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海龙王的邻居》 正文卷 1.狂风暴雨救人命 “轰轰!!” 惊雷仿若游蛇,在余镜的头,已算是温柔多了。 余镜随波逐流,很快就通过规律的踩水和划动,来到了更深处。 水中暂时平静了很多,只有一些细小的暗流还在推搡着余镜。 仔细确认了位置,余镜双脚突然用力一蹬,双臂划出大大的圆弧,身形快速往头已不算什么了。 斜倚着船底板儿,那光滑湿润的触感让余镜几乎要昏睡过去,硬是凭着一股意志力,才让自己睁大了眼睛清醒。 靠着波涛的惯性,余镜艰难的把小船翻了过来。 躺在湿漉漉的小船板上,余镜重重松了口气。 正闭目休憩片刻,一声巨物落水的“噗通”声在附近炸响。 余镜眼神一缩,脸色霎时间苍白无比。 根本没有探查的想法,双手好似钳子一样狠狠抓住了船体,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一道剧烈的浪涛卷起了小船,余镜感觉自己飞起来了,小船也飞起来了,甚至能看到金灿灿阳光照耀在水珠上的光泽。 “噗通!” 再次落水河中,余镜只是简单的扑腾几下,就露出了面容。 望着依然顽强漂浮在河面上的小船,余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老船工的手艺好啊。” 游到船边,余镜正要翻身上船,余光好似看到了什么,转投一瞧。 “嘶!!是人?!!” 面朝下,尸体一样的飘荡在河面上。 说起来,余镜也是见识过几次死人了,毕竟通天河这么大,每天死上个把人真心不怎么稀奇。 但余镜记得清楚,自己方圆几里之内,应该只有自己一人才对,哪里飘来的尸体?还有刚才的巨物落水声是怎么回事儿? 余镜锁眉沉吟片刻,觉得还是去看看再说。 划船到“尸体”旁,余镜有些紧张。 以前毕竟只是远远看到,真正接触溺水的尸体真的是第一次。 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对方,沉重,僵硬,冰冷.. 这些负面感觉一下就传了过来。 余镜很想离开,但心中恻隐还是让他测了测对方脖颈处的脉搏。 “居然还活着?!” 脉搏很微弱,要不是余镜心细,就要以为这真的是一具尸体了。 既然是活人,余镜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这具冰冷僵硬的陌生人拉上了小船。 男性,面容大概三四十岁,衣服挺好的,具体好在哪里余镜说不出来,但肯定比自己一身麻布要好。 没多耽搁,余镜划船快速返回了小渔村,叫来了几名邻居一起,把男子抬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一番感叹寒暄,余镜命大度过了暴风雨,还救了一人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时间流逝,很快就又是一个暴雨天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2.黄鳅 暴雨连天,似九天银河倒坠,天地间尽是漂泊雨水,白蒙蒙一片,让人看不清眼前三尺之外的情景。随着那鸽蛋般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这个在通天河畔的小村落好似已被雨水淹没似的。 小村落不大,若是在大晴天便可知晓,也就稀稀疏疏坐落了三四十户人家。 这小村落唤作小渔村,和周边其他村落一样,在通天河畔扎根生活。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中人家皆是靠捕鱼为生,和正常以耕田为生的村落相比,倒也算的上富庶。 远处通天河河水滔滔,浪花翻滚,颇有一股子威武雄壮的气势。 此时,这小渔村家家关门闭户,村民们尽是躲在家中“偷闲”,聊天打屁。若不然,就凭外面那凶猛的雨水,能不能捕到鱼儿不说,也是一件万分危险的事儿。 凡人生活,三分自家勤勉,七分看上天的颜色。 暴雨连天,分不清早晚时辰。 靠近村西头的一家茅屋中,雨水打在屋这人儿满脸被火光烤的通红,又是满头大汗,但也可看出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少年郎模样周正,满脸淳朴,两颗眼珠子颇为灵动,上面那两道眉毛比常人要粗壮黝黑不少。 又过了些许时间,当那少年郎把灶台下的火苗压小后,便起身拿起一个瓷碗掀起锅盖洒下几片野菜后才“打捞”起自己的成果儿。 “咕噜!” 一股子泛着鱼腥与野菜气息的味道从少年郎手中的瓷碗飘出,仿佛是书生才子看见了心仪已久的文章似的,流连忘返。那少年郎下意识的吞了两口口水,满脸的馋色。足足过了三四个呼吸的时间,少年郎的目光才从手中的瓷碗移开,往外屋走去。 “大叔,余镜今儿又给你煮了些鱼汤呢!”虽说屋中颇为阴暗,但那少年郎极为熟悉的往床边走去,笑道:“我唤这汤叫翡翠白玉汤,可是大补的好东西,大叔你喝完之后一定要好起来啊!” 穷苦人也有穷苦人的乐趣,感情这最为平常不过的鲜鱼菜根汤到了少年郎口中却就变成了所谓的翡翠白玉汤了。 屋中空旷,并没有人回答少年郎的言语。 少年郎似乎极为明白没有人回答他的话,直径走到床边侧身坐下,从瓷碗中拿起汤勺舀了一勺鱼汤往前递去。 透过阴暗的光芒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乃是一三四十岁年纪的中年男人,这男人身上盖了一身薄被,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不知是昏迷还是沉思,任由那少年郎把汤勺放在嘴边。 也算是轻车熟路,少年郎虽说费了一番功夫,但那瓷碗中的鱼汤也尽数喂进了中年男人的口中。说是喂,不如说是滴入中年男人口中。 “大叔,也不知道你是哪人,怎么就在河中被我余镜给捞了出来,也算是余镜我心地好义气重,这才天天用翡翠白玉汤给你滋补。若是落在别人手里,恐怕早就被丢到河中喂河神了。只是这几日连天暴雨,那鱼已经没有了……”少年郎坐在床边满蓝苦色,看着紧闭的窗户,唉声叹气:“哎,明日只能给大叔你煮些翡翠汤了。” “你叫余镜?”忽然,一声低沉而又带着沧桑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吓的那少年郎从床上跳到地上。 不知何时,那中年人的双眼已经睁开,整个人醒了过来。 少年郎眼睛睁的斗大,伸手指着中年男人,惊呼:“大叔,你…你醒了?” “呵呵,不醒怎么能和你说话啊?”中年人虽然面色苍白,双眼之中仍旧露出笑色,道:“余镜,这些日倒是辛苦你了,你且过来说话,告诉我这是哪儿?” “哦?”少年郎又重新坐在床边,老实回道:“这是我家啊?” 中年人讶然:“我是问你这地方在什么地界,唔,你就告诉我你们村子叫什么,周边有没有什么州府县衙。” 少年郎想了想,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村叫小渔村,旁边就是通天河啊,至于什么州府我到是没听过,不过二十里外就是青牛镇了,唔对了,前些日子我听说书人说他是从一个叫溧阳县的地方来的。大叔,这溧阳县就是你说的县衙了罢?” “通天河、溧阳县?”中年人稍稍沉思,便又抬头笑道:“余镜,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我刚刚苏醒,身子虚弱,还要麻烦余镜你帮忙多打些鱼来滋补身子呢。” 名唤余镜的少年郎颇为无奈的挠挠头,道:“大叔你不知道,因为外面的暴雨都接连下了五六天了,根本无法下河抓鱼,所以……” 说着,余镜的声音渐渐低落,似乎很是愧疚。 “无妨,我有一宝可保余镜你能抓到鱼。”中年人伸手一挥,掌心便出现一团巴掌大小,通体暗金的小网,抛开卖相不说,和余镜日常所用的渔网竟是极其相似,只是太小了些,别说是鱼,就是河虾都装不了几只。 “咦?”余镜心中惊奇,不知道眼前这大叔为何伸手一招便出现一个小渔网来。转念间余镜便在心中忖道:“这大叔难道和那些个说书人口中的老神仙一样,都是有仙法的神仙?” “余镜,你且拿住我这宝贝,去抓些鱼儿回来吧。”中年人哪里不知道眼前的少年郎心中想些什么,也不点破,只是吩咐余镜前去抓鱼。 余镜刚要伸手接过,但下一刻便叫道:“不成啊,一来这渔网太小了些,二来村子里的叔伯婶子们说过,暴雨天乃是河神发怒,若是在这个鬼天气去抓鱼,余镜自己还不得被河神掳了去抽筋剥皮、火烧水蒸,不成,不成!” “我让你去你只管去便是,哪里又会害你,再说我还指望天天吃到烧的翡翠白玉汤呢。”中年人毫不在意,又道:“你此番出去捕鱼不需坐船下河,只需寻一处浅水的河边把我这宝贝渔网撒下,然后在心中默念十个数即可。不过有两点你要切记,第一收了渔网千万莫要打开,再者收了渔网后你只需回头往家跑,不管后面有什么动静,切记不可停步回头。” 余镜听中年人说的肯定,又加上家里实在是没有鱼了,便心中发狠,一把接过中年人递来的小鱼网,咬牙说道:“大叔,余镜虽然年幼,但也是有义气的汉子,既然救你回来,就该把你的身子滋补好,这便去了。” 说罢,也不披上蓑衣,拉开大门便往雨中走去。 在中年人眼中,这个小小的少年郎竟然还有一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部复还。”的壮烈味道。 “呵呵,倒是个心善的小娃。”中年双眼外面从外面飘落进来的雨水,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一丝威严霸道的气息透露而出,竟然使得外面的雨水都不能落进屋中。 终究,那中年男人身上的气息消散干净,当雨水再次落进屋中的时候,才低声低语:“此番我大难不死,又被这小娃救下,当该了段这因果,以报答这娃娃的救命之恩才是。” 话说那余镜手中攥着中年人的暗金色小渔网一路狂奔,任由雨点打落身上,只身往通天河走去,好不干脆利落,无半分迟疑。 现在暴雨连天,雨水密集,眼前尽是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面前道路,但余镜打小在小渔村长大,本就是靠捕鱼为生,这条路往日里不知道走了多少回,熟悉的紧,丝毫不受影响。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余镜便能在漫天暴雨声中听到不远处那通天河水浪花翻滚,拍打河岸的声音。 他心中紧记着中年男人的言语,寻到一处河水颇浅的岸边站稳身子,深吸一口气后便把手中小渔网往河中撒去。 原本他还担心这渔网太小根本无法捕鱼,冒雨来到此处一来是因为中年大叔的话,二来便是心中那点义气在作怪。他虽然不能识文断字,人情世故懂得也少。但也听过那些个说书口中的侠义故事,在那些故事中,哪一个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端的是侠肝义胆,仗剑江湖,豪情万丈。 虽说他余镜现在年幼,根本无法做到所谓的仗剑江湖,但自家心中倒也有些侠肝义胆。 既是他余镜把人从河中捞出,当不该撒手不管,竭尽所能方为正理儿。 没曾想,当余镜把手中小渔网往前一撒,那渔网迎风便涨,呼吸间便有正常渔网大小,待渔网落进河中时,那渔网已经有正常渔网三四倍大小,很是玄妙神奇,不可思议。 “好宝贝,好宝贝啊,难道那大叔当真是仙人,这渔网莫非是那传说中的仙家法宝?若是有这宝贝渔网,日后捕鱼哪里还需劳神。”电光火石间,余镜念头转动:“难道和那些说书的老爷爷口中的神仙一样,大叔看我福缘深厚,特地前来度化我的?” 这余镜虽在江湖豪客的故事中熏陶出一颗仗剑行走江湖的侠义梦,但那些个神话故事中的神仙传说他也很是向往。只是他向来也有些明智,知道自家是什么货色,不可能成为那些个老神仙门下弟子,逍遥自在,所以这才“退而求其次”的向往自家成为那大侠刀客,行走江湖来的。 余镜心中想写杂七杂八的事儿,但也没忘记那中年人交代他的话儿。 当渔网撒下后,他便在心中数数。 漫天风雨飘摇,河水翻滚咆哮,打着河岸“啪啪”直响。原本那渔网撒在河随着河水摆动,没想到当他心中数到一半的时候,变有了变化。 但见那河畔浪花忽然暴涨,有三尺来高,一浪一浪翻滚,尽数打在了岸边的余镜身上,还好这余镜周身本就被雨水打的湿透,这番浪头打在身上,虽说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也伤无大碍。 只是,这余镜忽然间脸色变的苍白无比,整个人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在那里颤抖不停。因为,在那三尺来高的浪头间,余镜隐约看到一个足足有笆斗大小的蛇头,那蛇头上两个眼珠子比鹅蛋还要大上不少,正愤怒的看着他。 奈何余镜现在双腿好似灌铅了似的,根本无法挪动身子,更何况转身逃走了。 “完了,完了,河神发怒了,我余镜今个可就要交代在这了。”一时间余镜杂念丛生,吓的连双眼都不敢睁开。 看样子,似乎是认命了般,在那里闭目等死。 不过,足足过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余镜也感觉不到自家被河神吞去,耳边只听见面前浪花翻滚的越发厉害,浪头一下下打在身上,很是疼痛。 “咦?”当余镜偷偷睁开眼睛往面前一瞧,哪里还有那“河神”的踪迹。 因为刚刚受了惊吓,余镜也顾不得中年人所说的十个数了,伸手一提便把渔网拉起,转头便往来路跑去。 说来也是奇怪,那渔网刚到余镜手中便又变作巴掌大小,上面水汽蒙蒙看不真切,除了里面鼓鼓的,重量竟是没有丝毫增加。此刻间,余镜记起中年人的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往家跑去,丝毫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但见那余镜刚刚转身,其身后的浪头忽地从三尺涨至一丈,往前一扑,便要把余镜裹在其中。奈何那余镜已是拼命在跑,呼吸间便往前窜了两三步,浪花只是打在其后脚跟上。 或许那中年人当真是神机妙算,余镜一路冒雨狂奔,有惊无险,只用了来时的一半时间便跑到自家门口。也不顾满身雨水,余镜一步窜进屋中,而后便整个人摊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没想到余镜你小小年纪,腿脚倒是也算得上利索。”中年人一见余镜模样便躺在床上故意调笑:“怎么样,此番还算顺利罢。” 余镜脸色苍白,比起中年男人来看更像是一个虚弱的病人。又喘了几口粗气,才道:“大叔啊,你差点害死我了,刚刚河神显灵了,若不是余镜我跑的快,此刻大叔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中年人丝毫没有被余镜的话语感到惊讶,道:“余镜你歇息好了么,歇息好就看看今儿的成果罢。” 余镜刚刚一路上是被吓到了,脑子里面除了往家跑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念头,此番中年男人一提,他顿时便想看看那神奇的小渔网究竟捕了多少条鱼儿来。 当下,余镜也不多说,把手中的小渔网一提,便要把里面的鱼都倒出来,顿时便有一股腥臭充斥屋中。 “我滴娘哎!” 只听见扑通一声,紧接着便是余镜的杀猪般惊叫:“我…我把…把河神捕来了?” 只见,余镜整个人就露出一个头出来,身子完全被一条黄黑色、水桶粗细的大蛇压在地上。那大蛇头有笆斗大小,也看不出来多长,像是一座肉山一般,几乎占据了屋中一半空间。 只是,那大蛇周身却无半分生气,分明是死透了。 “咦?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居然还有开了灵智的小妖,不对,不对,这是有同道中人在豢养道兵。” 