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毒后》 死去 苍穹,漆黑如墨。电闪雷鸣间,暴雨倾覆。 燕京城外,精工构建的相府别院,在厚重的雨幕中,朦胧飘渺。 “啊——” 一声痛吟,凄厉无比,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雨声,自别院发出,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别院雅室里,被两个婆子摁在地上的沈凝暄,头髻散乱一脸痛楚的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早已奄奄一息。 如青葱般的玉指,被削去两指,殷红的血液不断涌出,早已淹没了被削下的两截断指。 鲜血,残指。 在昏黄的灯光下照耀下,显得格外骇人! 痛! 好痛! 可……身体上的痛,远比不上沈凝暄心里的痛! 剧烈的喘息着,她紧咬着牙关,艰难抬眸,原本清丽绝艳的俏脸上,如今也早已血流如注,一道狰狞的刀痕,跃然其上!然,赋予她这一切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她最亲最亲的——姐姐! “沈……凝雪……为什么……” 双眼晦暗的凝望着身前貌美倾城的女子,无视女子手中锋利的刀刃,她死死拽着她的裙摆,忍不住颤抖着身子。 她,是她的嫡亲姐姐啊! 昨夜,她还巧笑倩兮的拉着自己的手,与她亲昵无比。 为何今日却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懂! “好妹妹,别怪姐姐,怪只怪你这张脸太美,挡了姐姐的路!”手里的利刃,散着幽光,沈凝雪美丽的大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着皇上的面,抢了我的风头!” “我没有!” 沈凝暄紧咬着朱唇,轻摇臻首,一滴滴鲜血,从她秀气的下颔滑落。 “没有?” 沈凝雪弯唇笑了笑,却是眸色一狠,手起刀落! “啊——” 剧痛袭来,沈凝暄的心瞬间沉入冰窟,冰冷之意浮上心头,她强忍疼痛,不让自己昏死过去,握着沈凝雪裙摆的手,泛着白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我……是亲姐妹啊!” “呵……” 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沈凝雪癫狂的笑了,她精致的眉眼,在肆无忌惮的笑声下,变得狰狞扭曲,半晌儿,方才止住笑声,她与沈凝暄四目相对,“你还真是可怜,可悲啊!” 迎着她狠戾的眸,沈凝暄浑身一抖:“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今你快死了,我不防让你做个明白鬼!”沈凝雪轻扬了唇,眼波粼粼,似笑非笑,款款起身:“当年你的生母,就是被我娘,如此一刀一刀的毁去了容颜,活活折磨致死的,可怜你十几年来,将自己的杀母仇人,视作亲娘啊!” 轰地一声!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沈凝暄的一颗心,瞬间痛如刀绞! 怎么会? “不——” 嘶吼一声,她瞠目向上,明眸已是猩红! 她悔! 会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认贼做母! 她恨! 恨自己知道的太晚,无力回天! “恨吗?悔吗?” 居高临下蔑视着脚下的沈凝暄,对她眼底的恨意嗤之以鼻,沈凝雪妩媚的双眸中凛色一闪,伸手便拂落了桌上的烛台:“皇后之位,本该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谁挡了我的路,我便让谁……死!” “……” 不偏不倚,烛台落在沈凝暄的背脊上,火苗窜动,瞬间点燃了她的衣裳,恣意燃烧。 没有痛呼!没有大叫! 瞪大了双眼,凝着火光下,那双绝美却狠辣的水眸,沈凝暄在心中有恨,有悔,更有前所未有的不甘! 老天爷! 你瞎了眼么? 谁说善恶终有报,为何作恶之人不死,行善之人却又将灭?! ps:风儿红袖第一坑,坑品保证,故事精彩,亲亲宝贝们看过记得收藏一下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活来 蓦地,从噩梦中惊醒,沈凝暄用力抓住身下的锦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许久之后,呼吸总算顺畅,她的额际早已冷汗涔涔,就连身上的中衣,也已然被汗水打透! 松开抓着锦被的手,轻轻抚上胸口,感受着自己仍然十分急促的心跳,她眸色微敛,起身行至窗前,伸手将窗子打开。 时令三月,春寒料峭。 微凉的晨风,迎面而来,使得本就一身寒意的她,忍不住颤抖了下身子。 清晰的冷意浸入毛孔,让她更真切的感受到,她还是活生生的人! 重生! 这两个字,虽然荒诞,但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的身上。 那日,纤指断,容颜毁,大火焚烧,她以为自己会含恨而死。 但,再醒之时,她却发现,老天爷许是看她实在可怜,又似是被她骂醒了,居然让她回到了七岁之时,让她有了将一切从头来过的机会! 这一次,她会好好活着。 让那些蛇蝎之人,有朝一日全都活在她的阴霾之下。 岁月,恍若指尖细沙,无声无息,匆匆流过。 经年之后,她将行笄礼,又到了那个如噩梦般的年纪!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自小跟随沈凝暄的侍女青儿端着洗脸水进屋,抬头一望,见沈凝暄正站在窗前,她面色微变,忙放下水盆,快步上前把窗子关了:“大清早的,二小姐怎能在窗前吹风?万一照亮了可如何是好?” “没碍的!” 对青儿盈盈一笑,沈凝暄由着她扶着向里:“我哪有那么娇贵!” “二小姐是主子,在奴婢眼里就是娇贵!”与沈凝暄披了衣服,青儿俐落的倒了热水,伺候她洗漱更衣。 须臾,在梳妆台前落座,看着镜中尚算清秀的容颜,沈凝暄淡淡笑着,思绪纷飞。 两世为人,谁对她真心,她明辨于心。 是以,她重生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以身体孱弱,需要静养为由,在经过父亲和虞氏应允之后,与远在边关的姑母修书一封,被姑姑接去了边关。 在边关,有姑母庇佑,她平安长大。 直到两年前,她婷婷玉立,他的父亲左相大人才差人接她回府。 正是在那时,她以一张假面,掩去那张曾经让她送命的倾世容颜!如此,在过去两年间,她在相府之中,虽不受宠,却也安然度日。 “二小姐?!” 轻唤怔愣出神的沈凝暄,青儿将发髻簪住,好奇问道:“您想什么呢?竟然如此出神?” 回过神来,从镜中笑看着青儿,沈凝暄轻道:“也没想什么,就想着青儿若来日嫁了人,我这头该由谁来梳……” 青儿一听,一脸的不乐意。 “奴婢谁都不嫁,这辈子就跟着二小姐!” 沈凝暄轻轻一笑,对青儿的话不置可否,抬步进ru花厅。 花厅里,早膳早已备好。 待沈凝暄用罢早膳,青儿刚吩咐丫头撤下,门外的卷帘丫头翠儿便走了进来。在沈凝暄面前轻福了福身,翠儿低眉禀道:“二小姐,大小姐来了。” 翠儿语落,沈凝雪宛若黄鹂般的嗓音,已然传进花厅:“暄儿,姐姐来看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姐妹情深 “姐姐!” 淡淡敛眸,沈凝暄笑着起身迎了上去:“你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可是想我了?” 或许重生之后,她恨得发狂,但是经过过去几年的沉淀,她已然可以将心底的仇恨掩饰的很好。她安慰自己的话,永远只有一句,那便是——一切,来日方长! “自然是想你了!” 温婉一笑间,沈凝雪眉间风情不减,绝美的容颜上,梨涡浅显,她态度亲昵的拉着沈凝暄的手,轻说:“你回来这两年,哪一回不是我来清辉园看你,何时见你到我那园子里去过!” 沈凝暄勾了唇角,撇了撇嘴,自嘲笑着:“姐姐人生的美,又得爹爹娘亲宠爱,自然园子也美的紧,我过去了,只怕坏了你园子的精致!” “说什么呢?” 嗔怪着笑看沈凝暄,沈凝雪随她一起到前厅落座,“好妹妹,姐姐今儿来,是有事情要求你!” 沈凝雪的一声好妹妹,让沈凝暄心中不由想起前世惨死之时。 低敛了眸,将神情掩饰的极好,她弯唇轻笑:“你我是亲姐妹,姐姐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哪里来的求不求的!” 闻言,沈凝雪嫣然一笑,轻唤贴身丫头:“碧儿!” “奴婢在!” 碧儿应声,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幅墨宝而入。 见状,沈凝暄心中了然。 自从初回府时,她“不经意”间替沈凝雪题了一幅字后,近两年里,她时不时的会拿着墨宝过来,让她代为题字,而她自然欣然应下。 示意碧儿将墨宝放下,沈凝雪笑吟吟的看向沈凝暄:“今儿午后,我要出门,这字画妹妹务必替我题了字!” “嗯,好!” 视线自墨宝上一扫而过,沈凝暄了然弯唇而笑。 送走了沈凝雪,沈凝暄便带着青儿到了书房。 今日,沈凝雪差人送来的,是一副八骏图! 图裱之上,骏马扬蹄,气势磅礴。 与沈凝暄研墨的档口,斜睇了眼字画,青儿不由笑问:“这马画的真好,落印又是子真,与前些日里那幅水墨田园出自一人之手,二小姐……您说这子真先生,到底是何方人士,竟能让大小姐如此痴迷?” 凝着画中骏马,沈凝暄眼底丝毫不掩赞赏之意。 轻轻抬手,接过青儿手里的嗥笔,她淡笑不语,垂眸落笔。 沈凝雪心比天高! 这子真先生,还能是谁?! 时候不长,将墨宝收好,沈凝暄命青儿亲自送去彩云阁。 不知何时,窗外竟落起雨来。 她盈盈起身,倚立窗前,怔怔出神! 算算日子,再有一个月,便是盛夏了。 前世里,她便死于这年夏天。 今生,一切重新来过,她绝不允许,悲剧再次重演。 深深的,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沈凝暄一直不曾察觉,书房门外那道炙热的视线,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不见她回神,那人终是忍不住向前一步,进ru书房:“小暄儿,想什么呢?竟如此出神?” 闻言,沈凝暄心神一怔,却是无奈一笑! 是了! 今生一切重新来过,她原本的生活轨迹变了,却也多了前世里并没有的人…… ps:风儿新文,绝对精彩,求收藏求咖啡,求支持求包yǎng啊啊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小道消息 沈凝暄身后的男人,锦衣玉带,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一双瞳眸如寒星一般,正饶有兴味的盯着她。 “先生,你来晚了!”淡泊的视线,依旧停在窗外,沈凝暄不曾回头,只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上扬,“姐姐才刚走没多久!” 他,名唤萧逸,在沈凝暄的前世当中,并未出现,可这一世,却于两年前进ru她的生活,是她回府之后,她的相爷老爹,请来专教她琴棋书画的先生! 直到后来相处久了,她才知道,这萧逸入相府与她为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在乎的,是那燕京第一美人,她的姐姐——沈凝雪! 只是,又有几人知道,那第一美人的真面目?! “是吗?” 薄唇虽只浅勾,却魅惑人心,萧逸有些夸张的捶胸顿足,俊美的脸上不无惋惜之色:“可惜啊可惜!” 微转过身,见萧逸如此,沈凝暄淡淡一笑:“我今儿心性正好,先生陪我对弈一局如何?”他这副样子,她早已习惯了! “对弈?” 萧逸唇角微勾,不满摇头:“我是先生唉,怎好每日被你牵着鼻子走?” 沈凝暄轻笑,朝外走去:“我让翠儿将棋盘设在凉亭里,你可来,也可不来!” 目送她头也不回的离去,萧逸璀璨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宠溺之色! ———— 初晨,春雨绵绵,春意微凉。。 清辉园的后花园里,细细的雨丝,扬扬洒洒的飘落荷塘,漾起丝丝涟漪,将满塘沾了清露的荷色,衬得尽皆芳菲。 荷塘边上,落有一座结构考究的八角凉亭。 凉亭内,沈凝暄与萧逸对桌而坐。 轻轻的,落下一子,萧逸笑的如沐春风:“小暄儿,该你了!” “先生又没个正经儿!” 神情淡定,只恬然一笑之间,沈凝暄轻抬皓腕落下一子! “为师正经的很哪!”连忙正色,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萧逸看了眼棋局,修长的眉毛,不禁轻皱了皱,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他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笑叹着摇头说道:“你这一子落的……还真是漏洞百出!” “先生没听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么?” 轻轻笑着,沈凝暄又落下一子。 这次,萧逸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静静凝视着自己的对手,知他需些时间考虑棋路,沈凝暄悠然侧目,看着不远处正从细雨中撑着伞徐徐而来的中年女子,她眉峰不禁轻挑。 府里的人,都管这中年女子叫张妈。 这张妈,是虞氏身边的红人,过去两年,张妈对她这个总是活在自己姐姐光辉之下的二小姐虽也礼遇有佳,却甚少会到清辉园来。 须臾,张妈进ru八角凉亭,将雨伞折起搁在一旁,她边弹着衣衫上的雨珠,边对沈凝暄福身说道:“相爷和夫人命奴婢请二小姐到前厅,道是有话要吩咐。”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褶,黛眉蹙起。 “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紧蹙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沈凝暄淡声看了眼青儿,青儿上前,往张妈手里塞了一片金叶子。 “是!” 张妈心下窃喜,有些顾虑的看了萧逸一眼,见萧逸一直在观棋,道出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宫里来人了,奴婢方才也只模糊听了一句来,说是太后在二小姐及笄礼时,会差长公主过府,好在相府为皇上选出一位皇后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萧逸的心思 张妈的小道消息一出口,莫说沈凝暄神情一滞,就连正在与她对弈的萧逸,也是神情明显一变! 仔细算来,当今皇上已然登基两载。 大燕的后宫之中,从来不缺女人,但后位却一直虚悬至今! “要从相府选么?”短暂的怔愣之后,沈凝暄眸中波光流转,斜睇对桌男子一眼,她别有深意的淡淡笑道:“有姐姐在前,何苦的让我过去,牡丹花开正艳时,多我这片叶子岂不多余?” 世人皆知相府的大小姐沈凝雪姿容天生,有倾城之色,仰慕者更是多如过江之卿,就连此刻坐在对面的萧逸,也是因仰慕她的美貌,方才在相府为二小姐选师之时,想方设法赖在这里。 而她这位二小姐…… 多了脸上那张皮的她,虽长的不丑,也算得上清秀佳人,但若是与沈凝雪相比,便有云泥之别了! “既是相爷和夫人让二小姐过去,想必便是有不可推脱的理由……也许二小姐去了,能荣幸当选也不一定呢!”沉寂许久,到底又落了一子,萧逸的脸上仍旧挂着魅~惑人心的笑容。 他的情绪,并未因沈凝暄的话,出现丝毫波动。 也许所有人都会以为,他留在相府是为了一亲沈凝雪芳泽,但唯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沈凝雪花落谁家,与他没有半个铜子的关系。 “即便果真有人会中选,那人也一定是姐姐,我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自己最是明白,倘若我能当选,那母猪都能上树了!”听出萧逸话里的挖苦之意,沈凝暄嗔怪着对他翻了翻白眼,虽口中话语不甚文雅,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不见一分粗俗,啪的一声将棋子落盘,她慧黠一笑,从容起身:“姐姐若是当选,先生的情路便到了头儿,不过在那之前,眼下这局棋,你可是败了的!” “青出于蓝啊!” 眉形皱成八字,萧逸好看的嘴角轻抽了抽,一脸郁闷的看着转身离去的沈凝暄…… “先生何时教过我下棋?” 淡淡一瞥,对萧逸挑眉一笑,沈凝暄轻轻抬步,自他身侧擦身走过,随张妈前往前厅。 十分安静的,伫立于原地之上,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萧逸一直不曾未动,只是他握着折扇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着白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入相府,是为沈凝雪不假。 不过,过去两年的潜移默化中,他对沈凝暄的这份心思,早已烟消云散。 是以,沈凝雪为后,他一点都不会失望! 他只求,他现在的这份心思…… 过不了多久,她便该行笄礼了。 到那时候,他先生的身份,也是时候变上一变了! 比如说,相府的二姑爷! 温雅的笑,格外炫目,萧逸轻挑俊眉! 嗯……听起来真不错! ps:大家请支持风儿,加入书架,收藏下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真是可笑 相府前厅里,文雅朴华,透着书香之气,主位上,左相沈洪涛正跟虞氏小声寒暄着。 一路引着沈凝暄进到前厅,张妈在两人身前躬身禀道:“启禀老爷,夫人,二小姐到了!” 两人闻声,双双抬眸,看向门口处的沈凝暄。 沈凝暄在沈洪涛和虞氏跟前,永远都低眉顺目,一副小家子气。 这不,感觉到两人的视线,她便紧攥住帕子,眼观鼻鼻观心的上前福身:“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起来吧!” 本身,她长的便不出众,加上如此性子,难免让沈洪涛摇头叹气,她母亲的温婉她是随了去,只是这样子和气度……亲爹如此淡漠,倒是虞氏每每见着她,温良亲厚,就像亲娘一般,高兴的紧:“暄儿啊,你可想煞娘亲了,十天半月也不出院子一回,赶紧到娘亲这儿来!” “嗯!” 轻抿着唇,沈凝暄微弯了嘴角,上前由着虞氏拉过自己的手,依偎在她身侧。 前世里,她只当虞氏是亲母,她如此对她,她倒也不觉得怎样,但是今生,她是她的弑母凶手,被她紧握着手,她心里恨着,却仍然笑着:“张妈方才说,您和父亲有话要与女儿说!” “是!” 抬眼笑看沈洪涛一眼,见他正眸色深邃的看着自己,虞氏面色一红,对沈凝暄和蔼笑着:“太后要选你姐姐做皇后,为娘与你父亲商量着,你也眼看就要及笄了,到时也请太后一并与你赐了婚!” 闻言,沈凝暄瞳眸微睁,一脸惊讶模样。 乖乖! 张妈说,太后要在相府选出一位皇后来,可到了虞氏这里,却又成了要为她求太后赐婚! 她是吃准了自己的女儿一定雀屏中选啊! 心下冷哂,脸上却瞬间闪过羞赧之色,沈凝暄声若蚊蝇道:“女儿的事,全凭父亲和母亲做主!” “好孩子!” 保养得宜的容颜上,笑容洋溢,虞氏轻揽了下沈凝暄,含笑看向边上的沈洪涛。 没人知道,当年她就是凭着对沈凝暄的好,和沈凝雪的聪明伶俐才被相爷抬了夫人。 如此,她的女儿,才有了与沈凝暄一样的身份。 可是你瞧瞧,这沈凝暄一没容貌,二没才华,拿什么跟她女儿争! 眼看着沈洪涛一脸笑意,虞氏又嘱咐了沈凝暄几句,便吩咐她退下了。 “女儿告退!” 轻抬眸华,怯生生的看了眼沈洪涛,见沈洪涛的视线,仍旧停落在虞氏身上,沈凝暄心下自嘲一笑,恭身退出前厅。 从始至终,她的父亲只跟她说了三个字。 还真是可笑! 走出数步,沈洪涛和虞氏开怀笑声传来,沈凝暄眸色微深,沈凝暄转身看向前厅方向。 虞氏,你笑的真是开怀。 就不知,明日过后,是否还能笑的出来! 敛了心思,跟着张妈才出了前院,沈凝暄便远远看着沈凝雪款款而来…… 风儿题外话:亲们,看书要收藏,有木有,有,看过要支持,有木有,有,收藏留言和咖啡有米有,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想要,我就抢 油纸伞下,沈凝雪白衣飘飘,美艳不可方物。 远远的,睇见沈凝暄,她轻勾了红唇,款款上前:“妹妹见过娘亲了?” “嗯!” 沈凝暄微微颔首,缓步迎上,斜睨了眼碧儿小心翼翼端着的墨宝,她眸中精光微闪,笑的温婉:“姐姐这是要出门?” 沈凝雪轻盈一笑,眸波妩媚道:“妹妹赶紧回去准备准备,赶明儿个让爹娘与你挑个好夫婿!” “姐姐!” 微翘了唇角,沈凝暄轻轻跺脚,好似害羞一般,带着青儿返回清辉园。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回到住处后,沈凝暄遣退青儿,独自一人于寝室内发起呆来! 前世,她在及笄之时,初见皇上,此前太后根本不曾在相府中选后,但是今生看来,事情真的有了改变。 不过这样也好。 来人是长公主,不是皇上,她的计划才更容易实施。 渐渐的,将唇角扬起,她的眸色却清冷无温。 她才是真正的嫡女,可那母女俩,却打算把她糊里糊涂的嫁了! 说实在话! 后位,她一点都不稀罕。 可沈凝雪想要。 那她,便要去抢! 明日,是后位,来日,会是所有! ————— 几日,转瞬即过。 这一日,沈凝暄及笄! 清晨,柔和的阳光射入窗棂,落地满室华辉。 为沈凝暄挑了件暖色绣裙,轻笑着上前,把手里的衣裳轻抬了抬:“二小姐赶紧更衣吧,省的耽误了时辰。” 低眉凝了眼青儿手里的衣裳,沈凝暄笑道:“今日姐姐是红花,我只是绿叶,犯不着刻意打扮,跟平日相仿就行!” 青儿随意笑道:“就算大小姐是红花,二小姐说不定也能被选进宫呢?” “说不定……我怎么没想到呢?” 淡淡笑着,沈凝暄眉梢轻扬,只见她睨着青儿看了许久,却不见再有什么动作。 被她盯的有些发毛,青儿干笑了下,撇唇问道:“小姐做什么这么看着奴婢?” 心思微转,沈凝暄亦是轻轻一笑。 如葱玉手轻轻抚过青儿手里的裙衫,她轻喃着:“也没什么,只是想跟你换换衣裳……” “这怎么行?!” 慌忙抬手护住自己的噤口,青儿眉目大睁,声音发颤。 “怎么不行?” 娥眉蹙起,沈凝暄有些不以为然的转身向后走去:“我说行,就行。” “二小姐!”青儿苦了小脸道:“今日之事,事关您的亲事,您万万不能如此胡闹!” “就是事关我的亲事,我才要跟你换啊!”紧蹙着眉头,沈凝暄轻道:“你生的比我水灵,长公主见了你也好去回了太后,与我指个好人家!” “话是这么说,可是……” 想到要欺瞒长公主,青儿只觉有寒意来袭,再一想到相爷和夫人看到自己穿着二小姐的衣裳,她又不禁猛地激灵了下。 这衣裳,打死都不能换! “好青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今天姐姐才是主角,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心为我,难道就不想让我嫁的好?”早就猜透了青儿的心思,沈凝暄连哄带吓道:“前边院子里的二愣子不是缺个媳妇儿吗?你要是不换,我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胡闹 在沈凝暄的威逼利诱下,青儿屈服了。 嘴角撇成八字,青儿心里千万个不愿意。 时候不长,那件鹅暖色的裙衫如她所愿穿在了青儿身上,而她的身上,则是一袭翠绿色的丫头服饰。 立身菱花铜镜前,心满意足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沈凝暄转身看向青儿。 此刻的青儿,一身小姐衣裳,秀美可人,却微扁着嘴,一脸的苦瓜相,哭了。 见青儿如此,沈凝暄心下微疼。 抬步上前,拉着青儿于铜镜前驻足,她拾起玉篦,亲自动手为青儿梳妆,碧色的篦子,一下下的梳过青儿的发梢,沈凝暄意味深长的轻叹道:“你我与其说是主仆,倒更像是姐妹,你如此为好,日后我定不负你。” 铜镜里的人儿,因沈凝暄的话,身形微微一僵! 沈凝暄的心思,她大概猜出了些。 伸手拉住她的手,青儿蹙眉说道:“有二小姐这句话,奴婢死也愿意。” “谢谢你青儿,事后我一定会保你周全的!”欣慰一笑,沈凝暄紧握着青儿的手,郑重保证道! 不多时,屋外伺候的丫头送来一封书信。 看过书信后,沈凝雪轻笑了下,便听门外又传来催促声:“启禀二小姐,前面来人,说是宫里的人快到了,请二小姐赶紧过去,莫要怠慢了!” “省的了!” 轻应一声,沈凝暄轻扶了扶青儿的肩膀:“走吧,该上战场了。” “是!” 青儿轻应一声,站起身来,与沈凝暄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沈凝暄和青儿一行抵达前厅之时,沈洪涛已偕同虞氏一起前往前门,恭迎长公主过府。 不过……此刻在前厅里,还有着另外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风光,那便是她的姐姐,素有燕京第一美人之称的沈凝雪。 今日的沈凝雪身着一袭淡紫色双绣裙装,开肩披着同色的云肩,如此淡雅的装扮,将她本就精致的五官衬托的极美,美到伫足厅外的沈凝暄只微探着身子远远瞧见她,便不禁唇角翘起。 似是感觉沈凝暄的视线,沈凝雪眉心轻颦着转过身来,见是沈凝暄在门外,她不禁施施然一笑,轻声软语道:“宫里的人都到了,却还不见你人影,爹娘都等急了,此刻你都来了还不赶紧进来!” “姐姐!” 沈凝暄弯唇一笑,垂首提裙进ru厅内。 看到她的一身装扮,沈凝雪神情微怔,在她瞥见妹妹身后的青儿时,本就颦起的眉头,瞬间揪起! “奴婢……奴婢见过大小姐!” 垂落的双手紧攥着身侧的裙摆,青儿硬着头皮对沈凝雪福了福身。 “胡闹!” 娇斥一声,沈凝雪寒着俏脸看向沈凝暄。 可……尚不到她多说什么,便闻厅外传声道:“长公主到!” 闻声,沈凝雪面色一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名不虚传 长公主独孤珍儿,是先皇最小的妹妹,与当今皇上,年岁相当。这位公主,聪明绝顶,自小便深受先皇和太后宠爱,其身份之尊崇,即便是皇上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听闻门外一声唱传,沈凝雪娇颜微变,脸色难看的睇了青儿一眼,暗暗咬碎满嘴银牙! 不管妹妹是不是胡闹,如今她能做的,便只有微福下身,静待独孤珍儿进ru厅内。 须臾,独孤珍儿由沈洪涛夫妇陪同而入。 随着众人入内,微福着身的沈凝雪暗自扯了犹自怔仲的青儿一把,轻言出声:“沈家长女沈凝雪参见长公主殿下!” 青儿会意,忙也跟着施礼:“小女凝暄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随着青儿的话出口,沈洪涛和虞氏皆是动作一滞,待他们瞧清穿着小姐衣裳的青儿时,脸色瞬息万变! 感觉到沈氏夫妇的异样,独孤珍儿华眸微侧,睨了两人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扫了青儿一眼,她思绪微转,眉眼含笑的边说话边缓缓踱步到沈凝雪身前,“今日本宫奉了太后懿旨前来相府,需在两位小姐中选出一位皇后,此刻既是两位小姐都在,合着该仔细端详端详才是!” 有太后的懿旨在前,沈洪涛夫妇也不多说什么,只陪笑站在边上,不过他们的视线,却同时冷冷的睇着青儿身后的沈凝暄。 抬眸之间,见两人眉头紧皱着紧盯自己,沈凝暄忙又低眉敛目的低了头! 在她身前,沈凝雪眸华低敛,仪礼得宜的任独孤珍儿端详着自己。 “人都道相府大小姐生的沉鱼落雁,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凝睇沈凝雪许久,独孤珍儿赞叹一声后轻笑着拉起她的手,引她起身。 “长公主谬赞!” 对独孤珍儿嫣然一笑,沈凝雪施施然站起身来。 “本宫说的可是大大的实话!”深凝沈凝雪一眼,独孤珍儿轻笑了笑,将视线缓缓后移,终是落在青儿身上。“二小姐虽美名不及姐姐,倒也是个可人儿。” “谢长公主夸奖!” 此刻的青儿,双手紧握,心下暗暗发紧,生怕出了纰漏! 但越是怕,就越容易出问题。 许是过度紧张,在独孤珍儿问话之时,一直维持着行礼姿势的她脚下一抖,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趔趄了下。 “二小姐小心!” 似是早已料到会是如此,沈凝暄眸华一闪,忙的伸手扶了青儿一把。 只沈凝暄一扶之间,一抹碧色自她皓腕闪过,长公主眉心微拧! “奴婢听闻长公主素有贤名,从来都是平易近人的,二小姐不必太过紧张。”从始至终一直都不曾抬头,沈凝暄助青儿稳住身形,只如此低声一语,便后退两步回到原位,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垂首而立。 “好一个聪慧的丫头,还怕本宫难为了你家小姐不成?” “奴婢不敢!” 沈凝暄的声音极低。 深看她一眼,独孤珍儿轻勾红唇,翩然落座:“大小姐芳名在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不知二小姐,可有长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奚落虞氏 微抬眸,与独孤珍儿四目相对,青儿花容微白,暗自定了定心神,她微微侧身,看向身后的沈凝暄。 沈凝暄上前,端着一副字来,毕恭毕敬的呈于独孤珍儿身前。 随着她双臂微抬的姿势,那精绣的芙蓉水袖,微微下滑,一抹碧色正入独孤珍儿双眼。 “殿下……”有些局促的瞟了沈洪涛夫妇一眼,见两人目光狠戾,似是要扒了自己的皮,青儿哆嗦了下身子,面向独孤珍儿有些牵强的笑了笑,嗫嚅出声:“暄儿才疏学浅,只题字一副,请殿下过目!” “本宫来瞧瞧!” 淡淡笑着,独孤珍儿伸手执卷,卷轴徐徐展开,待看到卷轴上的清秀的字迹,她的脸色隐隐一变! “好字!” 由心一赞,独孤珍儿笑盈盈的看向沈凝雪:“二小姐的这副字,还真是漂亮!” 沈凝雪勾唇浅笑:“殿下太抬举暄儿了!” “俗语有云,月盈则亏,这句话就好比姐姐和暄儿……”眸华抬起,看了眼身边的沈凝雪,青儿将手里的巾帕,攥的极紧:“姐姐貌美倾城,宛若明月无暇,我与她虽为嫡亲姐妹,但却姿容平庸,不及其万分之一,萤火之光,怎可与皓月争辉……” 青儿语落,站在她身后的沈凝暄不禁莞尔一笑! 这话,是她来时教给青儿的,她虽紧张,倒学的一字不差。 “小女愚钝,让长公主见笑了!”边上,虞氏见长公主一直问着青儿,不禁眼角直跳,忙含笑上前:“这孩子胆小的很,妾身只想着,可与她配以良婿,此事……便有劳长公主殿下了!” “这样啊!” 长公主含笑睇了青儿一眼后,将视线自沈凝暄头顶掠过,而后又落在沈凝雪身上,气若幽兰轻轻一叹:“看来相爷夫人,早已认定这后位非大小姐不可了!” “这……” 面色一愕,虞氏有些尴尬的咂了咂嘴:“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暄儿胆小懦弱,实在不适合宫中生活!” 闻言,沈凝暄心中冷然一笑。 “胆小懦弱?”轻挑了眉,独孤珍儿紧盯着虞氏,由始至终都在笑着:“本宫还第一次听闻当娘的,如此评价自己的女儿!若非二小姐这嫡女的身份摆在这里,本宫还以为这二小姐并非夫人所出呢!” “长……长公主殿下!” 被独孤珍儿如此奚落,虞氏的脸色,青白交加变得越发难看了。 倒是沈凝暄,低垂着头,脸上笑意更深几许。 她心想,这长公主还真是言语犀利,一点都不给虞氏面子。 不过说来也是,谁让她想当婊~子,又想给自己立桢洁牌坊来着! “长公主殿下!” 见母亲吃瘪,沈凝雪嫣然一笑,再次微福了福身,从广袖里取出一块翠玉,她轻启红唇,刚要出声,便见长公主轻抬了手,转身看向她:“大小姐不必多言,本宫心知肚明!” 握住翠玉的手,微微一紧,沈凝雪心中隐隐有不安袭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内定为后 沈凝暄抬眉扫过沈凝雪手中那块翠玉,心中黯然一叹。 那块翠玉,应该是当今圣上所赐,为的便是今日,让沈凝雪可以顺利雀屏中选。 今日,这长公主显然不想卖她这个面子! 思绪回转,想到来时那封信,沈凝雪微勾了唇,笑的高深莫测。 今日,她能做的,已然做了。 结果如何,那要看长公主的意思。 念及此,她抬眸向上,却不期独孤珍儿与独孤珍儿饶有兴味的视线相遇。 眉心轻颦,沈凝暄刚要将视线转开,独孤珍儿已先一步看向沈洪涛夫妇:“还请大小姐和二小姐暂时回避,本宫有话要与相爷和夫人单独详谈。” 闻言,沈凝雪和青儿双双应声,随即退出前厅。 ———— 离开前厅后,沈凝雪和沈凝暄主仆谁都不曾言语,而是十分有默契的一同进了距离前厅不远的偏厅。 “吓死奴婢了!” 甫一迈进偏厅大门,青儿紧绷的身子一松,连忙伸手轻拍着自己的胸口。 见状,沈凝暄但笑不语,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你还知道怕啊!” 冷冷的睇了沈凝暄主仆一眼,沈凝雪自二人身后聘婷走过,动作轻柔的缓缓落座桌前,猛地一拍桌子:“大胆青儿,你可知道,万一今日有什么闪失,那就是欺君之罪,就连整座相府都要被你连累!” 因她的话,青儿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 满是委屈的瞧了自己主子一眼,她咂了咂嘴转身面向沈凝雪:“大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 回眸之间,对上沈凝雪妩媚妖娆的眸子,沈凝暄静静说道:“今日之事全是我的主意,否则借青儿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我不过是想借着她的样貌,让太后娘娘与自己找个好夫家,并无她意,若姐姐要责怪的话,怪我便是,不必迁怒于她!” 听闻沈凝暄此言,沈凝雪原本冷着的俏脸不禁柔和几分。 “你啊!” 凝着沈凝暄柔柔弱弱的模样,沈凝雪轻叹一声,颇为无奈的轻摇臻首:“你这胆小之人,这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正如她娘所言,沈凝暄性子懦弱。 但身为女子,成亲是一生中的大事,关系到女人的一辈子。 为此她以青儿一搏,倒也说的过去。 万幸的是,青儿并未在长公主面前失态! 而她,早已内定为后。 根本不必怕什么! 时候不长,相府总禄沈明进ru偏厅。 先对两位小姐恭了恭身,他轻声说道:“相爷吩咐,请大小姐和二小姐前往前厅。” “省的了!” …… 姐妹二人相视一眼,纷纷起身,与青儿一起面色凝重的跟着沈明出了偏厅。 前厅内,长公主独孤珍儿与沈洪涛对桌而坐,虞氏坐于次席,见沈凝雪几人进来,独孤珍儿眸底含笑,不等几人行礼,便施施然抬手道:“今日并非是在宫里,俗礼便免了,我们直入主题便是。”。 “是!” 虽是应了声,但沈凝雪还是礼数周全的略略福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真正面目 “皇上登基两载,后位却一直空悬,实在是急坏了太后,世人皆知相爷教女有方,今日本宫奉太后懿旨而来,为的便是在两位小姐之中为我大燕选出一位皇后来……”独孤珍儿展颜一笑,盈盈起身,她踱步于沈凝雪和青儿身前,笑靥如花道:“方才就两位小姐的情况,我已简单询问过相爷和夫人,此刻已然有了决定!”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沈凝雪心中窃喜,手心里都泌出了细汗。 现在,只差一步。 只差一步,她便是万凰之王! “呃……” 虞氏干笑一声,隐隐嗔了眼沈凝暄,对独孤珍儿谄媚笑着:“长公主代太后所选,可是臣妇长女凝雪么?” 随着虞氏的一声问,厅内的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 沈凝雪当选,乃是众望所归! 而此刻独孤珍儿的回答,将会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要知道,她的一句话,将会让一个女子,飞上枝头,也将让相府沈氏一族,变成真正的皇亲国戚! “相爷和夫人希望是大小姐么?”转身笑看沈洪涛夫妇一眼,独孤珍儿的视线在沈凝雪和青儿之间来回徘徊片刻,方才悠悠然道:“不过本宫让你们失望了,比起大小姐,本宫倒觉得二小姐更适合做皇上的皇后!” “什么?!” 随着独孤珍儿一语落地,原本一直安坐的沈洪涛再也坐不住了。 在场之人,无论是沈凝雪,还是虞氏,听到独孤珍儿的话,皆都惊得下巴掉了地。 而沈凝暄则眉头轻蹙着静立青儿身后。 噗通一声! 终是顶不住心中惊惧,青儿颓然跪落在地。 今日她这篓子算是捅大了! 睇了眼青儿,沈凝雪精致的眸子微微眯起,惨白了脸色,她上前一步,娥眉紧拧着:“长公主可是在开玩笑么?小妹她自小养在府外,规矩学的不够周全,且天性怯懦,难登大雅,何以母仪天下?!” 沈凝雪此言一出,沈凝暄心下顿时五味杂陈。 什么温柔婉约,什么对她关怀备至,这些都是假象。 现在的这副嘴脸,才是沈凝雪的真正面目。 而她,在她的眼里,从来都是如此不堪! “规矩学的不够周全,可以接着学,天性懦弱又如何?本宫来时,太后还说起过,这胆小不一定就是坏事,最起码容易拿捏啊!”脸上仍旧挂着浅笑,独孤珍儿笑看沈凝雪一眼,而后在青儿身前缓缓迈步。 “若看眼前的沈二小姐,的确没有母仪天下的气度。不过……”金丝绣线制成的绣鞋终至沈凝暄视线之中,独孤珍儿微微抬手,轻抬起她略显尖削的下颔,笑的高深莫测:“在本宫看来,真正的沈家二小姐,聪慧恬静,并非大小姐所说的一无是处!” 因独孤珍儿的话,沈凝雪的脸色,不禁青白交接。 太后要统驭六宫,想找一个容易拿捏的皇后,不足为奇! 幽幽深邃的目光迎向独孤珍儿饱含笑意的眸子,沈凝暄只微微舒了口气,明知故问道:“我与殿下素未谋面,就不知殿下是如何认出我的?” ps:今天还有第二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深藏不露 “二小姐不是故意让本宫认出你的么?” 唇角处梨涡浮显,独孤珍儿眉目低敛,垂手之间拉起沈凝暄的手,细细拨弄着她腕上价值不菲的碧玉手镯。 那支碧玉手镯,为一块极品璞玉制成,色泽碧绿,光晕柔和,十分之贵重,玉镯本是沈凝暄亲生母亲的遗物,本有一对,可如今一只在她的手上,而另外一只,则被虞氏拿去,给了沈凝雪。 她料准了沈凝雪今日会戴着这只镯子。 是以,她的衣裳跟青儿换了,却又故意戴了这只手镯,为的便是要让长公主察觉她的真实身份! “听父亲说,这镯子是母亲给暄儿的第一件礼物,暄儿从不离身!” 双眸之中飞上一抹别样的神采,沈凝暄不着痕迹的将手自独孤珍儿手中抽回,转过身来,看向身后面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沈洪涛夫妇,她又是苦涩一笑,随即轻提裙襟,屈膝而跪:“女儿妄为,害的爹娘担心了。” “你……胡闹!” 沈洪涛想要训斥女儿,却碍于独孤珍儿在场,也碍于现在沈凝暄的身份,他只面带愠怒抬起手来,重重的甩了下袍袖,轻斥了声胡闹。 “女儿知错了!” 无奈的撇撇唇,沈凝暄再次看向独孤珍儿:“我有话要跟长公主单独谈谈!” “可以!” 微挑着眉,独孤珍儿十分爽快的点了点头。 “二小姐!” 同跪在地,青儿有些担心的看着沈凝暄。 “没碍的,你且先退下!”轻拍青儿的手,沈凝暄缓缓起身。 “走吧,雪儿!” 虽有不愿,沈洪涛夫妇还是拉着一脸惨白的沈凝雪退了下去。 临走时,沈凝雪还不忘狠狠的剜上沈凝暄一眼。 不多时,前厅内只留沈凝暄和独孤珍儿两人独处,立身厅门口,与独孤珍儿遥遥相望,她的脸上轻轻晕上一抹淡淡的疑惑:“长公主殿下为何要选暄儿?” “三年前,本宫选驸马之时,也如你今日这般,与婢女互换身份,还有那副字……”想到在皇上宫里看到那些画,独孤珍儿动作优雅的端起桌上描绘精致的茶盏,浅啜一口后,微嘟红唇道:“你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要这后位么?本宫现在只是遂了你的心思罢了!” “可是……” 沈凝暄苦笑:“皇上中意的是姐姐!” “是吗?” 佯装震惊的瞪大了眼,独孤珍儿淡淡一笑:“本宫来时,太后只说让本宫为皇上选后,却没有说那人一定是沈凝雪,或许世人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都是她,但在我看来,皇上后宫之中,美人比比皆是,不缺她一个,倒是缺少一个如你一般深藏不露,可辅佐皇上的皇后娘娘!” 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讨厌骄傲如孔雀般的沈凝雪,但在出宫之时,她心中皇后人选,也确实唯沈凝雪独一,因为皇上中意她,但见过沈凝暄后,她改变主意了! 她在沈凝暄身上,看到了一种沈凝雪所没有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或许可以牵动某人的心…… “深藏不露不还是被殿下看了个通透吗?!”淡淡勾唇,沈凝暄缓步行至独孤珍儿身前:“只是……我今日既是敢在殿下面前耍些小聪明,来日必定不会被人轻易拿捏!” ps:第二更到,大家该收藏的记得收藏下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门双姝 “日后入宫,你会是一国之母,谁敢拿捏你?”微抬眸,迎着沈凝暄恬静的神情,独孤珍儿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方才本宫只是看不惯你娘和姐姐的态度,这才说了那番关于太后的话……其实她老人家,很好相处,不会如何苛待你不说,还会教你去如何拿捏别人!” “呃……” 饶是沈凝暄如何淡定从容,此刻听到独孤珍儿的话,也颇感意外。 “很惊讶是吗?” 淡笑着放下茶盏起身,独孤珍儿眸华低垂,轻拢广袖:“知道本宫为何会选你么?” 沈凝暄轻摇臻首! 即使知道,也要装作不知啊! “因为本宫讨厌你姐姐!” 目光微冷,独孤珍儿笑睨着沈凝暄,直言相告:“所以,本宫明知你有心机,却还是会选你为后!” “那……”微抬眸华,与独孤珍儿四目相接,沈凝暄淡淡垂眸:“暄儿便在此多谢长公主殿下了!” “不必!” 下颔微扬,独孤珍儿笑容明媚:“你只需应下本宫的条件即可!” “请长公主殿下明示!”沈凝暄抬眸,看向独孤珍儿。 皇后之位,几乎是天下女子,个个都梦寐以求的! 但于沈凝暄所图的,却并非只此。 前世里,她心性淡然,从不曾想过要追逐富贵名利。 反倒沈凝雪,一心想要飞上枝头。 那个时候,傻傻如她,竟以为她是她的亲姐姐,更为了让沈凝雪达成所愿,处处敬她,助她,忍她,让她! 结果呢?! 今生,一切从头来过。 她再不是一以前那个懵懂的傻子。 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便早已在心中起誓,但凡沈凝雪想要的东西,她今生要一件一件的夺过来,践踏在自己脚下! 包括后位! 紧盯着沈凝暄半晌儿,却见她始终从容淡然,独孤珍儿双眸之中闪过赞赏之意:“立你为后一事,本宫会奏请太后,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答应本宫,日后若你为后,则一定记住,沈凝雪不得入宫为妃!”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紧! 片刻之后,她心中释然,笑看独孤珍儿:“如殿下所说,如姐姐一般美艳之人宫中比比皆是,不多她这一个,一门双姝,何等荣耀,若暄儿猜的没错,太后也正有此意!” 她的父亲为两朝重臣,身居左相重职,如今皇上选后要在她和姐姐两人之中选,其意无非是为巩固皇权,制约朝中掌有兵权的夏氏一族! 想当然尔,今日若沈凝雪当选,也就罢了。 但若她当选,只怕来日太后极有可能会买一送一,再指沈凝雪个妃位。 谁让,皇上喜欢她呢! 可是,长公主让她答应的条件却是……想来,那封信上的内容,是真的。 “好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沈凝暄!”凤眸微眯,眸中透出审度之色,独孤珍儿浅笑:“你可想过,今日本宫选你为后,你姐姐必定与你心生嫌隙……他日若她如愿进宫,即便屈居后位之下,却圣恩隆宠,到那时你的日子只怕不会太好过啊!” 沈凝暄心下微沉,四两拨千斤:“姐姐是皇上点名要的人,如若依殿下所言,我将得罪的,必然是当今圣上,到时候我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ps:第一更送到,虽然有慢热,但后面一定会不一样的热哦,亲们收藏下,加入书架,然后冲杯咖啡给风儿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顺水推舟 睿智,从容,有胆量! 