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山冢》 正文 第1章 引子 我爷爷名叫关山道,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猎人,听别人说他一生打的猎物能填满后山的天坑,大饥荒的时候,那人日子过的,树皮草根熬的白水汤都不管饱,他愣是带着十几个能动弹的从山神爷嘴里抢食养活了全村人。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有好事的闲着没事儿干就传言说关山道乃猫妖转世有九条命,也有说什么他可以和野兽聊天,和山神讨价还价反正就不能是个正常人,所以村里大部分人都和我家来往的很少。其实这一切还得从关山道小时候那段堪比始皇帝烧书埋人的传奇经历说起。 1937年,日军侵华,那时候他才十五六岁,屁也不懂还在玩儿泥巴。家里还算殷实,关山道的老爹也就是我的太爷散尽家财,走了不少后门才把一家老小从鬼子的狗嘴里救出来,辗转去西南方逃难。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关山道从小生活在蜜罐里,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加上身子骨单薄连惊带吓的,一下就一病不起,别说走路了,连吃饭都要人喂。我太爷一看这哪儿行跟找茬儿似的,病的太不是时候了,一狠心一跺脚,也不管我太奶奶的撕心裂肺,找一山沟子就给他扔那儿了,反正那时候孩子多,也不差一个两个的。 也算关山道命大,在病入膏肓要死不死的时候,一位不得了的爷台路过把他给救了,迷迷糊糊的关山道只见那人光着上身,头戴方巾,跟拎小鸡儿似的给他拎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关山道慢慢转醒过来,见自己身处一个山洞,救命恩人正趴在一旁呼呼大睡,这时才看清此人裸露着后背满是伤疤的腱子肉,身丈怕是有八尺高,如果再长一身毛简直跟头狗熊一样。关山道心想:莫不是遇上那专门拐卖女儿小子的拍花子了。反正自己的身体也好利索了,先行开溜再说。 正欲挪步,关山道腹中却是饥火难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他饿得慌,自己躺的都快招苍蝇了少说也有十天半月滴米未进。 这念头一起来就压不住,关山道感觉自己脚下已发虚,眼里冒金星。再不吃东西可就要成了仙,不吃饱如何逃得过强人。转眼就看到那人旁边放着肉脯面饼,再听那人鼾声如雷都快喘不过气儿了,怕是一会儿不得转醒,想着手已经伸到了肉脯之上,举起来正要往嘴里塞,只见黑光一闪,半截肉脯便掉到了地上,一柄厚背弯刀已经驾到了关山道脖子上。那人怒道:“好个恩将仇报的白眼儿狼崽子,我好心把你从那断魂崖下救,你却要偷摸着结果了我。” 只见此人好生恐怖,一张驴脸奇长,断刀眉,三角眼,口阔能容拳,里面全是参差不齐的利齿,胸前老大一块儿满是骨头架子和虫子的刺青,活脱脱的一副恶鬼相。吓得关山道三魂飞了两魂半又差点晕死过去,却被那人揪住领子,眼看着就要手起刀落让他人头落地。关山道垂死挣扎,忙举着半块肉脯慌道:“英雄且慢,我只是好几天滴米未进,肚里饿的烧心,所以才想拿点吃食”。 又痛哭流涕的把鬼子如何凶残,自己怎么逃出来又怎么被父母抛弃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那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佛祖听了也要堵心。那人更是唏嘘不已:“原来也是个苦命之人,看你这鸡仔儿一样的身板儿也奈何不了我。也罢,你以后便跟着我,包你吃穿不愁,莫要动些歪心思,否则定要则个儿死无葬身之地”。 关山道在鬼门关拽了条小命儿回来,哪里还敢不从,本想着以后找机会开溜,却发现此人虽生的凶神恶煞,性情古怪。却对他犹如亲生一般,又想到自己现在无依无靠一穷二白,更无一技傍身,怕是出不了山便被野狗当点心啃了去。便也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死心塌地的跟着那人,尊他为师父。 后来才知道,此人便是白莲教中负责清理门户的旗神。名为崔纣。 清中时期,白莲教盛起,教主声称应天而召,下凡解救苦难百姓,那时候慈禧老太太执政,荒淫无度增加税收,弄的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穷的都要抹脖子了。 白莲教便抓住这一点,称清妖入关,世间再无太平之日,唯白莲神教能救民于水火。一时信徒众多,香火极旺。而其中分为白莲四神,其实就是四个司职不同的分教,其首领分别是塔神c旗神c牌神c令神。皆是些手段通天的人物。 朝廷也曾多次清剿,却收效甚微,一是白莲教深得人心,百姓将其奉为神明,二是教内手段高强者众多,逃脱追捕不是难事,尤其是领头的四神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经过几次三番的交战,白莲教也伤了元气,消停了许多。一直到清朝灭亡。 崔纣传承于古苗一脉,从小生活在荒山老林里,生性凶悍,十几岁便敢与那几百斤的野猪徒手搏斗,成年后又幸得西域黑佛传授其藏北八刀,更是如虎添翼。 但那时崔纣年少无知还有点儿死脑筋,真以为白莲教是为百姓着想,怀着一腔热血,仗着武艺高强,成为了新一代旗神,深得总教主欢心。 结果刚上位没几天,正准备上天抢粒金丹药,下海活捉降雨龙干一番大作为的时候,白莲教总坛被当地军阀连根拔起,杀的那是鸡犬不留。教众一看所谓的神自己都一命呜呼了,还谈什么保佑他们,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崔纣眼见众多兄弟死在洋枪火炮之下,深知此冒火星打铁砂的物件儿一下能崩死一头牛,自身估计敌它不过,他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明白过得且过的大道理,使了一招偷天换日便跑了出来,四处奔波,脚底板子都磨出了老茧一寸却发现无一太平之处,准备寻一深山老林就此隐居不谈江湖的时候,发现了被抛弃的关山道,一摸还有半口气儿便顺手救了回来。 后来,关山道跟着崔纣隐居山林,过起了捕猎打鱼的逍遥日子。关山道从小体弱多病,吹吹大风都能闪了腰,但有过耳不忘之余还能举一反三之能。崔纣见这倒霉孩子颇有慧根,也不想老祖宗的手艺在他这一辈儿失传,索性想方设法调理好关山道的身子,对他倾囊相授。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由于崔纣旧伤复发,病入膏肓,关山道为其寻遍百医也无济于事。崔纣苦笑着安慰他:“自己平生作恶多端伤了天和,如今遭了天谴也是该然,大去之期已不远矣了”。 趁着还有一口气,崔纣交给关山道一本书,说自己一生无子,老天垂怜幸得关山道这唯一的徒弟,两人名为师徒,实为知己,自己一生已然知足,心中唯有一憾便是此书,乃是友人相托代为保管,然至今时今日不见故人来取,如今他大限已到,便把此事托付给关山道。又不顾关山道的苦苦哀求咬牙剥下自己胸前那块儿人皮刺青,近乎恳求的告诫关山道千万不要弄丢或者流传出去,更不要染指其中,待取书之人来了之后一便给他。 经过剥皮之苦的崔纣已经油尽灯枯,身体大部分都烂的生蛆,见关山道整日为其奔波操劳于心不忍,终于趁他外出寻医之时,用陪了他半生的黑刀了却了此生。 关山道回来见师父已经西去,几乎肝肠寸断,要不是随行的医生拦着早就自尽随崔纣而去。想通之后心知这是崔纣最好的结果,忍痛妥善安葬了崔纣,刻了一封信在崔纣的碑后留给那取书之人,也不管人家能不能看到便就此出山,离开了那伤心之地,最终扎根在巫山一带的一个小村庄,也就是我的老家,娶妻生子。名师出高徒,凭着崔纣教给他的本事,很快成为当地名噪一时的猎人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诡异的噩梦 我出生的时候,奶奶因为坐月子时受了邪风已经去世了。老爷子身体还很硬朗,死活要给我取名关九匪,谁劝打死谁。我爹娘孝顺的很,当然答应啦,谁能想到多年以后,这个难听到我白眼都翻到脚后跟的名字,竟然在鬼门关救了我一命,当然这都是后话,我还没编出来,暂且不表。 爷爷平时非常疼我,经常叼着大大的黄铜烟袋带我和同村的玩伴儿周猛逮兔子捉麻雀,当我夸他牙口真好,含着这么重的烟袋还能生龙活虎的带着我们玩儿,他就会一脸鬼像的给我们讲聊斋怪谈,把我们吓得哇哇大哭,这时他可开心了,又会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摸出几枚干枣哄的我俩小子破涕为笑。 直到八岁那年,我很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儿走进了我家院子,点名道姓的要见我爷爷。老爷子破天荒的严肃了一回,板着脸让我们进屋里呆着。 两个人谈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爷爷撕心裂肺的发出一声怪吼,吓得我当时差点尿脱了水。等老爹他们冲过去的时候,那个人早已消失不见。更恐怖的是我竟然想不起那死老头儿的脸长什么样儿,等看到老爹他们慌张的送爷爷去医院,我才反应过来般的哭了出来。 老爷子从此便疯疯癫癫,一会儿要闹着找他师傅,一会儿又问为什么要骗他。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冲了灵窍,根本不是药能治的病。 我爹头发都白了大半,被逼无奈,怕爷爷偷跑出去迷了路,不得已将爷爷锁在屋子里,一有时间就陪他说话,这倒是起了点作用,爷爷慢慢的不闹着走了,只是常常拉着我爹说:“儿子,那个人,,那个人他不是人”,每每这时我爹总要转过头抹一把老泪。 高中毕业后,我爹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想尽办法送我去读医科大学,可惜我并不是这块料,在读书这块儿从来都没有给他争过气,考试的那天发挥很稳定,不出意外的考砸了。 我爹还想送我去技校,我在学校待的实在厌烦,就说不读再读可能要死,想出去挣钱混社会。这下可把我爹惹毛了,头发都支棱起来说你挣个什么钱,几根毛加起来还不够做个鸟窝,你挣个冥币吧王八羔子,还吵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就当没我这狗儿子。 而我们家的脾气似乎是遗传的,加上那时候年少轻狂有点儿无知,我也倔的很,断吧,您要瞧好啊,十几岁的人我捡破烂儿都能混上小康。愣是丝毫不让步,挖煤都行,煤窑子塌了我都毫无怨言,读书免谈。 最后闹到按辈分我还得叫一声三伯的村支书来劝,正好当时全国招兵,村支书馊主意就来了哈,说要不让我去当兵,这年头无数的热血青年削尖了脑袋想进部队,对以后找工作找对象都有很大帮助,正好他有这个后门儿,花点钱就能成。 我爹一听还要钱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让我去部队锻炼两年好让我知道锅是铁打的,狗是咬人的,社会也是不好混的。 我心说吹呢,那脑袋都削尖了还不得戳死它好几个,但又觉得我要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爹可能会半夜偷摸儿着干掉我。 就这样,我踏上了去部队的运兵车,这运兵车除了透气孔连个窟窿眼儿都看不见,人在里面跟橘子瓣一样肠子都能捂坨,所以大家都管运兵车叫罐头车。 跟我一起去的就是前文提到的傻小子周猛,我一般都叫他猛子。人如其名长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身怪力拧断我大腿估计只要一只手,初中就挺不要命敢和高中的叫板,差点被一猪圈人打残,十里八村儿有名的抄家旋。别人都觉得驴是照着他长的,投身行伍那是在合适不过了。 猛子的祖上是朝廷的刽子手,据他家里的族谱记载,他的那位老祖宗十分凶残,曾经一口气砍下三十七颗人头挂在城楼当风铃儿,到现在猛子家里还有半截鬼头刀,好像是他祖上怕杀人太多绝了香火,也不知道怎么弄断的反正断刀归了山。不过世代也只有一颗毒苗苗,宠的那是如来的手心没边儿了。 猛子这厮比我更甚,别说读书了,就是远远的瞅老师一眼都想给人家腿打折,恨不得凭空生出一对翅膀来它个远走高飞。 在他爹的三天教育两天棍棒之下,他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勉强自己也勉强老师混了个毕业,见我要去当兵,说什么扣眼珠子也不想再看学校一眼,又是哭啊又是闹,说祖国才是亲娘,吵着要回报,弄的家里鸡飞狗跳,老母猪都差点上树。还对他爹说进了部队读军校一样的,你打不死我就让我去吧。 他爹也明白了这厮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肝肺,还是学老关家就当没这狗儿子吧,给村支书塞了两条次烟去打通关节,这村支书后门儿也是真好走,拿了两条烂烟还真把事儿办妥了。一家人头也没回的把他送上了罐头车。 他还挺神秘的问我知道他为什么放着土皇帝的日子不过,非得来受这份儿罪吗?我说可能是吃饱了撑的脑子抽抽了。 没想到猛子竟然说不是,还感叹着唉,一想到还有很多无产阶级工农群众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我这整天吃不下睡不着。思来想去只有投身前线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我哈哈大笑,觉得十分有趣,说那我可替群众谢谢你了,不过你可以顺便解决下私人问题,比如在部队好好混,争取不坐牢,出来后找个抗揍的姑娘,生个孩子,也别操心自己是不是孩子他亲爹,就这么轰轰烈烈的老死也算名垂青史。 猛子不乐意了义正言辞的说你他娘的良心黢黑,满脑子思想就自己名字是正经的,老子这一颗火热的爱国之心怎么能和儿女情长相提并论,这么中伤革命同志以后还他妈的来不来往了。 我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样想那就错到奶奶家了,先有国后有家,你这颗爱国之心都能把人烫秃噜皮儿也不怕伤了祖国母亲。而且告老回乡肯定得娶媳妇儿生娃娃,这是吃饭不拉屎肯定的,难道仅仅因为有一颗烫死人的爱国之心就要打光棍儿吗? 猛子像地主家傻儿子养的傻狗一样被我说的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妈的,狗屁不通,感觉和你扯淡像是把自己的小命儿当鸡蛋往天上抡,一不留神儿就没了。说完赌气的歪向一边打盹儿去了。 路途漫长,橘黄的灯光十分温和,加上车厢里闷热的空气让我跟抽了大烟一样脑袋发昏,索性也呼呼大睡起来,听说进了部队想睡个好觉就只有偷懒儿了。 一条林间小路在毛月亮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幽静,我一个人边走边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眼睛里却透着绝望的恐惧。突然,我看见有一个头戴方巾的人笔直的站在前方不远处,寒毛顿时都竖了起来,慌张的想离开这个诡秘的地方,却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怎么也迈不开腿。 这时站在我前面的人慢慢的飘了过来,他的脚根本没动。待我看清他的面孔时,心中大惊,爷爷,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已经疯了好几年的爷爷。老爷子慢慢的裂开嘴笑了,嘴角撕裂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裂到了后脑勺,一股乌黑的鲜血喷在我脸上,我脸色苍白,身体近乎虚脱,惊恐的发现爷爷嘴里竟然还有个人背对着我,看背影似乎是曾经逼疯爷爷的那个矮瘦死老头儿。一看见他我心头火起,正想着老子今天不把屎给你捏出来的时候,他猛一甩头,我却看见了自己英俊的脸,他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要他妈多恐怖有多恐怖,我哆嗦着看他嘴角一动一动的像是说着什么,不由自主想凑上去听个明白,只听见他凄厉的惨叫一声:“屠龙岭,不是人。” 说罢一口向我的眼珠子咬来,紧接着脸上一痛迷迷糊糊的听到猛子的声音:“哎嘿,好像他娘的回光返照了,老子再来两巴掌吓唬吓唬阎王爷。” 我一听能使得吗,熊腰虎背一发力坐起来大喘粗气,把猛子吓了一跳,我ca一(第四声,一般用来问候别人老母亲),姥姥的你诈尸前能不能先通知一声儿,通神呢搁哪儿又唱又叫的? 我发现自己坐在车厢地板上,冷汗都快流成河了,四周都是带着一脸关切的战友。猛子见我眼神发直,撸胳膊挽袖子还想在扇我两巴掌,我连忙拦住他说行了到位了,再来两巴掌我怕抢救不过来,斗地主呢还他娘的打上瘾了,老子他妈就一张爹妈原装的脸,给我未来媳妇儿欣赏打啵儿用的,你自己什么力道心里没点儿数吗?两蹄子打坏了配都没地儿配去,多伤他二老的心。说着我又对周围的战友抱拳道了谢,解释说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猛子一脸嫌弃的说得得得,扯蛋先等会儿,要不是老子大发慈悲扇你两巴掌,你早就被群殴致死了知道不。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儿吧,不然这群如狼似虎的革命同志扑上来你也不是铁打的,坦白从宽还能商量着放你一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部队生活 我摆摆手回到座位上说你别他娘的扯了,我的战友除了你都是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优秀革命好儿郎,不过也幸亏你一巴掌简直跟宋江一样,来的太及时了,不然我可能要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自己的梦吓死的人。 猛子没心没肺的笑道是不是梦见娶了个毛脸雷公樱桃嘴儿的和尚急着和你洞房,羞答答的要给你老关家留后。 我骂道你小子除了娶媳妇儿就不能想想自己该如何进步提升?我梦见我爷爷要活生生啃了我。 猛子一愣不以为然,老爷子牙口还是碾压纪晓岚呐,你这样儿的生铁蛋子还能嚼吧,新娘子得丑出什么样儿的新高度,让老爷子都反对这门亲事,你还是在考虑考虑,天涯何处无树杈,吊死也得找棵光溜点儿的不是。 