在余镜几乎三魂七魄都被吓走的时候,中年男人那一直淡淡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不过,虽然懂得豢养道兵,但却也只懂得皮毛,不得真传,终究无甚大用,看来这道友的道行也高不到哪里去。余镜,你还不爬出来去拿把刀来?” 只见那余镜使出全身力气才从蛇腹下面爬出来,心有余悸的撇了一眼大蛇,余镜觉得此刻自己都傻了:“大叔,这是河神呐,余镜这下可是闯了大祸了。对了,你要我拿刀干嘛?” “河神?”中年人语气不屑:“若是河神的话那也是之前的事儿了,现在这畜生都死了,哪里还有什么河神?让你拿刀当然是放血用,这畜生虽然一般,倒也是气血浑厚,是大补的好东西。” 余镜从小就生活在小渔村之中,又加上没人教导,哪里会有什么主见,在听见中年人的话后,顿时便起身跑到灶台上拿起菜刀瓦罐来给大蛇放血。说来也是奇怪,虽说这大蛇满身腥臭,但那蛇血却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直让余镜不停地吞着口水。 眼见着那瓦罐渐渐盛满蛇血,余镜无奈,又寻了两个瓦罐才彻底的把蛇血放完。 “大叔,这蛇血你说烧汤如何,若是再加上一两截蛇肉,一定极其鲜美。”看着斜靠在床上的中年人,余镜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来那满大锅的蛇汤来。 “余镜你既然都能做出那翡翠白玉汤,想来这大蛇你定有独家炮制的法门。”中年人心中早有打算,调笑了一句,才笑道:“劳烦余镜你拿两罐蛇血过来,我现在身子虚弱,正需要这蛇血滋补身子。若是拿去烧汤可就浪费了,至于剩下的一罐,想来也放不长久,你就给喝了吧。” 余镜颇有些不好意思,他哪里会做什么翡翠白玉汤,他只不过在那些说书人眼中听过这个菜名,所以才自娱自乐般给自家的鱼汤起了个翡翠白玉汤的名号。 “哦!” 余镜虽然仍旧怀念蛇血炮制的美味,但中年人的话他也没有不听,当下便把两罐蛇血递给中年男人。虽说那中年男人面色苍白,一副极其虚弱的样子,但仍旧极其风度的喝着两罐蛇血。 看其姿势样式,便知晓不是山野村夫,乃是极有教养之人。 至于一旁的余镜,完全可以用“灌”字来形容他的吃相。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那一罐蛇血三下五除二,一股脑儿就被他灌进肚中。以至于灌的太猛,连胸前都洒了不少蛇血。 “哎呦!”原本当余镜把自家的一罐蛇血灌进肚中之后,一边舔着嘴唇,一边露出一副馋相的看着中年男人手中的瓦罐。但突然间,他先是觉得自己腹中冒出一股热气,那股子热气不住窜动,霎时便是一阵阵剧痛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的叫出声来。 须臾间,余镜的鼻孔便喷出两道鼻血。 “这是蛇血太过滋补,而你的身子又太过虚弱了些的缘故。”待到中年人把手中的两罐蛇血尽数喝完之后才指着余镜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浪费蛇血功效,余镜你且到我面前坐下,我来教你吸收蛇血功效的法子。” 余镜被那腹中绞痛折磨的痛不欲生,弯腰在地上嗷嗷直叫,大汗淋漓,这一听见中年人的话,像是在黑夜中见到一盏明灯,顿时便爬到爬到床前,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肚子,满头大汗的看着中年人:“大叔你快教我,我都要热死了,还有我的肠子都要断了似的,疼死我了。” “你且盘膝坐下,听我教化!” 下一刻中年人脸上忽地浮现一抹红晕,语气严肃,隐约有一丝厉色,不容置疑。 余镜脑海之中哪有半分怀疑,当下忍住腹中剧痛,单手撑地,勉强盘坐在床前。 “咤!”但见那中年人伸出右手一拍余镜头顶,口中一声低喝,直让余镜周身猛的一震,全身毛孔似乎都有一道气息冒出,脸上的痛苦之色顿时便消散三分。 且说那余镜在头顶被中年人一手拍下后,脑海之中居然猛的浮现出一条无比庞大的泥鳅图形来。 那泥鳅周身黑黄,嘴有九须,虽然在淤泥之中,但却给他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更有一种无比灵动而又威严的气息传出,和日常他所捕的泥鳅完全不同,分明是成精的妖怪。 与此同时,余镜又觉得在其后背和脊椎上接连被捅开七个指头般粗细的窟洞。顿时间,那腹中的数道让他剧痛的热流便分别汇聚到那七个窟洞之中。 余镜哪里知道,这七个窟洞正是他脑海之中那黄鳅真形上的七处根本穴窍。此番机缘所致得了好处,开了穴窍,省了他数日修行的功夫。 “咦,肚子不疼了!”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似的,余镜霎时便觉得自己肚子不疼了。 刚想站起身来,但中年人的话语便又传进耳边:“余镜,此番对你乃是莫大的机缘,你且观想记住脑海之中的黄鳅模样,切莫错失良机。” “这泥鳅一定不得了,我得听话,好好记住才是哩。”虽说余镜质朴,但却不是呆傻之人,一听中年人所言,当下便盘膝坐在那里,任由腹中热气不停地往背上七个窟洞汇聚,全部心思都在记那出现在自家脑海之中的泥鳅模样。 也算余镜资质不低,只花了两个时辰的功夫,那黄鳅模样依然被他尽数牢记。 “呼!”当余镜呼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后,那背上的七个窟洞也把腹中所有热气吸收的干干净净,兀自在那缓缓运转,说出的玄妙。 “大叔,你是神仙下凡么?”余镜看着气色已然大好的中年人,这才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我听那些说书人说过,只有神仙才能有你这样的神奇高明的手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3.不忘本 中年人见面前少年郎的模样,不由得大笑起来:“你小子倒是机灵,不过,若我是神仙下凡的话,又怎么会昏迷数日,终日靠你的翡翠白玉汤吊命?我不过是求仙途中的一介术士而已,法门手段倒是有些。你救我一命,我也当送你一段机缘才是。” 余镜一听,顿时变想起在说书那里听说的话来,当下便跪在中年人身前,不住的磕头,道:“求大叔收我作为弟子,日后余镜定会好生努力,他日伴随左右,服侍伺候老师。” 这一番话说来倒是有模有样,好似说过无数次一般。但见,余镜一连磕了九个头才跪在那里双目之中充满希夷的目光望着中年男人。不过,那余镜心中却是不禁忖道:“也不知道那些个说书人说的拜师礼对不对,若不然……对了,我可是救了大叔一命,想来大叔定会收我为徒弟罢。” “原本你余镜的根骨品行做我弟子倒也不是不能,只是我这一生牵扯因果太深,若是把你拉扯进来,也是有害无益。”中年男人见余镜乖巧伶俐,心中倒是有几分欢喜,只是转念间便想起自家状况,长叹:“你救我性命,我也有给你机缘的打算,只是这收徒之事休提。我也会好好教导与你,日后你只管唤我大叔便是。” 余镜听得中年人言语,只好老老实实站起身来,闷头不语。 中年人见余镜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有这一副小女儿姿态?你且扶我起来,我这就传你法门。” 余镜尚且年幼,一听能够学习法门,顿时便把心中不乐尽数抛到九霄云外,轻手轻脚的把中年男人扶起坐在床上后,道:“大叔,你要传给我什么法门呢,是不是能够长生不死,成为神仙呢?” 中年人笑而不语,只是伸手往余镜后腰处点了点:“刚刚你开了黄鳅穴窍,你要牢记这七处穴窍位置,乃是我这法门的根基,此处乃是命门穴窍,握周身命门……” 中年人刚打算把命门穴窍的诸多玄妙尽数告知余镜,没想到那余镜却是一副迷茫模样,不由得有些奇怪,问道:“是不是我说的太快了你记不住,不打紧,我再慢慢说一遍,你须牢记心中。” “大叔,什么是穴窍?还有就是命门又是什么,是我后背上被你捅开的窟洞么?”