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执剑之旅》 正文 第1章 易云流 昆仑,势极高峻,景色壮观,尊为万山之祖,号称天下第一神山。 自古以来昆仑山便是神圣的象征,该山脉西起帕米尔高原东部,横贯新疆c西藏间,伸延至青海境内,在古时具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古人称昆仑山为华夏“龙脉之祖”。 《山海经》中关于昆仑山的记载: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 这一天,易云流在山下酒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他开始攀登昆仑山玉虚峰。 易云流还是是第一次登临玉虚峰,当他亲自来到玉虚峰,才感受到了昆仑的气势之雄伟。 玉虚峰,位于昆仑山口的西侧,相传为玉皇大帝的妹妹玉虚神女居住的地方,因此而得名。玉虚峰以群山为座,矗立云表。它是道教朝觐中心之一,道教昆仑派的主道场,被誉为“道教的洞天福地”c“神山之最”。 在壮阔的封顶上,易云流仰望天空,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此刻,夕阳西垂,玉虚峰上霞光笼罩,到处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辉。 良辰美景,令人沉醉。 突地,天际间出现一个亮点,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亮点逐渐变大,震耳欲聋,变成了一道亮光伴随着火焰,从天上呼啸坠落。 坠落之时,那道火焰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山顶。易云流发现,原来那亮点是一道从天而降的陨石。 这是一副震撼性的画面,在血色的夕阳中,陨石天降而来,降至昆仑! 他不由得呆呆的望着天空,瞠目结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山上的游客看见这一幕,也同样是震惊无比,不由得纷纷屏住了呼吸,呆愣愣的看着。 而后,易云流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火光降落,径直向自己所在的地方砸来。一时间还没来得及惊慌,那火光就飞快地划破长空,一下子猛的砸到他头上。 “轰~” 玉虚之巅传来了一阵重重的震动,陨石坠落,将玉虚顶震的砸出了一个大大的坑。 幸好当时易云流的身边没人,其他游客的身体都没有受到损伤。 当震动停止过后,再往山顶看去。哪里有什么陨石,根本空无一物,而刚刚被正巧砸到的那个家伙,此时已经尸骨无存。 万里苍穹中,堆积着灰色的云层,遮蔽了温暖的日光。咆哮寒风里,夹杂着冰冷的飞雪,弥漫了贫瘠的荒原。 苍茫天地间,一个孤单的身影在雪帘银线中缓慢前行,在他身后是绵延不绝的高山,在他脚下是广袤无边的大地。 易云流叹了口气,一只手抓住帽檐,另一只手将斗篷内厚厚的貂皮大衣紧了紧。这段旅途实在太长,太冷,他不但已觉得疲倦,而且还觉得孤独与寂寞。 走了这么久,连匹马都没看到,他不由得唉声叹气。 “哎~这种鬼天气,我居然还要在冰天雪地里奔波受苦,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易云流一脸苦大仇深,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惆怅。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声音却依旧很好听,柔软温暖,又充满了磁性,令人听了就会忍不住着迷。从他薄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听在人耳中,都感觉仿佛是在寒冷的冬季里喝了杯热气腾腾的烧酒,温暖的酒液从口中划入喉咙,流到胃部,使得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他很年轻,看起来最多也就不过二十一二岁。那张本应该是如玉般晶莹润泽的脸,虽然已被冰雪冻得通红,但一双眼睛却依旧明亮,犹如两颗寒星。他的眉很浓,睫毛很长,鼻梁挺直,已经合上的嘴唇中间是一条细缝。他的身材颀长,足足七尺有余,走路时的身姿笔挺。露在外面正裹衣的手,已被冻得比鱼肉还白,不过他的手指却依旧灵活,修长有力,让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双握剑的好手。 没人知道易云流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其实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故事还要从二十一年前说起。 二十一年前,易云流本是地球一普通老百姓,而且还是个孤儿。 一次,易云流去昆仑山旅游。在他登上玉虚顶峰后,不幸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陨石给砸死了。 “娘希匹!” 这是当时易云流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他醒来过后,睁眼一看,居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 也就是在这一天,易云流的命运就此改变,生活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原来,从天而降的陨石是一件至宝,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器——昆仑镜! 昆仑镜,又名万物之镜。相传昆仑九天之上的昆仑天宫中,有一面神镜,此镜本为西王母所有,其上携刻太乙玄纹,拥有沟通天人两界,破开时间空间间隙的神力。但在一次西王母诞辰的蟠桃大会中,神镜被盗,从此下落不明。 易云流也没想到,这块巴掌大小的镜子最后居然落到了地球,而且还到了自己的手里。 昆仑镜不知为何,居然就成了易云流的本命法宝,平时还隐藏在他的识海虚空之中。 言归正传,在玉虚峰顶,易云流被昆仑镜砸中以后。当场便死亡,尸骨无存。 为了保护宿主的灵魂,昆仑镜主动带着易云流穿梭时空,降临到了游戏《剑侠情缘三》的世界。 因为易云流当时的肉体已经不在,所以昆仑镜就让他魂穿到“剑三”位面,降生在了江南书香世家的刘家,并成了刘府的二公子。 然后这一待就足足待了二十一年。 在重生的第七年,也就是易云流七岁大的时候,他拜入了华山纯阳宫,成为了纯阳宫的弟子。 之后,易云流学到了纯阳宫的两门武功心法——内功“紫霞功”和外功“太虚剑意”。 经过百日筑基和近十三年的刻苦练功习剑,在易云流二十岁半的时候,他终于习武有成,门派允许他一个人下山去历练。 下山之后,易云流一路游山玩水,行侠仗义,大大的扬了一番纯阳宫的威名。 由于好奇“剑三”世界的昆仑山,易云流花费了半年时间来到了昆仑山脉,想要看看两个世界的昆仑玉虚峰有何不同。 也不知是否与“玉虚”二字犯冲,易云流刚到山上就引起了山体雪崩。 在这种自然灾害的伟力下,易云流只是个懂点武功的凡人。他知道自己铁定跑不掉,于是果断的动用了昆仑镜,发动了昆仑镜的时空穿越功能。 果然,易云流发现自己又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而这个世界,据昆仑镜给的讯息,是武侠电影《绣春刀》的世界。 “幸好在穿越之前,我是在昆仑雪山上游玩,身上穿的多。要不然今天还真的可能会被这儿的鬼天气给冻死。到时候,我可能就是穿越史上最惨的穿越者了吧!” 易云流忍不住吐槽:这昆仑镜有点不靠谱啊,往哪里传不好,非得把他给传送到这么荒芜贫瘠的地方。这不是坑人吗! 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想想也真是凄苦啊!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被神器传送到了一个如此荒凉的地方。 易云流现在心情很糟。因为在半天的跋涉之后,易云流突然发现,他根本就没搞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 “我的天,我这是到了放逐之地吗?绣春刀世界居然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易云流看了看左右。 回过头,突然发现,在他身后远处,有一条蚂蚁般缓慢移动的黑色长线。 “咦?那是是一群人!” 没错,此刻距他身后大约三里的远处,有一个一百多人组成的大型商队。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牵着载货的牲畜,在冰滑的地面上一点一点的前行着。 “哈哈!时来运转,时来运转。”易云流欢喜得手舞足蹈。 任谁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孤单的走了这么久,在见到其他人之后,也会和易云流现在的状态是一模一样,说不定还会更夸张。 风未住,雪将停。等到一行人终于到达易云流身边时,已经过去了有快半个时辰。 一番交谈过后,易云流才知道,原来这是一批胆肥的北地马队。 为什么说他们胆肥呢? 因为,易云流从他们的嘴里了解到,如今萨尔浒战役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但由于明军的战败,从五年前开始,几乎每年的秋冬两季,女真人的军队都会大肆南下,入关打草谷。 而这批马帮的商队居然还敢出关去北边做生意。果真是应了一句老话——要钱不要命! 通过这番了解,易云流也终于知道,原来自己来到了《绣春刀2修罗战场》剧情开始的三年前。 也就是说,易云流可以在这个世界连续经历两部电影的剧情。 想到这里,易云流不禁感到自己体内热血沸腾。要知道,《绣春刀》这两部电影可是非常符合他胃口的。这两部电影里面的人物情感c武侠打斗,种种风格的描述,绝对是前世众多垃圾电影里的一股清流。 易云流如今能有幸通过昆仑镜,来到这个曾经特别喜欢的电影世界里,不由得胸怀激荡。 这,才是真正的武侠世界! 绣春刀,锦衣卫,我易云流,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如水女人 明天启七年,时维盛夏。京师顺天府城东,教司坊。 教坊司,是官营的妓坊,大明娼妓业的主体之一,与民营妓坊共同构成了大明娼妓业的繁荣。 通常来说,与生意兴隆的民营妓坊不同,教坊司的优伶娼妓c乐师龟公们一般都是权利斗争下的产物。他们一旦落籍,便再也不可变更身份。因此,教司坊里边的娼优来源一是靠母亲为娼,女儿接替;二是犯人家眷被发配于此。 由于教司坊内部优伶娼妓来源有限,质量欠佳,所以往往生意都很一般。 尤其是进入夏季之后,天气过于炎热,太阳像火炉般烘烤着京畿顺天府的大地。而且头一天下过大雨,今日太阳一出来,便弄得城内雾气蒸腾,天气尤其显得闷热。 故此,今日白天许多人都没有寻花问柳的兴致,导致青楼的生意很清淡,门前车马冷落,不见几个客人。门口角落坐着的那龟公也是闲极无聊,眼角糊着两滩眼屎,躲在门楼底下正“萎靡不振”的纳凉。 一见那龟公还在梦周公,一位寻花问柳的客人便没好气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哎约!柳公子?您里边请。”龟公被吓得从地上弹了起来,正待向这人发怒,可很快便发觉原来踢他屁股的是一位妓坊的常客。于是龟公讪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殷勤地将客人迎进了门。等那姓柳的客人进去之后,龟公才在嘴里嘟哝了一句,“中元节也来嫖妓,真是稀奇。” 没错,今天正是中元节,也即是修罗场剧情开始的那天。不过电影剧情是在中元节的夜晚发生,而现在还是正午。 中元节,俗称鬼节,佛教称为盂兰盆节。节日时间是在农历的七月十五日,所以也被称为七月半。 传说在七月十五这天,地宫打开地狱之门,放出阴曹地府的全部鬼魂,让各家各户已故祖先可回家团圆。在当天,民间百姓们要祭祖c上坟c点荷灯为亡者照回家之路。道观也要大开道场,举行盛大的法会,好为死者的灵魂超度。 所以,中元节整个儿是以祀鬼为中心的节日。 “哎呀,又有客来呐,这位公子您请进。”龟公见迎面走来一位面生的客人,看他的穿着打扮,一身上好的月白色衣衫,头戴方巾,手里拿把折扇,一派公子哥范儿。于是脸上堆满笑,弯腰低头的把来人迎了进去。 这位被迎进去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的穿越者——易云流! 三年时间,易云流好不容易搞定了自己的身份,并一路花钱给自己买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成了北镇抚司下属的锦衣卫千户之一。 三年前,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易云流在到达大明北地边镇宣府镇时,因为户籍的原因无法通过镇子守卫的盘查。所以他趁夜抹黑用轻功进了镇,然后一路南下入关。 要知道,明朝的户籍制度是很严格的。自打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户籍制度以来,两百多年来,全国人口一直都按所从事职业进行造册登记。百姓们以户为单位,每户详列乡贯c姓名c年龄c丁口c田宅c资产等,逐一登记。按规定,户册十年一造,每册一式四份,分别上报中央户部及省c府c县有关机构。所以,就算易云流想要给自己的身份造假,那也是不可能的。 没法子,只好偷偷摸摸一路南下。然而,在一天南下的途中,易云流于山道看见了一群匪徒抢劫杀人。于是心中侠客情怀顿起,执剑上前与匪徒拼斗。 因为内功与剑法,易云流几下就除掉了匪徒中的十几人,把其他人吓得屁滚尿流丢了武器就跑。不过,这年头的匪徒其实都是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各州各府的流民,原本的武力值就不高,易云流也不愿对这群人赶尽杀绝。看着他们逃跑,易云流也没有阻拦,径直让他们去了。 事毕,再回头瞧瞧,嘿,那被救之人竟是一家三口。不过因为易云流来得迟,他们都已经重伤过度流血过多死了。如此,易云流便想把这家人的尸首给抬到一边埋了,但当他看见那一家三口其中那男子的长相时,却不由得大吃一惊——倒在地上的男人居然和自己长得十分相像,连身材也都差不多。 天助我也! 易云流当时脑海中就闪过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冒充。没错,这一路偷偷摸摸的蛋痛日子他已经受够了。于是就果断搜了男子的身,并从男子胸口的衣服里边找到了他的户籍,顺便还摸出了一张文书和一封书信。 从户籍上看到,这名已死去的男子名叫云轩,字显纯,河北保定人,是个秀才。不过那张文书上,却又清清楚楚的写着,云轩,天启四年保定府锦衣卫小旗。而信上所书的,则是云轩被安排去京师顺天府当总旗的推介。 易云流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名叫云轩的家伙,是名将要去京师赴任的锦衣卫,不过倒霉在路上被一群流匪给害了命。 可惜啊! 易云流为这家人叹惜,很快,他便将这三人的尸体给抬到树林里埋了。 之后,易云流一路光明正大的打马南下。途中还用轻功“劫富济贫”,从各地为富不仁的乡绅家中顺来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银钱,并换作了银票。当然,在易云流到了顺天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作案,只是径直往京师去了。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刚一进门,便听见优伶唱曲。侧耳倾听,箫笛悠扬伴奏,声调柔缓婉转,字字清晰可闻。 易云流心道:“这是汤显祖的南曲《牡丹亭还魂记》,临川四梦压卷之作,没想到今天还能听见这般有滋味儿的。可比自己曾经在《道士下山》电影里听到的要有味儿得多了!” 教司坊的老鸨韩妈妈见到又有客人进门,便急忙迎了过来。这位韩妈妈年纪并不甚大,如今不过三十五六岁年纪,身段皮肤保养得宜,再加上打扮合体,显得风韵犹存。 一见易云流,韩妈妈便巧笑嫣然地唤道:“哎哟,这位公子,您可来啦,女儿们都挂念的很呢,快着快着,大热的天儿,公子快请里边坐。人呢?赶快死过来一个,给公子爷上杯好茶。” 一个小厮飞快地跑过来,麻利地给易云流斟上一杯凉茶,易云流笑了笑,轻搖折扇道:“行了行了,这地方本公子虽然是头一回来,但以后也少来不了。少奉承了,公子爷我不爱听。” 韩妈妈轻摇纨扇,掩口笑道:“瞧公子您这话说的,怎么能是拍马屁呢。也不知公子爷看上了哪位姑娘,要不然奴家把咱坊子俊俏的姑娘们都叫出来,让公子您看看?” 易云流端起茶杯抿了几口茶润了润喉咙,摇摇头:“不必,我知道你们这儿有个花魁红娘,名叫周妙彤,对了,就是她了。”说完,把茶杯往桌上一顿,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摆在桌上。 周妙彤,电影《绣春刀》第一部中的女一号,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教坊司姑娘。原本她是忠臣之后,因其父被阉党诬陷,被锦衣卫抄家带走,而她也流落至教坊司为妓,那时候她年纪才刚满十二岁。 “公子,您里边请,这里就是妙彤姑娘居住的暖香阁。”韩妈妈将易云流引进了暖香阁,“妙彤,有贵客来了,快来迎接。” “来了,韩妈妈。”只听得一道软糯甜甜的声音从里间帷幕后传来,这声音将易云流身体都快要听酥了。 只见帷幕边走来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仔细一看,她一头青丝随意飘散在肩上,素白的纱裙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半遮半挡中,露出了脖颈和胸前一点白皙的肌肤,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清雅气质,如幽幽谷底的兰花。 易云流向周妙彤的面孔仔细看去,这下看得更加清楚了。她低着头,但见眉如春山含黛,眼如秋水凝波,樱桃小嘴的嘴角微微翘起,显示出她与众不同的倔强,如同凝脂一般的面容之上,一股淡淡的哀愁隐隐可见。 这,就是花魁娘子周妙彤么,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当真是个大大的美人儿! 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自心底传来,易云流摸着胸口,才发觉自己的心正扑通扑通跳得飞快。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想到这里,易云流口中情不自禁就念出一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诗念罢,两人皆惊。韩妈妈没想到今儿个坊里还来了位颇负诗才的大诗人,而这时周妙彤也抬起了头,一脸惊讶的注视着易云流,脸上本来还带着的淡淡惆怅亦消失不见。 一首纳兰性德的柬友的木兰词,似乎与此情此景无关,但易云流就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 周妙彤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一句,突然脸上悲意大作,面颊滑落下两道眼泪,却是她想到了自己的悲惨往事。 “周姑娘” 这时,易云流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没想到自己念的这一首词,就令面前这位纯洁如白兰花般的女人,联想到了自己的悲春伤秋之往事,开始默默垂泪起来。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秀才千户 明代京师分外城c内城c皇城c紫禁城。内城是朱棣的时候修的,在原来元大都的基础上,往南移了一段距离,重修了皇宫。内城套皇城,皇城套紫禁城。相当于是三环的结构,后来土木堡之变,发现城外的百姓无从保护,嘉靖时便扩建外城,原本打算把北京城再扩建一圈,但苦于财力不够,外城就只修了京城之南。 北京城外城城南,明时坊。 入夜,易云流微服出行,身后跟着两个身披外袍的汉子,一行人快步走在水道旁。 易云流边走边回忆着白天的事,当时不知是怎么回事,与周妙彤静处了一下午,突然就感觉心头发热,当场承诺要替她赎身并娶其为妾(明代娶妓为妻会被罢官)。也不管她当时愿不愿意,直接就拍了板。 “不知不觉,前世今生加起来都快满四十六了,没想到我的心却依旧年轻啊。”说罢,摸了摸腰间的门派佩剑——醉月。 一剑在手,一股无形的杀气已冲霄而起,漫过了河道侧畔的一石一木,易云流下令道:“剑星川,开门进屋!” “喏!” 早已做好准备的二人齐齐称喏一声,立即宽去外袍随手弃于一边,里边露出的赫然是执勤的官衣,盘蟒飞鱼c腰系鸾带,鸾带上又挂一块腰牌。他们俩从怀里取出一顶黑帽,撑开了端端正正往头上一戴,平庸c平凡c貌不惊人的二人,刹那之间竟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哐!” 大门被破开,易云流带头走进门。明时坊中亭台楼阁峥嵘轩峻,树木山石葱蔚洇润,景色很是优美。不过易云流此刻却没有心思观赏,过了前院中院,拐进后院,见到里边剑拔弩张的一群人,易云流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命案现场。 “怎么满屋子杀气,大家伙儿这是在干嘛呢?”易云流故意说的有气无力,眯着眼瞧着前面正互相怒视着的两人。 “云大人!” “千户大人!” 见是上官驾到,沈炼与凌云凯立马停止对峙,纷纷转过身对来人行礼。 “见过右千户大人!” 众校尉与力士齐齐见礼。 “哟!这不是沈百户和凌总旗么。”易云流好似刚刚认出二人,“怎么着?看这架势,二位想要打架?不过二位的上官,左千户陆大人知道么?” 不错,二人便是剧情的发起之人,沈炼与凌云凯。 沈炼,三十二岁,北镇抚司左千户陆文昭旗下锦衣卫百户,一身飞鱼服,猿臂蜂腰,身材修长,脸颊瘦削,眼神坚毅,看起来浑身正气。 凌云凯,三十岁,北镇抚司下属总旗官,身姿挺拔,肤色铜黄,面容刚毅,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干练,不过嘴角的笑容却总会给人一种森然狠辣之感。 “大人说笑了,下官与百户大人只是在讨论今晚的差事。这不,刚发现死了个公公,我们二人还在议论案情!”凌云凯躬身作答。 易云流向他安详地一笑,“刷”地一下展开了手中牙骨茧纸的折扇,道:“原来是这样。”说罢,侧头往前边一看,“嚯!这不是内监郭公公么?昨儿还在皇城边上见过,那时候好端端的,怎么今儿个突然就死了?” 从易云流身内的绸衣穿着,和手中拿着的象牙白扇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的确,自从到了武力值低下的明代,易云流感觉自己可比在剑三的世界里安全多了。于是乎,资本主义的享乐心思一下子就开始萌芽,且不断膨胀。到了现在,是想收也收不住了。 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易云流学着古氏武侠小说里的侠客大豪,不论是对饮食c穿着c住宿,还是女人,他都非常讲究。可以说,现在他已经完全堕落了。 当然,即便是这样,易云流还是会每天都刻苦练功习剑,毕竟武功才是他保命的本钱。况且,易云流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世界,他只会把这里当成是一个享乐的度假场,为了能够在日后长久地享受到这种安逸的生活,他可是还有长生不老的野望呢! “下官也正纳闷儿呢!”见沈炼想要答话,凌云凯立即插嘴道,“这不,才刚开始调查,还没一点头绪,云大人您就来了。” “哦?”易云流笑了笑,“这么说来还是本官的不是。那行,本官就在这儿看着,你们慢慢查!”说罢,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大人说笑了,下官绝无此意!” 凌云凯正想解释,却被易云流立刻打断:“打住!本官让你们查,你们二人就给我好好的查!记住,别落下任何一个线索。” “云大人” “嗯?怎么?凌总旗还有话要说?”