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寻真》 正文 第一章 初露锋芒 时光荏苒,天不由人,昔年豪杰壮士英雄不再,往日忠臣孝子也华发满头。 这一年是宋理宗淳祐十一年,往日繁荣无比的南宋王朝已日簿西山,端平入洛已经过去十七年矣,南宋王朝也见识了北方新起之秀,蒙古铁骑之利害。各地守将虽奋勇抗击,然也无力回天,只渐渐看得昔年故土,北国辽阔大地,尽落蒙古之手。 是时正当早春二月,江南西路洪州,鄱阳湖南部一处水乡中的一家小酒店,里面二三十人围围绕绕的坐着,在这乱世之景中,这干人桌上菜肴倒也丰盛,鸡肉俱有。众人喝着白酒,大声说着笑话。当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黑衣青年,名唤王振。在这几十人中,只他默不作声,喝着酒水,若有所思。这青年脸上棱角分明,剑眉虎眼,炯炯有神,气度不凡;一袭黑袍,显得气宇轩昂c翩翩少年。他眼见天色将暗,酒店中灯火已开,周围虽然十分热闹,却也无心去往,心中默默寻思着:“父亲从小教我许多道理,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为国之人民c丈夫,当保家卫国兴邦。如今我身为绿林中人,卫国兴邦就不说了,只听闻北方鞑子凶悍,欺凌百姓,最近几日来逃难的百姓日益增加。估摸着鞑子过不了多久必得再犯大宋江山!鞑子凶狠异常,连老弱妇孺也不放过,到时候若是朝廷兵马抵挡不住,江山沦亡,面临蒙古铁骑,又如何保住家庭?” 王振反复想着,始终想不出好的对策,思绪混乱,看着外面渐暗的天空,无奈叹了口气,就手中碗酒一饮而下,放下酒碗,两眼微闭。 “哥哥,在这乱想什么?快来跟兄弟们喝酒。”一个身材雄伟的大汉端着碗酒走了过来,拍了拍王振的肩膀,笑道。 王振还在沉吟中,一时未反应过来,吃了一惊,急睁看眼看,原来是自己打小玩到大的把兄弟苏烈。反应过来,笑了笑,道:“行啊!反正今天一天没什么收获,不如痛饮一场,痛快痛快。” “嗨!俺还当哥哥你有什么事呢!害我白操心一场,来,喝酒。”苏烈大笑,拉着王振便往人群中走去。 那二三十人围绕成一圈,看着王振和苏烈走来,急忙让旁边开条空隙,众人纷纷笑着打招呼。“小爷好!”“小爷来了!” “好好好!来,弟兄们,咱们干一杯!”王振笑着举起碗来,大笑道。 “好!干杯!”众人跟着响应。 “碰咯”一连串陶碗相碰的声音响起,众人大小一阵,各自端起酒一饮而下。 “一碗酒下肚,好不痛快!”王振举手擦了擦嘴角,朗声道。 “兄长好酒量!再续几碗。”一旁的苏烈哈哈大笑道。其余一众喽啰,也要跟着起哄,话未出口。酒店却闯进一人来。 “咦?”王振疑惑的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家的探路喽啰。“怎么了?急匆匆的?可是有客商路过?我说过了,若是逃难的,便放他去。” “这次不是!”那喽啰喘了几口粗气,道:“小爷,小子探得今晚那朝廷钦使连夜过湖。这次说什么以保得江山太平为名,一路搜刮。要去给蒙古送岁币。” “什么?”王振c苏烈等人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王振定一定神,道:“可恨呐!这大宋朝廷忒地无能,我大宋百姓数千万,精兵强将极多,何惧这蒙古铁骑。而今北国之地尽落其手,眼见其野心勃勃,难道还会放过我大宋江山不成?不图强兵御敌,竟只想这委曲求全。唉!有多少财物?” 那喽啰禀道:“那钦差于沿路每一州县搜刮财物,麾下兵卒甚至还在乡间劫掠,我见钦差上船时,随后抬着十大箱财物,四五人抬一箱,看来很沉重。” 王振心中一动,一拍桌子,叫道:“好!那狗官带了多少兵马?” 喽啰道:“随行马军一千,步兵八百,因船只不够,马军另走别处,上船的约莫是六百名步兵左右。” 王振双手抱怀,冷笑道:“各位弟兄,这些贪官污吏一路搜刮民脂民膏,乃是不义之财,既然从鄱阳湖过,我们岂有不取之理?咱们尽数夺了,一半散给逃难来的难民和附近的贫苦百姓,另一半咱们弟兄分了。” 众人轰然叫好,“自愿听小爷号令。” 王振正要发布号令,这时一人拦在王振面前。王振看时,原来是自己另一发小李勇民,“干嘛?拦我做甚?”王振疑惑的问道。 “兄长,此番船上来者六百余人,又是朝廷钦差,咱们这寨中喽啰不过四百多,恐怕难以一击制胜,万一失败,引起官兵来攻,恐怕寨主责罚。不如一边派人跟着官船,一边派人去禀报寨主,看他意见,如何?”李勇民提议道。 王振虽知这是极好的计策,但心下等不及,推开他道:“父亲主寨里我们这七十多里远,要等他意见,官船说不定临时更改路线,上岸了我们又去哪里寻?机不可失,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手,就算父亲怪罪下来,我顶着。再者,我们虽人数不多,但还有父亲特意给我们的一百多条火药枪,怕他们做甚?就问你一句话,去是不去?” 李勇民面露为难之色,顿了顿,咬牙道:“好罢!” 王振微微一笑,吩咐旁边三个喽啰道:“你们且去盯着官船。”三个喽啰接令出店。王振接着说道:“此番我作接应,苏烈兄弟你打先锋。勇民兄弟你率领一些水性好的,去钻破官船船底,其他的,待官船船底一破,听我号令,即刻出手围杀,擒拿。” “好!”众人都大喜,接到命令便去召集人来,李勇民虽面露难色,但还是听令去了。王振吩咐已毕,绰了立在墙上的丈八点金蛇矛枪,带着喽啰既往官船所处之地而去。 王振带着若干喽啰,出了酒店,行不到百步,上得一艘快船,喽啰点开了船,便开出水泊,直往鄱阳湖里去,摇出十余里许,遥遥望见四艘官船,四艘船上立着四杆大旗,明明白白的写着“宋”字,船上灯火通明,守卫c巡逻的士兵看得清清楚楚。 王振一喜,等了一时,见到左边二十多艘船开出,正是苏烈带领的前锋,王振作了个手势。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即便从腰间拿出一个中号海螺来,运气一口,吹起海螺。一道呜呜传出,苏烈那边也传出一道呜呜声。随后四处也传来海螺声,此起彼伏。这夜晚人静之时,更是显得响亮。 那船上的人听得四处海螺声响起,也是一惊,一时间一阵骚动。只听到一艘官船船头一人大喊道:“哪里来的刁民,钦差大臣官船,不知道回避么?” 苏烈当即大喝一声:“别说钦差大臣,便是赵官家来了也休要爷爷回避。”随后苏烈呼喝众喽啰,群船即便扯起风帆。其时方当早春,风也正大,群船风帆饱张,即便向官船疾驶而去。 官船上一阵骚动,眼见得是盗匪来袭,钦差急忙呼喝官兵反击,四艘官船即便抛锚停住,船上弓箭手c持枪手即便要组织反击。 等那官兵准备反击之时,苏烈率领的二十艘船已经到了官船不远处,只见苏烈拿着一条火药枪,对着船头一名士兵,“砰”的一声响,枪口火光四射,船头那人应声而倒。苏烈周围几十人也纷纷举枪射击,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官船上火花四溅,落水声c惨叫声接连响起。 这时苏烈等人的小船已至官船旁边,众人各打完一发火枪,因火枪要填装弹药,需要一些时间,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便即刻将枪放入船中,各自提刀,纷纷跳上官船,与官兵厮杀在一起。 此时王振远远见得官船旁的自家一艘小船上跳上一人,向王振挥手。正是李勇民,王振见得信号,大喝一声:“扬帆,杀啊!” “冲啊!杀啊!”随着王振一声呼喝起,周围二十多个喽啰也跟着叫喊,紧接着李勇民带领的“水鬼队”和苏烈的先锋队也跟着大声叫喊,这时周围几处芦苇荡中冲出几十个小船,船上满满都是喽啰。 李勇民见得如此,嘿嘿一笑,爬上最大的一艘官船船头,若干“水鬼”也纷纷爬上船,与官兵厮杀到一块,李勇民立即大喊道:“船底漏了!快跑啊!” 苏烈及一众喽啰,也跟着叫喊:“船底漏了,还不快跑!”钦差部下众士兵正与苏烈等人厮杀,混乱不堪,这时听得叫喊,也不免一惊,有的便停下来感受,这一停,便有三十多士兵或被擒被杀。一些士兵感受到船正在下沉,胆战心惊,霎时间便有百十个人跳入水中逃命。 这时已经停在官船附近的两百号喽啰,即便跳下水抓跳水的士兵。本来按理说,南宋地处,官兵也都会水,但这时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心惊胆颤,突然被人往下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水性跟丢了一般。 王振并未上前厮杀,只停在原地,神定气闲,看有一时,见那混乱之中冲出一艘小船,那船上有一人官帽华服,不是钦差又是谁?王振当即呼喝摇船的喽啰道:“快,追上那艘船,莫让那钦差跑了!” 钦差那船上只有三名士兵,其他的都是官员,这混乱之中,哪里会摇船?不一刻便被王振所乘船只追上,王振提丈八蛇矛飞身一跃,跳上小船,立时刺死二人,馀众官员胆战心惊,都要弃船跳水逃命。王振看准那钦差,横扫一枪将其打下船,钦差掉入水中,却要挣扎,早被两个喽啰拿住绑起,王振提起那钦差,丢到船上,朗声喝道:“钦差已死,休要再行抵抗!快快束手就缚,可保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猛虎下山 王振一言既出,其余众盗也紧跟着齐声高呼,一气呵成。其他官兵,早前被苏烈先锋队火药枪一打,军心早乱了,此时此刻忽然听得钦差已死,四处都是盗匪,不知来者多少,为保全性命,尽皆喊着愿意投降。几百号官兵,死的死,伤的伤,余者即便完好无损,也尽被擒拿可谓大获全胜。 王振纵目望去,那钦差所率四艘大船一艘艘地正在下沉,船上烈火燃起。王振知道自家喽啰手段,水性极好,便是沉下了,也打捞得上来,因此并不着急。慢悠悠的踢了钦差一脚,眼见那钦差已经昏死过去,冷笑一声。喊道:“将这些俘虏c尸体尽带回去,财物能得多少是多少,不要着急,其余的日后再来打捞不迟!” 众喽啰纷纷忙活,过不多时,四艘大船火光渐熄,不一时尽皆沉入水中,官兵俘虏c尸体也都被喽啰们抓上船,只剩湖水中的血迹还未完全消逝。王振随即打听伤损,闻之死伤加在一块也不过百十来人,多数是受伤,心中稍慰;又听闻官船上所有财物十余箱尽皆取到,无一人因此伤损,更是大喜。即便喝道:“各弟兄先把财物c俘虏带回寨中,开宴庆功。明日将一半用大称分了,论功领赏;另一半派人分发给周围穷苦百姓,至于这钦差俘虏,且关着,后日齐带往归民寨,听父亲发落!” “好!”众盗欢声雷动,随后海螺齐鸣,王振及手下大小头领各自带着人马c财物回去。这时天近破晓,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随着一百多艘快船开动,水波晃起,犹如万条水蛇在船边游动一般,看着有些骇人。不一时,大小船只向四方分散,渐渐没入芦苇荡之中。 “哈哈哈哈!此番大获全胜,得了这许多金银,又擒了钦差,后天回去,寨主必重重有赏。”天已过破晓,渐渐亮了起来,此时鄱阳湖附近一条小路上,王振伴着苏烈c李勇民及三十多个喽啰,放声谈笑。 “只怕这赏赐承受不起啊!”李勇民忽然说一句道。 “诶!兄弟,大家都这么高兴,你在这扫兴是什么意思啊?”苏烈有些不爽的问道。 李勇民张口要说,又看了看王振等人,叹了口气,摇头不语。“兄弟,你是怕我们此番劫了钦差大臣,得罪朝廷,惹得朝廷派兵来剿,怕父亲怪罪不是?”王振早猜到李勇民心意,笑着说道。 “兄长,咱们做这没本钱买卖的,劫劫富商员外,也就够花了。此番咱们自作主张,劫了朝廷钦差大臣,误了那赵官家大事,让朝廷闻之,必然派兵来剿,便是几万人马,咱们倒是不惧,只是日后时间长了,此消彼长,免不了吃亏,在这湖里恐怕就不好待了。”李勇民忧心的道。 苏烈哈哈大笑,笑道:“咱们大小山寨总有七八十处,万余人马,而且对附近百姓也甚好,极受拥戴,百姓愿意帮咱们,怎么会此消彼长?再者说,寨主英明神武,德高望重,自己造了这许多新型的火枪大炮,没记错的话,咱们所有山寨加在一起,火药枪足有一千六百余条,总寨上大炮二十门,加上鄱阳湖天然屏障,便是来十万人马也不惧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这”苏烈所言实在非虚,李勇民也无言以对,只得喃喃道:“总觉得有事发生,心里不安呐!” 王振哈哈笑道:“行了,兄弟你就是胆太小,那朝中姓赵的皇帝没什么本事,朝中奸臣史弥远等奸臣当道,有什么本事?如今蒙古日益势大,威胁极大,但凡好官勇将,多半都去抵抗蒙古去了,如今朝中人马,酒囊饭袋居多,有什么好怕的?父亲若真的要怪罪,我顶着!” “呃,好吧!”李勇民哑口无言,只得顺从。众人正谈笑间,突然觉得前方一股恶风袭来,突然闪出看见一团黄影,后面跟着一大群猎人c乡民,吵吵嚷嚷,只见众人手中都拿着刀枪弓箭,此时天已破晓,太阳升起,看得正清楚,却是一头吊睛白额大虫,口中还衔着一团物体,正朝着王振这边赶来。 王振等一众人大惊,急忙拔刀要对付那老虎,苏烈挺着朴刀,挡在王振等人面前,喝道:“好一条大虫,俺看看你这畜牲有多厉害。” 王振抢前一步,喝道:“人力如何斗得过大虫,别胡闹!”随后在旁边亲信身上取了自己平时惯用火枪,填充铁弹火药,正准备朝着老虎射去。 那一众人追杀着老虎,随后赶来,那老虎已是亡命之虎,奔跑极快,离王振还有四十几步远时,王振突然看到那大虫口中叼着一只小老虎,心中不禁起了恻隐之心,立时不想伤它性命,但下意识的扣了扳机,心中一惊,急忙往旁一放开,但为时已晚,只听“叭——”的一声。 那老虎虽是穷途末路,但口中衔着幼虎,不甘如此死去,眼见得前方有人,立即转头闪避,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火枪射中后腿。“嗷呜”老虎痛苦的叫了一声,就地沉了一沉,背后一名脚程快的猎人已经赶来,手持柴刀,对着那大虫背后就砍去。那头老虎听得风声,垂死反击,奋力一掀,壮健的尾巴朝着那猎人扫去;猎人大惊,举着朴刀就身前抵挡,虎尾正扫在朴刀刀口,老虎死前发击,力气自然巨大,兼之朴刀刀锋锋利,虎尾竟断成两截,那猎人手臂也被打中,骨头立断,吃不住老虎巨力,摔倒在地。 背后一众猎人赶来,老虎虽受重伤,但还是衔着幼虎朝着一处林子死命赶去。这群人都是附近的百姓,王振在此也算名震一方,虽是草寇,又不劫穷苦百姓,即便是豪商大贾,也是要考察一番,得知其为富不仁,方才下手。这不平世道,天下不知多少人被迫落草,这方百姓得王振庇护,享的一方太平,对王振自是钦佩c尊重。王振所做所为也常为附近百姓口中所赞叹,方圆数十里百姓都识得王振。这伙猎户刚才见到王振打了老虎一枪,身后还有三十多人,急忙叫道:“少大王,这大虫伤了数十人,请来相助。” 苏烈等人当即呼应,各自挺刀去追那大虫。王振放下枪,绰了蛇矛便朝那老虎赶去,但心中却暗想:“父亲自小常教我做事不可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头大虫虽然伤了人,但其衔着幼虎,未必便是主动伤人,既然未伤人性命,也不必非要它的命,兼之其幼虎在口,若母虎身死,那幼虎”心中终究有些不忍,便纵身赶去,心知那母虎身受重伤,性命不保,王振却是有心去救那幼虎一命。 王振伴着一干人等,追老虎至林子里,那老虎纵身一跃,进入林中,转眼不见踪影。那大虫身负重伤,有这么多人,众人也不惧,紧跟着进入丛林中。 王振倒是盯住了那头老虎,见到血迹,顺着血迹便追过去,王振脚步快,霎时便把众人给甩下。追有半刻钟,只听得老虎喘息声越来越大,王振怕遭其先手,不敢冒进,手中蛇矛一紧,俯身慢步前行。 这时突然起一声虎啸,震的丛林涌动,王振大惊失色。有道是:云从龙,风从虎。亡命之虎恶风更甚。这时一阵狂风起,虎威大作,那头母虎直往王振扑来。王振大惊,急忙往旁边一闪,老虎身负重伤,眼冒金星,速度及反应比平时毕竟慢了许多,被王振躲开;那老虎却撞到王振后面的一颗竹子上,竹子应声弯倒。 老虎随后到转身来,王振急忙往后一跃,紧守门户。那老虎见得长枪,倒也不敢贸然向前,但虎眼直瞪着王御。王御虽有一身武艺,但人类身躯哪里挡得住猛虎之威,一时也被吓住,挺枪紧守门户,不敢上前。 “哇嗷呜”这时听见一阵似婴儿的叫声,往旁一看,却是那头幼虎。母虎受惊,情绪更加紧张,一对虎眼紧紧的盯着王振。 王振定定神,下意识的看向那幼虎,母虎大惊,即刻朝王振扑来,王振急忙就地往旁一滚,母虎一击不中,却要再行攻击,王振将蛇矛一挺,逼住那母虎。 “慢着!”王振大喝一声,那母虎倒也一惊,止步不前,王振看得老虎略微镇定,于是说道:“我伤你一下虽是有意,却也无奈,听闻万物有灵,你若有灵,且不要动手,你命不久矣,我可代你照顾这幼虎,将它养大,也算是补偿。” 那母虎也不知听懂没听懂,只见眼神中光芒渐渐散去,朝着王御吼了两声,一声比一声小,眼光却逐渐变得柔和,泪水流下,眼中闪烁着疲惫c无奈,又好像是希望之光,盯着王振,缓缓趴下,又抬头喝了一声,眼神中的光却缓缓消失,再无响应。 王振有些百感交集,摇了摇头,叹道:“可悲可叹又可恨呐!这母亲保护幼子,本来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这母虎,毕竟是畜牲,不通人情世故,估计是误袭猎人,才引来这杀身之祸。哼!” 突然传来一阵幼虎叫声,王振听得声音转身过去,抱起幼虎,见那幼虎年龄极小,估计还不到一个月大,爪牙也未长成,心中有些感慨,轻轻摸了摸幼虎的头,不禁联想到这天下万物,人c畜牲都是母亲所生,母亲爱护幼子之心想必都是有的,奈何互相之间不能交流,以至于不能相容。忽然又想到:昨日杀了这许多官兵,他们也是父母所生,虽然为贪官卖命,但在这乱世,却也是谋生之举。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争端 “兄长!”“小爷!” 一阵叫喊声打断了王振的思路,王振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我真是蠢,想这么多干嘛?老虎毕竟无人之思维,不可交谈,刚才若是我一人,站在那不动,这母虎说不定也要伤我性命,我若不率先反抗,还装着一副慈爱样子,那才是伪君子哩!遇到敌人,反击或逃跑,本就是人和动物的天性,自己若无自保之力,即便是真慈爱c不忍,那也是枉然,终究没什么作用。这些畜牲一生无非生存和繁衍,我如今帮它把这幼虎抚养下去,也算是帮她完成使命。至于那些官兵,各位其主,在这世道难免伤亡,不嗜杀,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便够了。胡思乱想什么?” “兄长!原来你在这,可没伤着吧!”王振后方草丛被拨开,苏烈走了出来,叫道。苏烈随即看到躺在地上的母虎,咧嘴一笑,道:“哈!这畜牲原来死这了,哥哥,可还好?” “哦!我没事。”王振反应过来,转头笑道。 “咦?这幼虎,哥哥你这是?”苏烈看到王振抱着幼虎,又看看那母虎,疑惑的问道。 “这母虎想必是携幼虎过山,不巧遇到了猎人,母虎护子是天性,估计便先出手伤人。这母虎虽伤了许多人,但毕竟没要了人性命,也情有可原,再说这幼虎尚幼,本是无辜,我倒是想把它养着。”王振解释道。 “啊?你要养这小虎?”苏烈一愣,哈哈大笑,道:“哥哥你这是要养虎为患了?” 王振也一笑,正要答话,后方人影涌动,几十人叫喊着朝着王振这凑了过来。不一时,李勇民引着随从喽啰,十几个乡夫还有十来个猎户走了过来。众人到了王振和苏烈二人面前,见得母虎尸身,已然死绝了,立时大喜,呼喊连连。本来紧张的猎户c乡夫也收弓放刀,轻松下来。 “小爷当真了得,我们追了这畜牲许久,未曾要得它性命,若非遇到小爷,险些让它给逃了。小爷一到,大展身手,便杀了这畜牲,当真厉害!”一名猎户叫道。其余一众人也纷纷贺喜赞叹。 苏烈随即大叫道:“这头大虫在伤了数十人,如今也得报应!弟兄们!且抬着这头母虎回山寨去,今晚便吃了这头大虫,也好让被伤的人家还有兄弟们尝尝鲜,吃吃这上等野味。当真是喜上加喜。” 众人一阵喝彩,除了王振手下这一干喽啰外,其他的猎户c乡夫虽然喝彩,但都有些茫然,不知苏烈所说喜上加喜是什么意思。有些眼尖的,见得王振怀中抱着幼虎,只道王振要养它做宠物,但限于此时众人都高兴,也不敢相问。 “众位乡邻,你们即被伤了十几人,可先将他们带到我山寨中,先养养伤,今晚好好庆祝一下。”王振叫道。 “好!小爷英明!”众人听言都纷纷起哄,兴高采烈。随即便将母虎绑了,众人扛抬猛虎出林,一部分乡夫便去往那些被母虎所伤,留在原地的猎户,一并接来。随后众人抬着母虎,便径直去往王振山寨中。 苏烈是用刀好手,平素爱杀牛羊,刀法可谓了得。当晚苏烈便早早带人将那头母虎早被剥皮抽筋,诺大的骨头架子放到一边。待天色将暗,虎肉已经放在锅里开始炖了。山寨上几百喽啰,还有那些乡夫c猎户,都围着虎肉谈笑,尽皆欢喜。 所不同的事,乡夫c猎户只是喜杀了母虎,自己也分得肉吃,加上王振让他们在寨中养伤。本来按法律猎杀大虫是为地方除害,可以去县衙请赏,但如今天下不甚太平,十个乌纱九个贪,去县衙请赏赏钱被贪了也就罢了,还说不定被倒栽一耙,又有什么去头?那几百号喽啰,更是喜上加喜,本来劫了这许多财宝,甚是高兴,而今又猎了条几百斤大虫,人人都有口肉吃,如何不高兴?想起后天去承夏山总寨归民庄,说不定还有赏赐,更是高兴。 酒宴开始,一干人等,都来与王振作贺敬酒,王振倒是有些手忙脚乱目不应暇了。待来苏烈拿来大块老虎肉与王振吃时,王振自觉自己既然有心要收养那幼虎,自己若是吃了它母亲的肉,又养着它,岂不怪哉?心里隔应,推脱不要。只吃了些其他野味,老虎肉半点没尝。苏烈坳王振不过,也只得与大家分吃了。 “岂有此理!反了天了你们!”承夏山总寨归民庄聚义堂上,总寨主王烈正大发雷霆,三四个花瓶被砸的乒乓响,守门喽啰以及堂中头领c其他分寨主,都微微不安。王烈极少发脾气,这下大发雷霆,必然是要出事了。 “父亲,这钦差乃是卖国之贼,贪官污吏,送这许多财物给那些蒙古兵,蒙古兵杀我同族百姓还不够多么?如何不能劫他?”王振在聚义堂中跪着,听着王烈发火,不服气的叫道。 “岂有此理!还敢顶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王烈见王振顶嘴,更是恼怒,一气之下,抢上一步,伸手便往住了王振胸口,在旁的苏烈c李勇民及一众头领大惊,急忙要上前拦在王烈。 王烈怒喝一声“谁敢上前?” 众人对王烈向来又敬又畏,被他这么一喝,便停住,不敢往前,只出言劝导说王振年少无知,罚罚便好了,千万不要动手。王烈左掌高举,喝道:“臭小子,你忤逆父亲也就罢了?此次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事?”随后看向王振手中提着来孝敬王烈的虎肉,一脚踢开,骂道:“我要这畜牲肉又什么用?” 在旁的钦差,坐在椅子上,见得如此,哈哈大笑,道:“王寨主是明白事理之人,不似这臭小子,不知道深浅,不知道什么叫敬畏。王寨主,看着你的面子上,今日将所有财宝如数奉还,再添上几百两白银,将四艘官船如数造好,再送我去北方,待与蒙古谈妥之后,我回来时向圣上求情,当可让你们免受朝廷天兵围剿,如若不从,天兵一至,片甲不留。” 钦差这话一出口,一众头领c分寨主c苏烈c李勇民等皆有怒色,王烈也十分不满,瞪了那钦差一眼。 王振措手不及,给王烈一把抓住,虽然大惊,但心中也丝毫不惧,再听着这钦差一言,怒火中烧,朗声喝道:“啊呸!你这狗官,你那皇帝昏庸无能,使得朝中奸臣当道,武不能保卫疆土,文不能造福百姓,还敢出此大言!当真不知我这里好汉众多,兵强马壮。你身为阶下囚,倒敢如此做大!岂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恼犯着爷爷,待会好歹把你这狗官五马分尸!” “这这这,你这小畜生,放肆!我乃朝中大臣,如今被你掠夺来此,全无忌惮,你若敢动我,朝廷天兵一至,教你这山寨踏为平地。”钦差听言起身怒骂道。 众人一听更是恼火,只是迫于王烈,不敢动手,要不然,早将这钦差给杀了。王烈本来也只是想吓吓王振,让他低头,自己也便踩着台阶下了。未想闹出这许多事情了,再者听了钦差之言,心中也恼怒。沉吟一阵,对王振缓缓说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决不许你做了错事,却不悔改,你可认错。” 王振昂然说道:“我没错!我又没做坏事!依照父亲的宗旨,只劫贪官污吏以及为富不仁,祸害一方的,从越轨欺负过任何好官好人,没欺压过任何穷苦百姓。此番劫了这贪官污吏,夺了这许多赃物,四百多个官兵俘虏,都好生关押着,我没害人!没做半点违心之事。正是:国有道,不变塞焉,强者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者矫。父亲你便是要我性命,也决不认这无妄之错。”王振正在气愤之中,也没感受到父亲言语已经柔和许多,一时没明白王烈正给他找台阶下,气急之下,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铿然有声。 堂中众人听了,心中都是一凛,都觉得十分在理,对那钦差怒目而视,只有那些跟随王烈已久的老头领,才知道王烈的用心,连连向王振使眼色,可惜也于事无补。 那钦差此时也看到众人都对他怒目而视,自己身在虎穴,即便胆子再大,也不免心惊胆战,颤巍巍的道:“大大大胆,王王寨主,你” 王烈手掌在空中停留片时,又看了看王振,自己膝下只有一对儿女,向来宝贝得紧;见得王振这般性子倔强刚烈,多半是自己教的道理所致,不禁觉得好笑。叹息一声,右手放松了王振领口,转过身来对钦差说道:“钦差大人,王某管教五方,犬子无礼,还望见谅。我这便把所劫财物尽数归还,所擒官兵也尽放回,于寨下选几艘好船,送钦差大人过湖便罢!如何?得饶人处且饶人,大人再闹下去,对双方都无好处,不过还请大人日后回朝,对皇帝善言则个。” 那钦差刚才被这么一吓,屁滚尿流,也知道王振等人不是好惹的,见得如此,也就见好就收。连忙答谢王烈,并发誓道日后回到朝中定向圣上善言,或许能诏安王烈。 王烈笑了笑,道:“不必了,王某无甚大志,只求在这山寨里安度余生,可保证日后必然不劫朝廷之物,大人请吧!” 钦差见得如此,也不好再说,急急出了寨子,被一众喽啰送过渡口,并将四百多号官兵尽放了,钦差携着一干人急急过湖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下山 王振见得父亲这样,哈哈大笑,随后起身说道:“父亲毕竟还是软弱了,似这等狗官,直接杀了便是,何故以礼相待?我们为劫这些财宝,可是折损了近百名弟兄,这般轻易放了他,如何能服众兄弟的心呐!” “闭嘴,跪下!”王烈却神色一变,甚是严肃,暴喝一声。 王振大惊失色,见父亲突然发作,不知道父亲所欲何为,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听候发落。 “你这小子,当真不知好歹,如此惹事生非,我岂能轻易饶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王烈怒气冲冲的道。 “哥哥毕竟年少,求寨主从轻发落,哥哥此行,我们也都参与,寨主若是要罚,就连我们一块罚吧!”苏烈和李勇民见状,连忙向王烈求情。 “是啊!寨主,少寨主年少轻狂,做出这等冲动之举,也是情理之中;再者那钦差本不是什么好玩意,给他一点教训也好,让他欺压百姓。寨主还请从轻发落。”一旁的二头领,苏烈的父亲苏廉求情道。 “请寨主从轻发落。”其余大小头领,分寨主也纷纷起身求情。 “哼!好哇!你们倒是这么护着他,难怪这么胆大妄为了。”王烈冷冷的道,“就是给你们惯的。若无这小子命令,苏烈c李勇民,你们这小子敢去劫官船么?我意已决,休再多言,再有相劝者,罪加一等。” 苏烈性子比较刚烈,听了此言还是想再出言相劝,却被王振用胳膊肘撞了撞,使了个眼神示意不要说话。苏烈虽觉得不妥,但还是闭嘴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王振微微笑了笑,朗声道:“孩儿本没做错事,如今这天下,有什么分晓?锄强扶弱,造福一方百姓有什么错?父亲即要罚,那便罚好了,我绝无二话。” “好!这可是你说的,有血性,这点倒是像我。”王烈笑了笑,接着说道:“事已至此,打你也是没用,不长教训。便罚你明日之前,必须给我滚下山,不得携带任何人一起;三年之内,未得我允许,不得踏入鄱阳湖周边半步,若被手下喽啰撞着,立即驱赶出去!” “可是,寨主”苏烈等人听到这么惩罚,都是心中一凛,如今北方蒙古日益强盛,对大宋江山虎视眈眈,天下虽还未乱却已似乱境,这般让王振一人下山,说不定有什么闪失。还想再劝,王烈却已经转入后堂了。一众老头领也跟了过去,只剩一众小头领和分寨寨主在旁,想出言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各自面面相觑,又看向王振。 王振却是一笑,倒是觉得罚得轻了,暗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已经二十岁了,身兼武艺,难道还照顾不了自己么?再者,从小到大,每逢佳节,王烈必带一家人下山游玩,北至黄河,南至广东,四川c南海都去过了,见得世面也不少,有何惧哉?想到这里,王振陡然一笑,朗声笑道:“罢了,罢了!”随后拍了拍苏烈和李勇民的肩膀,径直往自己原来房间走去。 “哥哥,听苏烈哥他们说你被爹爹罚下山?可是真的?”王振正在自己原来房里收拾行李c衣物,比自己小五岁的妹妹王羽裳却闯了进来,问道。 “这不废话吗?他们都告诉你了,依他们俩的性子,难道还会和我一样开你的玩笑么?”王振将衣物打包,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嘿嘿!叫你胆大妄为,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下长教训了吧!”王羽裳嫣然一笑,打趣道。 王振上前拍了拍王羽裳的额头,无奈的道:“你这丫头啊!你亲哥哥被罚下山,这世道不比太平时,还不知道凶吉呢!你到好,还学着父亲的口吻教训我,反了你了,长兄如父,不知道吗?” “哈!开玩笑的啦,你打我做什么?再说了,长兄如父,话虽如此,但那也是在爹爹妈妈不在的时候才算数的,你装什么长者?”王羽裳摸了摸额头,笑道。随后就换了神情,正色道:“言归正传唔” 王羽裳话未出口,便被王振一把捂住,转头拿了包袱,柔声说道:“我没功夫跟你闹,今晚就要连夜下山了,我还得去跟母亲道别,还得准备金银细软,忙着呢!” “哎呦!你听我说完嘛!”王羽裳扳开王振的手,柔声道:“刚才跟你闹着玩呢!现在言归正传。哥哥你这被罚一下山,八成是父亲恼你年少轻狂,不知道天下深浅,特意让你下山历练呢!你可别闹脾气,咱们兄妹从小玩到大,都是哥哥你照顾我,从未分别过一个月以上,这次你下山,可得好好保重身体,遇到事情别逞强。”话说到这,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 王振与王羽裳兄妹感情极深,王振便是汉子,此次分别,也难免十分不舍,轻轻拂去王羽裳脸上的泪水,微笑着,故作深沉说道:“行了啊!别用母亲的话来嘱托我,我都知道的。” “噗嗤!”王羽裳听了不免觉得好笑,拍了王振一下,道:“讨厌,什么时候都没个正经。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嗯?什么东西?” 只见从背后掏出一把精致的短火枪来,还有一个小布袋子,对王御说道:“诺!这个给你。” “这这不是父亲收藏的短火枪吗?你怎么敢偷来?你忘了,小时候我们偷拿这火枪玩,可差点没挨打。”王振接过短火枪和那布袋,翻开一看,那布袋中满是钢珠和黑火药。 “我从爹爹那偷来的,你既要下山,说不定会遇到坏的流民强盗,万一不好,你拿这短枪,也好御敌!爹爹自己研制的这短火枪,虽然射程和威力不如那长枪,但便于携带,也不怕风雨,你带下山去,早晚也有用处啊!”王羽裳笑着说道。 “好哇!”王振把玩着这极为精致的短枪,心中很是高兴。王烈自主研制的这柄短枪,长不过一尺,射程也有四五十步远,方便携带,填充弹药的速度也比长枪为快,作为防身用,甚好。“我的妹妹还真是长大了,知道顾及哥哥了,不似从前那样,总闹着要我陪你玩。”说罢轻轻抱了王羽裳一下。 “哈,那”王羽裳脸微微一红,话未出口,只听“咿呀”一声,门却开了,定睛看时,正是板着脸的王烈。 “啊!爹爹,您怎么来了。”王羽裳大吃一惊,急忙挡在王振面前,打招呼道。 王振也是一惊,急忙把短枪藏到身后,堆笑道:“父亲,父亲放心,孩儿正在收拾行李,今晚便下山去,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决不会耍赖皮。” 王烈眉头一皱,朗声道:“好哇!好哇!你这丫头也这么不省事,学会偷我的东西了!” 王羽裳听言,情知事情暴露,嬉皮笑脸的扑到王烈怀里,撒娇道:“爹,女儿也是为了爹你好嘛!” 王烈哼了一声,道:“为我好?这道理从何而来?你们俩没一个省心的,早晚得把我这老头子给气死。” “哈。”王羽裳轻笑一声,笑道:“怎么会?爹你英明神武,宽宏大量,又足智多谋,定然长命百岁,怎么会让我们给气到?话说回来,哥哥可是您唯一的儿子,您一向刀子嘴豆腐心,罚哥哥下山心里其实还是很担心的不是?我偷您的短枪给哥哥防身,本是好事啊!还替你代劳了,如何不是为您好?”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和你娘以前一样。”王烈被王羽裳这么一说,神情趋于柔和,微笑道。 “娘?娘以前性格也似我这般么?看不出来啊!”王羽裳疑惑道。 “性格都是开朗活泼,但你娘可比你明事理多了。”王烈摸了摸王羽裳的头,转头看向王振,说道:“羽裳,我有话和你哥哥说,你先出去。” “哦!”王羽裳见王烈神情柔和,也就不担心什么,朝王振吐了吐舌头,即便跑了出去。 王烈关上门,缓缓到王振面前坐下。 “父亲,这枪”王振将短枪放到桌上,不知父亲意欲何为,难免有些自然的紧张。 “没事!坐下。”王烈按着王振的肩膀,一边说道。王振依言坐下,王烈看了看王振,叹了口气,问道:“振儿,我将那钦差放了,又将所得财物尽皆送还,还处罚你下山,心里是不是很不满呐?” “回父亲的话,孩儿也知父亲是为我好,但听苏廉叔叔他们所说,父亲你当年也是意气风发,曾在江淮一带起义,北抗金国,南御朝廷,兵强马壮,还有许多火器武装,不可一世。为何如今却对你狗官这般客气,孩儿实在不解。”王振顿了顿,出口问道。 王烈叹了口气,道:“往事莫要再提,振儿,你此番下山,须记住,这大宋气数将尽,撑不了几十年了,蒙古日益强盛,十多年前西夏c金尽被蒙古虽灭,南伐大宋不下,双方议和。如今蒙古正在西征,西域数百个国家都被蒙古虽灭,而大宋朝廷却还在享乐,我南朝富裕,蒙古过两年势必要率大军攻伐,你下山去须得小心行事,莫要莽撞。” “嗯!”王振点了点头,道:“孩儿记住了。” “还有。”王烈接着说道:“国有道,不变塞焉,强者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者矫。这句话你已经记牢,那便不用再多提,你还须记住这几句话:大丈夫生于世,当重情义,气节,心向自由,追求理想,坚定信仰;这才是响当当的男儿应该有的气质!有朝一日,外敌来犯,残害百姓时,男儿当自强,保家卫国,力御外辱,决不可甘心为奴!你好好记住这些话,即便下山去吧!”说罢,王烈起身看了看王振,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王烈这一番话说的诚挚恳切,王振听得耸然动容,肃然起敬,虽然有许多不明之处,但也知道父亲在指蒙古南侵,自己不可甘做犬奴,当自强不息。心中暗自记牢,点了点头,随后便去向母亲和妹妹拜别,随后便前往山上的钱庄,取了一百多两白银,带好短枪,绰了丈八蛇矛,便要下山去。 此时已经至黑夜,春风吹动,其中更添一股草香,清神气爽。王振本来心里有些纠结不明,此时被风一吹,心情大好,超天空长啸一气。山寨里的路灯已经点起,再添上月光,更显光明。王振舒了口气,便往山下渡口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结伴而行 王振走了一阵,忽地停顿,看了看四周风景,触景生情,不免有些怀念,有些伤感。叹了口气,微微笑了笑,刚准备要走,忽然又想起苏烈c李勇民二位好朋友,心想总是要走,亲身离别太伤感,别扭;但不告别太不够朋友了,王振反复想了想,回去写了两封书信交给两个守卫喽啰,交代让教给苏烈c李勇民二人。 交代完毕,王振心里最后一颗石头,也放下了,一切完毕,准备就绪,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只是还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唉!我这般容易触景生情,像什么话?哪里还有点大丈夫c男儿的样子?行了,别想这么多了。”王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心情一放松,走路也就快了许多,王振大步流星,很快就下了山,来到了山下的白沙滩渡口,刚到得白沙滩渡口旁,除了两个箭塔和一个炮塔上负责放哨和守卫的喽啰之外,渡口上还站在两人,这二人不是外人,正是苏烈和李勇民! 王振见到二人先是一愣,随后走上前问道:“怎么?你们两个怎么在这?来与我送行的?咳,不早说,害我白费笔墨,写了两封书信。” 苏烈哈哈一笑,道:“俺们兄弟三个爹爹本就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俺们仨从小玩到大,感情更加是: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或可直接说是亲兄弟了,如今哥哥你要下山闯荡,俺们又怎能落后?俺们可不是来送行的,可是要来与你同行的,诺!行李都备好了。”说着往船上一指, “对,没错!兄长,劫船一事我们两人都有份,怎么忍心让兄长你一人受罚,再说了,我们三人一起出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李勇民附和道。 王振看到苏烈和李勇民二人模样,一个满脸兴奋,一个神色庄严,先是不由得一愣,随后也是哑然失笑,暗自高兴,笑着问道:“好兄弟!我这当哥哥的甚是感动。不过,苏廉和李捷两位叔叔可是同意了?” 苏烈和李勇民听言一愣,互相看了看,两人神情都有些尴尬,苏烈摸着头,笑道:“这个嘛!我担心爹不答应,就没直接告诉他,让勇民帮我写了两封书信给爹娘,算是告别吧!也不算是不孝了。” “嗯,我也是这样,圣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们留了书信,告明去处,该做的也都做了,兄长你不必担心。”李勇民轻声道。 “这样啊!好罢!就是担心日后归来叔叔大娘怪罪于我了。”王振笑着说道。三人面面相觑一阵,都哈哈大笑。随后三人先后上了早早选好的一艘船,苏烈点开船,在石上一磕,退后几尺,然后架起两支桨,一前一后,一里之后轮流替换,三人有说有笑,伴着被船移动激起的潺潺水声,在广阔的鄱阳湖中,飞一般往北前进了。 正是春风得意时,两岸的水草芦苇的清香随风迎面吹来,再加上河底的水草所发出来的清香,闻着这自然气息,三人心情大是舒爽,不痛快的事统统抛之脑后。诺大的承夏山,灯火通明的山寨,也逐渐趋于朦胧。一切烦恼似乎都因船的航行,而被远远甩到船尾去。 三人渐渐走出了承夏山上所能观望的视线范围,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承夏山顶峰追梦涯上,五道他们十分熟悉的人影一直目送着王振三人远去。 不用说,这五人便是王振的父母,还有他的小妹妹王羽裳,以及苏烈和李勇民的父亲。眼看着王振离开,王母甚是不舍,随着王振远去,眼中也不禁饱满了泪水;王羽裳依偎在母亲的怀中,看着三位哥哥远去,眼神甚是怪异,双手抓着两截秀发,不住的在半空中打圈。王烈则是不住苦笑,看着苏廉和李捷,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家这两小子也不是个省心的啊!看来是给振儿带坏了,这般大胆,敢不告而别。” 李捷笑道:“大哥可别这样说,他们仨自小感情深厚,不亚于我们三兄弟,犬子跟随侄儿下山,本是意料之中。倒是大哥你,刀子嘴豆腐心,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要出去闯荡了,该是和我和二哥一样,心中也十分不舍得吧!” “哈哈!”苏廉随即大笑道:“大哥你呀!就是如此,罚振儿的时候可没见你这般,如今把人家送走了,却又本性暴露,这么多年也没改掉这个臭毛病。大哥你尽管放心,我家烈儿五大三粗,虽然没什么脑筋,但你和三弟这两儿子,可都是聪明的小子,振儿更是一肚子主意,又有勇民在一旁帮衬着,他们仨在一起,能文能武的,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好了!” “但愿如此吧!”王烈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似乎回忆起往事,只远远的看着王振他们所去的方向,留下的一线水波晃荡。 却说王振与着苏烈c李勇民二人先回了自己原来的分寨,取了那幼虎,然后三人便乘船北上,一直到长江,不知道目的地,便沿途游山玩水,沿着长江顺流而下。三人一虎,两月之间便游遍了繁华秀丽的苏杭。 那头幼虎母亲已丧,又不能去再寻一头母虎来,自然无法用虎奶哺乳,一路上,王振等买了条母狗,作为奶妈,偶尔还有些羊奶,也将养活了,也算茁壮成长,也已经长得和一般乡间土狗般大小。便往北走,游过太湖,不知觉间来到了淮南东路的濠州。 这濠州乃是当年王振父亲王烈率众起义的地方,王振三人虽从父辈处有所耳闻,但毕竟不知道详细,来到这里,只觉得有些感慨,想着父辈当年揭竿而起,北御金国,南抗大宋的风光无限。 这时夏风始盛,只觉神清气爽,三人不禁仰天大叫,极感喜乐。三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还跟着条犬,王振手中还抱着一头幼虎,放眼看去,这阵势甚是怪异。三人放声大笑,一路狂奔,纵马疾窜而前,一个多时辰中奔驰了数十里,座下马已然疲乏,方才停了下来,将马放下吃草。王振看着四周风景,自然坐下,抱着那幼虎,问道:“兄弟,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苏烈展开新买的地图,端详一阵,苦笑着道:“嘿嘿!刚才一路狂奔,甚是痛快,不知道去路了。” 王振无语,李勇民锤了苏烈一拳,说道:“笨蛋!你自己非要争着拿地图,却又不认识路,真是祸害。” 苏烈嘿嘿笑着,搭着李勇民的肩膀,赔笑道:“嘿嘿!兄弟莫要生气,俺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这不刚才一时痛快,迷糊了吗?兄弟你善熟路,你看看这是到哪了。”随即将地图交给李勇民。 李勇民接过地图,看了一会,说道:“我们今日才入濠州境,嗯,方才往北走了四五十里,嗯,前方不远处应是野牛县,兄长,不如先去那喝点酒吧!” “好!”王振答应了一句,三人休息片刻,便拉着马往野牛县而去。三人走了两三里,远远望去,似乎隐隐望见了县城,忽听得马蹄声响,三人一惊,急忙拉着马往旁边草丛里一躲,只见驰来七匹马,四个都是蒙古武士,其他三个似乎是汉人。当先一人挺着长枪,枪头上还挑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哈哈大笑,其他几人伴在左右,也跟着陪笑。见那小孩并尚未死绝,还发出微弱的哭喊声。王振见得此景大是愤怒,苏烈c李勇民也是怒火中烧,三人互相对看一眼,苏烈大喝一声,提着九环钢刀便冲了上去,怒骂道:“他妈的,你们这些畜牲,还有没有点人性!如此对待个软弱无力的小孩,看老子今天造化了你们!” 那七人先是诧异,随后那名当头的蒙古武士大怒。大喝一声,叫道:“哪来的毛头小子!”说着挺枪向苏烈刺去。 苏烈正自恼火,见得这蒙古武士不但不知羞愧,还反来要自己的性命,火上浇油。侧身闪过一枪,抓住矛头一扯,苏烈力气甚大,那武士虽然壮实,却抵挡不住苏烈巨力,一下便被拉下马来。苏烈将那枪头上的孩子取下,抱在怀里,紧接着顺手一刀往那武士脖颈砍下,直将那武士头颅砍飞出丈许之外。余下六人见苏烈如此神勇,胆战心惊,喊了一声,便转马落荒而逃。 王振将幼虎放下,大喝一声,挺矛上前,踩着一块大石头纵身一跃,一矛将一名蒙古武士刺死,夺了其战马,怒吼一声,挺枪跃马,一连将另外两名蒙古武士刺死。李勇民挽弓搭箭,一连三箭,射中那三名汉人坐下战马,马一吃痛,便失前蹄,将那三人掀下来。 王振c李勇民c苏烈三人随后大步向前,将那三人制住。苏烈看着怀里也是个汉人孩子,白白胖胖的,本来甚是可爱,但见到那孩子肚子上一个长枪刺中的创口,血流不止,那孩子眼神迷离,口中也已发出“潺潺”的声音,见他一时不能就死,更不能救活,生不如死,悲悯之心转向怒不可遏,大喝道:“你们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随后奋起一刀,用刀背将他脚下那汉人脑袋砸的粉碎。那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喊出来,便死绝,倒是另外两人,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喊道:“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 王振见得这孩子如此,悲悯之心转盛,见着这这半死不活c生不如死的孩子,不禁流下泪来,感慨道:“也罢!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吧!也好过在这世间多受苦楚。” 苏烈听言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挥手一掌将孩子击死,接着提起大刀,怒气冲冲,就要找另外两人算账。 王振知道苏烈是性情中人,性格直爽,一把将他拦住,说道:“兄弟且慢!杀他二人不急这一会儿。” 苏烈见得如此,也只好暂时作罢。王振接过那死婴,右手挺矛走至那二人面前,冷冷的道:“你们二人可知罪?” “小人知罪,小人无礼,冒犯了好汉爷,还望好汉爷饶命!”两人连连磕头,求情道。 “哼!你们二人好不知死,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们身为汉人,如何敢助纣为虐,帮外族屠杀自己同胞之人?还敢虐杀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他妈的还是人吗?”王振怒喝道。 “好汉爷饶命!”一人叫道:“小人实在是迫不得已,如今这世道难活,小人不也是讨口饭吃么?” 王振一听,更是恼怒,喝道:“一派胡言,这世道哪里讨不得口饭吃?这北方之地尽为蒙古所占,但还有这许多汉人百姓在这里,怎么不见他们饿死?再者,南朝大宋尚在,要讨口饭吃,往南边逃便罢!如何敢做汉奸?再不济,占山为王,劫富济贫也好过帮异族屠杀自己族人。” “好汉爷!我们北方汉人在蒙古人统治下可过的不好啊!三天两头说不好便要挨一顿打,小人表亲兄弟也死于蒙古人手下,只剩小人兄弟两个相依为命,做汉奸实在是迫不得已啊!”一人说道。 “啊呸!”这次李勇民也沉不住气了,往那两人身上吐了口唾沫,骂道:“你们这两个没骨头的,你们亲人被蒙古所杀,竟不寻思报仇,还反助他们来杀自己族人,还要狡辩,爷爷教你们两个骨肉为泥。”苏烈也止不住的唾骂。 王振倒是渐渐冷静了下来,看了二人一眼,眼神极是怪异,似乎有点哀其不幸,但更怒其不争。冷冷的道:“但凡有点骨气的人,便是被外人征服,就算不组织反抗,只求平平淡淡一生,也绝不会助纣为虐,反将刀口倒向自己人,便是做一介平民百姓,也当做响当当的好男儿,不该这么没半点底线可言。圣人云: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无论是外族还是自己族人,上至赵官家c下至破皮破落户,乃至自己的宗族亲人c朋友,只要他敢肆意无理欺压你,就该不甘屈服,即便是一时不得已忍了下去,日后也不能甘心沦落为任人玩弄的鹰犬。似你们这等,别说是迫于蒙古武士的厉害,便是蒙古不南侵,你们这等也必然是顺从贪官污吏c土豪恶霸,趋炎附势的小人,自己亲人被人杀了,不图报仇也就罢了,居然反帮仇人来屠杀自己族人,这等没骨头,还有什么脸面存活于世?”王振越说越愤慨,青筋暴起,脸上神情痛苦异常,甚是凄然,暗想道:“古往今来,朝代更替,似乎无不似这些凶暴残忍的蒙古兵一般,不知道要害死多少无辜的大人小孩?”王振越想越难受,叹了口气,原本十分清爽的他也开始对这个世道有些迷惑了。 李勇民c苏烈见得王振如此,心中也倍感难受,看了那二人一眼,眼光一凛,双双提刀,不由分说,便将那二人头颅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路遇豪杰 王振听得那两个汉奸的惨叫声,头也没回,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是看着怀里孩子,极是伤感,听着附近静悄悄的,毫无人声,连麻雀这类鸟儿也没一只,空气中伤感c愤慨之情显得更加沉重。 王振抱着这死孩子,沉默良久,叹道:“这世道似乱非乱,却还是祸及无辜百姓,这孩子落得如此下场,父母想必已经死了。有这些凶暴残忍的蒙古兵已经够了,却还有这许多助纣为虐的汉奸,四处征伐的一路上,不知道要害死多少像这孩子一般的家破人亡?也罢,也罢!我们且将这小孩埋了吧!” 苏烈和李勇民心底也十分难受,三人当下在林子里的一颗大树下用刀枪挖了一个坑,将小孩放入坑中,正要掩埋他。半空中忽地平起一声暴喝:“呔!你们这三个好不知死,敢杀蒙古兵!不知道这里已经归蒙古人管么?” 王振三人吃了一惊,急忙提了兵器,回头看去。只见三个人从一块大石头上跳了下来,一个五官端正c面目清秀,手挺一杆长枪;一个面色黝黑,体态健壮,掌中一杆大砍刀;最后更是形貌峥嵘,体态甚是雄伟,手中还提着一杆大铁椎,看那份量,恐怕得有个四十来斤重。那三人跳下石头,起落轻捷,腰板立直,显然功夫不弱! “你们三个是何人?也是汉奸?”王振紧握蛇矛,不知来者何人,听着方才一句,只当也是汉奸,于是严阵以待,只要对方稍有异动,立即动手。 苏烈本来悲怒交加,心情极是不爽,这时见到三人都是汉人,功夫也非比寻常,只以为是刚才那两个汉奸的同伙,来报仇来了。心下盛怒,大喝一声,骂道:“他妈的,刚杀了七个又来了三个,呸!你们这些没骨头的,还敢来找死,爷爷这就造化了你们!”言毕抡刀上前,望着那手提大铁椎之人便砍。苏烈自小力大,寻常武器不称手,他手中这柄九环钢刀,足足有三十六斤重,加上愤怒之下,力量何等之大,眼看那人便要丧命于苏烈手上。 只听“铛叮”一声巨响,两兵相撞,直撞的火花四溅,震得在旁四人耳中嗡嗡发响,王振放在林子中的那条狗和那幼虎也被震的连连叫喊。苏烈和那手提铁椎之人虎口都隐隐发痛,这一下交手,均知对方力大,不比自己差,但二人都不甘示弱,不肯后退,双方恼怒倍加。苏烈恼怒又来三个汉奸;另一个恼怒苏烈这人好生无礼,不由分说,上来便打,若非自己本领够硬,刚才一下岂不是命丧当场? 二人看了对方一眼,青筋暴起,便战到一块。两人都力大,加上这两杆沉重的兵器,两人相斗,大力对大力,刀椎相交,撞出的“砰砰”巨响不断,好像半空中打了雷一般,呼呼作响,好一番恶斗。 另外两人看到那壮汉和苏烈正是棋逢对手,也是一惊,随后各自舞动兵器上前相助,三人围攻苏烈。王振见状,挺起丈八蛇矛;李勇民也挺着朴刀,双双加入战团,六人就在大道上交起手来。 三对三,各自努力争持。这一场好斗,正像那那铁刷帚刷铜锅,家家挺硬。一时间兵器相撞引发的“叮铛”声绵连不绝的作响,哮哮吼吼只闻喊声。六人都不肯落后,一连斗了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此时双方都已知道对方三人本领与自己这边都在伯仲之间,手上虽然不停歇,心底却都是暗暗地喝彩。 正激斗间,王振突然瞧见对方三人腰间都挂在一样的铁牌,都写着个“淮”字。心中一惊,暗道:“这是道上中人?”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绿林中人,盗匪也自然有自己的规矩:各处盗匪c占山为王的各有各的地盘,本来蒙古南侵,众盗都不愿为异族奴才,想联合抗蒙,但却对彼此都相互忌惮,不甚信任,但也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因此大家约定,在哪个地方为盗为匪的,身上最好都携带一块著有当地地名的铁牌,碰面时知道是同道中人,便不会下手,也省的引起误会矛盾。王振心中想定,随后大喝一声:“且住了!”将蛇矛往战团中一刺一挑,猛地一扫,逼退另外三人,荡开阵脚,跳来圈子,连忙叫道:“且歇了!鄱阳湖外一片天!” 那三人闻言也是一惊,那面目清秀之人也喝道:“淮水浪上一朵云!”这是道上黑话,相当于自报家门。 王振愣了愣,走出拱手道:“哦!原来是道中之人,多有得罪了!” 那面目清秀之人也连忙走出,说道:“不敢,这番交手,甚是痛快!哪里有得罪之处。” 苏烈冷哼一声,上前喝骂道:“呸!什么道上中人,狗屁!一群没骨头的东西!” 那壮汉大怒,骂道:“你这厮好生无论,你骂谁是汉奸?俺们刚一下来,你便不由分说的动手,哪里容我们说话了?” 王振伸手拦住苏烈,示意退下,说道:“我这位兄弟正在恼怒中,兼之性急,才有此番激斗,在下在此告罪了。三位即是同道中人,也不是汉奸,那便不必争执,三位来此,有何贵干?” “哦!”那面目清秀之人笑道:“嘿嘿!无妨,这位兄弟乃是性情中人,只是性子太过刚烈了些,不过我们既然都安好无事,这事就算过去了。嗯,方才我们见到蒙古兵携着三个汉奸,杀了一家难民,还挑着一个小孩玩耍,当下大怒,便一路跟了过来,寻机动手宰了他们。没想到刚一到这里,就听到几声惨叫,原来这七个坏东西已经被三位仁兄料理了。” 王振微微一笑,拱手笑道:“原来是误会一场,多有得罪了!敢问三位高姓大名?” 那面目清秀之人笑道:“在下姓刘,单名一个叙字。” “俺姓雷名毅,这位兄弟,善使得一手好朴刀啊!”那面目黝黑之人一边自我介绍,一边赞叹李勇民道。 那壮汉也跟着自我介绍道:“俺叫朱铜,见过三位了。” 王振c苏烈c李勇民也跟着自报家门。“哦!本来没见到哥哥身上有铁牌,只当或是王烈前辈的亲戚,没想到哥哥竟是那鄱阳湖承夏山大寨主王烈前辈的亲儿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直对鄱阳湖王烈前辈敬佩有加,虽然未见过真人,但今观哥哥样貌英俊潇洒,也想象得到了,哈哈!” “不敢当,刘叙兄弟你也不差啊!我看你年纪与我一般大,北方不比南朝太平,已沦为异国土地,兄弟你能在这带一帮人劫富济贫,一边还要提防蒙古大军,可谓是在洪流里做斗争,也是了得啊!哈哈哈!”王振哈哈笑道。 刘叙堆笑道:“不敢当,小弟虽在这淮水一带长大,只是混混沌沌的过日子,手中也不过三十几个弟兄,所以才叫淮水一朵云,可比不得哥哥你家一片天呐!哈哈!” “哈哈哈哈!”二人说罢大笑。 苏烈却是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干爽的笑了笑,拱手俯身道:“怪俺,怪俺一时性急,才闹出了这场误会,苏烈在此告罪了!” 朱铜也是性情中人,见得如此,上前一把扶住苏烈,笑道:“没事!反正我们几人无一人受伤,也是不打不相识了!”说罢与着苏烈哈哈大笑。 王振等四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这一下变故,使得王振等人转悲为喜,一时竟忘了眼前那死孩子还未安葬之事,大笑完后,王振随即反应过来,懊恼的敲了敲脑袋,道:“唉!我怎么忘了这眼前之事了。” 这时气氛又起了一股悲情,六人将那孩子安葬好,搓土为香,各自拜了拜。随后将那几名蒙古武士和汉奸给一把火烧了,取了其战马和武器。 一切完毕,刘叙又问起王振下山所为何事,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六人都是青春年华,性情中人,一番交手之后,便将对方当成了好友。知道对方来处,王振也不必顾忌,便将原有细细说了出来。说到王振等劫钦差官船时,三人都拍手叫好,痛骂:“这些贪官污吏就当有人对他如此,看他还敢不敢搜刮民脂民膏。”待王振说完,刘叙三人有些感慨,刘叙问道:“前辈此举,虽有些不通情理,但也算为哥哥你好,下山多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的。敢问哥哥接下来欲往何方啊?” 王振叹了一声,道:“反正几年内也回不得鄱阳湖,天下之大任我闯,走到哪是哪吧!” 刘叙大喜,说道:“小弟不才,虽然在淮水一带做这勾当,却也不劫持弱小,近来难民增多,蒙古武士和汉奸也多了,光天化日的,水上的买卖也就不好做了,便转到陆上来了。小弟手下还有三十多个弟兄,如今正在前方的野牛县中,哥哥若是不弃,且前往那休息几日,小弟请客,喝几杯水酒如何?” “好哇!求之不得,我们正欲前往野牛县歇脚。”王振笑道。 “正好!三位哥哥,请吧!小弟带路。”刘叙笑着说道,一边装作酒店小儿样子伸手引路。 五人见得刘叙如此状态,各自笑了笑,随后齐齐上马,刘叙三人又见得王振等人还携带这一头小虎和一条狗,更是惊讶。 路上,刘叙端详着王振和小虎以及那条狗,说道:“都说虎父无犬子,王振哥哥却是不比老爹差,还养了头大虫,却更胜王烈前辈一筹,但这幼虎却用狗来做奶妈养大,这不又成了犬母虎子吗?怪哉,怪哉。” 听着这一番别出心裁又十分怪异的话,众人听着都觉得好笑。六人六马,一虎一犬,相伴而行,一路畅谈,大步往野牛县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野牛县 六人策马行了五六里,便望见了野牛县,那野牛县处在大路平行线以下,一条下坡路直通。王振站立远望去,但见野牛县背后淮水浩浩东流,水边c四郊遍野都是难民,都是拖儿带女c携老妇幼的四散逃命,大多数人都是往南边逃,只有少部分没有家小的才涌向野牛县。王振看着一线难民人流,感慨道:“蒙古兵如此凶残,在四处肆意屠戮,使得这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实在可恨。”再遥看淮水以北,却是安静,似乎横尸遍野,满地白骨。 李勇民也叹了口气,说道:“唉!朝廷不思进取,偏安一偶,纵然富裕,然重文轻武,又如何保得住这花花江山呐?