我瘫在座位上不想理会他,不然我更有可能成为一天死两次的记录保持者。 猛子还想逼叨点儿什么,这时负责运兵的连长走过来说要和我谈谈,和猛子扯了一通皮后,我的心已经净化成心增强版了,心理素质涨了不止一星半点。 一脑门子的“弄啥”跟着连长来到了车厢连接处,连长从头顶到脚底板打量了我一番,好像我裤衩子穿外面一样,然后递给我一根烟说:“小伙子是不是压力很大啊?”我接过来一看哟,黄鹤楼高级货。他说着又掏出打火机给我点烟,我受宠如惊,那火苗子大的都害怕给我眉毛燎了,连忙护住火,吸了一口呛得我直咳嗽,心想连长你这么单纯买了假烟吧。 但我估计不能说出来,于是对他说:“可能是想着保卫祖国妈妈太激动做了个噩梦,没什么大事儿,让领导操心了”。连长的点了点头,眼睛里都是大拇指说:“年轻人有激情是好事,要尽快适应部队的生活”。我说是,一定在两年内适应。 他又掏出一块手帕让我回去擦干净脸上的汗,我接了过来连长拍拍我的肩膀就这么走了,我冒死抽完那根儿烟回到座位,猛子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领导以为我心里有鬼结果心虚做了噩梦,拖出去政治审问严刑拷打了。听到这个鬼字我心里一哆嗦又想起了那个梦,要真他妈有鬼想来也不过如此。 我把手帕按在猛子挺大的脸上说人家那是关心祖国的小树苗给我做心理疏通工作去了,要审问也是审问你这样动不动就严刑拷打的暴力分子。猛子嘿嘿嘿的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反正傻笑了两声儿没有说话。 接下来倒是一路无事,也确实不能再有事了,否则我估计自己要脑瘫。不过这个挨千刀的梦搞的我是心烦意乱,在座位上辗转反侧,想睡觉不敢睡也睡不着。 其他人倒是小儿不知智者忧睡的相当甜,鼾声连连赛过大年,猛子估计被我弄醒了,睡眼惺忪的小声骂道:你他娘扭秧歌儿呢?我心想奶奶的,不裆里擦屁股给你露一小手儿,你狗日的膀子快要赛鞍钢啊,挽起袖子朝他胳肢窝戳了一手指头,痒的他立马认怂,对不起我错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罐头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连长扯着破锣嗓子叫醒众人,告诉我们总算他妈到地儿了。 下车透了透气感觉烦闷的心情好了指甲盖儿那么大一点儿,想着自己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大头兵了,马上要成为祖国妈妈的第一防线了,一定要加强心理素质建设,争当榜样标兵。结果经历了几天我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太他娘年轻了。 身处部队,苦是生活日常,累是一日三餐,正儿八经的佩服老兵。枯燥的训练很快就送走了一堆少爷,我和猛子也是两股颤颤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转念一想觉得不行搞不拢,以逃兵的名义跑回去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都不要了,我爹可能会因为抽我养活一堆卖皮带的。别说娶媳妇儿找工作了,以后连做人行走脑瓜子都得塞裤裆。 慢慢坚持下来习惯以后发现也就那样,除了快死了没别的,就是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虽然充实但实在太过无聊,掰苞米都比这有意思。 我倒还好,猛子可是受不了,三天两头的找班长叽歪,强烈要求给我们找点乐子,正经乐子,在他娘这样下去,别等分配了,精神病院是第二个家。 班长是个傣族人,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但十分精壮。而且他跟别的班长不一样,从来不拿官架子压人,你要是和他吵架,他能和你吵上个三天三夜的气儿都不带喘,非得分出个高低上下。 他告诉猛子我忍你很久了,不要仗着自己有点儿傻就搞事情。猛子也吹胡子瞪眼拍大腿,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有事儿没事儿就要抬一下杠,苦了我每次都要好话说它几大箩筐俩人才肯消停。 别看班长这么不着调,其实他非常关照我们,他也是这个阶段过来的,我们的心思他怎会不知。每次吵完架后他都会帮我们写申请,说这帮小狼崽子呆不住了,迫不及待的要亮剑了,希望把我们的热血挥洒到正确的地方。 次数多了上面也纳闷儿了,你的兵杀猪的吧,戾气有点儿重啊,他娘的都和平解放了哪儿还有这么多仗让你们打。一怒之下,杀鸡给猴看,把我和猛子还有几个刺儿头分配到了云南边防所。 安排下来让我们严防毒贩子和军火商越境贩卖,这些人心狠手辣不要命,眼睛也瞎了五分之四,为了牟取暴利无所不用其极,做生意也不知道看看地方。我和猛子还以为是啥好差事,连连表示一定完成任务,把那些祸害老百姓的不法分子统统扼杀在国境线外。 边境一共有四个哨所,我和猛子所在的最靠近国内,最近的村庄离我们仅四五里,算是担子最轻最安全的一个。在哨所的日子很轻松,轻松到刮胡子都觉得累死他娘个人。但我们后来也知道,来到这个岗位不提着脑袋干一仗,那升迁的希望就跟零点一四舍五入一样约等于零。 带领我们的班长姓肖,我们都叫他肖老班,他曾经参加过中泰联合剿毒战役。这场战役我们听说过,主要是咱们国家出力,泰不靠谱国跟打酱油似的。 按道理来说他这种打过仗的不会被安排在这里,肖老班告诉我们他是自愿留在这儿的。问其原因,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和兄弟们约定过,同生共死,他们都牺牲了,我只有守着他们心里才好受点”。那一瞬间我觉得肖老班如同一块笔直的丰碑,守护着先烈的英灵,诉说着曾经的热血,我们没有说话,不约而同的向他敬了个礼,没有语言可以表达出这种伟大。 猛子是头闲不住的人,每天眼巴巴看着周围的原始森林又开始作妖了,抄家旋的本性一览无余,他对肖老班说:“天天吃脱水蔬菜都便秘了,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请老班长批准我和九匪同志去搞点绿色食品来改善改善伙食”。 肖老班也不想我们整天死气沉沉的,告诉我们想进林子吗?可以啊!但切记不要随便开枪,因为每一颗子弹都登记在册,解释不出某颗子弹的去向就会从重处罚。这倒是其次,更主要的是这里靠近边界,一旦子弹飞到国外去伤到人,那就成了国际事件,很有可能引发战争。 其实我也闲的屁股上的蘑菇都有寸把长,听到肖老班应允,我和猛子胸脯拍的震天响,表示就算是被人口贩子拖去当上门儿女婿,也保证绝不浪费国家的一颗螺丝钉儿,逗得肖老班笑骂着让我们滚球子。 我俩找了个军用大卡的废弃轮胎做了两把弹弓,部队里的东西没别的好,除了耐糙还是耐糙,做出来的弹弓力道极大,都快赶上小口径手枪了,打打野鸡野兔不在话下。 我和猛子也不敢丢下枪,明文规定:“服役期间,人在枪在,人亡枪也得在”,武器就是战士的另一个灵魂,丢了枪就等着牢底坐穿吧,万一上面领导为了解闷儿来个突击检查,发现就两把枪撂那儿,人不知道哪儿野去了,那可就麻了爪。 而且处在热带雨林的边境凶险堪比阿鼻地狱,大蛇猛兽,亡命之徒,随便来一样都够我们不用抢救的,心想带着枪应该能保护自己周全吧。 时间像过年一样不知道怎么那么快,平淡是福这句话不适合我和猛子这种喜欢找刺激的人。这样的生活也渐渐习惯,麻木,一直到我们退伍,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友含着泪花笑着互相告别,最后我们一起告诉肖老班:“若有战,召必回”。对着国旗敬完军旅生涯中最后一个礼,肖老班红着眼眶一一为我们摘下肩章。他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告别,他没有习惯,他还是不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邓炳龙 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家,老爹脸上都笑开了花。他还特意买了猪头肉庆祝没打仗,毕竟我也是家里的独苗苗,真要一不小心栽到那吃人的战场,他二老哭都没地儿哭去,估计我爹这几年也想通了。 刚习惯了两天,家里就开始给我们张罗工作了,我这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天天窝在家吃白饭也不是个事儿,不然再怎么是亲生的爹娘也要拿扫把撵了,我爹炒菜已经开始不放盐了。 村支书带来消息说部队分配的工作是在一家狗场做饲养员,不苦不累待遇也不差,猛子却说您老自个儿整的风生水起,就别跟我俩扯什么武当太极,咱他妈原来是保卫人民的,现在来伺候那些个狗崽子算怎么回事?以后战友聚个会吃个饭啥的这老脸往屁股底下塞吗? 村支书被他这通歪理气的鼻子都歪到太阳穴,其实我也觉得不妥,俗话说三十而立,咱这正值拼搏奋斗的年纪也干不了那老头老太太干的活,但好歹我也叫村支书一声三伯,太死的话也溜不出口,只好告诉他咱们两兄弟刚从部队回来,好比是裤裆子里没了鸟儿,一点也习惯不来是不是,容我哥俩儿想上两三年再做定夺。村支书也了解猛子的驴脾气没跟他一般见识,主要是不敢,黑着脸就回去了。 跟洗脚盆儿似的大脸盘子还他妈甩脸色给谁看,猛子还在一旁骂骂咧咧。 我给他丢了一根烟说这事儿还真不能怪人村支书,人家当初为了让咱俩争到名额,胳膊腿儿都快跑折了,这事儿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猛子敲着桌子烦闷不已,我知道他是吃亏的哑巴心里憋屈,有心带他去发泄一下,正经的发泄,不然这孙子又得出去各种作妖,赚不到钱没事儿可以管家里要,名声搞臭了这几年兵算是白当了。 我俩没别的爱好,没事儿就想祭祭五脏庙,在云南吃辣椒去湿气已经吃习惯了,现在不来点儿烧舌头的都吃不下饭,刚好镇上有家百年火锅店,以前吃过一顿老是念念不忘,怎奈囊中羞涩一直没过足瘾,现在咱兜儿里也有几个,怎么说腰杆子也要硬上它那么一回。 猛子一提吃的也来劲儿,说硬的好,硬的妙,再不吃可真他妈连火锅是甜的还是咸的都不知道了。 换了套衣服,哼着小曲儿梳了个大背头,全然把工作的事儿忘到了脚后跟儿。我开玩笑的说哟,猛爷这是脑袋上套一喇叭裤走在时尚的前线啊,用不用来根大铁链子衬托一下你这二流子似的气质。 猛子照着镜子丝毫没受我的影响,头都没回的说那是,咱是什么人物,放个屁声音大点儿都怕把人的魂儿崩散咯,能不注意形象嘛。 我说小伙儿你靓的掉渣,我这都饿的叫妈,咱快点成不。猛子这才收拾好,俩人屁颠颠的来到了镇上。 火锅店的老板也是个当过兵的四川人,全国兵哥哥是一家,三个人一盘道敢情都不是外人,老板热情的领着我们进了一个包厢。这热天儿店里的客人比神农架野人还稀有,老板打瞌睡都快栽马路牙子上了,去他妈的生意索性就陪着我们一起聊天打屁。 四川的火锅那是出了名的地道,一端上来香气扑鼻能馋死七八个人,口水差点没流进锅里,肉片丸子什么的一股脑儿往里倒。 心不在焉的又扯了一通白话,估摸着熟了俩人甩开大槽牙一顿猛吃。其实吃火锅哪儿是我们这样饿死鬼托生似的,最地道的吃法儿是先来点蔬菜豆腐活动开肠胃,然后把辣底儿涮出来的肉在香油里滚上一圈,咬上一口可谓是满嘴生香烫秃噜皮儿。 我和猛子好几年没吃过这个,顾不得这许多规矩,吃的是满嘴流油舌头好歹没吞下去,要不是辣的鼻涕泡都出来了,我俩还准备喝两碗汤。 老板又拿了两瓶好酒给我们一人满上一杯自我介绍说:“我叫邓炳龙,别人都管我叫老邓,退伍差不多十二年了,回来爹妈就让我就接手了这个店子,一直不温不火的混了这么多年日子。今天一看见你们两兄弟,这魂儿又往部队上飘了一圈儿,你说那苦日子怎么就这么叫人念呢?见着战友我这心里亲啊,这顿饭算我请客,咱哥仨儿一定要来个不醉不归。” 酒这玩意儿我们之前还真没接触过多少,读书的时候偷喝老爹的药酒还醉了,差点没给他抽死。在部队里也只喝过几次啤的,还是几个人偷着分喝一瓶儿。 不过老板说的这番话让人热血有点儿沸腾,我和猛子向来尊敬老兵对他也不例外,肃然起敬之下也没推辞,端起酒杯敬了他一个,从喉咙烧到脚丫子缝儿,呛了两口就感觉爽快。 老话说江湖恩怨酒渡人,是非朋友烟开道,三人几杯酒几圈儿烟一下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你爹就是我爹的好兄弟。 猛子喝的脸红脖子粗,估计我也好不到那儿去,他打着酒嗝叼着烟说哎呀老邓你家这火锅咋这么好吃呢,咱找工作也不用多好,一天这么一顿小火锅儿就此生知足了。 我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不要钱的能不好吃嘛,老邓喝的也是东倒西歪:“好吃啥啊,还不是常见的那几样儿,你是没吃过那山里淘来的货,只往白汤里一滚佐料都不用放,嘿,那鲜味儿能香的你都想烫死在锅里。” 我听的稀奇就问你这种树不用浇水,吹牛不用张嘴,说的我这心里跟揣着二十五只小猫儿似的百爪挠心,咋的这山货有这么邪乎?你这儿有啊。 老邓摇头晃脑的说我这小馆子能有那些高级玩意儿吗,不过你还别不信,以前在四川的时候,我舅舅给我爷爷祝寿弄了只听说好几百一斤的獐子炖了锅汤,现在这嘴皮子上还有味儿呢。 猛子在边上插话道:“獐子?獐子不就是野羊子嘛,能值几百块一斤,那弄上一只不就床底下捡了狗头金发了大财吗。” 他嗓门儿本来就像收破烂儿的大喇叭一样,加上喝了酒更和拖拉机点火不分伯仲。 老邓示意猛子小声点儿他不聋还做了个示范压低声音说:“你还真别扯这虚无缥缈的蛋,我之前就有过这个大胆的想法,但是我自己啥也不懂,也没个合伙人,成了家之后身子和心灵也不约而同的虚了,想想以前精悍的公狗腰,再看看现在浑身的五花膘,这几年把部队里学的那点东西全忘的一干二净就会做菜了。 我仗着酒劲儿说獐子有什么稀奇的,不还是四条腿儿的吗,又把小时候爷爷逗我玩儿讲的那些不知道是不是编的奇珍异兽胡扯一通,听的老邓是目瞪口呆舌头打结,哎哟,那我这点儿见识和你一比真要塞下水道里去了,不过现在的有钱人就好这口,你们要是去倒腾山货,别说一天一顿小火锅,就是顿顿吃,吃出痔疮来也没问题。 我心想干这行哪儿有这么简单,以为是娶媳妇儿生孩子一哆嗦的事儿呢?猛子在旁边唆啰着筷子,两眼精光闪闪的望着我,好像已经过上了吃火锅吃出痔疮的幸福生活。 寻思了一下,老邓说的的确诱人,可是那荒山野岭又不是自家菜园子,进出哪儿那么容易,像我们这样愣头愣脑的货进了深山,那就好比捡了根儿小绳儿就琢磨上吊,活腻歪了。 后来月黑了风高了酒也喝多了,几个人又扯到当年在部队上苦的跟孙子似的“美好岁月”,说的眼泪哗啦啦的止不住往下流,还一起抱着脑袋大喊不抛弃不放弃,同生共死之类的,特别是老邓就差对着电灯泡子唱国歌儿了。 店里的伙计慌了,怎么几个人吃个饭还给老板整疯了,把老板娘找来揪着耳朵就给老邓拖走了,我俩一看咋的这还要升级成家庭大战啊,看老邓这妻管严都晚期了也没敢要他请客,结了账就溜了。 走了两步后劲儿就上来了,估计现在连亲爹站眼前儿说我是你爸,都能给认成三舅喊大姨,也没敢回家,怕一脚踩空栽人家粪池子里那死的可太窝囊了,随便找了家旅馆,摸着床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前台的姑娘也是好心,看我们昨天晚上酒气熏天的,泡了壶茶送来让我们解解酒,搞的猛子春心都快荡漾到天花板上了,对着人家姑娘眉目传情着还暗送秋波,看着他那张独具创意的脸我都替他害臊,那得亏我在旁边,否则这头活兽指不定能干出啥事儿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豁出去了 不过人分三六九等,猪有精瘦憨傻。小姑娘估计是个上等人,心胸宽广能纳百川,都快赶上太平洋般波涛汹涌。 猛子就属于憨傻那一品种,祖宗十八辈儿加起来认识不超过百八十字儿,见好就收什么的压根儿就没听说过。笑呵呵的缠着人家又是聊天又是唱歌儿,这姑娘也是脾气好,那笑容都比苦瓜黄连加一块儿还苦了,愣是没发火。 不是我吹,那要换成我非得给猛子来个大脑穿刺儿让他死的别具一格。 看着猛子都要霸王硬上弓让人家看看他出色的外部零件儿,我心想小伙儿你这长的人模狗样儿的还要不要脸了,不讲道理也就算了,怎么还把那东西拿出来作耍。 两口做一口的喝光了茶,差点给老子烫的喊妈。赶紧把茶壶塞给姑娘让她回去看着点儿别错过了生意才算解了围,小姑娘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蹬着拖拉板子摔门而出。 猛子不乐意了,脸皱的跟车轮子碾过一样说你干什么,老子这都培养出爱情的火花儿就差肉体的摩擦了,好不容易向小康生活迈进了一步让你给搅黄了。 我说兄弟啊你可别自己哄自己了,小康生活没看见,监狱的大门儿是向你敞开了。你这火花儿都快给人姑娘燎成周黑鸭了,再让你摩擦两下还不得脱层皮,你这哪里是爱,这是好几十吨的伤害。 猛子显然不怎么赞同,骂道:“你腰里别个鸡毛掸子冒充大尾巴狼,我是看人家千般的体贴万般的温柔,小心翼翼的想给这朵娇嫩的喇叭花儿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你晓得个。” 其实我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孙子光棍儿打的出神入化了都,血气有点儿方刚想拱拱白菜很正常。估计就挺好奇人体构造也没什么轻薄之心,就是不知道怎么和姑娘相处,嘴笨的跟个棉裤裆似的。 我对他说美好的爱情是建立在有趣儿的灵魂和有钱的外表之上,单方面的火苗子只会让人逃的更远,这还是腿儿快的,腿儿慢的都能被烧成灰。 猛子听了那脑袋都快成个大拇指了,冲我一抱拳说匪子你说的太他妈在理儿了,咱俩可算是能尿到一个壶。我的魂儿已经有趣儿的快扭曲了,外表没多好也就甩潘安那小子两条街,就是这钱愁的我快抛下年迈的老娘咬舌自尽了,老叫花子抖抖碗都感觉他在炫富,破裤兜子叮当一下都觉得是命运之呐喊。你也别说我没出息,老子昨天就让老邓给我说的心都扭起秧歌了,现在就他娘的想搞钱。说着坐在床上闷头抽起了烟。 看他一口接一口的跟熏腊肉似的,我安慰道:“那你千万别跟周猛那头驴较劲儿,冲动是大魔王晓得不,虽然我听着心里也有屁那么大点儿想法儿,但俗话说不打无准备的仗,咱跟闹着玩儿似的连个周正的屁都没有,进了山约等于挖坑儿埋自己,不过我马马虎虎的琢磨了一下这事儿倒也是条可走的路,只要人驴齐心理论上那都能掰弯钢管子。” 猛子一听眼睛里都射出了绿光:“还是你小子化肥吃的多脑瓜子灵光,你把心放到胃里吧我肯定听你的,只要你嘴皮子一吧嗒让我白天日狗,我绝不晚上找鸡。” 