独孤珍儿有预感,眼前的女子,虽非倾国倾城,却绝对可以让皇上眼前一亮! 今日,在这相府之中,她还真是有些意外收获! 眸中精光熠熠,她唇角淡淡扬起,轻笑摇头:“本宫觉得你聪明,却没想到还是个傻的。” “傻的?” 沈凝暄黛眉轻拧。 她傻么? 也许吧! 不傻怎会认贼作母,上辈子徒为仇人做了嫁衣裳?! 不过就算是傻子,也不待见被人说成傻的。 施施然落座,独孤珍儿轻笑:“皇上中意的,是你姐姐,你不答应本宫的条件,日后你姐姐进宫,吹得枕边风,皇上照样让你的日子不好过,反则,你应下了本宫的条件,日后在宫里,本宫会帮着你不说,连太后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太后……那可是皇上的亲母!” 等了半天,沈凝暄要等的,其实就是这句话。 眼下听长公主提起,她终是翘起嘴角,淡淡点头:“既是殿下如此言语,那暄儿应下你的条件便是!” 今日一局,她在长公主面前,丝毫不掩心机。 但即便如此,长公主却还是选她。 反正,她本就没打算让沈凝雪如愿进宫! 她只需顺水推舟…… 瞥见她微翘的唇角,独孤珍儿忽然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僵,独孤珍儿眸华微敛,满是思量的斜睨着沈凝暄。片刻,聪明如她自然回过味儿来,不由嗔笑:“你这丫头,竟然挖了坑,等着本宫来跳!” 沈凝暄轻笑了下,装傻充愣道:“殿下在说什么,暄儿听不明白!” “哼哼……” 微微颔首,独孤珍儿对她努了努嘴:“嘴上不明白没什么,心里明白就行!”嘴上说不明白,却从头至尾不曾隐藏自己的想法,没来由的,她倒有些喜欢上这个有心机的丫头了。 “暄儿明白了!” 柔荑轻抬,沈凝暄虚掩了下唇,微微颔首。 偏头凝视她片刻,独孤珍儿眼眸深处深不可测,沉寂许久,她才又轻笑了笑:“相爷和夫人还寻思着求太后指你一户好夫家,你如此心机,随便嫁了,岂不可惜?” 沈凝暄眸色微缓,不依笑道:“暄儿哪里有什么心机!” “哼!” 又是轻哼一声,独孤珍儿水眸之中星光点点,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身前不远处浅笑辄止的沈凝暄,她语气低幽道:“心机重,倒也省的太后日后费心调教了!” 闻言,沈凝暄暗自腹诽。 长公主她愿心机深沉的她坐上后位,也不想沈凝雪飞上枝头啊! 一场本已内定的选后,结果却是出乎众人意料! 厅外,沈洪涛夫妇和沈凝雪并未离去。 沈洪涛倒还好些,只虞氏和沈凝雪母女,脸色难看的紧。 原本,她们还想着,沈凝暄那副小家子气,必定在长公主面前失态,等长公主出来,只需再上去说些好话,兴许能为沈凝雪翻盘。 但独孤珍儿根本就没有给她们这个机会! 甫一出来,她便再次重申,是为皇上姑母,她中意的皇后人选,是相府二小姐沈凝暄! 一语落,虞氏母女面色大变! 反观独孤珍儿,好似根本没看到她们遽变的脸色,还笑盈盈的嘱咐虞氏,让她仔细为沈凝暄操办笄礼事宜,莫让世人看了笑话…… ps:第二更送到,宫里的生活,更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狠狠一巴掌 前世里,沈凝暄生的清丽绝俗,性子也随和,自是深得沈洪涛疼爱,但是今世,为了活命,亦为了复仇,她掩去了真容,收敛了本性,一直唯唯诺诺的过活,也就造就了,如今在沈府之中,她与沈凝雪同是嫡女,却身份待遇悬殊的结果。 就比如,这及笄之礼。 一年以前,沈凝雪及笄之时,早半个月府里便忙活开了。到了沈凝暄这里,虞氏虽早有安排,却不声不响,到底比不得姐姐及笄时的风光。 直到今日,沈凝暄眼看着飞上枝头,又有长公主在边上盯着,虞氏面子挂不住,只得临时抱佛脚差人搭起祭祀台,请了族里最有福气的婆婆来为沈凝暄梳头。 毕竟,如今沈凝暄已然不只是相府的二小姐,还是大燕国未来的皇后娘娘! 一场隆重的笄礼之后,已时过午时,虞氏有意支开沈凝暄,将独孤珍儿请到了内堂。 聪明如沈凝暄,自然知道虞氏心里的小九九。 不过,她并未阻止,也不曾在前厅停留,直接带着青儿回了清辉园。 一路上紧紧跟随在沈凝暄身后,青儿仿佛还置身梦境一般,想到自家主子很快便会飞上枝头,成为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她心中雀跃,想要与之道贺,可每回与沈凝暄四目相交,见她目光平静,无喜无忧,那道贺的言语便哽在了喉间。 黄昏时,红霞漫天,美到炫目。 沈凝暄坐在寝室里,手里拿着早前收到的那封书信,她唇角冷冽一扬,倚窗而坐,视线平静的眺望着天边晚霞,那微红的光华,将她清秀的容颜,衬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外忽然传来喧嚣之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紧接着便听翠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小姐,二小姐在休息,您不能进去……” 闻声,沈凝暄眉头微蹙。 只蹙眉之间,屋里的房门便哐当一声从外面猛地推开。 “姐姐!” 看着自屋外跨步而入的沈凝雪,沈凝暄眸光一闪,握着书信的手微滞了下,缓缓站起身来。 面对沈凝暄的一声姐姐,沈凝雪不曾应声,也不曾停下自己的脚步,只见她怒气冲冲的步上前来,啪的一声便甩了沈凝暄一个耳光! 她的巴掌,来的又快又狠,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以致于沈凝暄被打之后,因惯性使然,只能靠立在窗前,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二小姐!” 惊呼之中,青儿面如菜色的挡在沈凝暄身前,十分急切的欲要抚上她的脸查看她的伤势。 “我没事!” 扶着桌案的手,微微泛白,沈凝暄微微抬手,隔开青儿的手。 沈凝暄此来,在她意料之中。 这一巴掌,她本是可以躲过的,却生生挨下了,为的是让独孤珍儿知道,为了她的条件,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沈凝暄,你以为长公主选了你,你便是享尽万千荣宠的皇后了么?”声音里再不见早前的宠溺和温煦,沈凝雪杏眼圆睁,怒不可遏的低蔑着沈凝暄,高声质问:“你是皇上么?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进宫?凭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宣战 只顷刻之间,沈凝暄的左颊之上,五指印昭然。 火辣辣的痛楚传来,她轻抚脸颊,凉讽一笑,眸色淡然的看向沈凝雪:“姐姐就这么想跟妹妹共侍一夫?” 从不久前在前厅里沈凝雪贬低自己时,她便知道,若得知自己不能进宫,沈凝雪一定会气极,前世她能毁了她的容,削了她的指,足见她心肠之狠毒。她一直在想,她那今世一向对她温柔似水的姐姐,在气急之下会如何对付她? 她果然没让她失望啊! “你——” 被沈凝暄的一句话,堵得一时语窒,沈凝雪精致的容颜,近乎扭曲。 再美的女人,也有丑陋的一面! 将沈凝雪近乎狰狞的模样尽收眼底,沈凝暄心下冷嘲,轻拧了眉:“姐姐可知道,长公主为何会选我?” 闻言,沈凝雪俏脸之上尽是狐疑之色。 静静的,凝视着沈凝雪的美眸,沈凝暄苦笑着舔了舔稍显腥涩的嘴角,复又坐下身来:“姐姐可还记得,你的玉郎?” “玉郎?” 面色明显一变,沈凝雪黛眉紧蹙。 淡淡一笑,沈凝暄道:“姐姐如若忘了,妹妹可以提醒你……” “住口!” 轻斥沈凝暄,沈凝雪美眸阴戾:“用不着你多嘴!” 她是大燕第一美人,人美,心气自然极高,立誓要嫁全天下最好的男人,这个男人便是当今皇上。 怎奈,造化弄人。 四年前,她与玉郎于安宁寺邂逅,那白衣华服的翩翩少年,丰神如玉,轻易便撩~拨了她少女的心弦。 但,情归情,她与他若即若离,却从未真心想过要嫁他。 以至于后来,他决裂出走,再不曾踏足她的生活。 “姐姐!” 将手里的书信对折撕碎,沈凝暄纤手微扬,任碎屑随风飘逝:“你可知道,那玉郎到底是谁?” “我……” 意识到沈凝暄不会无缘无故的有如此一问,沈凝雪心弦微动,一股酸涩浮上心头:“他姓李名玉!” “是李庭玉!” 淡淡回眸,与沈凝雪四目相对,沈凝暄眼底平静无波。 “李庭玉……” 轻喃着这个名字,沈凝雪的脸色,霎时雪白。 过去,她曾跟那个人说过,天下最好的男人,是皇上,最好的女人,除了皇后,自然就是公主。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没坐上皇后之位,那个人竟然当上了堂堂大燕国长公主的驸马! “姐姐……你现在总该知道,为何长公主选后,选的是我,而非你……”深凝着沈凝雪惨白的容颜,沈凝暄心中冷嘲,语气却是冷冷清清:“若姐姐的气出够了,便早些回去吧,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爹娘!” 沈凝雪回过神来,见沈凝暄如此反应,神情极不明显的变了变。黛眉紧蹙着凝望着沈凝暄,她只觉胸臆间几近窒息。 沈凝暄此刻是什么态度?! 她是谁?! 她是沈凝雪! 完美无瑕的燕国第一美人! 她放弃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如何能输给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妹妹?! “我一直都以为,你胆子小,毫无心机,眼下看来,是我看错了你!”哂笑着深吸口气,沈凝雪冷冷对沈凝暄宣战:“即便你为皇后又如何?只要皇上不喜欢,照样会被废黜……暄儿,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挡不了我进宫的路,我们姐妹且走着瞧!” ps:看书要收藏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撕裂衣衫 是夜,月光如华。 沈凝暄被打过的脸颊,高高肿起。 满是心痛的拿湿巾为她冷敷着,青儿想起沈凝雪离开时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禁哆嗦了下:“依奴婢看,今天的事情,二小姐该让相爷和夫人知道才是。”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莫要多说,出了院子记得管着自己的嘴!”淡淡的瞥了青儿一眼,沈凝暄接过湿巾,自己动手敷着面颊:“铺床吧!” “是!” 无奈应声,青儿转身行至榻前,动作利落的取了被褥铺起床来。 凝着青儿的背影片刻,沈凝暄微转过头,遥望窗外略显薄凉的月色。 今日这一巴掌,让虞氏知道又能如何? 沈凝雪才是她的亲生女儿,指望她胳膊肘往外拐,难,很难! 扑好了床,青儿伺候着沈凝暄儿换上中衣,便退了下去。 躺在床上,回想着白日发生的种种,沈凝暄久久无法入睡。 前世里,她在今日见到了皇上,亦是在今夜被沈凝雪哄去了别院,枉死大火之中。 作为报复,她蛰伏数年,终是在今日抢了沈凝雪心心念念的皇后之位,只是今日过后,往日平静必定不复,迎接她的将会是狂风骤雨。 不过那又如何?! 死都不怕,她还怕活着么?! 今生,她为复仇而来,在仇人未死之前,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会咬牙淌过。 夜,幽深漫长。 迷迷糊糊间,听到吱呀一声,沈凝雪牟地转醒。 抬眼望去,惊见一道身影灵活翻窗而入,她心下一紧,噌的一下坐起身来。 但,她才刚刚坐定,便被来人欣长的身子,重重压回榻上。 被一个陌生男人压在身下,饶是活了两世的沈凝暄亦心中惊骇! 就在她惊骇万分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酒气直冲她的口鼻:“为什么?” “先生?” 明辨此刻将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是谁,沈凝暄身形一僵,一脸惊容的轻推他沉重的身子:“既是喝醉了酒,你便该回自己房里,何来深更半夜闯入我的闺房!” “为什么?” 重复着方才的问话,萧逸深凝着身下的女人,漆黑的瞳眸中荡起深沉之色:“我来此,就是要问问你,为什么要抢了你姐姐的皇后之位!”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紧。 “姐姐失了皇后之位,先生该高兴的,不是么?”冷眼瞪着身上的男人,她阴恻恻道:“如若先生违背德行深夜至此,只是为了姐姐鸣不平,那大可不必了,姐姐今日已然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呵……” 低低一笑,萧逸伸手捧住沈凝暄的小脸,俯下身来在她耳边徐徐吹气:“你冰雪聪明,难道真的不知,我心中想要的到底是谁?” 闻言,沈凝暄心神一震,整个人如石化一般。 “我想要的……” 凝着于黑夜中,沈凝暄如曜石般的瞳眸,萧逸自嘲一笑,温软的唇,动作极为暧~昧的含住她的耳垂,细细啃噬:“从来是你!” 语落,他温热的唇,狠狠攫住沈凝暄的唇,如狂风骤雨般狠狠蹂躏着沈凝暄的唇,并嘶啦一声,撕裂了她的中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不愿意 沈凝暄所认识的萧逸,永远风~流倜傥,温润如玉,时不时与她谈笑风生。 但是现在的他,却如捕获猎物的猎豹一般,让她心惊肉跳! 耳际,被萧逸温热的唇舌惹得酥麻难耐,感觉到胸前凉意,沈凝暄脑中轰隆一声,拼命挣扎起来,无奈萧逸的手臂,如钢铁一般,将她压得极紧,她只得轻启贝齿,用力咬住萧逸的轻薄的唇瓣,。 “嘶——” 萧逸吃痛,倒吸口凉气,不过,他并没因此就放开她,反而眸色一深,一手压制住她的双手,另一手在她身上肆意妄为。 “萧逸!” 口中弥漫着腥甜之气,沈凝暄心下慌乱又羞愤,喘息着第一次叫出萧逸的名字,她挣脱他的手,抬手便甩了他一巴掌! 被沈凝暄一巴掌打的耳边隆隆作响,萧逸整个人身形一僵,俊脸微微偏向一边。 感觉到萧逸的僵滞,沈凝暄镇定心神,抬眸望入他布满情~欲的双眼,语气清冷道:“你入相府,是为了沈凝雪!现在说想要我,无非也是想毁了我,好成全了她吧?!” “不是!” 一股怒火在心间熊熊燃烧,萧逸凤眸微眯,深不见底。 “你就是!” 怒喝一声,沈凝暄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曾经让他熟悉,却又陌生的俊逸男子,心中五味杂陈,脸上却是哂笑着挤兑他:“一个月之后,我将是皇后,你现在如此对我,若是传将出去,你大可一走了之,世人又会如何看我?一位不贞不洁的皇后娘娘,皇上和太后岂会容我?即便是如此,你却还说,不是想要毁了我么?” 轰—— 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萧逸的酒刹那间全醒! 察觉他的变化,沈凝暄高悬的心,终是暗暗定下。 轻拧了黛眉,脸上神情冰冷如斯,她薄凉一笑,伸手将胸前襟衣扯开,直视他的深邃迷醉的双眼:“你如果一心想要帮着沈凝雪,这身子今ri你便拿去!” “暄儿!” 背脊紧绷着,萧逸咬牙切齿的捏住她的下巴,定定的看着她,语气里是难掩的愤怒:“我想要的,除了你的人,还有你的心,从来跟你姐姐,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呵呵……” 冷魅笑着,沈凝暄笑的眼底含泪,眸光莹莹:“好一个要我的人,还要我的心,你口口声声如此说着,但眼下你要了我,我便只有死路一条,如此……你还要么?” “暄儿……” 怔怔的,坐起身来,萧逸垂眸看着身下衣衫尽毁,露出妖娆身段的心仪女子,心中失落的同时,却如刀绞一般的痛着, 他想要她! 在过去两年的相处之中,他无数次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给她极致的温柔,狠狠的宠爱她。 但是现在……他不能! 因为,他若要她,必然毁了她。 凝着正在天人交战的萧逸,沈凝暄眸色渐深。 沉寂许久,他拢起沈凝暄的衣裳,双手紧握成拳,哑着嗓子说道:“跟我走……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天涯海角我带你遨游,什么皇上什么太后,都让他们见鬼去!” “我不愿意!” 用力将萧逸推开,沈凝暄抱紧双膝退至榻内角落,颤巍巍的出声说道:“皇后之位,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何以摆在我面前我不要,却要跟你浪迹天涯?!你若真心对我,便立刻离开,今日之事我当作没有发生,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大婚 “暄儿……” 深凝着瑟缩在角落的沈凝暄,萧逸笑的苍凉而又无奈:“你真就这般喜欢那座冰冷的牢笼?” “是!” 微抬眸,迎上萧逸深沉晦暗的眼,沈凝暄眸光流转中,眼角有泪珠滑落:“我在相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心里最是清楚!” 萧逸伸出手,微凉的手指,滑过她秀气的下颌,声音低醇悦耳,似是能蛊~惑人心:“你惊才绝艳,却从不曾显露分毫,我以为……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你以为……” 沈凝暄咯咯笑出声来,清脆如玉的嗓音却冷的如玉,不带一丝感情,森冷如冰:“你不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现在知道了!” 萧逸心中一叹,一股酸涩在心中渐渐膨胀,发酵,让他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后位! 她想要后位! 那曾经对他而言触手可得,现在却遥不可及的东西! 他一直以为她淡雅如兰,却不想她竟也这般世俗!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紧咬着唇,沈凝暄缓缓抬起头来,冷眼看着萧逸:“今夜的事情,我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你走吧!” “我走!” 直视沈凝暄冷冽的眉眼,萧逸自嘲笑着,那笑容仍旧如往昔一般,温柔如玉,暖人心脾,却多了难掩的苦涩和深沉的绝望!深深的,凝望沈凝暄一眼,他洒然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 一片黑暗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沈凝暄唇角苦涩一勾,潋滟的双眸之中,晦暗冷绝,宛若夜色深幽。 人,都是有感情的。 她与萧逸相处两载,对于萧逸对她的感情,过去或多或少,也能感觉的到。 他俊逸博学,温柔如风。 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男子,配得上世上最好的女子。 但,她们,仅止于此,再无其他可能,否则她和沈凝雪又有何区别?! 是以,既是没有希望,她便只能让他绝望! ————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凝暄过的相当惬意。 身为左相,沈洪涛不傻,自然也深谙沈凝雪的心思,因生怕大婚之前再节外生枝,只怕一个不好,整个相府都会跟着遭殃,她一早就在清辉园外加派人手,事关沈凝暄起居,事无巨细,皆要亲自过问。 如此,倒也省了沈凝暄去过分提防! 自选后那日起,沈凝雪只吩咐碧儿送来一双锦履,再不曾踏足清辉园,萧逸也失去了踪影,倒是虞氏一改往日冷落,整日有事没事往清辉园跑,对待沈凝暄的态度,自然也跟亲娘一般,亲昵热络的很。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可谓转瞬即逝! 大婚之日,原本一直晴好的天气,竟一改往昔,变得沉闷起来,让人倍觉压抑! 卯时三刻,迎亲倚仗抵达相府门外,而此时于清辉园中,已然盛装在身的沈凝暄和沈洪涛夫妇,早已久候多时。 世人都道,女子出阁之日,便是一生中最美之时,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梳妆描绘,今日的沈凝暄虽非美艳至极,却也明眸善睐,堪堪娇俏佳人。 秋眸剪水,眸中波光潋滟,她盈盈起身。 鲜艳夺目的大红凤袍上,诸多负累束缚,她只得在青儿的搀扶下,才得以与沈洪涛和虞氏恭礼辞别。 看着眼前风光大嫁的沈凝暄,虞氏紧握着沈凝暄的手,脸上虽在笑着,心里却透着几分羡妒,这些本该是属于她的亲生女儿,可眼下却便宜了沈凝暄,她在为自己的女儿感到惋惜,但这些她并未表现出来,一切都深藏在心。 这一日,沈凝暄大婚,沈凝雪不曾送别。 早已料到会是如此,沈凝暄淡笑着登上凤辇,仪仗启程,浩浩荡荡驶向皇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皇上驾到 燕武二年,四月初六,微雨。 是为燕国皇帝独孤宸大婚之日。 这日,皇宫大内,红筹高挂,张灯结彩。巍峨雄壮的皇城上空,烟花璀璨,以龙凤成形的焰火照亮了整座皇城。 立后,祭祖,大典。 是夜,身负凤冠霞帔,折腾了整整一日的沈凝暄终于被簇拥着送进凤仪宫。 夜色妖娆,凤仪宫中,到处可见的大红色,俨然已成主色,处处都洋溢着欢喜之气! 桌案上,龙凤喜烛交相辉映,烛心处跳跃的火焰,将整座寝殿照的恍如白日。 顶着厚重的凤冠霞帔,沈凝暄静坐鸾榻,透过金光闪烁的凤冠流苏,凝望着桌案上早已垂泪的红烛,她潋滟的樱唇,渐渐扬起一抹苦涩而又无奈的笑靥。 新婚之夜,时近三更皇上还迟迟不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更声过三,将手里的丝绢攥起,她微动了下身子,伸手将头上快把她脖子压断的凤冠取下。 “娘娘……” 听闻环佩叮当之声,,青儿连忙上前:“皇上还没到,娘娘就取下凤冠,如此于理不合。” 纤细而浓密的睫毛微颤了下,沈凝暄轻轻勾唇:“皇上今儿可能不会过来了,本宫累了,先安置下吧!” “皇上很快就会到了!” 青儿接过凤冠,重新为沈凝暄戴好。 眸华微抬,沈凝暄的视线盈盈落于青儿清秀的脸庞之上。 迎着她的视线,青儿微低着头轻声解释道:“今日是娘娘和皇上大婚之日,新婚之夜皇上一定会在凤仪宫就寝的!” “三更已过,你觉得皇上今夜还会来本宫这里么?” 青儿说的没错,大婚之日,皇上依照规矩,应该在凤鸾宫就寝。 但,今日在册封大典之上,他与她执手并肩而行,一路之上,她虽谨遵礼度不曾窥见君颜,却也感觉的到他身上的那份疏离和冰寒! 许是因为没有如愿迎娶沈凝雪,那个君临天下,上辈子只多看了她一眼便让她送命的男人,并不待见她! “娘娘稍候,皇上不出一刻一定会来!”语气里透着几分笃定,青儿将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可见过皇上么?何时懂得揣度皇上的心思了?”深凝青儿一眼,沈凝暄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眉头微蹙着,她定定的,目光灼灼的轻轻启唇:“青儿……” 感觉到她灼灼的视线,青儿的头低的更低了。身形轻轻的颤抖了下,她偷瞄了眼沈凝暄,嗫嚅回道:“不久前奴婢替娘娘去取常衣之时,听当差的公公小声说话,他们说皇上他……早早的便在天玺宫招了新进宫的几位才人侍寝。” “是吗?” 唇角处泛起丝丝自嘲,沈凝暄眸色一定:“然后呢?” 大婚之夜,皇上不登凤鸾宫也就罢了,还在夜溪宫中临幸其她女子,他此举于她而言,可谓是彻头彻尾的羞辱,但现在青儿的反应却告诉她,事情并不仅是如此! “奴婢……” 紧咬着下唇,青儿刚要出声,便听殿外唱传声响起:“皇上驾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下马之威 “娘娘,皇上来了!” 青儿大喜,一脸欢喜的扶着沈凝暄准备上前迎驾。 深凝青儿一眼,沈凝暄暗自在心中一叹,只得微弯红唇,起身相迎。 但,当她抬眸之际,却身形一僵,生生的怔在原地。 燕武帝独孤宸生的丰神俊朗,风华绝代,一袭明黄色龙袍,将他欣长的身姿衬托的玉树临风,让沈凝暄怔愣的,并非他如玉的天颜,而是此刻,她怀中紧拥的绝色姝颜。 那是,她的姐姐——沈凝雪! 今日,是他们大婚之日。 可他……竟然拥着她的姐姐的前来,这除了是挑衅之外,还真是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怎么?” 轻啄沈凝雪如玉般的脖颈,独孤宸凤眸微眯,目光幽沉的斜睇着怔愣在前的女人。 “臣妾恭迎皇上圣驾!” 耳边,沈凝雪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沈凝暄攥紧秀拳,垂首恭礼,眸光所见,是那抹象征皇权的明黄之色! 不用亲眼看见,她也知道,沈凝雪现在该是有多得意。 “皇后免礼吧!” 语气慵懒非常,独孤宸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略有些冷的笑弧。 睇见独孤宸嘴角微翘的弧度,沈凝暄眸色微敛。 略微回神,他已然越过她,抱着沈凝雪神态放~浪的斜倚在贵妃榻上,低低冷笑道:“才入宫第一日,便拿太后来压朕,沈凝暄……你好大的胆子!” 独孤宸说话的声音阴沉冰冷,以至于寝殿里的气氛都跟着变得凝滞。 听闻独孤宸此言,沈凝暄荣辱不惊,微微侧目看向边上的青儿。 看来,她心中担忧成真,这丫头果真差人惊动了太后! 迎着沈凝暄平静的目光,青儿满是懊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十分局促的垂下臻首。 心下无奈一叹,沈凝暄微转过身,低眉顺目道:“今日是臣妾与皇上大婚之日,依照祖制大婚之日,皇上自当于臣妾宫中就寝。” 她此言一出,寝殿里本就僵滞的气氛,顷刻间又冷了几分。 “皇上……” 声音柔的,似是可以泌出水来,沈凝雪眸中波光流转,作势便要起身:“今日是你与妹妹的大婚之日,皇上自当在这里就寝,娘娘是雪儿的妹妹,皇上可千万莫要委屈了她!” 独孤宸却轻蹙了眉,紧拥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不让她移动分毫,轻轻垂眸,凝视着眼前一直臻首低垂的沈凝暄,他的神情变幻莫测,“雪儿,你永远都这么善良,怎就不说,你这妹妹是如何从你手里夺去属于你的皇后之位?” 闻言,沈凝雪对他轻摇臻首,沈凝暄则心下冷笑连连。 蓦地勾起薄而性感的唇,独孤宸轻吻沈凝雪:“依照祖制朕今夜确实应该宿在凤仪宫,今日朕就宿在这里,不过要雪儿你侍寝!” “皇上!” 深吸口气,对眼前你侬我侬的一对男女一直视而不见的沈凝暄终是扬起了头,“祖制上说,不为后者,胆敢亵渎凤榻,当施绞刑!” ps:入宫第一日,剑拔弩张,真正的精彩,下载开始了哦亲们,然后该收藏的收藏,该冲咖啡的冲咖啡哈,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语出惊人 听闻沈凝暄所言,沈凝雪面色惨白。 视线自她惨白的俏脸上一扫而过,沈凝暄仰头看着一直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独孤宸:“若皇上一定要让姐姐睡在凤榻,还请皇上先下诏废了臣妾,再立姐姐为后!” 深宫制度,从来严苛无情。 大燕后宫的规矩,自然不少。 就比如,但凡妃嫔侍寝,一般都会于皇上常住的天玺宫,亦或是各自寝宫,其它宫殿倒也罢了,但唯皇后寝宫凤仪宫,素来只有皇后可宿,之余其她……只要名不正言不顺,便要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沈凝暄岂会不知,独孤宸今日带沈凝雪而来,是为了羞辱她。 他们当她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只可惜,早在进宫之时,这柿子便早已生了刺,谁捏谁就会疼! “好你个沈凝暄!” 显然,没想到沈凝暄竟敢如此,独孤宸冷冷嗤笑出声,深邃温润的眸子,倏然眯起:“你觉得朕为何会立你为后!” “因为太后!” 淡淡抬眸,沈凝暄眼中平静无波:“皇上是孝子,不想让她老人家伤心!” “你……” 沈凝暄镇定自若的神情,让独孤宸心下生起一丝恼意。 她说的对,他之所以立她为后,是不想拂逆了太后的意思。 可眼下,看着眼前这个被他立为皇后的女人,她心里就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 “皇上?!” 感觉到独孤宸周身泛起的冷意,依偎在他怀里的沈凝雪,藕臂横陈,揽上他的肩头。 心下不爽,独孤宸置于沈凝雪腰间的手臂,蓦地收紧,痛的沈凝雪忍不住轻吟一声,阴鹜的视线,仍旧停留在沈凝暄身上,他沉默良久,方才鄙夷出声:“你可知……你是朕见过最丑的女人!” 闻他此言,沈凝暄轻抿红唇。 皇上心中该有多恨她? 竟毫无掩饰对她的厌恶与不喜。 世人不都说,当今皇上是个爱花怜花之人,对女人温柔似水么? 看来传闻,不能全信啊! 眸华轻抬,视线扫过他怀里一脸得意的沈凝雪,她眸色微暗,语不惊人死不休:“丑不丑,熄了灯于皇上而言,都是一样的!” 听她语出惊人,独孤宸俊朗的眉头,不禁倏然一皱,就连沈凝雪都惊得小嘴微噏! “你……” 嘴角轻抽了下,独孤宸俊脸上浮上寒霜:“看着你,朕只会觉得恶心,你休想朕会碰你一下!” 轻叹一口气,沈凝暄轻抬起头,唇角微弯,语嫣轻柔道:“让皇上舒心畅怀,是臣妾的福祉,只要其她妹妹能把皇上伺候好了,臣妾独守空房也无妨!” “呵……” 清冷一笑,迎着她脸上的浅笑,独孤宸终是仔仔细细的看了她第一眼。 今日他对她百般奚落和羞辱,她竟一一承受,淡然处之。这要换做其她女人,只怕羞臊不已,早已哭的昏死过去。 过了片刻,见独孤宸不再出声,沈凝暄转头轻瞥了眼鸾榻边上的更漏。 “若皇上实在想要姐姐在此侍寝,便先行下诏吧!”不等独孤宸出声,她幽幽咽咽叹息一声,语气里不无惋惜之意:“反正臣妾也还不曾与太后行礼问安,如此倒也最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惹怒天颜 听沈凝暄提到太后,独孤宸俊美如妖孽的脸庞,瞬时便是一沉,神情阴冷到极致,他紧抿薄唇将怀里的沈凝雪推开,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凝暄,声音冷的足以冻死活人:“女人!你竟还敢拿太后压朕!” “臣妾没有!” 杏眼圆睁,沈凝暄满脸无辜,黛眉轻轻一拧,她几步行至凤榻钱,伸手轻抚那明艳艳的大红喜色,叹道:“臣妾只是想成全皇上和姐姐!” 对于沈凝暄而言,在相府的一切隐忍,皆是为了保全自己,让自己可以踩着沈凝雪顺利登上后位。 原本,沈凝暄还想,入宫之后,隐忍为上,只需博得太后宠爱,便可一切无虞。 但是现在看来,她错了。 因为,纵是她忍了,让了,有沈凝雪在侧,皇上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既是如此,那她便无需再忍! 她们的婚事,是太后一力促成。 自然,他最痛恨的便是听她提到太后。 不过怎么办? 现在她看他和沈凝雪不爽,偏偏也想着让他不爽。 想让沈凝雪睡她的凤榻,下她的面子,可以,先过了她和太后这一关! 她,还就拿太后来压他了,怎么地吧?! 听到沈凝暄的叹息声,独孤宸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大燕国的后宫,都是朕的,这凤榻朕想让睡,就让谁睡!” “是!” 弯唇颔首,沈凝暄笑的盈盈淡淡:“皇上所言极是,所以皇上想要姐姐侍寝,臣妾不会阻拦,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明日一早,太后必定会过问此事,与其到那个时候,她老人家觉得姐姐是个不知礼数的,倒不如臣妾现下便过去请罪,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如此……皇上觉得如何?” “呵……” 眸中清冽之光闪动,独孤宸俊逸的脸上,厌恶之色更浓,霍然起身,他快行几步来到沈凝暄身前,伸手便已攫住她的下颚。 浓郁酒香袭来,沈凝暄因他的忽然逼近,想要后退,却无奈他紧握着自己的下颔,让她动弹不得!下颚被锢,沈凝暄能做的便是抬头对上他的双眼,“皇上?臣妾错了么?”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独孤宸握着她下颔的手,不禁又是一紧,冷哂:“你口中所言,句句为朕着想,怎会有错?” 她错了么? 她当然没错! 但,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会心甘情愿的让别的女人睡在自己的婚床之上,今日之事若闹到太后面前,她老人家自然心中明了。 到时候,她老人家会生他的气,沈凝雪也会落得个侍宠的名声。 “皇上!” 指望一个厌恶你的男人怜香惜玉,很难。所以,沈凝暄的下颚被独孤宸捏的生疼! “沈凝暄,是朕看低了你!”看似夸赞的话,自独孤宸口中说出,总少不了几分嘲讽之意,独孤宸觉得,今日面对这个女人,他总有种想要出手,却总是打在棉花上被弹回的感觉,他厌恶这种感觉,可她却表现的无懈可击,思及此,他大手一甩,放开她的下颔。 独孤宸松手的力道很大,大到随着他甩手的动作,沈凝暄纤弱的身形,止不住趔趄了下!微抬眸瞥见殿门处,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抹亮色,她眸光一转,就势跌落在地,平添几分狼狈。 看着狼狈落地的沈凝暄,独孤宸声音低沉,冷的让人发颤:“女人,日后在宫中,你最好规规矩矩的,不要有一丝纰漏,否则的话,即便有太后撑腰,朕也会废了你!” 语落,他拂袖转身,拉起沈凝雪的手,刚要离去,却在看清殿门所站之人时,生生的顿下了脚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臣妾不配 寝殿门前,独孤珍儿一身锦衣,靓丽夺目,不知已然来了多久。 “参见皇上!” 对独孤宸盈盈福身,独孤珍儿迎上独孤宸微冷的眸,又轻飘飘的斜睇了眼边上的沈凝雪,笑吟吟的问道:“夜已深,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独孤宸冷笑,笑意未达眼角:“小姑姑也知现在夜深了,怎的又到这凤仪宫来了?” “哦……” 将声音拉长,独孤珍儿聘婷上前,含笑拉过沈凝雪的纤纤玉手,“太后听闻,相府大小姐今夜留在了宫里,便想着让她过去陪着说会儿话!” 见状,独孤宸面色又是一沉。 以前,不知长公主和自己之间的关系,沈凝雪在她面前,倒也不算拘谨。如今得知她的驸马李庭玉就是当年的玉郎,再被她拉着手,沈凝雪怎么都觉得尴尬! “怎么?” 轻挑了黛眉,独孤珍儿紧握着她的手,不容她挣脱:“难不成大小姐嫌太后老了,不想陪她来人家说话?” “不!” 娇躯微僵,沈凝雪花容失色,否认之余,在心里将独孤珍儿骂了个底朝天。 嫌太后老? 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不是就好!” 弯唇一笑,独孤珍儿动作亲昵的拉着她的手,“随本宫走吧,太后她老人家还等着呢!” 见状,独孤宸的俊脸上虽有几分不愿,却不曾阻止。 毕竟,现在要见沈凝雪的人,是他的母后! “皇上也早些安置吧,**一刻值千金啊!” 娇笑着对独孤宸轻眨了眨眼,独孤珍儿微转过身,十分暧mei的看了沈凝暄一眼,明辨她眼底意味,沈凝暄不由心中好笑,连带着嘴角也跟着微微翘起。 独孤珍儿是谁? 那是先皇帝最小的妹妹,自小便被众人捧在手心里,性格活泼不说,还有些乖张! 对于她,独孤宸一向敬而远之! 眼看着沈凝雪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一回首的跟她离去,他紧皱了浓眉,转身看向沈凝暄,却不偏不倚,瞥见了她嘴角那抹轻翘的弧度! 没想到独孤宸会忽然转身,沈凝暄脸上的笑容蓦地便是一僵! 眼看着他如玉般的俊脸黑的一塌糊涂,她能做的便只有哭笑不得的将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在这宫中,要首先要做的,便是喜怒不形于色啊! “高兴了?得意了?” 双眼之中,阴鹜之色升腾,独孤宸微垂眼睑,深凝着眼前将他气的压根疼的女人:“嗯?” “臣妾没有!” 继续以不变应万变,直接否认,沈凝暄勾头上前,伸手便要却解他腰间玉带:“臣妾伺候皇上更衣!” 今夜,可算是独孤宸这辈子心情最差的一夜。 可这该死的罪魁祸首,居然还在偷笑! 胸臆之间,怒火孜然,他毫不客气的抬手拂落沈凝暄的手,语气不善的冷哼道:“一个算计亲姐,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配伺候朕!” “臣妾不配!” 手背上火辣辣的痛着,沈凝暄不去看独孤宸愤怒的双眼,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媳妇儿,蔫巴巴的站着。 静静地的凝望着她,独孤宸的眼眸深处的厌恶更甚。 上前两步,越过沈凝暄和衣躺在鸾榻上,他冷冰冰的丢下一句:“朕睡榻,你睡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圆帕落红 独孤珍儿说,**一刻值千金! 可对沈凝暄来说,这**非但一文不值,她还要在地上睡。 谁让,皇上说的话,那就是圣旨呢! 折腾了整整一日,是个人都累了,沈凝暄自然也累,是以,得了圣旨之后,她冷冷勾唇,没有继续找独孤宸的晦气,而是吩咐青儿重新备了一床被褥,安然自得的睡在了地上。 时候不长,原本灯火辉煌的寝殿里,便只留一盏角灯。 缓缓睁眼,看向睡在地上的女人,独孤宸阴郁黑暗中的瞳眸,光火微闪。 这女人,让她睡地,她还真就乖乖谁在地上,倒没有一般大小姐身上的娇气! 只是,不知为何,她越是如此,他心中就越是犯堵! 堵到极致,唯有冷冷一哼,辗转过身。 夜,寂静无声。 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沈凝暄倒没觉得有多不适应。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她唇角微扬,眸色深沉如海一般。 自那日选后之后,沈凝雪便不曾出现过。 今日她随圣驾而来,在沈凝暄看来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就不知,从原本的内定为后,到如今的无名无份,骄傲如她,到底是何心境?! 沈凝暄想,那心境必定不会好。 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思绪至此,她轻轻的舒了口气,含笑瞌上双眸。 今日,才刚刚入宫,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一切,尽可来日方长! 翌日,四更未到,沈凝暄还不曾转醒,便觉得有谁在踢自己。 “青儿别闹!” 沈凝暄嘤咛一声,却又很快皱紧了眉头,缓缓的,睁开惺忪睡眼,入目便是独孤宸那张俊美到让女人都嫉妒的脸庞,当然……他的俊脸,仍旧如昨夜一般,冷魅无情,仿佛能冻死活人:“起来!” “皇上?” 睡了一夜地板的直接后果是腰酸背疼,腿都快抽筋儿了,沈凝暄心中无奈,挣扎着坐起身来。 看着沈凝暄睡意朦胧的样子,独孤宸讥讽一笑,“都快四更了,睡的却还跟死猪一样,沈凝暄你懂不懂规矩?” “规矩?” 沈凝暄眨了眨眼,还没回神,便觉手腕一紧,被独孤宸从地上拽起来拉到凤榻前。 大红色的凤榻上,一抹洁白之色,显得格外刺眼。 微垂眸,沈凝暄的小脑袋瓜总算清醒了过来。 圆帕啊! “四更时,朕会起身上朝,到那时候太后宫里的崔姑姑定会过来取这个……”薄唇轻扯,独孤宸冷凝着沈凝暄,满脸鄙夷之色:“若这上面没东西,你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她们会认为臣妾不贞!只是……”转身看向独孤宸,沈凝暄苦笑道:“这圆帕为何是干净的,皇上比臣妾更清楚不是么?” 独孤宸挑眉,抱胸,笑的邪佞:“反正昨夜,朕已然跟皇后圆过房,至于这圆帕为何没有落红,那要你自己去想办法!” 沈凝暄眸光一闪,冷笑:“这个好办!” 说话间,她抓起独孤宸的手,用力咬在他的拇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咬他 沈凝暄的动作很快,快到独孤宸猝不及防,待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指已然到了沈凝暄的嘴里,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痛袭来。 “嘶——” 眉宇紧皱,将手从沈凝暄口中骤然抽离,独孤宸一脸惊怒的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从来,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何曾有人,胆敢动他分毫。 可眼前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咬他! 低眉看了眼手指上泌出的丝丝殷红,独孤宸快就差暴怒了。 她,竟然,竟敢……下的去口!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皇上恕罪,是臣妾太心急了!” 抬头看了眼独孤宸阴云密布的俊美容颜,沈凝暄惊慌失措的伸手扯了鸾榻上的巾帕覆在他的手指上,低垂着眼睑,不去看他,却能感觉到头顶上房那刺冷的冰寒,她满脸的担忧和自责:“若圆帕无痕,所有人都会认为臣妾不贞,想到这些臣妾害怕,一时心急就……就……” 话,说到最后,沈凝暄瘪了瘪嘴,瞬间便红了眼眶。 “你还狡辩!” 看着沈凝暄泫之若泣的模样,独孤宸对她竖着自己被咬伤的大拇指,心里头那个气啊! 一不小心会咬的这么重?! 鬼才相信她的说辞! 看着独孤宸手指上的血痕,沈凝暄攥紧了圆帕,极力忍着笑,轻眨了眨眸,任晶莹的泪滴滚落,委屈的不得了:“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她一语刚落,内侍总管荣海的声音便在殿外响起:“启禀皇上,太后宫里的崔姑姑到了。” “沈凝暄,你等着!” 独孤宸俊脸一沉,竖着拇指的大手顿了顿,拂袖向外走去。 “臣妾恭送皇上!” 轻轻福身,目送独孤宸离开,沈凝暄神情渐渐由怯懦化作凛然,眼睁睁的看着寝殿大门缓缓关上,她原本紧绷的心弦一松,不由脚底发飘,身形轻轻晃动。 “娘娘?!” 青儿伸手扶住沈凝暄的手臂,感觉到她的轻颤,满脸的担忧和自责:“全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擅作主张请太后出面,害的皇上迁怒娘娘……娘娘?!”终于感觉到沈凝暄的不对劲,青儿低头一看,却见沈凝暄哪里是吓得发颤,根本就是笑的花枝乱颤! 没错,她在笑。 人们都道当今圣上,沉稳冷厉,却有谁见过他被气的跳脚的模样,见识了一国之君吃瘪的样子,她能不笑么? 昨夜沈凝雪得意而来,败兴而归,她能不笑么? 她怎么能不笑! 轻叹一声,脸上的笑容,虽略显苦涩,却淡然婉约,沈凝暄眸华上扬,睨了青儿一眼,“该来的,总是会来,昨夜的事情怨不得你,你不必放在心上,但日后在深宫之中,你一切当如履薄冰,万不可自作主张!” 青儿闻言,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从昨夜到今日,皇上对沈凝暄的刁难,青儿一一看在眼里,但她身份卑微,实在不敢也不能插嘴,如今沈凝暄越是不怪她,她心里就越是自责,日后自也会小心翼翼。 ps:亲爱的宝贝们,风儿一直兢兢业业在更新,所以大家也要收藏一下冲个咖啡什么哒,后面的故事,更精彩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竟然是他 崔姑姑进殿之时,青儿正在为沈凝暄梳头。 在太后身边当差的姑姑,礼仪自是不会差的,进殿之后,崔姑姑先到沈凝暄面前行了礼,道了万安,并嘱咐她等到皇上下朝,需到太后所居的福寿宫请安,便亲自取了圆帕告退了。 平日在相府时,沈凝暄从来都是芙蓉净面,不施脂粉的。 反正都不是真容,描绘的再美,也不是真正的她,她也就没了女为悦己者容的心思。 但是现在不同了。 现在,她是大燕国的皇后。 身在后位,该有的威仪,总是要有的。 也正因如此,今日在青儿与她挽起高髻,描绘浓妆时,她并未出言阻止,而是与青儿出谋划策,怎么端庄怎么来。 按照祖制,大婚第二日,前朝散朝以后,皇上会和皇后一起到太后宫中请安,并陪同太后用膳。是以,洗漱梳妆完毕后,沈凝暄便在凤仪宫等着,不过……她没有等来皇上,却等来了内侍总管荣海! 