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后传》 005章 误入野林地 古城县大街上的警察重现许久未有的繁忙,在街上跑来跑起,不少警察和保安队挨家挨户的搜查,他们一枪托砸开大门,进门之后就是一阵乱翻。不光是为了找人,看顺眼的东西顺手也就带走了。 百姓们都习惯这种生活了,缩在墙角不作声,麻木的看着这些当兵的在自己家里翻箱倒柜,弄得乱七八糟。有些百姓甚至连门都不关,随时欢迎这些人来搜,因为家里已经没有值钱的了。 城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今天必须出城。想到此,陈真顺手在路边已经没人看管的摊位上牵了顶狗皮帽子戴在头上,四平八稳的向西城门的守卫走去。 “喂,站住,把帽子摘了!” 陈真暗地里晦气了声,没想到混不过去。 见来人不动,那名警察向前走了两步,“我说把帽子”还没说完,警察就被对方一拳打在面目上,当即晕了过去。 旁边的几名警察见同伴倒地,纷纷端起枪,没等拉开保险,已经有三人被陈真甩出的飞镖射中手腕,吃痛的警察扔掉枪捂着手哀叫,等其他几名守门的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行凶者已经如游蛇般跑出了城外,守门的警察慌不择乱地对逃犯开枪,吓的周围老百姓抱头乱跑,其中有两个百姓被乱枪打中。 砰 听到西城门传来了枪声,刘副局长一挥手,领着一队人急忙赶过去。 奔跑中的陈真回头看了一眼无辜的城民,没想到本应维护百姓安居乐业的警察竟然如此莽撞的开枪。可此时的他也无可奈何,看着向西城门奔来的更多警察,只能愤怒的继续奔跑。 虽然拉开身后追的警察越来越远,可不认识路的陈真也是不择路的乱跑,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山林地,他毫不犹豫钻了进去。等警察们追到这片林子外时,纷纷弯腰喘着粗气看着眼前没有人影的山林。 过了一会一名警察道:“刘副,咱们还追不追啊?” “追个鸟啊追,天都快黑了,他一个人敢跑到这‘野林地’里,如果能活着出来,那说明他命不该绝。走吧,交差去。” 警察局内,吴大少坐在椅子对沏茶的女佣下上打量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吴耀祖随手拿过一份文件扔了过去,不偏不倚的砸在吴大少头上,“没用的东西,让你晚上拉人,就是等不急,非得大早上就去,净他娘的给老子丢脸。” 吴大少不高兴地抬头对视着老爹的眼睛,瞬间就被对方的眼神打败了,低下头闷闷不乐的喝着茶。 警察局长姜无甲亲自拿着一杯刚冲好的茶水递到吴耀祖面前,“吴老爷,你先消消气。等小刘把那两个外地人抓来了,狠狠的教训下,再关进牢房里十年八年的。” 吴耀祖右胳膊一抬,两颗铁胆滑进了袖带里,接过姜无甲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哼,我儿子虽然有点桀骜不驯,但毕竟是年轻人嘛,惹点小事那是难免的,但那些外地人动不动就见血,下手还那么重。等捉到就关他们十年八年的怎么成,我看以后牢房就是他的家吧。”吴耀祖就是这样,只要有实力但不能为我所用的人,就想办法除掉。 什么有点桀骜不驯?我看是无法无天了,把你儿子打死才好呢,省的祸害人。姜无甲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是,是,那就让他们吃一辈子牢饭。” 就在姜无甲小心地陪着这位大财主时,副局长刘勇敲门进来,刚跨进屋子才发现吴耀祖父子也在,稍微愣了一下。 精明的吴耀祖当然擦觉到了刘勇的小动作,叹了口气道:“你们警察局明年的粮食自己办吧,别再找我了,哼。”说完后就领着吴英明离开了。 不知奔跑了多久,看了看身后满是林海的树木,陈真一屁股蹲在地上,靠着一棵树不停的喘息着。 正打算闭上眼睛眯会,突然感觉有种危机,猛地睁开双眼,就在前方十米开外,一只近乎五百斤的野猪正在对着一棵松树蹭身子。 一般松树都会分泌一种黏稠松油,而生活在林间野猪不知如何想出这么聪明的办法,把身子在松树上来回蹭,身子就粘满松油,再在地上打滚沾上泥土后就跟穿了盔甲一样,甚至厚的连手枪也打不透。 这种情况下也许不动为好,陈真就这样喘着气,直视着野猪。可哪知这野猪像认识人一样,蹭完身体就哼哼的向陈真这边走来。 六米c五米,更近了。 看来这野猪是认准自己了,陈真想着,下意识的向小臂摸去,这才想起仅剩的三支飞镖已经“送”给守城的警察了。 玛的,再不跑就得被野猪虐了,在野猪走到面前三米左右时,陈真噌的站起来拔腿就跑。 看见猎物跑了,野猪也撒开了四腿。一人在前拼命的奔跑,一猪在后面哼哼的追。 要说陈真这次的运气也真是不太好,刚逃过了城里警察的追捕,现在有遇上了饥饿的野猪。 现在可是拿着生命与畜生比赛,怕影响速度,陈真连回头看看的功夫都不敢。虽是左转右拐的逃,但这野猪反应也是很快的,始终甩不开它。 人只有双腿,而野猪却有四肢,听着身后的哼哼声越来越清晰,再这么跑下去迟早会被追上了。 陈真咬了咬牙关,拼一下试试! 只见奔跑中的陈真猛然高高跃起,在空中转过身体同时并瞄准野猪的脖子,“嗵”的狠狠一拳打了下去。显然是陈真低估野猪了,难得的一拳只是把狂奔的野猪打偏的方向,撞在了一棵小腿粗的松树上,它其中一颗獠牙插进了树里,竟然把松树带断了,陈真自己也被野猪的冲力震退了两大步。 见一拳没有成效,陈真回头就飞跑,野猪摇头甩了甩,把断木从獠牙上甩掉,继续向陈真追去。 不多一会,野猪又追到了陈真身后,眼看就要贴近他的屁股了,就在这危急时刻,前方有一颗歪脖子大树。陈真像见了救星一样心里喊道:亲人呢,总算碰到你了。 借着助力,他双腿在那棵大外树干上“噌噌”两下就上了树。野猪收势不及,一头撞在了树上。这棵歪脖子树两个人恐怕都围抱不过来,野猪这么一撞,竟然把一颗獠牙撞断了,上面刚刚站稳的陈真差点震掉下来。 看着树下围着歪脖子树转来转去的野猪哼哼叫着,陈真总算松了口气。 “玛的,你这畜生可累死老子了。”树上的陈真心有余悸,对猪弹琴道,“哼什么哼,有种你上来啊。”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陈真对野猪发了两句牢骚后,才感觉出来实在太累了。刚才在被猎猪追赶时,已经下了一阵蒙蒙小雨,不过好在这颗大松树生长茂盛,可以避雨。 陈真又往上爬高了一些,找了一截比较粗且没有被打湿的枝干,把后背的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几件衣服,袖子对袖子的系了起来。系好衣服,陈真躺在这粗壮的枝干上,略微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把系好的衣服像绳子一样把自己绑在枝干上,试了试,还挺结实,这样睡着时就不会掉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引文 1923年,初秋。 上海虹口道场内,日本领事桃木郎跪坐在练武场内低头不语,对面盘腿而坐着一位脸有余怒的年轻人。此人腰杆笔直,一头长发,冷峻的面孔,坚毅挺直的鼻梁,细长的丹凤眼里透着狂野不羁的眼神,紧闭着嘴唇,全身上下散发着迫人气息,让桃木郎没来由的心惊不止。 这人正是霍元甲入门弟子之一的陈真。 陈真查明师父被人陷害后,先是闯入了虹口道场内单挑了二十多名武士,并把馆长芥川打败,之后又应约在日本有第一高手之称的藤田纲挑战,就在方才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激烈对搏,终于把藤田纲打败。愿赌不服输的藤田纲拿起武士刀偷袭时,陈真险险躲过,并夺刀刺入了藤田纲腹部。 陈真用那犀利的眼神看着桃木郎道:“领事先生,我刚才也说过了,是藤参事在比武切磋失败后用刀偷袭我的,而我只是自卫迫不得已伤害了他。领事先生打算怎么处理此事还是快做决定吧,不然恐怕你的宪兵队抵挡不住外面的人了,毕竟我在这里太久了。” “处理?呵呵,现在上海也不是我国一方的租界,在这边的士兵甚至还不如你们中方的警员多。刚才你也说了,外面有那么多人等着你,这种局势我又怎么敢处理你呢。呵呵。”桃木郎说完后又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 “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现在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肯定是不能在此束手就擒的。”陈真犹豫了下,“不过我有条既使我离开此地,领事先生也不会受到牵连的建议。” “哦?”桃木郎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采说:“请说。” 陈真压低声音如此交代一番。 桃木郎哈哈大笑:“中国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想不到阁下年级轻轻就有如此胆识和智慧。” “领事先生过奖了。其实每个国家都是人才济济,只不过有些人为了发展自己的国家违背了道德原则;我这样的人只是为自己的国家不被屈辱做了国人应该做的事情,像我这类人在中国数不胜数。” “呵呵。”桃木郎无奈的笑了笑,他清楚陈真所说的那个违背道德原则的国家,但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不过你必须得马上离开上海,不然此事难免会包不住的。” “领事先生请放心,这个我明白的。”见陈真点头,桃木郎起身走出了练武场,不一会又走了进来,旁边跟随着桃木郎一名心腹,身后还有上海警厅探长刘绍奎和一名探员。 陈真站起来,刘绍奎握住陈真的的手打量着他:“你没什么事吧?他们有没有提什么要求?” “多谢刘探长关心,我没什么事,这些是刚才切磋时弄的,都是皮外伤。” “陈真啊,你这次打败了日本第一高手,可为咱们争了口气了,自从霍师父去世后好久没有这样眼眉吐气了。” “刘探长不必这么说,咱们中国一定很快摆脱侵略者的骚扰的。对了,领事先生让探长带的东西带了吗?” “恩,带来了。”刘绍奎从身后的探员手中接过一身警员制服交给了陈真,陈真接过后看了眼那名探员,刘绍奎会意道:“放心,他是我的人。” 陈真换上警员服,把大盖帽压的低低的,朝着桃木郎点了点头,桃木郎从心腹手里拿过枪看了眼地上的王二(此人是给对霍元甲下毒的人,后被藤田纲枪杀)对着空中开了一枪,把枪交给心腹,那心腹把枪收好打开了练武场的门,随后进来二十名手端步枪的日本军人。 桃木郎对着那些军人用日语说道:“我们的军事参谋长藤田刚在和中国武士陈真切磋武术时双双牺牲。在此我们向伟大的武术家藤田刚致敬。” “嗨!”一声齐吼,那二十名日本兵和桃木郎对着藤田刚跪下低头致敬,而陈真几人随着桃木郎那名心腹走出了虹口道场 走出租界,农劲荪拉着刘绍奎说:“老刘,陈真呢,陈真怎么没出来?” 刘绍奎谈了口气道:“哎~ 陈真把日本军事参谋长杀了,然后想从闯虹口道场闯出来,被警卫乱枪打死了,日本人现在连他的尸体也不让拿。” 农劲荪身后的霍东阁听到就急了:“他们真是太过分了,人都死了,连尸体也不让拿吗。不行,我去找他们。”说完招呼着精武门的人就要进去。 刘绍奎拦住说:“霍少爷,你冷静些,现在闯进去只会造成纷乱。陈真的事我会向上面汇报的,争取早些拿回来尸体。咱们先回去吧。” 农劲荪想想也是,“是啊,刘探长说的没错,东阁,带着大家先会武馆吧。哎~~” 傍晚时分,灵郊墓地。陈真跪在霍元甲坟前,点上了一把香插在灰罐里,慢慢的磕了三个头说:“师父,我让您失望了,没有按您的期望在日本好好学习。这次回来我已经查出了当时给您策划下毒的人,也报了仇。现在我的身份不方便公开,怕连累到精武门,所以武馆里的人都以为我死在了虹口道场。日本那边应该不会有人到武馆闹事了,东阁和农叔都很好。师父您常常对我说一个国家的兴亡,关系着每一个国人,每一个人都应为国家尽自己的力量。我打算明天就去东北那边,一是为了避开上海这边的事,二是东北那边的日本人更多,我去那里尽我的一些微薄之力。”说完后,陈真又磕了三个头后才离开。 来到一处破房子里,刘绍奎已经在里面等他了,看到陈真回来,刘绍奎起身把旁边另一人介绍道:“陈真,这位是杜月生,由杜先生帮你安全离开上海。” 全上海的几乎都知道现在如日中升的杜月生,听说他是上海大名鼎鼎的法租界华捕头目黄金荣结拜兄弟。 本对上海滩黑恶势力有些反感的陈真,看着眼前这位三十多岁温儒尔雅的人,却心生几分好感。 第二天一早,杜月生特意开着黄金荣的专车来接陈真,法租界牌照的汽车,果真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火车站。 下车前,杜月生从兜里掏出一沓纸币和一张车票,递到陈真面前说:“陈老弟,这是你要的车票。一个人在异乡肯定不容易,这点钱你拿着用吧。” 陈真没想到只有一面之缘的杜月生竟然这么大方,而这些钱对身无分文的他简直就是雪中送炭。陈真也不矫情,接过车票和钱由衷的感谢道:“杜大哥,你的恩情小弟我记住了。” 杜月生拍了拍陈真的肩膀笑道:“陈老弟不必这么客气,能认识霍师父和你这样敢与日本叫板的人,我杜某三生有幸。好了,火车就要开了,等这边风声过了我们再好好认识下。” 杜月生随着陈真下了小汽车,走上火车,陈真郑重的向杜月生抱拳致谢,后者依旧面带笑容的还礼。 等火车鸣笛缓缓启动后,杜月生才开车返回。 陈真望着窗外心里感慨:现在中国每个地方都是内乱外扰,高官争权夺势,这下去国家何时能想安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1章 初遇王半仙 当时的中国一片混乱,东北地区尤甚。政府腐败透顶,中国大好河山任人宰割。沙俄强行掠割中国领土一百五十多万平方公里,仍觊觎中国东北的广袤土地;中国甲午战败,日本魔爪深入中国东北。官吏横征暴敛,百姓不堪忍受。一时间,土匪蜂起,啸聚山林,打家劫舍,百姓生活更加痛苦了。民国成立后,奉天在三省中人口最多,经济文化也最发达,在肥沃的黑土平原上,散布者参次不齐村庄,也生成了无法估量的大小土匪。 火车到奉天省时已是第三天晚上了。陈真随着人流下了车,此时虽是刚入冬时节,但东北的天气不比南方,只穿了衬衣加外套的陈真不禁收了收怀。虽远离了上海,但为了保险起见,陈真在一车站旁边找了一剃头匠,把头发全剃了,又在农户人家里用身上的衣服换了一件粗布外套,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副土匪模样。 天阴沉沉的,车站外稀稀落落的停了几辆人力车和马车,车夫们抄手缩脖,坐在洋车水簸箕的脚垫上东拉西扯着。这是省城,人多耳杂,虽然离上海已经很远了,陈真还叫了辆人力车离开了省城。 来到了离省城十公里远的古城县。下车后,陈真正想找个过夜的地呢,这时侧面走来一个女人,到陈真身边时随着一声娇嗲,不小心绊倒了,跌在陈真怀里,陈真慌忙扶着那女子。 这个女人头戴黑色绒帽,眉目清秀,时髦c漂亮,活像戏台上一位贵妇人。 陈真一脸痞样的笑道:“小妞模样不错啊,可惜我身上没钱可捞啊!” 那女子听了陈真的话后倒也不装模作样了,在陈真腰间明目张胆的摸索了一番,后者也不躲避。 “哼,小流氓崽子,想吃老娘豆腐啊。”见没油水,女子找个借口推开了陈真,转身走时还能听到后面“嘿嘿”的傻笑声,女人低骂了句“怎么遇到一个傻子呢”,加快了步子朝左侧胡同走去。 陈真摸了下胸间的口袋自语道:“呵呵,如果老子的钱被你摸走了,哪我岂不是要露宿街头呀。” 正要继续找歇脚的地方,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正是从那胡同里传来的,陈真皱了皱眉头,朝着胡同走去,同时从胡同右侧匆忙过来了两个人已经闪了进去。 等陈真走到胡同口时才看到,原来是三个小日本正在纠缠着一个女人,其中一个日本人用手枪指着女人的头部,正是刚才想捞陈真钱包的妩媚女人。后来走进来的两男人好像是怕对方伤到那女人,两人就像是要进攻的狼一样,都是微微弯着腰候机待发。虽然陈真看出其中一人腰间鼓鼓的,但是三个日本人手里都有枪,况且那个女人还在他们手里,不敢妄动。 陈真笑着倚在墙边看戏,这时的陈真是在日本人背后,日本人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那两个男子看到陈真,以为能帮个手呢,不过当看到那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只是笑着倚在墙上,两人心中的希望也就破灭了。 见两人还是不让路,这时一个日本人急了,“巴嘎”一声,拉了枪栓抬枪就要射对面的人。在那个日本人拉枪栓时陈真收起了顽笑,日本人刚抬起枪时后脑勺下的督脉穴多了一根一寸长的钢钉,另一个日本人看到同伴倒下,急忙转身向后看,还没看清后面是什么人,咽喉就挨了一记刀掌,顿时没气了,抓着女人的日本人随着第二个同伴倒下,胳膊上挨了对面男人的一枪,妩媚女人在此瞬间一拧日本人的胳膊,从他手里夺下手枪,对着胸口砰砰就是两枪。日本人怀疑人生般的抓着女人衣服,血水不断从口中溢出来,慢慢倒了下去。 只不过三秒钟的功夫,三个日本人一头雾水赴黄泉了。 刚才开枪的那人站直了身子对另一人说:“去看看你嫂子有没有受伤。”那男子应了声向那女人走去。 那人把枪别在腰间,走到陈真面前抱拳道:“呵呵,小兄弟好俊的身手啊,敢问尊姓大名?” 此人四十来岁,下巴留着浓密的略腮胡,显出一脸的彪悍之色。 陈真也抱拳回道:“大哥的枪法更是迅速。我叫陈真。” 听到陈真声音后,汉子微微愣了下,说道:“小兄弟不是这边的人吧?” “呵呵,实不相瞒,我是在南方犯了事,才跑到这边来的。” “哈哈,你就这么给我透了底,就不怕我拿你换赏吗?” 陈真把脸朝那汉子面前靠了靠,毫不惧色道:“你会么?呵呵,我自认我还是有些眼力的。” 那汉子大笑一声,伸出大拇指说:“陈兄弟好魄力。如果刚才没有你,我们几个不一定能安全出去呢。我叫王立,不嫌弃的话就叫我王哥吧。” 陈真有抱拳道:“多谢王哥抬举。” “哈哈,陈兄弟不必客气。” 旁边的二人走了过来,那女人一直盯着陈真看,把陈真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晚上有地方住吗?”想到身上“没有钱”的陈真,女子问道。 “还没找到地方住。” “那就跟我们走吧?”没等那女子说话,已经把陈真不当外人的耿直汉子王立说道。话音刚落,女子瞪了王立一眼,王立好像意识到自己多嘴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慌忙避开了女子的眼神。 陈真瞧出对方的不便,也就回绝了王立的邀请。 另一个男人走过来对王立说:“大把头,这一下死了三个鬼子,刚才还响了枪声,咱们还是快撤乎吧。” 王立应了一声,又对陈真说:“陈兄弟,我们后会有期。” 陈真笑着抱拳道:“告辞。” 女子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庞,从手提包里拿出两枚银元,扔给陈真说:“我们不喜欢欠别人情。”说完就和王立二人匆匆离去。 “小娘们,那么冷冰冰的干嘛啊。”像是对方冷落了自己一样,陈真对着那一抹靓丽的身影嘀咕道。 找个家还算干净的饭店,要了一斤酱牛肉,半壶烧酒,吃了一大海碗馄饨。酒足饭饱后,订了间客房。在火车上两晚上没怎么睡,可把陈真困坏了。简单洗了把脸就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翌日,换上刚买回来的新服装,吃过早饭,陈真精神焕发地在古城县的大道上溜达。虽是大早上,但街道两旁不时传来早点的叫卖声,还有卖艺耍把式的,为这座县城开启了新的一天。 这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随着慢慢的走近,看到街道上一组响乐团开道,后面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锦衣华服得男子,后面跟着一顶红色的四人轿子,最后还有八名家丁打扮模样的跟班。看到这场面,陈真就想到:这番安详和喜庆地方,怎么都说东北贼匪多又乱,百姓苦不堪言呢! “猛龙过江风雨阻,有情有义共甘甜。年轻人,好自为之哦!”一阵貌似有气无力懒洋洋的声音传入陈真耳朵里。 随声望去,见是一山羊胡的老头蹲坐在墙根边。陈真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搭理这老头,就指着自己对老头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老头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陈真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老头一番,见其身材消瘦,头带圆顶帽,眼睛被一副黑色的圆墨镜遮挡着,手里把握着一架褪色二胡,旁边还有一副用竹竿固定的类似算命的破帆布,上写“王半仙”三个大字。陈真不懂书法,但也瞧得出这三字和少林拳一样刚劲有力。 见老头带着一副墨镜,陈真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头冷不丁突然摘下墨镜,对陈真喊道:“瞎晃什么,老子看得见。”陈真从老头那张静如止水的褶子脸上看看不错怒容来,反而感觉老头的眼睛透着精光。 陈真闲着也无事,就蹲在老头旁边和他聊了起来:“老头儿,你刚才说的是啥意思?” 老头先是“吱吱”的拉了两声二胡,然后用胡杆点了点旁边的算命帆说:“这是老子的称呼,以后别不晓得尊重老子哈!” 陈真望了望算命帆,又看了看老头怀中的二胡,纳闷的问道:“你这是算命的还是卖艺的呀?” 老头依旧先拉了两下二胡,而后缓缓道:“老子的专业是算命,拉二胡是业余爱好。” 陈真“哧”笑了声,说:“算命的最起码也得摆张台案吧,你看你就拿一破二胡,旁边插着一破布,还不如乞丐呢。” “别拿老子和那些伪算士比,老子只为有缘人算命,你这小娃别不知好歹!” 这下陈真再也忍不住了,怒道:“玛的,你一口一个老子,真把自己当成别人老子啦?再这样和老子我说话,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摊子”看了周围空空的场地,陈真马上改口,“信不信老子把你这破布撕了!” 正如陈真所料,老头依旧波澜不惊的神色,说道:“年轻人有火气不是坏事,但要懂得伸收自如方可为大器。” 从一开始,老头要么稳如泰山,要么清淡自如,好像不知道什么是不高兴似的,这样的人让这陈真也是无可奈何。 “要不要老子给你算上一卦?不收钱哦!” 看着老头那张倚老卖老的脸相,陈真真想抽上两巴掌。 忍住冲动后,陈真站起身来伸个拦腰:“老子没兴趣。”陈真从来就没信过算命这回事。 “从南方逃到这边,难道还想在这边懵懵懂懂的莽撞行事吗?” 还没走两步,老头的一句话就把陈真定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老头又用胡杆点了点算命帆上的字,然后又语不惊人不罢休的说了句:“老子是太上老君派下来的。” 陈真瞥了瞥嘴,但并没有离开。 