见凌云凯居然想顶撞自己这个上官,易云流还不等其继续开口,便说道:“还是说你对本官的处置方式有什么意见?” “这没有!大人安排得是!”见面前这位花大把金钱买官升职的“秀才千户”快要发怒,不知为何,本来心里还颇有底气的凌云凯一下子顿住了,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吞进了肚子里。 说来好笑,易云流并没有为为人正直的沈炼撑腰,反而选择了一种和稀泥的方式处理了问题。不得不说,在官场上混久了,易云流也学到了官场那为人处世的一套,懂得考虑起很多问题来。 说到头,凌云凯毕竟是九千岁魏忠贤的亲外甥,在那位魏公公还没倒台之前,易云流也不想给自己上什么惹麻烦。 有句话说的好,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惹到了官场的小人,特别是有深厚背景的小人,人家找起麻烦来,那才是真的麻烦。而易云流平时又最讨厌麻烦,所以只好跟沈炼说声抱歉了。 “去查吧!还杵在这儿干嘛呢!” “喏!” 应声的凌云凯与沈炼都有点不满。 这叫什么事啊!大家正拔着刀唱着戏,突然间顶头上司就出来来抢戏。 所以说,办差时身边没长官的日子,那才是好日子! 这不,现场官最大的易云流,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就着花生喝着酒,坐在一旁看戏呢。 “大人,我们就这样看着?”卢剑星在身后开口询问。 “那可不!剑星,一川,来,一起坐。”易云流拉开了左右两边的凳子,“坐下吃花生!” “谢大人!” 二人早知道身边领导的脾性,也不矫情推辞,齐齐道了声谢,便一起坐下了。不过他们在坐下时,屁股移了一半,另一半悬在空中。这也是官场入座的套路,二人跟在易云流的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些。 卢剑星,四十二岁,一个子承父业进了锦衣卫,惜因性格太过老实又家贫一直不能升官的总旗。他曾拜求京城各路达官贵人以期了结老母亲心愿,可因为人太过忠厚老实,不懂官场的套路,因此总不能如愿。长久以来,升官当百户成了他的心结。 他的性格沉稳厚道,长着忧郁的八字眉。脱下飞鱼服,卢剑星最爱做的是针线活,平日里兄弟几个的衣裳要是撕了破了都是他修补的,只要能看见兄弟们穿得清爽帅气,卢剑星就会由衷地快乐起来,这份快乐简单而真实,有时候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心结。 “剑星啊,还有一川,你们二人当锦衣卫有多久了?”易云流抿了口茶,茶盖轻轻碰了碰杯子。 “这我做锦衣卫快二十年了,三弟来了也有十一年了。”这时卢剑星答道,而后开口询问:“不知大人何故如此问话?” “呵呵,这么久了啊,你们俩跟在我身边也快有一年了吧。”易云流并没回答,只是接着道:“说来剑星你也该升升官儿了,老是在七品总旗这个位置,家中的老母亲应该很想让你升百户吧?好填了曾经你父亲的职位。” “大人”似乎听懂了长官的言外之意,卢剑星想要下跪行礼,但却被易云流稳稳的托住手臂,一时间无法跪下,只好哽咽道:“多谢大人提拔!剑星从此跟在大人麾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多谢大人提拔!”一旁的靳一川倒是跪了下去,“我替大哥谢过大人!”说罢,他跪在地上给易云流磕了个响头。 靳一川,二十九岁,一个灰色的人,和易云流类似,他这锦衣卫的身份也是偷来的。很多年前,一个锦衣卫在追捕江洋大盗时反被这盗贼杀了,后来这贼寇李代桃僵顶替了锦衣卫身份,人只道当年死的是那个贼。他的面色蜡黄,身体病弱,老是咳嗽,有时候咳得凶了,还会吐出血来。 卢剑星c靳一川与沈炼,三人是十多年来的好兄弟,大家曾一起长大,还同上过战场,不过不是同一路大军。 在萨尔浒战场上,沈炼由于救了当时大明三路大军其中一路军队的总兵大将杜松麾下的一个守备——陆文昭。之后陆文昭一路爬到锦衣卫千户,然后把沈炼调到了自己麾下当了个正六品的百户。而且,据说沈炼最近就要被提为副千户了。 看样子陆文昭对手下的兄弟还算不错,因此易云流也没把卢沈靳三兄弟凑到一起,到自己麾下做事。 “行了,快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俩兄弟也不嫌丢人!”易云流叹惜的笑了笑,“一川啊,你想升官可能就要等等了,毕竟现在这缺儿可没那么多,倒是可以弄个从六品的试百户来当当。” “谢大人提拔!”靳一川一脸惊喜,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 “多谢大人!”卢剑星站了起来,躬身抱拳行礼。 “行了,别多礼了,都坐下吧。” “喏!” 二人应喏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喜意。 不是易云流不想早点让二人升官,实在是因为之前他自己在官场也没站稳,还被同僚们取笑是买官的“秀才千户”。 这不,前不久易云流在宁锦战役的间谍战中立了个小功,这才算坐稳了位置,有了真正的话语权。 不过即便如此,因为易云流从没在人前表现过自己的武力,也还是被大家伙认为是个满脑子阴谋诡计的酸秀才,本人根本提不了刀枪,也亲手杀不了人。 三人讨论的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因此周围听到他们对话的几位查案的校尉力士们,全都一脸羡慕的看着卢剑星二人。 这是傍上大腿了啊!怎么现在在大人身边下跪的不是我啊! 几人在心中如此想到。不过发现千户大人正斜着眼睨着他们,马上又低下头,假装仔细观看起现场来。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锦衣卫们除了找到了一个还活着的小厮,并没什么其他的发现。沈炼与凌云凯向易云流做了汇报,便收队回了衙门。 由于今晚有易云流在,命案现场的气场太强。原本剧情中自杀的殷橙也没有因为多喝了几杯马尿就胡乱说话,因此也就没有被现场一心找茬的凌云凯抓住把柄送进诏狱。 “救人一命,功德无量。”易云流起身,“走吧,各回各家,你们二人也可以下班了。” 就这样,一行人进了内城,身影慢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香山雨后 香山,高一千八百余尺,最高峰顶有一块巨大的乳峰石,状似香炉。晨昏之际,云雾缭绕,远远望去,犹如炉中香烟袅袅上升,故曰香炉山,简称香山。香山地势险峻,苍翠连绵,明初被划拨为皇家园林,占地共两千八百二十亩。 明时的香山乃是杏花山,每年春季杏花开放,清香四溢。明代王衡记载:“杏树可十万株,此香山之第一胜处也”。明诗有“寺入香山古道斜,琳宫一半白云遮,回廊小院流春水,万壑千崖种杏花”之句。《帝京景物略》中有记载:“或曰香山杏花香,香山也”。 顺天府西北郊,香山,永安寺。 翌日清晨,易云流刚在永安禅寺附近转悠了一圈。 忽地,一道阵雨铺盖而来,易云流被迫得无奈躲进寺内避雨。不料却在躲避途中,于寺门山梯处瞧见了一副“雨中美人撑伞”的画面。 只见她身穿白色罗衣,于青翠的树木之间撑起把油纸伞,撑伞时露出腕部那皓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落在后背。罗衣之外套着件淡蓝清雅的裙子,在这浑浊的雨中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落碧空,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待她走近,细细看去,这女子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有种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她路过身边时,淡淡的瞧了易云流一眼,纤长的秀眉下,双目流动。 “请问公子是要下山么?” 女子话声轻柔婉转,清晰圆润,听见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啊?” 易云流呆楞楞地看着她,一时没有回话。 “要一起下山吗?” “啊!是c是的。” 面前再次细看,见这女子生得修眉端鼻,清丽秀雅,容色极美。易云流不由得在心底赞叹:这实是个极出色的美人! “走吧。” 只见她整个人靠近自己身侧,只需眼角余光便能瞧见她那乌黑的秀发,无需低头呼吸也能嗅到她身畔的清香。 “谢谢” 二人一路静默下山,走到离山脚没多远时,雨过天晴。 “雨停了。” “是啊,雨停了。” 易云流暗自叹息,这一路或即或离的亲近感,平静而又舒适的感觉,几十年来也仅有一次吧。 不!还有周妙彤!她们二人给人的感觉,一如纯洁的兰花,一如淡雅的月桂。各俱特色,相得益彰。 “我先走了,公子请便。” 女子的话将易云流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北斋。” 随着话语落下,美人也渐行渐远。 “请姑娘记住,我叫易云流!”易云流报出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未听到北斋回复,只见她远去的身影似乎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前行,最后慢慢地消失在易云流的视线内。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易云流摘下身旁一朵银杏,捏着花的下萼,在指间轻轻转动着,心中莫名的起了惆怅。 北斋,笔名,真名为妙玄。据电影中妙玄自己所说,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爹因为写了些反动的言论,被阉党诬陷抓起来,而她自己则沦为了瘦马(妓)。后来她被信王朱由检从妓坊中赎了身,成了王爷的知己红粉。妙玄擅长作画,又常常在画作中添加一些东林党嘲讽时政的诗,因此之后她被东厂盯住并打算派锦衣卫将其灭口。不过,在灭口中途,妙玄却被沈炼救下,后二人历经生死,两两相慕。 皇城园林西苑,太液池南海。 三百余人的仪仗队伍肃立在南海湖畔,人群中立着几面黑底白纹的长幡,幡上边各绣得有一排字。不看不知,只见左边那面幡上绣的是“流芳百世”,右边那面的则绣的是“精忠报国”四个大字,看这架势好像是有什么大明朝的忠臣良将正待在左近。 往前排一看,只见一整排的官员站在湖边,红红绿绿的官袍穿在身上,显得煞是威风。最前边,则立着两个持刀的锦衣卫。仔细一看,霍!这三十啷当岁一副阴柔模样的男人不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吴大人吗?旁边这位四十多岁长着一撇八字胡的汉子的不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田大人吗?他们一副恭谨严肃模样的扎成堆儿站着,也不知究竟是在等什么人。 而在湖畔延伸至至湖中的木栈道上,锦绣华盖下,一个身披大白外袍的瘦削老头静坐在木椅上,手里拿着根鱼竿,正在等着湖里的鱼上钩。不过看他双目无神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也不知道这是在想些什么。 在老头后边立着两个身穿绿衣的小太监,右侧身后处,则站着一位穿着银灰色千户飞鱼服的锦衣卫。那锦衣卫手里头捧着个鱼篓,正恭恭敬敬地低头站着。 这四人,坐在椅子上钓鱼的老头正是明朝晚期的一代巨孽东厂提督魏忠贤,后边的两人则是两个东厂的番子,身后右侧的则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左千户——陆文昭。 魏忠贤,字完吾,北直隶肃宁人,汉族,明朝末期宦官。自宫后改姓名叫李进忠,由才人王氏复姓,出任秉笔太监后,改回原姓,皇帝赐名为魏忠贤。明熹宗时期,出任司礼秉笔太监,极受宠信,被称为“九千九百岁”,排除异己,专断国政,以致人们“只知有忠贤,而不知有皇上”。 这时湖畔站着的一位留着半长胡须的官员,道台御史陈安陈大人开始忍不住了,来到魏指挥的跟前。 “指挥使大人,镇抚使大人,魏公公这钓鱼得钓到什么时候啊?江西道水灾的折子” “陈大人,义父他老人家心烦得很呐!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去讨不痛快了!”吴指挥使语气淡漠地开口,打断了陈大人接下来想说的话。 “好好” 御史陈安低头退下,心中暗暗叹了声阉货误国,阉党误事。但这也仅仅是在心底想想罢了。 陈大人侧眼瞟见周围那一水儿官员的脸上那取笑的神色,不由得神情黯然,把头埋得更低了。 “义父身边儿的那人是谁啊?”吴指挥继续发话,不过这次问的是身边的田镇抚使。 “我镇抚司衙门里的千户,陆文昭。他孝敬我二百两银子,就是想在义父边儿上多伺候一会儿。” “哼,便宜他了。” 湖边,魏忠贤的两名义子正低声议论着。 这时,湖中的浮漂震动,是鱼上钩了! 不过此刻的魏忠贤还在神游物外。 “厂公。”陆文昭小心翼翼地轻声开口,生怕惊到了魏公公。 见魏公公似有反应的侧了侧头,陆文昭满脸堆笑,继续开口道:“厂公,有鱼!鱼。” 魏忠贤眨巴了下眼睛,反应过来,立时拉起鱼竿想把鱼掉上来,奈何鲢鱼太重,反复扯钓竿都拉不上来。一旁陆文昭看有戏,立马放下手中鱼篓,下水抓鱼。 喝!人才啊! 魏忠贤眨巴眼,看着水下之人奋力抓活鱼的模样,似乎一时也没猜到这人会有如此举动。不过很快,他就想到水下的这位锦衣卫千户一定是有什么事求他。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家伙大概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点什么好处吧!这八年来,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见锦衣卫双手平举着鱼与跪在自己面前,魏忠贤拿过鱼,扔到一边,觑着眼看着陆文昭,淡淡开口道:“说罢!你想要什么?” 听见魏公公问话,陆文昭一时未言。他深吸口气,似乎在下定决心,又似乎在强迫自己忍耐,不过很快,他就开口了:“卑职自此愿鞍前马后,万死不辞!斗胆向厂公讨个差事。” “收复辽东,驱逐建奴,你行吗?” 陆文昭本想就此答应,但很快又忍住了,似在犹豫。 “山东民变,平定流寇,你行么你?”魏忠贤看陆文昭要答不答的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头,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开口:“倒是有件差事,皇上龙体有恙,得三条腿儿的金蟾做药引子,去弄吧你。” 天启七年农历七月,“木匠皇帝”明熹宗朱由校不慎落水病重,导致魏忠贤心怀忧虑,担心一旦皇帝驾崩,他的隆宠不在,权利不稳。 “谢厂公圣恩!” 陆文昭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叩头谢恩。可以说从今往后,他陆文昭在魏忠贤的心里,也算是个排得上号的人物了。 魏忠贤先盯着陆文昭跪地低头的样子看了会儿,然后轻飘飘地开口:“乏了。” 而后起身离开,不过走之前他顿了顿,又说了句:“这鱼赏你了。” 说罢,两个小番子提着魏公公的衣服后摆,跟着魏忠贤一起离开。在他们一路经过陆文昭身边的时候,右边小太监手中持着的厂公的拂尘,还特意在陆文昭头顶的帽子上划过,以示厂公的恩宠。 湖畔一群人见魏忠贤要离开,立马上前躬身迎接。紧接着,一行人举旗执幡的大摇大摆地走了,徒留陆文昭一个人在木栈道上跪着。 陆文昭看着身边挣扎着的鲢鱼,内心悲愤无比,只觉得生在这世道当真没得选,可若是活着又只为了活着,这样的活法他却绝不能忍受。虽心底难过,但面上仍无表情,只有眼角的一道泪水随着脸上残余的湖水一起慢慢滑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屋内惊魂 酉时,一路回程中,路旁的房屋连绵不断,还有成片成片的麦田。虽无长亭古道,但斜阳衰草间也是一派郊野风光,景色居然颇为旖旎。待到拉马停下时,易云流已经被抖得头晕脑胀,古代的马也不是那么好骑的。他下马来舒展一下腰腿后,便将马匹存放拴系在了外街的“马圈”。 来到排队处,易云流抬头便看见了城门。广渠门虽然不算高大,但由于其位于外城一片相对荒凉的开阔地,所以看上去比实际的规模雄伟些,犹如从平地巍然耸立,睥睨着毗邻的城墙。 广渠门,又称沙窝门,建于明朝的嘉靖三十二年,是北京外城城墙东侧的唯一一座城门,与外城西侧的广安门相对称。门楼低矮,仅一层,廊面阔五间,单檐歇山顶,四周有回廊。它的门洞在北面,敌人要进城就需要先绕到北面,门洞上有一个闸楼,竖着一个千斤闸。若遇敌袭时,可以迅速放下千斤闸,阻止敌军进城。城门外有一条三十米宽的砖砌的护城河,门内则建得有瓮城,瓮城呈弧形。 瓮城外面城墙上则是一个箭楼,箭楼为单檐山顶,正面及两侧各辟箭窗二层,正面每层七孔,两侧每层各三孔,这些箭孔可以对越过护城河的敌人射击,瓮城c箭楼c闸楼使城门成为一个坚固的防御点,配合城外的护城河,京师就是这个时代大明最坚固和完善的防御体系。 此时大明的广渠门,虽然城楼附近的京营官兵衣着颇为光鲜,城头也有大炮,但城门附近的乞丐和卖身的人就更多,一些管家和富绅模样的在其中挑选。任谁也不会想到,此处就在两年后,会被皇太极率领八旗军攻打。若非督师袁崇焕闻讯率领九千骑兵直奔京师,与清军大战于城门外,鏖战十小时击退了八旗军。估计崇祯也就只能够做上两年的皇帝,然后便成亡国之君了。 易云流看看这些卖身的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有,个个都骨瘦如柴,两眼无神,他们站成堆等待着被人挑选。这一切的惨像,与广渠门外池塘c运河两边蔽岸芦苇与梳风垂柳的景色,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顺着护城河上一座古老的石桥,走过宽阔的城门,进入了瓮城。走出瓮城门洞后,眼前方才豁然开朗,宽阔的大街出现在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流无不显示出了大明京师的繁华。这是一条小型的商道,有药铺c山货店c小吃店等。每到打烊,城门关闭,这个地方很是幽静,或有炊烟于城内袅袅升起,好似一片安居乐业的闲云。 易云流他买的院子就在崇文门外,走广渠门这条道最近。而京师青楼,也多在崇文门和宣武门的西河沿一带,这大概也是他买房时参考过的条件。易云流的院子在崇文门外街的正东坊,沿着内护城河往西便到,坊子两面都有胡同,胡同中又有数条岔路小巷,这些小巷可以直接通到大街上。 不过,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回家。 易云流一路来到北京城内城之外。明朝的内城,初称京城,也称大城,明嘉靖年间修建外城后便叫内城。内城基本上取元大都旧址,明初北墙向南移五里,至德胜门c安定门一线,后又将南城墙向前推移到正阳门一线,墙内外用砖包砌。城墙四隅,建有角楼。城墙的外面,环绕护城河。 崇文门在内城东南方向,是内城九大门之一,同时也是明代八大钞关之一。在此设有宣课司,每年收的商税近九万两。自明晚期,崇文门外一带就成为了繁荣c热闹的地方,商贩密集车水马龙。护城河水清滢,河上架有桥梁,河中游有画舫,两岸种着树木花草。绿柳迎风,红花邀月,秀丽非常。 傍晚的大街上人流依旧汹涌,车马塞道,易云流被拥挤的人流带走了好几次。好家伙,这么拥挤的街道,难以想象如今大明朝京师的人口有多少,据说好像有一百来万。要知道,现在可还是在古代啊!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全都是砖瓦木房,难道这样都能形成庞大的都市圈吗? 易云流在门洞中又堵了一阵,最后终于进入了内城。刚松口气,哪知前面的崇文门大街也是拥挤,一片片的人头看得易云流阵阵头痛。 眼下他要去的地方是东交米巷,因为原来在城东这里的河边收漕粮,所以叫了这么个名字。东交米巷的大街两侧几乎全都是米粮店铺,路上也是人来人往。易云流顺着米巷一路西行,这一趟走下来约有两三里路,走完后便到了大明门外。 “终于到地方了~”几里路走得易云流一身汗,终于走出巷口,这里就是棋盘街了。 四下打量一番,短短的棋盘街街道十分宽阔,南边是气势恢宏的正阳门,北边是毫无气势的大明门,东西两边全是商铺。 看起来这里的人比崇文门还多。也是,自打大明朝建朝以来,棋盘街一直都是京师最繁华的所在。因为在这里,大明门千步廊的两侧,就是明朝廷的核心权力部门,朝廷六部c五军都督府c锦衣卫卫所都在这里。 易云流看此时已快是晚饭时分,知道官员们快要下值,于是便选了一个高档的茶楼进去,在大厅要了个靠边的桌子坐了。他点了壶龙井,然后就一直盯着锦衣卫卫所大门。才坐下没一会,棋盘街附近的官吏纷纷走出衙门,这些人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都赶着要吃饭回家。一时间街上到处是官服,文官是禽鸟官袍,武官是猛兽官袍,满目尽是衣冠禽兽。 此时,左千户卫所内。 陆文昭吃完了今日上午厂公赏下的鱼,把筷子一放,将食盘推到了一边,拿起文书,看着下方站着的沈炼与凌云凯。 “昨晚郭真的案子你们办得不错,现在这案子已经了了,定的是劫财害命。”陆文昭心底松了口气,然后继续开口道:“哦,对了。有个弄丹青的,最近总在这个字画当中夹带东林党诗文还暗讽时政。尤其还敢编排魏公公,你们说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凌总旗,跑一趟吧。东厂的意思是,这个人就不要活着了。”陆文昭见下方凌云凯抱拳低头,便继续讲道:“啧?叫个什么先生来着?” 说罢,陆文昭侧头作思考状,过了一会儿又接着道:“北斋!北斋先生。” “喏!”凌云凯称喏应命。 听见北斋二字,沈炼低着头,身子似乎微微顿了顿,双目隐约闪过了一道神光。 北斋这不是我收藏书画的那个先生的名字吗?看来,今晚得去看看,见识下北斋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驾~” 二人刚出卫所,便立刻驾马出城,一路朝外城城东而去。 一道身影紧随其后,从未脱离过这二人百丈之外。 入夜,竹子胡同,北斋居所,篱笆墙外。 大雨下个不停,似在清洗着这个肮脏的世界。雨点击打在周围竹子的叶片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雨幕中,沈炼开口了。 “这就是北斋居所。” 凌云凯想起了昨晚的命案,明明可以一个人独得功劳,却被沈炼分走了一半,于是满脸不满道:“沈大人,没想到这般没油水的差事,你也跟我抢啊?” 斗笠下,沈炼淡淡开口:“我就想看看北斋是何方神圣,功劳都归你,我不要。” 说罢,打开篱笆门户,进了院内。 轰隆隆~ 一阵闷雷声响起。 雨夜中,二人互相打了打手势,沈炼脱下斗笠蓑衣,来到侧屋窗边,凌云凯则直接朝大门处走去。 凌云凯持刀闯进屋内:“别动!锦衣卫办事!” 这时沈炼也已翻窗入内,开始翻箱倒柜,查找起线索来。 “这儿就你一个人吗?” 淡黄衣衫的女子坐在榻上不答。 “说话!”凌云凯虽然见到眼前是位容貌秀美的女子,但依旧冷酷无情的用刀比在她脖子上,“你是北斋?” 见女子倔强,依旧不答,凌云凯语气不耐:“我在问你话,你是不是北斋?” 沈炼在茶桌上发现了一块印章,拿起一看,上边阳文雕刻着的正是北斋二字。于是来到正厅,将印章扔到了凌云凯手上,道:“这儿没别人,就他一个。” 此时沈炼还不知道北斋先生是一个女人。 听到沈炼的话,凌云凯放心了。一个柔弱的女人而已,不可能跑得掉。于是放心的放下了手中的刀,拿起印章看了眼。 看不大清,见女子正在回头看向沈炼,便摁住她脸,叫她别动,用力在女子脸上盖了个章。 果然是北斋二字! 这下放心了,凌云凯的脸上露出了森然笑意,再次把刀架在女子的脖颈上,开口:“逆党,闭眼!” 这张脸,好美!杀了似乎有一点可惜,不如在杀之前玩玩儿,也好让大爷尽尽兴。 想到这里,凌云凯收回绣春刀,重新插入鞘内。 看着女子一脸惊慌的模样,听着她嘴中不时发出的细微喘息声。凌云凯感觉体内血液在沸腾,于是左手一把抓住她手腕,右手则提着她的后颈。 “走!”凌云凯带着女子朝卧房的睡榻处走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就在这时,房间中又出现了一条人影。 一条淡淡的人影出现,仿佛比山中的云雾更淡,比烟更虚幻,更不可捉摸。他就是一路跟随而来的易云流。 凭虚御风c移形换影c太虚无我。 如果有大唐剑三世界的人来,一定会认出这三门纯阳的武功招式。 突地,凌云凯的身形飞起,砸到门梁,而后又突然停顿,坠落,嘴中不停地吐出鲜血,而后重伤晕了过去。 “什么人?”沈炼突然反应过来,拔刀指着房间内的那团白色烟雾。 是鬼怪幽灵么?他从未见过这世上有如此可怕的存在,若不是听见雾中的人声,还真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 易云流正在远远的看着沈炼,沈炼也在看着他,看见了他的眼睛。 