余镜满腹疑问,觉得中年男人说的话像是天书一般,根本理解不了。 中年人眉头微皱:“难道你没有进过私塾,不能识文断字吗?” “没有,认字又不能多打些鱼,我们村所有人都不认字哩。”余镜伸手挠挠头,有些不解眼前大叔为何要说什么识文断字的话来。 “罢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且去把那大蛇处理一下,驱除屋中腥臭,这几日还要靠蛇肉生活。”中年人挥挥手,又重新靠在床头,道:“今晚你要好好体会后背那七处穴窍玄妙,明日我再教你修行。” 说罢,便闭目不语。 待余镜把那大蛇剥皮清洗又费了好一番工夫,更是累的不行。眼见天色已晚,余镜中并无油灯那般奢侈之物,往日里这个时辰也休息了。今日因有中年人的教诲,他便走到灶台下方的干草处盘膝坐下,开始体悟后背那所谓的七处穴窍。 只是他从小到大所经历的奇怪事儿加在一起都没有今日的多,身体之中的兴奋劲消散不开,此番安静下来哪里还有心思体悟所谓的玄妙。前一刻余镜想着自己仗剑江湖,行侠仗义,好不快活。紧接着他又成了降妖伏魔的真人,所到之处管他狐妖蛇精,尽皆降服。后一刻便又换成他仙法随身,长生不老,快活逍遥,最终飞升成仙。 “嘿嘿!” 不觉处,余镜竟然盘膝坐在那里独自的傻笑出声来。 中年人见余镜竟然在草堆之中打坐修行,也明白这几日因他占了床铺,才使得这小恩人在灶前睡觉,心中又添了几分感激。所以当下也不顾的身子虚弱,轻声喝道:“余镜你莫要胡思乱想,一日开窍百日筑基,你若是不能静心,不妨仔细回想脑海之中的黄鳅模样。” 中年人话音虽轻,但却有安定心神的作用,须臾间便帮助余镜收敛了心思。 他父母早就双亡,在他不能下河捕鱼时都是靠村中父老救济才能生存下来,所以一般的苦对于他来说可谓是小菜一碟。只因无人教导,才使得性子跳脱,又加上往日里说书人口中的神仙鬼怪,剑侠豪客,这才让他不能控制心神。 下一刻,余镜的神情端庄,脑海之中尽是那黄鳅真形。 且说那中年在床上沉思暗忖:“没想到我这小恩人居然目不识丁,若是只传他法门,来日里成就也是有限,我还需教他断文识字才是。没想到我堂堂……呵呵,今日竟然沦落成教书先生。只是教他识字不难,怎样开发他的智慧却是问题。礼仪修养、四书五经、人情世故虽都在字句之中,我也不能直接教授,万丈高楼平地起,还需从头开始才是。我只需给他一份机缘,我所受的因果是万万不能牵连上他的。这根基法门乃是我偶然所得,颇为上等,教他倒也无妨,没甚因果牵连,只是我那惯用法术手段却是半分不能教下,免得被有心人看出跟脚” “我此番落难,一身道行被打落七七八八,没有三五年的功夫恐怕不能复原。”中年人自醒来之后便暗自查探了自家身体上的状况,暗道:“此处偏僻,倒是我养伤修行的好地方。” 那中年人虽然身子虚弱,但一身法力却还留下个一两分,以此为源头倒也能让他自己修行养伤。只见,那中年人斜靠在床头一手掐印一手往外面一引便有就团栲栳大小的水汽缓缓飞来。忽地,中年人神色未动,嘴角一扯,伸手一指,那就团水汽便缓缓往余镜所在的方向飘去。 “今日开窍,接下来的百日时间乃是至关重要的筑基时日,我既已给他机缘,当助他一臂之力才是。”当那水汽缓缓在余镜头罢,连连点头,神色颇为高兴。 “嘿嘿,大叔你昨天说今儿要教我修行的,余镜都等不及了,你快教我吧!”余镜兴奋之色不减,连忙说道:“我一定好好听大叔的话,不会让大叔你失望的。” “不急!”中年人缓缓起身下床,含笑:“切莫猴急,你且去烧火做饭,炮制一锅蛇羹汤,待我吃饱喝足之后再教你修行不迟。” 余镜虽说恨不得立马就开始修行,但自家肚子也开始叫唤,便听从中年人的言语,只是颇为惊奇的说道:“咦,大叔你都能下床了啊,看来过不了两天你的身子便好了。” “呵呵,余镜你只管放心,即便我身体好了,也会呆在此地教你修行,只是到时候余镜你可别嫌我蹭吃蹭喝,赶我走呢。”中年人伸了个懒腰,缓缓走到门口把们打开,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真是水天相接,天地一色啊。” 余镜连连挥手,急道:“我怎么会赶你走呢,大叔你这么厉害,随便指点我几下我就能把河神抓来,以后还愁没有吃的么?” “狡猾!”中年人笑骂一句,示意余镜去生火造饭。 余镜的家中茅屋建造的颇为奇怪,乃是两间茅屋拼接在一起的,一间房屋之中除了在拐角处放置了一张木床外,其他空间颇为杂乱,渔网蓑衣挂在墙上,房屋中间还有一张破旧的小木桌和一把小板凳,看样子是供他日常吃饭所需。另一间茅屋之中便是他生火做饭的地方了,屋中干草柴火堆在灶台下方,灶台上摆了数个瓦罐瓷碗。 但见余镜身手利索,拎起菜刀把昨晚剥皮的大蛇砍下来一节放在盆中清洗了一番后便放进锅中,又往锅中添了些清水,这才摸出火石生火烧汤。 虽说只有一锅蛇羹,但余镜也吃的满脸通红,极其满足:“大叔,你是吃不习惯吗,我见你才喝了一碗蛇汤,这可不行,你现在身子虚弱,要多吃些蛇肉才是。” “无妨,我自家身子状况我倒也清楚,待过些日子天晴了之后,你先托人换些大米猪肉,桌子物件回来,以供日常生活。而后我寻个地方,再雇工匠在一旁造几间房舍庭院。”中年人把手中瓷碗放在桌上,吩咐道:“我既然要教你修行,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妥的,非得有个三五年不可,这茅屋太小,人住在里面太过憋屈了些。” “大叔,我没有铜板!” 余镜神情一愣,老实说道。 “我既然开了口,哪会让你这少年郎出钱钞,到时候一切开销我自会支付,你无需多虑,只管把心思放在修行上便可。”中年人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讨论,兀自接口说道:“余镜你昨日便算是开了穴窍,进入百日筑基的关键时期,我现在便教你修行。” 余镜也顾不得收拾碗筷,满脸期待:“开了穴窍?便是我后背的那七个黄鳅穴窍罢。不知道百日筑基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无须多问,我自会一一告知。”中年人挥挥手,示意余镜不要插话:“我这一生牵扯因果太大,又加受你恩惠,传你机缘,我的名号你不便知晓,日后只需唤我大叔即可,此点你要牢记。” 中年人眉头微皱,又道:“今日起你除了要跟我学习修行之法外,还需跟我学习断文识字功夫。余镜,你莫要小看这断文识字的功夫,他日你若想有所成就,关键就在此处。” 中年人说罢,伸出右手一引,屋外便有一道雨水汇聚而来。雨水清澈,蜿蜒流动,在半空中组成了九个文字。 “余镜,你此番修行,我便先教你九个文字,你瞧,这九个文字以依次念来乃是:‘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修行之道,法门有万千,法术有高低,但世间族类莫管是人是妖,还是那山石树木,却皆有机缘,但凡生有九窍者,皆可修仙,脱离樊笼。而今你虽然修行,但却不可妄自菲薄,看不起那众生不可修行之凡人。” “大叔放心,余镜本就穷苦人家出生,从小孤苦伶仃,自不会忘本。”余镜很是眼热中年人的手段,但听其说的严肃,便暗记这九个字的形状。 “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 隐约间,余镜似乎觉得这九个字中有一股慈悲之意。世间众生或出生有所不同,富家穷人,皇帝乞丐,人身禽兽,河鱼飞鸟,可上天慈悲,但凡生有九窍,皆能求仙长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4.龟蛇 中年人点头:“你有观想黄鳅真形的底子,又加上昨晚练就了一丝黄鳅真气,想来记下这九个字来也费不了多少工夫,打今日起,我每天教你百个文字,你记得后需抄写十遍方才算达到我的要求,你莫要懈怠。” 当余镜把那九个字记熟之后,中年人伸手一指,那雨水又有变化,变作五个文字来。 “我辈修行,皆分金木水火土五行,这五个文字便是金木水火土五字,你要牢记。”