见对方不屑扯淡,老头又不知廉耻的说:“老子饿了。”说完还往墙上一倚,显得更加懒散了。 要是以往遇到这样的抽疯老头,陈真能忍住不上去抽两嘴巴就算不错了,更不可能会和这样的人答话。但是面前的这个老头不仅在语言上对陈真步步紧逼,而且还无端提出要陈真买饭的要求,更不可思议的是陈真的大脑坏掉似的没有拒绝。 看着老头那副欠抽的模样,陈真只能叹了口气转身向旁边的饭馆走去,身后还传来老头的声音:“老子要一壶好酒一斤酱牛肉就够了。” 老头独自酒足饭饱后,还很不要脸的打了个响响的饱嗝,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细竹签边剔牙边说:“年轻人,奉天这边也不是鸿途之地,在这里,你尝到的酸苦将会比甜要多得多。” 虽然不信算命,但陈真此时的处境却被老头说中要害,不禁问道:“可有法子化解?” 只见老头把脸往陈真跟进凑了凑,颇为神秘加严肃的道出四个字:“顺其自然!” 老头说完后一脸捉弄神情得意洋洋的看着陈真,可惜对方的表现大出乎他意料,只见陈真抱拳还礼道:“老子多谢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身后的老头不由自主的傻愣了一会后嘿嘿笑了笑,脸上流露出赞许的神情,然后扶了扶墨镜拉起了二胡,曲子由缓变急,震人心弦,身心沸腾(参照《赛马》曲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章 教训二世祖 不知不觉逛到了另一条街上,陈真这人不会被不切实际的事情所影响心情。正得呵得呵的欣赏路边的新鲜玩意呢,这时从路边冲过来一位老婆婆,拦住了一架四人抬的轿子,口里说着:“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吧。” 跟在后面的家丁马上跑过去拉开那位老婆婆,嘴里还骂着:“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心,我们家少爷看上你闺女是她的福分,别不知好歹,快滚开,别耽误我家爷的喜事。” 富人与贫穷百姓的隔阂是很难改变的,哪怕只是低等的下人,在百姓面前也能狐假虎威起来。 老婆婆被家丁拉开后,不放弃的又扑到轿子旁,坐在马上的男子显得不耐烦了,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那群家丁面前呵斥道:“一个老太婆都摆平不,养你们吃干饭呢。”说完冲着老人就是一脚,“告诉你哈,别再跟着闹事了,不然打死你都没人给你收尸!” 这个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四好青年的男子名叫吴英明,是古城县第一大财主吴耀祖唯一的宝贝儿子,他倒想多几个儿子好养老,可惜姨太五六人,却没有一个争气的。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些姨太们,而是吴耀祖那方面已经不行了,可这话谁又敢说呢。还好明媒正娶的大老婆之前生下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小儿子。小儿子从小被放在蜜罐里,书不好好读,武不好好练,整天就知道和一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典型的二世祖。 老婆婆被踹的不轻,缓了一会儿才从地上坐起来,然后便对吴英明边磕头边道:“吴大少爷,求求你放了我们家翠儿吧,她还小啊。求求你放了她吧。” 这样的场景,路边的人没有一个出来制止的,反而都害怕的往后退让。 “娘的,就因为她小,我吴大少才看上的。再说了,我不是给你家一袋小米换你家闺女的嘛,你这刁民不知道知足吗?”吴英明说完转身要走。 老婆婆急忙拉住吴英明的裤腿,继续哀求着:“大少爷,我不要小米,只要我家闺女,求求你放了她吧。”说完把身边用一个小破布袋子盛着的小米递给吴英明。 这下吴英明火了,一把打掉装有小米的袋子,随后扬起手中的马鞭就抽在了老婆婆身上。但老人就是不放手,一直哀求的。就在吴英明要抬手抽第二下的时候,手腕被拽住了,抬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大刀,嚣张跋扈惯了的吴英明骂道:“你他娘的谁啊?” 这个拔刀相助的年轻人正是路边卖艺耍刀的人,而刚才敲锣收赏钱的老人表现得很不地道,任由自己的伙伴路见不平,自己却蹲在木箱子上掏出大烟袋优哉游哉地抽了起来。这幅淡定自若的样子,好像对自己的伙伴很有信心。 只见那位憨厚的卖艺人右手领着吴英明的衣领,左手甩给了他一耳光:“麻类隔壁的,你再骂声试试。” 吴英明捂着左面颊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古城县还有敢打他的人。刚喊出“你他娘”右边脸上又挨了一耳光,这下比第一耳光狠的多,打的吴英明支支吾吾说不清话了,嘴里流出了血丝。 “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般强抢良家女子,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啦?” 后面的家丁平时跟着主子狐假虎威,但都是欺软怕硬的人,看着面前这位人高马大手中拿着大刀的年轻人,畏畏缩缩都不敢上前。 其中一个家丁壮了壮胆道:“你,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打了我家少爷,别想活了。现在赶快放了我家少爷,兴许还给你留个全尸。” “麻勒隔壁,说死人就死人,你们当自己是阎王爷呢。要你们家少爷是吧,好,给你们,接着哈。”卖艺人说完,双手举起惊恐不已的吴大少,使劲扔向那四名家丁。说是仍,倒不如说是他用吴大少砸向四人,四名体格弱小的家丁虽是接住他们的主子,但是都被吴英明压在了地上。 几人起来后,吴英明对那个年轻卖艺人口齿不清的威胁道:“有种你别走,给我等着。” 卖艺人跨前一步,瞪着大眼吼道:“再不滚蛋,打的你们满地找牙信不信?” 自知不敌,连轿子也不要了,几人搀着吴大少落荒而逃。 一直跪在地上的老婆婆爬到卖艺人面前道:“多谢恩人了,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听到这么夸奖的话,年轻人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举手之劳,老大娘不必言谢。赶快去看看你女儿吧。” 扶着老人来到轿子旁,拉开轿帘,看到一名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娃娃双手被反绑着,嘴也被堵上了。 难怪刚才外面闹了那么久,轿子里面一直没动静呢。 女儿逃脱虎口,母女两人抱头就哭了出来。再次感谢恩人,卖艺人好说歹说才把母女劝走了。 看到自己的伙伴回来,抽旱烟的老头扣出烟丝,大烟枪在脚底磕了磕后插在腰间,“这点屁事就耽误了这么久,连你兄弟美珠的一半还不足。” 听到老头的训斥,年轻人又挠了挠头,十足的一副憨相,没有反驳,尔后配合着老人再次的敲锣声耍起了大刀。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耍把式的暂告歇息,周围的观众慢慢了离开了不少。陈真走过去,拿出刚买的大前门,甩给对方一人一根,然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根。吐了一个烟圈后问道,“你们还不走,不怕那帮人过来报复吗?” 老头拿着那根大前门在鼻子前嗅了嗅,没有说话。年轻人把烟夹在耳朵上,“本来俺们叔俩在外也不想惹事,但是那帮王八蛋太过分,老人都那么年纪了,他们还真下得去手,还有就是那么小的娃都抢,俺们既然看在眼里,就不能不管。” 通过了解,陈真知道这俩卖艺的是山东枣庄人,年青人叫孙美瑶,老头叫孙桂枝,俩人是叔侄关系。因为在老家把一位有权有财的军官儿子打成重伤,迫不得已才逃亡到东北,目前以卖艺为生。 这位年轻人比陈真还要实在,陈真当然也没有对孙美瑶隐瞒什么,只要对方询问,陈真也如实相告,但并没有向孙美瑶那样说些题外话。 暴风雨不期而至,陈真和孙美瑶聊的正投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这边过来,为首的正是刚才被孙美瑶打的说不清话的吴英明,旁边是一位髯扎胡须的黑脸大汉,走路四平八稳,虎虎生风,内行人一眼就能瞧出是个练家子。 现在的陈真和孙美瑶叔侄当然不知道这个叫黑子的大汉当年是犯了砍头的罪逃亡到了东北,在古城县街边滋事时被六名巡警制服,当时吴耀祖知道这事后,相中了黑子的身手,花些钱把黑子从牢房里捞了出来,养在身边,本是想让黑子教儿子些拳脚,但吴英明还是像读书一样不学上进。无奈的吴耀祖只好让黑子看家护院,并偶尔教护院家丁点功夫。 黑子身后跟着一群统一劲装的人,一看就是比普通家丁要强壮些的高级家丁,平时跟着黑子和吴英明在古城街上耀武扬威,一开始惹事的时候,街上的小流氓地痞不服,但都被黑子用武力解决了,后来和吴家打过交道的混混见了吴家人都得躲着走,实在躲不过了就低眉谗言的弯弯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3章 挑衅 刚才吴英明跑过来告诉黑子时,黑子不愿相信在古城县还有这般不开眼的家伙,但吴英明的狼狈相又不得不信。 或许是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黑子领着十多个高级家丁什么家伙也不带就跟着吴英明过来了。现在一群人虽然都是赤手空拳,但差不多得有二十人的气势还是让很多过路的百姓匆忙的闪在路边。有些路人都来不及躲闪,被两侧得家丁一把推倒在地。 一群人浩浩荡荡向三人这边走来。 孙桂芝嘴角斜叼着大前门,显得很淡定的样子,但陈真从他那有些僵硬的脸上能猜出孙桂芝内心并非波澜不惊。 至于路边众多的看客,没谁愿意做出头鸟。十几号气势汹汹的劲装大汉,外加吴家有钱有势和黑子在古城县一带多年吃喝嫖赌聚众斗殴积攒下来的实打实威名,谁要是挺身而出,十有八九会被痛殴一顿,然后就看你命硬或命软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能做是最好,毕竟多少能积点阴德,但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肉体凡胎,明知无济于事还要挺身逞英雄,恐怕很少有人愿意干。 吴英明现在胆子肥了,底气足了,大踏步走到孙美瑶一伙人跟前,想摆出个这下你完蛋了的幸灾乐祸样。一抽动嘴巴感到了疼痛才想起刚才被眼前的家伙打了两个耳光,现在有黑子和家里的高级家丁撑腰,人逢喜事精神爽,人有靠山手脚狠的吴英明一拳砸在刚刚站起身的孙美瑶胸口,所幸吴英明只是个连花拳绣腿都不上的人,硬挨了一圈的孙美瑶像没事人一样,只是用手弹了弹刚才被吴英明打中的衣服,而这个轻蔑又挑衅的动作,不仅让黑子眉头一皱,就连身边那些家丁也像是被孙美瑶鄙视了一般,纷纷摩拳擦掌蠢蠢欲上。吴英明见自己讨不到好处,一声“给我打死这个乡巴佬。”话音刚落,急不可耐并且想要在大少爷好好表现的家丁们一拥而上。 虽然孙美瑶年轻力壮,又有一身功夫,但双拳难抵四手,更何况是十几个有些底子的壮汉。看着越来越糟的战局,如老姜一样的孙桂芝终于露出了担心的脸色,扔掉大前门的烟屁股后点燃大旱烟,一口接着一口,显得焦躁不安,但身为一把老骨头的他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孙桂芝不由自主的把眼神投向了身边这位自称从上海流浪过来叫陈真的年轻人。 陈真不动声色,眯起眼睛打量战况。 虽然地上已经躺下了七八名哼哼哀叫的家丁,但孙美瑶自己也挂了彩,陷入包围圈的他已经完全来不及后悔叫苦什么的,彻底杀红了眼,本来一派国术形式的架势现在变成了胡打乱抡的双臂。 在一旁欣赏的黑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很犀利的一脚踹在了孙美瑶的身后,体力明显减退大半的后者趴倒在地,黑子踩着孙美瑶的一只胳膊刚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撇到有一人走来,转头望去,是刚才那个蹲在地上抽烟的光头年轻人。 能忍则忍,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够了,放了他吧?”陈真扔掉刚抽完的烟,又从烟盒揪出一根自顾自的点上。 “哈哈,年轻人你说放就放,总得给我个理由吧。”黑子一脸的轻蔑。 “他是我的兄弟。”陈真微笑道。 “兄弟?看你瘦不拉机,而他,”黑子指着脚下的壮实的孙美瑶,“不会是你爹爬上他妈肚皮上生下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吧?”身边的家丁哈哈大笑。 对于这个时候有人敢出头黑子感到很有趣,并不怎么生气,因为胸有成竹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所以无需动怒,这是他从主子那里学来的风范。 貌似并不在意对方的辱骂,陈真轻轻问道:“我再问一遍,行不行?” “你说呢?”黑子笑着反问。 陈真哦了一声,瞬间出手。 黑子眼神一震,两个人几乎同时侧身,黑子那只握紧的拳头冲向陈真鼻梁。 黑子这么多年在古城当然不仅仅是吃香的喝辣的,拳脚功夫一天都不耽搁,所以出拳刚猛,角度和力道,完全不是身边那些家丁可以媲美的。陈真却是抬起左肘轻轻一挑,就格挡开这一击,比黑子更早出手的右手抹向脖子,身体不退反进,掐住黑子的脖子,脚下划着两个类似咏春的小短步。本应该是强弩之末的右手骤然间爆炸出惊人的攻击性,硬生生将黑子推后好几步,黑子每后撤一步,陈真就顺势踏出一步,充满暴力感,再度发力,仅用一只手将黑子整个人掀翻在地,狠狠砸在地板上。陈真弯膝下蹲,膝盖押着黑子的胸部,对着他脸一阵眼花缭乱的猛击,很简单的出拳收拳再出拳,看上去仅仅就是一个字,快。 黑子瘫痪不起,脸上血肉模糊,但意志还算清醒,因为陈真给他留了很大的余地。 “现在行了吗?”陈真重新点燃刚才被奔走的劲风吹灭的大前门,轻轻问道。 黑子是花拳绣腿?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别说那帮整天陪着黑子一起站桩练拳的壮硕家丁打死不信,就连孙桂芝都不信,可事情怎么就会演变为这个样子?是黑子脚底下有西瓜皮恰好踩到了?还是黑子来之前吃坏肚子突然腿软了?总之,没有几个人愿意很干脆利落承认这是看着清瘦的年轻人的武力值。 黑子不亏是个血性汉子,一时大意吃了闷亏,吐口血水,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仇恨,愤怒,羞辱,眼睛不愧是心灵的窗口,这个阴沟里翻船的汉子顺带吐出一口带猩红血液的唾沫,陈真轻松躲开,还是蹲在黑子身边。能擒贼先擒王是最好,制服黑子,大概的局势就能掌握。 陈真抬头对孙桂芝说:“大叔,你带着孙哥先走,我跟这位谈谈。” 孙桂芝现在终于醒悟,这表面清瘦的小子还真掀翻了对方同是武力值不俗的汉子。虽然孙桂芝现在还是有点怀疑眼前的事实,但不管是实力还是侥幸,这个梁子肯定结下了。孙桂芝五十多岁了,这几十年经历不少大小风浪,早已过了义字当先豪气冲云霄的热血时代,但这时候他却没想洁身自好,对着陈真说道:“事是我们惹得,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陈真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先带孙哥找个大夫看看,血流多了可不好啊。”说完后还别有风味的朝躺在地上的黑子挑了挑眉毛。 真是十足的挑衅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4章 惹麻烦 黑子又吐出一口血水,那张在刀尖上打拼二十年浸染出足够威慑力的脸庞愈发狰狞恐怖。 看着孙美瑶叔侄消失在视线里,陈真内心这才松了口气。 黑子现在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很多心神,但还是有些艰难的冷笑道:“年轻人,有魄力,这是准备背水一战了?”黑子是老江湖,说实话,对这个小伙子说出手就出手还能把自己弄翻有点佩服,像个道上刀口上讨生活的爷们。不过黑子从十岁成了孤儿变得好勇斗狠后,还是头一次这么丢人。虽说以往也折过不少面子,但都是折在早已功成名就的拳师宗师之辈,输了,被放血了,是资本,是骄傲。而今天不同,当着自己家的人和在心里早已把黑子当成死神一样古城县百姓的面被放倒,这笔账得慢慢算,否则以后别在奉天混了。何况这还是背着不太喜欢招摇的吴耀祖来的,黑子自己何尝又不是背水一战呢。 陈真冷笑道:“你以为现在的你还可以战斗吗?难道指望他们?”陈真指了指混在吴家所谓高级家丁的吴英明一群人,“你让他们上来试试手也可以,不过”陈真望着家丁一群人,虽然面带笑容,但犀利的眼神如同野兽一样,家丁们不由自主的齐齐后退了一些。大家都见识过那位蹲了许久却还能纹丝不动的年轻人手段,先不说看不透的招式,单是那速度就让人应接不暇。在试练时,自己个人都摸不到教头的身子,现在年轻人一招就把教头干翻,其实力不是一般练家子都比的,更何况自己这些人连一般练家子的功力都没达到呢。黑子虽然很是失望,但依旧狰狞着脸,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示弱反省。 陈真朝混在家丁里的吴英明指了指,不温不火地说道:“你过来。” 吴英明像是着了魔一样,对方的话感觉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畏畏缩缩的迈着小碎步像个娘们一样走过来。 陈真昂起头看着古城县有些阴暗的的天空,看来要变天了啊,狠狠抽了口烟,朝着就要变天的空中狠狠吐出嘴里的烟气。 被陈真叫过来却不说话的吴英明正想发问,陈真没有给他机会,以吴英明看不清的速度啪啪甩了两个耳光,比之前孙美瑶的两耳光更狠。俩耳光打的吴英明七荤八素,头晕目眩,可怜一直没有被父母打过的吴英明这一天就被两个不认识的人各打了两巴掌,一个比一个狠,后者更是打的莫名其妙。吴英明哇的吐出了一口血,如果仔细看地上血水的话,还能发现有三颗牙齿。看着这情景的家丁更是恐惧不已,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纷纷往后退。 陈真可怜可叹加可悲的摇摇头,然后对着家丁说:“不想让他俩死,赶紧抬走!” 一群家丁唯唯诺诺没有谁走出人群,感觉身边的伙伴是自己的屏障,谁也不想暴露出去。 陈真也不再与这些人纠缠,瞪了眼依旧愤怒不已的黑子离开了。 等看不清那位光头年轻人背影时,家丁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纷纷奔向黑子和吴英明身边,生怕自己尽不到力一样,你扯胳膊我拉腿的把两位受伤主子抬起。还好黑子和吴英明身上已经疼的的麻木了,没有感觉到被家丁们快要撕扯下来的四肢暴力行为的马屁。 陈真在路边一家面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去了,看到陈真进客店,掌柜的马上跑过来把陈真拉向屋里,弄的陈真不知所云。 到了房间,掌柜的转身关上房门,满脸惊恐的对着陈真道:“哎呀,我说客官啊,你怎么刚在我这里住一天就惹了那么大的事啊!” “什么惹事?怎么了?”陈真还是莫名其妙。 “就是刚才不久啊,你知道被你打的是什么人吗?他可是吴家的大少爷!他爹吴耀祖可是古城县的大人物,家财万贯不说,还身兼着县长之职,有权又有势,没人敢惹他。” “大人物又怎么啦?难道是大人物就应该欺压百姓吗?我都怀疑你们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哎呦,我说客官啊,在这古城县,他吴耀祖就是王法。”不等陈真说话,掌柜的接着道,“如今你把吴家得罪了,我求求你赶快离开我的店好不好?不然我们都得跟着你遭殃。求你了。” 看着掌柜的那一脸低声下气的样子,陈真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转身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就在陈真收拾好包袱要下楼时,下面闯进了十多名持枪的警察,还有五六名保安队员,中间簇拥着一个那个上午被打的吴大少。没有看到黑子陈真并不奇怪,以陈真的分寸虽不会让他致残,但走路也得需要几天时间。 吴大少身边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虽是一头白发,但腰板挺的笔直,两颗铁胆在手里不停的转着,想必就是掌柜的所说的吴耀祖了。 一群人进了饭店,骂骂咧咧的,一会掀桌子,一会又砸板凳的,把店里吃饭的顾客都吓跑了。但凡戴着帽子的顾客跑到门口时,都会被守在门口的警察摘掉帽子,并让吴大少确认。 掌柜的闻言,慌慌张张地跑到吴耀祖身边,哈腰拱手说道:“不知吴老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少他娘的给老子装蒜,在你店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光头的年轻人?赶紧把他叫下来!” 看来说没有此人是不可能的了,掌柜的只好道:“是,昨天是住进来一个这样的人,但他今天中午回来就退房了。” 不理会掌柜的,吴耀祖对身边一个头头模样的警察说:“刘副局长,让你的人好好搜搜,一间客房都别落下!” “好的,吴老爷。” 吴耀祖又对着掌柜的说:“老王啊,如果搜到那个犯人,你这客店可就别想开下去了,哼!”这个古城县一手遮天人的话,吓得掌柜的一脸的冷汗。 那些警察当然不可能在饭店搜到人的,因为陈真在看到警察进来时就知道不妙,转身跑到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绕开守门的警察往城门走去。 走到东城门时,发现这里也有很多警察在严守着城门,每个进出的人都要摘冠搜身。无奈,只好又顺着小道走到西城门,没想到这里也是守卫森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6章 斗狼 凌晨六点,东方的霞光冲破天际,穿透林间,薄薄的轻纱逐渐褪去,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深秋的大地。 陈真双手搓了搓脸,解开衣绳如灵猴般翻下了树。 在地上稍微活动筋骨后的陈真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本来就对这个林子不熟悉,再加上昨晚被野猪狂追的慌不择路,要不是早上的朝阳,恐怕他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但是总不能坐以待毙啊,这大林子,先不说连个吃的都没有,如果再出现什么野兽,自己不一定会再像昨晚那么幸运了。 