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啊,那双眼睛虽然有光,可是连这种光也仿佛与雾溶为一体。沈炼虽然看着他的眼睛,看见的却好像只不过还是一片雾。 “沈炼?” 沈炼吃惊道:“你认得我?” “非但认得,而且很熟。” “什么?你究竟是谁?” “我姓易!易如反掌的易,你可以称呼我为易先生。” “易先生?” “便是我。” 雾是浓稠白色的,易云流的人也是淡淡白色的,虚幻迷蒙,他的人看来也同样迷迷蒙蒙,若有若无。 这究竟是人?还是鬼魂? 沈炼壮了壮胆,忽地笑了,只见他微笑着摇头,道:“我现在才看出来,原来你是人,不是鬼。” 易云流道:“哦?为何呢?” “因为你好色!这就这么一会儿,你的目光就看向了那边的女子五遍。” “哈哈,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其实我这次来本想顺手杀了你!” “什么?”沈炼大惊,持刀的手都在颤抖,若是真的如此,那自己一定活不成了。 “你不好奇是为什么吗?” “好奇!但我不敢问,也不想问!” “呵呵,果然聪明,不像是个官场愣头青对了,这个女人我带走了,还有你身边的锦衣卫,他已经死了,不用救了哈哈哈哈” 易云流笑了,他开始笑的时候,人还在雾里,等到沈炼听到他笑声时,却已看不见他的人了。 “哐当!” 绣春刀脱手,沈炼一屁股软坐到地上,浑身已经湿透,他这一辈子也没遇到过如此可怕的人。 “凌总旗!” 过了一会儿,沈炼缓了过来,看见倒在血泊里的凌总旗,于是急忙上前去抢救。 “死了真的死了” 沈炼手指探在凌云凯鼻尖喉头,却发现此时的凌云凯早已经死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山谷据点 夜色深沉,夜声幽静。京畿范围内,大雨放肆地倾泻着,雨声清晰。 在这一片喧哗阵阵的雨幕当中,似乎有着某种神秘在徘徊。 这是什么! 只见一道漆黑的影子在雨夜中穿梭,影子的四周仿佛有个圆形的屏障,使得落下的雨水无法靠近。 夜色之中,细细一看,这不正是刚刚杀了凌云凯,又带走了妙玄的那位易先生吗! 怀中抱着一个被吓晕的女子,在雨夜的屋顶上漫步徜徉,易云流摇头失笑,她这是把人当成了鬼?还是真将自己看作了'狼'? 你虽不认得我,可我却认得你。北斋,不,妙玄,多谢山中一路相伴。 抹黑出了城,找回马匹,一路驾马向西。半个时辰之后,雨停了,易云流来到了一个势较低矮的小山丘。山丘远处是崇山峻岭c叠翠层峦。坐下马儿走的却是清幽可爱的小径。这时转过一座小山,左旁忽地出现像一方明镜的小湖,湖水澄碧无波,清可监发。 这里是一处山谷,谷中奇峰秀出,巧石罗列,森林茂密。谷底清流蜿蜒,溪澄石怪,在月光的洒照下,水动石变,幻景无穷。 “是你!” “你醒啦。” 见妙玄在怀中睁眼看着自己,一副吃惊的模样,易云流淡淡的笑了笑。 “没想到居然是你,易” “易云流!”见她一时想不出来,易云流开口道:“易是平易近人的易,云是渺若烟云的云,流,是高山流水的流。” “对,易云流,我记得你!”妙玄恍然大悟状,接着就感觉不对,“你要带我去哪里?快放我下来!” “别动,小心掉下马。” 易云流紧了紧怀中的人儿,妙玄脸上一红,觉得此人做事单刀直入,好生古怪,但对自己确是并无恶意,于是静了下来。 易云流见她安静,心中欢喜得紧,将她抱得更紧了。妙玄容色清秀,身材削细,身世凄凉,似乎生来就叫人怜惜,而且她盈盈眼波竟与周妙彤极为相似。其实,一个人心中哀伤,眼色中自然有凄苦之意,天下之人莫不皆然。 但觉他双臂似铁,紧紧箍在自己腰里,妙玄有些害怕,想用力挣脱他手,但又挣脱不开,于是只好急着出声道:“易云流,放开我!” 易云流如梦方醒,叹了口气,道:“抱歉,一时情难自禁。” 妙玄听他说得露骨,不由得俏脸掠过一抹绯红,道:“你c你可别再这样了。” “嗯。” 见他果真守信,忍住了没有再挤压自己。其实妙玄又何尝不知道易云流心中的感受,她也曾经幻想过心中那个男人和他现在一样,就像刚才那般紧紧抱住自己。可是每次见到那人,那人都总是带着心事,即使自己满怀着深情,却也无法得偿所愿。 这时候,妙玄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雨中这么久,看样子易云流又没有带伞,怎么会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湿呢?真是奇怪。 “吁~到了。” 还没等妙玄就心头的疑惑开始发问,二人就到了目的地,易云流拉马停下。 “这里” 看着前面不远处稀稀拉拉的十几座篷改房,妙玄吃惊了,没想到这偏僻山林中居然还有这样一处“小村落”存在。 “声音别太大,孩子们都睡了。”易云流下马将套马的绳子栓到树上,然后将妙玄抱了下来,道:“我抱着你,地上泥水太多,路滑。” “谢谢你刚才说孩子?这里的人都是小孩么?” “差不多吧,这里将近一百人,绝大多数都是些父母被阉党杀害,即将发配边疆或者进教司坊的小家伙,他们最大的也才十二三岁。不过也有些年纪大一点的妇人,都是这些小家伙们沾亲带戚的亲属。为了方便孩子们有人照顾,就顺手一起救了。” 这些小家伙们的住所都是依树而搭,帘子采用的是一些粗麻布袋和动物皮裘缝制而成的篷。而住处的空地,是易云流买来刀斧,大家将住所旁边的大树全都砍了,然后用火烧过清理一遍,这才形成的。 砍下的树木,又能够做上许多简易的撑杆,同已经准备好的帘子一起搭成棚。 “朝廷那边没问题吗?” “没关系的,他们都已经是'死人'了,这也是我不敢将他们安排到城里去住的原因。” “可是这里的环境” “我知道这里得毒蛇昆虫很多,有时候还会有野兽出没,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啊。为了保证他们的生存,我还教会他们什么植物能吃,什么植物不能吃,哪些植物又该怎么吃。幸而他们通过采集森林中的可食用植物,总算是能填饱肚子。我只需要每隔几天给他们带些盐和糖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就好。” 一开始关于疾病的问题,易云流的确没法子处理,但好在他后来特意带回来几个被查抄处死的御医的女儿,这才算缓解了野外疾病威胁生命的大问题。再者这里的人完全是过着靠采集而生的原始人类生活,也幸好人多力量大,采集食物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明朝律法的严苛,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大明人户以籍为定,分为军c民c匠c灶。贱民位列四民之外,而被朝廷降籍贬斥的这群人,则是贱民中最卑贱者,是真正的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将不被允许读书识字,不许经商,也不能务农做工。更可怕的是,就算是改朝换代,他们贱民的身份也不会改变。从古到今,每一位开国皇帝坐了天下,都不会赦免前朝遗留下来的贱民,因为他们已经脏了。 “谢谢。” “嗯?” “谢谢你肯为他们做这么多,你真是个好人。” “呵呵,我也是实在看不过去才帮他们的,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易云流叹了口气,这是大明的劫啊,封建王朝每朝每代的必逢之劫,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实在是见了心里过不去,救一救图个心安罢了。 好在这地方还算是能生存下去,因为古代的妇女基本上都是心灵手巧的人,至少能煮个饭,织个布,她们做起采集业来也很合适,有她们的存在,村子的生活质量还算不错。至于这些孩子们,虽然干不了什么活,但也算是给这个小村增添了一些乐趣和希望,现在整个“村子”发展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地方靠近水源,而且空地大,隐蔽性好。不过因为建立的时间不长,才一两年,因此棚屋不多。除了留得有一个固定的小木屋,供易云流平时偶尔回来住一住之外,都是多人挤一个棚。没办法房子难建,而且人多也热闹安全一点,所以就简单的分为男女,大概八个人一屋,大家分开来睡。 住所也很简陋,现在还都是以棚屋为主。正式的房子还在搭建,不过因为劳动力严重不足,因此估计还要等上很长的一段时间。而易云流虽然有一个单独的住所,但他的屋子却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甚至是最简陋最小的,一间小小的木屋,能起到的唯一作用也就是挡雨而已。 在谷内的山地中,大家还开垦了一片田地,以供平时种上些瓜果蔬菜,不过要想要靠这些自给自足,那还遥遥无期,现在主要的食物来源还是要靠采集。 “你今晚就住这里吧。” 易云流将妙玄带进了自己居住的小木屋内,屋内除了一张木板的床和一床棉被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甚至连一盏油灯都看不见。屋内一片昏暗,好在还有月光与星光,可以让人看见路,不至于抹黑撞到墙。 “你抓我来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将我放了?” 妙玄疑惑了,看易云流这副白衣胜雪的英俊公子哥模样,也不像是个坏人,但为什么不将自己放了,而是带到了这样一处地方来呢。 “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困了,你也睡吧。” 听见易云流敷衍的回答,妙玄只好选择相信他。而后见屋内只准备了一个人的棉被,不由得发问:“我睡这里,那你呢?” “我?我在屋顶休息。”说罢,见妙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易云流笑了笑,接着道:“不用担心,我功夫很好,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我不会偷看你睡觉样子的。” “” “晚安!” “晚安~” 关门的声音响起,易云流静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见里边没了动静,似乎是睡下了。于是跳上屋顶,用内力烘干了屋顶表面,这才躺下。 原来,一开始妙玄身上的衣服没被雨水淋湿,就是易云流内功的缘故。纯阳宫有一种用内力营造气场的内功使用方法,虽然很浪费内力,但浪费在这里,却又不得不将其称之为是一种武侠式的浪漫。 夏季雨后的夜晚总是那么的令人陶醉,漆黑的天穹里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的映在谷底的湖面上,像是撒上了一层碎银般晶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心思 清晨,寂静的山谷中,泥土里的植物正悄无声息的在山野中蓬勃生长着。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人一生下来便不平等,但生命却都是平等的。比如一棵树朵花,或者一只昆虫,每当风从大地上吹过,它们也只是弯一下腰,或者动一下翼翅,便又重新回归安静的生活。既不贪慕荣华,亦不名利虚荣,也许它们才是真正的生命之子,洗尽了铅华,天真自然。 “呔!妖精,别跑,吃俺老孙一棒!” “来呀,你来抓我呀,抓不着!略~” “嘻嘻” 一群小孩在一棵大树的树根上来回攀爬绕圈,其中年纪最大,约有十一岁的那个少年,正拿着一根短木棍假装成齐天大圣孙悟空,追在一个扮作白骨精的小女孩身后。 吱呀~ 小木屋的门打开了,妙玄大清早就被这群精力旺盛的小家伙们给吵醒了。 “呀!是大哥哥回来了!” “不对,是个大姐姐,难道师傅哥哥变成大姐姐了?” “笨蛋!肯定是大哥哥施展了变化之术,变成了一位漂亮姐姐的样子!” “哦。有道理哦~” 一群小孩议论纷纷,惹得妙玄捂嘴发笑,而屋顶上躺着的易云流则在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一群小混蛋,又想尝尝师傅我的爱心铁拳了吗!” 这时易云流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对着一群小屁孩比了比右手的拳头。 “呀!大哥哥!” “诶?怎么会有两个师傅?” “我知道!我知道,是师傅用猴毛变成的分身!” “哗~” “原来是这样。” 妙玄笑得更厉害了,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易云流一阵头大,这些小子都快被他给惯坏了,这也太调皮了,是该收拾下了。 于是他开口道:“六耳!今天大家的早课都做完了吗?” 一句话问出,现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只见那装作孙悟空的少年,顿时脸皱巴巴的缩成一团,脸色发苦道:“师傅,还要做早课啊?我们都做了快半年了” “混账!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年少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眼见师傅哥哥立马变成唐僧,大家都忍不住苦着脸低着头,开始听起了易云流那漫长的演讲。 一刻钟过后,过足了嘴瘾的易云流咳了咳嗓子,继续开口:“快去做早课,习武如逆水行舟,根基不牢很容易功夫下滑,以后就再难长进了。” “是!师傅!” 见易云流终于唠叨完,一群人不由得精神一震,齐声响亮地回答。 “呵呵,这还差不多。” 说罢,易云流笑呵呵的回头,入眼看见的便是妙玄那一脸惊呆的表情。 “妙玄,妙玄?” 易云流在妙玄的眼前挥了挥手,将其拉入了现实。 “没想到你刚刚居然” 易云流似乎猜到了她接下来的话,难得老脸一红,然后立马解释道:“那么啰嗦对吧?这是我从师傅纯阳真人那里学来的,刚刚一时没忍住,发挥过了头,别在意,别在意。呵呵。” “纯阳真人?”妙玄吃惊了,这不是道家吕祖的道号吗,还没待细想,突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脸警惕道:“你刚刚叫我妙玄?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的?” “” “你究竟是什么人?”妙玄害怕警惕地看向易云流,身体往后退了两步,道:“难道你也是阉党?” “非也,吾乃锦衣卫北镇抚司右千户,云渊!” “锦衣卫!?” 没想到面前这位年轻公子居然是个锦衣卫千户,难怪不得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么说,有些事他也都知道了? “你不是说你的名字叫易云流吗?” 见妙玄发问,易云流反问道:“你不是说自己叫北斋吗?”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事,那么你想怎样?” “并没打算把你怎样,只是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还请妙玄姑娘待在这个山谷不要出去。” 妙玄道:“不行!我要出去!” 易云流道:“这可由不得你,放心,我不会将你和朱由检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妙玄道:“你果然知道了我的事!不过你身为臣子,居然敢直呼信王殿下的名字!” 易云流道:“名字不就是用来给人叫的吗?有什么可避讳的。” “可是” “朱由检,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天启七年登基,改元崇祯,后世称为崇祯帝。崇祯帝继位后大力铲除阉党,勤于政事,生活节俭,是位年轻有为的皇帝。可惜其生性多疑,无法挽救衰微的大明王朝。在位期间爆发农民起义,关外后金政权虎视眈眈,已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地。崇祯十七年,李自成军攻破北京时,于煤山自缢身亡,终年三十四岁,在位十七年。” 易云流一口气念完了自己记忆中朱由检的生平。 “你c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妙玄被吓得不清,任谁听见一个陌生人语气平淡地在自己面前念叨自己初恋情人的生平,都会觉得既荒唐又可怕吧。 “我说的是真的,大明就要亡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接下来的朝代是女真人即将建立的血腥愚昧的清王朝。虽然你的意中人会死,但他最后死得还算体面,至少还有个太监陪葬。” 易云流再次重复这个话题。这次不知道是为什么,妙玄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不禁使得她感觉到害怕又无力。 妙玄道:“你怎么知道?” 易云流道:“我就是清楚!” 妙玄突然想起了昨夜易云流显露过的功夫,道:“既然你这么清楚,又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把这些信息告诉给其他人,为什么不去救救天下无辜的百姓。” 易云流大笑:“哈哈,我本地球一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更何况,我本是一逆旅过客,到那时候人都已经离开,根本就看不到那些惨状了,眼不见而心不烦,这些王朝更替之事又与我何干?” “你c你” 妙玄只觉得眼前这人说的话语无伦次c莫名其妙,不过他表现出的那种我死之后哪管天下洪水滔天的态度,却不由得令人心生厌愤。这绝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可眼前这个小村落又在告诉她,眼前这个人还算有一点良知,只不过是利己的心思太重,盖过了心中利他的想法。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帝丘'是什么地方,但你也绝对是一个汉人吧?为什么汉人不帮助汉人,反而变得这么冷酷,明知道同族有难,却又不管不顾,只管自己去逃生。” 易云流答道:“麻烦。” 妙玄不解,问道:“什么?” “我说麻烦,我这个人平时最讨厌麻烦了,而这种插手改变中原朝代更替的事,却又是麻烦中的大麻烦!” “就因为这种原因?”妙玄无语了,面前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幼稚c自私c怕事c没有责任感,这得是哪个地方出来的家伙,才会是这种,这种令人无法容忍的性格品行。 易云流理直气壮的回答:“就是因为这种原因!” “简直是不可理喻!” 妙玄对他怒目而视,易云流却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历来所有穿越者,不都是这样靠着掠夺万界而补养自身才发展壮大的吗?这有什么问题吗? 更何况他本来就只是一个过客,是不可能把余生奉献在为人类解放事业而奋斗的过程中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权者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从古自今,莫不皆然,他也只愿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并不想奋余生而利天下。 一时间,二人各执己见,僵持在一起。 北斋居所,案发现场。 见着仵作查探尸体伤口,沈炼开口道:“我和凌总旗一进屋便遭埋伏。” 陆文昭坐在大厅中央的椅子上,抬了抬眼皮,道:“几个凶徒?” “一个。” “一个凶徒。”陆文昭轻轻点头,“你确定这个人的武功诡异,行动起来人眼不见,几如鬼魂?” “是!”沈炼埋头作答,虽然他也知道这种描述很不可思议,但这的确就是事实。 “你可知道这凌总旗,是魏公公的外甥?” “什么?”沈炼吃惊抬头。 “你啊,说的供词如此令人难以相信,就算是我信了,其他人也不信啊。”陆文昭摇摇头,起身走了,走之前开口道:“田指挥使有令,此案移交给南镇抚司办理,连我都得避嫌。我得去迎迎他,你留着吧。” “” 沈炼无语,没想到事态一下子就变得如此严重起来。叹了口气,慢慢来到院子里,正好看来迎面而来的一群南镇抚司的锦衣卫。 这群人,带头的是个满脸笑意的身材高大的汉子,只见他肤色略白,长了双小眼睛,笑起来眼睛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缝。他在手中拿了块糕点,身后一力士则手中提着装糕点的食盒。 这人来到沈炼身边,道:“荣月斋的点心,今儿早上刚做的,尝尝?”说罢,把力士手中食盒接过来,递给沈炼。 沈炼没接,开口问道:“大人是?” “在下先前也在北镇抚司当差,没留神,翘了尾巴,给贬到南司了。我俩见过。”见沈炼不发一言盯着自己,只好继续开口:“在下裴伦,奉命查办凌云凯的命案。” “原来是裴大人!” “裴某还得向沈兄请教一二。”裴伦开始进屋,回过头却发觉沈炼正神思不属地在想些什么,提醒道:“沈兄?” 沈炼回头看向裴伦,裴伦开口:“请吧!”然后偏偏头,示意沈炼跟他一起进屋。 “昨天下了雨,感觉今天好像入秋般,有点儿偏冷了。我的外套给你穿上吧。” 易云流脱下外套,递给妙玄,结果却发现她并不理会自己,不由得略感头疼。刚刚自己是起床脑袋后不清楚啊,把前世心里形成的阴暗想法给如实的表露了出来。可是师傅吕洞宾教给自己的道理却又不是这样,要知道,道家每逢乱世,讲究的是入世历劫,解救天下苍生。 而自己的行为,却是给纯阳观抹黑了啊!看来以后要做点实事,改变自己一心为己的性格,免得日后老是被师傅给口头教育,弄得自己都快要变成“唐僧”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只觉得下班回来补了一觉之后,脑袋就混混沌沌,迷迷蒙蒙的,这几千字权当是作者胡言乱语凑字数可以不用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林中斗 命案现场。 裴伦仔细看了看凌云凯胸口那道漆黑的掌印,又看了眼仵作写下的尸格,感觉颇为不可思议。 只见尸格上填写着:心脏出血,胸口c背部多处骨骼断裂,割破脏器而亡。 裴伦用手比了比那道手掌印,发觉和自己的手差不多大小,立马就将手给缩了回来。 裴伦道:“凌总旗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到发问,沈炼答道:“被凶徒一掌击飞,而后撞击到你现在站这位置头顶的房梁,落地后吐血而亡。” “如此说来,这凶徒还挺厉害。”说罢,裴伦摸出了凌云凯腰带内的无常簿,翻了翻,发现上面写得有一句——今日陆大人发布任务,命我找到并除掉逆党北斋,而百户沈炼却无故跟来,疑是心中有鬼。 这时裴伦眼睛一亮,立马合上了总旗凌云凯的无常簿。四处又看了看,在正厅坐榻下瞧见了一块方方正正的印章。 裴伦捡起印章仔细看了看,微笑道:“沈兄懂字画吗?” 沈炼答:“没兴趣!” “呵呵。”裴伦笑了笑,突然又停下了问话,似是鼻子嗅到了什么,仔细闻了闻,道:“胭脂味?” “沈兄,昨晚那两个凶徒中,可有女人?” 沈炼道:“有,不过那女人没有动手,动手的只有一个。那人行动鬼魅,不似常人,只能从声音中听出他是个男人,他在杀了凌总旗之后,就带着那个女人逃跑了。” “这么说,他们俩是同伙?” “不敢断定。” 裴伦笑问:“沈兄,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裴大人请问!” “呵呵,好。”裴伦接着道:“请问沈兄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单单就凌总旗一个人死了,而沈大人却毫发无损。” “裴大人!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沈炼怒目而视。 裴伦答道:“不敢,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这时陆文昭进了屋,在外边就听见了他俩的对话,陆文昭上前把手搭在了沈炼的肩上,拦住了他继续发怒。 陆文昭道:“裴贤弟,辛苦啊!” 裴伦不敢怠慢,立刻见礼:“见过千户大人!” “有事儿直接问我吧!”见裴伦一脸不解,陆文昭解释道:“我们沈炼啊,明年就升副千户了。” 听到这里,裴伦脸上堆笑,道:“明白,卑职明白。文书一定写得漂亮,不给沈兄找麻烦。” 见裴伦如此上道,陆文昭顿时放心了。不过裴伦接下来一句话,又把他的心给提了起来。 裴伦拿起手中印章,道:“大人放心!这个北斋呀,跑不了的。” 山谷内,易云流盘膝坐在一棵大树上。他心神宁静,不急不躁,天地元气顺着他的经脉进入体内,转化为一股热流,在体内流转不息,温润着身体。