘,我要出去,我要见皇上,我要出去。” 她一路狂奔,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冲到冷宫门口,想要出去,却被看守宫门的太监推倒在地。 刘梦涵余气未消,指着推她的太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推我,我告诉皇上去,让皇上砍了你的头。” “你愣着干什么,把你家主子带回去,你家主子疯了。”太监不屑地看着刘梦涵对小云说道。 “娘娘,你冷静一点儿,冷静一点儿,我们回去吧。”小云强行将刘梦涵拉回了小屋,小屋的地上,一群蟑螂正在吃刘梦涵打翻在地的残羹剩饭。 “吃吧,吃吧,小心毒死你们。”刘梦涵恶狠狠地说道。 没多久,蟑螂全部倒地,黑鸦鸦一片,全都死了,刘梦涵大惊,小云也吓坏了,没想到,饭菜里果然被人下毒了。 刘梦涵再也忍不住,抱着小云嚎啕大哭起来,小云也哭,主仆二人哭声一片。 也许是冷宫看门的太监的话点醒了刘梦涵,也许是下了毒的残羹剩饭彻底让刘梦涵醒悟,她决定装疯卖傻来保命。这样一来,即可以摆脱蕙妃的要挟,又能躲过后宫嫔妃们的。 “兰妃被打入冷宫没多久就疯了”消息很快传进了秦怡的耳朵里,但是他还处在丧妻丧女的悲痛中,对刘梦涵的事无动于衷。 为了安抚明家,秦怡将明月儿风光大葬,并追封为明月皇后。刘贵妃丧女,终日以泪洗面,秦怡便将明月儿的儿子秦飞羽过祭给了刘贵妃。 明若儒本以为秦飞羽会由刘梦涵抚养,却意外得知刘梦涵因与刘贵妃丧女之事有关,被打入了冷宫。 明家一万个不愿意也没办法,他们不能把皇子接回自己家中来照顾,所以只能任由秦怡将秦飞羽交由刘贵妃抚养。没有皇后,就属刘贵妃级别最高,她刚丧女,由她抚养秦飞羽,在朝中大臣们看来,是顺理成章的事。 在那个金黄秋季,刘梦涵看着落叶一片一片地飘落,秦轻羽在这个金黄的季节成婚了。 现在回想起恋玉宫那夜秦轻羽说的话,她才知道,他是真的想带她走的,他想带她离开皇宫,过那种只有他们俩的神仙伴侣的生活。而那时的她,想着的却是皇后之位,想着的是回报秦怡的圣宠。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到那一夜,也许刘梦涵会有不同的选择。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轻羽娶别的女人,而她都不敢让他知道她是谁。 悔呀,恨呀,悔不该在有机会出宫的时候没走,恨这世上为何没有后悔药。 时间过的真快,冬天来了,刘梦涵已经习惯了寒冷和脏乱,她是一个疯女人,每天不是鬼哭神嚎就是一味地傻笑。 冷的时候,她直接猫在稻草堆里取暖,饿的时候,冷饭冷馒头她也吃,而且吃的很香,她头发凌乱,头发上经常还杂夹着草。 冬至祭天大典的那天,秦怡身穿裘皮大衣,里面穿着一件饰有日月星辰及山c龙等纹饰图案的礼服,头戴皇冠,腰间插大圭,手持镇圭,面向西方。 鼓乐齐鸣,报知天帝降临享祭。秦怡牵着献给天帝的牺牲,把它宰杀。这些牺牲随同玉璧c玉圭c缯帛等祭品被放在柴垛上,由秦怡点燃积柴,让烟火高高地升腾于天,使天帝嗅到气味。 祭祀完毕,秦怡将祭祀用的牲肉赠给宗室臣下共食,共食“神余”的“白肉”,以此求得祖宗的保佑和神灵的庇护,以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祭天大典当天还发生另外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秦怡让太监宣读了一份侧立皇后的圣旨,后宫五年无后,在这一年,终于有主了。 太监大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刘云淑贤良淑德,温良恭俭,明德惟馨,特封为孝淑皇后,赐居昭阳殿,钦赐。” 刘臣相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文武百官连连称赞,说刘贵妃贤良淑德,堪称后宫典范,大元帅明千秋与大将军明若儒气愤地拂袖而去。 刘贵妃被立为皇后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冷宫,此时的刘梦涵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因为瘦弱,小腹就算起了变化也没有人能看出来。她身穿一件破旧的棉衣将身子缩在稻草堆里,除了小云与蕙妃,没有人知道她怀孕了。 “娘娘,您听说了吗?刘贵妃当上皇后了,明妃娘娘孩子竟成她的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小云小声地说道,边说边注意刘梦涵的脸色。 “谁说不是呢,到现在才看到,谁是这场夺后大战的最终胜利者。我只想到了开头,却没想会是这种结局。”刘梦涵淡淡地说道。 蕙妃不肯出手相助,刘梦涵没有进冷宫之前,独享圣恩,很多人都恨的咬牙切齿。现在见她落迫了,难免不会有人过来踩一脚,目的就是让刘梦涵永无翻身之日。 刘梦涵与小云便唱了一出戏给大家看,刘梦涵装疯卖傻,摆脱了蕙妃,小云始终与刘梦涵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刘梦涵想起曾经的过往,帝王终是无情啊,秦怡说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秦怡说爱她,他的心只给她。刘梦涵此时才知道,她与秦怡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身为帝王,他不会相信,也不易轻信。 “娘娘,蕙妃娘娘看你来了。”小云提醒道。 刘梦涵知道小云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在蕙妃面前装疯卖傻,刘梦涵哈哈大笑,随手抓起铺在地上的稻草送到蕙妃面前,拉着蕙妃的衣服,说:“娘娘,吃,吃,这个好吃,你尝尝。” 蕙妃嫌恶的甩开刘梦涵的手,有些失望地看着她,说:“你虽然是婢女出生,跟着明妃却没吃过一点儿苦,难怪一点儿承受能力都没有。这里才是真正的冷宫,你以前跟明妃住的冷宫跟这里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你看看你,这样活着,生不如死啊。”蕙妃嘲讽的指责着刘梦涵。 刘梦涵似没有听见般,捧着草,就像手捧美味佳肴般再度走到蕙妃面前,笑嘻嘻地说:“吃,吃,好吃,好吃。”说完将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蕙妃看着刘梦涵一身破旧的衣裳,凌乱打结的头发,嘴里嚼着稻草,对她简直失望至极。便对小云道:“好好看着这个疯女人,别让她伤着肚子里的孩子,要生的时候马上告诉我。” “奴婢遵命。”小云应声道。 刘梦涵看也不看蕙妃,开心地吃着她的美味草大餐,蕙妃受不了屋子里的异味,交待完小云以后,便拂袖离去了。 蕙妃刚走,刘梦涵便将手指伸进了喉咙,一阵恶心,吃进去的草全吐出来了。 小云送走蕙妃回来,看到刘梦涵惨状,眼泪都下来了,扑过去,紧紧地将刘梦涵搂进了怀里。 “小云,你别哭,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我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刘梦涵安慰小云道。 “娘娘,您都这样了,还安慰我。”小云带着哭腔说道。 “蕙妃见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她又开始打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了,她非善类,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好。”刘梦涵提醒道。 “奴婢知道,但蕙妃娘娘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小云说出了与蕙妃的故事。 当时小云的爹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准备把她卖入青楼还债,大街之上,小云的母亲苦苦哀求,抱着小云爹的腿不肯放,遭了一顿毒打。就在这个时候蕙妃出现,出钱买下了小云,小云便跟着她进了宫。如果不是蕙妃及时相救,小云早已沦落青楼了。 如果说小云被蕙妃送给淑妃,是为了在刘氏姐妹身边安插一个内应,那小云到她身边的时候,蕙妃已在冷宫,小云是她的内应吗?小云又出卖了自己多少?这段时间,自己装疯卖傻,小云却一直帮她隐瞒着蕙妃,可见小云的忠心。 “小云,蕙妃为何要加害太子?”这才是刘梦涵最关心的人,如果世间有完美的男人,那么一定就是秦轻羽,她相信她的轻羽肯定不会做伤害蕙妃的事,可是蕙妃为何要害他呢? 刘梦涵忘不了蕙妃说“杀太子,夺后位”这六个字时的神情,她实在是想不出,秦轻羽与蕙妃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如玉皇后托孤于她,她又怎会起杀念呢? 想到这里,刘梦涵想到了明月儿的孩子秦飞羽,她死活也没想到,秦怡会将秦飞羽交由刘云淑抚养。她也是在皇后大典后才知道刘贵妃的名字,云淑,多好的名字,可是她并非贤良淑德之人,她能把秦飞羽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吗? 也许哪天,她也会像蕙妃对轻羽那样,起了杀念怎么办?刘梦涵忘不了明月儿临死前将秦飞羽托付给她的神情,她不能让秦飞羽出事。 刘云淑不过是借照顾皇子之名登上皇后的宝座而已,明月儿机关算尽,却没算到自己的儿子成为了别人的,盼了那么久的皇后宝座终是落到了别人头上。 秦怡这么做,是希望文臣武将一条心,但是刘臣相与大元帅真能一条心吗? 把明月儿的孩子交到孝淑皇后刘云淑的手上,明家真的就会妥协吗?为了让皇后对明月儿的孩子好一点儿而不去和刘臣相硬碰硬?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明家手握重兵,即能保家卫国,这些兵马也足以让秦国改朝换代,好在明家历代忠诚,从未有二心。从秦飞羽由谁抚养的事情上看,秦怡还是防着明家的。 刘梦涵见小云不回话,又问了一遍:“小云,问你话呢,蕙妃为何要杀太子?” “娘娘,您问这个做什么?奴婢真的不知道。”小云道。 但是看小云的表情,似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她不想说,刘梦涵也不再追问,她自己会查清楚的。当下,最重要的就保住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命。 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刘梦涵已经冻的瑟瑟发抖,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挨过这个漫长的冬天。冬夜,相当的安静,刘梦涵披着一件破棉被,坐在窗前,突然发现一抹白色划过了天际。她被这样的发现吓了一跳,怎么会下那么大的一团雪呢?刘梦涵正在想,结果那抹白色停在了她身边的窗台上。 刘梦涵小心地伸手碰触那团白色的东西,温暖柔软的触感让她一惊,才发现,那是一只白鸽。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白鸽煮汤喝了暖暖身子,冷宫的伙食实在是太差了。 刘梦涵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白鸽,嘴里说道:“你不要怪我。”说完伸手慢慢沿着白鸽的身体往下摸,白鸽确实比不上鸡,胸脯上一点肉都没有,看来真就只能喝汤了。 她顺着胸部继续往下摸,摸到腿上,忽然,她感受到白鸽脚上似乎绑着什么东西,她心一惊,原来是只信鸽。 刘梦涵忙抱着它回了屋子,在灯下细细观察着白鸽和它脚上的一张纸。她小心地拆下,轻轻打开。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她不知道在冷宫这种地方,谁会给她传书,然而就是不知道让她显得格外紧张。 肯定不是秦怡,如果秦怡记得她,就会接她出去了。那么一定是轻羽,刘梦涵拿着纸的手有些颤抖,她不清楚秦轻羽怎么知道她在冷宫的,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然了解了她的身份和苦衷。 刘梦涵轻轻地将卷着的小纸条摊开,“涟漪,一切可安好?若有话,飞鸽回。一一明若儒” 不是秦轻羽,刘梦涵有些失望,她没有话要对明若儒说,能救她出冷宫的人只有秦怡,明若儒就算武功高强,他能飞进飞出,但是带着她,就不那么容易了。 刘梦涵掏出笔秦,写好回信,“涟漪一切都好,将军勿念。一一涟漪。” 她小心地把信缠回信鸽脚上,她最后确认了一下信的安全,又抚摩了信鸽的羽毛,在依依不舍中,放手。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吃不上鸽子肉了。 刘梦涵却没有发现,在她离开后没有多久,有人袭击了信鸽,巧妙又避过重要部位地把信鸽打了下来。秦怡从明月宫带着太医去永福宫,小公主已经生出来了。 太医检查完告诉秦怡,道:“皇上,小公主已经死了。” 当时还是贵妃的刘云淑随即放声大哭,声称自己在蕙兰殿喝过茶,兰妃有意加害她的孩子。太医见刘贵妃那么说,当时也没说什么,秦怡一气之下将刘梦涵打入冷宫。 也许是出于内疚,冷宫传出兰妃疯了消息后,太医主动找到秦怡。说那天给小公主检查,发现小公主满脸通红,似是憋死的。秦怡大怒,命人将太医拖出去斩了。 明若儒花重金,好不容易说服太医去秦怡面前说出真相,本以为秦怡会救刘梦涵出来,却只听到秦怡一怒之下斩杀太医的消息。 自那以后,秦怡对刘云淑心灰意冷,刘云淑坐上了皇后的宝座,却失去了秦怡对她的宠爱。 “涟漪,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上天能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秦怡道。 夜里,秦怡身着便装,独自一人悄悄潜入冷宫,破旧的小屋,刘梦涵狼狈的猫在草堆里睡着了,秦怡脱下身上的裘衣盖在了刘梦涵的身上。 正在此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秦怡连忙追了出去,见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两个人打了起来。 听到动静,刘梦涵叫醒了小云,也发现了盖在她身上的裘衣,自刘梦涵飞鸽传书以后,终是放心不下,怕明若儒冒险进宫救她。 听到打斗声,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明若儒进冷宫,被宫中侍卫发现了。刘梦涵不敢耽搁,雪地很滑,她与小云小心翼翼朝打斗的地方走去。 远远的看到两个黑衣人,一个蒙着面,看不清是谁,另一个,她一眼便认出来了,正是秦怡。 刘梦涵眼眶一热,带着哭腔问道:“皇上,是你吗?” 秦怡听到刘梦涵的声音,一时失神,竟被蒙面的黑衣人打倒在地,蒙面的黑衣人立即逃走了。 刘梦涵走上前,搂着秦怡,大声地哭喊,生怕秦怡出什么事,她再也承受不了,身边的人在她面前死去了。 秦怡笑着伸出手抚摸她的脸,说:“涟漪,我错了。”说完晕了过去。 第二天,冷宫的兰妃装疯卖傻的消息马上传的沸沸扬扬,消息很快传到了孝淑皇后刘云淑的耳朵里。本以为明月儿死了,兰妃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却没想,皇上会深夜前去冷宫看她。 更有人传言,说兰妃怀有身孕,刘云淑气不打一处来,女儿死后,她本想着为秦怡生一个孩子,可是,自从她从永福宫搬到昭阳殿后,他就再也没去看过她。 刘云淑相信那些传言,相信刘梦涵是因为怀孕想保住孩了才装疯卖傻,“想生下孩子,做梦。来人,去冷宫。”刘云淑眼睛一阴,下令道。 太阳出来了,但是冷宫还是那么冷,刘梦涵几乎是一夜未眠,秦怡被黑衣人打伤,不知道伤的重不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因情势危急,秦怡急需马上抢救,刘梦涵没来得及做掩饰,被小云喊来的宫中侍卫见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但是刘梦涵已经没有从前那般害怕了,秦怡会去冷宫看她,给她送裘衣,就证明他还念着旧情,等他伤好了,他就会来接她出去了。 刘梦涵没有等来秦怡,刘云淑却带着人来了,刘梦涵连忙出去相迎,“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来人,把兰妃给本宫拿下。”刘云淑冷冷地下令道。 “皇后娘娘,不知臣妾犯了何罪,竟要拿我?”刘梦涵缓缓起身,义正言辞地寻问道。 “你行刺皇上,来人,拖出去,给我打,打到她说为止。”刘云淑阴笑道。 “皇上知道你来拿我吗?你这是滥用私刑,我要见皇上。”刘梦涵挣脱捉住她的太监,大声说道。 “你还有脸说见皇上,皇上好心好意去看你,你却害皇上被人打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说出你的同党,供出那个黑衣人。”刘云淑说道。 “什么同党,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黑衣人。” “不要听她狡辩,拖出去给本宫打,打到她招供为止。”刘云淑一声令下,两个太监将刘梦涵拖了出去。 两个太监架着刘梦涵来到雪地上,打刘梦涵的宫女是刘云淑的贴身婢女,深知主子的心思,棍子全落在了刘梦涵的肚子上。 “不,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刘梦涵哭着喊着,雪地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冷宫嫔妃,这其中还包括蕙妃,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救她。 小云扑上去护住刘梦涵的身子,马上被人拖到一边,一起打,鲜血顺着刘梦涵的大腿流到地上,雪地变成了血地。 “住手。”就在刘梦涵支撑不住的时候,秦怡赶来了。 “皇上,臣妾正在审讯嫌犯,替皇上查出昨晚行刺皇上黑衣人。”刘云淑没想到秦怡这么快就醒了,更没想到他会赶过来,但是看到地上的血迹,她心知,她要做的事已经成功了。 “劳皇后费心了,朕已无大碍,昨晚,兴得兰妃相救,朕才得以脱险。”秦怡心痛地看着被打的伤痕累累的刘梦涵,对刘云淑说道。 “来人,速传太医到蕙兰殿。”秦怡抱起刘梦涵,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体力有些不支。但强打起精神,迅速离开冷宫,扔下刘云淑向蕙兰殿奔去。 “皇上,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孩子。”刘梦涵的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腹部,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振作 “涟漪,涟漪,你要振作一点儿,你千万不要有事。”秦怡在刘梦涵额头轻轻一,也不介意她的头发有多凌乱,有多脏。 “皇上,我好累,我想睡会儿”说完刘梦涵缓缓闭上了眼睛。 秦怡抱着她,跑的更快了,一路上不停地叫唤着,让她不要睡。 小云跟在秦怡身后一路跑,在雪地里摔了好几回,爬起来接着跑,嘴里不断地念着:“娘娘,您千万不要有事。” 刘梦涵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蕙兰殿的火炉烧的很旺,屋里暖暖的,她睁开眼,看到熟悉的一切,心知,已经回来了。 “孩子,我的孩子。”刘梦涵醒来马上想起冷宫的那一幕,急忙伸手抚摸肚子。 “别动,你现在需要卧床静养休息。虽然伤了胎气,但是皇儿命大,舍不得离开母亲,还在你肚子里呢。”秦怡紧紧握着刘梦涵的手说道。 “皇上”刘梦涵再也没有听过比这更让她高兴的事了,她笑出了眼泪。 “涟漪,对不起,让你受苦了。”秦怡着刘梦涵的手,一滴温热的泪滴落在她的手上。 “皇上谢皇上救我。”刘梦涵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对秦怡,她满怀委屈,却没有办法记恨他。 秦怡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说:“我都知道了,小公主的死与你无关,是我错怪了你,涟漪,不要恨我。” “涟漪不敢恨,但是也不敢爱了,请皇上以后不要再来蕙兰殿了,我只想与孩子相依相伴。”刘梦涵淡淡地说道,帝王的爱她要不到,也不敢要,帝王的爱只会让她死的更快。 既然终是得不到他的心,得不到他的信任,何必还要去争呢?刘梦涵终于明白,活着的人是永远也无法代替死去的那个人,他的心里早就有一个人,那个为了救他,牺牲自己生命的如玉皇后。 “涟漪,你是在怪我吗?皇后已经被禁足了,朕下令任何人未经朕的许可,不得踏进蕙兰殿半步,你安心休养吧。”秦怡道。 “谢皇上恩典,皇上也累了,回去歇着吧,这里有小云就行了。”刘梦涵道。 “这样也好,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儿再来看你。”秦怡轻轻抚摸刘梦涵的头发说道,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秦怡无奈地走了,过了许久,小云进来,见刘梦涵脸朝着床里边,轻声说道:“娘娘,皇上已经走了。” “哦,以后皇上再来蕙兰殿,就跟他说,我谁也不见,强行相见,我就自杀。”刘梦涵负气地说道。 小云叹了一口气,说:“娘娘,您别这样,皇上其实也很为难。当时,两位娘娘同时生产,本是喜事,结果明妃娘娘死了,小公主也死了,皇上深受打击。将您打入冷宫并非皇上本意,皇上要安抚丧女的刘贵妃啊。” “小云,她现在是皇后了,说话注意一点儿,别被有心人听了去。”刘梦涵打断小云的话。 “奴婢知错,娘娘,您别跟皇上呕气了,最终吃亏的只有您自己,奴婢也是为娘娘好。”小云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我知道你一片好意,我自有分寸。”刘梦涵应付道,心里却在暗暗盘算,小云如花的娇颜让她心生一计,就是不知小云的心思。 刘梦涵回到蕙兰殿以后,原先蕙兰殿的宫人也没有变,屋里的陈设还是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小丁子与小桃每天都有打扫,并没有因为几个月没住人而布上一丝灰尘。 刘梦涵躺在松软舒适的大床上,屋里炉火烧得很旺,暖烘烘了,温暖,安全,舒服。 大多时候,她都处于昏睡状态,醒了就吐,所以她宁愿选择昏睡。 这天下午,刘梦涵刚睡醒,就听门外传来小丁子的声音,“娘娘,醒了吗?” “有什么事吗?”小云走到门口,问道。 “明月宫的宫女小碧来了,想见娘娘,我让她走,她不走,跪在外面呢。”小丁子声音很小,但是刘梦涵还是听见了,没等小云说话,刘梦涵便说了一句:“让她进来吧。” “奴才遵命。”小丁子领命出去了。 小云走到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刘梦涵,说道:“娘娘身体还没恢复,不便见客。一会儿她进来,不管说什么,娘娘不要动怒,不要激动。” 小云提醒道,刘淑妃早产,永春宫所有宫人陪葬,小云一点也不敢怠慢,生怕刘梦涵有一丁点儿闪失。她体贴地拿过一个靠垫,轻轻地扶着刘梦涵坐了起来。 “她这么急着见我,必是有事,你去带她进来吧。”刘梦涵强撑起身子,斜靠在软垫上。 “奴婢小碧给兰妃娘娘请安。”小云将小碧带进了房,小碧跪地请安道。 “起来吧,你找我有事?”刘梦涵缓缓地说道,并不急于问明月儿的死,小碧虽是明家的家奴,但是进宫以后,不受明家控制,难保不会被刘云淑收买,那个女人,有的是手段。 “娘娘,请兰妃娘娘为我家主子作主呀,我家主子死的冤啊。”小碧痛哭出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小云,扶她起来。”刘梦涵最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哭了,而且,她与明月儿曾结拜姐妹,不管明月儿做过什么,但明月儿真的没有害过她。 香囊之事,明月儿也是狗急跳墙,拼死一搏罢了,怨不得她。 小碧倔强地挣脱小云拉她的手,小云无奈地看着刘梦涵,刘梦涵摆摆手,示意她算了。而后指了指门口,小云马上会意,去门口守着。 “小碧,你知道什么,告诉我。”刘梦涵说道。 “皇后娘娘派人到明月宫拿走窗台上那盆花,那盆花是奴婢种的,奴婢不给。奴婢是给我家主子种的花,宁可连根拔了也不给皇后娘娘。”小碧边哭边用手绢擦眼泪,刘梦涵皱眉,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她对明月儿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鉴啊,连盆花也舍不得给。 “后来呢?那花被拿走了吗?”刘梦涵问道, “没有,奴婢抢过花盆用力摔在地上,宁可毁了也不送给皇后娘娘。结果花盆摔破以后,从泥土里滚出一些白色的樟脑丸。”小碧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但是刘梦涵却是一头雾水。 “樟脑丸怎么了?”据刘梦涵所知,樟脑丸能够防虫,存衣服的时候经常会用到。 “娘娘,你是有所不知,我家娘娘一应吃食,全部都精心查验过的。明月宫所有存放衣物用的樟脑全都扔了,就是怕出意外。樟脑本是一味中药,活血化淤,具有抗早孕的作用。如果已经怀孕的长期与樟脑或樟木家具接触,极易造成流产。”小碧越哭越伤心,如果不是她养花,明妃又怎会因吸入了樟脑挥发的香味而大出血。 “如果不是你在姐姐的房间养花,姐姐根本就不会死,你还有脸哭。姐姐那么信任你,最终却因你而死,不要再哭了。”刘梦涵生气朝小碧吼道。 小云听到刘梦涵朝小碧吼叫,连忙进房,对小碧说:“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娘娘累了,不能动怒。” 小碧见小云想赶她走,连忙跪地请求道:“奴婢愿孝忠兰妃娘娘,为我家主子报仇,求娘娘收下奴婢。” “你如此粗心大意,我哪儿敢留你,你走吧。”刘梦涵下逐客令。 “娘娘,奴婢自小习武,奴婢可以保护娘娘,以后奴婢一定小心仔细,求娘娘收留,给奴婢一个赎罪的机会。我家主子走后,我真想随她去了,但是大仇未报,死后我没脸见她啊,求娘娘留下我吧。”小碧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磕的地板咚咚响。 小云实是看不下去了,也出来求请道:“娘娘,您就收下她吧,以后奴婢一定好生教导她,您就当是看在明妃娘娘的面子上,留下她吧。” “小云,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明白人,你怎么也帮着她说话,她摔了花盆,得罪了皇后,我们留她在蕙兰殿,不是明着跟皇后做对吗?”刘梦涵看的很清楚,为明月儿报仇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最主要的是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现在的她再恨刘云淑,也不能跟她硬碰硬。 “娘娘,求您了。”小碧还在磕,血从她的额头慢慢流到脸上。 刘梦涵别过头去,小云走到床边,帮着求情,刘梦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累了,你去跟皇上说一声,就说蕙兰殿加了一个人,你去吧,小碧留下。” “奴婢知道,奴婢这就去告诉皇上。” “谢娘娘大恩,奴婢一定尽心侍奉娘娘。”小碧感激涕零地说道。 小云走后,刘梦涵冷冷地说道:“是明若儒让你来的?” 小碧心一惊,连忙摇头,说:“不,不是,奴婢自己要侍奉娘娘。” “你瞒得过小云,能瞒过我吗?打伤皇上的黑衣人是不是他?”刘梦涵也只是猜测,轻羽已经搬到太子宫去了,而且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那夜出现在冷宫的黑衣人定是明若儒,这人太猖狂,一向将皇宫视作自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刘梦涵明明回信说她很好,不知道明若儒为何还要擅闯冷宫,偏偏那么巧,被秦怡给撞上了。 幸好没有被秦怡抓住,打伤秦怡也是逼不得已,只是不该下手那么重。 “娘娘,您怎么知道?”小碧大吃一惊。是她将明若儒带到冷宫门口的,但是她并不清楚明若儒是否见到了刘梦涵。 “果真是他派你来的,你退下吧,我累了。”刘梦涵说道。 “娘娘,少将军是关心你的,才让奴婢过来保护你,请你不要误解了少将军。”小碧求情道。 “退下吧。”刘梦涵下令道,小碧见状,也只得退下。 躺到床上,刘梦涵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小云说的不无道理,留下小碧,至少可以保护她母子安全,想他明若儒也不会派个人来害她。 至于秦怡,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真的不知道,但那是一条生命,她真的不忍扼杀她。 冷宫的遭遇着实让她伤了心,进冷宫的第二天就有人下毒害她,冷宫门口的太监就敢将她推倒在地。得宠上天,失宠入地啊,跟皇上呕气,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天黑的时候,小云与秦怡一起回来的,小云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模样。刘梦涵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难怪这小妮子帮秦怡说话呢,原来如此。 秦怡大步走到床前,俯身,轻轻地抱起刘梦涵,将她抱到餐桌前。 晚餐很丰盛,可是刘梦涵没有一点儿胃口,见刘梦涵没怎么吃东西,秦怡紧张地问道:“怎么了,饭菜不合涟漪的味口吗?朕让御膳房重新做些来,涟漪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皇上,算了,我不太饿,你慢慢吃,臣妾失陪了。”刘梦涵缓缓起身,小云连忙扶起她,朝房间走去。 秦怡也放下了筷子,快步追上刘梦涵,抱起她朝房内走去,小云识趣地退到一边。 刘梦涵躺在床上,秦怡伸出手,探进她的衣服里,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喃喃道:“皇儿,父皇让你母亲受苦了,你可要帮父皇多多求情。” 刘梦涵微微一笑,罢了,怀孕呕气对身体不好,好在她们母子平安,也懒得再去呕气了。她本应谢恩,感谢秦怡找了一个救驾的理由将她救出了冷宫,而她却在跟他呕气。 “皇上,皇后的孩子夭折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从没想过,要去伤害别人的孩子。”刘梦涵推心置腹地坦言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真的很高兴,那件事情与你无关。想在后宫求生存实属不易,我能给你的保护是有限的,你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秦怡叹气道。 “皇上”第一次,秦怡在她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她从话里听到了他的无奈,他也有力不能及的地方。 他不是仅属于她的啊,后宫那么多的如花娇颜,盼望着雨露滋润,有多少花朵在绝望中凋落。 他能给她爱不多,能给她的保护也不多。 刘梦涵抬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爱过他,但是她知道她一定要让他爱自己,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爱情已不是刘梦涵今生的追求,与轻羽那场风花雪月的爱情,等来世再举案齐眉吧。 打定主意,刘梦涵撒娇般地轻握住秦怡的手,说:“怡,我怀孕吃了那么多苦,你不应该有点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晋升你为贵妃可好?”秦怡迅速赌上了她的嘴,他知道她想要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贵妃。”刘梦涵道。 “涟漪,好好休养身体,该给你的,时候到了,一定会给你,这样可满意?”秦怡算是给出了承诺。 “嗯。”刘梦涵点点头。 第二天,秦怡下了一道旨意,将兰妃晋升为兰贵妃,迁居清兰殿。 清兰殿距秦怡的怡辕殿几步之遥,清兰殿本为怡辕殿的偏殿,除了已故的如玉皇后,后宫嫔妃无人去过。 刘梦涵是在搬进怡辕殿以后才知道,清兰殿是禁地,如玉皇后死后,此处除了秦怡,没有人来过。 得知刘梦涵母子平安,刘云淑气的几天几夜睡不着,她堂堂一国之母,竟被禁足,哪儿也去不了。 没多久,又得知刘梦涵搬进清兰殿的消息,刘云淑更是气愤难当,她曾多次要求去清兰殿看看都被秦怡拒绝了,现在居然让那个兰妃搬进去住。 刘云淑写了一封密函到宫外,向女巫寻求诅咒刘梦涵的方法。 之前,她服用的催产药就是女巫配的,她的确是赶在明月儿之前生产,无奈天不助她,生的竟是一名公主。 在多次催促之后,女巫终于回信,给出一道致人于死地的方法,颇为神效,但风险很大。 需要将木人放置在被诅咒之人的枕头之下方可奏效,刘云淑冷笑道:“简直天助我也,来人,叫小桃速来见我。” 纵然冒险之极,只要能致刘梦涵于死地,刘云淑宁愿一试,绝不能让她平安生下皇子危急自己的地位。 小桃找了个借口溜出了清兰殿,发现小桃不见了,小碧连忙向刘梦涵禀报了此事。刘梦涵此时才发现,留下小碧是留对了,她是习武之人,有较敏锐的观察力。 小桃在昭阳殿见到了皇后刘云淑,小桃恭敬地请安道:“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起来吧。找你来,是要让你办一件要事,事成之后,即送你出宫,赏黄金百两,保你后世无忧。”刘云淑审视小桃,小桃潜伏在刘梦涵身边已久,只有她有机会胜任此任务。 “不知道娘娘要奴婢什么事?”小桃是个聪明人,虽然贪财,但突然给这么多钱,也知道此事办起来有难度。 “你只需将这个木偶悄悄藏于兰贵妃的床下即可。”刘云淑将一个木偶递到小桃面前。 小桃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不敢再看,苦苦哀求道:“娘娘,您找别人做吧,奴婢不敢,这事要是被发现了,奴婢必死无疑,皇上最讨厌有人在宫里使用巫蛊之术了。” “知道我的计策,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昭阳殿吗?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你不如做好这件事,本宫自会兑现承诺,付你百金,连夜送你出宫。”刘云淑恩威并施,许以重利,加以威胁,小桃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勉为其难,愿意铤而走险。 刘云淑望着小桃远去的身影,满怀期许,仿佛已看见刘梦涵痛的在地上打滚,七孔流血的凄惨下场,想到这里,刘云淑微微一笑,等待好消息。 小桃惶恐不安地回到清兰殿,小云见小桃目光呆滞,跟丢了魂似的,问道:“小桃,你去哪儿了,刚才娘娘找你。” “娘娘找我了,我这就去。”小桃连忙去见刘梦涵。 “娘娘,您找我?”小桃推门进去,见刘梦涵正在清点金银手饰。 见小桃进来,刘梦涵笑了,说:“是啊,皇上又赏赐了不少东西,东西太多,我也用不上。我是孤女,也没有亲人,打赏给你们吧,你看看,喜欢什么自己拿。” “娘娘,您待奴婢真好。”小桃有些哽咽,看着桌上的金银手饰,只挑了一只银簪子。 “小桃,你怎么哭了,别哭啊,你看这只白玉簪可好,既然你喜欢簪子,这白玉簪也给你吧。”刘梦涵随手拿起白玉簪,轻轻地插到小桃的头发上。 “娘娘,奴婢没有哭,奴婢是高兴,奴婢谢娘娘。”小桃终是没有说出关于那个诅咒的木偶的事。 “小桃,我去怡辕殿找皇上,你把窗户都打开通通风,把屋子收拾一下。”刘梦涵笑道。 “奴婢遵命。” 刘梦涵走后,小桃假装收拾,窗户也打开了,该擦的,该摆的都摆好了。她很多次走到刘梦涵的床前,也只是鬼鬼祟祟的看一眼,始终不敢动手。 小碧一直悄悄盯着小桃,看了半天,小桃一直在专心打扫,并没有不良举动。 正当小碧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小桃神色慌张,东张西望。 小桃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连忙从怀里掏出小木偶,放到了刘梦涵的枕头下面。 小碧立即从窗口一跃而入,将小桃抓了个正着,想起明月儿的死,小碧怒火中烧,抓住小桃,立即喊来了小丁子和清兰殿另一个小太监小贵子,押着小桃就往怡辕殿赶。 此时的秦怡正浓情蜜意地陪刘梦涵在御花园赏梅,梅花只开了少许。秦怡见清兰殿众人押着个哭天抹泪,战战兢兢的小宫女走了过来,不禁十分的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小桃怎么了?”刘梦涵明知故问,她给过小桃机会招供,但是小桃放弃了。 既然是小桃主动放弃了招供的机会,那么刘梦涵便借机离开清兰殿。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去了离清兰殿仅几步之遥的怡辕殿找秦怡,给小桃干坏事的机会,同时也给了小碧抓现形机会。 “回娘娘话,小桃想害你。”小碧对刘梦涵说道,随即向秦怡禀报道:“启禀陛下,此人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欲行巫蛊之术,请皇上过目。”小碧呈上在刘梦涵枕头下搜到的木人。 “陛下饶命啊,奴婢是被逼的,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小桃磕头连连认错。 秦怡与刘梦涵急忙朝小木人看去,只见一个雕刻的很粗糙的木头人,也就大致雕出个人形吧,从做工看,时间紧急,属于应付了事。 木人的四肢,心口,肚子都扎着针,背后触目地写着涟漪三个字,木人身上画着一些希奇古怪的恐怖符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诅咒 秦怡勃然大怒,竟敢诅咒他的心爱之人,而且那木人肚子上扎那么多针,摆明是想扎死刘梦涵肚子里的孩子,那还了得! “小桃,朕问你,是谁让你把木偶放到兰贵妃枕头下面的。”秦怡冷冷地问道。 “是,是奴婢自己。”小桃将所有的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 “小桃,娘娘平时待你不薄,你没有理由这么做。”小碧抢着说道。 “小碧,退下,皇上都没有说话,哪里轮的到你说话。”刘梦涵喝退小碧,等着秦怡发话。 “来人,将此婢女拖出去杖毙,诛连五族。”秦怡痛恨的下令,他恨是因为有人坐不住了,欲加害刘梦涵和肚子里的孩子。 “陛下,求陛下开恩啦,奴婢所做之事与亲族无关,求皇上饶过奴婢的亲族吧。”小桃吓坏了,跪地乞求道。 “没有诛你九族已是法外开恩了,带走。”秦怡的近身太监李公公站出来说道。 “不,皇上,奴婢招,奴婢什么都说,只求皇上饶过奴婢的家人。”小桃愿意做这种事,不过是想要钱,有了钱就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小桃的父亲生性好赌,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稍不有慎,父亲便会拳脚相加,她所做的事情全都是为了家人,现在却要连累亲族,她只得将刘云淑供出来了。 “只要你供出幕后指使人,朕就饶了你的亲族,说,你到底受谁指使?”秦怡侧着身,回过头怒视着小桃。 “是皇后娘娘,娘娘说奴婢知道了她的计划,如果不帮她也不能让奴婢活,奴婢只得应允,皇上,奴婢也是被逼,请皇上明查。”小桃声泪俱下,见秦怡铁青着脸无动于衷。 她跪在地上,用膝盖走路,移到刘梦涵身前,拉着刘梦涵水蓝的裙摆,乞求道:“娘娘,奴婢真的是被逼无奈,求娘娘开恩,求求娘娘了。” “开恩,你让我如何开恩,如果今天小碧没有发现你的所作所为,那么死的人将会是我。我不会为你求情,皇上只说放过你的亲族,至于你,一个背叛我的人,我是不会为你求情的。”刘梦涵嫌恶地用力将裙摆一扯,连连后退,藏于秦怡身侧。 “拖出去杖毙,小李子,传皇后即刻来见朕。”秦怡下令道,小桃立即被人带走,刘梦涵一番话说的她低下了头,也不再求救了。 清兰殿宫人都在场,也算是杀鸡给猴看,刘梦涵无疑是给宫人们上了一课,谁敢背叛她决不轻饶。 “皇上息怒。”刘梦涵努力平息自己脸上的怒气,“皇后娘娘是禁足之人,难免心里气闷,做出一些糊涂事,念在皇后娘娘照顾飞羽的份上,就不要追究了。” “这怎么可以?她今天可以咒你,明天就会咒朕,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不配当皇后。”秦怡气愤地说道。 “现如今她禁足昭阳殿,您就看在飞羽的份上也不能治罪于她,她要是生气了,连飞羽一块咒了可怎么办?飞羽这孩子一出生便没了娘,不能再没有人照顾啊。”言罢,刘梦涵满眼含泪欲下跪求情。 秦怡被深深地感动,没想到刘梦涵竟有如此胸襟,皇后这样害她,她都能泰然处之。 说到秦飞羽,倒是提醒了秦怡,这么小的孩子,不能放在刘云淑的身边,如玉皇后死后将太子托付给蕙妃,蕙妃竟对太子下毒手。 明月儿生前就与刘云淑不和,刘云淑能真心对待秦飞羽吗?经刘梦涵一提醒,他心里也没底了,紧紧地将刘梦涵搂进了怀里,说:“飞羽不能留在她身边了。” 刘梦涵听到这话,一喜,连忙说道:“皇上,如果您信得过涟漪,就把飞羽交给涟漪吧,姐姐临死前,拉着涟漪的手,让涟漪好好照顾飞羽,也算是圆了姐姐的心愿。” 拐了一个大弯,刘梦涵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想将秦飞羽要过来抚养而已,她不像刘云淑,背后有庞大的支撑。 如果秦飞羽能到她身边,她就能得到大帅府的支持,以明若儒对涟漪的钟情,她也算是找了一个强有力的后援团队。 当皇后,离她太遥远了,没有明家的支持,她就算当上皇后也坐不稳。所以她才能在听到秦怡说刘云淑没有资格当皇后的时候,她没有添油加醋,反而还为之求情。 秦怡犹豫着,说:“涟漪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太过操劳,不如,先将飞羽就交给德妃,这样涟漪也能安心养胎。” 刘梦涵曾听明月儿说过这个德妃,这个德妃是长公主的女儿,秦怡的亲表妹。当年驸马忤逆,被先帝诛杀,长公主留下女儿殉夫而去。先帝深觉愧对长公主,有意立长公主之女为秦怡的皇后,但秦怡却深深痴迷青楼歌妓如玉,最终如玉成了皇后,而她成了德妃。 德妃贤良淑德,谦恭慎言,实乃后宫典范,平时并不与其他嫔妃来往,整日吃斋念佛。生得一副美人胚子,但因长期吃斋的原因,面黄清瘦,严重的营养不良。 当年若不是在皇后之位上,如玉皇后与德妃有过一争,秦怡绝不会将太子秦轻羽交给蕙妃,也不会有蕙妃害太子被打入冷宫之事了。 但明妃与德妃并没有交集,将飞羽交给德妃抚养,刘梦涵实在是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她也相信,一个吃斋念佛之人定然不会加害飞羽。 也罢,等自己孩儿生下来以后,再把飞羽接过来,两个孩子一个伴儿。德妃既是温婉之人,到时候也不会霸着孩子不给,先把飞羽从刘云淑手上弄回来再从长计议。 “涟漪,涟漪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不高兴了。等皇儿生下来,朕就让人把飞羽接回来,这样可好?”秦怡见刘梦涵不语,以为她生气了。 “涟漪听皇上的,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刘梦涵笑道。 “是吗?那朕让涟漪学的东西,可曾学会?”秦怡笑问道。 “什么?什么东西?”刘梦涵佯装不知道。 “那宝盒你不曾打开吗?如果觉得那个讲的不够详细,朕可以让人给涟漪再送去些。”秦怡笑道。 “皇人,真讨厌,教坏孩子啦。”刘梦涵笑着抚摸着肚子,说道。 “呵呵。”秦怡笑笑,接刘梦涵搂进怀里,将头埋在她的发间,闻着她的发香。 这场风波刘梦涵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却让她在秦怡心里进一步树立了完美的形象。 小碧埋怨刘梦涵为何如此心慈手软,连一直支持着她的小云也不能理解。在冷宫,刘云淑险些要了刘梦涵的命,现在有机会了报仇,必是挑块大石头狠狠砸下去,为何要轻易放过呢? 刘梦涵一笑而过,她又何尝不想搬倒刘云淑,只是刘臣相根基太深,搬倒刘云淑哪有那么容易,秦怡还指着臣相牵制大帅呢。 更何况现在刘梦涵怀有身孕,刚从冷宫出来的她,最需要的是秦怡的美誉和怜爱,一定要让秦怡信任她。至于那个刘云淑,时机未到,暂且放过她吧。 刘梦涵坐在黑暗里,温柔地抚摩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窗外的寒雨敲击着窗棂,树影在风中婆娑。 “孩子啊,你在妈妈的期盼中来到,最好也在妈妈的热望中降生,无论是男是女,妈妈都爱你。”从心底里,刘梦涵希望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女孩,让她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如果是男孩,皇权之争太残酷,即使没有夺位之心,也会被储君防备,她可不希望她的孩子会跟轻羽去争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小碧高兴地跑到刘梦涵面前,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刘梦涵问:“什么事高兴成这个样子,昨晚下雪了,是不是梅花开了?” “嗯,清兰殿的梅花一夜之间全都开了,但奴婢高兴的不是这件事。”小碧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 这个时候,小云也走了进来,一脸的忧郁,真不知这俩丫头唱的是哪出。 “小云,你先说,大清早你苦着脸干什么,出什么事了?”刘梦涵问道。 “小碧所喜乃奴婢所忧。”小云将手炉递到刘梦涵手上。 刘梦涵顿时觉得暖烘烘的,手也不觉得冷了,这两个丫头都卖起关子来了,照这么看,同一件事,她们俩一喜一忧。 刘梦涵来了兴趣,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小碧说:“她不说,你来说,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皇后打入冷宫了,一大早听李公公说的,皇上昨晚下的旨。”小碧兴高采烈的说道,看她的神情,高兴的恨不能跳起来。 刘梦涵一愣,她没有想到,秦怡会将皇后打入冷宫,忙问:“那皇后现在在哪儿?” “冷宫啊。”小碧答道。 刘梦涵知道小云之所虑,小云是在为她担心。蕙妃本想与刘梦涵联手对付刘云淑,结果刘梦涵装疯卖傻,不愿被其所利用。 现下,刘云淑被打入冷宫,难保蕙妃不会与之联手,万一蕙妃说出孩子的事情,引起秦怡的无端猜疑,可就麻烦了。 小碧不明白,为何皇后被打入冷宫,这么值得令人高兴的事情,小云和刘梦涵却都高兴不起来。 一整天,都不见秦怡的身影,刘梦涵让小云去怡辕殿找过,说秦飞羽昨夜送到德妃那边,今天一大早就发烧了。 刘梦涵想去看看,但是下了一夜的雪,路上不好走,相对于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孩子宝贝,她还是选择留在清兰殿等消息。 傍晚的时候,秦怡终于回来了,回到怡辕殿听说刘梦涵让人来找过他,连忙赶到清兰殿来了。 一进门便问:“涟漪找我了,涟漪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皇上,飞羽怎么样了?我没什么事,听说皇上将皇后打入冷宫了,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冷宫太冷了,还是把皇后接出来吧。”刘梦涵说道,边说边观察秦怡有何反应。 秦怡接过小云递上来的热茶,看了小云一眼,说道:“飞羽已经退烧了,这会儿刚睡着。皇后之事,涟漪不用管了,再冷也冻不死她。你忘了她在冷宫是怎么对你,你还怕她冻坏了吗?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们母子了。”说完伸出手,在刘梦涵的小腹摸了摸。 “皇上,她纵使有再大的错,她也是皇后,皇上不能这么对她,还是把皇后接出来吧。说实话,我是不想见到皇后啦,但是冷宫真的太冷,不是人待的地方。要不,皇上把她接出来,安置在昭阳殿禁闭即可。”刘梦涵提议道,明月儿打入冷宫住那么好的地方,刘云淑打入冷宫,却要跟那些犯了错的嫔妃住在破旧的房子里,臣相那边没办法交待。 “涟漪,你在冷宫吃苦了。就让皇后去冷宫住住,让她好好反省,让她知道珍惜她所拥有的。放心吧,只是小住以示惩戒,不会让她长住,我在等,等着臣相来求我。”秦怡笑道。 “皇上,你好奸哦。”刘梦涵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笑着说道。 “我奸吗?我还很淫呢,今晚歇在清兰殿了。”秦怡笑道。 “皇上”刘梦涵娇声喊道。 秦怡哈哈大笑,将刘梦涵拦腰抱起,朝床榻走去 “涟漪,你可知,我有多想你,你进冷宫以后,我就没有翻过后宫的牌子。”秦怡道。 “可是臣妾已怀身孕,就算皇上想,为了皇儿,也要忍忍。皇上,涟漪为你荐一个人,可好?”刘梦涵试探性地问道。 “除了涟漪,我谁都不要。”秦怡说道。 “小云你也不要吗?我看那丫头对你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刘梦涵暧昧的笑笑,她却没有注意到,秦怡的脸色变了。 秦怡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回过头对床上的刘梦涵说道:“看不出兰贵妃还有如此胸襟。” “皇上”刘梦涵不知道秦怡为何会如此生气,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秦怡下地,披上外衣,气愤地拂袖而去。 小碧连忙走了进来,看到刘梦涵呆坐在床榻之上,忙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皇上看上去好像很生气。” “没什么,你退下,我想一个人静会儿。”刘梦涵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里做错了。 刘梦涵陷在惆怅和寂寞中,她坐到梳妆台前,审视镜中的容颜,较之以前更加艳丽,可能是做妈妈的原故,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后宫之内,也许没有比涟漪更美之人,老天对刘梦涵不薄,给了她一副好皮囊。刘梦涵并不觉得把小云送到秦怡身边有什么错,小云的姿色绝不在后宫嫔妃之下,为秦怡物色一个美人儿还错了吗? 刘梦涵缓缓起身,叫来小碧,却不曾见到小云,“小碧,帮我更衣吧,我想出去走走。”刘梦涵道。 “娘娘,外面冰天雪地的,你要上哪儿啊,你身子重,不方便,还是别出去了。”小碧劝阻道。 “皇上像是生气了,我想去怡辕殿看看,小云呢,怎么不见她的人?”刘梦涵问道。 “不知道。”小碧答道。 “算了,我们俩走吧,不等她了。” 小碧扶着刘梦涵缓步向秦怡的寝宫怡辕殿走去,外面冰天雪地,梅儿开的正艳,此时的刘梦涵却无心欣赏。 一路上,她都在想,她到底去怡辕殿干什么?她完全是被潜意识指引着,就想去怡辕殿看看。 远远的隐约传来女子的嬉笑声,似是从怡辕殿传来的。刘梦涵心内不禁警觉,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看见怡辕殿的宫女太监们都围在一起,似是在玩什么。 他们玩得很开心,也很专注,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刘梦涵与小碧悄悄地站在暗处偷窥。竟然看到了秦怡的身影,咦,他不是生气了吗? 再一看,还看到了她的贴身婢女小云,小碧不知道小云去了哪里,原来她在这里。只见秦怡搂着小云,她半推半就在依在秦怡的怀里,那样子狐媚至极。 另外几个太监宫女也在不停的忙碌着,“娘娘,他们好像在堆雪人。”小碧说道。 “还用你说,我看见了,小云为什么会在这里?”刘梦涵问道。 “奴婢不知。”小碧低声说道。 刘梦涵白了小碧一眼,该知道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很快一个大雪人就堆好了,秦怡趁人不注意,在小云脸上亲了一口,刘梦涵所站的角度却看得真真切切。 刘梦涵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里是那么的苦涩,她含着泪,跌跌撞撞地回到清兰殿,泪水潸潸而落,冲淡了玉面上的脂粉,浸湿了衣襟。 她本以为自己成人之美,为小云穿针引线,谁知道,他们早已暗度陈仓了。她终于知道秦怡为何要生气了,他以为她知道了他们的事,认为她将小云献给他是在争风吃醋。 哭过之后,刘梦涵对着镜子无奈地笑笑,她确有成人之美呀,只可惜,不需要她成全了。小云过了很久才回到清兰殿,她跟小碧说话,小碧不理她。 小云不知道小碧怎么了,也懒得计较,直接进房看刘梦涵去了,她不知道,怡辕殿的那一,不仅刘梦涵看见了,小碧也看见了。 在主子怀孕的时候,勾引皇上,性格直爽的小碧看不起这样的人,所以,她才会给小云脸色看。 “娘娘,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御膳房新到了一批冬笋,奴婢让他们给您熬了点冬笋鸡粥,晚点会送过来。”小云说道。 “小云,你真有心。”刘梦涵笑道。 “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小云说道。 “该做的,不该做的,反正你都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皇上为何不肯给你一个名份呢?”刘梦涵问道。 “娘娘,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小云决定装傻。 “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再隐瞒了,什么时候的事?”刘梦涵问道。 “娘娘,奴婢知道错了,请娘娘责罚。”小云连忙跪到地上请罪。 “你何错之有,能被皇上宠幸是你的福气。那天,让你去怡辕殿,告诉皇上蕙兰殿想加一个人。你是与皇上一起回来的,我发现你悄悄看皇上,脸上还有羞涩的表情。那会儿我就知道你喜欢皇上了,只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刘梦涵没有把话说完,等着小云的答复。 “就是娘娘说的那天。”小云低下头了,不敢看刘梦涵,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 刘梦涵笑笑,她知道自己笑的很冷。她没想到她与孩子险些丧命冷宫,才刚出冷宫没几天,身体还没恢复,他就与自己的婢女偷欢,真是讽刺。 刘梦涵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晋升为贵妃了,秦怡在那一天宠幸了她的婢女,觉得愧对她,所以才给了她贵妃的封号,并不是因为爱她至极而为之。 “起来吧,别跪着了,给皇上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刘梦涵话刚说完便看见了铁青着脸的秦怡。 “皇上”刘梦涵吃了一惊,喊道,她不知道秦怡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自知并没有说过分的话。 小云连忙回头,看见了秦怡,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奴婢了,你是朕云妃,赐居惜云殿,以后你也不用再跪她。”秦怡生气地说道,说完俯下身抱起小云,朝清兰殿大门走去。 “皇上”刘梦涵追上去,想要留住秦怡,秦怡似没有听见她的呼喊般,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秦怡负气的离去,不肯听她的解释,刘梦涵痛苦万分。她本有心将小云献给秦怡,自己怀有身孕,不能进,如其便宜别的嫔妃,不如把自己身边的人推出去。却没想到,小云与秦怡早就在一起了。 刘梦涵并没有责备小云的意思,小云自觉愧对她,偏偏那么巧的被秦怡看到了跪地的小云,以为她在罚跪小云。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为什么会这样,刘梦涵不知道。她心里很难过,难过秦怡在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时候,竟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了。还当着她的面,抱走了小云。 你是皇上,你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只是,小云我的贴身婢女,你为何不告知一下呢,征求一下我的意见不行吗?还是你觉得天下的东西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没有必要征求别人的意见? 这些话只能烂在刘梦涵的肚子里,她不能对秦怡这么说,他是皇上,再宠她,他也是皇上。进一趟冷宫,刘梦涵算了彻底醒悟,知道了那么一丁点儿后宫的生存法则。 刘梦涵觉得自己真的好傻,她居然相信他爱她,相信他会善待她,却没想到,他还是不相信她,甚至不愿听她的解释。 宫女太监已将惜云殿收拾干净,该有的物件一应俱全,屋里的炭火烧的很旺,小云乖乖地依偎在秦怡怀里,任由她抱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 亲昵 “云儿。”秦怡亲昵地唤道。 “委屈你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秦怡在小云额头轻轻一。 “皇上,兰贵妃真的没有” “不要说她了。”秦怡低头小云的红唇。 小云两眼发愣的望着秦怡,大脑根本无法思考,她忘记了替刘梦涵求情,也忘记了解释刚才的误会。 “云儿。”秦怡轻唤一声,觉得她傻愣的表情非常可爱,令他直想要她。 好一会儿,小云终于回过神来,察觉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气味。 “皇,皇上”她白皙的小脸飞上两朵红云,灵活的眸子首次显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 “喜欢朕吗?”秦怡直视她的小脸,接下来的动作又令她猝不及防。 之后的很多天,秦怡不曾踏进清兰殿半步,小云倒了来过几回,送了一些可口的小点心,还给刘梦涵未出生的孩子做了几身小衣服。 小云虽然身份发生了变化,但是对刘梦涵还是非常恭敬,这一点让刘梦涵非常欣慰,小碧对小云的态度依然冷淡。 这天,小云送了些核桃酥过来,说是她亲手做的,刘梦涵笑着收下了。 “姐姐,我去冷宫看过蕙妃。”小云轻声说道。 “哦,她怎么样了?”刘梦涵问道,她与轻羽的事小云并不知情,唯一让刘梦涵担心的是蕙妃将此事透露给刘云淑。 蕙妃对于刘梦涵与轻羽的事,如果她果真有证据,还会让秦怡接她出冷宫吗?所以刘梦涵断定蕙妃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不被秦怡逮到,刘梦涵决定死不认帐。 怀孕五个多月了,肚子里孩子偶尔会动一下,但是很乖巧,并不怎么闹,身体越来越重,刘梦涵觉得疲惫至极。 寒冬的夜晚,刘梦涵喜欢安静地坐在窗边,依着窗沿,对着天空发呆,沉浸在辽阔的梦里。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他,望着窗外,刘梦涵喃喃说:“轻羽,你过的好吗?” “在想什么?”刘梦涵身后传来一个浑重的男人声音。 “谁?”刘梦涵警觉,连忙回头,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微弱的灯光下,她看到一双眼睛,刘梦涵一喜,扑进了来人的怀里,说:“轻羽,我正在想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男人用力推开刘梦涵,退后两步,嫌恶地说道:“本王送你进宫是让你勾引太子的吗?” “啊,你说什么?”刘梦涵一愣,没有听懂来人说的话,她才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秦轻羽。她打量着他,灯光太昏暗,看不清楚,只见他长的很高大,蒙着面,一身黑衣。 刘梦涵欲伸手拉开帘子,想透过灯光看清来人,“你干什么?”男人快步上前拦住了刘梦涵, “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认识你吗?”刘梦涵一边问了三个问题,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人认识她,与其说认识她,不如说认识涟漪,这身体的主人。 “进了宫,当了娘娘,你就不救你母亲了吗?”男人说道。 “母亲?我是孤儿,哪来的母亲?”刘梦涵说道,她听明月儿说过,涟漪是个孤儿,在路边乞讨,是明月儿带她进宫的。 “涟漪,你真要在本王面前装吗?”男人一手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呈现在她眼前,长的很帅,就是老了点儿,岁月不饶人啊。 “大叔,我真的不认识你,我想你应该认错人了,我是孤儿。”刘梦涵再次解释道,她缓缓移动身子,向着帘子靠近,只要找到时机,她就会立即逃跑喊人。 现在她只能随机应变,她一定要小心紧慎,稍有不慎就会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别想逃,你敢逃跑喊人,我就杀了画像上的这个女人。”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副女人的画像。 刘梦涵胆怯地伸出手,接过画像,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清了画像上的女人,顿时吓的将画像丢到了地上。 “呵呵,有意思,看来你还记得她。”男人嘲弄地笑道。 也许是阴差阳错,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画像上的人竟是刘梦涵的妈妈,如果不是知道此人是涟漪的母亲,她真的会以为自己的母亲穿越时空了。 画像上的女人穿着古代的衣服,盘着古人的发型,但是那张脸确与自己的母亲一模一样。 “大叔,这个女人是涟漪的母亲吗?”刘梦涵问道。 男人也许是气极,一把掐住刘梦涵的脖子,说:“你个死丫头,这个时候还要跟本王装算吗?你不认识本王,难道连自己母亲都不认得了吗?” 刘梦涵得到了确认,画像上的女人就是涟漪的母亲,那个女人在眼前这个自称“本王”的人手上,只是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王爷,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说涟漪当年进宫是他安排的,那么明月儿在集市上遇到涟漪,那就是事先安排好的,故意让明月儿见到。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月儿会被打入冷宫吧,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一颗棋子成了死棋。 然后,突然有一天,这颗棋子变成了兰贵妃,整盘棋一下子活了,然后他就找来了。 “我受重伤病了一场,失去了一些记忆,我母亲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了?”刘梦涵问道,画像上的女人对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就凭她长一张和妈妈一样的脸,她就不忍心不管她。 “她很好,天天哭,想见你,眼睛都哭瞎了。”男人别过头去。 “你又是谁?”刘梦涵问。 “既然你忘了,本王也不想再提,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我交待你的任务,这样你的母亲才会平安无事。”男人说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刘梦涵问。 “杀了二皇子,二皇子有大帅府的支持,有朝一日,定会争夺储君之位。”男人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是轻羽的人?”刘梦涵有些意外。 秦轻羽的人挟持涟漪的母亲逼迫她伤害秦飞羽,飞羽这孩子一出生便没了娘,她怎么下得了手? 她忘不了明月儿临终前将的托付,让她好好照顾飞羽,现在自己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忍心去加害一个孩子。 “你与太子有旧情,这么做,也是帮他排除障碍。”男人说道。 “你是太子府的人吗?你这么做,轻羽他知道吗?”刘梦涵问道,她不相信秦轻羽会做这样的事,在她的眼里,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她无法相信,他会做这种挟持老人伤害幼儿的事。 “你的问题太多了,本王不是在跟你商量,本王此次前来,是下命令的,并不是来让你提问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办不到,让我做别的事,我无法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下手,有本事你自己去杀好了。”刘梦涵没好气地说道。 “你以为本王不敢?”男人被激怒了。 “大叔,你以为皇宫是你家后花园啊,你连二皇子在哪儿都不知道?”刘梦涵不屑地撇过头去。 “杀了秦怡。”男人说道。 “啊,弑君可是死罪,不行,再换一个。”刘梦涵继续讨价还价。 “二选一。”男人不肯让步。 刘梦涵觉得好笑,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是哪来冒出来的笨蛋王爷,但是她知道,他提的两个要求,都是为秦轻羽着想。 秦怡后宫佳丽无数,却只有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秦飞羽一旦出事,就没有人跟轻羽争皇位,如果秦怡出事,轻羽这个太子就能直接继承皇位。 “我再考虑一下吧。”刘梦涵道。 “不行。”男人一步也不肯退让了,他抱着头,作痛苦状。 “你怎么了?没事吧?”刘梦涵见逃跑时机已到,朝外殿看了一眼。 男人没有理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药丸,双手颤抖地全倒进了嘴里,嚼的咯嘣咯嘣地响,刘梦涵断定此人精神不正常。 趁他吃药的空档,急走两步,跑到了外殿,边跑边喊:“小碧,救我。” 小碧正依在椅子上打盹,听到声响,纵身一跃,跳到了刘梦涵身前,将刘梦涵护在身后,眼睛直勾勾盯着帘子。 “娘娘,您没事吧,出什么事了?”小碧问道,布帘后面传来很重的杀机,小碧紧惕地盯着帘子,不敢前行,直到杀机消失。 “人已经走了。”小碧说道。 刘梦涵暗自松了一口气,她都不知道,这叫什么事?深更半夜,一个神经病大叔到她房里,让她杀皇子,杀皇上。 刘梦涵不愿想太多,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而且感觉此人除了傲慢自大和有点神经外,应该不是个坏人,所以涟漪的母亲应该没什么危险。 第二天,小云又来了,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小云放下小点心,支开身边的人以后,对刘梦涵说道:“皇后娘娘见过蕙妃娘娘了。” “什么?你之前跟随过蕙妃,你觉是她会与皇后联手吗?”刘梦涵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不知道,蕙妃心机较深,云儿愚钝,猜不透她的想法。”小云说道。 “小云,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吗?”刘梦涵拉着小云的手说道。 “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真希望姐姐能诞下一个小皇子,这样一来,就不怕她们了。”小云说道。 “呵呵,不尽然吧,我倒是希望生个小公主。”刘梦涵笑道。生下小皇子还能活命吗?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去跟轻羽争什么,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 如果生下皇子,不仅皇后与蕙妃不高兴,昨晚那个神经大叔也许会让她掐死孩子,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到秦轻羽的太子之位。 “姐姐真想的开。”小云笑道。 “妹妹可要把握时机,听说皇上近来夜夜歇于惜云殿,你可要加油,争取尽快怀上龙子。”刘梦涵笑着说。 “姐姐,今晚我在惜云殿设宴款待皇上,不如,你也来吧。”小云提议道。 “不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刘梦涵拒绝了,她知道小云是想让她与秦怡和解,可是自己没有错,为什么要向他妥协。 小云走后,刘梦涵睡了一觉,睡醒以后感觉轻松了许多,刘梦涵伸了个懒腰,喊道:“小碧,给我倒杯水。” 小碧提起茶壶点了一点儿在手背上试温度,觉得可以,就给刘梦涵倒了一杯,“娘娘渴了吧,外面下雪了,怕您冷,所以屋里炭火烧得旺了些。” “是呢,难怪觉得口干舌燥,原来身体里的水分被烤干了。”刘梦涵笑着接过小碧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小口,温度适宜,看不出她还是个细心的人。 “娘娘,小云走后,清兰殿该加个人了。”小碧提醒道。 小碧一提醒,刘梦涵才想起这些天清兰殿里里外外就小碧一人在忙,也真辛苦她了,可是这会儿与秦怡正僵着呢,怎么开口找他要宫女呢? “娘娘,您如果觉得不好开口,奴婢去跟皇上说。”小碧见刘梦涵犹豫,勇敢地站出来,表示她愿意为主子分忧。 “倒不是不好开口,我现在怀有身孕,该安排人就得安排,没给我加人还抽走我身边的人,我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只是要一个不熟的人在身边,我不放心。”刘梦涵下意识地摸摸肚子说道。 “娘娘有什么主意吗?”小碧问道。 “你能联系到明将军对吗?让他进宫见我。”刘梦涵道。 明月儿出冷宫以后,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明家将小碧弄进了宫,送到明月儿身边。 既然他们有本事将小碧送进宫来,肯定也能送其他人进宫,宫里的人她信不过。就冲明家将小碧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她就知道,明家是向着她的。 窗外,明月很圆,腊月十五了,离过年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片片银白色的浮云缠绕,悬挂于夜。清冷的月光,静静的如水流泻,撒落在摇曳的枯枝上,留下树影婆娑,笼罩了冬的寒冷。 刘梦涵感觉很冷,她守在窗前,她不能确定,这么冷的天明若儒是否会来见她。 这样的寒夜,也许只有她在守望眼前清澈的天空,贪婪沉醉与那一地皎洁的月光,独自轻吟? 突然的,她想起了秦轻羽,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小碧说太子妃怀孕了,他对她很好吧。她不知道,远方的他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在寂寞里沉浸于夜的幽静。 她只能任凭点点炫目的月光,在清冷的夜里吹开记忆的栅栏,尽情翻阅她与秦轻羽过去的片段。 “殿下,夜深了。”太子妃拿过一件裘衣披到秦轻羽的肩头。 “你先睡吧。”秦轻羽扶着大腹便便的太子妃走到榻前,待她躺下之后,为她捏好被角,他再度走到窗前。 月宫里似有刘梦涵模糊的身影,和着月光一样,缥缈而朦胧,恰似仙境般,充满神秘。秦轻羽很想她,自那夜分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秦轻羽让人查过,宫里根本没有一个名叫刘梦涵的宫女,兴许她用了别的名字吧?他不禁想:何时才能见到她呢? 望着明月,秦轻羽许愿,愿风儿捎去他暖暖的思念,在寒冬里给她一丝温暖。流年似水,凝眸深处,对她的呢喃,于静夜里凝结成低吟细语,痴情不改,依旧静听缠绵。 缘份难定,秦轻羽坚信,还能见到她。朝着月宫里她的倩影挥挥手,顿时惆怅万千。无奈地走回到榻前,看了一眼榻上的女人,叹息一声,去书房了,榻上的女人流下一行清泪。 “在等我么?”就在刘梦涵发呆之际,明若儒突然出现在窗口。 “你来了。”刘梦涵说。 “嗯,小碧说你要见我。”明若儒看着刘梦涵清瘦的脸,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眉头一皱。 刘梦涵见他皱眉笑了,原来他还是在意的,一直以为他与明月儿一样,把她当成讨好秦怡的棋子,没想到他是在意涟漪的。 那么让他来帮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刘梦涵暗想。 明若儒关上窗户,拉过刘梦涵的手,已经冻的冰凉。明若儒将她拉到火炉旁,说:“你叫我来,我就一定会来,你不用开着窗户等,冬天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你关心我?”刘梦涵笑问道。 “是我害你了,如果我强行带你出宫,你也不会卷入这后宫的争斗中来,你怎么斗得过皇后?”明若儒说道。 小碧在门外把守,小丁子他们已经睡了,清兰殿的大门紧锁,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 刘梦涵看着他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笑,的确是他害她卷入这后宫争斗中来的。如果不是他将她推下楼,她就不会死,也不会穿越。 罢了,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岁月如歌,青春如诗般短暂,珍惜生命,好好生活。 “你身体怎么样?我给你带了几粒玉露丸。父亲病了,炼制的玉露丸不多,都让他吃了,留了一点儿给你吧。”明若儒不由分说地将一个小瓶塞到了刘梦涵手上。 “谢谢你,那夜,出现在冷宫的黑衣人是你吗?”刘梦涵问道。 “嗯,我收到你的信,马上就赶来了。”明若儒答。 “什么?”刘梦涵觉得事有蹊跷,她明明回信说她很好,照常理,过的很好明若儒为何还要迫不及待来救? “我收到你的回信,信上只写着“救我”二字,我一见到回信,马上就赶来了。”明若儒说道。 “糟了,我们俩通信,必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我的回信不是让你救我,我回信说我很好,让你不要担心。信必是被人吊包了,就是不知道谁干的,这个人为什么要让你进冷宫救我呢?”刘梦涵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你已经被人盯上了,以后一举一动都要万分小心,千万别落下把柄到人手上。”明若儒说道。 刘梦涵目瞪口呆,她已经想到是谁了,极有可能是蕙妃。聪明如她,又怎会轻易相信自己疯了。那信定是被她换了,她手上没有自己与轻羽的证据,拿着那信,也一样可以威胁到她,还会连累到明若儒。 “应该是蕙妃。”刘梦涵说道。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冷宫杀了她。”明若儒说道。 他的话把刘梦涵吓一跳,相信的要杀了蕙妃吗? 刘梦涵不想害人,更不希望有人因她而死,可是如果蕙妃想要她死该怎么办?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如果蕙妃果真想怎么样,她早就把那张纸条交给秦怡了。 “还是不要了,万一不是她岂不杀错了人,再说,我找你来,又不是让你杀人的。”刘梦涵想起找他来办的正事。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办不到的,我也会尽力帮你。”明若儒说道,眼里透露着坚定。 “我身边缺个婢女,你能安排小碧进宫,定也能安排别的人进来。”刘梦涵说道。 “你有什么要求?”明若儒问。 “你去青楼找老鸨弄一个漂亮女子,一定要是雏,还要不能生育。”刘梦涵冷静地说道。 “涟漪,你” “我把握不住他,我需要一个坚实的后盾。”刘梦涵道。 刘梦涵终是信不过小云,与小云联手,她担心迟早会被算计。 “我尽力吧。”明若儒说道。 “这支簪子你留着,人送进宫以后,让她戴着它,我去选人的时候好认得。还有一件事,有一个长得很高大的男人,大概40岁左右的样子,自称本王,估计不是王爷就是君王。我母亲在他手上,希望你帮我查一下。”刘梦涵请求道。 她好像已经知道明若儒的软肋,他喜欢涟漪,对明月儿将涟漪献给秦怡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只要听到她在宫里受了委屈他就内疚自责,后悔当初没有阻止明月儿的疯狂行为。 所以,无论刘梦涵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你不是没有父母吗?”明若儒有些意外地问道。 “我的母亲早就过世了,可是那个人拿着画像来找我,说我母亲在他手上,你帮我查一下,查到的所有资料都要如实告知我好吗?”刘梦涵挽着明若儒的胳膊说道,这个动作很暧昧,她离他很近,就差投进他怀里了。 “嗯,如果你母亲尚在人间,我一定找到她。”明若儒保证道。 “谢谢你,你真好。”刘梦涵说道,说出这样的话,她自己都觉得肉麻,但是她知道,这样的话对明若儒很受用。 在明若儒面前,她不能表现的太聪明,要知道,涟漪只有15岁,只可表现的机灵可爱,不可表现的太过聪明。 明若儒深情地凝望着刘梦涵,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头发,然而手停在半空,终是放下了,说道:“涟漪,你受苦了,如果哪天你不想待在宫里,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章 等待 “我只能说,谢谢你,我已经进宫了,且身为贵妃,以后不想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刘梦涵说道。 “微臣谨记贵妃娘娘教诲。”说完明若儒纵身一跃,跳窗而走,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他生气了? 刘梦涵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她为什么要出宫,身为贵妃,除了皇后她最大,她为什么要出宫?再说了,冷宫挨打的仇还没有报,刘云淑险些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里,刘梦涵一惊,皇后也姓刘呢? 日子过的很快,已经腊月十七,离过年不到半个月,春天快到了,但也是冬天里最冷的那几天,清兰殿取暖的炭没有了。刘梦涵让小碧去领,结果没领到,没有秦怡的旨意领不到。 刘梦涵被激怒了,带着小碧直奔怡辕殿,秦怡在练习书法。 “陛下请恕罪,兰贵妃硬是闯进来,奴才拦不住。”秦怡的近身太监李公公跪地请罪道。 “你下去吧。”秦怡说道,继续写字,头也不抬,看都没看刘梦涵一眼。 “欲书先预想字形,布置令其平稳,或意外生体,令有异势,是之谓巧。”刘梦涵道。 “爱妃是在教导朕?”秦怡冷冷地说道,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臣妾不敢。”刘梦涵谦恭地说道。 “还有你不敢的吗?朕不过是宠幸了你一个婢女,你用得着如此吗?朕喜欢什么人,想宠什么人的权利还是有的,没有你的成全,朕就得不到云儿吗?”秦怡问道。 呵,云儿,叫得可真亲热,他以前可是叫她涟漪的,现在改口叫爱妃了。 “皇上喜欢谁,宠幸谁,臣妾不敢过问,也不会去管。小云的事,臣妾事先的确不知情,并没有争风吃醋之意,更没有为难她的意思,皇上觉得臣妾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刘梦涵不肯让步,以理据争。 秦怡看着她,她瘦了很多,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芒,更加妩媚动人,无可否认的,这个女人依然让他着迷,让他心动,只是,他不能惯着她,让她恃宠生娇。 “这么说,朕是错怪你了?”秦怡说道。 “皇上生气,必是臣妾做的不对,只怪臣妾愚钝,让云妃受苦了。”刘梦涵说道,她知道小云的心思。 秦怡宠幸了她,她一直瞒着,就是怕自己受不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着想,有什么好怪的呢?就算秦怡不宠幸她,也会宠幸别人。 刘梦涵想起了闺蜜于菲菲说的话,现在想起来,觉得她说的句句都是名言。 于菲菲说:男人在承诺的时候固然是真心,在背叛的时候也是实意。 于菲菲还说:男人外表像孔雀c脾气像公牛c行为像种马。背叛是男人的血统,博爱是男人的宣言,自由是男人的口头禅,见异思迁是男人一贯的风尚。 于菲菲真的很有先见之明,她说的话全在秦怡身上印证了。 “知道错了就好,云儿为你受了委屈,你还要责罚她,当时朕真的很生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涟漪,过来看看我的字,照着你的字体临摹的,有没有几分神似?”秦怡笑着走上前,轻轻扶过刘梦涵的胳膊走到桌前。 刘梦涵有些意外,秦怡竟闲来无事去临摹她的字,内心有小小的感动,但马上就提醒自己,不要再为之所动了,她与孩子都快冻死了,他连炭都不给。 “涟漪的字写的不好,皇上应该临摹书法大家的字。”刘梦涵看了一眼桌上的字,还是有几分神似的。 “是吗?”秦怡笑的很诡异。 “皇上,清兰殿很冷,臣妾想要点炭,另外,清兰殿能不能加个人?”刘梦涵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有人向朕禀报过了,炭已经送到清兰殿了。至于人嘛,你看上哪个手脚灵便的宫女,要过来便是,这个朕不管。”秦怡道。 “谢皇上。”刘梦涵微微福了福身子谢恩,听到他说不管,刘梦涵也放心了。 回到清兰殿的时候,炭果真已经送到了,屋子里烧的暖烘烘的。 几天后,刘梦涵便见到了明若儒送进宫的人,她站在一群宫女里头,排着队等候她的挑选。刘梦涵一眼就看到了她头上的发簪,正是她交给明若儒的那支。 “抬起头来。”刘梦涵走到那女子的面前。 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刘梦涵一惊,好一个秀丽端庄的温柔可人,只见她肤如凝脂,杏面桃腮,眉目如画,清眸流盼,活脱脱一绝世美女站于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刘梦涵问道。 “回贵妃娘娘话,奴婢名叫怡香。” “那就选你吧。”刘梦涵笑道,明若儒的办事能力超出她的想像,竟寻得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刘梦涵非常满意,将她领走了。 回来的路上,刘梦涵问:“小碧,离过年还有几天了?” “回娘娘,还有九天。”小碧答道。 “日子过的真够快的。”刘梦涵有些诧异,短短数几日,明若儒竟能找到如此绝色。 “怡香,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小碧,她会慢慢教你,只要你对我忠心,绝不会亏待你。”刘梦涵说道。 “奴婢遵命,娘娘大恩无以为报,怡香誓死效忠娘娘。”怡香跪在了雪地上。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天这么冷,冻坏了。”刘梦涵示意小碧将怡香从地上拉了起来。 “娘娘,她长的这么漂亮,必会惹出祸端。”小碧示意道,她意在提醒刘梦涵,现在刘梦涵怀有身孕,如若给皇上看到怡香,怡香定会成为第二个小云,而她的姿色在小云之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自有打算,走,回去再说。”一行三人回到清兰殿,经过怡辕殿的时候,正好被秦怡看到了。 “小李子,那女子是什么人?”秦怡问道。 “哪个?陛下,你是说跟在贵妃娘娘身后的女子吗?那个是新进的宫女,名叫怡香。您忘了,前几天贵妃娘娘跟您说过,清兰殿要加个人,您批准她去选的。”秦怡的近身太监李公公说道,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秦怡的神色。 “兰贵妃真有眼光,的确是个美人。”秦怡笑道。 “皇上,那您是不是摆驾清兰殿?”李公公问道。 “枉猜圣意。”秦怡脸一沉,说道。 “奴才知罪,求皇上饶命。”李公公见秦怡脸色变了,连忙请罪道。 “朕有说要你的命吗,饶什么命?走,去冷宫。”秦怡说道,至于那个怡香,她在清兰殿,他想看,随时都能去。 冷宫真的很冷,刘云淑冻的直打哆嗦,她走进蕙妃住的小屋,见蕙妃身上披一件旧棉被,正伏在矮桌上看书。 “蕙妃妹妹好兴致啊,这么冷的天,还看书。”刘云淑手都缩到袖子里了,蕙妃拿书的手冻的通红。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皇后驾到,有失远迎。”蕙妃连忙起身行礼道。 “别跟本宫来这些虚的,有时间看书,不如跟本宫联手,想想怎么对付那个狐媚惑主的妖妃。”刘云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皇后不是试过了吗?否则皇后也不会到这里来了。”蕙妃面不改色地嘲弄道。 “你”刘云淑气的一声语塞,而后又说:“难道你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与其出去看那些虚伪的嘴脸,不如在冷宫安静的读书到终老。”蕙妃平静地说道。 “你是不是在冷宫住久了,住傻了,你还真想在这里读一辈子书?”刘云淑有些烦燥地嚷嚷道。 “皇后如果没有别的事,请自便,恕不远送。”蕙妃谢客道,跟刘云淑,她没有话好说的。 “你对皇上痴心一片,难道就忍心见皇上被那个女人所迷惑?拒绝我,你会后悔的,我今天就要出冷宫了,你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刘云淑不死心地追问道。 “用药下毒的拙劣手段建议娘娘别用了,拿点真凭实据岂不更有说服力?”蕙妃淡然地说道。 “我走了,你自珍重。”刘云淑离开了蕙妃所住的小屋,来到冷宫门口,不断地向外张望。 臣相携文武百官为皇后求情,一致认为皇后是受婢女挑唆,被巫婆所骗才做出这等傻事,请求秦怡看在臣相的面子上,给皇后一次改过的机会。 秦怡走的很慢,说心里话,他并不想接刘云淑出冷宫,如果真要去冷宫接人,他倒是很想把蕙妃接出来。无论她做过什么,他始终相信,她不会害他。至于太子,已经出宫了,也该找个时机接她出来了。 “皇上,皇上”刘云淑远远地看见秦怡朝冷宫这边走来,她连忙喊了起来。 待秦怡走近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了,秦怡轻轻地将她搂进了怀里,离开冷宫的时候,秦怡回头朝冷宫里面望了一眼。 蕙妃倚在破旧的布帘后面,朝着秦怡的方向张望,她知道,他看不见她,可她还是朝着他来的方向张望着。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小碧突然跑进来,边跑边喊。 刘梦涵眉头一皱,说:“慌什么,镇定,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皇上把皇后接出来了,已经回到昭阳殿了。”小碧气喘吁吁地说道。 “要过年了,吃团圆饭的时候怎能少了皇后,意料之中的事。”刘梦涵不以为然地说道。 “今天晚上,皇上怕是要歇在昭阳殿了。”小碧有些泄气地说。 “哦,知道了。” “娘娘一点儿也不关心吗?”小碧问。 “小碧,皇上喜欢谁,宠幸谁,歇在哪里,那是他的权力。他喜欢那个恶毒的女人,就让他喜欢去好了。”刘梦涵终是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在冷宫,刘云淑险些打死她和孩子;刚从冷宫出来,她又用巫蛊之术诅咒她与肚子里的孩子。 就算秦怡处死她,也不足为过,只可惜,人家有的是背景,而自己势单力薄,有的只有背影。 “朕把皇后接出来,涟漪这么不满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怡出现在清兰殿。 刘梦涵有些气恼,小丁子是怎么看门的,有人来了也不通报。 “奴婢给皇上请安。”小碧与怡香连忙跪地请安。 “你们都退下吧。”秦怡道,怡香离去时,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但马上回过神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刘梦涵微微福了福身子。 “涟漪在生气?”秦怡问。 “臣妾不敢。”刘梦涵答。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学着自称臣妾了,这称呼听着怪疏远的。”秦怡轻轻揽过刘梦涵的肩扶着她到榻前坐下。 刘梦涵不语,静静地呆坐着,等着秦怡说话,秦怡自觉无趣,没话找话地问:“皇儿最近可乖呀。” “皇儿很乖,很听话。”刘梦涵答,突然间,她觉得与秦怡相对无语了,她对秦怡失望了,对他的爱绝望了,在他那里,她找不到想要的爱情。 “你累吧,我有些倦了,想拥着你睡会儿。”秦怡说道。 躺在秦怡的臂湾中,刘梦涵感觉不到温暖,她的心已经凉了,不是一个拥抱就能暖到的。 皇后出冷宫以后,秦怡就天天留宿清兰殿,这一点让刘梦涵非常意外,不知道秦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云偶尔会借送吃食过来清兰殿串串门,但也没能叫走秦怡,开始刘梦涵以为秦怡是贪图怡香的美色,才留在清兰殿的。 但是据刘梦涵的观察,秦怡并没有多看怡香两眼,而是真的专心陪护她和孩子,舞文弄秦,弹琴听曲。 刘梦涵一时间有些恍忽,心里某个地方似是被融化了,变的软软的,溺溺的,渐渐沉静在秦怡的专宠里无法自拔。 也许是要过年了,明若儒太忙,没顾得上帮她查涟漪的身世,一直没有任何关于涟漪或者涟漪母亲的消息。也许是因为,秦怡每夜歇在清兰殿的原因,那个奇怪的某王也没再出现。 腊月二十九,大年的头一天,传来一个好消息,但也传来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明若儒当爸爸了,他的将军夫人为他生了一个九斤一两的大胖小子。坏消息是将军夫人难产而死,因胎儿过大,生产时耗时太长,大出血而死。 刘梦涵替明若儒高兴,因为明家后继有人了,那胖小子长大了又是一代名将啊。也替将军夫人难过,古代女人悲哀啊,生孩子就如同去鬼门关走一回。 想到自己,刘梦涵有些担心,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过去,如果在现代,难产或胎儿过大,可以剖宫产。 可这是在古代,只能顺产,时间一长,孕母和胎儿都会有生命危险。 小碧的表情极是怪异,得知明若儒生了儿子,高兴地合不拢嘴。但是对于明家少夫人的死,小碧又是叹息不断,她对明家真的非常忠心,明家的事就像她自己的事,为明家的喜而喜,为明家的忧而忧。 怡香沉默寡言,但是个细心人,伺候刘梦涵更是尽心尽力。 “怡香,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吗?”刘梦涵不是个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但是这个人在她的身边,她不得不问。 “奴婢父母早亡,家里没有亲人了,叔叔收养了奴婢,但是一年前叔叔也病死了,婶婶就把奴婢卖到那里。妈妈天天让人教奴婢学琴,学怎么取悦男人,稍有不慎,便会招来一顿毒打,这些都是用炭火烧的。”怡香扯开衣领,给刘梦涵看腋下,有一大片烫伤的痕迹。 青楼女子靠身子赚钱,不能烫脸,也不能烫坏身上的皮肤,所以就烫腋下,简直恶毒至极。 刘梦涵不忍再看,可能是太受震憾,情绪影响到了肚子里的胎儿,孩子用力踢了几下。刘梦涵拉着怡香的手说:“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你了,也不会有人用这种的方式来处罚你。” “谢谢娘娘,没有娘娘,奴婢怕是要被那些男人糟蹋了。”怡香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刘梦涵掏出手绢,轻轻拭去她的眼泪,说道:“以后跟着我,只要你忠心待我,定不会亏待于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找机会让你接近皇上。” “娘娘,奴婢只求能服侍娘娘,不敢与娘娘争宠。”怡香说道。 “呵呵,你不争,自然会有别人争,既然大家都想争,何不便宜了自家姐妹呢?我没有姐妹,以后我就把你当妹妹看待,你愿意就叫我一声姐姐。”刘梦涵大度地说。 “奴婢不敢。”怡香谦恭地说道。 “没有敢不敢,只有想不想,明天就过年了,此事年后再说。”刘梦涵说道,说完看了一眼窗台上的瓷娃娃,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窗台上看雪景。 除夕夜,皇上,皇后,后宫嫔妃,皇子,皇妃,皇孙等王公们会在一起吃团年饭,太子一定会来,可是刘梦涵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见他。 如果见,以什么身份见?如果不见,又不知道何时才会有机会再见他? 刘梦涵一夜无眠,还是没有想通,该怎么办?一直拖到该去吃年夜饭了还没想好,宫中的规矩,各个嫔妃都有自己的饮食标准。但是年夜饭,妃嫔们也有幸陪皇上吃饭。刘梦涵并不稀罕跟皇上一起吃什么山珍海味,她在意的是否让秦轻羽知道她的身份。 饭菜都上桌了,一切准备就绪后,随着鼓乐声,秦怡与妃嫔们入座,刘梦涵拖拖拉拉不肯入座。不断地向四周探索,寻找着秦轻羽的身影。 当她看见他的时候,心激动的快要跳出来,他扶着太子妃缓缓地走进来,并没有留意其他人。他没有看到刘梦涵,既然已经见到他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刘梦涵饭饭也没吃便借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 秦怡因要主持家宴,便没有送刘梦涵。年夜饭结束后,秦怡下令把吃剩的饭,甚至连他用过的盘子c碗c碟子c勺子c筷子一块儿都赏给亲近的大臣了。 刘梦涵回到清兰殿,倒床就睡,梦里竟见到了秦轻羽。年夜饭结束后,就是表演时间,秦怡趁表演的时候,悄悄来清兰殿看了一眼,见刘梦涵睡着了,便离开了。 “轻羽,轻羽”刘梦涵从梦中惊醒,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寂静的夜里,从耳边传来箫声,夜凉如水,再次听到了那清冷的箫声,带着些许悲凉,此情此景,让刘梦涵动容。 轻轻拉过一件裘衣披在身上,轻轻迈出房门,发现小碧与怡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丁子和小贵子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趴在坑沿,手里还抱着酒壶。 刘梦涵悄悄走出清兰殿,朝着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她走的很快,很匆忙,雪上留下了她的脚印。 走到恋玉宫门口,刘梦涵敲了敲门,她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秦轻羽。 敲门以后,刘梦涵随即藏身于门前的竹林中,观察着恋玉宫的动静,想看看开门的人是不是秦轻羽。 “梦涵,是你吗?”秦轻羽听到敲门声,连忙打开宫门,走了出来,而刘梦涵则藏身于竹林中,观察着秦轻羽。 恋玉宫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灯光照在秦轻羽的脸上,他的轮廓变得愈加的柔和。 就在刘梦涵准备走出竹林与秦轻羽相见的时候,从旁边走来一个人,刘梦涵连忙止步。 “轻羽,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传来秦怡的声音。 “儿臣参见父皇,过年了,儿臣想母后了,难得进宫,所以来恋玉宫看看,父皇怎么到这里来了?”秦轻羽故作镇定地问道。 “朕,朕想你母后了,所以过来看看。”秦怡搪塞道,晚宴结束后,他回到清兰殿,远远地看见刘梦涵一个人朝这边走,他不放心,所以跟了过去。 谁知道,跟到恋玉宫附近,刘梦涵突然消失了,不曾想,会在恋玉宫门前见到太子。 刘梦涵躲在竹林里,听着他们父子俩的谈话,吓的都不敢呼吸了,她一紧张,肚子里胎儿就害怕,不停地踢她。 秦怡与秦轻羽一同走进了恋玉宫,回忆如玉皇后生前的其乐融融景象,刘梦涵飞也似的离开了竹林,快步向清兰殿方向走。 也许是走的太急,也许是雪地上脚印杂乱,她是随着箫声找到恋玉宫的,却不知道怎么回去清兰殿了。 刘梦涵顺着刚才的脚印慢慢往前走,走到岔路口,看到好几排脚印,不知道哪个是自己的。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仔细回想,出来的时候走的匆忙,居然犯一个如此致命的错误,竟然不记路。 “涟漪,是你吗?”身后传来秦怡的声音。 刘梦涵不知道该怎么办? 跑?如果跑,肯定跑不过秦怡。 不跑?如果不跑,秦怡如果问起来,她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跑是肯定不行的,跑不过秦怡不说,还不知道往哪儿跑,不认识路,刘梦涵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等待。 秦怡走近,见到刘梦涵有些意外,那么刚才一路跟过来是跟对了,的确是她,她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嘛? “涟漪,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怡问。 刘梦涵笑而不答。 “涟漪,你去哪儿了?”秦怡又问。 刘梦涵依然笑而不答,她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连个借口也找不到,总不能说大冬天的,冰天雪地跑出来散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 处理 秦怡见她一味地傻笑不说话,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坚难地朝着怡辕殿走去,刘梦涵依在他怀里装睡。 对,装睡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免得被他提问,至于明天早上,到明天再说吧。 装睡,到最后是真的睡着了。 大清早,秦怡去大殿接受文武百官给他拜年,回到怡辕殿的时候,刘梦涵还在睡,秦怡一直守在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 刘梦涵终于睡够了,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发现不是清兰殿,一回头,见到秦怡正注视着她。 “皇上,我怎么在这里?”刘梦涵问道,问完之后她马上知道了答案,昨晚遇到秦怡以后,秦怡并没有送她回清兰殿,而是将她带回怡辕殿了。 “你不知道吗?”秦怡不答反问。 “我明明记得我是睡在自己的床上的,醒来怎么到这里来了。”刘梦涵假装不知情。 “皇上,清兰殿的婢女小碧求见,说是兰贵妃失踪了。”秦怡的近身太监李公公禀报道。 “让她进来吧。”秦怡道。 小碧走进怡辕殿,跪地请安道:“奴婢给皇上请安,我家主子不见了,昨晚明明睡在床上的,早上醒来人就没有了。” “起来吧,你家主子没有丢,昨晚她在御花园迷路,朕把她带回怡辕殿了。”秦怡道。 “啊,我家主子去御花园干嘛?”小碧有些意外地问道。 “这个问题得问她才会知道,身为奴婢,主子独自一人走了你们都不知道,该当何罪?朕念在过年,就不杖责你们,清兰殿宫人罚俸禄三个月。”秦怡下令道。 躲在床幔后的刘梦涵一听到秦怡要责罚宫人,连忙求情道:“皇上,不关她们的事,您要怪就怪我吧。” “朕倒是想听听你的解释,深更半夜你不睡觉,跑到御花园做什么?”秦怡问道。 “皇上,涟漪确实不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涟漪回来便睡了,醒来便在这里,中间发生过什么或者去过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刘梦涵说道。 “看来涟漪定是得了怪疾,连自己去过哪里都不知道,来人,传太医。”秦怡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梦涵目瞪口呆,如果太医来了,一检查,说她什么病都没有,她又该作何解释?如何让秦怡相信她的话呢,说自己得了短暂性失忆症?刘梦涵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病。 “皇上,我很好,不用看太医了。”刘梦涵连忙阻拦道。 “一定要看的,你现在怀有身孕,更加要注意调养身心。”秦怡笑道。 太医很快便来了,把脉以后,太医说:“娘娘体虚畏寒,有些贫血。” “太医,你到是说说看,昨晚朕在御花园见到兰贵妃,而兰贵妃却一直以为自己哪儿也没去,在床上睡觉,这又是怎么回事?”秦怡问道。 “请问贵妃娘娘,您有没有梦游的习惯?”太医问道。 “不知道,我要是真的梦游,睡着了到处跑,我又怎么会知道。”刘梦涵答。 “有,我家娘娘的确有梦游的习惯,奴婢经常见她深更半夜给窗台上的瓷娃娃擦脸,擦完就去睡。”小碧连忙插话说道,刘梦涵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依此来看,贵妃娘娘必是梦游了,人在梦游的时候,去了哪里,做过什么,本人是不知道的,但是梦游的时候,如果被人强行叫醒,发现自己突然置身于异地,会被吓疯或吓死,有人因为梦游时被叫喊醒吓死了。”太医说道。 “什么?”秦怡大惊,听了太医这番话,他庆幸昨晚没有叫醒她,见她笑而不语,便没再说话,难怪她行动如此怪异。 刘梦涵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太医这么一说,正好帮她解了围。 “可有什么方子医治梦游,万一她哪天再梦游,被不知情的人遇上怎么办?”秦怡随即问道。 “暂时还没有医治梦游的医,但是,民间有个医治梦游的偏方甚是有效,微臣不敢说。”太医故意卖了个关子。 刘梦涵听太医这么说,便知这民间方子肯定稀奇古怪。 “说来听听看。”秦怡道,听太医说梦游之人不可随便去喊醒,因为梦游者忽然惊醒会吓疯或吓死,他是很希望找到一个医治刘梦涵的梦游症。 “贵妃娘娘,微臣得罪了。其实医治方法也简单,在娘娘床前铺上地刺,尖朝上,只要娘娘半夜梦游下地,被地刺扎上一回,保准以后不敢再梦游,梦游症即可治好。”太医低声说道。 刘梦涵大惊,虽然此法具有伤害性,难以让人接受,但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它很合心理治疗的原理。 秦怡听完,眉头一皱,喝斥道:“庸医,兰贵妃身怀有孕,如果半夜梦游,下地踩到地刺上,扎了脚怎么办,你想害兰贵妃一尸两命吗?来人,将这庸医拖出去斩了。” “啊,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太医吓的连忙跪地求饶。 秦怡的一声令下,两个侍卫走了进来,将跪地的太医拖出门去,准备斩首。 “且慢,皇上,太医提供的这个医治方法有些残暴,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请皇上看在未出生的孩子面子上,饶他一命,也算是为皇儿积福了。”刘梦涵说道。 “念在兰贵妃为你求情,朕就饶了你,回去之后,好生研读医书,定要治好兰贵妃的梦游症,贵妃之病不得外传。”秦怡说道。 “臣领旨,谢皇上不杀之恩,谢谢贵妃娘娘救命之恩。”太医连忙叩首谢恩。 “你们都退下吧。” 太医擦擦额头的冷汗,退了出去,小碧朝刘梦涵看了一眼,刘梦涵点点头,示意她出去等。 太医走后,刘梦涵捂嘴笑了起来,秦怡见状,问:“涟漪笑什么?” 刘梦涵缓缓起身下地,说道:“皇上本不想杀太医,却非要吓唬太医。您没瞧见,太医吓的直冒冷汗吗?” “这叫恩威并施,只有这样,回去后他才会想方设法,给你重新找出医病良方。你没听到吗?这个庸医说在你床前铺上地刺,你要是再梦游,被扎到怎么办?”秦怡道。 “既然此法如此有效,不防一试,目前为止,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刘梦涵笑道。 秦怡搂过刘梦涵的肩,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说:“我怎么忍心用这样的方子为涟漪医治梦游症呢。” “太医的方法意在提醒我不能下地,下地就会受伤,是让我潜意识里害怕半夜起床。如果在我半夜起来的时候,有个人拉住我,我就不会处到乱跑了。”刘梦涵抬头,笑望着秦怡。 秦怡会意,笑道:“以后,我每夜睡与涟漪身旁,涟漪睡里边,用一根红绳将涟漪与我的手缠在一起。如果涟漪起床,必会吵醒我,我就能阻止涟漪乱跑了。” “皇上,您要是真这么做,这后宫还不闹翻了天。再说了,皇上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怎能为了医治梦游症把皇上夜夜拴于床前。” 皇上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怎能为了医治梦游症把皇上夜夜拴于床前。”刘梦涵幽怨的说道,心底里,她是真的很希望他只属于她一个人,她的男人不愿与人分享,她也希望,她的男人只把爱给她一个人。 秦怡送刘梦涵回到清兰殿就没再离开过,他吃住在清兰殿,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四,不曾离开半步。 二人痴缠在一起,吃完就睡,睡醒就吃,秦怡疲惫至极,年假那几天,他大多时候处在睡眠状态,东西吃的很少。 初四恢复早朝,秦怡早早就去早朝了,他前脚刚走,小云后脚便来。 “姐姐身体怎么样了?初一我来给姐姐拜年,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拦着不让进去,说姐姐身体不适,正在静养。”小云说道。 “你有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皇上大惊小怪,非得让我休息,我闷了好几天,难得你来陪我说说话。”刘梦涵笑着说,亲热地拉着小云的手。 “皇上待姐姐真好。”小云难掩羡慕之情。 “皇上对你不好吗?整天听皇上说云儿如何如何的好,听着姐姐心里怪妒忌的。”刘梦涵笑道。 “皇上有跟姐姐说我吗?”小云一喜,忙问道。 “有啊,说的都是云儿的好,小云啊,以后没事常来姐姐这儿串串门。”刘梦涵一脸的笑意,虽然内心里提防着小云,就算不信任她,也要拉着她,不能让她靠向皇后和蕙妃那边。多一个不太信任的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吧。 “嗯,只要姐姐不嫌我烦,我有空就过来陪姐姐。姐姐,我跟医女学了一种推拿术,对睡眠很有帮助,姐姐要不要试试?”小云说道。 “那就辛苦你了,要是这推拿术真有用,你可以给皇上也做做推拿。”刘梦涵顺水推舟地说道。 “嗯。”小云站起身,将手放到火炉上烤了烤,又搓了搓,待手热了以后,给刘梦涵做推拿。 秦怡回到清兰殿,见小云正在给刘梦涵推拿,笑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臣妾给皇上请安。”小云连忙施礼道。 “皇上,回来了,小云新学了一种助睡眠的推拿术。皇上冻坏了吧,快过来坐。”刘梦涵像一个妻子迎接丈夫归来般,走上前,轻轻地褪下秦怡的外衣,递给小碧,然后拉着秦怡的手坐到炉前。 “皇上的手可真冷。”刘梦涵握着秦怡的手,连哈气带揉搓,给他的手取暖。 秦怡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小云,刘梦涵会意,说道:“皇上,您的手暖了,如果不觉得冷,就替臣妾送云妃回惜云殿吧。” “你没关系吗?”秦怡问道。 “我没事,你们去吧。”刘梦涵说完看了小云一眼,小云眼里满是感激之情。 “那涟漪你好生休息,我晚些时候过来陪你。”秦怡说道。 小云与秦怡离开清兰殿以后,刘梦涵独坐窗前,望着窗外的雪景发呆,她犹如窗台上那个思念情郎的瓷娃娃般寂寞。 看到她落寞的身影,小碧忍不住走上前对她说道:“娘娘为何要将皇上推向小云呢?小云根本就不是诚心来看你,她是来抢皇上的。” “我又何曾不知,我又何曾不想留住皇上,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把皇上强行留在身边又如何?皇上是个正常男人,子嗣稀少,如果小云给为皇上生个一儿半女的未尝不是件好事。与其把皇上留给皇后,还不如把他推向小云呢,皇后出冷宫了你不知道吗?”刘梦涵叹气道。 “娘娘是怕小云被皇后拉拢?”小碧试探性地问道。 “嗯,你进步了不少,呵呵。”刘梦涵夸奖道。 “小云教的好,您让奴婢跟着小云学,小云这丫头精着呢,说起宫里的事来,头头是道,所以奴婢才会娘娘担心,娘娘要防着点儿才行。”小碧关切地说道。 “小碧,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别口口声声小云的叫,她现在可是云妃娘娘了。”刘梦涵提醒道。 “奴婢知错了。”小碧道。 刘梦涵起身,已是正月初四了,大地回春,树木还没有要发芽的样子,但是小草已经开始从枯黄转绿了。 “小碧呀,把小丁子和小贵子叫进来,看看怡香在忙什么,把她也喊进来吧。”刘梦涵说道。 “奴婢遵命。” 自从那日跟怡香说起皇上,之后每次秦怡来,她都避而不见,煮好茶让小碧送进来,能不与秦怡碰上就尽量不碰面。 小碧倒是挺高兴,看着怡香这么懂规矩,她对怡香态度好了很多。怡香刚到清兰殿来的时候,小碧天天盯着她,生怕她学小云,悄悄勾引皇上。 好在怡香并没有那个意思,她总是借故不与皇上碰面,需要近身服侍的事都让小碧做了。 但是这并不是刘梦涵想要的,小云很精灵,人也漂亮,蕙妃曾有恩与她。现在蕙妃在冷宫,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有朝一日她出了冷宫,难保小云不会与蕙妃站在同一阵线上。 秦怡与蕙妃又有着怎样的过往?她能看出蕙妃对秦怡的在意。单单在蕙妃谋害太子却没有被处死一事来看,可以断定,秦怡心里也有蕙妃,否则也不可能将年幼的秦轻羽交给蕙妃抚养。 刘梦涵隐隐地觉得,离蕙妃出冷宫之日不远了,太子秦轻羽已经成婚且搬出了宫,只要秦怡想让她出来,找到合适的时机,马上就会接她出冷宫。 刘梦涵顿时觉得危机四伏,来自皇后刘云淑的,还有来自蕙妃的,不久之后,小云也会成为她的竞敌。她要尽快将怡香推出去,让怡香成为自己的得力臂膀,而这丫头,最近老躲着秦怡。 “娘娘,人都到齐了。”小碧说道。 刘梦涵回头,看着他们,怡香谦恭地低着头,看来得花时间教教怡香,就像当初在冷宫明月儿教她一样。 至于那两个小太监,小丁子原是蕙兰殿跟随蕙妃的,而小贵子则是清兰殿的,这两个人是无害的,但是这两个人对她不是那么的忠诚。 有人进来,也不知道提个醒。看见皇上来了,皇上有可能不让他们吱声,他们完全可以在秦怡来不及指示他们不准出声之前,给秦怡请安。这样一来,就算不用进来禀报,以小碧的灵活,必能听见外面的动静,也能及时告知。 “小丁子与小贵子,从今往后,不论谁到清兰殿,都必须禀报。如果是皇上突然来了,必须在皇上开口让你们禁声之前给皇上请安,时刻注意门外的动静,不要等到皇上走到你们面前了才看见。如若下次,皇上直接进来了,门外却没有一点儿动静,别怪本宫处罚你们。”刘梦涵拿出贵妃的威严说道。 “不是奴才不禀报,是皇上不让奴才出声,皇上走的很快,根本来不及。”小丁子说道。 “这是借口,小贵子,你能在皇上脚刚进门就立即请安吗?”刘梦涵问。 “回娘娘话,奴才尽全力,只要守门的时候,精神集中,是可以做到的。”小贵子说道。 “小丁子,如果你做不到,要不要本宫给你重新安排个值事?”刘梦涵询问道,平时待他们不薄,她对钱财没什么概念,秦怡赏给她的东西,除了贵重物品,一些小玩意都赏给他们了。 试问,后宫的主子,谁能这么大方? 后宫嫔妃都是有亲族的,有东西赏赐给亲族也不会赏给奴婢们,即使打赏也是一些零星不值钱的小物件,不会像刘梦涵出手那么阔绰。 小丁子一听刘梦涵要赶他走了,顿时慌了,连忙乞求道:“娘娘,奴才知错了,小贵子能做到,奴才也能,小贵子做不到的,奴才也会尽力去做。” “好。”刘梦涵高兴地说道,然后对其余三人说:“你们都退下吧,小碧与怡香门口待命。” 人都退出去了,刘梦涵端起桌上的热茶饮了一口,味道很好,怡香煮的花果茶,酸甜适宜。 “小丁子,你说小贵子做不到的你也会尽力去做,我倒想知道,有什么是小贵子做不到,而你却能做的?”刘梦涵问道。 “请娘娘示下。”小丁子说道。 “我也没什么想让你做的,我就是想知道蕙妃娘娘与皇上之间的事。”刘梦涵说道,她一直好奇,问小云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娘娘是想问蕙妃娘娘为何会进冷宫吧,蕙妃娘娘是如玉皇后带进宫的,之前她是如玉皇后的婢女,后被皇上册封为蕙妃。如玉皇后死后,皇上将太子托付给蕙妃娘娘,娘娘将太子视为己出,宫人及后宫的娘娘们是有目共睹的。”小丁子回忆道。 “是吗?那为什么蕙妃要杀太子,既然她把太子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而且她是跟随如玉皇后进的宫,按说不会这样对太子啊。”刘梦涵继续追问,她有些意外,秦怡好像对娘娘们身边的婢女比较感兴趣。 之前,她是明妃的婢女,小云是她的婢女,蕙妃是如玉皇后的婢女,这个秦怡竟有这种怪僻,喜欢婢女。 “这个奴才也想不通,所以奴才一直不愿相信,蕙妃娘娘会害太子殿下。”小丁子有些想不通地说。 “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听皇上说,蕙妃都亲口承认了,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刘梦涵说道。 小丁子犹犹豫豫,似有话说但又不敢说,刘梦涵笑着说:“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我不会外传。” “娘娘,奴才听老宫人们说过一个传言。”小丁子小心紧慎地说道。 “什么传言?”刘梦涵顿时来了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八卦起来了,也许是在古代的真的太无聊了,不打听八卦事,真就没有别的事可忙活了。 “听说当年刺杀皇上的刺客是如玉皇后娘娘的相好,错手杀了如玉皇后。”小丁子说道。 “什么?那又跟太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以为”刘梦涵没敢往下说,这个猜测太大胆了。 “娘娘,奴才知道的就这么多。奴才想劝娘娘一句,不要与云妃娘娘走的太近,人心隔肚皮呀。”小丁子提醒道,边说边看刘梦涵有何反应。 “小丁子,你是在挑拨我和云妃的关系吗?我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只是她一个人陪在我身边,如果她想害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退下吧,叫小碧和怡香进来。”刘梦涵不耐烦地朝小丁子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娘娘,奴才还有话要说。”小丁子不肯离去。 “如果是说云妃,我不想听。”刘梦涵懒懒地说道。 “是皇上。”小丁子说道。 刘梦涵盯着小丁子看,这个奴才有话老是不说完,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知道什么全都说出来。”刘梦涵道。 “皇后娘娘打入冷宫后,皇上每日都去昭阳殿,娘娘不觉得奇怪吗?皇后娘娘回到昭阳殿以后,皇上反倒不去了。最近这段时间,皇上精神萎顿,娘娘没有看出来吗?”小丁子提醒道。 “你想说什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说。”刘梦涵厉声道。 “奴才不知道,奴才只是为娘娘着想,提醒娘娘要小心提防,各宫的娘娘们都想尽办法想拴住皇上,娘娘也该想办法自保了。”小丁子说道。 “蕙妃让你告诉我的?”刘梦涵问道。 “谁告诉奴才的,或者奴才是怎么知道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该有所行动。”小丁子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让刘梦涵惊叹不已。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叫小碧与怡香进来。”刘梦涵缓缓说道,她有些坐不住了,感觉胸口闷的慌,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奴才遵命。”小丁子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小碧便与怡香一起走了进去,见刘梦涵脸色苍白,小碧忙问:“娘娘,您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 愿意 怡香没有出声,跑了出去,没多久,倒了一杯红糖水进来,递给刘梦涵。 刘梦涵看了一眼,知是糖水,喝了下去。 “小碧去门口守着,我要跟怡香说两句话。”刘梦涵道。 小碧看了怡香一眼,已经知道刘梦涵要说什么了,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得退了出去。 “怡香,你不愿意侍奉皇上吗?”刘梦涵问道。 怡香接过刘梦涵手中的空碗,低着头,小声说:“奴婢愿意服侍娘娘终老,并不想跟娘娘争宠。” 怡香说出了心里话,刘梦涵犯难了,当初她也是这样,不想服侍秦怡,可是明月儿才不管她想不想。 刘梦涵心一狠,说:“怡香,服侍皇上没有什么不好的,你是聪明孩子,以你的美貌和智慧,必不会输入后宫那些庸脂俗粉。有你相助,后宫就是我们姐妹俩的了。” “娘娘,奴婢” “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云妃会过来教你一些宫中的规矩。”刘梦涵说道。 “娘娘” “我累了,退下吧。” “奴婢遵命。” 刘梦涵知道这么做很残忍,怡香才十四,秦怡年近四十了。乾隆皇帝八十岁的时候还选秀呢,秦怡算年轻的了,也不算委屈了怡香,刘梦涵自我安慰地想。 天黑的时候,秦怡从惜云殿回到清兰殿,看他的样子疲惫至极,不用想都知道他去惜云殿干了什么。 看到秦怡疲惫的脸,刘梦涵突然想起了小丁子的话,她决定问问秦怡。 “皇上,听奴才们说,昭阳殿有宝物。”刘梦涵笑着说道。 秦怡顿时来了精神,问:“有何宝物,为何我不知道。” “皇上怎会不知,皇上是怕涟漪知道吧,皇后在冷宫的时候,皇上还每天去昭阳殿赏宝呢。”刘梦涵把问题抛给了秦怡,她有些害怕,害怕秦怡说去昭阳殿喝茶。 刘梦涵清楚的记得,她还是兰妃的时候,刘云淑还是贵妃。当时刘云淑怀孕,秦怡夜夜宿于永福宫。 秦怡来蕙兰殿看刘梦涵的时候,精神不好,非常疲惫,说去永福宫喝杯茶就好,现在想起来,刘梦涵也觉得有问题。 “涟漪问这个做什么?吃醋了吗?皇后在冷宫,如果我想她,完全可以去冷宫看她,我去昭阳殿,可不是想念皇后了。”秦怡说道。 “涟漪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如此,那皇上去昭阳殿干什么?”刘梦涵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一定要找到答案。 “早前,皇后那儿有种茶,醒目提神,朕累了,就想着去昭阳殿喝茶。”秦怡说道。 “那茶现在还有吗?”刘梦涵问。 “没有了,就一小包,喝完了。”秦怡答,而后又问:“怎么了?涟漪想喝茶吗?”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还以为昭阳殿有啥宝贝,原来就是茶呀。” “是啊,可惜没有了,好东西总是很少。”秦怡感叹道。 “皇上累了吧,歇会儿吧。”刘梦涵笑道。 “嗯,涟漪陪我躺会儿,我想跟你说说话。”秦怡笑道,扶着刘梦涵走到床前,躺下以后他却不出声了,没多久便睡着了。 过完年,下过一场小雨,春天悄悄地来了,放眼四望,只见花园里棵棵柳树都吐出了嫩芽,条条柳枝随着和暖的春风翩翩起舞;苍松翠柏被忽紧忽慢的春风吹动,时而微笑,时而私语。 自从那天,秦怡说要陪着刘梦涵,果真说话算话,忙完就回到清兰殿了。 春天来了,刘梦涵脱掉厚重的棉衣,出门散步,沐浴着初春温暖的阳光,迎着湿润宜人的春风,顿觉心旷神怡。 粉红的桃花开满枝头,娇黄的迎春花开得正旺,洁白的玉兰含苞欲放;一阵阵花香沁人心脾,一树树鲜花为初春的秦国皇宫增添了不少诗情画意。 刘梦涵沿着小路慢漫地朝前走着,继续欣赏初春美丽迷人的景色。春风吹来,送来湿润c清新的空气,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的空气,贪婪地看着动人的景色。 “娘娘,太子妃小产了,今年元宵节怕是不会进宫了。”小碧轻声说道。 “哦,那太子会进宫吗?”刘梦涵问。 “不知道,应该会来吧。”小碧说。 刘梦涵不再说话,信步踏上青灰色石阶,空气中夹杂着些淡淡的青草泥土的气味。她轻轻阖上眼帘,眼眸中的酸涩蔓延开去,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刘梦涵在心里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不能再去见他了,希望秦轻羽元宵节不要进宫。 她迈着细碎的小步轻轻地走着,怕打碎这片刻的安谧。一棵刚萌芽的大树,吸引住了她的眼线,她走上前去,伸手抚摸著那粗壮的褐色枝干,经历过年轮的岁月,还是那麼坚挺的矗立着。 刘梦涵微微抬头,望见了枝头上冒出嫩绿的小芽,盛满生机,有些长出了小花,装饰着光秃的树枝;有的还只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精灵兴许在花苞裏憩息。那些娇姿媚态,令她心头为之一颤。 她的眼底装满笑意,是啊,她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小精灵,小精灵就快来到这个世界了。 “哦,宝宝,你个小调皮,你又在踢妈妈了,你的燥动是那么频繁,让为妈妈心悸,有些喘不上气来了乖啦,别闹。”刘梦涵笑着抚摸着腹部,肚子里的小宝宝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果真不再闹了,安静了下来。 刘梦涵指尖轻微地触碰着头顶上一束不知名的小白花,指上那细腻的触感,让她的心头泛起一阵涟漪。 小碧见刘梦涵心情这么好,也笑了。 远处,有一个人,怒目圆瞪,盯着刘梦涵,而她却不知道。她微微踮起脚尖,倾身凑前,一股幽香毫无预兆地窜进她的鼻腔,奶白色的花瓣上沾著晶莹的水珠,不经意间挂上了她的鼻尖,丝丝凉意散开。 “真舒服,春天真美呀。”刘梦涵赞叹。 “这么好的天气,涟漪为何不叫上我。”秦怡突然出现在刘梦涵面前,吓了她一跳。 “皇上,你走路没声音的么。”刘梦涵娇嗔地说道。 “吓着涟漪了?涟漪太投入了,只顾欣赏美景,没有注意到我来了。”秦怡宠溺地搂着刘梦涵,他闻到了她身上的花香。 他看着她微笑着触碰那朵小白花,看看调皮的踮着脚尖闻花香,看着她发现愉悦的赞叹,他才发现,眼前这个小女人,已经深深地走进了他的心底里。 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 “皇上,涟漪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刘梦涵柔声道。 “好,走吧。”秦怡轻轻揽过刘梦涵的腰,朝清兰殿的方向走去。 秦怡搂着刘梦涵越走越远,那个人还站在那里,“皇后娘娘,他们走了。”婢女提醒道。 “贱人,你还能得意多久?”刘云淑眼睛一阴,冷笑道。 凉风将刘云淑额前的发丝挑起,乌黑的青丝在空中飘逸着,在寒意逐渐消退的春天,刘云淑,秦国皇后,她却没有感觉到春的暖。 元宵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为节庆日,也是帝王的一种亲民之举。在这一天,举国欢腾,皇帝与大臣们可以便装轻从与民同乐。 元宵节这天,到处都会挂满各式各样的灯笼,供人们欣赏,除了赏灯,还有猜灯谜的活动。民间将元宵节称为“情人节”和“姻缘会”,元宵夜,为有情人提供了一个传情达意的渠道。 情侣们或密笺赴约,或互赠诗帕,体现的是一种纯洁的男女之情,这种感情含蓄内敛,韵味十足。 可是,在这个民俗风十足的情人节,刘梦涵却不能去见轻羽,她让小碧转告秦怡,她有些不舒服,不参加元宵晚宴了。 夜深了,刘梦涵看着门前的花灯发呆,小碧拿了一件外衣,轻轻地披在刘梦涵的肩头。 “娘娘,您为什么不去看看,可热闹了,各宫的娘娘们,都想借此机会,在皇上面前露露脸。您去认认人也行啊,您这个贵妃娘娘,好多人都不认识呢。”小碧说道。 刘梦涵轻轻抚摸肚子,说道:“罢了,我不爱逞那个威风,贵妃这头衔再高也没有皇后高,而且那么多人,怪吵的,我想静静地呆会儿。” “奴婢知道了,娘娘,汤圆煮好了,你是现在吃,还是过会儿吃?”小碧询问道。 “现在吃吧,是云妃送来的汤圆吗?”刘梦涵问。 “不是,云妃娘娘送来的汤圆奴婢扔了,煮的是皇上让人送来的珍珠圆子。”小碧如实告知。 刘梦涵笑了,在小碧的搀扶下,缓缓走到桌前。自从小云成云妃以后,她送来的所有吃食,小碧都没有让她吃,全都扔了。 轻羽,你今天进宫了吗? 刘梦涵望着碗里的汤圆发呆,她不敢见轻羽,除夕夜相见险些被秦怡抓个正着,她再也不能抱着侥幸的心态去见秦轻羽了。 吃了几个汤圆,刘梦涵坐到书桌前,抄了一首诗: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小碧走到桌前,看到了刘梦涵桌上写着的字,提醒道:“娘娘,您在想什么人吧,这诗可别让皇上看见了。” 刘梦涵一惊,她怎么能犯这么严重的错误,如果让秦怡看见了,还得了,连忙让小碧烧了。 刚烧完,秦怡就来了,人还没有进门,便听到了小丁子的声音:“奴才给皇上请安。” “你家主子睡了吗?”秦怡问道。 “回皇上话,主子还没有睡。”小丁子答。 “嗯。” 小碧连忙将烧的灰清走,打开窗户通风,秦怡走进来,闻到一股味,问:“涟漪烧什么东西了?” “烧了几张纸,想写点东西,写不好就烧了。”刘梦涵随口说道。 “涟漪写了什么,是要送给朕吗?”秦怡笑问。 “是啊,刚才写错了,要不,我重新写。”刘梦涵笑道。 “好,我给涟漪研秦。”秦怡说完便挽起袖子,准备动手。 刘梦涵受宠若惊,忙道:“皇上,这可使不得,还是让小碧来吧,您在旁边看着。” “也好,那我就在一旁看着。”秦怡笑着说。 刘梦涵在纸上写下“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写完之后, 刘梦涵缓缓放下笔,小碧体贴地打来水给她洗手。 秦怡呆呆地站在桌前,眼看着刘梦涵的墨宝,惊叹不已,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写的好啊。” “皇上喜欢,就送给皇上了。”刘梦涵笑道。 “好,晾干我就拿走。”秦怡高兴地说道。 “皇上,涟漪有些累了,想休息了。大殿那边如果还没有结束,皇上就过去吧,别管我,不用为我担心。”刘梦涵说道。 秦怡走到刘梦涵身前,搂着她的腰说:“真的没关系吗?没见到你,我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要是没什么事,我可就走了。” “没事,皇上去吧,这种日子,可不能少了皇上主持。”刘梦涵道。 “嗯,那我走了,结束后我就过来陪你。”秦怡道。 “去吧。” 秦怡离开清兰殿,小碧高兴地走了进来,说:“娘娘,皇上还在意您的,见您没去赏花灯,专门过清兰殿来看您呢。” “呵呵,是啊,皇上的确是有心了。”刘梦涵笑道。 “既然这样,那就用不上怡香了,送她出宫嫁人吧。”小碧连忙说道。 刘梦涵笑了起来,才明白小碧说这话的意思,她是担心怡香变成小云,夺了皇上对自己的宠爱。 “小碧,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此事先搁下吧,如果确实用不上,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将她送走。”刘梦涵说道。 送怡香出宫嫁给凡夫卒子,夫唱妇随,举案齐眉,比嫁给皇上好多了,那才是女子们最想要的生活。 夜里,刘梦涵突然醒来,好像听到了箫声,那声音若有若无。她不太确定,看着身边熟睡的秦怡,她知道,就算真是秦轻羽在喊她,她也不能去。 虽说相思很美,但是也有忧伤的痕迹。所以,刘梦涵不去听,窗外飘荡的,那一声声幽怨箫声。那是秦轻羽是轻轻地叹息,洒落满地的是相思的凄冷。 红尘难定,滚滚风月,谁也不会忘记,真心爱过的人。寂寞的夜,刘梦涵只能呆呆地想他,在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尽情的想他就好了。 刘梦涵一夜无眠,天亮后,秦怡醒来,刘梦涵闭上眼假装睡着了,秦怡轻轻起身,着好装上朝去了。 元宵节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过太子或者太子府的任何消息,秦怡夜夜宿于清兰殿,只是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刘梦涵逐渐相信了小丁子的话,刘云淑必是给秦怡吃了能使人上瘾的东西。 二月二,龙抬头,大清早,小碧便忙着为刘梦涵洗头,梳妆。说初二龙抬头,洗头好,刘梦涵微微一笑,龙抬头,的确是个好日子。 古人认为,龙在春分登天。而农历二月二日是惊蛰前后,正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时候,冬眠的蛇虫纷纷醒来。而蛇在民间被称为“小龙”,是人们对龙的想象来源之一,因此有了“二月二,龙抬头”之说。 此外,农耕文明对气候的依赖强,传说中呼风唤雨的龙被视为保护神,古人在这一天祈福,祈求风调雨顺。 秦怡上朝去了,皇后刘云淑突然造访蕙兰殿,送来了猪头肉。 小丁子将刘云淑拦在了清兰殿门外,她的婢女跟小丁子吵起来,再不让进,估计昭阳殿的太监要出手打小丁子了。 刘梦涵听门外的嘈杂声,连忙迎出门去,笑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妹妹在呀,今个儿二月初二龙抬头,本宫送些吃食给妹妹,结果这不懂事的奴才拦着不让进。”刘云淑气愤地说道。 “小丁子,快给皇后娘娘赔个不是。”刘梦涵责备道。 “奴才该死,皇后娘娘请息怒,皇上下旨没有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走进清兰殿。”小丁子跪地请罪道。 “皇后娘娘也不行吗?如果是本宫邀请皇后娘娘进去可以吗?”刘梦涵问道。 “皇上的圣旨只说没有旨意不能进去,没说娘娘不能邀请人进清兰殿。”小丁子答。 “既然皇上没说,皇后娘娘里面请。”刘梦涵做了个请的动作。 刘云淑满脸笑意地走进了清兰殿,这是她第一次进清兰殿。 清兰殿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屋檐高挑,象鸟喙一样在半空飞啄。那华丽的楼阁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刘云淑在内心赞叹:好大的一座宫殿,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这气势更胜于她的昭阳殿啊。 经过一座由两座主峰和两座小山拼成的假山,那小山顶上,放着一块石头,石板的上面,有块像乌龟似的石头,伸着头趴在那里。石板的下面,有一个圆圆的大洞,有水从石洞里流下来。 “妹妹这儿可真是人间仙境啊。”刘云淑笑道。 “姐姐喜欢,以后常来啊,清兰殿再好,也没有姐姐的昭阳殿好啊。”刘梦涵笑着说。 刘云淑听这话也笑了起来,心里一阵高兴,清兰殿再好,刘梦涵也只是个贵妃,昭阳殿里住的可是皇后。 假山后面就是清兰殿,刘梦涵与刘云淑一起走进殿内,怡香奉茶上来,就在怡香转身离去的时候,被刘云淑叫住了。 “你别走,你叫什么名字?”刘云淑问。 怡香停住脚步,跪地回话:“奴婢怡香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抬起头来。” 怡香缓缓抬头,刘云淑惊叹道:“好一个国色天香的小美人。”而后她回头看了刘梦涵一眼,“妹妹,这婢女很讨人喜欢,送给我吧?”她试探地问。 “这”刘梦涵没想到她会提这要求,真是措手不及,怡香可是她好不容易弄进宫的,还没唯她所用,就要被刘云淑要走吗? 怡香再次对刘云淑行礼,说道:“皇后娘娘错爱,奴婢惶恐;贵妃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今生今世愿长侍在贵妃娘娘身边,以报大恩!” 刘梦涵听怡香这么说,忍不住露出微笑。 刘云淑也笑了起来,说道:“妹妹,你的婢女对你真忠心,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夺人所爱了。” 小碧缓缓移步,走到刘梦涵身侧,轻轻扯扯她的衣服,低声说了一个字:“香。” 刘梦涵一惊,果然闻到了奇怪的香味,很浓郁的香味,自刘云淑走进清兰殿开始,这种香味就有了。 “姐姐身上真香啊。”刘梦涵道。 “香吗?宫里新到了一些脂胭水粉,妹妹要不要试试,我那儿还有很多呢,妹妹如果喜欢,我差人送你一点儿。”刘云淑品着茶,一脸地笑意,看不出端倪。 “谢谢姐姐了,姐姐留着自用吧,我有孕在身,用不上这些。”刘梦涵笑着说。 “也是,妹妹累了吧,打扰半天,我也该走了,妹妹好生休养,得空我再来看你。”刘云淑说道。 “我送送姐姐吧。”刘梦涵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走,你回屋歇着吧。”刘云淑走到刘梦涵身前握着她的手,亲热无比的说道,说完朝门口走去。 “小碧,替我送送皇后娘娘。”刘梦涵道。 小碧领命,将刘云淑送出清兰殿,刘云淑与刘梦涵显得无比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妹,两人只字未提冷宫的事。 没有提并不代表刘梦涵忘了,刘云淑带着人去打她,险些要了她和孩子的命。幸得秦怡及时出手相救,出冷宫没多久,刘云淑却用木人诅咒她和腹中的胎儿。 刘云淑走后,刘梦涵忙命人开门开窗通风透气,怕那香味对孩子有影响,刘云淑越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无害模样,越让她害怕。 “娘娘,皇后娘娘送来的猪头肉怎么处理?”小碧问道。 “你们吃了吧。”刘梦涵道。 “奴婢不敢吃,怕她下毒。”小碧没好气地说。 “小碧,你犯糊涂了吧,就算真想害我,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吃食里下毒,她不会笨到那种地步。她是聪明人,必会作的不动声色,不留下任何把柄。”刘梦涵笑道。 “娘娘,刚才那香味太浓郁了,您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她刚才还握您的手了,您赶紧沐浴吧。”小碧提醒道。 “嗯,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我也觉得那香味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小碧,我想在房间泡,懒得去浴室了。”刘梦涵道。 “奴婢遵命。” 小碧备好热水,加入花瓣,刘梦涵在小碧的搀扶下,走进木桶泡澡。 刘梦涵怀孕七个多月了,再坚持两个月就能看见自己的宝宝了,想着就要跟宝宝见面,刘梦涵非常高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 顿时 刘梦涵泡在水里,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但是皮肤有些发痒,她挠了一下,结果红了一大片。 刘梦涵大吃一惊,急忙喊道:“小碧,我的身上全红了。” 小碧看到刘梦涵发红的皮肤,也吓了一跳,忙道:“娘娘快起来,不能泡太久了。” 刘梦涵在小碧的搀扶下从水里缓缓站了起来,顿时鲜血顺着她的大腿内侧往下直流,流到水里,将浴桶里的水全染成了红色。 “娘娘,您见红了,快起来,到床上躺着,奴婢去叫太医。”小碧惊叫道。 “小碧,镇定一点儿,孩子要出来了,我能感觉到孩子的挣扎。让小丁子去请太医,小贵子去请皇上,吩付怡香烧水,不停地换水,我要在水中生孩子。”刘梦涵冷静地说道。 “娘娘,您确定要在水里生吗?”小碧心扑通扑通跳,她很担心,很害怕,明月儿就是生产时死的。她真的好害怕,她说话的时候,牙齿在打架,身子直发抖。 “小碧,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有事的。”刘梦涵显得异常地镇定,她是现代人,她要用最安全最科学的方法生孩子。她看到了太多的悲剧,因为生孩子而死的女人在古代多得数不胜数,就她所知道的,明月儿以及明若儒的夫人都因此而死。 小碧冲出去,慌慌张张吩咐怡香烧水,小丁子请太医,小贵子请皇上。安排完连忙回到房间,看到刘梦涵已经坐在了温暖的水中。 “娘娘,您觉得怎么样?”小碧紧张地询问道。 “痛,很痛。”镇痛到来,刘梦涵痛的大口大口地呼吸,提醒自己千万别紧张。她开始频繁地换姿势,几乎每分钟都会换一个姿势。 一会儿双手撑腰,一会又捧着肚子,或者把双臂搭在小碧身上。不论哪种姿势,她都不太舒服,体内那个跃跃欲试的小家伙目前正头冲下向着宫颈跃跃欲试,小家伙的每次努力都让刘梦涵感到子宫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紧了。 怡香拎着一大桶热水进来,与小碧一起帮刘梦涵换了浴桶里的水。 这只浴桶是刘梦涵设计的,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用场了。刘梦涵每次泡完澡,见她们需要一勺一勺将水舀起来倒掉,于是命人在浴桶侧面靠底部的位置凿了一个出水口。 那以后每次泡澡,需要倒水的时候,打开那个出水口就行了,需要泡澡的时候就堵上那个口,往里面放水。 新换的水很温暖,让刘梦涵觉得非常安全,非常有保障。孩子经过多次的尝试,终于顺利地从子宫的羊水中出来,直接进入另一个水中的环境。因为有这种过渡,孩子很快便适应了环境,水中的环境非常柔软,孩子没有受伤,小碧急忙将孩子从水里捞了起来。 孩子立即嚎啕大哭,这是一个紫色的孩子,之所以紫,是因为她出生过程中还没有机会呼吸氧气。小碧很快找到她的脐带,然后让刘梦涵为这个降落到人间的小天使剪彩。 这真是一个瘦小的女婴,她好小好小,也许是因为不足月的原因,小小的她没有太费周折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虽然她很小,但是她很健康,哭的声音非常洪亮。 “涟漪,涟漪。”门外传来了秦怡的叫喊声,太医也及时赶到,奶妈听到孩子的哭声先行走了进去,秦怡跟着要进去。 “皇上,您不能进去,会有血光之灾的。”太医阻拦道。 此时刘梦涵已经筋疲力尽,但是她必须进一步消耗体力,从水里出来。她得在床上进行分娩的最后一个环节,将胎盘娩出。 为了避免在水倒灌进子宫引起感染,她必须从水里起来,到床上去,可是她真的太累,没有一点儿力气。 奶妈从小碧手里接过孩子抱了出去,笑着对秦怡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早产,生下一位公主。” “涟漪怎么样了,我问你涟漪怎么样了?”秦怡看了一眼满脸乌紫的女婴,焦急地询问刘梦涵情况。 小碧见刘梦涵想从水里起来却没有力气,以她一人之力也没有办法将刘梦涵从水里抱起来。 小碧连忙冲出门,焦急地对秦怡说道:“皇上,奴婢需要人帮忙,贵妃娘娘的胎盘还没有娩出。” 秦怡一听,一把推开太医,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见到虚弱的刘梦涵,轻轻地将她搂进了怀里,在她额头轻轻一,缓缓地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 小碧拿过一件长衫,盖在刘梦涵的身上,秦怡抱起刘梦涵放到了床上。稳婆连忙上前帮忙,在脐带牵拉的过程中,稳婆兴许是用力过大,竟把脐带拉断了。 胎盘滞留在腹中了,刘梦涵出血不止,秦怡吓坏了,紧紧握着她的手,安慰她,说:“涟漪,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你们都在干什么,快,快想办法,兰贵妃如果出了意外,你们也别想活。”秦怡生气地朝太医和稳婆及帮忙的医女怒吼道。 稳婆额头直冒冷汗,好在经验丰富,只见她将一只手放在刘梦涵的肚子上,稳定子宫位置。同时,在她用另一只手开始顺时针按摩,缓缓加力,在有宫缩的情况时候向下用力一压,胎盘顺利娩出。 刘梦涵出了很多血,好在胎盘已经娩出,血流了没多久便止住了。孩子早产,但很健康,母女平安,甚喜。 秦怡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紧紧握着刘梦涵的手,刘梦涵虚弱地笑笑。 奶妈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走上前,说:“请陛下为小公主赐名。” 秦怡无法抑制激动地心情,轻轻地接过奶妈手中的孩子,她的小脸已经从紫色变成了粉红色,粉嘟嘟的,很是可爱。 “皇上,您准备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刘梦涵问道。 “适才见到满地的铺地锦,紧接着小贵子来报,说涟漪要生了,铺地锦有锦上添花之意,叫锦儿可好?”秦怡询问道。 “锦儿?很好听的名字,我记得铺地锦还有一个别名叫美人樱,秦锦与秦樱,我更喜欢秦樱这个名字。”刘梦涵笑道。 “涟漪喜欢,那就赐名秦樱,封为美人樱公主。” 刘梦涵微微一笑,美人樱,这个封号虽然字有点多,有点怪,但是真的很好听。 刘梦涵生完孩子以后,秦怡夜夜留宿清兰殿,睡在旁边的偏殿,有时半夜醒了,也会过来看看刘梦涵。 刘梦涵经常半夜醒来,见秦怡坐在自己的床前,为之一震。人总是在失去以后,才知道去珍惜。秦怡很幸运,他只是险些失去刘梦涵,刘梦涵走到鬼门关,阎王爷不收,回来了。 刘淑妃早产而死,明月儿产后大出血而死,轮到刘梦涵早产,命悬一线的时候,秦怡终于惊醒,发现他已爱她入骨髓,那么害怕失去她。 秦怡将千年人参都拿出来炖鸡汤给刘梦涵喝掉了,她身体恢复的很快,苍白的脸也渐渐有了血色。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秦樱就要满月了。 这天秦怡上朝走后没多久,内务府便送来整整一车赏物,以刘梦涵所需居多,也有一些公主美人樱的东西。但大多都是刘梦涵的,像胭脂c雪花膏c香料c金银首饰c配饰c玉器c绸缎等;还有两只大花瓶,刘梦涵望着花瓶发呆,不知道种什么植物好。 待秦怡退朝回来,走到清兰殿,见刘梦涵已经梳妆完毕,端坐在桌前盯着两只花瓶发呆。 “涟漪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歇着。”秦怡说道。 “皇上,我都快满月了,躺了这么久,难受死了。”刘梦涵娇嗔地说道。 “东西送来了吗?涟漪是否喜欢,也不知道涟漪喜欢什么。涟漪喜欢一些特别的东西,所以送了你一对玉花瓶。”秦怡道。 “谢皇上赏赐。”刘梦涵谢恩道。 “涟漪,公主美人樱马上就要满月了,这满月酒”秦怡话说一半不说了,回头看着刘梦涵,等她发话。 “皇上,满月酒就别办了,弦月和飞羽都没有办满月酒,给秦樱办不太好,我们自己过过就行了。”刘梦涵知道秦怡的意思,就等她开口说不办。 刘淑妃生弦月公主时死了,宫里在办丧事,满月酒免了。明月儿生飞羽也一样,飞羽虽然是皇子,也没办满月酒,如果单单给秦樱办满月酒必落人话柄。 “涟漪如此这般,我甚欣慰,人生在世,能得你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我此生足矣。”秦怡深情地凝望着刘梦涵,走到她身前,将她搂进了怀里。 三月初二,公主美人樱满月的日子,也是刘梦涵的好日子,她坐完月子了。 大清早,小碧给刘梦涵烧了一大桶的水,水里放了一些活血驱寒的草药,驱除体内的寒气,以免落下月子病。 刘梦涵泡在浴桶里,身上披了一床棉被,全身直冒汗,出完汗以后,顿时轻爽了许多。 晚上,孩子过满月,刘梦涵只通知了小云,小云送来一些夏天穿的绣花小肚兜,甚是精致,还给刘梦涵做了一套轻薄的纱衣。 满月晚宴开始前,秦怡亲手给秦樱戴上银饰,有银锁和银制的手镯c脚镯,说是佩戴银锁有驱邪的作用,可以防惊吓。可是刘梦涵看着这些金属物品怕伤着孩子,但见秦怡那么高兴,没说出口。 晚宴结束后,小云很识趣地离开了,奶妈也带走了秦樱。秦怡抱起刘梦涵直接朝床榻走去,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住了刘梦涵的唇。 上午,春光明媚,刘梦涵抱着秦樱在花园里晒太阳,“美人樱,你的小脸好黄呀,不用担心,晒晒太阳就会好的。”刘梦涵笑道。 奶娘见秦樱的脸暴露在阳光下,提醒道:“娘娘,美人樱公主的脸要是晒黑了,以后就不好看了,不能晒。” 刘梦涵看看太阳,是有些热,便抱着孩子进了屋,对奶娘说:“以后每天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抱美人樱公主出来晒晒,她脸发黄,这是生理性黄疸,不太严重,不用吃药,晒晒太阳,见见光就会好的。” “哦,要不要让太医看看?”奶娘问道。 “不用了。”刘梦涵说道。 “老奴遵命。” 小碧见刘梦涵进了屋,将炖好的鸡汤端了过来,汤还没喝完,小云便赶来了,小碧拦着不让见,非要等刘梦涵喝完汤才禀报。 刘梦涵喝完汤以后,小碧才说小云在门外等候多时了,刘梦涵大惊,忙问:“她来了,你为何不告诉我,快让她进来。” “她来还能有什么好事,娘娘脸色不好,等汤喝完见她也不迟,她以为她是谁,想见娘娘就见吗?”小碧不客气地说道,她对小云依然有成见。 “小碧,别这样,快请她进来。”刘梦涵笑道。 小云走进殿来,刘梦涵见她空手而来,知道不是探望,肯定有事,便邀她进内殿详谈。 “姐姐,皇后娘娘被禁足一个多月了,你知道吗?”小云问道。 “不知道啊,我一直坐月子,也没听小碧提及,皇上也没说。”刘梦涵有些意外,这么重要的事,小碧与秦怡居然只字未提。 “二月初二,皇后娘娘来清兰殿,皇后娘娘刚离开马上就有人告诉了皇上,皇上很生气。皇上没来得及责备皇后娘娘,清兰殿就来人叫皇上过去,说姐姐早产。皇上一怒之下,以为是皇后对姐姐使了坏,当即就下禁足令了,姐姐都满月了,皇后可不禁足一个多月了。”小云说道。 “原来是这样,你告诉我这个干嘛,让我求情,放皇后出来吗?”刘梦涵问道。 “蕙妃怀孕了,皇上应该很快便会接她出冷宫。”小云说道。 “她她怀孕了?”刘梦涵觉得手心发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怡去冷宫播种了。这一个多月的陪伴,本已融化了她心里的寒冰,可是蕙妃怀孕的消息,瞬间就将她冰封。 刘梦涵顿时觉得自己好傻,怎么就相信秦怡会忠于她一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呵,怎会为她这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小云及时告知这个消息,看来小云还是向着刘梦涵的,这一点刘梦涵很清楚。蕙妃怀孕的消息如果传到刘云淑的耳朵里会怎样?如果刘梦涵替刘云淑求情,秦怡取消禁足令,皇后可以自由活动后,最想做的事会是什么? “娘娘,您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小云走后,小碧走进房来,见刘梦涵脸色苍白,问道。 “蕙妃怀孕了,皇后被禁足,我要去找皇上,替皇后求个情。”刘梦涵说道。 “您想借皇后之手对付蕙妃?”小碧问。 “你越来越聪明了。”刘梦涵笑着夸奖道。 “我收到将军的信了,将军也是这个意思。”小碧不好意思地说道。 刘梦涵笑笑,原来是明若儒的主意,还以为小碧开窍了。 “小碧,让明将军想办法给我弄样东西。”刘梦涵眼睛一眯,微笑道。 “娘娘请吩咐,将军说了,您要什么他都会想办法给。”小碧说道。 刘梦涵朝门外看了一眼,不放心地走到门口望了望,这才在小碧耳边小声地叮嘱了几句,小碧惊地瞪大了眼睛,脸一阵红一阵白。 怡辕殿,秦怡正在批阅奏折,看着看着就伏在案上睡着了,李公公连忙命人将秦怡扶到榻上去。 秦怡惊醒,看看天,说:“天还没黑,朕怎么这么困?” “皇上已经批阅两个时辰的奏折了,该是累了吧。”近身太监李公公说道。 “哦,都两个时辰了。”秦怡揉揉太阳穴,感觉头很重,眼皮抬不动。 “皇上,昭阳殿宫女求见。”门外的小太监进来禀报道。 “让她进来。”秦怡道。 “奴才遵命。” 小宫女被领了进去,见到秦怡,连忙跪地请安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后娘娘说找到皇上喜欢喝的那种茶了,皇后娘娘尚在禁足,所以让奴婢请皇上过去品茶。” “知道了,回你家主子,朕随后即到。”秦怡顿时来了精神,心情大好。 小宫女走后没多久,刘梦涵便来了,她赶在秦怡去昭阳殿之前到了,见秦怡正在更衣,刘梦涵问:“皇上这是要去哪里呀?” “随便走走,涟漪找我可是有事?”秦怡不以为然的地说道。 刘梦涵见秦怡兴致很好,便说道:“皇上,涟漪斗胆,想为皇后娘娘求情。涟漪早产之事与皇后娘娘无关,娘娘送来的吃食,涟漪并没有动。” “涟漪,你竟如此宽宏大量,皇后之前那么对你,你还为她求情。”秦怡显得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刘梦涵前来,竟是为了替皇后求情。 “皇上,过去的事涟漪早忘了,涟漪今日前来,主要是要想说清楚涟漪早产之事,首先,涟漪真的没有吃过皇后娘娘送来的东西,好在母女平安,皇上就解除禁足令吧。”刘梦涵恳求道。 “涟漪,你真的让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朕恩准了。”秦怡紧紧地刘梦涵搂进了怀里,在她脖子上烙下一个痕。 “谢皇上恩典。”刘梦涵笑着说。 “涟漪,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涟漪先回清兰殿,我晚点儿过去看你可好。”秦怡问道。 “嗯,皇上有事就先忙吧。” 刘梦涵回到清兰殿,从下午等到晚上,再然后一直等到睡着了,秦怡也没有来,她不知道秦怡去哪儿了。 大清早,刘梦涵刚洗漱完毕,小云便来了,看小云一脸地焦急样儿,知道必是又有突发事件了。 “小云,你吃早餐了吗?”刘梦涵问道,不吃早餐她可受不了。 “姐姐,我吃不下,昨晚皇上歇在昭阳殿了。”小云说道。 “皇上已经很久没去惜云殿了吧。”刘梦涵问道。 “嗯。”小云点点头,眼神有些失落。 产前,秦怡天天歇在清兰殿,然后陪着坐月子又是歇在清兰殿,这么长时间他不可能没有宠幸后宫其他嫔妃。 刘梦涵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他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人乍舌。 “姐姐准备怎么办?”小云见刘梦涵好半天不说话,问道。 “什么怎么办?不挺好嘛,皇后下膝儿无儿无女,皇上宠着她也是应该的。”刘梦涵笑道。 “姐姐忘了皇后怎么对你的吗?”小云问。 刘梦涵看了小云一眼,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我在冷宫是怎么过的,你最清楚了,我能忘吗?如果不能一招致其命,就不要惹恼了她。小云,时机未到啊,切莫心浮气燥。” “姐姐教训的事,小云记住了。”小云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你也别灰心,我记着你呢。”刘梦涵说道,小云对她一直就很忠心,对小云不放心,主要是因为小云跟蕙妃有关系。 但是在后宫之中,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将小云揽在身边,总好过将她推向蕙妃。 “先谢谢姐姐了,皇上差不多该回来了,我先走了。”小云说道。 “嗯,去吧,有空常来串门。” “我会的,姐姐,我走了。” “慢走,我就不送了。” “嗯。” 退朝以后秦怡来到清兰殿,见刘梦涵正在练书法,宣纸上赫然写着: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涟漪。”秦怡轻呼。 “皇上来了,给皇上请安。”刘梦涵笑着迎上前。 “涟漪什么时候学着行礼了?”秦怡笑着揽过刘梦涵的肩,问道。 秦怡后宫嫔妃中,唯兰贵妃极少行礼请安,如果听到她行礼请安,必是赌气之时。今日见她兴致很好,居然也行起礼来了,所以秦怡故问之。 “皇上笑话我了,我现在做母亲了,要在孩子面前作好表率嘛。”刘梦涵笑道。 “我们的小公主美人樱呢?”秦怡笑问道。 “奶妈抱走了,她差不多该睡觉了。”刘梦涵笑道。 “哦,涟漪练书法啊,涟漪的字可是越写越好了,这副字可是要送给我?”秦怡问。 “皇上,你那儿有我不少墨宝吧,这副字就留给我吧,清兰殿还没挂副我的字呢。”刘梦涵开玩笑地说。 “我是皇上,这副字我也要了,涟漪所有的东西我都要,好的坏的我都喜欢。”秦怡从刘梦涵身后搂着她的腰说道。 “呵呵,皇上可要记得你说的话,以后涟漪犯了错,你可别计较,好的坏的你都喜欢,遇到坏的可不能生气哦。”刘梦笑道。 “好。” 日子一天天过,秦怡仍是每夜都宿于清兰殿,并没有听他提及蕙妃,也没有说接蕙妃出冷宫之事。 刘梦涵本想沉住气不提,但是终是忍不住问了,这天吃晚饭的时候,刘梦涵说:“皇上,听说蕙妃怀孕了。” “涟漪听谁说的?”秦怡一脸的平静,并没有惊讶的神情,看来怀孕一事是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 条件 “冷宫条件太差,蕙妃怀有身孕,就当是为了龙子着想,也该接她出来,涟漪想替蕙妃姐姐求个情” “涟漪真以为自己面子那么大,刚为皇后求完情,又为蕙妃求情,如何你有把柄落到别人手上,我倒想知道谁会为你求情?”秦怡冷嘲道。 “皇上,涟漪没有别的意思。涟漪也在冷宫呆过,幸得皇上及时相救,否则我们母女俩早就死在冷宫了。知道冷宫的苦,所以才为蕙妃姐姐求情。”刘梦涵连忙解释道,她怕秦怡误会她妒嫉蕙妃有孕。 “此事不用涟漪操心,我自有决断。我想给明将军指婚,我有一个皇妹今年二十有八,未曾婚配,想下嫁给明将军,涟漪觉得可否?”秦怡问。 “好啊,明将军死了夫人,正好安抚一下他。”刘梦涵想也没想说道。 “涟漪是当年明月皇后从明家带来,想必涟漪与明家关系很好,那这件事就由你去说。这是我的令牌,明天你就出宫一趟吧。”秦怡将令牌往桌上一丢,扬长而去。 刘梦涵目瞪口呆,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秦怡会如此生气,不过是求情,让他接蕙妃出冷宫而已。 他秦怡如果不喜欢蕙妃,蕙妃能怀孕吗?让人怀孕了,接出冷宫养胎也很正常啊,他这又生的哪门子气啊。 小碧见秦怡负气离开,连忙走进来,问道:“娘娘,皇上怎么了?” “不知道,我说接蕙妃出冷宫,他就生气了,他心里明明也有那打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刘梦涵答。 “桌上怎么会有令牌?”小碧问道。 “哦,皇上让我明天去一趟明家说亲,皇上说把公主下嫁到明家。记清楚了,是下嫁,不是招驸马。”刘梦涵说道。 小碧大吃一惊,没听说皇上有公主可以嫁啊,要是有公主,早就送去修罗国和亲了,还能年年开战啊。 小碧对刘梦涵说:“娘娘,秦国已经没有公主可嫁了,弦月公主才两岁,美人樱公主才两个月。” “皇上没说要嫁女儿,说是嫁妹妹,皇上有妹妹吗?”刘梦涵问道。 小碧惊地倒退两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怪叫:“不是吧,皇上要把那个老姑婆清雅公主嫁到明家,将军肯定不会娶的,要是让老元帅知道,得活活气死。” 刘梦涵不知道清雅公主是何人,28岁在古代的确已经不年轻了,可是明若儒也30多岁了,怎么着人家也是公主,下嫁给他,也不算辱没了明家。 “小碧,这事已经这样了,我们明天就出宫吧,你去打点一下。”刘梦涵说道。 “奴婢遵命。” 让明若儒查涟漪母亲的消息,也该有些眉目了,年前他死了夫人,刘梦涵也就没问,刚好,这次见面,问一下。 刘梦涵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令牌看了看,惊奇地发现,令牌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刘梦涵小心翼翼地摊开小纸条,熟悉的字印入眼帘,是她写的,上面写着:“涟漪一切都好,将军勿念。一一涟漪。” 天,这字条怎么到了秦怡的手上,难怪他生气,他一定以为自己跟明若儒有私情,刘梦涵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秦怡突然给明若儒指婚,就是因为这个吧。 这字条是在冷宫时明若儒给她写信时她回的信,只可惜,信鸽被人打下来了,换走了这张纸,还回了一封信引明若儒来救她,险些被秦怡抓住。 这张字条这个时候才到秦怡手上,由此可见,那个动手脚换走信的人必是蕙妃,既然如此,她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刘梦涵百思不得其解,在一番苦思冥想之后,她得出一个可怕的答案:蕙妃要害她。 蕙妃在冷宫之时,想借她的能力与皇后刘云淑斗,所以把柄捏在手上以作威胁。但是现在蕙妃已经从冷宫出来了,而且怀有身孕,且母凭子贵,刘云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最大的敌人是刘梦涵。 想到这里,刘梦涵顿时觉得害怕,皇后刘云淑千方百计想要害她。现在又多一个蕙妃,还不清楚小云站在哪一方,这张纸条突然到了秦怡的手上,她连唯一可以依靠的秦怡也失去了。 万一明若儒不愿意娶这个清雅公主,秦怡更得怀疑他们俩有事,刘梦涵只得硬着头皮说服明若儒同意这门婚事了。 刘梦涵一夜未眠,天亮以后,一向不吃早餐胃难受的刘梦涵看着燕窝粥,居然吃不下了。 小碧则是激动的一夜睡不着,进宫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回明家。 这是刘梦涵第一次出宫,却没有任何心情欣赏街边的风景。到大帅府以后,明若儒将刘梦涵带进了书房。 “涟漪,你怎么样,还好吗?”明若儒关切地问道。 “请称呼我贵妃娘娘。”刘梦涵冷冷地说道。 书房里有很多书籍,文史类居多,刘梦涵本以为,明若儒的书房全是兵书。 “涟漪为何疏远我?”明若儒不解地问道。 “将军,你可知本宫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刘梦涵淡笑道,却不在说“我”,以本宫自居。 “知道,请贵妃娘娘转告皇上,我妻死后没多久,尸骨未寒,多谢皇上抬爱,公主错爱,恕臣不能从命。”明若儒低沉着声音说道。 “冷宫时我写给你的张纸条到皇上手上了,估计皇上已经猜到那夜闯冷宫的黑衣人是你。如果你不娶公主,皇上更得怀疑我们有问题了。听说大元帅病重,就当是冲喜吧,堂堂秦国公主,下嫁到明家,也不算辱没了你。”刘梦涵缓缓地说。 这件事情因他而起,当然得他来解决,当初若不是他多事写信给她,也不能惹出这档子事。 “秦清雅不能娶,你是没见过那个女人,简直惨不忍睹,娶了她,我会天天做恶梦,再也不敢回家的。”明若儒见刘梦涵坚持,干脆一股脑儿地将实情说了出来。 其实刘梦涵早已经料到了,28岁的公主还没嫁人,估计是长的对不起观众。但是听明若儒这么形容,应该长的奇丑无比吧。 “你是说清雅公主长的不好看?”刘梦涵问。 明若儒叹了一口气,扶着刘梦涵的双肩,非常认真地说:“涟漪,我告诉你,清雅公主不是不好看,是很难看。她脸上额头长了一颗红痣,下巴上对称也长一颗红痣,我小时候见过她。听清雅公主身边的人说,她身上有很多斑点儿。”明若儒说道。 刘梦涵笑了起来,她才不相信人能长成那样,可能长了一两颗小痣,但肯定没有明若儒说的那么吓人。 “涟漪,你笑什么,皇上是故意将公主下嫁给我。我倒宁愿皇上招我为驸马,我住驸马府,公主住公主府,一年到头也见不着面。把公主下嫁到明家,除非我不回家,我只要回家就会见到她,皇上存心恶心我。”明若儒万般无奈地说道。 听明若儒这么一说,刘梦涵终于明白秦怡的用意,四十岁的人了,还是个皇帝,居然无聊到这种地步。 有本事直接罢免明若儒这个大将军,将兵权夺回去,用这种方法整治人家,算什么皇上。她知道秦怡只是一时气愤,想捉弄一下明若儒,可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终归是不那么好。 但是这个时候,刘梦涵必须站在小心眼的秦怡这边,一定要说服明若儒娶公主,让秦怡误会可不是什么好事,她想跟女儿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刘梦涵走到明若儒身边,笑道:“凡事都要往好处想,你只是小时候见过公主,兴许公主长大以后变漂亮了也有可能啊。我倒是觉得公主既美丽,又纯洁。” “怎么跟美丽纯洁扯上边了?”明若儒问。 “公主满脸美人痣,满身守宫砂,不是既美丽又纯洁吗?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回去我就让皇上下旨赐婚。”刘梦涵笑道。 “涟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我亲自进宫跟皇上说吧。先说说你母亲的事,人不是我找到的,是她主动来找我的,现在就在明府,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明若儒说道。 这下轮到刘梦涵发蒙了,主动找上门来了,那就不用救了,让明若儒代她照顾就行了。就算见到面,还是不认识,又不是自己亲妈,没什么好见的。 “我不想见她,你就代我照顾她吧,给饭吃,给地方住,病了给她看病,死了就找个地方给葬了。”刘梦涵事不关己地说道。 “啊,你说什么?”明若儒听完刘梦涵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她亲妈,她居然说出这种话,甚至都不愿见一面。 过了半晌,明若儒说:“我知道你母亲出身不好,但是她终究是你母亲,还有一件事,你得确认一下,关于你父亲的。” “她出身不好吗?我那次严重受伤,康复以后好像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要不,我也不会连自己有个亲妈也不知道。”刘梦涵说道。 “你母亲名叫涟莲,涟莲与如玉当年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醉红楼的红牌歌女。皇上都不嫌弃如玉的出身,立她为后;你怎能嫌弃自己的生母啊,涟漪,听我的,跟她见见面吧。”明若儒奉劝道。 “涟漪,涟漪,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跑的挺快,脚步“咚咚”响。 “她来了,你们母女还是见见吧,我出去了。”明若儒退出了书房。 “大将军,我家涟漪是不是来了?”明若儒刚打开书房的门,涟莲就到门口了,抓着明若儒的衣服连忙问道。 “在里面,你们母女俩说说话吧,我去外面守着,有事叫我。”明若儒和气地说道,轻轻推开她抓住他衣服的手。 “嗯,好,谢谢你啊。”涟莲客气地说道,眼睛却盯着书房里面看。 “涟漪啊,是你吗?”涟莲询问道,虽然是她的女儿,可如今身份地位不同了,她谨慎地问道。 刘梦涵深呼吸,缓缓转身,看着来人,说道:“你就是涟漪的母亲?” 看清那妇人的脸,刘梦涵感觉心里某个地方似在慢慢变软,因为那张跟母亲一模一样的脸让她好温暖,她甚至有扑进涟莲的怀里,痛哭一场的冲动。 “涟漪?你不认识母亲了?”涟莲小心地询问道。 “我进宫以后被人打了,险些打死,醒了以后就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刘梦涵答。 “可怜的孩子,是母亲对不起你啊。”涟莲走上前,拉着刘梦涵的手,眼泪也流了下来。 刘梦涵心头一暖,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别哭了。” 刘梦涵是个心软的人,最看不得别人流眼泪,特别一个长的像妈妈的人,在她面前流泪眼,她一下子就心软了,顺手掏出手绢递给她。 涟莲的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表情,可是那个欣喜得意的神情刺痛了刘梦涵。 涟莲亲热地拉着刘梦涵的手,边擦眼泪边说:“让母亲看看,涟漪出落的更标致了,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是吗?我以前什么样子?”刘梦涵问。 “以前,涟漪胆小怕事,但现在的涟漪眼睛里透着坚定,当了贵妃就是不一样啊。”涟莲说道。 刘梦涵听出她话中有话,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想要什么直管开口,只要我有。” “我的时日不多了,我中毒已久,没有他们给的解药,我就会死。涟漪,我活大把年纪,死不足惜,我是宁死也不想你被人威胁。临死前,我只有一个心愿,求你将我送到臣相府去。我要让刘康看看,我涟莲有个这么能干的女儿。我要让他后悔,当年没有善待我们母女。”涟莲说到这里,刚止住的泪又如泉水般哗啦啦往外流。 涟莲的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刘梦涵霹的一愣一愣的。 “你,你说什么?我们跟臣相府到底有什么关系?”刘梦涵急忙问道,难怪刚才明若儒让她问一下自己父亲的事儿。 “你是刘康的女儿,你说我们去臣相府干什么?”涟莲不客气地说道。 刘梦涵从她的话里没有听出对女儿的爱,涟莲完全把女儿当成报复刘康的武器,如果她今天不是贵妃,涟莲还会要求去刘康面前炫耀吗? 再说了,她只是个贵妃而已,臣相刘康的另一个女儿刘云淑是皇后,后宫之主,国母,地位比贵妃高多了。 “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如果我是臣相的女儿,你为什么不在臣相府?”刘梦涵问道。 “我们被夫人赶出来了,母亲当年只是刘康的一个小妾。我当时真是昏了头,觉得只要他对我好,做小妾也愿意。结果进府没多久,他就又纳妾了。本想着生个儿子争口气,谁知道生的竟是个女儿,他对我就更加冷漠了。”涟莲有些泣不成声了。 刘梦涵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到涟莲的手上。 涟莲略带感动的看了刘梦涵一眼,接过水,喝了两口,而后又说:“我们在臣相府处处受人冷眼,大小姐老是欺负你。就在他出远门的时候,夫人将我们母女俩赶了出来,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找过我们。”说到这里,涟莲已经泣不成声,刘梦涵上前搂住她,她哭的更大声了。 涟莲边哭边说:“涟漪,你可一定要为母亲争口气,好好活,活的万民敬仰。刘云淑小时候就老是欺负你,进了宫,你可别受她的气,一定要报仇。” “我知道,不用你说,我也会找她算帐的。”刘梦涵生气地说道。 “你会跟他相认吗?我是说你父亲。”涟莲问道。 “既然他都把我们忘了,还去找他干什么,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是谁。”刘梦涵说道,刘云淑几次三番的害她,大仇为报,现在认了这个姐姐,她以后还怎么报仇。 “涟漪,我知道你恨他,恨那个家,但是他终究是你的父亲啊,你总是要认祖归宗的。”涟莲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不知道你身上中了什么毒,你暂且在明家住着吧,明将军会照顾你的。如果你真的想回明家看看,想在臣相和臣相夫人面前扬眉吐气,你就等我整治了刘云淑再说。”刘梦涵安慰道。 她知道涟莲的心思,涟莲气愤刘康当年负了她,她想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己有个地位尊贵的女儿。 即使如此,刘梦涵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眼前这个女人哭的那么真切,可是目光闪烁,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当年真是被赶出家门的吗?你与如玉同为红牌歌女,她当了皇后,你会甘愿给臣相当小妾?”刘梦涵问道。 “涟漪,你不相信母亲,母亲当年也是一时冲动,以为他会对我好,谁曾想,他会那样待我。”说到这里,涟莲眼睛一阴,面露凶光,恶狠狠说:“涟漪,皇上那么喜欢你,你想办法把皇后赶走,取而代之,当年她的母亲就是这样对我们的。如果刘康知道你就是梦涵,他也不会怪你,都是他的女儿,谁当皇后都一样,都是刘家的人。” “你说什么梦涵?”刘梦涵大吃一惊。 “梦涵是你在刘家的名字啊,刘康给大女儿取名叫刘云淑,二女儿取名叫刘淑涵,你是老三,取名叫刘梦涵。我们离开刘家以后,你说不喜欢刘家的名字,所以母亲就给你取名叫涟漪了,随母亲姓。”涟莲说的很自然,不像是在撒谎,可是刘梦涵却犹如被雷击中般。 刘梦涵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在古代的名字也叫刘梦涵,她还是臣相的女儿,一个出身清楼的小妾所生,老天安排她借尸还魂在涟漪身上,原来是有渊源的。 就在刘梦涵发呆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说皇上下令,让她即刻回宫。 刘梦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是也来不及问涟莲了,跟小碧连忙赶回宫了。 清兰殿所有宫人全都跪在地上,地上一堆花瓶碎片,秦怡一怒之下将美人樱满月时赏赐的一对玉花瓶摔碎了。 刘梦涵回来看到这情景,不知道出了什么,看到刘云淑端坐在大殿中央,知道必是她使了坏。 刘梦涵小心翼翼走向秦怡,小声说:“皇上,我回来,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刘梦涵的声音,秦怡猛地转身,气愤地抓住她的手,冷冷地说:“你舍得回来了,出宫会旧情人,心情很好吧?” “皇上,涟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去明府说亲是皇上下的旨意,皇上此话又是何意?”刘梦涵也生气了,明明是秦怡叫她去明府的,她去了,他又生气。 “刘梦涵,你不知朕是何意?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娼妇,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真是死不悔改,朕倒想看看,你还要如何狡辩?”秦怡将一块丝绢抛到刘梦涵的脸上。 “皇上,您叫我什么?”刘梦涵大惊,秦怡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刘云淑也是一脸的诧异,她清楚地听到秦怡喊刘梦涵的名字,她有些意外,不知道怎么回事。 丝绢顺着刘梦涵的脸上飘到了地上,刘梦涵俯下身捡起丝绢一看,吓的两手发抖。是她送给轻羽的那块丝绢,上面抄着一首歌的歌词,最后一句是:“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落款:刘梦涵 轻羽的丝绢是怎么到了秦怡的手上,轻羽是不是已经被秦怡抓起来了,刘梦涵不敢往下想。 “奸夫是谁?说出来兴许朕会对你从轻发落。”秦怡冷冷地说。 “皇上,涟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梦涵决定抵死不认。 “你太人朕失望了,朕怎会爱上你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如玉只有一个,能像如玉那样出污泥而不染的女人只有一个。”秦怡痛心地怒吼道。 “皇上请息怒,此事就交给臣妾来处理吧。”刘云淑站出来说道,她心里有个疑问还没有解开,她不知道刚才秦怡说的刘梦涵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也好,你是后宫之主,此事就由你来处理,定要查出奸夫是谁。”秦怡将刘梦涵交给皇后刘云淑发落,然后气愤地朝清兰殿大门走去。 “臣妾领命。”刘云淑脸上立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刘梦涵一见这阵势,如果落到刘云淑手上,怕是难逃一死,急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秦怡的衣袖。 刘梦涵跪在地上请求道:“皇上,皇上不要走,你要治我的罪,起码应该先听听我的解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怡用力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丝绢上的字迹跟你的一模一样,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如果你真的不知情,也许朕可以找太子问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离开 刘梦涵眸中哀光大盛,成串的泪珠从眼角不住地滴落,目光折射了哀求的神色,不顾一切地抱住秦怡的腿,求道:“皇上,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只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要把我交给皇后处理。” “呵呵,孩子,你还敢跟朕说孩子。”秦怡冷笑,一把夺过奶妈手中的孩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美人樱立即嚎啕大哭。 “啊,樱儿。”刘梦涵哭着扑过去,一把抱起美人樱。 “你知道心疼了,你可知道朕的心有多疼,朕怀疑她不是朕的骨肉。”秦怡痛苦地看着她们母女俩,怒吼道。 “皇上,美人樱真的是你的女儿,你看她长的跟你一样啊。”刘梦涵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扯着秦怡的裤腿说道。 “来人,把她拖出去,给本宫狠狠地打,打到她供出奸夫为止。”皇后刘云淑见刘梦涵缠着秦怡,下令让人上前拉开。 “皇上,救我,救救我,我怀了你的骨肉啊。”泪,顺着刘梦涵眼角滑落,她瑟瑟发抖,拼命地摇着头,希望秦怡不要让刘云淑处置她。 “你说什么?你又怀孕了?来人,把她肚子里的孽种给朕打掉。”秦怡听说刘梦涵怀孕,更火大了,亲自下令让人打她。 涟莲似乎知道不吃药的后果,任由刘梦涵怎么劝就是不肯吃,她要用她的死来赎罪,可是如玉的死并不是她的错。 刘康与明若儒向这边走来,涟莲一脸笑意地望着刘康,朝他伸出了双手,刘康快走几步上前,抱住了她。 涟莲依在他的怀里,笑着说:“老爷,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夫人。下一次,你要早点,早点让我见到你。这一世苦了你,也苦了我自己,下一次我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一定要幸福。” 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那只放在刘康苍白的手,终于无力地松开了,涟莲在爱他的男人怀里去了。 刘康没有说话,更紧地搂着涟莲,曾经对她的不重视,导致她离开了他。她回来的时候,他们都老了,而她已经奄奄一息。 能死在爱人的怀里,涟莲是幸福的,但是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怀里,刘康却是痛楚的。 “臣相大人,请节哀。”明若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只有他是个外人。 “母亲,母亲”刘梦涵跌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明大帅,今日家中有丧事,我就不留你们了,快走吧。涟漪就暂时拜托你照顾,不能让她暴露身份,详情以后再说。”刘康低声说道。 “臣相大人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她。”说完将刘梦涵从地上拉了起来。 “母亲,母亲”刘梦涵跟涟莲没有母女亲情,但是看到一个长得跟母亲一模一样的女人死在她的面前,她心里真的好难过。 “走”明若儒拉着刘梦涵就要走,被刘梦涵一把挣脱了。 刘梦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父亲大人,请受女儿一拜,母亲的后事就拜托您了,不孝的女儿走了” 刘康被这一声父亲叫的老泪纵横,挥挥走,哽咽着说:“孩子,快走吧,去吧,去吧” 刘梦涵与明若儒向臣相府大门走去,身后传来一大片的哭声,刘梦涵回头看了一眼,冷冷一笑,今日不枉此行,认了一个大靠山老爸。 “看什么?快走,别被人看见了。”明若儒拉着刘梦涵迅速消失在臣相府门前。 一路上,明若儒见刘梦涵一脸的笑意,心情出奇地好,问:“我没有看错吧,你母亲死了,你好像很高兴。” “我还没有狼心狗肺到那种地步,我高兴是因为认了个臣相老爹,母亲是为抛弃爱她的男人,为修罗王去死,她的死并不值得可怜。”刘梦涵叹息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但真的一定要用生命去许吗? “孝淑皇后说有个宫女犯了奸淫罪,问我怎么处置,就去看了看。”刘梦涵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涟漪做皇后以来,还未处理过后宫之事,我很想知道,涟漪是怎么处置的。”秦怡笑道。 刘梦涵走到秦怡身前,往他怀里一扑,说:“如果是皇上,会怎么处置呢?” “既然此女如此淫贱,朕会让她骑木驴。”秦怡笑道。 刘梦涵微微挪动身子,在秦怡的腿上坐下,搂着他的脖子,俯在秦怡的耳边小声说:“我呀,找了五个宫中侍卫去伺候她,找的怡辕殿的,我还跟他们说是皇上的赏赐,他们都很感谢你呢。” “你个调皮鬼,那宫女岂不是享受死了,她那么喜欢男人,你一下子赏给她五个,你真大方。”秦怡笑道。 “是啊,我一向这么心地善良。”刘梦涵笑道。 “是啊,我的涟漪就是心地太善良,自己老是受伤啊。”秦怡叹气道,之前的事都过去了,她受到的伤害他都知道,他心疼却帮不了她。 “皇上”刘梦涵搂住秦怡的脖子,撒娇道。 秦怡紧紧搂住了她,说:“不管怎么样,你又回来了,以后朕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多谢皇上。” 秦怡没有见到艾媚儿,与刘梦涵谈笑间,就把将艾媚儿要到怡辕殿的事给忘了。 刘梦涵与秦怡相依偎间,见春花在门口欲言又止,想进来,又不敢打扰。 “春花,进来吧,出什么事了?”刘梦涵问。 “怡辕殿的邓公公在门外候着,说有事找皇上。”春花道。 “朕不是说谁也不准打扰吗?让他走,什么事晚点儿再说。”秦怡没好气地说,刚刚退朝,就有事,他早就厌倦那么没完没了的政务。 “春花,让邓公公进来吧。”刘梦涵道。 “涟漪” “皇上,国事为重,如果皇上觉得无聊,涟漪陪着你。”刘梦涵笑道。 邓公公在春花带领下走进清兰殿,见到了刘梦涵与秦怡,“奴才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有什么事,说吧。”秦怡不耐烦地说。 “苏将军来信说北方又开战了。”邓公公将信函呈了上来。 秦怡看都没看,就扔到了茶几上,对邓公公说:“以后苏将军的信不用给朕看。” “皇上,这是何故?”刘梦涵问。 “苏子靖与大帅府一百多人的命案有牵连,明若儒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也害怕被明若儒追杀。北方根本就没有战事,他向朕要兵,目的就是与明若儒抗衡。如若朕派兵增援他,他与明若儒势必会有一场内战。他怎么就不明白朕的一片苦心,朕调他去守边关,为的就是不让他与明若儒碰面。”秦怡叹气道。 “皇上请息怒,还是派个人去打探一下,如若真的是他想借兵,那就算了。如果修罗国真有所行动,延误了战机,就不好了。”刘梦涵提醒道。 “还是涟漪考虑的周到,小邓子,传朕旨意,立即派人前去查探,不要惊动了苏将军。”秦怡说道。 “奴才遵旨。” 邓公公离开以后,秦怡也无心留在清兰殿了,便赶去政务殿批阅奏折了。 秦怡走后,刘梦涵看看太阳,已经中午,艾媚儿也被折磨的差不多了,该去看看了。 “我希望只有涟漪一位皇后,后宫无妃,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相信我吗?”秦怡深情地凝望着刘梦涵。 刘梦涵淡淡一笑,这些话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儿说,应该要多早,起码应该在她认识秦轻羽之前吧。 这番话很感人,但是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如果能够早一些,他们不会是这样的结局,她试过去爱他,可是他给她的是无尽地等待。 刘梦涵与秦轻羽的孽缘,终因他而起,倘若他没有冷淡她,倘若他相信她,倘若 “涟漪,我直到现在才真正领悟你写的那句话的含义。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最值得我去爱的人一直在我身旁,就是涟漪你。”秦怡在刘梦涵耳边低语。 就在秦怡准备伸手去解她衣裳的时候,刘梦涵一把拉住了秦怡的手,说:“皇上,再送你一首词吧。” “好啊。”秦怡高兴地说,涟漪的墨宝那可是大师级的水平。 若相爱,莫相忘 柔情似水执手话衷肠 若相怜,莫相忘 芳心脉脉风雨空惆怅 若相惜,莫相忘 天涯漫漫何处解阑珊 写完之后,秦怡连连拍手叫好,称赞刘梦涵字好,词好,意境好。 “皇上,昭阳殿来人了,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春花站在门外,轻声说道。 “知道了,朕一会儿就去。”秦怡说完无奈地望着刘梦涵。 刘梦涵淡淡一笑,说:“孝淑皇后怀孕在身,皇上理应对她多加照顾,我并非心胸狭窄之人,皇上去吧。” “有知己如涟漪,夫复何求啊。”秦怡感叹道,将刘梦涵揽入怀中。 “皇上快去吧,这副字晾干了,我就让人送到怡辕殿去。”刘梦涵笑道。 “嗯,那我走了。”秦怡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清兰殿。 一路上,秦怡一直在想,他刚才那番情意绵绵地话语,为何刘梦涵听了没有反应,如若换成孝淑皇后或者是德贵妃,她们不知道会感动成什么样子。 唯独她,淡淡一笑,并不在意,她是不相信那些话,还是不在意他?秦怡不敢往下想,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历历在目。 难道她还在记恨他吗?刘云淑早产,她被冤枉打入冷宫,怀有身孕的她险些被打死。 她怀孕的时候,是他下令打掉她的孩子,将她打成重伤丢进了冷宫。 最后,他还赐她毒酒了解她的生命。 现在她回来了,只是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明明她就在身边,却总是感觉心离得很远很远。 秦怡走后,刘梦涵躺在宽大的新床上发呆,她想起一首歌,记得有句歌词说的很好:“我们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桥,到对方心里瞧一瞧。忘了彼此什么才最需要,别再寂寞的拥抱。” 她与秦怡就是这样,他紧紧地抱着她,想要给她全部的爱,却怎么走不进她的心里,她心仍是冰冷的。 “娘娘,娘娘。”秋菊慌慌张张跑进来。 “慌什么,出什么事了?”刘梦涵问。 “夏妃娘娘怀孕了。”秋菊说。 “什么?”刘梦涵一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下着雨,滴滴的小雨点,好像伴奏着一支小舞曲,刘梦涵披着一床被子坐在窗前,不禁被窗外的世界所诱惑。 雨珠顺着小草的茎滚下来,一滴钻到土里,又一滴钻到了小草的嘴里,找不到了。 “娘娘,你别坐在这里吹风了,一会儿雨就下大了,吹了风您又该难受了。”春花走到刘梦涵身边劝说道。 “春花,就让我再坐一会儿吧。”刘梦涵像个孩子般固执地不肯离开。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还伴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啪啪直响。 春花连忙关上窗户,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小雨点变成了倾盆大雨,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在天空中闪着。风,使劲地吹着,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雨越下越大,刘梦涵来到门前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雨落在对面屋顶的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 “娘娘,您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这么大的雨,快进屋去。”春花将刘梦涵拉进了屋,强行将她按到被窝里。 “春花,你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看来我该把你送出宫嫁人了。”刘梦涵取笑道。 “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一直陪着娘娘。”春花笑着交一杯热茶递到刘梦涵手上。 “留在宫里有什么好,我是没地方可去,有地方去,我就走了。”刘梦涵淡淡地说,没有了轻羽,她哪儿也不想去了。 “太后,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太后,往哪儿走啊。”春花叮嘱道。 时间久了,刘梦涵与春花更像是朋友,早已超出主仆关系了。 午睡过后,刘梦涵开始头痛,每天的傍晚,她准时头痛,各种方子都试过了,就是治不好。 民间开始有传言,说刘梦涵害死皇上,害后太子,害死贤良淑德的德贵妃,她的怪疾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是报应。 刘梦涵抱着头在床上打滚,疼得死去活来,这种奇怪的头痛病缠着她三年了。 “来人,娘娘的头痛病犯了,快传肖太医。”春花大喊大叫道。 宫人们一听,连忙去太医苑请肖枫,肖枫跟华圣学医几年,本想游山玩水去,刘梦涵却得了一种怪疾,他放心不下,到宫中做了一名太医。 肖枫正在研制新药,小太监边跑边喊:“肖太医,肖太医在哪里,太后的头痛病犯了,快去看看,肖太医,肖太医” “我在这里,马上就去,帮我拿药箱。”肖枫将研制的新药装进药箱,然后将药箱交给小太监。 小太监抱着药箱,一路飞奔,肖枫连忙追上他,提醒道:“你慢点儿,别把药洒了,我先去。” 肖枫快走几步,超过了小太监,赶往昭阳殿。 刘梦涵见到肖枫进来,苦笑了一下,说:“小枫,你来了,我头好痛,好痛。” “今天下雨,你是不是受风了。”肖枫问。 “下雨那会儿,娘娘看下雨,奴婢劝也不听。”春花埋怨道。 “姐姐,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肖枫心疼地说。 “你们退下吧。”刘梦涵轻声说。 宫人们退下以后,肖枫走上前,握着刘梦涵的手说:“姐姐,走吧,离开这里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你。你这里心病,我和师傅都医不好你,也许离开这里就好了。” “小枫啊,转眼前你都长成大小伙了,你今年应该是13岁了吧。姐姐的病怕是治不好了,你出宫吧,如果看上哪位大臣家的小姐,姐姐帮你说媒。”刘梦涵笑道。 她看着小枫从一个8岁的小男孩长成一个13岁的大帅哥,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老了,自己的女儿美人樱都7岁了,想不认老都不行了。 “姐姐,我谁也不要,我只愿守着姐姐一人,姐姐,当我代替哥哥照顾你吧,我喜欢姐姐。”肖枫握着刘梦涵的手说道,眼里流露出的是真情。 刘梦涵心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伸出手轻轻摸摸他的头,就像摸美人樱的头那样,说:“姐姐也喜欢你呀,小枫,飞羽,美人樱是我最喜欢的三个孩子。” “姐姐,我13岁了,我不是孩子,我可以照顾姐姐,像哥哥一样爱姐姐。”肖枫固执的纠正道,他的喜欢与刘梦涵是不同的,他爱她。 “小枫,你还小,你现在还不明白什么是爱,等你遇到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以后,你就知道什么是爱了。”刘梦涵淡淡一笑。 “我知道,我爱姐姐,为了姐姐,我每天天没亮就上山去采药,回来以后给姐姐煮好稀粥,喂给姐姐吃。看着满身伤痕的姐姐,我每天都采来很多的鲜花给姐姐浸泡。在小枫眼里,姐姐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就如姐姐白玉般光洁的身子。” “小枫,不要再说了。”刘梦涵听不下去了,她知道,她受伤的时候,是小枫每天帮她洗澡,她早就被肖枫看光了,但那时的她只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一个小医生。 再后来,肖枫成了太医,刘梦涵就更加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在现代,很多妇产科大夫是男的,因为是个男大夫你就不生孩子吗?还有很多美女光着身子搞什么行为艺术,也许刘梦涵觉得被一个大夫看了没什么,可是肖枫却被她迷住了。 “姐姐,我是爱你的,我可以像哥哥一样,甚至我会比他更爱你。”肖枫表白道,他再也不忍心看到刘梦涵被痛苦折磨,他要带她离开。 “小枫,姐姐心里只有你轻羽哥哥,今生今生,只爱他一人。任何人也无法替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无论过去多久,我依然只爱他一人,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见过,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了。”刘梦涵的头更加地痛了,她想起秦轻羽,想起他绑在架子上被火焚烧时的情景,头痛欲裂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别动,什么都不要想。”小太监此时已将药箱送到了,肖枫接过药箱,急忙给刘梦涵施针,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姐姐,你放松,听我说。” “嗯。”刘梦涵缓缓闭上眼睛,接受肖枫的治疗。 “你现在来到一个美丽的山谷,山花灿烂,小蜜蜂正在采蜜,你走进花坐里,俯下身,你轻轻闻一下,是不是很香。”肖枫说完将一朵玫瑰放到刘梦涵鼻子前。 “嗯,很香,是玫瑰。”刘梦涵喃喃地说,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刘梦涵大喊:“小枫,好痛,有蛇,蛇咬我了。” “没有,蛇被我打死了,你已经跑到河边了。”肖枫安慰道,这种心理治疗方法对刘梦涵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肖枫想通过催眠的心理疗法,来缓解刘梦涵的精神和心理压力,可是她在催眠状态下还时常想到邪恶的东西。 她在花丛里,她会碰到蛇,她在水里,会有鳄鱼,她在路上,会山洪暴发,将路面冲垮,她竟想这些,越想头越痛。 “小枫,小枫,我好怕,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刘梦涵紧紧地抓住肖枫的手。 “姐姐,你往远处看,美人樱和飞羽正在船上等你呢。走,我带你过去。”肖枫继续引导着她在幻想世界里前进。 “姐姐,你已经上船了,船缓缓前进,时而有轻风抚过,就像妈妈的手轻抚着脸,你觉得很放松,很舒服。”肖枫说道。 “小枫,我困了。”刘梦涵道。 “睡吧,美人樱和飞羽正守在你的身旁,你睡吧,睡吧,睡吧。”肖枫轻轻拍打刘梦涵的胸口,就像一个哄孩子睡觉的母亲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 房间 终于,刘梦涵睡着了,她不再喊头痛,睡得很香,很沉。 刘梦涵的房间换上了鲜亮的窗帘,红的花绿的草,很清新的感觉。 “肖太医,娘娘怎么样了?”春花见肖枫出来,连忙上前问道。 “睡着了,记住了,千万不能再让娘娘吹风,她的头痛病越来越严重了。”肖枫叹气道。 “嗯。”春花点点头。 傍晚的时候,明若儒进宫来看望刘梦涵,见她憔悴的脸,甚是心疼。 “涟漪,你怎么了,越来越憔悴了。”明若儒深情地说。 “若儒哥哥,转眼前,孩子们都长大了,我想我是老了,人年纪一大,毛病就来了。”刘梦涵淡淡地笑道。 “瞎说什么,你以为你七老八十了,涟漪,你还没有三十岁啊,老什么。”明若儒笑道。 “是吗?我这么年轻吗?”刘梦涵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原来她还很年轻,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老了,她的身心都好累。 “涟漪,你是不是一个人太寂寞了?”明若儒问道。 刘梦涵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说的没错,她真的是太寂寞了,身在高处人孤独。没有轻羽,她皇权在握又怎样,就算让她得到天下,让她当上女皇又如何,她终是孤独的啊。 “涟漪,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做我的女人,我保护你,我会好好爱你。”明若儒有些激动的走到床前,抱住了刘梦涵。 刘梦涵没有挣扎,她太寂寞了,也许她真的需要找个男人了,她来不及去想,明若儒是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但是此刻,她闭上眼顺从地接受了他。 “若儒哥哥,你走吧。”刘梦涵冷冷地说。 “涟漪秦轻羽已经死了,你忘了他吧。”明若儒道。 “若儒哥哥,我也想忘记他,每当我想起他,我就头痛欲裂,他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刘梦涵哭诉道。 明若儒放开刘梦涵,整理好她的衣服,将她搂进了怀里,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这样下去,整个人就完了。秦轻羽有什么好,小白脸一个,他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你为何对他恋恋不忘。” 刘梦涵依在明若儒的怀里,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感觉对了就对了。” “可是涟漪,你真的爱错了人,秦轻羽不值得你去爱。我刚去过太医苑,肖枫说你的头痛病加重了,不如我们发皇榜,去民间找神医,也许能找到一个可以医治你头痛病的民间偏方。”明若儒说道。 “你去安排吧,小碧和孩子怎么样了?” “她和孩子们都很好,有孩子以后,她就不要我了。”明若儒淡淡一笑。 “你两个淘气儿子,把她都忙坏了,哪有心思管你啊,你别放在心上,应该多体谅她才是。我有个婢女春花,聪明伶俐,你要是不嫌弃,就送你做个偏房小妾。”刘梦涵笑道。 “除了涟漪,我谁也不要。”明若儒认真地说。 “呵呵,若儒哥哥,如果当初你能带我出宫该多好,我倒是愿意嫁给若儒哥哥,怎么着也是个大帅夫人嘛。若儒哥哥人又好,长得又英俊,可惜啊,事与愿违,恨为帝王妻啊,身为帝王妻,注定多磨难啊。”刘梦涵叹气道。 “我也后悔,为何当初没有带你走,错过一次就错了一辈子。我知道你的脾气,你是不可能跟我走了,我们这辈子怕不可能了。”明若儒心酸地说,一边是他疼爱的妹妹,一边是他喜欢的女子,他的天秤最终倒向了亲情。 “我没事了,你不是说给我找神医吗?”刘梦涵道。 “涟漪,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我和小碧都很喜欢美人樱,虽然淘气,但是很聪明。我家浩儿与美人樱年纪相仿,不如” “这事以后再说吧,孩子们还小。”刘梦涵笑道,她心底里希望将美人樱许配给肖枫,而不是明若儒的儿子明浩,而且美人樱也喜欢肖枫。 寻医神秘面具男 “涟漪,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我和小碧都很喜欢美人樱,虽然淘气,但是很聪明。我家浩儿与美人樱年纪相仿,不如” “这事以后再说吧,孩子们还小。”刘梦涵笑道,她心底里希望将美人樱许配给肖枫,而不是明若儒的儿子明浩,而且美人樱也喜欢肖枫。 刘梦涵此生怕是没机会出宫了,但是她希望在美人樱长大一点儿后,让肖枫带她出宫。她的女儿不要嫁给什么官宦世家,也不要嫁给什么富家公子,她只希望美人樱做个快乐的平凡人。 “也是,孩子们太小,大点儿再说吧。美人樱如果嫁到明家,你放心,我和小碧一定把她当自己女儿对待。”明若儒道。 “呵呵,对你们我还不放心啊,真要是嫁到明家,是她的福份。”刘梦涵笑道。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明若儒道。 “嗯,代我问候小碧,让她抽空带孩子来宫里玩。”刘梦涵说道。 “好。” 明若儒走后,刘梦涵呆呆地看着雨后的天空,灰蒙蒙的,看来明天又是一个雨天啊,腰有些酸痛。 刘梦涵不喜欢下雨,天气不好,她的关节也开始疼痛,又酸又胀,严重的时候,痛的全身发热。一会儿高热一会儿畏寒,也许民间的传言是真的,这是她的报应。 否则,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她一直被疼痛折磨,看着镜子里的容颜,依然美丽,只是青春不在,如果不是明若儒提醒,她真以为自己七老八十了。 “春花,春花”刘梦涵喊了好几声,没有反应。 “娘娘,是您在叫吗?春花出去了。”秋菊走进房来。 “秋菊啊,帮我备些热水,水里放些活血的药,我腰酸背痛,好难道。”刘梦涵道。 “奴婢这就去,娘娘,要不要叫肖太医过来?”秋菊问。 “不用了,老毛病,泡泡热水,你们再帮我按摩活血就好了。”刘梦涵淡淡一笑,说道。 “好,奴婢烧水去。”秋菊退下以后,刘梦涵来到桌前,她不记得多久,没有提笔写字了。 将宣纸铺开以后,刘梦涵提笔好半天,不知道该写什么,最终只得将笔放下,坐在窗前发呆。 春花回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窗前的刘梦涵,连忙上前,说:“娘娘,您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气不好,湿气重,您别坐在窗口了。” “春花,你上哪儿去了?”刘梦涵问。 “送明大帅去了。”春花道。 “这么久?”刘梦涵回头看春花的时候,发现她脸都红了,这丫头难道喜欢明若儒? “秋菊说娘娘找奴婢了,娘娘腰疼了吧,奴婢给您揉揉。”春花说着便扶刘梦涵到贵妃椅上躺下。刘梦涵趴在贵妃椅上,笑道:“春花,大帅夫人被两个淘气小子缠住了,大帅难免觉得寂寞。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帮你们做媒,明大帅英气逼人,重情重义,嫁给他亏不了你。” “娘娘,您说到哪里去了,奴婢愿一辈子侍候你。”春花不好意思地说。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你要是不嫁,我就把秋菊嫁到大帅府去,你们几个跟我五年了,女大不中留啊,再留下去,你们都要怪我了,一个个把你们嫁了吧。”刘梦涵笑道。 “娘娘,我们走了您可怎么办啊?再说了,奴婢身份卑贱,哪里配得上明大帅啊。”春花自卑地说。 “傻丫头,明大帅也是人啊,而且他都一把年纪了,谁家有年轻漂亮的女儿,都想等着皇上选秀进宫当娘娘,哪能嫁给他做妾呀。”刘梦涵笑道。 “奴婢听从娘娘的安排。”春花低声说道。 刘梦涵笑了起来,她就知道,春花这丫头对明若儒有意思,每次明若儒来,她都要送出很远。 秦飞羽已经9岁了,一个9岁的孩子,也渐渐有了叛逆之心,他已经不喜欢听从珠帘后那个声音的安排。 退朝以后,连话都不愿意跟刘梦涵说,批阅奏折,就像是妈妈在督导孩子完成作业般。 刘梦涵也厌倦了,秦飞羽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美人樱她打了骂了,美人樱还是向着她。而秦飞羽话说重一点就嫌她烦了,而且他越来越疏远刘梦涵。 为了以防宦官干政或者挑拨是非,秦飞羽的身边贴身服侍的宫人,刘梦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批。秦飞羽每天要批阅奏折,要读书,要学习,相比美人樱,秦飞羽过得很苦。 但这不是刘梦涵的错,秦飞羽却把自己枯燥的生活怪在刘梦涵的身上,冷淡她,甚至在听说刘梦涵被病魔缠身的时候,秦飞羽说她是报应。 当宫人把秦飞羽的话传到刘梦涵的耳朵里,她心都凉了,对于美人樱,也不再逼着她学琴棋书画,她喜欢什么,培养她的兴趣爱好即可。 终于,刘梦涵等来了好消息,有位居住在深山里农妇说自己的夫君医术高超,那妇人揭了皇榜。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仍不见那位神医出山,回来的侍卫说:“娘娘,那位神医脾气古怪,不肯出山,只愿待在山里,还说太后若是想看病,让太后去山里找他。” “还有这样的怪人,你们没说治好有重赏吗?”刘梦涵问。 “回太后,我们说了,可那人就是不肯跟我们走。”侍卫为难地说。 “没用的东西,不肯走,你们不知道把他抓回来啊。”明若儒没好气地吼道。 “我们抓不住他,那人戴副面具,可能是世外高手,轻功了得,飞进山林就没影儿了。”侍卫说道。 “哦?我倒想去会一会。太后,容我前去一探,若是给我逮着他,定将他带回来医你。”明若儒道。 “好言相劝,切莫动粗,要把他请来,不是抓来。”刘梦涵笑道。 “知道,能好言相劝,肯定不会动粗。”明若儒带着侍卫出宫了。 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山谷,明若儒见到了戴着面具的男人在溪边钓鱼,他走上前,拱手道:“先生,太后娘娘犯头疾多年,您的夫人揭了皇榜,先生如若不进宫,这可是大不敬。” “让病人来此吧,我不出谷。”粗哑的声音像个老头了,但是看其身形,像年轻人。 “先生,如果你能医好太好,会有重赏,医不好,也会给你回来的盘缠。”明若儒劝说道。 “让病人来此吧,我不出谷。”粗哑的声音像个老头了,但是看其身形,像年轻人。 “先生,如果你能医好太好,会有重赏,医不好,也会给你回来的盘缠。”明若儒劝说道。 “让病人来这里吧。”面具男人说道。 明若儒知道说不动他,一挥手,六个侍卫上前,准备捉拿面具男人,可是他们刚一靠近,面具男人便从水面一跃而起,飞到了对岸。 明若儒追了上去,两个人厮打起来,最终面具男不是明若儒的对手,被明若儒擒获。明若儒一把揭开面具男的面具,说:“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面具掀开,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出现在明若儒面前,皮肤全揪结在一起,疤痕很吓人,只有嘴唇,红艳诱人。 “对,对不起。”明若儒没想到会是这样,连忙将面具还给了面具男。 “没关系,没吓倒你就好。”面具男低声说道,接过面具重新戴上。 “你既然是神医,为何医不好自己?”明若儒见他这副尊容,对他的医术既而产生了怀疑。 “小时候,不小心爬进火堆烧了脸,没有医生能治好我。所以我立誓要学医,医好自己,只怪自己医术不精,还没有研制出复颜的秘方。”面具男道。 “火烧的?”明若儒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说:“不知先生怎么称呼?说实话,先生的面部轮廓和身形与我一个朋友相似,我那朋友藏身火海了。” “他们都叫我丑男,不知道你的朋友是不是有我这样的运气。我被火烧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幸得天降大雨救了我。”丑男道。 “哦,原来是这样。先生,您就跟我进宫吧,太后太可怜了,这五年来,每天都被疼痛折磨。”明若儒心疼地说。 “听说神医华圣的高徒在宫中做太医,神医都医不好,我更没有把握能医好她了,所以我才不想跟你们走。”丑男淡淡地说。 “希望先生大发慈悲,你们不是经常说医生父母心吗?不管能不能治好,试试总行吧。”明若儒恳求道。 “我打不过你,我也跑不了,我就跟你走吧。明大帅身上可有银两,给些家姐补贴家用。”丑男道。 “那个揭皇榜的是你姐姐?还以为是你夫人呢。”明若儒笑道。 “兄台也看见了,我这副尊容,哪个女人敢嫁给我啊。”丑男苦笑道。 “来人,送一百两银子给那妇人。”明若儒下令道。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明若儒总算带着丑男赶到了皇宫,刘梦涵还以为要去十天半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太后,太后,我把揭皇榜的神医给你找来了。”明若儒高兴刚进昭阳殿的大门,就大声地说道。 刘梦涵刚洗完头,头发还没干,听到明若儒喊,随手抓起一根红绳将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便迎了出去。 “大帅这么快就回来了,快进去喝杯水,一路辛苦了。春花,春花奉茶。”刘梦涵道。 “娘娘,您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明若儒让到一边,将丑男拉到刘梦涵面前。 刘梦涵眼睛一亮,不顾一切地扑进了丑男的怀里,说:“轻羽。” 丑男的缓缓地举起来,想要拥抱刘梦涵最终却又放下去了,紧紧地握着拳头,一言不发地摘下面具。 “啊!!”昭阳殿的宫人们吓得惊叫出声,连连后退。 “太后,您认错人了,小民就是大帅找来为娘娘医病的医生。”丑男低声说道,那声音粗哑低沉。 刘梦涵连忙抬头,看到一张可怕的脸,这脸,这声音都不是轻羽啊,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轻羽回到她身边了呢! “先生,请恕哀爱失礼,先生里边请。”刘梦涵连连后退,擦去眼角的泪率先走进了大殿。 明若儒狐疑地看着丑男,他第一眼见到丑男的时候就觉得此人像秦轻羽,可是声音和脸都不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的面目相像之人很多。 明若儒不禁想:如果丑男就是秦轻羽,这么多年,明明知道涟漪活着,为什么他不回来找她呢? 丑男为刘梦涵诊断之时,刘梦涵目不转睛地盯着丑男看,笑问道:“先生从哪里来啊,家人有些什么人?” “我从山里来,家里有一个姐姐。”丑男道。 “先生还未成家吗?”刘梦涵又问。 丑男苦笑:“回娘娘话,丑男长得丑,没人肯嫁给丑男。” “你若是能治好哀家的病,哀家就为你指婚,你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都能娶上。”刘梦涵半开玩笑地说。 聊了好一会儿,刘梦涵彻底失望了,无论从声音还是说话的语气,还有家庭背景,都可以断定,此人不是秦轻羽。 “先生,太后的病可有医治之法?”明若儒问道。 “尚可一试,我研制了一种草药,对治疗头痛和偏头痛效果显著,很多人都治好了。”丑男道。 “你这药是自己研制的?安全吗?”明若儒听说是自己研制的药,他看上去顶多三十岁,因为显老,也许实际年龄不到三十岁,这么年轻,他研制的药能随便吃吗? “我做过无数次试验,这药我研制了三年,治好一百多名患者了,其中只有三名患者没有治好,有一名已经去世了。”丑男道。 “什么,你这药都治死一个人了?”明若儒顿时紧张起来。 “春花,送明大帅出宫。”刘梦涵冷冷地下令道。 “奴婢遵命。”春花高兴地领命。 明若儒知道再说下去,刘梦涵该不高兴地了,只得离开,临走时,再三叮嘱道:“娘娘,他的新药,你千万不要随便吃,服药前让肖太医看一下。” “大帅一路辛苦了,我不会胡乱服药的,所有药物都会让肖太医查验的,你就放心吧。”刘梦涵说道。 “嗯,臣告辞。” 明若儒走后,刘梦涵便下令让所有的人都退下。 “现在没有别人了,轻羽,是你吗?”刘梦涵再次询问道。 “娘娘,您真的认错人了,我叫丑男。” “这些年来,没当我想起你的时候,眼泪仍然都会夺眶而出。我知道,没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快乐,可是,除了思念你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我还可以做些什么,你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了。”刘梦涵说完放声大哭起来。 丑男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想上前安慰她,又不敢上前。 哭完以后,刘梦涵顿时觉得轻松多了,望着丑男淡淡一笑,说:“让先生笑话了。”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丑男低声说。 “不管什么药,都给我试试吧,只要可摆脱这种痛苦。”刘梦涵道。 “这些药让人拿下去煎吧,如果娘娘不介意的话,我想先给娘娘做一个推拿术,推拿过后服药的话,效果会更好。”丑男道。 “只要能治好我,推拿就推拿吧。”刘梦涵道,说完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冬雪,煎药。” 冬雪连忙进屋,接过丑男手中的药,拿下去煎了。 丑男拿刘梦涵躺下,他半跪在刘梦涵头的位置,轻轻揉捏她的太阳穴,然后是额头的其他几个穴位。 没多久,刘梦涵便睡着了,丑男悄悄退了出去。 春花见丑男出来,连忙上前问:“先生,娘娘怎么样了?” “娘娘睡着了,一会药煎好就给娘娘喝,一日三回,不出十天,就能见效。”丑男道。 肖枫听说明若儒带了一位神医进宫,连忙赶到了昭阳殿,正好听到丑男这么说,连忙走上前,拱手道:“在下太医苑太医肖枫,先生可否让在下查验一下你的药。” 丑男定定地看着肖枫,肖枫见他没有反应,以为丑男不高兴,又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丑男这才反应过来。 “已经有人将药拿下去煎,这里有几副还没有煎过的药,配方是一样的。”丑男将药包摊开给肖枫检查。 查看完毕,肖枫说:“这些都是很普通的草药,真的能治太后的病吗?” “试过才会知道。”丑男也不解释。 “药煎好了。”冬雪端着煎好药走了过来。 “药渣在哪里?”肖枫问,对于刘梦涵的事,他特别在意,绝对不会允许一丁点儿的意外发生。 虽然丑男说煎的那副药与还没有煎的几包药配方一样,但他还是没放心,一定要亲自看过以后才敢让刘梦涵喝。 “秋菊,秋菊,你快点,给肖太医看一下药渣。”春花大声喊道。 秋菊端着煎药的药罐子走了过来,说:“来了,来了,催什么催,烫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 仔细 肖枫将药渣倒出来,仔细看过以后,说:“没问题,端进去给娘娘喝吧。” “嗯。”冬雪点点头,端着药走进房间。 