自古以来,大江山川就是民间诡异故事和鬼神文化的诞生地,在山里讨生活除了需要经验和智慧,最主要的还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征服自然纯属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本正经的瞎扯蛋。 我和猛子对那种拿死工资的清闲工作干不了,干了要死可能,拍板儿豁出去玩儿命之后,两人随便合计了一下决定分头准备,我把剩下的钱掰了一半儿给他,让他悄没声儿的去置办一些必要的装备,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必要的,尽量搞点儿能撑场子的。 我去对我爹尽点儿孝道顺带着套套词儿,毕竟他老汉儿我爷爷好歹也是名副其实的猎人王,从小耳目渲染的我就不相信他没几样儿隐藏技能,随便传授一点儿也能凑合着对付。 光说不练假把式,发家致富奔小康这种事儿宜早不宜迟,我们也不知道还要商量些什么,反正觉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动身了。 退房的时候那小姑娘吓得好孬没尿出来,猛子也算有眼力劲儿,凑过去毫无诚意的小声儿道了个歉,我错了我有罪我该死。 幸好这孙子是个平时严格遵守优秀革命传统,没事儿还学习马列主义什么的三好青年,为非的不做,犯歹的不吃,积了两碗阴德。人小姑娘也是信了他的邪,一声娇笑泯了恩仇,我看两人还有点王八瞪绿豆对上眼儿了的意思,心里也挺高兴,这王八真够瞎的。 出了门口猛子欢喜的都快扶摇直上九万里了,裤兜儿的命运之呐喊才把他拽了回来。 我说你要真想和那么好的姑娘产生点儿不可描述的感情就把事儿放在心上,别老惦记着和人家做点儿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心不在焉买了水货,这可是在把小命儿当球耍。 猛子不时傻笑下说:“老子知道了,你狗日的思想真跟他娘煤疙瘩一样黢黢黑。”我说黑你奶奶个脚后跟儿就你屁话多。 两人张罗着去吃饭,昨天吃太辣了屁股疼,想着中和一下就喝了两碗玉米糊糊。又在城里晃荡了一下午。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我爹正在给爷爷泡茶,我接过他手上的活计说大晚上的你给爷爷喝茶是何居心? 我爹说滚一边儿去,你眼睛长到脚底板了看不出这是药啊。我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问咱们这里有没有稀奇的野味儿,我爹想了下说你要多稀奇的,水牛皮带你看咋样。 从他这不耐烦中夹杂着一丝想练我两下子的态度来看,我估计说实话他能把我打残。 因为爷爷出事儿后老爹就很反感大山,觉得是山精野怪害了我可爱的爷爷。 说实话要被打残那肯定只能说假话了。于是我说您可别开玩笑了说正事儿呢,部队来了一首长落实退伍老兵的就业工作,看看有没有需要调动的,我想送点礼哄人家乐呵一下子,说不定一高兴就给我安排个机关要员小干部什么的。 我爹听的挺认真,听完了说你看老子像跟你开玩笑的吗?说着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想证明一下。 我心说老头儿你关注的重点到底在哪儿啊,人家的爹恨不得把孩子捂死在蜜蜂屎里,我的爹天天想着怎么练我两下子,我能健康茁壮的长这么大可能是花光了后十辈子的福气。 我又说了一遍,并再三强调调动工作的事儿,我爹沉思了一会儿大骂,我说今天怎么没跟我拧着来,感情你个王八犊子是要你这风烛残年的爸爸大出血来了,滚,没钱。 哎呀我的亲爹,我赶紧解释道:“知道我爸爸最不容易,人生十分的甘甜只尝了三分,别人经历的年轮是如刀岁月,您这经历的年轮是东风大卡,我怎么还忍心找你要钱呢?那不是畜生不如吗?所以我打听到人家首长爱好特殊,只是好吃点野味儿,我是想问老爷子那点儿本事你学了几分,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帮帮忙。” 我爹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松了口气说这样啊,那你怎么不早说,等着,转身进了自己屋子。我一直在说啊,亲爸爸,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是有多么不堪。 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块儿砖头出来说:“你爷爷的确教过我,不过我没学会,帮不了你这不学无术的狗东西,这是你爷爷留下的书,记载的全是山里的玩意儿,你拿去自己琢磨吧。” 原来这接近半尺厚足有十斤重的东西是本书啊,长的还真是和猛子一样标新立异,等我琢磨完估计黄土都埋到脖子了。 我问他原来宁愿打断我的腿也不让我进山,怎么现在准了。老爹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你好好读书。”然后唉声连连的回屋了。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不过时间也不可能扭吧回去,只有好好赚钱奔小康让他享清福了。 我躺在床上粗略的翻了两页,入手感觉纸张特别厚,上面大部分都是些奇珍异兽的图解,文字倒是没多少但都是繁体字。小时候爷爷哄我玩儿的故事估计都是从这儿上面搬下来的,看了不知道多久手都酸了,眼皮子也开始干仗,我把书往柜子里一丢就蒙头大睡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标新立异的猛子就来找我,他说他把任务托付给黑市上的专业人士去干了,有钱真好。还说让我放心,那人路子野的像匹疯马肯定能给我们整点儿好货。 我瞌睡的尿都不想撒,迷迷糊糊的想黑市上的那些龟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不过也没可能把我们给卖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顾大郎(上) 我把昨天编瞎话套我爹的词儿给他说了,告诫他千万别大舌头咧咧说漏了嘴。 然后蒙上被子又问他:“你这也不至于赶集似的一大早来汇报吧,搞的老子都没睡好,坑爹呢这是?” 猛子一下给我把被子从头扯到脚说:“这点小事儿还用跟你汇报吗,我打听到一个原来跟老爷子一起混的老山狼,人家移过山填过海,吊睛大虫是随便宰,你赶紧起来抓紧时间去学习学习,兴许能让咱们在山里大杀四方。 从我爷爷救了全村人的那天起,跟着他进过一两次山的人多了去了,有几分真本事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清楚了也许还不承认,以为自己比孙猴子还硬上三分,龙潭虎穴也敢不要命的去猫一眼,然后贼鸡儿奇妙的就吹灯拔蜡了,这样的货色大有人在。 我坐起来骂道:“你他妈跟阎王老子学习去吧还想大杀四方,真厉害的老山狼进了山比拆原子弹还谨慎,麻溜滚外面凉快儿四五个小时,让老子再眯一会儿。”说完拉起被子又合上了眼。 猛子也不恼,一会儿高唱国歌,一会儿又挠我胳肢窝,还抽烟往我被子里吹,简直比缺德它妈和缺德它爸加一块儿开平方还要缺德。 我他娘的怎么摊上这么个玩意儿,实在受不了了大吼一声妈了个逼,跳起来就准备一剜心脚给他送回姥姥家。 他见势不对立马跟草上飞似的跑了出去大喊:“就你还想打我呢?僵尸打太极都比你那身手有动态感,赶紧起来我在外面等你。” 妈的今天老子不把你屎给打的满天飞,你还真以为青龙偃月大刀片儿是关二爷的摆设呢?我骂骂咧咧的套好衣裤,提溜着一只拖拉板子就奔了出去。 那小孙子还在悠哉悠哉的跟我爹喝茶,看我杀气都快熏死他狗娘养的了连忙往我爹后面躲,还边拍着脸说来啊,来啊,不服打死我,来来来。 这一刻,我是多么希望我爹拍案而起揪着他来个过肩背摔,给他这净是屁事儿一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不过看着我爹已经摸向皮带扣子的手,就知道这事儿也只能自己想想。 猛子贱兮兮的递上来一根烟说大侠饶命,我这不是看一日之计在于晨,想让你起来喝点新鲜西北风儿嘛,行事唐突了些,你就不要跟个小娘们儿一样斤斤计较了。 我记下这个仇接过烟点燃问他说的那个老山狼是个什么来头,吹的跟天老大他老二一样。 猛子竖起大拇指说:“嘿,这人咱可不是吹,老爷子在山里是神,那他就是鬼。不过这事儿你得问我叔。” 说着指了指我爹,我看了看正在品茶,脸上写着真好喝的老爹,心说这玩意儿有这么邪乎吗,看这表情都赶上王母大妈的仙桃了。 斟了一杯尝了尝道:“说吧爹,那小鬼儿莫非是黑白无常的亲娘舅姥爷还能勾魂儿不成。”我爹也喝的心满意足了一抹嘴儿就展开了回忆,听得我和猛子是心惊胆战,几欲先死。 话说这人名叫顾铁军,因在家排行老大人送外号顾大郎,一听名字都觉得像个胡子及腰的抠脚大汉,可这人还真有些来头。要说我爷爷是有个通天的师傅,那顾大郎就是有个能把天戳个窟窿眼儿的祖师爷,谁啊?木匠祖师鲁班爷爷。 顾大郎从小家里穷的出奇,简直跟见了鬼一样,穿的裤子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还准备传下去的,不过一家人心地善良,男不盗女不娼,谁家需要搭把手的知会一声儿,乌泱乌泱一家人都能去帮忙,因此村里的学堂让顾大郎免费念书还两免一补,他小妹也因为心眼儿好在村里找了个好婆家。 到了闹饥荒那年头顾大郎已经二十来岁了,家里连根死耗子毛都找不到,可还得翻呐,看看有没有老鼠藏着过冬粮凑合着把日子过下去,这天就发现一个很深的耗子洞,森森冒着寒气儿。一家人那个高兴啊,可算有点儿盼头了,顾大郎他爹就发话,挖,于是几个人一副愚老公公移山的架势就开挖了。 这一挖就出事儿了,他家房子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建的,反正说它摇摇欲坠都是在夸它结实,哪儿能禁住这么折腾,一气之下就塌了,顾大郎的天也跟着塌了,除了命大在外面填土的自己和嫁人的小妹,亲妈老汉儿连猫带狗的全给埋里面了,等顾大郎和赶来的乡亲把他们刨出来的时候,都已经透心凉成了几具死尸。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估计是应在了下辈子,他家上辈子一定是除了好事儿其他的都干。 顾大郎当时就懵了,哭天喊地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这以后一个人可咋活,他小妹听到消息后嘶吼着跑了过来,妹夫在后面是撵都撵不上,兄妹俩抱在一起又是一顿嚎啕大哭,声声泣血的呼唤着爹娘,听的在场之人无一不掩面落泪。 后来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把父母安葬好之后,兄妹俩就开始收拾塌掉的房子,扒拉着顾大郎就在大梁上找到一本书,上面是些杀人硝器儿的图谱和害人的扎板术,翻了两页还觉得挺有意思就揣进了兜儿里。 所谓满生朱氏门当户对,宅洲之阳望衡对宇,妹夫一家也是老好人,肯定不能让顾大郎饿死村口就给领回了家,虽然几口子人也是饿的都快啃地板了,但只要有一口吃的肯定不会让他看着。 这让他心里怎么能好受,就响应了我爷爷进山抢食儿的号召。不过我爷爷那时候眼界有点儿高,看他一不是山狼二不是棍客的,就说你这瓜娃子来搞个锤子,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往跟前儿凑着瞎捣乱,麻溜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就这样把他撵回来了。 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我爷爷当时也是急的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就那么随口一说,这下可把顾大郎的玻璃心伤着了,不过他也知道虽然我爷爷说的不好听但的确是大实话,他自己啥也不会去了能干啥啊,人家还得管我伙食住宿。 就在山穷水尽没路走的时候,顾大郎想到了那本书里的硝器儿和邪术,觉得应该可以借来一用。当然不是想用里面的邪术来搞死我爷爷,在良好的家庭教育之下他并没有怨恨我家老爷子的。 在东北那疙瘩的山里有这么一个说法儿,一猪二熊三老虎,这几百斤的野猪王壮的像头牛,四肢短小但别提多有劲儿了,一蹄子能给人肠子造出来,肉硬的狗都啃不动,狗熊老虎见了它都得跑路。 我爷爷他们那次就遇见了这么个玩意儿,但我爷爷是啥人,古苗一脉正儿八经的接班人,一般的野猪别说称王了,就是渡了天劫,在他手上也练不了五个回合。 可那次却遇见了个二般的扎手货,凶狠的出奇不说,它还浑身坚硬如铁,别说用刀捅了,枪子儿都打不进去,跟横练了几百年的童子功似的,幸好掉进了事先布置的钢刀窖,虽然没弄死它但好歹困住了,不然非得死好几个人不可。 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这野猪已经避了水,就是这玩意儿不喝水光吃盐,等身体外面那层皮慢慢干裂脱落之后它的肉已经长实了,在泥沼子里泡上等长出新皮就能刀枪不入。 不过这时候的野猪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吃嘛嘛不香,唯独见了盐就跟大烟鬼见了福寿膏似的。所以弄死它的办法就是在盐里掺上石灰和水银,等它吃了自然就肠穿肚烂而亡,但我爷爷都快把仅剩的盐祸祸光了,那野猪还是活蹦乱跳的要吃人。 那就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了,碰着邪门儿的物件了,这就要看是怎么个邪法儿然后对症下药,我爷爷苦思冥想一头秀发都快薅秃了愣是没想出来这是属于那种,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儿,万一那野猪王引来了它的猪子猪孙,那这十几个人就算豁出小命儿去也跑不了两个。可也不能这么撤出去,倒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猎人王的名声,而是村里人都眼巴巴的等着这些人救命,就这么回去太对不起他们了。 这时,顾大郎却偷偷的摸进了山,他自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没成想刚进山就被人逮着了,逮着他的那人一看是村里的可怜娃子也就没难为他,怕他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的被野狼叼了去就带到我爷爷哪儿。老爷子当时正烦在心尖子上,见又是他也没空搭理,点了两个小伙子就要送他出去,没想到顾大郎咦了一声儿说这地儿有点儿邪乎儿,我爷爷一听哟,这小子好像还懂点道道儿,就问他你看出点什么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顾大郎(中) 这顾大郎前几天被我爷爷伤透了心,有点自卑,所以也没啥胆子说出自己的那点儿想法儿,大脸盘子通红支支吾吾的也没个所以然。 我爷爷那时候已经快成精了,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还在为之前的事儿憋屈。但转念一想顾大郎家里刚出了那么大的变故还能想着尽一份力,比村里某些怕事儿的王八羔子可实在多了,自己也是说的太过了,人家小伙子又没啥坏心肠让自己一通日决,换成谁心里也不好受。 想着就安慰顾大郎说都是叔的错,你是个好孩子,叔也是太着急了你别往心里去,你尽管说,说了我以后给你找个媳妇儿,让你好好过日子。 那时候的人多单纯啊,顾大郎一直都纳闷儿自己家那么穷,爹和爷爷是怎么讨到老婆的。一听给点建议还发媳妇儿心里都快开心炸了,组织了下语言就道:“平地星辰体,高低即山水,安墓认脉葬其巅,定下福延绵,龙虎对望生精怪,阴阳须把脉分别,这地方东虎山西龙潭,中间隔座无案山,尸气一冲就容易出精怪。这精怪幼年之时必有一邪门儿野兽护其周全,这时候它还未成气候,必须乘此机会做了它让它闹腾不了,否则不出十年,方圆百里之内必将血流成河,死的连只鸡都不剩。” 我爷爷心说这傻孩子说的什么玩意儿,给我整的云山雾罩的,不过也是吃惊,看这顾家老大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说起风水的事儿来还一套一套的,就半信半疑的问他,那你说这东西该怎么宰,现在村里人饿的都快把自己勒成两截儿了,我们可没心情陪你做耍。 顾大郎心里也有些发怵,自己也是在那本书上学了个一招半式的,怎么知道这破书是不是别人吃饱了没事儿干编出来唬人玩儿的。就告诉爷爷说他也不确定,不过杀这玩意儿比杀猪都简单,十里之内有一枉死之人,这小精怪就在他身边不出十步,追踪它找到它干掉它就行了。 这时跟着我爷爷打猎的汉子们也围了过来,开始只是闲的蛋疼看看热闹,后来听到顾大郎说十年之内村里人都要死绝了,顿时就像喜鹊窝里进了蛇一样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就开始议论这怎么得了,以后睡觉都睡不安生,必须除掉这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永除后患。 我爷爷也皱起了眉头,顾大郎一家子在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穷好人,看他有鼻子有眼儿比说书先生讲的还精彩,要是当故事来听那肯定要给他拍手了,他这脑子应该是编不出这样的假话来,而且现在已经弄的人心惶惶,不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子还有哪门子心情干正事儿,当即就决定让一批人抓紧时间解决这件事儿,村里人就让他们再饿上两天吧。 人的思想就是那么奇妙,明知道是要命的东西,还好奇的想要瞧上一瞧。 话说这帮汉子得到我爷爷的许可屁颠颠的就去找了,别提多积极了,一个个的比过大年还欢腾,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眼睛都饿绿了的人。 一具尸体也不小,十里的范围也不大,有经验的老猎人就看哪里有老鸦扎堆儿就去哪儿找,那枉死鬼就算是藏在石头缝儿里也架不住这么来,迟早不得原形毕露啊。 就这么晃荡了两天之后,我爷爷正和顾大郎讨论那铁皮野猪的事儿,大郎说玩意儿估计就是保护那精怪周全的邪兽了。 老爷子哪里知道是不是,崔纣又没有教他怎么看风水跳大神儿,就说你说是就是吧,只要能搞死它,就算说他是二郎神的哮天猪都行。 