易云流只感觉身体暖洋洋的,神清气爽,仿佛六识也更加敏感起来。 这便是气感了,气感,气指的是人的气血,人体内气血运行至身体各个部位,每个部位会产生相应的冷热麻胀等感觉,这便是气感。再进一步,精气神凝聚,气感转换为内力,而内力进一步则形成真气,这便是内功的修炼之道。 纯阳观以“紫霞功”练气,炼至第九重时,则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全通,正经奇脉,二者构成内循环,真气生生不息,用之不竭,此为练气大成。此刻的易云流便处于练气顶峰,只差一步便可以步入先天,从而开始习练纯阳观的下一层功夫——“先天功”。 “哎~自从一年前步入练气顶峰以后,不论再如何修炼,都始终抓不住那道先天的灵光。难不成,真的是这处世界不允许先天之人的诞生?”说罢,易云流探出手搅动了下周遭的天地元气,仔细体会了一番,半晌才道:“想来正是如此了,虽则元气覆盖人间,但此界的元气精纯度与'大唐'相比却远远不够,不足以让人晋级先天阶位,故天地间元气再多也是无用。” “罢了,再过半年时间我便返回'大唐',虚心请教一下师傅,顺便也和师弟他们见见面。”易云流终于做出决定,不打算继续再待在“绣春刀”的世界里耗费时间。 从万宁桥路过,沈炼一路回到了崇北坊的家。 门口处,一只黑色的小猫正安安静静地蹲坐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沈炼。 开了门锁,打开门。 沈炼道:“进去吧!” 猫咪似听懂了他的话,一路飞奔进了院子。 沈炼坐在门口,打开带回来的食物纸包,里边是几个在路边买回来的大白馒头。 打开了纸包,吃着馒头,逗着猫,突然瞧见右边门柱上有一根袖箭,箭头处则钉了一张纸条。 “大明律,杀锦衣卫者罪同谋反,当夷三族。戊时,西山云栖坡见。” 胡说八道! 沈炼撕碎了纸条,抬头观察四周,并没发现周围有人监视。 戊时,西山云栖坡。 竹林中,一个穿着硬装的女人坐在大青石上,看样子似乎在等什么人。 兀的,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 “谁!” 丁翀拔刀砍去,可却并没有砍中人。带刀持盾环视一圈,周围根本没人,可武者的直觉却在告诉她,自己身边的确有人存在。 “直感不错。别找了,我在你的上面。”竹枝上,一袭白衣,脸戴无常面具的易云流淡淡开口。 丁翀警惕道:“高手!” “的确要比你们三个高那么一点点,剩下两个都出来吧,毋须躲藏,我都看见了。”易云流摇头失笑,左后方和最前边,一男一女躲在阴影处看着他,那吃惊的表情让他看了便忍不住想笑。 “呵呵,不信?”易云流衣袍翻飞,轻轻落地,接着道:“丁白缨c丁翀c丁泰,你们三个,是在等沈炼吧?” “别等了,沈炼是不会来的,因为他根本就没犯事,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 三人无语。 只听那长得一副浓眉大眼的铁汉丁泰道:“你是谁?” 易云流:“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易,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易先生。” 丁翀:“你把小姐带去哪了?” 易云流道:“你们是在说信王阁下的红粉妙玄姑娘么?” 仓啷~ 利刃出鞘的声音传来,易云流快速多过了丁白缨的拔刀斩。 “倭寇的功夫?” 气质冰冷而尤带诱惑的丁白缨答道:“错了,是戚家军的功夫。” “原来是戚家军的后辈,失敬失敬。”易云流难得没有反击,而是对来人彬彬有礼。 丁白缨心有犹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明公和小姐之事的?” 易云流故意道:“当然是妙玄亲口说的。” 刷! 刀锋划过易云流脸颊毫厘处。 “胡言乱语!”丁白缨提刀指向易云流头颅,“到底从何而知?” “看来你还挺信任她嘛!就是不知道你们的主公,信王阁下相不相信在下这番话。”易云流一动不动站在刀锋前,语气平淡道:“想来是一定会选择相信的吧,毕竟有志帝王之位的人,通常都是些疑心病重的家伙。” “不许你侮辱明公!”丁白缨发怒了,“翀儿,阿泰,一起上,来人武功很高,十分棘手,用阵法。” “是!师傅!” 二人齐声应答。 三人呈品字形前行,步伐一致,丁翀最前,丁泰在左,丁白缨在右,三人武器各不相同。丁翀是刀盾手,丁泰手中握着的是一根黝黑的狼牙棒,丁白缨手中提着的则是一把刀锋闪烁着寒光的戚家刀。 “鸳鸯阵?”易云流笑了,“你们用戚家军的刀法与俞大猷将军的阵法来对付我?” “我可不是倭寇!”易云流整个人突然消失在三人眼前。 丁白缨但闻身边风声忽来忽去,吹得人衣袂猎猎飞舞,到后来易云流的身形竟完全变作一条银光,在夜色竹林之中,绕树飞转,哪里还辨得出人影。丁白缨他们几曾见过这样的轻功,众人但见银光忽前忽后,在身侧四面飞舞旋绕,绕得人头晕目眩,几乎便要晕倒在地,当下闭起眼睛,不敢再看。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易云流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丁白缨侧头一看,一张白惨惨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厉鬼索命,白无常! 饶是以丁白缨的胆子,也差点吓得长刀脱手。 “撒手!” 只听易云流一声大喝,三人只觉耳朵里响起一道嗡鸣,脑袋一顿,手中武器顿时脱手而出,砸落在地。 一时间,林中安静了下来。 额不想熬夜,11点过了,虽然字数不足三千,但今天还是睡了,明天再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火烧案牍库 崇南坊,清风茶楼。 一大早,易云流便来了茶楼,刚到时这茶楼才开门。 打量了下茶楼的环境,易云流道:“出来吧。” “想不到阁下大白天还戴着个花脸面具。”丁白缨从楼梯口走了下来,边走边道:“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 “话多了,周边埋伏的烂番薯臭鸟蛋就不必出来露脸了。”易云流语气略有不耐,“昨晚我只是脑袋发热,答应了你帮你们做一件事,可千万别把我的帮助当作是理所当然。” “条件已经跟你们讲清楚了,从今天起,妙玄姑娘就是个'死人'了,今后再也别来寻她。” “明白。”丁白缨拍拍手,示意周围的人退避,一会儿后,又接着道:“我们希望阁下今天能帮忙烧掉北镇抚司的案牍库,并找机会尽快杀掉权阉魏忠贤,只要能达成这两个条件,妙玄小姐便可随你离去,殿下也将不再追究。” “呵,还蹬鼻子上脸了。”易云流摇头失笑,道:“既然我说了是一件事,那便不能多也不能少,就只一件。这是板儿上钉钉c钉上拴铆的事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阁下难道不再考虑考虑?” 易云流回答得斩钉截铁:“毋须考虑!” “”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很快丁白缨又开口了。 “第一个条件!” “火烧案牍库?” 丁白缨道:“不错!” 易云流有些意外,顿了顿,道:“我本以为你会选择杀掉魏忠贤。” “哦!是了,信王殿下想要荣登大宝,还得靠魏公公的帮忙吧。” 丁白缨:“阁下真的很聪明,不过有的时候,聪明也会反被聪明误。” “哈哈,多谢称赞!”易云流大笑,而后接着道:“不过易某是否会被聪明所误,就不劳烦丁女侠你担心了。走了,无需相送!”说罢,眨眼间,如鬼魅般消失在茶楼里。 京城西北郊,香山,永安寺。 禅寺之内,一群锦衣卫在寺庙食堂内或站或坐,三个和尚守在一旁。 吃了口饭菜,裴伦仰头露出舒爽的表情,而后对着面前立着的年轻和尚微笑道:“永安寺的斋饭,果然名不虚传。” 净海道:“大人喜欢便好。” “对了,净海师傅。”裴伦一边嚼着清脆的腌萝卜,一边开口道:“听说你收了不少北斋先生的画,那些画在哪呢?” “哦,是。”净海被现场的气氛给吓得头冒虚汗,道:“小僧收的字画众多,是有那么几副北斋的画作。我都送给那些来寺院布施的香客了。” 裴伦问:“送给谁了?” 净海犹豫了下,答道:“记不住了。” “呵呵。”裴伦刨了刨碗里的饭,接着道:“这个北斋啊,是东林逆党,我得知道是什么人收了他的画。” 净海:“大人,字画只是字画。况且,来寺院布施的香客都是好人呐!” 只见一旁的锦衣卫校尉正用笔在无常簿上记录着净海和尚所说的每一句话,听到这里,校尉立马停下了笔,抬头看向净海和尚。 裴伦点头笑了笑,示意校尉把刚才的那句话给记录下来。 校尉立刻埋头记录,一边写,还一边在口中一字一句地念着:“净海和尚说,收了东林逆党字画的人,都是好人。” “这!” 净海用手指了指执笔写字的校尉,似乎没想到这人会如此曲解他话中的含义。 裴伦看了看净海,又朝校尉瞪了一眼,校尉会意,立马双手捧着册子将其递给了裴伦。 裴伦接过册子,翻到刚才的那一页,开口说道:“你这一句啊,净海师傅这一辈子的修行就毁了。” 说罢,裴伦撕下记录下最后一句话的那张纸,然后当着净海的面,一下下将那页纸撕了个干净。 纸张碎裂的声音在净海的耳边一道道响起,他的心也跟着那声音而一下下的怦然跳动。 拿起烟袋烟斗,旁边站着的力士连忙上前为裴伦点上火,裴伦叼着烟斗,一边吞吐烟雾,一边笑着对净海和尚道:“说吧,谁收了北斋的画。” 净海和尚已经完全被裴伦的这套心理战术给打败,再也没有顶住,松了口,道:“是锦衣卫百户沈炼沈大人。” 入夜,易云流穿着夜行衣,手中提着两袋油囊,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北镇抚司的案牍库。 “一炷香时间。” 没有计算,易云流便已经清楚了夜间守卫的巡逻时间间隔。 他翻墙而入,用指力破坏了门锁。进入案牍库,从西侧的第三个架子上找到了宝船监造记要。将其取下来藏好,然后便开始倒油。 半柱香时间,每个架子都被易云流倒上了些许火油。 “搞定收工!” 用火折子点上火,易云流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好胆大的贼子,居然敢放火烧案牍库。”只见一东厂番子守在门外,一手提着小流星锤,一手拿着锤链,道:“你是自己露相投降呢?还是要我先将你打个半死,然后才露真容?” 原来是郑掌班。 “呵呵,口气不小。”易云流浅笑。 只见郑掌班突地坐马沉腰,口中大“喝”一声,满蓄劲力,疾扔金锤,朝易云流飞砸过去。 易云流侧身躲过,又见得郑掌班迅速收回链子,用脚拨动金锤再次砸来。 一躲再躲,易云流趁着空隙脱开战圈,笑道:“想不到你这番子的功夫倒不错。” 郑掌班:“少说废话,有种的别躲!” “有趣!” 刹那之间,只见数道寒光,交剪而至,郑掌班冷“哼”一声,撒手,拧身,错步,身形倏然滑开三尺。目光动处,只见易云流正持剑相对而立。 “你有武器?袖中剑?” 易云流应道:“剑名醉月!” 说罢,易云流一展身形,那种惊人的速度,虽已压制了许多,却仍旧使得郑掌班暗吃一惊。 只见他那颀长的身形,如风中之柳,摇曳转折,毫无定向,一眼望去,这漫天的身影,远看虽是一团,甚至连人影都分辨不出,但近处仔细一看,却是分做上中下三路,直向郑掌班刺去。 三才剑法! 这套剑法本就是以轻灵见长,再加上易云流身法之轻灵,动手时仿若三剑齐上,以三敌一,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此刻入夜已深,月亦隐于云中,周围只有案牍库内之火光闪耀。这北镇抚司,冲霄的剑气,光华大盛,给这炎炎夏日的夜晚,添了几许寒意。 飕飕剑气袭来,郑掌班口中虽是叱吒连声,但手下却连一招也使将不出。 一剑穿心? 就在郑掌班以为自己会被利剑穿胸而过时,咽喉却突然冰冷。 易云流的剑已刺入了他的咽喉,刺入了两寸。 郑掌班的飞锤跌落,人却还没有死。 易云流道:“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本不打算要你死,可你自己却偏要跳出来找死,口气还那般大,我亦是无可奈何。” 郑掌班瞪着他,眼珠凸出。 易云流淡淡道:“所以还是请你去死吧。” 他拔出了剑,慢慢的从郑掌班咽喉上拔了出来,剑拔得很慢,所以鲜血并没有溅在他身上。 等到剑上的鲜血滴尽,剑归入鞘。 “只闻世人如蝼蚁偷生,不曾想却有人一心汲汲求死。” 话音落下,但见轻功连闪,再闻衣袂猎猎,易云流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着火了!” “快救火!” 徒留坊间一片凌乱。 锦衣卫镇抚司衙门。 当夜,吴镇抚使急招属下四位千户商谈大事,陆文昭和易云流全都到了衙门里。 “贼人都上门来杀人放火了,打大明开朝以来,这还是头一遭吧?”吴镇抚使起得八字胡都翘了起来,“这他妈还是锦衣卫的衙门吗?” “嗯?是吗?”吴镇抚使用力地拂开了南司千户骆养性递过来的茶水。 茶杯落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卫所里响起,现场的气氛不由得一滞。 陆文昭道:“大人切勿动怒,郑掌班已死,现如今最紧要的应当是处理善后,和考虑如何向厂公交差。” “这他妈的还能怎么交差?东厂来巡查的公公都死了!咱们衙门里绝对有内鬼。”吴镇抚使气道:“查!给我使了劲儿的严查!容你们三天的时间,一定把凶手给我找出来!” “是!” 四人齐声应命,而后恭送吴镇抚使出了卫门。 直到看见吴镇抚使走远,四人才开始商量。 身材瘦削,貌如鼯鼠的骆养性开口道:“云秀才,怎么样,有什么办法?” 易云流道:“郑掌班人都死了,已无对证,我是没办法了,你问问陆大人吧。” 陆文昭:“别问我,我反正没有头绪。” 说完,三人齐齐看向躲在角落里弓着腰一直没坑声的徐州良徐千户。 半晌后,徐州良开口道:“借机生事,浑水摸鱼!” 骆养性好奇地问道:“哦?怎么说?” “东林党杨涟,生前麾下余党,死灰复燃。” “死道友不死贫道!” “果然够狠!” “了然,了然!” 一场官场上的腥风血雨,就这样在四人的议论声中,有了兴起的兆头 一天比一天字少,明天再补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风起 “驾!” 突然间马蹄声响起,只见从锦衣卫卫所西侧门中冲出十八骑马来,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躲避,抢道两旁。 十八骑马一出卫门,易云流双腿轻轻一挟,骏马四蹄翻腾,直抢出去,片刻之间,便将后面十几骑抛离身后。 易云流纵马飞奔,上了大街,疾驰一阵,这才尽兴,勒马缓缓而行,朝大臣严佩韦家的方向而去。穿百户袍的卢剑星纵马赶到,笑道:“大人,好骑术!” 正待回话,易云流突然在街旁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这人背着一口长刀,嘴里叼着一个肉包子,地痞无赖般的晃荡在大街上。 丁修!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这个家伙!不过现在办差要紧。 想到这里,易云流继续驾马前行。 易云流道:“咱们去严大人家,还是先礼后兵吧!” “不直接抓人吗?” “不必!” 积庆坊,督察院佥都御史金刀严府,大门外。 门开一半,只见一身穿朱色绸衣的年轻人露面,他见门外站了一排的锦衣卫,后边还有个骑在马上的千户,不由得心中一跳,问道:“大人,有事儿吗?” 卢剑星抱拳答道:“在下百户卢剑星,有事求见严佩韦严大人!” “在下严佩韦之子,严峻斌。”严峻斌亦对卢剑星抱了抱拳,微笑道:“家父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镇抚司有令,请严佩韦严大人到衙门里说几句话。这是驾帖!”卢剑星递过驾帖,见严峻斌接过,而后接着道:“严公子,让我们进去,好过千户云大人下令杀进去。您说呢?” 严峻斌听完这话,目光看向远处坐在马上的易云流,此刻易云流正微笑着望着这边。 “好!”严峻斌道:“百户大人,请!” 打开门,严峻斌放卢剑星及其身后的数人进了门。 进了院内,只见前厅外边的院子是一处练武的校场。校场内,两旁的兵器架子上摆满了大刀,日光下,刀身上反射的明晃晃的光芒直刺人眼。 卢剑星一行六人走在院内,很快,四周便围上了一群人,这群人右手的虎口上都长得有老茧,看样子都是些手上有功夫的武师。 见此,卢剑星等人纷纷将手摸向腰间别着的绣春刀刀把。 严峻斌微笑着开口,道:“锦衣卫上门,难免会紧张,百户大人请别见怪。” 这时,须发斑白的严佩韦已经走出了正厅的大门,来到院子里。 “爹!” 严峻斌立马来到父亲身边,一挥手,周边的武师齐齐跃出,拿起架上的大刀,团成圈,将卢剑星一行人围在了圈内。 严佩韦大声道:“峻斌,干什么?” “爹,我看了驾帖,他们诬你是东林逆党。” “那又如何?”严佩韦道:“三法司会审,我也是清白身家,有何可怕?” 严峻斌急道:“可进了诏狱呢?难免他们会屈打成招!” “不如我们抓了这几个锦衣卫,绑他们冲出去!” “住口!”严佩韦厉喝道:“你小子这是谋反!” “爹” 见情况不妙,卢剑星立即开口:“严大人,兄弟几个知道你不是逆党,这事儿必有误会,我相信法司一定能够查得清楚。还希望大人,能跟我们走一趟!” 严佩韦道:“我跟你去衙门,能否烦请你们,不要骚扰我的家人。” 严峻斌:“爹?” 卢剑星抱拳,一字一顿道:“在下不敢。” 严佩韦拍拍儿子的肩,宽慰地笑道:“我去去就回!” 一行人押着严佩韦出了严府,严峻斌紧握的拳头反复松紧几次,最终还是没敢放胆一搏。 嗖! 一道利箭射进门墙,插入了严峻斌身后的门柱上。 “什么人?” 严峻斌出声后,连忙躲向正厅,府中武师赶紧挡在他身前保护。 过了一会儿,院内再无动静。 严峻斌下令道:“走,去看看!” 来到门柱旁,发现箭头处有张纸条,严峻斌取下箭矢,拿下纸条。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自今日起,只要严公子再不去教司坊,吾可保汝父无事! 才刚看完,纸条便无火自燃,吓得严峻斌立即脱手。 很快,这张纸便烧成了灰烬。 “教司坊,妙彤?”严峻斌喃喃自语。 一头是红粉知己,一头是亲生父亲,严峻斌并未迟疑多久,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严峻斌闭上眼,痛苦道:“妙彤,对不起。” 一道口哨声响起,扰乱了靳一川的步伐,他知道是谁来了,那个人最喜欢在街头巷尾像个鬼一样地跟着他c缠着他。 丁修又来勒索靳一川了。 为了这事,靳一川今天还特意跟易云流请了假。 靳一川沉声道:“师兄,拿了银子,快走吧。” 丁修接过碎银掂了掂,才二两纹银,他脸上摆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皱眉道:“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因为自己的秘密不小心被师兄给知道了,就这样,靳一川一直被他勒索无度。 靳一川木然道:“师兄,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后别再来找我。” 说完,便要转身走人,可丁修的一句话让他止住了脚步。 “你真的以为穿上了这身飞鱼服你就是个官儿了?”丁修邪笑道:“贼就是贼,你这秘密啊,我吃一辈子。” 靳一川猛然回身,恶狠狠地瞪着他,又听丁修嚣张道:“不服?” 靳一川黯然,他习武的资质有限,打不过师兄。 丁修冷哼了两声,道:“下次再见,可别用这么点儿银子打发我了。走了!” 很快,丁修便消失在巷尾,靳一川则一个人静静的站了会儿,不久后也走了。 这时,一个人从角落暗棚里走了出来。 只见这人腰间配着绣春刀,身上穿着银色的飞鱼服。霍!没曾想居然还是个锦衣卫百户。 “一川” 京城西郊的无名山谷内,村落据点处。 “六耳,六耳?” 妙玄见小男孩已经睡着,周围又没人监视,于是偷偷换上了昨日在湖畔游玩时,从洗衣服的妇人那里顺来的粗布衣裳,乔装打扮了一阵,悄悄摸摸地出了村。 过了好一会儿,屋内午睡苏醒的六耳没发现妙玄的踪影,在村内寻了一圈,才想到原来他一直看守的女人已经逃跑。 “妙玄姐姐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不见了?” “是逃跑了吧?那我们这儿岂不是不安全了?” “这可怎么办,六耳,这里属你最机灵,有没有什么办法?” 村子里闹哄哄的,村子里唯一的大男孩六耳,此刻也慌了神,不过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六耳道:“不行!我得进趟城,找到师傅通知他一声,免得师傅的身份被那大姐姐暴露出去!” 这时,一位平时给大家采药治病的女孩开口道:“对c对!赶紧的,西城区那块儿有个掩藏着的狗洞,我认识路,让我带你一起去。”” “那还等什么!走!” 说罢,六耳拉上那女孩一路朝山谷东边的京城方向跑去。 小时雍坊,刑部侍郎陈府。 “陈大人,帮云某个忙,这是一千五百两银票。” 易云流坐在客坐的椅子上,从怀中取出了十五张百两的银票,按在桌上慢慢推给了左方落座的头戴高帽的陈府大老爷。 陈大人呷了口热茶,把茶杯端在手里,道:“哦?云大人有何事需要陈某帮忙啊?” 易云流道:“请陈大人帮忙开具一部邢部的文书,赦免一位教司坊的姑娘。” “哦?” 陈大人看了眼银票,心想:这事倒容易办,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得定,银子也不用分润打点。 “不知这位姑娘的名字叫?” 易云流道:“周妙彤,八年前文选员外郎周顺昌的女儿。” “是他!东林逆党?”陈大人惊道:“云大人看上了东林逆党的女儿?” 说罢,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咂咂嘴,道:“这事儿可不好办。” “陈大人,周顺昌一介小小员外郎,只是东林党内部的一只小蚂蚁,厂公说不定早就将他给忘了。” 易云流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千两的银票,推了过去,和刚刚的那份堆在一起。 “说得对,云大人说得很有道理。”周顺昌面带笑意,放下手中茶杯,一只手拿过那堆银票,塞进了袖子里,接着道:“放心,三天之内必有消息。” 易云流见事已办妥,而府中主人刚刚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示意他可以就此离开。 于是,易云大人不在拖沓,起身抱拳道:“多谢陈大人帮忙!云某还有事要忙,便先走了。” 陈大人客气道:“云大人何事如此紧急,这么着急着走?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 易云流道:“不了,昨晚镇抚使大人发布了任务,在下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就不再叨扰了。” 陈大人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吴大人安排的差事,那陈某也不便再多做挽留,我送送云大人。” 二人一路互相客气,直到快出了院子,到了大门,开门后,才听易云流开口道:“陈大人请留步,送到这里便够了。” “好吧。”陈大人满面笑容,道:“云兄,有空要常来我府上做客,陈某定会扫榻相迎。” 易云流客气道:“一定,一定。” “云兄慢走。” “陈大人再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云澜 夕阳西垂,于天际留下了一片泥金般的回光。 崇北坊沈炼家。 古旧的庭院里,一只小猫正弓腰缩背地站在一棵老态龙钟的榆钱树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屋内。 这一幕,恰巧被下值回家的沈炼看见。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走进房间,发现居然有人正坐在自己家中的榻上饮酒。 裴伦见沈炼回家,道:“沈兄,不告而入,还请见谅!” “原来是你!” “正是裴某!呵呵。”裴伦接着道:”沈兄,裴某等你等得好苦啊!” “不知裴大人来我家中干什么?” 裴伦道:“案子有进展了,而且有一件事,特来询问下沈兄。” “哦?” “郭真公公的案子,兄弟以为有趣儿得很。”见沈炼并不搭话,而是盯着自己,裴伦只好继续道:“郭真去金陵楼,是去赴约。给郭真驾车的小内官儿说,当时有个俊俏少年在等郭真。” “也就是说,郭真死在酒肆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设局杀他。” 说到这里,烟瘾犯了,裴伦打开烟袋,揪了缕烟丝,放入斗中,点燃后吸了一口,然后才接着说道:“哦,对了!裴某还在郭真家里找到了这个。” 裴伦从腰带间摸出了张纸条,递给沈炼。沈炼打开一看,见纸条上留的是“明时坊金陵楼专候公公”一行字,落款则是“北斋先生”,字后边还盖了个鲜红的印章。 