中年人道:“我所传你的黄鳅真形图便属五行之中的水行,水行一道,亦是我所修行的根本,你且看这个字,便是水字。你现今修行,终生便在这一个字上,能有多大成就,法门高低不提,你还需吃的苦中苦才是。但凡修行,一者需要智慧通达,再者便是吃的别人不能吃的苦方可。” “金木水火土,五行?”余镜仔细斟酌中年人的言语,问道:“不知道这五行之中哪种法门最为厉害啊?是不是我们这水行的最高?” “你小子倒是好高骛远,修行一道虽有五行之分,却无高下之别。道行有高低,成就分先后,但还要看个人的后天努力。我这法门修的虽是至柔的水行,但水行浩大,包含万物,至柔之水亦能化作暴雨怒浪、坚冰寒潮。再者,五行有别,相生亦相克,这其中的生克玄妙变化,他日我自会慢慢传授于你。”中年人笑骂了一句,又继续教导:“修行一途,最初的便是开窍筑基,当这一步完成之后,还需花水磨功夫温养周身,当周身三百六四五处穴窍尽皆打通,真气搬运周天之后,才能凝煞炼罡,习神通法术。你现在刚开了穴窍,还需百日苦工才能筑基成功。你若想日后走的更远,这筑基的功夫,你还需抓紧才是。” “我一定好好修行。”余镜神色坚定的言道。 当下,中年人又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教授余镜文字。 待两人略做休息,中年人便又指点余镜筑基的修行。 …… 筑基百日功,弹指一挥间。 却说那连天暴雨一连下了三个余月,直让这通天河畔靠捕鱼为生的渔民们苦不堪言。试想,虽说此地因毗邻通天河,雨水比其他地方多了不少,但向这种一连下了数月暴雨的天气却是几十年也未有一次。 不过,这一切却和余镜无关了,他这三个月的光阴可谓过的是颇为滋润。那条大蛇在他和中年人的口中不过坚持了十来天的时间,便只剩下一副白骨。因为有中年人的小渔网宝贝儿,每当没有了吃食,那余镜便持了渔网前去河畔捕鱼。一来二去,又加上余镜每日修行,以丹田气海之中的那道黄鳅真气滋养身子,现今不但胖了一圈,就是身高也猛串了半个头来。 这一日,外面暴雨已然小了不少,只剩下稀稀落落的雨点飘下,小渔村中的渔民们纷纷持了自家渔网前去通天河上网鱼。 一抹光辉射进茅屋之中,中年人取了小木凳靠在门边,淡然的看着盘膝打坐的余镜。 此刻余镜周身气象和百日之前已然大不相同。只见其后背的黄鳅七窍尽皆有成人拳头般大小不说,一个个或是旋转不停,或是上下鼓动,又或是跳脱不已,纷纷把外界的水汽引进余镜身躯之中,而后便有一道道黄鳅真气汇聚到丹田气海之中。 在余镜丹田气海之中,那黄鳅真气已颇有气象,恍若烟霞一般,充斥其中,或是鼓动,或是翻滚,呼吸间便有数种变化。 忽地,随着最后七道黄鳅真气的注入,那丹田气海之中的黄鳅真气终于从控制不住,先是猛地连连膨胀了七下,似要挣脱丹田束缚。但那中年人早已把其中要害都尽数告知余镜,所以余镜也不担心,知晓现在乃是百日筑基功夫的关键时刻,按照心法所述,以自家念头缓缓收拢黄鳅真气,把真气尽数困在丹田气海之中。 那黄鳅真气似乎力竭,在膨胀了七次之后便又复归平静。 大概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已经恢复如初的黄鳅真气又猛的膨胀七次,这一次比上次更为凶猛,余镜差点控制不住真气。或是想争取了一丝机缘,又或是心中发狠,余镜不为所动,兀自调动全身精神来收拢真气。接下来,那黄鳅真气又一连膨胀了五回儿,每回儿皆是膨胀七次,直让余镜口鼻之中都溢出鲜血这才罢休。 那黄鳅真气膨胀了七七四十九次之后,似乎认命了一般,尽数合而为一,归拢在丹田中央,化作一条黄中泛着青黑,七寸来长的泥鳅模样。 无需多想,这七寸泥鳅正是黄鳅真气所化的黄鳅,乃是余镜一身法力真气的根源。那黄鳅一出现,便灵动异常,在余镜丹田气海之中翻滚游走,玩耍的好不快活。 而后那黄鳅摇头摆尾,七道真气从身上冒出,反哺黄鳅七窍,使那七窍之中各有一条一模一样大小的黄鳅来。至此,这七窍乃至丹田气海之中真气所化的黄鳅一举一动皆在余镜一念之间,或是蛰伏,或是翻腾,又或是汇聚一体,好不自在。 筑基一成,余镜盘膝而坐的身躯猛地一震,周身穴窍似乎都松动了不少。 “啊啊啊!” 余镜睁开双眼,一连三声大叫,来发泄心中愉悦。待心中那股子欢喜按下之后,余镜才微笑的看着中年男人。 “不错,你天生根骨不弱,又加上这些日子颇为努力,在筑基一途上能有如此成就,也算的上根基牢固了。”中年人见余镜终于入了门径,也发自内心的欢喜。这一百天的时间里,余镜的诸多表现都呈现在他的双眼之中,让他更加喜欢上了这个救了他性命的小恩人。 若非他因果牵扯太深,他都有了收徒传承衣钵的念头。 只是…… “大叔你这些日子教导余镜,余镜若不用功,也忒说不过去了。”余镜嘿嘿一笑,道:“我现在才刚刚筑基,大叔你也说了,接下来的日子可就是要以水磨功夫来打通周身穴窍,不知大叔你能不能教我些法术,好让我日后也能拿得出些手段才是哩。” “不错,修行法门心诀只是追求长生,若是没有一些护道傍身的手段,想走的远些也是不能,修道求长生,但却非苟且偷生。我这有一门护道手段,虽不是我看家功夫,但也来头颇大,乃是从真武观从传承出来的,这些日子就传给你。”中年人点点头,道:“这门手段修行起来声势颇为浩大,只可在夜间上通天河中修行,余镜莫要着急,而今你还需托人寻些工匠来,在这茅屋后建一宅院,以供日后生活,方便修行。不过,你切莫把我的存在告知旁人,至于钱财来路,你自寻个借口即可。” 中年人说罢,伸手一挥,面前面出现十锭白花花的银子,甚是晃眼。 余镜经过中年男人三个月的教导,不管是修行上还是见识上早已脱胎换骨,哪里还会再这十锭白银上寻计较,当下把白银收好后,便在屋中寻个地方继续体悟法门玄妙,心想在天色晴朗之后再托人建造房舍庭院。 如此诸般琐事暂且不提,三五日之后,天气已然放晴,当到了三更十分,余镜便和中年男人驾了小渔船来到通天河一处僻静的地方。 “这护道手段博大精深,乃是从真武观中流出,唤作太上龟蛇御气术,其中不但包含了种种护道之术,还含有根基法门在其中,只是那真武观藏的甚是紧密,我也不知其中玄妙,若是日后余镜你能有机缘,可要把其中的根基法门学到手,以增加自家见识。” “大叔,那真武观很是厉害不成,不知都有甚明堂?”余镜好几次听中年人说道“真武观”,心中不由有些好奇。 “没想你余镜放着眼前法术不学,却打听起旁门八卦的事儿!”中年人故意调笑了一句,又道:“至于这诸般见闻,日后我自会一一告知,你且莫要心急!” 中年人也不见什么动作,整个人缓缓飘起,而后便踏着水波站立。 余镜看的眼热,奈何他现在只是筑基境界,半分手段也无,只能无奈站在船头,听着中年男人教导:“以你现在筑基境界想凌波而行倒也容易,只需习的这太上龟蛇御气术中的轻身步法方可,你且看好,这步法虽说变化万千,但却是由八种步法而来,八种步法分踩八门,乃是八卦中的方位……” 余镜本就眼热凌波站立的功夫,这番学来可谓是用极了心思,周身念头都调动起来,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余镜便可在小船四周连踏八步而不掉落河中。 “大叔,这步法真是神奇,居然能通过步法踏水而动,真是不可思议。”余镜嘿嘿乱笑,不时的从船头跳下绕着船身连走八步,而后又跳将上去。 中年人一听,顿时不屑道:“若是这步法只有这等玄妙,何须我费如此功夫教你?你现在只不过是学到了一些运劲的门道而已,倘若这步法真是大成,八步之下,当可遨游四海。” “大叔你快教我!”余镜一听,连连高叫。 中年人也不墨迹,站在那里挥手间四周水汽便汇聚出一龟一蛇两种形态,这两种形态虽是由水汽汇聚而成,但余镜也可看个明了,那一龟一蛇周身符文缠绕,分明是由符文汇聚而成。 “大叔,这是龟蛇符箓?”余镜虽听中年人说过符箓,但也不敢确认,只得出声询问。 中年人点点头:“不错,这便是修行太上龟蛇御气术之中诸般手段的两枚符箓种子,你只需观想这两枚符箓种子,与自家的黄鳅真气合而为一,那太上龟蛇御气术上所载诸般手段修行起来都将水到渠成。如若不然,终究只是外门汉而已。” “大叔,我修行的是黄鳅真气,并没有学到太上龟蛇御气术的根本法门,这其中的护道手段修行起来就没有什么弊端?”