这时来了个人慌里慌张的喊找到了,爷爷心说还真是让顾大郎这小子说对了,正要象征性的夸奖他两句的时候,来送信儿的人结结巴巴的又说关叔你快来看看吧,找是找到了,可可是不止一个死人呐。 我爷爷仗着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喝道:“你慌个慌,怎么着还死一窝儿啊,”没成想那人脑壳都快点掉了说您可真说对了,还真是死了一窝。我爷爷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骂了一句妈了巴子就让那人赶紧带路。 在路上那人就把来龙去脉给我爷爷吧啦吧啦讲了,原来尸体是一对儿兄弟找到的,他俩饿的窝火儿正发牢骚的时候,打眼前儿跑过去一只兔子,那两人能放过吗,顿时两眼绿汪汪就搁后面儿撵,那兔子怕是大限到了该飞升了,自己傻乎乎的往断崖边上跑,一看前面没路了傻眼儿了,踌躇着要不要学学狼牙山五壮士来个英勇就义什么的,当哥哥就飙上来一把就拎着了,做弟弟的赶上来两兄弟脸上那个乐啊,多久都没吃肉了,当时都快给那兔子生啃了,合计下来放弃了生啃决定就地生火烤了它,坐在断崖上吃烤肉多有诗情画意。 如果有个老山狼在旁边铁定要给他们咔咔一顿削,因为在林子里烧烤最容易引来一些想换换口味儿的猛兽,他俩饿的都要啃自己了哪里还管这些。 不过这弟弟脚有点儿欠,平时看见泡屎都得踩一脚,他可能是开心过头一脚把下水和兔脑壳就给踢断崖下面了,哥哥正生火呢,看见这败家弟弟又干出败家事儿来,气的差点把烧火棍子按他脸上。 这时弟弟也反应过来十二指肠都快悔打结了,哥哥知道从旁边的斜坡就可以下去,就说吃了在捡,弟弟说行啊没毛病。 吃完两人刚走到半路就闻到了一大股腐臭味儿,都快给他俩整吐了,本想着算了下水脑壳不要了,但是好奇啊,结果两人循着气味一看还是吐了出来,一大坨烂肉纠缠在一起,那蛆轱辘跟逛庙会似的一个挨一个下面还压死了二十斤,两兄弟也没来得及细看,撒丫子就往回跑告诉了众人。 大家赶过来一看,只听见一阵哎呀我的妈顿时吐了一片,也顾不得找什么精怪了,全想给他妈顾大郎干死,说什么就一个枉死之人,找到了却是有四五个和一堆打战的蛆。 有明事理的吐完了就说赶紧把关叔找来吧,我们先在四周看看有没有不对劲儿的,咱这种田的货可招呼不住这个 我爷爷和顾大郎到那儿的时候见他们一个个离那坨肉足有十丈多远,看这架势也能想到场面有多刺激人,爷爷刚要凑上去看看就被顾大郎拉住了说:“关叔,我先去看看吧,你注意点儿那邪物,”我爷爷一想也是就答应了。 顾大郎这时候厉害之处就显出来了,只见他围着那肉转了好几圈也是面不改色,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呼:“春芳嫂子?” 这春芳嫂子是个寡妇,她也算号人物,过日子好比大海里划船不用浆全靠浪,村儿里不正经的男人全被她勾搭过,让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儿牙根儿痒痒,名声那是臭到姥姥家了,所以也没人关注她。众人想了想这几天还真是没见过她,也顾不得恶心了都围上来一瞧,可不是那骚侉子,身上还搭着她三个七八岁的孩子。 恐怖的是,三个孩子人身上很多地方都像是被刀割走了一样,没一片儿好肉。春芳是个女人,不可能把三个孩子带到这深山老林里来,顾大郎伏在我爷爷耳边说:“关叔,春芳嫂子的喉咙有个牙印儿,像是人咬出来的。”我爷爷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先别声张,然后吩咐众人先找找那邪物。 众人却说在周围找了好几遍了,啥也没看见,顾大郎说不可能,十步之内必有一山精野怪,你们肯定找漏了什么地方。 众人一听火了,说有的是你小子,害的咱们费心掏力的没找着你还一肚子不满意,那得了您自个儿找吧。 这时我爷爷斥道都别吵了,那玩意儿在这寡妇身上,说着拔出腰刀照着肚子就把春芳嫂子剁成了两截,画面太恶心我就不描写了,看的众人又是一顿好吐,唯独顾大郎皱了皱眉只咦了一声儿说:“您可真神了关叔,这里面还真有东西,”我爷爷挑起一顶虎头小帽儿说:“这帽子是小伢子戴的,那个砍脑壳死的又给这寡妇儿借了种儿。” 顾大郎捡了根棍儿扒拉了一下发现还真是个刚成型的胎儿,奇怪的是这胎儿好像刚死没多久也没有生蛆,身体还很新鲜。 我爷爷把胎儿翻了个面啐了一口道:“你好好看看这是个小伢子吗?“顾大郎仔细一看又一声儿惊呼:“这东西有尾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顾大郎(下) 我爷爷笑了一声道:“顾家小子,可识得这物件儿。” 顾大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只知道此地风水凶恶,又被尸气冲了生出了精怪,却不认得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了关叔?你们认识?” 众人此时也是适应了,听到顾大郎说我爷爷知道此物的来历,纷纷凑上来想长长见识。 老爷子一看关子卖足了可以讲了就道:“此物名为凶匕,传说乃是天地浊气秽土所生,成形之后所到之处生气断绝,人畜家禽皆会全身流脓不止,奇痒难耐,最后内脏心肝腐烂而亡,且凶匕甚邪,生七窍者与其对视会为它所用,三魂七魄皆被浊气所侵蚀,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想除去此物需趁其未睁魔眼之时,用未满月的小儿胎毛引火焚之,只不过咱们这十来号人怕是已经染上邪毒,活不长久了。” 众人本来听的津津有味,给张桌子就能拍案叫绝,没想到我爷爷说大家都中了毒要死了,再也不能和自家婆娘或者别人婆娘行鱼水之欢了,顿时五体投地的痛哭流涕,更有甚者对我爷爷破口大骂,说进山都是他挑的头,在场的那个没有老母妻儿,自己却在此枉送了性命,以后他们如何过日子要不是顾大郎在旁边苦言相劝,这些人竟还有动武的架势。 我爷爷却是不急,拿出大烟袋子来了一番吞云吐雾,过足了瘾才缓缓道:“老汉儿我既然清楚凶匕的来历,自然也知道此物之毒的解法儿,这毒嘛起码也要三天后才发作。你们只需如实回答我一件事,我便告诉你们解毒之法,若是有个别不服的想看看我关山道的斤两,尽管可以来试试。” 众人一听自己还有的救,哪里还敢不依,哪怕是问自己晚上巅峰几厘米也绝不敢隐瞒半分。连刚才顶撞我爷爷的王八犊子也赶紧上前赔不是,扇着自己耳光说自己是急昏了头才说出了混账话,哪里还敢和您老人家动真格儿的 等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了之后,我爷爷“唰”的一刀砍断了旁边一颗碗口粗的树,历声发问:“那寡妇儿春芳乃一介女流之辈,除非碰见鬼中了邪才会带着娃儿来此深山老林,三个娃儿身上有肉的地方也全被人用刀割了去,她又是被人活生生咬断大脉而死,村子里能动弹的都在这儿了,老子就问你们一句话,是哪个丧了良心没了人性的东西,学那西游里的妖精干了吃人的勾当,自己若是晓得事理就赶紧站出来罢了,如若不然,莫怪老子这口镔铁弯刀不认得乡里乡亲,可是要喝血开荤宰人了。” 我爷爷手持弯刀势比浴血罗刹,面目狰狞凶似地狱恶鬼,本就让众人胆战心惊惶恐不安,加上这一番毛骨悚然的言语,更是骇的他们飞了三魂儿散了七魄,哭喊着解释自己还有人性,良心还在,没做过那五雷轰顶的恶心事儿。 这时顾大郎眼珠子一转大声说:“各位都是顶天立地的真汉子,更是从小玩耍的同辈儿弟兄,我看不如这样儿,谁干了这事儿就自己站出来,给春芳嫂子一家做个八九天的水陆道场然后自己离开村子,虽说这样儿有点不近情谊,可总比让自己连带着大伙儿送了性命要好,”说着又看向我爷爷问:“您觉得呢关叔?” 我爷爷黑着脸说:“现在这时候比不得平时,虽然吃人之事禽兽不如,但勉强算是情有可原,罢了,认了好好给那几个苦命孩子超度超度,我便放你去了。” 众人也是纷纷打保票说可以看在都是兄弟的份上不予追究。毕竟死的不是自家人,春芳寡妇这一家又成了绝户,自己都命悬一线了哪里还管她的公道,人性的丑恶由此可见一斑。 这时一个人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扑通一下跪在我爷爷面前嚎啕大哭:“关叔,您可要说话算话。”此人叫杜贵儿,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我爷爷用刀抬起他的下巴问:“是你不是,如是便从实招来。” 杜贵儿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是我该死,您也知道我婆娘死的早,寂寞难耐就和春芳勾搭上了,有天幽会之时被她大儿子撞见,我怕他传扬出去就,就把他掐死了,吓唬春芳如果敢说出去就把她一并杀了,那时也不知怎地饿的入了魔,又将那大儿子片成肉片油炸之后逼着春芳和我一起吃了,这时春芳已经怀了我的种,我索性把另外两个娃子也剁了割下肉用盐腌上准备留着日后吃,和春芳抛尸的时候她忽然发了疯想要杀了我,情急之下我就把她咬死了,又把尸体扔在了断崖下,我知道错了关叔,您就饶了我吧。” 畜生啊畜生,我爷爷气的嘴都在发抖,吼道:“你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就算天道能饶了你,人伦又怎么饶了你,人伦能饶了你,老子又如何能够饶了你。”怒到极致一挥手砍下了杜贵儿的半个脑壳,乌血豆腐脑儿喷了爷爷和边上的顾大郎一身。 顾大郎抹了一把脸哀声说:“兄弟啊,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尚且没有妻室,何不与那春芳嫂子喜结良缘呢?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众人连忙附和,我爷爷听的厌烦,一脚把那半拉脑壳踢到人群中说:“一波人把这几个死人埋了,一波人去找胎毛烧了凶匕,我和大郎去解决那铁皮猪,凶匕之毒用四更露水冲着小儿粪便连喝九天可解,各自去吧。” 众人如释重负,那年代小孩儿多,按照吩咐很快就找了一堆胎毛烧了那凶匕,烧的时候臭气熏天,耳边犹如厉鬼哀嚎。然后又草草的给五个人立了个坟,这事儿就算完了。 说来也奇怪,凶匕被焚之后那铁皮野猪也化作了一滩恶臭的黑水,事后顾大郎问我爷爷真要用小孩儿屎泡茶喝了才能解毒啊,我爷爷告诉他:“我们中了毒确实不假,但是不深,就算不解最多也只是生几天烂疮,怕死的话多喝点儿生水拉拉肚子就好了,只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嘴脸,让他们起几天早喝几天屎茶又何妨。” 大饥荒过后我爷爷看顾大郎这孩子胆大心细又听话,平常打猎的时候也将他带在身边,有事儿没事儿就传授他一些技巧,可顾大郎又没有过耳不忘的本领,加上我爷爷教的东西又多又杂又诡秘,到最后连老爷子的一分本事都没学上。 可是人若有短必有所长,顾大郎天生心灵手巧爱琢磨,先是照着那本书上的图谱做了几个杀人硝器儿出来,精通原理之后,又结合山里的情况捣腾出不少新奇玩意儿,其中最出名的要数地无常和过心棺。 地无常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开口圆桶,可倒可立可埋地下,专门用来对付毛狗豺狼或者黄鼠狼子,制作的时候要先用鸡油熬出香味儿,因为这类动物最精,要是有人的气味儿它根本碰都不碰。在里面放上诱饵之后,只要等猎物脑袋伸进去触发机关,机阔就能瞬间收紧布置成八角形的软钢丝,从而绞死猎物还不伤皮子,可谓是百试百灵。 这过心棺可就毒了,外形就像口小棺材,里面由十八根空心铁箭和机簧组成,寓意着十八层地狱,前面有一根极为灵敏的拌索,是专门用来对付那种皮肉糙实的大型野兽,这类畜生常年在山间跳跃奔跑,腱子肉多密度还大,加上一层原装厚皮小口径步枪都不一定能打穿,唯一的罩门便是肚皮。过心棺却是只能埋在地下,只要猎物碰到拌索,机簧就能瞬间把十八根铁箭弹射到猎物腹部,空心箭管就起了引血槽的作用,片刻就能放干猎物的血,所以过心棺还有一个绰号叫饮血柩。 在那个少枪少弹的年代,顾大郎凭借着这两样东西可是出了大名,效率高风险低,也不用风餐露宿的到处找。后来也知道那本书名叫《公输木灵通记》,不知道是鲁班的哪一代徒孙留下的。 他为了不亵渎鲁班的手艺就做起了木匠生意,发迹之后我爷爷还真给他牵了一根儿红线娶了一房媳妇儿,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偶尔和我爷爷进山也只是为了乐趣。我爷爷人称猎人王或者巫山狼王,顾大郎被称为木匠判官。 之后顾大郎的媳妇儿留下两个儿子就因病撒手人寰了,他也因此变的性格孤僻,搬到了后山边缘盖了座竹楼,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这也是我从小没听说过他的原因,不过应该同他的儿子在学校一起玩耍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罢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进山 讲完的时候茶已经凉了六七分,我爹叹了口气说:“也正因为这样你爷爷在村里名声不好,我那时候正在外面闯荡江湖,这些全是你爷爷后来告诉我的。” 猛子听的咋舌:“啧啧啧,敢情老爷还杀过人啊,不过也是杀的好,吃人这种事儿那能干嘛。”我直勾勾的盯着他说:“我爷爷跟着崔纣学本事的时候,碰着点儿烦心事就想捅别人个十七八刀,你小心点儿,这是病,可能会遗传到我骨子里。” 猛子吓得一缩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那么和蔼可亲的一位邻家老爷爷,怎么可能没事儿杀人玩儿?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去找那木匠判官学学手艺,也好发点儿发点儿利市给人首长送过去。” 我见这呆子差点儿说漏嘴连忙踩了他一脚,好在我爹正在烧水也没有察觉不对,猛子做着口型骂了我一句奶奶的。 我爹又重新泡好了一壶茶说:“那铁军儿本和我同辈儿,可他婆娘去世之后谁也不想见,也只有你爷爷去能讨到几句好话,现在他两个儿子都在城里打拼,他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里做木器活儿,你们见到他以后千万不要提些伤心之事,有何所求说什么就是。” 除非脑子过虫了才哪壶不开提哪壶挑人家伤心事儿,我和猛子点头答应,将茶一饮而尽之后又胡乱洗漱了一番,去镇上买了些瓜果点心就直奔那顾大叔的家里。七弯八拐的一通好走之后才远远望见了一座二层小竹楼,前有水后有山,门口一片挺大的竹林,环境幽雅极富诗意,我感叹说老了能在此地生活也算是有福了。 猛子累的气喘吁吁的问我:“你说咱这跑断了腿,磨破了嘴,身板儿差点没累毁,到时候人家顾叔不鸟我们,给我们来一飞镖什么的扎身上怎么办。” 我看风景看的正心旷神怡,却被他一番话扫了兴致,想了想道:“顾叔与我爷爷关系交好,两人也算是同过生共过死,我好歹是我爷爷亲孙子,就算不教本事也不至于把我们扫地出门,你就把你的心嚼吧嚼吧放肚子里吧。” 两人扯着皮不知不觉就到了,不过竹楼看起来像是荒山老寺般毫无生气,猛子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儿也没人答应,我心想不会是年纪大了生了病没人照顾,就这么归西了吧。猛子也是这么想的,问我:“是不是死了”,我掐了他一把:“你他娘小声儿点儿,要是顾叔在家听到了非得挑了你的大筋。” 又四处看了看,发现房门只是用楔子别住,防君子不防小人。我纳闷儿道:“难道是出门儿了?”猛子说要不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着顾叔的成名之器地无常和那过心棺,那样咱也不用费劲巴力的拼刺刀,随便挖个坑往哪儿一埋,过两天就能赚到白花花的银子,说完也不等我阻止,拔掉楔子就推门而进,此乃真小人也。 我也想看看传的神乎其神的两件神器到底长什么样儿,就跟着进了去。屋子里十分干净简陋,只有一些木匠所用的工具和做好的木器,后面隔了一个房间出来,想必是厨房,墙边上放着一张桌子和几张竹椅,桌子上有一套茶具和一封信,上面写着我儿亲启。 我和猛子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打开来看看。”这大叔也太调皮了,留个信你还搞个我儿亲启,最后猛子提议说咱俩同时打开,要当儿子一起当,反正顾叔和咱爹是一辈儿的,也没吃多少亏。我赞同到说:“你先来。”猛子撇撇嘴刮开了信封,我把信抽出来,内容如下: 自志刚(他的小儿子)病入膏肓之后,为父是寝食难安,查阅古籍得知黄金蛇胆可治疯狼鬼疮,此地仅在老坑沟生过这黄金长虫。然老坑沟历来是为凶险之地,传闻有山神出没,三思过后为父决定冒险一试,能得蛇胆甚好,若就此命丧山间,也算对得起你们九泉之下的老娘,你们怪我不得也寻我不得,立一衣冠冢在你们老娘坟旁,此生也无遗憾了,另外村东关家狼王老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其后人日后若有难处,顾家子孙必当鼎力相助不得违背。 本以为上面是顾叔告诉他儿子爸爸去哪儿游山玩水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什么什么的,没想到是留下遗书进老坑沟找什么蛇胆给他小儿子治病去了。我暗道一声苦也,在南方老通死字,谁家死人了一般都说老人了。 那老坑沟原本叫死人沟,历来就是旧时蛮族处决俘虏叛徒之地,年复一年早已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万人坑,里面的野兽都被死人肉喂的惯了,解放后还时常出山扑活人而食,谁家娃子若是不听话,父母便吓唬他说老坑沟里的大把戏最爱吃哭闹的小伢子,效果立竿见影,所说的大把戏便是老坑沟里的山神。 猛子小时候也被吓唬过,惊道:“这老坑沟一直是咱们这儿的禁地啊,里面的畜生全跟他娘的神风敢死队似的,碰着人不死不休啊,都说父爱如山,这顾叔的父爱都快赶上珠穆朗玛峰了,为了儿子当真是能豁出命去。” 我说天下父亲那个不是如此,顾叔估计是从水泊梁山下来的,义薄那是相当云天到死还想着帮扶我们关家,我又岂能坐视不管,现在的耽误之急是先找到他老人家,那死人沟是人去的地儿嘛。我催促猛子赶紧联系黑市上的人,不管置办妥当没有先把装备拿过来,有多少算多少,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去买些雄黄石灰半边莲还有吃食咱们就在顾叔家里碰头。猛子虽然平时不着调但也算得上靠谱,应了一声儿眨眼间就跑下坡了,边跑还边回头喊到:“别忘了带两条烟” 这件事情肯定是不敢告诉我老爹的,否则以他的性子绝对要插上一脚亲自去找顾叔,不是我埋汰我老爹啊,就他那老胳膊老腿儿我是真害怕,只能在对不起他一次了。