陈真刚想到野兽再袭来的问题,在左侧就走过来了两只全身黄色皮毛却暗淡无光的野狼。 这个苦逼的生活怎么说呢,借用一位女王的话来讲,简直就是倒霉他玛给倒霉开门一一一倒霉到家了。 狼外形和家里狼狗相似,但嘴巴略尖长,口稍宽阔,耳朵直直的竖立着,听觉比狼狗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就是狼的尾巴都是直直的下垂着,四肢虽细,但善于奔跑,由于经常游逛在森林里,把四条小四腿练就的很强壮,盯上的猎物很少有脱口的,除非是那些比狼本身强悍的庞然大物。狼出去觅食时一般都是五到十的结对,在进入秋天和较冷的冬天,都是达到二三只一群的规模。 陈真少年时代就和家族部落生活在山区,经常上山狩猎,但大都是遇到的山鸡野跳类的小型动物,虽然偶尔遇到几次群狼,好在那时手里要么是弓弩,要不是猎枪,而且人多,当然不会惧怕那些群狼,幸运的时候还能逮到落单的狼将其猎杀。 但此时的陈真明白,现在面对的野兽不能像昨晚遇到那只野猪逃跑了,这些速度堪比豹子的家伙不是人的速度能比的。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其它的狼群,陈真微微了松了口气,看来这两只狼不是群体队伍。 狗行千里吃屎,而狼行千里吃肉。这些永远的肉食主义动物,才不管你是大象犀牛的巨型物,或是蝼蛄蚂蚁类的塞牙缝玩意,只要是肉,全部都攻之。 脚下用力,胳膊绷紧,双手握紧,陈真摆好了防御和相搏的姿势,两眼一眨不眨地瞪着对面两只不算健壮但也不骨瘦如柴的野兽。 或许陈真毫不畏惧的架势让它们有了顾忌,双狼没有立刻向他扑去,只是弓着身子,竖起了背毛,呲牙咧嘴的低吼着。 敌不动我不动,将近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双方还是摆着随时进攻并防御的姿势,都没有向前行动。许是两只落单的狼已经几天没捕到猎物,实在饿坏了,最终还是先动了。 那只稍微高大的公狼率先行动,四肢拔地,蹭起一片片的泥土,飞快地向陈真右侧扑来;在那只公狼行动后的一瞬间,相比之下显得瘦小的母狼很默契的移向陈真左侧。 陈真可不是一般人,在空气良好的树林里修整一晚上,敏锐度几乎满值,他看准时机,在那头公狼就要咬住脖子时,他迅速伸出的双手掐住了畜生嘴巴。公狼拼命的摇晃着头,拼力要甩开猎物的双手。陈真当然马虎不得,掐狼嘴的双手越来越用力。 虽然公狼的嘴巴被控制住,但四肢还能活动,就看到公狼后腿站立起来,两条前腿使劲的乱蹬,锋利的狼爪三两下就把陈真的上衣给划破了,胸前印出丝丝血迹。 陈真抬起一脚踢在公狼腹部,哪知这公狼抗打能力强悍,挨了一脚后还是撒欢的挣扎。而那头母狼没有再给陈真抬第二脚的机会,在他左侧飞扑而来。陈真眼角余光看到了泛着黄渍的狼牙,甩掉手中的公狼,然后向后倒去,伸出右腿给扑过来的母狼来了招兔子蹬鹰。一招得手,陈真不敢大意,紧接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刚站稳,那头公狼又扑了过来。陈真眯着眼微微下蹲,待公狼扑到面前时,瞅准机会,一个狠狠的右勾拳打在了公狼的下颚,直接就把公狼掀了跟头,‘噗通’躺在地上。没给公狼起身的机会,陈真抬起大脚丫子朝着公狼喉咙狠狠的踩了下去,终于结束了它惨痛的嚎叫声。 从公狼第二次扑向陈真开始,再到陈真解决掉公狼也就是那么两秒钟的瞬间,而就在这一瞬间刚刚过去,陈真闻到背后一阵恶臭风袭来,来不及转头察看,他把身子慌忙向左一歪,可还是没有躲开,右肩膀上被那头母狼叼住了,前肢还用力撕抓着陈真的后背,现在他的上衣前后都印出了血。 狼的上下颚力量极大,尖锐的狼牙一下子就穿透了皮肉,刺入陈真的胛骨。 人在危急时刻会爆发出体内的潜力,陈真咬牙忍着痛,左手向右肩膀一抓,大拇指正好扣住了母狼的一只眼睛,随着手指用力,母狼的那只眼睛接着就流出了血,母狼吃痛,终于松开了嘴,一边后退,一边用前腿扒拉自己受伤的眼睛。 陈真大踏步的向母狼走过去,母狼不甘心地忍痛又扑了过去。由于受伤严重,现在这条母狼的攻击力和速度大打折扣,陈真一错步,轻松躲开了攻击,没等母狼落地,迅速抓住它的后腿转了两圈,然后向扔铅球一样用力一甩,把重达百斤的母狼甩到一棵树上。随着“嘭”的一声巨大闷响,期间还夹杂着骨头的折断声,母狼躺在地下四肢不停的抽搐着。 陈真走过去双手抓住狼头,两手分别向相反方向用力,只听‘咔擦’一声,母狼的头部转了180度,不再动弹。 解决掉两只脱队觅食却配合默契的凶悍狼,陈真心里紧紧绷着的弦猛然松了,再加上昨天晚上被城里的警察追,后来又被野猪追,消耗了不少体力,却一直水米未尽,然后又与一对配合良好的双狼大战一场,身上流了不少的血。如果说刚才与两只狼搏斗时是他巅峰时期体力的八成,那么,现在的陈真可以说是连一成的体力都没有了。 陈真感觉喉咙像要喷出火一样,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似的,迈不动脚步,一下子爬到在了地上。 远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陈真吃力地抬起头,模模糊糊看到有两个人影向这边跑来,而且其中一人手中好像还拿着长枪。 此时陈真心中那根已经松懈到底的弦想绷紧也是有心无力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真想完这句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7章 救命恩人 “哦~~哥哥好厉害,又打到了一只野兔。”茂密的森林里,一个小女孩手里拎着一只被弓箭穿透身体的野兔欢快地叫着,转而又对走过来的一位老人兴奋,“爷爷,爷爷,哥哥又打了一只。” 老人笑呵呵捋着胡子,看着一旁拿着弓箭的少年,“一箭穿身。不错,阿真这次又进步了不少。” 少年嘿嘿憨笑着:“这下又能吃到兔子肉了,爷爷这次你总该教我怎么做出那香喷喷的兔肉了吧?” 老人问道:“哦?阿真为什么这么想学烹兔肉啊?” 少年歪着脑袋诚实道:“等我学会了就可以给爷爷和妹妹烹野兔了,爷爷你也不用那么累了。” 听了少年的话,老人很舒心的笑了笑,“好,我的乖孙儿,咱们这就回家,爷爷教你烹野兔。” 这时传来一声低沉又延长的叫声,紧接着此声连绵不断传来,越来越近。 “不好,是群狼,快跑!”老人说着就抱起十来岁的小孙女领着孙子奔跑,可惜没跑了几步,就被随之而来眼露寒光的狼群包围了,大概有二十来只。 叫阿真的少年不由分说举起手中的弓箭,向一头体型比较大的头狼射去。或许是少年的箭法不够力道,亦可能是那条头狼的经验太丰富了,本来奔向头狼眼睛的弓箭,被它轻松躲开,射中了身边的一条小狼。 狼群并没有被射中的小狼的哀叫声吓到,反而激起了群狼的凶性。只见头狼抬起头一声悠长的嚎叫,周围的狼得到了号令,不约而同奔向了爷孙三个 “啊”陈真猛的起身,牵动了肩膀上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 原来刚才是一场梦,还真是日有所遇,梦有所景。 醒来的陈真发现自己在一张土炕上,自己的右肩膀上已经包扎好了,胳膊被绳子吊在脖子上。环顾四周,房子是用土混着麦糠砌成的,土墙上竟然挂着三把弓身,还有一杆猎枪,再就是有几张小动物的外皮。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听到陈真刚才的叫声,从外面的房间进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太太,看到坐在炕上打量着房子的陈真,微笑着道:“小伙子,你算可醒了。” 看见老人,陈真下了炕问道:“老人家,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太太把手中的一碗水递给了他,“听我儿子说,昨天早上打猎时在‘野林地’发现的你,身上全是血,当时你还有些气丝,我儿子和虎娃就把你背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多谢你们了。”原来自己已经昏迷两天了啊,不由得一阵唏嘘,由于受伤不能抱拳致谢,陈真就微微弯了下身子。 “那你儿子他们呢?” “虎娃已经回家了,大牛,也就是我儿子,家里没有山药了,他上山采药去了。你这伤口伤的不轻,经常换药能好的快些。” 陈真想到昏迷前看到的模糊身影,看来在野林地斗狼昏迷后出现的两个人是大牛和虎娃把自己救出来的。 大难不死希望必有后福。 陈真三两下喝光了碗里的水,咂巴了下嘴说:“大娘,有没有些吃的?” 老太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看我这老婆子的记性,昏过去那么久,就知道你醒来会饿,我还特意在锅里准备了一些饭菜。你等一下,我去热热,一会就好。”说完就疾步向屋外的厨房走去。 陈真微微感动,看来这几近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身体挺硬朗的。 想到这个寻常百姓家不问自己来历,只是诚心诚意的招呼着自己,可以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陈真当时就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报答这家人。 不一会儿,饭菜热好端了上来,很简单却很丰盛,也就是五个熟鸡蛋,一个大盆子里面盛着野兔c山鸡等等一些肉,这对于一个猎户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旁边还有一大海碗小米汤。两三天没吃东西的陈真也不客气,一番狼吞虎咽,看的老太太乐呵呵样的,极其慈祥。 饭后,陈真要帮着老太太收拾桌子上的残局,老太太开着玩笑说你一只手还不够添乱的呢,她自己一会就收拾好了。 等老太太收拾好后,陈真就和她拉起了家常,这个贫困的小村庄叫小王庄,有五十多户人家,都是租着地主的田地维持生活,只有大牛一家是个猎户,大牛的父亲已去世多年,一直靠父亲传下的猎枪维持娘俩的生活。每到向镇上交人丁费时就拿些肉去抵当费用,有时也用打到的猎物去财主家换些小米或粗粮,母子二人很少能用到钱。 在得知陈真在县城教训了一个纨绔子弟后,老太太并没有在意,只是嘱咐在家里好好养伤。 一老一少正聊着,正厅的大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位魁梧的汉子,三十来岁,目测一米九的个子,比陈真高了一头,大秋天的傍晚凉风瑟瑟,而大汉上身只穿一件兽皮缝制的大褂,头上还有些许的小汗珠。看到坐在板凳上的陈真,壮实如牛的汉子放下手中的背篓,大踏步走过去,习惯性的拍了下陈真的肩膀笑道:“哈哈,兄弟你睡了那么久,可醒过来了。我叫大牛,兄弟怎么称呼?知道吗,你可是我背着跑了五六里地才把你从阎王那里扯过来的。”壮汉说这说时,没有丝毫的显摆自夸之意,倒是有着和孙美瑶一样的耿直。 刚才大牛虽然拍的是陈真的左肩膀,但还是牵动到了受伤的右肩膀,痛的陈真咧了一下嘴。大牛这才意识到早已习惯的动作用错地方了,马上一阵懊悔,双手想要去抚摸陈真的肩膀,却又怕失手没了分寸,只能停在了空中,“哎呀,是我把伤口弄疼了吧?真是的,兄弟你没事吧?” 陈真摇了摇头,左手轻轻抓住大牛的手,面带笑容道:“不碍事,大牛哥,我叫陈真,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现在可能已是那片林地动物的腹中之物了,呵呵。”和憨厚的大牛说起话来,陈真也不自觉的随意了很多。 这下轮到大牛不好意思了,像大多数憨直之人那样挠了挠头,“陈兄弟不必这么说,当时我和兄弟也是碰巧遇到了你,就算换作别人也不会不管你的。” 只凭大牛的这句话,陈真就断定这人单纯的透底。 老太太说了声我再去热热饭,走了出去。 大牛把背篓的草药拿出来整理,一旁看着的陈真道:“大牛哥,你懂医术?” 大牛边清理着草药上的泥土边说:“我哪懂啊。不过我小时候跟着老爹上山打猎时经常擦伤,老爹就用这些草药碾成末给我敷上,很管用的。时间久了,我也就记住了这些草药。一会我先碾些,给你换上。”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当陈真说到自己在古城县惹了事,并表示自己明天要离开这里时,大牛哈哈大笑了一会,“陈兄弟你就安心在这养伤吧,这里的小王庄是离县城最远的村庄,平时征粮那些警察都懒得跑到这里来,所以你不用怕连累我们。” 为了让大牛不担心,陈真也没再说离开的话,又换了个话题,“古城县那个吴耀祖那么大势力,还那么霸道,上面就没人管吗?” 听到关于吴耀祖的这话,一直笑着脸的大牛不再笑了,叹了口气道:“听老爹说,清末事情吴家就是个大户。革命成功后,吴耀祖的大闺女嫁了个大官,仗着这点,吴耀祖把新上任的县长挤兑走了,之后来的县长都被他设法离开了,吴耀祖就这样名不正眼不顺的兼着县长的位子,在加上警局的同流合污,谁也不敢说什么,他儿子在古城欺男霸女是很正常的事。” 老太太把热好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就去休息了。 “难道百姓们就这样一直忍受下去吗?” “那又能怎么办?”大牛无奈的说,然后瞧了瞧已经黑了天的外面,压低了声音,“去年就有一位义士召集了古城的一些好汉讨伐吴家,刚开始还顺利,眼看吴家就要完蛋了,后来吴耀祖叫来了省城的女婿,当时他女婿带了很多当兵的,全都带着枪,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就把那些好汉打败了,然后枪毙了二十多个,包括那个领头的,从那以后古城的老百姓再也没有敢对吴家闹事的人了。” 说完这些,大牛低头吃起了饭。陈真望着漆黑的外面,眼神一阵悠长一阵迷茫,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8章 乡霸 转眼在小王庄度过了半个月时间,在大牛勤快的换药下,陈真肩膀的伤好了七八成。在这期间,陈真认识了那位和大牛一起救了自己的虎娃。虎娃,这个名字咋一听上去像是个霸气的壮汉,但并非如此,他只是一个瘦猴似的十八岁少年。 虎娃这人有点好逸恶劳,平时在村子里经常调戏寡妇或者闹个新媳妇,偶尔也会到邻村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但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人生不平常的遭遇要比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加使人成熟。在虎娃十岁时父亲去世c随后母亲也跳河自杀后,就成了没人管教的孩子,随着时间积累的坑蒙拐骗经验,自给自足绰绰有余,牵到“大活”时偶尔还会小赌几把,虽然赌技不怎么样,好在赌品良好,也能自控,否则也不能完好无缺的逍遥到现在。自从父母去世c自己又不务正业后,小时候一起玩的伙伴明显和虎娃保持了距离,只有大牛不离不弃,还经常拉着虎娃到自己家吃饭。虎娃之前给过大牛母子钱,但是他们说什么也不要,不是嫌弃虎娃的钱,而是大牛母子确实没有要用到钱的地方,这些虎娃也都知道。偶尔没事做时就和大牛一起上山体验打猎的感觉。 看到陈真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后,虎娃也很少去外面瞎逛了,不顾大娘的唠叨,硬是拉着陈真教他两下把式,陈真推辞不过,就先教他一些简单的基本马步。 暖暖的阳光照耀着,院子里三只大母鸡在觅食,后面一群小鸡仔你啄我一下我叮你一口的,好不温馨。 陈真正在院子里劈材,大院门被推开,接着就看到虎娃吃力的搀扶着一头是血的大牛进了院子,陈真和正在做饭的老太太急忙赶过来,把大牛扶到床上,包扎了伤口。 陈真问虎娃怎么回事,虎娃把喝完水的碗放下,大喘着气说出了原委。 小王庄村属于双河镇,这双河镇是个古老的城镇,镇子虽然不大,却也聚居着三百多百户人家。镇上也有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在最大的东家吴耀祖授意下,各压一方,各占一号,和吴耀祖一样,称王称霸,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可以横行无忌。其中有个叫苏富人的乡绅,既是出身大族,又是一镇首富,更是霸中之霸,镇上不管要兴办什么事清,几乎都得经他点头才算。 说苏富人是霸中之霸也不奇怪,奇就奇在连他经常佩戴在身边的一块怀表也成了不可一世的“表霸”。据说,那块怀表原是朝廷御用的贡品,是苏富人最为心爱之物。他每天到镇上喝茶,总是把这表戴在身上,每当茶馆里喝茶的人多了,苏富人便把那只金表从怀里摸出来,在众多茶客面前炫耀一番,一年三百多天,几乎天天如此。苏富人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那只金表有任何怀疑和非议,镇上不管是办喜事放鞭炮,还是店铺和学校对时辰,都得以苏富人的金表为准,谁迟一分,谁慢一分,都是对苏富人和他那只金表的不敬,也就可能因此闯下祸来。 而今天就有一位百姓人家成亲,由于拜堂时没有以苏富人的金表为时间,早了五分钟。正在进行的亲事就被苏富人打断,为了惩罚那家人,苏富人非得让那家人交出五十块大洋才行。五十块大洋,对于苏富人这种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寻常的老百姓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得出来。 大牛是赶过去给这家人送几只野兔作为贺礼的,正好遇到了苏富人的家丁逼那家人拿钱,大牛哪能看不下去,就上去和那帮人理论。苏富人怎么可能和大牛讲理,所以几句话就变成了手脚冲突。大牛人高马大,但是没打过架,自然敌不过苏家的十多个家丁。虽然苏富人后来只拿到了那家人全部的现金——二十块大洋,但本应该热热闹闹的亲事也变淡了。大牛被打算混在那里吃宴席的虎娃扶了过来。 听完虎娃讲完,老太太只能唉声叹气的走进厨房继续做饭。 望着老人沧桑的身影,陈真心中有些莫名的触动。 陈真看了看在床上已经睡去的大牛,拉着虎娃到了屋外:“虎子,你觉得苏老爷可恨吗?” “当然可恨了啊!” “那你愿不愿意帮我教训一下苏老爷?” “啊?!”虎娃也听大牛说过陈真在古城的事,害怕他在这里再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放心,我只是让苏老爷记点教训,不会伤害任何人。” “你没骗我吧?” “绝对没骗你!” “呃那好,说吧,让我怎么做?” “你今天先好好的休息”陈真附在虎娃耳边一阵低语。 “这,这能行吗?”虎娃还有犹豫不决。 “说实话,第一步完全是靠运气,只要第一步能过,后面会一切顺利的。” 第二天一大早,苏富人刚起床不久,正在院子里浇花,忽听从院墙外边大路上传来一阵说话声:“听说吴县长一早就到了双河镇,派人把各乡的财主们都请去了” 苏富人心里一惊:自己也算县里的有头脸的人物,怎会没有得到通知? 苏富人又怎么能放过这个巴结吴耀祖的机会,于是,他赶忙换上了新衣,连早饭也顾不得上吃便匆匆向镇上赶去。 苏富人到镇上一看,街上的情景还和平常一样,稀稀落落的略显冷清,一点儿也没有代理县长吴耀祖到来的迹象,再一打听,原来并没有此事。苏富人虽感到有些失望,但也庆幸没有提前大声旗鼓的准备欢迎仪式,现在感到肚子咕咕叫了,只好在镇上随便吃点东西。来到茶馆喝茶,过了一会喝茶的人渐渐多了,苏富人便像往常一样,伸手往怀里一摸,他顿时愣住了!继而一想,随即明白过来,便自言自语地道:“看来是早上走的慌张,竟然把放在枕头底下的怀表忘记戴了。” 也就在苏富人无表可炫,无牛可吹,坐在茶馆里闷闷无聊的时候,他的家里突然来了个像是镇保安所跑腿当差的人,手里提了一只又大又肥的黑母鸡,一进门就对苏太太说:“苏老爷来了位在县城办事的朋友,叫我把这只鸡送回来,请太太下午杀了炖好,苏老爷已经约好了那位朋友来家吃午饭。” 所谓近墨者黑,苏太太这人也是个小鸡肚肠,雁过拔毛的胖女人。她接过母鸡,用手往鸡胸上一摸,全是肉,不由心里惊叹:乖乖,真肥! 来人又说道:“苏老爷还说,他早上走的忙,怀表忘家里了,要我顺便给他带去。”苏太太见有这么一只又肥又大的母鸡在手,哪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立即回房取来那只表,交给那人带走了。 午饭时分,苏富人回来了,苏太太见只有他一个人,不免有些纳闷,问道:“咦,不是说有客,你们一起来吃午饭的吗?” 苏富人莫名其妙:“哪来的客人?” 苏太太听到这话,有些急了:“你不是还派人带回来一只母鸡,说要炖好来吃饭吗?” 苏富人也不由警觉起来:“什么母鸡不母鸡的,哪有这样的事!” 苏太太慌了:“哎呀,你不是还叫那送鸡的把表也给你带去了吗?” 苏富人急了,对着老婆吼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快点说说!” 等他听完苏太太结结巴巴的把刚才发生的情况说清楚后,不禁连连跺脚,怒气冲冲的骂道:“笨婆娘,一只母鸡就把你心窍迷住啦!就把你眼睛打瞎啦!要是找不回那只表,看我回来怎么跟你算账。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9章 苏富人铁青着脸,气冲冲的又赶到镇上,把保安队长c镇里的秘书以及茶馆管事一干人等叫来,说明失表的经过,并气势汹汹的声称:“如果不把表找回来,不将骗子捉拿归案,决不罢休。”然后分工让保安队去搜捕骗子,秘书去告知镇长并拟定搜捕令,众人约好在茶馆碰面。 就在苏富人从家里走后不久,苏太太正提心吊胆地惦记着表的下落时,门外又来了一位青茬头发当差模样的人,一进门就满面春风的说道:“苏太太,别焦心了,表已经找回来了!是一个外地人做的手脚,后来苏老爷命令全镇搜捕,那个外地人见势不妙,自己就到镇上投了案,把东西交出来了,只等把那只母鸡拿去作个证,这案子就算了结啦。”说完就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抓起苏富人放在桌子上的水烟抽了两口,呛的直咳嗽。 苏太太一听表找到了,立刻转忧为喜,整张脸又忽地舒展开来,只顾乐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平时外人不敢在自己家做的粗鲁动作。 那人又催促了一遍,苏太太这才忙去把那只肥大的母鸡提出来交给了那位当差的人,还千谢万谢地把哼着小曲的人送到门外。 当差的人刚走不久,苏富人又回来了,还是阴沉着脸,一进门就怒声怒气的叫道:“他娘的,总算还有只鸡,不管了,先杀掉吃了再说!” 苏太太听完这话,如同坠入云里雾里一般摸不着头脑,愣了会才问道:“鸡?不是说破了案,拿去作证了吗?” 苏富人吼道:“谁说破了案?谁又把鸡拿去了?” 苏太太慌了手脚,战战兢兢地说了半天,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苏富人气得差点一阵眩晕,“你,你这个败家婆娘。”