当真是往昔雄风已不再,秦汉唐史过云烟,若是往昔,我汉族百姓岂有任人宰割的份?” 刘协叹了叹,苦笑道:“这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我等也无力回天,哥哥,两位兄弟,且先进城去吧!” 六人都摇了摇头,若有所感,策马下坡去,待到得野牛县近前时,却是一惊。但见那野牛县门只有一条大路通过,大路旁边两排柳树,柳树后却是土坡,土坡上尽是草场,草场上还有数百头野牛奔腾。再见这大路,即是怪异,从县门口起,一直延伸三百六十步左右的大路却不是陆地,反是污水,却好似一个水塘,乌黑混浊,不知道深浅,水上还飘着斑斑血迹。 “这条路好怪,前所未见,兄长,这水不知道多深,我们还是绕路吧!”李勇民提议道。 王振看向刘叙等人,问道:“三位兄弟都是当地人,这路” “哦!”刘叙笑了笑,说道:“哥哥,这路向来是如此,县门四条大道,都是如此,若要绕路,那县门口都有土坡堵着,除非走大路,不然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唯有这四方县门大路通往;不过这污水看似深,其实才没马蹄。” “哦?这倒是奇了,平生前所未见呐!今天倒是长见识了。”王振笑了笑,心中也无顾忌,当先策马往县门而去。众人纵马刚一踏进那污水中,所踏之处,便如拨云见日一般,污水往四周散去,形成一个个圆圈,此时便见到了污水之下的光明大道。王振等三人见状,都纷纷称奇。 众人策马来到县里,这县门也无人看守,街道上也只有寥寥几人行走,这正是夏初,本是闷热的天气,人们却不带在屋外透气,让王振等人都觉得奇怪。六人骑着马走到街上,街上的人都纷纷投向怪异的眼光,有惊恐,有赞叹,各有说辞。王振被这些人这么一看,觉得很是不自在。随后刘叙怒喝一声:“看什么看?”这些人才别过头去,各忙各的去了。 刘叙引王振等人来到县里最大的一家酒店,这酒店名唤叫作“安生老店”,取的是安生度日的采头,看着客店规模,足足两层高,占地也广,显然是家老字号的大店了。 这家酒店地方宽大,加上这家店掌柜的也是个老实好人,愿意低价收纳难民入住,因此找不到店的商客c逃进野牛县的难民多半便都这涌来,便是这大店,涌进这许多人,也显得分外拥挤。掌柜的和店里几个伙计忙活着安排客房入住人数,费尽唇舌,每一间客房中都挤了十来人,二楼的走道上也零零散散的坐了十来人,余下的三四十个人实在无处安置,都只得在楼下大堂上坐着。大堂桌上放满了行李,凳子上也坐满了人,店里伙计把全店桌椅都搬来了,也还不够,仍是有七八人只得坐在地上。 在这店里的众客,有老有小,都是眉头心头,都含着紧紧愁意。天色渐暗,湿气也重了起来,虽然店里窗户都大开了,放进阵阵凉风,但还是难除湿气,众客都不得劲,一句话也不说。王振等六人将马捆在客店门口,六人刚推门进来,堂上众人都眉头一皱。唯有堂上一个头发皆已须白的老者,看了看王振等人,悠然笑道:“这次却来了几个少年贵人。” 王振等人看着店里挤着许多人,大半都是难民,听到老者出言好似讥讽,也不在意。刘叙叫了声:“掌柜的,我们的客房呢!” 掌柜的见到刘叙,急忙上前赔笑道:“小爷您来了,只因小的店中入住的人太多了,还有您一帮兄弟,只挤出三间客房,须得挤一挤了,还望小爷见谅。” 刘叙尚未答话,这时楼上正对着门的一间客房走出几人,对着刘叙等人叫道:“大哥!我们在这。这掌柜的也忒地爱管闲事,放了这许多人进来,挤的慌,要不是大哥你不让我们用强,非得” “闭嘴!”刘叙喝了一句,那人立即闭口,掌柜的在旁赔笑道:“小爷,那您看这”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帮我准备些酒肉,待会送上来。”刘叙摆了摆手,说道。随后引着王振三人上楼,到了楼上,刘叙手下那帮兄弟都出来迎接,随后刘叙向一众人介绍王振三人来历以及杀蒙古兵一事,一众人先是一惊,随后都赞叹连连。王振三人伴着刘叙等人进入客房,客房里一众人早已将床让出给刘叙,自己都围坐在地下。客房里本来不大,又挤着十数人,加上这天气,王振等人也都不想说话,待了一会,王振实在憋得慌,便同着苏烈c李勇民和刘叙那三人走到走道上透气,一边谈话。 只听楼下一个山西口音的大汉说道:“这鬼天气,当真折磨人,湿气太重,天灾人祸,老天爷也落井下石。” 一个燕京口音的矮子说道:“行了!别怨天怨地啦,咱们还在这儿有口饭吃,没断臂断脚,还争什么?你若是在我们那北方过来,看那横尸遍野,就知道,能活着,是天下莫大的幸事啦。” 王振等人听着众人聊到北方风景,都不说话了,六人对望一眼,继续听着楼下一众人谈话。 一个湖南口音的客商问道:“敢问老兄,那北方经过蒙古铁骑的地方,却是怎生光景?以前只道听途说蒙古兵残暴,却不知详细,还请老哥讲讲。” 那燕京矮子叹了口气,却不说话,另一个高个子,口音也是燕京口音,拍了拍那矮子的肩膀,起身说道:“我这兄弟与蒙古鞑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说到这里心里便不能自己,不便说辞,便由我来说罢!”那高个子顿了顿,叹道:“蒙古兵凶恶残忍,大家也都有所耳闻了,小弟口才不加,也只能说个大概,总之,蒙古骑兵所到之处,无不是不见天日,沿路放火焚烧建筑,抢劫平民,虐杀孩童,奸女,暴行不断。我故乡那燕北之地就是横尸遍野,遍地白骨,连那井水,也是发着尸体的腐臭味。唉!小弟别无亲人,就这一个好兄弟,我这兄弟亲人尽遭屠戮,我们也曾去报仇,可恨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虽杀了两个蒙古兵和三个汉奸,却也差点没了命。我额头上这一箭创,便是给鞑子射的,幸亏当时站的远,箭到时劲力弱了,要不然,箭头穿脑,小弟哪里还有命在。” 众人听到蒙古之残暴心中都不免一惊悚,随后一齐望那人脸上,见他额头上果然有个板栗大小的箭创,再看那矮子,脸上也留着一处茶杯口大小的刀疤,都不由得对二人肃然起敬。 那湖南客商道:“好哇!两位老哥都是好样的,我大宋地广人多,按老哥所言,北方汉人该绝大多数都与蒙古人有仇,倘若人人都像二位老兄一样奋勇报仇,蒙古鞑子再凶狠十倍,别说攻到南方,便是这北方江山,也决不能让他占了。” “话虽如此。”那高个子叹了口气,道:“我们汉人虽然人数众多,英雄豪杰固然层出不穷,但败类也不少,别说蒙古南侵,便是之前金人南下,若没有这许多汉奸帮忙,也决不能打的这么顺利。像我们,就是被他妈的自己人出卖,本来我们组织了二十多人,一次事情败露,便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说罢又摇了摇头。 众人听罢,都点了点头,各自感慨。王振在楼上听着这许多,心里越发纠结。那湖南客商接着道:“是啊,一点没错,别说民间的汉奸,便是朝中那许多奸臣,哪个不是汉奸之流?不图如何抵御外敌,却又忙着清理自家抗敌英雄,极是可恨。” 另外一名湖北的客人起身说道:“没错!我大宋江山接连失守,敌人凶悍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咱们自己人不团结,若是咱们汉人都团结一心,蒙古人再多十倍,也奈何不得我们,其实咱们大宋士兵并不比蒙古骑兵弱,虽然缺马,但战斗力是相当可观的,你瞧那蒙古大军连攻我们襄阳,还有四川这许多年,始终打不下来,别的地方却是手到擒来。听说那西域广大之地,上百个国家都给蒙古灭了,我们这大宋半壁江山,即便出了许多汉奸,却也始终屹立如山。”说着脸上带有得意之色。 众人都纷纷称是,其余那些个难民,也连连点头。王振听得兴起,正要插句话,楼下那名老者突然朗声道:“这里已经算是蒙古管辖之地,众位这般大声议论,不怕惹来杀身之祸么?” 众人都是一惊,被老者这么一说,一些难民心里不禁有些害怕,知道蒙古骑兵好杀,担心把自己也给连累了。 那许久不说话的矮子一拍桌子,怒道:“来就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反正我别无亲人,要来我便和他拼命,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马嘶声。众人一惊,只听得马蹄声响也越来越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变故 众人听到马蹄声,神色都是一紧,有些妇孺孩童听到便害怕起来,身子蜷缩在一团。那燕京人,一高一矮,提刀拍案而起,那高个子对众人说道:“我们与这些贼鞑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平时他们成群结队,也就只得作罢,如今听这声音,来人必定不多,若是他们进得店来,我们势必不能干休,如今这里已是蒙古人所占,我们待会就要和鞑子拼命,诸位若是害怕的,想安生度日的,待会便跳窗逃吧!我们可不能干着损人利己的勾当。”说罢向那矮个子看了看。 矮个子立即会意,从怀里取出一袋铜板,对众客说道:“这是我们全部家当,各位要逃的,把这分了吧!” 听了这话,王振等人都不禁敬佩这两个燕京人,端的是个大丈夫作为。这时堂中和楼上又有二十余条汉子起身,纷纷说道:“俺们深受鞑子祸害,早已不共戴天,既然来的鞑子不多,咱们这么多人,便是两个打他一个也绰绰有余了,怕他们做甚,待会鞑子进来了,咱们一起上,让他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歹也不能让这些鞑子逃出店去,免得连累了掌柜。” 那掌柜的和几个店里的伙计见得众人群情激愤,也不惊惧,叫了四五个伙计从后厨柜里取出十来把刀来,还有七八条水火棍,只见掌柜的冷冷的道:“小的姓徐,是这本地人,本来日子过的也顺畅,不想鞑子南侵,占了这里,我爱妻便为鞑子所侮辱,膝下为一的爱子去四川参军去了,不知生死,我也不想活了,待会鞑子进来,就和鞑子拼了,小的不才,家中还有一些银钱,要逃命的待会便在这柜中拿了做盘缠,大伙若有胆识,杀完这几个鞑子就干脆再去寻城里其他的鞑子,给他一并杀了!据我所知,如今城中鞑子不到三十个,今天又出去四个,还未曾回来,反正事已至此,杀了这些鞑子报了血仇,就算咱们全部死光了,忠对得起国家,义对得起死伤的同胞c父老乡亲,落得一世清明也好。” 众人对掌柜的都纷纷赞叹,王振等人对视一眼,随后也取了兵器,却要待会去相助众人。空气陷入紧张的气氛,这时那老者悠然道:“诸位有此心,端的是好,不过城中鞑子虽只有三十余个,却还有上百个汉奸,到头来自己战死倒是痛快,万一惹得蒙古大军复仇,这些难民如何能逃的过蒙古骑兵啊?” “那还能怎样?”那湖北人问道:“鞑子已经来了,进不进店还两说,若是真进了店,决不能让他们逃了,不跟鞑子拼命,一般的没命。我前些年在襄阳时,蒙古鞑子攻襄阳不下,便捉了城外逃命的难民,无论老弱妇孺,一个个都押到城下斩首。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来个痛快!” 那老者这时才起身,朗声道:“诸位且停我一言,就算蒙古兵进店来了,各位也别急着下手,且将老弱妇孺安排好,再行动手不迟!”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理,都先收起兵器,王振却是越发觉得这老者神秘莫测,掌柜的正要安排,这时只听到“嘭”的一声,店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门口站着两个汉人,身后还跟着八个蒙古兵,其中还有一个蒙古军官,那两个汉奸笑着对那几个蒙古兵用蒙古语说道:“爷!这就是县里最大的酒店,便在这歇脚吧!”几个蒙古兵跟着点了点头,接着其中一个汉奸对着众客叫道:“你们这些贱民,全部挤这干什么?快让开,老爷要吃饭!掌柜的,快快拿好酒好菜来。” 掌柜的和几个当地人都识得,这两个人原来都是县里的泼皮破落户,掌柜的心中虽然恼火,但现在老弱妇孺都在店里挤着,听了老者一言,也不想伤及无辜,依着叫堂中客人让开张大桌子来,一些人便挤到了楼梯上,随后便吩咐伙计安排老弱妇孺出去,那两个燕京人还有那些个说话的人,这时都对那几个蒙古兵还有两个汉奸怒目而视,只等掌柜的信号,一声令下,便冲上去将这几个蒙古兵和两个汉奸乱刀砍死。 王振此时已将火枪上膛,苏烈c刘叙等人也已经蠢蠢欲动,客房中的三十多个喽啰都已起身。此时店门不知何时被人关上了,看似平静的客店,却是杀机重重,那几个蒙古人和汉奸倒是浑不自知,各自喝着酒c吃着菜,谈论着事情。 只听那几个蒙古人谈论了一阵,刘叙突然对王振说道:“哥哥,听那蒙古军官说明天将有汉人县令要来。” “哦!兄弟你会说蒙古语?”王振惊讶道。 “嘿嘿!小弟毕竟在北方混了这么多年了,会说一些,也听得懂。那哥哥你看,咱们待会要不要动手?”刘叙眼中闪烁这光芒,杀心已起,显然是和蒙古人有仇。 王振想了想,沉吟一时,心中一动,看了看四周,见到刚才那几个说话的汉子都已悄悄拔出刀,笑着对刘叙几人说道:“我看老弱妇孺走的差不多了,兄弟们,准备动手吧!” 苏烈等人和那几十个喽啰,都挤到了走道上,都已准备就绪,王振大喝一声,举起火枪,扣动扳机,朝那蒙古军官打去。 楼下那几个蒙古兵和汉奸被王振这么一喝,吃了一惊,急忙往楼上看时,只听“啊!”接连起了几声惨叫,那蒙古军官头顶已经被打爆,倒在地上,鲜血直流;旁边三名蒙古兵也被火枪打出的碎屑弹中脑门,虽然没死,却也已经受伤,鲜血淋漓。 王振收起火枪,长啸一声,挺起丈八蛇矛往楼下跳去,苏烈c刘叙等人也跟着从楼上跳下;事发突然,本来打算动手的掌柜和那些个大汉却是愣了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齐齐拥上,拔刀朝着那几个蒙古兵和两个汉奸便砍。 那几个蒙古兵措手不及,又被王振等人一杀,忙着保命,乱了阵脚,如何还能抵挡后方来人。几道惨叫声响过一刻,便停息了下去,不过片刻,那八个蒙古兵和那两个汉奸都被砍得七零八落,手脚也被砍成几段,看得有些骇人。 那掌柜的连忙向刘叙拜道:“多谢小爷相助。” 刘叙嘿嘿笑道:“莫要谢我,应该多谢我这位哥哥!” 掌柜的一愣,随后向王振拜道:“多谢这位爷出手相助了,要不然,就凭我们这些愣头青,胜败还两说。”周围一众汉子,刚才只听到一声枪响,火光四射,蒙古军官便已身死,不知是何缘故,只当有高人发暗器,这时知道是王振动的手,都纷纷称奇,也跟着向王振拜谢。 王振最讨厌这种,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扶起那掌柜的,对众人说道:“大家莫要多礼,我在楼上听得大家言语,知道各位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如何国难当头,大家都是汉人,应要同心协力才是啊!便是不抵抗外敌,为求生存,更是要相互扶持,才得长久!” 众客连连称是,那掌柜的对那些客人说道:“这位刘叙c刘爷,本是在淮水里做好汉的,只因蒙古南侵,难民增多,刘爷于心不忍,白天便不做了这买卖,到岸上转劫蒙古人和那些个汉奸,然后救济难民,在野牛县的,多半也受过刘爷的恩惠吧!今天这事已经做下,没了回头路了,大伙不如就跟刘爷混吧!杀富济贫,抵御外敌,如何?” “好!”众客中有一些野牛县人,也都受过刘叙接济,再者如今大伙心中蕴藏已久的仇恨怒火尽被激起,一番砍杀,都不愿再做任人宰割的平头百姓,投军不cd表示都愿跟着刘叙。 刘叙哈哈大笑,叫道:“好哇!既然大伙不愿再做异族奴才,那便随我落草,抵御外辱,保得一方百姓太平!” “好!说的是!”众客和刘叙手下的喽啰,齐声叫好。 “刘爷!小的这就把这酒店弃了,随刘爷赴汤蹈火!痛杀鞑子。”掌柜的说道。 “且慢!做事莫要太绝。”王振出口说道:“这十具尸体,待会到后院烧了或埋了便是,这兵荒马乱的,着火了也官府来查。酒店尚有用处,我们还须留在这县里,才好将县里汉奸c蒙古兵一网打尽。” “刘爷,这” “哦!”刘协对众人说道:“这位是我哥哥,以后听他的便是!” 王振听言,心中有些感动,自己和刘叙相识不久,却可做到如此信任自己,实在让人敬佩。突然想起一事来,王振连忙问道:“刚才那位老者呢?哪去了?” 众人听言,纷纷看向左右,寻不见了那老者,这时突然见到那门上钉着一张字条。王振走过取了下来,只见那纸上写道:“秦统汉强大唐兴,开拓疆土震四海;千年传承虽不绝,国衰威弱却成实。崖山之后华夏断,百年才得出头日;欲知往后如何兴,须翻古书看今朝。”王振看完,十分不解,皱起眉头,细细思索。 刘叙走上前,看了这字条,笑了笑,说道:“这老头乱写的什么东西?哥哥莫要胡思乱想了,先解决眼前之事才是。”说罢便让几个喽啰把蒙古兵和两个汉奸拖到后院去埋了,让掌柜的把店里一切照原来模样摆好,鲜血处理干净,各自安坐。随后对王振笑道:“哥哥你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论火器,那突火枪c火炮我也见过,没见过这样的,可否给我看看?” 王振笑了笑,道:“你要看,那便拿去,可别弄坏了。” 刘叙笑嘻嘻的接过那柄火枪,看那极其精致,在手上仔细观察把玩,很是惊奇。王振看着刘叙模样,得意的笑道:“这有什么,我们山寨比这长的火药枪有一千多条呢!” “当真?哇!难怪王烈前辈能在鄱阳湖撑起一片天屹立不倒,有这种利器,还怕什么?嗯,只是火药枪只能步兵用,要是能用到骑兵上就好了,对付蒙古骑兵的骑射,也不惧了。” 王振听了心中一动,微微笑了笑,心中已经想定了打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劫官 “诶!我说哥哥,你为什么非要劫这县官?直接杀了不就好么?难不成你也想当这县官?”野牛县数里之外的大道旁的一个小山坡上,王振c苏烈c刘叙等六人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下等候。苏烈不解的问道。 “哎!兄弟你这就想错了,咱们既然要在此地待上许久,若是大开杀戒,杀了县中蒙古兵c汉奸还有这新来上任的县官,痛快倒是痛快了,但如此一来,势必引路鞑子的复仇大军,到时候,我们如何抵挡啊?我们就算全身而退了,鞑子必会迁怒于无辜,你置县中百姓c难民于何地啊?你我本领再强,能打过蒙古成千上万的大军吗?”王振淡淡的说道。 “就是!你这家伙,这般没头脑,昨天杀了几个人,今天就嗜杀了?”李勇民白了苏烈一眼,吐槽道。 刘叙c雷毅c朱铜三人也立即一边倒,纷纷说苏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苏烈自己理亏,也不好意思发作,只干干的笑着,摸着头想转移话题。“唉!是俺的不对,这北方已是蒙古人之地,正是乱世风景,不比南方还是太平,俺还以为在山寨呢!你们说,这乱世实在让人难受,难怪都说‘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啦!” 雷毅接着道:“这不废话吗?战争和这乱世之中,人命可谓如草芥了,别说自己亲人朋友难以保全,便是稍微没本事的,就自身难保了,这乱世世道太多苦楚,比太平之时不知多了多少,看到亲人朋友眼睁睁的被人屠杀砍头,这种感受,只有经历过才知道。”雷毅说着,眼眶有些红润了,众人听了都深有同感,拍了拍雷毅肩膀,都安慰几句。 刘叙叹道:“行了,兄弟,咱们仨都是遭受过苦难的人,所以才能集聚到一起,想开点吧!日子还要一天一天过。唉!话虽回来来,据我所知,北方的蒙古百姓还是很好客c友善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蒙古兵这般残暴?人之初,倒底是善还是恶?你们觉得啊!我爹曾经跟我说过的:善良遇到恶,善良总是要先受伤,但邪不胜正,善良往往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倒底是不是真的?” “记得一位高僧说过:善恶一念之差,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也无不都是如此,哪个族群都一样吧!但自古邪不胜正,即便是那善良的胜利迟到了,但笑到最后才是赢家嘛!”雷毅应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李勇民咬着跟狗尾草,顿了一顿,说道:“你们觉得咱们汉人老百姓人数众多,却被蒙古兵肆意屠杀,这是善良呢?还是麻木啊?” 众人一听这话,都各自想了想,刘叙先出口说道:“俺个人觉得啊!战争什么的不是靠人数,自古以少胜多战役历来不少,还是需要建制和英明的统帅,否则群龙无首,人数再多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别说我们汉人了,那西夏党项族曾经雄霸西域数十年,然其数百万人口却被蒙古几十万骑兵覆灭,听说党项族群遭鞑子大肆屠杀,如今已经濒临灭亡。还有金国,西域外那数十个被蒙古灭的国家,莫不是如此,人们一旦丧失建制,没有人把他们集聚起来,万众一心,在这战争年光就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即便是有人有心反抗,但个人力量实在有限,也没多大作用。” 众人听了觉得极有理,都点了点头,李勇民叹了一声,道:“唉!看着这遍地白骨,让人心头如刀割一般,实在看不过去,这老天爷c满天神佛,受人世间供奉,如何却不管这天下不平之事?我若是有朝一日上天去了,定要去和那玉皇大帝理论理论。” 王振淡淡的说道:“这生于乱世c太平哪里有我们选择的权力啊?便是玉皇大帝也应该不能决定人的命运,这人一生啊!问题叠着问题,磨难舔着磨难,给人无尽的打击。咱们一介凡人,若是就此向命运屈服,就只能沦为真正的奴隶,被这命运所蹂躏,混沌一生!咱们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笑着去承受这打击了,笑到最后,便是赢家了!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嘛!男子汉大丈夫,我们没有选择放弃的资格。哈哈!”王振说罢神色也开展了许多,似乎恍然大悟,笑了出来。 众人都连连点头,微微笑了笑,刘叙笑道:“哥哥你倒是有大智慧,不过哪个人不想更好的生活,这世道咱们虽然好似自在快活,但真正论起来,毕竟没有太平世道痛快!谁不爱好太平,但没奈何,既然生在这乱世,自然也不难惧怕于它。想想还是怀念太平生活,没有这么多战事,也不必见到这不断的杀伐。” 话说回来,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各自面面相觑,看着对方眼中都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大家虽然相识不久,眼中却对彼此充满了朋友的信任,好像已经是一辈子的朋友一样,正是乱世之中战友c亲朋之间生死相依的关系。 一阵沉默之中,响起一线马蹄声,众人立刻紧张起来,握紧兵器,俯身观察的大路,只见前方不远处,掀起一线尘土;少时,三十余个蒙古武士当前行了过来,身后还有十余个汉人,四个汉人抬着一挺轿子,看着阵势,不用说,那轿子里定然是来新上任的县令了。 王振微微一笑,暗道:“这些蒙古人倒是聪明,知道任用汉人做官,使百姓不敢随便反抗。”随即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各人都会意。 不过片刻,那县官一队人马已经行到王振等人面前,王振起身一声长啸,举起短枪,朝下便打。只听“啪!”的一声响,一名蒙古武士应声倒地。李勇民c刘叙双双起身弯弓搭箭,尽力射去,射死两个蒙古武士。蒙古人本来极善骑射,刚才一时措手不及,吃了亏,这时都反应过来,纷纷挽弓拉箭,却要反击,王振等人连忙躲闪。 这时大路草丛两旁钻出三十多个喽啰,都持着长枪,齐齐往那马上的蒙古武士刺去。那些蒙古武士注意力都在王振这边的小山坡上,遭出突发事件,反应不及,加上众蒙古兵这时都手持弓箭,哪里抵挡得住。“啊!”惨叫声接连响起,三十余个蒙古武士尽被刺倒,王振等人也立即跳出反击,往山坡下杀奔而去。王振又一发弹药已经填装好,一边往下跑,抬手一枪打死一个抬轿的。其余人都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下求饶。“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 那县官也急忙走了出来,见了众人,倒是比他人镇定许多,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但还是不由己颤巍巍的发抖。只听他说道:“大大胆强人,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怎敢对本官不利?本官先后在大宋c大金c大蒙古治下七个县做过县令,今受蒙古大汉赦封我为野牛县县令,你们这些强人怎敢劫我?还杀了这许多蒙古武士,该当何罪?你们若敢伤我半毫,便是对蒙古大汉不敬,这可是诛诛九族的大罪。”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那县官见众人不吃吓,慌了手脚,面色窘迫。苏烈大声喝道:“啊呸!直娘贼,俺还当县官是个什么人物,原来是个没本事墙头草,亏你还有脸说,不知羞耻。” 朱铜也在旁附和道:“就是!既然在宋c金c蒙古治下做了七任县官,如今还要来做第八任,这许多年没半点长进,就凭你这厮这般没长进,肯定不是个好官,定是酒囊饭袋,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酒囊饭袋县官。”众喽啰都跟着大声起哄,连那几个抬轿护卫的汉奸,也忍不住笑了笑。 那县官又羞又恼,脸变得通红,不知如何说辞。王振哈哈笑道:“没错!你这酒囊饭袋少拿那蒙古大汉来吓唬我,当我们是吃素的么?别说你蒙古大汉,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求情,今天爷爷们也要得罪你!看你有多威风,来人!给我砍了这厮。” 那县官大惊失色,连忙跪下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王振哈哈一笑,道:“怎么?县太爷,你刚才的威风哪去了?报上姓名来,或可放你一次。” 那县官颤颤巍巍的说道:“小的小的姓周,本是襄阳府的一介落第书生,科举连考了五年,方才谋得一县令,后来宋金交战,小人被俘,便在金国做了两任县令,后来蒙古南侵,任用汉人管理治安,小人便被调换了四次,做了四次县令。这次蒙大汉不弃,让小的来当这野牛县令,虽然见过一些世面,但哪里见过爷爷们这等的英雄好汉啊!” 王振等听了哈哈大笑,王振笑道:“哦!周县令,看你挺会说话,也有些胆略,也罢,便饶你一命!” “当真?多谢好汉爷,待小的上任之后,必重谢好汉爷不杀之恩。那小的走了。”那县令听了大喜,起身就要走,却被王振一把提回。 王振笑着说道:“且慢!我还有一事缺你不可。” “好汉爷!您还要怎地呀你?难不成还要小人性命啊!”那县官惊道。 王振问道:“这县城可有人认识你?” “回好汉爷的话,小人未曾到过江淮一带,想必也无人识得。” “好!这便好!”王振哈哈笑着,围着那县令走了一圈,笑道:“嗯,不错,我看这布料挺好,大小也正合,老周,来,把衣服脱下来,你这县官,就由我帮你当了,你且在我手下当个主簿罢!” “啊!好汉爷,这这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换服,岂不有辱斯文呐!” “屁话!”苏烈早已不耐烦,上前将老周(县令,下文皆称老周)身上公袍扒下,骂道:“你这狗官,风往哪边吹,就往那边倒,亏你还是个汉人,早胜过吕布三姓家奴啦!还谈什么狗屁斯文?” 老周再不敢违抗,只得将官服脱了,换上便装。王振接过官帽,插上展角,把绿袍公服穿上,角带系紧,再换了朝靴,插着腰对众人问道:“众兄弟看看,我可像个县官?” 众人都道:“十分相称,虽是县令官服,却比比知府气质更胜哩。” 王振哈哈大笑,也不管老周怎么想,将他一把推开,坐上轿子,叫道:“起轿,往县城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收获 却说王振等人劫了县官队伍,王振自己抢当了县令,随后将那些蒙古武士尸体就地掩埋了,苏烈c刘叙及等一众喽啰便换上那些蒙古兵的衣服,蒙古人与汉人外貌差距本来就不大,只是北方草原风大,使得蒙古人面相看上去显得有些红肿,自蒙古攻下金国后,许多蒙古人便入住到中原来了,外貌差距更小了,只是还不如江南人清秀。 众人都换了装后,便大摇大摆的往野牛县而来。一路上,刘叙c苏烈等及众喽啰有说有笑,不时还嘲讽老魏几句,老周听得脸都绿了,却又无可奈何,敢怒不敢言。 一干人等,不时便进入了野牛县,那掌柜的和原来店里的难民自然认得王振等人,见了王振等人艺高人胆大,也暗自心惊,佩服。众人直进到县衙口,许多人早已经在县衙外等候了。 轿子到县衙门口停下,王振才刚刚下得轿子,早有一人上前迎住王振,满脸堆笑,只听他笑道:“大人来了,我等早已在此等候了,下官参见大人,这兵荒马乱的,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可辛苦了吧!” “你是哪个?怎么一上来就套近乎?是何居心?”王振看到这满脸堆笑的阿谀奉承样子就有些厌烦,自然没有什么好语气,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那人笑道:“下官乃是县丞,特来此为大人接风洗尘啊!听闻大人上任,这不,下官和这许多当地乡绅,早已备好了酒席,就等着一睹大人的风采。”说罢往身后一指。 王振顺着望去,县衙门口除了一些土兵和蒙古兵之外,果然站着七八个土豪乡绅,那为首一人,相比他人显得有气度,满脸精明,王振心里也不由得对其多了个提防。随后装着哈哈大笑,笑道:“哈哈!既然各位如此热情,某自然没有拒绝之理,引路罢!” 那几个乡绅见了都大笑,齐齐上前拱手道:“小的们拜见大人,大人这边请!” 王振想看看这些人玩什么手段,自然不客气,随后县丞并着几个乡绅,引着王振等人到了徐掌柜的“安生老店”,徐掌柜早已知晓王振夺了县官,见到王振等人进来,也不做声色,照常招待。 进到店里,王振坐了主位,老周c刘叙坐了一旁,那县丞和两个乡绅坐了两边,苏烈c李勇民等人也与其他乡绅c士兵一并坐下了。不一时,酒菜都上来了,有鱼有肉,相当丰盛。王振早饿了,即便撕下一个鸡腿,大口吃着,喝着酒,一边悠然问道:“你们恐怕不单单只请我吃饭罢?有什么事情?尽管道来!” 县丞和那两名乡绅听了,彼此对望一眼,都笑了笑,那名为首的乡绅笑道:“大人,小的姓宋,家中也颇有些资产,听闻大人到此,一路舟车劳顿,为了野牛县百姓劳累至此,我等实在过意不去,无以为报,仅以这些许银两,感谢大人仁慈。”说罢将三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到桌上。 王振心中一凛,接过三张银票,哈哈笑道:“好!好!不过怎么我刚一到此地,你们这些人又是请我吃饭,又是给我这许多银两,我又不是你们爷爷,何故如此孝顺呐?” 众乡绅脸色一变,刘叙c苏烈等人哈哈大笑。那县丞连忙说道:“大人,他们都是县里的名望显赫之辈,都是仰慕大人风采,来给大人接风洗尘的。这位乃是宋员外,是野牛县的首富,仰慕大人恩德,这些银子也是为了孝敬大人,还望大人日后多多庇护才是啊!” “哦!原来如此,宋员外,你是当地的首富?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只要动点脑筋,恐怕发的财更多吧?阁下家中银两该是多如粪土了吧?”王振带着讽刺的意味悠然道。 “这”宋员外和县丞对望了一眼,只以为王振是“道上之人”,都笑了笑,宋员外笑道:“大人廖赞了,小人不过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混得了口饭吃,家中还有些积蓄,哪里说什么发财啊!” 王振微笑着看了张员外一眼,笑道:“哦!家中既然还有积蓄,但这一出手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我猜这一百五十两应该也是员外家中的九牛一毛吧!” “嘿嘿!托大人的福,还好,日子总还过的顺当。”话已到此,傻子也看得出来王振的意图了,摆明了想要更多钱,宋员外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不必推辞否认。 “好!极好!这一百五十两既然只是员外家中的九牛一毛,那怎敢有这些银两来打发爷爷啊!”王振说着,话严厉起来。 “哦!好好好。”宋员外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从怀里拿出八张一百两的银票,笑道:“大人,聊表心意,不成敬意。” “好!宋员外倒是个精明强干之人啊!”王振冷冷的笑道。 宋员外笑道:“大人过奖了,脱大人洪福,还请大人日后多多庇护。” “庇护?”王振顿了顿,笑道:“‘庇护’肯定是没问题的,宋员外如此明事理,日后定好好照顾你。诶!那边的几位,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别藏着掖着了,该怎地怎地啊!” 其余几个乡绅早就听到了王振和宋员外对话,银两也早已准备好,这时听得,纷纷上来送银两与王振。王振也没有半点推辞,样样收下。那老周,一双眼瞪着老大,直直的盯着那许多银票,眼中满是嫉妒和不满之意。 野牛县县衙内府,王振c刘叙c苏烈c李勇民c朱铜c雷毅六人还有老周,早早将乡绅送与的银票去县里钱庄换了白银,此时众人正围着一堆雪花花的白银,各自说笑着。 “诶哟!乖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白银,没想到这些土豪乡绅家中竟如此富有,早知道,就不必费劲在淮水上忙活了。”刘叙把玩着银子,笑道。 “谁知道一下子能捞出两千多两银票?诶呀!这些想必都是民脂民膏吧!这雪花花的白银,难怪贪官这么多了,这么多好处,想不贪都难啊!”李勇民感慨道。 王振微微笑道:“说的没错!这都是风气不好,吏治之坏,这吏治啊!变坏了说起来也并不奇怪,最怕的是——拿了钱还不干事的,只要没有外患c大灾难,也尽过得去,不过现在不同了,强敌临境,大宋朝廷那些官员也不无如这般,也无怪难挡蒙古大军了。他们这些乡绅,和老魏你这类的县令现在倒是有许多利可图,蒙古人不善攻心计,现在最多只会掠夺,不过耳濡目染多了,也难免变成这样,咱们这小小县令都有这么多好处,啧啧!吏治之坏除了教化问题之外,归根结底莫过于监察之坏啊!老周,你说呢?” 老周正欲答话,苏烈叫道:“诶!哥哥,这不是寨主伯伯以前说过的吗?我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活学活用了啊!” “啧!”王振无语,只得笑道:“行了,你数你的银子吧!”随后对老周道:“老周啊!你当过七任县令,收的银两应该比这多几倍吧!拿出来。” 老周听言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用手遮了遮胸口,赔笑道:“好汉爷哪里话,小人所到任之处,尽是苦穷之地,哪里有好汉你这次这般多银两啊?” 王振微微一笑,随手往老周脸上扇了一巴掌,老周猝不及防,挨了个正着,脸被打的通红,老周双手急忙捂脸,王振抢上前一步,从老周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 “好汉爷,这”老周却要上前抢夺,早被苏烈和朱铜一把按住,老周挣扎不得,苦求道:“好汉爷饶命啊!小人家中上有老母,下还有女儿要养,这可是小人的身家性命啊!” “哦?你家中还有母亲c女儿?”王振问道。 “是!小人家中还有老母c妻女,望好汉爷饶命啊!”老周求道。 王振沉吟了一阵,说道:“好罢!既然如此,就不要你这全部银两了,看这么厚一叠,少说也得有个七八千两银票,且分一半出来,剩下的,我替你保管,若是你表现好,我自会还你,如若不然,哼哼!” “这个”老周沉默了好一会,但也没想出其他选择,能留一半算好的了,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好!能分一半给各位好汉,是小人的荣幸,还望好汉爷你保管好!” 王振笑道:“你表现好,该给你的,自然一分不少;你若诚心帮我们,到时候还有分红哦!怎样?” “好!小人自当诚心为好汉爷效力。”老周假笑着说道。 王振也不理他,自把老周那一叠银票中取了一半,收回怀里。苏烈问道:“哥哥,这些银两,怎么分?还是老规矩?” 王振淡然道:“这不废话吗?当然是老规矩,一半与弟兄们分了,另一半散发给那些难民,让他们逃难去!三位兄弟,你们没意见吧?” 刘叙笑道:“哥哥吩咐,俺们自然没意见,何况这乃仁义之举,有什么意见?发钱最是痛快了。”心中对王振更是一番敬佩。 雷毅c朱铜也是如此,都不禁赞同的看着王振。王振感受到众人的眼光,老是不自在,喝道:“都看着我做甚,发钱去啊!” “哦!”众人被这么一喝,立即反应过来,叫了几个喽啰,搬走了银两,自去分发了。 老周也却待要走,王振伸了伸懒腰,喝道:“老周你留下,给我捶捶腿。” “啊?好,好!”老周心中自是一万个不乐意,不知把王振骂了多少遍了,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叹了口气,过来与王振捶腿。一边不解的问道:“好汉爷,您来此地倒底是干嘛的呀?当了县令不要钱,去发给穷人,您倒底是” “嗯?”王振笑了笑,说道:“挣钱归挣钱,发钱归发钱,两样都做,两码事。再者!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你留在这许多钱有什么用?像你,钱保不住,官也保不住,你说你当什么县令?还不知压榨了多少百姓,哼!狗贪官。” 老周若有所悟,说道:“好汉爷教训的是,这世道守不住钱财确实没用。小的贪也是情非得已呀!凡我一到任,必有乡绅来讨好,若不收下,必受其挤兑,乌纱帽丢了也就罢了,指不定还小命难保啊!清官难当啊!”说到后来似乎有些悲怒。 “你停下做什么?我让你说话,没让你发牢骚,接着锤,没吃饭呐!”王振没被老周的话打动,不留情的喝道。 “是,是,是,好汉爷息怒。” 王振看着老周,暗笑了笑,细声的自言自语道:“也难怪了,意志c信仰不坚定,手段不够高明,如何应对这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黑吃黑 次日,野牛县县衙大堂,王振正坐在知县专用椅子上,苏烈c刘叙等六人分列左右,老周c县丞站在两旁,衙役c土兵镇守衙门,一派庄严又古怪景象。 等了许久,没一件事,王振不觉厌烦起来,问道:“老周,这县太爷平时是干些什么的?怎地没事情做?” 老周禀道:“回好汉爷的话,这知县呐,顾名思义,乃是一县之长,地方父母官,负责管理地方政务,监管财政,税收c司法断案c监察,征兵等事宜,凡是县中之事,无论大小,必先过县长之手,然后上报朝廷;凡政绩卓著的知县,朝廷赠予褒奖,若有造福百姓,离任时百姓感恩戴德,或会夹道相送,乃至立祠祭祀” “行了,差不多了。”王振毫不留情的打断老周的话,诡异的笑道:“老周啊!你学问倒是很高啊!饱读圣贤书,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刚才你说到若有造福百姓的功绩,百姓会感恩戴德c乃至立祠祭祀;你当过七任县令,可曾享受过这等待遇啊?” “好汉爷,小人才疏学浅,品德浅薄,怎么比的上好汉您呐!”老周堆笑道。 “放屁!满嘴阿谀奉承,没一个丈夫样。”王振怒喝一声,冷哼了一声,转头对县丞道:“县丞,我问你,怎么今日无人来告状?便是没人犯事,那其他方面总有公务要处理吧!” “呵呵!”县丞笑道:“那必是托大人的福,自大人上任以来,百姓们安居乐业,那自然是无人犯事了,乃是可喜可贺啊!” “狗屁!”王振拍案而起,喝道:“你是当我眼瞎还是你自己眼瞎了?敢蒙骗我?” “大人,蒙骗大人,便是借下官一万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呐!还望大人明察。”县丞吓了一跳,急忙拜道。 “呵呵!”王振冷笑两声,道:“昨日我来时,放眼望去,县城外尽是难民在逃难;据我所知,野牛县不以耕地为主,主要乃是养牛养马,那县外草场上放养的野牛c耕牛c肉牛极少有人看管,这是怎么回事?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你居然跟我说百姓安居乐业?如此睁眼说瞎话,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他二十大板,长长记性。” “大人,大人饶命!”那县丞大惊失色,急忙跪下求情道:“小人一时口误,还望大人饶命啊!” “饶命?那好,给我打四十大板。”王振喝道,那几个拿板子的衙役先是吃了一惊,有些不敢动手,随后看向王振,被王振威风所压,只得将县丞按倒在长木凳上,抬手便打。那县丞口里还不住叫喊求饶,王振分毫不理,对众人喝道:“走!出去逛逛,体察民情。” 那些个衙役c土兵倒是惊呆了,没想到王振是个这样认真的主,也不知倒底是真是假,各自面面相觑。苏烈c刘叙几人倒是大笑一场,老早就想教训这个虚伪狡诈的县丞了;老周也面有异色,忍不住看了看王振几眼。 王振待在一干人等,上得街上,虽然王振早已知道这里已被蒙古所占,曾经的商贾多半已经南逃避难,看野牛县以往的记录,曾经也是个上万人口的大县,又紧连京杭大运河,北接淮水黄河,南可抵杭州临安,过去的繁荣,自是不必多说了。而如今的野牛县上却显得荒凉无比,街上行走的人少,县城里人口也凋零;王振此时站在一县之长的地位来看,比以前颇有些感慨。看着街上零零散散的叫花子般的难民,王振转头对李勇民道:“兄弟,库府是你去统计的吧!你可知道县府里还有多少余粮?” 李勇民说道:“兄长,县衙库府中只有大米三百石,而且还有几十石已经受潮生虫。” “哦?怎么这样少?这也不够啊!嗯”王振想了想,说道:“昨天的钱不是叫你们发给百姓了么?怎么街上还有这许多叫花子?” 李勇民叹了口气,说道:“兄长,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兄长,昨晚发完银子之后,我去县上都资深调查过了,县里民众还有一千三百多人,将银子全发了,每人接近一两。但如今野牛县中粮店都为那些乡绅所垄断,粮价卖得极高,一斤大米竟高达二十多两银子;县外的牛群也尽为乡绅所有,有人去偷牛的,被抓住须得被打个半死。唉!小弟本来昨晚就想告诉兄长,不过那时天色已晚,兄长你已经睡了,兄弟不好讨扰,本想今天早上说,没成想睡了一觉,一时居然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哦!对了,兄长,县里还有那徐掌柜时常卖些平价粮食与民众,也因此为那些乡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常有武力争纷,我们可得帮帮他。” 王振听完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情况居然如此恶劣,沉吟一阵,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走!兄弟们,今日无事,咱们去安生老店喝几杯。” 一众衙役c土兵一阵叫好,刘叙c雷毅c朱铜也听到了刚才的话,徐掌柜和那些乡绅的争纷三人也都知晓,甚至还帮过徐掌柜对抗过乡绅,这时凑上前对王振说道:“哥哥!那徐掌柜和那些乡绅斗争十分激烈,小弟也参与过两次,徐掌柜幸亏平时爱帮助他人,得了不少豪杰之士还有难民相助,才对抗的了那些乡绅。小弟前几日听闻那些乡绅似乎又要对付徐掌柜,也不知是几时,咱们还是多带些人马好吧?” 王振点了点头,刘叙唤了雷毅一声,吩咐几句,雷毅自去找喽啰们了。随后王振领了众人便直接前往安生老店。 离安生老店还有两三百步时,众人就远远的看见了前方围着一大推人,从店门口拥挤着街口转角处,一阵吵吵嚷嚷c乒乒乓乓的,显然有人在争吵。老周赶上去高声叫道:“众民让开,县长来了,有什么事情,让衙门来处理,闲人避让!” 人群如波浪般开裂,很快让出条路来,这时雷毅带着那三十多个穿蒙古兵衣服的喽啰也已赶到,王振高喝一声,说道:“什么事?这般吵吵嚷嚷的。” 人群让开,只见到安生老店内外都站满了人,个个都持着刀棍,地上满是碎陶片c碎木。定睛看时,原来是那宋员外为首的一众乡绅,正领着七八十个家丁,和安生老店的徐掌柜极其店中五十多个豪杰壮士还有那些难民对抗。双方见到王振,都是一喜。 王振看得情况,心里已做了计较,明知故问的道:“干什么?大胆!敢在这大街上动武,当真是不把我这县长放在眼里啊!” 双方人众,听言立即收起刀棍,都嚣张的挑衅着对方。那徐掌柜上前拜道:“望知县老爷为小民做主啊!” “哦!”王振扶起徐掌柜,笑道:“掌柜的,有什么事情,说来与我听,但凡有理,我定为你做主。” “谢谢知县老爷!”徐掌柜起身,禀道:“启禀大人,小民不才,家中产业除了这客店之外,另有两亩良田c六七十头野牛,还有一间小粮店,只因平时只卖平价粮食,偶尔杀头牛分与难民百姓,小民做事,向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因为如此,损害了这帮人的利益,使他们的天价粮不得卖出。几个月前,他们便派人来买我这些产业,小民不肯,他们便要砸我的店,多亏小的店中伙计团结,还有这些豪杰壮士相助,才保住了店面产业,残存到了今日。今天他们带来这许多人,说定要讲我这店面砸了,夺了我的产业,小民不得已,才率众抵抗,还望大人为我做主啊!” 王振心里早已清楚,此行不过让街上的百姓做个证,好出师有名罢了,笑道:“好!掌柜的,你放心,我定为你做主。” 那几个乡绅倒是毫不在意,反倒有些嘲讽的看着徐掌柜,宋员外率众走上前,对王振拱手笑道:“小民参见大人,大人近日可好?” 王振怒喝道:“我好不好关你何事?你给我跪下!我来此问案,你一上来就讨好套近乎,是何居心?再不跪下,赏你二十板子!” “啊!”众乡绅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连忙跪下,那宋员外从怀中掏出一张状纸,笑道:“大人息怒,启禀大人,小民也要告案,自有状纸奉上。” 王振接过状纸,打开一看,里面别无一字,却是五百两银票。王振向左右看了看,有些个眼尖的百姓,已经开始议论了,王振面不改色,将“状纸”收入怀中,笑道:“状纸我收到了,你可是要告这掌柜的呀?” “正是!”宋员外指着徐掌柜道:“大人,大人您休听他胡言,这厮平时为恶一方,祸害百姓,前些日子大人未到任之前,便派人来偷强我的牛,小民几个屡屡收其欺负,实在忍受不过,才联合起来对付他,大人您看,他这店中尽是些凶神恶煞之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王振恍然大悟似的将声音拉长,“哦——”了一声,问道:“宋员外,我问你,你此番率这大队人马来与他争斗,可占得上风啊?” 宋员外听言一喜,道:“回大人的话,小民几个同仇敌忾,又有县中百姓支持,虽然邪不胜正,但此番也只堪堪斗了个平手,有大人您做主,定然能依法惩治了这厮,待会还有三十多个蒙古武士将到,他们自也会相助小民惩治这恶霸!” 王振听言一惊,待会蒙古兵来了,虽不怕他,但这有许多百姓,万一给他逃了几个,可就不好办了,心想事不宜迟,得快点办了这厮。便问道:“那你打算怎地?” “大人,小民请求大人将这贼厮财产半数充公,另一半分给受其欺压的老百姓,再将其收监,择日发配充军!” “呸!你当这县衙是你家开的?你说怎地就怎地?岂有此理,给我跪下!来人,给我赏他一百大板。”王振怒道。 “大人,你你收了我的好处,怎么能”宋员外见得王振如此黑吃黑,心中大骇,吓得不由自主的跪下,慌张的道。 “哦!你说这些。”王振拿出那状纸,打开来举手喝道:“各位百姓且看了,此人公开行贿,若非心虚,岂能如此?” 一众百姓议论纷纷,有些胆大的,已高声叫喊:“青天老爷来了,我们平时倍受此人欺压,大人依法将其惩治了吧!这徐掌柜平素待人极好,时常接济我们这些穷人c叫花子。大人不惩治这厮,难平民愤!” “对!依法惩治!依法惩治!”随着一人的叫喊,其余百姓见状,心中蕴藏已久的愤怒也终于释放了出来,纷纷跟着高喝大骂,有的甚至动手去打那些家丁,那些家丁见得众怒已犯,心中大骇,即便挨了打,也不敢还手。也不知是谁,一口浓痰吐在宋员外眼皮子上,那宋员外一时拂去也不是,不拂去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等的一时,众民渐渐平静下来,王振笑道:“宋员外,念在你名望显赫,这公开行贿一事,且不跟你计较,至于你说的,这掌柜的偷强你牛,欺负你们,即没有人作证,我又没有看见,就不做数了。” “大人,大人,这”那宋员外还想再争辩,却被王振不留情面的打断。 王振指着宋员外的头,冷冷的道:“你闭嘴!我昨晚收到线报,这徐掌柜原有一百亩良田千头牛,被你抢去了九十八亩地c九百多头牛,我要为他做主,你可认帐啊?” “大人!大人明察,这厮本来就只有两亩田,不过几十头牛,何来小人抢她九十八亩地c九百头牛之说啊?”那宋员外急道。 王振哈哈一笑,道:“哦!那你这是认了,你此番要来抢他客店c田地是不是?” “这这,好哇!你这厮如此黑吃黑,敢诈我,我定要你好看!”那宋员外早已坐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王振冷冷的喝道:“哼!就是黑吃黑,诈你又怎样?我还要打你呢!来人,此人无礼之极,人证物证具在,还敢出言辱骂于我,给我拿下,打他五十大板。” 此时民众有人做主,民愤早到了鼎盛,不等衙门中人动手,民众早一拥而上,徐掌柜店中那些豪杰壮士也一齐帮忙,将宋员外并几个乡绅极其手下七八十名家丁齐齐制住。 刘叙高声叫道:“各位父老乡亲,这位王振王县长向来就是廉洁奉公,公平公正!有王县长来此,咱们野牛县老百姓青天就有了!” “县长英明!”民众也都高声呼喝,为王振喝彩。老周看得宋员外被擒拿,却想出言劝住,但见得民众都如此,自己要出言劝阻恐怕惹祸上身,终于忍住不说,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吴将军 “哎呦!哎呦”野牛县县东,一处宽大的宅子里,宋员外止不住的叫唤,轻轻摸着已经皮开肉绽的屁股,心中的恼恨升起,一时不能自己,“砰”的一拳锤在床上,气血上涌,屁股又一剧痛,宋员外又被打回原形,颓然的趴在床上,止不住的骂王振。 “员外,可曾好点了,下官前来拜访你。”门口传来一道语气之中带点勉强的声音,冷冷的问道。 “张县丞,你问的是哪里话?俺用了许多银两,办事不成也就罢了,还被打散了家丁,挨了五十板子,被打的皮开肉绽,动弹不得,若非我家中富裕些,有药医治;今日定要命丧街头啊!我哪里好的起来?”宋员外没奈何的恼恨道。 “唉!员外,下官不曾好过呀!”县丞叹道:“下官昨日早上不过夸赞了他几句,却被他说我欺上瞒下,满嘴阿谀奉承,挨了四十大板,如今也须人搀扶着才走的动啊!” “啊?”宋员外转头一看,只见县丞被两人搀扶着,站立也有些勉强,果然是被打的不轻。“哎呦!”宋员外痛喊一声,道:“没想到啊!原以为那厮收了银两,想必是我道中之人,没成想却是个黑吃黑,使得如此手段的卑鄙家伙!” “唉!我等也是未曾料到啊!早上几位乡绅被人抬着来寻我商议后事,说明缘故结果,也让下官大吃一惊啊!现下员外您和其他几位员外的财产基业半数被那些民众分了,还有半数被拿去充公,大家都只剩下居住的宅子和几十两碎银子。员外,该如何是好啊?”县丞问道。 “其他几位朋友现在在何处?”宋员外问道。 “哦!他们就在门外,只是昨日被打的不轻,下不了地,都拿床板抬着,不方便进屋来,怕讨扰了员外你,因此暂时在外侯着,叫下官来与员外商议。”县丞说道。 “且让他们进来。” “好!”县丞转身对门外喝道:“几位,宋员外请你们进来。”不一时,门中被人依次抬进六名乡绅,还有两名因房中人太多,挤不进来,只得在门外侯着。 “宋员外,咱们这里数您关系最广,如今财产尽被瓜分,产业也都没了,家丁大半被遣散,这是偷鸡不成反蚀尽了米。员外,您说该怎样?咱们几个都是同受那厮所害,都听您的。”一名乡绅说道。 “对,对,咱们都听您的。”其余几人也纷纷说道。 宋员外看了看众人,点了点头,恨恨的道:“好!大家齐心,那便好办了。那厮端的使得好手段,咱们又岂是好欺负的?昨日之事,定不能善罢甘休!宋某不才,家中婆娘那边有位亲戚,乃是我表舅,姓吴,颇有些势力,可去寻他帮忙。” “哦!员外说的可是那吴仁义将军?”县丞一听,喜道。 “正是他,事不宜迟,各位可立即去收拾东西,咱们今晚连夜出城。”宋员外说道。 “好好好,都听员外安排,有吴将军相助,咱们可报仇雪恨了!”县丞笑道。其余众乡绅,也都得意的大笑起来。 却说王振这边,自把那些个乡绅给制住,帮了徐掌柜一把,举县全民欢呼,当日便将那些乡绅家中产业半数充公,半数自交给有管理能力且又有道德底线的的县民管理,将粮价降回原来。那些乡绅家中的金银珠宝也尽被收了,金银一半分给了百姓,另一半除了金银外,字画等也被王振等人收入囊中,只给他们留了平时居住的宅院,和几十两足够维持生活的银子。另外,那些乡绅家中家丁加到一块足足有一百二十余人,要留下又王振不放心,加上这些人平时欺压百姓,百姓们都要泄愤,王振也不想大开杀戒,便暂时将他们收押到牢里,日后再根据个人罪行大小,慢慢处治。 处理完一众土豪劣绅,全县百姓大喜,在刘叙的提议下,王振自主持在县衙里大摆筵席,全县百姓都可来,酒宴一直延伸到县衙外一条街,满满都是人,众人庆贺了一整夜。 王振也因此名威大振,全县百姓皆呼来了个“包青天”,替他们主持了公道。除此之外,还有两百多名汉子,表示愿意为王振效命,奉他为主公。加上刘叙手下那三十多名喽啰以及徐掌柜哪里几十名壮士,再加上县衙里原有的人,共聚得四百余名乡勇,马匹五十。得此番大收获,众人都欢喜无限。 “哥哥!我们回来了。”县衙门口,刘叙c苏烈c李勇民c雷毅c朱铜五人骑着快马,带着一众喽啰赶到,都满脸喜色。后面还跟着三十多匹上好的蒙古马。 “怎么样?那些蒙古兵没让逃掉一个吧?可别走漏了消息,要惹得蒙古大军,那可就麻烦了。”王振原本坐在县衙大堂处理一些税务,见得众人都到了,起身迎住众人,问道。 “哥哥你放心,咱们兄弟办事,你放心,三十多个鞑子一个没给他跑了,肯定不会走漏消息。”苏烈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王振笑了笑,问道:“那没人伤亡吧?” “我们都按哥哥你的计划行事,先用绊马索绊倒那些蒙古兵,然后大家一拥而上,各个击破,带去的一帮弟兄个个都是好手,都经过阵仗,无人阵亡,就是有两个弟兄被砍伤了,现下正在医馆治疗。”刘叙回道。 “唉!”王振还未答话,背后的老周却连连叹了几声。 “老东西!咱们做了这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全县人都在高兴欢庆,你叹什么气?”朱铜问道。 老周看了看众人,又低头叹了一声,王振猜到或有什么事端,上前问道:“老周,你有话便说,别吞吞吐吐的。” 老周叹了口气,说道:“灾难要来喽!” “你这话什么意思?快说说看,要是胡言乱语,就是讨打。”王振追问道。 “好汉,您可在这江淮一带混过或者当过县长吗?”老周问道。 “没有。”王振说道。 “那这位好汉爷,听说你在淮水里忙活,应该听过江淮一带有谁不好惹吧?”老周向刘叙几人问道。 刘叙答道:“要说现在不好惹的,同行中人不能惹,大宋的官船也不好惹,不过现在江淮处极少见了;蒙古的运输队c骑兵队伍也不好惹,这些是人人皆知的了;还有值得一提的就是:那宿州有一霸,名唤吴仁义,此人早先在宋朝当过游骑将军,后来蒙古南侵,淮水一带尽数失守,这人便见风使舵投靠了蒙古,给蒙古当了个宿州知府。他投靠了蒙古后,借势发展自己实力,还收纳了许多游行于海外的商贾。现如今此人势力北至那登州,南抵江州无为军,主要是沿大运河c淮水c黄河一带发展,与外国贸易频繁,听说手中私人武装又骑兵千余,步兵四千,十多年前还协助过蒙古攻宋。老周,我们在这做事,又没劫他商队,关他吴仁义什么事?” 老周顿了顿,说道:“我在这江淮一带当过七任县令,对这片地方了解是比你们深得多,掌握的情报也多得多,据我所知,那县中的宋员外,乃是吴仁义的外戚,此番打击了他的势力,又揍了他一顿,他岂肯干休?定要去寻那吴仁义帮忙。” “他妈的,你怎么上次不说?”雷毅怒道。 “好汉,我也想啊!可昨天县里百姓群情激愤,我若为他说话,指不定要迁怒与我,再说了,你们前天玩的欢快,哪里肯听我说话?”老周无奈的道。 王振也感到形势逼人,想了想,高声喝道:“来人,叫县丞去抓那几个乡绅来!”说完一时无人响应,只见众衙役都面面相觑,王振怒道:“耳朵都聋了,没听到我说的话?快去啊!” 这时一名衙役走上前说道:“回大人,县丞大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听说是去拜会那宋员外。” 王振心中一惊,刘叙上前说道:“哥哥,不好,那县丞定是与那宋员外勾结,此时说不定已经逃出县了去向那吴仁义求救了,那吴仁义势力极大,又受那蒙古四王子忽必烈所器重,就凭咱们,恐怕难以抵挡啊!不如带了县里百姓,拔县南逃吧!” 王振眉头紧皱,说道:“逃?逃哪去?那大宋朝廷奸臣居多,大多要与蒙古求和,咱们犯下这等大事,若是逃亡南方,蒙古问罪下来,那些奸臣定要将我们卖了。” “那,咱们如何是好?诶!不如去请求王烈前辈。”刘叙紧张的问道。 王振一时也想不出好对策,沉吟许久,方才说道:“也罢!也罢!父亲早说过三年之内不许我搭上鄱阳湖周围半步,再说了,我也拉不下这张脸。我记得有句古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勇相逢智者胜,二智相逢仁者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做甚。” “那” “嗯,走一步算一步,我自有打算,放心好了,我们决不会输与那吴仁义。”王振拍了拍刘叙的肩膀,陡然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整装待发 “好汉爷!小人有一事不明,可能问问?”县衙内,老周一边帮王振捶腿,一边问道。 却说王振得知那县丞和那几个员外都已逃出城,心想光凭着县里人马,毕竟难以招架来犯之敌,便分别唤苏烈c李勇民c刘叙c雷毅c朱铜分别去往江淮一带的大小山寨,请人来帮忙,王振便自待在县衙里,寻思计策。 “哦?”王振看了老周两眼,说道:“有什么不明之事?尽管问来,别卖关子。” “好汉爷,你当真不怕死吗?别误会,小人就是问问。”老周回答道。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王振笑着说道:“你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跑,凭什么和那吴仁义较量么?” “诶,嘿!”老周尴尬的笑了笑。 王振笑道:“我来问你,我既然敢来这里当强人,还敢劫你这县官,你觉得我凭什么?是不是个乐意任人摆布的人?” “呃”老周愣了愣,说道:“那想必是凭着胆略了,看好汉爷的作风,自然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人。” “诶!”王振笑道:“这就对了。我就是嫉恶如仇,看不惯朝中奸人作怪,蒙古南侵,不图恢复疆土,变法图强,反而一味退让,只求一时安稳。所以才来当的强人,你也知道,这世道不太平,坏人要奸,当好人要更奸,要不然,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如何抵挡坏人的攻击呀?” 老周点了点头,说道:“话虽如此,但那吴仁义岂是易与之辈,好汉爷您虽在县中得了所有百姓的心,还有绿林好汉相助,但这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人,那吴仁义光是私兵,就有五千兵马,而且还与蒙古联合,好汉您再是骁勇,又如何抵挡得住?” 王振哈哈一笑,说道:“送还你一句,话虽如此,但那吴仁义不知我虚实,你觉得他会倾巢而出来对付我吗?再者,据我了解,蒙古兵并不愿意直接掺和汉人之间的争斗,只想借刀杀人,所以蒙古大军来攻我们的机率小的很,我想那吴仁义也不会轻易去请蒙古兵帮忙。再者,我已经派人去联络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寨强人了,若得到他们帮助,胜率要大的多,还有啊!你记住,兵不在多而在精。” 老周复叹了口气,心想这王振也太不把性命当回事了,这般玩命,只怕连累自己,但也没奈何,只得说道:“原来如此!想必那吴仁义会觉得您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他的人动手,估计会忌惮您几分,不敢随意动刀兵,不过”老周顿了顿,接着说道:“即便如此,风险也是极大,好汉爷您虽派人去联络周围大小山寨前来帮忙,别说未必会来,便是来了,恐怕也难以抵挡那吴仁义啊!那吴仁义能在这世道强霸一方,心思c计谋那自是不用提的,好汉您虽有勇略,但恐怕” “恐怕什么?说。” 老周看了王振一眼,说道:“恐怕还是难以抵挡他,那吴仁义毕竟见多识广,活了四十几岁,那精明的不得了,而好汉您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如何斗得过他呀?依我看,好汉爷您还是将所得财物尽数奉还,再赔他一些银子,再道个歉,说不定可以免去争斗。这乱世大家不都是为了活的更好吗?常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看不丢脸,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是吗?” “不,丢脸,而且这脸还丢大发了。”王振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想想,我大老远的来这一趟,好不容易劫了躺县官,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去和那吴仁义摇尾乞怜?嘿嘿!抱歉,我可做不到,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那也得看时候,这时胜负不好说,不是低头的时候,而且我也丢不起这脸。大丈夫顶天立地,向那恶霸低头c摇尾乞怜,那不是还不如要饭的吗?那丐帮弟子,尚且知晓忠义二字,会抵御外辱,小爷我岂能干这事?” 老周听言叹了一叹,说道:“好汉,您这不是赌博吗?” “诶!说对了,就是在赌博,人生宛如一盘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王振笑着说道。 “你这是拿性命在做赌注,好汉爷,听我一句劝,走吧!你年纪轻轻,丢了性命可惜,一字下错,全盘皆输啊!”老周劝道。 “嘿嘿!”王振冷笑几声,说道:“老周,我记得刚才你说过那吴仁义四十几岁,活的比我长,见识比我广,我年纪轻轻,你怕我弄不过他是不是?” “是。” “好!我问你,你几岁?” “四十有五了。” “那不就得了。”王振笑道:“你混了四十多年也不过这样子,也斗不过我,可见年纪未必就能决定能力,有的人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周听完心中一凛,神情黯淡,沉默不语。王振刚才所言本不是有意,这时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太过了,不经意把他也一块骂了,当即笑了笑,说道:“好了,老周,刚才是我言语冒失,这样说太过了,有的人大器晚成;有的人即便平凡,却恪守信念一生这些人都是我所尊敬的。还有,老周,我问你,你是人是畜牲?” 老周听言一愣,随即说道:“好汉爷说的哪里话,小人一个大活人站在您面前,怎么会是畜牲?自然是人。” “那好!你也知道自己是人,是人就该做人该做的事,尤其是男儿,要有血性,即便是受到欺压,斗争不过,一时被迫屈服了,也绝不能甘愿堕落,甘当鹰犬,任人摆布,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否则,与畜牲何异?哦,不,即便是野兽,也不会这般轻易甘心屈服,除非是家养的狗了,也不对,狗也还有些底线,唉!扯不清楚,说真的,有时候,些许人呐!在有些地方真的不如动物,野兽在它们的世界里,起码能将自己原来的本分信念贯彻一生,而人们总是不得已的改变自己,追溯到开始,人类就发展成这样了,总避免不了这些,唉!不过,所谓有阴必有阳,有光明就有黑暗,所以咱们人类才会有信仰c追求c教育,这也是不同之处,虽然不能完美,但这世界上毕竟没有完美的事。”王振说罢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老周也沉默不语,这时,衙门外传来一阵马嘶声,王振听罢立即起身,走到外面,喝道:“兄弟们,怎么样?” 只见刘叙c苏烈c李勇民c雷毅c朱铜五人走了进来,李勇民率先说道:“兄长,你让我去联络的江北的五处山寨,我说完咱们身世来历,再说明缘由,都表示愿意帮咱们!已经在调集兵马,正在赶来。” “好!那你们呢?”王振问道。 其余四人都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王振很是不解,问道:“干嘛呀?这是,又点头又摇头的,什么意思?” 刘叙叹了口气,说道:“哥哥,你让我去联络的三处山寨,他们口头上都表示愿意帮忙,但依我看,他们并没有诚意,看来看去,也不见他们是真的想派兵帮我们,只是吞吞吐吐。” “这样啊!”王振接着问道:“那你们四个呢?” 苏联摇了摇头,说道:“都和刘叙兄弟说的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情况,只是口头上答应罢了。” 朱铜嚷道:“哥哥,俺看他们这般没诚意,不如先教训他们一顿好了。” “蠢才。”刘叙喝道:“人家不愿来帮我们,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那吴仁义确实不是好惹的,帮忙也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吧!我们要是教训他们,岂不是更不得人心了。” 李勇民点了点头,说道:“我去的那五处山寨都是旧识,与我们寨主有交情,这才真的愿意帮忙。” 王振沉吟一时,说道:“也罢!派人去告诉他们,我们要去喝酒吃肉,想来分一杯羹的就来,不敢来的就给我窝在家里,现在分派任务。” “单凭哥哥吩咐。”众人齐道。 王振看了看众人,先对李勇民就刘叙道:“兄弟,你们两个最会带兵,命你们在最短时间内,把那些新加入的乡勇训练成真正的兵,让一个老兵带两个新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县里的城防要务,现在就去。” “是!”刘叙就李勇民互相对望一眼,点头应道,随后便前往县里兵营。 王振接着道:“雷毅c朱铜兄弟,烦你们去将县外的牛群全部赶到县里来,待会到安生老店集合。” 雷毅和朱铜只当王振要做死守县城的准备,也没多问,领命便退,直往县外走去。 “老周,这衙门里的库粮c税务统计什么的就交给你了,可别给我偷奸耍滑,要不然回来收拾你。”王振说罢,便带着苏烈走出县衙,直往安生老店而去。 老周看了众人离去,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年轻气盛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会面 却说那宋员外等及那县丞,连夜逃出城,本想快行,但无奈宋员外等屁股实在疼痛,骑不得马,一路上拖拖拉拉,总算是到了宿州。众人即便前往吴仁义宅府,寻求帮助。 吴仁义听到消息,又惊又怒,惊的是王振居然敢如此大胆,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恐怕王振背景不凡;怒的是王振若是有背景的,也该和他说一声,送个县城给他管也就罢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想定,便要来会会王振,当即点了五百骑兵,三千步兵杀奔野牛县而来。 “表舅,可要为侄子做主啊!那厮忒地无礼,收了我的好处居然敢黑吃黑,侄子现在屁股还余痛未消,这可是在打您的脸啊!”路上,宋员外因屁股疼痛微笑,做不得,这几日来都是趴着的,越想越气,与吴仁义诉苦道。 “嗯?打谁的脸?”吴仁义正在寻思对付王振之策,被宋员外这么一打断,有些恼火,听言愣了愣,越觉得不对劲,瞪了宋员外一眼。 宋员外被他这么一瞪,此时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解释道:“哦!不不不,侄子不是哪个意思,是想让表舅为侄子做主,仅此罢了。” 吴仁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见宋员外蔫头耷脑的样子,摇摇头道:“侄儿,听你所说的事情来龙去脉,很显然,那县令显然蓄谋已久,早就要对付你了,那不过是引蛇出洞,激将法罢了。我看区区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在这江淮一带的兵荒马乱中敢如此大胆,此人定不是易与之辈,还不知这小子是什么来历呢!” “表叔,依侄子愚见,那厮恐怕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罢了。表舅您若有疑惑,可派人去调查那厮来历,区区一介野牛县县令,何必舅舅多虑。”宋员外不以为然的说道。 “没这么简单。”吴仁义说道:“那野牛县新上任的县令我已经调查过了,此人姓周名守义,在这江淮一带当过七任县令了,这各处乡绅c土匪必然是清清楚楚了,若真是包青天似的清官,早被人杀了,哪里还混得到如今?我看,这新上任的野牛县县令,恐怕不是本人呐!” “舅舅您是说,是有人半路将那原来县令劫了,取而代之,特来寻舅舅您的麻烦的?”宋员外听言心中一惊,问道。 “应该是如此,我看此人是个劲敌,嘿嘿!不过要是想来弄死吴某人的,也不是这么容易,就怕其背后有高人指点!也好!许久未逢对手,哈哈!侄儿,且看你舅舅的厉害。”吴仁义精神一振,说道。 但愿如此吧!宋员外被吴仁义这么一说,细思恐极,心中也惊骇,默默的念道老天保佑。 野牛县这边,王振等人与百姓说与事故,言明已经得罪了吴仁义,但一众百姓并没有退缩,难民中基本都与蒙古兵以及这些大汉军有不共戴天之仇,前几日打倒了宋员外等,激发了人们心中的血性,都不愿跑了,再加上王振一番演讲,士气大增。野牛县内但凡青壮年,都踊跃报名加入王振队伍,短短几天,王振手下兵马扩充到八百余人;再加上李勇民去淮南联络的五处山寨人马,五寨聚到一起,共两千人,都已赶到野牛县。有了这近三千兵马,王振底气也足了,再没那么紧张,轻松了许多。 “哥哥!各处防务都已准备完毕,那些新加入的兵,也训练的不错了,不说已经达到老兵的境界,比普通人是强多了。毕竟未经实战,不算精兵。”县衙里,刘叙正向王振报告情况。 李勇民接着说道:“那五处山寨兄弟军队也尽数整顿完毕,他们头领都已经在门外侯着了。” “哦!快请他们进来。”王振笑道。 少时,五名头领走了进来,王振迎住五人,拱手说道:“此番劳五位冒此大风险来助我御敌,对不住了!” 一位头领走出说道:“少寨主说的哪里话,俺们兄弟几个平时虽是联盟,彼此扶持,但也难挡官兵围剿,这许多年若是没有少寨主您帮忙,我们怎么撑得住,更何况王寨主也是我们的恩人,别说是对付那我们早就看不顺眼的吴仁义,就是对付蒙古大军c赵官家,哥几个也义不容辞,就请少寨主您派任务吧!我们这两千多号人任凭安排。” “好好好!五位,劳烦你们先把部队待到广场之上,待我先来训话,然后请五位分别率兵去往县东c县南c县西三处城门驻守。”王振把这五人的手,笑道。 五人一听言心中一惊,更不禁佩服,自己和王振虽相识已久,但此次面对的敌人实在强大,容不得半点疏失,而王振居然把三处城门都交给自己,显然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五人大喜,齐声道:“是!多谢少寨主信任。” 王振看着五人出去,心中稍安。刘叙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哥哥,这五位确定靠得住吗?三处城门都交给他们守,这万一” “兄弟你放心吧!这五位与我相识已久,都是豪爽的直性汉子,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再说了,他们若是要投靠吴仁义来对付我,也要掂量掂量我父亲吧!”王振不在意的笑道。 李勇民说道:“我们过去在鄱阳湖之时没少和这几位打交道,我们寨主也与他们有恩。寨主伯伯素来仗义,鄱阳湖周围三百里方圆之内,但凡有人被官兵围剿,寨主都会支援,万一没来得及赶到,我们也会收留,帮他们重整兵马,或去或留,全凭个人意见,决不强留。他们五位也曾在鄱阳湖周围活动,后来被官兵围剿,逃到了我们寨中,修养了两年,才来这淮南地区落草。” “哦!那我就放心了,难怪,以前也曾闻王烈前辈仗义,没想到能做到如此程度,当真了得。”刘叙终于放松,笑道。 “哥哥!”这时苏烈从门外闯了进来,叫道:“哥哥,我们去联络的那些山寨,他们都派人来了,只是都在几十里外驻扎,不近前来,这是何道理,真是他奶奶的。” 王振也不十分在意,笑了笑,说道:“安了,兄弟,谁赢他们就帮谁,再说他们与我们也没什么交情,随他们去吧!你不必生气。”王振沉吟一时,说道:“走!兄弟们,随我去广场训话。” 少时,几人到了广场,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马都已经到齐了,齐齐站立,只待王振训话。王振看了看,见到军容还算可以,虽不如自己山寨般的精兵阵容,却还有规有矩为。王振深吸一口气,喝道:“为人者,要有傲骨,为兵为将者,更要有骨气!什么是魄力?在我王振的理解中,所谓傲骨c骨气就是面对外敌来犯时的不屈不饶,所谓威武不能屈!是永不言败的信仰和执着!如今蒙古南侵,烧杀我华夏百姓,朝廷无力是一方面,最可恨的这些汉奸!没他们帮忙,蒙古大军再强又岂能随意欺辱我汉族百姓?怎么了,咱们汉族人就不值钱?别忘了,咱们好歹也是龙的传人,别给祖宗丢脸,对于这些汉奸败类,更不能屈服,一旦屈服了,这些败类就会愈发猖狂,有朝一日,早晚骑到你头上!所以咱们要联合起来抗争,要不然,大家各扫门前雪,当敌人欺负到了自己头上,又有谁来帮你啊? 咱们这,名唤野牛县,县里县外野牛众多,这野牛看似强壮,又成群结队,然后还是被捕食的,为什么?因为他们不团结,没血性!咱们要做狼群,不要做牛群。猛虎也架不住群狼,我希望在下的各位,也都能变成嗷嗷叫的野狼,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你们要做狼还是要做狗,自己选择!我决不勉强,这次的对手是江淮一带最大的汉奸狗,咱们即便抗争了,也很有可能是自取灭亡,要是怕了,现在就离开,我发路费!要是不怕的,要做个响当当的汉子,就留下,让那些汉奸狗c侵略狗知道知道咱们华夏男儿的好身手!” “好!好!好!我们要做狼群!不要做牛群!”王振声落许久,全场一片寂静,所有的人一脸震惊又崇拜的看着王振,众人热血沸腾,齐齐喝道,喊声震动半边天。老周被王振安排在北门城头等候,听到喊声,心中震惊,越想越怕,只不住的念叨老天保佑自己。 “报!报县长!那吴仁义大军来犯!正在渡河!共有三千多人。”这时,一名探马飞马来到王振的近前,下马禀道。 王振点了点头,喝道:“弟兄们,吴仁义大军已经来犯,我们已无路可退!不过不要怕,狭路相逢勇者胜!让这些汉奸知道咱们华夏堂堂正正的好男儿的厉害!” “狭路相逢勇者胜!!!”一众热血沸腾的将士民兵,以及那些强人,此时好似找到了出处一般,齐齐高喊,甚是整齐。有甚者,撕心竭力的喊着,脸型都有些扭曲! 王振大笑,喝道:“好!弟兄们各自回安排好的岗位,我且去会会那吴仁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对峙 “那吴仁义的确不是寻常之辈,练兵也有些法门,你们看他那部队渡河沉稳有序,规规矩矩,嗯这倒是麻烦了,我看只宜坚守。”王振立于野牛县北门城头,遥遥看着吴仁义大军渡河,说道。 “哥哥!兵法云:‘军半渡可击之。’现下那吴仁义大军半渡淮水,何不出兵击之?一举击溃。若等其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我们县里毕竟箭矢不足,粮草有限,若是时间一长,恐怕难以抵当。”刘协提议道。 王振笑了笑,搭在城墙上,看着远方,说道:“现在还没到直接和那吴仁义撕破脸的时候,我看他军队举止有素,不是孬兵,我们贸然出击,未必稳胜,反而容易惹得那吴仁义立刻率兵攻城,反而不好。我说,兄弟你对我们还是没信心是吧?” 刘叙被说中心里话,一时愣住,许久才说道:“是,是小弟的不是了。” 王振微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必胜把握,见机行事,以不变应万变。老周,你在这江淮一带混了许久,那吴仁义的性格你也知道个大概吧!你有什么提议,说说,现在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不说话或偷偷背叛我,我就先砍了你祭旗。” 老周吃了一惊,故作镇定的笑道:“小人哪里敢呀!回好汉爷,以小的愚见,我们不如” “停!你要是再说动摇军心的话,我抽你!”王振打断道。 “好汉爷莫要误会,咱们已经是同舟共济了,哪里还敢有二心。”老周笑了笑,说道:“,据我所知,那吴仁义城府极深,善攻心计,依小的愚见,不如先约他在城下谈论一番,再作打算。” “岂有此理!你让我哥哥下城与他商谈,置他性命与何地?你定是偷偷与那吴仁义勾结,想置我们于死地是不是!”苏烈一听到这个十分冒险的提议,立即大怒,提起老周,骂道。 “嗯!”王振拦住苏烈,说道:“没事!兄弟别着急动手。” “哼!”苏烈听罢,情不愿的放了手,瞪了老周一眼。 “老周啊!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待会你陪我下去。”王振淡淡的说道。 “啊?不是,好汉爷,小人手无缚鸡之力,下去又不能保护您,嘴又笨,不是累赘吗?”老周被这言吓得不轻,惊道。 “第一,我不需要你保护;第二,你这厮城府太深,心里不知道怎么算计呢!会嘴笨?留在城上我反而不放心。第三,你没得选择。”王振冷冷的道。 “可是这,好吧!就听好汉您的。”老周却待推辞,又不知如何是好,终于还是闭嘴了。王振见状,微微一笑。 不一时,吴仁义大军尽数过了淮水,来到野牛县下,但其大军到了县城下的污水前便停了下来。随后但见一群人搬来一张方圆一丈的木台,放在那污水中间,随后搬来桌子c椅子,还有许多瓜枣零碎,还有一些酒肉,菜肴,倒也丰盛。 “怎么,看样子他们也是要摆鸿门宴呐!”老周惊道。 “嘿嘿!鸿门宴,看看这厮能怎地。”王振笑道。 不一时,只见一人从车上慢悠悠的走下来,看那人时,只见其虎头环眼,混体精壮,目光如箭,正是吴将军吴仁义。“好汉爷,您看,那人便是吴仁义。”老周惊道。 “哦!”王振在城头,深吸一口气,拱手喝道:“敢问来者可是吴仁义吴将军?摆出宴席可是要会会本县长。” 吴仁义在城下,正欲说话,却被王振抢了先,心中也一惊,见王振年纪轻轻,面对他身后大军视如无睹,而且还猜中了他心意,这等胆识,实在少见。吴仁义眼光一闪,高笑道:“久闻野牛县县长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呐!县长既然猜中了我的心意,可否赏脸下来一叙?” 王振大致看了看吴仁义部队部署,离摆宴之地尚有五六十步远,而且中间就一条大道,人数优势施展不开,旁边尽是平原草场,在城头上望去一览无遗,要设伏兵也绝无可能。王振心稍微放宽,对吴仁义笑道:“吴将军有请,我这一介县令,安敢不从,我这便下来。” “哥哥!可要当心呐!我们下去护卫。”苏烈等人担忧的说道。 “不用,你们在城头上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发射,凉他也不敢怎么样,只老周跟我下去。”王振说道。随后便带着一脸不情愿的老周,下得城去,到城下一看,见那吴仁义踩着几个仆人,已经上得那木台,已经安坐。 王振自也不愿示弱,说道:“哼!这个老东西,这是要故意考教我来着。” “好汉爷,我说您未必要争这血气之勇,想这么多干嘛,最多湿了鞋而已,不丢人。”老周劝道。 “屁话!你要走就走,我是不愿踩上这这‘清浊两重天的水’,来人,取匹马来。”王振叫道,随后一名喽啰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王振翻身上马,接着对老周说道:“我说老周,你多踩踩这水也好,说不准能找到光明大道。”说罢不等老周言语,自己纵马上前,到得木台近前,勒住马,自马上纵身一跃,稳稳的跳到木台上。随后拱手笑道:“吴将军,宋员外,你们好啊!” 此时吴仁义手下一众仆人都已退下,那宋员外听言,瞪了王振一眼,怒气冲冲的坐下,只听“哎呦!”一声,宋员外臀部一痛,又跳了起来,踢了凳子一脚,骂道:“可恨的东西。” 王振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也不在意,笑道:“哈哈!宋员外,屁股可好了?是我的不是,不该出手这么重。” 这时老周也已跑了过来,所过之处,在污水里留下一线清水,随后又立即掩盖了。老周爬上木台,拱手笑道:“吴将军c宋员外,下官有礼了。” “周县长,这位是”吴仁义问道。 “哦!他是我的主簿,两位不必在意,不是要商谈吗?且坐下吧!请!”王振反客为主,自先坐了。老周甩了甩鞋和裤脚上的水,也跟着坐下。吴仁义也接着安然坐下,那宋员外坐不得,只得站下。 吴仁义呵呵一笑,说道:“县长年纪轻轻,英姿勃勃,一表人才,日后大有前程啊!嗯,我就不绕弯子了,实不相瞒,吴某听闻县长就这宋员外有些误会,今日来此,别无他意,只想劝二位和解罢了!” 未等王振答话,吴仁义心念一转,又笑问道:“来之前,吴某曾调查过周县长,知道县长也是淮北之人,与我也是老乡了,怎么此下听县长口音不似江淮一带的?倒想是江西一带的。” 王振心中一惊,没想到吴仁义这般精明,一开口就发难王振的江西口音问题,莫非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份? 一般来说,童年至少年是一个人的成型期,这个时候在哪个地方长大,难免会形成当地的口音,一但成型,想要完全改变,就不是容易的了。 王振定一定神,笑道:“吴将军果然了得,实不相瞒,我虽是淮北之人,但从小在江西长大,这许多年来随我在江南做生意,这几年才回到江淮一带来,这不,在下腹中也有些学问,因此谋得一介县长职位。” 吴仁义听罢一笑,大笑道:“哦!原来如此,呵呵!周县长,你与我这远房侄儿有些误会,某家特来调解,你看” “误会?没误会,姓宋的这厮活该。”王振打断道。 王振此言一出,全场震惊,宋员外和老周惊的说不出话来,连吴仁义也是神色一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商谈 王振一言既出,顿时一片冷寂,那宋员外c老周两个都面面相觑,满脸惊慌之色。吴仁义却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老周大腿不住发抖,暗自骂道:王振这厮也太冒失了,怎敢直接这么说话?这不是找死吗? “吴将军何故发笑?”王振表面虽然淡定,但毕竟见得世面不广,内心还是波涛汹涌,只是强撑着,不慌罢了。 “哈哈!没事,只是单纯觉得好笑罢了。言归正传,周县长,你说没误会,我这姓宋的侄子活该,为什么呀?”吴仁义眼神一转,正色道。 王振笑道:“实不相瞒,周某人当这县长,别无他意,只是为了挣钱罢了,不过你这位宋员外,在野牛县搜刮的太多了,百姓没油水了,没奈何,我就只能铤而走险挣你们这些富人的钱了。兄弟我又不喜欢绕弯子,软的太麻烦,就只能来硬的。再者,也怪宋员外运气不好,宋员外要夺徐掌柜的基业,若是旁人,我决不会管,可那徐掌柜是在下的兄弟,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老周的眼神里也紧张起来,注视着吴仁义,吴仁义要是立时发怒,自己恐怕性命难保,容不得容他不关心。 旁边宋员外却是暗暗高兴,心想王振这人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敢这么跟吴仁义说话,自己的基业,也该能夺回来了。 吴仁义沉吟一时,微微笑道:“没想到周县长你也是个仗义之人,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此作罢。” “诶!表舅,别呀!侄儿的财产怎么办?”宋员外一听便急了,急忙问道。 老周也是一惊,没想到吴仁义居然就会这么坦然的算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壮着胆子问道:“咳,在江淮这一带谁不知道吴将军您是这的第一霸,尤其是沿淮水c大运河这一线,您更是说一不二的老大,敢问可有什么条件吗?” 吴仁义却不理宋员外,坦然笑道:“这位兄弟抬举了,难道你不知道,要说到挣钱,我这类老大往往最吃亏,每天眼一闭一睁,上万人吃c喝c拉c撒,还要管这许多生意,而且我做到大多是海外生意,中间不知道给吃了多少回扣,真正能到我手里的能有多少?不过要想和平解决问题,条件自然是有的,只是怕县长你不敢。” 王振惊道:“哦?还有我不敢的事,还请讲来!” 吴仁义看了看四周,微微起身说道:“我们江淮一带有三大家族,你们可知道?” “可是那淮南彭家c淮西昌家c淮东史家,这三大家族?”老周试探的问道。 “不错,正是这三家。”吴仁义笑道:“这三大家族名义上虽然顺从我,每年也交纳一点银钱;不过其实私底下和我是各做各的,而且这三大家族已经联手,这三家本就是豪商大贾,而今又干些贩卖奴仆给蒙古人的勾当,如今这势力是越来越大,所以” 老周立时便猜到了吴仁义的心思,敢情这吴仁义是想借刀杀人,让王振帮他剿灭他的潜藏对手。 王振之前也了解过这江淮一带的各方面势力,知道这三家都依附于吴仁义,各自手下兵马都过千,不容小觑。刚才又听到这三家已经联手,便已猜到这三家估计有联合起来与吴仁义分庭抗礼的意思。便问道:“某也曾听闻这三大家族,各各都不是易与之辈,但这三家名义上都依附于你,吴将军你既然要除他们,何不直接出兵一一剿灭啊?” “诶!直接动刀兵,乃匹夫之勇,得不偿失,不如慢慢消耗他们,最后再一举来的轻松。吴某现有一条路,能让周县长你挣到富人的钱,说不定还能得蒙古四王爷忽必烈赏识,当上一知府,怎样?”吴仁义笑道。 “敢问吴将军,是何路?” 吴仁义坐下,笑着说道:“这人想必县长你也听说过,正是鄱阳湖地区第一强人,王烈。” 王振大惊,险些按耐不住,脸皮一抖,迅速安静下来,问道:“王烈?他和我们挣钱有什么关系?” 老周也是惊异的看着王振,老周在王振身边待了这一段时间,自然也知道王振是那承夏山少寨主,王烈之子。不由得问道:“吴将军,听闻那王烈手下有民二十多万,兵卒上万,在鄱阳湖周围呼风唤雨,兵强马壮,连大宋朝廷都不敢招惹他,就凭咱们想要对付他,恐怕” “诶!谁说就咱们对付他?”吴仁义说道:“王烈此人盘踞鄱阳湖周边所有交通咽喉,势力极大。他过去在江淮地区起义时,我也和他会过,此人乃是当世鬼才,造出的火药枪甚是厉害,又通兵法;我也曾被他那火药枪打中过,差点没命,这不,伤疤还在。”吴仁义说罢,掀开领口,只见锁骨上一块碗底大的疤,是被火药灼伤的。 王振见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勉强压住,问道:“那吴将军可是要复仇?” “报仇是一方面。”吴仁义翻回领口,接着说道:“这许多年来,我的货物,还有那三大家族的货物,但凡经过长江,十回有八回被那王烈劫走了,你想想看,谁能咽下这口气?当然,光靠我们是绝对对付不了他的,而今他在鄱阳湖极是嚣张,我接到任务,蒙古四王子忽必烈命令我去协助大宋朝廷剿灭那王烈,这等赔本的买卖,我是不愿做的了。你们如何可以代我之名去剿他的话,钱要多少有多少;我出多少钱,多少兵,三大家族就必须出多少。 不过你们也不必多想,我不是让你们去送死,不论打不打的下来,大宋朝廷的兵马才是主力,若是真灭了王烈,那自是最好;如若失败,便趁机消减了三大家族势力,到时候归来之时我于路中便立即翻脸,将那三大家族私兵一举拿下,那时便可逼迫他们为我掌控。钱财也尽数归我,当然,也有你们的份。怎么样?三大家族的钱,够你们分了吧!只是有些危险,敢不敢?” 要自己去帮朝廷和这些汉奸打自己父亲,王振自然不愿意,不过一时也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一时间沉默不语。 老周怕王振露出破绽,便开口说道:“这等好事,我们不敢也得敢,足够!那您准备出多少银钱?” 吴仁义微微笑道:“好!痛快,我打算出兵五千,三千我自己的,两千你们的!这样一来,三大家族兵力加在一起四千多,也不得不倾巢而出了。我再出八万两银子,三大家族也必须凑出八万两。可明白?” 老周笑道:“自然明白!等到事成之后!三大家族钱财尽入吴将军你受,咱们八二分成。” 王振左右寻思,一时找不出上策,听得老周与吴仁义的谈话,便想趁机杀杀吴仁义的嚣张气焰,起身喝道:“我说,你也太不仗义了,这次行动,人家吴将军是主谋,为这事费尽心思,你就分人家两成?找死是不是?怎么也得五五分成啊。” 老周一惊,不知如何应对,结巴的说道:“那好是我说错了。” “这还差不多,吴将军,五五分成,你觉得怎样?”王振起身帮吴仁义倒了一杯酒,笑道。 “岂有此理!你这厮休要得寸进尺,表舅,切莫相信他,他定是要黑吃黑。”宋员外叫骂道。 “我们长辈说话,你这小辈插什么嘴?”王振毫不留情的回口道。 宋员外气的脸色铁青,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嗯——”吴仁义拦住宋员外,看着王振,一双眼直冒金光,直盯着王振也不由得冒了一丝冷汗。“哈哈哈!”吴仁义起身说道:“五五分成,那自然没问题。只是,本事呢?周县长,那王烈可不是泼皮破落户之类的,可是文武双全,手下大将如云。周县长你不显显本事,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帮我?万一这临阵脱逃了,我可得不偿失。” 王振又看了吴仁义几番,心中一紧,说了这么一大堆,原来还是想考教考教自己,摇了摇头,说道:“吴将军,依你的意思,要如何显本事啊!总不成摆擂台吧?” 吴仁义笑了笑,按住随身佩剑,瞪着王振说道:“为将者,自是要精通武功谋略c兵法阵势,就按最老的规矩,斗阵c斗将。如何?” 这时,三人的目光一齐向王振望去,只看王振最后的定夺。看吴仁义神情,似乎只要王振一胆怯,他可能立即要动手将王振毙于此地。老周和宋员外都不禁吞了吞口水,眉头一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斗将 (一) 王振心神一动,看着吴仁义按剑而立,也下意识的按住了身后的火枪。王振毕竟见得世面远不如吴仁义,此时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只是脸上还是强忍着不动声色。 王振沉吟一阵,哈哈一笑,笑道:“我久闻江淮一霸吴仁义武艺了得,勇猛刚强c深通谋略,今日一见,看来所言非虚。吴将军既然要试探本县的本事,那恭敬不如从命,冒犯了,斗阵斗将随你来。” “哈哈哈!周县长原来也是个爽快之人呐!嗯斗阵需要时间太多,麻烦,就来斗将吧!也好让某看看周县长你的武力。”吴仁义微微笑道。 王振暗想:这吴仁义在这江淮一带厮混多年,达到今天这等势力,手下精兵强将定然不少,得定个规矩,不然自己手下武功高强之辈就苏烈等几个人,若被他车轮战,这脸就丢大发了。当下说道:“吴将军请了,今天吴将军赏脸来到某治下县中,乃是客人,我自当尽地主之谊,不能压着客人。这样罢,为保公平,咱们言明比斗三场,三局两胜,若我胜得两场,就按吴将军你的计划行事,大家双赢;如若我输了,那便携全县军民撤出江淮一带,永不踏入。吴将军看妥是不妥?” 王振这几句话占尽身分,明面上看显得甚是大方,但其实无论如何王振都不吃亏,打的是一副通吃的牌,直接将那宋员外撂到一边了。 吴仁义笑了一笑,觉得王振此言有些霸道了,不禁有些不喜,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不吃亏,心中立时就定了打算,如果王振赢了,就借刀杀人,不仅可以趁机削弱三大家族,还可趁机灭了王振;就是自己输了,王振退出江淮一带,自己也可以在路上埋伏,一举歼之。当下想定,说道:“如此甚好,那就此说定,周县长,我们俩作为双方首领,可是不能落后的,至于其他两位,自行决定,如何?” 王振心中一凛,这吴仁义身为一方霸主,与自己这无名小辈赌约居然要亲自上阵,必然是信得过自己本事,这人还自负的紧。笑道:“嗯!我也正想领教领教吴将军的高招,就此说罢,咱们就先回去点将吧!” “好!县长痛快,是个好汉子,待会战场上见。”吴仁义哈哈大笑,也不管那宋员外,转身做了个手势,便有一两马车奔来,吴仁义上得马车,笑道:“周县长,吴某许久不曾操练,年纪也大了,力气不如从前,周县长你可得手下留情啊!”说罢便坐上马车,宋员外一脸不爽,瞪了王振一眼,无可奈何的也跟着上去。 “好汉爷!这吴仁义武功高强,您确定能胜吗?”老周担忧的说道。 王振看着吴仁义远去,喃喃道:“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且先回去,走!上马。”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看来不见血是不行的,王振也没心情开老周的玩笑,自己先翻身上马,随后将老周一把提上,往县城便去。 “哥哥!谈的怎么样了?”王振上得城头,众人急忙问道。 王振微微一笑,无奈的道:“谈倒是谈的不错,详细有时间再和你们说,不过现下姓吴的这厮要和我们斗将!三局两胜,我们要是输了,就要退出江淮一带,永不踏入,因此此战只许胜,不许败,你们谁跟我上。” 刘叙c苏烈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有数,几人相识大半个月,私下也没少切磋武艺,算来以王振c苏烈,以及雷毅稍胜其余三人一筹。雷毅走出喝道:“这厮想让我们离开故乡之地,没门,哥哥,我与你出战。” 刘叙和朱铜也说道:“兄弟,我们就看你的了,别给我们丢脸。” 当下众人便商定由王振第一阵斗吴仁义,雷毅斗第二战,苏烈压阵。平心而论,众人毕竟所经阵仗不多,此战实在无把握,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硬着上了。 李勇民喝道:“兄弟们尽管去战,我们三个下去与你们掠阵。” 少时,王振等六人带头,领着两百兵马,出城挑战。吴仁义此时也已点好了将领,因野牛县大道太过狭窄,不好施展,便约定到旁边草场上打。为打消顾虑,吴仁义还领大部队退后了一百步,只带了一百余骑跟随。 王振手挺丈八蛇矛,走出喝道:“吴将军,我们这边已经商定好,由我打头阵,你们谁来与我一斗?” 吴仁义全副武装,手持金板大刀,纵马走出,喝道:“既然周县长您亲自上阵,我身为主动挑战方,当然也不能落后,便由吴某来会会你。” “好罢!来吧!”王振怒吼一声,挺枪跃马,便往吴仁义冲去。 眼见王振挺枪跃马,威风凛凛,老练娴熟,显然这马上功夫不弱,吴仁义也不禁心里暗暗一喝彩,好一位少年英才!估计是个硬手。心下也不禁动了杀气,有心在两军面前显一显本事,抡动金刀,即便上前。 两马相交,王振见来势凶猛,也不敢怠慢,奋力挺枪迎敌,刀枪相交。 “哗楞啷”一连串金属碰撞声,火花四溅。 “吴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这丈八蛇矛无眼,可要小心了!”这一下交手,王振虽然年少力壮,但也感受到对方力气实在不弱于自己,甚至还强些。心中一紧,丝毫不敢松懈,奋力上前。 “周县长过奖了,不过话说回来,刀枪无眼,你我都得小心才是!”吴仁义笑道,手上功夫丝毫不减,紧接着舞刀再向王振冲来。 一下交手,双方均知对方武力比自己实在不差,都全神贯注交战,都知道,在棋逢对手的情况下,稍一懈怠,顷刻之间,便成憾事。吴仁义平生随遇对手之中,让他受伤的只有王烈及苏廉,其余的能在武力上和他相近的也寥寥无几。不过吴仁义这几年来势力大增,却是没有对手了,不过却也没抛下一身武艺,今天遇上王振,知道他武力未必在自己之下,自然不会轻敌。用足十分之力,一刀直朝王振胸脯横向砍去。 王振不敢迟慢!两眼直盯吴仁义,只见一刀横扫砍来,不好抵挡,就马背上一按,一个空翻避过。随后落下,便使出平生所学,一口气向吴仁义连连刺来。 “叮当!”“叮铛!”“铛!” 两人战在一块,两军即便呐喊喝采,两边将士看得好似群情激愤,喝彩连连。在众人的助威之下,王振与吴仁义也大显身手,施逞看家枪法,好似张飞战关公,正是棋逢对手。 一连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吴仁义一杆金刀,紧守门户,将王振的快枪攻势招架得水泄不通。王振见自己的枪法竟被吴仁义一一挡下,也暗暗钦佩,愈发尽力。又战五六回合,王振力气渐削,吴仁义便开始反攻,王振练习枪法,这速度自然是快,当下左遮右拦,上掩下挡,或招架c或躲避,也让吴仁义无可奈何。两人大战六七十回合,难分胜负,两马八蹄翻飞,两旁军士鼓噪助威,喊声震天。 眼见得自己占不到半点上风,王振心中渐渐急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这吴仁义武功如此高强,年纪虽大了自己许多,但打了这许久,力气分毫不减。看来只可智取,不好硬拼。王振心中想定,朝吴仁义肩上虚晃一枪,吴仁义急闪,王振调转马头,回身便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斗将(二) 见得王振突然败走,吴仁义心中也是又惊有喜,暗道:原本以为今天碰上了劲敌,原本毕竟你比我还差一筹,体力不如我,哼哼! 吴仁义杀心陡起,当下便想趁机取王振性命,所谓群龙无首,不能成事,只要取了王振性命,那县中一干人马失了主心骨,也就不能成事了,可趁机收了这些乌合之众,到时候再让他们去消减三大家族不迟。吴仁义改变主意,喝一声:“往哪里跑!”抡刀纵马便追了下来。眼见得王振奔跑速度不快,也只当王振骑的是劣马,不比自己从蒙古引进的好马,只道其马也是力尽,加上自身大喜之下,也没有多想王振逃跑速度的缓慢。 “不好,哥哥不是那人对手,咱们上去帮忙。”苏烈见王振败走,心中大骇,说罢就要上前助战。 “等等,兄弟莫急,我看兄长刚才未落半点下风,这些突然败走,必有缘故。兄弟你若去了,引得对方大军也杀来,岂不是添乱吗!”李勇民心中虽然一惊,但随即冷静下来分析原因,拦住苏烈,说道。 “哥哥小心!吴仁义!休伤我哥哥!”苏烈还未说话,只听得刘叙大喝一声,其余几人连忙望战场中望去,都是大惊失色,苏烈一马当先,领着刘叙c李勇民等齐齐望战场上冲了过去。 再看那战场,吴仁义已追到王振身后,只见王振突然马失前蹄,战马跪落尘埃。吴仁义大喜,一提缰绳,将战马拉起,一横手中金板大刀,望王振后背狠命的劈了下去。 此时若是吴仁义能看见王振的表情,决定会拼着拉伤手臂也不会如此劈砍,这全力一刀,用了他全身的力气,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就算要停住,至少也得废一只手臂。 王振背对着吴仁义,听得背后一股恶风袭来,直往自己后心;嘴角勾勒着一丝冷笑,王振不慌不忙,听得那大刀只离后背越来越近,双腿猛夹战马的肚腹,战马受痛,猛地起身,与此同时,王振将缰绳往侧一拉,上半身闪电般向后侧仰了过去,时间c力量的把握恰到好处,金板大刀擦着王振的左脸面皮,“唰”地劈了下去,砍了个空。王振立即回身一枪,大喝道:“回马枪!” 原来王振见吴仁义本领与自己在伯仲之间,若是力拼,不仅难分胜负,说不定还得闹个两败俱伤,当下回马逃走,便是想用自己的看家本领回马枪胜他。王振倒提丈八蛇矛,一边纵马向前跑去,一边仔细的听着身后的马蹄声大小,估算着吴仁义与自己的距离。 这回马枪也是当年杨家将家传枪法中的绝技,之所以厉害,就是是性命攸关c对手大意的时候,决地反击,让对手猝不及防。回马枪这招也是赌命的,绝地反击之前,决不能回头观望,全凭自身直觉。因为败逃者,往往是夺路而逃,不会注意身后,所注意者,只有一条生路!身经百战的将领百战,皆深知此习,这是必须的经验。若是逃跑中频频回头观望,不用说,肯定有诈,会让人起疑心。这回马枪之前的假逃,也是有极大的难度,既要让对方不怀疑,自己又要能准确把握良机,出手也要快,非常人所能为。这也是当年杨家将的回马枪但凡出手,必定成功,几近无敌的原因。 为将者,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若没这本事,在战场上的刀枪箭雨之中,想完好无损的生还,绝无这道理! 刚才吴仁义追王振时,王振感到对手将近,便右手猛地一按马头,不过这战马毕竟操练不久,有些不娴熟,马失前蹄还差点将王振甩了出去,好在王振抓得紧,稳稳的停了下来,顺手便回马一刺。 因王振马失前蹄一连串动作比较连贯,更像是意外,没有半点的做作之像!故此后面的吴仁义更是没有半点的怀疑多虑,见马失前蹄,只当是上天助力,心中惊喜异常,不管这许多,照面便砍! 吴仁义哪里又料得到,自己拼尽全身的力气,这一劈砍却是落了个空,心中大骇,欲收刀,但又哪还收的住,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撞抢出。紧接着只见眼前寒光陡现,一点寒光奔自己腰间而来,再定睛看去,不是那王振的丈八蛇矛又是何物?耳中就听王振喝一声:“着!回马枪!” 不好!吴仁义心中惊骇。想闪避招架,可是哪里还来得及?百忙之中,舍着性命将刀把往上尽力一提,正好将蛇矛挡下。 好个吴仁义,这都能挡开!王振暗赞道。手上功夫却是不停,一枪没中,紧接着一提缰绳,将马往前一纵,一枪朝着吴仁义胸口刺去。吴仁义刚才运气好,挡下一招杀手,然幸运又岂是频频发生的?此下却是再也难挡,只得奋力朝着旁边一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只听“兹啦”一声崩裂声,吴仁义的铠甲被挑开一条线。 “啊!”只听吴仁义一声惨叫,只感到胸口剧痛,再看时,只见胸口被划出一道足有半尺长的口子,隐隐可见到肋骨!事已至此,吴仁义就是再自负,哪里又还敢做停留,一拨马头,望本阵就逃! “嘿嘿!今天就趁势取了你的性命!想追小爷就追,想跑就跑,那有这么容易?当小爷我真是吃素的!”王振暗笑道,当下大吼一声,战马自地上站立而起,王振一提缰绳,如恶虎扑食一般,直向吴仁义追去。吴仁义离王振的距离本来就十分近了,这下受了伤,劲力消减,纵马不似之前那么给力;战马就算是比王振的好,此时也跑不掉了。王振只见得距离接近,奋起一枪,直冲吴仁义后心。 只听“铛!”的一声,王振感到手上一麻,自己一枪被荡开。再看时,只见一人挡在吴仁义面前,大喝道:“休伤我主。” 看那人样貌,只见其人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满嘴络腮胡。身长八尺,腰阔十围,手提一杆方天戟。 见来者不善,而吴仁义那边的救援大军也到了近前,王振也不好再下杀手,只得立马停住。“兄长!你没事吧?好家伙,倒是反败为胜了,好个回马枪!”李勇民笑喝道。此时苏烈c刘叙等人也到了近前,两军将士都有不忿,眼看就要厮杀。 王振心中也有些懊悔了,怪自己平时没好好练回马枪,不然按父亲王烈所传授的枪法,该是回马三枪,但王振贪玩,没在这上面花功夫,只刺了两枪,要不然王振第二枪刺伤吴仁义,第三枪再中咽喉,吴仁义本领再高,也非得丧命于此。但是也知道懊悔没用了,谁让自己不争气。眼见得情况不妙,两军要火并,急忙拱手笑道:“吴将军,这刀枪无眼,意外伤着了吴将军,还请莫怪。小弟侥幸反败为胜,赢了一场,咱们该进行下一场了吧!” “你这混小子,刚才明明是要下杀手杀我老爷,还在这里撒谎,俺先砍了你出气。”那大汉喝道。 “怎地?休得猖狂。”苏烈c雷毅等人纷纷纵马上前,挡住那汉子。 “吴忠,退下。”吴仁义喘了几口气,略微恢复过来,喝道。那名叫吴忠的汉子,听言,才忿忿退下。吴仁义强笑着道:“周县长,是我大意,意外被你伤着了,进行下一场吧!吴忠,该你上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斗将(三) 吴仁义话音未落,只见那吴忠,挺戟跃马,高喝道:“你们谁来与我一战?”声音极大,中气充沛,直让两边士兵心惊,王振等人也暗自赞叹这人了得。 王振感受着方才这吴忠与自己的交手,觉得此人无论力量c武功似乎都比自己略强,转过头来,对雷毅道:“兄弟,此人武功稍胜我一筹,你可有把握胜吗?” 这时候雷毅也不敢托大,自己要是贸然上了,万一输了打自己脸不算,可影响赌局,关系重大,容不得他吹牛。当下说道:“这人哥哥你即认为他胜你一筹,那自然比我也高一筹了,我怎么有把握?” 刘叙插口道:“哎呀!就这么上吧!不是三局两胜么?这局就算输了,下一局让苏烈扳回来就是” “话虽如此。”李勇民插口道:“可我们摸不准他出战的人实力强弱,万一要是从弱到强,我们第三场要是输了,可就一败涂地了。” “嗯!说得对,雷毅兄弟,对不住了,换俺上吧!俺们几个人中,俺体力最好,实在不行也能打持久战,拖死他。”苏烈提议道。 “嗯,这样差不多,苏烈你最善长打持久战,再不济,自保打成平手是没问题的。”王振说罢,拍了拍雷毅的肩膀,说道:“兄弟,可不好意思了。” 雷毅微微一笑,道:“没事,俺也不是那拎不清轻重的人,这关系重大,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咱们六人武艺都在伯仲之间,但苏烈兄弟最耐久,让他替我上,胜率就更大了。” 王振等人都是一笑,随后齐齐看向苏烈,苏烈点了点头,笑道:“哥几个,尽管放心!你们且退,观战吧!” 王振点了点头,嘱咐道:“千万小心!”随即引着众人,退往城下。吴仁义这边军队,见得王振等人退了,也跟着退回。吴仁义捂着伤口,恶狠狠的朝着王振瞪了一眼,王振这时恰好回头一看,两眼相对,王振不住感到一阵寒意,极不自在,立即转头,纵马就走。吴仁义直看王振到县城下,才缓缓纵马回去治伤。 “诶!那小子,你们在这拖拖拉拉许久,打是不打?要是怕了,趁早滚蛋!”吴忠一提方天戟,指着苏烈,骂道。 苏烈瞪了吴忠两眼,冷笑两声,喝道:“啊呸!爷爷会怕你这厮?看招罢!”言毕九环钢刀展开,将马往前一纵,当头便砍。 吴忠纵身挺戟,冲天一戟截住一刀。苏烈暗暗一笑,这一刀看似凶猛,其实无多大劲力,两兵相近时,苏烈刀势在半空中突然一转,刀杆顺着身子就下一荡,提住大刀,倒砍上去,直向对方马头。吴忠大惊,急忙用力一提,刀锋从马面上擦身而过。吴忠见苏烈招式凌厉古怪,为保稳胜,当下不敢再抢攻,要先看破苏烈刀法,再取胜不迟。 苏烈见状,哈哈大笑,说道:“俺在家时十分喜欢杀猪c杀狗,对付畜牲一类的可谓是横扫千军,没有抗手,阁下可要小心了。”说着身子向前一冲,又与吴忠战到一块。 吴忠听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苏烈是用言语辱骂自己是畜牲,不由得大怒,骂道:“他妈的,你个毛头小子,怎敢骂我?老子今天非得要你的命。” 苏烈哈哈一笑,叫道:“俺向来对人说人话,对畜牲说畜牲话,你既然自己要出言承认,那也怪不得我了,须得怪你自己心虚。” 吴忠愈发恼怒,当下也不再回话,力战苏烈,招招均下杀手,苏烈也不肯落后,奋力厮杀,两个连斗二十余回合,吴忠虽然连连猛攻,却被苏烈一一挡下,伤不得他分毫。 苏烈刀法乃是家传,祖上几辈曾在北京大名府为官,曾得到那梁山好汉‘大刀’关胜的真传,虽没学全,但经过自己几辈人的一些改进,却也不弱于正宗的春秋刀法太远。这春秋刀法本源于狂风所得之灵感,因此刀法凌厉凶猛,出手极快,在刀法中最为刚猛;也是当年武安王关羽关云长纵横天下的绝技。今日苏烈使出这套残缺的春秋刀法,与吴忠交战,也逼得吴忠全力以赴,方才招架得住。 加上苏烈过去在山寨里,喜欢宰杀牛羊,每次山寨宴会,牛羊猪肉中必有一半是苏烈宰的,加上后来苏烈武功越练越精,自触类旁通,将武功与杀猪宰牛融为一体,刀法造诣,却比其父亲苏廉更胜一筹了。吴忠虽然还能招架抵挡,但见对方刀法之凌厉,平生少见;力气又大,每一刀出手,有种杀猪宰牛的意味,刀刀向经脉骨头关节,也让吴忠不得不陷入苦战。 朱铜平时与苏烈没少切磋,但每次都是以力相拼,没有什么技巧,此时看着苏烈施展这套残缺春秋刀法,力量c技巧样样俱到,原本以为苏烈和自己差不了多远,此时心底也自愧不如。 两人争斗到三十回合,苏烈斗得狂性起,当下摘下头顶铁盔,往地下一掷,大喝一声,手中大刀疾速猛攻,出招似乎完全没有章法,吴忠大惊,舞动方天戟,紧守门户,不敢进攻。只见苏烈大刀上呼下应,左右逢源,劈c砍c撩c挂c斩c抹c截c拦c挑c刺等样样发挥到了极致,确是“大刀如猛虎”,和关羽一路的风格。一招一势,干净利落,凛烈凶猛。 王振见得这精彩争斗,大笑道:“苏烈这小子平时爱宰杀牲口,看来也不是白杀的,居然把它和这残缺的春秋刀法刀法融为一体,可惜火候不到,还没有炉火纯青,要不然,这吴忠此时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春秋刀法?可是那义勇武安王关云长传下来的刀法么?苏烈兄弟怎么会使?”刘叙惊道。 李勇民解释道:“苏烈祖上曾受梁山好汉大刀关胜指点,获得了一些春秋刀法招式。” “哦!原来如此,当真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啊!苏烈兄弟祖上有此机遇,也是好运气!”刘叙笑道。刘叙和雷毅c朱铜几人也是武痴,见得苏烈这套春秋刀法,虽然残缺,但却精妙绝伦,都暗自打定主意,战后定要让苏烈教自己几招。 再见战场上,只见苏烈暴喝一声,一刀横扫过去,势不可挡,吴忠不好招架,只得架马往后踉跄后退了两步。 吴忠心中又惊又怒,但无可奈何,见苏烈刀法力道凌厉,进退自如,不敢抢攻,只紧守门户,虽无法取胜,却也不至于就此落败。 两人翻翻滚滚斗了五十回合,正斗到白热化,吴忠焦躁起来,心想:“没想到这毛头小子这般厉害,再这样打下去,再斗得几十回合,只怕还得输在他手里。我身负重任,此战要是输了,可给老爷吴仁义丢脸,乃是师门之羞。”当下有心叫停,突然灵机一动,想起刚才王振用回马枪反败为胜,赢了吴仁义,难道自己就不能照葫芦画瓢,也学他一般,用回马枪么?此举虽然不光明,但战场之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吴忠心中打定主意,架住苏烈一刀,荡开阵脚,拨马就跑。 苏烈见吴忠并未全落下风,这就逃跑,心中也有些顾虑,但还是纵马赶上,追了一阵,猛地想起王振刚才用回马枪赢了吴仁义,难不成这厮也要效仿?心中一喜,暗道:也罢,就看看你的回马枪有多厉害。 若是旁人,即便心中有提防,但要想防住这回马枪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但苏烈家传刀法,虽然残缺,但一招必杀“拖刀计”还是会的,对付回马枪,就算不能抵挡,闪避是完全可以的。要说练这拖刀计难度比回马枪还稍大些,刀毕竟不如枪灵活,不仅考验反应和感觉,更考验力气。 苏烈比王振更好武,这拖刀计是练得十分纯熟,这眼法和预判能力自是厉害。眼见得吴忠要学王振,故伎重演,突然灵机一动,纵马一跃,大叫一声:“啊呸!直娘贼,还想用回马枪杀俺!真当俺是吃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斗将(末) 却说那吴忠正欲施展回马枪,突然听见苏烈一声暴喝,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计,心中一慌,方天戟差点没把持住,心中稍定,还是想碰碰运气,回马一枪刺去。 苏烈早见到枪来,侧身避过,随即将马一纵,一跃而起,往下猛劈一刀,直向吴忠面门。吴忠大惊失色,措手不及,避无可避,只见白光一现,只感到面目一阵剧痛入骨,吴忠大叫一声,即便气绝。 苏烈砍了那吴忠一刀,杀心大起,将马一纵,临行补上一刀,将吴忠头颅砍下,随后往自己阵营走了几步,回过马来,横刀立马,看着对面。 王振见到苏烈竟把吴忠直接斩杀了,心中一紧,眉头紧皱,叫道:“不好,苏烈这家伙,杀他干什么?这不是误事吗?”言毕挺枪跃马,往苏烈那赶去。 李勇民无奈按了按太阳穴,骂道:“苏烈这家伙,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怎么摊上这么个兄弟。”摇了摇头,也跟着赶去。 刘叙无奈的笑了笑,道:“没办法,杀了这狗汉奸也好,省事了。”随后便大驱人马冲过去掩护苏烈。 这边吴仁义刚刚包扎好伤口,突然见得吴忠死在苏烈刀下,盛怒之下气血翻涌,伤口爆裂,一阵剧痛,跪倒在地。 “老爷!没事吧?可恶,俺去帮吴忠兄弟报仇!”旁边一人急忙扶住吴仁义,怒喝道。 “且慢!吴栗,不要急着动手。”吴仁义抬起头,眼中充血,瞪着王振,怒道:“不要为了一时之气坏了大计,而今就算两军火并,也未必报不了仇,我要将这小子连根拔掉,杀他片甲不留,且先过去。” 吴栗虽然不忿,但还是依照命令做了,扶着吴仁义,携着大军行至王振等人面前;吴仁义这边将士,尽怒目而视,直瞪着王振c苏烈等人。 苏烈见得众人瞪着自己,倒也不怕,不屑的“切”了一声;王振c李勇民等人心中也不免一惊,做好战斗准备。王振翻身下马,挂在蛇矛,拱手道:“吴将军,实在抱歉,我这兄弟是个愣头青,可能是一时失心疯了,伤了你这位吴忠将军的性命,实在不好意思,要不这样,吴忠将军的殡葬费便有我来付,在我野牛县埋了,让他风光的走,也算告他在天之灵,如何?” “呸!他妈的,休要假仁假义,你若真有心,便一命换一命,拿人头来换。”吴栗挺着朴刀,怒骂道。 苏烈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不甘示弱的骂道:“你这厮,瞎说什么?俺哥哥愿为你这兄弟垫殡葬费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要按我说,就该杀了你们这些狗汉”苏烈话未说完,便被李勇民一把捂住嘴,连连使眼色。苏烈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过激了,才不忿的冷静下来,直瞪着吴栗。 “哼!”吴栗自是大怒,甚至有些按耐不住了,要上前替吴忠报仇雪恨。 “吴栗,你退下。”吴仁义定一定神,拦住吴栗,说道。随后看了看王振,愈发觉得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十分不简单,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看了好一时,越发觉得眼熟,却又总是想不起是谁,吴仁义叹了口气,苦笑道:“县长不必自责,这刀枪无眼,难免有损伤,也怪我事先考虑不周。至于我这弟兄的殡葬费,就不劳周县长你破费了,吴某愿赌服输,自然不会赖皮,而且,我虽输了,还不至于没志气到要别人帮忙埋葬弟兄,吴某还不缺这点钱。” “哦!”王振佯装敬佩道:“吴将军如此仁义,也不愧其名了,那既然如此,某也不好勉强,你们自便吧!若是有需要,便派人来通知我一声,只有我能做到的,周某义不容辞。” 王振等人率兵回到县城内,吴仁义大军营帐那边便扬起白旗,料理那吴忠丧事。王振等人见得这声势,也率兵前去祭拜。 “哥哥,这些贼厮忒地无礼,咱们派去送礼的都被赶出来了,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办着丧事,真他娘的晦气。”城楼上,苏烈不满的吐槽道。 “行了!这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么?啊!苏烈兄弟,你叫你争气点你还真显本事!”刘叙拍着苏烈的肩膀,笑骂道。 “哼!俺那不是一时兴起么?再说了,俺当时要是下手慢些,不给他刺死了?你还敢出言讽刺我。”苏烈将刘叙推开,喝道。 “兄长。”李勇民说道:“这吴忠看样子在那吴仁义心中份量很重啊!要不然怎么会全军祭奠,看来麻烦大了,咱们这场堵塞虽然赢了,可答应这吴仁义帮忙去剿灭三大家族,路上可要多提防提防。” “我知道。