刘梦涵还没有睡醒,冬雪放下药,轻轻走到刘梦涵身边,轻声喊:“娘娘,药好了,该服药了。” 刘梦涵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说:“睡得真舒服,我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娘娘,看来这个大夫还真有点儿本事啊,药好了,肖太医查验过,没事儿。”冬雪笑道。 “嗯。”刘梦涵端起药碗,将一大碗汤药喝了下去,苦得她直皱眉头。 “娘娘,要不要来颗冰糖。”冬雪问。 “不用了,肖太医走了吗?”刘梦涵将空碗递给冬雪,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有,肖太医正与那个大夫说娘娘的药呢,说得津津有味,都是大夫,果然有共同话题。”冬雪笑道。 “哦,走,听听去。”刘梦涵笑道。 昭阳殿正殿,肖枫与丑男正在谈论药性,刘梦涵悄悄走来了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研制了这么久都不成功,就缺这味药,遇到先生,太后的病有希望了。”肖枫笑道。 “我之前治过很多头痛的病人,但很快又会复发,这味药虽然很不起眼,可是缺了它就是不行。我也是煎药的偶然拿错,有一位急患痛得哭天喊地,我就将错就错,给那位急患喝了,半个时辰便止了痛。然后我慢慢研究药量,这才配出这副药。”丑男兴奋地说。 “姐姐,你醒了,好点了吗?”肖枫一回头看见刘梦涵连忙问道。 “就算是神药,也不能吃下去马上见药啊,你刚没听先生说吗?半个时辰以后才止了痛,我刚喝完药啊。”刘梦涵笑道。 “也是,我太心急的,巴不得姐姐快点好啊。”肖枫说道。 “呵呵。”刘梦涵拍拍肖枫的肩道:“小枫,你与先生这么谈的来,姐姐留他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可好?” “好啊,太好了。”肖枫高兴地说。 “先生,你开的这些药也需要服用一段时间,你如果有事急着要离开,哀家也不强留,你可以将治疗的方法教给肖太医,以后由他给哀家配药也行。”刘梦涵对丑男说道。 “好。”丑男答应了。 “春花,命人将恋玉宫收拾一下给先生住。”刘梦涵下令道。 “奴婢遵命。” 刘梦涵留意到丑男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刘梦涵在心里默默地说:“轻羽,真的是你吗?如果是你,你为何不肯与我相认?” 晚饭过后,刘梦涵一点睡意也没有,悄悄来到御花园,穿过竹林,悄悄注视着恋玉宫的动静。 丑男一袭白衣,站在恋玉宫门口,注视着竹林。 “娘娘,他是不是看见我们了。”春花小声地说道。 “别说话。”刘梦涵低声道,她又没点灯,竹林一片漆黑,他怎么可能看见她们。 丑男站了好半天,见没人,便走了进去,关上了宫门,没多久,恋玉宫便传来了箫声。 “是他,果真是他。”刘梦涵心中一喜,走出竹林,走到恋玉宫门前,用力拍门。 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但是开门的人是肖枫,不是丑男。 “姐姐,你怎么来了?”肖枫奇怪地问。 刘梦涵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还好春花灵活,马上说:“娘娘睡不着,在御花园散肯,听到箫声就过来了。” “哦,是我在吹箫。”肖枫笑了起来。 “小枫,你也会吹箫?我怎么不知道。”刘梦涵眼睛还在向里面张望。 “姐姐,你该不是以为吹箫的人是轻羽哥哥吧,哥哥已经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这个现实,你之所以一直头痛,就是你老是记得曾经那些让你伤心痛苦的事。”肖枫道。 “与你轻羽哥哥一起的回忆是美好的,绝不是伤心痛苦的事。”刘梦涵生气地朝肖枫吼道,说完离开了恋玉宫。 刘梦涵和秦轻羽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他们的后一世的爱情故事: 她想她是真的醉了。 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可却只有红彤彤的光影,只有身上的重量,熨帖的热度,还有那源源的阳刚气息让她明了这一夜该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时刻。 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烛之夜。 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她便把自己嫁了。 人生起伏真的无法断言,三个月之前,她还是规矩闺中的大家小姐,有着一对彼此恩爱的父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幸运且幸福的,以至于风云骤变,母亲病亡不过百日,尸骨未寒,父亲便娶了一青楼女子为妻,急切的理由只是因为那女子腹中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而她还恍惚犹如在梦中。只有跪在母亲坟前,感受着风雨凄然,她才切实知道,一切悲哀都是真实的,而过往的幸福好像是浮生掠影的假象 恨,让她离家出走,遇到秦轻云,也就是她如今成婚的夫婿,虽然他化解了她心头的怨怼,却也无法让她再回去面对父亲的薄幸。或许他说的对,她终究是女儿,最后还是要嫁人的,而他的父亲老年需要一个依靠,如今晚年得子,也算是天大的喜事一桩,她怕自己回家也不过扫兴而已。 这场婚礼,是她心甘情愿的。秦轻云,秦家的二少爷,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是个温文如玉的君子,她们性格契合,他们可以付诸真心谈笑天地,在他面前,她不是要谨言慎行的妇道人家。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为她不顾一切。虽然有父亲的阴影存在,但是她从来就不是软弱的人,不能用父亲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也不要就此放弃了幸福的权利。 秦家是天祈的富商大家,秦家有二子,在他们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的时候,父母双双亡故,是有大儿子秦轻羽一肩承担起了家业,护了弟弟一方安宁成长。到了如今,家业不仅拓展了十倍有余,更是一国的首富,而秦轻云也逐渐帮哥哥打理家业,有条不紊。 饶是兄友弟恭,可是外面传言依然纷纷,只因秦轻羽是继子,不仅因为他身份上的尴尬,看似占了秦家的家业,更是因为他的为人。秦轻羽是个很低调的人,流言自然也大都流传出自家的府邸,那些丫鬟仆从莫不是对他恭敬惶恐,因为曾有不少丫鬟横死在他的手中,他对待自己的母亲更是残酷,枷锁以对,囚禁在一处废园之中 饶是刘梦涵曾经男扮女装帮助父亲打理生意见识了各种人物,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觉得戾气逼人,可是秦轻云却说,他的哥哥面冷心善,让她不要听信外面的流言纷纷 便是如此了,自她和秦轻云的婚事定下来,刘梦涵总觉得有些不安,却不知道这份不安来源于何处 今晨,脑子里迷迷糊糊只记得昨夜的良宵缠绵,确实是真真切切的,可是当他尚未清醒,脑子还因为宿醉而沉沉发痛的时候,便被身边的女人惊叫着惊醒了! 那女子容颜绝世,只是深情却受了莫大的刺激,而他也愣住了,因为这不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涵儿,更可怕的是,这女人原该是他的大嫂!他欺负了自己的嫂子! 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女子不断地哭泣,甚至寻死觅活,而秦轻云的脑子一片空白,当思绪慢慢运转起来,他发现这里竟然该是他大哥的洞房!也顾不得这女子的悲哀,而是想到更可怕的结果,他的大哥此刻在哪儿?他的涵儿 便起身抓起地上的裤子套上,连上衣都没有穿,赤脚疯狂地跑了出去,那方向,那方向,原该是属于他自己的洞房 刘梦涵从茫然中回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平日里如何镇定,此刻也是觉得一颗心沉下了湖底,湖水冻结成冰,将她从上到下全身封冻。 从未想过和这个男人的第二次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只是虽然经过一夜热烈,但是他此刻的眼睛犹如万年寒冰一般,没有半点的起伏波动,反而有种好似冷酷的犀利,好似局外人一般的冷漠冷凝,要将她的心思看透,也让她的狼狈在他寒厉的视线下无所遁形 昨夜的酒醉一下子清醒,只觉得此刻双手好似压着一块烙铁,反射性地弹开,却又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于大床内侧,竟犹如囚笼一般,心头那份窘迫逼着她只想快点逃开 刘梦涵不知道,秦轻云此刻的心情,新婚的喜悦早已化作泡影,看着渴望的心爱女子分明近在眼前,可是一夜一醉之间,已经隔了千远万远,幸福可还有机会回归最初?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了一般,双腿也支持不住那摧枯拉朽的幸福未来,他虚软地跪在了地上!昨夜,他为何要拉着大哥喝酒呢!都是他的错!乐极生悲的下场竟然是如此得不堪! 只是下一瞬,他便又觉得不甘,不要失去,更不要因为醉酒一夜便要失去一辈子的幸福!就当就当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当一切安好顺利,那么幸福依然还是可以 于是迅速地起身,几步到了床头,“涵儿,我们走!” 出于内心的惶惑无措,刘梦涵交付了一手,一手捂着被子按压在自己的胸口,想要翻身下床去,却不想这时另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又蹲坐回来了床上 秦轻云一愣,“大哥!”对上秦轻羽的双眼,一颗心无端一沉,虽然他的大哥神色未变,可是兄弟多年患难与共,他又怎么看不出他眼中那抹肃然 秦轻羽不语,只是对上弟弟的眸光掠过一丝歉然,可更多的是让人难以亲近的冰冷,那是一种否决,带了决然。即使沉默,他也会明白他的意思。 秦轻云眸光一滞,自然明白发生了这般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够真正地回到最初?!大哥的意思很明显,可是,“大哥,涵儿是我的妻子!这是醉酒犯下的错,既然是错就该纠正,不是吗?不然我们都会痛苦一辈子的!” 秦轻羽还是静默,只是眸光更加深沉难测。 刘梦涵心中乱极,从未想过自己会与他会肌肤相亲,也明白有些错一旦铸成,便再也无法回去了,可是她下意识地抗拒与这个陌生的男人共度下半辈子,因为她想象不出来若是与他结成连理,日子该是如何得光景,或许谨言慎行,或许三从四德,或许门户自闭,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既然肯定了自己的心意,刘梦涵心底便有了决断,即使和轻云回不去了,不管后事如何演变,她也决定不留在这个莫测的男人身边,便对他道,“既然是错,你亦无心,那我也不会强求你负责,就当昨晚是一场梦,你放开我”才说几句话,便得窘迫得紧,因为身上没有寸缕,如此相近的距离甚至还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源源热度,怎么都不能淡定自若。 “你要跟他走?”这时,秦轻羽这才开口,声音深沉得有些喑哑,却极是震慑人心。 刘梦涵不置可否,“你让我起来,你也是,我们洗漱之后再说”三人如此对持,即使她的心如何不是循规蹈矩的女子,也觉得十分狼狈而尴尬。 可是他却听而不闻,重复着那个问题,“你要跟他走?”低哑的声音更蒙了几分让人窒息的沉沉。 刘梦涵哑然,忽然觉得自己难以抓住他话语中咄咄逼人的重心,“我我只想穿衣服”放眼看去,一室的混乱,她的衣衫散落在地上,凤冠霞帔,亵衣裤,就连贴身的兜衣小裤都大咧咧地躺在地上,恰好是刚才被秦轻云踩过的地方,大约可见粗鲁撕裂的破损,脸上绯红又飘升了,更想要离开。 便用力地拉过锦被,想从他身上趴跨过去,这时秦轻云伸手要将她抱下床,而秦轻羽的一手还按压在她的肩膀之上,一下子更是混乱不已,这时,秦轻云心底的懊悔几乎让自己癫狂,几乎是抢夺之势,狠狠地用力。 床沿之上,刘梦涵有些踉跄不稳,两人的力道弄得她疼痛不已,更是牵动了全身的酸疼,一下子失了平衡,狼狈地裹着被子跌落了下来 跌撞在地的地方传来一阵疼痛,滚落在地的狼狈也比不上她想要独自清净的心情,只是这样仰首,看到的还是秦轻羽高高在上的模样,他的头发也是混乱,菱角分明的俊脸,健硕的胸膛,一身不着寸缕的阳刚,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蛊惑,若是没有那般冷凝眼神的话。 避开他投射而来的猜不透的视线,刘梦涵侧目看到一方散落巾帕上氤氲的那一抹落红,还是忍不住脸色变了苍白 或许后知后觉,可是真真实实的,她已经失去了作为女人最高贵的东西,那么她的未来是否也不再完整,不再完美? “涵儿,你怎么样了?”秦轻羽在她身边跪下扶起她。 刘梦涵摇摇头,“我们走吧”即使扼腕,但又能如何?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不想强求这个男人,更不愿强求自己卑躬屈膝地留在他的身边,只怪自己醉酒误事,佳缘酿成孽债。 秦轻羽闻言,反而安心不少,点点头,“好,我们走。” 只是,刘梦涵早该想到,如何轻易走得了?即便是自己不强迫人负责,但这其中还有一个女人 他们还未踏足门外,门外形容苍白的女子跌跌撞撞而来,嘴巴里呢喃着,“怎么会这样夫君怎么会这样” 两人与她撞了个正着,那原该是秦轻羽的妻子,那是他耗费心思千万中选一的妻子,不仅容颜绝世,才情更是一等一绝佳,家世背景也是上上之选,与他门当户对,以世人的眼光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如今又该怨谁? 那女子虽然此刻已经梳了妆,不似刘梦涵这般狼狈,但是双眼红肿,想来十分伤心绝望,如此大家闺秀,三媒六娉,认定了夫婿,却不想洞房一夜醒来,丈夫却另换了人,与她来说,无疑是狠狠地打击,那种不堪和侮辱比起被人玷污无甚区别。 或许,言馥雅的心还是偏向秦轻羽,毕竟他才是言家名正言顺的女婿,这样昂藏的男子自从第一面偷偷看到,她便倾了芳心,于是起身踉跄向前,想要抱住他,却不想被不着痕迹的躲过,“夫君”他是在嫌弃她吗?也对,如今她已是残花败柳 刘梦涵有些不忍相看,心底对秦轻羽起了几分厌恶恨,他太无情了。或许男人都是无情,即便是轻云,也只想着离开这纷扰,抛下这一夜夫妻的女子独自面对那份尴尬不堪。 这里不会有谁比她更加能够明白此刻言馥雅的窘境,她可以就此离开的,只要远走高飞,逐渐淡忘这一夜,她比她幸运,因为原该的夫婿并不嫌弃,可是她不能迈动脚步 秦轻云看到她逐渐淡冷的神色,还有眼中开始的疏离,不禁心惊,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住她的手,那份迫切好似这一刻松懈就会永远地错失了她!可是没想到她后退了一步 刘梦涵自认不是普度众生的圣母,可是这一刻,她还是选择了退步,不完全是因为言馥雅的可怜,还有秦轻云,以她对他的了解,即便是今日狠心撒手不顾,今后也会对她有内疚。她也很自私,不想自己的夫婿另有女人,更不喜欢要伴一生的男人心中一辈子藏着对一个女人的歉疚,不想自己的婚姻隐藏蒙在她的阴影之下。 未来,总是那么得不可预测,但是眼下,她还是做了选择,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她会留在秦轻羽身边,但是暂时留在他身边却又是让秦轻云死心的最好办法。即使不说话,她知道他会明白自己的选择。 秦轻云有些急了,“涵儿,你怎么了?难道你真的打算留在大哥身边吗?我不在乎这一场意外,我也知道你不是这样甘愿为一次错失付出一生的人,跟我走吧!” 闻言,言馥雅的脸色一下子刷白,这一边夫婿不理,那一边一夜相亲的男子已经做了选择,那么她该何去何从?难不成让她新婚第二天就带着不明不白的屈辱回娘家去吗? 思及此,眼泪不自觉地哗啦啦,于是便想到了死,这样的她,唯有死路一条,因为活着何以面对家人,骄傲如她,如此承受世人谴责鄙夷的目光? 于是起身,带着泪光的双眼四顾了一番,只觉得自己仍然还是多余的,于是一声悲戚哭鸣,掩面跑了出去。 刘梦涵大惊,刚才看她喊着泪光的绝望,便明白她是想要自寻短见,可是等不及她的担忧,身边的轻云在顿愣的时候已经追了上去。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痛,眼泪不自觉地流下,迷糊了双眼。他和她,终究还是有缘无份,注定了擦身而过 就这样呆愣地看着,恍然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路过丫鬟有意无意的窥望,忍不住苦笑,刚才轻云那样狂奔而来,自然惊动了全府的人,如今这件事,早已众人皆知了吧?不到明天,这整座城池的人就又该多了新话题 只觉得狼藉得无所遁形,正手足无措的时候,但看到那些丫鬟倒是像犹如惊弓之鸟,畏缩着远远地避开,然后房门被掩上。她顿了顿,知道刚才定然是他使了眼色,又只剩下两个人了,偌大的房间,却忽然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她发现自己面对他的时候,或许当初有坦然,可如今却只剩下紧张和害怕 所以在他触及她的时候,还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警戒地对上他的双眼。那里还是波澜不惊,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过一般,刘梦涵心底不禁有些疑惑,那言馥雅可是他精挑细选的,为了挑到这个新娘子,他就像是皇帝一般,几乎招了全城未出嫁的闺阁女子,万众挑一。如今,新娘子这般便换了人,相比他心底也有不甘吧?对于自己,他又是抱着如何得心态?或许这件事情之后,他会娶另外一个言馥雅吧?或许这样也好 无视她的纠结和沉默,秦轻羽已经一手拿着女子的衣衫,然后拉起她的臂膀,道,“跟我走。” 刘梦涵身子僵了僵,幸而他带走的脚步不是往床上而去,而是侧边开的一个小门,出了,竟然是柳暗花明的一处温泉山洞。 “先洗洗吧。”他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说着,便已经将衣衫塞入她的手中,转身出去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刘梦涵还有些迷茫,他看不透这个男人。 再看氤氲的温泉,她什么都不想再考虑了,因为一切已成定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 整齐 洗漱了一番,换了整齐的衣衫,刘梦涵心思还有些恍惚,昨夜的片片段段依然挥之不去,若是选择暂时留在秦轻羽身边,那么到了晚上,她又该怎么面对他?还有轻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已经决定携手言馥雅 再看看身上枚红色的宫装长裙,柔美翩翩,似乎只要她轻旋脚步,就能够像只蝴蝶翩跹起舞,她有些不适应,以往的衣裳都干净利落,如此这般反而有些束手束脚。忽的想起,这原该是言馥雅的衣裳才是。 犹豫了许久,这才推了小门,回了房间,却看到下人已经布了早饭。此刻床上混乱的被褥已经被收拾了,就连她方落了红梅的帕子也不见了,四方敞开了窗扉,阳光柔和,空气中漂浮着清淡的食物香气,勾引着她腹中的馋虫,若是没有桌边男人的话。 “坐吧。”他指了指身边的座位道。 刘梦涵顿了顿,很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却依然觉得茫然。为何他能够这般理所当然,却又是那么得冷漠,如此矛盾,看起来又是那么得淡然和谐。 不禁咬唇,看不透就不看透,也没有必要看透,他和她终究也不过露水姻缘,日出便会消散。思及此,便也释然了,这男人即使让人看不透,可是也不会吃人的,不许害怕,害怕也无用。 可是下意识的,她又觉得该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便深吸了一口气,在碎玉桌他座位的对面坐下。 但见他眉头微皱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的,依然还是淡然如水的模样,刘梦涵心底不禁一叹,轻羽这个名字,与他真的不合适,倒是取名为寒冰,或许更贴切些。想到这里,不禁唇边微翘,笑自己倒真的能够自得其乐。 敏感地察觉到他又犀利起的视线,刘梦涵只觉得脊背一凛,警戒顿起,便开口抢白道,“昨夜不过一场错误,你我都明白的,既然是错误,就不该继续。” 他闻言只是微挑眉,“即便是错误,你也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刘梦涵眉头有些纠结,“这一点我不在乎便是了,反正与你不会有麻烦。”毕竟她才是女人,男人都不是这般吗?即使无事,也会上青楼,一夜,什么都抛诸脑后了。 “你想离开?”他淡冷地睥睨,“我的答案是不行。” “为什么?!”他竟否决得如此坚决,“若只是为昨晚一夜,我都不在乎了,你何须如此耿耿于怀,反正与你,天下还有成千上万的女子愿意嫁给你!” 看着她的激动,他的表情还是一成不变的冷,“你有没有想过,昨晚或许不会只是过眼云烟的一夜,若是你腹中此刻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呢?” 他说得云淡风轻,听在刘梦涵耳中却犹如惊雷平地起,是啊,她没想过这个,“但是未必会有” “你肯定?”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眸光却不似他的语言,含藏了几分浓重深沉。 想起昨夜的癫狂,刘梦涵又不禁红了脸,这个男人冷的时候让人受不了,狂热的时候更让人癫狂,昨夜反反复复随他折腾将近一夜,说此刻腹中蓝田种玉,她还真的很是担心“那如果一个月后知道我没有怀孕,你是不是就会放我离开?”不过原来他的担心只是为了孩子,那倒也好办了,到时候即使有了,也可以想办法搪塞。 “不会。”他想也没想便道。 “”那么她在和他争辩什么?“那你怎么才会放我走。” “你是我的女人。”他申明,就好似对一件东西表示了所有权。 刘梦涵有些咬牙切齿,男人都是这般,自己碰过的女人,总是不愿意预见落入别个男人手中。不过既然如此,她也可以反要求,“让我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既然你认定我是你的女人,那么想做我的男人,你这辈子就必须只有我这个女人,即便是我死了之后,你能同意吗?”是男人都不愿吧? “好。”他还是不经考虑便答应了。 刘梦涵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态度太过敷衍,“你可要想清楚了!”为了一个容貌才情都不如言馥雅的陌路女子,他真的肯放弃以后佳人在怀的机会?要知道,为了言馥雅,他耗费太多太多的心力,可想而知,他对妻子的要求之高。 “不必想。”秦轻羽淡淡道,“女人不必多,只要你能够满足我的需要就够了。” 轰―― 刘梦涵脸色不禁瞬间通红,她忽然发现自己不适合跟他谈判,原先只是想逃离晚上同床相处的尴尬,而现在她的处境似乎似乎更加 这是她第一次细细观赏秦府的风光,秦府虽然有钱,却不大,但是风景处处精致,据说府邸是重新修葺的,但是占地一直是多年前没有变过。 刘梦涵喜欢这样的感觉,很温馨,至少不会像自家那样,占地辽阔,穷极奢侈,就怕外人不知道刘府的奢华一般。这样,平日里倒清净,一旦人心淡漠了,便觉得偌大的地方只剩下寂寥和无助。 阳光温煦,春光妩媚,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岂一个愁字了得,刚出了房门出来散散心,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自处。 这时,隐约听得林木苍翠的那一侧传来嘤嘤的啜泣声随风而来,心中瞬时知晓那是言馥雅的声音,已经喑哑得只剩下啜泣。 靠近拨开一枝繁茂嫩叶,可见荷花池边,女子蹲坐在地上,半拥着自己,芙蓉娇颜埋在双臂间,下半身的衣衫已经湿了大半,狼狈而凄惨。而男子则有些茫然地看着湖心,似乎灵魂出窍。刘寒只看得到他的侧颜,该是无比亲昵的,可是此刻却也觉得遥不可及。 心中很担心,可是如今她的立场最是不该上前,或许他们都是矛盾的,也只有他们自己去磨合,或许想通了,以后也会是一对佳侣。 而她呢?刚才的谈判占了下风,可若是轻易认命,她也就不是刘梦涵了,前途未卜,可若是断了成婚的俗念,倒也自由不是吗?反正以前,她便很是羡慕男子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而她却只能待字闺中,是她不断地抗争叛逆,父亲才由得她胡来,最后也便成理所当然了。 无比的静默,她也安静地驻足在远处,直到夕阳西下,犹如蛋黄的阳光氤氲了池塘,男人才低低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房去吧。”声音里有无奈的认命,隐约有些勉强,眼底还有残余的挣扎,这个“我们”已经表明了心态,可还是觉得残酷,心内片片成伤,却又不能表露一丝伤痛。老天真的很残忍,残忍得不着痕迹,只消一夜,便偏了他的整个人生。 “你”言馥雅睁着红肿的美目看他,“我们”她是该认命了,她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可是心底为何还有那个绝情男人的俊容,怎么都消抹不去 “走吧。”秦轻云牵起她的手,心绪依然纷扰,所以并未留意她的情绪起伏,“你是我的妻子,这是事实,我不会不负责任的。”他淡淡道,在告诉她,也在劝服自己 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离去的背影,刘梦涵心底有些酸涩,却还是淡淡含笑。如果大错铸成,那么就当这是最完美的收场,她祝愿他们幸福。 这时,蓦地一条洁白的帕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禁顿了顿,回头看去,原来是秦轻羽,“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才发现自己又流泪了,于是狼狈地接过帕子,侧身拭去泪珠,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在他面前如此放纵情绪。 “晚饭的时间了。”他淡淡说完,然后转身先走。 刘梦涵一愣,于是小步追了上去,“其实你不用每次都陪着我吃饭,我暂时又不会逃跑。”他是为了这个吗?她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让人惶惶不安。 “我总是要吃饭的。”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是说”刘梦涵忽然觉得气馁,“算了。”她似乎明白,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可更改的,像是命令,淡漠又冰冷,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夜色四起,这样的对餐太过安静,安静的几乎要窒息,刘梦涵想要说些什么来填补空白,可是下意识又觉得还是住口为好,或许静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待会休息的时候 想起他白天说的话,又不禁脸色一阵热,心底无端焦躁不已,只想着待会该如何应对,便也没有胃口。 看她心思飘忽地缓下吃饭的速度,他道,“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刘梦涵摇摇头,“不是,只是我晚上一向吃的少些。” “可是今天你一直没吃什么东西。”末了,加上一句,“从今早开始。”谈话之后,她便一个人离开了,他尾随上去的时候却看到她一个人站在树旁发呆,却原来看到 “我吃过了早餐了。”刘梦涵微有些窘困,别说今早,两人起床的时候,便已经接近晌午,丫鬟送来的早餐也不过吃了一点点,“我不饿。”也不知道为什么吃饭要摆在这房间,若是在别处,她便可以起身回来了,如今反倒没有退路了。 他倒也不强迫,只是淡淡道,“既然不饿,那我们就早点休息吧。” 刘梦涵一顿,赶紧摇摇头,“我还没吃饱。”于是拿起筷子继续吃。 低着头得她没看到他唇角那一丝淡淡的弧度,秦轻羽然后夹了很多菜放进她的碗里,她心底有些抱怨,所幸这些菜大都是她爱吃的,于是便也吃了不少。 时而视线偷觑他一眼,侧脸因为烛火氤氲上了一层柔和,不再像白日里那般生冷,虽然不了解他,可还是认定他不会像是那样为错误执拗的人,更加不会为了错失而放弃既定的追求。 最终还是问了,“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关心言馥雅,毕竟她才是你选择的女人,不是吗?”若是无情,那么她便更不想与他亲近。 他的视线扫了她一眼,然后道,“她是大家闺秀,三从四德,如今已经失身,再从二夫,以后日子不会好过,当断则断,不如我来断。” “说得好听”刘梦涵自我喃喃道,然后有些咄咄道,“可出嫁时候,名分已定,如今她也不是算从了二夫吗?我明白你说的日子不好过指的是旁人的议论,世人可不管事情真相究竟为何” “下聘的时候只说她是秦家的媳妇,如今也不会不妥。”他淡淡道。 刘梦涵闻言,只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不过随即嘲道,“借口。”说到底,他还是不想要失身的妻子,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兄弟。 他不以为意,反而问道,“那么,你呢?”似乎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却始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愣了愣,随即不禁自嘲笑了笑,她如何?在他眼中有她如何得余地吗?缄默不语,继续吃饭。 饭总是要吃好的,看着丫鬟们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肚子饱了,却还没想到应对之道,不禁有些急了,于是想着沉默未必不是最坏的情况。 踟蹰着该如何与他再谈判,却没想到看他已经开始服,不禁有些懊恼,“我出去走走。”只是双手还没沾到门扉,身子轻盈而起,下一刻竟已经被扔到了床上。 “你――”她一惊,警戒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睡觉。”他的声音没有起伏,随即自己也上了床,将她囚禁在床内。 “不我”刘梦涵摇头,即便是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情/欲,也无法让她睡得安心呀! “你必须习惯。”他下令道。 “不!你怎么可以如此霸道?!”她幽怨地瞪着她,“这是个错误,即便是你认了,我却不想!” 秦轻羽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眼底似乎有波动,却也让人更加猜不透,许久,才道,“我不会勉强你的,除非是你想要,现在可以睡了吗?” “”她一愣,只觉得颊边犹如火烧,这个男人太过自以为是了!不过,有他的承诺,下意识又放心了很多 坐卧在小亭中,看着小荷尖尖,春寒料峭,白日里却回暖甚快,无端生出几分慵懒来,懒散地看着朝阳初升夕阳西下。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说得便是这样的日子吧,只是少的是一份波澜不惊的心情。 距离那一日已经好些天了,这段日子里,刘梦涵一直没再见过秦轻云,秦轻羽对此一直三缄其口,但是从下人那里她还是听到轻云带着言馥雅去了秦家的外在小筑去居住个把月。 听到这样的消息,或许她该觉得安慰的,这代表着秦轻云愿意尝试着接受言馥雅,离开这里无非也是为了逃开那份尴尬,还有她。可是心情却是那么得低落,胸口萦绕着压抑一直挥之不去,即使看着满目春色,心底还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萧条之感。 有时候回想,如果自己可以自私一点,或许便不必困在这里感春悲秋了。原以为自己够果决,却没想到只剩下独自一人的时候,心绪翻涌的时候,竟也如此难熬,一不经意就被会软弱轻而易举地俘获,可是她不能后悔,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对呀,独自,这些天下来,她忽然发现一再的担心是多余的,新婚以后,秦轻羽很忙很忙,白天几乎看不到他的人,所以每次都是一个人用餐,久而久之,反觉得有些枯燥,不过她知道这并不代表着她渴望他的陪伴。 不过,每个夜里,他倒是都会回来与她共床,习惯这个东西也很是可怕。习惯他的亲近,习惯他的气息,习惯那份相依的温暖 就像今夜,已经三更了,他却还没有回来,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想的事情乱七八糟的。他不回来不是更好吗? 蓦地双手抓紧了锦被,她不能一直庆幸着事情没有发生,而是该尽力躲开这样的熟稔,事情若是真的发生,也不过一瞬的事情,然后便是追悔莫及 思及此,这样的安静静默反而觉得安心了许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沉沉入睡了 虽然睡得晚,但是一夜好眠,梦中的温馨旖旎,一切都是那么得顺着轨道安然,她和秦轻云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自由而不受束缚,可是或许潜意识还是知道那只是一场梦,便带着心酸眼泪婆娑 梦中好似有一双温柔的手抚去她的泪珠,摩挲中带了微微的粗糙,却是那么得怜惜 只是梦,而已。 一下子惊喜,便是从云端跌落,猛的睁开眼睛,还是相同的床榻,天光已经大亮,摸摸身边的床铺,竟然还残带了几分温暖,不禁一顿,掀开帐子,屋内已经空无一人了。 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泪痕已干,只是眼中的涩然昭示着昨夜的痕迹,只是偌大的房间,撤去了红绸喜帐,也只有空荡荡的寂寥,一场春梦了无痕。 或许,她该决断一点,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说是想要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家奴轻而易举地放行了,因为是私下出走,刘梦涵便不敢带太多行李惹人生疑,幸而秦轻羽对她出手很阔绰,单单零用便可以应对一些时日无忧了。 走出了秦府,反而就是这样的轻松让她心生了几分疑惑,心底总是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安,不过既然已经走出来了,就不必再费猜疑了。 外面花红柳绿,踏春的文人墨客熙熙攘攘,而她心底想的则是该何去何从,家是归不得了,幸而早年也有游历,结交的朋友亦不少,她想,天大之下,只要有心躲藏,便是不容易让人寻至的。 于是又想到自己一身女装,若是一路行去,秦家派人寻找,也会过早曝露身份,便又转至衣铺买了一套衣衫,再到了一家客栈跟小二说借宿了一夜,想着换了衣服,马上便从后面离开。 吩咐了尾随的小二自己要休息,短时间不必再打扰了,关了门,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包袱,便开始脱身上的衣衫 下意识地回转视线逡巡查看,眸光在扫过床榻的时候,全身紧绷,快速地拿回脱下的衣衫抱在了胸前,“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分明没看到床上有人!可是他的存在,肯定比她还早! 床上侧躺的男人一身白衣,黑色发丝倾泻而下,看起来微有些混乱狼狈,只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却充满了邪气,好整以暇地睇着眼前的乍看的春光“看美人宽衣,这里诚然是最佳的视觉。”他的声音慵懒也好听,可也带着一种戾气的寒,不同于秦轻羽,至少他不会让她觉得有些恐惧。 或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刘梦涵知道这样衣衫不整与人对持很是吃亏,于是逼自己冷静下来,幸而身上还有遮蔽之物,也未打算全部脱下,便大大方方地放下了女装,拿起男衣穿起。 看她有条不紊的动作,床上的男人不禁挑眉,虽然她假装得很是淡然,可是那手臂微微的颤抖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不禁弯了弯唇瓣,“你知道吗?你身着女装是一种美,可以让男人怦然心动。可是穿了男装,更会让男人有狂放的冲动”眸光由上而下扫视,再回到她的脸上,眼中的光芒不知道是恶作还是歹心 但见男人闻言面色瞬间变得狠绝,刘梦涵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那纤纤之手已经扼上了她的喉咙,心中一惊,却还是面色镇定,“既然是玩笑,就该受得起,难不成阁下堂堂男子还不若我一介女子气度胸襟阔达吗?” 男子不屑一笑,话语带了浓浓的威胁,“你倒是很镇定,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怕我杀了你了么?你该知道,只要我的手轻轻一捏” 刘梦涵镇定自若道,“你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躲人吧?若是为了闹了风波而惊动了寻你的人,值得吗?”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在这里是为了躲人?”他眯了眯眼,狭长中闪烁的是一种诡异的森冷。 “你的衣衫沾染了血迹,你现在的脸色又是苍白,想来受伤不清,这是一个没客的房间,你该做的事情是找大夫,而不是躲在这里。”看着他神色的微变化,也足以肯定猜测了。 离得近了再看,才发现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脸色苍白得有些病态,好似久不见阳光的人,那种凉薄的气息更浓,不似短时间的不适,那是一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苍郁,不似孱弱,更像是生长在阴暗角落里的,因为苍白,所以那双红唇此刻看起来是如此艳丽,启齿的时候看到雪白的牙齿,好似随时可以咬掉人的脖子,吸尽血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 无奈 他眼中有着明显的不悦,从来不喜欢别人这般探究的视线,事实上,从未有过女人敢用这样的肆无忌惮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既然你知道我是躲在这里,或许就该明白我或许做了准备,进来这里的人都不会活着走出去。” 闻言,刘梦涵不禁苦笑,“相信我,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会很麻烦的。”秦家的人会寻找她,应该轻而易举地找到这里,她之所以来这里也是为了换装溜出去。 他的眸光沉了沉,或许是因为她坦然的回视,那里有着淡淡的无奈,让他相信了她的话,顿了顿,他从身上取了什么东西出来,然后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吃了它!” 被迫咽下那颗东西,刘梦涵心中懊恼,或许今日真的是不宜出走,“你想要我做什么?”这般的挟持该是有目的才是。 于是看他塞了玉佩进她的手中,“拿着这个东西,去找一个人。”然后告诉了她一个人名和地址。 刘梦涵看着手中的玉佩温润剔透,是绝佳的上品,不禁有些迟疑,若是此刻出去还在城中晃悠,只怕凶多吉少,也不知道腹中是什么毒药,若是强制被抓回家,那不论如何都是惨淡下场了 “别怕,只要你按时回来,这药性不会伤你,到时候我再给你解药。”他以为她是胆怯了。 “这就是我担心的问题。”刘梦涵无奈道。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蓦地眸光又戒备了起来,“有人!” 刘梦涵顿了顿,眨眼已经看不到那男人的身影了,不禁叹息,躲得真快,只是门外的又是什么人?那敲门的声音声声沉沉,不像是小二的,难不成是 一时间有些忐忑,不知道该是否上千去敲门,想要询问,却又无法出声,若是自己能够像那男人闪得犹如鬼魅,也就不必这般为难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若是那敲门声超过三下,那人肯定会撞进来! 于是僵硬着头皮,去开了门,果然不负她所望,最不想看到的人往往出现的就是那个人――秦轻羽。 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刘梦涵还是觉得懊恼,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很是怀疑自己是否一直在他的耳目之下,即使换了衣服出去,在他眼中也不过只是可笑的把戏吧?当下决定打死也不要承认这个糗事,但是似乎他也并不打算揭穿她。 还没等她说出口,但见他波澜不惊道,“散够心了吗?回去吧。” 刘梦涵心底还想着刚才那个人,心底有点难安,于是摇摇头,“我” 他的眸光只是轻飘飘地掠过一处,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暗色,随即伸手拦过她的肩膀,“走吧。”却见她捂着胸口,不禁皱眉,“你受伤了吗?” 刘梦涵摇摇头,手中还拿着那男人给的玉佩,下意识地想要找眼前的男人求救,可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即使求救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如果连累了这个男人,心底会有愧疚,毕竟那阴郁男也不像是省油的灯。二来不想拖欠这个男人恩情,手中的玉佩好似很重要的样子,那男人肯定还会来找自己,那么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 于是点点头,说道,“好,我们回秦府。”微扬的话尾有所意图,这城内不会有多个秦府。因为心有所想,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秦轻羽微妙的神情变化。 两人相携走了,出了客栈,还未走远,就听得楼上传来杂声,她不禁回头,心中忽然衍生了一丝不安,“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轻羽却似乎没有察觉一般,“随他吧。”并不想多事的模样。 “可是”若是那男人遭遇横死,那么她可不要陪葬!“不行,我要回去看看!”于是转身快速地跑了回去! 快速上楼,推开门扉,门内一片安谧,也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不禁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吗?”或许只是那男人离开了吧 不知何时,秦轻羽已经潜到了她身后,低低的声音传来,“你在找什么?” 刘梦涵一顿,回头,摇摇头,“没,没什么。我原想换件男儿的衣衫出去走走也方便些,还以为一个吊坠掉了,原来只是忘记早已收起来了。没事,我们走吧!” 他却停在原地没有迈步,她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你换了男装打算去哪儿散心?”他问道。 “呃。”刘梦涵顿了顿,总不能说想渡江远去算了,于是又想到一个地方,“我想去艳绝朝看百花盛会”那曾经是某人的许诺,如今是怎么都实现了不了了。艳绝朝的百花盛会不是女子观览的游园,乃是当朝名流仕子聚集之地,观百花,揽,诗词歌赋,即便是有女子,也是青楼花魁之类来弹琴助兴而已。 曾经和众多闺中女子结伴赏花,却一直很好奇当诸多男人,更是那么多天之骄子聚在一起,有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闻言,秦轻羽不禁顿了顿,“你曾经是你和他的约定。” 刘梦涵点点头,刻意忽略心底的起伏,那种桃花依旧人面全非的茫然总是让人感伤的,“有些人已经错身而过了,但是我的生活总是还要继续的。” 刘梦涵有些失望,原以为来到绝艳朝会可以体会到期待许久的盛世之宴,只是到了此处,却也觉得只有靡靡之音。 也可想而知,这百年留下的惯例,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改了最初的味道,青楼女子歌舞助兴也意味着这一场盛宴无非是公子的寻芳揽胜,一番饕餮放纵,风花雪月之后,也只留下大好春光独自惆怅 不仅如此,刘梦涵还发现,一群男子聚在一起,又有美景佳丽,思想难免不羁,这一片绝艳朝又将他们将尘世隔绝,少了世俗的羁绊,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也不过空空的噱头,头破血流,也不过争个。 耳边声乐依然靡靡动人,放眼望去,各自一群占据着一方美景,或者妩媚动人,或者清幽淡雅,花海之中,更有娇颜如花。 刘梦涵这才明白了当初她提议的时候秦轻云犹豫的神情,不过此刻心下了然,想想如今这番局面也不过意料之中的,她沉醉的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那么,他呢?这样的地方,该是男人的喜欢的,偷觑了他一眼,依然未变的神色,经不起一丝波澜,如此,她便也释然了,或许不论她是如何的模样,他都不会有所感觉吧?这样想想,心底有种蠢蠢欲动的叛逆,想要尝试着去触碰他的禁区,想要知道他的底线究竟在哪儿? 下意识地,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危险,该是悬崖勒马,制止这样的蠢动,停止这样的想法 秦轻羽的眸光飘来,轻轻地扫过,伴着低沉的声音,“在想什么?” 他忽如其来的问话让她吓了一跳,刘梦涵下意识摇头,“没,没有!”太快的否决好似有些心虚,不过看他依然淡然似乎无所察觉的模样,稍稍放心,想来他也不过只是随口问问。 他点点头,“若是你觉得无趣,我们便回去吧。” 刘梦涵摇摇头,“不啊,这里春光旖旎,花美人俏,既然出来了,就四处走走看看好了。”回去也是徒增尴尬罢了。 他点头,然后拉起她的手,刘梦涵僵了僵,幸而他握的只是她的手腕,隔着不算轻薄的衣袖,这才不至于尴尬暧昧。他依然淡然如水,那么她便不需要那般拘谨束缚,因为那般受罪的只是自己。更何况,如今她的打扮,最好顺其自然,不然不适宜的亲昵也只能惹来众人探寻的目光。 思及此,她才意识到身边若有似无的眸光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过,原想可能是自己的装扮是否泄露了什么,后来才隐隐察觉异样的眸光或许只是针对身边的他。 心底不禁有些怨念,这些个纨绔子弟士绅富豪,没事便都喜欢想入非非,他们之所以敏感或许只是因为以秦轻羽的为人,向来对人敬而远之,如今带个男子出入这附庸风雅的朝会,确实很匪夷所思。 不过她也向来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眸光,虽然不喜欢这些人浪荡无所事事,但是这里的风景确实绝佳,不好享受诚然很对不起自己。 只是还未走几步,却见一人上前,看似是侍从的打扮,然后对着秦轻羽作揖道,“秦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刘梦涵并不知道是何人有请,可是下意识察觉到了身边男人微微的皱眉抗拒,或许是因为自己在场的缘故吧?便道,“你去吧,我在这边等你好了。”但见他眉头皱得更深,眸光也笼了一层阴郁,“我发誓,不会私自走开的。” “不必,我与他今日并未有约,我们走吧。”他似乎有所释然,转而恢复如初。 “哦。”她倒是无所谓。 可是那侍从却不想有辱使命,继续道,“秦公子,你无故缺席已久,主子久候,若是不悦而怒,恐对你不利。” 刘梦涵闻言不禁探究起他话中的意思,不知道他们是否好友,但定然有所利益牵系,而且能够如此施压,对方的身份定然尊贵,脱不了官场之人,她很明白生意之人,尤其生意大到牵涉皇家,那么和官家的关系便是最重要的一步。 此刻,那侍从也是伶俐,察言观色之后,然后对刘梦涵道,“这位公子既是秦公子的朋友,不妨一道,我家主子对你也很是好奇。” 刘梦涵不禁挑眉,“我?”原来好奇的不止是她,不过既然她心底是不愿深涉秦轻羽的世界,那么还是简退为好。“我不过与秦大公子今日一面之缘,他们故友相遇相见,在下不好踏足其中,只怕反而会败了兴致。”她说得轻缓,只觉得手臂之上受力,微微生疼。心想着这个男人还真是小气,不过他应该明白,今日的她男装面世,今后的身份即便是他的妻子,也不好太过抛头露面呀!瞧,她这都是为他着想。 这时,只听得另外一声音懒懒散散地忽地介入道,“真是没想到两位竟然这般不肯给在下面子,还是两位觉得在下的想请诚意不够?” 刘梦涵循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恰好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眉目俊朗,风度翩然,那份雍容乍看的时候竟觉得如此刺目,下意识的她断定这男子不是商家之子,那份高高在上的刘人傲然浑然天成。 不过此刻的她,最好也是不做动静,静观其变,虽然这个男子探寻的眸光若有似无地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男子迈步走来,“原以为秦兄不近女色,却不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了女子成婚,竟也没有派人送个请帖过来,错失了这场婚礼,真是遗憾。新婚燕尔,该是其乐融融,原以为秦兄不会那么快出现,却又没想到带了个小兄弟来游园。都说秦兄做事一向深沉不为外人道,我也是今日才明白,或许我是从未了解过秦兄喜好,才落得今日不堪秦兄对待。” 刘梦涵不禁微微扬了扬唇,这男人说得像是闺中怨妇一般,可也明白这其中的调侃和讽刺,只是自己倒置身事外,倒是想看看身边男人被人怀疑有龙阳情结,又该是怎么样的表情? 只是她失望了,其实想从他脸上看到别的表情,哪怕是愤怒,才是奢望。 盛情难却,那人屈尊亲自邀迎,两人终是入了座,不因为别的,落落大方些总比刻意引人窥探要好。 随即入了座,刘梦涵才发现这个地方才是真正浏览春光最佳的场所,居高临下,俯瞰之间将一切尽收眼底。 那男子坐下之后,侍从为他倾了一杯茶,然后站立其后,男子面向刘梦涵道,“秦兄身边的人我倒是知道的不少,却从未见过这位小兄弟,请问阁下的尊姓大名为何?” 对方虽然此刻笑脸迎人,可是黑眸中若隐若现的暗潮总有几分警戒,更多探究。不过,不知道是否对方表现的太过明显,还是自己太过敏感,也总觉得那份闪烁不定含了不够深沉的处事。 刘梦涵礼节性地抱之淡淡一笑,“尊姓大名不敢当,小弟姓刘名净,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反正刘净这个人很快就会消失。 “再下姓萧。”他笑得自傲,便只睥睨着眸光深远。 刘梦涵顿了顿,自然知道萧是国姓,“原来是萧公子。”当今皇帝年迈,却不知道他是某个王爷世子,还是龙孙皇子。如他所愿,然后恍然,神色含了几分拘谨,“萧公子莫不是” “呵。”他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好似示意他心领神会就好了。“看萧公子名净,长得也甚是白净,肌肤如雪,动若脱兔,却不知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呀!”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香茗气息,春风徐徐而来,掀起纱幔飞扬,环境幽谧,好景良天,只是这般坐着也甚是不自然,她终于明白秦轻羽为何会抗拒了。“公子说笑了,虽然再下长相柔和,不够阳刚,但确确实实是男儿的自尊男儿的心。” 萧天霖依然笑得有些不羁,不够他何尝没有注意到另外一个男人的神色变化,这个男人虽然一向面无表情,可或许是这样,那份冷冽只要微微变化都能够让人颤冷三分。不过,他一向自持身份矜贵,不惧怕一切威胁,“我从不说笑。若是我想要,便没什么不能改变的,更何况心和自尊却是最飘渺的,眼前的容颜才最是真实的。” 刘梦涵只觉得他视线游移,心底也知道贵胄之家总有肮脏暧昧,男风之说,并非空穴来风。只是她想他最初的本意应该不在自己,那么如此一来也不过为了刺激旁人而已,只是自己成为两人夹缝,确实尴尬且危险,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只是还没等她想些什么,便听到身边的男人冷冷道,“萧公子一直对秦某人关照有加,秦某人也定然会投桃报李。”声音一如往常的清冷,可是不同的是多了几分沉沉的压制。 萧天霖哼声一笑,“秦兄知道我对你的关照便好了,放眼望去多少大商贾想要得到我的眷顾,只是我独独信任秦兄,秦兄也该明白,这个位置虚席以待容易,取而代之更容易,一荣俱荣最好,我最哀叹,某些人不识时务,最后落个家破人亡不名一文的下场,也不过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刘梦涵心底低低一叹,这人喜怒无常,也算是恩威并济了,却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交易?按照常例来说,有依赖有靠山,两利互惠,最是求之不得,那么秦轻羽又在抗拒什么? 兴致缺缺地返回秦家,看着高高在上的匾额,刘梦涵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出门进门之间,犹如隔了一个天地的心情,不禁轻轻叹息,这个男人的执念,她岂能走得那般如愿? 只觉得脚步有些沉重,进了府邸,看着姹紫嫣红的美景,空气中流动的都是静谧安宁,心情也不禁舒缓了很多,不论如何,这里都不是地狱,以后的打算还有以后很长的时间。一个男人的执念,最多又能够真的熬得过几年呢?不若以静制动,顺其自然,最是重要的还是开心开怀。 于是就连脚步也轻盈了许多,身后的人脚步稳健,看似安然,却始终没有跟她拉开距离,刘梦涵下意识地想甩开他,可是从门口就要至于寝房,他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底不禁又有些紧绷,于是在小院停下,转身,“你今天陪了我一天了,若是有事要忙,便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他眸光淡淡地扫过她的容颜,“这些天,若是无事,便不要出门。” 刘梦涵顿了顿,知道他话语虽轻,但是字字认真,说出来便是限制,可想起自己身上的毒,还有藏在胸口的那块玉佩,只觉得懊恼非常。表面上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下一刻,便看他已经首先迈开了步子,推开了寝房的门扉,刘梦涵顿了顿,一时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直到他回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用了晚饭。” 刘梦涵咬唇,走了几步,还是难以顺其自然,这样的僵硬犹如芒刺在背,心想着不论那个萧公子多么讨厌,但若是有外人在场,她真的会觉得坦然许多。 就在快要越过他身边的时候,听得他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你还是不习惯,可是不论你是否愿意,你都必须接受,必须习惯。” 刘梦涵脚步一顿,必须吗?或许他的决绝必然才让自己觉得倍感压力,她并不想认命,或者屈服,至少自己心目中的丈夫不该这样的独断专权,她必须逃离这一份压抑。便什么也没说,进了寝房,只有臣服的婚姻,只能貌合神离。 吃了饭,他果真是还是离开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底不禁叹息,既然是忙,他又何必勉强自己留下来与自己浪费时间呢? 入夜了,心绪却游移不定,看着满天的星空,忽然心底萌生了几分思念。 这个时候,轻云和言馥雅正在别院里,努力地接收彼此吧?轻云性格阔朗,只要他肯主动去接受,再加上言馥雅该是那种大家闺秀,一旦认命,便也会全心全力此后夫婿才是。 那么很快地便是婚姻和乐,举案齐眉,共效于飞了吧?如果顺利,或许当他们回来的时候,还能够带回喜讯,新生命的欢喜。 脑子里一时间乱纷纷,脑子里浮现的尽是他们的幸福,是她决定放弃的,就该祝福,可是此刻的心酸又是为何?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欢喜相携回来,那么自己又该如何以对? 只是此时此刻,明知不能,竟然觉得是那么得羡慕,或许还有嫉妒,压抑那份炸开的纷纷扰扰,回首四看,冷冷清清 是夜,刘梦涵一直未眠,总觉得体内有着隐隐作祟的不适,辗转反侧,明白只是心理作祟,便是睁眼到天明。 这一夜,他没有回来,心底隐隐有些好奇,因为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天刚刚亮,她便起身了。 春晨有些凉,整个府邸更加安谧,春草嫩绿,花朵凝露含羞,一条小溪潺潺穿过府邸,鲜活奔流的清泉,因为自由而更加奔放。 忽的,清水上漂浮了朵朵桃花缓缓流淌出去,她顺着河流看去,那是东边的桃馨园。 对于秦府,她还是熟悉的,各个院落的用途和居住之人,因为简单,也好记,可也有无法一窥究竟的两个地方,一个是东边的桃馨园,一个是西边清风阁。 清风阁大门都是敞开的,日常的丫鬟也都在打扫,据说是方便一个客人来去自如。她具体不知道那人是谁,就连秦轻云都没有见过,只说房子一直留着,却并未见到任何人踪。不过偶尔从丫鬟口中听说那阁楼闹鬼的话,便瞬时明白,那里还是有人会驻足的,想来不过行踪诡秘了一点,不想让人知晓他的下落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 诡异 或许东边的桃馨园更让她觉得诡秘一点,因为那里外面甚至有家奴守候,进出放行的只有送日常所需的人,外人甚至秦轻云都不允许进去。 众所周知,那里囚禁的是秦轻羽的娘亲,全城的人都知道秦轻羽囚禁了自己的母亲,可是个中秘密,却无人知晓,只落得个不孝残暴的骂名。刘梦涵更相信,事出必有因,或许他的娘亲有重病,或者得了疯疾会伤人,这才将她妥善照顾在一个隔绝的院子里。 或许她真的是太孤绝了,才生了一探奥秘的心,不过目前她也是坐困愁城,不若顺着心意而去,或许能够找到一个出口,脱离这一份尴尬的压抑。深闺生活是她避之不及的,如今深刻体会其中的苦闷,便更是厌恶之。 如是想着,便提起裙摆顺着蜿蜒小溪而去,残红花瓣在水涡中激荡而下,越走越近,竟然听到了低吟浅唱的歌声,深情款款,却又悲伤至极,温柔奈何无情戏,闻之不禁觉得有种感同身受的凄怆 一手倚着白墙,一时间听得有些出神,随着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咳嗽,许久无法平复,或许是素日顽疾累积,最后显得那么得孱弱无力,且无奈。 庭院深深,里面唱歌的那人便是秦轻羽的母亲了吧?据说她在园子里一待几乎是十年,从未跨出大门一步,事实上,或许也无法自由出入。 刘梦涵试想,若是自己这样过十年,便不会是像今日她这样的悲伤无奈,她会不顾一切地冲出来,或者疯在里面。 仰首看着这白墙,好高,远比其他的隔墙要高,就连溪水穿越之处,都有铁丝如网。不过,刘梦涵也发现,因为铁丝的阻隔,有一盏烧到尽头的莲灯漂浮不出来。 于是找了一根棍棒,小心翼翼地弄过来,再弄出来了铁网,难免弄烂了莲灯,可是里面一张纸条完好无损。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好奇,决定之后快速地拆开了来。 只见纸上字体隽永雅致,笔墨中充盈了淡淡桃花香气,或许更有的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祝愿:孤夜独影难成眠,秋心向晚念子颜。虽在身边思离别,愁鬓明朝又一年。 收好了纸条,心情莫名变得沉压压的,绕到了院子正门口,看着关得严实的大门,于是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个丫鬟,样貌也算是清秀可人,或许是一直这个院子伺候也不曾怎么出来,所以不认识自己,但见她神色不善,“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可知道大少爷交代这里谁也不能进来?!” 刘梦涵心底算计了一下,对方神备,她便拿出女主人的严肃,清了清喉咙道,“你不认识我吗?虽然我才进门没几天,但也容不下有丫头这么没规没距的!” 那丫头这才恍然,躬身行了个礼,然后恭敬有礼道,“夫人安好。” 刘梦涵点点头,“大少爷今早起身的时候让我过来看看娘亲,我要进去请个早安。”秦轻羽不在可以随她乱扯。 只是没想到,她说的话似乎并不见效,看着丫鬟又从恭敬到狐疑,一时僵持,也没有开门让路的意思。 刘梦涵心底微有些不快,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秦轻羽的妻子,也算是如今秦家的女主人,何以让一个丫鬟都可以如此轻屑?她大可以不用管她的,即便是这件事情真的触怒了秦轻羽,这样不是更好吗?让她触怒他,让他嫌弃她,最好将她休了,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了! “走开!”于是,抛下一句,便要从她身边挤过。却不想那丫头竟然会武,手臂横来,将她挡推出了门外,神色淡漠,“夫人,你不可以进去。” “你好大的胆子!”刘梦涵也真的生气了,“你用什么身份来命令我?还不让路,不然你也不用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闻言,那丫头唇边只是溢出浅浅的嘲谑,声音更是冷漠,“大少爷吩咐过,尤其是大夫人不许进去。” 刘梦涵闻言一震,一时间心头涌上的感觉有些复杂而矛盾,原来那个男人还刻意吩咐过,原来防她这么深?既然如此,又何必不让她走?!或许,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女人,所以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人,他只要她做个安安分分的女人,如此而已。 越想越恼,既然如此,她倒是非要进去不可了!即便是打不过,便看这丫头敢不敢伤她!“走开!” “夫人,别逼奴婢出手!”看似迫于无奈,但她的态度和声音皆是冷硬。 刘梦涵便要硬闯,左躲右闪,却躲不过她的处处紧逼擒拿,而且很快地发现对方似乎探清了自己的底线,她并无意弄伤自己,反而更像是玩弄一般。 那丫鬟双手擒来转移她的注意,脚下却乘机横扫,让她一个踉跄不稳,再出掌适时地打在她的左肩上,让她稳不住身子往后倒去。 刘梦涵心底哀叹不好,这下子定然会摔个狼狈,却不想腰身适时传来一臂力道,带着她的身子轻盈地转了一圈,稳住了。但是她并不觉得庆幸,那种感觉太过强烈,所以即使不抬头,她也知道了来者何人。这时,头顶的声音犹如闷雷低沉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那丫鬟已经收了手,一身的恭敬,即便是神色,也一直是理所当然的波澜不惊,像极了她的主人,“主子,夫人非要擅闯桃馨园。” 刘梦涵只看到秦轻羽较之以往更加沉冷的脸色,却只是忽略,或许自己心底更加好奇,他对自己的坚持最后的忍耐限度究竟在哪儿?于是双手抱住他的臂膀,软语娇声问道,“夫君,我刚才绕过墙边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唱歌,这才想起来这原来是婆婆居住的别院。我既是嫁给了你,于情于理,都要见见婆婆,磕头敬茶的才是。只是这丫头非要拦住我,还说是奉了你的命令,尤其不许我进去,这是不是真的?” 或许是惊讶她突如其来的改变,温顺娴雅,还带了一点点撒娇的意味,只是这份亲近却带了几分咄咄,他知道她在逼他。 “是我吩咐的,娘的精神一直不济,身体也不好,你便暂时不必去打扰她了,等到她调理的好些,愿意见人了,我们再一起去请安。”他也是好言好语,躲避了她的锋芒,将事情软软推开,但更是这样,何尝不是敷衍? “既然是婆婆身体真的不好,那么我这个做媳妇的就更应该去伺候她老人家了,夫君外面生意忙碌,为这个家四处奔波,难以尽孝道,那么有我代劳,这样一来彼此有个伴,二来也免得外人闲话,岂不是一劳永逸?”她不死心。 秦轻羽不禁微微皱眉,看着她这般执拗的模样,而且说的话也都是体贴为自己着想,似乎真的是一个贤妻良媳,站在他的立场,似乎无法拒绝,可是他知道这不是她真的想要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不是迟钝之人,看她此刻主动软软依偎着自己,鼻尖似乎还可以闻到她身上的芳香,撩惑着感官,勾动着记忆,因为不满足,所以更加蠢蠢欲动。“你是个好妻子,只是你知道娘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迎上他的双眼,刘梦涵被他眼底蒙着的那层氤氲热度迷惑了,一时间也跟着喃喃,虽然心下警觉地知道这或许是个陷阱。 他唇边难得漫开一丝微微的弧度,虽然只是那么细微的动作,也足以让人惊诧冰山的融化,“好好调理好你自己的身子,给她生个孙子。一来你尽了孝道,二来娘的病或许也可以好大半。”他的声音不徐不疾,轻缓里似乎带了几分嘲谑的味道,听在人耳中好似羽毛划过,那么得不真实 旁边的丫鬟有些怔忡地看着主子,眼底流泻了讶然,转而之后,有种说不出的深沉 闻言,刘梦涵瞬时清醒了,只觉得腮边微烫,迅速地后退了几步,心底不禁怨恼,不管软硬,为何每次对持都讨不了好?干脆道,“难道这真的是你不允许我见你娘的原因吗?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我不能知道的?!” “你以为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他问得漠然,也不在乎,那一丝嘲谑消失,他还是他原来的样子。 对,这才该是他的样子!刘梦涵道,“我不在乎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只大抵知道里面有个可怜的女人。我可以选择不关心,我只是想知道,那若是你的母亲,若你是我的丈夫,你便没有理由不让我进去。我知道那是你的母亲,或许我只是依附的女人,所以你并不在乎,既然不在乎,那么便让我离开,我不想要个没心没肺的丈夫,更加不想留在这个没有人情的冷冰冰的地方!” 看着她忽然的激动,他的声音越发沉冷,“这两者并不冲突,但或许这才是你想要的,离开这里,对不对?” “我想要的”刘梦涵喃喃,“你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吗?你在乎吗?呵――”她自嘲,心底积聚了很多话,千言万语,对上他漠然的双眼,却又觉得是那么得无力而气馁,“或许你说得对,我就只是想要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或许你根本不在乎妻子是谁,可是我却很在乎谁是我的丈夫!我不想就此屈服,用一夜的错失来惩罚禁锢自己一辈子!” 他眉心微蹙,“你想要什么?” “呵,有时候我也很傻地想知道你能给我什么,可或许你的世界永远只是你的,那里不属于我,既然如此,何必两厢为难?”她眸光含着希翼地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他避开她的锋芒,刻意忽略了她执意离开的意念。 这个男人分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反而此刻对着他的双眸,自己甚至有些回答不出来,或许不敢回答。难道自己真的决定要走进他的世界吗?不想也不敢尝试,那双漠然的眼睛让她心凉也心惊还是退一步,只要离开就好 事实上,她真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犀冷的眸光,却避不开他的人,隐隐地,似乎听到了头顶传来微微的叹息声,听着如此不切实际。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牵起她的手,一手抚上她的脸,道,“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好?我们回房去歇着吧!” 她甩开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眼底似乎也残带着一丝倦痕,想到昨夜他一夜未归,该是一夜未眠吧?心底微有些好奇,只是怨意难消,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我讨厌你!”随即听得一声闷哼,不禁一顿,再细看他波澜不惊的脸色,恍惚好似错觉一般。 他的手转而握住她的拳头,包裹在掌心,“我知道。”这句话好似幽幽的叹息,沉压压的,让人听着不禁觉得窒闷,“可是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忽然觉得他的眸光深邃绵远了起来,一下子看得自己有些无措,不禁咬唇,“随你吧!我好累,我要回去休息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回去。 那丫鬟很快就察觉了异样,看到刘梦涵走的远了,赶紧上前道,“大少爷,你受伤了?” 秦轻羽不着痕迹地避开,眉头微蹙,“尤其?” 丫鬟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很快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这是大少爷你亲自吩咐的” “你便是这么办事的吗?”他的声音越发沉冷。 丫鬟不禁觉得身子一颤,随即跪了下去,“大少爷,奴婢知错了!” “循规蹈矩,做好本分,若是再刻意挑拨,你明白会有怎么样的下场。”不缓不急,但是字字掷地有声,转而,迈步离开,跟上某个负气的身影。 刘梦涵回了房间,心情有些低落,蓦地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跟他这样激动,若真的决定是离开,就不该探究他的世界,或许当他真的为她开了一道门,而她却又望而却步,不敢迈步进去了。 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在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告诉自己,她必须坚定自己的渴望,只有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不至于忽然走偏了道路,而泥足深陷在岔路上。 这时,房门被推入,刘梦涵不回头也知道是他追过来,也没有回头,有些负气道,“你跟回来做什么?” 他微微叹息,这样看去可以看到镜子中她的小女儿娇态,倒也忽略了她的脾气,“这也是我的寝房,自然是回来休息。”眼底泛着微微的复杂,能有这模样对他也是好的,只怕以后 刘梦涵一时语塞,不过很快地迅速起身回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透透气。”说着便往房门走去,只是双手还没触到门,只觉得腰身一紧,身子被他轻盈地掠了过去,翻天覆地之间,已经陷入软软的床褥,又被他困在了床榻之内。 “你”她的脊背靠着他的胸膛,腰身被他的双臂禁锢着,这样的亲昵是她排斥的,却又在夜夜之间不经意沦陷的,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睡得那么得不设防。“你做什么” 他不答反问,“你真的想离开这里?”声音沉沉的,似乎别有深意。 她闻言,不禁顿了顿,“你愿意放我离开了?”还是他终于明白既然妻子是谁都无妨,便不需要勉强一个人在身边,因为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是一辈子的夫妻,相看两厌,又是为何? 似乎察觉到了她眼底眉间的欣喜,他不禁微微皱眉,“即使是错误,也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她小心翼翼地揣测着他的心意,“我想我并不是你心目中妻子的人选”她和言馥雅之间,相差了太多太多。 他眼底滑过一抹淡淡的自嘲,“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还是” 刘梦涵心底一跳,打断他的话,“这是个错误,我们都回归原点,做朋友不是更好吗?” “若是回归到了原点,你会跟我做朋友?”他挑眉,显然不信,若不一辈子躲着自己,就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她硬着脖子点点头,“当然” “好。”他道,声音轻缓,却是十分肯定。 刘梦涵闻言,却有些茫然,挣扎着想要转身对上他的神色,无奈腰间的力道太过紧致,让她无法翻身,心底猜疑不定,“那” “先陪我睡一觉。”他的话语总是那么得理所当然,丝毫不掺杂一丝尴尬,只是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脖颈上,带来氤氲的战栗。 她因为他的话而身子僵硬,这样暧昧的气氛和环境,总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一晚,难不成他想要 可是等了许久,她的身子都已经僵硬了,他都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她试图挪开身子一点,又听到了他的声音,“睡吧”他似乎已经闭上了眼睛,吐出的字句十分柔软,似乎远在天边的呢喃 却没看到身后男人眼睛忽然又睁开了,晶灿犹如星辰。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好不惬意。 刘梦涵心底抓着锦被,只觉得这种感觉有些不切实际,好似飘渺在云端一般。 蓦地,忽然觉得有些诡异,迷蒙之中,好似睡着了,只是这床怎么好像在移动?!一下子惊醒,环视四周,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原来的床,不,这不是床,而是马车?她怎么会在马车里? “夫人,您醒了?”一个淡柔的声音传来。 刘梦涵一怔,这才发现旁边还跪着一个小丫鬟,“你是谁?” “奴婢小雪,是大少爷让我来伺候你的。”小雪俯首答道。 刘梦涵一时缓不过神来,掀开了轿帘,看着不断往后移动的郁郁葱葱,独好的风景引不起她的注意,只有满心的疑惑。“我们这是去哪儿?” “奴婢不知,大少爷只是让小雪跟着夫人好生伺候。”她回道。 刘梦涵不禁顿了顿,忽然想起来自己睡前秦轻羽说的话,他允许了她的离开,那么现在这是 思及此,一时心底泛动,有种说不出的情绪,这是自己想要的,却又为何如此惆怅?或许挥不开的只是曾经的期望,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她曾经以为的明天,一个却是与她肌肤相亲的男子 罢了罢了,既然他兑现了诺言放她离开,那么她也会祝愿他幸福,她想很快地,他就会再找到一个十全十美的女子为妻 再看外面的花红柳绿,鸟语花香,迎面而来温煦的春天气息,自由可待。 心情便一下子好了很多,可是转而又想到这个小雪,为何他还要放个丫头在自己身边?是为了监视吗?还只是单纯的好意? 不论如何,都让她觉得戒备,不想身已经离开,自己的一举一动却都还在那个男人沉冷的眼中 思及此,还是有种摆脱不了的梦魇感,于是尝试着开口道,“小雪,你家大少爷还有跟你说过些什么吗?” 小雪有些奇怪地看看自己的新主子,摇摇头,“大少爷只是让小雪好好服侍夫人。” “哦。”刘梦涵想了想,“你以后也别叫我夫人了。” “呃,那小雪要叫夫人什么?”她有些迷茫。 刘梦涵想了想,“算了,这个以后再说吧。你先帮我打理一下头发衣裳,我想出去问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落脚。”此刻自己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只怕不好见人。再猜测着秦轻羽的心思,他究竟吩咐了这些随她一起的人些什么? “是。”于是小雪拿了梳子帮她打理起来。 终到了衣衫整齐的时候,刘梦涵一手叩响了马车,让人停车。等到马车渐渐停稳了,雪儿正寻着下车的小凳,却见主子已经自己掀了帘子跳了下去。 或许是睡得太久还有些迷糊,这样一跃,身子有些轻软,反而立不住脚跟,一个踉跄,幸而看到眼前很快多了一只手,想也没想,素手搭上,稳住了身子的时候,下意识道,“谢”说着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犀瞳,另外一个谢字卡在喉咙里,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该知道的她该知道的 心底还有怨恼,但一切疑云和不可置信瞬间得到了应有的解释,或许,这才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不禁自嘲一笑,不能释然也只能释然。 他原以为她会抱怨的,毕竟有意无意地他还是骗了她,可是如今看她这样的默然,心底反而有些虚浮,反手握住她的,“醒了?是不是睡得累了,想下来走走?” 刘梦涵摇摇头,“不累,倒是有些闷”她不看他,只是看着地上新嫩的绿叶,余光瞄到他的手,熨帖的温度有些凉,是否一如他心上的温度,如此淡薄?“我们要去哪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 介意 “浮云山庄。”他淡淡道,“我想你会喜欢的。” “哦。”她低低应了一声。他想?刘梦涵心底不禁苦笑了一下,不是他想的就是别人所要的,只是她想的他分明知晓,却不肯给罢了 看她低着头,声音说不出的低落,他不禁微微皱眉,“既然闷,便四处走走,反正还有一段距离。” 刘梦涵却挣脱了他的手,摇摇头,“我们还是继续赶路,我有些累,想回马车上去休息了。” “”他默然看着她上车,只是眼底眉间隐约多了浮动的阴霾之色。 刘梦涵没再注意他的神色,不知道怎的,此刻倒是真的能够忽略他的存在,或许也是因为习惯了他的存在。 只是上马车的时候,蓦地顿了顿,这下不禁真的苦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哪里还可以看得到都城,这般离开,那么她身上的毒 一时间,便犹豫了起来。 “夫人?”小雪也跟着下了马车,这会儿见她踟蹰的模样,不禁有些奇怪。 刘梦涵这才回神,便没有上马车,反而转身问道,“浮云山庄在哪儿?”其实若是有另外的选择,她潜意识里并不想再看到那个男人,若是到那里能够得了自由,还是可以自己去寻求帮助,毕竟以前她也不是深养闺阁的女子。 这些天也不是没有担心,只是家传有可解百毒的妙药良丹,定时服用,倒未见有毒发的迹象,不知道是否解了,还是只是暂时的压制,毕竟还不知道那毒本身为何,总是需要找个高人诊脉探看了才好安心。 如是想着,便下意识寻起那瓷瓶,该是还有半瓶剩下的,只是这次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上了这马车的,那么那瓶子是否还留在床榻枕席之下? 如是想着,脸便黑了黑,再次转身,也顾不得羞涩,大步上前,“是你抱我上马车的?那你有没有看到我枕边那个蓝色的瓷瓶?” 秦轻羽顿了顿,看着她紧张的神色,问道,“那个瓶子很重要?” 刘梦涵点点头,却也不想他起疑,“嗯,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个漂亮的瓶子,里面装了一些凝香丸”样子差不多,他应该分辨不出来吧?而且凝香丸是种女子常备的药丸,关键时候是在天葵疼痛的时候活络舒缓疼痛的 但见他眉头微微皱了皱,眼底泛起的那一丝不知是不信还是尴尬,便从怀中掏出那个小瓶子来,“看你这些夜都将它放在枕下,我便顺手将它带来了。” “嗯”刘梦涵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不再看他地拿了回来藏回自己的袖中,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浮云山庄。 刘梦涵看着金匾凤舞的提笔,这偌大的山庄绵延千里,而且地处幽然雅致,倒真的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只是如今的她,真的不需要这份安谧,换了一个地方,还是囚笼,即时大一点,又有什么不同呢? “进去吧。”他牵着她的手,迈过高高的门槛,一路往前。 她侧目,看到他冷毅的侧脸,一时有些茫然,眸光渐渐往下,落在了两个人相携的地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又该是怎么样的幸福和依赖? 这个男人,这样的固执,又究竟是为何?有时候会忍不住地揣测着他的心思,这份执念之后是否有一丝感情存在,只是每次那种绝望更甚,因为他总是漠然的眼,其实,即时真的有情,那又如何?为了贪恋男人那一丝眷顾而赔上一辈子,然后一生都活在渴盼和他的若即若离之中,又该是怎么样的悲哀 不如归去。这地方,小桥流水,楼宇亭台,环绕在山清水秀之中,再喜欢也没有依赖,其实有时候,不是越大的地方就能够越困得住人 于是收拾了心神,刘梦涵决定且走且看,倒也生了几分漫不经心。 却没察觉他一直有些浮沉的眸光,好似在等什么,只是最终只有失望,“你没有问题想问我吗?” 刘梦涵顿了顿,有些无辜地看着他,“什么问题?”眸光转而瞥向了那摇曳的柳姿,草地茵茵新嫩,心知肚明了,何必挣扎,不过增加他的防备而已。“这里的风景秀丽,视野极阔,极目之处还有雾霭远山,看着心情也会阔朗许多。” “你喜欢便好了。”微微停顿之后,他也随她了。 静默,似乎彼此又找不到话题了。 久了,便衍生了几分不自在,刘梦涵自是想早些摆脱这样的尴尬,无奈他的手还握着她的,心念一动,有些惊讶地用另一手指着一方道,“咦,那是什么?” 看他也顺着自己的视线而去,便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了他的大手,往那一方荷塘奔去。 倚着栏杆,看着一池碧水盈盈,湖底该是竖着两人怀抱大的玉柱,根根有几尺露在水面上,可以让人踩踏着往湖心而去,湖心更有亭台小筑,更妙的是,湖中那一塑雕刻精致的白鹤喷泉,栩栩如生。 倒真的有些惊喜,刘梦涵下意识地便踩踏着玉柱奔往前去―― 碧水粼粼,几朵睡莲漂浮,春风而来,扬起她的裙袂飞舞空中,还有青丝如墨,倒真的有种刘波仙子的绝尘之感。 看着这样的画面,秦轻羽微微有些愣,不知为何,便伸了手出去,察觉时候不禁顿了顿,唇边带起一抹微微的嘲谑,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那不成真的怕了她会羽化而去吗? 思绪回来,唇边的弧度没有隐去,反而深了几分。 但愿,这可以是个很好的开始。 他说他暂且离开一段时日,这里的一切起居都由她打理。 刘梦涵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管家执意要将账册收支给她浏览过目了一遍,大致知道附近绵延的田地,还有若干店铺酒楼的收支,洋洋洒洒的一叠。 只是,即使没有她,这些收支账目都能够良好地运转,既然它们有自己运作的轨道,便不需要她的介入,便婉拒了。 只是之后的日子,依然清淡,不过偌大的视野,心情真的豁达了许多,而且就算出府邸,也没人阻拦,只有小雪执意要跟着伺候。 也罢,若是这般,其实她的日子真的还不错。 一大早起来,看着朗朗晴空,阳光温煦,湛蓝上只漂浮了几丝流云。 便让小雪找了两套男儿的装扮,出门散散心去,上了大街,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繁华,虽然都城比之有过之而不及,但是站在这里,感觉倒也不一样,或许是少了那份天子脚下的威吓,少了处处锦衣纨绔的浮夸,这里民风淳朴,人们脸上的安谧和幸福不言而喻。 走着走着,蓦地转身,这才发现小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俯首帖耳的模样,小碎步娇滴滴,一看便是小女儿的模样,刘梦涵不禁微微皱眉,乍然停下,看她随即冲撞了上来,于是赶紧推住她的身子,“小心点。” 小雪不禁一愣,连连道歉,“对不起,夫人” “哎,你呀!已经吩咐过你不要叫夫人了,怎么你又”刘梦涵有些无奈道,这小丫头腼腆而不怎么擅言语,且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倒是很好相处,只是或许是心底的芥蒂作祟,总是若有若无地猜忌,这个丫鬟和那个丫头相差的太多了,而被放在自己身边的她,孱弱是否只是表象? 小雪哎呀一声,“奴婢怎么又忘记了!少爷”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模样,实在也是不习惯。 看她忸怩的模样,刘梦涵不禁一叹,是她失策了,这小丫头还是原来侍女的模样便好了,现在两人这样,反而惹人注目。于是道,“若是你不习惯,就回去换了女装再来吧!”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一家客栈,“我在那里等你。” 小雪自是有些迟疑,“可是” “哎,你这样文文弱弱的,即时遇到什么危险,有你无你也不是一样吗?更何况,我看这里盛世太平,不会有事的。”刘梦涵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担心,便速去速回就好了。” 小雪顿了顿,最后点点头,回去了。 刘梦涵看她小跑而去,不禁摇摇头,转而进了那家名号祥瑞的客栈。 心思沉浮,进了客栈,随意寻了一处座位坐下,小二急急忙忙上来,斟茶倒水。 刘梦涵随意点了些菜,环视了一圈,不禁皱眉,看这客栈装点得古朴雅致,奈何客人良莠不齐,纷纷扰扰之中,有些乱糟糟的感觉。 菜上了,她也自然而然地察觉到这里的掌柜小二都退靡不振,似乎无心生意。再看上来的菜色,也不尽用心,似乎渗透着一种绝望之后的随意。 夹了一口菜来吃,据说是这里的招牌主菜,也吃得极不欢喜,不禁怀疑道,“小二,这个真的是你的招牌菜吗?” 小二闻言,不禁笑得几分无奈,“这位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也就这么几天开业,因为入不敷出,老板已经打算转让店面,另寻他处谋生了,至于主厨,也早早辞了工作,暂且回家探亲去了。” 刘梦涵还是疑惑,“这是为何?我看这里地处繁华,店面是老字号,装修古朴上乘,怎么会没有生意呢?” “哎,小店生意之前一向甚好,只是随着隔街的忘天楼拔地而起,富家老爷贵公子都被吸引走了,这里贵客寥寥,老板虽然做了一番努力,还降了价格,依然无法挽回颓势,便成了今日无奈的模样。” “原来如此。”刘梦涵点点头,心底对那忘天楼起了好奇之心。 心底心思流转,初来乍到,她并不了解这个地方,到时候若是想脱身,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有自己的窝和自己的人。 如是想着,但是这个窝必须也要盈利,不然怎么来应对日常的开支,不断地负债便会成为一个包袱。首先,在决定之前,她必须要先了解对手。小雪应该没有那么快速度回来,她可以乘这个空隙去忘天楼看看。 到了忘天楼前,仰首看着伫立的奢华楼宇,虽然穷凶极奢,但绝对不会显得粗俗,门口鞍马碌碌,往来之人都是锦衣华服,分明是那样热闹的楼,迈步进去之后,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安宁,人们各行其是,淡淡寒暄,大抵并不打扰。 还愣着,便有一样貌秀丽的女子到了她的跟前,不施脂粉,也是侍女的打扮,身上衣料的质地却是十分华美,淡淡的清香迎面扑来,顿时让人觉得清爽。 那女子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奴婢若兰,看样子公子是新客,欢迎来忘天楼,吃饭还是打尖?” 刘梦涵心情甚好,手上的折扇一开,颇有些俊公子的味道,“据说忘天楼佳酿珍馐皆是人间,既然来了,自然要先一尝为快。” “那好,让我为公子带路吧!” 刘梦涵点点头,跟她上去了。 一路留心,却看到这里来来去去的小二都是侍女,清一色的淡蓝装扮,个个姿容秀丽,忙忙碌碌之中,狡黠而勤快。 刘梦涵心底有些好奇,可以理解这里生意繁荣的原因所在了。只是,这样的场面,总不免让人有不纯洁方面的联想,即便是姑娘们纯真无心,她真不相信那些富家老爷公子哥里面没有心思污浊的,这样摆了这么多俏丫头在这里,不会引来太多的麻烦吗?除非,这楼背后的主人势力能力足以威吓众生吧 入座,环视四周,这里环境清幽旷朗,干净有条,布置更是不惜重金,却没有浮夸的感觉,难得会有酒楼客栈会布置得犹如人家一般,也难得那些富贵子弟更加愿意来这里谈事叙旧,刘梦涵心想着,这般的若是当成敌手,只怕是难以取胜了。 就在这里,几个丫鬟成群,由一个衣着清逸的女子带着鱼贯而入,然后纷纷将手上的佳肴布上。 那为首的女子笑容犹如春风煦和,那份活泼脱俗犹如邻家女孩,再看衣着,也与那些侍女不一样,衣料更为考究,头上的首饰虽然简单,但是看得出来时出自名门。“这位公子,这便是我们忘天楼最盛名的凤尾鱼翅c红梅珠香c八宝野鸭c佛手金卷c砂锅煨鹿筋,自然,无酒不欢,乃是琼玉酒,我保证,肯定不比皇宫大内的差哦~” 刘梦涵淡淡一笑,拿了筷子各自尝了一口,“确实是珍馐。”她的话确实不假,这大厨的厨艺堪比御厨了,明了是因为她家老父和皇宫内的一个大厨有交情,乃至那御厨告老还乡的时候路过她家,在她家住过一段日子。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些菜色也在御菜之内。虽然说有钱就能够请到能人,不知为何,她心底还是冉冉生了几分诡色。 那女子闻言满意一笑,笑容天真而不设防,随即便在她面前坐下了,双手托着下巴,不无得意,“我说的没错吧?”那双眼睛熠熠的,满是欢喜。 刘梦涵也不介意,“这酒楼是你家开的吗?对了,还未请问姑娘的芳名呢?”看她随意,她也坦然许多。只是她的眼神好生奇怪,若是真的没有见过面,她还真的以为两人是熟识。 女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这家酒楼是我两个哥哥开的,但不是亲哥哥哦!可是他们对我真的好好”又是嘻嘻一笑,然后道,“我叫薇茗,那么公子又叫什么名字?” “我姓刘,叫刘云。”刘梦涵顿了顿道,然后岔开话题,“这酒楼,开的真是好呀!” 薇茗点点头,“那是当然,我六哥哥和八哥哥是最棒的!” 刘梦涵不禁顿了顿,无意识随口问了一句,“六哥哥和八哥哥?你到底有多少个哥哥呀?” 薇茗摇摇头,“没有,我就只有六哥哥和八哥哥,其他的我都不喜欢。” “哦”想到这些哥哥并非与她同胞,刘梦涵也明了,或许只是因缘际会,只与这两个投缘吧!“却不知道你两个哥哥都叫什么名字?”偌大的背景,该是有些名声在外才是。 “他们呀”她刚想说,这时,只听得房门一下子被推开,来人似乎匆匆中带了几分焦急,逡巡的眸光一下子落在了薇茗的身上,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有些责怨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进来的是个俊朗清逸的男子,面如冠玉,英俊飒爽,眉心有一份微微含愠的焦躁,虽然有所释然,但是犹如晨星的眸子还残带着一丝斥责,“让你在房里好好呆着,你如何就是不听?若再有上次的事情,受了委屈,你该向谁哭泣去?” 薇茗不畏惧,也不悔改,只是嘻嘻一笑,声音娇软,“一个人在后面带着实在是无趣,不会再有上次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调戏我的男子当场被六哥斩断了双手,谁还敢来欺负我?” 刘梦涵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情潮涌动,这个女孩子想来很受疼爱,不禁有些羡慕。 男子低低一叹,似乎很是无奈,随即收敛了心思,转向刘梦涵道,“抱歉打扰这位公子了,小茗不懂事,还望公子包涵。” 刘梦涵扬起淡淡的笑,这个男人嘴里说着歉然,可是眼底却不以为然,甚至拿波澜不惊的语调里含了几分不悦,“无碍,只是令妹甚至可爱,我们相谈甚欢”莫不是怪不得妹妹,便转嫁了情绪到她头上?只是随着她说话,他的眸光越来越冷,那份不悦也更加浓烈,她才恍然,自己此刻的身份是男子,看他对薇茗的维护,那份情愫显而易见,总不喜欢自己爱的人跟别个男子太过亲昵的。 不过,她也并未生气,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又想起了轻云,眼前的男子和轻云同属于一类人吧?都是如此俊逸出尘,只是眼前的男子眼底眉间防备更多些,以至于他的眼底那层阴暗也深沉了许多。 “舍妹不懂事,或许扰了公子雅兴,我在这里向公子赔罪了。”他淡淡愣愣道,随即又吩咐,“这位公子今日的账单算我请了,慢用,告辞了。”于是便拉着有些不甘愿的薇茗走了。 刘梦涵微微皱眉,心底总是蒙着一层异样的感觉,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懂为何会觉得好似来错了这地方的感觉?还是不过只是做贼心虚了? 想想却也不会,她如今唯一的忌惮便是怕了秦轻羽的追踪,可是虽然只是粗略地看了看管家递给的账本,并未看到有这家酒楼的存在,更何况,秦家的主产业也应该不会在这里。 其实,即使自己被发现了踪迹,也没什么可怕的,想做的事情都还在她的脑子里,以后小心便是了,如今出来权当散心罢了。 如是想着,她倒也不亏待自己,好好享用这免费的大餐,却不想听到窗外小雪焦急的叫声,不禁一叹,走到窗口俯瞰,那丫头换了寻常的女装,估计是回那祥瑞客栈找不到她,便整个大街呼叫而来 那无辜无助的模样竟然让她心生了几分愧疚,刘梦涵不禁摇了摇头,于是转身推门下楼而去。 只是才下楼梯,便觉得身子一凛,脊背森寒突起,只觉得两道视线留在自己身上,那么陌生,却又如此熟悉,回头搜寻视线来源,转身恰好对上了那一双冷冽的眸子 刘梦涵不禁一愣,一颗心也沉了下去。竟然是他!只是巧合吗?还是他本就是尾随她而来?心中一时猜测纷纷。 冷静下来回想他表情的细微变化,似乎也有微微的诧异掠过,此刻他已经移开了视线,好似根本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刘梦涵微微皱眉,看他如今那般悠哉惬意的模样,想必早已脱离了困境,本不想去招惹他,可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需要做个了断。 顿了顿,于是迈步往前,在他的桌前坐了下去,“兄台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下吧?” 男人挑眉,脸色依然是那般的苍白,只是那双眼睛依然那么冷冽犀利,反而衬得唇瓣娇艳,却是默然不语。 被他看得觉得脊背森森,刘梦涵从怀中拿了当初那块玉佩出来,道,“如今你已经安然了,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便还你这个玉佩,想来它对你而言,还是有些分量的。”她研究过这个玉佩,质地上乘,或许重要的是它既然能够代表一个人,势必对他来说很是重要。 他只是低头啜饮了一杯酒,眸光瞬时变得几分嘲弄,“真是没想到你还活着,不过更没想到你竟然是”尾音拉长消逝,眼底也随之萌生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沉。 “竟然是什么?”刘梦涵不禁微微皱眉,若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她的身份背景?却不知道他眼底那份深意指的是她的家世,还是她的夫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 把脉 这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容不得她的挣扎,把脉。许久,才眸光深远道,“你体内的毒虽然被压制了,但是我还是奉劝你,切莫再服药,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刘梦涵一愣,“你什么意思?”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淡淡道。 “那你快把解药给我,我再把玉佩还你。”刘梦涵道,“从此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还欠我一件事情没有遵办,至于这块玉佩,你想用它来威胁我?只怕是行不通。”他眸光瞄了一眼玉佩,并没有要拿回的意思。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刘梦涵蹙眉,为何只觉得事情越发复杂起来 他笑,笑容妖娆绽放在苍白之上,很美,却也很诡,“欠我一件事,自然是再帮我做一件事情。” “我不欠你什么。”刘梦涵冷道,“还是你发现我有让你可以继续利用的地方?” “想要解药吗?”他笑,“其实你大可以不用担心,即便是你不愿意,总会有人愿意帮我完成的。” 刘梦涵顿了顿,“谁?” “你猜呢?”他反问,然后眸光瞟了一眼外面道,“我想你还是快出去,想必你的丫鬟已经急得跳脚了。” 刘梦涵看看外面,不禁皱眉,然后转头道,“这些天你都会在这里?” 他挑眉,眼底闪烁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熠熠,“或许。” “我会再来找你的。”她有些无奈道。 “欢迎之至。”他脸上的笑绽开,邪恶而森冷,“我保证这些天每晚二更之后都会借宿在这里。” 夜深沉。 刘梦涵看着手中的药,心底猜测着那男人话中的真假,若是继续服用,真的会有不好的结果吗?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不信他,那毒药当时或许很快致命,有什么能比当时的情况更糟呢? 只是,这件事情一直横亘在心底,若是不解决也一直会是心病,万事或许该放一放了,想想这城池的繁荣,小隐于林大隐于市,想必还是能够找到医术高明的人,到时候再做抉择才是明智的。 于是隔日便探访了不少大夫,都直道她身体正常,并无异样,心底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那个男人果然在骗她。 于是心思又回到了自己的计划上,不知不觉脚步又回到了那祥瑞的客栈,里面依然空空,除却―― 那角落里有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头发微微有些斑白,桌上是散落的酒瓶,似乎醉生梦死。 那个老板则和小二站在旁边,两人来回窃窃,一脸的无奈,转而看到另有客来,便回转了身体,歉然道,“客官来得不巧,生意难做,今日我已打算关店了,真是抱歉”有些无奈地转头看了一眼,“早上开门的时候,这位客官就进来喝酒,说是在等人,可如今已经烂醉如泥了,却不知道他要等的人究竟什么时候到” 刘梦涵一顿,眸光不禁多逗留在那人身上一下,转而对老板道,“暂且随他去吧!没想到老板你这么快打算结束这客栈,今日我也算是赶上了,可否进进里面一谈?” 老板一愣,“何事?” “谈了便知道了。”刘梦涵淡淡笑道。 于是两人闭门谈了约莫两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老板已经是眉开眼笑了,想想心底却还有一丝疑虑,“这事,真的能成吗?” “事在人为,只是麻烦老板张罗一切了,至于银子方面不必担心。”刘梦涵心底早就考量,自然不会傻得动用秦轻羽留给她的钱,因为偌大的支出,实在很难不惹人注目,幸而这城内还有银号,虽然这般也会引得父亲注意,但压下一时并不会太难,到时候,或许她便已经离开了。至于为什么直接不向银号求援,不禁低低一叹“如此,再下便先告辞了” “不送”老板作揖告辞。 刘梦涵转身便要离去,不想身后一阵冲天的酒气传来,原来是那个角落里的客人踉踉跄跄而来,眼见就要往门口而去。 这时,老板赶紧上前阻拦,“客官,你还没付酒钱” 那不修边幅的男人不禁一顿,似乎有些恼,“谁说我不付酒钱了?只是一个人饮酒无聊,想拉个伴儿共饮罢了!今日是打算不醉无归的,如今我还清醒着呢!”说着一把拉住刘梦涵的手,就往里面拖。 刘梦涵一愣,眸光落在他抓在自己的手腕上的大手,却有些无奈,“这位公公,我想您已经喝醉了。” 他闻言大笑,“我没醉!如果我醉了,自己如何不知?” 只怕是醉了的人才强撑自己没醉吧?刘梦涵摇摇头,“好,我可以陪你喝酒,但是只能三杯,三杯之后,今日酒钱我来付,公公您也必须找个地方去醒醒酒了。” 才走了几步,刘梦涵便不禁皱眉,因为他捏得自己的手好疼,似乎掐住了什么,就连身体某处都传来痛意,一时犹豫该不该让他放手,他便早一步放开了。 再看他依然迷醉的眼睛,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对她的伤害,便将她往椅子上按,然后在对面坐定,“小二,还不快上酒!” 小二一时有些犹豫,老板拍拍他的肩膀,他便领命去了,又送了一些酒来,却被老头唠叨嫌弃太少了,“这么点怎么够呢!再拿十坛上来!” 刘梦涵一愣,阻拦道,“一坛子就够了。”这样纵酒无度,是喜好,还是真的想醉死? “一坛子怎么够呢?”老头子不满道,“那八坛!” 刘梦涵笑道,“即时我有那么大的酒量,也没那么大的肚子呀!三坛,如何?” 老头大笑,“公子果然是做生意的料,五坛,成交,即时吃不完也让老夫带了走,如何?” 刘梦涵无奈地点点头,“好。小二,上酒吧!”看他眉目带了几分笑意,她也不禁笑到了,“别怪我跟妇人一般唠叨,纵酒是为了寻乐也好,掩苦也罢,终非人间正道,因为它们只是酒,不给迷醉了神智,不是爱,也不是快乐,所以它填充不了寂寞,也埋葬不了苦楚,借酒浇愁愁更愁罢了,更只有伤身伤神罢了。” 老头愣了愣,眸光微微一掠,却还是迷糊,“听得迷糊,只看到你的嘴一张一合的,不过单看你的嘴,确实像是了妇人,哈哈――” 刘梦涵闻言一愣,耳根有些红,不禁低低一叹,“老先生说笑了。” 他也似乎只当是一言而过,也不纠缠,开了酒坛的封印,给了她倒了一杯酒,“来,你喝完这杯酒,我喝完剩下的这一坛。” 刘梦涵笑了笑,举杯,“请。”说着一饮而尽。 于是有第二杯,第三杯。 三杯下肚,刘梦涵觉得胃中暖热了起来,看对面的早已不知道喝下了多少酒,却不知道那些酒到底去了哪儿,“好了,三杯酒,我便要告辞了。” 那老者点点头,没有看她。 刘梦涵一叹,转身走了,只是脚步才到门口,还是顿住了,转身问老板拿了笔墨,写下了几个字,道,“老板,麻烦你待会在他稍微醒酒的时候将这个字条交给他,再告诉他,若是有需要,去这个地方找我吧!但是,要尽快。”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但是时间也足以让他决定了吧。 刘梦涵再看了那老者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并未听到那老头喃喃着又揭开了一坛酒,“真是好玩了” 当日便回了山庄,却觉得心神不宁,于是便早早地睡下了,没想到越睡越不安宁,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甚至整个身体都滚烫了起来。 似乎不像是风寒发烧,更不像是酒劲,反复折腾,难受的很。 终于忍不住掀开了帐帘,“小雪,在不在?我好难受” 小雪本睡在外室,听到便跑了进来,“夫人,怎么了?呀!怎么身体那么烫?我我马上去找大夫!”然后很快地跑出去了。 “小雪――”刘梦涵想叫住她,可是她已经不见了,身子一个不稳,掉下了床榻,跌的身体生疼,一下子意识迷糊了。 体内好似灌满了热烫的熔岩,犹如潮水滚滚而来,一遍又一遍涤荡着她的身体。 思虑着可能致病的原因,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下午那三杯酒的缘故吗?这陌生的城里,有谁会费尽心思来毒害自己?真的是自己太容易相信他人的缘故了吗? 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抓着他的肩膀,软软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耳边传来飘飘渺渺的话语,“不知该不该说你那么不小心”含着悠悠叹息,仿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她想说些什么,却无法成语,只能咬唇忍耐,只觉得被他抱着走过了很远,轻功飘掠,最终停了下来,刹那竟觉得有些凉,也正是因为这份凉意,瞬时让她舒服了许多,神智也清爽了许多。 他放下了她,她还未松一口气,便觉得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衣襟上,拉了结扣,一并连衣带都松了开,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着。 她下意识地去拉住衣襟阻止他的肆虐,却听得他在她耳边喃喃,“放开吧,我们待会下水,你就当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好了” 刘梦涵顿了顿,抬眼看他,此刻自己整个人软软地依在他身上,身体无力支持,若是他真正想做什么,也根本无法阻止。 依然还是那若有似无的一叹,声音飘渺,“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不相信吗?” 刘梦涵顿了顿,极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他,只是入目,依然熟悉的脸,熟悉的疏然,她一时有些怔忡,好似刹那的魔魇一般,双手抚上他的脸,只听得自己幽幽怨怨地问道,“秦轻羽,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洞房都会走错只是因为喝醉酒吗?”呢喃,像是问他,也像是问自己。醉酒如果他真的那么容易醉酒,那么自己离开也就很容易了,是不是? 他却避而不答,反问着,“你在想什么?” 刘梦涵一愣,心底有些心虚,慌慌地撤退了视线,似乎还听得他低厚的笑声,震着回绕在耳边,她却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过也没有她去费猜疑的时间了,只觉得身上一轻,犹如清风拂过,身上的衣衫已经掉落了,一连他自己身上的。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那种沁冷的感觉从全身各个角落里涌来,这才发觉,这里竟然是寒池。 “你”刘梦涵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若她的身体必须泡寒池水才能够降下温度,那么他又是为何?正常的身体泡这样森冷的泉,怎么都是一种折磨。“你还是上岸去吧,这里很冷” 她的抗拒,推搡,却不想被他抱得更紧,“不怕,泉水很冷,但是你的身体很烫,取暖足够了。” “”她一时间觉得窘困,却不知该如何去驳斥,一手却早一步狠狠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用力的,泄愤的。 放下的手还未藏起,却在水中被他拉住,捏握在掌心,秦轻羽看她低眉垂睫的涩然,眼底有些深浓,这泡的可是寒池,竟也压不下佳人在怀的本能冲动,“只是听说民间娶了悍妇的男子才会被如此对待,莫不是我竟也娶了个泼妇吗?”往昔淡冷的语气倒在这寒气渗人的寒池之中有了些消融,隐约中带了几分盈然笑意。 刘梦涵一愣,下意识地反驳道,“我只是一时失手罢了”声音越来越低,而后却有些不服,“又或许我就是这样的人,其实现在后悔来得及”仰首再看进他的眼睛,心思不禁咯噔了一下,那阒黑双眸某种漾开的情愫慢慢地又好似开始冰封,直至恢复一往如常的疏离 他似乎也不喜欢自己的凝视,一手抚上她的后脑,将她的头压到了自己的肩膀,她的脸埋进了他的肩窝,“有时候顺从了天意,这条路未必就不是幸福,不是吗?”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更加难以窥测他的心思,虽然他的心就在触目可及的地方,于是收挣扎开了他的禁锢,顿了顿,抚上他的胸膛,掌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稳健得丝毫没有波动,没有波动 “对我,你真的只有沉默吗?”他问。 她哑然,回答不出来,也问不出来心底的问题。 他也不再说话了,一手顺着她的脊背抚上她的颈项,刘梦涵只觉得后颈上某穴位一疼,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里,昏睡之前隐约听得他低低的话语,“睡吧,好好睡一觉,便没那么太难熬了” 意识昏沉了过去,却并没有彻底失去意志,说是陷入了昏睡,却并不好受,反反复复好似身在炼炉里,记忆却清晰,她分明身在寒潭里,可是还是好热好热 只是没看到,身后的男人样子并不比她狼狈,汗水淋漓,喘息倦累,慢慢调息,平复体内的波动,却还是有些虚弱,一手还拥着她的身子,并没放手。 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伸伸懒腰醒来,不禁低吟一声,脑袋蹭了蹭,找个更舒适的地方窝着。 只是,似乎哪个地方有些奇怪,一手抚触细腻光滑,甚至依偎的耳下还能够听到稳健的心跳,如此淡然不惊,该死的淡然不惊 如是想着,原本安逸享受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阴霾,五指慢慢收拢握拳,有些茫然,有些无措,不懂自己为何这一瞬竟有一丝怨怼升在心底,不该是这样的 一如那一晚的记忆,她的手又被大掌裹覆,刘梦涵不禁僵了僵,终于清醒了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是不变的是,他依然还在她的身边,而她正依着他,就算没有睁开眼睛,也知道这里该是床上,已经不是寒潭了。 终于,听得他低低道,“你这是想将我的心挖出来吗?” 她一顿,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胸膛之上因为她握拳而指甲掠过的地方有着淡淡的红色痕迹,也恰好是他心脏的地方“对不起” 他低低一叹,放开了她的手,一手抚上了她的脸,看她顿了顿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改而去轻抚她的迤逦的发丝。“觉得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想起这件事情,刘梦涵这才想到问他,“我我这是怎么了?”自然不会单纯地认为真的不过风寒罢了,而他似乎知道一些,但是具体知道多少呢?她的一举一动,会不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现在没事了。”他只是淡淡道。 刘梦涵微微皱眉,这才抬眼看他,也发现他原来是闭着眼睛的,那脸色比之往常,有些苍白,似乎损耗颇大,是为了她“何苦呢”她的心,他一直很明白,不是吗? “你是我的妻子。”他说。 她的眸光颤了颤,虽然一如往昔的淡然语气,可是这一次,她的心却好似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微微有些混乱。 一时彼此都有些静默,只是床幔低垂,淡淡的颜色,小小的空间,相互的存在感太强烈,更何况,她还枕着他的臂膀,即时闭上眼睛,也只能更加地感受他的存在。 心底有些躁,这小小的天地瞬间也变得有些拥挤,便有些辗转地想要下床去,便道,“我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她饿了,想必他也是一直在这里,没怎么进食。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眸光掠来,然后点点头,这般还未起身的模样或许是削减了几分素日的严谨,眼神也温和了许多,“嗯,确实是饿了。” 刘梦涵闻言,淡淡释然一笑,“那我去让人准备吃的。”说着爬过他的身体,双手掀开了帐子下床,脚踩到了地上,手已经放回了帐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微微侧首瞥后面的床榻,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无奈,化成轻轻地叹息。 在她下床的时候,他不禁一愣,有些迷惘她那一瞬绽放的微笑,回神的时候臂膀上已经是空空的了,眸光看着刚被她掀开的帐子,还有微微漾动的痕迹,唇边的弧度也柔和了许多 刘梦涵对着菱花镜梳理好了头发,穿了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再看看床上,始终安静着,心想着他似乎真的是受创颇大,于是推了门出去,恰好看到门外的小雪。 小雪看到她出来,大大的眼睛有惊喜,也有委屈,“夫人,你可醒了!有没有别个不舒服的地方,我现在马上去叫大夫!” “等一下!”刘梦涵顿了顿,“我们都饿了,你还是先让厨房准备饭菜吧。” 小雪点点头,“嗯,我这就去!”说着,便转身往厨房去,却不想身后的主子跟了上去,不禁疑惑道,“这个小雪去吩咐就好了,夫人,你还是回房好好休息,顺便好好照顾大少爷吧!” 刘梦涵却不理她的话,“那大夫还在府里吗?”她想在他们没有完全清醒之前,大夫该不会离得太远才是。 “嗯,那大夫本来就是我们府里的人,小时候二少爷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大少爷就把大夫固定下来了,这样一来看病方便,二来免去更换大夫的麻烦,反而对二少爷的病情不了解,不利于病。后来虽然二少爷的病好了,但大夫却一直留在府里给主子丫鬟仆从看病”说到此,小雪眸光有些熠熠,“大少爷虽然看起来很冷,可是心肠却很好,想当初我娘病入膏肓,幸亏有那名医免费看诊,病情才大好。总之,那大夫一直在府里,闲暇的时候还会会应邀给府外的一些人免费看病,那些药材诊费几乎全都是大少爷掏钱的呢!” 闻言,刘梦涵心底微漾,不禁回眸一看,这样细心的男人,该不会像外面留言的那般冷酷无情才是,而他并不了解他,或许没人了解他,或许他和她之间 想了想,刘梦涵问道,“那大夫居所在哪儿?”她想先去看看,顺便询问一下秦轻羽的状况,因为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 小雪指了远处,“那便是医居,顺着这条道拐个弯就到了,不若夫人回房去等,我去了厨房吩咐下去,马上让大夫过来。” 刘梦涵却摇摇头,“别争了,你去厨房,我去医居,我想我们也差不多可以回去。” 小雪只得退让,“小雪知道了。” 于是分道扬镳。 刘梦涵进了医居,看到院子里晒的都是药草,看了几眼,认识的寥寥无几,还有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并不好闻。 顺着那股子药味进了后院,一个小童正在熬药,旁边站着一个男子,面容倒还清秀,只是这脸色似乎也不怎么健康。 看到她的到来,男子走了过来,“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 竟然 刘梦涵点点头,“你是?”他竟认得自己。 “我现在是医居的主人,我叫姓姚,名天意。”男子问道,“夫人到此是否大少爷的伤势有变?” 刘梦涵原以为这医居的主人至少该是天命之年了,没想到竟如此年轻,可也无暇问这些了,只摇摇头,“没有,只是我想亲耳听听大夫的诊断,他的伤究竟怎么样了?还有,我当时究竟是怎么了?” “大少爷没有告诉你吗?”姚天意微微皱眉,“夫人当时是身中奇毒,只是也服过解药了,只是药力相冲的结果也足以致命,是大少爷用内功助夫人一臂之力,却由于损耗过大,才落得如此虚弱的下场。” 刘梦涵闻言,又想到那妖媚男人的话,却原来是那毒药和她自己擅自服下的药丸起了冲突,结果竟然可能是那么大惨淡的下场,这便是他的警告了吧“那么,大少爷的伤治得好吗?” 她问,他却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眸光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觉得一颗心悬了起来。 刘梦涵益发担忧起来,一步上前抓住大夫的手臂,“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他的伤很难好?还有他的功力”她不想欠他太多 姚天意唇边瞬间微微弧度一隐,“伤势可以慢慢调养,只是功力损耗,只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那就是还是说机会恢复的,对不对?”刘梦涵希翼道,“不管如何,不管要什么,你尽管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弄到的!”也听过一些奇珍异草可以提高人的功力 姚天意挑眉,“功力之事只能是以后再说,因为即便是有办法,以他如今的伤势也难以承受,夫人不若先好好照顾,等到伤势好了大半,才从长计议也不迟。” 刘梦涵心底沉沉的,点点头,“我知道了。”眸光瞄了一眼还在煎熬的小童,又道,“大夫,不若你将每日要煎的药送到我的居处,这些事情我来做吧。一来药不会凉的太快,而来也方便许多。” “这些杂事怎么好烦扰夫人亲自动手?更何况,药味难闻,只怕夫人受不了。”姚天意道。 “不怕,这些都只是小事。”刘梦涵道,“他是为我而受伤的,这些事是该由我来做的。” 姚天意唇边漫出微微的弧度,“既然夫人那么说,我也只有从命了。夫人和大少爷夫妻恩爱,真是让人钦羡。” 刘梦涵顿了顿,笑容有些生硬,低低应了一声,“那便先如此,我要回去了。”转身走得有些狼狈。 回到房间,小雪站立一旁,饭菜已经布好了,只是床上帷幕依然垂挂着,他应该还没起床吧。 便让小雪先退下了,这时,那小童也将煎好的药送到了,于是接了药再关了门,脚步又有些犹豫,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于是掀了床帏,收在两侧的金钩之上,再在床沿坐下,看他睁眼好似要起来,赶忙拿了旁边的枕头垫在他的头下。 秦轻羽愣了愣,看她眼底眉间似乎都染着几分忧郁和焦虑,不禁问道,“怎么了?” 刘梦涵道,“我刚才去问了大夫关于你的伤势,放心吧,你的伤会好起来,你的功力也会恢复的。” 他闻言不禁一愣,“大夫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刘梦涵摇摇头,随即看向桌上的菜肴,“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盛碗饭,你吃了之后再喝药,免得空腹伤胃。” 秦轻羽点点头,“我起来吃。” 他一起身,她便去扶着他,他不禁一愣,眉头微微纠结,眼底泛着一丝说不出的异彩,“我可以自己走” 刘梦涵不理他,扶着他在桌边坐下,帮他盛了饭,然后夹了很多菜在他碗里,看他犹犹豫豫的,顿了顿,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她是不是夹了他不喜欢吃的? 他摇摇头,“无碍,我不挑食。”说着,便津津有味吃了几口,看她一直凝视着自己,虽然对她的反应有些受宠若惊,可是,“你不饿吗?” 好似偷窥被发现一般,刘梦涵有些尴尬,移开视线,腮边带着微微的羞赧之色,“嗯,我也饿了的”自己去盛了一碗饭。 于是两人吃着,静默,一股微暧昧的暗流隐动,彼此或许都有些不自在,可是却又说不出的和谐。 吃完了饭,刘梦涵让丫头将碗筷撤了下去,捧起一旁温着的药,转身去发现那男人已经躺回到了床上。不禁一顿,几步走到床沿坐下,有些担忧道,“你是不是不舒服?”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幸好温度是正常的。 他顿了顿,似乎也有些不自然,“无碍,我想可能是运功过度,反而受了寒池的寒气,有些风寒,所以这几天才懒散地只想卧床休息,过几天就好了。”其实心底还有一份慵懒也只有自己知晓。 刘梦涵心底有些涩,于是点点头,“那你先把药喝了吧!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秦轻羽看着她手中漆黑黑的药汁,不禁微微皱眉,“倒了它吧!我只是微有些风寒,再过几天就自己痊愈了。”那么多年了,也没有喝过这苦药,最初的记忆也只在很小的时候 刘梦涵摇摇头,“喝了药才会好得快些!”看他眉头似乎很是纠结的模样,心底乍然掠过一个想法,“你不会是害怕喝苦药吧?”这样的理由放在他身上似乎挺可笑的 秦轻羽看着她如花唇边渐渐扬起的那一抹弧度,看在眼中竟然是那么刺目,心底有些恶作升起,点点头,“我确实讨厌喝药,现在也不想喝。” 他的坦诚反而让刘梦涵顿了顿,心底不禁一叹,她怎么能奢望这个男人会为这种稚嫩小事儿羞涩呢?只是他的眸光有些怪异,既然不是与她对视,也不是落在别处,似乎是盯着自己的唇,不禁下意识地用手背拭了拭,不会是刚才用餐的时候有什么沾到了?只是看看手背,什么都没有。 再看他的眸光似乎有些幽暗,深沉的,有点陌生,却又不是完全不熟悉,心跳快了几步,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药碗,隐约还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于是将药碗塞到了他的手中,“就快要凉了,快些喝了吧!” 他却只是随手将药碗放下,“我不喝。”淡淡的口吻,一如往常的坚定。 刘梦涵有些无奈又拿回了药碗,所幸他已经不再那般灼热盯着自己了,于是一手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不要像个孩子了!你若怕苦,那边还有些蜂糖” 他抬头,眸光幽幽深邃,只是唇边却又漾起几分难得的笑意,“你知道吗?人生不怕苦,难得只是有同甘共苦的人。”眸光落在眼前满是苦涩药汁的汤勺上,“你想我喝了它吗?除非” 刘梦涵顿了顿,“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喝药?”自己的病好像好得差不多了诶 “不,我想让你同甘共苦。”他意有所指道。 她有些不解,“我以前也经常喝药,自然是知道这风寒药有多么苦,但是即便是如此你也要喝”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看他一手拿过药碗,一饮而尽,下一瞬,碗已经见了底。 刘梦涵顿了顿,还不懂刚才他的意思,唯有手上汤匙上的一点药,他既然那么配合,是不是代表着她也该拿出一点诚意来,喝了这汤匙的苦药? 刘梦涵一怔,这一瞬忘了反抗,只为嘴中他过渡而来的苦涩而皱眉 他眸光也随着氤氲了起来,深深沉沉之上蒙着一层热度,唇边弧度却又昭示着心情极好,道,“如何?苦不苦?” 刘梦涵脸色更加晕红,摇摇头,看他似乎眸光有变,下意识地警觉害怕他再来一次,于是狠狠地点点头,“是好苦”头低得不敢抬,也害怕对上他满是嘲谑的眼。 他唇边的弧度慢慢收起,眼底也收敛了几分,却更多的是释然,这是否代表着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太大的抗拒? 即使没有抬头,也可以感受得到他灼热的眸光,身体有些僵硬,看着身上泼洒的药汁痕迹,道,“我去换件衣服。”起身去被他拉住了袖子,不禁疑惑地回头。 “多穿一件衣服,我想去院子走走。”他道。 刘梦涵顿了顿,点点头,“嗯。”难得他想出去,逛逛散散心,总是好的。 一刻钟后,秦轻羽披了件衣服,刘梦涵扶着他,去了小院子坐坐。 小亭子淡粉绸缎飞扬,衬着一池连天的碧荷,视觉之内有种嫩荷初绽的温馨美好,微风徐徐,这地方犹如世外桃源,确实是修生养性的绝佳好地方。 只是,两人在一起,还是少了该有的默契,只觉得陌生得找不到话题,便只能趴在亭栏上,看着小荷露出的尖尖角,便不想了,难得有这份安谧,这份和谐,或许他和她之间,这样的相处方式便是最合适的 这时,小雪有些犹豫着是否要上来,刘梦涵瞥眼看到,便将她喊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爷,夫人,外面有个老头说要来投靠,这纸条说是夫人给的”小雪递上纸条。 刘梦涵一愣,当初是觉得那老头太可怜了,这才心生怜悯,可是那三杯酒下肚后发生的事情,很难让她介怀? 小雪看她迷茫的样子,“夫人,这纸条是不是那老头伪造的?不若我去赶走了他!” “等等,这纸条确实是我写的。”刘梦涵微微皱眉,又或许,根本不是酒的问题,那当初下毒的男人不是早就有言在先吗?或许一切是既定的,无关那老头。 “那”小雪顿了顿,“那该怎么办?” 刘梦涵转眼看了看躺在软榻上小憩的男人,于是道,“你将他带上来吧!”毕竟这里还有个当家主人在,收留与否,也该看看他的意思。 小雪点点头,便领命下去了。 刘梦涵转身走回小塌,这轻软小塌原是夏夜的时候搁置庭院里乘凉之用,如今还不是时候,只是现在放在这里晒晒太阳,也是十分惬意。 淡淡温煦的阳光在他的俊脸上氤氲柔和,淡化了他苍白的脸色,也淡化了他往日的冷戾之气,再加上此刻一身素锦白衣,清冷却不疏寒,有种飘飘然即要羽化的绝尘之感。 轻轻一叹,拿起旁边的小被帮他盖上,却看他眼睛已经睁开了,她下意识地抽回手,避免与他碰触,“待会会有人来这里,你先看看,我想收留了他,不知道你” 他却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你记得你是谁吗?” 刘梦涵一愣,忘了抽回手,“我知道的,你应该不喜欢陌生外人。” “你是这里的半个主人,这些小事自己决定就好了,只是人心隔肚皮,戒心和谨慎最是需要。”他淡淡道。 刘梦涵点点头,“我知道。”心底还有盘旋的小小疑云,不过她也不是只会躲避的人,既然对方上门来了,不管善恶,姑且以静制动吧!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刘梦涵眸光微闪,想抽手,却又看他闭上了眼睛,心底低低一叹,反手握住他的手,另外一手也轻覆上了他的,“我在这里” 可惜不是时候,很快地就听到脚步声往此而来,还未转身看到人,鼻子已经闻到了浓浓的酒味,不禁觉得有些无奈,这个老头如此颓靡消沉,只怕他哪一天真的去了,也便是沉溺在酒坛子里 心下对他的戒备消散得几乎彻底,有些东西可以伪装,可是那种沉浸在无时无刻里的颓靡哀伤确实如何都伪装不得的,仿似与生俱来,早已浑然一体。 两天不见,这老头依然故我,手里还是拎着一酒坛子,还未走到跟前,已经开始嚷嚷,“那公子在哪里?老头子我的酒又喝完了” 刘梦涵不禁无奈一笑,这老头不会上门只是为了找酒而来吧?想着既然这事可以自己决定,便也不想打扰轻塌上的人休息,下意识地挣脱,却发现他手上还有些力道,不禁低声道,“我过去一下。”他手上的力道顿了顿,放开了。 刘梦涵出了小亭子,迎了上去,“老公公,你怎么隔了两天才来找我?还是早来了,恰好被阻拦门外了?”试想那时候恰好她不舒服,也难找人,被阻拦了也在情理之中。 那老头摇摇头,“没有没有,老头子我喝醉了睡了两天,这才睡醒,不想这唯一的酒坛子也只剩下这么一点酒了,我肚子里的馋虫在叫无以为继的痛苦呀!” 刘梦涵有些无奈,“这酒还是戒了为好,不是我不给予,实在是不想为酒作伥,坏了你的身体。” 老头子摇摇头,“公子你后悔了,是吧?”脸色一变,态度似乎有点无赖,后退了一步,一跳,“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公子哥都是一言而过假慷慨!” 这老头即使这般骄纵,可看在人眼中,倒不像是地痞无赖,反而有种孩童的刁钻任性,刘梦涵有些无奈,也有些奇怪,“老公公,你看我如今这样,竟是一点都不好奇吗?”现在的她虽然简妆素衣,可是还是可以一眼看得出是女子吧?可是他竟一点都不好奇,依然叫着自己公子,是早已知晓了吗? 那老头顺其自然地上下看了她一眼,然后揉了揉眼睛道,“咦?不是公子,是小姐吗?老头子我酒喝多了,眼睛就花了,只识了这张脸。不过无碍无碍!不论男女,不都是你嘛!” 刘梦涵闻言,点点头,“那倒也是,既然来了,想必你也愿意,我这就去让丫头帮你安排了住处。” “那这里有人陪我喝酒吗?”老头子又问,心底抱定她只是不让喝酒,并不代表着这里没有酒,这一刻,他担心的是这个。 刘梦涵顿了顿,摇摇头,“我的酒量并不好,抱歉。”想想,她该是憎恨厌恶所谓琼浆美酒的,若非它们,她也不会沦落今日尴尬的处境进退不得。 “不怕不怕,总会找到人的。”老头子笑嘻嘻的,眸光掠过她的肩,看到小亭中小憩的人 刘梦涵回头,顺着他的眸光,那男人依然淡然,想来不是干涉她的决定了,于是摇头道,“他常日不在府中,如今身体又不好,酒量更是浅差,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 老头子挑眉,“怎么听着都不像是个真男人。”语气似乎有些讽刺。 “呃”刘梦涵顿了顿,“酒量浅可以不沾酒,不沾酒的男人,挺好的。” “是吗?”老头子摇摇头,“可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尤其家大业大的男人,应酬难免,便是要喝酒的,喝不醉最好,不然酒后乱性,不就不好了吗?” 刘梦涵顿了顿,心底某处被踩到,泛起淡淡的不堪,却也只有淡淡地叹息,看着偌大的园子,有种说不清理不明的矛盾 老头子看她沉默,一径道,“你也觉得老头子说得对,是吧?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学会喝酒的!” 刘梦涵摇摇头,无奈道,“随你吧!”想了想,“你随我来,看看你想住哪个房间。” “我向来漂泊惯了,住哪儿都无所谓,只要有四面墙一个顶能够遮风挡雨就好了。”老头子酒坛子一挥,酒坛子已经空空了,一叹,“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蓦地,他鼻子一嗅,眼睛瞬时放光,“好香的味道!哪儿散来的?” 刘梦涵也闻了闻,笑道,“那不是酒,只是调养身体的雨露。”回头看看小亭外温热着的小壶,“只是天气凉,我家相公身体不好,便要热一热才好。” 老头子摇摇头,嘿嘿一声,“相信老头子的鼻子,那虽然不是酒,但绝对也是酒,还是酒中精品!走,我要去看看!” 刘梦涵一愣,有些不解,想问个清楚,看他的身子已经掠去了小亭,那轻盈的步伐,丝毫不像是平凡之人。 那老头跳到了那小壶旁,使劲地嗅阿嗅,嘴里还喃喃着,“真香!真香啊!果真是!” 刘梦涵走到他身后,有些为难,“你若是想喝,我让人另想办法,这雨露乃是药,误了时辰喝总是不好。” 老头子啧啧道,“胡说,你刚才才说,他酒量浅薄,这雨露一旦喝下去,足以让他醉上好几天的了,如此反噬的效果,何谈疗伤啊!”说着舌头舔了舔嘴巴,“还是让我解决了它,也免得它惹祸上身!” 闻言,刘梦涵哭笑不得,却又忽然想的什么,不禁身子僵了僵,眸光下意识地投到了那男人的脸上,他依然闭着眼睛小憩着,丝毫没有异样。这雨露是那大夫开的方子吧?既然他一直是秦家的大夫,势必知道秦轻羽清浅的酒量,除非 想到那种可能,刘梦涵不禁握了握拳头,有些理不清情愫,此刻是生气怨憎,还是有种愠恼的惆怅?眸光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炙热冷硬的好似要烧出两个窟窿来。 这时,他缓缓地睁开了眼,轻咳了一声,“老人家若是喜欢便拿去喝吧,之前我喝过一盅,醉睡了到今日才醒来,如今头还有些晕,便不想喝了。” 刘梦涵心底动了动,“那为何丫鬟又将这雨露温上了?”眸光紧紧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反应中找到一丝线索,可还是失望了 “她们也只是遵了大夫的意思,这雨露依然可以疗伤,只是我不想再昏沉而睡罢了。”说着,便起身了,“反噬之说只存在于没有内力的人身上,于我有益无害,倒是温酒时候的气息,闻着确实很是怡人。” 刘梦涵有些将信将疑,“既然有益无害,那还是尊了大夫的意思乖乖地服用吧!”倒了一杯,酒香四溢,送到他的面前,眸光熠熠对上他的,“就喝一杯。” 老头子站在旁边,左看看右看看,眸光最后还是落在那杯子上,然后嘿嘿一笑,“喝吧喝吧!这样的佳酿,即便是醉死也是甘之如饴啊!” 秦轻羽看他一眼,微微皱眉,眼底掠过一丝暗芒,但也恢复得极快,接过酒杯,看着她眼底的执拗反而笑了,“看来娘子今天很想灌醉为夫的?” 刘梦涵有些受不住他不同以往的眸光,“我只是为你好”低低道,几乎不可闻。 “好。”他点点头,“等为夫醉了,娘子也会陪着我吧?我在哪儿,娘子就在哪儿?” “我自然会好好在旁边照顾你的。”刘梦涵点点头,一是他是她的夫婿,二他是为她受伤的。 他不再言语,然后一饮而尽。 老头子拍手道,“那剩下的酒是否便是我的了?”也不管主人点头,自己提了小壶,倾饮,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里果然是来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 无奈 刘梦涵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转眼看向身边的男人,他何时已经坐回了轻塌,脸色没有红晕,倒是有些虚弱的苍白,不禁一愣,赶紧上前,“你怎么了?” 秦轻羽摇摇头,淡道,“无碍,只是有些头晕罢了,扶我躺下睡会吧!” 刘梦涵看他脸色实在不好,心底还是忍不住担心,“那你好好休息先,我让丫鬟以后撤了这雨露,再去问问大夫是否还有其他的法子” 那老头子意犹未尽,可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他们旁边了,脸上陶醉的熏熏然的,语气不无嘲讽,甚至有些恶质,“小姑娘,你怎么嫁了这么个病歪歪的男人?看他这个样子,一来不事生产,二来还是生产不事,你以后的幸福只怕是岌岌可危呀!” 刘梦涵闻言,不禁皱眉,“他只是受伤了,我敬你是老者,漂泊总是辛苦,这才打算你若愿意便收留,却不可以这样口无遮拦。” “哟!小妮子这么快就开始袒护了?还是心疼了?”老头子依然笑呵呵的,喝下的酒液温着胃,暖暖地舒展到四肢全身,唇齿留香,很是悠哉惬意。 “我没有!”刘梦涵摇摇头,却觉得内心动荡,便下意识地想要肯定自己的想法,“只是寻常的礼貌礼节,想要与人相处,就必须谦恭礼让,你如此这般随性,别人怎么容得下你?” 即使她板脸,话语似乎有些偏颇,可似乎根本没说到这老头的心上,他还是笑嘻嘻道,“我知道你是不悦训斥于我,但旁人见了,或许会以为夫人你恼羞成怒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心虚,越是掩饰” 刘梦涵一顿,有些无奈,“罢了,随你怎么说”心底隐隐约约地怀疑这人话里话外,似乎都有能够一针见血,却不知道他是在帮谁?除此之外,这是他的本性,还是有几分熟稔在其中?熟稔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闭合眼睛继续休憩的男人,不禁摇摇头,自己何时竟然变得如此多疑?不禁叹息了一声,若这便是她的心,不论到了那儿都是难安的眼前这个男人,他此刻的苍白是因为她,虚弱是因为她,如此为她,那么他的心该也是有她的吧? 在轻塌旁坐下,看他额头沁出的微微汗水,于是拿了帕子轻轻擦过,微凉的指尖传来温温的热度,她不禁释然一笑,“或许你说的对吧”一句话掠过心底,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下子,便也安静了。 老头子看着眼前沐浴在阳光中的一对男女,似乎是温情款款,鹣鲽情深,这样的安静柔和反而让人有些受不了,晃了晃小壶里残酒,呢喃道,“这酒明明是清香扑鼻的,如何现在闻着那么酸呢?” 刘梦涵回头看他,只有瘦削的背影,披散的长发里有着缕缕银丝,笼罩在阴影之中,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当初或许便是见不得他如此落魄,便道,“这酒依然还是很香,酸的或许是心绪吧!若是心情是甜的,即使酒酸了,成醋了,斑斓的也是生活。酸甜苦辣咸,人生如此,关键还是在于人喝酒,还是酒泡人,我还是希望它们只是调料,而非被动浸泡。” 这时,姚天意捧了药来,眉头微皱,“我已经吩咐过这雨露不宜大少爷服用了,又是被谁捧了来?反而这药被落下了” 刘梦涵闻言,“既然雨露不合大少爷用,那么为何当时还要开了这入药?”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雨露也是合着其他药引入药的,现在少爷清醒了,自然不再需要,是我疏忽了。”姚天意走到轻塌边给秦轻羽把脉,“无碍的,多休息一天就好了。” 刘梦涵点点头,“那你手中的药该怎么办?”她是不是太任性了?即便是无害,可总也不好。 “既然大少爷已经休息了,这药就先搁置了吧。”姚天意淡道,转身看到还有他人在场,不禁一愣,乍然之后,眼底闪过一丝异彩,上前道,“这位老先生是” 刘梦涵没怎么注意他,心底有着自己的心思,低低道,“是我在外面认识的一位老者,他醉倒客栈无家可归,我便收留了他,但他有些任性,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姚天意点点,“原来如此,既然他和夫人有缘,姚某自然是要好好照顾的,这府中向来清寂,多个人也不成问题。” 老头子点点头,直称好。 “既然如此,那么就我有来安排他的饮食起居吧!”姚天意看了他一眼,“观这位老先生的面色,只怕是有些顽固慢疾,想来是纵酒过分而起的,若是愿意,姚某可以帮忙慢慢调理。” “这样最好了!”刘梦涵点点头,“不过只怕他是不肯乖乖合作的,要大夫你费心了。” 姚天意笑道,“不怕,夫人能够收留他,我能这里遇到他,便是缘分,顺其自然便好。” 老头子这才抬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刘梦涵却看到秦轻羽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睛,于是问道,“哪儿不舒服吗?” 他一手按了自己的额头,“头有些晕,这里很吵。” 刘梦涵手指按上他的太阳穴,徐徐用力揉压,“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眸光掠过,阒黑的双眸隐隐含了几分氤氲热度,“还是回房去吧,那里比较清静。”一手捋住她垂下的青丝,缠绕指上,有意无意侍弄着。 “也好,我扶你起来吧!”她怕自己一个人搬不动他,“大夫,你帮我一把” 姚天意却没有动作,事实上,他也没来得及动作,只见秦轻羽挥了挥手道,“无碍,我能自己站起来自己走。” 刘梦涵自然不会放任他有些踉跄的脚步,而他站起来之后几乎将一半的体重压在她身上,两人便回房去了,隐约听得身后传来几声不以为然的笑声。 于是这小亭里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姚天意上前一步道,“老先生,我现在先帮你安排住处,你随我来,可好?” 可是老头子却摇摇头,态度倨傲冷漠疏离,“我跟你不熟。” 姚天意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是否我有言行不周的地方惹老先生不高兴了?” 老头子摇摇头,“没有,老夫不要无事献的殷勤,再说,我看这地方那么大,处处都是空房空楼,我随意挑一间便好了。” 说着,便率先拂袖走了,只留下姚天意站原地皱眉。 照顾秦轻羽的日子虽然时常走不开,不过他时常昏昏,也让她有了不少出去的理由和闲暇,幸运的是这城内也有自家的钱庄,探寻之下竟还有一多年前的熟人可用,和祥瑞客栈老板的协议已成,想必是老天都愿意帮她!如此这般,事半功倍,她只要隐居幕后操控大局便好了。 事情虽然都在顺利进行,但是她的心却无时无刻不浸透着一种淡淡怅然,只怕到时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东风却更改了风向,那东风便是她的心 此刻坐在床沿,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她想她是真的犹豫了,或许留下来,真的可以幸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他的沉默和冷酷。可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面对轻云 思及此,便又猜测着他和她新婚是否欢愉?那么多天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其实没有消息何尝不是一种好消息?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舒出,借以稍稍平复烦躁的心情,却看他已经醒了,于是马上起身道,“你醒了?饿不饿,我让丫鬟去准备膳食”说着起身就要走,却被他拉住了手。 他微微使力将她拉回,“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叹息” 刘梦涵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自责,都是我不好,不该任性让你喝下那杯酒的。” 他唇角微微一扬,“那老先生说得对,男人总是要喝酒的,经过这么几次三番的折腾,想必我的酒量会好很多,这样也不错呀!” 刘梦涵顿了顿,这才恍然想到,其实变的何尝只是自己,还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话多了,也有唇边那一点点笑意,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也足以让她看清楚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他再用力将她拉到了床沿坐下,“我想我也可以是个真男人”秦轻羽的话语不徐不疾,分明有些冷,可落在人耳却又痒痒得激起羞涩涤荡。 刘梦涵脸色飘起了淡淡羞红,极力淡去其中他或许刻意激起的暧昧,自然也明白这个男人正在计较那老头刻意挑衅的讥讽,低头道,“没有,是我心有疑虑,我不该的” 看她蜷首低垂,耳边还萦绕着她近乎喃喃的低语,秦轻羽黑曜眼底掠过一丝光芒,转瞬归于静默,“那么现在呢?” 刘梦涵仰首看他,四目相对,只觉得他的黑眸像是深黑一般,差一点跌落那看似平静之中,一惊之后下意识有些回避,抽回了手,道,“你刚醒,一直都没有进食,想必很饿了,我这就去让丫鬟准备膳食!”说完,逃一般地出了房门。 这几天下来,刘梦涵的心思一直有些恍惚,心底矛盾重重,对他也是能避则避,幸而他似乎了解她的心思,只是顺其自然。不禁还是叹息,顺其自然好呀,为什么她的心就不能顺其自然呢?分明正在倾倒,却又努力挣扎着,左右矛盾 原来她也不过一寻常女子,万事可以轻易抛开,一遇到感情便又踟蹰不前,这岔路口上,她需要的是一个选择,干干脆脆地放弃,或者放手一搏。 决定放弃却又牵动了心底的迷惘,那便是放手一搏,如她现在的境况,还能再失去什么? 虽然如此,那边的事情还是不会放弃的,看看湛蓝的天空,庄园内一片生机勃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总是做不到,只是天地万物却从不会为人事变迁而有所触动。 算着秦轻羽的伤势,两人势必要在这庄园内休憩个把月了,这庄园向来人丁单少,如今两人暂居了下来,她便也有了借口多招了几个家丁丫鬟,如今的她也需要自己的人。告示一贴出去,来应招的人真不少,毕竟给出的待遇很好,做事也不会太累。 隔了一道幕帘,熙攘人群之中,刘梦涵一眼便看到了想要的那个人,随即眸光淡然地转开,便让管家开始征人了。 逐个而过,管家留下了十个人,再由她来取其中的五个,两个丫鬟三个家仆,尽管如此,偌大的府邸,人烟还是单薄,不过她喜欢安静,人多是非也多,所以人少未必不好。 听着管家安排了他们,刘梦涵转身回了房,床上却已经没了秦轻羽的踪迹了,问了小雪才知道他去了账房。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不禁皱眉,“大少爷还是不肯按时喝药吗?” 小雪点点头,笑笑道,“没有夫人在,大少爷就不肯喝药,我也没有办法!” “走吧,我们去账房看看。”看小雪端起药碗,两人走出了房门,刘梦涵顺便问道,“大少爷可以下床了吗?” 小雪有些无奈道,“大少爷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可是只要是大少爷想做的事情,这点病痛是挡不住的。” “那让人将账本送到房中来不就好了吗?”何必强撑着要走些路过去,这里离账房说远不远,但是不是毗邻的。 “估计是账目太多太杂,其实大少爷也不是一一要管的,只是惯例,总会随即抽取一些来查看,若是没问题就行了。”小雪答道。 刘梦涵点点头,那是因为城中的产业并非主产的缘故吧!一个人总是管不来那么多人事的,只是他这么小心翼翼,那么这些天歇息在这里,外面的事情肯定也累积了很多吧?又或许,这会儿查阅的账册还有外面送来的 两人前后走着,到了账房,看到外面两个陌生的侍从,心想着或许猜对了,只是正要进去的时候,却被他们拦了下来。 刘梦涵看他们严肃的神色,不禁心生了几分好奇,“大少爷在里面吧?我来给他送药的,他到时候喝药了。” 侍从却不理,声音也是淡漠,“大少爷正在里面办公,吩咐下来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 刘梦涵皱眉,然后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那两个侍卫一愣,然后相互看了一下,道,“夫人还是先请回吧,里面估计还需要许久的时间。” 刘梦涵心底有些疑惑,不禁好奇来人究竟是谁,又或者“你们是秦府的人吗?” 就在这时,门由内被推开了,秦轻羽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小雪手中的药碗,然后面向刘梦涵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看他脸色依然如故,精神确实好多了,可还是显得有些苍白,便上前几步道,“因为听说你在这里,既然身体未好,即便账目有急,也该先喝了药的。”说着,拿过药碗递到他的手中,看着他端起来一饮而尽。 嘴巴里浓浓的苦涩味道蔓延,秦轻羽不禁皱眉,将药碗递回了小雪,便道,“账目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回房吧!” 刘梦涵眸光却看向账房,虚掩的门扉看不到里面的境况,不禁问道,“里面还有人吧?想必是千里迢迢而来,便让他留下来用餐吧!” “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他整理好了账目,会有人安排的。”秦轻羽淡淡道。 刘梦涵淡淡而笑,眼底萌了几分嘲意,“夫君,难不成你是害怕我看到那人?还是担心我不小心看了那人送来的账目?”女人对于一个男人对她的戒心总是很敏感,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去信任信赖他,可是他若有似无的亲近疏离总是让她的心摇摆不定 他眼底似乎有些无奈,“不担心,我人都是你的,更何谈那些账册。” 刘梦涵脸色微熏,有时候真的很不懂这个男人,分明神色淡漠得很,说的语调也是疏冷,可就是这样似乎的撩都能够让她窘迫非常。她想知道他是否刻意自己,仰头看他依然是平淡无波的表情,只是眼底隐隐浮动着一丝浮光掠影。 摇摇头,她眼底微微一暗,“罢了,这都是你的事情,这些都是你的事情,我不管了。”转身想走,却又被他拉住了手。 她不解地回头看他,但见他阒黑的犀眸熠熠着阳光的辉映,似乎浮动得厉害,只听得他低低道,“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坚持你的怀疑”声音有些飘渺,悠悠的很像从幽深远处传来 “这算是邀请吗?”刘梦涵无奈笑道。 “你害怕吗?”他眸光幽邃,“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刘梦涵摇摇头,“我不害怕,或许我只是不想进去,里面有太多的保留是我无法企及的。”不如坦诚,“我也不怕走不出去,看惯了男女之间,之所以走不出去,只是因为横竖不顺心,死活不放弃,我向来觉得食之无味,弃之便绝不可惜!” 他神色莫测,许久,才道,“只要进来,我便不会让你有后悔要抽身的机会!” 她一愣,他一直对她总是信誓旦旦,那样幽深旷远的表情很难让女人不轻信信服,或许他说的对,只是她不愿意进去罢了。 “我想没有女人可以抗拒得了一份真诚。”她需要的不是信誓旦旦,男子的信誓旦旦总是让女人可望而不可及,他应该明白她不愿意的原因。随后低低道,“我要回房了。”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秦轻羽唇边却绽开了淡淡的弧度,似乎心情很好 刘梦涵百无聊赖地闲逛着,走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阳光照得人有些懒散,这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 心里漫无边际想着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听得隔了墙角,两个丫头正在修建花草,一边还在说谈。 “听说外面开了个小楼,叫致雅聚,招待的还都是女宾,一些官家富庶小姐吟诗赏花饮茶都去那里呢!” “我也听说了,据说去那里的女宾都矜贵,虽然好奇,但是哪有那样的闲钱和身份去那儿呀!”不无遗憾。 “谁说的?我倒是知道现在就连寻常人家的闺女都想尽办法地集钱进去呢!”脸色微微羞红,“要知道,那里离忘天楼虽然只有一街之隔,但也实在是很近,你可知道去忘天楼的男子都是些何人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似乎恍然,“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去忘天楼总是要经过致雅聚吧?若是能够占个好位置”这城内,对女子的言行有些纵容,却也不是太纵容,所以女子可以随意上街,却也不好在龙蛇混杂的客栈酒楼徘徊,有了这个闺阁女子专属又不惹人非议的致雅聚,一来有个安心的落脚之地,二来嘛 “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嘻嘻一笑,有些憧憬,“是呀!能够上忘天楼的男子,身份非富即贵,其中几个更是城中女子向往的两人佳婿,即时走在街上,都会有女子处心积虑与之交会,只是那些含蓄的女子,如今有了这般的机会,又岂不心思满满地往里面钻呢!更何况,致雅聚的楼高与忘天楼相差无几,据说在上面还能够看到那些才子高仕一起纵酒幻谈,更有一见钟情的男女隔空飞传情书” 闻言,刘梦涵淡淡一笑,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她去看过忘天楼,那样财大势大,与之拼搏定然不过,目光只能投向闺阁女眷了,索性这里民风有些开放,不似帝都那般对女子要求甚严。还有,美味佳肴固然吸引人,但是这样若有似无的暧昧,更加能够撩动人心,佳话成就是美谈,即时闹了笑话,也是流言纷纷,无损致雅聚的生意,甚至更加一传十十传百,人心如此。 其实能够想到这个办法,无非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地去那里,如今,也算是名利双收。 转身回头,看到小雪急急忙忙地跑来,“夫人,你怎么又甩下小雪了。” 刘梦涵摇摇头,无奈道,“我就在这府中,难道你还怕我凭空消失了不成?” “那夫人也要跟小雪说一下,不然小雪会担心的,而且大少爷问起,我若是不知道,他又该要责罚我了。”小雪无辜道。 “知道了。”刘梦涵点点头,“大少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和前几天都差不多呀!”小雪道。 刘梦涵摇摇头,不语。一样吗?可是她却觉得他似乎心情很好,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只是觉得他眼底多了一些东西,不经意间总是让她有种慌慌的感觉 回到了房门口,刘梦涵顿了顿,便让小雪去监管着今日的熬药事宜,然后推门进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 随意 看他正拿了一本倚着床沿看,她便随意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清香扑鼻,小小饮啜了一口,心思在心底流转,眸光若有似无地飘去,看着他的恬淡不惊。 许久,他才放下了书,淡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刘梦涵点点头,心底不禁有些懊恼,难不成他的眸光不落在自己的身上也能够看穿自己的心事吗?不过他既然主动开口了,她道,“没什么,只是闷得有些无聊,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两个丫鬟在说外面开了一个致雅聚,好似新奇的模样,我想出去走走” 他这才看她,眼底微有些阴翳,“反正我也觉得沉闷,也好,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 “不用!”刘梦涵忙摇头,却又觉得这样的反应太过激动,“听说那致雅聚只招待女宾,你去了反而不适合,被拒门外的感觉总是不好” “无碍。”他无所谓道,“你若是有兴趣便都逗留一会儿,我也可以借着出去巡视一下产业,到时候我们可以一道回来。” 刘梦涵心底有些闷,却看不出他所说是实是虚,便道,“也好。”反正只是一起出去,一起回来,进了致雅聚,她便是自由的。 于是两人相携出去,只是轿子落地,分道扬镳,他是看着她进了致雅聚的,刘梦涵看着他远去的轿子,这才转身由丫鬟领着进了偏侧的房子,心底不禁侥幸,幸亏调走了小雪,带的是自己的人。 只是进了那账房,不禁一愣,里面坐在书案后的竟然不是老板,而是―― “钟叔?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惊吓不小,刘梦涵怎么都没想到看着自己长大,且是爹爹得力助手的钟叔叔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否意味着爹爹已经知道她的行踪了? 那看似五十多岁蓄着长长胡子的男人起身,脸上挂着淡淡宠溺的笑,眼底也有欣喜,“小姐,竟然真的是你!” 刘梦涵顿了顿,随即让丫头在外面守着,上前几步,有些犹豫,可心底终究还是挂怀,“我爹爹他现在怎么样了?” “老爷他很好,非常好”钟梁道,只是话语中听起来很是无奈。 “真的很好?钟叔你不要骗我!”刘梦涵看他眼底的忧郁,心底更是担心了起来,“那个女人是不是做了对爹不好的事情?” 钟梁摇摇头,“小姐,你别担心,老爷他只是一时糊涂,等他看清楚那女人的面目之后,自然会悔悟的。” 刘梦涵叹息,“爹爹他是否知道我在这里了?不然也不会派你大老远地来这里找我,你告诉他,我现在已经成婚了,已经是别家的人了,我很幸福,也不想回家了” “不,小姐别担心,老爷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是我被哎”一声叹息,钟梁道,“老爷的性子向来固执,我好说歹劝,也不知道姨夫人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便让我大老远地来先打理着这边的生意” 刘梦涵一愣,心底薄凉薄凉的,“爹爹竟然信她至此!钟叔你跟着爹爹也几十年了,如今老了,他怎么可以让你背井离乡,如此奔波劳累呢!” 钟梁摇摇头,“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好歹,我在这里遇到了小姐!小姐放心,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您的,我已经压下了你在钱庄取银的消息,老爷他也不会知道的,小姐尽管一展所长!” 刘梦涵点点头,“对了,这里的老板呢?” “我已经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回老家另觅出处,小姐勿要责怪我擅做主张,既然小姐有秘密,他不过一个外人,走了反而好些,免得以后出了纰漏。”钟梁解释道。 刘梦涵微微皱眉,“也好,那么这里的人手?” “人手都是新招募的,已经逐个查探过,都是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大都是为了补贴一点家用而愿意出来的,考虑到这里都是女宾,连我都基本不进前面去。” “嗯。”刘梦涵点点头,在一旁坐下,翻看了一本账册,很是满意。 钟梁站立一旁,犹豫了许久,才问道,“小姐,你真的成婚了吗?还是刚才的话只是想让老爷生气的气话?” 刘梦涵拿着账册的手顿了顿,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不禁苦笑了一下,点点头,“嗯,我成亲了” “那姑爷对小姐好吗?”听得出来他的关心,或许还有几分遗憾和无奈,“我从小看着小姐长大,心底早就将小姐当成自家闺女,只是没想到竟然赶不上小姐的婚礼,甚至连小姐成婚的消息都丝毫未闻” 刘梦涵不禁有些歉疚,“对不起钟叔,我无意隐瞒你,只是当初决定嫁人,有些带了几分冲动,更何况,当时你在爹爹身边,我也不好” “我明白,我都明白。”钟梁点头,“只是在很久之前,我便为小姐准备了一份成婚的礼物,虽然错过了时候,但是只要小姐幸福,那便足够了。” “谢谢你,钟叔。”刘梦涵心底有些暖,“有你的祝福便是有了家人的祝福,涵儿已经很满足了。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钟叔你放心” “那就好!”钟梁想了想道,“我倒真的很想见见姑爷,小姐一个人孤身嫁人,背后没有娘家靠山,想必在家中难以立威,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一定要告诉我!” 刘梦涵点点头,“我知道了,只是见面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这致雅聚是我偷偷瞒着他做的,这里才刚刚起步,越是红火便更需要打好关节,免得遭了小人暗算,至于以后的事情就过段日子再说吧!” “也好。”钟梁点点头,“不过这里是女主专属落脚的地方,小姐可以经常出来走走,让我看着小姐安然快乐,也就放心了。” 刘梦涵点点头,看到了熟人,尤其是溺爱自己的人,总想有满腹的话语想说出口,可是她的处境却不是一言两语可以名言,更何况不论对哪个女子而言,进错洞房都是莫大的耻辱,而且也不想让他担心 再家常闲话了一会儿,刘梦涵便出了房门,四下走走看看,来回不断的娇花美眷看得人眼花缭乱,有聚桌闲谈,有倚窗痴笑,有提笔书画,个个怡然自得。 这满室的春光,莫说男子,就连她一个女子也很是好奇,更何况男子根本无法一窥究竟 这时,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不禁一愣,转身看到一张熟悉的笑靥,犹如一朵清莲绽放,“是你”竟然就是上次他在忘天楼看到的女子。 竟然是她,只见她高高兴兴地拽着自己,脸上酒窝浅浅,“我就知道是你也是个女孩子!” 刘梦涵淡淡一笑,“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心底多少疑惑,这丫头不会是那忘天楼派来探探这里的吧?不过转念抛弃了这个念头,想着当初那俊逸的男子对她爱护有加,势必不会愿意她四处乱跑,想必是她自己又偷偷地溜了出来。 “是呀!这里真好玩!还有那么多姐姐妹妹,而且她们人都好好,不像在宫家里的姐姐妹妹一样,她们都爱理不理的”她笑笑嘻嘻道,然后上下打量着她,“姐姐长得真漂亮,而且穿绿色的衣服比红色的好看!” 刘梦涵今日穿了一身新绿云锦制纹的罗裙,外面罩着一层朦胧软纱,发髻也是挽得简单,一串金玉凤凰衔珠颤悠悠在旁侧成了醒目的装扮。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哪儿怪怪的,她们只是一面之缘,上次她去忘天楼穿的男装也不是红色的呀!“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穿红色的衣服?”想起初见时候她的熟稔依贴,心底的疑惑又涌起 薇茗顿了顿,又是嘻嘻一笑,“我又忘记哥哥的话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告诉你哦,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因为秦府成婚的时候我的两个哥哥都受邀了,我自然要凑热闹地跟去!本想闹洞房,却不想新郎不肯,我就只好自己偷偷地去看新娘子了” “原来如此。”刘梦涵闻言,心底却想得更多,她最初说忘天楼是她哥哥所开,那么现在看来,秦家和他们也是熟识,当初她看过管家呈上的账册,似乎并没有看到忘天楼被列入产下 薇茗用力点头,“不过我只看了你就被哥哥抓走了,真是遗憾没有看到另外一个,据说那个新娘子貌似天仙,是天下第一美女呢!”顿了顿,似乎又觉得这样说不妥,“不过你也很漂亮呀!虚名这事情最不可尽信了!” 刘梦涵微微一叹,点点头,“你说的对,另外个新娘子确实是美若天仙,不过既然你哥与秦家有渊源,想必以后自有机会一睹芳容的,也可满足了你今日的好奇之心。” “姐姐似乎有些不高兴?”薇茗瞅着她,“我是因为楼里实在无聊,这才出来走走,可是你呢?都说新婚燕尔,你们该是开开心心地腻在一起才对!” 刘梦涵不语,这其中的纠结繁杂也只有自己明白,无法言语与他人。 薇茗想了想,似乎有些恍然,“我明白了!姐姐你嫁了那么个大冰块,肯定会无聊的!就像我,真的无法想象哪天哪个女子嫁给了六哥后会甜甜腻腻的!你的相公和我的六哥就是同一种人!不过幸好六哥对我包容至极,也十分宠溺” 刘梦涵听着她的叨叨,忽然想到,“你怎么如此肯定我嫁的是冰块呢?”她指的是秦轻羽吧!婚礼举行的晚上,两处洞房分开,不算很近,但也有距离,更何况她是在自己洞房醒来,只是新郎换了人。 “难道不是?当时站在洞房外的可不就是他嘛!”薇茗道,“我还记得我戳了个洞偷看,被他抓个正着,他的脸沉沉的,当时真真吓了我一大跳!” 刘梦涵心底沉沉的,犹豫得竟然有些不甘问出口,可是这件事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如今有了求证的机会,如何可以就此放过?“那你知道那时候他喝醉了吗?” “喝醉?”薇茗摇摇头,“也就一会儿的时间,我不清楚。你知道吗?这样的男人,喝不喝醉一时半刻看不出来的,就像我六哥,有一次我偷溜回去被他抓住,他脸色阴沉,眸光冷凝,我还以为他生气了,可是他却忽然抱住了我,然后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他从来就不会说那么多的话,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只是喝醉了”说着,眉间似乎有些苦恼 “是嘛”刘梦涵点点头,“可是你说当时你六哥也在场,对吗?” 薇茗点点头,“若不是我六哥在,我真是要被吓到了。咦?怎么新郎喝醉了吗?不过也难怪啦!酒宴那么多人敬酒,不醉也很难呀!想想当初他的脸色,也确实是阴沉得诡异,或许就是喝醉酒了也不一定呀!” 刘梦涵听在耳中,心底却不能因为她的话而释然,若说这个丫头单纯,那么当初在场的第三者,也就是薇茗的六哥,难不成他也是喝醉了吗?这个时候,她倒是希望那时候大家都醉了,是呀,那时候的自己为了壮胆子似乎也饮了几杯酒 看她有些迷蒙的样子,薇茗不禁一声笑了出来,“姐姐,是不是新郎喝醉了酒,洞房做了错事,然后惹你生气了?嘿嘿,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副好奇跃跃的模样 刘梦涵摇摇头,“没有,只是我不喜欢醉酒的男人,因为酒醉误事” 薇茗点点头,“说的也是,自从我六哥那次醉酒之后,就再也不碰酒了!” 刘梦涵一愣,“你六哥戒酒是在我的婚礼之前吧?” “要早很多”薇茗一叹,眼底滑过一抹两难的涩然,“我也希望六哥从来就没有醉酒过,至少没有在我面前” 刘梦涵没听到她后来的话,心底疑窦再起,“是你六哥告诉你洞房的所在吗?他缘何知道哪儿又是谁的洞房?”若是丫鬟告诉,便不会错的,除非 “姐姐你好奇怪哦,怎么老是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呢?”薇茗疑惑道,“我六哥和秦大公子可是至交好友,怎么会不知道哪儿是谁的洞房呢!”随即想了想,“虽然六哥吩咐过这个关系要保密,但是我想别人都不可以知道,但是你是秦家大少爷的妻子,自然就没问题了!” 刘梦涵深吸了一口气,借以平复心底的躁动,或许,她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去会会她的六哥!虽然知道,即时他知道什么也会否认,但是总会有办法的“薇茗,那你六哥如今在哪儿?”那个男人是忘天楼的老板,这里生意偌大,总会要亲自查探的。 “我六哥自从参加了你的婚礼次日便回帝都去了,这里只剩下我和八哥,你想见见我六哥?”薇茗有些好奇。 刘梦涵点点头,“嗯,自从上次我去忘天楼,就很好奇幕后的老板,有机会自然想遇一下!”这丫头直言不讳,太多话保留不住,还是暂时不告诉她了,免得横生枝节。想了想,再补充了一下,“不过我想到时候还是以男子的身份相遇比较好玩些,你说是不是?” “哈哈!我也想知道你穿了男装之后,六哥会不会认得出!”薇茗拍手道。 “嗯,所以我的身份暂且保密,今日相遇之事也别再提及,可好?”刘梦涵道。 “我知道!”她笑,一派天真。 自从致雅聚回来,刘梦涵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随意坐在小亭的横栏上,背靠着朱漆柱子,看着池中锦鲤斑斓,不时丢些食物碎屑,引得一池水波涟漪不断。 这时,一个声音飘来,“丫头,怎么那么清闲在这里喂鱼呀!啧啧,瞧瞧这坐姿站像,真是有侠女之姿。” 闻到了酒味,刘梦涵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他的话字面上倒是飒爽,她却听得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我自由放浪惯了,本来就是个野丫头,从小也没学闺阁淑女的娉婷婉约,如今更是每天都清闲,也没人来约束我,便怎么舒心怎么好了。” “难不成丫头你很不舒心?”老头子看她一腿曲着躺靠斜栏,“新婚燕尔,其乐融融,我倒是奇怪,他待你也是不错,为何你对他如此疏远?难不成这婚是那厮强迫你的不成?” 刘梦涵却不想旧事重提,难得今天赏心悦目亮景天,“自从你在这里安顿下来,我便没再见过你,刚才还在担心你是否住的习惯,如何?” “嘿嘿。”老头子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好,这不这几天都忙着嘛!以后就有空的!” 刘梦涵闻着这酒香醇洌,该是百年难得的好酒,微微皱眉,随即想到,“难不成你找到了酒窖?”她只知道酒窖大致的位置,却没去过。 老头子直点头,“不枉老头子我彻夜不休地找,终于让我挖到宝了!啧啧,那么多酒,足够我残生醉生梦死了” 刘梦涵不禁摇头,“真不知道我允你来此是帮你还是害你” “夫人是观世音菩萨转世,菩萨心肠,收留我这个孤家寡人免于飘零街头,自然是帮我,怎么会害我呢!”他说得舌灿如花,可是脸上的表情始终含着淡淡的讥讽,好似看尽人世沧桑一般。“不过这里好是好,但若是有人不经常缠着我,就更好了” 刘梦涵不禁皱眉,“你说的是姚天意?他为什么要缠着你?”能够让他缠着,也要是有利用价值的人,要知道这个大夫性子也甚是清冷 “谁知道呢!”老头子摇摇头,“随他去吧!他追我躲,日子倒也不会太过无聊!” 刘梦涵低低一叹,有些无趣地将手中的碎屑全部洒向池中,引来一阵剧烈争食的扑腾,不禁道,“这些鱼可真安逸” 老头子又饮了一口酒道,“可惜太安逸了,不知人情世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刀俎亡魂了,在我老头子眼中也是佳肴一盘下酒刚好!” “幸好我不是这不能自主的鱼,或许这辈子只有这片池子的天地”刘梦涵喃喃道,总是不喜欢走别人强要为她设下的路。 “这话怎么说得那么感同身受呢?”老头子问道,“不过可惜人不是鱼,鱼也不是人,永远都不会懂得彼此的悲伤快乐。” “是吧”刘梦涵嗫嚅道,看着池水慢慢平复,鱼可以简单,但是人却很复杂,牵绊,留恋,抗拒,厌恶,太多矛盾,太多的纠结,无法释怀 “哎,你这丫头,明明可以安安稳稳的,却非要这样千愁万愁,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老头子摇摇头,“我老头子都比你拿得起放得下。” 刘梦涵瞄了他一眼,摇摇头,“若是你如你所说,今日你也不会在这里的。”醉生梦死,只是逃避罢了。而她,或许只是纠结,忽然发现越是在乎,便越发痛恨欺骗。 “你真是不客气,本想教你如何饮酒作乐,罢了”他摇摇头,顾自畅饮,一会儿,蓦地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丫头,改日再见哈。” 刘梦涵一顿,“你要去哪儿?”话音刚落,他便风驰电掣一般消失了,她一愣,想想这老头若说他身无长物,如今倒真的不信了。只是侧目看去,竟是姚天意来了。 他急匆匆而来,左顾右盼,眉眼间净是失望,可还是规矩地行礼,“夫人。” 刘梦涵摇摇头,“你要找的人已经走了。”他还未走近,老头竟然能够闻风察觉,她真的是该好好锻炼看人的眼光了。“你找他,究竟为何事?” 姚天意一叹,“倒没什么大事,和夫人差不多,夫人劝他戒酒,我却是想帮他治病,无奈他十分固执,像个孩子一般”原以为近在眼前,却发现其实和远在天边无异,想必是他太贪心了 刘梦涵不信他的话,可是也明白像他这样的人,逼问是没有结果的,于是点点头,“我也看得出他痼疾缠身,只是不愿意就医,更不愿意戒酒,还要麻烦大夫了。” 姚天意点点头,“是,夫人放心,这事我作为大夫的责任。” 刘梦涵敷衍着,心底却有其他的想法,“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却和大夫你不过见面几次,或许即使见面我也是昏睡之中,该是当面感激你的,若不是你,我的身体也不会那么快康复。” “夫人言重了。”他伫立一旁,很是淡然。 “素问大夫自己身体也不是很好,却不知道我是否有帮得忙的时候,不论任何药材,只要世间存在,我有九成的把握能够帮你采购得到。”刘梦涵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 摇头 姚天意摇摇头,“能医而不自医,天定的悲哀。这些年,家父也曾为我跋山涉水寻遍天下名医,却始终没有所获,天意的病不再药,而在寻一位医术高深的神医。不过还是多谢夫人眷顾。” “原来如此。”刘梦涵点点头,“我听闻下人说,大夫你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突破自己的医术,能够为人所不能,是否?” 姚天意微微皱眉,却也不得不点头,“确实如此,不过际遇看天,强求不得。” “随遇而安,未必不是福。不过我想大夫你施恩天下,老天一定会眷顾你的”刘梦涵真心道,心底也有些混乱,有些事情,真的如她所想一般吗? “多谢夫人吉言。”姚天意躬身道,“天意草庐内还有些事,就暂且告退了。” “你去吧。”刘梦涵点头。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刘梦涵思前想后,如果她猜测得不错的话,那老头定然是个世外奇人,而且那一日也确实在她酒中下了药,不过该是解药吧?如此,那个给她下毒药的男人所说的话也是真的了 只是,这一切,又是谁安排的?难道他早就知道了她中毒了?除了他,她再想不出另外的人了 他 不禁深深一叹,有些害怕,害怕这场婚姻,从头到尾,不过他的安排 于是之后的日子,刘梦涵除了待在山庄里,便是光明正大地去致雅聚转悠,认识了不少这里名流夫人小姐,也大致熟悉了这座城池境况。 这城池原是皇帝指给六皇子的封地,十分富庶,所以也引得其他皇子窥望不已。想那六皇子,据说当初是最不受宠的,后来投军从戎,立下赫赫战功,皇帝这才指了这座繁华城池给他。 刘梦涵想着,现今皇帝垂暮老矣,膝下又有众多皇嗣,定然个个蠢蠢欲动,比起其他王爷的封地,这城池离帝都最近,只怕是皇帝当初就有心安排之,是福是祸只有天知,以后这里势必也不太平 想想自己的选择也是幸运,这个男人弱肉强食的世界,女人总是被他们忽略着,所以致雅聚即使再兴荣,也不太会招的人注意吧? 下意识又不禁皱眉,不禁想到了秦轻羽,想到了那些账册,这城中有很多秦家的产业,就连忘天楼的楼主都和秦家有所牵系,那么秦家是否也会被牵入其中? 思及此,刘梦涵一顿,薇茗的六哥,六皇子难不成 不禁摇摇头,应该只是巧合吧?可是又很难肯定这个想法,毕竟忘天楼如此大的排场,除了需要钱,还是需要强大的后盾才能够如此屹立不倒的。所以,未必不是巧合 这些其实都不是她所关心的,可还是忍不住担心,若是薇茗的六哥真的就是六皇子,那么秦轻羽又在其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次在绝艳朝会见到的男子,甚至还有那个阴柔病态的美男子,一下子都有如竹筒倒豆一般滚出来,让人理不清头绪 就坐在致雅聚的秘间里,钟梁将最近的开支账册全部拿给她过目,有他打理着一切,刘梦涵是一点都不用操心的,看着满满的盈余,便道,“钟叔,你结算好之后,将剩余的银子送回钱庄弥补之前我所拿走的,这样一来,我爹查账的时候也就不会怀疑了。” 钟梁点点头,“小姐你放心,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顿了顿,似乎欲言又止,很是犹豫,最终还是问道,“小姐,姑爷的身份可是可谓首富的秦家大少爷?” 刘梦涵一愣,仰首看他,顿了顿,点点头。其实心底早明白,钟梁爱她有如亲女,嫁人这事他错过了,凭着他的个性,一定会将她夫婿的身份挖个彻底。 “秦家与我们倒也是门当户对,只是婚嫁的时候小姐势孤力单,定是委屈小姐了。” 刘梦涵摇摇头,“我没有委屈,婚礼很是盛大,秦家并没有亏待我分毫。”秦轻云当初并不在乎她的身份,哪怕她对自己的身世三缄其口,婚礼他很是用心,又或许是兄弟两同时成婚的缘故,婚礼更是轰动一时,虽然两房新娘的送嫁队伍比起来,她确实是有些薄弱,可是这从来也不是她在乎的事情。那时候真的是幸福的,良婿在前,只等着她伸手,这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问了小姐多次,小姐总是说过的很好,可是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小姐,你叹气的时候太多了”不经意间,便看着某样东西失神,这样从来就不是以前那个他熟识的女子。“不要皱眉,以前在家的时候,不论老爷还是我,都不愿意看到小姐皱眉。”一旦她皱眉或者哭泣,大家就很想将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博她一笑。 刘梦涵笑笑,能不说的便隐没在心底,“那是因为我长大了,也会学着考虑一些事情,所以才会皱眉,不是因为不快乐”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钟梁以袖掩面,似乎黯黯垂泪的模样,不禁愣住 “钟叔”刘梦涵喃喃一叫,带了几分叹息,想必他是知道了自己的遭遇。“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对我很好,真的。您就别哭了”当初没有熟人的时候,心底多少有些无依的落寞,可是现在心暖了,却又忍不住担心他是否会掀起另外的波浪,事情早就已经成了定局,目前的她,最不想要的就是横生波折。 “小姐,您受委屈了”钟梁老泪纵横,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落在自己最宠爱的小姐身上。 刘梦涵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默然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天意弄人,这话用在她身上最切实不过了,除非 “小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告诉我呢?我还真以为你觅得佳婿,生活美满”钟梁红了眼,“若是有外人闲言碎语指指点点,或者你夫婿对你有所不满,以后都要告诉我,可不要一个人独自撑着” “嗯”刘梦涵点点头,心底一声长叹。恍然才发觉,那一夜的屈辱逐渐淡出心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来的迷茫 “那么小姐你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试探地问道。 刘梦涵终于看他,“钟叔我已经长大了,我现在也一点都不后悔从家里走出来,即便是终身大事,也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学着好好处理的。” 钟梁知道她不想再谈了,也明白大错铸成,女子的归属若能得到最好便也罢了,只是蓦地想到什么,又不禁眉头深锁。 刘梦涵将账册过目了一遍,便也起身了,“钟叔,我先回去了,这里还请你多照看一些。” 钟梁点点头,“若是有什么事情,便让小双捎信出来。”小双便是新招丫鬟之一,也是他安排的。 “我知道了。” 便回了致雅聚前厅,下了楼,本想掀帘子出门,门帘外还有一个阔朗的院子,两侧停着各家斑斓的轿子,只是脚步还未跨出,便听得一声再也熟悉不过的男音。 “雅儿,你走慢些,小心”那是秦轻云的声音,无奈之中带了焦躁的关心。 刘梦涵不禁一顿,身体一僵,脚步已经缩了回来,眼底惊讶之后有些矛盾,却又下意识地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幸而这门帘织造非常神气,能够大致看得到外面的境况,外面却无法窥探里面分毫,这也是为了保护这里的女宾防止被外客骚扰。 从这里,她看到外面一对男女拉扯着,言馥雅一把挥开秦轻云的手,声音控诉里带了哭泣的声音,“你放开我!秦轻云,我恨你!是你,是你说我们可以试着忘记前缘,然后从新开始,你会负责,你会给我幸福的!可是这一个月里,你表面上对我好,可是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抹不去她的存在!偷偷地,总是醉了又醉,当你抱着我的时候,你可还记得你嘴巴里喊得是谁的名字?!” 秦轻云脸上满是歉疚,形容也不复以往的温文谦和,眉眼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憔悴,“对不起”他已经很努力地忘记了,可是那种痛苦又向谁去诉说?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该决断地抢回自己爱的人,而不是拖着她一起痛苦 可是如今,他想要再重新开始,却也没有了机会 近在咫尺,却犹如远在天边一般,刘梦涵看着久违的人,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却恍如隔世一般,听着他声音里的叹息,感受着他心头的负累,忽然觉得心很疼 她知道,他和她之间,从来都是他付出的要多得多,他对她的感情也要深刻的多,忽然觉得竟然是如此卑劣,当初决定迅速嫁给他,除了心动,更多的还是依赖和安全感在里面吧 在这场阴差阳错里,其实受伤的何止只是她?或许自己一直在意着贞洁的失去,却不知道他也沉浮在患得患失之间,道义责任和爱情纠缠不清,更何况,还有最难堪的关系在其中,她成了他的大嫂 就像这几步之遥,她注定跨不过去,这个女人如此痛心疾首的模样,她竟也觉得对她愧疚了 外面,听到他的抱歉,言馥雅更是生气,“对不起?秦轻云,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你的抱歉!我恨你!我恨你们秦家!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待我?!” “你不要激动”秦轻云忧心道,“大夫说你肚子里的胎儿如今还不稳健,不宜过分激动伤心,否则会伤身也伤孩子的” 闻言,刘梦涵一震,不禁后退了几步,还是忍不住眼眶有些红终于不得不信,有些事情,还是早已注定的 有缘无分,有份无缘,都是纷扰的孽债,心底的执念,何以轻易放下 但见言馥雅忽然疯一样地双手敲打起自己的肚子,不知力道,但是这样子足以让人忧心,“为什么会有他我不要他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你的孩子”倾倒着心底的情绪,泪如雨下 秦轻云自是担心不已,双手握住她的双臂,锁住她胡乱的挥舞,一手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入怀中,“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言馥雅还在落泪,笑声却从她口中传出,“你的孩子是无辜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无辜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手轻抚着她的脊背,一边抚慰着,“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忘记她的,真的可以”几乎喃喃的声音,是说给她听,更像是努力催眠着自己 闻言,言馥雅停止了反抗,只是哭泣,不停地哭泣 刘梦涵眼眶中的眼泪掉落了下来,唇边却难以自抑地掀起一抹弧度。他的努力,或许这也好,有些事情,不论天灾还是人祸,都回不去了,因为其中有太多的无辜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好疼,不知道是在心疼他,还是心疼自己 曾经,有太多的美好历历在目,如今归落她属,还需要自己亲自的见证,老天还真不是一般的残忍 刘梦涵一手捂住胸口,心底喃喃道:祝你们幸福不论这场婚姻的错误是否只是天意,你们都是无辜的如果有人幸福,那也是一种幸运 她闭眼,滑落眼底蓄满的泪水,然后转身回去,没有忘记,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或许是因为言馥雅的逃离,然后秦轻云追至,如今两人的局势趋于缓和,或许会去她所在的山庄落脚,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她和秦轻羽也来了这里吧 她不想回去,不想撞到他们,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刘梦涵回头,找了一处幽僻的地方坐下,便招了这里的侍女来,“去取一坛女儿红来。”今天便不醉无归吧! 小双有些迷惑,不懂事情究竟缘何,却也明白主子此刻心情很差,不禁劝道,“夫人还是不要喝酒,若是醉了,我们如何回家?” “家”刘梦涵摇摇头,那里是她的家?现在的她是有家不想归,那里却不知道是否是她的家,如今也是无法归去 不想在不期间撞到,不想面对那样的怨怼,一直觉得自己和言馥雅是同病相怜之人,却没想到,如今她却成了她心头的芥蒂,乃至愤恨。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双看着她这模样,不禁有些担心,“要不要我去找钟大叔” “别去。”刘梦涵摇摇头,一把抓住了她,“小双,坐下来陪我喝一会儿酒吧!” 小双摇摇头,“可是奴婢不怎么会喝酒” 刘梦涵想说,其实她也不是很会喝酒,不然新婚夜也不会过得如此迷茫,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进退两难的境地,“没事,少喝一些” 侍女将酒和杯子奉上,刘梦涵挥退了她们,一手揭开尘泥封印,馥郁芳香的酒气扑鼻而来,倒入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剔透澄澈,小酌一口,甜涩辛辣的味道布满口中,一路呛到胸口。“我似乎明白那老头为什么要借酒浇愁了” “夫人,借酒浇愁愁更愁,有什么事情,好好地说,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呀!”小双继续劝道。 刘梦涵摇摇头,大错铸成,便是无法回头的了,不是不想去解决,而是解决不了 于是便一杯接着一杯 小双却不敢喝太多,看她的脸上逐渐蒸腾了霞蔚,有些熏熏然的模样,便也忍不住觑了空跑了出去。 刘梦涵觉得脸上发热,神智却还清晰,也知道这丫头跑出去求救了,心底叹息,只觉得头有些晕,便趴在了桌子上 原来想醉真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为何当初不该醉的时候却醉的那么轻而易举? 抬头看看,致雅聚里的女客都走得差不多了,时候也应该不早了。平常时候,这里关门歇业的早,因为晚上的寻欢作乐总是男子专属,女子总不好太晚留恋在外头,哪怕这里全都是女宾,当然除去一切特殊的日子,尤其是晚上热闹的。 这样放纵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放心的,想必他很快就会来接自己了吧 唇边掀起一抹嘲讽的笑,随即又想到了秦轻云,她是不是很没心没肺?虽然心痛,但是更愿意接受事实,然后慢慢告别过往 蓦然回首,情深意重的依然情深意重,而她的心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动摇,如此,该怎么面对他,该怎么面对自己 或许,这样躲着,不单单只是为了躲避他们的爱恨,更加躲避自己心底的情愫 乱c乱c乱 入夜了,致雅聚的客人已经全部离去,只有隐蔽雅座隔间内,透着浓浓的酒气。 小双很是担心,“钟大叔,我看我还是回去告知一下大少爷,小姐这样醉倒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钟梁听了小双之前的叙述,心底有了底,不禁一声叹息,“不要去,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你们大少爷不是本就知道她在这里嘛,所以不必你多此一举。”如果有心,会来的。这也是他想静观其变,很想知道小姐是否真的幸福,那个男人将她放在哪个位置上 说完,他便也转身回去。小双则回了她身边,静静地伫立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刘梦涵的意识逐渐变得迷迷糊糊的,似乎真的醉了 如果醉了就能够抹杀一切,如果醒了就能够回到过去,那该有多好?只是心底最深处还是清醒地知道,回不去的,再也回不去了 脑袋沉沉的,胃中也随之难受了起来,刘梦涵踉跄着起身,小双来扶她,却被她推走了,“我没事,不用管我这里怎么变得那么闷我想出去走走难受” 于是跌跌撞撞地扶墙出去,小双旁侧随着不敢远离,很是担心她磕到自己,只是她却又不让她碰,一时焦急得很,“夫人,小心哪” 循着记忆,该是到了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大步跨出去,却不想脚下门槛所拦,趔趄的身体眼见就要倾倒。 小双一声低呼,下意识地扶人,只是来不及,幸好,下一瞬,她已经跌入了某个健硕的胸膛 刘梦涵察觉到自己似乎撞到了人,下意识地道歉,语气呢喃不清,然后挣扎着想站好,却不想对方屹立不退,双臂反而禁锢而来,稳住了她的身体。她顿了顿,才觉得似乎闻到熟悉的气味,唇边随之路出一抹笑,衬着无辜楚楚的眸子,缓缓地抬头,声音如梦似幻,“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他不语,俊脸较之以往有些肃穆阴沉,阒黑的双眸不见底,一臂拥着她,一手抚摸着她云蒸霞蔚的脸庞,唇中溢出低低的一叹,下一刻,利落地打横抱起她,转身。 小双赶紧跟上,却听他头也不回答对她说,“你先回去吧!”她不禁一愣,只得遵命,“是,大少爷。” 他抱着她走出了致雅聚,长长的街道,依稀的灯光,疏落的人来人往。 刘梦涵蓦地想到了什么,双手攥着他的衣襟,身子也不安分地挣扎,“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们不要回去,好不好?” 他眼底有些无奈,声音淡冷,却也透着几分抚慰,“嗯” 刘梦涵这才发现,放开了手,改而环上了他的脖子,脸侧贴上他的胸膛,安静而乖顺。 他似乎也不急着赶路,就这样抱着她徒步走着,无视偶尔对面而来的人投来的目光。 许久,刘梦涵才在他怀中蹭了蹭,声音有些喑哑,“秦轻羽,恭喜你,你要做伯伯了” 他闻言顿了顿,心底确定,原来她是真的之前遇到了他们,当秦轻云携着言馥雅来到的时候,他也有些出乎意料,便又想着她,她却迟迟不归“嗯” 听得他低低回应,她微微蹙了蹙眉,仰首看他的时候眼底还氤氲着几分泪意,“你高兴吗?” “嗯”他还是如此这般低低应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或许酒意作祟,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问的天真,“真的高兴?”难道他心底一点芥蒂都没有吗?这样的冷漠,不知是漠不关心,还是心底不悦? 他只是看着她,随她的手肆虐,眸光深深地,似乎更像窥探她的心。 刘梦涵可以感受得到他眸光的犀利,不禁扬唇,“可是,我很不开心”只觉得辛苦,最不想要的就是在他面前掩饰此刻心底真实的感情,“我心里好难受”难受是因为心底的在乎,他会生气吧? 可是还是失望了,他眼底深深,依然还是沉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 生气 她有点生气,挣扎着想下来,“放开我,我下来自己走”这个男人,很像是个黑箱子,丝毫无法窥见内心,此刻真的很想打翻打破它,让一切的表情,乃至只是简单的喜怒哀乐都呈现在他的脸上。 似乎听得一丝微微的叹息,如此不真实,飘渺的有如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顿了顿,再看他,只觉得他眼底眉间有几分深沉的无奈,听得他低低道,“我知道,知道你心底难受,不然也不会纵酒。” “所以呢?”她问,“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怀,曾经是你妻子的人此刻却怀了你弟弟的孩子” “我与她,不过婚约,并不熟。”这便是他的解释,“只要轻云喜欢就好。” 刘梦涵一顿,这算是兄弟情深吗?可是为何听在耳中,无情的成分更居多了。“罢了,男人总是不会在乎很多事情,女人至于你们,也不过调剂和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女人则不同,认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都说男人难以抗拒的是新欢,女人难以割舍的是旧爱,很多事情名分既定,心便会滋生一辈子相携的执念,忽然换了一个男人,情何以堪,更何况这年代,本来就是对女子苛求甚严的。真正算起来,即使入错了洞房,男人本身并没有很大的损失,吃亏吃苦的永远女人居多 闻言,他皱眉,心底似乎有话,欲言又止,真正说出口了,或许变成了另外的话,“衣服不需要尊重,可是你不一样。” “是吗?”刘梦涵扯唇一笑,有些讽刺,“那看来我比衣服的命运要好些可是”她眸光熠熠,随即光芒却又很快消退了不少,很想问,他对她的纵容能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 “可是什么?”他问。 她摇摇头,脑子依然有些晕乎乎的,不禁揉揉自己的头,“没什么,为什么我喝了那么多酒,却还是喝不醉呢?我记得洞房里也喝得不多” 他顿了顿,眸光微有些飘渺,随即道,“洞房里的酒不是单纯的酒” 现在回去那时候的熏熏然,任由着他摆弄,矜持这东西被彻底遗弃,顺其自然的纠缠,现在回想起来,幸好脸上已经不能再红了 便一路安静,轻烟笼夜里飘着淡淡的尴尬和几分氤氲的暧昧,她窝在他的胸口,羞赧之中有了几分昏昏,直到进了哪个屋子,这才清醒了几分,“我们到哪儿了?” 他没说,只是遣退了对面而来的侍从,径自上楼,然后进了一个房间,将她放在了床上,“今晚便在这里好好休息吧!”说着拉过锦被覆盖她的身子。 刘梦涵却不依,一边甩开被子,攥着他衣襟下床,“我不想睡觉,秦轻羽,陪我喝酒!” “你差不多醉了,好好休息,不然宿醉会很难受。”他淡淡道。 刘梦涵摇摇头,“我不管,陪我喝酒!” 他眼底有些无奈,“乖,好好睡觉。” “这不公平!如果你不陪我喝,那我就一个人继续喝”她踉跄着就要往门口走。 他一把拉住她,将她按回了床上,“在这里好好坐着,我去让人奉酒。” 她傻傻一笑,痴痴地点点头,一头靠上了床柱。 看她这般模样,他不禁蹙眉,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绝然转身。 很快地,外面便有婢女鱼贯而入,摆好了一桌菜肴,自然还有佳酿,之后全部躬身退下。 刘梦涵起身,脚步依然有些跌撞地走到了碎玉桌旁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为他倒了一杯酒,勾勾指头,唇边漫着若有似无的弧度,烛火映照着迷离水眸,看起来十分,红唇轻启,“今晚,我一定能够把你灌醉的!我要我要一雪前耻” 他在她身边坐下,低低道,“可是你已经醉了” 刘梦涵摇摇头,“我才没醉”然后将另外一杯酒送到他的手中,“喝,我一定要看着你趴下,我才可以醉”说完,先一饮而尽杯中酒,看他面色沉冷,似乎还是没有饮酒的意思,不禁嘲弄道,“你是不是很怕待会输得很难看?” 他无奈,于是饮了杯中酒。 她笑着拍拍手,再给他倒了一杯酒,送到他的唇边,“再喝” “你知道我不能喝太多酒的,三杯为止,然后我们休息。”秦轻羽道。 刘梦涵摇摇头,“那就先喝三杯”三杯之后再三杯,心底还残存着一丝想法,就是知道你酒量浅,她才要灌醉他 他便连着再喝了两杯,然后倾倒空杯子,示意一滴不存,“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刘梦涵笑着摇摇头,手指几乎贴着他唇瓣的距离,摇摇食指,“为什么你的脸一点都不红?我们再喝三杯” “不许耍赖,我们说好的,只喝三杯。”他有些心猿意马,快速地握住她的手,压下。 “那是你说的,我没说”她笑得得意,“不管,再喝三杯” 他有些头疼,选择了拒绝,“不行,你不能再喝了,我也不能再喝了。” “你怕了吗?”她笑,笑容更是得意,然后拿了他的酒杯再倒,傻傻地呵呵一笑,将酒杯送到他嘴上,“你不喝,我喂你喝”不知不觉中,整个人也倾倒在了他的怀中。 秦轻羽此刻很是后悔,或许,他直接打晕她,然后就寝比较好 刘梦涵一手环着他的肩膀,一手将斟满的酒杯送到他抿着的唇边,双眼瞪着他较劲。 他眸光未曾离了她的脸,牙齿咬过杯子,仰头饮尽杯中酒,看她笑笑似乎称赞的表情,于是吐了杯子,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一手狠力抽了桌上的锦布,哗啦啦,杯盘散落一地,酒菜汁液溅得满地都是。 刘梦涵一怔,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干什么弄翻了我的酒,不想喝也不许耍赖,我还是要喝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体被她往上一提,整个人坐上了桌子,恰好与他对面而坐。看他起身,脸色看起来有些凶狠,她心底一颤,想要避开已经是来不及了。 看着她轻缓的动作,他眼底的炽热消去得极快,伸手去擦拭她垂落的泪滴,却被她有意避过。欲言,又止,空中的手改而将垂落的一缕发丝束回她耳后,“是我唐突你了”出言,声音喑哑。 闻言,刘梦涵的眼泪落得更凶了,摇摇头,不知道是否认他的话,还只是抗拒他的人,或许心底更得多是无措“为什么” 他眸光幽远,“什么为什么?”看着滴挂在她下颚垂而未落的泪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你是在为他而哭吗?”醉酒,抑郁,伤心,都是为他的弟弟,甚至在他面前表露无遗,这是否也是一种对他不在乎的态度表明? 刘梦涵醉眼朦胧地看他,因为泪水氤氲在眼眶中,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摇摇头,“不,我为什么要为他而哭?他该是幸福的就算现在不幸福,以后也会慢慢幸福的有了孩子,有了新生活,过去的一切都会淡出心境的,当然,也包括我” 他知道了,她只是为自己而哭,哭泣注定逝去的爱情“你,还有我。” 刘梦涵的睫毛颤了颤,蓄满的泪珠落了下来,眸光真的迷茫,摇摇头,“不你不是我的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的心看似全部奉上,可她却看不透,伸手去触及,只有光影依稀,不切实际 他看着她,轻道,“你还是放不下,对不对?” 刘梦涵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随即一笑,有些嘲弄,低低回道,“为什么我觉得要不起你” “一直都是你不要我。”他眼底微热,“从前,谁都不是谁的谁,可是成亲后,夫妻便是彼此的,不是吗?” 刘梦涵被他的温柔沾染得熏熏然,“是吗”有一刻的憧憬,他的话像是在下咒一般,她蓦地发觉这个男人为何会无孔不入地渗进她心中了,摇摇头,下意识地抗拒,“不要,你只知道欺负我” 他一顿,看着她似醉还醒的模样,唇边带起一抹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不是觉得不公平吗?那么今晚就让你扳回一城?” 蓦地,她惊呼一声,因为他忽然之间将她抱起,然后大步走到了床边,抱着她滚进了睡塌之上。 当他双手一挥,放下了两边的床帏,她心底纠紧,顺手拉了被子将自己裹起,遮掩了外泄的春光。 他看着她拘谨的模样,不禁一叹,还是伸手揽住裹着被子的她,轻抚,“睡吧” 她心底松了松,然后乖顺地点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或许,她是真的醉了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放开她,下床。 刘梦涵只觉得头晕得厉害,却又无法入眠,隐约听得帐外似乎有他压抑的粗喘声 她不禁揉揉头,好疼,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究竟做了什么 还未等她细细想明白,便又听得帐外一阵开门关门声,他已经出去了。 关了门,隔绝了她的存在感,神智这才清醒回笼,秦轻羽刚迈步,就听得一侧幽暗处传来冷冷的声音:“这又是何苦?她不是已经是你名副其实的妻子了吗?” 秦轻羽微微侧头,对来人态度淡然,“她喝醉了,我只是不想让她醒来之后更加恨我” 黑暗处一声嘲笑幽幽而来,“恨?现在才来说这些似乎太晚了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秦轻羽这才转身,冷冷道,“你之所以赶着回来,不会只是想跟我说这些话吧?”本来说好至少半个月往返,如今不出五天就回来了,那里定然发生了变故吧? 一觉醒来,只觉得宿醉真是难受,刘梦涵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不由自主地回想着昨晚的一切 回忆回笼,脸色微熏,随即起身打理了一番,推门出去,不禁顿了顿,这里可是望天楼?只是她此刻的位置是在比较安谧的后园。 当时心底还想着来此探看,却没想到他主动亲自将自己送到这里来了,看得出来,隔绝了外面的喧嚷,这里该是办公休憩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是主人落脚的地方。 思及此,便想到了薇茗,那丫头,应该也还在这里吧!下意识想去寻她,却又断了这个念头,她只是过客,不可以那般主动,惹人怀疑,还是静观其变吧。 又揉揉太阳穴,只觉得胃中空空,有些难受,这时,忽然问道让人馋涎欲滴的扑鼻香气,转身看到他一手负在背后,一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一碗粥。 “醒了?看来我来得刚好”他脸上虽淡,可是心情似乎还不错,看她眸光盯着自己手上的粥,了然道,“饿了?” 刘梦涵看了看他,垂下眸光,点点头,“嗯” “那进屋去吧!”他道,一手搭上她的手腕,拉着她回去。 真的是饿了,刘梦涵很快便喝完了碗里的粥,这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脸上有些红,怕他提及昨晚的事情,便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这时,蓦地有一只大手伸过来,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这才看清楚他递来的是一方洁帕,顺从地接过,擦了擦嘴巴,然后问道,“这里” “这里是望天楼的后园,我和这里的老板有些交情,我们暂时住在这里。”他如实以告。 刘梦涵点点头,那份疑虑又上心头,思虑了一下,才道,“我听说这里的老板很是神秘,既然你们有交情,想必是知道他是谁,对不对?” 他闻言,神色有些耐人寻味,“你想知道什么呢?” 刘梦涵摇摇头,“我不想知道什么,只是不希望你”不希望他什么?这一瞬的心情里有种无法释怀的担心,她不喜欢他掺杂进皇子权斗之中,那样的漩涡暗流,一不小心便是尸骨无存。她不懂,以他的能力,足以潇洒悠哉,却又何必卷入那样的争斗里?成功了,只是替人做嫁衣裳,结局未必见得好,若是失败了,结局定然凄惨 “不希望我什么?”他看到她心底的在乎,唇边也有微微的痕路。 刘梦涵的视线撞进他的眼中,心跳漏了一拍,赶快撇开他的注目,垂目道,“不希望你自找麻烦,累及自身,为了那些身外之物,不值得” 闻言,他的眸子暗了暗,有种沉淀了太久的情愫涌上,“人生在世,免不了油盐酱醋,避不开恩怨情仇,有些事情,注定解不开放不下,有些事情,也必须要奋力一搏,谁都不能免俗”说话里,声音有些喑哑,有些沉重。 刘梦涵顿了顿,再仰首看他,他的脸上依然波澜不惊,似乎刚才的沉重只是她的错觉。可是,他要的是什么?她不知道。罢了,她不想去左右一个人,人生在世,那么多人追追逐逐,她又凭什么要求他无欲无求? 沉默,却没有维持多久,外面传来仆从的声音,说是有人来找 秦轻羽出去了,刘梦涵有些无聊,便随意出去逛逛,这后园比较大,风景也不错,初夏微风习习,这时节该是最舒适的时候。 随手扯了一片叶子,远远地看到一座小亭悬浮在荷花池上,连接岸边的是小桥只是以竹筏制成,别具匠心。一脚踩上,身体有些漂浮不稳,不过觉得好玩,稳着身体踮着脚尖一路踩过去,到了小亭才松了口气。 有些懒散地坐下,身子靠着围栏,看着四周都是波光粼粼的波光,恍惚之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漂浮在水上 这地方真好,遗世而独立,只是有些无聊,又看了看手中的树叶,便放到唇边吹了一下,试了试音,很清脆的声响,随即一串悦耳的曲调从她的红唇中溢出 吹着吹着,便带起了心底的情愫,悠扬之中多了一份浮动,一不小心吹破了叶子,破了音,有些懊恼地看着这片残叶,不禁一叹 软软地趴回了倚栏,放了手中的残叶,忽来的风吹起叶子,随风一阵乱飘,就在它就要落上水面的时候,只见有人飞掠而来,附身拾起了叶子,然后飞身脚踏浮竹,下一刻,已经到了小亭中。 刘梦涵一愣,仰首看来人,不想撞入一双熟悉的深瞳,时间似乎停在了瞬间。 来人竟然是秦轻云,怎么会是他?她之所以会在这里,为的就是避开他,为何他反而到了这里? 许久,她才回神,避开了他的凝视,低低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很担心你”他的声音低哑,似乎有些压抑,“我没想到你和大哥都在这里,昨夜你和大哥彻夜未归我听小雪说,你最爱去的地方就是致雅聚”当初他恍如电击,下意识地想到的事情便是她是否看了他和馥雅 刘梦涵摇摇头,心底有些涩,“我没事,我一向都想来忘天楼看看的,没想到轻羽与这里的老板是旧识,所以我们昨夜在这里待久,夜深了也便留宿了” 看着她低垂着睫毛,眼底映着潋滟水光,看不真切她的心绪,“你还好吗?”心底有千言万语,如今思念的人在眼前,却发现找不到一句话来表达自己的想念,无法,也不能。 刘梦涵收敛了乍遇他的无措,努力迎上他的视线,那里的幽幽深邃让她觉得心疼,可是,她只能点点头,说道,“我很好,你恭喜你你就要当父亲了”挤出来的话语,很是艰涩。 他一怔,唇瓣展开的弧度充满了嘲讽,“果然原来你真的都看到也听到了” 刘梦涵点点头,“你好好待她” 他一顿,默然,只是眸光更加深邃,漆黑眸子直达心底,心底关了一只困兽,压抑且无奈,却又如此不甘心。许久,他才幽幽道,“涵儿,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了吗?” 刘梦涵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这一刻,心底即使有话,都失去了它的立场和意义,说透了,不过徒增痛苦而已。咽了咽口水,喉头还是干涩,“我很好,他对我也很好” “是嘛”秦轻云一笑,笑容里有种绝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仰首,审慎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将那些心情沉淀,“那样就好” 他转身,脚步却沉得无法走动,当初的试想,如今的压抑,这一刻,依然还是无法放下。 看着他的背影,如此沉重落寞,刘梦涵只觉得心头有些刺痛,未经心头,便下意识地从后面抱住了他。 秦轻云的身体僵了僵,却没有说话,也没有掰开她的双臂,更没有回头。 刘梦涵闭了闭眼,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低低在他背后道,“你一定要幸福” 他一怔,只是觉得她的声音飘渺的不真切,而且如此遥不可及,缓缓地掰开她的手,转身,看到她脸上的泪,不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指尖沁到了她的泪珠,湿润的感觉直达心底,“涵儿,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终究,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刘梦涵一顿,可是还没开口,就被他深深地搂进了怀中,耳边再响起他沉沉的声音,“不!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就好了!涵儿,你在为我哭,你为我流眼泪,我知道,你也是舍不下我的”氤氲灼热的气息呵在她的耳边,喃喃的似乎在自我催眠,“或许,这就够了” 闻言,刘梦涵有些无措,她到底做了什么?想好了要绝然的,却又为何不由自主地给了他期待?不,不该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只觉得他僵了僵,抱着她的手劲道猛地一用力,几乎弄疼了她。 刘梦涵顿了顿,一手不禁抚上了自己的脖子,蓦地想到昨晚的狂乱,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印记,虽然后来什么都能没有发生,可是今早照镜子的时候看到那些红色的痕迹也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忽然又意识到这样的解释太多余,罢了,那便这样吧,这样也足以浇熄了刚才自己错传给他的希望。她,真的很残酷。 她擦干眼泪,后退了几步,与他有些遥遥相望,想说什么?“你快回去吧,我想她若是发现你不见了,肯定会很着急的”看他还是怔忡不醒的模样,她继而道,“我的泪不是为你而流,只是在告别我的过去。而且,诚如你看到的,我们真的很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 东西 他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碎,空空洞洞的,“原来如此,我早该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大哥那么优秀的男人,比我要好太多了你会幸福的你当然是幸福的” 刘梦涵无法辩驳,“所以我希望你也是幸福的” “有你的祝福,我想我会幸福的”他说的有些咬牙,伸了一手出来,手上还捏着刚才拾起的残叶,指节一送,残叶随风飞去,飘飘忽忽,最后落入了水中。 他走了,这一次,走得那么坚决。 残叶却还在水面,飘飘荡荡,注定靠不了岸 既然注定要相忘,就最好痛痛快快地挥剑斩情丝,长痛不如短痛。 道理谁都懂,可是他和她都不是无情的人,覆水难收的永远是交付出去的心 坐回倚栏,只觉得周遭粼粼的水光有些刺目,刺得眼睛生疼,疼的忍不住泛出泪来。 不禁双腿也提上了倚栏,双手抱膝,将脸埋在双臂之间,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人 许久,才发觉身边似乎站了一个人,刘梦涵的身体不禁僵了僵,仰首看去,他的样子背在光影里,看不真切 可是,不是秦轻云去而复返,截然不同的气质,即使看不真切他,她也知道来人是秦轻羽。轻羽,这个名字多么温和,然而投身在轻羽里的秦轻羽却犹如和轻羽光里那一块寒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融化不了的寒冰 她不再费力看他,垂下了头,低低道,“你都看到了?” 他只是几步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她身上的重量依靠着自己,“要哭就哭出来吧!” “”她默然。 “你可以哭,可以为他而哭,但我希望你只在我面前哭”他低低道,声音里似乎有叹息。 闻言,刘梦涵心底一动,再次仰首,眼底有些迷茫。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他继而道,“我给你时间,但是你必须面对。” 刘梦涵顿了顿,“但是你不会给我回头的机会,对不对?”是啊,她一直在逃避。她也知道,他一直在忍让,不会有哪个男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妻子心底有别的男人存在。 “我对你c对我自己,都有信心。”他声音淡然,却异常坚定自信。 闻言,她有些无奈,“有情人可以相忘于天涯,可是我要面对的人是要面对一辈子的”因为那是他的弟弟“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就这般与他相恋,然后成亲,几十年之后,或许以后他会变心,或许我们以后只是怨偶”就像她的父母,“或许那时候可以与他分开,丝毫都不留恋可是那些都只是猜想,如今的他,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刺入我的心里,我看他,那根刺就会疼,连我自己都保证不了以后可以彻底地决断”他便更不能左右她的心了 说完,只觉得他的手臂紧了紧,他终究还是心有芥蒂,终究还是没有表面那般自信,对不对? 他再道,还是那句话,他说,“我信你,更信我自己,我已经要了你的人,你的心,我也要定了!” 刘梦涵心底一颤,因为他犹如誓言一般的铮铮话语,还有眼底那一抹蛊惑人心的坚定,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或许她对他而言,是真正的重要 只是,那时候没去考虑未来悬念依旧,多年后再想起今日的话语,如此梦幻飘渺,当誓言成空,过往的甜言蜜语只会嘲讽着今日的不堪沦落。 那时候她才知道,如果秦轻云是她心上的一根刺,而秦轻羽则是插在她心口的一把利刃 他说的对,躲避终究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无法改变。 可能是有家仆看到他们回来,便去禀告了二少爷,于是当他们步入前院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大厅里那一对正遥遥相望。 虽然心底做好了准备,可刘梦涵还是顿了顿,脚步也随之停下,只是还未僵持,只觉得袖子里的手被身边的他牵起,让他牵引着进了大厅。 这么快又相见了,终究还是一家人,逃不过躲不过。思及此,她心底不禁苦笑了一番。 “大哥。”秦轻云唤道,眼底刻意忽略了什么。 言馥雅看到来人,眼底有一丝璀璨的光芒滑过,只是很快地被湮灭,转而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虽然不愿,但是事实已经难以改变了,便对着丈夫低低唤了一声,“大哥” 秦轻羽只是随意地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感觉到他的漠然,言馥雅眸光有些眷眷地移开,落在了旁边女子的脸上,又不自觉地移到了他们相携的手上,一颗心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大嫂。” 刘梦涵被她的眸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也只能随意点点头,报之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时,言馥雅抬了眸光看秦轻云,眼底有一种尖锐,视线有些迫人。 