怒其不争的瞪了自家婆娘一眼,随后又自言自语狠狠的连声骂道,“娘的,这人做得也太绝了!太绝了!” 苏富人又恨又怨,在大厅前连骂带咒,眼看着太阳就要偏西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吃午饭,让下人们做好饭,正准备用饭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鸡飞狗叫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位瘦啦吧唧的年轻人提着一只黄亮亮的母鸡进门来了,一见苏富人就兴冲冲地说:“苏老爷,案子已经破了,是两个人扣手(联手)干的。已经抓到了一个,镇上已派人押着他过河取赃去了,大概只要个把钟头便可人赃俱获的带回镇来。镇长说,被抓住的那个人已经全盘招认,但为了保险起见,要我把鸡捉来请苏老爷认一认,看看是不是他二人用来行骗的那只鸡。” 事出意外,苏富人不禁疑喜交加,忙把在饭桌上忙活的苏太太叫过来认鸡,苏太太上前一看,觉得这鸡有些眼熟,似像非像,正拿不定主意欲言又忍的时候,苏富人沉不住气了,瞪了她一眼,喝道:“究竟是不是,你说句话不就了啦!” 罗太太慌了神,唯恐又节外生技挨怨受骂,便一横心,忙说:“是的,是的,一点也没有错,正是这只鸡。” 来人笑了笑,说:“认定它是就好了。”随后他又对苏富人说,“镇长还说,请苏老爷一会儿去镇上茶馆里取表结案。”说罢便转身走了。 苏富人匆匆吃完饭,又急急忙忙赶到镇上茶馆里,茶馆掌柜一见苏富人就迎上前来,笑容满面道:“恭喜苏老爷,表终于找了回来,送来的鸡已经照您的吩咐杀了下锅啦,酒也打好了,镇长也请来了。” 苏富人还未回过神来,镇长已走到他身边,向苏富人身后望了望,略感到惊诧的问道:“你抓到的人呢?” 苏富人被问得莫名其妙,疑惑道:“我抓到什么人?不是说你们已经把骗子捉住了吗?” 镇长愣了愣,又回头问管事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谁把骗子抓住了?” 管事的也被弄得稀里糊涂的,几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弄不清怎么一回事了。 大家迷糊了半天,管事的才说:“刚才有人送来了一只黄母鸡,还说是苏老爷叫送来的,要我让灶房把它杀了炖好,再去打两斤酒,请镇长来一起喝。我问他苏老爷为啥要请大家喝酒?那人说,苏老爷把骗表的人抓到了,请大家一起来高兴高兴。因此,我就把镇长请来了。” 现在苏富人已经明白过来了,自己又受骗了,真是又羞又愤,气得一脸发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灶房里的大师傅把烧好的鸡和一壶酒端来了,可在这样的时刻谁还有心情去吃酒呢! 猛然间,管事的看到身旁的房柱上钉着个纸封,他随手取下纸封一看,上面写着“苏老爷开阅”五个字,忙将纸封递给苏富人,苏富人拆开一看,包括镇长在场的人全傻眼了,只见一只黄灿灿却已被砸扁了的金表呈现在大家面前,另外还附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首顺口溜:人霸表也霸,信口说大话,手段竟如何,就来试一下,人霸表也霸,横豪仗势大,折表又陪鸡,你还算个啥。 苏富人看完后,觉得自己是丢完了面子,丧尽了威风,气得捶胸顿足,粗气直喘。 镇长想为苏富人解围,缓和一下这难堪的局面,半劝解办打趣的说道:“苏老爷表算折了,可并没有赔鸡呀!我看那骗子也不算高明,他倒是表既未得到反而赔掉一只鸡,大家如不吃,就未免太便宜他了。” 镇长和管事正举起筷子去夹鸡肉,只见两名家丁搀扶着上气不接下的苏太太跑过来,哭丧着脸对苏富人道:“老爷,我刚才去关鸡笼时才发现,那人提来的黄母鸡原来是我们家的。” 苏富人听完气得差点晕死过去,刚拿起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茶馆外面一辆人力车上,一个青茬头的年青人坐在上面,脚夫是一个瘦不拉几的人,两人一脸胜利的笑容离开了茶馆。 来到一家打铁铺子前,虎娃问道:“陈哥,你来这地方干啥啊?” “大牛哥现在不方便打猎了,咱们要想继续吃肉,就得靠自己了,家里的火药不多了,但我看到还有一张大弓,在这定几支箭头,咱们去打猎。” “你说那只大弓?你行吗?我连一半都拉不开,也就看到大牛哥能轻松拉满。”虎娃想起了大牛那只挂在墙上的巨型大弓,虽是静静的挂在那里,但让某些人看了却是不由得心跳加速。 “呵呵,到时试试看吧。”陈真说完就向店铺的打铁匠询问起来,然后又在草纸上很娴熟的画了自己已经用完的袖珍飞镖图样。 打铁匠拿起草纸端详了一会道:“我这边现在没有这种玩意的熔器,需要采购,你这东西可能五六天才能打出来。” “嗯,这个不急,你先把那些箭头打好就行,我明天来取。”陈真给了打铁匠一块大洋的定金就和虎娃离开了。 第二天,虎娃从镇上带来了二十多支打好的箭头,陈真拿出昨晚准备好的竹条,削到刚好的程度砸在箭头槽里。 总共二十五个箭头,虎娃照着陈真组装的比着葫芦画瓢,第二支还没弄利索呢,陈真已经把其余的组装上了。 “陈哥,看你弄的这么熟练,以前不少玩这个吧?”虎娃擦了下额头上急出来的汗。 “嗯,小时候我家也狩猎,经常跟着爷爷上山。”陈真边说边纠正着虎娃组装的第一支箭。 陈真把做好的弓箭中央位置放在伸直的食指上,这样就可以查看出弓箭的两端是不是平衡,要是相差大的话,射出的箭容易会偏离目标。 “那你会不会打枪?”虎娃又问。 “呃——,懂点。”陈真微笑了一下回答说。 看到陈真那样的笑容,虎娃就知道他又是在保持低调了,“嘿嘿,啥时候教教我行不?” 以前虎娃跟着大牛打猎时用过几次猎枪,拿在手里的感觉就像亲人一样。虎娃最有成就的一次就是用猎枪打到一只山鸡,虽然把一百多米的山鸡打中了,却没有打中要害,但这对没有接受过任何热兵一器基础的普通人来说很厉害了,大牛害怕被虎娃弄的鸡飞弹毁,以后很少让他试枪。虎娃虽然对枪有种莫名的热爱,但也知道大牛的子弹来之不易,也就不主动试枪。 其实枪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心情浮躁的年轻人沾上它很容易出事,陈真望着虎娃,看到他眼中的那份渴望,还是说道:“好,以后有机会了就教你。” 此时的二人谁也没有想到,以后的虎娃会成为陈真身边无可匹敌的神枪手。 二人组装好弓箭后,第二天就来到附近猎户很少来的野林地里打猎。 还是那片野林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上午了,但由于树木繁多,阳光几乎照射不到地面,有些野生冬青和松树上还挂着些许露珠。 那张大弓如果拿在铁塔一般的大牛手上,显得搭配完美。但放在身材中等的陈真手里,咋看就有些那么点不协调。 踩着地上的落叶,二人并肩走着。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c低沉的叫声,两人对视了一眼,拿着巨型大弓的陈真像是一只灵活的豹子,第一时间便向着声源奔去,悄无声息,就像一只奔走在黑夜屋脊上的猫。而在陈真动身的时候,虎娃也跟着陈真箭步前冲,在丛林中矫健穿梭,让陈真刮目相看了一下。 或许是陈真与这个树林里的野猪太有缘了吧,两人躲在一颗粗大树木后的不远处,看到一猪一狗怒目对峙,那只跟寻常狗没啥两样的野狗身躯微弓,眼神如狼。但对头却是一头堪称巨大的野猪,比陈真上次遇到的还要大了不少,两颗獠牙硕大锋锐,低声嘶吼,虽然说一只野狗不足以对它造成生命危险,但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挑衅,一根筋的它终究不会无视。 陈真猫在松树后,手中的巨型弓被打握的更紧了,树林中光线并不通彻,暗黄色的古朴大弓格外出彩,真想不出当年大牛的父亲从哪里找到这样稀奇又合适的材质做成这架猎器。 蹲在陈真身后的虎娃惊叹道:“乖乖,这家伙差不多有六七百斤吧!”以前跟着大牛打过不少猎,也遇到到两次野猪,却都是二三百斤的,今天看到这头比以往还要大数倍的家伙,虎娃暗暗担心起来。 陈真笑了笑,看着虎娃道:“虎子,刚才看你腿脚挺麻利的嘛。” “你啥意思?”虎娃被陈真的话说的莫名其妙。 “我想把这家伙拿下,你相信我不?”自从上次被野猪狼狈的追赶后,陈真就与这类家伙结下了仇。 虎娃又是一惊:“拿下这大家伙?!你想怎么弄?” 陈真嘴角一翘,拉着虎娃站起身来,“现在我们就往前跑,如果那家伙追过来也不要管,拼命的跑就是了。” “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回答虎娃的是陈真对那只野猪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野猪哼的一声,转头望向陈真这边,那条野狗趁此间隙逃开了。 又来了个挑衅的,这下野猪怒了,嚎的一声向着这边奔来。 陈真对着还在傻傻望着奔过来的野猪虎娃道:“还不快跑!” “啊?哦!”虎娃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转身撒丫子奔跑起来,动作很是迅速。陈真看了一下越来越近的野猪,眼神却流露出常人不可理解的野性,然后跟着虎娃后面跑起来。 野猪虽然庞大,但行动却快速无比,每跑一下,蹄子总会带起几片碎叶。待野猪离陈真三米左右时,陈真很麻利的嗖嗖两下爬上了一颗大树,后面赶来的野猪纳闷的哼着向树上看了一下,稍作停顿又后继续追赶前面的人。 陈真从树上跳了下来,望着奔跑着的一人一猪大叫一声:“转弯!” 还在拼命奔跑的虎娃除了速度,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思维,因为他几乎感觉到屁股被野猪的獠牙顶着了。听到陈真的喊声,虎娃下意识转了个接近直角的弯,在这种状态下急转弯,虎娃竟然没有摔倒也算是个能力。 而现在,野猪的侧面正好对着陈真。 这时陈真爆发出特有的潜力量,巨弓被瞬间拉出一个震慑人心的弧度,如果这时的虎娃能看到,就不再认为大牛是把这支大弓拉的最满的一人了。 抽箭c曲臂c拉弓c瞄准,一系列久违却又熟悉的动作没有丝毫凝滞,浑然天成。 不算魁梧的陈真,不算粗壮的手臂拉开一张巨型弓,赫然如满月,肆意张扬着一种甚至可以称之为与生俱来的狂野气息,光线朦胧间,雄伟c霸气,姿势就如郭靖在大草原上一箭射双雕一样,但陈真的弓上,却有两只上了弦的箭。 嘭!双箭破空而出,声音尖细悠长。 嗷!一声凄厉惨叫立即传来,巨大的野猪被箭的冲力顶翻了身。疼痛或许不甘的嘶吼几乎响彻整座森林,飞鸟阵阵,毛骨悚然。随着惨叫声越来越低,野猪也慢慢停止了乱蹬的的四肢。 两只同时射出的箭,一直插在猎猪的前肢上部,而另一只直接贯穿了它的两只耳朵。 神经条松懈下来的虎娃就跌倒在野猪的不远处,看了看野猪头上的箭,再看看手提巨弓c面带笑容走过来的陈真。 神人啊! 肺部极其缺氧的虎娃甚至忘记了呼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0章 土匪式搜查 这天晌午,陈真正和伤口已经结疤的大牛母子二人吃饭,虎娃推门进来,快步走到饭桌前说:“陈哥,你出来下,我新练了一个把式,你帮看看正不正?” “等会,我这吃着饭呢。”刚塞进嘴里一口馒头的陈真含糊不清道。 “哎呀,就现在,你快出来帮我看看。”说着就拉陈真的衣服。 陈真这才觉擦到不对劲了,平时虎娃虽然热衷于耍把式,但也没这么勤快呀,何况以往他在吃饭的时间来大牛家都是来蹭饭的。 陈真放下筷子起身就要跟虎娃出屋,这时大娘不乐意了,“你这个虎子,耍啥把式啊,就不能让小陈把饭吃完呀。” 一旁的大牛也跟着埋怨虎娃。 “大娘,你们接着吃吧,我已经吃饱了,活动一下。” 陈真说完就和虎娃来到院子里,确定避开屋里两人的视线,虎娃急道:“陈哥,苏老爷和镇长已经安排保安队挨家挨户搜查可疑的人了,今天就开始搜小王庄了。要是被他们看到你不是本地人,肯定会被抓住的,听说现在已经抓了十多个外地人了。” “呵,我说那个苏老爷这两三天怎么都不见动静呢,原来搞这种鸡飞狗跳的大活动呢。”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虎娃可不愿意被苏富人抓到,此刻显得着急和担忧。 陈真朝正屋看了眼,“如果被苏富人抓到,可能会连累到大牛娘俩,我们先躲起来吧。” “也只能这边办了,我这就去拿几件衣服,咱们到山里我一兄弟那躲几天吧?” “嗯,好。你先回家拿衣服,我去和大娘他们说声。” 陈真转回正屋,虎娃向走院外大门走去。 “大娘,县里来人搜查了,我先出去躲躲。”陈真随后还不忘记把自己的碗筷放在厨房不易发现的角落里里。 按照虎娃的推想就是从村东头开始搜索,大牛和虎娃家都在村西头,要想搜的这边,还需要一段时间。只是陈真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小王庄这次搜索是从村两头向中间逼近的。 虎娃刚走到大门旁边,从厨房出来的陈真就看到门缝里有被太阳光拉长的凌乱身影,赶忙轻声叫了声:“虎子!” 虎娃听到后停下脚步向后看去,就莫名其妙的看到陈真踩着泥土砌的院墙,一下跳到了正屋上,消失在屋脊后面,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大门被猛然踹开,带着“呼”地一阵风从虎娃面前扫过,虎娃暗自庆幸自没有往前多走一步,不然非得被撞破脸不可。 原先这大门很破旧,打开时还吱吱哇哇的,前几天陈真闲来无事,就修理了一番,虽不显得崭新,但很是结实,开关时都很顺溜。而就在刚才被外面要进来的人那么一踹,大门开了,踹门的那人径直走进来,却没想到被反弹过来的大门撞了个正着,来人顿时被撞的头冒金星c鼻流鲜血,扔掉手中的枪,捂着鼻子就蹲在了地上,眼泪都流出来了。 随后进来一副领头模样的人,气得一脚把那个被门撞的人踹趴在了地上,张口骂道:“没用的玩意,回去扣你一个月的响钱。” 被踹到的那人听到要被扣一个月的工钱,顾不得止血,站起来就向那人求情,“马队长,不要啊,你把我这月的钱都扣了,我吃啥啊?” 这几天一直被上面逼着到处找人,没睡上一个好觉,再看着眼前这人一脸的狼狈相,马五不由得心生怒火,掏出腰间的枪对着那人脑门就是一枪。 随着枪响,周围原本有些喧闹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你们都听着,谁他娘的再给我出错,给我舔乱,这就是下场。” 马五是从保安队一个普通的小队员做起的,经历两三年,混上现在的队长职位,全凭着心狠手辣,自封是马王爷。 看见死了人,虎娃有些害怕,准备出去,却被警察拦住了,“在我们搜查完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无奈,虎娃只好缩着肩膀站在了一旁。 “娘,你在屋里别动,我出去看看。”大牛叮嘱完走了出来,当看到满院子的人都持着长枪后站在门口就不动了,他怕这些人闯进屋子里伤到母亲。 来的一群人有镇里的警察和保安,共二十人左右,他们分开两队,排列站在大牛家的院子里。 “站个屁队啊,还不快搜!” 接到命令的众人相互散开,对着院子里的鸡舍c布篷,角角落落翻腾起来。 这时又走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富态男人,马五走到那人面前,一改刚才的怒容,陪笑道:“苏老爷,你不是在东面那队吗,怎么到这边来了?” “东边有梁局长,你们这边人数少,我过来看看了。”苏富人看着那具被抬走的尸体,“马五,又有惹事的了?” “嗨,那么久还没找到犯人,有人显得厌烦了,我就只好杀鸡儆猴了。”马五随机应变,一脸谄媚的说道。 “嗯,做的不错,抓到人后我再给你加些钱。” “哎呦,马五在这里先谢谢苏老爷了。” 两个警察在前面开道,马五跟在苏富人身边来到站在正屋门口观望的大牛。 苏富人上下打量着大牛,“这个老乡有些面熟啊。”也难怪,在苏富人指使下挨打的人多了去啦,哪能都记得住呢,况且这位大老爷某个时段的记忆力也差劲。 大牛“哼”了一声,用鼻声做出了回应。 苏富人当作没有看到,而是温和的问道:“最近有没有外乡人到这里来啊?” 大牛摇了摇头,干脆道:“没有。” 马五向前一步,抬头看着大牛:“你说没有就没有啊?让开,我们进屋看看。” 大牛站在门口不动。 “嘿,你他娘的想造反不成?”马五说完,就把枪头贴在了大牛的胸口上,旁边的两名警察也端起枪对着大牛。 刚才马五开枪的的情形大牛也看到了,如果再不让开,眼前这人肯定会的开枪,大牛转身走进屋里,站在了母亲身边,一动不动的看着进来的人翻箱倒柜。 一顿折腾,没有搜到什么可疑线索,更没有借搜查知名敛到值钱的东西。走出屋子后,两个保安东奔西赶的捉住了一只大公鸡,马五看后也没有说什么,看来这些人做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真是比土匪还可恨!”老太太对着一帮人的背后嘀咕了一句,然后就和大牛去收拾屋子了。 众人在马五的带领下跟着苏富人准备离开院子,经过站在大门旁的虎娃时,苏富人习惯的瞪了一眼这个乡下人,谁知看了一眼后,苏富人立马停下了脚步,盯着虎娃一动不动。虎娃被看的既害怕又不好意思,一个劲儿的把脖子往棉袄里缩。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嘿嘿,苏老爷您真是好记性,去年您主持镇上缴粮大会,我也参加了。”虎娃强装镇定的找了个借口。 “不不不,不是那个时候。”苏富人拍了拍自己的大头,“前几天你是不是到过我家里送一只鸡?” “啥?苏老爷你说的什么意思啊,我咋听不明白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1章 虎娃被抓走 苏富人本来记性就差,再加上虎娃模样诚恳的解释,他有些犹豫不决了。但这事关重大,自己的御用怀表被毁了,也就是说以后自己也没有让全镇跟着自己的时间走的表了。正在犹豫时,身边的马五靠在苏富人耳边说的:“苏老爷,当时换鸡时大太太不是也在么,先把这人抓过去让大太太也确认下不就得了。” 苏富人一想也对,宁可错抓一百,不能放过一个,马上喝止道:“不用说了,先抓过去。” 一听要把自己抓走,虎娃叫道:“不行,你们怎么能乱抓人呢。” “你他娘的乱叫什么,如果不是你,到时把你放回来就是了。”马五说完就让身边的保安把虎娃绑了。 虎娃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冤枉,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在屋里收拾东西的大牛母子走了出来,看到一帮人要把虎娃绑了,老太太急了,跺着脚埋怨道:“这些人怎么又乱抓人了呢。” 大牛怕老太太急火攻心,马上安慰她,让她在屋里坐下,自己走了过去。 “他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他?”大牛走过去阻止了两个绑虎娃的保安,把虎娃拉在自己的身后。 看到又是这个高大个,马五一阵恼怒,“他娘的,犯没犯法老子说了算,你赶紧滚开。” “离开的应该是你们,强闯民宅,乱抓人,看看你们还有没有点保护百姓的样子。”大牛丝毫不作让步。 “你娘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在某些人眼里对付不肯屈服的人只能用暴力解决,苏富人和马五都是这类的人。 而苏富人想为自己的后代积阴德,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杀人;但是马五就不一样了,从小混迹江湖的他有‘人不狠站不稳’的原则,眼前这个高大个三番五次的不识抬举,愤怒的马五举起手枪指向把自己映在身影中的大牛。 其实陈真刚才看到院子外面人影晃动,就猜到是搜查的人来了,由于时间紧迫,给虎娃提了个醒就躲在了房顶的后屋脊上,透过屋脊的瓦空,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落在了陈真的眼里。在保安抓虎娃时陈真没有下去救人是因为对方全部有枪,更重要的是很有可能会连累到大牛母子,而现在马五已经掏了枪,再不下去,马五肯定会开枪的。 正当陈真要站起身时,大牛身后的虎娃开口了,“别开枪,我跟你们走就是了,你们别为难我哥。” “说啥呢你,你又没犯法,为啥要跟他们走。有哥在,你别怕。”这是第一次在遇到真正的为难时,过着偷鸡摸狗生活的虎娃表露出了真诚的情谊,让大牛颇为感动。 “别,大牛哥,看现在的情况,我不走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没事,等误会解除了他们就把我放回来了,你在家好好陪着大娘吧。”虎娃强颜微笑着。 “哈哈。”马五收回了对着大牛的枪,在手里不停得晃着,大牛真怕这个傻x枪走火。“刚才给你敬酒你不吃,现在要跟我们走?晚了!不杀了这个傻大个我心里憋得慌。”说完又把枪指向大牛的额头。 这下马五是真的不客气了,已经把保险打开了。 “我知道苏老爷家换鸡的事。”危急时刻,虎娃语出惊人。 马五愣住了。 大牛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苏富人拨开马五,问虎娃:“你知道是谁干的?快说。” 虎娃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现在我不能说,你们把我哥放了,全部离开这里,到了镇上我自然会说。” “你他娘的还敢讲条件。”马五听了虎娃的话愤怒的冲上前。 苏富人拉住了马五,一脸狞笑,“哈哈,马队长不要冲动,难道还怕这些人跑了不成。就依这位老乡的,把他带到镇上去。” 苏富人开了口,马五心有不甘的瞪着虎娃,而虎娃并不鸟马五,只是对大牛说:“哥,山上的猎夹该收了,那么多的猎夹一个人忙不过来,一会带着大娘一起去收吧。”虎娃的这话在保安队一帮人听着就是上山收猎物的夹子而已,都不以为然。 临走前,虎娃在转身时随意撇了屋顶一眼,然后跟着众人离开了小王庄。 对虎娃的话,大牛虽然一时还摸不着头脑,但是屋顶上的陈真听懂了虎娃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带着大牛母子离开这里,看来虎娃去镇上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众人离开院子后,大牛还站在那里发呆,自己只是在“野林地”放了三只猎夹,从来没有到上山去放猎夹呀,刚才虎娃坚持要跟那帮人去镇上他能理解是为了自己和母亲好,但为什么说收猎夹的话呢? 老太太微微颤颤的急走过来,打了大牛后背一巴掌,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让那些人把虎子带走了呀。” 大牛说我也不想啊,然后就把虎娃后来说的话学给了母亲。老太太听了也感到奇怪,虽然二人都知道话中有话,但就是理解不了。 这时陈真已经从屋顶上下来了,来到大牛身边。 大牛问了句老太太同样想问的问题:“陈兄弟,你怎么从房子上下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躲出去了呢。