荣海进殿,对沈凝暄恭身行礼,只道皇上下了早朝之后,便从前朝直接前往太后所居的长寿宫,让沈凝暄立即起驾,前往长寿宫与圣驾会合。 她,可以拒绝么? 当然不能! 看着面前一脸忧色的荣海,沈凝暄并未为难他,而是谦和一笑,将如青葱般的玉手搭在青儿腕上,由荣海引路前往长寿宫。 殿外,春雨丝丝而落,透着几许微凉。 细雨朦朦中,凤辇缓缓前行。 端坐凤辇上,沈凝暄梳高髻,眉心贴着一朵梅,妆容大方婉约,虽无倾城之貌,却透着几分别样风韵。 许久,凤辇于长寿宫外停下。 自辇上聘婷而下,她微抬眸华,入目便是那雨霏中伫立的挺拔身影。 因才刚下了早朝,当下的独孤宸,仍穿着朝服,那耀眼的明黄,虽是远远望着,却格外耀眼,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而他似是根本不曾看到她,正背对着身,跟对面之人笑说着什么。 眉心轻颦,沈凝暄的视线缓缓后移,却见巍峨的长寿宫门匾下,有一锦衣男子,正与他含笑相对。 定睛望去,看清男子容貌,她瞬间微眯了眸,心下更是深深一悸! 此刻,站在独孤宸对面的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腰扣翡翠玉带,身形修长,容貌俊朗。似是感觉到沈凝暄的视线,他微微侧目,一双如寒星一般的瞳眸,在睇见沈凝暄时,不禁微微闪动,随即变得愈发深邃。 竟然……是他! 相隔数米,与男子遥遥相望,沈凝暄心中似是有惊涛骇浪袭来。 那个人,她太熟悉了。 熟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一颦一笑,他的神采飞扬! 可是,以他的身份,怎会出现在这深宫之中? 心中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沈凝暄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脑海中光华流转。 遥想过去两载,她们名誉上虽是先生和学生,但相处之中,却是亦师亦友……她们之间的关系虽算不得无话不谈,倒也兴趣相投,这样的关系,一直维持到那一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撇清关系 萧逸竟然会出现在皇宫之中,是沈凝暄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怔怔的,站在凤辇前,迎着他光华灼灼的目光,沈凝暄心中震惊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然。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其实对萧逸,她一直都知之甚少,少到她竟不知他到底是谁?! 不过转念一想,人,总有很多面,好的,坏的,不为人知的。 有的时候,与你再熟悉的人,也可能变得让你陌生。 在见识过前世里前一刻还在温婉笑着,下一刻却能拿刀毁了自己的沈凝雪后,沈凝暄微敛了眸,双眸平静的看不到一丝波澜! 察觉到萧逸的视线,独孤宸微微转身,见沈凝暄站于凤辇前一直不曾上前,他轻皱了皱眉头,继而薄唇微勾,声音温润动听:“皇后既然到了,还愣在那里作甚?若有心思赏雨,也该等到给母后请过安才是啊?” 温润如玉,风华绝代。 独孤宸嘴角微翘的弧度,完美至极,与沈凝暄记忆里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重叠。 前世,她初见他时,他笑的如那三月春风,温煦怡人,让她觉得惊为天人!那时的她,心下懵懂,竟觉心如小鹿乱撞一般……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笑看自己时,自己羞赧脸红的模样。 但是昨夜,她却也见识了他薄情寡性,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她,再没了那心动的感觉! 心下暗暗一叹,沈凝暄直接忽略独孤宸话里的挖苦之意,始终不曾再多看萧逸一眼,她淡笑着于细雨中缓缓上前:“臣妾参见皇上!” 见她一直低眉顺目的样子,独孤宸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来气。 轻挑俊眉,他邪笑着与她靠近,故意在她耳侧以对方能够听到的声音亲昵低语道:“皇后初入宫闱,便遇到故人,何以视而不见?” 馥郁的龙延香,伴着独孤宸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吹拂在脸上,沈凝暄微拧了眉。 知他定是早已知道她和萧逸之间的关系,沈凝暄倒也不曾闪躲,抬头便看向对面不远处,让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落落大方道:“皇上明鉴,眼前之人,曾是臣妾的先生,更是姐姐的倾慕者,自臣妾当选为后,他便负气远走,与臣妾再无瓜葛!” “是么?” 轻挑的俊眉,渐渐舒展,独孤宸饶有兴味的看着萧逸的俊脸。 “呵……” 心下隐隐一叹,面上却是无害一笑,萧逸淡淡挑眉,算是应了沈凝暄的说法。 如今在这深宫之中,他对她最好的保护,便是与她撇清关系! “怎么?先生见了本宫还不行礼么?”红唇微微弯起,沈凝暄对萧逸淡淡一笑,不留一丝情面:“如今在这深宫之中,本宫是为皇后,你纵是还要为姐姐打抱不平,也该遵循应有的礼数才是!” “是!” 萧逸闻言,轻拧了眉,看似心不甘情不愿的对沈凝暄拱手恭礼:“独孤萧逸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虽然早以料到,但真正听他在名前加上独孤二字,沈凝暄心下还是忍不住窒了窒! “皇兄虚长朕一岁,父皇在世时已有了封号,是为齐王。”嘴角处,笑意若隐若现,独孤宸像是看戏一般,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片刻,方才对沈凝暄低声说道:“皇后还不受礼?” ps:毛爷爷说,不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那是在耍流氓,风儿说,看书不收藏,那也是耍流氓哈~~亲们懂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冰寒彻骨 原来,他是齐王! 为此时才知萧逸的真正身份心中浮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触,沈凝暄淡淡的敛起眸华,不曾看他一眼! 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当今圣上,前世里多看她一眼便送了她的命,也算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一个是皇亲贵胄,与她朝夕相处两年,口口声声说要她,却隐瞒真实身份…… 他们,与她,全是孽缘! 心下如是悠悠一叹,倔强的没有受礼,沈凝暄淡淡抬眸,对上独孤宸深潭般幽深的黑眸:“太后在等着了,皇上和臣妾该早些进去请安才是。” 闻声,独孤萧逸拱手的动作微微一僵! 不曾错过萧逸细微的举动,独孤宸眸中碎星星点点,凝视沈凝暄片刻,他忽而一笑,对她伸出手来:“走吧,朕的皇后!” “臣妾遵旨!” 深凝着眼前独孤宸如玉般的手,沈凝暄心下冷笑,却轻轻的,将自己的手置于他温热的大掌之中。 人前宠爱,人后苛待,他能做的出,她便与他演到底。 “王兄,还愣着作甚?一起进来陪母后用膳!”淡淡的,瞥了独孤萧逸一眼,独孤宸牵着沈凝暄自他身前走过。 静待两人先行,南宫萧逸原本拱起的双手缓缓垂落,却又紧紧握起,凝望沈凝暄的背影许久,他眸光轻轻闪动,却又趋于平静。 ———— 长寿宫大殿,浓郁的苏合香扑面而来。 大殿上位,如太后一袭暗紫色花团锦衣,安然于坐。在她身侧,初时一力选沈凝暄入宫的长公主独孤珍儿一脸恬笑,正与如太后低声寒暄着。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听闻殿外唱报之声,独孤珍儿轻笑了笑,与如太后一起将视线投注到殿门处。 须臾,独孤宸携沈凝暄进殿,当然,在他们之后,还有齐王独孤萧逸! 皇后大婚伊始,今日的如太后,妆容格外隆重。 虽说如太后已过四旬,但因保养得宜,从其此时精致的容貌,便可窥见她年轻时的绝代芳华,无需仔细端详,只匆匆一瞥便不难看出,独孤宸的俊美容颜,便是承袭了自己的母后! 入殿之后,沈凝暄在太后面前跪拜如仪!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免礼!” 与独孤宸的冷不同,在见到沈凝暄时,如太后性情慈爱,更是含笑照她上前寒暄,加之有长公主在旁,沈凝暄原本忐忑的心,便稍稍安定几分。 不多时,膳食间摆膳。 精良偌大的膳桌之上,沈凝暄与独孤辰,分别围坐太后左右,依次往后便是长公主独孤珍儿和齐王独孤萧逸。这样的位置,使得沈凝暄每每抬眸,便会看见对面而坐的独孤萧逸。 如此,她一顿早膳用的如同嚼蜡一般,全然不知是何滋味。 进膳之时,如太后偶尔与沈凝暄闲谈几句,沈凝暄也含笑一一作答,见她知礼守礼,如太后满脸欢喜。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独孤宸看向沈凝暄的眼神,却锐利如刀。 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冷意,沈凝暄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交,却又暗自讪笑着将视线移开。 从太后口中,沈凝暄得知,沈凝雪已于昨夜被送出宫去,听到这个消息,沈凝暄淡淡一笑,独孤宸脸上虽是在笑着,周身所散发的寒意,仿如那万年冰山一般,冰寒彻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戏弄她,扑倒他 独孤宸的不悦,沈凝暄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她之所以可以进宫,全凭太后撑腰。自然也知道,太后多喜欢她一分,独孤宸心里对她的厌恶就会增加一分。 不过…… 世上之事,从来都难以两全,早在她中选后位之时,她们之间的的心结,便已然根深蒂固,是以,既得不到他的欢心,她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与太后亲近了。 只要太后喜欢她,她在这深宫里便有了倚仗。 仗着这份喜欢,她就能让前世里害了她的那些人,都活得不痛快! 边上,独孤珍儿似是察觉到两人直接的暗流,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问了一句:“太后送走了沈大小姐,皇上不高兴了?” 闻言,如太后微拧了眉,轻瞥了独孤宸一眼。 “小姑姑又开玩笑了!” 含笑起身,却在侧身之时狠狠的剜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对太后恭身:“儿臣用好了,先行告退!” 沈凝暄闻言,也跟着站起身来:“臣妾也先行告退了!” 他走,她自然也得跟着一起走。 见两人如此,太后神情微黯,轻轻摆了摆手:“去吧!” 出得长寿宫,独孤宸脸上笑意敛去,冷冰冰的斜睨着身侧的沈凝暄。 暗叹这人的脸,比现在的天儿都要阴沉,沈凝暄微撇了撇嘴,十分识趣的跟在他身后,缓缓步下台阶,行至御辇前。 “皇上,请!” 候在年前的荣海,一脸恭谨的弯着身子,撩起辇车帘帐。 看了眼身前的辇车,独孤宸倏然转身,冷冷的看向沈凝暄:“太后将雪儿送回相府,你心中很得意?” “皇上……” 抬眸迎向他冰冷的视线,沈凝暄唇齿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作罢! 傻子都知道,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会是错的,倒不如三缄其口,当个哑巴! 只是,她这样缄口不言的样子,看在独孤宸眼里,却让他更加光火。 抬眼扫了眼细雨纷飞中的宫廷,他没有多少温度的声音在沈凝暄耳边响起:“今儿朕不乘龙辇,与皇后散步赏景……如何?!” 沈凝暄苦笑了下。 如何? 她可以拒绝么? 她当然不能拒绝! 因为不等她出声,独孤宸已然顶着细雨,大步流星的朝着御花园走去。 “这……” 手里撑着伞,荣海看向沈凝暄:“皇后娘娘!” “把伞给本宫吧!” 看着他负气而去的挺拔身影,沈凝暄心底叫苦不迭,却只得撑着伞跟了上去。 前方,独孤宸的步子迈的很大,一点都不担心沈凝暄会跟不上,害的她只得拼命加快步伐才能不被落下。 如此,也就罢了! 要命的是,每一次,她好不容易跟上,他却又故意加快步伐。而她手里的伞,又要撑在他的头顶……这明摆着是在戏弄她,可悲哀的是,到头来她能做的不是兴师问罪,却仍要替他撑着伞! 几番追逐过后,沈凝暄的身上和脸上,早已被雨水打湿,心下不忿,她伸手拂去脸上的雨水,气喘吁吁讽刺出声:“皇上这步散的,还真是健步如飞啊!” “哼!” 薄唇轻轻勾起,独孤宸嗤笑一声,再次加快脚步。 见状,沈凝暄心下一凛,冷笑一声,她脚下佯装一绊,惊叫声中,任手中雨伞飘落,整个人朝独孤宸身上扑去…… ps:暄儿童鞋这一扑精不精彩,精彩的话,大家冲个咖啡,收藏下白,这是风儿的动力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天生一对 独孤宸身上功夫不弱,本可以轻松躲过朝着自己扑来的沈凝暄,但沈凝暄打定了主意要将他扑倒,在身子失去平衡之前,一手便扯住了他腰间的玉带,连拉带拽的将他以嘴啃泥的姿势扑倒在湿濡的青石地上,而她则一不小心,拿他当了垫背的! “沈凝暄!” 短暂的静窒后,独孤宸震怒的吼声直冲沈凝暄耳膜,震的她面色一变,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看着地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一国之君,她强忍着笑意,低垂着头,颤巍巍的解释着:“皇……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是不小心……您走的太急……臣妾……臣妾……” “闭嘴!” 伸手抹了把溅了满雨水的俊脸,独孤宸语气冷凝,将压根咬的生疼:“依你所言,一切都是朕的错?” 从昨夜到今日,沈凝暄进宫以来,他心里就没痛快过,原本想到方才在长寿宫,她跟太后和长公主热络的模样,他心里的怒气,便不断的翻涌,现在更好……低眉看着自己身上的水渍,他俊美的容颜上,不禁透出几分狼狈! “臣妾没那么说!” 不曾去抬头去看他,沈凝暄将头埋的极低,声若蚊蝇,“是臣妾体力不支,跟不上皇上的脚步!” “沈凝暄!”微抬了眼,恶狠狠的瞪视着眼前低眉敛目的小女人,独孤宸语气阴沉道:“你咬朕一口,是一时心急,现在害朕摔倒,是不小心……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话?” “皇上,臣妾真的是不小心!”嘴巴下撇,沈凝暄缓缓抬头。 “你……” 眸华轻抬,独孤宸本想斥责沈凝暄鬼才相信她的话,却在看见她因淋雨而满脸花猫似的妆容时蓦地一怔,而后抽了抽嘴角,竟忍不住轻扬了唇。 凝着唇角扬起的弧度,沈凝暄不禁微愣了愣。 自她昨夜入宫之后,独孤宸便吝啬于他的笑容。 即便是笑着,他的笑也从来都是带着奚落的,嘲讽的笑,但他现在嘴角的那抹弧度,却是纯粹而干净,那份纯粹融化了他俊脸上原本刚毅的棱角,竟让沈凝暄恍然觉得,似是回到了前世…… “看什么看!”在沈凝暄灼灼的注视下,独孤宸嘴角的弧度,渐渐收敛,甩了甩衣袖上的水,他看着她脸上被雨水浸融的妆容,语气中透着轻蔑之意:“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丑女人!” 闻言,沈凝暄蓦然回神。 意识到他的神情,她俏脸微微一黑,伸手轻抚脸庞,摊开手来,看着指端的点点黛色,她只苦笑了下,挑眉看了看独孤宸身上的衣裳,笑叹道:“臣妾和皇上,还真是天生一对!” “谁跟你天生一对!” 刚刚平复的怒气,因沈凝暄的一句话而死灰复燃,独孤宸轻皱着眉宇,脸色阴郁,深瞳中嫌弃之色昭然! “好吧!” 见状,沈凝暄在心底暗暗撇嘴,脸上却仍是一脸淡笑的看着独孤宸:“皇上和姐姐才是天生一对!不过可惜了,如今臣妾才是皇后,姐姐与皇上纵是再如何相配,在这世上都没人敢说,她跟皇上是天生一对啊!” 她知道,她的淡定从容,会让他更加厌恶自己,提到沈凝雪会让这份厌恶更甚。 不过怎么办? 不求他的欢心,却总是被他厌恶着,她现在真的很不爽……就是想气他! ps:亲们,看书要收藏哦~~风儿的故事很精彩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怕死了! 一再的被刁难和冷嘲热讽后,沈凝暄故意去踩独孤宸的痛脚! 然……出乎她的意料的,这次听了她的话以后,独孤宸竟然没有立即发火,而是将轻抿的唇角忽然扬起,似笑非笑的上前一步,眸光忽而深邃,忽而锐利的紧盯着沈凝暄:“女人,你可知道,朕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迎着他冰冷的眸,沈凝暄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下,直觉丝丝寒意自脚下蔓延开来,她轻扯唇瓣问道:“是什么?” 笑容敛去,便是极寒,独孤宸凑近沈凝暄耳边,眸光犀利的轻轻吐息道:“让你从朕眼前永远消失!” “看来皇上当真是恨臣妾入骨啊!” 深凝着独孤宸看似温润,却又极为冰寒的容颜,沈凝暄强稳了稳心神,不禁无奈一叹:“只可惜臣妾凤权在握,是为太后所选,又深得她老人家喜爱,像不得宫里那些不知名的女人,说消失便能消失掉!” “好一句深得太后喜爱!” 哂然一笑,独孤宸半晌儿不语,只以冰冷寒彻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沈凝暄。 被他锐冷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沈凝暄刚要启唇,却听独孤宸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再次幽幽响起:“朕不能让你消失,那你身边的人呢?比如你的贴身丫头……” 沈凝暄微愣,随即脸色陡变! 他指的是青儿! “皇后的脸色怎会忽然如此难看?”见她如此神情,独孤宸冷笑着扬眉问道:“可是怕了么?” “臣妾怕死了!” 深深的,凝视着独孤宸微微翘起的嘴角,沈凝暄心下凛然,却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身为帝王,他竟然拿她身边之人来威胁她?! 她能说他卑鄙么? 或许,在前世里,对他,她是有心的。 但她前世的惨死,或多或少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如若不是他的见异思迁,沈凝雪又怎会对她狠下毒手?! 记忆中,那一刀刀割下的剧痛浮上心头,沈凝暄忍不住紧握绣拳。 前世惨死,今生重活。 面对这样的他,她算不上恨,却也在感情上不再有一丝希冀。 今生,她所要的,并非是荣华富贵,也不是他的宠爱,而是虞氏和沈凝雪的报应! 她要以她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和娘亲,讨回一个公道!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想到过去,想到青儿的安危,沈凝暄暗自吸了口气,微微的扬起下颔。 此刻,她脸上的妆容虽然早已被雨水浸花,但却神情淡然,眸光清远透亮:“臣妾知道,皇上想要的是臣妾的姐姐,并不喜欢臣妾,如今臣妾入宫,夺了姐姐的位子,皇上自然龙心不悦。臣妾知道,不管臣妾说了什么,皇上终究只会信姐姐所说,与其这样,臣妾什么都不说,只求日后臣妾在宫中过活皇上不要太过介怀,因为……不只是皇上厌恶臣妾,臣妾对皇上,也并无一丝好感!” “你说什么?” 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独孤宸俊眉微拢,目光阴冷的斜睨着沈凝暄:“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以退为进 “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 眸华淡淡,迎视着独孤宸阴鹜的双瞳,沈凝暄并未因他眼底的清冽而胆怯退缩,而是倔强的扬起下颚,“臣妾知道,皇上厌恶臣妾,恨不得臣妾立即从皇上眼前消失,但是皇上,将心比己心……您大可放心,臣妾所稀罕的,只是皇后之位,对皇上可相敬如宾,却并无一丝好感!” “你……” 又一次,被眼前其貌不扬的女人气到胸口怒气翻涌,独孤宸强压着火气,俊脸黑的那叫一塌糊涂:“你这个心机深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后宫之大,佳丽三千,无不为他趋之若鹜。 她们费尽心机,在他面前察言观色,绞尽脑汁的想要讨他欢心,她们爱他,爱到恨不得将她们的心掏出来给他看,可眼前这个可恶的丑女人说什么?她居然说……她稀罕的只是皇后之位,对他没有一丝好感! 可恶! 眼看着独孤宸出离了愤怒,沈凝暄并不惊慌,而是淡淡抬眸,似是挑衅一般,迎上他冰冷的,阴鹜的,足以吓死人的狠戾双眸! 只这淡淡一眼,独孤宸的脸色瞬时,便又黑了黑。 微微垂眸,不再与独孤宸对视,沈凝暄弯身将雨伞拾起,上前两步,轻叹着出声道:“正如皇上所言,臣妾心机深沉,抢了姐姐的皇后之位,不知天高地厚,一再的惹得皇上动气,但无论如何,皇上终究是皇上,深知臣妾的软肋在哪里,所以今日臣妾认错,认输,从今往后,在这深宫之中,臣妾会安分守己……还请皇上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臣妾身边的人!” 语落,沈凝暄弯唇浅笑,伸手拉起他白希有力的大手。 没想到沈凝暄会忽然低头,独孤宸听她一席话,一时间有些怔愣,再加上她的忽然碰触,他身形蓦地便是一僵,一时间竟然没了反应。 “臣妾告退!” 含笑将手里的雨伞塞到独孤宸手里,沈凝暄暗暗在心中长出一口气,而后在他的注视下,毅然转身,微仰着头,迎着丝丝落雨,步伐坚定的抬步离去。 独孤宸对她冷嘲热讽,她便故意气他,看着他被气的火冒三丈,她心中着实爽快,不过即便如此,她却还没傻到不拿青儿的性命跟他赌气! 前世里,她和独孤宸根本算不上有接触。 但,从昨日到今日,通过这短短一日的接触,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多少可以揣摩到独孤宸身为帝王者的脾性! 世上有一种人,遇强则更强,独孤宸偏偏就是这种人。 她若一直跟他对着干,他对她的态度,势必更加恶劣,如此还会威胁到青儿的安危,与其这样,她更乐意以退为进,独留一隅云淡风轻! 何以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因为钢遇钢则断,遇柔则更柔! “沈凝暄!” 几乎咬牙切齿的寒声喊出沈凝暄的名字,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独孤宸眉头紧拧着,原本冷峻不善的神情,一点一点的慢慢龟裂开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落水 沈凝暄不用想也知道,独孤宸的脸色,铁定难看的厉害。 不过,不管他的脸色多难看,她都没准备回头去看,而是加快步伐,快速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迎着微雨,一路向前。 一连穿过两座园子,她转身向后张望了眼,见独孤宸并未追来,不禁长长舒了口气,将脚步稍稍放缓。 细雨中,百花潋滟。 伸手轻抚耳际湿濡的发丝,沈凝暄微抬眸,仔细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园子。 眼前,奇石嶙峋,曲径通幽,入目皆是上好佳木,郁郁葱葱。 缓缓瞌上双眸,深深的,呼吸着,花草清香伴随着雨后泥土的味道泌入心脾,沈凝暄满足喟叹一声,眉心轻蹙,又四下张望了下,看着园子上面的角门,她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苦笑着撇了撇嘴。 这园子,四通八达。 可,哪一个门,是通往凤仪宫的?! 眉心皱紧,回头看了看来时的方向,想到自己临走时独孤宸的那一声怒吼,她暗暗咂舌,尝试着朝一个方向走去,可越往前走,就越是迷糊,无奈之下,她只得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就在原地等着有人来寻她! 庭院里,百花争艳,江南风格的木质小桥下流水潺潺,鱼儿游弋,见此景象,沈凝暄轻弯了唇,缓步上前,扶着桥栏蹲下身来。 水面上,雨丝飘落时,荡起圈圈涟漪。 心意一动,沈凝暄轻撩河水,将微凉的河水掬在脸上,欲将脸上如花猫般妆容洗净。 时候不长,一张素净的脸庞跃然水上。 凝着水波荡漾中的的那熟悉而又平庸的脸,沈凝暄淡雅一笑,刚要扶着桥栏站起身来,却不期一股外力袭来,脚下一滑,踉跄着噗通一声跌入河中! 四月的天,虽不再寒冷,河水却透着冰寒。 一头扎在水里,毫无防备的沈凝暄,一连被呛了好几口水,胸臆间剧烈喘息着,她挣扎着滑动双臂,怎奈原本便十分厚重的裙裾,在浸染了河水之后,越发湿沉,坠的她不但不曾前行,反倒一直往河底坠落。 “咳咳……” 被冰冷的河水呛的眼泪模糊,她奋力拍打着河面,饶是水花四溅,却仍旧止不住自己的身子继续下落。 没有人知道,重生之后,沈凝暄学会了多少前世里不曾学过的东西。 但是,在边关多年,终日以黄沙为伴,她什么都学了,却唯独不会水。 喘息之间,感觉到脚下好像有个看不到的漩涡,一直在拉着她往下沉,她紧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踢打着腿,但她越是如此,那股力量就越大…… “咳咳……” 剧烈的挣扎之中,又被狠狠的呛了口水,沈凝暄的头顶缓缓没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浸湿了她高高挽起的髻团,如寒锥一般,无情的刺入她疲惫不堪的四骸之中,那抹源自于心底的锐冷,箍住了她的全身,累得她再也无力动弹! 沈凝暄,你就这么死了么? 是谁推你入水?! 你如果死了,岂不是便宜了沈凝雪那践人? 你的仇还没报,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死去? 心中,忽然间有一道声音在一直叫嚣着,身陷绝境中的沈凝暄,忽然在水中睁开双眼,拼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挥舞着四肢,直到……一只大手缠上她的纤腰,将她用力往上带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心是不是黑的 “咳咳……” 重出水面,新鲜空气冲入心肺,沈凝暄剧烈咳嗽几声,将呛入口鼻的睡悉数咳出。 身后,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吹拂在耳边,感觉到紧搂自己腰间的健壮臂弯,她微怔了怔,想要仰头去看救了自己的人是谁,却因方才挣扎时,她早已耗尽了全部了力气而无力为之。 “别动!” 察觉到她的意图,紧搂着她腰身的男子不由低斥出声。 这声音…… 明辨那熟悉且低沉的嗓音,沈凝暄她心下稍定,在这一刻,她竟忽然觉得,他低哑粗嘎的嗓音,竟是如此动听!虚弱一叹,早已无力忌讳身后之人的身份到底有多敏感,她后仰着身子,将自己全部的重量依偎在那人怀里,任对方带着自己朝着岸边游去。 感觉到她的身体的重量,独孤萧逸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同是无奈一叹,他挟带着她朝着岸边游去。 淡蓝色的锦衣,在浸过水后,昭示深蓝,独孤萧逸虽是精疲力竭,却仍然咬牙将沈凝暄带上了岸,与她一起滚落在岸边绿油油的草地的上。 吃痛的轻抚手臂,沈凝暄龇牙咧嘴的皱着眉头,察觉到腰际有力的臂弯,她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来:“你放开……” “这就是你想要的?” 熟悉而又饱含嘲讽的男声在她耳边想起,独孤萧逸眸色微暗了暗,却将手臂收紧,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疾言厉色道:“你知不知道,今日若非我在……若非是我救了你,你便会活活淹死……” “放开本宫……” 想要挣脱,却气力殆尽,沈凝暄微抬眸华,见独孤萧逸正如鹰鹫一般,目光阴鹜的紧盯着自己,她紧咬了下唇,就势仰躺在冰冷的草地上,凉讽一叹:“放手吧齐王殿下,你可知道,如若你我现在这般让人看了去,还不如方才让我活活溺死!” 心,猛地便是一揪,沈凝暄的话,让独孤萧逸身形微僵! 双眸之中,闪过一抹深沉的痛色,他微闭了闭眼,翻转仰躺着,如她所愿,将她放开! 心底,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酸酸的,涩涩的,沈凝暄紧咬着唇坐起身来,她齿下的动作,十分用力,以至于将唇瓣都咬出了血来。 “你觉得你在相府的日子,过得苦么?” 凝着欲要起身的她,独孤萧逸心下凄凉,说话的语气幽幽地,让沈凝暄忍不住心头一颤:“在相府,你或许过的苦,但不至于丢了性命,可这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即便你贵为皇后,也需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一般的过活,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像今日这般,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我知道!” 淡淡回声,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沈凝暄轻颤着身子站起身来,终是垂眸看向他:“多谢!” 独孤萧逸闻言,心下一冷,嗤笑着问道:“沈凝暄,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真的是皇上 “不劳齐王殿下费心去看,本宫的心,本来就是黑的!”淡漠一笑,沈凝暄倔强转身,却在转身之际,忍不住让泪水模糊了双眼。 原本,她们亦师亦友。 但,今日再见,她们一个是皇后,一个是齐王,将会是两条永远都不可能交汇的平行线络! 她没想到,再次濒临死亡,竟是他救了她! 她亦知道,他对她所说的那番话,都是为了她好! 但是怎么办? 她不能告诉他,前世就是在相府,她丢了自己的性命! 而她入宫,便是为了复仇! 她和他,既无缘,亦无份。 这一切,在她重生那一刻起,便早已注定! 他,她配不上,碰不起,便唯有能躲多远,就躲出去多远! 思绪至此,胸臆间酸酸涩涩的滋味,快速发酵着,沈凝暄苦涩一笑,抬起手臂以湿冷的裙袖拭去眼泪,却在抬眸之际,瞥见不远处那抹耀眼的明黄! 脚步猛然一顿,迎向独孤宸那双波澜不惊的眸,沈凝暄的心刹然转冷! 忆起方才害她坠入河中的那股力道,还有在水下时那致命的窒息感,她本就抖个不停的身子,不禁剧烈瑟缩了下,而后快步上前,仰头凝视着独孤宸,语气不善的出声问道:“是皇上么?真的是皇上么?” “什么?!” 凉讽之意毫不吝啬的浮上嘴角,独孤宸双臂抱胸,居高临下的俯瞰下方狼狈不堪的沈凝暄,眉头微微皱起,他语气冷然道:“你是白痴吗?不知雨天路滑,近河边便有失足的危险吗?” 眼前的沈凝暄,面色惨白,发髻散乱,浑身上下皆已湿透,哪里还有身为皇后该有的端庄和威严! 这样的女人,没姿色也就罢了,难道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么? “原来真的是皇上!” 轻轻蠕动的嘴唇,沈凝暄自嘲一笑,颤抖着身子,越过独孤宸向外走去。 前世里,他多看了她一眼,沈凝雪便毁了她的脸,要了她的命,却不想今生,他竟因为自己抢了沈凝雪的后位,不惜亲自出手,置她于死地! 独孤宸和沈凝雪,他们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好! 很好! 如此最好! 今日之后,在这深宫之中,她再毒再狠,对他也不会再有一丝负疚! “脑子也进水了!” 冷哼一声,看着不停哆嗦着,艰难前行的沈凝暄,独孤宸轻敛了眸,神情变得高深莫测! 片刻,他嘴角微扯,迈步进ru园内。 随着沈凝暄的离去,园内再次恢复以往的平静。 宽阔的河面上,随着雨水的洒落,荡起阵阵涟漪,独孤宸进园之时,在不久前沈凝暄落水之处多出一道人影。 这人英姿挺拔,一身淡蓝色的锦衣早已湿透,却丝毫不影响其俊逸出尘的气质,此刻……他那双明亮瞳眸如寒星一般,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脚下并未被雨水打湿的青石。 在青石上站了许久,独孤萧逸微微抬头,仰望着头顶上方遮去风雨的林荫…… 同学们,看书要收藏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全天下的笑柄 远远的,看着河边的独孤萧逸,独孤宸轻皱了皱眉。 抬步上前,见独孤萧逸身上的衣衫同样**的,他不禁微眯了眸,声音清冷道:“王兄好雅兴,这个时候竟在此处赏雨!” 牟地转身,对上独孤宸微眯的深瞳,独孤萧逸淡笑着勾了唇角,对他恭了恭身,如实说道:“方才皇后娘娘在此地落水,幸得臣下所救!” “是么?” 微眯的眸底,绽出一缕精光,独孤宸再次轻皱眉宇。 “皇上请看!” 缓缓蹲下身来,伸手抚过青石上两道划痕,独孤萧逸的眸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方才娘娘为了防止意外,特意将近水之地选在了地面干涸的林荫下,但即便如此,她却仍旧落水,加之这划痕的深度……” “王兄想说什么?”眸色微深,独孤宸出声打断独孤萧逸未说完的话。 “臣下觉得,今日之事并非意外……”盈盈抬眸,与独孤宸四目相对,独孤萧逸略一挑眉:“皇上,您怎么看?” 听闻独孤萧逸所言,独孤宸的脑海中忽然闪现沈凝暄仰头质问自己的情形。 “真的是皇上么?” 如果这一切不是意外,那么她以为……是他推她下河的么? 还真是荒谬! “皇上?” 见独孤宸闪神,独孤萧逸不禁出声轻唤。 微微回神,垂眸睨了眼独孤萧逸脚下的划痕,独孤宸薄唇冷冽一勾,眸色阴冷道:“王兄的意思,朕懂,不过既是她费尽心机要入住后宫,就早该想到,那皇后之位,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有朝一日她也许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闻言,独孤萧逸看着独孤宸,脸色微变了变,静默片刻,他终是叹道:“皇后娘娘是如何进宫的,臣下不敢妄议,不过……今日皇后方才入宫一日,便有人胆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动手,倘若今日臣下不是凑巧经过这里,皇后娘娘将是大燕国第一个被淹死的皇后,到那时候,我大燕国的后宫,将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柄!” 独孤萧逸的话尚未说完,独孤宸便紧皱了眉宇,脸色一时难看极了。 “臣下言尽于此!” 深看独孤宸一眼,独孤萧逸微微垂眸,略一恭身:“这身湿衣裳,着实让人难受的紧,还请皇上容臣下先行告退!” 一直以来,行走于深宫之中的独孤萧逸都是温和无害的。 独孤宸知道,这是他明哲保身的方式。 但是今日,他却多言了。 看着眼前一身湿衣的他,独孤宸轻皱了浓眉,一双阴鹜的双眼中不见丝毫暖色,“去朕宫里,换件朕的衣裳吧,省的着凉!” “谢皇上!” 淡笑颔首,独孤萧逸转身离去。 凝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想到某种可能,独孤宸面色一沉,眸中瞬间深邃入海。 一向生性淡漠的独孤萧逸竟会为沈凝暄说话,这是否就意味着,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美若天仙的沈凝雪,而是其貌不扬的沈凝暄么? 若是如此,事情反倒变得有趣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夫人和大小姐 拖着一身湿衣,沈凝暄心情沉重的沿着原路折返。 带着死里逃生的惊惧,她一路上心中所想,除了独孤宸,还是独孤宸。 想到背后推自己落水的那双手,想到他紧皱着眉头,冰冷无情的眼神,本就全身湿透的沈凝暄,直觉浑身发寒。 恍然之间,听闻不远处有脚步声窸窸窣窣传来,沈凝暄轻蠕唇瓣,刚要出声,便听一道焦急的女声传来:“皇后娘娘……您在哪里?” 闻言,沈凝暄心弦一松! 是青儿的声音! “阿嚏!”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用手捂住鼻子,轻揉了揉,忙朝着青儿所在的方向喊道:“青儿……本宫在这儿!” “皇后娘娘!” 循着声音快步而来,见沈凝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青儿面色陡变,不曾多想,她快步上前将手里的披风替她披上。轻拉沈凝暄早已被冻僵的手,她鼻头一酸,眼底瞬间氤氲弥漫:“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她自幼跟随在沈凝暄身边,自然知道,她的主子,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畏水! “莫哭,本宫没事!”整张脸早已冷的僵硬,沈凝暄强牵了牵唇角,忍不住瑟缩了下:“凤辇呢?可过来了?” “过来了!” 眼角有清泪滑落,青儿忙不迭的点点头,扶着沈凝暄转身向后,转身向后朝着凤辇走去。 春时,凤辇上的雪纱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坐在凤辇内,沈凝暄本就单薄的身子,虽紧裹着披风,却仍不停的哆嗦着身子。她身上的凤袍,全都湿透了,即便眼下有披风护着,却仍难隔不断那从里散发的湿潮冷意。 青儿见状,紧皱了眉,忙催促着前方的宫人:“快些!娘娘若是伤了风寒,可不是你们能担待的!” “诺!” 随侍的宫人,谁都不甘怠慢,急急护送沈凝暄回凤仪宫沐浴更衣。 ———— 凤仪宫,温汤泉池。 氤氲的雾气,白蒙蒙一片,如轻烟袅袅,将沈凝暄素净的脸庞,熏蒸的嫣红绯然,也遮去了她纤瘦姣好的酮躯。 “嗯……” 无比满足的喟叹一声,沈凝暄轻瞌瞳眸,仰靠在玉池边,任温暖的泉水,涤去周身冰寒。 泉水温热,舒适怡人。 浸泡其中,沈凝暄只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但纵是如此,她却仍旧轻拧了眉,只因再温热的泉水,此刻都温暖不了她被寒冰倾覆的心。 今日,只差一步,她便又步了前世后尘。 是她太大意了。 但今日她不死,想要害她的人,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心中,如是暗暗立誓,沈凝暄嘴角处,缓缓勾起一抹清冽的笑容。 耳边,轻碎的脚步声传来,她微微睁眼,见青儿进来,不禁嘤咛一声,稍动了动身子,由仰靠换做趴着,慵懒的如一只嗜睡的小猫一般蜷缩在温泉池边。 “娘娘!” 以湿巾从汩汩的温泉里撩起些水,青儿轻轻擦拭着沈凝暄如玉一般光裸的背脊,轻声禀道:“方才崔姑姑来过,道是太后命她过来询问娘娘落水一事,奴婢只说是失足打发了,还有……夫人和大小姐到了,这会儿正在外殿候着……” ps:谢谢大家的荷包,风儿感激啊,激动啊,各种忘乎所以,虞氏和沈凝雪来作甚,明日揭晓,然后看书要收藏哦,有时间点一点,冲杯咖啡给风儿吧~~亲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玩死她 “她们可说什么了?” 黛眉轻轻一蹙,沈凝暄不曾睁眼,懒懒的问着青儿。 “是!” 轻点了点头,青儿抿嘴回道:“夫人只道皇后没有回门礼,便赶着今日进宫来觐见皇后娘娘!” “这样啊!”抿嘴一笑,沈凝暄低声喃道:“她还真把自己当国丈夫人了!” “娘娘说什么?”没有听清沈凝暄的话,青儿正在擦拭的手微顿了顿。 “没事!” 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收敛,沈凝暄缓缓睁开眸子,眸华微漾:“更衣吧!” “是!”将湿巾收起,青儿点了点头,取了早已备好的裙裳过来:“大小姐今日打扮的十分朴素,与以往大不一样!” “她天姿国色,素衣也是极美的!” 意味良多的淡淡一笑,沈凝暄自泉水中起身。 ———— 沈凝暄说的没错,即便是素衣,也难掩沈凝雪倾城之色。凤仪宫前殿之内,她的存在,是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绝美风光。 今日的沈凝雪选了一件素色的纱裙,裙摆拖曳,仿若出水芙蓉,如此淡雅的装扮,确实朴素,却将她本就精致的五官衬托的越发柔美,美到沈凝暄淡笑着站在殿门前,静静的看着她,一直都不曾上前。 沈凝暄承认,沈凝雪的那张脸,生的真美。 美到天下男子为了一睹她的芳容,几乎踏平了左相府的门槛儿,美到独孤萧逸为了她甘愿舍弃王爷身份,到相府当了两年教书先生,还有皇上……他对她的垂爱,已至无以复加,必要立她为后! 只是,有谁会想到,这张美丽的脸庞下,却是一颗毒如蛇蝎的心?! 岁月静好,流光亦逝。 但她却还清晰的记得,前世里,在那个雨夜,沈凝雪拿刀一刀一刀割着自己脸时的每一个举动,抑或她狠辣的眼神……那个时候的沈凝雪对后位势在必得,就不知今时今日,面对她这位抢了她后位的皇后时,又是以何心情?! “娘娘?” 见沈凝暄半晌儿不曾上前,青儿不禁出声轻唤。 恍然回神,沈凝暄轻勾了红唇,抬步进ru前殿。 见是沈凝暄进ru殿内,沈凝雪眉心轻蹙,随即柔美一笑,对她恭谨一礼:“凝雪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随着沈凝雪的一礼,本坐在一侧的安国候夫人虞氏,忙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来:“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夫人不必多礼!” 不曾理会沈凝雪,沈凝暄轻笑着上前,伸手扶起虞氏。 按照俗礼,女子出嫁后,都会有回门之礼,到那时要对父母双亲行跪拜敬茶之礼,但如今的她,贵为万凰之王,不但不必给虞氏行礼,反过来虞氏还要对她行恭行大礼! 如此倒也顺了她的心思! 有谁会想对自己的弑母仇人行跪拜之礼?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对虞氏多行一礼,只会慢慢的……玩死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不能为妃 “皇后娘娘!” 心中似是有颇多感叹,虞氏双眸中,隐隐有泪光闪动,紧握着沈凝暄的手,随她一起落座。抬起头来,见沈凝雪依然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虞氏面色微僵了僵,看向沈凝暄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你看雪儿她…” 经虞氏一提,沈凝暄轻轻一笑,做恍然状,转头看向沈凝雪:“姐姐快些免礼吧!” “谢皇后娘娘!” 轻咬了下朱唇,沈凝雪僵滞着身子起身。 双眸中,光华闪动,沈凝暄淡笑着转头,动作亲昵的轻抚着虞氏的手臂问道:“父亲大人今日可曾进宫?” “相爷现下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呢!”微弯了唇角,虞氏轻拍了拍沈凝暄的手,掩去眸中氤氲,她对下位的沈凝雪招了招手,沈凝雪盈盈上前,将手伸到虞氏手中。 见她如此,沈凝暄眸色微动,却仍旧轻勾着唇,任虞氏如至宝一般,将两人的手送做堆:“母亲这辈子,只有你们两个女儿,惟愿你们两人过的都好,今日相爷不来,我们母女三人,正好说些贴心话!” 闻言,沈凝暄心下冷嘲一笑! 谁跟你母女三人啊! 心底冷笑着,抬眸望进沈凝雪明媚的双眸之中,见她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沈凝暄眸华微敛,轻牵嘴角,一脸乖顺的问着虞氏:“母亲想跟女儿说什么?