秦轻云明白她的意思,眸光飘过她的小腹,最终落到了刘梦涵的脸上,眼底意味不明的情绪翻涌着,终究归于一种屈服的平静,“大嫂。”一声大嫂说出口,心底锐痛狠狠袭来,某种珍藏的东西被狠狠地撕裂,破成了片片绝望飘散。 刘梦涵再也笑不出来,可是她必须笑,幸而刚才的敷衍的浅笑还在唇边,僵硬着 “时辰也不早了,厨房应该已经布菜了,一起晚膳吧。”这时,秦轻羽淡然开口道,有一种威严自然渗开 言馥雅眸光回来的时候,眼底余光便一直落在秦轻云负在背后紧握成拳的手上,那是不甘吧?一如她的心一样!可是他现在却是她的夫婿,他的不甘让她不甘,让她心底有怨!蓦地想到什么,然后微微福身道,“大哥大嫂,上次我和轻云走得唐突,现在想来也十分无礼,借着这个机会,我们该是给你们敬茶才是,一来是礼之所需,二来也是赔礼道歉。” 刘梦涵顿了顿,不禁微微蹙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虽然字句恭敬有礼,但是干涩的话语还是含了沉浮的敌意。心底不禁苦笑,她是想将这名分彻底地确认?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还是为了让秦轻云彻底放弃?其实,这又是何苦?同病相怜,她刚才便可以感受得到她的矛盾的依恋,如此这样,让别人难受,也不是给她自己找不痛快吗? 秦轻云已经皱眉,有些复杂地看着身边的妻子。 秦轻羽眼底也有丝阴霾,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淡淡道,“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可谢罪的,那些俗礼也都免了吧。” 只是,言馥雅有自己的坚持,“礼不可废,我知道轻云父母早亡,是大哥你一手带大的,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敬茶是一定要的!” 秦轻羽一时沉眉,刘梦涵依然默然。 这时,秦轻云淡淡道,“大哥,雅儿说的对,这都是必须的。”太淡然的声音,淡然里有了一种听之任之的绝望,或者麻木。 丫鬟准备了茶,伫立一旁。 秦轻羽和刘梦涵坐在了首座上,这样的架势,还真的有种如临大敌的诡异感 刘梦涵看着言馥雅从丫鬟的托盘上端起一杯茶,看着她的侧脸,紧咬着红唇,似乎是不愿的,但见她眼底眸光闪烁,终是下定了决心。转身上前几步,在秦轻羽面前跪下,低低道,“大哥,请喝茶”声音低哑涩然 秦轻羽接过,一饮而尽,面色淡然,动作也顺其自然,喝完茶便递了一个红包给她。 刘梦涵顿了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吩咐了让人准备了红包,或许是让丫鬟沏茶的时候吧!想着,言馥雅已经跪到了她面前,她一顿,视线恰好投入彼此的瞳眸里,刘梦涵心底一叹,心底更加肯定,果然,她恨她,即使不恨,也是有怨的。 人心总是相差太大,她和她同病相怜,她怜她,就像怜悯自己一样,而她对自己,却只有怨怼,也对,这样对持的关系,如何能够融洽?有隔阂,有幽怨,都是应该的,若是当初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如今坐在这个位置的人是她 “大嫂,喝茶”言馥雅眸光沉浮不定,声音飘渺里有种嘲讽 刘梦涵接过她手中的茶,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理,喝了一口茶,看着身边下人将准备的红包送上,她摇摇头,再看言馥雅,给她一个诚挚的笑容,想安抚她躁动的心,给她最大的诚意。想好,便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玉佩,温润的触觉,有如那个记忆中的他给的微笑,只是往事不复返,再也回不去了 看到那个玉佩,在场的两个男人面色各异 刘梦涵伸手拉过她的手,然后郑重地将玉佩交付到她的手上,“我以为我会带着它一辈子,只是没想到天意弄人,现在,我将它交给你,它是你的,你好好保存它” 言馥雅顿了顿,看着躺在掌心的玉佩,眼底一时有些迷惑,随即是恍然,“谢谢大嫂” “起来吧。”刘梦涵点点头,淡淡道。 言馥雅起身,捏紧了手中的玉佩,然后站在了秦轻云的身边,那种沉默,无形之中,有一种催促。她的戏做完了,原本的目的,本就是想看他低头。 秦轻云深吸了口气,从丫鬟处拿了一碗茶,跪下,“大哥,喝茶。” 刘梦涵看秦轻羽喝了茶,心底真的很想就此躲了藏了,从未想过,她和他面对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不堪 不禁心底叹息:言馥雅,你真的很残忍,对轻云,对我,更对你自己 当秦轻云跪到了她的面前,奉上了茶,“大嫂喝茶”从未想过,会有哪两个字竟然如此难以出口 刘梦涵拿过茶,掀了盖子,饮啜了一口,入口有如黄连,入腹有如灼火 一切尘埃落定。 刘梦涵不知道言馥雅有没有觉得安慰,但是某些东西真的彻底分崩离析了,已经宣告死亡的爱情,再次被挫骨扬灰 秦轻云脸色木然,眼底冰冷而空洞。早已绝望了,早已麻木了,不过绝望之后,也只能是让自己麻木。 一场敬茶下来,大家都没了晚膳共聚的心情。 刘梦涵直接回房,几步到了床前,在床沿坐下,面容朝内,眼泪氤氲眼底,心底好难受,从小到大,从未如此难受过,甚至是那么得委屈 秦轻羽跟在后面,然后将房门关了,只留下私密的空间。回身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双肩,他沉默地步到她身后,一如既往地揽上她的肩膀,将她按向自己,“想哭就哭出来吧!” 刘梦涵摇摇头,压抑着那份泪意,声音带了浓浓的鼻音,“我不要哭,尤其在你面前”有一点倔强,有一点娇嗔 闻言,他却也不气,唇边微微有些笑痕,“不哭,也好。” 她怒目瞪着她,眼中还泛着泪花。 他干脆在她身后坐下,一手往下改而拥住她的腰,“那先想好哭不哭,我等你。” 刘梦涵撇过头去,不理他,眼泪却落了下来,心底有些恨恨。为何变得如此伤感,总是轻易落泪,若是在秦轻云面前是因为情之所至,那么此刻在他面前,似乎是被纵容得太容易落泪。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秦轻羽一手撩起一缕青丝,食指卷着,发丝在缠绕。 “或许这也是你想要的,对不对?”刘梦涵问得低哑,即便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但是殊途同归 “我希望你接受,却没想伤害你。”他说得风轻云淡,也理所当然,“你是我的妻子,你的身心都该是心甘情愿给我的。” 这话又触动了刘梦涵心底最深沉的痛,她转了身,缠绕在他手指上的发丝滑落,她与他对面而坐,眼泪终于又决堤,有些恨,“都是你的错,这都是你的错!”说着,忍不住双手握拳,有些愤怒地朝着他胸膛宣泄。 秦轻羽一顿,看着她的拳头不断地落在他的胸口,力道不算小也不算大,他任由她泄愤。 他的乖顺让她觉得有些无趣,于是闹腾的更加厉害,“你欺负我!都是你欺负我!为什么要欺负我?如果那晚你没有欺负我,我现在就可以远离这个漩涡,走得远远地!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恨吧!”他低低道,眼神有些幽远 还没到恨得时候,她的嘴巴里就不断地倾吐恨意,虽然此刻的恨有太多的无奈和屈服 她没有听到他的嗫嚅,从哭泣道啜泣 秦轻羽听着她低低的哭声,心底有些乱,一手拖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凑近了脸,吻上她的脸颊,吻去每一滴泪珠 刘梦涵身体轻颤,脸颊上温热软软的感觉,撩动着她的心,心底一慌,双手推开了他,“不许你再欺负我不可以”从怒斥到喃喃,警告他,也努力说服自己什么 只是下一刻,她看他欺身压来,下一刻,他已经将她欺压在身下,没有逾越的动作,只是眸光幽幽深邃,却又轻轻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那么得温柔,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决,“如果这是欺负,我一定会欺负你一辈子!” 刘梦涵被他愣住了,等到回神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呆滞之后,身边的人已经悠然地躺在了身边,眼睛闭着,似乎已经在休息了 日子还是要继续,还是要淡然无波,虽然彼此心底都有暗潮涌动,这时候,每日的聚餐,就像是刘迟的刑场。 秦轻羽本就无话可说,刘梦涵则不想说话,秦轻云眸光飘着,许是有话不能说,只有言馥雅一直在说话 “相公,我帮你盛一碗稀珍黑米粥” “相公,这个是你最爱吃的银鱼羹” “相公,吃个合意小饼” 秦轻云摇摇头,“够了,我够吃了,你也多吃一点吧!”于是也伸手夹了一些菜到她的碗里。 言馥雅甜甜一笑,“谢谢相公”眸光却有些飘忽。 刘梦涵扫了一眼他们俩,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有些食不下咽 蓦地,一只手伸来,拿走了她的饭碗,取而代之的是一盘果拼,不禁顿了顿,仰首看他大手的主人,恰好撞进一双冷漠却又温和的眼中,下一刻,她有些狼狈地移开,那日他的誓言言犹在耳,心又混乱 然后听他低低道,“若是不想吃饭,就吃些水果。” 她点点头,果盘里的时令水果大都是她爱吃的,唇边微微扬了扬,其实她算不得不幸,身边还有人关心,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眷恋 这时,言馥雅蓦地一声呕,秦轻云赶忙安抚,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你没事吧?”秦轻云看她脸色苍白,很是担心。 言馥雅摇摇头,神色虽然还是有些孱弱,但是唇边随即绽放了一抹倾城笑,如此绚灿,“没什么,只是自从怀孕后,便很不喜欢鱼和肉的味道,想来是肚子里的孩子抗议了” “那让丫鬟撤了吧,你还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以后膳食让下人们注意一些”秦轻云道,也没想其他什么。 言馥雅摇摇头,“我知道相公你关心我,只是这饭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要吃饭的。” 秦轻云一顿,仰头看他的大哥,还有“我” 刘梦涵摇摇头,“无碍,反正我最近也不是很想吃荤腥的食物,换换清淡的,修身养性,也是不错的选择。” “咦?我看大嫂也是食欲欠佳,这会儿又那么爱吃酸的水果,莫不是也”欲言又止。 刘梦涵一顿,这才发现自己手中拿了一瓣橘子,口中还残存着上一瓣的酸涩,这橘子分明看起来橙黄甘甜的,却原来那么酸。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之,这金玉其外酸涩其中也不稀奇了。刚才晃神了,才没察觉 想了这里才发现,众人的眼光一下子集在了自己身上,刘梦涵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是没有”随即想了想,自己的月事确实推迟了几天 一想到那种可能,她一下子慌了神,眸光也有些无措,下意识地看向秦轻羽,只见他阒黑的眸子很是深沉,眉宇之间也多了一份肃然。她努力地想找一丝喜悦出来,却只觉得凝重居多。 他的捉摸不透反而让她镇定了下来,努力撑开一抹笑,摇摇头,“没有。”很是肯定。 否认了,却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气氛有些凝重,沉默就像是一张大网,诡谲沉闷让人窒息 刘梦涵心底有疑,只是坚定了眸光,却不敢去打量他们的神色。 好一会儿,言馥雅的笑声扬起,温温和和的,不刺耳,恰到好处地打破了静默,“不怕,即便是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刘梦涵只是笑,似乎得了安慰,也只有自己心底明白自己的感觉。 “都怪我,我们继续吃饭吧!别因为我而坏了这这餐饭”言馥雅歉然道。 这时,秦轻羽淡淡道,“来人,把这些荤腥的食物都撤了吧!” 言馥雅摇摇头,摸摸肚子,“这孩子淘气,才个把月就难伺候,怎么可以让大哥大嫂陪着我们一起受罪呢!” 刘梦涵看她如此模样,好不容易扯开的话题,让她松了一口气,“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就这样吧!不论如何,这个孩子是秦家的长孙” “那我替肚子里的孩子谢谢大哥大嫂。”言馥雅道。 一餐饭就这么散了。 一前一后,她回房间,脚步匆匆,身后跟着他,脚步有条不紊,只是不论她怎么加快步伐,都拉不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想去找个大夫来确定心底的怀疑,脑中闪过姚天意的脸,很快地便否决了 蓦地回头,看他恰是时候地停住了脚步,她有些懊恼道,“你不要跟着我!” “这是回房的路。”他淡淡。 “”她一顿,她的房间也是他的房间,好吧,她暂时不想回房,下一刻,她脚步一转,改了方向。 自是,他依然也随着她转身,尾随其后。 刘梦涵走了几步,又猛地回头,“你” 他这次没有停下脚步,三步上前,一手顺其自然地拥过她的肩膀,“如果不确定,就找个大夫看看吧!” 她愣了愣,他还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吗?固执地摇摇头,“我又没病,为什么要找大夫看看?” “你的月事应该迟了好些日子了。”他淡淡道,脸上云淡风轻的。 刘梦涵一顿,脸色窘迫之色乍看,“你你怎么知道” “我们成亲已经一月多余了,你一直都没有不方便的。”他道。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那个每个女人时间间隔都是不一样的”说完,有些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 基本 “我们基本上都有同床共枕。”他道。 刘梦涵摇摇头,“反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觉得有些累了,我要回房休息了!”只觉得脸色热的要冒出火花来,为何他却能够这么淡然? “好。”他道,“好好回去休息吧。” 这一觉睡得有些不安稳,当刘梦涵缓缓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禁一愣。 床沿上,坐着衣冠楚楚的男人,这个男人正用深邃的眸光凝视着自己 刘梦涵抚额,蹙眉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昨夜一觉,睡得真累。 他却答非所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若有不舒服,就躺下继续睡一会儿。” 刘梦涵摇摇头,“我没事呀!你怎么了?”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昨夜睡得很不踏实,今早我便找了大夫来帮你诊脉”他幽幽说着,一手往下,眸光也跟着游移,然后那只大手隔着锦被罩住了自己的小腹,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你有孕了” 刘梦涵一顿,只记得昨夜梦了一夜,一会儿梦到自己大了肚子,十分惊心,一会儿小腹还是平坦的,终于放心,只是还未松一口气,便又听到孩子的啼哭声,萦绕盘旋不去 没想到睡醒了,便听到这个确定的消息,一时间,不知是悲是喜一手抚摸着小腹,心底乱糟糟的 随即,他的手覆盖上她的手,一起抚着她平坦的肚子,低低道,“不要恨他” 刘梦涵顿了顿,“我没有恨他,我没想过要恨他。”她怎么会恨他呢?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她决定了恨,恨得也不是还是,而是他 或许,这就叫天意难违,这就是人生的无奈吧犹豫的心,会随着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更加倾倒,再仰首看看这个男人,其实这样的错误,并不算太荒唐,这个男人也不差,她也并不可怜 看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刘梦涵的眸光还是移不开他,第一次这么认认真真地看他,她错缘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眸光有些闪动,她注视着他问道,“你开心吗?”不知道是他的喜悦隐藏的太深,还是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她有些难以分辨他的心情 他唇边扬起一抹弧度,眸光幽幽邃邃的,“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自然是高兴的。” 闻言,她心底也有些释然,只是只觉得那其中还有些什么,是她不能探究的,也罢,这个男人是她不了解的,以后总会慢慢了解他的一切吧?她想,以前只是自己不愿意罢了 他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有父亲,有母亲,他的心便是完整的” 刘梦涵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话语,心底有一丝异样的感觉,终是点点头。心底想着,或许是触动了他幼年时候的伤痛,毕竟他父母早亡,独自一人承担起了所有的责任,定然吃了很多很多苦,那份苦是她不能体会的“我们会幸福的”她反手轻轻地拥住了他,却觉得他的身体震动了一下,有瞬间的僵硬,然后环着她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一下子有了两个孕妇,饮食起居便要格外小心,本来就不多的下人人数显得有些紧缺。 刘梦涵顺水推舟地将小雪给了言馥雅,那丫头虽然胆子怯怯,可也心思细腻,正好对了她的温柔娴淑,而她身边,只留下了小双。 秦轻羽迈步进了房间,恰好看到小双端着空碗退下,再看他的妻子,正在开窗,脸色微微有些熏红,一手在颊边扇着 他接手她的忙碌,“这些事情让下人来做就好了,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不舒服?” 刘梦涵觉得胸口有些沉闷,“这天气想必很快就会热起来了,这些炖补品就免了吧,每次喝了心底总是躁的厉害” “大夫说孕妇的体温会偏高一些,这窗户开一下透透气,待会便关了,免得着凉了。”他道。 刘梦涵点点头,“对了,馥雅她怎么样?听小双说,她这些天身体虚浮的厉害,所以都在床上?” “放心吧,姚天意一直都在那边看着,不会有问题的。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好了。”他道。 他字字句句都淡然得波澜不惊,她用心感受着他的关心,“嗯,那就好。” 秦轻羽眼底淡淡的,只是语气顿了顿,“不问为什么我只将他安排在那里吗?”毕竟姚天意在这里是最好的大夫,他有点刻意的安排,看起来有失偏颇,毕竟她才是他的妻子,若是她在意他,势必也在乎他的偏心 闻言,刘梦涵摇摇头,“她的身体比我弱,你让他大夫随身伺候她,没什么错。”说着,淡淡一笑,眼底有些释然。不是不关心他心中的念恋,而是这样的安排自有他的意思,更何况这一边还有个隐匿的世外高人,说起来,他真的偏心自己的妻儿比较多。其实在她心中一直明白他从来不是温和慈爱的人,除了对在乎的人事关心,其他时候都太过冷情 他看她淡然的模样,眼底那抹了然让他心领神会,“你不乱想就好了。” 这也是一种安抚吧?刘梦涵心想,不禁淡淡笑笑,“对了,这个时候你不该是很忙吗?”这些天他都陪着她,也让她没了出门的机会。 “想忙这辈子都忙不完。”他道。 “我很好,你不用因为我而耽误了正事。”刘梦涵道,这样彼此也有喘息的空间,生活平衡着,其实也挺好的。 他微微皱眉,“目前你的身子的最重要。”不容置疑。 刘梦涵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不悦,顿了顿,没再说什么。 他看她垂睫,眼底似乎有涟漪漾动了一下,声音里隐约有叹息,“若是你觉得这屋子闷得慌,我便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刘梦涵仰首,从他眼中看到了退步,便想乘胜追击,“好,我想去” “我不放心将你一个人留在致雅聚,你可还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如今草长莺飞,这城中风景也不错,我陪你散散心可好?”他道。 刘梦涵有些无奈,想想也没其他的办法,确实是想出去走走,便点头了。 天朗气清,今天是个好天气,出来走走这个决定真是对了。 他说她的身子不宜爬山,不宜久逛,更是避开了嘈杂喧闹的市井,据说这旁边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寺庙,香火鼎盛,但也安谧。 刘梦涵不想闻寺庙里香火的味道,看着这一片粼粼如碧绸的湖面,随即想着泛波湖上也不错。 于是便在湖上了,他则担心她是否会有不良的反应,比如晕眩呕吐,刘梦涵摇摇头,这些症状她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只是心情躁动,带着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现在出来了,微风拂面,驱散了心头的浮躁,只有悠闲和惬意 说是泛舟,其实只有一叶小舟,没有桨来驱使,更没有绳索的羁绊,悠悠荡荡,仿佛世界只剩下两个人的安谧 两个人都不是多言的人,有些事情,不言传便可意会,相拥半依,微风吹拂起青丝,摇曳在空中。 阳光有些熏熏然,刘梦涵依在他身上,身体的倦累让她眼皮有些沉沉,不知什么时候便靠着他睡着了 一个恍然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盖了披风,惺忪的眸子看着天上湛湛晴空,几缕流云飘逸在天边 这样的安静无争的感觉真好,只是 仰首,看到身边的男人,眼睛眯着,身体不动如山,只是一手环着她的腰,随着她微微动身体而小心呵护的,她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只是习武之人一种休憩的方式,憩息的时候保持着警戒。 是因为怕她掉下去吗?她顺着靠在他的胸膛,隐约可以听到他的心跳,这种依靠的感觉想必是每个女人都希望的,她低低问道,“是不是很无聊?” “偷得浮生半日闲。”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对我来说,无聊难得,便是最好的消遣的方式。” “”也是,看得出他心底也有负累,如今难得闲适,却也是抓紧了休息。想着,她便将身体的重量从他身上移开。 秦轻羽顿了顿,“怎么?不舒服了吗?” 刘梦涵摇摇头,“没有。”这一刻仰首,似乎真的看到了他眼中浮现的倦怠,不禁道,“你很累,对不对?” “不累。”他道。 刘梦涵笑笑,拍拍自己的大腿,“换你睡一下,一人一次,很公平吧?不要那种表情啦,不是说笑哦” 他微微皱眉,眸光有些沉沉,或许是因为她的笑,或许是因为她主动的亲昵,自然,他也是不可能听话地去依靠着一个女人睡觉,尤其还是一个孕妇。 刘梦涵明白他的心理,“来吧,我没那么脆弱。”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只觉得他的身体僵滞了一下,然后顺利地将他拿下了。 天空依然湛蓝,湖面一片新碧,她的膝上还有个男人,男人闭着眼睛,刘梦涵轻笑,因为可以看到男人的睫毛在轻颤 刘梦涵一手落在他的肩膀上,看他眉宇间一会儿轻松,一会儿皱眉,忽然觉得那一点仅剩的尴尬也瞬间消失无踪了 这样的安谧真是难得,尤其这个刚硬如铁的男人此刻随她摆弄着,刘梦涵笑笑,也发现他小心翼翼地移开自己的重量,所以她身上的负重并不那么难受 一手下意识地轻抚他的发,看着天朗气清,舟下湖水粼粼,这一刻,一切尘俗远离,似乎连时间都停顿了。她喜欢热闹,而更享受这样的宁和 只是好景易碎,眸光随意间看到一艘画舫徐徐行驶,而且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刘梦涵不禁皱眉,远远地,最初还以为只是凑巧碰上,可是看着船舫越来越近,再看到船头伫立的人,心底蓦地蒙上一层阴影 来者何人?船头那两人刘梦涵还认得,便是当初在绝艳朝会上见过一面的主仆,他们竟然也来了这里,只是巧合吗?不,没有那么多巧合 这时,她膝上的男人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只是眉宇间隐约多了几分褶皱。 刘梦涵低低道,“是你的朋友,你再不睁开眼,那大船估计要撞翻我们这小舟了。” 那一边,画舫临近停下,顺风带来了船上人的声音,“苦苦拜谒你不到,没想到竟是远离了尘嚣来这里寻欢作乐来了,美景佳人,醉卧美人膝,真是情趣至极” 秦轻羽缓缓抬头,看到来人,眼底笼着一层深意,“却不知道萧来此意欲何为?扰人清闲,似乎不甚道德” “那也是无奈之举,我本诚心相邀,只是秦兄却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巧合遇上,也是天意,不知道秦兄是否赏脸上船一叙?”萧天霖缓缓说着,声音却是不容置疑的。 “既然是萧兄相邀,且刻意如此大费周章,我又如何好拒绝呢?”秦轻羽缓缓地起,对方本就是刻意而来,又怎么会容得他一再推拒? 刘梦涵随着他起身,只觉得腰身一紧,身子已经轻盈跃起,下一刻,两人已经轻盈地落在了画舫的甲板之上,回头只看到那片小舟飘飘荡荡,甚至孤寂 “夫人可是舍不得?”萧天霖戏谑的笑声传来,“这隔绝尘俗小舟,想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若是有机会,我也很想试试” 刘梦涵顿了顿,不喜欢他话语里的轻佻和裸露,却没说什么,这种事情,越抹越黑,到头来也只是益发说不清楚罢了。 她低着头的模样,看起来像是默默羞涩,秦轻羽一手揽过她,让她侧身对他,然后对面前的男人道,“听说萧兄你家出了点事情,这个时候,你该回家才是,何以有闲情来此闲游?” “说到此,我也想问秦兄,这个时候,你该最是忙碌的时候,何以如此淡定携美同游?”萧天霖反问道。 “秦某人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如今赚的钱足够一辈子的花销,自然得闲且潇洒,不为俗事缠身。” “明人不说暗话。秦兄的心真的那般容易满足吗?今日我前来,是为一笔大买卖握在手,若是能够得到秦兄的关照,秦兄的收获定然远比今时今日的所拥有的一切要富足的多!不知秦兄可有兴趣相谈?” 意识到众人僵持在船头,萧天霖笑道,“也罢,不急于这一时,不若我们一起进了去,里面已经设下酒宴,酒酣之后再作计较,如何?” 刘梦涵知道,既然这人如此花费心思来找,没有一个结果,便不会罢手。 秦轻羽自然也是,便顺其意牵着妻子的手随着他进了去。 这才发现,船舱内竟还有一人在,那人娴雅地坐在圆凳上,云鬓花颜金步摇,殊丽容颜百般难描,一身绫罗云锦衬的她犹如隔云端的仙子,比之言馥雅更多了一份傲气和凛凛威严,好似神圣不可侵犯 看到船舱内进了人,她依然还是淡睨傲视的模样,声音圆润如玉,有点娇媚,却也不怒自威。 刘梦涵顿了顿,心底有些猜疑,看来这个萧天霖这次来,还是真是下足了血本,这样一个几乎只有天上有地上无的女子,任何男人看了她都会神魂颠倒吧?这才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暗器!那么,她身边的男人又是怎么想的? 下意识地侧首看他,只觉得他眼底只多了几分冷意,似乎没有太大的意思存在其中,这样只有两种可能,一来他们早就认识,如果是第二个可能,便是她的夫婿真的是不动如山,那她倒真是要佩服他了。可惜,她失望了。 萧天霖笑笑,道,“秦兄,这是千宠,我的妹妹,你们有过一面之缘,该还是认识的吧?” “令妹天姿仙容,想必天下男子看过一眼之后,都不会忘怀于心的。”分明是恭维的话,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这时,萧千宠缓缓地站了起来,双手交握在小腹前,口含朱丹,纤纤细步,眸光冶艳柔媚中有一种犀锐,“这话虽然好听,但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为何我听着便成了一种嘲讽。” “姑娘多心了。”秦轻羽淡道。 刘梦涵心底有些憋闷,这个女子似乎高傲地对看不进眼中的人事都熟视无睹,本是不在乎,美人都高傲,只是她眼中的盎然犀利针对的是她的丈夫 “姑娘?这声姑娘不知道你是交给谁听的?不过听着也有趣”萧千宠冷冷一笑,眸光一转,落在了刘梦涵的脸上,“想必是讲给你妻子的听的吧?这里也唯有她,不知道本公主的身份”她自揭身份。 刘梦涵顿了顿,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她也只是淡淡笑道,“公主说笑了,我相公之所以叫相公姑娘,不过只是为了应景罢了。公主本该在天阙里,如今却落入凡尘这湖泊上,叫了姑娘,还请公主暂放下身份,不枉这良辰美景好时节。”原来她也有讨好人的天赋。这才发现,波澜不惊真的是个好东西,难怪他那么喜欢波澜不惊 却没看到她身边的男人,闻言,唇角抽了抽。 刘梦涵知道,他叫公主姑娘,只是想告诉公主她的无辜,不在那繁杂的关系之中,也不该拉她跌入这浑水中!只是,秦轻羽还是不太懂女人,女人之间一旦牵涉到男人,便是狭路相逢。公主高傲如斯自是不喜欢别人占有心爱,而她呢?此刻心底似乎也有份蠢动,她的男人,休想让别人染指!哪怕是天阙中的公主! 萧千宠扬起一边的唇瓣,笑容,只是眼底的犀利让明媚的笑容多了几分逼人而来的锐气,“原来夫人早就知道了我皇兄的身份,那夫人又可知本公主有意与他?” 刘梦涵看她如此矜骄,也只是摇摇头,有些无辜道,“这个倒是不知道”如此咄咄逼人,无非是想利用公主的身份压制得她心生不安,自然,最好是逼迫得她主动离开。那便是避无可避的一场仗,她顺着公主的心意,转身抓住秦轻羽的手,眼底满是楚楚可怜,“相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轻羽却只从她眼底看到刻意的捉弄,淡淡道,“我们成婚之前。” 刘梦涵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心底不禁有些愉快 萧千宠却沉了脸,他的答案无非是告诉她,即使知道她对他有意,但是他的选择依然是弃她而重新择妻!长长袖口的纤手狠狠地握拳,以来转移心头的恼怒不堪,脸上却还是淡然高傲,“只闻言家小姐才情冠绝天下,容貌也是绝色殊丽,输给她本公主也无话可说,只是如今看言小姐,何以觉得见面不如闻名呢?” 刘梦涵一顿,再看这女人眼中反败为胜的嘲谑,诚然,她一脚踩到了她的痛处,很多时候她都在想,不论才情与美貌,她真的比不过言馥雅,那样的女子才该是秦轻羽心中理想的妻子 秦轻羽微微皱眉,已经察觉到她抱着他臂膀的手在用力,不禁道,“想来是公主误会了,言家下聘乃是我为轻云而下,言馥雅是弟妻,而她,才是我的妻子。”一手覆盖上了她的,安慰之意甚是明显。 萧千宠微微蹙眉,“真的只是误会?”不可能,她家的探子何以会连这样的消息都会弄错? “事实摆在面前。”秦轻羽自然也不会细细解释。 萧千宠再想说些什么,只觉得其中似乎错失了什么,却一时理不出头绪来,沉默。 萧天霖这才适时插手,“谈这旧事做什么?我们入座吧!人家新婚燕尔,正其乐融融,如今出来偷点欢趣,却被我们扰了好事,该是敬酒赔罪的才是!” 闻言,刘梦涵微微皱眉,萧千宠眼底有点恨恨,秦轻羽依然恬淡无波,却也都入席了。对面而坐,一方兄妹,一方夫妻。 丫鬟上前斟酒,然后缓缓退下。 萧天霖举起酒杯,“想当初,我还认为你成婚的消息不过谣言,却不想你仓促间真的成亲成家了,这杯酒,我本皇子敬你们的,也算是补了婚礼的缺席,自然,大礼也会后补来的。” 刘梦涵顿了顿,心底有些奇怪,为何他会觉得成婚只是谣言,何以如此肯定,偶然间恰好飘到萧千宠唇角的冷笑,眼底说不出的悠悠恨,似乎还有遗憾在其中,莫不是与她有关?不然,她既然有意与他,也肯定他成亲的消息,势必会来阻止吧?但是她好似没听过婚礼上出什么纰漏,当然除了她本身这个大纰漏之外 只是没想到,这个公主在萧天霖说了那些话之后,整个人是出奇的默然,只是如水的眸光幽幽里有些懊恼,乃至控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 感觉 这样的感觉太负罪,刘梦涵也不想,只是如今的境地也容不得她抽身了,她的夫婿,她的孩子,她的人生 萧天霖和秦轻羽的谈话有些隐晦,似乎是不着边际,却又好似全部意有所指,让人听得如堕云雾,刘梦涵心底的隐忧逐渐变得浓重了起来。 原以为秦家只是富庶大家,现在看来,这其中的关系远比她知道的复杂,因为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其中有交易,而且是大交易,她只知道,如今皇帝年老,最大的变数就是皇位,那么她现在的夫婿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皇子屈身到如此境地? 直到画舫靠岸,她被秦轻羽牵着下了船,看着画舫再渐行渐远,她才眼底满是疑惑地看着他 他只是淡淡道,“他们都不重要。” 刘梦涵不禁扯了扯唇瓣,问道,“这是解释,还是掩饰?” “我希望你肚子里的孩子顺顺利利地产下,所以并不想你担心这些事情。”他道。 “可是今日还是被我遇到了,现在如果我心底没有底,会更加不安。”刘梦涵道,这是实话,尤其是在她决定留在他身边之后。 他眸光有些深沉,“如今皇帝的身体时好时坏,他想我帮他得到皇位。” “”倒是没想到他回答的那么坦诚直接且明了,“那你是答应了?” “耕田之利十倍,珠玉之赢百倍,立国家之主无数倍,我没有拒绝的理由。”秦轻羽淡淡道。 刘梦涵顿了顿,这些话她知道,是吕不韦对他的父亲讲的话,“立国家之主利大,但是风险更甚,你有想过后果吗?若是成功了,后果未卜,若是失败了,后果便是定数。” “人生在世,难得一搏。”秦轻羽还是不惊波澜的模样,“你怕吗?后悔了吗?” 刘梦涵摇摇头,“既然这是你的愿望,我自然不会拂逆,我还会帮你的。”原来在心定之后,这些话真的不难说出口。 “可是你心底还是隐忧,对不对?”他道,眼底已经因为她的话,化开一律温和。 刘梦涵摇摇头,却又点点头,“第一次见萧天霖的时候,我便觉得他有些暴戾,这样的人都不大愿意相信人他今日的意思也很明显,我想,一旦你真正意义上成了他的人,娶了他的妹妹,想必以后会减轻不少对你的猜疑。” “所以呢?”他明知故问。 刘梦涵瞪了他一眼,眼底有微恼,“我只知道,换了任何一个人男人站在今时今日的选择上,答应都很明显。” 权势富贵和佳人,一得俱得。 “这个选择,我早就做了。如今再提,没有意义了。”他道。 她是否该为得到这样的答案而欢欣鼓舞? 早上出来散散步,刘梦涵看到丫鬟们按时捧着药去菁园,便下意识地伸手抚触自己的小腹。若说言馥雅妊娠反应较之常人要严重的太多,那么她有时候会觉得有些迷茫,总觉得心底空空落落的,感觉不到那份骨肉相连的微妙。 也曾经刻意去问了姚天意,经他诊断,确实有孕一事确实是无疑的。或许真的只是她太多疑了,这样舒舒服服没有任何不适,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吗?难不成真的要吐得天翻地覆,无法进食才会觉得孩子是真真实实地存在,心底才会踏实吗? 不经意间,才发现自己的脚步随着丫鬟到了菁园前,她想不论如何,她都该去看看言馥雅吧?之前心底顾虑重重,可是如今她也不得不努力撅弃那一份不自在的感觉 如是想着,脚步便跨了进去,远远地,听得一声娇嗔,“不,不要,这药好苦,人家真的不想喝了”撒娇的意味居多了。 刘梦涵顿住了脚步,今日天气甚好,看到言馥雅已经起床坐在小院里,秦轻云捧着药碗,显然是努力在劝她按时服药。 “大夫说你的身子虚弱,胎儿如今还不稳健,这药你是一定要喝的,乖,喝了它吧,等下就凉了。”秦轻云的声音温柔,有些无奈,可是耐心十足。 刘梦涵不由地想起,那一次自己不小心得了风寒,他也是百般劝慰,只是往事不追,回忆回来也只有空空的惆怅 言馥雅要是摇头,摸摸肚子,脸上光彩也柔和了几分,只是话语带了几分孩子气的倔强,“那大夫分明是胡说!孩子好好地在我肚子里,我自己的身体也自己知道,才没他说得那么严重!再说了,是药三分毒,天天喝药才对孩子不好呢” “你呀,狡辩!”秦轻云无奈地看着她,“这也算不得是药,只是帮你调理身子的补品,看你每天起来那么难受,我心底也不好过,若是可以,我便愿意替你承受了这份苦” 言馥雅闻言,不禁顿了顿,眼底涌动的情绪有些复杂,不过随即掩唇嘻嘻一笑,笑容里似乎有释然和甜蜜。 “傻丫头,笑什么?”秦轻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言馥雅止住了笑,只是眼中笑意盈盈,“你说你愿替我承受了这生育之苦,我就想到你大着肚子的模样,一定很好玩” “”秦轻云闻言,只是笑了笑,心底的痛又一点一点氤氲蔓延着 他若是真的有随心所欲地承揽下一切的能力,他最想的还是当初若是没有这个错误因为这个错误,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子,便也是他的责任,更何况还有他和她的孩子 这时,似乎察觉旁边有人,眸光逡巡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身影迅速没入墙角,虽然只一眼,他还是认出来了,心绪一时涌动,几乎想举步上前,可还是忍住了,只有努力的压制 刘梦涵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躲,或许下意识地明白了,或许言馥雅的不适有大部分的原因只是想要一个彼此的世界,没有外人的骚扰,尤其是她 深深地吸了口气,罢了,她还是走吧,不该搅了这满园的温馨。 转身往回走,隐隐约约听到言馥雅的询问声,“相公,怎么了?那边有人吗?” “没什么,只是看到有只鸟飞来了,又飞走了” “丫头,怎么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哭?”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梦涵不禁顿了顿,下意识地擦了擦眼泪,却发现脸上是干净的,有些懊恼,“胡说,我哪有哭?” “哈哈――”一声笑,老头子依然故态,一手提着酒坛子在她身边坐下,“既然没有哭,那为什么要去擦眼泪?只怕是你心里已经哭了,怎么?是那小子对你不好吗?” 刘梦涵摇摇头,“不是”眸光垂下,下意识地玩弄着自己腰间的流苏坠子,“真是心里有些难受,原以为自己是十分洒脱的人,可是很多事情心底总有痕迹,虽然我很去抹灭,可是” “是喜欢的人?”老头子看她眼底的忧戚,“想必不是那小子,既然你心底有人,那为何要另嫁呢?” 刘梦涵仰首看他一眼,欲言又止,难以出口,“其实我没想过要嫁给他,这一切都是天意吧。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便觉得他太深沉,甚至还有一丝惧意,我怎么都不觉得他是我想要的夫婿,可是” “天意?”老头子皱眉,“我看你夫妻也有些奇怪,看似相敬如宾,却也隔着一道生疏有理的冷墙,这其中莫不是还有什么差池?”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倒是风闻过那小子的事儿,想当初是千挑万选了一个才情美貌兼备的女子,似乎是姓言” 刘梦涵看他很快可以想得通了,于是点点头,“嗯,只是没想到洞房花烛夜大家都喝醉了” “”老头子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你心底的人,你原该的丈夫是这家的二少爷,难怪难怪”微微皱着的眉头,眼底涌动了几分微妙的情绪。 看他喃喃,刘梦涵一声叹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那丫头你现在的打算又是怎么样的呢?”老头子有些好奇,“丫头你也不是认命的人,不过那小子对你确实不错” “我知道。”刘梦涵点点头,摸摸小腹,“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吧!” “你为了孩子愿意接受他?”老头子眉头皱得更深了,“那倘若这个孩子根本” 听着他的话,刘梦涵直觉得里面话中有话,下意识地追问,“根本什么?” 老头子看她如此紧张,反而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真是因为孩子而接受他吗?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话,你心底又将他置于何地?” 刘梦涵摇摇头,“有时候我会觉得对他很抱歉,我很努力地接受他,也知道他对我的好,我想我对他并非无情的。可是,每次看到轻云,看着他们夫妻恩爱,我的心还是会疼我想,我也是个坏女人吧!” 老头子摇摇头,“一夜错失,扭转了你们整个人生,是谁都心有不甘的。如今还要你残酷地去面对那些曾经你幻想过的幸福,心会痛也会理所当然” 刘梦涵闻言,静默不语。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够坦然地面对彼此? 老头子眼底也有所沉思,继而试探性地问道,“丫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些错误,不是无奈的天意,而是刻意的安排,那你还会逆来顺受地接受吗?” 刘梦涵有些敏感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假如今日你换了一个处境,那么你还会留步吗?只是好奇一问罢了,你无须这般敏感。” 刘梦涵摇摇头,眼底坚定,“我不接受任何人帮我安排的命运。” “哪怕那人对你千好万好?”他再问。 “可是他也没有安排我宿命的权力,我为什么要顺着他为我既定的路走下去,哪怕千好万好,都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老头子看着刘寒逐渐走远,眼底淡淡流溢着一种讽刺,却也是温和的,没有敌意和恶意,“我想这应该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呀”出言,声音里有种看戏的戏谑。 这时,身后才缓缓走出一人,脸色淡然无波,只是脚步似乎有些沉重,“我想我并没有托付你这样的事情。” “看来老头子满腔好心被当驴肝肺了”老头子笑呵呵的,“我还以为你虽然心底明了,却还是想亲耳听到她的答复呢?” 秦轻羽眸光有些沉,“即便如此,那也只是我的私事,我虽敬你重你,可是还请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 “很好。”老头子收敛了笑意,“我自不想干涉与我无关的事情,但是你也莫要忘记了我们最初的协定才好!” 秦轻羽低低道,“我自然不会忘记,只是你我之间的协定,与她无关。” “我也希望与她无关。”老头子眸光也起了几分肃然,“我帮你做事,你帮我办事,我们两不相欠,如今我该做的几乎都做了,剩下的,便是你欠我的了!” 说完,他转身而去了,消失的迅速。 秦轻羽深吸了一口气,心底微有些沉闷,再看看那个她消失的方向,原以为单纯放任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只是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竟然变得有些复杂 她不该被卷入这样的波流之中,只是或许在那一夜里,她的命运便难逃了 就在这时,忽的警觉骤起,果然有暗箭刘然而来,他微微侧身,并没有大费心思去躲避,因为那暗箭并不像是夺命而来,再看去,那箭头已经射入了树身,箭身上还有一张纸条。 他那暗箭拔下,拿下字条,看到上面的字,不禁皱眉。信上的讯息,他也已经知晓,这送信之人,想必是好心,却不知道是什么人 只是他不愿意现身,只怕这个时候早已无迹可寻了。 秦轻羽握紧了那纸条,罢了,这件事情始终是个潜在的危险,他必须首先将它处理掉! 随手将纸条毁掉,细碎的纸片犹如雪花一般飘落,他步子随上寝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门口,刘梦涵恰好正在喝东西,看他的到来,她只是笑笑,“这是菁园送来的安胎补药,说是孕妇喝了之后真的能够镇定心神,便让厨房多熬了一份送到这里来了。”顿了顿,“我本想拒绝的,但是一来这是馥雅的一片心意,二来这些天我确实有些躁动难安,便也不好拒绝” 秦轻羽顿了顿,“是二弟亲自送来的?” 刘梦涵一愣,然后点点头,“嗯你生气了?” 秦轻羽摇摇头,“没有,这些天你一直也不安寝,身体虽然没有不舒服,但是伤神之后很容易伤身,这些天便留在山庄里好好休息,可好?” “可是”刘寒心底有些不愿,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去了,心底真的有些挂念致雅聚 这时,看他俯身伸手抱起她,然后抢了她的位置,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恰好抚摸着她的小腹,“为了孩子,也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刘梦涵并不讨厌这样的亲昵,只是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丫鬟在身边,难免脸色有些羞窘,“你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留在这里,日子真的百无聊赖,尤其,她不是很想出去遇到不该遇的人,似乎日子真的变成了填养式的了,犹如圈猪一般,不是吃,就是睡。 这时,看到小双进来,端着安胎的补药,神色却又疑虑,欲言又止的。 刘梦涵接过她手中的药碗,问道,“怎么了?这些天,怎么看你有些焦虑不安的?” “没有。”小双摇摇头,想了想,又道,“夫人,大少爷这些天让你在山庄里休养,只是奴婢不懂,为何奴婢也不能出山庄呢?奴婢觉得好闷,想出去走走,每次都被阻挡了回来” 刘梦涵微微皱眉,“许是这山庄里下人太少,你现在是我身边唯一伺候的人,所以大少爷才会吩咐不许你离了我出门去吧。” “奴婢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夫人的身体一向都好,很少需要我伺候,每次我想出门,哪怕说只是周围转转,那些人都如临大敌一般”她说着说着,最后变得自我喃喃起来。 最初,刘梦涵心底也有些疑惑,可是听她这么说,似乎里面真的隐藏了什么大秘密一般,“只是,你想出去做什么呢?” 小双点点头,似乎有些犹豫,最后才说道,“其实,奴婢很想出去是因为想去致雅聚,去那里看望钟叔,夫人也知道钟叔老了,身上毛病挺多,尤其这些天天气不好,他老人家更容易犯病,虽然都不致命,但是” “我知道。”刘梦涵蹙眉,“钟叔是你的”这样看来,他们的关系似乎也没那么简单。 “不瞒夫人说,我是孤儿,而且从小就被钟叔捡到,然后抚养成人的,我和他的感情如同亲父女一般”小双道。 “原来如此,难怪钟叔会让你来照顾我。”刘梦涵心底下了决定,“我也想他了,今日也闲极无聊,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吧。” 闻言,小双大喜,“多谢夫人。” 此时,恰好一人回来的及时,小双看到来人,赶忙低下了头,虽然看不到对方的眸光,还是觉得他视线扫过,脊背生了几分寒。 刘梦涵看到他回来了,起身道,“轻羽,你回来的正好,我想出去走走。” 秦轻羽静默地看着她,却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执拗。 “我的身体很好,只是出去走走,不会有事的。”她一手抱起他的臂膀,“不许用孩子来束缚我,除非,你心底有鬼,不许我出门去!” “既然你喜欢,出去走走也无妨,就当散散心。”他温和道。 刘梦涵点点头,心底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真的不想反复地猜忌,这样真的很累 “我们估计会在浮云山庄住一段日子,这里的仆人远不够用,你们身怀有孕,都需要照顾,一人一个丫头远远不够,只是我也知道你不喜欢身边杂人太多,只是不管怎么样,为了让我安心,再带个丫鬟在身边吧!”秦轻羽淡淡道,“如此一来,小双若是一时走开,还有个照应。” 刘梦涵本想拒绝,可是看着他眼底蒙蒙的忧郁,于是点点头。 致雅聚的生意似乎有所消殆,不比以往那些热络了。 刘梦涵心底有疑虑,便去寻了钟梁,却不想此刻他竟然卧病在床,难怪小双如此紧张了。 进了房间,房间内昏昏暗暗的,隐约还飘着淡淡的药味,再看看床上的病人,面容因为病痛而清癯,就连鬓发上都多染了几分风霜白雪。 看到她的到来,钟梁挣扎着要起身,“小小姐” 刘梦涵心生不忍,眼泪湿了眼眶,在床沿坐下,“钟叔,你病得这么重,怎么都不让人来通知我一声呢?” “小姐别哭,我没事的,只是这把老骨头了,难免有点病痛折磨咳咳”钟梁本想宽慰她,却又止不住的咳嗽。 刘梦涵按下他的身体,“你好好躺着别起来,大夫可来看过了?怎么说的?” “小姐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大夫也开了药了,过些天就好了。”钟梁安慰她道,只是心底有些疑虑,“大小姐好些天没来致雅聚了,我几次三番让人捎信给你,无奈浮云山庄铜墙铁壁,也是徒劳,你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搁着了?” “你让人捎信给我了吗?”她没收到什么信,似乎小双也被禁足了,刘梦涵心底有点郁结,随即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便低低道,“我有孕了,所以他让我静心安胎,所以许久没出来了。” 闻言,钟梁很是欢喜,只是这欢喜里又似乎隐了一份忧愁,“才觉得小姐只是个及腰高的娃娃,如今竟也做了娘亲了,时间真的犹如白驹过隙只是小姐,你可是真的决意留在他的身边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刘梦涵点点头,心底有些躁,不想多谈,随即想了什么,“钟叔,为何今天致雅聚的生意如此惨淡?” 钟梁摇摇头,不禁叹息道,“前几日,李家员外的爱妾就要被浸猪笼了,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 “这与我们有何关系?”刘梦涵有些不懂。 “也不知道哪来的风言风语,说我们致雅聚藏污纳垢,暗地里专门撮合那些男盗女娼的事情。那李家爱妾最爱来的地方就是我们致雅聚,性子诚然也是倨傲,估计是得罪了人,这才被嫁祸了。你也知道,名节之于女子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如今谁还敢往这里来呢?都怪我,病得也不是时候” 刘梦涵不禁皱眉,“那就是说,那小妾的苟且事并没有在致雅聚被抓奸在床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 冲击 “怎么会呢!”钟梁道,“我也知道这种事情对致雅聚的冲击有多么的大,平日里更是慎重戒备着。” 刘梦涵点点头,“那就好,没事的,再想想办法,事情总会有转机的。”随即看向小双,“小双,想必你早已知道钟叔生病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小双欲言又止,眼底有些委屈。 钟梁道,“小姐,你别怪她,是我让她暂时不要告诉你的,只是这致雅聚生意一落千丈,我只是怕把小姐的心血毁于一旦” “钟叔,这事就交给我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刘梦涵帮他拉好被子。 钟梁点点头,“小姐,你不若先去雅间,这里久病沉疴之地,对你和孩子不好” 出了那暗沉沉的病房,两人一前一后。 “夫人,我们该怎么办?”小双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刘梦涵淡淡道,“这件事情,幸运在并没有在致雅聚被当场捉奸,即便是满城风雨,也不过只是流言蜚语罢了” 小双摇摇头,“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夫人,世人哪会管那么多呢?人言可畏,已经对那小妾的声名已经不可挽回了!” 刘梦涵摇摇头,“总会有办法的。对了,小雪还在外面守着吗?” “嗯,她一直在外面安静地等候着夫人。”小双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夫人,我们这样冷落她好吗?” “没事的。”当时,刘梦涵也是一愣,没想到秦轻羽将小雪还给她了,这个丫鬟没什么心思,很单纯,想想自己其实有些对不起她。心底想着,很快便暂忽略了小雪,继而问道,“小双,你可知道那李府里面的情况?” “李家是这城中的粮商大户,生意几乎揽占了全城的七八成,李老爷成性,后院妻妾众多,唯独宠爱那小妾。至于现在,我只听说那小妾的处境很是惨淡,一怒之下被李老爷杖责之后让大夫人处置,现今还在后院关押着,被人落井下石,据说挑了日子明后天便要将她沉潭,用她的死来洗刷李家的耻辱。” “那么那个奸夫抓到了吗?” “据说就是那小妾的表哥,倒是被他逃走了”小双道,语气不禁有些怨怼,“这男人也真不是东西,男欢女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却独让女人来揽下这灭世之灾!” 刘梦涵听着,心底有了计较,然后问道,“小双,你可会武功?” 小双顿了顿,然后点点头,“嗯。” “那就好。”刘梦涵道,“我们晚上往李府一探吧!” 小双有些犹豫,“夫人,我们怕是很快就要回去浮云山庄了,到时候又怎么出来呢?大少爷肯定不会让我们出来的” “放心吧!这个我自有办法!”刘梦涵心底已有成竹。 说着,快到门口的时候,两个人便收敛了谈话,推开门,看到小雪还恪守尽职地守在外面。 刘梦涵心生了几分内疚,道,“小雪,你大可不必一直在这里站着的,怎么不去一旁坐坐等着我们出来?” 小雪摇摇头,“夫人,我没事!夫人让我在这里等,我自然不敢偷懒的。” “我”刘梦涵一时竟不知说她什么好,“你心底有没有怨我?”瞎子都可以看得出来,她刻意地在避她。 小雪眼底有几分疑惑,随即似乎想通了,“小雪自知笨拙,不小心惹恼了二夫人,如今大少爷肯让小雪回到您身边,小雪已经很高兴了。小双姐姐比我大些,肯定也比我懂事,有她照顾着夫人,我也可以放心地在这里守着。” 刘梦涵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摇摇头,“罢了,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入夜了。 当秦轻羽入房的时候,不禁顿了顿,房内烛火摇曳氤氲,碎玉桌换了锦布,一桌的佳肴,还有玉壶玉杯,里面装的可是酒? 坐在他的大腿上,这样的亲昵让她下意识地有些紧张,但是并不害怕,微微踟蹰了一下,仰首对上他幽深如海的双眸,心跳漏了一拍,那里暗潮涌动,那是她并不陌生的炙热 原来,这个男人也并非不解风情 他默然不语,但是带给她的震撼和压迫确实不言而喻的。 “相公”一手端起刚才为他斟倒的酒,送到他的面前。 他眸光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酒杯,低低道,“你知道我不会喝酒。”声音有些干涩喑哑。 刘梦涵笑得温和,“我知道,正是因为你不会喝酒,所以这才需要历练嘛”声音娇柔得连自己都有些不信。 如此,他还有什么退路?秦轻羽一饮而尽她送上的酒。 接连着,连续好几杯,而她,则是以茶代酒,因为此刻她的身子,喝不了酒 一杯接着一杯。 到了第五杯,却被他挡下了,刘梦涵心底一惊,莫不是被他发现了意图?软软问道,“怎么了?” “既然只是训练酒量,那便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情,不急。”他拿掉她手中的酒杯,放回了桌上。 “” “今晚的你真美”他低低道,眼底有些迷醉,“女为悦己者容,是为了我吗?” 刘梦涵脸色微熏,垂下了睫毛,微点头,“嗯”确实是为了他而装扮的,准确地说,是为了迷惑他 他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的容颜往上托,让她的眸光与自己对视,然后有些不能自制地在她脸上落下几个轻吻 刘梦涵不排斥这样的亲昵,只是这样僵持,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脱身,看他脸色微微泛了红,于是轻轻推了推他,“你是不是有些醉了?”这酒的后劲不可小觑。 他笑而不答,“你说呢?” 刘梦涵眸光扫过桌上的酒杯,“再喝一杯,好不好?” 秦轻羽唇边带着淡淡的弧度,只是开始变得不那么好哄了,“佳期佳肴佳人佳酿,为夫的没有退却的道理,只是,明知道会醉的不省人事,明日宿醉也定然难受,娘子除了劝酒,是否还该有另外的表示?”他为自己索求好处。 刘梦涵看得到他眼神里的索求为何,心下只盼着这酒劲能早些上来,她也好脱身而去,“那你想要什么?” “一杯酒,一个吻,如何?”他直言不讳,眸光熠熠的。 “你刚才亲过了”她喃喃道。 “刚才的不算,要娘子献给的吻,不然这酒便无趣了。两人把酒是言欢,一人纵酒便是消愁解闷了,我一不愁二不闷”他狡狯道。 咬咬牙,刘梦涵点点头,“但是,你必须再喝三杯,若是八杯不到,其后的酒,我我依你便是了” “当真?”他声音里有些得逞的喜,心底却有一份无奈,八杯之后,他确实也“该”醉了 “嗯,你不信?还怕我跑了不成”她欲语还休,便看他壮士断腕一般连连饮尽了三杯酒,脸色更是熏红 秦轻羽倒了倒空空的酒杯,“我喝完了,我没醉,到娘子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刘梦涵心底虽然窘迫的厉害,可是不能在这个时候退步,咬了咬唇,“你先闭上眼睛” 看他似乎有些不情愿,可最后还是闭上了,她才深呼吸了一口气 刘梦涵心底便知道这男人没那么好对付,不过心下也知道他隐隐有些醉了,心底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已经主动撤开了,只听得他低低在耳边道,“知道吗?蜻蜓点水多么没有诚意,这才是真正的吻,我再喝一杯,这一杯喝完,便是娘子你要主动了。” 刘梦涵脸色酡红,这个男人真的很会为自己争取利益,不过现在倒也不急着逼他喝酒了,这酒后劲十足,等着酒劲上来,她想她便可以脱身了。 只是看他脸色熏红的模样似乎也有趣,这个时候的他让人觉得有些陌生,少了那份平日的冷漠自持,这样的亲昵贴近,是否也能够让彼此的心贴一贴? 秦轻羽顿了顿,却见她似乎不那么着急灌酒了,反而双手反拥着自己的身体,脸在他胸口蹭了蹭,他下意识地环着她。 这一刻的安宁安谧,彼此都深入心底,不知是否奢望,若是便是这样的开始,那么有多好? 只是安静的久了,反而衍生出一种不安。 他的心跳有些快,想必是酒劲上来了,刘梦涵垂睫,眸光掠过那杯酒,拾起,仰首,淡淡一笑,“休息够了,再喝一杯吧!” 他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双眸隐约有了醉意,只是朦胧之后还是能够让人察觉到一抹犀利,“娘子如此殷殷劝酒,果真只是为了我的酒量吗?” “你的酒量我才不关心,只是我很想知道,当你喝醉了酒之后,是否还会记得我是谁?”刘梦涵狡黠道。 “原来如此。”他低低道,“我似乎有些醉了,喝了这杯酒,估计真的要醉了,但是娘子不能因为我醉了而赖账。” 刘梦涵有些窘迫,“我自然不会赖账的。” “好,我喝!”秦轻羽一饮而尽,以示诚意,然后看着她,“现在轮到了娘子了” 刘梦涵起身,他也随之起身,只是脚步有些轻浮踉跄,她扶着他,“我扶你上床歇息去吧!” “好,上床”秦轻羽反拥着她,身上的重量有些搁置在她的身上。 刘梦涵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去被他的重量拉下,一并滚到了床上,看他面色似乎有些难受,心底不禁有些内疚,“你觉得怎么样了?” “有些头晕”他道,“让我躺一下” “嗯。”刘梦涵点点头,帮他拉了被子,就想要下床去,却不想被他拉住了手。 “不许跑你还欠我的”他喃喃低语,很是执念。 “我去帮你拧块帕子擦擦汗”刘梦涵有些无奈低低道。 “先还了再去”他虽然还是低喃着,但似乎已经陷入了昏睡 刘梦涵低低一叹,缓缓地拉开他的手,去拧了帕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沁汗,然后看着他熏熏染的俊颜,顿了顿,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好好休息吧” 她走了。 床上的人睫毛轻颤,作茧自缚,莫过如此。 偷偷潜入了李府,已经是更深夜静悄。 这个时候,本该全府安憩的时候,只是府内一角并不安静,只是旁人不理罢了。 这一会儿,值守的人都受不了囚禁之人的喧嚷,偷偷远离了找地方打盹了。 刘梦涵让小双在外面守着,自己推门而入,如此居高临下地俯瞰,不禁心生了一份愤恨之情。这府里的人竟然如此残酷!看得出来,这小妾被人施了幽闭私刑,即用木槌击打腹部,一来惩戒淫罪的妇人。如今,将她弃至这废屋里,也是让她等死罢了。明日奄奄一息的时候,便是投湖沉潭的时候 这个世界对女子何其不公,想这李府老爷妻妾众多,还日夜留恋青楼寻欢,而他的女人们却要为他守活寡,乃至风言风语都会至她们于死地! 这一刻,她心底暂且忘记了致雅聚,既然来了,想救她出去便成了暂且唯一的决绝。 俯身扶起她,但见昔日风华的脸如今苍白,青丝混乱,衣衫也是褴褛,“你还好吧?” 她就似乎连说句话都很难,“救救我我不要死” “好,我救你出去!”刘梦涵道,声音坚定。 女子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陌生人,眼底有迷茫和疑惑,“你是谁?为什么会来救我?你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是真的来救她?还是那个女人继续的阴谋诡计? 刘梦涵看到她眼底有戒备,“我想我们在致雅聚有过一面之缘,我不认识你,但是我想救你。”只是当初她太高傲,或许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你要帮我?”那女人苦苦一笑,这一刻忽然信了,那个女人想玩的都已经玩够了,如今只等她慢慢丧命 不,她不要死!可是她也绝不走!女子蓦地拉住刘梦涵的袖口,“你真的要帮我?” 刘梦涵点点头。 “好!”女子眼底闪烁着狠戾的光芒,一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你若是真想帮我,那就帮我去做一件事情!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刘梦涵讶然,原来这一地的鲜血是一个生命悄无声息的流逝 当她徐徐讲述,刘梦涵听得皱眉,真是没想到,却也在意料之中,妻妾争宠,只是这家的事情似乎更为复杂。心底有一刻的犹豫,可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因为致雅聚,因为一面之缘,因为今夜的到来,注定今夜她是她的贵人。 曙光将至的时候,刘梦涵回来了。 推开门,看着床上依然安睡的人,不禁松了一口气,正想上床,却不想看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心底一吓,后退了一步。 他的眸光幽幽的,声音也是低低的,“醒得那么早?” 刘梦涵点点头,笑容微微有些僵硬,“嗯,睡不着,便起了”赶紧扭转话题,“你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摇摇头,“头也有沉,其他倒还好。只是你,似乎很累,昨晚睡得不好?” 刘梦涵想摇头,却只能点点头,“嗯,有点” “是不是我宿醉吵到你休息了?”他低低问道。 不知为何,刘梦涵觉得他的话语里有一丝嘲弄的意味存在,仰首对上他深深的眸子,那里只有不适和惺忪,也只能觉得原因在自己心底有鬼,“没有,你睡得很沉,没有吵到我,我只是睡不着罢了”说着,坐回了床沿,双手抚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按着,“好些了吗?” “嗯”他低低一叹,似乎是舒服些了,然后按住了她的手,眸光柔和的,“既然睡不好,就回床上继续再躺一会儿,嗯?” 刘梦涵顿了顿,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真的觉得很累了,挣脱开他的手,解了外裳挂到一旁,然后爬到了他的内侧。 “啊?”她装无辜,迷惑地看着他。 “昨夜我喝了不少酒,却似乎还清楚地记得一些事情”他说得云淡风轻,眸光的意味却清晰明了,他开始要债了。 刘梦涵心底叹息,那酒后劲十足也有缺憾,那就是醉酒之初,神智还是比较清晰的,可是,即便玩游戏有协定,她似乎也做完了该做的事情。只是那些事情此刻再提,很是尴尬,也不想再提,因为害怕电光火石间的变故,心底似乎已经明了这个男人,表面上虽然淡漠如斯,可也就是一座火山,一旦爆发,难以抑制。“你昨夜喝了不少酒,后来醉的厉害,说了很多没头没脑的话,也难为你现在还记得了”逃避。 “是嘛?”他低低嗫嚅,眼底有微微的无奈。 “嗯”一夜未睡,她真的好累 当他侧首再看她,她已经沉沉睡去,眼底眉间满是疲惫 罢了,先放过她吧。 一觉沉沉,感觉睡了好久,慵懒得有些惬意,缓缓地睁开眼,枕畔已经空了,只是被下仍有温温的暖意想来他也是刚起出去,蓦地想起了事情,便叫了小双进来。 小双捧着脸盘在外面等候许久了,“夫人,你总算醒了。” “嗯,外面怎么样了?”刘梦涵心底挂着昨晚的事情。 “夫人放心,事情顺利的不可思议呢!”小双欢欣道,“现在城里的人都翘首等着李府押解小妾去浸猪笼,所以一有消息,散播的也特别快!” 刘梦涵低低一叹,“那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一时落魄了,我昨夜在想,帮了她也不知道是对是错。”这种富家妻妾的争斗,原本就分不清谁对谁错。 “只要能够抵消我们致雅聚的污名,这些都不重要呀!”小双道,“昨夜我们匿信将李老爷从青楼骗了回来,恰好将自己的正妻抓奸在床,他这才知道,这逃跑的奸夫原来是妻子的奸夫,而不是小妾的! 妻子红杏出墙是一罪,二罪还毁杀了李家得来不易的子嗣,罪大恶极,李老爷定然不会放过她了,自作孽不可活,与我们无关的!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那小妾只是被正妻栽赃了,李老爷又对她歉疚,今后想必对她千依百顺的,泼在我们致雅聚的污秽也就洗清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刘梦涵无奈,其实高墙大院内,妻妾成群,女人都是孤寂落寞的,有时候她想,很多事情都怪不得女人 小双继续道,“我还打听到,那大夫人的娘家早已只是空壳子了,这才与奸夫有所图谋的,这下没有依靠,只怕浸猪笼的人便是她了” 刘梦涵静默不语。 “那李老爷都大把的年纪了,还那么,也真让人讨厌!”小双厌恶道,随即眼中又起了羡慕,“还是大少爷好,对夫人一心一意,如今夫人又身怀有孕,生个儿子,我想大少爷就更宠夫人了。” 刘梦涵笑笑,“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又能预见未来了?或许男人便是如此,要说我和他,如今也还算是新婚罢了,一年两年三年之后,他会对我如何,也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夫人也对自己太没信心了,只要夫人步步走得稳,紧紧地抓住大少爷的心,谁也占不了大少爷对夫人的宠爱。”小双道。 “这样太累了。”刘梦涵淡淡道,“若是以后需要步步提防,就算是他没有妻妾,我心也是累累万重了。”不想再提这件事,蓦地又担心起钟梁的病,“也不知道钟叔的病如何了,总是需要有人照顾着,我知道你也挂念钟叔,不若我帮你寻个借口回去照顾他老人家,可好?这样一来,我也放心了。” 小双眼底光芒一漾,“夫人不要,本来就是义父担心夫人才让我来照顾的,如今你遣我回去,只怕义父不但不愿意,还会责骂我的” “我没事,当初我愿意让你跟着我,是我心底有计划,如今我暂时没有那个念头,这里一切安稳,一切等到孩子生下来再说,你先去照顾钟叔,等他的病好了,你再回来也不迟的。” 小双欲言又止,可最后也只能讷讷道,“也好,我确实十分担心义父” 出了房间,看着外面晴空湛蓝,万里无云,阳光璀璨,心情也随之豁朗起来。 一夜酣睡之后,骨子里还残存着一点慵懒,才出了园子,有些讶异地看到言馥雅竟然出了菁园,由侍女伺候着坐在小亭子里,看着一池荷叶新嫩。 正在刘梦涵心想着该退避还是上前的时候,言馥雅已经主动唤道,“大嫂,过来坐坐吧!” 这便过去了,刘梦涵极力摆脱心中复杂的心情,至少对她,她心底不该有歉然,“难得看你出了菁园,你的身体可还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 沉浸 言馥雅淡淡笑着,似乎沉浸在无边的幸福里,“还好,只是孩子似乎很活泼,老是折腾我,弄得轻云很是紧张,也坚持时刻留在菁园陪我”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难免紧张的,不过看你身体好多了,大家也就放心了。”刘梦涵道。 言馥雅笑着,“嗯,其实大哥和大嫂的恩爱也勘羡呢!” “他忙。”确实很忙,白天几乎看不到他,所以才有她的自由,只是庆幸的是,晚上他大都会回来。 “是吗?可是我刚才才看到大哥出来,该是才离了大嫂才是。”她眉目里有些暧昧。 刘梦涵知道她的意思,只是笑笑,“嗯,昨夜喝了一些酒,所以睡的有些晚了。” “是嘛”言馥雅心底有了自己的联想,眼底似乎有话要说,最终还是道,“大哥对大嫂好是一回事,可是大嫂也要留心大哥身边的人哪!” 刘梦涵一顿,眸光有些疑惑。 “不是我想多嘴,只是觉得为了大嫂着想。刚才大哥出来的时候撞上个丫头,那丫头被自己手中的鸡汤烫得惨淡,那一幕我看得清楚,也看得太多了,女人的心,尤其是想爬上枝头变凤凰的丫头,看似无意,却要提防有心。”言馥雅淡淡说着,“言尽于此,我说该说的,以后对此事也会只字不提,大嫂你好自为之。” “男人若是有心,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不是傻子,一切随他去吧!”刘梦涵并不在意这个,更何况,真实与否还有待探究。 言馥雅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大嫂说的是,那便是我多疑多心了。”只是,她的话也说到了她的心头上,男人的心哪就连他夫婿的心 刘梦涵这才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你都是为了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觉得夫妻之间,要对另一方时时刻刻关注和干涉,真的太累了。不若随缘,你说得对,他们不是傻子,会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女人的心总是太纤细敏感 “嗯”言馥雅点点头,“大嫂如此说也是。”只是话虽如此,可是一个人的处境总是自己造成的,有时候必须要去争取,才能够护住本该属于自己的。 的日子便是如此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守本分,不过这始终不是她的性格,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安胎的日子着实也很是无聊 小双走了之后,身边没个人有共同话题,还真的是更加无趣了。哦不,她不知道这样一种情况算不算是有趣的,至少对别的女人来说,是一种眼中钉肉中刺的危机吧,可是现在对她看来,反而觉得生活不那么无趣了。 丫鬟捧着一杯茶上来,刘梦涵眸光飘过她的手背,一块似乎被开水烫过的红痕,真是好玩,前脚有人跟她提醒,这个丫鬟转瞬便顶替了小双的位置来伺候她了,这些人事更替基本都交付在管家的手上,不会有太多的巧合,这些暧昧的事情本就似假还真,看来这丫头也真的有些小手段。 “夫人,这是厨房炖好的参烫,趁热喝了吧!”小丫头低低道。 刘梦涵点点头,“天气越来越热了,吩咐厨房明日起停了参汤吧,喝了反而燥的很。” 小丫头赶忙道,“知道了夫人,我这就去让厨房明日起准备清凉祛暑的补品。” “不必了,我有些烦恼这些补品炖品,都撤了吧!”刘梦涵道,“再这样豢养下去,我真的要成猪了。” “不会的,夫人身子清瘦,一些,反而会更美更有风韵。”小丫头口齿伶俐道。 刘梦涵淡淡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诗诗。”诗诗道,心底有些欢欣。 “诗诗,你手背上有伤呀,看样子是被烫伤了。”刘梦涵一手抚过她的手背,看她还疼的瑟瑟。 “都怪奴婢粗心大意,不小心打翻了开水烫到的,现在上了药,过些天就会没事了。” 刘梦涵走到柜前,拿了一个瓷瓶给她,“这是上好的烫伤药,你拿去抹抹,然后包扎一下伤口,三天便会痊愈了。” 诗诗接过瓷瓶,感激涕零地跪下谢道,“多些夫人!夫人真是个好人,诗诗能够伺候夫人是一种福气,诗诗愿意这一辈子都伺候夫人!” “只是一瓶药,你不必如此。”刘梦涵低低道,太夸张了,反而让人反感。若是她真的有心,只怕如此也只是想留在她身边罢了。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有些累了,想去小憩一下。” 诗诗起身,“奴婢伺候夫人休息吧,奴婢懂得一些推拿按摩之术,可以让夫人全身心地放松休息。” 于是当秦轻羽回房的时候,便看到刘梦涵躺在小榻上,诗诗跪在小榻边,轻轻帮她揉捏着 当秦轻羽走进房间,看到妻子躺在床上小憩,顺其自然地在床沿坐下,看到诗诗,不禁顿了顿,“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少爷~”诗诗温柔地唤道,“回大少爷的话,小双姐姐家中有人病了,所以总管大人让我暂替小双姐姐的位置来照顾夫人。” 秦轻羽点点头,看着妻子斜倚绣塌,侧身面向床内躺着,可见粉腮红润,眉目如画,长长睫毛投下几许阴霾,眉宇间含着几分酣睡的娇憨,一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脸颊,只是还未贴近,该而拂去有些散乱的鬓发,让它们服帖地置于耳后。 有时候,幸福感来的突然,很简单,也很满足 这时,诗诗起身去倒了一杯茶,送到秦轻羽的面前,“少爷,你喝茶。” 秦轻羽原想不要,不想她已经将茶递上的时候又重新跪到了塌边,似乎无暇伺候他,他便接过了茶杯,却不引用,搁置一旁。 诗诗眸光掠过那杯茶,不禁咬了咬唇,一手还是轻轻敲落在刘梦涵的大腿上,然后低低道,“诗诗还未谢过大少爷的救命之恩呢” 秦轻羽顿了顿,根本就不记得这个女人,只是这个女人在他面前的出现率确实也高了些。 感觉到他沉默莫测的打量眸光,诗诗继而道,“大少爷,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帝都的时候,我卖身葬父差点被恶霸抢了去,是大少爷给了我银子让我安葬老父,大少爷却不肯让我跟着你伺候你,我在父亲坟前立誓,一定会找到你,然后这辈子做牛做马地伺候你的” 刘梦涵其实半睡半醒,身子慵懒着,着实享受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伺候,只是神智却也没有完全入睡,听到这个故事,心中不禁笑了笑,多么老套的故事,只是觉得这丫头却没那么简单 “原来是你。”秦轻羽循着记忆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初给你钱的人并不是我。” 诗诗点点头,“诗诗记得是大总管给的,总管自然是大少爷同意的,不然他怎么敢私自拿钱来救我这个陌生人呢?” “钱已经从总管每个月的月俸里扣了。”秦轻羽淡淡道。 “”诗诗一时讷讷无语。 若是憋不住,刘梦涵真的会笑出来,她知道秦轻羽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即使当初救人是管家的意思,即使动用的是他的钱财,想必也不会去计较太多的,只是他这样漠然,对于一腔怀柔的少女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大少爷”诗诗顿了顿,只觉得唇瓣有些干涩,“不论如何,若是没有大少爷相助,诗诗早就沦落不堪的境地了,诗诗这一辈子都会记住大少爷的恩情,也会记住自己在父亲面前立下的誓言。” “你下去吧。”秦轻羽忽略了她犹如旦旦信誓的话语,“别吵到夫人休息。” “是。”诗诗低着头,退了下去。 这时,秦轻羽一手抚上她的臂膀,道,“我知道你醒了。” 刘梦涵这才睁开眼,原来他早就知道她装睡了,“你还真是无情呢” “我有银子可以施舍很多人,但是一个人一颗心哪有那个多感情可以施舍。”秦轻羽还是淡然。 这句话很受用,刘梦涵笑了笑,依入他的怀中。 原以为日子便是这样过了,只是天意永远难测,猝不及防的转折,突如其来的惊喜,乃至一切又彻底在瞬间分崩离析 这一日,浮云山庄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秦轻羽未在,自然而然便是刘梦涵迎客,看着山庄外一顶朴素的小轿,她心底有些好奇这轿中之人。 轿子一直停在那里,轿子里的人似乎没有打算主动下轿,刘梦涵缓步上前,顿了顿,才去掀轿帘。 少了帘幕的遮蔽,刘梦涵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妇人,一身的白锦素衣,丽质天成宛若仙娥,虽然有了一定的年纪,但是无损她的优雅风韵,纤纤素手将一把古琴抱在怀中,只是脸色孱弱苍白,该是病中之人,眸光有些茫然痴痴的 刘梦涵不认识他,但是总管认得,但见他面色瞬时变得紧张,“夫人?!夫人,你怎么会来这里了?” 竟然是秦轻羽的亲娘!刘梦涵一时有些怔忡,看着轿子立于此处,轿夫早已不见人影,那么她又是怎么来的?想当初,她想要闯园子,还有个凶悍的丫头把守着,怎么如今竟然放任她一个人在这里了? 可是不论如何,她毕竟是秦轻羽的娘亲,刘梦涵吩咐道,“管家,你快去让人收拾兰苑的厢房,让婆婆住下吧” 管家顿了顿,“是,少夫人。” 刘梦涵扶起轿中人,“婆婆,我们进去再说”看她依然是混混沌沌的模样,心底不禁有些怜悯她 她任人摆布,由着被牵到了屋子里,看着偌大的庄园,眸光流转中是满满的新奇,甚至还有几分对陌生环境的怯怯。 刘梦涵心底众多的疑团又一下子都浮现了起来,想当初,她听到宛如天籁的琴声歌声,怎么都想不到唱歌弹琴的人竟然是这样的混沌痴呆 思及此,看她此刻还是将古琴抱在怀中,便想伸手去拿,“这个抱着很累,不如先放下” 却不想遭到了她的反抗,她往后缩了缩,紧紧地抱死了古琴,似乎守着最最重要的东西,“不许你碰我的琴!” 刘梦涵赶忙缩回手,“不碰,我不碰,我只是怕你累倒了。”心底不禁一叹,心想着这山庄内的丫鬟人手越发匮乏了,便让诗诗和小雪一起先在兰苑伺候着。 管家该是让人去寻了秦轻羽,刘梦涵想暂离一下,却不想被这个婆婆拉住了袖子,转身看她,她眼底似乎有着一份不安,不禁安慰道,“没事的,我出去一下,她们都会在这里陪着你” 这婆婆摇摇头,“你不要走,我给弹琴,给你唱歌听,好不好?” 刘梦涵一愣,有些无奈,便依着她了,“嗯,好” 若不是其中人,谁又会知道如此美丽的女子,琴音铮铮犹如山涧清泉,歌声宛如来自天籁的女人竟然已是痴痴。 一曲绕梁不去,刘梦涵听得心醉,心情随着歌声起伏,凄凄怆怆,道尽悲戚之情。 当她弹琴唱歌的时候,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润,眸子里也有了熠熠的光彩,迷茫之中有一份希翼,似在怅然之中苦苦寻觅着什么 或许,她此时此刻正沉浸在过往里,在她心中,这歌究竟是为谁而唱的? 蓦地想到自己似乎并不知道秦轻羽的身世,因为他是随着母亲一起到了秦家,与轻云并非同父同母。 这样一个绝色佳人,红颜之祸,想必有一段很不平凡的过往,不然她也不会沦得今日落寞的模样 就在她胡思乱想着得时候,秦轻羽回来,匆匆的脚步,眼底有焦灼,当眸光落定,眉宇之间微皱,焦灼淡去了很多,只是多了几分阴霾。 刘梦涵起身,“你回来了” 他点点头,眸光落在还沉浸在声乐里的母亲,低低问道,“谁带她来这里的?” 刘梦涵摇摇头,“我不知道,看到的时候轿子已经在外面了,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丫头,仔细一看,便是当初阻拦在外的丫头。 “既然她安然就好了。”秦轻羽一声叹息,“她虽然看似痴痴,但素来有癫狂之症,每月十五使然,只是如今日子未到,没想到她却再犯病,一下子凭空消失了。” “原来如此。”刘梦涵道,这才是她一直被囚禁在园子里的主因吗?真是可怜可叹“许是你多日未回去,她又思子亲切,然后想到什么受了刺激,这才意外突发了癫狂之疾。”心底还记得莲灯里的那纸条上的诗句 秦轻羽欲言又止,最后道,“即使我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认识我。” “”刘梦涵顿了顿,可以看得出他眼底的那一抹沉沉,是痛吧!沉淀多年的沉痛,如今细细散发出来,更是绵远不觉。“我看她记忆也是不清,疯疾多年,若是回忆一直停留在过去,那么不认得你,想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抿唇不语。 刘梦涵心底一叹,不明过往的她,如今说话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暂且好好照顾她,你好好安抚她的心伤,我想总有一天她会想起过去的一切”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看得秦轻羽眸光横来,哀伤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犀冷的锐利,让她心惊不已。 “随她吧!”侧头对身后的丫头道,“云儿,你以后小心照看的她,以后这兰苑不许任何人闲杂人等随便出入!” 刘梦涵一顿,看着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不明所以,他这是要将自己的母亲换个地方囚禁吗?! “你不能这么做!”心底想着,刘梦涵便已经冲口而出了,“秦轻羽,你这样太残酷了!你既知道她有疯癫之症,便不能如此囚禁她,这样只会引得她病症更重,甚至不经意更会刺激她反复癫狂,她是你的亲娘,需要的是你用心去关爱的,你不可以如此无情!” “这么做,便是对她最好的安排!”秦轻羽淡然道。 刘梦涵不懂,他怎么可以在说囚禁自己亲娘的时候,说得那么淡然平静,“真的是最好的安排?还是你嫌弃她,只是不想她为你增添麻烦罢了?” 他沉默,眸光沉沉,瞬间之后归于漠然,“以后你也不要来兰苑。”说完,便转身欲走。 刘梦涵一手拉住他的手臂,绕着他到了他的面前,“秦轻羽,不许走!”看着他如此冰冷的模样,心底怒气涌动,“你不觉得你太冷情,太让人心寒了吗?!”看他依然故我的模样,不禁恨恨道,“也对,这才是你,对不对?”这些日子,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想得太多了吗?这一刻,忽然觉得之前的他种种温柔,不过只是一晃而过的错觉罢了! “你是我的妻子。”他静默了一会儿,忽地蹦出一句不相关的话语来。 “妻子又如何?也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罢了,都说女人如衣服,亲娘却是唯一的,不是吗?如今你都可以如此残酷地对待你的亲娘,我是你妻子又如何!”刘梦涵不懂 “那你想要怎么样?”他道,似乎词穷。 刘梦涵摇摇头,眼底有一份绝望,“是我想要怎么样吗?我该想要怎么样?秦轻羽,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从反问到喃喃,从质问到迷惑,此刻却是无解“你是不是该扪心自问,是你该怎么样吧?” “离她远些。”他道。 “这就是你想要的?呵――”刘梦涵摇摇头,“她是你的娘,又不是我的,既然你都不在乎了,又与我何干?”恨恨的,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远远跑走消失的背影,秦轻羽眸光有泛动,眉宇之间却一直沉沉,然后示意了一下云儿,一声叹息,“好好照看她吧!” 云儿领命。 只想寻一处安谧的地方静一静心情,湖边柳木扶疏,看着粼粼湖水,碧绿如绸。 刘梦涵坐在湖边玉阶前,身后花丛灌木茂盛,掩去了她的身影,留了一处安谧。 心情有些沉沉的阴霾,双手搂着自己,看着天边沉沉的夕阳,蓦地觉得有些想家了,虽然心底还是厌恶那个家,可是此刻涌来的眷恋却也是无可取代的。美好易逝,乃至现在回想着过往的美好,都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她想要什么呢?她在奢望什么呢?这一刻,忽然觉得无比的迷茫 眼泪不由地落了下来,那一夜的错,究竟是缘还是劫 这时,她可以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眸光侧目看去,一双云纹绣锦的白靴,他的主人伫立着,却也是静静默然。心底微微一动,她知道来人是谁,这也温腻的感觉,即使沐浴在他的眸光中,也是那么得安然安心 不由地,刘梦涵伸手去擦脸上的泪,这时,一只手递到了她的面前,洁白的帕子,温润的指节,一如记忆中的温柔,乃至多情。 可是,她却不敢去接 眸光徐徐往上移,看到了熟悉的脸庞,竟有种许久未谋面生疏之感,说起来也是,虽然同在这里,只是心底有意,一直避忌着彼此。 她摇摇头,眸光收了回来,目无焦距地落在湖水上,微风徐来,涟漪涤荡。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在她身边坐下了,看着一滴泪还挂在她的侧脸上,映衬着夕阳晚光,尤其显眼。 当他的帕子轻轻柔柔地覆上了她的脸颊,刘梦涵顿了顿,伸手去按住他手中的帕子,难免肌肤碰触,微微一颤,低低道,“谢谢” “你没事吧?”秦轻云道,声音微微里有些喑哑。 “没有,只是有些想家了。”刘梦涵摇摇头。 “大哥他对你不好吗?”刚才看她一个人落寞在此,他的脚步踟蹰不前,可始终还是无法漠视不顾。 不好吗?刘梦涵摇摇头,“没有。”即使心底有事,也不该向他倾诉,“你觉得你大哥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哥”秦轻云微微皱眉,“大哥外冷内热,是个好人。” 好人?刘梦涵不禁苦苦一笑,“还有呢?”这个评价,太过表面 秦轻云觉得自己该是对大哥很是了解的,满心的话想说,可是真正出口了,竟然觉得词穷。不禁顿了顿,他的大哥,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此刻竟然觉得有些迷茫 从小到大,大哥对他甚为爱护,他自小丧了父亲,大哥至于他,更像是长辈,一路走来,兄友弟恭,他对大哥十分尊敬,平时两人做事也是十分契合,所以即使外面对大哥风言风语,他从来都是不屑理会之。 在他眼中,大哥便是他的榜样,他的敬慕,大哥看似冷漠,但是在最是艰难的时候,都从未想过弃他不管,所以大哥的心是炙热的,并不像表面那般对人波澜不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 答案 那么他的大哥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除了这些,他竟然再也想不出词来形容他的大哥 刘梦涵看他眸光茫然迷失,不禁无奈叹息,“竟然连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吗?”那个人,就像是多面人,温柔和淡漠之间,罅隙大的几乎不像是同一个人 秦轻云想反驳,却还是无言以对。 “那么你知道他一直囚禁自己的母亲吗?难道你没有劝过他,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吗?”刘梦涵有些愤愤道。 “那是因为二娘有病需要静养。”秦轻云辩解道,“只是二娘一直记不得大哥了,且有疯症顽疾,一度伤过婢女,所以大哥这才将她囚于园中。”不禁一叹,“当初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只是敷衍以对,只是因为不想太多人知道二娘的病” 刘梦涵点点头,“我知道。”只是,那真的仅仅因为她曾经伤过婢女吗?蓦地想到那些市井流言,确实有提到有几个婢女亡死,难不成婢女是被秦轻羽的娘失手杀掉的吗?不,那是一种直觉,她总是觉得里面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单纯 秦轻云看她若有所思,心底有痛,“其实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这注定是一个错误,那么幸好那人是我的大哥,至少这辈子,你也都会在我的身边,我的眼中” 刘梦涵眸光颤了颤,有些不敢回头对上他的双眸,只是低低扯开话题道,“馥雅是个很好的女子,珍惜眼前人” 秦轻云不禁一笑,勉强让口气看起来轻松,“我知道,可是我无法抹去过往,那是我的过往,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注定割舍,那么我也只想将这个梦装入心中,埋在最心底” 闻言,刘梦涵眸光颤了颤,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却早已经失去了相惜的资格,无法回应,也不能回应,只能置若罔闻,缓缓起身,“我先回去了”最是这个时候,他更不会是她的依靠。 秦轻云随着她起身,下意识地拉住她的袖子,“涵儿,我” 刘梦涵回头看着他的欲言又止,不禁一手按住他的唇,摇摇头,“什么都别说你想说的我都懂,我们之间的隔阂你更明白,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了,那份感情如你所说,便深埋了吧,或许有一天挖出来看看,它已经是不堪的残骸,再也拼凑不起原貌了” 秦轻云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可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些什么,只是,他并不在乎,这一刻的幽僻,他私心地贪恋,只想这样静静地听着她说话,心底便有满足。如果她走了,虽然只是隔墙之距,可是碍于身份,便是千远万远。那是一种触摸不得的禁忌,寻常即使遇到了,他也不敢偏斜了眸光,激起不该的波澜 刘梦涵拉起他的手,将帕子塞回了他的手中,“我走了”便转身了,努力忽略身后的温热的眸光,待到了迂回处,才松了一口气。 深吸了一口气,正想继续往前走,却不想蓦地有人到了她的跟前,对上那人的眸光,水眸幽幽含怨,竟是言馥雅。 言馥雅眸光从上往下在她身上扫了一遍,然后扬唇一笑,说不出的嘲讽,眸光熠熠里尽是敌意,“看大嫂一身混乱,却不知道是去了哪儿?” 刘梦涵顿了顿,扫视自己的衣衫,裙裾处破了一个口子,许是刚才跑得急勾破了,再加上刚才坐在石阶处,沾染了一些尘泥,确实有些混乱,“我”看她针对里有种愤愤的眸光,不禁微微皱眉,虽然有些不成体统,却也不是如她所表现的那般不堪吧? “大嫂不必向我解释的,我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必要,不是吗?”言馥雅轻轻道,只是言语之间,有种压迫感。 刘梦涵眉头蹙得深深,“你看到了什么,误会了什么?”心底想起刚才与她在一起的人,心底无端生了几分心虚。 “大嫂又在紧张什么?我该看到什么?又会误会什么?”言馥雅依然说得云淡风轻,轻轻柔柔的嗓音,不悦也是十分显然。 刘梦涵摇摇头,“什么都没有,你别想太多了。”心底有些烦,此刻不想应对她眼底的质疑,秦轻云应该会跟她解释吧?她口中的话,不过越抹越黑罢了。 言馥雅闻言,只是一笑,“我本来就没说什么。” “”刘梦涵心底一叹,女人啊―― 刘梦涵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所致,白日里坐立不安,晚上则辗转反侧,夜不安寝。 不好容易睡着了,却做着乱七八糟的梦,乍然醒来,只觉得一身冷汗,全身虚脱,精疲力尽。 不由地以掌抚额,脑袋里依然还是昏沉,只觉得下腹隐隐坠涨疼痛 “你已经睡了一天了。”他解意地帮她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大夫你说身子很虚,已经开了药让你补气,好好休息吧!” 刘梦涵摇摇头,心底有些担心,“我”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地方?”秦轻羽看她脸色如此难看,心底怀疑她的身子是否诚然如大夫所说的那般简单。 刘梦涵低低道,“我我肚子好像有些疼”这种感觉甚至有些熟悉,心底一惊一乍之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觉 “我这就去叫大夫!”秦轻羽道。 刘梦涵摇摇头,拉住他的袖子,“我我”只觉得下身蓦地涌出一股湿润,心底犹豫之间,惊吓坏了。 “怎么?疼得难受?”他也随着他的情绪变动而更显得担心。 刘梦涵顿了顿,下意识掀开被子,挪了挪位置,床褥上那一抹鲜红触目惊心。 秦轻羽脸色丕变,立刻跑了出去,想来是去找大夫了。 刘梦涵看着那一抹鲜红,有些茫然 这时,忽然听得诗诗莽撞地跑了进来,一脸的慌乱,“夫人不好了二夫人她她” 言馥雅?刘梦涵这才回神,“她怎么了?” 诗诗不断喘气,“二夫人她她忽然肚子疼,然后流了好多血”眸光在发现床褥上那一抹鲜红的时候,不禁讷讷 当大夫到了床边,刘梦涵还是讷讷的,有些呆呆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夫帮她把脉看病 那大夫切着她的脉搏,神色很是认真,一再地肯定。 当完诊之后,秦轻羽上前,“大夫,怎么样了?孩子可会有问题?” 只听得那大夫道,“大少爷请放心,夫人只是生理不调,血气瘀滞所致,老夫这就开一方活血补气的药服下,禁忌生冷辛辣食物,勿要着凉,多歇息即可。” 刘梦涵听得恍惚,只见秦轻羽皱眉,刹那似乎有些疑惑茫然,转念想通了大夫的话,眉间褶皱更甚,“你说什么?” 那大夫再重新叙述了一遍。 这下,刘梦涵也听懂了,大夫的意思是,她只是来了月事?那么 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小腹,她竟然没有怀孕?她的肚子里并没有孩子 宛如晴空霹雳一般,但是那一刻之后,唇边不禁扬起一抹嘲讽,心底的感觉似乎并没有那么得出人意表,情绪也没有很大的波动 老天似乎很喜欢捉弄她,错乱了夫婿,如今这个孩子原来也只是个子虚乌有的误会 大夫有些忐忑,因为秦轻羽的眸光让他不安,脊背隐隐地渗透了冷汗,这份沉默真能让人窒息,只是在对方没有打破这份沉默之前,他却不敢抢先说话。 终于,低低沉沉的声音蔓开,“你没有看错?” 大夫摇摇头,“老夫行医多年,这点病症并不是大事,老父定然不会看错的!” 秦轻羽眼底那一抹阴霾挥之不去,“你定是看错!” 大夫顿了顿,继而坚定道,“老父定然不会看错的!” 看着他们之间的僵持,刘梦涵淡淡道,“不必为难大夫了,付了出诊费,便送他离去吧。”这一刻,心底有些怅然若失,却也有一种莫名的释然 想想这些天还真是可笑,小心谨慎地养身子,心底那一份浓情期待,守到现在竟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他一定很失望吧?不然怎么会有那样沉沉的脸色 大夫期期艾艾地走了。 秦轻羽走到床边,看着她眸光有些涣散地看着锦被,不禁在床沿坐下,一手轻抚着她的长发,低低道,“先好好休息!我再找大夫来看看” 刘梦涵摇摇头,眸光对上他的双眼,“不必了,若是我腹中真有骨肉我相信我和他总有灵犀相通,你知道吗?从来就没有过” 他的双眸益发的深沉,“你是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还是希望过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闻言,刘梦涵眸光颤了颤,“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若问她真正希望没有存在过的事情,或许不会是孩子,而是与他的那错。没有因,就没有果。 隐约知道种种假孕的迹象不过上一次中毒的后遗症,如今身体趋于健康,月事才恢复了正常 如此,似乎便没有安睡在床的理由了,洗漱收拾好了,打理了一身衣物,出了房间,看着天空碧蓝,丝毫不会因为人心沉浮而有所改变。 却不知道那一边言馥雅如何了,迈步往菁园走去。到了门口,看着丫鬟忙忙碌碌的,手中端出银盆,银盆里粼粼的血色光芒,触目惊心。 远远地,她看到秦轻云焦躁地来回踱步,房里肯定乱成了一片吧? 还未想到是进是退,刘梦涵便对上了秦轻云侧头而来的眸光,心底低低一叹,跨步走了过去,“里面怎么样了?” 秦轻云摇摇头,脸上满是懊恼,一拳击打在檐柱上,“我处处谨慎她的身子,怎么没想到竟忽然会发生这件事情” 刘梦涵开口想要安慰什么,只是看到那一盆接着一盆端出来的血水,心底也明白了这个孩子九成是保不住了“你先别慌张,也别懊恼,馥雅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即便是孩子保不住,你们还年轻” 闻言,秦轻云眸光幽幽深邃,蓦地笑开,眼底掩去了心底的涌动,欲言又止,不该说,不能说 这时,诗诗端着清水从外面匆匆跑来,在看到她的时候,不禁顿了顿,眸光满是讶然,“夫人,你怎么下床了?你的身子我不是看到” 刘梦涵摇摇头,示意她噤声,她的荒诞无稽事,没有在这一刻来宣扬的必要。 秦轻云看诗诗又是焦急又是困惑的模样,这才察觉到刘梦涵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怎么了?你也有不舒服吗?” 刘梦涵摇摇头,“我没有大碍!” 闻言,诗诗不敢苟同,“夫人,孕期见红是大事!你必须好好在床调理身子,这样肆无忌惮,万一万一孩子” “见红?你竟也你的身子”秦轻云下意识地双手抓住她的臂膀,若刚才是焦躁和内疚,那么此刻则多了几分迫切的沉沉之色,微微侧首,喊道,“还不快送她回去休憩着!” 刘梦涵摇摇头,“我没事的我只是”该如何解释起?眸光落入他眼底的情网内,解释的话语变得喃喃,“我只是没有怀孕而已” “”秦轻云眸光颤了颤,脸上有些迷茫 刘梦涵苦笑了一下,避开他的眸光,“我原是觉得身体不舒服,请了大夫说,我只是只是来了月事罢了” 他默然,眸光更是茫然。 这时刘梦涵看到房门被推开了,产婆出来了,大夫赶紧进去了“我们快进去看看吧!” 言馥雅的孩子始终没有保住,而她的孩子则不过一个美丽的误会。 一段时间,整个山庄都有一种低沉的压抑气息笼罩着,刘梦涵和秦轻羽的关系也有着若有似无的芥蒂,心底有些烦乱,便想出去走走。 门外的仆从想要阻拦,刘梦涵正逢心情不好,大大训斥了一番,仆从缩了缩头,也不敢再多加阻止。 致雅聚又是重新的人来人往,刘梦涵有些诧异的是,那么短短的时间,那个曾经差点被浸猪笼的女子竟然已经稳稳地坐上了正房的位置,这样的大起大落,让她成了人们口中的传奇。 又遇到了她,刘梦涵看着这个一身富贵荣华的女子,截然不同于那一晚的狼狈落魄,琼姿花貌,潘鬓沈腰,淑丽韶好。 但见她袅娜而来,眸光高遥,“不论你的原意是什么,但是多谢你那晚的相助,我欠你一次。”她不知道那一晚她为何突然会出现在柴房里,总不可能是路过吧? 刘梦涵顿了顿,本想说,只要她恢复了名声,那么便是对她最好的报答!只是暂时不能,因为不想让人知晓这致雅聚是她的地方。 看她沉默,女子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虑,“你认识我吗?” 刘梦涵摇摇头,“若我说只是出于义愤,不满大夫人如此待你,你信吗?” 女子顿了顿,“还是要谢谢你。”信与不信都不重要,也只能说明她并不想告诉她,她也不想强求。 刘梦涵微微一笑,这个女子不是笨拙的人,简单一句,便彼此心知肚明了。 看到她的笑,女子愣了愣,有些不自觉地扯开一抹笑,“我叫齐蓉,你” “刘梦涵。”刘梦涵淡淡回道。 齐蓉点点头,“若是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还你人情的。” 刘梦涵笑而不语。 这时,外面起了骚动,然后便是噗通噗通跪了一地,竟是公主驾到了。 “都起来吧!”萧千宠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在她看到刘梦涵的时候,笑容更加绽放,“有人说秦夫人爱逛这个什么致雅聚,没想到真的能够在这里寻到你。” “公主为了寻我而来?不知有何要事?”刘梦涵淡淡道,在此刻看到她,心底无端觉得有些烦恼。 “夫人似乎并不喜欢看到我,但是本公主此趟前来,可不是为了你而来的,据说这个致雅聚在城中很是独特,本宫心底好奇,便过来看看。”萧千宠在婢女簇拥下坐下,身高虽然矮了一截,只是眸光依旧睥睨而视,洋洋之中傲然得有些可恶。 刘梦涵淡淡一笑,不说什么。 萧千宠端着婢女递上的茶,眸光却未离她的颜,“我原以为这个时候秦大夫人该是在家静养,悼念不幸逝去的孩儿才对,如何还会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散漫?” 闻言,刘梦涵波澜不惊的心骤然起了风云,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意思?!”现在浮云山庄内只为言馥雅的流产而低压沉沉,至于她的事情,并未大肆宣扬,她又是如何得知的?莫非 刘梦涵心底心惊,她竟然认为自己该是落胎的那一个,是否代表着若是她真的身怀有孕,也定然与言馥雅一个下场?!只是这个公主显然还不知道她根本无孕在身,那么始作俑者会是她吗?!心底百转千回,若对方的目的真的为她而来,那么言馥雅的孩子岂不是没的无辜?只是无形之中,心底竟然有了一点侥幸,幸亏她是真的没有孩子 萧千宠看她惊怒的表情,脸上不禁有几分得意之色,“你不必如此愤愤对我,我不过恰好知道罢了,高傲如我,若是想要你死,今日也便可随意寻个借口赐罪,想必秦轻羽也奈何不了我!” 刘梦涵看她凛然之色,心底竟相信她的话,只是,“是谁下的毒手?” 萧千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谁也别怪,只怪你不小心吧!” “”刘梦涵怔怔,是呀,她怎么可能会告诉自己呢?“你今天来这里告诉我这些,不是很不明智吗?”那个皇子既然想利用秦轻羽,如今惹得她怀疑他的诚意和用心,结果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既来说,自然有绝对的把握让他相信不是我们做的。”萧千宠冷冷道,“今日我之所以来这里,不过想告诉你一声,你走得这条路,注定不会太平坦的。” 刘梦涵心底有疑惑纠结,面上还是淡淡道,“多谢公主挂怀。”这个女人的心思显而易见 萧千宠眼底流光暗转,虽然表面上趾高气扬,心底还是负气,眸光游移过致雅聚,低低道,“这地方确实不错,清新雅致,本宫很喜欢这里,不若买下了这里,专门作为本宫以后的行馆便是了!” 闻言,刘梦涵不禁握紧了袖子里的拳头,眉头也不禁蹙起,心底自然是不甘愿将自己的心血奉上的,或许她们的八字是真的反冲,为何这个公主一直中意着属于她的人事。“公主想要行馆,城中自有更好的地方,这里人群熙攘,人多口杂,只怕公主未必喜欢。” “是吗?”萧千宠回头看她,“直到秦家是我皇朝第一富庶之家,若论极致苑囿,只怕也非秦家家宅莫属了吧!” 刘梦涵心底不禁一嘲,原来如此,“公主身份尊贵,家宅只怕委屈了公主,若是公主在城中找不到合意的行馆,我倒是记得城北有一座近郊别院,风景布置甚好,若是公主喜欢,我马上让人安排去。” “你――”萧千宠眼底有怒,无奈无法爆发出,一南一北,遥遥相望,她倒是聪明的紧。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公主便不必言谢了。”刘梦涵淡淡冷冷道,她不是傻子,将人往家里安排,却又要时时刻刻戒备着。 “罢了。”萧千宠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总有你来求我的一天” 看着那公主离开,刘梦涵心思有些沉怒,转身进了后房,恰好对上钟梁忧郁的双眸。 “钟叔,你的身体可好些了?”刘梦涵问道,不过看他脸色不复昔日的苍白,病情该是大大好转了,心底也算是放下了一件事情。 钟梁点点头,“小姐,你何以跟公主有冲突?” 刘梦涵摇摇头,有些无奈,“太多事情,非我所愿,非我所想,只是无奈身在其中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孩子”钟梁欲言又止。 刘梦涵摇摇头,“不必别担心了,根本就没有孩子,从来就没有过,都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这个时候,蓦地又听得外面争端起,刘梦涵不禁皱眉,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致雅聚门口,竟然是薇茗与那公主撞上了,萧千宠一幅盛气刘人的模样,“本公主当是谁瞎了狗眼,没想到是你这个低贱下女!”抚了抚衣袖,拢了拢鬓发,眉眼间的不屑很是刘然。 薇茗似乎也有些诧异遇到她,却反而是不徐不疾了,“原来是千宠公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 冷眼 萧千宠冷眼看她,“既然知道是本公主,为何不下跪行礼?” 薇茗淡淡一嘲,“你是公主,我也是公主,我为什么要跟你下跪行礼?” 刘梦涵心底一顿,她竟然也是公主的身份! 萧千宠一哼,“别以为父皇封赐你一个公主的头衔,你便真的是金贵无比的皇家女了,不过只是个低贱女人生的下作贱女!” 闻言,薇茗怒从中来,“你不可以侮辱我娘!” “侮辱?哼!是你娘不守妇道,你爹远去边关十一个月后你娘诞下了你!我父皇竟然还封赐你为公主,天下人都知道是你娘蓄意勾引我的父皇,哼,那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一声清脆巴掌声。 萧千宠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敢打我!” 薇茗很恨地看着她,“打你怎么了?我是我爹的女儿!若是你再敢污蔑我娘,再敢侮辱我爹,我便我便割掉你的舌头!别以为我不敢!”这一刻,她眼底闪烁着一种决绝的怒气! 萧千宠被她刘厉的眸光吓了一跳,只是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输了气场,“哼!你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你以为用你的美色迷惑了六哥和八哥,你以为得到了他们的庇佑,你就可以得到好日子了吗?敢想割掉我的舌头,今日我便先让人割掉了你的舌头!来人呐!” 两旁婢女上前,如此主子调教出来的丫头,自有一股气势汹汹的凶猛。这一刻,薇茗独身一人。 刘梦涵心底有些急,下意识地便想要掀帘而出,反正她与这个公主是怎么都交好不了了,不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伤了薇茗!只是,似乎这个时候不需要她出场,因为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就在薇茗被两个婢女按压住的时候,忽然两人受伤同时出现了一道血痕,一声痛呼,下意识地放开 刘梦涵定睛一看,不禁一顿,竟然就是那个曾经喂下她毒药的冶艳男子 竟然是他 刘梦涵顿住了脚步,选择了静观其变,只是心底的预感越发的不好起来,这个男人的身份,又是什么? 这一刻,她看到了萧千宠眼底一闪而逝的厌恶之色,而薇茗眼底则有深深的惧色,是的,恐惧之色。 刘梦涵可以察觉到那男人感受着这截然不同的眸光,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冶艳得阴柔的容貌,依然幽邃得邪魅的双眸,还有那么在阳光下更显得犹如鬼魅的苍白 但是有一刻,刘梦涵还是察觉到了几分异样,就是当这个男人眸光流转的时候,飘掠过薇茗的时候那一瞬的停顿,消减了他身上那份深入骨髓的森冷 萧千宠扬了扬下巴,眸光不屑,“你竟然也来了这里”随即嘲讽一笑,“呵,想来也是,我皇兄在这里,你自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刘梦涵看到那男人的脸色乍变,森冷的视线瞬时变得阴鸷可怖,却也只是刹那的时候,沉淀之后,多了一种让人窒息的沉沉之色。 这时,薇茗乘机摆脱了那两个婢女的压制,后退了几步,有几分狼狈之色,是想要转身逃跑了,似乎却又有几分忌惮。 萧千宠干脆忽略了那男人的存在,对婢女下令道,“难道你们刚才没有听到我的话吗?马上割掉这贱女的舌头!” 婢女似乎是被那男人身上散发的冷鸷震慑了,再听主子含怒的命令,赶忙又要上前完成未完成的任务,再听到男人道,“虽说不是亲手足,但若是皇上知道公主残虐姐妹,定然不会太高兴的” 闻言,萧千宠的眸光变得更加讥讽,“你也配提父皇吗?相信我,若是今日我杀了你,父皇定然也不会多说一句我的不是的,你说对不对?” 刘梦涵听得迷糊,只是隐约觉得这个男人也是皇家子嗣,只是看着今日如此阵仗,这帝王之家真的太乱太杂了 她以为这个男人闻言会大怒或者伤感的,可是出乎意料之外,这个男人闻言,神色丝毫未变,只是眸光泛起厚厚的沉淀,让人难以窥透。饶是沉默无语,但若是下一刻,他出手狙杀了所有的人,刘梦涵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想到了当初他身上的伤,他的狼狈,想来这个男人过得也不轻松 萧千宠却不怕她身上散发的戾气,笑容更加璀璨挑衅,“你想帮这个贱女吗?很好,你若是愿意替她留下舌头,我就放过了她,如何?如此一般,或许你还能够讨好六哥和八哥,未必得不偿失,不是吗?萧天诛!” 萧天诛?天诛地灭?刘梦涵低低一叹,心底蓦地觉得有些同情他了,萧天霖,萧天诛,名字乃是父母所取,但从名字便可以看到了父母的宠爱和偏心了 “你大可以试试。”萧天诛冷冷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萧千宠淡笑着,似乎并没有真的想去割掉他的舌头,眼底更有深意,笑容含着涌动隐匿的残酷,视线随之变得暧昧诡谲,“或许我还真是不敢,或许父皇不在乎,但是让哥哥知道,可是要恨我的”故意抑扬顿挫的话语,十分刺耳。 刘梦涵可以感受到那一刻的萧杀猛鸷,随即都被隐忍而下,只有沉沉的压抑之色,就连愤然都被他吞进了腹中。 薇茗似乎听不下去了,或许自己也没料到,竟然会在这一刻拉起他的手,“别听她满嘴喷粪,我们走!”何曾没有听过那些风言风语,只是不信,在那个压抑的皇宫里,每个人都生活得太辛苦了 记忆里,这个皇兄便都是喜欢一个人的,拒绝任何人的亲近,在皇宫之中的存在犹如一缕幽魂一般神出鬼没,而她,则爱腻在六哥和八哥一起,也只有跟他们一起,才能够感受到温暖。对眼前的他,她的了解大都也只来源于宫女太监私下的窃窃,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只觉得身边暗处多了一双眼睛,每一次察觉到他的存在,都会让她心惊,所以害怕 当她纤柔的素手覆上他的手,萧天诛也是一愣,眸光顿在两人相交的手上,一向冷鸷深沉的黑眸有一瞬的迷茫恍惚,迷离之中透着一种曾经积淀的渴望,犹如黑不见底的深渊一下子见了阳光,却不知是悲是喜 薇茗微微颤了颤,牵着他的手几乎下意识地想甩开,没人明白她这一刻的心底的无助,她真的怕他!可是,既然做了,就不能放手!尝试这拉他就走,没想到他竟然随着她的脚步根生 萧千宠看着他们携手而去,心底早已鄙夷,眼底更是不屑!这些人哪怕都是她的兄弟姐妹,也都是低贱之人,唯有她和她的亲哥哥,才是极致尊贵的人,她的哥哥以后会继承大统,而她,也会有自己一席之地的! 看着那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而去,男子此刻看起来甚至有些蠢钝呆呆,任由女子的小手拉扯着往前拖,在刘梦涵心底,这个男人冷戾诡谲,怎么都不是这样任人牵着走的人,可是这一刻,他该是心甘情愿的,莫非 哎,此中来回也不是她想想便能够参透的,如今的她,能够管好自己便是不错了 一遇,再遇。 刘梦涵出了致雅聚,有些漫无目的地走着,当她再一次看到萧天诛的时候,他又已经是孤身一人了,孤寂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萧瑟之感,心底明白,薇茗该是撇下他回去了。这样的男人,确实是让人望而生畏,望而却步的。 虽然有些讨厌他,可是刘梦涵也懂,最坏的人心底都会有一处柔软,只是如今她窥得了一方秘密,未必不好。 当萧天诛察觉到视线,猛的回头,眸光微有些诧异,只是恢复的很快,只剩下阴沉之色。 避不开了,刘梦涵几步上前,心底明白他的疑惑在于她遇到了他竟然还不逃跑,淡淡笑道,“真是没想到又会在这里遇到你。” 他的眸光沉浮不定,最后低低道,“你的毒解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刘梦涵默然不语。 萧天诛冷冷一笑,话语有些喃喃,“他竟然这般为你” “什么?”刘梦涵有些疑惑,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不适合出现在青天白日之下,虽然他样貌出众,但是那份阴柔冷鸷,似乎是浑然天成该是生长在黑暗之中,难怪薇茗会对他心存了恐惧。 “想当初我想最危险得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刻意挑了秦家产业客栈里躲藏,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你,更没想到你的到来,引了秦轻羽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小”萧天诛道,“不过索性我也在你身上下了毒药,那时候才免落于狼狈的境地。” 刘梦涵听得一顿,心底不禁苦笑,原来那时候她决定离开,却根本没有走出他的视线之外。 “我从来不觉得女人之于男人有多么重要,但也从小便明白,有些女人之于某个男人便是生命之源,此生此世难以离奇。”他笑得十分讽刺,“想来当初我也是押对了宝。”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梦涵皱眉。 “那毒解起来复杂,且天下能解之人,我只想到一个,只是那人向来隐匿,世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求他办事无异于断腕疗伤,我真是好奇,秦轻羽究竟付出了什么换来你今日的平安。”他幽幽道。 刘梦涵心底一颤,这个男人口中的奇人指的是家中那老头吗?如今,已经是百分百地确定了,当初偶遇老头并非只是偶然,但若只是交易,那老头何以如今还愿意留下?思及此,蓦地才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就在她心思迷惘的时候,但见萧天诛走近了几步,虽然此刻还是艳阳高照,可是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团黑云一般笼罩而下。 他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这不是调戏,因为他眼中只有残酷,衬得唇边的笑更加的诡谲,“你是块宝。”他说。 刘梦涵只觉得脊背生寒打了个寒颤。 “若是这一场仗是注定的,那么我相信你便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变数。”他又说。 刘梦涵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笑着松手,然后报以背影,越走越远 看到萧天诛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刘梦涵也未等得及多想,蓦地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真的是你!” 她顿了顿,心底又惊又喜,有些不敢置信,转身看到一张久违的脸,已经没有了记忆中的青涩,“浩哥哥?”钟浩乃是钟梁的儿子,当初因为犯错被她的父亲惩戒,只是他倔强地不服,乃至后来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如今,她竟然会在这里再遇到他! 再次相遇,眼前的男人一身锦衣,刘梦涵知道他心底向来有一份骄傲,不容他人践踏,如今眉宇间那份傲然更加凛凛生威,可是功成名就?若是如此,为何一直没有归家?可是还一直在生她爹的气?只是万分不该,他不该独留下老父一人思念绵延! 那人看她认出了自己,眼底显然多了一份欢欣,几步上前,双手似乎想要拥上,又不禁一顿,只是眸光灼灼慑人,“涵儿,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刘梦涵反问,他一走多年,可知道他的父亲就在附近? “我我有公务在身。”他欲言又止,眸光有些贪眷地从头到脚流连,“涵儿,一别多年,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你还是那么美,就像我想象中的一般,甚至更美” 闻言,刘梦涵不禁愣了愣,不禁又想到了小时候他向天发誓,一定会奋发图强,做得人中龙凤,然后回来娶她!只是当初每次他一说这件事情,总会被钟梁教训,因为钟家三代为奴,且祖辈立下誓言,不敢僭越分毫。 有时候无意间看到钟梁佝偻孤寂的背影,刘梦涵心底就有一份内疚,她何尝不明白,若非为了自己,钟浩便不会离家出走,多年下落不明,毫无音信。 钟浩看得到她脸上的生疏,心底不禁一紧,道,“涵儿,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一定会有一天,我足够配得上你,然后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如今,我已经有了这个能力,你知道吗?我如今已经是二皇子的首席客卿之一了!” “你”刘梦涵讷讷无语。 钟浩笑容里自信满满,“等我完成这趟任务,我们就回去请求你爹为我们主持婚礼吧!想我们青梅竹马长大,如今我已算是名利有成,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反对的!” 刘梦涵心底复杂,人生际遇真是难测,从未想过和他的相遇竟是以这种方式重新开始。他竟然也是三皇子的人,想她夫婿 摇摇头,她后退了几步,不想伤他,却又不得不伤他,“对不起,我已经成婚了。”自问一路走来,她从未想过以后与他会成为夫妻,现实总是残酷,她终究还是撕碎了一个人的梦 “什么?这不是真的!”钟浩闻言,有些睚眦欲裂,双手扶上她的双肩,“快告诉这不是真的!” 刘梦涵低低一叹,字字铿锵,“这是真的,而且是我自己选择的夫婿”虽然错乱了姻缘 闻言,他的脸上瞬时变得槁木死灰 他不信!钟浩不信多年等待竟然只是换来如今的下场!“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呢!” 刘梦涵摇摇头,“我一直都很希望你能回来,但一直将你当成我的哥哥,并没有男女之爱。成亲,或许有冲动的成分在,但也一种际遇,我心甘情愿的。” “你心甘情愿的?”钟浩顿了顿,缩回了手,眸光有些迷茫,难道这些年来,他的满腔柔情和思念斗不过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吗?“他是谁” “你”刘梦涵原想说他不认识的,只是又忽然想到他们同时效力于二皇子,认不认识她还真捉不准。“你若是有空,快些回去看看钟叔吧,他老了,身子骨也差了,前些日子才生了一场重病” “不要岔开话题!”钟浩道,“他是谁?!” 刘梦涵摇摇头,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我要回家了” “家?你和他的家吗?”钟浩的脸色更沉。 “是的。”刘梦涵点点头,“如今那是我的家了。” 这一刻,钟浩是想上前的,只是虽然近在咫尺,却有种远在天边的遥遥之感,即便是他想不顾一切,不管她是否罗敷有夫,但是她疏冷的眸光让他瞬时心冷。曾经何时,她一直是他追逐的目标,似乎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围绕着这个目标,到今日才发现,他和她的心之间竟然偏差了那么多,而多年的错过,让他彻底丧失了那个机会 恨不相逢未嫁时也好,有心向明月,明月偏要照沟渠也罢,都不过昭示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刘梦涵回了浮云山庄,心底一直萦绕着这个心结,挥之不去。蓦地想到了那个老头,只是找遍了各个角落,也没找到他的踪迹,也不知道他是走了,还是醉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脚步有些漫不经心,这时恰好听到姚天意的药童跟丫鬟在窃窃 那丫鬟无比疑惑,“据说这药是炖来给大少爷恢复增补功力来着,我今日才知道只是些川贝等寻常的药,倒是不知道这些药材还有这般大的功效!” 药童嘿嘿一笑,“若是这等寻常的药能有这般大的功效,早被世人采挖吃尽了,这不过只是最普通的润肺平喘的药,药性十分温和。” “那便是我听错了?可我记得当初姚大夫便是这样说的呀!” “你也没有听错。”药童道,“只是那个说法不过只是说给夫人听的,大少爷的伤势根本无碍,如今更早已痊愈了,这些药也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你是说”丫鬟顿了顿,“可是为什么要骗夫人呢” 刘梦涵听着,想起他那时候的孱弱,想起自己心底那份歉疚折磨,不禁咬唇。为什么要骗她?她自然是知道为什么要骗她! 转身,却不想刚好看到姚天意迎头撞来,“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她一脸的怒气,他不禁皱眉。 刘梦涵没有说话,只是快速越过他身边,离去。 这个时候他该是在书房吧?刘梦涵直接取道去书房,没想到恰好看到诗诗在外面徘徊不去,她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一盏茶,想来是想进书房的,眸光流连着那扇门,脉脉含羞,少女情怀淋漓而现 她不禁顿了顿,心底有所感慨,曾经以为当自己情窦初开也会是这样的羞窘,或许是得到的太容易,直接省略了那份欲语还休的暧昧柔情,幸福来得太容易,一转角,便又随风飘逝 眸光逡巡了一下四周,竟发现书房旁边以前站立的仆从都不见了,心底感叹,想来不是这个诗诗本事大,那便是总管有心了 只是,她该怎么办呢?该是快点斩断了她的无望之想,还是静观其变呢? 不论她想要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看到诗诗已经推了门,进去了。 看着掩上的房门,刘梦涵有些怔怔然,眸光盯着那扇门扉,脑海里似乎还能够看到里面是如何的境况 扪心自问此刻的心情,有些晦涩不定,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扇门始终都没有开启的迹象,心境转而起了变化了。 心底隐隐涌的情绪里隐含了一份焦躁不安,脑海里的想象也失了画面,她就这么怔怔然地伫立着,似乎过了多年一般久 他们竟然还没有出来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能有什么好事发生?男人的话,都不过只是无心之语,男人的情,即使是真的,也不过只是一刻的萌动罢了! 想着,脚步已经跨出了一步,心底那份冲动很想推了门进去,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着,推开那扇门该是怎么样的情景?衣衫混乱,还是纠缠不休 脑子里乱哄哄地想着,脚步已经到了门口,不禁皱了皱眉,因为隐约听得里面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她在哭什么呢?是因为遭到了拒绝?所以伤心欲绝吗?不,不是的。因为很快地,她的语调带着颤抖,可是已经转而变成了难掩兴奋。那么刚才便是喜极而泣? 下意识地推门而进,果不其然,看着诗诗跪在秦轻羽的脚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只是唇边那一抹喜悦是怎么都挥之不去的 听到开门声,诗诗回头看到来人,不禁顿了顿,喃喃道,“夫人” 刘梦涵不禁一笑,眸光瞥向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低低问道,“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地就听到哭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0章 行礼 诗诗面色含羞,然后缓缓地起身,朝着刘梦涵俯身行礼,“诗诗无碍,夫人,诗诗先告退了。” 刘梦涵看着诗诗肩边而过,只觉得她唇边那一抹喜色实在是刺目,眸光再回到秦轻羽的脸上,眸光隐约有些亟亟,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的眸光淡淡瞥来,声音也是淡淡的,“婚礼定在三天后。” 刘梦涵一时怔住了,看不清他眼底的深沉,或许从未看出什么过,曾经的熟悉也只是因为他主动显露的温柔,此刻想起那时候的沉沦,竟然是那么的嘲讽。 秦轻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眸光一直停留在她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脚步缓缓朝她而来。在她面前站定的时候,眸光更是幽幽深邃,“你什么都不问吗?” 刘梦涵想说话,声音竟是那么得哑然,“势在必行吗?”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么她也一定会成全他的!幸好,如今他和她之间的羁绊已断了,她也可以彻底死心地离开了。只是为什么心会骤然紧缩,像是被针刺一般那么疼 “是。”他平静无波道。 “那么恭喜了。”唇里艰涩地挤出几个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算心痛又如何,何去何从心底的答案是那么得清晰。 就在她转身想走的时候,秦轻羽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浮云山庄的当家主母,这场婚礼,你看着办吧!” 闻言,刘梦涵猛的转身,眸光狠狠地瞪着他,“你――”这算是什么?他的誓言依然铿锵回荡在耳边,如今他却这般对她,他的心中究竟是至她于何地?! 他脸色依然淡淡的,似乎等着她发火。 刘梦涵看他无动于衷,好像将她的窘迫尽收眼底,心底顿生了闷气,恨恨咬牙道,“那是你自己的破事,你爱如何便如何,我才不要管!”果真当她好欺吗?想要抽回手,无奈他的手劲太大了,怎么都抽不回来。“放c开c我!” 只是他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你在生气。”肯定的口吻。 刘梦涵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想要忽略心底的刺痛,却难以平息眼底的翻涌,“你已经做了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也罢,你和我之间,本来就是错误的一夜交集,幸而上天有眼,没有让无辜的孩子卷进这一场错误里。从此后,你阳光道,我独木桥,各不相干!” 闻言,他唇边反而露了淡淡的弧度痕迹,“好重要的怨气。你从来就知道诗诗的用意,对不对?难道从未想过去阻止吗?” 刘梦涵冷冷一笑,“那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去阻止?如今也不过让你得偿所愿,春风得意罢了!” 他静默地看着她,许久,才幽然问道,“不管从一开始是否错误,不论孩子存在与否,你对我可曾用过心?若是有,今日的你也不会一味避闪,若是没有,那么你也不会如此生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梦涵瞪着他。 “我想,这该是我问你的才是”他的声音里隐约有一点叹息,然后放开了她的手,“我也想要得到那份答案。” 他到底想要什么?或者应该问的是,她想要的又是什么? 三天的沉闷,她可以一走了之的,可是每每看着那扇门,脚步却是那么得犹豫不决,她是不该犹豫的,什么时候她的心竟然如此得眷恋了,即便是没有孩子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没了牵扯,不是吗?还只是不甘心?不,都不是,只是她的心,从什么开始起的,不是因为孩子,只是因为他,哪怕知道他骗了她 今夜,整个浮云山庄红绸高结,喜气一片。可是她的心却犹如沆瀣一般不堪,她可以走得决然,也可以冲进去搅了这场婚礼。 思及此,不禁顿了顿,她为何相信自己能够搅得了这场婚礼?若是他铁了心另娶,她去也无疑是自取其辱罢了,因为若是她想要毁掉今夜的婚礼,唯一的筹码便是他的在乎。郎心似铁,若是他的心底没有那份在乎,那便搅得了一时,却搅不了一世,他们终究有成就好事的时候 想象中那个时候,他又会是怎样的模样?无端地,心底生疼,那么陌生的疼痛,越是去忽略,更加深刻清晰,越是去抵触,越是煎熬不休 蓦地,她察觉到身后来人了,回头,只是不是她此刻心底所想到的人。 “涵嫂子”秦轻云面色有些勉强,虽然已经努力地遮掩了,但是眼底旧痕难掩。 刘梦涵只觉得几天不见,他的面容憔悴了不少,想来是为了失去的孩子,想想如今这山庄内红绸遍布,想来他的心情也不会太过。“馥雅她怎么样了?” “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今天早早地睡下了。”他道。 “嗯,让她好好休息吧!这些天,她一定也是心力憔悴了。”刘梦涵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整个山庄烛火通明一片,唯独这里阴郁不见光明。 刘梦涵摇摇头,喃喃道,“外面真的很热闹,明媚暗伤,总是不合时宜。洞房小登科,他一定很得意吧?” “”秦轻云顿了顿,微微皱眉,随即有些恍然,看着她的眸光变得沉沉的。“出去找大哥吧,他一定在等你。” 刘梦涵看向他,“等我?”不禁淡淡一嘲,“等我做什么,要扮可怜去哀求他吗?” “我知道你不会,可是以你的脾性,你终究还是没有离开,不是吗?”他道,“去找大哥吧,会有你想要的答案的。”只要她在这里,只要她在他的视线里,那就够了。 刘梦涵心底矛盾拉锯,分明能够回头退开,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有种疯狂的执念,跳下眼前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是呀,为何觉得是深渊,是沟壑,还是他一手为她挖下的,终于等到了她的心甘情愿萌生的时候 他,终究还是赢了,对不对? 这时,隐约听得前方传来司仪的喊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名义便成,送入洞房,名副其实。 思及此,她心底那一份莫名的怨怒之气不断地膨胀,充盈了胸口,几欲窒息。 眸光飘掠过秦轻云的脸,他的眸中氤氲着淡淡的眷恋,或许有矛盾,但是那一份聚在最前沿的坚毅不禁让她有些心酸。心底急躁驱使,她的视线也只是与他短暂的交集,便转身往大堂跑去了。 脚下生风,跑得飞快,司仪的声音越发地清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不要!”她心底喊着,无奈慢了一步,到了大厅,但见宾客闹盈盈的,却已经不见了新郎新娘的踪迹 在众人探寻不解的眸光下,耳边还有他们窃窃私语,刘寒也顾不得失礼,或者沦为他人的笑柄,抓了一个小厮问了洞房的所在,不禁顿了顿。 洞房竟设置的如此偏僻,她当时也没多想,便跑了过去。外面守着的丫鬟看到她都纷纷行礼,脸上都有疑窦生,只是她跑得太快,下一瞬已经到了洞房门口。 咬唇,猛的一把推开了大门,跨步进了去。洞房一片喜彤彤的颜色,此刻看在眼中太过刺目了。 眸光逡巡,看到了依然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她头上的红绸未揭,就那样端庄娴雅的坐在那里,一双素白的手绞着,想来是喜悦又紧张。 只是刘梦涵无暇再多关注新娘子,有些讷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是不是走错洞房了?“管家,你在这里做什么”看他也是满脸的忐忑,平时没怎么注意,只觉得他深沉稳重,此刻竟然那么不知所措。再看一眼,竟不觉得他的年纪有印象中的那么老。这洞房之中,早已屏退了丫鬟,他能在这里,又一身超乎寻常隆重的大红衣衫,自然不是留下来帮忙的 “我”管家也是讷讷,一头的汗水。 这时,坐在床榻上的诗诗一下子揭了盖头,眸光有些茫然地看了管家一眼,随即一脸的犹如死灰败坏,“你,你为何还在这里?!” 刘梦涵蓦地想起了什么,心底蓦地释然,却不想那么多天的苦闷徘徊,竟然只是作茧自缚。 只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的安排?还有这样的安排,是否对诗诗而言太过残酷?看她的样子,似乎事先根本不知道新郎换了人 管家还是忐忑着,少了平常的干练,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大少爷他” “是他安排的”诗诗的脸色更加灰败,回头想想,想到他答应自己纳她时候的冷漠,傲然如他,又怎么会委屈了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安排!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即便她身份低贱,他怎么可以如此待她?! 只是不甘心又如何?想到了他的冷酷无情,她只觉得满腔的期待一下子烟消云撒,气馁地坐在了床沿上,眸光茫然 刘梦涵也有些迷茫,后退了几步退出了房门,有些呆滞地看着这满园的喜气,说不出是如释重负,还是觉得更加混沌不明 心底的疑惑一波一波的,让她恍若置身迷雾之中,脚步不由自主地到了书房,看到里面烛光氤氲。 相对于外面的红绸高结,这里是一如既往的静谧,安谧之中甚至有一种萧肃,反而显得强弩之末的喧嚷如此尘俗,尘俗之外的喜气蔓延不到这里。他的地方,一如他的人一般,有时候温柔,有时候残酷,有时候似乎一看就透,绝大多数的时候却又如此深沉,于是恍然的时候只是觉得那一瞬的剔透不够错觉罢了。 只是,不论他是怎么样的人,他都已经成功地绊住了她的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书房的门扉,淡淡的酒香迎面扑来,不禁让她顿了顿。 碎玉桌上,佳肴丝毫不逊色外面的宴席,酒香清醇扑鼻,就连不嗜酒的她也想一尝那份甘冽。而她要找的男人则伫立在窗前,他的背影浑厚,却不懂为何会让人觉得透着一种落寞,或许只是因为衬着窗外那一份喜闹得缘故吧! 她不禁迈步上前几步,站在他旁边,看他的视线悠远,看着外面的喧嚷,然而心思似乎却又落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心底有情绪涌动,刘梦涵低低道,“若是你愿意,那便是属于你的热闹。”他在远望什么?既然落寞,又何必亲手推开那个女子 他摇摇头,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到来,一手揽过她的肩,可以察觉她身子僵停之后的抗拒,只是被他可以忽略了,力道不容她的抗拒,“有些热闹,不是我愿意便会属于我,因为格格不入。静静地看着这盛世烟花,或许才会更加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那么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心底当真的迷惑,当初他说他想要铸成帝王大业以来成就天下,为何如今看到他眼底的清冷却又似乎无欲无求 “烟花再美,转瞬即逝,盛世繁华过去,更多的是寂寞的。”他道。 “烟花即使转瞬即逝,至少有刹那的炫目绽放,就像是人生,不论富贵贫穷,最终还是殊途同归的化作一净土,所以,曾经拥有过也就够了。”她不懂,“只是不论如何,你可知道,你太残酷了。她想嫁的人,是你,你这一推手,便是误了她一辈子。”心底有戚戚然,女子何其不幸,看到了自己,看到言馥雅,如今再加上一个诗诗。 “她说我救了她,这辈子甘愿做牛做马报答救命恩人。我问她,若是当日救她的时候我只是个垂垂老朽的男人,若是我没有今日的财富地位,她是否一如当初的坚定,她给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既然她有心如此,我也只是成全了她,只是我从不自认为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 刘梦涵闻言,一声叹息,他说得似乎尽得道理,可现实终究还是残酷,若是当时诗诗知道他的心中竟然是如此的打算,是否还会违心地给他肯定的答案。 只是如今,心底有释然,却还是有着深深的芥蒂,许是这个男人真的太过无情,而她的心,却沉沦的那么快 眸光扫过一桌的佳肴,还有两双筷子,两个酒杯,是为了等她而来吗?他便如此笃定她会来找他吗? 这时,他已经回转了身体,步到了碎玉桌前,“今夜也算是良辰吉时,即便只是为了增长酒量也好,娘子不妨坐下一起酣醉一场,可好?” 闻言,刘梦涵不禁涩然一笑,一场大醉,一辈子的生活面目全非,如今这佳肴酒酿依然是这么的诱惑,只是不想再醉了。 她伸手拾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走到窗前横着缓缓倾倒,“新人已拜天地,这一杯酒便敬给天地,愿天地可怜见,祝他们相敬如宾,白头偕老”但愿今天天地是清醒的,不像当初她大婚时候那般混沌不明。只是如今连自己都不懂,这里面是哀怨居多,还是无奈居多? 一瞬的静默。 许久,还是他打破了这份沉默,“谢谢你没走。”他说。 刘梦涵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眸光远远地落在了那一喜闹之处,旁人看来确实欢喜非常,也只有其中人才知道个中苦涩辛酸。“如果我真的走了呢?”那么他是放任,还是挽留。至少,他放任着她误会而不做解释 “不论你选择什么,都是一条出路。”他淡淡道。 出路?刘梦涵不禁皱眉,眸光也不由自主地投向在了他的脸上,“当初你不愿意放我离开,如今,你却让我自行选择?” 他默然不语。 刘梦涵不禁一笑,有些嘲讽,当初,他不愿意让她离开,她却一心一意地想离开,如今可以一走了之,他不会阻拦她,可是她的脚步却流连不去。终究,还是困在了这个地方。 就这样地看着他,心底莫名有些酸楚,不懂那种涌动的怜惜之情何来,毕竟他真的不需要她的同情,只是忽然觉得他那一句谢谢很卑微因为他真的没有必要,不是吗? 晃神之后,刘梦涵摇摇头,甩去那些乱糟糟的想法,“据说馥雅休养在床的时候不断地喊着有人杀死了她的孩子,我也觉得事出有因”想要绕开话题,只是这个话题依然沉重。 “她身子一向不好,如今受了丧子的沉痛打击,精神难免有些崩溃,疏于职守的丫鬟我都已经处置了,她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他道,似乎不是很想提这件事情。 刘梦涵心想着他该还是为孩子的事情介怀在心,便没有再多语。 这时,他拉她入怀,看着窗外烟花依然烂漫。 刘梦涵听着他的心跳,稳健之中依稀有些波动,眸光往上,靠得近了,仰首看到他深邃眼底的那一抹似乎的忧伤,投向远方 或许,这个男人真的需要她更有的精力去了解,去接受,去真正地爱上他 这一刻,她又嗅到了那种宁和,来的突然,去的也仓促,时常过后她总是会怀疑真实性,只是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觉得心境无比踏实满足,只是那份踏实如履薄冰 自从那次遇到公主,刘梦涵心底总是有一份不安,不是恐惧,只是因为秦轻羽的选择,这几天来,这件事情总是若有似无地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到了薇茗,想到了她的两个哥哥,八皇子她在忘天楼是见过一次的,虽然没有见过六皇子,但是顺着薇茗的说法,心底的印象不算太差。 反而几次见那个二皇子,心底的厌恶挥之不去。秦轻羽选择帮他,究竟是对是错?匆忙如他,定然不会看不清对方是如何的人,怎么会如此糊涂选择帮他呢?蓦地又想薇茗曾经说过,她的两个哥哥和秦轻羽是至交好友,难不成 心底的揣测纷纷,一时之间难以鉴定他的心意。若是他的心偏向二皇子,那么与六八皇子相交只怕用意不纯。但若是他的选择是六八皇子 思来想去,越是混沌,只是清楚的是,六八皇子和秦轻羽相交在明,二皇子屡屡找来,若说第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更像是觑准了时机,算不算是在暗处? 如此一来,只怕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些。只是对于这样的结果,刘梦涵有些抗拒,许是对那千宠公主的芥蒂,更是对二皇子的厌恶。 心底压着事情,心情也难以愉悦起来,先是例行地去看了看那个婆婆,那个云儿许是被叮嘱过,显然不似上次那般傲然刘人,很快地便放了行,只是一直跟在身后。 依然是丝竹悦耳,莺喉婉转,随着片片飘飞的桃花瓣,这里的安谧而美好,宛若人间仙境。 刘梦涵远远地看着绝代风华的婆婆自弹自唱,眸光迷离,痴痴的她,已经活在了只属于她的世界里。这到底算是一种幸,还是不幸? 一曲罢了,她似乎也看到了自己,提群小跑了过来,丝毫没有半点娴淑端庄,更像是个孩子,一路拉着她在古琴面前坐下。 刘梦涵愣了愣,想上次她誓死不让人碰琴,如何这一刻竟如此主动?“我我不会弹”曾经父亲也请了老师教她,只是是她太不受教,记忆很是遥远 只是她默然不语,眸光却十分坚决,似乎一定要她弹这曲子。 刘梦涵看着这把有些风霜的古琴,心底泛起了淡淡的冲动,双手按在琴弦上,记忆真的很是久违。以前是不喜欢,如今反倒真的想碰碰这琴 是啊,她知道,这一刻,她是想家了。 循着记忆,轻拢慢捻抹复挑,有些喑哑铮铮的声音从她手下流出,不禁顿了顿,同一把琴在她手中竟然难以入耳,心下不禁更加佩服这个婆婆。 只是轻弹了几下,刚想收手,却不想一根琴弦戛然而断,一抹殷红在她指尖氤氲而出 有些怔怔然地看着一滴血珠渗出,滴落在琴上,蓦地隐约觉得身后有风而来,下意识地回头,只觉得手已经被拾起,手背上传来熟悉的温度。 刘梦涵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担忧,看起来真的很是夸张,乃至惊骇,不禁顿了顿,如此夸张,她却感觉不到分毫的虚假夸大,不禁摇摇头,莫非他真的关心自己至此?“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弄断了琴弦”眸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这个婆婆,但见她眸光楚楚地看着那断琴弦,心底不禁有些内疚,“对不起,我把这琴弄坏了” 那婆婆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抱起来古琴,犹如孩子一般护在怀中,眸光好似再说,我好心借你玩,却没想到你这样不爱惜它! 刘梦涵不禁苦笑了一下,看她抱着古琴转身就跑,小云急忙追去。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这才回头,看到自己的指尖,已经包扎上了一块白色帕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 自然 如今对他,心底还是难以顺其自然,总是觉得有一道芥蒂存在,如今再有他混乱关心的眸光,更觉得有些无措,于是有些勉强的从他的手中挣脱。 另外一手握着缠着帕子的手指,眸光刻意飘向远处,以来避开他的眸光。 他的眸光掠过她的手指,看她明显闪避的态度,眼底有些无奈,想说些什么,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低低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刘梦涵低低嗯了一声,“你怎么回来了?”看他刚才行色匆匆的,不禁心底有些疑惑,忍不住又看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摇摇头,“没事。”眼底有一抹释然。“你先回房去吧!我去看看她。” 闻言,刘梦涵点点头,“嗯,希望她别太生我气才好。”那毕竟是他的母亲,若非不得已,她想他不会是太无情的人吧?“我和你一起去吧!” “先不用,她的脾气现在阴晴不定的很,我去看看,安抚一下”他看着她道,最后似乎顿了顿,然后道,“明早再一起去请安,以后我们晨昏定省地去看她好了。” 刘梦涵闻言,心底有些宽慰,不禁笑了笑,“嗯。”只是,他的脸上有些沉郁,他的心底可有勉强? 他似乎懂得她的疑惑,只是低低道,“有些事情太遥远了,遥远得有些陌生,有些事情一旦疏远了,想回去总是望而却步。” 刘梦涵摇摇头,“血浓于水,如今的她只是有些错乱罢了,我想,即使她认不出你来,心底最深处那一处温柔也是为你留着的。”这一点,她坚信!不然她也不会在莲灯里寄放了愿望 他微微一笑,笑容有些飘渺。 “慢慢来吧,有些事情,急不得的。”她道。 “我知道。”他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她的。” “嗯。” 许是他也意识到彼此的关系有些僵凝,闷在山庄内反而难以顺其自然地相处,所以主动带她出来走走。 自然,他不会放任她一个人溜进致雅聚,只是刘梦涵没想到,他竟然会带她来忘天楼,而且还是这刻意的房间,幽僻安谧,外人无法窥得一二。 再看宴上的人,薇茗和八皇子是她知道的,那么另外一个面生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久闻其名,如今得见,心底不禁有些感慨,这个男人一身素锦黑衣,身材健硕,面容俊冷,尤其是那一双犹如黑曜石一般的黑眸,尤其是那种乍见时候的惊触感,如此熟悉。 没想到八皇子是这样一个男人,深沉内敛,她明白这份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和秦轻羽真的好像,那份震慑的气势,甚至眉宇之间 思及此,刘梦涵不禁摇摇头,他和他像吗?或许只是那份感觉太相似了,他才会觉得两人如此相似,不,或许若此刻她是秦轻云的妻子,若是她和他没有如今百结愁肠的纠结,她会这样觉得,两个人毕竟是不一样的,有交集,却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这时,薇茗看到她,脸上有着莫大的欣喜,几乎下意识地站起来,然后小跑上前几步,“我直道哥哥晚上宴客,没想到你也会来!” 刘梦涵对她淡淡一笑,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竟会来这里 眸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秦轻羽,莫非这就是他的诚意?他的心门已经开启,等着她主动迈步进去?心底是有喜悦的,也有迷茫,更多的是本性所致,想要拨开云雾,一窥究竟 显然,那六皇子在看到她也有些意外,眸光转而飘向秦轻羽,似乎有些质疑,只是很快又了然了。那样犀冷的人,也只是一瞬的外漏,情绪被他隐藏的很好,只是沉淀之后,似乎有些不敢苟同。 刘梦涵直觉得他不甚喜欢自己,一时间,有些僵持,那八皇子眉目俊朗,此刻微皱的眉心也有几分疑虑,只是沉默,似乎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 这时,秦轻羽握起她的手,牵着她,迈步入席。 刘梦涵看着他握着自己的大手,猜到这六八皇子对她的芥蒂定然来源于她曾经会是秦轻云的妻子,虽然没有事实,但是名声在外,一女侍二夫,总是天下之大不韪。 心底蓦地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因为似乎真的可以感受到他的坚定,让她知道,她是他的认定,即使世俗的眼光如此抗拒,他还是义无反顾。 许是因为这两个天家贵胄眼底的不喜,反而激发了刘梦涵的傲骨,她向来襟怀坦荡,即使天意有错,她也是无愧于天下。于是,她不亢不卑地行了一礼,入席。 “真是没想到今日你竟真的带了她来。”八皇子道,虽然波澜不惊,但是不敢苟同之色溢于言表。 “她是我的妻子。”秦轻羽道,夫妻本为一体,一言以蔽之,所有的质疑没了立脚之地。 这时,六皇子淡淡道,“难得你如此坚持一件事情,是幸,也是不幸。” “幸与不幸之间,我自权衡。”秦轻羽道。 刘梦涵听得不禁皱眉,这里面可有超乎了她所知的隐情存在?虽说人言可畏,但也与他没有到如此严重的地步,要知道,秦轻羽的声明在坊间本就不是很好,囚娘亲c杀丫鬟,如此误解他都不在乎,何以在意那茶余饭后的流言蜚语 这时,薇茗有些不满道,“六哥八哥,涵姐姐是我的朋友,今日也是我的客人,不许你们如此冷脸相待!”她也有些奇怪,六哥八哥都不是色眼待人的人,如今何以如此无礼? 八皇子只是淡淡一笑,摸摸薇茗的头道,“我们没有。”十分宠溺,那样温柔的眸光,远远超乎了兄妹之情。 六皇子的眸光只是轻飘飘地掠过他们,便又重落在了对面,“你今日来得真好,今早父皇搬来急诏,说是边关再生乱事,让八弟即日起身带兵前往。” 秦轻羽不禁皱眉,转而面向八皇子道,“而你决定去?”虽说边关有乱事,需要预防邻国不测之举,但是如今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唯一的猜测便是有心之人的刻意调动,尤其是在这关键时刻,想到斩断六皇子的左膀右臂,军权即使在手,遥遥千里之外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皇命不可违。”八皇子道。 薇茗闻言,不禁惊道,“八哥,你真的要去再去边关吗?现在父皇病情时好时坏,皇后又觊觎着你手上的兵权,只怕到时候会找麻烦,欲加之罪罢了你的兵权,只怕你”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刘梦涵看着薇茗如此忧心的模样,心底不禁一声叹息。若说八皇子出征,那么首先会遇到危险的该是六皇子,因为皇后的本意该是让六皇子孤立无援,如今皇上安危难测,一旦有人推波助澜,皇帝驾崩,到时候设计六皇子罪名,他又没有依靠,定然下场惨淡。 想到当初薇茗说这个六哥也是喜欢她的,而她的心意在这一刻,已经昭然若揭了。她的眸光不由地转向了那六皇子,但见他眸光瞥来,深沉黑眸,有一份残留的凝滞,更多的是深深的戒备,乃至威慑。因为不想被人看透,所以才会有如此的反应吧! 刘梦涵顿了顿,下意识地收回了视线,饶是他的态度不善,可是二六皇子之间,她还是下意识地倾向了这个六皇子,因为他是有情之人。 这时,八皇子还在安抚着薇茗,“不要担心,即便是他们有所图谋,但是兵权仍在我们手上,他们定然不敢太明目张胆!而且胜负未明之前,我们还是占据优势的,只要我和六哥有照应,并不怕他们分毫。” “我不管!”薇茗坚持道,“我也和你一起出军!” “胡闹!”八皇子心底也明白,她刚才说的话也并无道理,自然也不愿意她跟着自己去冒险,“行军流离颠沛,一旦发生,我怕不能顾及到你。你好好留在六哥身边,他会好好保护你的。” “不要!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打仗!”薇茗很是坚持。 六皇子的脸色沉淀,眸光也有些晦涩不明,“八弟,你带着她出去吧!”声音里也有无奈的叹息。 八皇子点点头,拉起薇茗的手,“走吧,我们出去走走。”一如以前,每一次的分离,她总是需要他的安抚,只是这一次,事态严重,让他心底也有些沉压压的。 薇茗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离去,很快地,这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刘梦涵看着六皇子的眸光又瞥来,似乎还是忌惮她的存在,可是看到某人脸色的淡然,也只有淡淡的叹息,“八弟带兵出去,这段期间,就要靠你照顾了。”而他,只怕要忙于应付那一对母子。 “我知道。”秦轻羽淡淡道。 闻言,刘梦涵心底一顿,行军打仗,秦轻羽又在其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身份?他有偌大的家产,堪称首富,若想行军困难,可以斩断粮草c医药之类让人心涣散,莫非 眸光不由地飘向了秦轻羽,他的心底又是如何想的?六皇子这一押,只怕输赢难料。 离开了忘天楼,一路并肩而行,心底各有心思,直到回了浮云山庄,迎面而来踉跄的人打断了刘梦涵的心思,“你还在这里?”那老头,竟然又出现了,看他一副似醒未醒的模样,不禁一声叹息。 “是呀!这里又好吃好喝,我为什么要走呢?”老头子笑嘻嘻道。 刘梦涵摇摇头,“只是多日未见你,我还以为你走了。” 老头子摇摇手,“我只是在酒窖里睡着了,醒来就是这个时候了,今天的太阳太真烈。” “”刘梦涵无语,今日暖风徐徐,阳光和煦,只是对于他这个又重见天日的人,确实也是难以适应吧。随意的地方,一觉能够睡好几天,难道真的不怕再也醒不过来吗?想说些什么,终究也只有无奈的叹息。 是夜。 言馥雅还留在小苑里疗养身子,秦轻云陪着她,难得秦轻羽让人带了婆婆一起用餐,刘梦涵看着他们母子的关系似乎和缓了许多。 其实走出第一步,一切都会顺其自然的,这个婆婆虽然现在的脾性难以伺候,但是小孩子的心性,摸准了,便很容易相处。 但见她拎起桌上的酒,清醇的酒液斟倒进了酒杯,酒香瞬间盈满了整个房间,刘梦涵顿了顿,这香气,她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宫廷大内的御品,她家中也是富庶,朝中也有不少往来,所以有幸得尝这珍酒。 含香露也是似酒非酒,不同于凝露,不容易醉,却是女子保养容颜的珍品,据说是当年宫中皇上宠妃发明的,方子流传到民间,虽然已经失了真,但成品也一时畅销,为闺阁女子所喜爱。 看着醇香的酒杯到了自己眼前,刘梦涵看着她期待的脸,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秦轻羽,这才发现他的异样,也只是一瞬,看他站了起来,挡下了酒杯。 “娘,她不会喝酒。”他道。 刘梦涵笑笑,“这酒我知道,不会醉人的。只是,这酒是何人所酿?”与她当初所品尝的酒香别无二致,更与民间所售截然不同。 那婆婆一笑,笑容娇憨纯真,“花,好多花,香香的,很好吃” “”刘梦涵顿了顿,莫非这酒是她所酿? 秦轻羽解释道,“这酒确实是她酿造的,她虽然神志不清,但是对某些东西还是记忆深刻,年轻时候便爱钻研这些,后来虽然不记得太多了,但是惟独这门心思,从来就没有断过。” “原来如此。”刘梦涵点点头,想着自家都可以尝到宫中御品,想来她或许也能够得到宫中真方。记忆有些久违,只是刚想接过这酒杯,却被他抢先一步了。 秦轻羽轻啜了一口杯中酒,随即一饮而尽,“不错,该是这酒没错了。” 刘梦涵顿了顿,刚才有些惊疑,却没想到他只是试酒而已,因为婆婆已经痴呆,若是记错了方子也是有可能的,想到他的用心,心底渐渐蔓延开一种温暖来。 再一杯,她喝得欢欣,有一种幸福蔓延,或许,她需要的温暖就是这么简单。 正吃着晚饭,却又多出了一人寻香而来,那老头的介入,让人一餐饭用得不甚平静。 “真香真香”老头子馋涎地看着桌上的酒壶,“究竟是什么香,竟比那百花凝露还要香” 这时,婆婆孩子气地将酒壶掠走护在了怀中,慎戒地看着他,“不给你喝!” “就一杯,给我一杯就好了!”老头子说着,似乎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婆婆就是不给,抱着酒杯转身就跑,站立一旁的小双赶忙跟上。 老头子哎哎几声,“不要跑啊!”跟着也跑了出去了。 刘梦涵不禁无奈地摇摇头,这也是个老孩子。只是怎么都没想到,这酒杯下腹,让她一夜难以安枕,甚至连他也 好啦,刘梦涵这一世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她后一世的爱情故事: 这年头连灯光美气氛佳也会出事,欧思亚,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当刘梦涵穿成酒店服务员装扮,企图成功逃离现场时,对讲器里传来队友r一si的声音,“梦涵,翼组织的人出现。” “五楼c0102是特殊贵宾房,想办法混进去,c06” 危险迫在眉睫,r一si的声音还未来得及说完,刘梦涵敲向c0102的动作已经完成,只是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无奈刘梦涵只能硬着头皮迅速走到c06,试探的按了一下门铃。 翼组织的人很快就会上来,走暂时还走不掉,下面也被堵死,唯有酒店一些特定的房间,只要能征得主人同意进到里面,抑或除非酒店高层同意,外面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进入。 时间已经不容许刘梦涵慢条斯理的等待。忽视门铃,刘梦涵直接伸手使劲的敲打在c06的门上,没想到一用力门竟然开了,原来房门没关。嘴角一抹胜利的笑容,刘梦涵快速的闪了进去。 遭了,在关上门的一瞬,一片安静,r一si哀叹一声,忘了告诉刘梦涵,c06是高端客房,全欧思亚酒店只有这一间,并且指纹识别,非主人开不了门。 这间高端客房精妙之处便是,里面任何使用非酒店的设备等,包括其他高端设备用具等,是无法在里面与外面的信号联系上的,对讲器也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一种全方位没有任何人打扰的空间,一般只有特殊会员才能住进这种房间。 在刘梦涵进去之后,刘梦涵身上的定位系统装置的小红点,很快便从队友那边的定位系统指示器上凭空消失,联络设备信号也一下子中断。好在这样也使刘梦涵的安全系数多了不少,因为并不是谁都能随便进去的。只要她能进到里面,即使里面有洪水猛兽,她也能够游刃有余很快将对方摆平,外面的人更无从再进入。 刘梦涵灵敏的闪进客房,一室的寂静让她有些意外。里面没有开灯,除了房间中间的位置,桌上放置了一支点燃的红烛在微微摇曳,周围再没有其他的光亮。 顺着光亮视线,隐约可见桌上摆放着几瓶红酒c洋酒,上面还放置着一些精美的果盘和餐点。食物看起来颇为精致,像是精心为情侣而准备。只是为何,眼前的景象让刘梦涵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桌上随意散乱乱倒的酒瓶酒杯,似乎与这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格格不入。有的甚至还倒下,在往地上滴淌着酒液。大部分的酒瓶里面已经见了底,几瓶酒已饮了大半数。只有高脚杯里盛放的晶莹无色液体还伴着细微的颗粒,不断咝咝的升华往上涌,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没人愿意去动它。 大概是所谓的灯光美气氛佳,还有身上系统的切断,刘梦涵显得很安心放松。现在唯有闲暇的等候队友赶来支援,不需多久,翼组织的人便会被引开或者干掉。而她很快将会被解救,释放自由,旋即她也会很快带着她拿到的东西离开。 走到桌前,刘梦涵的视线落在趴在桌上酒醉不醒的男人身上,男人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上还沾着一些零星酒渍,姿势上有些随意。伊人不在,唯留一人消沉。凌乱的酒杯酒瓶乱倒不由得让人想到一种可能,买醉? 有点渴,刘梦涵没有做任何犹豫,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了下去。咳咳咳,没想到酒里还有‘异物’,这让刘梦涵猝不及防的,因惊到而致使一大口酒被强制吞咽下去。 凭经验,这酒里面有药,而且是那种药,催情药!很快刘梦涵的脸上便涌上了药效后的红晕,而这不是死穴。糟糕的是这洋酒里兑有苏打水,这才是她的死穴。苏打水本身无害,她的身体却天生对它敏感,厌恶,一碰就会使身体虚脱到无力,无法其他。 至于酒里的催情药,这不是最重要的,她他们有专门训练过食用催情药后的控制力,这点她自信能控制。怕只怕现在的她浑身无力,一旦男人苏醒向她扑来,她将无任何攻击能力与抵抗能力任人宰割。 算准了队友消灭敌人的时间,刘梦涵无力的站起,试图开启房间的门,这才发现这是一间装有指纹识别系统的房间。目光再次回落在男人身上,刘梦涵露出牵强的表情。她现在的样子有可能搬动这么重的男人吗?之前没喝那杯酒或许还可以。 “醒醒。” 刘梦涵推了推男人,冀望他能站起自行去开门,男人只是翻了个身,没什么反应。 大概叫醒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刘梦涵再推,男人整张脸便在她的推搡下下意识都全数翻上。借着红烛的光,一张令人近乎窒息凝滞的俊美脸庞被完整的无限放大,展现在她面前,刘梦涵咽了咽口水。 这是一张面呈痛苦,但无法令人认真移开视线的脸。 再看手中骨节分明依然牢牢握着酒杯的手,带点血丝,上面俨然有狠狠抓碎玻璃弄伤的痕迹,刘梦涵这才注意到地上有许多散落的酒杯碎片。不知是否怜悯心作祟,还是那张极尽痛楚的脸让她动容,刘梦涵挣扎着找来药箱,细细的为他包上。 “欣。”手上的痛楚让男人渐渐动了动身子,嘴里叫着含混不清的东西。 下一刻男人意识涣散,大手一捞抱住了刘梦涵。 男人一整夜不知疲倦的纠缠,终在将要黎明前休止。 醒来,刘梦涵抬手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 桌上的红烛早已燃尽,屋内依旧有点暗。 苏打水效应散尽,她却仍无一丝力气。刘梦涵挣扎着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散了架般,动一下便会要了命的想杀猪般尖叫。而且腰身还被一个强有力的东西给抱住,昨夜的事情历历在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 心情 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形容此时的心情。恼?一个男人竟独处时会在酒里下药,不知是该用变c态还是自虐来形容,可事实证明他并未饮下任何药物。 大意竟让她被一个陌生男人要去了她最珍视的东西,心中有些涩然。寻到男人的手臂,刘梦涵果断的掰开,摸黑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手电,捡起地上凌乱的衣物。把先前穿的工作服丢掉,在架子上捡了件男人的衬衫套上。 “欣。” 在刘梦涵穿好衣服之后,男人醒了。极及慵懒的双手温柔环上刘梦涵的腰身,脸埋在她后背。 想起昨晚的事,刘梦涵冷硬的俏脸出现可疑的红晕。毕竟从未历经过这种事情。不同于昨晚的霸道,很奇怪这个男人她并不反感,甚至 “欣。”男人狂乱的吻上她,不断呢喃着。 晴天霹雳,怎一个震惊了得。 如果说前面没有听清楚男人在喊什么,刘梦涵还能错乱自己,任自己陷入意乱情迷中,可当清晰的声音传入耳中,分明是在叫一个女人的名字,她的身子不由得一僵。被一种自嘲与悲哀浓重笼罩。 错乱的一夜,醒来才发现错得越是离谱,她竟然是替身。纵然是陌生人,她宁愿别人把她当成那些随便的女人,也不愿是当成别人的替代品什么也不是。于她而言珍贵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什么也不是。至此,能留给她最后尊严的便是悄然离开。 这一夜失去的太多,多到不敢轻易言谈回忆。 “欣。” 身边渐失的人影一下子消失,空落落的,唇边还留有女人的余味芳香。邢斯伸手打开房间的灯,刺眼的灯光让他忍不住用手遮住向眼睛射来的强烈光线。 欧思亚酒店女职员工作服?邢斯的脑袋一下子嗡地作响,嘴角的笑容尽数散尽,一室的冷意漫上把所有热情降温。 难道昨晚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是他的离欣,而是别的女人? 头疼,尤其是看到那宽大的足以当床的沙发上,那白玉无瑕的沙发套上,竟然多出了一抹姹紫嫣红的红时,他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邢斯原谅我,当你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此时的我已经搭乘晚上点的飞机飞往美国,如果到时候我回来,你未娶我未嫁,也许我们会有缘在一起。 一年,两年,三年,还是无限延期? 这是离欣昨晚留给他的简讯,昨晚她确实准时走了,一个讽刺的消息告诉他,那人不是她。嘴角的自嘲与讽刺渐渐蔓延开来,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那颗破碎的心 时间:四年后 地点:不详 一步一步,她艰难的自身后呆了整整几个月的原始丛林中走出。组织布下的死亡陷阱,丛林内自然界下各种毒蛇猛兽的致命攻击,猎食。没有固定居所,没有足够的睡眠,不停的追赶时间在方向不明的原始森林里寻找出路。 一切都显得危机重重,而她至始至终手里拿着的只有一把匕首,在掠食的世界里靠一个人的力量,克服潮湿的天气,蚊虫叮咬可能滋生的病毒,支手搏云天。 在他们的世界里,能够看到阳光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能从里面走出来,已经是上天眷顾。 虚脱的身体在风中摇晃,摇摇欲坠。 出来,是不是迎接她的将是一颗组织免费赠送的子弹? 孩子,再见了,她眼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泪花,在丛林外的旷野中倒下。那预料的呼啸的子弹却从头到脚都没有向她而来。 “梦涵。”男人冷硬的心出现裂痕,紧紧的抱住了怀中虚弱的身子。 “我是不是获得自由了?” 苍白的脸一丝凄然的笑,她努力挤出声音,让他更是心痛,机械的重重点下僵硬的头颅。 人世间的黑与白从来都不是他们能选择的,就像这场自由赛,也透着残酷的色彩。是的,这不是一场对抗组织逃跑的战争,而是一场残酷竞赛,组织四十年来第一次组织的自由竞赛,自由却也掺杂着残酷。赢得第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将会获得永久自由,脱离组织。 参赛的人除了第一个走出来的人,没有人能从那个布满陷阱的原始森林中活着走出。不是走不出,而是自第一位走出的人以外,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所有剩下的人即使活着走出来,迎接他她们的也将会是一颗结束他她们生命的子弹,组织免费赠送的子弹。 动了自由的心,组织便不会再留。他们不是不优秀,缺少的只是运气。 “教父,可以为她洗去记忆了吗?”一室的沉寂被男人冷硬的声音所取代,他无时无刻不紧盯着那闭目的睡颜。 “冷风,你该为她感到高兴,而不是伤感。” 不同于那个声音的森冷,另一人,满头白发,他慈爱的目光端详着昏睡,满目创伤的人儿,大手缓缓抚上她的面容。没有人能带着秘密离开,她也不会例外。 “孩子,你是第一个获得组织自由的人,洗去记忆你便真正的自由了。” 老罗兰慈爱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的空气中。 组织灵魂的教父,有着慈善与邪恶两级的分化矛盾,时而嗜血时而仁爱。他的一生永远活在矛盾中。这世界给他的困惑太多,多到分不清自己是善是恶。 四年后,襄垣市。 襄垣市,湛蓝的天空带着几缕浮动的白云。闲闲的,带着百无聊赖。 女子拿着行李默视着这座城市,宽大的墨镜遮去了她大半的容颜,看不清她眸底的光芒。 身后一个小圆点努力挤在人群里,追逐着前面女子的脚步。 “刘梦涵妈妈等等我。”稚气的童音带着急切。 前面纤长的丽影懊恼的顿住脚步,拉下遮盖面容的墨镜,清冷的眸底没有一丝感情。她静默的脸庞清丽但不足以很出众,只因身材的苗条,个子比普通的女人稍高一些,才有那么点动人。 “小家伙,我不是叫警察叔叔帮你找父母了吗,不要再跟着我。” 这小孩是怎么了,非要认定她是他妈妈。 从走出机场甬道,他便开始缠着她。 哇,小不点大哭了起来,“刘梦涵妈妈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小孩漂亮的小脸,眼睑上挂着浅浅的水珠,小手不时擦着,仿佛全世界最委屈的孩子。这真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孩,漂亮得有点招摇。刘梦涵的心莫名一紧,不知这份痛源自哪里,她一时看着他发呆。 “对不起小姐,在没有确定孩子的父母是谁的情况下,请您跟我们合作,回警局一趟,是不是孩子的父母到时候验dna就知道了。为了避免到时候遭到遗弃罪名起诉,您现在最好跟我们说实话。” 跟在小孩身侧的一名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立即拦住了她。 他边说话边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他的证件,模样认真,手上的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这让刘梦涵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审查的罪犯,抑或遭受道德审查的人。 “不要抓我妈妈,她只是失忆了。”失忆了,忘记了他这个儿子而已。 小小的人儿立马紧张的抱住了刘梦涵,做出护她的举动,生怕她会被带走。 失忆,面前这个小不点说她失忆?脑袋空空的刘梦涵凝着他,确实她脑子里想不起任何人任何事物。就连她,刘梦涵,是的,护照上她的名字叫刘梦涵,24岁,所在国籍中国,在飞机上她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刚刚被人从n国送回来,在n国机场给她机票,之后那人便消失无踪了。她的证件上多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户主关系写着母子。 刘向晨,那个多出来的人。看出生年月,跟眼前的这个小不点年纪应该差不多,会是他吗?她真的有一个儿子?为什么她不记得。 “你叫什么名?” “妈妈,我叫刘向晨啊。”小家伙停止了哭泣。 刘向晨,他竟然真的叫刘向晨,跟她证件上户主关系的人名一模一样。刘梦涵皱着眉头,看着他有一霎那失神。她不得不收留他。 妈妈我饿了,妈妈那个小孩手里拿着奥特曼,妈妈那个姐姐好漂漂 整个耳畔充斥着小家伙不厌其烦的如数家珍,她眉头聚拢,不做声。 她需要适应,适应脑袋里接收事物。 “妈妈,这个姐姐更漂亮。” 身后鱼贯而出一队清一色西装墨镜男子,一股肃杀清冷的气息,瞬时透遍机场整个接机大厅,却也让机场内暗涌波涛热闹了起来,人群驻足观望。 小奶娃一见到漂亮人物,眼睛立马就鲜亮了起来。只是这些对刘梦涵似乎一点也引不起她的兴趣。 “拿着。”在如潮涌动的人群中,她将自己的包包连同证件一并丢给身前的小不点,“你跟警察叔叔先待一会,我去洗手间。”刘梦涵便是头也不回的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留下证件是因为怕他们误会她会借机逃跑。 待她离去,刚刚那一队人马也已近至小人儿的眼前,尤其是为首的那两名长相俊美如斯的男人,两人头发一长一短,身在那一群人中显得独树一帜,一眼便能望见非凡望见气质。这让小家伙几乎盯得一瞬不瞬,因为这里头就有刚刚他说的漂亮‘姐姐’在里面。 两名男子,长发男子一身笔挺的石墨色竖纹西装,里面衬着白色的衬衫,领带倒也没打,闲闲的双手插于裤带中,长发飘逸,表情却是没有一点,似乎他从没有表情。他的脸是刚毅的又是柔美的,介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美。 瘦高的身材宛如模特走型台步,单调有型。 若是不细细看只看背影,或者恍惚看他俊美连女人都自叹不如的面容,你会发现你很难判断他是男是女。好妖孽的男人,怪不得小家伙叫他姐姐,是人都会看呆了。 “哇塞,司礼斯耶,看,他停下来了。邢斯居然也在,邢斯真人很难见到哦,快,快拍下来。” 随着人群小声议论,一阵快门按动声便在随后不停的咔嚓咔嚓的响个不停,闪光灯也在不停闪动。跟随着的是人挤人的人群如潮涌动,纷纷侧目围观,但是很快便被那些一排的墨镜男子拦下。 这种场面让刘向晨简直就看呆了,一阵小碎步,他小小的身子便拦住了要走,已来到跟前的这一群人。 “姐姐,姐姐,能给我签个名吗?” 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直视着司礼斯,眼中满是期待。半道杀出来的程咬金让司礼斯猝不及防,看着他模样,高高的身子僵了一下,长发风中凌乱,行走的脚步亦是停了下来。 姐姐?这小孩要了他命! “嗯?”喉结中努力挤出一个符号,就这样看着小不点,深眸光芒四射。 他站得好高,高得耀眼。欣长高大的身影在小小的人儿身上罩下一份投影,连纠结的样子都气派十足。他的光彩几乎让周围的人群都失了神采,再也无法升起亮色,令人倒抽一口气,亦让人甘愿折服于他的气质中。 “姐姐,帮我签名。”无视于男人的纠结,小家伙再次重申。 再次的称呼让他失了言语,而小不点只是像模像样的,立刻自手中的包包中,利索的翻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来,不容拒绝的递给他。如此,不得不让周围的一阵恶寒,小孩,你不要命了吧,那不是‘姐姐’,更不是一个让人随便叫‘姐姐’的主。 “姐姐给。”刘向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不怕死的直接将本本递上。 他灿烂盈满笑容的小脸熠熠生辉,叫人不忍拒绝。 胶着着,仿似遇到什么棘手生意,这‘单’签得牵强。司礼斯长发依旧飘逸着,手却迟迟未接,那片极少闪动的眸底忽而奢侈的动荡。 他又叫他‘姐姐’! “司礼斯‘姐姐’签吧。” 耳侧邢斯难得的戏谑声起伏,那蛊惑人心的磁浮声音,跟吸石般牢牢吸悬了众人动荡的心湖。引得底下窒息般的安静,强烈抑制着心底止不住的澎湃心湖,人们纷纷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如果说面前的司礼斯的美如妖孽,那么隐没在他身侧的邢斯,则极具一种阳刚的男人美,桀骜不驯带着深沉,那死沉不变的眸海,能带出星濯的光芒,确实令人意外。无辜却也叫人迷失。低调却也能带着张扬的光芒,是那误导别人迷失方向的璀璨星辰。较之于司礼斯竟不输一成,反而光芒更甚。 两‘斯’皆俊美如斯,皆勾人心魄。 咦?漂亮‘姐姐’身侧突然冒出来的人,让小家伙一阵疑惑,大眼睛一转。 “哇哇,大翻版,你居然复制我的样子。”小家伙突然间激动了起来,眼底晶亮晶亮的注视着那个人。 天啊,那个人为什么长得那么像他,而且帅气得没天理。深沉的眸无辜不动却也可怕,不言却也让人紧张失言,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帅哦,刘向晨顿时兴奋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 外貌 他们两人在外貌上有六七分像,两人的外在气质却是两极分化,一个化身撒旦,一个化为天使。那个长头发的‘姐姐’很美,却不及隐没在他身后的那个叔叔带给人震撼,那种感觉刘向晨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看过一眼便难忘。 虽然是向司礼斯讨要签名,他却对着邢斯一通流口水,眼睛都看直了,甚至忘了要签名。 “” 被他一说,邢斯一愣,旋即脸上一阵黑线。 到底谁是谁的翻版?可是不容错辨的是,那个小孩确实像他,看他第一眼的时候他确实为之一震,不过也仅此而已。 只是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孩,不该有这么早熟的思想,签名追星他样样不落人后。礼貌有加的乖巧外在,实在叫人挑剔不出什么。那浅笑的光芒分明稚气未脱,说话却小大人。 闪耀精灵光芒的目光清澈无边,却也一不小心便被其拖入黑暗。灵动的双眼跳跃着活泼,乍看闪现可疑的压迫性锐利锋芒,这种眼神在哪见过? 司礼斯先前看到刘向晨时,就有一种困惑,好像在哪见过。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呼之欲出,仿佛很熟很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现在经小孩一说,他也觉得他很像邢斯。 面容六七分像,倒是神魂更加贴切相似。一个稚气一个老沉,有相似的东西融动。小孩有邢斯的雏形。这孩子长大了一定像邢斯一样迷倒万千女人,想必他司礼斯也未必能比拟得了。 不过话说回来,邢斯居然笑话他,这让司礼斯脸色越渐垮下。孩子的期待看在眼里,邢斯的揶揄亦是。他司礼斯丢人也要丢得优雅。这孩子让他在邢斯面前丢了丑,他稚气真诚的态度却征服了他。 几乎是没再犹豫,司礼斯蹲下半个身子,接过小人儿手上的纸笔,在小本上签了一个很漂亮的签名。这还是他司礼斯第一次给别人签了不是公司文件,与必要证件的东西上签了名,并且心甘情愿。 “小家伙,叔叔是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生平第一次司礼斯这么婆妈解释。 嗯,男人? 听了司礼斯的解释,刘向晨小脸怔愣,随即又是一阵激动。 “哇哇,我明白了,原来大翻版叔叔喜欢男人。” 小家伙看着司礼斯,又飞快的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刑斯,一副了然模样,丝毫不因他惯常的冷生出怯意。 “” 这是什么逻辑,两个如斯的男人就那么僵住,额上黑线,表情吞苍蝇般,极富观赏性。他们两个看起来很像情侣吗,就因为站在一起?下次绝对不会再有同乘一班飞机出现的机会,绝对不! 他邢斯绝对不会看上司礼斯,就算天下女人死绝了只剩男人。 他司礼斯也绝对不会看上邢斯,就算天下男人女人死绝只剩下他。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邢斯迈开脚步便向着机场出口而去,先前戏谑司礼斯的阵势早已不复存在,几乎是以一种很酷的落跑形势逃离。 望着刑斯飞速离开的背影,曾几何时见过刑斯如此狼狈逃离的时候?不曾!自己又何尝不是被面前这个小不点一再的称呼凌乱了方向,司礼斯嘴角噎着一抹笑意。 “小家伙再见。” 无视于周围的人疯堵讨要签名,司礼斯不落其后,随同那道高大的身影,在人群恋恋不舍的视线中一道消失。留下来的人仍不舍得离开,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渐行渐远。 “天啊,司少居然笑了,第一次见到耶。要是刑少也能笑一下该多好。”现场终于有人敢发出自己的惊叹。 “连话都那么少那么酷,简直不让人活了。不过司礼斯也不错,帅呆了。”又有人发出近乎痴狂的赞美。 “是啊,刑少好低调哦,不过他最帅了,我好喜欢他。他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一一人。” 所有的一切,在当事者离开后,话题好像一下子全部都集中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而那人便是那自始至终,只隐于司礼斯身侧只说过一句话的邢斯。似乎他再低调,不想占了司礼斯在人前的视线,他的光芒依旧出众得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 要不是他刻意隐在身侧,而围观的人又不想让司礼斯难堪,所以行为上显然是对刑斯的热切与疯狂克制了许多,转而对司礼斯要多一些热情。就好像去参加宴会,很少有人想要打扮得比邀请的主人,风头还要过,这是一种起码的尊重。 事实上他她们更加倾向对刑斯产生热切。而且于刑斯而言,如果可以,只要他愿意,相信司礼斯的光芒,很快便都会被刑斯的一切所抹杀。 相比之下司礼斯的形象,更趋向于温和型,像那柔美的月亮,而邢斯则是那无边的太阳与邪肆的魔鬼相幻化,兼具阳刚与阴柔之美,散发着无限光芒与力量。两个男人摆在一起,伦谁也看不够。 随着主角的离去,机场接机大厅内并未因此而降去几分分贝,相反反而更显得热闹了。因为这里突然间临时举行了一场临时“拍卖会”。 现场无比疯狂。 “我出十块,我出一百块,我出两百块,一千块,一万块” “还有谁出价钱吗,好,没有的话,十万块一次,十万块两次,十万块三次,成交。这位阿姨,恭喜你,获得了漂亮叔叔的亲笔签名。” 稚声稚气的声音传到刘梦涵耳朵里,她以为她听错了。 “你在干嘛?”她走向他,露出不解。 “妈妈。”一看到刘梦涵回来,刘向晨立刻飞奔到她怀里。 迎接到刘梦涵不死心的眼神,他只好无奈道,“卖签名啊。” 什么签名能卖到十万块,他不会趁她刚刚离开,又拉着谁对对方说他是他们的孩子吧? 接过小人儿递过来的支票,她想也不想,“肯定是假的。” “可是那个漂亮阿姨看起来不会骗人啊。”刘向晨歪着脑袋认认真真道,一点都没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那个阿姨长相斯斯文文的,他也是看准了她一身非富即贵,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像骗人的主,才飞快的忽视还有其他人想再叫价,直接认准她迅速成交。 “骗子会把“骗人”两个字写在脸上吗?也不想想你才几岁。”刘梦涵打击到。 “妈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小孩子不乐意的叫嚷开了。 听了他的话,刘梦涵的脸尽是抽搐,他本来就三岁好不好,这小孩真是能把天上的雷公电母都给雷翻了,自动拜在他门下。 “她是新宇企业的千金,支票应该不会是假的。”这时候一直被忽视的年轻警察开了口。 “是真的吗叔叔,好耶,刘梦涵妈妈,我们终于有钱吃饭了。” 听了警察叔叔的话,刘向晨高兴得差点激动的自刘梦涵的怀里蹦了起来。可是刘梦涵的脸却很快爬上了难堪。这小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她,居然连她身上有几毛钱都知道。 那个送她到机场的人,为什么连一分钱都没有留下给她。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什么人都不认识,今后要靠什么生活,也不知道。以前的她是谁,都会些什么特长,她一概不知。现在她是不是被谁遗弃了?随着那人的消失,答案应该也就此消失了吧。 “警察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刘梦涵抱起刘向晨。 “嗯。”欧南宇怔怔的答着,在他们走出几步之后,他叫住了他们。 “等等。” 他们在等他开口,他忽然间就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 “小姐,能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他有点不放心那个可爱的小不点,尤其是刚刚他说出口的话,证明他们母子两在此之前,身上可能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而且对方大人还失忆了,要是再出现像刚刚小孩子哭着叫住她,让她不要丢下自己的情况,那是他不愿看到的。 咦,叔叔,你不会是看上我妈妈了吧?是的话就赶快行动哦,刘梦涵妈妈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小孩子的快言快语立刻让欧南宇陷入尴尬,他急忙摆手。 “不,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想确认今后你是否还留在你妈妈身边,要是出现遗弃的状况,我们还是会追究法律责任的。” 事实上他刚刚已经抄下了对方的证件号码,如果有联系电话的话会更好,他随时能知道小孩子的状况。 “哦。”刘向晨拉下刚刚的半认真半玩笑表情,认认真真道,“可是我们没有联系电话,要不这样吧叔叔,你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以后我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叫你帮忙,可以吗?” 这,良久,欧南宇居然破天荒的留下了电话号码给对方。 那小孩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没有人能想象一个小孩,居然在没有大人指导和教唆的情况下,为了能拿到钱吃饭,而找一个人讨要签名。也没有那么小的小孩,能像他那么聪明,有一副好眼光,知道该找谁要签名才有价值。亦知道通过拍卖的方式,赚到的钱比其他通道得到的还要多。比起其他的孩子,他真的算得上是鬼精。 临走,欧南宇硬是塞给了他们母子俩两百块钱,作为打车的费用,顺便也可以即时解决他们肚子温饱的问题。今天能不能取出支票里的钱暂不清楚,反正他知道他们身上一分钱现金都没有,应该会需要一些现金帮助,解决当下的难题。 每次看到单亲家庭的孩子,他总会有很多的感触,因为他亦是。 “叔叔再见。”临走,刘向晨不忘向警察叔叔道别。 上了车,刘梦涵开始认真打量着这个‘新’认识的儿子。 “说说看你刚刚卖签名的时候,都干了什么?” 她很想知道一个小孩子,如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赚到十万块钱。 而且他手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值钱的签名本,值得考究。 并不是她喜欢追根问底,而是既然他说他是她儿子,那她就有责任知道一切。 “妈妈,你不需要知道整个过程,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被问得不好意思,刘向晨赶紧打哈哈。 想起自己前脚刚跟漂亮叔叔要签名,后脚就把签名本给卖了,这实在是太欺骗人家感情了。刘向晨想起来,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厚着脸皮这么做啊,这也不能怪他。 被刘梦涵盯得发紧,他开始心虚了起来。 “刘梦涵妈妈我很无辜耶,本来我是想做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啊,什么也不管。可是我还要养活你,养活我自己,总不能等着被活活饿死吧。我们刚才一分钱都没有。” 再没钱吃饭,他们母子俩就真要饿死了。 再说签名本卖了十万块钱,也对得起那位漂亮叔叔签名的价值了。 他再怎么市侩,总也不会卖了自己的老妈吧? “刘向晨一一,你是骗子吧。” 骗她说是她儿子,又骗别人高价买签名本。 也许真的如她所想,他不是她的孩子,他只是骗骗她而已。 听了她的话,刘向晨露出伤心的表情,“妈妈,你什么都可以怀疑,就是不可以怀疑我是你儿子的事实。” 真是伤心,为什么要洗掉妈妈的记忆呢。 人的记忆被催眠了,还有可能被催眠回来吗?这个问题他也不敢想,因为可怕叔叔说过,如果妈妈恢复记忆,就再也没有自由了,甚至还可能给他和妈妈带来生命危险。 小坏蛋,刘梦涵捏了捏他的鼻子,却是难言的轻柔,脸上被柔化开来。 是啊,哪个骗子会那么傻,愿意跟着她这个什么也没有,又毫无利用价值的人遭罪,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就是她儿子。 话说回来,这小孩还真是有点招人喜欢,尤其是他那清澈得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眼睛,那里面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浓而富有感情,叫人一看就沉醉其中,看也看不够。 “是我儿子?你真的是我儿子?”故意逗着他,看到小人儿急了,刘梦涵突然就笑开了,轻点他鼻子。 “既然是我儿子,那么妈妈就应该知道儿子的一些事情啊。比如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如果只知道结果,知道你是我儿子就可以,其他都不用关心,那么我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是很失败?” “对哦,我怎么忘了妈妈失忆了,那妈妈以后要认认真真了解向晨哦。我们是天底下最般配的母子了,妈妈我爱你。”刘向晨吧唧就在刘梦涵的脸上印下大大的一个口水印。 般配的母子?乱套词语,刘梦涵无奈的摇摇头。 站在高楼间俯瞰而下,底下密密麻麻的车辆和人群如蝼蚁般忙忙碌碌,那细小的小点在上面的人看来如此的微不足道。就像他一样,在她眼里也是微不足道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 翻脸 刑斯深沉的眸光触着外头景象,泛不起任何表情波澜,那张俊颜此刻更加木石而雕,空有其美而不动,整个人雕塑而立。 扣扣声响起,他转身。 “总裁。”林经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大大的液晶屏幕上,屏幕上定格的广告画面上靓丽的女人成熟时尚,摆着优雅成熟的p一se,狂野亦透着浅浅的清纯气息。底下留有细小的字幕,环球小姐离欣。 “把这个广告从刑氏品牌广告中撤下,另外找人代替。” 语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那是不相干的人或事。 “可是总裁,”林经理面露难色。 曾经总裁不是喜欢离小姐喜欢得不得了吗。那个总是淡漠着表情示人的他,却始终对她温柔着盈满笑脸。随着四年前离小姐去国外发展,总裁便再没什么笑过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总之应该还没有到翻脸的地步吧。 这次找离欣小姐做公司品牌形象代言人的事,在总裁离开公司的这段时间里,是由董事长提议,并由他们下面的人研究决定的。总裁应该不至于和董事长背道而驰吧,虽然董事长已经多年没过问过公司的事,但毕竟他才是刑氏的所有者,总裁职务也是由他直接任命。 “可是什么?”刑斯冷笑,已知他接下来要讲。 林经理擦着冷汗,“总裁,这支广告已经投入品牌代言中,也付出了一定的高昂成本,如果现在撤下重新找代言人,又要另外支付一笔不菲的代言人费用,这恐怕”既不符合公司经营策略,也折损公司财力。 “撤下广告或者撤下经理职位你选一个。” 不解释,抛给他一个选择题,人折回办公桌前,往事又开始宁绕。 四年了,离欣,我给你四年的时间,你依旧如此任性,依旧不肯倦鸟归巢,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爱亦如何,不爱亦如何,早随着四年前你离开那晚渐渐变了味,再由四年时间冲淡,由爱变成了恨。如果那晚没有那个意外那个耻辱,他或许没那么恨。记忆渐渐飘远 邢斯,原谅我,当你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已决定搭乘今晚的飞机飞往美国,如果到时候我回来,你未娶我未嫁,也许我们会有缘在一起。 四年前欧思亚酒店,美酒佳肴浪漫烛光晚餐,精心准备的告白被一通短信打乱。满赴热情的心被当头棒喝。 此去,一年,两年,三年,还是无限延期? 等你,直到你出现。 他发了简讯。 手机上的时间一点一点跳跃,等待的心一点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渐灰暗。 头一次出现的不自信在那一刻挥发得淋漓尽致,才懂,并不是什么东西都是按着他的方向走,诚如她对他的感情的含糊不应。 离欣,你是否肯为我留下 再次的简讯让他失了尊严,失了以往狂傲c潇洒,只为她。 此后的手机没有再响起过她任何的回音,诚如她的坚决。 过了登机时间,她终是没来。 许是她真的走了。 望着晶莹剔透掺杂了苏打水的洋酒前所未有的迷茫,诚如不懂得她。 她喜欢在任何的洋酒里兑上苏打水,就像鱼离了水没法生活。实际上并不是什么东西都适合苏打水来配。她偏偏喜欢,偏偏痴狂,为其沉醉。所有的人都说他们天造地设,也许离欣的性格偏好,整好诠释了会是不一样的结果。看似适合也许就真的不适合,看似不适合也许又真的适合。 一杯接一杯的咽下那‘苦涩’的酒,那他无法忍受的怪味,就让今晚拿酒来做伴,祭奠他失败的爱情。 “欣” 朦胧的醉眼,红烛下的迷蒙倒影,让他心中苦涩一下子被幸福盈满,她终究是放弃了远行为他而来? 跳跃澎湃的心湖再难压抑那份长久的情感,他缠上了她,不管不顾。 那一阵阵女人无措的低吟,无力的抗拒,似乎是对他无言的邀请,她从来没有的低顺彻底征服了他,那一夜是他颠覆了她还是她错乱了他。也许直到后来他才明白那不是低顺,而是苏打水效应,一个苏打水过敏者的效应。 那一场翻云覆雨终在黎明时,以女子拿着他的手按在识别器上,然后消失画上休止符,而那才是刚给他带来自嘲耻辱的起始。 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离欣喝了那杯好友加进去的催情药,那会是什么结果,离欣一定会恨他的吧。如果因为那杯酒而让他和离欣发生些什么,那才是他觉得可怕的事情,这辈子他都会被离欣钉在耻辱柱上,那是他不敢想象的。 手机响起,他懒懒的拿起。在触到屏幕上的号码时,他的面部有一瞬间的柔化。 “爷爷。” 仿佛过了一世纪,沉寂。 手中紧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维持着那个姿势,握住手机的那一只手的力道,似乎想掐碎一切。 她竟然和那个人在一起。四年了,他从未去寻她任何的线索。想知道轻而易举,内心的骄傲却从不允他那样做。 爷爷,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是要帮你的亲孙子,还是帮一个只是你捡来养的孩子的我?他只是爷爷捡来养的孩子,楚若凡才是他真正的孙子。让她代言刑氏品牌,是想拉近自己和她的距离,还是想要戳痛自己,成全她和他的亲孙子? 他,刑斯,一个空有光鲜外表的总裁,却时刻感觉自己只是一个打工仔。总有一天,他所努力的一切,都会被真正的邢家血缘者拿走,不仅拿走自己努力的事业,连他深爱的女人也会被抢走,事实上她早已不属于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属于他。 他始终是孤寂的,一直都是。 刑氏大厦,光是踏进去的一刹那,就有一种天外天的感觉。 气派,庄重。 整栋大楼一共有九十九层,站在外面,这栋大厦就格外耀眼,像明珠一样显眼的立在林林总总的建筑中,大有一种商业标志性建筑的范头。 没想到进到里面来,里面的布局比外面的表象还要让人震撼。 刘梦涵淡淡的打量着里面大气而气派的布局,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根本无人理会她。 “刘小姐?” 李特助朝着刘梦涵走来,一双探寻的双眼在她身上淡淡的扫过。 以他的角度,刘梦涵的身材比一般女人高些,有那么点漂亮,并不妩媚。比起别的女人,她少了点女人的温柔。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过于淡定,过于不太认真看周围的人,不是那种目空一切,却是真的不想去关注的那种,所以才会让人有这样的感觉。 看她模样,与简历上的人是一样的,应该就是她了。 “你好。”刘梦涵回以他礼貌的回应。 李特助看起来人很斯文友善,给刘梦涵的第一印象并不难相处。 在李特助的指引下,以及众人的纷纷侧目中,刘梦涵被带上总裁办公的第99楼。似乎是早已知道她的到来,那些侧目更多像是一种近乎羡慕嫉妒的光芒。而且那种嫉妒大部分来自公司的女性。 可是,她不过是以某个保全公司,安排来保护刑氏总裁个人安全的,她并不算真正的刑氏职员,给她发薪水的是中建保全公司。而这里的人,他们才是刑氏集团成员,羡慕她做什么。 那么多双艳羡的目光放在她身上,这让她不解。 99楼很安静,一点喧闹都没有。上来的时候,一路上李特助难得的腾出时间‘闲话’一些东西,基本就是一些今后的注意事项。末了,似乎是看出了刘梦涵对里面人员的费解,他笑道。 “刘小姐以后你要小心一点,我们公司好多人爱慕总裁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李特助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做事有板有眼。平时不怎么爱开玩笑,玩笑话倒是能听得进去很多,这是一门必备课。 在n市,刑氏企业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财团。听说刑氏的总裁很善于经商,做事严谨,想来李特助能够稳坐总裁贴身助理的位置,定也不是省油的灯,是有实力的。 迎来刘梦涵的不解,他继续笑道,“总裁的秘书c助理都是男的,一般能每天靠近总裁的女同事少之又少,大家都很羡慕你。” 作为贴身保镖,可以每日跟随总裁左右,而且还是唯一能每天靠近总裁的女性,大家不羡慕才怪。 对于这点,刘梦涵自认为没有压力。她有自动忽略别人的功能,自然不受困扰。不知这邢氏的总裁是何许人也,会有如此大的魅力。 叩叩叩,随着敲门声,总裁办公室里面传出磁性低哑的声音,“进来。” “总裁。”随李特助进去之后,他毕恭毕敬的向埋首在文件堆中的男人打了声招呼,男人略微抬头,“什么事?” 他的视线仍旧落在手中的文件上面,专注时而蹙眉的样子有一种强大的感染力,使人无法轻易忽视。让不管任何人都能产生出一种动力,下定决心有所作为。 刘梦涵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专注的一个男人,他有一头墨黑的发,干净并不是过长,剪出一些细碎凌乱,传统中该死的透着时尚c自然。单就没有看到他的面部,只是看他手头工作的动作,就让人好感倍增。第一次见面便给了刘梦涵很深的印象,难怪今天刑氏的员工有那么多双羡慕的眼睛在看着她。 刑氏总裁,他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至少工作起来的样子让人着迷。 “总裁,这是刘小姐,今天开始正式加入对总裁的保护工作。” 听了李特助的话,邢斯这才缓缓的把头抬起来,深眸略微扫视一眼刘梦涵,露出礼貌性的笑容,“刘小姐是吗,欢迎你的到来。” 客套疏离的语似乎并不会让人太觉得特别,只他这平淡一言一语,仍让人有一份微微的被撼动到。 身前的人没有半丝动静,依旧傻傻的往他那里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似乎一点聚焦也没有,邢斯不觉支起下巴,有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直到李特助的一句刘小姐,才把刘梦涵的魂给叫回来。 搞什么鬼,刘梦涵发现自己竟然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看着一个连面目都看不清的男人,整整看了很多分钟没回过神来。更糟糕的是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注视着她奇怪的行为,大概已经认定她在犯花痴了吧?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你好。”刘梦涵强装镇定看向坐在总裁椅上的男人,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 她不认为她曾几何时有过紧张,甚至于现在连发音都带着点颤音。 如果她的发音泄露了她的紧张,那么接下来的对视让她更后悔。无意的对视,这次男人带给她的震撼足以让她微启着嘴巴,再也合拢不起来。那双眼睛深邃得见不到底,没有半点威胁敌意,却足以带着足够让人紧张的电力,随时给人震撼的压迫感。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长久沉寂,现在却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下水。 他的五官就更不用说了,古堡中王子的俊美,王者的凌烈,深藏的睿智,不能说遇神杀神见鬼杀鬼,至少在一瞥间已俘获不少女人的芳心。 如果他愿意,挥一挥手,也是会有一堆女人往他身上扑的吧? 刘梦涵没想过见一个人会是这么折磨的一件事。 祸害有祸害的潜质,于邢斯,他是那么浑然不知的无辜,无辜得更令人着迷。而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或注视于刘梦涵,就已经让她在心里惴惴不安。 刘梦涵清楚的明白,气场,他有一出场就压倒对手气势的气场,是友将做庆幸,是敌将化不幸。 可是为什么他的样貌为什么会 “刘小姐,没事的,很多人见到总裁都会紧张。”李特助安慰着。 从里面出来,刘梦涵便感觉到自己待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 对着雇主发呆,对雇主而言那可不是什么好印象,尤其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虽然李特助的安慰或多或少让她舒服了许多,并不只有她这么没出息。可是她也明白,她和别的人不一样,就注定是不一样的结果。一个保镖最基本的禁忌就是发呆,那是保护工作的致命弱点。稍微闪神便可能置雇主于生命危险之中。 而且对方或许还会认为刚刚她是在犯花痴。他的身边应该也不需要时刻对他犯花痴,而影响了工作效率的女性吧。不过在她看来还好,她承认她只是被他专注的样子迷住了,在那之前她根本就连对方的样貌都没看清。这一点自我意识,让刘梦涵心里舒服了许多。 果不其然,她才出来没多久,便被李特助随意打发去了休息间,什么事也不用做,也没说今后具体的保护事项等相关事宜。这事也许就这么黄了,反正雇主要求换保镖的事习以为常,她并不为意。实在不行就让公司换一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 换人 办公室里,男人疲惫的靠在办公椅上,眉头微微聚拢。屏幕上另一人闲闲而卧,靠在沙发上,手中的红酒杯不时递送至嘴边。 对着屏幕上的人,男人薄唇开启,只溢出简单两字,“换人。” “理由。”那人一笑,灿烂生花。 “你应该知道。”男人不冷不淡道。 “斯,我也会对你犯花痴。”那边溢出邪肆的低笑,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何况人家又不是真的对你有非分之想,你也并非真的要她保护,选谁都一样,何不再给她一次机会。”反正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刚刚整个见面过程,那人是全程视频在暗中看的,也看出来了刘梦涵并非是像其他的女人一样,对刑斯露出那种男女间的那种痴迷,那更像是一种欣赏。也许就是刑斯这种能够让对方连未看清楚样貌,就彻彻底底为他而被征服,这才是刑斯最具个人魅力的一点。 而当事人很不幸,刚刚刘梦涵失神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未看到她究竟为何而失神。是因为他的样貌还是,他根本就不清楚,总之唯一让他不满的一点是,她当着他的面发呆了,时长还不算短。这不是好现象,尤其是发生在一个保镖身上,第一印象上。 如果在保护的过程中也这样轻易发呆,他岂不是很危险?对于要求严谨的他,她根本就赶不上他的节凑,他讨厌与别人相互配合时有脱节的现象,不管是哪一方脱节,都是不容许的。 “你会发现你错的离谱。”刑斯重重的低吼,毫不犹豫的切断视频。 以往他说什么,那人从来都不会反驳,依他照做。今天却是例外的让他给一个初见面的人机会,是因为无聊? 廊道,只看到一个人影脚步匆匆而过,在急促的通话,刘梦涵不禁放慢了行走的脚步。 “对,赶紧封锁现场,不要让其他不相关的人员知道这件事情,然后马上调集人手赶到一楼大堂,还有地下停车场一带守候,记住千万不要鲁莽行事,让劫匪伤害到总裁。” 李特助?那个行色匆匆的人竟然是李特助。安静的九十九楼,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他的紧急打破。他不停的用蓝牙讲着电话,手上也没闲着,手指在手提电脑键盘上不时飞快的敲击着什么。稍许,他迈开脚步朝着电梯急匆匆而去。 对话里刘梦涵已经听出一些端倪,赶紧紧步上前追了上去。 “李特助,发生什么事了。” “刘小姐。”关上电梯门的一瞬,李特助有些吃惊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进来的刘梦涵。 刘梦涵并不理会他的吃惊,直接奔入主题。 “我需要知道整个过程。” 刘梦涵的强势介入,让李特助一时显得有些为难,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对上她。 “刘小姐,您刚来,对这里的环境并不熟悉,有些事情不需要急于参与。” 情况紧急,他不希望任何其他不相关的人员,来影响他们营救的时间,这对营救行动很不利。说完他迅速将头埋下,将眼睛移到电脑屏幕上,注视着上面任何有可能传过来的东西,急促感又加迫了几分。 如果说这件事无关她的保护工作,刘梦涵也许不会这么执意过问,只是在李特助刚刚与人通话的对话中,好像是与她的工作职责有关的,这件事她就不可能不管。 “李特助,如果你被困在电梯里,是否也等于什么事也做不成?” 李特助只听到淡淡的声音传来,然后已经有一只尖细的手,轻轻的扣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他一愣,抬头。 “你。” 李特助足足看了刘梦涵几秒,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后,他的脸色更复杂了。以她保镖的身手,相信将他困在电梯里并不是难事。如果是这样,他便做不了任何事,救不了总裁。她这是在威胁他。与其如此相持,还不如向她摊牌。 泄了口气,似是做了决定般,他望向刘梦涵。 “好吧刘小姐,实话跟你说了吧,总裁被劫持了,就在刚刚。而且总裁身上还被绑了炸弹装置,随时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他一脸严肃,声音微颤,紧张之气严重传染了周围的空气。 他继续说道,“现在歹徒和总裁正乘坐总裁专用电梯往下,这件事整个过程一时半会我也跟你说不清楚,我现在必须赶紧联系专家,不能有半点耽误你懂吗?” 他试图让她放弃,也以为听到这刘梦涵就会放手,可是出人所料,刘梦涵依旧坚持。听罢,她皱了皱眉头,表情也凝重了起来,但是并不慌。 “给我调集整个被劫持的监控画面。” “刘小姐,你确定要那么做?” 一切都在紧张中进行,地下停车场某个角落,盯着屏幕上劫匪劫持的画面,李特助的不安越是加剧。 刚刚在电梯里,利用电梯下来的空隙,他已经迅速的让刘梦涵调看了总裁被劫持的监控录像画面整个过程。被劫持的整个过程时间很短,人质是被劫匪从总裁办公室直接劫持成功带走的。可惜办公室里并未安装监视设备,究竟是什么被劫持的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 楼道上有监控,也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看得不真切。待到他们进入总裁专用电梯内,一分钟后歹徒就发现了电梯内监视器的存在,很快就被切断。经过画面的放大,刘梦涵认真的看完了整个过程,尤其是对刑斯身上炸弹装置的位置,她看得尤为仔细。最让他们担心的一项,也就在这里。 拆弹专家迅速反馈过来的消息是炸弹装置很特别,他们也没把握。时间紧急,拆弹专家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这就更让人着急。就算他们真的成功从劫匪那将人质夺回,也苦于怎样排除人质身上的炸弹装置。何况在歹徒手上拿着起爆器的情况下,从他手上夺人简直比登天还难。极有可能造成歹徒引爆手中起爆器,总裁和歹徒同归于尽的可能。 一般很少有女孩子去学排爆工作,所以一开始李特助就反对刘梦涵的参与。在他看来,大部分保镖都是身手型,很少有技术型的,即使有也少有技术全面的。他怕刘梦涵只是属于单纯武力鲁莽解决的人,对人质危机的解决只会添加负面威胁到人质安全。 早不走晚不走,关键时候鹰爷又不在,平时安全上的大事都是他在处理,现在电话也不通,人也不知该什么找,有他在多少会添加胜算。李特助对于行政工作上的事还好,就安全方面,他俨然比较生手,但任由刘梦涵处理他也不放心。可她却强势的参与进来,他想拒绝,但一想到她之前的威胁,只怕到时候情况会更糟,他只能暂时依她,两人分析中慢慢调节。 还有一点他妥协的原因,那就是刘梦涵至始至终认真专注的看完整个过程的样子。她看起来并不像那种鲁莽自大的人,她参与进来的专注,让他宁愿相信她是一个有实力的人,而不是那种居傲冒进者。 刚刚在电梯里,他也注意到了,刘梦涵在仔细放大总裁身上炸弹装置的线路,那种眼神似乎并不茫然生疏,而且她很专注的在看,整个过程她看得最多的就是那里,然后就是飞快的注意歹徒身上是否有其他凶器,之后她又要求迅速调地下停车场的位置画面,了解熟悉四周地形,停车场每个地方的位置与特征。 总的来说这些与他们大抵相同,但是接下来她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特助,现在你们没的选择。按照我刚才跟你说的做,其余的接下来就由我来做。” 良久才听到刘梦涵传来的淡淡的声音。 劫匪和人质虽然是先他们下来,由于下面有人受命堵住出口,劫匪他们并未能顺利第一时间离去。刘梦涵和李特助下电梯来,也就有了时间商量对策,做一些事情。 “总裁。” 看着身体严重透支支撑不住,并且被反绑双手,胶布封嘴的刑斯。平日高大俊帅的形象一下变得脆弱无比,毫无威风可言,李特助心一疼。 那歹徒一看到李特助出现,微眯着双眼立刻朝他开口。 “你就是李特助?” “茂先生,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李特助强压下心头那份紧张与担忧,面色缓了缓,把脸转向那名劫持者。 那人冷冷一笑,“废话少说,我要你带的合同呢?” 闻言,李特助自腋下拿出一个文件夹。 “茂先生,您要的合同就在这里,您看能不能先把总裁的手解开。” 那人一个狠厉的眼神看向他,回了他冷冷两个字,“不行。” 放开他,他的安全便无法保障,他才不会那么傻。 李特助见第一次请求行不通,他继续道。 “茂先生,总裁昨晚严重胃出血,今天又不停的工作,没能好好休息,我怕他,而且合同生效必须要总裁签字才能生效,你不放开他,合同就无法进行。” 那人思量了一下,面上稍有裂痕。 如果不是刚刚亲眼所见,他也许会猜测是李特助在说谎。可是刚刚他能成功劫持刑斯,确实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混进刑氏总裁办公室后,便看到站立不稳倒在地上的人质,他才能顺利的将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劫持出来。 这是他这次劫持计划中千算万算中最幸运的一件事,因为刑斯人高马大,即使是一个男人也很难单独将他制服,这次算是他捡到了大便宜。 想了想,他很快改变了主意。 “我不要合同了,限你们半个小时之内给我准备好一千万,拿到这来,不然我不保证人质是否还能像现在安全。” 合同有什么用,到时候放了人,他们一翻脸,合同照样成废纸,而且他还要面对牢狱之灾。拿上钱,他还有机会逃亡,岂不更好。 “好好,我们这就去准备。”李特助赶忙应下来,命人去准备钱。可是他依旧不放心总裁的安危,于是他又不怕死的开口,“茂先生,总裁脸色惨白得吓人,身体状况很不乐观,我怕他会支持不住,还是让他坐到车里躺一会吧。万一如果总裁出了什么意外,对彼此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那人不予理会,根本没打算挪动一下,他的整个身子都隐没在刑斯的身后,大概也是怕四周有狙击手。他现在对他们最大的威胁便是手上的起爆器,随时不离手,只要一动,人质就会没命,相信应该也不会有人敢大胆狙击。 跟劫匪谈判确实是件费劲的事,时刻要小心翼翼。李特助总算耐性没破功,做最后的挣扎。 “茂先生,总裁在你手上,而且你手上又有起爆器,我们是不会轻易乱来的。您放心,总裁的车子是防弹的,坐到里面,我们也看不到里面的状况,更不会轻举妄动。” 身前的人质身体越来越重,要不是他一直使劲支起他的身子,人早就倒下。歹徒也感到有些吃不消,于是在那群人中选了一个看似杀伤力较弱的人,让他先将两辆车子分别开过来,停在电梯门口他们站立的位置的两侧,然后再将那辆所谓的防弹车斜开过来,将车身挡住身前人群的正面,这样就做到了三侧都挡住了四周有可能的狙击手子弹的攻击,然后安全上车。 上了车后,将刑斯放置于后座躺下,歹徒也从后座进去,然后关上车门,实际上在车门车窗都封闭让外面的人都看不见里面的动静后,那人便直接从后座进了前面的驾驶座,前面的做法为的就是迷惑外面的人。 人刚上车不久,车内预留给他的电话便响起,他充满着不耐。 那边传来李特助好脾气的声音,“茂先生,我很不放心总裁的身体,在车里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身体是不是已经出现更严重状况,这样好不好,我让总裁的私人医生替总裁检查一下身体,检查完确保身体无恙后马上下来,绝不会耽搁多一分钟。” 那人正想吼叫,李特助赶紧补上一句,“医生是个女的。” 压下心底的烦躁,劫匪又静下来。他这是什么了,明明起爆器就在自己手上,在车上刑斯半醒不醒,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根本构不成威胁。医生是个女人的话,她没胆在他威胁按下起爆器的情况下,对他展开攻击。 现在如果不让他们上车查看刑斯的状况,及时医治,他们会否相信他已经因身体严重病倒而死掉,最终与他决裂,或者干脆连钱也不付了?他现在还不想死,除非万不得已,没钱他也寸步难行,他一定要拿到钱。 