你不知道刚才的情景,那些人太蛮横不讲理了”见到陈真,大牛像是见过了希望,急迫的想要把事情的经过告诉陈真,希望能有办法。 “大牛哥,刚才我一直就后屋脊上,院子里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其实,这事因我而起。”没等大牛讲完,陈真打断了他,然后把为了教训苏富人,和虎娃骗怀表一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大牛母子。 “啊!那,那这么说那苏老爷的怀表真是你们俩弄坏了啦?!我说我被打后的第二天,怎么大半天都没见到你俩呢。” “恩,只是没有想到还是没有提防住他们。唉——这次真的是连累大娘和你了。” “陈兄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和虎娃都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再说那个苏老爷,本来就是个欺负压榨百姓的小人,早就应该有个人教训他了,只是之前没有人敢站出来的。” 一边的老太太也附和儿子说陈真不应说见外的话。 陈真没有说话,仍旧一副懊悔内疚的样子。 大牛母子又是安慰一番。 “陈兄弟,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真双手贴在头顶,顺着头皮狠狠的向后划去,像是扫去阴霾一样。“这个地方不安全了,虎子最后说的意思就是先让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躲。” “哦,我说虎子咋说那样莫名其妙的话呢。”大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老太太对虎子这孩子一向很疼爱,问道:“那虎子咋办?” “大娘不用急,我现在就去镇上打听,想办法把虎子带出来。你和大牛哥先在家里准备些食物,等躲出去时好用来果腹。” “哎,哎。我知道了。上次打来的野猪,给邻居分了后还剩不少呢,我这就去热热。” 听说陈真要一个人去镇上打听消息,大牛急道:“陈兄弟,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记住,如果一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回来的话,你要带着大娘离开这里,千万不能拖!”对大牛叮嘱后,陈真就出去了。 如果走大路的话,到镇上需要差不多半个时辰,走小路,快的话顶多一刻钟。现在虽然刚过酉时,但北方的深秋季节已经落下了夜幕,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走小路的话,必会经过“野林地”,也就是说随时有遇到野兽的危险。 但陈真顾不了那么多了,多耽误一分钟,虎娃就多一份危险。 好在陈真这次运气不错,在野林地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的畜生,比较顺利的来到了镇上。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踏进双河镇时,有一支手持热兵一器的队伍离开镇子,沿着大路向小王庄跑步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2章 救人 双河镇傍晚的街道原本就萧条,今天又有以前极少出现过的大队人马进进出出,镇里的居民害怕殃及自己,纷纷闭门歇足。现在街上除了被阵阵凉风吹起的片片枯叶,连个鬼影都没有,更显得寂静空旷。 不敢耽搁,陈真一个人在冷清的街道走着,熟门熟路来到了苏富人家前,没想到这里关着大门,门鼻子上还有把大锁,看来这里的应该去了镇政一府那边了。 其实在陈真来到镇上之前,那批在大路向小王庄奔去的人是警察和保安队员。在虎娃被抓到双河镇的路上,苏富人就吩咐一人快马加鞭到府邸让大太太去镇政一府等待认人。经过苏富人和老婆二人辨认确定虎娃就是那天来苏家府邸换鸡并称镇长请客的人。已经确认,为了让虎娃供出另外一个人,苏富人和镇长把虎娃松绑了,把几名青楼的金字招牌往虎娃怀里推,并在虎娃面前堆了不少大洋,虎娃是来着不拒,但对另一名共犯只字不提,一个劲的和镇里二位大人打哈哈,气的苏富人立刻把青楼女打发走,掀翻了桌上,上面的钱哗啦哗啦的撒了一地,把虎娃又捆绑起来,皮鞭伺候完又坐老虎凳。 虎娃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但他嘴里就那么一句话:要杀要剐随便来。 其实如果只为了那块怀表,苏富人也不至于大动干戈的让虎娃交代另一人,原因是前几天去县城时看到满大街的缉拿告示,并画有头像。后来在县政一府又向自己的老大哥兼县长的吴耀祖询问,才知道是两个外地人在县城闹事并打了县太子后逃跑了,所以苏富人凭直觉猜测那个爱管闲事的就是和赵虎娃一起毁坏自己怀表的人,如果能抓到那人交给吴耀祖,肯定是大功一件。可是怎奈这个赵虎娃软硬不吃,无可奈何之下,马五给苏富人出了个主意:虎娃不是很重兄弟情义吗?让警察把那个赵大牛抓来,用他威胁赵虎娃,这才有了刚才一群人奔向小王庄的情景。 此时已经擦黑,各家各户都点上了油灯。灯光最亮的地方自然是镇政一府了,平时下班回家或逛窑子的某些官员,现在都被苏富人安排在了院子里,有镇里的几个财主,镇警察局局长老梁,还有不愿配合却无奈的镇长胡友民,再加上去小王庄抓人的保安队长马五,这些在镇里有名气的一个也没有休息,全是为了双河镇第一大财主苏富人缉拿另一名案犯。 “胡镇长c梁局长,折腾了这么些天,今天也该结束了,等马五他们把那人抓来,我们就看到希望了,到时我让吴县长给各位你们记上一功。”苏富人等四人围着一张桌子,打着麻将,喝着热茶。旁边一办公室里,也有一圈打麻将的,正是苏富人的大太太c二太太c三太太和局长夫人。 一个办公室噼里啪啦伴随着叽叽喳喳,而另一间办公室一会一阵兴高采烈的吆喝,一会上你姐骂他娘的沮丧,两个办公室的场合不同,但却都是一样的闲情逸致。屋里逍遥自在,院子里的下人也没有亏待自己,成群的聚在一起,聊的话题无非就是娘们和窑子。 “老梁啊,让你的人过去看看那个瘦猴,可别死过去了,那样的话就问不出什么话了。”又打了几圈后,苏富人怕自己拍吴耀祖马屁的计划落空,吩咐警察局长让人去关押虎娃的地方看看。 “哎呀,苏老爷你放心,那边不是有三个人看着的嘛,有问题的话他们就过来禀报了。”老梁正玩在兴头上,害怕跑腿的过来会扫了自己的运气。 “那三个人看了也有大半个时辰了,该换换班了吧?!”苏富人知道老梁的这些手下,一个比一个懒,如果没有特别的约束,他们可以在看押犯人时睡大觉c喝酒赌博等。去年就有那么一次,五个警察夜里看押一名江洋大盗,后来有两名警察耐不住寂寞,要去逛窑子,其他三名不愿意了,也想去,没办法,最后五人猜拳,输的那位被留下来看着犯人,结果那名好不容易捉住的江洋大盗逃走了,同时也把那名看犯人的警察杀了,气的老梁把逛窑子那四名警察全部枪毙,之后全局的作风大有好转。无奈局里懒散惯了的人没有特别的管教,坚持没多久就恢复了原先懒散本性。 听着刚才苏富人貌似建议实际却是要求的话,老梁知道惹不起他,只好叫来两名下属去换班。 “真他娘的背,竟然叫我们去看人。”走出镇政一府大院,被叫去换岗的两名警察很不乐意的嘟囔着。 这也难怪,现在大冷天的,镇政府大院里面到处都有大火盆暖着,人多还热闹;而看押的那个犯人暂时关在一间无人居住的破房子里,从这里要冷嗖嗖走上半刻钟不说,那里还破旧不堪,可以说是只有四面墙,连个取暖的地方都没有。 “唉——,哪又能咋办,不过和那些租田种地,等收获的时候却要上缴给咱们一大半粮食的村民好吧。”旁边的一警察也是个二懒子,“我说二蛋,我看你的右眼咋变小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只感觉右眼老是跳。”叫二蛋的警察揉了揉眼睛。 旁边的警察幸灾乐的道:“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最近可得注意些啊!哈哈。” “闭上你的乌鸦嘴,赶紧走吧,这鬼天气真他娘的冷。” 二人不愿在这寒冷的傍晚多呆一刻,埋怨几句就加快了脚步。来到一处围墙已经倒塌大半的院子外,推开破旧不堪的大门,“吱——”的摩擦声在夜晚显得有些刺耳。两人走进去,然后来到在这院子里还比较完整的一间房子前,推门进去,里面有三个警察,步枪抱在怀里,歪戴着帽子,正倚着墙根呼呼大睡,竟然没有被推门带进来的寒风吹醒。 中间的大梁上吊着一人,正是虎娃,现在只穿了一身薄薄的内衣,借着一旁的火光可以看到上身有不少地方渗出了血迹,此时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一警察蹲下来往火堆里添柴,另一警察走到那三名警察身边,踢了其中一人道:“起来起来,快点的,梁局长来查岗啦!” 地上的五名警察听到局长后,都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顾不得擦嘴角的哈喇子,慌忙整理着衣帽,手忙脚乱的站直了身体,等看清眼前是自己的同僚后,纷纷像是一颗石头落了地,尔后几人又是一阵的大骂,责怪吵了他们的好觉。后来的警察知道这些人并不是真的生气,倒也乐意他们的吵闹为这里增添些气氛。 “你们俩也被分到这里看人来了?”一阵吵闹后,几名警察都围在火堆边取暖,其中一警察幸灾乐祸地问着。 “是啊,这不是来换你们的班吗。”后来的警察还在因为自己分到这里来埋怨着。 “是吗,那感情好啊!”另外三名警察听到终于有人来换班了,也不取暖了,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瞧他们都是什么人呢,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剩下的一警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二蛋,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别人呢。行了,别嘟哝啦,赶紧把们关上。这风真那娘的冷!” 叫二蛋的警察迈着灌了铅似的两条腿走到门前,刚合上门,“嘭”的一声,本就不怎么结实的门被外面的冲击力折成了两截,把关门后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的二蛋砸了个人昂马翻。 旁边的那个警察看到情况后,马上站起身,端起枪对着门口。 门口站着一位头带皮帽的男子,借着火光的照映可以看到狗皮帽子发下一脸的愤怒。 “你是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警察端着枪的手不免有点发抖,虽然他在警察局混了有一年多了,但因为胆子小,从没有开过枪,况且跟着一帮狐假虎威的同事,开枪的机会本来就少,现在同伴连对方的面都都看到就被打爬在了地上,自己一人对着面前不知底细的人不禁有些胆颤。 “哈哈,问我是干什么的?好,我告诉你,我就是你们要抓的人。” 不错,站在门口的正是陈真。在陈真来到镇政府路上时,顺便去了之前去过的那家铁匠铺,拿了自己订做的袖珍飞镖。来到镇政府时本想进去把苏富人抓来逼他放了虎娃,当看到里面有那么多的警察和保安,而且有一半以上的都带着枪,就有些踌躇不定。 正当陈真着急想办法时,从里面走出来两名警察,两人的埋怨被陈真听在耳里,于是就跟着来到了这里。 “啊?” 一听对方就是镇里的几位大人物要抓的人,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对着陈真的枪好像拿不住一样下沉了一下,警察马上尴尬的重新端正枪,“哦,你就是那个毁了苏老爷怀表的人啊,我劝你还是赶快自首,或许苏老爷能绕你一命。” 本来压在门板下面几乎不能动弹的二蛋,听到来人是苏老爷要捉拿的要犯,就像看到自己眼前摆满了一桌子大洋似的,奋力的想起来,只可惜门外的人没有给他机会,陈真往前跨了一大步,站在门板上面,下面的二蛋一点反抗的力气都使不上,只能哼哼歪歪的。 “哈哈,原本以为这个县城无法无天,看来这个小镇子也是这么猖狂啊!你以为你们能嚣张跋扈多久?现在中国局势混乱,连你们这些小蚂蚁也跟着狐假虎威。哼!把我逼急了,你们的命先不说,身上的皮肯定穿不起来了。” 警察本想吓唬下对方,就算不能抓到他,最不济把他吓唬走也好啊,谁知对方竟然说了一通自己听不懂的话。 “你你我”警察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回答是好。 “赶紧给老子滚蛋,要是耽误了我兄弟的伤势,我要你生不如死,不信的话就试试,我敢保证,绝对会在你扣动扳机前了结了你!” “啊?!”本来被对方的语气吓呆了,但是刚才经过他的提醒,想到自己手里还有枪呢,还怕他干嘛。 “是我了结了你吧,这可是你自找的。”警察不太熟练的拉动枪栓。 陈真嘴角扬了扬,左手一抬,刚刚拉完枪栓的警察右手猛地剧痛,“啊!”的一声大叫,手里的枪掉在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3章 对峙 陈真走过来,照着哇哇大叫的警察一记熟练的刀掌,惨叫声戛然而止。然后赶忙把虎娃解了下来搂在怀里,陈真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虎子,虎子” 叫不醒虎娃,看样子是昏迷严重。陈真把虎娃背在身上就走,刚走了两步,看到地上警察的那支三八大盖长枪,又是嘴角扬了扬,三八大盖是目前国人自己生产的枪支,而且还是仿制德国的。用脚勾起来落在手中掂了掂,这枪已经有些年头了,好久没有上油,枪身毫无鲜明的光泽,不过修理一下,也比大牛的那支猎枪强些。 门板子下的二蛋终于缓过气来,刚要起身,又被出门的陈真踩了下去,而且这次比上次要重了不少。(其实也不能怪人家老是踩你身上的门板,毕竟唯一的出口被这门板挡住了啊,而且第二次踩你是背着一个人,自然要重了不少啊。)这下踩过去,二蛋连哼都没有哼,直接晕了过去。 陈真背着虎娃急步走在路上,尽量保持着身体的稳定性。 想起虎娃自从父母去世,小小年纪没有别人的施舍,靠自己走过的几年风风雨雨,当年自己也不是这样吗?族人被马贼杀害,唯一的妹妹又失散了,剩下自己一人独自流浪,幸好后来遇到了师父霍元甲,教自己真正的功夫,教自己怎样堂堂正正做人 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虎子,你不是说要跟我学功夫c学打枪吗?千万要撑住,等身体好了咱们就开始练习。”陈真一边寻找诊所,一边祈求着。 疾走了一刻钟,来到了一家名叫济世诊所前面,见诊所正准备闭门,陈真赶紧走上去抵住门板:“伙计,我兄弟昏迷好久了,还没有醒过来,麻烦你给看看吧。” “我们打烊了,你明天再来吧。”一个年轻人用身体堵着门说道。 “再劳烦你下,不然我这兄弟可能没命了。” “不行就是不行,今天我师父去急诊,忙了一天刚回来,要休息呢。”小青年执意不肯让陈真进门。 “你玛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想死的话就让我进去!”陈真一只手端起了枪对着小青年。 年轻徒弟现在才发觉对方竟然带着枪,“别,大哥别激动。”青年人举着双手,一步一步谨慎的后退着。 逼进诊所大厅,顿时感到一阵暖意。 青年人把门关上,来到陈真身边,陈真不理会那青年,把虎娃小心的放在病床上,大声喊道:“大夫,大夫,麻烦你出来给我这兄弟看一下。” “谁啊,吵吵闹闹的,不知道这里已经打烊了吗?”随着声音,从楼上下来一位白胡子老人。 “大夫,我这兄弟已经昏迷许久了,麻烦你给看看。”等老人下来,陈真把枪抗在肩上,礼貌的抱拳说道。 看到对方这样的架势和身后的枪,再看看自己徒弟无辜又无奈的脸上,老人明白了个大概。 “好,年轻人别急,我先看看。阿四,把我的药箱拿来。”老人说完给虎娃查看起伤势来。 稍微检查了下,老人一脸的轻松:“呵呵,你大可安心,虽然他身上有不少淤青处,但并没有伤到筋骨,只要擦些药酒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听到虎娃并无大碍,陈真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大夫,实不相瞒,我是从镇里的警察那里把我兄弟抢过来的。如果方便的话,想把他暂时放在你这里一晚。” 听到伤者是从镇里的警察手中救出来的,老人又是打量了下陈真,笑道:“哈哈,就凭你敢抢镇里抓的人,我无论如何都要帮你这个帮。” 陈真本对这个请求没有指望对方能答应,刚才只是询问下,没想到老人竟答应的如此爽快。他也不傻,肯定也明白如果趁自己走后对方报官的话,这个颇有规模的诊所肯定是开不成了,或许连性命都得搭上。 望着大夫一脸的诚恳,并无虚假之意,让陈真不由的大松了一口气,露出从进门来唯一一个真诚的微笑,再次抱拳相谢。 “可是师父,”一边的徒弟担心的说,“镇里那些都是蛮不讲理,杀人如麻的人,我们如果” “我知道,阿四你听着,从现在起把大门锁上,不让任何人来此就医。现在你把病床推到后院,然后煮些粥来,等这位病人醒来喂他喝下去。” 既然师父已经打定主意,阿四就只能遵从。 临走时,陈真向大夫借了一盏煤油灯,再次谢过师徒二人,急匆匆离开诊所又向小王庄奔去。 为了赶时间,走的还是“野林地”,但这次却没那么幸运了。在“野林地”跑了一半的路程时,前方不远的上坡处有两颗呈墨绿色的亮点,在深沉的夜里格外扎眼,渗人心底,对这种亮点陈真并不陌生,那正是狼眼睛发出的颜色。 “玛的,该死!”陈真慢下来脚步,狠狠的低声骂了一句。他对这片“野林地”的地形也算熟悉了,知道狼所在的位置正是去小王庄的必经之路,好在手里有枪,而且刚才也检查过了,里面还压有三发子弹,虽然心里奇怪这大黑天的为什么会有独狼,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答应大牛的一个时辰回去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但愿还能来得及见到他们母子。 陈真把灯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端起枪瞄准,二三十米的距离,陈真很有把握一枪命中。 正打算开枪,就听到前方“嗷——”的悠长的声音,陈真停止了要扣动扳机的手指,然后就看到四面八方晃动着墨绿色的光。 “玛的,被狼群包围了!”又是一声低骂。 原本寂静的夜空中,此起彼伏的狼叫显得格外刺耳,随着绿光不断的增多,狼群数量达到十五六条。 狼群一点一点的向陈真靠近,没时间再犹豫了,陈真把枪托靠紧肩膀,照着其中一条正在嚎叫的狼的两眼中间位置,“嘭”的一声,嚎叫声戛然而止,倒下的那条狼的眼睛也慢慢失去的光亮。 杀死了一条头狼,虽然没有吓跑其余的那些,但它们也停下脚步不再向陈真靠近了。其实陈真知道狼群离自己很近了,大概有七八米。陈真照着绿光中间“嘭”又是一枪,枪声刚落,一条离自己很近且龇牙咧嘴底声唔叫着最凶的狼倒下了。 一连杀死了两条恶狼,其中还有一条头狼,没有了领头指挥,狼群再无攻意,纷纷四散逃走了。 还好当时拿了这把枪,否则自己的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陈真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出了“野林地”,再有一刻钟的路程就是小王庄了。 刚走出“野林地”,看到远处一片映天的红光,方向正是小王庄,陈真心里猛然感到一丝不妙,朝着起火的地方一路飞奔。 来到小王庄,看到有两帮人在对持着,一边是手端长枪的警察和镇保安,另一方则是手拿䦆头铁锨等工具的村民,在另一方的火光处,正是大牛家,旁边散落着好多只水桶。 “你们这些刁民是不是活腻了啊,赶快给我让开。”站在警察队伍前方的马五朝对方喝道。 平时这些村民见到警察都躲的远远的,今天却公然敢和警察对持,嚣张惯了的马王爷心里怎么能不憋气。 “你们这些狗官强杀掠夺,和土匪有什么区别。大牛兄弟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凭什么要把他抓走!”人群中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反驳道。这老人是小王庄辈分比较高的老村长,在家里闲着时喜爱编织草铺,前段时间还给大牛家送了一张大草铺,说是铺在炕上暖和,作为回报,大牛的母亲给了老人块腌制的野猪肉,够他自己吃好几顿的。 把油灯熄灭,陈真悄悄绕过警察,来到村民们后方,地下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大牛,胳膊有几圈勒痕,陈真俯身伸手试探了一下,大牛喘息均匀,只是昏过去而已。另一个是腿部流血的小伙子,询问之后才知道受伤的小伙子当时在巡街,来到这里时看到这帮警察把大牛家的房子点着了,而大牛正拼命与这些警察扭打着,虽然警察人多势众,但一时也无法拿下发疯似的大牛,后来那个领头的警察对着天空开了一枪,趁着大牛这一愣神的功夫,一警察抬起枪托把大牛砸晕了,然后抬起大牛就要离开。平时大牛母子对街邻四坊都很照顾,过年时都到大牛家换些肉吃,比在集市上买的要划算的多。所以巡街的青年自然不肯让这些人不明不白的把大牛带走,就拦住了去路,执意不肯让开,然后就被马五开枪打伤了。附近的村民都被枪声吸引了过来,村民们一边救火,一边阻止警察抓人,但干燥的冬天把火势烧的很猛,水源也有限,最后只在院墙边捡出来一杆猎枪和一张大弓。 看着两边剑拔弩张的对峙着,要是真的打起来,村民肯定会吃大亏。陈真走到那老村长身边说:“赵大爷,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先把他们赶走,我们救人要紧。”赵大爷对陈真的印象不错,只知道他是大牛家的远房亲戚,很勤快懂事的一个小伙子。 赵大爷想想也是,也意识到己方在武器上处于落后状态,“人,我们肯定不能让你带走了。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现在就滚蛋,这二嘛——就是你上来试试我们会不会和你拼命。” 听了赵大爷的话,陈真暗暗捏了一把汗,同时又有几分佩服,言下之意虽是停止对峙,但把自己抬的高高的,表现出自己一方无所顾忌的形态,可以说是孤注一掷。 马五看到对方这副架势,心里暗骂点背,今儿被一帮村民降住了,虽然他相信手里的十几杆枪能对付这帮村民,但镇长和苏老爷那里就没法交代了。 “行,你们这些人都造反,等着吧你们,哼!我们走。”说完领着一帮警察离开了小王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4章 导火线 赵大爷吩咐几名壮力把巡街的青年送到就近的诊所,又叫了几人打算把大牛也送去,被陈真阻止了,“赵大爷,大牛哥只是被砸晕了过去,我试试看能不能弄醒他。”说完,只见陈真一手拇指掐住大牛的人中,另一只摊平放在大牛的胸口上有规律的挤压。不一会,大牛眨了眨眼睛,醒了过来。 