回到家给他说顾叔领我们进山玩儿呢,也不管他信不信,拿了钱就去往镇上跑。 买好东西又来到顾叔家,猛子已经在哪儿等着我了,我看了看装备觉得还算不错,手电砍刀迷彩服登山包一应俱全,最底下还有两把钢弩。猛子告诉我本来过几天枪就到了,看我们要的急就临时搞了两把弩凑合着用。这玩意儿劲儿倒是大,安上三棱箭头抹上润滑油能把水牛射个对穿,缺点是上箭太慢了,还要踩着脚蹬子拉开弦扣上扳机。不过这可比我之前想的好太多了,至少没让我们拿着大刀片儿上去拼刺刀,情况紧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巫山一带的山林比云南丛林要险恶的多,称之为刀山剑林也不为过,里面环境复杂,物种丰富,毒蜂猛兽不可数之,稍不注意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人迹罕至的地方更是多鬼蜮精怪,狐媚老妖,邪门儿之事历来层出不穷。也正因为有如此凶恶的环境,才培养出同样凶恶的山狼。 我们村子处于九座大山的中间,往西便是渝东地区,经济还算发达,往东是秦岭主脉靠近长江三峡,山林地势更为骇人。老坑沟位于最中间那座山的后面,终年隐在云雾之中,地理位置十分奇特,周围环山群抱,树大林密,那怕白日也是昏昏暗暗甚是诡异,而且气候也是异常无比,夏无烈日冬无大风,落叶烂泥深可及腰。 我和猛子本想在山里发笔横财,看能不能整点儿启动资金做做生意什么的,可没想到顾叔因为他儿子跑到了有着山狼禁地之称的老坑沟,我们从小就是听着大山里的各种鬼神传闻长大的,如何不知这老坑沟的厉害。所以现在上山的心情比上坟都沉重,一路上也没心思扯皮聊天儿。 想到老坑沟必须要翻过这座大山,这路崎岖的摔个跟头都只能阴曹地府再相见了,陡峭的能把人尾巴骨颠簸折。其实可以从这座山的边缘绕过去,路要好走的多,不过靠人走绕过去起码也要十天半拉月,顾叔要是出事了的话我估计等咱们到哪儿都已经烂的认不出来了。 恨恨的爬到半山腰我们就感觉快累的归了位,猛子往石头上一躺连呼不行了不行了,累的都他娘快撞南墙了,我俩躺了一会儿掏出水壶就灌了个饱,装备里有净水片,所以在山里也不用担心没水喝。 我缓过神儿来掏出烟丢给猛子一根儿,在山里防火意识很重要,一般老山狼进山都不抽烟,烟瘾犯了就嚼吧两口烟丝,我和猛子都是资深老烟杆子,却也吃不消学老辈儿生嚼烟丝。所以规定抽烟必须在水源边儿上,没有水源也要挖个小坑儿把烟灰烟头儿埋上。 猛子挖好了坑就开始吞云吐雾,估计是受不了沉闷的气氛,就问我:“匪子,你还记得肖老班给我们讲的那个豺杀人玩儿的故事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豺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时候在云南哨所日子很是无趣,总体来说就是:低头脚下是土,抬头脸上是树,白天梦回家乡,晚上日爹骂娘,娱乐基本扯蛋,唯有秉烛夜谈。 一到了晚上熄灯,大家就开始聊天打屁讲故事,倚天屠龙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我听的都会倒着背了,其他人也是如此,然后又开始扯什么荤段子,鬼故事,后来发展到从鬼故事里可以挑出荤段子。肖老班一看这不行啊,哪里还有半点儿革命战士的样子,就说只要我们不害怕,他就给我们讲一个他当年巡逻的事儿。 其实我们早就想让他讲一讲当年中泰联合剿毒的事儿,但肖老班这个人吧,特别的重情重义,一直都忘不了他战友牺牲的事儿,从他自愿申请留在哨所里陪着那些先烈就可以看出来,我们害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儿,给一位饱经沧桑的老班长整的抹眼泪儿了怎么办,所以也一直没开口要求他讲,往常他也只是听我们吹牛逼打马屁在旁边拍手傻乐。 今天他要讲故事可真是稀奇,听这口气还是个恐怖故事,我们当时都笑了,有什么事儿能吓到鲜血与汗水浇灌出来的铁血军人,支棱着耳朵就催促他快快的讲,肖老班也不卖关子,歪着头点了根烟回忆了一下就开始诉说起来。 那是一个夏天,中泰还没有联合起来剿毒,肖老班也还是个新年,边境正处于各种犯罪分子最活跃的时候,有时候越像毒贩子的人他却不是,一副农民打扮的又可能是一个特大毒枭反正各种办法各种作妖。 我们国家是多么强盛太平,那政府能让这些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来打破这种太平吗?当即从华南陆军特战旅分配了几个特种兵,下派到各个哨所当班长,协助边防部门处理各种紧急事件,带领新兵加强边境巡逻。 巡逻可是个苦差事,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要调查清楚,发现只苍蝇都得看看公母,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每天来来回回走个几十公里,加上云南闷热的天气,累的肖老班他们是哭爹喊娘,班长虽然是特种兵但也是人肉做的,刚来也是一点儿都不适应这鬼天气,看了下表发现快到饭点儿了就鼓励大家说等会儿巡逻完,我去买几个大猪肘子给你们炖肉吃。 人的潜力是非常大的,众人一听有大猪肘子啃,嘴儿都乐的歪到后脑勺了,顿时干劲儿十足生龙活虎,腰不酸了腿儿也不疼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很快巡逻完了,觉得还能来个武装越野跑回营地。 正当大家正跃跃欲试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一声儿凄厉的惨叫,那是要他妈多惨有多惨,声音都是拐着弯儿传过来的,听的人是大夏天的浑身发凉,寒毛都缩进毛孔里了。班长毕竟是特种兵,马上打手势让大家进入战备状态,成战斗队形摸索前进。 然后又是一声儿有气无力的惨叫传来,这回大家有心理准备听的也清楚了,离他们还有些距离。班长说可能是某个犯罪集团在处理叛徒,并没有火拼的迹象。 众所周知,一些犯罪集团惩罚叛徒的时候手段是非常残忍的,用扒皮抽筋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不过大家一听是人而已也不害怕了,班长联系了上面的人之后,便带着大家继续向前摸索,快走到国境线的时候班长打了个别他娘的走了,快给老子趴下的手势。 透过茂盛的灌木,众人也勉强看见了在国境线外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慢慢蠕动着往前爬,离得远了倒不觉得血腥,就是奇怪这是什么犯罪集团,怎么处理叛徒还留了活口。 当时就有个别相当好奇的请示班长想去看看情况。班长示意他稳住,先往前推进一段距离再说。众人爬到国境线边缘已经可以听到那人的呻吟了,班长此时才叫大家停下来,抬起头一看顿时像见了鬼一样脸色煞白。 看到班长这幅样子,众人更加好奇,可是怎么看也只看到一个血人躺在地上哼哼,班长见状骂了一句指了指那人旁边的土坡,大家连忙顺着看了过去。 只见七八只不过两尺的小狗儿正在土坡上嬉戏打闹,争抢着一根长长的青灰色“绳子”,开始大家以为是条蛇,可是蛇哪儿有那么长的,扯蛋呢?顺着“绳子”一直看到那血人的屁股上,此时才反应过来哪里是什么狗屁绳子,分明是是那人的肠子。这还不算完,一只小狗争抢不过跑到那人耳边咬了一口,那人便发出一声如同恶鬼哀嚎般的惨叫,离得近了更是震得人头皮发麻,双腿发软,而那些小狗子听到惨叫开心的叫出了声儿,那声音好比婴儿啼哭哀嚎,直教人好似置身九泉寒窖。 有人看不下去了想要拿枪打,班长按住枪低声骂道:“你他娘的不要命了,没看见已经在国外了嘛。”这时那几只小狗子像是耍的尽兴了,撒着欢儿你追我赶的跑开了。 等到它们跑远班长才领着他们上去查看情况,结果是看一个吐一个,连特种兵出身的班长脸也成了猪肝色,凑到眼前看才发现此人还在轻轻呻吟,半个天灵盖已经不翼而飞。班长摸了摸那人的颈子摇摇头,表示已经没救了。 不用班长说众人也知道,这种情况就算是把神农华佗扁鹊加一块儿也救不活了,有人当即吐了一口骂道:“呸,该,这可比吃枪子儿死的惨多了,什么狗那么毒。”班长冷声说:“那是豺,它们以残杀别的野兽为乐,这东西邪的很。”大家也不敢再说话,此时此地他们已经算是非法入境,被发现了就是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赶紧处理好了也没心情想着猪肘子,一路跑回了哨所。 肖老班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很多人都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我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在我们山里也有一豺二狈三毛狗的说法。《通物云志》记载:山有鬼犬,其大不过三尺,生性多疑且凶残,声如小儿泣泪,群出而动若见它物,于粪门剜其肠,哀嚎一日余而不死,说的就是这玩意儿,其性之凶且邪由此可见一斑。 当时我和猛子听了这个故事足有半个月没敢进丛林,生怕碰上这么些东西。如今被他又勾起了惧意,觉得身边阴风阵阵,绿油油的树林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好不骇人,我转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便大骂猛子:“你他妈乱葬岗里耍大刀吓死人是不是。” 猛子咧着嘴笑了几声儿,有些勉强道:“那什么,老人都说咱们这儿山里也有这东西嘛,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到时候咱要是碰上了跑不掉,你可要抢着给我一个痛快,我可不想被那些畜生活活儿折磨死,不然传出去可就笑掉人家大门牙了,老子光想想就觉得肠子疼。” 猛子这人除了怕丢脸之外还真是什么都不怕,想当初他独自一人对阵高中的一猪圈人也是面不改色,虽然快被打残了,却还能站起来破口大骂,嚷着要拼命,从此便一战成名,别人宁愿拿脑袋撞墙也不想惹到他。 我听他说的搞笑就打趣说:“听说豺这玩意儿对体型大的东西更有兴趣,我看猛爷您这身板儿正合它们的胃口,碰上了你就给多和它们耍个几天培养革命感情,我好带些兄弟姐妹来救你。” 猛子听了气的大骂:“你奶奶的,人家为兄弟两肋插刀都在所不辞,你这孙子可好,你是拿着大砍刀给兄弟哐哐一顿好削,我们国家兄弟连的队伍里怎么出了你这号不讲义气的小人。” 我们俩这么互相一激,恐惧的气氛瞬间被驱散不少,我把烟头丢进坑里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说:“行了,少他娘扯蛋了,咱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再不抓紧时间顾叔就该成黄土一捧了。” 猛子吐出最后一口烟,拿起砍刀凭空挥舞了两下恶狠狠的说:“干,要真碰见那狗东西老子非把它们的屎捏出来不可,”然后挖了两捧土埋好了烟头,我又踩实了才放心。 再往前走树木茂密了很多,各种荆棘木刺儿缠绕其间,那怕我和猛子穿了厚实的迷彩服,脸上和手上也被拉了不少血痕,猛子在前面挥舞着砍刀,木屑枯叶飞飞扬扬,有些掉进我们领子里,弄的人好不难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死山 猛子时不时低头吐出飞进嘴里的木屑,边砍边骂:“娘的,这地方怎么缠的跟他奶奶的盘丝洞一样,早知道搞两个防毒面具,在这样下去,就算找到顾叔他怎么认得出来咱俩是个人,脸上被刺儿扎的血乎拉乎的。” 我在后面也是汗流浃背,枯叶碎屑被汗水粘在衣服里简直让人抓狂,我心中也恼对他道:“还想着防毒面具呢?那还不如直接弄俩防爆头盔,这么热的天儿你也不怕把自己捂死,有那么大能耐什么也不用,弄他娘个火焰喷射器多好。” 这破地方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过,不仅荆棘丛生,还有无数的树根灌木藤蔓遍地,看着前面还要注意脚下,不然就是一个狗吃屎,你还不能顶着钢,上面全是些倒刺儿扎的人生疼,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软乎乎根本无法受力,只能慢慢割断,这样一来前进的速度十分缓慢,弄的我俩大小伙子着实不好过。也不知道顾叔那黄土都埋到腰杆子的人是怎么进去的。 猛子火苗子荡起八丈高,嘴里骂骂咧咧净是些问候人祖宗的话,砍刀挥的跟剁骨头似的一下比一下重。 纵使如此卖力,也才往前挪了一截儿,我看猛子累的全身通红,气喘如牛,就替他下来让他歇会儿,结果不是行家不上道儿,砍了两下才发现奶奶的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刀往后面一送顿时就被树枝别住,十分的力砍到刺儿藤上连三分都不到。 也难怪猛子跟见了夺妻仇人一样砍的如此带劲儿,我还以为他是恼火。 我们用的砍刀是火车弹簧钢锻造,钢是好钢口,一下能砍断手腕粗的小树,但也太他娘的重了,估计得有个四五斤,我这人肉做的胳膊砍出这条道儿来十有八九那得残废。 猛子在后面看我如此吃力,竟然还笑出了声儿,打趣儿道:“小伙儿瘦了吧唧那样儿,一看就是自娱自乐导致肾虚,就你这样儿还是咱革命队伍里出来的铁血军人?别说我瞧不上你,不行就换你猛爷来。” 我骂了一句:“娱你奶奶个脚后跟儿,”不过他说我确实没法儿反驳,因为我现在累的跟一条狗的距离就差吐舌头了,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退到他后面。 猛子有心卖弄他的力气,松了松筋骨,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操”,提起砍刀就使了一套五门斩虎刀。我也就顺水推舟的夸他:“哎呀呀,猛爷真乃神人也,这几刀真是惊天动地,鬼哭神嚎,我等确实不如。” 果然猛子一听全身青筋暴起,如同老母鸡想上天连连扑腾,样子虽丑,效率却高,势如破竹之下荆棘刺儿藤皆迎刃而解,而且现在我才知道,这人跟驴的气力就是不一样,猛子接连砍了半个小时还在咬牙坚持。 不过毕竟是自家兄弟,我可不想他累废,要是能顺便搞到点儿山货野味儿什么的,或者顾叔受了伤,我还指望他抗呢。赶紧拉住他叫他歇会儿,知道您猛爷有开得大青山,倒拔垂杨柳之神力,到山顶儿也不远了,您还是给我个表现的机会,这段路程就让小弟代劳吧。 猛子也是强弓末弩,冲风之末,听到这儿也连忙借坡下驴,还大义凛然的说道:“那行,既然你有心要表现表现,那我自然不能寒了革命同志的心。”我把水壶丢给他让他快别吹了,开个路一会儿还能扯到革命高度。 猛子一仰脖鲸吞牛饮般把水喝了个一干二净,吧唧着嘴说:“妈了个巴子的怎么没人上这儿来砍柴,村里那群老娘们儿不最爱干这勾当吗?贪污浪费可是大大的罪过。”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声儿,也是有点儿疑惑,村里人不傻,不可能只有我和猛子两人才想到捣腾山货赚钱奔小康,虽然小年轻都在外面打工,但还是有些中年大汉在家里刨田,正是有事没事儿赚外快的好时候,就算他们不上山打猎,那些个老娘们儿却是最爱在别人山林里偷柴,这里虽然难走,可是其它的山也没有好多少。而且这座山好像也没有分配给别人,按照她们的尿性,不给砍成封山育林决不罢休。 我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便问猛子知不知道这座山叫啥子名字。 猛子这时候正在清理衣服里的碎屑,听到我问头也没抬的说:“好像叫叫他娘的叫什么来着,你净问些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稀奇话,我又不是这山的妈我怎么知道它叫什么。” 我突然觉得这山有些恐怖,总是觉得哪里不正常,可就是想不起来,这座山是九座大山中最大的,怎么可能没有名字。 这时猛子埋怨肚子唱二人转了。前面已经是平地,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山顶,两个人现在都已经筋疲力尽,又累又饿,是该吃点儿东西了。 我看到前面一片阴凉地上有一块儿大青石,就招呼猛子过去准备开饭。 猛子先是挖了个坑儿又丢给我一根烟,然后就在那里翻着背包找吃食。我的水已经被他喝完了刚好有一个空水壶,我把他的水倒了点儿进去,又往里面撒了一撮盐,这是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体能训练之后都会大量出汗,为了补充流失的盐分,班长都会提前给我们准备一些冷盐水。 他翻了一会儿把背包一丢,不满道:“你跟癞蛤蟆一样戳一下动一下,让你记得买烟你就不知道买肉?全是压缩饼干怎么下得了嘴,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说你他娘的就别挑三拣四的了,这不是还有罐头吗?这么热的天儿那肉过一夜就臭了怎么吃,到时候你食物中毒了又怪我买些黑色食品,下次,等下次猪肘烤鸭大龙虾,哪个好吃哪个贵我买哪个行了吧。 猛子捏着一盒午餐肉罐头说:“这他娘的也能叫罐头,一点肉味儿没有不说,里面面粉多的都能做两笼包子,要不是这地方鸟儿都没有一只,还赶时间去救顾叔,我早就抄家伙自己去开小灶了。” 我心中大惊从早到晚失色,猛子一语点醒梦中人,从进山到现在,我是一声儿鸟叫都没听到,一根儿鸟毛没看到,灌木里也没有虫子鸟儿屎,好像这山里就我和猛子两个活物,而且这两个活物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自己吓自己才是最害怕的,虽然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我总觉得这山就像什么东西的眼睛,漆黑深邃,深不见底,就像眼前的风和日丽只是某个画家的涂鸦,撕开画布才发现前面是万丈深渊。 胡思乱想之间身上已经全是鸡皮疙瘩,我也顾不得休息,收拾好东西就招呼猛子赶紧走,猛子此时正叼着午餐肉吃的开心,听到我要走举起手中半截烟含糊不清的说:“咋的了,批评你两句你还不许人家吃东西了?” 我一把扯起他,对他说:“咱们可能碰见大麻烦了,这是座死山,你没发现一路走来连一点生气都没有吗?