女儿听着呢!” “好孩子!” 和蔼一笑,虞氏迎着沈凝暄的眸,先是紧抿了抿唇,轻轻叹道:“如今你身在后位,所代表的不是一个人富贵,而是一个家族的荣辱兴衰,母亲知道你生性懦弱,在府中都甚少与人交往,可如今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深宫之中,风云变幻,争宠之事从未停歇,我和你父亲,都担心你会应付不来……” 早已料到虞氏打的是什么主意,沈凝暄轻拧了黛眉,故意佯装不明就里:“夫人不必担心,既来之则安之,女儿知道该怎么做的!” “母亲不是这个意思!” 面色微变了变,却有很快恢复正常,虞氏终是引入正题:“母亲只是想……你姐姐她蕙质兰心,比你阅历要多,若是可以入宫为妃,跟你相互也有个照应……” 虞氏的话,说到这里,也算是挑明了。 听了她的话,沈凝暄微微眯起双眸,凝眉看向沈凝雪:“这……只是娘亲的意思,还是……” 见沈凝暄看向沈凝雪,虞氏连忙出声:“自那ri你被长公主选中之后,我便与你父亲多次提及此事……” 迎着沈凝暄的视线,沈凝雪眸中波光流转,语嫣轻柔婉转:“若是进宫能够帮到妹妹,我愿与妹妹共同分担!” “姐姐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只是你心比天高,即便入宫为妃,为贵妃,只要不是为后,在我看来,便是委屈了你,更何况……”淡淡的睨了眼沈凝雪,沈凝暄她冷淡一笑,轻飘飘的将视线移开,她对虞氏笑道:“母亲可是忘了,那日在长公主选女儿为后时,女儿便曾提过条件,我若为后,则姐姐不能为妃!” 沈凝雪想要进宫? 门都没有! ps:风儿说,不能便宜了这两个践人~~嘿嘿,谢谢大家的咖啡和荷包,还有神笔,谢谢大家的支持~~多多留言哦,风儿有时间就会回复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忤逆 “皇后娘娘!” 深看沈凝暄一眼,虞氏喟然一叹,再次将姐妹二人的手握紧,她蹙眉说道:“关于你姐姐不能入宫之事的内情,她已然悉数告知母亲,母亲知道,此事与你无关,全是长公主的意思!” “母亲……” 轻唤虞氏一声,沈凝暄浅笑依依,眼底却浮现泪光:“姐姐和驸马之间……” 既是沈凝雪将一切悉数都告知于她,就不知道沈凝雪可有说起她给她的那狠狠一巴掌,还有……她和李庭玉之间的那段情! 果然,在沈凝暄提及驸马之时,虞氏轻蹙的眉头,再次蹙紧:“你姐姐和驸马之间清白如水,是那驸马一直缠着你姐姐,更怕你姐姐入宫后,再无入幕之机,这才使了如此卑鄙手段!” “原来如此!” 深凝沈凝雪一眼,沈凝暄心底微凉。 依稀之间,她尚还记得,当初沈凝雪认识李庭玉后,少女怀春的模样,可是眼下倒好,这些全都成了李庭玉的一厢情愿了! 可怜李庭玉,对她用情至深啊! “皇后娘娘!” 轻唤沈凝暄,虞氏再接再厉道:“如今真相大白,你也已然身为皇后,既是你姐姐愿意入宫辅你后位,赶明儿个你与太后请安之时,便将此事禀请太后……” “女儿不愿!” 不等虞氏把话说完,沈凝暄便轻轻摇头,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的话。 闻言,还在说着话的虞氏面色微变,险些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凝暄!” 虽说沈凝暄从小便寄养在外,但回府的这两年里,对她的话却是惟命是从,是以,今日之行,她早已料到结果,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本那个胆小怯懦的丫头,竟敢忤逆她的意思! 这,是第一次! “母亲!” 转头望向沈凝雪,沈凝暄的神情淡淡的,却是似笑非笑:“姐姐和驸马之间到底清白与否,我可不去追究,但姐姐那日闯到清辉园所说的那番话,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虞氏一怔,转头看向沈凝雪。 早已料到,关于那一巴掌,沈凝雪不会跟虞氏提起,沈凝暄哂然一笑,看向青儿:“青儿!” “是!” 恭敬颔首,青儿上前一步。 淡淡的看了青儿一眼,沈凝暄微敛了笑,凝眸看向沈凝雪:“长公主选本宫为后那一日,大小姐到清辉园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那日大小姐到清辉园打了皇后娘娘!”微抬眸,见沈凝雪正冷眼瞪视着自己,青儿将视线一转,对虞氏说道:“不仅如此,大小姐还说,即便皇后娘娘身为皇后又如何?只要皇上不喜欢,照样会被废黜,还说……让娘娘挡不了她进宫的路,让娘娘走着瞧!” 青儿话音一落,虞氏脸色瞬息万变,而沈凝雪则霎时间面如死灰,狠狠的瞪了青儿一眼! “母亲!” 笑盈盈的对上虞氏的双眼,沈凝暄轻蜷了下犹被虞氏握着的手,语气中感慨良多:“或许一开始不让姐姐进宫,是长公主的意思,但是现在,经姐姐如此一闹,我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让她进宫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恼羞成怒 沈凝暄的一句无论如何,使得沈凝雪脸色一阵青白。 再看虞氏,只见她嗔怪的狠剜沈凝雪一眼,随即便正了脸色,干笑着面向沈凝暄:“此事你姐姐早已跟母亲提及,也已然认错,呃……暄儿,到底是姐妹亲情,就让你姐姐进宫帮帮你吧!” 语落,虞氏顺带着对沈凝雪使了个眼色。 沈凝雪会意,忙上前一步,在沈凝暄面前福身,一副低姿态:“暄儿,那日都是姐姐不好,姐姐在这里与你赔罪了!” 微垂眼睑,凝视着眼前低眉顺目的沈凝雪,沈凝暄淡淡问道:“姐姐这罪,赔的可真心?” “自然是真心!” 眸色微闪,虞氏站起身来,看似上前轻扶沈凝雪的肩头,暗地里却抵了她的小腿,迫她下跪。 双膝落地,膝盖处一阵剧痛,却敌不过沈凝雪心中的痛,紧咬了牙,她牟地抬眸,眸间是一闪而过的狠戾之色! 十分轻易的,便捕捉到沈凝雪眼底的那抹狠戾,沈凝暄眸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虞氏:“母亲,知女莫若母,姐姐真心与否,您最清楚,依我看,姐姐入宫一事,还是罢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都还是您的女儿,倘若她进了宫,只怕日后,姐妹不再是姐妹,反倒让您伤心!” 虞氏闻言,脸色一变:“暄儿,你……” “女儿知道父亲和母亲关心女儿,不过你们大可放心!”别有深意的一笑,沈凝暄自玉座上悠悠起身:“方才,您说的很对,这后宫……从来都跟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一入宫门,女儿便与相府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女儿知道,女儿的性子软弱,但女儿再如何软弱可欺,如今也已是大燕国的皇后,莫说有太后和长公主撑腰无人敢小觑女儿,纵是念在父亲在朝中的威望,若有人想动女儿,也要先掂量掂量吧!” 听到沈凝暄的拒绝之语,沈凝雪丝毫不觉意外。 早在今日来时,她便已然料到会是如此结果,她心中深知,自那日宣战之后,她若想进宫,沈凝暄一定不会同意,而今,她能靠的,唯有她自己。 倒是虞氏,眸色里对沈凝暄的呼尽是不赞同,仍旧紧皱着眉头,想要继续劝说:“暄儿,你姐姐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为了相府……” 为了她?为了相家么? 若是前世,她一定会傻傻的相信虞氏的说辞。 但是今生,她清楚的知道,沈凝雪谁都不为,只为她自己的野心! 为了她自己,她不惜手足相残,对她的妹妹痛下杀手! 心口间,有股涩然缓缓流淌,沈凝暄微微转过身来,微微一叹,她含笑看着沈凝雪,悠悠然道:“这深宫之中,从来伴君如伴虎,纵有万世荣华,却也是最凶险之地,相府嫡女,有我一人在此便可,姐姐既是能够逃过这座牢笼,便万万没有再让她进来的道理。” 闻言,沈凝雪皱了下眉,随即弯唇一笑:“妹妹果真是为了我!” 定定的,与沈凝雪四目相对,凝着她精致无暇的面庞,沈凝暄轻勾了红唇:“我的苦心,万望姐姐都能明白!” 虞氏见沈凝暄怎么说都不为所动,终是不再隐忍,恼羞成怒道:“你这孩子,当真是当了皇后就自恃身份,偏要一意孤行吗?只有你一人在这宫里有何用?你的姿色怎可与你姐姐相提并论么?你以为就凭你的姿色,皇上会多看你一眼吗?我看你是才在这宫里一日,便忘了自己是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别高兴太早 虞氏的话,让沈凝暄的心底一紧,眸色微微泛冷。 她是谁?! 她是相府嫡女,生母被杀,认贼做母多年。 她是来复仇的修罗,要让眼前的母女二人,生不如死! “你……” 迎着沈凝暄的眸,虞氏紧皱了眉头:“你看着我作甚?” 放在以前,经她如此一顿呵斥,沈凝暄必定吓得痛哭流涕,可是现在倒好,她非但没哭,看她的眼神却怪怪的! “我是谁?”直盯着虞氏的眼,似是要看穿她的所有心思,沈凝雪语音微寒。 “你……”被沈凝暄盯得浑身发寒,虞氏不禁心下一颤,轻抚了胸口,她一脸伤心失望:“你是我怀胎十月所生,是我忍着千辛万苦,肚子里掉下一块肉啊!” “是吗?” 淡淡勾唇,心中恨欲狂,脸上却闪过一丝难言的苦涩,沈凝暄凝着虞氏,气势咄咄:“母亲的眼里,从来只有姐姐,何时当我亲生?既是亲生,母亲又为何厚此薄彼?” “我……” 虞氏想说自己没有,但却无言以对。 毕竟事实摆在那里,沈凝暄从小到大,是跟着姑母长大的,即便是回到相府,她对她的好,也只限于在沈洪涛面前。恍然之际,虞氏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以为沈凝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是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如若沈凝暄知道真相,根本就不能像现在这般淡定。 静静的,将虞氏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沈凝暄的视线,轻飘飘的扫向沈凝雪,凝望着眼前的这对母女,她暗暗压下心中仇恨,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于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长长一叹,她伸手扶住一旁的矮几,复又坐下身来:“母亲问女儿,可是忘了自己是谁,现在女儿便告诉您,无论到了何时,女儿都不会忘记,自己是相府嫡女,但与此同时,本宫还是大燕国的皇后!” “暄儿……” 察言观色的看着沈凝暄,知道自己的话重了些,虞氏张了张嘴,“你姐姐她入宫一事……” “青儿!” 低垂眼睑打断虞氏的话,沈凝暄以手轻揉着鬓角,闭着眼睛对青儿吩咐道:“青儿,本宫身子乏了,替本宫送娘亲和姐姐出宫!” “奴婢遵旨!” 恭身应声,青儿转身看向虞氏和沈凝雪,轻轻抬手:“夫人,大小姐,请!” “哼!” 明媚的双眸中,阴沉郁郁,死死的盯着沈凝暄,沈凝雪紧咬着牙站起身来。 “雪儿!” 生怕沈凝暄抬头看见沈凝雪不敬的眼神,虞氏心下一紧,面色不佳的拉过她的手,对沈凝暄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沈凝暄!” 被虞氏拉着往外走了两步,沈凝雪驻足转身,“你别高兴的太早,我现在就去找皇……”后面的话,沈凝雪没有说出口,便被早已变了脸色的虞氏用手捂住了嘴,扯带着向外走去。 淡淡抬眸,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沈凝暄轻勾了红唇,微深的瞳眸中,闪过一抹厉光! 她知道,沈凝雪今日肯定会去找她的靠山。 想到独孤宸,沈凝暄无论是身,还是心,都觉得好冷。 那份刺骨的冷,仿若不久前险些要了她性命的河水一般,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不能软弱 燕国祖制,新后入宫翌日,宫里的妃嫔便该依礼到凤仪宫请安,然后再随皇后一同前往太后宫中行礼请安。因今日沈凝暄是与独孤宸一起前往长寿宫,是以,辰时不到,荣海便已然对六宫传了独孤宸的旨意。 今日午时,于凤仪宫设宴,各宫妃嫔待到午时再到凤仪宫与皇后娘娘请安。 虞氏和沈凝雪离开之后,才刚过巳时,眼看着还有一个时辰,在青儿的劝说下,沈凝暄终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重回凤榻,暂时小憩半个时辰,再起来梳妆。 重新躺回凤榻上,即便是盖着被子,沈凝暄仍觉得自己冷的厉害。紧裹身上的锦被,她辗转过身,像个孩童一般,将身子蜷起,想要籍此暖和一些。 但事与愿违! 她越是想要暖和些,便觉得周身的冷意,越发冰寒,那份寒意,直到她入睡之时,却也丝毫不见退去。 沈凝暄的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 深看她一眼,青儿遣退当班宫人,独自一人守在榻前。 半个时辰,很短。 可谓转瞬即过。 巳时二刻,青儿准时叫起。 将垂落的暖帐挽起,她轻轻唤出声:“娘娘,时辰差不多了,该起了。” “嗯!” 凤榻上,沈凝暄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却不曾转醒。 见状,青儿心下一惊,尚不及挂在帐钩的暖帐自手中滑落,她紧蹙着眉头,垂首看向凤榻上的主子:“娘娘,您没事吧?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事!” 喉间的干涩感难耐,沈凝暄睏盹之余,觉得浑身上下绵软无力,面对青儿的关心,她只苦笑着轻摇臻首,便强撑着缓缓坐起,“水……” 青儿闻言,忙转身行至桌前倒了杯水,回返送到沈凝暄嘴边。 微微启唇,将水喝下,终是暂解喉间涩然,沈凝暄眉心轻颦道:“什么时辰了?” “巳时二刻了!” 放下杯盏,青儿取了锦履,在沈凝暄面前蹲下身来。 由着青儿替自己穿上锦履,沈凝暄轻蹙了下眉头,便要起身,可才刚刚站起,便觉头晕目眩,作势就要跌回榻上。 “皇后娘娘!” 惊呼一声,青儿慌忙伸手扶住沈凝暄摇摇欲坠的身形,伸手探上她的额际,惊觉到手心处滚烫的热度,青儿面色丕变,连忙扶着她坐回榻上,轻颤着声,转身往外走去:“娘娘您定是今日落水受了风寒,奴婢这就去请御医过来。” “青儿!” 唤住青儿,沈凝暄轻道:“给本宫更衣。” “娘娘?!” 转过身来,青儿的眉头蹙的极紧。 迎着青儿的眸子,沈凝暄有些虚弱的轻叹一声,“今日,是本宫进宫第一日,再过片刻,圣驾便要到了,无论是在皇上面前,还是在众妃嫔面前,本宫不能露出一丝软弱,若无威望……你我主仆以后在这深宫之中会很艰难!” ps:亲们看书要收藏哦,风儿的女主,会很惊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该当何罪 “娘娘……” 看着沈凝暄病热坚持的模样,青儿心疼之余,紧抿了唇,眼底泛起泪光。 “这点小病,本宫还撑得住的。”缓缓的,对青儿投以安慰一笑,沈凝暄站起身来,张开双臂,轻声催促道:“更衣吧!” “是!” 声音里,有着止不住的轻颤,青儿回到凤榻前,替她重新更衣梳妆。 自新后入宫,宫中妃嫔便需每日辰时到凤仪宫请安,今日,是沈凝暄入宫后众妃嫔的第一礼,乃是立威之礼,日后她在宫中是否被人轻视,于今日最是重要。 是以,在梳妆之时,青儿与她梳高髻,簪凤冠,于眉心处贴了一朵娇艳欲滴的鎏金寒梅,如此的她,纵是貌不惊人,却也明眸善睐,颇具威仪。 时候不长,凤仪宫内侍总管荣明进殿,躬身在沈凝暄身前打了个千:“启禀皇后娘娘,宜兰殿的玉妃娘娘到了。” “传!” 淡淡的,自红唇间吐出一字,沈凝暄拾起腮笔在脸上又涂抹了下,掩去自己苍白的脸色。 深吸口气,自菱花铜镜前起身,她眸华微抬,朝着大殿方向而去。 在进宫之前,他父亲沈洪涛曾告诉过她,在大燕国的后宫里,当今皇上有名分的宠妃共有两人,一为雅元殿的元妃,另一位便是如今先到的玉妃! 让沈凝暄没想到的是,当她抵达大殿时,大殿上并非只有玉妃一人,在那琉璃砌制的高位之上,褪去了一袭明黄色朝服的独孤宸,身着一件面白色长衫,丰神如玉,俊美挺拔。 此刻,偎依在他怀中的锦衣女子,正浅笑着抬着青葱玉手喂他喝酒。 此女,便是独孤宸圣宠的二妃之一玉妃——玉玲珑!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荣明的一声唱报,玉玲珑面色一怔,作势便要起身。 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独孤宸轻勾薄唇,置于她纤腰的手臂倏地一紧,害她根本就动不动分毫! “皇上……” 声音软软的,让男人能酥了骨头,玉玲珑象征性的轻轻挣扎了下,却轻笑着揽上他的肩头,并没有脱离他的怀抱。 皇后驾到,却不起身相迎,这样无疑是失仪的,而玉玲珑自然心知肚明。 但皇后再大,也大不过皇上,身为妃嫔,她们最想要的,便是皇上的宠爱,所仗也是皇上的宠爱,在这后宫之中,没有人贪恋这个怀抱,如今既是能够依偎在此,她又怎舍离开。 是以,假装轻挣之后,她便紧抿红唇,佯装一脸为难的凝向甫入大殿的沈凝暄。 迎着玉妃满是无奈的眉眼,沈凝暄的视线,落在独孤宸禁锢在玉妃腰间的大手上,眉心微颦了下,她微扬了嘴角,缓步上前,在独孤宸身前福身行礼,声音略带沙哑:“臣妾参见皇上!” “嗯!” 独孤宸微微抬眸,睨了眼沈凝暄,声音清冷道:“皇后免礼吧!” “谢皇上!” 缓缓起身,沈凝暄稳了稳心神,却并未急着入座。而后眸锋一转,将凌厉的视线,停落在独孤宸怀抱的玉玲珑身上:“见本宫而不跪,玉妃,你该当何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坏规矩,动宫规 沈凝暄进殿之时,玉玲珑不曾起身参拜,已是失礼,但碍于独孤宸在场,她只得先以身作则……如今,她礼法周全,必然不会再容玉妃造次。 今日,才是她进宫的第一日。 独孤宸要下她的曼子,她却一定要据理力争! 若她念在独孤宸纵容玉玲珑,而望而退步,则日后在空中,恐再无一丝帝后威信。 “皇后娘娘……” 沈凝暄的眼神,平淡如水,却蕴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力,在她的注视下,即便倚靠君怀,自觉心虚的玉玲珑也觉如坐针毡一般。微微的扬了唇角,她有些尴尬的轻笑了笑,随后以洁白的贝齿紧咬唇瓣,抬眸看向紧搂着自己的独孤宸。 接收到她的视线,独孤宸好看的眉形轻轻一扬,抬眸对上沈凝暄倔强的双眼。 “皇上,臣妾是皇后!”沈凝暄淡淡的瞥了玉玲珑一眼,语气淡泊,平静,毫无波澜:“在这后宫之中,只要是皇上的女人,无论是谁,都该对本宫行礼,纵然是宠冠六宫,也不能坏了规矩。” 闻言,独孤宸原本皱起的眉头,又是一皱,而他怀里的玉玲珑,则忍不住轻颤娇躯,挣扎着就要起身:“皇上,让臣妾起身行礼吧!” “偏不!” 微扬的嘴角,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独孤宸邪肆一笑,凝视着下方的沈凝暄:“今儿你就在这里坐着,朕看谁敢动你!” 玉妃闻言,大喜! 定定的,凝视着上方紧拥的一对男女,沈凝暄淡淡一笑,与独孤宸四目相对,她的双眸之中,倔强依旧,不见一丝胆怯之色:“皇上明鉴,眼看着各宫的妹妹们都要到了,身为皇后,臣妾有权掌管后宫事宜,若玉妃妹妹一定要坏了规矩,臣妾也不介意,当着她们的面儿,动用宫规……”话说到最后,沈凝暄做恍然状,受宠若惊的看向独孤宸:“皇上今日此举,可是想让玉妃妹妹坏了规矩,再籍此机会,让臣妾以宫规立威吗?” 沈凝暄此言一出,玉玲珑的脸色,霎时间雪白一片! 再看独孤宸,他原本含笑的双眸,很快便褪去了温度,阴沉的脸色,犹如外面阴郁的天气。 紧紧凝着沈凝暄,他的眸色深冷:“沈凝暄,你还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淡淡一笑,沈凝暄不卑不吭道:“臣妾谢皇上夸奖!” “你——” 显而易见,独孤宸又让沈凝暄给气到了。 他的脸色变化,直接关系到凤仪殿的气氛是否融洽! 就在殿内气氛,凝滞到极点之时,荣明恭身入内,对独孤宸禀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元妃偕同各宫娘娘们已然到了凤仪殿外,此刻正与长公主殿下于大殿外候旨待传!” 闻言,沈凝暄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 静窒片刻,见独孤宸一直不曾作声,她神情淡然的凝望着他:“皇上……” 在玉妃是否行礼一事上,她绝对不会让步。 是让玉妃现在就行礼问安,还是等到待会儿当着众人的面,让她拿玉妃立威? 她,在等他的决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看猴戏 听闻长公主来了,独孤宸视线微转,将沈凝暄如释重负的模样尽收眼底,眸色微敛,放开揽着玉玲珑腰肢的手臂,他目光锐利的凝着沈凝暄,声线泛冷的对玉玲珑道:“给皇后行礼问安!” 因他冰冷的语气,玉玲珑心下微颤,面色难堪的起身对沈凝暄福下身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深看玉玲珑一眼,沈凝暄终是举步上前,越过玉玲珑在独孤宸身侧落座,她的语气同样泛冷:“下去!” 这里,是皇后寝宫。 无论到了何时,能坐在主位上的,都是皇上和皇后,总是她玉玲珑再如何得宠,也不配在此高坐! 眼看着自己吃瘪,玉玲珑心中自是不忿的。 但对方是皇后,皇上如今只冷眼旁观,却不提言语,她自然不敢造次,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高台。 看都不看玉妃一眼,沈凝暄淡淡扬眉,对荣明吩咐道:“宣长公主和各位妹妹觐见!” 荣明得令,察言观色的看向独孤宸,见独孤宸虽脸色阴沉,却并无其他旨意,这才衔命宣旨! 长公主独孤珍儿,虽容貌不及元妃和玉妃等人美艳出挑,但气质却淡雅雍容,她微翘的嘴角,似笑非笑,却让人倍感亲切,却又无人敢轻视于她! 正是她身上这份独特气质,让她即便立身美艳如花的元妃身侧,也不见一丝逊色! 缓缓入殿,她与元妃于众位美人之前,同对上座的独孤宸和沈凝暄恭谨行礼。 一礼落,独孤宸睨着下方行礼的众人,淡淡出声:“都平身罢!”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随着众人一起平身,独孤珍儿笑盈盈的看向沈凝暄,她才刚要开口,便听元妃柔声浅笑:“我只道怎么左右等不来玉妃妹妹,原来妹妹先来一步!” 闻她此言,沈凝暄微挑了眉梢。 后宫有宠,自然少不得争宠,是以,最得宠的元妃与玉妃之间,争斗由来已久,如今元妃此言,无非是拐着弯的在说玉妃不懂规矩! “元妃姐姐此言差矣,姐姐既非贵妃,也非皇贵妃,我与姐姐一起,是情分,不与姐姐一起,也不过分!”因方才行礼一事,玉妃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见元妃有意当着皇上面儿找茬,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你……” 被玉妃的话,戳到了痛脚,元妃面色微变,当着众人的面挖苦道:“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儿,妹妹还真是目中无人!” 玉妃轻笑,盈盈转身,看了眼高位上面色不郁的独孤宸,她反唇相讥:“若都跟姐姐一般,心眼都跟那针鼻儿似的,处处找茬儿,皇上岂不得烦死?” “你……皇上你看她……” 被玉妃气的花容微变,元妃娇嗔着轻唤独孤宸。 淡淡的瞥了元妃一眼,独孤宸轻拧了眉头,眉宇间尽是不耐! “喊皇上作甚?你们两个争来争去,皇上只当看猴戏了,乐死不疲才是……”没等独孤宸出声,独孤宸接腔一并将两人都奚落了去,她此言一出,元妃和玉妃脸色同是一变,时青时白,好不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女人间的秘密 “皇后娘娘不赐座吗?我这腿再站下去,都该打颤儿了!”直接无视两妃喷火的表情,独孤珍儿淡笑对沈凝暄眨了眨眼,不等沈凝暄出声,她已然三两步上前,自行落座。 她坐下也就罢了,竟还饶有兴致的转头看向玉妃和元妃,轻挑了黛眉,悻悻说道:“今儿本宫就陪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起看看这出猴戏!” 本来,在玉妃和元妃争吵之时,沈凝暄的神情始终淡定从容,她自然知道,她该出言阻止,不过她身子不适,也还没等到最好的时机,便懒得出声了。此刻听独孤珍儿如此一闹,她倒也乐得轻松,将身形微微后倾,寻了呃舒服的姿势,准备陪着皇上一起……看猴戏! 反正,这玉妃和元妃都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如今元妃欲求他做主,她自然不能越俎代庖! “皇上!” “皇上!” 被长公主比作是猴,玉妃和元妃瞬间都像是炸了毛的鸡,不过这一回,她们不是互相攻击,而是同时看向独孤宸,等着他为两人做主。!” 面色难看的嗔看两人一眼,独孤宸斜睇独孤珍儿一眼,不冷不淡道:“姑母是长辈,说你们两句,朕当是个乐子!” 闻言,沈凝暄脸上不见丝毫意外之情,玉妃和元妃神色各一,倒是独孤珍儿老神在在的拿起桌上的杏仁酥,吃将起来。 片刻,将口中美味咽下,她微扬下颔,看向沈凝暄。 沈凝暄浅笑,斜睇着下方两个争风吃醋的妃子,“平ri你们如何不和也就罢了,日后本宫希望看到的是六宫和睦,莫要在下人面前失了体统,省的了么?” “是!” “是!” 皇上不出面,无论是玉妃还是元妃,皆都噤若寒蝉! 一时间,凤仪殿的气氛,凝滞到极点。 “啧啧啧!” 许久,独孤珍儿一连轻啧几声,打破沉寂:“皇后这里点心,还真是好吃的紧!” 虽觉身体不适,沈凝暄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听独孤珍儿如此感叹,她转头对青儿吩咐道:“回头多做些点心,送到长公主宫里去。” “这多不好意思?” 嘴上这么说着,独孤珍儿却不见一点要推辞的意思。 对她的反应,沈凝暄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微微侧目,见两人热络寒暄,独孤宸眉宇轻皱,看着独孤珍儿:“小姑姑不在长寿宫陪着母后,这会儿怎有闲暇过来皇后这里?” 虽出嫁后有了公主府,但他这位同龄的姑母,却几年如一日,每日都会进宫陪伴太后。 “本来是要陪着皇嫂的,不过今儿有事要当面问过皇后,这才颠颠儿的跑了来……”轻轻的,独孤珍儿抿了口茶,唇角翘起的弧度微微扩大,她笑看了眼独孤宸,这才将茶盏放下,偏头看向沈凝暄:“这件事情,关系到日后我会不会是皇后宫里的常客!” “本宫正愁没个伴儿,今日即便不尽兴,长公主日后也该常来。”沈凝暄轻笑了笑,问道:“公主殿下想问何事?” “呵呵……” 淡雅轻笑,独孤珍儿神神秘秘的看向独孤宸:“这事儿吧,是我们女人间的秘密,让皇上听了去,不太好哦……” ps:看书要收藏哦亲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皇后也生病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微微转头,看向身侧的独孤宸。 独孤珍儿话里的意思,傻子都听的出来,聪明如独孤宸,自然心知肚明! 在这皇宫里,身为帝王的他,只忌惮两人。 一位,是他的母后,另外一位,便是她这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姑姑。 是以,此刻她既是如此言语,他离开便是,只不过……便宜了沈凝暄! 念及此,他眸色幽沉的与沈凝暄对视一将视线移开,转而清冷一笑,自御座上站起身来,缓步行至元妃面前,对她柔声道:“不是新做了件绝美的舞衣么?朕这就过去瞧瞧!” 闻言,元妃欣喜一笑,依偎进独孤宸怀中:“臣妾这就去穿给皇上看!” “走吧爱妃!” 魅~惑一笑,独孤宸搂着元妃盈盈一握的腰肢,抬步离去。 “臣妾恭送皇上!” 轻蹙了下眉头,沈凝暄由青儿扶着起身,与殿内众人一起低眉福身,恭送圣驾。待独孤宸一行离开大殿,玉妃一脸醋意,自然也不想久留,也都和众人一起,纷纷行礼告退! 直到众人散去,沈凝暄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长公主……”轻笑着,她方要起身走近独孤珍儿,却觉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身形轻晃了晃! “皇后娘娘!” 急急扶住沈凝暄的身子,青儿见她面色潮红,不禁心中一惊! “本宫无碍!” 轻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沈凝暄用力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向着青儿怀里靠了靠,她苦笑着看向独孤珍儿:“让殿下见笑了,本宫只是有些累了。” 今日,沈凝暄觐见了太后,也受了宫中众妃的朝拜之礼,如独孤宸和众人离去,她紧绷的心弦,也啪的一声断开了,经由早前落水一事,此刻的她,身心疲惫,不能,也再不想坚持片刻。 “传御医!” 用力扶住沈凝暄摇摇欲坠的身形,青儿面色焦急的左右看了看,见独孤珍儿正疾步上前,她如见救兵一般:“殿下……” “皇后娘娘?!” 方才离的较远,独孤珍儿一直不曾发现沈凝暄的异常,此刻走近了她才看到沈凝暄一脸不正常的潮红之色!眉形一拧,她在沈凝暄身前蹲下身来,先探了她的体温,竟是伸手搭在她的腕上,开始替她把脉。 独孤珍儿的声音,沈凝暄听到了,微眯着双眼,她有些牵强的扯动了下嘴角,想要青儿扶着自己站起身来,但只轻轻动了一下,她便觉得那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虚弱无力,无论如何都支撑不起。 这做皇后,也该有生病的权利吧?! 苦笑着,在心中暗暗腹诽,又一阵天旋地转袭来,沈凝暄轻蹙了下眉心,随即双眼一闭,陷入昏厥,再也无力睁眼。 眼看着沈凝暄失去意识,青儿焦急万分的询问着独孤珍儿:“殿下,娘娘怎么样了?” “不太好!” 清晰的感受到沈凝暄身上的滚烫热度,独孤珍儿紧拧的眉心,一直不曾舒展,微转过头,她对荣明吩咐道:“愣着作甚?去把皇上给本宫追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转变太快 荣明应声,匆匆忙忙的追出大殿。 大殿里,独孤珍儿以手背轻轻探沈碧寒的额头,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滚烫热度,让她心头一惊,她对众人轻斥道:“还愣着作甚?赶紧把皇后娘娘扶回寝殿!”“喏!” …… 被独孤珍儿难得严肃神情吓了一跳,众人纷纷上前,一起将沈凝暄扶进寝殿。将沈凝暄安置妥当,独孤珍儿亲自开了方子命人去取药,不多时,荣明回返,看着他空空荡荡的身后,独孤珍儿黛眉轻皱:“皇上呢?” 荣明垂首,嗡声回道:“皇上说,皇后娘娘该是落水染了风寒,有长公主殿下在即可,他还有要事要忙!” “要事?” 轻挑了黛眉,想到独孤宸临走时说的话,独孤珍儿深看了眼凤榻上烧的迷糊的沈凝暄,而后紧抿了唇,疾步朝着如太后所居的长寿宫行去…… ———— 人都说,病来如山倒! 沈凝暄这一病,便迷迷糊糊睡了一日,直到翌日午时才渐渐恢复意识。 午时,寝殿中,香烟袅袅,温煦和暖。 沉睡了整整一日的沈凝暄,眼皮轻动了动,终于有了反应。恍惚之间,感觉有人守在榻前,她艰涩的吞了吞口水,口齿不清的蠕动着干涩的唇瓣:“青儿……水……” 一阵静默中,杯盏轻碰的声响传来,就在沈凝暄狐疑青儿为何不应声时,已有人轻抬她的肩膀,将茶盏递到她唇边。 属于男子的独特气息充盈鼻息之间,沈凝暄艰涩的睁开双眼,入目,是一张无限放大的俊脸,怔怔的,凝视着眼前这张风华绝代的容颜……她恍然回神,,原本半眯的眸子,瞬间瞪大:“皇上?!” “不是要喝水么?” 幽沉的黑眸中,仿佛散落着星辰,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容颜憔悴的沈凝暄,独孤宸枕着脸,冷的让人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硬着头皮,喝了口水,沈凝暄虚弱不堪的低垂了眼睑。 “好了,水喝过了,便该是药了!”淡淡的,瞥了眼沈凝暄低眉顺目的样子,独孤宸的眼底,虽尽是鄙夷之色,却仍旧端了汤药来,再一次送到沈凝暄嘴边。“喝吧,朕的皇后!” 微眯了眸,在独孤宸的注视下,沈凝暄能做的,便只有乖乖张嘴,喝下他送到嘴边的药汁。药汁入喉,难耐的苦涩在口中弥漫,她秀气的眉头便已紧紧揪起。 “良药苦口利于病!” 看着沈凝暄眉头紧皱的样子,独孤宸心下莫名舒坦,轻扯了唇角,他凉凉说道:“有朕亲自喂你,你该觉得这药是甜的!” 闻言,沈凝暄不禁觉得好笑。 甜的?! 他也自恋了些! “有劳皇上了!”许是睡的太久的缘故,即便是醒了,沈凝暄仍觉得晕眩依旧,不想在生病时还添堵,她将汤药喝完,重新躺回榻上,方才满是定定的看着独孤宸。 从疾言厉色,到柔情似水,他这转变,未免来的太快了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皇上说是,便是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接收到沈凝暄疑惑的视线,独孤宸微转着身,将手里的药碗递给身后的青儿,与沈凝暄四目相对,气定神闲道:“你在想……自己一觉醒来,朕为何会守在这里!” 沈凝暄微拧了眉,无奈一笑,说话的声音透着虚弱:“皇上恨不得废了臣妾,眼前如此,无非是臣妾生病一事,惊动太后她老人家了。” 身为帝王,凡事都能运筹帷幄。 但对独孤宸来说,她的出现却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自长公主选她为后开始,她便已然成了哽在他喉间的一根刺,这刺,拔不掉,他怎么也不会痛快!是以,她病了,他合该幸灾乐祸,根本无需在这里守着她。 想来,在这偌大的皇庭内院,能够左右独孤宸决定的人也只有太后娘娘了! “朕有句话说对了,你比之你姐姐,果然心机深沉,手段高明,竟能让小姑姑为你所用不说,还在她面前假意昏倒……”阴恻恻的笑着,独孤宸眸色一沉,冰冷的声音,仿佛蕴着冰霜:“你昏倒之后,小姑姑急冲冲的去见了母后,说朕不满她替朕选的皇后,故意推你下河,险些没淹死……” “长公主殿下说的不对么?” 轻轻的,挑起眉梢,沈凝暄斜睇着独孤宸俊美英气的脸庞。 面对沈凝暄的一问,独孤宸面色倏地一沉! 他知道,沈凝暄将落水一事算在了他的头上。 他是皇上,是帝王! 即便他是被冤枉的,他也不可能跟她去过多的解释什么。 他能做的,便是冷哼一声,甩给她一张臭脸! 独孤宸的脸臭,病弱的沈凝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轻叹口气:“皇上觉得,我是假意在长公主面前昏倒的?” “难道不是吗?” 斜睇着沈凝暄,独孤宸眉形轻轻一挑! “依皇上所言,若臣妾趁着皇上还未离开前,假意在长公主面前昏倒,岂不更好?”轻弯了弯干涩的唇,沈凝暄有些倔强的将眉心拢起,第一次,她没有再自称为臣妾,而是以我自居,有些赌气似的叹息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罢,皇上说是,我便是了。” 自称为我,本是有违宫规的,但眼下的她,一身病痛不说,还要面对独孤宸的冷言冷语时,是真的觉得委屈了。 假装晕倒,会昏睡这么久?! 她的病,在她自己身上,也唯有她自己感受最为真切,若果真如他所言,她大可不必一直坚持到他离开,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故意要往她头上扣帽子啊! 在这天底下,还没有几个人赶在独孤宸面前自称为我,换做旁人,这早已是杀头的死罪,但沈凝暄却这么说了……在她看来,她对他如此不敬,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大发雷霆,治了她的罪! 但,让她意想不到的,在听了她的话后,独孤宸不但未怒,反倒薄唇轻勾,似笑非笑的凝着她。 迎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沈凝暄心底一颤,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伶牙俐齿 眼看着沈凝暄的神情,从倔强转为深深的戒备,独孤宸轻扬薄唇,深邃的眸子渐渐眯起:“朕很讨厌你!” 沈凝暄微愣,旋即启唇:“臣妾知道!” 他对她的厌恶,从来溢于言表,何曾隐藏过?! 凉凉笑着,将眼睛复又睁开,独孤宸伸手端起一盏茶,放到嘴边轻抿一口,轻道:“知道朕有多讨厌你么?” 沈凝暄敛眸,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皇上对臣妾的厌恶,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呵……” 冷笑一声,独孤宸将手中茶盏放下,淡淡说道:“朕恨不得将找个机会将你废了,然后丢出宫去,但又不得不承认,你沈凝暄的迂回战术,用的极好,不但深得母后欢心,竟连小姑姑都站在你这边……如此,这皇后的位子,还非你不可了!” 独孤宸说话的语气,温和轻慢,似是在跟沈凝暄闲话家常,但他双眸中迸发而出的锐利目光,却透着截然相反的一种情绪。 “迂回战术?” 静静抬眸,看向独孤宸,沈凝暄思忖着他话里的意思,片刻,她敛了心神,有些戒备的看着他:“皇上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臣妾明白什么?” 虽然,才刚进宫一日,但独孤宸的疾言厉色,沈凝暄早已见识过了。 经过前生,今世的她,再不是天真之人,自然,她也不会相信,单单因为太后的施压,眼前这个对她极致厌恶的男人就会对她好! “皇后听说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吗?”看着沈凝暄的眼神,独孤宸嘴上虽是如是说着,眼底却并未如以往一般尽是厌恶之色。 沈凝暄勾唇:“臣妾是聪明还是傻的,在皇上的眼里,都是一样的,谈何误与不误?” 他眼里的她,心机深沉,算计亲姐。 这些,无关聪明与否,她不辩驳,自然也不怕误了什么! “伶牙俐齿!” 被沈凝暄的话堵得语塞,独孤宸冷眼打量着凤仪宫里的摆设,盛气凌人道:“若不想让朕更加讨厌你,日后在这皇宫之中,你只需安安稳稳的做你的皇后娘娘,你的责任,便是将太后和长公主哄高兴了……还有,如无大事,尽量不要出现在朕的眼前!” “呵……” 低低轻笑出声,沈凝暄不怕死的问道:“日后在太后身边,臣妾与皇上见面的机会不会少,依着皇上的意思,彼时,要臣妾对您视而不见么?” “你敢!” 眸光坚毅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宸几乎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臣妾不敢!” 微扬了眉,沈凝暄淡淡含笑:“不过臣妾想知道,皇上何以会容下臣妾?” 觉得她嘴角的笑,格外的刺目,独孤宸微皱眉宇,薄凉回道:“母后希望这宫里,能有一位识大体的皇后,比之你姐姐日后进宫与玉妃和元妃争宠,朕宁愿将你挡在前面!” 其实,太后的原因,固然有。 但,他未曾明言,最终让他容下沈凝暄的,是她那在面对众妃时不卑不亢的态度。 大度从容,母仪天下! 这,是为皇后该有的气度。 沈凝雪美则美矣,但这样的气度,却不一定会有! “原来是为了姐姐……” 语气里,不无挖苦之意,沈凝暄轻勾的唇角,浮上几分玄寒! ps:谢谢胭脂舞,a,折翼燕,无目夕,文若飞飞的荷包,谢谢大家对风儿的支持,请大家收藏一下,点个咖啡~~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名不副实 独孤辰对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变,源自于想要让她当沈凝雪的挡箭牌,这……让沈凝暄的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感受。 那种感觉,酸酸的,涩涩的,但到最后,却让沈凝暄觉得有些麻木了。 看来,她低估了眼前这位薄情帝王对沈凝雪的感情! 轻轻的,勾了唇,她满是无奈的苦笑了下,不再纠结其它,而是一语到处今日与独孤宸谈话的重点:“皇上的意思是……认可臣妾的皇后之位了?” “是!” 如沈凝暄心中所料,独孤青绮微微颔首,旋即讥诮一笑:“名不副实的大燕国皇后!” 沈凝暄闻言,虽有些无奈,却是唇角微扬,眼底非但不见一丝黯然,反倒波光熠熠:“那……臣妾在此,便多谢皇上成全了!” 独孤宸给她的,是羞辱。 这羞辱,来日她会还他,不过现在,她首先要做的,是将皇后的位子坐稳,想让她给沈凝雪做挡箭牌,可以,前提是,她沈凝雪能顺利进宫才行! 而现在,这句多谢成全,她沈凝暄总是要说的。 “别太得意忘形!”但见沈凝暄似笑非笑,独孤宸的心下便是一堵,面色微沉,他寒声提醒道:“做朕的皇后,需恭谨得宜,母仪天下,否则……” “否则皇上会废了臣妾!” 接过独孤宸的话头,沈凝暄笑的不以为然:“皇上大可放心,有我在,大燕国的后宫,会是一派和睦!” 后宫,是女人的天下,但凡有女人的地方,就少不了一个斗字! 在这里,为博皇上欢宠,为各自家族的荣华富贵,你不斗,别人也会逼着你斗,想要赢,就要狠过对方。但如果掌控后宫的皇后娘娘心中少了这个斗字,却多了几分阴狠,则整座后宫,会少却许多腥风血雨。 无欲则刚! 一位对帝王没有觊觎的皇后,若行事起来,少了感情牵绊,必然超然洒脱。 因沈凝暄的这句话,凝着她淡漠的神情,独孤宸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赞赏。 她曾说过,她对他,并无一丝好感! 这话,对于身为帝王的他来说,虽然讽刺,但……却该是真的吧! 这女人,还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哼!” 嗤笑一声,独孤宸眸色转冷,讪讪然道:“女人,莫要把话说的太满,否则以后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史上,被迫~害致死的皇后,不是没有!” “皇上是在为臣妾担心么?!” 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故意如此发问,满意的看着因为自己的话拉下脸的独孤宸,沈凝暄淡淡一笑,似是早已习惯的独孤宸的冷嘲热讽,和他那张总是饱含厌恶的俊脸,她的脸上未见一丝惧意,而是轻勾因发热而干涩起皮的唇瓣,拿独孤宸的话,去堵他的嘴,“皇上刚刚还在夸臣妾迂回战术用好,这宫中再如何波云诡谲,臣妾不是还有太后和长公主做后台吗?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臣妾会帮着太后和长公主殿下,把这出戏唱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谁动心,谁受伤 沈凝暄的话,让独孤宸的眸色,从微冷转为玄寒,阴恻恻的凝睇着沈凝暄,在他的脸上不适时宜的划过一抹狠厉之色:“悠着点,别把戏演砸了!” “臣妾遵旨!” 幽幽的,沈凝暄颔首应声,一副低姿态。 对沈凝暄现在的态度,十分满意,独孤宸轻扯了唇,语气却冰寒一片:“今日就算了,日后若胆敢在朕面前不用尊称,朕会与你一般,动用宫规!!” 眉,轻轻一拧,看着独孤宸嘴角那薄凉的弧度,沈凝暄冷嘲:原来,这厮是在这儿等着呢! 轻轻一叹,她微微抬眼,一脸谨小慎微的小媳妇儿模样:“臣妾谨遵圣谕!” 见她如此,独孤宸极为隐忍的微眯了凤眸。 “沈凝暄,拿出你的皇后气度来!你现在的样子,让朕讨厌!”冷冷的别过头,赌气似的不看沈凝暄,他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唇角边,荡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沈凝暄有些艰难的坐在身来,将头埋低:“臣妾恭送皇上!” “养你的病!” 明明该是一句好话,却夹带着怒气,独孤宸挺拔的身形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寝殿门口。 “该不会被我气出内伤了吧?” 淡淡的笑,爬上嘴角,沈凝暄抬起头来,见青儿仿佛失了神一般怔在原地,她懒洋洋的躺回榻上,似笑非笑的揶揄道:“青儿,皇上长的俊么?” 青儿面色一赧,紧蹙眉心道:“娘娘又打趣奴婢!” “本宫看你都快流口水了!”