见陈真简单弄两下,就能把昏过去的人弄醒,众人纷纷夸赞陈真简直就是神医。陈真不可置否的摇头笑了笑,这只不过是在日本留学时学到一点急救常识罢了。 看到大牛没事,赵大爷就把乡亲们驱散了。 还好大牛皮糙肉厚,再加上警察因为顾忌苏老爷要活口的嘱咐没有对大牛下重手。 确定大牛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陈真担心的问道:“大牛哥,大娘在哪里啊?” 只见大牛默默的坐起来,无神的看着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家,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原来在陈真离开小王庄后,大牛就照陈真说的简单的收拾一下,包了几件衣服,然后就是巨弓猎枪和仅剩的一点子弹了,半个时辰后,赵大娘也把食物准备好了,按照陈真的约定,大牛母子就在院子里等陈真半个时辰。 眼看戌时都过了,还不见陈真的人影,按照大牛的意思先把母亲送到附近的护林人员那里,自己再来等陈真,但是赵大娘不同意,说是担心去山上的同时陈真正好回来,非要等陈真来。哪知这刚说完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陈真没等来,到闯进院子一帮持枪的警察。马五带着人进了院子,先是要大牛手里的东西缴了过来,扔在院墙下,然后问大牛家里是不是收留过外地人。大牛当然没有照实回答,马五也就没有再啰嗦,直接让人把大牛绑起来带走,赵大娘一看当然不让,就和警察们理论了起来,马五让人把赵大娘锁在里屋子里,从一警察手里接过火把,逼问大牛那个外地人的下落,否则就一把火连带着老太太把房子烧掉。大牛一听急眼了,挣脱警察就向马五撞去,把马五撞了一个趔趄,要不是身边警察眼疾手快的扶着,肯定摔个狗啃屎。 “他娘的,”马五看着冲向屋子要去救老太太的大牛说道,“把大个子给我拉到门外去。” 过去三名保安和警察,死拽硬拖着反抗的大牛,马五看着三个人骂了句废物,又派过去过去三个人才把大牛拖出院外。众人走出院子,马五看着大牛冷笑了一声:“看来不给点教训瞧瞧,你是不知道我马王爷的厉害。”说完之后,火把扔在了院子的柴堆上。 柴堆两边是厨房和关着赵大娘的正屋,天干物燥,火势迅速把两边的房子引着了。 这时大牛一声大吼,暴鼓起来的青筋从脸上一直延伸到脖子,捆在身上的麻绳竟然被大牛生生用力挣断了,然后他就向火场冲去。 马五等众人看到高个子把绳子挣断了,都惊呆了。看到他向火场冲去,马五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可不想镇政一府那些大爷们要的人死在自己手里,马上吆喝警察拦住大牛。现在的大牛已经接近疯狂状态,跑过去的几名警察都被大牛随意轮着的胳膊撞倒了,随着越来越的警察加入,大牛也没有和他们相搏,任凭四面而来的拳脚砸在身上而不顾,吃力向着火的房子挪动着,不知什么时候,他感到脖子一阵疼痛,然后眼前一黑,就不知所觉了。 听大牛讲完,陈真才知道赵大娘就在家里,只是现在物是人非,心中不由悲愤交加。一位毫无攻击力的老人,那些人也能下得去如此重手,难道就没有人惩治这些无人性的畜生吗?现在国内到处充斥着争权夺位,最低层的要想翻身,只能靠自己。对,只能靠自己,现在家没有了,似亲人一样的赵大娘也被害死了,还有什么顾忌呢!管他娘是谁,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强忍着悲痛,二人把老太太的尸骨埋在了村外的一山坡上。 一轮残月挂在空中,伴随着枝头猫头鹰咕咕的叫声,显得夜晚如此凄凉。没有花圈,没有唢呐,陪伴着赵大娘的只有一堆黄土和撒落着的黄纸。 “大娘,你不会白白死去的。安息吧。”陈真和大牛一起跪在坟前。 一旁的大牛声音坚定的说道:“娘,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告别赵大娘,陈真和大牛消失在夜幕中。 双河镇政一府的办公室里带着一股严肃的气氛,刚才二蛋和另一个去换班的警察一瘸一拐的进来,欲哭无泪的把犯人被抢走的经过讲了出来,众人听后都是一惊,敢打警察并把犯人抢走的事情在双河镇还没有发生过,不用想,一定是那个外地人干的。 唯一的筹码没了,苏富人勃然大怒,立刻吩咐老梁把失职的二人拉出去毙了。 没过多久,马五进来了,看到办公室里的人个个横眉竖眼,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苏富人吼道:“有屁快放。” 马五把去小王庄抓人的经过唯唯诺诺禀告给了各位,但没有把烧掉房子的事讲出来。 “啪”的一声响亮耳光,苏富人指着面前低头捂着腮帮的马五教训道:“没用的东西,一帮村民就把你们吓回来了,你们手里拿的是烧火棍不成?!” 苏富人是双河镇最大的财主,警察和保安团的经费都是他拉拢着几名财主捐赠的,虽然知道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掩盖和助长自己的行为,但胡友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个无实权的外地人呢,对于苏富人教训自己的下属,胡友民只能装作没看到,继续坐在火炉边喝着茶水。 听到男人们的这间办公室在办正事,而且貌似还不顺利,害怕殃及鱼池的各位太太马上停住了叽叽喳喳的家常话,并吩咐丫鬟把门带上。 “苏c苏老爷,当时那些村民不知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都拿家伙什挡着我们不让抓人”马五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道。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他玛的就知道推脱责任。”苏富人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对马五不依不饶。 “我说马队长啊,你们是为了苏老爷哦,不是,是为了镇里的安全去捉拿躲在我们这里的外地盗贼,那些村民公然阻止,你大可以以妨碍警察捉拿犯人把他们抓起来呀,如果他们再抵抗,你就是开枪打死几个人那也于情于理的,现在你却把事情弄成了这样,亏你干了这么久的队长呢。”警察局长老梁当初对镇长增添保安队就不赞成,因为有了保安队,平时的油水就会被分走一杯羹,只是镇里几个做主的一致赞成立保安队,认为自从革命成功后,很多地方都有了保安队,双河镇也应该跟上脚步,老梁鼓掌难鸣,只好顺从,并服从安排把一部分需要巡查的街道让给你保安队,其实上街巡查只是走走过场,真正的目的是收些摊位费,特别是那些生意好,又没有人际关系的商铺,一个月几趟下来,够一年的薪水了。平时两人就看不对眼,现在马五办事不力,老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的机会,如果能把他的保安队撤掉更好。 屋子里几位做主的都在,马五自然不敢反驳老梁的讽刺,只能在心里骂道:你他娘的净说风凉话,要是能这么容易把那二三十个村民抓来,我早在这里坐着喝茶水了。 本来意料之内的完好计划,却被马五搞砸了,苏富人想起了就气,“没用的东西,我他娘的毙了你。”刚坐下的屁股站起来就抓起桌子上的手枪,真的要把马五毙了。 马五吓得顿时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求着饶命,这时候镇长胡友民走过来拦住苏富人:“哎呀,苏老爷消消气,来来来,先坐下。”拉着吹胡子瞪眼的苏富人坐了下来。 苏富人表面看上去与胡友民和睦共事,其实他一直想找机会把这个外地县长挤下台,自己的老大哥吴耀祖自封是县长,他也想效仿着弄个自封的镇长来做做,独霸一方。当然,这些小九九胡友民心里也清楚,只是老梁被苏富人拉到了他那一边,自己人单力薄,也只好装作不知道,但暗地里却在招兵养马,当初成立保安队就是他的想法。所以,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队伍,虽然不成气候,但也不愿意看到苏富人把马五毙了。 给苏富人递过去茶水,胡友民道:“苏老爷,你看这样行不行?让马队长带人再去一趟小王庄,把村里那些反抗的的壮丁都抓来,算是将功赎罪。” 听完胡友民的话,苏富人想了一下,“行,把他们都抓来,杀几个领头的,看他们还敢不敢造反。”苏富人活了半辈子了,在自家的地盘,从来没遇到过村民公然和警察对持。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必须得想尽一切办法压下去。 听到苏富人动不动又要杀人,胡友民赶忙阻止道:“不可!苏老爷你想一下,在你的体恤下,那些村民过的一直很安定,更不可能会和警察发生冲突。今晚敢这样的有恃无恐,必定有什么依靠,我想应该就是那个外地的盗贼给他们灌输什么思想了。” 苏富人点了点头,“恩,没错,那胡镇长的意思是”虽然想把胡友民排挤走,但因为他在官场厮混多年,有不少心计,所以遇到难题时苏富人还是能听取他的意见的。 “咱们把小王庄的村民抓来,先关在牢房里,要想回家,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每人拿一百斤粮食来赎,二是交出那个外地人。到时候,那些村民还有得选吗?” 小王庄的人基本都是租种苏富人等各位地主的田地,在九月份收割后就交给了地主三分之二的粮食,后来又被警察和保安以支援治安人员费拉走了不少。现在已是入冬季节了,家里的存粮顶多能维持个温饱,谁还有能力交出这么多粮食。 “哈哈,不亏是一镇之长,果然聪明。”听完胡友民的计划,苏富人一直愤怒的老脸终于喜笑颜开,他哪里知道胡友民这么做有自己的想法。 “马队长,刚才镇长说的你也都听到了,我和镇长就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记住,要是再有人反抗,你就立刻给我毙了。” 听到苏富人这么说,躲过死劫的马五点头应道:“是是是,小的懂了。” “好了,现在带上你队里所有的人员去吧。” 既然得到了上边的许可,马五这下也可以无所顾忌了,对苏富人和胡友民一顿感恩代谢后就召集自己的队伍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5章 洪门 马五到了小王庄挨家挨户的搜查,把能找到的壮丁全部抓了起来,期间有反抗的,被马五开枪打死了两人后,其他人也就不敢贸然冲动了。几十名保安人员押着二十多名村民浩浩荡荡的返回镇里,身后留下后一片哀哀欲绝老人妇女和孩子的哭叫声。 回到政府大院,马五把抓人经过告诉了几位上头,苏富人听后,大大赞赏马五办事迅速有力,然后镇长按照和苏富人的商量,吩咐保安队把村民押进大牢,为了防止村民闹事,并让保安队和十名警察连夜守候着。忙完这些,苏富人才让陪他熬夜的各机关人员散了回家。 半夜丑时,透过镇政府宏伟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除了将要燃尽的火盆外,别无他物,宽旷的大院显得空荡荡的。这个时候,有两个黑影出现在大门前,不知两个人在嘀咕些什么,一阵交头接耳后,只见那个较矮的人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棍,然后取出一个瓶子,把里面的东西浇在了木棍一头,旁边的高个子划着火柴,微弱的亮光照映在两人的脸上,正是陈真和大牛。 大牛把浇上煤油的木头点燃,陈真拿来大弓,对着大院里的窗户把火棍射了进去。 这个时候大牛又点燃了一根木棍,他从陈真接大弓,陈真没有立刻松手,看着他严肃道:“大牛哥,做这事你要想清楚了!” 大牛一脸坚定的说:“恩,我知道。为了给母亲报仇,从现在起,我就算做个通缉犯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懦弱了。” 大牛从陈真手里接过大弓如法炮制,也准确无误的将火把穿破方格玻璃做成的窗户射进另一个屋子里。 两间办公室里面除了红木桌椅就是堆积成山的文件了,没过一盏茶的功夫,黄红的火光照映的整个大院子如白昼一样。 望了会火光冲天的大院,陈真拍了拍大牛肩膀,两人离去了。 陈真带着大牛来到济世诊所这里,透过铁门窗户可以看到里面还亮着灯。敲了两下门,诊所里学徒阿四就打开了门,看到陈真后带着松了口气的语气道:“你可回来了,里面那个病人一直呼吵着要见陈大哥和大牛哥的人!”阿四边领着二人往后院走边说。 陈真听得出阿四的意思,赔笑道:“呵呵,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你们。” 听着人家这么客气,阿四也不好说什么了,来到后院的一所房子里,里面设置简陋,一副桌椅,然后就是一张床了。 坐在床上的虎娃看到陈真二人进屋,马上起身迎了过来:“你们怎么到镇上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听到虎娃的话,陈真二人大为感动,摸着他的头笑道:“人不大,倒还挺有情有义的呀。没事,我和大牛哥这不好好的嘛。” 大牛也是很担心虎娃,现在看到没有大碍,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两个人像是多年没见似的,问暖嘘寒的聊了起来。而陈真也有心让他们多聊聊,指不定也能缓解下大牛的心情,所以转身走进了另一间房子。 隔壁房间里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还有一些制作药物的瓶瓶罐罐,更多的是两架子排放整齐的书籍。 诊所的老人正坐在椅子上挑灯夜读,看陈真进来,放下书籍笑呵呵道:“哎呦,你这小兄弟把老头子我折腾了大半夜,非要吵着去找你,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我不让他出去,他还不依不饶了。哈哈。” “真是麻烦老先生了。”对于虎娃的任性,陈真感到很抱歉。 “呵呵,无妨,现在已经四更了,你们就将就着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到阿四那里去睡。” “好的,我送送你。”陈真陪着老人到了隔壁,这间屋要比刚才那间大些,一张大桌子上放着几本医科书籍,三个椅子摆成三角位置,上面架着一簸草药,旁边还有碾药的碾子、捣臼等药具,或许这屋里的东西多,显得些乱。在另一边的土炕上,熬了大半宿夜的阿四已经呼呼大睡了。 “这……”看到这样的场景,陈真也不知该不该叫醒阿四。 老人摆摆手没有打算叫醒阿四,对陈真说:“年青人,你如果不困的话可否陪我说说话?” 陈真倒是没有困意,只是担心眼前这位白胡子老人的身体。 老人像是看透了陈真的心思,“呵呵,我年纪大了,觉也少,现在还感觉精神抖擞呢。” 见陈真没有婉绝,老人转身把簸箕放在一边,坐在椅子上,陈真也跟着坐了下来。 “上次你走的匆忙,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老人问道。 “我叫陈真。” “哦,陈兄弟,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从第一次见到陈真,老人就清楚此人绝不是普通百姓。虽然隔壁那位小青年对自己的遭遇只字未提,但老人还是从刚才安抚的对话中知道此人是外地人,来奉天不过个把月。 陈真清楚自己没有必要向对方撒谎,就如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了他。 老人捋了捋下巴的胡子,沉思一会道:“你可知道,你们现在等于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想要再像常人那样平静的生活恐怕就不容易了。” “恩,我清楚,我的那两位兄弟也清楚。其实我们最初就是只想好好的生活着,但是现实并不如人所愿,那帮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百姓,现在又把我们的亲人逼死,难道我们还要无动于衷吗?现在的中国就是一场博弈,要想更好得生存下去,就得参加这场博弈。对于每个人来说,生存和竞争都是残酷的,只有生存、拼搏,才能更好地存活于世上。”陈真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个每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听。 “呵呵,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我,那时我也像你一样雄心壮志,南征北战,说句不夸大的话,我前半辈子活的确实很精彩,值得我一生的回忆,可再怎么样,人都有老的一天,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心也就静了。” “呵呵,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好后悔了,我很坚信我的选择。”陈真听到老人说起他的以前,禁不住好奇,“恕我冒昧,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呵呵,我名字叫司图唐,以前是洪门东北分舵的龙头。现在啊——只不过是悠闲自得的小大夫喽。”老人说完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了椅背上。 司图唐这人陈真没听说过,但听说过洪门,又名天地会,是中国的一大帮派,但对帮被内部却不知所然。 见陈真有兴趣,司图唐也兴致勃勃的给他讲起了洪门的一些事迹:洪门至今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又叫红帮、三合会、三点会、三和会等,创会人经历了一百多年已经说法不一了,有人说乾隆二十六年由漳浦县洪二和尚即万提喜所创,也有人认为郑成功是天地会创始人,它创立于清初康熙年间,地点为福建、台湾,然后传入广东和四川等地。但司图唐只知道自己的祖师是南明东宁总制使陈家洛,当时康熙年间的朱一喜攻占台湾、洪秀全的太平起义都借助了洪门的势力。司图唐从小无父无母,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浪医带大的,三十年前,清朝里一位大官为了给皇上贺寿,找来十多名江湖人士炼制长生不老药,那个浪医也在其中,但是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呢,最后大官也没有巴结成皇上,恼羞成怒把十多名炼药人全杀了。司图唐对清朝后期的剥削百姓、贪污腐败早就看够了,于是就弃医跟了当地洪门一个分舵反清。凭着足智多谋富有智慧,并善于谋划,多年后他就各长老拥戴为东北总分舵的龙头大哥。在孙先生革-命起义时期,洪门给予了万分的支持,派人维护演讲会场、发动筹募捐款等,孙文和黄兴等人在流亡日本的时候,大都是从东北这里由洪门向内部传递国内消息,返回国内时也是由司图唐的分舵护送。 司图唐还给陈真说了个秘密:去年有一帮义士大闹古城县,幕后主使人就是司图唐本人,只是吴耀祖的势力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害的以自己得意弟子为首的人死了二十多名义士,司图唐感到自己鸿毛之力是解救不了苍生的,从此以后也就闭门不问窗外事,一心干着本分的大夫。 洪门虽是秘密组织,但发展迅速,人数越来越多,在各省份都有分舵,甚至流传到了港澳南洋。人多心就杂,其实在哪个机构都一样,即便洪门的帮派规范严格,也约束不住所有人的欲望,清末年间在广东出现的红莲教就借着洪门的旗号蛊惑人心,后来虽然教派被打掉,但零零散散的余孽潜伏在了各处。现在国内局势混乱,那些余孽也就乘机在很多地方创立的门派,并广收教众,在东北就被司图唐的洪门打掉了十多处,虽然东北目前没有了邪教组织,但别处却大有人在,甚至出现了洪门人员与那些教派同流合污之事。司图唐当时已经六旬之多了,本来可以颐享天年,留在山内做个制皇,但他看透了人间的尔虞我诈,正如他所说,随着年龄和经历的增长,心也就静了下来,就趁年长的机会下山过清净日子,开了这家济世诊所。 屋内一老一少在微亮的烛光下一个喋喋不休,一个竖耳恭听,不知不觉外面的朝霞透了进来,光辉照耀在二人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6章 大院失火 马五今晚没有回家,安排保安队员好好看守牢房,还特别警告谁擅离职守就毙了谁,然后就来到了镇里唯一的青楼找小红。楼里的老鸨依旧补着厚达一寸的面粉,看到多日不见的马五,脸上露出了习惯性的笑容,真让人担心褶子会把面粉挤下来。 “哎呦,马队长,以为你把我们怡红院忘了呢。” “娘的,最近忙的要死,这不今晚刚刚得出点空闲就来你这捧场子了嘛。” 马五一屁股蹲在大厅的凳子上,端起一杯不知谁剩下的茶水咕嘟一口气倒进嘴里,随后噗的一张嘴喷了了出来:“娘的,怎么是凉的老妈子,你这青楼还想不想开了?” “哎呦,你看马队长你,就知道吓唬俺这良家女子,当心俺们家的姑娘把你的老二夹断。”老鸨一脸凄凄的埋怨着,一手伸进马五的棉裤裆里摸索着。 马五就爱听这种段子,脸上有怒转喜,“哈哈,人家都说姜是老的辣,果然不错,老妈子你虽已人老珠黄,但技术一流呀,摸的我都春心荡漾了啊。” “哎呀,马队长真讨厌。”老鸨抽出手来嗲声嗲气打了马五一下。 马五冲着后面几个跟班的吼道:“到了这里,别他娘的再装模做样了,要不就去找各自的相好,要么就回牢里看犯人去。” 几个保安听了马五的话,纷纷拱手相谢,就差跪在地上磕头了,然后撒丫子向楼上跑去。 “今个小红有客吗?”马五端起老鸨刚倒的茶水喝了下去。 老鸨依然保持着刚才的笑容谄媚道:“哎呀,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小红就是专门伺候你马队长的,哪能还接其他客人呢。你可不知道,小红盼你盼的整天洗内裤。” 虽然清楚老鸨说的只是敷衍的话,但马五听着舒服,他认为明知道有人骗了你,却不去揭穿对方,这样双方都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在老鸨的带领下,马五来到了楼上甲等房间里。 马五床上鼓弄了两下就蔫了,虽然小翠一点也没有尽兴,但这个男人是她惹不起,也不可以惹的人,所以当看到马五完事后,小翠还是装作很享受的模样和马五打情骂俏起来。 马五今天跑东跑西的,这又贡献出了自己一部分的精华,哪还有打情骂俏的力气,从小翠身上翻下来不一会就呼呼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被尿憋醒的马五去茅房方便,打着哈欠还没等把茅房门拉开,就感觉有点不对头,侧过脸去,看到远处映天的火光,那方向正是镇政府大院,他心里一个激灵,意识到出大事了,顾不得撒尿了,撇丫子向胡友民家里跑去。 到了胡友民家门前,马五也不顾现在几时几分c不管吵醒镇长美梦的后果,咚咚敲起了大门。