余镜心有疑惑,出言问道:“若是影响修行,这手段我不学也罢。” “不错,没想到你才筑基的功夫就有如此见解。”中年人甚是欣慰,笑道:“你所练的虽然是黄鳅真气,和太上龟蛇御气术上根基法门修炼出来的龟蛇真气不同,但驱使其中法术倒是无妨,余镜你也莫要多想,赶紧观想这两枚符箓,在气海中凝结符箓种子罢。” 余镜也不多想,当下便盘坐在船头,着手观想那龟蛇两道符箓种子。 虽说他现在只不过是开窍筑基的境界,但真气催动间黑夜视物倒也轻而易举。又加上他有观想黄鳅真形图的底子,这一龟一蛇两枚符箓虽然复杂,他不过花了两个时辰的功夫便在丹田气海之中凝结出了两枚米粒大小,恍若鸡蛋一样的符箓种子来。 说来奇怪,这两枚符箓种子一观想出来,便被起丹田气海之中的黄鳅摆尾伏在身下,以黄鳅真气滋养。余镜虽然没有观想符箓种子的经验,但也料想到等那两枚符箓种子“破壳”之后,便可和自家丹田中的那条黄鳅真气合而为一。 此番下来,天色已然变作白蒙蒙的,一道金光从东边照来,使得这通天河面金光闪闪,煞是好看。两人不过多停留,由余镜摆着小船缓缓往来时岸边驶去。 一路上,余镜一边摆船,一边以自家渔网从河中捞了几尾鲜活的白条鲫鱼,留做二人一天的伙食。 忽忽半月光景,当余镜丹田气海之中的一龟一蛇两枚符箓种子在被黄鳅真气滋养充足后,接连破壳而出,一枚化作一条通体细小长蛇,一枚化作芝麻般大小的乌龟,两者尽是黄中带黑,和那条黄鳅一般颜色。 龟蛇盘旋缠绕,好不灵动。 余镜本在茅屋后方看自家托人从二十里之外的青牛镇找来的工匠建造房舍庭院,没想到龟蛇符箓种子居然在今日温养而成,顿时也顾不得把建造庭院的诸多要求提出,变急忙走回自家茅屋中,催动丹田中的黄鳅和那龟蛇符箓种子合而为一。 也是中年人手段玄妙,不见怎么施法,那中年人每日里在小渔村走动散步,村中之人居然都不曾发觉,恍若隐了身驱。可在余镜心中却是更加眼热,若是一般的隐身法,他又怎会看见中年人的身形? 且说那余镜回到自家茅屋之中盘膝打坐,以念头控制自家丹田气海的事儿。 原本这两枚符箓种子就是靠黄鳅真气滋养,此番合而为一并不费多少心思。在余镜催动间,那黄鳅一个摆尾,便扭动着身躯,张口吞了两枚符箓种子,而后又稍稍扭动身躯,便把两枚种子炼化进身体之中,再也不能分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5.眼前阵仗 此番一龟一蛇两道符箓种子初成,那太上龟蛇御气术上的诸般手段法术皆可修行。只是若想诸般法术威力日盛,还需他日夜祭炼符箓,培育两枚种子才是哩。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三载光阴缓缓过,余镜已然是青年模样,五官周正,没甚特点,只是两道眉毛颇为黝黑粗壮,平添了几分气势。他身穿麻布衣衫,端坐在船头运炼黄鳅真气,四周通天河水纷纷有一层水汽蒸腾,汇聚在其周身,显出一副不凡气派。光阴似乎没有在那中年人身上留下丝毫痕迹,还是三年前的模样。此刻,只见他斜靠在小船另一头,不时的看上余镜两眼,脸上有一股子不舍的神色。 在这三年光阴之中,对于余镜来说,完全是进入另外一种他之前只能在说书人故事之中才有的世界,玄妙,奇怪,光怪陆离,让其不可自拔。同样,对于中年人来说,他一身道行尽皆恢复如初,比他原本预料的四五年功夫要早上很多。 现在的余镜在中年人眼中恍若是琉璃造就,没有一丝秘密。只见那余镜丹田气海之中那黄鳅已然比三年前壮大了数倍有余,有二尺来长,周身上下更是灵动非凡。这番气象表明余镜的黄鳅真气已然比之前壮大了三四倍儿,凝练了三四倍儿。 同样,除了他后背的七处穴窍之外,在余镜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穴窍之中,已然有二百七八十处穴窍之中都充盈着一条三寸来长的黄鳅。至于那后背的七处穴窍,其中的黄鳅更是和丹田气海之中的那条一般无二,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三年中,余镜已然开了二百七八十处穴窍,离把三百六十五处穴窍全开已然不远了。 “哈哈,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余镜,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道机缘,此番你我因果已了,我这便要走了。”中年人见余镜功行圆满,才起身大笑。 余镜睁开眼睛,即便他早已知道有今日之别,但那双目之中尽是不舍:“大叔,你这便要走了么,此番离别,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 “你有你的道路,我亦有我的道路,此番离别既是永别,你我再无相见之日。”中年人挥挥手,示意余镜莫要说话,又道:“你现在周身穴窍还未尽数打开,还需日日温养修行,那后续的凝煞炼罡的法门我已然传授于你,你倒可按部就班修行,至于之后的道路,还需你自己来寻。” 说罢,那中年人脚下一动,便踏出一步,须臾间便不见了身影。 余镜终究没有忍住,眼泪哗啦啦的滴入脚下,无声哭泣:“大叔,你这般走了,我……”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化作无声。 但河面平静,一望百里,哪有一丝人影? …… 晃眼间,一年时间缓缓过去,小渔村仍旧还是那般模样,唯一不同的,只是在原本余镜家那两间茅屋后方建了一宅庭院,几间房舍。 正直一年五六月分的天气,空气中已然有了些燥热。金乌西坠,让这大好通天河水上好似镀了层鎏金,波光粼粼,金光万道。 但见在小渔村中央摆了十七八桌的酒席,正在那欢声笑语,吃菜喝酒。小家村落没甚规矩,不拘是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少女老妇,尽皆挤在一桌上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余镜,你此番将要远行求仙,可是有大志气,若是日后有成,可要多多提携我们这些老家人哩。”但见一年约双十,面容娇好,身材颇为丰满的少妇端起一碗烈酒,大笑道:“今日嫂子在这敬你一碗酒水,日后你可要多多提携你家哥哥。” 那少妇甚是豪爽,满满一大碗烈酒仰头便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烈酒顺着嘴角流下,把那一对酥胸都打的微湿,使得同桌在场一些个汉子纷纷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刘家嫂子,我当然不会忘记你们的。”说话间,另一桌上便站起一十六七岁,面容还有些稚气的青年来。 不用多想,这青年正是那刘家嫂子口中的余镜,被中年人起名余镜的余镜。 余镜仰头灌了一碗烈酒后,才苦笑道:“刘家嫂子,我现今已然有了大号,你也是知道的,怎么还唤我的小名?” “是咧,是咧!”顿时便有几人喝道:“刘家嫂子,你就只管你家男人,余镜兄弟日后有成,我们小渔村乡亲不管老幼,他都是会提携的。” “余镜兄弟如此故念旧情,居然以我们小渔村的渔字为姓,可见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来来来,余镜兄弟,我们兄弟喝上一碗。” 有刘家嫂子开头,众多村民也都热乎起来,纷纷要和“余镜兄弟”喝上一碗。 想起那人,余镜心中顿时一片火热和一股不舍。若非是四年之前他在通天河中捞起那人,也不会有他这四年的学道光阴。自己此番远走行道求仙,为的便是再见到一年前离开之人,一述心中感激。 “大叔,你的教导余镜都记在心里,现在便要出去闯荡你口中说的万丈江湖了。江湖水深,我也要在里面打个滚,翻起几多浪花来。