经过沉思后,他做了决定,答应让刘梦涵上车。 刘梦涵上车,看到的就是卷曲着身子躺在汽车后座上的刑斯。刚才见面时还精神奕奕的人,此刻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双目痛苦的紧闭着,微弱的气息,让人有种隐隐的担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 伺机 手中拿着药物和矿泉水瓶子放在一旁,刘梦涵先是在刑斯的胸口,用听筒器探着,然后将盖住他腹部的衣角掀起,右手拿着听筒器在上面几个地方慢慢的探着他的身体状况。 一声突来的巨响,让车内立时紧张了起来。身旁的矿泉水瓶子‘无意’中被刘梦涵的肩膀带了一下,发出声响,滚到了地上。那歹徒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条件反射的警惕的抬高手中的起爆器,无声中似乎在提醒刘梦涵别乱来。 刘梦涵豪不受影响,只淡淡道了一句,“抱歉。” 腾出一只手,她俯身而下,捡起那矿泉水瓶子。这时候准备钱的人刚刚好把准备好的钱拿来,外面的呼叫声让歹徒迅速的回首望向车外正前方方向拿钱人的身上。 只是一个快速的向外望,身后只听咔的一声,那名歹徒迅速回头,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恶狠狠的盯向刘梦涵,视线变得危险。 “你在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些线,只要剪错一根,或者剪错顺序,就有可能玉石俱焚。你以为你只剪了一根就安全了?想得也太简单了。既然你们那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刘梦涵的行为显然触怒了他,生怕她逃下车,那人说着就倾身扑向刘梦涵。这种情况他已经做了同归于尽的打算,他就没打算放过车上的任何一人。 说时迟那时快,刘梦涵淡然一笑,单手便已敏捷的抓住了对方,令其动弹不得。 对方简直就不敢置信,面前这个秀气的女人,会有那么大的劲力,单手就能将其牢牢擒住。很快,外面的人早已迅速开了车门,将他按住。 这时候的刘梦涵笑得更嫣然,将歹徒心里的不解看在眼底。她如何敢在他眼皮底下冒险剪线,而且她应该明白,她只剪了第一根线路便被发现,炸弹瞬息还是会被引爆的可能,她这是不拿命当命。这在任何人的眼里看来,都很不正常,而她却那样做了。 刘梦涵从刑斯的衣角下,慢慢抽出自己的左手,顺便将盖在她左手上的衣服掀开,整个炸弹装置就露在众人面前,而刘梦涵的左手手里,也多出了一把微型剪刀,那歹徒就更惊讶了。 “什么会”看着眼前景象,他张着嘴再说不出话来。 那什么可能,不会的,他依旧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他明明只听到她一次剪线的声音,为什么剩下的另一根安全线也被她准确的剪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刚刚他可是视线一直都在她和刑斯身上,这不可能! “很意外吧?其实被你发现剪掉的那根线的时候,那已经是剪的第二根线了,也就是最后一根线。即使你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也为时已晚。”刘梦涵淡淡叙述着。 那歹徒的表情无论如何都那么富戏剧性。剪掉线路的声响他应该听得到才是,为什么之前他没听到。而且整个过程他的视线都是很少离开他们身上,根本没空挡让她去剪,要剪也只能剪到一根,就足以被他发现。为什么? 输也要输得明白,他眼底满是期待解释,而刘梦涵不负他所望,渐渐道来,丝毫没有半点沾沾自喜。 “记得上车的时候,我第一个动作是什么吗?” 其实很简单,刘梦涵上了车之后,她先是在坐椅上挪了一些细小的空隙,放下矿泉水瓶子和药品,然后利用右手拿着听筒器在刑斯的胸口探查身体,之后“不经意”的顺手将左手放置在他腹部,也就是安绑炸弹装置的那个位置上,右手再装成“不经意”的样子,顺势把盖住刑斯腹部的衣摆掀起往上,正好也“顺便”让衣服盖住了刘梦涵放在炸弹装置上的左手。 表面名义是为了让听筒器,能在不被衣物遮盖干扰的情况下作业,好好检查刑斯的身体,其实这样做,只是为了迷惑对手,好遮盖她将要在衣服底下活动的左手。 那个时候,她的左手衣袖里是藏了东西的,在放置左手在上面的时候,她已经把左手准确的放到将要剪的第一根线的位置,并迅速用拿着听筒器的右手,顺势将刑斯的衣摆掀起,盖上她刚才放在刑斯腹部的左手,一方面又假装继续右手用听筒器慢慢探他腹部。 决定剪第一根线的时候,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必须不让歹徒觉察出半点,不然他引爆了起爆器,一切都将完蛋。可是剪线必然会发出声响,即使不发出声响,在歹徒的注视下,她很难下手。矿泉水瓶就埋下了伏笔。 利用肩膀的无意碰触,在矿泉水瓶落地发出巨响的时候,刘梦涵藏在衣摆底下的左手开始动作,同时在发出声响的一瞬,她很快俯身作势要挽救捡回瓶子,那个时候俯身间,刚好把歹徒在前座看刑斯身上的视线遮住,那个时候她顺利剪完第一根安全线。 第二根,从众多的线路中找出要剪的那根,她知道一定要找准机会,那就是歹徒分神的瞬间。她算好了时间让外面的人恰好的时候叫喊他,于是在对方飞快转头间,她很迅速的完成了拆弹工作的最后一个事项,剪最后一根安全线。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完成了一切计划。这也多亏了身上带着的针孔摄像头给外面的人算准时间喊话,让歹徒转过头去分神。不然再拖个几分钟,她就没办法还磨蹭在刑斯身上再检查身体,而不将手拿开。 听完这些,那人叹息一声,输得心服口服。栽在她手里不冤。她行事的机敏利索程度,几乎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并且完成而面不改色心不乱,不让对方觉察到,实在是让人不信服都不行。这是他人生中见过的最快最机敏的人。 如果他知道她能准确判断出那些炸弹装置线路,而不是经由背后的拆弹专家指点而行事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更加钦佩她。 医院消毒水弥漫的味道,丝毫不影响病床尚批阅文件的人的专注。 旁边助手的无奈却是不敢言。 为何要救下一个嗜工作如命的人,连刘梦涵都觉得浪费精力,因为他根本就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酗酒,严重胃出血,第二天依旧如常上班,换做谁都受不了。 听李特助讲,平常他们总裁似乎不这样,近日好像是与家人闹了些不愉快,才有了前日酗酒。如果不是前日酗酒导致昨晚严重胃出血,又无视身体状况毫无节制工作,恐怕像刚才那个歹徒是无法劫持得逞的。 “你叫刘梦涵?”他忽然抬起头来,蹦出一句,虚弱低沉的声音依旧好听。 “嗯。” “你学过拆弹工作?”他继续问着,眼神并不凌厉。 “算是。” 这个问题其实连刘梦涵都搞不懂,她为什么会看得懂炸弹装置。只是看了一下,脑子里便源源不断的熟悉,浑身都是自信。或许以前的她学过,谁知道呢。应承他是,不是虚荣心作祟,她看得懂就是了,不是吗? 得到回应,他继续埋头工作。室内又开始静默,只有偶尔文件的翻动声。 不稍多久,病房门便被人从外头开启,一束火红的玫瑰便映入室内人的眼帘,还有随同而来的肉嫲声音。 “嗨,亲爱的。”他在对着床尚的人招呼。 看着来人,虽不认识,凭着这句招呼,噗,刘梦涵灌进嘴里的茶水全数喷了出来。 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居然买了束大红招摇的玫瑰,亲自跑来病房送给另一个男人,而且对方那过于亲昵的称呼,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病床尚的那人。啧啧啧,那实在是太令人发指得引人无限遐想了。同志? 而被问候的某人,早已是黑了整张脸。 “刘小姐,既然展鹏送花给你,你就收下吧。” 虽是平淡之语,刘梦涵怎能听不出若是她不收下,下场一定怎么想象怎么惨。可是那是送给她的吗,怎么感觉自己像无辜的替罪羔羊。 那花是送给你的好不好,落展鹏故意无视刑斯眼皮底下的阴嗖嗖,张扬的直视着他,不过脸上倒是无谓花的去处。 这气氛实在是叫人觉得恐怖,尤其是自家总裁那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李特助早已是满头大汗,哪敢再拖上一分半秒,赶紧接话,“呵呵,那我替刘小姐拿着。” 他心里明白,要是今天他敢让总裁听到这花是送给他的,哪怕就一个字,他都不知道这死字怎么写。恐怕今天就该卷铺盖回家了。 你说也真是的,这落少开什么玩笑不好,偏偏要送一整束清一色的红玫瑰。平时随便送个女人什么的也就算了,干吗要送男人,而且对象还是他们阴晴不定的总裁。难怪总裁开口就直接推给了刘梦涵,摆明了他十分不待见那束花。 思量着,李特助早已利索的替刘梦涵接下落展鹏手中的花束。他的直觉就是,要不惜分秒必争的想尽办法把这花弄出病房,不然总裁的病情就要加重了,他也不好过了。 “刘小姐,我们不是还有事情要商量吗,那么我们就不打扰总裁了,落少,我先出去了。”李特助陪了笑脸,赶紧推着刘梦涵逃离似地,一道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是她?” 收回看向病房门口离去背影的双眼,落展鹏的嘴角扬起一丝饶富兴趣的笑。 要不是来之前看了解救录像,他很难想象,刚刚那个在他看来不起眼的人,会是那个面对危险临危不乱,以别人绝对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利索出手,成功救出人质的人。 有些人身上的发光点,注定有的靠外貌,有的人靠气质,有的人靠实力,而她若有吸引人之处,应该就是自身的低调实力。 “对她感‘性’趣?”刑斯继续漫不经心的翻着文件,嘴里尽是戏谑。 好友向来对女人来者不拒,如果说能让他多看上几眼的女人,那也是因为花花心肠作祟,别无其他。 听了刑斯的话,落展鹏无辜的转过身,“斯,别用你那有色眼镜看我。” 话说回来,倒是刑斯,为了一个女人,这次大失水准,竟然被一个身材与身体各方面条件,都比他还要差的人给成功劫持了。事实证明,再强悍的人,遇到“自然灾害”也无能为力。事实同样证明,女人果然是一种阻碍,把一个优秀的男人拉向崩溃的边缘。 “斯,这回你丢人丢大了。为了一个女人值吗?” 也只有落展鹏谈及那个女人的时候,好友能够克制情绪不至于发泄出来。 刑斯很少有失控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触及底线的事情上,多半会有‘她’的因素掺杂在其中。就像这次的酗酒,也全然是因为老爷子触及她的话题。 四年了,虽然他从不主动谈起她,亦排斥别人谈起。不过她却的的确确是他心口上的一根刺。任其在那,心口会疼,拔除了亦疼。刑斯如果放不开,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他自己,何苦。 “看够笑话了?”瞥一眼落展鹏,刑斯无所谓的淡淡道。 “够?我还没看到离欣嫁给楚若凡的时候,到时候我一定一次看完你笑话。” 像是触不到好友的痛处一样,落展鹏极尽毒舌出口讽言。也许哪天挖得痛了,痛到麻木了,有天他也就忘了那女人。 像刑斯这样,随便招一招手,大把女人乐意倒贴给他。吊在一棵树上死,实在太可惜。换做是他,落展鹏承认这样的痴情他做不来。 “刘小姐。”廊道外的李特助脸上一脸的兴趣盎然。 从今天离开刑氏,来到医院一直到现在,他便一整天都激动得跟打鸡血似的,看到她就显得特别兴奋。 “叫我刘梦涵。” 面对李特助的热情,刘梦涵全然没有多大的起伏。 想来,他无非是因为今天的意外事故,而对她有了全面的改观,应该也无其他。 好像今天大家都把她当怪物似地,病房门口那几个保镖,眼里看她时多出的几分崇敬,一直把她看得发毛。不就是救下了刑氏的总裁吗,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还有面前的李特助,之前她觉得他挺沉得住气的,在别人面前一直是沉着形象,可是看到她,不免也那什么来着,好像她是异时空的异能战士,无所不能。这种感觉好怪。 “刘小刘梦涵,你好厉害,给我的感觉好像在看好莱坞电影一样。” 李特助很少真心的夸赞别人,这次却是发自内心。直到现在他都还处在梦游的状态,辨不清是梦是醒。要不是在刘梦涵身上装了针孔摄像头,车里那些精彩的一幕幕,真的让人误以为只有在幻想中才能出现。 她不仅能准确判断出哪些线路该剪哪些不该剪,而且手脚十分敏捷利落。最重要的是她安排解救的方案,从让他劝说歹徒让总裁躺进车内休息开始,这已经是很有计划的在进行营救行动了。然后她假扮随身医生,再到利用听筒器检查身体的方法,用一只手将她另一只藏有微型剪刀在袖口的手,不着边际的用总裁的衣摆掀起隐去,然后伺机动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 直言 矿泉水瓶子的倒地时间也是个亮点,利用瓶子落地的巨响,掩盖掉剪线的声响,弯下去的身子刚好盖住歹徒的视线,让他看不到她在衣服底下活动的那只手的异样。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被她运用得游刃有余。她不仅功夫好,拆弹技术好,又有灵活和敏捷的头脑与身体,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才会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成长。 像她这样做事利落一点也不含糊的人,他猜以前的她一定学过很多优秀的技能,并且擅长很多领域的知识,学历应该也不低,为什么会选择做保镖,这让他很不解。这真的是很危险的工作。 “我没有任何学历。”刘梦涵直言。 就算是她有记忆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学历。她跟组织里的很多成员一样,都没有社会公认的学历。每个人虽身怀各种技能在身,并且大多技术全面,是那些很多拥有各种高学历的人所不及的。 只是现在这个社会很现实,只看重学历,像刘梦涵这样,失去记忆,又没有任何学历,想做正经工作的人,除了实打实的保镖工作,能选的工种实在不多,即使有,那工资也少得可怜。 像这种做高级保镖的工作就不同,危险多,工资也相对的多,很适合她。起码是迈向社会的第一步。 “刘梦涵,这花好漂亮,很适合你。” 李特助拿花的样子有趣极了,像是烫手山芋,又不敢表露出来。 一束花而已,至于这么难打发? 事实证明,李特助不愿随意打发了花的去处,至少他极为不愿亲自直接往任何一处,送花人看不到的地方随意一搁,或往没人的垃圾桶那么一扔。这似乎是对送花人的一种情感上的另类对待。 从一个人的微小细节,便可以看出另一个人的受喜欢程度。看来那个来看刑总的人很受人喜欢,连刑总底下的人,私底下都对他有特别的情感,对待他送的花都尽量不去廉价丢弃c打发。 看着这花,忽而,刘梦涵眼底灿烂生花,那种笑让李特助隐隐感到不安。果然刘梦涵下面的开口,就惊出了李特助一身冷汗。 “我看这花还是比较适合总裁。” 轻飘飘的一句话,说着,她接过李特助微伸出手来的花,毫不犹豫的接过,然后朝着病房门的方向走去。待到李特助醒转过来,赶紧叫住了她。 “刘梦涵” 她这是要干什么? 李特助还没来得及阻拦,刘梦涵早已开了病房门进去。 天啊,他不由得心中默哀,今天真是多灾多难的日子,一面为总裁的身体状况担忧,一面又要面对总裁随时而来的怒火,这助理真是不好当。 病房里,看着面无表情的女保镖,若无其事的将先前火红的玫瑰花束,重新拿进病房,然后再若无其事的放进病床前的花瓶里插上,刑斯的脸色越渐深沉。今天她是不是没看黄历就来了? 她还是不明白,并不是救了他,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随意挑衅他的脾气。 “刘小姐,你应该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 他的声音几不见情绪,却有着无言的分量。 刘梦涵仍旧专注的往瓶子里插花,基本上是无视于他任何成分的开口,而后抛出一句,“这花是送给你的。” 落少送的花,她是故意的!故意气他。 他好看的目骤然闭上。 该死,今天所有的嘲笑和奚落都一股脑,没头没脑的向他而来,连一个女人都敢这么放肆的对待他,故意看他笑话。而她‘无辜’得让人发冷,仿佛在给他讲一个冷笑话。 花真不错,为什么就没有人欣赏呢。 刘梦涵端详着插好的花,露出满意的笑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然而才到门口,就听身后叫住她的声音。 “刘小姐。” 刘梦涵从容转身,一笑。 “邢先生,我已经知道您的意思了,我会跟公司的人转达。我想公司很快便会派人来替换我的位置,再见。”她转身。 “刘小姐可真是高傲。” 冷哼出声的同时,刑斯突然挫败的发现自己,此时如此的像是一个未踏进成熟圈的男人,缺乏稳重c容忍度,无所不尽其极的使出恶毒之态。 刘梦涵未有波澜,再度转身,直直看向他。 “哦,是吗?我一向不看重别人的置评。不过刑总,我劝您有那份闲钱请保镖,不如将那些钱用在意外保险上比较实际一些。毕竟连自己的身体和生命都不爱惜的人,别人再什么努力保护,又有什么意义。既浪费时间,又要搭上自己宝贵的生命,到头来保护的只是一个他们奋力保护,却一点不把生命当回事的人。我想即使是我以外的人,雇主给再多的钱,也不愿去保护的吧。” 就像现在,人她是把他从人质危机中救回来了,明明身体极度虚弱,还死命的埋在一堆文件中不眠不休。照这种状况下去,就算没有遭到外面外力的伤害而致死,人的身体也很难支撑,出现严重后果。 用她的话说,她不愿用她的精力和身体冒险,去保护一个没有生命意识的人。 钱是赚不完的,生命却是唯一的,没有生命意识的人,保护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有他的坚持,她亦有她的执着,这点看起来,他们很相像。 如果说前面刘梦涵的故意挑衅,让人觉得自大。那么她后面说的话,则让刑斯被震到了,不免对她产生一些欣赏。 偏偏她为什么不能说得委婉一些,非要把他奚落一番,这又让刑斯心里恨得牙痒痒。这真是一个个性得让人头疼的保镖,偏偏他无法反驳,而她说的也是事实。 可恶!一个恶念心头升。 这女人他要好好留下来,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她是第一个,那么就从她开刀吧。 思量着,他突转温和,笑容浅浅漫上来,将手中的文件一合,“好吧,今晚你陪我出席一个私人宴会。” 说着就真的开始闭目躺下。 突转性子的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就这么屈服了?刘梦涵可不这么认为。 好吧女人,今晚非要你出洋相不可。 病房门关上,那双自房门关上立刻突然睁开的双眼,紧盯着出口,变得邪恶无比。不过是该好好睡一觉了,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浓烈的睡意便渐渐漫了上来。 “妈妈,你在哪里,还在上班吗?” 这小鬼,又来电话查岗? 刘梦涵拿起电话来,脸上的淡然被瞬间柔化开来。 每次听到小鬼的声音,她的心情就会变得格外的好。 “什么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又传来他低低的快乐笑声。 “妈妈,”他叫得格外甜,又咯咯的笑起来。 “说话” “妈妈,今天上班顺利吗,有没有认识到什么人,或者帅哥什么的?” 这家伙又要打什么主意,拐弯抹角的。一听他说话不像平时干脆利索,就让人不得不怀疑其动机。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基因,这小孩总也鬼精得让人琢磨不透。而且有时对她言听计从,有时候又对她十分霸道。 强制让她去保全公司面试不说,还带她去砸了他们的场子。 当然,这也不是没好处,在潜意识中就激发了她功夫的潜质,一下子就把一干人等打趴下,后来她才知道,她几乎是把中建公司最优秀的保镖都打趴下了。那老板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 原本看她弱不禁风,开口就拒绝的他,马上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大转弯,当即就决定用她。经过一些时间的培训,总算是有机会出来实践,今天算是她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原来她还会武功,看来有个了解自己的儿子在身边,也并不是没好处。 不知道什么回事,今天想儿子的画面老是重叠到新雇主的身上。 什么会有两个长得那么像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雇主。他们会有什么关系吗?不会的,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又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一两个。刘梦涵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尽量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妈妈,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儿子在抱怨了,刘梦涵尴尬的收回游移的思绪,“嗯,妈妈在听。” “哦,那就好。妈妈,记得这几天争取多认识几个叔叔哦。老师说了,园里最近要举办亲子活动,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要来。你一定要坑蒙拐骗偷,也要帮向晨弄回一个来假扮爸爸哦,不然我会被其他的小朋友笑话的。就这样了,刘梦涵妈妈拜拜。” “喂喂” 那边传来嘟嘟声,这小子挂得还真快,生怕她拒绝一样。 坑蒙拐骗偷?亏他想得出来。 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她上哪里给他弄一个假爸爸。公司里面的男性她又不熟,还没到请他们帮忙去参加亲子活动的交情,这真是难倒了她。还好小孩子只是要求有个假爸爸参加,要是哭闹起来非要找他亲爸爸,她上哪给他找。 邢宅,刑斯一头湿漉漉的发,身上裹着宽松的浴袍,胸前露出结实健壮的姓感麦色胸肌。只是这样便已叫人沉不住气,气息凌乱。这样的男人并不比美艳动人的女人逊色半分,区别在于女人总是要通过煽情的摆手弄姿取得效果,而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光彩四射。 26岁的男人,就算每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奔波于公司,他的精力依旧好得出奇,忙碌的阴影也没有残留在他的脸上,反而骨子里的成熟下,他的外在越发年轻焕发着无尽的朝气。 平时他不怎么笑,他的笑容和她的儿子一样,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浅笑下眼睛里的笑意,深得使人轻易沉沦。也许这就是她对他有特别感觉的原因吧,不确定。 其实忽略掉他人神共愤的外貌,刘梦涵并不觉得对邢斯的外貌有任何的感冒。她更震撼于他的言行举止,处事风格间带给人的强大震撼力。 原定于前几天的私人宴会,由于邀请方单方面原因,推迟了几天进行。 刘梦涵与刑斯相处的时间并不长,随着这几天随他不断的去和客户打交道,以及他平时的工作,她对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的知识他的阅历,时而的风趣时而肃杀的严谨,每一样都深入人心。那是一种即便没有令人羡慕的五官,也能让人深深被迷惑住的说服力,甘心被折服。使她对他的好感不断加深。 打理完毕,邢斯一身悠哉的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随意的翻动着手中的杂志,他显得一点都不急。即使这样,他真的很耀眼,使待在他身旁的刘梦涵或多或少都有点不自在。 只是下一瞬,下人拿来的一堆礼服和女性化妆品,立时让刘梦涵傻了眼。 “刘梦涵,我定了套礼服,你可以到化妆间换一下。” 刑斯悠悠哉哉的看着她,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他的杂志。他可是没忘把她眼底的懊恼收进眼底,多少让人大爽。 私人宴会,不是要她去保护他安全的吗,这会什么变成了刑斯的女伴? 他在打什么主意? 刘梦涵站着没动,见她不动,刑斯抬起头来。 “刘小姐,你不会是害怕了吧。您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的眼睛里充满着邪恶,笑起来犹如撒旦转世。 她有怕过的时候吗,奚落他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这会蔫了? 看来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让她沉着淡定。 那些准备的女性用品,以及替她准备的礼服,他可不奢望有什么惊人收获,只因他从未把她当成女人来看。倒是很希望她能带给他‘意外’惊喜,出出洋相什么的。只要看不到她脸上的淡定,对他来说都是成功的。 看着这一堆的礼服,以及用品,刘梦涵微微蹙眉。 “刑总,我只是您的保镖,不是女伴。”这些东西她不用负责吧? 有些东西,必须的,她会去做,无关她的事,没必要去徒增烦恼。 刘梦涵的拒绝,刑斯并不意外,他笑笑。 “刘小姐说对了,你确实只是我的保镖,让你做我的女伴,你确实有权利拒绝。我想知道,刘小姐,选择你做我的女伴,刘小姐是不是显得不自信?” 这人 “你的激将法没用。” 到目前为止,激将法在她身上还没有灵验的时候。她知道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以拒绝什么,不可以拒绝什么,只要她不乐意做,你怎么劝都没用。 刘梦涵确实有些特别,于其他的女子,个性却不让人反感生厌,刑斯倒是越来越觉得有趣了,至少她不惹人厌。 他对她的感觉,由初时的不服气,也变得越来越耐人寻味。与她的暗暗较劲,多像探讨人生乐趣。 想着,他故意正色了一下表情,语调还是先前的闲散不搭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 职责 “这不是激将法,是你的职责所在,刘小姐。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体尚未复原,出席一些场合难免要应酬。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纠缠,造成身体严重负荷,而你是最了解我身体状况的,做我的女伴,可以随时替我挡掉一些不必要的应酬。万一遇到外来突袭,你也可以近距离保护我。我想没有谁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 聪明的男人,你让他找一个理由,他可以列出一百个不同的‘合理’回答,并且让你明知有漏洞,或初衷不尽好意,也能让你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好吧。”但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好吧,她得罪的不是一般的男人。 目前看,他确实是想看她出丑的,那就等着瞧吧。 邪气明显的隐藏在俊美的容颜底下,而表面依旧春风拂面无辜,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在别人眼底成熟稳重的他,在她眼里,为什么就变成了大孩子似地。也许连刑斯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面对刘梦涵时,或者确切的说,是被一个自己的女保镖毫不客气的奚落一顿后,他多么的极力想在她面前争回那口气。 那份难得的孩子气,也只有在她面前才如此。在他成熟的外表下,无形中给他添加了一种可爱。 本来刘梦涵无意奚落他,只是看他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怕是好言好语相劝,也不及一句奚落的话语管用。现在看来确实是有用的,为了留住她,好做日后向她“整”回那口气,现在的他多少已经潜意识里大大改善了休眠时间,作息也规律了许多,这样对身体显然有益。 身体好,比什么都好。 至于他对她态度的好恶,刘梦涵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奇怪,她为什么要关心他? 平日的她不怎么喜欢多管闲事,现在怎么突然变得长舌加毒舌了。 不再理会这些思绪,刘梦涵开始又把视线移到那件礼服上。 要她穿成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或名门闺秀似地,刘梦涵走路都提不起劲来,最后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化妆间。 就说吧,她一定会显得为难,他果然猜得没错。刑斯愉悦的继续翻他的杂志,心情大好。要是猜得没错,待会刘梦涵着装出来的效果,一定也会让人愉悦不已。 一个长得冷冷淡淡,一点女人味也没有的女人,穿上极富女性化的着装来,那也一定极富喜感的。剧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该死的刑斯,存心让她出笑话。 刘梦涵盯着梳妆镜里面的自己,发出浓重的懊恼。 宝贝,妈妈遇到难题了怎么办? 如何把自己打理出像模像样,不至于丢脸的装扮,她在镜子前纠结了很久,迟迟不去动那些东西。与其说是在想如何弄装扮,还不如说她是在发呆。 凉拌!哎,良久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儿子每次都是这样回答她的。 也许儿子说得对,失去记忆不要紧,那就由身体里潜藏的意识来支配。什么都不要去想,任由自己的手与肢体去行动,自然而然会有曾经熟识的东西条件反射出来。如果没有熟悉的,也可以进一步慢慢摸索门道。 这真的是自己吗? 明亮的立体镜前,刘梦涵若有所思的对着镜子里的人儿发呆。明艳动人的镜中人,一身低调不失高贵气质的礼服,那头柔顺黑亮的发只是稍稍理了理,盘起一个随意的发式,就已经颇具效果,多出了那么些女人味。 凝乳般白皙细滑的肌肤,似是水润出来的,加上套在她身上黑色礼裙的效果,礼裙的黑与白肤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不显突兀,反而相融相契相得益彰,更是凸显皮肤的水润动人。 她有些不相信这会是她,尤其是那件礼裙套上之后,那份效果就更加明显。 黑色露肩吊带裙,质地优良的料子,礼裙的设计,胸前是斜纹褶皱的设计,突显胸围,腰身趋于收身,并不是过于让它显得紧身,收身的目的只是让腰围更好的突显。腰身往下,下摆的裙身则是稍宽的柔软竖纹褶皱布料制成,裙身只是及膝,并没有过长。 这款裙子的设计,并不是那种体现轻快活泼青春活力,也不是过分姓感的那种,而是突显端庄得体落落大方的感觉,穿上后不会让人显得太秀气放不开手脚。尤其是低胸的设计,就很好的去除了秀气的影子,很好的添加进了成熟的味道。 除了低胸以外,裙身其它地方的设计并不是很外露,摒弃轻佻,与低胸设计相融,就显得既高雅又大方,不失圆滑又不失传统,把女性的成熟面很好的体现出来。总的来讲,这是一款针对成熟女性专门而设计的裙装。 这件礼服只是随意套上,先天完美的身体条件,外加成熟设计的裙装,让她看起来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简直就是天使与魔鬼组合的换装。套在刘梦涵身上,优雅而不失清逸,端庄却不是太过分秀气。 关于着装这点,刘梦涵承认邢斯很会挑,最起码很合刘梦涵的尺寸。 除了礼服,银白色的大大吊坠耳环戴上,也是亮点,很配这件礼裙的气质,人显得很优雅,整个气质也提升了不少。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脚下奶白色的高跟鞋很高,最起码他真的是希望她去保护他吗?刘梦涵有股骂人的冲动。 化妆间里还多出了没有开启的口红唇彩等高级化妆品,她不喜欢。 “可恶。” 邢斯坐在沙发上埋首于杂志间,听到刘梦涵的咒骂,想必很糟糕才是。他居然莫名开心的笑了起来,甚至迫不及待想看他的女保镖出丑的样子。这种感觉真的太奇怪了。 或许是第一次看她穿比较女人味的衣装,所以充满期待。 “我看看到底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还能不能出门。” 邢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根本就不会忘了刘梦涵平常不化妆,自然不擅长这些。本来他应该带她去专业的地方请他们弄才是,私心所及,他还是喜欢看她窘迫讨饶的样子,所以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抬眸,目光触及隐忍怒吼出来的人,他的视线一下子就被面前的女人给牢牢锁住了。 眼前的女人只是进去拢了一个简单的发束,脸上打了薄薄的粉底,换了套装束,马上变得让人眼前一亮。 她的眉形很好,疏密适宜,已经不用再修葺。唇彩未动,她好像不用唇彩红唇已经足够色泽鲜亮水润。尤其是换了裙装之后,脸上稍稍修葺,发稍稍理一理,平日中性装扮下不是很突出漂亮的脸,严实包裹的身材,一下子变得很女人味,人也变得更漂亮了。 那套贴身的黑色吊带裙就像变戏法一样,把她完美的身材毫无遗漏的突显而出,该露的露该收的收。胸前那若隐若现的清爽圆润半遮,挤占着最惹眼的位置,丝毫不让人品到半点艳俗,真真让人移不开视线。 腰身没错,曼妙的水蛇腰,刚好被紧身设计的腰身尽显着它的出众。她的身材真的不是一般的能引爆别人的眼球,看过便会念念不忘。只是相较那些热情的女郎,她显得内敛了许多,不似她们张扬尽情卖弄,别有一番另类风情。 大大的银白色耳坠戴上,添了一种高雅的气质,像优雅的女神。 她是保镖吗?或许是吧,美女保镖。是谁说女保镖强悍没女人味的? “刘梦涵,落少恐怕要失望了。” 她美得灼人,叫邢斯看得眼都无法移开,有别于其他男人,他眼里全是一种欣赏。 本来并不期待自己能赢,落少这次是真真的失算了。 啧啧,两个月不碰女人,那花花大少能受得了吗? 听了他的话,刘梦涵不明就里。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想懂。 “是你失望了吧?”没看到她出丑,该失望的是他,不是吗? 丢下邢斯在身后,刘梦涵倾自走了出去。 人儿已经走出房间好远,身后那人却仍未从震惊中醒来,那抹自然的靓影在脑海里久久停留,转换不到其他地方,驱也驱不走,人久久回不了魂。就连离欣那无人可驳的傲人身材,他都未曾这么忘情看得出了神。 刘梦涵她刚刚在气恼什么,气恼他们拿她打赌,气恼他买了那套礼裙还有化妆用品给她?似乎她并不知道落少拿她打赌的事。 这个女人很会打扮,也很会掩藏伪装自己美好的身材和脸。总之他是被她惊为天人的另一面给震撼到了,甚至偶尔间会看得出神不自知。他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而走神过,她是第一个。 暗黑的屋子中渺渺烟雾弥漫整个屋子,使人喘不过气来。吸烟的苍老男人手指轻轻的敲着烟支,烟灰一点一点掉落烟灰缸中。 “邢斯那边的情况打探得怎么样了?”男人暗哑的声音透着森冷。 “好像新请了贴身保镖,是从中建保全公司过来的,是个女的。” 那人战战兢兢的回应男人。 “她的底细?” “这”那人忐忑的不知如何言语。 “酒囊饭袋,这点事都办不好,把独狼叫来,滚。” 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出,发出破碎的声响,玻璃碎片没入黑暗角落中,却赶不走男人的阴霾。 莫言,你等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刑家对他所作的一切,他都要他们还回来,就等今晚,今晚他将把他们欠下的都要回来。 奢华的上流社会聚焦场所,刘梦涵一步入宴会场,就觉得里面特别冷特别热。 女人全投以她一记足以杀死人的冷箭,男人们眼里则闪着爱情丘比特之箭不断向她身上射来。这使她想到了一句广告词,冷热酸甜想吃就吃,难道要她每天用冷酸灵牙膏? 比起男人们的含蓄,会场内的女性在见到邢斯进来后,便早已把他团团围住,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刑斯真正的女伴放在眼里,刘梦涵只有站边上的份。 “邢总,人家好久都不见你了,也不给人家打电话,讨厌死了。” “邢总难道你忘了熙熙了,我每天都守在电话旁等你的电话,你也不来一个,人家好伤心。” “邢总” 各路美女各界名媛不论身份高低,都极尽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得美男欢心。刘梦涵不得不佩服邢斯的定力和应变能力,巧笑间便是解决并不动声色拒绝了一推美女的如潮攻势邀约。 他的人气魅力不是一般的高,而是非常高。 刘梦涵独自拿着红酒杯,慢慢细饮。 视线不时落在邢斯身上,只因他是她保护的对象。 今晚恐怕他并不是真的要她来保护,不然怎么解释盛装,外加保护工作致命障碍的高跟鞋,全数搬到她身上。如此,她显得漫不经心。 “嗨,我的小刘梦涵。”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妖孽级帅哥,硬生生让刘梦涵心里硬是被打出内伤。 噗,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被她强制咽了下去。 看着来人,刘梦涵不免翻了翻白眼。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称呼都能从他嘴里叫出口,她和他很熟吗。 上次在医院把她雷得外焦里嫩不说,喝下去的水也是直接喷了出来,他到底想干吗? 不理他,她继续选择无视他。 “不是吧,宝贝,好歹给我个面子,拿正眼看我一下。” 落展鹏一身白色礼服,有点坏坏的带点阳光味道的外表,外带一脸轻佻,让人看了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一来,便疯狂的往刘梦涵身上猛扫。 下瞬,他眸底灰暗。 “宝贝,邢斯那家伙有哪点好,你居然狠心让我输。” 他一脸的醋意外加委屈。 刘梦涵的性格别人是很难让她去随意改变她着装的喜好的,邢斯到底使了什么,让他家宝贝乖乖穿上显眼的礼服,尤其是胸口那么外露。不过刘梦涵今晚的着装确实让他耳目一新,漂亮得周围的男性都纷纷侧目。 要不是碍着是刑斯的‘女伴’,恐怕早有人迫不及待向她靠拢。 “输?”刘梦涵不解看他。 “哦。”落展鹏夸张的挠了挠头发,“刑斯那家伙没告诉你吗?我以为你不会穿上那件礼服。” “你们拿我打赌?”刘梦涵扬了扬眉,终于明白刑斯口中的落少要失望,是什么回事了。 他们竟然闲得拿她来赌,是不是活腻了?刘梦涵的眼睛变得危险,看得落展鹏心虚的向后靠拢。 哎,谁叫她总是一身严谨包装,连向来眼尖的他们也看不透她的身材,所以就有了这出赌局。 刑斯什么就有办法驯服刘梦涵,让她这么有个性的人,穿上不喜欢的东西。难道是他看人看错了,刘梦涵并没有他想象的个性,其实她很乖顺,而且也喜欢大胆的装束? “不要这样子嘛小刘梦涵,谁叫你身材藏得这么深,其实是我们猜不透你的身材,所以。”落展鹏一脸的坏笑,嬉皮笑脸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 袭击 “所以?”刘梦涵为他的回答简直要吐血了。 “所c所以什么?”被刘梦涵看得发毛,落展鹏说话打结道。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直接跑到化妆间看我换衣服?” 那样不是更清楚她的身材? 他们是不是太闲了,无聊到赌一个保镖的身材。看他邢大总裁从来也没有闲着的时候,连周末都照常上班,也无厘头起来了? “那只能说明你们砸在女人身上的‘学费’还不够,以前的都打水漂了。”刘梦涵继续她的话。 “” 天啊,平时最会说话,最是厚脸皮的落少,现在居然无语问苍天,被一个丫头说得彻底无语。 其实她的身材,他和刑斯多少是猜得不相上下的,也真未走眼多少。关键是他们赌她会不会穿上那件礼服,谁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两个月不能碰女人的代价太惨了。 难怪今晚刑斯让她盛装打扮,原来全是冲着与落展鹏的赌约而来。 自己果然被利用了! 身旁这位大帅锅一脸纠结的样子,似半年不能偷腥的猫,恹恹的,究竟是什么赌注会这么让人纠结,真是让人好奇。 刘梦涵余角看向他,“有什么是你落少输不起的,除了女人。落少今晚不去陪着美女,花在我身上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吧?良久,刘梦涵揶揄。 落展鹏却是脸皮厚厚的长臂无辜一搂,将刘梦涵纳入怀中。 “刘美人,为什么你会那么聪明。两个月不能碰女人,这都是你害的,所以,你要负责陪我聊天解闷。” 咳咳咳,刘梦涵几乎又要呛到。 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离了女人活不了,赌注都赌到这份上了。不过她并不反感落展鹏向她突然而来的亲昵举动。 落少?纪情敏望着落展鹏方向,脸上突然间就激动了起来。 可是,他旁边那人是谁? 他嘴边无法掩盖的开心笑容,让她迷乱的咽了咽口水,脚步止不住朝着落展鹏的方向那边走去。 “落少,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呢?” 落少是出了名的花心,却也出了名的对女人温柔,从来都不会对女人大吼大叫,有粗暴的行为,在女人界颇受欢迎,她也不例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任她如何浑身使出解数,也无法让他多看一眼。 落少不碰麻烦的女人是真,所谓‘麻烦’,就是感情认真的人。可是她就不明白了,她并不是那种放不开的女人,而且颇有姿色,他竟也不碰她,想到此,她心里多有不甘。 纪情敏娇滴滴的上来搭讪,目光故意一扫落展鹏旁边的刘梦涵,“哟,这是哪位,长得这么标致,落少,人家一定是不知道你的风流韵事吧,可别害了人家。来,我们跳支舞吧。” 纪情敏自认自己美貌,完全不把刘梦涵放在心上。 落展鹏只是微微一笑,嘴角痞痞的,却掩饰不掉内心对纪情敏的反感。这些似乎不用说,刘梦涵早就知道了,用得着她说?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没有露出不悦,他道,“纪小姐既然这么说,那你这羊入虎口又是为哪般,难不成你不怕我害了你,还是你和我家刘宝贝有什么不同,可以随便被我祸害?” 落展鹏问着纪情敏,却把目光对向刘梦涵。 那深情的目,叫刘梦涵直想揍他。别看了,再看她要笑了。 这家伙真的没救了,一点正经都没有,不过很解气。看到纪情敏抽搐的俏脸,刘梦涵心里大爽。 宴会厅内第一支舞的音乐,眼看就要奏响。这时候眼前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西方高个男子,已经走到刘梦涵面前,他边开口边绅士的向刘梦涵伸出一只手来,期待的看向刘梦涵,蓝眸里全是爱慕。 “纪,你认识他们?嗨,美丽的小姐,能请您跳一支舞吗?” 他先是跟纪情敏做了一声问候,然后又转向刘梦涵这边,满怀期待的向刘梦涵发出邀请。 刘梦涵站在那里未动,倒是身边的纪情敏,脸上又是无尽抽搐。 “艾伯特。” 纪情敏错料不及的看着西方男子,这可是她今晚的男伴,竟然邀请别的女人跳第一支舞。她的脸色异常难看,却碍于艾伯特高贵的身世不敢怒半分。 “你今晚是我的男伴。”她尽量挤出笑容,今晚她可不想丢脸。 “可是我很想认识这位美丽的小姐,对不起纪。”西方男子露出真诚抱歉的表情。 两人全程德语交流,艾伯特并不会中文,纪情敏心下灵机一动。 “艾伯特,今晚这位小姐是落先生的女伴,落先生不希望有人打搅,这样会冒犯到他们。” 她说的是德语,她知道落展鹏会很多国家语言,但是并不会德语,所以她暗自庆幸她的小聪明。 是吗?男子露出失望的表情,把手收回。 “对不起,打扰了。”他向刘梦涵表达遗憾。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纪情敏长长的舒了口气,谁知刘梦涵却优雅的把手中的杯子,顺势放在侍者的托盘上,而后主动伸出白皙洁净的手递上送到艾伯特面前,“很高兴能和您一起共舞。” 注意,刘梦涵她说的是德语,地地道道的德语。纪情敏唰的脸上一阵青白,羞得无地自容,她竟然会德语,刚刚她说的话她岂不是都听到了?要是她把这些话翻译给艾伯特听,让艾伯特知道她故意骗他说刘梦涵是落展鹏的女伴,那她之前对艾伯特下的功夫岂不是都白费了,她的形象也因她虚伪的欺骗而尽毁。 最主要的是,如果刘梦涵跟落少说这件事,落少一定会很鄙视她,这让她无法接受。 她尴尬一笑,先前对刘梦涵的鄙视,立刻变成小心翼翼的虚伪笑脸,“呵呵,对不起,刚刚我还以为你是展鹏的女伴,不愿意接受艾伯特的邀请。”纪情敏用普通解释着。 这么狗腿低声下气的自己,纪情敏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身为自己的男伴竟然不是跟自己跳舞,今晚她的男伴让她丢尽了脸,别人一定都在笑话她。刘梦涵肯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纪情敏嘴里咬牙切齿。 刘梦涵确实是故意的,就因为纪情敏的态度让她生厌。落展鹏再不济,却不是那种下流之人,她再不济,纪情敏亦是不该以如此鄙夷的态度对她,她要学会‘尊重’这两字。 落展鹏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一丝笑意露出。 看着刘梦涵和那老外走去舞池的背影,他越来越发现刘梦涵是个有趣的人。 他不是不懂德语,而是不喜欢讲,刚刚的话他听得真切,刘梦涵其实也是个调皮的人,并不像表面那么冷淡。 阴影在他身上占了半个身子,他回头。 “输给老外了?看来我家的女保镖,对落少这种口味一点都不感兴趣。” 邢斯淡淡的说着话,可是看到自己带来的女保镖,也是他今晚所谓的‘女伴’,跟别的男人跳舞,怎么感觉有点刺眼。她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便就接受别人邀请的人,难道落展鹏这么个大帅哥都不比一个老外强? “没看到纪情敏气得要死的样子吗?” 落展鹏淡淡的闲闲的品着酒,无视好友的取笑。 邢斯抿着酒,刘梦涵是故意的,他当然知道,不然刚刚他早就制止了,或许还会向她讨要第一支舞。 “嗯,老妈来电,我先回去了,替我看好我家小刘梦涵。” 落展鹏无奈的接了电话,看来老妈今晚不给他上教育课,他这段日子休想安宁。 “这么怕她,你怎么不听她话,老老实实结婚。” “不怕?气得刚从医院回来,我的小心肝受不起,得回去哄哄她,免得病再犯了。” 结婚?要是再娶回个‘妈’,他不得抑郁而终。要是像刘梦涵这样的,不多话又聪明能干,结婚是可以有的。 “记住啊,替我看着我家宝贝,别让别的男人占了便宜。” 临了,落展鹏又是一通厚脸皮交代。 什么时候落少这么关心一个女人了,真是难得。别的男人,包括他吗?刑斯嘴角绽开笑意。 “邢总” 身后滴答的高跟鞋,带着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灌入耳中,邢斯回头,只觉眼前晃过刺眼的寒光,他眼睛难以适应的微眯。 一曲完毕,摆脱掉艾伯特热情的继续邀约,刘梦涵折回刚才坐的地方。只是看到的一幕让她眸眼闪出锐利的光芒,距离比较远,眼看对方即将得逞,刀口将往下刺中邢斯,她急中生智脱下脚下的高跟鞋,以精准的速度打过去。 啊 随着惨叫声,邢斯背后的女人捂着发痛的手,匕首掉到地上。刘梦涵很快快速跟位,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 同时,紧随着刺杀失败,砰砰砰,不知谁的杰作,几声枪响在整个会场内显得惊心动魄,会场内整层楼上空的灯一下子都被打灭,灯管碎片不断掉落人群,纷纷打到客人身上,惨叫声一片。瞬时宴会场里面黑暗一片,对方出手之快之隐蔽,想必是在会前早就布置了的,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袭击。 黑暗,人群乱窜,视线严重被遮挡,听觉被人群的尖叫声影响。 整个宴场内一切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因为黑暗的宴会厅内,不时从各处不规则的亮出一些闪电般的亮光,那是‘敌人’的,待看清之后,一阵乱枪便随后而至。目标似乎都是直指邢斯。 不论他躲到哪,随着由系统控制的或者人为的亮光一扫,即使躲在最暗处,除非伪装得很好,不然很快会被找出来。 “邢斯,把外套脱掉,快。” 不知什么时候刘梦涵已到近前,在亮光灭的时候,刘梦涵快速的喊着。待到外套被邢斯脱下,她不由分说便把他的黑色外套套上。 “快,从那边走,我引开他们。” 她说着,便把邢斯往另一个方向推。 刘梦涵手中的小手电不时开启,她飞快的穿着邢斯的黑色外套往另一处奔跑。枪声一下子也跟着她飞奔的身影一齐扫射过去,她灵巧避开。 “刘梦涵。”震惊于她的举动,邢斯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可是阻拦已经来不及。 看着那声声心惊肉跳的枪声,他沉沉的闭上眼睛,思量了一下,几秒之后,他迅速起身,拿出手中的手机,随意按了某一个键,按亮屏幕。 “快,大家按亮手机屏幕分散开来。” 他暗中保护的人已至,他飞快吩咐着,然后冲了出去。很快,躲在暗处的敌人便知拿着小手电跑的人只是障眼法,并不是邢斯本人。可是下瞬间一下子那么多人,穿着一样颜色的衣装,同时点亮手中微弱的手机屏幕出现,四处乱走,一时间躲在暗处袭击的人竟不知如何下手,他们似乎也不想伤及无辜。 而刘梦涵觉察到有增援后,立刻灭了自己手中的小手电,因为她的亮光太亮了,招人袭击的几率最大,刚才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仅凭她自己,逃开很容易,她只是不想会场里面的其他无辜客人受到伤害,还有邢斯更不能有事,她只能冒险作为被攻击点。 现在最要紧的是突破封锁线,只要能摆平控制住了门口的那些人,逃跑的几率才会大一些。想着,她悄悄潜伏过去。 邢斯做出那些决定的时候,便是已经告诉她,他不准备放弃她逃跑。这时候他想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那些人知道他已经逃出去了,那帮暗杀他的人便会收手,不会再对里面无辜的人造成误伤,四处乱射。 他很快也潜到了出口近处,跟着他的人暗中嘀咕了一下,那些人心领神会,趁着死角干掉隐藏在出口的暗袭的人,确定扫清了后,先遣部队迅速动作。 拍,门口被那些人控制住关掉的灯被他们打开,照亮了邢斯一身。这也是邢斯要的效果,让里面袭击他的人知道他即将逃离。但是不能停留太久,因为里面的射击会下一刻扫向他。他这么做很危险,但是他想搏一下,拯救里面无辜的人。 做好了一切必要的准备,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邢斯在先遣人员的保护下准备逃离。预料之中的,在大门出口灯亮,刑斯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的一瞬,里面几乎是几枪齐发,子弹梭梭的从宴场里面各处一齐飞向邢斯。 “邢斯,小心。” 本来刑斯已经准备好闪身,刘梦涵突然从近处扑向他,扑向他的当口,手中的枪已经找准方向的,朝着刚才她观察好的开枪点射去,一共有三处。在她射出去后,那些射击点便熄了火,被废了。 夜一瞬寂静,凝滞着,彼此都没了呼吸。刚才枪林弹雨仿佛没有经历过,静得出奇。 彼此抱住的两人这是怎么姿势?身下的肉垫几乎被她瘦高的身子正正护住,彼此拥抱在一起,身下她那嘴唇上碰触到的,湿湿的凉凉软软的东西是什么,好舒服,叫人不想挪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 揶揄 下刻,意识到什么,刘梦涵脑袋嗡的一声,把她的思绪都炸开。 这就是所谓的异性相吸?为什么好巧不巧彼此的唇会碰巧碰在一起。而且这姿势还保持了很长时间,她不动,他也不动。 她几乎不能思维! 心绪序乱,良久,听到底下低笑,还有好听的低沉的声音传来。 “完了,我被你轻薄惨了。”底下是邢斯愉悦带揶揄的声音。 被他一说,刘梦涵脸红红的,还好刚刚把他扑向了暗角,没有近出口灯光点太近,半明半暗,看不到她表情,不然就糗大了。意识到自己刚刚为了彼此刚才的意外碰触而发呆,那和花痴无异,刘梦涵的脸就更加滚烫了,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吱。 赶紧松开刑斯的身子想爬起来,谁知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故意把刚才抱紧她的手又收了收,愣是让她没法顺利起来。她几乎懊恼得想钻地洞。要是被别人看见她这一幕的窘态,他一定死定了。 “老板,你活得不耐烦了?” 刘梦涵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低吼,直到暗中保护的人过来,里面的灯光恢复,他才痞痞的松开。 真是很无奈,她一直以来都认为才见过两次面的落少,还有面前这个邢大总裁天生是她的克星,对她太过‘放肆’,总是挑战她的脾气极限,而且还无聊到别人不惹,总喜欢看她窘态这么鞭笞的事。 邢斯闲闲的站起,灯光把他衬出几分俊朗,少去冷意。 这样的他,美得有点招摇。 那微微凌乱的衣裳,把他的随意尽显,多些闲暇的亲和力,多些不正经。刘梦涵心里震惊于他的外在,眼却一直怒瞪他,因为刚刚他该死的害她心绪序乱。 见刘梦涵一直瞪他,他又招摇过市的一笑,满室生辉,让人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就是一通乱啃,揉虐,不做牛郎可惜了。 “刘梦涵。”觉察到她想法,他低吼,眸底瞬间一片危险晦暗。 这个女人是什么了,明明表面这么清心寡欲,淡漠得要死,想法却一点也不让人省心。谁知,刘梦涵当没事人一样,反倒给他倒打一耙,把他的愤怒和警告无视彻底。 “你在想什么,不会是想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这可不适合我,总裁大人,请吧。”她作势请他先行出去。 “减薪算不算不干不净的东西?”他丢了话,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刚刚他确实是故意的,只因他忽然很想知道他平时淡漠的女保镖,在这种情况下会有怎样的反应,结果从来都淡漠着表情的她动怒了,这结果让他很满意,至少有了表情。 “你”刘梦涵在身后咬牙切齿。 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不正经的一面,她还是冀望他恢复平常无动于衷冷酷模样,不然以这种让她无法招架的势态轰炸她,她不落跑才怪。 扫清了外面的敌人后,邢斯最先走了出去。 由于外面有他的人在全方位做着保护工作,他的警惕性一点都不强。殊不知,一道人影从他的人中冷不丁跳跃出来。 “小心。”刘梦涵的心跳声突的提到嗓子眼。 出口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暗影,手中拿着枪支。刘梦涵的心里被紧紧揪住,为邢斯捏了把汗。她刚刚手上的那把枪,先前已被邢斯替她拿了去,她手上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武器进行快速反击。而那个突然跳出来的人,由于事发突然,而且速度很快,离刑斯还有她距离还有几步之遥,已经来不及扑过去夺下对方武器。除非开枪,可是她手里没武器。 怎么办?焦虑在刘梦涵心中升起。 莫言?盯着出口处那道高大的人影,一瞬的恍惚,他以为他看到了沈莫言。脑海中立刻有一些血腥的片段不断回旋。那些画面不断折磨着他。画面一下一下的跳跃,跳跃得他的大脑发胀,无法思维。邢斯定定站在那里,举起枪的手不断颤抖,始终无法发射出去。 杀杀啊,画面在他脑海里浑浊的翻滚,一点点被清晰开来。 杀杀啊,声音又在他耳边重复。竭斯底里的声音在会场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之后,随后便是一阵枪支的乱射尾随,宴场内的人一个个凄惨倒地,无辜的人接连倒在血泊中,血腥味充斥整个宴场。 他神色一凌,手中利索的把从在宴场内试图把宾客作为人质的劫匪那夺来的枪毫不犹豫的射出,精准的射向那个拿枪冲进来没头没脑乱射的男人。这是三年前在另一个宴会上的画面。 如果当时对方不至于太激烈太疯狂,也不至于让他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有看清,便是急速的一枪。那一张头顶中枪愕然的脸,那对不敢置信盯着他看的双眼,那一刻如果他知道是他,他宁可被打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对方。 “邢斯。”对方缓缓倒地,嘴里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从此沈莫言这个名字便只出现在墓碑上。 他不明白这个和他一样爷爷收养的孩子,与他情同手足的兄弟沈莫言,为何在明知他和一帮宾客受困于宴会场的时候,开门便是不顾死活的一通扫射,连他的死活也不顾及。他们的感情是如此的好,好到什么都可以分享,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是为了独吞邢家的财产吗?可是他临死前那像极了欣慰喜悦的笑容,一刻也无法从邢斯的脑海中抹去。就好像蒙娜丽莎的微笑,既然想他死,就不该是那样让人难以读懂的表情。 上天真是造化弄人,从此他对开枪有一种极度的恐惧,只要每次拿起枪,他的脑海里便会出现沈莫言临死前的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和倒地的样子,让他错觉每一次开枪都是对着他。 “邢斯开枪啊。”原本轻松的氛围变得又是紧张,刘梦涵的呼唤却唤不醒他。 子弹是上堂的,对方不会等到你有反应才开枪,于是,当子弹朝邢斯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鲜血自刘梦涵的后肩穿过,血滴染红了她的肩,她的衣装。一地的血迹看得触目惊心,这一太过醒目的提醒,让邢斯彻底清醒,然而已为时太晚,刘梦涵扑向他替他挡了那发子弹后,她缓缓的倒地,邢斯错愕的抱着她。 他的人在刘梦涵中弹的当口,也已经顺利把袭击他们的那人擒住。而刘梦涵则瘫软在地上,倒在邢斯的怀里,鲜血亦染了他白色的衬衣。他颤抖着双手,抱着她发了疯的朝停车场的方向奔去。 外头的天色已经微微泛出白光,刘梦涵从沉睡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这是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头好痛,尤其是右肩上更是出奇的疼。 安静的病房内静得出奇,她动了动身子。 “你醒了。”坐在床头的人揉了揉额际的大阳穴,坐正,像也是刚睡醒的样子,只是他坐的是椅子上,结果可想而知并不怎么舒服。 “需要什么,告诉我一声。” 刘梦涵微微怔愣的看着那人,摇摇头后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还早,早上六点。”邢斯抬手看了看时间,笑道。 已经早上六点了?这么说她整整昏睡了一个晚上? 看着面前一张疲惫的俊颜,她心里微微有着困惑,“你一直都在这?” “算是。”刑斯嘴角噎着笑意,简练的回答。 平日鲜少笑容的他,其实笑起来很好看,柔中带着点暖暖的味道,带着点坏。这种内敛的笑,其实最是让人为之一动,不张扬亦是把那份张扬在无形中晕染开来。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已经三岁孩子的母亲,刘梦涵的心也许会像众多的女子一样,为他每一次的一举一动牵扯,然后对他存有幻想。 想到自己几乎空白的过去,刘梦涵收回视线,视线游移的望向窗外发呆。窗外几支绿意盎然的绿枝映入眼帘,此刻它们是如此的生机勃勃,在这清早里格外显眼清新。树龄,判断它们存在的时间可以数它的年轮,而它们的出处又是在哪,她曾经又在哪?她很多次的努力在想,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怎么了?” 刘梦涵不说话,良久她转回头,平静的眸底找寻不到一丝内心所想的痕迹。 “没事,谢谢你留下来照顾我。”她又张望了四周,除了她还有面前的人,再无其他。“照顾我的人呢,刑总,你不会连请护工的钱都没有吧?” 什么会是他自己亲自来照顾,这不像他。 “你嫌弃?” 嫌弃?这种难得的至尊待遇,谁会嫌弃。然,这待遇不是天天有。 刘梦涵的嘴角蓦的浮上好看的笑意,“刑总,如果可以,我很乐意连上厕所都让您扶着。” 话是说得大大方方,倒也是提醒了刑斯,他是男人,这确实是不方便。 刑斯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不得不承认,刘梦涵和他周遭的人确实不太一样,围着他转的人,很多人跟他说话,每次都会小心翼翼说辞,看他脸色说话,表现得又敬又畏,连大气都不敢喘不敢轻易反抗。她却不一样,不会做作不会小心奉承做那些虚浮的表面,但说出来的话,有时候哪怕再尖锐,也不会使人难堪,不会把高傲摆在脸上,也不会给人鲁莽的感觉。 另一方面,她行事做事十分低调,但做事效率与保护能力是让人放心的,他喜欢这样的下属。 轻拍着刘梦涵的脑勺,刑斯嘴角的笑意更是浓得化不开,与英睿的眸相通。 “你想得倒美,要我照顾的女人排队都排到天上去了,会轮得到你?你好好自食其力吧。” 他可是没忘了上次他住院那次,刘梦涵对他的一通奚落。说完,拿起椅子上的西装,他便转身走了出去。待到确信刑斯走了,刘梦涵朝着背影吐了吐舌头,赶紧拔掉手上的针管,忍着疼痛下床。 真是糟糕透了,昨晚一晚上没回家,也没有打一通电话回去,她家的小家伙不知道一个人在家会怎样,会不会哭。他是比其他的小朋友坚强,可是家里面的大人忽然消失没信,她很担心他会出状况。 拿起病床前的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已没电自动关机,一股揪心感促使刘梦涵更加快脚步走出病房,却差点撞上折返回来的人。 “你要去哪里?”她手上被拔除的针管,让他的话有几丝不悦。 他为什么要折返回来,还被他看到她拔除的针管,这下好了,刘梦涵哪也去不了。 刑斯带了护工回来,并未再多逗留。刘梦涵一心等着他离开,便迫不及待的走出病房,在门口竟被门口的保镖拦了下来。命令显然是刚刚下达的,刑斯下手真快。 “我要出去一下。” 迫于刘梦涵的压力,那保镖战战兢兢,一脸为难,“刘小姐,您别为难我们,总裁,总裁说了”他吞吞吐吐,一脸犹豫状。 “说了什么?” 高大彪悍的保镖一脸狂汗表情,末了才犹豫着不怕死的说出口,“总裁说了,刘小姐要是执意出去,就,就”迎接到刘梦涵探问的表情,他继续道,“就,就乱棍打死。” 汗滴滴的乌鸦眼前飞,刘梦涵额头冒上黑线。该死的刑斯! 医院外面,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向医院。小孩大眼睛乌黑澄亮,却难掩一份担心在眉宇间。他仰头看向身旁的大人,“欧叔叔,你说妈妈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应该是。”男子展给他一丝安慰的笑。 “那妈妈是不是受很重的伤?” “据我了解,应该不会。” 医院里,刘向晨跑得小脸通红,他很快便跑到前台,睁着乌湫的大眼睛,“阿姨,我找我妈妈。” 稚稚声稚气的声音很是讨人喜欢,那前台的工作人员美眸闪出笑意,正要搭腔,却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小护士的大呼小叫给打断了。 “呀,小朋友,你是不是403号病房的家属?” 那小护士边说着,眼已是大放光彩,毫不掩饰那份热切。 刘向晨眉目一弯,露出困惑的表情。 “阿姨,你认错人了,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位阿姨不可能见过他,他也没说出刘梦涵妈妈的名字,她怎么一下子就认定他是403号病房的人,一定是看错了。 “错不了,”小护士认认真真的说,“你和你爸爸长得是不是很像,还有你妈妈是不是叫刘梦涵,她肩上还被子弹打中了。” 提起403号病房的人,小护士印象就特别深。尤其是那个长相俊酷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他身上独有的气质,一眼便叫人难忘。为这个,昨晚几个护士还争抢着要值班。 “妈妈。” 小护士还未说完,刘向晨眉头已越来越深锁,眼眶泛着雾气跑开了。 “向晨。”欧南宇叹了口气,那速度任跟在后面的他也跟不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 警惕 跑上四楼,在拐角的电梯处,刘向晨小小的身子突然刹住,直直的盯着眼前走过去的人。天,那不是 那张和他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孔,让他稍稍愣住,忘了其他。 大翻版叔叔? 他紧步小跑打算跟过去,只可惜晚了一步,那人进了电梯,电梯门很快合上,徐徐往下。 大翻版叔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那张酷似的脸,刘向晨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不由得对他产生好奇。 “向晨,你在干嘛?”欧南宇跑了上来,喘着粗气。 这小孩跑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哦,没。”刘向晨恋恋不舍收回视线,转身,这才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找妈妈。“欧叔叔,我们去找妈妈。” 几个彪悍的保镖就守在门口,将小小的人儿挡在门外。 眼里透露着急切,小向晨眼巴巴的看着虚掩的门,却不能进去。 妈妈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叔叔,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我要见我妈妈。刘梦涵妈妈,刘梦涵妈妈” 刘向晨一面哀求着他们,一面冲里面喊,那几个保镖无奈,只好把虚掩的门关上,将声音阻隔在外面。 门外一声声的叫唤,刘梦涵还是听了去。 没错,这是她家小宝贝的声音,他怎么会找到她的。一时激动,她以很快的速度冲到门口,刘梦涵把个小人儿抱了个满怀。 “向晨。”她摸着他的小脸。 “妈妈。”一见到刘梦涵,刘向晨马上露出甜甜的笑,整个人赖上了她。 “妈妈的小宝贝,你是什么找到妈妈的。” 刘梦涵亲着他的小脸,脸上先前的懊恼一扫而空,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柔和了下来,连表情都不断柔化开来,再不是先前一直保持的冷淡。 刘梦涵的变化,叫守在门口的保镖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孩似乎有魔力一样,让她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妈妈,放我下来。” “怎么了?”刘梦涵舍不得放下。 儿子每次都喜欢赖在她怀里,这次却主动提出放他下来,是生气了? 她不是故意不与他联系,害他担心,害他一个人自己晚上呆在家。昨晚昏睡一晚上,刚刚一早醒来,她已经很努力支走刑斯,然后回去看儿子,结果没想到他又带着护工返回。其实她可以解释的,怕就怕刑斯不让她回去,而是让人带儿子来医院见她。 她怕万一刑斯见到孩子,而且还和他有酷似的相貌,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必要的麻烦总是不想惹的,更何况现在她就在他身边当保镖,要是在这件巧合上,被他误以为她别有用心接近,实在是不好,别人见到了也会说三道四。 谣言是可怕的东西,一旦说多了,别人也就相信了,她不希望那样。 “妈妈,你肩膀痛不痛,护士阿姨说你肩膀受伤了,你不要抱着向晨了。” 刘向晨嘘寒问暖的问着刘梦涵,眼底全是担忧。 原来是在担心她,看儿子紧张兮兮的样子,刘梦涵心里莫名的动容。她怎么会生出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每次只要想到这个小家伙,她的心底就会洋溢起浓浓的幸福感。 “欧先生,你” 光顾着与儿子说话,良久,刘梦涵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个人。 欧南宇高高的身子就立在门前,他身上有一种儒雅的气质。今天他穿了一套米色的休闲装,那份儒雅就显得格外突出。与那天见到的沉稳干练,穿着警察制服一脸肃然执行公事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你好。”欧南宇展给刘梦涵一个温和无比的笑容。 “妈妈,是我打电话找欧叔叔帮忙找你,也是欧叔叔带我来这里的。”看出刘梦涵的疑惑,刘向晨解释道。“叔叔谢谢你。”继而,他不忘回头向欧南宇道谢。 刘向晨只是把妈妈工作的公司,以及名字还有在公司做什么事说出来,没想到叔叔会这么快查出妈妈可能在医院,不然真要担心死他。 “欧先生,麻烦你了,谢谢。” 听闻,刘梦涵向欧南宇真心的道谢,那温柔的笑,让欧南宇一愣。 她笑起来很美,清浅,淡淡的透着温馨,完全不是第一天见面时的漠然,多了种温情的东西。她外在的冷淡,与其说是一种欺骗,把自己保护起来不受伤的手段,倒不如说只是一种习惯,实际上她不冷。两人二次见面,多少都对对方有所改变。 心中明了刘梦涵并非排斥人,欧南宇也就没了顾忌,显得轻松了许多,“没事,虽然打的是私人电话,不过也属于我们警察做事的范围,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再说我很喜欢向晨,能帮上一点忙,我很高兴。” 他确实是喜欢那小家伙的,因为从他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生长在单亲家庭,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时候辛苦,却也开心,只可惜 欧南宇的眸开始渐渐暗淡,露出忧伤的神色,直到被小人儿叫醒,他方才尴尬的收住忧伤,恢复平常。 “欧叔叔,妈妈说要请你吃饭,你要不要去?我们去森昊那家好不好,那里的饭菜好好吃。” 刘向晨才说完,结果就被刘梦涵瞪视回去。她是要请人家吃饭没错,可不代表要带上他。 “刘向晨,今天星期几,现在是几点,你确定你现在能够跟我们去吃饭?” “妈妈,叔叔长得很帅是不错,可是你也不能够这么快,就要把你这个可爱的儿子当电灯泡打发。妈妈,你见色忘义。”刘向晨抿着小嘴抗议,那黑亮的眼睛转动着,晶亮晶亮的。 ,这孩纸,刘梦涵凌乱了,“我还见不上学的就打呢。” 想转移视线打混,先过了她这关再说。也只有欧南宇听了这小家伙大言不惭的话,脸上多出尴尬,她才不会被这小鬼迷惑。 “可是妈妈,你受伤了,我要照顾你。”见上一套不行,刘向晨继续软磨。 他就想赖在妈妈身边一天,也不行?结果换来的只有两字,“找打。”他的小脸渐渐垮下。 鉴于刘梦涵的肩伤,以及小盆友的强烈要求,请吃饭推后,改在了小家伙放学以后。刘梦涵留在了医院,而欧南宇则送刘向晨去园里。 将车子停下,刑氏大厦就屹立在眼前。 尽管还是早上的初阳,深蓝色厚实玻璃的楼身,温暖阳光的折射下,粼巡的玻璃面从楼身发出耀眼的光芒,使大厦的外表更显辉煌夺目,耀眼得让人看不到顶端。那种高耸入云霄高高在上,让人有种望尘莫及的炫目感。 这就是妈妈老板的公司吗?这么高的高楼看得让人眼晕,怎么看都看不到顶。刘向晨盯着大厦,有一阵的晕眩,被它的壮观所凝注视线。可是他不能动摇,妈妈必须离开这里。 站在大楼外面,大厦入口,大型旋转门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欧南宇和小东西都不动,“晨晨,你为什么会想要来这里?” 盯着刑氏大厦若有所思的欧南宇,把视线转移到身边令人费解的小家伙身上。或许他不该多想,只是那张酷似的脸,以及孩子妈妈就在刑氏总裁身边做贴身保镖,这是巧合吗? 不管怎样,这是别人的私事,他管不着。 刘向晨未正面回答他,深深的望向旋转门,似做了决定般,“叔叔,我上去一下,你不要告诉妈妈。” 他只是偷偷来一下,来一下就走。 之前他错误高估了妈妈失忆后的能力,在她失忆前,他是不会怀疑妈妈身手的,失忆后就不同了,很多东西遗忘的缘故,她根本就没以前厉害。包括身手包括思维能力,还有经验的累积也是如此,全都被打了折扣,不然她也不会中枪。 平常人看妈妈一身了不得的功夫已是赞不绝口,可是有谁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换做以前的她,那才叫做厉害,现在根本不算什么。 由于藏着私事,他并没有让欧南宇跟进来,而是自己进去。 “漂亮姐姐,请问我要见你们总裁,要怎么找?” 刘向晨独自一人进去,在里面打量了一圈,终于他走到前台有几个漂亮姐姐那里,他努力踮起脚尖在柜台前,尽量能让她他们看到自己,可是他的小身子依旧小小得让人很难看清。 谁在说话,那几个前台咕哝了一声,有一位干脆就站起身,倾身查看。 啊,那人看到刘向晨后尖叫了起来。 “天”,那名工作人员捂住嘴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不点。 “安妮,不要大呼小叫的,你儿子来认你了?” 另一人不满的咕哝,但是随着她也倾身好奇探看是什么让安妮吃惊,结果她手中拿着的笔抖落着掉到了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家伙,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未从震惊中醒来。 这小家伙怎么那么眼熟,,如果不是小小的缩小版,恐怕她就要脱口而出,叫出“总裁”两字。 这,这是什么回事。对方要找总裁,难不成他和总裁有什么关系? 两人心中闪着疑惑,一时间都傻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面前的小不点。 “姐姐,你们怎么不说话,不告诉我我自己上去找。” 两个傻愣愣的人,让刘向晨轻蹙起眉头。他又不是鬼,为什么她们看到他,像看到鬼的表情,都好夸张。 不理她们,他直接朝楼梯的方向走。 汗滴滴,他就是有够倒霉,长得那么矮,连电梯按键都够不着,电梯那里又没有大人。反正他是等不及了,迈开双腿就开始朝楼梯口跑。 待到反应过来,两名工作人员惊慌失措的,急忙急切的朝那个小跑开的身影喊,“哎,你等等。” 在身后几声叫喊声后,脚步刹住,轻蹙的眉越是弯下,“姐姐,有事吗?” 他哪有时间跟她们穷蘑菇。 “不是,小朋友,你和我们总裁,你们,你们是什么关系?” 安妮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蹲下半个身子,与小家伙平视。 要是他跟总裁有半毛钱关系的话,如果让总裁知道她们对他置之不理,那她们的工作十之也就 “对啊,小朋友,你是怎么来的,怎么会想到要找总裁。你家人呢,你是一个人来的?”刚刚的另一个前台也走了过来。 听了她们的问话,刘向晨一阵警惕,他可不能让她们知道他是刘梦涵妈妈的儿子,不然她们跟妈妈说起他来过这里,被她知道了,他会很惨。 眼睛一转,脸上笑眯眯的,“阿姨,我不认识你们总裁,可是我有事要找他,你让我见见他吧,要不你们告诉我他在哪里办公,我自己上去找他,绝不会连累你们。” 一双无辜恳切的大眼,叫人一看就生出怜爱。两个人左右为难着互相对看,帮他还是不帮? “这” 耐不住孩子的恳求,安妮和另一人,露出牵强的神色。不是她们不帮,而是总裁不是任何人想见就能见的。打一通电话过去是方便,又有谁能承受得了打扰到总裁的后果?何况只是一个小孩子来找他,就更不可能见了。 总裁向来喜怒无常,不是常人能揣测得了的,没有谁喜欢自讨没趣去触雷,她们也不例外。 两名工作人员站在一旁嘀咕了一下,最终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的办法。那就是不禀报,不干涉,但是并不代表她们不可以悄悄告诉他总裁的办公地点。 “小朋友。” 安妮笑眯眯的盯着眼前的小可爱,这小家伙真是长得漂亮得没天理,怎么就长了一副总裁的模样。总裁的魅力那是随便走在公司内,哪怕任何一处,到处都能听到女性同胞在背后咽口水的声音,个个都巴不得小哈巴狗似的跟在他后面。 关键是面前的小不点,实在是太可爱了,长得一副小乖乖的模样,全然没有他们总裁的冷,不易亲近。纵观两人,一个犹如撒旦,一个则像是人间的天使,任是哪一个,都能轻易吸引别人视线。 “咦,姐姐,你有企图哦。” 一见安妮一副饿狼吞食小羔羊的模样,刘向晨怯怯的退后了两步,退离危险。 “当然喽,来,亲姐姐一下,姐姐就告诉你总裁在哪里。” “还有我。”旁边的另一位工作人员乔安也搭腔。 刘向晨呼扇呼扇的眨着眼睛,盯着她们,似乎在考量她们的可信度。那纠结的可爱模样,就更叫人流口水了。思量了一下,他嘟着嘴巴道,“好吧。” 为了妈妈,他什么都愿意干。 说完,他踮起脚尖就吧唧在安妮的脸上亲了一下,乐得安妮合不拢嘴。旁边的乔安,则拿起手机把刚才亲的画面拍了下来。刘向晨眼睛一眯,对上了她。 “阿姨,你不乖哦,不经别人的同意,是不可以擅自拍照的。所以你亲亲的权利被剥夺了,除非把相机里面的照片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 翻版 不是吧?乔安露出不舍的表情,可是又不甘心让小家伙亲的权利被剥夺,干脆就对刘向晨套起近乎来。 “小亲亲,阿姨实在的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就让阿姨留下这张照片吧,好不好?” 言语极尽讨好,天,连平时对追求她的男性,从来都爱理不理的乔安,对事物从来不会有几分热度的她,居然会对一个小孩子撒娇,讨好对方,这在平常绝对是少见。安妮在一旁汗滴滴,不过想想也不难解释。乔安只对总裁感冒,对酷似他的人自然也就多出几分热络,这关键还是在总裁那。 安静的99楼,刘向晨拉着安妮的手,眼睛迫切的越过一个个门背后的里间。 “姐姐,是哪间啊?” 安妮抱着他走到一个最西侧的地方,指着最里面的那间,“就是这里。” “总裁就在里面,小朋友你要自己进去了哦,千万不要把安妮姐姐和乔安姐姐给供出来。”安妮一阵叮咛。 “哦,知道了。安妮姐姐,谢谢你。” 刘向晨吧唧的又在安妮脸上印上一口,惹得安妮心花怒放,捏着他的小脸,“嘴巴真甜。” “姐姐讨厌啦。” 真是的,捏自己小脸是妈妈的专利,别人不能凑热闹。刘向晨一阵抗议,直到安妮灰溜溜溜走。 就是这间?刘向晨打量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良久他终于决定迈出脚步,走向它。只是刚迈开两步,便听见走廊那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害怕被发现,刘向晨身子一缩,闪到了墙角。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助理,听说保护总裁的刘小姐昨晚受伤了,要不要紧?” 来人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摇了摇头,言语间尽是无奈,“哎,别提了,伤还没好就来上班了,现在正坐电梯上来,我正为这事头疼呢。总裁让她休息的,是我就扛不住。不跟你说了,我现在正伤透脑怎么劝她回医院。” 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待到两人走远,刘向晨才松了口气。可是松气的同时,他心情又变得低落起来。 笨妈妈,怎么这么不听话,都受伤了还 他的心一紧,夹杂着泪花在眼眶里打闪,可是下一刻小小的人儿慌了起来。那人说妈妈要上来了?这个认知让他把难过暂时放到了一边。 在这里万一被妈妈撞见怎么办?自己该说什么来解释自己不去幼儿园,而是跑来这里?难道要老老实实告诉她,他来是为了要刑氏总裁把妈妈辞掉的?妈妈会生气的,可是他不想再让妈妈受伤了,怎么办? 都到了门口了,他有些不甘心的望着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的门。不管了,还是先溜吧。没有什么比在这里被妈妈撞见,更严重的事情了。有了这个认知,他赶紧朝着楼梯口处跑。 等电梯会被发现的,他不会那么傻。 光可鉴人的会议室桌面,摆放着一堆工作用到的文件。会议室内,只有微微的文件翻动声,偶尔有一些谈论。里面的人员可谓精益求精,算上偶尔进来的助理,只约莫二三人,气氛很和谐。 良久,合上手中的文件,丢到桌面,室内两人中其中一人起身,身子离开自动转椅,闲闲的陷入靠窗的舒适长沙发中。细看,那是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帅气脸孔。 “斯,呆在工作室工作真是令人郁闷。” 空荡的空间,只有两人的身影,显得孤单了些。 被唤作‘斯’的男人闻言,抬眼,精锐抹煞周围光亮的笑容,立刻灼得坐在长沙发上,颠倒众生之人不自在。更不妙的是他刚坐下,对方便紧随其后压迫性的靠近他,在他身旁坐下。 预感到一丝不妙,迫使他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向后靠了靠,排斥着那人的靠近。那斯的举动,这也太c太那什么了。 “斯,你要干嘛?”他弱弱的向后倾了倾身子。 难道转性了,这家伙居然在笑,而且他的笑极度危险! 然后便看那斯薄唇轻启,磁性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展鹏,我想到一个排遣寂寞的办法。” 说时,身子已是越是靠近,那份暧昧混杂在言语间在神色间,浓到化不开。 不是吧,玩什么不好,玩这个?落展鹏一惊,身子更是靠后。 “斯,斯,君子动口不动手,别这样,我不好这口。” 哪怕是武力他也不会这么惊恐。他努力咽了咽口水,排斥着某人强大气场的迫近,或许他真的惹错人了,这男人现在对他使用美男计,该死的邢斯。 落展鹏眨着无辜的眼睛,好吧,别的男人不行,或者这个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可以勉强试试?思量着,某斯已经毫不犹豫的扣住他的腰,行为举止放肆邪魅,“谁说我要动手,‘动口’,懂?” 温柔暧c昧的声音让落展鹏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就见那人俯身,薄凉的唇往下,压倒性气势迫近他那惊恐张开的嘴。不会吧,这家伙转性了? 落展鹏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斯,我喜欢女人。” 嗯?不解模样,“我不比女人漂亮吗?” 那比男人帅气邪魅,比女人妖娆漂亮的皮囊的躯体,睁着无辜的大眼,委屈中添着娟娟女子的‘羞涩’,惹来落展鹏一阵狼嚎。 啊阿四救我啊。 门开,悠然自得走进一斜修怅的身影,举止贵气十足,面部不为任何所动。 “邢斯你喜欢吃猪肉?” 斜长身影语波澜不惊,无视落展鹏投来的杀人目光,坐定,拿起桌上茶杯细饮。 “谁叫得像猪了。”落展鹏愤愤不平,好在他与男人的初吻没有被夺走,心里已大做安慰。 “阿四你搅了我的好事。”邢斯浮浮的笑容收起一半并不为意,转瞬又恢复正经,冰川不化。 “他你也吃?”那人瞥一眼落展鹏,不无一脸的鄙夷。 落展鹏一阵愤怒状,怒瞪着来人,“礼斯,你太打击人了。” 刚刚进来此人,便是司礼斯,长得更是一副妖孽的样子。 “事情谈得什么样了?”司礼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落展鹏翻了翻白眼,“拜托,你们两斯,除了工作以外,就没有其他生活乐趣了吗?交上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挫。” 两个嗜工作如命的人,真怀疑他是什么忍受过来的,他是个女人肯定不会嫁给他们。不过为什么还是很多女人见到他们,眼睛亮得比天上的星星还闪。尤其是某祸害刑斯,长得一副冰山脸c追债脸,居然比他还吃香,女人争着追。 果然是工作狂,片刻休息后,又立刻进入了高压工作中,早知道的话,他就不跟他们一起搞那个工程了,也就不用这么活受罪。 “课间休息,我们看场无聊的‘广告’?”良久,逮着休息机会的落展鹏,伸伸懒腰提议。 商量事情的几人停下来,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做着琐碎,落展鹏则是打开了电视。 “我出十块,我出一百块我出一千块一万块十万” 某地方台娱乐新闻播报的视频画面,画面上那拍卖签名本的人,不正是前段时间在机场那个叫他‘姐姐’的小不点吗?画面上还有邢斯和司礼斯大大的特写,配上平时的图片。而且那天在机场的整个过程,被全部拍了下来,上了电视。挖角党果然无处不在。 在场的人,惊,除了惊没有其他可以表达。 噗,司礼斯嘴里的咖啡全数被喷了出来,邢斯则是抽搐了俊颜。只有一人,你懂的,睁大两眼不敢置信。姐姐?哈哈哈,落展鹏竟笑得花枝乱颤,看的司礼斯一阵恼。 “你和他?”落展鹏又笑了笑,双肩抖得厉害看着邢斯和司礼斯二人。 那小孩竟然说邢斯喜欢司礼斯,太搞笑了。司礼斯最不喜欢别人说自己美得像女人,可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有个不知死活的小不点公然开口叫他‘姐姐’,这玩笑开大了。 怪不得两人看到电视画面表情一点都不和谐,集体失言,闷不做声。 “十万块,嘿,斯,你的签名还挺值钱。邢斯,那个小孩真的像你,又有经商的革命本钱,要是老头子看见,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动会是什么,会不会直接去验dna。” 噗,邢斯一口咖啡也喷了。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交友不慎了,落展鹏除了取笑挖苦没其他的。 他女人是多,生出他的小孩可能吗?可是老头子总喜欢做些惊险令他意外的事,保不准看到这些会作出什么惊人举动出来。刑斯额头竟然突突的跳开了。 “我竟然被利用了。”沉默了良久,司礼斯眼神受伤的吐出一句。 多可爱的小孩啊,让他爱心泛滥,让他第一次签下爱心签名。结果竟然是小孩前脚找他签名,后脚就把他的签名毫不犹豫的卖掉,太伤人了。 为此他还付出了有生以来吝啬的‘笑’,换来的结果什么会是这样,小孩根本不是喜欢他,而是奸商本性作祟。枉他还是一个有名的商人,不及一个小孩,三岁就有了这样的生意头脑眼光。 白目的司礼斯让人看了心疼,忍不住让人集体想撞墙。 刑家老宅,大片的私人宅区,满目葱茏,到处都是风景树风景盆景。 古宅上爬满了爬山虎的枝蔓,纵横翠绿的蔓茎把古宅裹成了漂亮的鸟巢形状。型天慕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花圃,剪刀不时从盆景中剪出一些细碎枝刘。 微微发白的头发并没有显出他有多沧桑,精短有精神。不是很讲究的老年运动装,加上不新但是没有损坏的休闲鞋,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邢老头下棋。”棋友的声音朗朗而来,他不抬头。 “你这是怎么了邢老头,每天必下几局,今天不下了?”雷苍莫手中提着微星笔记本电脑笑脸盈盈,并不把刑天慕闹脾气放在心上。 顾自把笔记本放置于露天桌面上,他开始翻动每天必看的报纸。 良久,刑天慕顿了顿手中的动作,瞥了瞥他,“雷老头你今天吃错药了?干吗把那破本子拿来,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这玩意他妈跟我孙子似的,我把它拆了,也弄不懂他的内部结构。”不懂他怎么想。 咔嚓,剪刀力道不期加重,剪了不该剪的嫩枝。 换做平常他心疼,现在乱剪一园子也不提气。 “切,不就是想抱孙子想得紧吗,你平时鬼主意不是挺多的吗,这下蔫了?来老头,给你看个好东西,说不定你会喜欢。也来刺激刺激你家那位宝贝孙子。” “什么东西?”看着雷苍莫兴趣盎然的开启电脑,刑天慕好奇的停下手头的工作,走了过来坐下。 “看看像不像你家宝贝孙子的翻版?” 视频上播着某飞机场某拍卖现场的画面。刘向晨可爱的一举一动立刻入了两个老人眼底,那真是一个讨喜的小家伙,确实很像邢斯。 只是看了一下,刑天慕扬了扬眉,没见多大喜悦,“礼斯和邢斯也太丢人了,被一个小孩子三言两语便挂了。老莫,你再拿个像我孙子的小孩来,那也不是我重孙啊,我还没老糊涂到这种地步。” 他是想重孙想疯了,那也不能乱认。 这孙子什么回事,老是不交女朋友,也不结婚,这孩子能从哪里蹦出来。生个重孙给他玩玩不好吗,非要跟他对着干。 雷苍莫勾动着手示意刑天慕,“来来来,老慕,你脑子怎么不转弯。装糊涂怎么了,你把他认回来不挺好吗,我看这回指不定你孙子就会狗急跳墙赶紧找女朋友生孩子了。” 刑天慕眼珠骨碌一转,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激动的一把抱住雷苍莫,“老莫老莫,还是你高啊,我现在就命人这就去办。” 找寻这个小不点费了不少的功夫,也花去了数天时间。 “老爷,他们在那里。” 豪华加长车旁,阿意恭敬的探着身子向车内报告。 里头的人的轮廓被挡风玻璃挡住了视线,只有阿意那个斜面看得到。里面只是嗯了一声,嘴里衔着烟斗的嘴角扬着奸诈。 从容的出到车外来,还是刚才那身打扮,很普通视觉效果的衣衫,实则衣服的材质质地都是上乘的,只是中用不中看。细看左右前后竟然有四五名保镖护佑。 园内大多数是小朋友,一行大人很默契的‘无意’从刘向晨身旁经过,却也‘不经意’间撞到了玩意正欢的小不点身上。烟斗哗然落地,一看并碎做两半。 刘向晨刚想跟伙伴说对面的老爷爷很威风,人家一个‘闪神’就撞上他了,烟斗掉落地面的时候他脸色凝重了。 虽然是老爷爷自己不小心撞上他弄掉到地上的,他还是很快把地上一并两半的烟斗拾起递给刑天慕,“对不起,爷爷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 交易 很有礼貌的孩子,刑天慕心里为之一动,面上倒是没变化。盯着他看,“小孩,你撞坏了我的东西。” 小脑门上打着问号,刘向晨有些还没琢磨过劲来,等到明白过来才知道遇到了‘碰瓷’的,他立刻收起了几分礼貌。 “老爷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这分明是敲诈。” 圆澄的双眼透着清亮,小模样一本正经的瞪着他,眼里有着浅浅的不服。 “敲诈?”刑天慕发出朗朗的笑声。 这小孩算是机灵的,原先的礼貌变成了警觉,这让刑天慕有些意外。 “小孩,你去打听打听,襄垣市刑氏企业总裁的爷爷是哪号人物,会穷到敲诈一个陌生人为生?” “你碰坏了我的东西你就得赔。这样吧,这个烟斗本来值一百万,看在你也不是故意的份上,我给你拿个价,五十万。”刑天慕伸出一个手掌。 不是吧,怎么这么倒霉。还说这不是敲诈,这不明抢吗?把他给卖了都不值这个钱。 十分不甘的,刘向晨努了努嘴,“五十万没有,我们只有九万多,要不老爷爷,实在不行你干脆把我送到警局去算了,反正进了警局还管吃管住,这样我就不用妈妈辛苦赚钱养我了。” 刑天慕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小孩思维真全面,难怪一出手便倒卖了司礼斯的签名十万块,司礼斯也伤不起。 刑天慕把小家伙拉到一边,“小子,我们来场交易怎么样?” “交易?” 刑天慕点了点头,在他旁边一阵咬耳,很久才离开他耳畔。 “我凭什么相信你?” 商量了那么久,刑天慕发现自己被小孩这一句打败了。说了那么多,等于白说。 “小孩,我说过了,我是刑氏总裁的爷爷,也就是襄垣市这里,那个最高的大厦知道吧?那就是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悲哀,明明是他的产业,最出名的却是他的孙子,说到他的别人不一定认识,说到他孙子,就没人不认识。 什么?刘向晨忽然一个激灵看着刑天慕,竟细细的考究起来,看来是对他产生兴趣了。 刑天慕被他盯得发毛,都想打退堂鼓了。 “好了好了,当我没说。”他转身就想走。 “老爷爷,等等。” 被唤住,刑天慕狐疑的转回身。 刘向晨走近了他,又打量了一下。 “你真的是刑氏总裁的爷爷,就是那个有99层楼的那个?” 刑天慕眼神透露着不解,挠了头,“当然了,爷爷向天发誓。” 这孩子问这干嘛,有关系吗? “哦,”小脸上突然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刘向晨心里盘算着,终于让他逮着机会了。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听老爷爷的话,照他刚才说的做,那么他就不用坐牢了,而且还可以 他想了想,对上刑天慕,“好吧,只要不让我赔剩下的钱,我就听你的,协议我签了。” 不就是做戏吗,想他这虽不是天才儿童,脑袋还是灵光的。 有住的地方又有吃的,还不用还钱,天下这么好的事落到他身上,为什么不干。反正老爷爷整的也是自家人,不会有什么大的后果,更谈不上吃官司,而他自己不赔钱倒是真要吃官司。 得罪老爷爷的后果没好果子吃,权量再三,刘向晨也便答应了。 “你决定了?”刑天慕大为意外。 “对啊,不过我还有条件。” 要他辞掉妈妈,这件事应该不难吧? 为了让妈妈离开刑氏,不再当保镖,他已经苦恼了几天,这下好了,他有办法了。 刑氏企业高楼办公大厦,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埋在一堆文件中,邢斯下意识的捂住腹部,刀刻俊逸的脸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在温度适中的空调调控下,忽然间就觉得分外的冷。 又忘了吃饭,他冷笑。 四年来没日没夜的工作,不给自己休恬时间,全是为了能忘掉她。 一切都是徒劳,她从未真正的从他的心里消失。 门外一片嘈杂,他扬了扬眉,几丝不悦显在脸上。 “刑老先生,这是总裁办公室,总裁正在”李特助慌乱拦截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随后门已被人从外开启,连敲门都省略了。 额角突突的又是跳了几下,方才看清面前的不速之客,面无恙,“老头,谁剪你家花花草草了?” “李特助,给老头子拿个椅子。” 刑天慕并没有坐,融了融动嘴角,“谁那么大胆敢剪我的花花草草,不就是你这位大总裁了。想着府上添丁开枝散刘,都被你这大总裁拦了,剪了。”他没好气的说。 “老头,你又枯木逢春了?看上哪位,孙子我给你做媒人。” 刑天慕脸上一阵黑线,这孙子何时这么会转换视线了。 “反正你得给我个说法,你到底是要找人结婚还是不结,还是要我替你选。总之你得为刑家开枝散刘,不准剪了再剪。” 老头又来逼婚了,这年头怎么还有皇上不急太监急这种事。 把玩着手里的金笔,好像不是在说他,邢斯慢悠悠的。一缕弱弱的阳光折进来,打在身上,那份闲情逸致在他身上就更加浓了几分。 勾着慢条斯理的态度,嘴角完美的弧度呈无限上扬,那唇间少有的明媚扫着所有而来的乌云,只是那么一抬头,那邢老头一愣,想是也被他那明媚笑容给化去了不少心中对他怨念。 然下一刻邢斯的开口,立刻打消了他这种念头。 “修剪花草那可是你的强项,你那样做不就是想减掉那不雅,影响美观疯长的枝蔓吗。就像你孙子我选老婆,那也要精挑细选不是。所以老头,来日方长,结婚以后再说。” “你”气短,“我那是修剪,你却整棵给我剪掉。我不管你美的丑的,我就要你弄棵‘树’回来,只要是树,摆在刑家好的坏的都成,老头我都认了。本来呢我还想给你时间慢慢找,不过现在我决定了,邢斯,你好好看着吧,你孩子都找上门来认亲了,也怪不得我,你如果不认他们也行,反正今天我就向外界公布让他们母子俩住进刑家,你是要尽快找女朋友结婚还是选他们母子,只要你没有结婚的一天,他们就一直住在刑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孙子的伶牙利嘴老头一时斗不过,也不想斗下去,干脆直接重磅炸弹丢给他,看他急不急。 女人和儿子,他几时有? 就见刑天慕向外头喊了一声,立刻有个小影子晃荡进来,飞快的绕过办公桌飞奔到邢斯怀里。 觉察怀里的小人儿先是一个诧异的反应,随后毫不犹豫的朝他开口,“爸爸。” 原来是那天机场上见到的漂亮‘姐姐’身后的叔叔,刘向晨看清对方的当口明显就愣了一下,也只是愣了一下就马上恢复了镇定,开始他的‘演员’角色。而同时,邢斯也认出了他,那天机场上的小孩。他也是一愣,随即满目黑不隆冬。老头搞什么鬼,见个像是自己的小孩就往刑家抓。落展鹏那乌鸦嘴! 不得不承认小孩确实很漂亮,乌黑的大眼睛,轻浅细密的五官,小鼻子小脸小嘴巴哪一样不是粉凿精雕。最特别的是能从他的五官上看出他的影子,大人物邢斯的影子c翻版。 而刘向晨自进来就一直在打量着他。近距离的观看,使感官更震撼。好漂亮的男人,就算现在黑着一张脸,也不影响他绝伦的俊逸,那份潇洒。举手投足间无形的优雅,罩在那份冷涅之下也丝毫没有变味,反而更衬着成熟。 一袭裁剪得体的深色西装套在身上,雅致的笑容,俨然一个成功人士该有的一切。这男人像是妖魔幻化,要怎么形象有什么形象,前提和结论是那形象都很完美。要是他能有个这样的爸爸,该有多好,可是他的爸爸在哪呢? 看够了?他又不是马戏团的猴子。邢斯并没有马上把怀里的小家伙拿开,搬离他身上,而是直视着他。转念一想,老头子那么精明,不可能会乱拿别人的孩子来硬塞给他当他孩子,除非有什么目的。不用多动脑筋,邢斯便猜到了老头子的用意。 双方都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可是刑天慕却故意不顾一切要把他们带进刑家,这不是想添乱让他慌乱吗。也许为了赶走这两人,他就乖乖的去谈恋爱交女朋友。这样,刑家有了真正的女主人,到时候那俩母子就不能借故再留在刑家。 如果他不应对吧,那小孩总是在刑家呆着也不是好事,更何况小孩还像他,别人会怎么想?这招真损,亏老头为了能尽快抱上重孙能这么做。不过这次老头好像要失望了,邢斯若有似无的盘算着,眼底已是一派精光。 “老头,什么事咱回家说。” 抱起怀里的小东西,邢斯站了起来,表现并没有过多激烈。这样的表现让刑天慕原本得意底下瞬间降了温,这小子这么镇定,也不反驳他。搞什么名堂,想到招对付他了,还是真有藏着的女人为他生孩子了? “爸爸你长得好帅啊” “爸爸我们以后要一起住了吗,那妈妈要不要也一起住” “爸爸,那个‘姐姐’呢,你要跟她结婚吗? “爸爸” 这小孩如果不是童小无害就是故意为之,邢斯被他一连串的话给搅得想把他扔海里去。 一脸无害忍了他很久,终是没发威,不能给老头看笑话。而小孩眼底隐藏着的精亮,在看到大原版骨子里隐忍小翻版着某些云云时,那份精亮与得意就更加显著了。 可是他演戏这么努力,为什么叔叔还没有发怒,还没有推开他呢。叔叔不会是傻子吧,可是他发现叔叔的口才很好耶,老爷爷都说不过他。 “李特助,总裁要出行吗?” 不知道为什么,刘梦涵今天眼皮老是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接收到内线信号,她匆匆赶往总裁办公室。以往,即使是离总裁办公室不远,只要有事外出,她这边便会收到那边传送过来的信号。 有时候她除了日常保护工作,偶尔会给老板开车,端茶送水也会做一些。 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快速走去,好像今天真的不同以往。总裁办公室门口推挤着一些人,这些人是什么越过平时保全设定的障碍‘线’的?如果不是有人在刑氏有绝对的权威,那么这些人很难上来。而且他们似乎都是些 办公室的门豁然打开,守在办公室外一群贴着门边的人,差点就跌了进去。门外人群攒动,嘈杂声令刑斯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很快那抹不悦便被不动声色的平静代替,就连开头的惊讶也转瞬消失。 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声,在门开之后此起彼伏。闪光灯无数次袭向办公室内的人身上,似乎谁做得不利索,就会被淘汰。 竟然是记者,刑斯别有深意的望向身旁的老头。 居然被他算计了! “老邢,老邢,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这时门口人群里挤进来一人,他神色慌张,一脸的担忧,看到刑天慕安然无恙之后,他松了一口气。此人是雷苍莫。 见到好友雷苍莫,刑天慕朗笑着走近雷苍莫,“老莫,我能有什么事。” 雷苍莫却不像他轻松,“老刑,”雷苍莫激动的朝刑天慕走来一把抱住,大嚎起来,“老刑啊老刑,我到你家看到你满园的盆景残枝落刘,连你最心爱当命的那几盆盆景都遭了毒手,我还以为你伤心得想不开打算不活了。打电话给你,你在电话里说要到刑氏来跳楼,吓死我了。你家佣人又说你走时还很激动,你是不是想不开,来给孙子遗言然后” 不就是整天孤苦伶仃家里人气低,孙子又迟迟不结婚,不给你抱重孙吗,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没有重孙抱,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陪你不是。这不,我把这些老家伙都搬来了,大家都很关心你啊。” 雷苍莫哭天嚎地的劝导着刑天慕,一看,后头果真又站着几位好友,还有一大批的记者。 “对啊老邢,你怎么了,我们都糊涂了。”那几位好友也焦虑的应和。 几个记者也挤了进来纷纷询问,把镜头和话筒对向说话的这些人。 “啊?啊哈哈”邢老头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状,“哎,你们这些老家伙,实话告诉你们吧,那些花花草草啊是我重孙剪的,剪了就剪了,我不伤心,我高兴着呢。”刑天慕‘高高兴兴’的说。 重孙?众人纷纷摸不着头脑状。 刑天慕不想再卖弄官司,直接伸手眼神一召唤刑斯怀里的小人儿,“向晨,快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下。” 人群这才注意到屋里除了刑斯,还有另一个小家伙。在人群看向刘向晨时,无一不是瞪大了双眼,之后便听刑天慕隆重介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 解释 “你们看看这就是我重孙,邢斯的孩子。高兴啊高兴,所以激动了点,佣人和老莫以为我被那些花草打击到了,其实我是高兴啊,高兴得想跳楼,所以立赶来告诉邢斯他有孩子了。孩子今天来认亲我是高兴得不得了,总算是有重孙抱了。” 刑天慕说着就亲昵的抱起刘向晨,往他脸上亲了亲。 “大家好我叫刘向晨,是邢斯爸爸的孩子。”刘向晨不落人后,很应景的甜甜介绍着自己,配合着刑老头。 世界一闪那凝固,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瞧着这爷孙,然后大家大眼瞪小眼,左看一眼刑斯再看一眼小家伙,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俩翻版。 晕倒,看来大家是相信了老头子的话,邢斯在心里一阵翻滚。 这几个老头愚弄了世界,没什么他们不会做的,竟联合起来打击他。那些记者肯定也是被他们糊弄来的。公司内部的人是不是胆肥了,有了老头暗中的命令,就可以放这些记者进来暗算他? 好歹他也是公司的总裁,再不济,权利没老头大,也不是他们能轻看的。老头都几年不管公司了,若论公司员工生杀大权,老头是放任他的,他是有权决定的。员工这次居然因为老头的命令,而不把他当回事。再怕老头,最起码通报一声总行了吧?居然没有人通报他,回头得彻查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围向了刑斯,要知道平时采访他可不容易,他们现在最想做的,当然便是想要当面问清楚当事人。襄垣市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谁不想挖其因私,爆其头料。 这边刑天慕雷苍莫几个老头,外加一小孩脸上各自表情都如出一辙,望向被围困的邢斯那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眼中多了种新鲜的期待。 只是恐怕要令他们失望了,预想的邢斯的狼狈并没有被这几人看了去,相反,邢斯优雅的不仅没做缩头乌龟,还优雅大方的走近人群,嘴角噎着醉人的笑容。在人群中独树一帜,闪着耀眼的光芒。 “邢斯先生,听刑老先生说你有个私生子是不是真的,他看起来好像你哦。” 任务不成总还有眼福看。一女记者发着嗲的问,眼睛不时偷偷多瞄了他几眼,像个怀春少女。 “刑总裁,你跟那名小孩的关系是什么,小孩的母亲又是谁,能告诉我们吗?”又一娱记发问。 接下来又有人陆续问了许多问题,不过大体的问题,都是建立在前面这两点上的多。邢斯不急不躁,一反常态耐心等着他们发问,直到人群开始期待他回答的安静了下来。 见众人安静下来,他眼神望向刘向晨这边,眼神难得一见的格外温柔,手中动作示意刘向晨过来。这又是哪一出,这种时候都这么镇定,刑天慕和那几个老友都有些心思乱撞,撞得心里慌了。 那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不然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在襄垣市翻云覆雨,甚至赛过他们这些老商贾老一辈,这些他们都清楚。 “向晨过去。”刑天慕应战的轻叫小家伙。 来到邢斯面前,刘向晨小小的身子便被邢斯一把抱起,愣是让他愣愣的,忘了那份机灵。 不难看出,小家伙很喜欢邢斯,不仅是因为他长的像他,而且因为他确实很帅,抱着他让他感到了一种安全感,有一种大山父爱的感觉。有点像他和刘梦涵老妈抱在一起的贴近感觉,只是邢斯给他的那种感觉比较大气男子气。 “老刑,我有预感,这次你又要败了。” 震天企业的威震天老实说出心里话,因为这时候的邢斯有一种笃定的镇定,那种镇定并不是徒有其表那么简单。 走近人群,心中蕴藏着困惑。难道是刑斯出事了,却又不像。 刘梦涵轻蹙着眉头,如果是保护工作相关,她此刻应该在老板身边才是。努力的扒拉开人群挤进去,终于,在看到人群堆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的时候,她失声轻叫出声。 “向晨?” 为什么被人群围做一团的人,会是自己家的小人儿,以及自己的老板。两个无论是样貌还是神态都酷似的两人,而且两人还抱在了一起,她张着的嘴巴再也合不拢。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妈妈,刘梦涵妈妈。”看到刘梦涵,刘向晨喜上眉梢,直接挣扎着,就要过去奔进妈妈的怀抱。 儿子居然与他酷似的人,就站在人群中。这一幕,刘梦涵心里不知是什么因素,莫名的就不安起来,伴着一丝焦虑,至于焦虑什么,感觉儿子与刑斯碰面很奇怪,就是觉得不该见面。 这些人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如果老板需要她解释,她会毫不犹豫说出真相,至于大家信不信,她不知道。看样子是很难。 气温过于窒息寒冷,只因刘梦涵的出现,以及小家伙这一声轻唤。 刑斯深墨色的眸子,流动着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暗流。那眸子里甚至在刚刚孩子叫出‘妈妈’两字的时候,爬满了讶异。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孩子居然是刘梦涵的。 她并不曾提起过她的孩子像他,在他面前从未流露过任何异样的神色。她究竟是什么人,今天的事情是纯属巧合吗?是她天生藏得深,还是本身就寡淡人世间的巧合? 老头演了这一幕,那与自己相似的小人儿,再加上那孩子的母亲就在自己身边当保镖,如今,本来自信满满面对媒体的他,现在怕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媒体相信他和孩子无关了。 刘梦涵,很好,你给的惊喜真让人一辈子受用。 可是他也错误高估了老头,事实上老头并不知道孩子的妈妈就在他身边工作。这会,他也在愣。 “刑总,孩子的母亲就在您身边做事,这不得不让人联系到孩子是您的,这样说应该没错吧?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孩子已经很大了。” 记者们又开始新一轮猜想。 作为娱记,刑斯身边的保镖他们是认得的。 窒息冷c静,所有的目光都对向刑斯。而他就定定站在那里,看不出喜怒。 静,依旧是静,静到能听到某些人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似乎他们比当事人还要紧张,还要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孩子是谁的,他和刘梦涵什么关系,又跟刑氏总裁什么关系,这应该不是很复杂的事,只要再细问便知。只是未得到任何当事人的开口澄清,所有人都不敢妄断。 大部分的人都已认定小孩子是刑斯的,这要归功于刘梦涵的出现。 刘梦涵想,孩子应该是来公司找自己,然后遇到了公司的人,再然后或者又遇到哪个狗仔队的,再然后就形成了现在这种局面。细细推敲又不像。自己的儿子怎么就不能解释一下呢,反而赖在刑斯的怀里很享受的样子。刘向晨真的很没出息,见人家有麻烦,也不懂得帮忙解决,反而添乱。 在场的人很多人各怀心事,尤其是刑天慕,在刘梦涵出现后尤为激动。 这不是吧?刘梦涵他见过,是刑斯的贴身保镖没错,依照刑斯的习惯,他身边的人,从来都没有过女性能常在他身边左右,刘梦涵却是例外。这孩子是她的,那?那会不会是他的孙子刑斯,几年前就偷偷的在外面跟人家有了孩子?不然怎么解释刑斯突然找了一个女保镖在身边,女保镖的孩子像他? 刑天慕原本是想找一个像刑斯的孩子,来逼刑斯找女朋友结婚,没想到经这些记者一说,左想右想,仔细推敲,他突然间就显得尤为激动,为他刚刚内心的想法不能自已。 这使他深信不疑的相信,这长得像刑斯的小家伙,其实就是他孙子的孩子,也就是他刑天慕的重孙。一股喜悦感浓浓的笼罩着他,怎么也挥不去。这算不算是弄假成真? 刑斯开口啊,开口说不是你的孩子。刘梦涵心中一阵苦恼,他到底想干吗,调动这么多人的胃口,就是站在那里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纠结,在变相承认。 刘梦涵赶紧试图解释,“其实大家猜错了,孩子不是” 话还未说完,腰上已经被一条劲臂揽住,并且抢了她的话,对她温柔道,“刘梦涵,别紧张。” 这是刑斯说的话吗,好温柔。只觉得腰身被他大手暗中用力一掐,刘梦涵原本要说的话都被完全吞咽了下去。他要干嘛? 只见刑斯顿了顿,看向人群。 “关于,”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众人,“关于孩子的事,就像我爷爷所说,他确实喜欢小孩。” 目光触着放肆搂着他脖子不断乱动的小不点,邢斯给大家来了一副温馨亲情图,抚弄着孩子的发梢,言语间透着浅浅的喜悦。 “老头,你孙子说那些话什么意思?” 既不答是,也不答不是,究竟想干嘛,雷苍莫纳闷了。这好像不是他们预期的邢斯会极力否认,难道哪个环节出错了,还是真有其事? 刑天慕表情也古怪着,大有被孙子牵着走的感觉,不爽。 还是继续听下去吧,看他耍什么花招。孙子太平静了,平静得怎么搅水底都搅不动波澜。 “至于孩子的母亲,爷爷喜欢孩子,而孩子的母亲,我想我会娶她,婚礼在即。”邢斯邪魅郑重的声音再次引起波澜,人群轰动不已。 这又是哪一出,难道听错了?老头差点没栽倒,这次孙子好像很听话。 说完,邢斯深眸深深凝视着刘梦涵,现在他才有那么点认真的在看她。最先入眼的便是她眼底的淡然,她长得眉目还算精致,但是说不上很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总是淡然着收藏起表情有关。 望向她,他凝滞着双眼,久久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亦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做戏还是着迷?好像有点牵强啊,有人说了一句。确实不够深情,很多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她被他吓到了,都不知道该推开他还是怎么办。 尽管他动作很柔,她依旧害怕。那种害怕又不是看见可怕的东西的害怕,而是有些期盼掺杂在其中的害怕。刘梦涵,你的胆子很小,小到可以当保镖?她甚至忘了推开他,还对着众人一副娇羞的样子,真丢人。 “走吧,我们跟爷爷回去。” 邢斯先缓过神来,不想再磨蹭,抱着孩子拥着刘梦涵,一脸不算甜蜜的笑,将她们拥出门外。 刚刚那样的回答,记者们还是不满意,不愿放过任何细节,话筒和镜头仍旧一直都追随着这像模像样的‘一家三口’,挤做一团。 “请问这位小姐,能否告知您和刑总裁是什么认识的,是自由恋爱还是其他” “是因为您给刑总裁生了孩子,所以才要结婚的吗?” “他真的是刑总裁的儿子吗?”记者们临走还不断追问。 刑宅,与楼下外面一老一小嬉闹声起伏的光景不同,楼上客厅却是另一番景象,相比下面静得多。 身子斜靠在窗前,目光一直落在楼下小人儿的身上。 被骗了还那么开心?这小家伙她越来越不懂。 “说说看是什么回事?” 收回视线,望向坐在沙发上询问之人,她紧蹙着双眉,陷入一阵冥想。 这又从何说起,从始至终她都未参与,他为什么不去问问刑老爷子。 良久,她淡淡道,“我儿子‘撞坏’了刑董事长的烟斗,董事长要他赔50万,所以我和我儿子,被你们祖孙俩的游戏给绑架了。” 她就不懂,儿子被‘卖’了,还乐呵着帮人数钱。明明知道对方根本就是骗他的,他怎么就那么乐呢。儿子有什么目的? “50万?”他扬眉,老头果然是连骗小孩子的招都用到了。 “我可以给你们。” “现在恐怕没那么好办,你知道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刘梦涵坦然道。 即使她还了钱,董事长应该也不会善罢甘休。 论在刑氏的地位,刑天慕身为董事长,在刑斯之上。公司的事,平时他可以懒散不管,这种关系到孙子终身大事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罢手的。如果他以开除她威逼,也不是不可能,除非她乖乖跟他合作。 跟刑天慕合作,就意味着对于刑斯是一种作对与障碍,如若刑斯要开除她,以刑斯现在在襄垣市的地位,以后她都无法在襄垣市保全公司混。到目前为止,她仍旧十分喜欢保镖这份工作,她是真的不想失去。 “那你就不怕我开除你?” 刑斯深眸盯着刘梦涵,对于她的淡然,他一点都不奇怪。她说对了,她和她的儿子确实是他和爷爷这场博弈的棋子,走哪一步都攒在他们手中。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总有得罪的一方。这就是她的态度,他也知道他的问话是多余的。 “既然都是个死,你也知道我儿子玩得很高兴,并且乐在其中,如果我的理解能力没错的话,董事长好像要我们母子搬进刑宅来住,您没意见吧,刑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 理解 如若置身悠然南山中,倩影悠然哼着曲调离开。这般不着调,不是被刺激到吧?望着那背影,刑斯嘴角抽搐着,随后慢慢泛上令人起奇异涟漪的笑。 究竟是谁左右了谁,谁主沉浮,拭目以待。 这么好玩,我要拿你怎么办呢?将小人儿抱在怀里,拭去他脸上的汗珠,拥紧。他就乖乖靠在她怀里,每一次脸上都盛满喜悦。 “妈妈,你生气了?” “没。”她淡淡道。 她有多少次能真正呆在孩子身边很久?很少,少到每次想起来就心痛,她又怎能剥夺儿子的快乐。 “妈妈,我们住在这里会不会不妥,叔叔生气了?”他再问,语句小心翼翼。 孩子的懂事,每回都让她产生罪恶感。换个工作多陪陪他,可是自己又能干得了什么呢?刘梦涵苦笑,“那是他自己的事。” 她们只是棋子,明哲保身的资格都不够,救不了别人。 远远的见他走来,以为会是不怎么明朗的脸,怎知见她们母子搬来,他脸上依旧盛放精彩如初。 “叔叔,”怀中的人儿伸展开双臂,向那人投怀送抱,他一愣,嘴角的弧度都被霎那的愣驱散。 “刑斯叔叔。” 小家伙再次可怜兮兮的期盼,终于,大人伸开劲臂,一把将他入怀。他还是明媚着脸,如天气一直都很好。整个人就那么随意的,任身上的小家伙放肆的手在他身上乱动。 “怎么不叫爸爸了?”他逗趣,笑容如冬日暖阳。 “可以叫爸爸吗?” 小家伙歪着脑袋天真的问,其实是装傻充愣,却换来刘梦涵对老板拉下脸来,“刑——斯。” 刑斯无辜的耸耸肩,“刘梦涵,你没事生个这么像我的儿子,不让人误会都难。” 那酷似的脸,曾经他也想过,会不会是他遗留在外面的种,印象里却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在他严防的措施下,种子能生根发芽,何况孩子的母亲的刘梦涵,之前他连见过都没见,可能吗?答案显而易见。 他不喜欢孩子,可是怀里这小家伙,却时常能让他心底产生柔软。只是见过他三次面,他已经一再容忍他在自己怀里为所欲为,反而连一丝的生气都没有。 孩子倒是喜欢搂着他的脖子,不时摸他脸不断琢磨。 “叔叔,你又没有注册专利,我要是先注册了,人家得说你像我。而且你复制我的样子,还得向我交使用费。” 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什么是专利了?刑斯失声笑出声,“那叔叔赶紧去注册,以后等你向我交费。” 刘向晨嘟着小嘴嘟哝着,“小气鬼,这么小气,以后叔叔生孩子了,是不是也不准自己的孩子长得像自己?那是不是说叔叔喜欢戴绿帽子?” 这孩纸,怎么这么早熟,刑斯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把救助的目光投向刘梦涵。这母子俩真不像母子,一个话那么少,一个话那么多,每个人开口都能把他呛个半死,也就只有这点相似。 与小家伙在草坪玩了一下午,时间过得出奇的快,到处是孩子快乐的笑声。有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刑斯抿着唇扯出一抹苦笑,真的太久了,连每次的笑容都变得职业化客套化,他真的有开心过? 小家伙的到来,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关键是那小不点是他得力保镖的孩子,他其实不想恶化关系。 孩子果然是最有魔力的东西,居然能让平时总冷淡着脸的女保镖,总是无数次情不自禁的露出温馨的表情。如果不是这样,他都怀疑他是否真能看到她会心微笑的一刻,那么满足,笑得那么美。 孩子,多么美好的词汇,今天突然从脑海里蹦出,完完全全吓了他一跳。 曾经他也想过让一个女子为他生孩子,放任的想要负责,可惜那错乱的一夜过后,才惊觉那人不是她。眼神中的受伤,让他背转身,黯然的离开那对快乐的母子。 如果真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也只有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吧。她就像一个谜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像噩梦一样,让他不敢轻易去回忆去找寻,他怕他又想起那讽刺的一幕。离欣离开时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对她而言不重要,哪怕连只言片语的解释都没有必要。那就像一把利剑直刺他心脏,叫他停止呼吸。 四年前的讽刺,他不想再回忆,四年前的伤也不想再找寻回来,甩了甩头,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身旁那棵青果,让他驻足。它高高的立在那里,仿佛见证了他童年唯一的乐趣。 莫言,你可知道我很孤单?你走了,你的笑容映在我的脑海中,园子里两人种下的树木已经结满果实,为何总感觉吞下的是苦果,从来没有甜蜜。 你恨我吗? 深眸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忧伤,那片眸海笼罩一片浓雾,让他看不清方向,让他看不到活着的意义,唯有一个信念坚持着,那苍老的背影映入心底深处,多少次想开口,多少次都把话咽下,他是不是太自私,连最起码的快乐都给不了他。 咳咳咳,苍老的咳嗽声,让他心中久久震撼,循着那处找寻,脚步亦是走了过去。 坐在那草铺下的老人,颤巍巍的手中拿着的相片,分明是那稚小孩童学走路时的模样。孩子,谁不在乎自己的孩子,而另一张,他心中苦笑,楚若凡,即便他不喜欢他,可是他是多么嫉妒他被老人记挂着,那是他永远都没有的。 老人看得过于专注,专注到未发觉他的存在,可是那份躲藏在树丛的小心翼翼,他又是不忍。不在意他感受,他就不会偷偷在这里看相片。刑斯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沉郁至极,哀伤又是那么的多。 “爷爷。”刑斯从容走过去。 树底下的那人,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手中的东西慌乱的攒进膝盖下。刑天慕忐忑不安的看着孙子,刑斯只是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坐在草坪上。忽而他仰躺下来,双手交叉着将头部靠在上面,身子舒展开来。 深吸着草香味,他闭上双目,身上犹如那平静的湖面,什么也没发生。 “刑斯,我”良久,刑天慕融动着嘴角,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爷爷,你什么都不用说。以后你想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吧,不用顾虑我的感受,我没你想象的难以接受。” 总不能叫他不能惦记自己的儿子c孙子吧,那才是真正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爷爷是真的太在乎自己了,才会那么小心翼翼,这就足够。 自小,他的一切就是爷爷给的,他的健康,以及他能站起来,包括他现在的成就,那里面全是爷爷的关爱与栽培。如果他们终有一天要相认,他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就算爷爷把他整个公司的财产都给他们,他还是无法说什么。 “老头,你真的不用在意。” 好久,刑斯站起身来,背对着他。 是否他该为爷爷做些什么了。 刑天慕坐在原地,愣愣看着刑斯高大背影离去,一时间恍惚又回到了过去,那个依依呀呀对他笑的孩童,那时候是多么的充实与快乐。他们从来都不会遮遮掩掩,如今那个天真的孩童再也找不回,有的只是长大后越来越深沉,越来越把自己的心思隐匿起来的大男孩,再到世故的男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让自己也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再也不敢当着刑斯的面看儿子和孙子的相片。是的,孩子越大他越小心,越在意。 刑斯变了,他也变了,是他错了,他本就不该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血浓于水的亲情。眼前的才是他该珍惜的。 揉着发痛的额际,整个晚饭时间一直待在书房里过,与一堆文件做伴。窗外已黑漆一片,他仍旧无心吃饭,望着窗外发呆。 刑斯你放心,爷爷的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出国留学,将来回来一定要帮爷爷好好打理公司。 话犹在耳,人已逝。不知为什么,最近总想到他。 关上书房门,沿着这个楼层向南面方向的廊道看了一眼,他痛苦的闭上双眼。那个房间,那里再也不会有过往熟悉的走动声,再也不会有。 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推开那间沉寂三年之久的地方,床头相框架里相片上的人,笑容依旧是熟悉的灿烂,那笑容一再灼痛着他。手指轻轻抚上那灿烂的笑颜,将它放回原处。 将整个身子陷入大床内,全数的疲惫都倾刻间化为空荡荡地,到处都盛满空落。 莫言,他痛苦的唤着。 洗完澡,便有一个小小身子扑进自己脚边,嫩嫩的小手就圈着她双腿。刘梦涵一笑,弯起身子抱起已经明显勉强半睁开双眼的人儿,走向床边。坐到床尚,轻拍着他后背,小人儿已经开始闭上了眼,嘴里却仍未休停,用睡音嘟哝着。 “妈妈,为什么今晚一晚上都没有见到叔叔?” 轻拍他背的手一顿,这小不点这么晚不睡,原来是因为没见到刑斯。 刑斯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只见过一两次面的儿子,对他如此这般惦记。 “你呀,早晚跟别人比跟老妈亲。” 可惜这话儿子是听不到了,他早已在她怀里进入梦乡。 昨晚他没下楼吃饭,一整个晚上都不见人影,是否是因她和儿子介入了他们的生活。收拾一切妥当,刘梦涵走向刑斯的房间。以往再怎么晚,他都会早起,每次她来刑宅的时候,他都已经准备妥当。今天她敲了两三次门,亦未见动静。 走下楼来,刑天慕已经坐在餐桌前。 “小梦涵,过来吃饭。” “董事长早。”对于刑天慕的亲热称呼,刘梦涵还一时不习惯。 “怎么,刑斯还没起来?” 看出刘梦涵一直把注意力,放到楼上楼梯口处,刑天慕慢慢的吃着粥问道。 刘梦涵没回答,欲言又止。 见她这般,刑天慕放下碗筷,想了一下,开口。 “小梦涵,你不必顾虑刑斯,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应该是私人原因吧。你和孩子好好住下来,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也可以跟王嫂说。”顿了一下,他把视线扫向一旁,“王嫂,去叫刑斯下来。” 一旁的王嫂支支吾吾,站在原地一脸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 “老爷,少爷不在他房中,在在”仿佛谈到什么禁忌,王嫂一直都说不出口。 “在哪?”刑天慕似觉察到了什么,平静的询问。 被他一问,王嫂只好如实回答,“老爷,少爷在莫言少爷房间,昨晚我看到里面的灯一直开到天亮,少爷可能是睡在了里面。” “哎,难怪。”刑天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再食不下东西。 怪不得他会晚起,刑斯应该是想莫言了。 “别去打扰他了,”吩咐了王嫂,刑天慕站起身,“小梦涵,你跟我来一下。” 懒懒的睁开眼睛,外头已经泛白,有几许刺眼,猛然抬手看时间,已经超过了上班时间。后知后觉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没有属于他的熟悉,除了桌上那张相框里照片上的人。 最近总是多愁善感,总会想到他。上次宴会受袭的阴影远未就此结束,由着这件事激起了三年前心中那永远的痛。 “小梦涵,对不起,上次受伤的事,我代刑斯向你道歉。”空旷的草坪上,清晨的风儿吹过刑天慕经过多层岁月的脸庞。 绕过一条不算长的走廊,拐弯再经过一堵遮挡的壁墙,那便是他的房间所在。 从沈莫言的房间出来,回自己房间。刑斯伸手想打开房间的门,门口突然融动的小点,让他微微惊到。动作顿了一下,细看,门口坐着的竟然是个还未睡够的小人儿。 当看到那张粉雕玉凿,颇似他的脸,那小人儿就端坐在门槛那里,双手抱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看到他回来,他下意识的扬起脑袋,冲他甜甜的笑了。 “叔叔,早。” 有种难言的情绪就在刑斯心湖里莫名膨胀,热热的,竟不知道为什么。若干久之后他才明白,那是一种被等待的激动,不是公事也不是什么约定,是被人发自内心单纯的想要等待。 从来没有人会为他而等待,他是第一个。 “叔叔,昨晚我没有见到你。我知道我不该任性联合爷爷来跟你作对,可是” 刘向晨低下头来,不再言语。就那模样,纠结惹人怜,任谁都无法不动容,生出几分喜爱。 刑斯站在那里没有动,望着他。 “那你是打算告诉叔叔,现在你想通了?” “不。”刘向晨很肯定的回答,倒是说得很干脆。 “那你来?” 小孩子的脑袋瓜,真的很难读懂,所以说对小孩子敬而远之,是可以理解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 警告 刑斯开了房门,没想到小孩也跟了进去,嘴里还边说着话。 “叔叔,我想你了,所以我在这等你。” 一句话又让刑斯顿了顿脚步,只是他在心里突然又嘲讽起自己。刑斯啊刑斯,你怎么样的场合没参加过,怎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会被这小鬼轻而易举随口说说的话当真。 “小鬼,你和你妈妈简直天壤地别,一点也没有遗传到她。” 这小鬼可是甜言蜜语得多,鬼机灵得多。 刘梦涵灵活是灵活,做事也稳重,就是不喜欢说太多话,也没有小孩善变。 听了他的话,刘向晨一点都不高兴,嘟着嘴巴翘的老高。 “叔叔,你这是什么话,我说的可是真心话,一点都没有骗你。当然了,要是我能遗传到刘梦涵妈妈十分之一,我就烧高香了。谁让我是倒霉鬼,指不定遗传了我那没见过面的老爸,害得我也跟着没出息。” 讨厌的老爸,得,这下全推他身上了。 刑斯拿剃须刀的手莫名一抖,眼皮也跟着突突的跳,人家讲人家的老爸,他眼皮跳什么跳,又不是骂他。再看手中的剃须刀,好险,险些把自己的脸给刮花。 “你妈妈没告诉你,你爸爸长什么样?” “没。”刘向晨郁闷的摇摇头,良久他幽幽道,“我妈妈失忆了。” 刑斯讶异的投向他,似乎在考量他说话的真实性。 见他不信,刘向晨又道,“是真的,你现在问她以前的事情,也就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她肯定一问三不知。我们来襄垣市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忆了。”刘向晨第一次跟人谈起妈妈的事情。 天,这怎么可能。 这么惊人的消息,让刑斯沉浸在一片错愕中。真难以想象,有什么东西能让强悍的刘梦涵失忆?如果是意外撞击,她是那么身手灵活的人,不应该会粗心大意到被撞到大脑受伤的程度。 “你妈妈之前生过病?”他还是不肯确定要不要相信,刘向晨摇摇头否定,“那是?”这就让他迷糊了。 “叔叔,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显然这个话题刘向晨不想谈。 失忆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今后也不可能再把记忆恢复回来,说了反而会惹来麻烦,不如不说。 “当然。”刑斯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只不过也就是说,这将意味着你以后都不知道你爸爸是谁了?” 从小孩这里了解到的情况,让他对刘梦涵的疑问更多。难怪她总淡然着一张脸,以前他总认为个性使然,现在想来也不全是。 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自然对感情会比较麻木,对待事物也就没有了那么坦然,毫无顾忌的对他人敞开心怀,自然也更谨慎的伪装起自己,不会让自己在与人的相处中显得被动。 趁着刑斯洗漱期间,刘向晨也利索的忙着收拾自己。他从梳妆台前挪过一个凳子,放到洗手台前,站到上面,开始认认真真的洗着脸,好像他对爸爸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感冒,也没有一点期待。 “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有时候刑斯发现小孩说话也很淡冷,冷静得像个小大人,精简干脆,不像有时候那么小孩子的热忱。 “你一直都这样?”刑斯饶富兴趣的倚在墙边看着他。 小孩子的动作很是熟练,洗漱起来一本正经,没有长期的习惯是做不来的,那平时大人在干什么?刘梦涵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她的教育方式简直就是散养似的,让孩子‘自生自灭’? 就算昨天问她关于她孩子与老头合伙的事情起因经过,她只是告诉他,她的孩子玩得很开心,她不打算插手。不过看来她的孩子很不错,一点都不让她操心,懂事之余还有潜藏的精明潜质,这点在他那天看了那小不点,在电视上单靠一人之力的独立拍卖画面,他就深信不疑。以至于连司礼斯都想撞墙的地步。 “叔叔,我自己做事情并不代表妈妈不疼我,我只是不想我妈妈操心,所以才想着要独立。你这么关心我爸爸,可以理解为是想找我爸爸替你澄清吗?我妈妈有记忆的时候都不告诉我,要想找到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不会一直赖在你家不走的,你放心。而且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叫别人爸爸,我叫你爸爸,你已经算是占到便宜了。” 刘向晨倾诉着委屈,一面接过刑斯递给他的牙刷和毛巾。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刑斯的洗漱间与他共用洗手间,他还是第一个。刑斯居然也没有反驳,反而在旁边给他挤牙膏递毛巾,两人似乎交谈得还不错。 别看他小,跟他说话,你就别想占到他便宜,更别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可是合着老头跟他唱反调,他究竟在图什么,不像只是因为要赔钱那么简单,恐怕就算是刘梦涵也不懂吧。 谜团让刑斯产生了兴趣。 “小鬼,你这么做就不怕叔叔生气,将你妈妈辞掉?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 刘向晨刚想要老老实实说是想要叔叔将妈妈辞掉,转念一想,赶紧收住了嘴,他才不会那么笨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叔叔知道了真相不生气了,就不会辞掉妈妈,妈妈就还要一直在他那里做保镖这个危险的工作,那他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真是的,他现在最应该要做的就是让叔叔讨厌他们,然后尽快辞掉妈妈,让妈妈远离危险,现在倒好,他怎么可以来这里跟叔叔哥俩好似的,聊天聊的这么起劲。 想着,他唬起小脸来,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斜瞥了刑斯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着就放下洗具跑了出去,前后反差之大,简直让人咋舌。 莫名其妙的小孩!不过不得不承认,有一点这小鬼做得很好,用过的牙刷被他整齐放回原先放置牙刷的位置,毛巾也被他认认真真挂好,一点也不用别人帮忙收拾残局的必要。 刘梦涵教育了一个好儿子,不过对他来说是短暂的。 下楼,老头与小鬼坐在餐桌前,那小鬼自己一勺一勺,一本正经的舀粥喝,倒是不让人费心。 “刑斯,吃早餐。”老头只是抬头打了声招呼,视线又继续回落在刘向晨身上。 “爷爷,我不吃了,我上班去了。” “就不能吃了饭再走?”邢天慕皱着眉头。 闻言,刘向晨也放下了碗筷,“‘爸爸’,我跟你一起去。” 爸爸?刑斯的嘴角抽了再抽,小鬼总是不忘在老头面前干好自己的‘本分’打击他。这就是一个双面天使,前脚热情无害,后脚邪恶腹黑。 “小鬼,我这是去上班。” 好言好语,刑斯现在的感觉是,不能当着老头的面失控,却让人无限抓狂。这小鬼究竟是遗传了谁的基因。 刘梦涵回到餐厅,刑斯已经拿上了公事包,她微微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儿子,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刑斯身上。 “总裁,车已经备好了,可以走了。” “妈妈,我也要去。”刘向晨急忙跑过来拉住了刘梦涵。 顾忌的看了一眼刑斯,刘梦涵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下,眼底无言的柔情尽显。 “妈妈要上班,你要听话,在这里陪爷爷。” “不嘛,爷爷今天要去雷爷爷家参加聚会,而且今天是周末,我一个人在家会闷坏的,妈妈我要去。” 抱着妈妈的脚边,刘向晨可怜兮兮的,甚至用到了平时根本就不会用的软磨硬套,那言行举止算是赖上你了,让刘梦涵不禁联想到了一种小动物,小哈巴狗。如此就持续了好几分钟。 儿子这是什么了,平时挺懂事的小人儿,从来不会胡乱要求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今天不知撞邪了还是?一下子突然变得难缠了,非要给她出难题,让她难堪,照这样下去,这工作迟早得被辞退。 光看刑斯那绿幽幽压抑的脸,想来他是极度排斥这孩子的建议,刘梦涵一个头两个大。就在刘梦涵沉下脸,准备对儿子的无赖施以管教的时候,邢天慕开了口,“好了,小梦涵,就让他去吧。” 邢天慕倒也不跟着劝,反而跟着刘向晨抱团,一团和气。如此纵容法,倒是极像是宠自家的小重孙。这倒好,愣是让刘梦涵和一旁的刑斯,各怀心事各自暗自叫苦。 刘梦涵方面,把孩子带在身边,这还怎么工作。关键是小孩和老头居心不良,刑斯当然不能带他去公司了,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这就是他的孩子吗?等于变相承认了是他孩子的事实!他能让他去吗? “爷爷,我们是去工作,让刘婶在家带他吧,不然我打电话给刑漫,让她带,今天她休息。” 让谁带都行,总之不能把他带到公司就行,刑斯双目望去,那小鬼邪恶转动的灵活双目,亦是挑衅的回望向他,四目相对并射出团团火焰,拼命‘厮杀’。然而下一秒,某个人双目突然迅速弯下,两眼摆上一副‘雾气重重’的样子,望了望刑斯,转向邢天慕,“爷爷,爸爸凶我。” 这莫名的指控,夹带着‘泪珠’,刑斯背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就是一个小恶魔。没有他刑大总裁办不了的事情,更没有让他无措的东西存在,为什么突然横空出世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恶魔,让他见了身体都要哆嗦几分? 这倒好,邢天慕过来抱起小人儿,一个劲的哄着,然后横目一扫,扫向刑斯,“刑斯,你多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小孩子胡闹,你不心疼你儿子,我还心疼我重孙呢。我养你那么大,你能耐了啊,爷爷说什么你都不听了,知道忤逆爷爷了,我知道你是翅膀硬了,想飞了,不理爷爷了,我邢天慕命苦啊,还不如睡到大街上去,我图个舒坦” 邢天慕一说就是一大串,说到后面干脆就带哭腔了,边说还不忘跟刘向晨挤眉弄眼。邢天慕这一招每每都是管用的,果然见刑斯不到一会就举旗投降了,答应让刘向晨去公司。 好不容易让邢天慕施压,让刑斯和妈妈带自己到叔叔的公司,刘向晨显得很高兴。看着前后两辆车子,刘向晨看了又看,最后他指向了刘梦涵要开的那辆。 “妈妈,我要跟你坐同一辆车。” 那是刑斯的座驾。而后面停着的那辆,则是邢天慕特别交代,让另一名保镖来开。那名保镖的职责,就是全程保护刘向晨的。 刘梦涵作为刑斯的保镖,自然是和刑斯坐同一辆车,也就意味着要和儿子分开坐。儿子不乐意,她理解,只是让儿子和老板坐同一辆车子,这似乎也不合理。 对于儿子的无理要求,至今她的忍耐力已经算是绝无仅有了。 两天时间,儿子无赖的苗头渐露,大有疯长的势头,如若不加以打压,恐怕这儿子要不得了。在车门前停住,望着跟进的儿子,刘梦涵望着他,而刑斯已经坐到了车里面。 “儿子,我打算不要你了。”刘梦涵话里尽透着无奈。 只需一句话,见妈妈玩真的,刘向晨冲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走回后面那辆车。 “妈妈,我跟你开玩笑呢。”临上车,他不忘做着飞吻的手势。 总算是摆平了眼前的一道难题,刘梦涵松了口气,对着那辆车子笑笑,坐进驾驶座。车子开动,缓缓的使出刑家。 “刑总,抱歉。”上车,刘梦涵道。 透过后视镜,刑斯正闭目倚靠在椅背上。 这两天对他来说,确实是最糟糕的两天。不知道等下到公司,看到他带着她儿子去公司,公司里面的员工会传成什么样。 一早的报纸还没看到,不知又会被媒体抹黑成什么样,她是不是成了刑氏总裁的某个清人,她的儿子是不是被说成对方的私生子? 这份工作她想要,恐怕在不久的将来,离离开也不远了。 良久,没有回音,直到过了几分钟。 “刘梦涵,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刑斯忽然睁开眼睛蹦出一句。 “啊?”为刑斯的问话,刘梦涵脸上尽是一片茫然。 她的茫然,收在他眼底,似乎印证了那小鬼并没有说谎,她曾有过失忆。 “记忆真的很重要吗?”她问。 现在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很不错,不明白为什么要徒增烦恼唤回记忆。 也许她过去的记忆一点都不好。 “不知道,或许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帮她找回一些东西。 记忆有可能是找不回了,但是如果要他帮她们母子找回自己的亲人,他想,他应该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母子俩,就好像看到当年的他和爷爷。那种相依为命的日子,既甜蜜也充满着苦涩。他想,她们应该是需要亲人的。 被妈妈‘警告’过一次,刘向晨不敢再大张旗鼓,在刑斯叔叔面前过度大秀嚣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 低调 做个‘乖’孩子,凡事要低调一点好,免得形象不保。只要能让刑斯叔叔气到肺炸的程度,保准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辞退妈妈了,到时候他就大功告成。 这时候的他,总算是学乖了。 去了公司,他不再缠着刑斯叔叔和妈妈,而是自己到处溜达。刑斯叔叔和妈妈是轻松了,只是就是苦坏了那个带他的保镖。他一会跑这层楼,一会跑那层,稍不留神人就不见了。 那保镖一整天都是愁云惨淡追着他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总裁的‘儿子’给弄丢了。照顾这个小鬼,简直就是苦差事。 “早,叔叔。阿姨早,漂亮阿姨,你笑起来好好看” 甜甜的声音响彻办公走廊间,所到之处,引起一片连锁反应,被招呼者轻则导致眼镜跌破一片,文件乱掉,重则脚步不稳,走路撞墙,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看着那招呼之人。 而当事者,早就已经不知一溜烟飞到哪一处,哪还见他的影子。只剩下后面的邢氏员工纷纷聚集,议论纷纷。 “那个小孩是谁的,好像总裁哦。” “就是就是。”一干人等附和,像看新奇事物一样。 “你们说会不会是总裁遗留在外面的种?” 众人纷纷露出猜忌的表情,有的惊讶有的好奇,一时间都讨论得热火朝天。更有甚者绘声绘色,罗列出总裁过往的一些女人,推测着谁更有可能生下他的小孩。 “谭秘书,这是什么回事?” 深拢着眉目,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几许不悦在刑斯的脸上,员工的议论隐约入耳。谭秘书脸色大变,急忙朝背对着的人群清咳了两嗓子,以示警示。立马有一拨好事者大感不妙,在见到谭秘书和刑斯出现之后,各各面面相逼,整个热闹的气氛,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不久,众员工便急忙纷纷向刑斯行了礼,灰溜溜做鸟兽散,各回各处办公。整层楼又恢复了平静。 “李特助没有通知要在这层楼开会吗?”刑斯面无表情,却透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谭秘书一阵瀑布汗,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是,已经通知过了。” 谁知道总裁提前下来几分钟,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堆员工集体扎堆聊天,而且八卦的还是他们伟大的总裁,这下这层楼的员工该有的苦头吃了。 这小鬼又搞什么鬼,非要在刑氏掀起轩然大波才行?居然到他公司招摇过市,弄得他的员工,连上班时间都在议论他的事。这小子目的不纯良,处处挑衅他,目的何在,难道只是配合老头逼他?不像! 完蛋啰,自己非常‘无辜’的跑了那么多的楼层,‘不小心’打了那么多招呼,恐怕刑氏的员工都知道多出了个小刑斯吧,这下闹大发了。刑斯叔叔一定抓狂死了,刘向晨窃笑着。 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腿,干脆就坐到了茶水间外的休息排椅上。 “小少爷,要不要喝点东西?” 这时候一旁的彪悍保镖已经是满头大汗,巴不得眼前的小鬼能多坐会,不要再满世界跑个不停。 “啊,好啊,那麻烦叔叔了。” “哎,你们说刘小姐是什么进刑氏当保镖的,听说她和总裁有一腿。” 茶水间里陆陆续续传出女人的声音,刘向晨的眉头紧蹙,好像她们在议论他的妈妈。 “何止是一腿,好像孩子都有了,你一定是没看今天早上的报纸吧,看刚拿到的,也不知道那女的生的孩子是不是总裁的,这年头长得像的人太多了,也不一定就是总裁的,说不定是那女的跟了总裁,然后被甩了,心有不甘,几年后找了个长得像总裁的,拿来冒充总裁的儿子,这年头骗钱的女人太多了,我看啊那女的八成是来骗钱的。” “我看看,我看看都写了些什么。” “结婚啊,都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总裁的,总裁便当着媒体的面说要跟孩子的母亲结婚,这事就在昨天宣布的,董事长就在场,还有一大堆的媒体记者,而且是在总裁办公室发生的。同一栋楼的,我们竟然不知道,看我们公司封锁消息封锁的,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就我们还是事后才知。总裁这次真是倒霉,好像董事长还给他施压了,说是要是不认孩子和孩子母亲,就要撤销总裁的总裁职务,怪不得总裁会直接宣布跟刘小姐结婚,反正就算不是他的孩子,他也只能窝囊接受了。” 女员工倾诉着,言语间是酸味与嫉妒,还有为总裁的愤愤不平。 “真的?这是猜测的吧。” “谁知道,反正我就相信那女的不是什么好人,就会购引男人,总裁是不小心遇上了难缠女。你看看现在,若是平常,这种事总裁早就把人辞退了,免得舆论扩大。可是今天还看到她来上班,可见她的厉害之处,仰仗着董事长在背后支撑,总裁都拿她没办法。” “是啊,真瞧不起她,看不出来还是那种人。” 两三个女员工就在茶水间里大肆谈论,丝毫都不在意是否有人听到。冷不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不点,着实吓了她们一跳。 刘向晨激动的冲着她们愤怒的喊,“我妈妈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边说着,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说着就跑开了。 “他是?”三个女人张大了嘴吧,眼睁睁的看着小人儿从眼前消失。 流着眼泪,什么抹也抹不掉。 刘向晨难过极了,见到刘梦涵,他直接就扑进她的怀里,越想越委屈。 小手攥着她的衣领,他默默不言,越是看着她,他越哭得厉害。这还是他头一次哭得这么稀里哗啦,揪痛了刘梦涵的心。 “妈妈对不起。”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刑爷爷联合起来对付刑斯叔叔,会给妈妈带来这么多的伤害,带来那么多的言语中伤。虽然是在背后议论,可是他不想妈妈被别人鄙夷。 他的妈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即使想要妈妈离开保镖的位子,远离危险,可是他的方法却错了。付出的代价不仅让刑斯叔叔讨厌他,还让妈妈深陷于舆论中,让别人唾弃她,可是妈妈是无辜的啊,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什么,一切都是自己自私,自己做出来的。 要不是刚才听到别人的议论,他还会再错下去,让妈妈再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刚刚他听到别人那么说他妈妈,他心里难过极了,是真的很难过很难过,眼泪什么收都收不起来。 会议开到一半,接到老头的电话,竟然是那小鬼不见了,保镖怕被指责,不敢通知他,只得打电话回去向老头求救。老头的命令是不管现在在做什么,都要立刻去找回那孩子。 匆匆解散了开到一半的会议,刑斯走出会议室,就迎见了谭秘书。 “总裁,人已经找到了,会议要不要再开下去?” 谭秘书一脸的揪眉。 “他在哪?” “在刘小姐那里,哭得稀里哗啦,刘小姐都劝不停。”谭秘书无奈的摇头。 说完,刑斯已经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呃” 谭秘书留在原地,似乎还在回味刚刚总裁的种种怪异举止。先是叫停了正在开到一半的会议,这就算是在以往都从未有过的。如果是董事长的施压,以总裁的作风,也并不见得唯唯诺诺直接中断会议找人,而是会冷静的吩咐下属命人去找,然后自己继续留在会议室开会。 更不会在人已经找到的情况下,参加会议的人员未离去,可以再组织继续开会的时候,还选择先去见那小孩。那小孩真如传言中是总裁的儿子吗,看总裁紧张的程度,虽表面没有什么,可确实是反常了。 “抱歉,总裁。”刘梦涵安抚着怀中的儿子,向他投以歉意。 眼前喜怒不详的人,看着他们母子。 那个小人儿眼睛红红的,脸颊挂着晶莹的泪珠,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着,整个人像无尾熊般,挂在妈妈身上。 当看到刑斯来,他小手往脸上一抹,拭去泪珠,止住哭泣。 “叔叔,我有事要跟你谈。” 他的语句是不容拒绝的,然后定定的看着刑斯。 刘梦涵不解的望向怀中的儿子,蹙眉。 以往只要稍有困惑,她就会皱眉头。她的儿子她不了解,她感叹。 “向晨,别闹了,我们回家。”是的,回家,回她们自己家。 她也想通了,经儿子这么一闹,她和刑斯单纯的工作关系已经变质,被扯进了许多莫须有的非闻中,良好的工作氛围与秩序亦被盘打乱,这是她和刑斯都不愿意见到的。她没理由再留在刑氏。 话落,怀中已空,男人抱着孩子而去。 寂静的休息室,小人儿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一刻也没有离开。良久,与稚气不符的声音打破寂静。 “叔叔,你很讨厌我是不是,可我喜欢你。” 刘向晨蹦出一句,他句用了肯定句。 喜欢他?刑斯唇瓣扬起笑意。一个喜欢恶搞他的孩子,除了喜欢恶搞,他想不来其他。 “我说真的。”刘向晨又重复。 “为什么?” “因为看到了就会觉得亲切。” 也许他的形容不够贴切,至少在别人的视觉感官里,从一个基本上不温不火,也极少露出感情的男人身上,能感受到亲切十分困难,可是在他心里面就是这样的感受。 “所以呢?”刑斯没有置评他的话,依旧平静如初。 所以?刘向晨歪着脑袋想了想,“所以我希望你能换掉我妈妈,我不想让她再当保镖。你知道我只有她一个亲人,我不想她出事。” 原来是这样,刑斯摩挲着下巴,心里面有一丝丝的挫败。聪明如他,他竟看不透小孩子的想法。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的小鬼,竟然是为了让他换掉刘梦涵,才会做得那么高调,一次次挑衅他的脾气。 如果自己不是顾忌着老头,外带藏着一些私心,也许小鬼就真如愿了。对他也就真有了一些刮目相看,却故意想逗他。 “可是叔叔只是第三方雇主,你妈妈真正的老板是在保公司,即使我要求保公司换掉你妈妈,你妈妈还是会被他的老板叫去保护别的人,结果还是一样。与其叫我帮忙,不如去找你妈妈的所属公司的老板谈比较有效。” 刘向晨喝了口汽水,双手在茶几上玩转着罐装汽水的瓶子。他没有抬头,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玩转的东西,之后幽幽开口。 “不一样。”他的话亦然肯定。 跟妈妈的老板谈,就算成功,结果也只是妈妈不能再在那个公司当保镖,离开了那里,还可以到别的公司,可是叔叔却有能力让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都当不成保镖。如果面封杀的话,妈妈就不可能再从事那种危险的工作,她才会死心。 他知道妈妈很喜欢这份工作,也明白叔叔的能力,不然不会任叔叔和刑爷爷当棋子随意摆弄,可是不想得罪,总有一边也要得罪的。 站在刑爷爷那边就会得罪刑斯叔叔,站在刑斯叔叔这边就会得罪刑爷爷,这是谁都懂的事情。妈妈已经站在刀口上了,没有退路。 为了不让妈妈有危险,希望叔叔能成他,这是刘向晨的心声。他不能让妈妈知道他的真正企图,这样会让妈妈生气,所以只能悄悄进行。表面上他会给妈妈透露这样一个信息,那就是爷爷拿赔偿的事逼他合作,让他去气刑斯叔叔,让他无理取闹,这样就可以掩盖他的小小私心与动机,亦不会让妈妈知道了生他的气。 这的的确确是个有思维的孩子,不过也太狠了点,居然要封杀自己妈妈的保镖生涯。还好不是他儿子,不然连他老子也得被他下狠手,刑斯暗自庆幸。 清咳了一声,他坐正,露出难色。 望着孩子水汪汪期待的眼睛,他很是无辜的说。 “可是你妈妈没有做错事,我没有理由换掉她,再说这一切不是你和爷爷卖力合作的结果吗?” 要不是他们在媒体面前合演了这一出戏,还没这么乱呢,现在连整个公司的人都议论纷纷,小家伙的战况空前啊,到最后居然要他收拾残局,早知道干嘛去了。装无辜,他也会。 “叔叔,你这样我可以理解为是在幸灾乐祸吗,可是你真的要别人误会我是你孩子,然后听刑爷爷的话跟我妈妈结婚,然后认我这个儿子?难道你真的喜欢戴绿帽子?” “”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一心想要妈妈离开她的岗位,没想到和刑爷爷合作对付叔叔,逼叔叔找女朋友,会害得妈妈名声那么不好。刚刚我听到别人议论我妈妈,我心里难过极了。实际上她什么也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参与,一切都是我害的,我根本就不想她被连累。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 憧憬 叔叔,你快点找女朋友吧,然后向大家澄清我们的关系,我不想再听到别人说我妈妈坏话了,她们说得很难听。虽然我妈妈是不错,凡事也要一厢情愿,你说对不对。” 噗,喝在嘴里的咖啡被呛了出来,居然被一个小孩子逼着交女朋友了,真是杯具。刑斯犹如喝下了天雷地火,怎么也坐不下去了。 “额,那个,叔叔先去工作了,这件事叔叔会好好考虑的。” 这年头真不好混,想作弄一个小孩,没想到自己先触雷了,扔下小不点,刑斯直接轰轰烈烈闪人。 刑斯很奇怪啊,为什么他突然就承认刘梦涵母子俩,而且要和刘梦涵结婚,并且认下那孩子。小孩子长得像他是像他,他也不可能傻到不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邢天慕有点想不通了。 只是第二天满满的报纸头条,和杂志封面倒是凌乱了老人的老花眼。 报纸杂志标题均以刑家冒出邢斯小翻版,总裁爷爷下达指令逼婚,否则将收回邢斯执掌公司的总裁职务。 内容更是大肆渲染,说邢斯虽面对媒体如何如何顺从爷爷之淫威,但心中甚是不甘,而且突然冒出来的小翻版,是不是他的孩子都是个问题。只是为了公司继承权,不能不接受爷爷的指示,近日将与神秘生下邢斯小翻版的女子完婚。 报道还指出刑斯回答孩子的问题很含糊,只是说邢天慕喜欢孩子,所以,所以,这就引发媒体猜想,猜是刑斯没有直接回答是他儿子,就意味着是不是明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爷爷邢天慕以总裁职务逼婚,他不得不妥协顺从爷爷的意思,甚至要娶小孩的母亲。 刑天慕靠在躺椅上,紧抿着唇线。 一夜之间,所有的媒体都异口同声直使他逼婚,导致邢斯迫不得已跟一个不能确定是不是生下他小孩的女人结婚。昨天邢斯的回答可能引发媒体众多猜测,为什么这次媒体一致口径把他说成‘恶人’? 如果没猜错,这又是他孙子暗中干的好事,操纵了媒体。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爷孙俩的关系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争争吵吵,彼此也真是关心对方。除了要求邢斯尽快结婚生子以外,真没有不和的地方。 这孩子真要认一个不是自己孩子的人为儿子带进刑家,并且和那孩子素不相识的母亲结婚?这不像邢斯的风格。邢斯一反常态没有表现出任何怒意对待他恶搞这件事,总是觉得怪怪的。他可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难道脑袋失常了? 海边别墅,外头碧蓝无边,落展鹏一副慵懒刚睡醒的样子。 松松垮垮的睡袍随意的套在身上,活脱脱一副睡美男初醒图,脸上美艳透着些花花公子的坏笑。 “斯,你真的要结婚?”邢斯很少窜到他别墅来造访,落展鹏颇为意外。报纸他刚刚匆匆瞄了一眼,便看出了个大概。 今天不会是愚人节吧。 “展鹏,要不让媒体公开我们的关系吧。” 邢斯的冷笑话立刻起到连锁反应,落展鹏吃苍蝇般,“你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开什么玩笑,想牺牲他来保自己的完璧婚姻,亏他能想出这些莫须有的。他就是再缺男人,他落展鹏也不上他邢斯。 “那怎么办?”邢斯冷静得像说天气,没有一点六神无主的样子。 “得了吧,别的我不知道,感情的事我不知道你谁知道。”落展鹏鄙夷着邢斯。 邢斯这脑袋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就撇不过一个情字。 他简直就是情痴,商业精明,情商失明。 “你确定她会回来,并且搅了你的婚礼,或者在之前就赶回来争取?” “别到时候只能自己安排自己人来搅,那就难堪了。” 以邢斯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倒追他的一大把,他这算哪门子的自虐,偏偏看上 落展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反正他对那女人向来无好感。 她凭什么借着邢斯对她的痴情折磨邢斯这么久,就不说接受也不说拒绝,说走就走好几年,一个联系也没有,这算什么。 落展鹏的抱怨邢斯没有置评,每次在这件事情上他都会选择性沉默。 扫描着报纸上的人,落展鹏不无掐扼惋惜,“可怜了我家小刘梦涵,居然被当枪使了。” 要传非闻也该跟他传才是,为什么是刑斯?怒! 那个长得像刑斯的小孩,居然是他家刘梦涵的孩子。为什么还长得像刑斯,可恶,便宜刑斯了。要是长得像自己该有多好,那样他就可以蒙混,把孩子拿回去给老妈交差,然后就不用再被老妈逼婚了。 *刑宅* “奶奶奶奶,要不要我帮忙。” 一阵小跑,刘婶的脚下已经站着一个小不点。 “哟,小少爷啊,不用不用,晚餐就快准备好了,一会我叫你。” 这个漂亮乖巧的小家伙长得可真像她家少爷,刘婶打心眼里喜欢。 “可是我这样饭来张口不会有问题吗?”小向晨歪着脑袋问。 还是甜甜的笑,笑得溺出水分来,叫人越是喜爱。 可是刘婶也清楚,现在少爷对他们母子俩不怎么热心的态度,他的身份应该也不是什么刑家的后代。可她就是无法抑制打心眼里对这个小人儿的喜欢,真是漂亮得让人揪着快乐的心。 “叔爸爸回来了吗,我可不可以去他房间找他?” “早回来了,在花圃那里跟老爷聊天呢。”刘婶笑眯眯的回答。 早回来了 心里滑过一丝失落,早回来了为什么不去看他,难道叔叔还是讨厌他? 小小的小脸出现小裂痕。 本来就是请回来演戏的,又不是真的要认他,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所以他不该有期待,他试图在劝慰自己。 “哟,这就是爷爷带回来的那个小家伙吧?”不知什么时候,身后传来带点讽刺不肖的尖锐女音,“还真像堂哥,不过你们也太逊了吧,以为刑家好骗,到这混吃混喝还好意思?” 邢漫一身‘清凉’的装扮,像个狐妖一样出现在刑家。 对上刑漫,刘向晨一愣,刚才灰暗的小脸又跨了几分,那份受伤让刘婶心一揪,露出违心的笑对上刑漫。 “小姐来了,老爷在花园,你找他有事的话可以去那里,也可以坐在客厅等,一会就开饭了,您要不要留下来吃?” 刑漫讪讪的看着刘向晨,“吃,为什么不吃,难道我还不如一个混吃混喝的外人?”‘外人’两字刻意加重。 看到小家伙耷拉下脑袋,她更得意了。 有她在,谁敢骗进刑家来,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小家伙?”进来的刹那,司礼斯以为他看错了,他怎么会在刑家。 “礼斯哥哥。”刑漫差点没激动得大叫。 “嗯。”相对于刑漫的激动,司礼斯一点都不为所动,视线一直对上刘向晨。 刚刚刑漫的话多少入了他耳中,看到小家伙低着头,他心底忽而便有一层柔软和心疼泛上来。 “漂亮姐姐?”看到司礼斯突兀出现,小人儿眼底迅速闪亮起来。 嗯,对于他的称呼,司礼斯只是皱了一下眉,随即展开微笑,伸出长臂将小人儿纳入怀中。 刑漫在一旁眼珠子差点就掉了,司礼斯从未对谁笑过,这小孩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一个平日很少有表情的他这般不一样。 而且那个小家伙叫他姐姐,他一点都不生气,还主动抱他。 她喜欢了他这么久,也没见他正眼瞧过她一回。 这实在是不像他,太不像他了。 刘向晨小手勾着司礼斯的脖子,像久违的亲人。看得司礼斯嘴角弧度又伸展开来,“又想找叔叔要签名?”不然为什么对他这个陌生人这么热络。 刘向晨一愣,好像明白了他的话外音,旋即脸上红红的,像做错事的孩子。 “叔叔,你生气了?我把你的签名卖了是我不对,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你,才找你签名的哦。只是” “只是什么?”脸上没有怒意,他细细的打量他。 他怎么会生气,看到这个比其他同龄小孩子聪慧敏感的小孩,他一点都生不起气,喜欢得不得了。 “我只跟你一个人说,我不要给那个阿姨听到。” 小家伙嘟着嘴巴小脸一扬,挑衅的瞥了一眼刑漫。 叫司礼斯姐姐,叫她阿姨,刑漫愣是被一个小孩子的话搞到气炸。 她有那么老吗? 只是碍于司礼斯在场,她不好当场发作。 “你是说你和你妈妈没有钱吃饭,所以”所以那天才打起卖他签名的主意?这样的理由很牵强。 司礼斯将信将疑,“你妈妈可以工作啊?” 能够做到刑斯身边的贴身保镖,说明她的身体并非残缺之人,有手有脚,母子俩当时不应该落到没钱吃饭那么惨的地步。 刘向晨荡在秋千上一阵叹息,“可是我妈妈那时候刚刚失忆,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连我都不认识,别说做事,她当时的思维就跟小孩子似的。” 叔叔,你知不知道有哪里可以医治我妈妈的病的地方吗,我不想妈妈一直这样下去,很让人担心耶,会被人欺负的。” 失忆,大脑一片空白? 一直担心妈妈的病,这该是一个怎样早熟懂事的孩子,谁有他这样的小孩该要幸福死。 “那你爸爸呢?” 天底下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遭罪,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没有爸爸,一直都没有。” 以前对爸爸这个人物很憧憬,直到妈妈失忆,他也就死心了。 “礼斯,你怎么会来这。”对话中的一大一小两人抬头,邢斯已经走近。 刚刚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是司礼斯。 以忙着称的司礼斯绝对不比自己闲多少,还能抽空出来陪一个小孩子荡秋千,难得。 “来看你小孩。”一句话把刑斯梗住了。 “我看他像你小孩才对,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邢斯没感情的抛了一句,俊美的容颜在晚霞的背光渲染下,多了一层晕眩的光彩。 本是一句没营养的话,于他们没事,只是小向晨却迅速把小脸转向他处,装作不轻易。原先看到邢斯他还很高兴,现在他喉咙里梗得说不出话。 他也奇怪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叔叔的态度,总是不由自主的喜欢他,想亲近他,可是叔叔呢,根本就还是不喜欢他。 绿色的草坪,深色的秋千架,天色渐晚,晚霞给草坪镀上了一层霞光。 司礼斯一袭齐肩发,一身惯常有条不紊的西装打扮于身。他闲躺在秋千架上,手搭着小人儿的肩,保持着圈住他身子的动作。即使是那常年于身的西装打扮,却是从来都不让人觉得腻歪,还是显得那么优雅高贵,与众不同。 他不看邢斯,闲闲的目光只是投向小人儿。 “只要他愿意。” 只要他愿意,他便会收纳。 刘向晨一听,立刻手舞足蹈起来,差点从秋千上跳起来摔倒,幸好有司礼斯扶着。 “真的吗礼斯叔叔,那我比较喜欢礼斯叔叔哦,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没有一样是向晨喜欢的。” 这里地方好玩,但是人不好玩。这里的人要么不待见他们母子俩,要么就是把他们当成棋子,根本就不顾他和妈妈的感受。刑爷爷还好一点,不像刚刚那个阿姨。还有刑斯叔叔,他摆明了不想帮他的忙,这就让他更郁闷了。 要不是要还老爷爷的烟斗钱,他和妈妈不受这个气。 要是妈妈像以前一样有记忆该有多好,谁也左右不了她。那时候的妈妈在他心目中可是无所不能的,哪像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好期待离开啊。 “那叔叔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以后我怎么找你?”刘向晨开始急切的问司礼斯。 邢斯叔叔说话好伤人,他现在不想理他了。 好大的挑衅,好像对刑家很不满意的样子,邢斯俊眉微弯,也仅是如此。 “想带他走好像要问过老头子吧?” 老头子留着这小家伙还有用呢,专门用来对付他。 “爸邢斯叔叔,这个一点都不难,因为只要你拿五十万给我,我再把它给刑爷爷,他就没有办法留我和妈妈了,你也不用烦恼刑爷爷拿这个逼你结婚了。” 本来刘向晨是不想叛变刑爷爷的,只是邢斯对他的态度伤了他,加上妈妈被别人说三道四,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离开这是非之地。 “五十万?”司礼斯把目光对向他,一脸不解。 “对啊,我碰坏了刑爷爷的烟斗,也不是我碰坏的,刑爷爷也有责任,是他自己走路不看路,好在他只说让我们赔一半的钱,就是这样子。反正邢叔叔你这么有钱,不会在乎这些的对吧?不然你现在先借给我和妈妈,我们以后一定还你。” 刘向晨满心期待的看着邢斯,满以为邢斯会毫不犹豫的成交,因为五十万对他而言小菜一碟,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等了好久,邢斯却没露出很想成交的表情,反而不以为然起来。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 慌乱 “你们闯的祸为什么要我收拾?礼斯,回去吃饭,爷爷该等久了。” 高大挺拔的身子不再磨蹭,不等他们回应转身离去。 即使爷爷现在不想再逼他,他们亦没的选择自主退出,只能继续陪他演完这场戏。戏由他们开拍,但必须由他主导直到收场。深邃的双眸跳跃着连他自己都以为绝种了的明快,他知道他等的那一天终究会来。 回到刑家,客厅饭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刑家今日竟然不同以往清冷,出奇的热闹。落展鹏吊儿郎当坐在茶几前跟老头下棋,一见到司礼斯领着刘向晨进来,立刻弹坐起来,两眼放光。 “嗨,邢斯小翻版,叔叔可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为什么跟司礼斯‘姐姐’去玩那么久。” 一句话立刻得罪了两拨人,邢斯和司礼斯满脸‘精彩’表情。问候别人的时候能不提他们吗?落展鹏绝对是故意的! “叔叔好。”刘向晨很礼貌的回应落展鹏。 刑漫嗤笑,“不过长得像而已,又不是邢斯的儿子,你激动个什么劲。” 在家里面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刑漫却不买账。 刚开始她以为是刘梦涵母子俩故意来骗爷爷,回来方才知道事情起因经过,纯粹是爷爷没事瞎折腾,用这个手段逼刑斯找女朋友。知道那对母子不是骗子,她的语句也比刚才来的时候友善多了。 “刑漫,我招你惹你了,我就看他比邢斯顺眼怎么招。”落展鹏翻着白眼。 “我先去洗手。” 像是没有听到他们后面的话,刘向晨倾自往厨房踏着小碎步跑开去。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刑漫,你是想来让我们倒胃口还是想来吃饭,都给我坐下。你们这帮孩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你你你,你们四个,多大了还不结婚,个个都二五二六的人了。” 刑天慕一副看着他们不省心的样子,包括邢斯司礼斯在内部人都被点了名,被他数落开来。 老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其余一干人等都瞪着多嘴的刑漫,害他们被连累臭骂。 “哈,今天的菜很丰富,咦,怎么不见汤。爷爷别生气了,生气伤身体。不就是结婚吗,说不定哪天我和邢斯礼斯赶一块结婚了,非把您给乐呵坏了,再给您生几个胖重孙,到时候我就怕你见到小孩就怕,你们说是不是?” 看人看脸色,落展鹏开始给众人使脸色。 “是,是,展鹏说的是。我们现在都在忙事业,刑漫什么事也不干,我看还是先考虑把她嫁掉。”司礼斯难得和落展鹏一样多嘴八卦。 看到小家伙悄无声息的跑进厨房洗手,想是想起刑漫刚才早些时候说的话了,心里难受,司礼斯心里多少有些担心小孩。 “你,”刑漫张着嘴,却硬生生没了音。 为了一个孩子,从来都没说过自己什么的司礼斯竟然这么说她。如果是落展鹏说这话,她早就叫骂开了,只因他是司礼斯,她才讪讪的没说话。 饭厅内,落展鹏几个人已经坐到饭桌前,只是还未开动。很难得今天到场的人这么齐,难得热闹一番。相互间话虽少,气氛算是融洽。 不知道为什么小家伙去那么久也没回来,他们便也没动,闲聊着。 “我去看下他。”司礼斯有些坐不住的站起,往厨房走去。 “礼斯,干脆我和你认那小子做干儿子得了。”落展鹏百无聊赖的夹了一口菜往嘴里送。 他是认真的,虽然说出来的话让人感觉不怎么认真。反正认个干儿子对他而言也没什么不好,尤其是对方还长得像邢斯,以后可以利用那小家伙,常常来气一下邢斯也不是什么坏事。 邢斯瞪了他一眼,不语,但是眼神已经告诉他,有本事自己生一个,认干儿子了不起? “咦,大家都在?” 一袭紫衣连身裙出现在刑宅,女子一双狭长的眸盯着餐桌旁的所有人,素淡的脸上扬起一抹不算笑容的浅笑。 在瞥见围着餐桌旁而坐的白色休闲装,懒懒散散之人时,她羽婕翻动,眼底出现一抹亮色,淡淡道,“展鹏你也在,好久不见。” “雨欣你怎么来了,几年不见更漂亮了,刚从国外回来?” 循着方向,刑天慕热络的招呼着,众人一时间视线也都落在了她身上。 邢宅向来不是说进来就能进来不经过通报的,只是雨欣比较特别,保持了一如以前进来不用通报的特赦,诚如司礼斯落展鹏还有刑漫。 小时候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孩子,经常出入刑家,直到各自去留学,各自学业和工作才没怎么来。由于有小时候间的相处打底,彼此间见面也就没显得那么生分,刑家的大门一直都为他们无条件开着。 雨欣不经常来,经常来的是她的姐姐离欣,只是姐姐也好几年没来了。 乔雨欣的出现,邢斯不着边际的皱了下眉,想是落展鹏也知道邢斯会有这种反应,瞥了他一眼。看来邢斯这饭要吃不香了。 “雨欣,就你一个人回来?”落展鹏意味深长的问。 “怎么,还有谁要回来吗?”乔雨欣精闪的眸对着落展鹏,余光却是正正的瞄向一旁不语的邢斯。 “邢哥哥,听说你要结婚,而且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似是有意装着模糊,实让邢斯一阵更无语,良久才道,“我会给你发请帖。” 姐姐没回来,倒是妹妹回来了,倒是唱的哪出,先锋开路来打探的? 邢斯不冷不淡的回应,一如平常脾气,再没有添加其他任何复杂的东西。似乎他对结婚一点也没有想法,一点都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乔雨欣倒也不意外他那样,像邢斯这样深藏不露的男人,一般心中的想法藏得都很深,一般人是很难看透的,除了很多人了解的他很爱她姐姐,很爱很爱。姐姐偏偏暴殄天物,看着这么优秀的男人不为所动。 如果只是这样,想她乔雨欣一定会去追邢斯,不顾一切的去追。 只是姐姐对邢斯不明的含糊回应让她却了步,她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拒绝。乔雨欣是个重亲情的人,从来不会去跟亲人抢不属于她的东西来破坏亲情,也便渐渐淡了对邢斯的心思,越渐对另一人上心,爱到骨子里。 她是对的,姐姐看到国内的报道,邢斯要结婚的消息好像有那么点什么了,她看到她眼底的慌乱,掩饰的慌乱。 邢斯现在比起四年前的青春无害,越发的深沉俊逸了。如果看到四年前的邢斯,姐姐还未能真正的动心到心里去,相信现在回归看到现在的邢斯,她会后悔不已。 就像乔雨欣现在看着他,邢斯即使坐着不动,不做任何其他,他身上依旧源源散发着一股无形的魅力,牢牢的罩住别人的视线和心灵。 听闻他接手刑氏企业这几年,精明的商业头脑,加上工作上雷厉风行,在商场间圆滑与世故间游刃有余,把刑氏拉上风生水起一路高歌猛进之势,刑氏短短几年间,已经是跨上市乃至国最有竞争力的大企业排行榜。 如今在z国,刑氏的辉煌与邢斯已经成为商业神话的代言。 这几年,随着姐姐不声不响去国外发展,他的女人也越来越多。女人虽多,却没见他身边有一个固定的女伴,她知道刑斯心里一定还有姐姐,不然不会这样。 过往他对姐姐真的很好,对她从来都是特别的,极尽耐心,总是在她面前降下冷漠,保持着柔情对她。他对她浓浓的情从来都不施压,不会强迫她去喜欢去接受,即使姐姐总是任性的让他带伤,他从来都不对她说不,这样的男人姐姐再难遇到。 姐姐和他,他们之间不应错过,既然彼此都有感觉就不应错过。 乔雨欣看着一桌的人,忽然就笑了。 “邢爷爷不是说要让邢哥哥结婚吗,听说还把他们母子领进了刑家准备结婚。怎么不见孩子和孩子母亲一起吃饭,看来不像外界传的,爷爷非要逼邢哥哥跟孩子的母亲结婚那样嘛。一定是媒体搞错了,又在乱搞非闻。” 如果真的要逼邢斯结婚,那么刑爷爷一定是很喜欢那对母子俩才是,一起吃饭也就自然而然。现在不见他们母子俩一起用餐,看起来也就不像一家人要过日子那般,显然这样看来爷爷逼婚的事也并不坚决,或者子虚乌有。 这样的情况她倒是要报告给离欣才行,免得她为邢斯要结婚伤神。 也就是说结婚还是不一定的事。 以前她和姐姐一直笃定邢斯的深情,不会再对除了姐姐之外的任何女人动心,所以姐姐也一直安心的在国外发展,直到这次结婚传言,她才真的慌了,甚至跃跃欲试要回来的样子。 她从没见姐姐那么慌乱过,赛过了以往她对邢斯对她感情的坚信。如今知道邢斯结婚没那么急,她应该会安心一些,继续在国外再打拼几年。 闻了乔雨欣的话,几个人面面相逼,互相对视。没想到乔雨欣会突然出现,他们一点准备也没有。 刑天慕本来找他们母子俩回来,是为了让邢斯尽快找女朋友,想都没想过要邢斯娶那孩子的母亲。这次他被邢斯摆了一道,被媒体控诉为恶人,用公司继承权逼他娶孩子的母亲。 现在刑天慕是明白了孙子的用意,无非是要制造假象,逼某个人回来。事实证明乔雨欣的出现不是偶然,也证明了邢斯的做法收到了成效。 刑天慕没有生孙子的气,此刻也站在了孙子的立场想,可是乔雨欣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他想帮邢斯也帮不上忙。 额,落展鹏抓了抓头发,“雨欣,其实他们母子俩在” 想了想,竟然不知道该什么圆谎。 这时候一个稚气清亮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 “汤来了汤来了,妈妈快点,爷爷喜欢喝汤。” 一个小家伙就跑了过来,边跑边高兴的朝刑天慕叫开,“爷爷,爷爷,我妈妈熬的汤可好喝了,刘梦涵妈妈快点快点。” 乔雨欣瞪大了双眼看着来人的小人儿,怎么会这么像,像极了邢斯。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健康活泼蹦蹦跳跳,尤胜脱兔。小黑裤和卡通白底短袖小体恤衫套在小小的身子上,可爱得像一只憨憨的小熊猫,看着就想抱一抱。 看着乔雨欣大大的不敢置信的反应,还有小孩子以及孩子母亲从厨房出现,众人大大的在心里舒了口气,总算是那什么打破乔雨欣的猜忌了。 “汤,好喝的汤,你们一定要喝光光哦,每人一碗,不许赖掉。”童稚的声音再起。 小孩的出现一时活络了气氛,空气里都蕴藏着一种叫做开心的东西,连邢斯的脸上也因小孩子张扬的快乐给感染了,心里漏了一个大洞。不期然的脸上也无形中漫上笑意,丝毫忘了这个小孩的到来只是为了来给他做戏。 抬眼,司礼斯正帮着刘梦涵一起端着大蛊的汤而来。孩子的母亲,有点高,脸色很平淡,她穿着简约的白色休闲运动装,整个人清清爽爽,让人感觉看着很舒服。不过就是很平常的女人,比起离欣差远了。 正是因为刘梦涵的外貌并不是很出众,乔雨欣才感到隐隐的不安。如果只是玩玩的女人,刑斯会找这样的吗?答案肯定是不可能。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是,刑斯真正的喜欢对方。 也不可能啊,报纸上说这个小孩已经三岁多了,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姐姐应该还在国内,刑斯没那么快投向别的女人,也不可能很快爱上别人,怎么可能和别人有这么大的孩子。乔雨欣不断的猜想着。 “喂,刘梦涵,你看我们这算不算情侣装。” 落展鹏得意洋洋的炫耀着,与刘梦涵同样是白色的休闲装。乔雨欣的脸渐渐拉下,不由得多看了刘梦涵两眼。 连落展鹏都对刘梦涵表现得这么热络,他们两个交情不浅? 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该是有如何的本事,能够让落少无法忽视,再加上司礼斯降下身份为她一起端汤,然后又跟刑斯扯上关系,她到底有多不简单?危机感在乔雨欣心中蔓延,也对刘梦涵产生了无限好奇。 “啧啧啧,邢斯,你未来老婆底子不错嘛,难怪阿四主动献殷勤帮忙,就不知道这汤的味道怎么样了。” 眼瞅着司礼斯难得会主动帮厨,并且帮刘梦涵把汤端上来,落展鹏那张嘴又开始口无遮拦。 毒不死你,司礼斯回敬了一个眼神给他,邢斯则是给了落展鹏有的喝就不错了的混吃混喝表情。 “刘梦涵坐这里。” 让了位子出来,待刘梦涵和司礼斯把汤放到桌上,刑天慕示意刘梦涵坐下。 “向晨,”刚开口叫他,小家伙已经拿着汤勺和汤碗有模有样的盛起来,分别盛给大家,说什么也不让大人动手。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 不安 “这孩子。”乖巧懂事的样子让刑天慕乐呵的笑了起来,这孩子看着心里舒坦。 确保每个人都有一碗后,小家伙才坐下来,开始扒拉自己的饭。 “大家慢慢喝哦,我妈妈做的汤很好喝。” “爷爷汤好不好喝,刘梦涵妈妈,展鹏叔叔你还要不要,礼斯叔叔,刑漫‘姑姑’” 那个殷勤劲,连没好脸色的刑漫都被他一视同仁的态度给折服了,只有邢斯脸色有点黑,闷不敢吭声也不点头不回应的闷头吃饭喝汤。 为什么每个人都问过,连不懂得名字的乔雨欣,都被他以阿姨替代,就是没问过他,难道他的名字很难记,还是自己真的不受待见,被一个小孩子生生无视了。 他很少被一个人弄到生闷气,就这么栽在一个小孩手里,那种被无视的感觉真差劲,想揍人。 “好喝好喝,好好喝哦,”邢天慕应和着刘向晨。 “刘梦涵啊,没想到你这么会煲汤,改明儿要尝尝你做菜的手艺怎么样?” 那鲜美的味道,汤汁并不算浓稠,喝起来不腻口感又好,尤其对老人很适合,刑天慕是大赞特赞。 啊?刘梦涵张了张嘴没说话,刘向晨赶紧帮她接口,“爷爷,妈妈只会煲汤。” 其他的还真不怎么样。 “混到这份上我算是混出个真理了,以后我要常来混喝才行。” 落展鹏砸吧着嘴,品完口里的汤发着感慨。这汤确实让人满意。 末了,他厚颜无耻道,“邢斯,要不把你未来老婆送给我吧,我需要人照顾,还有如果不介意小孩我也要了,我老爸老妈一定会乐坏的。” 噗,自坐下来一直不说话的乔雨欣喝着汤差点就喷出来,好在生生呛着喉咙咽了下去。 “展鹏,没人照顾,我去照顾你吧。” “你?” 一个千金小姐,不让他伺候她,他都烧高香了。落展鹏不敢恭维的摇摇头,赶紧埋头吃饭。 “你”乔雨欣气坏了。 “哎,这位姐姐,展鹏叔叔眼泛桃花,一点安感都没有,他要让我妈妈去照顾他,我还担心着刘梦涵妈妈到时候连渣都不见了呢,你干嘛要抢着去。”刘向晨叹息着。 咳咳咳,落展鹏被呛得不轻,其余一干人等也因刘向晨的话,汤都快噗出来了,一个劲的忍着闷笑,也就只有乔雨欣依然黑着脸。 小孩子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向晨,小孩子别乱说话,乖乖吃饭。”刘梦涵怒瞪着儿子。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教育的儿子,总是叫人无语,她做母亲的好失败。还有落少,连小孩子都懂得他的花花肠子有几根,果然是远近闻名,名不虚传,刘梦涵不得不小小鄙夷一下。 “臭小子,你怎么就知道叔叔我不会真心对你妈妈,以前的女人那是因为叔叔找不到感觉,他们不值得叔叔去爱,至于你妈妈,跟她们当然是不一样的,说不定哪一天啊,你就得叫我一声爸爸了。” 咳,这回轮到刘梦涵被呛到了,投给落展鹏一道杀人的目光。 刘梦涵投来的眼神好可怕,看似无害,实则五毒派,落展鹏讪讪的向她眼神抗议。 司礼斯则是递过一只剥好的虾,放进刘向晨的碗里,“多吃点。” 落展鹏也将另一只剥好的虾,继司礼斯之后,飞快的放进了小人儿碗里。 刑斯看着这两个淫才,表情凝固,好像这两个人都比他这个‘爸爸’,对小孩要殷勤得多,有点说不过去。饭桌上还坐着个乔雨欣,哎 剥了一只去头去尾去壳的虾,刑斯也将虾放进了刘向晨的碗里,他的小碗很快就被塞得满满的。只可怜了某小孩争着乌咻的大眼睛,无辜又不敢声张的被一阵放进碗里填得满满的食物淹没。这种震撼人心的场面惊得在旁的人都忘了吞咽食物。 这三人怎么了,集体中风了?刑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说你们三个,你们是不是跟他有仇啊?” 那么个小小的人儿又不是饭桶,非吃撑了不可。 “没有啊。”三人齐涮涮的答,无辜的视线依旧酷酷的同时落在刘向晨身上,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白痴表情。 “” “拜托,你们想让他吃死啊。”乔雨欣也不咸不淡的开口。 刘梦涵则有口难言,为儿子默默哀悼。 啊?三个大男人一愣一愣的同时看向她,方才后知后觉自己行为的失常,尤其是三人合一的时候。他们三人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顿时顾自心中懊恼起来。 “就是,平时头脑这么精明的几个人,在某些生活细节方面智商怎么这么低。” 刑漫继续她打击人的毒舌。 这三个大男人,平时雷打不动,脾气酷得跟什么似的,只有别人伺候他们的份,没见他们这么主动这般心甘情愿为一人‘洗手作羹汤’伺候人。这要是换做别人,难说不是在作秀,于这三个同时抽风,凡见此,如假包换实属本人发自内心。这比天要下红雨还要难得一见。 落展鹏平时脾气最好最热情,也不见得他对谁这么上心,要亲自动手。司礼斯脾气亦好,工作能力强,但就是终日面无表情,话少表情少,对外界不为所动,能关心的人屈数可数,独独对小家伙亲力亲为,话也多表情也多,笑容更多。 邢斯比较淡漠,冷情冷心,心思不定,不喜欢别人琢磨左右自己的情绪,平日从不会主动对别人有热络积极的表现。可是即便依旧酷酷着看不透的情绪,他对小家伙失常的行为却真真的摆在那里。 这三人性情每样加起来都有理由构成此刻行为的不成立,可是哈雷彗星真的又撞地球了,恐龙没灭绝,这三人的形象要幻灭了。 可为什么这么囧囧的一幕居然这么煽情,看得让人抽搐又醋性大发。 老天,可不可以祈祷这三个男人有天也能对她们那样,不知到时候她们会不会高兴的开心死,不过可以肯定的告诉各位,那一天永远也等不到。 “炸。” “我也炸。” 偌大的二楼宽厅内,敞亮的大大落地窗几乎占了一面墙之多。原木色的地板散发着大自然木质的清香,头顶奶白色的天花板吊灯,把室内点出明亮柔和的光晕。 宽厅内几乎都是原木家具搭配,简洁雅致。 很难相信厅内会有如此和谐温情的一幕,几人盘坐在地板上斗地主,这在邢宅似乎从来没上演过。 邢斯裹着宽松的浴袍,头发已经微微擦干。 站在那,从进门的一刹那,他便是微蹙着眉,不喜不恼。落展鹏和司礼斯仿佛一夜之间回复了孩童时代,即使是孩童时期,其实他们也未曾像现在这样,像其他小孩子般乐此不彼。 这小孩究竟是有什么魅力,都八点多了,两个大男人都还没有回家之意。 “小子,你让一让叔叔会死啊。” 落展鹏脑门上、侧脸贴了不知道多少的长纸条,嘴里抱怨着。 “不行。”小家伙回答得很简短。 “妈妈,该出哪张了?”在刘梦涵指出一张之后,小手立刻快速的打下去。 “展鹏,今晚大半夜最好别出门,免得第二天新闻沸沸扬扬闹僵尸。” 司礼斯悠哉的打着牌,不时调侃。 落展鹏那张俊脸上那长纸条都快挂满脸了,被司礼斯一说,就更像僵尸了。 “叔叔你好逊哦,跟谁打都输。”小向晨又来了一句。 落展鹏黑着一张脸,“臭小子,怎么跟那大正版一样,每回都要看我出丑。”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你比他可爱多了,他那个人冷冰冰的像根木头,只会一个劲的工作工作,这会不知道是不是又钻书房了。我告诉你哦,他那人一点都不好玩。小家伙,你到叔叔家去好不好,我管吃管喝管住怎么样?”落展鹏积极拉拢。 不远处某人眼中冒火,而背着身子的某人浑然不知。 “那邢斯叔叔还有哪些不可爱的?” 刘向晨瞄见落展鹏后面慢慢走来的人,眼底有着狡诈。 “冷酷、自私、见死不救,麻木不仁,杀人成性,最要命的是他是个变待,连男人都要亲。” 落展鹏发着一堆牢骚,把过往邢斯对他的万恶给一通发泄。 “还有呢?”背后某人好整以暇的等待,然后后面的话立刻让落展鹏石化。 “布丁几年前存在我电脑里的某些某人的旧照,好像还在我那里,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一不小心上传到网络吧?不然放给媒体?” “靠,布丁那死丫头。”再见她他肯定要扒了她的皮,竟敢把他的照片那什么儿童不宜出卖给邢斯,落展鹏咬牙切齿。 落展鹏腹诽着却不敢表露出来,反而一脸献媚。 “斯,我刚刚跟小家伙开玩笑呢,你不必当真。” 这小孩也不得了,也算计他,明明知道邢斯在后面。眼忍不住就瞪了一眼小家伙,谁知对方竟无辜的别开了,落展鹏简直要抓狂。这小孩腹黑的基因怎么那么像刑斯,靠! “该死,你给我喝了什么,滚。” 包房内,一名妖艳的女子被男子推了出来,女子露出奸诈未得逞的讪讪。 “翼。”刑漫敛着一抹受伤,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你来干什么?”那双眸并未认真的看她。 那名妖艳女子已经走了,只留下彼此,男子倾自走进包间不再理刑漫。刑漫抑制不住也慢慢走了进去。 “喂,安妮,五分钟后立刻出现在405,我需要你。” 无视于刑漫,他说着电话。 “翼,你怎么了?” 刑漫小心翼翼的拿着手背试探他额角,他看起来很难受隐忍的样子。 此时的刑漫已经敛去平日的狐媚,表情凝重担心的看着他,好心却被他冰冷的挡在外,毫不客气的将她手拿开。 他的身体好烫,刑漫这才意识到是被下药了。 犹豫着,她终于艰难溢出字眼,“翼,如果你难受,我可以” 哼,男子冷笑。 “刑漫,我说过我不会碰你,你别作践自己。” 翼,刑漫眼角渗着泪,让他微微一惊,旋即又恢复一贯的冷。 “翼,我不会让你负责的,也不会缠着你。我和那些女人一样,你为什么就不碰我,难道在你眼里我真的比不上那些女人。” 脸色苍白着,却极力压抑着心中痛楚。 我不会要一个麻烦的女人,从认识他开始,他便生冷的不止一次告诉她,告诉她,他从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负责,他需要的只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自嘲苦笑,为了他这句话,她开始打扮得不伦不类,把自己扮得风尘女子般,整日流连莺莺燕燕场所,可他还是不要她。她甚至死皮赖脸求司礼斯配合,装出她喜欢司礼斯的样子,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他该会要了她吧,可是他依旧没有。 她不要一生一世,只要那曾经拥有,她要的并不多,只想暂时拥有他,哪怕只有一晚,这对一个经常女人在怀的男人应该不是难事,他怎么就忍心伤害她。 “邢斯,为什么你和小翻版联合起来会这么厉害?” 邢斯只是弯着唇笑,整个身子就成了小向晨背后的靠山,在身后把小小的身子都圈在怀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真正的父子两。 悠扬悦耳的声音响起,自牌上抽得空闲掏出手机,那边传来刑漫半醉不醒的声音。 “邢斯我需要安慰,来陪我喝酒,子夜娱乐城。” 搞什么鬼,她很少这样,“喝多就回来。” 挂了机便不予理会,刑斯继续打着牌。 当手机铃声第二次不甘心的再次响起,他直接想无视,把手机丢给身边的刘梦涵。 “喂,你们干什么,滚开。” 刑漫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有几个男人不知趣的坐到了她那桌。她懊恼的起身想离开,却被他们按住,几个人不怀好意的继续给她灌酒。 “喂?”刘梦涵拿着手机接听,里面混杂的声音使她皱了一下眉头,下一瞬便听到男人的声音,“哟,甜心,你是哪位。你朋友醉了,快点来接她。” 对方已听出女子的声音,立刻邪念起。想是刑漫这么漂亮的女人,她的朋友也应该不错。 “刘梦涵宝贝怎么了,刑漫说什么了?”落展鹏见刘梦涵皱着眉头问道。 “她好像醉了。”刘梦涵答着。 “要不要去接她。”落展鹏担忧对着邢斯道。 “要不我去吧。”见邢斯不动,司礼斯开口。 他们开口,邢斯也预感到了有些不安,刑漫真的很少叫他陪去喝酒,只是看到怀中的刘向晨玩意正浓,他道,“这样吧,我叫老钟去接她。” 每次刑漫喝醉酒都是他打电话叫老钟去接回来,没出过什么事,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打老钟的电话却没通,“我去叫老钟。”刘梦涵开口。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 失忆 电话里那些声音,她总觉得不去会出什么事。找了老钟,刘梦涵便也跟着上了车。 “刘小姐,我一个人去就行,您还是别去了。” 老钟就怕一个自家小姐已经很难搞定了,再带一个模样不算差的女孩子去那种地方,他怕会出什么事,对老爷和少爷不好交代。 “没事,我不会添乱的。” 毕竟刑家人对她和她的孩子都不错,供他们吃喝玩住,她应该亲自去一趟。 “哎。”老钟叹了口气,提醒刘梦涵绑好安带,便发动了车子引擎。 子夜城,震耳欲聋的演艺厅内,吵闹的摇滚乐声响彻里面每一个角角落落。 刘梦涵显得有些不适应,而老钟则熟悉之极的样子,熟门熟路在厅内不断穿梭,搜寻着刑漫的身影。刘梦涵跟在后面。 “哟,这么老还玩这么嫩的。”厅内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老钟没理会,只当他们疯子,“刘小姐别理他们,他们都是群疯子。” 刘梦涵回以他浅浅的笑,也和老钟一样开始在人群中找寻刑漫。 “你们这些王八蛋都给我滚开。” 刑漫虽然喝了很多酒,可是依旧知道此刻自己在干吗,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今晚她只想大醉一场,她怕酒醉后会发生让自己后悔的事,所以他叫了邢斯。邢斯没来,喝醉酒怎么就那么难,她不禁泪如雨下。 黄头发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子邪笑着,这女人真辣,轻易靠近不得。给了旁边同伙一个眼神,那人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些药片,倒进酒杯中。 “你们要干什么,我不喝。”刑漫推搡着。 “小姐在那。” 好不容易老钟才看到在角落里,被一群男人缠着的狼狈的刑漫,一急几乎是冲了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家小姐。”老钟大喝。 那帮人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老钟势单力薄,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倒是看到他身边的刘梦涵后,眼神都变了。 “哟,又来一小妞,姑娘,那老头子不适合你,还是让我们哥几个伺候伺候你吧。”说着就已经过来拉扯。 老钟赶紧把刘梦涵拉向身后护着,“住手,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她是刑氏企业总裁的堂妹,她是刑氏总裁的未来夫人,我看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 迫于无奈,老钟只好拿出杀手锏。 对方一愣,旋即又没事人一样,“少糊弄我们,刑氏总裁的堂妹是什么人,会这么骚跑来这种地方一个人喝酒买醉丢人?” 刑漫一笑,笑得凄惨,是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在给刑家添加负面消息,为了一个情字,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刑漫。 “老钟别管我了,带她回去。”她不想连累他们,于是推搡他们赶他们走。 “可是,”老钟满脸的忧色,却不肯走。 “放开她。”一道清冷的声音忽而传来,渗着足足的威慑,把众人目光都转向那人,那人却不是男子。 这声音来自刘梦涵没错,骨子里都透着冷。 待看清是她后,那些人看了看刘梦涵,发出不屑。 “哟,凭什么要我们放了她,除非,”男人淫、贱的双眼扫向她,拿过桌上那杯刚才下药的酒给她,“除非把它喝了。” “别。”刑漫制止。 不管是谁,她都不想因为她而连累到。 “我喝。”没看任何人,刘梦涵接过酒杯,忽然间眼神莫名的就锋利起来,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惧怕,与刚才的平淡截然不同。眉峰一转,“不过你要说到做到。” 视线一下子让那个递酒杯给她的黄毛男子心一窒,预感危险。 扬起脖子一饮而尽,男子释然。不管你刚刚表情多可怕,喝了这杯‘酒’恐怕都会热情得不得了,就怕跪着求着他们‘救’她,因为这是一种新型的燃情药。 想到这,他笑得放肆了起来,身后的同伙也放糖的一起笑起来,等着看好戏。相信不到一分钟,药性便会发作,不然就辱没了新型药的名头。 身体内隐隐泛起一股源源的热潮,刘梦涵隐隐感到不妙。也只有她能感受到身体内暗潮的涌动。察觉刘梦涵的异样,刑漫慌了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像刘梦涵这种不是很随便的女人。 “你怎么样?”她关心的问。 “我没事。”定了定神,刘梦涵挤出没有情绪的声音。 “还在装呢,等着吧,哈哈。”又是那帮人的奸笑。 不理他们,刘梦涵拉上刑漫,“走。” 那些人突的都自高椅上站起来,制止住刘梦涵和刑漫的去路。 “嗨嗨嗨,她可以走,谁让你走了。”他们看着刘梦涵一脸挑衅。 “走。”她只一字,不多言。 演艺厅内,炫彩夺目的光芒自男子眼中并射而出,悠闲的休闲装下,他的身材完美的有点让人发傻。嘴角那一弯浅浅的弧度,似乎总是能轻易便扯出一抹深刻的笑容。那慵懒间无形中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过23岁,年轻的脸蒙着一层并不深的深沉。那浅扯弯出的深意笑容,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阿辉今晚那小丫头没来吧?”扫视了一下演艺厅,男子言谈中有所顾忌。 跟在他身边的棕发小子笑了起来,“放心吧老大,这里都是咱们的人,只要易大小姐出现,不管是在包厢还是大厅,子夜城的每个角落,我们的人都能随时发现目标,通过对讲器及时报告消息。” 嗯?男子挑眉。 “阿辉别做得太过分,好歹人家也是个女孩子。”总是要面子的。 要是让子夜娱乐城的服务员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参与到盯着她的出现,随时防备她出现在老板面前,恐怕背后议论她的人会很多。可能还会说她死皮赖脸,逼得他这个老板不得不动员所有人防着她。 “可是老板,她也太那个啥了。”迎接到刘萧寒一闪的寒意,阿辉不再纠结,“是。” 喜欢一个人没错,错的是对方对她没意思。 刘萧寒和阿辉随意的在一张桌前坐下,马上就有服务员快速的把平时他们喜欢喝的酒和习惯点的东西送上。 “最近又不太平了,听说四年前的绑架案的劫匪越狱了,啊辉,你让龙哥找些人手保护我爸妈还有伯父伯母他们。” 阿辉面部拧成一条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伯父伯母那两人,整天一心求死相,巴不得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水噎死,找人保护他们,不被他们骂死才怪。” 阿辉继续郁闷着,喝了口酒。 “你说你伯父伯母怎么就那么死心眼,都20年了,还念念不忘你堂姐。要是他们当初再要个孩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整日活在过去。” “废话。”刚说到这,阿辉的脑门就被拍了一下,“他们要是不肯,你就说万一他们那要人性没人性的弟弟不管他儿子的死活,他们的侄子还等着他们交付赎金呢。” 提起他的老爸,刘萧寒就磨牙。他和大伯明明是双胞胎,dna完相同的两个家伙,你说为什么就只有大伯对他比他老爸对他好呢。说不定哪天自己被绑架了,老爸真就赌气不管他。 “你说你堂姐还能找回来吗?”阿辉看向远处看戏一样,“哎,那边好像出事了。” 这种事情一般在这种场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很少人去吱声帮忙。 刘萧寒循着阿辉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一帮男人拦住刘梦涵的场景。 “让开。”刘梦涵道。 哼,黄毛一个冷哼,伸出脏手,就在脏手要抓到刘梦涵的身子的时候,一个旋腿便闪过来,只觉眼前一晃,黄毛还觉察不出是什么,就已经被那腿劲给踢出去了几米远。 嗯?刘梦涵收回自己的长腿,她只不过用了点力,那人就飞出去了,而且对方还伤得不轻。真不知道她以前是在哪里学的功夫,相信一定是下了苦功才练出来的。 “他、妈的,老七,你那药是不是假药,一点都不管用。” 黄毛嘴角渗出血迹,一副骂骂咧咧。那个叫老七的立马唯唯诺诺的拼命摇头,证明自己没放错。刑漫也困惑了,那种药怎么会在刘梦涵身上一点作用都没有,而且她的功夫还不赖。 那么清清爽爽无害的人,一脚扫过去,几乎要了人的命。她不相信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女人,能做出来和练出来的。之前她并未注意到刘梦涵这个人,最近刑斯闹了些非闻,她才知道有那么个人的存在。她只知道她是刑斯的保镖,也没想过会那么厉害。 只是现在要她面对的是一群地痞无赖,刑漫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刘梦涵自然也有困惑的地方,那黄毛不怀好意让她喝下那酒的时候,她就是坚信她不会有事,这种直觉很强烈。她好像对那种药有免疫力一样,奇怪! “哇,老大,那个女的真酷,就像女特工杀手一样。” 这边阿辉眼底是艳羡的光芒与佩服,混打混杀生死度外这么些年,还从未有谁让他这般夸赞过。其实他也从刘萧寒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亮光,未及他深,但他是真真的注意到了那个女子的存在感。 “给我一起上。” 那边黄毛开始唤同伙,并且演艺厅内又陆续赶来了一些他们的人,足有二十几个之多。抱着看热闹的姿态,现在也就五六个人一起在对付刘梦涵。 只是才那么两三下,刘梦涵伸手抬腿间已经扫清了障碍,五六个人部倒地,趴窝不动,在地上叫唤,好不凄惨,把一旁看热闹的同伙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她无辜看他们的样子彻底触怒了那帮人,见她那么厉害,那些人直接就二十几个人一起上,涌上来,一时间把刘梦涵围得水泄不通。 毫无惧色,还是几下功夫,原本被二十几个人围住的视线,便随着一个一个的人的倒地而变得开阔,渐渐看到她瘦高的身子。 哇,围观人群一下子欢呼声与口哨声淹没了整个厅内。 这简直就是一出精彩的动作片,真实的上演。 她,他记住了。刘萧寒饮了一杯酒,视线依旧落在前方的刘梦涵身上。 她身上有一股潇洒劲,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喜欢,仅此而已,无关爱,很奇怪的感觉。想要过去,才发现那边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人物出现,而且不止一个,她怎么会认识他们? 奇怪,她对着药物竟然没事。从进入演艺厅开始,落展鹏便死死盯着厅内打斗的情况,之后进来的司礼斯和邢斯也如他般站着不动,怪异的眼神看着令他们困惑的场面。 刘梦涵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之前她的身手已经让他们领教过了,绝非是等闲之辈那么简单。现在连药性极强的燃情药,都被她在短短的时间内在体内被压下,这更不简单。 没有一惊一乍,这三人显得很平静,只是平日浮浮的外表收了许多。 “邢斯。” 刑漫一见到他,忽然像找到了港湾一样,只是看到自己身上狼狈出丑的样子,她低下了头。邢斯没有说话,脸上依旧如初无表情,脱下外套套在刑漫身上,拥着她走出去。老钟和刘梦涵也一道跟了出去。 “邢斯,我给刑家丢脸了。” 车子疾驶在路上,老钟和刘梦涵在另一辆车子,刑漫和邢斯一辆。 刑漫心情凝重,如一盆凉水在大冬天里兜头而下,冰凉凉的,凉到骨子里,不过也觉醒了。 腾出一只手在车内拿出纸巾递给她,他依旧不说话。车子在一家精品衣装店停下,他走了出去,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手提袋。电话吩咐了老钟先行回去,邢斯的车子并没有直接回邢宅,而是开往酒店,下了车要了房卡,他并没有上去。 “好好上去梳洗一下自己,别让爷爷担心,我在车子里等。” “邢斯。”话到嘴边,刑漫却说不出话来。 也许他的沉默无言才是对她最大的支持,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比亲情更宝贵的。以前她是真的太随性,总是让他们失望。 子夜娱乐城某包间,衬着两张美轮美奂的男性容颜,随意底下却也透着认真。 “阿四,你怎么看?” “小孩说她失忆了,是最近的事。”司礼斯淡淡的答。 黑暗世界的人,只有那些人才会残酷到锤炼这些常人无法忍受的药性折磨。当然,会有例外,只是加上她的功夫,判断方向便会驱使向这一方面。 “我担心她是故意接近邢斯,有可能会对他不利。”落展鹏颇为担心。 司礼斯顿了顿手中拿着的茶杯,“这几天我会去查她的底,其他的先别轻举妄动。有必要的时候再找哲修。” 纪哲修是医学方面的奇才,是不是真的失忆或者脑部受到创伤可以判断得出。只是在这之前,先查一下对方的底细是最保险的。凭他们的资源网,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除非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0章 做戏 “纪大爷他大爷的还不知道现在在哪国逍遥自在着呢。” 小孩双眼犯困,却努力睁开自己的双眼强撑着。 “睡觉。”刘梦涵不满的看着他,怀中的小人儿终于乖乖的在她的皱眉下乖乖闭上眼。 凝着窗外,她知道小孩在等谁,何止他,她也在等。 重新洗过澡的她,一袭长发柔顺的垂落肩头,干爽的天气,头发一下子便干透,透着清爽的发香。风动,它便也在动。柔柔的拂过她莹白的脸,像绸缎滑过,软滑细腻。 良久,羽婕微启。 “你们回来了。”望向二楼厅内门口,邢斯和刑漫的身影映入眼帘。 “谢谢你刘梦涵。”刑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刘梦涵无以回应,回以她浅浅的笑容。 刑漫不再言,并不进来,而是倾自离开,回她卧房。 “怎么不睡?”邢斯换了鞋,走进。 对她,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来对待,于他而言她依旧是陌生人,陌生得不能再陌生。 “我只是担心邢小姐。” “她没事。”淡淡的不着边际。 “哦。”跟面前这个人讲话,总让刘梦涵觉得词穷。 即使是他毫无怒气无害的坐在旁边,总感觉她想要动一下都要受他影响,不敢动弹。真的很奇怪这种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邢小姐?不是要嫁入刑家了吗,称呼还这么见外。邢斯,不要告诉我,你要结婚这不是真的?”乔雨欣突然出现,身上穿着睡衣,嘴角若有似无的笑看着两人。 看到邢斯的眼神投向她,“哦,我跟刑爷爷说了,我回来暂时没地方住,酒店住不惯,所以在这住几天。” “雨欣,我跟谁结婚很重要吗?”他自嘲而笑,却让乔雨欣无话可说愣在那里。 以前他从不会这样跟她说话,大概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可是现在姐姐不在他身边这些年,他变了,变冷了,那股温顺不复存在。 “姐姐她想你。” “结婚了我也可以想她不是吗?”他依旧尖锐。 “你们真的没有未来了吗?”乔雨欣脸上惨白。 “如果有诚意,这话似乎不该是你来问吧。”深眸一转,闪着耀眼的光芒,“或许我该试着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就像现在,我会尝试着适应她。结婚也许也不一定是枯燥乏味的事情。” “刘梦涵,该回去睡了,明天挺着熊猫眼就不好了。” 亲昵的拥着刘梦涵,他起身,视线亦扫向她怀里的小孩,心里忽然有一个声音,他怎么长得这么像他呢。 目光一直目送着邢斯和刘梦涵离开,乔雨欣眼底藏着的灰暗也越来越深。因为把小孩子送回房间后,他们竟然一起回了邢斯的房间。这是不是说他们已经开始住在一起了? 她的傻子姐姐在她回来之前还自信的说邢斯会等她,只要她还在这世上,邢斯就不可能再和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是这样吗?姐姐,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这次似乎不一样了,游戏可能不由她来喊结束。 刘梦涵盯着偌大的卧室,这是她见过的最大的卧房吧,自来到襄垣市。深沉的色调简单透着一种稳重气息,这种房间搭配似乎很适合邢斯,一如他的形象深沉内敛。 “邢总,我想跟你说件事。” 刚刚可以在外面说的,为什么要带到这里,她不明白。 “以后在外面叫我邢斯。”他躺进舒适的床内,伸展开自己欣长的身子“坐。” 刘梦涵皱着眉头看了看里面,不知道该坐哪。一双茫然的眼睛不安的张望,却不敢看他。室内独有一种男性清新的气息,一如平时他身上的味道,给人一种清新又带给人窒息的感觉,那种感觉会带给自己迷失。 这是给他当保镖一段时间以来,她对他的认知。 她究竟是什么人,那双茫然的眼睛是如此的传神,根本就不像演戏能演得出来的,难道真是她本来就如此。可今晚,她成功的压制了催情药的药效。 她究竟是谁,他感兴趣,从今晚开始。 “坐这里。”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床。 “我。”刘梦涵犹豫了一下,终是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你,”她想了想,“你真的要跟我结婚?” 听闻她的话,他一怔,旋即恢复正常,“你说呢?” 他低笑,是那么好听,乱了刘梦涵的心。 那放大的俊脸在眼前,一瞬不瞬她的容颜,纤长的手伸过来,带着一股蛊惑的气息,撩动她颈间发丝放置脑后,眼底尽带清明,不带任何轻浮。那蛊惑也并非真的刻意为之,轻浅得让人感觉不到他真在蛊惑,而是对方自认为被他蛊惑了。 他的靠近,潮红的脸不觉越涌而上,给她莹白的脸添了些粉黛,带着难以言喻的魅惑气息。她害羞得像羞涩的少女,视线乱移尤恐慌。 这样的她,他凝望,寻不出真相,却真真被那份美给乱了心湖,锁定了视线,移也移不开。 其实想试探的,却被他的新发现,把自己给先乱了。 “刑斯,我很想帮你,可是我不适合。” 她没有演戏的天分,帮不了他,她也不想混入他们复杂的情感世界。 能让刑斯喜欢的女子一定夺颜夺目,她本身就不具备竞争的条件,也不具备表演能力,让别人信以为真。就算与他做戏演得好,又叫她如何专心两人上下属关系。她不喜欢工作上掺进一些有的没有的东西,那样只会影响工作效率。 邢斯身都处于一种慵懒的状态,单手支着身子看她。 像密谋抹杀她一样,无辜深邃的眼一阵流转,便有如飞石火海一齐击向她,让人本能只想躲,逃过那慌乱。 他薄唇一扯,危险而带着邪恶,分明邪恶正起。看得刘梦涵心慌慌,心扑通扑通的跳,有心跳加速要呼不上气的窒息,闷闷的疼。 “我终于发现,你居然会脸红。” 他忽然倾身,一手圈住她的后背,只觉清冽的气息袭过,他的唇已迫近刘梦涵,正向她的唇靠拢。又像那天在媒体面前一样,在别人面前亲她吗,柔柔的软软的唇瓣相触,她忍不住轻咬唇瓣,舔了舔她的唇。 想到那时的片段,想到他又要那样做,她紧张害怕得羞红了脸,羽婕呼煽呼煽的动个不停,那份紧张难以言喻。 “别闹了刑斯,我跟你说正事。” 她刚刚跟他说什么来着,要离开。对,要离开,调离他身边,她不想在他身边做保镖了。 额?他忽然又怔住。她到底是真的在装还是其他,连向来老练的他也辨不清了。 她的那份紧张生涩并不像一个有心机的人该有的。在她身上,他根本就寻不到任何漏洞,一丝蛛丝马迹留给他。是她藏得太深了,还是他还欠火候? 难道还真要逼自己继续往下使用美男计?这是他想过的最卑劣最没出息的计策,至少他这么认为。即使成功了也要鄙夷自己。 “你真的想离开?” 她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不待她答。刘梦涵瞪大了眼,被电了一样,在那动也不动。 咔,门突然开了。 “对不起,邢斯有”话未说完,余下的话都被吞了回去。 “哦没事了,对不起打扰了。”砰,门重新被关上。 突来一袭,做坏事被抓一样,下瞬,刘梦涵赶紧推开邢斯,使他们身体有所距离。她不断的呼着气,缓着自己的呼吸,很久都没有缓过来。 回过神来,见某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只是望着紧闭的门若有所思,嘴角有她不确定闪过的一丝笑意。 她面露关怀,“你怎么了?” 刑斯不答,如果是真的要来接近他,他查过确实是老头子主动去找他们母子在先,而他们之前并没有做出任何诱使引起老头注意的事情。 这就怪了,怪,怪,怪。 “刘梦涵。” 没有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反而害他失了正常,他深眸拢上了几分复杂的暗色。薄被盖上,一个翻身,留一个脊背给她,淡淡到杂着些不易觉察的懊恼,“很晚了,你回去睡吧。” 门闷闷的关闭声后,床尚的人终于动了动,刀刻的脸卸下所有伪装,掀掉身上的薄被,无辜的看着裆部隆起的部位,他露出懊恼的神色。这是未曾有过的难堪,男人傲人的自制力就在这一瞬间崩塌,这叫他情何以堪。 “妈妈,我跑不动了。” 美好的早晨,被楼下外面一声稚气快乐的童音吵醒,他紧了紧面部的神经,翻身下床。 礼拜天,又是空闲的日子。他拢了拢自己精短的发。清早并没有让他显得很精神,反而越渐颓废,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做。四年来已经很少有这样休息的日子了,是他从来没给自己放过假。 走到窗边,清新的风一阵吹来,并不强烈,人一下子精神了许多。视线落在外面,一大早一对穿着普通白色体恤衫亲子装的母子,在满园绿色中显得格外温馨和谐,让人看着那份温馨移不开眼。 晨运,老头子似乎也很喜欢,他总也没时间陪着。 “不是叫你别跑吗。” 刘梦涵停住脚步,看着慢她动作不知多少拍的刘向晨一脸无奈。 嘿嘿,小家伙露出忸怩的笑,旋即又灿烂开来,伸手无赖的要她拉着。刘梦涵无奈伸手抓着他小手,他立马把他粉嫩的小嘴贴上她莹白的脸颊,蹭着便宜。 “妈妈我好爱你哦。” “你啊。”刘梦涵纤指轻轻戳着他鼻子,脸上却绽开了浅浅醉人的笑。 爱她?儿子害人不浅,无缘无故让她被卷入刑斯的混乱事件中,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出状况。