不久后,一个睡眼朦胧的汉子把门打开。 “哦,是马队长啊,这深更半夜了你爷不让人安静啊。”这名汉子叫阿古,是胡友民从老家带来的随从兼护卫。 阿古在胡友民和外人谈话时知道今天马五没有把事办好,也看不惯对方狐假虎威的做派,更不会把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放在眼里。 马五清楚自己的地位比不上对方在胡友民心中的份量,赔笑道:“阿古兄弟,麻烦你叫下镇长,我有急事找他。” “镇长很晚才回的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此时睡的正香,现在叫醒他不是找训吗。你有什么事给我说就行了,明天一早我就转告给镇长。” 大门外两人正在争执,胡友民披着大衣从卧室走了出来,“小马啊,这大半夜的跑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啊?”虽然马五以前是个街头小混混,脾气也暴躁,跟了自己后耀武扬威的,但好在他对自己还算言从计听,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胡友民对马五也没有太严肃的距离感。 看到胡友民出现,马五推开阿古,心急火燎道:“胡大哥,出大事了,镇政府好像着火了!” 阿古被马五强行推开,心里不太舒服,正要上去说他几句,但听到马五说的话,整个人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什么!?好像是什么意思”胡友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镇政府那边应该是失火了。”马五哭丧着脸又重复了一边。“刚才我在东街巡查时看到镇政府那边火光通天,还没有去确认,就急忙跑过来想你禀报了。” 马五刚说完,胡友民就推开眼前两人,走出大门外踮脚朝着镇政府方向望去,无奈被自家的高墙大院挡住了视线,唉了声急躁的返回院子里,把正准备出大院跟着观望的马五又推了个趔趄。 胡友民自家厕所的小窗户是在镇政府方置的,他急走进厕所,搬张凳子踩上张望。虽然镇政府离胡家院子有三公里多,但漆黑的天空下,胡友民清楚地看到了对面一片火海,甚至噼里啪啦的都传到了耳朵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大院怎么会着火呢?”胡友民扶着窗门嗫嗫自语的说道。 胡友民刚来双河镇任职时,政府大院就是一座夏不遮阳冬不避风的破院子,办公室的地面坑坑洼洼的,桌子都放不稳。无奈之下,胡友民苦口婆心的求着镇里几个大财主筹建,起初苏富人等人并没有答应,说胡镇长也许明年就高升调走了,新建大院那是浪费。胡友民哪肯吃他们这套,许诺给那些财主在非正式场合可以随意出入政府大院,财主们这才强行叫来附近的瓦匠把大院破土翻新。当然,那些瓦匠每天拂晓到天黑干活的报酬就是两顿稀饭。 新大院建成后,双河镇的财主们进出大院就如自己家一样,来到这里就聚堆打麻将,让胡友民苦不堪言,却无可奈何。谁知这崭新的大院刚建成一年,就被活烧了,简直就是要了胡友民的命一样。 看到胡友民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站在下面的马五打算安慰胡友民,就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句:“会不会是大风把院子里的取暖火盆吹翻了?” “大风你娘的腿,今晚的风连根毛都吹不动,怎么能吹翻火盆?” 胡友民在马五心里就是的聪明多端c稳重温和的人,现在破口大骂,可想他气到了极点,吓得马五和阿古低头不敢说话了。 “站着等死啊?还不赶快去救火!”胡友民从凳子上跳下来训斥道。 “是是是。”马五转身就走,厕所本来就小,由于转弯转的急,马五脑袋撞在了门框上,顾不得疼痛,眼冒星星的跑出去了。 胡友民猜测这应该是有人故意纵火,第一个蹦在脑海里的就是那位至今没有谋面的外地盗贼,但那外地人给胡友民的感觉应该不是个鲁莽之人,现在怎么做出这么武断的事情,难道另有隐情,还是并不是那个外地人干的?越想心越燥,胡友民回到卧室,简单的换上衣服,提着灯向苏家走去。 “他娘的,肯定是那个外地人干的,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大胆。”苏富人也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听完胡友民说的想法后,斩钉截铁认定了纵火的人。 “如果真的是那人,可为什么要做这样眦裂发指的事情呢,太武断了吧?”胡友民皱着眉头说,“是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什么是过分的事情?在这里我们做任何事都不过分!”苏富人没有听明白胡友民的话,河目海口的面相上带着凶狠,“等抓到了那个外地人,杀掉他简直是便宜他了,我要慢慢的弄死他。” 当初在胡友民到双河镇之前,苏富人就有想翻新政府大院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想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才一直拖着,在胡友民恳求翻新大院时,苏富人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联合其他几个财主刁难胡友民,后来胡友民开出了那样的条件,苏富人怕继续演下去会鸡飞蛋打,就依新任镇长之意翻新了政府大院。 新政府建成后,苏富人较少了到街上炫耀宫廷怀表的次数,领着几人几乎每天都到镇政府大院打麻将c抽水烟,看着胡友民愁肠百结的模样,苏富人脑海中经常浮现把胡友民挤走后,自己堂堂正正出入镇政府大院的情景。 胡友民见眼前这个大老粗听不懂自己的话,索性也不解释了,任由事情放任自流。 这时,一个家丁走上来问话:“老爷,都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苏富人不急不躁的问道:“恩,准备了多少人?”对于救火一事,他好像并不着急。 家丁如实回答:“十个人,十五个水桶。” 听到家丁的话,苏富人懒散的摆摆手道:“哎呀,用不了那么多人,胡镇长的人早已经过去了,等我们赶到时,说不准大火已经扑灭了呢。你就带三个人去吧,其余的留下看家。” 等主人吩咐完后,家丁转身离开了。 “胡镇长,我们先过去看看吧。”苏富人看着胡友民红黄交替的脸色说。 “好,咱们过去。”说完话,胡友民也没让苏富人先请,自个站起身来先走了出去。 后面的苏富人看到胡友民这样的态度,嗤鼻了一下,随后也跟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7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镇政府里的火光通天,起初被住在附近一名早的小贩看到,眼前的一片火海惊得得小贩目瞪口呆,后来还是被他老婆的呼叫声才惊醒过来,随之也跟着大声呼救,两人的叫声把屋里的三个熟睡的孩子惊醒,最小的儿子顿时哇哇大哭起来。不一会儿,成百上千的人跑出家门,聚集在镇政府外大喊起来,躁动的声音里孩童的啼叫和犬吠,中间还夹杂着劈里啪啦c房屋倒塌的声音。 由于镇政府的大铁门锁闭着,众人只能站在院外看着熊熊的火势大声求救着。 等到马五和阿古带人跑过来打开大院,那些呼叫救火的人随着他们一拥而上,抢夺声,泼水声,各种声音参杂在一起,混乱不堪。 办公房间里大都是易燃之物,虽然经过众人的一番奋力抢救,火被扑灭(说被扑灭,其实是房子里没有了可燃的东西,火势减小了很多才被浇灭的),但也就只剩下一座座房屋的骨架。 随后赶过来的胡友民和苏富人,愣愣地站在政府大院门口看着眼前烧尽的残骸,各自心中都别有一番滋味。 和苏富人分别后,胡友民带着马五来到自己家的大厅。 马五递给胡友民茶水,“镇长,你说这火是不是那外地人干的?” 因为自己带人把收留那个外地人的村民家烧毁了,还害死了一个人,所以马五很清楚这次的失火和那外地人有关,只是先前在镇政府里有自己主子的对头在,一是怕自己办事不利给胡友民丢脸,二是担心苏富人和老梁的逼压,才没有把这事说出来。 “哦?说说你的看法。”胡友民抿了口茶水,对马五的后知后觉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 马五当然说不出什么想法,只是支支吾吾的,然后突然从椅子上离开,跪在胡友民面前,“胡镇长,我该死。”接着就把小王庄火烧村民大院的经过讲给了胡友民。 胡友民听后,气的把手里的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你呀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这痞性怎么就不能改改呢?难道要像苏富人那样惨无人道,欺压百姓?哼,这样的人迟早会没有好下场的。” “是是是,可c可现在怎么办呢?” 胡友民在大厅里背着手来回度步,以目前的情形来看,那个外地人肯定不会只是把政府大院烧了罢休的,以后指不定哪天会找到自己头上来,与其坐以待毙的提心吊胆,倒不如主动出击,他停下脚步对马五说:“如果真是那个外地人放的火,估计他也能料到镇里的人会搜查的,他肯定会到镇外躲着去。这样吧,明天我想法让老梁的人在镇里搜索,而你带着你的人在各个镇出口附近巡查,发现和外地人有关系的那俩人就想法把他带到我家来。还有,把看牢房的人都撤了,现在就去安排。记住,一定不要让老梁的人察觉到!” 虽然不知道胡友民到底要干什么,但马五清楚自己不该问那么多,领旨后就离开了胡友民家。 看来今晚又是个无眠夜呀 昨天的昏迷也算是给虎娃补了觉,现在躺在床上一点也睡不着。挤在旁边睡觉的赵大牛悄无声息,按照虎娃对他的了解,赵大牛睡觉应该打呼噜才对的,而现在却感觉到他身体有些颤抖,虎娃知道这是颤抖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寒冷,倒像是愤怒,再想想自从大牛哥进屋后的言行举止,虎娃意识到他一定有什么心事,再三追问下,赵大牛才把家园被毁c母亲被害的经过徐徐道来,虎娃听后,眼泪从眼角了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隔壁的房间里,经过彻夜长谈,陈真对司图唐以前的事迹既佩服也向往。老人看着陈真掩饰不住的渴望神色,知道这血性的年轻人不是池中之物,温声说道:“小陈啊,虽然我已经不再过问江湖的事了,但以后你要是在这边遇到什么麻烦事,我倒可以给你介绍一些人,或许能给你渡过一些难关。” 听了老人的话,陈真没有推辞,但也没有把现在镇里的这点小事说出来劳烦司图唐,“呵呵,承蒙老人家看得起,日后一定过来讨扰。” 昨天睡觉晚些,但生物钟一直很好的阿四在黎明还是正常醒来了。看到师父和那人坐在自己的卧室里谈笑生风,就知道俩人一夜没有休息,马上起床劝师父睡会。老人推脱说不用,现在心情大好,毫无困意。阿四看着师父脸上近几年没有出现过的灿烂笑容,弄不明白和那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说话咋就这么开心呢,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只要师父开心就好,阿四起身到外面洗漱了。 “老人家,您还是休息一下吧,我们该走了。”陈真打算趁着天还未大亮,离开双河镇,以免给诊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司图唐明白陈真的意思,也不作强留,但坚持让阿四把陈真等人送出镇外,陈真也没有矫情,欣然答应了。 东北的十二月虽是寒冷的季节,但并不像南方那样是刺骨,在这里只要加厚衣物就可以温暖身心。 出了双河镇,一辆单套马拉车不疾不徐的驰着,车声吱吱作响,车后飞扬起一溜黄尘。道路两边的树木禿着枯枝,在寒风中抖着,发出哇哇的声响。路上的行人大都是早起的小贩子,脚步匆匆,脸色跟老天的脸色几近相似,难见有舒展开怀的笑颜。自入冬以来,东北一直没有下雨雪,官道两边的麦田因得不到雨露的滋润,干瘪瘪趴在地皮上,显得毫无生机c而那些干蒿草却长得有半人多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沟沟坎坎,透着一股凶蛮的强悍与霸气。 “吁——”坐在车前的阿四勒住马的缰绳,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车子的帘子被挑开,陈真提着用麻袋包裹的两只枪和背着巨型弓的赵大牛从车上跳下来,随后又接住了伤势好了八九成的虎娃。 阿四扬起马鞭指了指前面的分岔口说:“大哥,这里就算是出了双河镇的边界了。” 陈真望了眼前方,“恩,谢谢阿四兄弟了,我们就此别过,你回诊所吧。” “好的。师父说这马车就送给你们了,这样行路比你们徒步方便不少。”阿四把马鞭交到陈真手里。 “呵呵,替我们谢谢他老人家了。” 阿四离去后,陈真看着二人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大牛说前面是小马镇,咱们可以到那里去,而虎娃却说另一道岔口是通往牛头山的,那里有个土匪窝,以前捞到财物有时就去牛头山交给那里的一些小头目,为的就是以后自己出事了可以在这里躲躲。 陈真对土匪没有什么好感,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大家去小马镇。大牛和虎娃重新上车,陈真驾车,向小马镇的那条路奔去。 太阳终于不再顽皮,露出完整的笑脸暖洋洋的照着大地。明媚阳光虽然姗姗来迟,但毕竟来了,夹杂着微风柔和的捂着面颊,使人感到阵阵的惬意和舒心。 诊所里的这辆小马车原本是司图唐和阿四外出就诊用的,现在坐下了三个人,况且只是赵大牛一人就和司图唐师徒的体重差不多,加上这马车已经有些年月,奔波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使人很担心车子会散架。 真是想啥来啥,刚走了没多远,马车就异常的激烈颠簸起来。陈真勒住缰绳,跳了下来,绕着车子转了一圈。 虎娃从车窗露出头来:“陈哥,咋啦?” 陈真一脸的沮丧,用马鞭拍着手心道:“车轴断啦,走不了了。” 和大牛下了车,虎娃趴下朝车底望了望,然后站起身照着车轱辘跺了一脚:“狗日的,断的还挺厉害,修都没法修。” 一旁的大牛问道:“那咱们咋办?” 陈真想了想:“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咱们把马解开,骑马走。” 三人一开始都不愿意自己骑马让其他人走路,最后商量三个人轮流骑,先由虎娃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传来燥乱的马蹄声,为首的正是马五。 在接到胡友民的命令后,马五就开始行动了,只是自己的保安团人数少,成群的分配在双河镇的每个出口根本不够用,分配人数少的话,又担心对付不了对方,于是向胡友民请示后,到临镇的小马镇求援了。 马五费劲口舌的用十块大洋请来小马镇的十五名警察已经接近中午了,本来火急火燎的赶回双河镇是注意不到陈真三人的,只是到了三人眼前,大牛就认出了马五,眼睛一直盯着对方,双手攥的拳头咯咯的响。骑马飞奔的马五在经过三人时,眼睛的余光感到了忽闪而过的异样,立马用力勒住了缰绳,由于马五毫无征兆的急停下来,后面的警察躲避不及,马匹一个接一个的撞在了马五的坐骑上,要不是马五手抓缰绳紧,非得被撞下来。 本来不宽的道路再十几匹马停下后显就更加狭窄了,看到一列马队停下来,陈真三人知道现在来不及逃跑了,包括下马的虎娃都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马五顾不上训斥那些警察,转过马头,掏出枪来靠近陈真三人:“哈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怎么,看你们这架势还想反抗不成?” 马五拿枪的手一甩,喝道:“兄弟们,这就是我们要抓的人,全齐了,给我围起来!”一声令下,十几名警察下马端着枪把陈真三人团团围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8章 匪山遇亲友 看到一帮人剑拔弩张的气氛,陈真很坦然自若的往前迈了一步,把马五吓得赶紧一拉缰绳,后退了两马步,端着枪说:“你老实站在别动,不然我可真的开枪了!” 陈真无奈的笑了笑,“我说马队长,为了找我你可是费尽了心思呀。”陈真装作想起某件事一样,歪着头,“哦,或许说惨无人道。现在咱们既然遇上了,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c什么交易?”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人既不像胡镇长那样稳如尔雅,也不像旁边的大个子孔武有力,但给自己的感觉却是深不可测,被压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跟你走,然后你,去找他。”陈真指着身后的大牛对马五说。 “陈兄弟,你不能”没等大牛说完,陈真抬手制住了大牛的话。 “我去找他?你什么意思”现在的马五已经寸心大乱了。 “你找我不就是想邀功么,我满足你;而我这位大哥也找你,他是想为了给母亲报仇,你总该也得满足他吧?” 意识到对方在消遣自己,马五恼羞成怒,翻身下马吼道:“我他娘的毙了你。” 陈真像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话一样,昂起头大笑:“哈哈,你试试看,”随后猛地变成冷酷的脸色瞪着马五,“在你开枪前,我绝对可以让你先死在这里。” 对方一句话,让马五心里的防线崩溃了,他后退到警察群身后,“都给我绑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赵大牛把巨弓已经拉开了,虎娃也端起了不知道没有子弹的枪。 正当这场打斗一触即发的时刻,外面传来了声音:“哎呦,这里好热闹啊。”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十五六个穿着麻布棉袄c手里端着杂七杂八长短枪的汉子朝这边走了过来,刚才说话的那人走在前面,脚下四平八稳,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长得白白净净,但体型和大牛差不多。 看到这个人,陈真不自觉笑了。 “你们是混哪个山头的啊?老子在此办案,想山头平安无事赶紧滚蛋。”以前就是个街边混混的马五,看到这群人就知道是某个山头的土匪,现在肯定又是逮住了哪个富家人,大白天的下来要赎金呢。但马五并不怕这些小土匪,以前山上需要镇子的消息时,土匪们经常找马五这样的小混混探事,后来马五攀上了镇长,一些土匪就经常用换来的赎金买马五的枪,平时两边来往很多。 “呦,你应该是马五吧?我听说过你,他们都说你这个保安队长的油水很肥啊,是不是真的?”土匪头目走到马五面前,羡慕似的摸着他的保安队服。 以为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会知难而退呢,不过听到对方敢直呼自己姓名,就知道此事不易解决了,马五看了眼对方,口气变了味道:“你想干什么?” “前几天我们抓了一个恶霸,”说到恶霸时土匪头目是瞪着双眼咬牙切齿的看着马五说的,“今天是最后期限,眼看着上午都过了,却没有人去交赎金,大当家的让我带人下山来看看,没想到人却被你截住了。” 马五指着陈真三人问道:“你,你是说他们是去交赎金的?” “是啊,现在我得把人带走,不然大当家的可饶不了我。” 马五知道这人在信口雌黄,自己不愿到手的鸭子飞了,唯唯诺诺的道:“这三个人是胡镇长要的犯人,我不能让你带走。” 啪 马五话刚说完,脸上就出现了一张明显的手印,嘴角都流出了血。那些警察看到自己的人被打,纷纷把枪掉头指向土匪头目,而那些土匪们咔咔的拉开枪栓,走到这些警察面前毫无征兆的就是一顿暴打。不一会儿,除了马五外,所以警察都缩倦在地上哼哼的叫唤。 “现在让不让我带走?”土匪头目一脸的嚣张神色。 “告诉你家主子胡友民和苏富人,我一定会去拜访他们的。”随一帮土匪刚走几步的陈真又返回来对马五说。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土匪头目拍了拍马五的脸,转身搂着陈真肩膀带众人离去。 马五鼓起勇气说出了话:“你是哪个山头的?” 搂着陈真那个土匪头目没有停下脚步,只有一句话传进了马五的耳朵里:“我是牛头山的二当家孙美瑶,随时恭候着你们,哈哈。” 古城县北面二十里路c双河镇西面十多里路有一座山,高拔陡峭,最上面还竖立着小而尖的小山,酷似牛头,当地人都把这里叫做“牛头山”,牛头山里住着一帮杆子,头儿叫王立,远近闻名。 王立祖籍是吉林省人,打小惹是生非,喜欢与人争强斗勇,很不安分守己。清末民初时,族里一位叔父与人发生口角,对方俩兄弟一起上手把半百的叔父打的浑身淤青,王立知道后勃然大怒,随手操起家里的菜刀上门寻仇,不料怒火攻心下手没轻重,误伤了人命,逃亡到了奉天,。经过古城县时路上恰好遇到牛头山前大当家的麻子被一帮警察追赶,王立出于对政府人员的厌恶,救下了麻子,事后麻子邀请王立跟着进入牛头山,并在山上落地扎根。由于王立有身武艺,而且外出捞票果断勇猛,作战时悍不畏死,深得麻子的喜爱,不多久就被提升为小头目c炮头(枪法好,冲锋陷阵)c二当家等,一直在七年前麻子死后被推为大当家,之后王立也把山寨取名为“仁义寨”,奉行仁义之道。 古城县,甚至省城派人数次攻打牛头山,却因牛头山地势险峻,次次无功而归。随后爆发了辛亥革一命,随着清朝的灭亡,民国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祥和安宁,各个军阀不团结一直对外,都在窝里勾心斗角,国内政局混乱不堪,甚至出现了袁氏窃国,屁股还没把龙椅暖热,就一命呜呼了的事件,让驻扎在中国的外人一度沦为饭后话取乐。再后,姓黎的c姓曹的,还有东北赫赫有名的绿林出身的张大帅粉墨登场,各个城们楼上扯大旗,搞独裁,却无人认真管理国家。王立也趁机休养生息,招兵买马,此时牛头山已有近百名喽啰,四五十条枪,也算是古城县一带比较大的土匪了,县保安大队也惧怕他几分,不轻易招惹他,富家大户提起“牛头山”,也谈虎色变,反而穷家小户倒不怎么怕他,因为牛头山的人从不招惹小户人家。 就在一月前,一小头目下山时在路边遇到耍把式的孙美瑶叔侄,见孙美瑶高大强壮,又有身好功夫,就把两人领上山。初期孙美瑶看重是非,对土匪的行为不屑一顾,后来经过叔叔孙桂芝的劝解和受到牛头山劫富济贫的感染,也就放开了手脚,在孙桂芝的指点下,屡屡攻城拔寨顺利而归,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被王立封为二当家。 牛头山从下面望上去只是一座奇形怪状的险峻大山,跟着孙美瑶来到了山上一番张望,陈真几人这才对这里的构造大为叹止,山顶宽阔平坦,起伏不大,方圆有三四里地宽。