沈炼递还纸条,疑惑地问道:“北斋?” “错不了。”裴伦拿回证据,开口道:“那少年就是北斋先生!看来郭真和凌云凯的命案,北斋是关键啊!” “兄弟这回调查北斋的画作,还真查着尖儿货了。”裴伦笑着道:“永安寺的净海和尚,沈兄你认识吧?” 沈炼身体一紧,而后很快放松,开口道:“认识。” 裴伦继续道:“哦?这和尚说,沈兄收了不少北斋的画作啊?” 沈炼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接着用低沉的声音开口问到:“净海人在哪?” “呵,押在诏狱里。”裴伦吐了口烟,淡淡道:“死活就是兄弟一句话。沈兄你只要说一句,这和尚乃是诬陷,我就替你料理了他。” 说到这儿,裴伦放下烟杆,压低声音又继续讲:“要是想救他,便交出北斋的画作。” 沈炼知道裴伦在套自己话,想也不想,径直答道:“我没有北斋的画。” “呵呵,沈兄嘴真硬。”裴伦摇头失笑,略带轻蔑的开口:“那和尚说你们是朋友,看来这'朋友'二字,在沈兄这儿是一文不值。” 说罢,起身离开。 等裴伦走到大门旁,快出了院子,沈炼终于忍不住怒火“哼”了一声,冲出了屋。 “裴伦!”沈炼来到裴伦身后,道:“你想构陷我和北斋是同谋?” 裴伦停下,缓缓回过身,笑着说:“嘿,这是什么话,兄弟的前程就在这两件案子上,能不尽心吗?” “再说了,这是不是构陷,你心里不清楚么?”说罢,裴伦将凌云凯的无常簿扔到沈炼身上,而后弹开落到了地面。 做完这些之后,裴伦才开了门,而后大摇大摆的走远。 沈炼心中愤怒,想着这完全是污蔑。他捡起无常簿,打开来翻了翻,翻到最后一页,上边赫然写的是——今日陆大人发布任务,命我找到并除掉逆党北斋,而百户沈炼却无故跟来,疑是心中有鬼。 这句话,再加上曾收藏过北斋的画作,也怪不得南司裴伦会怀疑自己。 沈炼无奈苦笑,这纯粹是巧合,他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入夜,左千户陆文昭家,内院。 “你是说,郭真和凌云凯的命案与沈炼有关?”讲到这里,陆文昭满脸都是惊讶。 裴伦道:“大人,说不定这是本朝第一大案!” 陆文昭摇摇头,不信,开口问道:“你说的这都是推测,可有实证?” “案牍库虽然失火,但文书并未烧尽,卑职查了查沈炼和郭真的底,八年前萨尔浒之战,沈炼和郭真都在西路军中。”裴伦说得兴起,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陆文昭的脸上神色突然起了变化,他继续开口讲着:“西路军虽然全军覆没,但沈炼和郭真二人都活了下来。卑职以为,他俩在那时就已经相识。” “嗯,不错!” 陆文昭拍了拍裴伦的胸口,替他正了正衣领,裴伦微笑低头,就在他以为自己将很快要升官发财之时,突然听到陆文昭在前边开口大声说了句:“什么人?出来!” 听到这儿,裴伦立马转身回头,果然,黑暗中走出了三个手持武器的身影。 “好大的胆子。”裴伦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夜闯锦衣卫千户的家,拔刀开口道:“卑职拖住他们,大人你先” 话未说完,一柄尖刀从背后刺入,带血的刀尖从腹下贯出。 裴伦感受到长刀从体内抽出,忍着痛捂住了伤口,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却见陆文昭正一脸淡然的持刀站在他身后。 “陆c文c昭?” 陆文昭:“师妹,杀了他吧。” “嗯?” 裴伦再惊,回过头,只听中间站着的那个女人突然发话。 “翀儿c阿泰。” 听到师傅出声,丁翀取下背后刀盾,和一直手持着狼牙棒的丁泰,一齐从丁白缨身旁跃出。 嘭! 丁翀一盾砸到裴伦的后背,将他整个人都砸飞。 由于刚受伤,裴伦虽然看见了丁翀的进攻,但由于身体的缘故,因疼痛而慢了一拍,这才导致自己背部被砸中。 才刚落地,又见一根长满尖刺的狼牙棒朝自己的胸前落下,只听裴伦一声闷“哼”,忍者痛就地一个侧翻,狼狈的躲过了这道攻击。 起身还未站稳,狼牙棒再次袭来,裴伦竖刀格挡,却被一股巨力砸飞,再次重重落地。 “噗~” 没忍住,躺在地上的裴伦一口郁血吐出,吐完之后,才感觉舒服了一点,于是翻过身挣扎着想要再次起来。 见这人如此重的伤,还在地上挣扎,好像感到自己刚刚攻击的无力,愤怒的丁泰高举狼牙棒,再次冲上前,就要当场了结了裴伦的性命。 裴伦见此立即躲避,勉强躲开了狼牙棒的致命一击,正要弯腰捡回自己的绣春刀,腹部却被丁泰狠狠的踢中。 裴伦的身体受力,仰面翻滚倒地,没忍住又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喝!” 丁泰继续进攻,旁边的三人见裴伦已经死定,便没上前帮忙,而是放松下来在一旁观看。 裴伦见此灵机一动,扯开衣袖。 嗖! 袖箭飞出,一下子插入了丁泰的脖颈。 哐当! 铁质的狼牙棒脱手落地,陆文昭三人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一时间不由得晃了晃神。 就这瞬间的处神,裴伦已经趁机翻过了墙,逃出了内院。 “阿泰!” 丁白缨上前扶起丁泰,伸手摸了摸他的颈部,脉搏已然停止跳动。 “死了。” 院内一时沉静下来。 “丁师父!” 一道女声打破了此刻院内的寂静。 丁翀道:“是小姐!” 后门开了条缝,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女子正探头看向里边。 果然,是妙玄! 妙玄走了进来,一看到院内的场面,突然捂住了嘴,惊呼道:“阿泰先生!” 见丁泰并无反应,继续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陆文昭答道:“死了。” “死了?”妙玄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这时丁翀缨发问了,道:“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丁白缨的话让妙玄回过神来。 “哦!我是趁着守备的人睡着,偷偷溜出来的。” “什么?” “那人的武功奇高,居然会被你逃掉?” 就在三人疑惑之时,便听到妙玄又开口了。 妙玄毫无防备地说道:“云渊没在,是城外西郊处,山谷里的一个叫六耳的小家伙在守着我。我趁着他午睡未醒,乔装打扮,悄悄地出了村。” “云渊?!” 陆文昭一声惊呼,吓了妙玄一跳。 崇文门正东坊,易云流家。 六耳跪在屋内的木地板上,垂着头道:“师傅,对不起,我把妙玄姐姐给看丢了。” “什么!” 易云流把刚喝的茶给一下子喷了出来。 完了! 易云流心中一噔,不曾想居然走丢了妙玄。 而危险的是,自己曾亲身在她面前露过相,还亲口告诉过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什么时候的事?” 六耳答:“今天中午过后,在我午睡之时,她偷偷逃跑的。” 易云流不可置信道:“你们这么多人都没看住她?” 六耳答:“她偷了套曾阿姨的衣服换装逃走的,当时大家都没注意。” “不好!”易云流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道:“你和杏儿先回去,通知大家赶紧从谷内离开!” “哦!好!”六耳见师傅没责怪自己,顿时眉开眼笑,起身后问道:“师傅,那你呢?” “我先去探探情况。”易云流握了握袖中的醉月,道:“如果有事,我会替大家拖住他们一段时间。” 但愿没事!希望妙玄没有太过单纯,把什么都一股脑的说出去。 易云流在心中暗暗祈祷。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走!” “啊?哦,好c好的!知道了。” 六耳反应过来,又拉起女孩的手,快步朝后门方向跑去。 “等等!”易云流改了口:“让杏儿留下!” “啊?” 二人同时一愣,不知道师傅又怎么了。 易云流解释道:“六耳你一个人跑得更快点。” “记住,别在路上耽搁时间,大家的性命全都在你的手里了。” 似乎感受到了肩扛的责任,六耳重重点头回应到:“嗯!知道了!师傅,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 “好!去吧!” “那我走了!杏儿姐姐再见,师傅再见!” 说罢,一溜烟儿便不见了踪影。 功夫练得不错,耐力上来了。 易云流在心中如此想着。 没见到比六耳还大的杏儿,她在来时都虚弱地喘着粗气吗,这小子到现在居然还这么有活力。 “师傅?” “啊?”易云流回过神,接着道:“我带你去个地方,走!” 说罢,一把将杏儿挟在腰间,出了房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院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暗夜 桃子斜街后,金鱼胡同。 来到一处黑漆的门旁,易云流三长两短地敲了敲门。 吱呀~ 门开了,开门的是个驼背的老人。 “祁师傅吗?”易云流道:“请您送趟镖!” 一听到送镖这俩字,驼背老人立刻就好像已能挺起胸,眼睛里也发出了摄人的光。 “我已好久不送镖了。”老人傲然道:“不过后生,你到这里来,可真是找对了人。” 没想到靳一川的消息是真的,易云流的眼睛也亮了:“到杭州,一个活镖多少钱?要多长时间才能送到?” “纹银三十两。”老人很有把握:“最多半个月时间。” “好!就是她,送到杭州柳翠井巷谢府,到时就和看门的王老头说,是府中主人的小妹。”易云流从胸口摸出一根小指细长的竹哨,并三十两纹银,一同递给祁师傅,“这是信物和镖银,请收好。” 没有理会杏儿哀求的目光,易云流办好事之后,便立即转身离开。 等易云流走远,杏儿和祁师傅的交谈声在夜色中响起。 “老爷爷,我要去找我师傅,求求您放我走吧。” “不能!”老人显露了他在这一行中的权威和尊严:“我刚刚收了银子,就是说已经接了这趟镖,所以除了镖的主人,谁也不能中断这趟镖的行程。” 在押镖的时候,他说的话就是命令,这是他的规矩。 河道里,乌篷船上。 去了一趟教司坊,沈炼在坐船回家的途中,由于疲惫不小心在船上睡着了。 睡梦中,他又梦见了八年前的那场大战。 辽东,萨尔浒战场。 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个坡地。风中猎猎招展的大明黑龙纛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坡地之上更是死尸伏地,然而却无人清理。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与烟味相互夹杂着,刺鼻难闻。 战争,已经结束。 而满地的鲜血,却染红了整个坡地。 沈炼从尸体堆中木然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用刀支撑着身体,向左右望去,满目尽是战友的残尸。 大明朝杜总兵麾下的西路大军,全军覆没! 这时候,也许是老天也开始哭泣,天空竟下起了雪。 由于刚刚昏睡了一觉,恢复了些体力,听到远处依稀传来的声音,沈炼起身拔刀,再次冲入了浓雾之中。 “这明贼!哭什么?再哭就一刀刀的剐了你。” 寒光一闪,正在行刑的女真兵一刀剁下了颗头颅,那一瞬间,头颅上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睛,再也无法闭上。 躲在巨石后的沈炼,看着倒地的无头尸身,一时间不由得瞪圆了双眼。 原来,那副身躯上穿的是明军的铁甲。 仔细一看,还有两个明军将士正跪在地上,他们双手被紧紧的绑缚在后背。在他们旁边,两个手持大刀的女真卒子正走动着,而最前面,则是一个背身站着的,正手持长枪的女真军官。 只听那军官回过头下令:“宰了这两个明贼,我们回营!” 听见上官的命令,行刑的卒子来到右边跪着的那人跟前。 用刀比了比那人的脖子。 吼! 卒子大吼一声,正要下刀。 嗖! 一只断箭射中太阳穴,沈炼冲过来,环刀切过其脖颈,行刑的卒子立刻倒毙。 “嗯?” 沈炼这番动作,却是惊到了在场的众人。 这时,只见沈炼又朝另一个卒子杀将了过去。 呃~ 卒子喉咙里发出痛哼,原来是被沈炼一个过肩摔倒在地。 女真军官回过头,看见已经死了个士兵,而剩下的另一个,刚刚又被明贼用刀插中了肋部。 不好!剩下这个再死掉,回去铁定会被上官处罚,这还得了! 想到这儿,女真军官持枪冲向沈炼,而这时卒子却拼死牢牢抓住了沈炼的衣领,导致沈炼一时间竟闪躲不开。 要糟! 沈炼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自己最终逃脱不了战败身亡的命运? 嘭! 一道沉闷的撞击声传来。 原来是刚刚自己救下的战友,帮忙撞开了迎面而来的敌人,使得自己幸免于难。 咔擦! 牙齿咬断了卒子的小截拇指,沈炼脸上露出了血腥狠辣的神情,十指连心的疼痛果然令敌人松了手,沈炼一刀果断地解决了眼前的这人。 抬起头,瞧见刚刚救了自己的明军战士,被女真人军官一棍击中了头部,摔倒在地。 沈炼赶紧起身,冲上前去,趁敌不备,一刀穿腹而过。 哪知这家伙命硬得很,竟然一时不死,反而对着沈炼狠笑,而且他还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对着沈炼的肩头来了个奋力一刺。 被疼痛刺激到的沈炼,旋转手中长刀在敌人腹部内搅动,一时间刀口处鲜血飞溅。 而后他大“喝”一声,拼尽全力向上抽出长刀,这一刀几乎将敌人切作了两半。 终于,三敌尽卒! 沈炼跪在地上喘了口气,然后鼓起余力替刚刚的那位明军战士解了绑。 “谢了!”那人接过沈炼递过来的匕首,开口道:“我是杜总兵麾下守备!” 沈炼跪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问:“杜总兵安好吗?” “很好!”那人持着匕首,用力切开了同袍背后的绑带,接着垂声答道:“只是脑袋丢了。” 沈炼捂着肩头伤口,道:“若不是因为其他两路援兵不到” “那两路援兵?”未等沈炼说完,那人插嘴道:“我看也是凶多吉少。”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见战友嘴唇干裂,沈炼向他扔过水袋,那人接过水袋后痛饮了几口,而后便扔给了自己的同袍。 忽见那人抱拳肃立道:“在下陆文昭!” “在下,沈炼!” 二人相互埋头致礼。 这时候,雪停了,血色的夕阳照来了一道金光。 三人来到狭间,望着天边无量的光辉,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尸身,他们深感这里,是一处修罗场。 “几万条人命,割草一般的就没了。”泪水从陆文昭的眼睑滴落,“要想不这么死,就得换个活法。” “要想不这么死,就得换个活法!” 陆文昭的同袍,郭真听到这里,也在嘴中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沈炼看着他们二人,神色茫然,而后又想起了这次的大战,不由得心中深为其惧。 阿修罗,天龙八部众之一,阿修罗与帝释天战斗之所在名为——修罗场! 要想不这么死,那就得换个活法,我不想死,我要换个活法 “呼c呼~” 被噩梦惊醒的沈炼,一下子从船板上坐了起来。 “郭真?”八年前的那一幕终于惊醒了他,“陆文昭早就认识郭真!” 犯困,明天补剩下的。 今天有点水,不好意思了,书友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图穷匕见 “四象聚气镇山河!” 只听易云流口中念念有词,忽地,一个直径二十尺的气场爆发,凡在气场范围之内的锦衣卫,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被定在原地,无法移动。 纵观纯阳真人之武学,皆是融合了道家真谛的妙法,万法自然,随心所欲之间不但可将自身内力如意运转,更可用自身能力构造出一片太极化四象的气场,攻守如一,进退自如。遇见强者,顺其自然,以不变应万变。遇见弱者,气场则足以压迫所有人,可谓是一气镇山河。 “太虚无我,玄剑化生势!” 突见易云流身化云雾,消失在气场之中。 太虚无我,灵动多变的身法绝影于青云之间,绝云气,负青天,遨游蓬莱之间,逍遥御风而行,至妙至极,至神至虚。玄剑化生,即剑气化生满天,其势坠如流星。 剑锋震动声响起,道道纯青剑气遥斩而至! 这些剑气至精至纯,没有半分杂色,穷尽了世间的一切锋芒,锐利到言语难以形容。 剑气满天,太虚剑意! 太虚何物? 道大而静虚! 故而这一剑中蕴含着吕师的天道之悟! 天道,对于易云流来说是一个缥缈的词汇。易云流本是地球上一普通人,得惊天际遇方拜名师。正由于是草根,故他对天道抱有一种仰视恭敬的态度。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态,唯有抱着一颗谦逊理智之心,方能在武道方面获得提高c进步。 他可不是那种明明实力低微若蝼蚁,却偏偏视天道于无物,整天念叨着要与苍天试比高的狂徒。这些狂人发下再多的豪言壮语,若没有足够的力量,一切皆是虚无缥缈,水中月镜中花,徒添笑柄耳! 这一剑,花费了吕师数十载时光,直到收授易云流为徒时才领悟。而易云流则好运被吕师醍醐灌顶,才有了这深深的感悟! 剑气轻飘飘的飞至,来得就像是流水那么自然。 然而气场内却仿佛忽然有了杀气,天地间里仿佛有了杀气。 剑气和杀气都很重,宛如漫天乌云密布。 “啊” 但闻众人惨叫声响起。 霎时间,剑锋震动停止,剑声人声忽然全都消失,就连一直在下个不停的暴雨,都仿佛在这瞬间完全静止。 世上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字,一个很简单的字——死! 死亡,是世上最安静的词。 众人倒地,易云流身形终于出现在街头,只见他面上已全无一丝血色,连嘴唇都已发青,就像是个身患重病之人。 “咳c咳~” “没想到这招八荒归元如此耗费内力,才使出三分之一的招式,竟抽空了体内所有的气。失算!” 易云流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走着,这时候雨水拍打在身上,整个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罢了,好歹用绝招送走了一位阴险狠毒的对手,倒也算不上是浪费。” 没想到徐州良这家伙,平时这么的谨慎小心,居然也被陆文昭给忽悠了。 为了抢功,这家伙竟来找自己的麻烦,还真把自己当成软柿子了,这不是茅坑里点灯笼——找死吗? 易云流费力地摇摇头,每说一句话后,都要大口的喘上好几口气,要是这时候被敌人发现,用不了多大阵势,仅凭一个手持武器的孩童,就能轻易把他给干掉。 这是透支了啊,起码得半个月时间才能恢复! 易云流感觉很伤脑筋,这次的结果让他下定决心,在自己没变强之前,一定少用甚至不用这式绝招。 太坑人了!师傅都没提醒我一下。 易云流就差在心中骂娘了,这么紧急的态势下,自己却变成了个“废人”,难道是天不佑我? 崇北坊沈炼家。 “百户大人,裴总旗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这刀贯之伤,非十天半月能好,要想痊愈,必须得静养个三c四月方可。” 只见开口说话的,是一位身穿麻布灰衣的年轻大夫,这大夫虽身材瘦削精干,但言语之间,一举一动,颇有种大家风范。 “吴大夫,多谢!”沈炼道谢后,从腰带内掏出了一块碎银,递给大夫,道:“一两银子,权作医资。” “多了!” 姓吴的大夫摇了摇头,拒收。 沈炼言辞不佳,劝说不了吴大夫,最后只好用三十大钱充作医资,交给了吴大夫。 吴大夫走了,他的名字叫吴有性,也许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名字,但换一种说法,可能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就是——吴又可。 吴有性,字又可,汉族,吴县东山人。十五年后,即大明崇祯十五年,全国瘟疫横行,十户九死。同时,明朝江山内忧外患,外有李自成攻打开封,内有全国瘟疫横行。崇祯皇帝万不得已将关在死牢内的孙传庭将军释放出来,带兵攻打李自成。 可是全国瘟疫横行,身强力壮的士兵纷纷病倒,几天就不治身亡。军营里面的运尸车一趟一趟的将将士们的尸体运走。江湖游医吴又可临危受命,大胆提出对《伤寒论》的质疑,并自创一套祛病方法,即《瘟疫论》。 凭此中的药方,救活了无数人的性命。其中《瘟疫论》中的“达原饮”一方,更是为后世的非典防治做出了伟大的贡献。 “咳咳” 裴伦醒了,才刚醒来,便发觉身旁有人,以为是仇敌,他立马用手抓住了这人的肩膀。 见这人并无反抗,仔细一看,原来是北司的沈炼。 “沈炼。” “刚刚我已经请京城有名的吴大夫替你看过伤了,他说你的伤势需要静养三四个月方可痊愈。” “哦。” 裴伦愣愣的应答了一声,而后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开始定定出神。 “裴兄,你的伤?” 一句话将裴伦的思绪拉了回来,只听裴伦用仇恨道:“陆文昭和他同伙干的。” “” 裴伦见沈炼没接话,问道:“怎么?你不信?” “不!我信!”沈炼突然开口,“因为我刚才想起了一件事。” 裴伦问:“什么事?” 沈炼答:“八年前的萨尔浒之战,我当时救下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陆文昭,而另一个则是前几天刚死的郭公公,这里边也许有什么隐情。” 裴伦问:“这两件事有何关联?” 就在二人苦思之时,房门突然开了,门外走进来一人,只听这人用虚弱的声音道:“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前一段时间,宝船出事,皇上落水病重,患了肺疾,监造宝船的掌管太监便是郭真郭公公。” 说罢,关上门,这人在胸口掏出一本册子扔给了沈炼。 “云大人?” 二人同时惊呼,沈炼接过册子,入目一看,上边写的有六个字——宝船监造纪要。 “咳咳!”易云流坐在椅子上,将事情的经过九真一假的说了出来,说完后喘息了一会儿,然后接着道:“外边可能有人跟过来了,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陆文昭!” “沈炼,替我们挡挡吧!” 听到易云流的话,沈炼走出了房间,关上门。 果然,院子内陆文昭正撑着把油伞,雨中负手站立着。 沈炼冒着雨走了出来,双目注视着陆文昭的双眼。 沈炼:“大人。” “凌云凯是你杀的吧?”陆文昭淡淡道:“裴伦查的,我替你压下来了。” “你知道为什么。”陆文昭道:“当初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们是朋友。我不想伤你!” “凌云凯并非我杀。还有,朋友?”沈炼沉声道:“大人八年前便认识郭真,你和他是军中同袍,你让他在宝船上动了手脚,然后再杀了他以灭口,再借同僚云大人之手烧毁案牍库,做你的朋友还真可悲。” “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陆文昭先惊,后很快又恍然大悟,道:“是了,这么说是云渊藏了一手,他拿到了宝船监造纪要对吧!” 沈炼不答,反而接着上个话题,道:“你是在滥杀无辜,这样的朋友,沈某高攀不起!” “愚蠢!这样的世道你还没过够吗?我这是在扫除阉党,还天下一个清明,中途用点手段又怎么了!”陆文昭有些愤怒,然后慢慢又平静了下来,道:“还有,这事儿你本没必要卷进来,像什么云渊啊裴伦啊,你救他干什么?” 只听沈炼反问道:“那你结党谋逆又算什么?” 说罢,又听他继续开口:“要不沈炼去卫门告发你?” 陆文昭强硬道:“你去吧!六部c三法司c二十四卫门,各州c道c府,处处都有我们的人。我们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你怎么告?” 沈炼道:“你们想变天吗?” “魏忠贤人心尽丧,这个天迟早要变!”陆文怒声开口道:“任这群没用的东西骑在我们头上,你甘心吗?” 二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兄弟之间不讲这个,现在是办正事的时候。”陆文昭将手搭在沈炼的肩上,微笑开口:“进去!结果此二人的性命,拿回宝船监造纪要,你就能活!” 沈炼没有丝毫犹豫,不提他两个兄弟还在易云流手底下办事,就算是得罪过自己的裴伦,他也不愿意出卖。 于是沈炼提刀拍开了陆文昭的手,道:“你让我卖了云大人和裴伦换活路,你和阉党行事有何分别,一丘之貉!充什么硬货!” 陆文昭怒道:“你真把自己当好人了?你手上沾了几条人命,你自己不清楚吗?” 沈炼反问:“那你曾经滥杀无辜的事,你主子清楚吗?” 听到这句话,陆文昭终于下了决心。 只见他扔掉伞,拔出刀想要杀人,可后来下不去手,又停下了,转身离开,径直出了院子。 在他走后,院子四面的围墙上冒出了一群持弩的锦衣卫。 “嗖!”c“嗖” 数十道箭矢射来,沈炼翻滚躲避,而后快速进了屋。 翻开床板,跳入暗道。 见云裴二人还在暗道内等消息,立马道:“走!” 一会儿后,锦衣卫破门而入,发现房间内人已逃跑,立马分头去追,另几人返回院外向陆文昭禀报。 “废物!” 陆文昭扇了禀报之人一耳光,道:“传令下去,全城缉捕,格杀勿论!” “喏!” 众人齐声应命。 之后没多久,一行人的身影便慢慢消在雨夜之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狡兔死,飞鸟尽 明时坊,金陵楼。 忽然,门外一阵马蹄声响起,前厅内三人一阵紧张。不过听声音只是路过,马蹄声越来越远。 “没想到咱们一路逃亡,竟到了外城。”裴伦躺在茅草堆上大笑,“有句话说得不错,最危险的地方果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错,任谁也想不到我们会来这处被查封的金陵楼里落脚。”易云流赞同道。 这时沈炼发问:“可是我们明天怎么出城?” 裴伦接过话题,道:“是啊,陆文昭必定全城缉拿我们!” “有办法!你们看这是什么?”易云流插话了,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只见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块玉牌,一块上等的羊脂龙纹玉牌,暗黄的烛光下依稀可见牌子上边有一个洵字。 沈炼看见了这个字,惊道:“这是福王府的牌子?” 易云流答:“不错,是福恭王府上的牌子,有了它,各州c府我们都可以通行无阻。” “你怎么有” “买来的!”易云流抢答。 朱常洵,福恭王,俗称老福王,明神宗朱翊钧第三子,母亲郑贵妃,南明弘光帝朱由崧之父。生于万历十四年正月初五,祖籍南直隶凤阳府,后来被永历帝追封庙号恭宗。 裴伦惊道:“买来的?” “不错,详细情况就不用了解了,你们只需要知道,这牌子绝对顶用便行。” 易云流怕说出来吓着他们,他们绝对不知道朱常洵这个家伙到底有多贪,就这么一个牌子,居然就要了易云流二十万两银子,几乎有朝廷一年的税银! 当时正在河南出任务的易云流当然没那么多银子,不过他从当地各地主富商的家中搜刮出许多财物,凑足了银票,这才换了张牌子。好在是终于有了用到的这一天,因此也不算是浪费了心力。 次日上午,东厂。 东厂,即东缉事厂,明朝的特权监察机构c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明成祖朱棣于永乐十八年设立东缉事厂,由亲信宦官担任首领。地点位于京师东安门之北。明后期锦衣卫与东厂并列,活动加强,常合称为“厂卫”。东厂权力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从而开明朝宦官干政之端。 未入东厂大门,门外左侧即摆设着一座岳飞雕像,雕像顶上的横匾书着“精忠报国”四个大字。 进了内门,入了正厅,魏忠贤正一脸冷意地端坐在中央牌匾之下,那牌匾上刻的赫然是“还我河山”四个阳文。 在魏忠贤的下首,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这俩人分别是田指挥使和吴镇抚使。在最下边,则埋头跪着一个锦衣卫千户,细细看去,原来是陆文昭。 “陆文昭,你未经上官批许,擅自下令,全城通缉,你当田都督和本镇抚是摆设吗?” “老吴,这厮若不严惩,以后,你该如何管教你的手下啊?” 田吴二人在堂前唱着双簧,吴镇抚是想以此解了厂公心中的怒气,而田指挥则是不怀好意。 陆文昭听到这里,盯着田指挥,一脸不屑,这家伙完全是靠着关系当上的锦衣卫指挥使,除了会煽风点火c火上浇油之外,根本没一点真实的本领。 田指挥看见陆文昭突然对自己怒目相向,一时间竟不敢继续言语。 废物! 这一幕被魏忠贤看在眼里,心里给田指挥评价了以上两个字。 “北镇抚司千户云渊c百户沈炼,南镇抚司百户裴伦,三人买通郭真,合谋刺杀皇上!”说到这里,陆文昭仿佛情绪激动,连声调都高了许多,田吴二人也同时一惊,只听他接着又道:“幸而未果!” “云沈裴三贼,杀郭真以灭口,烧案牍库以灭迹。”说到这里,陆文昭突然站了起来,“总旗凌云凯之命案,东厂郑掌班之命案,亦是云沈二人所为。”说到这里,见魏忠贤神情有变,果真吸引到了他的重点关注。 于是立马下跪,接着道:“为防三贼出逃,卑职擅自做主,照会五城兵马司,照会顺天府,全城通缉三贼。” “陆千户。”魏忠贤打断了陆文昭的演讲,插话道:“让你去抓蛤蟆,真是屈才!” 听到这句话,陆文昭还以为是夸奖,于是站了起来,拱手抱拳,“承蒙厂公” 正欲谦虚一下,顺带拍拍督主的马屁,结果话还未说出口,立马便被魏忠贤打断。 只听魏忠贤冷声问道:“陆大人说说,云沈裴三逆贼这一通折腾,都是为了谁啊?” 陆文昭本就是情急之下编的瞎话,一时间根本就想不出理由,不由得心头发慌,立马跪下,断断续续道:“卑职以为” “路面上的锦衣卫撤了!”魏忠贤怒气勃发。 这家伙是把咱家当成了傻子吗? 魏忠贤眼神阴冷,盯着陆文昭看了会儿。 一时间,陆文昭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直视其目光。 只见魏公公站了起来,沉声道:“这事东厂管了,云渊c沈炼c裴伦,我要活的!” 听到这里,陆文昭心中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凄惨的结果,忍不住闭上了眼。 一个时辰之后,清风茶楼,内院。 “她走了吗?” 房间内,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人合着眼问到。 “走了,走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结果,所以很安详。” 陆文昭跪下地上回答。 “是吗?”朱由检没忍住,眼角几滴泪水滑落,颤声道:“那就好c那就好。” 不过一会儿后,他就缓了过来。 该说什么呢,真不愧是未来的崇祯帝吗,这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只听他继续问道:“山谷那边的乱党怎样了?” 陆文昭低头答:“暂时,没找到。” “嗯,找到之后。”讲到这里,朱由检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便狠下了心,道:“杀了吧,毕竟跟云逆有过牵扯。还有,宝船监造志务必要尽快找到,那册子不能落到魏忠贤的手里,不然会有很多人得掉脑袋,包括你!” “是!”陆文昭抱拳应命,“为防意外,属下这就亲自去抓捕三贼。” “嗯,不要在城里动手。” “遵命!” 陆文昭受命后,趋步离开。 此时,站在一旁听了个全的丁白缨只感觉心头发寒,看着朱由检,想着妙玄姑娘,不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她没想到信王连自己心爱的红粉居然说杀就杀,心上人既如此,更何况他们这群手下乎? 是时候该劝劝师兄离开了啊!免得重蹈文种之覆辙。 一时没忍住,丁白缨未跟信王打招呼,而是径直出了房间,追陆文昭去了。 朱由检似是又做了什么决定,于心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未完,差一千来字,明日继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追逃 三日后,易云流三人从水路上岸,到了东昌府聊城,而后一路打马前行。他们打算绕济南府往东,而后前往威海卫,最后才各行各道。 在第五日,一行人赶至沂山。 潍坊沂山,旧称东泰山,别名东镇,是沂蒙山的主脉,素有“泰山为五岳之尊,沂山为五镇之首”的盛誉。沂山独居鲁中,地势险峻,是历朝军事之要冲。 到了破败的山镇,三人勒马缓缓而行。 扑通! 有人摔下了马,易云流与沈炼回头一看,是裴伦。 “裴兄!” 沈炼和易云流连忙下马救人,待见着其腹部伤口处,发现原本包扎完好的白布,此刻已被染红,而且还在不停往外渗着血。 沈炼道:“是伤势复发。” “赶紧扶他进镇休息,持续赶路五天,连我都快受不了了,更别说裴伦这号伤员。” 虽然情况紧急,但看裴伦这状态,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天,沈炼只好道:“那今夜便不赶路了!” 二人抬着裴伦进了镇上的一处偏僻宅院,在房间里将他安置了下来,而后又寻了些干柴,在房间内燃了火,以此照明。 “屋顶有动静!” 易云流虽内力未复,但身体天天被内气滋养,五感自是超越常人。 很快,沈炼也听到了声音。 二人互视一眼,沈炼道:“云大人,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裴伦,以防敌人调虎离山。” “好!”易云流点点头回答,而后接着道:“小心些!” 吱呀~ 沈炼开了门,先是看了看院内,发现没人。于是合上了房间的门,走入院中。 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提前做好准备的沈炼立马翻滚躲避,凭借着手中的绣春刀挡住了来人的劈砍。 可是虽然挡住了敌人的劈砍,但沈炼却因惯性仰躺到了地上,正准备起身,却没想到敌人的另一只手里还有武器,那是一面圆形的铁盾。 这人将手中盾牌砸向沈炼,沈炼横刀格挡,挡住了。 不过虽然挡住了这次攻击,可却因此而一时间无法起身。 “对不住了!” 这人道了声歉,接着便要把刀插向沈炼的颈部。 嗖! 只听见一声痛“哼”,行凶者身体一顿,一截剑尖从她胸口透出。 “丁翀?” 扔剑过来的人正是易云流,当他看到敌人的样子,先是发了声惊呼,而后接着对沈炼道:“是陆文昭的人!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跟过来了!” “无常暴风,不择贵贱,生死必然,谁人得免。” 丁翀倒地后,莫名其妙地嘴中念叨着,不知何时,她的右手竟握了颗霹雳弹,弹上的火信正在快速燃烧。 易云流见后,大吼了声“躲开!” “轰~” 爆炸声响起,掀起一片泥土,幸好二人躲得快,才没被炸伤。 此时再看看丁翀,身体已然残破不堪,看样子完全死透。 “裴兄,我们得走了!” 爆炸声不光是惊醒了裴伦,也惊动了周围搜寻的人,他们三人不得不继续逃亡。 易云流道:“三人分头走!到山头吊桥汇合。” “好!” 二人皆同意。 生死有命,就看谁的命不好! “驾!” 出了镇子,三人各选了一条岔路疾行。 易云流快马奔行了一会儿,并没听见身后有人追来。 而在另两头,沈炼和裴伦身后皆有人在追赶。 身后没有追兵,这种情况,易云流虽不明缘故,但也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兄弟! 就在他心中果断卖队友时,前边突然传来了数道枪响。 咴儿~ 坐下马叫了,易云流低头一看,原来是马的耳部中枪。 嘭! 又是一声枪响,易云流赶紧趴在马背上,以减小敌人开枪的目标面积。 嘭c嘭 刚才那声枪响就好像是一个信号,随着那声响,紧接着一连串的枪声响起。 聿聿~ 忽地,马儿大叫,紧接着便要停止奔跑。可它一个不小心,却撞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道上的绊马绳。 人仰马翻! 易云流因惯性一下被摔飞出去,在落地之前,他心底有一句“娘希匹”要讲,原来三人中最倒霉的竟是自己。 这是被人埋伏了啊! 嗖c嗖! 两根袖箭飞出,直奔刚才某两处声源。 易云流翻滚落地,并未受伤,落地时依稀还听到了远处有人倒地的声音。 “虽不能武斗,但好在小爷我五感灵敏!” 易云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迅速地摸出了身后别着的锦衣卫短弩,然后从腰间箭套上取了一支箭矢。 嗖! 又有一人的倒地声传来。 还剩五个! 易云流在心中记数,一边记,一边跑回马儿身后躲避。 上箭c射箭,再上箭c再射箭 很快,林中暗处的射手全都被他干掉。 “驾!” 这时身后终于来了追兵,不过只来了两个。 “来得好!” 见到有人追来,易云流不忧反喜。 嗖! 一人脖颈中箭,立栽下马。 另一追兵见易云流箭术神准,立马拉缰,想要闪躲,可未及一瞬,却眉心中箭,又毙! 此时此刻,来敌皆亡。 “呵呵,小爷我这几天一有空就练箭,已手熟得很了,你们也算是死得其所。” 驾! 换了匹马,易云流照开始时的约定,往山头的方向一路策马而去。 次日清晨,三人在山头吊桥前汇合。 “走啊,畜生!” 裴伦拉着马,想要上桥,可是无论他如何催赶,马都站在原地,驻足不动。 裴伦使劲拖了一会儿马,没拖动,看了看这条长达三十余米的吊桥,最后终于放弃了。 他回身问道:“吊桥上不去马,弃了马,跑不了多远就得被追上,怎么办?” 易云流和沈炼二人一时间也没办法。 易云流回头看了看来时的山道,似乎有人来了! 这时候沈炼也感觉到了,只听他道:“有人追来了!” “来不及想办法了!”易云流道:“弃马,走!一起过去,然后砍断吊桥,不放任何人过来!” “好!” 二人同意。 三人按顺序上桥,易云流先,裴伦其次,沈炼最后,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朝山的对面走去。 走的过程中,易云流看了看山崖绝壁,崖面光秃秃的,除了一些生长着的青苔,崖壁上全是坚硬光滑的岩石,几乎都快要泛着冷光。崖下几百米处则是一片谷地,谷底生长着茂密的植物,入目一看,一片葱绿。 裴伦走在中间,边走边说:“过了桥,再走一天便能出沂山,希望咱们这次运气足够好,能跑得掉。” 沈炼听见后,便开口道:“但愿!” 章节未完,明日继续。 不过《绣春刀》的故事快完了,突然不想写第一部了。 下个故事有两个选择,一是《妖猫传》,二是《三少爷的剑》。 书友们,有没有人提意见?如果没有,那我就自己决定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落幕 山体平台上,六人互相对峙着。 因为在桥上就已经商量好,故沈炼对上了丁白缨,裴伦为报仇选择的是陆文昭,而易云流则最为轻松,是和那位蒙面武士对阵。 这时,沈炼和裴伦两方已各自开战。 而易云流却因为体力未完全复,只好开启了垃圾话模式。 “哥们儿,你累不累?要不然咱们歇歇,等他们打完了再说?” 武士眨了眨眼,他实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从嘴中迸出这样一句话来。 懵逼,故一时没有动手。 忽地,易云流将手指向了天空,开口道:“快看!uf一!” 蒙面武士并未上当,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人在胡言乱语的说些什么,但却警惕地没有抬头。 “呵呵,兄弟,我忘了你还不知道uf一是什么东西,这里我跟你解释一下。” 垃圾话模式持续开启。 只听易云流笑着继续说道:“uf一,又叫幽浮c星槎,意思是不明飞行物。而不明飞行物,则是指不明来历c不明性质在天空中飞行的物体。如此详细的解释,这下,你总该听明白了吧?” 听见敌人发问,蒙面武士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当场愣住。 好机会! 趁蒙面武士失神,易云流猛地一跃上前,抓住了这人一只手,用力扭转,迅速将他的手臂反押在身后。 武士因疼痛而跪倒在地,他没想到敌人竟如此阴险。 易云流也没想到古人会如此的单纯,以致愚蠢。 没说的,易云流一手押着武士,另一只手拿起宝剑醉月,飞速地绕着这人的脖颈旋转了一周。 动脉割裂,热血飞溅! “呃~” 蒙面武士身体抽搐了几下,最后倒地身亡。 这一幕被丁白缨看在眼中,不由得开口骂了声:“卑鄙!” “孙子曰,敌强,则避之,敌怒,则挠之,敌乱,则取之。”易云流笑眯眯地开口:“丁女侠,你身为戚家刀的传人,兵法却不通透,可惜,可惜。” “师妹,冷静!不要被他的话激怒!” 在陆文昭开口时,他的攻击刚好被裴伦格挡住。 “师兄小心!” 丁白缨提醒的话刚刚说完,便见着陆文昭的腹部被裴伦用短枪捅穿。 现场突然静了下来。 “千户大人,我俩的账,清了!” 裴伦笑了笑,而后拔出了枪头,重新装回到枪身上。 这时候大家才明白,原来裴伦的武器是可以拆卸的,只需要把枪身旋转半圈,便可将枪的前半截给卸下来。 这么阴险的武器,陆文昭又如何不会被阴? 枪头拔出后,陆文昭的身体晃了晃,他用刀撑住地面,可还是没能坚持住,一下子摔倒在地。 “师兄!” 丁白缨赶紧上前扶起陆文昭。 虽然陆文昭用力地捂住了腹部的伤口,但血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这时他还强作镇定,安慰师妹道:“没事,小c小伤。” 沈炼有些不忍,道:“丁师父,已经够了,带他走吧。” 陆文昭听到这句话,突然抬头看向沈炼,一边忍着痛用刀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一边道:“沈炼,你太小瞧我了,不杀光你们,我怎么向信王殿下交代。” “何必呢?”沈炼开口问:“值得吗?” “你怎么还不明白!沈炼!”陆文昭面部因疼痛而扭曲,他强撑着道:“活到这个岁数,情义c气节,都磨得差不多了。要是再没这点儿念想的话,同死人还有什么分别!” 说罢,握紧刀,欲要上前拼斗。 这时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回头一看,山下的路上一群上百人的骑兵队伍正在往山的这边赶。 裴伦这时也看见了密林中隐隐绰绰的人影。 “小心!” 才刚开口警告四人,对面的枪声突然密集地响起。 五人连忙弯腰躲避,迅速地藏在了山石之后。 一轮枪击过后,火枪队重新装填火药。 这时吴镇抚使地声音响起。 “放箭!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掉,拿尸首来领赏!” 队伍的指挥者听到了上官的话,立马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嗖c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飞至,五人紧靠着山石,缩身收腿,仓皇躲避。 “师妹,怎会如此?” 陆文昭疑惑,到现在他还不明白所谓的帝王心术。 而丁白缨早就有了这种准备,她开口道:“师兄,你还不明白吗?对殿下来说,你我都是破绽!” 哦~ 听师妹这么一说,陆文昭终于恍然大悟。他很快便想清楚了原因,或者说这一幕他原本早就想过,也完全明白,只是他一直在心里蒙骗着自己。 “沈炼!”陆文昭声嘶力竭,一字一顿道:“你我是注定活不过这个修罗场了!” 吼罢,陆文昭侧头看了看师妹,然后果断提刀,冲出了安全区。 他要迎战而死! 吴镇抚见陆文昭冲了出来,知晓属下武力的他,立马下令道:“开枪!” 嘭c嘭! 出师未捷,陆文昭被枪弹打了个千疮百孔。 倒地之前,一群锦衣卫士兵从他的身边冲过。 “杀!” 一群人吼叫着冲向其余四人藏身之地。 在路过身边时,他们还不忘对陆文昭的身体施以攻击,重拳c刀砍 陆文昭黯然倒地,而后被一群人踩踏而过。 “师兄!” 丁白缨凄厉的声音响彻山间。随后她提着刀,也冲向了战场。 “杀!” 这是修罗场里绝望的怒吼。 丁白缨迎着敌人,持刀乱砍乱杀了一通,不过只坚持了一会儿,很快便因体力不足,被众人击倒,而后被乱刃分尸。 “陆文昭c丁师父” 见着这一面场景,躲在石头后的沈炼和裴伦二人深受震撼。 “妈的!我可不想就这么死!”易云流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话音刚落,便见他又重新跑回了吊桥,“抱歉了两位,我先走了!” 这时,沈炼和裴伦懵了,心底有一句“王八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在这么热血悲壮的场面中,居然还有人在卖队友!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吴镇抚立马下令。 “冲过去,别让那男的给跑了!” 又是一队锦衣卫从阵列中冲出,只见他们拔刀向前,略过了沈裴二人,直奔易云流而去。 “这都不放过我!”易云流感觉自己逃不掉,于是怒了,开口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驻足回头,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刚丢人的举动,不由得老脸一红。 没法子,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说不得也要拼一回老命了。 不知何时,易云流右手的手心里突然多出了一颗血色的药丸,这粒药丸在他的手心里流光转动,一明一灭,格外显眼。 天魔解体丹,是易云流在“大唐”世界的魔教分殿里偷出来的宝贝,与魔教的“天魔解体大法”有异曲同工之效,但代价却是相对可以接受。 只要服用过此药丸,易云流便可瞬间激发出体内的全部潜力,从而达到短时间内提升数倍功力的目的。不过在此药的药效期过后,他的修为会爆降。 易云流倒是看得开,想的是虽然自己的修为会下降,但总比那些使用了魔教“天魔解体大法”后,而解体身亡之人的下场要好多了。 即使这种修为的下降是有一定的代价,与普通的内力全失不同,这种损伤,若没有一年半载的精心调养,根本就恢复不了。 但就算是这种结果,易云流目前也已经全然管不上了。 “四象聚气镇山河!” 直径二十尺的气场爆发,凡在气场范围之内的人,都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体被定在原地,完全无法移动。 “沈炼c裴伦!”易云流大喊一声,“你们俩都给我趴下,不要乱动!” 沈炼和裴伦见眼前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又听到易云流的警告,于是想也不想,赶紧趴在了地上。 见沈裴二人已经做好防备,易云流开始继续。 “太虚无我,玄剑化生势!” 易云流再次身化云雾,消失在了气场之中。 “万剑归宗,八荒归元!” 剑锋震动声响起,道道纯青剑气悬浮空中,遥斩而至! 终于,可以完整的使出这招了。 剑气轻飘飘的飞至。 “啊!”c“救命!” 只闻山上的惨叫声不断响起,又见那方圆二十尺的气场在平台上移动个不停,但凡所到之处,一律鸡犬不留。 可怕!血腥!死寂! 片刻之后,山上安静下来。 入目看去,整个山头都被鲜血染红。 紫禁城,太和殿门外。 朱由检站在走廊的高台上,遥望远方。 这个时辰他们都已经死了吧? 想到这里,朱由检不由得闭上了眼。 “殿下。” 魏忠贤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朱由检立刻转身,道:“厂公!” 魏公公一脸笑容,开口道:“皇上召殿下进去!” 听到这一句,朱由检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自此之后,这天下,当由孤做主! 半月后,京城。 “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奉大行皇帝之命,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只告天地,即皇帝位。” 案桌上,崇祯帝书写下了诏书。 “皇上。”魏忠贤的声音打断了崇祯的思绪,只见他双手捧着过来一道折子,递了过来,道:“这是秋后要处决的死囚名册。” 崇祯接过,打开,看了看。 忽而撇了撇头,瞟了魏忠贤一眼,道:“公公早些回去歇息吧。” 魏忠贤以为小皇帝是在关心自己,笑着回答:“小臣不累。” “去吧!”只听崇祯接着开口,道:“以后这政务的事儿,有朕和内阁,就不劳烦公公操心了。” 魏忠贤惊,欲怒,却见周围殿上的卫士与太监都盯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殿上全都不是我的人了! 他倒退了一步,心头发凉。 这时候魏公公才知道,原来真正厉害的始终还是这位坐在金銮殿龙椅上的小皇帝。 见崇祯此刻正侧头睨着自己,魏忠贤只觉得其气势之惊人,有如渊海之深。 原来,这就是帝王之势么! 蹒跚着,魏忠贤颤颤巍巍的出了大殿。 自此,九千九百岁,一代巨孽魏忠贤的故事,终于落下帷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新的世界 自从上次沂山爆发之后,因为将近昏迷,而远处还有追兵将至。 易云流担心自己的安全不能得到保障,便立马动用昆仑镜,再一次到了另外的世界。 到现在,时间已经快过了一年的时间。 此时,正值上元时节。 江南下起了雪,南方的雪花不大,轻轻袅袅的,有种淡远的意境,让人着迷。 易云流花费了一年的时间,虽然内力未复,但总算是养好了身体。 到而今,他除了面色有点苍白之外,行走坐卧,奔跑跳跃,皆无大碍。 入夜,走在大街上,易云流看着街上的热闹景致。耍把戏的c卖小吃的c夜游逛街的,川流不息。一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们,此刻也迈着八字步走在大街上,东张西望,指点笑谈。 而此时此刻,在另一头。 河面冰封的霸龙桥上。 铛! 铁质的剑鞘尾部,砸碎了桥上的一块石板。 