怎么可能不会提防,唉!没想到会出这许多变故,算了,随他去吧!看这丧事规模,估计至少要个四五天,有这空闲时间,还不如多去练练兵,到时候也好御敌啊!”王振转过头,对众人说道。 王振开始虽然有些心惊,怕苏烈杀了那吴忠,引起两家火并,自己这边,说实话,准备并不足,排兵布阵并不十分熟练,没十分把握。现在再想起来,没什么不好的,多给自己几天时间练兵,何乐而不为? 王振笑着继续说道:“咱们手下加上几处山寨人马,共有两千多人,可是互相之间配合不好,临敌之时难以招架!勇民,雷毅c朱铜你们仨去将咱们的兵马和那三寨寨主和兵马都集中起来,训练彼此之间的配合,还有一点要记住,一定要练实战刺杀,这基本动作再好,到了实战中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对手不会按套路来。咱们这会武的人不少,但真正经历过沙场的人却是少,上阵杀敌不比市井私斗,单打独斗本事再高,也对付不了千军万马啊!这部队之间的互相掩护c配合是极其重要的。” 李勇民眉头一皱,说道:“这训练配合能力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哥哥你说的实战刺杀,恐怕有点难度,咱们防具不多,要训练实战刺杀,毕竟这刀枪无眼,不小心可会造成伤亡啊!” “你你,哎呦!我说兄弟你怎么也变这么笨了,动点脑子好罢!别用真刀真枪,用木棍打不就行了!告诉弟兄们,要以真正实战的状态训练,练习一对一或一对二的实战训练;不要怕受伤,无论是民间练武人士还是正规军队,要是训练懈怠偷懒c害怕受伤了,等将来真正对敌的时候死伤的风险就更大。若是胆小实在怕的,你就去告诉他们,想想是流汗c受伤强呢,还是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好”王振无奈的摇了摇头,教训道。 “哦!是我笨了。”李勇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王振还看着自己,立即叫道:“是,我们这就去执行任务。”说罢带着雷毅c朱铜两个,火速前往其他城门,调集兵马。 “哥哥,那我们两做什么”刘叙问道。 “哦!”王振笑着一边一手挽住刘叙c苏烈二人的肩膀,笑道:“你们俩,还有别的任务。苏烈c刘协兄弟,你俩的骑术最好,就由你们训练骑兵,将骑兵全部集中起来,都交给你们管。不过要因人而异,像苏烈你的,你善使大刀,那便训练校刀手。刘叙兄弟你,嘿嘿!兄弟我看你暗器使得很好哇!这样,你在训练骑兵时加入这暗器,怎么样?” “好哇!”刘叙哈哈笑道:“我老早就寻思想在骑兵训练中加入暗器打法,对敌之时能出其不意,不过我们现下缺少暗器呀!这可怎么办?” “诶!兄弟,俺听闻过去那梁山好汉中有一个名唤‘没羽箭’张清的,善打的一手好石子,曾经连打倒十几个梁山好汉,咱们居然缺少暗器,那便用石子代替好了,差不多的。”苏烈突然插口道。 王振听言哈哈一笑,搂着苏烈的肩膀,锤了他一拳,笑道:“哈哈!苏烈你这家伙,总是这么出奇不意,刚刚给我犯下一个大错,转头就给我将功赎罪啊!不错,之外想法很好,有一支善使暗器的骑兵队伍,就算与那善骑射的蒙古兵对抗,也能硬碰硬了。” “那得亏哥哥你带的好啊!哈哈哈!”苏烈哈哈大笑,刘叙和王振对望一眼,也哈哈大笑,即便三人成行,往城下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暗藏杀机 数日时间转瞬即逝,吴仁义安葬吴忠,就是排场再大,四五日也该完毕了,至于停尸,那就另说,何况这兵荒马乱的,也没人讲究这许多繁杂的东西。 “周县长,部队可整顿好了?我已派人联络好了三大家族,咱们去无为军镇汇合吧!”野牛县县城下,吴仁义高声叫道。 “哦!吴将军,小县兵马已经全部整顿完毕,就等你消息了。诶!对了,吴忠将军可安葬好了?吴忠将军误伤于我兄弟刀下,若不能给他一个好的风水宝地安息,我心里过意不去啊!”王振微笑着回答道。 吴仁义眼中闪烁出一丝杀气,但随即便掩盖下去,笑道:“谢周县长关心了,放心,吴忠兄弟已经安葬好了,自然是块风水宝地,不劳县长你费心,还是办正事要紧,走吧!” “那便好!我这就去调集部队出城。”王振应了一声,随即转入城下。不一时,王振带着老周c刘叙c朱铜c雷毅并三百骑兵,还有那四处山寨寨主及手下一千步兵出了县城。 这几天时间,王振将自己部下兵马全部整顿了一番,野牛县中难民也让他安排成了普通百姓,县城内物价等等王振都按照承夏山的规格来定,百姓尽皆感恩戴德,直呼王振“王青天”,甚至要为王振修筑雕像,不过被王振婉言拒绝。这番调集士兵与吴仁义联合出征,百姓们尽皆来欢送,好不热闹。 吴仁义看得王振军队出城,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周县长果然不凡,吴某没有看走眼呐!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竟手下藏龙卧虎,有这上千精兵强将。当真是年轻有为啊!不过周县长好像不只这些人吧?” “哦!”王振笑了笑,说道:“我那苏烈兄弟自愧误杀了吴忠将军,无颜来见吴将军你,为了咱们合作顺利,故此我留他带着几百人守城,还望莫怪。” “哦!这也在情理之中,罢了,时间紧迫,走吧!”吴仁义听罢,也不在多言,寒暄了几句,便引着大军先行了。王振军队紧随其后。 “诶!哥哥,我说,咱们此番浩浩荡荡的说去围剿你父亲,不觉得太过冒犯么?万一被王烈前辈知晓,还得责怪我们呢!”路上,刘叙与王振说道。 “不一定,我看这吴仁义十句话中也就两三句是真的,我父亲名震江西,朝廷前后来围剿过不下十次,最多的一次派了数万人马,都被我们打的落荒而逃,而今朝廷就是再昏庸,也不至于没骨头到向蒙古求助,联络汉奸来围剿自己境内的匪患,哪有这般道理?估计是只想借我们之手削弱三大家族吧!他好渔翁得利。哼!”王振看着前方吴仁义的大军,说道。 说实话,王振和这吴仁义打交道真是累的慌,吴仁义这人也太过精明了,满口蜜饯,内心不知道想的多深。王振在这上面虽然还能和吴仁义“过招”,但内心是一万个不愿意,和城府太深的人打交道,时刻还得提防着,真他妈的累,不过没办法,对手已经亮剑了,自己也不得不接招。 “好汉爷,不,现在可能叫你一声少寨主?”老周本来在旁一直不说话,这时突然问道。 “嗯?”王振愣了愣,笑道:“这个自然随你。” “那好吧!少寨主,我是真不明白,你父亲王烈名震一方,十几年前在这江淮一带率众起义,声势极大,我当年也曾会过,如今威名虽不如当年,却也无人能奈何得了他,您年纪轻轻,不在山寨里好好呆着,跑这来干什么呀?这下惹上了这吴仁义,以后哪里还好过?苏烈那傻好汉杀了吴仁义的亲信吴忠,他哪里会善罢甘休,我看这路上,恐怕会有埋伏。”老周有些叫苦的说道。 “诶!我说,你这是在抱怨,变着法的骂我呀!”王振拍了老周脑袋一下,喝道:“你以为我不想待在山寨?实不相瞒,我这是被父亲赶出来的,你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碰上小爷我了,别蹬鼻子上脸,要不然我揍你。还有,就算有埋伏,我有何惧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唉!”老周摇了摇头,叹道:“年少轻狂啊!”随后便哼起了西楚霸王项羽的垓下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真他奶奶的晦气,你这厮敢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找打是不是?”雷毅一把提住老周,骂道。 “自己?你们谁把我当自己人了?各位好汉,大难临头了,我也得陪着你们一起送死,要打便打罢!”老周却不惧怕,冷冷的道。 “诶!你这混蛋。”雷毅被老周一呛,大怒,抡起拳头就要打,半空中却被王振劈手截住。“哥哥,你这是” 王振说道:“他说的不无道理,咱们是没把他当自己人,随他去,这几天就别理他,免得影响心情。” “哼!今天就放过了你。”雷毅不忿的道。 刘叙等人见得老周这样子,均觉得有些奇怪,这老周平时胆子小的很,这时怎么这般大胆?莫非是觉得自己这边输定了,人之将死,也不怕这皮肉之苦了?都不解的摇了摇头。 王振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周,眼光中闪过一丝杀气,不过随即便放了下去,轻叹口气,转头对刘叙道:“刘叙兄弟,派人去联络苏烈他们,让他们加快行程,务必要赶在我们前面。” 刘叙点了点头,笑道:“这个当然,不需哥哥说话,我刚才已经派了一匹快马去联络苏烈兄弟他们了。” “好!兄弟你嘱咐其他弟兄,路上多留个心眼,即便是上厕所,最好也别落单,我看那吴仁义说不定半路要耍什么心眼。”王振点了点头,吩咐道。刘叙应了一声,便向后面传话,吩咐命令。 一连数日,吴仁义与着王振两路军马,便来到了无为军镇的渡长江的渡口。王振看着渡口只有寥寥几人,心中不禁起疑虑,问道:“吴将军,那三大家族何在?怎么还没来?” 吴仁义仰天大笑,笑道:“周县长,三大家族俱已到齐,你还是不够谨慎啊!该做好觉悟了吧?” 王振看着吴仁义嘴脸一变,杀气腾腾,心中大惊,喝问道:“吴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随即向刘叙等人使了个眼色,刘叙呼喝一声,王振这边所有兵马瞬间进入备战状态。 吴仁义哈哈笑道:“周县长,你的手下反应倒是快,不失为一个好兵,不过可惜了,三大家族何在?” 吴仁义话音未落,三面冲来三队人马,三面各书一面大旗,上书:“彭”c“昌”c“史”。不是江淮三大家族又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火牛阵 看着三面围来三大家族人马,都不怀好意;吴仁义手下军队也尽进入备战状态,王振心中虽然一惊,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定一定神,笑问道:“吴将军,你这是何意?兄弟我若有什么对不住c惹得将军你生气的地方,还请原谅,何必动刀动枪的。” 吴仁义哈哈大笑,笑道:“周县长啊!周县长,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杀了我表亲兄弟吴忠,我岂肯善罢甘休!再者,你的情报也太落后了,我说什么你都信?三大家族对我忠心耿耿,我吴某人岂会干着损人不利己的事?” 原来这吴仁义,之前和王振说要借机消减三大家族势力,原本就是幌子,至于联合大宋朝廷剿灭王烈,那更是无稽之谈。这些话旨在引王振上钩,再引到到这里一举歼之,再顺便向蒙古大汉请赏,就说王振是大宋派来的奸细,来江淮发展势力,被他灭了。这些打算,王振哪里料得到,原以为吴仁义当真是要借自己之手消减三大家族,再渔翁得利,来消灭自己,虽然早知道吴仁义心怀不测,但又哪里猜得到这许多? 王振心中一凛,还是自己大意了,不过吴仁义却是少猜了一招,自己是王烈儿子,又怎么会去剿自己家人?自己原本的打算就要在这渡口将这吴仁义给灭了,如今虽然出了这些变故,不过原来的计划,却也没有被打乱,照样实行的了,正是人算不如天算。 王振咧嘴一笑,看了看周围的三大家族兵马与自己前面的吴仁义极其大军,笑道:“原来如此,唉!吴仁义你这老东西果然老谋深算,我自愧不如啊!” 吴仁义哈哈大笑,笑道:“周县长,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缜密心思和胆气,吴某佩服,若非是现在这世道,咱们甚至可以成为朋友,不过可惜啊!你命不久矣,要怪就怪你不该这么狂傲,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宋员外这时也十分解气,原本的怨气顿时一扫而空,满脸得意的看着王振,骂道:“你这黑吃黑的小子,算计我?今天该栽了吧!哼哼!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啊!” 王振冷笑一声,装作失算的样子,笑道:“哎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嘿嘿!你知道就好!可惜现在你已经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叫你这厮做手段,黑吃黑。”宋员外得意的笑道。 王振估算着时间,摇了摇头,冷笑道:“不过,倒底谁高过谁,还说不准呢!”随后一摆手。刘叙接着取出一鹊画弓,搭上那一枝火箭,往天尽力射去,火箭升至半空,里面的火药炸开,烟花四散。 吴仁义等一时错愕,不知其意思,吴仁义笑道:“周县长,你这是何意?向老天爷求援吗?” 王振耸了耸肩,摊开手,说道:“也是,也不是。对了,请问?吴将军可曾听过火牛阵吗?” “行了!姓周的,你休要故弄玄虚了,你大限将至,该做好准备了吧!”宋员外喝道。 “火牛阵?”吴仁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住出口问道:“什么意思?” 王振哈哈一笑,笑道:“这上古战法经典之一,吴将军熟读兵书,怎会不知,大家好好感受一下罢!” 众军士都是一愣,随即下意识的感受一下,此时突然觉得地面似乎在震动,小石子受到震动,不断的弹起,不知道谁突然叫了一声,“那,那是什么?”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北面丛林里掀起一线尘土飞扬,隐隐还带着火光,直冲自己这边而来。 “牛!野牛!”站在最后排的士兵看得最清楚,大叫道。 “不好!”吴仁义此时猛地反应过来,大惊道:“火牛阵!可恶,快走!” 王振自得知那宋员外是吴仁义的外戚之后,便一直在寻思对付吴仁义之策,论兵力c排兵布阵,自己都是不如,苦恼之际,在城头上闲逛,偶尔看到草场上几十头野牛奔腾,灵机一动,便想起可以用牛来助力,只是牛群不好管,跑的又慢,便想起了用火驱赶。 自出县城后,便嘱咐好了李勇民和苏烈,让他们驱赶一百头野牛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到时候听王振号令,便点火放牛对抗吴仁义。 这样的阵法上古时期就有人用过,当年齐国田单复国之时就用过‘火牛阵’大破诸国联军。这‘火牛阵’也非比寻常,每头牛身上都绑着六口利刃,两口扎在牛角上,四条牛腿上也各结扎着一把,都是刀刃向外。冲阵时在牛尾上涂上火油,临阵之时点上火,牛虽然迟钝,但一被火烧,总会受惊,自然就往前冲。尤其是在人群中冲过,马腿上绑着的利刃可以砍伤两旁人的腿。牛角上的利刃也可将旁边人脖子划破,虽然有些鸡肋,但总有点作用。因此,这火牛阵的威力可谓是万夫莫当。 苏烈和李勇民赶着牛群,一路上又要避开人群,行速虽慢,但好歹是赶上了;苏烈李勇民赶着牛群刚到林子里,牛群正在吃草,便见到了信号,当即跳起,呼喝士兵依计行事,少时间便将一百匹牛已经被涂满火油的尾巴点燃。可怜这牛群,本来安然地站在哪里吃草,却突然感到尾巴火辣辣的痛。嘶叫一声,便一阵乱冲,李勇民等也没料到牛群失控,一时忙着躲闪,不一时,那牛群看见了前方正是长江,有水,便齐齐朝着渡口冲去。 这火上浇油,又风助火势,火把越烧越旺,直烧到牛屁股。牛一受痛,奔跑的更加疯狂,不要命般的往前冲。 吴仁义和三大家族人马见得着火的牛群冲来,大惊失色,急忙要跑。王振大喝一声:“动手!兄弟们,让这些汉奸长长见识。” “杀!”随着王振一声令下,一众士兵纷纷提刀砍杀敌军,刘叙训练的石子暗器部队也正好派上用场,虽然这些人只训练了几天,但敌人就在眼前,便是闭着眼睛也打得中,不需要瞄准。本来井然有序的吴家军和三大家族一片混乱,阵脚大乱。 不过王振等人并不恋战,见得牛群将近,也怕伤到自己人马,王振急忙大喝一声:“弟兄们,牛群来了,往船上跑!”说罢挺枪跃马,直朝渡口上的船上赶去。 正混乱间,许多士兵并不知外界情况,只知道听从命令,一听到王振命令,便朝着渡口方向杀去;这吴家军和三大家族兵马早已一阵混乱,在前方的吴家军队抵挡不住,被王振等人很轻松的杀奔出去,推推挤挤,冲到了渡口边,也不管别人意见,就跳上那些船夫的船去,马便暂时留在岸上,有些船上人太多,竟自要沉了。 王振见得混乱,连忙喝道:“别挤,上不得船的就别上,躲这渡口下或躲马匹后面,牛群伤不得你们。” 这么一说,拥挤的人群方才渐渐安定下来,王振看着前方一线尘土冲向吴家军和三大家族军队,暗笑道:“哼哼!吴仁义,叫你算计,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没料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破敌 再看吴仁义及三大家族这边,被上百头火牛一冲,被撞的七零八落,有些倒霉的,甚至被牛顶飞数米,更惨的,更是被牛角上的刀刺穿身体,尸体软绵绵的挂在牛角上。 一众士兵及坐下战马虽然有心要避让,无奈还是晚了,之前被王振军队一阵乱杀,阵脚已经乱了;紧接着又被牛一冲,更添乱势;再加上那些战马见了火,心中惊骇,为逃避火源,四处乱蹿,霎时间吴仁义及三大家族近五千兵马乱成一团,战马互相践踏,不少步兵更是被马踩死。而且那些牛身上还绑着利刃,所到之处,无论是士兵还是战马,无不是被破腹开膛,血流满地,惨不忍睹。 王振在船上远远看着这惨状,心中也自惊骇,有些不忍,罪恶感不经意升了上来,暗道:唉!这般惨烈,将来必要折寿。 吴仁义也胆战心惊,要想让大军往后有序的散开来,免得被牛撞。但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牛群已经撞入阵中,战马又大多受惊,想要指挥,已经是难如登天。顷刻间,这近五千士兵不是被牛撞死,就是被其身上利刃刺死,还有的被自己人踩死,战场上血肉横飞,尸骨迅速堆积了起来,躺下了两千多人。 剩余人马,更是吓得哭叫了起来:“不好了!救命啊!快跑!” 吴仁义见得如此惨重,万念俱灰,难道这是天意?难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因果报应来了。自己纵横江淮数十年,今天竟然要栽在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子身上,实在让他不愿接受,一边呆呆看着,不知如何是好。吴栗等将,护住吴仁义左右,举刀乱砍,虽然一两下砍不死一头牛,但要让牛绕道,也是没问题的。 不过好在牛群的目标是长江水,不是人群,一冲即过,不会停留,不过十几分钟时间,牛群已经冲到长江里面,尾巴上的火即便熄灭,牛群如释重负,也就不在走动,泡在水里消减热气;虽是如此,但场地上还是留下了三千具尸体。 吴仁义心头在滴血,没想到自己也算一方霸主,竟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栽了,而且还落得如此地步!不过吴仁义毕竟久经战阵,还是知道,此时军心已溃,组织不成阵势,无法御敌,如果再不撤退,可能就要全军覆没。连忙叫道:“撤!快快撤退!” “哼!吴仁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苏烈在此!” “吴仁义慢走,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 听得两声呼喝,吴仁义更是等吓得魂不附体,心惊胆颤。 王振这边则是大喜,刘叙c朱铜c雷毅三人待牛群一过,便跳上岸,翻身上马,一马当先冲出,大叫道:“好哇!弟兄们,咱们援军来了,这吴仁义大军已溃,必破,杀!” 王振也紧跟着上马,横枪立马,高喝道:“吴仁义,吴仁义,你家人倒是取得好名字,无仁义,卖国求荣,帮异族欺压同胞百姓,终究也该败于此了罢!兄弟们,该咱们上场表演了!杀这些欺压同胞百姓的狗汉奸!” 上千将士群情激愤,也跟着猛发一声喊,如同平地惊雷。王振即刻纵马而出;两面军队,如同肉夹馍似的,朝着吴仁义剩余兵马杀去。 苏烈c李勇民c朱铜c刘叙c雷毅五人及率领的兵马此时已经同吴仁义及三大家族残余兵马杀作一团。不过吴仁义和三大家族的残兵败将,虽乱了军心溃散,早大乱了阵脚,但毕竟身经百战,战斗力仍是不俗的。饶是被两路士气高昂的军马齐攻,却还是能苦苦支撑一时。 苏烈c朱铜这两个更是大声吼叫着,激情澎湃,好像已经发疯,随着众军的努力厮杀,吴仁义和三大家族残兵逐渐抵挡不住。 而此时三大家族兵马早已没了战心,这三大家族本来就安于现状,今番来此也只是迫于吴仁义压力,不得不出兵帮忙,此时来到三大家族的族长c大将俱已死于乱军之中,余众士兵见大势已去,投降之心大增,史家一员大将仰天长叹,摇了摇头,喝道:“兄弟们,投降了罢,投降还或能保命,若死战,我们性命难保!这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三大家族剩余将士听言,全无战意,当即便丢下兵器请求投降。还有一些吴家军听到那史家将领之言,心想也觉得没错,也跟着一齐投降。 那吴栗看着许多人临阵投降,更是大怒,一气之下一连杀了几名投降的士兵,那些降兵原本还念在有些情分的份上有些动摇,不愿倒戈相向,而今见得吴栗压根不把自己当回事,心中也自恼火,有些脾气大的,就已经倒戈相向,砍杀或劝导自己原来战友。 吴仁义见得投降之人如水如潮,自己已无胜算,遥见王振冲来,大喝道:“擒贼先擒王,先斩了这厮,便可突围!”吴栗听言,当下手提大刀,冲过混乱的乱军,直朝王振冲了过来。王振正砍杀乱军,突然见到吴栗杀来,始料未及,急忙举矛要迎战。 转眼间,吴栗便已杀到面前,奋起一刀直向王振头颅砍来,王振低头急闪;吴栗到了王振面前,恼怒倍加,喝道:“今天旧帐新仇一块算,拿命来!”连连抢攻,王振一时间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中也恼火,大喝一声,抖擞精神,奋力交战,战局登时被拉平。 两人斗到五六回合之上,突然听得刘叙大喝一声:“着!” 一块石子从飞将过来。铮的打在吴栗额头上,头盔也被石子打飞,吴栗胆丧心寒,一时间懵了,王振抓住机会,手起一枪,正中吴栗咽喉,将其刺于马下。 “老爷,这这如何是好?”此刻,吴家残余将士彻底畏惧无战心了,面对王振两路大军的猛烈进攻,众人也是都绝望了。吴仁义本想趁着混乱去斩了王振,还未赶到,却见到吴栗已经被王振刺死,心惊胆颤,不敢再去交锋。 望着这一败涂地场景,三十多年未曾谋面的泪水,不争气的从吴仁义的眼中流下心头在滴血,自己三千精兵,还有三大家族的两千士兵,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这么没了!大势去矣!吴仁义终于失去了自己心中最后一点反败为胜的侥幸心理。当下大叫道:“往北突围!”随即将周围残兵败将集结起来,同时,挽弓拉箭,朝着王振那边尽力射去。 只听“啊!”的一声,为射中王振,却射中了王振身边的老周,老周胸口正中一箭,翻身落马。王振见状又惊又怒,急忙下马扶住老周,喝道:“擒杀吴仁义者,我赏他五十两金子!不要让他逃了!” 射完一箭,吴仁义率领着自己还能指挥到的三百余骑,抛下其他将士,杀开条血路,向北边突围而去。 李勇民见得吴仁义往北突围,自己这边一众士兵虽然奋力抵抗,却还是拦不住,眉头一皱。毕竟吴仁义的是身经百战的军队,自己这边都是平民百姓,豪杰之士,战斗力虽不弱,但毕竟少经阵仗,自然抵挡不住。 李勇民心中焦急,自己想要追赶,无奈马没人家好,还是差一段距离,急忙喝道:“各位兄弟,吴仁义大势已去,今天定要将他拦住,要不然,等他东山再起,我们可就危险了。” 但这些道理谁不明白,众将士虽然奋力抵抗,减缓了吴仁义骑兵的突围速度,但还是被他杀了出去。刘叙也看得心急,当下大喝道:“弟兄们,不惜一切代价迅速解决战斗,要投降的便收了他,逃了也让他逃,千万别让那吴仁义逃了,快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遗言 随着王振等人命令的下达,原本厮杀的正欢的兵马逐渐安静。片刻后,除了几百步兵还留在原地处理俘虏和苟延残喘的,其他的步兵都抢了马匹,和其他骑兵迎头并进,齐齐追赶着吴仁义败军。 吴仁义回头见着苏烈c李勇民等人率军杀来,胆战心惊,立即分出一半骑兵来去截住追兵,吴仁义带着突围的部队基本都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部队,个个忠心耿耿,甚至还有许多是死士,此时虽然自知调头抵抗,九死一生,但还是硬着头皮杀了回去,翻身死战,苏烈等先头部队都没想到敌人居然还会垂死反击,一时间混杀在一起,竟冲突不过。 眼看将要暴发一场激烈的血战,但随着刘叙c雷毅等后头部队先后围了过来,这一百多名骑兵渐渐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决一死战的气魄,士气渐渐低落了下来。原本这些骑兵见得追兵不多,自己死战一番退敌,就算不敌,全身而退的机率还是挺大的,不过这都是凭着一股血气之勇作困兽之斗,毕竟不能长久。这时见到对方援军合围过来,一股血气之勇便慢慢泄了,顿时便难以抵挡。 待刘叙c雷毅等率领的步骑兵包围过来后,那些吴家骑兵抵挡片刻,便再无战心,立时抵挡不住,如鸟兽遇猛虎一般,四散奔逃。也难怪,毕竟是死亡面前,无论人类还是野兽,对死亡总有天生的恐惧,这些死士的战斗陷入胶着状态之后,血气之勇一但泄了,便以优先保命要紧了。 苏烈c李勇民等以最快的速度料理完这些所谓‘死士’,逃出去的也不管,直朝着吴仁义渐渐远去的背影,继续追杀而去。 “老周,你坚持住啊!这不是要命伤,我会尽全力寻医生帮你治好伤。”王振这边,一众士兵已经开始押着俘虏,兴高采烈,王振却是一脸忧愁着抱着口吐鲜血不止的老周。 吴仁义那一箭正中老周心房,直穿入身后,此时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以医治了。刚才吴仁义那一箭本是向着王振,说时迟,那时快,居然被老周挡了下来,王振心里自是十分过意不去,心里好像是油盐酱醋一般儿打翻了,很不是滋味。 老周口吐鲜血不止,断断续续的说道:“没没事,我我没得救了,我这一生活的窝囊,虽然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却也没少欺负人,临死之际做了件好事,也算留点功德,我那女儿对我也没那么厌恨了吧!” “女儿?”王振略微猜到了老周的意思,苦笑道:“老周啊!你救了我性命,这等恩德,我不能不报,你还有什么遗愿,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完成的。不过,得是不违背道义的事。” 老周嘴角微微咧开,似笑非笑的叹息道:“王振,好名字,你父亲是希望你成大器啊!振兴,振作,你还年轻,以后遇到打击,也该不要轻易放弃!咳咳,少寨主,我大限将至,劝你一句,见好就收,不要赶尽杀绝,也不要再回野牛县了,带上人马去江南吧!你斗得过一个吴仁义又能如何?如今这世上吴仁义这般人何止千千万万?就是你把他们都杀了,后面还有蒙古大军还有朝廷呢!” 王振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恕我不能答应你,你也说了,我名叫王振,振兴c振作,该当以天下兴亡为己任,我不是轻易低头的人。再说了,吴仁义这狗汉奸险些要了我的命,得亏被你以命换命救了,就这一点,我决不放过他,定要将他连根拔掉。” 老周呵呵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天空,接着说道:“咳咳,哎呦!人生苦短呐!转眼就要走了,我还真舍不得这花花世界。王振,少寨主,你这年轻气盛的样子,却和我当年的性格有几分相似,不过却比我强的多,信仰和意志也比我坚定的多。你不畏强权,敢打敢拼,能斗智斗勇不落下风,这就不是我能比的了;但是,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这条路十分难走,路上尽是坎坷,可要当心,不容易啊!” 王振呵呵笑了笑,仰天叹息道:“这个我何尝不知啊!不过”王振说着精神一振,笑道:“就是因为坎坷多才去走啊!这世上原本就没有路,路是人开辟出来的,就算大多数人都愿意安分守己,也总要有人去开路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父亲对我说过:人生不是全部美好的,世上人心险恶,斗心斗角非常无情;不管你是多么厉害,你都斗不过这生活,斗不过这大自然。但,笑到最后才是赢家,重要的不是你的本事有多大,有多少丰功伟绩;而是你能够承受住多少打击,从中获取经验并且忍受这这些伤痛,还继续朝前迈进,坚定住信仰和信念并将它贯彻一生,这样才是赢啊!兄弟。” 老周听罢,眼神有些光了,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父亲王烈果然厉害,见识卓越,难怪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了;他当年在江淮一带起义时,提出了许多政策,我当时还觉得愚蠢,现在看来,那才是真正好的政策啊!可惜,众生愚昧,生不逢时,最终还是失败了。” “政策?我父亲他当年提出什么政策来了?”王振不禁问道。 老周并没有回答,眼光突然变得凶狠,一把抓住王振的领口,力量大的惊人,说道:“老子狠呐!狠我当年多么胆怯,自从那次屈服c跪下之后,就再没站起来过,也没再想着我曾经还是个堂堂正正的汉子。枉我名叫守义,还读了这么多圣贤书!我背叛了我曾经的信念,我恨呐!我的爱妻,也是个烈性女子,也终究是因此离开了我,还带着我的女儿!要是再来一次就好了,再来一次就好了!”老周说着说着,语气变重,力量大的让王振都有些承受不住。 过了一时,老周身子逐渐瘫软了下来,抓住王振领口的手也渐渐垂下,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喘着粗气,嘴半张半合,似要说话。王振见状立即领悟,将耳朵凑到老周嘴边,问道:“老周,兄弟,你有什么话,尽管说罢!我听着。” 只听到老周缓缓的说道:“王振兄弟,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你兄弟,请你看在我们还有些交情的份上,帮我照顾我的女儿,她单名一个彦字。听说我妻子携着她嫁给了一个姓熊的将军,我也曾寄过信去,可是一直没有回应,劳烦你有时间去打听打听;帮我去照顾照顾她母女,看看有什么需要,还有,帮我问问她们母女俩,原谅我了没有” “好!你尽管放心,我答应你。”王振感慨的道。 “那那就好!王振兄弟,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我对不住你,呃呀!”老周说着,语气渐渐减弱,话未说完,眼神中的光芒便彻底消失,瘫软的倒了下去。 王振放下老周,看着他的尸首,心中百感交集,看了许久,才吩咐士兵,将老周火化了。 不一时,士兵们找了木材来,迅速搭起架子,铺上一层白布,便将老周尸体放在上面,火油一倒,火光一现,大火便迅速燃起。 王振从老周怀里取出一叠钱来,取出一半,放火里烧了,笑道:“老周,这些玩意你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如今你已去了,想你生前这么爱钱,便烧一半钱给你,去阴间也好过些。呵呵!你对不起我的事我知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放的这么严密的钱居然还能给你偷出来,呵呵!唉!罢了,罢了,来世再见吧!”王振放下最后一张银票烧了,转头看着滚滚长江,仰天长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追杀 经过一众将士的奋力厮杀,吴家军主力基本覆没,或被擒被杀,只剩下吴仁义带领的一百余骑杀了出去;三大家族带来的部队更是全军覆没。苏烈c刘叙等人正率领着骑兵对吴仁义残军围追堵截。 其他的步兵c主力部队正漫山遍野抓败兵,及清点已经投降的俘虏,打扫战场。在这胜利的喜悦中,这些步兵也没太注意到吴仁义的突围,即便有些人注意到了,无奈自己坐下无马,条件不够,追也追赶不上,只得在此清理战场了。 王振将老周尸体火化之后,便将他的骨灰散入长江,若有所感的看着滔滔江水,感叹道:“老周啊!周守义,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今天我自作主张把你骨灰撒到长江里,想你奔波一生,妻离子散,如今把你送入长江,融入大海,也算给你个好的归宿。” 将老周骨灰撒完之后,王振暗自寻思着老周的遗言,感慨万千,定一定神,对在自己身边的主力部队喝道:“各位弟兄,你们押着俘虏,由徐掌柜带领,火速往北赶;还有剩下的骑兵,随我前去追击吴仁义,定要将他一网打尽。” “是!”众人高声应喝。 随后王振率领着余下的五十余骑,朝着北方吴仁义逃跑方向,杀奔而去。在前面追击的苏烈c李勇民等人,人数虽然还不到五百骑,但对付吴仁义的残兵败将还是绰绰有余。 在追杀的过程中,吴仁义为了保住性命,待日后再来报仇,不断的派人回马交锋,阻挡苏烈刘叙等人的进攻锋芒,不过,这只不过是吴仁义的垂死挣扎罢了,一众人都打定着吴仁义不死不休的念头,被灭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何况如今天并未暗,正是午后,太阳正大,即便是吴仁义是个地精鬼,对这里地形了如指掌,在光天化日之下想甩掉追兵,也是无稽之谈。 许是那些被派来阻挡的士兵,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吴仁义派他们来只是无意义的送死,让他自己逃命罢了,吴仁义这样做不过是徒劳无功,早晚必亡。不知谁突然大喝一声:“大势已去,咱们投降吧!” 这一言既出,这些被派来阻挡的士兵如天崩地裂,最后一点气血之勇也没了,颓然倒地,兵器也丢到一旁,口中还不断的叫着:“别杀我们,我们投降!咱们都是汉人,不要赶尽杀绝啊!” 这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大势已去,军心溃散,先前的火牛阵已经消去人大半的精力,又经过一阵厮杀,此时早已经心神俱疲了,再加上对手未必便要赶尽杀绝,哪里还有心反抗。此时此刻,别说他们,这时候苏烈c李勇民等而也已经开始感到疲乏。 吴仁义身边如今只剩下不过五六十骑了,这些残兵败将虽然拼命跑了这许久,却仍是没有甩掉苏烈c刘叙等穷追不舍的追兵;战意全无,再何况,奔波了许久,加上之前被火牛阵吓得心惊胆战,心神俱疲,即便人不累,马也累的不行了,这些将士开始万念俱灰,也不想跑了,一名将领无奈的向吴仁义叫道:“老爷,投降吧!咱们大势已去了,投降或还有一线生机,总比被赶尽杀绝好吧!” 吴仁义虽然也没了心思,但始终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面对自己已经败在王振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手里的现实,一听的众人劝他投降,大怒道:“放屁!放屁!我们还有希望,岂能就此向一个毛头小子屈服?” 话音未落,前方杀来大片人马,将吴仁义等残兵团团围住。这些人都是王振派去联络过的山寨人马,这些寨主原本只打算观望,两不插手,不过还是想看看结果,自己好分一杯羹,一路跟来,始终保持一定距离,不久前打听到吴仁义及三大家族大军一败涂地。众寨主都大喜,即便赶上来,截住吴仁义退路,要做最后的致命打击。 吴仁义等被围住,正惊愕间,苏烈等追兵也已经杀到。苏烈一马当先,看着旁边的山寨人马,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帮我们做什么?” 一名寨主走出笑道:“启禀这位苏将军,我是那墙风山寨主啊!咱们上次了见过的,上次您来邀我们下山围剿这汉奸,我们准备不足,山寨粮草稀薄,为保障全胜,才耽误了时间,我们正准备来帮您们的,不想却半路碰上了这些狗汉奸。” 苏烈看罢冷哼一声,不屑的笑了笑。刘叙冷笑一声,走出笑道:“你们来的到正是时候啊!” “诶诶!正是,正巧赶到,也是老天保佑,注定这狗汉奸大限将至了。”那寨主笑道。 刘叙c苏烈也不再理他,只看着吴仁义,随时准备扑上去将其乱刀砍死。李勇民走上前将刀一横,高喝道:“吴仁义!你平生作恶多端,今天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报应吧!” 刘叙冷笑道:“没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都是因果报应,你该做好觉悟了吧!” 吴仁义看了看周围的残兵败将,见他们脸上都显示着疲劳不堪,没有半点要誓死抵抗的意思。吴仁义自己也已经累了。暗自叹道:难道这就是命吗?真的是因果报应?沉吟良久,缓缓出口道:“你们愿意投降就投降吧!” 众残兵败将闻言,都是一愣,见到吴仁义万念俱灰,落魄的样子,也不免有些不忍,毕竟跟随吴仁义已久,好歹也有些感情了。 吴仁义突然大喝一声,仰天长叹,喝道:“没想到我吴仁义纵横一生,却栽倒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当真是天意吗?” 苏烈嘿嘿一笑,朝着吴仁义大叫道:“吴仁义!你听好了,这不但是天意,也是民愤,你卖国求荣,欺压同胞百姓,早该死一万次了,这次算便宜了你。再告诉你一声,我便是当年伤你的苏廉之子,俺那哥哥,便是王烈之子!” 吴仁义听言一惊,呆呆地问道:“此话当真?你你真是苏廉的儿子?” 李勇民见吴仁义刚才说的话,知道他是肯定不愿投降的,不愿面对事实,估计要留下一点尊严自杀了。走上前缓缓的答应道:“没错!我是那李捷之子,你在我们父亲手上占不到便宜,而今又栽倒我们手上,不是天意又是什么?看你也算一方霸主,给你留点尊严,你先自杀吧!不过你的尸体,我们也不会动私刑,却要交给百姓处理。” 吴仁义听罢,哈哈大笑,笑声渐熄,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如此,当真是天意了!好罢!好罢”话未说完,只听“噗”的一声,吴仁义已将腰间一柄精致的金色匕首插入自己心窝,一声不哼,满脸不甘之色,终于倒于马下。 吴仁义的那些残兵败将见状大惊失色,而那些山寨人马和苏烈等人却是放声大笑,声音之大,直通霄汉,震动方圆数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战后琐事 当王振带人来到吴仁义自杀的地方的时候,吴仁义尸体已经凉了,尸首也被一些与他有仇的强人c民兵给大卸八块,其他吴家士兵,尽皆投降。 众人都累了一天,便就地扎营休息,次日便彻底清扫战场,将遍地横尸尽数埋了,以免造成瘟疫。 将战场完全清理完毕之后,那些前来“援助”的那些个山寨,王振便把昌c史这两大家族残余势力交给他们处理,只有一个前提:不得乱杀无辜,祸害百姓。其他的任凭处置。 一众山寨寨主听言自是大喜,这三大家族兵力虽然近乎全军覆没,但家中的财产也算是南国数一数二的,而今王振把这江淮三大家族残余势力都交给他们处理,心中的高兴那自是不用说,连连称赞着王振“仗义!”c“仁义过人!”c“英雄出少年”等等,次日便等不及向王振告辞,分成三路,直奔昌c史两大家族老家而去。 而那淮南彭家,王振便交给了一早就来帮助自己五个山寨处理,前提也是同样,至于彭家的财产,也同样任其处置。这五个山寨于胜负难分之际来援助自己,王振手下若干弟兄自然也没有任何意见。五山寨向王振告了别,随后就往彭家而去。 王振等人也不多停留,临行前将当地的老百姓集结起来,朝他们道了个歉,便往北边吴仁义大本营宿州而去。 路上,李勇民当先问道:“兄长,如今咱们已经将吴仁义及三大家族主力剿灭,三大家族交给那些山寨处理,估计得遭洗劫一空,若是没有安置,恐怖会生变故啊!还有那吴仁义家中的残余势力,咱们要不要一网打尽?” 刘协眉头一皱,点头道:“这说的倒不错,哥哥,你把三大家族残余势力都交给他们处置,恐怖不妥,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引仇恨c暴动,对我们都不利啊!” 苏烈不屑的摇了摇头,嚷嚷道:“哎呀!你们在这费什么劲,无论吴家还是其他三大家族,不都是汉奸么?让那些山寨强人去抢吧!有什么不好?另外,那吴仁义作恶多端,当然要一网打尽。” 苏烈说的也有理,众人一时都不说话,齐齐看着王振,看他意见,王振沉吟一阵,说道:“嗯!你们说的都有理,如此,我们可以这样:彭昌史那三大家族任他们去抢,咱们同时派人过去,让他们好歹给那三大家族剩余人留点盘缠,给他们指条明路,要不西去参军,要不南去避难,也省的引发深仇大恨。至于那吴仁义,自然要将他连根拔掉。说实话,这些俘虏,我是不太放心,等会儿先回野牛县商议这些战俘处理方法。” 王振说完,其他人都不住的往后面看了看吴家及三大家族的降兵,“这方法不错”刘叙赞了一声,点头说道:“不过,哥哥,如今我们剿灭了吴仁义,想必不久得震动那蒙古,咱们要快速发展势力,要不然得南逃以避其锋芒。现在有这几百号俘虏,带着这些俘虏,不仅大是不方便,还有些风险,甚是麻烦。 据我所知,吴仁义有一表弟,名唤吴守业,为人极是忠厚,也算造福一方,经常帮助难民,也因为如此,为吴仁义所不喜,受到排挤。咱们既然要将吴仁义残余势力一网打尽,那那些不放心的俘虏,可交与他管理,至于吴家的财产,就将吴仁义本家的财产收了,只留给他们几十两散碎银子,和几亩地,让他们生活。吴仁义的主要财产,便一半分与百姓,另一半咱们弟兄们分了。一者,全了人情,免得再起风波,使吴仁义家人仇恨没那么深;二者,咱们此番一举剿灭了吴仁义及三大家族,宣扬出去了,必定名声大噪,可制衡江淮一带的汉奸猖獗程度,顺便也借此招兵买马,发展实力,以抵御蒙古鞑子大军来袭。实在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之策,如何?” “嗯!不错,兄弟此计甚妙;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啊?就这么办吧!”王振笑道。 “嗯!刘叙兄弟你这方法可称为上上策,极好,极好。”李勇民也赞同道。 “既然如此,就按照咱们刚才制定的这些方法做吧!咱们得加快行程。先在野牛县休整一日,告知百姓们吴仁义身死的好消息,再出奇兵将吴仁义大本营残余势力一网打尽。”王振笑道,吴仁义一死,自己心中实在轻松了不少,随后大喝一声,纵马先行。苏烈c雷毅c朱铜也兴高采烈,大声呼喝,纵马赶上。 “哈哈哈!”刘叙大笑,对李勇民说道:“兄弟,咱们俩也不能落后吧!” 李勇民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话虽如此,但那些战俘怎么安排妥当,这倒是个难题。” 刘叙笑了笑,说道:“我们从所降俘虏中挑选出精壮之士,自己留在,其他的送还给他们,在他们看来,我们没有赶尽杀绝,还给他们一线生机,已经做的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怎么管理,就让那吴守业处理吧!我会过他几次,这人才能其实不低,只是为人忠厚,没有野心,但在吴家威望还是极高的,至于有什么难处,那就是他的事了,实在有人要暴动,我们再出手干预不迟。走喽!”刘叙说罢,扬鞭催马,大步流星赶了上去。 李勇民见状,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叫道:“等等我。”随后也跟了上去。 王振等人不日便回到了野牛县,这时县里难民增加了七八百,总共两千多人,听到了吴仁义兵败身死的消息,全城庆贺,一众百姓们甚至还到城门口夹道欢迎,拥护王振进城,一直到县衙方才散开。 因情况不容人懈怠,王振等在野牛县草草休整一日,即便点兵前往宿州,袭击吴仁义大本营。 刘叙c雷毅c朱铜三人常在淮水沿线走动,对宿州自然是十分了解,知道宿州路径出没,对宿州的城防也了解的八九不离十,自然可以放心去攻宿州。 吴仁义主力已经全军覆没,如今留守在宿州的兵马不过一千多,王振手上兵力加上战俘虽然也不过一千多,双方大致相等,但吴仁义已经死了,其大将也一并丧命,精英丧尽,宿州内的一千多人本来就是战斗力最弱的,当汉奸也是为了富贵保命,见得有人来攻城,还未开打军心自先乱了。再加上群龙无首,更难抵挡,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还想做困兽之斗,虽听闻吴仁义身死,但未见得实物,不怎么相信。后来见得吴仁义的随身佩剑等等具在王振手上,还有自家人马,听他一说,看来吴仁义是必死无疑了,战意大减。也因此王振等人并没费多少功夫便进了城,只沿途杀了一些顽抗分子,轻轻松松便占领了宿州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处理余事 众人攻进宿州城,杀了顽抗之敌后,负责守城的千余士兵尽皆投降,王振便先将投降的士兵集结起来让李勇民和刘叙来整理,“而后便率着几十名骑兵杀向吴仁义的州府。 刚到的州府门口,看门是七八个家丁,一见到王振等人,便挺着朴刀,不由分说便冲上来厮杀,王振手中蛇矛一挺,槊死三人,苏烈和朱铜也砍死四个,门后余众家丁四散逃命。王振纵马进门,深吸一口气,长喝道:“吴仁义兵败身亡,尸首已被其所欺压的百姓凌迟刮死,尔等识得大体,那便出来投降,可免一死。若是还要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随着王振话音落下,吴仁义那州府零零散散的走出七八十人来,里面也有吴仁义妻子在内,朱铜看罢,挺刀上前,对王振说道:“哥哥,这吴仁义妻儿都在此处,除恶务尽,还是别留后患吧!” 王振看得吴仁义的儿子都不过三四岁,要说就此杀了,终究于心不忍,说道:“这些孩子都还小,若是好好教育,定不会像他们爹一样,咱们若是这般嗜杀,不是和那些残暴鞑子没区别了吗?算了,待会再说,先将其财产搜了罢!” 朱铜和雷毅都觉得王振有些妇人之仁了,留下吴仁义的孩子,不是养虎为患?但还是照着做,先去搜刮吴仁义家中财富。 不一时,便抬出十几个大箱子,还有许多贵重瓷器c名画等等;过了一刻,州府大院上,便排着四十多个大箱子,瓷器c金银c名画数不胜数。王振看得也惊叹,把玩着一个唐朝的白瓷酒具,看着苏烈等人清点吴仁义家里财产总值,叹道:“乖乖!这吴仁义家里也忒富了些,我家里几十处寨子财产加起来也未必能多于他,真是,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过了好一时,苏烈走上前笑着对王振说道:“哥哥!好家伙,刚才清点了一下,吴仁义这厮财产真他妈的多,光是赤金现银,就有五百多万两,这些瓷器c名画c金银珠宝还不好算,刚才问了问,吴仁义还有五千多亩地,店铺在江淮一带有几百家,咱们可发了。” “什么?这么多?”王振听言吃了一惊,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吴仁义啊!没想到其财产之多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王振定一定神,沉吟一时,说道:“按老规矩,将名画c瓷器c文物留着,地产c房产尽数平均分给这宿州老百姓,金银细软也分一半给百姓们,另一半咱们自己留着;还有,我想吴仁义这厮如此精明,财产肯定不止这些,不过也罢!懒得搜了,给吴仁义家中所有人每人发十两银子,两天之内搬出去,让那吴吴什么?哦!对,吴守业照顾,而后将这州府一把火烧了,再在此地招募乡勇,便可以打道回府了。” 苏烈c雷毅c朱铜互相说了一句,哈哈一笑,便开始搬箱子。王振看着这许多金银珠宝,冷冷笑了笑,随后走入州府办案的大堂,看着大堂上挂着一块“光明正大”的牌子,不免觉得好笑,口号虽响,却只是一纸空话。接着便在吴仁义这州府里四处逛了逛,而后又回去了办案大厅,自坐在知府的位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四周。看着桌案上的惊堂木,笑着将其拿起。 突然一声“咔嚓”,王振一惊,一跳而起,再看时,只见那惊堂木下面原来有一个机关,惊堂木一拿起,便弹出一卷纸来。王振一愣,将那张纸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老大那堪说。似而今c元龙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c只有西窗月。重进酒,换鸣瑟。 事无两样人心别。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今金国抗蒙古不过,便欲图南下攻宋,扰乱州县,百姓苦不堪言。自宋室南渡,词人墨客c武夫壮士,无不有家国之悲,金国先攻我江山,蒙古又接着入侵,祸害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吾已组织义军,要弃官北上御敌,望下任知府到任,看我此文,即便无欲报国,也请做好知府该做之事,造福一方百姓,某感激不尽。这桌案下有我余存白银五十两,下任见得此信,可收之补贴家用,尽管朝政腐败,但万望听我一言,切莫’到了这里,下面纸张已经破损,字也看不清了。只下面留在一行不同的字,写着:志气虽好,但其实可笑。五十两银子?我不需要,也就没必要听你的了。 王振接着在桌案下摸索了一番,果然摸出五十两银子,看了许久,心中感慨万千。这为首的词乃是当年文武双全的大词人辛弃疾所写,抒写当年辛弃疾与陈亮在思想一致的基础上,结下深厚的战斗友谊,想到南北分裂,半壁江山为敌人所侵占,情怀悲痛,但二人仍不愿放弃,志在统一。想不到这上一任知府端的是个好官,可惜他下一任却不遂他愿,反而助纣为虐,欺负自己族人。这下面的五十两银子也还在,看着字迹,应该是吴仁义也看过了罢?看了也不悔改也就罢了,居然变本加厉,还在此出言讽刺。哼!吴仁义今天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王振正想时,李勇民走了进来,禀道:“兄长,战俘都已整理完毕,按原来计划,将里面精壮之士挑选出来留着,余众发与银两路费,将他们遣散回乡,都做好了,还有,那吴守业就在这州府附近不远处,我们已经将他拿下了,没有伤及无辜,如今那吴守业就在外面侯着。” “哦!哈哈没有什么波折,一切都完事了就好!那吴守业呢?你们没把他怎么样吧?”王振思路被打断,大脑一下子愣了,缓了一阵才反应过来,笑道。 李勇民听言突然笑了笑,说道:“那吴守业平时扶危济困,救贫拔苦,我们怎会虐待他,只是哈哈!兄长,吴守业那厮原来十分胆小畏死,我们去请他时,还只当我们要杀他,硬是赖在家中不愿走,口中还叫着他生平没做过坏事,不要杀他,还说着菩萨保佑c玉皇大帝保佑,念在他没做过坏事,让我们饶了他。你说好不好笑,诶!我也好像知道了他平生为什么只是行善事,修桥补路,扶危济困的原因了,想必是个胆小又虔诚的教徒吧!因兄长你的命令急,我们一时间弄那吴仁义不出来,不想再拖,便动粗了,不过没有打他,是苏烈和朱铜两个把他硬生生抗过来了,苏烈他们几个兄弟现在应该正在劝他。” 王振一听说这事情原委,又听李勇民说苏烈几个正在“劝”他,便忍不住发笑,素知苏烈的脾气直来直往,比较急躁;这吴守业这么一闹,弄巧成拙,本来没事也给他搞出事来了,想必吴守业现在得挨了苏烈几个大耳刮子了吧!王振正要问时,只听得门外呼喝声响连连,一人不断叫着救命,随后便见得苏烈和朱铜两个双手正举着吴守业,一个押着双手,一个按住双脚。那吴守业还不断的挣扎,以至于还在门框上撞了几下。 王振急忙起身道:“快!把他放下。” 苏烈和朱铜应了一声,便将那吴守业往地下一丢,吴守业重重的摔倒在地,“哎呦!”一声叫了出来。苏烈没好气的叫道:“我说,你这厮也太胆小了吧!说了不杀你,硬是不信,还把我抓成这样,你他妈的属猫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交代 “就是!这家伙,胆子比老鼠还小吧!一路上死命挣扎,抓得我脸上两处道子,要不是俺们两个力气大些,生拉硬拽才将这小子拿来,要不然,少说也得七八个人将他绑住,才拿得下来。”听了苏烈抱怨,朱铜也是一脸没好气的应和道。 王振这时往二人脸上看去,只见朱铜额头上被抓开了两条一寸左右的道子,苏烈手臂上更是被抓开了四五条口子,两人衣服也被扯烂了些许,看着狼狈样子,王振忍不住笑出声了。在旁的李勇民也哈哈大笑。 “你们,唉!俺这小半辈子都没在人家手里吃过亏,更没被人弄伤过,没想到今天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手里栽了,真晦气,哥哥,说真的,要不是咱们之前有计划,不得不按照计划行事,也知道这人的底细,俺说不定一时恼怒就要宰了他。”苏烈指着吴守业,喝骂道。 吴守业听罢大惊,口里不停的叫着:“饶命!好汉爷饶命”吴守业一边脸还红肿着,还眼泪汪汪,几人见此情此景,都忍不住呵呵一笑。 王振顿了顿,略一想想,起身笑道:“你们这两家伙,就不会用点脑子吗?让你们把吴守业请过来,你们倒好,怎么回事?唉!算了,快解了绳索,你们俩先去擦点金疮药,免得伤口感染!都先下去吧!我和他说几句。” 苏烈等三人又见得吴守业那样子笑了笑,先后走了出去,待众人一走,那吴守业似乎更加害怕,不住的磕头求饶。王振叹了口气,亲自扶吴仁义坐定,好言安慰,劝导他不要害怕。 吴守业似乎是认定了王振是想把他折磨死,硬生生从椅子上慌忙跪下,说道:“好汉,您何故如此?小的不才,却没干过半点伤天害理之事,平时也倍受我表兄吴仁义排挤,可不是和我那表兄为伍的啊!” 王振笑着道:“我那几个兄弟都是直性子,做事粗暴了些许,你不要介意,打伤你了,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管教不严之过,代他们向你抱歉了。” 吴守业听罢,渐渐不哭了,心惊胆颤的拜道:“好汉,我那表兄平生作恶多端,今番为好汉所灭,也是因果报应。只是我吴家人中也有不少人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只是为了求生,迫不得已跟随吴仁义而已,还望好汉爷您放过他们,若是不愿,好汉您不解气,就先拿小的抵命吧!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说罢,王振神情忐忑的瞥着王振,不敢正面而视。吴守业平生信仰佛教,只因蒙古南侵之后,北方的寺院渐渐没落,自己也就做了俗家弟子,自吴仁义强盛开始,吴守业也迫不得已跟随,但见得吴仁义视人命如草芥,心中不安,故此常做善事,希望能弥补一下家里的罪过。此时王振握着他的生死大权,开始十分惧怕,不愿意相信王振等人会饶过自己,但此时见到王振似乎并无杀他之意,还出言道歉,虽然十分惊异和庆幸,但也不敢有一分不敬。又想着王振可能与吴仁义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愿这么就便宜的杀了他们,想起自己平生的信仰,又想着自己一家老小若是惨死,就算是放过自己,哪里又还有脸独活?从未有过的血气之勇顿时升起,便将心一横,斗胆说出这豪言壮语来。 王振见吴守业虽然说了这豪言壮语,愿以自己性命换取其全家人性命,心中也不免佩服,但见他说话却是战战兢兢的,不禁笑了笑,上前扶起,说道:“吴守业,你不用担心,此次找你来,不为别事,只是想请你任你们吴家宗族的族长,宿州知府,管理宿州,这守城的几百士兵,也交与你。怎样?可愿意?” 吴守业听言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问道:“什什么。好汉爷,您此话可当真?” 王振点点头,接着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许的诺自然当真,说到做到;而今宿州虽然沦落蒙古之手,嗯待日后我们汉人全族苏醒之时,定能反击蒙古,收复失地。哈哈!这个先不说了,你便尽管做一宗族老大该做之事就是,可不能再作奸犯科,还有,吴仁义的妻儿,你一定要教导他们向善,如果他的妻子不愿意,你尽量好言相劝,要还是老样子不改,吴仁义那厮就是下场。” 死里逃生也就罢了,居然还让自己代替吴仁义做宿州知府,吴守业又惊又喜,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双膝跪下,朝王振拜谢道:“多谢好汉爷!小的定尽力把我同宗之人全部带回正途,不再作奸犯科,人人都奋发向上,不欺压百姓,做个好人。” 说到这里,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渐渐弱了,吴守业的大脑也重新灵光起来,此时并不怀疑王振会违反诺言,对他不利了;突然想起一路上好像听闻别人说除了与吴仁义助纣为虐的,其他人都安然无恙,甚至连吴仁义嫡亲的妻儿,也毫发无损。一听王振这么说,便开始认定自己只要不乱为,也不会出什么事,王振如果要对他下手的话,哪里还不需要这么麻烦,宿州已经在他手里,只需要一个口令,便可叫他人头落地。 王振微微一笑,说道:“行了,不必拜谢了,我还要拜托你,今后这宿州便要交给你了,你要做好知府该做的事,尽责任,我会派人协助你,你既然是佛门俗家弟子,可要记住,别背叛你的信仰。” 吴守业连连拜谢,拱手说道:“我定不负好汉爷您的厚望,定为您管理好宿州。” 王振哈哈一笑,拍了拍吴守业的肩膀,笑道:“好啊!嗯,不过,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你自己和你的宗族,也是为了咱们汉人民族的未来。好了,这宿州后事已是尘埃落定,看你也是个好人,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我也要先回野牛县去了,记住你的誓言,咱们各司其职,都好好努力吧!” “诶诶!”吴守业彻底转悲为喜,连连笑道:“是的,好汉爷您尽管放心吧!俺吴仁义虽然不才,但管理宿州和俺的同堂宗族,还是能尽一份力的。” 王振见吴守业信誓旦旦,哈哈大笑,轻松的说道:“好了,你且先回你家去,会有人来找你,交代给你日后之事,这州府就安排到你自己府上,或是你令建一座,这州府,我可要给他烧了!至于里面的这些东西。”王振看着四周,接着说道:“我的士兵还有事要忙活,这里的东西都是办案要用,还有不少文书典籍,但凡能搬动的,就是这里的大树,你都一并搬走。