为什么每次刑斯出于各种目的突袭她,她都没有排斥,而且后知后觉没有拒绝,连她都在鄙夷自己。 他好像让自己迷失了一样,昨晚那两次,第一次她可以理解为做戏给乔雨欣看,因为偏巧不巧在乔雨欣突然开门的状况下才发生的,那第二次又为什么? “妈妈,我们去看刑爷爷修剪盆景好不好。” 刘向晨满脸带着期待,终于在下一刻软化了大人。 温情的一对母子让楼上的他思绪陷入回忆,渐渐由刚才的温和面部变得渐暗淡开来。他的童年如果能有哪怕只是父母中的一方单方面抚养,他应该也是满足的,为何也是奢求,更多的是残忍。 在他印象里,老头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他的亲生父母早在他心里已经死了。 “爷爷,爷爷,我们来帮忙。” 刑天慕搬着花园内的花盆,一盆一盆的对着布局装点着花园,小家伙的到来给花园添了一早的活跃气氛。 一看是刘向晨来了,他喜上眉梢,“哟,小家伙是你啊,怎么不多睡一会。” 这小家伙真的很讨喜,他是从打心眼里喜欢。尤其是看到小家伙那么的懂事,加上嘴巴又甜,左一句爷爷右一句爷爷,甜甜的甜到心坎上,任谁又能说不喜欢呢。 就连小家伙的到来,可能会对他造成困惑的邢斯,嘴上虽没说什么,昨晚见他主动剥虾给小向晨吃,虽然有做戏给乔雨欣看的嫌疑,那神情间流露出的一些东西,也并非只是做戏。 邢斯从来都不喜欢小孩子,能让他主动对小孩显关怀已经实属鲜见。 “小梦涵,在这住的还习惯吧,有什么要求尽管向刘婶提,我会让她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刑天慕边干着手里的活边说着。 “还好,谢谢爷爷。”刘梦涵看着盆景,那份赏心悦目让她看得移不开眼,“爷爷,我可以带盆盆景拿到房间摆放吗?” “好啊,你喜欢哪盆就拿去。”刑天慕很大方的说。 平时他很爱惜这些花花草草,侍弄这些花花草草,便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 刘向晨在花园草坪里玩得不亦乐乎,小身子伸出小手,扑腾扑腾不时扑倒在草地上,像是毛茸茸的宠物狗在拿着球玩。听到刑天慕和刘梦涵妈妈的谈话,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爷爷。”他叫。 “哎。” “那天你诬陷我把你的盆景剪了。”而且还当着众多媒体的面,“您让我很没面子耶,我的形象都被你破坏了。” 他这么乖巧,这下形象没了。 这孩子还记着呢,刑天慕呵呵大笑起来。 “你啊,你这还好呢,我就被我那大孙子给害惨喽,直接被媒体说成不分青红皂白逼他结婚的老恶魔,你说我上哪讨理去。”视线一转,“向晨,你在干嘛呢,草地上湿,一会太阳出来了再在上面玩。” “抓蝈蝈啊,可是它躲到洞里面去了。” 软绵绵的草地舒服极了,他懒得起,就趴在草地上,双手支着下巴聚精会神的看着草地上的动静。 “那爷爷和邢叔叔统一战线了吗?”看样子好像是统一了。 虽然他不知道叔叔喜欢的是谁,好像这次叔叔和爷爷已经联合成一线了,爷爷配合叔叔做戏,爷爷也一定是很满意叔叔喜欢的那个人才是。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 无语 “叔叔。”小家伙忽然大叫起来。 刑天慕和刘梦涵眼一转,邢斯高大的身子就已经站自不远处他们身边。一身简单高级质地的休闲运动装于身的他,明明只是合身的一套衣物套在身上,他怎么就那么耀眼呢。 尤其是不说话的样子,酷酷的带着深沉,而一身休闲装于身,又给他加注了几分活力,比平时更亲和,给人一种不一样的视觉感官。 “叔叔过来。” ,这家伙一会叔叔一会爸爸的,还真是不适应,邢斯向他走了过去。 不否认,他确实知道什么时候该叫他爸爸,什么时候不该叫。合着老头坑他时,他叫了他爸爸,在外人面前时他也叫他爸爸,但是他会区分谁知道真相,然后在那人面前老老实实唤他叫叔叔。 “小家伙你在干嘛?” 他蹲下身子看刘向晨可爱的模样趴在草地上,看着他微湿的衣服,下瞬他把他捞了起来。 这个孩子他就真的无法讨厌,不是因为他长得像他。很多时候他看着自己都会产生厌烦情绪,可是看着这个小可爱,和他外表如出一辙的他,他一点都不讨厌。 “叔叔,帮我抓蝈蝈。” “”某人无语。 他小时候都没有抓过,现在这么大了,是不是太那什么了。 “邢斯,讨好他,不然我会生气的。” 老头子沉了沉声音,他可没忘他被他的宝贝孙子操纵媒体‘陷害’他那回事。 “”某人再次无语。 “叔叔,你好厉害,这个蚂蚱编得好漂亮,我好喜欢。大蚂蚱是叔叔,小蚂蚱是刘向晨,那刑爷爷和我妈妈的呢?” 手上拿着两只已经编好的草编蚂蚱,刘向晨高兴坏了,满怀期待的看着刑斯。 刑斯躺在草地上,一点都没有动窝的意思。 小鬼好可恶,为了不要抓蝈蝈,他才编了两个蚂蚱出来,还要他编? “别吵,叔叔要睡觉。”刑斯厚颜无耻开始挺尸。 “可是,”刘向晨有点不甘心。 “爷爷和你妈妈不是在弄盆景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两个人就编两个嘛,还不行?小孩子果然难伺候,刑斯哼哼着。 刘向晨撇了撇嘴,转动着眼珠子,随即贼贼的笑了起来,在地上拔了跟草,凑到刑斯近前,拿着草对着他的面部就是一阵挠痒。 嗯?感觉到不适,刑斯翻了个身,大手一捞,立马就抓住了元凶,害得刘向晨咯咯大笑着尖叫起来。 “臭小子。” 刑斯叭叭就在刘向晨的小屁p上拍了几下,本来就不是很重,结果愣是被臭小子使坏,向不远处的邢天慕告了状,边告状还边得意忘形的看着刑斯。 “爷爷,叔叔打我,呜,呜,呜呜呜。” 跟着就有模有样的学哭,两只小手抹‘眼泪’。 哈哈哈,邢天慕被他逗乐了,故意板起脸数落起刑斯,然后罚他为刘向晨“做牛做马”,当马骑。一时间花园里便数是大人小孩欢乐的笑声。 刘向晨不只逼着邢斯陪他玩抓蝈蝈,还要拿他当马骑一阵折腾,玩累了硬缠着要他大秀厨艺。拗不过他,邢斯老老实实跑进厨房,当了一次‘厨娘’做早餐,惊得刑天慕下巴都要掉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某物何必长得像某物,这不,就被奴役上了。 关键是老头子那句话管用,你不讨好小家伙,他还真不原谅他,邢斯只能忍气吞声。 “粥来了,老头你的中餐,刑漫你的西餐,小子你的不东不西” 由于刘梦涵和儿子都点了同样不东不西的中西搭配,邢斯最后想要训人的话被生生咽了下去。 呵呵,刑天慕乐得合不拢嘴,这还是他吃的孙子第一次做的东西,还是托了小家伙的福。刑漫经过昨晚的事已经显得平静了许多,气色不错,她默默的吃着东西。 “刑漫阿姨好瘦,要多吃点。” 小向晨的关心,让她微微一笑,继续吃她的东西。 这小孩好像真的不会记仇,昨天她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现在想想,是她过了。有个吵吵闹闹的小孩在家,感觉不错。 乔雨欣下楼,盯着和谐开心的一群人,与其说是一群人,更是是一家人,她越发沉默了。 刑家不曾这么热闹用餐过,小家伙的出现,连平时周末都不过的邢斯都休息留下来陪他了。一个小孩子的到来,能改变这么多,叫人不敢相信。 “雨欣醒了,快,来尝尝邢斯做的早餐,这种时候可是很少有的哦。” 刑天慕招呼着,似乎除了他再没有人想要开口。 乔雨欣看向邢斯,他只是低头吃他餐盘的食物,偶尔会抬头帮小家伙切香肠,和把煎好的鸡蛋弄好让他吃。他的动作很认真细致,不时拿餐纸帮小东西擦脸上和嘴角的油渍。以前的邢斯不会这样。 “刑斯哥哥不上班吗,我记得你一直都不过周末的。” 乔雨欣幽幽的坐了下来。 刑斯不吱声,邢天慕赶紧替他接话,打破尴尬。 “呵呵,是啊,刑斯几年都没有一次周末休息,今天破例,这还不是向晨出现的关系吗。‘父子’两间的交流总比生意重要是不是。” “咳” 慢条斯理吃早餐的刘梦涵,被粥呛了一下。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她望了望他们,“抱歉,粥太烫了。” 何止烫,简直已经要命了。 这儿子算是被刑斯抢走一半了,不知这场戏要玩到什么时候,她可不想把儿子赔进去。 昨天她跟他谈离开的事,刑斯居然给她玩转移视线,八成是利用她利用上瘾了。上次儿子在公司哭,她也想说离开的事,也许那个时候刑斯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没给她机会说。 ** 悦耳的电话铃声在远在大洋彼岸的阿拉斯加响起,手中拿着一本杂志看得出神的人儿微微皱了皱眉,精致的脸庞陷入一阵冥思。 杂志上优雅高贵的男人熠熠的笑容显得格外刺眼,深深打在她心坎上。斯,你等不了了吗,连婚礼都不再为她而留。 “姐,你到底要不要回来,再不回来你就真的失去那个男人了。” 妹妹电话里的声音咆哮带着愤怒,连向来冷静的妹妹都如此,怕是自己在邢斯心里的地位岌岌可危。 “可是我还想拍完这次的广告代言再回去,就一个月的时间。”她淡淡道。 “shit,我为你的事专程从美国赶回国内打探消息,你居然” “你到底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还年轻,邢斯还会一直耐心的等下去,要知道你走的时候,并没有给他任何承诺,你们到目前为止连男女朋友都不是,没有多少个男人能忍耐这么久。” 电话嘟嘟挂断,她愣了。妹妹第一次挂她电话,第一次朝她讲粗话,乔离欣心里一下子便乱得一塌糊涂。 早餐过后,一转眼,刚刚还笑不拢嘴的人,转眼又变成孤独的老人。邢天慕修剪盆景的背影,让刑斯陷入一阵愧疚中。 他满心复杂的走近他,百般思量之后,他终是开了口,“爷爷,对不起。” 手中的修剪工具抖了抖,刑天慕没有回头。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矫情起来了,不像邢大总裁的作风。” 刑斯眉头微蹙,“再怎么样我都是你孙子,”转而换成微弱的言语,“老头,我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了吧。” 与其说是一种述说,不如说是一种叹息。 眼前这迟暮老人,让他回忆起儿时的快乐与辛酸,那些欢乐与艰辛交织着,却始终抹不去,抹不去那份爷孙俩共同的过往点点滴滴的记忆。他忽然间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也不在乎了。至于有些人,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他本就不该奢求,眼前的才是他该珍惜的。 如果想要他结婚,他便找个女人结婚,如果想要重孙,他也便满足他,让他不枉此生,不枉对他的期待,如此就够了。 刑天慕动作的手又是停顿,“这可不好,要娶就娶自己喜欢的人,不要像爷爷这样。” “爷爷还想着‘她’吗,可是我不认为‘她’值得爷爷这样。” 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爱过一个人,并且让那人有了他的孩子。相亲相爱这应该是别人都羡慕的事,最终却仍逃脱不掉对方家人的反对与拆散,让自己心爱之人,带着肚里怀了他的孩子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这是爷爷一生的痛。 而这痛还在延续,并没有因为那个人不在了而消逝。 这是刑斯第一次置评,关于那个已经不在了的人。那个人他从来都绝口不提,每当爷爷一个人悄悄躲在某一处,暗自黯然神伤思念时,他总是在想,不珍惜在一起的人反而更幸福,就好比爷爷喜欢的那个人。相反那些珍惜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落寞神伤,就如爷爷。 “她都去世了,就不要再提她了。”说时,邢天慕已满口淡然。 “明天你和刑漫抽空陪我去个地方,爷爷好久没和你们两个在一起好好聊聊了。” 爷爷明显就是转移话题。去世了就可以不提了吗,就可以没有了伤疤? 也许她真的爱爷爷,只是因为家人的威逼而被强迫拆散,可是爷爷总是忽略了一点,总是为她开脱,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真的爱,那么孕育和抚养了爷爷的孩子这么多年,直到爷爷的孩子长大了,又成了父亲,并且她嫁的人早已不在,为什么她一直都不试着让那个孩子去接受他的亲生父亲,去与爷爷相认,难道还是因为嫌弃当初爷爷太穷? 是人总为情而困,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又有多少,他笑。 踩在柔软的草地上,一步一步靠近。那躺靠在树下的背影,在一片绿色中透露着落寞的忧伤,连一片掉落的树刘都要欲与之比幸福,而他与那片绿色的希望,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浑然隔绝。 有一种叫做疼惜的东西,慢慢渗进心头,刘梦涵有那么一刻想打消念头,不想再去扰他。 刑斯,一个她读不懂的男人。人前无懈可击,给人一种近乎完美的感觉,可是谁又能进得了他的真实内心,读懂他背后的忧伤与落寞。 “刑总。”刘梦涵轻轻唤了一声,他未回应,靠坐在树下,或者是没听到。 刘梦涵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以往她总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至于让自己过分越矩,就像现在这样突然坐在他身边是极少的。 刑斯转过头来,嘴角爬上一丝苦笑,“刘梦涵,你一点都不可爱。” 他像是猜透她会开口说要离开,苦笑着。 所有的人都想要离开他,离欣走了,莫言也‘走’了,就连他身边的保镖也要走了,离开他。他扬头看了看头顶长满绿荫的树,不无感概。 这是他和沈莫言当年种下的树,一晃眼都这么大了,结了果,却再也没有种果人来采摘。 “我很抱歉。”刘梦涵犹豫着开了口。 刑斯不解的看向她,语句带着自嘲,“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或者应该换我来说。”不征求对方意愿,将他们母子作为棋子的人是他。他从来都不曾这样,不曾这样无耻过。 他迷茫的望向远处,“刘梦涵,等我几天,过几天我会向媒体澄清一切。这几天我会放你的假,这期间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下爷爷。如果你想搬回原先住的地方,也请记得有空的时候,带小家伙来看看爷爷,这是我的私人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刑斯几乎是用了部的力气,才说完。就好像一个累得走不动的人,在一片无人的戈壁滩,用尽仅剩的一点水,然后挣扎着走完最后坚持的几步,就干脆任其发展,不再加以意志强求,颓败,完看不到一点再想要抗争的迹象。 “刑总,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一个人的颓废,也会连带影响到另一个人的心境,使其烦躁,刘梦涵多少是有一点的,只是她更希望面前的人振作起来,摆脱掉这段时间在他身上的阴影。 关于这段时间刑斯低迷的原因,多少是因为沈莫言,再加上感情上的纠葛,刑斯一时还走不出那堵迷墙。如果宴会上那次枪击事件,她处理得再好点警惕一点,就不会发生现在刑斯这种颓废感状况。他是想沈莫言了。 自从上次中枪事件后,刑斯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她从刑董事长口中也听说了刑斯以前和沈莫言的事,他们俩就像亲兄弟一样,怪不得沈莫言的离开,对刑斯的打击那么大,何况是亲手打死了对方。 因为自己替刑斯挡了子弹,邢天慕私下里还代刑斯向刘梦涵道了歉。如果当时刑斯不是心中有阴影,就不会害刘梦涵替他中弹受伤。 “叫我刑斯。” “我”话数在刑斯将她的腿拉伸,将头枕在她腿上戈然而止。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 野蛮人 刑斯安然的枕在刘梦涵的腿上,静静地闭上双目。 睡颜下,他嘴角微弯,平时的肃然与冷冽,在这一刻祥和露出微笑,融入周围的安然寂静中。 风轻轻吹着他的头发,凝视那张脸,那还留着少有微微痛楚,带微笑表情的面部,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倾巢而来,这种感觉很强烈,似乎很熟悉很熟悉,可是仔细想想又什么都没有,刘梦涵甩了甩头,让自己静下来。 一觉醒来,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特别安稳,整个人神清气爽,刑斯满脸都是愉悦的笑容深刻上扬。深墨色的眸子扫视着四周,然后停留在了倚靠在树旁,似乎已经入睡的人儿。 她半支着身子,伸直着双腿,浅浅的倚靠在树下,伸直的腿弯处,之前那曾是他枕靠的地方。风儿肆意的翻动着她黑珍珠般亮泽的发,让她的发在风中迎风飞扬。有几丝调皮的发贴着她的唇际,不断在她润泽的唇上轻轻摇摆,柔柔的像是在亲啄着。 他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颊两三下,几许浮几许调皮,脸上浮浮的笑容甚是好看。 “喂,醒醒。” 她咕哝着什么,似乎是美梦被吵醒,红唇微微撅着,表达着不满,睫毛只是动了动,不醒来。 他皱了皱眉,还是那么好看,手指柔柔的拭着她嘴角,“刘梦涵,你流口水了。” 那个沉睡的人,突然就自睡梦中弹坐起来,紧张的擦着自己的嘴角,一面探看着,旁边的人再也忍不住低笑出声,笑看她的滑稽。 “好啊,你骗我。”刘梦涵恼羞不已,怒瞪着他。 “你很好骗。”刑斯很是愉悦的回答。 刘梦涵微眯起双眸,“刑斯,作弄我后果很严重。” 他不以为然,凑近她,故意将手穿过她的发,伸到她后颈用胳膊揽着她,将她揽入怀,行为极具挑衅。 “刑斯,后果很严重。”她再次重复,不动的眸更危险了。 那‘秋波’荡漾,看着他,刑斯,还记得大明湖畔的落展鹏吗,当初为了跟刑斯打赌刘梦涵穿不穿那件礼服,事后某人似乎已经被她修理过了,有人还想赴后尘? “会有什么后果?”他装无辜的问,却是没打算收回无赖的手。 只是随着一声闷响,腹部处已经传来一阵灼麻的痛,让他笑容扭曲。而她很是轻浅的承认着,无辜至极。 “我是野蛮人。” 斜睨了他一眼,刘梦涵笑容邪恶的撸了撸自己微麻的拳头,一点都没有要关心他的意思。 “刘梦涵,你确实是野蛮人,我宁愿你上升为聪明人。”刑斯嘴角抽搐着,为这野蛮女人咬牙切齿。 而刘梦涵频频点头,“是啊,我也想升级为聪明人,学起猴子偷桃来也比较容易些。” 神马?还想学猴子偷桃?!! 这一拳已经够呛了,还想来招更狠的?这不是要他的命吗,简直想要他断子绝孙!要不要这么狠?邢斯脊背发凉,所有的精神都霜打的茄子,立刻就都蔫了。 “刘梦涵,你这个样子,要是有男人喜欢才怪。” 虽算不得野蛮,可是动不动就给男人这么一拳,是哪个男人也吃不消。 刘梦涵斜他一眼,“我有儿子。” 要是没有男人,她会有儿子吗?他有许多女人喜欢,他有孩子吗,哼! 刘梦涵站起来,双腿却在想要站起的时候突然软了起来,她嘴里咕哝着骂了句‘该死’,脚麻着坐回了草地上。 都是邢斯害的,躺哪不好,非要躺在她的腿上睡觉,她一动都没敢动,生怕惊醒他,结果好心没好报,醒来这个男人就开始发神经的戏弄她,这怎么看怎么不像他。 “笨蛋。”邢斯笑了笑,伸手就在她腿上揉起来。 冷漠男人突然间转变成了温柔体贴的男士,这多少是让人意外,刘梦涵整个人都发傻了,傻傻的坐在地上,看着他轻柔的为她揉腿。 还在发傻之际,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她这才意识到被邢斯抱了起来。 刘梦涵被惊得下巴都掉了,赶紧挣扎着身子忸怩道,“喂,邢斯,你在干什么,放我下来。” 如此亲近的举动,她承受不起,也消化不了,可是任她如何挣扎,邢斯都没有将她放下,执意着朝邢宅的方向走去。 反复的挣扎了几次,最后都以失败收场,刘梦涵嘟着嘴巴只能任由他抱着走。老天,要是被别人看到,她就惨了。总裁在刑家招摇过市的抱着他的女保镖,这是多大的爆炸性新闻,他还嫌之前的绯闻闹得不够?好吧,她承认,这次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脑袋烧坏了,短路。 “你在干什么?”拂去探在他脑门上的手,邢斯颇为不满。 刘梦涵怏怏的收回手,却看到他笑了。 笑起来可真妖孽,没事最好不要老是对着她笑,刘梦涵祈祷。 这笑是会要了人命的,光是看看他在女性面前的受欢迎程度就能知道。 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都能这么受女性欢迎,实在是不简单。就连对男性自我感觉免疫的她,都会感觉被他的一颦一笑,还有偶尔的温柔为之动摇,别的女性就更不用说了。 “邢斯,能被你喜欢的女孩子真幸福,要是我就会嫁给你。” 说完,就见他的脸黑了。 刘梦涵轻轻捏了他的俊脸,“别生气了,伟大的刑总牺牲掉了我可爱的孩子,还有他不知天高地厚的保镖,应该会马到功成的。”看他还在生气,她继续手上的动作,“什么,不成功?那一定是他乱生别人的气,所以老天爷说了,要改掉小气的脾气才行。” “刘梦涵,你没病吧。” 邢斯张嘴就要咬在他脸上作孽的手,谁知刘梦涵急忙一闪,收回手。邢斯不甘心,想咬别处,这下把刘梦涵弄慌了,赶紧屈着身子,双臂揽住他的脖子,试图将身子都避开他嘴的攻击范围,防止被咬到。 可是避让间,邢斯比她还快,意识到她的意图,赶紧追加阻拦,却不想在与刘梦涵躲避间,发生意外,双唇无意间碰撞在一起,两人都傻了,保持着互相抱着对方的姿势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邢斯,你都亲到我多少次了。”刘梦涵气恼得要死。 脸上红红的,她怒瞪着邢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排遣掉心中心跳窒漏的感觉。 他每一次意外或非意外的亲吻到她,都让她有不一样的感觉,除了那心跳如鼓窒息的感觉。 一个男人的魅力,不在于他外貌有多出众,而在于他的能力,他的言行举止是否浮躁,是否靠得住,是否无耻。要是他是登徒子,直接教训他就是,他偏偏不是,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他生气。刘梦涵为这个认知感到生气。 为这个意外,邢斯脸上也是一闪而过可疑的红晕,随即又是一脸酷酷的表情,当什么事也没发生。面对刘梦涵的指责,他轻舔了自己刚刚碰到刘梦涵的唇瓣的嘴角,撩唇笑,“味道不错。” 何止是不错,大有想要加深之势,只是怕到那时刘梦涵要鄙夷他了。一个男人有目的非目的的,不止一次亲到一个女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正经的女人,他不得不思考,他是否已经越雷池步入无耻的境界了。 男人如果不想得到无耻的罪名,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不想负责任的女人,尤其是那些不是很随便的女人,那对自己可不是什么好形象,也会导致纠缠不清的恶果。所以以往他的女人,从来都是放得开的,钱货两清。 刘梦涵只是他的保镖,他是欣赏她的能力的,也喜欢她的低调,他不会与自己身边的员工有所染指,这是他的一贯准则。而且刘梦涵不像其他的女人,她是值得他欣赏的,是值得他尊重的。如果尺度不好,只怕他会真正失去她这样有能力的保镖,这点他是清楚的,不会越雷池。 明明她平时都不太喜欢说话,表现得也过分冷淡,他就是觉得和她相处起来很愉快。没有做作,有时候还‘放肆’进言一些大不为的禁忌,对他冷眉相向,让他毫无总裁的威风可言,他就是无话可驳,也无心想惩戒之在她面前树威严。对别人而言,她在他这享到了至尊待遇,只是她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幸运而已。 味道不错?刘梦涵整个人的眉头都纠结起来了,望着他。 “你能不能把我和你的那些女人区分开来。” 居然把她和他的女人比!在他亲吻的众多女人中,她只是混到了‘味道不错’这个词,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哀,她真是不想他拿她与别的女人比,就算她很差劲。 邢斯摊了摊手,露出无辜,“我没亲过别的女人。” “谁信。” 眼前这个有过很多女人的男人,谁相信他没亲过女人,那真是傻子了,刘梦涵摆明了不相信。 邢斯摆了个爱信不信的表情,反正他也懒得跟她说这些。 “刘梦涵,有没有想过换其他的工作。”忽然之间,他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刘梦涵一愣,他是指要她离开吧。她本来就不适合在他身边工作,尤其是她的个性,多少过于死板冷淡,恭敬是恭敬,对雇主恪尽职守,但绝非流露出唯唯诺诺,这多少会让雇主感觉优越性的挫败吧。 而且她还不止一次的奚落邢斯,虽是为他好,也不见得他会喜欢听。他的行事作风是要自己的下属绝对服从,而不是带‘刺’。邢斯能忍他这么久,绝对是一种耐性。 “没想好。”她除了一身的功夫,她不知道她还会什么。 “邢斯,我知道我这个人不适合在你身边做事,不过谢谢你对我的容忍,我只有一个要求,能不能在你身边多呆些日子?”她想起了她未完成的事。 不适合?撇开这个不想,邢斯为刘梦涵刚刚的要求产生了存疑,难道她还有什么事在瞒着他吗,或者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多留在他身边? “刘梦涵,你有事?” “我,”关于沈莫言的事,不知道她的猜测是否正确,想了想,刘梦涵还是决定不要现在说,“今晚我再跟你说吧,晚上你有空吗?” 风景树下,目睹着刚才‘亲昵’在一起的两人,乔雨欣微眯着视线,手指抓着树干的手抓出一些抓痕,而浑然不知。 自昨天她就在观察,情况越来越感到不妙。有关报纸上的说法,邢斯是被逼无奈才和刘梦涵母子亲近,这点似乎没有得到印证,相反,她看到的是,邢斯和刘梦涵的关系远没有这么浅薄。他们聊得很开心,邢斯为她揉腿,抱她起来,再到彼此打闹彼此,种种的迹象表明他们的关系在升温,越来越像情侣。 如果照这样子下去,邢斯难保不会爱上她,那么她的姐姐该什么办? 邢斯是潜力股,除了不是邢天慕的亲孙子以往,在刑家,除了未来的公司继承权是不定数,其他的该有的他都有了。问题就出在这里,不确定他是否能得到刑氏各大公司的所有继承权。 抛开继承权,邢斯的能力是众所周知的,即使离开了刑氏,他依旧是不可小凯的商业精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众人求之不得,弃之可惜。父亲就曾说过,要是姐姐或者是她替他找女婿,那个人的对象是邢斯,只要对方愿意做上门女婿,他无条件将公司交给他打理。 姐姐‘拒绝’邢斯去国外发展,父亲就曾大动干戈想与姐姐划清界限,这几年姐姐都不敢打电话回家。如果能帮姐姐夺回邢斯,姐姐与父亲父女间的感情才能回炉回温,乔家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温馨,她势必要做出努力。 如今最大的威胁是那个小孩,也是关键人物,如果小孩出现什么‘意外’,那结果就不一样了,邢家人就不会对那个女人像之前那么好了。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打开收件箱,里面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亲爱,来我家。 是落少,刘梦涵将手机盖合上,不以理会。 隔了十余秒,手机短信继续发来,亲爱,你老板在我家,记得把小家伙带上。 是去接送老板还是去娱乐,居然叫她的儿子也去,刘梦涵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的朝楼下走去。 “妈妈,你去哪?”刘向晨自身后抱着皮球,不知从哪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刘梦涵停住脚步,看了看儿子,犹豫了一下,“向晨,把球放回去,跟妈妈出去一趟。” 刘向晨不断眨吧着大眼睛,似乎在考证妈妈的话,“妈妈,我们要出去?” 他将信将疑不确定的问,刘梦涵只是‘嗯’了一声,并未做任何解释。 “哦,太好了,终于可以晚上出去玩咯。” 刘向晨高兴得放开皮球,一下跳得老高,连球滚到了一边也不加理会。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 腹黑至极 自从来到这座城市,他就没有能晚上出去玩过。妈妈总是没有时间,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他睡着的时候了,别说出去玩,就是平时见到妈妈,与妈妈相处的时间都是少之又少。 还好妈妈请了临时的阿姨来照顾他一日三餐,生活上他没什么问题。 收拾完一切,刘梦涵抱着儿子来到车库,乔雨欣也在这个时候,恰巧出现在车库,似乎也打算出去。乔雨欣今晚一身的白色短裙装,似是有特意打扮过,只是她的妆并不浓,轻描淡写。 “刘小姐打算出去?”乔雨欣率先对刘梦涵打了招呼。 “乔阿姨,我们要去展鹏叔叔家,你要不要去?邢斯叔叔也在那里哦。” 刘向晨快人快语,一点防备都没有。 闻言,乔雨欣脸上闪过一闪而逝的失落,秀眉拧着,随即又装没事人一样,展开笑容,望向他们母子俩。 “是吗,刚好顺路,刘小姐介不介意让我搭载一程?”她笑了笑,“是这样的,钟伯年纪大了,我不好意思这么晚了叫他,而且我爸爸也不希望我自己开车,可以吗?” 面对乔雨欣的请求,刘梦涵很礼貌的看向她。 “雨欣小姐哪的话,您是刑家的客人,我自然会尽我所能为雨欣小姐服务,如果不嫌弃,刘梦涵乐意效劳。” “那谢谢了。”乔雨欣笑眯眯的道谢,一面看向刘向晨,“来,小邢斯,阿姨抱你坐在前面。” 宽阔的落家新苑别墅,露天场外,靠近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泳池边,三四个男人坐在一起,悠闲的饮着酒。其中两人为东方面孔,其余两人则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东方面孔的两人中,其中一个是这栋别墅的主人落少,另一人则是刑氏集团的总裁邢斯,一个令人眼红,在商业界炙手可热的人物。 金发碧眼的两名外国人,看样子虽然不是什么大来头,穿着打扮却十分有品味。 “。刑,我如果出庭作证,桥天霸的势力势必不会放过我,我担心我们的生命安,你如何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以商酌的口气望向邢斯。 邢斯不紧不慢,面表平静下是高深莫测。 将杯中酒饮下一些,他嘴角扯动,“出卖pl公司商业机密,我想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现在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回意大利自首,交代出你和桥天霸之前的交易,我想你也知道这是必然结果,现在你不过只是想能安回意大利自首,我想这没问题。” “可是桥天霸的势力很大,我不可能顺利回意大利,他会在我回去之前杀了我的,我和乔恩都会死。刑,这件事能不能不逼我们回去作证?” 那名外国男子尽量克制着情绪。 “no,”邢斯杯子略沉的落到桌面的声音,“詹姆斯,你的行为让我失去了和pl公司几十亿的合同,如果可以,我宁愿要了你的命。” 冰冷的眸子,并射着寒光,叫人不寒而栗。那名被唤作詹姆斯的男人,脸色都变了。良久,他吐出一些字眼,“sorry。你能帮我们度过难关吗,我们还不想死。” 邢斯未答他,一口饮尽杯中酒,抬手看了看时间,他掏出了手机,随便在上面拨了个号码,之后站起,走向远处。 余下的人未动,落展鹏依旧闲暇的喝着他的酒,然后他看向他们二人。 “詹姆斯,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现?” “天知道。” 被他一问,二人面面相逼,感觉到了气氛越是沉郁,整个恐惧笼罩着他们。 外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慢慢朝他们的方向靠近,两个男人惊恐着张大着嘴巴,恐慌的望着远处发声的来源。远处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他们的恐惧越来越大,就像死亡就要来临。 他们将求救的目光望向落展鹏,那里面是凄哀。 落展鹏笑了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们先到地下室去避一避吧。” 待他们离去,落展鹏拨了刘梦涵手机号。 关机?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唤来家中佣人。 “去别墅外面守着,刘小姐来的话,拦住他们。” 佣人点头称是,赶紧照吩咐出去,可惜已经来不及,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已经闯了进来,大概二十几人,个个‘副装备’,小有来头,拦住佣人去路。 为首的人是一个光头,应该是他们的头。 车道上,两辆酷炫车子以旋风般的速度,出现在刘梦涵车子的后视镜内。红黄两辆车子速度极快,风一般嗖的就已来到刘梦涵车子的后面左右两侧。两辆车不时越过她的车子,又落下一截,然后又迎头赶上。 玩赛车?被他们一追一赶弄烦了,刘梦涵渐渐加快了车速,她可不是他们赛车速度的炫耀品,很快她就以绝对的速度超越了他们,把他们甩得一干二净。 加速不过是想显示他们的幼稚,刘梦涵并不什么喜欢跟他们较真。不过很快,那两辆车子便迎头赶上,这次刘梦涵并没有加速,而是减缓了速度,让他们先行。只是这次对方没有卯足了劲往前赶,而是恶作剧一样,两辆车子像水蛇般围绕着刘梦涵的车子,在车道上蜿蜒而行。 对方可能是对她刚才行为的挑衅,故意在其左右不断环行滋扰,时而还一前一后把刘梦涵的车子夹在中间,降下速度,让刘梦涵的车速无法达到理想的正常车速。在其干扰下,刘梦涵的车速变得越来越慢。 由于车子在行驶中被两车夹击,对方的车子一再在她车子前后左右周围绕行,形成前进障碍。刘梦涵一旦停车,就有可能与那两辆车子中的一辆相撞。 靠!刘梦涵皱着眉头。如若不是顾及儿子和乔雨欣在车内的安危,看她怎么玩死他们这些人。赛车,他们还逊了点。不过对方车技确实不错,不容小估。 红色车子上,两名外国男人,开车的是一名看起来约莫25岁左右的黑人男子,副驾驶座上的那人,年纪亦是相当,有着欧洲人的白皮肤与棕色的长发。 “,at会不会气疯了?”副驾驶座上的棕色长发男子,有趣的看着刘梦涵那辆被绕进‘圈’里的车子发问。 “但愿她不要恢复记忆。”被唤作的黑人男子,嘴里嚼着口香糖,神情自若的开着车子。 “,这是不可能的,以我的人格担保,如果at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我是绝对不会上这辆车的。”包括作弄。 透过对讲器,黄涩车子里的人声音也是优哉游哉的,并没有因为玩车道游戏而慌张慌乱。 “ht,at如果没有失去记忆,我们都得滚边上去。”说着那黄车上的人。 “嗯哼,她会让你知道这地球不好待,结果是我们这些人都得滚到火星上。还好她现在不是完整的at。”棕发男子附和。 “没错,她现在需要我们保护。ohbaby,尤其是那个小at1,失去他们,我比谁都痛心。”ht吹起了口哨。 “你们说我们能缠着她多久?” “天知道,也许在新苑那帮人离开之后。我只是觉得小at1会不开心,哦那真是糟糕透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那两辆车还在缠着刘梦涵的车子,拖着时间。 刘向晨脸上一脸的郁闷,眉纠结得很。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都被这些无聊的人把时间给耗进去了。 “妈妈,他们在干什么?”刘向晨下巴伏在车后座上一脸纳闷。 “儿子,想不想走快一点?”刘梦涵望向车窗外那两辆车子。 “当然。”刘向晨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好,坐稳了。” 一分钟后,只听砰地一声,前面那辆在刘梦涵车子右侧,留下半个身子挡住刘梦涵车身的黄车后尾,便被刘梦涵的车子撞出了道路的一侧,让刘梦涵的车子畅通无阻的顺利前行。刘梦涵趁机加足马力,甩开他们,踩着油门呼啸而去。 而那辆倒霉的黄车,冒着烟横在路边,车里面下来一位穿着极为品味的男人。他双眼望着刘梦涵呼啸而去的车子,嘴角渐渐盛开妖冶的笑容。 “时间足够了。” 红色车子缓缓停下来,开启敞篷,车上的两人亦是和黄车上的人一样,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悠然的目送,并未再追赶。 好险,乔雨欣惊魂未定的抚着自己的胸口,两腿下车的时候还在打颤。 刘梦涵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疯狂。 谁能想得到,面容寡淡的她,会做出那么疯狂的行为,还能一脸淡然。坐在车里,那车速是乔雨欣从未体验过的,她都以为自己要断了呼吸。来到落展鹏别墅的时候,她还未从惊魂中醒来。 “乔小姐,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 乔雨欣装作没事人一样,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发,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 这母子俩还真淡定,一点没事的样子,她还真是不如小孩。 “桥天霸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要不是我叫了我家小刘梦涵来,今晚我非削了他,见光为止。” 满地的凌乱,这里似乎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打斗。落展鹏倚坐在椅子上,喝着他的酒,视其他为无物。那两名外国人早已不在,只剩下他和刑斯。 本来很好的气氛,在那帮人来之后,这里变乱了。 “废掉二十几双左手还不够?”刑斯悠悠的喝酒。 “你认为够吗?”落展鹏斜他。 到了别墅,刘梦涵和乔雨欣很顺利的在佣人的带路下,进入了别墅。 乔雨欣在前头,刘梦涵则和儿子在其后面。 “你们这是?”一见到露天场外凌乱不堪,乔雨欣一脸的疑惑。 “展鹏,你有没有事?”她走近喝酒的两人,在落展鹏身边坐下,查看着他身上是否无恙。 “你怎么来了?” 见是她,落展鹏并未显得很高兴,而是将视线都落在了那对母子身上。 落展鹏身上一点伤也没有,更没有打斗落下的痕迹,而一旁的刑斯也是一身干干净净,不受任何影响。乔雨欣算是放心下来,然后有些娇气的看着落展鹏。 “怎么,我不能来吗?” 而落展鹏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只是看着刘梦涵还有刘向晨,然后站起来,朝他们走去。被忽视得彻底,乔雨欣脸立刻就黑了下来,眼中掩藏着对刘梦涵的不满。 为什么这个淡然无味的女人,对落展鹏的吸引力那么大,她可不认为自己在才貌上输给刘梦涵。 “嗨,小刑斯,有没有想叔叔?”落展鹏过去一把把刘向晨抱起。 “你猜。”刘向晨卖关子。 “那一定是想了。” 刘向晨装着为难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一本正经道,“你再猜。” 这孩子,长得很刑斯,果然腹黑至极,落展鹏都怀疑这是不是刑大总裁的种。 “到你‘爸爸’那边去。” 落展鹏收起笑容,白了他一眼。 刘向晨给他扮了个鬼脸,立刻跑向刑斯那边。 “刘梦涵宝贝,你饿不饿,我亲自做了水果拼盘,你要不要吃一点。” 小家伙一走,落展鹏便凑上来,揽着刘梦涵的腰走向刘向晨那边,惹得刘向晨吹胡子瞪眼,杀人的目光都要将落展鹏给杀死。 “展鹏叔叔,不准占我妈妈便宜。” “小鬼,你不觉得你妈妈像木头吗,抱着一点反应都没有,谁要占这种便宜,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落展鹏回应着他,走到座位前,只是未待坐下,腹部就消化不良的挨了一拳,痛得他曲坐在椅子上,直呼痛。 “小心肝别这样。”他哀哀凄凄的望着刘梦涵,一副可怜相。 “打的就是你。”一旁的刑斯幸灾乐祸,刘向晨则是坐在他身边,看着落展鹏的惨相,一个劲的嘿嘿笑个不停。 呵呵,谁叫他说妈妈像木头,不被老妈打才怪,活该。 “刘梦涵宝贝,你站在那里干嘛,快坐下啊。”落展鹏替她拉出椅子。 “对啊妈妈,快坐下来。”刘向晨也关心的叫着刘梦涵。 刘梦涵并未动,只是站在一旁,像平时保镖工作时候的状态。主要是现在刑斯在场,他是她老板,她自然不可能跟他同桌而坐。 工作是工作,私人时间是私人时间,她懂。 “喂,别这样,要不我把刑斯轰走。他不是我客人,今天你和那小鬼才是我请来的客人。”落展鹏不厚道的开始卖朋友。 额,刘梦涵开始汗滴滴的看了眼落展鹏,又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刑斯的表情,估计这个时候已经黑了。还好看过去,刑斯脸上万里无云,什么事也没有。 反正生气也生不到自己头上,刘梦涵想着。 望向刑斯时,他视线正好对上她,他道,“没事,坐下来吧。” 在他的默许下,虽是忐忑,刘梦涵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 预感 在他身边坐下,总感觉有压力,这是她无数次的认知,尤其是他不温不火的时候,那种压力就更大。 “展鹏叔叔,这个心形的果盘是给谁做的,我可以吃吗?” 落展鹏只听到刘向晨说了声,之后便已经看到某个人,已经将果盘里的一片水果,毫不客气的往嘴里送。 喂,落展鹏伸出去阻止的手已经来不及,这可是他给他家刘梦涵亲亲做的。可是更过分的是,小家伙居然抱起小果盘到自己怀里,可劲造起来,吃得真香。 落展鹏以商量的口气看着他。 “喂,小鬼,这是我给你妈妈做的,要吃,我叫下人给你做。”他简直要欲哭流泪了,这可是他费了很久的功夫做的创意果盘。 嗯?刘向晨歪了歪脑袋,又吃了几片,这才把手中的果盘伸过来。 “妈妈,你要不要吃?” 看来他很是喜欢那果盘里的水果,可是他无辜的样子,却快把落展鹏给逼疯了。他滑稽的动作,看得刘梦涵忍俊不禁,忍住笑嘱咐他,“不要吃太多了,会撑坏的。” “看吧,我妈妈说不吃。” 刘向晨又快速把果盘挪到他怀里,一副那就是他的的样子,理直气壮的吃起来。 “吃吧吃吧,早晚会撑死你。” 落展鹏置着气,心想,你都那样了,谁还跟你抢,。 刘向晨没有搭理他,直到,他望了望盘里所剩无几的水果。 吃完最后一片,他瘪了瘪嘴,“展鹏叔叔好小气,一个果盘里就那么几片水果,都吃不饱。” 落展鹏嘴角抽了抽,“你懂什么,这叫精致。” 这小子吃完了还卖乖,还真是,今后他绝对不会生出这么邪恶的小魔鬼,来跟自己置气,落展鹏暗暗发誓。尤其是越来越从这小鬼的身上看到刑斯的影子,摆明了又一个落展鹏克星。 “好了,向晨,不许贫嘴,快跟叔叔说谢谢。” 刘梦涵对着儿子无语凝咽,这孩子怎么就喜欢跟落展鹏杠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教的。 刘向晨纠结着,“可是我还想吃展鹏叔叔做的果盘,”看到妈妈射过来的利眼,他无辜的妥协,“好吧,谢谢展鹏叔叔。”说完便对着落展鹏一通挤眼。 “那你要吃什么水果,等下妈妈回去给你买。” 儿子啊儿子,你什么表现得跟要饭似的,是老妈虐待你了还是?这又不是在自己家里头,想要怎样都可以,这可是老板的朋友家,她只是老板一个微不足道的保镖,稍不留神就要被老板说滚蛋的。 哈哈,刘向晨突然笑起来,笑眯眯的看向刑斯,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我知道为什么展鹏叔叔不喜欢我了,一定是我长得像刑斯叔叔的缘故。刑斯叔叔,看来我们只能自食其力了,我猜刑斯叔叔做的果盘,一定比展鹏叔叔做得好看。” 眼看要继续吃落展鹏做的果盘没了下文,刘向晨又开始盘算起了刑斯的主意。可是大刑斯好像不卖人情的样子,继续喝他的酒,可恶。 落展鹏幸灾乐祸起来,“小样,你就使计吧,要是刑大总裁肯做这种事,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小鬼头。”刘梦涵瞪了儿子一眼,站起来朝宅子里去,“妈妈去给你弄。” 她可真不敢劳驾刑斯为他儿子服务,那就太不像话了,丢人的是她自己。 呵呵,刘向晨笑呵呵的立刻就站起来,“妈妈,我也去。” “喂喂喂,我又没说我不做果盘给你们吃,梦涵宝贝。” 眼看母子俩走去别墅,落展鹏大呼冤枉的就要站起来,想要跟上刘梦涵,手臂却被乔羽欣拉住了。 “展鹏,陪我坐下来聊聊天嘛,你看我是你的客人,你总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刑斯不还在这里吗。”落展鹏这就打算开溜。 说完,刑斯已经很不应景的站起,“展鹏,还是劳烦你在这里待客了,我去给我‘儿子’做果盘。” “喂喂”落展鹏眼睁睁的看着刑斯溜走,而无能为力,仰天长啸。 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乔羽欣,他心里一百个苦。 他一向对女人来者不拒,可是对于乔家女人,他总起不了好感,不知是否乔离欣的缘故。 “展鹏,那小孩真的是刑斯的?”乔羽欣开始试探。 “你怎么这么问?不是刑斯的,难道还是别人的。”落展鹏懒得理她。 “那你为什么对孩子的母亲那么热心,你就不怕刑斯吃醋。而且刚刚刑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都怀疑孩子的母亲是否跟刑斯发生过什么。” “我过去的女人也很多,现在别人来追求她们,难道我也要生气?难道现在见面,我还得表现出在乎的样子才行?” “也就是说刑斯和她只是过去式,不会再发生什么?”乔羽欣仍旧不肯善罢甘休。 这个倒是把落展鹏问住了,差点上了她的当。乔羽欣这个女人真是的,为了达到她的目的,不惜刨根问底。 “no,一切都有可能,你不认为他们很般配吗,最起码她比你姐更值得刑斯去爱。” 落展鹏不愿再与乔羽欣唠叨这个问题,干脆站起。 “你”乔羽欣努力呼出气,尽量让心中畅快,奈何越想越被阴郁的气息弄得窒息,喘不过气来。 果房里面,刘向晨帮着妈妈洗水果,然后递给妈妈削皮,刑斯则拿着切好的西瓜皮,用刻刀在上面动作云云,引起小家伙一片好奇。 “刑斯叔叔,你在做什么?” “刻怪兽。” “是奥特曼吗?” “” “刑斯,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 刘梦涵看他在瓜皮上已经做到一半的成果,看样子是在雕一只巨龙,刀工很是不错。 “以前学过。刘梦涵,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刘梦涵一愣,“你问向晨喜欢吃什么就好了。” “那家伙已经五毒俱了,吃什么都堵不住他的嘴。” 刑斯一点都不留情面的直说旁边的小鬼。 可不就是,吃完落展鹏做的果盘就卖乖,说是人家小气,合着给他弄吃的,什么都不讨好,什么都不落好,谁还敢巴结他,有什么吃什么吧。 刘向晨立即抗议起来,“我哪有。” “你就有。”儿子气得要死,又毫无办法,可把刘梦涵乐坏了,看来还是刑斯有办法让她儿子乖乖收起小样。 “妈妈,你也向着刑斯叔叔,讨厌。”小人儿开始跺脚。 “你居然敢说妈妈讨厌?”刘梦涵皱起眉头来,“那这个不要了,这个也不要了,奇怪这里怎么没有榴莲,我打电话叫展鹏叫佣人去买。” 刘梦涵一连从已经洗好的水果里,拣出几样刘向晨喜欢吃的水果出来,要重新放回冰箱,刘向晨一惊,赶紧放下洗在手上的水果,护住那些他喜欢吃的,尖叫起来,“啊,妈妈,不要。这是我喜欢吃的,这也是我喜欢吃的,呼呼,我不要吃榴莲。” 他一个个又放回案板上去,待刑斯叔叔切了装盘。 “怎么,你又不讨厌妈妈了?”刘梦涵故意又板起脸来。 “嗯嗯,嗯,嗯。”某小孩点头如捣蒜。 “你就知道欺负展鹏叔叔。” “谁叫他对妈妈偏心,光做给妈妈吃。”却让他吃下人做的。 哼,就算要讨好他老妈,那也要过他这一关吧,居然敢无视他,他对他有好感才怪。 “喂,你这小鬼,我只是想要你妈妈先尝一下,再让你吃,谁叫你那么贪吃,把整盘都吃了。”落展鹏幽灵一样的出现。 “那你怎么不早说,不过我现在不想吃你做的了,刑斯叔叔做的比你好多了。不过,我看哦,展鹏叔叔,你给外面那位阿姨做吧,就算难吃,那个阿姨也会高高兴兴的吃的,那个阿姨八成是喜欢上你了。有句话说得好,有花须折则须折。” 刘向晨说到最后,突然神秘兮兮的降下声音说到,立时引起雷声轰隆。 “小鬼。”落展鹏危险的眯起眼盯着刘向晨,双手几欲揉搓成拳,最后却只能沮丧的呜呼哀哉,‘望洋兴叹’,大呼委屈,“要不是你是我家宝贝的儿子,要不是你长得像刑斯,我,我就” 呜呜,呜呜呜,居然治不了这小孩。 没多大功夫,刑斯一个以西瓜皮雕刻而成的巨龙做点缀的精致水果拼盘,就大功告成了。这个拼盘除了绿雕外,绿色雕龙下面是一个用苹果雕成的笑容可掬的土地公公,土地公公旁边还有一些神情各异的可爱古代娃娃,笑眯眯的坐在一起。 那些娃娃也是用苹果雕成的,然后用其它颜色的水果,分别添加眼睛等五官,个个都栩栩如生。这些人物旁边还摆放着一些层次分明的水果切片,红中有绿绿中有红,整个水果拼盘整体感官很有喜感,也令人有食欲,一看就是做给小孩子的。 果盘一做出来,刘向晨就坐在桌边,眼睛转碌碌的打量半天,小手摸摸这个娃娃,又摸摸那个,就差流口水了。就这果盘,可爱得不得了,他愣是舍不得动手将它们吃掉。 “刑斯叔叔,你太棒了,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赞美的词汇来形容了,展鹏叔叔的简直根本没法比。” 刘向晨激动得直接往刑斯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亲上一口,惹得落展鹏醋性大发,怒瞪着他。 “怎么就不一样了,你倒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叔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干吗只亲那个面瘫症的,水果还是我出的呢,要不你别吃。” 他很不满的瞥向刑斯,然后拿了块水果放进嘴里。而刑斯却装得很无辜的样子,很是享受着小人儿的犒赏,然后给了落展鹏噎死人不偿命的话。 “据我所知,面瘫造成的严重性后果,比脑瘫降低了几十个百分点,成功的概率也比脑瘫要强。要做到大人小孩都讨好,要先从讨好小孩开始,小孩高兴了大人自然高兴,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落少,你out了,刘梦涵,你说呢?” 刘梦涵吃着水果,停了下来,笑着看了看被刑斯奚落得黑不溜秋的落展鹏,又收回目光。 “展鹏,吃水果。”她递给他。 ???!!!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落展鹏接过刘梦涵递过来的水果,狐疑的将水果往嘴里送,奇怪的看她。 “刘梦涵宝贝,你有事求我?” 刘梦涵居然反常的主动关心他,不过他可不认为是好事,尤其是她刚才那笑容里隐含着的奸相,纵然如此,他还是很受用,美滋滋的吃着她递来的水果。 “展鹏,你觉得向晨怎么样。” 果然,刘梦涵不答反问,蹦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没事干吗问他喜不喜欢这小鬼,这小鬼他喜欢才怪,老是联合刑斯欺负他。落展鹏想是这么想,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牵强马屁得很,脸上也是一脸面瘫相。 “好,很好,刘梦涵宝贝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好。” 说着,眼睛却盯着那小鬼,一副黑天的样子。 而小鬼的反应比他还要激烈,冲着刘梦涵就是一副被活剐的样子,急。 “妈妈,你打算要把我卖给展鹏叔叔?” 看这阵势,妈妈是打算要把他卖给展鹏叔叔的样子。不要啊,千万不要啊。搞不好他会饿他饭,不给他吃东西,报仇雪恨。 呼呼,他刘向晨的悲惨人生就要开始了,他有强烈的预感,这个他决不允许。果不其然,妈妈非但不反驳,还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乖,妈妈就把你卖给展鹏叔叔几天,过几天妈妈就来接你了。” 刘梦涵拿了块水果给儿子,塞到他嘴里,却不似在说笑。 刘向晨哪肯,眼巴巴的看着她。 “妈妈,你舍得让你的孩子受苦吗,你舍得把你的孩子丢给一个连自己都要别人照顾的大人吗,妈妈,我不要,我要跟着妈妈。” 刘向晨黏着刘梦涵,几近无赖。 落展鹏被刘向晨的话呛得不轻,“刘梦涵,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看看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就知道这娃有多气人。要他照顾他,他不得被这小孩活活给气死。 “你没有空?”像是知道落展鹏一定会答应一样,刘梦涵一点都不急。 “啊?” 不到万不得已,刘梦涵是不会开口求他帮忙的,落展鹏反应过来,赶紧一连道了三个‘有’字。他家小刘梦涵既然看得起他,他当然要好好表现了,只是问到她要去哪,刘梦涵只是犹豫着说出了个‘我’字,就没了下文。 就连她自己也没把握自己猜测的是否准确,现在说出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增添刑斯的困扰。只有她亲自去调查证实了,效果会好一点。如果不是,她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不告诉刑斯。如果是,那么这对刑斯无疑是一种解脱,也是一个完美的结果。 “刘梦涵,你有事?”刑斯问,大概也是预感到了刘梦涵的不寻常,因为她从来都不这样。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 欲言又止 “对,要出去几天。”欲言又止,刘梦涵道。 “要帮忙吗?” “不用,我就是担心向晨,这孩子特淘气。”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刘向晨,眼里有着眷恋与担忧。 眼瞅着妈妈那副担忧的样子,刘向晨立马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变得乖乖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到落展鹏的怀里,跟他做出一脸亲密状,笑眯眯的抱着他,如此反差之大,叫人不得不瞪目结舌。 更甚者,小人儿突然三十六变,对落展鹏狗腿起来,一脸贼相嘿嘿对着落展鹏笑。 “展鹏叔叔,你这里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在这里住吗,一定好好玩,我好期待哦,要不住几天怎么样?” 他一定不能让妈妈担心,所以他要表现得很乐意的样子,不然妈妈会担心的,刘向晨死命的卖力表演出乐意的样子。 瞅着怀里的小人儿,落展鹏嘴角抽搐着,“我自己都要别人照顾。” “啊,是吗?谁说的啊,说话都不打草稿。谁不知道展鹏叔叔是一个最懂得生活的大帅哥,又会做果盘,又会照顾小孩,简直是天上难求,地上难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说是不是展鹏叔叔?” 刘向晨睁着乌溜的大眼睛,开始装傻。 变得还真快,刚刚可不就是他自己说的,他落少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别人照顾。落展鹏有种吐血的感觉。还未开始照顾,就已经期待着与这小鬼在一起的苦日子快点结束。 “展鹏,今晚我也留下来。” 身后冷不丁传来的声音,落展鹏更是头皮发麻,不用转身也知道是乔羽欣。 “不行,我这里从来不留宿女人。”落展鹏很是不客气的拒绝。 某国外赌城,形色各异的人群在赌城内尽情挥洒。 女子静静坐在赌台前,随意的玩了几把。她表情淡漠,一身黑色内敛的紧身衣装,把她匀称的身材尽显而出。 这是一座有名的赌城,但凡女子,着装都不允许过度暴露,只是相较下,她比别的女人内敛低调得多,着装也更为保守。而男赌客,也都是西装革履,或者穿着干净整洁,短裤拖鞋,衣着不雅者禁入。 几把下来,女子赢了不少,只她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 没多久,她将牌一翻,对着那个男发牌员,唇角轻扯,“把你们老板叫来。” “对不起小姐,我们老板是不随便见客的。” 发牌员显然是很讶异牌客提出的问题。 “把他叫来。”发牌员手上一阵痛麻,被那女子单手死死擒住,动弹不得。 这种状况并未维持多久,便已经有两名身着酷装打扮的男人,迅速朝女子这边走来,看样子是赌场的人。 女子未容他们动手,已先声夺人,翻身就是两记拳脚,将那两名身材魁梧的壮男打倒在地。才抬头,无声之中,女子四周已经聚拢开来十余名打手,将其困住。说是打手,似乎说轻了,他们更像是一群那种高素质,训练有素的高级看场人员。 她看着他们,面色无惧。 似乎是司空见惯,场内来的赌客都依旧镇定自若各赌各的,并未受影响。待到片刻之后,地上一片哗啦啦的人倒地声,这才调集众人目光。赌客由先前欠收拾的心情看待闹事者,都变了味,齐刷刷看向那名女子,眼底皆是各种猜忌惊奇交加。 这时候,从人群里迅速出来个像模像样的英俊男人,走到女子面前。 “小姐,请。” 男子给了那些倒地的人一个凌厉的眼神,那些人赶紧迅速退去。 被蒙着黑布坐上电梯,之后在某一个楼层停下,女子这才被揭了黑布,她看了看那男人。 “我要见的人呢。” 那人一笑,望了望身后的电梯,那个电梯似乎是内部专有人员专用,外头的楼层指示数字都被东西遮蔽,很难在外部看清是在哪个楼层。而进入电梯应该都是要指纹识别的,一般人很难进去。 而且这层楼的楼层,也未在其他地方有楼层标注,很难让人知道是第几层。 电梯旁边有楼梯上去,那人指着那里,邪气不改。 “这里总共有五层,从这层楼开始,每走上一层,都会有一个难度障碍在你面前等着你,如果你能部过关,就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没有那个‘如果’,我想每一层都会是一个致命的关卡,我想你可以考虑退缩。” “走开。”女子冷漠的推开那男人,毅然走上有箭头指示方向的楼梯。 那男子闪过惊异,不过转瞬恢复如常,走向电梯瞬时消失。 在男人走后,女子走上上一个楼层,并且每走一步都仔细打量着周身,到达的时候,她走向那个楼层的走廊,走到其中一段,瞬间灯火齐灭,她不禁竖起了耳朵,一步不移,之后在黑暗中慢慢移动,走在楼层间。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阵大约陆陆续续十余分钟的打斗声后,灯一片亮起,只见地上一推黑面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而女子站在那,纹丝未受伤。这一关说是五关中难度系数最容易的,却也不易。 从对方在夜视中之灵活而言,以及身手的攻击了得来看,闯关并不是易事。 在第一关提示成功后,女子按照提示,进入第二关。依然是在走向楼层某一处的时候,灯由亮到灭的过程,瞬时间,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红外线便赫然眼前,这应该是红外线监控。 红外线监控呈现之后,楼层内便迅速有关卡语音提示对女子做了提示警告。大概意思是让女子走过这片红外线地段,如果期间不小心触碰到其中任何一根红外线,惊到警报系统,那么对方便毫不犹豫对她进行枪支扫射。 这是一个危险的生命游戏,稍有差池,小命不保。 利眼扫射着,女子未曾慌乱,在黑暗间走到竖在面前的红外线面前,借助着黑暗可以看见红外线的光,她利索弯身,以绝对高难度的侧身弯身,一点点越过每一道相隔很窄的红外线之间。 “噢,难以置信。” 转椅旁,一身王者气质的男子身侧那个男人,盯着屏幕上在红外线间穿行无阻的女子,发出无限的感叹。 男子看了他一下,视线再次落回桌面上的电脑屏幕,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女子已从容闯过第二关。 “我以为她会在第二关被报销。”那男人继续说。 “有没有她的资料?”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淡如止水,一室都是冷寒。 “在所有可能搜罗到的情报网中,还没有这个人。不过等到查到的话,这个人应该已经‘消失’了。”那男人笑容玩味,看着女子走向第三关。 第三关是技术活,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出那层楼的几个爆炸装置,然后拆除。时间有限,每个炸弹装置都是按时间定时的,动作不快就会爆炸。如果你不排除爆炸装置,将会被外面的人封锁出口,困在这层楼里,尝试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滋味。这就是为什么那个男人说那句话的原因。 利用手中仪器,女子很快便找出各个角落的炸弹装置。这些炸弹装置的线路设置都不一样,每一个的设置都很刁钻,剪好剪坏就是爆炸与不爆炸的问题,不容小视。她顺利的拆除了一些炸弹装置,只是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她眉头紧锁,盯着那个炸弹装置。 看着那看似熟悉又很陌生的东西,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际而下。头似乎有些疼,她的表情也显得很痛苦,却不是因为找不到拆除办法才会有的痛苦。 痛,倒不是因为恐惧惧怕,而是脑海里总是有些似曾相识的东西飘过,缠着她,她努力的想,就是想不通,她究竟试图想想起什么,她似乎被一种什么莫名的东西纠缠着。 啊,她突然痛苦的单膝跪地,整个人颓然的伏在那里。 没有人会为你的生命负责,只有你自己掌握。 一个机械麻木的声音在她耳边回绕,脑海里是一个十余岁的小女孩,她睁着澄亮的眼睛,那双瞳孔里却没有一丝童稚与该有的希望。她怯怯的伸手,接过男人手里递给她的专用拆弹工具,那个森冷的房间里,突然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她。 她呆呆的看着那个炸弹装置上飞快走动的数字,脑海里无数次都是男人对她说的话,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你自己掌握,所以她手中拿着的工具以及抉择,便是她的生命走向。她的生命只能靠她自己。 没有人会为她的死而难过,也没有人会为她的活而高兴,是的,她只能靠她自己。 “不” 刘梦涵痛苦的睁开挣扎的双眼,她试图在寻找刚刚在她脑海里闪过的画面,那个一闪而过的小女孩和那个男人,以及那个装置上飞快走动的数字。那个炸弹装置似乎与现在这个重叠,可是只是一闪而逝,她甚至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 回到现实中,她愣愣的看着那飞快走动的数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陷入无限的茫然中。 “我就知道她过不了这一关。”男人笑。 突然,在关键时刻,在炸弹装置即将爆炸的时候,他看到那个颓然的身子突然动了动,身子挺直,眼里闪出一种异样的‘光束’,然后带剪刀的手,直直伸向那装置。 一秒,两秒,三秒 时钟突然定格不动,她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剪刀清脆的落地,她胜利了。可是她依然木然的杵在那里不动,时间就那样静默,一点一点流逝。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惊扰她。 办公室内,男人几欲要张嘴说话,却被男子以手制止。视线注视着屏幕,直到她站起。 “我们来玩个游戏,第四关考验你的射击能力,把枪对准任何出现的移动人物,把子弹射向对方的心脏,以十个为准,怎么样?” 刘梦涵扫视着被命为第四关的楼层,这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更不知道发音来自何处。她对着空旷死寂的楼层,良久冷漠道,“换个位置,以右手臂为准。” “哈哈,可是他们会毫不犹豫向你的心脏射击。” 不论她的目标是他们的心脏还是手臂,他们唯一的目标都是向她的心脏射击,,直到她准确命中目标,抑或中弹而亡。 “当然。”她毫不在乎。 男人摇了摇头看向男子,似对男子诉说,又像自言自语女子的自不量力。 “知道吗,这世上只有‘热血’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能做到所有的任务不杀一人而逃避所有攻击,身而退,连世纪组织的‘冷血’都不及,除非她是‘热血’。” 没有人能在枪雨林立中,不毙命对手,顺利摆脱对手攻击而不致使自身毙命,她有点不自量力。除非她是创组织的‘热血’成员,不然很难逃脱。 创世纪组织是一个正邪两难分的神秘组织,里面有很多的部门在支撑着整个组织,分别为情报部门,或者受雇于各种分别以保护和杀人两种方式受雇于雇主的部门,收受佣金。 这些部门中,只有参与保护和杀人工作的人员,才是与雇主有直接正面接触的,但是对雇主而言,他们仍是神秘的,有些雇主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样貌。 创组织对雇主的要求很高,并不是什么任务都接。杀人是雇主雇佣的一种方式,对于创组织的成员而言轻而易举。这些人员专门培养来杀人,一般都不算与雇主有最直接的接触,只要达到雇主要求,杀掉要杀的人,待雇主确认便可以。 但是如果是针对某些雇主提出的要求,要求保护人员只能保护雇主本人,但不能对袭击雇主者实施毙命。既要保护雇主不受袭,又不让袭击者死,难度非常之大。这对保护人员是一种大考验,稍不留意就会被雇主的仇敌要去生命。 这样创组织就产生了两种不同的派系,那就是‘热血’与‘冷血’两派。‘冷血’主要任务是杀人,‘热血’主要任务是只能保护不能杀。如果保护者破坏规定杀死一人,就算任务失败,要付给雇主相当一大笔的违约金,同时输掉的还有组织的声誉。 ‘热血’成员,一般都以t字母为代号,显示个人身份,里面有各方面最精良的人员,散播在世界各地,是在创组织中地位极高的,一般很少失手。 ‘冷血’任务效率虽然也同样优异,却不及‘热血’地位高。 ‘冷血’与‘热血’其实只是一个领队人员的代号,并不是一个派系的称,而有的人平时也乐意将‘冷血’与‘热血’手下的成员,以‘冷血’与‘热血’简单称呼对方。 “zhan,创组织的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来闹场吗?”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 喃喃自语 那是一个嚣张而低调的组织,嚣张的是它做事的效率,极少失手。低调的是,很少有人知道创组织的成员的真实面目,更不知他们的据点在哪。他们从来都不会招摇过市,却是最让人闻风丧胆神出鬼没的。只要是知道他们名声的,无人敢与之作对。 经男子问,男人想了想。 “是,她看起来不像,尤其是那身手,虽然敏捷,可总觉得缺点什么,你能从她的眼睛里偶然看到茫然,而不是杀气和锐气,这点很重要。她只能算是我见过的高手中中上水平偏上一点的人。” 但是有疑点,像她如此面素质的人员,各项身手以及危险技能在手,不像是外面能随便培养出来的,她更像是哪个组织残酷训练下的成果。 “你说她见我,有什么目的?” 要见他的人不少,但在见之前,很多人都见了上帝,只有她一连轻松闯了三关。 “zhan。” 男子在男人耳边耳语了几句,男人随即露出不解,盯着屏幕上早已准备好的几个盛着洋酒的高脚杯,小心翼翼问,“boss,真的要换?” 门哗啦被拉响,走进刚才男子身边的那个男人。 他的身后是一名身着西装的跟从,手里拿着一些盛着酒液的高脚杯,大概四、五个左右。男人示意他将酒杯逐个放下摆好。 高脚杯里的酒都是颜色相近,只是各个酒杯里的酒散发的气味各有不同。在这些高脚杯旁,放着一张画有五个高脚杯的图案,其中四个杯子带骷髅头图案,剩余的一个未有标识,应该就是安的。 顺着男人的视线,刘梦涵走近这些酒杯前,如她所看到的图案指示,男人确实叫她从其中选出一杯没有毒的喝下去,如果侥幸,便可以免死,如果选了有毒的,只能毒发生亡。 这些毒酒中分别为剧毒伴着各种世界名酒,如果是有经验的品酒师,光从气味便能辨别出是哪种酒。而男子也分别告知刘梦涵,哪些名酒里是有毒的,哪些是无毒的。而有的酒是同一品牌,只是年代不同,在气味上只有轻微不同,很难判断。 还有就是,即使告知哪种酒里无毒,哪种酒杯里有毒,光是看颜色一模一样的五个杯子,要想选择对并不简单,闻对气味也不易。更何况有些人根本就没喝过一些高级酒,气味和味道更无从说起。 刘梦涵伸手随意拿起一个杯子,在鼻子边嗅了嗅。 “你可以考虑好了再喝,说不定哪一杯就是毒酒。”男人提醒。 死在这些毒酒里不自量力的人多之又多,男人已经习以为常。 “能告诉我你来这的目的吗?”男人睨视着她。 刘梦涵将酒杯逐个慢慢的放至鼻息,又一个一个慢慢放置回去。 “我可以保持沉默吗?!”询问,亦是肯定。 男人不置可否耸肩,“也许我是最后一个跟你说话的人。” 这一关,想必她也过不了。 “也许也不一定。” 刘梦涵从五个杯子中,从其中拿出一杯,扬了扬杯子,做着干杯的手势,递至唇边,一口喝下去。 她的从容自若男人尽收眼底,刘梦涵似乎能从他的眼底看到讶异。 “第五关是什么?”她问。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来就知道了。” 男人退出房间,后面的跟从将房内的大灯关闭,只留下几盏昏暗的彩灯,便也带上门跟了出去。 刘梦涵走到沙发前坐下,将身子躺靠在沙发背上,此时的她已是有些疲惫,她静静的闭上双眸闭目养神。房间里静得连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不久,她屈着身子直接将身子横躺下去,躺在上面。 浑身阵阵的低热让她难受至极,双眼困乏,浓浓的睡意滋扰着她。她困极了,干脆就顺着睡意睡去。 寒儿,寒儿你在哪? 妈妈,年轻少妇声声急切的呼喊,小女孩却被身后一双大手死死的封住嘴吧,怎么也叫不出口。直到少妇渐渐走远,小女孩被绝望的带走。 刘梦涵的睡相很是不安稳,眉头一直都是轻蹙着。 “涵山。”林美丽一身冷汗惊醒。 “美丽,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梦到寒儿了,她在哭着喊我。”林美丽边说边梗咽。 她永远也忘不掉女儿走失时的情景,她满大街的寻找,喊破了嗓子。在那异国他乡,她将女儿弄丢了。 “美丽,不要再多想了。”刘涵山安慰着。 “不,一定是报应,涵山,是报应。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女人老是在我面前晃,还有那个孩子。我,一定是的,不然我的寒儿也不会丢失。一定是她和她的孩子在抱怨,所以老天爷也想让我也尝试痛失孩子的痛苦,让我体会那对母子的凄惨。可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抱错的。” 她以泪洗面喃喃自语,刘涵山疼惜的将她拥入怀。 “美丽,你不是说她没有怪你吗,她甚至没有要你的赔偿就悄悄走了,她是个善良的人,不会是她。我想她和她的孩子一定在天国过得很好,我们的孩子将来也会找到。明天还要参加楚南天新公司剪彩,今晚好好休息。” 说到楚南天,林美丽双眼突然变得怒火冲烧,情绪激动万分。 “我不去。” “美丽。”刘涵山叹息。 “他是个侩子手,他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救,那个孩子死了,他却抱着别人健的孩子,高高兴兴向别人介绍那是他的孩子。他是个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如果我在产房没有抱错孩子,让两个家庭阴差阳错,也许那个孩子不会死,他一定不会死,是我,真的是我,是我害了他。” 那个孩子,也就是楚南天的亲生孩子,当初被女人错抱走后,听说孩子天生残疾,肌肉萎缩不会走路,几岁大了也不会说话,如果不是几年后病重去医院治疗要验血的话,那个女人也不会发现孩子不是她的,而是抱错了。 后来她到妇产科医院找到了林美丽,问她当年生产的情况,林美丽便是当年的妇产科护士,那天只有那个女人,和楚南天的太太生产,都是儿子,结果林美丽抱错了。 当时女人来询问的时候,也就是时隔几年后的事了,结果林美丽告知那天医院生产的情况,就是说抱错的孩子有可能是楚南天的。当时她跟那个女人说,如果是真的抱错的话,她愿意赔偿,可是那个女人却说只是来问问,想知道她亲生孩子的下落,以及那个孩子亲生父母的下落,并不打算追究谁的责任,说完她就走了,什么地址也没留下,也因此林美丽一直联系不上她。 直到后来,她听说女人去找了楚家,可是楚家没有认那个孩子,女人苦苦哀求向楚家人借钱来救那个病重的孩子,可是楚家人无动于衷。听说第二天,那个女人投河了,孩子也没找到,好像也一起沉河里了,只找到女人的尸体。 女人原本就已是癌症晚期,在孩子救治无望的情况下,只好作出了这样激烈的行为。当时女人投河,这事轰动了整个襄垣市,但是没有人知道女人与楚家的纠葛,她也是看了报纸上的抬上来的尸体照片,才知道女人投了河。 而关于女人上楚家的情况,是林美丽悄悄找在楚家干活的佣人,来了解情况的,当时在楚家的佣人除了当时一个管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少数知道的也被封了口。这些年林美丽一直在内疚,要不是她当初抱错孩子,那个残疾孩子就会留在楚家,便有很好的条件治疗,也许也不会死。 事隔了几年就不一样了,孩子奄奄一息,又是天生残疾残缺,楚家人并不想认他,而宁愿养着那个健康却不是他们亲生孩子的那个孩子。每每一想到这,她就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及早拦住那个女人,问她要地址,然后想办法救那个孩子,那个女人也就不会投河了,她也不会内疚那么久。 “你,你是谁?” 注视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她眼里是警觉与怒火。 他犹如皇室贵族,举止优雅,又透着不易近人。在那双对视的眼里,他含笑的眼透着无名的寒冷,让人看不到一点温暖。 “你不是要见我吗。” 刘梦涵敌意的看向他,她想要站起来,发觉努力了很久,才能勉强坐正。 身体不断的发着低烧,她意识有些混沌不清。 “你很卑鄙,你给我喝了什么?” 如果只是酒,她没到这个程度,那个酒杯里一定有问题。 五个酒杯,有四个是放了剧毒,并且他们告诉她,哪种酒里没有毒,她选的那杯,她可以肯定绝对是没毒的,却不知他们连那个酒杯里也动了手脚,卑鄙至极。 她没有尝出除了酒以外的其它味道,大概是一种无色无味的东西。 “错。还记得我的人跟你说过吗,一共是五关,那杯酒里的附加东西,便是第五关,由我亲自验证。”他别有深意的说。 “你感觉到了吗,整个过程,由开始的毫无反应,再到头疼,然后经过一段昏迷低烧过程,身无力,然后突然爆发,精力所未有的充沛,再到毫无意识陷入意乱情迷中,是其它同类药物所无法比拟的。” 他凑近她,伸手欲抚上她的脸,被刘梦涵打掉。 她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这药虽然过程缓慢,却能慢慢磨掉一个人的意志,将其意志瓦解,不能做其他。她现在应该是到了身无力的过程,那么后面又是什么,这或许会要了她的命。 似看出她心思,男人给了她定心丸,“放心吧,这种药是不会死人的,只是会让女人失去理智,毫不犹豫疯狂扑向男人而已。考验别人,我觉得考验对方的意志,比其它的东西有趣多了。” “你” 刘梦涵面容抽搐,怒目对他,扬起手向他挥去,手在半空被他截住,然后将她重新抱回怀中。 最终他还是不舍的将她放开,“要我帮忙吗?” 他问浑身无力的她。 “不用。”她拒绝他的帮忙,自个费力的朝浴室走去,“帮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物。” 浴室门被砰的关上,刘梦涵从里面将门反锁。 手机没带,都留在酒店里,为的是如果被擒的话,避免透露她的个人信息。 浴室的排风窗很小,即使拆下来,也不可能容许一个人的身子出去。刘梦涵大概看了下浴室,根本毫无逃跑机会,唯一的机会是待会搞定外面的男人,将他控制住。问题是怎么解决她现在浑身无力的问题。 涮的,她打开莲蓬头,冰冷的水兜头而下,冲刷着她身。 但愿冷水能降去身体的疲乏。 刘梦涵出来时已是一身干净清爽,头发被吹干了一半,随意的垂放下来,海藻的润发发出黑亮的光泽。 她的平静,一如平静的海面,毫无波澜。也是她的平静,让他对她格外欣赏。 “怎么,想好招对付我了?”他笑,举杯饮下一口酒。 房间内已经不知几时,多出了一桌烛光晚餐,美酒佳肴。 如若不是他先前欲对她做那些无耻的事,这个男人算是一个让人着迷的男人。举手投足间优雅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 “你能进去洗个澡吗?”刘梦涵在桌前坐下。 “你很期待?”他玩味的笑。 这个女人很平静,也很冷静。平静带着温柔的刺,比那些激烈却毫无办法的的女人,让人看来较之舒服。但凡容易激烈的女人,是没有多少味道的。 刘梦涵拿着刀叉切食物往嘴里送,不应他,浑然忘我的享用她的食物。 “你是第一个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女人。”他站起,朝着浴室走几步,停顿下来,“这间房间是指纹识别,有那功夫想出去的话,还不如好好享用晚餐。” “你就不怕我在房间里就可以解决了你?”刘梦涵慢慢吃着。 “你来只是想杀我?如果是,你早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说完,他进了浴室。 是以,刘梦涵要见他,必然是有事才来,不可能来杀了人就走,什么也不干。只要他还尚未满足她的要求,他生命固然安在。 他不是那种软骨头,如果能够以他生命相要挟他,那他就不是他了。 浴室门关上的一瞬,原本还一脸平静的刘梦涵,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萎靡下来。手中的刀叉在无力不稳下,咣当掉到桌面。原本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她,此刻显得难受极了。 这药发挥到现在,她根本连拿刀叉的力气都没有。只不过她一直强忍着,不让对方看出来,以防对方过早靠近她。现在唯有拖延时间,想办法逃开再说。 视线在男人刚刚的位置上,桌上定定放置着一个男士手机,她望着它。不过她很快就放弃了,因为这里根本就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7章 挑衅 悦耳的铃声骤然响起,她吓了一跳,扶着胸口收拾起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眼前的手机渐渐在眼中重叠,分成两个三个。难道是男子所说,是渐渐到了迷失心智,不顾向男人扑的那个阶段? 手费劲的挪向只离自己米把远的手机,那好像离了十万八千里,整个过程痛苦和缓慢。她额头上又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一点一点的渗透。终于,她的手够到了,但是旁边的酒杯也倒了。 “寒秋少。”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她一怔,那声音 冷漠,敌视,声音却很熟悉。 刑斯?这边长久的不做声。 那头不温不火道,“十五分钟之后,我要在地下赌场见到你。过期,你的赌城将会成为海市蜃楼。” 十足霸道威胁十足的话,却是出自刑斯之口。 若然是平常,刑斯给人的印象,不过是一个商业人士而已,何以对待那个人可以如此狂傲口气。寒秋少应该是浴室里那个人,这个地下赌场的主人,一个很大很大的赌城,它的主人多金而富有,并且似乎有涉黑之嫌,杀人心狠手辣,光是所设的那几关,就可以看出来,他视别人生命于无物。 刑斯,一个稳重,从不做自负之事的商业人士,竟对财富不输他,背景更深的人,都能以毁灭对方的口气在说话,刑斯到底是什么人。 刘梦涵完被这一通电话给愣在那里,心里一阵阵的猜测,可是她很快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电话,在那边迅速要挂的时候,赶在前头,“刑斯。” 她气息无力,两个字在嘴里,已经是很努力的费尽身力气。 那边是长久的沉寂,沉寂得以为电话早已挂断,刘梦涵死死的握着手机,一点点的汗珠在手心里渗着。一点点失望也在瓦解着她。她要很费劲才能握住手机,不至于让它掉落。 “刘梦涵,是你吗?”良久,在一阵绝望的等待中,在她以为再也没有回音的时候,那边终于溢出冷静得冷掉空气的声音。 然而此时,手机吧嗒的自手中掉落,再无声响,刘梦涵努力抓着桌面,才不至于让自己失去平衡。她不再理会那掉落的手机,心里却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一通电话似乎是给她注入了安定剂一样,像受伤的人得到了急救箱,突然让她出奇的安定,并且有了底。 虽然什么话也说不上,虽然她不指望刑斯能救她,可是听着他的声音,心中出奇的感到安定,也让她下定决心。 心中残存的意志,让她捡起桌上的刀叉,狠了狠心,往手臂上就是一刀,鲜红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出,她忍着痛将往下滴血的手,移到暗红色的红酒杯中,让鲜血往里面滴,不至洒到外面,然后迅速用餐布将受伤的地方包起。 鲜血疼痛的代价,让她换回一时的清醒,强迫自己对身体注入强大的力量,让她渐渐有了力气。她匆匆收拾了微乱的桌面。 电话嘟嘟的挂断,刘梦涵怎么会接寒秋少的电话。刑斯满是狐疑,一张脸阴晴不定。 刘梦涵电话里的声音几无力气,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寒秋少向来冷血,什么事干不出来。前天她说有事,难道是来见寒秋少。她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重新拨了电话,却无人接听。刚刚那通电话,刘梦涵应该对他产生猜疑了吧,猜测他的身份。此时已不容他多想,车子开足了油门,朝着地下赌场而去。 浴室外面,桌面震动声一直传到浴室内。隐约听到伴随着桌面杯碟乱撞发出的声音,跟随其后是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 寒秋少关掉水源,随意的披上一条浴巾,拉开浴室的门。眼前的情景让他一惊,刘梦涵整个人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桌子上的餐点和酒杯,也零星掉落下来一些,有些甚至砸在刘梦涵的身上。 他快速走过去,将她扶起。看她眉心皱紧,已经完没有任何力气可言,闯关时的威风浑然不在,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 他并不必非要以这种目的,来得到一个女人。如果以这种方式,他只能得到她的身体,而不是她的心。寒秋少端详着她的脸,心里动容的一笑,其实那一笑,早就意示着要放过她。 “水。”刘梦涵含混不清的呢喃着,“好热,水。” “好了,我去给你拿。” 寒秋少含笑转身,转身不备之际,后面冷不丁遭袭,头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中,然后双臂被人从后面迅速的控制,弯在一起,用布匹将他双手反绑起来。 该死,这时候寒秋少才发觉自己上当,为时已晚。他果然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顽强抵抗。 “怎么样,舒服吧?” 寒秋少整个人面朝地趴在地上被擒,双手被反绑在后背,刘梦涵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俨然一个胜利者的姿势。 “你真可爱。”他笑,被擒了还是那么酷,也不怒。 如此他还能笑得出来,刘梦涵倒是佩服。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嗯?他哼了哼声。 “我要你身边的一个人,那个人叫李树。” “李树?你就为了他,冒着生命危险闯关?”寒秋少很是不解。 李树在这里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顶级马仔,根本毫无起眼之处,这个女人为了他大费周章,值得吗?在他眼里,李树毫无价值。 最近一段时间,李树好像因为一些琐碎,不小心得罪了他上头的某个‘老大’,听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不知道人现在还在不在。 这事只是他的下属们之间的事,他不想管。 “少说废话,不想被炸死,就乖乖听我的话。”刘梦涵在他身上装上了小型炸弹装置。 环视了四周,她突然决定换个房间,因为这个指纹识别房间对她很不利。她先吩咐寒秋少将房间外面的人打发走,然后拿了件外套盖在炸弹装置上,两人相‘挽’而出。一路上很轻松便骗过了别人。 只是在进到另一间房间之前遇到了麻烦,几个寒秋少的手下,一见到寒秋少便一直跟在后面,平常应该是跟在寒秋少身后伺候惯了。 刘梦涵无奈只好停下脚步,“寒少,我不喜欢这么多人跟着。”她状似亲昵的说着。 寒秋少面上不怒,保持如常,配合她,“好。”不好能怎样? 一记眼神扫视过去给那些人,“都给我滚,别破坏老子好事,待会出来我还见着哪个在这里,老子废了他。” 一干人等虽有疑虑,却是被他的话震开老远。 谁见着老大披着仅有的浴巾,要干正事了,当然是有更重要的‘正事’要干。所以他们连滚带爬,一溜烟不见了。 “喂,我是不会屈服的。”进了里面,寒秋少一点不像被挟持的人,对刘梦涵一点都不畏惧。 刘梦涵意味深长的笑着看了他一眼,“很快你就会投降了。” 她开始将他整个人四脚八仰的倒在床内,把他的手脚分别绑在床的四个角上。 寒秋少**着身子,下面只是裹了一条浴巾,这个样子很是**。 她居然这么大胆,敢这么对他。寒秋少体会到了人生的第一大耻辱,后悔刚刚不该对她有心软,想要放过她。 “你说,要是我把你现在这个样子拍下来,传到网络上,会不会很,很什么呢。” 刘梦涵开始好脾气的逗他。 寒秋少原本还很淡定的脸,绿蛤蟆一样都变了颜色。 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她。 别看她好是冷淡,一脸温和无害,打趣起人来,够味,够狠,够要命! 她是说到他点子上了,寒秋少什么都可以不屈服,这等奇耻大辱,恐怕他是不愿以这种方式上各种头条的。 “你想好了?”端详着他的脸,此时的刘梦涵才堪称是魔鬼。 她的样子可不是威胁而已,她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 “看来你还是喜欢拍照。”刘梦涵见他不言,往手臂上戴着的类似手表,却有拍照功能的东西摸了摸。 “别。”寒秋少终于动容的动了动嘴,她可真是有备而来。 “那么叫你的人带我要的人到指定的地点。” 刘梦涵重新在他身边放置了炸弹,引爆器在手。 通过仪器对讲,对方很快听从吩咐,将她要的人带往她指定的地点。在这期间,刘梦涵封住寒秋少的嘴,然后溜出房间,在大楼里溜达了一圈才回来。这栋大楼不止五层,而是高高的摩天大厦,那五层只不过是其中的五层罢了。 这是一座地理位置极佳的大厦,也是赌城最出名最豪华的一个赌场。 由于随身带有优良的设备,有非常精良的远程仪器,刘梦涵可以时刻观察寒秋少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并能跟他对话,她不用担心寒秋少在期间逃跑。 况且她手里有引爆器,只要他不乖,就会出事,他不会轻举妄动。 再次回来,拿开他嘴里塞的东西,“寒少,再见了。” 男人一张脸抽搐无比,四脚却无法动弹,刑斯进入赌场看到的就是这震撼的画面。难道是为了迎接他,寒秋少给他来了如此惊喜的表演?刑斯嘴角弯起弧度,慢慢欣赏着画面中人。 那些赌客随着画面的出现,现场‘哇’一声惊叹,直勾勾的盯着屏幕。素质好的也不错过机会,拿出手机相机纷纷优雅的拍起照来。赌场人员震惊之余,已经出动许多人,纷纷制止场内人员拍照的行为。 控制台的人员以外自己看花了,整个监控画面是老板那什么画像。待到明白过来是什么回事,赶紧想切断切换画面,可是什么都无法切换到其他,控制台像是被他人控制了一样。 “混蛋,切掉电源。”寒秋少咆哮的声音,几乎能吞掉所有人。 保持赌场灯火不灭的大厦,瞬间部黑漆漆,宛如一座死楼,在灯火辉煌的其他大厦间暗淡无光。 有趣。 “寒秋少,你也有今天。”一进房间,刑斯便戏谑。 身为拥有金砖四企其中一企的人物寒秋少,集财势、人气、势力于一体,无处不是风光体面,却没有像他现在这样,简直就再也丢不起人了。 “刑斯,你他妈的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连招呼都不打。” 寒秋少已经到了抓狂的地步,命令所有的人城搜罗那个女人。 抓到她,他一定会卑鄙再卑鄙,叫她没有力气再对付他。可惜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才是他最郁闷的。 刑斯扬起眉头,“怎么,她没告诉你我要来?” 哪个她,寒秋少露出不解。 该死,是那个女人接了电话?!他一定要抓到她,拔了她的皮。寒秋少紧攒着拳头,咬牙切齿,竭斯底里的嚷。 看他激愤的样子,好像几辈子的仇人,刑斯突然意识到什么,莫非那个对寒秋少下狠手的女人是刘梦涵? 寒秋少并不算重女色,怎就惹上刘梦涵了。看寒秋少身上依然只披着一条浴巾,看样子刚才,如果不是这样,刘梦涵怎么可能这么狠,对寒秋少如此重手惩罚,让他丢尽脸面。 “你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刑斯突然一反常态狠厉起来,单手卡着寒秋少的脖子。寒秋少呼吸困难,忙推开他。 “瑞,你疯了?”寒秋少从来没有看到刑斯失去理智的样子,此时的他特别吓人。 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何以 “瑞,你要把我弄死了,你要面对的是整个欧迪。” “她在哪?”刑斯无视他,话语依然梗硬。 “跑了。瑞,我没有碰她。”想了想,不对劲,“你认识她?” 寒秋少睁着幽黑的双眸,望着刑斯。从他的眼神中,寒秋少慢慢解读。 “靠,原来是你派她来的。” 一整晚,他已经再无优雅淡定可言,一双眸发出怒火,难以消化这个事实。 这不像刑斯的处事作风,可是他宁愿相信是,因为没有人有刑斯大胆以及能力,能让他布控那么久,人还未找到。整个赌城可都是他的地盘,人没找到是不可能的,她能逃到哪去。 也只有刑斯有通天的本事,能老是在他眼皮底下来去自如。 “我没叫她来,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听口气,寒秋少并不认识刘梦涵,并且未对她怎样,刑斯不再咄咄逼人,在沙发上坐下。 “李树。” “李树?”刑斯很意外,与他这次来的目的不谋而合。 “**,别问我,我不知道她要那人干嘛。” 鬼才知道今天走了什么霉运,让他如此丢人。还好他的人控制了现场,将他的那些画面强制从照相者那里删除,避免流出,不然他丢的人还更大。 光是想想整栋大厦,以及赌场里那么多人看过他的身体,还是在那种状况下,他死的心都有了。那女人太狠了。 优雅冷寒的寒少也有抓狂的一面,确实少见,刑斯为刘梦涵的未来担忧。她怎么可以不顾一切后果的来惹怒一个危险的男人,她是否过于大胆了。她的背后究竟是有怎样的力量,能支撑她不顾后果挑衅。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 恐慌 如果自己告诉寒秋少,自己派的人去查她的底,查了一个月还是毫无线索,他是否相信?连他都查不到的人,寒秋少更不会自不量力想要找到她的底细。直觉告诉他刘梦涵不简单,至少在她过去有记忆的日子里,她的生活一定‘多姿多彩’,仅从她各项常人无法有的技能就能说明这一点。 “boss,找不到。”手下人战战兢兢的进来禀报。 见鬼,寒秋少鼻子孔里哼出声音。 寒秋少在自个的地盘,要找个人竟找不到,今后在道上他还怎么混。 一整晚笑话都让刑斯看了去,这下他毫无优势可言。对于这个竞争对手,他很是无奈。 “瑞,是你将她藏起来了?”要不然他没理由找不到。 刑斯无辜耸耸肩,“我根本不知情。”又何来藏她之说。 是他寒秋少没本事,别拿他当借口。 一句话彻底把寒秋少击得粉碎,他颓然的躺在床伤,他丢得连最后一点脸面都没了。 好难受,刘梦涵曲卷着身子躺在满是冰块的浴缸中。冷水浸湿了她的衣服,湿嗒了身。 站在窗前,烟雾不断缭绕,刑斯有一搭没一塔的吸着烟。 落地窗外迷人的月光,抚上他英俊的脸庞,浴室内哗啦啦持续了半个钟头的水声不断入耳,却是没有任何人声,搅得他终于掐断了思绪。 他掐灭烟头,走向浴室门口。 “刘梦涵,我进去了。” 长久的无回应让他心中不安,扭动门锁,将浴室门打开。 眼前的情景让他心中一动,在心底咆哮。该死,他咒骂了一声。整个浴缸里面都浮满了冰块,刘梦涵整个人就泡在里面,意识涣散嘴唇发紫却毫无感应到一丝冷意。 顾不得其他,刑斯连人带衣一起捞了起来。 有办法,有办法,这就是办法?泡了这么久的冰水,不出事才怪,自作自受。 没见过这么鲁莽的女人,家里有个孩子,她倒好,跑来找危险,难道她就不该为小孩想一想?想到这里,他心里已经气得不想搭理她。见鬼,她手臂处沾水的刀痕历历在目,她浑然不觉疼痛,就这样浸在水中那么久,他难以想象内心中的激愤。 愤怒过后又莫名的降下火气,她就是靠这个支撑着意志逃过一劫的?怒火就在这一刻被软化。 “刑总。”李树候在厅内多时,刑斯这才一身清爽的从楼上走下来。 刑斯淡淡的扫他一眼,“还好吧。” 李树点头哈腰点点头,一连应了两个‘好’。看来他被折磨得很惨,整个人都是皮包骨头,这次被救出来,他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对刑斯十分恭敬。 “刑总谢谢你,我知道你是看在过去莫言哥的份上才救我,没有你恐怕我早就”李树没有说下去,估计也是如果还在他们手上,会被他们弄死之类的。 “你不必谢我,要谢你就谢她吧。”她指的是刘梦涵。他这次确实是要来救李树的,不过被刘梦涵抢了先。 李树是沈莫言生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对沈莫言死心塌地,自从沈莫言死后,他便自己独自出去闯了。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刘小姐?”李树愣了愣,“我不知道她是谁。” 他还以为是刑斯派她去救自己的,原来不是。难道自己牵扯进了哪个圈子里了,李树一脸的恐慌。 “那你过去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大人物,或者特别的人?”刑斯继续问。 李树忙摇摇头,矢口否认。除了赌场日常工作,他哪也不去,根本不可能接触特别的人物。 “好了,你下去吧,我会安排人将你转移,保障你的安。” 跟李树说了一会话,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旅途乘飞机的疲劳,让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是的,他需要休息。临睡前,他还是先去看了下刘梦涵,他对她还是不放心。 燥热传遍身,刘梦涵难受极了,身体源源不断的热源不断涌上,烧灼着她的心,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心底渴求,也在心底深处一遍又一遍的需要得到什么,让她几近哭泣出声。 脑子里尽是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占满脑子。这是一种所未有的,所未有的让她感到无措,让她感到羞耻。她怎么可以东想西想,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不要,她将头猛力的撞向墙壁,试图挥去那些东西。 “刘梦涵。”闻声赶来的刑斯,猛力推开房间的门。 笨蛋,他嘴里溢出骂声,飞奔过去,制止着她的疯狂行为。 她脸颊潮红,身体每一处都发烫,袍子在胸口处被扯下一大片,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浮沟。额头被撞出轻微红紫,闭目眉头拧成结。 “就这点能耐,还跑来受罪,你可真能。”嘴上毒舌,抱着她,他却难言的轻柔。 看来今晚他别想回去睡了,刑斯抱着她防止她再撞墙,嘴里开始像小孩般温柔的哄起来,“乖,别闹了,睡觉。” 平息着身体不正常的温度,刑斯脸上难看至极,他从未这样狼狈。手里拨着号码,握着手机的手想要捏碎一切。 “寒秋少。”他咬牙切齿着。 “瑞。”那边含糊的睡音。 “解药在哪?” 寒秋少一个激灵起来,然后讪讪道,“瑞,那个是未上市的东西,市面上没有的。你知道这种东西向来没解药。我提醒你,那药很猛,不像一般的药。最好找个男人替她解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要是落下毛病,变成弱智,一个人才就这么没了。如果实在没有男人,我愿意效劳,不过别把她随便丢给别的男人,找个好点的。” “滚。”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手中的手机掉落入外头的夜色中,刑斯折回房间。 躺下闭目,耳边是寒秋少提醒的声音。 寒秋少说得不假,他幕后的团体是有能力研制出那种专门对付‘异界’人士的燃情药物。那些异界人士虽然专门练习过对付市面上这种药物的克制能力,也就是通常用各种残忍的自残办法,来抑制对药效在身体发挥的作用,形成免疫力。可是在制药方面,他们也在不断随着异界人士的免疫力上升,不断升级药物的药效,以达到克制异界人士的作用。 这些对付异界人士的药,往往要比市面上的普通同类药品烈得多,绝狠得多,对身体的摧残几乎是毁灭性的。除非 想到这,他快速的翻身坐起,朝门外加快脚步走去。 男人,上哪找别的男人?像寒秋少那样的人,都是凤毛麟角,刘梦涵连寒秋少都看不上,何况找更优秀的。他不知道该找怎样的男人来。随便找个男人是否对她不公平,落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还有那个长得酷似他的小刑斯,一定也会张牙舞爪。最主要的是刘梦涵一定会受到打击,那时他的罪过就大了。 刑斯叹息着,始终是没有勇气打开刘梦涵的房门。 吵闹了一阵,她的屋里明显是静了下来,直觉上他感觉不妙,打开门,床内已经不见人,绳索被丢弃在上面,他心一惊,四处搜看,却看到刘梦涵的身子正在准备跨过窗子出去。 疯子,那是五楼,外面没有任何的落脚处,掉下去后果不死也残,刑斯眼疾手快扑过去,硬是将她扯回来。 “别拦我,那里凉快。” 她虽然有了些神智,却抵挡不住凉快的又或,一个劲想要去到窗边。 “疯子。”刑斯将她丢回创上。 不就是要找男人吗,眼前的不正是。不管他给她找怎样的男人,事后她总归是恨他,那么就让她把所有的恨都放到他身上吧。骂也好,告他也好,他认了。 也许他会像寒秋少一样,有一天突然被以某种惹人眼球的方式,出现在联网网路上暴跳如雷,对着某个女人怒骂她的报复。可是谁知道呢,拥着她前所未有的舒心,那是不假。他渐渐闭合上双目,嘴角残留着弯起的好看弧度。 优雅格调的餐厅,小孩慢条斯理的吃着餐盘中的食物。他稚气精雕细琢的脸庞,可爱透着天真无邪,大眼睛望着眼前漂亮的女孩。 “阿姨,每个人都喜欢展鹏叔叔,你喜欢他吗?” 咳咳,落展鹏干瞪了他两眼。 女孩羞涩的脸颊漫上红晕,慌措的为小孩切食物。 “我家展鹏叔叔很有爱哦,他一定是害羞了。” 害羞?不打诳语会死啊,落展鹏翻着白眼,听着小家伙继续瞎掰。 “有爱?”女孩表情尴尬。 第一次从一个小孩子嘴里,对花花大少评价为有爱。除了对女人向来不拒外,从来没听说落少对什么东西有爱过。倒是听说落少对老妈安排的相亲,溜得有多快,就有多快。 不过对大多数的女孩而言,包括一些名门望族的富家小姐,落少是有魅力的,依然有很多人将追逐的目光锁在他身上。包括向来眼光清高的她,为今天的约会也情不自禁的怦然心动,第一次接受邀约。 “对啊,叔叔很有爱心啊,像向晨暂时没有大人照顾,展鹏叔叔就收留向晨,然后他看见小动物受伤了,又捡回家给它们治伤,再放他们走。不愿意走的就留下来。像乖乖,已经成为叔叔的朋友好多年了。” 刘向晨侃侃而谈落展鹏的好处,落展鹏无处不是在冒冷汗。这像是他会干的事吗,除了收留这小鬼。真是说话不打草稿,打了草稿也乱七八糟。 “乖乖是谁啊?”女孩笑得足够甜美。 “乖乖啊,就是一条蟒蛇啊,跟展鹏叔叔的腿一样粗,昨天晚上我和展鹏叔叔还一起跟乖乖睡,把乖乖当枕头呢,好舒服哦。佣人婆婆说,以前落奶奶非要让展鹏叔叔把乖乖拿去丢,叔叔死活不乐意,结果被打了bb。哈哈哈,好大个人了羞不羞,还被妈妈打。所以说展鹏叔叔好有爱,为了乖乖宁愿被挨打,要不然乖乖要到大山里面去风吹雨淋了。没想到展鹏叔叔还有这种嗜好,现在还非要每晚跟乖乖睡,昨晚我要他把乖乖拿到别的房间他都不肯,说是没有乖乖就睡不着。我现在好羡慕展鹏叔叔和乖乖的感情哦。阿姨,要是你将来跟叔叔住到一起了,你也会喜欢上乖乖的。落奶奶说了,等你和叔叔的事定下来,就让你跟乖乖联络感情,要不然以后每天晚上睡在一起会吓着的。我就说不会嘛,我都喜欢乖乖喜欢得不得了,你一定也喜欢,阿姨一定也很有爱哦。” “喂,你不说话会死啊,连叔叔的糗事都要说出来。”落展鹏拍着小孩的脑门,不满意的说。转过来一脸微笑的对向女孩,“李小姐,我想你不会介意吧,其实蟒蛇没有别人说的可怕,它很温顺。” 蹭,女孩一脸惨白站起来,表情尴尬,勉强露出违心的笑容,“呵呵,我,我,我还有事,我们下次再谈吧。”女孩慌不择路的逃跑。 身后听到落展鹏隐约的骂着小孩,“都是你,叫你别说,你偏要现在说,叔叔好不容易看上个女孩,被你,你啊你啊,真是童言无忌。” 一大一小两人,瞄着越走越远的人,贼溜溜的眼睛对视,很默契的击掌。 终于搞定了老妈安排的一个相亲,落少露出一个赏识的眼神给小奶娃,“行啊你。” 看来答应刘梦涵照顾这个小奶娃是对的,这小家伙以各种手段,前后已经替他吓跑了几个千金美眉,是人家自己主动不搭理自己的,这下老妈没话说了吧。 “那是当然了,我的蛋糕呢?” 只要是他小爷想要办到的事,没有他做不到的,刘向晨理所当然讨要着蛋糕。 “卖力工作,我把整个蛋糕店买下来送给你都行。”问题是要继续给他卖力‘工作’。 披着天真外皮的小恶魔,卖弄起天真无辜的本事来,绝对是真能蒙倒一片人。 刘向晨,小恶魔! 蛇?那种融动的爬行动物,想想他就起鸡皮疙瘩,还爱心,他落少八竿子和蛇打不着干系。 “哎,我的能力彰显着你的无能。”刘向晨摇头叹息着。 “臭小子,你能不能话少一点,像你妈妈一样可爱一点。” “好啊,要是再有相亲的事,你最好别来找我。我会十分敬业的保持沉默。” “切。”落少不以为然的嗤之以鼻。 “那最好。”刘向晨含混的吃着食物。 “展鹏叔叔,你手机响了,快点接,别打扰我的食欲。” 手机响了很久,落少才从小孩的提醒下,不情愿的停止用餐,拿出手机。 看了手机屏幕来电显示,一看他脸色就不对,一张脸很是影响食欲,刘向晨不吭声,继续食用他餐盘里的食物。 “喂,老妈,你不要像个探子一样,每天都要打探你儿子的消息吧。你儿子我今天按照您的吩咐去相亲了,对,去相亲了,你还想什么招。你儿子我没给对方摆脸色,也没有找借口提前离开丢下对方,ok?什么,她打电话给你了,说不合适?好了,这回是人家嫌弃你儿子,不是你儿子拒绝人家,你儿子我现在要吃东西了,老妈,你不会连我吃饭的时间都要剥夺吧?回家吃饭?爸爸世交的女儿要来?妈,你把你儿子当什么人了,又要把你儿子推销出去。我前脚刚相亲完,你又让我好,我回去。”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 激愤 落展鹏说话一会无奈一会激愤,最后只能回了句他要回去的无奈声。 “孩纸。”他可怜兮兮求助的看向刘向晨,对方却无视他,当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依然安然的吃着他的食物。 “娃,别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某小孩不答 “如果叔叔被赶出家门,你也会被赶出来的。” 某小孩继续不搭理 “你会住到大街上,没饭吃没床睡,没水喝。” 某小孩继续选择无视,望都不望落展鹏一眼。 “你妈妈出去几天了,想不想打听你妈妈现在在哪,听听她的声音?” 无奈之下,落展鹏只能病急乱投医,揣测小鬼的喜好。 淡定哥这回终于懒懒的抬起双眼,睁眼瞄了落展鹏一眼,“你说的,我要先听到妈妈的声音。” “那是那是。”某少狗腿的应着。 ** 动弹,胳膊被什么困住了,身子动,亦是被什么圈着。 她无地自容得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一场不醒的梦。 快速的冲刷着身体,她狼狈的逃离。门从外面关上的那一刻,他睁开双目,双眼死盯在门板上,即刻露出无奈的苦笑,她终是过不了这一关。他等着她责骂,等着她发飙,她却落荒而逃。 “展鹏叔叔,妈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她不接电话?” 刘向晨一脸失望的将手机递还给落展鹏,脸上的表情很是担忧。 “不会有事的,我想你妈妈可能太忙,别担心。”落展鹏安慰着。 这人究竟是去了哪里,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连落展鹏都替她担忧。 落家 “落奶奶,我回来了。”一回落家,刘向晨便亲热的招呼。 落妈妈笑眯眯的抱过他,却是连正眼都不瞧儿子落少一眼。 “妈,我饿了。”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你看看人家刑斯,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说说你,外头女人那么多,生个孩子会要你命啊。”落妈妈数落开。 “妈。”落少不耐烦的往餐桌前坐下来,伸手就要吃东西,却被弹了回去。 落妈妈一记卫生眼,他乖乖收回手,“好吧,不吃就不吃。” 天底下哪有这样当妈的,一天两天逼儿子相亲,稍不如意,动不动就气得被住院,他这儿子的小心脏伤不起。 “小颜在你房间,你赶快叫人家下来吃饭。”落母命令着。 在,在他房间? “妈,你怎么可以随便让人家进我房间?” 落少睁大着眼睛,嘴里抱怨着。 长这么大,他是从来不轻易让别人进他房间的。 “刑斯的孩子可以进去,她为什么不能进去。”落母驳斥着儿子。 “妈,刑斯是别人可以比的吗。” “别人当然不能比,可是小颜是你未来老婆,不是外人吧?” “不是吧?”落少被打出内伤。 水果房内,落展鹏刘向晨两个一大一小的人,满是默契的凑在一块往外张望。外头落母和君小颜坐在客厅内不知道聊些什么。 刘向晨捏起一块水果往嘴里送,眼睛却望向外面客厅落母两人身上。那两人聊得正起劲,时不时在笑。 “叔叔,你怎么不**心果盘了,上次你给刘梦涵妈妈摆的那个心形水果拼盘很漂亮。” 结果话才说完,他小脑袋上就挨了落展鹏一记敲,“笨蛋,要不是你多嘴,我会被老妈逼着做果盘?”落某愤愤着。 小家伙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头,贼溜着眼睛,“要不我过去打探她们在聊些什么,给你送点情报?” 哼,落展鹏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哼了一声,无聊的切着水果。 要是能就好了,可是老妈她们用的是意大利语交谈,小家伙就是把耳朵凑到她们嘴边,也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刘向晨看出他的心思,露出一个鄙夷的神色给他。 “切,你以为现在的人,都跟你一样没文化?等着吧。” 刘向晨一溜烟,捧起个水果拼盘跑了出去。 耶?难不成这小鬼还会意大利语,他实在看不出来。居然说他没文化,起码自己也会多国语言好不好。问题是自己一个男人,跑到她们旁边偷听,太丢人了,况且老妈也不是吃素的,在他面前,她能让他听到些什么。 才不过一会,小鬼便神秘兮兮的跑回来了,一脸笑眯眯。 “叔叔,你要赚大发了。”刘向晨渴得一咕咚喝下一大口鲜榨果汁,喘息着。 “慢点喝。”落展鹏顺着他的背,融了融动嘴角,“赚不赚无所谓,只要不赔就行。” 老妈千万不要把他这个儿子,赔进婚姻的坟墓,他就已经知足了。落展鹏一脸泄气的样子,刘向晨笑了笑,歪着脑袋。 “你不想听?消息很惊悚哦。”某小孩卖弄着关子。 “说来听听。”老妈什么时候不惊悚了?落展鹏洗耳恭听。 刘向晨凑近他耳边,一阵嘀咕,落展鹏越听眉头越纠结,越拢越深。 “什么?”他惊叫了起来,迅速被刘向晨捂住了嘴巴。 刘向晨环视了下四周,确定无人听到,他方才一本正经小声道,“没错,刘奶奶她们要在你喝的汤里下药,让你和阿姨生米做成熟饭,然后再逼婚,不结婚就告你,让你去坐牢。” ???!!!老妈可真狠,落展鹏敬畏的看着自己老妈,又看了看那一身前卫打扮的女孩,看样子这两人是说得出来做得出来的。落展鹏伤脑筋的扶额,迈开双腿就想逃,被刘向晨生生的拽了回来。 “就这点出息,还敢出去混,叔叔,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落展鹏一脸发窘,“叔叔当然是男人了,怎么会怕那些女人,问题是你叔叔我老妈,要是为了我的事气出个好歹来,又要住院,你看叔叔就这一个妈,你就舍得你老妈老是生气住院啊?” 想他落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这老妈,他惹不起。 也对,刘向晨点点头。所有人他都可以让他们生气,却唯独他的刘梦涵妈妈,他是绝对不惹她生气的,这点他深有感触。 可是这也不是个办法啊,得想个万之策才行。叔叔总不能老是应对落奶奶永无止境的逼相亲吧,况且他也懒得每次都要帮忙。 落展鹏频为无奈的乱切着水果,这个他也不是没想过,能想的能用的,他都想过了用过了,可是面对老妈的无赖,他实在是无招架之力,每每溃不成军。为这事,刑斯没少笑话他。 眼珠子骨碌动了一下,哎,有了,刘向晨悄悄凑到落展鹏耳边,就是一阵耳语。一阵耳语过后,落展鹏由阴转多云再转晴,整个人都变了一个人一样笑逐颜开。还是这小子有办法,他这回就将计就计,将老妈一军,以绝后患。 趁着老妈不注意,两人兵分两路,落展鹏悄悄溜进厨房,刘向晨则负责在外面引开老妈她们的注意力。 “少爷你” 佣厨一见是落展鹏进来,慌措的招呼。 嘘,落展鹏打了个噤声,突然一改平日随和,正色道,“陈妈,这些年我们落家没亏待你吧?” “这”陈妈惶惶恐恐的看着他,生怕是哪里得罪了他。 落母在外面聊了许久,这才来到厨房。她将陈妈遣了出去,自个留下来盛汤。分别盛了四碗之后,果不其然如刘向晨所说,落母偷偷的查看了四周,趁着四下无人,将准备好的药物,偷偷放入其中一个汤碗内,这才松了口气,准备将汤端出去。 这时候陈妈跑进来,“太太,您的电话。” 这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落母面露难色,犹豫的看了一眼厨房内打好的汤。陈妈赶紧接声,“太太,这电话催得急,您看。” 哎,知道了,落母应了声,吩咐陈妈不要动那些汤,一会她亲自来拿,这才匆忙着出去接电话。 “妈,今天的汤很好喝。”落展鹏一口气便将碗里的汤喝完。 “好喝就好,多吃点菜,别光顾着喝汤。”落母一改往常脸色,热络的夹菜给儿子。“小颜,你也多吃点。展鹏,多夹点菜给小颜,你看你,只顾着喝汤,也不招呼人家。” 老妈吩咐,落展鹏只有从命的份,夹了些菜到君小颜碗里。 对方倒也礼尚往来,对他表示出关心,“你什么不吃?” “哦,我刚刚在外头应酬,吃过了,刚刚喝了碗汤就差不多了。”落展鹏只是喝了碗汤,其余都未动。 一餐饭下来,落母就找借口让儿子和君小颜单独留下来,带着刘向晨去购物了。这回她绝对不会再让儿子有借口逃脱。 聊了一会,落展鹏便‘头重脚轻’,表现出难受的迹象。君小颜表现得很不自然,上前扶住他,“我扶你上去休息吧。” 落展鹏只是难受,不应,算是默认,两人就上了楼。 “好热。”落展鹏哼着。 君小颜脸上已经红了一半,察颜,看来小家伙说的一点也没错,没骗他,落展鹏继续装糊涂。 “怎么会这么热。” “可能是天气热,我也很热啊,我可以留在你房间看书吗?”君小颜提出请求。 “嗯,随便。” “你怎么了?”君小颜故意凑近他,用尖细的手抚着落展鹏的额头。 “小颜,你的手好冰,好凉快。”落展鹏忽然抓住君小颜的手,羞得君小颜脸上红得跟柿子一样,却没有推开他。 “小颜” 想是药效起了作用,落展鹏好看的薄唇渐渐压近君小颜唇边,在快要迫近的时候,君小颜急忙羞涩的闭上眼睛,心儿扑通扑通乱跳满是期待,可是等了近十余秒,却迟迟没等来对方落下一吻,而是一个物体重重在她身边倒地。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对方已经倒下了,她大惊失色,什么会这样? “醒醒,你醒醒。”她摇着他,落展鹏一点反应也没有,“快来人啊。” 君小颜喊了几声,没见有任何佣人吱声,无奈她只好跑了出去找人求救。小样,在她出去之后,落展鹏一个激灵自地上坐起,嘴角扬起一丝奸诈。 等到君小颜再次回来的时候,落展鹏已经高烧不止,整个人依然躺在地上。家里的私人医生也已经赶来,将他抬到床尚,不一会落母也闻讯赶回。 “展鹏,你怎么了,别吓妈。” 落母擦着眼泪,一个劲的叫喊着儿子,可是落展鹏嘴里含混不清着什么,什么也没有醒来,烧也一直不下,急坏了大家。 “奶奶,展鹏叔叔为什么会这样,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吃坏了东西才会这样,可是也不是啊,刚刚叔叔只喝了一碗汤,大家都喝了,没事啊。” 刘向晨在一旁‘担忧’的问,这一问,落母似想到了什么,心一惊,脸色一变。难道是刚刚她下的药出了事?好好的人才转眼没多久就病成这样,平时儿子身体很好,连病都没病过,那一定是药出问题了,或者是药性过猛了,人烧得厉害。 这下可怎么好,落母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自责的急忙拉了医生出去就是一阵耳语,不一会便急忙张罗着将儿子送往医院。落府一阵慌乱。 医院病房,一个小小的影子闪了进来,看到病床尚的人动了一下,他小跑过去,从‘病人’藏在被单内的手中,硬是抢了回来一个苹果。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死啊。”小孩小声的说着。 “可是叔叔好饿。”落展鹏幽幽的睁开双眼,一脸无辜。 “饿也不能吃病房里的东西,要是被她们发现,你想想,你是想挨饿,还是想继续永无休止的相亲?你现在要装作昏迷装厌食,懂不懂?”刘向晨将苹果丢回水果篮。 “当,当然是不要相亲了,问题是在这之前叔叔就饿死了什么办?”落某有气无力的说。 刘向晨白他一眼,左顾右盼,这才偷偷从包里拿出纸包的点心,丢给有气无力的落展鹏。 “给我乖一点,吃完自己消灭‘犯罪证据’,别露出马脚,不然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落展鹏一见着食物含混的应着,狼吞虎咽的消化着那些食物。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打开,一急,落展鹏手里的食物掉到了地上,嘴里的东西也急得他被噎着,呛得不轻。两人当下急的还不是被呛着的事,而是事情被穿帮,心想完了,这下露陷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门外来人。 “妈妈。” 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几天不见的妈妈,刘向晨哪也不顾了,直接飞扑进刘梦涵怀里。落展鹏也松了口气,赤着脚下来收拾地上的点心。 额,落大少爷就这副德行,亲自打扫卫生?完就不是一个少爷的样子,简直就不顾形象了。 “刘梦涵,你吓死我了。” “你还好吧?”刘梦涵抱着儿子过来,给他倒了杯水。 落展鹏哗啦啦将水喝下去,眼尖,一眼看出刘梦涵憔悴。“你脸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刘梦涵别过脸去,“没,还有要帮忙的吗?”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 激愤 落展鹏说话一会无奈一会激愤,最后只能回了句他要回去的无奈声。 “孩纸。”他可怜兮兮求助的看向刘向晨,对方却无视他,当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依然安然的吃着他的食物。 “娃,别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某小孩不答 “如果叔叔被赶出家门,你也会被赶出来的。” 某小孩继续不搭理 “你会住到大街上,没饭吃没床睡,没水喝。” 某小孩继续选择无视,望都不望落展鹏一眼。 “你妈妈出去几天了,想不想打听你妈妈现在在哪,听听她的声音?” 无奈之下,落展鹏只能病急乱投医,揣测小鬼的喜好。 淡定哥这回终于懒懒的抬起双眼,睁眼瞄了落展鹏一眼,“你说的,我要先听到妈妈的声音。” “那是那是。”某少狗腿的应着。 ** 动弹,胳膊被什么困住了,身子动,亦是被什么圈着。 她无地自容得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一场不醒的梦。 快速的冲刷着身体,她狼狈的逃离。门从外面关上的那一刻,他睁开双目,双眼死盯在门板上,即刻露出无奈的苦笑,她终是过不了这一关。他等着她责骂,等着她发飙,她却落荒而逃。 “展鹏叔叔,妈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她不接电话?” 刘向晨一脸失望的将手机递还给落展鹏,脸上的表情很是担忧。 “不会有事的,我想你妈妈可能太忙,别担心。”落展鹏安慰着。 这人究竟是去了哪里,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连落展鹏都替她担忧。 落家 “落奶奶,我回来了。”一回落家,刘向晨便亲热的招呼。 落妈妈笑眯眯的抱过他,却是连正眼都不瞧儿子落少一眼。 “妈,我饿了。”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你看看人家刑斯,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说说你,外头女人那么多,生个孩子会要你命啊。”落妈妈数落开。 “妈。”落少不耐烦的往餐桌前坐下来,伸手就要吃东西,却被弹了回去。 落妈妈一记卫生眼,他乖乖收回手,“好吧,不吃就不吃。” 天底下哪有这样当妈的,一天两天逼儿子相亲,稍不如意,动不动就气得被住院,他这儿子的小心脏伤不起。 “小颜在你房间,你赶快叫人家下来吃饭。”落母命令着。 在,在他房间? “妈,你怎么可以随便让人家进我房间?” 落少睁大着眼睛,嘴里抱怨着。 长这么大,他是从来不轻易让别人进他房间的。 “刑斯的孩子可以进去,她为什么不能进去。”落母驳斥着儿子。 “妈,刑斯是别人可以比的吗。” “别人当然不能比,可是小颜是你未来老婆,不是外人吧?” “不是吧?”落少被打出内伤。 水果房内,落展鹏刘向晨两个一大一小的人,满是默契的凑在一块往外张望。外头落母和君小颜坐在客厅内不知道聊些什么。 刘向晨捏起一块水果往嘴里送,眼睛却望向外面客厅落母两人身上。那两人聊得正起劲,时不时在笑。 “叔叔,你怎么不**心果盘了,上次你给刘梦涵妈妈摆的那个心形水果拼盘很漂亮。” 结果话才说完,他小脑袋上就挨了落展鹏一记敲,“笨蛋,要不是你多嘴,我会被老妈逼着做果盘?”落某愤愤着。 小家伙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头,贼溜着眼睛,“要不我过去打探她们在聊些什么,给你送点情报?” 哼,落展鹏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哼了一声,无聊的切着水果。 要是能就好了,可是老妈她们用的是意大利语交谈,小家伙就是把耳朵凑到她们嘴边,也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刘向晨看出他的心思,露出一个鄙夷的神色给他。 “切,你以为现在的人,都跟你一样没文化?等着吧。” 刘向晨一溜烟,捧起个水果拼盘跑了出去。 耶?难不成这小鬼还会意大利语,他实在看不出来。居然说他没文化,起码自己也会多国语言好不好。问题是自己一个男人,跑到她们旁边偷听,太丢人了,况且老妈也不是吃素的,在他面前,她能让他听到些什么。 才不过一会,小鬼便神秘兮兮的跑回来了,一脸笑眯眯。 “叔叔,你要赚大发了。”刘向晨渴得一咕咚喝下一大口鲜榨果汁,喘息着。 “慢点喝。”落展鹏顺着他的背,融了融动嘴角,“赚不赚无所谓,只要不赔就行。” 老妈千万不要把他这个儿子,赔进婚姻的坟墓,他就已经知足了。落展鹏一脸泄气的样子,刘向晨笑了笑,歪着脑袋。 “你不想听?消息很惊悚哦。”某小孩卖弄着关子。 “说来听听。”老妈什么时候不惊悚了?落展鹏洗耳恭听。 刘向晨凑近他耳边,一阵嘀咕,落展鹏越听眉头越纠结,越拢越深。 “什么?”他惊叫了起来,迅速被刘向晨捂住了嘴巴。 刘向晨环视了下四周,确定无人听到,他方才一本正经小声道,“没错,刘奶奶她们要在你喝的汤里下药,让你和阿姨生米做成熟饭,然后再逼婚,不结婚就告你,让你去坐牢。” ???!!!老妈可真狠,落展鹏敬畏的看着自己老妈,又看了看那一身前卫打扮的女孩,看样子这两人是说得出来做得出来的。落展鹏伤脑筋的扶额,迈开双腿就想逃,被刘向晨生生的拽了回来。 “就这点出息,还敢出去混,叔叔,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落展鹏一脸发窘,“叔叔当然是男人了,怎么会怕那些女人,问题是你叔叔我老妈,要是为了我的事气出个好歹来,又要住院,你看叔叔就这一个妈,你就舍得你老妈老是生气住院啊?” 想他落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这老妈,他惹不起。 也对,刘向晨点点头。所有人他都可以让他们生气,却唯独他的刘梦涵妈妈,他是绝对不惹她生气的,这点他深有感触。 可是这也不是个办法啊,得想个万之策才行。叔叔总不能老是应对落奶奶永无止境的逼相亲吧,况且他也懒得每次都要帮忙。 落展鹏频为无奈的乱切着水果,这个他也不是没想过,能想的能用的,他都想过了用过了,可是面对老妈的无赖,他实在是无招架之力,每每溃不成军。为这事,刑斯没少笑话他。 眼珠子骨碌动了一下,哎,有了,刘向晨悄悄凑到落展鹏耳边,就是一阵耳语。一阵耳语过后,落展鹏由阴转多云再转晴,整个人都变了一个人一样笑逐颜开。还是这小子有办法,他这回就将计就计,将老妈一军,以绝后患。 趁着老妈不注意,两人兵分两路,落展鹏悄悄溜进厨房,刘向晨则负责在外面引开老妈她们的注意力。 “少爷你” 佣厨一见是落展鹏进来,慌措的招呼。 嘘,落展鹏打了个噤声,突然一改平日随和,正色道,“陈妈,这些年我们落家没亏待你吧?” “这”陈妈惶惶恐恐的看着他,生怕是哪里得罪了他。 落母在外面聊了许久,这才来到厨房。她将陈妈遣了出去,自个留下来盛汤。分别盛了四碗之后,果不其然如刘向晨所说,落母偷偷的查看了四周,趁着四下无人,将准备好的药物,偷偷放入其中一个汤碗内,这才松了口气,准备将汤端出去。 这时候陈妈跑进来,“太太,您的电话。” 这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落母面露难色,犹豫的看了一眼厨房内打好的汤。陈妈赶紧接声,“太太,这电话催得急,您看。” 哎,知道了,落母应了声,吩咐陈妈不要动那些汤,一会她亲自来拿,这才匆忙着出去接电话。 “妈,今天的汤很好喝。”落展鹏一口气便将碗里的汤喝完。 “好喝就好,多吃点菜,别光顾着喝汤。”落母一改往常脸色,热络的夹菜给儿子。“小颜,你也多吃点。展鹏,多夹点菜给小颜,你看你,只顾着喝汤,也不招呼人家。” 老妈吩咐,落展鹏只有从命的份,夹了些菜到君小颜碗里。 对方倒也礼尚往来,对他表示出关心,“你什么不吃?” “哦,我刚刚在外头应酬,吃过了,刚刚喝了碗汤就差不多了。”落展鹏只是喝了碗汤,其余都未动。 一餐饭下来,落母就找借口让儿子和君小颜单独留下来,带着刘向晨去购物了。这回她绝对不会再让儿子有借口逃脱。 聊了一会,落展鹏便‘头重脚轻’,表现出难受的迹象。君小颜表现得很不自然,上前扶住他,“我扶你上去休息吧。” 落展鹏只是难受,不应,算是默认,两人就上了楼。 “好热。”落展鹏哼着。 君小颜脸上已经红了一半,察颜,看来小家伙说的一点也没错,没骗他,落展鹏继续装糊涂。 “怎么会这么热。” “可能是天气热,我也很热啊,我可以留在你房间看书吗?”君小颜提出请求。 “嗯,随便。” “你怎么了?”君小颜故意凑近他,用尖细的手抚着落展鹏的额头。 “小颜,你的手好冰,好凉快。”落展鹏忽然抓住君小颜的手,羞得君小颜脸上红得跟柿子一样,却没有推开他。 “小颜” 想是药效起了作用,落展鹏好看的薄唇渐渐压近君小颜唇边,在快要迫近的时候,君小颜急忙羞涩的闭上眼睛,心儿扑通扑通乱跳满是期待,可是等了近十余秒,却迟迟没等来对方落下一吻,而是一个物体重重在她身边倒地。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对方已经倒下了,她大惊失色,什么会这样? “醒醒,你醒醒。”她摇着他,落展鹏一点反应也没有,“快来人啊。” 君小颜喊了几声,没见有任何佣人吱声,无奈她只好跑了出去找人求救。小样,在她出去之后,落展鹏一个激灵自地上坐起,嘴角扬起一丝奸诈。 等到君小颜再次回来的时候,落展鹏已经高烧不止,整个人依然躺在地上。家里的私人医生也已经赶来,将他抬到床尚,不一会落母也闻讯赶回。 “展鹏,你怎么了,别吓妈。” 落母擦着眼泪,一个劲的叫喊着儿子,可是落展鹏嘴里含混不清着什么,什么也没有醒来,烧也一直不下,急坏了大家。 “奶奶,展鹏叔叔为什么会这样,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吃坏了东西才会这样,可是也不是啊,刚刚叔叔只喝了一碗汤,大家都喝了,没事啊。” 刘向晨在一旁‘担忧’的问,这一问,落母似想到了什么,心一惊,脸色一变。难道是刚刚她下的药出了事?好好的人才转眼没多久就病成这样,平时儿子身体很好,连病都没病过,那一定是药出问题了,或者是药性过猛了,人烧得厉害。 这下可怎么好,落母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自责的急忙拉了医生出去就是一阵耳语,不一会便急忙张罗着将儿子送往医院。落府一阵慌乱。 医院病房,一个小小的影子闪了进来,看到病床尚的人动了一下,他小跑过去,从‘病人’藏在被单内的手中,硬是抢了回来一个苹果。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死啊。”小孩小声的说着。 “可是叔叔好饿。”落展鹏幽幽的睁开双眼,一脸无辜。 “饿也不能吃病房里的东西,要是被她们发现,你想想,你是想挨饿,还是想继续永无休止的相亲?你现在要装作昏迷装厌食,懂不懂?”刘向晨将苹果丢回水果篮。 “当,当然是不要相亲了,问题是在这之前叔叔就饿死了什么办?”落某有气无力的说。 刘向晨白他一眼,左顾右盼,这才偷偷从包里拿出纸包的点心,丢给有气无力的落展鹏。 “给我乖一点,吃完自己消灭‘犯罪证据’,别露出马脚,不然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落展鹏一见着食物含混的应着,狼吞虎咽的消化着那些食物。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打开,一急,落展鹏手里的食物掉到了地上,嘴里的东西也急得他被噎着,呛得不轻。两人当下急的还不是被呛着的事,而是事情被穿帮,心想完了,这下露陷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门外来人。 “妈妈。” 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几天不见的妈妈,刘向晨哪也不顾了,直接飞扑进刘梦涵怀里。落展鹏也松了口气,赤着脚下来收拾地上的点心。 额,落大少爷就这副德行,亲自打扫卫生?完就不是一个少爷的样子,简直就不顾形象了。 “刘梦涵,你吓死我了。” “你还好吧?”刘梦涵抱着儿子过来,给他倒了杯水。 落展鹏哗啦啦将水喝下去,眼尖,一眼看出刘梦涵憔悴。“你脸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刘梦涵别过脸去,“没,还有要帮忙的吗?”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 迷茫 “不用,我最近要装厌食装死人挺尸,估计是没什么忙需要帮了,最好是能帮我偷偷送吃的,顺便帮我那不拿儿子幸福当回事的老妈,顶一顶班就ok了。” 给儿子下药,这下知道疼儿子了吧?嘴上这么说,落展鹏其实是心疼老妈每晚在医院守着他的。若不是老妈做得太绝,他也不至于被逼到这份上,让她穷担心。等过了这阵子,估计她也不折腾了。 在病房里坐了一会,抱着儿子出来,刘梦涵默不作声。襄垣市天空还是这么蓝,当初回到这里的茫然与现在的忧郁,然是两个不同的心境。她刘梦涵是哪里人,要归往哪里去?她在这里举目无亲,时常迷茫亲情是什么,爱情是什么。 唯一留给她的是她怀里宝贝的儿子,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一无所知。襄垣市,你能留给我什么?如果每一个城市都一样,那么何必要只守这一城?当初一张飞往襄垣市的机票,让她以为她会和这个城市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于是她选择留下。可是如今她困惑,她不知道这座城市意味着什么。 风儿吹乱她的发,她紧紧的护住儿子,将他紧抱进怀里,将那份冷涩驱离。 “妈妈,我好想刑爷爷,我们回去的时候给他买好吃的好不好?” “我们不回那里,我们回家。”回自己‘家’,回属于她们的地方。 妇人呆呆的站在中央广场,她两眼茫然,眼中渗满泪水,寒儿,你在哪里?妈妈想你。 林美丽徘徊在广场上,漫无目的的游8走。每天她都会在这个广场徘徊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与女儿所有的美好记忆,都是在这里,女儿的一颦一笑,一哭一闹都还是那么清晰,耳边还是她银铃的笑声,耍赖的哭声,声声打动她的心。 如今只剩下沉痛,只剩追悔。 广场上一对对母子父子,爷孙牵手玩耍,好不开心。泪水浸湿了她的眼眶,她看不清广场人群,整个世界都是模糊一片。 清晨的广场,她孤零零一人坐在角落里吹着寒风,瑟瑟不已,她卷曲成一团,坐在石椅上。 寒儿,别跑,妈妈追不到你了。广场上,一名少妇快乐的追逐着一个粉衣女孩,女孩大概四岁模样,调皮的奔跑。少妇朝着背影无奈而透着母性,“刘寒儿,再跑妈妈不要你了。” 寒儿,她的寒儿,是的,那是她的刘寒儿,林美丽莽莽撞撞的站立,小女孩和少妇却越走越远,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方向追逐而去。她顾不得看脚下,四围,只一味的加快脚步追随。 她越追,那两人人影消失得越快,她越急,双腿的步伐越是跟她作对,越追越慢,最后落下她一人。寒儿,她举目四望,再不见任何人影,她颓然的垂下手臂,手提包。 一双黑珍珠般诡异双眼的黑人男子,对着手提包虎视眈眈,靠近,撕扯,得手,男人混在人群中飞快跑动。 不,林美丽背影僵直,像疯了一样,绝望的追跑着那个黑人男子。 “妈妈,好像有人偷东西。” 刘梦涵顺着儿子提醒的方向看去,一个神情慌张的黑人男子跑在前,一个贵妇人追在后,黑人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名贵的手提包,边往后顾盼,边疯狂的在人群中窜。 “妈妈,帮帮她。”刘向晨摇了摇刘梦涵的手臂,眼睛望着落下许多的妇人。 几乎没有犹豫,刘梦涵摸了下儿子的头,“儿子,别乱跑,站在这别动,等妈妈回来。” 刘梦涵叮嘱了儿子,便朝着迎面而来的黑人男人而去。 那个黑人男人边跑,便往手提包里面掏东西,有些小东西被他一路翻出丢弃。刘梦涵一上去就是对着他一腿,那人倒地,没有恋战,直接趁着人群混乱爬起溜走了。确定男子没有拿走包里面的东西,刘梦涵没有再追。 “东西,我的东西。”林美丽追在后面,却不捡那些掉落的小物件,而是冲着手提包而来。 刘梦涵将包递还给她,她紧张的翻看着,钱包被她翻到一边丢在地上,其余的东西也掏了出来,她甚至都懒得看它们一眼,而是一个劲的继续翻着里面的东西。 “我的东西不见了,不见了。”林美丽像被什么打击到了,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手不停的在包里翻找,直到掏空里面的东西,依然毫无所获。“寒儿,我的寒儿不见了。” 她忽然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一个劲的喊着寒儿。刘梦涵过去将她扶起,她也不愿起来。 “太太,您丢了什么东西?” 林美丽张望着刘梦涵,傻傻的看着她,似在回应刘梦涵,又似自言自语,“寒儿,我的寒儿,我的寒儿找不见了。” “奶奶,寒儿是谁啊?”刘向晨小跑过来,看着奇怪的‘奶奶’。 林美丽茫然着,不一会她才努力挤出几个艰难毫无思维的字,“照,照片,照片,寒儿。” “妈妈,奶奶在找照片,我们一起帮她找,奶奶,你先起来,我们一起找。” 刘向晨伸手要拉起她,可是林美丽却不起来,蹲爬在地上开始在四周找寻着相片。地上的垃圾并不多,人群走过后,只剩刚刚被黑人男子一路丢弃的物件,刘梦涵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唯一的一个四方形的硬纸纸质,如果没错,应该是它了,她走过去捡起。 当她拾起确认是一张照片,准备交还给林美丽的时候,余角在看到黑白照片上的一个三人家福的时候,她的视线被牢牢的锁住了,嘴角的笑容被冻结。照片上的人她以为她看错了。刘梦涵死死的盯着手中发白的黑白照片,上面一个笑容天真灿烂的女孩,左右各站着一个大人,男的精神焕发,俊朗非凡,女的美丽大方,嘴角笑容清淡如腊月寒梅,一家三口温馨无比,而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俨然就是眼前的妇人。 刘梦涵眼睛久久的就定格在上面,那灿烂温馨的笑容几乎灼伤她的眼睛。她记得她醒来的时候,她的身边只有一本护照,一张发白的照片,而那张照片与这张,它们是如此的相像,如此的如出一辙。 她难以消化上面的内容,直到手中的照片被林美丽猛然拿了去,她才回神。林美丽得到照片后呵呵的傻笑起来,细细的擦着照片,那副小心翼翼抚在人物上的手,以及小心呵护的神情,叫人心里纠着什么,堵在喉咙处上不来也下不去。 远远的就瞧见伯母一身披头散发在中央广场上,刘萧寒迅速将车子停靠在一边,不一会便跑至近前。 “伯母,你怎么了?” 近前,看到林美丽没事,刘萧寒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是墓地,看到旁边站着的刘梦涵,他眼中惊异一闪,“是你?”他微微一笑。 “妈妈,你认识他?”刘向晨奇怪的盯着刘萧寒,刘梦涵只是摇头。 刘萧寒狐疑的看了一眼叫着刘梦涵妈妈的小男孩,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大眼睛,精细五官,眼睛里有着一种稚气的精锐,漂亮得有点招摇,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就是说不上来。 “不认识不奇怪,不过我认得你,还记得上次在子夜娱乐城吗,你打架很厉害。” 就是在那一次,刘萧寒记住了她。 打架很厉害?刘梦涵嘴角融动着,不知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你的功夫也很厉害。” 刘萧寒看出来刘梦涵的想法,补充道。他裂开嘴笑,满是阳光的味道,整个人给人一种家人般的感觉。或者别人感觉不到那份亲切,她却感应到了。 与此同时刘萧寒也是一个前卫帅气的男子,只是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张扬很夸张的凌乱前卫感,而是前卫元素中固守着一些传统。比如他的头发很干净,保持着一头的黑发,并未烫染,发型也只是如一般人般简练随意着。 但是由于穿着方面紧跟着市场时尚前沿流行元素,外形也不错,让人感觉很时尚。时尚前卫却也不过分花哨,这样反而更添着个人独到的魅力。 “刘小姐,能坐下来跟你谈谈吗?” 彼此相互介绍了对方,也了解了刚才的情况,刘萧寒向刘梦涵请求。 两人走到一边的石椅上坐下,刘向晨则和林美丽在不远处的石椅处坐着,刘向晨为林美丽笨拙的梳理着头发,她看着相片,场面很温馨。 坐下来,刘萧寒看着刘梦涵。 “其实我看到你,感觉很亲切,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曾经有个堂姐有关。”刘萧寒感叹着,生平第一次主动说起了自己的堂姐,瞥见刘梦涵眼里的惊诧,他笑了笑,“我堂姐已经失踪二十年了,四岁的时候走失。你也看到了,我伯母受到打击,所以精神上出了点问题,这些年伯父和伯母一直都在寻找堂姐的下落,可惜”他不愿再说下去。 所以那张照片对林美丽而言很重要,每天每时每刻都会带在身上。听着刘萧寒渐渐的诉说,尤其是关于他堂姐的事情的时候,包括走失,刘梦涵莫名感到一种揪心。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也许是那张相片在作祟。同时她更不明白,刘萧寒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他看起来不像是很喜欢交心的人。 脑子里是那张照片困扰着她,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又怕知道为什么。她闭目想象着一个绝望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每日在中央广场回忆着与女儿过往的点点滴滴。她无法想象失去女儿那种钻心的痛苦,那种期待与失望交加的生活,那该是如何的折磨、煎熬。 这种难受随着刘萧寒越往下说,刘梦涵的心里就越难受,浑身不舒服,击碎着她平日淡泊的心。照片,一模一样的照片,她究竟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有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照片,这些激起她的好奇。 “你伯父伯母还有别的孩子吗?” “没有。”刘萧寒摇摇头,“他们始终相信堂姐会回来的,所以他们没有再要孩子。刘小姐,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 皱了一下眉头,刘萧寒忽然唐突的开口。 “我?你说吧。”刘梦涵指着自己。 得到默许,刘萧寒终于说出心中所想。 “最近襄垣市的治安一直不太平,刘小姐,我伯母一直都执意不肯让我们给她请保镖,这对她的安很不利,如果,我是想说,如果是你来的话,我想她会答应的。”刘萧寒诚心诚意的邀请。 最近在襄垣市一系列的绑匪案,部是专门针对当地的富豪富商下手,造成很大的轰动和伤害,刘家也算是襄垣市排得上前排前十的富豪,可能遭受的侵害不言而喻。总的来说,刘萧寒需要一个有能力保护伯母的保镖。 对于这个邀请,刘梦涵很是意外,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刘萧寒以为她在考虑工资的问题,忙道,“放心吧,我会付给你很优厚的工资,绝对不会比你以前的差。你也可以开出你的条件。” 刘萧寒诚挚的请求,刘梦涵看在眼里,她视线移向一边的林美丽,林美丽刚刚发疯的样子,一直留在脑中。平心而论,她不喜欢整日保护的对象,是一群老妈子和一群骄纵的千金小姐公子哥。她需要的是快节奏,生活节律的保护对象,这是她一贯的坚持。 她想拒绝,脑海里却是那张黑白照片的影子在影响着她。如果她错过了什么,她并不会感觉到丢失了什么,因为她失忆过。可是对于有记忆的人,那一定是不同的,一定是痛苦的,或许她该为那张相片做些什么,也许是解释。 “为什么是我?”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刘萧寒会对她说关于他堂姐和伯母的事,他想打动她。 “我可以给我伯母一个需要保镖的理由,而且你的身手我比较放心。” 伯母坚持不要保镖,是因为她生无可恋,对找回堂姐不抱希望。今天刘梦涵帮她抢回堂姐的相片,如果找保镖是以保护堂姐的相片为由,刘萧寒相信伯母不会再坚持反对。另一方面正如他所说,刘梦涵的身手他见识过,她的身手保护伯母绰绰有余,也能让他和伯父放心。 “你容我考虑一下。”刘梦涵站起,“向晨。”她唤着儿子,示意他过来,她抱着儿子就要离开。 “等等,这是我的名片。” 临走,刘萧寒递过名片给刘梦涵。刘梦涵接过名片,逃也似的速度离开,直到走得老远,她才停下来,回望着刚刚离开的方向。她从来没有如此慌乱的逃跑过,这是第二次。前一次是因为与刑斯有了那夜之后,她慌不择路。 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面对刚刚那两人,总觉得她和他们会有什么故事发生。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 迷茫 “不用,我最近要装厌食装死人挺尸,估计是没什么忙需要帮了,最好是能帮我偷偷送吃的,顺便帮我那不拿儿子幸福当回事的老妈,顶一顶班就ok了。” 给儿子下药,这下知道疼儿子了吧?嘴上这么说,落展鹏其实是心疼老妈每晚在医院守着他的。若不是老妈做得太绝,他也不至于被逼到这份上,让她穷担心。等过了这阵子,估计她也不折腾了。 在病房里坐了一会,抱着儿子出来,刘梦涵默不作声。襄垣市天空还是这么蓝,当初回到这里的茫然与现在的忧郁,然是两个不同的心境。她刘梦涵是哪里人,要归往哪里去?她在这里举目无亲,时常迷茫亲情是什么,爱情是什么。 唯一留给她的是她怀里宝贝的儿子,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一无所知。襄垣市,你能留给我什么?如果每一个城市都一样,那么何必要只守这一城?当初一张飞往襄垣市的机票,让她以为她会和这个城市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于是她选择留下。可是如今她困惑,她不知道这座城市意味着什么。 风儿吹乱她的发,她紧紧的护住儿子,将他紧抱进怀里,将那份冷涩驱离。 “妈妈,我好想刑爷爷,我们回去的时候给他买好吃的好不好?” “我们不回那里,我们回家。”回自己‘家’,回属于她们的地方。 妇人呆呆的站在中央广场,她两眼茫然,眼中渗满泪水,寒儿,你在哪里?妈妈想你。 林美丽徘徊在广场上,漫无目的的游8走。每天她都会在这个广场徘徊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与女儿所有的美好记忆,都是在这里,女儿的一颦一笑,一哭一闹都还是那么清晰,耳边还是她银铃的笑声,耍赖的哭声,声声打动她的心。 如今只剩下沉痛,只剩追悔。 广场上一对对母子父子,爷孙牵手玩耍,好不开心。泪水浸湿了她的眼眶,她看不清广场人群,整个世界都是模糊一片。 清晨的广场,她孤零零一人坐在角落里吹着寒风,瑟瑟不已,她卷曲成一团,坐在石椅上。 寒儿,别跑,妈妈追不到你了。广场上,一名少妇快乐的追逐着一个粉衣女孩,女孩大概四岁模样,调皮的奔跑。少妇朝着背影无奈而透着母性,“刘寒儿,再跑妈妈不要你了。” 寒儿,她的寒儿,是的,那是她的刘寒儿,林美丽莽莽撞撞的站立,小女孩和少妇却越走越远,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方向追逐而去。她顾不得看脚下,四围,只一味的加快脚步追随。 她越追,那两人人影消失得越快,她越急,双腿的步伐越是跟她作对,越追越慢,最后落下她一人。寒儿,她举目四望,再不见任何人影,她颓然的垂下手臂,手提包。 一双黑珍珠般诡异双眼的黑人男子,对着手提包虎视眈眈,靠近,撕扯,得手,男人混在人群中飞快跑动。 不,林美丽背影僵直,像疯了一样,绝望的追跑着那个黑人男子。 “妈妈,好像有人偷东西。” 刘梦涵顺着儿子提醒的方向看去,一个神情慌张的黑人男子跑在前,一个贵妇人追在后,黑人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名贵的手提包,边往后顾盼,边疯狂的在人群中窜。 “妈妈,帮帮她。”刘向晨摇了摇刘梦涵的手臂,眼睛望着落下许多的妇人。 几乎没有犹豫,刘梦涵摸了下儿子的头,“儿子,别乱跑,站在这别动,等妈妈回来。” 刘梦涵叮嘱了儿子,便朝着迎面而来的黑人男人而去。 那个黑人男人边跑,便往手提包里面掏东西,有些小东西被他一路翻出丢弃。刘梦涵一上去就是对着他一腿,那人倒地,没有恋战,直接趁着人群混乱爬起溜走了。确定男子没有拿走包里面的东西,刘梦涵没有再追。 “东西,我的东西。”林美丽追在后面,却不捡那些掉落的小物件,而是冲着手提包而来。 刘梦涵将包递还给她,她紧张的翻看着,钱包被她翻到一边丢在地上,其余的东西也掏了出来,她甚至都懒得看它们一眼,而是一个劲的继续翻着里面的东西。 “我的东西不见了,不见了。”林美丽像被什么打击到了,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手不停的在包里翻找,直到掏空里面的东西,依然毫无所获。“寒儿,我的寒儿不见了。” 她忽然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一个劲的喊着寒儿。刘梦涵过去将她扶起,她也不愿起来。 “太太,您丢了什么东西?” 林美丽张望着刘梦涵,傻傻的看着她,似在回应刘梦涵,又似自言自语,“寒儿,我的寒儿,我的寒儿找不见了。” “奶奶,寒儿是谁啊?”刘向晨小跑过来,看着奇怪的‘奶奶’。 林美丽茫然着,不一会她才努力挤出几个艰难毫无思维的字,“照,照片,照片,寒儿。” “妈妈,奶奶在找照片,我们一起帮她找,奶奶,你先起来,我们一起找。” 刘向晨伸手要拉起她,可是林美丽却不起来,蹲爬在地上开始在四周找寻着相片。地上的垃圾并不多,人群走过后,只剩刚刚被黑人男子一路丢弃的物件,刘梦涵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唯一的一个四方形的硬纸纸质,如果没错,应该是它了,她走过去捡起。 当她拾起确认是一张照片,准备交还给林美丽的时候,余角在看到黑白照片上的一个三人家福的时候,她的视线被牢牢的锁住了,嘴角的笑容被冻结。照片上的人她以为她看错了。刘梦涵死死的盯着手中发白的黑白照片,上面一个笑容天真灿烂的女孩,左右各站着一个大人,男的精神焕发,俊朗非凡,女的美丽大方,嘴角笑容清淡如腊月寒梅,一家三口温馨无比,而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俨然就是眼前的妇人。 刘梦涵眼睛久久的就定格在上面,那灿烂温馨的笑容几乎灼伤她的眼睛。她记得她醒来的时候,她的身边只有一本护照,一张发白的照片,而那张照片与这张,它们是如此的相像,如此的如出一辙。 她难以消化上面的内容,直到手中的照片被林美丽猛然拿了去,她才回神。林美丽得到照片后呵呵的傻笑起来,细细的擦着照片,那副小心翼翼抚在人物上的手,以及小心呵护的神情,叫人心里纠着什么,堵在喉咙处上不来也下不去。 远远的就瞧见伯母一身披头散发在中央广场上,刘萧寒迅速将车子停靠在一边,不一会便跑至近前。 “伯母,你怎么了?” 近前,看到林美丽没事,刘萧寒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是墓地,看到旁边站着的刘梦涵,他眼中惊异一闪,“是你?”他微微一笑。 “妈妈,你认识他?”刘向晨奇怪的盯着刘萧寒,刘梦涵只是摇头。 刘萧寒狐疑的看了一眼叫着刘梦涵妈妈的小男孩,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大眼睛,精细五官,眼睛里有着一种稚气的精锐,漂亮得有点招摇,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就是说不上来。 “不认识不奇怪,不过我认得你,还记得上次在子夜娱乐城吗,你打架很厉害。” 就是在那一次,刘萧寒记住了她。 打架很厉害?刘梦涵嘴角融动着,不知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你的功夫也很厉害。” 刘萧寒看出来刘梦涵的想法,补充道。他裂开嘴笑,满是阳光的味道,整个人给人一种家人般的感觉。或者别人感觉不到那份亲切,她却感应到了。 与此同时刘萧寒也是一个前卫帅气的男子,只是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张扬很夸张的凌乱前卫感,而是前卫元素中固守着一些传统。比如他的头发很干净,保持着一头的黑发,并未烫染,发型也只是如一般人般简练随意着。 但是由于穿着方面紧跟着市场时尚前沿流行元素,外形也不错,让人感觉很时尚。时尚前卫却也不过分花哨,这样反而更添着个人独到的魅力。 “刘小姐,能坐下来跟你谈谈吗?” 彼此相互介绍了对方,也了解了刚才的情况,刘萧寒向刘梦涵请求。 两人走到一边的石椅上坐下,刘向晨则和林美丽在不远处的石椅处坐着,刘向晨为林美丽笨拙的梳理着头发,她看着相片,场面很温馨。 坐下来,刘萧寒看着刘梦涵。 “其实我看到你,感觉很亲切,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曾经有个堂姐有关。”刘萧寒感叹着,生平第一次主动说起了自己的堂姐,瞥见刘梦涵眼里的惊诧,他笑了笑,“我堂姐已经失踪二十年了,四岁的时候走失。你也看到了,我伯母受到打击,所以精神上出了点问题,这些年伯父和伯母一直都在寻找堂姐的下落,可惜”他不愿再说下去。 所以那张照片对林美丽而言很重要,每天每时每刻都会带在身上。听着刘萧寒渐渐的诉说,尤其是关于他堂姐的事情的时候,包括走失,刘梦涵莫名感到一种揪心。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也许是那张相片在作祟。同时她更不明白,刘萧寒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他看起来不像是很喜欢交心的人。 脑子里是那张照片困扰着她,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又怕知道为什么。她闭目想象着一个绝望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每日在中央广场回忆着与女儿过往的点点滴滴。她无法想象失去女儿那种钻心的痛苦,那种期待与失望交加的生活,那该是如何的折磨、煎熬。 这种难受随着刘萧寒越往下说,刘梦涵的心里就越难受,浑身不舒服,击碎着她平日淡泊的心。照片,一模一样的照片,她究竟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有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照片,这些激起她的好奇。 “你伯父伯母还有别的孩子吗?” “没有。”刘萧寒摇摇头,“他们始终相信堂姐会回来的,所以他们没有再要孩子。刘小姐,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 皱了一下眉头,刘萧寒忽然唐突的开口。 “我?你说吧。”刘梦涵指着自己。 得到默许,刘萧寒终于说出心中所想。 “最近襄垣市的治安一直不太平,刘小姐,我伯母一直都执意不肯让我们给她请保镖,这对她的安很不利,如果,我是想说,如果是你来的话,我想她会答应的。”刘萧寒诚心诚意的邀请。 最近在襄垣市一系列的绑匪案,部是专门针对当地的富豪富商下手,造成很大的轰动和伤害,刘家也算是襄垣市排得上前排前十的富豪,可能遭受的侵害不言而喻。总的来说,刘萧寒需要一个有能力保护伯母的保镖。 对于这个邀请,刘梦涵很是意外,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刘萧寒以为她在考虑工资的问题,忙道,“放心吧,我会付给你很优厚的工资,绝对不会比你以前的差。你也可以开出你的条件。” 刘萧寒诚挚的请求,刘梦涵看在眼里,她视线移向一边的林美丽,林美丽刚刚发疯的样子,一直留在脑中。平心而论,她不喜欢整日保护的对象,是一群老妈子和一群骄纵的千金小姐公子哥。她需要的是快节奏,生活节律的保护对象,这是她一贯的坚持。 她想拒绝,脑海里却是那张黑白照片的影子在影响着她。如果她错过了什么,她并不会感觉到丢失了什么,因为她失忆过。可是对于有记忆的人,那一定是不同的,一定是痛苦的,或许她该为那张相片做些什么,也许是解释。 “为什么是我?”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刘萧寒会对她说关于他堂姐和伯母的事,他想打动她。 “我可以给我伯母一个需要保镖的理由,而且你的身手我比较放心。” 伯母坚持不要保镖,是因为她生无可恋,对找回堂姐不抱希望。今天刘梦涵帮她抢回堂姐的相片,如果找保镖是以保护堂姐的相片为由,刘萧寒相信伯母不会再坚持反对。另一方面正如他所说,刘梦涵的身手他见识过,她的身手保护伯母绰绰有余,也能让他和伯父放心。 “你容我考虑一下。”刘梦涵站起,“向晨。”她唤着儿子,示意他过来,她抱着儿子就要离开。 “等等,这是我的名片。” 临走,刘萧寒递过名片给刘梦涵。刘梦涵接过名片,逃也似的速度离开,直到走得老远,她才停下来,回望着刚刚离开的方向。她从来没有如此慌乱的逃跑过,这是第二次。前一次是因为与刑斯有了那夜之后,她慌不择路。 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面对刚刚那两人,总觉得她和他们会有什么故事发生。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 数落 刘梦涵,二十四岁,这是她。那个男孩的堂姐,四岁走失,到现在失踪了二十年,她也一样是二十四岁。相同的年龄,一样的相片,难道只是巧合?她的心乱了。 老天为什么会在她想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要给她这些困扰,这些牵绊。刘梦涵,你到底是谁,你该不该去了解自己的身世? 一切都以为世上有巧合,可是巧合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吗?远处黑人男子隔人群相望,嘴角是欣慰的笑,“风大对at真是厚爱有加。” 谁叫a排在字母开头首位。 “宝贝,你说,要是妈妈有亲人,要不要去找回来?”几秒钟内无回音,“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刘梦涵敲着儿子的脑袋。 儿子嘴里含着铅笔,手上用橡皮擦擦着画簿。 “妈妈,你问这个问题很无聊。” 何止是无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怎么会无聊?”她不觉得无聊啊。 “本来就无聊嘛。知道我为什么没爸爸吗?”儿子睁着大眼睛。 “不知道。”她对他没印象。 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他,刘梦涵心里沉重起来。他们是否相爱,又是如何分开,是误会是分手,到底是什么?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曾被困扰。在昨晚,一切都变了。她和刑斯不再是简单的上下属关系,变得让人沉重。 她害怕,她讨厌自己,有天在别人心中,成为朝三暮四脚踏几船随便的人。 “那是因为啊,在你失忆前,你从来都不提起爸爸,也不告诉我爸爸是谁。向晨的爸爸是亲人,妈妈的家人也是亲人,妈妈不喜欢向晨认自己的爸爸,那么妈妈为什么要认自己的家人?”他的理解是这么来的。 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自己的爸爸,除了一些含糊的线索,他对爸爸一无所知。 原来是这样子啊,刘梦涵皱起眉头来,“那妈妈以前没有告诉你,以前妈妈的一些事情,包括妈妈的亲人什么的?” 她不相信,她从来不告诉儿子这些。如果没有,那她岂不是太冷血了。 儿子摇摇头,彻底让她幻灭。怪不得自己平时老是‘绷’着个脸,连笑都不见得笑几次,原来是以前的自己是个冷血。 “儿子,妈妈这次差点死了。” 为了一件小事,她不惜跑去赌场冒险闯关,显然是没脑子,对儿子不负责,而且还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现在吃后悔药也没有用。想想如果她发生什么不测,儿子今后孤零零的,她更后怕。 “呀,妈妈,你这次去冒险了啊?”儿子并不显得意外。 “对啊,为了一件小事,差点死翘翘了。妈妈是个没脑子的冲动狂。”她很郁闷的说。 与儿子说话,她还原孩子本色,一副笨笨的样子,语调也格外柔。 “妈妈,那不是笨,也不是冲动,那是你的本能啊,你本来就很厉害,而且是个聪明理智的人,你不用自责的。” 只是因为失忆,脑袋笨了点,手脚差了点,处事不够以前锋利一点而已,其它都继承失忆前的本色,大胆自信。这点刘向晨是绝对崇拜妈妈的,也绝对支持她的任何超寻常举动。 别人认为是头脑发热自负,可是只有他清楚,妈妈只是本能的驱使,她不该为此自责。 “那我原来是怎么样子的?别告诉妈妈,妈妈很冷血。” 她忽然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老天啊,那究竟是什么本能本事,驱使她这么大胆。 刘向晨撇撇嘴,“你以前就很冷!”脸上除了冷淡,毫无表情。 不过他马上就飞扬起笑脸,“妈妈,你失忆后好多了,跟我说话的时候好柔哦,笑起来好漂亮。可是你能不能对待别人的时候,也可以表现得暖一点,表情丰富一点,不要一脸的淡。那样的妈妈好没人情味,别人都不敢亲近。以前你脸上挂着‘面具’,是因为环境影响,可是现在你不用再面对以前的危险环境,该改一改了。” 提到妈妈,小家伙突然意见多多,显得很热络。合着他以前不说她,不是没意见,而是意见都在心里了,想想她生气起来。 “你这没良心的孩子,对妈妈意见这么多,你明明在怪以前妈妈对你不好。” 她抿着嘴,脸转过一边。 “呵呵,”刘向晨被刘梦涵生气的样子逗乐了,呵呵的笑起来,“妈妈,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这才像妈妈嘛。我可没有怪妈妈以前对我不好哦,现在也没有。妈妈任何时候都对向晨好得不得了,我哪里会嫌弃。只是觉得妈妈要开心点,向晨才会更开心。很多时候开心要表现在脸上,你说对不对?” “可是我习惯了。”那表情就是以前延续下来的习惯,无关她的心情。 “笨妈妈,那是环境使然,现在环境不同了,所以说你要改造,要不这样吧,从今天起,你儿子我对你进行方位改造,怎么样?为了你儿子开开心心的,你要努力对不对,好不好妈妈,妈妈?” 刘向晨摇了摇刘梦涵,试图用亲情动摇她。 过去一直处在危险的环境中,妈妈不麻木着一张脸才怪。现在脱离了危险,自然是不必要再如此伪装自己,不用再时刻紧张应对危险,所以现在正是放松自己的时候。 正如刘梦涵妈妈所说,她只是习惯了那样一张脸而已。习惯是可以改掉的,他相信他一定能改造好妈妈。 “可是妈妈不懂什么改造。”刘梦涵一连来了两个可是。 “这有什么,不就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说就说,把心里想说的都说出来,把想笑的笑出来跟大家分享。有个人分担,这样心情也会更好哦。” “想套妈妈秘密?”刘梦涵斜他两眼。 “我哪有啊,你可以不一定要跟我说啊,跟自己喜欢或者信任的人说也是一样的。” 就这么简单?说简单也不简单。刘梦涵啊刘梦涵,就这,你还得一小孩子教,还觉得鸭梨山大。就这,某人在某些精英层人士心中,形象彻底幻灭。 琳琅满目的服装店,刘梦涵看过去一眼头都大了。在儿子强烈的要求下,她终于被拖着走进某个时装店。店员一见有顾客,脸上堆满笑容,一个劲的招呼。 店里面的服饰都比较女性化,比刘梦涵一身的简练偏中性的打扮,更具女人味道。只不过都是比较贵的,动辄上万。 “妈妈,这件好看。”一看妈妈的手触在某件裤子上,刘向晨一脸讪讪,“不是吧,我们选裙子好不好。” 妈妈时刻都不忘选择性规避裙子,哪能穿出女性化来。 刘梦涵妈妈这么年轻,一看外表才20岁左右,不知情的根本不可能想象,她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妈。 “裙子?”刘梦涵脑门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直觉就想回避。 “刘梦涵妈妈,你这样我很生气哦。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改造计划?” 儿子拉高分贝,确实脸已经黑了,刘梦涵无奈转身。儿子,你还不如让我跳楼呢。 “儿子,妈妈穿出去吓人就不好了。” “你是想吓死人,还是气死你儿子我。”儿子强势的回应,让刘梦涵气短,讪讪的转回来。 “这件不错哦,这件也不错,妈妈,我们买这几套。” 刘向晨一下子看中了好几件,挑出来给刘梦涵。看这阵势,营业员在身后殷勤得很,脸上无限放光。 刘梦涵看了看衣服上的标签,眼睛就傻了,都好贵。 “儿子,我们不要买了,还是去别处看看吧。”她将衣服放回架子上。 营业员立马脸色突转直下,一脸轻蔑,阴阳怪气的说道,“买不起就别买,别浪费我的时间。” 刘向晨眼见被数落,不服气了,一脸鄙夷冲着营业员道,“喂,你有钱就不用出来卖了,神气个什么劲。” “你”营业员抖着唇角,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一个穿着非常狐媚爆露的女人走进来,看了一眼刘梦涵母子,脸上一阵惊讶。 “哟,这不是刑总的非闻女人和孩子吗,怎么穷到连买件衣服都要看人脸色?”语句是嘲讽之意。 营业员一见‘救星’,脸上也神气起来,赶紧应和,“就是,就是。英姐,你又来买衣服了,昨天不是刚买过吗?”她故意以此刺急刘梦涵和刘向晨,形成强烈反差。 刘向晨上看下看那个叫做英姐的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最后得出结论。 “阿姨,你穿得那么少,像垃圾桶的盖子没盖好,好臭,会恶化环境影响市容的。” “你”又一个人被气倒。 那个被唤作英姐的女人,脸像扭麻花一样。伸手一巴掌,就要朝刘向晨而来,被刘梦涵单手生生擒住,不一会,女人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你可以侮辱我们,但请不要动手,尤其是向小孩动手。”刘梦涵开口。 “你,你们是无赖,买不起就不要在这里撒野。”英姐惧怕之下仍旧嘴硬。 “谁说买不起,营业员,给我把这些衣服给我包起来,我当场甩给你看。” 刘向晨掏出信用卡,看着英姐,指着刚才他挑选的那几件衣服说到。 营业员将信将疑的拿着信用卡,杵在那里。 “怎么,你就是这么服务顾客的?如果我投诉到你店面上层上面去,我看你也不用再做了。” 刘向晨人小志气不输,两三句话就震慑到了营业员,那营业员看了大人的脸色,看刘梦涵毫无阻止之意,而是默认小孩的行为,她赶紧跑到刷卡的地方。那个英姐的女人被放开后,也凑近到营业员身边来,想要看看她们是否真的有钱付。 店内铃铃铃,这时电话铃声骤响,营业员赶紧接通电话。先是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又点头唯唯诺诺应承着什么,这才傻了吧唧的放下电话。 “喂,你愣什么,接个电话就傻了?赶紧给那对母子结账啊。”她还等着看好戏呢,英姐催促着营业员。 “不用结账了,,买下了。”营业员傻傻的结巴着说。 营业员的反应让刘梦涵母子,以及英姐都满是困惑,以为营业员中风了,说胡话。可是接下来营业员的举动却足足让刘梦涵傻了。她拉着刘梦涵的衣角,哭丧着一张脸。 “小姐,是我眼拙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原谅我,我找这份工作不容易,您千万不要让店里将我辞掉,算我求求您了。” 耶?这是什么回事,刘向晨被弄糊涂了。 “姐姐,你吃错药了?门口右转有药店。” 营业员慌忙解释,“我,我没有吃错药,是,是有人将店里的所有服装都买下,而且指明说部送给你们。” ??? “姐姐,你搞错了吧,我们可是没那么多钱付的,到时候出了错,我们不负责的。”刘向晨难以置信,英姐也一脸遭雷击。 “错不了,对方就是说要送给今天店内一个带小孩的小姐,而且说出了你们大致的穿着打扮。你们是今天第一对进入店内的母子,不可能有错。”营业员坚信。 这下刘向晨又傻了。谁会这么大手笔送妈妈这些东西,难道是妈妈认识的人。刘向晨探问的看向刘梦涵,刘梦涵却是别问我的表情。 刘向晨为难了,对着店内的衣服打量了一番。 “那好吧,既然送都送了,不要白不要。营业员,将这些衣服都打包起来,扔到垃圾桶去。”刘向晨吩咐着。 他就是要别人知道,这个店的衣服很垃圾,造出负面影响来,看她还淡不淡定,还瞧不瞧得起别人。 怎么着这个店也是名时装店,在襄垣市屈指一数,如果有负面影响,营业员首当其冲要被问责,况且是因她的态度所致,就更严重了,不被辞退都难,谁叫那营业员瞧不起人。 “别。”营业员这才真的懵了。 刚刚总部来电话,电话里就说,支付方称,如果刘梦涵母子不接受这些衣服,就将这些衣服都丢到垃圾桶去,不能强迫她们接受。而总店的意思是,如果造成这种状况,也就是将整个店的服装,被客人当垃圾扔出去的话,她不能挽救的话,就要辞退她,这才是她心惊的。 她一定是得罪了谁,所以对方要这样整她。谁会想到,她本想,谁会舍得白要的东西不拿白不拿,更何况那对母子看起来并不是很有钱,不可能舍得扔掉,谁知那小家伙一语惊人,真要把衣服都当垃圾扔,这可把她急坏了。 “你不是说有人为我们买单了吗,我们想扔就扔。还是你刚刚只是在逗我们玩?” “不,不是。是真的有人买单了。”营业员堆满笑脸,急忙向刘向晨答道。 她总觉得这个小孩,比大人难对付得多。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扔?” 刘向晨明知故问,明知道一堆品牌店名牌,直接被人丢出外面垃圾桶,对那个店面的影响有多大。有些人即使再喜欢那个牌子,那些服装再名贵,别人都当垃圾扔了,他她们为什么要买,这就是效应,也是总店和营业员头疼顾客要扔的原因。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 数落 刘梦涵,二十四岁,这是她。那个男孩的堂姐,四岁走失,到现在失踪了二十年,她也一样是二十四岁。相同的年龄,一样的相片,难道只是巧合?她的心乱了。 老天为什么会在她想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要给她这些困扰,这些牵绊。刘梦涵,你到底是谁,你该不该去了解自己的身世? 一切都以为世上有巧合,可是巧合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吗?远处黑人男子隔人群相望,嘴角是欣慰的笑,“风大对at真是厚爱有加。” 谁叫a排在字母开头首位。 “宝贝,你说,要是妈妈有亲人,要不要去找回来?”几秒钟内无回音,“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刘梦涵敲着儿子的脑袋。 儿子嘴里含着铅笔,手上用橡皮擦擦着画簿。 “妈妈,你问这个问题很无聊。” 何止是无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怎么会无聊?”她不觉得无聊啊。 “本来就无聊嘛。知道我为什么没爸爸吗?”儿子睁着大眼睛。 “不知道。”她对他没印象。 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他,刘梦涵心里沉重起来。他们是否相爱,又是如何分开,是误会是分手,到底是什么?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曾被困扰。在昨晚,一切都变了。她和刑斯不再是简单的上下属关系,变得让人沉重。 她害怕,她讨厌自己,有天在别人心中,成为朝三暮四脚踏几船随便的人。 “那是因为啊,在你失忆前,你从来都不提起爸爸,也不告诉我爸爸是谁。向晨的爸爸是亲人,妈妈的家人也是亲人,妈妈不喜欢向晨认自己的爸爸,那么妈妈为什么要认自己的家人?”他的理解是这么来的。 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自己的爸爸,除了一些含糊的线索,他对爸爸一无所知。 原来是这样子啊,刘梦涵皱起眉头来,“那妈妈以前没有告诉你,以前妈妈的一些事情,包括妈妈的亲人什么的?” 她不相信,她从来不告诉儿子这些。如果没有,那她岂不是太冷血了。 儿子摇摇头,彻底让她幻灭。怪不得自己平时老是‘绷’着个脸,连笑都不见得笑几次,原来是以前的自己是个冷血。 “儿子,妈妈这次差点死了。” 为了一件小事,她不惜跑去赌场冒险闯关,显然是没脑子,对儿子不负责,而且还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现在吃后悔药也没有用。想想如果她发生什么不测,儿子今后孤零零的,她更后怕。 “呀,妈妈,你这次去冒险了啊?”儿子并不显得意外。 “对啊,为了一件小事,差点死翘翘了。妈妈是个没脑子的冲动狂。”她很郁闷的说。 与儿子说话,她还原孩子本色,一副笨笨的样子,语调也格外柔。 “妈妈,那不是笨,也不是冲动,那是你的本能啊,你本来就很厉害,而且是个聪明理智的人,你不用自责的。” 只是因为失忆,脑袋笨了点,手脚差了点,处事不够以前锋利一点而已,其它都继承失忆前的本色,大胆自信。这点刘向晨是绝对崇拜妈妈的,也绝对支持她的任何超寻常举动。 别人认为是头脑发热自负,可是只有他清楚,妈妈只是本能的驱使,她不该为此自责。 “那我原来是怎么样子的?别告诉妈妈,妈妈很冷血。” 她忽然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老天啊,那究竟是什么本能本事,驱使她这么大胆。 刘向晨撇撇嘴,“你以前就很冷!”脸上除了冷淡,毫无表情。 不过他马上就飞扬起笑脸,“妈妈,你失忆后好多了,跟我说话的时候好柔哦,笑起来好漂亮。可是你能不能对待别人的时候,也可以表现得暖一点,表情丰富一点,不要一脸的淡。那样的妈妈好没人情味,别人都不敢亲近。以前你脸上挂着‘面具’,是因为环境影响,可是现在你不用再面对以前的危险环境,该改一改了。” 提到妈妈,小家伙突然意见多多,显得很热络。合着他以前不说她,不是没意见,而是意见都在心里了,想想她生气起来。 “你这没良心的孩子,对妈妈意见这么多,你明明在怪以前妈妈对你不好。” 她抿着嘴,脸转过一边。 “呵呵,”刘向晨被刘梦涵生气的样子逗乐了,呵呵的笑起来,“妈妈,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这才像妈妈嘛。我可没有怪妈妈以前对我不好哦,现在也没有。妈妈任何时候都对向晨好得不得了,我哪里会嫌弃。只是觉得妈妈要开心点,向晨才会更开心。很多时候开心要表现在脸上,你说对不对?” “可是我习惯了。”那表情就是以前延续下来的习惯,无关她的心情。 “笨妈妈,那是环境使然,现在环境不同了,所以说你要改造,要不这样吧,从今天起,你儿子我对你进行方位改造,怎么样?为了你儿子开开心心的,你要努力对不对,好不好妈妈,妈妈?” 刘向晨摇了摇刘梦涵,试图用亲情动摇她。 过去一直处在危险的环境中,妈妈不麻木着一张脸才怪。现在脱离了危险,自然是不必要再如此伪装自己,不用再时刻紧张应对危险,所以现在正是放松自己的时候。 正如刘梦涵妈妈所说,她只是习惯了那样一张脸而已。习惯是可以改掉的,他相信他一定能改造好妈妈。 “可是妈妈不懂什么改造。”刘梦涵一连来了两个可是。 “这有什么,不就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说就说,把心里想说的都说出来,把想笑的笑出来跟大家分享。有个人分担,这样心情也会更好哦。” “想套妈妈秘密?”刘梦涵斜他两眼。 “我哪有啊,你可以不一定要跟我说啊,跟自己喜欢或者信任的人说也是一样的。” 就这么简单?说简单也不简单。刘梦涵啊刘梦涵,就这,你还得一小孩子教,还觉得鸭梨山大。就这,某人在某些精英层人士心中,形象彻底幻灭。 琳琅满目的服装店,刘梦涵看过去一眼头都大了。在儿子强烈的要求下,她终于被拖着走进某个时装店。店员一见有顾客,脸上堆满笑容,一个劲的招呼。 店里面的服饰都比较女性化,比刘梦涵一身的简练偏中性的打扮,更具女人味道。只不过都是比较贵的,动辄上万。 “妈妈,这件好看。”一看妈妈的手触在某件裤子上,刘向晨一脸讪讪,“不是吧,我们选裙子好不好。” 妈妈时刻都不忘选择性规避裙子,哪能穿出女性化来。 刘梦涵妈妈这么年轻,一看外表才20岁左右,不知情的根本不可能想象,她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妈。 “裙子?”刘梦涵脑门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直觉就想回避。 “刘梦涵妈妈,你这样我很生气哦。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改造计划?” 儿子拉高分贝,确实脸已经黑了,刘梦涵无奈转身。儿子,你还不如让我跳楼呢。 “儿子,妈妈穿出去吓人就不好了。” “你是想吓死人,还是气死你儿子我。”儿子强势的回应,让刘梦涵气短,讪讪的转回来。 “这件不错哦,这件也不错,妈妈,我们买这几套。” 刘向晨一下子看中了好几件,挑出来给刘梦涵。看这阵势,营业员在身后殷勤得很,脸上无限放光。 刘梦涵看了看衣服上的标签,眼睛就傻了,都好贵。 “儿子,我们不要买了,还是去别处看看吧。”她将衣服放回架子上。 营业员立马脸色突转直下,一脸轻蔑,阴阳怪气的说道,“买不起就别买,别浪费我的时间。” 刘向晨眼见被数落,不服气了,一脸鄙夷冲着营业员道,“喂,你有钱就不用出来卖了,神气个什么劲。” “你”营业员抖着唇角,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一个穿着非常狐媚爆露的女人走进来,看了一眼刘梦涵母子,脸上一阵惊讶。 “哟,这不是刑总的非闻女人和孩子吗,怎么穷到连买件衣服都要看人脸色?”语句是嘲讽之意。 营业员一见‘救星’,脸上也神气起来,赶紧应和,“就是,就是。英姐,你又来买衣服了,昨天不是刚买过吗?”她故意以此刺急刘梦涵和刘向晨,形成强烈反差。 刘向晨上看下看那个叫做英姐的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最后得出结论。 “阿姨,你穿得那么少,像垃圾桶的盖子没盖好,好臭,会恶化环境影响市容的。” “你”又一个人被气倒。 那个被唤作英姐的女人,脸像扭麻花一样。伸手一巴掌,就要朝刘向晨而来,被刘梦涵单手生生擒住,不一会,女人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你可以侮辱我们,但请不要动手,尤其是向小孩动手。”刘梦涵开口。 “你,你们是无赖,买不起就不要在这里撒野。”英姐惧怕之下仍旧嘴硬。 “谁说买不起,营业员,给我把这些衣服给我包起来,我当场甩给你看。” 刘向晨掏出信用卡,看着英姐,指着刚才他挑选的那几件衣服说到。 营业员将信将疑的拿着信用卡,杵在那里。 “怎么,你就是这么服务顾客的?如果我投诉到你店面上层上面去,我看你也不用再做了。” 刘向晨人小志气不输,两三句话就震慑到了营业员,那营业员看了大人的脸色,看刘梦涵毫无阻止之意,而是默认小孩的行为,她赶紧跑到刷卡的地方。那个英姐的女人被放开后,也凑近到营业员身边来,想要看看她们是否真的有钱付。 店内铃铃铃,这时电话铃声骤响,营业员赶紧接通电话。先是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又点头唯唯诺诺应承着什么,这才傻了吧唧的放下电话。 “喂,你愣什么,接个电话就傻了?赶紧给那对母子结账啊。”她还等着看好戏呢,英姐催促着营业员。 “不用结账了,,买下了。”营业员傻傻的结巴着说。 营业员的反应让刘梦涵母子,以及英姐都满是困惑,以为营业员中风了,说胡话。可是接下来营业员的举动却足足让刘梦涵傻了。她拉着刘梦涵的衣角,哭丧着一张脸。 “小姐,是我眼拙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原谅我,我找这份工作不容易,您千万不要让店里将我辞掉,算我求求您了。” 耶?这是什么回事,刘向晨被弄糊涂了。 “姐姐,你吃错药了?门口右转有药店。” 营业员慌忙解释,“我,我没有吃错药,是,是有人将店里的所有服装都买下,而且指明说部送给你们。” ??? “姐姐,你搞错了吧,我们可是没那么多钱付的,到时候出了错,我们不负责的。”刘向晨难以置信,英姐也一脸遭雷击。 “错不了,对方就是说要送给今天店内一个带小孩的小姐,而且说出了你们大致的穿着打扮。你们是今天第一对进入店内的母子,不可能有错。”营业员坚信。 这下刘向晨又傻了。谁会这么大手笔送妈妈这些东西,难道是妈妈认识的人。刘向晨探问的看向刘梦涵,刘梦涵却是别问我的表情。 刘向晨为难了,对着店内的衣服打量了一番。 “那好吧,既然送都送了,不要白不要。营业员,将这些衣服都打包起来,扔到垃圾桶去。”刘向晨吩咐着。 他就是要别人知道,这个店的衣服很垃圾,造出负面影响来,看她还淡不淡定,还瞧不瞧得起别人。 怎么着这个店也是名时装店,在襄垣市屈指一数,如果有负面影响,营业员首当其冲要被问责,况且是因她的态度所致,就更严重了,不被辞退都难,谁叫那营业员瞧不起人。 “别。”营业员这才真的懵了。 刚刚总部来电话,电话里就说,支付方称,如果刘梦涵母子不接受这些衣服,就将这些衣服都丢到垃圾桶去,不能强迫她们接受。而总店的意思是,如果造成这种状况,也就是将整个店的服装,被客人当垃圾扔出去的话,她不能挽救的话,就要辞退她,这才是她心惊的。 她一定是得罪了谁,所以对方要这样整她。谁会想到,她本想,谁会舍得白要的东西不拿白不拿,更何况那对母子看起来并不是很有钱,不可能舍得扔掉,谁知那小家伙一语惊人,真要把衣服都当垃圾扔,这可把她急坏了。 “你不是说有人为我们买单了吗,我们想扔就扔。还是你刚刚只是在逗我们玩?” “不,不是。是真的有人买单了。”营业员堆满笑脸,急忙向刘向晨答道。 她总觉得这个小孩,比大人难对付得多。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扔?” 刘向晨明知故问,明知道一堆品牌店名牌,直接被人丢出外面垃圾桶,对那个店面的影响有多大。有些人即使再喜欢那个牌子,那些服装再名贵,别人都当垃圾扔了,他她们为什么要买,这就是效应,也是总店和营业员头疼顾客要扔的原因。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 返璞归真 要知道这不是一件两件,而是买下整个店面的衣服,那不是几万也不是几十万几百万的问题,而是动辄上千万以上。顾客扔掉这么多崭新的名牌,那效应是轰动的,对他们的品牌服饰会造成很多不良影响。 “没,没不让你们扔。这么好的衣服,配上你妈妈真的好漂亮,好有气质,扔掉多可惜。我们店的衣服很配你妈妈,你不觉得吗。” 营业员开始极力劝说,她可不想自己饭碗就此丢掉。 刘向晨想了想,也对啊。虽然营业员有马屁之嫌,可扔掉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实在太浪费,一点都不划算。于是他改口,叫营业员将衣服都打包起来。带走?拿走?总之不拿白不拿。 刘梦涵却制止了他,“儿子,别胡闹。”不是他们的,他们不能要,也不会要。 “能告诉我,这些衣服是谁买下的?”她问营业员。 营业员摇了摇头,只是告诉刘梦涵,对方已经付款,总店只是吩咐交代转交物件事项,其余的她一概不知,对方也没有透露买主个人信息。 “既然不知道是谁,那么我们无法接受。儿子我们走。”刘梦涵牵着儿子就要走。 “别,求求你们了,请你们收下这些衣服吧,不然我会被总店开除的。他们说了,客人说要是你们不接受这些衣服,就将所有的衣服扔掉。如果客人这么做了,我会被总店开除的,我求求你们了,我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份工作,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该狗眼看人低,我道歉,请你们原谅我。” 营业员拦下他们,突然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道歉,一点都没有先前的狗仗人势。 怪不得营业员对他要扔掉所有衣服那么大的反应,原来是这么回事。是谁这么了解他?刘向晨表情很是丰富的看着营业员,却一点也没有同情心。相反,刘梦涵心中复杂,对这件事疑惑重重。 看营业员已经认错,也不想再为难她。 “这样吧,这些衣服暂时放在你这里,如果到时支付人有异议,你跟他她们说这是我的意思,我想他们不会再为难你。” 得到应答,营业员仍旧犹犹豫豫,“那您给我写点什么证明吧,要不到时候客人追究起来,总店还会把我辞掉。” 营业员的态度已经算很好,该教训的也教训了,刘梦涵也不再计较,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交给她。 待到刘梦涵母子出店,营业员才从一深一浅的目送中回到店内。看表情,心松了不少。那个英姐的女人还留在店内愣愣的,还未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醒来。她长这么大,见识的人不少,还未见这么大手笔的,一出手阔绰不说,犹豫都不犹豫便可以一口当垃圾扔掉,这才是有钱人最拽的地方。 “你走吧。”营业员捅了捅她,她才回神。 “衣服还没买呢。” “没有卖的了。” “哦,是哦,这个店里的衣服都被他们买走了,我下次再来。” “没有下次了,英姐,总店的人说本店以后禁止您入内。”营业员无奈的说。 啊?英姐一愣,恍恍惚惚的走了。大概是觉得最离奇的事情,而这些就发生在她身上。营业员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路出来,刘梦涵和儿子同时不语,然后都把视线调集在刘向晨脚下崭新的鞋子上。找了一处僻静无人处,刘梦涵很灵活的自刘向晨脚下拿下鞋子,在鞋底翻找着。不出所料,在鞋帮里面找出了一些东西。 彼此大眼瞪小眼看着那东西,“窃听器外带定位系统,老妈,你得罪谁了?” “你懂这个?” 儿子的确信口吻,让刘梦涵不免怀疑三岁的小鬼,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我,电视上看的,里面的情节都有。” 察觉到说漏嘴,刘向晨赶紧谎骗着,打消了刘梦涵的怀疑。 这东西以前他看惯了,早已见怪不怪。窃听器外带定位装置,他基本上可以排除是组织里的叔叔阿姨所为,因为他们绝对不会窃听他和妈妈的对话。除非只是给他们装定位系统。 怪不得刚刚买鞋的时候,有个男人突然把卖主找了出去,回来时,就换成了男人在卖,而且在包装鞋子的时候,男人还进去了一小会,鞋子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被趁机装上了窃听器,要不然对方怎么可能这么清楚之后他和妈妈在服装店里的情况。 之前他和妈妈出来的时候,没接触过其他的东西,除了那双鞋子,所以这双鞋子便成了怀疑对象。 “妈妈,我们让他们听点特殊音乐,怎么样?” 儿子的提议,立刻得到刘梦涵的响应,两人眼底绽放着贼光,说干就干。 滋,尖锐的砂轮摩擦声在机器里格外刺耳,男人赶紧掐断窃听源头。 “怎么回事?”男子扬起头来。 “boss,定位系统从指示器上消失了。”也就是意味着行动被发现。 男人努力掏着耳朵,耳朵里还是嗡嗡声。本以为boss一定会暴跳如雷,谁知对方只是淡然几字,“好,知道了。” 男子只是微微一笑,令男人看傻了眼。 傍晚时分,落少的vip病房外,一排保镖井然于外面。病房里面看护进进出出,一直忙个不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不敢外泄一丝快乐的情绪。 落少已经昏迷了连续两天,落母也在医院照顾了两天,依然不见好转。烧是退了,人却未醒,医生查来查去不知道原因,落母心急如焚,守在病床前不肯离开。 刘梦涵手上拿着鲜花水果,得到门口保镖的同意,推门而进,入眼,落母一脸自责的握着落少的手,视线望着他久久不移,叫人看了不舍。 “伯母。”刘梦涵给落母打了一声招呼。 落母强打精神冲刘梦涵笑了笑,“刘小姐,你来了。” “展鹏还没醒?” 落母失望的摇摇头,担忧自责在脸上。 都两天两夜了,儿子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说可能烧坏了脑袋,这使她更自责。都怪她想要孙子想得迫切,平时只是逼着儿子相亲也就罢了,这回她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给儿子下药。没想到儿子昏迷不醒,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伯母,你气色不好,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来照顾他。” “不,我一定要等到他醒来,不然我不会离开。” 虽然已经很疲惫,落母仍旧执意不肯回去。 刘梦涵瞥一眼躺在床内不动的人,不动声色坐在床头,将花插到瓶子中。余角看到某人闭目微动的眉睫,她暗自好笑。 与落母说着话,磨蹭了一会,刘梦涵这才一个‘不小心’,碰到床头的花瓶,瓶子骨碌碌的沿着病床内的轨迹滚动,眼看瓶子就要砸中落展鹏的头部,刘梦涵这才眼疾手快手一抓,瓶子稳稳的收在手中,只是很不幸,倾斜的瓶子从里面倒出来的水,部哗啦啦往落展鹏身上脸上招呼。 “哎呀刘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危险解除,但是一看到儿子被弄得满身湿透,落母心疼死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 刘梦涵连忙道歉,拿了干净的毛巾去擦落展鹏湿透的脸。落母也执起毛巾,连连为儿子擦拭。 咳咳咳,床内的人被水一浇动了动。 “展鹏。”落母叫了起来。 咳咳咳,落展鹏又动了动,努力睁开眼睛,落母这才相信是儿子有了反应,脸上露出喜色,赶紧将儿子抱住。看了落母一眼,落展鹏却啊的一声,躲避着推开抱住自己的落母,紧紧的抱住了身旁的刘梦涵,怯怯的躲在她身后,警惕的看着落母。 “展鹏。”落母一脸失望,欲再靠近儿子,却因为儿子的反应过大而放弃。“展鹏,你连妈都不认识了吗?”落母几欲落泪。 “相亲,相亲,怕,怕。”落展鹏一个劲的往刘梦涵怀里缩,活像个孩子一样。 落母一愣,愧疚也一涌而上。儿子是怕相亲,所以受到了刺激,对相亲落下了后遗症,这些都是因为她,所以他内心里才会一时排斥她。 “儿子,别怕,妈妈不会伤害你的,我们不相亲,不相亲。你饿了吧,妈叫人送东西进来。” 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喂进去的东西又流了出来,就靠着打点滴维持生命,儿子一定很饿,身体也受不了,落母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儿子的身体是否撑得住。 “饿。”一说吃的,想是饿了,落展鹏一连点了好几次头。 食物很快就端了上来,只是落展鹏依然不肯让落母靠近他,死活要刘梦涵喂才肯吃。狼吞虎咽吃了几口,看护便把汤递了上来,一看到汤,落展鹏神经质的突然大叫了一声,将汤打翻在地,然后瑟瑟发抖的躲到床单下,将自己藏起来,再也不肯吃东西,嘴里一直念叨着汤里有毒。 “怎么会这样,伯母,展鹏平时不喝汤吗?” 落母一时语塞,没想到儿子的惧怕程度不只是相亲和逼相亲的她,连喝汤都怕了。这汤恐怕才是他畏惧的源头,才会让他造成了过激反应,不肯相亲不肯喝汤,怕她逼他相亲。 “伯母,你看展鹏现在这样,好像很怕你,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凡事慢慢来。” 见她不说,刘梦涵也不勉强,劝说落母先回去休息。落母无奈,只得舍下儿子先回去。她怕她留在这里,只会让儿子受到更大的刺激。还是按照刘梦涵说的做了。 “喂,人走了。”落母走了好一会,刘梦涵才开口。 落展鹏自被窝中探出脑袋,深呼了口气,“刘梦涵,我好饿。” 刘梦涵身子不动,朝着食盒的方向怒了努嘴,示意他自己自食其力。 落展鹏皱着眉头看着刚刚家人送来的粥,“我要吃你做的。” 刘梦涵白他一眼,“少爷,你知不知道你饿了多久,有现成的吃都不错了。” 刚刚他还趁机吃她豆腐,一个劲抱着她,看样子他还没饿到失去本性。 “可我还是想吃你做的。”落展鹏虽然饿极,果真是懒得再看那粥一眼,动也不动。 “我家可没有山珍海味。” “少爷我想返璞归真不行吗?刘梦涵,快点回去做饭,你知道我老妈这两天一直在医院守着,又不能搞小动作,我饿都饿死了,你行行好吧。” 这两天,他既不能吃东西,又不能跟医生和保镖以及看护串通,还不能出去,又饿又闷,一点意思都没有。现在老妈走了,他一点顾忌也没有。 “咦,刘梦涵,你今天的打扮很有女人味哦。” 落展鹏这才注意到,刘梦涵今天穿了一套浅粉色裙装,穿在她身上,浅粉色却不是给人洋娃娃和公主裙在身的感觉,亦无法让人感觉稚嫩,而是透着淡淡的活力淡淡的成熟,淡淡的女人味。 再配上略微成熟的裙装设计,穿在身上淡雅不失美感,淡雅不失清逸。今天的她看起来很是不同,时不时能看到她嘴角弯起弧度,这在往常是很难见到的。女人的美,一旦表情化开,就如融冰一样,变得柔情,变得多彩,变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了,别看了,今晚你有一整夜的时间去找女人。”刘梦涵被他看得不自在。 落少的花心可是出了名的,赞美女人从来都是毫不吝啬,她绝对不会被这样的夸赞转晕了方向。 “女人伤身,刘梦涵,你认为以我现在的体力,今晚能对付得了女人?我还是去你家蹭剩饭吃吧。” 说着,他直接就坐起,穿鞋,换衣服。真要去?看来落大少是认真的。 “大少爷,我可没车载你,如果要跟我坐出租车,我不介意。” “刑斯的车呢?” 刑斯的随身保镖,都有他配备的一辆专门接送他的备用车让随身保镖平时开,刘梦涵自然也不例外。 提到刑斯,刘梦涵的眉锁得紧紧的。 “我不在他那里做事了。”她淡淡道。 回来的这几天,她没有联络他,也没有去公司上班,刑斯亦没有打电话过来过问。她觉得这样已经很好,至少彼此不用再尴尬面对。 如果让她回去,她难以想象,她还能否不分心在他身边工作。本来是很好的工作关系,现在演变成这样,多少让人遗憾,这都是她的错。 不在那里工作?落展鹏诧异着。刑斯和刘梦涵之间,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刘梦涵才会离开。 刑氏大厦,其他的房间早已灯火熄灭,只有总裁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楼道间鲜有人声,整层楼在晚间空落得可怕,一点点脚步声都能听见。 嗒嗒嗒的皮鞋走动声,在走近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慢慢降下噪音。李特助拎着盒饭,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总裁,该吃饭了。” 望着桌上未动的盒饭,李特助叹了几声。总裁又是工作忘了吃饭,要是刘小姐在,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总裁都会碍于她的挑衅,及时吃下。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 返璞归真 要知道这不是一件两件,而是买下整个店面的衣服,那不是几万也不是几十万几百万的问题,而是动辄上千万以上。顾客扔掉这么多崭新的名牌,那效应是轰动的,对他们的品牌服饰会造成很多不良影响。 “没,没不让你们扔。这么好的衣服,配上你妈妈真的好漂亮,好有气质,扔掉多可惜。我们店的衣服很配你妈妈,你不觉得吗。” 营业员开始极力劝说,她可不想自己饭碗就此丢掉。 刘向晨想了想,也对啊。虽然营业员有马屁之嫌,可扔掉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实在太浪费,一点都不划算。于是他改口,叫营业员将衣服都打包起来。带走?拿走?总之不拿白不拿。 刘梦涵却制止了他,“儿子,别胡闹。”不是他们的,他们不能要,也不会要。 “能告诉我,这些衣服是谁买下的?”她问营业员。 营业员摇了摇头,只是告诉刘梦涵,对方已经付款,总店只是吩咐交代转交物件事项,其余的她一概不知,对方也没有透露买主个人信息。 “既然不知道是谁,那么我们无法接受。儿子我们走。”刘梦涵牵着儿子就要走。 “别,求求你们了,请你们收下这些衣服吧,不然我会被总店开除的。他们说了,客人说要是你们不接受这些衣服,就将所有的衣服扔掉。如果客人这么做了,我会被总店开除的,我求求你们了,我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份工作,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该狗眼看人低,我道歉,请你们原谅我。” 营业员拦下他们,突然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道歉,一点都没有先前的狗仗人势。 怪不得营业员对他要扔掉所有衣服那么大的反应,原来是这么回事。是谁这么了解他?刘向晨表情很是丰富的看着营业员,却一点也没有同情心。相反,刘梦涵心中复杂,对这件事疑惑重重。 看营业员已经认错,也不想再为难她。 “这样吧,这些衣服暂时放在你这里,如果到时支付人有异议,你跟他她们说这是我的意思,我想他们不会再为难你。” 得到应答,营业员仍旧犹犹豫豫,“那您给我写点什么证明吧,要不到时候客人追究起来,总店还会把我辞掉。” 营业员的态度已经算很好,该教训的也教训了,刘梦涵也不再计较,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交给她。 待到刘梦涵母子出店,营业员才从一深一浅的目送中回到店内。看表情,心松了不少。那个英姐的女人还留在店内愣愣的,还未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醒来。她长这么大,见识的人不少,还未见这么大手笔的,一出手阔绰不说,犹豫都不犹豫便可以一口当垃圾扔掉,这才是有钱人最拽的地方。 “你走吧。”营业员捅了捅她,她才回神。 “衣服还没买呢。” “没有卖的了。” “哦,是哦,这个店里的衣服都被他们买走了,我下次再来。” “没有下次了,英姐,总店的人说本店以后禁止您入内。”营业员无奈的说。 啊?英姐一愣,恍恍惚惚的走了。大概是觉得最离奇的事情,而这些就发生在她身上。营业员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路出来,刘梦涵和儿子同时不语,然后都把视线调集在刘向晨脚下崭新的鞋子上。找了一处僻静无人处,刘梦涵很灵活的自刘向晨脚下拿下鞋子,在鞋底翻找着。不出所料,在鞋帮里面找出了一些东西。 彼此大眼瞪小眼看着那东西,“窃听器外带定位系统,老妈,你得罪谁了?” “你懂这个?” 儿子的确信口吻,让刘梦涵不免怀疑三岁的小鬼,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我,电视上看的,里面的情节都有。” 察觉到说漏嘴,刘向晨赶紧谎骗着,打消了刘梦涵的怀疑。 这东西以前他看惯了,早已见怪不怪。窃听器外带定位装置,他基本上可以排除是组织里的叔叔阿姨所为,因为他们绝对不会窃听他和妈妈的对话。除非只是给他们装定位系统。 怪不得刚刚买鞋的时候,有个男人突然把卖主找了出去,回来时,就换成了男人在卖,而且在包装鞋子的时候,男人还进去了一小会,鞋子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被趁机装上了窃听器,要不然对方怎么可能这么清楚之后他和妈妈在服装店里的情况。 之前他和妈妈出来的时候,没接触过其他的东西,除了那双鞋子,所以这双鞋子便成了怀疑对象。 “妈妈,我们让他们听点特殊音乐,怎么样?” 儿子的提议,立刻得到刘梦涵的响应,两人眼底绽放着贼光,说干就干。 滋,尖锐的砂轮摩擦声在机器里格外刺耳,男人赶紧掐断窃听源头。 “怎么回事?”男子扬起头来。 “boss,定位系统从指示器上消失了。”也就是意味着行动被发现。 男人努力掏着耳朵,耳朵里还是嗡嗡声。本以为boss一定会暴跳如雷,谁知对方只是淡然几字,“好,知道了。” 男子只是微微一笑,令男人看傻了眼。 傍晚时分,落少的vip病房外,一排保镖井然于外面。病房里面看护进进出出,一直忙个不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不敢外泄一丝快乐的情绪。 落少已经昏迷了连续两天,落母也在医院照顾了两天,依然不见好转。烧是退了,人却未醒,医生查来查去不知道原因,落母心急如焚,守在病床前不肯离开。 刘梦涵手上拿着鲜花水果,得到门口保镖的同意,推门而进,入眼,落母一脸自责的握着落少的手,视线望着他久久不移,叫人看了不舍。 “伯母。”刘梦涵给落母打了一声招呼。 落母强打精神冲刘梦涵笑了笑,“刘小姐,你来了。” “展鹏还没醒?” 落母失望的摇摇头,担忧自责在脸上。 都两天两夜了,儿子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说可能烧坏了脑袋,这使她更自责。都怪她想要孙子想得迫切,平时只是逼着儿子相亲也就罢了,这回她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给儿子下药。没想到儿子昏迷不醒,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伯母,你气色不好,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来照顾他。” “不,我一定要等到他醒来,不然我不会离开。” 虽然已经很疲惫,落母仍旧执意不肯回去。 刘梦涵瞥一眼躺在床内不动的人,不动声色坐在床头,将花插到瓶子中。余角看到某人闭目微动的眉睫,她暗自好笑。 与落母说着话,磨蹭了一会,刘梦涵这才一个‘不小心’,碰到床头的花瓶,瓶子骨碌碌的沿着病床内的轨迹滚动,眼看瓶子就要砸中落展鹏的头部,刘梦涵这才眼疾手快手一抓,瓶子稳稳的收在手中,只是很不幸,倾斜的瓶子从里面倒出来的水,部哗啦啦往落展鹏身上脸上招呼。 “哎呀刘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危险解除,但是一看到儿子被弄得满身湿透,落母心疼死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 刘梦涵连忙道歉,拿了干净的毛巾去擦落展鹏湿透的脸。落母也执起毛巾,连连为儿子擦拭。 咳咳咳,床内的人被水一浇动了动。 “展鹏。”落母叫了起来。 咳咳咳,落展鹏又动了动,努力睁开眼睛,落母这才相信是儿子有了反应,脸上露出喜色,赶紧将儿子抱住。看了落母一眼,落展鹏却啊的一声,躲避着推开抱住自己的落母,紧紧的抱住了身旁的刘梦涵,怯怯的躲在她身后,警惕的看着落母。 “展鹏。”落母一脸失望,欲再靠近儿子,却因为儿子的反应过大而放弃。“展鹏,你连妈都不认识了吗?”落母几欲落泪。 “相亲,相亲,怕,怕。”落展鹏一个劲的往刘梦涵怀里缩,活像个孩子一样。 落母一愣,愧疚也一涌而上。儿子是怕相亲,所以受到了刺激,对相亲落下了后遗症,这些都是因为她,所以他内心里才会一时排斥她。 “儿子,别怕,妈妈不会伤害你的,我们不相亲,不相亲。你饿了吧,妈叫人送东西进来。” 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喂进去的东西又流了出来,就靠着打点滴维持生命,儿子一定很饿,身体也受不了,落母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儿子的身体是否撑得住。 “饿。”一说吃的,想是饿了,落展鹏一连点了好几次头。 食物很快就端了上来,只是落展鹏依然不肯让落母靠近他,死活要刘梦涵喂才肯吃。狼吞虎咽吃了几口,看护便把汤递了上来,一看到汤,落展鹏神经质的突然大叫了一声,将汤打翻在地,然后瑟瑟发抖的躲到床单下,将自己藏起来,再也不肯吃东西,嘴里一直念叨着汤里有毒。 “怎么会这样,伯母,展鹏平时不喝汤吗?” 落母一时语塞,没想到儿子的惧怕程度不只是相亲和逼相亲的她,连喝汤都怕了。这汤恐怕才是他畏惧的源头,才会让他造成了过激反应,不肯相亲不肯喝汤,怕她逼他相亲。 “伯母,你看展鹏现在这样,好像很怕你,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凡事慢慢来。” 见她不说,刘梦涵也不勉强,劝说落母先回去休息。落母无奈,只得舍下儿子先回去。她怕她留在这里,只会让儿子受到更大的刺激。还是按照刘梦涵说的做了。 “喂,人走了。”落母走了好一会,刘梦涵才开口。 落展鹏自被窝中探出脑袋,深呼了口气,“刘梦涵,我好饿。” 刘梦涵身子不动,朝着食盒的方向怒了努嘴,示意他自己自食其力。 落展鹏皱着眉头看着刚刚家人送来的粥,“我要吃你做的。” 刘梦涵白他一眼,“少爷,你知不知道你饿了多久,有现成的吃都不错了。” 刚刚他还趁机吃她豆腐,一个劲抱着她,看样子他还没饿到失去本性。 “可我还是想吃你做的。”落展鹏虽然饿极,果真是懒得再看那粥一眼,动也不动。 “我家可没有山珍海味。” “少爷我想返璞归真不行吗?刘梦涵,快点回去做饭,你知道我老妈这两天一直在医院守着,又不能搞小动作,我饿都饿死了,你行行好吧。” 这两天,他既不能吃东西,又不能跟医生和保镖以及看护串通,还不能出去,又饿又闷,一点意思都没有。现在老妈走了,他一点顾忌也没有。 “咦,刘梦涵,你今天的打扮很有女人味哦。” 落展鹏这才注意到,刘梦涵今天穿了一套浅粉色裙装,穿在她身上,浅粉色却不是给人洋娃娃和公主裙在身的感觉,亦无法让人感觉稚嫩,而是透着淡淡的活力淡淡的成熟,淡淡的女人味。 再配上略微成熟的裙装设计,穿在身上淡雅不失美感,淡雅不失清逸。今天的她看起来很是不同,时不时能看到她嘴角弯起弧度,这在往常是很难见到的。女人的美,一旦表情化开,就如融冰一样,变得柔情,变得多彩,变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了,别看了,今晚你有一整夜的时间去找女人。”刘梦涵被他看得不自在。 落少的花心可是出了名的,赞美女人从来都是毫不吝啬,她绝对不会被这样的夸赞转晕了方向。 “女人伤身,刘梦涵,你认为以我现在的体力,今晚能对付得了女人?我还是去你家蹭剩饭吃吧。” 说着,他直接就坐起,穿鞋,换衣服。真要去?看来落大少是认真的。 “大少爷,我可没车载你,如果要跟我坐出租车,我不介意。” “刑斯的车呢?” 刑斯的随身保镖,都有他配备的一辆专门接送他的备用车让随身保镖平时开,刘梦涵自然也不例外。 提到刑斯,刘梦涵的眉锁得紧紧的。 “我不在他那里做事了。”她淡淡道。 回来的这几天,她没有联络他,也没有去公司上班,刑斯亦没有打电话过来过问。她觉得这样已经很好,至少彼此不用再尴尬面对。 如果让她回去,她难以想象,她还能否不分心在他身边工作。本来是很好的工作关系,现在演变成这样,多少让人遗憾,这都是她的错。 不在那里工作?落展鹏诧异着。刑斯和刘梦涵之间,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刘梦涵才会离开。 刑氏大厦,其他的房间早已灯火熄灭,只有总裁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楼道间鲜有人声,整层楼在晚间空落得可怕,一点点脚步声都能听见。 嗒嗒嗒的皮鞋走动声,在走近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慢慢降下噪音。李特助拎着盒饭,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总裁,该吃饭了。” 望着桌上未动的盒饭,李特助叹了几声。总裁又是工作忘了吃饭,要是刘小姐在,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总裁都会碍于她的挑衅,及时吃下。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 世外桃源 这几天刘小姐没来,总裁不按时吃饭的毛病又犯了。将重新打回来的盒饭放到桌上,再将凉掉的盒饭处理掉,总裁仍旧未抬头,仍旧埋于文件堆中。 要是刘小姐在就好了,他轻声自言自语,朝门的方向走去。这一声自语,却让埋头的人听到了,手中的笔一顿,抬起头来,他叫住李特助。 “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李特助,你可以下班了。”他吩咐着,继续埋头文件,直到门被关上,他赫然抬头,出神的看着身边的盒饭。 胃部隐隐泛着疼痛,他想,自从刘梦涵来之后,他就不曾胃痛过。初时按时吃饭,是对她直言奚落言语挑衅的回敬,却也慢慢变成了习惯。现在才知,她的挑衅,从来都不曾伤及他,他从来都是受益的。 “展鹏叔叔,你吃了还要打包走,要不要这么贪便宜啊。” 刘向晨穿着小睡衣,送落展鹏出来的一路咕哝着。 “刚刚是吃晚饭,我拿回去当夜宵。”落展鹏回头往刘梦涵身边凑,“亲爱的,你的菜做的太好吃了,感谢你的晚餐。”说着,就给刘梦涵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往刘梦涵脸上来了个热情的道别吻。 “落少,” “落叔叔,” 两母子阴沉沉的看着他,异口同声,“下不为例。” 落展鹏一看不对劲,这俩母子不好惹,惹了下场会很难看,直接脚底抹油开溜。 这对母子,两个一大一小外表无害的人,绝对是腹黑的。尤其是他的刘梦涵宝贝,别看她一脸无害,不怎么玩转表情的样子,她的脸却极富欺骗性,别人很容易被她无害冷淡的外表给骗了。 说她老实的人,绝对是不长脑子的。说她无趣的人,绝对是不曾认识到她骨子里的调皮、恶搞基因,刚刚居然给他配合演戏的时候,故意让花瓶的水给他‘灌溉’。说小鬼老实的人,更是没天理。那小鬼长着一副礼貌有加的外在,甜言蜜语把人骗了都不带商量,从他帮自己消灭相亲对象开始,他就已经不再相信那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娃。不过除了看到他骗过他的相亲对象,以及给自己支招骗老妈,不曾见到他骗过谁,可谓是良性骗子。 “先生要去哪?”一辆车子开过来。 “去刑氏。”落展鹏并没有直接回医院,而是去了刑氏。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12点,大厦死寂。旋开办公室的门,里面亦是死寂,只有微弱的灯光。电脑屏幕发出幽光,正欲转身离去,沙发上一个东西动了动,落展鹏停住脚步,仔细朝沙发上细看。 “刑斯?” 那人支吾着应了声,自躺在沙发上坐了起来。 落展鹏熟门熟路的开了办公室内的灯,将盒饭放置那人沙发前的桌上。桌上还有另一个未动的盒饭,看来他猜得不错,这愣斯又是嗜工作如命,饭摆在面前都懒得去吃。 看他又捂着肚子,落展鹏脸上飘过自作孽的表情。 “我看你真的不需要保镖,光是不吃饭就能死翘翘。” 刑斯倒水的动作迟在那,刘梦涵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她说过,她不会为了一个一点都不把生命当回事的人,去保护他。也因为她近乎奚落的话,让他想要将她留住,然后慢慢折磨她,于是他开始正常准时吃饭,于是他的胃好了,再也没有胃痛过。 所有的激将法都没用,唯独她三言两语,他便气得牙痒痒。好像迄今为止,也只有她大胆冒犯他,而不被开除,不被惩罚,如今她却自己走了。走,留有余香。走,还能在生活中影响到他,轻易能影响他。 不会保护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的人,想着她的话,他翻开食盒,动着筷子。饭菜还留有温度,飘着淡淡的清香,他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直到将要吃完。 “好吃吗。”落展鹏坐在总裁椅上,转动着转椅。 “要坐总裁椅,回去坐自己的。” 落少自己想坐总裁椅何其容易,别人想他坐总裁椅何其不易。 “嗯哼,我爸还年轻。”可惜快被他气死了。“刑斯,我家刘梦涵宝贝做的饭菜好吃吧?” 咳,刑斯剧烈的咳嗽,没料到落展鹏会来这样的一句话。 犯罪感让他一涌而上,再也吃不下饭。虽然刘梦涵没责怪他,却留给了她阴影。 有时候想想那该死的自制力,都是虚伪的吧。四年前他失控过,与一个连面都未见过的女人的一夜,他无比疯狂。到现在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当时他误把那个女人当成离欣的缘故。 那个女人和离欣都是他的禁忌,而现在,他又为了另一个女人再次失去自制力,这次没有离欣的影子。 “怎么,是什么原因让我家刘梦涵离开刑大总裁身边?” 刑斯点燃一根烟,燃开。 “想知道令寒少丢脸的女主角吗?”刑斯幽幽开口,不富含任何表情。 落展鹏很是聪明,一下子明白了刑斯话中所指,一个激灵的弹坐起来,难以置信,“不会是我家刘梦涵吧?” 算算时间,确实是刘梦涵离开那几天。寒秋少出了那档子事之后,第二天刘梦涵便回国了。他还纳闷呢,是谁这么大胆,敢闯寒秋少的龙潭虎穴,还能身而退,并且让寒秋少出了一大丑,弄得一身奇耻大辱,竟然是刘梦涵。刘梦涵没在他手下死,真是奇迹。 听说那女的中了情毒,寒秋少的药十有**药性很烈,轻易解不了,不是市面上那些小雨点的药。难道刘梦涵被他 砰,落展鹏一拳砸在桌面上,“可恶,我要做了他。” 难怪这几天刘梦涵怪怪的,沉默了许多。 “不是他。”刑斯头疼的道。 “那是谁?查到我对他不客气。”除非是他落少不想查的,没有他查不到的,落展鹏一脸的愤愤。 “看清楚你面前的人,这个人叫人渣。”刑斯指着自己,自嘲的说。 这回,落展鹏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竟是再没有半点愤怒。 他长长舒了口气,有半丝责怪。 “刑斯,你忘了你的游戏规则?” 不玩认真的女人,不玩自己的女职员,女员工,这些他都忘了? “你好像忘了愤怒。” “我愤怒?我为什么要愤怒?我家刘梦涵好像对你好像有那么点感冒。”落展鹏语不惊人死不休。 “说什么呢你。”刑斯无视他的胡言乱语。 “这可不是在胡说,以她有仇当场就报的性格,以及她的腹黑定律,你吃了她,这下场绝对要比寒秋少要惨,可是事实是呢,现在她还未对你有任何行动对吧?你不认为这很不正常吗?除非她喜欢你。” 落展鹏一字一句分析,兴趣十足。 乖乖,居然便宜了刑斯,他倒想看看刑斯跳脱衣舞的那么一天。 “你不信?我跟你打赌。” 喜欢他?深吸着烟,将自己泯灭在烟雾中,黑暗将他整个吞噬,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喜欢掌控一切,当发现有的东西不在他掌控之内,他却也感到没多么的恐惧,没觉得有多可怕,那便是女人。 女人不算什么,只要招手就有。‘绯色’,在孤单的时候,他又想到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所有的滥情都在那里发生,又什么都不用负责,只需大把大把的砸钱,女人趋之若莺。或许那里今晚又要成为他的去处。 执起手中的杂志,“刑氏家族真正未来‘皇太孙’,楚若凡低调归来,暗中探访爷爷刑氏集团董事邢天慕”,“夺权?暗中争斗?真假‘皇太孙’楚若凡与刑斯大pk”,杂志封面标题醒目,他嘴角扬起冷涩的自嘲,将杂志扔进垃圾桶,消失在夜色中。 ‘绯色’是一个男人心照不宣,寻找女人消遣的地方,外表现代,内设装潢富丽堂皇,皆数是以流光溢彩的镀金体构造,主体大殿里面是以现代结合复古君王宫殿形式而存在,给予外人一种高贵,身在宫殿高处不胜寒的存在感,给予来这里的男人王者般的虚荣心。 来这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这里提供的都是尊贵的一流贵宾服务,一般人可望不可及。如果说这里像宫殿,那么除了主体大殿外,里面的其它附属建筑,里面健的高档设施,齐大型私人泳池,高尔夫球场、私人小型医疗美容室等,则更像是一个高档设备齐的私人旅游胜地,环境优美,鲜有人打扰。 而这里除了绯色里面的女人,是谢绝女客的,客人方面只是有一些固定的客源,并不完对外开放,有些人即使有钱也进不来。 “刑总,你一点都不热情嘛。” 房间内,女人不住的攀附着男人健硕的身体,娇喘着,低胸礼服真空,俯身一眼望到底。生怕男人看不见,她尽量挤在男人胸前,将她的胸挤成深沟,两条腿干脆就大胆的跨坐在他腿上,死死的缠着他的腰,举止大胆。 相对刑斯的冷静,女人显得如饥似渴,不一会她就受不了了,求着男人要她。 刑斯伸手往下一探,邪肆一笑,“都湿了?” 他仿佛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危险人物,冰川不化,但是凤毛麟角唇角扯开的霎那,光芒就此化开,那不达眼底的笑,仿佛也能带着魔力,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把温暖都传到另一个人身上,然而一旦逼近,你又会感觉寒意逼人,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薄而不失润泽完美的唇瓣,一动一静,都像是要采摘猎物,抑或等待猎物采摘。每动一下,让人没来由心跳加速。 女人咽了咽口水,舔着自己的嘴唇。她试着放开胆子,迫近他唇瓣。 他眉一皱,低低出声,“放肆。” 女人诚惶诚恐切断企图,仍是不甘心,“刑总,你要了我吧。” 女人水蛇腰缠上他,她已经努力了很久,刑斯仍无动于衷,若是换做他人,早已经按捺不住,将她吃净,还会等到现在?不过这样的男人,才更能挑起她的征服心。 “你说,你的技术是不是太差劲了,到现在还没能让客人起反应?” 他不怒而笑,拿起一杯红酒,慢慢凑到嘴边轻啜一口。 女人一愣,随即滑上媚笑,恢复常态,“刑总说哪的话,您是怎么样的人物,‘绯色’会随便找个女人应付您吗?只能说刑总的自制力超人,别人跟您比,上不得台面。今晚就让我好好伺候您吧,我们慢慢玩。”女人并不准备放弃。 “与其恭维别人,还不如学着如何加强技术。”他自嘲的笑,伸手推开女人的身体。 ‘绯色’俨然像迷宫一样,刘梦涵一身超短裙低着头,慢慢在黑夜中寻找着出路。‘绯色’一流的同时,也有一项是不同寻常的一绝,那就是整个‘绯色’,绝无监控摄像头,也从未从‘绯色’流出过客人任何不堪的照片视频,从未有任何大事件在‘绯色’发生,被客人投诉,今晚或许要大不同。 说起到‘绯色’来,纯属巧合。想到那个在路上被车子撞倒的中年男人,她心里七上八下。那个中年男人叫刘涵山,第一眼看到血泊中的他,她便一眼认出。同时也是那个黑白照片上的男人。 至于撞他,以及抢走他公文包里的东西的人,她一直尾随至此。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总觉得那个人很亲切,仿佛冥冥中与那个人有什么牵扯。 “客人东西被盗?还不快去搜。”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刘梦涵吓了一掉,隐约见一个男人吩咐着两三个下属,她赶紧侧身躲进树影下。 “等等,”那个男人又叫住了几个手下,“吩咐人手传下去,给我一栋一栋仔细的搜,不许惊动里面的客人,见到陌生人赶紧向我禀报。还有,a栋的客人,谁也不许进去。” 那些人得令,匆匆散去。 这里不是,一层楼一层楼,一个一个房间大批供客人消遣,而是分成很多区域,隔成很多栋别墅类似的建筑,每个区都配有单独的泳池,各自高级配套设施。而且每个区域每栋楼范围内,只接待一个客人。 ‘绯色’不乏丰富的客源,却鲜有外人得知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知道这个地段有开发的,也都当只是一个大型的富人连体别墅聚居地,根本不知道是做生意的。 如果想要清净,享受一些‘特殊’服务,便只要待在各个区域个人建筑里,便可以得到所有想要得到的服务。如果想要热闹,群体疯狂,主体大殿便成为最佳去处。这里就好比一个娱乐城,各个区域别墅是包间,主体大殿是演艺大厅一样,各供所需。 只不过,绯色更偏向最至尊的服务,里面不是娱乐城所能比拟,收入较之娱乐城可观得多。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 世外桃源 这几天刘小姐没来,总裁不按时吃饭的毛病又犯了。将重新打回来的盒饭放到桌上,再将凉掉的盒饭处理掉,总裁仍旧未抬头,仍旧埋于文件堆中。 要是刘小姐在就好了,他轻声自言自语,朝门的方向走去。这一声自语,却让埋头的人听到了,手中的笔一顿,抬起头来,他叫住李特助。 “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李特助,你可以下班了。”他吩咐着,继续埋头文件,直到门被关上,他赫然抬头,出神的看着身边的盒饭。 胃部隐隐泛着疼痛,他想,自从刘梦涵来之后,他就不曾胃痛过。初时按时吃饭,是对她直言奚落言语挑衅的回敬,却也慢慢变成了习惯。现在才知,她的挑衅,从来都不曾伤及他,他从来都是受益的。 “展鹏叔叔,你吃了还要打包走,要不要这么贪便宜啊。” 刘向晨穿着小睡衣,送落展鹏出来的一路咕哝着。 “刚刚是吃晚饭,我拿回去当夜宵。”落展鹏回头往刘梦涵身边凑,“亲爱的,你的菜做的太好吃了,感谢你的晚餐。”说着,就给刘梦涵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往刘梦涵脸上来了个热情的道别吻。 “落少,” “落叔叔,” 两母子阴沉沉的看着他,异口同声,“下不为例。” 落展鹏一看不对劲,这俩母子不好惹,惹了下场会很难看,直接脚底抹油开溜。 这对母子,两个一大一小外表无害的人,绝对是腹黑的。尤其是他的刘梦涵宝贝,别看她一脸无害,不怎么玩转表情的样子,她的脸却极富欺骗性,别人很容易被她无害冷淡的外表给骗了。 说她老实的人,绝对是不长脑子的。说她无趣的人,绝对是不曾认识到她骨子里的调皮、恶搞基因,刚刚居然给他配合演戏的时候,故意让花瓶的水给他‘灌溉’。说小鬼老实的人,更是没天理。那小鬼长着一副礼貌有加的外在,甜言蜜语把人骗了都不带商量,从他帮自己消灭相亲对象开始,他就已经不再相信那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娃。不过除了看到他骗过他的相亲对象,以及给自己支招骗老妈,不曾见到他骗过谁,可谓是良性骗子。 “先生要去哪?”一辆车子开过来。 “去刑氏。”落展鹏并没有直接回医院,而是去了刑氏。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12点,大厦死寂。旋开办公室的门,里面亦是死寂,只有微弱的灯光。电脑屏幕发出幽光,正欲转身离去,沙发上一个东西动了动,落展鹏停住脚步,仔细朝沙发上细看。 “刑斯?” 那人支吾着应了声,自躺在沙发上坐了起来。 落展鹏熟门熟路的开了办公室内的灯,将盒饭放置那人沙发前的桌上。桌上还有另一个未动的盒饭,看来他猜得不错,这愣斯又是嗜工作如命,饭摆在面前都懒得去吃。 看他又捂着肚子,落展鹏脸上飘过自作孽的表情。 “我看你真的不需要保镖,光是不吃饭就能死翘翘。” 刑斯倒水的动作迟在那,刘梦涵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她说过,她不会为了一个一点都不把生命当回事的人,去保护他。也因为她近乎奚落的话,让他想要将她留住,然后慢慢折磨她,于是他开始正常准时吃饭,于是他的胃好了,再也没有胃痛过。 所有的激将法都没用,唯独她三言两语,他便气得牙痒痒。好像迄今为止,也只有她大胆冒犯他,而不被开除,不被惩罚,如今她却自己走了。走,留有余香。走,还能在生活中影响到他,轻易能影响他。 不会保护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的人,想着她的话,他翻开食盒,动着筷子。饭菜还留有温度,飘着淡淡的清香,他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直到将要吃完。 “好吃吗。”落展鹏坐在总裁椅上,转动着转椅。 “要坐总裁椅,回去坐自己的。” 落少自己想坐总裁椅何其容易,别人想他坐总裁椅何其不易。 “嗯哼,我爸还年轻。”可惜快被他气死了。“刑斯,我家刘梦涵宝贝做的饭菜好吃吧?” 咳,刑斯剧烈的咳嗽,没料到落展鹏会来这样的一句话。 犯罪感让他一涌而上,再也吃不下饭。虽然刘梦涵没责怪他,却留给了她阴影。 有时候想想那该死的自制力,都是虚伪的吧。四年前他失控过,与一个连面都未见过的女人的一夜,他无比疯狂。到现在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当时他误把那个女人当成离欣的缘故。 那个女人和离欣都是他的禁忌,而现在,他又为了另一个女人再次失去自制力,这次没有离欣的影子。 “怎么,是什么原因让我家刘梦涵离开刑大总裁身边?” 刑斯点燃一根烟,燃开。 “想知道令寒少丢脸的女主角吗?”刑斯幽幽开口,不富含任何表情。 落展鹏很是聪明,一下子明白了刑斯话中所指,一个激灵的弹坐起来,难以置信,“不会是我家刘梦涵吧?” 算算时间,确实是刘梦涵离开那几天。寒秋少出了那档子事之后,第二天刘梦涵便回国了。他还纳闷呢,是谁这么大胆,敢闯寒秋少的龙潭虎穴,还能身而退,并且让寒秋少出了一大丑,弄得一身奇耻大辱,竟然是刘梦涵。刘梦涵没在他手下死,真是奇迹。 听说那女的中了情毒,寒秋少的药十有**药性很烈,轻易解不了,不是市面上那些小雨点的药。难道刘梦涵被他 砰,落展鹏一拳砸在桌面上,“可恶,我要做了他。” 难怪这几天刘梦涵怪怪的,沉默了许多。 “不是他。”刑斯头疼的道。 “那是谁?查到我对他不客气。”除非是他落少不想查的,没有他查不到的,落展鹏一脸的愤愤。 “看清楚你面前的人,这个人叫人渣。”刑斯指着自己,自嘲的说。 这回,落展鹏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竟是再没有半点愤怒。 他长长舒了口气,有半丝责怪。 “刑斯,你忘了你的游戏规则?” 不玩认真的女人,不玩自己的女职员,女员工,这些他都忘了? “你好像忘了愤怒。” “我愤怒?我为什么要愤怒?我家刘梦涵好像对你好像有那么点感冒。”落展鹏语不惊人死不休。 “说什么呢你。”刑斯无视他的胡言乱语。 “这可不是在胡说,以她有仇当场就报的性格,以及她的腹黑定律,你吃了她,这下场绝对要比寒秋少要惨,可是事实是呢,现在她还未对你有任何行动对吧?你不认为这很不正常吗?除非她喜欢你。” 落展鹏一字一句分析,兴趣十足。 乖乖,居然便宜了刑斯,他倒想看看刑斯跳脱衣舞的那么一天。 “你不信?我跟你打赌。” 喜欢他?深吸着烟,将自己泯灭在烟雾中,黑暗将他整个吞噬,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喜欢掌控一切,当发现有的东西不在他掌控之内,他却也感到没多么的恐惧,没觉得有多可怕,那便是女人。 女人不算什么,只要招手就有。‘绯色’,在孤单的时候,他又想到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所有的滥情都在那里发生,又什么都不用负责,只需大把大把的砸钱,女人趋之若莺。或许那里今晚又要成为他的去处。 执起手中的杂志,“刑氏家族真正未来‘皇太孙’,楚若凡低调归来,暗中探访爷爷刑氏集团董事邢天慕”,“夺权?暗中争斗?真假‘皇太孙’楚若凡与刑斯大pk”,杂志封面标题醒目,他嘴角扬起冷涩的自嘲,将杂志扔进垃圾桶,消失在夜色中。 ‘绯色’是一个男人心照不宣,寻找女人消遣的地方,外表现代,内设装潢富丽堂皇,皆数是以流光溢彩的镀金体构造,主体大殿里面是以现代结合复古君王宫殿形式而存在,给予外人一种高贵,身在宫殿高处不胜寒的存在感,给予来这里的男人王者般的虚荣心。 来这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这里提供的都是尊贵的一流贵宾服务,一般人可望不可及。如果说这里像宫殿,那么除了主体大殿外,里面的其它附属建筑,里面健的高档设施,齐大型私人泳池,高尔夫球场、私人小型医疗美容室等,则更像是一个高档设备齐的私人旅游胜地,环境优美,鲜有人打扰。 而这里除了绯色里面的女人,是谢绝女客的,客人方面只是有一些固定的客源,并不完对外开放,有些人即使有钱也进不来。 “刑总,你一点都不热情嘛。” 房间内,女人不住的攀附着男人健硕的身体,娇喘着,低胸礼服真空,俯身一眼望到底。生怕男人看不见,她尽量挤在男人胸前,将她的胸挤成深沟,两条腿干脆就大胆的跨坐在他腿上,死死的缠着他的腰,举止大胆。 相对刑斯的冷静,女人显得如饥似渴,不一会她就受不了了,求着男人要她。 刑斯伸手往下一探,邪肆一笑,“都湿了?” 他仿佛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危险人物,冰川不化,但是凤毛麟角唇角扯开的霎那,光芒就此化开,那不达眼底的笑,仿佛也能带着魔力,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把温暖都传到另一个人身上,然而一旦逼近,你又会感觉寒意逼人,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薄而不失润泽完美的唇瓣,一动一静,都像是要采摘猎物,抑或等待猎物采摘。每动一下,让人没来由心跳加速。 女人咽了咽口水,舔着自己的嘴唇。她试着放开胆子,迫近他唇瓣。 他眉一皱,低低出声,“放肆。” 女人诚惶诚恐切断企图,仍是不甘心,“刑总,你要了我吧。” 女人水蛇腰缠上他,她已经努力了很久,刑斯仍无动于衷,若是换做他人,早已经按捺不住,将她吃净,还会等到现在?不过这样的男人,才更能挑起她的征服心。 “你说,你的技术是不是太差劲了,到现在还没能让客人起反应?” 他不怒而笑,拿起一杯红酒,慢慢凑到嘴边轻啜一口。 女人一愣,随即滑上媚笑,恢复常态,“刑总说哪的话,您是怎么样的人物,‘绯色’会随便找个女人应付您吗?只能说刑总的自制力超人,别人跟您比,上不得台面。今晚就让我好好伺候您吧,我们慢慢玩。”女人并不准备放弃。 “与其恭维别人,还不如学着如何加强技术。”他自嘲的笑,伸手推开女人的身体。 ‘绯色’俨然像迷宫一样,刘梦涵一身超短裙低着头,慢慢在黑夜中寻找着出路。‘绯色’一流的同时,也有一项是不同寻常的一绝,那就是整个‘绯色’,绝无监控摄像头,也从未从‘绯色’流出过客人任何不堪的照片视频,从未有任何大事件在‘绯色’发生,被客人投诉,今晚或许要大不同。 说起到‘绯色’来,纯属巧合。想到那个在路上被车子撞倒的中年男人,她心里七上八下。那个中年男人叫刘涵山,第一眼看到血泊中的他,她便一眼认出。同时也是那个黑白照片上的男人。 至于撞他,以及抢走他公文包里的东西的人,她一直尾随至此。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总觉得那个人很亲切,仿佛冥冥中与那个人有什么牵扯。 “客人东西被盗?还不快去搜。”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刘梦涵吓了一掉,隐约见一个男人吩咐着两三个下属,她赶紧侧身躲进树影下。 “等等,”那个男人又叫住了几个手下,“吩咐人手传下去,给我一栋一栋仔细的搜,不许惊动里面的客人,见到陌生人赶紧向我禀报。还有,a栋的客人,谁也不许进去。” 那些人得令,匆匆散去。 这里不是,一层楼一层楼,一个一个房间大批供客人消遣,而是分成很多区域,隔成很多栋别墅类似的建筑,每个区都配有单独的泳池,各自高级配套设施。而且每个区域每栋楼范围内,只接待一个客人。 ‘绯色’不乏丰富的客源,却鲜有外人得知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知道这个地段有开发的,也都当只是一个大型的富人连体别墅聚居地,根本不知道是做生意的。 如果想要清净,享受一些‘特殊’服务,便只要待在各个区域个人建筑里,便可以得到所有想要得到的服务。如果想要热闹,群体疯狂,主体大殿便成为最佳去处。这里就好比一个娱乐城,各个区域别墅是包间,主体大殿是演艺大厅一样,各供所需。 只不过,绯色更偏向最至尊的服务,里面不是娱乐城所能比拟,收入较之娱乐城可观得多。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 避免 a栋?这里不是绝对安的容身之所,刘梦涵得赶紧离开这里。 不一会‘绯色’里面便看到许多不动声色,以各种借口纷纷进入各个客人入住服务区域服务的人,这些人里面包括男人女人,都是服务于‘绯色’的,服务素质相当高。 为了避免造成客人不满和恐慌,他们只是佯装进去服务,以达到搜索的目的。 他她们身上都携带有微型员工和客人过滤系统设备仪器,根据实物比对照片,可以推断是否为真正的入住客人,或者是否是在绯色里面的员工。那种随身携带的仪器是隐蔽的,一般不会让客人看到,专门查客人和员工里面是否有可疑人员混入,然后进行逐一排查。 设备一旦发出指令要确认一个人,便会给总站发出相同指令,让总部的人知道第一时间情况。所以即今为止,甚少有人会冒大不为混进绯色,一旦抓到是不轻饶的。 除了别墅和房间,外面的公共场地,也都陆续出现一些可疑的不动声色的盘查人员。‘绯色’刘梦涵从落少的嘴里听说过,在‘绯色’里,一旦他们想要确认一个人,只需仪器往人的面部一扫,便能知道那人是否是‘绯色’里面的客人或者员工,是否当天登记入住,何时进入‘绯色’还是非法潜入等信息一清二楚,都会传递给他们。 如果是非法进入者,在信息网上进行实物与相片比对,不是客人和员工的,那么就会呈现空白警告声,这样潜入者很难逃过他们的法眼,这里比其他地方难混进来得多。 刘梦涵现在的处境就是想尽办法藏身,不让他们找到她。她得想法找到那个男人口中所谓a栋的地方,那里相对安,他们应该不会搜到那里。 混迹了大半圈的‘绯色’,那里面大得出奇,有些设施建筑又神秘莫测,对于一般人,等同于迷宫,刘梦涵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极小,极隐蔽的标志‘a栋’的牌子,她松了口气,以绝对灵活的身手悄悄潜了进去。 这是一栋三层的建筑,很有度假别墅的味道,别墅里面包括独立的泳池等,场地很宽很奢侈,一般人付不起这样的住宿条件。 在爬上二楼误闯入某个房间的时候,隔着一排挡风木板墙,隐约听到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刘梦涵身子一缩,藏起自己。隔着挡板细缝,刘梦涵看到一个女人跨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女人无所不尽其极黏在男人身上。 隔着挡板,男人的背影很是惹眼完美,背对着她。而女人的正面却对向刘梦涵这边的方向。这个男人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但是已经不容许刘梦涵多思考。不一会,随着女人的惨叫声,房间里面那个女人自男人的身上被推了下来,摔在地上,女人发出浓重的痛音。 其实仔细一听,便知道那只是那女人创造出来的震撼效果罢了,男人推她的力气,并不如她嘴里发出来的声音那么疼。 在男人的命令下,女人心有不甘的走出房间。随着女人怏怏走出房间,不一会,男人的脚步也随后。沉稳的皮鞋声嗒嗒嗒,发着有节凑的声音,很是好听。声音越来越近,就在男人要开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手顿在门把上,沉默了几秒,“出来吧。” 与此同时,一双大手已经卡在了刘梦涵的脖子上,动作之迅速,让刘梦涵措手不及,藏于挡板间的身体被他揪了出来。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刘梦涵心儿扑通扑通的跳,迎上一双冰冷的寒眸。是他,她的心脏分明跳动得更厉害,然而一下子又黯淡了下来。 他在这种地方! 虽然她早已习惯这个事实,但是亲眼看到,总会让人失落。他真的不缺女人,一点都不缺。 “是你?!”卡在刘梦涵脖子处的大手终于松开,他眸子里错愕。 不期然的,刑斯的目光里是怒火,打量着刘梦涵一身的超短裙装。她究竟在这里干什么?是这里的那些女人,还是?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刘梦涵慌乱的低下头。 刑斯狠狠的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不知道是我,所以你就可以来伺候了?” 为什么看到她这身打扮,出现在这里会这么生气,难道她之前都是装的?看到她,刑斯心里就来气。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刘梦涵心虚的想要避开刑斯凌厉的眼神,他的眼神好像会吃人一样,她已经在提前感受凌迟的滋味,连想要开口解释都忘了。 她从来没见过他冲她发那么大的火气,而且满是鄙夷,在他眼里,她就那么不堪吗?或许是吧,在他面前,她不是曾主动献上自己吗?他该鄙夷她的,虽然那次她是被人下了药,可是不管怎么排斥,内心里她是接受他的。骨子里她就是贱,她流动的眸暗淡下来。 刘梦涵的不语,更是让刑斯确信,她在这里上班。 “你是不是缺钱,没钱我给你!” 他低吼着,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金卡,毫不温柔的放到刘梦涵的手中。 “你,”刘梦涵的眼眶泛红,咬着嘴唇。 将卡放到他手中,她转身就想开门离开,被他扯了回来。 “你要怎样?”她也被惹恼了,语句不善。 凭什么他可以污蔑她,用那样的语句跟她说话。难道来这里的,都是不正经的女人? 门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被打开,给刘梦涵来了个猝不及防。顾不了其他,她直接一个投怀送抱紧紧的抱住了刑斯,把她的脸整个都埋在他的前胸。这一小小的举动,给了刑斯万分错愕。 她在躲避,她在紧张,这笨女人又做了傻事!了然于心,他终于在心中低笑,所有的恼火都部抵消。 门开,门前站立着一名穿侍应生套装服饰的人,手中托盘放着一个精致的水果拼盘。显然是意识到打扰了客人,她站立在门前,一动不动杵在那里。 她表情淡定,可以看出她素质很好,一点都不慌乱。 “先生,这是今晚。lee特意吩咐送过来的,千年果树果实制作的果盘,。lee让我送过来让您品尝。” 。lee是‘绯色’的老板,极少见客人,除开有些交情的,平日根本少见。 侍应生的话然没有得到回应,硬生生被门内的人忽视。 刑斯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人,躲有用吗,她以为‘绯色’是其他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女侍应生这个时候出现,绝非偶然。换做别人而不是他在这,他想,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喂。” 刘梦涵脸色大变,紧张不安的看着刑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松开了她,转头身体对向旁边一直站着观看的女侍应生,伸手执起一块插了竹签的水果,往嘴里送,意味不明的笑着说了一句,“味道真好。” 不知道是在说水果还是,刘梦涵的耳根红到了极点。 猛然间,自己突然被人拦腰抱起,腾空而起,刑斯抱着她一直往室内走,那名女侍应也跟了进来,将果盘放下。 “先生请慢用。” “你们的服务越来越差劲了,不知道会打扰到客人吗?” 刑斯抱着刘梦涵在沙发上坐下,面上喜怒不详。 这时候,未待女侍应回应,门口已走进来一男一女,为首的男人似乎不是这里的服务相关人员,一身的名牌,女子则像随从。 “刑,好久不见。” “lee,‘绯色’现在是不是不用培训就可以上岗,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居然还有水果服务?你是想打扰我的好事?” 刑斯慢悠悠的说,只顾着将一片水果送到刘梦涵嘴边。 “我听说你刚刚遣了我们这的金牌‘公主’离开,我来不算打扰吧?正好我们好久不见了,趁机叙叙旧。”男人一脸嬉皮笑脸,眼一转,看了一眼坐在刑斯腿上的刘梦涵,故意露出讶异一脸了然,“我说是什么回事,原来是早有了佳人。不过刑,这位小姐好像不是我们‘绯色’的吧?!” 彼此都不动声色,刑斯自然也不例外,一语的无奈。 “哎,没办法,‘查岗’的来的,lee你们这办事越来越毫无水准。”连人混进来都不知道。 刑斯满眼灼热的视线看向怀里的刘梦涵,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满嘴满眼的溺。刘梦涵手上拿的水果一下子就掉了,完辨不清他的深情是真是假。 “哦,是吗?瞧我这记性,如果没记错,这位小姐便是前阵子媒体所传,跟你颇有‘渊源’的那位小姐?刑,小孩真是你的?我看很像。” 男人一脸的精锐笑脸,擦不掉那份光芒。 “难道一定要跟孩子有关?lee,你打扰到我们了。”刑斯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刑,你知道我们这的规矩,我给你个面子,你也给我个面子,进行例行检查,如果没什么,我放人。” 男人和颜悦气的说,他的眼睛毫不疑问直指刑斯怀里的刘梦涵。 双方各退一步,说是例行检查,不过是想搜出客人被盗的东西。搜不搜得出来,看在刑斯的面子上,都会放她一马,不会较真。如果搜到,只要将被盗物归还,便什么事也没有,‘绯色’不会追究刘梦涵擅自闯入‘绯色’的责任。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换做是别人擅自闯入‘绯色’,不管那人是谁,有什么后台,‘绯色’根本不会将那人看在眼里,不仅要将人抓起来例行盘查检查,不管你有无目的,是否是恶意,都会受到后果很严重的惩罚。 放人谈何容易,不然‘绯色’即今也不可能这么太平,无人敢随便潜入。也只有极少特别的人,才能免受这些盘查‘礼遇’。 就拿刚刚,其它区域的客人,部都是由‘绯色’的下属去执行暗中搜查,只有a栋,轻易无人敢查,不管暗查还是明查,都要小心翼翼请示老板,而且如果有必要的事必须查,还要亲自由老板出面周旋,就算知道里面的人有不妥当之事,都不敢明目张胆去说去指责,可见住在这里的客人的受待见程度非一般人能及。 这个中奥妙是刘梦涵无法懂的,也就是说‘绯色’的老板卖的是刑斯面子,不是卖住在a栋里的人面子,也不是其它栋的主人的面子,而是必须他本人。 “瞪什么瞪。” 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好像他有多占她便宜一样,刑斯没好气的看着刘梦涵。 刘梦涵不理他,慢慢的走出‘绯色’的大门。 还说没占她便宜,那刚刚在里面又搂又摸,身都被他摸了个遍,算是她眼花,还是幻觉?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出来卖的女人。 好像每次与他有关的,她都很没骨气,很没自我,连身体都给卖了。最可怕的是,她根本生不起他的气。 “要不是你,刚刚我早溜出来了。”她嘴硬,却引起一片奚落。 “是吗?没有我,我怕你早就被卖到哪里了,还会站在这里?” 这个女人,要多没脑子就有多没脑子。如果不是他脾气好,早被他下令乱棍打死。 “东西呢,快点还我。”刘梦涵伸出手来。 他居然敢从她嘴里夺食,将她藏在嘴里的芯片‘盗’走。 要不是要溜的时候,被他擒住,害她走神,她才没那么容易被那些人捕捉到她的影子,更不会被那个女人从上到下对她身体检查,连嘴里都不放过。都是因为他! 她恼火的不是他的动作,而是他的态度。跟在他身边做保护工作这么久,他从没有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她,而且极不尊重。或许是不该发生的那晚发生之后,他对她的态度转变了。他一定认为她很廉价,很随便,和他其他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所以一度被他鄙夷。 “你还敢跟我提这个?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她以为他喜欢碰她?被‘绯色’的人搜出东西,他也丢不起人好不好。何况 **,他怎么可能会想要帮她,她的东西关他什么事,他想要她接受教训还来不及呢,上次的教训她都忘了? 他懊恼的低吼,想要把面前的女人掐死。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凭什么刚刚‘绯色’的女人,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使他有任何反应,而她轻而易举,什么都不用做,这叫什么事。 “你没别的衣服穿了吗,就这几件破布!” 穿得这么露,他想,他快被她气疯了。 刘梦涵被他一说,心虚的退后,嘴上仍不甘的顶回去,“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我又没有要你帮我。” 她也不在他身边做事了,赖不到他身上去,更不会让他丢人,他吼什么。 唇上嘴里还留有淡淡余香的男性味道,挥之不去,她懊恼的用手背狠狠一擦,却被他看见,空气骤然冷却,如同他的臭脸。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 避免 a栋?这里不是绝对安的容身之所,刘梦涵得赶紧离开这里。 不一会‘绯色’里面便看到许多不动声色,以各种借口纷纷进入各个客人入住服务区域服务的人,这些人里面包括男人女人,都是服务于‘绯色’的,服务素质相当高。 为了避免造成客人不满和恐慌,他们只是佯装进去服务,以达到搜索的目的。 他她们身上都携带有微型员工和客人过滤系统设备仪器,根据实物比对照片,可以推断是否为真正的入住客人,或者是否是在绯色里面的员工。那种随身携带的仪器是隐蔽的,一般不会让客人看到,专门查客人和员工里面是否有可疑人员混入,然后进行逐一排查。 设备一旦发出指令要确认一个人,便会给总站发出相同指令,让总部的人知道第一时间情况。所以即今为止,甚少有人会冒大不为混进绯色,一旦抓到是不轻饶的。 除了别墅和房间,外面的公共场地,也都陆续出现一些可疑的不动声色的盘查人员。‘绯色’刘梦涵从落少的嘴里听说过,在‘绯色’里,一旦他们想要确认一个人,只需仪器往人的面部一扫,便能知道那人是否是‘绯色’里面的客人或者员工,是否当天登记入住,何时进入‘绯色’还是非法潜入等信息一清二楚,都会传递给他们。 如果是非法进入者,在信息网上进行实物与相片比对,不是客人和员工的,那么就会呈现空白警告声,这样潜入者很难逃过他们的法眼,这里比其他地方难混进来得多。 刘梦涵现在的处境就是想尽办法藏身,不让他们找到她。她得想法找到那个男人口中所谓a栋的地方,那里相对安,他们应该不会搜到那里。 混迹了大半圈的‘绯色’,那里面大得出奇,有些设施建筑又神秘莫测,对于一般人,等同于迷宫,刘梦涵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极小,极隐蔽的标志‘a栋’的牌子,她松了口气,以绝对灵活的身手悄悄潜了进去。 这是一栋三层的建筑,很有度假别墅的味道,别墅里面包括独立的泳池等,场地很宽很奢侈,一般人付不起这样的住宿条件。 在爬上二楼误闯入某个房间的时候,隔着一排挡风木板墙,隐约听到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刘梦涵身子一缩,藏起自己。隔着挡板细缝,刘梦涵看到一个女人跨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女人无所不尽其极黏在男人身上。 隔着挡板,男人的背影很是惹眼完美,背对着她。而女人的正面却对向刘梦涵这边的方向。这个男人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但是已经不容许刘梦涵多思考。不一会,随着女人的惨叫声,房间里面那个女人自男人的身上被推了下来,摔在地上,女人发出浓重的痛音。 其实仔细一听,便知道那只是那女人创造出来的震撼效果罢了,男人推她的力气,并不如她嘴里发出来的声音那么疼。 在男人的命令下,女人心有不甘的走出房间。随着女人怏怏走出房间,不一会,男人的脚步也随后。沉稳的皮鞋声嗒嗒嗒,发着有节凑的声音,很是好听。声音越来越近,就在男人要开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手顿在门把上,沉默了几秒,“出来吧。” 与此同时,一双大手已经卡在了刘梦涵的脖子上,动作之迅速,让刘梦涵措手不及,藏于挡板间的身体被他揪了出来。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刘梦涵心儿扑通扑通的跳,迎上一双冰冷的寒眸。是他,她的心脏分明跳动得更厉害,然而一下子又黯淡了下来。 他在这种地方! 虽然她早已习惯这个事实,但是亲眼看到,总会让人失落。他真的不缺女人,一点都不缺。 “是你?!”卡在刘梦涵脖子处的大手终于松开,他眸子里错愕。 不期然的,刑斯的目光里是怒火,打量着刘梦涵一身的超短裙装。她究竟在这里干什么?是这里的那些女人,还是?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刘梦涵慌乱的低下头。 刑斯狠狠的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不知道是我,所以你就可以来伺候了?” 为什么看到她这身打扮,出现在这里会这么生气,难道她之前都是装的?看到她,刑斯心里就来气。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刘梦涵心虚的想要避开刑斯凌厉的眼神,他的眼神好像会吃人一样,她已经在提前感受凌迟的滋味,连想要开口解释都忘了。 她从来没见过他冲她发那么大的火气,而且满是鄙夷,在他眼里,她就那么不堪吗?或许是吧,在他面前,她不是曾主动献上自己吗?他该鄙夷她的,虽然那次她是被人下了药,可是不管怎么排斥,内心里她是接受他的。骨子里她就是贱,她流动的眸暗淡下来。 刘梦涵的不语,更是让刑斯确信,她在这里上班。 “你是不是缺钱,没钱我给你!” 他低吼着,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金卡,毫不温柔的放到刘梦涵的手中。 “你,”刘梦涵的眼眶泛红,咬着嘴唇。 将卡放到他手中,她转身就想开门离开,被他扯了回来。 “你要怎样?”她也被惹恼了,语句不善。 凭什么他可以污蔑她,用那样的语句跟她说话。难道来这里的,都是不正经的女人? 门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被打开,给刘梦涵来了个猝不及防。顾不了其他,她直接一个投怀送抱紧紧的抱住了刑斯,把她的脸整个都埋在他的前胸。这一小小的举动,给了刑斯万分错愕。 她在躲避,她在紧张,这笨女人又做了傻事!了然于心,他终于在心中低笑,所有的恼火都部抵消。 门开,门前站立着一名穿侍应生套装服饰的人,手中托盘放着一个精致的水果拼盘。显然是意识到打扰了客人,她站立在门前,一动不动杵在那里。 她表情淡定,可以看出她素质很好,一点都不慌乱。 “先生,这是今晚。lee特意吩咐送过来的,千年果树果实制作的果盘,。lee让我送过来让您品尝。” 。lee是‘绯色’的老板,极少见客人,除开有些交情的,平日根本少见。 侍应生的话然没有得到回应,硬生生被门内的人忽视。 刑斯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人,躲有用吗,她以为‘绯色’是其他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女侍应生这个时候出现,绝非偶然。换做别人而不是他在这,他想,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喂。” 刘梦涵脸色大变,紧张不安的看着刑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松开了她,转头身体对向旁边一直站着观看的女侍应生,伸手执起一块插了竹签的水果,往嘴里送,意味不明的笑着说了一句,“味道真好。” 不知道是在说水果还是,刘梦涵的耳根红到了极点。 猛然间,自己突然被人拦腰抱起,腾空而起,刑斯抱着她一直往室内走,那名女侍应也跟了进来,将果盘放下。 “先生请慢用。” “你们的服务越来越差劲了,不知道会打扰到客人吗?” 刑斯抱着刘梦涵在沙发上坐下,面上喜怒不详。 这时候,未待女侍应回应,门口已走进来一男一女,为首的男人似乎不是这里的服务相关人员,一身的名牌,女子则像随从。 “刑,好久不见。” “lee,‘绯色’现在是不是不用培训就可以上岗,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居然还有水果服务?你是想打扰我的好事?” 刑斯慢悠悠的说,只顾着将一片水果送到刘梦涵嘴边。 “我听说你刚刚遣了我们这的金牌‘公主’离开,我来不算打扰吧?正好我们好久不见了,趁机叙叙旧。”男人一脸嬉皮笑脸,眼一转,看了一眼坐在刑斯腿上的刘梦涵,故意露出讶异一脸了然,“我说是什么回事,原来是早有了佳人。不过刑,这位小姐好像不是我们‘绯色’的吧?!” 彼此都不动声色,刑斯自然也不例外,一语的无奈。 “哎,没办法,‘查岗’的来的,lee你们这办事越来越毫无水准。”连人混进来都不知道。 刑斯满眼灼热的视线看向怀里的刘梦涵,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满嘴满眼的溺。刘梦涵手上拿的水果一下子就掉了,完辨不清他的深情是真是假。 “哦,是吗?瞧我这记性,如果没记错,这位小姐便是前阵子媒体所传,跟你颇有‘渊源’的那位小姐?刑,小孩真是你的?我看很像。” 男人一脸的精锐笑脸,擦不掉那份光芒。 “难道一定要跟孩子有关?lee,你打扰到我们了。”刑斯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刑,你知道我们这的规矩,我给你个面子,你也给我个面子,进行例行检查,如果没什么,我放人。” 男人和颜悦气的说,他的眼睛毫不疑问直指刑斯怀里的刘梦涵。 双方各退一步,说是例行检查,不过是想搜出客人被盗的东西。搜不搜得出来,看在刑斯的面子上,都会放她一马,不会较真。如果搜到,只要将被盗物归还,便什么事也没有,‘绯色’不会追究刘梦涵擅自闯入‘绯色’的责任。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换做是别人擅自闯入‘绯色’,不管那人是谁,有什么后台,‘绯色’根本不会将那人看在眼里,不仅要将人抓起来例行盘查检查,不管你有无目的,是否是恶意,都会受到后果很严重的惩罚。 放人谈何容易,不然‘绯色’即今也不可能这么太平,无人敢随便潜入。也只有极少特别的人,才能免受这些盘查‘礼遇’。 就拿刚刚,其它区域的客人,部都是由‘绯色’的下属去执行暗中搜查,只有a栋,轻易无人敢查,不管暗查还是明查,都要小心翼翼请示老板,而且如果有必要的事必须查,还要亲自由老板出面周旋,就算知道里面的人有不妥当之事,都不敢明目张胆去说去指责,可见住在这里的客人的受待见程度非一般人能及。 这个中奥妙是刘梦涵无法懂的,也就是说‘绯色’的老板卖的是刑斯面子,不是卖住在a栋里的人面子,也不是其它栋的主人的面子,而是必须他本人。 “瞪什么瞪。” 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好像他有多占她便宜一样,刑斯没好气的看着刘梦涵。 刘梦涵不理他,慢慢的走出‘绯色’的大门。 还说没占她便宜,那刚刚在里面又搂又摸,身都被他摸了个遍,算是她眼花,还是幻觉?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出来卖的女人。 好像每次与他有关的,她都很没骨气,很没自我,连身体都给卖了。最可怕的是,她根本生不起他的气。 “要不是你,刚刚我早溜出来了。”她嘴硬,却引起一片奚落。 “是吗?没有我,我怕你早就被卖到哪里了,还会站在这里?” 这个女人,要多没脑子就有多没脑子。如果不是他脾气好,早被他下令乱棍打死。 “东西呢,快点还我。”刘梦涵伸出手来。 他居然敢从她嘴里夺食,将她藏在嘴里的芯片‘盗’走。 要不是要溜的时候,被他擒住,害她走神,她才没那么容易被那些人捕捉到她的影子,更不会被那个女人从上到下对她身体检查,连嘴里都不放过。都是因为他! 她恼火的不是他的动作,而是他的态度。跟在他身边做保护工作这么久,他从没有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她,而且极不尊重。或许是不该发生的那晚发生之后,他对她的态度转变了。他一定认为她很廉价,很随便,和他其他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所以一度被他鄙夷。 “你还敢跟我提这个?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她以为他喜欢碰她?被‘绯色’的人搜出东西,他也丢不起人好不好。何况 **,他怎么可能会想要帮她,她的东西关他什么事,他想要她接受教训还来不及呢,上次的教训她都忘了? 他懊恼的低吼,想要把面前的女人掐死。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凭什么刚刚‘绯色’的女人,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使他有任何反应,而她轻而易举,什么都不用做,这叫什么事。 “你没别的衣服穿了吗,就这几件破布!” 穿得这么露,他想,他快被她气疯了。 刘梦涵被他一说,心虚的退后,嘴上仍不甘的顶回去,“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我又没有要你帮我。” 她也不在他身边做事了,赖不到他身上去,更不会让他丢人,他吼什么。 唇上嘴里还留有淡淡余香的男性味道,挥之不去,她懊恼的用手背狠狠一擦,却被他看见,空气骤然冷却,如同他的臭脸。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 迷茫 “擦回去。”他冷冷道。 她就那么讨厌他的味道,急于擦去?他心中甚是不甘。 慑于他的虐气,刘梦涵赶紧将自己的手收回,弱弱的垂下来,下意识藏于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刑斯刚硬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没来由的柔软化开来,脸上依旧如初黑冷。 “擦都擦了,还怎么擦回去。”刘梦涵弱弱的咕哝,生怕被他听到,可还是被他听了去。 他慢慢靠近她,脸生冷不变,语却柔了下来,“就这样擦。” 说着,温润的唇便热热的印上刘梦涵的唇,而后离开,痞痞的笑了。不笑还好,这一笑,把刘梦涵吓得不轻,急忙推开他身体。她再也不要他再碰她,再也不要,不然她会走丢自己的心,也会让人不耻。 她不要被人说成滥情的女人,她不要。 “我,我,我现在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妈,刑总,以后要亲一个女人之前,请看清对象,请你自重。” 从此以后,她刘梦涵要平等对待每一个人,不能让他再乱来,不能让他享受特例,她要活出自己。 刘梦涵昂首挺胸,摆出一副战斗的样子 “你的表现像个未成年!”刑斯直接毫不客气的置评。 生涩不说,还是一个已经三岁孩子的妈,还这么生涩,像没被人吻过一样,传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可为什么他脑子里只回旋着两个字,“上瘾”。 一阵冷风,刘梦涵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上已经被披上了一件西装,在深夜里无言给了淡淡的温暖。 “上车。”刑斯命令着。 刘梦涵杵在那里,迟迟没上去。 “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碰你。” 以后他都不会再利用她来演戏,一切都该结束了,回到原来的起点,忘掉以前所有的一切,包括那可望不可求的爱情。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大洋彼岸的她回到他身边,就让一切都回到原点吧。 他还是他原本的刑斯,刘梦涵还是刘梦涵,他们是上下司关系,而他的爱情,他的离欣,就让爱情随风而去。 夜渐冷,车子就这么慢慢开着。远处的小吃摊点冒着浓浓的热气,只有三两个客人坐在几个临时桌前慢慢的吃着东西。 饿意渐渐上来,还有锅里温暖热气的吸引,刘梦涵眼睛就盯着那里。 “刑斯,停车。”车子缓缓停下来,刘梦涵跳下车来,一脸调皮,“刑斯,我请你吃宵夜。” 见他一脸不敢恭维,她笑,“没关系,我一个人吃,你先回去吧。” 他却走下来,在某个桌子前坐下。 点了好几样牛杂,刘梦涵满心满足的坐下来开吃。 “刑斯,你怎么不吃?” 反正她是饿坏了,替他叫了瓶驱冷的啤酒,便毫无矜持的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刑斯不吃,只是慢慢的时不时饮一小口啤酒。 偏离市区的地方,晚上格外清净,坐下来点上点酒一点小吃,格外安心,有点家的温暖味道。 “你经常来这里?” 刘梦涵含混的回答,“嗯,我喜欢。” 是的,深夜的时候,每每结束工作,叫上一碗有温度的牛杂或者其他小吃,无比的温馨,就算在夜里,也不会觉得孤单,不会觉得孤独,再也不会觉得没人理。 “小民姿态。”刑斯笑刘梦涵。 刘梦涵无所谓的吃着,停下来。 “有时候生活就这么简单啊,吃到自己认为好吃的东西,做自己开心的事,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该工作的时候力对待,做好周围有关自己的每一样事情,这就足够了。财富是永远也赚不完的,也不可能完美的掌控一切钱财。有时候停下来,试着感受着周围,你会发现,并不只是金钱能买到一切,买到快乐。所以我决定了,以后我找工作,尽量会缩短工作时间,不会再拼了命赚钱,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家,面对冰冷的房间,冰冷的玩具。” “刑斯,这里的鲜面很好吃,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刘梦涵擅作主张替刑斯也叫了一碗面,端到他面前,一脸的不容推辞。刑斯笑着拿起筷子,犹豫的吃了一口白面,摇摇头。 刘梦涵扑哧笑出声,一脸狡诈从哪里又变出了戏法,拿来配料还有一些配菜、鸡蛋,一股脑倒进他碗里。 “拌上它们吃吃看。” 刑斯犹豫着吃了一口,再吃一口,然后开始埋头大口大口消灭碗里的面。 他吃完,刘梦涵还在吃,边吃边笑,眉梢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从未发觉她的笑如此美,在夜晚里与天上的星星可以媲美。 简单的生活,换来简单的快乐,这才是快乐的源泉。夜晚的温馨与她的快乐感染着他,在这有点冷的寒夜里,他不再感到孤独,不再感到寒意。 原来无处停靠的人,每晚也会有一处温暖可以停靠的‘港湾’,在等待着你,给你准备一碗温暖的食物。没有家人,没有问候,但是不冰冷,有家的味道。那便是每晚留在最后给人温饱,泛着热气的小吃摊点。 刑斯,你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你快乐吗,你真正开心过吗?无数的山珍海味,无数的豪宅还有无度的金钱挥霍奢侈,却不敌午夜一碗廉价热烫的鲜面给人的慰藉,给人心灵深处的安心。你还想要什么? “刘梦涵,我觉得你变了一个人一样。”临进家门,刑斯定在门口。 是的,现在的刘梦涵变得爱笑了,变柔了,表情变丰富了,也更迷人了,再也不是之前的淡漠脸孔。 “是吗?我儿子改造的结果。刑斯,有时候我都不明白我的脸什么可以这么糗,其实儿子说得没错,那只是过去的一种习惯,不必要带到现在来。失忆的不能再回来,那么也不必要把过去的习惯一直保留,就好好的珍惜现在,想你所想,笑你所笑,开心就好。何必把自己伪装得那么辛苦。你也一样哦,不要把所有的负担都压在心里。” “好了刑大总裁,我该去睡觉了,你继续去找你的女人,晚安。”刘梦涵露出调皮的笑脸,道晚安。 今晚其实她也很开心,不知道原因,总之很开心。 “明天给我早起,来公司报到。” 身后刑斯的话掷地有声,刘梦涵一愣,合着他还想让别人对他和她的猜忌加深?刚刚他不是说了要回归原点吗,或者是他不明白她的真正意思,是要不受任何外界困扰和猜忌的良好工作环境。 前面的误会还没有澄清,现在她回去,还是一团糟。这样的状况她是不会回去的。 看出她的心思,刑斯给了她承诺。 “放心吧,公私分明我还是懂的,我会澄清我们之前的一切。至于工作时间,将会施行两班倒的方式,我会多请一名保镖来作为我的日常保护工作,你的工作时间将会比原来缩短三分之一。不过这剩余的时间,可不是让你用来给落少的调查公司打工的,乖乖回家看孩子。” 一席话让刘梦涵吃惊不小,他连她一直以来给落少兼职打工都懂?!她要落少守口如瓶的,刑斯居然都知道,只是一直不说而已! 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他还用她保护吗?刚刚在‘绯色’,她已经藏得很小心了,都被他发现,并且楸了出来,他的身手也不错,快到出其不意,真的用得着她保护?想想也是,有钱人喜欢充门面,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都知道了?那我这几天不去上班该什么算?”刘梦涵心虚的小心翼翼试探他。 某人眼一扫,“扣工资!” 看刘梦涵一脸认命的样子,他递过来一把钥匙。 “这是风苑那边的别墅钥匙,你去过的,以后你和孩子可以搬到那里住。” 刘梦涵听完,脸色刷的白了,咬紧了唇瓣。别墅是她那夜的报酬吗,每次他打发女人都是如此,不是金钱就是别墅撇清关系,恒久不变。 她再不堪,也不愿意像他的那些女人一样,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 “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给你别墅是因为你救了我两次命,难道我的命不值一栋别墅,还是你太廉价?不想要就住着,以后不住了还我。刘梦涵,有些事情该忘就忘掉,所有的事情都是原来的样子。”最后他强调。 刘梦涵接过钥匙,“我会忘记的。” 虽然她极不情愿收下钥匙,只是如果不收,他不会心安,她迟疑着收下。以后她有能力买了房子,她再归还他。 刘梦涵,你会忘记的,忘记之前发生的事并不难,她告诫自己。告诫自己,他是一个优秀的高高在上的男人,不会低头俯视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更不会对她产生爱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意外,一场意外,没有人会希望发生,自然也不会希望被记住,她要完忘掉,新投入工作中。 刘梦涵坐在阳台上,凝望夜空,深夜,星空依然美。 忘掉,忘掉。 哎,无声叹息。 阳台暗影处,突然窜出个小东西,小影子。刘梦涵身子一跃,将那团小影子快速擒住,小影子挣扎着。 “老妈,是我啊。” 刘梦涵赶紧松开劲力,将小身影抱进怀里。 “小东西,半夜不睡觉,是不是想让老妈把你丢下阳台。” 阳台楼下车子大灯车灯敞亮,小鬼一脸贼笑。 “哟,被儿子发现老妈跟别人偷偷约会,要灭口啊?哈哈,老妈,原来你喜欢刑斯叔叔。” 儿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刘梦涵赶紧心惊肉跳捂住儿子的嘴,待到下面的车灯以及车子慢慢由近及远消失,刘梦涵重重的舒了口气放开儿子。 “不知道就别乱说。”刘梦涵嗔怪的骂着儿子。 “老妈,你就承认吧,刚刚我可是听到你唉声叹气呢,暗恋的滋味不好受吧?” 儿子的眼睛越笑越贼,盯得刘梦涵发窘。 该不是小鬼误把刑斯当成爸爸了吧,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要反对的意思。谁说长得像就是父子呢。 儿子啊,儿子,你不还有个老爸吗,刘梦涵无声的叹息。 在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孩子父亲是谁,在哪的情况下,她的爱情永远也不可能展开,永远也不可能开花结果。不管她与他曾经是否相爱,还是已经无爱,谁亏欠了谁,这个心中困惑的谜底不揭开,始终是疙瘩,始终让她不安,始终让她迈不开脚步去展开爱情。 失忆,断了一切,断了她想要的线索,想要的答案,只剩怀里依偎的儿子。线索前路无望,后退不能,她大概是要一辈子挣扎在里面。那就停止爱情这一栏吧,也算解脱,刘梦涵无言的将儿子抱紧。 刘梦涵身上忧伤的气息,严重的感染着刘向晨。 妈妈心中的疙瘩,即使不用说,做儿子的他何尝不知道,妈妈是担心如果将来她与别人重新开始了,而爸爸出现了,或者她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以前的事,妈妈怕是她负了爸爸。 到时候她会良心不安,会很难过,会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会自责后悔自己的‘背叛’行为。所以她对爱情迷茫,畏惧不前,迟迟不敢放开自己。 如果解开了爸爸是谁的谜底,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或者找到出路,妈妈就不会这么迷茫这么纠结痛苦了。 妈妈,儿子一定会帮你找到爸爸的。不管你们今后是否在一起,只要能解开妈妈的心结,他一定会努力帮她找回老爸。 “妈妈,”刘向晨双眼眨着流动的水珠,紧紧缩进妈妈的怀里。 世界他都可以不要,包括未见面的老爸也可以不要,但是他的刘梦涵妈妈,他不能没有她,也不能让她不开心。 “总裁总裁早” 男人踏着轻松愉悦的步伐走进刑氏大厦,一路上不时有人向他鞠躬颔首打招呼。他的嘴角间难得的笑意,让廊间走动的女职员近乎看得痴傻,有的甚至忘记了打招呼,呆呆的回望。 欣长背影的身后,驻足一群刑氏员工。 “难道是我眼花了,总裁今天看起来心情好好哦。” “何止是好,简直春风得意,一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哎,你们哪个知道?” “李特助,刘小姐呢?”回到办公室,刑斯看了一下今天大概的日程表。 “总裁,刘小姐在休息室,要不要我帮您叫过来?” “不用了。” 脚步随后步出办公室来到不远的一个隔间,这是一间特殊的休息室,平时没人打扰。 “刘梦涵?”试探的叫了一声,对方没有反应,眼神一直专注于桌上手提电脑的屏幕上。 背影安静温馨,一头乌黑润泽的发自她的肩头不断垂落,披散于脑后,柔顺如丝缎,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动人的光泽,咋看真的很美。如果只是看背影,她绝对有让男人发疯的潜质。刑斯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 迷茫 “擦回去。”他冷冷道。 她就那么讨厌他的味道,急于擦去?他心中甚是不甘。 慑于他的虐气,刘梦涵赶紧将自己的手收回,弱弱的垂下来,下意识藏于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刑斯刚硬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没来由的柔软化开来,脸上依旧如初黑冷。 “擦都擦了,还怎么擦回去。”刘梦涵弱弱的咕哝,生怕被他听到,可还是被他听了去。 他慢慢靠近她,脸生冷不变,语却柔了下来,“就这样擦。” 说着,温润的唇便热热的印上刘梦涵的唇,而后离开,痞痞的笑了。不笑还好,这一笑,把刘梦涵吓得不轻,急忙推开他身体。她再也不要他再碰她,再也不要,不然她会走丢自己的心,也会让人不耻。 她不要被人说成滥情的女人,她不要。 “我,我,我现在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妈,刑总,以后要亲一个女人之前,请看清对象,请你自重。” 从此以后,她刘梦涵要平等对待每一个人,不能让他再乱来,不能让他享受特例,她要活出自己。 刘梦涵昂首挺胸,摆出一副战斗的样子 “你的表现像个未成年!”刑斯直接毫不客气的置评。 生涩不说,还是一个已经三岁孩子的妈,还这么生涩,像没被人吻过一样,传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可为什么他脑子里只回旋着两个字,“上瘾”。 一阵冷风,刘梦涵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上已经被披上了一件西装,在深夜里无言给了淡淡的温暖。 “上车。”刑斯命令着。 刘梦涵杵在那里,迟迟没上去。 “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碰你。” 以后他都不会再利用她来演戏,一切都该结束了,回到原来的起点,忘掉以前所有的一切,包括那可望不可求的爱情。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大洋彼岸的她回到他身边,就让一切都回到原点吧。 他还是他原本的刑斯,刘梦涵还是刘梦涵,他们是上下司关系,而他的爱情,他的离欣,就让爱情随风而去。 夜渐冷,车子就这么慢慢开着。远处的小吃摊点冒着浓浓的热气,只有三两个客人坐在几个临时桌前慢慢的吃着东西。 饿意渐渐上来,还有锅里温暖热气的吸引,刘梦涵眼睛就盯着那里。 “刑斯,停车。”车子缓缓停下来,刘梦涵跳下车来,一脸调皮,“刑斯,我请你吃宵夜。” 见他一脸不敢恭维,她笑,“没关系,我一个人吃,你先回去吧。” 他却走下来,在某个桌子前坐下。 点了好几样牛杂,刘梦涵满心满足的坐下来开吃。 “刑斯,你怎么不吃?” 反正她是饿坏了,替他叫了瓶驱冷的啤酒,便毫无矜持的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刑斯不吃,只是慢慢的时不时饮一小口啤酒。 偏离市区的地方,晚上格外清净,坐下来点上点酒一点小吃,格外安心,有点家的温暖味道。 “你经常来这里?” 刘梦涵含混的回答,“嗯,我喜欢。” 是的,深夜的时候,每每结束工作,叫上一碗有温度的牛杂或者其他小吃,无比的温馨,就算在夜里,也不会觉得孤单,不会觉得孤独,再也不会觉得没人理。 “小民姿态。”刑斯笑刘梦涵。 刘梦涵无所谓的吃着,停下来。 “有时候生活就这么简单啊,吃到自己认为好吃的东西,做自己开心的事,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该工作的时候力对待,做好周围有关自己的每一样事情,这就足够了。财富是永远也赚不完的,也不可能完美的掌控一切钱财。有时候停下来,试着感受着周围,你会发现,并不只是金钱能买到一切,买到快乐。所以我决定了,以后我找工作,尽量会缩短工作时间,不会再拼了命赚钱,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家,面对冰冷的房间,冰冷的玩具。” “刑斯,这里的鲜面很好吃,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刘梦涵擅作主张替刑斯也叫了一碗面,端到他面前,一脸的不容推辞。刑斯笑着拿起筷子,犹豫的吃了一口白面,摇摇头。 刘梦涵扑哧笑出声,一脸狡诈从哪里又变出了戏法,拿来配料还有一些配菜、鸡蛋,一股脑倒进他碗里。 “拌上它们吃吃看。” 刑斯犹豫着吃了一口,再吃一口,然后开始埋头大口大口消灭碗里的面。 他吃完,刘梦涵还在吃,边吃边笑,眉梢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从未发觉她的笑如此美,在夜晚里与天上的星星可以媲美。 简单的生活,换来简单的快乐,这才是快乐的源泉。夜晚的温馨与她的快乐感染着他,在这有点冷的寒夜里,他不再感到孤独,不再感到寒意。 原来无处停靠的人,每晚也会有一处温暖可以停靠的‘港湾’,在等待着你,给你准备一碗温暖的食物。没有家人,没有问候,但是不冰冷,有家的味道。那便是每晚留在最后给人温饱,泛着热气的小吃摊点。 刑斯,你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你快乐吗,你真正开心过吗?无数的山珍海味,无数的豪宅还有无度的金钱挥霍奢侈,却不敌午夜一碗廉价热烫的鲜面给人的慰藉,给人心灵深处的安心。你还想要什么? “刘梦涵,我觉得你变了一个人一样。”临进家门,刑斯定在门口。 是的,现在的刘梦涵变得爱笑了,变柔了,表情变丰富了,也更迷人了,再也不是之前的淡漠脸孔。 “是吗?我儿子改造的结果。刑斯,有时候我都不明白我的脸什么可以这么糗,其实儿子说得没错,那只是过去的一种习惯,不必要带到现在来。失忆的不能再回来,那么也不必要把过去的习惯一直保留,就好好的珍惜现在,想你所想,笑你所笑,开心就好。何必把自己伪装得那么辛苦。你也一样哦,不要把所有的负担都压在心里。” “好了刑大总裁,我该去睡觉了,你继续去找你的女人,晚安。”刘梦涵露出调皮的笑脸,道晚安。 今晚其实她也很开心,不知道原因,总之很开心。 “明天给我早起,来公司报到。” 身后刑斯的话掷地有声,刘梦涵一愣,合着他还想让别人对他和她的猜忌加深?刚刚他不是说了要回归原点吗,或者是他不明白她的真正意思,是要不受任何外界困扰和猜忌的良好工作环境。 前面的误会还没有澄清,现在她回去,还是一团糟。这样的状况她是不会回去的。 看出她的心思,刑斯给了她承诺。 “放心吧,公私分明我还是懂的,我会澄清我们之前的一切。至于工作时间,将会施行两班倒的方式,我会多请一名保镖来作为我的日常保护工作,你的工作时间将会比原来缩短三分之一。不过这剩余的时间,可不是让你用来给落少的调查公司打工的,乖乖回家看孩子。” 一席话让刘梦涵吃惊不小,他连她一直以来给落少兼职打工都懂?!她要落少守口如瓶的,刑斯居然都知道,只是一直不说而已! 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他还用她保护吗?刚刚在‘绯色’,她已经藏得很小心了,都被他发现,并且楸了出来,他的身手也不错,快到出其不意,真的用得着她保护?想想也是,有钱人喜欢充门面,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都知道了?那我这几天不去上班该什么算?”刘梦涵心虚的小心翼翼试探他。 某人眼一扫,“扣工资!” 看刘梦涵一脸认命的样子,他递过来一把钥匙。 “这是风苑那边的别墅钥匙,你去过的,以后你和孩子可以搬到那里住。” 刘梦涵听完,脸色刷的白了,咬紧了唇瓣。别墅是她那夜的报酬吗,每次他打发女人都是如此,不是金钱就是别墅撇清关系,恒久不变。 她再不堪,也不愿意像他的那些女人一样,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 “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给你别墅是因为你救了我两次命,难道我的命不值一栋别墅,还是你太廉价?不想要就住着,以后不住了还我。刘梦涵,有些事情该忘就忘掉,所有的事情都是原来的样子。”最后他强调。 刘梦涵接过钥匙,“我会忘记的。” 虽然她极不情愿收下钥匙,只是如果不收,他不会心安,她迟疑着收下。以后她有能力买了房子,她再归还他。 刘梦涵,你会忘记的,忘记之前发生的事并不难,她告诫自己。告诫自己,他是一个优秀的高高在上的男人,不会低头俯视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更不会对她产生爱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意外,一场意外,没有人会希望发生,自然也不会希望被记住,她要完忘掉,新投入工作中。 刘梦涵坐在阳台上,凝望夜空,深夜,星空依然美。 忘掉,忘掉。 哎,无声叹息。 阳台暗影处,突然窜出个小东西,小影子。刘梦涵身子一跃,将那团小影子快速擒住,小影子挣扎着。 “老妈,是我啊。” 刘梦涵赶紧松开劲力,将小身影抱进怀里。 “小东西,半夜不睡觉,是不是想让老妈把你丢下阳台。” 阳台楼下车子大灯车灯敞亮,小鬼一脸贼笑。 “哟,被儿子发现老妈跟别人偷偷约会,要灭口啊?哈哈,老妈,原来你喜欢刑斯叔叔。” 儿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刘梦涵赶紧心惊肉跳捂住儿子的嘴,待到下面的车灯以及车子慢慢由近及远消失,刘梦涵重重的舒了口气放开儿子。 “不知道就别乱说。”刘梦涵嗔怪的骂着儿子。 “老妈,你就承认吧,刚刚我可是听到你唉声叹气呢,暗恋的滋味不好受吧?” 儿子的眼睛越笑越贼,盯得刘梦涵发窘。 该不是小鬼误把刑斯当成爸爸了吧,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要反对的意思。谁说长得像就是父子呢。 儿子啊,儿子,你不还有个老爸吗,刘梦涵无声的叹息。 在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孩子父亲是谁,在哪的情况下,她的爱情永远也不可能展开,永远也不可能开花结果。不管她与他曾经是否相爱,还是已经无爱,谁亏欠了谁,这个心中困惑的谜底不揭开,始终是疙瘩,始终让她不安,始终让她迈不开脚步去展开爱情。 失忆,断了一切,断了她想要的线索,想要的答案,只剩怀里依偎的儿子。线索前路无望,后退不能,她大概是要一辈子挣扎在里面。那就停止爱情这一栏吧,也算解脱,刘梦涵无言的将儿子抱紧。 刘梦涵身上忧伤的气息,严重的感染着刘向晨。 妈妈心中的疙瘩,即使不用说,做儿子的他何尝不知道,妈妈是担心如果将来她与别人重新开始了,而爸爸出现了,或者她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以前的事,妈妈怕是她负了爸爸。 到时候她会良心不安,会很难过,会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会自责后悔自己的‘背叛’行为。所以她对爱情迷茫,畏惧不前,迟迟不敢放开自己。 如果解开了爸爸是谁的谜底,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或者找到出路,妈妈就不会这么迷茫这么纠结痛苦了。 妈妈,儿子一定会帮你找到爸爸的。不管你们今后是否在一起,只要能解开妈妈的心结,他一定会努力帮她找回老爸。 “妈妈,”刘向晨双眼眨着流动的水珠,紧紧缩进妈妈的怀里。 世界他都可以不要,包括未见面的老爸也可以不要,但是他的刘梦涵妈妈,他不能没有她,也不能让她不开心。 “总裁总裁早” 男人踏着轻松愉悦的步伐走进刑氏大厦,一路上不时有人向他鞠躬颔首打招呼。他的嘴角间难得的笑意,让廊间走动的女职员近乎看得痴傻,有的甚至忘记了打招呼,呆呆的回望。 欣长背影的身后,驻足一群刑氏员工。 “难道是我眼花了,总裁今天看起来心情好好哦。” “何止是好,简直春风得意,一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哎,你们哪个知道?” “李特助,刘小姐呢?”回到办公室,刑斯看了一下今天大概的日程表。 “总裁,刘小姐在休息室,要不要我帮您叫过来?” “不用了。” 脚步随后步出办公室来到不远的一个隔间,这是一间特殊的休息室,平时没人打扰。 “刘梦涵?”试探的叫了一声,对方没有反应,眼神一直专注于桌上手提电脑的屏幕上。 背影安静温馨,一头乌黑润泽的发自她的肩头不断垂落,披散于脑后,柔顺如丝缎,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动人的光泽,咋看真的很美。如果只是看背影,她绝对有让男人发疯的潜质。刑斯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章 理顺 印象里刘梦涵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也许他很少有对着谁,像对她那样开怀随心所欲过。 她有着极好的工作能力,是属于少说话多做事的那种。不会因为讨好而露出违心的笑容给他,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做出多余的行为,每次看到她,他总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心。 他会情不自禁的就会对她别般对待,甚至偶尔与她说些平时和同事不会说的话。这是在她重新回归后,他们有所改善的关系,也让他对她有了重新的认识。 她有着别人难以置信的语言能力,曾经他的下属因工作疏忽,一时找不到翻译,面对八国财团八个不一样语言的刁钻八国代表,她面不改色主动站出。 会前一个小时大概了解那次与八国财团要接洽的厚厚的公司业务资料,他想,即便是熟手,经常管理业务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顺一切,而她一个简单的保镖,又有谁会相信她能行?而她真的做到了,流利的各国语言周旋于各国财团代表间。外语翻译外加独到的幽默,不动声色回答反驳各国代表的尖锐刁钻问题。 比如n国代表就习惯于用现代的高端军事武器的优劣来对比、列举某些商业上的业务的可行性,刁钻驳他集团方案可行性。而她凯凯而谈,现代高端军事武器耳熟能详,甚至拿出其它跟刑氏集团方案类似的武器的诸多性能,来作为对n国代表问题的回答、反驳。 大到航空母舰、战机,小到枪支弹药的型号性能,她无所不知。那应该是n国的那位财团代表第一次露出连眼睛都快掉出来的佩服表情。 她了解各国历史,远到以前再到近代的发展历程,熟悉各种中外着名的红酒洋酒香槟等牌子的酒类的一切,包括酿造过程,陈酒年限,更知道珠宝的名师以及他们的得意作品,了解每一位名师的性格特点,很多很多。 代表们近乎所有的炫耀知识式的刁钻问题对比,她无一都能用与之相同的甚至更胜他们一筹的回击式相关知识,把对方驳得哑口无言,心服口服。她一下子一人独挡八面,配合他,气氛是如此的融洽,把向来刁钻的各国财团代表一下子说得除了不住点头便是点头。 身边有如此才人,那次她为他赚足了面子,生意、订单源源而来,他发现她是那么的神奇。 或许这样的人才,只有电视电影中虚构的神秘组织的那些精英才能够如此。超强的功夫、语言能力,超强的应变,超强的识别能力,动手能力。囊括各种上流乃至普通社会会的一切东西、运动,能碰的不能碰的,他们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会。 不然怎解释一个平凡的保镖能有这样的本事,有如此知识。 “谢谢你李特助。” 刘梦涵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某个人正看着她。 咳,茶水呛了一口。 笑容,又是好看的笑容,刘梦涵挫败的发现,她对刑斯的笑容没有任何抵抗力。他总是无缘无故对她发笑! 以前的相处,刑斯平时给人的感觉,总会对身边的人若即若离,保持一定的热度,保持一定距离的冷淡。而对她这个‘木头人’,自从重新回归刑氏,他宁愿对着她动不动就笑容轰炸,也懒得对着别人挤出吝啬的哪怕一点笑。 这样的他刘梦涵不免悲哀。难道她真的像极了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任他对着‘傻笑’也不会觉得不妥? 她承认他的笑容很迷人,有时候看着他璀璨迷人的笑对着她,她差点就大吼出声,够了,木头也有可能焕发第二春,他付得起那个责任么? 她喜欢与他无限距离的拉近,可是讨厌这样的拉近。她开始每日每日的讨厌自己为自己制造的这些困扰,为自己那份异样的情愫感到懊恼羞耻。 几个月,如果第一次的见面让她肤浅的被他外表的认真给迷住,那么这些日子以来的贴身随行,她几乎见识了他所有的聪明智慧,果敢。只需一些动作,就可以让以前那些被收购的企业的人,停止他们私底下对他的人身袭击,偃旗息鼓主动消失。 她也见识过他与竞争对手的商业对决,他几乎很少会失手。不光是商业头脑了得,人情世故方面亦是游刃有余。这也是刑氏集团在商业上长久立于不败之地蒸蒸日上的原因。 她是个聪明人,可是又是糊涂人,明明对方已经将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她还在苦苦挣扎,迟迟忘不掉。心里念念不忘,表面却要装作没事人,她好不苦恼。 “刑斯,你好像等下约了朱莉小姐。” 他的行程刘梦涵了如指掌,每次她都会随行,而今天她一点也不愿意跟他出去。如果没错,每一次他约会女性在酒店见面,就将意味着 刑斯很少找女人,大多时候都是因为解决需要,或许舒缓压力。而她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由开始时的不在意,变得越来越容易因此而烦躁,每次只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她的心里就会极端的排斥。 她承认她不是神,再冷漠的人在面对如此优秀的男人时也会动心,冷漠也会被一点一点的瓦解掉。如今她剩下的只有表面淡定的伪装,撕下引发的后果,可能会是他将会毫不犹豫的鄙夷她,鄙夷她对他的反应在心里过于在乎,过于热切。 他确实不需要一个时常对他犯花痴的女人在身边。 看到刘梦涵随意的表情,刑斯噗嗤笑出声。 “刘梦涵,跟别的女人比,也只有你对我产生免疫力,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普今之下也只有刘梦涵一人,在面对他时自动产生免疫力,而且任他感情泛滥轰炸也无动于衷。这也是他和她至今合作愉快的原因之一。 刘梦涵懊恼的知道,他是故意的,她知道。 “那要不要验证一下?”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尤其是关于感情。 身体故意蹭近他,刘梦涵密集的靠近,刑斯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不断渗出,他一愣,震惊于他对她还像以前一样,很快被吸引,比如只是一个吻,或者只是光看着一个女人,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便为之心动,尤其是对方冷着脸身上透着危险的情况下。 可是,对他来说,如果不是因为爱,对他的得力保镖有这种感觉,会让他产生罪恶与羞耻感。刘梦涵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他不能像对待那些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那样‘轻浮’。 他强忍着收起心中的异样,“刘梦涵其实” 看到刘梦涵挑眉看向他,略有威胁。他咽了咽口水,把手插进口袋,故意摆出轻松的样子斜靠在桌前,只是这么一下,都透着无限的优雅。 “其实我对彪悍的女人向来敬而远之,你知道的,男人都这样。” 不知道她哪点吸引他,面对这张淡定的女人脸孔,他喜欢挑衅。下刻刘梦涵毫不留情的直接给了他一记老拳,脸上闪着浓重的懊恼。他的优雅还在,只是痛苦了那么点,被埋没在她的愤怒中。 “好歹我也是一三岁孩子的妈。”刘梦涵以拳头抗议。 笑话,没有男人她的孩子哪里来的,她就不信自己会糟糕到没有男人敢要。不过事实证明刑斯说的是对的,孩子处于单亲家庭,连父亲长神马样子都不知道,作为母亲她有一定的责任,因为她也不知道。 她应该是被那个男人抛弃了吧,不然她抛弃了对方?她的记忆为什么没有以前?她不明白自己身上的技能来自何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精通很多国家的语言,熟知很多的东西。她记住了这些东西,却记不住以前关于接触的人物的任何记忆。 其他的男人都可以这样说她,她就是该死的在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句‘敬而远之’。 是啊,刑斯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就算曾经发生过关系,他也一直都很淡定。 她受够了,受够了他对她动不动就该死的露出迷人的笑容疲劳轰炸,受够了他一点一点的把她的伪装瓦解。心里头不觉越是恼恨。 笑,还笑,真不知道他现在还笑得出来。 “刑斯你当我是木头?收起你那白痴的傻笑,不然哪天我兽性大发吃了你。” 他的笑让她一点免疫力也没有,每次都被他的笑灼得傻乎乎的。她恼了,他竟乐不可支。 “刘梦涵你能耐了啊,有进步,能够说整句的话了。”确实比她平时惜字如金的时候多太多了。 “不跟你说了,我还有正事要办。”对刑斯,刘梦涵毫无办法。 “正事?” “刑斯,你不觉得当年沈莫言冲进宴场开枪的事有蹊跷吗?你看这。” 刘梦涵在电脑屏幕上定格了一个画面,沈莫言三年前中枪的一瞬清晰的展现。这是当年在宴场的监控录像,一群身份不明的绑匪闯进宴场,控制住大楼里的人,当时刑斯就在现场。 “当时他中枪的时候视线对着的应该是你对吧?那时候你朝他开了枪,这是他当时的表情。” 刘梦涵反复倒了几次影像,反复看沈莫言当时的表情。 愤怒不顾一切、茫然中枪、不敢置信、凄然、最后是一丝快速闪过的诡异笑容。这是沈莫言进去后依序出现的表情。这些表情都很快,很快出现很快消失,直到他倒地。刑斯强压着内心的痛楚,机械的听着刘梦涵继续说下去。 “愤怒不顾一切是因为他恨,打算豁出去,所以他进来便是一通不顾里面死活的乱射。中枪那一瞬的不敢置信,应该是因为看到是你朝他开枪,所以意外。这可能是因为事情太突然,双方都看不清是谁。” 刘梦涵的话被刑斯打断,“不,他希望我死,所以” 他想他死,所以宁可错杀里面的人,也不放过他,所以沈莫言才开枪,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在沈莫言的枪下。至今刑斯都沉浸在痛苦中,如果不是沈莫言想杀他,也不至于这么多人死在沈莫言的乱枪下。 他恨沈莫言为了一己私利,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他更恨自己没有看清来人,便开枪杀死了曾经和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这两个人都同为一个人,让他既爱又恨,内心充满着矛盾。 看到刑斯压抑着痛苦的样子,刘梦涵心里被怎么给揪住了,她又能做什么呢? “刘梦涵。” 刑斯痛苦的抱住她,一颗晶莹的液体顺势落下她脖颈,滚烫灼人。她的心竟为他乱了,她喃喃道。 “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他最后那诡异的笑容,是因为发现你还活着呢?你们曾经是那么的要好,你真的相信他是因为要杀你,才会朝着里面的人扫射?或许当时有人向他灌输了里面的人质已经部被绑匪打死了,包括你。所以他想报仇,才会报着同归于尽报仇的心态冲进去。可是他不知道你们还没有死,你们控制住了里面的局面。” “刘梦涵。”刑斯怔怔的看她,他怎会没想到有这种可能。 过去可能是他一直活在沈莫言的死,和那些无辜的人的死的自责中,所以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环节。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当年又是谁向沈莫言灌输了如此险恶用心的消息,以致惨剧的发生? “我查过了,当年事情发生前一直跟着沈莫言的有两个人,可能只有他们最清楚当时的情况,能提供一些线索。刘梦涵腾出一只手敲了一下电脑键盘。 “阿昌和李树?他们是莫言的手下。” 也就是前段时间刘梦涵冒险去救的李树?她就是为了这个才去的? 当年事情发生后,阿昌和李树两人都表现得很伤心,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刑斯的人也有找他们了解当时的情况,后来他们还被警方找去谈话,问询是否与沈莫言是同伙。 现在过去了三年,当时他念及与沈莫言的交情想留下他们在身边,他们执意拒绝,说是沈莫言杀死了人,他留下他们的话,让那些死难者家属很难接受,也会对他的声誉和公司形象不利。两人当时就走了,各谋生路,之后就再没有消息。 “李树对当年的事不知情,只说当时出事前,是阿昌在沈莫言身边,阿昌现在在一个非法贩毒集团做事,我们可以假装成买家接近他。”刘梦涵透露了一下抽空查到的进展。 “刘梦涵你真的太好了。”刑斯忘情下激动的抱住了刘梦涵。 不管如何,这让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都活在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他而死的自责中,还有开枪打死沈莫言的阴影中。如此分析,倒是沈莫言被人利用了,他更坚信沈莫言没有背叛他。还有那些人与沈莫言的死,是与那个背后险恶之人有着直接关系的,而不是他,他不用再背负那么大的内疚和沉重的心理包袱。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章 理顺 印象里刘梦涵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也许他很少有对着谁,像对她那样开怀随心所欲过。 她有着极好的工作能力,是属于少说话多做事的那种。不会因为讨好而露出违心的笑容给他,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做出多余的行为,每次看到她,他总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心。 他会情不自禁的就会对她别般对待,甚至偶尔与她说些平时和同事不会说的话。这是在她重新回归后,他们有所改善的关系,也让他对她有了重新的认识。 她有着别人难以置信的语言能力,曾经他的下属因工作疏忽,一时找不到翻译,面对八国财团八个不一样语言的刁钻八国代表,她面不改色主动站出。 会前一个小时大概了解那次与八国财团要接洽的厚厚的公司业务资料,他想,即便是熟手,经常管理业务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顺一切,而她一个简单的保镖,又有谁会相信她能行?而她真的做到了,流利的各国语言周旋于各国财团代表间。外语翻译外加独到的幽默,不动声色回答反驳各国代表的尖锐刁钻问题。 比如n国代表就习惯于用现代的高端军事武器的优劣来对比、列举某些商业上的业务的可行性,刁钻驳他集团方案可行性。而她凯凯而谈,现代高端军事武器耳熟能详,甚至拿出其它跟刑氏集团方案类似的武器的诸多性能,来作为对n国代表问题的回答、反驳。 大到航空母舰、战机,小到枪支弹药的型号性能,她无所不知。那应该是n国的那位财团代表第一次露出连眼睛都快掉出来的佩服表情。 她了解各国历史,远到以前再到近代的发展历程,熟悉各种中外着名的红酒洋酒香槟等牌子的酒类的一切,包括酿造过程,陈酒年限,更知道珠宝的名师以及他们的得意作品,了解每一位名师的性格特点,很多很多。 代表们近乎所有的炫耀知识式的刁钻问题对比,她无一都能用与之相同的甚至更胜他们一筹的回击式相关知识,把对方驳得哑口无言,心服口服。她一下子一人独挡八面,配合他,气氛是如此的融洽,把向来刁钻的各国财团代表一下子说得除了不住点头便是点头。 身边有如此才人,那次她为他赚足了面子,生意、订单源源而来,他发现她是那么的神奇。 或许这样的人才,只有电视电影中虚构的神秘组织的那些精英才能够如此。超强的功夫、语言能力,超强的应变,超强的识别能力,动手能力。囊括各种上流乃至普通社会会的一切东西、运动,能碰的不能碰的,他们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会。 不然怎解释一个平凡的保镖能有这样的本事,有如此知识。 “谢谢你李特助。” 刘梦涵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某个人正看着她。 咳,茶水呛了一口。 笑容,又是好看的笑容,刘梦涵挫败的发现,她对刑斯的笑容没有任何抵抗力。他总是无缘无故对她发笑! 以前的相处,刑斯平时给人的感觉,总会对身边的人若即若离,保持一定的热度,保持一定距离的冷淡。而对她这个‘木头人’,自从重新回归刑氏,他宁愿对着她动不动就笑容轰炸,也懒得对着别人挤出吝啬的哪怕一点笑。 这样的他刘梦涵不免悲哀。难道她真的像极了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任他对着‘傻笑’也不会觉得不妥? 她承认他的笑容很迷人,有时候看着他璀璨迷人的笑对着她,她差点就大吼出声,够了,木头也有可能焕发第二春,他付得起那个责任么? 她喜欢与他无限距离的拉近,可是讨厌这样的拉近。她开始每日每日的讨厌自己为自己制造的这些困扰,为自己那份异样的情愫感到懊恼羞耻。 几个月,如果第一次的见面让她肤浅的被他外表的认真给迷住,那么这些日子以来的贴身随行,她几乎见识了他所有的聪明智慧,果敢。只需一些动作,就可以让以前那些被收购的企业的人,停止他们私底下对他的人身袭击,偃旗息鼓主动消失。 她也见识过他与竞争对手的商业对决,他几乎很少会失手。不光是商业头脑了得,人情世故方面亦是游刃有余。这也是刑氏集团在商业上长久立于不败之地蒸蒸日上的原因。 她是个聪明人,可是又是糊涂人,明明对方已经将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她还在苦苦挣扎,迟迟忘不掉。心里念念不忘,表面却要装作没事人,她好不苦恼。 “刑斯,你好像等下约了朱莉小姐。” 他的行程刘梦涵了如指掌,每次她都会随行,而今天她一点也不愿意跟他出去。如果没错,每一次他约会女性在酒店见面,就将意味着 刑斯很少找女人,大多时候都是因为解决需要,或许舒缓压力。而她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由开始时的不在意,变得越来越容易因此而烦躁,每次只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她的心里就会极端的排斥。 她承认她不是神,再冷漠的人在面对如此优秀的男人时也会动心,冷漠也会被一点一点的瓦解掉。如今她剩下的只有表面淡定的伪装,撕下引发的后果,可能会是他将会毫不犹豫的鄙夷她,鄙夷她对他的反应在心里过于在乎,过于热切。 他确实不需要一个时常对他犯花痴的女人在身边。 看到刘梦涵随意的表情,刑斯噗嗤笑出声。 “刘梦涵,跟别的女人比,也只有你对我产生免疫力,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普今之下也只有刘梦涵一人,在面对他时自动产生免疫力,而且任他感情泛滥轰炸也无动于衷。这也是他和她至今合作愉快的原因之一。 刘梦涵懊恼的知道,他是故意的,她知道。 “那要不要验证一下?”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尤其是关于感情。 身体故意蹭近他,刘梦涵密集的靠近,刑斯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不断渗出,他一愣,震惊于他对她还像以前一样,很快被吸引,比如只是一个吻,或者只是光看着一个女人,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便为之心动,尤其是对方冷着脸身上透着危险的情况下。 可是,对他来说,如果不是因为爱,对他的得力保镖有这种感觉,会让他产生罪恶与羞耻感。刘梦涵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他不能像对待那些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那样‘轻浮’。 他强忍着收起心中的异样,“刘梦涵其实” 看到刘梦涵挑眉看向他,略有威胁。他咽了咽口水,把手插进口袋,故意摆出轻松的样子斜靠在桌前,只是这么一下,都透着无限的优雅。 “其实我对彪悍的女人向来敬而远之,你知道的,男人都这样。” 不知道她哪点吸引他,面对这张淡定的女人脸孔,他喜欢挑衅。下刻刘梦涵毫不留情的直接给了他一记老拳,脸上闪着浓重的懊恼。他的优雅还在,只是痛苦了那么点,被埋没在她的愤怒中。 “好歹我也是一三岁孩子的妈。”刘梦涵以拳头抗议。 笑话,没有男人她的孩子哪里来的,她就不信自己会糟糕到没有男人敢要。不过事实证明刑斯说的是对的,孩子处于单亲家庭,连父亲长神马样子都不知道,作为母亲她有一定的责任,因为她也不知道。 她应该是被那个男人抛弃了吧,不然她抛弃了对方?她的记忆为什么没有以前?她不明白自己身上的技能来自何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精通很多国家的语言,熟知很多的东西。她记住了这些东西,却记不住以前关于接触的人物的任何记忆。 其他的男人都可以这样说她,她就是该死的在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句‘敬而远之’。 是啊,刑斯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就算曾经发生过关系,他也一直都很淡定。 她受够了,受够了他对她动不动就该死的露出迷人的笑容疲劳轰炸,受够了他一点一点的把她的伪装瓦解。心里头不觉越是恼恨。 笑,还笑,真不知道他现在还笑得出来。 “刑斯你当我是木头?收起你那白痴的傻笑,不然哪天我兽性大发吃了你。” 他的笑让她一点免疫力也没有,每次都被他的笑灼得傻乎乎的。她恼了,他竟乐不可支。 “刘梦涵你能耐了啊,有进步,能够说整句的话了。”确实比她平时惜字如金的时候多太多了。 “不跟你说了,我还有正事要办。”对刑斯,刘梦涵毫无办法。 “正事?” “刑斯,你不觉得当年沈莫言冲进宴场开枪的事有蹊跷吗?你看这。” 刘梦涵在电脑屏幕上定格了一个画面,沈莫言三年前中枪的一瞬清晰的展现。这是当年在宴场的监控录像,一群身份不明的绑匪闯进宴场,控制住大楼里的人,当时刑斯就在现场。 “当时他中枪的时候视线对着的应该是你对吧?那时候你朝他开了枪,这是他当时的表情。” 刘梦涵反复倒了几次影像,反复看沈莫言当时的表情。 愤怒不顾一切、茫然中枪、不敢置信、凄然、最后是一丝快速闪过的诡异笑容。这是沈莫言进去后依序出现的表情。这些表情都很快,很快出现很快消失,直到他倒地。刑斯强压着内心的痛楚,机械的听着刘梦涵继续说下去。 “愤怒不顾一切是因为他恨,打算豁出去,所以他进来便是一通不顾里面死活的乱射。中枪那一瞬的不敢置信,应该是因为看到是你朝他开枪,所以意外。这可能是因为事情太突然,双方都看不清是谁。” 刘梦涵的话被刑斯打断,“不,他希望我死,所以” 他想他死,所以宁可错杀里面的人,也不放过他,所以沈莫言才开枪,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在沈莫言的枪下。至今刑斯都沉浸在痛苦中,如果不是沈莫言想杀他,也不至于这么多人死在沈莫言的乱枪下。 他恨沈莫言为了一己私利,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他更恨自己没有看清来人,便开枪杀死了曾经和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这两个人都同为一个人,让他既爱又恨,内心充满着矛盾。 看到刑斯压抑着痛苦的样子,刘梦涵心里被怎么给揪住了,她又能做什么呢? “刘梦涵。” 刑斯痛苦的抱住她,一颗晶莹的液体顺势落下她脖颈,滚烫灼人。她的心竟为他乱了,她喃喃道。 “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他最后那诡异的笑容,是因为发现你还活着呢?你们曾经是那么的要好,你真的相信他是因为要杀你,才会朝着里面的人扫射?或许当时有人向他灌输了里面的人质已经部被绑匪打死了,包括你。所以他想报仇,才会报着同归于尽报仇的心态冲进去。可是他不知道你们还没有死,你们控制住了里面的局面。” “刘梦涵。”刑斯怔怔的看她,他怎会没想到有这种可能。 过去可能是他一直活在沈莫言的死,和那些无辜的人的死的自责中,所以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环节。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当年又是谁向沈莫言灌输了如此险恶用心的消息,以致惨剧的发生? “我查过了,当年事情发生前一直跟着沈莫言的有两个人,可能只有他们最清楚当时的情况,能提供一些线索。刘梦涵腾出一只手敲了一下电脑键盘。 “阿昌和李树?他们是莫言的手下。” 也就是前段时间刘梦涵冒险去救的李树?她就是为了这个才去的? 当年事情发生后,阿昌和李树两人都表现得很伤心,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刑斯的人也有找他们了解当时的情况,后来他们还被警方找去谈话,问询是否与沈莫言是同伙。 现在过去了三年,当时他念及与沈莫言的交情想留下他们在身边,他们执意拒绝,说是沈莫言杀死了人,他留下他们的话,让那些死难者家属很难接受,也会对他的声誉和公司形象不利。两人当时就走了,各谋生路,之后就再没有消息。 “李树对当年的事不知情,只说当时出事前,是阿昌在沈莫言身边,阿昌现在在一个非法贩毒集团做事,我们可以假装成买家接近他。”刘梦涵透露了一下抽空查到的进展。 “刘梦涵你真的太好了。”刑斯忘情下激动的抱住了刘梦涵。 不管如何,这让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都活在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他而死的自责中,还有开枪打死沈莫言的阴影中。如此分析,倒是沈莫言被人利用了,他更坚信沈莫言没有背叛他。还有那些人与沈莫言的死,是与那个背后险恶之人有着直接关系的,而不是他,他不用再背负那么大的内疚和沉重的心理包袱。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7章 茫然 莫言,他怎能轻易就否定了他们的兄弟情,他的死留给他的阴影确实让他迷了精明,以至于错过了查找真相。莫言,不管怎样,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还他一个公道,把当年的罪魁祸首揪出,让他还有那场意外死去的人安息。 刘梦涵,他真的爱极了刘梦涵,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仅是他对枪的阴影,她竟认真到如此地步,比他自己还关心他。 她不是他公司的职员,却能胜任很多保护工作之外的公司的事情。如果不是林建国不肯让她提前解约,刑斯早就把刘梦涵拉到自己旗下,而不是现在只是担当保镖而已。 寻找手背上有箭刑疤痕的人,刘向晨认真的画着自己印象里,可怕叔叔给他看的画面,就只是一个有疤痕的男人的手,那个人是他的爸爸。很浅的疤痕,轻易看不到。可惜画面是非正常拍摄,看不清他的脸,可怕叔叔也有意不让他看到。 现在妈妈失忆,离开了组织,他也便和组织的人失去了联系,现在他只能靠自己找到爸爸。爸爸,你一定要出现,不然妈妈会一辈子活在忐忑中。可怕叔叔他们送他们回这里,必定有他们的用意。这里必定会和妈妈或者他的家人有联系,他一定要想办法都找到。 优雅的情侣餐厅,他和她,一个是老板,一个是保镖,似乎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刘梦涵,上次我错怪你了,今天算是将功补过,向你谢罪。” 刑斯优雅的为刘梦涵切着牛排,一切自然而然。 “我自己来。” 刘梦涵很是不习惯刑斯的过于体贴,其实更不习惯的是他破天荒请客,居然选在情侣餐厅,让人遐想连篇。 这次说是为了上次去寒秋少那闯关救李树的事,对她误会出言侮辱,才会请客。却选在这种地方,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难得我请客,多吃点。” 刑斯看着刘梦涵吃,自己今天胃口似乎也不错,比以往吃得多。而刘梦涵餐盘里的食物因为分心,所以动得很少。 平时的刑斯习惯单独用餐,而且上下属关系不足以使他们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所以这次是刘梦涵和刑斯第一次单独正式坐在一起用餐,有点怪怪的感觉。刘梦涵想,应该是沈莫言的事,让他心情突然大好吧,所以才会请她吃饭。 “刑斯,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可以考虑什么时候给我澄清我们俩的关系了吧?” 刑斯答应过她的要澄清,却迟迟没有动作,刘梦涵想趁今天他心情好的时候讨要,应该不算过分。可以理解的是,他是真的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去澄清,所以之前她一直没怎么逼他。 “又不是急着要嫁人,替我挡些女人没问题吧,最近老头逼得紧。”刑斯轻轻松松的说着。 反正清者自清,只要媒体和狗仔挖不到更进一步的消息,一次次失望,不用他们澄清,自然而然也会消停。 “出尔反尔。”刘梦涵露出鄙夷的抗议。 “笨蛋,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她是不知道,某些人被她羞辱之后,是不会对她善罢甘休的。想清静,还得靠他,他和她现在算是互帮罢了。 刘梦涵无可奈何的看着某人,他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不顾形象骂她笨蛋,她是第一个被他老是这么骂的人,她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超不爽。刑大总裁这样骂人,很是没水准,偏偏他很没水准的东西,总是落在她身上,悲哀。 一餐下来,扯东扯西,说些天南地北也就轻轻松松过去了。彼此不算拘谨,有说有笑,说是朋友算不上,说是公事化,也不如那么严谨,总之可以谈一些毫无顾忌的话。 私人时间是这样,但是一到工作上,两人立马就变了,即使言笑也透着严肃与一丝不苟,彼此都习惯了这种方式,所以一直都相处得很愉快。 吃完饭,两人便赶着去参加一个客户见面会,在出到餐厅外面,快到门口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喂,不要拍了。”厅内由外而内走进来的一男一女,随着女子不耐烦的声音入耳,便有物件重重落地的声音。 餐厅内用餐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调集到发生挑衅处,只见一男一女同一名男子争执,单独而来的男子捡起地上的相机,拉扯起那名一身时尚打扮的女子。随女子随行而来的男子则试图制止着两人拉扯。 手拿相机的男子很是气愤,看样子像是个娱记,抓着女子的衣袖不放,好像是要向女子索赔,女子却不依,一直不耐烦想挣脱男子的箍制。 “够了,放开她。” 随行男人由开始的冷静,已经变得声音陡然冷了几分。拿相机的男子却不放手,手里还一直拽着女子的衣摆不放。 映入眼帘的女子,让刑斯微微一怔,薄薄的唇角随后轻轻扯动,嘴角的笑意似乎有点冷。如此好戏怎能错过,他不慌不忙走过去。 “刘梦涵我们去看热闹。” 刑斯手不由分说,便拉住刘梦涵的手往热闹处走。 “我说这位先生,您的行为已经严重侵ds犯当事人的肖像权,并且严重干扰了当人的日常生活隐kn私,这位小姐有权要求您删除相机里面的照片。如果您执意,我们不介意跟您上警局走一趟。” 刑斯英雄救美般,过去便是一把轻松将男子抓住离欣的手给强制拿开,“礼貌”之下,那隐含笑意的咄咄逼人寒意,较之前面的男子要寒上许多倍,更有气势,娱记男子慌乱看着来人。 “刑、刑总?”男子结结巴巴的盯着他,刑氏集团总裁,襄垣市的大人物,只要一个喷嚏就能让整个城市抖一抖,就算是市长见了他,也不敢冒头高一截高过他。 如今遇到他算是自己倒霉还是?男子慌乱的不敢再造次。 “刑斯?”看到刑斯,离欣惊喜的叫了起来,过来便自然的伸手抓揽住刑斯的臂弯,脸上一扫刚才的阴霾,细细密密的灿烂生花笑容夺人光彩。 刑斯依旧如她想象的那么帅气迷人,只一眼就已叫人深陷,比以前更令人着迷。其实他比杂志上的要帅气得多,气质也源源散发。让离欣看他的眼神渐渐沦陷。她回来的目的便是将他牢牢抓住。 “刑斯,想不到你还是喜欢来以前我们经常来的地方,经常玩不是情侣,却经常来情侣餐厅,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离欣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相较,刑斯的表现则表现得克制得多,脸上春风得意的笑,根本看不出掺杂了什么。 “沈总,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谁不知道离欣小姐是您喜欢的人,我哪敢。刚刚我是在拍别人,恰巧拍到了离小姐而已,误会误会。您看我这相机。”男人拿着被砸的相机揪心结肺。 刑斯眸离开离欣,转回来看男子,不疼不痒。 “明天到我公司,我会安排财务把你损坏的部分填上。现在离小姐要用餐,我想不用我说,” 刑斯拉长后面带有警告意味的‘说’字,男子立马识时务的点了再点头,识趣的离开。 “刑斯,没想到我回国看到的第一个熟人会是你。”离欣一脸开怀。 刑斯不动声色望向她身旁的男子,第一个人应该是他吧,是他楚若凡!何时成了他刑斯,他在她心中有地位吗?答案是没有!心中的自嘲意味浓重。 “离欣,好久不见。” 淡淡的回应,刑斯的语句过于客套疏离,令离欣挂起的笑脸尴尬的渐渐隐去,难掩心中的失落。 以前确实是经常随离欣的喜好,经常来这家情侣餐厅,只是在她离开之后,他便不再来,这是四年后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却也很讽刺,在这里见到她。 “等等,” 就在男子以为可以万事大吉离开,刑斯叫住了他。那名男子还以为要找他麻烦,脸色惴惴不安折回。 一个冷不防,刑斯大手一伸,刘梦涵轻哼一声,已被他纳入怀中。 “其实,”刑斯浅浅一笑,甚是勾魅,引来旁人不解,“刘小姐才是我喜欢的人。” 刑斯温文尔雅下的冷傲,刘梦涵不曾见识他如此的内冷。 觉察手臂上揽着自己的手渐渐松开,有那么一刻刑斯如此愉悦。离欣惨白的脸在余角毫不客气的狂扫下,被他数纳入眼底,他竟不觉疼惜。以前的他对她千般体贴纵容,他以为她会被感化留在他身边,而她没有,他总是被她忽视了个彻底。看不到他的一切付出他的好,把他的感受也一并忽视。 这一刻的刑斯好陌生,一点也不像以前总是对她热情满满的他。他变得好冷,一如有意把他和她的关系撇清,离欣突然觉得好害怕,前所未有的惶恐数写在脸上,他还不打算放过。 “离欣,你不是还要和楚若凡吃饭吗,那我们不打扰了。”桃花眼一勾,对向刘梦涵,分外温柔,“刘梦涵我们走。” 指骨分明的指爱溺的在刘梦涵的脸上轻轻的刮了一下,仿若她是他最爱。 好奇刑斯为何会做这出戏,刘梦涵亦是不动声色的扫过旁边美人。这个女人真的很美,即便穿着时尚,神情间天然妩媚,也不缺骨子里的清纯,是男人都想保护。 “刑斯,你该回家看看爷爷,这几天爷爷一直念叨你。” 就在刑斯打算走出去的时候,楚若凡叫住他。 刑斯缓缓停住脚步,并不回首,“他关心的人是你,你应该多留在刑宅些日子。” 自从楚若凡回国这些日子,便住在刑宅,从那时起,刑斯便没有再回过刑宅,搬到外面住。正如他所说,爷爷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时隔很多年,亲孙子终于肯认他。作为对他有几十年养育之恩的爷爷,刑斯不应阻止也不应去破坏爷爷的快乐,所以他选择这种方式避让,让彼此都不尴尬。 背影远去,楚若凡涩然。 “离欣,这样的男人连几年的时间都等不了,失去他你会无比幸运。” 离欣忽视他的冷嘲热讽,极力辩解,“若凡,当初我并没有给刑斯任何承诺,所以你别那样说他。” 以前刑斯对她多好,她是怎样对他的,不仅忽视他眼底的情意,连去美国之前,甚至都是上飞机之前才发一通简讯告知他。 “那我呢,是否我现在伊人拥在怀你也不介意?” 楚若凡璀璨的双眸散发着一抹读不懂的味道,嘴角的淡然不用伪装,亦不是很痛楚。他发现他苦守离欣的时间也够长,从刑斯开始对离欣有感觉开始,他对她的感觉就已经很微妙。 他和刑斯曾经一直是离欣最有利的争夺者,离欣不承诺于他,也不承诺于刑斯,跟这边生气了跑那边诉苦,跟那边生气了跑这边求安慰。她总是很无辜的让他们大放爱心,用自己的温暖迎接她。 即便这样,也看不到她任何的心计,他们甘心为她做任何事。有时候觉得离欣向他们要的不过是单纯友谊,而他们要的是更多,多得只想拥有她,她却无法给予。 离欣不答他的话,脸色越加难看,早已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她回来原本是想给刑斯惊喜的,没想到会是这么戏剧的一幕。他不但已经没有了以前对她的温柔,还有了一个他喜欢的女人,他对那个女人眼神间的温柔,叫离欣嫉妒得不得了,那是以前只有对着她的时候,他才会有那样的表情。 四年多,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襄垣市的夜璀璨迷人,高楼林耸,霓虹灯闪烁间彰显着城市的繁华。 车子驶出繁华,在郊外则是另一番景象,寂静中偶尔会有鬼魅掠影而过,不知是飞禽抑或走兽。从黑色的车子中走出两人,一男一女,男人欣长的身影投身于黑暗中,只有车头的灯光偶尔能探到一些影子。深眸在暗影的投射下,变得黑不见底无法揣测。 清凉的风不时迎面吹来,吹乱了他的发。 星星点点的烟头忽明忽灭,轻风擅自做主把那浓烟换做与空气强势中和,总是在吐出烟雾后就只剩淡淡的烟味,连烟雾都很快被风吹走。黑夜述说了男人的寂寞。良久,女子打开车门,走近他。淡光把她在轻风下的清淡面容吹得更淡,淡到毫无可揣测的漏洞。 “刘梦涵,我爱她爱得义无反顾,她明知道我在乎她,却任由另一个男人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她。我是不是真的可有可无?” 他健、硕的背斜靠在车身,述说着无限的自嘲。刘梦涵慢慢靠近他,轻轻的坐到车头上,不说话。 淡淡烟草气息自周身而来,不觉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深呼吸,那烟草味依旧吝啬得只有那么点。她茫然的把眼撇向黑夜中,明明知道什么也看不见,眼睛还是努力睁大了再睁大。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7章 茫然 莫言,他怎能轻易就否定了他们的兄弟情,他的死留给他的阴影确实让他迷了精明,以至于错过了查找真相。莫言,不管怎样,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还他一个公道,把当年的罪魁祸首揪出,让他还有那场意外死去的人安息。 刘梦涵,他真的爱极了刘梦涵,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仅是他对枪的阴影,她竟认真到如此地步,比他自己还关心他。 她不是他公司的职员,却能胜任很多保护工作之外的公司的事情。如果不是林建国不肯让她提前解约,刑斯早就把刘梦涵拉到自己旗下,而不是现在只是担当保镖而已。 寻找手背上有箭刑疤痕的人,刘向晨认真的画着自己印象里,可怕叔叔给他看的画面,就只是一个有疤痕的男人的手,那个人是他的爸爸。很浅的疤痕,轻易看不到。可惜画面是非正常拍摄,看不清他的脸,可怕叔叔也有意不让他看到。 现在妈妈失忆,离开了组织,他也便和组织的人失去了联系,现在他只能靠自己找到爸爸。爸爸,你一定要出现,不然妈妈会一辈子活在忐忑中。可怕叔叔他们送他们回这里,必定有他们的用意。这里必定会和妈妈或者他的家人有联系,他一定要想办法都找到。 优雅的情侣餐厅,他和她,一个是老板,一个是保镖,似乎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刘梦涵,上次我错怪你了,今天算是将功补过,向你谢罪。” 刑斯优雅的为刘梦涵切着牛排,一切自然而然。 “我自己来。” 刘梦涵很是不习惯刑斯的过于体贴,其实更不习惯的是他破天荒请客,居然选在情侣餐厅,让人遐想连篇。 这次说是为了上次去寒秋少那闯关救李树的事,对她误会出言侮辱,才会请客。却选在这种地方,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难得我请客,多吃点。” 刑斯看着刘梦涵吃,自己今天胃口似乎也不错,比以往吃得多。而刘梦涵餐盘里的食物因为分心,所以动得很少。 平时的刑斯习惯单独用餐,而且上下属关系不足以使他们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所以这次是刘梦涵和刑斯第一次单独正式坐在一起用餐,有点怪怪的感觉。刘梦涵想,应该是沈莫言的事,让他心情突然大好吧,所以才会请她吃饭。 “刑斯,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可以考虑什么时候给我澄清我们俩的关系了吧?” 刑斯答应过她的要澄清,却迟迟没有动作,刘梦涵想趁今天他心情好的时候讨要,应该不算过分。可以理解的是,他是真的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去澄清,所以之前她一直没怎么逼他。 “又不是急着要嫁人,替我挡些女人没问题吧,最近老头逼得紧。”刑斯轻轻松松的说着。 反正清者自清,只要媒体和狗仔挖不到更进一步的消息,一次次失望,不用他们澄清,自然而然也会消停。 “出尔反尔。”刘梦涵露出鄙夷的抗议。 “笨蛋,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她是不知道,某些人被她羞辱之后,是不会对她善罢甘休的。想清静,还得靠他,他和她现在算是互帮罢了。 刘梦涵无可奈何的看着某人,他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不顾形象骂她笨蛋,她是第一个被他老是这么骂的人,她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超不爽。刑大总裁这样骂人,很是没水准,偏偏他很没水准的东西,总是落在她身上,悲哀。 一餐下来,扯东扯西,说些天南地北也就轻轻松松过去了。彼此不算拘谨,有说有笑,说是朋友算不上,说是公事化,也不如那么严谨,总之可以谈一些毫无顾忌的话。 私人时间是这样,但是一到工作上,两人立马就变了,即使言笑也透着严肃与一丝不苟,彼此都习惯了这种方式,所以一直都相处得很愉快。 吃完饭,两人便赶着去参加一个客户见面会,在出到餐厅外面,快到门口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喂,不要拍了。”厅内由外而内走进来的一男一女,随着女子不耐烦的声音入耳,便有物件重重落地的声音。 餐厅内用餐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调集到发生挑衅处,只见一男一女同一名男子争执,单独而来的男子捡起地上的相机,拉扯起那名一身时尚打扮的女子。随女子随行而来的男子则试图制止着两人拉扯。 手拿相机的男子很是气愤,看样子像是个娱记,抓着女子的衣袖不放,好像是要向女子索赔,女子却不依,一直不耐烦想挣脱男子的箍制。 “够了,放开她。” 随行男人由开始的冷静,已经变得声音陡然冷了几分。拿相机的男子却不放手,手里还一直拽着女子的衣摆不放。 映入眼帘的女子,让刑斯微微一怔,薄薄的唇角随后轻轻扯动,嘴角的笑意似乎有点冷。如此好戏怎能错过,他不慌不忙走过去。 “刘梦涵我们去看热闹。” 刑斯手不由分说,便拉住刘梦涵的手往热闹处走。 “我说这位先生,您的行为已经严重侵ds犯当事人的肖像权,并且严重干扰了当人的日常生活隐kn私,这位小姐有权要求您删除相机里面的照片。如果您执意,我们不介意跟您上警局走一趟。” 刑斯英雄救美般,过去便是一把轻松将男子抓住离欣的手给强制拿开,“礼貌”之下,那隐含笑意的咄咄逼人寒意,较之前面的男子要寒上许多倍,更有气势,娱记男子慌乱看着来人。 “刑、刑总?”男子结结巴巴的盯着他,刑氏集团总裁,襄垣市的大人物,只要一个喷嚏就能让整个城市抖一抖,就算是市长见了他,也不敢冒头高一截高过他。 如今遇到他算是自己倒霉还是?男子慌乱的不敢再造次。 “刑斯?”看到刑斯,离欣惊喜的叫了起来,过来便自然的伸手抓揽住刑斯的臂弯,脸上一扫刚才的阴霾,细细密密的灿烂生花笑容夺人光彩。 刑斯依旧如她想象的那么帅气迷人,只一眼就已叫人深陷,比以前更令人着迷。其实他比杂志上的要帅气得多,气质也源源散发。让离欣看他的眼神渐渐沦陷。她回来的目的便是将他牢牢抓住。 “刑斯,想不到你还是喜欢来以前我们经常来的地方,经常玩不是情侣,却经常来情侣餐厅,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离欣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相较,刑斯的表现则表现得克制得多,脸上春风得意的笑,根本看不出掺杂了什么。 “沈总,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谁不知道离欣小姐是您喜欢的人,我哪敢。刚刚我是在拍别人,恰巧拍到了离小姐而已,误会误会。您看我这相机。”男人拿着被砸的相机揪心结肺。 刑斯眸离开离欣,转回来看男子,不疼不痒。 “明天到我公司,我会安排财务把你损坏的部分填上。现在离小姐要用餐,我想不用我说,” 刑斯拉长后面带有警告意味的‘说’字,男子立马识时务的点了再点头,识趣的离开。 “刑斯,没想到我回国看到的第一个熟人会是你。”离欣一脸开怀。 刑斯不动声色望向她身旁的男子,第一个人应该是他吧,是他楚若凡!何时成了他刑斯,他在她心中有地位吗?答案是没有!心中的自嘲意味浓重。 “离欣,好久不见。” 淡淡的回应,刑斯的语句过于客套疏离,令离欣挂起的笑脸尴尬的渐渐隐去,难掩心中的失落。 以前确实是经常随离欣的喜好,经常来这家情侣餐厅,只是在她离开之后,他便不再来,这是四年后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却也很讽刺,在这里见到她。 “等等,” 就在男子以为可以万事大吉离开,刑斯叫住了他。那名男子还以为要找他麻烦,脸色惴惴不安折回。 一个冷不防,刑斯大手一伸,刘梦涵轻哼一声,已被他纳入怀中。 “其实,”刑斯浅浅一笑,甚是勾魅,引来旁人不解,“刘小姐才是我喜欢的人。” 刑斯温文尔雅下的冷傲,刘梦涵不曾见识他如此的内冷。 觉察手臂上揽着自己的手渐渐松开,有那么一刻刑斯如此愉悦。离欣惨白的脸在余角毫不客气的狂扫下,被他数纳入眼底,他竟不觉疼惜。以前的他对她千般体贴纵容,他以为她会被感化留在他身边,而她没有,他总是被她忽视了个彻底。看不到他的一切付出他的好,把他的感受也一并忽视。 这一刻的刑斯好陌生,一点也不像以前总是对她热情满满的他。他变得好冷,一如有意把他和她的关系撇清,离欣突然觉得好害怕,前所未有的惶恐数写在脸上,他还不打算放过。 “离欣,你不是还要和楚若凡吃饭吗,那我们不打扰了。”桃花眼一勾,对向刘梦涵,分外温柔,“刘梦涵我们走。” 指骨分明的指爱溺的在刘梦涵的脸上轻轻的刮了一下,仿若她是他最爱。 好奇刑斯为何会做这出戏,刘梦涵亦是不动声色的扫过旁边美人。这个女人真的很美,即便穿着时尚,神情间天然妩媚,也不缺骨子里的清纯,是男人都想保护。 “刑斯,你该回家看看爷爷,这几天爷爷一直念叨你。” 就在刑斯打算走出去的时候,楚若凡叫住他。 刑斯缓缓停住脚步,并不回首,“他关心的人是你,你应该多留在刑宅些日子。” 自从楚若凡回国这些日子,便住在刑宅,从那时起,刑斯便没有再回过刑宅,搬到外面住。正如他所说,爷爷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时隔很多年,亲孙子终于肯认他。作为对他有几十年养育之恩的爷爷,刑斯不应阻止也不应去破坏爷爷的快乐,所以他选择这种方式避让,让彼此都不尴尬。 背影远去,楚若凡涩然。 “离欣,这样的男人连几年的时间都等不了,失去他你会无比幸运。” 离欣忽视他的冷嘲热讽,极力辩解,“若凡,当初我并没有给刑斯任何承诺,所以你别那样说他。” 以前刑斯对她多好,她是怎样对他的,不仅忽视他眼底的情意,连去美国之前,甚至都是上飞机之前才发一通简讯告知他。 “那我呢,是否我现在伊人拥在怀你也不介意?” 楚若凡璀璨的双眸散发着一抹读不懂的味道,嘴角的淡然不用伪装,亦不是很痛楚。他发现他苦守离欣的时间也够长,从刑斯开始对离欣有感觉开始,他对她的感觉就已经很微妙。 他和刑斯曾经一直是离欣最有利的争夺者,离欣不承诺于他,也不承诺于刑斯,跟这边生气了跑那边诉苦,跟那边生气了跑这边求安慰。她总是很无辜的让他们大放爱心,用自己的温暖迎接她。 即便这样,也看不到她任何的心计,他们甘心为她做任何事。有时候觉得离欣向他们要的不过是单纯友谊,而他们要的是更多,多得只想拥有她,她却无法给予。 离欣不答他的话,脸色越加难看,早已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她回来原本是想给刑斯惊喜的,没想到会是这么戏剧的一幕。他不但已经没有了以前对她的温柔,还有了一个他喜欢的女人,他对那个女人眼神间的温柔,叫离欣嫉妒得不得了,那是以前只有对着她的时候,他才会有那样的表情。 四年多,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襄垣市的夜璀璨迷人,高楼林耸,霓虹灯闪烁间彰显着城市的繁华。 车子驶出繁华,在郊外则是另一番景象,寂静中偶尔会有鬼魅掠影而过,不知是飞禽抑或走兽。从黑色的车子中走出两人,一男一女,男人欣长的身影投身于黑暗中,只有车头的灯光偶尔能探到一些影子。深眸在暗影的投射下,变得黑不见底无法揣测。 清凉的风不时迎面吹来,吹乱了他的发。 星星点点的烟头忽明忽灭,轻风擅自做主把那浓烟换做与空气强势中和,总是在吐出烟雾后就只剩淡淡的烟味,连烟雾都很快被风吹走。黑夜述说了男人的寂寞。良久,女子打开车门,走近他。淡光把她在轻风下的清淡面容吹得更淡,淡到毫无可揣测的漏洞。 “刘梦涵,我爱她爱得义无反顾,她明知道我在乎她,却任由另一个男人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她。我是不是真的可有可无?” 他健、硕的背斜靠在车身,述说着无限的自嘲。刘梦涵慢慢靠近他,轻轻的坐到车头上,不说话。 淡淡烟草气息自周身而来,不觉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深呼吸,那烟草味依旧吝啬得只有那么点。她茫然的把眼撇向黑夜中,明明知道什么也看不见,眼睛还是努力睁大了再睁大。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8章 感受 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感受着他忧伤的气息。 “刘梦涵你告诉我,如何能够吻着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好的时候,她还能如你这般冷淡,你告诉我,你们都是木头做的吗?呵呵,‘木头’,我总是挑衅‘木头’。” 刑斯嘶哑着声音吼叫着,那份自嘲与她心底的自嘲一样浓烈。 此刻刘梦涵的心‘痛’,藏在心底的未解之谜被打开。 过往他不是觉得好玩,才会独独对她经常展开温和攻势,展开倾心畅谈。是因为她和一个他深爱的女人有‘木头’的潜质,面对他的深情抑或温柔轰炸永远装木头,所以他不断挑衅她,不断想要暖化,这就是为什么她在他这里与别人不同的原因。 子夜娱乐城二楼演艺厅,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嗨翻天,dj不时说一些鼓动现场气氛的话,播报接下来的节目情况。歌手换了一轮又一轮,场面不时向高点上升。尖锐的叫声刺破耳膜,充斥着现场人群的热情。 “刑斯,别再喝了。”落展鹏拍了拍好友。 刘梦涵走过来扶起刑斯打算离开,“刘梦涵别这样,陪我坐坐。” 落展鹏邪笑着往刘梦涵身上看。 还记得他和刑斯的那次打赌,那晚虽只是远远一撇,他便能从众多女性中眸光一锁,就早已把她牢牢锁定。那晚的刘梦涵如果不是宴场上出意外,必定会成为在场男性争夺的对象。 他记得那时的她皮肤白亮细软湿滑得如飘飞手中的雪花,软软的入手即化那种感觉。颊间似乎只是微微的化了点淡妆,即刻白里透红,似乎刚泡了温泉浴出来,那朦胧醉意的醉人红晕,即便是非天然,也会看出自然的味道。 对她感兴趣,是从刑斯胃出血被人装炸弹那次,她轻松排除了险情,动作之快,脑子之灵活,给人很深的印象。 “落少,没女人很寂寞?”刘梦涵不大理会他的目光,坐下自顾喝酒。 落展鹏嘴角展露出洋洋洒洒的笑意低笑,“还不都是你儿子教的。” 他的笑容极为妖孽,介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美。 “难道你不该感激我儿子?”音并不同情,不疼不痒。 这就是立志于游历花丛的落少,被老妈逼相亲逼疯了,有天在她儿子的唆使下,演了一场戏装病,对女人对相亲有阴影,结果摆脱了老妈疯狂的逼相亲,也至此,对外面的女人有所收敛。 “刘梦涵宝贝,我只要看到你就够了。看到没有,这个男人,坚持了七年,七年啊,可惜对方把他跟猴耍似的,他又不是没人要。”落展鹏指着酒醉不醒的刑斯哀叹道。 他就是太痴情,所以他的所有精明都给爱情绕道了。七年,难怪刑斯今晚会喝醉。苦等了七年,再痴情的男人也会崩溃。 联想到今天刑斯一天的变化,包括请她一起吃饭,拥她入怀,她心里的紧张跳跃。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事先的预谋,为的就是激到离欣。站在这样的角色里,她只是一个棋子,是被利用的,刘梦涵一脸苦笑。 酒液从唇自嘴里递送,刘梦涵淡凉的红唇微肿,有说不出的美,落展鹏死死盯住人儿那片唇。 那微肿的样子,使她的唇形分外圆润美好,女人味韵味十足。 男人真是可怕的动物,天生对女人灵犬的嗅觉,猎鹰猎物的敏锐,刘梦涵把脸移开。 “你脸红了。”落展鹏还是第一次看到刘梦涵这么可爱的表情。 他的好友未免太不解风情,明明身边整日跟着个大美女,偏偏他把她当成窝边草,怪不得美人要苦恼。 “刘梦涵,你不是和林建国的期约快满了吗,到我身边来工作怎样?”落少半玩笑半认真的说着,“我知道刑斯也在争取,你的意思是?” “你怎么这么啰嗦。”刘梦涵今晚突然间就没有了心情,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 这或许无关落展鹏的啰嗦,而是她的抉择,留下还是离开。她知道她快陷进去了,尤其是今天刑斯针对离欣的种种行为,让刘梦涵深刻的体会到了内心有一种叫做酸的味道,忽然间那么多的席卷她,她感到莫名的恐慌。 原来她真的没有做到真正的忘记,也没有做到内心的克制。 刑斯被落展鹏送走,只留下刘梦涵。 “心情苦闷?”走进来,刘萧寒第一眼便看到坐下角落里的刘梦涵。 谁知刘梦涵一个狠光,不明是非的直接将刘萧寒狠狠的往一边推。 “你” 惊讶于刘梦涵的举止,可是随后,刘萧寒便看到刘梦涵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把黑黝黝的枪,枪口对准一个男人的脑门,枪是从男人手上夺来的。 这时候,一名带着几个随从的男子过来了。 “好身手。”男子轻轻鼓着掌。 “雷洛。”刘萧寒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枪里没子弹,我只是想考你的应变能力。”雷洛毫不介意他的行为。 他与刘萧寒的年纪都是在23岁左右,约莫相仿。 雷洛有一个黑道的父亲,警察局长的叔叔,每一个人的势力都不容小视,所以习惯了嚣张。 “这位小妞身手不错,如果是真子弹,没有她,刘萧寒,恐怕你要见上帝了。”雷洛趾高气昂打量了演艺厅内部,“这间娱乐城早就该易主了,签了转让手续,我放你一马。”他仍然一脸嚣张,对着刘萧寒。 在襄垣市,除了某些人物某些地下势力是雷家不敢动以外,可以说是无法无天,雷洛经常仗势欺人。 “要命就拿走,别这么多废话,阿辉,送客。”刘萧寒并不买他的账,直接轰人。 雷洛一脸死相,扬起狠厉,“刘萧寒,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易是我的,你最好离她远点。” 为什么小易死心塌地喜欢刘萧寒这小子,对他看都不看一眼,他哪点比不上刘萧寒,雷洛很是不服气。 “小易喜欢谁是她的自由,如果你强制让她喜欢你,我对你不客气。”刘萧寒狠狠的回敬他。 就因为雷洛喜欢小易,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找他的茬,怪不得平时死缠着他的小易,最近都没有再来找他,原来是怕雷洛伤害他。刘萧寒对那小丫头没什么心思,却也不放心她落在雷洛手里。 “那好吧,我们玩场游戏,死亡赛车,怎样?”雷洛提了意见。“我知道你是赛车高手,于是我专门请了一位赛车手来陪你玩玩,如果你赢了,以后我都不会来打扰你,包括小易,如何?” 雷洛抛一个眼神,立刻有一个人走出来。 “雷斯。”刘萧寒看着那人,这就是那位素有死神神话之称的死亡赛道赛车手雷斯,从未失过手。与他交手的,有许多都死在了赛道上,不死的也都变成了残疾,与他交手等同于找死,雷洛竟然请到了他。 看到刘萧寒一脸震惊,雷洛一脸得意,“刘萧寒,你怕了?就知道你没胆,还是乖乖签协议吧。” “好,我应战。”刘萧寒郑重的回答,面色不惧。 “我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即时传来,刘梦涵冷静的走到雷洛面前。 “我从不与废物比。”雷斯上下打量了刘梦涵,一脸的轻蔑。 “我第一次与废物比。”刘梦涵简单溢出几字,惹得雷斯一脸动怒。 雷洛制止了雷斯要发威,讪讪道,“小妞,这可不是儿戏,而且我只要刘萧寒本人参加。你与他非亲非故,不应该搅了我们的游戏。” 刘梦涵一眼冷冷扫向雷斯,“那他呢?” “他是我堂哥,自然可以替我参赛。” 雷洛一席话,自然周朝的人都是不小的吃了一惊,没想到雷斯竟是雷洛的堂哥,自然也对刘萧寒担心了起来。 “那好,我告诉你,我是他堂姐,至于真伪,过段时间你会看到相关报道,而且你可以亲自拿物证去验证。” 雷洛和刘萧寒都明显愣了,可是二人随后的表情都是不相信。 “你可知欺骗的后果,到时候我要你身边的人的下场都不好过。”雷洛郑重警告。 “当然。”刘梦涵认真回答,“但是请你们这些废物,到时候统统离开刘家的视线,永远都不许骚扰他们。” “嗯哼,但愿你还有命留着去证实。” 死亡赛车之后,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雷洛乐见,便是答应了。 “不行。”刘萧寒替刘梦涵担心,可是他的话未说完,刘梦涵已经一掌将他打晕。 阿辉想要上来替老大解气,看到刘梦涵震慑的气质,顿时没了气,乖乖扶起晕过去的刘萧寒。 风潇潇,雨潇潇,小雨飘飘,两辆车子同时出发。此时因为是大事件,而且有雷斯参加,自然有许多道上的以及刘萧寒这边的人,纷纷来观看。 赛车场地也就是一条露天的水泥路,出发点被许多的车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到处是打着车灯的车子,以及一大帮观看的人,场面十分震撼。 裁判声响,两辆车子嗖的便飞了出去,人群哨声不断,疯狂欢呼着。 赛车出去了很久,刘萧寒才醒来,发现自己被绑着坐在台上的座椅里,左侧是雷洛的座位,雷洛悠闲的喝着茶水。 “雷洛,你个疯子,快点制止他们,有什么事我自己来,你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刘萧寒使劲挣扎着被绑的身子。 雷洛一脸无能为力的看戏表情,“没办法,这是小妞自己决定的事。我是喜欢针对你是不错,不过如果那是你的亲人,我想,折磨她们,应该比折磨你更过瘾,你也会比亲身经历更心痛,何乐而不为。” “你,快放开我。”刘萧寒无比愤怒。 “是小妞要绑你的,不关我的事。” 刘萧寒颇为意外,看了一眼旁边怯怯看着他的阿辉,他怒容怒喊阿辉放开他,阿辉却犹豫着,并没有想要动手,脸上皆是担忧。只怕放了老大,老大跟雷斯交手,势必安不保。 刚刚那位小姐气场太大,一下子就让他要帮老大的念头给灭了,乖乖帮她绑上老大。 “雷斯,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输了,今后退出赛车界。”两辆车子通讯着。 所谓的赛车界,是非法的死亡赛车,赛道简直堪称死亡赛道,惊险刺d激。并不是一般平时组织的合法正式的比赛场地,赛道场地安设施要求严格,而是有着极大的风险,任何安都无法保证,而且随时有生命危险。有些人就靠这些死亡赛做赌注,大把赌钱。 “那若是我赢了呢?”雷斯的声音。 “任何条件。”刘梦涵回答得很干脆。 “好。” 车速两人不相上下,虽是在极为危险的障碍赛道道路,两辆车子都自如前行,一前一后不相差多少,谁也甩不开谁。 “好车技。” 雷斯说完,在经过一个弯道的时候,一个恶劣的倾动车身,车头猛的向刘梦涵那辆车子撞去,把外围刘梦涵的车子挤出外面。这时候的弯道比较狭窄,只能容一个半的车身通过,外侧是没有防护栏的深沟。 两辆车子同时开过,也就意味着,如果雷斯从后面撞过来,刘梦涵的车子弹性的作用,必然向外侧倾,雷斯的车子很快就开上来占据原来道路的位置,并且是整整一个车身的位置,剩下的才是刘梦涵被挤出来的车子的位置。 除去雷斯一个车身的路面,余下只有半个车身位的路是留给刘梦涵车子的,而刘梦涵的车子是一个车身位,如果没有足够的车道容车身的话,她的车子会直接斜出去半个车身,倒向倾斜而下的地面,掉进深沟。 下着小雨的路,车子无限打滑。料到雷斯会有这一手,刘梦涵先他而起,一个漂亮的动作,车子出其不意的如好莱坞电影里的镜头,直接倾斜车身,让车子半个身子腾在半空,只剩右侧的两个车轮在动,保持着车子顺利的开动。并趁雷斯撞过来的大意,加速往前开,避过了掉下深沟去的危险。 这一巧妙避让,雷斯无比震惊,那些只能远远看着屏幕视频的人,虽然不能感受亲临其境,也都一齐看着屏幕惊呼起来,为险情和刘梦涵的这次惊险避让的车技震惊不已。 接下来刘梦涵遇到雷斯无数的刁难,小雨越来越大,变成倾盆大雨,视频监控画面上越来越模糊,交错着两辆急速的赛车。 砰,又是一处高危地带,虽不是弯道,车道外面却是很多的斜坡,下面深不见底。眼见两辆车子摩擦相撞,刘梦涵的车子大幅度被撞下斜坡的画面,雷斯的车子只是向斜坡斜下去一些。 恰巧这时候天气状况极差,已经很难看到两辆车的位置和影子,以及战况。不过以现在的状况,刘梦涵输局已定,可能已经车毁人亡。 噢,众人遗憾的看着屏幕上灰蒙蒙的映像,再也看不见里面任何其他映像。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9章 痛楚 “混蛋,快去救人,救人。”刘萧寒再也坐不住了,整个脸上都爬满了痛楚。 “比赛还没结束呢,如果你现在喊停。” 雷洛一脸残忍的笑,好不悠哉的坐着。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刘萧寒恨不得把雷洛掐死。如果不是他,刘梦涵不会出事。 这时候,远处赛道上,疾驶过来一辆赛车,由远及近然后稳稳停车。 “看来可以去搜救了。”雷洛笑容灿烂的望着那辆满身黑色的车子,对着刘萧寒笑。 雷斯的车子是黑,刘梦涵的有一些炫黄颜色搭配车头,一看便知是谁的车子。 刘萧寒只觉得满心都是痛,无法消化这个事实,这时候阿辉才渐渐给他松了绑。松了绑,他将阿辉推开,没入雨帘,想要去寻找刘梦涵。只是那辆黑色赛车门开启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一身湿透的女子的身影,而不见雷斯。 众人一片哗然,细看,那竟是刘梦涵。 这时候随着雨水不断冲刷着那辆车子,车头上被泥水覆盖的炫黄颜色,渐渐被洗掉,露出原来的颜色,众人才知,这不是一辆整黑的车子,而是炫黄被泥水覆盖了。 刘梦涵出来后,那辆车内一个明显重伤的男人,捂着满身鲜血的手臂推开另一边车门,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走动。不止是手,连脚也受了重伤,伤势很严重。 “你赢了,谢谢。”雷斯有气无力的竖起拇指,头一回说出吝啬的‘谢谢’两字。 他的脸不再漠视,不再疯狂嗜血,而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没有人会这么做,将他救起。很多人都巴不得他死。 刘梦涵回以冷淡一笑,淡淡走回台上。刘萧寒已经不顾大雨倾盆,拿了阿辉递过来的雨伞冲出去,为刘梦涵遮挡。 “你没事吧刘梦涵,他怎么了?”刘萧寒关切的询问刘梦涵,亦好奇雷斯为什么会在她车里。 “他掉进深沟了。” 翻车,车子报废,刘梦涵是在斜坡下将他从车里救回。 本来这种事在地下赛车而言,这种情况选手可以可救可不救,就算死也不关自己的事。能冒这么大的雨,那么大的危险,下深沟把人救回来,是很少有的。并非同情,刘梦涵只是一念间将人救回。 看赛车的人一看这阵势,终于弄懂了一切,顷刻,一大片的口哨声欢呼声,都在庆祝刘梦涵的胜利,因为有一个颠覆‘王者’的人诞生。 雷斯很快被人送去医治,留下来的雷洛则一脸呆滞。 “雷洛,记住你的承诺。” 刘梦涵直言提醒他,忽然间,她看见雷洛手臂快速一举对向她,快他一步,在对方将要做出动作的时候,刘梦涵直接一枪打在雷洛拿枪慢她出手一步的右手上,雷洛的枪落地,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手臂,一脸不敢置信刘梦涵识破他的心思,还有她的出手速度。 雷洛中枪,立刻有他的几个马仔赶过来,部将枪口对准刘梦涵和刘萧寒,刘梦涵指向雷洛脑袋的枪亦没有方下,双方对峙着,剑拔弩张。 “雷洛,传出去言而无信的人,是会被别人笑话的。” 刘梦涵冷冷的看着他,眼神里透着杀戮,只看得人心惊胆战。她拿的那把枪,是刚刚在演艺厅里,雷洛的人袭击刘萧寒的那把枪。 “刘梦涵,枪里怎么会有子弹?” 明明那时候雷洛说那把枪是没子弹的,难道是她中途加进去的,刘萧寒不解。 “难道你以为真的是没子弹,而不是枪杀没成功?” 刘梦涵解答刘萧寒的疑问,却是冷冷的看着愣愣心虚的雷洛,他的脸猪肝般。 雷洛,刘萧寒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雷洛干脆就承认了,“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要你死,就算是把你打死,进了牢房,第二天我也能风风光光的出来。不过你就惨了,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你大伯家失去一个女儿,痛不欲生了二十几年,你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你死,恐怕刘家就绝后了,哈哈哈哈。” 雷洛如果只是想玩玩,刘梦涵自然不会过激。但是刘萧寒遇袭事件一发生,如果一味忍让隐忍不还击,势必让雷洛更嚣张,还会像今天一样放胆袭击,到时候刘萧寒的生命依然没保障,还不如干脆主动应战,还刘家安宁。 谁想雷洛如此卑鄙,输了就想杀人灭口,挽回尊严。如非情况危急生命,刘梦涵不会出手伤他。 死,她不怕。刘家的事情,谜团一直困扰着她,至今那结果,她竟无勇气开口。一开口,只怕在刘萧寒的伯父家,又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她怕林美丽夫妻间会产生隔阂。 若不是为刘萧寒,取代他去赛车,她不会开口说她的身世。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而是如何摆脱雷洛的不肯善罢甘休。她头疼的不是如何摆脱现在的枪口对峙,现在即使逃了,雷洛就会有借口疯狂的对刘家的人展开报复,对刘家人生命造成威胁,这才是紧要的。 如何说服他,是现下要解决的问题。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只是看他今晚一脸萎靡,怕是今晚扰他也无用,只能待明天。刚想开口,刘梦涵发觉周身突然有一群人靠拢,凭她的听力,虽只是一小股人,却极为训练有素。 是雷洛的人?她紧了紧手中的枪,还是指着雷洛。 一阵外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枪口对峙,雷洛的人看着副武器武装突然而至,枪口指着他们的人,他们露出慌张的神色。 “雷洛,刘家的人不是你该动的。小孩子耍耍脾气,可是不要忘了你老子给你圈的‘安线’,只有在你老子的保护范围内,你可以嚣张,别的你别越界。还有她,她的所有身边的人,应该也在你的‘安线’范围之外,那是不受你老子保护的,万一哪天你死了,不只你死,还会坑爹,现在是坑爹的时代,没出息的儿子老是连累到自己的父亲。到时候连根铲除,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所以做事千万不要连累你爹,你叔。他们救不了你,还会被你连累到。” 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板寸头的男人突然出现,懒懒洋洋的对雷洛说了一通。说着,砰的一声,他明目张胆的开枪,雷洛身边的一个马仔应声倒地,捂着被打中的腿吱吱呀呀,却不敢大声喊出声来。 同样,雷洛看到那人就傻了,屁都不敢放一个,怯怯的看着那人,一脸的惶恐。依照经验,那人来头不小。 “鹰、鹰爷。”雷洛嘴里叫着。 这就是他嚣张的老爹千叮咛万嘱咐,惹谁也别惹的一角乾坤‘鹰爷’,与刑斯有着密切的联系。就连他老爹以及警察局长的老叔,黑道白道都神气活现的两人,提到刑斯和鹰爷这两人,都是闻人色变,惹是不得。他保的人,怕是谁吃错药,才敢去惹。 雷洛吓得不轻,本以为刘萧寒只是有一些势力在靠着,没想到跟刑斯和鹰爷扯上了关系,这下麻烦大发了,他果真坑爹,要连累老爹了。 “鹰爷,我,我没想到你认识他们,我只是跟他们开玩笑而已,你看他们不是好好的吗。”雷洛就差没跪下了,脸都丢尽了。 “这是你的保证吗,保证以后都不找他们麻烦?”鹰爷说得很随意。 雷洛连忙点头,鹰爷这才略微满意道,“记住,以后千万别让我查到你仗势欺人找他们麻烦,否则,你和你老爹,我把老巢一起端了。” 得到允许,雷洛这才唯唯诺诺的摸爬滚打带着小弟离开。 不是吧?刘萧寒看雷洛的怂样,一点尊严都不要了,不过那种人根本就不需要尊严,因为他根本就不懂得尊重别人,何来别人尊重。 “谢谢这位先生。”既然有人保护,他自然要道谢。 鹰爷,想必就是那位与刑斯有交情的那个人吧。刘萧寒没见过,依照雷洛弱弱怕怕的样子,应该没错。 “谢她吧。”男人淡淡看向刘梦涵。 “鹰爷,久仰。” 刘梦涵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这造物弄人也太大了。 二十几岁,鹰爷?还爷?刘梦涵脑门黑线,扶额状。 “怎嘛,对我有意见?” “” 那是什么眼神,简直成精了。 “我不在这段时间,听说你替总裁挡下了很多致命的袭击。哎,刑斯那家伙,本来是想放养的,结果还是那么好命,摊上你那么好的人盾。” “” 这个鹰爷真是,说话不是坑爹,就是让人无语。 “我想知道,鹰爷是如何收到消息的。” 刘梦涵当然知道他和刑斯关系不浅,她想知道是刑斯还是他自己想要来帮自己。刑斯醉醺醺的,应该不可能,可是她和鹰爷似乎没什么交情。 “这个?”鹰爷挠了挠头,“刑斯让我来告诉你,明天一早陪他去个地方。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想必是出什么事了,所以,哎,至于心灵相通这种东西嘛,你有需要,我这不就来了。” “” 刘梦涵再次无语,说的简直语无伦次。他消息果然灵通,难怪找个人那么简单。 鹰爷很快就离开,就像来时如风,一阵风就飘走了。 “刘小姐,额,我还是叫你刘梦涵吧。”比起客套,刘萧寒更愿意直呼刘梦涵其名,显得比较亲切,也比较符合他的性子。 刘梦涵皱着眉头,显然是不大乐意刘萧寒的叫法。 “没大没小。” 刘萧寒一愣,她的语句一半是指责,更多的却是透着不满的溺在里面,像家人一样的语句。 “那我叫你什么?” 长这么大,他还没这么爱心泛滥,耐着性子随便跟一个人套热乎呢,倒是好,别人不领情,把他看得像个小弟弟一样,看她年龄,搞不好比他还小。 “叫姐。” “” “刘梦涵。”看到刘梦涵投回来的目光,刘萧寒赶紧改口,“姐。”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盼老症,好好的干嘛让他叫‘姐’,明明很年轻的,都不像是有孩子的人。 刘萧寒打量了四周,“姐,要不要先去给你买一套。” 这里是男士服饰店,没有女性的衣服,两人此时都湿透了。刘梦涵执意要先给刘萧寒买,刘萧寒只好在店门口叫店员拿了块干净的毛巾,两人在外面简单把身上处理了一下,方才进去。 “这件怎么样?” 刘梦涵在店里拿了套休闲装,在他面前比对他身材。 刘萧寒含混的点头,一面只顾笑着替刘梦涵擦拭她的头发,还有被打湿的脸。刘梦涵一斜眼,那个年轻的营业员美眉,正用满含闪亮的眼神,不住的往刘萧寒身上打量,满有一番陶醉。 别说,刘萧寒光是那随意却满是含蓄的浪荡公子哥笑容,含蓄透满迷人的阳光味道,舒服但不轻浮,给人浮在云朵的感觉,可以说一扯开笑容,便能秒杀一片年轻女性。而且开口笑的习惯,很容易受到不管男女老少的青睐,第一眼便能深入人心,让人打心眼里接受。这就不解释为什么营业员美眉,偷偷投来的目光了。 将来,这又是一只祸害,刘梦涵不无叹息。 “姐,你笑什么,那么诡异。”刘萧寒这声‘姐’,叫的已经很顺口了。 “哦,你进去换上衣服。”刘梦涵把衣服丢给他。 刘萧寒很快就出来了,连带鞋子等,也都是换掉一新。出来的时候,刘梦涵已经付清了所有款项。他快速过去,递给营业员一张卡,一面递一面对着刘梦涵。 “我来付款就好。” “怎么,我买套衣服送你都不行?”刘梦涵把卡从营业员手中递还给他。 不知怎的,刘梦涵的强势,总让刘萧寒有再多的理由,也无从拒绝,只好暂时依了她 “姐,你去哪?”见刘梦涵不打算再去买衣服,换下她那身湿衣,而是挥手叫计程车,刘萧寒皱着眉头。“姐,你等着,我送你回去。” 他突然又折回店里,不一会,手里多出了一件没拆标签的西装外套,套在刘梦涵身上,这才将她送进车内。 “哦,落汤鸡。老妈,你也知道你儿子现在还没吃饭呢,可是我不喜欢喝鸡汤。” 一开门,刘向晨嘴里便咕哝,然后,他看到一同而来的刘萧寒。 “叫叔叔。”刘梦涵叫着,而小家伙却一歪脖子仰头看向刘萧寒,“九球。” “”这孩纸,刘萧寒嘴角抽搐着,用力接收小鬼给他的新外号。 “妈妈,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说着,小鬼已经跑开,往浴室跑。 “坐。”刘梦涵吩咐着,然后便往卧室去找衣服。 不一会,小家伙便跑出来了,一脸兴奋。 “九球,这么说,你和妈妈已经相认了?”那是不是说,他也可以明目张胆的去找自己的老爸。 “小鬼,九球是什么意思。”不要告诉他,他汉语能力不过关。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0章 关联 “舅舅啊。”小鬼翻着白眼。 舅舅?刘萧寒一怔,他现在哪有什么亲人可以叫舅舅,除非是 联系到刘梦涵今晚跟雷洛说的话,还有小鬼说相认什么的,又叫他舅舅,难道刘梦涵和刘家之间有什么关联?不可能,他摇了摇脑袋。 刘梦涵泡澡出来后,桌上已经有三桶冒着热气腾腾的泡面在桌上。刘萧寒和儿子已经开动自己碗里的,吃得不亦乐乎。不是吧,给她儿子吃方便面?男人和男孩子就是粗心,哪有给小孩子吃这个。 泡面也就算了,好歹也给多加点青菜什么放里面吧,什么都没有。但见儿子吃得高高兴兴,刘梦涵倒没说什么。两人看起来很合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年龄障碍,儿子好像很喜欢他。 “九球,雨好大,你留下来陪我玩好不好?” 好久都没有大人陪他玩了,刘向晨一见着机会就逮,拉着刘萧寒的手不放。 外头倾盆大雨一直下个不停,路况很难看清,刘萧寒迟疑着。住在这里不是很方便,他是非走不可,可是小家伙拉着他的手不放,让他为难了,他求救的望向刘梦涵。 “路况不好,今晚你跟向晨睡吧,我去给你放热水。” 刘梦涵转身去了客房,为刘萧寒准备热水。 趁着刘萧寒去冲澡,刘梦涵盯着儿子,见儿子越渐心虚的表情,刘梦涵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说吧,我儿子好像知道的还蛮多。” 约莫年纪的,他都叫叔叔,可是刘萧寒,他却固执的叫舅舅,她这个老妈再迟钝,捕捉到儿子这点怪异,还是没问题的。 啊?刘向晨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老妈比舅舅聪明多了,连他的火星文都能听懂,这时候他再装傻,已经晚了。于是,干脆就赖上那张相片算了。所以他把一切都推给了那张相同的照片猜出来的。 好在老妈‘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他才舒了一口气。怕怕叔叔说要妈妈自己做主,不能主动告诉妈妈,所以他一直没说,还好老妈没追问。 由于明天是周末,所以刘向晨和刘萧寒玩了很晚才睡,刘梦涵替他们准备了必要的东西后不再管他们,倒头就睡。 周末本该是休息的日子,刑斯叫她去不知是要做什么。旁敲侧击刘萧寒明天是否有空,然后刘梦涵便把照顾儿子的重任,直接丢给他。总归是一家人,她一点都不客气,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 昨晚大雨半夜已经被风吹干,一早起来空气清新,外面的道路也只残留一些下雨的迹象,这场大雨的痕迹消散得很快。 远远的,刑斯的车子驶来。他戴了墨镜,一身西装打扮,昨晚的醉几不见。依旧是习惯的一身西装于身,仍旧那么好看。 今天由他开车,刘梦涵只需坐在车里,被带到目的地。车子开了很久,路过繁华,再到田野乡间。乡间的小路到处是野花野草,透着清新的气息。少了城市的喧闹,静得偶尔有人声,还有一些小虫抑或风声,树和草吹动声,水流声,再无噪杂。 在一片广阔的草地间停下,一开车门,便被轻风环抱。风微微吹着发丝,发丝动,衣襟动。大片大片的五颜六色的野菊就在眼前,黄、白、紫、淡紫、粉,各种大朵小朵的野菊漫山遍野都是。 “好美。” 刘梦涵情不自禁的自嘴中溢出赞美之词,她完被这花海给迷了视线。摘一朵来递到鼻息,她深吸了口气,花香入鼻。 “美吗?”刑斯拿着两把小型锄头,还有一个塑料桶走过来。 刘梦涵忍不住点点头,煞是困惑的看着刑斯。 “你在干嘛?” “劳动。” 刑斯不再说话,递给刘梦涵一把小锄头,然后弯腰用另一把挖草地上的野菊,然后将挖起的野菊放到塑料桶里。 两个人费了一会的功夫,终于收获了一桶野菊。 四周有连绵的山环绕,美景不胜收。 “水。” 一大片的水域突然呈现在车子前方,水流潺潺,潺潺流水。想不到这还是一处令人想不到的世外桃源,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水浅的地方,水流将要没过膝盖,对岸无桥无路,只能从水中过。刘梦涵挽起裤脚,准备拿着东西淌河过去。但见刑斯也已将裤脚挽起利索,递了自己脱下的皮鞋给她,然后他弯腰。 刘梦涵被他的举动愣住了,他却笑着召唤她。 “快点上来。”刑斯的架势,是打算背刘梦涵过去。 “我自己可以。” 刘梦涵直觉就想拒绝,因为她一点都不习惯,何况对方是她老板,这回反而要他背,不合情理。 “有时候即使有能力,女人也应该享受一些该享受的东西,这是女人的权利。” 刑斯不由分说就要背起刘梦涵,好吧,犹豫了一下,刘梦涵终于拿上小锄头,还有鞋子让刑斯背过河。水桶由刑斯腾出一只手拿着,让它淌在水里一起飘过去。 刑斯的背很宽,靠在上面不长不短的过河时间,一下子就舒服得闭目睡着了。待到对岸,这才自然醒,刘梦涵恋恋不舍的自他的背上下来。 眼前是另一番景象,一座孤坟旁边长满杂草,孤零零的在山坡下,看年头已经久远。其实仔细一看,你会发现孤坟旁边,其实还有一个小小隆起的土包,像个小坟头一样。刑斯站在那里久久不说话,望着那座无名氏的坟。良久,他开始动手除草。 “刘梦涵,要麻烦你当苦力了。” 两人一起默默除草,一起种野菊。除了坟头的草被除掉,外围一些矮草就留着,种上野菊,草与菊更自然。 待到做完一切已经是午间,坟头四周干净了许多,四周还被种上了野菊,两人背靠背坐着。阳光并不猛烈,柔柔的柔光晒在身上暖暖的,草儿享着阳光雨露。 “这里”刘梦涵想要问些什么,又禁了口。 喜怒无常的刑斯,她永远也读不懂,干脆就不问,只能留心中无限遐想。 “这里有一个故事,很平淡的故事。”刑斯开始淡淡开口。 刘梦涵背倚着刑斯的背,开始闭目倾听。 “这里埋葬着一位无奈的母亲,她默默躺在这里二十余年,却从来也没有等来她的儿子。我知道她一定很想,可是我也知道,她不想打扰他的儿子,一点都不想。” 沉默了好久,他都不说一句话。 “那她儿子呢?” “她的儿子一直都不知道他有一位这样的母亲存在,所以他幸福着,在一个有父有母的家庭幸福的生活。而这位母亲,她自小养育着一个小孩,那个小孩自小就不会走路,直到几岁了,还是不能走路不会说话,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为了那个小孩忍饥挨饿,为那个小孩遍寻名医。直到几年后的有一天,孩子生病,验血单让她才知道,检验出来的结果,那个孩子是跟别人的孩子抱错了。 在医院里,她的孩子被一户同一天生下孩子的富人家庭抱走了。那个她自小一直养着的孩子,并不是她的孩子。后来她才知道,是一个护士抱错了他们的孩子。她忍着失子之痛,眼看着自己养的小孩病得越来越重,她四处借钱无果,于是不得已,她通过那个护产护士找到那户错抱自己孩子的人家,她第一个要求不是要看她的孩子,而是求他们救救怀里病重的小孩,那户人家真正的孩子。 可是她失望了,那户人家有钱是有钱,看着她怀里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小孩,孩子的亲生父亲不仅不认自己的亲生骨肉,冷眼看着那位母亲,将她赶了出来。同样,那个病怏怏的孩子的亲生母亲,也是和孩子的亲生父亲一样,只是在旁边看,一直在那里看,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有做。 这位母亲绝望了,她甚至没去看自己被养在那户人家的她的亲骨肉一眼,抱着怀里那个孩子走出了那户人家。她抱着那个孩子,整整一晚都在护城河上,流干了眼泪,第二天她投河了。” 刑斯每说一句都透露着忧伤,直到梗咽得要说不出话来。 “那后来呢,那个孩子在哪?” 刘梦涵蓦地睁开双眼,只觉得心里也楸着痛,那个孩子是不是也跟她一起投河了,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大坟旁边那个小小的土包,盯得出神。那是不是那个孩子的 “后来?”刑斯的眼圈有些湿润,“很多人都以为那个孩子也一起沉到河里了,其实他后来被别人收养了。那个土包本来是那位母亲准备用来葬自己儿子的,可是她临死前最终舍不得让他跟自己去死,于是她抱着最后的希望,将他送到一户有钱人家的门口。” 谁也没想到,这位母亲把孩子送去的那个人家,就是孩子的亲人,孩子的亲爷爷。可是,直到那个孩子懂事,长大成人,他却不敢告诉他的亲爷爷真相,他怕他一开口,就会让另一个孩子的身世真相大白。 他想要认回自己的亲爷爷,却碍于那个孩子会受打击,所以他一直都不说,只能每日默默面对自己的亲人,面对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心底默念一千遍一万遍‘爷爷’。 最后的那些话,刑斯没有说出口,留给刘梦涵的依然是无限遐想。他只是淡淡的站起来,背对着她。 “别误会,那个人不是我,只是认识的人。” 蓝天白云,群山,河水交相辉映,阳光包容着一切。 在河里清洗一切,刘梦涵发着呆,哗啦一些水洒到她身上,她皱着眉头看着‘元凶’,那人在那笑。 明明刚刚还是一片阴郁中,转眼,都不像是刚刚他在述说。刑斯今天有哪里不一样呢,好像都变得不一样,或者是更贴近了。该说是变正常了还是不正常了,这个问题无果。 “刘梦涵,别再发呆了,快点抓螃蟹,谁抓到谁吃,我可不想到时候你眼巴巴的看我吃。” 刘梦涵眼前一亮,刑斯手里果然已经抓到了一只大螃蟹。这里居然有螃蟹,挺好玩的,而且看样子刑斯打算在外面解决吃饭问题,这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亲近大自然。 可是他们没有炊具好不好,抓到了要怎么吃,带回去都变味了。 “抓螃蟹当然没问题,因为它没有你横。刑斯,你说,这河里有没有鱼?”提到鱼,刘梦涵就起劲了。 “原来你喜欢鱼啊,错,是吃鱼。这里面当然有鱼,你可以浑水摸鱼。” 居然敢说他老人家比螃蟹还横,那就让她自己想办法抓鱼。 有鱼不能吃,刘梦涵表情就杯具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刑斯,我想吃鱼。看在我帮你当半天苦力的份上” 看她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刑斯无奈摇摇头。这还像他一直印象里的刘梦涵吗,答案是当然不是,不过更可爱了。 “车里有鱼竿还有鱼网,我们可以试试,不过这河里大多是小鱼。” 有些自然河流里,有很多那种长不大的小型鱼类的小鱼,但是挺好吃。 去了车里刘梦涵才知道,除了鱼竿渔网,刑斯把煮饭用具都一并带来了,还有喝的东西,还挺齐的,看不出来一个男人挺细心。 两人嘻嘻哈哈合作了一会,便收获了许多螃蟹和一些大鱼和小鱼,收获颇丰。另外,刑斯还在别处找来了野菜,纯天然荤素菜搭配。最开心的要数刘梦涵,话也多了起来,催起别人来,像个调皮的小孩,做事还会耍赖,童心未泯十足。 “刑斯,饭糊了,都怪你,所以你只能吃半碗。” 某人坐在河边玩水玩够了回来,看着一锅锅底糊了一半的米饭,赖着某人。某斯拿着一把采来的野菜归来,嘴角抽搐着。刚刚叫她看着火,她倒好,丢下正在煮的米饭,跑去玩水了,结果饭糊了还是他的不是。 “没关系,我多吃野菜。” “刑斯,为什么野菜越来越少了,是不是都是你吃掉了。” “”,某人再次内牛满面,“我吃鱼。” “可是鱼也没有了,都上哪去了?”某人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询问的盯着他看。 “”,还不是某人刚刚在他眼皮底下吃掉的,关他什么事。再次内牛满面,“我喝汤。” “刑斯,吃螃蟹,汤我帮你喝了。” 说时迟,那时已晚,某人的碗里已经被塞了满满一碗螃蟹,无奈,只能流着口水看着某人美滋滋把汤喝完,然后自己内牛满面的盯着碗里的螃蟹发呆。所以说,吃饭不能太优雅不能太慢,到最后下手就晚了。 刘梦涵丫头啊,你能不能在你喜欢吃的东西面前矜持点,她在他心里一点形象也没有了,而且还是绝对故意占他便宜。 “刑斯,你怎么不吃了。”某女吃饱喝足。终于开始正视某人。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1章 笑柄 额,大部分都让她吃了,他还吃什么。刑斯忽然放下碗,盯着刘梦涵嘴角的一颗米粒看,示意她靠近。 “刘梦涵,过来。”他勾勾手,某女一愣,傻傻的看他靠近。 “对不起。” 他受女人喜欢是因为他有钱,却绝对不是最绝对的,而是源自于身上的魅力。他绝对不是那种龌龊的男人,所以很多女人都会义无反顾爱上他扑向他,那她是哪一种,为钱,为爱? 钱他可以给,爱情却给不了,这是最残忍的事实。 “老妈,瞧你那忧郁的眼神,哎,凭我的经验,你一定是恋爱了。” 嗯?游移于思绪中胡乱淘米的刘梦涵眼皮一翻,“这死孩子,你懂什么叫恋爱。” 还过来人?看她不抽死他。 “本来就是嘛,暗恋刑斯叔叔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本来就很优秀好不好。” “你还想捡个现成的爹啊。”刘梦涵嘴一抿。 “那他还捡了个现成的宝贝儿子呢。”某人自恋开,而且极委屈。 开口闭口就是‘捡’字,合着那两人以前捡破烂的?刘梦涵眼前一群乌鸦在飞,不过她忘了,是她先说的。 “老妈,这是什么菜,我怎么没见过?”刘向晨拎起一根绿油油的菜,好奇的问。 “野菜。” “野菜没名称了吗?”儿子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合着欺负她不爱说话呢? “你刑斯叔叔摘的。” “这会像他干的事吗?摘什么不好,好歹摘点野花什么的,哎,刑斯叔叔哄女孩子的办法太拙劣了。”居然摘了一大把野菜给老妈,某小孩无比叹息着。 刑斯叔叔太可恶了,一提到他,刘向晨心里就不爽。 不封杀老妈,还让她继续做保镖,快把他给气死了。而且长得那么祸害,要是老妈迷上了他,到最后又没有结果,害老妈伤心死,那就惨了。刑斯叔叔就是那种对女人不打算负责任的男人,一句话,甩钱,甩钱,还是甩钱,刘梦涵妈妈怎么能喜欢他呢,妈妈就是傻缺。 啊嚏,刘梦涵打了个喷嚏。 “去去去,一边去。”她急忙赶走儿子。 门铃响,刘向晨赶紧开溜,跑去开门。这个时候有谁会来。开门,竟然是久别不见的刑爷爷。刑天慕进门看到是小鬼开门,乐得合不拢嘴,硬是使出浑身的力气,抱起三岁多的小不点。 “小鬼,想不想老爷爷。” 刘向晨赶紧乖巧的点头,热乎劲十足的让刑爷爷坐下。刑爷爷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模样的随从,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还有水果。 “爷爷,到向晨家不用客气,不用买那么多礼物。” 呵呵呵,刑天慕依旧乐得合不拢嘴,简单打量了这个只有两房一厅的房子,只是很普通的租房,不过里面要用到的都有。 “小鬼啊,好久不见你了,爷爷想死你了,看,爷爷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水果,还有许多好玩的玩具,还有你妈妈喜欢吃的。最近怎么不到爷爷那去看看,害得爷爷这把老骨头了,还要亲自来一趟。” “妈妈说不能打扰爷爷休养。”所以他才没去,而且妈妈也不喜欢打扰别人,刘向晨说得很委婉。 刑天慕故意板起脸,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哎,不打扰不打扰,爷爷高兴你来还来不及呢,明天去爷爷那,爷爷找很多小朋友跟你玩。” 这时候刘梦涵闻声从厨房走了出来,“爷爷,听说明天是您生日。” “呀,爷爷生日啊,那我先提前祝爷爷生日快乐。爷爷,你要什么生日礼物?”刘向晨嘴甜的刑天慕越是打心眼里喜欢,忙打断他的话,“不用礼物,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还有小梦涵,明天你也一定要来。不是刑斯的跟班哦,是爷爷的客人。” 刑天慕赶紧趁机邀请,这种亲自来邀请,并不是每个人都有。 “好。” 刘梦涵应着,却纳闷,为什么刑天慕快要过生辰了,刑斯却一点准备也没有,也没有替他老人家置办。照说刑天慕生辰,应该请很多人才是,他这个孙子是否太轻松了。 刑天慕面上虽然高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是落寞吧。果然,刑天慕接下来就在向她打听刑斯的事。 最近刑斯没有回过刑宅,好像是为了避让避免见到楚若凡。楚若凡从小生活在父亲楚南天的威压下,基本没有和刑天慕有什么联系,更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刑天慕那。现在楚南天突然不管了,看来有关系缓和的迹象。 说来刑天慕和楚南天没什么大的仇恨,刑天慕以前和楚南天的母亲相爱,却遭楚南天的母亲家人反对,结果他的母亲身怀有孕有了他,嫁了别人。确切点说,应该是他的母亲带着肚子招了上门女婿。 楚家以前在襄垣市就是富商,一直排在襄垣市排行第一的位置,当时刑天慕只是一个打工仔,没什么钱,楚家人嫌弃也不假,生生拆散了一对爱人,让他骨肉分离,爱人不能相聚。楚南天从来没有叫过刑天慕一句父亲,也从来没什么往来,直到他的母亲去世也没有,一直僵持到现在。 那时候刑天慕白手起家起早贪黑的工作,终于在襄垣市混出了人模人样,发展到最高风时,就只是排在楚氏家族企业的后面。这样还是没能换得楚南天正眼看他。直到后来出现了刑斯,这几年在刑斯的带动下,刑氏集团风生水起,盖过了楚氏的风头,挤压掉楚氏,保持稳坐第一的宝座,这口气楚南天一直咽不下。 最近改观,怕是因为媒体传得沸沸扬扬,说是老爷子要分配财产给唯一在他身边的刑斯和刑漫。楚南天是真正血统的邢家人,他自是不甘心被人笑话,也不甘巨额财产落入外人手里。 他没出面,但是楚若凡低调到刑家陪老爷子刑天慕长住,也算是他默认的行为与行动。怕是这次张罗刑天慕寿宴的,也是楚若凡在忙,刑斯显得‘外人’了些。 “小梦涵,最近刑斯在忙什么?” 饭菜摆上桌面,刑天慕旁敲侧击的打听着。有好一段时间没看到他,心里不是滋味,怪想的。楚若凡住进刑家,他又不好拒绝,刑斯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他打电话去他公司没有回应,找了展鹏司礼斯找刑漫打听他的情况,都一无所获。也只有一直跟在刑斯身边的刘梦涵,估计能了解他一点状况,他的想法。 拨了很多遍手机,对方一直都未接通。想要放弃,对方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女人? 慢慢消化这个消息,梳理了一下状况,确定是一个女人接通后,刘梦涵淡淡开口。 “我找刑总。” 隐约从话筒里听到从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引人遐想。这个时候不言而喻,打搅得不是什么好时候。 对方听出是女人的声音,音色变了样,有点懒洋洋不想理,甚至有点炫耀。 “不好意思,刑总今晚恐怕没有时间。” “我找他有事。”刑爷爷的期待,让刘梦涵硬着头皮继续。 对方这才不客气的来了句‘你等着’,便听到女人往浴室方向嗲得要命的喊话,可谓极尽温柔,媚态。 门声哗啦被拉开的声音,之后一阵沉默,然后听到拉窗帘的声音。 “喂。”有些沉闷的男音传来。 “刑斯,是我。”良久,踌躇了许久,刘梦涵才鼓起勇气勉强开口。 这个时候打过去,必是招他生烦的,何况接下来的话题,可能会引爆他的底线,她懂。想起刑爷爷满是期待的面容,又是那么不容拒绝。 “有事?”对方很简单两字。 刘梦涵想了想,轻启朱唇嗯了声,“明天是董事长寿宴,董事长想确定您什么时候过去,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确定方便回去,能不能跟董事长确认一下。” 想了想,没什么好的措词,刘梦涵终究换了一种容易引起震怒的询问方式。不是她不想置身之外,不想避开惹刑斯的底线。万一刑斯不回去,刑董事长不知道要怎样向客人说词,回或不回,只要一出状况,都很容易闹出笑话,还是问问的好。 对面出奇的静,刘梦涵都以为对方挂断了,那面传来的浓浓的压力却提醒着她,他还在。然后长久的沉寂停止,传来微怒声。 “刘梦涵,我以为你聪明,可是现在,你让我觉得你已经不适合在我身边工作。” 冰冷的话语,给她的总结是越俎代庖,有些地方她越矩了。这句话该是对她有多么的不满。 “对不起。”刘梦涵赶紧匆忙挂了线。 挂了线,脑子里是刑斯冰冷的话语不断重复。她不该认为今天的和颜悦气,是他的改变,而应该归为她是他各种心情变化的回收站而已,这一通电话便是最好的提醒。 对他的反应不意外,不知怎的,心情还是变得糟糕起来。 他对她的表现出奇的不满,就差没说出一个‘滚’字,她已经足够明白。 挂断,声音戛然而止,他怔然了一下,刚刚他说了什么。 默默转身,看到女人还躺在床内,他目光变得寒冷,他从不留宿女人。 走到床前,拿出钱夹,掏出一张卡,“你可以走了。” 女人满是错愕,又在意料之中,讪讪起床。留下的背影,只是慢慢拆开手机,将里面的电话卡拿出,将手机从容丢进垃圾桶。女人碰过的,他不要。 按动房里的电话,叫了客房服务。 “将房间里的床单部换掉!” 答应了一早过去帮忙,刘梦涵起得很早。选了一套算看得过去的套装裙,刘梦涵这才叫醒儿子。吃过早餐,两人便去了刑宅。 一早,刑家已经忙开了。在露天花园里摆放了许多桌椅,然后又特意布了景,看起来舒适又不拥挤。露天花园的容量很大,即使几百人在里面,都不显得拥挤,还怡然自得。 里面架设了专门请来的演奏家专用的乐器,还有劈出专门的地块,请了高级厨师来烹饪,客人可以依照喜好向厨师提出要求。水果甜点饮品等也准备齐,只要客人一来就可以自如运作,为客人服务,添加酒水等。应该说是准备得相当充分,刘梦涵根本就不用忙什么。 刑宅这些年基本都是依照刑天慕的喜好来布置,里面多重视花木,鲜花绿景都比较多,种植和修剪搭配都很考究品味,又不失自然。 他的花园是很少进外人的,这次特例为了寿宴开放。 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客人开始陆续到来,请的人非富即贵,都很有素质,热闹但不嘈杂。优雅柔顺的演奏音乐,也在露天场里慢慢扬起。 “妈妈,刑斯叔叔去哪里了?这里好多人好热闹哦。”刘向晨很喜好热闹的场面,恨不得就扎堆到里面去。看到前面一男一女牵着个小女孩,他眼前一亮,“妈妈,那位阿姨好漂亮。” 循着方向,对上那边的方向,刘梦涵眉头突然几不见皱起来。楚若凡和离欣,离欣手里牵着一个大概三岁左右的小女孩,三人有说有笑。 如果刑斯在,该是怎样的尴尬,该是怎样的不舒服,难怪他不在。 楚若凡边随同离欣一起走,边和来的客人打招呼,俨然如刑家的一份子,一个入住的主人。那么刑斯算什么呢,他会怎么想。跟刑天慕生活了差不多二十余年,感情是培养出来了,到头来还是不敌亲血缘。 他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公司上,那里面有他耗尽一切的心血。当一切被冲击,那些努力都将被掩盖,他还剩下什么。刑斯表面风光,但是在襄垣市商界,私底下传有一句话,好能力不如有个好的亲缘靠山,那恰好是对刑斯和楚若凡最好的诠释,这也是刑斯的悲哀。 “咦,刘小姐你来了,小孩好漂亮。” 离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刘梦涵面前。她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酷似刑斯的刘向晨,一脸和善的跟刘梦涵打招呼。 “乔小姐您好,我们又见面了。”刘梦涵只是会以淡然的笑。 乔离欣看了看四周,又看刘梦涵,“刑斯呢,今天是爷爷的寿宴,他怎么可以躲轻松。” “刑总有突发事件要处理,可能要晚一些。” 找了折中的解释,刘梦涵依然感觉乔离欣淡淡的目光,将要把她看通透。 不在意,那是假的,有谁真的能对刑斯无动于衷,即便乔离欣,她也不可能完免疫。女人的直觉,可以告诉刘梦涵这些。 儿子摇了摇她的手,她下意识低头,两个小盆友已经打得火热。 “妈妈,我要跟小盆友去玩。” 以眼神征许了乔离欣的同意,刘梦涵不再说什么,便顺了儿子的意,让他们自己去玩。 “孩子很像刑斯。”楚若凡若有所思。 “很调皮。” 这个时候,刘梦涵不想解释孩子的身份。她怕她开口,刑斯之前的一切都将成为笑柄。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他好可怜,他会不会感觉像寄人篱下。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2章 惨叫 明明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只需楚若凡二十余年后一个低调回来,他便什么也没有了。亲情,家,都打了很多的折扣,再也不温暖。 “刘小姐也喜欢刑斯?”他记得刑斯在餐厅的时候,亲口说喜欢刘梦涵。 “刑总是许多女**慕的对象,抱歉,我还有事。” 刘梦涵不愿停留下来,听楚若凡尽带怪异的语句。 刘梦涵离开,乔离欣一脸幽怨的看着楚若凡,“若凡,你能不能别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楚若凡耸耸肩,“很奇怪吗?是你不想听吧。” 乔离欣脸色难看之极,却不再说什么,看着刘梦涵的背影微微出神。比起她的任性,刘梦涵克制的作风,更符合刑斯的口味吧。 楚若凡做事作风不够刑斯辣,经商经验也少,基本上他做事很随性,很少过问他父亲的公司以及生意,比刑斯过得轻松惬意。这些年他可以随性想去哪便去哪,没有忧愁压力可言。 楚若凡这个时候突然回到刑天慕身边,几乎不用费劲,刑斯便要退让一切曾经的拥有。也是奇怪,刑斯这么有手腕的人,对于楚若凡这些举动,竟没有一丝行动,任其发展。 往年都是刑斯和落展鹏、司礼斯他们比较上心老爷子的寿辰,都是他们在张罗,今年因为楚若凡的参与,以及刑斯和楚若凡的背后因素,其他人都“退居后线”,只管感受成果。这或多或少的变化,客人们是感受得到的,媒体也一再吹风,这事在襄垣市还有谁不知道。 一直到了晌午,也没有见刑斯的影子,识趣的客人都不没敢提,偏偏有一些好事者就喜欢凑这种热闹。金刘集团一直就看刑家不顺眼,这下金铭那老头就神气了,衔着一根烟斗过来。 “刑董事长,搞这么大的场面,听说是您的亲孙子为您操办的,往年不是一直都是刑总裁操劳的吗,这下您的亲孙子一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刑总裁的地位,好像今天没见到他。这可是您的不对了,刑总裁什么说为刑氏拼了那么久,就算是一个外人,辛苦这么多年,让刑氏也辉煌了好几年,也不该卸磨杀驴吧,哎。” 金铭不住摇头,旁边的客人都尴尬的看着刑天慕。刑天慕本来还勉强跟客人笑容寒暄,金铭一搅合,刑天慕难掩一些难堪,心情也不怎么好。这么多人云亦云,听进刑斯耳朵里,也不是没有,结核刑斯的反常,刑天慕变得很沉重。 最近一直看不到刑斯,本来心情不好,也没打算办寿宴,孙子楚若凡极力要办,他也不好消其热情。他就担心刑斯看不开,结果还真是这样。 聂鹰虽每年都会不管在哪里,都会赶回来维持寿宴现场治安,可是今年聂鹰回来了,刑斯都没出现,刑天慕心里不是滋味,只能强装和颜悦色。 “金董哪的话,刑斯公司有急事要办,正好赶在这几天,若凡有空,自然来帮忙。两个都是我的孙子,互相配合做事没什么奇怪吧,你的话怎么听着像在挑拨,是想让老头我过不安生吧。”刑天慕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迎着金铭。 金铭被一将,老脸半黑。 “安生?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自己,何来安生。老邢,这辈子你枉做人啊,赚那么多钱干嘛,还不是不开心。” 这一讲,说中刑天慕痛处,他面色青紫,气息变得越来越呼吸不畅,有发生状况的危险。刑漫赶紧赶过来,抚着刑天慕后背。 “金铭,开不开心是爷爷的事,用不着你来管。我想,如果爷爷一个不留神害金氏企业破产,应该会很高兴吧。” 刑漫冷漠的冷冷注视着金铭,见他脸色突变,脸色难看的杵在那里,料想,他应该也没想到刑漫会这么说,结果就懵了,确切的说是被吓到了,话语赶紧软了下来。 “我只是觉得楚南天太过分,几十年不来看自己的父亲,临老,老父亲要进棺材了,才想着套近乎争财产,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外人。” 噗,刑天慕一口黑色的血吐了出来,瘫坐在椅子上,嘴里一直叫着刑斯的名字,好久都缓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两辆车子同时驶进刑宅,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两辆车子里下来的都是一对中年夫妻,相挽而来。就在四目相视之下,视线突然都仇恨起来。 林美丽死死盯着那对夫妻,那对夫妻也敌视的看着她,还有随行的刘涵山。彼此都像仇恨了几十年,又是外人不为所知。 “涵山,我不想看到他们。” 林美丽闭上愤怒的双眼,在丈夫耳侧低语,显然今天楚南天夫妻出现在刑家很是让人意外。几十年了,是他们第一次踏入刑家。 刘涵山安抚着妻子,“别在意他们,你只要想,今天你是来看那个孩子的就可以。” 林美丽这些年很少出席宴会,这次也很罕见。心中的内疚,让她忍不住想要来看看那个孩子。她对不起那个孩子的母亲,还有那个死去的孩子。她只是想见见那个活下来的孩子,远远的见一下就好。 她讨厌楚南天夫妻,却无法忽视想见见那个孩子的强烈心情。那个孩子如果知道真相,他有这样一对养父母,该如何的恨,如何的心生愧疚痛不欲生,她无法想象,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疏忽造成。比起她的疏忽,楚家人的漠视生命,恐怕更令人不耻。他们都是罪人。 停车处,四人相互对视,什么也没有说,眼里的互相厌恶和恨不言而喻。 “你们怨恨的眼神有什么用,你们都不是受害者。” 冷冷的风吹来,打断他们的思路。一人早已站在他们之间,他目光清冷,林美丽身子缩了一下。那人的眼神像要杀人一样,打在她的心上,她快要难以呼吸。 为什么他的目光那么狠,平静无波下带着恨,他的话像利剑一样,不止林美丽,楚南天夫妻也像被凌迟一样,尤其是楚夫人,忧伤的眼怔怔的望着他。刑斯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他们夫妻,是因为他们想要来夺他的财产吗?不,那种眼神有着刻苦铭心的仇恨,好像他知道什么。 他刀锋一样的眼刮过林美丽身上,对刘涵山却没有任何的情绪。她和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有何瓜葛,是关于那个女人和孩子吗?他的年纪不该知道这些,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话却那么像知道整个过程的过来者,讨还者。 林美丽心痛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气。楚夫人面色惨白,她好像又看到那个呀呀呀呀,却不会走路的小孩被那位绝望的母亲带走,那是她的孩子啊,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被带走,却不敢制止。 直到那个女人带着她的孩子投河,那个孩子死了。如果当年她勇敢点,有勇气点忤逆丈夫制止一切,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就不会内疚这么多年,每每被噩梦惊醒。每每看着现在的孩子,她会想自己的那个孩子,然后偷偷落泪,那是她永远的痛。 “楚先生,这里好像不欢迎你。”刑斯毫不客气的指出。 楚南天顽固的睥睨着刑斯,嘴角生冷,嘲弄的看着摇摇晃晃的刑斯。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我和若凡才是真正的刑家血缘者,而你不是,你没权利赶我们走。” 刑斯揉了揉喝酒发痛的额头,凄笑。 “嗯,是啊,我忘了,呵呵,廉价的亲情。那么欢迎你,请。” 他做了请的姿势,然后摇摇晃晃的走进去。 这时候,来的客人都发现了楚南天还有刑斯的存在,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直到进到里面。楚南天的到来最引人注目,众人都纷纷猜测其动机。而刑斯一身酒后的样子,也引来不少猜忌。 最先发现他的是鹰爷,鹰爷想扶他去休息,他却不甩他,倾自朝里面人多的地方去,也就是刑天慕所在的地方。 “刑斯,怎么变这样了。” 原本在刑天慕身边看状况的落展鹏,赶紧过来扶他,刑斯力气大得很,司礼斯过来一起才将他扶住。 “刑斯,没事吧?” 刘梦涵抽出纸巾为他擦拭脸上的脏东西,还有额头的汗珠。几人这就想把他抬进别墅,他推开他们。他踉踉跄跄来到刑天慕跟前,醉后嬉笑着。刑天慕的状况已经好转,看到刑斯这个样子又激动起来,心疼也在脸上,碍于众人在场,他没有说出关切的话。 “爷爷,今天是你大寿的日子,孙子我祝你长命百岁。那个楚若凡,以后我不在,你帮我照顾爷爷。”他拍了拍楚若凡的肩头,满是酒疯。“楚南天,楚南天呢,叫那个畜生出来。爷爷,今天你的儿子头一回来看你,你高兴,高兴是吧,孙子我也替你高兴,可是”他们不配。 看到刑天慕突然惊诧抬起来的双眼,刑斯目光迷茫的寻找着,直到看到他身后走来的楚南天,他朝楚南天走过去,冷不丁就是一拳过去,照着楚南天的面部打去,顿时楚南天的脸便被打得鼻子出血,场惊呼。 “我没什么招呼的,只有一记拳头,你慢慢吃。”刑斯依旧意识不醒。 “刑斯。” 刑天慕蓦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刑斯的举动,同时楚若凡也意识到了什么,怒目看着刑斯,狠狠的上来,照着刑斯的面部就是一记拳头,可惜被刘梦涵及时用身体挡了下来,后背被生疼的挨了一记,隐隐作痛。 “小梦涵。” “刘梦涵。”刑天慕和落展鹏惊呼,落展鹏连忙止住楚若凡。 “刑斯,你这个疯子。”楚南天被打,恼羞成怒,这等奇耻大辱他咽不下。 “宝贝,你没事吧。”意识涣散的刑斯,惯性的抱着刘梦涵的身子,极及小孩子气的抚了抚刘梦涵被打到的背部,在她脸上亲了亲。 “宝贝,没事,别怕,那个不是坏人,坏人是他们,他们。”他看着打人的楚若凡,手指却指向了楚南天夫妻,“他们是坏人,都死了,死了,该死,不关他的事。”潜意识里他并没有将楚若凡当成敌人,还为他讲话。 一边的花园里,几个小孩忘我的玩耍,浑然不知宴场里的打斗。乔筱雨一身粉红的公主装,盯着刘向晨看了看天,最后她眉头皱了皱。 “小刑斯,你是刑斯叔叔的小孩吗,你要是刑斯叔叔的孩子,那么我离欣姑姑该怎么办?”她不无担忧。 “有关系吗?”小女孩脑袋里面都是豆腐做的吗,老是问有的没的问题,他刘少关她离欣姑姑什么事。 “你说是不是就好了嘛,难道你不能确定刑斯叔叔是你的爸爸或者不是,哼。”乔筱雨生气了。 刘向晨挠了挠头,为小女孩的生气纠结了,还是乖乖的女生比较好玩,耍性子的不好。 “你再不能确定,我要嘲笑你了哦。”乔筱雨一副要笑他是没爸爸的孩子的神情。 刘向晨斜她一眼,双手抱胸,“哎,有了。”他忽然脑子灵动的转起来。 要问他的爸爸是谁,他不一定能找得出来,但是辨认的话,他记得爸爸的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去看看刑斯叔叔的有没有就知道了,于是他激动的小跑着,开始四处寻找刑斯叔叔的影子。刚刚他好像见他进来的。 其实刘向晨书包里就有很多影印的纸张,上面有他画的疤痕图形,那是可怕叔叔给他看的视频,说是那疤痕图形是爸爸身上的。这些天他一直偷偷的印,偷偷的在别处发。他瞒着妈妈找爸爸,一直都没有告诉别人。 他在上面写了他幼儿园的地址,只要有人见过,会告诉他。可是他努力了很久,都没有人找他,他都快泄气了,正想找欧南宇叔叔,动用警察的身份去寻找。 乔筱雨要他辨认刑斯叔叔是不是他爸爸,以前见到刑斯叔叔的样貌,他好奇过,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辨认,现在想起来有疤痕这回事,他突然就特别起劲,因为他要告诉乔筱雨答案。 刑斯叔叔,找了一会,刘向晨终于看到了刑斯的影子,他快速跑过去。 好久没有跟刑斯叔叔说话,他有点想他了。 冷不丁他便在一堆人群里,趁着缝隙挤了进去。来到刑斯的身边,他急忙抓起刑斯叔叔的大手,然后眨啊眨着大眼睛急切的看。 就在这时,楚南天突然冷不丁抄起一个塑料长椅,使劲往刑斯身上打,出手太快,他完没料到刑斯的身边突然窜出来的小不点,于是一声惨叫,椅子重重砸在了刘向晨小小的身子上。 小孩子的惨叫声过后,再没声音,人们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小孩,一帮大人都楸着心。再看面容,刘梦涵的心脏都快静止了。儿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像是已经没了人气。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3章 眷恋担忧 “儿子。” “向晨。” “小鬼。”刑天慕、落展鹏、司礼斯还有刑漫也都看傻了,这一变故,醉着的刑斯也被激醒了一半。 刑漫是医生,手忙脚乱的跑过去,然后已经看到刘梦涵颤抖但是熟练的做着急救。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自她的眼底顺着脸颊掉落,她抱起毫无意识的儿子,朝着停车地点走去。 只听到聂鹰报了警,司礼斯留下来照顾刑天慕,落展鹏和刑漫紧步追上刘梦涵,一场寿宴不欢惊险而散。刑斯呆愣的看着离去急救的人,他傻傻的站在那里,然后他疯了一样冲出去,驾着车子驶向医院。 医院里,孩子被送去急救,刑漫作为医生,也参与了救治,外面只有落展鹏和刘梦涵。落展鹏抱着她,将她拥入怀中,一面不断安慰她。刘梦涵的眼泪哗啦啦流个不止,怎么也收不回。 看到孩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鲜血直流,那一刻,她的心几乎死了。残存的求生意志,让她强忍伤痛,不顾一切的去医院。 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刘梦涵和落展鹏赶紧站起来走过去询问情况。 刑漫脱了口罩,面色凝重。 “医院血库缺血,孩子需要稀有血型rh阴性血型,展鹏,快去找刑斯,越快越好。” 情况不容乐观,孩子危在旦梦涵,迟一分都有危险的可能,落展鹏赶紧边走边打电话给刑斯。电话一直没人接,这下急坏了他。 稀有血型?刘梦涵脑袋嗡的就是一片空白,心里残存的一点点希望幻灭,她完就傻在那里,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见鬼,一次次的拨打,落展鹏都要爆粗口了。快速走过走廊,一遍遍熟悉的电话铃声从拐角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一名女护士一直在墙角阴暗处苦劝着一名带手机的人,不可以在医院使用电话,那人毫无反应。 一个奇怪的想法,心里残存的希望在心中作祟,落展鹏脚步不由自主走过去,那人瘫坐在地上,面上一摊死灰。刑斯? “孩子没了,是吗?”他的声音没有一丝力气,到处是死灰。 落展鹏松了口气,不容分说拖起刑斯颓然的身子。 急救室外面,里面已经急救了将近两个小时,病危通知下了两回,刘梦涵毫无知觉的躺在落展鹏怀中,两眼无神的落在自己的身上。直到刑漫出来告诉他们,手术顺利,落展鹏才松了口气。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刘梦涵眼角滑落,悄无声息落进衣服中,她的指甲紧紧的掐进落展鹏衣服,直到肉里,是那样用力,那样的耗尽身心力气。落展鹏心里是心疼,换做是谁,都可能被打击到。 “刑斯怎么样了?” “还好,幸好你及时找到他,不然孩子不保。” 刑漫收拾了一切便回医生科室,准备给爷爷报平安。 路过某个病人房间的时候,里面的小护士哭泣声让她停住脚步,走进去。小护士一眼泪汪汪,好不委屈,手里端着打针用到的东西,站在病房里,面对着一脸冷寒无动于衷的男人。 “怎么回事?” “刑医生,病人不肯打针。” 那男人听到刑漫的问话,背对着身子躺在床内的他转过身,四目相对,彼此都惊诧,又都快速转正常。 “萧襟翼。”刑漫的表情很淡然,连语句也冷淡。 英俊的男人满身绷带,咕哝一声,抬眼看她,毫无表情。 “怎么?萧少难道连打针也怕,或者只愿给躺在床伤的女人脱下西装裤?” 这个男人让她又爱又恨,迷失自己,如今那个傻子刑漫不会再回来,现在是一个新的她。她不会为了他,把自己故意打扮得妖艳随便。 过去浪费在他身上的心力太多,结果只换来羞辱,那么就随着羞辱结束。 “我没穿西装。”男人给了她一个冷笑话。 “给他办出院手续,这个病人不需要住院。”刑漫不想再搭理任何事,吩咐了小护士。 小护士一脸为难,这个病人刚刚被送来,病情还不算能出院,就这样出院了? “刑漫,你这是拒绝病人吗?” “不打针的病人,我们医院无法救治,请您另请高明。”刑漫很不客气的回他,转身离去。 “我要你打。”背后淡然溢出的声音,让她脚步刹住。 “我是医生,不是护士。” 回答完萧襟翼,刑漫才说完,小护士可怜巴巴拉住她,“刑医生你就帮帮我吧。” 小护士对病床内的男人压力无比,求救的请刑漫帮忙。 刑漫耐着性子折回,利索的做完一切,待一切都结束,她头也不回的走人。 回到科室,哐,闷闷的放下听诊器。 李落石走过来,“怎么,谁惹你了。” 刑漫一大口凉水灌下去,闭目躺在椅背上。 李落石倚靠在刑漫的办公桌旁,“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见刑漫不理他,他哀叹一声,“还为刑总裁孩子的事担心?我就觉得奇怪了,他们两人长得那么像,你说,外界传得风风雨雨,一直在讨论着真伪。你说不是吧,长得那么像,况且血型” 刑漫蓦地睁开双眼,站起来,往门外走。不一会回来,手中已经多出了两根头发,然后递给李落石。 果然是刑漫,从来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不经证实的东西。鉴定结果会在两天后完成,到时候就可以看到结果。 爸爸,爸爸,昏睡中的小孩,嘴里一直叫着这个称谓。他睡得很不安稳,头上缠着绷带,还连着吊针管子。 小睫毛一动,他睁开眼睛。 “落落,我妈妈呢?”他眼睛四处寻找,脖子却不能动。 “小鬼,你醒了。”落展鹏压低着声音,难掩喜悦。 看着他不住打转着眼睛寻找,他只好跟他撒了谎,谎称刘梦涵回去准备食物。 经此一役,刘梦涵是吓坏了,自从听到刘向晨无事,她便昏睡中,直到今天早上。还好医生只是说被刺od激到,大脑与肢体暂时无法运转,不会有事。 司礼斯一大早赶来医院,送来了早餐。 刘向晨身体很虚弱,粥递到嘴边却不肯吃。 “爸爸。”说了一句,他不再说话,紧抿着嘴。 小鬼这个时候要找爸爸,他上哪去找,落展鹏端着粥一脸为难。 “爸爸,刑斯爸爸,我找爸爸。”很久之后,他眼泪汪汪的两眼都是泪,静静躺着。 原来是想见刑斯,想是病糊涂了,才会胡乱称呼,落展鹏俊眉狐疑一拢,司礼斯推门进来。 “展鹏,病房里找不到刑斯。” 这家伙,落展鹏头疼的低呼。昨晚刑斯给刘向晨输了很多的血,这会跑去哪了。而且他一直拒绝进食,整个人颓废萎靡的样子,毫无生机。 刑斯对楚南天过激的行为,以及昨天的酒疯可以理解。任谁怎么样也不可能揍自己的亲生父亲,楚南天怎么没想过,当初他冷冷的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给自己的儿子带来的伤痛。 宁愿养着别人健康的孩子,对自己残疾病怏怏的孩子,不仅不认而且见死不救,对自己的父亲刑天慕从来不看一眼,那只有人渣才能做得出来。刑斯这么能隐忍的人,忍了二十几年,终还是忍不住发作,换做落展鹏还不得要杀了楚南天。 任谁也不可能把现在的刑斯,与当初那个残疾孩子相提并论,联系到一起。所有的人都以为那个孩子死了,又有谁知道,刑斯的整个童年,都是在复建的痛苦中成长,才变成现在健康的样子。 当年的错抱孩子事件,外界一无所知,除了林美丽和楚南天夫妇,当年知道事件的人都已经不在,根本无人知道楚若凡不是楚南天亲生的。当年要不是楚南天不认并且不救那个孩子,楚若凡的亲生母亲也不会绝望投河,这件事给刑斯很大的阴影,对楚若凡的态度也很微妙。 刘梦涵,对不起。刑斯默默坐在床头,看她安睡的样子。强势如她,不论忍耐力还是能力,从来都是不言于表面,好像什么也击不倒她。儿子一出事,她整个人都变了一个人,脆弱得不堪一击。 回想二十几年前,楚若凡的母亲抱着重病的他,那时候找不到求助对象的绝望,最后绝望投河,和刘梦涵此时的心境又差得了多少。人绝望莫过于心死,如果因为这次意外,害刘梦涵的孩子离去,怕是她永远也无法站起来,他就是罪人,一辈子活在自责中。 “刑斯,你在这。孩子想见你。” 落展鹏提着饭盒走进来,他的话让刑斯意外的顿了顿身子。 孩子醒了? 他的身上还是昨天狼狈的一身,散发着酒气,眼睛猩红,像没睡好,一脸疲惫,一整晚的思想斗争怕是不少。 “去洗把脸,别吓着孩子,刘梦涵我在这边看就好。” 刑斯脚步沉重,一脚一脚慢慢走了出去,落展鹏坐下来,抚着刘梦涵额前的发。 “刘梦涵,孩子醒了,他很好。” 另一间病房,刑斯坐下来。床内的人儿动了动,伸出稚嫩的手,小手摩挲摩挲着大手,他把眼从与大人的对视中移到刑斯的大手上,小小力气的慢慢摸着看着。 “爸爸。”弱声弱气的声音打在刑斯的心弦上,孩子玩着他的大手。“爸爸,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喜欢向晨?” 在小孩子叫着他爸爸的时候,刑斯心底涌上一种莫名的情愫,心底流动着动容,把他的话梗得说不出来,直到孩子的目光更迫切,他嗓音沙哑的开口。 “叔叔在这。” “爸爸,你的样子好狼狈,好丑。” 刘向晨小手依旧恋恋不舍的抓住刑斯的手不放,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刑斯忍着心里的难受低笑出声,“叔叔本来就难看。”另一只手摸着孩子的额头,他的发,“快点好起来,叔叔答应你,只要你好起来,叔叔就不让你妈妈去做保镖了,封杀。” 这孩子让他看着心疼,什么看都那么亲切。不管那小人儿以前多挑衅他,还是现在的乖乖模样,都让他感觉倍感亲切,像是有亲缘在流动,说不清的感觉。看到他,他觉得他一点都不讨厌小孩。 看一旁没动的粥,刑斯眉头聚拢。 “小鬼,叔叔喂你吃东西。” 小鬼默默应允,他这才端起碗来,吹了热乎乎的粥,送到刘向晨嘴边。 刘向晨小口小口的吃,吃一口看刑斯一眼,生怕他从视线离开。不时还带着浅浅的笑。他吃得很慢,光是看着刑斯了。 “爸爸你也吃。”吃了几口,他突然不吃了,“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刑斯无奈,终于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碗里的粥。 刑斯给他擦了脸,洗了手,刘向晨还是从头到尾尾随他的视线活动,走到哪视线跟到哪。 生病的孩子很粘人,刑斯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就一直这样相视无语很久,小家伙困了,眼睛一直挣扎着张开闭上,他依旧不肯睡,抓着刑斯的手不放。 刑斯轻捏他嫩嫩的脸,柔和极尽放低声音,“乖,睡觉。” 他摸着他的脑袋,安抚着他睡。 没有爸爸的孩子真叫人心疼,尽力的哄着他,刑斯忽然感觉,能哄着孩子也是一种幸福。那么安详那么温馨,他渐渐便被带入父亲的角色。猛然清醒,他的脸色便陷入一阵失落的失望中。 或许是他从小缺失父爱,感触比较深。可是他的家在哪,他的亲人在哪?至始至终他都感觉自己只是一个人,如果不是还有落少他们,他就快要过上原始人的生活了。 “爸爸,我醒来的时候,你要改变形象,我第一眼要见到你,还有刘梦涵妈妈。” 透着浓浓的睡意,刘向晨仍不忘提醒刑斯收拾那一身邋遢打扮。连孩子都嫌弃他这幅模样,应该是很吓人。刑斯含笑着答应,刘向晨才放心睡去。 几乎是很快的速度,刑斯走出病房,打了电话叫人送了衣服过来。打完电话,他突然危机的意识到什么,他是那么迫切的想要变成新的自己,让小家伙能第一眼看到。生怕他睁开眼,他还是那副老样子而失望。 刑斯失魂落魄的坐在座椅上,他这是什么了,这么容易被事件所影响,尤其是被病房里那个小鬼影响。他开心他也开心,他皱眉他也跟着着急不开心,尽量想要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在几乎想要离开襄垣市的时候,有个小鬼牵绊住了他。 病房是vip病房,所有设备配套齐,连带洗浴的房间都很健方便。洗浴一新出来,床头坐着的人让他一愣。她瘦了,脸上浮肿。睡着的时候还没觉得怎样,醒来看起来很明显,一点精神也没有。 “刘梦涵,对不起。”他一直想说这句话,她只是没精神的回了句孩子没事就好。 她看孩子的目光眷恋担忧,自责,心痛,浓的化不开。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4章 爆料 “我让刑漫带了套衣服,你去梳洗一下,不然孩子会吓着的。他说醒来要第一眼看到你,别让孩子失望。” 刘梦涵身上也还是昨天的衣服,因为穿着衣服睡的缘故,皱巴巴的,人一点精神也没有。她也没吃任何东西,一醒来就往儿子这边跑。 坚持如她,听了刑斯的话,乖乖的去了梳洗。她不能让儿子失望,不能让他心疼。每次她晚归或者超过时间没能吃饭,儿子都会流露出心疼,但是他从来也没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的儿子最关心她,如果没了他,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楚家,物件摔打乒乓声作响,楚南天一张老脸黑得黑不隆冬,如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晚上。楚夫人没有规劝,只是坐在客厅一旁,游移着想心事。楚南天上去一个巴掌,就打得楚夫人一个脑袋嗡嗡作响。 “爸,你怎么这样。”楚若凡赶紧过去护住楚夫人。 楚夫人平时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怕楚南天。生气要安抚,不高兴要哄,这次反常没有这么做,自然引起楚南天不满。 半张脸红透,她不言语,默默的继续坐下。 “好啊你司亚楠,你摆脸色给谁看,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断。” 楚南天气头上,打人上瘾。楚若凡充其量只是一个劝架者,在楚南天面前说话不上分量。但他在家的待遇要比楚夫人要好得多,楚南天从小到大从来没打过他,他想干什么他都处处随他,但是决不允许他干涉自己的事,包括打楚夫人。 楚夫人被打习惯,逆来顺受不敢吱声,完是被楚南天压着打。在外面装恩爱夫妻,回家挨打是常事。 “爸,妈哪里做错了,你干嘛打她。” 楚南天阴霾着,嘴里发出狠声。 刑斯,我一定要把刑氏都夺过来,让你一分不剩。今天的屈辱,他迟早要讨回来。 “若凡,你跟那老头谈遗产的事了没有?” “爸,我接近爷爷不是因为他的财产,爷爷老了,该享受天伦之乐,难道你眼里只有钱。楚氏有花不完的钱,何必还要夺刑氏。刑氏是爷爷和刑斯一手养起来的,这些年你没有,也不让我跟爷爷有任何联系,这次你让我去照顾爷爷,我以为你只是良心发现,难道你只是想让我哄爷爷,夺爷爷的财产?我们根本连照顾爷爷的义务都没有,我们拿什么勇气去分。” 啪,楚南天恼羞成怒扬了楚若凡一巴掌,“滚。” 一巴掌过后,三人都错愕了,楚南天青紫着一张脸,闪过一丝悔意。楚若凡则眼带受伤,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这个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父亲,他第一次打他。 他摸了摸出血的嘴角,冷涩的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有这样的父亲,是该幸与不幸。 随手拿起当早的报纸:十八年前凯联失火造成二十五人死亡案,真相浮出水面。 往下是内容:据爆料,十八年前凯联大厦倒塌非系大火,而是工程偷工减料,有相关材料证明,幕后指使乃当时年轻的楚氏集团总裁楚南天出谋。 据知,当年凯联一夜大火,致使深夜留守看守工作人员二十五名员工,一夜被大火烧死。后来被人爆料,经查,凯联大厦工程当时乃是楚氏集团旗下一个建筑公司包揽工程,当时刚刚建设完工,大厦陆续营业。 由于工程偷工减料,致使大厦一夜倾倒,部分坍塌,消息第一时间传到楚南天耳中,即被封锁。楚南天怕被追责工程作假,以及一系列大额赔偿,害自己破产,便指使自己人伪造成大厦失火,命人放火烧大厦。本来未倾倒的大厦,因为火势蔓延,数倒下。 事件后来被定性为意外大火所致,楚南天逃过了工程作假嫌疑,一系列赔偿数被保险公司背黑锅 内容往下还有详细的介绍,整件事受牵连的人广泛,被媒体一一爆出。 “风大,这次有人在这个时候发出这个消息,恐怕并不是空穴来风。”黑人男子幽幽走进来。 被尊称为‘风大’的人,闲坐在转椅上,黑瞳冷酷嗜血。 “小孩怎么样?” “今早醒了。那个刑氏总裁可不简单,这回楚南天要吃苦头了。要是让他知道那孩子是他的,恐怕他对楚南天这个父亲更加恨之入骨。小at受伤,这次at被打击到了。” 后面的话让‘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略低下头,不让黑人男子看他表情。 “派人保护他。”‘他’,是指小孩。 黑人男人摇摇头出去,这次如果不是有人先出手,风大也会让楚南天倾尽半个楚氏集团。可惜刑斯也不是软骨头,不是省油的灯,他也会做得很好。 楚氏集团,股东会议上,楚南天对着某个经理大拍桌椅。 “什么,银行的人暂停贷款,我这里还有好几个很多个亿的大工程,已经进展到一半,如果不能按期完工,毁约的责任谁来付?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想办法。给我去联系投资商。” “董事长,现在负面新闻一出,投资商都纷纷表示要退出,找不到投资人。” “滚。”楚南天朝那人厉喝。 “楚董事,这件事你怎么摆平?如果当初没有做这种事,新闻怎么会爆出这样的新闻?这一切都要你负责。”一董事开口问责。 “就是,当初一直抢着刑氏集团好几个大工程,为了打击他们,出高价得标,我们已经不堪重荷。我说什么来着,要慢慢来,看形势。这下可好,资金抽不出来,银行也不肯贷款,我就知道,我们楚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得到那些标,这一定是刑斯故意的,害我们腹背受敌。”另一董事分析。 这么一说,另一名董事也道,“是啊,当初刑氏招标价格老是外泄,原来是这么回事。楚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好的干吗弄伤人家的孩子,这下人家报复了,我们也跟着遭殃。” 一些人都对楚南天表达着不满,楚南天听他们一说,脸色都变了。这下他终于相信,姜并不是老的辣。刑斯果然不可小看,当初是他低看了他。这消息也一定是他出的。先不说现在的投资问题,当年的事件至今被挖出来重提,他心里隐隐不安。 刑斯的人力消息果然与众不同,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都能挖出来。 *医院* “宝贝,给大爷笑一个。” 一群人围着病床,好不开心。刘梦涵刑斯、落展鹏司礼斯,还有刘萧寒也在,随着小孩醒来,大家都围着床聚拢。 “落落,是我在生病耶,是我不正常还是你已经失常了,性取向变了。我是不卖笑的。” “”又来了,落落这个称呼很肉麻好不好,落展鹏一副鸭梨山大,众人爆笑开来。 “落少,你又带坏了一个纯洁的孩纸。”司礼斯‘夸’着落少。 落展鹏一脸黑不隆冬,什么叫他带坏,那小子本来就不纯。 不带这样欺负他的。 “九球,你带飞行棋来了吗,我要跟你还有礼斯叔叔,还有爸爸妈妈玩。”刘向晨又把脸转向刘萧寒。 “我被抛弃了。”落展鹏无限委屈,“小鬼,飞行棋只能四个人玩,而且你的身体不能活动,买了你也不能玩,气死你。”落展鹏得意洋洋。 刘向晨瞪他一眼,“我跟妈妈一伙,爸爸、礼斯叔叔、九球各一边。落落,你帮我削水果。” 把他当奴仆了,他堂堂落少,当然是不看到四个大人射来的犀利眼神,落少吞下不满,嬉皮笑脸,他当然是‘愿意’了。 “吃吃吃,快吃小鬼头那个。”在司礼斯举手的时刻,落展鹏失望的看到某斯居然换了另一个飞机走,居然不吃小鬼的灰机,灰机灰溜溜的走了。 “落落,我要吃榴莲。”某人邪恶的叫道。 “”某少瞪眼,“你不是不吃那个吗。”那个好臭,他才不要去拿。 “妈妈喜欢吃。”某人无辜。 落展鹏怏怏起身,好吧,那小鬼是故意的。生病的人惹不起,他不要找死了。 司礼斯和刑斯都护着他,他的刘梦涵宝贝又是小鬼的妈,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哎这世道变了,天不蓝了,树也不绿了,女人也玩不起了,孩子得罪不起了,他落少还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义。屈原,你等我。 吊了一根针管在脖子处,落展鹏气喘吁吁回来,一副有气没力要上吊的样子。 去了那么久,两手空空回来,还一脸幽怨,别告诉他们买不到。 “小鬼,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那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答应帮你给你妈妈去卖榴莲。”某人想着词汇。 这也算好消息? “那坏消息呢?”落落啊落落,别吞吞吐吐的样子。 “坏消息就是”落展鹏一张变形的脸,像考试吃鸭蛋一样,不敢告诉家长。果然接下来没好事,“我在超市逛了一大圈,结果口渴,去卖了瓶水,回来就忘了。” 是很杯具,回到医院才记得。 “又跟美女搭讪了几句是吧?”所以忘掉。 刘向晨一脸黑线,看着某少点头。 可恶!都是坏消息好不好。这带回来的消息让人哭笑不得。 “落少,你居然敢耍我和儿子。”说时已有人危险的凑近他,掐着他的脖子,害得落展鹏连连败退。 “饶命啊刘梦涵宝贝,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救命啊,刑斯,阿四啊,出人命了”病房里到处是落展鹏逃窜的声音。 “可恶,我义务为你的破调查公司,去东家找狗,西家找鸡,深更半夜不睡觉,去逮人家婚外情,你就这么对我” ‘粉拳’哗啦啦落在某少的身上,情景叹为观止。这什么像孩子在过家家呢? 这两人,他们认识吗?刑斯、司礼斯很是压力的看着颠倒形象无形象的人,一次次抽搐嘴角,还有刘萧寒也无语了,不过没人想帮落展鹏,谁叫某人光顾着搭讪美女,忘了买东西。集体默契的给他判了重刑。 叫你去买锅忘了买锅,去买盐忘盐,这样的家伙不揍他揍谁? “女侠,不敢了,饶命。”被一顿‘毒打’,落少终于支撑不住了,嘴里讨饶。 “妈妈,揍他!”小鬼可没刘梦涵客气,在边上吹风。 “落落乖,落落不哭,落落知道错就好。儿子,叔叔已经知道错了,你看,叔叔从昨天就一直在医院照顾你还有妈妈,儿子不要生气了。”刘梦涵学着儿子的口气,调皮嬉笑的搭在落展鹏背后,抱着他的脖子,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摸着他的头发,安抚着某少。 闻此,落展鹏立马内牛满面的抱着刘梦涵,“还是梦涵宝贝最好。” 不过,貌似打他最狠的人是她吧?她比较腹黑,打完拿糖哄他。 “落落,你拿针管来做什么?”刘梦涵拿下绕在他脖子上的针管,好奇的看。 有气无力的落少这才啜咤着,“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个坏消息啊,我打算上吊自杀,结束我了无生趣的一生。”他应景的做着抹泪状。 “这是好消息。”大家异口同声,惹得落展鹏又扑到刘梦涵的怀里嗷嗷‘大哭’。 老妈好狠啊,老是逼他相亲,没办法他只得装病,这下老妈不敢逼他相亲了,可是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玩女人了,向来无女人不欢的他,在外面露头藏尾怕这怕那的,岂不被别人笑话死。 不死,还留在这世上做什么,还不如找根面条上吊。 “展鹏,找个女人生个孩子,你就自由了。”刑斯安慰着他。 只要他生个孩子给落妈妈带,他在外面玩什么,落妈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落展鹏扬起‘梨花带雨’的脸,“不好吧,我舍不得伤害女人。” 不管喜不喜欢,都要个你情我愿,最好是不要伤害彼此。他虽不专情,也不会强扭。你娶了人家,人家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去伤害对方,这就不对了,他有他的坚持。 “可怜了我们家落落,难怪这么花心,还是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刘梦涵感叹,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落少绝对是别人眼中完美的清人,这么多年,经历那么多的女人,竟没有哪一个死缠上门的,还时常招来爱慕的目光,这就是功力啊。 “刘梦涵,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嗷,说完就哀嚎了一声,急忙避开刘梦涵的夺命掌。 刘向晨再也看不下去了,勾勾手示意落展鹏过去,落展鹏滴溜溜着眼睛,窜到他旁边。 “落落,有人跟踪你。”刘向晨在他耳畔小小声的说着。 落少一个激灵坐起,刘向晨又开口,“是个女的。”这回他不再瞒着大家说,一伙人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们,一副定是惹了什么情债的眼神。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5章 愧疚 “落落,前段时间你在医院装病,不是有个女孩吗,经常在走廊外面往你的病房门口看,可是她不敢走近病房,她是不是怕你啊?那个姐姐超漂亮,像动漫里的美少女,有点小小的婴儿肥,眼睛灵动灵动的,留着漂亮齐下巴的短发。妈妈说那个姐姐叔叔一定会喜欢的。”刘向晨留着口水说。 所以,落落,好奇心吓死人,去查吧,这样就不郁闷了,省了那根面条吧。 “布丁?”刑斯扬起一丝饶富兴趣,“展鹏,你又有艳福了。” 那不是三年前某个夜晚,被落展鹏吃得干干净净,然后逃掉的布丁吗?小丫头终于担心他,自己跑出来了? 三年前,某少言语挑衅她,然后某丫头果断给他拍了与女人的限制级,照片最后落在刑斯手里欣赏,某少怒,果断吃了那丫头,丫头这一跑就是三年。落少找她找得好苦,果然听完刘向晨的话,落少就不淡定了,又是握拳头又是咬牙切齿状,精神头都来了。 丫的,敢跑回来,有种就别跑,有种当初就死命拒绝,有种就别那么享受。不行,他现在就去找那丫头。 落展鹏风急火燎转身出去,结果背后冷不丁遭袭,人高马大的他被打晕,倒在刑斯怀中,刑斯将人丢给司礼斯善后。 人啊,也有伤风的时候,某人说是聪明,到关键问题上,就智商低得让人不忍再打击。找了三年找不到的人,既然对方为他而出现,与其满世界的去找,还不如守株待兔,来得效果要好。 为省事,刑斯直接将人打晕。 “哎,又多一个住院的,能不能同我住一个病房?”刘向晨幸灾乐祸的欢呼。 “不能。”刑斯和司礼斯异口同声。 好吧,刘向晨委屈妥协。为了落落的幸福,让落落自生自灭去吧,玩装病一点都不好玩。 打晕了落展鹏,他们也不玩了,各自要回去做各自的事。 临走,刘向晨恋恋不舍的拉着刘萧寒的手,“九球,你以后一定还要来哦。” 那天刘萧寒带了他一整天,小孩子爱玩的东西,他都带他玩了个遍,从此刘向晨对这个舅舅就特别有好感。因为除了落落和他,没人带他去玩。 舅舅要走,礼斯叔叔也要走,只剩下妈妈和刑斯爸爸,这下他可以单独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了,想着,也就不觉得人少不好玩了,于是刘向晨雀跃的欢呼。 “爸爸妈妈。” 这一叫,让刘梦涵和刑斯两人都愣愣的看着刘向晨。 整个病房里就他们俩,这孩子叫谁呢。叫刘梦涵还理所当然,刑斯算是爸爸吗? 刘梦涵回到儿子身边,摸摸他的小脑袋。没烧,她眉头轻皱。 “小孩,以后别乱叫。”她娇嗔骂道。 “没有啊,是真的爸爸,你们看看书包里就懂了。”刘向晨快乐的眨巴着大眼睛。 书包?刘梦涵努力想着儿子的书包在哪。想不起来,都忘记了。他的包当时情况混乱,都不知丢哪了,是丢在了刑家还是在医院,谁知道。 “哎呀,没有就算了,等我伤好了再说。” 那就让他偷着乐一段时间再说吧,不过他很好奇,妈妈不记得爸爸是因为失忆,那爸爸见到妈妈也不认识,那是什么状况?哪天他旁敲侧击问爸爸看看。 “爸爸,你今天会不会走?”目前这才是他担心的。 刑斯忽视掉那声爸爸,站在他面前几秒,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转身走出去。 电话里,李特助尽量压低着声音。 “总裁,董事长现在人在公司,董事长的意思是,公司计划向楚氏集团资助几个工程项目,您不在,您看,您是否要回来一趟?”李特助的词里透着小心翼翼。 刑斯将手机挂掉,望了望窗外的蓝天,天蓝,他的眸却触不到那片蓝。 总裁办公室,他默不作声走进去,刑天慕已在里面,不轻易的看着桌上的文件。见他进来,抬头,老花镜放下。 “怎么,终于知道回来上班了?看来已经有人偷偷告诉你我的决定。” 刑天慕一副等他回来抗拒的神情,慢慢的喝着花茶。 刑斯在沙发上坐下,没看他,淡淡抛给他一句。 “既然决定了,那就让下面执行就好。”语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刑斯,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你知道我等那天等了多久,被你一拳又打回了原点。” 刑斯不说话,爷爷确实等父子相认的太久,结果让他闹砸了。 爷爷希望与楚南天对话,他希望相认,希望楚南天认同他,等了很多年,只需他一拳,部都没影了。 “爷爷真的以为这次你帮了他,他就会认同你吗,他不过认同你的财产。” 刑斯幽幽出口,不喜不怒。 心凉了失望了,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故意输给楚氏竞标项目,还有这次十八年前大火风波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是。”刑斯不否认。 他永远都讨厌楚南天,永远无法原谅他,永远永远。 砰,刑天慕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既痛心又失望。他无法忍受刑斯回答时那么冷静,那么坦然。 他颤抖着声音,望着这个他收养了近二十几年的孙子。 “刑斯,他是我儿子啊。这些年,我把你当成亲孙子一样。你小时候双腿先天严重不能走路,几岁了还不会说话,是我费尽心力,不停的陪你在国内与国外的大医院间来回,飞来飞去,换来你现在的健康,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刑天慕越说越激动,老泪纵横。 “血缘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我永远也改变不了他是我儿子,若凡是我孙子的事实。本来我想把整个刑氏都交给你继承,可是你以怨报德,你这样做,你伤我的心好难过。再怎么说他都是我儿子啊,再不想认我,你也不能这么害他。 若凡来陪我住一段时间,你不动声色搬出去住,我理解。我生日宴的前一天,我等啊等,等见你一面,你却什么也没回。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那天我只想说,那天是你二十几年前被人扔在我们家门口的日子,因为没有出生日期,爷爷一直把那天当成你的生日,你的生日。” 刑天慕梗咽的说不上话,身体颤巍巍的,像一阵大风就能吹灭的微弱烛火。 刑斯猛然抬头,撞进刑天慕忧伤的眼神。他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可是爷爷,我才是你真正的亲孙子啊,我也想认你,也想让别人承认我在刑家的地位,那不只是身世和财产的承认,而是简单回归原位,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身份,过着普通的生活,可是人家知道我是你孙子,那是给自己多么大的满足。你所谓的亲儿子,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病重,见死不救,你有认他救他的必要吗? 想要认你,横担在自己面前的,却是另一个同样可怜的孩子,那个孩子有一个绝望投河的母亲,而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所以快乐着,那就让他一直快乐下去,他能给的成只有这些。 “爷爷,走到这一步我很遗憾。因为不是您的亲孙子,而一直住在这么优越的环境,而且只有我们爷孙俩相依为命。原先我很开心,因为不会有人夺走我眼前的一切。渐渐的开始有人嘲笑我的沾沾自喜,说是不是亲血缘的,不管怎样,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认同。 如果有天爷爷的亲生儿子和亲孙子,回刑家认祖归宗,我就会什么也没有了。我不信,因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努力的学经商,终于我独当一面。生活在刑家二十余年,我已经融入到了刑家,有身为邢家人的骄傲。可是 可是一切都变了,楚家人一来套近乎,我便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二十年的感情不敌一霎那相认。我不甘,凭什么我努力了这么久,注进那么多心血在刑氏,就像您现在,想资助就资助,不惜给自己的公司带来资金周转困难的代价,给了一个几十年不认您的人。你就那么廉价吗,我的努力也这么廉价? 你明明知道我和楚若凡都喜欢离欣,你逼我忘记她,找一大堆的工作,不让我有时间去找她,甚至逼我结婚。你这样帮他,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虽然对结果毫无影响,你的偏袒却让我无比受伤。 我不懂,真的不懂,当初您为什么要收养我,只是因为无依无靠想找个安慰吧。现在既然我得不到原先期盼的,还不如毁了对方,得到快乐,正如你所看到,我亲爱的爷爷,一切都是我干的。 如果让我继续待在总裁的位置上,我想今后楚氏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在的一天,他们都不会好过。” 背数字一样倒出一堆东西,刑斯一脸舒适的躺在沙发中,笑得无比灿烂。含笑生毒,那笑让人胆寒。 不,他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的刑斯不会这样,他一定是听错了 刑天慕坐在办公椅上,有气无力的抚着自己胸口。 “爷爷,我要办公了,这是总裁办公室。” 欣长身子优雅的站起来,无视捂着胸口的刑天慕,刑斯一脸被打扰的样子。 刑天慕忍着心脏抽痛,孙子的无动于衷触怒了他。 “滚。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刑氏的总裁,调到副经理位置,人事命令从现在开始生效。莫经理” 刑天慕往外看了看,莫经理诚惶诚恐的进来,刚刚的话他是听到的。迫于刑天慕的压力,他为难的小心翼翼看着刑斯,一脸的不知所措。 “刑总”莫经理抱着很大的压力。 董事长叫赶人,他哪敢。 刑斯面色无异,慢慢走到办公桌前,收拾了以往一些简单的私人物件,很少的东西,放到纸箱里。不用几分钟,就已经收拾停当。 狠了狠心,他最终没有太多的解释。 临走,回望刑天慕。 “爷爷,我走了。” 刑天慕什么也没说,看着刑斯关门离开。几乎是刑斯刚出去,他便心生悔意,悔得想要亲自将孙子追回来。他心里明明明白,他的孙子刑斯不是那样的人,不是他说的那样,他是受伤了才会说气话,自己也只是气坏了,才会撤他的职。 可是有一点刑斯说对了,当初出于私心,离欣的离开,作为爷爷,自己确实丢给很多公司的工作给刑斯,不让他离开,不让他去找离欣挽回的机会。他确实是偏袒楚若凡的。他以为不动声色,聪明如刑斯,又怎会看不懂。这几年他一直在怨自己这点吧,刑天慕心里满是自责。 刑斯,你可知道,爷爷一直都把你当成亲孙子一样,即使认回了南天和若凡,爷爷对你的爱依然无法替代,你怎就不懂。唯一的一次私心,便是离欣那次,那次是我觉得亏欠了若凡,因为爷爷决定要把整个公司让你继承,爷爷心里是偏向你的,所以爷爷觉得亏欠了若凡,想做些弥补,可不知,却伤你那么深。 摸了摸嘴角,有不断涌出的血,他颤巍巍的看着,一动不动。 “董事长,总裁没有去副经理办公室,已经离开了。” 噗,大口黑色的血喷将出来,刑天慕眼一黑脖子一仰,闭目昏了过去。 “妈妈,刑斯爸爸什么时候来。”才刚刚走,刘向晨便惦记着刑斯几时来。 “不知道。”刘梦涵懒得再纠正他的称呼。 刑斯工作起来可是运转到除了工作,别的事情都放到一边,何况只是她的儿子生病,他又什么会惦记。儿子也不是他什么人,不可能一整天都陪着他。 “妈妈,我打电话给爸爸,好不好?” “医院不能打电话。” 刘梦涵说完,儿子郁闷的耷拉下脑袋,眉眼垂得低低的。 “小狗狗,妈妈没喂食给你?”为什么他的模样,像没喂食的小狗。“要不妈妈给你表演魔术?”