这是一柄黑铁剑鞘c乌金吞口,鞘面上缀着十三颗豆大明珠的长剑。 拿剑的人是一个浑身都裹在黑袍里的酒鬼。 酒鬼摇摇晃晃的走在桥上,一边走,一边饮着壶中之酒。 远处酒楼的旁观者,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明显的已深入骨髓的冷漠与疲倦,但那疲倦里却又偏偏带着种逼人的杀气。 这时,桥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外袍c头戴斗笠的汉子,那汉子左手提着灯笼,铁青着脸,一柄长剑斜插在肩后,一双眸子却像是出了鞘的剑,正盯在酒鬼的剑上。 酒鬼看了眼前方挡道之人,边走边低声沉吟:“恩一头,怨一头,天老地死复何求。劝君莫轻生,冥冥成败,仅风流。” 白袍人:“你就是喜欢在背后杀人的江湖杀手,燕十三?” 酒鬼答:“正是~” 白袍人问:“听说你的夺命十三剑,天下无敌?” 燕十三答:“未必。” 白袍人继续开口:“我叫高通,'穿心剑客'高通。” 燕十三:“我知道。” 高通笑了,笑得讥诮而冷酷,冷声道:“知道就好。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杀我二弟的,我就饶你一命!” 燕十三淡淡答:“冤冤相报何时了。高通,你兄弟也是个该杀的坏人。” 高通:“你不说,今晚就得死!” 燕十三道:“我的命已无用,可以送你。” 见燕十三如此不上道,居然一点也不把自己“穿心剑客”的名头放在眼里,高通大怒。 只听他大“喝”一声。 白袍一震,剑光一闪,剑已出鞘,高通持剑闪电般刺向燕十三的心。 就这一剑,他已不知刺穿了多少人的心,这一剑是他的绝招——一剑穿心! 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刺穿燕十三的心,因为他的剑刺出时,燕十三忽然扔出了手中的酒壶,挡住了这绝命一剑的剑势。 高通并不甘心,举剑连刺,可每一刺,都被燕十三手中拿着的,那柄不时变换方位的宝剑剑鞘给轻易挡住。 我不信!我高通十几年来练就的绝招,居然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破掉! 高通心中震动,右手却突然倒提长剑,斜着往上一划。 这一划,本是无意之举,并没有招,却不曾想正是这无招的一划,居然割掉了燕十三蒙在脸上的面巾。 喝啊!!! 仰头躲过高通这一剑,燕十三嘴中发出一声怪叫,抬起头,露出了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面色惨白无比,满脸遍布灰色的裂纹,那一双眼睛,连眼皮都成了黑色。 高通本想趁机一剑杀去,可见了这张脸,居然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燕十三怒,提剑的左手一震。 仓啷! 利刃出鞘,右手迅速抓住了夺命剑的剑柄,燕十三提着剑,低着头缓缓前行。 此时的高通,已被燕十三身上突然爆发的强烈杀气震慑,开始步步后退。 夜色中,黑暗笼罩着大地。 远处酒楼上围观之人,此刻早已屏住了呼吸,认认真真的观看着这一幕。 只见霸龙桥上道道剑光闪烁,双剑相击的声音,在夜空中不时地响起。 片刻,桥上安静了下来。 “高通死了!” “哗~” “好快的剑!除了三少爷,没人能使出这么快的剑!” “三少爷好剑法!” 楼上一片喧哗。 三少爷!为什么永远都是三少爷!我恨!恨!恨!!! 桥上,听到远处议论声的燕十三,突然提起全身内力,仰头大吼。 这一吼,声音响彻云霄,不光吓得楼上正在观看之人纷纷后退躲避,还震得附近冰封的河面全都碎裂开来。 这时,云层密布的天空中闪过两条雷龙。 桥底下,突然窜上来一个乌发乌衣,形貌猥琐的盗剑人。 盗剑人走得很慢,整个身体都好像是轻飘飘的,他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捡起高通掉落的长剑。 盗剑人也听见了远处依稀传来的夸赞三少爷的议论声,便对燕十三道:“听见没,你赶紧把三少爷杀了,这样你的名号才能真正在江湖上亮起来!” “还有,万一你要是死在他的剑下,你那把夺命十三剑我也能捡了卖个好价钱。” 听到后边的这句话,燕十三突然回头。 这一动,果然吓了那盗剑人一跳,只见他翻身后退,几个后空翻落地,而后在远处的桥面上蹲着,表示出对燕十三的惧意。 燕十三见此便不再理会,回过头,剑重新归鞘,而后慢慢离去。 盗剑人见已安全,又接着道:“少喝酒,酒喝多了会气虚的,到时候就杀不了三少爷了!” 燕十三这时已走远了,只听远处他的声音传来:“乌鸦,你的废话太多了!” “翠云峰下,绿水湖前,神剑山庄,天下第一剑客,三少爷谢晓峰!” 易云流口中喃喃,他早已清楚这是哪个世界,因为在他刚来时,昆仑镜便告诉过他,这里是《三少爷的剑》的世界。 “很好,这个世界允许先天存在,想必接下来的日子我也不会再寂寞了。” 寂寞?为什么易云流会如此说呢? 原来,在一开始,易云流本想着尝试要返回“大唐”的世界,但昆仑镜却提示他,去过一次的世界无法再进入第二次。 也就是说,不光是“大唐”,就连《绣春刀》里的一切,也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无论是师傅c师兄弟们,还是徒弟六耳c杏儿,以及周妙彤等人,他都再也无法与之相见。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离别久?何以不得安? 古旧宅院,淡淡的烟雾弥漫。 乌鸦走上石梯,见着远处迷雾中那群人的影子,不由得一惊,害怕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燕十三这时也来到了门口,看见雾中几位骑着白马的身影,听到马脖子上铃铛的响声,也不由得惊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淡然。 武林四大世家之江南慕容氏——铃铛响处,闲人远避。 这是七星塘慕容世家的规矩,江湖中人都是默认了的,如果没有深仇大恨,谁也不想破坏这规矩。 在江湖中混的人,多多少少总得遵守一点江湖上的规矩,连燕十三都不例外。所以他并没有争辩,也不想争辩。 见此,燕十三正要转身离开。 “燕大侠?” 一道柔软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要说柔软,而不是柔美? 因为这声音显然是个男人的声音,而男人,绝大多数都是不愿与美这个字挂钩的。 燕十三顿足。 “快走吧!”乌鸦见燕十三果然停下,便劝了他一句。 见劝说不动,接着道:“你这么喜欢找死,我可不陪你!” 说罢,眨眼间便用轻功跑远,消失在夜幕当中。 “燕大侠,请留步!” 说话之人声音很温柔,燕十三回身走去。 入目一看,这是个长相阴柔的青年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月白衣衫,手持折扇,头戴束冠,此刻他正抱拳作礼,道:“我家小姐正在恭候。” 燕十三问:“有酒吗?” 男子答:“都是好酒。” 燕十三道:“竹叶青。” 他说的是酒名,听者却误会了。 只见男子再次抱拳作答:“在下正是!” 燕十三淡淡道:“竹叶青,有毒。” 这次,他说的是人。 名叫竹叶青的男子听后,笑而不语。 一刻钟后。 阁楼里,酒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酒食,席间酒桌旁还有一张琴,一炉香。 燕十三酒瘾发作,拿起酒壶,拨开壶塞,仰头便饮。 “燕大侠。”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这次是个女人,只听她口中道:“我本准备了十万两白银给高通,叫他帮我杀一个人,现在他死了。你看,这钱我该给谁呢?” 一个穿着白色貂裘外衣的女子坐了下来,就坐在燕十三的对面。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她的一双剪水双瞳中,不但看起来眼神十分忧郁,而且脆弱,仿佛再也禁受不了一点点打击。 “你的眼神,好像江南的烟雨,好凄迷。”燕十三注视着女子的那双眼睛,仿佛生怕惊动了她,轻声问道:“命运是否也一样?” 女子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开始说起了故事:“这个人,和我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成亲那天,他弃我而去。” “我拒绝了无数的名门子弟,一直等他。最后实在等得太痛苦,只要不再让我等,嫁给谁都可以。” “出嫁那天,他又来了,把我抢走,又把我抛弃。” 女子平淡的叙说着,仿佛是在说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这个人,就是绿水湖前,翠云峰下,神剑山庄的三少爷。” “作为一个女人,我可以忍受自己被抛弃。”女子闭上眼,似乎回忆起了某些往事,心中忽然有了怒意,胸口潜藏着的那条白蛇,也因为心跳的加速而探出了头来,只听她声调渐高,道:“可作为女儿,我却不能忍受家族的名誉毁在我自己的手里!” 说罢,睁眼回头,眼眶通红,噙着泪水,道:“请你帮我杀了他。” “女人最动人之处,就是可以对自己爱过的男人恨到不能自拔。”燕十三说了句题外话,接着问:“可是,你真的想让他死吗?” 女子答道:“不惜任何代价。” 听到这里,燕十三好奇,便故意探身过去,压低声问道:“那你,愿意以自己的身体做酬劳吗?” 女子眼神突变,冷漠下来,道:“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 这时,旁边站着的四名白衣卫士,开始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 燕十三深觉无趣,回身坐下,答道:“武林四大世家,江南七星塘少主,慕容秋荻。” 慕容秋荻,不但是江湖中有名的美人,也是有名的孝女。为了照顾她多病的父母,她拒绝了无数次亲事,也牺牲了她生命中最美丽的年华,没想到原来是为了神剑山庄的三少爷。听说前段时间七星塘的主人“江南大侠”慕容正已去世,现在她却请人杀谢晓峰,难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慕容秋荻见燕十三知道自己的身份,便侧过头,眼神示意周围的护卫退下。 竹叶青下了楼,站在楼下观望。 阁楼内,一时间没了声音,慢慢安静下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三个人 苦海镇,韩家巷。 又是一个酒鬼,而且还是一个又脏又臭的酒鬼,不过这个酒鬼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比较年轻,最多二十八岁。 酒鬼摇摇晃晃走在街道上。 走了一路,到了晓月楼。 晓月楼是个妓院,妓院里边有着着韩家巷里最有名的人,她就是韩大奶奶。 韩大奶奶是晓月楼的管事,同时也是大老板的手下。 而大老板,则是整个苦海镇的老板。 苦海镇上的所有人,他们平时用的每一尺布,吃的每一粒米,都可以说是大老板“赏”给他们的。 “臭死人了!” 见进来一乞丐模样的酒鬼,龟公不由得嫌弃的捏住了鼻子。 “我最喜欢以貌取人了,你肯定是来白吃的。” 韩大奶奶倒是不嫌弃酒鬼身上的味道,拉住了他不让他进去。 见有人拖住自己不让走,酒鬼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半老的肥胖女人,她伸过来的那只肥壮的手上,戴满了各式各样的戒指。 酒鬼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了这女人。 韩大奶奶拿到钱,立马眉开眼笑,道:“哎哟,只要有银两,身体多臭啊,也能进这个晓月楼。” 酒鬼一看韩大奶奶样子,也不知是被恶心到了,还是真的喝多了想吐,当场发出声干呕。 “有贵客了,有贵客了!” 韩大奶奶和龟公一起扶住酒鬼。 听到贵客二字,这时楼中的小厮们立马迎了过来,妓女们也都迎了过来。 小厮们:“大爷,您怎么这么晚才来呀!” 妓女们:“公子,选我!选我!” 果然,妓院才是生活中最真实的地方。为了生存,为了钱,这些人无论什么违心的,不要脸的事情,全都干得出来。 阁楼内。 燕十三喝了口酒,道:“我杀他,只有一个理由,为我自己。” 听到这句话,阁楼上下皆有了动静。 慕容秋荻眼睛里的光散发出一种慑人的杀气,她一掌推开酒桌,拔出宝剑,以一种极缓慢,极优美的动作,向燕十三直刺而去。 燕十三并未拔剑反击,而是仅仅躲开,然后嘴里发出了几声怪笑。 他这是瞧不起我慕容家的武功么! 受此羞辱,慕容秋荻如何还能忍得住。 只见她不停挥舞手中长剑,七七四十九式家传剑法演练开来,这一刻,不光她的眼睛,连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惊人的杀气。 这是一套完美的杀人剑法! 燕十三当然看得出来,不过他也同样看出来这套完美剑法的不完美之处。 为什么说它既完美,但又有不足呢? 因为所谓的世家剑法,通常都是一个顶尖武林家族,几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已经完美到没有丝毫缺陷的剑法。 可也正是因为这剑法太完美,太有礼貌,也同样导致了它太过保守,从而对自己的性命看得太重。 所以说,这套剑法目前还比不上燕十三的那套简简单单的,纯粹是杀招拼凑的夺命十三剑。 忽地,慕容秋荻使出的剑招变了。 杀气收敛,她出手变得如同风吹过一般,轻柔自然,尤如微风拂柳,又好像是女子在耳边温柔低语。 “谢氏剑法?” 燕十三瞳孔一缩。 行走江湖这么久,他当然见别人使过谢氏剑法。 谢氏剑法,是三百年前江湖第一人,天下第一剑客谢天自创的剑法。 翠云峰,绿水湖,神剑山庄的大厅中有一块很大的横匾。上面只有五个字,金字——天下第一剑! 这并不是他们自己吹嘘,这是多年前江湖中所有闻名的剑客在华山绝顶论剑后,每个人都拿出了一两黄金,铸成了这五个金字,送给谢天的。 谢天就是神剑山庄的第一代主人。这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匾上的金字虽然依旧光华夺目,“天下第一剑”的名声却不再存在。 近百年来,江湖中名剑辈出,已没有人能被公认为天下第一剑。 神剑山庄的光芒也渐渐由绚丽而归于平淡,直到这一代——因为神剑山庄这一代又出了位了不起的人,绝艳惊才,天下侧目。 这个人在十三年前就已击败了华山门下的第一剑客华玉坤。 那时华玉坤三十一岁,而他才刚满十九岁。 这个人一生下来,就仿佛带来了上天诸神所有的祝福与荣宠。 他生下来后,所得到的光荣和宠爱,更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是江湖中不世出的剑客,也是武林中公认的才子。 他聪明英俊,健康强壮,而且是个侠义正直的人。在他的一生中,无论谁都很难找出一点瑕疵,一点缺憾来。 这个人就是绿水湖“神剑山庄”的三少爷。 这个人就是谢晓峰。 几百年来,谢家人本大多数都是用的这套谢天传下来的剑法。 可是由于这套剑法太过拗难,谢家后人他们的武学修养如果没达到一定的境界,则完全发挥不出剑法的精粹。 后来神剑山庄的三少爷谢晓峰,在十多岁的时候学会了这套剑法,他吸纳了剑法的精髓并将之一分为二,左右手共同持剑,九九八十一剑变为了一百六十二剑,才有了如今这套全新的谢氏剑法。 现在慕容秋荻手中使出的剑法,便是当初三少爷改进后的右手剑法。 这套剑法从她的手中使出,要比从其他人手里使出来的更精妙得多。 “好剑法!” 燕十三一边闪躲,一边仔仔细细的观看。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起了变化,正满脸享受,双目散发着神光,尤如老饕见了美食,酒鬼闻到美酒。 “好好好!妙妙妙!” 燕十三躲过慕容秋荻的最后一剑,夺下了她手中的长剑,接着连赞了六声。 “你赢了,我现在终于相信你能够杀掉他。”慕容秋荻身子缩在燕十三的怀中,轻柔地说到。 “不!”燕十三道:“我没赢,他的剑法浑然天成,几乎已超越了剑法中的极限。” “而且,他出剑的速度,至少快过你二十四倍。” 因为我的剑速就快过你二十四倍,三少爷的剑必然不会比我的慢。 这便是燕十三心中的想法。 慕容秋荻:“现在,我是你的了。” 说罢,外衣自动脱落,只留一层轻纱贴在婉转美妙的身躯上。 阁楼下,竹叶青听到这句话后,愤然离去。 苦海镇,南山百花林,墓园。 “老赵,出来吃烧鹅了!” 易云流的声音响起。 只见易云流穿着身粗布衣衫,一手提着烧鹅,一手提着坛酒,站在木竂外等着。 “来了来了。” 嘶哑难听的声音从屋里边传出。 吱呀~ 门开了,只见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瘦骨嶙峋,浑身脏兮兮的穷酸中年人。 他是墓园的守墓人,具体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姓赵,因为瘦的跟竹竿儿似的,所以大家都叫他杆儿赵。 “易先生,天天来给我送酒喝,送肉吃,怪不好意思的。”杆儿赵笑眯眯地开口,道:“当初我果然没有救错人!” “一年前,我见你突然出现在百花林,一身锦衣,昏迷不醒。便把你带回木竂,好生照料。”杆儿赵回忆着往事,道:“没想到你整整睡了七天才醒。要不是见你一直都有呼吸,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还想着免费帮你掘个墓,仔细埋了,也当做回善事。” “呵呵,行了行了。”易云流笑了笑,道:“别老提这个话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不会不管你的。” “放心,我不会食言。等我完全康复以后,便送你到苦海镇上,娶老婆,住大宅子。” 这是当日醒来时,易云流对杆儿赵的承诺。 杆儿赵陪着笑道:“嘿嘿,我相信易先生的话,吃饭,一起吃。” 易云流道:“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那好吧。”杆儿赵也不劝了,大半年来,每天都是这样,他已经习惯。 “嗯,那我先回百花林了。” 说罢,易云流便返身离开,进了百花林中。 百花林,是易云流目前的居住之地。 由于已是冬季,百花早已凋零,徒留光秃秃的树枝与花枝。 花丛中央,一所木屋伫立。 易云流闭目端坐在木屋内的床上,像往常一样熟练的运起“紫霞功”。 这时,他的心绪本该静影沉璧,平静无波。 可是,当他感受到体内传来的气感后,心中立时起了阵阵涟漪。 “恢复了!” 易云流睁开眼。 他的身体终于可以积蓄内气了! 重新闭上眼,感受周围天地元气的浓度。 与上个世界想比,周身的元气浓郁得过分,一股一股,犹如实质一般,开始往丹田里钻去。 易云流大为诧异,这和上个世界相差也太大了吧。 要知,练气顶峰的内力,已经好似薄雾,初有内气凝聚真气之感,可是和入体的元气想比,却还有一段差距。 这个世界的天地元气,几乎快比得上先天境界凝聚的云雾状真气了。 难道这个世界的武者一开始就凝练的是先天真气? 是了! 先天之前只是炼精化气,并不能利用这天地间的元气。 除了像“紫霞功”这类顶尖的内功,其余的功法并不能像自己现在这样,吸纳天地间元气进入体内并直接炼化。 毕竟世界的等级太低,不可能有这种类似于修真的功法。 这些武者都是通过食补,一点一点地慢慢提高自己的内气值。 至于达到先天的武者,天地间的这点元气浓度,反而又算不上什么了。 想通了原理后,易云流不再犹豫,开始全力恢复起内气来。 照这个样子下去,只需要三天,易云流便能完全恢复巅峰,继而还有可能突破当前的境界,一鼓作气贯穿天地之桥,达到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先天境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名剑消沉 次日傍晚。 翠云峰下,绿水湖的湖水绿如蓝。 神剑山庄依山临水,建筑古老而宏大。 湖对岸。 由于现在已是寒冬,湖畔已没有了垂柳,只剩下一棵枯树,和一片满是鹅卵石的沙滩。 湖畔还有条快船。 船上不但有酒有菜,还有一副琴,一枰棋,一卷书,和一块光滑坚硬的石头。 而这块石头是用来给挑战者磨剑的。 “燕十三,我水性不好,所以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可要多保重。” 说话的人是乌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又跟了过来,看样子,他对燕十三的剑十分上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道理燕十三当然明白,他的名气和他的剑,就像是麝的香,羚羊的角,总是会吸引到一些人,一些江湖人。 乌鸦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个,而且是最不令自己讨厌的那一个。 因为这个人的目的性很强,又从来不会掩藏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人,在江湖上混这么久还不死,难道不是很难得吗? 至少燕十三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每次乌鸦跟着他,他从不会赶乌鸦走。 乌鸦看了看湖中的船,道:“你看,那些玩意儿,表面上是给挑战者定神的,其实,是让你分心的。我看呐,你上船还是先眯一会儿。我” 话未说完。 仓啷! 夺命剑出鞘一半,横在乌鸦脖子前。 燕十三道:“我是拿话多的人来磨剑的。” 乌鸦见自己无事,嘴里长出口气,然后又紧闭上嘴。 见此,燕十三的剑又回鞘。 来到船上,水波荡漾,倒映着满天夕阳,远处的翠云峰更美如图画。 燕十三面对着湖光山色,仿佛在想心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夕阳淡了,暮色浓了。 远处的青山,已渐渐地隐没在浓浓的暮色里,就像是一幅已褪了色的图画。 终于到了岸。 他看见了一个人,这人就站在冬夕暮中,绿水湖畔。 这个人是个中年人,也许比中年还老一些,他的两鬓已斑,不过眼色中却未露出老年的疲倦。 他穿得很庄重,一缕黑衫,黑裤黑靴。看起来他是个很有气势的人,他就这么样随随便便地走到这绿水湖畔,看见了这残冬的山光水色,就这么样随随便便地负手站下来。 待燕十三走近。 刷! 这人打开手了中折扇。 扇上边四个字——松风梅骨。 燕十三抱拳执礼,道:“庄主!” 这人同样抱拳回礼,道:“燕大侠!” 原来这人便是神剑山庄的当代家主——谢王孙。 谢庄主做了个入内的动作,道了声:“请!” 谢王孙,并不是那种叱咤江湖c威震武林的名侠。他名闻天下,只因为他是神剑山庄的庄主。 燕十三知道这一点,却还是想不到这位名闻天下的谢庄主,竟是这么随和,这么平易的人。 晚风中充满了干燥木叶的清香,和一种从远山传来的芬芳。 夹道的枫林中,有一条小小的石径。 二人便走在这条石径上。 谢庄主道:“杜鹃声声悲啼,叫得好像不如归去,真是情深之至。” 燕十三接话道:“茫茫人世,又何尝不是处处都有伤心人。” 二人边走边谈话,来到了一处墓群。 “谢家看似享尽天下风光,可又有谁知道,神剑山庄庄主谢王孙身上承受的,都是儿女的不幸。” 谢王孙走得很慢,一点不焦躁,也不焦急。 “我的长子是个痴儿,早逝。长女嫁给一个侠客,郎才女貌,可是他们两俩太傲慢,被人暗算。” 燕十三听说过这件事。谢家的大小姐,嫁的是当时江湖中最剽悍勇敢的少年剑客。他们的确死得很早,就死在他们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晚上,被人暗算在他们的洞房里。 “二儿懦弱,自小喜欢一个婢女,一直不敢说出来,最后,郁郁而死。” 燕十三只有听着,这老人说的话,他实在没法子接下去。 “至于三子晓峰,谢家之气全聚在他身上。自从第一代祖先自创剑法以来,纵横天下三百多年,就没有一个子孙能驾驭那把神剑。只有他,剑一上手就人剑合一,当年他只有七岁。” 燕十三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庄主为何把家事告知?” 要知,他是上门来挑战的,而不是来听人讲故事,临战时注意力不集中的话,最后一定会输掉比剑。 而输剑的结果,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谢王孙答道:“让你知道这些,是希望你多给他一些宽容。” 这一句,反而更让燕十三迷惑。 燕十三问道:“令郎在哪?” 谢王孙看着他,眼睛里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神色,答道:“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 夜色初临,神剑山庄中已有灯火次第亮起。 他们走入了大厅,大厅里灯火辉煌。 