若是有什么困难,比如有人不服从管理,尽管来找我便是,去吧!” “是,是,是。”吴守业连连拜谢,一步步走出门去。 待吴守业走后,刘叙走了进来来,说道:“哥哥,我们还没散发钱财,就有数千汉子说要投奔我们。” 刘叙这么一说,王振精神抖擞,连忙问道:“当真?” “这个自然是真。”刘叙说着,突然叹了一口气,沉重的说道:“此两次战役,咱们共伤亡了四百六十多人,战斗力丰富的老伙计损失最大,不过还好,有这许多新青壮年要来代替,呼,也算是一个安慰吧!” 话说到这,王振又沉重起来,拍了拍刘叙的肩膀,苦笑道:“唉!这就是乱世,这就是战争,战争,没有真正的胜利者,只有失败者。兄弟,处理好宿州之事后,咱们一起去祭拜那些死去的弟兄们,让他们死后也风风光光的,也许有另一个世界,也能让他们过好点吧!” 刘叙点了点头,突然笑了笑:“诶!罢了,那哥哥我先去了。” “嗯!”王振点了点头,待刘叙走开,王振看着手中那张写着前任知府留下来的话的纸,心中若有所感,重新陷入了冥想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招兵买马 王振率着部队在宿州一连待了十几天,将所得现金银中的一半平均散发给了十数万百姓,平均好物价,再大贴告示:“今宋室衰微,奸臣专政,欺君害民,天下切齿,人神共愤。吾等虽能力有限,却有心欲力扶社稷,力御外辱,保得一方太平,使汉族百姓不再沦落为奴隶。但凡忠义之士,敢请相助一臂之力。” 王振命人将这告示到处张贴,竟引来上万人慕名而来,一者:王振先前散发所得财产,又平均物价,样样俱到,深得宿州周围百姓之心,百姓们感恩戴德,愿意跟随。二者:这里百姓尽皆痛恨蒙古兵残暴,欺压百姓,早有反抗之心,只恨心有余而力不足,又不通阵仗,没有主心骨;今番见得王振,众青壮之士都觉得有希望了,纷纷表示愿意参军。见得这大好形势,王振命人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在这数日间,应募之青年壮士,如雨骈集。 这一仗王振击败了吴仁义及三大家族这四个江淮一带四个最大的汉奸,名震江淮南北,使得附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才有这许多豪杰壮士前来相投。 随着消息的传播,淮水一带十九个州府十六七万余百姓群起响应,各地组织抗蒙义勇军,齐奔王振所在之地宿州而来,其中还有不少经历过阵仗的好手,甚至绿林好汉。 王振等人俱大喜,看着来者这么多,一时还有些惊慌,开始还怕养不起,但随后便想起所得吴仁义几百万两现金白银,其名下粮店也有五六十间,库中粮食二十万石,还有几千亩良田,便是养三十万大军也尽够了,众人都欢喜异常,各各精神振奋,练兵c整理事务等等原本极其无聊之事也变得十分有兴趣,令人激动。众人即便在宿州到濠州这两州调练军马。还有许多商贾前来资助,加上原本收得的财产,给全军人人都置办衣甲旗幡。四方送粮食者更是不计其数。 值得一说的是,吴守业顺从效忠王振之后,其所管理的吴家族人,除了还有少数心存不忿之外,其他的原本都是老实之人,亲眼见到了王振的所做所为,心中实在敬佩。心底里对王振等人的仇恨也就几近没了,毕竟他们之中绝大多数原本也就不想帮吴仁义,只是迫于其淫威,不得不顺从罢了,吴仁义败亡,也被认为是天理昭然,因果报应,加上王振对他们也想对普通百姓一样一视同仁,也就没了怨气,只是还有少数人怀念过去。 半个多月,共招的士兵四万六千多,马匹六千,粮食不计其数,王振等人尽皆大喜,这日几人聚在一起,摆了个小筵席,众人饮酒论事,直谈论饮酒至天黑,方罢宴席,朱铜c雷毅c苏烈这三个更是喝的烂醉如泥,王振c刘叙c李勇民也是喝的半酣。酒至半酣,腹中如火烧,没有睡觉的心情,王振c刘叙c李勇民三人便互相搀扶着,在街上闲逛,刚出门被北风一吹,三人都不禁打个冷战,抖擞精神,清醒了许多。 刘叙哈哈笑道:“哥哥,咱们如今日益强盛,兵马数万,同时还有许多起义军源源不断的来加入我们,要共抗蒙古鞑子南侵;呵呵!以前王烈叔叔在此地限于当时形势未曾成功,咱们或许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在这江淮一带率众起义,击退蒙古大军,恢复故土。” 李勇民听言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诶!刘叙兄弟,你以为起义这么容易啊?我们不得宋室支持,在此地独力抗蒙古也是勉强,想要恢复故土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年岳飞爷爷都未曾实现这梦想,何况咱们!” 王振抬头看了看天空,叹了口气,说道:“话说回来,岳飞爷爷当年是为朝着奸臣秦哙所害,还有那高宗皇帝所不容,才未曾收复失地,如今虽已过百年,但宋室的情况,却是比当年还差,朝着奸臣贾似道当权,皇帝无能,那贾似道一心只想和蒙古求和,咱们须得低调些,要不然,恐怕会引起宋室和蒙古的夹攻,埋头发展才是硬道理。” “兄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李勇民突然说道:“兄长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偷听过王烈伯伯和我父亲还有苏廉伯伯的谈话?” 王振想起来,精神一振,说道:“这个自然记得,我记得当时父亲每每叹息,说自己当年太过着急,才至于失败;还白白害了许多弟兄,父亲每当说起,总是摇头叹息。” “不错。”李勇民哈哈一笑,说道:“我记得王烈伯伯曾说过一策,说早知道后来结果当时就该低调些: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先低头发展实力,等到时机一到,再行起义,定能一举成功。” “嗯,这个父亲是说过,只是这条政策是父亲后来才想出来的,当时都已经退到鄱阳湖了。”王振有些迷糊,一时没能猜透李勇民话中之意。 “哎呀!兄长你怎么这时候糊涂了?”李勇民叫一声,接着说道:“兄长,伯伯当年虽然没能成功,但是总结了教训,有这现成的经验让咱们学习呢!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招咱们也可以学啊!” 话音未落,刘叙兴奋的跳了起来,叫道:“不错,不错,这计策甚妙,就像当年汉末黄巾起义一样,太平道遍布天下九州,等到时机成熟,那张角将义旗一挥,天下数百万之众群起响应,差点没亡了大汉朝。” “呸!”李勇民啐了一口,说道:“什么话?黄巾起义到后来滥杀无辜不说,这黄巾起义没能建立个更好的天下,还吹说什么长生不老,不过是欺骗百姓们罢了,不仅失败了,还极大削弱了汉朝实力,又加上后来群雄逐鹿,间接导致了后来五胡乱华,怎么能拿我们跟他们比?这不晦气吗。” 刘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笑道:“我是我的不是,我这不是举例子吗?计策是差不多的,只是行动上咱们不能学黄巾起义。” 王振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刘叙的脑袋,笑道:“你呀!嗯,不过这计策咱们可以实行,从现在起,咱们就按照这个方法来,明天便派人飞马流星,去联络所有要响应的起义军,告诉他们,不要声张。至于那些已经起义了,杀了蒙古兵的,嗯,可以让他们化整为零,不要露出大部队来,按照正常的军官阶级,各管各的,分散埋伏在山里,如果蒙古大军真的来攻,可各个山头互相呼应,不断小规模的阻击c牵制蒙古大军,使蒙古大军以为这里只是小规模的起义暴动,不与重视,同时知难而退。” “好计策!”刘叙一拍大腿,笑道:“按这样发展,咱们部队实力很快就会扩张,可以让各处山头管理人员每一个月送书信来报告手下兵马c粮草,到时候咱们才好调动部队。” 王振笑了笑,将手往前一伸,笑道:“就这么做,低头苦干,发展实力,驱除鞑虏,恢复中原。” 李勇民和刘叙对望了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也将手往前伸,按在王振手上,齐喝道:“嗯!驱除鞑虏,恢复中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改革整顿 王振等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那晚提出的计划,次日便开始执行,很快便落实了下来。 在几人的努力下,原本轰轰烈烈的起义军也渐渐安顿了下来,声势渐小,不再大张旗鼓的攻城掠地,只守着自己最开始夺下的县城镇,化整为零,不再攻击大城市;蒙古大军一来,便且战且走,不大规模抗击,遇到少数蒙古骑兵时,便群起攻之,一举歼灭;加上百姓们都拥护,使汉奸c蒙古兵的攻击力度大大消减。不几日,蒙古大军也渐渐懈怠了,只当是一些小规模的强人土匪,自己只守着大点的城池,同时让汉奸到处巡逻,来维护一方治安。 这么一来,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因蒙古西征战事正紧,对这中原的态度也就没那么强横c紧张,碰上大规模的土匪c起义军,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减少伤亡。 经过十几天来的努力,王振已经牢牢掌握了寿c宿c泗c濠c滁五州及淮西镇大部分乡镇地区,为方便管理,其他地方响应王振的起义军也齐齐集聚到这六个地方,不到一月,王振手上已经有七万八千余人马。 随着势力的壮大,其中也难免出现一些异类,如小人得志一般反过来欺压别的百姓。王振对这类人绝不手软,轻则驱逐出去,重则就地处斩,随着这法规一推广并实行,王振手上五州一镇,近八万起义军再无侵扰百姓事件,渐渐安定下来。 相对安定之余,王振等人便开始着手对这六个地方上的恶霸汉奸的打击,对于这些家财万贯c拥有数千亩良田的大地主c大官僚,一般通过谈判或者按市价购买他们的土地,除非碰上十分强硬蛮横的,才用武力解决,所谓杀一儆百,杀了几个大汉奸,再没人敢反抗,王振又派细作把握了那些汉奸的把柄,使他们不敢向蒙古求援,故此,他们尽皆表示愿意顺从;所幸吴仁义家中财产实在够丰富,否则也不能将这六个州镇掌握在土豪劣绅手里近万亩田地给平价买回来。 接着按照人头算,评价分配给当地百姓,愿意从商的从商,愿意耕田的耕田,这么一来,免除了还留在当地的百姓疾苦,还让许多难民愿意停留在此。对于务农的百姓,年收入采取十税一的缴税,商人十税二,对于当地的汉奸官员,他们除了还有缴税给蒙古之外,仍需缴纳其年收入的十分之三给王振。 对于那些安居下来的难民,他们无农具,耕牛,王振便搜寻铁匠,让铁匠多造农具,按正常市价租与他们,没钱的,可先欠着,并且务农这头一年不要缴税。从商的,也可借贷钱财为本。 这一改革整顿,百姓们对王振等人称赞纷纷,使得王振迅速获得了这六州镇百姓的拥戴,在清理了吴仁义和三大家族残余势力,又抄了那几个去寻求蒙古援助,带头反抗的汉奸豪强家后,其他的豪强乡绅见到厉害,也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反正王振也没赶尽杀绝,自己不反抗,也不来清理自己的财产,虽说土地c店铺都不在了,想买都不行,可是那也是王振出钱买的,实在不行,怕坐吃山空,自己也可以去租几个店面来维持,日子就这么舒服的过吧!至于什么国破家亡之恨,只要不杀我,关我什么事? “哥哥!我总觉得咱们这样对那些豪强是不是太软弱了,这些狗汉奸,杀个干净才痛快,这么留在他们,若是有朝一日蒙古又南侵,他们起兵响应反抗,又联络鞑子大军,我们恐怕难以抵挡!”这日,刘叙有些忧心忡忡的问王振。 “这倒不会,我倒是觉得兄长此计很不错。”李勇民接着说道:“我听父亲说过,王烈伯伯当年在这起义时,就是因为根基不稳时,就对那些汉奸c豪强大杀四方,以至于引起他们联合反抗,虽不能成事,却也常受其骚扰;后来一次大战,也正是因为被这些汉奸c豪强袭击了后方粮草,以至于没能对抗过金国和宋室兵马,最终失败!可见,这些汉奸固然可恨,可还有些用处,要一下子大开杀戒,反而更难对付他们了。” “说的没错,我父亲当年失策的事,我可不能重蹈覆辙啊!何况,这些汉奸c豪强,极少有吴仁义那样的野心家,绝大多数只是些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那边倒。有朝一日,若是咱们失败了,第一个反抗一定是他们。虽然是隐患,早晚要除的,但绝不是现在。”王振淡淡的道。 “唉!这些狗娘养的,他们的钱财都是民脂民膏啊!咱们去要他们的店铺c土地,居然还要出钱买,真不痛快,要俺说,哥哥你什么时候要对付他们了,第一个告诉俺,俺带头抄他们的家。唉!难怪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说了。”苏烈愤慨的道。 “唉!话是这么说啦!可是这些人平时可没少欺负老百姓,助纣为虐。咱们现在能管理到的这六州镇,在当年加在一块可是有近百万人了,现在呢!六个地方原有人口再加上外来难民,也不过二十多万,若不严惩这些汉奸,何以平民愤!”刘叙略带叹息的说道。 朱铜在旁听了,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骂道:“他妈的,这些败类,该趁早杀了才是!” 王振看着众人开始激愤,却也无奈,自己心中对这些汉奸c恶霸豪强也痛恨的紧,只是他知道,现在实在不是大开杀戒的时候,叫着众人,说道:“行了,行了!我说过了,清理他们是早晚的事,但不是现在;眼下更要紧的,是要将部队正规化,改革政策。” “诶!兄长,我看不如就套用现成的,咱们山寨的这许多政策c规矩,搬用到这来,有何不可啊?”李勇民提议道。 苏烈起身道:“我看行,嗯,想一下,咱们山寨的那些政策,首先让百姓自由选择职业,保证人人可以有工作,不至于有人饿死冻死。还有要降低城门税,引商贾进来贸易,还有什么了”苏烈一边想着,一边敲着脑袋,苦苦思索。 王振无奈的拍了苏烈脑袋一下,笑道:“你就行了,在山寨里你连最简单的生活律法都记不住,可没少破戒挨打,别在这费时间了,勇民,来帮我整理一下,刘协兄弟,你也过来,看有什么意见,有什么地方改进改进。”说罢便带走李勇民和刘叙前往自己新的书房,整理政策。 苏烈不满的嚷嚷道:“好了,哥哥,俺会记住这些的,走着瞧吧!” 王振头也不回,摆手叫道:“好罢!咱俩打个赌,你要是能记住并且做到!真正做到你自己守法,还能执法,我就答应你三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尽管说;要是不能,嘿嘿!不要别的,就给我磕三个响头。” 苏烈一拍桌子,叫道:“哼!走着瞧,俺让哥哥你看看俺的潜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祭拜 自改革之后,王振所能掌握的寿c宿c泗c濠c滁五州及淮西镇大部分县乡镇地区百分之八十的土地都逐一实行,轰轰烈烈的起义军,也渐渐安定下来,转为地下工作,韬光养晦,积累人马。原本到处残破的地方也渐渐开始修复,虽然不如往日光景,却也能让难民入住。 这日,王振c苏烈c雷毅c朱铜四人正在宿州军营里喝着酒,谈论训练方法。外面刘叙吵吵嚷嚷边叫骂的走了进来。 “刘叙兄弟,怎么了?谁得罪你了?总不是和勇民闹矛盾了吧?”王振笑着说道。 刘叙叫道:“他妈的!我和勇民率人寻遍这江淮所有地方,总共只找出六十多名铁匠来,而且大多数还是许久不打铁了的。” 苏烈问道:“怎么这么少?那咱们打造兵器c农具怎么办?时间抓紧啊!” 刘叙坐下饮了一杯酒,说道:“还不是蒙古鞑子,蒙古大军四处抓捕铁匠,令铁匠去蒙古军中效力。大部分铁匠都去了,只有少数年纪大已经退隐,不再打铁的;和那些不愿为蒙古效力而不打铁了的铁匠还在,能召集这六十多个,已经是很费力了,到处打听,勇民兄弟现在还在忙呢!我是吃不住了,先回来歇息歇息。” 朱铜问道:“蒙古人抓铁匠做什么?” 王振眉头一皱,说道:“蒙古军向来兵器足备,弓弩更是从来不缺,还能做什么?蒙古大军这时候要征集铁匠,自是要打造兵器了。既然要添造兵器,那定是要作战了。只是不知道要对谁动手,说不定是要南攻大宋江山。” 苏烈一听叫道:“什么?岂有此理,那咱们也要早做准备,蒙古大军要是南侵,咱们也好呼应一番,尽一份力。”朱铜c雷毅也拍案而起,纷纷应喝。 王振等三人都是江南人,刘叙三人也是在淮南出生,此时听得家乡可能又要遭受战火,都戚然有忧。众人都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知道乱世之中人命微贱,自己若是不努力,难免遭人屠杀,都已是经过沙场之人,对蒙古可能要南侵,心中虽然有惊惧之心,但愤怒c保家卫国之心却胜过惊惧。 王振见得几人又激动起来,叹了口气,起身喝道:“事得一件一件办,路得一步一步走,着急有什么用?咱们不发展好当下,怎生抵御蒙古大军,不是自寻死路,添乱吗?” 众人哑然,刘叙叹道:“话是这么说,但忧国忧民之心,咱们都有,毕竟牵连到自己家乡c亲人c朋友不是?哥哥你也莫要生气,你们几个也不要着急,厚积而薄发,到时候等实力强大了,哪里还怕蒙古大军?对吧!嘻嘻。” 苏烈几人都觉得有理,知道自己刚才太过着急激动,眼下王振正为整顿军队c改革政策等而烦恼,也就不在像刚才那样激动。 “刘叙,阵亡重伤的将士名单弄好了吗?安葬公墓可建成了?还有抚恤金发放的如何?”王振自小深受王烈教育,知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更知道对待部下,该严肃时要严肃,可该仁义是更要仁义;人家给自己卖命,好歹也得让他们放心,起码得要个善终的下场。纵然有不幸马革裹尸的,其家人也一定要照顾到的。王振双手按了按太阳穴,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回哥哥的话,我们起事不过几个月,各地响应开始规模虽大,但经过咱们改变,如今也已不再进行大规模明面活动,即便算上刚刚归属我们的起义军,损失也不大,到今日为止,仅有两千零一十八人阵亡!重伤一千零一人,按哥哥吩咐,按伤亡人头来算,一位将士阵亡,家属每家白银十五两;重伤失去劳作能力每家三十两,入住的地方都已经安排妥当,抚恤几年也已经全部发放。另外,安葬公墓前几天刚刚建成。”刘叙一听这个,自然不敢怠慢,自己也很重视这一点,认真的答道。 “这么多?”王振一惊,说道:“我哪里还有一千多两闲钱,尽数给发了吧!阵亡将士一人抚恤金涨到二十两,轻伤的也给抚恤一两;兄弟们,明天是端午了吧!屈原殉国的日子,咱们明天去祭拜那些阵亡的将士!如何?” 苏烈c雷毅几人一听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苏烈说道:“去!肯定要去,俺早想说了,只是这几日忙着背那些法律法规,一时忘了,俺这就去准备好拜祭物品和慰问物品。”苏烈性情豪爽直率,对士兵们向来是当成弟兄看待的,第一个响应。 次日,王振c苏烈c刘叙c雷毅c朱铜,还有李勇民,带着各自的亲卫军总共五百余骑前往野牛县,用来安葬阵亡将士的公墓就建在野牛县郊外。这座公墓刚刚建成不过几天,王振等人到那时,见到不少阵亡将士的家眷正在祭拜自己的亲人。 “勇民,你且派人去将这些慰问品,着人挨家挨户送去给那些死去将士的家眷,还有那些重伤的将士家眷;他们大多数本是难民,如今也大多是在务农,如今却少了劳力,重伤者甚至还添了累赘,即便有几十两抚恤金,生活也难免发苦!走,去拜祭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王振到了墓地,原本还忧愁的心情也开始沉重。 王振带着一干人,一言不发的来到公墓,翻身下马,走过那些家眷身边,看着四块巨大的大理石墓碑树立在诺大的公墓中央,四周种满了遮阴的树木,墓碑前满满尽是花圈c祭品。这四块墓碑上刻满了阵亡的两千零一十八人的名字,那些家眷,也正跪在墓碑旁哭泣。 王振走到最前面,双膝一弯,重重的低头跪下。 “上祭品!”刘协跟在王振身后,连忙叫道,随后也跟着跪下,苏烈等人跟着下跪祭拜。其余军士连忙将带来的祭品,上前整齐摆上。 在王振等人身后的家眷,见得王振等人跪拜祭奠他们的亲人,又惊又愣,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着王振等人,原本沉重的空气中却加入了一丝莫名其妙。 王振倒下一碗酒,自饮一碗,叫道:“将士们!我王振带几个兄弟来看你们了!虽然有许多人我并不相识,但如今蒙古强大,这原本故乡沦落为异族土地,大家也沦为亡国奴,鞑子凶恨,肆意屠杀咱们汉人兄弟,你们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奋起反抗,也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就凭这个,王振敬你们一杯。” 苏烈c刘叙等人跟着敬了一碗酒,沉默不语。王振所言没错!这些阵亡的将士都是好样的,在异族强横凶残的统治下,大多数人已经丧胆,甘愿做奴才,做汉奸;但是他们这些都是反抗蒙古兵,光荣的死在战场上,没有一个懦弱之人。 王振等人的到来惊动了野牛县所有人,不一时,县里很多人都已跑了出来,围在公墓旁边,看着王振等人在前面祭拜死去的将士,都沉默了。 王振敬到第三碗酒,仰天大吼,叫道:“将士们,你们一路走好!咱们纵然不相识,但你们愿意在这关头保家卫国,反抗凶残的鞑子,都是好汉子,王振定当照顾好你们的家眷,尽管放心吧!” 王振说着,心情越发沉重,不禁想念其山寨,家乡,在思念亲人的同时不禁联想到蒙古南侵,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乱世,不知何时结束?王振的思绪逐渐飞到了远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将士们,兄弟们,你们不会白死,我华夏传承数千年,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愿意反抗的血性汉子,才使得我们从未被外族所奴役!即便是往日强汉盛唐,也少不得你们这样的男儿!唉!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说实话,我也不想打仗啊!在家多痛快!可是没办法,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你不反抗不行了你们放心,我定不会让你们的血白流,你们的愿望,我也知道个大概,都是想抗击侵略者,换得一个朗朗乾坤的太平日子,我王振自当尽力,还人间一个太平安定的世界,力御外辱,重整朝纲,振兴家国!弟兄们,一路走好!” 苏烈c刘叙等几个硬汉,眼睛也开始湿润;一众跟随的军士还有那些围观的百姓,哪个没有过痛苦的经历?此时联想到自己,双眼红了,痛哭起来;那些阵亡将士的家眷,更是嚎啕大哭,一个个跪在王振等人背后,一句话不说,却声泪俱下。 此时夏风拂面,知了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天空不知何事转暗了下来,开始落下点滴雨点。王振听得四面哭声雷动,心中波澜起伏,有些堵的慌,他实在不确认自己能把队伍带到几时,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首战 弹指之间,数月已过,秋收之后不多久,淮北一带便已经入冬;不知怎地,今年冷气来的却比往年早一个月,不过十月,便降了大雪。雪漫遍田野山峦,淮北平原更显得空旷。 冷风钻进了江淮一带的丘陵,旷野,尖利地呼啸着,湿气加冷风,让人好不难受。户外负责站岗的士兵,满身白雪,呼呼的呼呼的冒着白气。 王振在宿州城中实在闷的紧,趁着外面大雪渐渐小了,便命令分散在各地的部队外出活动,打雪仗或进行格斗c奔跑训练。虽然有些士兵有些抱怨,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旧闲生病,外出锻炼锻炼,出一身汗也没什么不好的;再者部队里也不缺棉衣,起码人人都有一件过冬的棉衣。说起来,还是得亏吴仁义搜刮的财产实在太多,要不然今年过冬少不得有人要冻死。 王振便觉得寒冬更是要出去活动活动,反正在家里也暖和不到哪里去,不如外出打雪仗c或者练练刺杀格斗,既练出一身汗,锻炼了身体;又能开心一番,还提高了战斗素质。 王振整理部队,依旧是般照自己山寨王烈仿造宋朝原有的军制稍加改变制定的军队编制,全军编制分为10人为队,5队为都,10都为营,5营为将,5~10将为军。到现在,王振所管辖部众,共有五军,三十二将编制,共8万余兵马。 这日,王振带着苏烈c雷毅c朱铜三人及亲卫一将人马南下前往野牛县,顺便外出锻炼,路上,雪却下得紧了,王振仰天喝道:“该死,你这老天爷!怎么这时候下大雪?事都还没做完,正烦着呢!这不折磨人吗?” 苏烈说道:“哥哥,俺知道你为何事烦心,咱们现在铁匠只有这么多,有钱也没处使,到现在还是有两千多人没有武装到,有的还只有木棍c竹刀。” 王振哼了一声,说道:“怎么?这话可不像你的风格,连你也学会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 苏烈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哥哥,俺今天早上得到消息,明天有两个蒙古千人骑兵队要从濠州路过,咱们要不打他个伏击?” 王振看了看苏烈,冷冷的道:“诶!你是没把那法律法规背出来,又不肯磕头,想将功抵消吧?” 苏烈被猜中了心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笑道:“还是瞒不过哥哥你,唉!不说这个,这仗打不打?” 王振哼了一声,说道:“也罢!这次就且饶过你,既然送上门来了,当然要打。嗯,咱们起事为止,还未曾真正和千人以上的蒙古兵交过手,今天正好锻炼锻炼,试试深浅,咱们现在这一将人马,对他两个千人队,多出五百人,该是没问题了。” 雷毅和朱铜二人听言有些惊讶,对望一眼,雷毅说道:“哥哥!就咱们这两千五百人对蒙古两个千人骑兵队,是不是风险太大了,我们这一将人马只有一千骑兵,这步兵对骑兵首先就吃亏不说。这蒙古骑兵可非同寻常,蒙古人善骑射,而且坐下还尽是高大的良马,咱们这千余骑只有一百多匹良马,其他尽是中下等马,就这一点,咱们要是硬碰硬就要吃大亏;小弟过去曾游过中原,见识过蒙古骑兵的厉害,蒙古大军骑射之术简直是世间无双,进攻前可以远射箭,进攻中也可射箭,甚至到了面前c抑或在逃跑的时候还能挽弓拉箭,加上其战马又跑得快,一般骑手遇上蒙古骑兵,就算是蒙古骑兵不做斗争,也能让你刺杀也难以刺倒,追也难追上。简直可以说近乎无赖,过去的金国铁骑,虽然强悍,可遇到蒙古骑兵也是小巫见大巫,咱们可别做赔本的买卖” 苏烈一拍大腿,笑道:“好你个雷毅啊!仗还没开打,你就先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是怕就回去,俺们起事以来,大大小小加在一块,也歼灭了上千蒙古兵了,也没见他们有多强。” 雷毅不满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情况不同,兄弟你可别太骄傲,自古骄兵必败;咱们过去虽以极少的损失歼灭蒙古兵,但那毕竟是小部队,蒙古军大部队纪律严明,传令十分严谨,在缠斗中极擅长将敌人分割包围,从而聚歼之。” 王振咳了一声,接着说道:“雷毅兄弟说的没错,蒙古兵确实有两下子,这种战斗方法极难对付;父亲也与我讲解过蒙古军的战斗方法,你可知道上次蒙古南侵,那察罕率军攻打真州,真州知府丘岳治军严明,防守严密,力挫攻城蒙古军,随后乘胜出击,与蒙古军野战于胥浦桥,以强弩射杀一将,蒙古军也只稍退,那丘岳度其兵力10倍于已,尚不能力胜。” 苏烈眉头一皱,叫道:“那怎么办?蒙古兵这么强,难不成咱们不打了?” 王振嘿嘿一笑,笑道:“打自然要打,说这个只是让你别太自满,稳重一点。以往训练部队,我就在里面加入了针对蒙古兵的方法。在适当的时机c适当的地形下,相近的兵力和蒙古兵打一场应该是没问题的。蒙古兵出来骑射外,短兵交战也是极为擅长的。不过咱们中原用兵器也不是吹的,若一对一步战,蒙古骑兵下了马,那两下子功夫根本上不得台面。咱们如今这一将人马,有四百多个弟兄曾经练过武,单兵步战的话,与蒙古兵一对一甚至一对三,问题不大。” 苏烈精神一振,叫道:“好罢!说这么多干什么?倒底怎么打,单凭哥哥吩咐。” 王振接着说道:“咱们这一将人马,有两百步弓手,三百刀盾兵,一千长枪兵,九百骑手,还有一百骑射手。这大雪天,部队在平原太过暴露,首先需要一个能隐蔽的山谷展开部队,首先让骑兵在大路吸引蒙古兵注意力,等蒙古军进入埋伏地点,步弓手在山谷上,立即围射,在其没来得及组织兵力反攻之前,埋伏在两旁的长枪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去,首先刺蒙古兵战马,哦!不,蒙古战马都是好马,得留着,就刺人罢!然后刀盾兵火速压上,两军和蒙古军绞在一起。骑兵最后再冲击。这样一来,蒙古骑射的优势发挥有限,想要胜过他们,就不难了。” 苏烈一听,眉开眼笑,说道:“好哇!俺这就去调查那两个蒙古千人队要走哪条路。” 王振微微一笑,说道:“得啦,就你这反应力,等你再打听出来,人家都已经过去了。嘿嘿!我早得知消息了,这两个蒙古千人骑兵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经过百兽峪,那地方我已经调查过,地形正好,今日就启程,连夜赶往,就在百兽欲埋伏。” “不过”雷毅顿了顿,说道:“就怕蒙古兵临时出什么变故,淮水一带已经沦落蒙古之手,江淮一带的蒙古军基本都在长江沿岸,此番两个千人队来,估计是要运送补给,只怕会有那些汉奸的部队帮忙啊!” 苏烈喝道:“那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王振笑道:“不错了!便是武林中人,侠客路见不平,和对手狭路相逢,岂有不迎战之理?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候,本当力御外辱,而今敌人在眼皮子底下走过,岂能退缩,放任他过去?自古有人舍生取义,咱们也不是孬种,逢管他来多少人,别忘了,现在他们经过的可是咱们的地界,也不看看这是谁的主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伏击 江淮大地上,覆满了白雪,湿润而酥软,但刺骨的寒风仍是让穿着棉衣的人阵阵发抖,仿佛把人思维都凝固了,待在户外,时不时被风吹的耳鸣。 百兽峪谷内十几颗孤零零的柳树在寒风的侵袭下,苦不堪言,这柳树上的柳枝上围着一层冰,树枝上还有些冰柱,时常听到冰柱和缠绕在树枝上的兵因被风吹而落下的声音,偶尔一两根冰柱会砸在潜伏在路旁的士兵头上,虽然戴着头盔,但还是能感觉到力度。 百兽峪大路两旁的土沟里,挤着一千三百号士兵。身上盖着枯草,而今雪下得正紧,不知觉间,枯草上已经盖了一层雪,更加隐蔽了。士兵们虽然穿着棉衣,但有些身体抗寒能力较弱的士兵,还是被冻的微微发抖,他们已经潜伏在这百兽峪两个时辰了。 另外,埋伏在谷上的两百步弓手和在百兽欲入口由王振和苏烈带领的一千余骑兵,也不好受。王振等人没有枯草掩盖身体,时不时身上便盖了一层雪,不得不拍下来。久不见人来,众人注意力也没那么集中了,王振便命令部队,下马歇息,自己坐到一块石头上,搓着手,上下两排牙不住地撞击。王振是江西人,江西没那么冷,因此也有些不习惯。 王振呼出一口白气,用有些不连贯的声音对同样“冻成狗”的苏烈打趣道:“苏苏苏烈,看你小子这这模样,脸色铁青,你青面兽杨志附身了?” 苏烈上牙打下牙,不满地还嘴道:“哥哥哥,你你还有脸说我,你你那模样又比我好到哪去?该死,这淮水一带还真比咱们山寨冷。哎呦!现在回想起来,在山寨里多舒服啊!即没这么冷,打雪仗的时候也更痛快!” 王振努努嘴,站起身跳了两下,感到小腿有些干裂,被风吹的有些疼痛,不住叫道:“他妈的,这两个蒙古千人队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小爷我可要冻伤了。” 苏烈正想出言取笑,这时前面的小山丘上射出一流星火箭,正是暗哨所发。苏烈叫道:“他妈的,终于来了,不知有多少人,快!通知谷里的弟兄们,做好准备!” 王振立即翻身上马,提了蛇矛,放眼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骑兵从转角处的大路上走了出来,骑兵分成两线,是两队轻骑,见其头戴铁盔,身穿布衣,皮甲,腰挂一把弯刀,背上挂在有弓,斧等武器,很明显的蒙古骑兵装束。渐渐的,两线蒙古轻骑完全走了出来,后面竟还跟着千余步兵,看模样,大多数是金人,还有少数汉人。骑兵行进的很慢,极是谨慎;再后来,见其中央拥着四十多辆大车,看来是运输粮草c兵器等战备的了。 苏烈看得,脸色微变,眼中还带点兴奋,轻声道:“哥哥,情况有变,看来他们是运输后勤战备的,这还不知从哪又冒出一千多步兵护送,这下好了,反比咱们多五百人了,打不打?” 王振紧紧注视着开近的骑兵队,心中也有些激动,将牙一咬,怒喝道:“这还用问?打!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何况看着队伍押送着这许多物资,不打白不打!”说罢将手一挥,一百骑射手挽弓拉箭,朝着那蒙古骑兵队尽力射了过去,因距离过远,那些箭正射在蒙古骑兵队的前方,射住其阵脚;不过还是有两个倒霉的斥候被射中,翻然倒下马。那两个蒙古骑兵队先吃了一惊,随后那领头的两名千夫长便大叫着,率部直往王振这冲来。王振随即率着部队,转身便往百兽欲深谷里走。 不一时,那两队蒙古千人队已经追入埋伏圈,这埋伏圈正是一线天,王振等人即便转过身来,严阵以待。那些蒙古骑兵见了有些惊异,但随即各自挽弓拉箭,朝王振等人射去。王振突然大喝一声:“杀!”山谷上立刻箭矢如雨,蒙古骑兵虽然善射,但此时猝不及防,哪里反应的过来,转眼间便有一百多名蒙古兵被射死。 这时候早已埋伏在路边两旁的枯草瞬间被掀开,一排排坚挺的长枪兵,如潮水般冲向两边的蒙古队。 顷刻间,“啊!”“什么人?”,上千蒙古武士痛苦的叫喊声响起,那些正准备朝山谷上射箭反击的蒙古骑兵未曾提防下面,没反应过来,便被刺中,翻身落马,其他千余未中招且训练有素的蒙古骑兵迅速反应过来,嗷嗷叫着,拔出弯刀,朝长枪队杀来。这些长枪兵大部分长枪还刺在人身上,未曾拔出来,后面刀盾兵迅速压上,和那些蒙古兵杀做一团。 王振和苏烈双双大喊,率着一千骑手,也加入战团。 一场硬碰硬的短兵交战,就这么拉开了。双方都杀红了眼,一方是对蒙古兵欺凌同胞的仇恨;一方是对自己战友遭到偷袭的愤怒。刀枪相交的碰撞声c刀斧砍中盾牌发出的闷响声c被砍中的人的惨叫声,还有人的吼叫声c战马的嘶叫声接连响起,震动百兽峪。 这喊叫声甚至惊醒了附近正在冬眠的几头黑熊,黑熊被吵醒,登时大怒,吼叫着冲入阵中,所到之处,尽皆倒扑,转眼便有十几人死于黑熊之手。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两边士兵同遇强敌,反而先罢战,联起手来先将黑熊杀死再说。另外,后面跟着蒙古骑兵队的千余士兵,本就是被蒙古强行抓来运输战备的,这时忽见得蒙古兵与人厮杀,混战成一团,不知道胜负,哪里还敢停留或加入,一见得厮杀,便立即四散奔逃。 王振和苏烈这二人,正在战团里左冲右突,杀得性起,雷毅和朱铜虽然步战,但二人武功高强,对付普通的蒙古骑兵,也不吃力,见得王振和苏烈英勇,更加不愿示弱,奋力厮杀。 自蒙古攻宋以来,宋军多是守势,少有主动出击,而今王振率领这两千五百人,一将人马,顶着刺骨的寒风,与兵力相差不大,且在兵种上不占优的情况下正面对抗蒙古骑,主动攻击蒙古两个千人队,这种情况,除了寥寥可数的名将有如此胆略之外,其他的实为罕见。 蒙古军身经百战,王振率着多是江湖豪杰,其他是才经过几个月正规训练的平民百姓,人数虽然多于蒙古军,还有许多人身兼武艺,但想取胜,也不是轻松的事。 其中一个千夫长,十分骁勇,挺着长矛,接连刺倒了四五个刀盾兵,王振见得大怒,挺矛跃马,直取那名千夫长,那名千夫长见得王振杀来,一声不吭,双眼满是血丝,阴沉沉的直瞪着王振,挺着长矛以逸待劳,迎住王振。两人斗了五六合,王振与那千夫长交战中也顺便刺死了五六名蒙古骑兵,那千夫长大怒。嗷的一声长啸,挺着长矛,倾其全力刺向王振,王振身形未动,右手挺着蛇矛招架,左手迅速取出在腰间早已上膛的短枪,朝着那千夫长一枪放去。 只听“啪!”的一声,火光四溅,那千夫长身经百战,自然见过火枪火炮,此时见得火光一现,虽然不知道原委,但脑子里倏然闪过:“不好!坏了”想要闪避,但绝无可能,火枪中喷射出的铁弹伴着火药已经到位,正中其面门。“啊!”一声惨叫,那名千夫长直接被打下马,身子飞出四五步多远,砸到一名蒙古兵身上。 王振咧嘴一笑,对枪口吹一吹气,将其插回腰间,可恨这枪装弹药费些时间,在这混战之中要填装弹药无异于找死。王振放下短枪后,又挺着蛇矛,刺杀敌军。这枪响声在这数千人的喊叫声里,早已被掩盖,周围几个听到声响的,也忙于和对手交战,没时间看;即便有人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一分神,转眼便被对手砍死。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两军对敌,容不得半点分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血战 此时本该负责护住王振左右的苏烈,早将这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被蒙古兵的勇猛激的杀性大发,哪里还管得到他人,只顾自己杀得痛快。苏烈的九环钢刀,足足有八尺长,重量c长度都不是蒙古兵的弯刀c手斧能比拟的。一杆九环钢刀,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兼之其力大,蒙古军中无人可单独挡住。 蒙古武士向来好勇斗狠,又身经百战,眼光自然十分敏锐,刚才王振骑兵队冲阵时,苏烈一马当先,一上手就将两个蒙古兵头颅斩下,无论是刀法c速度c还是力量,都恰到好处。几个百夫长立即发现苏烈是个刀宗高手,不是易与之辈,见他冲阵时骁勇非凡,心中即佩服有激动,见得苏烈无人可挡,顿时带着六个百夫长冲上前,挥舞着长矛,将苏烈团团围住。 六人围住苏烈,在这混战之中走马灯般围住苏烈厮杀,苏烈自也不甘示弱,奈何六人将自己团团围住,不断进攻,让苏烈不得不全神招架,难以反攻。斗了七八回合,苏烈心中大怒,猛喝一声,就马背上猛地仰面朝天倒下,几个蒙古武士一惊,未等反应过来,只见苏烈就马上一按,手中钢刀以扫膛棍的手法猛地横扫一圈,力量之大,挡无可挡。四名百夫长立时被苏烈钢刀划过腰间,惨叫着倒于马下;当头一名更惨,直接被斩成两段,还未来的及惨叫,只剩下半身留在马上,上半身被刀锋力道甩出一丈远。 另外两个幸存的百夫长大惊失色,那两名百夫长呼喝几句,周围两个百夫长和四个十夫长便齐齐朝着苏烈围拢过来。苏烈冷哼一声,将马一纵,一跃而起,朝着一名十夫长杀去,只见白光一闪,那名十夫长惨叫一声,身子已经飞出一丈来远。原来苏烈自感坐下战马有些疲乏,将那十夫长打飞之后立即跳起,夺了其战马,回过头来,继续厮杀。 四名十夫长和三名百夫长立即围上来,缠住苏烈,另外三名在旁的十夫长当即挽弓搭箭。“嗖嗖嗖!”连射三箭,苏烈一惊,提刀一荡,将三箭一一拨落。一名十夫长大怒,一矛猛刺来,苏烈弯腰一闪,随即拿住那名十夫长的长矛,奋力一扯,巨力之下,那十夫长抵挡不住,被扯下马,苏烈随即将矛尖一顺,把那十夫长钉在地上;另外几名十夫长和百夫长大惊失色,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围住不住进攻试探,想把苏烈耗死。 苏烈手中钢刀一抖,两尺多长刀锋扫中面对的一名百夫长,登时让他人头落地。这时突见白光一闪,三名十夫长大叫一声,率倒于马下,再看时,却是雷毅从背后突袭。苏烈大怒,叫道:“雷毅,你个混小子,敢抢俺人头!” 雷毅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手起刀落,砍死一名十夫长,一边叫道:“咱们这是在打仗,又不是比赛,抢什么人头,赢了就是了。” 苏烈也无言以对,努努嘴,说道:“废话,还用你说,俺不知道啊?再说了,比比赛又有什么不好?”苏烈翻身砍死一名十夫长,叫道:“雷毅兄弟,那还有名百夫长,你可敢打个赌,这大功劳看咱俩谁能夺了,要我输了,请你喝酒,嘿嘿!俺可从那吴仁义家搜出五坛十年陈酿。” 雷毅嗜酒如命,一听有十年陈酿,也来了兴致,叫道:“好哇!来试试看。” 二人再看时,却见到那百夫长正好被王振一杆丈八蛇矛刺死于马下,二人齐齐石化,苏烈叫道:“哥哥你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俺俩打赌的时候来,真是的。” 雷毅一下子失去了品尝十年陈酿的机会,也十分惋惜。王振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打什么赌?努力杀敌就是,此战胜了,回去我拿五十年陈酿庆功。” 二人一听大喜,干劲再次上来,苏烈嘻嘻一笑,叫道:“来!鞑子们!来与你苏爷爷决一死战。”言罢便寻找战斗激烈的地方厮杀。 王振在阵中冲杀,虽无人能挡得住自己,但看着这与蒙古骑兵硬碰硬的惨烈战斗,心中也惊骇。自己这边骑兵虽然只有一千,但经过开头一番伏击,千余蒙古兵或死或伤,倒于马下,自己这边兵力已经是蒙古兵的两倍,但就是如此,竟然也是力战,并没有占到多大上风。蒙古兵的射术之精通,让他感到震撼,这些蒙古武士但凡有箭在手,只要给出一丝空隙,便可立即挽弓拉箭反击,许多人还未来得及和蒙古兵交手,便被射死。 就连王振,虽然一身武艺,混战中也险些被射中,为躲箭,甚至数次遇险。这些蒙古兵的身高虽然和汉人差不了多少,但几乎每个蒙古兵都粗壮敦实,肌肉发达,而且个个训练有素,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反应之快c爆发力之强,都不是常人可比拟。相比之下,自己这边的士兵一半是难民和普通百姓出身,虽然这些时日不用饿肚子了,还受过正规的训练,但身材相比蒙古兵还是显得单薄一些,而且战斗素质,也是不如。这些蒙古兵身经百战,这种短兵相接的激烈战斗,也不是没遇过,而自己这边人马虽多,但一半以上是没经过这种惨烈战斗的,心里素质不如对方,虽然开始出其不意,但战斗到后来还是吃了大亏,战斗陷入僵局,王振每每看得自己的弟兄死于蒙古兵手下,都感到痛心疾首。 不过王振同时也发现,论气势,论凶悍,自己这边人马并不输于蒙古兵,一旦和蒙古兵交上手,出手便凶狠果断。王振也知道,这些弟兄大多数都与蒙古兵有国恨家仇,是故一出手直朝对方弱点,痛下杀手,很少防御,尽是猛攻,满满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意思。蒙古兵向来敬佩勇士,见得自己眼前对手个个勇猛凶悍,心中也自钦佩。好斗之心更是被激起,双方都不肯示弱,水火不容。 王振也是杀的眼眶发热c血脉贲张,一杆丈八蛇矛,纵马左冲右突,不断地进攻,攻多防少,但这么一来,风险也就大了,若不是王振身边两个练过武的亲兵在身旁护卫,王振此时就是不被砍伤,十有八九怕也中箭了。 朱铜在阵中,也是杀得性起,一杆大铁椎,左晃右锤,所到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朱铜本是淮南人,当年蒙古南侵,一路烧杀抢掠,朱铜当时尚年幼,被父母藏到家中的壁橱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母被蒙古兵砍死,给他幼小的心灵极大的打击。若不是后来遇到刘叙,刘叙也是有同样遭遇的人,兼之其性格活泼,二人一拍即合,朱铜也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但是对蒙古兵的仇恨总是不减的,一见了蒙古人必定眼红,除非敌我差距太大,否则必然要上去厮杀。 方才混战之中,朱铜不知被谁射了一箭,箭头从朱铜额头上擦过去,锋利的箭头将朱铜的额头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流了下来,不一时满脸是血,让朱铜视线都有些模糊。朱铜从小到大,死在他手下的人也有上百了,从未伤的一根汗毛,只有他伤人的份,这次自己居然挂彩了,对手又是杀父母的仇人,不禁勃然大怒。也不管额头上正冒着血,只用袖子抹去了眼睛上的鲜血,提着大铁椎朝着蒙古兵就一阵猛攻。 一名倒霉的十夫长,刚刚挽弓搭箭,箭还未发,便被朱铜一铁椎懒腰打断,正砸在胸口,那十夫长鲜血狂喷,被打飞出去一丈七八尺远。朱铜还觉得不解气,又一铁椎下去,将那十夫长骑的马头直接打断,那战马也被打的飞起,掉落尘埃,再也动弹不得。 王振此时正好冲杀到面前,看见一匹蒙古马被朱铜砸烂了头,不禁心疼起来,喝道:“朱铜,你呀你!杀马做什么?蒙古马可都是好马,唉!可惜了!” 朱铜大杀了一阵,这时也清醒了许多,听着王振说话,不住说道:“对不起啦!哥哥!俺一时杀的性起,一时间忘了,下次一定注意!” 短兵相接的战斗,向来是有很明显的淘汰性的,这场战斗从开始不到半个时辰,这百兽峪谷下已经横尸遍野,如今还幸存下来的,尽是一些身经百战的勇士抑或是练武之人。蒙古军只剩下一名千夫长和一名百夫长还有两名十夫长还在做困兽之斗,垂死挣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惨胜 此时蒙古兵已经损失殆尽,幸存的也已然被王振等人包围,但那名千夫长和另外一名百夫长和两名十夫长,虽然坐下战马或死或伤,只能步战,而且箭矢用尽,但似乎并没有就此投降的打算,要做垂死反击;那千夫长更是骁勇异常,一手长枪手弯刀互相配合对敌,使得神出鬼没。四五名长枪兵一齐上前,将那千夫长围住,那千夫长并无惧色,大喝一声,左手长枪左右突刺,右手弯刀横劈竖砍,枪刀过处,鲜血翻飞,那几名长枪兵立时倒地。 王振大怒,挺起丈八蛇矛就要去取那千夫长首级,苏烈等人也是恼怒异常,提刀上前就要群殴。其余士兵更是已经冲上前,两名十夫长立时被乱刀砍死。 只剩了一名千夫长和百夫长,但二人面无惧色,两眼血红,那千夫长走出嚷嚷的叫了几句。王振虽然知道一点蒙古语,但对眼前这一套连贯的话并不通其意,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雷毅上前解释道:“这小子说他们蒙古人最敬勇士,今天一战,已经见识了咱们的厉害,是好汉,但不知道咱们军中是否有人有勇气和他单挑,只要不是群起围殴,来七八个人也不怕!” 苏烈一听大怒,叫道:“好狂妄的鞑子,好!看你也是条汉子,就遂你意愿,俺来会会你!” 这时朱铜却突然扑过来,拦住苏烈,双眼血红,冷冷的道:“退开,这人让我来杀!” 苏烈有些诧异,问道:“怎地?你非要和俺抢功劳是不?” 王振却发现了异常,见朱铜眼中满是愤怒和仇恨之意,拦住苏烈,问道:“兄弟,这鞑子和你有仇是不是?” 朱铜眼眶中泪水不住打转,话中带着将要哭泣之意说道:“哥哥!俺与这鞑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俺小时候亲眼见得这鞑子杀害我爹娘。”说着一滴眼泪不住从朱铜脸上流下,朱铜嘴上虽然倔强,本来想强忍着不哭,但朱铜这时想起往事,心中波涛起伏,难以自己,还是不住流下了眼泪。 王振听言心中微颤,拍了拍朱铜的肩膀,说道:“兄弟,这狗鞑子就留给你,你唉!自行解决。”说罢挥挥手,退了两步。 苏烈听言也倍感同情,也不说什么,朝那千夫长瞪了一眼,大吼道:“兄弟你尽管报仇,这父母之仇,不同戴天!俺不和你抢,可别给俺们兄弟丢脸就是。” 朱铜双眼直直的盯着那千夫长,说道:“谢谢兄弟们了!”言罢舞动大铁椎,上前一步,满脸通红,血脉偾张,满满都是杀气。 那千夫长不懂汉语,自然不知道朱铜和王振等人刚才说什么,只见那朱铜一双眼凶悍的瞪着自己,便知道情况不妙;见到朱铜身形魁梧,手中一杆沉甸甸的大铁椎,知道是劲敌,两眼登时炯炯放光,如棋逢对手一般,虽是身处绝地,但眼中仍是冒出兴奋来。 朱铜怒吼一声,震的周围一颗柳树上的冰纷纷落下,随即抡起大铁椎,死力往那千夫长头上砸去;朱铜这一砸,力道何其之大,但那名千夫长也不是易与之辈。要知道,蒙古军中等级严谨,士兵要想提升等级,都是靠战功换来的;好似当年纵横六国的秦国军队,在他们眼里,一般的敌人好像只是白花花的银子和官位,这样的军队,怎么能不强悍?眼前这名蒙古武士既然能当上千夫长,那其立下过多少战功,经历过多少血战,自是不用提的了。 朱铜一上手便是杀招,全力一砸,力道凶猛异常,那千夫长也不甘示弱,知道对手力量巨大,但自觉自己力气在蒙古军中也是不小,心中不愿服输;还是一手长枪,一手弯刀,两手一架,奋力迎上。只听“嚓!铛!”的两声巨响,朱铜立在原地不动,那名千夫长后退两步,长枪断成两截,虎口微震。 那千夫长又惊又怒,弃了长枪,吼叫连连,挥舞着弯刀冲向朱铜,朱铜也提铁椎相迎,顿时厮杀做一块;自古战场上高手相搏,胜负往往只在毫厘之间。今番朱铜和那千夫长都是以命相抵,一个为了父母之复仇,一个为了死前的荣誉;正是针锋对麦芒,转眼间,二人已斗了五六回合,朱铜力气虽大于对方,但招式c速度都不如那千夫长灵巧,一时间只堪堪斗了个平手。 两人斗到十回合,朱铜正在极度愤怒之中,招式疯狂,只有猛攻,难免出现许多破绽,此时胳膊和大腿都被那千夫长用弯刀划开几道口子;那千夫长更是惨烈,右肩膀被朱铜正中一铁椎,骨头直接被砸断,加上铁椎上的尖头,朱铜将铁椎拔出时在那千夫长手臂上划出老大一条口子,鲜血淋漓。但那千夫长竟仍是不甘示弱,他右半身除了腿,从肩膀往下,都遭到重击,骨断经脉裂,已经动弹不得,虽是如此,却还是挥刀死战。弯刀和铁椎相撞溅出火花,铛铿的金属碰撞声不断。 这千夫长的宁死不屈的战斗精神,也让王振等人心中不禁有股敬佩之意;王振已经下马,手握丈八蛇矛,两眼全神贯注的观战,有时候虽然看到那千夫长破绽露出,但还是不忍出言相助;他知道,朱铜性子刚烈,这父母之仇定是要自己报的,旁人若出言相助,朱铜定然恼恨一生;纵然是挚友弟兄,朱铜也难免会遗憾一生。何况朱铜此时并未落下风,反倒是那千夫长,已经是左支右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再斗几个回合,朱铜必胜。王振不住啧啧评论道:“这鞑子还有两下子,这股子拼命的恨劲头,还不失为一条有血性的汉子。兄弟,可加油啊!” 朱铜一脚将那千夫长踢开,抡着大铁椎继续进攻,一边说道:“哥哥不必操心,兄弟刚才太心急了,才中了这鞑子两招,也罢!就算老天让这狗鞑子临死前露下脸,俺这就取他性命。” 苏烈虽然站在旁边观战,但心情似乎却比正在战斗的朱铜更加激动,有些按耐不住,想上前相帮,口中不住叫道:“快点儿!兄弟加油啊!砸死这个狗娘养的,砸呀” 苏烈话音未落,朱铜卖个破绽,跳出圈子,躲开了那千夫长的一刀,随后往前一纵,一个扫堂腿将那千夫长绊倒;接着一跃而起,挥舞着大铁椎直往那千夫长头上砸去。那千夫长正在半空中,失去支撑点,哪里来得及躲避防守,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朱铜的大铁椎已经深入你千夫长头颅,将脑袋砸的粉碎,脑浆四溅。 朱铜打死了那千夫长,眼中杀气渐渐消散,放下铁椎,双腿一弯,跪下仰天长啸:“哈哈哈!爹娘!俺给你们报仇了” 最后那名幸存的百夫长,见得那千夫长惨死,突然挺起长矛,朝朱铜背后刺去。 “小心!”苏烈和雷毅大惊,急忙要上前拦住,紧接着一声枪响,那百夫长应声倒地。王振吹了吹枪口,说道:“我平时最敬好汉,没想到这两人都是鞑子,差别却这么大,他妈的,还想偷袭,哼!” 这场伏击战就此结束,谷底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鲜血淋漓,像个屠宰场一般,加上天气,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这时候一阵大风刮起,时间和空气都好像在这一刹那凝固了,将流满地的鲜血冻住,只留下这些惨烈战死的士兵,血淋淋的冰雕。 王振脸色凝重地环视着战场,看着这满地尸体,心中后悔不已,造成这等惨烈景象,全因自己这么逞强,太小觑蒙古骑兵了,早该多带些人马,减少伤亡才是真。王振毕竟所见世面有限,内心没那些身经百战的将领强大,悔恨的泪水不争气地滚落下来,悲痛得让王振不知道如何言语。蒙古军的强悍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辈子挥之不去,让他再不敢坐大小觑。 这一战,王振一将人马,两千五百余人,只幸存一百零八人。蒙古两个千人骑兵队全军覆没,一场并不十分光荣的惨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革新 百兽峪一战,虽是以王振惨胜告终,但还是收获不少,取得蒙古良马一千九百余匹,还有其运送的物资:两千斤镔铁c粮草五万石,火药八百斤,还有一百多支突火筒c二十多尊铁火球,刀枪箭矢不计其数,也算是一大收获。 打扫完战场,将一众士兵尽皆安葬掩埋后,王振便打道回府,先回野牛县休整。 话说自王振沉重打击了吴仁义及江淮三大家族以来,加入王振部下者多达数万,加上还有江淮一带的山寨强人尽表示愿意顺从;曾获不可一世的吴仁义及三大家族还有其他较小的汉奸c豪强再也没有了往日风光,因吴仁义兵败身亡,江淮地区人皆知王振之名,杀一儆百之下,无有敢违抗者,更无人能去告密,这几个月来,倒也安泰。 加上农耕优惠,可自行开垦荒地,昔日因战乱而荒凉不堪的江淮一带,也有隐隐的恢复之色,至少居住在王振治理下的难民,也都有房屋住,还有一份工作,从商务农任期选择。五州一镇百姓,无有不赞王振之德者,加上民间的传播,淮北不少难民纷纷踊跃进入寿c宿c泗c濠c滁五州及淮西镇地区,以求安定。 短短几月之内,这六个地方法律法规也开始完善,重新有人执法,商业也有起色,原本荒凉不堪的街市也渐渐有人展开贸易,贩卖东西。 王振以吴仁义及三大家族所得的财产养军,再加一些对豪强和商贾的税收,现其麾下共有常备骑兵八千,刀盾兵c长枪兵c弓弩手等常备步军七万多人。因扩增太快,治下铁匠有限,兵器方面还是有些不足,不过现在至少人人都有兵器,最次也有一杆枪在手。 至于对当地剩余投靠蒙古的世族,王振虽然讨厌,但也不能就此杀的一干二净,那样必然引起反抗,到时候引得蒙古朝廷重视,麻烦就大了。但也没有给他们什么好脸色,不冷不热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现在不管你们以前帮过谁,有多少污点还是怎样,今天起就一笔勾销了,但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谁要想再向过去一样犯事,欺压百姓,我可饶不了你们。奉公守法,从商还是务农,随你们便,只要交税了,安安心心的在这赚钱,好生过日子,有什么不好?何必硬想卷入战乱之中?” 这江淮一带,除了吴仁义及三大家族还有些野心之外,其他的世族或豪强投靠蒙古不过只是为了钱财和舒坦,听王振这么一说,自然也没有了什么异议,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有什么不好?万一要出事了,蒙古大军征伐,自己也可尽推到王振头上,只说是他逼得;好好过安生日子吧! “来!干杯!”野牛县县衙里,王振等六人正举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畅聊天下大事。 “哥哥!你也忒不仗义,即是要伏击蒙古两个千人队,怎么不叫什么我和勇民?这下好了,这大功全让你们几个占了。”刘叙笑着抱怨道。 李勇民也醉醺醺的抱怨道:“就是!兄长你太逞强自负了,竟敢以一将人马,而且一半还都只是才经过几个月训练的新兵,这你就敢去袭击蒙古两个身经百战的千人骑兵队!也不和我们俩说一声,多带些人马去,也省的徒增伤亡;兄长你一向这么冒失大胆,难怪王烈伯伯要罚你下山了,以后若是势力大了,岂不是敢直接闯蒙古军大营啊!”李勇民借着酒劲,把深藏已久的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朱铜叹了一声,说道:“兄弟别这么说,我们也是低估了蒙古军的战斗力和临阵配合能力,以至于此番惨胜!不过,还是哥哥让俺报了父母之仇,这一点,俺敬哥哥一杯。” 王振苦笑着回敬一杯,一饮而下,自己对李勇民的抱怨并没有什么异议,确实是自己托大了,叹道:“是我的不是,是我太冒失,只当这蒙古军也和那贪官手下的酒囊饭袋一样无能,唉!无故多损失了许多弟兄!我认罪,反省!” 李勇民看得王振眼中神情黯淡,知道王振表面上虽然成熟稳重,但心中还是太重感情,较天真了些,出言安慰道:“兄长你也不必太自责,所谓吃一垫长一智,此番吸取了教训,下次就不会再犯了,为将为王者,以后要统帅成千上万兵马作战,那时可真是容不得半点疏忽。” “哼,为将为王,我倒是没想过这许多,唉!罢了,对百兽欲一战的弟兄家人多给些抚恤,也算是我的一点补偿吧!”王振沉痛的道。 苏烈拍拍王振的肩膀,安慰道:“哥哥!你别太自责,俺是去打听过,那些参军的弟兄还有其家属,哪个不是热血之辈,大多数都与鞑子有仇,听他们说:是哥哥你给了他们一个做响当当的男子汉的机会,给了他们一个为亲人c为朋友报仇的机会,让他们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在这乱世之中,也算轰轰烈烈的走一会了。” “真的?那些家属真是这么说的?” “那还有假,哥哥你觉得俺会说出这样的话么?”苏烈嚷道。 “呵呵!”王振微微笑了笑,确实,苏烈的确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听这么一说,王振心底的愧疚也就稍微得到了安慰,舒畅了些。沉吟了一时,起身对众人说道:“弟兄们,百兽峪这一仗可是让我长教训了,更是给日后的作战提供了经验;唉!这一仗咱们损失太大了,让我开了眼界啊!还真别说,这蒙古骑兵的战斗力和战斗方法真是厉害,骑射之精通天下罕有其匹,而且部队之间的配合,着实严谨,效率高,反应起来快!这一点,咱们不如,需要改进。