你为我起的余镜名字,我也知道你的苦心,你放心……” 余镜暗自把心头杂念压下,一时间也不知灌了多少碗烈酒,直让一些个颇为活跃的乡亲们纷纷钻进桌子下面后,这才端起一碗烈酒高声说道:“各位叔叔婶婶,我余镜三岁起父母便葬身通天河中,尸骨未见,自那日起便承蒙你们照顾,若不是你们施舍,我也不知道早就饿死在哪个旮旯里面了,今日我以家财换了这一顿酒席算是略报各位往日的救命之恩了。现今我余镜要远行求仙,就此一碗酒水向各位告别了。” 说罢,余镜双眼之中已然泛红,不顾的众人唏嘘,仰头灌下烈酒。 此时,只见一年岁和他相仿的青年挣扎着从桌子下面爬起,一手撑着桌子,一边高声哭道:“余镜哥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抓鱼,现今你有了出息要出门求仙,兄弟我还有爹娘,就不陪你一起了。总之,你一路小心,若是不能拜在神仙门下,你尽管早日回来,那宅院兄弟我会日日替你打扫。” “小虾儿兄弟有心,日后我但凡有成,自会回来,再与你一起下河抓鱼。”余镜再也忍不住心中不舍,上前一把抱住小虾儿兄弟,高声哭道:“来,你我兄弟再喝一碗。” 玉兔升起,当余镜从自家宅院中走出的时候,身上的酒气已然消散干净,倾耳微听,他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意,今晚的小渔村比起往日要安静不少,一家家都在睡梦之中。 余镜也不着急,在小渔村中缓缓前行,双眼张望,似要把这夜景记在心中。当他一路来到通天河畔之时,时间已然过了半个时辰。只见他双脚一顿,整个人纵身一跳便来到之前停放在岸边的一艘小渔船之中。脚下轻轻一震,那缆绳自解。 清辉洒落,波光粼粼,小船顺流而下,缓缓前行。 余镜站在船头,忽有一阵微风吹拂,顿时一扫心头不舍,高声做歌:“求仙路,何其难,万丈红尘吾往前,而今踏上小船头,孤月挂头做灯悬,闲来做歌笑天下,滔滔通天莫阻拦。” 歌声悠远,直传了二三十里之远。 正是:一朝散尽全家财,身游通天为求仙。 且说那余镜一声高歌直把心中所有杂念有吹的干净,便盘坐船头打坐修行,运炼真气。 自打他从开窍筑基修行至今,已然有了四个年头,周身三百六十无处穴窍尽皆打开,三百六十五个穴窍之中的黄鳅真气全数归拢为一,在周身经脉之中不住穿梭运行,吸纳炼化四周水汽,用以壮大自身真气。 他这四年来除了每日修行读书外,闲暇时间便以自家真气沟通淬炼这艘小渔船,虽然没甚大的用处,但这小渔船上所有木板船桨尽数充斥着一股子水精之气的温润之色,平添几分快捷轻盈。 月光如水,烟波浩渺。 这段通天河水甚是平静,除了偶有微风吹拂外倒也没甚打搅余镜修行。当然,让其不知的是,在他一腔豪情做歌之时,那通天河底却有两个精怪被惊动,在那里嘀咕不休。 这两只精怪虽都长了一副人形,但却是一个话,你为何不答?”那虾先锋见余镜兀自坐在船头,心中火气又加了三分。 余镜此番回过神来便又听到那虾先锋叫骂,便淡淡说道:“这段水路又不是你家所开,我为何不能在此高歌?你这畜生问我话,我为何要做回答?” 不知不觉中,那中年人的神态举止都深深烙印在余镜心中,他此番说话,和那中年人的语气一般无二,淡然中带着一丝不屑,把那虾先锋气的是暴跳如雷,四周河水猛然翻滚起来,托住身子便持叉往余镜叉来。 原本余镜见那虾先锋一出来便使手段定了周遭河水,没想到现在却像是凡人武夫一般,只顾持了铁叉刺来,虽是御水而行,但也只能露出半个身子。当下,余镜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脚下一动,便出现在虾先锋身后,伸手在那虾先锋头上拍了一巴掌。 却说这虾先锋虽被开了灵智,平素里有些小心思,但余镜那玄妙身法他却是见也未见,只觉得身后先是传来动静,而后头顶便被拍了一巴掌。顿时间,只觉得周身震荡,一股极其浩大的真气透过头顶传下,差点胀破自家周身穴窍,便大吃一惊,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儿。 须臾间,见余镜脚下连动,绕着那虾先锋连连转动,这一刻还在其身后,下一个刹那又到了右侧,直把那虾先锋转的是晕头转向,连灵智都被蒙蔽了一分。 却说那虾先锋见不管南北西东,自家周身都是那青年小厮的身影,晃的眼花缭乱,顿时便恼怒起来,使得手中的铁叉护住周身,舞的是滴水不漏,这才张口骂道:“你这小厮好生耍赖,为何要使这般取巧手段,若是真男人,你就和俺正面较量个三百回合,也显出堂堂男儿气概。” 余镜正想试试自家手段,顿时便收了身影,凌波站在虾先锋正面,长笑道:“某家余镜,正是大好男人,铁铮铮的汉子,这就于你大战三百回合。只是,此番较量好生无趣,不若添些彩头?你这虾先锋长的还算精壮,若是不敌某家手段,就到我船中做一个家仆,服侍某家日常起居。至于你身后这些憨货,挑个把灵性足的留下来凑数,剩下的便做一锅鲜汤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6.好家伙 “呸,俺虾先锋是何等的身份,乃是真汉子,怎会屈服于你这小厮。不过,你既然提出彩头,俺也自当接下。你若不敌俺的手段,俺也不多要,你把刚刚那身法交给俺,俺便给你一条活路。”虾先锋虽被眼前这厮语气气个半死,但也起了想把这厮刚刚玄妙身法归于己有的念头来。毕竟,这厮身法虽好,但身板太弱,远不是他的对手,又加上他还有一队妖兵手下,手中还攥着压箱底的手段,哪里又会虚? “如尔所愿!”余镜淡淡说了一句,便暗自调动气海之中那股黄鳅真气,顿时间,龟蛇两枚符文闪动,伸手一撮,被那虾先锋定住的四周河水变分出四道到他的手中汇聚成一柄晶莹剔透的长枪来。 这正是太上龟蛇御气术中御气成兵的手段! 虽说这太上龟蛇御气术讲究的乃是御使万气为己用,但余镜修行的黄鳅真气乃属水行,又加上身处通天河上,这般御气聚兵的手段,便以四周水汽成了一柄长枪兵刃。 余镜从未学过使枪的功夫,但也知道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那虾先锋使的一柄三股铁叉,他也不好拾人牙慧,便乘势聚了一柄长枪。 这长枪晶莹剔透,乃是他以黄鳅真气为引,龟蛇符箓为基,聚集四方精水之气而成,正好用来试试虾先锋的手段。 那虾先锋一见这厮双手一撮便出现一杆晶莹剔透的长枪,顿时便大笑了一声:“哈哈,你这厮当真有趣,居然敢用水做的长枪来敌俺手中的铁叉,你可知俺这铁叉有四十来近重,真是找死哩。” 话语刚罢,那铁叉便到了余镜近前,要把其身上捅穿,多留六个个窟洞。 虽这铁叉来势凌厉,余镜也有心试试这太上龟蛇御气术的手段,当下便用双手托住枪身,抵住刺来铁叉。 “咣当!” 只听见咣当一声,余镜身体不由得下沉到膝盖处。却是他仓促间只使了八分的力气,弱了虾先锋一筹。不过,那水汽汇聚的长枪却是没有丝毫损伤。 “再来打过!”余镜哈哈一笑,脚下一动便又重新踏在水面,挥枪便往虾先锋胸前捅去,这一次出动出手,却也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虾先锋有心速战速决,两手猛地握紧铁叉,就势往那长枪砸去,却是他见这厮刚刚力气不及他,想以自家力气硬生生的收拾这厮。 “咦,没曾想你这厮也有几分力气!”虾先锋见自家使足了力气的一手铁叉居然没有荡开眼前这厮的长枪,便有些惊异,怪叫道:“俺虾先锋就和你这厮比比力气!” 说罢,那铁叉便被舞的滴水不漏,和余镜手中的长枪战将起来。 那虾先锋身后小妖一见,也在那为虾先锋鼓吹打气,以增长自家先锋的气势,让这不知好歹的小贼立马俯首称臣。只是这些小妖土生土长,不曾见得过大世面,翻来覆去也就那一两句:“先锋大人雄壮,先锋大人威武!”,颇显苍白。 虾先锋有意卖弄,腰板挺直,整个人都显得壮硕三分,手中三股铁叉更是越发威猛。 余镜虽没有锻炼体魄增长力气的法门,但四年来日夜被黄鳅真气滋养身子,也有一把好大的力气。一见那虾先锋和自己拼比力气,也有心试试力气,顿时便枪枪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和那虾先锋手中的铁叉战将起来。 