岗上分前后岗,经过麻子和王立的苦心经营,山寨颇具规模。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山寨也具有一个“小朝廷”的格局,王有王宫c兵有兵营c客有客厅c议事有聚义厅。 孙美瑶打发走了众喽啰,领着陈真三人来到聚义大厅。大厅两旁是两行木椅,正中是一尊乌黑发亮的山神塑像,盔甲配身,手按佩剑,威风凛凛。塑像前是一张长条香案,古铜香炉里插满了香火,袅袅升腾。香案下坐着三个人,像是在商议什么事情。 “叔,你看我带谁来啦?” 陈真万万没想到,大厅里坐着的三人都认识,坐在中央台阶上位置的是落难之际被刚来奉天的陈真相助的王立,旁边坐的是那位被日本人挟持的美艳少妇。 听到孙美瑶的话,坐在台阶下面的一位老人看到陈真后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随后大步走过来,异常激动的拉住陈真的手,“哎呦,恩人呢,没想到在这遇见了你。”此人正是孙桂芝。 原来孙桂芝把侄子送到诊所包扎后担心陈真,独自一人来到街上却已经没有了打斗的踪迹,失魂落魄的回到诊所,下午又看到满城的警察,孙桂芝意识到不妙,带着孙美瑶乔装打扮后离开了古城县,在一家农户休息了两天,等孙美瑶伤好后就在路边摆起了把式,后来就遇到了牛头山的人。 王立也是满脸的惊讶之情,半张着嘴来到陈真面前。孙美瑶刚想把陈真介绍给王立,王立倒先开口了:“哈哈,没记错的话,你是叫陈真吧,没想到咱们还真的在再见面了。”说着拍了陈真肩膀一巴掌,一脸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跟在王立身后的那位美妇人也是不禁惊奇,只是强装表现的漠然之色。 “恩,王哥好记性。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和你相见。”陈真和王立开怀大笑起来。 “大当家的,你们认识啊?”一边的孙美瑶问出了孙桂芝和赵大牛c虎娃同样想知道的问题。 王立把陈真拉到椅子上,也让其他人坐下,随后王立把和陈真相遇的经过大致讲了一下,众人都感到这份机缘太巧了。 在路上听孙美瑶讲牛头山劫富济贫的不少事迹,还听说了贵妇美人叫唐素珍,是王立去年从妓院赎回的,然后做了压寨夫人。现在在山里又见到了这么多熟人,让陈真倍感亲切,对土匪恶感顿时剧减,明白不论哪里行当,都有善恶之人,甚至这些表面凶恶之人要比那些官道上阴暗的小人善良的多。 陈真把赵大牛和虎娃介绍给了各位,又把三人在双河镇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说道:“王哥,我们三个现在落难于此,以后就要讨扰各位了。” “哎呦,陈兄弟你说这是话什么话啊。”王立不满陈真这么见外,“那些县官恶霸我早就想收拾了,现在你们来这里,我就如虎添翼了。得,先不说这些了,咱们去吃饭。” 在众人刚才谈笑时,担任粮台一职的孙桂芝已经吩咐伙房准备饭菜了。伙房伙计多,得有十多号,饭菜也简单,就是大锅里炖肉。 酒菜不一会就端上桌来,王立带着一行六人,在聚义厅门前围着一张大桌子坐下,下面院子里桌子一张挨着一张,桌子边围坐着喽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9章 一枪命中 此时的牛头山上像过大年似的热闹起来,人人喜笑颜开。 孙美瑶端着酒碗站起身,朗声道:“这头碗酒敬大当家的!”仰面喝干了碗中酒。 王立哈哈大笑,端起大碗和陈真等人碰了一下“喝!”昂面一饮而尽。 一旁的唐素珍在一帮男人中间就如怒放在草丛中的野玫瑰,英姿飒爽,她也是一口把碗里的酒干了。 众喽啰也都一饮而尽。 孙美瑶又斟满一碗酒,端在陈真面前说:“这第二碗酒给陈兄弟接风洗尘。” 下面众喽啰随着一齐喊道:“给陈爷接风洗尘!” 陈真起身举起酒碗“干了!”仰面而饮。 孙美瑶又倒满了一碗酒:“第三碗酒祝我们牛头山称霸绿林,万古千秋!” 王立笑哈哈的说:“老二的说道就是多。” 旁边的唐素珍也笑着说:“老二是成心要灌醉你们哩。” 王立笑道:“今儿个遇到我和老二的贵人,也算是个大喜之日,咱就喝他个一醉方休!” “好,喝!”陈真仰面痛饮,以碗底示众。 众喽啰齐声喝彩,都一饮而尽,包括唐素珍,陈真c赵大牛和虎娃齐赞叹大嫂豪爽。 冬天亮的晚,黑的早,在不知不觉中一帮人从午后喝到傍晚。 这时候走过来一名摇摇晃晃的青年人,脸庞通红,小眼睛,塌鼻梁,厚嘴唇,年龄和陈真相仿。拿着已经晃掉大半碗的酒来到台阶上,“陈你叫陈什么来着?” “小九,有些礼貌。”王立微皱着眉头说。 “我叫陈真。”陈真微笑着接道。 “没事大哥,我我敬他一杯酒。”叫小九的人打着酒嗝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反过来看着陈真又问,“听我哥说你功夫不错,要不给我们亮几下看看?” 陈真并不认识此人,疑问道:“你哥?” “这是大当家的同族弟弟,叫王九。”孙美瑶提醒陈真,然后扶着王九,“小九啊,现在天黑了,陈真亮把式咱们也看不清楚啊,明天再让他亮把式吧?” 王九这个人从小好赌喜色,而且赌博只玩牌九,所以大家都叫他王九,甚至连他的真名叫啥都不记得了。跟王立到了牛头山后就做了个小头目,平时耀武扬威,每次下山不是逛窑一子,就是进赌场,正事不办,因为是大当家的亲人,所以山上的人没有敢说他什么。 “不耍功夫也行,”王九甩开孙美瑶,“既然来到了牛头山,不会玩枪可不行,你的枪法怎么样?” 虽然此人给陈真的第一印象极差,但依旧面带微笑着说:“还凑合吧。” “哈哈,凑合是怎么样。”王九掏出匣子里的短枪得瑟的晃着,“要不咱们比比?” 王立训斥道:“都醉成这幅模样了,还敢和人比枪法,别丢人现眼了。”虽然自己也很想见识下陈真还凑合的枪法。 “我也好久没练枪了,不知手生了没有。这样吧,我先打两枪试试,然后王兄弟再决定比不比,行吧?”陈真不想让王九下不了台。 “好好。”没等王九开口,一边的孙美瑶兴奋的说道,把王九按坐在椅子上,掏出自己漆黑光亮的十响毛瑟手枪,“给,用我的枪。” 陈真接过毛瑟掂量了下,欣赏般的点了点头,四平八稳的离开桌子两步,这让细心的女人不禁愣了下:喝了那么多酒,他怎么一点醉的迹象也没有? 四下看了眼,陈真指着十米开外的蜡烛看着王立说:“王哥,我可把那蜡烛打了!” 王立急不可耐的摆摆手:“没事,你尽管打,咱们蜡烛多的是。” 只见陈真抬起枪,拇指扣住撞针,瞄准。此刻,除了那些彻底醉过去滑在桌下打呼噜人的声音,周围一片肃静。 一秒过去了五秒过去了,正当众人把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陈真抬枪的胳膊突然落了下来,随后就听到四处的唉声叹气,一阵阵的失落之声。陈真一点也不脸红,微笑着看了看大家,像是个已经命中目标的胜利者似的,看的唐素珍对他翻了个白眼。 “虎子,你把那两支蜡烛挪到左边的台阶上去。” 虽不明白陈真为什么要挪蜡烛,但已经喝了十几碗酒的虎娃还是三步晃两步的去了。虎娃把蜡烛拿在手里,旁人看着他像是在玩杂技顶似得,上下左右没有规律的浮动着,像抽风一样。 这边还没等虎娃把蜡烛放下,只见那边的陈真没有任何征兆,抬枪,搂动扳机,一气呵成,甚至瞄都没有瞄。 砰!砰! 随着两声枪响,虎娃手里的两只蜡烛灭了。 现场还是一片寂静,陈真扭头望了望,大都瞪着双眼c张着大嘴,心道:至于这样惊讶么。 在场的都是第一次见识到陈真的枪法,包括孙美瑶和王立。好一会儿,俩人才最先反应过来,“好!”的一声,站起身带头鼓掌,院子里的喽啰们这才缓过神来跟着喝彩。只有坐在椅子上的王九像是被定了穴道似得带着惊讶的表情和拿着已经灭了的蜡烛完全清醒过来的虎王带着惊恐的表情一动也不动。 王立喊道:“来来来,继续喝酒。”今天是他唯一一次第一个举起酒杯的人。 众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由于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陈真才醒过来,简单的洗漱后,陈真走出王立给三人安排的一个小院子,就看到蹲坐在院门口的赵大牛抱着那张大弓失神的望着远方。 “又想赵大娘了?”陈真在赵大牛身边坐下来,掏出一颗“大前门”放在嘴上。 意识到有人来,赵大牛把脸避开陈真,偷偷擦了下湿润的眼睛。 “如果我娘知道我上山做了土匪,不知她在天上会不会生气。” 陈捋了捋思路说道:“大牛哥,你没有出来过,和我一样,对绿林的事也不了解,听了一些东西就莫名其妙的恨或定义一种东西,其实有时候真相并不是那样的,关键是自己做事时的原则和底线,更重要的是学会用自己的脑袋去思考和判断。牛头山的人劫富济贫,不对百姓做什么过分的事,这就比那些伪君子强多了。” 听了陈真的话,赵大牛一会半会还消化不下,问道:“陈兄弟,我们以后就做杆子了吗?” 陈真默默地摇了摇头,“不,这个行当不是长久之计,但现在我们落难于此,就要维护这个家。”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以前都是母亲说什么,赵大牛就做什么,失去母亲后,他感觉像是失去了方向,经过陈真的开导,赵大牛感觉好了不少,“其实做土匪没有什么不好,不会被人欺负,只要心狠,就能够得到想要的。” 赵大牛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陈真望着他,仿佛不认识似得。或许是刚痛失亲人的原因吧,陈真这样想着。 “陈兄弟,以后抓到了马五,能不能交给我处置?” “那当然了,我们一定要给大娘报仇。”陈真毫不犹豫的答道。 这个时候,虎娃走了过来,“你们俩起的挺早啊。” 二人站起身,笑哈哈的搂着虎娃,一副宠爱之相。 “没想到你小子酒量不错啊,昨天把孙大叔都灌趴下了。”想起不胜酒力的孙桂芝被虎娃如小孩子似的撒娇加死缠烂打的灌酒,陈真忍俊不止。 虎娃想起昨晚的事,佯怒道:“你还说呢,昨晚你突然开枪,把我吓个半死!” 陈真搂着比自己矮半头的虎娃说:“怎么,难道还怀疑我的枪法不成?” “相信,相信。”虎娃嘿嘿笑了笑。 这时又走过来几人,孙美瑶领头,来到院前,开口道:“哈哈,起床够早的啊。” “这晌午都过了,还早啊。”虎娃是个自来熟,老少通吃。 孙美瑶也很喜欢这个孩子,摸了下虎娃的头说:“昨晚喝了那么多,都以为你们怎么也得下午才能起床呢。” “呵呵,咱们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几碗酒还不至于睡那么久。”陈真递给了孙美瑶一支烟,“现在你变化挺大啊。” “我叔常说,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下,不要期望环境去适应你,要想生存,你必须得适应环境。”虽然这样的话是从孙美瑶嘴里说出来的,但其外表给人的感觉还是那样的憨厚模样。 突然看到赵大牛背后的大弓,孙美瑶走过去问他:“大牛哥,你这弓看着就威武!” 看着孙美瑶一脸渴望的模样,赵大牛笑着的取下巨弓,递给他:“你试试。” 孙美瑶接过巨弓说:“昨天我就想试试了,后来喝大了,就给忘啦。嘿嘿。” 说完话,孙美瑶不经意的拉了下弓弦,居然没有拉开弓,不禁一脸的惊奇。旁边几个喽啰看到平时力大如牛的二当家竟然没有拉开,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孙美瑶以为这是幻觉,递过去让他们试试。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几个小崽都把脸憋的通红,连能把巨弓拉满三分之二的人也没有。 孙美瑶不甘心,夺过巨弓,他这次深深的吸了口气,扎下马步,左手紧握弓身,右手两指勾住弓弦,腰部和肩膀同时用力,随着轻微的吱吱狰狞之声,孙美瑶把巨弓拉开了,犹如满月。巨人配上巨弓,甚是霸气。松开手指,弓弦的弹性发出嗡嗡声久响不止。 “好弓!”孙美瑶由衷的大吼一声,“如果带上着家伙去打猎肯定能弄到大家伙。” “那当然了,以前陈哥用这弓猎了一只四百多斤的大野猪呢!”虎娃想起在野林地的那副记忆犹新的画面,一脸十足的膜拜相。 “而且是一击!”虎娃伸出一个指头补充道。 虎娃说完,孙美瑶几人又震惊住了。孙美瑶和那几名喽啰不同,现在他对陈真能把这张巨弓拉开并不感到奇怪了,让他震惊的是用这巨弓能把四百多斤的畜生一下就猎杀了,其震撼人心的场景只想是想不出的。 “正好昨天的饭菜把伙房里差不多掏空了。要不,咱们一起打猎去?”孙美瑶带着渴望的眼神询问赵大牛。 而赵大牛则转脸望向了陈真,一般性格内向的人都很倔强,也很好强,不会轻易服人,所以大牛的这个动作有让孙美瑶对陈真又敬佩了几分。 “大牛哥也好久没打猎了,咱们就去吧,顺便散散心。”陈真说完后,孙美瑶和大牛都露出了一副喜悦之色。 众人刚要走,虎娃拉住了陈真:“陈哥,你啥时候教我射击啊?” 虎娃很喜欢枪,只是以前条件有限,没机会练习,陈真答应虎娃以后有机会了好好教他。牛头山有枪有子弹,现在自己也闲着没事,看着虎娃一脸期盼的神情,陈真不忍让虎娃失望,就对其他人说:“你们去吧,我和大当家的说说,在这里教虎子射击。” 孙美瑶也清楚虎娃那种渴望的心情,就没再勉强,告别二人,领着赵大牛和几名喽啰下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0 一枪命中 20 一枪命中 陈真带着虎娃向王立请示了一番,王立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并让陈真就拿这里当自己的家,别那么客气。 领来枪支和子弹,二人来到院子里,虎娃扫了眼不算大的院子,问道:“陈哥,咱们就在这里练?” “对啊,就在这里练。” “可是,这么小的地方,怎么开枪啊?” 陈真想逗逗虎娃,问:“呵呵,谁说要练习开枪了?” “哪咱们练什么?” “从头开始练。”看着虎娃疑惑的眼神,陈真又说:“虎子,你相信我么?” 虎娃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信!” 陈真没有答话,从虎娃肩上取下长枪,在枪的前端用绳子绑住两个砖头,一改往常亲切的脸色,郑重其事的说:“开枪有三种层次,第一就是利用眼睛c准星和目标组成三点一线,瞄准后再打;第二个层次是看见目标抬枪就打;最后一个层次就是人枪合一,即便不看目标,只听声音就能命中。” “陈哥你到第三个层次了吗?” 陈真摇了摇头:“没试过。” “嘿嘿,又谦虚了,我想一定到了吧。”虎娃嬉皮笑脸的说。 “好了,现在我先教你最基本的要领。要想枪打的准,身体,特别是手,一定要做到把枪端稳。”陈真把绑住砖头的枪交给虎娃,“从现在起你先练习稳劲。” 陈真指导着虎娃双脚一前一后分开,枪托顶在肩胛骨处,平稳的举着,说试试虎娃能坚持多久。刚开始还好,虎娃能一动不动的托着枪,五分钟后胳膊就开始打颤了,勉强坚持了十分钟,虎娃彻底不行了,手里的枪就像百斤重的石头,一下子就松开了手,然后蹲在连活动胳膊的力气也没有了。 陈真走过去帮虎娃按摩着肩膀说:“还不错,比我想象的时间要长。一会还要不要继续?” “要!”虎娃消瘦的脸上显出坚定又略带倔强的神色。 身后的陈真无声的笑了笑,很欣慰。 休息了半个时辰,第二次虎娃坚持了一刻钟,又休息一个小时,第三次虎娃坚持了将近半个时辰。 “好啦,天快黑了,今天就到这里。射击最忌讳的就是心急,所以在任何情况下最好要保持平常心。训练也一样,不要急,咱们劳逸结合,慢慢来。” 本打算还要再练会的虎娃听了陈真的话后,乖乖的收起了枪。 通过一下午的训练,陈真感觉到虎娃是个玩枪的料,心里异常的兴奋。他掏出一颗子弹说:“鉴于赵虎娃训练成绩不错,特奖励一颗子弹练习射击一次。” “哦——太好啦。哈哈”虎娃从陈真手里抢过子弹率先奔出了院子。 来到牛头山边缘,陈真把一个酒瓶放在一米多高的支架上,让虎娃站在五十米左右的远处,一步步的教着虎娃拉开保险c子弹上膛等,特别提醒虎娃瞄准时要多做几次呼吸来放松。 虽然虎娃之前跟着大牛打猎时也开过两枪,但那些都是在近距离c毫无压力的情况下完成的,不是那么在乎结果。现在经过一下午的训练才得来一颗金灿灿的子弹,虎娃不想打空浪费了。按照陈真的指点,肩膀紧紧的盯着枪托,瞄着远处的酒瓶。 “不要直接瞄着酒瓶,要考虑到子弹的重力,还有风向!”陈真在旁边提醒着。 虎屋一点就通,把枪头微微上抬了些。 砰~~ 子弹带着一股青烟从枪筒里射出,接着,对面的酒瓶粉身碎骨。 这么远的距离,本来陈真并没指望虎娃能一枪命中,结果却大出自己意料之外,心里对虎娃不禁又多了些希望。 翌日天刚亮,陈真起床洗漱后,习惯性的在院子里练起了功夫。先是蹲在地上练起了在日本留学时学的俯卧撑c单臂倒立等热身动作,接着一套太极拳架开,动作轻柔连贯,每一式都是绵绵不绝,最后一套迷踪拳行云流水般的耍起来。半个时辰后,收功完毕,这时院外响起了掌声,陈真抬头望去,是王立和孙桂枝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喽啰。 其实在陈真刚开始活动身体的时候两人就到院子门前了,只是想见识下陈真的把式才停脚不前的。 “陈爷!”几名喽啰恭敬的对陈真问候。 陈真微笑了下,点头回应。 “王哥c孙叔,你们这么早就起来啦。” 王立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陈真说:“最近山上没啥事,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没啥意思。” “我啊,老喽,觉也就少了。”孙桂芝捋着下巴的山羊胡,虽是一脸的干巴巴的褶子,但眼神精光透亮,完全没有老目浑浊的迹象。 “哈哈,孙叔这么硬朗都嫌老了,那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情何以堪啊?”陈真随孙桂芝的话打着哈哈。 “行啦,你俩都别那么低调了。”王立笑了笑,对陈真说,“大牛兄弟呢?” “哦,大牛哥现在应该起床了,找他有事?”陈真问道。 “没啥大事,”王立指着身边的喽啰说,“他们昨天不是跟着二弟打猎去了吗,很佩服大牛兄弟的箭法,一大早就过来告诉我想跟着大牛兄弟学学弓箭,这就给带过来了。” “哦,这事呀,那肯定没问题。”陈真又对喽啰们说,“大牛哥就在里面,你们过去吧。” 见事情就这么成了,几位喽啰很是高兴,欢快的去找赵大牛了。 “陈兄弟,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习惯,我从小就是住茅屋c在草床上长大的,在这里和家一样亲切。” “呵呵,小伙子嘴巴挺甜。”孙桂芝笑了笑,“对了,你刚才练的是什么功夫?” 看孙桂芝也是混迹江湖许久的人了,难道连太极的架势都不知道?虽是纳闷,但陈真也没好意思问,答道:“太极啊。” 孙桂芝纠正道:不是这个,是另一个。” “那个是迷踪拳。” “不不,也不是这个,是是你刚开始练的那个。” 陈真想了一下,明白了过来孙桂芝指的俯卧撑这些预热动作,笑道:“那个不是功夫,只是活动筋骨的一种方法。” 孙桂芝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我说咋看不出一丁点名堂呢。” “这种健身方法是我在日本时学到了,咱们国内并不流行。” “啥?”王立大声叫道,“你还去过日本?,陈兄弟,你到底是做啥的啊?” 因为没有经过陈真的允许,孙桂芝并没有把陈真的大致经历告诉王立,所以王立对越来越深不可测的陈真去过日本感到惊奇。 “恩,我师父把我送到日本学习,只是我不争气,在那里学了不到一年就回国了。”随后,陈真又把自己在精武门跟着师父霍元甲练武的经历大致给王立讲了一下。 “哦,我说呢,原来你师父被小日本害死了,要不然像你这样的也不可能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回国。” 或是想起了师父,陈真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远方。 “大当家的,是不是该问问陈兄弟那个事了?”孙桂枝提醒王立。 “哦,对,你看我这记性。”王立说着话豁然拍着自己的额头,“陈兄弟,你之前是不是和大牛c虎娃住在小王庄?” 看着两人一脸的严肃表情,陈真意识到出事了,急忙答道:“是啊,怎么了?” 听到陈真的回答,王立和孙桂芝都皱起了眉头。“今早山下的一个插千(把山下的情况通知到寨子的探子)的兄弟回来了,向我报告了山下最近发生的情况,其中说到双河镇的保安前天在小王庄抓了二十多个村民。孙老哥根据你在双河镇做的一些事,分析抓人这事可能和你有关系,所以我俩就过来问问你。” 陈真想到救出虎娃后,在小王庄看到村民和马五的队伍对峙,很有可能就是苏富人恼羞成怒,把小王庄的人抓了起来,也好逼自己现身。 “不行,我得下山救出那些村民。”陈真说完就向院外走去。 后面的王立跟了上去:“你自己怎么能行啊,等一会,我这就把山上的兄弟都叫出来,咱们一起去,把他娘的双河镇搅个翻天覆地。” “等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孙桂芝叫住了二人,“你们就这样去,可想过后果没有。” 陈真听了孙桂芝的这话,突然想起司徒唐也说过类似的话,他没有说话,静等孙桂芝的下文。 “双河镇的警察和保安加起来将近百人,而且几乎个个都有枪,我们牛头山虽也有百人之众,但除去巡逻的,站岗的和山下的插千,最多也就能出动六十来人,况且只有一半的人才有枪。” 孙桂芝分析的没错,如果这样贸然冲进双河镇,就算凭着杆子们的热血勇猛,救出牢里的村民,但结果是牛头山必定虽是惨重。 一旁的王立有些着急的问道:“那老哥你说咋办?” 孙桂芝眯眼捋着山羊胡,一会儿,随着睁开的眼睛,孙桂芝不再皱眉,脸上还带了些许的笑容:“大当家的可知双河镇镇长胡友民是哪方人士?” 王立想了下了说道:“胡友民老家是黑龙江地区的,去年才调到双河镇来。” “恩,但凡外地的官员在异地任职,都会被本地的乡绅官吏所排挤,而且双河镇最大的财主苏富人和县上的吴耀祖同出一辙,都是野心勃勃之人,我们这次何不用两人的隔阂制造一些矛盾呢,如果做好了,或许可以不费一枪一弹把牢里的人救出来。” 陈真对胡友民和苏富人二人阴奉阳违的事也知道一些,听了孙桂芝的话后,对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头多了一些敬仰。 “哦——”王立恍然大悟般的拉着语气,“我知道了,老哥是想找个机会让他们俩斗,我们坐收什么利?” “渔翁之利。”孙桂芝笑呵呵的提醒着王立。 “对,坐收渔翁之利。” 孙桂芝看向不说话的陈真。 见陈真沉思不动,王立问道“陈兄弟,你看怎么样?” 陈真答道:“恩,孙叔说的是一条好计策,这事就由我去办吧。” “你自己?”孙桂芝和王立异口同声的问道。 陈真又强调了一遍:“恩,就我自己。” “就算不带着山上兄弟,难道也不叫着那个大牛?有个人也有些照应。”王立知道大牛母亲被害一事,不放心陈真一个人去镇上。 陈真向大牛的屋子看了看,“不用了,这次主要是救那些牢里的村民,如果有机会我就把马五带过来。再说了,万一真遇到什么事,一个人更容易脱身。” 见陈真坚持己见,二人也不再勉强。 不敢耽搁,告别王立和孙桂芝,陈真就奔向山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