儿子又不理她,“妈妈给你将笑话好不好。”儿子依旧不甩她。 儿子生了场病,心思也多变了,刘梦涵无奈的摇头。她多次哄儿子开心,都无疾而终。 孩子开口闭口找刑斯,她这个妈的危机感快要濒临绝望了。 这次,他更是眼睛一闭,直接忽视她。就是想要急切的看到刑斯,也不该对她生气吧,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默默的削着水果,想着心事。咝,手上传来微痛,切到手了,同时儿子也睁开了眼。他的眼睛里急速染上担忧,可惜他不能动,什么也做不了。 “妈妈,快去找护士包扎伤口。”倔强的他终于开口 刘梦涵只是将受伤的手含进嘴里,然后从床头取了创口贴贴上。 “妈妈,对不起。” 刘向晨伸出小手,刘梦涵把手递过去,他紧紧的抓着,看着那被包扎的手伤口处,满眼满心愧疚。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6章 配合 他这样子是不是太过分了,妈妈本来又没有错,是他自己迫切想要爸爸在他生病的时候,能陪在身边。他不该跟妈妈怄气。妈妈一定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可是妈妈你知道吗,那是爸爸呀,所以刚刚知道真相,他才会那么激动想要感受父爱。 病房门被推开,刘向晨惊喜的发现,门口站着的人,居然是他满心满眼盼着见到的人。 “爸爸。”这个称呼几乎脱口而出。 刑斯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有水果有食盒。这时候门外又窜进来一人,身形灵敏的闪进来。 “刑斯,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落展鹏逐个翻着袋子,“外卖?” 看着几盒吃的盒饭,他眉头聚拢开,打开一看,又不像。 “刑斯,你做的?” 真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能吃到刑斯做的饭菜,落展鹏直接毫不客气的拆开,摊成一桌。 “展鹏叔叔,你不是装病吗,你这样会被发现的。” “小孩子别多话,再说话饿你饭。”落展鹏尝着食盒里的饭菜,一面不住的点头,表示满意。 “刑斯,最近我可能要请假一些日子,你看,”刘梦涵有所指的看向儿子。 孩子需要照顾,她离不开。让别人照顾,她不放心。 哪知刑斯往椅子上一坐,语句颇为轻松随意,“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是无业游民。你的事我也跟中建公司说明,以后你的一切工作安排方面,还是由你原来的签约公司,让对方来安排,我这个雇主没钱支付了。” 当然,前面的钱他已经结清了。 刘梦涵和他的关系只是雇主雇佣关系,与刑氏集团毫无相干,刘梦涵自然不用再去刑氏。 “被老头撤职了?刑斯,来我调查公司做事,我给你元老级待遇。”落展鹏抬起头来,并没有显得多意外。 刑斯在桌面拿着碗盛饭给刘梦涵,又盛了另一份放到碗里,夹了菜拿到刘向晨床前,自发的担负起喂他的重任。 去落展鹏的调查公司找丢失的鸡猫狗,还是去搜集某些人的奸s情?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他落少不愿意干的事,让他干? 落少家有很多家大公司,可惜那都是他老爸的,他只有那么一家‘小’调查公司,当当老板过过瘾,顺带当当他家族酒店欧思亚酒店的名誉经理。不过那家‘小’公司很出名,做事效率深得顾客好评,不乏客源。 “一山不容二虎,去阿四那里做事,你俩都是商业上的能手,会有冲突,而且也不及我这个小公司新鲜好玩。刑斯,我的遗愿就这么多,从了我吧。暂时的也行。”他退而求其次。 刘梦涵在旁冒汗,也亏落展鹏能说出这样的话,刑斯那样的人,会去他那个小小的破公司吗,何况专业不对口,不对刑斯胃口。刑斯是那种干大事的人,怎会屈尊做这些。 事实胜于雄辩,谁知,刑斯仰起眉目,“元老级?也就你这个老板最老。” 那是‘开国’元勋啊。 “” 一想到自己的位子就要退位让贤,落展鹏闷闷的吃饭,狠狠的吃着刑斯做的饭菜,似乎要借此偿还对他的亏损。谁叫他对他有所求呢。 “喂,刚刚听刑漫说,你差点把爷爷气死,要离开也不用这样。”落展鹏用只有两人听得懂的话说。 还恰好大厦有临时医生,大楼下面有临时救护车,这话说出来只有鬼才相信,这还不是某人提早准备的。早知道心疼,生怕出事,干嘛还要气人家。也许是给他离开的借口吧。 没有刑斯的世界,落少的人生又黯淡不少。 对于刑斯,离开襄垣市是最好的抉择。那么多年的好朋友,能看不出来他要走?他和司礼斯都明白,谁也劝不了。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他眷恋的东西,走是必然。 “吃完快滚回去自杀,一会新闻媒体就要报道你这个绝症病人。”刑斯狠狠的剜了落展鹏一眼。 说完,落展鹏已经加速吃饭的动作,一面还不忘问。 “刑斯,你给我安了什么病?” 刑斯面瘫脸面不改色,“等新闻播了,就知道了。” 当地午间娱乐新闻,一名守在医院外面神色匆匆的娱记,面对镜头无比复杂沉重:据报道,听闻落氏实业集团董事之子落少,最近被传患有爱滋病,现在正在这家私人医院接受治疗,有消息称,听闻落少查出有病,已经多次有轻生的念头,不得已,其家人只好要求医院每天将其捆绑,避免其轻生。由于安保严密,一般人都不能轻易靠近其病房。 另据闻,落少有轻生之念的同时,已疑拟立遗言,有意将自己创建的调查公司,交由其好友打理,沿承他的爱好,把公司开下去。至于是哪位友人,听说是他最值得信赖最好的好友之一。如此说来,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此新闻一出,襄垣市传得沸沸扬扬,最先吓坏的却是落母,哭死哭活急匆匆的赶去医院核实。结果可想而知,一到医院方才知晓真伪,某人立刻被暴打了一顿,这下才算是自杀的心都有了。不过这是内部消息,外人无从得知。 “落奶奶,展鹏叔叔不会被你打残了吧?” 刘向晨有些忧虑的看着现在仍旧一脸愤愤的落母,虽然‘战场’不在他这里,可看落奶奶余愤未平的脸,就知道战况有多激烈,展鹏叔叔被打得有多惨。 木办法,为了找出那个人,这次展鹏叔叔是下血本了。 “我管他死不死,反正他刚刚答应我的,这一年一定给我生个孙子,他要是不兑现,我照样往死里打。” 说时,落妈妈还动手挥舞着拳头。 怪不得展鹏叔叔那么吃亏,刘向晨有些明白了。 半夜三更,落展鹏无聊的翻着白眼,盯着天花板。 该死的刑斯,居然给他弄出那种病来,以后哪还有什么女人敢靠近他。损友,就是这么损出来的,他不得不相信。 最要命的是,他现在四仰八叉的躺在病床内,手脚被绑,简直没人性。 夜更深了,第一天算是白费力气了。 他闭了闭目,终于耳边微型对讲器传来消息,大意是目标出现。睁开双眼,顿时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猎物这么快就上钩了?亲爱的刘梦涵宝贝,你传来的消息太令人振奋了。 门外小小的脚步声慢慢传来,他尽量调匀呼吸。 娇小的身影在门外张望了一下,深更半夜无人守,想是半夜无人扰,所以放松了警惕。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静静地听着,里面传来他呼吸均匀的频率,她这才放心的小心轻轻走了进去。 声音顿住好久,落展鹏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什么东西摸着,轻轻的,像怕被伤到他,软软的柔柔的触感,凭感觉这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手。 突然,一滴热热的东西掉到落展鹏的脸上,他的双眼蓦地睁开,同时准确无误的抓住摸在自己脸上的手。在他张开双眼的同时,那个女孩也快速警觉的发现了什么,转身想逃,可惜她的手被很有力的抓住,身子下颏被牢牢的压在某个庞然大物底下。 啊,她惊呼出声,对上一双男人漂亮的瞳孔。 他低低的说着,“嗨,好久不见。” 痞痞的,那含笑的眼睛死死的锁住她的身体,她的眼,将猎物送进眼底。 布丁愣愣的看着他,再看看他手上的绳子,那些绳子根本没绑好。只是下一刻,他拿起绳子重新绑好,却不是绑他,而是她。 压着她,将她的手固定在床头绑好,落展鹏这才放心的再次集中精力在床内的人儿身上。 她有着迷人的瞳孔,精巧的脸略微婴儿肥,很可爱,却透着稳重。眼睛灵动灵动的闪着狡黠,但是在他面前,她的优势完不存在,连那狡黠都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心虚,弱弱的看着他。 比起三年前的稚气,她成熟了许多。可是再什么看,都还是未成年的样子,可她分明已经22岁了。 “布丁,我当年的那些照片呢,嗯?” 唇际凑近她,她的脸飞快映上红霞,却是咬牙不说话。 外面走廊,过道静悄悄,那里悄然已经又守着一些人。一边的电梯门,以及两边的楼梯口,都有人守着。 鹰爷渡步而至,吩咐道,“不要让其它人闯到这个楼层。” 这是医院最顶层特设的楼层,一般的病人上不来,只提供一些有身份的人。 “你,你的伤是什么回事。”她小心翼翼的问他,他却闭目赌气不语,布丁的眼泪又下来了,“你就那么恨我?” 所以要拉她一起下地狱,一点防护措施也没做。 他却突然坐起来,看着她,“就只有我出事了,你才会回来看我,我出事你很开心?” 这女人看着真他k妈不爽,干脆就掐死她算了。你说傻不傻,明知道后果,还同意他那么干。她不怕死?简直已经蠢死了。 三年前也是这个样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他等着她挣扎,等着她拒绝。他不过只是想逗她,哪怕她只是稍微的拒绝他进一步,他都会放弃。可是她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便败北了。 他以为她会留在他身边,谁知第二天便跑了,既然想跑,为什么要同意他做那种事,搞得他好像强迫一样,这是他人生的一大耻辱。 落展鹏抓住布丁摸在他脸上,还有他浑身青紫处的手,“刚刚为什么不拒绝?” 布丁不说话,牢牢的看着他,接着就抱紧了他身体,埋进他的胸膛。 “那些伤痕是我老妈打的。” “她为什么打你。”布丁小鸟依人的挂在他怀里。 “我装病。” “” 沉寂片刻,嗷 病房里传来男人凄惨的哀嚎声。 惨了惨了,落落一定出事了,整整一晚上到第二天晌午都没有出现,会不会被人惨遭毒害。 已经能坐在病床伤的刘向晨,不无担忧的向上帝祈求,祈求宽恕展鹏叔叔的罪恶,他只是一不小心又一不小心经常装病而已,不是什么大罪,应该可以登极乐世界。 “小鬼,不要再担心那个家伙了,就算是三天三夜出不来,也很正常。” 一旁的司礼斯悠哉的看着报纸,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小鬼过程,太太那个儿童不宜了。 “礼斯叔叔,我们这个病房的人有问题吗,为什么那些护士阿姨都对我们病房指指点点的,老是在背后议论?” 好奇怪,都在议论什么呢,护士阿姨每天都很勤劳的进来,进进出出,医生阿姨也很勤快,连拖地板的大妈都殷勤得很。 “嗯。” 司礼斯哼哼着,已经见怪不怪。这个病房里每天老是出入一堆钻石级别的男人,个个都养眼得很,论谁也不淡定。 就光昨天几个人被小鬼拉着一起下飞行棋那次,就已经在医院乃至襄垣市各大报纸媒体登得看眼花了,简直写得闻所未闻,极尽夸张之本能,说什么千年难得一见的情趣,什么病房内数帅锅美女,写的那是天花乱坠,口水横流。 搞得一个晚上,这个医院病房都吃紧了,尤其是他们所在的这层楼。 扣扣的敲门声,房门并没有关,有一男一女两人提着东西走进来。不是别人,是楚若凡和离欣。 “小家伙,叔叔来看你了。”楚若凡走到刘向晨床边。 刘向晨只是看着他,没什么反应。听说那天他要打爸爸,结果害得妈妈后背被打了一拳,他才不要跟他讲话,于是果断不理。 “司总也在。”小孩不理他,楚若凡无奈只能回来和司礼斯打招呼。 “我来看孩子。”司礼斯一如往常的淡。 “孩子的妈妈呢?” “等一下就快回来了,坐。”司礼斯仰起头,“离欣你也坐。” 病房里面专门摆了一张小型四方桌,有一些椅子,几人坐在那里等。 不一会刘梦涵和刑斯便弄了午饭来,楚若凡和刑斯触目,都把视线移开,互不理谁。 “刘小姐,很抱歉,家父一时鲁莽,害得您儿子受伤,今天我是代家父来赔礼道歉的。这是我们一点心意,希望您能收下。” 楚若凡拿出一张卡,真诚的递给刘梦涵,大意是所谓的赔偿。 刑斯冷眼一瞥,冷哼出声,“肇事者自己不来,这是为哪般,如果真的有诚意,岂是要他人来代替道歉。” 楚若凡面露尴尬,离欣一看僵住了,赶紧替楚若凡讲话,“刑斯,楚伯伯身体不好,楚伯伯是若凡的父亲,我和若凡代他来也是一样的。刘小姐,对不起了,伯父也不是有意的,请您能原谅。” 刘梦涵接过楚若凡手里的卡,看了看,她并没有打算收下。 “楚先生,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我想这卡里的钱一定不会少,孩子的医药费等,医院里有据可查,到时候一并算齐了,你们可以到那里去交付。多余的我们不会要,这张卡您还是拿回去吧,警察局那边,我会配合说明情况。”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7章 尴尬 说着,她将卡递还给楚若凡。 这件事聂鹰已经报案,楚南天算是取保候审阶段,楚若凡这次来,也是为了事件周旋,以达到庭外和解。 楚若凡还想说什么,刘梦涵的坚持让他住了口。以她的口气,也并不想为难楚家,他总算是安心了下来。他心里还是担心,就怕刑斯不肯善罢甘休,好在刑斯没有再搭话,尊重刘梦涵的决定。 待要走的时候,离欣让他先走,楚若凡犹豫着看了看她,再看看刑斯,终是先走了。 “刑斯,能和你单独谈一谈吗?” 两人走出病房,找了处僻静处,风儿扬起离欣美丽的栗色卷发,她比以前更动人了。换做以前,刑斯总是对着她笑,报以无数的深情,如今时隔四年,她的美丽依旧在,他却没了感觉,连心都是死的。 他沉寂在自己的世界,直到腰围被一双软滑的手从背后圈住,他低头看了那双圈住自己的手,他不动。 “刑斯,你还爱我吗?” “不爱。”他淡而无味的回答。 “不,你还爱着我,你只是生气若凡在我身边。这几年他照顾我,我们相处得很开心,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和他当做我的朋友,单纯的朋友,可是直到从国内传来你有孩子以及即将结婚的消息,我心儿慌慌,才发现原来我那么在乎你,我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合约没完成的时候,就赶回来。刑斯,你懂吗?” 离欣紧紧的抱住他,感受到他霎那的轻颤,她欣喜的更抱紧了。 “刑斯,我知道你被爷爷撤职,虽然外面的消息都被爷爷封锁了,我知道你的自尊一定受打击,不如你来我父亲的公司,以后公司都是你的。” 她的父亲曾经跟她说过,只要刑斯和她有未来,只要刑斯愿意,他便把自己毕生的创建的企业都交给他。 “条件是上门女婿吗?”刑斯勾起嘴角,嘲讽的问。 离欣身子一震,被他的嘲讽弄得很尴尬。他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摆弄的人,也不喜欢失了尊严屈尊,上门女婿等同于侮辱他。 离欣,你终究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 爱是不可以被计算的,就连理智、高傲如他,也会为了爱情而放下身段,求她留下。她可以不予回应,一去四年,连个承诺一个回音也没有。现在回来,她还想抓住什么? 如果真的爱,四年没音讯,算是什么爱?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开? 他刑斯就这么廉价? 刑斯有刑斯的高傲,离欣,一切都过去了。 很久,刑斯都没有回来,儿子已经吵着闹着要看到他,刘梦涵拿他没办法。刑斯那么感情不外露的人,儿子为何执意要看他的‘面瘫脸’。 “司先生,刑斯被撤职,一部分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被向晨受伤这件事影响?” 刘梦涵显得很不安,犹豫了很久,她才开口问到。 司礼斯从报纸中移开视线,“这不关你们的事,这只是必然结果。” 司礼斯没有多做解释,可是还是引起了一旁刘向晨的担忧。说是那么说,谁能说司礼斯叔叔说的不是安慰话。 他鼓起腮帮子,想着,原来爸爸看起来不开心,是因为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突然跑去他那里看他的手,就不会受伤,就不会造成刑爷爷和爸爸那么大的僵局,害爸爸被撤职。 爸爸不开心是有原因的,还有刚刚那位阿姨,听说是爸爸喜欢的人,那妈妈呢,岂不是没戏了。他们出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是真的忘了他的存在。可是爸爸并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孩子,要如何告诉他呢? 有了,刑漫姑姑。去找她帮忙把他的书包找来,背包一定落在了刑爷爷家。正想着,刑漫皱着好大的眉头进来,脸上阴晴不定。 “呀,刑漫阿姨,才一会没见,你又变得更漂亮了。”刘向晨赶紧坐起来,拍起马屁。 “每天都面对一个刺头病人,能变得更漂亮?” 刑漫快被萧襟翼气死了,每逢打针,小护士就哭着去求她,她都快被小护士的眼泪给淹没了。 挺大个男人,还干这种幼稚的事,也不怕别人笑话。 哈哈哈,刘向晨大笑起来,“刑漫阿姨,那个病人是不是个男的,我猜他一定是喜欢你,才给你找茬。” 某医生闻言,一脸鸭蛋脸,脸竟红了起来。 一旁司礼斯幽幽飘来幽灵般的声音,略为感叹,“此刺头姓萧名襟翼,人称萧三少,是你刑漫阿姨喜欢的人,地球人都知道。” “礼斯。”刑漫斜了他一眼,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 这些人都这么神通广大吗,怎么知道那货在这住院,还一猜就猜中是他惹她生气。刑斯、司礼斯还有落展鹏,这些人每每都消息灵通,什么事也瞒不了,简直要人命。 心里想什么,就出现什么,落展鹏一脸春风得意的走进来。 刑漫仍是忍不住打击他,“落某人,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你再饿,你女人受得了吗。” “你这是嫉妒。”落展鹏笑得好不得意。 切,谁嫉妒。 “妹妹,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哥哥替你讨回公道。” “落落,刑漫阿姨被有个叫萧襟翼的人欺负了,你去欺负他回来。” 其余几人嘴巴成o型状。 “漫漫,你又被那家伙欺负了?说,他是不是打算不负责,我去揍他。”落展鹏说着就要走,被刑漫拽了回来。 “没你什么事。” “呦哇,落落,你胸口上面那个大排牙印是虾米,你刚刚纹身了?”刘向晨两眼滴溜溜的看着落少胸口往上一点的牙印,一脸惊喜。 落少嘴角再次呈o型,“叔叔被小狗咬了,我也咬了她。” 不止咬,后面还一而再再而三吃了那只咬他的‘小狗’。几年不见,小狗儿长出锋利的爪牙了。 “”刑漫和司礼斯跌破眼镜。 “那小狗岂不是很惨,落落你太没人性了。”某小孩天真的说。 “对,他确实没人性。”刑漫和司礼斯异口同声。 某少,“” “落落,帮我去刑爷爷家找我的背包好不好?”刘向晨开始用哀求的眼神看他。 落少皱着眉头,那么远。 “落落,要不是我们,你昨晚还没逮到人呢。”小娃又讨好的说着,试图动摇他。 落少继续纠结,然后看了身旁的刑漫,灵机一动把她拉到一边,“漫漫,你帮我回去找背包给小鬼,我去帮你对付姓萧的,保准他不敢再欺负你,让他负责到底。” 汗!汗!汗!流了几滴汗,刑漫终于动了动嘴角。 “对付就可以了,负责任就不必了。”谁会要那男人,以前她倒贴自己给他,他都不要,她才不要再自作践。 “好好好,就这样,你快点回去找,我舍不得我们刘少苦苦期盼的眼神。” 落少终于说出了一句人话,感动得刘向晨内牛满面。这个时候的落落好贴心,感动死他了,他的落落最好了。落少和刑漫都走后,正好刘梦涵进来,司礼斯朝她叫了一声。 “刘梦涵,你能到我公司一趟,帮我取一样东西来这里吗,到前台就可以拿到。” 刘梦涵道了声好,便出去了。 她走后,司礼斯才神情复杂的站起,朝病房外面走去。打了第一通电话没通,他皱着眉头另外拨了别的号码,他对着电话讲了一阵,才收了线,折回病房。 本来毫无多大表情情绪的他,也变得有点心烦,心不在焉。 机场,聂鹰站在那里,拍了拍刑斯的肩膀,像老朋友告别,“以后多联系,我会保护好你爷爷的。” 聂鹰的回来不是偶然,刑斯是做了充分的打算才走的。 司礼斯拿着刘梦涵拿回来的资料牛皮纸信封,轻轻从桌上移到她面前。 “给,这是刑斯给你的。” “给我的?”刘梦涵指了指自己,然后拆开信封。 风苑别墅过户手续?夹在资料里面还有一张两百万的支票,这都是给她和她的孩子的?刑斯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梦涵隐隐感到不安,刑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是他亲自给她。 “这是别墅的过户手续,你只要签一下字拿去证明,就可以生效。还有这两百万支票,是刑斯给孩子的,我想他是因为内疚,希望你能理解。还有他说,至于别墅,您不必感到不安,因为那是你应得的,他让我替他对你说声谢谢。” 刘梦涵曾救了他两次命,又解开了他的心结,沈莫言的事他已经查清楚了,这对刑斯心灵上是一种解脱。刘梦涵拿这些拿之无愧。 风苑别墅依照现在的市价估算,也有好几千万,如果卖掉,也能过上一段富有的生活。刑斯只拿走属于他的东西,刑家的东西他一样都没拿走。就是这别墅,也是他多年费尽心力于刑氏该得的。他走得云淡风轻,也算是一种解脱。 “还有,刑斯说,你跟原公司解约之后,希望你不要再做保镖的工作,很危险,孩子会担惊受怕。” 他答应过孩子,不让他的妈妈再做保镖,现在他不想用封杀的方式逼她,只希望透过请求,这样会好一点。 “妈妈,爸爸是不是要走了?” 坐在床内傻傻看着对话的两人,刘向晨似明白了什么,冷不丁拔掉身上的针管,就要往外跑,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司礼斯和刘梦涵赶忙追上。 “向晨,回来,叔叔去哪是他的自由。” 刘向晨边跑边擦泪,停了一下,他转回身,已是泪流满面,对着妈妈大喊,“不,妈妈,他是爸爸,他是向晨的爸爸,向晨不要爸爸走,我要爸爸回来。” “他不是你爸爸。”刑斯要走,刘梦涵也难过,可她有什么理由要他留下,儿子更没理由。 不过她答应儿子一起去追他,因为她要还给他那些东西,那些不属于她。 “别去了,已经来不及了,飞机已经起飞了。”司礼斯的话完打击到了要追的两人,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是的,他走了。以后只有他联系他们的份,就连他们这些好友也是,只有刑斯联系他们的份,他们想要联系他,登天还难。 落展鹏郁郁寡欢的回到病房,布丁抱住他,“怎么了?” “我的心死了。”他默默地抱住布丁。 刑斯就这么走了,以后要很久才能联系得到,一想到这,他就很难过。 从小到大,他们一起混,和司礼斯和莫言,还有小他们一岁的刑漫。莫言死了,到刑斯走了。刑斯的个性,怕是一离开这里,便会把以前的联系都抹掉,想要见他依他的个性,一旦想要离开,想要忘掉一些事,要见到他很难。 他什么都为身边的人着想,尤其是对刑爷爷。哪怕他做了很多让人误会的东西,他承受着,只想让爷爷过得更好,给他一个成,让爷爷的愿望成真。他成的何止这些,楚若凡能有今天,也不过是刑斯的成。 他的离开也是在计算之内,聂鹰的回来,亦是为了爷爷今后的安做打算。 比起他的个人财产,刑氏真的算不了什么,而他甘愿藏起锋芒,守在爷爷身边坚持那么多年,不过就是为当年的养育之恩,还有那真实的血缘关系。事实让他们无法相认,只好成。 离开,对他对爷爷对楚若凡他们都好,唯有离开。 刑漫回到家中,问了家里的佣人,佣人拿给她一个小背包,小背包上面还沾了血迹,她摇摇头,带上背包拿去外面干洗。 “小姐,这包里面的东西?” 干洗店的员工唤来刑漫,刑漫点头示意走过来,从里面拿出里面的东西。里面除了一些玩的小玩具,还有一叠厚厚的影印纸。 小孩子玩什么不好,玩影印纸,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敢赞同,可是随即,她被影印纸上的图案和打出来的字牢牢锁住了视线。那不是 那个图案怎么那么眼熟,在哪见过?她再看了看配备的字幕,找爸爸,寻找手背上有箭头疤痕的男人 第一个念头强烈的冒出来,刑斯 没错,刑斯的手背确实有这个图案的疤痕,很细,就连平时跟他生活惯了,稍不注意近前,根本看不出来。还有血型 对了,dna报告,刑漫什么也不顾,急忙丢下背包,拿了几张影印纸,匆匆跑出去。 “展鹏,刑斯在哪?”她一面开车一面打电话。 “刑斯走了,上飞机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对面是落展鹏弱弱的声音,显得毫无生机。 难怪他没心情回刑家拿背包,他一定是想抽空联系刑斯。司礼斯一整天在医院,也是蹊跷,原来是刑斯要走。刑斯在医院,他们也便在医院一整天。 这些男人都在想什么,从来都是守口如瓶。以后再也不回来了?那爷爷呢,还有医院里的小孩呢,那可能是他的孩子啊,如果他知道,会不会有让他留下的理由?刑漫加快车速急急赶到医院。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8章 放狠话 到了医院,她先是打电话让李落石去拿dna检测结果,到了医院匆匆跑到楼上,已经气喘吁吁,李落石早已侯在那里。 “报告呢?”刑漫急急的问。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李落石递给她dna检测报告文件。 “先给我再说。”刑漫拿过报告,拆开,猛然间,纸张滑落手中。 机场先前的播报,各位旅客,飞往**的班机由于出现故障,飞机推迟一个小时后起飞,航班造成的延误,请大家 时间早已一分一秒的过去,旅客开始陆续登机。刑斯犹豫的摸出手机,打开开机键,犹豫着要不要最后打个电话回家给爷爷,终于他狠了狠心决定关闭,然后将卡丢弃。 一通一通的电话打过去都显示关机,刑漫不甘心,正要放弃,终于,那边奇迹般的接通了。闪烁的手机屏幕,刑斯看了看来电显示,刑漫。也许是他最后给‘家人’的一通电话,他按了接听键。 “刑斯,你在听吗?”对面传来刑漫急切的声音。 “刑漫再见。”刑斯淡然的笑,时间已经不容他磨蹭,飞机就要起飞。 “等等,刑斯,我有话要对你说。孩子,你有个孩子。”刑漫急切的说,对面沉寂,只是没有传来嘟嘟声,才让她相信对方没有挂断,“真的,刑斯,你真的有个孩子,dna报告就在我手里,你等我。” 刑漫已经查出那架航次的飞机延迟时间起飞,但是留给她的时间却不多,等到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离飞机起飞的时间已经不多。 嘟嘟嘟,手机挂断,然后关机,再也打不通。刑漫一下子泄了气,不过她的认死理较了劲,依旧执着的赶去机场。 到了那里,那架班次的航班已起飞,她手中拿着检验报告,颓然的跪坐在地上,纸张也滑落地上而不顾。她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蒙着头,肩头一耸一耸的抽泣着。 刑斯真的离开了吗,即使没有孩子的事,他真的能舍下她和爷爷,还有落展鹏他们这些朋友离开?走得那么突然,要不是她打电话过去,连最后的跟他通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一定是认定她说孩子的事,是为了找借口劝他别走,可是刑斯,你真的有个孩子。你不是孤儿,你还有个儿子,一个大家希望你留下的理由,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刑漫想着更难受了,眼泪抑制不住的一直流个不停。 哭了很久,终于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她,慢慢捡起地上的检验报告。 “这么大个人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哭得这么狼狈。” 熟悉好听的声音自上头传来,刑漫止住哭泣,慢慢的抬起头来,入眼看到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那人不疾不徐的半弯着腰,一张一张的捡起地上掉落的影印纸,边看不时皱眉头。 刑斯?!! 大好的天突然下起了雨,医院阴沉沉的。刘向晨呆呆的望着窗外,大冷的风吹来,他打了个喷嚏,冷到心底。 机场扑空,司礼斯叔叔说以后爸爸都有可能不回来了,他的爸爸不会再回来了。以后刘向晨没有爸爸了。可恶的爸爸,就算他不是他的孩子,也应该打声招呼再走。 不声不响的走了,以后见到,他再也不要理他了。搞得他现在好难过好难过,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抱着棕色小抱熊,拉开前面的袋子,将袋子的拉链拉开,将爸爸以前编的两只绿色蚂蚱放进去,然后他小心的换上衣服,穿好鞋子。 大暴龙叔叔,你在哪?冒着大雨,刘向晨跑进雨中。茫茫的雨雾中,辨不清方向辨不清事物,小小的身影在雨中定定的站立,良久良久都不曾挪动。难道他们没有接收到信号吗,小人儿固执的不肯躲雨。 悄悄跟在身后的一辆车子,里面棕发男子摇了摇头,对讲器从容汇报,“风大,小at要见你。” “嗯。”对方传来沉闷的声音,车子慢慢靠向小孩驶去。 “刘小少宝贝,叔叔来看你了,看我给你带来了谁。” 落展鹏揽着布丁走进病房,里面却不见人,难道是去哪玩了? 整好看到刘梦涵进来,彼此互看一眼,都是眉头深深一皱。不跟着自己也不跟着刘梦涵,这里没别人照顾他了,会去哪里?平时小鬼不随便乱跑的。 “刘梦涵,小鬼没跟着你?”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让落少隐隐不安。 “我刚刚出去了一下,回来儿子已经不见了。” 刘梦涵早已在找儿子,这回连孩子在落展鹏这边也没可能。表面虽是平静,心里却担忧得很。 “怎么会这样,上次我见他还好好的。他会上哪?” “孩子听说刑斯走了,今天一直闹情绪,我以为过一阵就会好,谁知道” 刘梦涵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说出来。 儿子平时很乖的,不会不说一声就乱跑,也从来不跟她大吼大叫,今天他很大声的告诉她,刑斯是爸爸,他的爸爸。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对,刑斯怎么可能是他爸爸呢,只是长得像而已。 自从受伤后,儿子就认定刑斯就是爸爸,刘梦涵都怀疑儿子脑袋当时被撞坏了。儿子突然不见,她很是着急,又不知道平时他喜欢去哪里。 “会不会是去找刑斯了?”落展鹏一阵头疼。 刑斯的走,害得他好是闹心。小鬼和刑斯相处的时间不长,不应该很难受才是。 找孩子要紧,于是大家分开来各自在医院寻找,并且动员了落少的调查公司人员,还有鹰爷的人一起去找,都是一无所获。人员又在医院附近到处查找。 “展鹏,找到人了吗?”司礼斯的声音。 落展鹏烦躁的走在角落里,尽量让自己镇定。 “奇怪,我动用了背后的关系网寻找,孩子一无所获。各大监控区域也仔细搜查,都没有他的影子。会不会是一些暗组织的人绑架了孩子?你说谁会跟个孩子过不去?” 背后的关系网当然不是指他的调查公司的人,而是背后一张复杂而有效的关系网,如今无所获,必定是高人将其藏起来。动用这些力量,当然是瞒着刘梦涵她们的。 刘梦涵?司礼斯和落展鹏同时起疑。孩子的失踪,一定跟刘梦涵失忆以前的人或事有关。刘梦涵非凡的技能大家有目共睹,都曾怀疑过她的来历,只是一直查无线索,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除非对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组织,拥有一系列高端跟踪与反跟踪的系统,和配备各种优秀人才人员,才能盖住他布下的这张精密紧密的天网。 隐秘的住所,稍不留意,都没有人觉得有它的存在,而且如此之大。直到小孩子进来,再到自行去浴室换掉湿衣物出来,哪怕穿出来的样子很糟糕,那里面几个淡漠神秘的年轻人,也一如保持无动于衷,直到他出来,都未曾有人帮助。 也许有人会认为冷漠,不可思议。而他们的生活恰恰是每天都这样存在着,习惯了这种生活,这只是他她们生活中最稀松平常的事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从小在这样冷漠的经历中走过来。 从小孩到大人的成长阶段,经历很多苛刻残酷的磨练,经过残酷的淘汰,造就了一批适者生存的冷酷精良人员,这就是他们。 在他们看来,帮助一个人,是要靠对方自己的力量强大起来,独立完成。 “暴龙叔叔。”小孩子清脆的声音。 “找我?”昏暗中旋转椅上,男人的侧脸很美,很冷,与小孩口中暴龙丑陋的形象完不符,最多是残暴,却真的没那么丑。这就是小孩子心目中的可怕叔叔,永远都不会笑的人。 “我要找爸爸,你能帮我找到他吗?”他默默看着男人,“以前你答应过我妈妈的,万一妈妈失忆,如果我想要寻找爸爸,你会帮我找。” 他低下头来,丝毫都不受男人冷气的影响。 “嗯。” 男人抬起头,眼里闪过一星火苗,却不是怒火。 还记得她失忆之前,曾求过他,一旦她失忆,她唯一的请求是,他他日依照孩子的请求,尽量满足孩子找父亲的愿望。 在他心目中,‘热血’是不会求人的,为了孩子,她生平开口说出第一个‘求’字。 曾经完胜任务记录,令人闻风丧胆的‘热血’,在哪?在消去记忆的那一刻,已经不存在,连个性都被那个叫刑斯的男人一点一点磨灭,任他欺凌。 abcd二十六个大写字母,代表‘热血’26名最出色的成员,如今二十六个字母,二十六个位置,注定永远缺席一个席位。 不,她永远活在他心中,他的记忆里。 聂冷风闭目,十六岁那年,素有金牌魔鬼教练之称的他,遇到了她。那年她四岁,那纯真的笑脸,稚气的笑容,对上他冷酷嗜血的脸,在她毫无防备,一点一点无辜的触摸下,那心中的尖冰一点一点融化。那一年,他生平第一次笑,笑得很难看。 ‘热血’,你过得好吗? 刑斯那个男人,他有多么的羡慕他,羡慕得想要亲手杀掉他。然而他不能,他答应过她,要把孩子的父爱留在世上给她的孩子,哪怕那个男人她不喜欢。 一丝丝的受伤在眼底,聂冷风视线转移,对上,对方在小孩身后摇摇头。 一霎那爬过讶异,找不到刑斯?他是何许人也,只是普通商人? 他的人一直都在关注那个男人,直到今天到机场之后,那个人的踪迹就消失了,看来是自己低估对方了。能逃过他们追踪的,定是不简单的人物。莫不是那人是雪藏于‘民间’的真龙,藏身于一群乌鸦麻雀中?这更抬起了聂冷风的兴趣。 “我该回去了,不然我妈妈会担心。”看了天色,刘向晨终于显露出焦虑,妈妈一定担心死了。 聂冷风使了个眼色,命人送小孩回去。 “将周围对她们母子的保护部撤除。”聂冷风命令道。 “是。”身边的人讶异得令。 直到孩子出事,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最近组织内部跟‘帝国’组织火拼,对方一直在找‘热血’部门的弱点。刘梦涵母子是聂冷风的弱点,只有撤掉周围对刘梦涵母子的保护,那才是对她们最好的保护。 最近帝国组织易位换主,一改往日井水不犯河水,公然要覆灭收复‘创世纪’组织。两大组织各有特色,论实力‘创’略微胜一筹。 如今‘帝国’放狠话,‘创’自然要小心,分别指派由‘热血’部门专门应付‘帝国’的人的破坏暗杀行动。聂冷风乃是一手调教‘热血’,掌管‘热血’成员之人,他的弱点自然不能被对手抓到,如果被对方查到刘梦涵母子的存在,很容易被利用来做威胁,不如断了一切联系,不让对方找到传闻中对聂冷风形成弱点离开的‘热血’,才是对她们母子最终的保护,也是对组织的保护。 雨下得小了,刘向晨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到了医院外面,他故意摆出轻松模样,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可是就在他准备迈步走向医院门口的时候,身后被人捂住了嘴巴,带上了车,这次是真的被劫持了。 孩子去了哪里,刘梦涵几乎找遍了一切儿子可能会去的地方。浑身湿漉漉的她又累又饿又渴,她就是不愿意停下寻找,哪怕是停下来喝口水。 上次害儿子受伤,这次她又把孩子丢了,她真的不配做孩子的母亲,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刘梦涵,你到底要生下他做什么,要他受苦吗,早知如此,她不会生下孩子。一种浓浓的挫败感,让她无法面对自己。 电话铃声响起,她犹豫着还是快速接了。 “展鹏,是不是孩子找到了?”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个生冷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刘小姐好久不见,想要孩子,把刑斯找出来。” “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到底是谁?” “别废话,半个小时之后,南天街西边的废弃车库,叫刑斯过来,否则撕票。” 对方冷冷的挂断。 电话挂断,对方不要钱,只要刑斯出现,一定是刑斯的仇家。 对方是因为自己一直在刑斯的身边当保镖,还是因为儿子长得像刑斯,误以为是他的孩子,才会这样做? 一身**的衣物唤回刘梦涵的思绪,没有刑斯的联系,目前只能靠她自己去救回孩子。想到这身衣物会碍事,她唯一只能先想办法去换掉这身衣物。 南天街西边,一辆车子在一片无人区的废弃的厂房外面,绕过它,缓缓的驶向旁边一个单独的平房建筑,在那停下。车内的人深邃的眼透着一股杀戮,男人嘴角扯着的弧度甚至没有一丝温度。 哒哒哒动听有节奏的皮鞋走动声,沉稳不乱,是这四周唯一的声音。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9章 观察 他慢慢渡步进平房内,一个不算很小的独立平房。 阴森恐怖的气息顿时围绕住他,阴沉的声音自里面溢出,“你来了。”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阴冷怨气沉重,透着一丝意外。 这里就像幽灵的城堡,毫无温暖的气息。 “没想到你会这么聪明,没有去车库,而是到这里并且将我找到,可惜太迟了,我原以为会是孩子的母亲找上来。虽然她与我没有任何恩怨,孩子也是无辜的,可是她一再阻挡破坏我杀你的计划,没办法。”中年男人冷笑看着刑斯。 刑斯对视着他,两眼深如墨,从容镇定得看不到一丝破绽一丝心情。高雅高高在上如君王,张狂却也低调,光是气势已经杀了对方一半。 “阎三,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是第三次。不要以为我收拾不了你,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莫言的父亲的份上,你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阎三第一次出手,是在刘梦涵第一次到刑斯那里报到那天。那天刑斯严重胃出血,不省人事,被人乘虚劫持,在他身上绑上炸弹。那个惊心爆炸案,看似是和茂先生的收购纠纷有关,与他人无联系,实则是阎三抓了对方亲人,还有握有对方致命把柄,逼迫对方去袭击刑斯。 那次刘梦涵替他解了围,救了他,顺利拆除了炸弹。阎三不甘心,于是在宴会上又一次指派杀手袭击刑斯。那次,因为刑斯心中有阴影的弱点,对方差点就偷袭成功,可惜又被刘梦涵用身体躺住了射向刑斯的子弹。 说来,每次刑斯出现生命最致命危机,都是刘梦涵替他解了围。阎三当然对刘梦涵又气又恨,更是迁怒于刘梦涵每次帮刑斯化险为夷。刘梦涵身手了得近不得她身,只能利用绑架她的儿子来控制她,控制刑斯,没想到一出手就已被锁定。 本该出现在废弃车库的刑斯,却出现在了这里,找到了他,而且知晓三次袭击的背后之人是他,阎三整整盯着刑斯几分钟。面前这个男人,竟然连莫言是他的孩子都知道。这在襄垣市没几个人知道,他竟也知道,还知道是他组织了那几次暗杀行动。他的身份是一个已亡人,估计没人想到是他做了这几件事,更没想到刑斯这么年轻,居然认识他。 如果这样的人还能算是说简单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看似温文尔雅的刑斯确实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莫言是我的孩子?” 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对方看来可能很幼稚,阎三还是问了。 “这个就不用你知道了。我还知道莫言的母亲是谁,谁最希望你们的孩子死,也许你该换个角度想想,是谁真正的导致了莫言被我打死的结果,或许这不只是意外。” 他?阎三思量着,“不可能,监控录像是你打死的,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推卸你杀死我儿子的责任?”阎三激动道。 刑斯暗下眸子,心痛。 “你知道吗,当时莫言的死对我打击很重,他就像我的亲兄弟一样。绑匪事件只是偶然,没有任何的蓄意为之,加上那时候活在痛苦中,所以我也以为只是意外,直到前段时间有人提醒我,莫言的死也许不是意外,于是我开始动用自己的资源去查。据我掌握的情况,当时有人从宴会场跑出来时给莫言传递了个消息,那就是里面的人质都被绑匪打死了,包括我。你知道的,莫言很仗义,所以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 眯了眯双目,“当时那个趁乱从宴会里面跑出来传递假消息的人,我只想告诉你,那个人是最恨你的人,也是你最恨的人,是最恨你儿子存在的人。十五年前那场爆炸意外,很多人都以为你死了,那个人也以为你死了,爆炸是他策划的,你藏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找出真凶吗,就是他。” 刑斯痛苦的闭了闭双目,深呼吸,再次睁开。 “你是说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他害了我还间接杀死了我儿子?” 措不及此,阎三猛烈的咳着,激动的看着刑斯。那嗜血的双眼如残阳的赤红,染了大片天空。 “没错,等下聂鹰会带来充分的证据给你。至于你绑的那个孩子,我希望你今后最好不要再轻举妄动,否则,你知道的,要想伤害别人,就不能确保你自己的家人也能安然无恙。记住,我不是一个嗜杀者,却也不是一个善者,除了那人,其他人你最好谁也别动,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要他儿子的命偿还。”阎三恨恨的敲着桌面。 刑斯脸部出现一丝裂痕,仅此而已。 “他早就没儿子了,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一个连自己儿子都可以抛弃不要,却宁愿要别人的孩子替代自己亲生儿子来养的男人,他实际上已经没有亲生儿子了。”刑斯说这个的时候,心里涌上难受。 阎三定定的看着刑斯,他为什么要说这些,难道现在那个孩子,不是那人的亲生儿子,他的亲生孩子早就被他丢弃了?怎么下得了手,那人简直是人渣。 “所以你别动那人的孩子,什么折磨都可以,但是不能让他死,至于那人,死多少次都没有人可惜,而且他造成的人命案,足以死上上千次一万次。如果你真要那人亲生孩子的命,可以来找我。” 谈到那人,刑斯平静,像在谈论天气。 错愕,他说的太多,阎三一时有些消化不良。面前的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难道是,他为什么要告诉他他的事。难道他就不怕 可以肯定的是,刑斯最后一句话,告诉了他最震惊的事,比知道他的儿子是被那人害死还要震惊。终究在冷静之后,心中释然了许多,释然他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告诉自己这么多那人的罪过,那人不值得别人维护。 知道了真相,心里一阵失魂落魄,阎三回忆着自己过去对刑斯的所作所为,不觉惭愧。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其实是我一直不理智,即使你开枪打死了莫言,也不是故意的,何况莫言的死是那人造成的。你和莫言感情那么好,即使你是任何人的身份,我都不会再伤害你。是,那人犯的错关别人什么事,我差点就犯错误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伤及无辜,我只要那人来受。孩子我一会就命人放了,就当还你一个人情。” 他告诉了他真相,不管怎样阎三都感激他。只是刑斯并没有露出感激,一副淡然。 “其实早在你的人动手后,我的人已经控制了他们,孩子早就平安在我手上。之所以演戏,只是想来告诉你不要伤及无辜。还有,那孩子是我的孩子,他一个人的命,你们家族人多少个人的命也无法抵偿,就算我死了,相信也有人能轻易为我办到这些。” 刑斯几句话,既是忠告也是警告。他有能力知道阎三的存在,就有能毁灭他的一切的能力。 阎三离去,室内只剩孤影沉寂在一片沉静中,烟头忽明忽灭,一份难以言喻的孤傲侵染着他。 斜长的影子在橘光下,拉成深沉好看的夜影,有着难言的孤寂。 独处时习惯性紧抿的唇线,收紧了所有思想存在脑里,由着寂寞分担。夜影勾勒出的完美侧脸,透着投影的唯美效果,丝毫不因死气沉沉的屋子而失彩。 他坐在这里多久了,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 脚守着麻了,刘梦涵揉了揉。 “出来吧。”刑斯淡到几不见情绪,飘来一句。 刘梦涵一怔,只是微微的动静,他便知晓她的存在。 “孩子呢?” 从他们对话到一半,她便在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晓她存在的。 原来阎三在车库布了众多爆炸物,还有大量的阻击人力,只要刑斯过去,便会被炸得粉碎,没想到刑斯不但没在那里出现,而且直接找到了阎三所在的位置。刘梦涵也是悄悄潜到那边,悄悄干掉了那里一些人,然后从他们身上的设备发出的信号,通过技术手段,查找到阎三的位置。 来到这,没想到本应该已经离开襄垣市的刑斯,居然比她要先于出现在这里。意外惊喜的同时,他们的对话,又让她云里来雾里去。 原来刑斯早就查出了杀害沈莫言的人的背后真相,他为什么不告诉她?而且他说向晨是他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说。他说的时候一脸严肃,是因为想恐吓阎三却步吗?以他能清楚几次遇袭都是阎三所为的能力,他不可能无能到编造谎言,博得对她儿子的保护。他根本就不需要那样说,只需说那个孩子他护着,阎三都不敢再怎样。 抬眼看她,刘梦涵的存在让他严重感到冒犯。是的,她一开始的存在便让他困扰。想起他不幸的童年,刑斯的脸上出现着残暴。 “过来。” 待她过去,他几乎是没有任何轻柔的拉她坐到他腿上,手卡着她精致的下巴,只要用力半分,只怕都要碎了。薄茧触着她的脸,有些疼,却让她小鹿乱撞,有几分粗暴下的心动。 如此造成误会的动作,他怎能 刑斯撩开刘梦涵的发,她洁白的脖颈美得灼人,把脸没入她脖颈,轻咬了一口,抬头,脸上布满情丝,这种情况,她知道他要干嘛。 “别,刑斯,对不起,是我的事连累到你了。如果你需要,我帮你叫女人。” 以往的刑斯只是喜欢玩玩,不曾跟她动真,这次好像不一样,刘梦涵吓坏了。 她觉得刑斯有哪里不同,只是半天的功夫不见,好像不再是她认识的刑斯。表面的不像,言行举止也不像从前了,连态度也变了。刘梦涵慌忙拿起手机,却被他阻住。 今晚他与阎三的对话,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一点都不像外表下的商人形象的刑斯,几乎是她所不认识的。他们说的那人是谁,跟阎三跟他又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刘梦涵,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为什么在不能给孩子一个健的家庭的时候,把他生下来?这是对孩子的残忍。 这次,他真的确定,她就是那个神秘女人。 从里面拉开浴室的门,裹着浴袍抱着怀中洗浴一新的人儿出来。坐在大床里的小人儿让他一怔,小人儿似乎是困了,依旧很坚持的在等。 看到他和他怀里的人,小人儿眉头一皱,随即把视线落在刑斯怀中累得连睁眼都没力气的人儿身上,再次蹙眉,“你干嘛要欺负妈妈。” 小小的人儿已经开始懂得了斥责,言语里都是敌意,不再如以前对他那么热情。 囧囧的,眉峰弯起和小人儿如出一辙的弧度,“怎么不睡觉?” 回来的时候进家门的动作,他已经尽量轻了,小家伙想是自己睡醒了,看不到他还有妈妈,便主动来主卧室找。也许是因为换了新的地方吧,睡不着。 这里是他的住所,大得平时一人住像幽灵的城堡。好在设备什么的都是齐的,什么也不缺,缺的只是人气。 “看不到妈妈回来我睡不着。”看到抿着唇线依旧出众非凡的男人,投来讪讪的目光,小家伙依旧理所当然,“我想妈妈有错吗。” 难道还要他想谁,他才不想! 这人是谁,不是很拽吗,招呼都不打就走,要他想来干嘛,他和他很熟吗? 他可是在他刘向晨这里一点地位也没有,哼! 刑斯无奈的对着这个小不点,毫无办法。这女人哪世修来的福,儿子处处关心她,他吃醋了,为一个孩子吃大人的醋。 “妈妈好像很累的样子,她是去干力气活吗?” 小家伙靠过来抚着刘梦涵睡颜下疲惫的脸,轻轻的生怕弄醒她,还不时等待他的回答。大人手中拿着电吹风为她吹发的手,险些拿不稳,俊脸出现可疑的裂痕。 身经百战‘皮糙肉厚’的男人,竟然被一个小孩子问住了,真丢脸。 她的外貌并不是很突出,没有离欣的一鸣惊人,一眼就能望见气质,是个不是能让人一开始接触,就使人心动的女人。她不会主动跟你热络,却有办法能让人不厌烦。就是这样的她,一再打乱他的生活,孩子的出现更是让他措手不及。 本来爷爷的事一完,他想要一走了之,刑漫却给了这个如遭惊雷的意外,难道老天注定要折磨他考验他? “向晨,良好规律的睡眠是很重要的,你妈妈没告诉你?” 刘向晨嘟着嘴巴,乌黑的眼睛带着期望。 “可是我想跟妈妈睡,可以吗?” “不可以,小家伙,我还有事要和你谈。” 刑斯幻灭他的期待,说时,已经抱着小鬼,走向外面一间小孩子的房间。 视线在那些影印图案上,刑斯不动声观察着小鬼的反应。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0章 无辜 “说说看,这些你怎么解释?” 刘向晨只是简单看了几眼,双手支着下巴,做着思考状。 然后很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告诉你。” “可是你叫我爸爸,而且我的手背上有这种伤疤,是你妈妈告诉你的?”刑斯抬起自己的手背,看着那个并不算显眼的疤痕。 刘向晨撇撇嘴,完把某人不看在眼里。 “你在我妈妈心中,才没有那么好的地位呢,以前她从来不告诉我爸爸是谁。” 怎么看着大刑斯一下子黑了脸,他这么高兴呢,刘向晨都觉得自己人格分裂了,就是看他不顺眼。 他在医院里叫了他千句万句爸爸,他从来都不应,现在他不叫了,那大人物怎么反而来纠缠不休了,有病!知道他要走,他有多伤心吗?说走就走,他也可以说翻脸就翻脸,从此以后彼此就是陌生人了,见面不打招呼。 “可是,你是我儿子。”刑斯不恼也不怒,不知什么时候,一早之前的伤的痛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的愉悦。 好像是他钓到‘大鱼’了,是这样说吧?小鬼居然是他儿子。 就算现在在等着重做鉴定的结果,他也可以清楚,以刑漫的为人个性,不会跟他开玩笑,结果还是一样的。换做任何其他人,他都有可能选择不信,然后不带走一片云彩离开,偏偏告诉他的人是刑漫。 电话里她告诉他,他有个孩子。心里当时说不出的压抑,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对他意味着什么,太多的应该是无法亲近的陌生感以及亏欠。对孩子的亏欠和伤害自责,使他无比压抑,完感受不到一份拥有一个孩子的快乐。 他讶然在那里,然而令自己想不到的是,那个孩子居然就是眼前的这个小不点,长得有点刑斯,有点腹黑。不知道为什么,当得知是他时,那些压抑完就凭空消失了,甚至有点小小初为父亲的喜悦。 刘向晨眨巴着大眼睛,愣愣地。难道是说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他儿子了? “大刑斯,不要再开玩笑了,我只是受伤了说胡话,才会乱叫你爸爸,你别多想。”他赶紧撇清关系。 现在这个男人的眼神可以告诉他,这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一旦知道与他有关系的事物,他一定会强势夺回。可是他不爱妈妈,他爱的是离欣阿姨。要是他从妈妈手里抢走他,妈妈岂不是要难过死?自己当然也不会开心。 自己再怎么样,都不可能离开妈妈。妈妈是他最大的依赖,谁也无法取代,就算是爸爸也不可以。 “那dna鉴定报告呢,你也不相信这个?这可是最有力的证据。你是我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刑斯拉了他抱进怀里,揉揉孩子的头发,言语无比柔和也带着溺。 这些动作都是自然而然发生,没有矫揉造作,没有不情愿,完就享受在一份父子的快乐中。就连孩子极端挑衅的言语、行为,在他看来都是那么亲切,那么动听。 “我也是刘梦涵妈妈的儿子,我要跟刘梦涵妈妈生活。” 小孩子完打断了此刻的温情,刑斯的手一顿,竟透着无言。 孩子现在就想到了今后会发生的事,这件事也是不可避免的。他和刘梦涵是不可能相爱的,也无法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给孩子。就算是,也只能是双方各自组建新的家庭。 孩子跟她或者跟他,对孩子来说都是不愿意的。 “以后你要跟离欣阿姨结婚,会生很多很可爱的小孩子,可是刘梦涵妈妈只有我一个小宝贝,我们都不能失去彼此,所以不要跟妈妈抢孩子,好不好?” 刘向晨大眼睛里满是乞求,完就不像一个才三岁小孩子的行为。他想得过分面,每一方面都小心翼翼护着他的妈妈,叫他像个恶人一样,介入他们的生活,然后拆散她们。 小人儿不开心,如此情形,他还能蛮横的强势夺走他吗?以前无忧无虑,无后顾之忧的刑斯能,现在他却不能也不忍。 稚嫩的手从扑克牌纸盒里,不算纯熟的拿出扑克牌,摊出两张呈背面的纸牌,一本正经的摊在桌面。 “我们来打个赌,谁抽到最小的牌谁就输,以后不得干涉对方生活,要经过对方允许才行,不然我不叫你爸爸。” 小手把两张牌推到刑斯面前,口气不容改变,“抽吧。” 面对儿子大气的表现,刑斯差点哑然失笑,“要爱幼,儿子,你先来吧。” “可是尊老也是美德,我才不要占便宜。”儿子撇撇嘴,一脸不肖。 额,26岁,这就老了 还是他‘老人家’先来吧,随意拿起一张,还没开来看,小手已经伸过来,拿过他手里的牌,挪到自己眼前替他先看了,然后郑重其事的晃到大人眼前。 “看到没,方块三,你输了,记住约定,你以后不经我同意,不得出现在我面前,不得擅自在别人面前叫我儿子,不准告诉刘梦涵妈妈我是你儿子,给刘梦涵妈妈造成危机感。好了,我要去跟妈妈睡了,你自个睡在这里。明天我和刘梦涵妈妈会把你房间弄乱的东西整理好,就这样,晚安。”儿子拍拍辟谷就想走人。 “儿子。”刑斯轻轻的将他拉回来,再次拥入怀。 与儿子相处的时间真的是太短暂了,自从知道他是自己的儿子,两人的相处就只是刚刚那么一小会。 那小身子明显是僵了一下,然后又变得若无其事,“我走了。” “跟爸爸道个晚安,就这么难?” “我说过晚安了。”迎来讪讪的目光,小人儿终于敌不住那份幽怨,在刑斯的脸上亲了一下,“爸爸,晚安。” 说完,人儿已经从他怀里钻走,怀里空落落的。 满心因为儿子的一句‘爸爸’,而被填满,又因小孩的离开,而变得寂寞。视线在桌面上停留,翻开另一张未选的纸牌,一张显眼鲜红的方块三,让他勾起了嘴角。这小鬼 一早做了简单的营养早餐,送完孩子去幼稚园,便又折回了别墅。走进主卧,冷色系的房间里,这里属男人的世界,高雅单调,简单、冷沉,毫无一点温暖的气息。 她还没醒,他就躺在旁边,懒懒洋洋的看落地窗外的风景。 良久,在被单里窝了许久的身子终于动了动,他收回视线,专注的看着醒来的人。 径自懊恼的刘梦涵,被他这一举动,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吃完了她,又要吃她做的早餐,怎是一个‘2’字了得。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厚脸皮的,简直赛城墙了。 忍着不堪再运动负荷的悲催身体,刘梦涵一腐一拐的跑去弄早餐。桌上还有未洗的碗筷和刀叉,一人份的,这好像是早上他给儿子弄早餐的杰作。既然做了早餐,为什么不连他自己那份也做了,偏要来奴役她。 奴役她也就罢了,也要看情况才是。身上一腐一拐腰酸背痛是他的杰作,都是他害的,他还好意思提出叫她做早餐,这样的男人简直是有严重的虐待他人倾向,专门要来折磨她。 是不是她上辈子欠了他,一会对着她笑不达意,像有仇似地,一会笑得甜蜜,好像一家人,他最爱的爱人,整个一个怪胎。不过看在他那副完美的皮囊上,暂且把他当牛郎供着也不错,刘梦涵给了自己迁就他的理由。 好不容易弄好了早餐,刘梦涵上楼打算叫人,却听到了他在二楼楼道通电话。 “喂,离欣?”听了一阵电话,他语句呈现略微的焦虑,“你在哪我马上到。” “刑斯。”刘梦涵叫了他,对方却没听见一样,忽视她匆匆下楼。 转眼接了个电话的人就没影了,看来被撤职的人也不清闲。刘梦涵傻乎乎的回到餐桌,毫无滋味的咀嚼,脸上爬满了失落。 好不容易做好的早餐,做好,人就没了。倒是自己傻乎乎的,听从别人做早餐,做好了只能自己一个人傻乎乎的消灭掉,这是为哪般。刘梦涵有点自嘲的慢慢享用自己的早餐。 婉见楼上闪着一个快速的小巧身影,刘梦涵丢下早餐,追了上去,很快便抓住了对方。 “刘梦涵姐姐,是我。”布丁调皮的嬉笑。 这丫头怎么身形这么灵敏,一般人肯定不容易抓到她,刘梦涵渐渐松了力道。 “咦,有早餐,我能不能吃?”布丁盯着桌上多出来的早餐,笑得好不甜,以眼睛征询着。 “没关系,我吃不了两份。”刘梦涵坐回位置。 “落少派你来打探消息?” “嗯。” 布丁吃着边哼哼着点头。她都严重怀疑落少是不是同志,非要她来查刑斯的去向,是不是还在国内。昨天一看刑斯走了,某少好像家里死了娘,死了他爱人一样,一点动力都没有了。 哎,想想她就头疼,什么让他起死回生。 刘梦涵无语的吃着饭,这落少是怎么回事,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这么甜美的甜心,老是把她当成苦力支使来支使去,当她是老黄牛,卖命给他干活,完了卸了活,就散放在外头让她自生自灭,有草就吃,没有就饿死?看来也不是很关心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对他倒是言听计从,被吃得死死的。 “丫头,看起来你不是普通人,你不担心你将来和落少” 话到嘴边,刘梦涵突然就不说了。 布丁吃在嘴里的食物,突然就失去了味道,神情黯淡下来。 “他知道。”布丁语句淡淡透着伤感。 如果不知道就不可能三年都不找她,或者装作找不到她,而是等她自己送上门。他们彼此都知道没有未来,所以她只能偶尔有机会来偷偷来看看他,他也只会等她自己有空自己来找他,而不是他去找她。 陷入情网的好像只有她,虽然悲哀,她却希望是这样的结果。没有喜欢她,所以他就不会痛,这就很好。她希望他过得很好,就只是这样而已。 落展鹏好像是没告诉刘梦涵些什么,刘梦涵已经大概猜出她的身份特殊,布丁也不忌讳,很是坦诚。 “打算呆在这里多久?” 布丁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不确定,最近在这里有个任务,应该会呆得久点。” “刘梦涵姐姐,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听说你失忆了,你以前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也许和我们是同道中人也说不定。可惜你有自由,应该不是。” 布丁高兴的同时,再次黯然神伤。如果自己能和刘梦涵一样,该有多好。 “布丁,对方很强大是吗?” “姐姐,我该走了,下次我再来蹭饭。”布丁快速消灭了自己面前那份早餐,还是像平常一样,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站起来。 刘梦涵餐盘中的食物,再也吃不下去。要是她能像小丫头一样看得开,该有多好。 不,那不是看得开,而是言不由衷,既然无法达到,所以只能看着对方幸福,也是对自己的安慰。有谁不希望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谁也不例外。 她和刑斯是没有可能的,他为什么暂时选择留下,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迈出底线,迈出游戏规则的范畴,她也不懂。她看起来真的和那些他过往的女人一样很随便吗,所有人都知道刑斯不玩难缠的女人,包括那些不是很随便的女人。 不管怎样,一个‘玩’字,终究是将她放置在廉价的位置。离欣就不同,她可以不告而别四年离开他,再不动声色回来,只需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他焦急赶去,这就是她在刑斯心中地位的不同,这才是他喜欢的女人啊,自己算得了什么,只是身体被他眷恋,这是多么大的可悲。 幽静的死胡同,追踪那人而来,只是一眨眼,在一片死胡同中,那人奇迹般的消失了,刘梦涵左顾右盼,灵活的身子在黑夜中慢慢一步一挪走动,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老鼠和猫翻过屋顶的细微声音过后,她身体猛然一跃一翻身,然后就是几个快速移动的空翻,顿时飞火流星的枪声雨点般冲她的位置扫来。 随着刘梦涵快速的空翻移动,再到沉静,那开得正欢的两三个枪火点顿时都哑了,都熄了火,黑夜里再没有动静,寻不到刚刚活跃的那个身影。随后,只听扑通扑通,几个人从屋顶被丢到墙下,发出闷闷的声音,落在地面的是三个男人,都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随后,一个灵活的身影跃将下来,嘴角勾煞人心的笑容在夜间无比妖冶,堪比天上星辰。 静默的车里,桀骜不驯的脸透着一丝无人能解的冷,仿佛不曾有过温驯。 屏幕里刚刚的枪火打斗,有意无意的落进视线里,那深沉的眸光泛着难以言喻的精锐,薄唇一扯,有着瞬间的生灵涂炭。在刘梦涵轻松跃下的那一瞬,男人闲暇的朝空气中吐了一口烟雾,掐灭手中的烟。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1章 她要是有记忆,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不愧是尖端组织培养出来的人,就连失忆,都能发挥到这样的水平。睿,难道说误打误撞遇到她不是你的幸运?”旁边帅气的男人眼里是平静下的欣赏。 “你说呢?”男人嘴角浮动邪肆的笑容,赛过星辰的光芒。 “老罗兰这次算是下了重本,送给你这样优秀的手下也就罢了,不知道要心疼多久。而且还把自己曾经组织里的精英人员的资料透露给外人,你这个外人应该感到庆幸。只可惜”男人递给旁边桀骜不驯的男人一个文件夹,“这是老罗兰给你的资料,里面是她过往的资料,包括她的身世,好像她的家人和你有一点的渊源,但愿你别那么记仇,不然她就惨了。” “怎么,你怕她爱上我,你嫉妒?”男人语里充满着不肖。 “她要是有记忆,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优秀如她,四年的时间,没有打听任何孩子父亲的任何相关消息,会是怎样的情形,月鸟耸耸肩,迷人的笑容里透着取笑,“睿,你霎那的温柔会逼死她的。” 想伤害一个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极尽办法,让对方心甘情愿爱上他,然后再选择抛弃,让对方痛不欲生,这对一个人可能有点残忍。 男人不以为然,停顿在屏幕上那定格的人儿面孔上,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她的生死不由她。” 与生俱来的霸气,后天的能力,是能者狂傲的资本,这个男人部拥有。 睿,传说中呼风唤雨,精良组织追杀不到,高端技术追踪不了,动一动手天也为之摇一下,地也为之撼动。没有人知道他的背后确切的深处哪个背景,却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那些自诩能力非凡的挑衅者,一次又一次的在他们眼皮底下逃离。 “创世纪组织的人,有一些人知道你是孩子的爸爸,不过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睿,也许人家说得对,龙游浅滩遭虾戏,说不定你在外面示人的这个身份所处的位置,哪天真会被小虾米给绊住了手脚,何况她还为你”车里传来月鸟没心没肺的笑声。 “她不值得。”她不值得让他多看一眼,不值得被她牵绊到,从他知道她的身份开始。 “哟,这是因为她样貌配不上你还是条件配不上你,该不会是有人第一次喝醉酒被人强了,结果对方拍拍辟谷走人,这是多大的耻辱是不是?所以被贬得一文不值。哦,伟大不被挑衅的睿太油菜花了。”月鸟继续不怕死的送上‘赞’词。 那人是林美丽的女儿对吧,而且她的儿子还是某个淫留的种,这太让人震惊了,你说某人能消化得了吗。 怪不得当年查不到任何那人的信息,原来是暗世界某个组织的人。如果不是创组织的开山教父老罗兰欠睿一个人情,给他一个搜寻令,答应只要他开口,创组织的人会为他不惜一切代价查到世界上任何他想要查的人的身份,但是那个人的资料身份,必须是关系到创组织声誉泄密的事情除外,即使对方是某个组织的人员,他们都会为他提供寻找。 搜寻令只能用一次,找一个人,创组织是不轻易会使用绿色通行证,最高级别的搜寻令给别人的,这是唯一的一次例外。老罗兰奉上了刘梦涵部分不泄密组织内部的资料,只是让睿和月鸟想不到的是,没想到刘梦涵就是他手底下的人,但是创世纪组织的人拒绝提供刘梦涵某些涉及泄密组织内部资料的资料内容,和她在组织内的身份级别。 只提供她的身世,所在单位,以及孩子的父亲归属等简单资料,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见那人眉头深进去半分,危险多出几分,月鸟赶紧坐离他远些,怕被波及到。 “倒也不是,白白捡了个儿子,睿,要不把他送给我吧?”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又开来一辆豪车,与原先的车子并排停下,男人通过对讲器幽幽道。 “我儿子不需要跟着你们这些‘精蝇’。”薄唇一抿,脸不红气不喘。 “拜托,跟着‘砖家’也不一定有出息。”月鸟眼神瞥了瞥睿,‘砖家’二字加重。 “那要不要把我儿子送去给‘叫兽’他们那?” “好啊,白大褂叫兽1现在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你想让你儿子每天看着他给病人做血淋淋的手术,还是看着他替死因不明的尸体解剖寻找真相?古董叫兽2每天刨坟研究死尸、古董,跟僵尸同住一屋檐下,哪天你儿子产生兴趣了,说不定能弄个木乃伊回家放家里陈列。睿,你太伟大了。” 好像月鸟说得也不错,他可爱的儿子绝对不能让那些‘叫兽’他们发现,不然也会像阿四一样要把他儿子拐了去。 “我看孩子留在母亲身边最好。能够夺得创组织唯一一张自由门票离开的人,迄今为止就只有她。如果不是被组织消去了记忆,她的能力不是常人可以估计的,睿也不可能对她这么‘嚣张’。” 阿四别有深意摇下车窗看向睿,收获囧囧表情。 可能吗?曾经有各大组织中的人追踪了他无数次,每次都被他轻松逃掉。那些人都不是简单的人,而是在黑暗世界里赫赫有名的组织,得罪一次就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而他还活着,活得很自在。 为什么?因为他们追踪的不是别人,而是创组织开山教父老罗兰的至交密友老密斯索催眠师的弟子,各路神通组织都扑捉不定行踪,向来我行我素独立自由的睿。 他不属于任何组织,却是任何高深组织无所不知其名的人物。他耀眼于黑暗的地界中,王者般行云流水,如入无人之境。无人敢公开与之对抗,无人不知与他对抗的后果。 他是黑暗的宿客,神龙见首不见尾,以至于便成了人们口中的传说。其实不尽然,神龙就在普通人群中,只是它藏得深。 “孩子只是暂留她身边,至于那个笨女人爱谁谁要。”他只不过对四年前遭遇的人生糗事耿耿于怀,才会如此戏弄她。 “那不客气了。”阿四一如来时的无波痕迹,将车驶走。那坚毅的清风凛凛而来,不禁让睿眉目聚拢,有种上当的感觉。 “睿,不管怎样,她是孩子的母亲,今晚帝国组织的人盯上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孩子应该也不希望她出事,你别为难她,有天你会后悔的。”月鸟语重心长的说着,接着语句一转,轻松闲暇,“哈,睿,今晚有男人了没有,要不今晚我去伺候你?” “” 月光倾洒,漫了一室。 浴室的门被拉开,一股清新的沐浴气息拢了美男一身。 敞着的宽松浴袍只是象征性的系一系,男人视线落在床边的桌面上,一款女性手机就摆在那。 看罢,“哦,我家可爱的小刘梦涵,什么也学会丢三落四了。” 若无其事对着手机的状况发出一阵感叹,嘴角含上笑意,然后放回原处,倾自躺下。 “什么,看到这种状况感到失望?”刑斯忙活着手里的东西,来了一句。 “那当然,她怎么可以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吃掉。” 用一句话说就是,某禽ss兽误食‘美食’,吃过之后,觉得挺好,本来是因了良心上的谴责,克制又克制。这下被他找到了四年前的真相,于是借着‘仇恨’,可以大言不惭的吃了又吃,尝了又尝了,毫无惭愧。 只可惜了刘梦涵,被耍来耍去,入了虎口狼窝,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小砖,你在干什么?”坐起,把手臂懒洋洋的搭在睿肩上,看着他忙活。眉头皱了皱,鄙夷道,“咦,这是什么?那么点钱数来数去,我当以为你身家只有这些。” 刑斯什么时候对小钞感兴趣了,细看也就二百来块钱的事,啧啧啧,居然还有硬币。这人怎么回事,身家也不低,偏偏对着几百来块零钱数来数去,还边傻笑,看样子病的不轻。 这是神秘金砖四企其中一企,财富富得流油,家产数也数不清的家伙该干的事吗? 扬了扬手里已经被整整齐齐码好的钱,刑斯得意洋洋的向落展鹏炫耀,“怎么样,你家亲爱的小刘梦涵给的卖身钱,不错吧?” 话落,某妖孽顺手就拿过,语酸酸的,“多少?”竟然就有模有样的数开了。 “二百五。”刚刚还炫耀的人不再威风,怏怏道。 为毛这些毛毛角角的就不能多出几毛或者少几毛,偏偏整整二百五。 二百五?哈哈,落展鹏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手里的钱已被某人夺了回去,细细装进钱包内。 “那肯定是你不够卖力,所以我家亲爱的才会不满意。” 丢开他滥情的手,刑斯回以姹紫嫣红的笑,“怎么会呢?某砖向来是负责任的人,既然有人付钱,我当然是会卖力让对方连走路都走不好,这样才能对得起人家的钱,你说是不是。” 月鸟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远离那个邪恶男人一些。 把他家小可爱吃干抹净不说,脸皮还厚得跟城墙似的。以前倒是认准自己是最厚脸皮的人了,没想到某砖遇到刘梦涵后,所未有的挥发出了所有的厚脸皮潜质,赛他几成。 啊嚏,刘梦涵揉了揉鼻子,谁在说她。 今晚遇袭,那几个人身手了得,幸亏她灵敏,避过了一劫。只是本来身体很好的她,经过昨晚还有早上一直被某个男人折腾榨干,腿间酸痛难忍,走路都要一腐一拐的,还有就是腰都快断了的感觉。 她都难以想象,刚刚她是什么让自己的身体,在那种状况下灵活起来,避过袭击的。 胡乱的想着,心思就又跳到那人身上,心跳越来越跳得加速了。她怎么又为那个男人走神了,刘梦涵没出息的埋进被单里,羞得没脸见人。据她所知,他向来是不会碰一个女人超过一次,而他对她已经不止一次了,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每次一想到他,她都会变得六神无主,大概真的是暗恋成灾了。 凌晨12点,不厌其烦的门铃响个不停,数度让睡着的两个大男人烦躁的翻来翻去。 “哎,去开门。”沉寂在睡意中的某男,用脚踢了踢睡在身旁的某“尤——物”。 “这是你家。”尤—物拿住枕头盖住耳朵继续睡。 只是下瞬,人已被踹下床,闷闷的发出闷哼声,乖乖起身。 楼下,整栋别墅除了那扰人的门铃声,再无其他吵闹的动静,伸手开了门。 “喂,有没有搞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落展鹏渴睡状态下的俊脸不如平时灿烂,甚至已经黑了几分。只是不及提防,一个软软的身子已倒入怀中,让他身子往后倾了倾才稳住。 浓烈的酒气源源不断自那个软软的身子上散发,落展鹏不觉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怀里的人儿。 “刑斯,我好想你。”温软身子一下子勾住了他的脖颈,把他死死的抱紧。 离欣?有一丝不悦显在脸上,这么晚了出现在刑斯的别墅,不免让人引人遐想,落展鹏当然不会高兴。 “离欣你怎么来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落展鹏并不想放任离欣上楼,他私心里显而易见不想刘梦涵受伤。任何女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是离欣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 离欣醉眼朦胧,听出是落展鹏的声音,直起了身子,“展鹏怎么是你?我要找刑斯,你让我上去好不好。” 说着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朝着楼上的方向走,却被落展鹏架住往外拉。 “离欣别闹了,刑斯已经睡了,明天早上你再来。” 离欣却撒起了酒泼,轻泣着挣扎,“我不,我就是要现在就见他,他在哪?”边说着边朝楼上大喊,“刑斯,你在哪,快出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出来啊。” “你够了,我送你回去。” 如果不是她不够专心,不是那么耍着刑斯玩——弄他的感情,落展鹏是不会这么反感离欣的。不管会不会伤害到刘梦涵,他都是不希望离欣再来靠近刑斯。 离欣拉着门边死活不肯走,这与她平时的克制与气质简直判若两人。她现在只想着,只想着见到刑斯,然后投入他的怀抱,怎么也不想,就那么安享他的关怀,感受他的温暖。 那天他吻了刘梦涵,在医院里拒绝了她,她简直就觉得自己掉入了冰窟一样。若是别的男人,她早就骄傲的睥睨天下的仰视他,然后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她不稀罕。可是对刑斯,她竟没有那种勇气,也不舍得就此放弃。 想着想着,她蹲坐到地上呜呜的就大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落展鹏没法子,只好耐着性子直接把她扛起。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2章 困扰 “展鹏你干什么,把她放下。”一阵怒喝自楼梯处而来,透着寒意。 刑斯人已站在楼梯处,早已不是那种随意,眼底透着警告。落展鹏松了松手,直直的看着他。离欣看到刑斯,早已忘记了其他的不快,快速的跑进他的怀里,眼泪蹭着他的睡袍。 “刑斯,你真打算让她今晚留下?你有没有想过刘梦涵的感受,表面看她是什么事也没有,可是你知不知道承受能力再强的人,她心里也有脆弱的时候。” 落展鹏第一次这么激动,就差爆粗口了。 他凶狠的眼光让刑斯怀里的离欣,怕怕的往刑斯怀里蹭了蹭,这引起了刑斯对落少的不满。 “展鹏别吓到离欣,就让她住在这里一晚吧。”语平淡到不似在征求,而是诉说。 离欣醉得不轻,他不忍心她回去,万一又像现在这样大半夜乱跑怎么办? “刑斯,我要睡你的房间。” 刑斯只好无奈的将耍无赖的离欣抱上去,进了他的房间。 好不容易安顿了离欣不再吵闹,乖乖的睡下,刑斯才轻松的关了房门出来。楼下身着睡袍的落展鹏还没走,坐在沙发上。 “还不去睡?”倾自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却被落展鹏狠狠的夺过,重重的放到桌上。 “刑斯你大爷的,你到底想怎样,你喜欢离欣就不该去惹刘梦涵。刘梦涵招你惹你了,凭什么就可以让你随时想睡就睡,想丢就丢?她也是一个人,一个有感情的人,也是会受伤的。如果不爱,就请你放开她。” 他从来都不是易怒的人,甚少发火,今天为了刘梦涵算是破了功。 刑斯不说一句话,点燃了烟,雾气随着升腾。 刘梦涵,他该用什么位置来放她,他的心放着离欣,放得满满的,他拿什么来装她?如今落展鹏一问,他试图寻找一个位置给她,可是什么找也找不到。 “刑斯,展鹏,你们怎么还不睡?” 离欣穿着刑斯另一件宽大的睡袍,赤着脚站在楼上俯视,含醉的眼,弱不禁风的身子,单薄的站在那里,楚楚可怜盯着两人。 视线落在离欣的睡袍上,落展鹏挫败的闭了闭眼,是吧,心里不得不承认离欣在刑斯的心里,确实比刘梦涵多不知千倍万倍。他从来不允任何女人穿他的睡衣,不允许任何女人碰他的床,离欣只是说要睡他房间,他便答应。 刘梦涵也是有这样的例外的,只是那些例外少之又少。有,也不过是刑斯做样子折磨她的前提。因为他对她有怨气,容许刘梦涵碰他的东西,非他心里所想。她当真在刑斯眼里什么也不是。也罢,感情是最难理解的,他不再纠结,拿上车钥匙开门离开。 把离欣哄睡,一人走到书房,看着需要处理的文件,竟然觉得满脑的空白。 每日对付强大的工作量,是他焕发力量源泉的动力,不曾发现何时对着如每日三餐还重要的繁重工作感到怠倦,怠倦到碰一下都排斥。 离欣,满腔里面对她浓浓的爱,因为她四年半前的离开而藏着,痛苦的压抑着。现在她回来了,她说她爱他,不能没有他,他该释放出来那份热情。他能感觉到他骨子里还深刻留有对她的爱意,盛得满满的,稍不留意便会溢出。可是现在她就在他卧房睡着,他竟没有想要走近一步靠近她。 于刘梦涵又是不同的感觉,甚至有时候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他心里不曾有她,一点都没有,不曾为她跳动过,连一点放置的余地都没有,可每每看到她,他总是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她,产生没有间隙的距离。 于离欣于刘梦涵,这两种感觉都是矛盾的,这不像做生意,不做便不做,丢了就丢了,还可以从头再来,所以才会麻烦。 书房里面有许多离欣的痕迹,以前的相片,她送他的小东西小礼物,都被他珍视的收了起来。而刘梦涵,看了半天他发现什么也没有,哪怕是可怜的小物件。心里突然就不舒服起来,脑子里面尽量过滤,尽量回想他是否曾拥有过她的一丝物件没有,想得用力的时候甚至急切了起来,一股恐惧感浓重袭来。 连一个跟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人的一样物件都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迟早要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乒乓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快步站起,朝着睡房走去,离欣的尖叫声让他快步走近她。 “怎么了?” “刑斯我怕黑,你陪我睡好不好?”隔着单薄的毯子,离欣哭泣着抱紧他,双眼雾雾的。 “离欣,你是成年人了,不能像小时候那么随便。” 刑斯发现他第一次没有被离欣的请求所溃败,而且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哪怕只是单纯的睡觉,他都做不到。要是换做四年前,他是连一句拒绝的话都不会出口,因为对象是离欣。 “可是你和别的女人也睡过。” “你和她们不一样。” “那么刘小姐呢,她和她们就一样?”离欣视线落在桌面那里的女士手机,一脸的吃味。 “这,”刑斯被她问住,他没有回答她,默默的坐下躺到一边。 他并没有拥着她睡,这让离欣很不满,把温软的身子凑近他,整个把他抱住,将毯子盖在他身上。刑斯身子一震,推开离欣的身子弹坐了起来。 刚刚那温软的触感滑溜溜的,分明就是未着片缕,什么也没穿,这让刑斯大感头疼,脸上也严肃了起来。 “离欣,要我告诉你多少遍,在男人面前是不能这么随便的。” 今晚的她确实很怪,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这他可以谅解,可是他不喜欢她一而再再而三这样随便,包括对他也不行。 离欣水雾迷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刑斯,我没有在别的男人面前这样,我只是习惯了这种睡眠方式。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你怪我以前对你若即若离,自从长大后不再叫你哥哥。可是你知不知道,别人说小时候呆在一起得久了,男孩子都会情不自禁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所以呜呜” 所以她长大后再不叫他哥哥,再不跟他靠得太近,就怕他会把她当妹妹看待。她只想当他的新娘,他臂弯下幸福的小新娘。 “离欣,”沈莫离惊喜的看她,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傻丫头。” 他想伸手抱紧她,可是又碍于她那毛毯下什么也没穿的身子,他终是没动。不是没抱过女人,也可以说坐怀不乱,什么此时感觉这么糟呢?接下来离欣的大胆举动直接吓到他。 离欣凑近他,大眼期待,“刑斯,你要了我吧。” 说着,手一挥,毛毯落地,露出她让人呼吸一窒的傲人莹白身躯,在泛白的灯光下泛着游人的色泽。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刑斯的不对劲,他并没有被深深吸引住,他的眼只是看,并不带一丝的欲,这让她很是挫败。 连刑斯也感到了一丝尴尬,慌乱解释道,“对不起,也许是今晚有了别的女人,所以” 不是今晚,是今早。他不想告诉她是刘梦涵,可是说出“别的女人”这个字眼的时候,他明显感到不舒服,好像把刘梦涵归为了那些他曾经的女人一样,其实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她和那些女人都只是他的匆匆过客,他没想过要负责,也没想过要挽留。 躺下来闻到床内淡淡的女人体香的味道,心竟渐渐就平静了下来,那是刘梦涵留下来的独有的味道,而不是离欣的。她的味道有宁神的作用,只是轻微闻一下,刚才的烦躁便都一扫而空,真的很不可思议。 他不再管离欣,闭上双目进入梦乡。 一大清早,刑斯的住宅门外,刘梦涵站在那里踌躇不前,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昨天早上手机落下在他那里,她一直没有勇气向他要回,只是里面有一些雇主的电话,没有的话对她的工作影响很大。 犹豫了一阵,在即将上班之前,她终于按动门铃。只是真的很怕见到他,每次都是那么惴惴不安,不知道该说什么,怎样言语。每次因他的笑而愉悦着,因他的阴沉心儿也跟着沉到底,随着他的心情变化而动。怕他的同时,她也一样怕那个失去自我的她。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开,想是没在。刘梦涵慢慢转身,放弃再摁门铃。刚刚买的早点还是温热的,她这次又是再次多此一举,只能拿回去了。 走出几步,后头有人叫住她,刑斯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怕是打扰了他睡眠。开门出来的他随即便转身进去,刘梦涵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去。 他总是阴晴不定,让人有点无法惴度。 “刑斯,我昨天落在你这的手机,能帮我找一下吗。给,这是早餐。” 刘梦涵递给他她手里提着的食物。 “等一下。”刑斯不温不火倾自走上楼,刘梦涵只好将早餐放在茶几上等待。 “刑斯。” 这时候,离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就站在楼上楼梯口的位置,她的身上依然穿着昨晚刑斯的那件睡袍,娇美的身子在宽大的睡袍下,依然无限美。 她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朝着正上楼的刑斯露出甜甜一笑,她手里正拿着刘梦涵的手机。 “刑斯,这是刘小姐的手机是吧,我刚刚就想是不是刘小姐来拿手机,我怕你又要辛苦上楼,所以我替你拿下来。怎么样,昨天晚上我睡觉不老实,一直枕着你的胳膊睡,胳膊是不是很痛。” 乔离欣关切的揽着刑斯的胳膊,做着亲昵状,一面体贴的试探的替他轻揉着。 一对单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大早都穿着睡衣,可想而知,实在是让人联想不到其它可以撇清的东西,刘梦涵一阵尴尬,站在楼下不知如何言语。 离欣一身睡袍毫无征兆从楼上出来,让刑斯略微意外的一怔,随后的刘梦涵也是微微一怔,以及离欣那让人误解的话,刘梦涵更显得尴尬,刑斯脸上则一闪而过的慌乱,却不知他在慌什么,很快他便掩饰过去。 看刘梦涵的时候,见她脸上血色迅速苍白垮下,然后又一闪而逝消失,恢复来时平静,刑斯的表情更复杂了。 他那一霎那的慌乱代表着什么,他为什么要慌,他都不理解。 心虚吗?他从来不是那种遮遮掩掩怕这怕那的人,他何须心虚何须在意别人如何看他,如何感受。何况刘梦涵不值得他有愧疚,不值得他对她尊重。是她,使他从四年前就开始,那受辱的感觉一直延续到现在,他凭什么顾虑她的感受。 一时陷入尴尬中,刘梦涵努力冲着离欣一笑,“谢谢你乔小姐,抱歉,我打扰到你们了。” 终于想起开门时刑斯为什么闷着一张脸,她是真的不识趣,人家好不容易来了一次甜蜜相聚,她一大早扰了他们清梦,被摆脸色活该。 心里面涩涩的发疼,她的表面硬是还是强撑着毫不被影响到。 她没有资格质问,没资格攀比,没资格干涉,所以她只能当一个毫无关系的若无其事的旁观者,这个角色她一直演绎得很好,所以不算生疏。 刑斯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去,拿过乔离欣手里的手机,对着嘱咐了一句,叫她上楼。 “困,就上楼睡觉,别下来了。”那言语间无比平淡柔和,却是透着无尽的关心,乔离欣冲他甜甜一笑,满意的回去。 待乔离欣回楼上,他走下楼来,不吱一声,然后坐到茶几前,将刘梦涵的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他拆开早餐的袋子。 见他不打算跟她说一句话,刘梦涵赶紧拿起手机,尴尬的一笑,“刑斯,谢谢你昨天救了向晨,我先走了。” 刘梦涵慌不择路的走出来,直到像上战场一样走到外面,她才如释重负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回望别墅。今早真是一个最糟糕的早上,一个倒霉的女人,打扰了一对甜蜜的情侣,然后落荒而逃,这该是多么狼狈的事,她刘梦涵也遇到了。 像乔离欣这样一个受宠的女人,刘梦涵心里面越发的嫉妒和羡慕起她来,更多的是心里面的酸楚,好难受。 以前知道他有很多女人,但是那不是爱,所以她的心只会难受而不会痛,如今却不同,乔离欣在刑斯心中的地位,是别的女人无法比拟的,谁也取代不了,所以只有她能带给喜欢刑斯的人危机感。 刘梦涵明白,她这是自作自受,不该对一个优秀的男人有不该有的想法,不该有的期待,以至于现在她和他的关系,处在一种尴尬两难的境地,扯清关系难,在一起亦难,每一次见面都会很尴尬。 她饱受着奇大的困扰,而他好像从未被任何事情所困扰,好像他和她一切都未发生过。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3章 无比神往 是的,她应该会想到,一个优秀的男人,经历的女人无数,又怎会看上她,何况她还有一个孩子,她和他注定不会发生什么天轰地裂的事。 再过今天,与保公司的合同就到期,是时候让她冷下心撇开关于她和刑斯的一切了。或许搬走,离开与他较容易碰面的地界,与他见面少了,她会渐渐忘掉曾经发生的事,也不必再担忧他一再来惊扰动摇她的心,她的根基。 结束一天的工作,下班后与中建的人结束了合同手续,刘梦涵便忙着晚上搬家。她选的新家地点在郊区外,那里的环境不错,比市中心静得多,空气也好很多。最重要的是离开刑斯远了,以后不会再有多少次见面。 刘萧寒和布丁来帮忙搬家,搬家的事没惊动落少,东西不多,不费什么劲。余下的用具在新家附近买一些补充就可以,就这样一个新家就落成了。 小家伙对新家表示满意,因为那里是单楼独舍,像别墅的类型,有单独的小院落配套,里面可以种菜养花很方便,但是很普通,没有奢华,租金相对平时老百姓而言贵了点,但是依照刘梦涵的收入水平,不算什么,还可以支付得了。 两个月后,坐落在阳明山脚下的鲲鹏调查公司办公楼,阳光斑驳的落在树下,抑或透过树枝,落在楼上敞开着的窗内总经理办公室内。 室内,女子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内的旋转椅上,这是一家落家旗下的调查公司分公司。洋洋洒洒的阳光有一些落在她的身上,衬在相映得体的职业套装上,使她看起来分外精练,有一种职业佳人的气质。 她的身子闲适的仰躺在旋转椅的椅背上,嘴角噎着醉人迷人的笑,那笑容充满着自信。那份自信闲散,迷人而透着韵味,仿佛在告诉你,她眼睛里的柔和,却有滴水穿石的毅力,那份气质叫人一眼难忘。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荣升总经理的职位,这对于一个生手或许是奇迹,一个空降兵空降部队的传奇。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或许是因为她和老板的私人关系的缘故。其实这些荣耀,都是靠她一次又一次出色的完成,在别人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努力下前提下,得到的成果。 两个月来,一直在媒体传得沸沸扬扬的刑氏总裁被撤职一事,也因当事人近两个月的淡出人们的视线,风波渐渐淡下来。至于去向,有人说对方已经离开襄垣市,而有的人却说最近曾在本市某个地方见到他,过着低调而风光的生活。 至于真实性,无人能拿出确凿凭据,也就都成了迷。 面无表情的看完报纸,她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那些仿佛还是昨天,又觉得已经过去很多年,留下的只是惆怅。 扣扣声响起,她微微收回神思,合上报纸,“进。” 一名穿着轻便便装的同事男下属走进来,“经理,老板让您去一趟。” 她露出一笑,道了一声好。办公室的门关上,她收起笑容,不断的把玩着手中的笔,拨了通电话。 “不好意思,怎么办,我好像还有很多事要忙。”她的声音很是柔和,却是不动声色的拒绝了对方。 “不是吧,要见你一面,每次都要我这个老板亲自跑去你那,刘梦涵宝贝,一人犯错总不能诛九族吧,我又不是那人。而且你的分公司的业绩,好得都能煽我们总部的脸了,你可要悠着点注意身体,不然我会很心疼的。” 对方幽怨着,她一愣,面上呈苦涩的笑,语句不变。 “现在的生活,才是我喜欢的生活方式,不是吗。”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自己掌控自己,轻易不被别人的一举一动左右自己,这才是真实的她。她不喜欢无言的纠缠,无果的纠缠。明明知道结果,还勉强留恋短暂的幸福,那样只会让她毫无理智可言,让她分心,什么事也做不成,什么事也做不好,让自己失去本性。 现在这样很好,至少她的心属于自己,由她的主观思想完支配。 落少闷闷的收起手机,这两个月来,自从刘梦涵搬家,她就很少来市中心,见的面也不多,都是他亲自去她那里。每次叫她来都是无动于衷,除非是关乎工作的。 要不是刑斯,她也不会选择去那边避开他。作为明眼人的他,当然知道她喜欢刑斯,明知无果,所以选择回避。她不愿到自己的生活领域见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和刑斯经常在一个生活领域经常见面的缘故。 在这些场合碰面总是令人尴尬的,刘梦涵不像刑斯那么看得开,他根本就无任何的心理负担,更不会放在心上,在这点上刘梦涵是悲哀的。 落展鹏突然怨恨起刑斯来,既然明知道会伤到对方,为何要有开始,为何要惹她,为何要夺她的身心。刑斯,你向来理智,为何对她,你要残忍,为何改变游戏规则动她。 本来应该是愧疚的,现在刑斯知道了她的身份,拿什么来拯救他对她的成见,对她的怨。也好,刘梦涵离得远点也好,那样就不会勾起刑斯还要变相折磨她的身心。 有时候男人是可怕的动物,就像刑斯,无需动粗,而是轻松对对方展开温柔攻势,再在上面加以利用,就可以成为坚韧的利器,对对方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好在才刚开始,刘梦涵便抽身离去。 “怎么,落少,又被人家冷落了?我怎么觉得你和她角色对换了,她是老板你是下属。啧啧啧,对方可真够拽的。”罗绍一脸取笑。 连下属都叫不动的老板,确实很悲哀。 落少不理会他,却听罗绍一惊一乍的往不远处看去。 “哇?那不是原刑氏总裁吗,看来离开了刑氏,还是依然蛮滋润的嘛,美人在怀。啧啧啧,商界奇才配环球小姐,果然是绝配。”罗绍不住称赞着。 都说刑斯离开了襄垣市,这会见到自然惊奇。 落少循着方向看去,离欣正和刑斯说笑着走过来。多是离欣在笑,刑斯很少笑,只是偶尔轻启一下嘴角应和一下。然而就是这样的画面,落展鹏很不悦的眉头聚拢,起身,跃入泳池,然后上岸。 “展鹏,生日快乐,这是送你的礼物。”乔离欣一过来,就把礼物送上。 落展鹏并没有接她手上的礼物,平日的绅士风度完不见,边披上浴袍,边往别墅走。 “刑斯,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乔离欣一脸做错事的样子,耷拉着脑袋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刑斯。 “不关你的事。” 刑斯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深眸聚拢。 不久,落少便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拿上车钥匙,去了车库驶上车子,丢下别墅这些人,风驰电擎离开。这也意味着这次私人小型庆生会结束。 “不是吧,这家伙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看到他真正生气的样子,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没来,生气成这个样子。生气就把对方辞了就好了,干嘛那么大火气。” 罗绍一脸无辜的摊摊双手,看向投来两道狐疑视线的人表示无辜。 原来是为了刘梦涵生他的气,落展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给他摆脸色,是他最好的朋友,这次为了刘梦涵,他忽然生气。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刑斯无言的收紧拳头。 刘梦涵,两个月没见她,其实也真没什么想,倒是会时常趁她不在,偷偷去看儿子。儿子大概也就是能让他留在襄垣市的动力,自从离开刑氏,他平日深居简出,也就没什么人知道他是否还在市内,大部分人都猜测他已离开。 当初媒体放出消息之后,确实造成了很大的轰动,整个市里大大小小的报纸媒体以及网络,都在报道他的事,大部分都是掐扼腕惜,当然也有很多竞争对手对此感到轻松,终于赶走了一个实力强劲的竞争对手。 “刑斯,过几天是我爸爸生日,爸爸要我带男朋友回家,你能不能帮我,不然爸爸会逼我嫁人。” 乔离欣琢磨了些久,终于找了自认为合适的理由,这样的理由应该不会太唐突,但是暗示足够明显,刑斯如果有心,应该懂她的意思。 “嗯?” 鹰隼的眼木然收回视线,却不知她刚刚在说什么。明明彼此所站的距离如此相近,却仿佛将他与她隔离起来,形成两个世界的人。 乔离欣心里微微的受伤,以前的刑斯在她面前是不会走神的。回国的时候,她也只是觉得他冷淡了点没什么,但是自从那天在医院之后再见面,她感觉他整个人都变了。 好像他还是那个刑斯,又好像他已经不是那个人。有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长相能够让她确信,她真的怀疑,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刑斯,而是另一个完完陌生的人。他像是另一个人,完完换了灵魂的另一个人,让她感到所未有的陌生。 现在的他,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被冰冷罩着,散发着一种王者的从容,无视周围的一切。他的眼神平和,却一点都不感觉和善,仿佛背后藏着一剑封喉的利器的力量,杀人于无形,随时能透过眼神,让对方矮上几分。 这些,是无法从从前他的商人气质中看到的。以前的他,眼神即便锋利,也只会让人感觉无处躲藏,感到惴惴不安。只会担心自己的工作或者公司,受到他锋利眼神下的波及,遭到厄运殃及。而现在就连身体都会在他看似无害的视线里,产生强大的恐惧,好像随时担心对方对自己身体造成摧残。 以前他的话很少,冷淡里面还有淡淡的温度,也还是可以让人接受的,却不会像现在一样,少言少语,比以前更加惜字如金,每一句都是从内心里散发出冷意。而且大多时候多是思考,而不是用言语表示。 他的行踪也总是飘忽不定,电话很少打得通。这两个月来,乔离欣只见过他两次面,他好像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你再也不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痕迹。这样的他陌生了,却更有向心力了。 乔离欣承认,她被现在的刑斯彻彻底底的迷住了。那种强烈的无法把握感,让她对他的兴趣更浓厚。原来的刑斯是爸爸需要的,现在的他才是她需要的。她要的就是那种对对方的无法把握感,那样一个人一直都是她梦想中所寻找的,苦苦追寻的。 叩叩叩,敲门声后,未待里面的人回应,已经有人将门从外面推进来。一大一小两人每人提着一袋东西走进来。 “hello,喵咪。”儿子可爱的小脸映入眼帘,跑过来往刘梦涵脸上蹭着口水。 “你们”刘梦涵无语的看着这两人。 落少居然敢把她儿子从园里拐带来公司,这个没原则的家伙。 “喵咪,落落带了蛋糕过来,很好吃哦。”刘向晨说着开始往手提袋里掏,很快拿出两个精致的蛋糕来。 “刘梦涵,本少还从未这么挫败过,你是打算抛弃我了是不是。”落少直接就是坐到了办公桌上,拿起她手中的笔把玩起来。 刘梦涵不动声色夺回来,拉开抽屉,拿了样包装好的精致外包装的物件放到桌上给他,一看,竟是条漂亮的领带。 落展鹏指着自己,眼里含着笑意,“给我的?” 可是他的宝贝是不是有健忘症,还是不够关心他。领带这种东西,他向来是深恶痛绝的。 “不喜欢,拿来。”刘梦涵伸手出去,立刻被落展鹏利落的拿了去,高高兴兴的试着戴起来。 刘梦涵不再理会他,不负儿子期盼的咬了一口蛋糕,眉头却是上扬。 微小的细节,立时让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都露出失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原本开开心心的样子都变成了郁闷。 “妈妈,你不喜欢吃这个,就不要勉强吃了。” “没关系。”刘梦涵继续挖了一勺,面无表情的做着吃的动作。 落展鹏带来的,想也不是普通的蛋糕,尤其是今天这种日子,定是出自名师之手,偏偏刘梦涵喜好太偏、太僻,不是很感冒。其实也不是,她只喜欢普通味道的蛋糕,有一种味道的蛋糕,她就非常喜欢。 只是她已经不记得那种口味的蛋糕是什么牌子,出自哪里,里面放的是什么。只是知道,上面铺满了鲜艳欲滴的草莓,仅此而已。那记忆有点遥远,遥远得她不知道在哪里,只知道应该是很小的时候。 “不喜欢吃就不要勉强吃了。”落展鹏心疼的夺过她手里的蛋糕,“刘梦涵,你喜欢吃什么样的蛋糕?” “落落,妈妈好像以前说过,她吃过最好吃的蛋糕,是一种铺满草莓的蛋糕,但是又不是草莓蛋糕。可是妈妈说不上来是什么,每次一提到那种蛋糕的味道,妈妈的眼神就无比神往,也会经常唉声叹气,你知道那是什么蛋糕吗?”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4章 寿星 刘向晨更加无比郁闷了,他一直都好想找出那种蛋糕的味道来哄妈妈开心。 蛋糕?有了,落展鹏灵机一动,不管不顾刘梦涵的反应,直接拉上她还有小鬼出门。儿子和她被落展鹏害得连带翘了班,一时也没了事情做,刘梦涵只好依着他乱来。落展鹏将车子开到了一个大型别墅外面,通过电话,不一会里面的人便给了他通行,将大门打开,车子顺利的驶进别墅。 刘梦涵一进别墅,就感觉这里好熟悉,就好像她曾经住过一样。这里的一些景物有些久了,从植物花木的藤条粗壮程度来看,是有很多个年头没改变了,但是不难看出有精心打理过,所以植物花蔓都不凌乱。 她的心思一时都花在了别墅内的一景一物上,望得移不开眼,直到停车后,一个中年男人面色苍白的站在他们面前,她才恍回神思。中年男人看起来精神状态不佳,一身笔挺的西装虽是有条不序的套在宽阔的身上,却略显单薄,可能是因为身体状况不佳的缘故。 他站在那里等候着他们,但是很显然他不似这里的佣人,更像是主人。 “刘伯伯,好久不见。”落展鹏下了车打了招呼。 刘梦涵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这才认真打量起那个候在那里的中年男人,很显然落展鹏这次带她来的这个地方见的人,让她感到十分意外。 眼前的中年男人,虽然看着四十几还不到五十的人,头发上却有一些少许的发白,苍白无营养的脸,强打着精神,看起来也是一个坚强的人。看着那人,她喉咙里忽然发涩起来,眼眶也跟着有点酸胀。她定定站在那里,看着他移不开眼,直到身旁的落展鹏捅了捅她,她才失神的再次回过神来。 “你好,刘先生。”她感觉她的问候没有那么流畅了。 那人温和一笑,和煦的面容包容着一切的失态。 “展鹏,这位是?”刘涵山看着刘梦涵的眼里有些落寞,或许是因为她现在近似的年龄让他感叹。 “她啊,刘梦涵,我分公司的总经理,是我朋友。” 刘涵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阵寒暄,几人就将地点转至客厅。 刘宅很低调,并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平日看似也很少客人打扰的样子。 以刘家两兄弟刘涵山刘万山在本市的地位,财富可以挤进市前十强分列三四名,应该是有充裕的财力来购置奢华的住所的,而且相对平常客人也不会少,却没想刘涵山家里这么平常,倒是令人意外。 其实熟悉刘家的人,倒也知道原因。刘涵山一家自从女儿丢失后,夫妻俩便很淡薄生活,刘涵山除了日常打理公司,还会出席一些外面的应酬活动。夫人林美丽就自闭得多,在失去女儿后,精神遭受打击,偶有精神失常,变得怪异起来,也不爱和人来往,不爱和人说话,终日活在和女儿的过去中。 从此,很多人都怕来刘家,除了弟弟刘万山一家偶尔会来一下,外人根本就不来。 佣人准备着食物水果,落展鹏便和刘涵山有一搭没一搭的下着棋,闲聊着。儿子得到主人家准许,早就跑去自个玩了,刘梦涵便只好留下来观棋。 “刘伯伯,你身体还是没好?” “是啊,前段时间遇到匪徒,受了点伤,一直没好利索,最近又忙着公司的事,老了,身体受不住了。” 刘梦涵吃水果的手微微一顿,何止是受点伤说得轻松。当时他满身满头是血,再迟一点就会出人命。 “对了刘伯伯,那个袭击你的人抓到了没有,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要不要我替你查一下。” 刘涵山迟疑了一下,谢绝了落展鹏的好意。 “不用了,反正仇不仇家都无所谓,我这把老骨头活到现在也没什么活头了。应该是商业上的对手吧,只是觉得奇怪,当时不知道是谁给我做了急救措施,而且打了电话叫来救护车,事后被抢的东西也被邮寄了回来,我就好奇,那个帮我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动机。” 刘涵山至今都不明白这点,对方是敌是友他也不知道。 那个高科技研发的芯片,既然被抢了去,为什么又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寄回。当时那个袭击他的人,很明显是冲着他包里的芯片而来,其余的财物对方根本就没动,这就让他更肯定他们不是一般偶遇的劫匪。 “是吗?”这真是离奇的事情,落展鹏皱起眉头。 刘涵山一笑,摆摆手,“不提这个了,展鹏,你怎么突然有空来看我。” “哦,”落展鹏看了看刘梦涵,笑得煞是好看,“刘伯伯,您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是来讨要生日礼物的。” 礼物?刘涵山面露迟疑。买的东西固然容易办到,只怕落少这孩子要的礼物不简单。 心里狐疑,刘涵山依旧嘻嘻哈哈。 “说说看是什么礼物,刘伯伯可以帮得上忙的。是不是你爸爸又要逼着你打理他的公司?” 但凡,除了这个,还有落母逼他相亲之外,刘涵山想不来能让落展鹏头疼的事。 表面上落展鹏随意惯了,实际上做起事来有板有眼,只要他想做的事,绝对会做得很漂亮,这一点很是遗传他老爸。刘涵山是有点欣赏这孩子的,有分寸,性格不容易过激,如果他认真做起事来,绝对不输他老爸,只是可惜了落爸,养了个没有心思在经商上的儿子,只能自己打理一堆大公司。 落展鹏摇摇头,一脸轻松,“刘伯伯,听说你对做蛋糕很拿手,我琢磨着趁着生日这天,来个混吃混喝,刘伯伯不会不欢迎吧?” 刘涵山忍不住笑了,答应下来,“成。” 虽然已经不经常做蛋糕了,但是每年到寒儿的生日,他都会做上一个自制的蛋糕,上面铺满草莓,那是女儿的最爱。他希望女儿能感受到他的思念。 “伯父,我要带草莓的,就是上面铺满草莓的那一种。”落展鹏很快趁机提出意见。 刘涵山整个人都因为落展鹏的话,身体都不动了,眼神之中藏着淡淡的伤痛。 刘涵山做起蛋糕来一板一眼,做得很仔细,不一会,一个烤制好的蛋糕便新鲜出炉。 刘涵山看着这个草莓蛋糕,眼眶湿润。想起女儿天真的笑容,半夜可怜兮兮的叫醒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爸爸,我要吃草莓蛋糕,那含糊的样子,至今都印在他脑海里,每回都能成为他甜蜜的回忆。 忙碌了工作一天的他,几乎是不容拒绝的起来,可是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蛋糕店几乎已经打烊,不然就是冻了的蛋糕,为了能让女儿吃上新鲜出炉的蛋糕,那个时候开始,从不擅长做菜做家务的他,有板有眼的学起了做蛋糕,为的就是女儿想随时随地要吃蛋糕的时候,他立马就可以做出来。 每回女儿吃着他做的蛋糕,都会无比满足,说是比蛋糕店里做的要好吃,她说那里面有爸爸的味道。如今,女儿再也吃不到他做的蛋糕了,再也不能。 他黯然神伤的捧着蛋糕,走出厨房,随即换上饱和的笑。 蛋糕制作的初始阶段,是由落展鹏和刘梦涵做帮手和面等,由刘涵山口授方法用量,直到蛋糕进了烤炉,他们才洗净一身回到客厅等候,只有刘涵山执意在里面守候蛋糕烤制的过程,直到出炉。 配上该做的东西,然后把蛋糕摆出来。 蛋糕一送出来,刘梦涵和落展鹏眼前都一亮,造型好漂亮的草莓蛋糕,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展鹏,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吃起甜腻的东西来,不过刘伯伯我做的蛋糕,你算是找对人了,经过改良以后,味道绝对不会很甜腻,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可能会很嫌弃,所以蛋糕一半是男孩子能接受的,一半是女孩子喜欢吃的。” 以前女儿也是不喜欢甜腻的味道,所以他一直按着女儿的爱好,对蛋糕进行改良,直到女儿满意为止。渐渐的就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蛋糕味道的风格,女儿喜欢极了。不过今天因为有刘梦涵在,他一面做的是比较符合男性口味,却是女儿偏好的那种口味的蛋糕,那种比较适合落展鹏,一面做平时女生喜欢的甜滑味道,尽量让刘梦涵不至于难适应。 所以一个蛋糕,左右两边是不同的味道,不同的做法。 看着眼前风格多样的蛋糕,落展鹏露出艳羡的表情,刘伯伯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完美的长辈,做事从来都是那么体贴入微。 他迫不及待的开始拿蛋糕叉,来舀了一勺那面女孩子喜欢吃的蛋糕味的蛋糕,快速的送进刘梦涵的嘴里,然后自己在另一边另一种口味的蛋糕上也舀了一些放进嘴里。 哇,真棒,落展鹏刚放进嘴里,便不由自主的赞叹出声。一向不怎么喜欢甜点的他都能如此表情,刘梦涵忍不住狐疑的看着他,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她怎么感觉不是她喜欢的那种。嘴里的蛋糕确实好吃,可是就是甜了点,和外面吃的蛋糕差不多。 她忍不住看了那半偏男性口味的蛋糕,多看几眼。 “是不是不好吃?”刘涵山歉意的问询刘梦涵。 “不是,我想吃另一边的。” 刘梦涵也不好当面说不合口味的话,事实上她也是很期待吃落展鹏那边的蛋糕,所以她伸长脖子,瞟着那面的蛋糕,满是想要有所作为的样子,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寿星’,好不可怜。 这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落展鹏无奈的望着故意给他制造可怜迹象的刘梦涵摇摇头,把他吃的那面挪转到刘梦涵面前,然后重新拿了新的蛋糕叉给她。 “喏,你这家伙没的救了。”当着刘涵山的面,落展鹏也不见外,对刘梦涵言语间直接就来平常那套,不过刘梦涵喜欢的东西,他绝对不吝啬谦让。 得到落展鹏的许可,刘梦涵也不客气,看了刘涵山一眼,“那刘先生我就不客气了。” 只引得刘涵山哈哈大笑,一旁的落少也跟着笑起刘梦涵可爱的小把戏。君子乎,有成人之美,他乐得自在。 刘梦涵绝对是不客气的往嘴里送了一大口蛋糕,刘涵山和落展鹏很是兴趣的等待着她的反应,只是当刘梦涵把蛋糕送进嘴里后,含住嘴里还有一半蛋糕的表情,却是如鲠在喉,什么也无法吞咽下去,连笑容都僵住了,看样子像是是很难消化下去的样子。 “怎么,不好吃?如果实在不能适应,不要勉强吃下去。” 看着刘梦涵的表情,刘涵山第一直觉便是蛋糕不好吃,面露尴尬强颜欢笑着嘱咐。 他刚刚还很开心说笑的脸,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有一种沉到心底的感觉,这是女儿喜欢的口味啊,可惜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落展鹏更是尴尬,刘梦涵再不喜欢吃那种味道的蛋糕,也该顾虑刘伯伯的感受装作好吃,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么反常,令人尴尬的样子。 而且他尝过的,蛋糕味道相当好吃,他刚刚绝对没有在说客套话。 可是接下来刘梦涵的行为却让人大跌眼镜,古怪了一阵表情,直接就对着刚吃了一口的那半边的蛋糕大快朵颐,不客气的吃起来,毫不顾忌吃相。刘涵山和落展鹏的表情是,一群黑压压的乌鸦眼前飞,飞来飞去,原本紧绷的心终于悬了下来,这女仔太会折磨人,连好吃的样子都像要上断头台一样。 埋头吃着吃着,刘梦涵偶尔间的抬头,不经意看到刘涵山安静的坐在一旁,神情恍惚的看着她毫不吝啬的消灭着他亲手做的蛋糕,嘴里噎着满是慈爱的笑容。那神情是那样的满足,那样的慈爱。这样的情形,好像不知在哪上演过无数次次。多少次梦里,她被一个慈爱的男人声音叫唤着,寒儿、寒儿,刘寒儿,爸爸的刘寒儿。那个结实的年轻的身体将她抱到头顶,带着她满园子欢快的跑动。 寒儿,寒儿,爸爸的刘寒儿,多少次她被梦中年轻男子的声音呼唤扰动。那一声声的呼唤那样的低柔,那样的纵容依顺,包含着满心满眼的爱。多少次那个小女孩欢呼雀跃的奔跑向年轻男子,往他怀里撒娇,诉说着一天的想念。 多少次她被那个梦惊醒,眼角沾湿了泪水。 刘梦涵仿佛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含在嘴里的蛋糕慢慢的融化掉,她艰难的抬头,抬眼,望向刘涵山,望入他眼底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一眼似乎想要望进灵魂深处。 ***襄垣市二十年前*** 刘宅,夜渐渐深沉,被一片黑暗笼罩。时钟指向凌晨四点半,男子一双精力充沛的眼,浑然忘我的埋头扫视着桌面上的文件。书房内静悄悄,微微的灯光是整栋别墅最后的光亮。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5章 钱是身外之物 他一板一眼的审阅着文件,浑然无法感知夜已深,只是偶尔抬头间,你便会看到他愉悦的神情,看着视线所及的相框上那可爱女孩的相片,情不自禁露出满足的笑容。照片上那是一个四岁左右模样的小女孩,露出甜甜调皮的笑,仿佛在冲着他撒娇。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情不自禁的用纸巾擦了擦相框上的照片,门口哐当一声,在这个宁静的凌晨时候突兀的响起,书房门被人狠狠的推开,跃入眼帘是一名少妇幽怨的脸,她穿着睡衣,苗条的身材尽管在保守的睡衣包裹下,依然出众。 “刘涵山,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男子一笑,璀璨生花,那迷离的眼让女子微微一怔,继而又还是那幽怨的神情。 男子站起,走过去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美丽,你再忍忍,爸才刚过世一年,公司的事有很多都需要我打理,等过了这两三年的难关,我把所有的时间都补偿给你。” 女子推掉他拥住自己的怀抱,显得很不耐烦。 “三年三年,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涵山,我要的不是你有多宠我,有多少时间陪着我,而是一个健康的你实实在在的在我面前。工作再重要,有身体重要吗?你不能陪我我理解,可是你不能不爱惜你自己。” 女子说着,已经哽咽欲落泪,倔强的不愿他靠近自己。 “美丽。”男子无言诉说着,眼里面讨着饶。 “我决定了,明天带着女儿出国,等你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生活,再来找我们。” 女子无比坚定,也只道只有这样,丈夫对工作的狂热才能有所收敛。他爱女儿如命,怎可能忍受一时的离别。 男子沉默不语,也许妻子只是在说气话,他的妻子深爱着他啊,不可能忍心弃他不顾。他也想,给他一个适应的时间吧,他就会不一样了。 可是在他妻子看来,她的丈夫毫无悔意。那一天在他上班的时候,家里来了电话,说是老婆和孩子都走了,当时心里有说不出的心慌难受、空落。可是他想,也许妻子出去玩一阵心情好了,她自然带着女儿回来,长久的离别即使他忍受得了,妻子和女儿是忍受不了的。 一别成恨,当听到女儿在国外丢失的消息,他一直以为是妻子的恶作剧,想引起他的重视。他漫不经心的继续打理手头的事务,他不能妥协,妥协就意味着今后自己做任何事都要被妻子管束,他不能宠着她,任由她胡来。 回忆像困兽,往事不敢重提。刘涵山浓重的愧疚在这一刻越发不可收拾。刚刚看到刘梦涵吃蛋糕的样子,他仿佛看到女儿就在面前,大口大口享受的吃着他亲手做的蛋糕,那是对他毫不吝啬的赞词。 所有的悔恨都无法弥补他当时的过错,是他,妻子才会带着女儿出国,才会将女儿遗失,都是他的错。 原先吃得很欢的刘梦涵,吃蛋糕的动作越来越迟缓,随着那熟悉的味道,加上越来越重叠的情景加重冒头,到了最后她对蛋糕已经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拿着蛋糕叉的手僵在那里。 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尤其是想到刚刚刘涵山的走神,那神情是那么的陶醉又是那么的哀伤。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那个她认为无关紧要的亲人,在他们心中是那么的重要。 而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痛苦,她却置若罔闻,或者是望尘却步,什么也没有做。她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心中是发慌的难受。 “刘梦涵,你怎么了。” 觉察到刘梦涵的异样,落展鹏拉过刘梦涵的肩膀。他不确定他刚刚看到了什么,那晶莹的东西一点点的掉落下来,是眼泪吗,他想确定。 刘梦涵却躲避着,慌措的站起来,以手捂着眼睛,“对不起,我出去一下。”说着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这,刘梦涵的举动完就弄愣了在场的人,落展鹏没有追出去追问原因,也没有出去安慰刘梦涵,倒是安慰了刘涵山几句,说是让她自己静一静。 小家伙这时候跑了进来,是刘家的佣人叫他回来吃蛋糕的,他想也不想的跑了回来。见不到妈妈,趁着刘涵山进了趟厨房,他小声凑到落展鹏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大意是问妈妈的去向。 “什么,妈妈哭了?”刘向晨表情古怪,继续在落展鹏耳边小声耳语,“你说妈妈是不是触景生情,她是不是打算要认外公了?” 看来妈妈四岁以前的记忆没有被催眠掉,而且还有那张照片在身边,她记起来也是不奇怪的事,她只是不敢面对,怕面对而已。 漫无目的的跑了出来,刘家大得很,刘梦涵茫然的望着,直到看到前面有个假山,她出神的望着那个假山的方向,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是一个小女孩的笑声,笑声那么的快乐,是幻觉还是真实。 她情不自禁脱了鞋子,踩入那清澈的假山池中。水清澈的流动,在脚底形成暗流,她开始在搬动起假山池上假山上的某处石块,她不确定那里能找到什么。一块两块三块,那里露出了晶莹物体的一角,她加快了动作,一个水晶球慢慢从被盖住的地方被她找了出来。 寒儿,你再调皮,妈妈就把送你的水晶球收回去了。小女孩听完,抱着一组水晶球跑向假山池边,她害怕的张望,然后灵机一笑,爬上在她看来很危险的假山,放下水晶球,吃力的放下石块盖住藏好。 洗去有点泥土石灰的水晶球,水晶球还原了原本属于它的亮彩,刘梦涵紧紧的握着那个有小孩子拳头大小的水晶球。她环顾了四周,试图找到更多熟悉的地方。不远处,一个秋千在风中微微的荡漾着,她卷着裤腿赤着脚的走过去,她摸了摸那个有点生锈的秋千,旁边一棵花儿开着无数花骨朵,她依然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在别处她也没见过。 她蹲下身子,在那棵花木面前。它有她半个身子高,她开始寻了个位置,在那棵花木下挖起土来,土质并不是很硬,挖了很深的地方,依旧没结果,她不甘心,继续挖下去。手指触到硬物,她顿住确定了位置,慢慢的清理起周围的散土,又是露出污秽的沾满泥土的物件,一个里面有羊头形状的水晶球在手里。 她不管不顾继续徒手挖下去,越往下挖,眼泪流得更凶。往下又陆续挖出三四个水晶球,马首的龙头的,兔首的 直到在这里挖出五个这样的东西,她颓然的坐在那里,看着她最近的收获,包括假山池那里的,一共是六个里面包着各种生肖的水晶球,她毫无顾忌的衣袖擦着红红的眼睛,衣袖立刻湿了一片。 远处一个园丁模样的人由远而近,当看到坐在那棵花木下的刘梦涵,还有被挖了半边泥土的那棵花木,男园丁吓了一跳。他看着那棵从泥土中露出一些根须的花,吓得结结巴巴,望着刘梦涵差点就说不出话来。 这个花木是夫人的命根子,平日爱惜得比她自己还要重,园丁从来都不敢怠慢,要是被夫人看到这种情景,不发病才怪,园丁赶紧结结巴巴的质问起刘梦涵。 “你,你,你干嘛要挖这里,这花是夫人的命,哎,你这不是害我吗,不行,你得去给我解释,这不是我干的。” 万一花儿有个好歹来,就是落一片刘子,夫人都一清二楚,情绪也跟着花儿的变化而变化,他受不起。 刘梦涵不理会他,无奈那个园丁只好拉了她去向夫人解释,可是任他如何拉起刘梦涵,刘梦涵都不理会他,仍旧颓然坐在那里,一身泥污,眼睛也红红的,抱着怀里的水晶球蹲坐在那里。 林美丽紧急的侯在刘家大门那里,似是等候着什么人。不久,有一辆车子停下,她紧张的赶紧走了出去,迎向那个车子。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妇人。 “你们来了,你们找到寒儿了是不是。”林美丽迫切的迎了上去,抓住他们其中一人的衣襟。 中年男子和那个妇人互看一眼,一脸沉郁,“太太,寒儿不想见你。” “什么?”林美丽不敢置信的发问,“不,不会的,我的寒儿不会不见我。你们骗我,你们都是骗子。” 找了二十年,虽然二十年来遇到的,借口找到女儿找上门来的骗子无数,花去的钱都可以喂肥了这些送上来的骗子,林美丽仍旧宁愿被骗,也不愿意失去每一次可能带来的信息,可是这次她再也不相信了。 她的寒儿是不可能不愿意见她的,她爱寒儿胜过自己的生命,女儿不会忍心的。 男人和妇人露出难色,“太太,其实你想听实话还是让我们欺骗你。” 林美丽露出狐疑,“什么意思?” 那两人犹豫了一下,告诉了她一个事实,她的女儿毁容了,怕见她。 不,不会的,就算是毁容了,她也要,林美丽根本就要疯掉了。 “快告诉我她在哪,我们家有医院,可以为她进行整容,你们告诉她不要怕,有妈妈在,我们会治好她的。”林美丽现在最想见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根本就管不了其他。 “可是寒儿不愿意让这里的人知道她以前毁容的事,包括你们。她不愿意你们看到她丑陋的样子,她的意思是先让她在别处整好了容再决定回来,这样她的压力会小一些。只是” 在林美丽期盼的眼神中,中年男子讲到,“小寒之前遭遇火灾毁容,我们花在她身上的医疗费用就已经入不敷出,整容的事”男子一脸为难。 “钱的事不要紧,你们要多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林美丽很干脆的说。 钱是身外之物,女儿才最重要。 那两人暗下露出喜色,正欲开口,就被刘家的园丁风风火火赶来的叫声打断,看样子是来找林美丽的。 正在关节眼上的林美丽,除了寒儿的事,她哪还想理别的什么东西,直接怒喝园丁。 “老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大呼小叫。” 老张不管,喘着气。 “夫人,有,有个小姐挖了寒儿小姐的那棵花,都快要连根拔起了。”园丁说得夸张,其实刘梦涵只是挖到了那花根须下面的一些泥土出来,根本没那么严重。园丁严重的标准,是按照林美丽的逻辑来判断。 一听说有人毁了寒儿喜欢的花,林美丽脸色都变了,紧张带恨从胆边生的带着那两人,随着园丁赶去了事发地。 良久,刘梦涵摘了一朵花骨朵,将那几个沾满泥水的水晶球抱进怀里。她衣服身上沾的湿泥土,却懒得去打理。重新回到秋千边,她望着那花,傻傻的坐在秋千上,曲着身子将那几个水晶球抱在怀中,默默低头,像刺猬一样团成一团。 林美丽来时,看到的就是刘梦涵团抱成团,手里拿着花骨朵,在她眼里分外扎眼。而且旁边的株花下面被挖了一个大洞,不禁怒从心生,林美丽从刘梦涵手里冷不丁夺过刘梦涵手里的花骨朵,那花是女儿喜欢的花啊,她竟然摘了下来。 林美丽想着,泪水哗啦啦的就在心里流淌,想到这二十年来找女儿的艰辛,每一次一次失望而归,她的心都快枯竭了,泪水也快流干了,为什么还要有人去伤害寒儿喜欢的东西,不断折磨她。她不能容忍,不能。 在刘梦涵抬起茫然的眼时,林美丽一个巴掌便毫不犹豫的煽了过去,辣辣的打在刘梦涵的脸上,留下鲜红的印子。 “你为什么要毁了寒儿的东西。”林美丽打着,心也在痛。 若不是有人犯了她的禁忌,她不至于会这样。可是这是她家啊,为什么连在她家,别人还要欺负到她头上。那花对她的意义是不同的,她知道吗? “什么,你居然毁了寒儿的东西,找打。明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找寒儿的父母,正想让他们父女相认,你好狠的心,竟然嫉妒到毁了寒儿喜欢的东西,刘太太我看不能便宜了她。” 那个中年男子虽不知道刘梦涵的身份,可是为了表演成分更逼真,让刘太太更加相信他们认识寒儿,为她打抱不平,于是对刘梦涵恶意相向,手中的动作也要挥下一掌。 刘梦涵抬眼看了那男子,在他出手将近时,林美丽一愣,没想到中年男人会动手,她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可是她没开口制止,也来不及制止。她内心里是不欢迎毁坏寒儿东西的人的。 所有的人都以为刘梦涵会挨那一掌,可惜男人挥来的手掌,被刘梦涵的手擒在了半空,死死的钳着,看着他直入他眼底,试图望见他心虚。那盛满泪水的眼锋利的无言警告,男子粗大的手竟无法挣脱她手,被抓得骨头欲要断裂。 更新速度最快赶紧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8章 一句话也不敢回挺回去 “寒儿,你说的是哪个寒儿?你告诉我,现在的寒儿是瞎了还是哪里残疾了,她是死了还是活着。”她对中年男子发笑,笑得阴森,刘梦涵这才放开他。 男子惧怕的抽回手,不敢再靠近她。嘴里不讨好的骂起来,“疯子,你居然敢咒寒儿。骗子?你看出哪里我是骗子?刘太太,既然你们这么没诚意,不相信我们,那么以后都不要再想知道寒儿的下落。” 男子借助林美丽找女儿心切的心理,一翻脸,林美丽果然急了,也是气了。她为什么要诅咒自己的寒儿瞎了还是瘸了,甚至咒她死。林美丽顿时生起气来拽起刘梦涵,想要她离开。刘梦涵又把目光转向林美丽,林美丽以为刘梦涵也会对她发狠,可是细看她的面容,那不是那天帮她抢回寒儿照片的人吗,她怎么在这。 她也不管那么多,拉扯起刘梦涵,刘梦涵被她拉扯下,毫无反抗,身体便被被动拉起了,圈在怀里的水晶球一个个滚落地面,一个个滚到林美丽脚下。那入眼的水晶球一个个呈现在眼前,林美丽就呆滞在那里,喉头艰涩。 “妈妈,你不是说等花开了,就是寒儿的生日吗,花快开了。”刘梦涵眼里蓄满泪水。 “你说过寒儿要是不听话,就要把送给寒儿的水晶球收回去,寒儿把它们埋在了树下。”她视线落在新挖的花根下的新土。 “你说过,你去买气球给寒儿,你说买完气球,你就带我回家见爸爸,你说你再也不让爸爸在家里对寒儿牵肠挂肚,也不再让寒儿每天都见不到爸爸而不高兴,可是气球没有了,妈妈也没有了。” 她再也回不了那个家,再也见不到她想念的爸爸。 她被带出人流,上了车,她再也见不到她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那个小女孩在车上哭喊着,哭哑了嗓子,没有人安慰,没有人说话,她渐渐在绝望惊恐中度过。 刘梦涵一股脑的顺着记忆一点一点回忆,随着她找到的熟悉的物件越来越多,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一声妈妈,还有那只有她们母子从未对她人说起的对话,林美丽傻在那里,一点点泪珠滚落。她不敢相信的捡起地上的水晶球,以确认,没错,那是当年专门为女儿而专门做的,别无他家,她认得,一直都认得。 一共是十二生肖,女儿有其中的六个,当年她哭死哭活要全部十二个,可惜她最终狠了狠心,还威胁要收回所有的水晶球,于是女儿再也不敢再提。自那之后,她的水晶球都不见了,她一直在找,一直都找不到。 当年那株花并没有那么大,泥土很浅,四岁的小孩埋起来很容易,现在二十年过去了,位置也随着花木的成长添了许多土,当年埋得不费力,埋得很浅,现在要挖很深才能找得到。现在那里被挖了一个大坑。 刘涵山和落展鹏以及刘向晨听佣人说有人在这边吵架,夫人打了那个女子,可是佣人却说不上那个女子的来历和身份,大家预感不妙,猜想那人一定是刘梦涵,因为刘宅向来没什么陌生人来,于是都赶了过来。 几人看到的一幕是刘梦涵狼狈的身上沾满泥土,脸上都是手指印,林美丽则是蹲在地上,不断的捡起地上的水晶球看了又看,看了这个看那个,似在做着判断,情形也好不到哪去,横流的泪水止也止不住,一点一点的掉在水晶球上。 如果说之前只是在广场遇到林美丽,看到她的那张相似的照片,让她产生怀疑自己的身世与他们有关,还有刘涵山遇袭那晚,她救了他,并且取了他头发去验dna,验出他们是父女的时候,她还能无动于心不去相认的话。 那么现在顺着记忆一点一点清晰,那感情一点一点流淌,让她感受到快乐心痛交加,那种痛苦痛到不能自已的地步的时候,她再也不能再装淡定。尤其是看到这对夫妻黯然神伤,她的罪恶感和难受就增多了许多。 是她太自私,因为害怕而不敢相认,却不知因为她的离开,他们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难以承受。二十多年都无法淡化淡忘的亲情,又有多少个人能承受得了,刘梦涵打从心灵里被震撼到。 那深埋的水晶球被逐一发现,刘涵山猛然跑过去,跟妻子一起蹲跪在满是泥土的地上,浑然不顾那水晶球的脏,他双眼嗜血的急切的用自己的西装擦拭着那几个水晶球上的泥土。 埋得年岁有些久了,擦起来很不容易,他们甚至等不及拿去旁边的假山池边,就直接用衣服擦,夫妻俩一身都是狼狈。羊、马、龙、兔、牛、蛇,一个都没有错,其余的六肖都送给了弟弟的孩子刘萧寒,就形成了一套12肖水晶球。 这些都从哪里出来的,今天为什么在这里。看到这些物件,刘涵山不比林美丽激动的少,可是女儿已经找不回了。 刘梦涵妈妈怎么变得那么狼狈了,刘向晨想过去,被落展鹏拉了回来。他不再吊儿郎当,只是看着他们什么也没说。落叔叔不让过去,刘向晨也就安静的站在一边,直到刘梦涵冲着蹲在地上的两人再次开口,开口的称呼震住了所有人。 “爸,妈。”她走过去,走到他们身边,她默默的拿起一个脏的水晶球,慢慢的擦 着。刘涵山和林美丽都直直望着她,尤其是没有心里准备的刘涵山,猛然转头看着刘梦涵。 她刚刚叫了他什么?他浑浊着双眼,想再次确定。 相反,林美丽没了激动,证据越多,她就越不安,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这二十年来已经不止一次体验了。她怕,她怕再次失望。她的心静止着不敢看刘梦涵,只是一味的把水晶球抱进怀中,神情恍惚。 刘梦涵静静的走近刘涵山,轻轻的拥住了他,“爸,蛋糕的味道和原来一模一样,是寒儿喜欢的味道。” 刘涵山抖瑟着,双手突然打颤得厉害。那一声‘爸’,几乎让他窒息,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般。他的眼睛努力的动,却只能勉强的眨了几下,喉头艰涩得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种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得他觉得是不是在梦里。她真的是他的寒儿吗? 联想着她吃蛋糕时的异样,再到水晶球突然被从地上翻出,就连他们身为寒儿的父母都未找到,如果不是他的寒儿本人,又有谁能够知道这些藏在哪。 眼看刘涵山要相信刘梦涵的话,一旁的中年男子急了,“喂,你们不要相信她,真正的寒儿在我们那里。这个人一定是假冒的。也许东西是她当年抢了寒儿的,然后来冒充你们的女儿,仅凭这些东西又怎么能判断她就是寒儿。” 那妇人也应和,“对对对,凭她一面之词就断定是寒儿,这怎么可能,你们不要被她骗了。要验也要先验dna,真正的寒儿在我们那里,等她病好了我们就带她来验dna,看这个人还有什么话说。” 两三句话使刘涵山夫妇狐疑了几分,也理智了几分,都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刘梦涵。 一听他们说妈妈是骗子,刘向晨站不住了,跑过来抱着妈妈瞪着他们,“我妈妈才不是骗子,你们才是骗子,你们全家都是骗子。” 刘梦涵不语,缓缓的松开抱着刘涵山的手,自头上取下一根头发,放到他手中,之后深深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她站起,快速的抱着儿子在她们的视线下疾步离开。 今天受打击的何止他们,她也是一样啊,一样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行动,傻傻的,连正常的表达能力都失去了,就只剩下那莫名的难受。 见刘梦涵急着离开,落展鹏也不好说什么,冲刘涵山道了别。 “刘伯伯,我先走了。”说着他快速的追了出去。 “寒儿。”眼见刘梦涵飞快的消失在视线中,刚刚一时沉寂的林美丽,又激动得忍不住朝刘梦涵离开的方向情不自禁的叫出女儿的名字,那里面透露着有那么些不舍。 “涵山,快打电话叫院长来,快叫他快点拿去验。” 林美丽已经等不及了,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她知道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也许是期待得越高了,越加患得患失不敢去面对。她不敢对刘梦涵流露出任何过高的热情,她怕她付出的感情又一次成了笑话,就像每次高兴迎接那些自称知道女儿下落的人,等待时期待满满,对他们付出的热情太高,结果却都是失望的,最后的结果是一拨凉水从头浇到脚兜头而下,她再也不想体验那种感觉。 刘涵山在妻子的提醒下,这才抖着手不停往西装口袋里摸,一个手机摸了很久才摸出来。 满身的狼狈,刘梦涵坐在车里。从坐车回来,她便不再说一句话,落展鹏和儿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叨扰到她,安静的都默契闭了嘴。 进了浴室,她把整个人关在里面好半天都不开门。要是他们今后找上门来,她该什么面对。他们会不会不满意她这个女儿,嫌弃她。她是否离他们心目中乖巧可爱的女儿相去甚远,让他们失望。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遭他们不冷不淡对待,她该怎么办。 在客厅里面等了半天,刘梦涵都没有动静,刘向晨和落展鹏都不言语,也跟斗败的战鸡一样,无聊的各自躺在沙发上。电视的声音也降到最低,只是看默剧。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一看来电显示,落展鹏将手机丢给小鬼,自己继续看默剧电视。他已经懒得再搭理那个像风一样琢磨不透的男人,忽而狂风乱炸,让人冻得哆嗦,忽而像夏天里的爽风,温顺无害。 “你爸爸。”落展鹏懒洋洋的回答小鬼以眼神投过来的询问。 刘向晨迅速的套啦下脑袋,嘟着嘴巴,眉头弯得一点都不再像样。极不情愿的拿起手机,接了。 稚声稚气的声音顿时响起,“你好,港市六合彩公司。” “”对面一片无语,落展鹏拿遥控器的手也抖了抖,险些掉落,陷入一片无语中。 这孩纸又让人凌乱了。 “说话,不说我挂了。”刘向晨语句很不善的就要挂机。 那面停顿了一下,可预见眉头几不见一定是皱了起来。曾几何时,有谁敢这么嚣张要挂他电话,不曾!今天是刮了什么风,落少和儿子都拿他出气。 “儿子,爸爸想见你。” “可是我不要见你。”心里面想见他,可是刘向晨还是违心的说了不想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9章 他已经不想再被人看来看去了 女人和孩子真是麻烦,说得一点没错,总让人六神无主。连在他眼里被尊为某神形象供奉的某人,都因为有了孩子而变得不再趾高气昂,在孩子面前简直温顺得小绵羊一样,顺毛了。 不知道他落少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也像好友一样,在孩子面前毫无余地的示弱,那岂不是很悲哀。 鲲鹏调查分公司,男人悠闲的敲击着总经理办公室桌面。相衬得体的西装精炼优雅,骨节分明的指划过桌面上相框里女人淡然的脸庞。石墨色的黑眸久久凝视,含笑带浅薄。 那薄唇轻启时,像清早的暖阳,暖暖的打在身上,懒散慵懒,让人毫无戒备。静默时则冷峻如冰,铺天盖地给人压力。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个精炼装扮的女人走进来。他薄唇扬起,仿佛能划穿她内心,却见他成功收获她微微一愣,而后见她掩饰得不着边际的淡下来。他在想,这个女人会否太过于会掩饰,就算心里所想着什么,外表不经意是不会让人捕捉到的。 “你什么在这。” 两个月不见,这个男人清瘦了一些,只是没改变的是那依旧优雅如初的从容,还有那看不懂的心思,就像此刻他就在她的办公室的意图,她猜不着。 隔了一些时间,以为已经理清了情绪,谁知只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心还是无止境的狂热跳动,刘梦涵是有些挫败的。 “好久不见,刑斯。” “睿,叫我睿,刑睿。”他不容置酌的强调。 ‘刑斯’这个名字已经太遥远,成为过去,那个人已经不存在,现在他只是他自己。他讨厌那个名字,一个代表了过去的名字,他一直都讨厌。 闻见刘梦涵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室内,他扬唇,“我就是你要见的上司,怎么失望了?” “刑斯——睿,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在他提醒的视线里,刘梦涵将脱口而出的名字改了改,他似乎真的不喜欢以前的名字。 面前的男人告诉她,落少的调查公司,从总公司到分公司都是他资助的!也就是说,这个公司有两个老板,一个是他,一个是落少,是这样解释没错。 落少不进他父亲的公司,开公司的资金自然不可能从父亲那里拿,也就证实了他没有说谎。平常的人都只知道调查公司是落少的,却很少知道还有另一个老板,那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连刘梦涵也是意外的,兜兜转转她还是在他底下做事,大概上辈子他们是冤家。 “那么刑睿先生有何赐教?” 这个称呼,刘梦涵还真是不习惯,但作为下属,刘梦涵努力去适应。 说真的,叫惯了刑斯,她有点难改口了。 “两个月坐上经理的职位,似乎不妥当吧?”拿着手中的业绩表,他扬了扬眉。 这是什么意思,对她不满吗?果然是换了名字,人也变了,两个月的时间不见,更挑剔挑刺了,他确实已经不再是刑斯。不过他现在也不怎么挑吧,就比如现在坐在这里,坐在这个位置上,对下属指指点点。 虽是老板,也有点大材小用了,他不该只安于满足在一个小调查公司这样的现状,安于斤斤计较不该属于他费心的下属,就像现在对她满是挑剔不满。大公司才是属于他的天地,他才能施展的地方,尤其是商业上的,而不是现在的狗仔队般的调查公司。 刘梦涵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调查公司感兴趣,因为刘家的事,她心情本来就不好,洗完澡,心情还未平复便被叫来,又遇到挑剔的主,她好像也不想迁就。 她不明白,她是哪里惹到他了,他偏要跟自己过不去。与他的交锋在他身边工作,她从来都是落败的,心甘情愿被他奴役,心甘情愿冒死为他挡子弹,为他解开心结。要说对不起他的地方,是不是那晚委屈他为她当‘解药’了? 一个已经是孩子的妈,他自然该嫌弃的,她美丽的瞳孔无奈的微微闭上。 “这就是你工作的态度?”他把她细微的表情看入眼底。 “刑先生,这是我的办公室。”他在那她根本无法办公,她意有所指。 他不怒,看着桌面的报表,淡淡道,“过来。” 刘梦涵以为他想指点报表上的错误或者其他,她迟疑着还是大方走了过去,在办公桌前站定,谁知他椅子一转,冷不丁将她带入怀中,刘梦涵被这突如其来一袭,完全是懵了。 “刘梦涵,做我的女人。”他直视着她,突然来了一句猝不及防的话。 他来,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个?刘梦涵心里扑扑的跳,慌乱的躲开他视线,“邢先生,我不想给我儿子带来不良影响。” “我不介意代替孩子的父亲,做好父亲该尽的职责。” “可惜我的孩子不需要。”刘梦涵硬是挣脱开他的禁锢,走出办公室。 她真的不可以动摇,再也不能动摇。那天看到乔离欣一大早穿着睡衣,出现在他的别墅,她发现她也是会吃醋会嫉妒的,会难过的。一个深爱的男人,不能把整个心给你,她宁愿不要,因 为那种感觉太难受。 就算她和他都可以彼此接受,他接受了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事实,刘梦涵也不能忽视儿子的感受。儿子不会让一个不是他爸爸的人代替爸爸的位置,进入他领地的。她不希望儿子不开心,她也不希望自己在儿子心目中是那种随便的母亲,带给儿子不好的榜样。 走到门边,旋开门锁,传来他变冷的声音。 “那好,刘经理,我对你的业绩一点都不满意,公司现在缺人手,我想,你坐在经理职位这么闲,应该为其他的员工分担一些。金先生寻找亲人那个案子,我们已经收了对方大笔金额酬金,已经不能再拖,就由你负责去金寨调取莫仁彰的头发,与金先生做dna比对。时间只有一天的时间,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他是故意的?去金寨路途遥远,靠近那里的地方交通十分不便利,就算连日连夜赶路,都不一定能一天赶回,他竟然答应对方24小时之内办到。这只是为了为难她? 对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似乎也知道刘梦涵的字典里没有妥协这个字,他摆明就是让她不好受。刘梦涵果然如他猜中的一样,只是道了简单一声好,便出去了。她不会妥协,这就是她。 刘梦涵回家准备妥当,嘱咐落少照顾儿子,便赶着去金寨。说来奇怪,像平时属于那种吵不起架的落少和刘萧寒,每逢到周末都要抢着带小家伙去玩,争得不可开交,这会刘梦涵先联系了刘萧寒,却什么也联系不上,刘梦涵也不管那么多,总之有人带就行。 不过她认为,落少会照顾好儿子是真,就是他接触的人比较广,比如女人,她可不希望儿子有沾染到一丝半点不该有的耳熟目染,所以她偏向让刘萧寒带。撇开他是孩子舅舅这个事实,刘萧寒这个人也算不错,不算老老实实,但是作风是好的,女孩子方面根本就是空白,不太往那边想,儿子跟他,应该比跟落少比较有益。 布丁如果在还好,她偶尔会来刘梦涵的住所小住,她带孩子比较令人放心,就是时不时不知去向。 刘梦涵的租房,楼上,布丁从外面沿着墙体翻墙而上,跃至楼内。楼下开着大声的电视声,她捂着受伤的手臂,轻轻在其中一个房间开了房门。肩上全是血迹,她翻找着医药箱。 楼下,落少懒洋洋的躺在沙发内,百无聊赖。小鬼不知是不是又到外面园里喂兔子,还是在楼上,反正不到点子上的急事,他从来不干预小鬼。 叫了外卖,在院子里找了小鬼,哪见他的影子。落展鹏往楼上找。 客厅,小鬼的房间,刘梦涵的房间,不见,厨房也不见,只有客房没去看。他不知道平时那间房子是谁住,小鬼隆重声明,那个房间属于他们私人领地,免进,所以他一直没进去过,也不曾好奇。 里面有水声,他本能的开了门,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不禁让他产生联想,小鬼不是在偷偷玩水吧。要是被刘梦涵知道他这么替她看孩子,肯定要被数落,想也不想,他走到浴室外,开了门。 “小鬼” “啊”女人的尖叫声划破室内,落展鹏本能的用手臂挡住视线,把眼睛往一边撇去。 不对,他重又把手臂放下,看着那个尖叫的人。 看她手忙脚乱的扯浴巾盖住身体,他忽然朗笑出声,站在那里看布丁出洋相。 清明的眼在她身上略略的扫着,她稚嫩的肌肤在温水的冲刷下,透着粉红的稚嫩,慌乱半遮着的胸前若隐若现,小小的浴巾只勉强包裹住了她一些重要部位,也是呼之欲出,他的眼睛不复清明,燃起一片火热,在她身上扫视的眼,几乎欲透视过浴巾盖住的身体。 “怎么是你。”布丁由原先的惊恐变成羞涩,又变得暗淡,眼睛失神的望着他。 粉唇翘起,惹人想亲尝一口,然后再吞噬。 落展鹏眸光暗沉,该问这句话的人是他吧,“难道你希望是别的男人?” 他误把她的暗淡看成是失望,于是心里超不爽,她就这么不喜欢见到他? 布丁心里委屈极了,他又凶她,他是她什么人,老是对她这么凶,于是冒着火气冲他平生第一次对他吼,“这里哪里有什么男人。” 除了他,这里的人都知道平时不敲门,他们都不会随便进她房间的,只有他不仅贸然进了,还无知的明明知道里面有人冲澡,还开了浴室的门。难道他就不怕别的什么人在里面,造成尴尬吗?还凶她,他简直无理取闹。 “人小脾气大。”被布丁一吼,落展鹏语句也好了许多,嘀咕着,心中的火气也不知怎的,全消了。 “谁小了。” 她22了好不好,她也是有脾气的,就因为是他,她才没了脾气,收敛起她的聪慧她的脾气。他就是这样,每次对她都很凶,对别人他就不这样,布丁心里酸酸的。 “好了好了,你不小了,本少不玩**。”他不怀好意的凑近她,只把布丁羞得无地自容。 以往这个时候,她就知道他要干嘛了,她退后。她才不要做他生孩子的工具,她不幸就好了,她不能让将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0章 立马缴械投降 朝着儿子刚刚看过去的地方酸奶的位置,他拿了一瓶酸奶,转身走到付账柜台。走到那里,刘向晨已经很主动的替他拿过他手里的酸奶。睿摇了摇头,只好让他拿着玩,将推车蓝里的物品推过去,等待着收银员结账。 收银员很利索,很快就清算好那些物品,递过去金卡,他这才想到儿子手中还有一瓶拿着玩的酸奶还未算在里面。 “儿子。”他转了个身寻找着儿子的身影,却见某个小人儿,才转眼的功夫,已经咕咚咕咚喝完手里的那瓶酸奶,翻了个白眼,很识趣很酷的把空空如也的酸奶瓶递给他。 “” 某人嘴角抽搐着,看着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和窃窃私语,无语的接过那空底的酸奶瓶递给收银员。结账一个空瓶子,这恐怕还真是闻所未闻,最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光是看那个女收银员那哭笑不得,极富戏剧性隐忍着笑意的表情,就已经知道这种事情有多么让人无语,想捧腹大笑了。尤其是看到某个酷男那亚历山大化的戏剧性表情,就更能让人肚子闷闷的要笑出来。 这父子俩真是太逗趣了,一个可爱雷人,一个酷毙帅呆。临走,女收银还自主的附赠了一些小糖果和小礼物,引得旁边的购物顾客嫉妒万分。 回到某妖孽的别墅,刘向晨自个看电视,还是那副拽拽不理人的样子。 刑睿走过来,轻抚着小人儿的头,盘腿坐在光滑的地板上。 “儿子,我们需要谈谈。” 儿子以前对他挺好的,动不动就会笑脸相迎,话也特别多。自从他知道了自己有个儿子之后,儿子就对他没那么好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你不用跟我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告诉你,第一,你喜欢的是别的阿姨,所以我不想妈妈知道你是我爸爸的事,我不要她伤心。第二,你今后还会有自己的小孩,不止我一个,以后你对他好就好了,反正今后你也会像忽视妈妈一样忽视我忘了我。所以我们不要有太多的牵扯,这样很不好。” 是真的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说着,他大眼睛里的泪水已经欺骗了他。 虽然现在不理他心里也难过,也想有个爸爸爱着自己,在乎自己。他心里明明是喜欢爸爸的,他是真的怕,怕爸爸有天会忽视他,他不要等到那天。 “就为了这个,所以不理爸爸?”原来小孩的心思也不简单,他叹了口气,“那爸爸要是答应你,以后都不要小孩呢?” “真的?”刘向晨扬起小脸。 刑睿郑重其事的点头,刘向晨刚明朗的脸,又迅速灰暗下去。不行,他不能只是图自己开心,刘梦涵妈妈开心也很重要。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愿错过每一次的谈判,某人再次妥协,“那要是爸爸答应以后和你还有你妈妈一起生活呢?” “真的?”这下刘向晨简直就是笑逐颜开了。 “不行,还要有考验期,我怕你不是真心对妈妈好,我不能害了妈妈。”高兴过后,刘向晨开始变得理智起来。 “好了儿子,一切都按你说的办,那你现在可以不要跟爸爸闹别扭了,嗯?” 那张酷似的小脸突然笑了,在他脸上亲了亲,态度三百六十多转弯,“爸爸,我饿了。” 金寨,泥泞的路上,越野车车轮被陷在泥里。四处是大山,连夜开车几个小时的水泥路,才到了山路这里。坑坑洼洼不说,到了前面再一公里,便要徒步走进去三、四个小时,翻越好些山路才能到大山里面的人家。 刑斯,好吧刑睿,很好很强大。刘梦涵的脾气都被他磨得没了脾气。 车子在颠簸中开了近一个小时,然后先是车胎爆了一个,换了胎,进入漫天飞舞的粉尘的土路,中间还碰到湿路段,这下干脆就陷入泥地里,费了很大的劲才开出泥泞来。将车子交给附近一个山脚下的人家看管,她必须要翻山越岭徒步而行进山。 最主要的是里面没有任何信号,电话不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恰逢下雨,山路潮湿泥泞,徒步三四个小时是少不了的。 带着少量的食物和充足的水,她便进山了。 沿着山路走,过坡走巷,尽管一身包裹严实的野营装,还是被路边无意擦过的植物弄得奇痛奇痒。刘梦涵拿出防蚊虫叮咬止痒的药,擦在腿上痛痒处,那里挽起裤腿来已是红红一片。 带来的药物对一般蚊虫叮咬有效,可惜对不知名植物带来的瘙痒,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那里疼得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痒痛难忍。走了两个小时的坡路,刘梦涵又累又渴,脚早就被长久走在崎岖的坡路而磨出水泡,感觉那磨出来的皮肉粘连着鞋体,每走一步都痛到不行。 短暂的停歇,静坐着,猛然觉察有异样朝她而来,声音并不大,她快速从脚筒靴往上裤腿那里抽出匕首,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嗖的一声,有人与她同步,从另一个方向飞了一把锋利像飞镖一样的小刀,刺中那个从树上腾飞下来朝刘梦涵这边的物体,然后那动物掉落地上融动着, 细看竟是一条约莫两斤重的无名蛇类,两把小刀准确的插在它的身上。 “美人,我们又见面了。”一人身着黑色的野战装,自树丛中走出来。 刘梦涵望去,那人棱角分明的脸有一种阴霾的美,嘴角的笑容却是明媚,语句轻浮。 寒秋少?!刘梦涵融动着嘴角。 就是这个男人,这个危险至极的男人,让她与刑斯有了纠缠不清的关系。没有他,她和刑斯还会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糟糕。 刘梦涵本能的忽视他,想要站起。寒秋少也不顾她的冷淡,倾自走过来,力气很大易如反掌的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一个石块上坐下。他蹲在那里,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挽起她的裤腿,在她红肿的腿上就是认真的擦起来。 也是奇了,那痛痒难忍感一下子就消失了,腿上清凉清凉的不痛了,刘梦涵的眉头舒展不少。 “野外生存还不够。”他替她拉下挽起的裤腿。 刘梦涵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不是她没有刻意准备必备的药物,而是来的路上,车子坏了,耽搁了时间,地方上专门卖这种药膏的店都关门了,她赶时间,只能是凑合着拿上出发时带来的防蚊虫瘙痒的药水。 “怎么,美人,你把我全身上下都看了去,现在就想一走了之,那我找谁负责去?” 见刘梦涵站起来就走,寒秋少跟上她,并未拦她。 “韩少,你还想来一次?” 这个男人真是厚脸皮,上次出那么大的糗,居然还拿来当乐趣消遣。 不过这次她可不敢肯定,把他扒光了之后丢在这里再绑起来,会有像赌场那样的人流,群众流来参观他完美的身材,倒是有不少蚊虫会喜欢与他在这里跟他做伴,跟他的身体做亲密接触。 将他看光?她可没兴趣。上次她只是负责任的将他绑起来,然后掀了他身上的浴巾,然后与赌场大厅联网,让更多的人欣赏到他叹为观止的身体而已,她保证她是绝对是掀了就走,没看一眼的。 那是他对她下药的代价! “如果是你想欣赏的话,我不介意。”他捡起蛇身上的两把匕首,在他裤腿上擦去血迹,将刘梦涵的那把递给她。 刘梦涵不想再与他磨蹭,她的时间不是拿来跟他耗的。 “别这样对我冷着一张脸,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不是要赶着去取莫仁彰的头发样本吗,可惜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将他转移了。” 寒秋少痞痞的说着,刘梦涵果然是收住了脚步,怒瞪着他。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寒秋少厚脸皮的凑过来,一张妖冶的脸满是含着魅惑的笑。 “” 刘梦涵冷冷的看着他,只溢出三个字,办不到! “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味道很不错吗?”寒秋少似是真的喜欢极了对刘梦涵的碰触,还有她带刺的样子。 他是很少对一个人感兴趣的,尤其是女人。能让他放下身段,去陪一个女人玩游戏的,目前也只有面前的女人。他喜欢低调的女人,同时连实力也隐藏的女人。 他的话让她有一阵的恍惚,曾经刑斯吻过她后,也痞痞的说‘味道不错’。但是刑斯吻她的时候,她小鹿乱撞,不能自已,内心止也止不住的激起狂澜,而同样有完美外在的寒秋少吻她,她却没那种感觉,一点也没有,有的只是石头掉进水里毫无动静,激不起任何惊澜,甚至是排斥。 她该怎么办。 做我的女人,他的话犹在耳,那样的霸道,每一字一句都打在她的心坎上。 “就因为你给那个男人生了个孩子,所以你对他依依不舍?他到底有什么魅力。” “什么?” 刘梦涵不明白寒秋少为什么要对她说这样的话,如果孩子真是刑斯的那该有多好,刘梦涵突然这么想,也着实被她的这一想法吓到了。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样貌可以骗得了人,却骗不了事实。 寒秋少摇了摇头,为这个蒙在鼓里的女人感到悲哀。 黑夜的山里,满天飞萤火虫格外的美,刘梦涵却没有心情欣赏。等到寒秋少将食物烤好,她依旧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这个男人做事一直都是从容利落的,一点都不被任何事影响到而烦恼的样子。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他笑,却是那么的冷,所设的关卡每一个都是致命的。为了一杯酒,恶惩他,她以为如果再有机会遇到他,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将她生不如死的折磨,将她送入地狱。 可是再次见面,她竟体会不到那种威胁。也许是藏得深的人都这样,先让人松懈,再对其鱼肉屠宰,进行致命打击那才过瘾,谁知道呢。 “熟了。”他撕下一块野鸡腿递给刘梦涵。 刘梦涵不予理会,直到被他眼神威胁,她才懒懒的动手,接过,送入嘴里。 肉很香,她却心念想着家中的儿子,谁给他做饭,晚上吃什么,谁给他洗澡,晚上睡觉会不会着凉,会不会有人给他盖毯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1章 我这庙小 “爸爸,我要你亲手做的。” 他可是记得大刑斯没有做不好吃的东西,只要做出来的东西,都能让人流口水,吃了还想再吃。不像落落,十指不沾阳春水,厨艺方面的低能儿,每次都要叫外卖,他都快吃腻了。 有个爸爸真好,而且还是个拿得出手的老爸,可惜见不得光。 “好,不过爸爸现在要带你去洗澡。” “好哇,哦哦哦。”刘向晨快乐极了,这还是爸爸第一次要给他洗澡。 爸爸板着一张面瘫脸,可是他比妈妈好说话多了,没有妈妈要求严厉。可是他们都是爱他的,他都知道。要是能和刑斯爸爸还有刘梦涵妈妈,一家三口在一起该有多好。 洗浴室,厨房,茶座,麻将桌,这个男人的车子里的物件设备真齐全。车子快速开动着,一点都不感觉颠簸。还是来时那身装扮,刘梦涵坐在茶座前,茶、点心却是什么都没动。她一点都没忘了这个男人有下药的嗜好,她一点都不想**给他。 寒秋少洗了澡走出来,身上不是披着浴袍浴巾,而是套上了平时穿的正经衣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大概就是他现在的写照吧。再也不敢当着她的面披着浴巾,让她联想回忆起过往被她恶整云云,然后付诸实施。 刘梦涵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掩着嘴笑得不可抑制,双肩一耸一耸的。粉颊如施粉黛,红润游人。眉眼眉梢间飞舞的喜悦,像是那清早的一缕春风,滑过人的脸颊身体,给人为之一振的清爽,寒秋少看呆了。 终于笑累了,她双手撑着桌面,笑得喘不过气来。话说,如果不是怕她再扒了他衣服给别人参观,穿得那么保守,他是不是怕她强了他啊,越想刘梦涵笑得更无法停下来了。 “见鬼。” 办完这些,刘梦涵这才收敛起嘴角的笑意,脸上再清明不过,哪还是刚才‘傻’着让他随意的乱啃的‘乖巧’的傻样。 “我说过了要对我负责,你那里好像已经受不了了,只有这个办法了。”对她最好的负责就是别动她,刘梦涵很是无辜的摊摊手。 “”寒秋少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哼着算你狠。 可恶的女人,他又一次小看她了。 “要不要帮你揉揉?”刘梦涵很‘关心’的坐在车内的单人床边,悠闲的很。 “” 刘梦涵不再理他,倒头就睡。 反正她不想讨好他,至于他告不告诉自己莫仁彰被他移到哪里,她已经不关心了。他不想说的话,就算她杀了他,他依然不会说。反之,他如果真想告诉你人在哪里,他自会主动告知。 寒秋少是有能力藏好一个人的,要找也真不容易,因为他不是普通人。 躺下,不一会便是真的入睡了。 偌大的车内开着空调,呆得太久是不好的,寒秋少关掉空调暖气,缓缓的走到刘梦涵床前,拉了外套披在她身上。 真的是狼狈到底了,还是无法狠心对她来狠的,他点燃了一支烟,闻见她下意识在睡梦中的小脸皱了一下,他掐灭了手中的烟,放到烟灰缸中。 他真的不想表现得像个恶棍,刚才他还以为她顺从。想着,他突然绽开笑容,俯身在刘梦涵脸上亲了一下。 其实带刺的她才是他喜欢的啊,睿,你能把她让给我吗? 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他真的不懂他为何着迷。 “醒醒。” 不知睡了多久,刘梦涵的脸被一只男人的手轻轻拍着,男人的手很滑,软软的,像女人的手一样。 车外黑漆漆的,有狗叫声,不一会有一个铺子亮灯,出来一男一女中年人。这应该是路途中的小镇。 “去买东西。”寒秋少用腿踢了踢不愿动的她。 刘梦涵只好爬起来,大半夜的叫她去买东西,寒少的车上不是有很多吃的东西吗,他会饿?刘梦涵翻着白眼。 “自己下去买,免得又担心我给你下药。” 刘梦涵愣了愣,终于是下车了。 原来他是怕她饿肚子啊,车上的东西她是不敢吃也不喝的,因为寒秋少他不是正人君子,被下过一次药她不敢再掉以经心。寒秋少让她亲自去买,自然是怕他去买的话,拿回来她又不信。 他为什么要关心她,她饿不饿死渴不渴死,好像也没他什么事吧。 开门的是一家土特产小店,刘梦涵也不多说什么,买了两瓶水,还选了几包当地特色的土特产,她打算带回去给儿子。 以前她也是这样,但凡出点远门,路过某些地方,她会特意买一些好玩好吃的回去带给儿子。既然没有其他食品,卖点土特产也就算了。 走到车前,寒秋少就站在车门前,拿过她手里的东西,在袋子里翻看。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咕哝着跳下车,朝正欲关门的店主走去,“老板,去做几样小菜。” 刘梦涵买的那些东西,充其量只能当零食,根本就不是填饱肚子的东西。 已经是深夜 了,店家被扰醒起来卖东西给他们,已经算是好心,而且对方不是餐馆,自然也不可能给寒秋少提供什么小菜。看出他们的心思,寒秋少丢了一打子钱给他们,对方见到这么多钱,眼睛立刻就亮了,赶紧敞开大门让他们进连着店面的里屋。 连着后面的其实是带几个屋子的一个小院,店主在院子里摘了几样菜,又进厨房淘了米煮上饭忙活开了。 刘梦涵无语的任这个烧钱,无事可干的男人任意做着他的事,慢慢的坐到院内的圆桌前喝着水。院内灯一亮,立即引来了一些小动物。刘梦涵只觉得脚下有点痒,被什么粘软的东西蹭着,寒秋少见她视线往脚下移,他俯下身子,手往她脚边的位置一抓,一只小白兔就被揪着耳朵揪了起来。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白痴。” 刘梦涵被寒秋少毫无怜惜只是楸着兔子的耳朵,任它的身子在空中挣扎眉头一皱,从他手上接过兔子,满是温柔的在它身上抚弄。 兔子的耳朵是软组织,如果太过用力,会造成伤害,这个男人到底懂不懂。 看这只兔子的样子,应该是农家的土兔,会长很大的个。不像城里卖的一些宠物兔,那些根本就不能再长大。 儿子养了两只宠物兔,一直想要它们长大,他还央求她在院子里种上菜给小兔子吃,宠物兔不是没有大只的种类,但刘梦涵一直想要找几只土兔来养。土兔对食物和生活环境要比宠物兔要求要低,她就爱这种比较有适应能力的贱养动物,而不是那些被人宠上天的宠物兔、狗,不仅吃住贵族化,风一吹雨一打就容易生病,一点免疫力也没有。 并不是图省钱好养,而是她天生比较喜欢有顽强生命力的东西。 “真希望我能变成这只兔子。”寒秋少绝对是憧憬的。 “你要是兔子,我就烤了吃。”刘梦涵看兔子的表情就更柔了。 “你就对我这么不共戴天?”想吃他?! “下药,安装窃听跟踪器,这些哪一样不是寒少喜欢干的事。” 他千万别给她装傻,前阵子服装店窃听器事件不是他干的,那她绝对改姓。 寒秋少一听,笑了,“你都知道了?” 有钱人烧钱,刘梦涵不理他了。 几样小炒青菜,鸡蛋番茄,腊肉炒蒜苗,很简单。由于已经是深夜,没有打汤,也没有人想要在深夜喝汤。饭菜吃起来很爽口,本来只是刘梦涵吃,不知怎的,寒秋少也加入进食的行列。 “老板娘,你家养兔子?”刘梦涵边吃边问。 现在脚下有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不时在院内溜达,好可爱。 “小姐是不是喜欢兔子,这不是刚生了一窝兔子吗,小姐喜欢的话一会我让家里那位给你装上车。” 老板娘倒是大方,能不大方吗,几样小菜就换来一大叠的钱,他们就是把她家里什么值钱的物件都拿去,她还是赚的。 “我儿子喜欢兔子,那麻烦您了,一会装好算好了钱,我再一并结账。” 没想到老板娘这么快言快语,答应给她兔子,刘梦涵很高兴。 “不用不用。”老板娘赶紧摆摆手。 吃完饭老板娘果然命丈夫准备好了一个笼子,往里面装着院子里出来的几只小兔子,老板娘手上还准备了一些外带的土特产,打算让他们带上。几只兔子装好,准备让给寒秋少开车的手下带出去,寒秋少不知那眼是什么火眼金睛,看到院子里又蹦跶出两只大兔子,二话不说两手一拎,抓着就放进笼子里。 “”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没事,没事,我以为小姐只喜欢小兔子。这是整一窝的,我家里还有几只大的关着,要不我也送你们?”见刘梦涵不好意思的幽怨看着寒秋少,老板娘赶紧解围。 带了东西,车子总算是连夜又上路了。 到了早上,车子停下,竟是在她家门口,她去时开去的车也停在了那里,寒秋少的人把它开了回来。 他是不打算告诉她人在哪了吧?算了。 “喂,东西。” 刘梦涵想要抱着那笼兔子,还有自己买的那几袋土特产放到自己车上,开进去,被寒秋少叫了回来。他抱了老板娘送的一大堆土特产,往她怀里一丢,然后自己拿起那笼兔子搬起来,送到刘梦涵车上。 那是老板娘给他的,又不是给她的,一股脑丢给她。 “你都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搬完,他黑着脸开口了。这人真是霸道,已经坐进她车子里了,“一杯茶,换一个莫仁彰。” “”她是取人家的头发样本,不是把人绑架来这里,这个男人真让人无语,以为他就是王法? 也不嫌累,还要重新送对方回去一趟。 “刘向晨,妈妈回来了。” 进了家门,没有声音,刘梦涵想,儿子应该是被落少带去他那里了。 寒秋少进了屋,四处打量,很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刘梦涵倒了杯热茶给他,寒秋少正要开口,却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2章 我下次再来喝茶 “美人,我下次再来喝茶。”寒秋少愤愤而去。 “还瞪,我儿子呢,别告诉我这么大动静他没醒,还是他自己去幼儿园了?”刘梦涵回头对上落展鹏。 落少是什么认识寒秋少的,她暂时不管,目前她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刘梦涵宝贝别生气,你儿子没事,我让别人帮忙带。”他有点心虚的下楼来,布丁也跟着下楼。 要是有事,先不说刘梦涵,那个神马睿首先就不会放过他。 “刘梦涵姐姐,不好意思,都是他。” 布丁又是羞又是不好意思,不敢看刘梦涵。这个男人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居然把孩子让别人带一晚。她有反对的,哪里拗得过他。 “好了布丁,这又不是你的错。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以后我再也不让他带了。” 刘梦涵对布丁格外温和,对落展鹏就不好了,坚决的取缔落展鹏今后的一切事宜,惹得落展鹏一阵跳脚的抗议,“刘梦涵宝贝,你不能这样,是人总要有初犯,以后我改还不行吗?” 落展鹏说着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布丁,布丁眼神暗下去,嘴角融动着,眼里晶莹晶莹的,连刘梦涵看着都不忍心了。 “还瞪。落大少,情难自禁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你还要对女孩子这么凶,先学好什么对布丁好,再来跟我儿子套近乎。”刘梦涵发话了。 她并不生气落展鹏因为要和布丁有私人空间,而暂时将她儿子给别人带。对布丁那么凶,也没见他对谁那么凶过,那丫头多可爱,凭什么一再被他欺负,被吃得死死的,刘梦涵都为她不值。 话说回来,也只有布丁能让他无所顾忌的宣泄情绪,倒像是真的当成了自己身边的人。刘梦涵精锐一闪,难道落少 一想到此,她了然的笑了,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落展鹏露出我冤枉的表情,刘梦涵再也不管他,限速让他带回儿子,就只是这样。落少突然对睿无限的怨念开来,要不是他要和小鬼独处,他也不至于被刘梦涵不满嫌弃。那个男人才是最自私的,都是他害的。 阿嚏,刑斯突然打了个喷嚏,正在煎蛋的他很不情愿的接了电话。 “你说她回来了,要带孩子回去?” 接到这个电话真的一点都不高兴,儿子还在洗漱间,他打算自私一回挂断。 身后立刻传来稚气的声音,“爸爸,是不是妈妈回来了?那我要回去。” “吃了早餐再走。”他是多么希望儿子能多呆在自己身边。 “不了,我要回去跟妈妈。” 一桌做好的早餐,儿子都等不及吃,就只想着回去跟妈妈。 女人,看来他低估了她的能耐,为了跟他杠,连夜完成任务回来了。 收拾了东西,一言不发送儿子回去。 这种不能晒在太阳底下的亲情,一次就够,他不想再来一次。望着儿子进了院子,他痴痴的看着,直到他的小身影在他眼前慢慢消失,连带那欢乐的笑声,也一并消失在耳边,他却不能跟着进去。他燃起一支烟,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昨晚趁儿子睡着,他拍的他睡相。 连睡着的样子都带着笑,他不禁动容的也扯起弧度,满心满眼都是屏幕上的小人儿。 嗯?小小的身子步入院子,他退回脚步,一双灵气四射的眼,略扫着草铺里微微一动的草丛,探过虎头虎脑的小脑袋。那眼睛突然就夜晚的星球一样,璀璨闪亮开来,划过一道惊奇。 下一刻他‘哇’的一声,欣喜的大叫起来。 “妈妈,兔子,小兔子,大兔子。” 他不断的扫寻着四周,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小的两只大的,小白兔小灰兔还有黑的,个个看他来了都蹦跳着离开,躲进草丛躲进菜地里,不一会又悄悄探出头和身子来。 好奇的还蹦跶到他脚边,好奇的用毛茸茸的身子和红红的小嘴,蹭着他脚上的鞋子。 刘梦涵闻声出来,儿子的笑声感染了她。风儿吹着她半湿的发,划过她柔和的脸庞,神情是那样的满足。 “儿子,喜欢吗?” 小人儿点点头,“妈妈我想你。” “好了,进去吃饭。”母子俩牵手走进去。 “可是我要给小兔子取名字。”刘向晨恋恋不舍的回望。 “那你要怎么取?” “大的两只白兔叫爸爸妈妈,肥的叫爸爸,瘦的叫妈妈。” “”爸爸妈妈? “五只小的,有一只黑的一只灰的,一只黑白的,两只白的。黑的叫小黑,灰的叫小白,黑白的叫小花,两只白色的一只叫小灰灰,另一只耳朵长长的叫长耳朵。”儿子开始有条不序的给小兔子取名。 “灰的叫小灰就好了,白的叫小白,干嘛要反过来。” 刘梦涵凌乱了,且不谈儿子把大兔子叫成爸爸妈妈,与她平起平坐让人鸭梨山大。后面小兔子的名字就匪夷所思了。儿子的思维太古怪。 刘向晨挠了挠头,“ 因为我取了个艺名叫‘小白兔灰灰灰’啊,小白兔叫‘灰灰灰’了,那小灰兔不能叫小灰了,对它不公平,所以就让它叫‘小白’,这样就公平了。” 艺名,儿子打算上哪抛头露脸了? 这么小就取艺名,是打算做天才儿童? “颠仔,回去吃饭。”刘梦涵拉着小疯子回屋。 “妈妈是真的啦,我要上电视。是礼斯叔叔的公司要找广告代言人,叔叔还说了,要让我先上电视,参加一些益智节目,提高知名度。而且那天叔叔身旁的人还说要我去拍电视,我问过礼斯叔叔,叔叔说那个人是导演,很有名的哦,我很快就会出名了。” “要上电视参加益智节目偶尔几次,拍一两支广告也可以,但是拍戏,就给妈妈滚得远远的,妈妈不认识你。” 刘梦涵可不要有一个明星宝宝。她有她的工作,没时间没精力去配合儿子,去做摧残本该属于孩子年龄的玩乐时间。 这么小就要开始明星的路程,不是有句话说孩子成熟得早,对身心的摧残越大吗,整天紧张的排练,让孩子变得过早接触社会,过早早熟敏感,对他一点都不好,她一点都不愿意。 “妈妈,你简直是屠夫。”大刀阔斧砍掉他赚钱的机会,他只是不想妈妈工作那么辛苦而已啊。 刘梦涵皱眉,“有个妈你就不耐烦了?要是妈妈再给你找个后爸,你不得跳起来离家出走?” “是啊,有个后爹,亲妈也变后妈了。”刘向晨说完,乐不可支的撒腿就跑,恨得刘梦涵在后面牙痒痒。 你这坑爹的孩纸,只有你坑爹的份,哪轮到别人欺负你。才多大,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难道是遗传了他老爸?她保证一定不是遗传她。 他爸是谁啊,老天,可不可以告诉她? 失忆真不爽,她该不该考虑瞪个寻人启事什么的了?孩子会想他亲爸的对吧?她知道的,一定是。凡是他排斥后爸,那就是他想着亲爸,心中有他地位的。她不能自私,剥夺孩子想见父亲的权利,可是上哪去找呢? 调查公司的总经理,你可不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呢? 可是,万一孩子的由来,是她那什么一夜什么来着,来的,那不是丢脸丢大了,她郁闷的走进屋子。 “妈妈,你的厨艺一点都不好。” “谁做得好上谁家吃去。”刘梦涵、落少异口同声。 没吃过好吃的,什么可能有现在的嫌弃。刘梦涵觉得她做的饭菜还可以啊,至少不难吃。 刘向晨就暗暗叫苦了,吃了爸爸做的东西,嘴巴都变挑了。 “妈妈,那些零食是谁给你买的,那么多,我要吃。”刘向晨见零食就不想吃饭,这是特定惯例。 “你将来后爸买的,你也要吃?”落展鹏想到那个男人,就气得牙痒痒。 “谁啊?”刘向晨突然笑眯眯来了兴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落展鹏呼啦吃粥,评价那个男人。 “谁说的,男人要想讨得女孩子欢心,就得送东西。展鹏叔叔,不劳而获是娶不到老婆的。”小人儿意有所指看着旁边吃粥的布丁。 噗,大家集体喷粥,落少则黑着脸。 “谁说的,想倒贴给叔叔的女人一大把,不是她们不想嫁,而是你叔叔我不想娶。”落展鹏不示弱的还击。 布丁把头埋得低低地,扒拉着粥。 “喂,死丫头,快点吃,吃完了去我公司把文件拿来。”落少没好气的吩咐着布丁做事。 “我没空。”布丁站起来往楼上走,淡淡说着。 “喂”这次是布丁第一次不搭理他,以往落展鹏叫她做什么,她从来都不忤逆。 “看到了吧,你惹布丁阿姨难过了,干嘛要在她面前炫耀你的那些女人。”刘向晨数落开他。 “我”腿上被刘梦涵狠踢了一下,望向楼上示意,落展鹏无奈放下碗筷,也朝着楼上走。 真是的,他又没说错,干嘛要他去哄。都老大不小了,当那丫头还是娃娃需要人哄?落展鹏老大不情愿的走上去。 “好了小鬼头,今天放你一天假,妈妈带你去理发。” 哦也,刘向晨赶紧扒拉碗里的粥。 他最喜欢妈妈带他出去玩了,他喜欢逛哪里,妈妈都会跟着,而且绝对很少抗议。 爸爸该不高兴了吧,谁知道呢,反正跟爸爸在一起开心,跟妈妈在一起也开心,他才管不了那么多。 两母子牵手逛街,一双利眸一直都跟随着,开心、嫉妒,各种的各种,难以言喻。直到母子没入人流中,他掏出手机。 “妈妈电话。”在小鬼的提醒下,刘梦涵掏出手机。 “刘小姐,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不是你的错,在一大群公司员工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出去玩,就是你的错了,回来,有任务。” 不温不火的声音,又是他,刘梦涵无语的挂机,结束和儿子的玩乐,二话不说,带着儿子去公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3章 语无伦次 “刑斯,你在这。” 离欣一脸惊喜,在看到刘梦涵母子在他身边时,暗淡下来。 楚若凡则是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看着刑斯。楚南天讽刺意味十足,刑斯倒不为意。 “楚先生现在应该已经尝到狂妄的后果了吧,所以深有体会。现在楚氏被邢氏牢牢撰在手里,应该也是有人狂妄的后果所造成。谁说亲老子就会手软,不要以为是仗着是儿子就有免费的午餐,等着老子免费供应,可以掌握老头,有天还可以登堂入室掌管邢氏。老头不认可你,你照样低人一等,只要他愿意,打压楚氏轻而易举。你是亲生儿子,得到的待遇尚且不如我这个外人,你是该反省了。” “你”楚南天一张老脸都绿了。 自从上次传言楚氏几十年前工程偷工减料,伪造火灾报道一出之后,楚氏陷入危机,商家不肯投资,银行不肯贷款,很多大型项目都停摆,股票下跌,面临的处境堪忧。楚南天硬着头皮只能去求刑天慕。 刑天慕本来一直期盼父子相认,只要楚南天做出友好的表态,替楚南天解燃眉之急必然,可是自从刑斯走了以后,老头脾气变了,变得赌场无父子。答应帮楚南天资金援助,以及声援的同时,却变相的从楚氏得到更多好处,方肯施救。 楚氏别说得到免费支援,倒是被刑老头多刮了一层油水。这下楚南天是被刑天慕攒在手里了,一些合作方面被老头牢牢牵制。 就连帮忙都要最大好处,老头更不可能让楚南天去邢氏掌管邢氏,打理邢氏。 也不知道一向温情的老头,突然变得绝情为哪般。以前的几十年里,是他求着巴着楚南天相认,楚南天不为所动,现在楚南天主动亲近,他却一改常态,若即若离不怎么热衷了。 为此固执的楚南天私下里又气又恨,碍于还有求于刑天慕,面上都不敢露出以往嚣张。这是他自找的,不把人看在眼里的代价。 这样倒是让刑斯对老头放心了,老头没有因为亲情,而失去理智任楚南天压着他,放任楚南天进邢氏动他的基业为所欲为,更没有因为为了亲情而愿意吃大亏,听任儿子摆布。 爷爷不是绝情的人,他知道爷爷在等什么,可是他不能。 “看仔细了吗,可千万别给我拍到赝品。”像是情侣间稀松平常的捏了刘梦涵的下巴,刑斯面无表情的扫向拍卖台上。 像现在被数落成这样,刑斯还有心思竟拍的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绝对是极强的。刘梦涵都要为他们的嘲笑为他愤愤不平了,他却那么平静。 其实她心里是难受的,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从王子变成青蛙,从高点掉到最平凡的位置,刑斯应该是最失意的。他是如此的优秀,怎堪被羞辱,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就算面上风光的驳斥到对方,心里的自尊心还是会作祟的吧,她想着,真的越难受了。 在刘梦涵确定了其中的一幅后,刑斯毫无置疑的就开始加入竞拍中,成为为数不多的活跃着,因为价到了一定高度,有的人就承受不起了,只留下几个大户。 “两千万。”刑斯气定神闲的叫着。 似乎是铁定要跟他作对,显示自己有钱,霍启渊和楚南天老是跟他抢价,抬得高高的。 “两千五百万。”霍启渊随后。 “三千万。”楚南天毫不犹豫的开口。 “五千万。”刑斯直接开到五千万,人群都屏气了,刑斯志在必得的看着楚南天。 “一亿!” 哇,全场哗然,都为楚南天的叫价惊了,楚南天得意洋洋的睨向刑斯,那炫耀的味道十足。 刑斯淡笑,一点都没有失望的表情,启齿,“你赢了。” “恭喜楚兄,哎,有的人啊,光有眼力没有财力,啧啧啧。”霍启渊故意气刑斯。 “客气客气。”楚南天笑。 这时候拍卖师已经敲了三锤表示成交,楚南天夺得那副石虎画。 “小鬼,要不叔叔拍件赝品给你玩玩?”刑斯低头,温柔的望着刘向晨,扒拉着他的发。 前一幅被大家认为是真品的石虎画,被火眼金睛的刑斯识别,几番竞拍,结果落入楚南天手中,接下来两件在大家看来是赝品的石虎画,就鲜有人竞拍了。刑斯以不算高的价格,高出底价也就两百来万,拍得其中一幅,真的就送给了小鬼。 “穷鬼。”楚南天和霍启渊都笑着刑斯。 可是接下来刑斯的话却让楚南天心底一片寒霜,凉到底。 “楚先生果然财大气粗,连拍件赝品都要上亿元,却比我这送人的真品都要贵上好多,真是令人‘艳羡’。” 楚南天只觉得自己气血往上涌,一不注意可能就要喷井。被人戏耍的感觉源源不断涌上。 “爸,你没事吧?”楚若凡抚着父亲的背,楚南天良久都说不出话来,闷闷的。 刘梦涵却轻声笑出声,不愧是刑斯,总有让人抓狂的时候。 拍卖的第二件,是一个明代的青瓷瓶。据说乔 离欣的父亲十分喜爱收集古董,尤其是听说最近要过生日,楚若凡和乔离欣都怀着这个目的而来。乔离欣作为家里人,楚若凡有心要竞拍,她自然要让客人,反正也是要送她父亲的,她何乐不为,于是她只是来看,如果楚若凡放弃了,她再看情况叫价。 底价开是三百万,楚若凡一开口就是五千万,偏偏有人跟他较劲,叫价五千五百五。他又叫高了一些,叫到六千万。对方不服输,八千万。一亿,这回是楚若凡叫价,又是一次高价,没人争了。 拍卖师开始要砸锤,一亿一次,一亿两次,一亿 两亿!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发音处,又是惊呼了,竟是刑斯。 若是以前,大家都不觉得奇怪,因为他还是邢氏总裁,呆在刑家,两亿轻而易举。只是两个月前听说他净身出户,什么也没要刑家的东西,大家就觉得悬了,以为这次他又是要故意为难楚若凡,耍楚家。 这一叫价还真是把个楚若凡愣在那里。两亿?买下的话是有点牵强,不买的话乔离欣什么看他,丢脸死了。终于他咬咬牙,开口,却被楚南天止住了。 “若凡,不准再叫。” 楚南天认定刑斯这次又是耍他们,他绝对不会再丢这个老脸上当。本来一亿买那个青花瓷就很亏本了,只是儿子喜欢乔离欣,价虚面子足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他也当是面子工程,任儿子了。 现在是两亿,有点不值当,不拍面子丢失,拍还是感觉被耍,这下他是想为难刑斯,如果儿子不再叫价,看刑斯还怎么办,怎么买下那两亿的青花瓷,这次丢脸的是刑斯。 刑斯的搅合,乔离欣微微是皱眉,刑斯难道是真要拍下青花瓷。即使真拍下,难道他不知道那是她希望得到送给父亲的,抑或他真的想拍下送给父亲,讨好他? 她突然十分期待是后者,无关花瓶的价格,而是心意,她关心的是他是否关心她,连带关心她的父亲。 楚若凡失望的看着父亲,只能生生吞下失落沮丧。 三锤定音,刑斯成功买下那件青花瓷。楚南天想要看他出丑,真的是一点看不出来刑斯慌过什么,心疼为难过什么,眼都不眨一下。难道这次他是真想拍下那件青花瓷?竟比他出手还大方,烧钱如流。 这么暗暗较劲的拍卖,任是傻子都能明白其中玄机,都想讨好乔离欣。两亿,买一个不等值的青花瓷瓶,刑斯果然是在乎乔离欣,出手格外大方。刘梦涵忽然觉得空气窒闷,再也没兴趣看所谓接下来的竞拍。 现场又陆续拍卖了几件物件,刑斯和楚若凡他们都不再参与,但是都仍没走。在拍卖师叫到海洋之星的时候,全场吹起了口哨。这时候,刘梦涵的桌子终于挤坐进来一个人。 “美人,你配上海洋之星一定很美。” 那不是那妖孽寒秋少吗,刘梦涵表情亮点了,五颜六色。 刑斯只是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么帅的大美男,刘向晨眼睛眨啊眨,看妈妈表情不对,终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指着寒秋少大声叫起来,“哦,你就是我将来的后爹是不是,落落说那个人长得很妖孽,那个人一定是你,还有你买了兔子给我。” 刘向晨表情是高兴的,刑斯一点都没有忽视掉,生生要吃人了。帅,有他这个老爸帅吗? 还后爹?儿子,你这么急着就被几只兔子给收买了? 刘梦涵那女人真会招男人,明明长得不怎么样,什么妖孽美男都往她身边靠拢,靠拢就靠拢,就是嫁了也不关他事,可是能不能别让他儿子叫别人爸爸,他会杀人的。寒光扫得刘梦涵和寒秋少快灭口了。 “瑞,别这样看着我,你看着我,从我身上也不会掉块肉下来。”寒秋少大爽的看着某物生气,悠闲自得。 “睿!”每次这个家伙都是乱叫他的名字,明明是睿,每次他都叫成瑞。 “一亿。”趁着说话的空当,寒秋少已经脸不红气不喘的叫了价。 额,刚开口就狮子大开口,刘梦涵嘴里喝的水都喷了。 在场的都纷纷炸锅了,今天是怎么了,都是产生上亿的物件,拍卖主办方不乐死才怪。 原本楚若凡没拍到青花瓷,便想拍了海洋之星送给离欣,这些某个同刑斯同坐的男人一开口就是一亿,他脸色都变了,哪能跟上他们的档次。 “两亿。”刑斯。 “三亿。”寒少。 这下直接就一亿一亿的加价了,每叫一次人群就惊呼一次,心脏不好的都要急救了。 这两人好像玩过家家一样,眼都不眨,那才厉害。 “五亿!”寒秋少懒得一亿一亿的叫价了。 “十亿!”刑斯也懒得。 “十五!”寒。 “二十亿!”刑斯。 “睿,你要送给她还是她?”寒秋少也不叫价了,看了离欣又看刘梦涵,似乎只等刑斯答案,再决定叫不叫价。 如果是要送给乔离欣,他必然再争,如果是送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4章 一切都只是幻象 刑斯的离开,他知道刑斯不是负气,也不是脑子发(热re)才会和他作对,才会顶撞他,甚至离开。而是想成全他和楚南天父子重聚,让他开心的过完晚年的生活。他不惜做那么多让人误会的事,为的只是让他这个老头过得好。 可是没有刑斯在(身shen)边的刑天慕,晚年是不幸福的,如果可以,他宁愿楚家的人从来都没有走近他,那样他就不会那么担心刑斯要离开他。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楚若凡说对不起。 “你看看你看看,刑老头,今天在拍卖会上,前刑大总裁多好,动不动开口就是一亿买下一个古董花瓶,二十亿买下一个海洋之星钻项链。二十亿,眨都不眨眼,不是说净(身shen)出户吗,他哪来的这些钱买这些。别到时候把你公司的款都转移完,再把你一脚踢开,就等着伤心难过吧。” 楚南天私心里是害怕刑斯回来掌管邢氏的,他怕与刑天慕合作的那些工程,会再次被刑斯加大筹码榨干榨完,到时候影响到楚氏,就真的完了。 “南天,你闭嘴。你从来都瞧不起你的这个老父亲我。我想问你,这些年来你不认我,是因为我负了你母亲,还是我对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有,没有你态度蛮横,从来都不顾及亲(情qing)。要不是这次楚氏真的栽了跟头面临真正的危机,还有你咽不下刑斯要继承我的财产,你到死都不会和我说话,不来看我。就算是看了,你也是施舍般命令般,还阻止若凡不要来看我,试问你有什么资格拿血缘来晾晒,你根本不配。” 刑天慕怒斥着楚南天,他心里好痛,痛得无法呼吸。儿子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是那么的不在乎他,永远看不到他的伤痛,永远往他伤口上撒盐。 这些年,他默默忍受着,没有只言片语的不是落入外面,让她们母子被众人唾弃指责,直到楚南天的母亲去世都不曾。可想过当年儿子的母亲带着肚子里的儿子,转让他人入赘楚家,他有多痛。 明明有儿子,却不能相认,这些年他只能忍痛遥望儿子,有谁知他痛他要的只不过是儿子对他这个父亲的承认,却那么难。 “好吧,是我不认你。那若凡呢,他也是你的亲孙子,你不要认他了是吧他有何错,他真心关心你,这些(日ri)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为你打理生(日ri)会,听到你说不想和他再有联系,他也是会难过的,你这样无视别人的感(情qing),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刑天慕,你承认吧,我的冷漠是你遗传的。” 楚南天怒了,但是他还是有点小聪明,他和刑天慕翻脸没关系,只要摆上儿子楚若凡,量刑天慕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只要儿子有朝一(日ri)能进邢氏,他这个父亲自然沾边,刑天慕将来也没办法。 一个是刑斯,一个是楚若凡,儿子楚若凡是好说,他就算再不喜欢刑斯,为了爷爷,他可以容忍刑斯的存在,两人一起照顾爷爷,刑斯却不同,他傲气惯了,他是不会容忍的。 楚南天想借刑天慕对楚若凡的动摇激走刑斯,相信哪怕一点动摇,刑斯都是不容忍的,那样就好办了。 觉察儿子楚南天的思想,刑天慕慌了,他是真的不舍得那样对楚若凡害他伤心。金钱也是其次,楚若凡和刑斯水火不容的样子,势必不能两全,若凡还好说,就怕刑斯,于是他眼巴巴的望着刑斯等待。 “刑斯,算爷爷求你了。”他是真的希望他留下来。 所有人都期待刑斯的回答。 “爷爷,是不是我经常在你(身shen)边,或者经常去看你,你就会答应我的要求。” 刑斯开口了,刑天慕一愣,“你说。” 所有人都没想到刑天慕答应得如此干脆,楚若凡内心挣扎着。如果刑斯是要爷爷也不要和他联系呢,爷爷,你是否也答应至此至终他都一言不发。 刑斯敛回神态,启齿,“那好,我要他进邢氏。”刑斯指着楚若凡。 所有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楚若凡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连楚南天也目瞪口呆,难以想象刑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刑斯将众人表(情qing)一收眼底,眸不动,表(情qing)不动。 “让楚若凡进邢氏,今后邢氏由他打理,将大部分的股份交给他,余下的一些股权给爷爷和刑漫,但是,”他话锋一转,“除了前面资助与楚氏合作的项目外,邢氏今后的任何资金,都不可以再用来以任何形式进入楚氏,而且楚若凡,”刑斯郑重的看着他,“楚若凡不得以公司高层的便利,泄露公司机密给楚氏,否则若是让我觉察,不止楚氏,连邢氏我也会让它们进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是嗜血的锋利与坚定,楚若凡被他强大的视线和警告完全的被摄住了内心,形成一种恐惧。刑斯的稳重,他的镇定自若,王者般泰山压顶而来,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是何等的气魄有谁敢在把股权股份,和公司权力都给了别人之后,还可以威胁对方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除了刑斯,还有谁 换做是别人,也许楚若凡会 觉得是自负可笑,如果是刑斯,他真的看不懂了。他真的深信不疑刑斯的话,可是他又怀疑,刑斯为什么要把邢氏交给他打理,让爷爷把大部分的股权转给他。 他不是一向对他还有他的父亲不喜欢吗,而且自己还追求离欣,刑斯他到底图什么刚刚的条件,他分明是要把邢氏和楚氏干干净净的撇清,不让它们有沾染,表明了他对父亲楚南天的厌恶,为什么对楚南天之子的他又那么容忍,他想不通。 楚若凡的思路被刑天慕的声音打断,“刑斯,那你呢” 股权都给他给刑漫还有若凡,那么他呢,他不打算回邢氏吗刑天慕内心里是希望刑斯掌管邢氏的,他不在乎他拥有多少股份,他可以听任刑斯的话,把股份给楚若凡和刑漫,因为钱本来就是留给儿孙的,但是刑斯怎么可以撇得那么清,什么也不拿,他是不喜欢沾染自己的东西吗 他希望刑斯过得好,过得风风光光的,这些都离不开钱,难道刑斯甘愿都不要 刑斯这时候表(情qing)柔了下来,看了远处走过来的小人儿,视线对上刑天慕。 “爷爷,我有我的生活,我答应你会经常来看你,也答应你会留在这个城市,只是我想换个生活环境,工作环境,除了这些,一切都还是和原来一样,我还是你的孙子。”他轻轻拥住了刑天慕。 “小鬼,快来叫爷爷。”他就知道他们没走,将刘向晨拉过来拉到刑天慕眼前,刑斯献宝但是很淡定的一笑,“爷爷,这是我的孩子,真的。” 所有人又都是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俩。刑斯的表(情qing)过于认真,云淡风轻中的认真。 “看看,我就知道爷爷要傻在那里,要不我们让爷爷自己去验dna” 刑斯抚着儿子的头,摸着他的头发。软软的柔柔的,他一直都喜欢这样摸儿子的小脑袋,这样,连钢石都变成了绕指柔。 刑天慕眨了眨几下眼睛,似乎还没回过魂来,看那两个一大一小温(情qing)的在那里笑,默默把玩着对方的手,头发,完全看不到一点做作捉弄做戏的成分,自然而然得让人羡慕,一股巨ghh大的喜悦笼罩着他。 “哎呀,我的大重孙。”他(情qing)难控制的脱口而出喜悦的变失控的笑声,抱起那个小人儿,(爱ai)不释手的想要绕弯转,奈何(身shen)体状况,还没什么动作,就被刑斯及时控制制止了。 “刑斯,你不会是拿爷爷开涮吧。”刑天慕笑得好不开心。 “爷爷,拿您开涮,我也不拿自己开涮。”刑斯抱上儿子,扶着刑天慕,一道走向他的车子。 “上车。”他叫着后来的刘梦涵,忽视掉后面跟着的寒秋少,四人坐一辆车离开。 “喂,美人,你们一家团聚也就算了,干嘛要丢下我。” 车里,寒秋少莫名其妙哀怨的话,在电话里格外突兀,刘梦涵觉得莫名其妙。手机已经被驾驶座上的人夺去。 “寒秋少,以后我女人和儿子你少接近。”说完,毫不犹豫挂断。 女人和儿子还有后头刑天慕一口一声的重孙叫着她儿子,刘梦涵被莫名的氛围弄恍惚了。真要是如此该有多好。 一个温(热re)的物体突然盖在唇上,猝不及防的刘梦涵,手里拿着的菜刘掉落地上。 “做饭还分心”男人一张好看的脸在眼前,刘梦涵心里蹦蹦乱跳,“你疯了” 他怎么可以儿子和刑天慕就在外面,厨房的门甚至还敞开着。 他踢了一脚门边,门就自动关上。 “怎么,真打算给儿子找后爸” “你又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管不着。”刘梦涵负气的回应他,这下满意了吧,不管她怎样,他都没资格。 “他是我儿子”沉静的声音不带任何波澜。 “不论如何,你儿子(身shen)体里面流淌的血液,血缘关系,除了跟你有关,它也是和我有关的。没有我,就没有你现在的儿子。 “这是dna报告,如果不满意,可以再去做一次。” 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鉴定报告,刑斯拿在她眼前,上面的内容赫然在她眼前。 刘梦涵突然夺下那张纸,仔细的看起来,整整两分钟之后,手上的纸被人夺了去,留给她一个背影,一个冷硬的声音,“做饭。” 这也许是刘梦涵做得最糟糕的一顿饭,由于思想总是不集中,不是油溅到自己,就是放错放多酱油和盐,弄到餐桌上惨不忍睹,儿子抱怨不停,她像是没听到一样,还在神思游弋。 吃晚饭,刑天慕被人接走了,刘梦涵早早收拾了一切。这里是刑斯的住宅,刘梦涵都不曾来过,他的房产还是很多的,又换。 敲了敲主卧的门,她走进去,见他刚从浴室出来,(身shen)上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滴答在地板上,分外迷人。她一愣,脸上飘过红晕。她承认,每次见他,她总会小鹿乱撞心神恍惚。 你以前就是这么沟引男人的”他擦拭着湿发,声音礠浮好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5章 重要的只是女儿,他们的女儿 沉寂在一片恍惚中回神,身边已经不再有他,他躺过的地方,那里早已凉凉一片,连带她的心也是凉凉的,眼角不知不觉滑下的眼泪也凉到心底。 就算是洗漱掉了,味道还在。 他还在,在她心里,在她灵魂里,身体的每个细胞里。 依旧是以前的情侣餐厅,不是情侣的两人坐在一桌。四年过去了,人还是过去的人,心境变了。 乔离欣还是那么美丽,大眼睛迷蒙,笑起来雅致透着调皮。今晚的她又是成功吸引了餐厅内所有人的视线。当另一道亮点,另一道光芒低调出现在情侣餐厅内时,所有人用餐的手都停顿,只剩下了痴痴的看。 就连刚才在餐厅里吸引人注意的靓影,也是痴痴的看着来人。 从来没有哪个男人从容雅致,跟眼前的男人一样挥发到极致,足以让人连心口都停止跳跃,抑或是跳跃得不像样子。他着着一身深色西装,举步从容,一米八几的个头,黄金比例的身段。深邃的眼睛若有似无的扫视,就像黑暗里突然扫过一道光,惊kk艳。 当他的视线微微对视上乔离欣的时候,向来经验老道的她,她的脸微微的红了。 “刑斯,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跟爷爷谈得怎么样?”说话间她示意侍者过来点单。 一杯陈年红酒,一份本店特色的情侣套餐,悠扬格调的浪漫音乐,美酒佳人,仿佛还是四年前一样。女孩甜甜的笑声传遍整个大厅,却不是那么突兀,那么刺耳,而是柔和悦耳动听的给餐厅内增了别样的色彩,偶尔有食客和情侣羡慕的投来目光,好像那只是天使才有的声音,那时有点虚幻。 “刑斯,你不要和若凡置气了好不好,其实他很关心爷爷的,今天那通电话还是他打给爷爷的。” 拿在手上的红酒杯微微一顿,随即又被他优雅的递至唇边。 “你想说什么?”他不冷不淡的发问,仿佛什么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刑斯,真的不可以了吗?” 乔离欣犹豫了好久,满是忐忑的注视着他,大眼睛里面释怀着晶莹的流转固体。 沉吟了许久,他终是开口,“离欣,所有的一切都要向前看,爱或不爱,如果不能给对方承诺和未来,不能爱上他,就请放开。人都会有自私的时候,给楚若凡一个明确的答复,是对他最好的成全。不要因为怕伤害,而最终伤害他更深。” “那你呢,你的答复呢?”离欣泪水忽然不可抑制的汹涌而出,泛在眼眶中。 “我的未来里面只有我的孩子,现在是将来也是。”他答得干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当初不该不给你任何承诺,不该忽视你对我的那份爱,仰仗着你的爱任性离开,我错了,真的错了,刑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可以给你生孩子,可以和你构建未来。孩子的母亲你不爱她,不是吗?你只是在乎你的孩子的感受,你怕他成长在单亲家庭,你怕他和你一样,从小就缺失父爱母爱,从小就不开心。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代孩子的母亲,当他的母亲,我会好好栽培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如果你不让我生孩子,我就不生,刑斯,求求你了,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乔离欣突然哽咽起来,越说眼泪越发不可收拾。她像抓浮萍一样,抓着刑斯的手,久久不愿意放开。 她曾经的傲气,她的宏图伟业的梦想,都在他面前被击得一败涂地。他眸子的暗沉跃入她眼底,她知道的,她没说错,他是为了孩子,他根本不爱那个女人。 “刑斯,不要一味的付出,做一些你想做的事吧,你的生活并不一定是她。现在孩子还小,等她们母子分开久了,孩子就会将她淡忘。我会全心全意在你身边,再也不会走出你的视线。等她们母子感情久了,你再选择就晚了,孩子绝对不会再答应你让孩子母亲离开。” 乔离欣意图再挽回刑斯,其实她根本没得到过。 此刻的她害怕极了失去,就好像原本属于她的东西,突然变成了别人的,她再也要不回。她不要那样,她要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刑斯木然在那里,眸中泛过痛苦。他爱刘梦涵吗,是的,他不爱,一点都不爱。 就算是没有离欣,他也不爱。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手中抓着的手被不动声色抽去,乔离欣眸色慌乱,她想伸手再抓回,可是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优雅离去,给她一个清冷的背影。 曾几何时,那个同样的背影,给她的永远都是怀抱,哪怕他背向何处,那个人那个背影那个怀抱都是留给她的,会为她转身,现在却只是背影。 别墅外面的大门指纹识别,刘梦涵抱回睡着的儿子,将他安置在他的小房间,两人挤在一个小床铺内。 她内心里乱极了,乱得一塌糊涂。 总以为孩子是他的,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事实不是这样。他告诉她,她的第一次是他,那时候她迷迷糊糊中是喜悦的,她想,即便她失忆,她内心世界里承认的一个人始终是他,她没有三心二意, 她没有水性杨花,她的心得到了解放。 可是为什么还是失落,是因为今晚离欣一个电话就可以将他叫走吗?是吧,真的是那样。他在乎的从头到脚都是那个美丽的女人,从来没有她。她只不过是对方的替代品,甚至连替代品都不是,就只是孩子的母亲。 因为她生了这个孩子,他差点掐死她。他是讨厌她的,她联想到两个月前他同样对自己的恶劣态度,不复之前的礼貌交心,那个时侯的他就知道了吗?一定是。 对她的态度和对儿子的态度天壤之别,他完全没有理由再理会她,只需将儿子夺走便可以,为什么没有。是爱吗,绝对不是,他是为了儿子。她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愿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别墅里面安安静静,他知道她们没走。他知道他的别墅是指纹识别,她想走可以,儿子必然带不走。 指纹识别?哼!他冷笑一声。 四年前指纹识别的房间,她依然能进得去,还偷走了他的种,那是多大的羞辱。离欣离他而去,连这个女人也欺负他,事后连一点线索都不给他留。那时候起,他就把落少父亲旗下的那家全市最豪华的高端酒店,给弄成了最不入流的酒店。至此,它的辉煌不再,只提供给一些下三滥的人歇脚。 刘梦涵,你也要有所代价。 走进主卧,空无一人,他燃起一支烟,烟雾笼罩着,弥漫了整个室内,空气窒息的呛人。他走进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冲刷着他,终是到内心平复,方肯罢休。 脚步迈向旁边的房间,专门为儿子准备的小房间。其实房间不小,只是那张床有点小。母子俩卷缩在上面,均匀的呼吸在安静地室内,依稀可听见。 将儿子从她怀中抱出,单手抱起她一些,再将儿子放进床内,给他盖好薄毯。抱着她,他走回主卧。 若是让他看到现在自己狼狈的样子,估计他下次看到她,便会是逃之夭夭了,太丑。偏偏 门吱的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她吓得静静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原地躲在里侧的床下,躺在那里,头枕着床沿,不敢吱一声,眼睛还掩耳盗铃的闭上了。 屋内静悄悄,许久都不曾有动静,就在她以为人已经走的时候,她长长的舒了口气,面部表情颇为痛苦的扭曲,勉强的撑起身体,然后张开亦然半拉下,一点都不精神的双眼。 瞪时,一双黑亮的黑眸入目,她呼吸滞在那里,动作亦没了动静。他半弯着身体单膝蹲下来,唇边飞扬着儒雅的笑意,似把她好笑都看在眼底。那半倾身的动作,欣长的身体,因弯下而能看到略微褶皱的西装纹理,还有结实的身躯就近在眼前。 深刻的五官放大于她眼前,薄薄的唇近乎是愉悦的上扬,他的呼吸浅浅的喷洒在她额上,薄薄的带着清凉,转为清凉温热交替,直到她的脸因他深切的靠近而烤红,便全数热得发烫。 咚咚咚,她心跳得厉害,脸烧得一塌糊涂。 “烤红薯呢,熟了。” 他突然倾身,凑到她唇边轻咬上一口,做着吃的动作,而后离开,抱起她连带他自己,一并躺倒床内。 “想好了没有,做我的女人。”他身体支在床头,双腿闲闲的伸直,让她的身子躺在他腿上,靠在他身上。 “有区别吗?”想要就要,不要就丢,现在还有区别吗? 刘梦涵的声音轻飘得,让人能听到里面幽怨抗议的味道。 “你认为你现在还有让其他男人勾答的权利?要不你住到我这边来,要不我住到那边去。” 一个单身女人太招摇,会让其他男人想入非非,他不允许。 “刑斯,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缺什么?是爱!” 没有爱,两个人根本走不进对方,住到一起也不会开心。 “你,该死的。” 不要混绕视听好不好,他竟故意曲解,刘梦涵大力推开他,慌乱避开他,逃往浴室,砰,她关上浴室的门。 脸上久久不能恢复平静,大力的呼吸,身体因为强行大力走动,脚扭到,全身各处骨骼肌理也酸痛到神经,她干脆就沿着墙壁滑下来,身体落到地面,坐到地上,背靠着浴室瓷砖。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脑子都不好使了,如果可以,她宁愿都不要出去了。那样太折磨自己,她怕迟早有一天,她心脏会因为他无数次像刚才那样的靠近,而吓得窒息得无法跳动。 他,是掺了毒药的男人! 刘梦涵租住的小区外面,一对拥抱坐在那里的中年男女,在清冷的早上,他们卷缩在一起,相依取暖。眼底的血丝和黑眼圈,无法抹去他们眼里不肯休眠的动力,一直让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坚持到了早上。 林美丽手里紧拽着皱皱巴巴的鉴定报告,脸上有盼望有懊恼有煎熬。冷风让她瑟抖,她却执意不肯离开。 “涵山,寒儿她为什么不回来,她是不是不想见我们。是不是那天我对她凶,她生我气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她动了寒儿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她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6章 半路杀出程咬金 刘梦涵开了车子出去,他已通过与下面对话让车子放了行,刘梦涵很顺利的出了门,车子消失在雨雾中,同时,另一辆车子驶进了别墅。 “我还以为你要将她困在这里,看他们在风雨中等待,这样你会得到快干。” 月鸟将一片半干的绿茶刘,放进嘴里嚼起来。 “展鹏,帝国的人现在不可以动。”刑斯答非所说。 “我想救布丁。”落展鹏开起电视来,“放心,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失去理智,我月鸟也不会。” “霍启渊的事办得什么样了?” “妈的,霍氏充其量排名不过在襄垣市第七,就以为自己拽上天了。要是我乐意,都能收购他八百来回,问题是本少不鸟他。小砖,你想他怎么‘死’?算了,我自己解决就可以了,别脏了你的手,反正这么间破公司,你也没兴趣。别激动,我是为我干儿子出气,不是为你。他可不能被人骂野种,要不我的刘梦涵宝贝名誉就要受损了。” “”事实再次告诉他,月鸟从来都不是为他着想。 “喂,告诉你个好笑的消息,邢氏那些股东听楚南天教唆,开始查你以前在邢氏动用的财务状况,切,邢氏连你资产的零头都不算,要不是为了爷爷你才留下来”月鸟摇着头,当笑话说。 “小砖,要不要我们把楚氏给弄过来玩玩?怎么,你还舍不得楚若凡那小子吃苦?他早就该历练历练了,不然大好青年就废了。” “我看是该让你远离温柔乡,来帮我打理公司事务了。”刑斯淫邪的声音,别有深意的在落展鹏耳边吹。 说着,某人已经喷茶喷饭条件反射弹起来,“小砖,我该走了,嗯,那霍启渊我还没收拾呢!” 背影躲闪着身后飞来的拖鞋,利落的离开别墅。 还没收拾?那就不是月鸟了!这只大雕就会糊弄人。 “美丽,快点回车里。” 旁边站着打伞的下属为他们打伞,在屋檐下,雨毫不留情的打进来,就连屋檐和雨伞也不能完全遮蔽,不时打在他们身上。 风猛力的吹,伞变了形被飞走,下属跑进雨中夺伞。 “涵山,我不回去。”林美丽突然跑进雨中,任雨冲刷着她。“老天爷,我知道你要惩罚我,二十年过去了,我真心悔过,你为什么还是那么残忍,在我知道女儿消息的时候,又一次斩断。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要不你就一道雷将我劈死,要不你就让我见见我女儿。求你了。” 林美丽失控的跪在雨打的地上,悲切的哭起来。大雨毫不留情的打湿她的衣衫,她的发,她的全身,任刘涵山如何拉扯她,她都挣掉他的拉扯,一直站在大雨中,刘涵山只好也站在大雨中,接受大雨的洗礼。 林美丽哭了好一阵,在大门那里,一辆车子开过来,她失控的往前冲。 美丽,刘涵山心提到嗓子眼。 嘶,急刹车,强烈的反弹,车子前的雨雾中倒下一个人,刘梦涵大口喘着气,怔了半刻,她快速打开车门。 “美丽,你不能有事。”刘涵山跑过来,抱着林美丽在雨中哭泣。 “先生,没事吧。”大雨中刘梦涵努力的喊,雨中的人抬起头来,她心口停止跳动。 到底是什么了,她撞到的人是 那人也看到了她,嘶喊中显出惊讶,“寒儿”他眼眶中有晶莹的东西,混合着雨水。 他怀里的人听到他叫唤,她慢慢睁开眼睛伸出手,手腾在半空中,向着刘梦涵的方向,她微微露出一笑,“寒儿。”眼角亦是泪花混着水,这一回不再是悲切,虚弱的声音带着满足。 刘梦涵更是不能呼吸,机械的把手交给她,直到触到她冰凉的手,她脑子一热,不再怔愣,吩咐着刘涵山,“快将她抱进车里。” 进了车里,将她放在车子后座上,刘梦涵脸色露出复杂,“你,你检查一下她伤在哪里。” 刘涵山赶紧替林美丽查看,良久听到他松了口气。 “她没事,只是守了一晚没吃没喝,身体虚弱。” 刘梦涵直接将车开进小区,到了里面,替林美丽换了湿衣,换上睡衣,她又打了一通电话,不一会便有人送来了一整套男性衣装。 “寒儿,别走。”林美丽视线一直注视着刘梦涵,手抓着她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我,我去煮点粥。”刘梦涵被她的注视弄乱了心。 林美丽依旧不肯放手,摇着头不让她走,刘梦涵笑了笑,“好,不走。” 她坐到床沿,摸着林美丽的手,那手瘦得她疼惜,她默默的摸着,“你好瘦。” 林美丽微微的看着她,不说话,眼睛里面盛满笑意。刘梦涵发现,她笑起来真的好美,亮得像天上安静的星星。 刘梦涵腾出一只手打了一通电话,叫了外卖粥,在等粥间她细细的为林美丽梳理着她的发,修剪那固执不肯剪断的指甲。林美丽像孩子一样,乖巧的任她梳理着,从头视线都不曾离开她。 刘 涵山换了衣服进来,看着身上的衣服不自在的站在那里。 “不合身?”刘梦涵问。 “不是,喜欢。”刘涵山突然腼腆起来,像小伙子一样。 刘梦涵笑了,笑得很温暖。 “爸,你和照片上一样帅。” 二十年后的他,与二十年前照片上英俊帅气的那个人,一如以前出众。他年轻时候一定身后跟着一大堆女孩子,刘梦涵猜想着。那一声爸就自然而然的叫出口。 “寒儿。”刘涵山为那句“爸”激动不已。 林美丽恍惚愣在那里,刘梦涵觉察到异样,她抓起她的手,“妈。” 她伸手等待刘涵山伸出手,将他的大手放在她握着林美丽的手上,自己的手在中间,“爸妈,以后你们不孤单了。” 今后不管怎样,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会丢下他们,让他们再承受以前的煎熬,那样心灵的煎熬,她替他们心疼。 “寒儿。”他们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家三口泛着泪花,喜悦交织在一起。 “不能叫寒儿了,叫我刘梦涵好了,你们现在不止有我,还有一个宝贝的外孙,我家刘向晨,那家伙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刘梦涵笑得很开心。 他们每次叫寒儿,她就心痛一次,那是不好的记忆,她不想他们在痛苦的记忆里徘徊。 提到刘向晨,林美丽和刘涵山眼睛就亮了,比划着。 “就是那个小机灵鬼,上次来家里吃蛋糕的小家伙?我有外孙了?我有外孙了?”刘涵山乐呵得不能自已,得到刘梦涵点头肯定,他更开心了。 “是啊,我想起来了,上次我的照片被人抢,我还见过他呢,他帮我梳理头发。涵山,这一定是缘分。”林美丽也笑起来了,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欢乐。 门边,一个人倚在那里,看着欢乐的一家三口,很不识趣的开口,打破快乐的气氛。 “喂,你们吵够了没有,美人,我肚子饿了,给我煮粥。” 寒秋少很不识趣的露出不满,刘梦涵瞪大着眼睛,他是什么在这里的,而且依他口气,还是昨晚留在这里的? “喂,你怎么进来的?” “就这样进来的。”寒秋少摊着双手。 “我是问你干嘛闯进我家!”刘梦涵快发火了。 他还当着她父母的面出现,她的父母怎么想她? 寒秋少无辜的小声咕哝着,“干嘛发火,我来给你关兔子的,我要是不来,这么大的雨,你儿子要是伤心起来,你,你还好意思说我。” 他干脆厚脸皮坐到沙发上。 “寒女儿,他是谁?”二老大眼瞪小眼,难道是孩子的爸爸? 刘梦涵一看完蛋了,二老误会了,赶紧瞪寒秋少,寒秋少赶紧弹坐起来,好大一会才努力挤出几句。 “干什么,孩子的父亲是刑老头那个孙子的,那个很拽很拽的那个。当然,你们要是愿意把女儿交给我,我也乐得收了。” 他吧嗒吧嗒的嗑起瓜子。 什么,是刑斯?!刘父一颗心沉了下来,他女儿命苦啊,什么就看上了对方。刑斯的女人无数,他能专心对他女儿吗? 他的外孙好像已经三岁的样子,这几年没少听到邢氏总裁的绯闻,换女人如换衣服一样随便,刘梦涵这几年怎么过来的。为何以前没看到传有关她和刑斯的消息,一下子就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 他是不是老了,外面的消息不灵通了。 林美丽就更激动了,直接脱口而出反对,“女儿,你怎么能喜欢刑斯那样的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刘梦涵真的恨死寒秋少了,尽搅局,没事乱废话。要不是碍着父母在这,她非一腿扫过去,把他踢飞。 投给他幽怨的眼光,刘梦涵可怜兮兮的笑着讨好父母,那弱弱柔柔的语句,直把个寒秋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爸妈,别这样嘛,不要就不要,反正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也不只他一个,你们说是不是。”直说得刘涵山和林美丽再次叹息,女儿放得开他们也放心了,脸上又转晴了。 一家人乐呵呵,其乐融融,又是被手机铃声打扰,刘涵山接了电话。 “不是叫你今天不论如何,都不要因为公司的事务打来找我吗?” “大哥,是我。”弟弟刘万山的声音。 “万山,怎么了?” 沉吟了一下,对方给了句沉重的话,刘萧寒不见了。 整整两天不见消息,没回家也没在娱乐城露面,打电话也不通,刘万山这才急了。平时他不怎么管这个儿子,儿子和刘涵山这个大伯,比他这个父亲感情还要好,联络还要多,这时候刘万山想不到找谁找他。 “什么,萧寒不见了?” 姐,我买了套玩具给小鬼,过两天送来。 姐,下次没空的话,别把小鬼交给落少,我来带。 姐,我买了你喜欢的沙圆,这就送过来。 最后一条信息,这是最后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7章 你叫什么名字 帝国的人至于为什么那么久没对刘梦涵动手,估计是她还有利用价值的。 帝国?好熟悉的名字,刘梦涵在脑子里过滤,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原来那晚拿枪对她射击的三个人是黑暗帝国组织的人,怪不得第二天警局打来电话,那三人当晚越狱了,消失无踪,看来真是有能耐。 一枚芯片引来这么多波折,还连累了萧寒,最可怕的是今后可能带来的一系列恶果。如果她只是一个人,不怕,可现在,她有父母有亲人有儿子,能被对方利用的对象太多,她无法打赢这场暗斗,稍不留神血光之灾就会光临。 细细想想,又哪里不对。 “寒秋少,你在骗我?” 即使她不曾接触过任何黑暗组织,凭感觉,若是真有很大实力的组织,那个组织一定有一定的游戏规则,那就是不违背自然定例,比如如果一个人在道德上合法拥有某样东西,另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想通过组织的力量,雇佣组织的人去抢那名持有者的东西,以达到属于自己的目的,那就不符合组织既定的‘自然规律’。 她知道很多黑暗组织是无恶不作的,但是信誉极低,因为他们任何规则都不遵循。这种组织往往无法配备任何高端的东西,人员也绝非精良,全靠武力,只是一些粗人在掌权。 能出得上名的,有信誉的组织,即使也有打杀,但必然是一些极讲究细节,讲究规律的有头脑的人在掌舵,行事规范,但对人员的要求也极高极苛刻,往往有时候训练也很极端,通过这种极端的训练,让他们的人员掌握各种高技能。技能包括科技技能,也包括身体本身技能,总之精益求精。 这些组织的人员,往往做事效率很高,不随便接受小任务,一般都是极高酬劳,极高挑战的他们才会出动。接受每一件任务之前,也会衡量那件事是否符合他们的规则,符合信誉。 