另外,蒙古人身体比咱们南方人更强壮高大一些,而且不仅马上功夫厉害,步下功夫也不差,摔跤擒拿都不差,这一点,使得即便是短兵相接,一般没经过多少实战的战士完全不是对手。所以,咱们练兵之时,一定要在这些方面下功夫。” 众人听言都点了点头,李勇民说道:“兄长,这建议非常好,升级战术c战法,日后才好对敌呀!咱们起事,本就是立志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原的,所以在战术和兵种上,一定要制定出针对蒙古军的战术和兵种。只是兄长,这人和人都是天赋有差异,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成为骑射高手或搏斗高手吧!” 王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个自然,嗯这样,咱们现在有五军,正好全军革新一下,把全军会武术的,擅长刀枪剑戟的,分出来,各自归类,以营为单位,成立专门的校刀营c长枪营c刀盾营等等,不需要参合其余兵种。还有步弓手,骑弓手c轻骑兵c装甲骑也是如此,以营为单位,成立步弓营,骑弓营c轻骑营c装甲骑营;各自分列到将c军中,步骑分开,形成专门的步兵将和骑兵将,发动战役时,也便于指挥;另外,无论骑兵还是步兵,都顺便让他们学学暗器,就算是脑子笨的,丢石子总会吧?练习几千次,只要知道对方在哪,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打中人。” 刘叙一拍手,叫道:“好哇!正该如此,善步战的管步战,善骑战的管骑战,训练时加入互相之间的配合训练,到战时步骑配合,定能纵横天下。” 众人也纷纷点头,王振笑了笑,继续说道:“单单是这样还不够,除了步骑部队之间的融洽配合,单兵的战斗力之外,战术上也要革新,蒙古骑兵机动能力强,又善骑射,若是在平原上碰上,无论你是重装步兵还是什么骑兵,与蒙古骑兵硬碰硬都吃亏,打又打不得,跑又跑不过。所以啊!咱们要用脑子,利用地形作战,利用城池c山地c丛林之类的地形层层作战,使蒙古骑兵能力受限,发挥不出实力;还可以借用一些利器,弓弩就不用说了,对付蒙古军时,一旦得知情报,便可以在其必经之路上挖陷马坑,设绊马索;战术上,我上次的伏击战极可以借鉴,每次对付蒙古军,只要摸清对方数量,便可按照我上次的打法,用骑兵引诱其进入包围圈,然后一举歼灭。就算一天消灭他一百个鞑子兵,一年就三万多个,总有一天能让鞑子知难而退,把他们赶出中原。 嗯,如果实在不幸,平原上正面遇到了,可用骑兵左冲右突,重装步兵正面抵挡,长枪手压住阵脚,弓弩手再随后射击;如果有胜算,那自然打下去,没胜算,就节节抗击,慢慢撤退。好了,能提供的就这么多了,还有其他情况,你们作为主将,自行领悟,突发情况,就随机应变。” 众人都点了点头,苏烈哈哈笑道:“这也算是吃亏是福吧!一下子总结出来这么多,还是哥哥你聪明,总能从一些小事中获取经验和才识。” 王振笑了笑,说道:“这算什么聪明啊!记得父亲常说:所谓自然法则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呐!咱们和要不断进步,不断革新才是,不是有句老话说: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不努力增加修为。博学之c明辨之c慎思之c审问之c力行之,奋力提高人生境界,如何能立世?不修为自己,上对不起天地良心,中对不起父母亲人,下更对不起自己;这就该天诛地灭了。这宋室制度上有很大的问题,但这几十年强敌临境,却又不图变法图强,如何能退敌?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故土?真是,你们瞧战国,各国为图强纷纷变法,这大宋朝廷怎么不长进啊!” 李勇民和苏烈好歹是王振发小,有所耳闻,也就罢了。刘叙等几人听着这从没听过,却有实实在在是理的言论,却是极其兴奋,说的没错!这世界确实是弱肉强食,物竟天择,适者生存;大宋自太祖赵匡胤以来,国内虽然富裕,但国威却再无汉唐之威风,除了对外缺少骑兵这点吃亏之外,其他的皆为制度之害和人祸也,王振这一言是一针见血,直指大宋两百多年的痛处!较愿偏安一隅,对于变法革新,强国强军,虽有范仲淹c王安石等先后变法,然却都以失败告终,而且并未改变根本制度之弊端,大宋今番只剩区区江南之地,汉地九大州失其五,也是无奈c天理定数。 雷毅笑道:“哥哥真是聪明,王烈前辈也是有大智慧,俺以往也听人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听解释是人不为了自己,天地不容,俺虽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妥,但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今番听得哥哥你解释,当真是大彻大悟,如今看来,哥哥你说的才是真理,人不努力修身,确实为天地所不容,难以立世。哈哈!以后再碰上有人说这个,俺可有话反驳了,诶!不对,哥哥你刚才说的俺忘了一半,待会你再告诉俺几遍,最好能背下来。” 众人听罢,都哈哈大笑。王振捂着肚子,笑道:“这当然没问题,不过,你呀!还是去学学文化,你大字不识一斗,先去学学字,我改天就请人来教你,还有朱铜,你也要加强文化修养,咱们实力早晚要扩大,你们日后也要独当一面,没文化怎么行?为将者,当文武双全才是。” “是,是,哥哥说的是,俺们定努力学习。”朱铜和雷毅双双点头,说道。 看着二人这坚定的模样,众人忍不住又笑起来。李勇民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正色道:“兄长,兄弟有一提议,想说很久了,今天正好。” “哦!兄弟你有什么提议,尽管说来。” 李勇民捋了捋头绪,说道:“我认为,咱们明年要进行一番扩张了,这大运河沿线,都派人去民间宣传驱除鞑虏,恢复中原了,还有咱们的思想,照这样发展下去,早晚要再扩充几个州县。嗯,而且,我觉得咱们重心是该往南移些了,咱们如今这太靠北,极易惊动蒙古大军,哥哥你觉得如何?” 王振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个提议很及时,我也正考虑,只是一时没想好地点,这个日后再说,话已经说完了,大家记住就是。今天先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五人齐喝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意图 河南洛阳郊外的一座蒙古大营,一匹快马正急匆匆的赶路,一直到蒙古大营中央的一处大帐外,翻身下马,禀报消息。 那营帐虽比寻常蒙古营帐大一倍,但帐中陈设却是简朴;里面一个青年男子,正自款待客人。 “四王子,大事不好了,去承州镇运送军备的两个千人队,在百兽峪附近,不知遭到谁伏击,全军覆没。”那探子禀道。 那青年男子正是成吉思汗之孙,蒙古四王子忽必烈,忽必烈闻言一惊,怒道:“岂有此理!是何人所为?可查清楚了没有?” 那探子道:“回禀王爷,两个千人队突遭伏击,不知道是何处兵马,小的们也是见运送队许久不到驿站,故此出去寻找,却在百兽峪发现尸体,战马c兵器和运送的战备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我们急忙打听,找到了当时帮我们运送战备的苦力,一问之下,只知道有人伏击,却何处兵马,着实不知。” 忽必烈心中恼怒,但当着众客人的面,不便大发雷霆,一挥手,道:“我知道了,你且退下。”那探子随即诺诺而退。 营帐中忽必烈招待十几人的都是一些忽必烈四处招聘人才,招纳来愿意为蒙古效力的各处豪强或有能之士,有汉人c有藏人c还有回人c天竺人。众人听得消息,见得忽必烈沉默不语,都不知如何是好,因事发突然,更不知怎么出言劝说。 其中一名久居中原的藏人起身说道:“王爷,事情发生在淮南一带,我记得那淮北吴仁义也是效忠大蒙古的,在江淮一带颇有些威望,即是发生在他的地方,只需找它来,让他去调查即是。” 众人连声应喝,都说极是。其中一名淮北汉人,欲言又止。忽必烈见得他忽而张口闭口,问道:“游壮士,有何意见,说来便是。” 那人名叫游德,和吴仁义相交甚好,听得这话,便出口说道:“四王爷,实不相瞒,小人和吴仁义相交甚好,乃是故交,只是前些时日去寻访他时,却听闻他暴病身亡了,如今那吴家家长c宿州知府却是他表弟吴守业暂时担任。” 忽必烈闻言大惊,怒道:“吴仁义是我大蒙古朝廷命官,屡屡立功,即是暴病身亡,也应该传封书信来报知,他家人如何敢私自安葬了,而且还擅自让人担任宿州知府,不报与我,是何道理?” 游德见忽必烈难得发怒,心中一颤,说道:“这个小人着实不知,也正自疑惑不解,我那吴仁义兄弟武艺高强,身体素来硬朗,怎么会突然暴病身亡,而且我上次去拜访他时,暂代他职务的吴守业招待我也是唯唯诺诺,并且吴仁义手下的几位亲信大将,都不在了,小人本来想调查清楚再禀报王爷,不想却发生这等事故,请王爷责罚。” 忽必烈叹了口气,挥挥手,道:“罢了,你何罪之有?只是这两件事故,不知是否有联系,过去吴仁义治下从未发生这种事,而今他突然病亡,却就发生了这种袭击我蒙古军队的恶劣事件,可恶!” 一名身着汉服的天竺人起身禀道:“四王爷,我在中原居住已久,这种事情也曾见过,原来金国未亡时,曾发生过民间汉人自发组织的抗金队伍,夺了县官,取而代之,将县里金人尽数杀光,使消息不外露,后来又接连抢夺金国的运输队。数年未曾被发现,直到后来大蒙古南下,金国迁都时才被发觉;如今这事,哦,小人不敢定论,只是觉得有相似之处。” 忽必烈听言叹了一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难办了,这次这手段却是更高了,让吴仁义的表弟代替他的位置,而那些民间起义军却又不知道在哪里;江淮一带有百姓起义抗蒙,只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我也曾派兵去镇压,但一直是小规模的骚扰性的行动,在那许久也不曾见到大规模的部队行动,但小股部队不好围剿,又时常骚扰。因此我在各个重县城放下许多巡逻队,也就放心了,心想不会出现什么大事故,不想今日却发生了这等大事;要使我大蒙古两个身经百战千人骑兵队全军覆没,除非同样是身经百战的宋朝军队,否则,至少得有四千人以上。” 那名回人嚷嚷道:“我听闻汉地有一位姓孟老夫子曾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现在细想起来,这话当真有理。还有那百家宗师武圣姜子牙,曾言过:想天下者,乃天下人之天下也,唯有道者居之。大蒙古朝政清平,蒙古百姓安居乐业,各得其所。自成吉思汗起,大汗不忍见这南朝百姓陷身于这朝廷昏庸,奸臣当道的水深火热之中,这才起大军伐罪,挥军南征,不惜奔波劳碌。真搞不懂这些人是为的什么?不为钱财不为功名,就要那尊严节气,真是搞笑。” 忽必烈听得,觉得他话后半句不合心意,自己也是要尊严节气的人,而且蒙古人最敬重勇士,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出口赞道:“匡壮士说的不错啊!只是有些人被蒙蔽了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为汉人,难道不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么?尽做这些无用的事,虽是好汉,却帮昏君奸臣卖命,可谓英雄无用武之地。” “那,四王爷,您打算怎么做?可要出兵围剿?”那回人问道。 忽必烈淡淡的说道:“出兵围剿?怎么围剿?不知道他人在何处,就派兵去围剿,不是白白送死么?” 游德起身道:“禀四王爷,小人有一计,或可摆平。” “哦!”忽必烈来了兴趣,问道:“游壮士有何妙计?尽管说来。” 游德笑了笑,说道:“四王爷,不如这样,先由小的率本部人马前去宿州打探,寻访出那幕后主使人是谁,再做打算,若是那人只是一时之气,小人能劝他回心转意最好;王爷向来喜欢英才,我看此人敢袭击蒙古勇士,必有勇略,不是寻常之辈,若收纳其来,虽然杀了这两千蒙古勇士,但也可以让其将功赎罪,日后征伐时在戴罪立功。如若其是个顽固之徒,哼哼!王爷你可先派出五个千人队,前往江淮一带的大城居住或来往徘徊,等候我消息,待时机一到,便将其彻底消灭,王爷觉得如何?” “好好好!”忽必烈拍手大笑,说道:“得游壮士这等人才,乃是我大蒙古之幸,这样罢!我给你六个千人队,其中三个重骑兵队,三轻骑兵队,任你调遣c安排;你再带自己本部人马前往宿州,见机行事,嗯,可以说是引蛇出洞。” 游德一听忽必烈给他六个千人队,任自己调遣,这是何等的信任,心中大喜,笑道:“是,王爷,小人定不辱使命,不负王爷厚望。” 忽必烈微微一笑,喝了一杯马乳酒,说道:“如此最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新春横祸 转眼新年已过,万物复苏,铺满旷野的雪也开始斑斑点点的融化,草木开始发出芽儿来,但天气还是分外冷。 这日王振带着李勇民c刘叙二人,并二百余骑,来到庐州,南移计划已经定了,而今正是来考察地方。原来五州并淮西镇大半地方已经为王振所掌控,除了少数大城镇未曾去侵扰,但也正因为如此,声势渐大,又不好就此惊动蒙古朝廷重视,被消灭在萌芽中,故此准备南迁一些,减小对外的声势。 不日,一行人来到无为军和庐州的交界处,行至一湖边,众人便停下来休息。王振下马捂水洗了把脸,这时天气还冷,水也冰冷,一洗之下,大脑瞬间清醒,看着前方一大湖,仰天长啸。 刘叙笑道:“哥哥你出来一趟倒是很开心啊!” “那是自然,兄长其实内心十分喜爱游山玩水,更喜欢清静生活。”李勇民笑着解释道。 王振嘿嘿一笑,道:“还是勇民你了解我心意啊!要不是身上肩负着责任,生在这世道,还真想隐居山林,逍遥自在,快活!” 刘叙嘻嘻一笑,上前拍了拍王振的肩膀,说道:“那成啊!等日后将鞑子赶出中原,咱们哥几个都成了亲,可以一起去山林隐居啊!安度晚年。” “要真能如此,那是最好了。行了,好不容易出来逛逛,玩个痛快才是,待会去寻个街镇喝酒。”王振话音未落,忽然听到马蹄声响,喊声大震,急忙叫道:“不好!有军队,警备。”说罢立即翻身上马,取了蛇矛,李勇民等人当即取了兵器,上马戒备。再看时,只见后面平原上杀出一队彪军,约有五百来人,都是蒙古骑兵。都是轻骑,速度极快,王振等人还未来得及冲突,便被四下包围住。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名为首的百夫长问道。 刘叙精通蒙古语,出言笑道:“启禀大人,我们是过往的客商,是去往南方贩卖东西的,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那百夫长四下扫视一眼,喝道:“放屁!看你们虽然是百姓服装,但个个浑身武装兵器,杀气腾腾,明显是当兵的,你们是哪里人?可是宋室派来的奸细么?嘿嘿!想打探情报,今天就让你们死在这。” 王振经过一段时间学校,也听得懂蒙古语了,眼看形势严峻,对方也没打算放过自己了,唉!早知道就不该这么低调出行,可以打着吴仁义的旗号,大张旗鼓的出来,自可在江淮横行;可惜已经晚了,王振等闲麻烦,而且也不愿打着汉奸的旗号出来,就这么便装出行了,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王振将心一横,骂道:“狗鞑子,看你怎么要小爷我留下。” 那带头的几名百夫长都不通汉语,听了王振之言,面面相觑,一名百夫长叫道:“他们肯定是奸细,不管这么多,先杀了他们再说!”说罢挺枪跃马,直取王振。 王振大怒,挺枪而出,迎住那百夫长。两人交战,战不到十个回合,王振枪出如龙,神出鬼没,那百夫长抵挡不住,拨马败走。王振纵马提枪赶上,背后一枪刺死那百夫长。蒙古军顿时喊声大震,几个百夫长大怒,嗷嗷叫着杀来,立时将王振c李勇民c刘叙等困在垓心。背后又是水,不得出,三面皆敌,只有死战了。 这些蒙古骑兵尽是骠骑,久经沙场,这么三面一冲,顿时便将王振人马切成三部,不过还好,王振这带出来的人马都是百里挑一的猛士,各各都是经历过杀人流血事件的,心里素质够硬,战斗能力也还强,加上这几个月来的训练,一被切割,当即反应过来,只朝着王振方向靠拢。所幸都是骑兵,要是骑步都有,被蒙古几百人这么一冲,早已经被杀得四分五裂。 两军混战,蒙古兵虽然在近战中也能骑射,但王振这带出来的人马都是经过暗器训练的,怀中都藏在飞刀石子,一见蒙古兵要射箭,立即便发暗器阻扰;这么一来,蒙古军虽比王振人马多一倍有余,但没料到王振等人都会打暗器,兼之其中绝大部分痛恨蒙古兵,是故,一时间却蒙古军也只能堪堪战个平手,占不到上风。 王振见得暗器训练没有白费,在近战混战中果然奏效,灵光一闪,挺枪刺死一蒙古武士,一手横枪,高声喝道:“兄弟们,这些狗鞑子无礼太甚,一言不合就想杀我们,既然正好遇上,我们就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不给他们点颜色还真当咱们是泥捏的!” “杀!让鞑子看看咱们汉族男儿的好身手!”刘叙和李勇民跟着喝道。“杀!”一众士兵本就恼怒,再被王振等人这么一喝,精神倍涨,士气更盛,犹如干柴遇上熊熊烈火,顿时燃起一团难以扑灭的大火一般,齐齐翻身死战。 那些蒙古兵看见对手这等场面,也吃了一惊,有些个胆怯的,欲待后退,立时便被砍死。一名百夫长连杀两人,见得部队有些人胆怯,立即喝道:“不准后退!咱们蒙古人最敬勇士,如今正好遇上勇猛部队,正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让这些南人看看咱们大蒙古军的厉害!”一众蒙古兵听得,登时也士气大增,奋力厮杀。 战斗一时,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王振等人毕竟比蒙古兵少了一半人,而且这群蒙古兵士气高昂,都有死战之意,渐渐的,在此消彼长之下,王振等人渐渐落得下风。王振暗思不妙,想呼喝部队突围,正欲呼喝,却被四将围住,正是其余四名百夫长,王振力战四将,连斗十余合,正不分胜负,忽又有三员蒙古十夫长围杀过来。倒底双拳难敌四手,王振武功虽高,但独力难撑,若是平时,王振还可与之堂堂正正交战,未必会输,可是这是在混战之中,王振无心恋战,但被缠住,又冲突不得,正自焦急。 忽然听到“嗖嗖嗖!”三声箭弦响,王振面前三名十夫长中箭而倒,其余几名百夫长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对手之中居然还有比他们还精通射术的人,连射三箭,蒙古军中也少有人能做到!正惊异间,只听一声大喝:“呔!鞑子,休伤我兄长!”李勇民挺刀跃马,直杀过来,就与一名百夫长厮杀在一块。 “着!”这时又一声暴喝,一柄飞刀正中与李勇民交战的百夫长面门,那百夫长翻身倒下。“兄弟们!可没受伤吧?情况不妙,再斗下去说不定会有敌人来支援,突围吧!”刘叙纵马杀来,叫道。 “废话。”王振看看四周,南面是水,东c北两面是旷野,若是走旷野,早晚要被追上,看准西面是竹林山丘,当即叫道:“弟兄们!往西面突围!杀!” 剩余部将,当下齐发暗器,把怀里的石子c飞刀全部丢出,蒙古兵猝不及防,一时间被杀退。王振c李勇民c刘叙三人一马当先,左冲右突,身后将士紧紧跟上,勇猛杀敌;众人当下杀出条血路,往西面林子里突围而走。 一众蒙古骑兵自不愿就此放弃,纵马赶去,一名百夫长望准王振,挽弓拉箭,尽力射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逃出生天 王振正奔跑间,猛然听到箭弦声响,一股厉风至,急忙往后看去,措手不及,一箭正中背部。“啊!”王振痛苦的叫了一声,险些落马。 “哥哥!没事吧?”李勇民和刘叙大惊,急忙叫道。扶住王振,王振喷出一鲜口,在马上摇摇欲坠,若非李勇民和刘叙在旁扶住,此时怕已经摔下马了。 王振缓了口气,叫骂道:“暂时还没事!该死,他妈的,大业未成,总不至于在这几百个鞑子手上栽了吧!” “可恶!这群鞑子追上来了,兄弟,你保着哥哥先去山里,我来断后!弟兄几个,跟我上!”刘叙叫了一声,随即引着二十余骑,翻身力战,挡住杀来的蒙古骑兵。 “啊!兄弟你保重,可要当心。”李勇民扶住王振,往后看去,见三名百夫长当头,已经追杀过来,到得近前,三人挽弓搭箭,立时射死三名士兵。“他妈的,别以为只有你们会射箭!”李勇民暗骂一声,也随即挽弓拉箭,一声箭弦响,三连珠箭便射了出去,正中那三名百夫长,两人翻身落马,另一名百夫长未被射中要害,还撑着住,却待要走,登时被刘叙抓住破绽,将那名百夫长一刀砍成两段。 后面一众蒙古兵,见得李勇民连珠三箭,箭无虚发,都暗自惊叹,甚至有人出言喝彩。需知,蒙古人最敬英雄好汉,此时虽然是敌军,但见王振等人英勇非凡,个个不惧他们,人数虽处劣势,但仍敢于交战,再加上李勇民箭法超群,都不由得心下佩服,甚至有人,想了解一下王振等人是哪里的部队。 李勇民射完三箭,当即扶着王振,率着其余部众便往山林里赶去。王振此时虽然中箭,疼痛之余还有些眩晕,但神智毕竟还是清醒,生恐刘叙有危,急忙说道:“兄弟,不能抛下刘叙兄弟,我们起事就是要保家卫国,力御外辱,要是连朋友都保护不了,何谈天下,杀回去!” 李勇民眉头一皱,心中虽动,但随即一咬牙,叫道:“哥哥你休要感情有事,你是主心骨,可出不得意外,平时我都依你,今天可顾不得你了,别怪我。”当下提住王振,将其带到自己马上,往深林里便冲去。 刘叙等人见得王振和李勇民逃脱,翻身死战,两军正处于胶着状态,等正苦战间,似乎老天保佑,忽然狂风大作,瓢泼大雨如注,让人视线受阻,一众蒙古将士收到干扰,视线不清,本来的战意也就渐渐泄了,而且今天这一仗打的不明不白,再加天公不作美,蒙古兵又迷信神灵,只当有天神相助,立时便有许多人有后退之意。 本来刘叙等人这时正好逃脱,可是也不知道突然缺了哪根筋,居然杀红了眼,死死缠住一些蒙古兵,不死不休。 剩下最后一名百夫长架住刘叙,往后退了几步,见刘叙等人死战的气势,非常人所能比,暗自钦佩,叫道:“这位好汉,看你英勇,这一仗又不明事故,放你走了吧!”随即传令退军。这大雨之中,蒙古兵战意全无,立时缓缓退去。 刘叙精通蒙古语,虽是疯狂之中,又有大雨,但话还是听得清楚,听言一愣,再看时,一众蒙古兵已经缓缓退去。刘叙立住阵脚,见这蒙古军虽然只有几百人,但军形整肃,后退时井然有序,先头部队不躁,殿后军马不惧,不禁叹了一口长气,暗自钦佩。心想:“难怪哥哥每每说蒙古精兵强悍,自己部队练兵c实战等等都需要提升。如今看来,这区区几百蒙古兵尚且如此,那千军万马自是不用说了,也难怪,蒙古军如此强悍,实非我积弱之宋军可能敌,唉!想来过去对哥哥哥哥所言,尽量不要和蒙古兵野战,当时还有些不以为然,看来确实无误,但愿”刘叙虽然浪荡江湖,但还是心念家国,此时不由得想起国事来,又想起王振中箭,不知伤势如何,浓眉双蹙。叫道:“弟兄们,且先撤退。” 再说李勇民保着王振,跑入山里,一入山林就大雨倾盆,心中暗喜,也不管路上王振如何说要回去相救刘叙,一连赶了十余里,方才停下,确认背后无人,战马也疲惫了,方才叫道:“弟兄们,且停下来休息一会罢!” 此时大雨已经停了,王振坐在李勇民身后,被这雨后的寒风一吹,冰冷刺骨,顿时精神一振,刚才突围之时,还不觉得怎么疼痛,此时雨停了,伤口被雨淋过,越发觉得伤口处疼痛无比。“唔”王振喘了口气,对李勇民说道:“兄弟,且扶我下来。” “哦!”李勇民一惊,急忙抱起王振,将他放下马,坐到一块石头上,见王振脸色惨白,神情黯淡,急忙取出金疮药,没想到却被雨淋湿了,看着王振背上一支箭还插着,又不敢拔,眼中含泪,说道:“兄长,你可还好?坚持住啊!我一定带你出去。” 王振缓了缓,无力的提起李勇民领口,冷冷的道:“我没什么事,只是少了点血,这一箭射偏了,没中要害,还死不了。只是,兄弟你太现实了,刘叙兄弟与我们如亲兄弟,更是知己好友,你这般就抛弃他,还不知其生死,全无义气,啊,还真痛。” 李勇民眼中面露愧疚之意,说道:“抱歉,兄长!是我的不是!可是当时为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啊!说起来,还是兄长你太天真了,别重小义而失大局。” “大局?小义?我说”王振话未说完,突然听见笛声,急忙寻声望去,见一童子身穿道服,口吹竹笛,大步踏来。一众将士见得有人,都大喜,李勇民笑道:“太好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家。”接着回头对王振道:“兄长你要教训我稍等,我去问问那小孩家在哪,好去投宿,先给你医治箭伤。” 王振见了这牧童,心中疑惑,这才刚下过大雨,哪里是放牛的时候?这童子是何人?李勇民此时已经上前,笑着问道:“小孩子,你家在哪啊?能不能带我们去,哦!我们不是坏人,你看,刚才在山外遇上了蒙古军,所以才沦落至此。” 那童子放下笛子,并不搭理李勇民,看着王振,问道:“这位可是鄱阳湖承夏山寨主王烈之子,在淮南除了宿州吴仁义的王振?”听这童子语气,十分老成,丝毫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 王振c李勇民等人俱吃了一惊,王振心下惊异,问道:“你这乃山里童子,怎么知道我姓名?我们认识?” 童子小道:“我们不认识,我师父识得你,今日师父突言:山外一位故人有难,唤我来迎接你,并告知身份。” 李勇民等听童子之言,更是惊骇,暗想:莫非是遇到山里老神仙了?王振问道:“你师父是何人?姓甚名谁?你又叫什么名字。” 童子道:“姓名不过一代号,千百年来真正传承者乃是传承血脉c信念c文化,非是名姓,您既然不知,那不如不问。” 王振和李勇民听言都一惊,觉得十分有理,暗自摸索这话,这时王振伤口突然剧痛,李勇民急忙上前扶起王振来。王振急忙说道:“这位仙童,既然你师父让你来迎接我,现在可否与我们带路?” 那童子笑着将手一伸,说道:“这边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山中老人 众将士听言又惊又喜,本来浑身疲惫不堪,此时也不知道从哪来了股力气,个个跳将起来。王振忽地又一愣,说道:“对了,刘叙兄弟还在后面,得去接应他来。” 李勇民当即说道:“兄长放心,我去接应他。” “不必了!”那童子悠然说道:“那位好汉自有我门中人去接应,你们只管先来就是。” “哦”王振等将士听言心中都是惊骇,暗暗肯定,这人定是仙人,神机妙算。王振不禁出口道:“这位仙童想必也是修道之人,尊师已经得道了吧!如此神机妙算,当真是奇人唔。”话音未落,因淋过大雨,寒气入体,这一说话,伤口爆裂,鲜血又流出,一痛之下,王振险些没站立住。 那童子不以为然,说道:“师父求道一生,未曾得道。这得道难道是容易的事么?师父虽苦求道一生,然却依旧放不下世间诸事,是故只能闻道,却未能得道。还有,好汉受伤即重,那该以养伤为先,不必多说了。” 王振摸着头,暗自摸索童子所说的话,自己自讨没趣,尴尬的笑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 众人行了一时,来到一山洞外,见那洞口狭窄,只容一人通过,众人都暗自疑惑。李勇民问道:“小兄弟,你们怎么在这居住?莫非洞内别有洞天,有世外桃源么?” 那童子并不搭理,只说了一声:“跟我来罢!”说罢便只身入洞。 “嘿!这小子真没礼貌,还修道之人呢!”李勇民有些不满的说道。 “行了,先进去吧!”王振拍了拍李勇民的肩膀,先走了进去。 “诶!兄长注意伤口。”李勇民也立即跟上,余众将士,自然而然的排成一排,依次走了进去。众人扶摸这洞壁,行了一百二十步,眼见得光亮越来越大,再行六十余步,眼见得里面果然是别有洞天,里面却是一个花团锦簇的山谷,两旁有两条瀑布垂下,发出“哗哗”的声响,正面一座挺大的黑白相间的圆顶木屋,屋外红花绿树,交相掩映,后面竹林围绕排开,若是在空中看时,这地方以竹屋为中心,布置正是太极八卦。洞口离木屋足有七十二步远,洞口处一条三十六步宽的河流,河流里尽是白鱼虾米,但这条河却是两处瀑布交汇之处,在河流中形成不停的回流,正像是太极形状;河流行人的石头摆布也是怪异,却是太极图的形状。 一众将士无不觉得新奇,一进入这洞天福地,只觉清气飘然,说不出来的舒爽自在,都觉得到了世外桃源之地,比那东晋传说的桃花源更甚之。 这时只见木屋里走出一位老人,视其人,松形鹤骨,器宇不凡,正是那日王振等人在安生老店遇上的老者;身后还跟着三名童子。那老人来到河边,见着王振,仔细端详一阵,笑道:“嗯!果然相似,是故人之子。” 王振听得言语,愣了愣,问道:“老先生,您可是与我父亲认识?敢问高姓大名?”心中却暗想:这老先生不会又和这童子一样,说什么既然不知道,不如不问吧?说罢伤口又一痛,心中极是不耐烦,不知哪来一股力气,登时将箭拔下,鲜血直冒出来。李勇民大惊,急忙撕衣布,捂住王振伤口,止住血。 那老者哈哈大笑,笑道:“名字虽只是个代号,但参与世俗,不得不用,好汉若是真想知道,唤我同源便可。” “同源先生!多谢相救。能否先帮我兄长治伤?”李勇民急忙问道。 同源呵呵一笑,长笑道:“虽来者是客,然我与你们隔了条河,若欲让我救治,当越过这条河才是。” 一众将士听言都摸不着头脑,哪有这般道理,即是你邀我们来的,又不是我们强行要来的,怎么还摆架子?李勇民见王振伤口流血不断,难以制止,不由得心下大怒,叫道:“喂!老先生,我敬你是长辈,又救了我们性命,才对你尊敬有佳,可别不识抬举,我兄长要是出了事,我可饶不了你。” “闭嘴!”王振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对同源说道:“同源先生,我这兄弟是太急了,莫要在意。” 同源呵呵笑道:“若是你能单身越过这河,来与我相见,我自不在意,还会与你治伤;如若不然,就请出谷去,老朽不欢迎。”说罢转身就走,在王振面前的童子也当即踩着河流中石块布成太极图图案的中央那条弯弯曲曲的线大步走了过去,那条路只有两三寸宽,那童子行走之时十分平稳,没有半点停歇,足见功夫,众人看得也惊叹。 李勇民见了,扶着王振,说道:“兄长,不如我负你过去。” “不用。”王振推开李勇民,说道:“不就区区一条河么?那童子来去自如,难道我不如他么?”说罢不由分说,兀自先往那太极图中离的较近的圆石中跳过去。一条之下,腰背部一痛,立即跪了下来。 “兄长!”李勇民大急,急忙要上前相帮。 “说了不用,你且歇着。”王振挥挥手,用力站起身来,再往那中间条曲线跃了过去,那条线太窄,王振一跃之下,冲力太大,竟摔倒在河中,那河水过王振腰身,王振吃了一大口水,挣扎着站起来,伤口处涌出的鲜血从河水里冒出来,原本清澈的河中瞬间染红了一大片,鱼群也四散逃开。 “兄长!”“将军!”一众将士大惊,急忙上前救助。 “说了不用你们!我不用人扶,难道站不起来么?”王振一摆手,叫道:“你们待会再一个个的过来。”众人欲言又止,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同源此时却回头了,看着王振,嘴角露出微笑。王振挣扎着起身,再次跳到那沿石上,奋力走了十几步,眼看得就要过河,王振却没了多少力气,只觉得双脚似千斤重,动弹不得,但心中实在不愿就此放弃,忽然大叫一声,纵身一跃,正好跳过河,伤口剧痛,立即跪倒在地。 还未等李勇民等人行动,那四名童子便已上前扶住王振,一人取出金疮药,为王振堵住伤口。那同源哈哈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可造之材啊!你与你父亲当年一个性子,不过却更胜他一筹了。唉!你父亲当年失败的事,在你身上,也许能成功啊!” 王振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勉强支撑住,缓了口气,说道:“先生!你果真认识我父亲”话还未说完,双腿一软,支持不住,摔倒在地。王振一路奔波,一路上流血不断,又有雨后寒气入体,刚才全凭着一口虚气支撑,此时有人救治,一口气便立即自泄了,哪里还挺得住? 李勇民等人大惊失色。急忙跳入河中,叫道:“兄长!老先生!还请老先生救我兄长一命,李某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同源上前扶起王振,吩咐道:“你们先扶他进去,再去煮些姜汤和面糊给众将士去去寒。再去我药房中取那几味草药,我来熬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仇恨 王振醒来时,不知睡了多久,只见天已经大亮了,春天暖和的阳光直晒到王振身上,好不舒爽。 “呃”赵栩按了按太阳穴,缓缓地坐了起来,只觉得腰背处还略有些痛感,不过腰间已经有绷带绑了,这才想起昨天之事。再往四周看时,只觉得屋内十分幽静,见床前两旁的架上堆满书卷,窗外还盛栽着牡丹,香气飘然。 “兄长!你醒了。”这时,李勇民端着碗熟透的黑豆,走了进来,一边笑道。 “哦!”王振翻然起身,接过那碗黑豆,问道:“我在这睡了多久了?刘叙兄弟可来了?” “兄长你睡了整整一天了,昨天可差点没吓死我!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的吓人。嘿嘿!还好!没事,只是没想到这同源先生医术高明,帮你将伤口缝好了;只是你需要静养两个月,补血养身,方能恢复如常。刘叙兄弟,嗯现在还没来,不过同源先生说今日会到,你就不必担心了。”李勇民见得王振醒了,心中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笑着道。 王振腹中也饿的紧,当下便大口吃了半碗黑豆,忽然看见李勇民手背上有一处三四寸长的伤口,“你这是怎么回事?”王振抓着李勇民的手问道。 “哦!昨天被划了一小刀,并没什么大碍。”李勇民将手缩回,笑道。 王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沉吟一时,伤感的问道:“我们伤亡多少?” 李勇民听言一愣,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伤感的答道:“我们原来一行二百五十骑,昨日一战,刘叙兄弟分出去三十余骑断后,现下我们这包括你我,只剩七十二人,虽无人特别重伤,但余者也大多都受伤不轻。” 王振沉默了,心中实在伤感。说道:“扶我起来,我出去看看。”李勇民立即将王振扶起,二人走出门去,见一众将士横七竖八c或坐或躺的在木屋外,两名童子在帮一些将士包扎伤口,递与草药汤。王振看有一时,见如今竟然又损失过半,看见此情此景,不禁联想起战争的残酷,以后可能有许多人要在自己面前死去,悲从中来,竟一时间难以自己,声泪俱下。李勇民也感慨不已,眼中含泪,众将士见着,有的也想起自己死去的家人或自己身死,两眼通红,也声泪俱下,有些心里承受能力弱的,甚至放声大哭 众人哭有一时,渐渐平息了下来,王振勉强抖擞精神,苦笑道:“弟兄们,大家都是男子汉,这一哭也太丢人了,哈。” “哥哥!你在么?”还未有人来得及回答王振的话,洞外响起一阵喊声,正是刘叙的声音。“此乃家师清静之地,莫要高声吵嚷。”只听得还有童子说话,洞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嘈杂。 “刘叙兄弟来了!”王振和李勇民对视一眼,双方都有喜色,立即上前去迎接刘叙。二人刚走了十来步,一名童子已经带着刘叙等人走了进来。 “哥哥!你没事,太好了。”刘叙见得王振等人,大喜,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下河,朝王振这边大步走来。 “这位居士,请莫涉水。”这时,一名童子上前劝阻刘叙道。 “咦!?”刘叙听言一愣,往那童子看去,端详一阵,叫道:“你是蒙古人!” “居士好眼光,正是!”那蒙古童子答道。 “什么?蒙古鞑子!” “怎么这里有鞑子在这?” “杀了他,这些狗鞑子,没一个好东西。” 一众将士大怒,当下拔刀相向,也不顾伤口疼痛。连王振都还没来得及劝阻,众人已经围上前。 “住手!他虽是蒙古族人,但好歹与你们有救命之恩,你们中不少人伤口都是他包扎的,忘了?怎么就这般不顾青红皂白,拔刀相向。”两名童子上前拦住众人,挡在那蒙古族童子面前。 那名带刘叙等人来的童子也急忙上前,挡在那蒙古童子前面,众人再看时,见那名童子模样也不像汉人,就有人问道:“你是藏族的?” “还有这个,这小子也不是汉人,好像是金人。” 众人定睛看时,见拦在那蒙古人前面的三名童子中,仅有一名是汉人,其余两个一个是金人一个是藏人。 “好哇!藏族许多人都帮蒙古人,金人与咱们汉人是世仇,正好,将他们三个一块杀了!”一众将士想起与蒙古人或金人的仇恨,又想着昨天一战,恼怒倍加,竟不管这么多,就要上前将那三名异族童子砍死。 “住手!”王振大喝一声,众将士听言一惊,齐齐往王振望去,李勇民扶着王振,走上前来,众人急忙让开条路。王振行至中央,说道:“这三位童子虽都是异族,两位的族人还与大家有仇,但与他们何干?看他们三个都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而且还与我们有救命之恩,难道不报答,反要恩将仇报?那岂不是和那些屠城的金人和鞑子没区别?不是,比他们还不如,大丈夫为人处世,当恩怨分明,我问你们:你们当中谁与他们三个有仇?他们三个可杀了你们的亲人?” 王振一言既出,一众原本气势汹汹的将士都沉默下来,都觉得王振所言有理,眼前这三人确实与自己有恩,而且自己似乎是第一次见他们,并没什么仇。这时才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无理取闹了,有些鲁莽。沉默了一时,一人叫道:“他们家人中与我们有仇也说不定。” 王振表情严肃,问道:“这冤有头,债有主,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怎可滥杀无辜?若是他有亲人与我们有仇,那该找他那亲人才是,这么多人要杀一个未满弱冠的孩子,还算个男人不算?” 众人又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刘叙收起刀,上前说道:“哥哥,蒙古人与咱们弟兄有仇,但这些弟兄们受其恩情,不能不报,也就罢了。但金人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蒙古人与我身后这十几个弟兄有仇,这时若放了他们,难解我心头之恨,我们又没让他们治伤,他与我无什么恩情,那我可以杀这金人和鞑子了!” 刘叙说罢,提刀便往那金人童子头上砍,王振一个箭步上前,劈手夺住,伤口又痛。“唔” “啊!哥哥你没事吧!”刘叙大惊,急忙扶住王振。 “我没事!”王振捂着伤口,起身叫道:“兄弟,你与金人有仇,报仇心切,我能理解,但你平生没少杀金人吧!一命换一命,也够了吧!还有各位与金人c蒙古人有仇的弟兄,你们应该也杀了不少蒙古人和金人罢!一命换一命,已经够了,若是杀的人不够唤亲人朋友性命的,我日后再带你们上阵杀敌,报仇雪恨!报仇不急在一时,但如今你们却要围攻一个小孩子,还有良心没有?还算个男子汉大丈夫吗?” 刘叙也沉默了,自己父母虽死于金人之手,但自己从小到大,杀的金人也有四五十个了,只是没杀过十岁以下幼童,这时听王振一言,觉得自己仇似乎已经报了,不必非要屠尽金人一族。这时想起来,自己曾经的愿望杀光金人非但不可能,而且这样显得自己心胸是狭窄了些,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看众人都沉默不语,那些受过这几位童子医治的人脸上还有羞愧之色,王振点了点头,说道:“好!很好!看来各位都是条汉子,知道冤有仇,债有主,吸取教训了罢!别因一己之仇,滥杀无辜,是个汉子,就该找自己真正的仇人报仇才是。都是有血性的人,报仇心切可以理解,但一旦大开杀戒,滥杀无辜了,那些无辜被杀的人的亲人反过头来又回找你报仇,这样冤冤相报,永无止境,你们难道想一辈子活在这循环当中,性命得不到保障吗?” “好!好!好!”这时一阵鼓掌声打断了沉默的空气,只见同源带着一名童子走了出来,满脸和蔼的笑着,看着王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和解 “好哇!传承下来了,恩怨分明,不愿伤及无辜,顶天立地,乃大丈夫也!比你父亲更胜一筹啊!”同源哈哈大笑。上前对众人说道:“各位壮士,我这三个徒儿,虽然都是异族人,然都厌倦战争,诚心求道,他们也有心为族人赎罪啊!没有经历过同等的痛苦,便无法真正理解有同样遭遇的人,他们三个,亲人也尽死于战乱之中,你们失去亲人的苦楚,他们也感同身受,为什么你们却不能放过他们三个,他们并没有参与到迫害你们的行列中,为何要无故受牵连?我们汉人有数千万之中,难道只因有一人犯罪就要这数千万人一同赔罪么?” 众人哑然,都开始反思,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是太激动了,刘叙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对那金人童子拱手拜道:“小兄弟,抱歉了,刚才是我太激动,多有冒犯。想来我爹爹娘亲他们临死前让我好好活着,我没听从,只想杀光金人为父母报仇!唉!哼哼!罢了,反正也已经杀了许多金人,父母之仇也算报了。现在我跟着哥哥刚刚起事,若还这般莽撞,就不能为将了,再次请求小兄弟恕罪。” 那金人童子急忙扶起刘叙,笑道:“壮士莫要多礼,我族人伤害了你们,我代我那些族人赔罪了,虽不能减轻你过去的痛苦,但愿你心里好受些,壮士即愿就此放下仇恨,那是再好不过了。”那童子言毕便向刘叙鞠了一躬。 “两位小兄弟,对不住了。” “对不起,是我们的不是,不该找你发泄情绪。” “对!要报仇去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报仇,那才是男子汉。” 随着刘叙和那金人童子的和解,一众将士也议论纷纷,向那几名童子赔罪。 王振看着此情此景,满意的笑了笑。忽然对李勇民说道:“诶!兄弟,怎么你这般淡定?” 李勇民微微一笑,说道:“兄长,实不相瞒,我昨日就知道这三名童子是异族人了,还和他们交谈了一番,这三位小兄弟也是穷苦出身,厌倦了这些战争,幸得同源先生收留,才能在这世外桃源求道。说的也是啊!谁又喜欢战争呢?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哪里知道战争的痛苦。” 王振点了点头,若有所感,笑道:“还是兄弟你敏锐,没错!这世道,草芥人命,永无止境的杀戮和仇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啊!不过没办法,敌人已经杀到头上来了,不得不反击。” 那名蒙古族童子和那金人童子双双向众将士赔罪,说自己族人对不起他们;一众将士见得如此,仇恨的心也就一时放下了,不再恨屋及屋,纷纷上前扶起那两名童子,笑着接受道歉,也向两名童子赔罪,一场闹剧,就此欢快的散了。 “同源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我遇难的?还有,您是怎么和我父亲认识的?”众人和解之后,同源请王振坐下,命童子端上茶来,王振先问道。 同源笑道:“旧时,哦!那是你父亲在这江淮一带起事之前了,我曾与你父亲会过,结为至交好友,你父亲当年可是一个豪爽的汉子啊!呵呵!如今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还真怀念当初。壮士,不介意的话,我可否唤你一声贤侄啊?” 王振觉得眼前这老头有点奇怪,他既然与自己父亲是至交好友,那唤自己为侄儿本是正常,何故还要想问?王振不解,但还是笑道:“这个自然没问题,那侄儿可就斗胆唤先生一声伯伯了!可否?” “哈哈哈!”同源一声长笑,笑道:“你真的和你父亲一个样,借用你一句话,自然没问题。” “好!伯伯,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话说回来,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王振笑道。 “这个呀!嗯,可就说来话长喽。”同源喝了口茶,微微笑道:“你父亲去年发来一封书信与我,告知我你来了江淮一带,让我必要时助你一臂之力。至于我怎么发现你有难,呵呵!夜观天象是一个,再者,你外出带着两百余人,想不让人知道也难。”说罢从怀里摸出一张信纸,交给王振。 王振接过信纸,打开来看,果然是王烈笔迹,其中还有母亲和妹妹王羽裳带的一些话,都是让自己保重身体之类的,看着信中话虽少,但无一不是对自己的关怀,王振鼻子一酸,收起信封,微笑道:“那伯伯,这封信我就收下了,多谢伯伯救命之恩!” “呵呵!”同源抚了抚须,笑道:“哪里话,你是我挚友之子,当如吾儿一般,何必言谢。再者,老夫不过为你治了一点皮外伤而已,昨日为难你,还请你不要见怪才是。” 王振笑道:“伯伯哪里话,侄儿知道那是在考验侄儿,想来我如今手下势力越来越大,也算身为一方霸主了,日后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事,磨练自己的意志也是好的。对了,伯伯,那日你在安生老店留下的哪张纸条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同源双眼微闭,抚了抚白花花的胡须,淡淡的说道:“嗯,孺子可教,你年刚过弱冠,便能如此明白事理,也是难得了。我上次留下那张纸条,还需你自己领悟,天机不可泄露。” 王振愈发觉得眼前这老头实在奇怪,有些故弄玄虚似的,也难怪,王振平生却是讨厌“天机不可泄露”这类的话。但眼前之人是自己长辈,又是救命恩人,王振自然不过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只是奇怪,问道:“伯伯何意?是要我悟道么?” “也是,也不是。”同源说一声,“你应该知道,你前番百兽峪一战与昨日这一战,损失惨重皆因你一人所致,明白么?为将为帅者,怎么不会审时度势?前番托大,此番张扬,如此下去,必遭祸害。” 王振沉默不语,这两次事故确实如同源说的一般,主要原因都在自己身上,自己身为一方统领,手下跟着这许多弟兄,自己却是太过冒失了些。心中虽然对同源如何知道自己百兽峪一战之事有疑虑,但随即想到这同源并非凡人,也就不奇怪了,只默默的说道:“是,伯伯教训的是,这的确是侄儿的错,日后定要去悔改。” 同源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你要转移战略,在这江淮一带终究难以成事,北有蒙古大军,南面大宋朝廷无心进取,估摸着,终究难挡蒙古铁骑,须得想想策略。” 王振这一听来劲来,说道:“是,我正准备往南边转移,这不,出来考察地形,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日后准备命人到处宣扬抗蒙,号召天下勇士群起反抗,力御外辱,保住我汉地江山。” “难!这却是难。”同源却兀自叹道:“孩子,你可知道,什么是传承?什么是华夏?华夏不是江山,是人民,是自华夏成型之处,一代代先人的积累,形成的信念信仰,而接受下这些信念的人,便有了传承。国家不是江山,是人民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辩论 “嗯?”王振听了同源一言,有些惊讶,觉得这老先生的言论实在怪了些,说道:“伯伯,您此言恕侄儿不敢苟同,若是没有江山c没有土地,又如何养活人民啊?我闻人人均有乡愁,谁对故乡没有怀念之情?我在这江淮一带待了大半年了,也见过许多人了。据我所知,自宋室南迁以来,在这江北的汉人无不有希望王师北定中原之念想,收复故土,让江山不沦落为异族之手,伯伯您这是什么道理?可否解释给侄儿听。” “哈哈哈!”同源哈哈大笑,笑道:“你不敢苟同,也是情理之中,你正值年少,也该轻狂。我并没有说江山c土地不重要,只是论主次罢了。不同的土地c江山所形成的族群文化各不相同,或者说,土地是负责培养c滋润万物的,而对于国家来说,人民为重,江山社稷次之。需知,自先祖一代代积累的文化及传承下来的信念,才是我华夏数千年绵连不断的原因啊!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便是自古流传下来的精髓文化之一,自强不息,有不足之处时,便向人家学习,以强大自身。厚德载物,容纳百川,强而不骄,弱也不卑。真正能做到这样,才能长久啊!可惜,历朝历代皇帝都没有真正尊崇这些唉!” 王振听了,如拨云见日,细细思索着这些话,是啊!说的确实不错,有了继承代代积累下来的文化的人民,才有了这江山。王振笑道:“哦!原来如此,多谢伯伯指点,小侄领悟了,真可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呵呵!孺子可教也!”同源哈哈大笑,接着说道:“不过,虽是传承,却也非是全对的,要适合时宜才行,即便是传承下来的文化,也有优劣之分,需要不断进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如中庸里所言: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人生若能做到如此,那也算是圣人了,圣人所言,并非都对,但此言极是正确,小到个人,大到国家,能做到这等地步,无有不强者。” “嗯!说的没错。”王振细细品尝着这些话语,兀自思索,连连点头,笑道:“伯伯说的不错,正可谓是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好像当今南朝宋室,不思进取,只求偏安一隅,蒙古日益强盛,却没有危机感,反而让朝中奸相乱为,一味委屈求全,等到蒙古把周边大小国家都给吞并了,难道还会放过我们这富裕的江南么?” 同源听罢,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不错,老夫年轻之时也曾在南朝中为官,希望朝廷强军变法,革新战术,当时早已和金国罢战,建立沟通贸易,那就该向他们购买良马,传入国内养殖,以补战马稀缺;可无奈朝中贾似道当权,每每都被驳回,寻思朝中无路,便罢官还乡了,便在此一心求道。后来宋蒙联合灭金,你父亲在此地起义时,我曾去劝过,让他先不要对抗宋室朝廷,以抗金为先,先低头发展实力,等局势稳定了,再图大计;唉!可惜!你父亲当年也是狂傲,北御金兵,南抗朝廷,后来金国朝廷敌蒙古不住,往南迁,你父亲却又袭击了蒙古,以至于遭到三方联合绞杀,最终失败。唉!本来虚心谦益,不自炫露才是长久之计,可是唉!这一点,你却是胜过你父亲,没那么急躁。”说着又连连摇头。 王振对于父亲王烈当年在江淮一带起义一事,是早早从父辈手里了解了许多,王烈失败退到鄱阳湖为盗之后,常常教育王振,叫他无论何时何地,不要太过张狂等等。是故王振自来江淮以来,行动并不是轰轰烈烈。只是没想到运气是不太好,这次出来考察却是差点丧命了。王振暗自拿着自己和父亲对比,却是觉得自己远远不如,低头微微笑了笑,问道:“那,小侄请问伯伯,对于小侄日后发展一事,可有什么建议?” 同源听了,呵呵一笑,笑道:“孩子,你父亲失败之后,可反思不少,与我常有书信来往,你在你父亲处也该学到不少吧!可说来与我听听。” 好哇!原来还是要考验我,莫非也是父亲安排的?王振听了有些疑惑,脑洞大开。 王振想起父亲的教诲,再想从哪开头,沉吟了好一阵,才说道:“嗯——我记得父亲说过:他当年起义太过急躁,制度c建设等等都不足时就不可一世的同时对抗金宋两朝,当时的政策虽然对百姓甚好,但太过理想,而且百姓大多目不识丁,说的太好了,未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百姓基本不相信,其实并未真正得百姓基础。还说什么早知道如此,那就该先开启民智才是。还时常说起那战国策中唐睢三言两语逼秦王退兵之事。侄儿至今记忆犹深。嗯回想一下,记得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 唐雎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并说道百姓若都是如此血性,那么民主一事,当可成功,可惜古风不再,三纲五常从士阶级,又忽悠了不识字的百姓,致使民智固化每每说到此处,便说什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同源叹了口气,脸色转为严肃,说道:“孩儿,你父亲身怀大智慧,不是当世之人呐!”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当世之人?难道父亲出事了?”王振听言先是一愣,随即惊恐的问道。 “非也!我只说王烈兄弟不是当世之人,没说他是阴间的,哈哈!孩儿,你倒是想的挺多,比你父亲还爱操心。”同源哈哈笑道。 “那伯伯,你这句话倒底是什么意思?”王振不解的问道。 “嗯,天机不可泄露,我可不敢擅自说辞,你等日后你父亲亲自告诉你吧!你欲成大事,不必问我,你父亲经过失败,总结出来的经验可远远超过我,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话,这才可以来问我,我可以替你解释。以后的事,还要你自己领悟,然后才能进步。”同源说罢笑了笑,玩弄起茶道来,几番摆弄,倒了一杯热茶给王振。 接着说道:“人生如品茶一般,每个人觉悟不同,所掌握的知识不同,品到的茶也不同。有的人品茶只能尝到苦,有的人只能尝到甜;这两类多是底层百姓和官家贵族,终究难以成大事,若不自己长进,也难以闻道。有觉悟的人,尝到的该是由苦到甜抑或由甜到苦的滋味。呵呵!至于这其中奥秘,需得你自己去品尝联想到世俗之事,正如你刚才所言的战国策那一章唐雎不辱使命退秦王。这布衣之怒,其实两极,秦王所言不错,唐雎所言更不错。只是有觉悟的勇者与愚昧的弱者之分罢了,你父亲应该对你说过: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吧!这极是真理,事实就是如此。” “呃,这句话父亲确实跟我说过。”王振这时也来了兴致,将自己自小所闻的教诲,有不明白之处,尽向同源相问,同源也耐心解释。 一老一小品茶论道,小到个人信念信仰,大到家国天下,倒是不亦乐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重新出世 却说王振等人自那场遭遇战之后,所携兵马伤亡过半,只剩不到一百人,其中受伤不少,行军不得;便暂时在同源的世外山谷居住养伤。 众人在同源的幽谷里一连住了一月有余,绝大多数士兵伤已好全了,才开始商议出山一事。也难怪,外面世界满是争纷,人心险恶,勾心斗角,在这样的世间待久了,早已不耐烦了;此时在这僻静幽谷待了一段时间,一众将士似乎都爱上了这里,这里山水相间,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自在快活,谁又想离开?可是无奈,众将士们肩上还担负着责任,不得不出世,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值得一说的是,经过一月下来的相处,加上王振等人不断的疏通引导,刘叙等一众将士与那三名异族童子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这才知道,这三名童子父母尽是死于战乱之中,也是死于汉人之手,同时一样的遭遇,大家都感同身受,也都不喜欢战争,相处也就越发亲密了。而且一众将士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像以前一样,提蒙或提金必咬牙切齿的仇恨;而是转为比较冷静的分析再做选择的状态,恨归恨,毕竟国恨家仇,但没了过去那么没理智,也让王振感到大为欣慰。照这样下去,这些将士再经过一番磨练,都可成为一面大将了,这让王振如何不喜。 王振和同源之间的论道也渐入佳境,李勇民和刘叙也纷纷来听同源讲解释道理,谈论兵法c政策。一月下来,三人都长进不少,虽然许多地方各有各的理解,但大道同源,说到最后,还是能达成一致;如有实在分歧,也是求同存异,四人在这山谷之中谈天说地,评茶论道,不亦乐乎。 “哎呦!说实话,伯伯,如何可以的话,我还真是不想离开你这世外桃源。”一月之后,王振不得不带着部队时,依依不舍的说道。李勇民c刘叙等人也是极其依恋着看着四周风景,实在不想离开。 “哈哈哈!梁园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啊!”同源抚了抚须,笑道:“蒙古日益强盛,将来必定大举攻宋,这江南花花世界,终究难免遭大难,未来还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归隐山林,可不是你们这个年纪该做的事,等日后大功告成抑或大彻大悟时,才可归隐山林,才能真正感悟自然。” 王振虽有些不愿离开,但还是知道自己重任在身,有许多事情和人还等着自己,坚定的点了点头,拱手笑拜道:“嗯!话是这么说啦!我这不舍也是玩笑话。言归正传,多谢伯伯这一月下来的教诲,小侄长进不少。” “多谢先生一月来的教诲和收留,我们感激不尽。”李勇民和刘叙也朝着同源拱手拜道。 “请起,三位贤侄雄才大略,日后必有出息,不必向我这老头子多礼。”同源扶起三人,嘱咐王振道:“孩儿,你伤势还未痊愈,你硬要下山,我也没办法,你需注意,两月之内,不可上战场,要不然,会留下伤病,延续终身,切记。还有这些药,你记得到时候吃,嗯,练武之人,大多都有伤病,需的好好调养啊!”说罢递与王振两包药及一张药方。 王振收下药和药方,点点头,说道:“多谢伯伯了,小侄定当谨记。” “还有。”同源从背后拿出两本书,给王振,说道:“这是我毕生所学,你拿去好好研究练习。” 王振接过一看,一本是练习刀枪剑戟的武功书籍,还有一本却是是老子的《道德五千言》;王振略微翻了一翻,见两本书上除去原来印有的图片文字,其他地方满满都是同源的详细注解。 王振看了这《道德五千言》,不由地苦笑起来,说道:“伯伯,我小时候父亲也让我研究过这《道德五千言》,但始终也只是一知半解,总觉得不得要领。总觉得这道家的思想,无穷无尽,实在难以理解,说什么顺其自然,无为而治,小侄实在不理解,怎么顺其自然,无为而治。” “呵呵!