村里人为什么不到这儿来你想过没有,我怀疑这座山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猛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我们俩虽然平时喜欢斗嘴扯皮,但一到关键时刻彼此都是最信任的兄弟,他也没多问就着冷盐水两口吃完罐头,叼着烟两个人就疾步快走,背后的寒意越来越重,到最后我俩都不顾树枝鞭打撒丫子跑了起来。 猛子边跑边对我说:“咱们这儿以前有个人嘴馋,一到樱桃好了没事儿就在山里摘樱桃吃,后来莫名其妙就找不到人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儿线索没留下,不知道是不是这座山作的妖。” 我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整个人犹如芒刺在背,只想越早逃出这座山越好。 一直到前面下坡路,这是整座山的背面,下面山脚就是老坑沟的边缘,也许是长年背阴的原因,这边的树木荆棘稀疏很多,路好走多了也省力多了,不过同样没有一点生物的痕迹。 我和猛子两人如同山间野人一般奔跑跳跃,几米高的坎都是直接飞,猛子这厮腿长跑的跟匹脱缰的野马一样,不一会儿就和我拉开了距离,我大叫让他等等我,他说已经看到老坑沟的原始森林了,他下去等我。 然后跑着跑着就听见猛子大叫一声“干他娘哎”,我忙追上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原来前面是个七八米高的断崖,他刚才回头准备看看我到哪儿了没注意前面,等看到的时候已经刹不住车了,直接就冲了下去,不过他反应也不慢,掉下去的瞬间揪断了旁边的一棵小树缓了一下力道并同时叫了一声儿干他娘,蹬着崖壁就蹦到了下面一颗松树上,估计是被树皮刮的不轻,此时正趴在树杈上哼哼直叫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怪物 我见他趴在那里好像没什么事儿,只是有些摔懵了,觉得好笑冲他喊:“汤姆森周猛将军,您的一身肥膘没事儿吧?向红楼进攻的时间可不能耽搁,要不我替您向组织上请个假,您好好在这儿歇歇。” 这时猛子也缓过劲儿来,抱着松树对我说:“奥,敬爱的约瑟夫九匪同志,我觉得兄弟我还他娘的可以拉一把,进攻红楼这伟大的历史性时刻怎么能没有我,就不要给组织上添麻烦了,本将军还可以战斗。” 我看他趴的如此安稳还有心思斗嘴,继续朝他喊:“伟大的文学道德导师,孔子爷爷曾经说过,有些孙子就是猴儿急,经常把自己的革命盟友抛在脑后,还他娘的死缺德,打着正义的旗号打扰革命同志睡觉,你知道说的我们队伍里的哪号人吗?” 猛子一听赶紧换上一副笑脸说:“匪匪爷,小弟知错了,你知道小弟对你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一泻千里,也是想早点目睹你的尊容才打扰您的休息,你就不要介意了,这下面好像是一个吃人的沼泽,掉下去兄弟我可就归了位,如今革命的战争刚刚结束,世界上还有很多地方等待解放,阎王老儿可舍不得收了我这个苗红根正的花骨朵儿,那什么孔子也说过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对吧。” 我朝下面丢了块儿石头,还真是立马就沉了下去,他趴的那棵树又太粗,下面光溜溜的也没个树杈,想爬下去没个五十年的鹰爪功夫基本不可能。 我记得背包里有根二十米的登山绳,猛子当时闲占地方还想扔家里,幸好没听他的,不然现在只有搓树皮了。这里已经是老坑沟的地界了,耽误久了怕有什么危险,反正都要下去,不如把绳子丢给他让他自个儿滑下去等我,我从旁边绕下去。 打定主意我立刻翻出绳子,准备丢给他的时候却发现他正朝我挤眉弄眼儿,我心说这孩子是不是磨着蛋了,不然就是神经够粗实,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做耍。也没想太多,瞅准了大喊一声儿接着就丢了下去。 猛子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把接住绳子,然后立马给我打手势,一脸惊恐的还说着什么,我仔细一看嘴型,说的是“后面,后面。” 我头皮发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人一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能砸后脚跟儿,我前一秒还在想别来什么危险,后一秒就给我伺候上了。 缓缓转过头,一张白底红纹大概有饭钵钵那么大的脸,就在我肩膀上好奇的看着猛子。见我在看它,它又把头转过来盯着我,两张嘴只要努一努就能啵儿一个。 我大脑一片雪花儿,猛子在下面急的大吼:“狗子快跑”,我才反应过来,对着那张脸就狠狠的抽了一巴掌,慌不择路之下在猛子的一阵惊呼之中就飞下了断崖。 还没来得及感叹生命诚可贵,就感觉到耳边生风接着就是一片冰凉,然后全身传来一阵剧痛,五脏六腑在我身体里酣畅淋漓的蹦沙卡拉卡了一下。 完了,泥沼没我想的那么深,这一百来斤怕是要折在这儿了。 脑子里嗡嗡的响了一阵儿,才听到猛子焦急的声音:“匪子,匪子,你有事儿没,你别死啊,匪子” 我眼前一片漆黑,浑身剧痛无比,不过好像还没死,胸口压抑的难受,深吸一口气进来的全是臭泥,呛得我连忙爬起来好一通咳嗽,猛子见状十分欣喜,大呼:“就他妈知道祸害遗千年这句话是对的。” 我心里也是一阵庆幸加后怕,要是他娘的这崖在高一点儿,那我可真要与这大自然融为一体了,正想告诉猛子我的命比他大姆脚指甲盖子都硬,胸中传来一阵恶心和疼痛,我一个没憋住,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给猛子吓得差点栽下树,我摆摆手示意不要紧,看来还是受了内伤,不过吐血之后舒服多了,浑身轻飘飘的。 这时猛子喊我:“唉,你看那狗日的干啥呢?”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自己是因为什么跳下来的,双目喷火的朝断崖上看去,这才看清那玩意儿的庐山真面目,怎么说呢,这东西活像一只基因突变的猴儿,身体干瘦一身土黄色的毛,脑瓜子奇大,上面却光溜溜的还是个秃顶,脸上也没有毛,白的像一张死人脸,眼睛鼻子却是血红血红的,唯独嘴唇黑的像煤。 此时这玩意儿正站在断崖上手足舞蹈的朝我们叫喊,声音像只被人掐住脖子的老鸦惨叫,它见成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朝旁边扇了一巴掌也跳了下来,“砰”的一声儿溅了我一身泥。 猛子抱着树戏谑的大喊:“没压住水花儿,五分不能再多了,红方九匪同志获胜。” 我心里怒火中烧,这东西简直欺人太甚,先是吓得我掉进沼泽差点儿送命儿不说,还兴高采烈的跳舞庆祝了一番,现在还跳下来,难道是想和我当面锣对面鼓的拼刺刀不成。 秉着先下手当爹,后下手叫爷的原则,我正准备趁它虚要它命,待它还没缓过神儿来把它捂死在这泥里,挪步之时我的脚怎么也动不了,这才发现这沼泽虽然没多深,却也是埋到了我的大腿根儿,别说脚了,连我三条腿都给悍死了,砍刀早已不知道去哪里野了,猎弩在泥里也拉不开弦,无奈之下只好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猛子赶紧下来帮忙。 猛子却是气定神闲,说:“不急,你看那狗日的草包样儿,咱们先来捋一捋你的右倾思想。” 我一看才知道,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个小矮子,冬瓜都比它威武雄壮,此时挣扎着起来也只有半个脑壳儿露在外面,勉强能呼吸而已,两只爪子伸出来不停的划拉,压根儿就没什么威胁。 不过这泥是又臭又黏,弄的我大腿上瘙痒难耐,只想赶紧上岸痛痛快快的抓挠一番,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听到猛子还要捋什么右倾思想,当即对他大骂:“捋他妈个锤子,要不你也下来泡泡,听说火山泥有美容的功效,也不知道这丝滑的臭泥能不能泡掉你满脸的麻子。” 猛子丝毫不为所动:“哎呀呀,真是风水轮流转,一山换一山呐,有些孙子就知道趁革命同志危难之时落井下石,完全不理会同志的痛苦,还嬉皮笑脸的幸灾乐祸,你知道指的我们队伍里的哪号人吗” 我心说这不就是指的现在的你吗?也明白过味儿来知道这孙子记仇了,想听几句软话,罢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时我又换上笑脸迎合他道:“猛爷,瞧您这话说的,咱们不是要共同学习互相进步嘛,不来点印象深刻的怎么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不足,我就觉得效果挺好的,现在我已经大彻大悟思想进化了,以后也能和工农群众还有革命盟友好好的相亲相爱了,你就高抬贵手帮兄弟一把吧。” 猛子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嗯,小同志有这样的觉悟不容易啊,可喜可贺,那行,本将军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拉你一把,等着。”说着把登山绳在树干上系了一个回收结,慢慢的滑了下来,还故作潇洒的扯回绳子,看得我只想一坨稀泥扣他脑门儿上。 猛子又在绳子上绑了一个烂树枝扔了过了,笑嘻嘻的说:“先说好,谁上来发火儿谁是孙子。” 我蹭干净手上的泥抓住绳子缠了两圈,告诉他可以拉了,心想:“你就瞧好吧,我不发火也能把你打出屎来。” 猛子哪里知道我的小九九,大喝一声“力拔千钧”,使了一招公狗压马,顿时我的手上就传来一股巨力,妈的,不是自己的手不心疼,狗日的也不怕给老子勒断。 我也忍着疼痛使劲儿拉,幸好这沼泽没多大,努力之下终于上了岸,我也顾不得收拾猛子,甩干净腿上的泥就是一顿好挠,可算是舒服了。 猛子问我那个狗日的怎么办,那玩意儿这时还没淹死。我挠的正爽敷衍说既然你这么有爱心,那就把它弄上来吧,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猛子往手上吐了口唾沫还搓了搓,说:“你还真别狗眼看人低,看老爷我正月十五搭彩台,给你好好的表演个花活儿。”然后拿出猎弩换上了一枚狼牙倒钩箭头,绑上绳子就拉开了弦,我提醒道别弄死了,他点了点头稍稍瞄准了一下,嘴里低吟一个“着”字就扣动了扳机。 几乎是瞬间沼泽里就传来一声儿惨叫,猛子丢下猎弩就招呼我帮忙,这玩意儿个头不大劲儿倒是不小,两人跟遛大象一样好一通忙活才把它拉了上来。 刚一上岸猛子惊呼:“他娘的这狗日的身上是什么东西。” 我心里也是叫苦,这真是屋漏遍遭连阴雨,船破又遇顶头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荆棘疙瘩狗尾巴花 难在花园把根扎 天生不是写书料 远走他乡卖油茶 《邪山冢》作者向全体作者及读者致敬,顺便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越南食人蛭 那怪物身上全是手指头长的蚂蝗,尤其是被猛子用箭射中的肩胛骨,更是一条挨一条吸血吸的好不快活。 我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我自己身上绝对不会比它身上的少,也顾不了猛子在旁边了,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迷彩裤,果然小腿上密密麻麻的看的我心惊肉跳,万幸的是我裤兜里揣着烟和雄黄块儿,在沼泽里泡的久了融化了一些,所以大腿上倒是没几个,不然我的二把头可就遭了殃。 这玩意儿两头各长有一个吸盘,吸血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它们的嘴里还会分泌出一种让血液不会形成血栓的化学物质,使得血液畅通无阻,而且被蚂蝗叮咬过后极易发生感染,能把人折磨成皮包骨头。 《神农百草经》有言:“蚂蝗主逐恶血,淤血,破血等作用”,是一味药用价值极高的中药。 不过此时我可不觉得这些恶心的东西是来给我治病的,我现在宁愿看猛子的大姆脚趾头,也不想多看它们一眼。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被蚂蝗吸血过多,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脑壳昏昏沉沉的。 猛子一看也慌了,丢下绳子就点了两根儿烟,塞给我一个根儿后他还打趣:“匪子,你家老二咋样儿,我觉得不保了。” 我说:“唉,估计以后也只比你家的高一半了。” 在农村生活过的帅哥美女都知道,蚂蝗怕盐,碰着盐就会化作一团黑水,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叮在我腿上也不敢用盐水淋,鬼知道化成的黑水里面有没有什么寄生虫病菌,只能用烟头挨个挨个烫下来。也不知道猛子是不是故意的,有好几次把烟头戳在我肉上,疼的我大骂让他娘的看着儿点。 烫的差不多的时候,猛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惊道:“匪子,这好像不是普通的蚂蝗,他娘的在往你肉里钻啊,咱们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东西?” 我一听就觉得他是在扯蛋,从小到大咱们什么时候见过蚂蝗会往肉里钻的,肯定是他还在为刚才的事儿吓唬我。 我说:“你小子还真别吓唬我,老子也是吃盐粒子长大的,自然常识还是懂点儿,你等这事儿处理完,咱俩月底清零好好算一账。” 猛子出乎意料的没有顶嘴,急道:“老子说的是真的,烟头一靠近它们就往你肉里钻,老子可不敢拽,已经钻进去一个了。我想起来这玩意儿肖老班提起过,叫什么来着,操,叫他奶奶的越南食人蛭。” 说这句话的时候猛子声音已经发颤了,如果他真是唬我的,那他干脆去演戏得了。 我见他说的认真忙烫了一个仔细看,肥嘟嘟滑腻腻有点儿微黄色透明,背上有褐中带红的纵向条纹,还真是有点像越南食人蛭的特征。 越南食人蛭和普通蚂蝗最大的区别就是不怕盐,我也顾不上什么病菌了,赶紧捏了一撮盐试了一下,真的没化成黑水,这些蚂蝗根本没受到影响,吸的别提多欢快了,这玩意儿真他妈的是越南食人蛭。 听猛子说还有一条钻到我肉里去了,我心里发涩,一片死灰,一般人没听说过这玩意儿不知道厉害,我和猛子却是了解这东西的恐怖。 我们刚去云南哨所的时候,肖老班给我过我们一本图谱,上面都是些见到就要退避三舍的东西,他还特意指着越南食人蛭那一篇严肃的说:“这东西虽然吸血,名字也叫越南食人蛭,但它根本不属于蚂蝗品种,而是一种群居的食肉昆虫,曾经在云南丛林深处也发现过其踪迹,此物繁殖能力极强,经常钻进动物体内产卵吃肉,最后人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为了加深我们的印象,肖老班还特意讲了一个故事,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有很多远征军不了解越南食人蛭的习性,吃了很多大亏。 其中有一次,一个营的战士在沼泽丛林里与敌人激战后,到后方修养,那时候所谓的修养就是好好睡一觉,吃饱喝足安顿好伤员然后接着干,没想到第二天就有很多伤员反应,自己被蚂蝗叮了。 营长是个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兵,当即下令让所有人必须用盐水洗两遍澡,换下来的衣物也要用盐水清洗,盐不够就用大烟泡水。 结果用大烟泡水洗的人倒是相安无事,用盐水清洗的人几天后就开始七窍流血,呕血,便血,眼珠子还胀的涨的疼。 那时候军人骨头多硬,都这样儿了还想着为祖国效力,生怕上不了前线就隐瞒不报。后来有些人睡着觉眼珠子就炸开了,里面全是红彤彤的幼虫,第二天尸体被发现的时候简直是惨不忍睹,身上的肉软不拉叽的一按一个坑儿,划开来看也都是一坨一坨的虫子。 问过当地人才知道这是感染上了越南食人蛭,这东西在当地传说是死人怨魂所化,少见但是十分可怕。 不过这时候知道已经晚了,部队里相继出现自己撕开肚子挖虫子的,还有上厕所拉出一米多长的成虫最后感染上的人没一个活下来,营长怕有传染性就忍痛将所有尸体火化,从此在战役中成为一个沉痛的教训。 肖老班当时说的时候神情悲惨,十分肃穆,最后还加一句:“如果你们碰上这些东西,千万不要好奇,它身上的粘液带有麻醉性,感染上谁也不知道,这是命令。” 我们追问要是不小心感染上了怎么办,毕竟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肖老班说越南食人蛭喜腥更喜臊,厌烟油,如果感染少数,可以先生喝鸟蛋引至胃部,在用狐狸尿放于人中,这东西闻臊而动,吐出来就好了。 越南食人蛭一般生长在热带丛林,可这里是大陆腹地,鄂西巫山,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恐怖的东西,好在只感染一条,抢救一下还是可以活的。 猛子拔出匕首对我说:“怎么讲匪子,要不下刀子割了吧。” 我连忙拦住:“万万使不得,要是一不小心把它扎破了,它身体里的虫卵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到那时候可能只有脱胎换骨才能救得了我了。” 猛子说:“那怎么办,我估计它不会像我一样和你相亲相爱,过几天你就得变成一副骨头架子了。” 我说:“咱们先去找几个鸟蛋改善一下伙食,然后找只胡大仙来碗神尿,我这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有幸去品尝这些美味佳肴,作为好兄弟加革命盟友,自然少不了与你分享,你到时候一定要陪我。” 猛子捂着嘴干呕两声儿,摆手说:“别别别,我这人福薄,消受不起这些美味佳肴,平时吃点儿火锅刷羊肉什么的凑合着活下去就行了,这些东西,您呐,还是自己享受品尝吧。” 那只怪物在旁边一直惨叫着扒拉身上的食人蛭,鲜血和黑水让这怪物看着十分可怖,让人反胃,我看了也有点于心不忍,就让猛子给它一个痛快。 猛子本想用砍刀劈了它的秃顶,估计是害怕食人蛭感染上他,于是麻利的装上一只弩箭,离得远远儿的就是一箭,三棱箭头那威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下就把那怪物的天灵盖削飞了起来,血浆脑浆不要钱似的就喷了出来。 这一幕看的我直呼恶心,大骂这孙子太过血腥,好好的送人家一程都不会,连忙拖着装备就去找鸟窝。 这里已经是老坑沟的地界儿,相比之前的死山倒是生机十分蛊然,那鸟儿叫的跟开聚会似的,吵的人脑瓜仁儿疼,不过现在在我听来如同天奈之音。 我刚要招呼猛子来一场童年掏鸟窝的勾当,却发现他正在那怪物身边看些什么。 