高端组织,这从寒秋少嘴里讲出来的这些人,怎么感觉像哪个下三滥的组织,不然怎犯这些低价错误。 寒秋少似看出她心思,“帝国的主人易主了。” 帝国刚刚易主不久,现在的主人,有点狂妄,以至于一直极力想取代创世纪,成为黑暗界的霸王。 “刘萧寒在哪里?” 空旷的屋内,刘梦涵迎视着那人,一个有阴霾气息小眼睛的男人。 男人端着咖啡,悠然的喝着。小眼睛眯着笑意,不惊不怒,慢慢吹着冒热气的咖啡。 “真聪明,竟然追踪到我的位置。”男人似发着赞叹。 “有本事就冲我来好了,不关他的事。” “不关?他不是你的亲人吗?”男人笑。 刘梦涵心里一颤,对方连这都知道。他们的这些消息是从哪来的,她甚至都没有在外面公布自己和刘家的这层关系,帝国组织的人怎么知道。一个强大的组织,配有强大的信息网是绝对的,没想到也这么厉害。 就像寒秋少这个外人,都比她懂她所经历的过程,讲出来就好像他就在现场一样,那也是一个信息网极强的人,动查便知。 “想放了他?那好,告诉我们你的来历。”男人对她的来历似乎很感兴趣,“我想知道,能同时打伤我三个人,你这身功夫,如果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背后会是什么背景。” 这么强大的信息网,她的背景他们也查不到吗?刘梦涵强制镇定,一笑,明眸透着狡黠。她不能紧张,一点都不能。 他们为什么想知道她的背景?联想,她能不动声色闯进严防的绯色,是有一定功力的,必然已经引起了他们注意,再到她打伤他的人。能有这种能力的,少有之,这自然会让他们想象她的身份,或许能从中抽茧剥丝找出真相,说不定会是他们哪个对手组织的人也说不定。 如果不是,将她收纳为己用,也是一大好处,毕竟这样的人才少有之。 “帝国就这么点能耐,查不到?很抱歉,我这里出了问题,要想了解我的过去,我无能为力。”刘梦涵指着自己的脑袋,做出抱歉的姿态。 男人若有所思了一会,又细细打量她。她说的都在他们的资料中,刘梦涵失忆这点他是信的。“聂冷风,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他细细打量着刘梦涵的面部表情,只望见她一片茫然的冷静,“我不认为,除了创世纪的‘热血’人员,能有谁能一己之力干掉我三个一手栽培的成员。” 他说话透着冷意,一股摄心的寒冷袭来,刘梦涵淡然的迎接,甚至表情流露出可笑。世界上真的只有‘热血’的人,才能一下干掉他的三个人?这是什么歪理。 “先生,别用别人优秀的能力,来映衬你毫无能力的失败。如果是我,就承认自己能力有限,而不是每次失败,都虚伪的告诉别人,因为对手可能是强大的‘热血’,所以你输得理所当然。我想你的上司也不会这么好糊弄。” “你,哼,‘热血’有什么了不起,一个聂冷风的‘热血’团队,创组织就想拿这个破团队来糊弄我们帝国?早晚我们帝国会将创世纪压在脚下,让它不复存在。不管你什么说辞,创组织 的人,尤其是‘热血’的成员,习惯性在搏斗的时候,只会对对方造成杀伤伤害,而不会取对方性命,就算对面迎来的是危险重重,他们也尽量避免取之性命,这是他们的骄傲。” 男人生气的一口喝掉一整杯咖啡,哐当落在桌面上。 “我查过了,从你开始为邢氏总裁效力到现在,所遇到的袭击,你都未命毙对手。记得那次宴会,那几个狙击手,所有的人都是手臂准确被打残,性命无碍,那是你的杰作。而且胡同口的枪袭,如果你不能让所有开枪点哑掉,你就会送命,而且放掉他们会后患无穷,但是你还是没杀死他们。这种骄傲,即使失忆了,依然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我倒想知道,你在‘热血’里面,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角色。为何创世纪的人可以放你自由。 聂冷风以为只要他的人不接近你,我们就无法查到你曾经与创世纪有关,可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的身手,那是你的弱点,到哪都很招摇,让人容易产生怀疑,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人,更加好奇。呵呵呵”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刘梦涵突然觉得很头疼,一点都不想听下去,转身就想走。 那男人阴邪的笑声,在空气里是那么的刺耳,她是那么的不想听。 她会是他所说的那个人吗?为什么她一点也感觉不到。除了四岁以前零星的记忆,以后的以后她统统记不得,包括孩子,包括什么和刑斯有了那层关系,一点都没有记忆。 她突然觉得好可怜,以前引以为傲不记得就是开心的她,这下全乱了。 她害怕真相,又十分想知道真相。 男人微型对讲器,里面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有人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男人听了脸色大变。 “不要活口。”他对着对讲器讲,笑着转向刘梦涵,“这是对你的警告,往后再不合作,你的亲人会一个一个的消失掉。” “你”刘梦涵眼里出现果决,拉掉外套一角,手里拿着起爆器,男人脸色由先前得意转沉。 “放了他。”她说。 如若不放,她是会和他同归于尽的。 她说到做到,这点不容置疑。男人思考了一下,对着对讲器吩咐了一通,立刻屋里接起了屏幕,一个地下工事掩体清晰可见,里面出现的人员都用棉绒帽遮着脸,一个人被绑着,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已经陷入昏迷。 萧寒,刘梦涵眼眶中有热热的东西。 在电脑前通过技术排查,知道不是事先录制好的录像之后,刘梦涵才松了口气,但绝对还没放松警惕。 屏幕上,那个地下工事似乎已经被人知晓,里面的人员开始毁掉一些数据,然后撤离。里面似乎只是几个人,并不多,屏幕上的影像开始晃荡,偶尔会失去影像,然后暂时好转,反反复复。 刘梦涵看到一个灵敏的身影,快速的走到刘萧寒旁边。他左顾右盼,然后解开刘萧寒身上的绳子。其实帝国的人如果留下来抗争的话,实力是可以有所抵抗的,但是可能出于隐蔽地点被发现,便觉得那里没有秘密可言,于是果断撤离,或者他们遇到了什么劲敌,连抗争都没抗争就撤离。 究竟是什么,能让实力强劲的帝国人员急于快速撤离。 直到人员都离开,连刘萧寒也被带离,耳边传来寒秋少的声音,说是安全带人出来,刘梦涵这才专心对着那个男人。 “没想到你背后不止聂冷风,还有几道强劲的势力帮你,我们后会有期。” 男人说着刘梦涵听不懂的话离开。 几道势力?也包括寒秋少吗?究竟有多少道,她根本不懂。真的强劲到帝国的人也怕了吗,于是急于毁灭线索,搬离物件,掐断信号,不让他们顺着主线找到帝国基地? 热血,聂冷风,这两个字眼一直在脑中循环。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些真的很重要吗? 开着车子回去,感觉车子有些失控,刘梦涵踩了踩刹车,发现怎么也不能让车子停下来。她竟然忘了这点,车子被人动了手脚。 远处,一辆车子在路面上静止,一人在车窗前,深邃的眼睛隔着车窗。那眼,盯着对面来的方向,车子一辆辆开过,直到那辆让他眼底产生回应的车子出现,那车子快速向前面开去,似失了控制。 他淡淡的甚至都不曾皱眉,发动车子,毫不犹豫出人意料的,在那辆开来的车子将靠近时,车头缓缓撞向那辆失控的车子,力度似乎控制得很好,那辆失控的车子被撞之后,只是打个旋,被撞倒后歪出路面,静静的停了下来,而他的车子也只是转了一下,车头被撞出扭曲,弹出一些,便稳稳的停下。 那辆失控的车子那么大的力度开来,如果撞上的话,两车相撞,损坏面一定会很大,车里的人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而男人撞的受力点很适合,不光是车子因为受力点合适,而没有发出强烈的碰撞,连坐在车里开车的人,也降低了受损害程度。 至此至终,男人沉稳,气息不乱,脸色平和,他的技术保证了一切。 刘梦涵头撞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8章 你是不满意对吧 她眼眶忽然酸涩,从他背后紧紧拥住他。心里头升起一种情绪,就让她自私一回吧,不管他厌恶还是排斥,想她所想,爱她所爱。如果她是那个什么组织的身份,在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任何后果之前,就让她好好珍爱现在吧。 今天与帝国的那个男人对话后,她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心慌,似乎她很可能即刻就会变成他嘴里所说的那个人,那个身份,回到那个位置。她怕那天成为事实的时候,一切都会改变,一切都会让她言不由衷,就连自由都没有。 心里总是害怕失去着什么,她害怕得只想牢牢珍惜眼前,管他今后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他转过身,摸着她的发,一双眼睛含着笑意,不似往常不冷不热。 沾着药水,细细一点一点的替她擦着伤口,再在她的额头上贴上贴膏,她皱着眉头,咕哝着一声难看死了。他的脸就真的难看的拉下来,她乖乖闭嘴不再抗议。 “今天又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去了?” 闻到刘梦涵的身体一颤,然后她缠着他,搂上他脖颈,幽幽地表情,“刑斯睿,要是我说今天我差点死了,你信吗?” 当车子失控的时候,她想了很多。父母孩子还有他,如果她出意外了,他会在意吗? 他的眼神有点遮蔽躲闪,含笑抱着她,“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压低身子,将她小小的身子抱进怀里,倒在沙发上,在她瑟缩的身体上,打上他无数热情的烙印。 如果是,他会怎样,他有一刻怔忪。 许是真的怕孩子没了母亲,他心中嘲讽的笑起来。 “抱着我睡好吗。” 今天的刘梦涵有点粘糊,对他极尽缠着。她呢喃着卷缩着身子闭上眼,缩在他怀里,美丽的睫毛呼扇着闭上。 他的怀抱好温暖,她不想看他此时的表情。她怕,她怕会不经意看到他冷漠的表情,那是她心灵受不起的。当她依偎在他的胸膛,她宁愿一直在恍惚中,就如他怀抱的温暖,想象着他的心也是温暖的。 她不敢去想他的心是否进驻过她,又会在什么时候厌倦。 刑斯,如果可以,我宁愿此生没有见过你,那样我就不会出现不自信,不会一颗心总为一个人摇摆不定。 小朋友快乐的飞奔进家长怀中,一个又一个温情的上演。 第一次,儿子等来了父母一起来接他。眼看眼前朝他飞跑来的小精灵,淡淡的红晕晕染着她,今天她美丽得有几许羞涩。微微的笑在嘴角荡漾开,直到小鬼又厚脸皮的讨要怀抱。 “妈妈,亲亲。”刘向晨毫不客气的在刘梦涵脸上狠狠亲了几下。 “想不想妈妈?” “想。” “那想不想爸爸?”她还是笑,笑望儿子。 小人儿飞快察觉身旁站着另一个高大体,那个所谓的爸爸,原本黑亮的眸沉了沉,有几许某人的翻版。 不守信用的爸爸,他才不要。 脸是黑的,心里是欢快的,第一次,有一个叫做父亲的人,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来接他。终于,他看到园里其他小朋友,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不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再也不是。 “来爸爸抱。”墨镜之下,男人依旧出众。 抱过来,小人儿暗自附在他耳边,有板有眼直呼其名。 “刑斯,你又没有守规矩,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扯动好看的唇瓣,满是溺,“宝贝,别耍脾气,爸爸现在是妈妈的男朋友,爸爸和妈妈约会,顺便来接你的,这不算违背哪条王法吧?”‘顺便’二字加重。 “你好狡诈,居然利用妈妈。”小人儿心里不乐意,脸上却堆着笑意朝她这边看。 “你们父子俩在聊什么,这么起劲?” 刘向晨赶紧收起父子间暗涌的对抗,飞扬起笑脸,“没,妈妈,我和爸爸在联络感情。” 刚相认的父子,自然要粘糊,刘梦涵只是笑笑,庆幸父子俩没有隔阂。 “刘向晨,我们去看舅舅好不好。”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 “不行,我们得去超市买食材,熬点汤给舅舅。”三人走向车子。 医院内病床尚,一张帅气的脸毫无生机的躺坐着,别开刘母送到嘴边的粥。他神情有几许默然,一双眼里凝重。 “萧寒,你吃点吧,这是小易为你辛苦熬的粥,趁热喝了。”刘母还在劝着。 “妈,我不想喝。”刘萧寒烦躁的将粥碗拂过一边。 一旁的易可可垂下眉眼,水汪汪的大眼睛艰涩的移过一边,刘母也无可奈何的叹气。 觉察到自己失态,刘萧寒和顺了口气,“妈,对不起。我不饿。” “妈妈,我们为什么来医院啊?” 手中抱着大束鲜花,跟着刘梦涵和刑斯脚步走的刘向晨,好奇的打量着医院里面的摆设。 跟着妈妈来,他是 可以理解,为什么连大刑斯也跟着来,而且以妈妈的男朋友自居。那家伙接近妈妈绝对没安好心,他不过只是为了能经常见他,和他相处,才会跟妈妈走得近,这就是他的游戏攻略。 不管他的游戏攻略是什么,刘向晨都不希望妈妈在这里面受伤。如果妈妈知道爸爸只是为了接近他,能经常看到他,才会对妈妈好,妈妈会不会难过得要死?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他讨厌这个帅得掉渣的老爸。 “萧寒舅舅。”进了病房,刘向晨就往床尚扑。 一个清晰的‘舅舅’二字,重重打在刘萧寒的心上,欣喜的同时,心口突然闷闷的要窒息。真的是自己的猜疑吗,以前不明白小家伙为什么一直叫他九球,竟是舅舅的同音词。 被绑架的时候,在工事里,他听到一个人说着意大利语,在通话里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炸弹同归于尽,什么为了家人不顾死活,而且他看到了屏幕上的刘梦涵,那个‘家人’好像代指他,而他们嘴里说的她好像是 他目光转向提着水果和盛汤盒饭的刘梦涵,他看了许久。 如果不是炸弹威胁,恐怕他就被死于丧生之地了。身体里有一种死而复生的后怕,他死了,父母和大伯父伯母会怎样,那是不敢想象的。 “刘小姐你来了,你快劝劝萧寒,他最听你的话了。” 耳边是刘母的声音,她也只是听闻儿子和刘梦涵的一些事,也不真了解刘梦涵。 “好点没。”刘梦涵的声音很淡,也很温暖,刘萧寒回以会心一笑。 他细细的打量着她,依旧是不得解答。 刘梦涵从饭盒里盛出一些鸡汤,喂给他,刘萧寒很快就喝了下去。 “妈,我不要那么多人看着我吃东西,难看死了,你带向晨出去玩一下。” 很明显,他想支走其他人。刘母只好牵着刘向晨的手带他出去,易可可也只能随他们出去。 支走了他们,刘萧寒不再接刘梦涵递来的鸡汤。 “姐,你真的是姐吗,寒姐姐。”他平静,可是眼里不经意有的晶莹泛在眼眶。 他伸手抓住刘梦涵的手,牢牢的抓着。 从什么时候起,好像自见面,刘梦涵便不曾排斥过自己,还随意让他去她的住处。他弄不懂一个骨子里不喜欢与陌生人有太多不必要接触的她,怎么能容忍这些,原来是这样。 为他扑子弹,为他赛车,为他买衣服,那么自然而然,原来她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他也奇怪,就算对刘梦涵有再多的欣赏,就是永远没法让心联想到情爱上,原来心中是有一种亲情的牵连。 知道她的身份,他是欣喜的,他想迫不及待的告诉伯父伯母,他又顾虑,她一直不认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他终是压下心底欲呼之欲说的秘密。 一只细手打在他脑袋上,“刘萧寒,你是不满意对吧,看你委屈得都掉眼泪了。” “没。”冷笑话让他轻笑了一下,喉头翻滚着,“姐,快告诉伯父伯母真相吧,他们受不了这么多煎熬。”每次看得他心疼。 “他们都知道了。”刘梦涵淡淡的话立刻让刘萧寒目瞪口呆,刘梦涵只好补充,“今天才知道。” 要不是刘萧寒出事,大概夫妻俩早就高兴得告知真相了,而且刘萧寒住了院,总不能在那一刻只顾宣扬自己的快乐,而忽视了侄子身体受伤吧。 刘梦涵前脚刚来,在这守了刘萧寒很久的刘涵山夫妇才刚离去不久,细想,今天他们是有不同的,面上和心里虽是担心自己的病况,可是脸上比平时的阴郁好多了。刘萧寒这么想,也就想通了。 “我爸妈要是知道了,也会很高兴。姐,有个姐姐真好。他们不会再对你怎样了吧?” 言语间,刘萧寒是担心刘梦涵出事的。这就是为什么他知道刘梦涵的身份后,没有极尽显示出快乐,而是凝重。 刘梦涵一滞,随即换上笑颜,“别多想了,已经没事了。” 她安慰着,心中却是无限的惆怅,估计这是她的死结了。 帝国是一张她摸不透的网,只要她走错一步,代价都是高昂的。 刘向晨出了病房门,便看到倚在走廊的那个惹眼的人,刚刚他并不曾进去。 这个爸爸他喜欢得紧,也无奈得紧。 他的好,亲自做菜给他吃,给他洗澡,还会偷偷命人送好吃的去园里给他,对他每一句的没好气,他脾气都是棉花一样,软软的任他出气。对他偷偷的在抽签上做了手脚,一言不发,这个爸爸好,但是也不好。 好,只是对他这个儿子好,不好和残忍,都是对妈妈。 他见过那个离欣阿姨,美得像天仙,爸爸又怎能不喜欢。没有与她有太多接触,不过是怕他这个儿子生气而已。管得住他的行为,可是他管得住爸爸的心吗? 多少次他明示暗示爸爸,他可以为他的爱情自由支配自己,不必要讨好他而和刘梦涵妈妈在一起,那样对他对刘梦涵妈妈都好,为什么爸爸就不肯听他的呢。 他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9章 她不是你们家人吧 “这个数,还有这个,内个,那个那个” 儿子稚气白皙的手,飞快的指在刑斯的各个手机键上,一连指了十来个号码,让刑斯输入进去。而刑斯的眉头,越拢越紧,干脆就黑了脸孔,那模样,好像输了几十亿几百亿似的。 那里还有一闪而逝的惊——艳! “妈妈,你出来了?快来给我们校对,免得爸爸赖账。” 儿子立刻递过来另一只手机,然后从刑斯的手上拿过另一部。 校对数字?一看刘梦涵就明白了,刑大总裁又一次被儿子套进圈套里了。 他们不会赌了什么吧,她心中已经开始为某斯默哀,这一招儿子已经用得滚瓜烂熟了,却每每还是有不少人掉进陷阱里,不相信他能记住那么多数字,然后输得一败涂地。 “刘梦涵,别看了,给我点面子。” 刑斯将她拉进怀里,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刘向晨立刻抗议了,“不行不行,妈妈,这关乎我的姓名大权,我要让大刑斯心服口服,不能让他赖账。” 刘梦涵仰起头,睨着身后的人,“你让他改姓?” “姓刑不好吗?”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刘梦涵脸红了,瞪着他看着儿子,他反而朝儿子挤挤眼,好不得意。 急得刘向晨跳脚,向刘梦涵撒娇抗议,“妈妈,你看他,竟敢当众调息良家妇女,太不象话了。而且我还那么小,这种儿童不宜的事,会在我幼小的心灵上打上阴影。” “” 幼小的心灵上打上阴影?某男人彻底无语。 刘梦涵脸上飞过红霞,大人说话不正经,小孩子说话也不正常,这两个大小翻版,简直叫她哭笑不得忍俊不禁,竟然为了她吃醋。 她佯装校对数字,将两部手机拿在一起,一个字一个字的校对。前面一部手机是他们开始的时候输好的,后面的一部,是让刘向晨根据第一部手机里面的数字,凭记忆输入一样的数字。 “一个数都没有错。老婆,这个孩子太聪明了,干脆让他自立门户算了,我们俩自己过。” 身后伏在她肩膀上的男人,沙哑的声音传在她耳中。说时,嘴巴已经轻咬在她的脖颈,顿时周围杀气阵阵,刘向晨狠狠的瞪着刑斯,恨不得扑上来咬上几口。 又来了,两父子干架,为什么每次为难脸红的都是她?刘梦涵显得很无语。 老婆,刑斯他刚刚叫了她什么?刘梦涵心噗噗的跳。一句柔柔软软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老婆’两字,胜似那任何甜言蜜语,刘梦涵的心里抹了蜜般偷偷地甜蜜。 “好了,你们两父子真讨厌,要不你们俩个一起住,我搬到外面自己住。” 他们吵架还吵出情调来了,还要她来做什么,听架还是劝架? 两虎相争,最后死的还是猎物,她这个猎物还是趁他们打架的时候,偷偷去挖洞逃命吧。 “不可以!” 两个人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产生默契,那脸都黑得对着她,刘梦涵嘴角抽搐着,直觉就想逃。 郊游,钓鱼,刑斯的建议。 确实是不错的建议,美丽的淡水湖面,早上下过雨后,午后树枝上的,草地上的湿润,竟然都被暖暖的阳光给吸走了,草地也被暖阳烤烘过,躺在上面暖暖的。 刘梦涵就躺在刑斯的腿上,懒懒的闭上双目,不时会睁开,看一看蓝蓝的天空,还有那戴着墨镜钓鱼的美男。那样的美男,打个侧脸都是深沉的,分外养眼。 “懒虫,起来。”他的声音。 刘梦涵赖着不起,刑斯不怒,专心的钓鱼。 “啊,要是钓上个美人鱼多好啊。” 她笑里有着调皮,懒洋洋的伸展开双臂,手调皮的玩着青草。身侧已压下来一人,在她耳侧呼出热热的气息,她笑得更欢了。 “我看也别钓什么美人鱼了,身边躺着一个沉鱼落鸭的怪物,鱼儿都自觉沉到湖里去了。”他黑着一张脸,可是嘴角弧度是弯起的戏谑。 刘梦涵的脸也黑了,沉鱼落鸭这是什么比喻,难道她的‘美’还惹来鸭子不成。而且沉鱼是表示人家的美,让鱼儿自惭形移的自觉沉下水里不上岸,他却把她比作怪物,鱼儿见到她,沉下去就不敢上来了。 还有,就连天上丑陋的鸭子,见到她,都吓得掉了下来。她就是再丑,能有丑到那个程度吗?他分明在笑她是一只丑小鸭,一只怪物。 一句唯美的比喻词,被他说得这么难听,真是没文化! “生气了?” 还好,周围没人。 寒秋少不知打哪而来,一身休闲装打扮,人畜无害。他手上抱着烧烤炉,烤炉上放着一些物件。 其实他是一个外冷内冷的人,不知怎么,在刘梦涵面前,他永远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极少挂着习惯性的冷酷,说话也降人一格的随意,不摆高调,不摆老大的样子。 “你还小?” “美人,我也为你出了力, 凭什么你” 还没说完,刑斯一记利眼,寒秋少吞咽下接下来的话。 这次解救刘萧寒,除了寒秋少,还有谁帮她吗?寒秋少那股幽怨的样子,是打算说解救这件事吗?可惜他的话只是说到一半,令刘梦涵只能狐疑,而无所获。 男人都是这样吗,什么事都藏在身上藏在心里,搞神秘! “寒少,你怎么来了?”刘梦涵理着凌乱的衣服。 “想你!”他一笑,简单两字。 寒秋少笑,却无法忽视旁边斜来的一道杀人目光,那目让他置身于凶险。 寒大少,某号称世界第一赌城主人,某国际财团少主,坐拥富可敌国的全球金砖四企其中一企之一的主人,俯瞰众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竟然为了他喜欢的女人,冒雨赶去关兔子,现在还是为了这个女人,做苦力亲自搬烧烤炉。 即使她成了他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某大少还痴心追随,刑斯无言以对。 这个女人又做了一次孽! 聂冷风、寒秋少,还会有谁?还会有谁如他们一样,不计成果的为她做这做那,只求她快乐?他刑斯是不能!不能毫无条件的只为她开心,默默为她做事,不强迫,不施压,只求她快乐。 只是真到那一天,他才懂得,并不是他不能,而是那时未爱上,未爱上便不能不强迫不施压,便不能无私,只想她快乐。也只是到那一天真正懂得爱,他才追悔莫及,追悔他还没付出的全心全意。 远远,两拨人走来,一边是司礼斯刑天慕,一边是刑漫和萧襟翼。 “爷爷,你怎么也来了?”刘梦涵坐起来。 刑天慕朗笑着,“要是我不来,刑斯就改在海边了,哎,海边风大,老人家我受不了。小梦涵,我家宝贝重孙呢,昨天我去幼儿园等,就差一步就见到了,可惜被你们接走了。” “对啊刘梦涵,那小家伙呢,我也是来看他的。” 刑漫一面说着,一面不情愿的甩开萧襟翼的手,可是对方握得紧,她甩不开,只能干瞪眼。 “男朋友?”刘梦涵坏笑着眼神瞟向萧襟翼。 “不是。”刑漫。 “是。”萧襟翼。 “萧襟翼,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厚脸皮。”刑漫被磨得耐性都没有了。 “刑漫,你这是什么眼神,别人都看得出来我们是男女朋友,你居然看不出来。”萧襟翼很是大方的展给大家一记笑容。 又一个平时要怎么酷,就怎么酷的男人耍无赖,表情还很无害。只是人家确实比刑斯养眼多了,在别人面前一本正经,连牵手都是那么温馨,坏也坏得帅气。 萧襟翼,美男一只,刑漫有艳福了,刘梦涵是由衷的希望刑漫能得到幸福。 刑漫别开眼不看他,气,也不说话了。 听着口气,看那人,刑天慕是了然了,知道这人是打哪来的了。 他指着他,“霍,你就是那个什么小金鱼?”刑漫差点笑出声,萧襟翼抽搐着表情,还算礼貌,“爷爷,我叫萧襟翼。”平时哪见他这么礼貌。 什么小金鱼,鱼还没钓上来,今天打算拿他来当烤鱼开刀? 刑天慕讪讪的,口气还不怎么好,“我知道你是萧襟翼,你就是让我孙女倒贴了也不拿正眼看她,害她伤心得要死的家伙,哼!怎么,现在知道我家刑漫好了,想追回来了?刑漫,给爷爷长点骨气,刑家的人不是没人要。” 刑天慕态度很明确,刑漫顺着爷爷刑天慕的话,直接给萧襟翼下逐客令。 “听到没有,我们这是家庭聚会,没你什么事。” “漫。” 萧襟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幽怨的望着刑漫,那一声‘漫’好甜,好软,刑漫的表情回炉暖化。 刑天慕不干了,“刑漫,你就这点出息?亏爷爷养你那么大,你是不是连爷爷的话也不听了?”他转向萧襟翼,指着他,“这个男人不是嫌你钱太多,不肯理你吗,瞧他那样,还充不上小白脸。你说你,就因为人家嫌弃,你一直都不用家里的钱,还非要学人家独立,到外面自己住,去当什么医生,你吃那么多苦,这么些年,人家理你了吗?” 刑天慕戳了戳刑漫的脑袋,“你呀你,脑袋被什么吃了。还有你,姓萧的,小漫以前本来央求我,不要给她任何股份和财产继承,那是因为她顾虑你的感受,怕你因为这个而不理她,不过我告诉你,你越是嫌她钱多,我就越要把股份和更多的财产给她继承,你不是嫌她钱多吗,我看你再追,你再追啊?” 刑漫不吱声了,脸转过一边,不让他们看到已经红了的眼圈。 萧襟翼紧了紧她的手,“爷爷,我,”吸口气,“爷爷,是我错了,只要您肯答应把刑漫交给我,我以后绝对不会让她伤心。虽然我只是萧家三个儿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个儿子,大公司不可能给我打理,但是我白手起家创建了一个小公司,虽然公司现在还小,我想,我和刑漫能一起共同经营,度过难关,今后会有属于我们的伟大蓝图梦想实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0章 哟,小妞,沉默是金了 “他是!” “那好。”寒秋少大步流星朝着长发美女走来,“嗨美女。” 说时迟,那时快,寒秋少扳过司礼斯的身子,在他唇上对准就是一,对着刑斯得意洋洋道,“我和她是一对,我可以参加你们的家庭聚会了吧? “”心跳坠落的声音。 霎时天昏地暗,刑斯惊掉了下巴,而某长发‘美女’嘴唇抖动着,手握成拳,咯吱咯吱作响,而当事人的另外某人浑然不觉危险临近,依旧得意洋洋抱着美女不放。 oh,mygod! 惊爆的声音自落展鹏和刘向晨的嘴里同时发出,回来得早不如回来得巧,这,这太惊悚了。他们两惊得野菜都掉到了地上,大喊着我的上帝,与此同时,刘梦涵和刑天慕也是傻了眼,刑漫萧襟翼忘了生火,傻愣愣地看着那二人。 随即,一阵如雷的爆笑声轰炸全场,还有一声震山响的拳头打在脸上的‘砰’声。寒秋少眼冒金光,大家则捂着肚子笑到肚皮痛。 寒秋少纳闷了,他的敏捷力是一流的,明明听到耳边生风的拳头声,竟然躲不过。这女孩子的爆发力也太强了吧,也够敏锐,那拳头像男人的拳头。 “喂,你干吗打我?”他也是帅哥美男耶,人家一下有错吗,又不会死。 又一阵爆笑声自人群炸开来,寒秋少狐疑的看着众人。他的脸又肿又疼,还流血了。就是一猪头脸,那也不能笑成那样吧? “礼斯叔叔,你,你,你被人亲了。”忍了好久,刘向晨才能将完整的话说出来。 哇,随着刘向晨那句话,寒秋少突然大呕特呕起来,跑到湖边呕了半天。 刑斯还不忘打趣,“喂,寒少,别把湖里的鱼都恶心死,我们还要吃鱼呢。” “爸爸,后爹好像是真的吃坏肚子了。” 儿子的话,立刻就让刑斯没趣了,这死孩子,居然敢叫寒秋少后爹,这坑爹的孩纸。手下不留情的就在刘梦涵的上拧了一把,痛得刘梦涵直打回去。 “礼斯叔叔,你没事吧?”小孩很关心的跑过去,问候某定定站在那里风中凌乱的人。 “哈哈,阿四,你没整容成女人,也能被男人吃豆腐,哈哈”落展鹏笑得肚子痛,完全就没有形象了。 司礼斯那介乎男人与女人之间美的脸庞,真叫人折服,连寒秋少都‘动心’了。不怪别人,怪只怪司礼斯太妖孽,被人误认成美女,自然习以为常。尤其是那飘逸长发的作用,最是见效,寒秋少只看背面,就把他当成了‘她’,这再一次证明司礼斯身材好。 最后的结果是,两个大男人都各自跑到湖边干呕半天,洗破了嘴唇,然后回来,各自相对哼了一声,谁也不理谁。 这要搁往常,就是干架了或者酷得跟什么似的双方各自离开,偏偏这两人直接走人好像又不妥,这里都有自己重要的人啊,不然负气一走,这好端端的郊游气氛就因为他俩搞砸了,于是双方别扭着都没走。 “走吧。”刑斯拉起刘梦涵,刘梦涵狐疑,“去哪?” “幽会。”看她发傻,他在她脑袋上打了一下,“想什么呢,摘野菜去,就你那对野菜的热情,儿子和落少摘的都不够你塞牙缝的!” “可是鱼,你还没钓上一条呢。”刘梦涵也喜欢吃鱼啊。 “笨蛋,那只有老头能钓。”刑斯拉上刘梦涵就走。 这湖是刑家所有,几十年来,只有老头能钓里面的鱼,而且是必须是今天,才能钓上来吃。其他人想钓,门都没有。 所以里面的鱼都是野生的,湖水又干净,鱼肉鲜美无比。刑斯的鱼竿,刘梦涵如果仔细看,就能知道那是不上饵的,逗她玩的,难怪半天钓不上一条! 踩在草地上,远处碧蓝的天,近处绿色的树木,绿色的草地,男人背着女人,慢慢走在草地上。刘梦涵在这个没有情调的男人身上,竟然感到了温馨。 他的背很宽,很温暖,她把脸整个贴在他背上,感受他的温暖,感受那一步步沉稳的脚步在脚下自如的行走。 “刑斯,这里哪里有野菜,落少都没有找到几根。” “我说有自然有,妞,我们划船去。” 眼前有一条小船,飘在湖边,船身随着湖水飘摇。 “又要去找美人鱼?我说你怎么就不死心呢?”刘梦涵在他背上装吃醋。 “小丑鱼,是鱼我就‘吃’的,不挑食。”他别有深意的说着,手在她弹性的地方故意狠捏。 “啊,啊,放我下来,大坏蛋!”刘梦涵使劲在他背上躲闪他大手的袭击,脸上笑靥如花。 刑斯将她从背上反抱到怀里,眼底笑意深刻,那眼夺去了刘梦涵的呼吸。 “我好,还是孩子‘后爹’好?”‘后爹’两字咬字极重。 刘梦涵愣了一下,随即转动灵动的眼珠子,嘴角弯起调皮的笑,“当然是孩子‘后爹’好,他不欺负我。” 他提起一只腿,将她搁在他腿上,热气呼在刘梦涵脸上,“妞儿,你哪 是被欺负,是我被欺负好不好,我可是有很多女人追着想要的,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撩起刘梦涵的发,深吸一口发香,那迷人的发香,撩人心痒,他忍不住咬住她颈窝。 刘梦涵可没有他情趣,酸酸的,挣扎着就要下来。别的女人想要,让她们要去,她不稀罕! “妞,别动,后果会很难堪。” “你去死吧!”扑通一声,某人被推下船。 推人,刘梦涵使劲拿起船桨划起来,低低地笑声在湖里传荡,那水里的人痴痴地看着那划船女子,那低低动听的笑声传来,如潺潺流水滑入心间,心竟被翻动了,他看得痴傻。 人呢?划了几分钟,看不到湖里任何人影,刘梦涵慌了,站起来大喊刑斯,可是回应她的是湖里的沉默,长久的寂静。浓重的窒息感打在心口上,刘梦涵是真的慌了。 “刑斯,你不要吓我。”她几乎是带着哭腔。 船儿在湖中央,她就像是漂泊的浮萍一样,孤零零的立在湖中央的船上。 刘梦涵觉得不能呼吸,阵阵刀剜在心口上的钝痛,浓浓的划开。她眼角沾湿着泪水,她告诉自己,她一定要下湖找他,一定要找到。 踉跄着随着船的晃动,她倾身想要跃入水中,可是船身突然大力的晃动,她冷不丁就跌入冰冷的湖水中。 啊 “怎么样,好玩吗?”刑斯突然冒出水面来,唇在她脸上舔起来,随即皱了皱眉,“咸的?别把我家湖水水质变成海水,我们家不养鲨鱼。” 刘梦涵缩在那里不吭气,看着他。 刑斯以为她是吓坏了,说不出话来。揉了揉她的发,将她送到船内,然后自己也上了船,人却被她推了下来,还不住的拿船桨打他。 “叫你骗人,叫你骗人,你就是死在这里面,我也不管你了。” 刘梦涵哭得很凶,除了头,她不住往他身上打,越是打她心里面越疼。直到看到他衬衫卷起的手臂有淤青,她才突然住了手,疯了般俯身双膝跪在船内抱紧他,生怕他离开自己。 她是真的吓坏了,找不到他,她心都荒芜了。 “还气吗?” 气,恨不得把他杀掉。天底下什么玩笑都可以开,就是不可以开这样的玩笑。 刑斯无声将刘梦涵抱进怀里,两人就在湖上,任船随着水流的方向飘。这样的无声这样的寂静,相互依偎,没有多余的动作,才是她想要的。 这两天,刑斯是真的温柔极了,她怎么样子,他都不生气。她好希望日子就这样一直下去,一直这样下去。想时,眼角涌上细密的泪花。 船停下,眼前是不可思议的大片的野菜,是上次跟刑斯野外摘的那种。 “后爹,你不要不理我们嘛,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就好了嘛。” 刘向晨屁颠屁颠坐到寒秋少身边,拿了一串自己烤的烤串给他。寒秋少机械的拿过。 “后爹,虽然你喜欢礼斯叔叔,礼斯叔叔不喜欢你,可是我是绝对支持你追求他的。”刘向晨又安慰道。 “呜呜呜”寒秋少埋进小家伙的肩头内牛满面。 要是别人这么跟他说,他一定会让对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是现在这个小可爱竟然叫他后爹,太感人了。 “儿子啊,你就不怕你亲爸把你辟谷抽烂。”感动之余,他不免为小家伙担心。 “他不敢!”刘向晨肯定十足的回答。 “有企图,你一定跟你亲爸联合起来坑我。”为毛这孩纸敢为了他得罪他亲爸,不正常! 刘向晨不服气的嘴一抿,“哪有什么企图,谁对我妈妈好,我就对谁好。” 这真是大实话,除了居心不良另有目的接近妈妈的人,他都喜欢。 “你爸爸对你妈妈不好,他是个骗子,骗你妈妈的心。”寒秋少咬了一口烧烤,立刻就吐了出来,不熟! “我当然知道!那家伙是道貌岸然的家伙,所以我才要跟你同一阵线对抗他,誓死将他赶出妈妈的范围。”刘向晨信誓旦旦的说。 真是坑爹的好孩子,说得寒秋少一个劲内牛满面点头,“好儿子,今后你就是后爹寒大少我的儿子了,这个拿着,以后有什么,你拿它来找我就是了。” 寒秋少拿出见面礼,是一个精致的扳指,替刘向晨挂到他脖子上的红绳里。 刘向晨并没有急于接,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等等,后爹,要是我妈妈今后还是不接受你,怎么办,你会不会还认我?” “当然认。我家美人如果找到她的幸福,我一定会祝福她,但是那个人一定不能是你爸。” 刑睿,同样是金砖四企之一的主人,在财富上略胜寒秋少一筹,在势力上寒秋少的大名,可以畅通无阻做任何事,但是势力、隐实力而言,他不如刑睿。只是那个男人装得太好,用一个无能的躯壳包裹着他的外表,欺骗外人。 就算现在在外人眼里人畜无害,谁要是敢动他一丝半点,他是决不允许的,就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1章 你就别消遣我了 司礼斯抬起头,不浅不淡,“得了吧,你就别消遣我了,你家儿子叫人家后爹叫得欢着呢,你也不反省。” 这就弄毛了刑斯,望着远处的寒秋少,“喂,姓寒的,我儿子绝对不会认你做后爹。” “得了吧,信物都收了,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睿,你想没信誉,我不拦着你,你总不能让你儿子这么小,就背上没信誉的枷锁吧,你那是残害他幼小的心灵,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寒秋少脸皮厚,根本不理人家这茬。 “喂,寒大嫂,你那是诱骗好不好,骗了我家刘梦涵不说,还骗小孩,你当买一送一呢?”落展鹏看着寒秋少就来气。 “说谁呢,谁是寒大嫂,小白脸,美人就算是看不上我,她也不会看上你。”寒秋少不甘示弱回击。 今天几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男人,竟然都热衷于毫无形象毫无意义争吵,根本就没有斯文优雅可言,都是一群大老粗。最聪明的要数小鬼,一听到关于他这个认后爹问题,他就跑去刑天慕那边了。 刑斯没话说了,可看寒秋少的表情却是你等着的表情。 较完劲才发现,寒秋少和司礼斯虽然彼此从未对话,可互相瞪视是最凶狠的,好像对方上辈子就是仇人。 刘梦涵在这边烤好了几串烤串,走向刑斯这边,他以为是给他的,伸手就想拿,可是刘梦涵却无视他,直接走过寒秋少那边,害得刑斯吹胡子瞪眼。 “你的。”刘梦涵递给寒秋少,寒秋少毫不客气的就送进嘴里,满是滋味的嚼起来,“还是美人对我好。” 也不知道他运气怎么这么好,竟然能从刑老头那讨来一只大鱼,刑斯、落展鹏、司礼斯可都是对寒秋少意见最多的。刚刚她才知道这湖里的鱼,只有刑天慕能钓,而且吃鱼的话,也只有每年的这一天才能吃一次。 这些规矩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定下来的,想必是刑天慕的秘密。 鱼儿很鲜美,是刘梦涵觉得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不论是司礼斯的生鱼片,还是寒秋少的烤鱼抑或刑斯的水煮鱼,每个人的手艺都能媲美一级厨师。最开心的是刑天慕,一整天都是笑哈哈的,吓跑了很多鱼,最热闹的便是一堆男人扎堆争吵,争得面红耳赤不亦乐乎。 也许这种美好的生活,将不会再有,也许以后的以后,她会很怀念这么一天,成为她心酸也是最美好的回忆,也许这一天便是上帝给她最美好的终结。 乔离欣父亲的生日宴,身为女儿的她,成为最耀眼的女人。波光粼粼的钻石礼服,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每一颗镶在礼服上的钻石都发出耀眼的光芒,让多少富家小姐和贵妇人眼底皆是羡慕。她就像梦幻中的公主,等待白马王子的到来。 一身低调装的王子,绝对是最炫目的,万众瞩目。哪怕乔离欣再精彩,也无法抹煞他身上的光芒。他怎么也想不到,刘涵山会让刘梦涵替代他来参加这场宴会吧,刘梦涵也就荣幸遇到了这场堪称经典的王子与公主,幸福的承诺对方的画面。 身在宴会中的刘梦涵,是那么的低调,低调到扎进人堆里,就可以被人忽视了个彻底。她目睹着王子从走进宴会场,送价值一亿的青花瓷给寿星,然后赶去会台阶上的公主的路途,霍启渊崩溃拦下哀求他的画面。 王子,一个两个多月前刚从高点总裁的位置被撤职,再到两个多月后,只需两天时间,就可以让排名本市第七的企业霍氏轻而易举破产,拍下一枚价值二十亿的海洋之星,送给公主的王子,现在又重新得到众人万众瞩目的地位,精彩胜过从前在邢氏的日子。 海洋之星完美的配在公主的脖颈处延到胸前,那胜雪的肤,耀眼的钻石项链,与一身高昂的钻石礼服,成就最昂贵的行头。所有的人都羡慕这对郎才女貌的公主和王子。王子和公主今后将会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是每一个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故事里必写的,堪称经典的一句。 轻轻,有谁的泪落下,心儿带走。 高调宣扬乔离欣是他的女友,一个价值一亿的青花瓷送给未来岳父,一个‘沉重’价值二十亿的海洋之星,送给他最心爱的女人。 台上,他成为傲视群雄的王者,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她亲近的刑斯,他高高在上,她坠入尘灰,成为细小看不见的尘埃。 相守如此短暂,只是美好的两天。掩去心中的落寞,刘梦涵拿过侍者递来的酒。 辛辣的液体,她试图麻木她的心,麻痹她此时的难堪。只是为何那视线一直都离不开台上那登对入目的两人。他们的笑容,他们的低低耳语,每一样动作都是那么贴近亲昵。 她总是要人提醒,他不爱她,而每次她又选择性看不见。看不见他吻她,看不见他拥护公主一样,为乔离欣戴上项链,爱护得就像爱护他的眼珠子。 “刑斯,为了和若凡置气,让他死心,你不惜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假扮我的男朋友,值得吗?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吗?” 乔离欣满是期待能从他眼里看到一些别的东西,可惜她看不到,看到的只是一个笑容如王子,内心却极度 危险撒旦般的人。他举手投足优雅,那股优雅却带着嗜血的。诚如他无害的笑容,却让霍启渊几天之内破产,面对他的央求,云淡风轻而过,毫不动摇。 这就是一种嗜血的美,无人能掌控的美,她乔离欣迷恋的。 在外人看来,又是别样风情,这是多么深情的一幕,男女情不自禁相吻,羡煞旁人。 刘梦涵看到楚若凡失控冲出人群,她只是一杯接一杯的酒往嘴里,一杯杯一口见底。 “这杯酒好像有点不同。”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刘梦涵身体也就随着那声音无力,瘫软下去。 “怎么样,加了点苏打水而已,当初你也是因为误喝加了苏打水的酒,被台上那个男人要去了你的身体。宝贝,你居然对苏打水敏感成这样,一喝就无力。” 房间里,上次帝国的那个男人,坐在躺在沙发上的刘梦涵身旁。 刘梦涵隐忍着无力,心里一阵阵的抽痛,迎视着对方。 那男人鼓起了掌,不急不躁,“那如果我把当年你叔叔和你父亲的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交给监察部门呢?够坐牢还是够死刑呢?事情一旦出来,你叔叔和你父亲都脱不了干系。这两条加起来可以了吧?而且就算你愿意豁出去,将自己的不堪摆在别人面前,自有人不愿意,自会要护你周全。”男人笑得凶险。 护她周全之人,他应该是指那‘热血’团队吧。 刘梦涵痛苦的闭上眼睛,然后男人走出去,进来一名女子,一个异常诡异的女子,可是她看不清她的面容。 *** “梦涵。”男子绝美的脸上,一阵阵忧伤。 是谁一直在抹去她眼角的泪? “梦涵,可曾记得风。” 低柔的声音,大手怜惜的抚在她脸庞,他抱起浑浑噩噩的她。 “聂冷风,你也有今天。交出你们‘热血’成员名单,我还她性命无忧,抑或交出你的命,我给她全部解脱。” 男人清冷的对视,望着威胁之人,还有四周围住他的层层精良人员。 “狼,你困不住我。”深沉的嗓音,沙哑悠长,像一首老哥,缓慢优美。 四周烟雾弹浓雾重重,浓烟过后,倒地一片人群,地板染布染上红颜色般,而刚刚来临之客,像风一样似乎不曾光临这里。 梦涵,可曾记得风? 旷野,血迹染红他手臂,那只手臂抱着她,看尽一片绿色。 可曾记得风?风儿不断重复着,重复千遍万遍。甘露顺着刘片落入她唇间,梦涵,我终究保护不了你,让你伤让你痛。如果不让你与家人相认,如果狠心将你和孩子带离这里,你会恨我一辈子,如果可以我宁愿让你恨,可是内心抵不过离开带给你的痛,只好也跟着你痛。 “风,”她虚弱的抬起手,抚在他脸上,缓缓睁开眼。 这一声‘风’为何这么熟悉,熟悉得心痛。 “你还是不认识我?”她眼角渗着泪花。 “不认识。”他将她放在草地上,在她眼前一步一步消失。 梦涵,你是坚强的,不论你是现在的梦涵,还是以前的,你都是最优秀的。你要坚强的活下去。只有你活着,我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她被困住有多少天了,抬手,手臂上是注射药物后的针眼,也只有药物能困住她。 风,他们要伤害的是你吗? 为何每次命悬一线的时候,出现的都是你?她痴痴地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 “爸爸,妈妈失踪一个星期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 刘向晨吧嗒吧嗒的眼泪掉落,咬着唇,再也发不出任何音节。 “睿。”落展鹏一脸疲惫走进来。 “儿子,进去睡。”刑斯打发了儿子。 有消息吗?他燃了一支烟。 “你关心的不是只有乔离欣吗?!如果她不在了,你可以不用再顾及你儿子的感受,娶了那个女人。” “月鸟!”一声沉重的警告。 好吧,他敛了敛情绪,“帝国某个据点,刚刚被血洗,聂冷风去过,我晚去了几分钟,没看到她。” “吃饭了吗,回去吃饭。”他说了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话。 shit,大门被重重的甩了一下,发出厚重的声音,然后是夺门而去的人。 不管那人,刑斯掏出手机,“离欣,有空吗?” 近了,近了,她的家近了。一个星期只靠喝水维持生命的她,拖着虚弱的身体,最强烈的愿望就是回到她温暖的家。 不知她家的小可爱怎样了,想不想她,是不是吓坏了。 稚声稚气的声音,回荡在她耳旁。 “是的,外婆,妈妈出差了,爸爸好霸道,不让我去见你们。等妈妈回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去见你们,嗯,嗯,外婆再见。” 啪,她心惊的听到一声手机摔落地面的声音,她忍住想要快速前行的脚步,贴在门边。 “你们两个都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2章 缘分天注定 儿子小心安慰着,从头到尾却从没提到过他的爸爸,那个即使平时他装着板着脸不喜欢,但是其实很在乎的爸爸。 心细如儿子,尚能做到这点,知她心,知她意,那个她付出真心真爱的人又如何? 她不奢求,真的不奢求了。 缘分天注定,注定这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 她真的不恨,不恨。恨只恨人生多磨,此生真的注定只能在血雨腥风中吗,她感觉她快要回去了,心里时刻有个声音在召唤自己,你得回到过去,除了回到过去别无选择。 儿子,我有要护着的人,只是要护着的那个小人儿一定不懂,为什么明明爱着对方,却一定要分离。 失忆何尝不是一种美,一种成全,她还来不及感受那份美好,怎么能,怎么能忍心再让她回到黑暗,与孩子分离。爱情可以不要,亲情不能割舍,有些事情是言不由衷的啊。孩子,有天你一定会懂,妈妈是爱你的。 梦涵,这里快要枯竭了,回来吧,只能靠你了。 草地上,他悠长哀叹的声音,抓着她的手,放到一个心跳的位置,那里温暖跳动,可是他说,那里快枯竭了。 风,那时候我醒了。 你的忧伤述说着生老病死的无奈,无法再守护的无奈。你说,这一生的无奈是从见到我开始,那时起,你的人生便为我而活。我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每一个人一生都有一个守护者,孩子,我也要用一生来守护你,护你周全,如果哪天妈妈不在了,你要坚强,你要带着妈妈的爱好好生活。刘梦涵默默摸着儿子的睡颜,泪默默落下。 “刘向晨,你又把我画得那么难看!” “妈妈,那是抽象画。” “明明是抽风画。” “” 两个人就趴躺在床内边画边争吵不休,刘梦涵觉得儿子画的更像象形文字,或者四不像,但绝对不是国宝级的保护动物四不像麋鹿。 虽是身体未复原,她强打精神陪儿子画画。 回来后,听说爸妈还有刘萧寒这几天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几天不露面自然引起他们的担心,最重要的是他们迫切想见到她,以解几十年不见的相思。儿子告诉她,他告诉他们她出差了,还骗他们说爸爸不让他去见他们,所以没有激起他们的怀疑,不然她不见,必然会让他们急。 刚刚她打了几通电话过去,找了借口也算糊弄过去了。 “儿子,快点画,妈妈画山和水还有我们家的小兔子,你画妈妈和妈妈的刘小帅哥。”刘梦涵打完电话就督促儿子画画。 “妈妈,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这么急。” 儿子的话,生生让她紧了紧握笔的手。 儿子,时间真的不多了,可是要她怎么说呢。 “儿子,听话,以后别跟爸爸耍脾气了,妈妈的孩子是好孩子,不生爸爸妈妈的气。爸爸和离欣阿姨是真心喜欢,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快乐,而把怨气加注在他们身上,这是不对的。爸爸也是需要快乐的啊。” 刑斯是真的对儿子很好,每一餐都亲自动手准备,更多的时间也是花在儿子身上,陪他玩,陪他做益智游戏。就连不喜欢她,也可以装作喜欢,很亲近的样子讨好儿子,这样的牺牲还不够显示父爱吗。 他有他爱人的权利,她不能阻止,儿子更不能剥夺他的快乐,这些她不知道能不能跟儿子说得通。 刘向晨沉吟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所以他画的画,他和刘梦涵妈妈手牵手住在一个房子里,爸爸和离欣阿姨还有他们未来的小孩子住在另一个房子里。刘梦涵苦笑,轻轻吻了儿子脸颊失神了好久。 迷离的夜,有点冷,单薄的身体走在夜间,她轻轻推开一间房间的门。这里是位于地下暗情**,迷乱的场所是各形各色的人之所爱,这里只有金钱只有**交易。 “刘梦涵?”落展鹏哑然看着眼前憔悴的人,他怜惜的起身,将外套套在她身上。 冷声喝退包房内的女人,将她拥入怀。几天不见,她瘦得不成样子,连温度都不够暖和。 嘴里是呛人的烟味,桌前满满烟灰缸的烟蒂,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抽了多久的烟。 “展鹏,能告诉我当初我是怎么和刑斯相遇的吗,四年前。” 空调温度很合宜,她还是冷得缩了缩进落展鹏怀里。 “就是这间,当时刑斯打算在这间客房表白,结果离欣来了之后就走了,一走四年。那晚应该就是在这里,你不知道是什么闯进了这间客房,当时刑斯以为是离欣回来了,结果不是。他喝醉了酒,所以当时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闯进了这个房间,可惜酒店的监控录像都被人动了手脚。再就是四年后你们相遇,刑斯意外发现孩子的秘密。对不起刘梦涵,当初我在离欣的酒里下了药,你一定是喝了那杯酒,所以” 落展鹏带她来到四年前落家旗下的欧思亚酒店,当时这个酒店是襄垣市最好的酒店,那天发生那件事后,刑斯就毁了这家酒店,变成 最不入流的酒店,这间高端房间也就封存了四年,从来没人进来过,没人动过里面保持原样的东西。 当时落展鹏对乔离欣是不满的,也有点年轻气盛,他不想刑斯总是被乔离欣牵着鼻子走,于是下了药。他不是那种龌龊的人,只觉得他俩般配,即使他不下药,最终也会走到一起。 黑暗的屋内,落展鹏只打开一盏夜光灯,就像四年前一样,然后在四年没收拾的桌面上点燃了一根桌面上的蜡烛。 点点点缀的流动夜光,慢悠悠的转动,她思绪着回神。 “展鹏,如果是市面上普通的那种药,对我不起作用。” 刘梦涵记起来,在子夜城的时候,她发现她对那种药物有克制力,这也应该是四年前的她拥有的,虽然她记不得她的从前。 彼此无语,都找不到答案。落展鹏知道刘梦涵是在安慰他,她并没有怨他。 自从认识她到现在,她默默为他做了很多事情,帮他挡驾很多麻烦,超过了他给的报酬,她从来不说从来不抱怨,就像她的性格,坚韧不卑不亢,但是在面对刑斯时,她又是最低微的,根本就没有对别人的不卑不亢,所以才会被伤到。 有些东西不想说太多,但是还是会伤到。就像好友一直利用她对他的爱一直伤害她,过去不知道他是为了伤害而伤害,不等于她将来不知道,所以等到知道的那一刻一定会很痛。 “刘梦涵,你和刑斯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的一切都换不来他的真心,忘了吧。”落展鹏最后叹息出声。 “展鹏,我想单独待会,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吗?”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刘梦涵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这算是最好的隔离空间,即使外面发生什么事都听不到不知晓,完全就处于一种独立封闭的空间。 摇曳的红烛,流转的夜光灯,桌面上凌乱不堪的酒杯酒瓶,地面还有碎酒杯,她甚至看到了脱在地上的女***人员服饰。她静静的看着,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欣,欣,男人一声声痴情的呼唤呢喃,刘梦涵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她的脸上爬满了痛苦的懊恼,好像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回到家,只有楼上天台亮着微微的亮光,从下面看,橘红色的光一摇一摇,映耀在四周的景物上,在景物上留下摇摇晃晃的黑影,她慢慢迈着步伐走向屋子。 她知道,那不是一盏等待的灯光,不是一种守候,可是却驱使她脚步飞蛾扑火般被吸引了去。天台上站着一个人,直到她走上天台,才看到那个人影绰绰,也在随着烛火的摇曳而晃动。 她贴上拥抱,从后面柔柔的拥住他,抱住他的手十指扣紧。 “你好浪漫。”她轻笑。 那桌面上已经算是残羹剩宴了,果盘没动,没有小吃,没有下酒物,只有两瓶不同品牌的洋酒,一个调酒用的水晶扎壶,里面有调好的酒。桌上还有一个放冰块的冰桶,一个果盘,两根红烛,一个不大不小的平底杯和一个高脚杯,可惜在她回来之前已经开动了。 为何只有洋酒没有红酒,喝点红酒会更浪漫,也更对气氛。难道他就是这么和乔离欣喝着洋酒度过的?对了,她记得展鹏说过,乔离欣不喜红酒,但是喜欢用高脚杯盛洋酒,一个奇怪的女人。 高脚杯的主人先离开了,她庆幸她晚归,所以给了她宁静的空间。 没有资格吃醋,没有资格质问,但是她有资格想他,也有机会和他共度,只是看他赏不赏面子的问题。她只想珍惜现在,她不想去想那些恼人的事情。 她娇嗔拉他到桌前坐下,对着已经被人用过的酒杯,“怎么办,没有酒杯。” 他拿了他那杯给她,她皱着眉头,看着调试好的扎壶里放了冰块的酒,那一定是专门为乔离欣准备的,度数应该比他喝的低,不太烈。她知道刑斯的习惯,他喜欢纯喝,在杯子里放上冰块然后倒上烈性的酒,就那样喝。 有的人却喜欢兑其他饮料,就像乔离欣就喜欢这样子。 “我要喝那种。”她看着扎壶里的酒。 她其实也不喜欢度数高的酒,头疼。 她摊在他怀里,露出倦意。 “怎么了?”他低沉好听的嗓音,沉稳得看不到情绪。 “苏打水,讨厌”她呢喃着,整个脸皱成扭曲,手也无力的任它们垂着,身子随风倒靠在他身上。 一个星期前,帝国的人轻松递给她一杯掺了苏打水的酒,她毫无抵抗能力,束手就擒,现在依旧是如此,她只能难受的躺在他怀里。 她开始哭,无力的哭泣,无声的哭泣。 不是没有勇气爱,而是爱不起。不是没有勇气抢,而是抢不起。一个觉得是没有未来的人,从来都不敢奢望这些。奢望他爱她,奢望他宠她,奢望他眼里只有她。即使真的有那一天,她也爱不起。 现在,这样就很好,想他就抱他,无需顾虑,无需担心他爱上别人,因为即使他不爱上别人,你也得不到。 有些时候,在没有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3章 一切该受的,我来受 一个星期不见,他每当夜深人静都会与香烟做伴,毫无睡意,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孩子的母亲失踪了吗? 与她相处,是他性格矛盾最激烈的时候,偶尔就会勃然大怒,对她冷言冷语,偶尔又心情大好,无限温存体贴,喜怒哀乐全不由他心思掌控。 除了对她的失控,他不认为对别人有什么区别,全部一视同仁保持他那一套千年不化习以为常的疏离,就连对着落少对着司礼斯,脾气再好,亦是不会奉出全部心思,全部情绪,对她却一股脑子的喜怒哀乐颠倒,让他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 就像落少某天说的,刘梦涵对任何人都会理智,对他却始终保持着弱智,犹豫不决任他欺凌。 他想,他和刘梦涵应该同属于一种人,遇到了同一种自身的克星的对方,让他们彼此失去理智,往往做出来的事情不是朝着预想发展,而是大相庭径。行为会失去大脑控制,心思会失去正常行为能力,这是他们的弱点。 有了弱点就会被伤害,所以我不能有弱点,你知道吗刘梦涵。 他俯身去亲吻她脸颊,拥紧她,还有横在他们中间的小人儿。 “不疼。” 朦朦胧胧间,脸颊生疼,传来一个稚声稚气的睡音,他好看的目睁开,眉宇略显郁闷。这个小鬼在搞什么,一大早掐醒他,然后模糊的坐在床中间,看着他又看着她,大眼睛里面透着迷蒙的不解。 刑斯伸出修怅的手,长指捏了捏儿子嫩嫩的脸蛋,言语慵懒,“这回疼不疼?” “噢,好疼。” 大手立刻被小人儿抗议的拍打,小嘴咬上他的手背,故意加深了一下才放开,嘴里传出咯咯的笑声。 不知道儿子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要掐痛自己来证实,可是迷迷糊糊却掐了他的脸,而不是小人儿自己的。 他不忍指责,“下回捏自己。” 不是他故意放任儿子顽劣,极度爱着,而是儿子实在是太懂事,小小的就很懂分寸,不会随意耍性子。就算是平时生气了,也不会大哭大闹缠这缠那,这点他喜欢。儿子有阳光的一面,就是有一点,太敏感太早熟。偶尔会对他嚣张点,也是埋怨他对刘梦涵不公。这个儿子真是不用怎么费力教育。 小脑袋小身子凑到他身边,坐到他身上,“爸爸,昨晚我是不是梦游了?” “嘘。”手指在嘴边打了噤声,望向刘梦涵,刘向晨乖乖的不再说话。 他抱起儿子,走向隔壁房间的洗漱间。 昨晚儿子在睡梦中,他抱他过来,他突然很想那么做,一早果然收获了儿子的惊喜,快乐得嘴角眉眼都是笑意。 “爸爸,妈妈身体好虚弱,你要帮她补一补。” 他眼一瞥,一副吃醋的样子,“你从来都不关心爸爸。” 那小家伙站在高凳上,立刻就挥舞着小拳头,佯装要打他,抗议,“谁说的,我想了,关心了。妈妈说爸爸和离欣阿姨是真心喜欢,所以以后我不对你们生气了,你们在一起也好,什么都好,但是你们不能经常出双入对出现在我妈妈面前。” 她会对孩子说这些?他心一紧,一股艰涩涌上喉头。 “好了,爸爸去做早餐,一会送你去上学。” 他早早清洗了剃须的脸,却怎么也无法再平静下来。 粥慢火熬,已经停火,楼上仍旧没有动静,他走上楼,卧室里她卷缩成一团,床单也被扯起了凌乱。 “早。”他愉悦的招呼。 她有一时片刻的恍惚,似乎她不认识面前的男人。那张愉悦张扬的脸,怎么看怎么心情大好。 早,她痴痴的回应,看他出神。 英睿的脸上,难得那么神采飞扬,降去那一脸寒傲,像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王子,优雅温驯,每一个动作都彰显着尊贵下的平和。 一双无辜水亮的大眼睛紧盯着他看,望得入迷。 “每次都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她盯得一点都不客气,他笑了。 “你好看啊。”几乎是脱口而出,她自然的出口,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 好看能吃吗,他神情愉悦的抱起她走向洗漱间。 苏打水的味道还有,她很讨厌的刷了一遍又一遍。她是真的讨厌那股味道到了骨子里,以至于碰到一丁点,都会感觉头皮发麻,浑身乏力不自在。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她是怎么也克服不了的。 粥是鲜虾粥,奇怪,他上哪里弄了鲜虾,不会是一早送儿子上学,然后赶去早市买的?这真的不像这个帅得掉渣的男人会干的事。 粥很绵软,滑滑地入口,有海鲜的鲜美。他只是看着她吃,看她狼吞虎咽吃下几碗粥。是真的饿坏了,一个星期只有昨晚进食了一点泡面,胃根本就承受不住,这粥像及时雨一样,及时温暖了她的胃,眉头都是舒展开来的。 “好吃吗?”他擦去她嘴角的米粒,她点点头,继续埋头消灭粥。 “刑斯,妈说今天要我过去。”她忽然停下手头的动作,犹豫的看着他 ,似在征求他同意。 “不准,今天哪也不许去。”他霸道回应。 刘梦涵可怜巴巴的垂眸,数着米粒。 哎,他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好了,中午去你妈那边,晚上去爷爷那里。” “真的?”她闪动着黑眸,脸上全是喜悦。 “真的,不过早上的时间是我的,你哪也不许去。”他霸道强调。 本来是想一整天的时间给两人独处,受不了她幽怨哀求的眼神,他终是心软。 若不是他这个‘恶人’,恐怕林美丽在以为刘梦涵出差的这几天,非勤着往这边跑,看她的小外孙或者把他带回家不可,哪能这么克制。就连知道刘梦涵回来,她也不敢直接就来刘梦涵的住所,怕带给刘梦涵不方便,因为他住在这里。 他不是那种平易近人的人,自然很多人是惧怕他的,行为上会有所顾忌。 “刑先生,你有什么好计划?” 不知道一个早上的时间都给他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到底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可言。反正刘梦涵是不期待,因为只要是呆在他身边,即使是闷坐着一个早上看着他,也是开心的。 “刘梦涵,我们再去买兔子。”某人如是说。 啊?刘梦涵直接就抽风了。这里不是已经养了很多只兔子了吗,还养,那不成了养殖场,乱糟糟的。前面的两只还有后面买的七只,九只,够了。 “扔掉!”某人脸色有点难看。 “为什么?”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扔了再买,有病。 “寒秋少送的东西你也要。”刑斯最终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咦,为什么不能要,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再说她当时硬塞给人家钱来着,那寒秋少把钱砸回来了,还威胁着不让她拿兔子,她只好白拿了。 “只有我能送你东西,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不许要。”他惩罚性的咬在刘梦涵的脖颈上。 霸道的男人,别的男人不许送,难道还等着他送?他什么时候送过她东西,他只有送给乔离欣,送给乔离欣的父亲,他从来没有过她。 想着,心里就发酸,一股气就偏要跟他对着干,“我不管,你要是把它们丢掉,你就不要再进这个门了,这里不欢迎你。” 丢,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得掉的吗。儿子和这些兔子已经培养出了感情,每天都要跟着它们玩,丢了,看他怎么哄儿子,拿儿子怎么办! 刘梦涵负气不理他,反正他爱生气,让他气个够,她伺候不惯他这样的大爷。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寒风阵阵逼来,不等她回答,他就黑着脸上楼了。 又发脾气了,她真的很惹人讨厌吗,每次他都会对她发火。一个早上的温情就这么消失殆尽了,刘梦涵心里酸酸的,眼眶也泛酸。索然无味的收拾了碗筷,她不再理他,走出院子,在院子里整理杂草和菜园。 小兔子在园子里蹦蹦跳跳,刘梦涵拔了一些青菜喂给它们。基本上种花种草都是因为儿子喜欢,她便坚持了。 她穿了一件宽大的蓝条纹男性衬衫,很简单的色调,拿着小锄头锄草。不知不觉就陷入了这种平凡的快乐中,浑然忘我,直到身后被一双猿臂紧紧抱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刘梦涵动了动身子,想要挣开,对方不允,牢牢抱着她。 “别生气了,不扔就是了。”他终于是妥协。 刘梦涵心里忽然就被暖化开来,他也有对着谁妥协的一天? 回想刚才他突然生气,由兔子扯上寒秋少,他是因为不喜欢寒秋少,才会想要扔掉兔子吗,刚刚他是不是在吃醋?一想到这里,刘梦涵的心就突突的跳。他为她吃醋?那是不是代表有一些在乎? 想到这里,她也不气了。可是刚刚是他先生气的啊,他反而反过来说她生气,这台阶给的也太销魂了,什么都是他对的。 “其实,你扔了,儿子会不开心的。” 她弱弱的说,已见他满是惊喜,抱拢她。原来她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才会那么激动,而是因为儿子。 “不要来添乱。”她退开一个身位,又去除地上的草。 他长吁短叹,蹲下身来拔了棵杂草,对着草儿无尽羡慕,“哎,我说草儿啊,我还真愿意变成你们,好歹你们还能让人看上一眼。” 他啊,不是草,是大害虫。 刘梦涵闷笑着装作没听见,继续愉悦的除草,然而很快就觉得没什么省心了。 “喂,那是菜,不是草喂,这个是草,不是菜喂,那是葱。” 这个人智商怎么跟小孩一样,分不清菜还是草,不该拔的菜拔了,不该留的草留了。 真要命,刘梦涵已经无心除草,急忙制止那人抽风行为。 谁知他痞痞一笑,“这下该注意到我了吧?” 合着他是在戏耍她,气得刘梦涵咬牙切齿,围着院子追着他打。他一面躲闪一面讨饶,刘梦涵追得更欢,直到两人都累得坐到草地上。 刑斯伸手过来牵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4章 他要用哪种身份来对她的家人 谁知道,刑斯的父亲没认刑斯,也没打算救他,楚若凡的母亲认为,是她的孩子占据了刑斯的位置,所以害得刑斯过着苦日子,甚至病重没钱治病。她打听到刑斯还有一个爷爷,只是和楚南天并不往来,于是把刑斯送到了刑天慕家门口,就投河了。 那时的楚若凡母亲,已经是癌症晚期,送完孩子,她便离了人世。 “你说真的?”刑斯幽幽看她。 刘梦涵只觉心痛极了,刑斯的默默隐忍心痛,又有谁懂。一个有着外在疏离冷漠的人,内心是有一颗炽热的心,为了他所爱的人,所在乎的人,牺牲他想要的,独自受着伤痛。 刘梦涵强忍着泪水点点头,他忽然眼眸锋利的划过她脸庞,“那好,你一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除非你死。” 她再次汹涌泪水的点头,他生怕她食言的紧紧的拥住她,孤独的眼神中前所未有的彷徨。 “我也要去。”刑斯抓着她的手不放,不让她解安全带,刘梦涵幽怨的看他,“别闹了”。 带他去家里,指不定会尴尬成什么样子。 他又不是她什么人,能够正大光明拉出来带回家。 他是她孩子父亲没错,不过仅此而已,还有就是,她只是他的女人,而不是女朋友也不是未婚妻或者老婆,这个尴尬的关系,她要怎么面对父母,面对家人。 要是可以,她也愿意带他回去,不过不是现在。 刑斯故作生气,“那你要怎么安慰我。” 想起,心刺痛。 眼不见为净这句话是准确的,至少没那么难受,可是还是让她看到了。 “刑斯,你把我可爱的寒少弄哪去了?” 总觉得像寒秋少那样的男人,虽然也没可爱到哪里,他却是真心真意呵护她的,不惜降尊付出行动的呵护她,哪怕只是细小细微的小事情小动作,都会让人感觉到真心实意的他在爱她。 虽然不可能付出身心给他,她却极喜欢他的体贴。 额,面对她的质问,总不能告诉她,有人‘一不小心’把上次某大少在赌场的惊悚画面视频,放到襄垣市各大网络上,然后某大少灰溜溜逃命似的躲清静去了吧。 不过貌似这次放消息的不止某些人吧,世纪组织的人也是很默契的。聂冷风大概也是不希望一个整天觊觎他喜欢的女人的男人,到处围在她身边吧。 刑斯伤脑筋的扶额,“宝贝,人家有三宫六院。” 那厮自然是轮番宠幸他的‘爱妃’去了,不能老徘徊在他刑斯的女人身边吧。 他扬起一抹坏坏的笑,众星辉皆暗淡。 呼啦,只听快速解开安全带的声音,刘梦涵逃也似的逃出了车里。望她疯狂逃窜的狼狈可爱背影,他难得的愉悦吹起了口哨。 妞,你想起了什么,对吗? 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只能选择那条路,你的牵挂,将成为我的努力,保护你所要保护的,让你安心在暗夜的世界。总有一天,你会有回归的一天。即使不能回归,你也会安心。 当游戏不再只是单纯的游戏,真的把心贴进去的时候,便真的不是那么轻松了。当没有爱只有恨的时候,他可以毫无顾忌的伤害她,为了在儿子身边,他可以演戏,以游戏的方式戏耍她,装作在乎她,然后留在她身边,达到接近儿子的目的。 本来酝酿着给尽她无尽的温柔,男人的宠,再将她从幸福的天堂打下地狱,然后自己再看好戏的欣赏她的失落,她的心碎。却也因为真相,还是不知名的其他情绪所影响,再也提不起游戏般对她残忍实施伤害。 现在心中不再有恨,他还能吗? 游戏还得继续,只是变了味,不再是因为恨,而是一种接驾的负担,一种应对。 隐忍不是懦弱,她有她要保护的一方,她有她要做的事,他也有他要护的东西,要做的事。刘梦涵,我们都言不由衷。 当刘梦涵到父母家,一桌的菜都差不多好了。刘万山一家也都难得的来齐,刘萧寒父子俩在那里怄气,彼此不说话,直到刘梦涵来了,两人才脸上舒展开仇敌的模样,像个正常人。 “这是寒儿对吧,想不到这孩子就是我们的寒儿,大嫂,你和大哥瞒得我和万山好苦,还有我家这死孩子,知道了也不说。” 刘萧寒的母亲李卓妍一面数落儿子,一面把刘梦涵拉到她身边,脸上满是喜悦,不住打量着刘梦涵,还不住满意的点头。 想是父母已经告诉了叔叔婶婶她的身份,之前刘萧寒身体不好,刘梦涵说不要那么快告诉他们,父母也答应了。现在刘萧寒身体基本上都好了,父母怕是等不及,就把那份喜悦告诉了他们。 “婶婶,”刘梦涵打了招呼,再向一旁走来的刘万山叫了声叔叔,刘萧寒和她混熟了,自然是不客气。 “哎,”李卓妍高兴的应着,“寒儿,不是还有个小家伙吗,他没来?” 李卓妍左顾右盼,可惜还是失望了,但她依然还是高兴的,笑得合不拢嘴。 “孩子在上 学。”刘梦涵简单说明了情况。 “来,孩子,婶婶抱抱。哎呦,都长这么大了,长漂亮了。”李卓妍一把把刘梦涵抱进怀里。 刘萧寒的母亲看起来很年轻,都不像是一个23岁孩子的母亲,跟刘萧寒简直像姐弟一样,再看叔叔刘万山,和刘梦涵的父亲是双胞胎,看起来也年轻得不像样,除了沉稳,看不出年龄真的很老。 倒是自己的父母,二十年身心折磨,明显是白了些头,与刘万山一家形成鲜明对比,刘梦涵心里一酸,强忍着没呛出眼泪,脸上挤满笑容。 李卓妍抱完了依次到刘万山和刘萧寒,相认的场面很温馨。 “寒儿啊,这些年过得好吗?” 刘万山虽一直都是一副冰山脸,没有大哥刘涵山那么温和,言语间是却透着关心和喜悦的。 “寒儿,听说你住郊区那边,叔叔倒是有一套新的别墅在那边,就当叔叔送给你的见面礼。” 那栋别墅至少也有几千万的价值,一直空着没人住,刘万山是喜极了刘梦涵,跟妻子商量了一下,干脆就把别墅送给刘梦涵。 “叔叔,我怎能要你们这么贵重的礼物,情意到就好了。”刘梦涵赶紧推辞。 “是啊万山,心意到就行。寒儿她就喜欢现在住的那个地方,小外孙也喜欢,估计他们还真不愿意搬。之前我也想给他们买别墅来着,刘梦涵不让,我就想着,是不是把他们现在住的那个地方买下来,可惜联系了主人,主人说前段时间有人买了。就是奇怪了,买了,为什么不通知刘梦涵房子易主,让他们搬家,或者把房租交给他们,这世道真是。” 刘涵山哈哈的笑起来,他今天心情不错,尤其是又看到女儿。 他和妻子啊,最好就是女儿能搬回来跟他们住,就是那个什么前刑氏总裁,现在居然和女儿同住,要是女儿愿意,他们巴不得女儿和他分手,赶紧回家跟他们住。 “爸,听到没有,你那个破地方没人稀罕,干脆养个小三在里面得了。”刘萧寒直接就不客气了。 刘万山气得脸色发青,“你个混帐东西,老子要是有那个闲功夫,指不定你还来不了这世上呢。” 本想着养个儿子来替他打理家业,谁想,这儿子翅膀硬了,自己开起娱乐城,根本不帮他的忙打理公司。这也是两父子经常怄气的原因,见面必吵必不欢而散。 “妈,你听听,你也听到了,这老头说如果有时间,就在外面找女人,哪有轮到你生孩子的份。现在还好,忙公司光有心思没时间实践,要是我真的接替了他的位置,说不定他闲下来,就有心思行动了,我也有后妈了。”刘萧寒跟刘万山扛上了。 哎,这两人,这么大喜的日子也闹别扭,李卓妍瞪着刘萧寒,打在儿子的后背上,刘萧寒乖乖闭嘴,然后她又对着刘万山。 “刘万山,”被妻子这么一叫,刘万山心里一万个毛,真是后悔自己的话被儿子钻了空子。 “刘万山,真想不到啊,原来你一直生气儿子不去你公司上班,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好你个刘万山,你是嫌我人老珠黄了是不是,想要到外面找女人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了是不是,啊?我告诉你,以后你再敢逼儿子去公司上班,我跟你没完。” 被一通数落,刘万山委屈极了,酷酷的脸终是一股无奈,“老婆,你还不了解我吗,听那混小子瞎离间。” 对视着儿子,哼!两父子各自扭头过一边,谁也不搭理谁。 “叔叔婶婶,别生气了,萧寒已经答应我,过段时间会去叔叔的公司帮忙,你们两个就有时间多呆在一起了。”刘梦涵望了望刘萧寒,眼里满是狡诈。 “我,我什么时候答”话到嘴边,刘萧寒被刘梦涵的眼神逼视下去。 “真的?” 李卓妍一脸大喜,先前虽然那么说刘万山,也不过是气话,现在听刘梦涵这么一说,乐开了。 丈夫和儿子闹别扭最大的就是这一点,如果能解决,那她是最乐意不过了,不然儿子老是被丈夫气得不回家,她想儿子想得紧,又看不到。刘万山没什么表态,但是看表情,那是有一点乐装在心里的。 “这么热闹?” 大家讨论不休的时候,外头进来一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孩,两人有如出一撤的相貌,一大一小很萌,尤其是小孩。 “hello。”刘向晨萌萌的露出一个小脑袋,笑脸甜甜的打招呼。 他们父子俩怎么都到这了,最惊讶的莫过于刘梦涵。刑斯身后,刘家的佣人还帮着拿来了一些他们买的礼物,高档酒等。这些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还把儿子接来了。 儿子一来,立刻活跃了气氛,可是大人一来,气氛就有点不对了,大家看着刑斯都一副不知如何应付的样子。 最先招呼的是刑斯,“伯父伯母,刘先生您好。” 刑斯很是礼貌的跟刘涵山夫妇打招呼,再而是刘万山。他自始至终都是气定神闲,悠然自若。 大家都愣在那里,刘梦涵赶紧接过刑斯手里提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5章 小侄有一事相请,不知当说与否 “姐,我发现你也会脸红哎。”丢下这句不要命的话,刘萧寒直接理性遁走,身后却是刘梦涵浓重的懊恼,怒瞪着刑斯。 “他说得是,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脸红。”刑斯一脸的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玩味的看她。 刘梦涵气得往他脚上一踩,扭头头也不回的走人。 “爸妈,今天的菜好丰盛。”刘梦涵说着就择位置坐下来。 “女儿,他人呢?”刘涵山问。 大家都在等他呢,全家人都坐下了,就是他刑大总裁还不知道在哪呢。 刘梦涵顾盼着往厨房的方向,心里是有些不安,会不会是刚才下脚重了。刘萧寒却不怕死的来了句,“姐,他不会毒火攻心了吧。” 刘梦涵瞪了他一眼,温柔看向父亲刘涵山,“爸,萧寒不是欠您娱乐城创业基金吗,现在是不是清帐的时候了。” 刘萧寒果然套拉下脑袋,一副讨饶的样子,做着举手投降的姿势。 他最近刚买了辆新车,要是还了大伯,他就歇菜了,乖乖得回去老爸的公司,他才不干。看来他这个姐还是蛮了解他的,少惹为妙。 “就是大哥,都是你把他惯坏了,现在他只听你的,我这个父亲他都不放在眼里了,我支持寒儿的决定。”刘万山对刘梦涵的提议是同意得紧。 刘梦涵一说,刘涵山也就表态了,“是啊,萧寒,哎,你堂姐回来了,往后啊大伯的心思也没办法在你身上了,你就自食其力吧。”一眨眼就把刘萧寒给出卖了。 刘萧寒满是一脸幽怨,“妈,你看他们,都欺负我,伯母,你可得为我做主,不然我真的要出去当乞丐了。” “乞丐就乞丐,妈往后每天给你碗里丢一块钱。”老妈倒是干脆,众人都哈哈大笑了,刘萧寒只能巴望着一直把他视为亲生孩子的林美丽,林美丽摇摇头,一脸无奈,“要不,我也给你每天碗里丢一块钱?这事啊,你还是自个跟你堂姐商量吧。”果然,他又被卖了。 “姐,你就这么狠心看我去死?我撞豆腐去。”刘萧寒真的无语问苍天了。 “舅舅,给你。”一听到刘萧寒说要撞豆腐,刘向晨赶紧夹了块豆腐要送到他碗里。 “”刘萧寒囧着一张脸,看着大家又再一次把他当笑话。 “我赞助你,怎么样?” 冷不丁旁边一人坐下,那不是刑大总裁吗,他要赞助他?刘萧寒瞪大了眼睛,明显已经惊到,并且十分感兴趣,因为他不要妥协老爸进他的公司。 听了刑斯的话,刘万山脸色微沉,这刚刚才有了那么点希望儿子能进公司帮他,刑斯这个外人倒来搅和,和他和刘梦涵对着干。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看脸色呢,好歹他今天也是来拜会大哥一家的,和刘梦涵又是那种关系,怎么能帮着萧寒跟大家对着干。这样的人,除了傻就是欠,还能是什么。 “真的?”不容大家抗议,刘萧寒觉得这事得尽快让刑斯落下口实。 “爸爸,你不要站错了队伍,回家是要跪电脑主板的。”儿子好心提醒,刑斯却只是笑了笑。 最意外的还是刘梦涵,刑斯头脑也不算差,怎么脑子一热,偏跟他们作起对来帮着刘萧寒。这般不识趣,这下叔叔还有爸妈对他恐怕好感也没多少了,总的一句话就是,他就不该来。 哪知刑斯还留了一手,“赞助可以,不过,”话锋一转,“我的身份在刘家尚未得到认可,只要你叫我一声姐夫,好说。” 姐夫?刘梦涵光想想就替他脸红。她不过是他的女人,随手可以扔。厚脸皮来家里讨承认,这是为哪般? “萧寒,我不同意,你要是敢喊他姐夫,以后伯母不认你了。” 最激动的要数林美丽,她这些年虽然不经常在外面露面,刑斯的一些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这样的男人虽然优秀,但是女人同样不缺,她的女儿跟他没有未来,不如早断。 “就是,萧寒,别让老爸鄙夷你。年轻人在一起玩玩可以,但是结婚,我认为寒儿会找到更能疼她爱她的人。” 刘万山平时虽识体面,言语不得罪人,事关寒儿的幸福,他不能袖手旁观。刑斯是个好的清人,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再说,他也没说要跟刘梦涵结婚,就这么叫他姐夫,让人看笑话,这也是林美丽和大家所想。 与大家的激烈,刑斯显得平静许多。 “各位,怎么说呢,我和刘梦涵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结婚也在所难免,我觉得叫一声‘姐夫’不为过吧。我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承认,你们要是就为了这个把萧寒排出刘家,这样一来,你们失去了一个儿子一个侄子,如果我再跟刘梦涵结婚,反对是必然,但是我和刘梦涵是不会分开的,势必,你们又失去了一个女儿一个侄女,以后两家每家一共就只剩下二老了,好像并不划算,你们说是不是。” 他一说完,说得大家一愣一愣的。一想,还真是。刘萧寒跟父亲绝对是谈不到一块的,就是要饭,他也不会去求他。再说到刘梦涵,刘梦涵的性格是想做什么,别人是 左右不了的。她那么爱刑斯,不可能跟他分开,闹僵了,指不定就真如刑斯所说。这对于刘涵山夫妇是绝对的打击。 谁要跟他结婚,他竟然说要跟她结婚,不知道是真是假,刘梦涵暗掐了他大腿,让他不要再说胡话,刑斯只是给她一个莫测的笑,眼神不动声色的给儿子使眼色,刘向晨赶紧心领神会。 “外公外婆,外公外婆,舅舅可以承认爸爸,你们也可以啊,反正爸爸只是需要人承认,你们哪一方都没关系,而且你们这边人多,爸爸一定会站在你们这边的。快点啦,不然舅舅抢了先机,外公就没机会了。” 众人面面相逼,孩一语道破玄机,好一个狡诈的刑斯,一对狡诈的父子。今天刑斯可不是只是来讨刘萧寒承认的,重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刘涵山一家以及刘万山的口头承认。 不认同?那他就让他们希望落空了,赞助刘萧寒与他们作对。这对刘万山可是硬伤啊,刘涵山也不可能不管。 儿子话也挑明了他的意思,一旦他们承认他,他就会弃刘萧寒,投入他们的怀抱。反之,不照做,那么刘萧寒有了资本,就不可能听话进刘万山的公司,帮他做事,这就是刑斯,从来不做归本买卖。 “喂,你们”刘萧寒今天挫败又一次被出卖了。 “喂什么喂,大哥,既然刑总答应要跟寒儿结婚,成为一家子是迟早的事,大嫂,你看呢?”刘万山的声音。 刘涵山还能说什么,顺话下台阶,“呵呵,我刘涵山多了一个女婿。” “谢谢叔叔,谢谢岳父岳母。今天来得仓促,略备薄礼,还望叔叔婶婶岳父岳母不要见怪。还有萧寒。” 终于,在等到大家终于拿正眼看他的时候,刑斯这才慢慢客套起来。 “还有我们的礼物?”李卓妍倍感刑斯贴心,不由得就问了。 “是,听说叔叔和婶婶年轻的时候,是在国外的一个庄园遇到,婶婶一直都希望回到当时的庄园,重温那段快乐的回忆。我还听说,后来那个庄园被人买下,从此不论任何人出任何高价,都不允许外人进入,所以便成了婶婶一生的遗憾。” 刑斯不紧不慢说着,已见李卓妍边陶醉边露出遗憾的神情,他的话题成功吸引住了他们的注意力。 “所以呢,刑先生?”刘万山扬眉,大概已猜到几分。 他不怀疑刑斯的能力,能轻松办到这些,但是俨然惊讶刑斯过人的能力,能如此神通广大。 “那个庄园是被那里的皇室成员私下买下,所以谢绝参观入内。据说那里面本来就是风景如画,有大片的薰衣草,美轮美奂的风景,当然还有其它,这些年一直保持着原貌,是很多人所向往之所。最重要的是,拒绝外人入内。不过,”刑斯习惯性的话锋一转,李卓妍眨着眼睛认真的听着。 刑斯不紧不慢的启齿,“很荣幸,鄙人认识庄园的主人,经一再恳请,庄园的主人破例答应,也就是说,叔叔婶婶,你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到那个庄园重温过去,时间由你们定。” “哇,这不会是真的吧?” 李卓妍一脸激动,等到刑斯说完,眼睛已经闪亮开来,激动的看着他,得到他颔首确定,李卓妍彻底失去形象尖叫起来。 “大嫂啊,这样的好女婿还上哪去找。你要不愿意,等我再生个女儿,我让女儿嫁给他。” 众人面面相逼,刘万山最是压力,那眼神就是这把年纪了还想生? “老公,我们终于如愿了。”再说话时,李卓妍抱着刘万山,眼睛已经有晶莹的泪花。 捕捉人物的心理活动,然后再实施相应的给予,这样才会收到最感人的效果,这点,刑斯做到了。 大家在震惊刑斯能力的同时,也为李卓妍能实现梦想而高兴。这是她盼了多年的愿望,而且还是有钱也不能办到的,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对刑斯之前迟疑保守的态度,来了个前所未有的逆转,一个劲说好话,打心眼里已经承认了刑斯在刘家的地位。 是从什么时候起,刑斯便做了这些?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仓促办到的。刘梦涵真想挖开这个男人的心,看看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她是有些窃喜的,毕竟为了她,他在讨好她的亲人。只是,她眸光暗淡。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来得太晚了,晚到她已经无法再继续感受下去。 刑斯送给刘涵山的是一个明代的石砚台,做工独特,据说也是价格不菲,深得刘涵山喜欢。送给林美丽的是,刑斯却说是秘密,而给刘萧寒的是一辆限量版最新款的车子。 有些车子,尤其是极品,但凡一有货,光见在车展亮相,但是买不到,已经被神秘人物内定,这是司空见惯的事。这些极品,有些人即使有钱也买不到,除非背后有很大的关系,才能弄到,刘萧寒自然也乐于接受,但是礼物是收了,表面仍旧耿耿于怀刑斯不帮他,还戏弄他。 几件礼物,就把刘家人都收买了。金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有心,刑斯有心思钻研他们的喜好,这才是最让人最感动的。一顿饭还没完,刑斯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6章 好想自私一回 刘万山震惊不小,难道是那个全球知名的s。a据说s。a子公司遍及全球各地,经营范围可谓十分全面,小到生活用品,大到各种高端科技品牌产品,甚至跨越正规军火生意交易。 据传最有影响力的还是其拥有的一些隐形公司,具体运作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总之势力很庞大。全球范围内,不管黑的白的,都是轻易不敢惹的,可谓财势((逼))人,列位全球金砖四企之一,自然是实至名归。 “不会吧,就是那个连扫地大妈也要精通几国语言的那个”刘萧寒不淡定了,惊着一双眼睛。 会不会只是重名而已,几个人都有同感。 “萧寒,说什么呢,他哪有这个本事。”刘梦涵直接驳回刘萧寒的想象。 刑斯能力超人不假,但怎么可能是s。a的拥有者,那可不是简单的坐拥千亿财富了。 “就是,我家老爸你看看他也就那样,就会欺负我跟妈妈,舅舅,你省省你那表(情qing)吧。”刘向晨一向把老爸看得很低。 听这话,刑斯满目黑不隆冬,你看看,你看看,光是他的女人不信也就罢了,连儿子也凑(热re)闹打击他,将他看扁,这两母子真是让人无语。 名片上不是写得一清二楚吗,s。a集团分公司,总部在瑞士,还有总部的地址,电话,不相信可以打电话去证实。也难怪,s。a的老板从来没人见过,就是在总部,也极少有人知道老板的庐山真面目,自然怕有人假冒。但,他刑斯是那种(爱ai)慕虚荣的人吗 以前极少向人提及他暗中的(身shen)份,也不在乎别人知不知道他显赫的地位,现在突然提高透明度,刑斯在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这意味着什么,是否是因为不想隐瞒太多,想提升在家人心目中的诚信度 什么时候,他突然就这么轻易的泄露自己,在外人面前这么坦诚了,他真的把刘家当做自己的家人了吗为何在不知不觉中,就越渐的融入了,觉得不该瞒着。 刘萧寒拿着名片上看下看,“不是啊,上面就写着是瑞士总部海外分公司。是不是真的”他又征询的问刑斯。 而且刑斯开口就说自己开了家公司,那不等于说他就是s。a的boss还小公司在本市的s。a分公司虽然刚建立不久,可是不容小凯的,办公大楼也很气派,不输其它。 “叫我一声姐夫我告诉你。”某人邪魅扯开唇角。 哼,刘萧寒才不吃他那(套tao)。以为送礼物就可以收买他没门 刑斯也不急,幽幽开口,“霍家在短短几天之内破产” 反正说出来自有人懂,他能让本市排名第七的霍氏轻松破产,一个小小的娱乐城,只是他一句话的事,顷刻就会灰飞烟灭。 “姐夫。”刘萧寒老老实实剥了一只虾,用筷条夹到刑斯面前的碗里。 他从来都是软硬不吃的,现在这会在刑斯面前,软硬都得吃,无条件投降。 何时见儿子这般忍气吞声过,这刘万山可就看傻了,还是刑斯有办法,治得了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关键是他敢说敢做 如果刑斯愿意带他,刘万山是求之不得。毕竟刑斯是生意辣手,儿子在他(身shen)边必定长见识,将来儿子接管自己的公司也顺当得多。如果是现在就进自己的公司,也能长些见识,但是父子俩难免在一起磕磕碰碰,收效甚微,这点还是刑斯想得周到。 “姐夫,我能不能不去。反正去你那,我娱乐城就没人管了,照样得歇菜。” 瓦都不能全了,他还怕玉碎刘萧寒觉得他还不如去街上当乞丐,也不去看他们脸色。 “不能”薄唇一抿,没有转还余地。 娱乐城除了吃喝玩乐还能干什么,要他这个老板有何用签字下文件没那么多吧。他可以交给他手下打理,最多有时候重要问题汇报汇报他,若是每次都要他这个老板出来公关娱乐城的事,那他也太敬业过头了。 而且刘萧寒也不喜欢整(日ri)跟人(套tao)近乎,公关拉生意,去娱乐城最多只是喜欢去坐坐,哪有都是在工作,这点刑斯了如指掌。 “姐夫,我最多只会多国语言,最多只能去你公司当扫地大妈。”刘萧寒试图挽回些什么。 “那就从扫地开始。”刑斯埋头剥着虾送到儿子碗里,再就是刘梦涵。 得,这哪是招姐夫,完全就是一祸害。刘萧寒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黑暗,眼前都是腹黑的姐夫,还有幸灾乐祸的老爸,感动得内牛满面的老妈,满眼赞赏腹黑祸害的伯父伯母,还有冷血旁观自己的某姐和某小孩。 扫地大叔他还没那么老吧,他的大好人生哎。 饭后,刘涵山刘万山两兄弟以及刑斯,三人在棋桌前对弈,不时聊些什么话题,时而轻笑时而又倍感凝重,相较之下,这边就温馨了许多。 “刘梦涵,你不觉得你的男人太优秀了吗”婶婶李卓妍完全是以一种赞赏的角度,去衡量对面的刑斯。 “妈,那么精明的男人姐驾驭不了。” 刘萧寒借着今天的事,早就对刑斯没好感了。 刘梦涵吃着父亲刘涵山亲自为她做的草莓蛋糕,及时拿了一勺塞到刘萧寒嘴里,封住他的话。 林美丽也一脸担忧,“是啊,女儿,那样优秀的男人,女人肯定少不了,他真的愿意跟你结婚,不是为了孩子” “妈,不用为我担心,我懂的。最多不就是这个男人不要了吗,我又不是非要吊在一棵树上死。” 刘梦涵这么说,林美丽也算放心了,就怕女儿(爱ai)得深到时候看不开,那才糟糕。 “对了,女儿,妈和爸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尽早向外界宣布你的(身shen)份,这样也好向一直关心我们的亲朋好友交代,你看你,就喜欢低调,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可是你爸还有我,就是希望你在刘家的(身shen)份能公开,得到大家的承认,这样以后回家也不会让人拿异样的眼神来看。” “对啊刘梦涵,这是喜事,应该跟亲友分享,婶婶啊来的时候为你订做了一(套tao)礼服,并且买了些首饰,整好可以派上用场,要不就过几天吧,宴会的所有事宜就让萧寒准备。” “这” “姐,别犹豫了,不要让大家扫兴嘛,伯父伯母早就盼着这天呢。”刘萧寒积极回应。 林美丽的提议得到刘萧寒母子强烈同意,大家这么(热re)(情qing),害得刘梦涵无法再反驳,不为自己想,总该为父母想要将自己的喜悦分享给大家的心思着想,刘梦涵也就没办法再说什么。 婶婶似乎很喜欢她,不光是说要送别墅,又是送礼服贵重首饰,还有其他贵重的东西,送了一堆。爸妈家里最近赶工,也腾出一个大房间,重新装修出来给刘梦涵有空的时候回家住,另外还有一个小孩的房间,里面也精心装修布置,买了很多小孩的玩具,温馨得不得了,刘梦涵都想回家来住了。 大房间很漂亮,充满阳光的味道,落地窗外绿枝伸展到窗口,一触即可落在手中。刘梦涵站在窗前发呆,(身shen)后是关门的声音。 “妈”她转(身shen),发现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扬起嘴角就笑开了。 “混吃混喝都混到我家来了。”她倚在落地窗(身shen)后,(身shen)体半仰向后。 刑斯直接过来,从正面揽过她的腰(身shen),脸埋在她颈间的发,深吸着她的发香,“今天好辛苦,总算把他们都哄高兴了。” 刘梦涵轻轻一推他(身shen)体,让他的脸正视自己。 “刑斯,今晚我们不要去爷爷那里了好不好,我想在家住一天,妈说有好多话要跟我说。”还没好好跟爸妈呆在一起呢,也没在家住过一晚,她言语间都是讨好。 他看不出来生气,“那我只能自己去了,不过要惩罚。” 夜晚临近,黑幕笼罩着刘宅,将她单薄的(身shen)子隐在夜幕中,看不清她的脸,她只是靠在窗前不动,清冷的夜侵蚀了她。 手机铃声响起,双卡待机,却是那张刚买无人知晓的号码响起,知道这个号码的别无他人。她长长的睫毛落寞的抖动,似乎想将这最美好的夜牢牢纳入眼底,印到脑海中。 这夜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窥探着她,她无法想象,只觉得分外冷清,好像她被遗弃在了一个废弃的空间,由不得她决定。 她拿起手机接通,声音清冷,一如周遭的空气。 “如你所愿,他并没有觉察。下一步我会尽快接近他,行动安排在后天晚上,你们的人最好干的利落点,否则被对方察觉我和你们的意图,我不敢保证聂冷风会不会上当。” 对方声音(奸jian)诈扬笑,“放心,我之所以没有直接放你走,而是设计让聂冷风来救你,就是想让他们打消对我们对你的猜疑,到时候计划就容易多了,只要你能接近得了他,扎根在他(身shen)边,相信我会将他所在的组织连根拔起,到时候我还你家人(性xing)命无忧。” 手机挂断,刘梦涵只觉得冷,刑斯带着儿子去了刑天慕那,现在没有儿子的笑声,她只能对着手机屏幕上儿子的照片以解相思。 孩子,这一去,不知道要怎么时候能再见面,或许她此去就不回了。 不回,也是不能回。 危险是用生命做代价,安全也是用生命做代价,她别无选择,只希望孩子不要伤得太深。为了孩子和家人,她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由和生命。 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在被窝里听母亲静静讲她以前的事(情qing),讲她小时候如何调皮,如何和刘萧寒争风吃醋,母亲乐此不彼的讲着,那陶醉的神(情qing)她无法忽视,是那样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好像讲一辈子都讲不完的快乐。 她躲进妈妈的怀抱,像个小孩子听妈妈讲故事,然后听着听着,在早晨的时候进入梦乡。其实在母亲起(床chuang)为她亲自做早餐,她便醒了。 一夜无眠,脑子清醒无比,上了发条的钟般不断的运作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7章 我想知道真相 烟只能匆匆掐掉,结束它短暂的燃起。 楚府,楚若凡两眼呆滞,一双无神的眼睛里全是无神的绝望。房间里到处是呛人的烟味,丢满地的烟蒂空酒**。一地狼狈,已几日未打扫。 胡须拉碴,衣衫不整,颓废凌乱。在那张略英气的脸上,满满都是嘲讽。 “若凡,婚礼就要举行了,你这个新郎还在这里喝酒。”暴怒的声音自头顶传开,楚南天一张老脸气愤难当。 “爸,我不会娶我不爱的人的。” “混账东西,我养你那么大,从到大没打过你没骂过你,你居然敢忤逆我。你说说看乔家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刑斯有点钱吗。你也看到了,那天乔老爷子生宴,你到处都处在下风,离欣根本没看你一眼,她眼里只有刑斯那个男人,乔天眼里也只有刑斯这个未来女婿。我让你结婚是不想你再痴心妄想,为那个女人颜面丢尽。” “爸,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你觉得我会幸福吗。”楚若凡一动不动。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和心仪去教堂举行婚礼仪式,不结婚也行,除非你和我还有你妈从此断绝关系,从今往后我们过我们的,你过你的,各不相干。”楚南天挥袖而去。 教堂,来礼堂参加婚礼仪式的人早已等候已久,新郎久久不现身,一股焦躁的气息在亲朋之间无言而传。新娘子已在原地跺脚无数来回,那娇纵惯的脸老大不高兴的摆在那,那便是她标志性的表情。 众人纷纷猜测,虽是门当户对,以楚家绝对优势的地位和资产,楚南天要怎样的儿媳没有,怎会将样貌堂堂的儿子委屈与娇纵貌不出众的林心仪结婚。 在神思间,大家期待已久的新郎,终于迟迟现身,那无神颓废的样子,精良高贵刻意装扮的新郎装也无法掩饰。只是众人要的不过是人来就好。 “若凡,你终于来了。”林心仪高高兴兴的过来挽住他的手,一个笑脸嫣然,一个颓废无神,扎眼至极。 神父习惯性的宣读婚礼仪式致辞,新郎恍若木偶定定立在那里。 “若凡。”关键时刻,刑天慕坐不住了。 楚若凡无神的回眸看一眼爷爷,不语,眼神哀伤至极。 “爸,累就回去歇息。”楚南天及时制止了刑天慕要说的话,不动声色的使眼色叫人扶刑天慕回去。 仪式继续,刑天慕迈步离开好几步,神父已经宣读到新郎是否愿意娶新娘子为妻,所有人都在期待木偶一样的新郎开口,就好像只要他开口说愿意,这天下就太平无事了。 楚若凡嘴角尽是无尽的嘲笑,父亲,这就是爱他的父亲,长那么大都不舍得责备过他一句,却在他的婚姻上容不得他说一句话,只要他一句‘我愿意’,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听话的儿子。 他成功了,用一个父亲的身份,用断绝关系要挟,让他娶一个骄纵跋扈的女孩,父亲从就宠到极点的世交好友的女儿。 他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爸,你的养育之恩我用婚姻还了。 “我”话就堵在喉咙那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父亲逼视的利眼,他强忍下难受,欲再说完整那三个字。 嘴张在那里,却又再次被人打断,他讶异着一双眼望向来人。他是来看他笑话的?怎么这么多人来看他笑话,他楚若凡的笑话真多。 “楚董事,什么,令公子结婚,也不请我,刑某只好自己来了,您不会介意吧?” 刑斯高高的身子站在人群中,那便是亮点,他的到来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目光,痴醉的,不解的,崇拜的,无数的目光,即使他真的来者不善。 “刑斯,没有收到请柬,你也好意思来。”楚南天满是嘲讽。 “怎么,我来是想来送大礼的,不欢迎?”刑斯在众人注目下,悠悠走来。 刑天慕因为刑斯的到来,而止了步,看着刑斯和楚南天较劲。私心里,他不希望他们吵起来。孙子楚若凡婚礼,本已经很不幸,他不想看到更大的争吵,他最怕的就是刑斯再给若凡难堪。 两人因为争离欣,已经貌合神离,再这样下去,估计今后见面都是仇人。 “哟,大礼啊,楚某真不敢收,还是请刑总收着吧。”要不是顾忌脸面,楚南天早就客套尽失。 “这,不收可能会坏事哦。”刑斯自身上拿出一份文件,“楚董事,令公子与林氏千金结婚之前,是否应该做个da检测呢?” 闻到楚南天突然煞白了脸,刑斯心底冷哼一声,人群也是窃窃私语,猜测万分。那林家林心仪的父亲也是闪过了一丝狐疑,将视线一直对视着自己的夫人,林夫人被看得不敢抬头。 楚夫人脸色好不到哪去,开始的时候她也懵了,只是一品味那话,她再迟钝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的丈夫居然背着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是有夫之妇,难怪他要坚持让若凡娶了林心仪那个刁蛮公主。 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她似是领悟到刑斯接下来要讲的话,赶紧站出来。 “姓刑的,我们楚家没做 过什么枉法的事,我知道你恨若凡抢走了你在刑家的地位,可是今天是我们若凡大喜的日子,要闹事也请择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刑斯内心嘲讽的意味更浓,眼前的贵妇人还是那么年轻,大概是因为过着无忧的日子吧,没什么负担。可是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奄奄一息被人带走,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这就是她的无忧,这就是他的生母啊,一个抛弃自己的人。 他仰视着她,一瞬间的凝聚,周身全然寒冬提前来临,楚夫人忍不住打着哆嗦。 “楚夫人是吧,你很爱你的‘儿子’?”他笑得玩味,毫无温度,“你可曾想过,是否你还少了点什么?丈夫背叛,还有什么?你自己想想吧,你这样的女人太可怜,永远只能被唾弃,永远只能被打骂,尽管外表光鲜。” 楚夫人被他意味不明的话说得心里直颤,就好像他知道她很多事情,很多很多,多到她自己都不知道。 “姓刑的,你可以侮辱所有的人,但是别侮辱我妈。”原本毫无神色的楚若凡,突然狠厉起来。 “哦,是吗?她要该得到怎样的尊重呢?你爸偷人,她也背着你爸偷人?她不止有一个儿子,而是两个,两个,懂吗?记得当年传言楚夫人第二个孩子在即将临盆的时候流产,可是有谁想到,这不过是她和楚南天对外的瞒天之际,那个孩子到后来成年了,可惜不是你楚南天的孩子。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我想楚先生应该最清楚吧,他不是最想那个孩子死的吗?楚夫人,很抱歉,这个真相今天才告诉你,不过我认为你不配知道真相,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称职的母亲。” “死了?他是怎么死的,你怎么找到他下落的?” 楚夫人忽然抓狂的抓住刑斯的衣服,那双幽怨的眼睛转脸触过满脸震惊的楚南天身上,凄楚无措,透着无限的悲哀。 孩子,她的孩子,自出生便被楚南天拿走,然后他告诉外界孩子死了。她一直都以为孩子还活着,只是楚南天不让她见,他恨她的背叛,与别人生下的孩子。 一桩一桩的爆炸性新闻,人们还处在一种无法消化,不能完全理解的状态中,只有楚夫人和楚南天心里面懂。所有的难堪摆在面前,前所未有的狼狈难堪。 “刑斯,你到底在说什么?” 楚若凡感觉就像是一个始终被骗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父母怎么会这么阴暗,他以为父亲只是脾气暴躁点,没想到他这么狠心。 “刑斯,你不要血口喷人,心我告你诽谤。” 楚南天心里害怕极了,他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可是在刑斯面前,他觉得他所有的阴暗都被晒到太阳底下烤晒,让人们指责唾弃。 是的,他没有证据,所以他不用怕,不用怕。 “是吗?如果我有证据呢?”刑斯扯唇,一脸的厌恶表情,“楚南天,你这辈子没有儿子是咎由自取,第一个儿子被你眼睁睁见死不救死了,得了个女儿也算你运气,跟别的有妇之夫鬼混生个女儿也就罢了,但是你可不可以矜持点,别把你那娇纵的女儿强逼别人收纳。 楚若凡他不是你儿子,如果不是你私心重,又怎么会在他不喜欢的情况下,逼他和你女儿结婚。这是da检测报告,我想你女儿的身世已经解开了,这份鉴定是在洛风的监督下做的鉴定,我想他的信誉大家有目共睹,不会有人不相信吧,至于楚若凡,想知道你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你的养父母楚南天夫妇间接害死的,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如果你还有一点孝心和自尊,你应该能看清他们。” 刑斯优雅推开崩溃的楚夫人,毫不留恋的离开。楚夫人想要拉他问清情况,可是双手无力,身体也无力得自行瘫坐在那里,她的第一个孩子被她和丈夫的无动于衷害死了,她无心追究刑斯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知道她一直在后悔,这些年一直在后悔,当年她和楚南天的第一个孩子,是被她和丈夫的无动于衷害死的。 丈夫不喜欢那个残疾的孩子,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那个后来投河的女人带走,孩子去向不明。她的第二个孩子,是背着楚南天和别人有的孩子,但是很快被楚南天发现,为了面子,楚南天没有跟她离婚,而是在孩子出生之后,把孩子抱走,不让他们母子相见。 从孩子出生,她连孩子出生的第一面也没见,就生生分离。她罪有应得,可是楚南天比她更可恶,他们是绝配,她凄笑着。 “刑斯。”在走过刑天慕身边时,刑天慕叫住了他,他只是一笑,迈开长腿,潇洒离去,只剩下追着跑出去的楚若凡还有一教堂的宾客,剩下楚夫人和楚南天半天无法掩饰的惊讶、狼狈、崩溃。 刑天慕愣愣的捂着胸口,看向楚南天时,以前尚存的一点感情,全部都冷却,他冷冷的看着他,然后扭头离开。这一场婚宴成了闹场,震惊了所有人。 莫言,我的好兄弟。他不知道他该不该替他报仇,一个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兄弟,一个是自己亲生父亲,这两个人都跟他有血缘关系。 杀了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8章 一切事宜由他负责 如果那户人家当时肯认下他们的孩子,让孩子能够得到救治,而不是当场就拒绝她,让她绝望,悲剧就不会发生,或许她还能多活几年。 楚若凡,楚南天夫妇不值得你为了他们付出真心,他们为了面子,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宁可选择不是他们孩子的你,让自己奄奄一息的孩子自生自灭,你想从这样的家庭得到温情,哼,太可笑了,他们不配。” “不,不是这样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楚若凡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脸部扭曲着,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 为什么他要相信这些,眼前的男人只是嫉妒他而已,是嫉妒,才会编谎话骗他,他不该相信。 “故事是不是真的,你可以不相信,但是血缘关系,是可以验的,不信你可以试试。你根本不是楚南天夫妇的儿子。楚若凡,老老实实待在刑氏做你的总裁,跟楚家断了吧。”刑斯开启车门。 “等等,为什么让我待在刑氏,我不是楚南天的儿子,也就不是爷爷的亲人,我不会回去的。”说到刑天慕,楚若凡显得很伤感。 爷爷待他真的很好,突然就不是他的孙子了,他一定会受打击。 “就凭爷爷把大部分的股权都交给了你继承,你就应该为他把刑氏发展壮大下去,而且他也不希望你也离开他,如果你也走了,他会很孤单。” “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你明明知道爷爷最在乎的是你,你不在他身边,才是他最伤心的。我会把从爷爷那里继承的一切交还给他,刑斯,你好好照顾爷爷。”楚若凡似做了决定。 “由不得你。”前半句让他身子微微一震,却是坚决的回答。 “你想知道你生母生前住在什么地方吗,想知道真相吗,或者你还想知道她葬在哪里。不过我告诉你,想知道就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一番苦心,他怎还不懂。他是不想他在外面历风历雨,就算想自己闯出一番事业,他也希望他留在刑氏几年,学会一切生存的本事,再出去闯。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如果你不给我足够的证据,证明我就是那位母亲的孩子,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或者当年的另一个孩子也是你编造的,你只是看不惯我生活在优越的条件,还跟你抢离欣。” 楚若凡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刑斯,不是他不想相信,而是刑斯的行为太匪夷所思,总感觉落进了圈套的感觉。在他的印象里,刑斯可不是感情丰富的人,他是一个冷静到让人骨子里害怕的男人,好像没有他办不成,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刑斯身子微微一僵,背对着他。是啊,如果没有当年的记忆,没有长大后费尽心力的查找真相,他又怎么知道那么多。如果可以,他宁愿抹去那痛苦的回忆。 “因为我就是当年的另一个孩子,你说,有哪个孩子会刻苦铭心的恨自己的父母?” 背后的楚若凡滞止住呼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久久不愿相信,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茫然的拿着手中的纸张,那上面是刑斯给的地址,他母亲生前所在的地方。楚若凡一双手颤抖着,直到刑斯离开,他依然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那辆车子飞驰而去。 良久,看了看手中的地址,他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抑郁的情绪,贵妇人毫无生机的瘫坐在地上,这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好是绝配的夫妻,她嘴角凄笑是多么大的暗讽。 “楚南天,你还我儿子。”她忽然发疯的上前拽住那一张阴郁的脸的主人,厮打扭成团。 啪,一巴掌将她整个人打倒在地,楚南天目露着凶光。 “贱女人,杀你儿子,你有证据吗?你那两个野种儿子都死了,至少我还有个女儿,呵呵,这说明我并没有你做人失败,老天还是眷顾的。” 楚夫人突然不动了,陌生的看着眼前跟她过了几十年的人,呵呵,她阴笑出声。 “楚南天,原来你一直以为第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我和别人的野种?你居然狠心看着他奄奄一息被那个女人带走,然后跟那个女人投河死掉。虎毒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 楚夫人的笑声寒到心里,那一句句咬牙切齿的凄笑,楚南天心口突然不受控制的发疼起来,虎毒不食子,难道 “没错,那个你眼睁睁见死不救的那个孩子,他其实是你的亲生骨肉。楚南天啊楚南天,你做梦也想不到吧。当年是你在这件事上让我寒了心,于是才有了后来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你让我寒心在先,我才偷人在后,不是我先背叛你。你这个人从猜忌就很重,没想到连对待自己儿子的问题上,都懒得做调查,就直接给判了死刑。我活该没儿子,你也活该害死自己的儿子。” “不”楚南天发了疯一样,狠狠毒打着地上的女人,一下一下,置之于死地。 他,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他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当初他为什么就不能带那个孩子去医院验一下,再做决定。那是个男孩啊,他一直期盼的男孩啊。 即使孩子残疾,虎毒不食子,他不会忍心看自己的亲生儿子流落在外面,甚至被迫投河。要不是当初自己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走得很近,他根本不会不容余地的否认孩子是他的事实。 都是这个女人老是和别的男人走得很近,搞出来的,让他害了自己的儿子,都是她,所以他狠命的往死里打,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殴打。 翌日,报纸上昨天的闹剧全部上了头条,刑斯幽幽的看着,却没有半点开心。他不是该高兴的吗,毫不留情的怒骂自己的父母,一对不知道自己儿子是谁的残忍的亲生父母。 毫不留情?他是留有余地的吧。没有把父亲当年的劣迹证据都公之于众,也没有说当年抱错孩子那件事,揭穿楚南天人性的丑陋,他这样的‘儿子’算是尽孝的。 一杯烈酒入肚,再接着一杯一杯,直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身旁的位置已经冷了,桌面上留有字条:晚上带孩子去子夜娱乐城。 他拨通了电话,“展鹏,孩子的安全要保护好,尤其是今天,派人暗中保护。” 他知道,即使他不吩咐,落展鹏也会让人分外心暗中保护自己的儿子,只因他是他刑睿的儿子。 不是一般的保镖,而是暗夜高手,足可以抵御各种庞大黑暗组织的高手,精英人员。各项技能配备,十分全面的高手。 今天将是不同的一天,也是最凶险的一天,她能应对得了吗? 刘家宴请所有亲朋好友,各界人士参加宴会。今晚将是不平的一晚,只是不知道谁是这场戏笑到最后的主角。是背后的帝国还是聂冷风的世纪组织,还是鹿死他手? 一张,压得四面都是窒息。 帝国,一个不按游戏规则办事的组织,凝聚了背后强大的力量,入主襄垣市,破坏社会秩序,破坏商业游戏规则,利用自己从各个渠道非法得到的各种各大公司掌权人的见不得光的秘密,得到了很多有利于他们的商业发展的优势,包括竞标项目轻松夺标,包括胁迫本地富商泄密,得到商业机密。 襄垣市表面平静,其实已经被帝国一开始就侵蚀了大半,打造他们最辉煌的‘帝国’基业。未被染指的刘家两大企业,刑氏、楚氏早晚被殃及,包括他现在的分公司,亦不可避免的会卷入那股险恶的被设计中。帝国不除,难得安宁。 同样是侦察反侦察经验老道的狡猾的狐狸,黑暗势力,谁也摸不清谁,但是都在运用自己各自无形的力量暗暗较量着。明明知道对手这样设计,他们依然游刃有余跳进对方陷阱中应战,从容不迫,这就是高手的较量。 聂冷风真的会那么傻,不顾组织命运,亲自冒着生命危险,擅闯帝国本地秘密据点救人?怕是帝国的人太看他了,他就是知道那是一个设计的陷阱,笃定他们不会真的杀死他,而是设计放他走,让他掉以经心,聂冷风才会将计就计‘上钩’,引帝国的人上当。 这一场老虎与老虎的争斗,最后受伤的还是她。 刘梦涵,他无力的叹息。 “爸爸,我们要去外公家吗,为什么不坐我们平时坐的那辆车?” 一双眼睛看着平时熟悉的车子被人开了出去,刘向晨好奇的问。几分钟之后,刑斯才开着另一辆不显眼的车子,缓缓开出宅子。 “爸爸,是不是有人跟踪?”家伙兴奋了。 今天他和爸爸的打扮都很正式,也很酷。自己西装穿起来很帅气,领口还带了领花,像个王子一样。爸爸就更帅了,只是平常的西装领带一打,就很帅很帅,超过他了。 真的是有人监视,想要对他们做坏事?看着好像啊。 “电视看多了。”刑斯抛给他淡然的回应。 “哦。”刘向晨怏怏的收回刚刚燃起的兴趣。 “爆炸了吗?”狠毒的声音。 “是,车子跃入大桥下,警方在现场搜救打捞。”男子心翼翼回答。 嗯?嘴角扬起不甘,“我不要活的,只要看到他死,哈哈哈” 刑斯,耍手段,你还嫩了点。 不管你有什么证据,只要你一死,所有的东西都带入坟墓,你到阎王那里告他吧,哈哈哈,楚南天笑得不可抑制。 “怎么样,婶婶?” 在刘萧寒的独立休息室内,刘梦涵一身镂空的长摆银白色晚礼服裙装,一眼就叫李卓妍惊掉下巴。眼前完美的人儿,简直就是一个站在型台上闪耀的模特,匀称线条的身材,俢长的美腿,在长摆礼服下,丝毫不受长摆保守的束缚。 说是长摆,其实也刚没到鞋底往上一点。 礼服的设计刚好是前面的裙摆消减布料,略往上提,而后越往下布料越斜往后面,与后面长到脚下的后裙摆,形成一种有点斜三角的形状往后。这样就既能看到前面达腿往下露在外面的长腿,又能让长摆裙既显得高贵大方,不显保守,又不失时尚。 上围露肩直到胸前的设计,胸口则是呈半圆略显浅v弧度,开着领口,可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春光。背部亦是很应景的敞开大v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9章 是责任,他的,也是她的 最热闹的就属娱乐城的演艺大厅,里面容积很大,有演艺表演,也供客人到台上与表演人员共嗨共舞。包间也是同样有很多先进娱乐设备,一流的音响设备,一流的包间服务,k歌或在包间里面嗨,都没有问题。 只是包间只是供亲朋好友抑或同事间聚会的场所,而演艺大厅则包容了各种来消遣的群体,包括从包间偶尔下来玩的人,这些人以年轻人和年轻偏上一点年纪的中年人为主。 这里每天都有十分可观的收入,偶尔有一天对外停止营业,相对会损失不少。但是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为了把气氛搞得隆重,刘萧寒宣布子夜娱乐城今天不对外营业,只是接受得到刘家邀请的客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免费的,能请的人都请了,包括大伯和伯母的亲朋好友、熟识的人,业务往来者,还有刘萧寒一家的亲朋好友,能请的也都请了,总之就是为了热闹。 他的计划是先是在演艺大厅举办宣布仪式,宾客寒暄一番,该客套的客套,该说的说,到了一定恰当的时间,便会安排适龄人员,老人和小孩以及偏上点年纪的中年人上包厢,然后演艺厅是留给年轻人的天下。 今天的娱乐城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一种热闹的气息,服务员殷勤的工作,做好接待客人前的准备。很多客人,包括服务员都不知道今晚的宴会主题,只是以刘涵山夫妇邀请的名义应邀来参加宴会,并不知为何而来。 “妈,妈,开门。”才没过几分钟,外面就不断响起了刘萧寒的敲门声。 “你这孩子,没见过美女啊。”老大一会,李卓妍才极不情愿的开了门。 “妈,姐,不好了,姐夫和向晨出事了。” “姐,不好了,听说姐夫的车子翻到了桥下,车子在先前还发生了爆炸。” 刘萧寒焦急的打开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全部的恐慌都写在他的脸上。刘梦涵手中的物件陡然落地,要不是李卓妍扶着,她险些就支撑不开,跌坐到地上。 “萧寒,你不要吓刘梦涵,如果真的有这种事,现在早就传开了。”李卓妍脸色也变了。 “妈,是真的,我有个朋友是警局的,刚刚我催他来参加宴会,他偶然告诉我的。姐夫的车和车牌交警和警局的人都认识,这事不可能有错。” 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刘梦涵努力扶着胸口心脏的位置,那里突突的跳动,跳得厉害生疼。 “萧寒,他们在哪里。”好大一会,她才努力发出微弱的声音。 “姐,车子掉到了河里,警方现在在打捞,暂时没找到任何人。车子被吊上来时,已经严重损毁,这事就发生在一个多小时前。” 刘萧寒不敢再说下去,如果没猜错,刘向晨也在车里,他真不敢想象,这对他们对刘梦涵是怎样的打击。 话说完,刘梦涵已经夺门而出。 忍着心脏的剧痛,脸上抑制不住的泪汹涌而出,擦了还有,再擦还是有,怎么也擦不完,干脆她就放任眼泪模糊了视线,跑出来。在门口撞上了一堵肉墙,她竟顾不得道歉,匆忙抹掉模糊视线的眼泪,急急迈开脚步。 “这是要去哪里?”‘肉墙’拉住她,一把把梨花带雨的她带入怀抱。 “妈妈,哇,妈妈,你好漂亮,咦,你哭了?”又是一声稚气可爱的声音,极熟悉的。 “刑斯?孩子?”刘梦涵抽泣着,看着眼前的两个大小翻版,鼻子不时吸着气,数度哽咽。她完全是不敢相信的抱紧他们,死死的抱着,“我以为你们” “姐夫,向晨?你们不是在那辆出事的车上吗?”刘萧寒追到门口,就撞到了这两人。 “有人想我死,我不是活过来了吗。”一点怒气都没有,刑斯把刘梦涵拥着进了休息室,“小舅子,帮我带下孩子。” “哎,刘梦涵。”李卓妍还想说什么,门已经关上,将他们隔绝在外。 “哭得这么难看。”刑斯大手为她细细擦掉眼泪,眼泪还是会再次流出来,他耐心的继续擦,直到终于有了揭止的迹象。 “刑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让孩子出事。”刘梦涵急急抓着刑斯的手,满是哀求。 孩子,她最不放心的还是孩子。如果必须由她的‘消失’,能带给她的孩子她的家人安宁,她愿意。 怕是她这边解决了麻烦,刑斯那边的仇家也会不断,就算再厉害的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高手也无法抵御伪装的垃圾菜鸟的袭击,他们可以乔扮成各种身份的人接近孩子,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伺机动手,毫不留情。保护的人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保护他,稍有不慎就 而且她这次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游刃有余周旋对手,给家人摆脱真正的威胁。 “好,我知道。”不论何时何刻她回来看孩子,他都会给她一个完整的孩子。 “李秘书吗,马上联系造型师托尼,叫他准备各式的真丝披肩过来,我要最完美的,礼服的样式效果,我一会发过去。速度!” 手机闪了一下,将刘梦涵此刻一 身的晚礼服装,以及穿着它的主人,一并拍下。似乎想留下些什么,一张,他觉得似乎还不够,于是在拍完第一张全景,便又对着她近景拍摄,有面部的有侧面的,各种投拍的姿势,余下拍的,当然不会传给秘书以及托尼,属于私人收藏。 如果可以,他连那张有必要的全景也不想给别人看。 “怎么拍这么多,你很无聊?” 刘梦涵轻蹙着眉头,想要看他拍了哪些。他发了照片给李秘书,赶紧将手机放到口袋里,“多方位审视比较好,不然出丑我不负责。” 刘梦涵无所谓的耸耸肩,“照片删了没?” “嗯。”他答得很利落。 刘梦涵这才觉得她问了个无聊的问题,即使他现在不删,今后也会删,只是早晚的问题。也好,放在手机里,对他也没什么意义,还是删的好。 今晚过后,她变成了一个名义上的‘死人’,对死人而言,还有什么可以留住的。刘梦涵心口酸涩,垂下眼眸。 “好了,我去看向晨。”她开门走出去。 背影很美,甚至京艳,却也有些落寞的荒凉美。 他不忍再看,重新拿出手机,翻动着里面的相片,一个一个都按着序列号命名,他觉得扎眼极了,在一张他认为比较满意的近景照片上,点击,重命名,手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在上面快速输入两个字。 老婆,很自然而然的,输入了这两个字。他甚至都不曾多想,快速到不可思议的输入。 她为儿子如此牺牲,或许她该得到他的一点承认。 老婆,他亲吻着屏幕上的人儿,目光如炬,久久未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目光里有多么的留恋和痴迷,想要将那相片中人时时刻刻刻入大脑中。 时间渐到迎客的时期,宴请的客人纷纷陆续而来,演艺大厅开始响起欢快的乐曲,dj极富煽染力的热场声音不时现场随性播报着一些欢迎来客的话语,活跃气氛。演艺大厅被稍稍改装了一下,腾出一些大空间供客人走动自如,美酒以及饮品,只等服务生陆续送上。 头顶不时屏闪灯在演艺厅的空间内飞跃,闪着各种亮光,不断打在客人身上。 音乐和闪光效果俱佳,只是,没有以往跃入舞池时尽情狂嗨那么疯狂,恰好不过现在的氛围。很多客人嘉宾都应邀来光顾,甚至请来了着名歌手捧场,盛况空前。众人倒也不知刘家这般喜庆从何而来。 其实进入大厅后,一些受不了气氛的大人小孩,已经先行上了包厢。各个包厢今晚特意将大厅的状况,连接到各个包厢的电脑电视屏幕上,以让所有人都能目睹客厅所举办的各项活动。 刘萧寒的计划是,等该仪式结束,便切断包厢与大厅的视频连线,让年轻人有自己的空间,自如在演艺大厅里尽情的嗨,尽情的畅饮嗨舞,不受别人在屏幕上窥视的约束。 既今还没有人有如此优越的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打开先例,举办如此新颖的宴会,自然受邀的客人进门都十分欢悦。毕竟此次宴会的气氛和场地,不仅取得了年轻人的喜欢,老人小孩,各个年龄层的人都有自己玩乐的适宜包间,各方都讨好。不像平时的宴会,有时真的不适宜老人和小孩来,这下可以老少一家欢,亲朋好友同事一起欢乐,任谁都是高兴的。 包间还特别为某些包厢,专为老龄层和小龄孩子,设定调式适当的音乐、食物饮料等,还有就是禁止他人吸烟。尽量安排一个包间是同一家人和其比较熟识的好友亲人在一起。不过若是客人不愿意听从安排,老老实实在某个包间,自然也可以自行在各包间间熟识的人走动串门闲聊,只要不搞破坏,不破坏气氛,随意。 “狼卓,宴会一会就开始,我希望你们动手的时候,可以推迟一些时间,我不希望一开始的时候宾客就扫兴而归。”角落里,透过微型耳机,刘梦涵只是在哪里轻轻渡步,像只是在欣赏景物。 “ok,只要事情顺利,怎么都可以。聂冷风的人肯定会在现场,一会我派人动手劫持你的时候,宝贝,你可不要乱动得太厉害,不然子弹不长眼,可能不会按期定的目的击中无害位置。我们出手要杀你,聂冷风自然不可能再放任你留在这里,一定会救走你,将你永久带在他身边。你见机行事,一旦有他们任何动向,记得联络我的人,不然你的家人都得死。” 一股冷风吹来,风,我来了。 刘梦涵坚毅的脸上再无其他颜色,只是冷冷注视着窗外之景。手中的笔被一双细手折断,那眼眸划过平时不曾见的一丝清冷、嗜血、寒光。 当回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也就是她与孩子诀别的时刻,只是她只言片语也不能跟他说,跟他说妈妈爱你。有时候,爱不需要说出来。 落家海边别墅,精锐的眼眸瞧见那抹白色倩影,正从身后走向自己,帅气的脸上一道涟漪的笑瞬间不见,换成凝重,手中的手机握得生紧,想要砸碎。 “你说什么,那孩子不是刘梦涵的?这,这什么可能?什么dna检测报告,谁让你去做这种无聊的东西。你最好别骗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0章 一定是难堪之极 二十余年后,按照刑斯给的地址,他推开那个尘封破旧的老房子。去到小村子后,很多人都对他露出困惑的表情,一直问他是不是他们村某某人的亲戚或远亲,于是把他带到了这个老旧的房子。 向他们很多人打听了照片上女人的墓地,都无人知道,刑斯是铁定了不告诉他。照片上的小孩会是刑斯吗?这就要拿去问当年收养刑斯的爷爷刑天慕,便能一清二楚。 子夜城,爷爷今晚的去向。 “爸,你有没有看到若凡?”楚南天一眼见到刑天慕,就凑过来。 自从昨天的事发生后,就没有楚若凡的消息,楚南天自是挂着。 “怎么,要压他去跟你女儿结婚?”刑天慕一脸的鄙夷,冷哼着。 “爸,那也是你孙女,让若凡娶她有什么不对。”到现在楚南天还从未改变想法。 “混账东西,你这辈子丢人还嫌丢得不够。我问你,刑斯说的第一个孩子你见死不救是什么意思?”刑天慕无法相信楚南天会做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但是他更信刑斯的为人。 “爸,你别信那个人的话,他只是怨恨我和若凡抢了他在刑家的位置,才会污蔑我。当年那个孩子出生就病死了,所以我们夫妻二人才决定瞒着外界,抱养了若凡,并不是像刑斯那个败类讲的那样。爸,我是你儿子,你怎么可以只听外人信口胡说,刑斯他只是个外人。” 这让楚南天越加气愤,好在刑斯死了,不会再有人嚼舌根了,他安宁了。 刑天慕冷冷一笑,“儿子?我以前也想你认我,可现在我恶心你叫我这一声‘爸’。血缘这种东西能吃吗,只不过是被儿子拿来要挟的东西。我告诉你,在我心里,只有若凡和刑斯才是我的亲人,你不是,你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刑天慕没生过你。” 楚南天不可置信的看着刑天慕,在父亲的心目中,他居然比不上两人外人,而且说得这么表露,他楚南天向来是受不得这样的屈辱的,于是哈哈笑开。 “只怕你那心目中的孙子,这会已经车毁人亡,我来的路上,听到消息,刑斯的车子在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爆炸,车子跃入桥下生死不明,警方正在打捞搜救,爸,您节哀吧,哈哈哈。” “什么?你,你从哪里听说的?”刑天慕激动的揪着楚南天的衣领,激动的问,口中已有源源不断的血腥味涌上来。 楚南天只是不动声色将他的手挥开,冷笑,“大概是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遭到报应。” 得罪他楚南天的人,只有死。就像三年前的沈莫言,当年他明明将还是婴儿的他,丢在了一家穷人家家里,居然被刑天慕抱养了,还成年了。他不甘心,于是三年前趁着那次宴会遭劫匪在宴场劫持,作为宾客之一,他趁乱逃出来,恰好看到沈莫言在门外。 他知道沈莫言是个讲义气,对刑斯十分兄弟的人,并且有时候充动,于是他心里灵机一动,对沈莫言传达里面的所有人都被劫匪杀死,于是沈莫言拿着枪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为刑斯报仇,结果误杀了很多无辜的宾客,并且自己也被射杀。 戴了绿帽,妻子怀了别人的孩子,为了让沈莫言死,他楚南天害死了这么多人,他没有忏悔过,杀他一个刑斯,更是眨都不眨一下眼睛。 “爷爷,这个人是不是当年你收养的刑斯?”楚若凡冲进演艺大厅,急着拿照片让刑天慕指认。 刑天慕捂着要血往上涌的嘴,另一只手颤巍巍的拿着楚若凡递过来的相片,看到照片上那小孩时,他像个孩子一样带着哭腔,摸着上面的人,“若凡,刑斯,刑斯他死了,死了。”刑天慕数度哽咽。 “不,爷爷,你说什么?” “若凡,你还听不清楚吗,刑斯他死了,一个多小时前的车祸,车子爆炸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随便来诬陷我们了,你说我们不该高兴吗。”楚南天一点都没有感到难过和心虚,愉悦表露无疑。 “你,你再说一遍。”楚若凡帅气的脸一丝不敢相信。 “他死了,若凡,晚上回去我们父子俩好好庆祝一下。” “楚南天,你说什么,刑斯他死了,他死了?他为什么会死,我还没来得及让他告诉我,我和阎三的孩子在哪,他是怎么死的,他怎么可以死了,楚南天你这个混蛋,说,是不是你害死了刑斯,不让他告诉别人真相。我知道你这个心肠十分歹毒,一定是你,是你,是你。” 楚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楚南天身边,悲戚的狠狠拍打着他,扭他衣领。同时,砰地一声,一记重拳打在楚南天的脸上,那一拳来自楚若凡。 爷爷刚刚那神情,显然已经告诉他一个事实,那就是刑斯就是照片上那个孩子,也就是说,刑斯的身份是,“楚南天,他是你的孩子,亲生儿子啊,你看看,你看看,照片上的女人,是当年那个女人,我的母亲,照片上那小孩是被爷爷收养的,他是刑斯,是刑斯。” 楚若凡咆哮带自嘲的怒吼,引得四周的宾客的注意力都投到了他们身上,同时他们争吵的说话声也清晰入耳,知道了一些身世之谜。 “我一直都以为,刑斯不是那种轻易动怒的人,也不会为了财产之争而做出出格丢人的举动,为什么会在爷爷的寿宴上独独失控打了你,为什么在事不关己我的婚礼上,对你们夫妻二人大肆羞辱指责,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说得对,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不配谈自己的孩子,你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不必让子女对你们尊重,因为你们抛弃了当年残疾的他,而选择了健康的我,让他奄奄一息差点跟我母亲一起投了河。 昨天去闹婚礼,今天就发生这种意外,楚南天,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一次不够,又来一次,你这个人活在世上,简直就是多余的,万人唾弃的。”楚若凡一字一字骂开。 场上的宾客议论纷纷,惊诧不已,而早在之前,楚南天夫妻以及刑天慕,早在楚若凡说出刑斯是楚南天的孩子的时候,都面部失去血色的,失了正常的怀着各种复杂表情呆立木偶般,傻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呼吸。 终于,随着楚南天夫妻同声发出凄楚的‘不’字,刑天慕大口大口的血吐了出来,楚若凡这才从不正常的失态中醒来,赶紧扶住他。 “爷爷,不要吓我。” 咣当,酒杯落地,乔离欣呆若木鸡的站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才缓回神,“若凡,刑斯真的出事了?” 不会的,不会的,忍住夺眶的眼泪,她不住摇头安慰自己。 咦,什么事这么热闹,现场乱糟糟的,人群似乎都在围观着什么。刘向晨牵着爸爸的手走进来,好奇的随他走向人群热闹处。好像还有厮打叫骂声,人群爆炸般的议论声。 当看到刑天慕满嘴是血,毫无力气的靠在楚若凡身上,刘向晨赶紧紧张的过去,“爷爷,你没事吧?” 见着眼前的人儿,刑天慕触物生情,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这,眼前的人儿是他的亲重孙啊,可是他知道得太晚了,刑斯他已经他刑天慕的命怎么这么苦,他无力的颤抖的摸着孩子的脑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 “楚南天,你还我儿子,你害了我和阎三的孩子,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当年不仅不认他,还眼睁睁看着他奄奄一息被带走,如今孩子侥幸活下来,好不容易长大了,是你,一定是你找人害死了他,一定是。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楚夫人打着双手抱头,痛苦蹲坐在地上任她打的男人,声音凄哀,嚎啕大哭。楚南天闷不作声,低头蒙着脸,时不时能听到几声抑制不住的抽泣。 三声节奏缓慢的鼓掌声,刑斯冷冷站在那里,冷睨着这对‘患难夫妻’。如此,演戏给谁看? 若然他没有防备,此刻是不是就该命丧了。他楚南天的戏,演得也真好。 “好一对‘情深意重’的夫妻。”他赞着,加重情深意重那四个字。 “刑斯?”几乎是同时几个人叫出声,所有的叫声都爬满讶异惊喜。 楚夫人最是激动,在看到眼前的人时,赶紧扑上来,一把抓住刑斯,嘴里一直重复着‘孩子’两字。刑斯冷冷的弯起嘴角,将她的手瘟疫一样嫌恶的挪开。楚夫人想要再伸手过来,摸摸他的脸,畏惧于刑斯锋利警告的眼眸,她怯怯的缩回手。 她内心是极及复杂的,欣喜、后悔交加。 再把眼对上地上一直自他出现,就从未从他身上离开视线的楚南天,刑斯直觉忽视对方,来到刑天慕近前,任刑天慕激动牢牢抓住他。晶莹的泪花在刑天慕眼里打转,他也是视线一直都锁在刑斯身上,有欣喜,激动。 “爷爷,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隐瞒了身份。”这是刑斯唯一愧疚的,可是他真的讨厌别人知道他是楚南天的儿子。 刑天慕不住啜喏着,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剩下点头,随后便被安排去了某个包间休息、治疗。 “孩子。”楚南天情不自禁意图跟上脚步,刑斯扶着爷爷走的脚步停顿,回首,那眸子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我不是你儿子!” 他是那个孩子!为什么会是他?林美丽心口忐忑。 那两个孩子就在眼前,她不敢出声,也不敢过去,什么也不能做,更不敢说。刑斯知道当年的事情,那就一定知道当年是她抱错了孩子,难怪刑天慕寿宴那天,刑斯对着她还有楚南天夫妇时,目光那么狠,像要杀人一样。 他一定是恨的,不只是一点那么简单。今晚他说要在刘家对外宣布刘梦涵身份的时同时,向大家宣布他和刘梦涵订婚,她只觉得隐隐头痛、心痛,担忧。他会以怎样的心态来跟刘梦涵在一起,会不会是以伤害女儿的代价来达到报复她?她有点后怕。 楚南天夫妻因为在宴会上失常的行为,被保安直接带离,不允许再进入子夜城,宾客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演艺大厅内到了差不多的时间,期间参差不齐的来了些客人,宾客或多或少都在闲聊慢饮,等待其他来客后续到来。酒兴刚起,渐饮了几杯,热舞也跳了几曲,宾客也差不多来齐。 主台上突然灯光大亮,出现两名礼仪小姐,各自托着两个大方形书本证明书之类,站在刘涵山夫妇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1章 狐狸般狡猾的笑 刘涵山只是轻轻挽着林美丽的手臂,并不为意,礼貌含蓄面露微笑对着董耀,“董兄,承蒙您的关心和提醒,虽然生活屡遭不如意,涵山总算还是有上天眷顾之处,有好事相迎,在下还有另一件事正好也要向大家宣布。”嘈杂声又静了下去,且待下文。 “说说看有什么好事,能比过这辈子无后还要能当做‘好事’的事?”董耀就是一副来砸场的姿态。 “各位,”无视董耀,刘涵山对着话筒声音顿了顿,提起了大家的兴趣,都伸长脖子等候他发音。干咳了几声,刘涵山这才又对着话筒,看向人群,“各位,我最大的心愿是,有生之年能再看到女儿,这也许是一种奢望,但是——”他故意拉长了声调,“今晚——,我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就是,我女儿刘寒儿回来了。” 吊高了众人的胃口,刘涵山这才情绪激动的大声宣布。最后的声音充满基调,而富煽染力。宣布的同时,刘涵山夫妇满面春风回首望向身后,此时,聚焦灯也很配合的探到了他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一个原本似屏风的置景,突然就成了一道打开的门。 砰,随着一个礼花筒爆炸开来,门口五颜六色的纸屑纷飞,暗门在礼花四溅中被打开,一道欣长的亮丽身影在众人的瞩目中,凯凯走向了台上,刘涵山夫妇中间。整个过程,宾客们由呆愣,到回味出刘涵山的话,再到惊喜疯狂的尖叫,尤为是年轻人,口哨吹得贼响,借此宣泄那份喜悦。待看清来人,无数的尖叫声就更欢了,鼓掌声如潮而来,都为台上之人的亮丽出彩而欢呼。 是她,真的是她,是刘梦涵,乔离欣哪是一个震惊了得,何止她,很多人都意外会是刘梦涵,那个曾经在刑氏总裁身边当保镖的女人。但是宾客们大多因为在替刘家失而复得找回女儿,而高兴得忘了所有,完全盖过了对那人是刘梦涵而感到更大化的困惑她的身世之谜。 匆匆而来的乔雨欣也是站在门口忘了其他。难怪落少说刑斯要在今晚子夜城跟刘梦涵宣布要订婚,明明今晚是刘家宴请客人,刑斯怎么会在刘家的宴会上失礼,借道宣布这种事,乔雨欣都要以为是落展鹏故意骗她,原来是如此,怪不得。 闪光灯,鲜花、掌声,万众瞩目,一切的焦点都集中在她身上。 再过几分钟,幸福便是海市蜃楼。狼卓在另一栋大楼间俯瞰黑夜间璀璨的子夜城,这里今晚将会成为记忆之城。深刻,血腥! 行动,他发出声音。 两秒的静默,同伴发过来声音,现场有异动,他沉吟片刻,让计划延后一些,静观其变。 “等等,刑斯,你真的要和她订婚?” 乔雨欣在人群的注视下,越过众人,来到台上。这里刚刚宣布了刑斯要与江山世纪老总女儿,刘梦涵订婚的消息。 “没想到你是个三心二意的男人,我爸爸生日宴会那天,你也是这么骗我姐,骗众人的。大家都以为你要和我姐和我们乔家结亲,刑斯,姐姐并不是一个价值20亿的海洋之星就可以骗到手的,你这样对她,周旋于女人之间,玩着欺骗的游戏,别让我看不起你。” 乔雨欣相当愤怒,一字一字向刑斯声讨。 “乔雨欣,你在干什么,给我下来。”倍感失面子的乔离欣掩去受伤的神色,怒斥着台上的妹妹。 “姐,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乔雨欣调回视线。 “乔小姐,如果你是来参加宴会的,我们欢迎你,如果是来闹事的,请到别处去。”林美丽和李卓妍对闹事者表示出了不善,同时,也在问询的口气质问刑斯,“刑先生,乔小姐说得对,既然要跟我们刘梦涵订婚,自然要把您之前与别的女人的恩怨处理好,再来跟我们刘梦涵订婚,您说是不是?” 林美丽本是担心刑斯宣布与刘梦涵订婚,是借机伤害女儿达到报复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折磨,这下便有了机会当众拒绝。 “美丽,你”刘涵山想说什么,但私心告诉他,不可以,因为他也希望女儿嫁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于是便没了下文。 “雨欣阿姨,今天是我爸爸妈妈宣布订婚的日子,你为什么要来搞破坏?”刘向晨紧了紧握着爸爸妈妈的手,生怕爸爸妈妈被乔雨欣拆散。 不问还好,问了,乔雨欣不客气了,“小朋友,知道你爸爸为什么要宣布和你妈妈订婚吗?你爸爸根本不爱你妈妈,他只是为了你,所以才要和你妈妈结婚,他爱的人是我姐,是你妈妈当年被你爸爸喝醉了酒认错是我姐,才会有了你。”乔雨欣说了令底下哗然的真相。 这个意外的真相,把刘梦涵推上了尴尬的顶端,所有人聚焦在她的面部,那个亮丽从容的倩影。此刻令人难以置信的,她依旧毫无波澜,嘴角是迷人的职业笑容。淡,却是存在,优雅端庄并存,令在场的年轻男性无不为她的从容淡定痴迷,醉在她优雅从容的笑容里。 “乔小姐,我要告诉你的事实是,不论曾经是什么,现在是,他的选择是我,不是你姐。你代替不了刑斯的决定,也代替不了你姐发言,谢谢。” “不, 刑斯,你是爱我姐的,你是。难道你要为了你的儿子,选择一段自己不喜欢的婚姻?”乔雨欣不肯善罢甘休。 “雨欣,我理解你对你姐的感情。我曾经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姐,但是那已经成为过去,过去我们不曾发生过什么,现在也不会。你要说我女人多,确实很多,不过并不需要我任何的欺骗,女人勾勾手就有。要说欺骗,只能说我和你姐演了一场戏,欺骗你爸爸而已,你姐应该最清楚。” 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刑斯,这时候开了口,难堪不言而喻,乔离欣成了最难堪的人。众人都看着乔家两个女儿,对他们指指点点。 “姐”最料想不到的是乔雨欣,没想到刑斯是答应了姐姐,替她演戏,经她一闹,反而最丢脸的是她们姐妹俩。 乔离欣很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乔雨欣原本想直接追出去,触到手中的鉴定报告,她心有不甘。她出丑,她也不想别人如意。 “刑斯,既然你没有欺骗我姐,此事就算我不是,向你道歉,不过”话锋一转,她清冷玩味的笑划过刘梦涵脸庞,“刑斯,这是dna鉴定报告,证实刘梦涵母子其实不是真正的母子关系,你被她骗了。所以孩子是你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用再顾虑孩子的感受,非要娶她。” “没错,刑斯,这是另一份在洛风监督下作的鉴定,刘梦涵和孩子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让刘梦涵嫁给你这个已经有孩子的男人,她只能是我的。”寒秋少突然冒了出来,上台来不容分说拉着刘梦涵的手要带离。 刘梦涵满面爬上讶异,被刑斯紧紧注视,视线犹如千年寒霜。随同的是底下越来越混乱的嘈杂人声,看热闹的看着台上。台上的每个人也都是一次一次被不断的信息惊到不敢置信。 “你骗我?”刑斯手拿鉴定报告,一步一步逼近刘梦涵,“好,很好,聂鹰,把孩子带走。我会让你的欺骗付出沉重的代价!”鉴定报告直接毫不留情的甩在她脸上。 “不,不是的,刑斯,孩子是我的,不要把他带走,他是我孩子。”刘梦涵原先的从容不再,想要从聂鹰手中夺过哭闹着要到她身边的刘向晨。 “妈妈,我是你的孩子,是真的,真的,不要分开我和妈妈,妈妈”孩子的哭泣声一声声打在刘梦涵心上,有泪在滴。 孩子,再见!这个美丽的误会,适时的成全了妈妈护子的一颗心,保护了你。 记得为什么你身上一直戴着奇美拉神兽的佩饰,是因为妈妈当初也一度验出你不是我的孩子,幸好有风,在多次寻找她亲生孩子失败无果之后,带来了另一个消息,破解了孩子和她身世之谜,那就是奇美拉现象的由来。 人类的dna很奇特,科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做奇美拉现象。奇美拉是希腊神话中狮首、羊身、蛇尾的神兽,科学家将正常人携带至少两组dna的现象称之为奇美拉现象。 有科学家认为,此现象在人群中发生的频率很可能高达10%到15%。如果一个人没有生活作风问题的可能,还有被抱错孩子的可能,那么被认为是她的孩子,而孩子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可能性,便只会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那个人的身上发生了奇美拉现象,也就是那个人的体内可能拥有两组dna。 这种现象世界上有过案例,利迪娅悬案,早在2002年,两个孩子的美国母亲利迪娅为了申请社会救济金,进行了dna亲子鉴定测试。不料,测试结果令利迪娅大吃一惊,dna鉴定显示,利迪娅不是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但却证实她的男伴的确是孩子们的父亲。 利迪娅以为dna检测搞错了,于是她和两个孩子又接受了3次dna测试,但结果仍一样。因为不能证明利迪娅是孩子的母亲,她被指控利用别人的孩子诈骗救济金。当地司法检举人随后要求剥夺利迪娅对这两个孩子的监护权,并将把两个孩子送进孤儿院。 为了证明自己是孩子的生母,利迪娅要求在官方证人的监督下生下肚子里的第三个孩子,然后做dna亲子鉴定,以证明鉴定结果的失误。刚刚出生的第三个孩子与利迪娅再次接受测试,结果仍然显示,利迪娅不是孩子的生母。 最终,利迪娅的法律小组终于找出了dna鉴定出错的原因,原来,利迪娅身上竟有两组dna——其中一组占主导地位,而另一组只出现在某些器官中,但这组dna恰好遗传给了孩子们。当从她的头发和皮肤细胞取样时,测试结果和以往一样;但从她的卵巢取样时,她的dna则和孩子们的完全匹配。 当初,为了一度的头发和血液鉴定结果显示为非母子,刘梦涵曾一度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幸亏聂冷风根据奇美拉现象对比照,让她从身体其它内部地方取样,再与孩子鉴定。再次的鉴定证明,孩子确实是她的。 为了那次意外,刘梦涵便买了奇美拉神兽的佩饰,让刘向晨带着,以作纪念。 “刘梦涵,你没事吧?”布丁上台来,想要帮刘梦涵拉回孩子。 “行动!”狼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来到大厅内,又渐渐隐没出人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2章 该来的总是会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刘梦涵知道这一枪肯定是要挨的,所谓骨肉计,演必演得真,帝国的人是不会手下留情不开枪的,最多是不要你命罢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我女儿欠你们什么了?钱的话,我们可以还,你们不要动不动就拿枪。”林美丽吓得脸都白了,鼓起勇气劝到。 男人的到来,宾客们都乱了套,被那几个带枪的人强制命令他们抱头蹲在地上,没人敢抬头。 他笑得好不无辜,声音邪魅对向林美丽,“是命,有钱也买不到。”然后他视线转向刘梦涵,“宝贝,你应该知道挑衅我们的后果,那便是死。要怪就怪聂冷风没照顾好你。” 他幽幽扬起手枪,对准刘梦涵。 “不。”林美丽挡在刘梦涵身前。 “照顾好我妈。”刘梦涵猛然将林美丽推开,推向寒秋少。 “刘梦涵”措不及防的,所有人都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子弹划破平静,清晰入耳。宾客乱作一团,尖叫连连,先前的几名带枪闯进来的人,除了那名为首的男人全部被击毙。为首的男人两只手臂都被枪准确打到手腕,骨头碎裂,无法再拿起任何东西,而刘梦涵毫发无伤。 这时,两名带面罩的一黑一白外国男人,持枪来到刘梦涵身边,准备将她带走。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一人应声而倒,几乎在下一秒,另一声枪响响起,打向中枪的人旁边另一个人。台下站着一个戴面具的持枪男人,下巴处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妖冶深寒,整个面部线条全部都是毫无表情的习惯性绷紧,如一具杀人工具,冷冷注视着台上的变化。 “孩子,刑斯”刘梦涵口中吐出鲜血,眼前一黑,栽倒在的怀中。 “冷血?!” 和h还有帝国被废手臂的男人,同时不敢置信的叫着那个人的名字,那是世纪组织名声在外的大名鼎鼎的‘冷血’头目。这么说‘冷血’也插手‘热血’的事务了?他竟然一枪射中了刘梦涵的心脏,同时,另一枪刻意的射击,击中了在刘梦涵旁边的布丁,她也在那枪响之后,毫无知觉的倒地。 冷血,出手必死,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他是创世纪组织的另一个部门的头目,专管组织内的杀手成员。而聂冷风恰恰与他相反,是创世纪组织‘热血’部门的头目,手下主要教授的成员都是在执行雇主任务时,不仅要听从雇主的意愿,不能杀任何与雇主有利害关系的人,包括要对雇主下毒手,对出任务中对‘热血’成员形成性命威胁的雇主的对手。他们不仅要高规格完成规避雇主与自身身体伤害,而且要绝对高标准完成雇主交代的任务。 世纪总部,一般指派‘热血’还是‘冷血’出任务,完全取决于客人的喜好。有些客人面对要追杀他们的人,喜欢一了百了,就是杀之而后快,自然就选择‘冷血’为他们服务。有些客人不喜欢无故杀人,杀针对他的人,而且又要与危险的对手竞争中夺得胜利,自然就选择更优良的服务,那就是高价请‘热血’成员的人,替他们完成任务。 冷血与热血两部门,难度系数最高,最不容易请到的,自然是‘热血’的人,他们往往接最有挑战性的任务,其它根本请不动他们。冷血对雇主的要求也相当高,也不容易出任务,相较‘热血’,却算是出任务奇多的了,杀人也更多。 总的来说,两大部门,‘热血’一般接任务难度系数较高,这个部门的人员同时也是最精良的,尤胜可以麻木随便杀人的冷血。两大部门包括创世纪大大部门以及成员,同时归属开山教父rd管辖,一切直接听命于老rd,他们的灵魂领袖。 “冷血,你疯了?” h颤抖的捂着刘梦涵出血的心脏部位,满手是血,刘梦涵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作为‘热血’成员之一的h,自然不相信同属创世纪组织成员的‘冷血’,会出手坏他们的事,而且一枪要了刘梦涵的命。 刘梦涵本来是可以躲的,为了配合演戏,她刻意没躲。中枪是一定的,帝国和‘热血’也没有人想过刘梦涵会直接毙命。没想到从中跳出来一个‘冷血’,坏了帝国和‘热血’双方的计划,并且双方都失去了对他们而言非常有用的刘梦涵。以冷血杀手着称的‘冷血’头目,果然是名如其人。 “冷血,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你是在跟‘热血’作对,违背组织的宗旨。”冷视冷血。 ‘冷血’面不改色嘴唇轻启,淡漠溢出声音,“世纪组织的成员是不允许有弱点的,聂冷风也不例外。”这也是组织的宗旨。 所有被视为弱点的东西,都将被扫清,直到没有东西可以被敌人利用,用作对世纪的人形成威胁。聂冷风的弱点是刘梦涵,刘梦涵的弱点是家人,有刘梦涵的存在,聂冷风永远被帝国的人威胁,这是世纪组织的人不允许存在的。 在残酷面前,和h听罢,再不做声,在几人很短的对话后,急速在众人的视线下,带奄奄一息的刘梦涵离开。 “不,妈妈。” 刘向晨自从刘梦涵被枪击中,嗓子便哭哑了 。他想跑过去看妈妈的状况,被聂鹰死死拽着,只能在原地挣扎哭闹。为防止孩子的哭闹可能会让杀手对孩子下毒手,聂鹰死死捂着孩子的嘴,不让他发出哭闹的声音。 寒秋少也好不到哪去,面相死灰,想要过去,奈何刚才刘梦涵一推林美丽,把重心都推向了寒秋少,寒秋少扶住林美丽,根本没空闲去救刘梦涵。而很快的,在枪响后,林美丽经受不住刘梦涵中枪的打击,直接就昏倒在地,寒秋少只能抱着她,不让她遭其它意外。 刘涵山爱女心切,不顾性命之忧,对方拿枪支逼退的状态,跑过来想要过来夺刘梦涵,在世纪的人威胁要杀死其他人的情况下,他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忍痛退回去,傻傻站在那里,望着奄奄一息的女儿,伤心欲绝泪水模糊了视线。 才刚相认,就发生这种事,是谁也不可能经受得住打击。台上台下所有人在对方枪支的威逼下,只能在原地痛苦受煎熬,场面一度窒息的冷。 “放开她。” 哑然的声音,如一口沉闷的老钟,刑斯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枪。他是怎么逼近到和h身前的,根本看不清,手中的枪已经被夺,并且被枪口对准。一脸看不出喜怒的刑斯,决然的枪口指着的胸膛。 “刑斯” 刘梦涵沾满泪水的眼渐渐模糊,抬手要伸向他的手,也渐渐垂落,心中有一个具大的硬块,在她手滑落的那一刻,在他身体里渐渐的沉了下去,坠入无底黑暗的深渊,砸出一个大洞,空虚和艰涩沾满了整个胸腔,怎么排遣都排遣不掉那份压抑的窒息感。 好像那砸下去的硬块永远都不到底,沉沉的,虚虚的,浮浮的,一直难受着,无法控制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无边的绝望沾满他整个灵魂。 “这位先生,你没有弱点吗?想要你身边的人死得干净,就快点动手。” 冷血以睥睨的姿态傲视一切,一枪打死了帝国那个被废手臂的人,以作警告。刑斯在他的警告下缓缓的放下枪,艰难的移开步伐,却怎么也迈不开,悍然不动,看着他们将刘梦涵带离。 生不能在一起,死必然要拥她入怀,让她安然的走。 只是,注定不能。 他不是软弱,如她现在,她有绝对利落的身手对付袭击之人,成功逃脱,甚至还能干掉这里的所有袭击者。逃得过这次,逃不过的是下次她要面对的就是整个世纪和帝国的追杀。即使她还是侥幸不死逃脱,不能逃脱的,是与她有连带关系的亲人,这些被敌人成功利用,绑住了她的手脚。如若他逞强,他也不能逃脱这种境地,亲人势必遭殃。 帝国、热血、他,一样老谋深算的三方,一度在暗中的较量中,笃定她不会真的死,谁又想得到这结果竟是如此出离的意外。聂冷风的‘弱点’被自己人去除,帝国再无漏洞利用,而他,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失去了的还有什么 垂手,放弃,眼睁睁看着她被抱走,带离。 他明白,即使这次她不死,能被聂冷风救活,她也注定会死。世纪的人还会要了她的命,因为她是聂冷风的弱点,是世纪有可能被击破的致命弱点,既然已经被帝国洞察她原先的身份,那么世纪就得去除这个可能对世纪造成伤害的弱点,聂冷风也毫无办法,这就是组织残忍的规则。 此刻,他唯有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她离开,消失在他的视线,这就是她的命。唯一能做的就是现在隐藏住自己的锋芒,不让世纪和帝国察觉到另一股有与他们抗衡的势力,来护住自己的亲人。 只要护住了自己的亲人,他才能放手蓄齐力量,为她报仇实施计划。 帝国,他发誓要让它破灭! 她的离开,这已经是第几天了。满室的烟灰无人打扫,外加一个狼狈,下巴满是须根的男人,这个房子再无其他人。 一斜人影走进来,少去平日玩世不恭的笑容,表情无限凝重,一身衣装也变得深沉。暗沉的光若有似无,他们浑然忘掉有亮光的存在,处在黑暗中,拒绝着无限光亮的探照,就如那黯淡死灰的心情。 “有事?”连表情都变成了不拘言笑,声音有丝丝沙哑。 “布丁的事抱歉。” 刑斯一如先前的姿势,埋在沙发中,深吸着烟雾。 俊美的脸庞没入黑暗之中,只有外头余光的微光,半推半就的不时洒在他身上。夜包围着他们,涩然的凉,凉到身心,孤独午夜的灵魂,亦不过如此。 “人生有失有得,你说得对,有些东西不能不顾一切的头脑发热,换做我,我也会和你一样那么做。你明白,我明白,刘梦涵也明白。” 无关懦弱,得与失,在这之间横担着一种责任,抛弃责任,谁也经受不住内心的自责。刘梦涵为了她身边的亲人,付出的代价惨重,用她的生命成全着亲人的安危,这是唯一的选择,他们有什么资格谴责她这样的极端,谴责她为什么不放下亲人的安危自己逃跑。 同理,他也就无法对刑斯的做法有任何的斥责,因为他也要保护他身边要保护的人,而不只是刘梦涵,所以他不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3章 她是骗子 “h,人类抗噪音的底线是多少?”不咸不淡的声音清冷清晰,将白人男子的表情全数纳入眼底。 声音的干扰,抬起头来,黑人男子突然裂开一嘴干净的白牙,玩味的冲着白人男子笑,“嗨,h,恭喜你,我们抗噪音干扰的极限‘白老鼠’终于有着落了。” “噢,。”h一脸沮丧,哭丧着一张脸,“a,我觉得我应该去火星练习我的无声步伐,而不是面对那该死的噪音。” “我会让你两样都如愿的。”继续淡然的声音,外带一张波澜不惊坚定的脸。 “a,你比冷血还要没人性。”h哀怨着一双魅惑的眼睛。 冷血?脑中过滤,终是想起来宴会上发生的事,现在她已经‘死’了。 “他在哪?”冷眸死海般平静。 人性?‘冷血’冷然的声音骤然在白人男子h耳边响起,“要不要我给你点‘人性’建议?这么好的身材应该拿去试验人体对子弹的抗承受能力。” 一字一句溢字清晰,h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很‘人性’,果然很‘冷血’! 冷血弹无虚发,开枪必毙命对手于枪下,一枪丧命倒是爽快,然,若是让他故意拿来当枪把子,几十枪不死那种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状况,h实在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的一个惨不忍睹。 “冷血,你骗了我们。”风大竟然在昏迷前和冷血算计他们这些可爱的手下,当时h和都以为冷血是真要刘梦涵的命。 “骗?不这样,你们能躲过帝国的耳目吗,刘家的人能摆脱帝国的威胁?” 只有刘梦涵‘死’了,帝国的人利用刘家人的兴趣和被利用的价值也就没有了。只要今后对方觉察不到刘梦涵的存在,刘家人就永远都是安全的。不演得逼真,根本无法让老谋深算的帝国相信戏是真的。 唯一能让对方相信的,便只有‘冷血’出马,因为一枪毙命是他的个性,也是他的骄傲。 “我冷血的声誉算是为你们破了例,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无冷血这个人。” 冷血的语句依旧是惯常的生冷僵硬,毫无情绪,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的人生自到大便是杀人,开枪毙命是身为一个杀手的骄傲,如今破了这个神话,即使只是为了配合同伴做戏,迷惑对手而故意失手,一个杀手的骄傲也不允许这样的失误,唯一的结果便是收手,从此远离杀手生涯,不再拿枪。 “他要去哪里?”h颇为意外。 “我们想要什么,便是他想要什么。”只是浅谈的目光停留在冷血离开的那个方向。 一个没有自由的杀手,整日面对残酷,最想要的不过是简单找一处清净之地,过完余生,便是最大的满足,只是帝国不愿意放过他们,自由平静的日子便不可能,最好的办法是消除根源剿灭帝国。 又有谁知道,如今世纪组织就只剩下了‘热血’部门这个躯壳,以及以大写字母命名的6个字母的成员,还有一个‘热血’部门的头目聂冷风,一个隐退的冷血,,其余的都被一手创办它的rd付之一炬的毁灭。 一手由rd创造的邪恶,栽培的庞大强大精良人员,杀人机器,也由他这个缔造者一手亲自毁灭。 万恶有了开头,便会继续作恶,所以,被他培养的杀人‘机器’他一个都不留,被他以比赛获得自由的名义,诱使大批组织内的各个杀手成员回基地,然后一点一点的以各种方式杀死。留下‘热血’所有成员,只不过因为他们不曾杀过无辜之人,就这么简单。 这就是矛盾的慈善与邪恶的两极分化的老rd,从年轻时对世界的仇恨,创建世纪组织,到晚年的悔悟,毁灭亲自培养起来的组织、组织内的人员,断了继续邪恶祸害的源头。大量的优秀人员不是死在了他们的技能上面,而是一个在他们脑子里培植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就是缔造他们的人不会亲手毁掉他的辉煌,所以他们看不懂老罗兰,所以他们的死是意外中的不意外。 从刘梦涵获得自由的那一刻起,其实世纪就已经‘死’了,只剩下‘热血’。聂冷风原本是想要解散人员的,奈何这时候的帝国突然兴风作浪,与世纪的人作对,要绞杀世纪组织的人。这时候的帝国仍然不知庞大的世纪组织帝国,早在一夜之间被缔造者毁灭,成了一支弱旅。 一个保留着辉煌名头,却已经不存在的组织,怎是帝国的对手。 他们该庆幸的是,没有在这几个月之前就动手挑衅世纪,否则面对强大的世纪组织,帝国必亡!就算现在只是面对世纪组织最优秀的部门,一个只有7人的‘热血’,他们都吃不透,何况是要覆灭曾经强大的世纪。 失忆一回,才短短几个月,变化那么大,刘梦涵仿佛做了一场梦,她又回来了,接替聂冷风的位置。 聂冷风早在一年前,心脏就出了问题,如今紧要关头更是长期昏迷不醒,‘热血’不缺独立优秀的人员,独独缺一个有强大组织能力运筹帷幄的优秀指挥者,来面对强大的帝国。没有谁比刘梦涵再适合不过的人选。 数月后, 阳光海滩别墅,慵懒的太阳懒懒的晒在女子的身上,恬静的脸平和无异动。手头的财经杂志男子俊美的轮廓,是整个画面最为震撼的亮点,英睿果决的脸庞,是一个商业巨子蚕食霸业的标志。 数月之间,江山世纪董事之女以假子骗婚,江山世纪夫人当年抱错孩子一事不胫而走,的拥有者。铺天盖地的消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占据各大媒体报纸杂志首版头条。 恩怨世仇,短短数月,全数吞并,刘涵山夫妇被迫卖掉江山世纪卖掉刘宅,隐退田园。 仇恨如此清晰,即使她死了,他依旧不放过对她‘欺骗’的仇恨,对她家人展开报复。刑睿,一个重新换过身份的男人,在几个月之间,所有人都又重新给他下了定义,集团,无人敢得罪,江山世纪的被收购在所难免。 “a,要不要去教训一下那个男人,比如——,”邪恶的扯动唇角,“比如侵入他的公司系统,盗一些商业机密抛到市面上?” 平时倒也真没那么无聊,做这些无聊的事,只是那个男人对a的家人实在太过嚣张,而且a还为他生了个孩子。 有仇不报,倒也不是a的风格。 “这些,还是留到消灭帝国再说。” 毫无情绪的收拢杂志,丢到一边,海蓝的天仿佛伸手可得,又咫尺天涯。美眸只是望着那片天,陷入沉思。 他们是一群在残酷中历练出来的产物,从来都不曾经历过年轻气盛,只有一颗在残酷摧残下无比清醒的脑袋。纵是也明白,即使a不阻拦,他也不可能在现在去教训那个男人。 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狡猾的帝国,一点动静就能让对方察觉到风吹草动的异动。集团的动向,不完全相信刘梦涵真的死了。 集团有实效性打击的并不多,犹如凤毛麟角,集团有一些不一样的受到实质性报复,就有可能让对方察觉到a还在,因为只有她还在,才有可能对刑斯能展开有实力的实际性的惩罚。 一旦逞一时之快,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灰烬,刘家人还会被牵连进危险中来,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的公司被收购,眼睁睁看着他们伤心欲绝而无动于衷。 也许这太过冷血,也是最有效保护刘家人的办法。 “事情办得怎么样?”轮椅上的她坦然面对。 “a,组已经成功浸入帝国国海外秘密基地,将其成功捣毁,现在各方正在全力试图搜索侦查帝国各分部与总部的联系,找出总部。这段时间帝国在襄垣市的洗钱公司有所停滞,而且也减少了对各个重要企业和商业公司的暗中卑鄙手段威逼,有明显淡化在襄垣市的疯狂捞金行动,所有项目可能会进一步撤离。” “还有呢?”这么大块肥肉,帝国不赚,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据他们捣毁的国海外基地,还未来得及销毁留下的少量资料显示,帝国另外几个重要海外据点被无端被人侵入控制,泄露帝国重要机密,致使大部分帝国优秀人员名单和动向被泄露,被逐一消灭,损失许多精良人员。 帝国内部的分析是有可能有另外一股新力量在对他们夹击,这可能是他们在襄垣市收敛的原因。从现在看,我们的人捣毁了几个帝国的秘密据点,消灭了大部分帝国精良人员,又获悉了一些帝国其他据点一些线索,而且另一股强大的新力量也在对帝国动手,又实质性的捣毁了帝国几个基地,现在帝国腹背受敌, 原计划我们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摆平帝国,现在看来步伐可能会加快,就是不知道现在那股新力量是敌是友,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原本汇报给她。 “这事由我负责。”她斩钉截铁的声音。 扫了她腿上一眼,“a,你的腿再不手术,就有可能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我不能用药物。”她双手推着轮椅离开。 6个人面对整个强大帝国各方面皆优良的精英人员,不受伤是不可能的,每天面对的都是生死的考验,生死已经置之度外。一双腿换来绝密信息,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害,换来双腿都残缺又算得了什么。 ‘热血’的人不是不杀人,除了帝国的人例外。 别墅上面,的人影套啦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望着远方,一双原本该属于精彩的澄亮双眼,里面全是灰暗的色彩。他只是定定的拿着个板凳,空洞的坐在那里,双手托着腮。 一连几个月,没有人能让他笑过一回,连说话都懒洋洋,惜字如金。 每天除了深思游移,向着远方发呆,便是那止也止不住的晶莹泪花,不停的滑落的稚嫩脸庞,再滑向那手上每天都拿着的画,他曾经和妈妈一起画的画,那面有他有妈妈。 年纪,就已经到了唉声叹气,叹人生长短,幼的心灵长满阴影。 “后爹,我要回我和妈妈住的别墅。” 他扬起脑袋,这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无辜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寒秋少心头一酸,刑斯又怎么可能让孩子回去,他是要儿子彻彻底底忘掉他仇恨的女人啊。 就是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4章 他又树了一个敌人 “不,她是妈妈,是妈妈。”儿子狠狠的吼了回去。 嘶,纸张的撕裂声在空气里异常清晰,哭声停止,愣愣的看着眼前变成一地碎片的画。 啊宣泄的大叫声划破别墅内,刘向晨痛苦撕心裂肺的嘶叫声,击打着众人的心,有一种叫做不忍、心痛的东西在流动。 “我说过她不是你妈妈,妮可带他回卧室。”刑斯冷冷地吩咐,丝毫不为他的行为感到有任何不妥。 直到女人和孩子的身影都不见,浓重的痛苦爬上眉梢,转瞬又都消失殆尽。 脖子上的痛,不及心里的痛。他早该知道,这么多个月了,以世纪绝对优于帝国的实力,世纪的人竟然还没能达到他预想的重创帝国,这中间一定是什么环节出了错,不然庞大的世纪,又怎么能够容忍别人从他们口中老虎拔牙,而不发威,无动于衷,只是重创了一些帝国的基地。 当初他坚信一个庞大的世纪能对付得了帝国,所以他放心的以为世纪的人会可以完好的保全刘梦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她死了!他是可以保护她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想引起世纪的注意,知道他的实力,所以他没有。这是无法弥补的过错,这是他的责任。 “刑斯,非要让孩子恨你吗?为什么不跟他解释。” 不允许孩子跟刘家人接触,也不让他看到关于刘梦涵的一切,甚至毁了唯一刘梦涵与孩子画的画,这些对孩子来说是残忍的,恐怕就是他也心疼得要死,就是无法温柔下来给孩子一通解释。 这中间,孩子和刘梦涵以及刘家人是最大的牺牲品。 黑眸略微不动声色的扫了下四周,方才降下一些警惕,留下简短一句话,“五个月后,我还刘家人公道!” 孩子的真相之谜,也会公之于众,他不会让刘梦涵的鲜血白流。 微风动,独留下司礼斯,纤长的手一点一点捡起地上被撕掉的画。 也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懂,言行举止和在外面高调对刘家人对刘梦涵的恨,不让儿子接触任何刘梦涵和刘家的东西,不过是迷惑对手,让对方不把怀疑的目光对向他而已。迷惑了对手,却也迷惑住了身边的人,让他们对他造成误会,造成了恨,其实有谁比刑斯还苦。 恨她,所以就没有理由去跟帝国作对,为她的死讨回公道,帝国就不会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他,不会怀疑另一股新力量来自他背后,这是最好的转移对方视线的策略。 他的刻意隐瞒不解释,致使儿子与他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刘家人视他如仇敌,连向来支持他的刑天慕,也一再叹息刑斯做得太绝,人都死了,还折磨。他的苦与谁诉说?! 他一向不喜欢辩解,做了就是做了,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一切都可以挽回,除了她。绝望爬上脸庞,这辈子怕是再也找不到那样一个女人,再回到他身边。 站在门口,强与、不得入内的牌子,映入眼帘。与的替代品,是两张男人的头像,一个是他一个是落少。 儿子排斥他和落少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不为别的,自从刘梦涵走了之后,他们便不再常来看他。他来,也只是对他凶,就像今天撕了他的画伤了他的心,还长久将儿子禁锢在这栋别墅里,除了这里,他哪也不许去。 他又怎明白,这几个月在别人口中说的,他和落少最近一直沉迷于女涩,其实是不得已的苦衷和障眼法,掩盖他们要做的事。他们又哪里有时间去玩女人,去周游世界。落少更是潇洒一去周游各国,那哪是去游玩,是拿命在拼啊。 他明白,孩子是真想落少了,怨他不来看他,却是真恨他这个父亲恨得紧,仇人一样的恨。回到书房,将那一块块碎纸片用沾液合成,一点一点的拼凑,终于是勉强拼凑出了原来位置的图形。 那个常穿一个颜色的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大人一定是刘梦涵了,孩是儿子。另一个房子里,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和一个女子牵着一名漂亮的女孩,那个男人一定是他了,孩子是他的‘孩子’,那个女人不得而知,肯定不是刘梦涵。 他其实是希望与儿子他们站队的,为何要把他重新归堆,推给别人。 “刑斯,我受够你了,从现在开始,上班,你爱怎样就怎样,你最好现在就把我爸的公司,和大伯的公司一样整倒!” 刘萧寒冷着一张脸,将一堆文件摔到刑斯的办公桌前,解开胸前的领带,狠狠的拽了下来。 他受够了,当初是因为要保住大伯的公司,他不得不受刑斯的威胁,工作,收购了,这个冷血的嗜血男人,又以他父亲公司的生死存亡要挟他。 整整一年的时间,,刘萧寒已经被打磨成一个老手的商人,脾气已被大大的磨练出耐性,但是每回看到面前这个男人,他就抑制不住想暴揍的冲动。大伯失去唯一的女儿,已经是最大的打击,为什么还要报复他们,弄垮大伯的公司,还逼他进他的公司。 他不能再为了保全父亲的公司,而再一再的忍让屈从。也许他现在这么做的代价,会是父亲的万山世纪不久的将来 也要宣告破产,刘家今后在本市将永远无立身之地,但是他义无反顾! “怎么,翅膀硬了?打算要跟你爸一起返璞归真,过清净的日子?”静静的睨视着他,看不出任何心情。 “你怎么知道?” 刘萧寒惊讶着一张脸,这个男人是什么知道父亲刘万山的决定,决定以卵击石也不再屈从,而且知道父亲最近打算遣散卖掉公司,和大伯离开本市过平静的日子。 “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答复。”淡然着声音过后,再不理他,埋头签着文件,喝着桌边已经冷掉的咖啡。 冷咖啡!这个男人在喝着冷咖啡而毫无感觉。 刘萧寒眯着眼睛,不住打量着他。一年的时间,他的习性刘萧寒早已是了若指掌,严厉,雷厉风行,一点错误都不容许。一杯咖啡的问题,已经让很多秘书和助理被迫打包袱走人。 这一年来从来没见他笑过,那张不冷不淡的脸走到哪里,都让人心翼翼,不敢造次。就算他不说话,也无时无刻给人压力。他从来不迁就别人工作上的失误,独独他刘萧寒,犯了一次又一次的错误,还能继续留下来。 有时候刘萧寒都不明白,要整他整刘氏家族,他有的是手段,为何独独把他带在身边,为何不干脆让老爸的公司也破产。 “抱歉,我没有兴趣等你三天。”刘萧寒转身就要走。 背后在他转身之际,不冷不热的声音掷地有声,让刘萧寒心惊胆颤,“你认为有谁敢和你父亲谈转让公司的事?”即便是原先谈了,也等同于作废。他知道刑斯有这方面的能力。 手机响起,刑斯接了个电话,很简短的对话,他只是在听,偶尔一两声应付的嗯声,再无其它。挂了电话,眉梢有一刻松动,嘴角浮起一丝短暂的弧度,转瞬又都收敛不见。双眸盯着手机屏幕凝滞片刻,方才从思绪中回拢。 短短的思绪,竟有一丝落寞,刘萧寒不确定他是否真的眼花了。 “刘萧寒,你被解雇了!”说这话时,刘萧寒品到了他言语里一丝轻松,甚至愉悦。 “刑斯”一个电话,居然改变了那么多,刘萧寒傻傻站在那里。 “还不走,难道在等我改变主意?” 拉长的声音带着不悦,看似又不是,其实他多想再听刘萧寒叫他一声姐夫。 茫然关了办公室的门,刘萧寒眼前一片迷茫。他是那么的没用,他觉得很对不起刘梦涵,很对不起伯父伯母,他没能带外甥去给伯父伯母看一下。一年来,伯父伯母是十分想要见见那孩子的,哪怕真的不是刘梦涵的孩子。 刘梦涵生前视孩子如命,他们又怎么能真的对孩子不在意,他也不能。他忽然很想去墓地看一看她,哪怕那里只是一个空坟,他也要去跟她说说话,说一句‘姐,我想你了’。 “刑斯,我回来了。” 低哑的声音低低传在办公室内,一身白色休闲装下,压得低低地鸭舌帽被他拿下,露出一张帅气略显疲惫,满是须根的脸。须根只是给他添了更足的男人味,并不影响他帅气的脸。 这一声回归的召呼,久违透着历经危险后的平静。有多久没见面了,一年不长不短,在他们看来,却好像无数次从鬼门关前走过,又被拉了回来,平静到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喜悦的地方。 彼此拥抱在一起,默默庆祝着最后的胜利。没有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放松下来的惆怅,一颗激不起狂澜的心。在这场胜利里,胜利的同时,他们失去的远比丢失所有的钱财,和享不尽的荣华还要多,多到再无法用任何一场胜利能弥补那曾经的失去。 “我想见见孩子。”落展鹏说出长久所想。 凌源别墅,一辆限量版兰博基尼停在别墅内,汽车后备箱放着熟悉的行李箱,刑斯眼一眯,危险的睨视着朝车子正走来的一大一,两个拿物件行李的人。那人儿手里抱着大抱熊,屁颠屁颠的跟在大人的身后,而前面的大人 “纪哲修。”刑斯咬牙切齿的冷视着来人。 那人儿一见到眼前出现的两个大男人,身体明显僵化,下一刻快速的躲进男人的身后,将自己的身子完全躲离前面的人的视线。 “刘向晨,不认识叔叔了,快从洞里出来觅食。” 落展鹏老鹰抓鸡一样,从纪哲修身后捞起刘向晨,整个抱进怀里,久违的笑了出来。怀里的东西踢蹬着,排斥他的接近,一下又一下的挣脱,挪开他一再接近的手。 “叫兽,你要带我干儿子去哪里?” “月鸟,他是心甘情愿跟我去周游世界的。”纪哲修不置可否的摊着双手,完全忽视刑斯的存在。 “叫兽,没想到最近几年都没追踪到你,竟然打起了拐卖孩子的勾当。”落展鹏并不怒。 “我跟你们是一国的。”清逸的脸渗出笑意,有一种医生的温润。 “叫兽,我会给你最高规格的国葬!” 一国的会拐带他的孩子?看来该给他准备国葬了。 刑斯不动声色从落展鹏怀里抱过孩子,谁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1章 爱情离他越来越远了 “你来干什么?”她冷冷地抛给他一个排斥的声音。 “难道你对李落实动了情?”萧襟翼在身后将整个脸贴着她的侧脸。 “怎么,这一年对我不管不问,难道我还需要守着那份没有任何可靠性的爱情?” 人前在爷爷面前保证,只是一转身,他又对她忽视了个彻底,这算什么,她是傻子吗?傻过一次,她便不会再对他傻第二次。 行踪飘忽不定,总也找不到他,难道不是有别的女人? 哈哈,太惬意了,居然撞破了刑漫的好事,那丫头居然脸红了,居然也有把柄落在他手里的一天。落展鹏心情俱佳,抱着一束玫瑰走向刑斯。 “砖,法国空运过来的玫瑰,不错吧。”落展鹏自顾欣赏。 “”某人抽搐状,某少还是死性不改,依旧挑衅他脾气,送他红玫瑰,而且是整束的,和当初如出一辙。 “砖啊,我决定了,我要替我儿子向刘梦涵宝贝的那个公主求婚,你说怎么样?”落展鹏心情大好。 花不是送刑斯的,这下他该不会生他气了吧?为何还是让他感觉阴嗖嗖的,事态比送他花还严重?好吧,虽然那是刘梦涵和聂冷风的孩子,那也是继承了刘梦涵迷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好不好。将来嫁给他儿子不亏。 刑斯那眼神无不是,落少,出门看黄历了吗,替儿子求婚看日子了吗,明天的太阳还想见到吗?也不看看他挑的对象是谁!刑斯眼神无处不在是犀利的威胁,落展鹏惊惧着一张脸,十分逼真。 “哈哈,砖,你现在就是要我去死,我也要誓死为我儿子,追求幸福的权利去奋斗,去做斗争。” “”刑斯无视他,漫不经心翻着杂志。 “如果刘梦涵的孩子是刑斯的呢,你要不要再插上一脚?”司礼斯幽灵般出现在身后,手轻拍在落展鹏肩上,做着无言的安慰。 “”什么,那公主是某祸害刑斯的女儿?惊讶、无语,双重打击。 为毛是这样,立时,落展鹏一张原本兴奋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像刑斯这么自私的大男人,对他又这么多成见,又怎么肯把他的女儿嫁给他儿子。有没有天理,这么天大的好事,就这么泡汤了。伤心,有木有,凌乱,有木有。 话说,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某砖平白无故多出了个儿子,他已经羡慕得要死,这下自己也有了儿子,这下扯平了吧?为毛那家伙又生了个女儿,自己又处下风了。现在自己再努力生个娃?啊呸,自己女人和儿子还没找回来呢,跟谁生! 等等,这两个人都知道了那公主是刑斯的孩子,就他不知道?哇靠,他是不是落伍了,为什么没人告诉他。 “砖,四,我恨你们。”落展鹏枕靠在司礼斯臂弯处‘哭泣’,蹭眼泪。 “耶,落落,你果然和布丁阿姨有夫妻相,都要我妹妹将来嫁给你儿子。”刘向晨不知什么时候,也稀奇的来凑热闹了。 闻此,落展鹏立刻自司礼斯臂弯快速抬起头来,眼睛晶亮晶亮,弯腰激动抓着刘向晨的双臂,“干儿子,你看到我女人了?” 刘向晨干咳了两声,故作深沉,何止看到他女人,连儿子都见着了。他就是要急死落落,气死他。 落展鹏急了,偷偷凑到娃耳边,对刘向晨展开攻势,“干儿子,我对你好不?”刘向晨点点头,“那亲上加亲好不?”落展鹏继续展开亲情攻势,刘向晨继续点头,然后后知后觉飞快的一个劲摇头。 “落落,你真坏,就你那花心遗传基因,我要是答应把妹妹嫁给你儿子,就是卖了妹妹。我不答应我妈妈也不答应,我爸爸更不会答应!” 还别说,关于反对,别的,还真没什么嫌弃的,就是担心落少的孩子遗传了某大人的花心。三个不答应,便把落展鹏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毫无精神。 “落落,午饭吃什么,我叫外婆做好了送来。”刘向晨安慰失落的落展鹏。 “面条!” “你从不吃面条的,你拿面条来做什么?” “上吊!”这世界上的人都欺负他,他不活了。 “恭喜你即将脱离苦海。”司礼斯真诚奉上真言。 “” “展鹏,我会烧几个美女过去给你的。”某砖自杂志上抬头。 “”落展鹏又再次无语涕零。 “落落,别急着走嘛,你都还没有好好看到你儿子和布丁阿姨,这样吧,我送你布丁阿姨和你儿子的录像带如何?”刘向晨比较人性的来了句感动之语,落展鹏赶紧诺诺点头,这回是感激涕零。 “干儿子,录像带呢?”落少满是期待伸手。 “你要跟我签订契约,跟我打工一年,我就给你。”某娃背手于后。 不是说送吗,怎么又有卖身契约,美其名曰‘条件’?某娃很淡定的告诉他,这是附赠的没错,录像是附送品,但必须完成条件在先!这简直又是美其名曰的敲诈行为,落展鹏又再次上当了。 签就签,就算 把他卖了,他也要看到儿子。不过他还不死心,退而求其次,“砖,要不,我做你女儿的干爹?” “不行,我女儿只能有我一个爹!”某斯很果断的回答。 儿子被身边的好友一个个强行拉去当干儿子,还擅自做主主动东认西认一些人当干爹,还认了个寒秋少当后爹,他已经十分恼火了,这回他绝对不准女儿叫任何人干爹。 “可我那天听到聂冷风对你女儿自称爸爸,你屁都不敢放一个。” 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些好友,这也不准那也不准。落展鹏一句大实话消遣,让刑斯窝囊的张着鸭蛋嘴在那里。 刘梦涵宁愿让他误会,也不告诉他孩子是他的。或许她是打算接受聂冷风的,于是乎让女儿叫他一声爸爸,也便自然而然,只要将来女儿愿意,他没立场去阻止。 “落落,你不要布丁阿姨和你儿子的录像带了吗,我后爹送兔子来了,你赶紧下去帮忙,把那些兔子送到我妈妈的别墅去。” 落落也真是的,没看到爸爸已经很难受了吗,还拿话激他,赶紧支走落展鹏。 “礼斯干爹,你的‘红颜知己’来了,你不下去吗?” 刘向晨好整以暇的好心提醒一旁站立的人,司礼斯胃翻滚着,抑制着血要往上涌,嘴角哆嗦着。如果可以,他一刻也不想要见到寒秋少。哪怕有一丝在医院偶遇的机会,他也不要。果不其然立马拨了电话,叫来直升飞机,在医院上空等候,他要直接坐飞机走。 礼斯叔叔不待见寒秋少,寒秋少待会就会上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刘向晨好心提醒司礼斯的原因,倒也不是真的想送客。终于,人都走了,刘向晨回首,跑到刑斯身边,很体贴的钻进被窝里,挤在刑斯的臂弯处,安心的闭上眼。 “爸爸,你放心,不论妈妈选择谁,你都是我爸爸,向晨不会抛下爸爸的。” 爸爸的忧伤,他岂会看不见,即使舔伤口,他也要替爸爸做这项工作,不让他自己独自一人舔伤口。 生了一场病,儿子变体贴多了,也让他知道他还有个女儿。原来生病是这样的幸福。如果早知道,他一定每天都期盼生病。 儿子的体贴多少让他感动,多少让他觉得他并不是一个人。 同时,他也很自责,不负责任的生病,害得儿子为他担心,并且决定留在医院,直到他好起来。儿子钻进被窝就睡着了,儿子甜甜的睡颜,嘴角残留着笑意,他无法去忽视。 感情的天窗在为很多东西开启,这在以前是很难想象的。有个儿子真好,他可以在一整天对着外人的冷漠下,留下一些温柔回家,对着家里可爱的儿子,或许今后还有女儿。每天带着满心欢喜回家,再带着恋恋不舍去工作,这生活总算是有盼头了,也有了甜蜜。 谁说生儿育女是负担,那也是一种精神寄托。 情不自禁摸摸儿子的脑袋,笑了,笑容也感染了她。他柔情的一面,在儿子面前,也只不过是平常藏着掖着,面上不表露出来,只是默默地为儿子做着父亲所有对儿子的关心,然后在儿子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愉悦着感受,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窘迫被她看去,他尴尬无比,尴尬的收回看儿子的视线。现在他只想跟儿子好好的睡一觉,努力试着没有她的日子,是否也能过得好。 风起,她关了窗,背对着他们坐在窗前,隔着玻璃,眸子平视前方。 她无法反驳,他会是一个尽责的好父亲,只要他稍稍用心,儿子根本无需其他,心便会无条件接受他。 不知坐了多久,儿子惺忪着睡眼动了动,懒懒的像懒猫一样,伸了伸展双臂。她走过去。 “儿子,起来,妈妈带你去洗澡。”语很轻,刻意压低。 “恩,不要,妈妈,我要呆在爸爸身边。”儿子在刑斯的臂弯里躺得舒服惬意,完全不想起来离开那温暖,双手更是更加依赖的抱紧刑斯的劲臂。 “脏猫,不洗澡,没有人会理你。” 儿子探出脑袋歪了歪,调皮的伸出舌头,快速收起,笑容还隐在唇际,“可是爸爸不会嫌弃我啊,而且爸爸也没洗。”说着,他又缩进大人怀抱。 语句如此肯定,料定刑斯不会嫌弃他,坚信得她动容。难以想象,如果今后儿子长期看不到刑斯,长期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会是怎样,那是难以想象的。刘梦涵心里堵得慌。 “这么说你是要跟着爸爸住,不打算跟妈妈和妹妹住了?”她忽然生出逗他之意。 其实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后悔了。儿子那黑亮含笑的脸,已经在一瞬间垮掉,眼含上晶莹的液体,在眼眶里转,转得她揪起了心。 儿子细言细语哀求她,妈妈,不要嘛,向晨可不可以和爸爸妈妈和妹妹一起住,妈妈?第一次,他这么泪眼汪汪,不再收起想法,发自内心的求她。她知道,儿子舍不得他们双方的任何一人分开,包括他的爸爸。 他想要完整的家庭,完整的父爱母爱。这么,就要过单亲生活,以前是因为不知道爸爸在哪,是谁,现在知道了,却不能生活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3章 她是真的爱他 熟悉的钢琴曲流畅的入耳,他抬起忧郁的双眼。前面片片落刘随风而飞,钢琴一个个音键之音深刻打入内心。 师父?他环顾四周,向着前面的林子走去。 “刑斯,还记得吗,当年你刚上中学的时候,有个老头子便每天幽灵一样,每天守候在你放学回家的路上,一守就到了你毕业,一坚持就是坚持了三年。” 背影,一个头发花白的西方典型的自然卷发老人,坐在钢琴前,手指慢慢的按着琴键,缓慢流畅的钢琴曲自手中自琴上流向四周。 刑斯记得,那时候还是贪玩的年纪,也就上一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有个外国老头,在教室里弹钢琴,很多学生都围着他,想让他教,可是他说,只要有谁能在不超过十秒之内,不借助任何其他外在工具,算出他要的正确数值,他便教那个人,并且他愿意将他毕生四分之一的财产赠与他。 最后的结果是,所有的朋友,只有他回答出来了。当时那个老人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走了。 后来,他再没见过他。上中学的时候,他又出现了,每天拿出协议,要他签接受财产的协议,这一坚持就坚持了三年,直到他妥协,于是他便莫名其妙,成了一个拥有多家海外公司的跨国际大公司的拥有人。 后来,他知道那个人叫密斯索,后来他知道了,只有四个人能在超过十秒之内,能准确回答出他问题的答案的正确数值,这便是后来的四个金砖四企的继承人,他,寒秋少,路易和丹尼斯。 每个人继承他四分之一的财产,听从他灌输的经商理念,然后各自发展,形成各自的风格,逐渐壮大,形成现在的‘金砖四企’的规模,每个人都没有让他失望。 密斯索,一个很奇怪又很聪明的人,有聪明的经商头脑,有过人的本身,拥有数不胜数的财富,却惟独无儿无女,一生只收了四个弟子。他说,他们中最执拗的便是刑斯,他追了三年,费了三年心血,才换得他答应继承自己的财产。 他也是他最欣赏的一个弟子,最有为最有个性,同时也是最低调,藏得最深的弟子。综合了路易过人的商业头脑,丹尼斯处事的圆滑,寒秋少血性果断的个性。 最终,再聪明的人,也被感情所困,他密斯索亦是如此。 钢琴声突然戛然而止,老密斯索停了下来。 “想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吗?” 知道,还有意义吗? 这几天静下来想了想,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对家人的关心,他还可以做得更好。付出不一定会得到回报,但不付出,永远也得不到回报。 他做得还不够,一点都不够。常常抱怨他不回家的爷爷,打击他又时常关心他的刑漫,其实他的关心还不够。他们总是很关心他,他又总是躲避他们的关心,就连他每次生病,都总是刻意不让他们知道。 也许他该重新搬回去住,结束一个人的孤独,也结束爷爷的孤独。或许他还应该去看看在坐牢的父亲,还有车祸瘫痪的母亲。 他们做错过,他不能原谅。可是在亲情上,他已经看不到他们当年的冷血,不止一次看到他们悔恨,流露出想要见一见他的迫切愿望,那些都不是演出来的,也不是为了图什么利,才要见他,而是单纯的想见一见儿子,寄托一种相思。 失去了亲生母亲,楚若凡都看开了,他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人,在包容与被包容中,一步步的学会成熟,回头你会发现,你丢掉了一些东西,同时也得到了更多有益的东西。 很心血来潮的,第一次他偷偷翻墙溜进别墅,摸进婴儿房。日思夜想的婴孩落入眼里,东西,他含笑自包装盒里拿出一个的礼物,带有漂亮吊坠珠子的的银环手镯,系在她的手上。珠子叮铃铃发出声动听的声音,他禁不住亲了亲女儿的巧的手,心翼翼抱起她。 “女儿,爸爸来看你了。”女儿依依呀呀的动着身子,朝他笑。 这才多大啊,大人一逗,就知道跟着笑了,将来一定是聪明的孩子。可千万不要像儿子一样,有时候对着他老是带刺。 他在别墅寻找着儿子的身影,不见,他皱着眉头走向阳台,儿子孤单的背影,在别墅下面远处的草地上,草地上几只兔子到处跑跑跳跳,他怀里抱着一只兔子,坐在草地上,仰着脑袋,背对着这边,望着远方的落日,好久都没有移向别处。 “女儿,爸爸和你拿哥哥的礼物,送给他好不好?” 一股相思浓烈的袭上心头,刑斯抱着女儿加快了脚步。 心翼翼靠近,不准备惊扰儿子,听到儿子在那自言自语。 “爸爸,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灰灰,你告诉我,爸爸会回来的。” 语哽咽,到底是有多想他了,才会这么伤心这么委屈。刑斯心底处柔软得不成样子,加快脚步走近儿子。 “儿子。” 叫出声的时候,察觉儿子身子怔了下,他没有直接转过身,迟钝了些时间才转过来,大眼睛盛着水雾透着茫然,直到看 到他,那雾水刷的就全部化成泪水汹涌的流淌了下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快速站起身子,冲他跑过来,抱住他的打腿。 儿子哭得肝肠寸断,惨兮兮,良久记起了什么,手往嘴里一放,狠狠的咬上一口,痛得他眼泪又是稀里哗啦。刑斯赶紧抱着女儿蹲下来,腾出手查看儿子的伤情。儿子是怎么了,精神是不是出问题了,他有了忧虑。 “爸爸,你没死,你没死,呜呜呜爸爸没死”刘向晨也不顾其他了,钻进刑斯怀抱。 死?这几天不通络,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根本不懂。好端端的,为什么说他死之类的话。儿子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哭得这么伤心。 “哟,儿子,你也够煽情的,这么想老爸?你看看你,把眼泪都蹭到妹妹的身上了,你想把眼泪淹没妹妹?”刑斯干脆就抱着女儿坐到草地上,腾出更多的地方让儿子趴在他身上,然后拭去儿子的眼泪。 “爸爸,你不许笑。这几天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给我电话。离岛发生了海啸,好多人都死了,我以为你也” 儿子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刑斯心一紧,难怪儿子这么伤心,原来是以为他再也不回来了。这么说这几天一定有很多人在找他?想必这里的报纸媒体,一定也报道得热火朝天,报道他失踪的事。 心里想到什么,他问了问儿子,“儿子,你妈妈呢?” “妈妈?妈妈去了离岛,都已经三四天了,落叔叔和礼斯叔叔还有刑漫阿姨也去了,都没有回来。爷爷又生病了,他也以为你没了。”儿子一一道来。 离岛,连日来出海找寻,一无所获。带着希望与绝望寻找的心,已经不知沉了多少次,将她打入地狱多少次。几天不眠不休,她还是身上原来那身衣服,不合眼不换过。老天爷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故意折磨她。 不见他,她誓不休。 希望找到他,又不希望见到的是他冰冷的尸体。害怕与希望纠结着,不断矛盾着,支撑着她找寻下去。 “刘梦涵,找到他了,他”落展鹏垂下眼帘。 一种希望砰然倒塌,她脸色煞白。 刑斯,为什么。她伏在盖着白布的尸体上,游轮上的房间里,一具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她颤抖着双手掀开他头部的白布,一张英俊脸色已经完全泛白的脸入眼。泪顺着脸颊滴淌下来,她的心快停止了。 “刑斯,你不能走,你还有孩子,两个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走了。你不止有孩子,还有我。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刘梦涵悲戚的亲吻上他冰冷的脸颊,他的唇,心痛到了极点。 “求你了好不好,快点醒来,只要你醒来,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刑斯,你醒醒,不要丢下我。”她使劲摇着这具冰冷的尸体。 刑斯,你听到没有,再不醒来,我就反悔了。 刘梦涵哭得悲戚,差点就断了声。 刘梦涵,你妥协一下会死啊,为什么他在的时候不珍惜,现在才知道后悔,追悔莫及。一想到他想要见女儿,她没答应,她哭得更伤心了。 好吧,都是她的错。当初误闯他的房间,然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如果她没进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就不会恨自己。生她气恨她是正常的,换做她,她也接受不了一个陌生男人突然闯进自己房间,然后非自己意愿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他戏弄她是应该的,怨恨也是应该的。 又有谁希望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他不高兴又有什么错。因为没有承诺过,也不存在欺骗,所以他不是什么负心汉,对她根本不用负什么责任,所以他有资格生气。 即使为了接近孩子,他不该践踏她的感情,而和她在一起,他也是太在乎儿子,最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只有那样,儿子才愿意接受他。这点他又是可怜的。 刑斯,我不在乎你爱我有多深了,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答应你。她在心里轻轻说着。 她抱紧着他毫无生机的冰冷身躯,久久都不舍得放开。 “你说真的?” 只要他醒来,她便和他在一起?冰冷的身躯终于蹦出一句话。刘梦涵连忙不住点头,泪洒在刑斯的脸上,只是她突然怔怔的,身体明显迟钝,迟些推开了怀抱着的人一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人,他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温润一笑。 泛着雾水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她咬了咬唇,看到男人靠近她,将她抱入怀。 “刘梦涵,好冷。”湿透衣服的身躯贴着她,她听到他胸膛间心脏强有力的跳动,说话的气息呼出热气,她结巴着,“你,你不是” 刚刚还是冰冷的身躯,又变成了源源不断的热量包围着她。 “刘梦涵,你不会反悔的对不对?”刑斯脸埋进刘梦涵的颈窝,感受她温暖的体温。 他骗了她?!刚刚她有多狼狈,他知道吗?刘梦涵由悲戚变成怒气,猛力推开刑斯。有所堤防的他,根本就没给她推开远距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4章 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儿子也是喜爱极了那手镯,手心翼翼捏着那吊坠珠子。 门吱的开了,刑斯双手都拎着食物食盒,这些大概是外面买的。酒店里一般都没有那种很具地方特色的饮食,她和儿子平时就喜欢吃些偏门别类的东西,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习惯了时常往家里带一些他们喜欢吃的东西,偶尔还会换些新的口味带回。 习惯,其实也不是习惯。有些东西,有时候要开一个多时的车,才能买到。光是习惯是不行的,还要有坚持。即使工作很繁忙,他也会腾出有限的时间去买回。他从来都不吃这些,每次只看她和儿子吃。 天壤之别的举动,以前她刚到襄垣市工作的时候,在他身边过一段时间,他从来都不会亲自为一件事浪费时间,能用钱打发别人去办的,他从来不会另辟途径亲自去做,除非是工作上的事情。 现在的变化,有点让人的感动,预示着他有在乎的人。 “刘梦涵,多吃点。”刑斯往刘梦涵碗里夹菜。 “好饱。”光是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男人,刘梦涵已经忘记吃饭的重要性。 现在的现状她很满足,何止满足,简直已经很幸福了。 现在这里有她的孩子,还有心爱的男人在身边,比什么都好,所有的一切其他,都可以忽略。 “就吃那一点,哪有力气,刚够走路。”刑斯又夹了菜往她碗里送。 “老爸,你有企图哦。”刘向晨数着米粒贼笑,看到老妈红了脸,老爸腹黑斜他,然后他快速扒拉碗里的饭,匆匆吃完,“老爸,今晚我跟李奶奶睡了,你们不要来打搅我。” 人儿赶紧打了床头电话,不一会,李婶便过来接他了,他们住隔壁的酒店房间。哈,儿子这话说反了,应该是他想说的,儿子替他说了,真是乖孩子,给他制造二人机会。 “刑斯,让我抱抱孩子。” “刘梦涵,再让我抱一会吧。”刑斯哪里舍得放手,就是现在夹着菜给刘梦涵,怀里还抱着女儿,不时低头逗她。 “你都抱一整天了。” 刘梦涵大大的抱怨,害得她想抱一下孩子都不行。 自从她醒来,刑斯就一直抱着女儿,舍不得放,比她这个妈还紧张,她都快要吃女儿的醋了。 “不是吧,才抱一会。”刑斯仍旧霸道的霸着女儿。 “女儿饿了。”刘梦涵幽幽满腹委屈,她也想抱女儿啊,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看到刑斯不甘的递来孩子,送到她怀里,刘梦涵就想笑。这个男人太搞笑太霸道了,连纠结的样子都超可爱,像个孩子糖被人抢了。这么可爱的他,还真少见。 刘梦涵掀了衣服,便喂起女儿,刑斯幽幽的看着,无比郁闷,那圆润的红点,被女儿含在嘴里,允着。他的眼睛便热了,女儿啊,你抢了老爸的福利。还是快快长大吧,还给老爸可怜兮兮的福利。 一看准没好事,刘梦涵被看得耳根烧了,怒着他,“看什么看,”身子转向另一边。 “老婆,你那里一点都没有缩水。”还很惹人犯罪,刑斯早就不淡定了,眼睛还在瞟着渐渐没了的艳色。怪不得儿子这么理解他,直接就电灯泡自动跑远,只是他忘了,还有个妹妹在这里。不过妹妹充其量只是当个萤火虫,有萤火虫的存在多浪漫啊。 谁是你老婆,刘梦涵怒骂之不要脸,居然敢当着女儿的面掉系她。 老婆,叫得多甜,她才不是。他都没给她名分,光是叫一声老婆听听,谁不会。 “难道不是吗?你都给我生俩个孩子了。老婆,我们明天就飞回去公正,你不想我们的女儿也被人说成私生女吧?多委屈女儿。” 刑斯死皮赖脸的坐近刘梦涵,脸都快贴到她的脸了。动作很亲昵,也很温情。不过刘梦涵很想打击打击他,于是板起脸来。 “我是答应跟你在一起没错,又没有说是现在。”而且那天她说什么事她都答应他,那也是在心里说的,他又听不到。 在大灰狼面前,她当然要变得狡猾才行,不然吃亏的总是她。 “”刑斯灰暗下表情,一脸挫败。 变聪明的女人果然不好欺负,不好欺负的后果便是,他又要忍受火烧火燎的煎熬。熬吧熬吧,都熬了一年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个把月的。只要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就是不让他碰她,一辈子让他在她身边,他也会无比满足。 事实证明,这是有违常理的,而且大大的违背心意。 “刑斯,我要和你离婚。” “好吧,我和孩子归你了。” “” 悦耳的手机铃声,吵死个人了。关键时刻,刹不住车的某人,无视着电话,继续运动。铃声响得更凶了,一遍一遍的拨来。 刑斯火了,抓起手机,看也不看是谁打的。 “如果没什么大事,今晚你最好祈祷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砖啊,是我。”纪哲修很无辜的无视刑斯的怒火。 “说!”咬牙切齿的某人。 “呵呵,那个,今晚你们一定很激烈吧?打个电话关心关心。” “”某男嘴角抽搐,难道他是神算? “什么老婆,一边去。”某女恼怒,果断翻身睡觉。 “可是我们已经公证了。”某男厚着脸皮凑过去身子。 “我家人没同意,你自己看着办,讨好不了我家人,别碰我。” “老婆,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家人不就承认了,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被他们横眉冷对,进不了岳父岳母家门吧?” “咦,讨厌。”某女一脚踹之,某人华丽丽被踹下床了。 怎么可以这样,本来想杀杀某人的威风,让他纠结一段时间,为什么他还是轻而易举将她的所有家人亲人都说服,再次承认了他的地位。 不算轰轰烈烈的恋爱,不算浪漫的表白,一切都在不言中,幸福时刻相伴。 襄垣市,最大的教堂,新娘子美艳如花,满脸幸福,一旁的新郎光芒四射,含情对望。这是一场迟来的婚礼,虽然早已经登记,婚礼却是迟迟而来。 “刘梦涵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刑斯先生,不论今后贫穷或疾苦?”神父念着婚礼仪式证词。 “她不愿意!”寒秋少一张俊脸出现在教堂,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喂喂,干吗要拉着我,喂,她不愿意”声音渐渐走远,随着落展鹏和司礼斯一道离开。 可怜的‘后爹’,就这样被人架走了,刘向晨笑眯眯的扬着手,目送着声音的来源之人,干爹,再见。今天可是他亲爹的婚礼,胳膊不能往外拐。 “说你愿意。”新郎深情对着新娘,众人的视线又回归台上的新郎新娘。 “我愿意。”迎接新郎深情霸道的目光,新娘含笑而答。 彼此交换戒指,当新郎拿出为新娘准备好的戒指,一款由专业人士专门拿到仪式现场的钻石戒指时,全场瞩目,闪耀的钻石戒指耀了大家的眼,牢牢吸住众人的视线。 这是一颗价值三亿多元,世界上最大的一颗粉钻,也是最完美无瑕的粉色钻石,做成的钻石戒指,由设计界大师诺曼亲手制作,据说此为诺曼大师生平最得意之作,作为个人展品不售卖,一直都躺在某个展览馆里。 而最近,听说这款钻石戒指被悄悄撤下展台,引得各方议论纷纷,纷纷猜忌其去向。今日出现在刑斯的婚礼上,着实让人意外。 不售卖,说一不二,这是诺曼的风格,为何到了刑斯手里,而且那个亲自送来戒指的,是全球最大的珠宝商大名鼎鼎的赫斯,这便打消了人们以为是赝品的猜忌。 “诺曼,这戒指物有所值。”赫斯过来跟刑斯握手。 诺曼,他就是诺曼?!众贵妇人和各家千金姐眼睛都看直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刑斯。诺曼,多西方的名字,没想到是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人,的拥有者。 “老婆,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刑斯交换戒指的时候,悄悄在刘梦涵耳边耳语,他确实不想跪天花板。 关于他这个身份,一直都未有人知道。这款戒指的设计,是他生平第一次做有关于戒指的,也是最后一次。这枚戒指的最终归宿,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不会是别人。 他看到刘梦涵刚看到戒指时,经验的眸,完全是松了口气,他真的怕她会不喜欢。 “老公,惊喜和意外可以有,不过最好不要有什么惊悚。”最好别扯上别的女人,否则 “老婆,不管怎么样,我都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居然敢骗我,明明去年那天你去欧思亚酒店的时候,就已经记起以前的记忆,而且还愿意跟我生下孩子,回来居然敢装作忘掉了,还攻击我的公司络,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今晚是不是该收点利息了,嗯?”刑斯在刘梦涵耳边低语着。 “那不是我干的,他们”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吻你。” “不好了刑斯,你的公司又被络攻击了,你快回去看看吧,好像还不止一个单位在攻击。”落展鹏幸灾乐祸的声音,刑斯眉一扬,敢打扰他结婚?刘梦涵那边的人可真是不消停,故意挑这天。 一脸的纠结,随即变成了无所谓的含笑,“这不是还有你吗,一边去,搞不定的话,我教唆我老婆让你女人再迟几年再回来。” “冷不丁你个死丫头,你敢回来,老子让你三天下不了床。”教堂内传来落某人咆哮的声音,然后渐渐走远。 刑斯和刘梦涵的儿子刑梓修的番外: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他的表情似乎在哀求,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莫爱子就坚持不住了,可是,最后,她还是笑了出来,她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样的温暖。 “没有。”她的话语却是不带着任何的温度,冰冷的即使在温暖的天气里,却仍旧让西门洛觉得发寒。 “我知道了。” 他有些落寞的回到车的里,莫爱子回过身子,和刚刚就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刑梓修并肩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5章 热闹中的寂寞 但是她亲眼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再听他对自己讲这么狂妄的话,她如何还能再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于是她憋足了一口气,咬牙选择分手。 那一年她二十五岁。 最初的时候,不是不难过的。因为要把一个人彻底从自己的心底里抹去,并不像丢掉所有与薛谨之的合影那样,只需犹豫一下下那么简单。 还有,当初她和薛谨之同居时,居然还领养了一只流浪狗玛丽。为了让自己彻底和过去决裂,自认异常勇敢的莫爱子一转身将玛丽丢给了薛谨之和他的新女友。以至于这之后的许多个岁月,她每一次在街角看见卷毛比熊犬,都心如刀割。那种负疚感在分手后的第四年还历久弥新,好像被她抛弃的并不是一只狗,而是孩子,她与薛谨之的孩子。 一转眼,又是一个四年过去了。他们在一起四年,分手四年,她果真还是一个人。薛谨之的话好像魔咒。 莫爱子虽然不服气,却也开始暗暗担心。 好在上帝总是会每个人打开另一扇窗户,连莫爱子身边的同事与所有至交好友都不曾想到,平凡的莫爱子可以再到总公司任职。 这是一次公司内部公开招聘,全国各家分公司多少人应试,最后,连莫爱子自己都不相信她真会在录取名单内。当然会有许多比她优秀的人,但他们或许缺少离家的动力或勇气。是,有谁像莫爱子一样失恋许久,只能鼓足勇气再到全世界都为之瞩目的都市试试运气。 莫爱子想,如果没有努力过,怎么知道一定不可以?这个城市的单身男女那么多,绝不会只多莫爱子这一个。至少,在这个被叫做东方明珠的国际化大都市里,三十岁还被剩下的莫爱子姐一定不会再被众人当成异类? 何况,她还只有二十九岁,还差二个月,才会到三十岁。 在正式报到之前,一直勤奋工作的莫爱子特意又给自己放了一个假期。短暂的g市之行结束那一日,她搭乘的飞机航班竟然延误。这还不算,在等待了四个时之后,她还得和所有旅客一道再改往一层的登机口登机。这意味着他们需要搭摆渡车而不是直接经廊桥,才能登上那架飞机的舷梯。 然而她前脚才随拥挤的人流踏进摆渡车,眼前登时一亮。对面人群中有一位极为面善的男士,不知不觉吸引了莫爱子的目光。 还记得有个综艺节目的嘉宾曾经为剩女们指点过迷津:独自旅行时,如果看见心仪的男士,请一定鼓起勇气和对方微笑问好。不要害怕失败,因为大多数男士都迟钝,不尝试过怎么知道一定会失败? 莫爱子时刻不忘自己剩女的身份,是以又轻悄地往对方跟前靠近了一步。一个人旅行的时间总是寂寞的,总是要有些艳遇才值得期待。 这一刻,脸蛋红红的莫爱子姐站在比肩接踵的乘客们中间,齐肩的短发略微有些蓬乱,卡其色纯棉风衣也因远超过四个时的久坐变得皱皱巴巴,身后的双肩背包更是鼓鼓囊囊,使得她的样貌远比实际年纪年轻了至少十岁左右。 那位男士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位陌生女郎略带躲闪的注视,他随即露出笑容,一面抬起空空荡荡的手掌同莫爱子致意,同时再以唇语隔了几个乘客向她道:“嗨。” 莫爱子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没想到好运如此之快降临。 她马上圆睁眼眸回应对方,在挤出一抹羞涩的微笑之后,又照着相亲秘笈上所授,迅速埋下脖子避开他的视线。就在她照着秘笈第三条所述再抬起眼睛,正好看见自己正对面一位不知何时站在此处的男士。身上的条绒西服与咔叽布长裤其实异常整洁斯文,只是英俊的脸上,那副笑容只能用揶揄二字来准确形容。双眸炯炯与莫爱子目接,视线里面意味正浓,一点不客气地含笑看着他面前――正对另一个相貌远不及他的陌生男性大发花痴的莫爱子姐。 然后,毫无预兆的下一秒,由于车厢内实在人满为患,不知是谁用力在她背后推搡了一把,没有防备的莫爱子顿时一头跌进这位微笑的男士怀内。他比她高出很多,莫爱子的手指完全出于本能在那一瞬间攥住他敞开的西服内浅色棉质衬衣。 也就在那一瞬间,莫爱子第一次体会到了她以前在包括薛谨之在内的所有异性身上,从未体会过的清新气息。 薛谨之是她的初恋男友,除此之外,莫爱子再没有任何机会同异性如此亲密接触过。但,有些气味并非如此接近才可以互相传递,特别是在我们如此人口众多的泱泱大国之中。 随即,这位同样陌生的男士也伸出有力的双臂,一面扶住莫爱子姐,同时也将她拉出自己的怀抱。 莫爱子的个性一向被说成马虎与敏感并存,而且是不该细致的时候敏感,不该马虎的时候粗放。当然也为此,吃过许多苦头。 就在她被对方推出他身前的一瞬间,莫爱子居然看见他衬衣纽扣上镂刻的品牌lg。白色纽扣如此细,突然间变得细致的莫爱子一下瞪大眼睛,因为那是一个低调与品位兼具的男装品牌,属于奢侈品行列,价格异常昂贵。 通常头等舱位的乘客都有专门登机 口,提前有专车接送,不会与他们这些经济舱的乘客挤在一道。虽然在这些购买经济舱座位的人士中,也不乏像巴菲特这样特异独行的顶级富豪,可穿成这样再搭乘经济舱位的,大多是喜好妆点门面的“月光”一族。不过,凭借莫爱子的直觉,眼前这一位身上,却有着她从未见过,满车厢男士均没有的大方气度。更遑论他还如斯高大英俊。 莫爱子出于本能,立刻缩回手,悄悄捂住自己风衣上的黑色大粒圆形纽扣。 她的手不够大,只能勉强捂住胸前那两颗最明显的。 其实她衣橱里面最多的,是一二个出自日系的牌子。最近因为中日关系紧张化,富有爱国精神的莫爱子毅然加入了身边男同胞们抵制日货的洪流。 即便如此,外出旅行,总要穿得体面些。而她身上这一件风衣,是她在淘宝上购得的。店家保证是原单货品,也和淘宝上许多原单大牌服饰一样,最可惜纽扣等五金件只能是缺少lg的蹩脚替代品。 天气有些闷热,莫爱子习惯性将所有外套的袖口往上捋,露出纤细白皙的半截手腕。这件卡其色风衣也不例外。左手腕上,有意无意展示着一只美丽的卡地亚蓝气球石英表,那是略微有些虚荣心的莫爱子在与薛谨之分手后,特意忍痛假借了一个名目,花了一大笔金钱买给自己的纪念品。她给自己如此浪费的借口是――用以纪念莫爱子的新生。秒针滴滴答答记录的,原本应该是莫爱子扬眉吐气的新生活才对,可惜她并未能如愿,这四年里,恰恰是莫爱子生命中最最黑暗的日子。 所以,灰姑娘永远是灰姑娘,即便她们佩戴了略微昂贵一些的行头,妄想成为公主,也永远成为不了公主。因为她们总在类似于豌豆这样细的东西上露出马脚。 摆渡车开始移动,他似乎也看见了她手腕上的东西。然后,在看见她用力捂住自己胸口之后,调转视线,拿出电话,放在耳边。 他的声音异常动人,莫爱子的英语水平平平,居然也听出了个大概。 她也借机转身,有些懊悔、有些狼狈地望着车窗外的停机坪,借以避开那位仍在不停隔着人群向她张望的艳遇对象。如果自己刚才不曾过早地向这位示以青睐,现在,她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冲着另一个真正英俊多金的男士微笑招呼。 她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找到远胜过薛谨之的白马王子,藉此向老唐、向所有知晓莫爱子与薛谨之过去的亲朋故友,证明莫爱子当初的决定。 可惜的是,她总是少些运气,挣不脱薛谨之的那句魔咒。从老唐开始,莫爱子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表错对象。 夜色中,那一架一架展翅欲飞的大鸟,此刻正安静地在降落在地面上。她听见身旁的他笑着与来电者轻声对话。 “我还没落地。” “是,公司有些事,我改签了航班。” “怎么,何兄又有何指教?” 一分钟后,他挂断了电话。莫爱子随即绷直脊背,应声转过头去。仰起一张看不出年纪的清秀面庞,鼓足勇气,想要做最后一番努力。现在,早已是现代社会,女生倒追男生也是一种时尚。她一面红着脸蛋,抬头与他对视,再睁大自己亮晶晶的眼眸,向他微笑细语道:“刚刚谢谢你。” 或许因为在他周遭这样的女性实在太多,是以,他竟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带笑问莫爱子姐:“谢我什么?” 他身上似乎有一种气场,一分钟前还让人如沐春风,下一刻,就让莫爱子倍感压力和挫折。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她并没有这样大胆开放,大概是因为她寂寞太久,又实在太希望凭借一次单身旅行就马到成功。 好在,这并不是现实生活不是么? 所以莫爱子非但没有被自己内心的难过与难堪击倒,反倒忽闪着她全身最引以为傲的圆眼睛,脸蛋红红,活泼而神气地声回敬他道:“那没关系,刚好我也忘记了!” 此时的莫爱子并不知道,或许这位先生也一样毫不知情,这只是他们之间的开始。 就从这一刻开始,命运的摩天轮又一次转动。在莫爱子的生命中,他将是远比薛谨之更厉害的角色,这和他的身份无关,也和他的地位有关。 而她再也没能忘记他。 这位男士在听完莫爱子外强中干的反击之后,并没有流露出莫爱子所能预见到的任何一种神情,他似笑非笑,将眼光移向窗外,对莫爱子姐的夸张刑行完全不置一词。 莫爱子的头顶只能到达他的肩膀以下位置,她在扭头去看飞机翅膀的不巧,眼角余光刚好看见了对方坚毅下巴上那一层浅淡的五点钟青影。莫爱子脑袋一时搭错筋,竟然在此刻天马行空地联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刚刚他身上那种清淡清新的气息,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剃须水的味道?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下自己手上的腕表,现在正是晚上七点半。 莫爱子突然一扬嘴角自己露出微笑。笑容里有些落寞,有些自嘲。 她和薛谨之同居时,他还只是一名薪水平平的普通白领,那时,他只会用些最最简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