戏谑一笑,沈凝暄对着独孤宸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意味深长道:“皇上风华绝代,俊美无俦,对他动心,不奇怪,不过越是他这样的人,越是薄情,谁动心,谁就会受伤!” “娘娘难道没有对皇上动心吗??”反问沈凝暄一句,青儿的的俏脸羞羞的,怯怯的,与沈凝暄呈上一碗参汤。 “本宫喜欢温润如玉的男人!” 眉心轻颦,沈凝暄拿着汤匙轻轻轻搅动着参汤,抬眸看向青儿:“你觉得,皇上对本宫,算是温润如玉么?” “……” 不必出声,青儿心里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想到独孤宸对沈凝暄的态度,她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心,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她想都不想,便脱口问道:“娘娘喜欢的人,是齐王殿下吗?” “齐王?!” 沈凝暄握着汤匙的手微顿了顿。 “是齐王殿下!” 再次点头,青儿的脸上,一副少女怀~春模样:“齐王殿下,是奴婢见过最是温润如玉的男子!” 凝着青儿的眼神,越发深凝,沈凝暄低垂了眼睑,凉淡出声:“青儿,这里是皇宫,不比相府,饭,可以多吃,话,却不可以乱讲!” 青儿闻言,心下一凛! 意识到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如今的身份,她忙惨白着脸色垂首:“奴婢失言了!” 深看青儿一眼,沈凝暄眸色微黯,垂眸轻抿了口参汤。 寝殿外,见沈凝暄已醒,独孤珍儿抬手阻止荣明通传,巧笑着举步入殿:“皇后娘娘您可算是醒了,我这秘密还等跟与你分享呢!” 题外话:宝贝们,看要收藏,看书要冲咖啡哦,那个不要钱,嘿嘿,风儿会继续努力,给大家一个精彩绝伦的好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是你师姐 长公主不来,沈凝暄倒把这茬给忘了。 眉心的颦起渐渐舒展,抬头看向一脸笑容的独孤珍儿,她慢悠悠的以汤匙轻轻搅动着参汤:“本宫以为,长公主那么说,是为了替我解围,莫不成还真有秘密不成?” “那是当然!” 笑盈盈的在凤榻前落座,独孤珍儿伸手接过沈凝暄手里的参汤,对青儿吩咐道:“你先退下!” 青儿抿唇,看了眼沈凝暄,见沈凝暄微微颔首,这才福身告退。 轻轻的,舀了一勺参汤吹了吹,独孤珍儿将汤匙送到沈凝暄嘴边:“来!” 看着眼前的汤匙,沈凝暄眸色微微一深。 她与长公主,除了那日选后跟她有所交际外,便再无接触,那时候,她们是互相利用,这交情并不深,可这次她生病后,长公主对她关心太甚不说,眼前竟还亲自喂她喝汤,这让她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轻笑了下,张口将参汤喝下,沈凝暄对独孤珍儿道:“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长公主殿下可以道出那个秘密了!” 她还真有些好奇,独孤珍儿口中的秘密,到底为何! 温和一笑,将汤碗搁在一边,独孤珍儿定定的凝视着沈凝暄,“你现在,不该称我为长公主殿下!” 闻言,沈凝暄微微拧眉。 被独孤珍儿盯的有些发毛,她淡淡一笑:“是,现在,本宫该同皇上一样,尊您一声小姑姑!” 展颜一笑,独孤珍儿笑叹:“丫头,你辈分儿看涨!” 沈凝暄一愣! 什么叫辈分看涨?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饶是她聪明过人,却还是难以揣测,独孤珍儿话里的意思! “神医鬼婆,神出鬼没,素来手下无死人……” 迎着沈凝暄满是疑惑的眸子,独孤珍儿不咸不淡的问道:“皇后可认识她?” 听闻独孤珍儿口中道出的人名,沈凝暄这次不是一愣,而是一惊:“你怎会知道鬼婆跟我的关系?” 提起鬼婆,事情,要从她九岁那年说起。 那时候,她寄住在边关陵阳,于寒冬之中,意外救起了试药昏睡的鬼婆,也正是从那时开始,为抱救命之恩,鬼婆收她为徒,暗中教她医术……只是,关于鬼婆的一切,连青儿都知之甚少,独孤珍儿又怎会…… “我是你师姐!” 独孤珍儿说话的语气不善,眸中却难得荡起暖色,:“我说这几年,师傅怎么时不时要跑去陵阳,原来是为了你,她把你藏的真严实,生怕我拿你试了药……” “……” 沈凝暄眼皮轻抽,无语缄默。 她一直知道,鬼婆还有个徒弟,每每提及她的这位师姐,鬼婆总是一脸骄傲,说她们迟早会见,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的这位师姐居然是燕国的长公主! 她们初见,她竟然成了她的侄媳妇! 这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咫尺天涯 知道沈凝暄需要时间去消化她们之间的秘密,独孤珍儿盈盈起身,透着几分宠溺的抚上她垂落的长发:“半年之内,皇上不会再提沈凝雪入宫一事,你现在放心养病,以后在宫里,师姐会罩着你!” “呃……那就有劳师姐了!” 虽然震惊,但沈凝暄的心底,却仍旧浮上丝丝暖意。 独孤珍儿为人敢爱敢恨,这从她的亲事便不难看出,她现在,既是说要罩她,便一定会帮她到底。 难得,在这深宫之中,还有人让她可以靠一靠! 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她这位忽然间冒出的师姐,在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之外,但……却是个大大的惊喜! “那个……师傅现在可在师姐府上?” 见独孤珍儿转身便要离去,沈凝暄红唇轻掀:“自从陵阳返京之后,两年了,我一直不曾见过她老人家! 转过身来,独孤珍儿对沈凝暄无奈一笑,“她老人家神出鬼没的,昨儿只见了我一面,嘱咐我照顾好你,便又没了踪影!” 闻言,沈凝暄心下微微泛起失落之意。 ———— 沈凝暄烧退了之后,又一连休养了两日,身上的病,便已痊愈。 正如独孤珍儿所言,自此之后,独孤宸再不曾为难过她,亦没有再提沈凝雪入宫一事,这期间,沈凝雪曾随虞氏进宫,不过倒也安分守己。再后来,在沈凝暄的暗中安排之下,相府,又添了新的姨娘,虞氏心中难免郁结。 一切,都朝着所预想方向在发展。 只是那独孤萧逸……许是因为沈凝暄说过的那番狠绝之话,自那日之后,便再不曾出现过。 时光如梭,岁月静好。 转眼间,半年光阴如指尖流沙,稍纵即逝。 在与独孤宸达成共识之后,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她们二人在太后面前,从来都是相敬如宾。在她的掌控下,果真应了当初对独孤宸说过的话,六宫之中,虽偶有宠妃争宠,但却也算风平浪静,一派和睦! 秋去冬来,又是一年寒冷时。 这一日,阳光较好,暖阳高照。 见室外阳光明媚,由宫人们伺候着洗漱梳妆后,沈凝暄并未乘坐凤辇,而是徒步而行,离开凤仪宫。 她本是要到太后宫中请安的,却在得知独孤宸正在长寿宫,只能改变主意,百无聊赖的在御花园里晒晒太阳。 皇上曾经说过,如无大事,让她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是以,他现下在长寿宫与太后请安,她便只能绕着走了。 冷风,清冽,凛寒。 一路闻香而来,行走于长寿宫外的梅林之中,赏寒梅盛放,闻花香宜神,沈凝暄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伫足于花前,抬手拢过花枝上开的正艳的一簇梅花,她深嗅一口,任花香充斥胸臆之间。 悠然之间,有箫声传来,那箫声清空飘渺,悠远绵长,却透着几分凄凉,让听者忍不住心中唏嘘。 “这箫声真好听!” 一直跟在沈凝暄身后,青儿微抿着唇,感叹出声,脚下的步子,却不曾停下。 静静的,聆听着婉转绵柔的箫声,沈凝暄心下微涩,喃喃自语:“我以为,你已不在,却只道是……咫尺天涯!” ps:大家猜,这人是谁啊?宝贝们,看过之后,要收藏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废太子 向前又走了几步,终是循着箫声看到了隐于梅林中的俊逸男子,青儿的声音里,满是惊喜:“皇后娘娘,是先生!” 声落,箫声停歇。 淡淡的,顺着青儿所指的方向望去,沈凝暄微弯了唇,轻声斥道:“青儿,你越发放肆了,莫要扰了齐王殿下的雅兴!” 原本斜倚在梅树上吹箫的独孤萧逸微微抬眸,与正朝着自己看来的沈凝暄视线相接,隔着一个青儿,一左一右,一高一低淡淡凝望! “走吧青儿,去长寿宫与太后请安!” 因明媚的阳光,而看不清男子的脸,沈凝暄唇角弯起的弧度,微微加深,脚步轻旋,抬步准备离去。 “皇后娘娘!” 面色微暗了暗,独孤萧逸将长箫收起,而后轻抬袍襟自梅树飘然而落。洁白的袍裾,不沾一丝尘埃,伴着飘落的梅花瓣,显得翩然出尘,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他对沈凝暄无奈轻笑了下,仍是十分守礼的恭了恭身:“参见皇后娘娘!” 脚步微微顿住,沈凝暄转身看向眼前半年不见的温润男子:“寒梅,笙箫,齐王好雅兴!” “若是可以,我宁愿只做娘娘的先生。” 唇角边,一抹浅笑,微微荡起,独孤萧逸眸底隐隐有光华闪过。 “只要一日在这深宫之中,你便还是宁王,你我之间,没有如果!”悻悻然一笑,沈凝暄淡淡敛眸,转身继续向外。 一个皇后,一个齐王。 如今,她们的身份再不似以前,自然不能再如在相府时那般随意。在这深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眼睛,有谁能知道,就在现在,有多少双见不得人的眼睛在暗中盯着她! “娘娘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见沈凝暄再次抬步,独孤萧逸的语气里,难掩失落之意,深知应该和她保持距离,他极力将心中想要追上她脚步的冲动压下! 脚下,像是灌了铅般,始终无法抬步,沈凝暄幽幽转身看着身后的独孤萧逸,她从容沉静的面色中,透着些许淡漠与疏离:“齐王,你可是忘了?本宫的心,是黑的,从来都只在乎自己,你的故事与我无关,你且好好留着,给想听的人,莫要在本宫这里浪费了时间!” 握着长箫的手,蓦地收紧,独孤萧逸深邃的目光自沈凝暄平静无波的脸庞上掠过,却挑眉轻笑出声。 看着独孤萧逸脸上温润的笑容,沈凝暄的眉心飞快一拧! 在相府与她朝夕相处两年,对她的脾性,独孤萧逸虽算不得了若指掌,却也略知一二。 此刻,她既是不走,便是在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还是关心他的吧?! 暗暗一叹,独孤萧逸嘴角浅笑的弧度微微扬起。 清明的桃花眼中,仿佛缀满星光,他轻轻仰头,似是希望借此扫去心底阴霾,由着刺目的阳光直入眼底,自顾自的喃喃低语:“如若可以,我宁愿只在相府当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也不想在这深宫之中,做个无过,却在先皇离世前一刻被废黜的太子!” “被废黜的太子……” 重复着独孤萧逸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沈凝暄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算是幽会吗? 倏然抬眸,见独孤萧逸正似笑非笑的斜睇着自己,沈凝暄眸华微敛,并未掩去心中情绪。 自入宫之后,她从不曾打听过有关独孤萧逸的事情,许是因为他身份特殊,亦没人与他提及他的过往。是以,直到此时,她才方知之余这皇宫之中,他的身份,到底有多尴尬! 在先皇在世的最后一刻被废,这也就意味着,他只差一步,便可以登上大宝!在入宫之前,她曾有耳闻,当今圣上的生母,太后如氏,并非先皇中宫,而是在先皇在世时居于贵妃之位。 那么,独孤萧逸的生母,便该是中宫。 身为中宫所出,如若独孤萧逸不成器也就罢了,但他文韬武略皆为上乘,却又为何没能继承大统?!到底是何原因,让先皇在最后一刻,摒弃众意,执意废黜了无过的他,继而将皇位留给的独孤宸,让他继承大统呢? 想来,这皇权更迭中,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皇上对他有所忌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很震惊是么?” 笑容尽数敛去,独孤宸悠悠的,自嘲一笑:“但这是事实,我是父皇与母后的嫡子,从出生之时,便冠以太子爵位,但却因缘际会无从继承皇位!” “你觉得,自己无过,却被废黜,但本宫却觉得,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此事亦同!”心下黯然,沈凝暄看着独孤萧逸,淡淡说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既是没能得到,便不该再存幻想,把一切都放下吧,否则只会害了自己!” “我原本早已放下……” 深凝着眼前淡然如陌的女子,独孤萧逸有些苦涩的轻抿着薄唇,脸色不太好看。 “那就放下吧!” 视线微转,见有宫人上前,对青儿低语几句,知独孤宸已经离开长寿宫,沈凝暄不再多留,终是转身离去。 “我也想要放下,我可以放下自尊,放下江山……”看着沈凝暄渐行渐远的窈窕身影,独孤萧逸唇角噙笑,瞳眸却晦暗如海:“但有些东西,始终缭绕心头,从来拂之不去,又该如何放下?” 梅林中,花香四溢。 一片片粉白的花瓣,随风飞舞,旋转,落地…… 那是一幅唯美的画面,景美,那背道而驰的两道身影,更美。 “荣海!” 远远的,站在梅林尽头,看着梅林中,沈凝暄离去的倩影,凝着独孤萧逸落寞冷寂的背影,独孤宸微勾着唇,玄寒的俊脸上,让人读不出一丝情绪:“你说皇后和齐王,这算是幽会吗?” “呃……” 瞬时间,荣海心中一惊,飞快的,抬头瞥了眼沈凝暄离去的方向,他加倍陪着小心,道:“据奴才所知,过去半年,齐王殿下一直足不出户,皇后娘娘与殿下也并无牵扯,更何况……还有青儿丫头在,奴才觉得,皇后娘娘跟齐王殿下,该是偶遇……” “最好如此!” 声音极冷的微微一笑,独孤宸沉眸看着荣海:“雪儿可进宫了?” “是!” 荣海颔首:“雪儿小姐正在宜兰殿候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好日子,要结束了 在寒冷的冬日里,沈凝暄迎来了自己入宫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这日,是年初二,同独孤宸一起与如太后请安之后,她便与独孤珍儿一起回了凤仪宫。 窗外,寒冬瑟瑟。 凤仪宫内,却是温暖如春。 鎏金铸造的鼎炉中拢着沈凝暄最喜欢的桂花香,香烟夹带着桂香袅袅而上,在空中缭绕飞旋,实在是闻多了这桂花的香气,正在吃茶的独孤珍儿忍不住轻掩口鼻,抬眸看向对面的沈凝暄:“我说师妹啊,这桂花香虽好,不过到底单调了些,你这宫里一直这个味儿,我都快受不了!” 主位上沈凝暄,额发挽起,发髻高高拢起,着凤凰钗点缀,典雅庄重,不失皇后威仪。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她淡淡一笑,细细摩挲着茶盏上的刻纹,“师姐府上,草药数百,奇珍更是数不胜数,连身上都带着一股子药味儿,可惜了我这里,连一味药渣都看不到……既是寻不到自己喜欢的,那用什么香,也都是一样的。” 自从知道了沈凝暄是自己的师妹,独孤珍儿俨然成了凤仪宫的常客。 同为神疑鬼婆的徒弟,她们姐妹俩凑到一起,谈论最多的,不是药理,便是毒理,每每此时,沈凝暄总是想要自己鼓捣些药来,可……她是皇后,在这皇宫之中,但凡跟药沾上边儿的,都得太医院经手,一个弄不好,还有可能惹上麻烦! 不过,独孤珍儿就不同了。 她可以在自己的公主府,随意的折腾!可劲儿的折腾! 还没人敢管!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酸溜溜的!”对沈凝暄不以为然的样子实在没辙,独孤珍儿放下茶盏,意有所指的轻叹一声:“皇上这阵子痴迷各种香气,我听说元妃为讨皇上欢心,正绞尽脑汁学着调配香料,她所用之香,深得皇上喜爱!” 语落,她抬眸紧紧盯着沈凝暄,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许情绪变化。 但是,片刻之后,她失望了。 因为沈凝暄的脸上,淡然依旧。 初见沈凝暄时,沈凝暄一心要谋皇后之位,那时她便猜测,此女若是入宫,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邀宠,但是事情与她所料正好相反,沈凝暄入宫之后虽是将后宫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深得如太后欢心,但对皇上却从不邀宠。 就如,她的宫里,从来都拢着桂香,她说这是她所喜欢的,但偏偏……独孤宸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味道。 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么? “元妃所调配的那些香料,与龙体无忧!”抬起头来,平静无波的看着独孤珍儿,见她脸色微愠,沈凝暄弯唇笑了笑:“师姐话里的意思,我懂,不过我这张脸实在长的难看入不了皇上的眼。与其到他面前去自找没趣,倒不如安分守己的做我的皇后。其实自入宫那一日,我便已知红颜未老恩先断是何滋味,如今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正是本宫想要的……至于元妃,她今日调了香料,玉妃和肖嫔明日就会想着别的法子争着去讨皇上欢心,最重要的是皇上能开心!” “原来如此,不过……” 素手轻抬,轻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独孤珍儿笑的无害:“依我看来,你跟皇上井水不犯河水的好日子,立马就要结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私会 “原来如此,不过……” 素手轻抬,轻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独孤珍儿笑的无害:“依我看来,你跟皇上井水不犯河水的好日子,立马就要结束了!” 闻言,沈凝暄嘴角的笑,微微一僵! 眸中闪过一抹慧黠,独孤珍儿倾身靠在座椅上,笑看沈凝暄:“昨儿皇上去见过太后,要与太后求一个人!” “沈凝雪?!” 沈凝暄凤眸微眯。 她的姐姐,心心念念的,是后宫,是皇上,是天下女人人人梦寐以求的帝王荣宠! 前世那张绝美却狰狞的脸,今生掌掴她时的狠辣神情……如此一个蛇蝎女子,绝对不会安分守己的过一辈子! “正是!” 独孤珍儿颔首,肯定了沈凝暄的猜测,轻敛了笑颜,她冷笑道:“你姐姐国色天香,让皇上念念不忘不说,还一直不曾婚嫁……过去太后念在你刚刚入宫,不好提及此事,如今半年已过,看样子要旧事重提了!” “唔……当初不让她入宫,是师姐你的意思,如今太后若是旧事重提的话……”眉梢几不可见的轻抬了下,沈凝暄微微思量,故意对独孤珍儿说道:“师姐,依我看,实在不行,就让她入宫好了!” “你敢!” 面色微微一变,独孤珍儿直勾勾的盯着沈凝暄。 从独孤珍儿现在的神情,便知她心意仍如往昔,沈凝暄狡黠一笑,微微叹道:“师姐手里毒药千百,我确实不敢!” “臭丫头!” 娇嗔一笑,独孤珍儿再次端起茶盏,神情渐变寡淡:“其实她进宫与否,与我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我只是……见不得好!” 见独孤珍儿如此神情,沈凝暄神情依旧不变,但眸色却隐隐发暗:“师姐放心,她不会好过的。” 听到独孤珍儿的话,独孤珍儿神情一愕! 深凝着沈凝暄片刻,她有些疑惑的拧眉问道:“你跟她是亲姐妹?” “不亲,只是流着一样的血罢了!”这话,说的云淡风轻,沈凝暄含笑勾唇,对上独孤珍儿满是探寻的视线:“比起她,我觉得跟师姐你更亲一些!” “去!” 抬眸掀给沈凝暄一个大大的白眼,独孤珍儿语重心长的摇头轻叹:“你若把这油嘴滑舌的本事,拿去缠着皇上,哪里还有她沈凝雪的立足之地啊!” 淡淡挑眉,沈凝暄只笑不语。 见她依然在笑,独孤珍儿顿时不干了:“你可知道,此次皇上让她进宫的决心有多大?亏你还笑的出来!” 眸色微微一沉,沈凝暄轻道:“世上,有一种女人,往往如若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什么,便会不顾一切,哪怕前路荆棘,也会使出浑身解数,沈凝雪便是如此!” 是以,受她美色蛊惑的皇上,做出任何决定,都不足为奇! “你说的没错!” 轻叹着,独孤珍儿微微颔首:“据我所知,近两年里,她跟皇上曾在玉妃宫里见过数次。” “师姐你说的未免客气了些,他们明摆着是在玉妃宫中苟且私会……”幽幽笑着,沈凝暄望着独孤珍儿柔和的侧脸…… ps:宝贝们,看书要收藏,然后殿下咖啡哦~~沈凝雪要进宫,看我们暄儿如何拆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了一个你 “此事你知道?” 面露惊讶之色,独孤珍儿眉心轻皱。 “就如师姐所言,元妃调配香料是为了在御前争宠,玉妃让我姐姐在宫中私会,无非是与她相互利用,与皇上争宠的一些手段罢了!”语气里,饱含浓浓的无奈之意,沈凝暄笑的云淡风轻:“我是皇后,是为后宫之主,只要是后宫里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独孤珍儿瞥了她一眼,语气里颇有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思:“一早就知道此事,却从不曾声张,师妹……好涵养啊!” “与皇上私会的,是我的亲姐姐,师姐觉得,此事于我光彩吗?”对独孤珍儿勾唇苦笑,沈凝暄眸色微微一沉,别有深意的轻轻叹道,“姐姐她每次入宫,我都知道,但却不阻止,只因……希望越大,失望才会越大,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听闻沈凝暄所言,独孤珍儿陷入沉思。 依着沈凝暄话里的意思不难看出,沈凝暄是故意在给沈凝雪接近皇上的机会,由着她背负私会之名,使劲浑身解数的讨皇上欢心,而后……在她以为水到渠成之前,一个巴掌拍下…… “那……” 一直知道沈凝暄有些心机,却始终不曾看懂她,有些迟疑的深凝着她,独孤珍儿忽然间有种自己错把大灰狼当成了小白兔的感觉:“你的意思是,倘若太后出面,你也不会答应沈凝雪进宫?” “师姐所言,并非倘若,而是太后一定会出面吧!”沈凝暄唇角微翘,四下打量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片刻,随即眉心一拧,语气坚定道:“不管是出于对师姐的承诺,还是为了我自己,在大燕国的皇宫之中,永远都不可能有沈凝雪的立足之地!” “皇后……” 独孤珍儿心下一震,面露瞬间严肃起来。 听闻沈凝暄坚定的言语,独孤珍儿脑海中忽然闪过沈凝暄形容沈凝雪时的那句话! 不亲,只是流着一样的血罢了! 眸华微转,沈凝暄对独孤珍儿温和一笑,面色沉静的站起身来,她轻拢广袖,转身朝着内殿走去:“师姐,我有些累了,先小憩片刻。” “暄儿!” 唤停沈凝暄的脚步,深深凝视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独孤珍儿静默片刻,轻语:“实在不行,还有师姐,我说过,我会罩着你!” 听到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心里蓦地一暖,微转过身,会心一笑。 她知道,独孤珍儿对她的好,是出自于真心。 这样的好,对她来说,弥足珍贵! 回眸看着独孤珍儿,沈凝暄再次回返落座,伸手接过青儿递来的新茶,她掀起茶盖,轻吹茶面,亲手将茶盏递到了独孤珍儿面前。 因沈凝暄突然的动作,而微微怔仲,独孤珍儿黛眉轻蹙,迷茫问道:“皇后这是作甚?” 沈凝暄施施然一笑,忽而问着独孤珍儿:“师姐可知,在相府,我跟谁最亲?” 独孤珍儿稍有迟疑,到底还是蹙眉回道:“该是娘娘的父亲或是娘亲。” 天底下的孩子,自然跟爹娘最亲! “师姐错了!”唇角处,浅笑若有若无,沈凝暄哂笑着摇着头道:“天下为子女者,本应最亲父母,但对我而言,跟我最亲的人,从来是青儿,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份大礼 沈凝暄的话,让独孤珍儿心弦轻颤。 轻启朱唇,她还想问些什么,当她迎上沈凝暄波光隐隐的秋眸时,却选择了缄默。 在她看来,同为相府嫡女,沈凝雪容貌太过出众,在她的光芒下,沈凝暄显得格外平庸,那日选后之时,若非沈凝暄刻意为之的主仆易装和那副字,她根本不会过多的去在意她! 这,也就不难理解,左相夫妇会厚此薄彼了! 只是,同为女儿,一个如掌上明珠,另一个却不闻不问,任谁也会觉得,沈凝暄对沈凝雪,应该是心怀怨怼的。 半晌儿,见独孤珍儿只静看着自己,却不言语,沈凝暄挑眉问道:“师姐,这茶你不喝吗?” “当然要喝!” 轻扬了唇,独孤珍儿端起茶盏,含笑喝下…… ———— 月,妖娆。 凤榻上,沈凝暄虽高床软枕,却是思绪纷乱,辗转难眠。 自从半年前跟独孤宸达成共识,在过去的半年里,她恪守本份,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但如今,这相安无事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些,本在意料之中,她并不怕,反倒有些雀跃…… “娘娘!” 青儿脚步微急,自外殿而入。 “嗯……”自喉间轻吟出声,一直不曾入睡的沈凝暄眉心轻蹙:“何事?” 青儿几步上前,将垂落的暖帐掀起一隅,禀道:“皇上来了,这会儿正在大殿等着,让娘娘赶紧过去。” 闻言,沈凝暄凤眸微眯了下。 心想着,这独孤宸来的还真快,她不急不慢的自床上坐起身来,轻捋长发问着青儿:“皇上可说何事要找本宫?” “未曾!” 青儿轻摇臻首,躬着身子,有条不紊的为沈凝暄整理衣装,“皇上只说让娘娘赶紧过去。” 眉心轻轻颦起,沈凝暄不曾梳妆,便带着青儿赶往大殿。 大殿里,独孤宸正优雅的斜倚在暖榻上,十分随意的摆弄着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见沈凝暄进来,他眸华抬起,轻瞥了她一眼,便再次将注意力放在棋盘上。 见他如此,沈凝暄弯了弯唇,如往昔一般,行至他身前福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嗯!” 不曾抬眸,,独孤宸指了指棋局,随意说道:“过来陪朕下一局。” “臣妾遵旨!” 轻轻点头,沈凝暄上前坐下,亲自提壶与他倒了杯茶,含笑递了过去:“这茶是臣妾自儿个煮的,放了姜片,决明子,加以无根之水煮沸,皇上尝尝!” 终是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尝也不尝的将之搁在一边,语气中并无讽刺之意:“难得皇后还能自己动手煮茶。” “臣妾会的多了,只是皇上不曾见过罢了!” 人,真的有劣性根! 就如现在的沈凝暄一般。 听独孤宸冷嘲热讽的多了,她倒也习惯了,虽然大多时候,她聪明的选择无视,但有的时候,她还真有种冲动,想让他见识见识真正的自己! “言归正传!” 眉宇轻皱着,独孤宸凉凉一笑,先落黑子,直言不讳道:“朕今日来,是要送你一份大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封妃 “皇上要赏臣妾什么好东西?” 沈凝暄眉心轻颦,笑容爬上眼角。 浅浅的笑弧,,挂在独孤宸的嘴角,配以他英俊出众的五官,显得格外好看。对荣海略使眼色,他好整以暇的对沈凝暄道:“皇后看过便知!!” 看着他神秘莫测的样子,沈凝暄淡然一笑,看向已然恭身在侧的荣海。 “皇后娘娘,请!” 低垂着头,荣海将手中的明黄色卷轴,呈于沈凝暄面前。 那是……一道圣旨! 低眉凝着荣海手中的圣旨,沈凝暄心下哂然,伸手接过而后缓缓打开,待看清圣旨上龙飞凤舞的苍劲字体时,她心下微颤,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朕决意召雪儿入宫,赐住裕华宫,封为宁妃!”唇角的弧度,浅浅的,弯弯的,独孤宸幽深的瞳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沈凝暄的反应。见她始终一脸平静,他微皱了眉,冷冷说道:“朕赐你沈家一后一妃子,是为大燕开国一来,无上荣宠,这对皇后,难道不算一份大礼吗?” “对沈家,的确算是一份大礼!”沈凝暄眸华低垂着,细细的研读着圣旨上的一字一句,待看过圣旨之后,她微抬眸华,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依皇上的意思,臣妾此刻该三跪九叩,拜谢皇上对沈家大恩才是。” “三跪九叩就不必了!” 轻轻的端起茶盏,独孤宸轻抿口茶,撩唇浅笑:“如今这道圣旨上,只差皇后的宝印了……” 茶水入喉的滋味,辛辣中透着浓浓的熟悉滋味,令独孤宸不禁紧蹙了眉宇。 略显阴沉的视线,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宸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寻些什么,却终是失望的将视线收回。轻轻的,又喝了口茶,细细品尝着茶中滋味,他心中滋味莫辩:“上元节时,是母后寿辰,朕会在长寿宫摆宴,到那时你只需落下凤印,当众宣旨!” 其实,他本可以到时当众宣布沈凝雪封妃的圣旨。 但,在过去半年里,沈凝暄这位皇后,上承太后,下御六宫,做的可谓滴水不漏。就冲这一点,在封沈凝雪为妃的事情上,他选择提前给她打声招呼,破天荒的给她一个台阶下。 “当初臣妾入宫为后时,曾与太后提及,只要臣妾入宫,则不允姐姐入宫……”轻轻的,将圣旨置于一边,沈凝暄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后,抬眸迎向独孤宸的眼。眼看着他双眸之中,阴鹜甚嚣尘上,沈凝暄微弯了弯唇,将视线别开,低眉敛目道:“皇上觉得,此事臣妾一定照办吗?” 闻言,独孤宸眸子,满是危险的眯了起来。 略一勾唇角,他目光灼燃的凝着沈凝暄:“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朕以为……如今皇后统御六宫半载,心性也该变得豁达些了!” “未曾!” 已然半年不曾见过独孤宸剑拔弩张的模样,沈凝暄似是习惯了他的温文尔雅,此刻面对他冷漠的神情,在他的灼热的视线中,沈凝暄不自然的笑了笑,语气中正平和:“即便是过去两年,三年,亦或是三十年……就算心性变了,臣妾不准姐姐进宫的心思,始终不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别无选择 随着沈凝暄话语落地,大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沈凝暄……” 凝着沈凝暄的眸子,倏然泛冷,独孤宸冰冷的眸光中,仿若缀满繁星:“你别给脸不要脸!” “皇上何出此言?!”眸光璀璨,沈凝暄无惧独孤宸周身所散发的冷意,巧妙反击,道:“您是万万人之上的国之君主,而臣妾……是您的妻,是国母,臣妾的脸面,代表着皇上的脸面啊!” “亏你还知道你是朕的妻!” 心头无名火乱窜,独孤宸紧皱着眉宇,身后端起茶盏,又喝了口茶,方才将心中火气压下:“就封妃之事,若朕不是顾念的你的身份,直接命人宣旨便是,今日朕之所以将圣旨交给你,是看你这阵子表现尚可,给你个台阶下,如此一来,也省的你落得个妒忌亲姐美貌,处处为难她的恶毒名声!” “皇上觉得臣妾恶毒吗?” 嘴角的笑,隐隐的透着几分凉意,沈凝暄深凝着独孤宸,语气轻软:“臣妾是怕皇上,迷恋女色,荒废了朝政啊!” 她对眼前的男人无情,后宫之中,自然不会去争些什么,过去半年,宫中妃嫔无论何人博他欢心,她都淡漠视之。她……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大度的皇后了。 换言之,她再恶毒,比得上沈凝雪吗?! “你觉得,朕像昏君吗?” 冷冷的瞥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微微仰头,将茶盏里仅剩的些许茶水饮下,飒然起身:“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便也该知道,夫者为天的道理,朕心意已决,圣旨交给你,上元节朕等着你的表现!” 独孤宸说的话,好似要看她的意思,但他微冷的语气却告诉她,上元节时,她别无选择,必须按照他所说的办!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沈凝暄嘴角弯起的弧度,微微敛起,直到再不复见分毫。 “娘娘……” 重新沈凝暄斟上新茶,青儿满心忧虑的看着沈凝暄,“皇上心意已决,娘娘若不允,必定又会大怒,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轻抬皓腕,将边上的圣旨拿在手中,沈凝暄眸中光华隐动:“皇上不是说了么?等着本宫的表现,本宫好生表现便是!” 这件事情,只能依着她的心思来办! “娘娘……” 低垂着头,在沈凝暄身侧站着,青儿小声嗫嚅道:“为了这件事,您和夫人都快闹僵了,既是皇上现在将圣旨给了您,您倒不如顺水推舟……” “青儿!” 打断青儿的话,沈凝暄抬眼看着青儿:“本宫累了,想安置了!” 青儿窒了窒,只得屈膝福了福身:“是!” ———— 翌日,清晨。 起身洗漱过后,沈凝暄微眯着眸子,坐于铜镜前梳妆。 碧玉色的篦子,一下一下,自如云一般的黑发中来回穿梭,玉篦与头皮接触的舒适感,让沈凝暄原本阴郁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轻靠椅背,缓缓的,瞌上眸子,她本想让自己放松一些,却在闭眼之间,想起了独孤宸昨夜看向自己的灼烈眼神。 “娘娘!” 略显尖锐的声音,打断沈凝暄的思绪,荣明近前,躬身禀道:“启禀娘娘,大小姐在殿外求见!” ps:宝贝们,周二上架,到时候会有大更哦~~到时候,求首订,求鲜花,求月票什么哒,支持风儿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耀武扬威 听说沈凝雪来了,青儿拿着玉篦的手微微一抖,扯痛了沈凝暄的发丝。 “娘娘……” 心下一颤,青儿脸色微变。 “无碍的!”轻皱眉宇,抬手抚上被扯痛的鬓角,沈凝暄对青儿淡然一笑,转而吩咐荣明:“让她进来。” 片刻之后,沈凝雪随着荣明翩然入殿。 今日的她,虽是略施脂粉,却仍旧难掩花容月貌,一袭蓝色裘衣,虽略显厚重,却仍旧将她窈窕的身形,衬托的玲珑有致……静静的凝视着一路朝着自己聘婷走来的沈凝雪,沈凝暄心中不由暗自一叹! 沈凝雪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 而她,确实有这个本钱! “凝雪参见皇后娘娘!” 于大殿站定,沈凝雪轻轻欠身,她的面色,虽平静无波,但微翘的嘴角,却是得意洋洋。 沈凝雪嘴角的笑,让沈凝暄觉得格外刺眼,浅笑着轻抿了唇,她对青儿和荣明道:“你们先下去,本宫想跟姐姐说几句贴心话!” “是!” “奴才告退!” 应声之后,青儿和荣明双双退出大殿。 待两人一走,大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姐妹二人。 自玉座上起身,她缓缓步下台阶,在沈凝雪身前伫足,她伸出手来:“姐姐平身罢!” “谢皇后娘娘!” 浅笑着将自己手置于沈凝暄手中,沈凝雪站起起身来,于眸光流转中,不无得意的笑道:“我曾说过,娘娘挡不了我进宫的路,如今……让娘娘失望了,我还是如愿进宫了。” 听沈凝雪如此言语,沈凝暄丝毫不觉意外。 淡淡的,凝视着姐姐的如花美貌,她唇角含笑,扬眉坐在一边:“姐姐这不是还没进宫么?” 沈凝雪闻言,面色微变,冷笑:“此事,太后应下了,皇上的圣旨也下了,难不成你要抗旨?” “抗旨,是要杀头的,本宫可不敢!”淡淡的,语气里难掩伤感,沈凝暄苦笑轻叹:“若姐姐此行,是来与我耀武扬威的,那此刻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离开了!” “凝雪此行,只是来告诉娘娘,一切……才刚刚开始!”看着沈凝暄一脸无奈的样子,沈凝雪心情大好,笑容明媚的再次欠身:“雪儿告退!” 将沈凝暄志得意满的神情尽收眼底,沈凝暄轻抚发髻,沈凝暄盈盈起身唤道:“姐姐!” “皇后娘娘还有事吗?”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沈凝雪停下脚步,转身与沈凝暄相视而立。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我只是想跟姐姐说……”眸光淡淡的看着沈凝雪,沈凝暄弯唇笑了笑,佯装伤感的轻轻抚上沈凝雪纤弱的肩膀:“眼下距离上元节,还是十数日,姐姐当好生保养,只待那日艳压群芳!” 沈凝雪闻言,不禁心里冷笑。 “别以为你现在与我示好,我就会将一切放下!”抬手拂落沈凝暄的手,她的双眸之中已全都是狠戾之色:“我永远都记得你对我做过的事情,这宫中,只要有我在,你便休想过安稳日子!” 语落,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沈凝雪抬步朝外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求赐婚 看着沈凝雪离开的背影,沈凝暄原本平静淡然的双眸,浮上一层冷意。 今日的沈凝雪,意得志满,一改过去半年的温顺之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由此可见,她笃定自己可以如愿入宫。 就不知到上元节时,美梦破灭时,她会是何种神情! 眼看着沈凝雪离去,青儿急忙进殿。 但见沈凝暄坐于下位,神情微冷,她心下一慌,连忙凑上前来,一脸关切之意:“皇后娘娘,您没事儿吧?” 沈凝暄和沈凝雪的关系如何,别人不知,但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能有什么事儿?” 深深的吸了口气,沈凝暄缓缓起身,“去长寿宫走上一趟,禀明太后娘娘,本宫身子不适,今儿便不过去陪膳了!” 闻言,青儿心下一紧,忙垂首应道:“奴婢这就去!” ———— 从凤仪宫到长寿宫,路程并不长。 但,青儿一去,却是良久,等她返回凤仪宫时,亦非独自一人,而是与他人同行,这个他不是别人,竟是齐王独孤萧逸! 花厅之中,各色精美菜肴刚刚摆上桌案。 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独孤萧逸,沈凝暄模棱两可笑了笑,“今儿这凤仪宫,还真是热闹的紧,该来的,不该来的,一个不差……” “娘娘……” 青儿张口欲要解释,却见沈凝暄抬手阻止。 淡淡的,斜睇青儿一眼,沈凝雪将手中银筷放下,微微凝了眉,看着青儿身边的独孤萧逸:“今儿什么风,竟把齐王殿下吹到本宫这里来了?” 她入宫半年有余,独孤萧逸来凤仪宫,这还是头一遭! “听说娘娘凤体有恙,本王特此前来探望!”对于沈凝暄的冷淡态度,丝毫不以为然,独孤萧逸见她无恙,神色温和如是回了句,便对花厅里伺候的宫人吩咐道:“你们暂且退下!” 他此言一出,满室都陷入沉寂之中,宫人们皆都看着自己的主子——皇后娘娘! 沈凝暄眉心飞快一拧,却又很快舒展开来:“有什么话,齐王直言便是。” 她和独孤萧逸,一个是皇后,另一个是宁王,乃是最惹人忌讳的叔嫂关系,若是独处的话,难免会生出闲话! 迎着她的视线,独孤萧逸紧拢了眉宇,却退而求其次:“事关本王的终身大事,本王实在不想被太多人听了去,若娘娘觉得不妥,想要避嫌,那就让青丫头留下便是!” 微微颔首,沈凝暄吃了口燕窝粥,方才开口道:“青儿留下,其她人暂且退下!” “是!” …… 几名宫女应声退后,只留青儿一人在侧。 轻轻的,将粥碗放下,沈凝雪再次将视线调转到独孤萧逸身上,面色平静的看着他:“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来便是!” 眸色幽深的看着沈凝暄,见她面上平静无波,独孤萧逸微微拧了眉头,上前一步,站在桌前问道:“娘娘可知,雪儿即将进宫一事?” “消息传的还真快!” 眸色微深,沈凝暄轻弯了唇角。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无失望的垂眸说道:“本宫以为,断了她的后路,依你的文武兼备,博学多才,定能抱得美人归!”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因沈凝暄不冷不热的反应而深感无奈,抬眸之间,与她视线相交,独孤萧逸心下一紧,却又硬生生的将视线别开:“明日本王会到太后宫中,请太后赐婚!” 周二上架,大高~潮在大更之中,喜欢就继续支持哦~~爱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愿意为你 “赐婚给谁?你和沈凝雪?” 匆匆一瞥间,却没有错过独孤萧逸眼底的那抹深情,沈凝暄心下微微一悸,定定的看着他,她眼中眸光流转,叹声问道:“你这么做,是为你,还是为了本宫?” 静静的,凝视着沈凝暄平静的面庞,独孤萧逸眸色微缓,弯唇而笑:“这重要么?” “你方才说,自己不想!” 轻敛了眸,沈凝暄再次将银筷拿起,淡淡说道:“既是不想,便不要为难自己。” “可……” 看着沈凝暄神情淡漠的用着膳,独孤萧逸眸色微暗,看似玩世不恭,却笑的认真:“我愿意为你为难自己!” 闻言,沈凝暄握着银筷的手,蓦地一顿。 青儿脸色惊变,忙朝门外看了一眼,心惊胆战的看向独孤萧逸:“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想要害死皇后娘娘不成?” 面对青儿的低语,独孤萧逸的俊脸,微微泛白,再不见一丝温润,有的只是一片惨绝。 他何尝不知,自己的言语,若被旁人听了去,必然成为沈凝暄的掣肘,但是他心中苦涩,忍不住…… 垂眸,再抬眸,独孤萧逸蹙眉看着青儿,笑说:“你这丫头,太大惊小怪了吧?本王只是戏言而已!” “这里是皇宫,哪里容得下什么戏言……” 意识到独孤萧逸齐王的身份,青儿撇了撇嘴,声音越来越小。 “皇上已经将封姐姐为妃的圣旨交予本宫,意欲让本宫在太后寿宴上当众宣布……沈凝雪入宫,已成定局,你再做什么,也是徒劳!”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沈凝暄微抬了眸,神情淡漠的看向独孤萧逸:“本宫奉劝王爷,无谓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 “娘娘觉得无谓吗?”静默半晌儿,独孤萧逸神色如初,淡淡浅笑:“只要圣旨一日不下,事情便仍有转圜余地,即便是徒劳,本王也该试试不是吗?毕竟为了她,本王在相府,蹉跎了两年时光呢!” “若是如此,本宫便不再拦你,只是这些,是为了王爷自己,你该去长寿宫与太后说,不该来这里!” 嘴上,虽是如是说着,但沈凝暄心头却涌起一种莫名的滋味,那种感觉,酸酸的,涩涩的,似是在感叹独孤萧逸的痴情,抑或其他,总之不太好受,轻轻一叹间,深邃的目光掠过独孤萧逸俊逸的面庞,她弯唇笑了笑:“说句不该说的,即便你去请太后赐婚,她应该也不会应允!” 世上,有哪个当娘的,不向着自己的儿子?! 独孤宸才刚跟太后开口要沈凝雪,太后是不会将沈凝雪指给独孤萧逸的! 绝对不会! “没试过,怎就知道她不会应允……” 被沈凝暄嘴角的那抹浅笑所感染,独孤萧逸眸光闪动,笑凝着沈凝暄。 以前的他们,是师亦友,相处的极为融洽,但自沈凝暄入宫之后,总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就如眼下,她明明就站在眼前,他却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皇上在偷听 “暄儿!” 一种无法言喻的异样情绪浮上心头,独孤萧逸微微启唇,忍不住伸手拉过沈凝暄大手,黯然轻叹:“我知你洁身自好,当以六宫为责,这才对我如此冷淡,不过你大可放心,你是皇后,我是齐王,即便我再如何倾慕于你,也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你大可不必与我如此!” 其实,他想要的,并不多。 哪怕远远的看着她,得见她的一颦一笑,便已足矣! 可她…… “王爷,你逾矩了!”眸华微敛,看着自己被他紧握的柔荑,沈凝暄娥眉轻蹙,用力一甩:“万望你以后,谨记自己的身份!” 沈凝暄的反应,在独孤萧逸意料之中。 但即便如此,凝着她平静的有些冷的双眸,他的心仍是忍不住一阵揪痛! 