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天下难事作于易,天下大事作于细。无为并非让你不作为,更不是放任事情毫无秩序的发展。无为是未有而为之,遵循自然规律,自由而有序。这顺其自然,无为而治,表面上看与尘世格格不入,其实不然,其中与世界又有着必然的联系。这道德经,里面包含天地万物的起源成因c为人处世之道c君主为政之道c兵家之道甚至养生之道。包罗万象。老朽追求一生,亦未曾完全理解,这里面有我的所有见解,你可以参考参考,但不要全信,你需得得出自己的判断,才可算得上是悟道。”同源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王振细细思索一阵,又问道:“伯伯,还有这阴阳相滋生,万物相平衡。否极泰来,物极则必反。这两句是否矛盾了些?照如此说,这世间岂不是一直在战争和和平的轮回之中么?” “唉!”同源叹了口气,说道:“矛盾?这世界原本就是矛盾的,有光明的地方必有黑暗,就像这植物的根。”同源说着,拔出一株草来,接着说道:“植物外在越美丽,生命力越顽强,其深藏在黑暗中的根也就扎的越深;我也曾一度困扰于此。这世间万物保持着玄妙的平衡,就象黑夜和白天的替换,寒冷和炎热的轮回,万物皆因此保持着平衡。若是没有对理想的东西的崇尚,就不会有人与人之间的竞争。若要永远的和平,除非人与人之间没有了竞争,一切回归原点,而到那时,似乎一切都又没有意义了。唉!这就是造化弄人,战争与和平永远是相对的,相辅相成,没有战争的残酷,人们也就不会崇尚和平。不过,呵呵!你要不要灰心,虽然这些是无法避免的,但有些事情你是可以改变的,这光明和黑暗的交替,无法改变,但是如果人人都朝着光明的方向努力的话,黑暗也就不会这么难过,黎明的曙光也就越容易见到,你可以尽可能的让战乱规模缩小到最低,以面对日后长久的和平,只要能一天比一天好,这不就是希望吗?” “嗯!”王振听了,沉默了许久,李勇民和刘叙在旁也陷入了沉思中,王振突然一笑,笑道:“人们正是因为无法避免的需要度过阴暗岁月,所以才会渴求黎明的曙光,有人在黑暗里消沉了,但也有人并没有被黑暗击溃,所以迎来了光明岁月,这也就是所谓的成长吧!呵呵,谢谢伯伯几番教诲,日后若是真的大功告成,侄儿必定回来拜谢,携一家老小来与伯伯隐居于此,不知道伯伯可愿意?” “哈哈哈!”同源哈哈大笑,叹息一声,“老朽平生心愿如此。若有朝一日你真能让天下太平安定,老朽定然欢迎啊!只是这世事非一人所能定,也罢!孩子,我若是年轻二十岁,定与你一同起事,平定天下,功遂身退!呵呵!孩子,去吧。” “伯伯,嗯!侄儿定不辱使命。”王振是个血性汉子,此时见得此情此景,也不免落下泪来,再向同源一拜谢。李勇民和刘叙也跟着拜谢,一众将士也纷纷和那些童子和同源告别。 一众人几番回头,终于还是走出山谷,径直往山外大道走去。同源伴着几位童子目送王振等人离开,眼中满有不舍之意,直到众人消失在视线之中,方才叹了口气,回到原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踏上旅途 “兄长,你当真要一个人去考察?真不要我们帮忙?多个人也多个照顾嘛!”李勇民向王振问道。 原来下山之后,王振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决定要一个人去江南到处走走,考察风土人情和人性,以制定日后发展计划。王振这一决定把李勇民和刘叙吓了一跳,连忙向问。 王振微微笑了笑,说道:“不错,我一个人去,不通晓江南各地百姓想要什么,不知道各地人情世故,怎么好制定日后的发展?咱们起事为国为民,可不能忘了初心呐!再者,我这一路上也正好寻访人才,招贤纳士,有何不好啊?只是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还要你们兄弟几个多担待,依照原来制定的计划发展,可别走偏路。” “嘿嘿!兄长你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的,要知道,这计划政策是咱们哥仨费劲心血制定出来,可不敢忘了。”李勇民自信满满的说道。 刘叙呵呵一笑,说道:“诶!我说,哥哥你莫不是嫌累,想出去玩玩吧!可不带这么甩锅的,你要是这样,我可不干。” 王振惊异的看了看刘叙,喝道:“什么话?我要嫌累当初就不起事了,和吴仁义开斗之前,早就做好心里准备了。” “诶!这才像话,我最欣赏的就是哥哥你这点,不忘初心,有担当。这才像个男子汉。哈哈哈!”刘叙说罢哈哈大笑。 李勇民和王振也不禁大笑一阵,一笑过后,王振神情黯淡了下来,李勇民看得真切,问道:“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王振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阳光高照,万里无云,长啸了一气,说道:“我是觉得咱们势力发展的太快了,有许多地方不够周到。” “怎么不够周到?”刘叙说道:“咱们起事不到一个月,就把周边响应的起义军都安抚了下去,也是按照原来哥哥你的策略执行的,低头发展,等实力足够强了,时机一到再大张旗鼓的抗蒙。” “我说的不是这个。”王振顿了顿,苦笑道:“咱们起事以来,军队里面的法制c法规,还有地方上管理百姓的律法都不够健全,也不够落实,还是有些人贪赃枉法,大事未成,就开始嚣张,忘乎所以了,对于这类的,一律严惩不贷,不管官位多高,功劳多大。对咱们几个也是一样,要是犯错了,一律军法处置,最多将功赎过,免去现在位置,从小兵再做起;若是不愿,那就滚出去。这有这样,才能长教训。” “啊?这太狠了吧?”刘叙惊道。 “我觉得挺好的,兄弟,咱们起事是为了功名利绿还是为了造福百姓,保家卫国?”李勇民听言点了点头,向刘叙问道。 “那自然是为了造福百姓,保家卫国。咱们哪个不是对贪官污吏痛恨欲绝的?正是因为这故土沦陷于外族之手,而大宋朝廷中又奸臣当道;收不回这故土,义愤填膺,才想靠自己抗蒙,恢复中原。兄弟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可不敢忘初心。”刘叙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不就成了,且不说将来,就眼下,咱们大业未成,就想关门享福了?这成何体统?嘴上说着痛恨贪官污吏,一到头来权力和金钱在自己眼前唾手可得的时候自己又变成了贪官污吏,这不是比伪君子还伪君子么?不制定严格平等的律法,如何保证以后不堕落?难道你也想变成贪官污吏?”李勇民解释道。 “这当然不是!只是刚才有些搞不明白,听兄弟你这么一说,兀自明白了,不错,就该这样。”刘叙听言不觉脸红,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对原来操守和信念有些动摇了,点了点头,说道。 “也不单单是如此,还有对权力制约的问题,即不能完全一个人说的算;更不能跟宋室一样,限制武将权力过分了。理论再好,终究不是完美的,要想个办法,使律法既要公正,又要对权力有一定制约。嗯,有些头疼。现在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王振按了按太阳穴,说道。 “咦!”李勇民突然一笑,笑道:“兄长,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同源先生还有咱们父亲不是都说过早知道如此,当初要开启民智吗?还有上次你和同源先生的辩论也说了,布衣之怒,其实两种极端;这样说的话,咱们可以操办学堂还有武堂,要是百姓都有血性,都明事理,那起义抗蒙,不就容易多了么?” 王振眼光一闪,登时领悟,大笑道:“不错,就该这样,操办学堂。嗯只是这老师什么的可不好找,还有操办学堂的钱,要让百姓都学的到,这些钱财,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得慢慢来,这样罢!你们可以先试点,先把那些上过学的孩子加深教导,然后号召课余时间让他们去教其他孩子,长久之下,教育就渐渐普及了,等那时候战事没那么紧张了,就可以大办学堂了。不过,在此之前,这教育方面,还得勇民你多费心。” “是!兄长放心,小弟定不辱使命。”李勇民兴致勃勃的说道。 王振等人都大笑起来,此时空气清爽,众人的烦恼渐渐消散,行不多时,王振要往南边走,因此众人不得不要分手了。将要临别时,刘叙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足足有五十两,笑道:“哥哥,你此行考察乃是大事,兄弟几个不敢阻拦,但是这银两,我们还是要操下心的,你只带了区区三十两纹银,万一路上不够用怎能办?这五十两可是我私底下留下来喝酒的钱,也罢!就送与哥哥你吧!”李勇民也跟着掏出怀里仅有的十两纹银,递与王振。 王振接过银两,眼中含泪,笑道:“多谢两位兄弟了,日后难免再与蒙古军作战,你们兄弟几个要多担待,我这个做老大的却是要去游历一番,倒是有些对不住你们了。” “没事!咱们谁跟谁?不是有句老话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咱们作为至交好友,怎么能不相帮,何况我们三个有今日,还不是因为哥哥你吗?要不然,我们几个还是满怀抱负却无处施展的强人。”刘叙笑着说道。 李勇民也点了点头,笑道:“兄长你放心去把!一切有兄弟们呢!” 王振哈哈笑了笑,感慨道:“哎呦!说起来啊!咱们这‘官’也算是做大了,手下管着几万人马,还有数十万百姓。可是,这却没以前自由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机会却是少了。这也是成长,只是这肩上的担子越发重了,一旦出现失误,必定会给手下弟兄和百姓带了重大灾难,这就意味着咱们不能出错。咱们兄弟六个,你们俩最能抗大事,能独当一面。但是,以后有什么事,可别一个人擅作主张,和兄弟们商量着来。” “嗯!放心好了,兄长你操心也太过了些,有些婆婆妈妈的。”李勇民笑着打趣道。 “就是。”刘叙也在旁附和。 “你们俩啊!学坏了。”王振笑了笑,仰天笑道:“嗯——算是知道父亲的不易了。诶,对了,我那啸天(王振收养的幼虎名字),你们帮忙照顾照顾。” 李勇民和刘叙双双点了点头,王振笑了笑,随即抖擞精神,对刘叙和李勇民及一众将士一抱拳,说道:“兄弟们!保重!可别死啊!等我活着回来见你们!” “主公(哥哥)保重!”李勇民等人也随即一抱拳拜道。 王振笑了笑,心底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下,纵马扬鞭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新遭遇 话分两头,自出山与李勇民c刘叙及部队分手之后,王振放开手脚,纵马前往南方。没走出多久,王振渐渐放慢脚步,实在不知道该先去哪里好。在山谷里得了同源先生许多传授,自己尽管也学到不少,但真正要做起来,却是让王振颇费思量。 同源先生所赠的兵书乃是孙子兵法再加他自己毕生所学的谋略c兵法综合而成的兵书,开篇第一句话就是:“欲谋天下,须知天下。”王振揣摩着这句话,心中暗自寻思着:早前,自己的眼界只在鄱阳湖地区,只有每逢佳节外出游玩,要不就不出去,出去也是游玩,尽管有王烈等人教导,但眼界确实有限,只是能听些王烈安排在山下各处的眼线所知所闻罢了。下山之后,眼界虽开阔了许多,但路途上多是游玩,并没有考察乡间人情事故,即便有,也多是间接性的,或存于书本中,或来自道听途说,究竟情况如何,王振真还是不清不楚,比较模糊。 江西那自是不敢去的,期限未至,何况自己如今大事行到一半,差点丧命,也没脸回去。王振沉思良久,决定先去临安看看。临安乃皇帝所在,一国之都,国家中枢,政治和经济中心。欲知民情,自先考察天子脚下,心中想定,便径直南下。一路上也顺便察看看淮南一带的乡土人情,不过这淮南许多地方已为蒙古所占,王振行动不敢太张狂,将蛇矛用布包了,把自己原来所乘的蒙古马也给放了,另买了一匹;因一路上谨慎行事,再加上沿途风景王振不愿错过,从无为军镇到长江,王振硬是走了半月,来到无为军渡江的渡口,是时正值正午,船夫们吃饭去了,一时间搭不到船,王振早前吃过午饭了,也不饿,闲着无事,便到处走走。 王振从渡口,往四周到处闲逛,走不到半里,抬头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山坡上立着一所寺院,王振心中一喜,正好去拜拜,讨个彩头。随即走上山去,快到山门,就听着寺院里一阵吵嚷,王振快步走去,看那山门时,上有一面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上书“哼哈之寺”。一进山门,两旁立着哼哈二将,看来这寺院得名于此。王振暗道。又行得四五十步,过了座石桥,正到寺门,看着模样,已有些年代,是座古寺大刹。再看着那寺院正厅外的大院中,黑压压的正站着一圈人,围住着看。 王振也爱看热闹,笑着上前去,分开人丛,也挨进去看时,见三四十个和尚站在一旁,说是和尚,也只是头发短,身穿袈裟罢了,却是满脸凶气。旁边站着四五十人都是普通百姓,往中间看时,原是两个人在比武。 只见一名面目清秀的少年正和一名“和尚”比斗,两人比斗拳脚,此时斗得正紧,圈外还立着一杆旗,写着:擂台比斗,参赛者只需交白银五两,便可参与比斗,赢者有奖。旁边还有一木板,上面按顺序写着着:赢方丈——获白银五十两;赢监寺——获白银四十五两,还有执事c堂主等等,依五两一减的顺序排下,一直到赢者只能获五两银子为止。旁下还有一行小字:“比武者需签生死状,比武中不论死伤。” 王振扯住旁边一名大汉,问道:“老哥!这是在比武么?” 那大汉疑惑的瞪了王振一眼,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这不废话么?” 王振自讨没趣,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傻了,便不再说话,看着场中比斗。那大汉却用胳膊肘撞了王振一下,笑问道:“小哥!你是外乡人?” “嗯!怎么了?”王振应道。 “难怪了。”那大汉笑了笑,说道:“看你年纪轻轻,也不像作奸犯科的人,就告诉你罢!这哼哈寺啊!原来也是个大寺,香火不断;不过自十几年前鞑子大举南下之后,寺院僧众便往南逃了,这里便成了荒寺,直到前年,来了这群假和尚,重整寺院,将寺院变成了武斗场。唉!只是啊!坑害人呐!” “嗯?”王振不解,问道:“这以武会友,练武强身是好事,而且赢家还能赚钱,怎么就坑害人啦?” 那大汉看看四周,细声说道:“嘿嘿!小哥,你太天真了。我告诉你,可别说是我说的,这群假和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自来到这寺院之后,大摆擂台,说是赢者有奖,能得这许多钱财。当时就引得这四里八乡的习武之人来比斗,可惜啊!这群假和尚忒地阴险,比武使阴招也就罢了,即便是你赢了,也别想拿钱走!” “哦!为何?” “小哥你是江南人吧!难怪不知这里的祸乱。”大汉叹了口气,说道:“这场比武本就是骗人的,参与者要交五两银子,输赢还不一定,可你就算是赢了,也别想走出寺院去,这群人忒狠了,你赢了,便会使人来袭击你,轻则痛打一顿,拿走你赚的钱;重则把你身上所有钱财抢走。就是我们这些当地人,像我这种普通百姓,五两银子是舍不得也拿不出的,自是没中招。但也有不少富家子弟上当,我们这四里八乡,家里有点富裕的c练过武的,大多数都上过当;后来我们这当地人不去了,他们便开始坑外地人,特别是北方逃难来的难民。还有啊!有些练过武的,当地人也有,外乡人也有,为了赢这几十两银子,借钱卖锅,硬是凑了五两银子,高兴满满的来比武,可结果呢?嗨,还是一场空,也因此,前后不下十个人自杀!” 王振一听大怒,怒道:“那你们这当地许多人都受过他骗,怎么不联合起来反抗?这乱世还要坑自己人的畜牲,就该杀了,一了百了。”王振义愤之下,声音说的大了,引来周围人的关注,那站在那群假和尚中央的监寺也朝王振这瞪了一眼。吓得你大汉连忙捂住王振的嘴,往后退了两步。 那大汉喝道:“你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害死我呀!谁说我们不想反抗了?你可知道,这群假和尚可是投靠了蒙古人的,背后也有人撑腰,听说还与大宋朝廷里的一些奸臣有来往,谁人敢动?就是我们联手反抗成功了,大宋朝廷不管,我们又如何抵挡蒙古大军?真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就是不知深浅,就现在场中那小子,我几次告诫他不要去比武,可他自持武艺,还非不听,居然直接要挑战方丈,真是不识好人心!唉!” 王振往场中看去,见那年轻人正与那中年方丈斗到分际,突见那方丈一个高鞭腿横扫而起,接近那年轻人时,突然见那鞋中弹出一刀片,王振看着真切,急忙要出言提醒,话未出口,只见那年轻人纵身一侧闪过,一跃而起,横扫一脚踢中那方丈面门。 只听那方丈“啊!”的叫了一声,被踢飞五六步远,再看时,见其鼻梁已经被打塌,深凹进去;牙齿也被打落几颗,脸上鲜血直流,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那年轻人却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我说,你们这方丈忒不厚道,比武怎么敢使阴招暗器?” 那监寺大怒,上前看了看那方丈,见其已经晕死过去,当即骂道:“臭小子!你怎敢出手伤我方丈,岂有此理,来人,拿下!”七八名僧众随即提着棍子,上前围住那年轻人,旁边一群看众,见得方丈被打的动弹不得,急忙往后退去,就要走出寺院。 这时那大汉扯了扯王振的衣服,说道:“小哥!快走!这小子惹祸了,再不离开咱们也得造罪!” 王振却不理睬他,只说了一声:“多谢大叔好意,你先去吧!放心,我决不出卖你。”随即回头喝采道:“好拳脚!打得好!” 一众假和尚和看众听言大惊,齐齐看向王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剑拔弩张 那监寺打量了王振几眼,见王振年纪虽轻,但稳健壮实,一身正气,看样子也是练家子,眼下要对付那少年要紧,便朝王振骂道:“他妈的,哪来的毛头小子,这小子伤我监寺,败坏我佛门清地,岂能容他,看你年纪轻轻不晓事,懒得打你,与我滚出去!” 那大汉急忙拉住王振,叫道:“小哥,听我一句劝,快走吧!他们你惹不起的。” 王振笑道:“行了!多谢大叔好意,可是俺这人就是喜欢管不平之事,挑战持强凌弱之辈,大叔你先去吧!放心!” 那监寺见得王振还不肯走,不禁恼火,叫道:“小子,再不走你可就没机会了。”其话音未落,便有七八名假和尚提着棍子围了上来。那一众看客,不敢多停留,推推挤挤的跑出寺去,那大汉也心惊胆战,不敢停留,临走之际连忙叫了几声:“哎呀!小哥,走吧!别做这没头脑的事。” 王振头也不会,只举手竖了个大拇指,叫道:“多谢大叔了。”不时一众看客尽皆跑了出去,两名假和尚立即关了寺门,一干和尚当下便将王振和那少年团团围住。 那少年见得王振不走,笑道:“这位小哥,估计你也是听说这群假和尚所作所为了吧!嘿嘿!正巧,我也是看这群假和尚不顺眼,简直无法无天。” 几名和尚围将过来,王振退到中间,和那少年背靠背,到提着蛇矛,叫道:“兄弟,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习武之人该干的事,这群假和尚败坏佛门,欺压百姓,早该死一万遍了,只是我是个没多大本事的人,恐怕帮不上多大的忙,休嫌轻微。” 那少年提着腰间短刀,听王振这么一说,便笑道:“兄弟哪里的话,如今这世道,蒙古南侵,朝廷无力,贪官污吏当道,可苦了老百姓!如今有血性的习武人大多都去投军抗敌了,乡间血性之人也渐少了,官府又不管,使得这些畜牲横行妄为,难得这位兄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只有一人,却胜过十人c百人,愿求好汉哥哥高姓大名,结交一番。” 王振笑道:“兄弟,举手之劳而已,我姓王名振,江西人氏。” “哦!我姓熊名存孝,临安人氏,见过王振哥哥了。” “好哇!熊存孝,咱俩算是朋友了,兄弟,今天就让这群败坏佛门c欺凌弱小的畜牲知道知道疼。”王振冷笑道。三十多名和尚渐渐围上来,二人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动手。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听我话,又跑到寺院里来闹什么事?”这时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寺门那边的墙角吹跳下一名少女,十七八岁年纪,面目清雅秀丽,一双棕色的眸子深邃而灵动,身穿宝蓝色锦缎衣服,腰悬短剑,背着一小包袱,端的是个绝美的女子。 “姐姐!你怎么来了?”熊存孝出口问道。王振见到那少女,心神一荡,听她原来是熊存孝的姐姐,不由得别过头去,定神盯着眼前嚣张跋扈的假和尚。 一众假和尚见得那少女跳下来,眼光一亮。熊存孝急忙说道:“姐姐你快过来,这群假和尚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却要欺辱于我。” 那少女嫣然一笑,走到熊存孝面前,拍了他脑袋一下,说道:“我在外面听一位大叔说了,都清楚了,还不是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冲动。”随后又看了看那块比武的牌匾,对一众和尚说道:“你们即是和尚,就该言出有信,我弟弟既然赢了,你们怎么不让他走?” 那监寺上前叫道:“你弟弟打伤我方丈,难道还不能找他讨回公道么?” 那少女指着你块牌匾,叫道:“这里已经说了,比武之际,不论生死。我弟弟也签了生死状了吧!打伤你这方丈也是他本事不济,出于良心,赔你些医药费也就是了,怎么还不让他走?还有这位好汉,见你们不守规矩,出言阻拦,怎么还把他也给拦下了?你们自己定的规矩,难道就只对别人做数么?要不要脸?” 见这少女虽然看上去娇娇滴滴,但没想到却是大有勇气,性子刚烈,此时深陷包围之中,竟然也临危不惧,王振不由得大为赞叹,暗道惭愧。“巾帼不让须眉啊!”王振不由得出口叹道。 “嘿嘿!王振哥哥,你也知道了,这是我老姐,名叫熊彦;别看她貌美年轻,娇滴滴的,其实武功甚至还胜我一筹哩。”熊存孝听王振夸奖熊彦,心中也暗自得意,笑道。 王振听言更是惊讶,不禁多打量了熊彦几番,暗自咋舌。 那监寺理亏,脸气的血红,欲要说话,却憋了一段时间,才出口道:“呸!你这小丫头算什么东西,女流之辈,也敢挡老爷的事,再敢多言,教你也出不得寺去,教你生不如死!” 熊彦大为惊怒,喝道:“哼!我就是一介普通百姓又怎样?天下还有不许人说话的规矩么?哪个皇帝定的?再说了,女子又怎样?女子不是人么?我见你们不守规矩,还不能出言指正么?你们即是和尚,怎敢自称老爷?摆这假比武,诈骗钱财,败坏佛门境地,还恬不知耻,我还从未见过你们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一名堂主冷冷的道:“但凡进了本寺,那本寺便能管;本寺之事,便是那南朝赵官家也管不着。哪里轮得到你这小丫头片子废话?看你一介女流之辈,不好打你,让你出去,再敢胡言乱语,滋扰我寺行事,教你生不如死!” 熊彦怒道:“难道我还怕了你这群假和尚?你快快把该给的钱给了,我从中再赔你些医药费,放我们走!那便算了,否则本姑娘定要你们好看。”随即拔出腰间短剑,准备迎敌。 那监寺见熊彦年轻貌美,婀娜多姿,性子刚烈,却是他喜欢的类型,不禁心痒,想留住她来,又见她拔出短剑,不好上前用强,沉着嗓子对熊彦道:“小姑娘,你把兵刃留下,我们也不来跟你一般见识,我让你在这寺里居住,共享富贵,与我享受天伦之乐如何?” 熊彦听出他话中之意,气的脸上通红,实在恼怒至极,本想就此上前了结了那监寺,但随即一想,这周围许多人,自己贸然出击,未必能一举成功,当下假意一笑,将短剑回鞘,双手托起,冷笑道:“好罢,谨遵台命,只是你要放我弟弟和这位好汉走。” “诶!老姐,不可理这畜牲咦?”熊存孝见姐姐答应,又惊又怒,却要上前拦住时,却被王振拉住了,“王振哥哥你干嘛?” “嘘!”王振做了个手势,笑道:“我看你姐姐是个性情刚烈中人,怎么会就此屈服于这监寺的淫威之下,其中必有缘故,你难道还不了解你姐姐吗?”熊存孝听言方才领悟,知道自己姐姐脾气,也就不再上前,点了点头,只看着那监寺一步步走近。 那监寺只道她身处包围之中,真是怕了,又见她短剑回鞘,乖乖交出,大喜之下,心中也就没了防备,笑着走上前伸手便去接剑。他手指刚碰到剑鞘,突然间感到手指一震,只见熊彦将短剑就他手中一转,一手将短剑拿了回来,另一只手往前一伸,“啪!”的一道响亮的声音,将那监寺扇了个耳光。那监寺年已中年,平时又花天酒地,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此下突遭重击,虽有武功,却躲闪不及,往后退了两三步,只觉得左脸肿胀滚烫,又吐出了两颗牙来。 熊彦冷笑一声,怀抱着短剑,冷冷的道:“哼!你这不要脸的假和尚,敢言语轻薄于本姑娘。” 王振哈哈一笑,叫道:“嘿!打得好!姑娘好本事,就该扇他耳光,反正他也是个没皮没脸的畜牲。” 那监寺又惊又怒,大喝道:“可恶!哪里来的丫头片子,不识抬举,吃了熊子心豹子胆了,竟到我这哼哈寺来撒野来!当真是不知死活!老爷定教你生不如死!”随即抢了身边一名和尚的棍子,转过身来,朝熊彦便打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大闹哼哈寺 那监寺舞着棍子便往熊彦头上打来,熊彦挥着短剑正要招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人影一晃,一杆丈八点金蛇矛飞出,挡住那监寺一棍,随即往前一荡,蛇矛头直往监寺腰腹扫将来,那监寺大惊,急忙往后一跃,还未及跳出,又听得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紧接着又一道沉闷的声音。只听那监寺“啊!”的叫一声,飞出七八步远。 那人正是王振,王振将蛇矛一顺,摆开架子,笑道:“你这假和尚,忒地无礼,看你也算个男子汉?自己理亏,说不过人家姑娘,就要出手欺负她,真是厚颜无耻,这耳光,算我替姑娘打的,让你长点教训。” 王振本来可以一招制敌,直接要了那监寺性命,但有意羞辱于他,蛇矛扫到半路,往前一纵,扇了那监寺一耳光,接着跃起借势踢了那监寺两脚,打个筋斗跳回了原地。那监寺遭受重击,一击跌倒,只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却翻不起身来,肋骨被踢断了两根。 “哇!王振哥哥,你还说你没多大本事,原来你武功这般高强,当真是长见识了。”熊存孝走到熊彦身边,惊道。 “存孝你认识这这位好汉?”熊彦看了王振一眼,见其满身正气,威风凛凛,身手又如此迅猛,暗自惊奇,问道。 “哦!我们刚认识,刚才我打了这狗屁方丈,他们赶人出去要围我时,这位王振哥哥却不肯退出,要来帮我,是个响当当的好汉。”熊存孝喜道。 正说之间,只见那群假和尚里面跳出一名大汉,堂主着装打扮,提着朴刀抢近前来,大喝道:“你这厮是哪里来的鸟汉!敢来灭俺哼哈寺上的威风!那里学得几招三脚猫功夫,敢来我这里逞强?打我监寺?来,本大爷来会会你!” 王振见他步伐稳健,混体健壮,还比自己高出半头,说不定是这寺里武功最高的,但心中也不惧。冷冷的道:“你这家伙不厚道,先言语轻薄,挨了人家一耳光不算,还要欺负人家姑娘,我自替这位姑娘赏他耳光,却干你甚么事?哦!也对,你们不过是一丘之貉。” 那堂主大怒,提着朴刀指着王振喝道:“你这鸟人,敢骂本大爷!” 王振冷笑道:“不仁不义,卖国求荣,欺压自己同胞的畜牲人人骂得,做甚么不敢骂你?” 那堂主脸涨的通红,早按耐不住,右手一刀架住王振蛇矛,左手便来要揪王振。王振自小和王烈学过擒拿术,哪里会被他抓着,就势按住那长老左手,抢前一步,望那堂主小腹上猛力踹一脚,便将那堂主踢了趴倒在地。那堂主急要挣扎起来,还未站稳,王振再前一步,将蛇矛一扫,把那堂主腾空,随即往前一拳,正打在那堂主鼻子边上,打的鲜血鼻涕并流,鼻子也被打歪了一边;王振又抢上一步,踏住胸脯,夺了其朴刀,丢与熊存孝。王振攥起蛇矛,指着那堂主咽喉,说道:“哼哼!小爷我历经大小阵仗五六十次,走过四川c两广还有淮北,也算见过世面了,便是那江淮一霸吴仁义见了我也不敢如此无礼,你这厮算什么东西,败坏佛门清地,强骗百姓,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岂能容你!”随即蛇矛往前一挺,正中那堂主咽喉,将其刺死。 一众假和尚大怒,却想上前围殴,但此时场中一群和尚只有三人手持兵器,其中一人是那堂主,已经被王振刺死,兵器也被夺了;其余僧众,虽有三十多人,但人手只是一根棍子,却不敢上前和手中持有兵器的王振c熊彦c熊存孝三人争执。 这时那假和尚从中跳一个胖和尚,眉如漆刷,眼似黑墨,满身横肉,长老打扮,提着一条朴刀。见王振杀了你堂主,便纵身跃出,提刀来砍王振。王振见了,大吼一声,挺起手中丈八蛇矛,就来斗那胖和尚。 两人刀枪并举,便厮斗在一起。一众假和尚见得你长老和王振缠斗,便想上前相帮,却被熊彦和熊存孝挥着刀剑挡住,不敢贸然上前。王振和那胖长老两个一来一往,一去一回,斗了七八回合,王振一杆丈八蛇矛金枪出神入化,如金蛇狂舞,那胖长老胆战心惊,斗王振不过,不到十回合,就只有架隔遮拦,掣仗躲闪,抵挡不住,一步步后退。 这时又跃出一名瘦和尚,也是长老打扮,见那胖和尚敌王振不住,提着朴刀,也上前相帮,绕到王振旁边,大喝一声,挺着朴刀大踏步便朝着王振搠将来。王振正正斗间,只听的一声喝,眼角见得那瘦长老直杀过来,架开那胖长老朴刀,只叫一声:“去你的吧!” 这一叫,却是把你胖长老吓了一跳,那胖长老抵挡不住,正自心慌,忽听王振喝一声,慌乱之中,只道自己中了他一枪,急忙跳出到圈子外去。王振却待回身,正好三人摘脚儿相见,王振面对两人,面无惧色,挺矛相斗。一胖一瘦长老两个,合战王振,又斗了十合之上。王振却是有些紧张了,没想到那瘦长老武功却胜过那胖长老许多,自己一时间难以取胜,何况这周围还有这许多和尚,长久下去,恐怕有危。眼角见熊彦和熊存孝正护住王振身后左右两边,和十几个假和尚纠缠,又见得周围一干假和尚团团围住自己三人,又有人进殿去了,想来不是喊人便是拿兵器;情况不妙,王振无心恋战,只得卖个破绽,架开那瘦和尚一刀,往后一跃,一手立即掏出腰间短枪,扣动扳机,朝那胖长老放了一枪。 “啪!”的一声,火光四溅,那胖长老应声倒地,身子飞出一丈余远,胸口也被打了了个大洞。身上衣服立时着火。一众假和尚见了心惊胆战,面面相觑,都惊呆了。 王振趁着机会,大叫道:“快随我走!”随即挺着蛇矛,纵身刺死看守寺门的两个假和尚,打开寺门,见得那寺外还站在数十人,见得王振等人杀了出来,都大为惊奇的看着三人。王振顾不得许多,一杆蛇矛从人群中分出条路来,熊彦和熊存孝紧随其后,直冲出山门外来,径直往山下赶去。 那寺中一干和尚呆呆愣愣的看着那胖长老尸体好一时,方才有人向前将那胖长老身上的火焰拍灭,一人叫道:“长老!那人会使妖法,咱们还是不惹他了。” 那瘦长老毕竟还是见过世面的,火药突火枪c火地雷也都曾见过,只是没见过王振这种短枪,居然不用点燃引线便能发射火药,心中自然惊异。缓了缓神,扇了那说话的和尚一巴掌,将其打翻在地,厉声叫喝:“狗屁妖法,火药你没见过不是?这是火枪,众弟子,这火枪只能发一发,以后便不能用,此时何以不并力上前?为长老c监寺还有方丈报仇!” 这时那群和尚听说这火枪只能用一次,心想瘦长老见多识广,所言必然非虚,这才放心,暴雷似的应了声:“是!”提着棍子c朴刀,叫喊着冲开人群,往山下追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借宿 却说王振三人跑出了山门,便往山下跑去,却不巧于下山路上却撞见七八个假和尚提着梢棍,背着粮袋上山来,那几个和尚见王振三人手持器械,又听得后面喊声,虽听不清楚,但只当王振三人是惹了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下再说。当下一众和尚放下粮袋,提着棍子拦住山路,喝道:“这几厮是哪里来的戳鸟,敢来我哼哈寺惹事?先与我们回去。” 王振见这几个假和尚也是一丘之貉,下手也不必留情,挺矛便刺,当下挑死一人;熊存孝也提刀砍翻一人。那几名假和尚大惊失色,不敢上前交战,只挥舞着棍子,拦住去路。 这时背后喊声越发接近,王振不禁惊叫道:“好家伙,乖乖!这些个假和尚脚程也忒快了,两位,快走别处吧!”熊存孝应了一声,随即领着熊彦往西南一处草丛树木较密集的地方而去。王振虚晃一枪,荡开阵脚,逼退那几个和尚,接着也飞奔赶去。 听着背后喊声繁杂,越来越大,估计又找了人手,听着声音规模,少说也有四十多号人,三人暗自心惊,在这山野间慌不择路,径向西南丛林密集处而去。 走过一片密林,后面一路却尽是崎岖乱石,旁边也无其他道路,三人无奈,只得耐着性子走这乱石堆。这乱石堆不得不放慢脚步,三人行了不到百步,忽听得背后一声略带苦楚的叫喊,正是熊彦的声音。王振和熊存孝急忙往后看去,原来是跟着王振身后的熊彦一脚踩空,被石堆绊倒。“姐姐,你没事吧!”熊存孝大惊,急忙问道。 王振距离熊彦较近,见她左脚卡在石头中间,看样子像是扭伤了,便急忙上前察看,扳开石块,只轻轻把熊彦左脚提开,“哎呦!”熊彦额头上冒着汗,左脚被王振这么一提,脚腕一阵剧痛,不争气的叫了出来。王振看着情况不妙,不由分说,急忙把她裤腿提上一看,见脚腕处已有些红肿。“不好!这些可扭伤了,唉!算了。”王振说了一声,随后便把熊彦拦腰横抱起,熊彦脸登时一阵红晕,她除了小时候被父亲抱过之外,长大后除了与母亲相拥,从没被别的人这么抱过,立时便想出言拒绝,这时却又说不出口。王振抱起熊彦,便对熊存孝说道:“兄弟,你帮我开路,快走!” “诶!”熊存孝见得背后丛林里人影闪动,应了一声,急忙说道:“王振哥哥!快来,背后有人来了。” 王振也不想往后多看,抱着熊彦便大步往前走,王振自小在山里长大,又好玩,对于这走乱石堆也不是第一次了,此时怀里虽抱着一人,但脚步也一点不比熊存孝慢。熊彦被王振抱着怀里,不由得下意识的看了看王振那坚毅又认真的脸庞,王振感到视线,便往怀里看了看,正好两眼对视,熊彦脸又一阵羞红,急忙埋下头去。王振也心神一荡,这么一走神,差点没摔倒,急忙晃了晃脑袋,定一定神,认真行走。 三人走了一个时辰,只行得十七八里,走出了乱石堆,听得背后也没了喊声,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三人走出山,正见得这山下有三间茅屋。王振喜道:“还好!这里有人家,咱们且先去借宿。” 熊存孝问道:“可是,这里还是在山脚下,只怕那些假和尚会追来寻找。” 王振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时候顾不得这么多了,你姐姐扭伤的可严重,若不及时医治,保不齐以后会落下病根。” “啊?这么严重?”熊存孝大惊道,“好吧!咱们先去投宿。”熊存孝随即一人先上前,王振抱着熊彦紧随其后,见茅舍门前有一片菜地,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点粪浇菜。 熊存孝走上前去,行了个礼,说道:“大娘,讨扰了,借个光,我们兄妹三人行得倦了,我姐姐又摔了一跤,扭伤了脚,可否讨碗水喝,在您这借宿一晚,哦!我们会照正常客店付住宿钱。” 那中年妇女舀着一瓢粪水往菜根上泼去。回头打量了王振等三人几眼,见他们三人都有兵器,却也一惊,不过见三人模样都不像坏人,知道这江北兵荒马乱,出门少不得要带兵器防身。笑道:“呵呵!钱就不用了,不就是借住嘛,请随我进屋去吧。”说罢放下粪瓢,往屋内走去。 三人随即跟着入屋,见屋内甚是整洁,板桌木凳,都是新的,屋内装修也干干净净,那中年妇女身上一套粗布衣裙也是一尘不染,气度不凡,甚至颇有些贵族气势;看样子是刚搬新房不久,这家对夫妻也必是个爱干净c体面的人。三人见了这干净整洁,也心中欢喜,王振将熊彦放到一凉椅上,三人都喝过了水,熊存孝取出一锭银子,笑道:“多谢大娘,我父亲常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涌泉相报我是没有了,这一点银子,聊表感谢心意,请收下吧!” 那妇女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借宿一晚何妨,你们年轻人出门在外,少不得要用银子的地方,你们还是留着用吧!你们从哪来啊?去哪里?怎能会路过我这里?” “哦!我们三兄妹去亲戚家,路上兴起,在这山里逛了逛,不想却迷路了,误达误撞到您家来了;我这妹子又在路上扭伤了脚,走不动了,天色又不早了,这才想在大妈家借住一晚,帮我妹妹把伤治了,等明儿清早再雇辆轿子赶路。”王振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解释道。 那妇女细细打量了王振三人几眼,说道:“既然受伤了,你们出门在外,借宿一宵自然不碍事。只是我这只有两间房c两张床,还有那一张凉椅;我和老伴还有我那儿子儿媳四个人最多让出一张床来,你兄妹仨也不能一床睡啊。嘿嘿,依我看,也就你这小子和这小姑娘像是兄妹,你们跟大娘说老实话,这位小哥是不是你这小姑娘的意中人,只因家中父母不同意,你就背着父母带着情郎私奔,你这当弟弟也来帮忙,三人一起逃了出来啊?” 熊彦给她这么一说,登时羞得满脸通红,说道:“大妈乱说什么话?好没道理。” 王振本来也想出言拒绝,但又想到自己若是出言反驳,说只是刚认识的朋友,那大妈势必追问下去,也不知这大妈是否和那哼哈寺里假和尚认识,自然不肯全盘托出。当下哈哈笑了笑,轻轻撞了熊彦一下,细声道:“出门在外,情况不好,少不得要逢场作戏,姑娘别在意,我待会再向你道歉。”随即笑着说道:“大娘的眼力好厉害,您怎么看出来的?” 王振此言一出,熊存孝和熊彦都吓了一跳,二人初出家门不多久,又久在江南居住,江南孩童虽然大多都滑稽,二人也难免沾染一些,但毕竟没见过这种情况;不懂得这江北兵荒马乱,常常需要逢场作戏。熊彦虽然之前王振和他说了一声,有些心里准备,但还是羞得满脸通红,见王振若无其事,甚至有点想骂他两句。熊存孝更是惊讶,想出言相问,却被王振踢了一脚,立即反应到王振自有打算,刚要出口的话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那妇女笑道:“这个还不简单,看你三人穿着,你们两个身着绸缎,你却身穿粗布衣裳,若是三兄妹出门在外,哪有穿着相差这么大的道理?还有,看你三人,也就这位小哥勉强有几分像农夫,还绝不是贫农;你们这两姐弟容貌举止c说话神态,还有这身穿着打扮,明显是大户人家出身,哪有半点农民之色。” 这番话熊存孝和熊彦听得都大是不好意思,又不知如何应对。王振倒是没什么,毕竟自己下山游历一年多了,血战都经历过了,斗智斗勇,脸皮也练得厚了,自然没有了扭扭捏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平淡是福 那妇女见三人不出言反驳,得意的笑了笑,说道:“看吧!我说的没错吧!想是你们家境差距颇大,姑娘家父母不同意,唉!其实只要男儿有上进心,不是懒惰之人,家境差距大又怎样?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姑娘,你带着情郎和弟弟私自跑出来,恐怕家里爹娘担心呐!我看你们不如先回的家去,你们出来一段时间了,你爹娘必定着急,你们这下翻然回去,直接磕头认个错,你爹娘火气定然大减,再好声和你爹娘交谈,让你爹娘观察他一番,可能的话,还可以帮助做生意,若是事业有成,你爹娘定然应允;若是不成,那便另当别论了,姑娘家可不能意气用事,嫁给没用的男子。不过我看你这小哥身体健壮,满身正气,怎么看也不像个没出息之人呐!我劝你们,还是这样做一番,机会增大不说,也不至于和亲生爹娘闹翻。” 熊彦听得满脸飞红,若不是此时形势所逼,需要安定的在此借宿,早出言反驳了。依她的性子,若是平时有人这么相问,又听得王振这淡然的承认他和自己是相好,指定要恼羞成怒,扇王振几个大耳刮子。 王振听了农妇这苦口婆心的劝导,也颇觉得不好意思,撇了熊彦一眼,见她满脸通红,眼中有些恼怒之色,知道其性子刚烈;但眼下也没什么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编瞎话了,待会再好好道歉便是。悄声对那农妇说道:“大娘好眼力,既然已猜到,我也不能相瞒了。不错,我俩情同咳!意合,只是他们家在临安也是有面子的人家,父亲还是做官的,我这个一清二白的穷小子,自然人家看不上了,不肯答允婚事。大娘,我跟你说是说了,你可千万别跟人说,要是走漏了消息,我可说不定要被打死。” 那妇女呵呵而笑,连连点头,说道:“我年轻时节,也有和你们一样的遭遇,我和我那官人,也是如你们这般,我曾也是个执拗的人物,别人一生追求的富贵,我却偏偏不喜欢,我那官人虽只是一介农夫,但我却是喜欢这山林里的幽静平淡生活。过去为和我官人在一起,可闹出了不少事故,最后就是依照着这个方法,我官人做生意成功了,在我的帮助下,赚了一百多两银子,才让我爹娘同意;不过,嘿嘿!成婚之后我又不让他做生意了,买了些种子,便到这山下的偏僻地方来耕种居住,我种种菜,我官人耕地,偶尔上山打猎,如今儿子也长大了,取了媳妇,一家四人在这里住着,虽与外面花花世界相隔十数里,但却是自在。那东晋的大诗人陶渊明不是也爱好田园生活么,还作过首诗: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我和这位大诗人也算是志同道合了,虽然没做到他那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的地步,也做到一小半了,哈哈!” 三人听言都是一惊,不禁打量了眼前这位农妇几下,早前没太在意,进屋之后见她身上颇有气度,也只当是屋内干净整洁所称托的,没想到却真是大户人家出身,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王振有些感慨,说道:“好哇!这种生活却是自在无比,看大娘的气度,看来也是不被世俗功名利禄所束缚的,好哇!就像道德经里说的“复归其根”c“复归于朴”c“道法自然”把对世俗的贪欲c和烦恼抛弃殆尽,力戒虚妄c急躁c贪婪,与自然融为一体,真是做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了。果真,老话说的好:平淡是福啊!” “哈哈!你这位小哥却是颇有学识,对老子大圣人的道德五千言也有研究。我哪里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还差的远呢!最多算刚刚入门,烦恼虽少,却也不是没有啊!哈哈!姑娘,你没看走眼呐!这样罢!我把我的房让给你这对还未成事的小夫妻。不过这位小哥,你做弟弟的可要懂事,委屈你了,你就在我那凉椅上睡。此处地方偏僻,姑娘你家里人一定找不到,就算真的找来了,要与你们为难,大娘也不能袖手旁观。”她见熊彦青春靓丽,王振一表人才,听他们诉说遭遇,即像过去的自己和丈夫,却又更胜一筹,心中大有好感,是故一上来便将自己的隐私说与三人听,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有心出力相助,助成好事。 王振讪讪笑了两下,熊彦是满脸通红,低头不语,熊存孝却是满怀笑意的看着王振和熊彦二人。王振听了这妇女说自己遭遇,心里也轻松了许多,但是这里离那哼哈寺不远,还是不大放心,不知她与那哼哈寺一众假和尚是友是敌,当下也不敢露出破绽,于是笑着作揖拜道,说道:“大娘还仗义,肯给我们做主,那真是多谢了。大娘这等气度,胜过许多男人,巾帼不让须眉啊!” 那大娘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看了看熊彦脚踝,问道:“不必夸奖了,你准媳妇可扭伤的挺严重,我可不会治伤,你会吗?不会我帮你请大夫去。” 王振笑了笑,道:“多谢大娘操心了,我也会些医术,没问题的。” 那妇女方才放心的点头,当即把自己的房让了出来,在大厅上用木板另行搭了张床,垫些稻草在上面,再铺上一张草席。笑道:“我那官人和儿子c儿媳也该回来了,我去接他们,你们好生休息。”随即便走了出去,临行时还轻轻说了一句:“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这位小哥还会医术,却又胜过我那官人了。” 待那妇女走后,王振欲待帮熊彦治伤,正想把她抱起,正想起此时情况并不紧急,很是失礼;又想起刚才说的话,破觉得对不起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作揖拜道:“姑娘,刚才言语冒犯,多有得罪了,还请责罚。” 熊彦红着脸,抬头看了王振一眼,欲言又止,终于说道:“就是情况紧急,不能暴露身份,你说是表兄弟也就行了,怎么这般随着胡编乱造。我我女孩儿家清清白白的名声,是任由你胡说得的么?”说到这里,埋下头去,语中有些哽咽。 王振低头不语,心里好生后悔,悔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却没想到这许多,知道还未出嫁的女孩儿家对名声看得极重,平民家也是如此,更别说大户人家。自己冒失言语已经伤了熊彦的名声,虽是情况不同,但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分轻重,引出这许多话来。王振作揖再一拜道:“呃哪个,姑娘实在抱歉,只是眼下你腿伤要紧,可能让我先替你治伤,聊表歉意,待会任打任罚,绝不反悔。” 熊彦埋头不语,熊存孝起身劝道:“王振哥哥说的没错,姐姐你还是先治伤吧!你这脚踝都肿的这般大了,难道你想当瘸子?” 熊彦听言方才抬起头来,羞红的看了王振几眼,低头说道:“好罢!” 王振正想把她抱进房里,手刚伸出,不禁觉得不好意思,没脸再这样做了,摸了摸头,笑着对熊存孝道:“哪个什么,哈!兄弟,你姐姐扭伤的挺重,不能行走,你先把你姐姐抱进去,我准备准备。” “哦!”熊存孝笑着应了一句,见得王振也有害羞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当下抱起熊彦,走入房去。王振也不禁一阵脸红,大喘了几口气,取出包袱里的跌打酒,走进房间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招待 三人来到房中,熊存孝将熊彦放到床上,王振取了跌打酒和纱布,便帮她医治。 一开始,双方都有些不好意思,王振只是想着刚才言语失礼,破觉得对不起她。而熊彦却是害羞,要知道,多数女孩对自己脚踝极为敏感,若是关系十分亲密的倒也罢了,被不熟悉的异性触碰哪里有不害羞之理。熊彦将头埋下,羞红着脸沉默不语。 王振观察了脚踝扭伤处一番,见红肿并不是很大,微微笑了笑,说道:“还好!不是很严重,只是骨头扭到了,有些红肿,还拉伤了韧带,需要将养几天,五六天之后正常走路是没问题的。嗯——,只是还要冰敷最好,可如今时节到那弄冰块去?诶!兄弟,你去找块毛巾,用冷水打湿了,送过来,冰块没有,冷敷效果也差不多。” “啊!哦!”熊存孝对医术一窍不通,虽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照着做了,出房寻找毛巾,出门之前,看着自己姐姐头一次这么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王振说道:“你别乱动,你这骨头有些错位了,我先帮你按摩正骨。”说罢便为熊彦按摩了起来。 “呃!”熊彦突然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没弄疼你吧?呃不好意思,抱歉,那个我医术并不高明。”王振听她轻呼了一声,只当自己按摩手法不对,立即道歉道。 “没事!并不是疼。谢谢你啦!你继续吧!”熊彦见王振这模样,不禁笑了出来,说道。 “哦!没事就好,要是弄疼了你就说一声。”王振见她这一笑,心神一荡,低着头继续帮她按摩。 “没想到!你还身兼多艺啊!”熊彦突然低声说道。 王振呵呵一笑,说道:“嘿嘿!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嘛!再说,其实医术我也不想学的,没办法,自小父亲逼得,说我既要学武,一定要学医术,要不然就别学了;我就是纳闷,哪有这番道理,天下习武的人这么多,有几个医术高明的,哈哈!就因为这事,可没少挨打,最终,还是妥协了。以前倒是不觉得,现在看来,父亲都是为我好,出了家门才知道这北方兵荒马乱,人心险恶,不多学的技术还真不行啊!” 被王振这么按摩了一番,熊彦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说道:“你父亲很爱你啊!教你这么多东西,令尊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可比我好多了。嗯,我们算是朋友了吧!还要多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和我弟弟恐怕就逃不出那哼哈寺了。” “嘿嘿!别这么说,这件事也算缘分吧!即便存孝兄弟没出现,我也不会对那哼哈寺一众恶僧的肆意妄为放着不管。倒是你啊!一介女流,弟弟深陷狼窝之中,你敢孤身一人去相救,可见胆略,似你这般重情义又有胆识还会武功的女子,可不多喽!” 熊彦听他这么一夸,俏脸又一红,正要说话,熊存孝却跑了进来,打断了二人这一段对话,“好了,哥哥!你放心,这水温我试过了,是井里打来的,绝对冷。” 王振将毛巾泡了一会,提起来稍微用力一拧,将毛巾敷在熊彦脚踝扭伤处,说道:“你这扭伤的虽说不重,却也不轻,一天之内最好别乱动,这冷敷需要一刻钟左右。” “可是,哥哥,不要绑纱布固定,涂抹跌打酒么?”熊存孝问道。 “唉!”王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看你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一点医学常识都不学啊!绑纱布是冷敷过后的事,就这么还敢出来行走江湖,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个我没学过,我家里也没教过我怎么知道,再说了,我和姐姐只是出来游玩,顺便采购些土产回去,谁说是出来走江湖了?再说了,哥哥你也大不了我三四岁,怎能用我爹爹的口吻教训我?”熊存孝不服气的道。 “行了,存孝,少闹孩子脾气,这位好汉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得胡闹。”熊彦喝道。 “看到没,说你不懂事还不服气,还是你姐姐明事理。”王振笑道。 “诶!你们”熊存孝说不过,鼓着气坐下摇头道:“难怪老人常说女孩子外向,你们这才认识不到一天,姐姐就不帮我这认识十几年的弟弟说话了,真是的。” 王振两手一摊,表示无辜,熊彦双颊本来羞红已经退去,被这么一说又一红,正想出言呵斥,忽听得外面一阵嘈杂声,立时不语。 王振走进窗口一看,远远见那大娘领着两男一女,一老两少,笑道:“没事!是大娘带着他丈夫和儿子儿媳回来了。”二人松了一口气。 “你真是的,两位少年都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这大老爷们,在我们这鸪镇也是有些名望的了,怎么不呼唤大家一同反抗,反而要外乡少年出头,真丢脸。”忽听得那大娘呵斥道。 “妇人,这真怪不得我啊!你哼哈寺里的和尚投靠了蒙古,还和朝廷中一些大官有勾结,谁人敢轻易动手啊?是,也是我没本事,没能劝住那两少年,不过,那两个少年却是逃出来了,还有一位小姑娘,想来他们三人是同伴吧!”一道粗矿的声音回答道。 三人听见哼哈寺三字都一惊,熊存孝和熊彦立时警备,王振却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说道:“等等,这声音这么这么耳熟,你们听过没有?”熊彦和熊存孝听这么一说,方才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都点了点头。不过三人这一时都想不起在哪听过,只以为可能是寺里的和尚,都全神戒备,握紧了兵器。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那大娘一家四口走了进来,大娘指着王振三人说道:“诺!这是刚来的客人,他们是” “诶!大叔,怎么是你?”王振三人不约而同的出口说道,说罢三人不禁互相对望了一眼。 “咦!是你们三个啊!你们两个小兄弟,还有这位姑娘,怎么跑到我家了。”那大汉原来正是在哼哈寺劝说王振和熊存孝,以及告诉熊彦熊存孝下落的大叔。那大汉见了三人,也是一笑,对妻子道:“妇人,我刚才和你说的三位小英雄,正是他们三个啊!” “啊?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私奔出来的吗?”那大娘一时也搞不懂了,问道。 王振反应最快,立即笑道:“哈哈!对不住了,大娘,我们是私逃出来的,只是您这里离哼哈寺太近,不敢全盘托出,没想到,您丈夫竟然这这位大叔啊!” “哦!”那大娘翻然领悟,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太好了,我刚才听我官人和儿子c儿媳说你们英雄了得,还正想认识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却先一步到我家了,哈哈!真是机缘。” 那大汉也是极为高兴,当下说道:“三位,正好你们在我家借宿,今天有幸认识你们三位英雄少年,乃是人生一大幸事,我甚是高兴;正好,今天我们也打了一些野味,今晚当好好欢庆一番,儿子,你去把我那窖藏的酒拿出来,妇人,你和儿媳妇好好做些好菜,好好款待三位。” 一家四口都极为高兴,甚是热情,搞得王振三人压根没机会婉言拒绝好意,当晚三人便和那大叔一家四口同桌共餐,菜肴也是极为丰盛,有一坛十年的陈酿,有野兔c麂子两种野味,还有鱼c猪肉,素菜也是有四五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情意初开 “来,两位小哥,我这十年陈酿可不轻易拿出,敬两位英雄少年,这才拿出来,莫要推辞啊!”饭桌上,那大汉笑着为王振和熊存孝倒酒,这十年陈酿一倒出来,便酒香四溢。那大汉看了看熊彦,问道:“这位姑娘喝不喝酒啊?” “哎呀!你个猪脑子。”那大娘按了大汉头一下,道:“没看见这位小姑娘刚扭伤么?能喝酒么?” “啊?我一时高兴,忘了,实在不好意思。”那大汉尴尬的摸了摸头,笑道。众人都哈哈大笑,气氛其乐融融,好像真是一家人似的。 “李大叔,先前还要多谢你啊!怕我被那些假和尚所害,一个劲的想要帮助我。还有大娘,不知我们来历便愿意收留我们借宿,你们一家都是好人,我敬你们一杯。”王振举着碗,敬道。熊彦和熊存孝都受了李氏夫妇恩惠,也都来敬酒感谢;熊彦喝不得酒,便以茶代酒。 那大汉和大娘及他儿子c儿媳也纷纷举起酒碗来回敬,那大汉笑道:“没事,出门在外,谁不会碰上点难处,能帮就帮一把嘛!我叫李恩,我妇人唤作张惠,合名恩惠,我们夫妻俩能在一起,本就是老天爷眷顾,举头三尺有神灵,我们自然不能做坏人不是。” “死相,这叫什么话,难道老天爷不看着,你就要做坏人么?”张惠推了李恩一把,嗔道。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嗯,这么说呢就是说这世上要是这人人都愿意帮着别人举手之劳的忙,哪里还会有战争,举头三尺有神明,大家该要对老天有敬畏之心。”李恩慌忙解释道。 这一家人极是热情洋溢,让王振三人颇觉得有亲切感,此时也真正放下了戒备心,一干人尽情畅饮,大口吃肉,欢声笑语。李家夫妇一家四口都是热情真诚之人,王振三人正值青春年少,好热闹也是本性,七人很快便打成一片。 饭桌上说话最多的却是年纪最为长的李恩c张惠夫妇,二人不摆那种长辈架子,与自己儿子c儿媳说话也是平辈对待一般;本来按世间礼教规矩,家里款待客人时,妇女往往不能上桌,一般需要到厨房去吃饭;除非客人面子大,又特意邀请,才有这可能。而这家人却不,款待客人,也不过问客人意见,直接让妇女上桌;并且吃饭时也没有很大拘束,儿子c儿媳尊敬父母,父母也温和对待儿子儿媳,一家人幽默风趣,其乐融融。别说眼前这并不甚太平的世间,便是太平盛世,天下也难找到第二个这种家庭。 熊彦和熊存孝出身大户人家,从小便接受这许多规矩教育,眼前这种光景,是从来没见过的,虽然心里也觉得温暖舒服,但还是有些拘束,放不开。而王振,自小在山里便从没这么多繁琐规矩,很快就和李家四口聊的极为畅快;王振父亲王烈极为开明,不单单自己家里,还命令自己所管辖下的十几万百姓,也要如此,制定了许多律法,都是让百姓受益的,也因此鄱阳湖周围受王烈管辖区的百姓都极其爱戴王烈,不敬官府,而且百姓大多住在山里,官府也管不到。 “真是没想到,原来你们两个是私奔出来的小情人,还有存孝兄弟,你这当弟弟的倒是称职,敢这么帮姐姐!也就难怪了,我说王振兄弟怎么不顾一切要帮熊存孝兄弟呢!自己小舅子,怪不得了,哈哈哈!你们还真敢背着父母私奔出来,嗯!比我当年可有胆略多了。”席间,李恩听张惠说王振三人的关系和经历,也是惊讶,打量了王振三人几番,见熊彦和熊存孝身上穿着相近,而王振与二人大相庭径,看来没错,确实如张惠所说的,王振和熊彦是私奔出来的,熊存孝是来做帮手的,不禁想起往事,对三人打趣道。 熊彦脸又一阵羞红,下意识的看了看王振,埋下头去。王振讪讪笑了几声,轻凑到熊彦耳边,说道:“姑娘,你别太拘束了,这装一对情人可装的不像啊!嗯!恐怕得有些失礼的言语或举动,只是这”王振看着熊彦双颊微红,比平时更加美丽动人,心神一荡,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熊彦沉吟了一时,看了看王振真诚又不好意思的模样,知道他不是个浪荡之人,加上此时也事出无奈,不好全盘托出,再说自己和王振只是初识,就更不方便解释了,便轻声说道:“没事!