我过去问:“咋啦心疼你媳妇儿啦?叫你下手不知轻重,现在好了,把人家零件儿整的七零八碎的,拼都拼不好。” 猛子说:“去你姥姥的,这不是你三姨妈吗?我可没有你这样儿的侄子,来,你看看你三姨妈脑壳子里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猛子用根长树枝戳了一下那一堆白花花的脑壳子,露出一个墨绿色鸡蛋大的东西,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猛子说:“匪子,一只羊娃儿也是赶,两只羊娃儿也是赶,你反正已经感染了,上去看看是个什么物件儿呗。” 我骂道:“你他妈脑子里长蛆了吧,直接扒拉过来不就行了吗?” 猛子闻言尴尬的笑了两声儿,动手把那东西勾了过来,猎奇道:“这他妈像是个娃儿。” 这半透明的东西浑身墨绿,比鸡蛋稍微大点儿,质地像是玉石,更为奇特的是这东西长着一副模糊的人脸。 我说:“完了,你把你媳妇儿的娃儿都给打到脑袋里了,等着它晚上回来找你讨还公道,或者缠着你再造一个赔它吧。” 猛子不理会我的调侃,捏着那东西说肯定是个值钱货,先揣着以后去卖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胡大仙(上) 我让他别磨蹭,我这边都快归了位了,他还有心思看那玩意儿值不值钱。 猛子说:“如果你治不好残废了,有钱至少让你每天有窝窝头啃呐,不至于饿死。” 我说:“你他妈有钱了就让老子啃窝窝头啊,之前不是说一天一顿小火锅儿的嘛。行了别叽歪了,赶紧给我找俩鸟蛋去。” 猛子收拾好装备,我俩循着最近的鸟叫找到了一棵老树,这树真是够大的,估计四个人合抱都够呛,还没拢跟前儿就听到一阵敲木头的声音。 猛子说:“好像是啄木鬼儿。” 这啄木鬼儿就是啄木鸟,我们小时候经常抓来玩儿,一般通身绿灰色,还有一种白斑啄木鬼儿,身体较小,屁股上有红色的毛,这类比较少见,谁家孩子要是捉了只白斑鬼儿,那可是长了大威风,猛子有一次因为眼红抢了人家的白斑鬼儿,还把人家娃儿按到牛粪里摩擦了一会儿,差点被他爸给抽出屎来。 我说:“这么粗的树怕是爬不上去,你把绳子拿出来扔树杈子上。” 猛子点点头翻出登山绳扔了上去,这树倒是不高,离地最近的树杈也才三四米,就是不知道这啄木鬼儿的窝在哪儿一截。 猛子脱下背包,腰里别着砍刀,对我说了一声儿“掠阵”就蹭蹭的往上爬,这些我们在部队里训练过,那时候全是十几米高的楼,现在这三四米简直跟闹着玩儿一样。 猛子上去找了一圈儿,说:“估计还在上面,老子等会儿掉下来你可得接住咯。” 我说:“你那两百来斤想把我砸死嘛,自己看着点儿行不行,真掉下来这点距离也摔不死你。” 猛子紧了紧衣领,掏出砍刀想砍掉前面碍手的树枝,刚砍了一刀就吓出一片小鸟儿,给猛子吓得也不轻,抱在树上直骂娘。 我开玩笑说:“猛爷你这是误入藕花深处,硬生生惊起一滩鸥鹭啊。” 猛子朝我丢了一根儿树枝骂道:“还不是为了给我小孙子掏鸟蛋,娘的你再调皮我把鸟蛋拍你脑门子上。” 猛子砍掉树枝又往上爬了一截,对我说找到了,然后就看见他从一个树洞里掏出来一颗鸟蛋,我让他别给鸟妈妈掏完了,人家生几个蛋容易吗,再说了我也吃不下那么多。 不一会儿猛子就下来了,从兜里掏出三颗蛋对我说:“老佛爷请用膳。” 我可算是逮着他的小尾巴儿了,连忙接道:“周公公费心了。” 猛子说:“匪子啊,我一直不明白,那玩意儿从你小腿进去的,怎么引到肚子里,打隧洞吗?” 我也是一愣,好像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要真是打隧洞给我大动脉什么的弄破了怎么办。 猛子想安慰我又找不到话头,张了两下嘴憋出一句:“你要真死了,那老子也不活了,放火烧了这座山兄弟我就来陪你,咱俩下去接着斗天地。” 我闻言还是挺感动的,咬牙道:“下面可是阎王老子的地盘,咱们可没有这么自在,滚他娘的死马当活马医了,要真的归位了你要照顾好我家那几口子。” 猛子拍拍我的肩膀,我敲开一颗鸟蛋,捏着鼻子就给送进嘴里了,入口腥的跟喝了二十斤猪血似的,当时就想吐出来。猛子赶紧一把掐住我的下颚,左手摸出水壶给我灌了一口水,活生生的就给呛下去了。 猛子又拿了一颗问我味道咋样儿,我干呕两下叫他赶紧拿远点,喝一颗就到位了,再喝一颗怕是现在就要下去了。 我点了一根儿烟冲了冲味儿,猛子把鸟蛋放在树底下,招呼我去找狐狸,我叹了口气,鸟蛋好掏可这胡大仙就难找了,民间五仙中狐狸最为狡猾,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过百林而不见其踪。 其实狐和狸本是两种动物,只是人叫得惯了统称狐狸,民言道:狐有仙气,十甲子分一尾,百甲子戴髑髅拜北斗,髑髅不坠,则化为人矣。狸为俗身,不成大道。 寻常村舍中偷鸡摸狗的其实是狸或者黄鼠狼子,稍微通点儿灵性的狐十分注重自己的修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埋下因果,我们要找的就是正儿八经的胡三太爷。 有老山狼传下的法子,胡大仙生性多疑,嗅觉奇灵,却独爱吃桃或者枣子,可用这两样混合豆饼制成饵,一步放一个,待其吃饱后口干饮水,豆饼发胀让它撑死。 先不说这法子管不管用,就说桃子枣子豆饼咱身上也是没有,看来只能用笨办法慢慢寻找狐狸洞了。 猛子在旁也是愁眉苦脸,抽着烟唉声叹气。 我说:“咱们未必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找也得有个找法儿,这老坑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水源肯定不多,那胡大仙再怎么精也得喝水,咱去看看有没有脚印,找到脚印就有了大致方向,那可就轻松多了。” 猛子一听连连称是:“你小子脑瓜子跟开了光似的,怎么这么灵,多说不说咱开找吧。” 此时已经到黄昏,我和猛子这一天是又上山打虎,又下海捉龙,祖宗十八辈儿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刺激,肚子里却没了多少食儿,在死山上也没吃个周正,便摸出饼干罐头两人分了,边吃边走也不管味道如何,先填饱肚子再说。 树根多的方向必有水源,我和猛子接连找了两三个大水塘子没有半点儿收获,却在路上发现了一串人的脚印,两人是又惊又喜,喜的是来这儿的除了我和猛子只有顾叔,到这儿算是有了线索。惊的是脚印上有斑斑血迹,看来顾叔现在虽然活着但是可能不太好过。 夏天天黑的晚,虽然夕阳冉冉但还有三两个小时才落入夜幕,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和猛子终于找到了一串梅花脚印,而且还未干涸想来是近期才有,我俩激动的差点喜极而泣,一人手持砍刀,一人端着猎弩,如同鬼子进村般弯腰摸索。 走了一会儿一阵清风袭来,在这闷热的天气里吹的人格外凉爽,我深吸一口气却闻见这风里夹杂着一丝骚味儿,连忙制止猛子,欣喜低声说:“招子放亮点儿,咱踩上道儿了。” 猛子连忙蹲下问:“是不是狐狸道儿?” 我点点头仔细闻了闻,骚而无腥,不增不减,估计是狐狸的老窝。 猛子乐了:“他娘的总算有点安慰奖了,咱们怎么扫荡?” 我说:“先别急,狡兔三窟,狐狸更甚,狐狸的巢穴四通八达,一旦察觉一丁点儿不对劲儿立马逃之夭夭。” 猛子问:“那你说怎么办,我估计劝降这招行不通。” 我想了想说:“你去找点稀泥来,这畜生鼻子太灵了,闻着点儿人味儿就撒丫子了。” 猛子猫着腰四处找了找回来说:“你他娘的净干些事后诸葛亮的事儿,刚才在水塘子你不要,这地儿我上哪儿找去,学二师兄用尿和点儿你看行吗?” 我让他别开玩笑,那他妈狐狸又不憨,隔着老远闻着一股尿骚味和站在人家门口说,老子要来逮你了有什么区别。 现在是逆风,对我们有利,用不用泥问题应该不大,我估摸着那狐狸长这么大没见过人,咱们可以杀它个措手不及。 我和猛子循着气味儿找去,很快看到了一个藏在枯木下的洞口,两人来到洞口打量了一番,猛子小声说:“别墨迹了,等会儿天黑了咱们两眼一抹瞎。” 我心里何尝不急,安排他去截住另外几个洞口,老子找点柴火给它来个火烧赤壁 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扒土声儿,我心中一凉,还是太低估这胡三太爷了,咱们被发现了。 一片火红的影子从我面前一闪而过,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猛子惊呼:“日他娘啊这么大个儿。” 我连忙看过去,只见这狐狸通身火红,唯额头有一丝青色的毛,足有狼狗般大小,十分健壮漂亮,此时正在不远处对着我们龇牙咧嘴。 我小时候听爷爷讲过:“万物生灵独生七窍者,十年黑千年白万年青”,这骚狐狸是要成精了不成。 事出突然也来不及多想,猛子抡起砍刀扔了过去,那狐狸反应奇快,优雅的如贵妇一般向后一跳躲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就朝森林深处跑去,待我拉上猎弩弦时早已跑出多远了。 猛子见状还要去追,我忙拉住他说:“别追了,两条腿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儿。” 猛子觉得也是,大骂:“狗娘养的怎么这么精,都他娘的赶上赵子龙了,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扭秧歌儿啊。” 我当然也是不甘,到嘴的肉都让它飞了,也怪我俩太过莽撞。 猛子悻悻的捡回猎刀,突然对我说:“狐狸脚掌是不是两只大两只小啊。” 我说:“你的脚一只是三十四码一只是四十三码嘛。” 猛子拉我过去看,说:“都是娘胎里原装的眼珠子,我就不信我还能看出花儿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胡大仙(下) 我凑过去看了看,地上散落着一些非常淡的梅花脚印,应该是前些日子下雨留下来的,其中还真有几枚很小的脚印。 我笑着说:“你这眼珠子是原装的没错儿,可是这脑子估计是安的个水货,这他娘一看就是妈妈带着孩子饭后散步消食儿踩出来的。” 猛子老脸一红,装作没听到前半句似的岔开话题:“那你的意思是,这狗日的崽子还在这洞里?” 我说:“这狐狸可能是一屁扯俩谎,既想把我们引到林子里害了性命,又想保护它的几个瓜娃子,常听故事里说胡大仙心机最为狡诈,今天真是奶狗子满半月,可算他妈开眼了。” 猛子气的跳将起来:“妈了个巴子的,这老狐狸可真是精到细胞核里了,今天撞在他猛爷的五指山下,胳膊腿儿非给它掰折了不可。” 我也摸不准儿这小狐狸的尿是不是同样有作用,但命悬一线怎么着高低也得来一下子。 猛子此时已经搬开了压在洞口的枯木,下面压着一堆骨头茬子和鸟毛。 猛子捡了根儿小棍儿扒拉了两下对我说:“哎呀我的亲娘舅姥爷,这畜生比你还懒,整天相夫教子沉溺在温柔乡里,连一个家庭主妇最基本的责任都忘的一干二净,家门口也不知道打扫一下。” 我拿起他的砍刀铲了两捧土盖住,说:“可能是前几天坐月子没力气收拾,你又不是找媳妇儿管那么多干嘛。” 抬头的一瞬间我发现不远处的一个洞口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壳儿,可不就是那狐狸崽儿。 确定过眼神我一个健步就冲上去,那小家伙见我来势汹汹毛都吓炸了,不过反应却是不慢,随它妈,一下就从我的手掌边缘滑了过去,我大叫一声“猛子”,把那小狐狸吓得原地蹦起三尺高。 猛子看我突然暴起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跟在我后面正待动手,听到我叫接了一句:“瞧好吧您勒”,一个飞扑就罩下了十指山,正赶上那小狐狸蹦高高,虽然摔了一嘴泥,却也逮住了那小狐狸崽儿。 猛子站起来吐了两口泥骂道:“你个狐狸娃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没事儿就自己搁哪儿瞎溜达,今天老爷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 我见他眼里杀气腾腾,正要把那小狐狸先扒皮后抽筋,连忙拦住:“兄弟啊,愤怒挡住了你的双眼,你看看我都快把那西天上,你把它弄死了我怎么办呐。” 猛子一拍脑壳儿:“我怎么忘了正事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说着又给那小狐狸顺了顺毛看了看公母,说:“小伙子你快尿一个,救了我们关参谋长的小命儿,兴许劳动群众念在你有悔过之心放你一马。” 那小狐狸在他怀里一个劲儿的嗷嗷叫直扑腾,哪里肯鸟他,此时天已经有点擦黑了,在老坑沟这种地方天黑就等于另一个世界的来临,二战般的世界。 我不肯让猛子接着瞎胡闹,夺过小狐狸说:“狐狸就和小狗一样,你挠它肚皮它自然就尿了,不然你叫它爷爷它也不知道。” 猛子拿出水壶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琢磨小狗怎么撒尿比较有趣儿?你这有伤风化的龌龊东西。” 我说:“老子都他娘的快死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赶紧办正事儿。” 猛子对我敬了个礼说:“遵命,首长。” 然后拿着水壶套进了小狐狸的那什么玩意儿,一边套还咧着嘴傻乐。 我骂了一句死不正经,开始挠那狐狸的肚皮,犬类动物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肚皮,轻轻的挠会让它们很舒服,这小狐狸思想不是很过硬,我挠了一会儿它就不挣扎了,慢慢的尿了出来。 等到尿完之后猛子把水壶塞给我:“壮士,干了这壶陈年佳酿。” 我骂道:“他娘的这玩意儿又不是喝的,信不信我给你灌下去开开胃。” 猛子没理我,从我怀里抱过小狐狸抖了抖,对它说:“唉呀,是爷们儿尿完就得抖一抖,你妈不好意思教你,你爹又出去沾花惹草,猛爷来义务支教。” 我幽幽的说:“你他妈不是拧干的吗?怎么又要人家抖一抖。” 猛子说:“老子那是甩一甩,你懂个屁,那什么那陈年佳酿你是喝啊还是添,赶紧的。” 我说:“这还得有一会儿功夫,咱们先找个睡觉的地方好好歇上一歇。” 猛子说:“行行行,依你,到时候你想怎么品尝就怎么品尝。”然后摸了摸那小狐狸对它说:“本想着你能自觉的尿一壶,但是你太让本将军失望了,竟然还要我们关参谋长亲自伺候的你舒服了才尿,真是冥顽不固,经过组织上的激烈讨论,判决如下,因为你不尿,处以死刑,立即执行。” 说着抡圆了胳膊就要给小狐狸来个高空跳伞不带伞。 我见那小狐狸圆滚滚的煞是可爱,豌豆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带着泪花,可能知道自己要永远离开妈妈了,正扭着头试图咬猛子的手腕。 就在猛子撒手的瞬间,我急忙喊到:“他娘的等会儿。” 猛子也是部队里实打实练出来的,听到我喊连忙左脚绊右脚的向前窜上两步,拽回小狐狸又在地上转了半圈才稳住力道。 我见他正要发作连忙掐住话头:“你看看它多可爱,那也是一条生命啊,它们一家子跟我们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咱们这么做跟小日本子有什么不一样。” 猛子将信将疑的把小狐狸举过头顶研究了一下:“呵呵,你还真别说,这小崽子越看越开扎,模样儿像朵花儿,就是脑子吧有点傻。” 我说:“行了,咱就当做善事了,放了它吧,我看它妈浑身透着一股邪气儿,引得它报复可是大大的划不来。” 猛子气儿也消了,杀心也没刚才那么重,一把把那小狐狸扔进洞里。跟个社会二流子一样说:“祸不及妻儿,这小崽子也算命大,走吧,咱哥俩儿任重道儿也远,精神包袱起码有七八百斤。” 我对他竖了一下大拇指,又把那截枯木归了原位,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五六分了,就让猛子把手电拿出来。 黑市上的人做的就是一个诚信和质量,这手电是西南野战军专配使用的1086,可散光可聚光,聚光时能使人瞬间暴盲几分钟,散光时可视直径大约七八米,而且是使用特种金属制造,十分有分量,一下能把人脑壳子敲个大窟窿,就是价钱有点贵。 我们带足了电池也不怕浪费,两把手电照的我俩身边如同白昼,走了一会儿找了一个高坡我俩清出一道防火线,又生了很大一堆篝火,老林子里一般的猛兽都怕火,搞堆火也有安全感,当然了,如果顾叔能看见自己来找我们会师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坐在背包上拿着狐狸尿一脸纠结,猛子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我,时不时还催促我快点品尝,不然等那食人蛭在我身体里下崽儿了可就晚了。 我心想裤子都脱了,就差这一哆嗦了,豁出去了就把水壶凑到鼻子上,倒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闻,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骚味,闻久了有点上头。 猛子在旁边歪的歪的看,问我:“这你也吸的那么陶醉,怎么样,那食人蛭有没有想要破体而出。” 我闻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感觉,叹了一口气说:“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以后我家里人就有劳你多帮衬了。” 猛子急了,不由分说的挽起我的裤腿儿,借着篝火一看,小腿上面有一条青黑色的杠,大概有一扎长半寸宽,应该就是那食人蛭吃出来的槽,再有一天就到我腿弯了,就算那时候治好了腿也废了。 我看猛子泪水都在框里打转转了,便放下裤腿安慰他:“鲁老爷子说过,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估计也都烂了,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把革命的火种传递下去,以后劳苦大众都进入小康了,你就提壶老酒来告诉我。” 猛子一言不发,点了两根烟分给我一根儿,我知道人在想哭的时候是说不出话来的,我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疯癫的老爷子,每次想到童年老爷子带我们玩耍的时候,我肠子都快疼断了,最希望的就是能在老爷子有生之年让他好起来,叼着黄铜大烟袋给我讲聊斋,估计以后是看不到了。 所幸我还有这么一个兄弟,平时吵架斗嘴,其实都知道彼此是可以交付后背的人,猛子这人讲义气,就算我不说他也会把我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来照顾,此生有这么一个兄弟,我知足了。