屋子里站着一群穿黑色衣服的人,他们站在中央的高台下。 燕十三侧了侧头,看见左前方有一个木架。 木架上有一柄剑。 剑鞘是乌黑的,虽然已陈旧,却仍保存得很完整,杏黄色的剑穗色彩已消褪了,但形式古雅的剑锷却还在发着光。 这便是那柄神剑么?可为什么不在三少爷谢晓峰的手里,反而摆在了架子上? 燕十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谢王孙走到了高台旁,停下。 高台上有件用黑布蒙着的东西,一件长长的方方的东西。 这时,燕十三心里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寒意,从心头一直冷到足底。他已感觉到某种不祥的事。他想问,可是他不敢问。他甚至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只希望这种感觉是错误的。 谢王孙手一拉,黑布滑落下来。 燕十三这下知道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当这块黑布滑落,露出的是一座碑,一座崭新的,木质的墓碑,碑上仿佛有十来字。 燕十三只看见了其中六个:“谢晓峰之灵位” “晓峰已死了三十七天。” 只听谢王孙的声音响起。 此时大厅里虽灯火依旧同样辉煌,可是无论多辉煌的灯光,都已照不亮燕十三的心。因为他心里的光华已消失了。 剑的光华已消失了——那柄唯一能杀他的剑! “啊!!!” 燕十三仰天怒吼,拔剑一跃,来到灵位上方。 一剑两断! 此刻,他内心无比愤怒。 此刻,大厅虽然明亮,可燕十三却宁愿步入黑暗。 “毁三少爷木主,等同毁他尸骨。谢氏一族岂可受此耻辱,耻辱就要用血来洗。”谢家一位长老怒道:“阵!” 谢家子弟听令,打开机关,墙上众多长剑纷纷出鞘。 一群人各自抓取了一柄长剑,然后围作一圈,将燕十三圈在阵中。 众人齐齐举剑直刺阵中。 拔剑而出,燕十三提起内力,持剑一绕,一扫。 众人手中宝剑的剑尖瞬断。 见此情况,谢王孙立马喝止:“住手!” 轻功一跃而入,跳进战圈。 谢王孙挥剑挡住众人攻击,但见另一头还有几人并未听他的令停下,反而打上了火,非要和燕十三决个高低。 还来!想要以多对少! 燕十三也怒了,正要伤人。 谢王孙也看出了他的怒意,立马上前制止。 他挡住了燕十三的剑,道:“燕大侠,失去了最好的对手,就等于失去了知音,琴就会变得很寂寞。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理解。” 听到谢庄主平静的语气,燕十三的心绪也渐渐归于平静。 丧子之人尚且如此,况自己乎? 燕十三停了下来,而后执剑抱拳,缓缓道:“在下失礼了。” 说罢,咳了口血。 见此,谢王孙关心道:“珍重!” 这一刻,燕十三转身离去,仿佛再也不愿待在这处地方,哪怕是一分一秒。 等他走远后,后边之人的议论声方才响起。 “没想到一个江湖杀手,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谢张老道:“真不知道'天尊'还笼络了多少奇人异士。” “没有了三少爷,我们再也不能称霸武林。”谢王孙环视一周,下令道:“为了保住族人的性命,马上封山!宣告神剑山庄退出江湖!” 夜色深沉。 黑暗的湖水中,只有一点灯光。 灯光是从一条快船上透出来的,燕十三正坐在灯下独酌。 乌鸦坐在一块浮木上,划着桨,来到船边,对燕十三道:“喂!你还活着!” “你活着,代表他死了!哈哈哈哈!”乌鸦的笑声很难听,虽然难听,但他自己却喜欢笑,大笑。 而后又听他问道:“三少爷的剑呢?不会没拿吧?” 轻舟已在湖心。 燕十三站了起来,取下腰间佩剑,反手扔入湖中。 一阵水花溅过,湖水又归于平静,剑却已消沉。 “啊!” 乌鸦条件反射般大叫一声,紧接着便随剑跳下河,落入水前那一刻还在问:“喂?你是傻了还是疯了啊?” 燕十三道:“因为我忽然发觉,一个人的一生中,多多少少总应该做几件愚蠢的事,何况你也不是水性不好吗?” “诶呀?啊,救命!” 乌鸦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不怎么会水,心理作用下,本来还浮在水面的他,渐渐又沉入了水中。 燕十三并未理会,反而开口笑了,笑容中带着深意:“有些事做得究竟是愚蠢,还是明智,常常是谁都没法子判断的。” 笑声中带着苦涩,可是又有谁是知音。 知音不在,剑又何必存在。 静静的湖水,静静的夜色,人仍在,名剑却已消沉 燕十三,鄙人很喜欢这个角色。 窃以为,这部电影的名字被称作《燕十三的剑》,也一点都不为过。 害我写了这么多燕十三的剧情,真是收不住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修与行 五日后,清晨,百花林。 小木屋中。 盘坐在床上,易云流开始修行“紫霞功”,准备突破先天。他一遍又一遍地调息着自己的气息,让自己处于最好的状态。 一股中正醇和的内力不断在体内流转。 气息流转间,易云流已感到自己身体的内力蠢蠢欲动,这正是突破先天的最佳时机。 《易经》有云: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盘坐修炼中的易云流感觉周身的元气一阵阵波动,一大股元流从虚空中进入体内。下意识的,易云流开始引导着这股元流在全身经脉中转动,在进行了一个大循环后归于丹田。每一个循环,他都能感受到全身毛孔的开合。 从空气中吸收元气,在胸口位置,易云流感觉到元气象一条溪流,在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身体。 在进行了九个循环后,易云流感觉腹下丹田渐渐饱涨。于是鼓足气息一口作气,开始连连不断地冲击起任督二脉。 任督两脉原属于奇经八脉。任脉主血,为阴脉之海。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也就是说,任督两脉分别对十二正经脉中的手足六阴经与六阳经脉起着主导作用,当十二正经脉气血充盈,就会流溢于任督两脉。相反的,若任督两脉气机旺盛,同样也会循环作用于十二正经脉,故曰:“任督通则百脉皆通。” 此时此刻,那后天与先天的桥梁,在精纯的内力下正慢慢贯通。 易云流只感觉到丹田处一动,好象是有什么东西被破开,一缕云雾状的真气从丹田处产生。这缕真气此刻正疯狂地运转着,带动了全身毛孔都在疯狂的吸收虚空中的元气,最后汇聚到丹田处。 一种舒服得想要呻吟的感觉从心底传来,易云流知道,自己的修炼肯定是有了巨大的进步。 先天境界,息停脉住c胎息辟谷c无灾无病c益寿延年。能先天真气外放,再进一步就可真气御物。先天境界性命玄关皆开,一体便是大玄关。能初步的神气合一,能初步达到天人合一,以本身对周围产生影响,易形易质,每一寸血肉肌肤骨髓尽返先天,驻颜返老。 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愉悦,易云流开始查看自身的变化。不用睁开眼睛,他感觉就能看到自身,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房屋外十尺内的一切景物。 后天练气,先天炼神。 武者一到先天,就可以初步具备神识。 在十尺范围之内,因为笼罩着易云流的精神力,所以,一切都仿佛是他亲眼所见一样,易云流都能清晰的在自己的脑袋里看得很清楚。维持这种极限的精神力外放,大概过了一盏茶时间,易云流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变得昏沉,还有一丝丝刺痛,这应该就是极限了。 抱元守一,沉心静气。 易云流并未收功,而是开始演练起吕师传授的武功——先天功。 先天功,是道家的绝妙武功,亦是纯阳真人所练的独门内功。如果说打通任督二脉会让习武之人经脉通畅武功大涨,那么修习武学至高奥秘的先天功便需要先天造化之力,或机缘巧合之下方能学成,此功先天真气,生生不息,祛百病c调虚实,治疗沉重的内伤。先天功里的奥秘能使人潜能意识被激发到极限,武学自会步入深不可测之化境。 江南,七星塘。 慕容秋荻充满悲意的尖啸声响起。 大厅内跪满了一地穿着白衫丧服的下人。 慕容秋荻软倒在榻上,悲声道:“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 “你们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慕容秋荻冷眼看向跪在下方中央处的婢女们。 跪在前方的丫鬟颤声道:“小姐说,如果少爷死了,陪嫁的丫鬟,都要下黄泉伺候他。” 慕容秋荻:“你们要怪,就怪他吧。” 说罢,便要拔剑。 这时竹叶青阻止了她。 “小姐,三少爷的死,只是传闻,或许有诈。”竹叶青拉住慕容秋荻的手,道:“我帮你把剑收了吧。” 见小姐噙着泪,手并不放开剑柄,竹叶青温柔劝道:“心里千万不能生恨,回鞘勉强的剑,是非常危险的。” 竹叶青慢慢拿走剑。 慕容秋荻突然抓住他手,温柔道:“小竹,你自幼当我书僮,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成亲了。” “看你如此酌情她的小命,我就把她许配给你吧。” 竹叶青回头看了看丫鬟,发现她正满脸羞涩的笑着。 竹叶青皱眉道:“我心里有人。” 听到这一句后,慕容秋荻松开手,侧过头冷漠道:“她的心不在你这儿!” 竹叶青心头有气,下了堂,提着剑来到丫鬟身边。 一剑穿胸! 他竟如此残忍! “玲儿!” 其他的丫鬟们纷纷惊呼。 竹叶青回过身,道:“我愿意等!” 慕容秋荻:“你配不上她!” 竹叶青信誓旦旦道:“总有一天能!” 韩家巷,晓月楼。 一张温暖而舒适的床铺上,到处是酒鬼呕吐过的痕迹,又脏又臭。 酒鬼自己的情况也不比这张床好多少。他已大醉了五天,醒来时只觉得喉干舌燥,头痛如裂。 韩大奶奶陪笑道:“客观,你醒醒吧,你已经欠了我五天的酒钱了。” 她生怕酒鬼没钱。 但事实却总是往反的方向走。 酒鬼道:“没钱。” 韩大奶奶尴尬地笑了笑,道:“没事没事,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酒鬼答:“没名。” 见酒鬼不透露身份,韩大奶奶语气变了,道:“没名?没名我给你起个名!” “你就叫阿吉!” 韩大奶奶双手叉腰,站在床前看着他,道:“阿吉,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她身高六尺以上,腰围粗如水缸,粗短的手指上戴满了黄金和翡翠戒指,圆脸上的皮肤绷紧,使得她看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些,心情好的时候,眼睛里偶尔会露出孩子般的调皮笑意。现在她的眼睛里连一点笑意都没有。 阿吉撇过头去,闭上眼不想看她。 韩大奶奶道:“这五天来,你已欠下这里七十九两银子的酒账。” “现在,你该好好的干活儿了!” 阿吉答:“随便。” 韩大奶奶道:“你也不问要你干的是什么事?” 阿吉道:“随便什么事我都干。” 韩大奶奶笑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先到后面厨房去倒盆热水洗洗你自己,现在你太臭了。在我这里做事的,就算不是人,看起来都得像个人样子。” 阿吉答应了。 当日午后,铁血大旗门。 一群蒙面杀手举剑杀向门中的铁家家眷。 带头的是一个手提拂尘的道士和一个拿着禅杖的和尚,他们脸上都戴着一副鬼面具。 这时,镖局门口,一身披朱红披风脸戴金面的神秘人打马而入。 神秘人停下马,坐在马上开口道:“天地无情,鬼神无眼。万物无能,壮民无知。生死无常,福祸无门。” “天地幽冥,唯我独尊!” 这时,众人齐齐唱颂。 神秘人:“神剑山庄少主谢晓峰之死讯,由黑煞c雷虎两位使者负责查访,辨明真伪。” “是!” 黑煞c雷虎二人齐齐应答。 二人正是那一道一僧。 “若死讯属实,即时攻打神剑山庄。”神秘人继续开口,道:“功成之日,各大门派必定俯首称臣,奉我等为武林至尊!” 雷虎:“我们这帮江湖渣滓,不入阴间变厉鬼,留在阳间苟且偷生,为的就是今天!” 铁血大旗门门主,铁中奇怒道:“你们这帮江湖败类,十恶不赦会遭天谴。神剑山庄,一定会替天行道的!” “杀!” 神秘人说完这个字,转身打马离开。 徒留院中一片血腥混乱。 苦海镇。 一袭白衣的易云流,带着换了身员外服的杆儿赵到了镇上。 二人一起来到镇上的一处宅院。 易云流为杆儿赵买的府邸在苦海镇东边,宅子很大。气派比之许多殷富人家还是要壮观许多,朱漆铜环的大门,条石砌的阶蹬,门左拴马石,门右悬灯杆,黛瓦白墙,高墙深院,飞檐翅角,富丽堂皇。 马车到了门前,杆儿赵的心已不由自主地急跳起来。 “从今往后,你就是这道门户里的主人了。”易云道:“怎么样?还满意吧?” 赵府的门子看见主人家的车马,早已打开正门,欢天喜地的迎了出来,四个护院和车把式从侧门进入。 杆儿赵在易云流的陪同下走进了大门,一进门儿,两个青衣小帽的家丁刚好路过,一见易云流回来,忙也站定见礼,然后便有人飞跑进去报信了。 赵府的家仆奴婢们并不算多,比起豪门来说要少得多,因为庶民是不许蓄养奴婢的,所以赵家的下人都是易云流用帮工c奶娘一类的名义雇佣来的,这样就不可能雇佣太多人手。 杆儿赵心中擂鼓,强作镇静地进了自家府邸,虽然已经从易云流那里知道这地方归属于自己,但胆小害怕的感觉还是油然而生。好在有易云流的陪同,杆儿赵才不至于尴尬无比,在府中胡乱闯荡。 带杆儿赵认了门,并在府中下人的面前当场宣布了府邸真正主人的身份。 然后让下人们各自散去。 私下里,易云流亲手把装得有房契和田契的盒子递给了杆儿赵。 并告诉他屋内密室里还藏得有八千两银子。 本就哆哆嗦嗦接过盒子的杆儿赵,在听到这句话后,更是当场被震得瘫到了地上。 杆儿赵不可置信的颤声道:“易c易先生,这些,这些都是我的了?” 易云流笑着答道:“没错。” 杆儿赵道:“可c可是我要不了这么多。我只想要一个大一点的小院子,再讨个屁股大点儿的婆娘就够了。” “哈哈哈哈。”易云流大笑出声,而后接着道:“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可以重新换个小点儿的房子。” “这,这” 听到这,杆儿赵又犹豫了。 易云流问杆儿赵:“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杆儿赵哆哆嗦嗦好久,最后咬咬牙,道:“那就多谢易先生了,我就不信我杆儿赵还真没个富贵命!” “好!”易云流将他扶了起来,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的好!从今天起你便是苦海镇上的赵员外了,只要你日后不赌不嫖,便可以富足享受一生,且惠及后代。” “易先生,杆儿赵给您跪下了。”话音刚落,杆儿赵便“扑通”一声跪下,正想给易云流叩头,却立马被止住。 易云流道:“行了老赵!你再这样我可立马就走了,以后再也不来!” “别c别!我起来,我起来还不行嘛!” 杆儿赵重新站了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重新逛起庭院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一个女人 晓月楼的背面有一条绿油油的小河。 河边靠岸处,有几条小商船,船上边卖的全是些补血生血的食材,以及各式各样的化妆品。 岸上的一群姑娘们或站或坐,守在这儿。 两个姑娘正拿着一盒胭脂,打开盖仔细品闻着。 “这个胭脂真好看!” “是啊,味道挺香的。” 二人小声议论着。 小李又开始推销了:“多买的话我给你们算便宜点!” 他一脸笑意,因为他知道,年轻漂亮的青楼女子,她们的钱来得特别快,所以用起来也是大手大脚。 特别是在梳妆打扮方面,姑娘们那更是丝毫不会吝啬。 因为她们都懂得一个道理——投资越好,回馈也就越多。 楼后,三个衣衫不整c头发凌乱的女人正蹲在护栏边上聊着天。她们中午才起床,虽有说有笑,但脸上还残留着昨夜的脂粉和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疲倦。 她们的年龄大约是从二十五到三十五,年纪最大的一个胸脯隆起如瓜,一双肿眼中充满了堕落罪恶的欲望。 她就是这些姑娘们的大姐,客人们都喜欢叫她“大象”。 大象端起茶壶,将水倒在尿盆里,然后将其藏在自己的裙下。 这时一个姑娘看不懂了,便开口询问道:“干什么呀?” 大象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然后见到阿吉果然走了出来,她马上从体下拿出了尿盆,递给阿吉。 她对阿吉招了招手,媚声道:“阿吉,阿吉,过来。” 阿吉侧过头看去。 这时又听大象开口了:“帮姐把尿盆儿给倒了。” 旁边俩姑娘听到原来是在作弄阿吉,不由得娇声笑了。 大象催促道:“来呀~” 阿吉慢腾腾地走了过来,接过了尿盆。 正笑着的一个姑娘低声开口:“他真倒呀?” 阿吉走到岸边,也没管附近有人没人,径直便往河里倒了尿。 “哟喂~” “有你这么倒尿的吗!” 河岸边的姑娘们抗议了。 阿吉不理,转身回去,还了尿盆,最后提起一捆柴禾,慢慢离开。 这时议论声才纷纷响起。 有人问道:“这人谁呀?” 大象嘲笑道:“叫他倒他就倒啊?真是个没用的阿吉呀!” 大象吃吃地笑,身体笑得如花枝般乱颤。 旁边的姑娘们看不过去,将她重新拉回来坐下。 华灯初上,女人们换上了发亮的花格子衣服,脸上也抹了浓浓的脂粉。 “没用的阿吉,快替客人倒茶。” “没用的阿吉,到街上去打几斤酒来。” 就这么一下午的时间,阿吉的名号便被大象宣传得众人皆知。 为什么现在大家都会使唤他呢? 因为他既没胆子,也没有用,所以便成了大家尽可欺负的人。 这时,一个年纪轻轻,看来还是个孩子的女娃进了大厅。 她的脸上浓妆艳抹,腰肢纤细,胸部平坦。 她的名字叫小丽。 看样子,小丽的姿色并不怎么诱人,除了能吸引到一些口味独特的嫖客外,估计生意也并不怎么好。 厅内舞姬正在跳舞,小丽来到了一处胖男人身边。 “哎哟,大爷。” 小丽正想软倒在胖男人怀中。 “去去去,一边儿去。” 明显并未成功,胖男人一看见她,便用力将她给推开。 小丽继续物色其他的客人。 这时,她看见了一个熟人。 “张公子,我替您捶捶肩吧。” 小丽满脸笑容,说罢便要替坐在座位上的中年员外锤肩。 “走开,走开!” 看来这位张公子也并不领情,一脸厌烦地驱走了她。 这时,小丽又进了雅间,她在餐桌旁又见着了一个熟客。 “哎哟,陶公子,多久没来了?” 小丽故技重施,想要不小心摔倒在这位姓陶的公子怀里。 “又是你!滚开!” 陶姓公子还未等小丽的计谋成功,便开口赶她离开。 “噗~” 这时,酒桌上的光头莽汉喝醉酒吐了,吐得满桌子都是。 陶公子:“小二!” 守在雅间外的小二听到召唤,立马进来。 “收拾了!”陶公子指了指桌面,而后从怀内掏出一锭银子,看样子足足有五两。 他把银锭递给了小丽,而后道:“诶,那个谁,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小丽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嘴里连连道“好”。 见事已安排妥当,陶公子招呼起其余的同伴,出声道:“我们走!” 大家相继起身,其中一位未醉酒的公子,走之前还不满的拂了拂衣袖,道了声“晦气”。 走之前,牡丹在旁搭了声腔:“小丽呀,好好照顾他。” 说罢,便臀部一摇一晃地陪着陶公子出了雅间。 “大爷,来来来,快躺下,您醉了。” 小丽扶着莽汉躺在雅间内的床上。 这时,客人身上的荷包不小心掉落,一地金珠洒落。 小丽双眼一亮,正要弯腰去捡。 此刻,阿吉端着盆水走了进来,看样子是要打扫卫生。 “我帮您擦擦手!” 小丽反应倒挺快,立马装作给客人擦身子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见屋里除了阿吉,再无他人进来,小丽立马放开了胆子,弯腰拾起了金珠。 一边捡还一边扔了颗金珠过去,打算收买阿吉,好封住他的嘴。 阿吉不要,将珠子弹了回去。 “你傻呀!金珠都不要?”小丽无语,摇了摇头,不过很快便开心高兴地自己收了,收完之后还警告阿吉,道:“你可不准说出去!” 阿吉木然地看着小丽。 小丽见阿吉如此迟钝,顿时放心了,真不愧是没用的阿吉,她在心里偷偷笑了。 夜已深,晓月楼也关张了。 阿吉守在楼后河边的小船上。 门开了,里边出来一看院的汉子。 “来!接着!” 汉子扔给阿吉一套女士的衣裙。 而后,门内又走出来俩人,加上开始的那人,总共三个。 只见三人合力抬起一个麻布袋子,袋子里还有声音传出。 “轻一点儿。别拽我,疼死了!” 这是小丽的声音,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被人装在麻袋里? 麻布袋子被抬到了船上之后,三人便快步离去了。 这时,麻袋的口子开了,小丽手伸了出来。 只听她的声音响起:“快!把衣服给我!” 原来麻袋里,小丽身上并未穿衣,看样子是刚陪了客人睡觉,现在正要乘船回家。 而恰巧,这艘船的船夫正是晚上见过的阿吉。 小丽在麻袋内翻滚着着衣,眼见就要滚下船,掉入河中,阿吉连忙拦住了她。 “摸吧,富豪商贾摸,收百两。船夫嘛,只要十贯。” 这时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探出头来,脸上一片乌青的痕迹,看样子是被打了。 这价格虚高,属于开开玩笑。 小丽翻身坐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屑开口道:“什么名流绅士,不是一样要嫖吗?还嫖得像个贼,恶心!” 见是阿吉,小丽立马兴致就来了,双手圈着腿,坐在船板上,问到:“你来几天了?以前也是做龟奴的?” 阿吉摇了摇头,继续划船。 “你也太没出息了吧。”小丽自顾自的说上了瘾,接着道:“现在这个世道,懂武功的最赚钱了,你应该去当个剑客!” 说罢,还挥舞了几下手臂,比了个剑指。 阿吉摇摇头,不语。 “喂,你想不想试一下我的身体?”小丽装作妩媚的模样,在阿吉面前搔首弄姿。 小丽道:“你已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吧,我知道”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奇怪而温柔,忽然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 她薄绸衣服下的身体,竟是完全赤裸的,阿吉立刻可以感觉到她小腹中的热力。 看着阿吉的脸,小丽的眼睛在发光。 “我让你睡一次,你带我离开晓月楼好不好?” 阿吉抽回手,答道:“跟讲条件的女人干不来。” “你!”小丽有些恼怒,但又忍了下来。 她一面不说话,一面拉着阿吉的手,抚遍她全身。 她平坦的胸膛上肉团小而结实。 小丽好像是已下定决心,忽然用手拉住他的腿,另一只手掀起衣衫的下摆。 她低声呻吟,腰肢扭动,她已潮湿。 阿吉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滚!” 一个字再加一耳光。 小丽仰面倒下,脸上却露出胜利的表情,好像正希望他这样做。 “你真壮。” 她说。 阿吉道了声:“贱货!” “我就是贱货,只要能离开晓月楼,让我干什么,或者被什么人干都可以。”她的语气斩钉而截铁。 忽而又有了伤感,小丽回过身,流了滴眼泪,反躺在船板上,双手撑着头,用哀求的语气开口道:“老天爷,我不想再待在那个鬼地方了。” 本还浑身火热的阿吉,忽然又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一点可怜,忍不住便问了声:“为什么?” 小丽忽然冷笑,道:“难道你以为我天生就喜欢做那种事?” 阿吉闭上了嘴。 除了变态,没有人天生愿意做那种事,可是每个人都要生活,都要吃饭。 她的放荡和下贱,也许也正因为她心里有说不出的苦痛,所以在拼命折磨自己,作践自己? 阿吉闭上了眼睛,不忍再去看小丽的背影。可是他听得见她的声音:“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不怪你。” 小丽居然显得很镇定,因为她也在勉强控制着自己。 “因为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可是自从入了行,我就再也走不掉了。” 阿吉再次问道:“为什么?” “因为大老板!”小丽突然提高了音量,大声道:“大老板说我是最贱的婊子,是用来招呼那些最难缠的客人用的。” 说罢,忍不住浑身颤抖,抽泣出声。 “你” “你别说话!”小丽突然回身,制止了他开口,然后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借我靠一靠,就一次。” 阿吉无言,默许。 不一会儿,泪水便浸湿了衣衫。 她,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子啊 燕十三一章,三少爷一章,既公平又合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