只是你别太过分了,最多碰碰手!” “诶!你们一对小情人说什么悄悄话呢!还真甜蜜,不如说来听听。”王振和熊彦这一下略带亲昵的说悄悄话,早被李恩的儿子李骁看得真切,不禁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娇妻,也想起自己过去的爱妻的甜蜜,笑问道。 “啊!没说什么,再者!夫妻之间悄悄话怎么能说出来?喝酒。”王振一惊,立马笑着用喝酒的借口带过这话题。 “就是!你也是过来人,悄房话是随便能说的么?真是失礼。”李骁妻子轻拍了拍李骁头两下,嗔道。 在这气氛下,王振和熊彦不免也被带动了,饭桌上王振细心帮熊彦夹菜,二人故作模样偷偷捏碰一碰肘,笑着谈话,仿佛真是一对热恋私奔的情侣一般,片刻舍不得分离。初时二人还有些故意做作,到后来众人谈到家国大事,王振和熊彦居然志同道合,观点相近,自然而然的拉近了二人距离,夹菜什么比较亲昵的举动到后来竟纯出自然了,没有了拘束。李恩一家四口本就是热情洋溢之人,看了也不觉得意外,在他们眼里好像王振和熊彦本就是天生一对。 不经意那六人的距离也拉近了,只熊存孝有些尴尬;不过熊存孝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虽然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但毕竟未曾经历,内心还比较贪玩,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只是王振和熊彦的交谈愈发亲近,熊存孝瞧在眼里,突然觉得王振武功高,又会医术,遇事不乱,敢做敢为,确是他心中理想的姐夫模样;看着二人,一边吃饭,一边不住地微笑。 晚饭之后,众人便按照原来布置去睡,熊存孝睡凉椅上,李恩夫妇睡客厅用木板新铺的床上,李骁夫妻依旧住自己原来房间。王振扶着熊彦入房,闩上了门,将她扶到床上。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脸一红,两人刚才在饭桌上开始作假的装亲近,没想到到后来竟真的亲近了。王振虽然年已二十一,但至今为止还未恋爱过,有时候夜晚睡不着觉得孤寂,也不免想有个爱人在旁,又一表人才,风趣幽默;熊彦十八岁年华,青春靓丽,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且对方在自己眼中都还觉得挺好,心中认可,加上饭桌上李家四人的衬托,诉说过去甜蜜往事,更加情意,二人虽是刚相识不久,但见了对方,也都不由得心神一荡。 熊彦俏脸红晕,低声说道:“我们刚才是假的,你可作不得真,今晚这床怎么睡?” “啊!”王振不禁一直注视着熊彦,越发入迷,被她这么一问,一惊,反应过来,笑道:“你自睡床上,我就睡这板凳上吧!” “可是,这一张板凳怎么睡?你没问题么?要不我们我们横着睡,隔开点距离。”熊彦提议道。 王振此刻心仪美人在前,不免有些意乱情迷,但终于强自克制,哈哈一笑,说道:“不必了,你自己安心睡吧!我可倚着墙睡,不必担心,我在荒郊野外都睡过,何况这区区一板凳,睡吧!”王振说罢也不管她怎么说,自己把板凳往墙边一靠,吹了蜡烛,坐到板凳上,腿搁到一大箱子上,倚着墙就闭上了眼。虽然看起来淡定,但自己初次对女孩有爱慕之心,心中情意迷乱,一颗心突突乱跳,实在静不下心来睡觉。 熊彦也不好再出言相劝,兀自躺下睡倒,背向王振,想起刚才这许多事,脸热心跳,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二人就这样闭着眼睛假睡,直至深夜,二人也都有些倦了,正朦朦胧胧间,忽听得外面有谈话声,紧接着脚步声响,自远而近,似乎有好些个人走到屋外。王振一个鲤鱼打挺,猛然站起,绰了蛇矛,按紧短枪,又伸手去推熊彦,熊彦本来也未入眠,听到脚步声便起身来,伸手过来推王振,二人双手相触,正互相握住了。 这时只听得门外一个粗矿的声音叫道:“李恩老哥夫妇请了,邻居夜访,可嫌无礼否?有一事想问,还请出来作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追搜 听那声音十分耳熟,不用说,九成九是那哼哈寺中人,王振靠近窗口,接着月光,将窗口打开一条缝,却正是那与王振交过手瘦长老,还有那监寺,身后跟着七八名假和尚,都手持朴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不好了,是那几个假和尚。”王振回头轻声说道。 “那怎么办?他们不会加害李大叔他们一家吧!”熊彦急道。 “应该不会,若是他们真要乱来,我自会出手相助,你放宽心吧!别出声。”王振轻声道。随后二人都靠着窗口,打开一条缝,观察着窗外情况;此间二人都紧紧牵着手,身子也靠在一起,真如热恋的情侣一般,不过此时情况紧急,二人也没想这么多了。 那瘦长老不耐烦的敲着门,过了半晌,只听李恩在屋内问道:“是哼哈寺旺长老么?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少说废话,先出来!”那旺长老不耐烦的踢了门一下,说道。 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恩和张惠夫妇二人双双出了门,那监寺不由分说,便往屋里闯,张惠死死拦住,叫道:“你这监寺,深夜来此,不问主人家意见,便要往人家屋里闯,好没道理。” 那监寺大怒道:“少说废话,那两个大闹我寺的臭小子还有那小姑娘往你这边来了,必定要经过你家,他们不认得路,肯定要在你家借宿,让我进去搜一搜,没有也就罢了,要是在你家老爷肯定饶不了你们!” 一堂主也附和道:“没错!先前看李恩你有心帮那两个小子,肯定与他们认识,难不成你们原本就是和他们勾结在一起的,要来挫我哼哈寺的威风?” 李恩拱手笑道:“二位说的哪里话,咱们邻居几年了,我的秉性你们还不知道么?只是见那两个小哥不知天高地厚,想劝阻他罢了,我若和他们勾结在一起,那在寺里何必要装作与他们相识?没这么傻吧!” 张惠则是直接装傻叫骂道:“什么小子c姑娘,没见过,我家里只有儿子c儿媳妇,还有我们老两口,你们来到我家,本来是客,却这般强横欺主,常言道得好: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既要如此蛮横,那便先取我性命吧!” 这时李骁提着柴刀也冲了出来,拦在父母面前,叫道:“要杀我爹娘,先过我这一关。” 眼看形势愈发紧张,王振怕李恩一家先遭毒手,也有些按耐不住,差点也没冲出去。只听那旺长老哈哈一笑,说道:“张惠大嫂,你们不必发怒,是我们唐突了,只是今天有两个臭小子还有一个小姑娘败坏我哼哈寺名声,扰乱我们比武,还打伤我我们方丈和监寺,不得不找他们讨个说法,李大哥和李骁兄弟今天也都见过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望各位不要做没头脑的事,大家乡里乡亲的,可不能帮着外人呐!” 张惠针锋相对道:“对啊!即是乡里乡亲,怎么还这般蛮横,别说我没见过,就算见了,就你们这态度,我也决不能就把他们交给你们。” 一名又矮又胖的和尚说道:“那照张大嫂你的意思,是见过他们了?我们念你们一家在这里也是有些威望,这才以礼相待,你们可别不识抬举。他们在哪?” 张惠尚未回答,李恩已大踏步而出,站在妻子前,双手叉腰,瞧着眼前十名和尚。张惠也拿了根棍子,与儿子李骁护住丈夫身旁。李恩说道:“我妻子性急,差点与你们有冲突,是我管教不严。实不相瞒,那两位小哥和那小姑娘我们真没见过,我看他们也是机警之人,也不至于就在这眉网山脚下找人借宿吧!怎么也得离远点,不在市镇上也得藏在山里,你们说是不是?” 那几名和尚面面相觑,似乎觉得李恩所言也有理,那旺长老拱手道:“李恩大哥,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讨扰了,还麻烦你们若是见着他们,还请告知一声,我们必有重谢,大家也是邻居,不必闹的这么僵,传扬出去,还说我们鸪市镇人肚量狭小。” 张惠道:“黄监寺,你年纪也不轻了,比我们还大几岁,怎么仍这般性急。嘿嘿,一些儿小事也这么看不开,非要跟几个小孩子过不去,却又何苦?没气着别人却先气着自己,我可是看不上。” 那监寺哼了一声,转头就走;那旺长老拱手说道:“不管怎样,还请几位记住说的话,别自找麻烦。”随即便带着众人离去。 待着那群和尚远去,李恩c张惠夫妇还有李骁方才进门,把门关了,“诶!存孝小兄弟,你醒了?哦!也是,我们在外面这么大声,不醒就怪了!”只听得李骁笑着道。 王振和熊彦也都松了一口气,王振放下枪,叹道:“这群混蛋,还这么穷追不舍。” “你这手”这时忽听得熊彦结结巴巴的说道,王振也感到手中一阵力道,这才发觉自己手还和熊彦紧握着哩。 “哦!熊彦姑娘,抱歉,呃,刚才形势紧急,竟没在意这么多。”王振立马将手抽回,作揖抱歉道。 熊彦红着脸,也不说话,王振破觉得不好意思,正想再问,忽听得房门被敲起,“王振兄弟,熊彦姑娘,你们醒了么?”原来是李恩在敲门相问。 “哦!我们早已醒了。”王振摸索着把房门打开,只见客厅里李家四口人和熊存孝都正站着看着自己。 李骁正要点蜡烛,张惠却阻止道:“不要点蜡烛,他们说不定还没走呢!要是点蜡烛了,必然让他们起疑心。” 李骁方才作罢,问道:“王振兄弟,刚才屋外的事,你们也听见了吧?” “嗯!听见了。”王振点点头,说道。 “那,哥哥,我们怎么办?”熊存孝问道。 “我看,今夜寻个机会,等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我们三人趁着夜色离开吧!”王振提议道。 “啊?今晚就走?熊彦姑娘脚伤还没好全,不能行走,不如先住一晚吧!”李恩说道。 “不,该是今晚走吧!我看那旺长老几人还是有疑心,八成躲在那监视我们呢!要是明天走,必然要被抓住,不是害人么?”张惠拍了李恩一下,说道。 “呃!是我考虑不周全。”李恩摸了摸头,说道:“这样罢!这山后有一条小路,待会我帮你们带路出山去。” “嗯!多谢大叔大娘了,多谢你们相助,日后若有机会,我们必定回来报恩!”熊存孝拱手说道。 “嗨!你这孩子,说什么话,举手之劳,要报什么恩?你们呐!以后别这么鲁莽就行了。”张惠这时竟也被熊存孝这话逗笑了,笑着婉拒道。 主意打定,王振三人即便在黑暗中摸索着收拾行李,等待乌云将月光遮住,便从后窗离开。张惠打包了一些干粮c烧饼,交与熊彦,她心中实在喜欢熊彦这姑娘,觉得和过去的自己相似,临行前交托道:“熊彦姑娘,我看王振这小兄弟是个好男子,你眼光很好,可要抓住机会啊!这些干粮,你们留着路上吃,他们男人对生活起居不太注意,还需要你这姑娘多照顾才行啊!”张惠这一嘱托,搞得熊彦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含含糊糊的答应了,张惠也只当熊彦还害羞,并不在意。王振在旁听到了二人说话,也不禁一阵脸红,但心里也觉得温暖,微微笑了笑。 是夜,月光被乌云笼罩,天下正是黑暗时刻,熊存孝背着熊彦居中间,王振挺枪断后,由李恩领头,引着王振三人,从后窗跳出,径直往山后小路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碰壁 “好了,李大叔,古人不过十里相送。如今您已经送了我们十几里了,就送到这里吧!麻烦你了,情义定当铭记,感激不尽。”却说当晚李恩引着王振三人从背后小路出山去,一连行了十二三里,走到山口出处,大路就在眼前,此时天已将近破晓,天色正是最暗的时候。王振寻思已经见到大路,不必在麻烦李恩,便朝着李恩拱手拜谢道。熊彦和熊存孝也作揖拜谢李恩照顾。 “好罢!既然已经到大路上了,你们出山之后万事小心,可别再回鸪市镇了,免得找麻烦。说真的,与你们三位英雄少年还有少女结交一场,我很是开心!王振兄弟,你见识卓越,日后必然有大作为,还有,你和熊彦姑娘的婚事可要尽早操办啊!别和父母拗脾气,听大娘的劝,先回去吧!到时候还望发张喜帖来,让我也高兴高兴。”李恩笑道。 “哈哈哈!”王振尴尬的笑了几声,说道:“一定,到时候一定让大叔你来。不过,你回去那哼哈寺的不会找你麻烦了么?” 李恩沉吟了一阵,说道:“嗯!不会,他们昨夜即来找过了,估计也派了人蹲在我家外监视,我现在赶回去,偷偷翻窗进家去就成了,照常干活起居,他们发现不了的;还是你们,这哼哈寺一群假和尚可是鸪市镇一霸,你们尽早出去,别回来了!” “好吧!多谢大叔你帮忙照顾,还有大娘,您回去帮我感谢,你们一家都是好人,这二十两银子,你们就拿去,不是还要盖新房么?希望可以帮得上忙。”在熊存孝背上的熊彦,从腰间钱袋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递与李恩。 “啊!这不用,这区区小事,何足挂”李恩话未说完,那二十两银子已经被王振接过,按到了李恩手上,李恩想要挣脱,可王振力气竟大的出奇,挣脱不得。 “大叔你便接着,莫拒了我们一番好意,我们不是朋友么?何必在意这许多?再者,来日方长,大叔你若觉得过意不去,日后我们的嗯,若有喜事,必请大叔你来,那时候再还礼不迟啊!还有,这十两银子,也是我的心意,你便接着。”王振笑道。 熊存孝却也想拿银子,却被王振拦住,王振打趣道:“行了!兄弟,你就别拿了,你们俩姐弟便算在一起,别搞得大叔尴尬,难还礼呢!” “啊?哦!哈哈哈!”熊存孝和李恩都哈哈大笑,熊彦也不禁咯咯笑了笑。 “说的是!大家都是朋友,也罢,那我也不必这么多礼了,见外,权且受着,三位,路上可小心呐!保重。”无奈之下,李恩接受了王振三人赠送的银子,拱手敬道。 “告辞!大叔保重!”王振三人齐齐拱手作揖道,再一拜谢,便顺着大路,往南边走去。 李恩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直至三人消失在视野中,此时天已破晓,一缕阳光划过天空,李恩这才想起该回去了,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轻声笑道:“昼夜交替,我们一代已经落幕,这些少年,当是新升起的太阳啊!呼!”说罢心情似乎很愉快,放松了许多,笑着往家去。 却说王振三人走了不过两三里,正撞到一条岔路口,王振停下脚步,对熊彦和熊存孝拱手笑道:“二位,有幸相识,乃是缘分,熊彦姑娘,昨日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担待,这瓶跌打酒,你拿去用,记住,从明天起,每天要热敷啊!好的便更快。我这还有三十两银子,你们拿去当零花用吧!按李大叔所言,这条路直通和州渡口,你们先去吧!咱们就此作别。” 熊存孝和熊彦听言都是一惊,熊存孝问道:“哥哥,怎么你不跟我们一块走么?” “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办,再见了。”王振笑道。 熊彦疑惑的看了王振几眼,早前在哼哈寺听王振说便是那淮北一霸吴仁义对他也要敬畏三分,就有些惊讶,当时只当是说大话;后来几番交谈,看王振见识卓越,气度不凡,身上还有几十两银子,而且还随身携带兵器,还有火枪,和他身上的贫民穿着完全不搭;要知道,这火药枪即便在军队里也不是很多,平民百姓哪里有?就觉得王振来历不凡,只是不好相问,此时见得王振要和他们作别,神情有异;想起昨晚王振看着那哼哈寺僧众眼中很是愤怒,便试探着问道:“你是要去哼哈寺么?” “啊?哥哥你是要回去和哼哈寺那群假和尚拼命么?千万不可,你势单力薄,可别乱来。”熊存孝惊道。 王振见已经被熊彦看破了心思,不敬有些佩服,也没必要再掩藏了,便说道:“我是要回去,可也不是回去拼命,我也是要命之人,可没这么傻;只是这哼哈寺一群假和尚祸害百姓,我们此番得罪了,搞不好便要迁怒于当地百姓,我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我要回去,把他们这群败类连根拔掉。” “啊?”王振此言一出,熊彦和熊存孝大吃一惊,同时心中也佩服王振的胆略。“嘿!”熊存孝叫道,“惹事的主要是我,反正咱们三人都牵扯进来了,我怎么能让哥哥你一人去面对那群假和尚;既然哥哥你要回去把他们连根拔掉,那我熊存孝奉陪到底,莫要推辞,你就算不同意,我也跟定了。” “可是!这”王振只觉得熊存孝冲动鲁莽,容易出意外,也不想把他牵扯进来,说道:“你姐姐伤还没好,不能奔跑,这要是跟着去,恐怕有闪失。” “啊?这倒是,姐姐,你看怎么办?”熊存孝抬头问道。 熊彦沉吟一时,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姐弟出身将门,我爹爹常教我们做人道理和兵法谋略,这见义勇为还是做得到的,我虽然不能行走,但出谋划策还是可以的,何况我弟弟还身兼武艺,又肯听你话,应该能帮上忙的!” “对!没错!哥哥还请不要推辞了。”熊存孝喜道。 “这,好吧!那你们便跟来吧!不过可别乱走,莽撞行事,听我安排。”王振听了二人出身将门也并不十分吃惊,早知道二人出身不凡,一言一行颇有武将风范。暗暗寻思:虽然打算去除了那哼哈寺一群和尚,但也觉得自己独力难撑,也确实缺个帮手,便答应了。 “诶!好咧。”熊存孝笑着应道。随后三人便调头回去,又回到了鸪市镇。此时正是清晨,三人腹中都有些饥饿,李恩夫妇送的干粮也都凉了,加上这里离市镇近,也不必非要吃这干粮,便前往邻近的客店内去吃早餐,顺便把干粮热一遍。三人来到客店,刚要点菜,那店主便走出说道:“三位客官,这酒肉饭菜自有,只是不敢卖与你们吃。” 王振疑惑的问道:“我们又不少你饭钱,缘何不卖与我们吃?你这开店的,不卖给客人吃饭开什么客店?好没道理。” 那店中赔笑道:“实在对不住,三位,我可见过你们,你们昨天大闹了哼哈寺,那群僧众吃了亏,不肯放过你们,昨日已使人分付过了:若是见着你们,便通报于他们,还有赏赐。要是敢掩埋不报,还卖东西与你们吃时,便要把我这客店都打得粉碎。念你们也是为民出头,我自会不去通报;只是我却是不敢卖东西与你们吃,要是被人看着了,恶了那群假僧人,我可就不好过了。这哼哈寺群僧是此间鸪市镇上第一霸,谁敢不听他说!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吧!别被小人看见了,要不然,你们可就难走了。” 王振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可恶!这群假和尚,唉!罢了,我们也不难为你了,多谢相告。既然如此,我们去休。省的那群人来寻闹,还败坏了我们名声。” 寻思这镇上饭店都如此,也不必再多走,三人只得先吃了干粮,又去了一家药店,准备买些治扭伤的草药来,没想到也都是一般话说,总是劝王振三人快走。 接连碰壁,三人便商量道:“看来那哼哈寺一群假和尚已经警告了全镇,如今投不得宿,吃不着饭,却是如何是好?总不能再回李大叔家去吧?” 熊彦提议道:“我看,不如先乘船去江南,待我禀明爹爹,还能找来帮手呢!除恶也不非要急在一时,先去江南总比我们三人在此寸步难行好!” 事已至此,确如熊彦所言,寸步难行,王振也无计可施,无奈之下,只得先去渡口,乘船去往江南。 见了渡口正有几名船夫在招客,三人正待要去乘船,刚走到边上,却被几名船夫拦住,不肯相容。熊存孝背着熊彦,此时已颇有些累了,加上一路来不断被拒,此时恼怒万分,叫道:“你们这些船夫,即是要招客,怎地不让我们坐船?多给你钱便是。” 几名船夫摇了摇头,一人说道:“实在对不住,三位,那哼哈寺群僧已经连连分付去了,威胁我们不许安着你们三个坐船,我们也是小本生意,惹不起他们呀!多担待,你们还是往大路走吧,趁着街上没人,我们也不会举报你们。” 王振见不是头,丢下一锭银子,叫道:“对不住了!”随即挺着蛇矛,撞开拦路两名船夫,便要抢上船去。 此时忽听得背后一阵大喊:“休走了那三人!诸船夫与我拦住了,重重有赏,要不然视为同党一并论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围追堵截 岸边一群人听言都是一惊,在岸边或船上或结网c或睡觉c或玩水的七八十名船夫和渔人都站了起来观望。 见那来人,却正是那哼哈寺监寺,还有那方丈,两人都带着伤,尤其是那方丈,鼻梁已被打塌,又满脸怒容,好不滑稽,二人身后跟着十三四人,都提着朴刀或棍子,大步赶来。 原来王振三人在街上接连碰壁,也浪费了好长时间,一众百姓虽然都不愿帮那哼哈寺,见了也权当不见;可是那哼哈寺众僧在镇上也收买了一些泼皮破落户,作为眼线,王振三人到那药店时,便被那些泼皮破落户瞧见,便去通报,正好在街上碰见寻王振等人不见,正自烦恼的监寺和方丈等人。监寺和那方丈听闻王振三人到了渡口,一股怒火早已按耐不住,昨晚在李恩家附近蹲了一夜也没见人,今天寻捕又听见百姓都将他们命令视而不见,更加恼怒,也不去通报寺里,带着跟随的十来人便赶了过来。 王振三人见得那监寺和方丈带着人赶来了,也是吃了一惊,“该死,这群杀才来的这么快,兄弟,快,跟我来!”王振一杆蛇矛开路,带着熊存孝和熊彦抢船去,一众渔人,哪里敢拦。 那监寺见得王振三人要走,急忙喝一声道:“你们船上的渔人,快帮我做拿这三人,要不然,以后有你们好受的,帮忙抓到的各赏一两银子。” 那监寺这么一说,果然就有七八名渔人去拦住王振三人。王振抢了跳船,正欲开船,却没留意到这渡口上百条船,而自己抢的一条正是中间的,哪里开得动?一名渔人架船往王振抢的这条船一撞,熊存孝背着熊彦,重心不稳,站立不住,摔下船去;王振拿着竹篙,立住了阵脚,见了熊彦和熊存孝落水,当下大怒,叫道:“你们这群鸟人,都是平民百姓,不联手反抗这群畜牲,反来助纣为虐,小爷饶不了你们!”说罢跳上那条船,狠狠的揍了那渔人一拳,那渔人牙齿也被打落两颗,撑不住力,被打下水。 “兄弟,没事吧!”王振急忙跳回来,见得熊存孝一手抱着熊彦,一手抓着船,正浮着水。 “哥哥!我我们没事,我水性不甚好,快接过我姐姐”熊存孝说这话时,已经呛了好几口水。 王振急忙抱过熊彦,一手将熊存孝拉起来,说道:“兄弟你跟在我后面,我去那最远处抢条船。”说罢一手抱着熊彦,一手挺枪开路。熊彦在王振怀里,连连咳嗽,吐出水来;熊彦一只脚扭伤,水性又不佳,加上事发突然,哪里游的动,若非熊存孝就在身旁,此时估计要被淹得够呛。可恶!王振暗道一声,这时又有两个渔人拦住去路,王振并不想杀他们,怒道:“快闪开,要不然休怪小爷手下无情。” 一名渔人应道:“好汉饶命,我们情非得已,不敢不阻拦好汉,好汉你自去吧!我们只是做做样子。”王振听言点了点头,撞开两名渔人。蛇矛矛尖却卡在了船边的竹笆篾上,王振用力一拔,就蛇矛扯出来。那渔人惊叫道:“好汉不可!罢了。”渔人出言虽快,可还是晚了一步,那竹笆篾一被扯开,一群大鲤鱼变从底下游了出来,四处乱逃。 原来这长江里渔船,一般捕到鱼后,都是船尾船舱开半截大孔,放江水出入,先养着活鱼,一边竹笆篾拦住,因此这长江沿岸尽有好鲜鱼,最受欢迎,王振原本知晓,只是这情急之下,也没顾这么多了。意外将这一舱活鱼都放走了,这下可惹恼了许多渔人,只见十余名渔人都奔上船来,拿着竹篙来打王振三人。熊存孝那杆朴刀已经落水里了,此时手中无兵刃,便拿了根竹篙架住来人。王振知晓内情,知道自己放了他们将要贩卖的活鱼,这可相当于断了一家人一天甚至几天的收入,急忙丢下一锭五两的银子,叫道:“诸位,这有五两银子,权当做赔罪了。” 但那几名渔人听了似乎也没有停手的意思,七名渔人提着竹篙往王振这打来。王振大怒,焦躁起来,叫道:“赔给你们五两银子了,足够卖几舱鱼,你们还待怎地?”见那七八根竹篙乱打来,侧身护住熊彦,提着丈八蛇矛一架,用力一荡,断了五六条竹篙。那几名渔人看见王振武艺高强,尽吃一惊,不再相拦,却都去解了绳缆,把船撑开去了;还有周围的几名船夫,也点篙撑开了船,使得王振这附近无船可上。王振越发忿怒,心想这群人也忒地没骨气!不是个男子汉。见得后面那监寺带着一帮人已经赶来,熊存孝已经和前面两名假和尚交上了手,王振恼怒更盛,将熊彦放到岸边的一颗大柳树下,叫道:“直娘贼,小爷今天让你们骨肉为泥。” 那监寺却是不屑一顾,冷冷的喊道:“小子,今天看你还逃到哪去,休要出这大言,看你插翅也难逃。”随即提着朴刀,便往王振这砍来。 王振本来想与之交手,但随即想起要上去缠斗,等他们援兵来了可就真跑不了了,随即放下蛇矛,取出短枪来,瞄准那监寺。那监寺昨天见识过这短枪的厉害,此时见得短枪,先是一惊,随后想起旺长老说的话,大笑道:“小子,拿把没用的火枪吓唬谁呢!”王振并不理他,等他到了面前,便扣动扳机,火花一起,接着只听“啪!”“啊!”一道枪声和一道惨叫声接连响起。 再看时,那监寺已经翻然倒地,肚子上被打出一个碗大的洞,衣服也已经燃起,早已没了气。那跟来的一众和尚大惊失色,退后几步,不敢上前,只叫嚷着。 “哇!哥哥你这火枪还真厉害,怎么造的?我也见过那突火枪,那火枪只能打一次啊!你这昨天打了一次,怎么还能打?我还当没用了呢!再说,你这没有火线,怎么发射的?”熊存孝也退到王振旁边,看着短枪,惊问道。 王振简直无语,踢了熊存孝一下,喝道:“你这小子找不到重点么,眼下大敌当前,你小子还有空看枪,有病啊?” 那方丈见监寺就此惨死,虽然不解王振这短枪为何能再发,也只当是他带了两把,知道火枪再发至少也要花时间填装弹药,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唤着其他和尚上前围攻。 可其他十来名和尚见王振一枪了解了监寺,那监寺尸体还在灼烧着,哪里敢上前,只听着岸上一名船夫叫道:“不得了,这好汉竟会使法,这枪响声和昨天听到的一样,这火枪还不用火线,定是妖法。”这些和尚立马跟风叫道:“对,这人会使妖法,还是去请和尚c道士来解除妖法。” 那方丈大怒,一脚踢开一名小和尚,骂道:“狗屁!什么妖法,这是火枪。”嘴上虽这样说,其实也是壮壮声势,却不敢上前。 王振见得众人心惊胆战,不敢上前,便叫道:“诶!那些船夫,敢如此无礼,我不与你们计较,快把船摇过来,不然小爷我真一枪结果了你们。” 一名较近的船夫听着,便要将船摇过来,那方丈即便喝道:“不许过来,要不然我饶不了你。”那名船夫心惊胆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不知所措。那方丈见王振并不开枪,说道:“嘿嘿!你这小厮,还想骗人,你这枪要真能连着打,那便开枪啊!” 王振一惊,见他识破了自己的伎俩,此时要填装火药无异于找死。便将枪放下,提着蛇矛,叫道:“打你浪费火药,来,小爷来和你走一路兵器。” 那方丈大喝道:“你这厮真是吃了豹子心,老虎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便教你们三个死在这里。”随即便引着十余名和尚四面围将过来。 王振也不回话,将丈八蛇矛一挺,就要迎战。这时忽见得临近的街上许多的人四散奔逃,有些更是朝着渡口跑来,跑入船上去躲。见众人如亡命般乱蹿,王振等人也觉得奇怪,暗思:“莫非是打仗了?”只听着那些逃跑的人口里说道:“快躲了,老虎来了。” 王振一惊,喃喃道:“这热闹市镇上哪里来的大虫?” “嗷呜”只听得一声震慑人心的虎啸,一道棕黄色的身影跃了出来。这让那方丈下辈子也忘不掉,那棕黄色身影,正是一头吊睛白额大老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忠虎啸天 一声虎啸起,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神一震,胆小的渔人或船夫已经脚软筋麻,跌了一跤,站立不起;几名在船上的船夫或渔人已经点篙开了船,急急离开。 随着虎啸声起,平起一阵狂风来,刮得岸边柳树柳枝摇摆。俗语云:云生从龙,风生从虎。那一阵风过处,只听得岸边一草屋后吼吼地一声响,只见一头通体棕黄,黑色条纹相间其中,身长足有八尺有余,体型彪悍的吊睛白额大虫,威风凛凛地草屋后跃出。 在场的所有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在岸边原也有七八十人,可现在跑的跑,躲的躲,这岸上只剩下三四十没来得及跑的人了,其中还有十余个船夫,已经被吓尿了,跌倒在地,双腿打颤,心中虽然想跑,却是站不起来。那方丈带着十余人,手中虽有兵器,不似旁人那么惧怕,却也只敢挺着兵器,互相靠近着排成一列,等候那老虎先行动。 王振自幼在山里长大,老虎何止见过一次,何况自己还收养了头幼虎,心中自然不惧怕,不过这头老虎体态巨大,也不由得握紧了蛇矛,深吸了一口气,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战。他身旁的熊彦和熊存孝,也都是被吓得不轻;熊彦虽然有武在身,但毕竟见的世面少,又是女子身,见了大虫,一股本能的惧怕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额头上斗大的汗水划下,不敢动弹;王振看了,护在熊彦面前,对熊存孝叫道:“兄弟,这时候可别怂啊!一头大虫而已,你要真怕,跟在我后面。” 熊存孝正是年轻气盛,被王振这话这么一激,加在自己姐姐也在旁边,需要自己保护,一股血气涌起,叫道:“哼!谁怕了,他妈的,大不了和这大虫拼了,咱一身武艺,怕它个鸟!”说罢握紧竹篙,站到王振旁边。 王振冷笑一声,说道:“好!这才像个爷们!诶!那边几个假和尚,你们不是吓尿了吧!十几个人,还会武艺,还怕头大虫么?” “呸!臭小子,休呈口舌之利,手中无弓箭也没火枪,单靠这一把朴刀怎么和这大虫斗?你行你上!我只是不甘心,没能先杀了你们几个小杂种,这大虫无缘无故来到镇上,定是犯了疯病,搞不好今天我们都要死在这大虫口中!”那方丈不甘示弱的叫道。 “我也是不甘心啊!” “妈的,看这大虫要是敢上来,咱们一起捅他十个透明窟窿!” 那方丈身边的一群假和尚,心中虽惧怕,但自己人多势众,未必就会输,求生欲毕竟压过了恐惧,壮着胆子嘶叫着。 “嗷呜!”那老虎激扬的呼啸一声。一双令人胆寒的虎眼直瞪着王振和那方丈一众人这边,将周围的其他人视而不见。 “喂!喂!你这畜牲,瞪我们干嘛!我们招你惹你了?”那方丈被那老虎一瞪,吓得汗流浃背,惊叫道。周围几名小和尚也是被吓得魂不附体,紧握兵器,向前挺着,不敢动弹。 王振此时看到那老虎那凶猛威武的虎眼中,心底瞬间浮现一丝十分熟悉的感觉,倒像是在哪见过,但又不敢确定,眼前这头老虎身形巨大,又不觉得是自己收养的幼虎。“咦?怎么回事?莫非它真的是”王振看着那老虎,一时疑惑不解。 那头老虎,扫视一圈之后,听得那方丈的叫骂也没有理睬,再没向那方丈那块多看一眼,而是径直走向王振那边。那方丈虽然已经被吓得心惊胆颤,满身是汗,但眼神却看得清楚,因怕那老虎突然袭击,片刻不敢离开那老虎,见它最后看向王振那边,便没有再看向别处,也觉得疑惑,暗想:这大虫只看向他们,莫非这是只想攻击这两个臭小子吗?嘿嘿!估计这几个小子在哪里得罪了他,或是伤了他的幼崽,要不然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上到街镇上来寻找他们。心中这么想着,顿时轻松了许多,笑道:“嘿嘿!臭小子,看来不用我们动手了,这大虫就要解决你。” “我我去它妈的,不会吧!朝我们来了。”熊存孝虽然一身武艺,还是将门出身,但初出茅庐,连战场都没上过,哪里挡得住猛虎之威,听到了那方丈的嘲讽,胆战心惊,脸色苍白,咽了咽口水,手心出的汗不断的滴下,不禁高呼道:“他妈的,这大虫犯病了吧!它是准备要杀我们呐!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惹着它了?” 熊彦c熊存孝两姐弟,这一刻都浑身战栗,好像血液都给冰冻住似的,想动又动不得,外表已经汗流浃背,内心却升起一股寒气,好不难受。 王振却是越发觉得这老虎似曾相识,看着这头老虎闲庭信步的走过来,原本凶猛的眼神转为柔和,王振直直看着这老虎的眼睛,心中忽然间生出一个名字:啸天!手中的丈八蛇矛不知何时放下了,一步步反朝着那老虎走去。 王振这反向前走去,众人都吃了一惊,“王振!你要干嘛?不要命了?”熊彦惊叫道,想要起身去拉住他,可此时腿却麻了,一起身又摔了一跤。那方丈等人也疑惑不已,见王振兵器也不带,竟敢朝那老虎走去,都暗思:他是要自杀么? 只见那老虎,径直朝着王振走来!一双威武的眼睛,露出有智慧c有感情的动物才有的复杂眼神,只看着王振,似乎像子女游历在外许久,归来见父母时的高兴,又像是在缅怀 “咦?难道真的,都,都别动!熊彦姑娘c存孝兄弟,你们都先不要动!”王振虽然觉得这头老虎感觉熟悉,极像了自己收养的幼虎啸天,但是也知道,自己若是判断失误,手中又无兵刃,立时便要伤命于这老虎口中,一颗心砰砰的跳,他喘着粗气,叫着熊彦两姐弟别动,自己却将身子慢慢俯下,轻声道:“啸啸天,真的是你?” “嗷呜呼噜噜噜噜”那老虎轻啸一声,随即喉咙里却发出一道所有猫科动物表示友好或亲密时发出的呼噜声,眼神柔和的看着王振。 在几十双震撼之极的目光下,王振走到那老虎面前,竟自坐了下来,将手中举起,上去要抚摸那老虎的头! 在一群匪夷所思又极为惊奇的目光下,那头威武凶猛的老虎竟微微蹲下身子,朝着王振怀里凑了过来,用头蹭了王振几下,随即张口嘴,伸出了舌头,动作温顺且十分小心地舔了舔王振的脸颊 那大虫这一举动,在旁观看的一众人还有远在江里躲避的船夫c渔人犹如集体被石化。 “哈哈哈!啸天,果然是你啊!诶!你怎么找过来的?我那几个兄弟也来了?怎么回事?”王振哈哈大笑,细心的抚摸着那老虎的头,将它身上沾上的小树枝和树叶一一拨掉。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确认眼前这头老虎是自己收养的幼虎啸天无异,更是高兴,又看了看四周,见苏烈等人并没有出现。 “诶!奇了,真的是你一个人来的?你怎么找来的?苏烈那几个家伙怎么没看管好你?等我回去,定要好好说教他们几番,嗯不过也好,反救了我一次啊!诶!行了,别舔我脸,怪难受的。”王振抱着那老虎,哈哈笑道。 熊彦c熊存孝c以及那方丈等人,神情呆愣,惊奇的看着王振和那老虎聊着家常,好似父子或老友重逢一般,都觉得这怕不是在做梦,虽说万物有灵,但老虎毕竟是肉食动物,怎么会这般温顺;周围观看的一群人,无不被眼前这场景给惊愕住了。 “嗷呜呼噜噜” 那老虎低吼了几声,吼声中带着呼噜声。 王振摸着啸天,笑道:“啸天,今天咱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可得给我长脸呐!要是撑不住,就退下来,我来料理。” 随即一道阴寒的目光射向那方丈一干人。那方丈等一众人被王振这么一瞪,汗毛直竖,不知所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大杀四方 王振看着那群僧面露恐惧之极之色,冷冷一笑,说道:“啸天,就这十一个杂碎,十一个败坏佛门的假和尚,你帮我料理了他们,记住,可别滥杀无辜啊!”说着心底还是不放心,老虎毕竟是野兽,难免要发野性,又喝道:“诶!那边群人,不想死的就走远的。” 还停留在岸边一群渔人,早已胆丧,此时听得王振一言,方才醒悟,急忙跳上船去,将船点开。那群僧也欲待要跑,却被王振一矛拦住去路。 “嗷呜吼吼!”啸天颇有灵性,听了王振说话,似乎也听得懂,随即将头转向那哼哈寺方丈等一群僧众,虎目圆睁,虎口张开,口中发出富有攻击性的低吼声。 那方丈等人吓得魂不附体,万万没想到王振竟和这大虫认识,而且这老虎还颇听他的话。那方丈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小子,别乱来啊!你要伤了我,我哼哈寺近百名僧众,都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我还不放过你呢!看你们能怎地?啸天,存孝兄弟,咱们哥仨上!别放跑了一个。”王振挺矛大喝道。 “啊!哦!来吧!”熊存孝从刚才起一直在愣神,被王振一喝,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应了一声,随即便挥舞着竹篙上去乱打。 王振看着那群僧众心惊胆战,满身是汗,大喝一声,挺矛上前,一矛便刺死了一名假和尚。啸天低吼了几声,见得王振杀出,一跃而出,如一道黄色闪电般,往哼哈寺那群僧众方向冲去。 那方丈满脸尽是恐惧之色,眼见啸天也扑了上来,加入战团,早被吓得魂不附体,急叫道:“不好了!敌不住了,大家分散逃跑,能活几个算几个!回去报信,叫旺长老他们来与我们报仇!” 十余名哼哈寺的假和尚,都是大惊失色,听了方丈一言,立即散了原来的防守阵形,如丧家之犬一般,四散奔逃,慌不择路。 若是啸天没有加入战团,光靠着这方丈十余人与王振和熊存孝二人纠缠,虽不能胜,但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只要多撑一会,便有援军来助。 可惜,啸天还是加入了战团,当啸天这头吊睛白额大虫正式加入战团开始,结果就截然都不同了,不说王振二人武力,就单凭它的一兽的凶猛和战斗力,就足以碾压在场的哼哈寺十余名僧众! 其中武功最高的方丈,都还不是熊存孝的对手,开始仗着人多势众,还敢纠缠,可此时两大强敌却是一块的,哪里还敢交锋,自知人力难挡虎威,再加上两名武功高强之辈那更不用说,在这种情况下想坚守支撑,等到旺长老的援兵到了,身子恐怕已经成了啸天的口中食,如今之计,也只有分散逃命,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随着王振c熊存孝c啸天二人一虎冲了上来,十余名假和尚的防线不攻自破,固然手中有兵器,可胆气丧了,也无用武之地,一干人四散奔逃。王振手起矛落,转眼刺死了五人,熊存孝也提着竹篙,四处乱打,一脚踢翻了一假和尚,夺了其朴刀,砍翻两人。 老虎食肉,啸天一闻到鲜血气息,更是兴奋,虎爪翻飞,所到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惨叫连连;需知,这猛虎之力一掌足能打断野牛的背脊,野牛尚不能承受,何况人类?哪个要挨了它一掌,骨头立断,不死也得重伤;一众假和尚虽然拼命奔逃,但人的速度怎么赶得上老虎,很快便被追上,随即便惨死于虎爪或虎口之下,有个倒霉的,天灵盖正挨了啸天一掌,被打的粉碎,头上留下三道深入骨的虎爪痕。不过这啸天却没有去追其他人,只是追着那哼哈寺群僧,也不知是灵性使然还是只听了王振的话,只杀这群假和尚。 王振眼看只剩下那方丈还有一名假和尚,啸天已经去追赶,自己是不必再上前追赶了,便呼了口气,将蛇矛倚在柳树下,兀自靠着柳树休息。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这大虫和你这么亲密?你认识它还是怎地?都说万物皆有灵,是不是你救了它性命,来报恩了?”熊存孝兴冲冲的询问道。 王振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说道:“哎呦!你这小子是从来不听人言么?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见怎地?半点推理都不会,怎么做将军,枉你是将门出身。罢了!懒得骂你,这老虎名唤啸天,是我去年劫在山上遇到的,那时它母亲正被猎人追捕,带着它逃命,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野兽也是一样的,那母虎拼死相护,最终那母虎还是死了,我便收养了它,伤它母亲性命,我也有份,算是赎罪吧!呵呵!没想到几个月不见,长这么大了,这野兽长的还真是快!一岁就这么大,也对,在野牛县,伙食好吧!顿顿有牛肉吃,哈哈!比我过的还好!”王振说着眉开眼笑。 “野牛县?哥哥你是野牛县人啊?”熊存孝又是老样子,不找重点的问道。 “唉!我真是不想说你,我不是说过我是江西人么?这啸天,嗯,是我几个月前放养在野牛县的。”王振摇头的说道。 熊存孝似懂非懂,点点头,说道:“哦!嘿!哥哥你也忒不厚道,野牛县的牛群可都是别人养的,你把这叫啸天的大虫在哪里放养,也太损了。” 王振彻底无语,任熊存孝怎么问,也不在理他。熊彦看着弟弟这中二样,不禁嫣然一笑,气氛轻松了许多。 “唉!哥哥你还真是小气,我是不懂才问嘛!竟然不肯告诉我,唉!吊人胃口!”熊存孝几番相问,王振再不回答,熊存孝只好就地发着牢骚。 “存孝,我说你呀!还是多自己领悟领悟,没听说过么: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你书都白读啦!”熊彦看着不争气的弟弟,有气又好笑的提住熊存孝的耳朵,一把扯了过来,呵斥道。“说真的,我们能侥幸存活到现在,多亏王振哥的功劳!多谢你啦!日后随我们去临安吧!你这么聪明,文武双全,我爹爹定然欢喜你,搞不好能当上大将军呢!”熊彦这两天一直愁眉不展,没怎么笑过,此时才真正放松了许多,回归原来性情,开朗的对王振笑道。 王振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也一喜,露出笑容,道:“好罢!等有时间吧!不对!有了啸天助力,那胜过几十人了,等料理完了这哼哈寺一事,再说吧!” “哎呦!疼疼疼,姐姐你轻点。”熊存孝被熊彦扯着耳朵,痛苦的叫道。熊彦哼了一声,放了手,看着王振的背影,嫣然一笑。 这时再看,这岸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余具尸体,都是哼哈寺僧众,如今只剩那方丈了。那方丈寻思陆路跑铁定要被追上,便想走水路,此时岸边停留的几十条船,都已被逃命躲避的渔人c船夫开走,那方丈急忙呼唤那些船夫摇船过来。 可却没一人动,那些船夫c渔人早就受不了这群假和尚的淫威恐吓了,只是自己没实力,平时受了欺负也只得忍气吞声,可此时眼见王振与众不同,不是个冒失的毛头小子,当下便有许多人想要帮助王振,一齐联手反抗;只是不确定,胆量不足,终究不敢出头。可自啸天来了,与王振一起杀这群哼哈寺僧众,一众人大是惊奇,觉得王振简直是不可思议,竟有驭兽之能,往日虽听闻有人能御兽,但毕竟没见过,此时真正见着了,而且还不用食物什么引诱,王振和啸天好似朋友一般,一群人群情激愤,帮助王振一齐反抗哼哈寺群僧的心便定了下来。刚才那群僧众逃散之时,便有些人想上前相助,可是惧怕啸天伤及无辜,便也在一旁冷眼旁观,此时那方丈穷途末路,那个又愿意上前相帮,都将船离岸远远的,任那方丈千呼万唤,就是不挪动半步。 那方丈急了,眼见的最后一名假和尚也被啸天咬死,啸天已经转头朝自己奔来,胆战心惊,急忙往水里跑,这长江水本来深,此时又已春末,阴雨常有,水位比平时还高,那方丈没走几步,就听“扑通”一声,那方丈已经在江水里游了起来,往对岸游去。 可惜他想错了一招,需知,老虎为百兽之王,上树c游水c奔跑,样样是兽中的顶尖,老虎又喜水极为善游,量人怎么游得过它。啸天见方丈逃入水中,就岸边一跃,足有一丈余远,就往那方丈追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浪尖龙 “啊!救命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方丈正游间,忽听的背后一声虎啸,声音极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啸天已经游至身后,吓得魂不附体,呛了口水,拼命向前游,一边叫喊道。 王振见得此情此景,分毫没有同情之意,这些假和尚卖国求荣,欺压百姓,哪里容得下他们,冷哼一声,悠然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那厮,好自为之吧!你若游得过它,那便放你去。” 那方丈语带哭声,被王振一口回绝,不再多言,只拼命往前游,慌不择路,见得不远处一条船,便死命往那船边游去;刚刚游到那条船边死五步远,船上那船夫即不敢也不愿相救于他,正有些犹豫,又见得啸天赶来,心惊胆战,生恐伤了自己,提着竹篙便往那方丈头上打去。 “啊!”那方丈挨了一竹篙,沉入水中,呛了几口水,正欲叫骂,脚却抽筋了,哪里还游的动,那方丈在江面一沉一浮,不住叫喊:“救救命啊!” 但在旁许多船夫c渔人都受过其欺负,哪个又愿意相救,都冷眼旁观,有些个甚至拍手叫好“该!死的好!叫你欺负我们老百姓!” “嗷吼!”此时啸天已经游到那方丈面前,两只虎爪举起,将其往下一按,虎口张开,便往那方丈脖子咬去。啸天虽是家养,也受过追捕猎物的训练,但毕竟年幼,要它独自去追赶猎物,也只能抓些野鸡或狗什么的了;但是抓住生物,咬其脖颈是老虎天生的本能,啸天虽然才一岁多,但自长牙后就吃牛肉,长的身形巨大,这一咬之下,足有数百斤的力道,哪个人承受得住? 那方丈的救命声早被淹没,只剩下他在水里的咕噜声,以及啸天在水里发出的低吼!不一时,江面升起一大片鲜血,朝四面散去。 啸天浮出水面,咬着那已经死透了的方丈脖颈,朝岸边游来。 “好!啸天,你这是为民除害了!”王振在岸上拍手叫道。 这时却有二十余名船夫c渔人朝王振靠拢了过来,齐齐跪倒下拜,为首一人叫道:“好汉爷!请恕我们刚才无礼之罪,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好汉爷!求你留下来帮我们一举铲除这哼哈寺那群恶僧吧!我们早就受够了,愿意与好汉您做帮手,求您了。” “对!好汉爷您英明神武,武功高强,还有御兽之能,定能帮我们铲除那哼哈寺群恶僧。”其余人也纷纷应和,求王振留下帮忙。 王振却是有些瞧不起他们,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也罢!我也没准备要走!正要铲除那群恶僧,只是你们,你们也太没骨气了,这么多人,就怕了那几十名恶僧。我说,你们不会临阵反水吧?” “不会,不会!好汉,听我们说,我们之前是没有主心骨,缺少像好汉你这等英雄领头啊!群龙无首,实在难以施展;先前虽有一位好官和一位好汉与他们斗过,我们也跟随了,可是都落败!被逼的远走他乡。我们两次反抗,两次失败,可没少吃那群恶僧的苦头啊!”一人叫道。 “哦?果真如此?”王振有些惊讶,正犹豫不决。这时啸天咬着那方丈已经上了岸,抖了抖身子,将水甩干,朝王振这走来。群人立马散开,躲到王振背后去。 见那方丈,脖颈已被咬断了一半了,脑袋摇摇欲坠,有些惨不忍睹。只见啸天咬着那方丈到王振面前放下,看着王振,低吼了两声。看那神情,好像小孩子得了新玩具或是立了功在大人面前炫耀或讨奖赏一般,满是得意之色。 王振呵呵一笑,看着那方丈尸体,鼻梁已塌陷,一双眼睁的老大,王振看着好不自在,笑着摸了摸啸天的脑袋,别过头去。 “吧唧”这时却传来一阵咀嚼声,再看时,啸天却在吃那方丈尸体。 “诶!啸天住手,这人你要吃了也不怕反胃么?太恶心了,别吃人肉啊!”王振看得啸天吃那方丈,觉得有些恶心,毕竟自己也是人,不禁有些后怕,啸天万一要是吃上瘾了,以后在路上没什么吃的给它,那可不得了。当即抢住那方丈尸体,要将啸天推开。 “呼噜噜吼”啸天嘴里发出野兽护食时的低吼声,听了让人有些心惊,啸天却不甘示弱,死死咬着那方丈尸体,不愿松口。 “住手啊你!”王振尽力提着那方丈脑袋往后拽,一边拍打着啸天的头,逼它松口。 在旁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口凉气,这要在虎口抢食,无异于找死啊!众人都有些胆寒,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手中拿着竹篙或石头,凝神相视。熊存孝也想来帮忙,但不好下手,便拿着朴刀护在王振左右,以防啸天因抢食而发动攻击。熊彦也十分害怕,本想向前相帮,但腿疼加上坐久麻了,站立不住,只得拔了短剑做好防守姿势。 王振和啸天僵持一阵,两个都不愿放手,只听“嘶啦”一声,那方丈身首分离,在王振和啸天两股力道的拉扯之下,成了两段。王振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啸天得了那方丈头下尸体,只当王振不再来抢了,又要张口吃。 “可恶!我还不信斗不过你。”王振的倔脾气一上来,又向前扯在那方丈头下尸体,用力拉扯,虽然觉得有些残忍c恶心,但为防啸天吃人肉上瘾,毕竟吃了第一次难免会吃第二次,人又容易捕抓,决不能纵然,便奋力往后扯,一边使劲拍打着啸天的头。 两人复僵持了一时,终于,人的耐力还是胜了兽,啸天终于妥协,松了口,不过却满脸幽怨。王振不禁觉得好笑,上前抚摸着啸天的头,笑道:“行了!待会去买牛肉与你吃。”啸天抬头轻吼了几声,似乎是听懂了,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又往王振的头蹭了蹭,似在撒娇。 “嘿!苦等了数年,总算来了个英雄好汉,不怕黑恶,敢打敢拼!又有能力,还有御大虫之能,与这猛虎亲如兄弟,果真了得啊!看来救世主来也!”这时,只听江上不知谁长笑道。 众人急寻声看去时,只见江面上流下三只棹船,飞也似的朝这岸边摇将来。众人看时,见那船上各有十二三个人,手里都拿着兵器,当头一人,身长八尺,手提宣花大斧,刚才那话正是他所发。 在这江面上,离这岸边尚有半里,声音竟能传这许远,且中间毫不停歇,足见其中气充沛,不用说,定是个练家子。王振不认得那人是谁,起身拱手叫道:“所来好汉何人?有幸相识否?” 在三条船很快到了近前,岸上渔人瞧得真切,一人出口叫道:“好汉爷!这人却是去年前与哼哈寺群僧相斗的好汉,过去是我们这群渔人的领头,名唤作张煜,外号作个浪尖龙,惯熟水性,一口气能在水里浅一刻钟有余,端的了得。” “张煜?”王振回头看那人,确定威武,赤裸着上半身,身上肌肉块块分明,甚是健壮。啸天见着生人,攻击性立显,虎目圆睁,“吼!”低吼一声,随后便有随时准备要扑上前的动作。 “啸天!”王振沉喝一声,啸天方才沉默下去,直直看着那张煜等人。“好汉来此,有何指教?”王振拱手笑道,却要上前相迎。 却见那张煜行到离岸边三十余步处,他自己所乘那条船上十余人都跳到旁边渔人及船夫的船上去,只听张煜高声叫道:“嘿!那大虫,休要这么蛮横的瞪着洒家,俺可不做坏事,兀那好汉,听好了,俺只和有本事的人说话,而今只知你胆略,不知真本事如何,怎样?敢来水上与我一斗么?若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便来见个输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故友重逢 张煜一言既出,在场所有人无不感到莫名其妙,刚才还出口赞扬,怎么这时却要相斗,一渔人走出叫道:“张大哥!这位好汉是好人,别误会了!何故要相斗?”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好汉不是坏人,只是我不和没真本事的人说话,岸上那好汉,有能耐的话就与我来水上相斗。”张煜高声叫道。 熊存孝不知其所以然,走出喝道:“嘿嘿!杀鸡焉用牛刀,是好汉便上岸了,小爷我先来与你斗斗,除非我输了,再让我哥哥上来,怕的不是好男子!” 张煜并不理会,笑道:“小子,你毛还未长齐,还是先养几年吧!那汉子,再问你一次,敢不敢来与我相斗?” 熊存孝见他不把自己放眼里,心下恼怒,大喝道:“是不是毛孩手底下见真章!”说着便把一名渔人刚停靠在岸边的渔船扯到岸边,一手用竹篙点定了船,正要上船,却被王振拦住。 “兄弟,你且退下,这位好汉没有恶意,既要在水上相斗,这枪是不能带了。”王振拉开熊存孝,一边说道,一边便将火药袋和短枪放到熊存孝手里,兀自跳上船,朝张煜叫道:“好汉既要考教我,那我也没有拒绝之理,来来来!”说罢王振便把竹篙望岸边一点,双脚一蹬,一条渔船似箭在满弓弦上一般,飞似的投江心里去了。这长江水滚滚流,水流颇急,要在这上面架船也非一般人所能驾驭,王振舞着竹篙,在这急流里进退自如,顺心应手,不时便到了张煜面前;岸上的一众看客,无不拍手叫好。 “嘿嘿!好厉害。”张煜在船上看着王振在这长江里架船游刃有余,全然不比自己差,心底也暗自佩服,不禁说出声来。 王振自小在鄱阳湖区长大,水性自然娴熟,加上自十四岁以来,便时常跟着大人出去“打猎”,劫富济贫,这长江也曾独身游过几遭,对于这架船之术,更是应用自如。点着竹篙到张煜面前,叫声:“好汉,我来了!今番来见个输赢罢!” 张煜呵呵一笑,提着宣花大斧就船上一蹬,那船被蹬开数丈远,随张煜而来的一名喽啰急忙开船去截住。只见张煜在半空中打个筋斗,跳到王振船上,渔船一阵摇晃。 王振冷哼一声,撇了竹篙,点起丈八蛇矛,挺矛喝道:“好汉且来!” 张煜斗心大发,挺手中宣花斧,高声喝道:“也好!此地见真本事。”知道王振非比寻常,一出手便是尽力,倒抡着宣花斧,抢将来斗王振。王振举矛相迎。 见二人就一条小渔船上相斗,矛来斧去,一条渔船似乎有点不堪重负,不住摇晃,但船上二人就是不落水。两个一上一下,以往一来,好似云中龙斗水中龙。架隔遮拦,正是棋逢对手。两人就船上一连斗了十五六回合,不分胜败。两人又斗了数合,张煜一斧劈来,王振侧身闪过,将蛇矛往斧头上尽力一点,张煜一斧下去,手中没了力道,被王振这么一点,立时失去重心,往旁边倒去。 王振也不知那根筋抽了,本来此时只需稳住船便可,可却突然往那斧头上去踩了一脚,船上重心全倒向一边,船猛烈一晃,船底朝天,两个好汉扑桶一声,翻筋斗撞入长江里去。 此时江岸边已经拥了一二百人在观看。见得王振与张煜在船上相斗,都惊讶着说不出话来,平时也没见过这样一等一的好汉,今天却见到两个,还能在一条小渔船上相斗,这功夫自是不用说,岸上喝彩声一片,一众看客都赞叹不已。需知,平地相斗还有极大的回旋余地,可在这一条长不过一丈多的渔船上,不仅场地狭小,一边要应付对手,一边还要保持平衡,对于这下盘功夫和反应速度,那是极其考验的。忽然见得船翻了起来,二人落水,一片哗然。那张煜带来的几十名喽啰都架船上前观看;还有十几名渔人c船夫也纷纷摇船向前。 “哥哥!” “王振哥!” 熊彦和熊存孝同时出声惊叫道,熊彦扶着柳树勉强站起来,想要上前,却又无能为力,只得暗暗叫苦。“存孝,你快架船过去看看。” 还未等熊存孝答话,只听“吼!”一声虎啸,啸天应声而出,已经跃入水中,朝王振那边游去。啸天再有灵性,毕竟还是野兽,不能考察形势;方才见得主人在江里和别人打斗,便有相帮之意,只是听命于王振的话,不敢上前罢了;此时见得主人落水,哪里还管的着这么多,救人要紧。 却说王振和张煜双双落了水,此时身处长江大流之中,一浪接一浪,一边要稳住身子,免得被水冲走,何况手里还拿着兵器,更不便游走,哪里还有多余的功夫相斗。王振浮出水面,夹着蛇矛,叫道:“兄弟不要再动手,即是考教,也不是生死相拼,不如先上岸去罢!有话再说。” 张煜本来只是想试试王振身手,本无敌意,加上此时身处水里,想要再斗也是难如登天,自然也没有纠缠不休之理。叫了一声:“那是自然。” 二人即便往岸边游去,张煜手下喽啰架着船早到二人面前拦住,“兄弟,随我上来!”张煜朝王振呼了一声,随即便扒上船去,王振紧随其后,爬上船,放下蛇矛,一身已经湿透了。 张煜唱个喏,作揖道:“这位好汉,洒家姓张名煜,刚才一事,休怪张煜无礼!昨日来这里打渔,会会朋友,却听到有人大闹哼哈寺,还杀了一名长老,从哼哈寺全身而退,洒家便觉得出气,有心想会会。今天得知消息,听你们来了这渡口,还被人追捕;洒家便急急赶来,不想却还是来迟了一步,幸好好汉你们化险为夷,还除了这十余个败类,当真是了得。敢问好汉高姓大名?” 王振笑道:“无妨,这斗一斗也是痛快!这位兄弟也是了得啊!武功高强。我姓王名振,见过张煜兄弟了。” “王振?”张煜听言一惊,仔细打量了王振几番,问道:“好汉可是那鄱阳湖承夏山少寨主王振?” 王振听言一愣,惊异的看了看张煜,觉得眼熟,说道:“不错,你你莫非真是那张煜?” “哈哈!兄弟,真是你啊!”张煜哈哈大笑,上前抱住王振,笑道:“兄弟,七八年不见了,蒙上次在鄱阳湖湖口救命之恩,至今还未报答呢!真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啊!哈哈哈!可想死我了。” 王振轻轻推开张煜,惊喜道:“你你真是张煜哥?!” “正是!”张煜哈哈笑道:“去年俺有空出来,曾去鄱阳湖打探过年,却听说你已经下山游历去了,好不失望,却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真是缘分。” “哈哈!那真是注定了的事了”王振见了故友,也是大喜过望,刚才听得这张煜名字就想起了自己八年前与苏烈c李勇民在鄱阳湖游玩,不觉到了湖口,正撞见一艘船翻了,许多人落水,王振等人便上去救人,那时张煜被船中货物砸中,晕了过去,也正巧被王振所救,二人都是性情中人,当时便一见如故。只是时隔多年,二人变化也都挺大,以至于今日相见之时,都认不出对方;此时二人相认,故友重逢,自然高兴。 “嗷呜”此时一道虎啸声传来,众人望声看去,只见啸天已经游了过来,正要爬上船。王振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上前拉起它,张煜也试探的上前帮忙。啸天往船上一抓,啸天本身重量已有三四百斤,这么一扒,船身立即倾斜,几名喽啰急忙往另一边坐去,稳住平衡。在王振和张煜的帮忙下,终于把啸天拉上船来;啸天抖了抖身子,打了个寒颤;王振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心中好生欢喜。 王振一边笑道:“常言道:不打不相识。今番咱们两个至交的弟兄竟也是打了才相认。哈哈!” 张煜道:“兄弟你还是个老样子,爱开玩笑,本来故友相逢,是要高兴一番,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哼哈寺那群恶僧盯着咱们呢!嗯,不过那岸上死了这许多假和尚,还闹着这许久,但现在没再见着他们援兵,短时间应该是不敢出现了,八成在商议对策,要对付我们俩。兄弟,且去寻家客店,咱们好好商议一番。对了!苏烈和勇民他俩呢?怎么不在你身边?” “嗯他们俩嘛!我待会再细细告诉你。先解决眼下事,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此番定能把哼哈寺那群恶僧连根拔掉。煜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新认识的朋友,生死之交啦!”船近岸边,王振笑着说道。 “诶!你少来了,嘿嘿!不过也是,咱们哥俩聚在一起了,还怕他们做甚,不急在一时,走吧!先换身干净衣服,免得受寒。”张煜拍了拍王振肩膀。 王振反拍了拍啸天的头,说道:“听到没有?先把水甩干净喽,免得受寒。” 张煜无语的看了看王振,随之二人都笑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