心下百转千回,他暗自一叹,将尚带着沈凝暄体温的手,微微拳起:“皇后的意思,本王一定谨记!” 他是王爷,她是皇后。 从她入宫那一刻开始,他便再没有了唤她做暄儿的权利,天知道……他到底有多怀念相府时的生活! 听到独孤萧逸饱含失落的话语,沈凝暄的心,轻轻抽dong:“你记得就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独孤萧逸对她的好,她怎会体会不到? 只是,他固然好,她却不能,也不敢,更不该回应他半分,因为,倘若如此,等待她们的,将是万劫不复! “我……” 眼底,划过一抹伤痛,独孤萧逸薄唇轻颤着刚要说些什么,却在瞥见窗外那抹刺目的明黄之时,瞳眸骤然收紧,心,也跟着猛然沉下! “王爷还有话要说?” 轻轻的,将眸华抬起,瞥见独孤萧逸白希俊逸的面容,惊觉两人离得太近,沈凝暄淡淡的转开视线,刚想后退一步,却见独孤萧逸的面色微变,朝着她的身后望去…… 与此同时,视线正对窗外的青儿,待得见窗外的那抹明黄之色,不禁大睁着眼睛,一脸震惊的掩着口鼻,颤声低语:“皇上!” 听到青儿的低语,沈凝暄的心不禁狠狠一窒! 紧拧的眉心,不曾舒展,她不着痕迹的向外跨出一步,倏然转身望向窗外,待瞥见窗外的那抹让独孤萧逸和青儿变色的明黄时,她的心陡然一沉! 在这皇宫之中,明黄色是皇权的象征! 而方才那俊秀欣长的身影,不是独孤宸还能是谁?! 想到方才自己与独孤萧逸在一起时的情景,沈凝暄微微侧目,神情复杂的与独孤萧逸四目相对。 皇上在外面——偷听! 却不知来了多久,又将她和独孤萧逸之间的对话听去了多少! 他可听去了独孤萧逸要与太后请婚之事?可听到独孤萧逸方才与她的那句戏言?! 若她所料不差,今时今日,如此情景,独孤宸绝对会上演一场捉歼的好戏。 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废后的机会! 但,他又会如何对待独孤萧逸?! 破天荒的,一向心思缜密的沈凝暄,这一次乱了思绪。 只是,她担心的,并非自己,竟是自己身边的这个身份特殊的男人…… 【啦啦啦!明天上架了,求首订!不出意外,零点更新,谢谢亲爱的宝贝们对风儿的厚爱,一直支持风儿的文文,上架后将会迎来高~潮,看暄儿如何绝地反击!太后寿宴,会发生什么?独孤宸的厌恶,萧逸的深情,沈凝雪的恨,还有那两个尚未出场的妖孽美男,精彩依旧,风儿一定带给大家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然后,宝贝们手里的票票,请投给风儿,这是对风儿的肯定,也是风儿最大的动力哦~~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朕相信她!(2更1,万字+求首订!) 至尊毒后,朕相信她!(2更1,万字+求首订!) 千钧一发之时,沈凝暄发现,她最担心的,并非自己,而是身边这个身份尴尬的男人。爱殢殩獍 念及此,她淡淡的神情中,一抹自嘲若隐若现! 收回视线,静静的,凝着一脸凝重的沈凝暄,独孤萧逸眸色微暗了暗,却忽而扬唇。 此一刻,他俊脸上的笑,如沐春风,让沈凝暄神情微愕:“也亏王爷还能笑的出……” “不笑难道还要哭不成?”嘴边的笑意更深几许,独孤萧逸的整张俊脸都变得明媚起来,掩嘴轻咳一声,他含笑看着沈凝暄,以只有两人可以听清的声音低语道:“我们来打赌,皇上的脸,一定很臭!峥” “……” 沈凝暄无语! 这点,沈凝暄不用想,也能猜到客! 只是,独孤萧逸从方才的一脸阴霾,到现在的心情大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着实让她微微咂舌! 狠狠的,剜了独孤萧逸一眼,她敛起心神,不动声色的重新坐下身来:“青儿,本宫身子不适,你便莫要愣着了,外面冷,去恭请皇上圣驾!” 人家当事人都不怕,她何以要杞人忧天?! 既然事已至此,躲不过,那便开锣吧! 横竖,都得面对不是?! “娘娘……” 看着沈娴静淡雅,沉静如水的沈凝暄,青儿都快哭了。 “青丫头,本王同你一起去!”优雅一笑,倒也不怕皇上对自己怎么着,独孤萧逸先行转身出了花厅。 青儿见状,连忙跟了出去。 看着两人出去,沈凝暄低敛了眸,静静等待。 她的心里,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 须臾,独孤萧逸和青儿带着荣海回返,却不见圣驾! “奴才荣海,参见皇后娘娘!” 恭身上前,荣海在沈凝暄身前打了千儿。 微微抬眸,见独孤萧逸对自己苦笑着轻摇了摇头,沈凝暄微眯了凤眸,打量着荣海的一身灰衣。 方才,那抹明黄,独独孤辰无二。 何以此刻,他却不曾露面?! 念及刚才自己与独孤萧逸的对话,沈凝暄心神微凛,目光清冽的睇了眼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的荣明,她的嘴角,蓦地掠过一抹冷笑:“荣总管今儿怎么得空来本宫这里?” 今日之事,既然独孤宸不曾声张,她便只需遂了他的意,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余光扫过沈凝暄脸上的冷笑,荣海垂首躬身:“昨儿夜里,皇上回去到翌庭宫时,说娘娘宫里的姜茶喝着有些滋味,奴才想着过来讨了方子去……” “哦……” 尾音拉长,沈凝暄低敛华眸,转身对青儿道:“去将姜茶给荣总管取来。” “诺!” 青儿颔首,转身出了花厅。 淡淡回眸,视线再次停落在荣海身上,沈凝暄不动声色的问道:“荣总管一路过来,在外面可看见什么人?” 轻轻摇头,荣海眼睛微微眯起,低声笑回:“回娘娘的话,奴才才刚来而已,谁都不曾见过。” 知荣海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根本不可能从他嘴里问出话来,沈凝暄亲自接过青儿取来的方子递给荣海:“这里面的茶叶,是依着本宫自己喜欢的口味搁的,皇上喜欢什么茶,你依理换了便是。” “奴才记下了!” 动作恭谨的接过茶方,荣海恭礼:“奴才告退!” 静静的凝视着荣海离去的背影,沈凝暄的脸色微微泛起冷意,眸光轻绽,她转身对边上荣明斥道:“有人进了凤仪宫,本宫却最后才知,荣明……你该当何罪?” 荣明闻言,身子抖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饶命!不是奴才不报,是……奴才不敢……” “好个不敢!” 打断荣明语无伦次的话语,沈凝暄视线清冽的看着他,淡淡声道:“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身为奴才,你们所仰仗的,便是自己的主子,荣明……你以后,最好认清你的主子!” “奴才谨记!” 沈凝暄的视线,就像是一把刀,让荣明心下暗惊。 六宫皆知,皇后娘娘温婉谦和,是个好脾气的主儿,直到此时,他才惊觉,他的主子,并非表面所见。 “皇上还真是奇怪,经由本王方才那一出,居然可以视而不见,来而复去……”深凝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沈凝暄,独孤萧逸淡雅一笑,俊美的五官,因脸上的笑,显得格外迷人,“娘娘可需本王去解释?” 他所认识的沈凝暄,或俏皮,或灵慧,却不曾如现在这般冷厉。 原本,他还担心,以她的性情,无法在皇宫立足。 但是现在,看着这样的她,他心中忽然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方才的独孤萧逸,一脸失落,难掩心伤,现在的他,却又笑了……他如此快的转变,让沈凝暄不觉有些好笑。 淡然如风,随性而活。 话说回来,这样的齐王,才是她过去所熟识的那个先生! 凝着他脸上淡然的浅笑,沈凝暄方才倍觉压抑的心情,蓦然转好,微眯了眯眼,她一脸悻悻对叹道:“皇上都没往心里去,王爷若是去了,岂不此地无银三百两?!” “娘娘的意思是……” 眸光微动,独孤萧逸迎着她的视线轻问:“无需跟皇上解释……” “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本宫和王爷,清白如水,王爷想要去跟皇上解释什么?”淡淡的轻瞥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端起桌上早已半凉的燕窝粥轻抿了一口,入口的滋味,透着凉意,让她忍不住轻颦了颦眉心。 正如独孤萧逸所言,独孤宸听到独孤萧逸和她的谈话,本该冲进来上演一场捉奸的好戏,而她……也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他没有! 如此,确实奇怪! 不过…… 世上最难测的,便是君心。 皇上的心思,不是人人都能揣摩的。 是以,在眼下这种局面下,她能做的,便是不将心思浪费在揣摩圣意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仔细说起来,娘娘和本王之间,还是有些关系的!”静静的看着沈凝暄,独孤萧逸脸上的笑,稍稍收敛,有些幸灾乐祸的叹道。 沈凝暄闻言,眸光微微一闪。 指了指方才独孤宸所站的窗外,独孤萧逸自嘲一笑,无奈说道:“皇后娘娘不得皇上圣宠,而皇上对本王的忌惮之心,也非一日两日!” 意会他的意思,沈凝暄喟然长叹:“王爷想说,本宫跟王爷,是物以类聚么?” 她和他,独孤宸哪一个都不待见! 会心一笑,独孤萧逸微微点头。 或许,他该由心希望,沈凝暄可以和独孤宸相亲相爱,但身为男人,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成双成对,心里岂能痛快! 是以,虽然不该,虽然小人之心,但见识了沈凝暄和皇上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心中还是有几分窃喜的。 “皇上对王爷存有忌惮之心,这点王爷说的没错,不过……”缓缓的勾起红唇,沈凝暄凉凉一笑:“本宫于皇上,并非不受宠,根本是让他厌恶至极!” 独孤萧逸脸上的笑微微一僵! 深凝着沈凝暄嘴边那抹自嘲的笑痕,他的心忍不住一阵抽痛! 微微转头,将视线别开,他恭身对沈凝暄行礼:“本王还要去长寿宫与太后请安,先行告退了!” “王爷请便!” 弯唇轻笑,沈凝暄微微抬手。 闻言,独孤萧逸浅笑,眸华似水。 与他温和如水的视线交汇,沈凝暄的心,微微一悸! 记忆,如开闸的洪水,顷刻间奔涌而出。 曾经相处的一幕幕情景在眼前闪过,百转千回间,她低语:“不要去请婚,她配上不你!” “娘娘说什么?” 牟地抬眸,独孤萧逸看向沈凝暄。 心下微微一窒,不曾与他的视线相交,沈凝暄温婉一笑,缓缓的转身背对着他,“本宫说……若王爷执意要请太后赐婚,今日不宜,上元节时,众臣齐聚,皇孙贵胄一个都不会少的!” “多谢娘娘提醒!” 独孤萧逸轻轻点头,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 他以为,他听错了。 不过看来,未必! 送走独孤萧逸,沈凝暄正要前往寝殿,见她一脸淡然,青儿面色发白的跪下身来:“奴婢思虑不周,不该带齐王殿下到凤仪宫,害的皇上误会娘娘,奴婢该死!” “你可亲耳听到皇上说他误会本宫了吗?” 含笑看了青儿一眼,并未怪罪于她,沈凝暄也跟着抬步向外走去。 “娘娘……”紧跟着沈凝暄进了寝殿,青儿的面露焦急之色:“方才娘娘对王爷说的话,皇上定是听了去的……” 独孤宸对沈凝暄的疾言厉色,青儿是最好的见证者,想到独孤宸勃然大怒的模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事已至此,青儿你害怕着急又有何用?” 兀自动手将髻团上的珠钗取下,沈凝暄沈凝暄褪去凤袍,坐身凤榻上,动作洒脱的踢掉锦履,懒懒的躺下身来。 独孤萧逸说,独孤宸的脸一定很臭! 可是现在,他的脸臭不臭不是关键,关键是今儿这张臭脸,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过,那有何妨?! 反正事情已经乱了,而她在心底也已有了决定,即使风雨欲来,她也只需以不变应万变! 一脸犯愁模样,青儿替沈凝暄将锦被盖好,迎着她清亮的眸子,她心中愤慨,低声嘟哝道:“娘娘,依着奴婢看,这凤仪宫里,除了奴婢,没人把您当打从心眼里当成主子,合着您今儿该好好教训荣明一番,当众立威……你今儿也太便宜他了!” “在这深宫之中,主子得宠,奴才便也跟着趾高气扬,虽说本宫是皇后,但在奴才们心里,却比不得当宠的玉妃和元妃,荣明身为本宫的总管,日子现在不好过,以后也不会太好过……此事就此揭过吧!”抬手将头上髻团松开,任如云青丝扑散开来,沈凝暄轻叹一声,问道:“青儿,如若本宫被废黜,你是想要另寻新主,还是继续跟在本宫身边?” 青儿闻言,大惊,忙道:“娘娘,无论您是皇后,还是被废,您都是奴婢心中的二小姐!” 早已料到会是如此,沈凝暄深吸口气,莞尔一笑:“青儿,我累了,想好好睡上一觉!” “呃……娘娘!” 青儿心下一顿,,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沈凝暄紧裹着锦被转身睡去。 怔怔的,站在凤榻前,她半晌儿徒留悠悠一叹! 皇后和王爷……被皇上撞见了! 今儿这事儿,换谁还能睡的着啊? 可她家主子,偏偏就能! ———— 半年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自从入宫之后,沈凝暄恭谨谦和,恪守礼度,但凡后宫事宜,事无巨细全都处置的稳妥得当,从不曾有过一丝疏忽! 但是,燕武三年,正月初四这一日,她一早除了命青儿到长寿宫禀过如太后,自己凤体有恙意外,还诏告六宫妃嫔,凤仪宫闭门谢客。 午后,阳光自窗棂洒落一地,一片清明中,沈凝暄迎着温煦的阳光悠悠转醒。 睡眼惺忪,迷迷朦朦。 她透过榻前垂落的帘帐,凝望着鎏金鼎炉中袅袅升起的轻烟,微翘了嘴角,十分满足的喟叹出声。 “皇后娘娘?” 听到叹气声,青儿急忙上前,轻轻的,拢起帘帐,对上沈凝暄慵懒的睡眼,她有些牵强的笑了笑:“您可算醒了!” 悄生生的轻瞥青儿一眼,沈凝暄的脸上荡起一抹满足的笑靥:“人活着,果真只图吃饱睡好,其余都是过眼烟云!” “娘娘这一觉睡的好,奴婢心里再如何忐忑,倒也值了!”看着沈凝暄睡到一脸满足的样子,青儿无可奈何的扁了扁嘴:“娘娘有所不知,自今早奴婢到太后宫中给娘娘告了病,崔姑姑便领着太医过来要与娘娘瞧病了!” 闻言,沈凝暄轻皱了下眉头,却又很快将眉心舒展开来,缓缓的坐起身来,如瀑青丝垂落肩侧,她抬眉看着青儿:“那后来呢?” 告病只是她贪睡的一个幌子,若让如太后知道了真相,只怕后果不善啊! 她想知道,青儿到底是如何搪塞过去的! “后来长公主来了,替奴婢解了围。” 了然点了点头,沈凝暄巧然一叹:“本宫真没想到,天下最难缠的长公主殿下,竟然成了本宫的福星!” “是啊,在这宫里,是人都会忌惮长公主三分!” 咕哝一声,眼看着沈凝暄竟然光着脚下了地,青儿咂了咂嘴,忙取了锦履,小心翼翼的说道:“长公主让奴婢等娘娘醒了告诉娘娘,因娘娘凤体违和,皇上将为太后寿宴一时,交到了她手里,这几日里,只怕没工夫过来陪娘娘下棋了。不过上元节时,一定会与娘娘相见,到时候,无论娘娘打算怎么做,她都会站在娘娘这边。” “那天,还真少不了她!”嘴角上渐渐抚上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沈凝暄轻抚饥肠辘辘的小腹,可怜兮兮的看着青儿:“青儿,备膳吧,吃完了,本宫还要再睡会儿!” “娘娘……您还睡啊!” 青儿俊俏的小脸,纠结的都快成苦瓜了。 “备膳吧……” 笑看着青儿纠结到一起的小脸,沈凝暄轻笑了笑,“顺带着连文房四宝一并准备好!” “娘娘要练字么?” 轻笑着如是一问,青儿衔命而去:“奴婢这就去准备!” 用过午膳后,沈凝暄静静的,立于书案一侧,看着青儿研墨,铺纸,她低垂眸华,在书案后坐下,而后轻拢袖摆,执起笔来,动作轻盈的蘸着墨汁,垂眸书下“师姐台鉴”四字! 娟秀的小楷,如行云流水间,跃然纸上,沈凝暄低垂着眼睑,神情微凝。 “娘娘!” 窥见信上的内容,青儿一脸疑惑之色。 这他家主子想见长公主的话,直接通传了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长公主不是说,这阵子没工夫过来么?”眸华抬起,与青儿对视一眼,沈凝暄再次垂眸,一笔一画的写着给独孤珍儿的书信:“如此,倒更清楚些!” 时候不长,将写好的信塞进信封,复又以火漆封好,她静心递给风儿,“待会儿,你亲自去趟长寿宫,务必将信交到长公主手中!” “奴才遵旨!” 心下一凛,青儿将信件郑重收起。 淡淡的,对青儿轻轻一笑,沈凝暄复又吩咐道:“上元节,太后寿宴,是为宫中盛世,明日起差荣明过去盯着,让他记得,随时与本宫禀报寿宴上的情况。” 闻言,青儿蹙了蹙眉:“娘娘不去吗?” “当然要去!” 沈凝暄抿了抿唇,黛眉弯弯,如新月:“皇上还等着本宫当着众人的面儿宣读封姐姐为妃的圣旨呢,本宫岂有不去之理?只不过去之前的这阵子,要好好酝酿下情绪!” “……” 青儿对沈凝暄所言,不甚明了。 轻轻的,睇了青儿一眼,沈凝暄但笑不语。 上元节时,她的出现,必是寿宴的重中之重,怎么可能不去?! 她不去,怎么让独孤宸和沈凝雪这对……呃,奸~夫淫~妇知道何为从云霄跌入地狱呢?! ———— 十日,只在转眼之间。 正月十五,上元之节,亦是如太后寿辰之日。 这一日,大燕皇宫,将于长寿宫宴请皇亲群臣,以为如太后贺寿! 卯时许,天色尚暗,沈凝暄便早早起身。 净面过后,她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面色从容的看着镜中不施脂粉,青丝寂然的自己。 “皇后娘娘!” 替沈凝暄轻拢发丝,青儿凝着铜镜中的主子,轻声禀道:“方才荣明差人来报,夫人和大小姐已经进宫了。” “这主角,来的还真早!”轻抚黛眉,沈凝暄盈盈起身,行至一边的贵妃榻上坐下身来:“时辰还早,咱们晚些时候再去长寿宫!” 在过去的十日里,沈凝暄一直在告病。 是以现在,她自然也要将自己的病一装到底,俗话说的好,好戏……不怕晚! 辰时许。沈凝暄用过早膳,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却见青儿一脸凝重的进了寝殿。 “怎么了?” 瞧见青儿的脸色,沈凝暄轻转着手中茶盏。 “娘娘!” 望着沈凝暄,青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沈凝暄淡淡敛眸:“有话直说便是!” 双唇紧抿,终是叹息一声,青儿脸色难看的将手中一封书信,和一纸便筏递上:“请皇后娘娘过目!” “谁送来的?长公主?”凝眸看向青儿递来的书信和便筏,沈凝暄心思微转。 青儿摇头:“书信是相爷差人送来的,那便筏……是皇上!” 心下微微一紧,沈凝暄伸手将东西从青儿受伤接过,她先将便筏打开,看过上面的内容后,不禁冷笑着随手丢于一边,凉飒哼道:“这男人,还这是五十步笑百步!” 便筏上,只写了一句话:朕容你与齐王私会,今日你最好乖乖就范! 原来,他那来而复去,为的便是今日。 容他和齐王私会?! 还真是讽刺! 她跟齐王,比之他与沈凝雪,要干净千百倍! “娘娘!” 眼看着沈凝暄的脸色渐含愠,青儿哭丧着脸说道:“方才荣明来报齐,昨儿皇上降旨,齐太后风体违安,准齐王滇西赶赴安宁寺探望!” “好一招先发制人!”唇畔处,缓缓勾起一抹笑痕,沈凝暄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声:“在这世上,可以左右宁王的,唯有她的生母齐太后了,皇上这招用的极好。” 当年,燕文帝驾崩之前,不但废黜了无过的太子,还将他的生母齐太后,被软禁于安宁寺中,不准与任何人接触。 是以,过去三年,独孤萧逸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后。 如今齐太后风体有恙,皇上又恩准他去探望,他自然不会,也舍不得错过这个与生母相见的机会! 在这个时候将齐王支走! 想必,那日她与独孤萧逸在花厅的谈话,独孤宸不曾听去全部,也已大半! “齐王殿下不在,便不能请求太后赐婚……”抬眼看着沈凝暄的脸,青儿蹙眉问道:“娘娘,眼下该如何是好?” “本宫本就不赞成他去请求太后赐婚!”精致的眉梢轻轻拧起,沈凝暄视线微转,看向沈洪涛差人送来的那封家书。 家书,是沈洪涛亲笔所书。 无非是说,沈凝雪天资聪颖,深得圣心,让沈凝暄顾全大局,以沈家为重,定要力保沈凝雪今日进宫。 虽然,早在打开那封家书前,沈凝暄便已然猜到上面的内容,但当她真正看到的时候,却难免心中酸涩。 虞氏并非亲生,沈洪涛总该是她亲爹吧? 前世里,他对她宠爱,她铭记于心,可是今生呢?今生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沈凝雪这一个女儿! 如此,也好! 省的她下不去手! 沉下心思,沈凝暄盈盈站起身来,回眸看着凤榻上安放的凤袍凤冠,她对青儿缓缓撑开双臂:“与本宫更衣!” ———————— 睽违数日不曾露面,沈凝暄出席太后寿宴,自然精心装扮一番。 髻团高挽,仍以隆妆示人,她如以往一般,雍容庄和,带着青儿前往长寿宫。 为与如太后贺寿,长寿宫中,早已红绸高挂,装饰一新。 沈凝暄抵宫时,众多皇亲国戚早已聚首一堂! 立足宫门处,听闻殿内欢声笑语不断,沈凝暄待太后的近侍太监唱报过后,缓缓步入大殿。 大殿内,酒席齐备,奇珍异果玲琅满目。 高位上,太后与独孤宸相依而作,昭显母慈子孝,左下首尾,长公主独孤珍稳坐左下首位,再依次往下,宫中妃嫔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沈凝雪同虞氏坐在末位,如此,最后才是朝中显贵和重臣家眷。 “参见皇后娘娘!” 见沈凝暄进殿,除主位上的如太后和独孤宸以外,众人纷纷起身恭礼。 “免礼罢!” 淡淡的,含笑看向众人,沈凝暄抬步上前,于如太后身前,跪拜如仪:“臣妾来迟,请太后恕罪!” “哀家知你身体有恙,不怪不罪!” 人逢喜事精神爽,如太后满面红光,朝着沈凝暄和蔼一笑,抬手示意她坐于独孤宸身侧。 “臣妾谢太后娘娘,谨祝太后娘娘福寿无疆!” 垂眸贺寿,沈凝暄眸华浅漾,与独孤宸的眸子在空中短暂相接,她微微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今日可真是姗姗来迟啊!” 剑眉微拢,独孤宸冷淡一笑,锐利的目光自沈凝暄身上一扫而过,浅笑着转身对如太后说道:“母后,今日是您的寿诞,刚好各宫主位都到齐了,皇后有重要的东西,要请您过目!” 独孤宸的话甫一出口,原本热闹嘈杂的大殿,顷刻间鸦雀无声。 一时之间,众人或是疑惑,或是揣测的纷纷转睛,望向沈凝暄,唯独沈凝雪和虞氏满脸欣悦,喜上眉梢。 静静的,将视线从虞氏和沈凝雪身上扫过,沈凝暄眸色依旧,隐于广袖中的双手,却是渐渐收紧。 深看沈凝暄一眼,边上一身隆妆的独孤珍儿满脸欢喜,出声打破沉寂:“今日皇嫂寿诞,皇后娘娘可是为皇嫂准备了一份大礼?” 知她是故意转开话题替自己解围,沈凝暄会心一笑。 垂眸在独孤宸身侧落座,她眸华微转,含笑看向如太后:“太后一生富贵,见过的好东西不胜枚举,臣妾实在不知这寿礼该准备什么稀罕物件儿!这里准备了一幅字,虽不名贵,却是出自臣妾之手,还请太后笑纳!” 语落,她轻飘飘的扫了沈凝雪一眼,但见沈凝雪面色微变,她含笑击掌,便见青儿端着一幅宽约尺半的卷轴上前。 “本宫还瞧瞧!” 独孤珍儿盈盈起身,动手解开礼绳。 不等他将画卷打开,上座的独孤宸轻端着酒盏,口中便溢出一声嗤笑:“沈家大小姐的字,闻名天下,皇后一向平淡无奇,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何为萤火,何为皓月,皇上不一定真的清楚!”淡笑怡然,并未因他的嗤笑露出丝毫不悦,沈凝暄端起茶盏,低头饮起茶来。 见沈凝暄如此,独孤宸本就犀利的眸光中,冷冽之色一闪而过! 抬手阻止独孤珍儿打开字轴,他冷声问道:“看字先不急,皇后还是先办正经事要紧!” 潋滟的红唇,微微离开茶盏,沈凝暄撩唇冷笑,淡淡出声问道:“皇上何必如此迫不及待?” 在沈凝暄看来,今日她要做的事,势必热独孤宸震怒,既是结果不可避免,过去这大半年她隐忍的日子过够了,今儿索性就活的痛快些! 如她所料,她的反应,着实让独孤宸恼火。 只见他紧皱眉宇,直接沉下俊脸,如刀般的锐利视线,就差没把沈凝暄凌迟了。 边上,如太后将一切看在眼里,自然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轻叹一声,她温声说道:“皇上和皇后,到底要说的是哪件重要的事情?不妨说来与哀家听听!” 闻言,沈凝暄对如太后笑笑,却是但笑不语。。 她越是如此,如太后便越发好奇。 视线轻抬,看向独孤宸,如太后笑容雍和:“皇帝!” 看着沈凝暄柔和浅笑的样子,独孤宸脸上厌恶之情骤然。沉寂片刻,他暗自呼出一口浊气,对如太后微微低首,神情阴郁道:“是儿臣上次与母后提及之事……儿臣心仪一女,欲要召她入宫!” 他如此一言,原本安静的大殿,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伴随着细细碎碎的议论声,醒过神来的众人都将目光纷纷投向沈凝雪身上! 过去半年之内,沈凝雪和皇上之间的风~流~韵~事,可谓天下皆知! 沈凝雪生的艳丽倾城,纵然身处宫中众美之间,她仍旧光彩夺目,足以夺去所有的目光。 眼看着,大殿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沈凝雪身上,沈凝暄的脸上,从始至终,都平静淡然,并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眸光温和的凝视着沈凝雪,她轻盈起身,自高位上款款步下,终是停在沈凝雪身前。 “皇后娘娘!” 看着眼前贵为皇后的沈凝暄,虞氏稍显局促。 “母亲!” 对虞氏微微颔首,沈凝暄朝着沈凝雪伸出手来。“姐姐……” “皇后娘娘……” 妩媚的大眼中,风情万种,沈凝雪微顿了顿,嘴角微翘着将手与她的纤手交握,轻唤:“妹妹!” 眼前的画面,在外人看来,便是姐妹情深的美景。 但,唯沈凝暄和沈凝雪知道,她们姐妹二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姐姐随我过来!”脸上神情波澜不惊,沈凝暄轻握着手中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渐渐的,扬起一抹浅笑,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沈凝雪的手,聘婷向前,最终在鎏金雕琢的富贵台前停下脚步。 轻抬眸,迎向独孤宸微微缓和瞳眸,她紧紧的握了握沈凝雪的手,转身看向青儿。却见青儿眼观鼻鼻观心的端着早前独孤宸写好的圣旨,十分恭敬的呈于太后面前。 如太后见状,紧蹙着眉头对崔姑姑微微颔首。 独孤宸欲要封沈凝雪为妃一事,如太后早已知情,此刻见到圣旨,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却未见丝毫不悦。 如太后如此,本在沈凝暄预料之中。 只见她微微一笑,松开沈凝雪的手,而后双手高举竟然将头髻上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冠摘下…… 见此情景,大殿内响起一片抽气之声! “皇后!” 如太后面色微变,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沉声问道:“您这是作甚?” “是啊!” 虞氏急忙起身,绕过桌案来到沈凝暄身侧,伸手扶住沈凝暄端着凤冠的手,她紧蹙眉心道:“这凤冠,关乎皇后威仪,娘娘怎好随便取下?” “母亲难道不知为何吗?” 垂眸看着虞氏扶着自己的手,沈凝暄淡淡一笑,顺势将凤冠递给了她。 “青儿!” 不理虞氏,沈凝暄轻唤青儿一声,缓缓将双臂张开,随着她张开双臂的动作,凤袍之上金线勾勒的火凤,展翅翱翔! 面色沉静的看着自己的主子,青儿缓步上前,开始动手将沈凝暄身上的凤袍褪下。 片刻,凤袍离身,沈凝暄身上,只余一件素色长裙,长裙简朴,让她纤瘦的身量尽显无遗。 取凤冠,褪凤袍! 因她如此突然的举动,大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深凝着大殿上一身素袍的女子,独孤宸才放缓和的神情,时青时白,如太后的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起来。 “皇后,你这是要做什么?”将手中的圣旨放下桌上,如太后脸色晦暗的看着沈凝暄。 微微抬眸,迎上如太后暗沉的双眼,沈凝暄原本微翘的嘴角,渐渐敛起。 眉心轻颦,她伸手撤下髻团上的凤钗,失去了束缚的柔软青丝,瞬间散开,如瀑布一般,以极致柔美的弧度倾泻而下…… “皇后!” 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皇后二字,独孤宸阴鹜的双眸,危险眯起。 “太后手中的圣旨,是皇上十日前交由臣妾,命臣妾加盖凤印,欲要于今日宣布的。”轻轻抬眸,看了如太后一眼,沈凝暄缓缓低下头来,苦笑着垂着眸:“皇上心仪家姐,与她鹣鲽情深,欲要封她为宁妃!” 静静的凝视着沈凝暄,如太后的语气微冷:“只是封妃而已,你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臣妾如此,实属无奈之举,还请太后息怒!” 转头,深看沈凝雪一眼,沈凝暄轻掀裙裾,后退一步,将足上锦履褪下,跃然众人眼前。 看着沈凝暄脚下的那双锦履,沈凝雪精致的容颜,霎时间变了颜色。 “太后!” 嘴角的苦笑,明显而刺目,沈凝暄低眉看着脚下的锦履,语气低沉,却铿锵有力:“这双锦履,是家姐在臣妾入宫之前亲手缝制,正因如此,臣妾对它,珍之重之,从入宫之日,便穿着它,但……也正是它,害的臣妾落水,险些成了大燕国第一个溺水而亡的皇后娘娘!” “什么?” 终是露出惊容,如太后紧拧了眉头。 同时,大殿内,在极致的静谧之后,嗡的一声,再次哗然! 不待众人反应,独孤珍儿快步上前,将锦履拾起,而后细细查看,转而对如太后点了点头:“皇嫂,这锦履底部,材料特殊,掺杂有石灰粉,不遇水则以,遇水则滑……” “这不可能!” 因为心中的惊惧,而忍不住娇躯轻颤,沈凝雪满脸惊惶的摇头狡辩:“太后娘娘明鉴,臣女对妹妹,一片赤心,怎会加害于她?此事定是有人陷害臣女……” 见状,独孤宸微微倾身。 “姐姐!” 不待独孤宸有所动作,沈凝暄淡笑着看向沈凝雪,语气格外温和:“那日长公主选我为后时,你追到清辉园,甩我一巴掌的时说过的话,可能再说一遍么?” “我……” 沈凝雪心弦微乱,一时语塞:“我什么都没说!” “大小姐自己说过的话,难道忘了么?”青儿装着胆子上前,低眉顺目轻道:“那日大小姐对皇后娘娘说,即便你身为皇后又如何?只要皇上不喜欢,照样会被废黜,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挡不了我的进宫的路,我们姐妹且走着瞧……” 闻言,在场众人,无不变色。 “你胡说!” 心急之下娇斥一声,沈凝雪柔柔弱弱的看向独孤宸,泪光朦胧的跪下身来,那委屈摸样我见犹怜:“皇上,请您为雪儿做主,您是最了解煦儿的,雪儿是冤枉的!” 沈凝暄哂然笑道:“事实摆在眼前,姐姐还敢说自己冤枉么?” “若……” 声音清冽,冰冷,沉寂许久的独孤宸终于开口,道:“朕说,朕相信她呢?” 听闻独孤宸所言,沈凝暄的脸色,略微变得有些难看,深看他几许,她末了却是冷笑一声,眸华浅漾:“依皇上意思,是臣妾和青儿自导自演了今日这一出戏,为的便是要污蔑她?” 虽然,她早已料到他会如此,但他一定不会想到,面对他对沈凝雪的袒护,她会如何以对! “难道不是么?” 眸华低垂,重新端起酒盏,独孤宸凉凉说道:“皇后不是一向嫉妒雪儿美貌么?处处刁难于她么?” 【还有一更哦~看暄儿如何破局,鲜花月票荷包啥米的,一起砸来吧~~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直都错了(2更2,必看!) 至尊毒后,一直都错了(2更2,必看!) “皇帝!” 微拢远黛,如太后转头看向独孤宸,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皇后的品行,哀家还是清楚的!” “太后不必多言,皇上心思,臣妾都明白!只是皇上心里,一心只有姐姐,臣妾无能无德,实在愧对于您……”心下如坠冰窟,沈凝暄声情并茂深看如太后一眼,深吸口气,她垂眸将广袖挽起,露出象征着女子贞洁的那抹嫣红,而后微扬起头,将视线转向独孤宸:“皇上相信姐姐,臣妾不能左右,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臣妾容不得她进宫与臣妾骨肉相残,若皇上一定要立她为妃,还请皇上废后!” 沈凝暄如玉般的藕臂之上,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显得格外刺眼,那鲜红的色彩,既象征着她的纯洁,又在跟在场众人阐述着一个不争的事实。爱殢殩獍 大半年过去了,可……皇上和皇后,有名无实峥! 看到那抹艳红,所有人看向沈凝暄的目光,或是震惊,或是无奈,又或是同情,就连一向镇定的独孤珍儿都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皇后……你!” 凝着沈凝暄手臂上鲜艳夺目的朱砂,如太后不由跌坐回去。扶在桌上的手,紧紧攥着那道尚不曾加盖凤印的圣旨,她气息不稳的轻颤喝问:“皇帝!这是怎么回事?客” “母后!” 从不曾想,沈凝暄竟会如此大胆与决绝,竟当着各宫妃嫔的面儿将自己的难堪摆在台面上,面对太后的质问,独孤宸的神情微僵,额角抽搐!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活活掐死! “太后……一切是臣妾的错,与皇上无关……”双眸中氤氲缭绕,沈凝暄佯装深情的凝了独孤宸一眼,而后凄然一笑,将事情悉数揽到自己身上! 只是,她越是如此,如太后对皇上的怒气,便越发多了几分。 事情明摆着,此事皆因皇上而起。 感情那日那圆帕,是皇上用来诓骗自己的! “皇后!” 如太后轻轻一叹,扶着崔姑姑起身,却又觉头晕眼花,不禁伸手抚上额角。 眼底湿润一片,沈凝暄拧眉劝道:“都是臣妾的错,请太后娘娘息怒!” 看着她如此委曲求全的模样,独孤宸的紧抿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以为,有独孤萧逸一事,这女人会乖乖就范,却不成想,今日她竟胆敢当着太后和重臣的面儿将他狠狠摆了一道! “沈凝暄!”握着酒盏的手,倏然用力,将酒盏啪的一声捏的粉碎,他冷笑着,恨不得将沈凝暄生吞活剥了:“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废了你吗?!” “皇上当然敢!” 用力,用力,再用力,将下唇咬出了血,沈凝暄委委屈屈的低敛眉目,整个身子伏在地上,任青丝自肩头四散滑落:“身为皇后,最难不过是皇上的不信任,臣妾无德,还请皇上废了臣妾,另立姐姐为后!” “皇后!” 明媚的瞳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凝暄手臂上的守宫砂,独孤珍儿怔怔的站在她的身边,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纵然是她,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胡闹!” 啪啪连拍两次桌子,如太后颤巍巍伸手指着自己一向认为很懂事的沈凝暄,痛心疾首道:“废后之事,事关朝廷,岂能如此儿戏!” “太后,臣妾也不想啊!” 眸光婉约的看着如太后,沈凝暄微微撇唇,又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沈凝暄!” 看着沈凝暄一脸委屈的样子,就怒火中烧,独孤宸的眼中厌恶甚嚣尘上,蓦地自御座上站起,他眸色冷凝的看着他,声音冷的冻掉了一地冰碴子:“既是你一心求朕废后,朕今日便成全你!荣海!备笔墨锦帛!” 原本,他容她在后宫立足,已是天大的仁慈。 可这个女人,却得寸进尺! 忍耐,是有限度的! 沈凝暄今日所为,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今日,他就如她所愿,废了她的后位! “皇帝!” 沉声看向独孤宸,如太后面露怒色:“今日,是哀家的寿诞,你……” “母后不必再劝,朕心意已决!”不等如太后把话说完,独孤宸凝眉冷道:“待儿臣废了她,再来与您老人家请罪!” 他的声音,极冷! 冷到如太后噤声,也让大殿里的众位妃嫔皆都忍不住浑身一颤! 她们都知道,皇上这次,是真的震怒了! 很快,荣海便将笔墨锦帛奉上。 不曾有丝毫犹豫,独孤宸提笔落下,一挥即就! 须臾,诏书写好,不等墨迹干涸,他扬手将之甩在沈凝暄身前脸色前所未有的冷峻:“从现在起……你被朕废了!” 直起身来,定定的,看着自独孤宸手中飞出的明黄色锦帛,沈凝暄并未去接,而是眼睁睁的看着它落了地,随着锦帛落地,大殿内再次哗然! 太后说的对! 废后,事关朝廷,岂是儿戏?! 可眼下皇上就这么把皇后给废了? 这未免,太过儿戏了! 静谧片刻后,大殿内再次哗然,看着那落地的废后诏书,无论是元妃还是玉妃,皆都心思微动,与身旁的妃嫔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小声的议论起来。 现在,皇后被废,后位再次空悬。 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人都还有机会! 然,经由皇后如此一闹,沈凝雪只怕再过不了太后那一关了! 许久之后,沈凝暄的头,一直是低垂着的,不用去看,她也能猜到此刻的独孤宸,该被自己气成什么样子了。水漾的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身前的废后诏书,她的嘴角几不可见的牵了牵,面露悲切的再一次缓缓的伏身叩首:“臣妾请旨,离宫前往安宁寺为太后和皇上祈福,此生与青灯古佛相伴终老!” “娘娘……” 垂眸睨着跪在身侧的沈凝暄,独孤珍儿红唇轻蠕。 不等她出声,却见独孤宸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沈凝暄的眼神,也跟着变了些许:“你休想!你死要死在宫里!” “臣妾明白了!” 知独孤萧逸身在安宁寺,独孤宸绝对不会应允自己前往,沈凝暄轻颤的伸手拾起圣旨,将之抱在怀中缓缓站起身来。素白色的裙摆,微微旋动,她对身边的沈凝雪凄凉一笑:“姐姐如愿了!” “沈凝暄……” 轻咂了咂嘴,沈凝雪脸色雪白。 今日,在这大殿之上,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只过了今日,普天之下的人们都会知道,她蛇蝎心肠,毒害亲妹,逼的亲妹自请废后……从此,世人都会知道,她是卑鄙,龌龊的。日后,即便她进了宫,皇后之位不会是她的,她的一生都不会光彩! 她一直都觉得,沈凝暄处处不如她,可是在眼下这场对决之中,她却输了! 输掉了过往数年精心建立的形象,输掉了太后的支持,更有甚者还有皇上对自己的怀疑……输的一败涂地! “暄儿!” 颤巍巍的依着崔姑姑站起身来,如太后看了眼沈凝暄怀里的圣旨,转身对独孤宸怒极喝道:“你果真要废了皇后,改立沈凝雪?” 太后此问一出,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静寂! 后位归属,意味着日后宫内由谁当家作主,事关各宫日后大局,各宫妃嫔为之趋之若鹜!是以,沈凝暄被废了不要紧,嫔妃们所在意的是日后执掌凤权之人到底是谁! 静窒许久之后,独孤宸冰冷的视线,仍旧停留在沈凝暄的身上,感觉到他如利刃一般的视线,由内而发的,沈凝暄顿觉背脊发寒。 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将手里对圣旨握得紧的不能再紧,她轻轻福身,看似要请旨告退,却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独孤珍儿一眼。 接收到她的视线,独孤珍儿却猛然回神。 转身行至桌案前,取了那幅未曾展开的字,快步行至独孤宸面前,抬手扫去桌案上菜肴酒水,甩手将卷轴打开! 独孤珍儿的动作,一气呵成。 待众人回神,那副字已然摆在独孤宸面前。 深凝着眼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迹,他眸光绽放,心中是深深的震撼! 将独孤宸目露惊讶的神情尽收眼底,独孤珍儿语气微冷:“沈家大小姐一定跟皇上说,小姑姑之所以会选皇后为后,是因为她使了手段吧?只是皇上……您聪明绝顶,怎就忘了,小姑姑我,连先皇都不怕,又有谁能胡乱左右我的决定?我之所以会选她为后,是因为她的才学,也因为曾经在皇上宫中见到过她的字画!那些字画的由来,小姑姑不清楚,不过现在……皇上总该清楚了吧?!” “姑姑别说了!” 置于桌案上的五指,蓦地收紧,将手下的字卷抓在手中,独孤宸面容冷峻的看向沈凝雪。 “皇上……” 水眸中,波光荡漾,沈凝雪惨白了脸色,她的视线,在与独孤宸视线相交的瞬间,却又很快移开。 如此,独孤宸的心,瞬间冰封! 一切便已了然! 美色,虽然很重要,但他最看重沈凝雪的,却是她的才情。 可是现在,原来他一直都错了。 过去那些诗情画意,全都并非出自她手,而是那个他最厌恶的女人…… 这一切,于他对沈凝雪的信任,无异于天大的讽刺! “皇嫂!” 见独孤宸如此,独孤珍儿转头看向如太后,如太后会意,沉声说道:“废诏上尚未加盖玉玺,皇后……仍旧还是皇后!” 闻言,沈凝暄心弦蓦地微松! 现在,就看皇上的反应了! 偷偷的,瞄了独孤宸一眼,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沈凝暄和殿内众人一般,皆都屏息以待! 许久,独孤宸微转过头看向如太后,与如太后对视片刻,他色微深,再次将视线停落在大殿中那个让他此刻心绪不明的女人,语气寒彻非常:“废后之事,事关朝廷,既是母后不允,只要废后诏书一日不落印,皇后便仍是六宫之主!” 说话间,他已站起身来,缓步来到沈凝暄身前。 不曾回头去看她一眼,独孤宸轻勾起一抹冷笑,“皇后今日这出戏,唱的极好,让朕刮目相看!” “皇上过奖了!” 嘴角轻抽,凝着他嘴角的冷笑,将头勾的极低:“让皇上不快,臣妾罪过!” “罪过?” 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冷冽,独孤宸阴恻恻的问着:“有罪是不是当罚?” “是!” 唇齿轻合,沈凝暄的心跟着沉下。 好吧! 有罪,自然当罚! 今日,沈凝雪非但不能如愿进宫,连名声都搭了进去,她的目的达到了,而独孤宸吃瘪气恼的样子,也让她心情舒畅,是以,她并不怕他的惩罚,因为……无论如何,她的师姐,都会保全她! “母后,儿臣与皇后先行告退了!” 倏然伸手紧攫沈凝暄纤细的皓腕,在沈凝暄一声惊呼之中,独孤宸对如太后微微恭身,转身扯带着她一路向外走去:“摆驾凤仪宫!” 见此情形,如太后面露忧色,不等太后出声,独孤珍儿连忙福身:“皇嫂别担心,珍儿过去瞧瞧!” ———— 在回凤仪宫的路上,独孤宸脸色,如千年冰山一般,冷的慎人! 微微侧目,瞥见他棱角分明的坚毅下颚,沈凝暄微微微滞怔,轻垂眸,吃痛的看着自己被握得生疼的皓腕,她紧紧拧眉,却隐忍的不曾痛吟一声。 独孤宸心知,自己手下的力道,到底有多大。 他当然知道沈凝暄会疼,但他就是要她疼。 只因,眼下唯有如此紧紧的握着她手腕,才可暂时平息心中熊熊的怒火! 一路无语,御辇终是停靠于凤仪宫门前 不等荣海出声,他砰地一声巨响,抬脚踹开辇门,一脸凛寒的扯着沈凝暄的手臂朝着凤仪宫而去。 他的脚步,很快,无论沈凝暄如何跟随,却总是慢了两步,从而只得像个破布娃娃般,狼狈不堪的被他拽着向前。 “皇后娘娘!” 心中惊惧沈凝暄的处境,青儿一路直追,脸上早已眼泪模糊。 “没朕的旨意,谁敢跟进来朕就要了他的脑袋!”冷凝着俊脸迈进凤仪宫大殿的门槛,独孤宸头也不回的对身后众人怒吼一声,骇得众人浑身一颤,谁也不敢再妄进一步。 进殿,抬脚将门带上。 独孤宸浓眉一皱,猛地用力甩开沈凝暄的手臂。 巨大的惯性,使得沈凝暄踉跄上前,终是砰的一声摔落在地。 此时,沈凝暄身上的衣裳,十分单薄,身子和冰凉的地板擦撞出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她吃痛的抬起头来,却见独孤宸逼近于前,阴沉着一张俊脸缓道:“给朕一个解释!” “解释?” 迎着独孤宸阴冷的眼神,沈凝暄羽睫轻颤:“今日发生这么多事,皇上要臣妾解释哪一件?” “你明知故问!” 伸出手来,狠力掐住她的雪腭,独孤宸冷笑:“朕说的是那副字!” “字?” 淡雅的浅笑,浮上眼角,沈凝暄轻声笑道:“若臣妾说,那些字,是姐姐偷了臣妾的,皇上可会相信?”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沉,“朕不是傻子!” 若说,沈凝暄的字,只有一幅倒也罢了。 