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猛子点着烟一口接一口,手有些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他眼里流出两行清泪,他一抹眼睛说:“他娘的你买的什么烟,熏死老子了,这么多年了连个烟都买不好,以后老子带着你买。” 我听他声音发颤,心里也是一酸,正要说话,一滴黏黏的东西滴在我脸上,我心想怪了,难道猛子眼泪都流到我脸上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遭遇山神 没等我发问,接着又是一两滴,猛子在旁边说:“匪子,你鼻涕疙瘩甩我脸上了,你是不是有鼻炎呐,这味儿也太冲了。” 我摸了一把闻了闻,腥臭无比,那鸟蛋的味道和这一比都是香的。我说:“老子又不癫,甩你奶奶个脚后跟,别乱动自然点,咱们脑袋上有东西。” 猛子一听有东西,一把将砍刀插在火堆里,我和他从小玩儿到大,那是何等的默契,他吃个饭我就知道他第二天要穿什么衣服,当时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他点了点头,猛子眼里散发着杀气,三根手指头缓缓落下。 第三根手指头落下之时,猛子把燃烧的柴火往上一挑,我抓起背包就跑,就听见猛子在后面大喊:“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匪子你跑什么,你他娘的等等老子。” 我朝后面喊:“猛将军,看清楚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吗?” 猛子这厮腿长,很快便超过了我对我说:“据我所知你很快就能看见了,那玩意儿追上来了,快把那个烂背包扔了吧。” 我暗骂一声:“操,难怪跑那么快”,我刚想解开背包,就感觉后面一阵腥风袭来,还未待我做出反应就听见背包“刺啦”一声,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我冷汗立马就下来了,这玩意儿速度怎么这么快,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啊,尼龙纤维做的背包都他娘的能撕烂,祖上是他妈黑旋风吧。 不过背包一空我感觉轻松了许多,甩开两条腿就撒丫子跑的飞快,胯骨轴子都快磨出火星儿了,那东西见我突然间跟他妈打了两斤兴奋剂似的,有些气恼,怪吼一声儿一脚油门儿到底就在后面撵我。 这东西的叫声有些像一个中气十足的大叔大吼“哈”字,但又十分的尖锐,我看它在后面紧追不舍,也是心头火起,都他妈是出来混口饭吃何必要赶尽杀绝。 杀心一起,便再也按压不住,当即对猛子大喊:“兄弟,反正老子也活不长久了,今天也就死个光荣壮烈,你他妈一定要找到顾叔照顾好我爹他们。” 说罢我闪到一棵树后,心里一阵后悔,刚才情况太过慌乱,而我和猛子的心理素质也太不过硬了,这东西明显怕火,不然在我们头顶徘徊那么久,要杀我们怕是易过反掌,现在离开了火堆的庇护倒是合了那东西的心意。 不过马后炮也没什么用了,我的砍刀早已丢失,拼刺刀都没有称手的物件儿,猎弩还要拉开弩弦,估计等我拉上这东西都已经把我撕成十几块儿了,这次怕是真的要栽在这鬼地方了。 此时那怪物已经追了上来,我将手电调成聚光打开,希望能照到它的眼睛,如果这东西看不见,我兴许还能博上一搏,可是这东西速度奇快,等我打开手电时只闻一阵腥风闪过,光线正好照在它的后背。 这东西察觉到光线,速度不减的蹦到一棵树上硬生生转了个弯儿,还没等我看清它的尊容就见它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我大吼一声:“操你奶奶的”,摸出腿上的匕首就迎了上去,瞬间感到一股恶臭和巨力来袭,身体如同撞到了一块儿花岗岩上,好像都变了形,它把我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对准我的脖子就咬了下去,我提起右膝蹬在它的脸上,嘴里恶狠狠的说:“来啊,你他妈有本事就咬死老子,老子今天要把你剁成酱酱儿。” 那东西也怪叫一声儿,震得我耳膜如同炸裂一般嗡嗡作响,口水顿时就流了我一脸,我咬紧牙关死抿嘴唇,就算死我也不能含着它的口水死,这时我的右手已经被它按住好似生了根一样长在了地上,右膝也酸痛无比如同一辆东风大卡压在上面。 我心里泛起一股悲凉,人类和大自然相比实在是渺小的可怕,但无论怎么样我也要拼一拼,想着我邪火壮胆歪过头就向它膀子咬了下去,这一口力道大的就算是一根儿老牛筋我都能干成两半儿,可是咬在它身上入口一嘴硬毛,又咸又臭,肉更是硬的差点给我大门牙硌断,那感觉就像我一嘴啃了一块儿冻了一万年的烂咸鱼上。 不过这怪物倒是有了感觉,咬的痛了松开我的右手准备给我脑门儿上来一巴掌,我哪里肯放过如此良机,举起匕首就想给他来个透心儿凉,心知这狗日的腱子肉坚硬如铁,一刀便朝它的肚子捅去,其实我也是舍命一搏,如果这狗日的肚子上也是一块儿赛过毛铁搓衣板儿似的腹肌,那我就是捅上两百刀也无济于事,它那一爪子下来我估计我都不会挣扎,直接就给开了瓢。 所幸肚皮好像就是这东西的罩门儿,这一刀我用尽了全力直接末根而入,这东西惨叫一声儿就跳了起来,提起一脚就想给我踩个稀碎,我本就是强弩之末,此时力道一松浑身瘫软如泥,看那六十码往上的大脚板罩在头上,想躲开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惨笑一声:“罢了,人生惨淡不过尔尔”。 我闭上眼睛准备就此等死之际,一声呼啸传来就闻那怪物又是一声儿惨叫,刚睁开眼想看个究竟时听到猛子大喊:“匪爷对不住了,兄弟跑回去拿铁弩来的晚了,只好干掉这狗娘养的给你赔罪了。” 我说这厮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来救驾,原来是跑回去拿家伙了,我深知此物一身铜皮铁骨的厉害,顾不得爬起来就大吼:“这玩意儿硬的跟他妈工程钢打的一样,你他娘的别大意。” 果然话音刚落,猛子就传来一声儿惊呼:“日他娘啊还没死”,我一咬舌尖刺激自己爬了起来,就看见猛子手持大砍刀与那东西正在搏斗。 只见猛子好不威武,红着眼睛浑身杀气冲天,拿着砍刀和那怪物硬碰硬钢对钢打的不分上下,刀与利爪相撞竟有火花迸出,那怪物脸上插着一根箭矢,肚子上鲜血如注凶残却是不减反增。 我喊了一声儿:“猛将军撑住,待本参谋生上一堆火给他来个炭烤活鸭。” 猛子抽空接道:“那就劳烦关参谋长他娘的麻溜点儿,兄弟我快要去和阎王老儿斗地主了。” 我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这种丛林作战迷彩服是用除湿排汗绦纶制作,相当易燃,火苗子一荡就燃了起来,我用的打火机是老式煤油打火机,里面的棉絮还有不少煤油,我直接抽出棉絮就扔在了上面,衣服瞬间就烧成了个火球,头发都给我燎了一片。 猛子还在和那怪物僵持不下,不过他的腿已经在打摆子,这怪物的厉害我是再清楚不过了,猛子能和它打成这样着实不容易,我见兄弟处于下风举着火球吼道:“给老子拾掇一片舞台,不然烧着你我可没办法。” 猛子听闻一脚踹上了插在那怪物腹部的刀柄,那怪物疼的一缩,猛子趁机闪了出去,我连忙把火球扔向那怪物,猛子也拿起猎弩重新上好了弦。 那怪物见一团烈火扑来却是不慌,后腿发力怪叫一声儿就窜上了树,我心里一凉,真他娘的糊涂,怎么忘了这狗日的还会爬树,猛子见情况不对举起猎弩又是一箭,可是情急之下哪儿有百发百中,加上墨泼夜幕连箭射到哪一方都不知道。 那怪物在林间上蹿下跳,时不时发出一声儿怪叫,弄的我和猛子头昏脑涨,我轻咬了一下舌尖儿上的伤口使自己保持清醒,这怪物好生邪门儿,一身怪力铜皮铁骨不说,还会使音波魅人不成? 这时一个大汉从林子里窜出来,往前扔了一个东西大喊:“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千万不要看。” 我心里估计此人就是顾叔,也顾不得那许多就把猛子往下一按,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一声炸裂,顿时面前好似白昼,这时来人还提醒:“千万不要睁开眼睛,否则瞎了眼可怪不得老子。”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了计较,他扔的东西应该是类似闪光弹之内的,那怪物可能是受不了这刺眼的光线,在我们头顶哇哇乱叫,再也没有刚才的威风,那人扔的东西光线越来越亮,而且持续的时间很长,即使闭着眼睛也是闪的我鼻涕眼泪直流,过了一会儿已经听不到那怪物号丧了,光线也慢慢弱了下来。 我睁开眼睛抹了一把眼泪,看见猛子也在用衣袖不停的揉脸,旁边那人掏出水壶往眼睛里倒了点,边对我们说:“两个后生小儿胆子够大的,毫无准备就敢闯这老坑沟。” 我问:“那个您是不是顾铁军顾叔?” 那人说:“不错,在你们这一辈儿晓得我名字的不多,你是哪个,如何晓得?” 我说:“可算是找着您了,我是关锋耀的儿子,关山道的孙子,我叫关九匪。” 顾叔笑了:“我说谁家娃子这么有种,原来是狼王老人的孙子,你们是如何与那老坑山神遭遇的?” 我惊道:“那就是老坑山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疯狼鬼疮 顾叔说:“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就敢来,可谓是初生牛犊,先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猛子在后面问:“您刚才扔的是什么玩意儿,连那山神都虚,现在我这双招子可疼呢。” 顾叔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平时没事儿做的小玩意儿,没起什么名字,不过我只带了两个,之前与那山神纠缠一番已经用了一个了,那畜生记仇,一直堵我让我不得出,今天注意到这畜生行为不合平常,我看见火光才知道有人。” 我问:“您是说这山神这一天都不正常?” 顾叔说:“那倒不是,莫约傍晚我就再没听到这畜生的动静儿,等了一会儿出来却见火光毫厘,我就找了过来,刚好看到那壮娃拿完弩跑的远了,那壮娃倒是块儿荡山的好料子,咋跑的比狗还快哩。” 猛子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您这话我可真是听不出好坏来,这荡山又是怎么个说法儿?我那时候不快点儿关家可就折了香了,那我关叔成天抹眼泪儿我可是哄不来。” 顾叔大笑:“你这娃子的脾性我喜欢,荡山就是赶账打猎的意思,对了,那壮娃你叫个甚勒。” 猛子一听是在夸他,便恭敬报上名号,忽的生出疑问:“顾叔,那山神爷不会在撵上来嘛,匪子腿上被食人蛭啃了条槽,这可得抓紧治啊,不然您这侄儿以后可是个跛子了。” 我清楚猛子不敢相信我过不了几天就要死了,到现在还以为最坏的结果只是变成跛子。常言蝼蚁尚且偷生,我活生生个人自然不例外,便也支棱起耳朵想听听顾叔有什么解决办法。 顾叔说:“那畜生惧怕强光,你们手又狠的没边儿,脸上肚皮皆受重创,别说它就是个畜生,就算真是吃香火的山神,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得,至于你们说的食人蛭大概就是那泥沼里的红杀蝗,条把两条有的治,不急。” 我和猛子一听顿时心安下来,此时又到了我背包被撕的地方,众人将散落的东西捡了又去拿猛子剩下的装备,我看着破烂的背包上,有四条手肘长的爪痕,暗道命大,要不是背包里杂物多可要被山神开膛了。 顾叔带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山洞,告诉我们这是他养伤休息的地方,山洞很是狭小,三人都要缩着身子才能进去,猛子差点儿就没进来,那山神大概两米多高,据我估计不下四百斤,就算缩成个球也不可能进的来,三人爬行了一阵渐渐地形开阔,我和顾叔已经可以伸直了腰,惹得猛子连连叫苦,到了尽头便看见一些柴火和带着血迹的碎布,可能是顾叔用来包扎伤口的。 三人此时放松下来,全身是又疼又酸,腿都在打摆子,顾叔生了一堆火烧了些热水,我拿出医疗包众人清洗包扎一番。 猛子把饼干混着罐头煮了几罐不知名的糊糊,卖相丑到我想自杀,但是味道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热食下肚众人总算是回了魂儿。 顾叔取出一包东西说要给我把食人蛭取出来,让猛子削一块儿薄木片,越锋利越好,我纳闷儿不解,问其方法。 顾叔说:“红杀蝗惧怕金铁,碰之必死,死后化为恶水一滩,可使人短时间内感染而亡,钻进肉里只能用野猪王背上的钢鬃封住去路,用烟油熬过的木片切开伤口挑出来就是。” 我听的心惊,幸好我及时拦住猛子下刀子,不然我现在就是烂肉一堆,想到这儿我愤愤的看了猛子一眼,后者脸皮极厚,装作没看到一样转过头去。 顾叔拿出野猪鬃,手电太亮只能借着火光,我好像看到食人蛭在小腿肉下面在慢慢蠕动,顾叔探出一根手指摸了摸,直接三根猪鬃就插了下去,这食人蛭带有麻醉性我也不觉得疼,只是从猪鬃根部流出来的黑血看的我肉麻。 那食人蛭忽的变的慌张起来,在小腿肉下面疯狂蠕动,顾叔一把捏住它,又是几根猪鬃封其左右,食人蛭终是动弹不得了。 这时猛子木片也削好了,顾叔摸出一把叶子烟扔进罐头盒里放在火上,倒了点水就叫猛子将木片放进去。 片刻,木片熬好,顾叔又将烟油抹了点儿在我腿上,用匕首在食人蛭下方切了个小口,然后一木片插进去,一剜一挑一气呵成,待我反应过来食人蛭已经到装烟油的罐头盒里。 小腿上的伤口却是触目惊心,周边肌肉枯萎只剩黑血幼虫滚滚,顾叔叫猛子按住我,我一听顿时生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猛子得令反锁住我的双手,膝盖顶在我的脊椎骨,顾叔从火堆里拿出一根烧的正旺的柴头,对我说:“红杀蝗体内烂虫不怕酒精,只有用火烧之才能避免感染,我数到三就烫下去,你忍着点儿。” 我咬牙点点头,顾叔极快的数了声儿一二三就按了下去,我先是听见“呲”的一声儿,接着就是一股剧痛,这时顾叔已经烫完。 我哀嚎:“哎呀我的天,您这也太快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就烫了下去。” 顾叔边给我包扎说:“如果你注意力太过集中,那肯定会疼的你喊爷爷,行了每天酒精擦上两遍三天后就痊愈了。” 我道了声谢,猛子给我点了根烟塞嘴里,二人终于放下心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好奇拿着罐头盒观察那食人蛭,发现此物之名名副其实,长约一指,粗似鸡脖,吸盘里面还有细碎牙齿,也就一条钻进肉里,多来两条估计能给我啃成骷髅架子。 接着顾叔问我们进山原因,我和猛子也闲来无事,七嘴八舌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顾叔听完叹息一声,仿佛瞬间老了八十岁,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担心他的小儿子,顾叔进山多日却无半点儿收获,心中如何不急。 猛子问:“这疯狼鬼疮到底是何病症,非要什么黄金蛇胆才能医治不可。” 顾叔说:“你们年级尚轻,自然不晓得这病的厉害,疯狼鬼疮乃是淫邪之毒侵体,患者先从脚底腹部头顶溃烂,一个月后邪气侵入五脏六腑,口吐内脏碎块,鼻流脑浆眼珠,那时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得,只可用纯阳公鸡血或雷击枣木熬水每日服用九遍才能抑制。我心中不甘,自己婆娘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死状如此凄惨,西去之后有何颜面面对于她,翻阅古籍才晓知黄金蛇为风水宝地集灵气所生小龙也,其胆专克淫邪阴邪之物,无奈之下只能一试,有用自然最好,无用我也死心了。 说完顾叔又是一阵叹息,我虽对他一家了解不多,但从顾叔一个人靠着木匠手艺把两个孩子拉扯成人,就知道其有多么不容易,自己虽未为人父,但我经历过战友离别之痛,父子阴阳两隔绝对比这难受痛苦万分。 我想安慰顾叔,却不知如何张嘴,疯狼鬼疮这种离奇病症我听都没听过,而且这病如此凶恶,一般人怎会染上,难道顾叔儿子到处寻花问柳,染了变异梅毒不成。 猛子没有我这么多弯弯绕,直接就问:“这狗日的鬼疮怎么这么难治,您儿子又是怎么得的。” 我心说这呆子真是不知轻重,这时候问这个问题不是找抽嘛,不过顾叔倒是没有介意,也许是他压抑的太久急需倾诉之人,卷着叶子烟就告诉了我们原因。 顾叔的大儿子名叫志强,小儿子叫志刚,从名字来看就知道顾叔对两个儿子抱着很大的希望。 志强从小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跟着顾叔学了一身木匠手艺在城里给人做工,日子平平淡淡却也有个温饱。 小儿子志刚截然相反,从小精头猴脑,毫无耐性,整天想着发横财掉馅儿饼,成年之后就跟着别人倒卖古玩。 倒卖古董也不犯法,这也就罢了,可是俗话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人越有越贪,志刚尝到甜头之后不知道在哪个狐朋狗友唆使之下卖起了古尸,他年纪轻轻,胆大包天不信邪,为了省些运费就亲自操刀,开着货车全国接货送货,一直以来倒也无事。 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志刚有一次从苗疆接了一具女子干尸,保存十分完好,依稀可辨此女生前还是个绝色美人,志刚心里乐啊,因为女子干尸极为少见值钱。 联系了一个老主顾谈好了价钱,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志刚准备连夜给人送去,没成想他半路开着车遇到一绝貌女子想搭顺风车,志刚怎会拒绝,正好自己一路无聊透顶,有个人说说话那是极好。 这女子上车之后表现极为风骚,各种还暗示志刚自己没钱可用肉偿,干柴烈火之下两人没羞没臊的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完事儿之后志刚抱着美人眯了一会儿,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怀中竟是那具脱水干尸,差点被吓成太监 前几天在三亚开会,没时间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