一时间,枪来叉往,战的是好不热闹,百十回合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直把余镜战的是大汗淋漓,好不畅快。 “住手,既然你我力气不分高低,就让你看看俺虾先锋的看家手段。”虾先锋见自家力气不能力压这厮,恐三爷在下面等急,便卖了个破绽猛地回身。 余镜眉头微皱,不知这虾先锋要使出什么看家手段。只是,自忖有身法傍身,想来打不过跑还是没有问题,总不会有性命之忧,便站在那里暗自恢复力气,任由虾先锋施展手段。 “这厮凭地托大,真是自家找死,怪不得俺虾先锋也!”虾先锋见这厮居然敢大咧咧的站在那里任由自家施展手段,心中顿时便冷笑了三声。直把铁叉一挥,猛地一拍自家丹田,张口便喷出八道符箓,符箓揉成一团,如拳头般大小,灰蒙蒙,光闪闪,一出现便落在身后那一对队妖兵头上,须臾间便融入那一个个妖兵身体之中。 虾先锋身后妖兵多是河虾螃蟹蛤蟆,本一个个趴在河面,在被打下那团符箓之后,周身上下顿时便涌出一股灰光,灰光汇聚,乃是每个妖兵的自家真气,一股脑的涌向虾先锋周身穴窍。 只听得那虾先锋怪叫一声,整个气势便猛地涨了一倍有余。 “嗯?这货也懂得太上龟蛇御气术?这是其中豢养道兵增加法力真气的手段。”余镜虽只站在那里任由虾先锋施法,看似毫不在意,但自家三百六十五处穴窍中的黄鳅真气早就汇成一股,尽数收拢在丹田气海之中,待寻了机会便可猛地喷发出来。 那虾先锋张口喷出的符箓若是换做旁人或许不知,但他余镜却是极其熟悉,那符箓虽是残缺不堪,但分明却是太上龟蛇御气术中龟蛇符箓中的蛇形符箓。 想他自观想出那龟蛇符箓种子来,到现今足足过了三载有余,即便虾先锋的蛇形符箓残缺,余镜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不容余镜多想,那虾先锋得了身后八个小妖的真气法力,一身法力真气猛地长了一倍,信心大涨,持了三股铁叉,猛地便往余镜刺来。 在余镜眼中,那铁叉恍若带动四周河水,又好似化作一条数丈长蛇想他扑来。 “不过,那符箓却是残缺,虽有道兵,也只得十之二三的真气法力。”须臾间,余镜暗自忖道,脚下不停,避开那铁叉来势,同时丹田之中的黄鳅真气猛地喷涌而出,呼吸间便运炼了一个大周天,周身水汽汇聚,恍若绕了一条大泥鳅似的。 下一刻,余镜一手持枪迎向转身刺来的铁叉,一手屈指弹出,便有一道符箓飞出。 这符箓和之前那虾先锋突出的符箓极其相似,也是揉成一团,拳头般大小。却是黄中带黑,光华内敛,上有长蛇玄龟浮现,正是太上龟蛇御气术中诸般法术的根基符箓,龟蛇符箓。 这龟蛇符箓被余镜揉成一团,屈指弹往虾先锋身上。 却说那虾先锋见眼前这厮只弹了一枚符箓出来,顿时便有些不屑,把手中铁叉一转,便想打碎符箓。没曾想,那符箓一遇到铁叉便自动化作一股流水,顺势从他双手浸入自家身体之中。 “你这厮又使得什么鬼手段!”虾先锋隐隐觉得不妥,但那符箓进入自家身体之中后,便丝毫察觉不到异样,他便顾不得其他,想乘着气势,一鼓作气擒下这厮,只得叫骂一声后,便又提着铁叉往余镜身上刺来。 余镜站立不动,微笑不语,只是暗自催动自家丹田气海之中的龟蛇符箓种子,那虾先锋刚刺到一半的铁叉便猛地掉在河中,紧接着便双眼失神,周身气势变化,一身真气呼吸间便变的黄中带黑,与丹田气海中汇聚成一条小手指粗细,三寸长短的黄鳅来。 “小的虾先锋,拜见老爷!”只见那虾先锋在河面上打了一个滚,化作一身高九尺的壮汉,再无半分精怪模样,跪在河面,拜在余镜身前。 余镜笑而不语,伸手又是一弹,一道龟蛇符箓便落进那八个妖兵之中的一头看上去颇为壮硕的螃蟹头上。不过呼吸功夫,那螃蟹边变作一矮胖汉子,一身真气尽数化作一条黄鳅落进丹田气海之中,和那虾先锋所化壮汉一般,跪在余镜面前,口称老爷。 “你二人乃是河虾螃蟹所化,今日得我点化,日后便为某家余镜的虾兵蟹将罢。”余镜心头欢喜,眼中尽是喜色,忖道:“这两个道兵虽然卖相上差不多,但这虾兵在化成人身之后,一身穴窍开了足足有七八十个,那蟹将就次了些,只有四五十处穴窍开了。” “余道友好生霸道,为何强收我麾下虾先锋为家仆也?” 不等余镜示意自家的虾兵蟹将把那剩下看不上的精怪擒了烧汤,便有一个不善的声音从河下传来。 却说余镜以太上龟蛇御气术中所载的道兵法门,用龟蛇符箓种子糅在一处点化了虾先锋和一个螃蟹为自家道兵家仆后,不等自家欢喜,便有一个颇为不善的声音从河下传出,扰了自家欢喜,心中颇有些恼怒不爽。 “不知是谁家藏头露尾的小辈,莫不敢出来见某家余镜一面?”余镜示意虾兵蟹将站在自家身后,暗运黄鳅真气混在声音之中往下方通天河水传去。 余镜言语刚毕,面前三丈处的河水陡的一分,便有一满身红鳞,眼珠暗黄,手提一口钢刀的精怪出现。那精怪踏浪而立,浪头足足有一丈高下,方才停歇。 “余道友好生霸道,这虾先锋乃是我麾下先锋,乃是有了主的,为何这般不讲礼数,收为自家仆人?”那满身红鳞的精怪语气虽淡,但却充满怒气,不等余镜回话,便又指着虾先锋所化中年壮汉,骂道:“好你个虾先锋,莫以为得了旁人点化,化成人身便不认得老恩主了么,还不快快过来认罪,本河神只消打你一顿,还认你是虾先锋。” 这满身红鳞的妖怪正是之前虾先锋口中的青牛镇河神锦三爷,本以为自家先锋能手到擒来,把余镜的渔船抢来据为己有,没曾想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渔船未得到,还使得虾先锋自己也被人点化,叛投了别人。 那虾先锋被余镜以龟蛇符箓收做道兵后,不仅一身真气化作黄鳅真气,就连过往灵智也被抹了去,从此只认余镜为自家主人了,没了之前的因果。 所以,任凭那锦三爷在那里喝骂,虾先锋却在余镜身后低眉顺眼,好似锦三爷的话都是放屁一般。 “个人有个人的造化,现今这虾先锋已受了某家的点化,甘愿做我家仆,这个道友还是请回罢。”余镜有心不提道兵之事,故意说虾先锋甘愿做他家仆,就想挑弄一番这满身红鳞的妖怪。 那锦三爷脚下一跺,便有数到河水炸开,骂道:“唤你一声余道友乃是本河神大度,你这厮可知道本河神乃是扬州通天老祖麾下锦太尉也,特奉了老祖符诏特来掌管青牛镇一方通天河,以保这一方雨水太平,这虾先锋乃是我麾下先锋,你敢收为家仆,莫不怕老祖降罪,把你剥皮抽筋。若你还算识趣,还是早早还了我先锋,本河神大度,还能既往不咎,若不然……哼哼,也叫你见识见识本河神的手段。” “管他哪家老祖,余某概不认得,你若想讨回你家先锋,那是看看你手段如何了。”余镜刚收了虾兵蟹将,正想一试手段,哪里会这般容易认怂? 那锦三爷见这位“余道友”虽然年幼,但语气却是颇为强硬,又加上之前他在水下见识到了余镜的手段,虽有几分以仗,但也自知不是敌手。本想上来搬出后台恐吓一番,没曾想这货居然听了之后战意大盛,不但不怂,反而跃跃欲试,这又如何是好? 余镜见这满身红鳞的妖怪脸色变化,一双暗黄眼珠咕噜咕噜直转,不知打了什么歪念头。也不多说,把丹田之中的龟蛇符箓种子稍稍鼓动,便有一道龟蛇符箓透过指尖弹出,往那锦三爷头顶落去。 那锦三爷不愧授了什么扬州通天老祖的符诏,见龟蛇符箓厉害,也顾不得收拢自家小妖,一个翻身便化作一尾尺许长的红鳞鲤鱼落进河中,而后又使了一个手段,须臾间便不见了踪影。 “好家伙,这货看上去气势颇重,没曾想却是个怂包货。”余镜哪会想到那锦三爷居然连手段都没使出便化作原型遁了去,待反应过来早已不见那尾鲤鱼的踪影,只得暗叹一口气后,忖道:“这怂包虽然逃了,但剩下的小妖却有几个卖相不凡的,当为我收做道兵。” 当下,余镜便挑了三头卖相不错的小妖分别弹出一道龟蛇符箓,呼吸间便化作自家道兵。这三头新得的道兵有两头乃是灰鳞鲫鱼所化,另外一头却是一周身碧绿的蛤蟆所化,化作人身后倒是尽数为男身,周身穴窍也开了从四十到六十处不等。 余镜又命道兵把剩余小妖收拢在一处,挑了一头卖相颇差的黄鳝精宰杀洗净后,便在小渔船中生起锅灶,加水烧汤。 余镜也不敢放了剩下小妖,毕竟这地方离小渔村不远,不过二三里的路程,若是这些小妖没了束缚,胡乱闯到小渔村中,那可就大大不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