但,在他手中,她的字,不止一幅两幅,更有他轻描过后,她的题字,这……又该如何解释?! “皇上心中信的,一直都是她,心中一定在想,是臣妾算计了她,对吗?”脸上的笑,淡雅依旧,沈凝暄迎着独孤宸嗔怒的眸,从地上艰难起身,上前一步,微扬着头,她含笑说道:“事实是,沈凝雪徒有美貌,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些字是她在臣妾闺房无意得见,继而窃取而去,据为己有的……从此之后,她时不时会让臣妾与她题字,臣妾也不知,她拿那些字,是为了欺君啊!” 沈凝暄所言,本就五分真,五分假。 但碍于她说话的语气有差,加之她瞳眸清澈见底,愣是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眸色微沉,紧盯着她的美眸半晌儿,独孤宸终是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却是神情复杂的突然问道:“你觉得,朕会信你么?” 闻言,沈凝暄展颜,凉凉讽道:“方才皇上坚信沈凝雪,到头来是个什么结果?皇上……您早前以萤火之光与皓月来形容臣妾与她……现在想想,皇上连真正的萤火和皓月都分不清楚,可觉得讽……” 眸色一狠,不等沈凝暄口中的讽刺二字道出,独孤宸便已伸手用力掐住她的脖颈,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呼吸,骤热受阻,沈凝暄心下一紧,旋即瞪大了双眼。 在独孤宸的大掌禁锢下,空气急速流失,她檀口大张,想要喘息,却不能成行,失去了呼吸后,她的脸色,渐渐从白色,到青白,最终胀成了酱紫色!但,即便如此,她却并未挣扎半分,而是紧蹙着黛眉,大睁着明亮的瞳眸,紧紧注视着独孤宸的眼! 当了大半年的皇后,她自然知道独孤辰武功不弱。 如今,她的小命就捏在他的手里,若他真的有心杀她,大可一下拧断她的脖子,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掌控了她的呼吸,想让她尝尝濒临死亡的感觉,想要看她垂死挣扎的模样! 是以,此时此刻,她最好的武器,便是无畏! 她要做的,便是等! 等他失望收手! 胸臆间,憋胀的难受,心跳,越来越快! 随着时间流逝,沈凝暄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就在她眸光黯淡的瞬间,独孤宸眉心一皱,猛地松开了手掌。 “咳咳……” 新鲜的空气直冲而入,一连剧烈的咳嗽数声,沈凝暄喘息着抚上自己被掐痛的颈项,贪婪的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脸色惨白如雪! “原来,你也怕死?” 唇齿间扬起一抹讥讽的笑,独孤宸眸色冷冽的伸手勾起沈凝暄的下颔,语气如寒冬的风,冰冷刺骨:“依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朕掐死你也不为过,从今以后,别再妄想挑战朕的底线,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臣妾谢皇上不杀之恩!” 娇弱的身躯,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下,沈凝暄一身狼狈的跪坐在地上,语气稍缓。晶莹的泪滴,自眼中夺眶而出,在独孤宸咄咄而冰冷的视线下,她一脸惊颤的伸手紧紧拽住他的袍襟,抖着嗓子说道:“臣妾知道,皇上心里,只有臣妾的姐姐,但臣妾只要为后一日,便不能让她入宫……臣妾不想与她姐妹相残!” 方才在长寿宫的时候,沈凝暄便是一脸委屈示于人前,眼下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独孤宸脸上再次被厌恶渲染。 “皇上……” 泪悬于睫,故意以袖摆胡乱擦拭,让泪水花了脸上的妆容,沈凝暄直直望入独孤宸清冽冷漠的眸底,嘤嘤泣泣道:“如果皇上一心要让她入宫,还请废了臣妾吧!” 闻言,独孤宸俊挺的眉宇瞬时大皱! 垂眸之间,瞥见沈凝暄哭花了妆的脸,他心底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燥意。 “松手!” 毫不客气的伸手打掉沈凝暄紧拽着自己的手,他抽了抽唇角,冷嗤着转身向门外喊道:“荣海何在?” “奴才在!” 荣海应声,勾着头自殿外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冷冷的,注视着脚下的沈凝暄,独孤宸对荣海道:“传朕旨意,自今日起,将皇后打入冷宫!” “皇上——” 心意微动,沈凝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再次伸手,又想扯住独孤宸的袍襟。 “你不是以废后来要挟朕么?” 冷冷的嗤笑一声,独孤宸抬手打掉沈凝暄的手,冷成蔑道:“朕以后就让你尝尝废后才能过的日子!”言罢,懒得再多看沈凝暄一眼,他旋步转身,一脸冷凝的拂袖而去! 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步离开凤仪宫,沈凝暄心弦微松。 缓缓抬手,拭去眼角的泪,体会着指尖上的温热,她微弯红唇,自嘲一笑,伏身冰冷的地板之上。 泪水,是弱者才会有的。 但有时候,却可以成为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且,今日之事,真的不值得她落泪。 独孤珍儿和青儿进殿的时候,沈凝暄以手掩面,整个人都跪伏在地上。 “娘娘——” 看着沈凝暄双肩不停轻颤着,独孤珍儿心下一疼,连忙同红着眼眶的青儿一起上前,弯身将她扶起,无奈轻抚着沈凝暄的肩膀,她凝眉叹道:“我知道,今日你心里委屈,想哭你就哭出来……” “谁说我在哭了?” 扑哧一声,沈凝暄破涕为笑的抬起头来,笑盈盈的迎着独孤珍儿惊诧的双目,“师姐,你可知道,这皇后做着有多累?虽然冷宫比不得外面,不过能够离开这座冷冰冰的皇后寝宫,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 怔怔的,看着沈凝暄的反应,独孤珍儿觉得,自己眼前,有几只乌鸦呱呱飞过。 ———————— 如太后的寿诞,在沈凝暄的折腾下,不欢而散。 一番周折过后,独孤宸险些被气出内伤,沈凝雪也未能如愿进宫,沈凝暄虽未被废后,却迁往冷宫常住,这对各宫宠妃而言,并不算意外,而这个结果,也是沈凝暄一心想要的。 起因,则是沈洪涛写给她的那封信。 对于沈家,她这个女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权势与地位! 而她,偏偏就不让他们如愿! 冷宫。 顾名思义,冷清,寒冽。 也许是久无人烟的关系,寒冬之中的大燕冷宫,万木凋零,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无不彰显着与它名字极为相符的萧然和冷清。 站在冷宫门前,看着眼前的满院荒芜,青儿先到屋里转了一圈,然后苦着张脸,重新回到沈凝暄身边,语气里不无抱怨:“过去在清辉园,娘娘虽然不受宠,但衣食住行总是不会差的,可冷宫这屋子里四面透风,如今寒冬腊月的,娘娘怎受得了这份罪!” “边关的风雪扬沙本宫都能受得,这点小罪算得了什么?”对青儿的抱怨不置可否,沈凝暄挑眉看了她一眼,微弯着红唇轻轻一叹:“本宫看这里挺好!” “好……” 闷闷应了一声,青儿轻轻点头:“娘娘说好,便好!” “好了,别再愣着了!”对青儿淡淡一笑,沈凝暄微转过身,脚步轻快的朝着水井方向走去。 见沈凝暄在水井前伫足,青儿忙出声问道:“娘娘……你这是要作甚?” “自然是和你一起收拾!”动作俐落的将木桶掷进井内,沈凝暄抬头笑看青儿一眼,吱呀吱呀的用力摇着井上的把手,眸底波光闪烁:“待会儿长公主便会差人与我们送来炭火和日常补给!眼下我们先烧了开水,把屋里好好收拾一下!” “这可使不得!” 神情微滞了滞,青儿举步上前,伸手接过沈凝暄手里的把手,她将沈凝暄的身子隔开,面色凝重道:“这些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做吧!” “那我先去收拾屋子!” 对青儿笑笑,不等她提出反对意见,沈凝暄转身向里,进入身后简陋的屋舍之中。 看着她自由自在的样子,青儿觉得,仿佛回到了三年以前。 彼时,沈凝暄虽不在父母身侧,却活的自由自在…… 如沈凝暄所料,在她和青儿将四面透风的房屋收拾干净后不久,独孤珍儿便带了几名随从,出现在了冷宫之中。 甫一进院,看着沈凝暄一身素裙,怡然自得的样子,独孤珍儿不禁有些发怔! 这宫里,有那个女子,会在被皇上打入冷宫之后,仍旧可以笑的如此开怀?! 可沈凝暄…… 凝着眼前正在合着热气暖手的女子,独孤珍儿思绪飞转。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轻蹙着娥眉,缓步行至正在擦拭着庭院走廊的沈凝暄身边,凝眉说道:“我以为,师妹当初费尽心机爬上后位,是为了权势和富贵,但是现在看来,一切好像都错了!” “师姐一定以为,我入宫之后,会不择手段的去讨皇上欢心吧?”轻轻的勾起唇角,沈凝暄停下手里的动作,再次轻哈被冻僵的双手。 “可你并没有那么做!” 眉心舒展开来,独孤珍儿轻声说道:“其实有件事情,早在你进宫之前,我便应该过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故意将冻得红肿的双手伸到独孤珍儿面前,沈凝暄浅笑:“请长公主殿下,容我到屋里去回话!” 看着面前被冻得发紫的纤手,独孤珍儿紧蹙了下眉梢,伸手将之握住。冰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面色微变,将沈凝暄冰凉的双手揣进袖摆,拉着她快步朝屋里走去:“还不赶紧的!” “遵命!” 沈凝暄应声,随她一起进屋。 进到屋里,捧上盏热茶,沈凝暄看着眼前翘首以盼的独孤珍儿,轻抿了下唇,道:“习字,得以静心,是以,自小便喜欢练字,后来……姐姐见我字写的好,便以喜欢为名讨了去,再后来她时不时的,会从府外带回一些半作,让我帮她题字……” 独孤珍儿看着她,笑问:“你别跟我说,你从来都不知,她那些半作是出自皇上之手!”如若不知,那日在她选后之时,沈凝暄便不会故意将自己的字拿给她看! 那时,这丫头便应该已然笃定,她在皇上那里见过她的字! “我说自己不知,师姐会信么?” 挑眉看向独孤珍儿,沈凝暄沉静一笑:“从她第一次拿回半作,我便知道,那是出自谁的手,但即便如此,我却并未点破,而是在那些题字上下文章,一切,是为了我可以如愿进宫,也是为了今日……皇上或许从来都不曾想过,那个与她心有灵犀之人,会是我!” “为什么?” 静静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珍儿轻沉眉问道:“你如此煞费苦心,不是为了权势和富贵,亦不想与皇上争宠,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后位,一直都是沈凝雪梦寐以求的……”捧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沈凝暄淡漠启唇:“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一件,一件的……” “为什么?” 深看了眼沈凝暄紧握杯盏的双手,独孤珍儿重复着问出这三个字。 “师姐!” 眸底深处,划过一抹深痛,沈凝暄抬眸,对上独孤珍儿的眼:“我现在不想说……” 迎着沈凝暄的眸,独孤珍儿的心,忍不住轻颤了颤。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黯然说道:“你不想说,师姐也不会逼你,等你何时想说了,再说也不迟!” 微微弯唇,沈凝暄对独孤珍儿投以感激一笑。 ———— 独孤珍儿离去后不久,便差人往冷宫里送了不少的好东西,加之她命人将冷宫里里外外修葺一新,沈凝暄在冷宫里闲来弹弹琴,看看书,不但不苦,反倒出人意料的清闲自在。 所谓身在冷宫外,不问宫中事, 卸下了六宫重担的她,身心愉悦,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一晃眼,一个月转瞬即过。 这一日,天气晴好,可沈凝暄的心情却是阴天。 因为冷宫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沈凝雪! 厅房内,炭炉滋滋,一身素衣的沈凝暄聚精会神的看着书,站在门外看着她淡然怡情的样子,沈凝雪眸色一狠,冷冷勾唇:“妹妹的日子,过的好自在!” 闻声,沈凝暄握着书籍的手,蓦地一顿。 微微抬眸,她唇齿淡笑的看着沈凝雪,意有所指的故意轻道:“姐姐的日子,难道过的不好么?” 贝齿紧咬朱唇,沈凝雪明媚的大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你在长寿宫,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我出丑不说,还为我按上了欺君的罪名,你觉得,我的日子会过的好么?” “姐姐现在,还能进宫,便说明姐姐已然求的皇上回心转意……”抬手将手中书籍丢在一边,沈凝暄笑的不以为然:“只是可惜了,太后向着本宫,不让皇上废了本宫,如此……你便永远都进不了皇宫!” “沈凝暄,你别得意的太早!” 紧皱了下眉,似是要极力隐忍下心中怨毒,沈凝雪伸手从襟袋里取出一封书信,啪的一声甩到沈凝暄面前:“这是父亲大人给你的家书!” “娘娘,午膳备好了,您……”端着午膳从外面进来,见沈凝雪在,青儿顿时如临大敌! 看到青儿,沈凝雪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 她怎会忘记,一个月前,在长寿宫,青儿是如何揭了她的短! 换做平时,见到沈凝雪,青儿定会上前行礼。 但是今日,接收到沈凝雪锐利如刀的视线,青儿轻拧了拧眉,一脸淡定的放下手中托盘,蹲下身来拾起地上的书信,上前交到了沈凝暄的手里:“娘娘!” 如今,她的主子,只有一个。 见青儿如此目中无人,沈凝雪俏脸冰寒,却忍着不曾发作。 抬眸,淡淡的斜睨沈凝雪一眼,沈凝暄紧微微敛眸,将书信拆开。 “为什么?” 见沈凝暄纵容青儿无礼,沈凝雪原本温柔如水的眸子,瞬间犀利如刃,双眸中狠意决绝,她紧盯着沈凝暄,沉声质问道:“自从你回京之后,我待你一向不薄,却不知为何你一再的要针对我?先是抢走了本属于我的皇后之位,现在为了不让我进宫,陷害我不成,竟然胆敢自请废后!沈凝暄……你如此行事,将父母大人置于何地?又将生你养你的沈家置于何地?” “姐姐问的好,刚好本宫也想问问姐姐……”唇角轻轻一勾,迎视沈凝暄恨不得将自己撕裂的犀利眼神,沈凝暄哂然一笑,把手里信筏随意抛掷一边:“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事关锦履,当真是本宫陷害于你?” 闻言,沈凝雪面色微白。 “姐姐……回去帮本宫问问父母大人……” 低低的,唤着沈凝雪,沈凝暄唇畔的笑容,越发冷凝,眸色陡然一厉,她低声冷道:“为何,同为女儿,他们却厚此薄彼,一心只想着你?你一心害我,他们却仍旧言辞激烈的命本宫准你入宫,如此……他们又将本宫置于何地?” 因沈凝暄陡然凌厉的气势,惊得后退一步,沈凝雪竭力想要让自己镇定,声音里却仍旧忍不住颤抖着:“这些……你看过家书后,难道还不明白么?!” 闻言,沈凝暄凤眸微眯。 那封家书,是她的父亲沈洪涛亲笔所书。 但字里行间,却只是斥责她不该嫉妒沈凝雪,擅自主张自请废后,险些赔上了相府的锦绣前程,而不见一丝父女亲情! 入宫大半年,如今居于冷宫,她的父亲左相大人,居然连句嘘寒问暖的话,都不曾有! “你的所作所为,让父亲大人失望,让整座相府蒙羞!”凝视着沈凝暄微凛的神情,沈凝雪怜悯声道:“父亲大人说了,你若看到这封信,便该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莫要再让他失望!你一定记着,从小到大,被他们寄予厚望的人,是我!而你……始终是块扶不上墙的……” “啪——” 不待沈凝雪说出烂泥二字,沈凝暄竟然一个闪身,如沈凝雪当初掌掴她时一般,狠狠的甩了沈凝雪一个耳光! “你……” 耳边,隆隆作响,脸颊上,火辣辣的痛着,沈凝雪一脸震惊的瞪视着沈凝暄。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沈凝暄掌掴! “这巴掌,是本宫还给你的!” 胸臆间,有一股怒气直冲脑海,沈凝暄霍然起身,面无表情的瞪视着沈凝雪儿妩媚的大眼,讥讽笑说:“姐姐手眼通天,人在宫外都能与皇上暗渡陈仓,既是你手段如此高明,沈家又何必将希望寄托在本宫这块烂泥身上?!你入宫一事,本宫绝不退步,有本事你怀上皇上的龙嗣,风风光光的被皇上和太后迎进宫来!” “你……” 被沈凝暄不堪的话语气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接连遭受打击的沈凝雪瞪大了瞳眸,疯了似的朝着沈凝暄扑去…… 【ps:两万两千多字,更新完毕,然后求月票,鲜花,咖啡啥米哒~~接下来发生的故事,会让大家意想不到,请大家继续支持风儿,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皇后很暴力(精彩) 至尊毒后,皇后很暴力(精彩)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登基三载,一直都没有子嗣,即便连平日最是得宠的元妃和玉妃,也都一无所出,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皇上无能,再者便是皇上不会随随便便的让人诞下自己的子嗣! 皇上如今风华正茂,真相显然趋于后者! 骄傲如沈凝雪,为了进宫,放弃一切,与皇上暗通款曲已是不得已而为之,眼下被沈凝暄如此不留情面的奚落,已然让她丧失理智!是以,沈凝暄此言一出,她便怒火攻心,疯了似的朝着沈凝暄扑去…… “皇后娘娘!” 眼看着沈凝雪疯了似的朝着沈凝暄扑来,青儿惊呼,作势便要上前挡在主子身前,但,尚不等她上前,便见沈凝暄眸色一凛,伸手撩起裙摆,抬起一脚便踹在沈凝雪的小腹上骅。爱殢殩獍 她的这一脚,快,准,狠! 只听噗通一声! 但见腹部剧痛的沈凝雪,扭曲了俏脸,以十分狼狈的姿态,躬身跪落在沈凝暄面前单。 “你……” 小腹处,剧烈的痛楚清晰传来,沈凝雪脸色胀红,微张了张檀口,却只吐出一个你字! 痛! 好痛! “姐姐以为这里还是相府,本宫还是那个任你打骂的沈凝暄吗?”俏眉微耸,凝着面前一脸痛楚的沈凝雪,沈凝暄眸色冰冷,不见一丝恻隐之意,比之前世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这点痛根本算不得什么。放下裙摆,缓缓在沈凝雪面前蹲下身来,迎着她怒且恨的双眼,沈凝暄语气清冽,冷酷:“而今即便本宫住在冷宫,却仍是大燕国的皇后,敢对皇后不敬,论罪当诛!” 从来,沈凝暄在沈凝雪面前,都是唯命是从的样子。 眼下,迎着她清冽的眸子,听着她冰冷无情的话语,沈凝雪娇弱的身躯,竟然不受控制剧烈颤抖起来。 “滚出去!” 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沈凝暄微扬下颔:“本宫日后不想在冷宫看到你这张脸!” 闻言,沈凝雪羞恼之余,却如临大赦。将红唇咬出一道血痕,她心中恨欲狂,却艰难起身,逃也似的踉跄着脚步离开冷宫。 凝着沈凝雪狼狈不堪的身影,沈凝暄的唇角,冷冷扬起。 微微转身,看着桌上沈洪涛的家书,她眸色一冷,伸手将之撕的粉碎! 沈凝雪有句话说对了! 这一切,只是开始。 是她与沈凝雪,与沈家决裂的开始! “娘娘!” 轻拧了眉唤了沈凝暄一声,青儿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又取出一封书信,递到沈凝暄身前。 “今儿怎么这么多信?”垂眸看着身前的书信,沈凝暄眸底冷意渐渐淡去,瞬间多了几分光亮。 “这是长公主刚刚差人送进宫的……”将信封撕开,取出里面的信筏递到沈凝暄手里,青儿羞赧一笑:“是表少爷的信!” “月凌云?!” 喃喃一声,脑海中浮现一抹英挺的俊逸身影,沈凝暄微亮的双眸,忙接过青儿递来的信,含笑坐下身来。 比之相府的冰冷的信件,月凌云远从边关的来信,更像是她的家书。 信上的字体,刚劲有力,看着月凌云的信,沈凝暄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 见沈凝暄笑了,青儿不禁好奇问道:“表少爷难不成在信里还能给娘娘讲故事?竟能让娘娘如此开怀?” “表哥说,他的前程全都寄托在本宫身上,让本宫千万耐着性子,莫要跟皇上过不去,省的气坏了龙体又伤了己身!”以玩笑的口吻,将月凌云信上的言语道出,沈凝暄的小脸儿,越发明亮。 数年朝夕相处,她岂能不知,月凌云的真意?! 轻轻的,将信折好,她如至宝般,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低眉之间,瞥见散落一地的纸屑,她轻勾的唇角泛起一丝凉意。 姑母一家,对她恩重如山。 比之沈家,那个温暖的地方,更像是她的家! 眸色黯然一荡,将手里的信紧捂胸前,沈凝暄命青儿准备了笔墨旨砚,当即修书一封,将之递给青儿:“等用过午膳,你便去长寿宫,请长公主将信送出去!” “是!” 轻点了点头,青儿将书信收好。 午膳过后,青儿离开冷宫,走前她还跟沈凝暄商量着,要准备什么晚膳,但她此一去,直到日薄西山时,也未见再回! 夜幕,仿佛一张大网,漫天罩下。 一直等不到青儿回来的沈凝暄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她紧锁了眉头,不停在冷宫门前焦急徘徊。 “皇后娘娘!” 不期然间,一声女声自沈凝暄身后传来,以为是青儿回来了,她急忙转身,却见一名小宫女正被戍守冷宫的侍卫挡在门外。 神色极其不明显的变了变,沈凝暄微眯了眸,快步上前。 看着眼前十分眼生的小宫女,她皱眉问道:“你是?” “奴婢彩莲!”对沈凝暄福了福身,宫女低声回道:“日前在荣明公公手下当差!” “荣明?!” 自入住冷宫以来,沈凝暄便不曾再见过荣明。 “自从娘娘搬来这里,荣明公公便被玉妃娘娘要了去,眼下在她手底下当差……”解释了荣明的去处,彩莲急声禀道:“荣公公眼下脱不开身,让奴婢偷偷过来禀报娘娘,今儿未时许,青儿姑娘被玉妃娘娘带去了宜兰殿,这会儿子已然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什么?” 不等彩莲把话说完,沈凝暄脑中轰的一声,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青儿……” “娘娘!” 一脸焦急的看着沈凝暄,彩莲催促道:“您赶紧想法子吧,否则再晚人就没了!” “玉妃!” 眸色凛冽的握紧双拳,想到青儿此刻正在遭受的苦难,沈凝暄心下钝痛,抬步便要踏出冷宫门口。 “皇后娘娘请留步!” 不等沈凝暄踏出冷宫大门,负责戍守的两名侍卫,便一个转身,横身挡在她身前。 “滚开!” 心念青儿安危,沈凝暄冷眼扫过横在自己面前的两条手臂,一向淡漠的脸上,不怒而威! “皇后娘娘!”不敢去迎视沈凝暄的脸,挡在她身前的侍卫低垂着头,嗡声说道:“没有上面的命令,冷宫是不可以随意进出的!” “上面?” 哂然一笑,沈凝暄挑起眉梢:“如今本宫还是皇后,是这皇宫的主人,任何人休想拦下本宫!” 闻言,侍卫们缄默不语。 “滚开!” 牟地抬手,挥开侍卫挡开自己面前的双臂,沈凝暄迈出冷宫大门。 “皇后娘娘!” 侍卫见状,便欲再次上前,却听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岂是你们拦得?放行!出了事,有本王担着!” 闻声,沈凝暄心下微怔! 对她歉然一笑,男子愧疚道:“皇后,本王回来晚了!” 此人,正是一去月余的独孤萧逸! 心怀感激的看着身后俊雅非凡的他,沈凝暄轻扯了扯唇,却什么都顾不得说,沉着脸色快步朝着宜兰殿的方向跑去。 她怕! 怕自己晚去一步,青儿就会没命! ———— 宜兰殿,玉妃寝宫。 正如她的名字一般,这里便栽兰草,大殿中淡淡兰香缭绕,让人心旷神怡! 稳坐于上座,玉妃水眸盈盈,看了眼身边绝色:“可出气了?如若不然,将她丢到宫外的乱坟岗,让野狗分食物去!” “玉妃娘娘的主意,甚好!” 妩媚一笑,却是狠毒非常,玉妃身边之人,浅笑着端起茶盏。 在她们身前不远处,青儿已被鞭笞数十,她身上的衣衫,早已支离破碎,在一道道殷红刺目的伤痕下,血水直流,整个人奄奄一息! “大小姐!奴婢知错了,求您饶奴婢一命……” 晦暗的双眸中,不见一丝光彩,青儿气息孱弱的凝望着上方美丽却又狠辣的女子。 她,便是沈凝雪! 青儿知道,现在能做的,不是自不量力的与之呛声,而是设法保全自己的性命! 心中,有一个信念不断在告诉她,她们家娘娘,只有她一个贴心之人,她不能死,绝对不能! 听到青儿的求饶声,沈凝雪眉心轻蹙,抬眸斜睨玉妃一眼:“玉妃娘娘,这贱婢,说她知错了!” 会意一笑,玉妃起身来到青儿身前。如葱般的玉手,带着七分力度,抚过青儿身上满目疮痍的伤口,感觉到青儿因剧痛而无法抑制的轻颤,她妖娆一笑,眸色却异常清冷:“贱婢!现在知道错了,是不是太晚了些?” 狞笑间,她纤细的手指,蓦然用力,痛的青儿惨叫一声,如虾米一般将整个身子蜷起。 听着青儿的惨叫,看着她生不如死的痛苦模样,沈凝雪眸光一冷,心中说不出的快意。 沈凝暄是皇后,她惹不起! 青儿却不然! 在沈凝暄身上受的气,她要在青儿身上找回来! 如此,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青儿!” 殿外,沈凝暄刚刚步入宜兰殿前院,便听到青儿一声惨叫,心下钝痛,她神情一凛,快步冲入大殿。 大殿,冰冷的地板上,青儿匍匐着身子,体无完肤的瑟瑟颤抖着,那鲜红的血,自她身上滴滴滑落,刺痛了沈凝暄的眼,让她心中剧痛! “娘娘……” 目光涣散的看着站在殿门前的沈凝暄,强忍许久的泪水模糊了青儿的双眼。 “玉玲珑,我要你死!” 看到青儿被玉妃折磨的样子,沈凝暄面色一冷,心底的怒火瞬间蹿至极致,大步上前。 “你……你想干什么?” 沈凝暄的突然出现,让玉妃猝不及防,看着沈凝暄阴狠冰冷的神情,迎着沈凝暄被怒火烧红的眼,她不由后退一步,她一时间险些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状,沈凝暄以极低的声音在她身后提醒道:“娘娘宠冠六宫,何必怕她一个住在冷宫的废后!” 经沈凝雪提醒,玉妃心思一沉,瞬间镇定下来,冷眼看着沈凝暄一步步走近青儿。 “青儿……” 沈凝暄蹲下身来想要查看青儿的伤势,却在看到她遍体鳞伤的身子时,不知该从何下手。颤抖着手,抚上青儿红肿的面颊,她微红的眸中,闪动着泪光。 目光深凝着青儿身上透着血红的鞭痕,她心痛的就快窒息了。 “娘娘,奴婢不疼!” 青儿耗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竭力的牵了牵嘴角,却终是抵不过剧痛吞噬,整个人都痛昏了过去。 “青儿!” 轻探青儿鼻息,沈凝暄低垂着眼帘,却忍不住眼中的泪水簌簌落下,哽咽一声,她转身看向站在大殿门口的独孤萧逸:“还请王爷将青儿送往太医院!” 她懂医,却无药。 如今能救青儿的地方,唯太医院一处。 “皇后放心!” 独孤萧逸一脸冷凝的上前抱起青儿,温冷的眼神扫过身边的玉妃和沈凝雪,他有些担心的看向沈凝暄。 看出他眼底的担心,沈凝暄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冷冽之色,哂然一笑,她缓缓站起身来,目光阴沉的看向玉妃:“住在冷宫又如何?如今本宫还是皇后,是这座皇宫的女主人!本宫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奈我何!” 她的话,说的掷地有声,足以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深看她一眼,独孤萧逸暗暗点了点头,抱着青儿转身离开主厅。‘ “青儿,你一定要没事!” 低喃着为青儿祈祷着,沈凝暄眸光一冽,转身看向玉玲珑。 过去两年,沈凝暄身在后位,为人温婉大度,从不似眼前这般,她的眸光,冰冷如刀,仿佛要将她凌迟一般。 是以,此刻,对上沈凝暄愤怒而通红双眼,玉妃通体发寒,心中难免生出胆怯之意。 这种胆怯,是发自于心的,不受她控制的。 暗暗倒抽口凉气,脑海中却响起沈凝雪方才说过的话,她眸色一敛,趾高气扬道:“你是皇后又如何?你若敢动我,皇上定不饶你!” “本宫当然知道,皇上不会饶了本宫,不过在那之前,你先看看本宫会不会饶了你!”冷冷的凝着玉妃,对她的恐吓之语丝毫不以为然,沈凝暄微抬柔荑,伸手勾起玉妃尖削的下颔,用力握住,而后轻轻的,以手指轻抚她的面庞:“多美的一张脸啊,简直跟花儿一样!” 感叹声起,便见她眸色一狠啪的一声,甩手狠狠的抽在玉妃妆容精致的俏脸上:“今儿本宫就毁了你的这张脸,看你这毒妇还如何去争皇上的宠!”“你……”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着,玉妃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如鬼魅般沈凝暄,浑身彻骨冰寒:“你敢打我?!” “啪——” 不等玉妃话音落地,沈凝暄毫不客气的再次出手,又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 顷刻间,宜兰殿中,耳光响亮! “皇上将本宫打入冷宫,却并非夺回掌控后宫之权,你区区一阶宠妃,居然敢在本宫头上动土,本宫打你又如何?”冷笑一声,沈凝暄手起声落,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连续不断的甩着玉妃耳光:“老虎不发威,你拿老娘当病猫,想辱便辱?今儿打的就是你这有眼无珠的狐媚子!” “啊——” 伴随着沈凝暄的巴掌声,玉妃口中的痛吟声时高时低。 看着皇后娘娘彪悍强势的一面,在场众人皆都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就连原本一脸闲适等着看好戏的沈凝雪也震惊的站起身来。小嘴微噏着,怔怔的看着沈凝暄掌掴玉妃。 今日的沈凝暄……未免太过暴力! 眼看着玉妃被打的哀嚎连连,沈凝雪愣了愣,自震惊中回神,她急忙上前扣住沈凝暄的皓腕,沉声喝问:“再怎么说玉妃也是一宫之主,娘娘如此掌掴于他,当真不怕皇上追究此事吗?” “怕!” 冰寒的双眼之中,冷冽之色丝毫未减,冷冷的睇着玉妃紧捂双颊,吃痛哀嚎的惨状,沈凝暄冷冷勾唇,用力甩开沈凝雪的手,抬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既然横竖皇上都要追究此事,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沈凝暄手下的力道,很大。 大到沈凝雪惨叫着,被她一巴掌打的跌倒在地! 伸手,捂住自己痛楚连连的侧脸,沈凝雪震惊抬眸,“沈凝暄,你疯了!不就是一个该死的丫头……” “啪——” 响亮的耳光声再次响起,不等沈凝雪把话说完,沈凝暄眸色一戾,又赏了她一巴掌! 接连挨了两巴掌后,沈凝暄双手捂脸,早已花容失色。 沈凝暄今日打了她三个耳光,还有一脚! 她印象里的沈凝暄,一向任她拿捏,何时变得如此暴戾狠辣?! “我就是疯了,怎么样?”沈凝暄冷哼一声,左右打量着宜兰殿的摆设,对沈凝雪奚落道:“沈凝雪,你以为,你跟玉妃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当真不知吗?还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今日青儿受难,全都是你一手谋划的?丫头又如何?纵是丫头,青儿也比你干净千万倍!” 正如她跟独孤珍儿所言,从小到大,跟她最亲的人,不是沈洪涛夫妇,而是同她一起长大的青儿。 在边关时是这样,回到京城还是这样。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青儿与她之间的关系,非主仆,而是姐妹。 如今,青儿受难,她岂能不疯?! 所以,她疯了! 现在的她,见谁咬谁,皇帝来了都白搭! “凝暄……” 轻轻的颤了颤唇,沈凝雪被沈凝暄狠戾的神情,欲以搬出姐妹之情,却在她慑人的眼光下惊得不敢出声。 她生怕一个不好,再招来一阵毒打! 将沈凝雪噤若寒蝉的样子看在眼里,沈凝暄冷嘲一笑,敛眸欺身玉妃面前。 “别……别过来!” 见她欺近,被打怕的玉妃,以为她还要动手,吓得不由浑身哆嗦了下,以手撑地向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她轻颤着抬起头来,瞪着沈凝暄的眸中,满是阴森怒火的恫吓道:“皇上最宠的便是我,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纵然你是皇后,今日敢如此对我,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只鸡罢了!” 听着玉妃生动的比喻,沈凝暄停下脚步,唇角优雅扬起,她的巴掌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柔和的弧度,啪的一声,又甩了玉妃一记耳光,暗暗感叹自己连打人都可以如此优雅,她蹲下身来用力勾住玉妃的下颔,轻拍她肿胀如猪头的脸,啧啧声道:“如此一张有看头的鸡脸,皇上见了必定会心疼到碎,千万别错过这个好机会,记得待会儿去天玺宫,让皇上看的真切些!”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郎情妾意 至尊毒后,郎情妾意 沈凝暄疯却不傻! 在与玉妃动手之前,便早已料到独孤宸会是如何反应。爱殢殩獍 他会如以往一般,勃然大怒! 不过,她并不怕事! 如此更好,让独孤宸仔细看看,玉玲珑,沈凝雪……他宠的这些女人,到底是些什么货色骅!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说白了就算独孤宸是个不讲理的,她也还有独孤珍儿和太后撑腰,还有就是……她要通过今日之事,让所有觊觎她的人都真切的知道,只要她还在,她身边的人,便容不得任何人动一下,一根汗毛都不行! 一连挨了沈凝暄数巴掌,玉妃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从小到大,她锦衣玉食,何曾如今日这般狼狈?心中怒火熊熊却不敢发作,她紧咬着牙关歪头躲开沈凝暄的手,咬牙切齿的吼道:“沈凝暄!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的!” 她发誓,今日的耻辱,一定要加倍讨回来稻! 她发誓! “本宫拭目以待!” 淡淡的语气,却是最强势的迎战姿态,沈凝暄站起身来,睥睨玉妃一眼后,冷冷转身,睇向边上的沈凝雪。 或许她嚷着要毁了玉妃的容,但若当真毁了她,今日她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是以,玉妃这张脸猪头脸现在还得留着! 但见沈凝暄看向自己,沈凝雪瞳眸微缩,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惶失措的向后退了退。 “姐姐别怕!” 沈凝暄出奇温柔的声音,令沈凝雪身形一颤,不由怔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让她陌生而又胆颤的妹妹。 在沈凝暄面前顿足,沈凝暄柔柔抬手。 察觉到她的动作,沈凝雪心下一惊,刚想要后退,却感觉她的手已然轻轻柔柔的抚上了自己火辣辣的侧脸。 “姐姐一定很疼吧?” 眉心,轻轻拧起,沈凝暄的眼底,忽而疼惜之意泛滥,但是很快,这些疼惜悉数化作狠戾,连带着她手上的力道,也跟着陡然加重! “啊——” 痛叫一声,晶莹的眼泪在沈凝雪眼底打转:“疼!” “知道疼就好!” 语气冷的,像是化不开的寒冰,沈凝暄哂然笑道:“记得今日的疼,姐姐才好记得,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本宫,本宫不容任何人,妄动本宫的人!否则,本宫会让她疼的生不如死!” 话,说到最后,沈凝暄的声量,陡然扬起,足以让大殿里的所有人听的真真切切! “姐姐,别愣着了!” 轻拍沈凝雪红肿的脸庞,沈凝雪低眉扫了眼玉妃:“跟玉妃妹妹一起去皇上面前告状吧!” 言罢,懒得再看沈凝雪一眼,沈凝暄转身向后,头也不回的融入夜色之中…… 今日,算便宜她们了,青儿的账,日后她必定与她们清算! 沈凝暄一走,玉妃便身形一颤,紧绷的心弦断裂,整个人瘫坐在地。 “娘娘!” 沈凝雪眸色一敛,跪身在玉妃面前,不过她并未查看玉妃的伤势,而是伸手抓乱她的头髻。 “你……” 紧蹙了娥眉,看着眼前的沈凝雪,玉妃刚要开口喝问,便听沈凝雪轻道:“她不是说要让皇上看的真切些么?娘娘现在不去,更待何时?” 玉妃恍然,眸光却是一闪:“你不跟本宫一起去?” 闻言,沈凝雪露出一丝苦笑,添油加醋道:“娘娘不是不知,她是我妹妹,经由太后寿诞一时,最近皇上对我极为冷淡,如今在皇上面前,她能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她不义,为了来日,今日的委屈,我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只是我可以忍,娘娘却不能忍啊!娘娘您的脸连皇上都舍不得打,她却……” “这口气,本宫一定要讨回来!” 脸上厉色一闪,玉妃面色愤怒的站起身来,眸光狠戾的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宫人,却见众人皆都低勾着头,她冷哼一声,将衣衫弄乱,直奔天玺宫而去。 ———— 天玺宫,帝王寝宫。 独孤宸安坐御案前,聚精会神的看着御案上的那幅字画。 画上,骏马奔驰,气势磅礴,题字,娟秀雅致,柔中带刚。 轻勾了薄唇,伸手抚过那曾经令他百般欣赏的字体,他眉宇轻皱,不禁在心中嘲讽一笑。 他对沈凝雪的痴迷,与其说是为了美貌,倒不如说是为了她的字! 因为,字如其人。 能写出如此一手好字的女人,绝对风华惊人! 但,任他如何,也不曾想到,写出这手好字的,居然会是她…… 脑海中,一抹澹静的影子跃然浮现,独孤宸唇角的笑渐渐柔和,正在此时,一阵喧哗声传来,闻声,他紧皱了剑眉,尚不等出声,便见玉妃长发散乱,一身狼狈的哭着闯了进来。 见状,独孤宸眸色微沉:“玉妃?!” “皇上!” 一见独孤宸,玉妃便几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独孤宸脚下,伸手保住他的腿,她故意抬起肿胀的脸,好让独孤宸将自己不成样子的容颜看的真切些:“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没法儿活了!” “是谁?” 睇着玉妃的脸,独孤宸星眸微眯,眸色阴晴不定。 “是皇后!” 梨花带雨的样子本该我见犹怜,但配以那张被打肿的猪头脸,却有种让人作呕的感觉。 “皇后?” 深邃黝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光亮,独孤宸声音低醇:“她不是被关在冷宫吗?何以把给你打成这个样子?” 闻言,玉妃心里一紧,早已想好了对策的她,眸中水雾迷漫,她不停擦眼抹泪,嘤嘤泣泣道:“今儿雪儿到冷宫探望皇后娘娘,不但挨了打,还被皇后娘娘给赶了出去,原本雪儿念在姐妹之情,想要息事宁人,但皇后娘娘介怀臣妾让雪儿与皇上相会,直接闯到宜兰殿,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臣妾,她还说……” “她还说什么?” 深凝着玉玲珑卖相极差的脸庞,独孤宸凝眉追问。 玉妃在独孤宸身边多年,自然深谙他的脾气,如今见他凝眸,她小嘴一瘪,眼泪噼里啪啦的一直往下掉:“她还说,臣妾充其量也只算是一只鸡……让臣妾把这张鸡脸,让皇上看的真切些……皇上,臣妾是您的妃子,皇后居然骂臣妾是只鸡……皇上,她这是哪里是在打臣妾的脸,根本就是在打您的脸啊!” 横竖拿沈凝暄的话将独孤宸一并骂了,玉妃捂脸痛苦,伏在独孤宸肩头,泣不成声!“皇后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直觉得沈凝暄,是个澹静柔弱之人,独孤宸对玉妃的话多少有些怀疑,眸中冷意慑人,他冷笑一声,转身看向候在一边的荣海:“到冷宫去,把皇后给朕带来!” “奴才遵旨!” 荣海心下一凛,连忙恭身应声! 目的达成,玉妃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弧。 但,下一刻,却见独孤宸毅然起身,跨步向外:“等等,朕亲自过去!” “皇上!” 扬眉吐气的机会,玉妃岂会错过,她本想说,要跟独孤宸一起前往冷宫,但转念一想,记起青儿受伤之事,她心头一震,忙起身拦下独孤宸:“皇上,夜已深,外面更深露重,您亲自前往,莫要冻坏了龙体!” 微转过身,魅~惑一笑,独孤宸温柔的抚上玉妃红肿不堪的侧脸:“爱妃放心,朕没那么娇弱!” 言罢,不待玉妃阻止,他大步向外,前往冷宫! ———————— 夜,深寒。 冷宫之中,沈凝暄和彩莲小心翼翼的替青儿翻过身来,让她趴在榻上。 眼底尽是心疼之色,沈凝暄手拿药膏坐在床前,看着青儿身上密密麻麻的狰狞伤口,想到她所遭受的痛楚,她只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是她没有保护好青儿! 太医院的太医们说,鞭笞之伤,除了定时涂抹活血化瘀的药膏,便再无更好的法子,沈凝暄懂医,自然也知道太医所言不虚,但即便是涂抹药膏,青儿身上的伤,若想痊愈仍尚需很长一段时日。 “嘶——” 虽然沈凝暄涂抹药膏的力道,已然轻的不能再轻,但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青儿的伤口时,仍然痛的青儿忍不住倒抽口气,浑身颤抖着。 看着青儿受罪,沈凝暄的心里如刀绞一般的痛着,涂抹着药膏的手微微一僵,她眼里的泪,终是不受控制的簌簌落下。深吸口气,起身取了止痛的丹药喂青儿服下,她哽咽出声:“青儿,忍一忍,很快就好!” “皇后娘娘……莫哭……”艰难的转过头来,看着沈凝暄伤心落泪,青儿艰涩开口,“奴婢不疼,一点都不疼……” “青儿!” 明明痛着,却要咬牙说一点都不痛。 青儿的坚强宽慰,让让沈凝暄的心底,一时间酸涩无比! 她惟愿,青儿喊疼,那样她的心里最起码还能好受一些,青儿如此模样,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彩莲,你先帮青儿上药!” 眼泪急速落下,沈凝暄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将药膏递给边上的彩莲,便转身逃出房间。 “皇后!” 将青儿自太医院送回,独孤萧逸便倚立门外,一直不曾离去,此刻见沈凝暄哭着跑出,他眉心一皱,连忙迎上前去。 “先生……” 苦涩而心酸的泪水,模糊了双眼,看着快步朝着自己而来的独孤萧逸,沈凝暄心弦微松,满是心伤的投入他的怀中! 这一刻,她的心,真的很痛! 真的真的,想要找个温暖的肩膀依靠,而不是继续故作坚强。 沈凝暄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独孤萧逸挺拔的身形蓦地一僵! 怔愣半晌儿,感觉到怀中沈凝暄因伤心而不停颤抖着,他深吸口气,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终是抬起手来缓缓扶上她的肩头:“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凝暄岂会不知,贪恋独孤萧逸的怀抱,会给两人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现在,她的心真的很痛! 她真的需要一个温暖的臂膀,让她暂时依靠一会儿。 哪怕,只是片刻! “呵……” 忽然之间,一道冷笑声在她们身后响起。 轻拢狐裘,独孤宸就那么站在冷宫门外,紧紧的,静静的,盯着院子里相拥的两人,他俊逸的脸上,神情晦暗,变幻莫测:“王兄和皇后,还真是郎情妾意,羡煞朕这个旁人啊!” 闻声,屋门前相拥而力的两人皆是一惊! 早已料到独孤宸会来,却想不到他来的如此之快,沈凝暄心下凛然,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离开独孤萧逸的怀抱,她抬眸朝着独孤宸所在的方向望去。 迎着沈凝暄的目光,跟在独孤宸身侧的玉妃眸色得意的嗔视着她:“皇后,你身为六宫之首,居然在皇宫大内不守妇道,跟齐王搂搂抱抱,秽~乱宫闱宫,此乃诛灭九族只重罪!” “玉妃……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宫跟齐王秽~乱宫闱了?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就冲你这句话,本宫就该狠狠的,掌你的嘴!”略显红肿的眸,冷冷扫过玉妃,沈凝暄淡然一笑,放佛方才的一切从来都不曾发生一般,对独孤宸福下身来:“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给皇上请安!” 星眸中,光波温润,独孤萧逸淡淡勾唇,朝着独孤萧逸恭身行礼。 不曾让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免礼,独孤宸浓眉紧皱,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沈凝暄,他垂眸上前,讪讪问道:“皇后,方才的事情,你如何解释?” 闻言,独孤萧逸轻拧了眉,淡声解释道:“皇上明鉴,方才皇后娘娘是因为伤心,故此才会有所失态……” “皇兄!” 打断独孤萧逸的话,独孤宸意兴阑珊的凝着沈凝暄:“朕在问皇后话!” 闻言,独孤萧逸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 “臣妾与齐王之间,清白如水,不必解释!” 微抬眸华,对上独孤宸的眼,沈凝暄目光坦然的看着他。 曾经,她与独孤萧逸说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是以,此刻在独孤宸面前,她并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也不必费心去解释什么。 其实,她解释与否,一切还是要看独孤宸的心思。 他信,她就是清白的。 他不想让她清白,便可以选择不信! “皇上!皇后和齐王方才明明……”见独孤宸与沈凝暄四目相交,直直的看着她,玉妃的双眼再次微微泛红,如水蛇一般贴在独孤宸身上,她再接再厉的继续添油加醋。 “闭嘴!”冷声止玉妃接下来的话,独孤宸冰冷的视线,在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头顶来回穿梭片刻,而后微一皱眉,只淡淡的对瞟了沈凝暄一眼,便抬步朝着主厅走去:“皇后进来,其他人候着!” 看着独孤宸进入主厅,沈凝暄紧蹙眉头,与独孤萧逸对视一眼,她轻抿了唇,举步跟上。 看着沈凝暄跟着独孤宸进入主厅,自己却无能为力,独孤萧逸迎着冷风站在院落里,心中滋味莫名! 见状,玉妃鄙夷一笑,轻声问道:“王据本宫所知,王爷心仪之人,该是皇后娘娘姐姐!” 闻声,独孤萧逸微敛心神。 “玉妃娘娘有所不知……”微微侧目,淡淡的瞥了玉妃一眼,他声音温和,语气却透着几分轻~佻:“原本本王对玉妃娘娘也是心仪已久,不过今日得见娘娘如此丑态,还真是不敢再有一丝觊觎之心呢!” “你……” 想要疾言厉色,却扯痛了自己的红肿的脸,玉妃不禁哀嚎一声。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悻悻一笑,转眸紧盯着主厅早已紧闭的门扉…… ———— 主厅内,炭炉里的炭火,噼啪的燃烧着。 沈凝暄进来之时,独孤宸早已神情阴鹜的坐在主座上,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身前的沈凝暄,他藏于裘衣下的手,微微蜷缩。 自沈凝暄入宫之后,一直都以浓妆示人。可眼前不施脂粉的她,与过去在凤仪宫内浓妆艳抹的皇后根本就判若两人。 卸去了富贵荣华的她,五官虽算不上绝美,却也是清秀的,就如她的字…… 想起那些字,独孤宸不禁在心中自嘲一笑。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皇后。 可他却从未将她放在心上,直到今时今日,看着眼睛微红的她,他的心里竟会觉得她楚楚可怜! 暗暗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眸色微深,轻敛了心神问道:“是你打了玉妃?” “是!” 早已料到独孤宸是来兴师问罪的,沈凝暄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关于掌掴玉妃一事,她并没有否认什么。 “承认倒还挺痛快!” 冷冷扯唇,独孤宸沉声问道:“你还打了你姐姐?” “打了!” 同样不狡辩,沈凝暄十分诚实的点了点头,淡淡抬眸,她一副敢作敢当,却又不以为然道:“数不清打了多少巴掌,打的臣妾手都疼了!” “你……” 直直的望入沈凝暄的眸海,独孤宸心下狠狠一窒! 恍然之间,眼前女子的容貌,竟与记忆深处那张永远淡然从容的面庞渐渐重叠到了一起! 沈凝暄早已料到,自己承认打人之后,独孤宸势必龙颜大怒! 是以,在回话之后,她便低垂臻首,低眉敛目的等着承受他的怒火! 但,出乎意料的。 她等了半晌儿,主厅内却仍是一片静寂。 心下满是疑惑,她抬起他偶来,却不偏不倚的对上他温柔如水的瞳眸。 记忆,仿佛在瞬间,被剥开了豁口。 仿佛见到了前世中那个温润男子,沈凝暄的心,忍不住漏跳一拍! 但,只在瞬间,独孤宸眼底的那抹柔色便已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凉飒讥讽! “皇后果真是女中豪杰,敢作敢当啊!”扶着椅把的手,微微攥紧,将心底的悸动暗暗压下,独孤宸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沈凝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她还是朕的宠妃!” “臣妾打的是对臣妾不恭不敬之人,只是凑巧她是皇上的宠妃罢了!”清冷一笑,沈凝暄冷冽的扬起嘴角:“皇上把她宠坏了,越发没了规矩,如今臣妾还是皇后,打个宠妃的权利,总还是有的!” 见沈凝暄如此态度,独孤宸微皱了下眉宇,眸色再次转冷:“有的时候,一个失宠的皇后,还不如宠妃!” “皇上说的对极!” 难得,对独孤宸的话,深表赞同,沈凝暄苦笑了笑,想到青儿身上的伤,她双眸微冷,喃喃自嘲说道:“因为臣妾失宠,所以皇上的宠妃,可以随意在我这个臣妾面前作威作福!皇上博爱,宠妃不只玉妃一人,今日皇上为她来这冷宫对臣妾兴师问罪,也许赶明儿个会为了元妃,亦或是其她宠妃再来冷宫……对这些个臣妾制造机会,见到皇上的妹妹们,臣妾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喜欢她的一切(必看) 至尊毒后,喜欢她的一切(必看) “沈凝暄,你这话何意?” 听得沈凝暄自嘲的言语,独孤宸眸色微寒,脸色瞬时一黑!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这个女人,总是有办法挑战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爱殢殩獍 “臣妾的意思是……”对于独孤宸黑的一塌糊涂的冷峻神情怡然无惧,沈凝暄轻凝眉,勾唇而笑:“为了让皇上多来几回,臣妾日后逮着谁,就给她们几巴掌,让她们哭哭啼啼的,去找皇上告御状!” “沈凝暄!骅” 本就黑沉的脸色,蓦地又沉了几分。独孤宸阴鹜的眸子微微眯起,紧紧的盯着眼前一脸淡定清冷的女人。 眼前的她,跟半年以前在凤仪宫唯唯诺诺,总是一副小媳妇儿模样的女人,根本判若两人。只忽然之间,他竟觉得眼前的她,就像是一个谜,让他看不透,却总能让他失控。 深深的吸了口气,愣着俊脸将心中心中怒火压下,他深凝着她,似是想将她看透:“你不是一直想要朕废了你么?今日朕便如你所愿!膨” 闻言,沈凝暄一怔,蹙眉看着他。 她以为他此行一定会听玉妃一面之词,对她疾言厉色! 可眼下,他没有那么做,而是云淡风轻的说……要废了她! 这,简单直接,却又不曾苛待她的作风,不像是他的。 淡淡的,凝着沈凝暄怔愣的模样,独孤宸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薄凉的笑弧,冰冷的声音如来自深渊一般:“朕废了你,你便不再是皇后,日后不管谁来冷宫,你都只能做待宰的羔羊!” 闻他所言,沈凝暄眉色微愠,暗骂这男人卑鄙无耻,心思微转间,她讪然一笑:“皇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怎么说也夫妻一场,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眸光一闪,独孤宸眉心微皱:“好个沈凝暄,到现在不但一点都不怕,还敢跟朕打赌!” 沈凝暄挑眉浅笑,面露兴致缺缺之态:“皇上可以不赌,反正今日皇上废了臣妾,明儿长公主就会住进冷宫,到时候也不见得哪位宠妃胆敢过来生事!” “你想赌什么?” 面目清冷的向前微倾了倾身,独孤宸沉声问道。 她的小姑姑,的确是让人头疼的紧! “皇上稍等!” 眸色低敛,沈凝暄径自转身进入内堂。 见状,独孤宸眉心几不可见的轻轻一褶。 须臾,沈凝暄去而复返,手里端着的,正是一个月前他写好的废后诏书! 在独孤宸的注视下缓步上前,沈凝暄将手里的废后诏书递到他的面前,然后轻掀裙襟,盈盈跪落:“就如皇上一直厌弃臣妾一般,臣妾曾经说过,臣妾对皇上并无一丝好感,说实话……皇上的宠妃们,臣妾受够了,这个皇后的位子,臣妾一刻都不想多待,可方才皇上所言,臣妾终究是有些怕的,与其失了皇后之位,要让别人保护,倒不如臣妾跟皇上赌上一赌!” 初时,听沈凝暄所言,独孤宸以为,她要服软求饶,但是话到最后,却又变了味道。 低眉,看着她手里的废后诏书,他伸手将废后诏书拿在手里,幽冷的声音中,不含一丝情绪:“朕以为,你想求着朕,让朕废了你之后,让你跟齐王双宿双飞……” 沈凝暄微微抬首,无畏的迎视着他震怒的眸,满不在乎的淡淡言语:“臣妾与齐王,清白如水,皇上如果硬是要这么说,那就权当如此吧!如若不然,等臣妾赌赢了,皇上放臣妾离宫,与齐王双宿双栖如何?” “堂堂一国皇后,竟与齐王不伦,就凭这一点,朕就可以杀了你!”寒彻之声响彻屋内,独孤宸锐利的眸光,紧紧盯着沈凝暄倔强的双眸,想要从中窥见一丝胆怯! 但,沈凝暄让他失望了。 只见她淡淡一笑,似是解脱一般,竟伏下身来,对他磕头谢恩:“人之生来,便会有死,若皇上要杀臣妾,惟愿能给臣妾个痛快,如此臣妾也算解脱了!” 死过一次的她,大仇未报,岂会轻易赴死?! 她怕死! 只是,一个出自相府的皇后,一个废太子,她和独孤萧逸的身份太过敏感,为顾全大局,即便方才她认了和独孤萧逸之间的莫须有的关系,此事也一定会被皇上压下! 冰冷的眸,死死的盯着沈凝暄,独孤宸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心中此刻炙热燃烧的怒火。 淡淡的,迎视着他愤怒的眸,沈凝暄神情清冷,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就在二人如此僵持之时,荣海自外推门二入。 见独孤宸面色不善,他神情一怔,忙上前打了个千儿,在独孤宸身边附耳说着什么。 渐渐的,独孤宸眸中杀意悄然敛去。 静窒片刻,他冷冷的视线,缓缓下落与沈凝暄的目光交汇,在她的注视下,他垂眸打开废后诏书,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印鉴落下,遂阴恻恻的问道:“掌掴玉妃,承认和齐王有私情,想要跟朕打赌,又在朕面前一心求死……皇后,到底哪一个你,才是真正的你?哪句话才是你的真心?” 沈凝暄眸色微微一荡,略带讥讽的对上独孤宸的眸:“皇上,想要人以真心待之,必先与人真心!” “真心……” 嗤笑一声,独孤宸扬了扬手里的废后诏书:“如今,这废后诏书,已然作数,朕不会准你离宫,你打算跟朕赌什么来保全自己?” 看着他手里的诏书,沈凝暄敛眉勾唇:“臣妾就跟皇上赌,如若臣妾可以抢到皇上手里的诏书,从此之后,皇上不会再提废后之事!” “可以!” 缓缓的,自唇角荡起一抹慵懒的浅笑,独孤宸深深的凝了她一眼,抬手之间,将手里的诏书丢尽炭炉之中。 明黄色的卷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独孤宸微扬的唇角,弧度雅然。 不让沈凝暄抢到的最好办法,便是毁了它! 眼看着诏书飞入炭炉,沈凝暄心下一惊,作势便要上前从炭炉里将诏书抢出。 而此时,独孤宸也动了。只见他双眸微眯,字座位上倏然起身,在她的探手的一瞬间,伸手便稳稳攥住了她纤弱的皓腕! “想拿到诏书,没那么容易!” “皇上,你耍诈!” 眸光一凛,沈凝暄吃痛蹙眉,拧眉看向独孤宸,不待他有所动作,她猛地用力甩动手臂,见他没有要松手的打算,她横下心来,将手腕往怀中一带,趁着独孤宸的手臂近身之际,另外一只手银光一闪,直接拍在他的曲池穴上。 “嘶——” 手臂上,痛麻之感瞬间袭来,独孤宸吃痛的倒吸口凉气,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 就在他松手的那一刻,沈凝暄疾步上前,伸手快速探入炭炉,将刚刚燃着的诏书取出扔在地上,用力踩熄上面的火星! “皇上!您可有大碍?” 见独孤宸紧皱着眉宇,捂着手臂不放,荣海一脸惊骇,忙要上前查看。 “朕无碍!” 微抬手,阻止荣海上前,独孤宸有些吃惊的看着身前的女子,手腕上的刺痛感觉仍未褪去,他震惊的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好你个沈凝暄,入宫为后半年有余,竟如此深藏不露!” 他的皇后,居然会武。 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现在,他敢笃定,这个女人,绝对不似众人认知的那般软弱! 相反的,还很强大! 将诏书拾起,沈凝暄不紧不慢的轻扯唇角,转睛看向独孤宸:“皇上没问过臣妾会不会武,臣妾也没说够自己不会武,臣妾并非深藏,而是从一开始就平庸至极,入不了皇上的法眼!” 独孤宸闻言,锐利的眸中,顿时绽放出异样的光彩:“你还真是让人惊喜!” 显然,是惊大于喜! “多谢皇上夸奖!” 对他淡淡一笑,沈凝暄将废后诏书呈上:“皇上,愿赌服输!” 扫了眼她手上的废后诏书,独孤宸嘴角微微一翘,对荣海邪肆一笑,命令道:“传朕旨意,从明日开始,皇后随侍朕左右!” “皇上!” 黛眉紧紧皱起,沈凝暄看向独孤宸的眼神微变:“我们赌的可不是这个!” 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里,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便是能得皇上恩宠,未见君颜,不知有多少女人,耗尽了多少心血,但于沈凝暄而言,跟在独孤宸身边,却未必就是好事! “那又如何?” 似笑非笑的看着微恼的她,独孤宸的心情蓦地大好:“从今往后,你还是朕的皇后,朕不但不废你,还要将你留在身边,让你日日看着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心里不得痛快!” 闻言,沈凝暄清秀的眉头,紧紧皱起,凝着独孤宸的迷死人不偿命的邪肆笑脸,她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低眉瞥了眼她手里那道斑驳的废后诏书,他低哑好听的声音缓缓逸出:“这诏书朕不会昭告天下,既是皇后视为珍宝,便留作念想吧!” “臣妾谢皇上恩典!” 攥着诏书的手指微微泛白,沈凝暄语气微寒的看向独孤宸:“皇上可想过留臣妾在身边的后果?” 独孤宸嘴角的笑,更深了些,俊挺的眉,微微挑起:“皇后会煮茶,又懂功夫,闲来给朕煮茶,有危险时又可护驾……如此有何不可?!” 你是好了!我可没觉得好! 在心中暗骂一声,沈凝暄面无表情的将废后诏书揽在怀里,微微仰头,她直直望进独孤宸的如深海一般的眼底,黛眉轻轻一挑起:“臣妾是怕皇上会爱上臣妾……” 心,忍不住轻轻一悸! 独孤宸看着沈凝暄的目光,微微闪烁:“就你这副尊容,想让朕爱上都难!” “臣妾知道!” 讥笑着微敛了眸,沈凝暄脸上波澜不惊,口中却是轻轻叹道:“臣妾让皇上去奉茶,可以,不过臣妾丑话说在前头,纵是奉茶,臣妾也是以皇后之姿,日后常伴皇后身侧,见宠妃的机会也就多了,若哪个宠妃不长眼惹了臣妾,皇上休怪臣妾不留情面!” 强行留她在身边,当然可以。 不过她得让他明白,从今日开始,那个隐忍软弱的皇后,一去不回,而他的那些宠妃,若哪个跟玉妃一样不长眼,她一点都不介意出手教训! “但凡宠妃,性子自然会娇惯一些,平日闲来无事,交由你管教也是好的!”不以为然的笑看着沈凝暄,独孤宸唇角的笑意敛去,神情微缓:“不过皇后,切记宫里的事情,要与太后一个交代,凡事与自己多留一线,总不会有差!” “皇上是在关心臣妾么?” 事情闹到现在这一步,外面还有一个玉妃在等着,沈凝暄自然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是以,此刻听了独孤宸的话,她看向他的眼神,也渐渐有了变化! 他来,是为玉妃挨打一事与她兴师问罪,让她倒戈,难于登天,不过……现在,他却默许她随便教训她们! 只是,让沈凝暄疑惑的是,总是疾言厉色的他,何时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你觉得朕会关心你么?” 虽只是匆匆一瞥,却仍旧得见沈凝暄眼底的灼热华彩,独孤宸心神微漾,却是紧皱着眉心如此反问。 他在关心她?! 笑话! 眸色瞬间变冷,冷冷的睨了眼沈凝暄,他转身向外走去。 见状,荣海连忙跟上。 陡然,在厅门处停下脚步,险些与紧随身后的荣海撞个满怀,独孤宸不悦的微皱了皱眉,回眸睇向沈凝暄:“朕四更早朝,皇后的早茶最好别让朕等!” “呃……” 沈凝暄微怔了怔,淡淡笑道:“皇上是要臣妾三更便去煮茶?” 独孤宸挑眉,转身而出。 怔怔的站在厅内,沈凝暄冷笑一声! 在皇上身边伺候,她的日子绝对不会过的顺心。 只是,如此也好。 她不顺心,他也甭想消停! ———————— 夜,已深。 冷宫庭院中,玉妃紧拢着襟口,时不时的探身朝着主厅张望着,此刻……黛眉紧拧,一脸凝重之色,在她身侧不远处,独孤萧逸还算镇定,却也暗暗在心里为沈凝暄担心着。 不用想他也能猜到,皇上会如何刁难于她!“皇上!” 得见君颜,玉妃小脸一瘪,忙一脸委屈的迎了上去。 淡淡的,瞥了玉妃一眼,独孤宸转头看了眼荣海。 荣海会意,忙恭身上前,横臂挡在玉妃身前:“玉妃娘娘,请留步!” 身形微微一怔,玉妃低眉不耐烦的看了眼挡在身前的荣海,语气不善道:“荣海,你让开!” 荣海垂首,不语,不让。 “玉妃接旨!” 声音,仍旧淡淡的,中正温和,独孤宸的眸色,却是清冽一片:“玉妃对下人施暴,手段残忍,心肠狠毒,皇后处置太轻,着以今日起废黜妃位,降为美人!” “皇上!” 乍闻自己被从妃位被降为美人,玉妃面色惨白的瞪大了瞳眸,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与自己只有数步之遥的独孤宸:“皇上……臣妾……” “朕平日最痛恨的便是对下面的奴才动手,你平日娇蛮使小性子也就罢了,万不该对奴才们下此毒手!”深邃的眸中,淡漠冷然,独孤宸看着玉妃的眼神,寒凉彻骨,再无一丝宠溺和怜惜:“闭门思过去吧!” “皇上,是她不把臣妾放在眼里……”高高肿起的脸上一片惨然,玉妃想要解释,却在对上独孤宸冰冷的视线时,心下一惊,紧咬了下唇,她猛地冲过荣海的阻碍,扯着他宽大的袖摆,梨花带雨的跪地求饶::“皇上,是臣妾错了,臣妾再不敢对皇后的人动手了!” “你觉得,朕是因为皇后才罚你?” 冷哼一声,猛地挣开玉妃的手,独孤宸身上的气势变得更冷几分,毫不留情:“带玉美人回去,禁足三个月!” “奴才遵旨!” 荣海恭身领命,对候在院子里的宫人们略使了眼色。 “皇上,臣妾不甘!” 今夜冷宫之行,他本是要为她讨公道的。 却不想,此时形势急转直下,一向宠她,疼她,护着她的皇上,向着皇后不说,竟然还废黜了她的妃位! 青儿今日所受的,过去不是没人受过,但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她因此被废,心中岂会心甘?! “皇上!” 胡乱挣扎着,挣开丫头们的手,玉妃柔柔弱弱,声音凄婉苍凉:“皇上说过,皇上最喜欢臣妾的剑舞,只要臣妾一日能跳,就会宠臣妾一辈子,皇上……” “荣海!” 缓缓的,瞌上双眸,独孤宸不再给玉妃说话的机会,对荣海轻轻摆手:“带下去!” “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 纵使心有不甘,玉妃仍是一身狼狈的被拖了出去。 淡淡的,看着玉妃从云端跌落人间,如此狼狈不堪的被拖走,沈凝暄不禁冷笑。 男人在哄你的时候,说的是甜言蜜语,若是要远离你,即便你再如何柔弱可怜,都动不了他那颗冰冷的心! 微侧目,瞥见她嘴角的冷笑,独孤宸面色微冷,转身看向身后的沈凝暄:“皇后在为玉妃不值?” “是!” 直言不讳的点了点头,沈凝暄轻轻的勾起一抹苦笑,微抬眸,迎上独孤宸的视线,她悠悠启动唇:“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 闻言,独孤宸眼中掠过一抹奇怪的光芒,“朕以为,罚了玉妃,皇后会拍手称快!” “看玉妃受罚,臣妾心里确实觉得痛快!”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沈凝暄对难得对独孤宸展颜一笑,不过,尚不等独孤宸再出声,她便低头搓了搓手,轻声咕哝道:“外面真冷,还是屋里暖和!” 独孤宸闻言,面色又是一冷:“皇后,朕还没走呢!” “事情都解决完了,皇上还不走,难不成要在冷宫留宿不成?这里可比不得天玺宫暖和……”轻眨了眨眸,又用力跺了跺脚,沈凝暄对独孤宸微微福身:“臣妾恭送皇上!” 言罢,不待独孤宸说话,她脚步一转进入主厅。 “这该死的女人!” 面色微微泛黑,看着沈凝暄转身关门的动作,独孤宸眸色一深,知道自己快被气出内伤了,他看向一直站在边上不曾出声的独孤萧逸:“王兄风流倜傥,博学多才,像她这样容貌不济,脾气也不好的女人,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心下一愣! 听到独孤宸对沈凝暄的评价,温润的笑,缓缓爬上独孤萧逸的嘴角,迎着独孤宸的视线,他的双眼没有丝毫闪躲:“不是哪里,是全部,臣下……喜欢她的一切!”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演场活色春宫 至尊毒后,演场活色春宫 不是哪里,是全部! 脸上的笑温和淡雅,让人在寒冬腊月都觉得如沐春风,独孤萧逸无惧独孤宸的身份,在他面前,第一次坦坦荡荡的道出自己的心声! 没错! 他喜欢沈凝暄! 她的容貌,并非倾城,甚至用独孤宸的话来说,根本就是容貌不济,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深深的喜欢着她,那份喜欢,不合时宜,却让他无法自拔骅! 或许,两年多以前,他进入相府,是慕沈凝雪之名而去,但后来,在结识沈凝暄之后,在朝夕相处了三年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虽然,在外人眼里,她无论是姿色还是才华,都不及沈凝雪,但在他眼里,她却是独一无二的! 她慧黠,她博学,她沉静…碰… 他喜欢她澹静纯粹的笑,喜欢她明媚的眸,喜欢她的所有…… 一切的一切! 可惜的是,如今的她,是皇后,是皇上的女人! 而他,却是齐王! 只是,即便如此,在眼前这一刻,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却不想再隐藏什么……他,就是喜欢她! 喜欢她的全部,她的一切! 他要让他知道,他不珍惜的东西,有人视若珍宝! 庭院里的气氛,因独孤萧逸毫无隐瞒的回答,瞬间低至冰点! 半晌儿,方才怔怔的回过味来,荣海紧咬着唇,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偷瞄自家主子一眼,见他微眯瞳眸,面色沉静的有些过分,他高悬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爱殢殩獍 “朕一直不知,原来皇后在皇兄眼里,竟如此令人着迷……”迎着独孤萧逸含笑的眸子,洞悉他的回答发自于心,独孤宸眸色微深,却不曾深究什么,只是深深的凝了独孤萧逸一眼,淡淡说道:“还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闻言,独孤萧逸莞尔一笑:“皇上觉得,皇后是萝卜,还是青菜?” “……” 独孤宸眸光微闪,冷冷勾唇:“朕知道王兄喜欢吃萝卜,但是朕不喜欢!” 语落,他抬步便要离开冷宫。 “皇上!” 在独孤宸起步之时,独孤萧逸转头看向青儿所在的厢房,轻拢眉宇:“青儿丫头伤的不轻,这冷宫里只怕要再添个人手……” 脚步微微一顿,独孤宸绷着一张俊脸转身看着独孤萧逸:“这是朕的家事,朕自会有所安排,不劳王兄费心!” “是臣下逾越了!” 微微垂首,独孤萧逸自讨没趣的轻笑了笑。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独孤辰微抬眸华,仰望夜空,脸色是极致的阴郁:“皇宫之内,都是朕的女眷,即便这里的是冷宫也不例外,如今天色已晚,王兄是不是该回了?” 独孤萧逸微窘,略显刻意的出声言道:“只要皇后这里安排好了,臣下便立刻离宫!” 反正,方才他已然承认了对沈凝暄的好感,是以此刻,他并不认为该在皇上面前,再避忌什么。 “皇兄对皇后还真是无微不至!” 冷冷的嘲讽着,独孤宸没好气的哼了哼。 独孤萧逸不以为然的笑着:“臣下深知,如此死越俎代庖,但皇上对皇后心存不悦,臣下实在担心……” 独孤宸拧眉:“王兄是在为皇后与朕抱不平吗?” 独孤萧逸垂眸,低语:“臣下不敢!” 见他如此,独孤宸眉心微颦,转睛看着荣海。 荣海心领神会,忙垂首应道:“奴才方才见玉妃……玉美人宫里的彩莲丫头守在青儿丫头身边,待会儿会安排她留在冷宫伺候皇后娘娘和青儿丫头!” 缓缓眯眼,独孤宸的视线,再次冷冷的停落在独孤萧逸身上。 “臣下告退!” 洁白的衣袂,在昏黄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柔和,十分识趣的对独孤宸恭了恭身,独孤萧逸淡笑着退后几步,转身离开冷宫。 “臣妾与齐王,清白如水,皇上若是硬要这么说,那就权当如此吧!” 看着独孤萧逸飘然离去的身影,独孤宸脑海间无意浮上沈凝暄不久前说过的话,薄唇紧抿,他眸色微深,头也不回的对荣海命令道:“明日朕起早,让皇后三更到天玺宫煮茶!” “奴才遵旨!” 感觉到独孤宸的怒意,荣海心里一颤,忙应声转身,准备即刻传旨! 然,不等他出声,独孤宸寒沉如冰的声音便再次传来:“二更!” “诺!” 荣海身影一僵,应声之余却在心里暗暗替沈凝暄叫苦不迭! 二更! 眼下立马二更了,皇上这是换着法子不让皇后就寝啊! ———— 二更时,皇宫大内,依旧灯火通明。 此时,除了侍寝的妃子,大多主子,都该就寝了。 但,居于冷宫的沈凝暄,却怀揣手炉,心不甘情不愿的随一名蓝衣太监,迎着寒风,沉着脸色,前往天玺宫为皇上煮茶。 这个时候去煮茶,皇上喝了还想安寝?! 沈凝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独孤宸这是在变着法子折腾她! 但是,谁让人家是皇上?! 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天玺宫,是为大燕国皇帝寝宫。 宫殿设计巧妙,冬暖夏凉,每逢夜晚,华灯初上时,那灯光透过窗棂而出,如夜空繁星,点点璀璨。从宫廷远处往来,整座宫殿的构造,就像是一方宝玺,荧荧亮亮,让人叹为观止! 听到厚重的门扉响动声,本就候在寝殿门外的荣海连忙迎上前去。 见沈凝暄进来,他勾着头躬身:“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荣总管免礼!” 淡笑着勾了勾唇角,沈凝暄讪讪笑道:“荣总管这么晚了,还得在皇上身边当差,着实不易啊!” 荣海闻言,嗡声回道:“为皇上尽心,是奴才的本份!” “好一个本份的奴才,本宫喜欢!” 轻挑了眉梢,沈凝暄左右看了看,轻问:“本宫在哪里煮茶?偏殿么?” “还请皇后娘娘随奴才移步!” 抬起头,有些为难的抬头看了沈凝暄一眼,荣海复又恭了恭身,转身向里。 见状,沈凝暄眸色微动:“荣总管,那里是皇上寝殿!” 虽然,她不曾在天玺宫侍寝,却也来过几回,不会连皇上寝殿在哪里都不清楚。 停步,转身,荣海有些尴尬的朝着寝殿方向引臂:“娘娘说的没错,那里正是皇上寝殿,茶具奴才已然备好,还请娘娘移步!”凝着荣海略显尴尬的脸色,沈凝暄微蹙了蹙眉,不再多问,随荣海一起进入独孤宸的寝殿。 甫入殿中,迎面袭来一阵极其浓郁的麝香之味,抬起手来轻掩鼻端,尚不待沈凝暄多想,龙榻方向便传出断断续续的女子娇吟之声! 这声音,即便是未经人事,沈凝暄也能分辨出是什么! 总算明白荣海脸上的尴尬源自于何,沈凝暄眉心于瞬间紧拧,脸上到底浮上一丝赧色。轻轻的,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毫不在意的扫了眼龙榻上轻垂的明黄色帷幔。 虽然看不清,却仍旧可以感觉到帷幔内遮不住的羞人春色,她以眼神询问荣海。 “呃……今夜皇上召元妃娘娘侍寝!” 尴尬的又笑了笑,荣海压低声音,以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低禀报。 心下了然,沈凝暄轻勾了勾唇,似是不想打扰龙榻上正在颠鸾倒凤的两人,她也将声音压的极低:“本宫想问的是,这里一无灶炉,二无茶具……荣总管领本宫进来,是专程来看戏的吗?” 闻言,荣海面色一窘迫,这些更尴尬了。 轻抽了抽唇角,脸上的皱纹,也跟着微微颤了颤,他躬着身子,将沈凝暄引向偏厅:“皇后娘娘请随奴才到偏厅!” “好!” 脚步轻抬,随荣海上前,沈凝暄嘴角的笑渐渐敛去。 世上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即便,这个女人,是他所厌弃的,也一样不行! 是以,皇上将煮茶的地方设在寝殿里,其实就是有意让她来看戏的!他刻意演了一出活色~春宫,作为对今日她在冷宫与独孤萧逸相拥最好的回敬! 不过这些在沈凝暄看来,这不仅毫无意义,反而……有够幼稚! 前世里,她怎么就会看上他了呢?! 与寝殿相邻,是一间不大的偏厅。 因与正寝室只隔着一道镂空雕窗,身处偏厅里之内,便可以更加清晰的听到隔壁饱含激情,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 偏厅的桌子上,摆有灶炉,上品茶叶,还有各种各色的极品茶饵……总之煮茶要用的东西,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静静的,站在桌前,听寝殿靡靡之声,沈凝暄的嘴角,不由逸出一抹嘲弄的浅笑。 “娘娘看看,可还有什么缺的?”仔细观察着沈凝暄的神情,荣海小心翼翼道:“若是还差了什么,奴才这就去准备!” “没了,荣总管请便!”暗暗吁了口气,沈凝暄拿起火钳,往灶炉里添着银炭。 恭身垂首,候在偏殿门外,荣海静静观察着沈凝暄。 半晌儿,见她荣辱不惊,他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这皇后的性子,还真是沉稳大气! 就在荣海暗自赞叹之时,沈凝暄已然将装好茶叶的茶壶搁在小灶上,转身平淡的轻唤他一声:“荣总管!” “奴才在!” 荣海闻声,忙应声上前。 淡淡抬眸,沈凝暄含笑指了指厅内陈设的几只古董花瓶:“这些东西很贵吗?” 被沈凝暄的问的一愣,荣海四下看了眼几只花瓶,随即满是疑惑的出声回道:“娘娘对古董也有研究?” “略知一二!” 低眉,将几只紫砂泥碗摆成梅花状,沈凝暄漫步惊心道:“本宫看着这些,比相府那些,要精致许多!” 荣海会心一笑,道:“仔细说起,相爷府上的东西应该不会有差,不过这宫里的东西,都是精品,这些花瓶,皆为先朝古董,精贵的不得了,娘娘看着精致,倒也合情合理!” “原来是先朝古董啊!难怪!” 沈凝暄就知道,能摆在独孤宸寝宫里的东西,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语落,沈凝暄不语,偏厅里,复又恢复平静。 如此,寝殿里的动静,便越发清晰起来。 时候不长,小灶上的水汩汩烧开,沈凝暄垫着巾帕提了水壶,猛不丁的开口叹道:“荣总管,你伺候皇上,一直听着这些刺耳的动静儿,也怪不容易的!” “呃……” 荣海一愣,嘴角轻抽,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苍天怜见,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说那动静儿刺耳啊! “荣总管不觉得刺耳么?” 淡淡抬眸,瞥了荣海一眼,沈凝暄放下茶壶,行至一边的陈列架前,盈盈抬手抚上上面的一只青花瓷瓶,“这东西贵重,按理说声音当清脆悦耳,比那刺耳的声音要好听的多……” 话语未落,她唇角坏坏一勾,脚步微旋,看似要折回桌前,她却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倾倒,不偏不倚的撞在陈列架上。 剧烈的撞击下,陈列架向后倾倒,紧接着便咣当一阵脆响,架子上的古董花瓶,一个不剩的随着陈列架坠下,生生的掉在地上,摔的七零八落…… 只是顷刻间,寝殿里蕴着无尽激情的娇喘声嘎然而止,荣海的脸色,也瞬间面如酱色! “皇后娘娘,这些古董可都是皇上最喜欢的,这下可如何是好?”心肝皆颤的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古董瓷瓶,荣海满脸焦急,左右不是想哭的心都有了。正在此时,独孤宸清冷不悦的声音自寝殿响起:“荣海!” “奴才在!” 紧皱了眉头,荣海苦着脸看了沈凝暄一眼,却不敢责怪,吩咐当值的宫人赶紧收拾,他急忙转身出了偏厅。 “没听到荣总管的话么?这些古董花瓶都是皇上最喜欢的,既是碎了,也该让皇上最后见上一见!”淡笑着抬手阻止宫人收拾,沈凝暄黛眉轻挑的坐下身来,眸中不见一丝顾虑和担忧。 “这下总算安静了!” 轻声呢喃,她微扬下颔,静静注视着灶火,认认真真煮起茶来。 “沈凝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摔了朕最喜欢的青瓷花瓶!” 如沈凝暄所料,片刻之后,独孤宸便衣冠整齐的沉眸进入偏厅。 看着他身上繁复却整齐的龙袍,沈凝暄微怔了怔,不觉好笑的勾了勾唇。这皇上让元妃侍寝,是穿着衣裳的?如若不然,他穿衣裳的速度,怎会如此之快? 心念一转,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沈凝暄想要却极力忍着,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急忙起身,低眉敛目的对他福身一礼:“皇上明鉴,臣妾只是不小心,并非故意……” “又是不小心?” 打断沈凝暄的话,独孤宸脸色越发阴沉起来,气急败坏道:“咬朕的手指是不小心,害朕摔倒是不小心,今儿摔了朕心爱之物,又是不小心?朕还真是好奇,皇后你到底还有多少个不小心!” “臣妾知道这些花瓶是皇上最喜欢的,即便是抚触也是加着小心的,臣妾这次是真的不小心……”沈凝暄撇了撇嘴,将头埋的更低几分:“您要是不信,大可问过荣总管!” 视线冰冷的看着宫人们将瓷瓶碎片收起,独孤宸并未去问荣海,而是薄唇紧抿,冷冷的睥睨着沈凝暄。 低垂臻首,沈凝暄欠身看了独孤宸脚上的金丝龙靴许久,见他一直不曾出声,她蹙眉抬头,迎向他深邃幽亮的瞳眸。 紧紧的盯着沈凝暄的双眼,独孤宸声音陡然一缓,仿佛火山喷发前的宁静:“沈凝暄,朕敢笃定,你一定是故意的!” 方才,荣海的确说过,她是不小心绊倒…… 但,傻子才会相信! 听着独孤宸笃定的言语,沈凝暄红唇撇动,仿佛受了委屈的窦娥一般:“皇上是一国之君,自是君无戏言,您说臣妾是故意,臣妾就是故意的!” 反正,东西确实是她摔的。而她——也确实是故意的! 听闻沈凝暄所言,想到她今日的一言一行,独孤宸紧皱的剑眉,稍稍松开,语气清冽道:“你还真是敢作敢当啊!” “皇上是明君,断然不会胡乱冤枉臣妾!”轻眨了眨眼睫,沈凝暄温柔的微笑着:“是以,皇上说臣妾是故意的,臣妾就是故意的!” 先夸他是明君,再将一切错事揽在己身,沈凝暄话里的意思是她并不是故意,却因顾及皇上的威严,不得不大义凛然的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她此话一出口,等于拐弯抹角的在说独孤辰:你如果一定要说我是故意的,那你就是昏君! “沈凝暄!” 被沈凝暄气的牙根痒痒,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独孤宸心下气恼,看着小灶儿上汩汩作响的茶壶,他声音清冷的命令道:“给朕和朕的爱妃备茶!” “臣妾只给皇上备茶!” 淡淡抬眸,沈凝暄的视线与独孤宸的视线在半空相接。 她可以到天玺宫来奉茶。 因为她要伺候的,是皇上! 而在这座深宫之中,能让她伺候的,便只有皇上和太后! 即便,如今她奉旨随侍他身侧,但却还是一国之母,元妃再得宠,也只是个宠妃……是以,备茶可以,但只有皇上的,没有元妃的! 沈凝暄如此反应,独孤宸并不觉意外,眸色深了深,他语气冷淡道:“沈凝暄,你又在忤逆朕?” 迎着独孤宸冰冷的眸,沈凝暄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在讲述一件无关己要之事:“臣妾没有要忤逆皇上的意思,只是皇上好像忘了,妃不如后,妾大也不如妻的道理!” 看着眼前怡然无惧的沈凝暄,独孤宸瞳眸微眯。 他心中很气,但是沈凝暄的话,却句句真理,与他针锋相对,让他辩驳不得! 看来,以后有她在身边,他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 凝着他略显晦暗俊脸,沈凝暄以为,他又要怒了,却不曾想,她等了半晌,仍不见他发作! 不明所以的迎视着独孤宸温柔的眸子,睇见他深邃黝黑的瞳眸中,隐隐闪过的那抹兴色,她心中不觉惊喜,反倒直觉如芒在背,浑身都开始不舒服起来。 但,虽是如此,她却倔强的扬起头来,定定的与他四目相对,就是不肯低头! 在独孤宸记忆深处,曾经有一个女子,在面对另他的怒火时,也如沈凝暄一般,不但不曾有过一丝慌张与退缩,还会镇定自若的与他巧妙周~旋……眼前,沈凝暄淡然的眸,看似淡泊却又透着几分强势的个性,与那个女子竟是如此的相似。 心神微敛,凝着眼前明眸善睐的女子,独孤宸的心,在那么一瞬间,竟然变得柔软起来……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闯祸上瘾 至尊毒后,闯祸上瘾 沈凝暄知道,自己跟独孤宸硬碰硬,是以卵击石,占不到什么便宜。爱殢殩獍 是以,在阐明自己的立场之后,见独孤宸不曾立即发火,她识趣的斟了盏热茶,恭恭敬敬的呈于独孤宸面前:“皇上说了半天的话,也该口渴了,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看着眼前能屈能伸,又能惹自己生气的女人,独孤宸脸色一沉,愣是没去接她手里的茶盏。 “皇上?” 见独孤宸迟迟不曾接过茶盏,沈凝暄将茶杯再次举高:“请用茶!骅” “区区一盏茶罢了!” 垂眸看了眼身前热气腾腾的茶水,却仍是不曾接着,独孤宸俊朗的眉宇微微抿起,脸色稍有缓和:“你可知道这些花瓶个个价值连城,休想只用一盏茶就糊弄过去!” “皇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坯” 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沈凝暄眉心一窘,浅笑着开始给独孤宸戴高帽子:“在皇上的治理下,大燕国如今越来越强大,区区几个瓶子罢了,对皇上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哼!” 冷冷一笑,独孤宸冷睇着沈凝暄:“话说的轻巧!” “跟皇上说话,一句不妥丢的便是性命,臣妾怎会轻巧?”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沈凝暄微微抬手,十分自然的拉起他的如玉般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手里的茶盏塞到独孤宸手里,“皇上,天儿冷,趁热把茶喝了吧!” 因沈凝暄忽然的动作,独孤宸身形微怔! 掌下是她温暖无骨的纤手,他心意一动,那盏温热的茶,已然在他手中。 迎着她晶晶亮亮的眸,他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头,抬手拂掉沈凝暄的手,看似厌恶的将茶盏放在桌上:“茶都凉了,还趁热喝什么?” “那茶……分明是热的!” 知他明摆着鸡蛋里挑骨头,沈凝暄撇了撇嘴,懒得再跟他争执,而是径自别过头去,又全神贯注的煮起茶来。 他今日曾说,她日后随侍他身侧,闲来煮茶,有危险护驾! 护驾…… 以她三脚猫的功夫,她不敢大言不惭! 但,眼下少了那恼人叫春声,他又不再追究古董花瓶的事,那她便恪守本分乖乖煮茶好了。 反正多做事,少说话,总是不会有错的。 见她不再牙尖嘴利的跟自己斗嘴,而是安安静静的煮起茶来,独孤宸原本不悦的脸色,慢慢缓和。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凝着她柔和的侧脸,他先是轻皱着眉宇摇了摇头,复又薄唇紧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原来,看的多了,她也不是那么难看! 被他灼热的视线,瞧得有些不自在,沈凝暄毅然起身,搬了把椅子送到独孤宸身前,咕哝道:“让皇上等茶,是臣妾的罪过!” 独孤宸闻言,眸色又是一暖。 见两人不再针锋相对,荣海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对众人摆摆手,他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偏厅。 沈凝暄不是没发现偏厅里只剩下自己和独孤宸两人,不过面对如此情形,她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她们,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独处一室再正常不过。 时候不长,一盏热腾腾的新茶再次呈上。 满意的看着眼前低眉敛目的沈凝暄,独孤宸唇角微扬,刚要伸手接过茶盏,便听荣海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启禀皇上,派去楚阳的人回来了。” 闻言,独孤宸伸到半空的手,微微一顿。 清明的双眼中,掠过一抹异样的情愫,他起身向外,头也不回的出了寝殿。 皇上一走,荣海自然也跟着离开。 须臾,偏厅里除了沈凝暄,便只剩下当值的宫人。 唇角轻弯着,沈凝暄将派去楚阳的人好好的在心里感激一番,遂抬起手来,浅啜了口茶,满足喟叹一声! 垂眸,欲要将茶盏放回,视线却不经意扫过倚立在厅门处的绝色女子,她动作一滞,旋即怅然轻叹道:“妹妹勿怪,本宫扰了你的春梦!” 皇上宠妃元雅馨,身段妖娆,盈盈一握,一颦一笑间,眉眼间难掩妩媚风情。 此刻,出现在沈凝暄面前的,便是她了。 面对沈凝暄的怅然轻叹,她的脸上不见一丝不悦之色,而是浅浅扬笑,莲步款款的上前在沈凝暄身前福身一礼,柔声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沈凝暄眉心轻皱,深深打量着眼前的元妃。 元妃的出身,比不过玉玲珑,但比之玉玲珑的色厉内荏,温柔谦和,广施于人的她更让人觉得的深不可测!过去两年,她虽与玉玲珑起过数次口角,却都是玉玲珑生事在先……不过回头想想,可以伴君多年,却犹得圣宠,此女又岂会是简单之辈?! 暗道此人比玉妃有脑子,她温和笑问:“本宫如今身住冷宫,连玉妃都敢爬到本宫头上作威作福,妹妹你看,本宫像是万福金安的样子么?” “像不像不要紧,要紧的是,敢惹怒皇上,却能全身而退的,娘娘是第一人!更何况玉妃现在不是已然被降为美人了么?”低眉,扫过边上空空如也的陈列架,元妃对沈凝暄温柔一笑,道:“娘娘有所不知,对于这些古董花瓶,皇上真爱的紧,总是臣妾和玉美人抢着要,他也没答应赏给我们……” 闻言,沈凝暄眸中波光一转:“可惜了,皇上若早赏了你们,这些瓶子可能还好好的。” “娘娘说笑了!” 对沈凝暄清淡一笑,元妃伸展了下腰肢,看似不悦的低眉说道:“臣妾今儿跳舞扭了腰,方才那丫头手劲儿太大,差点没揉断了臣妾的腰……” 听到她的话,沈凝暄微微一愣! 小嘴微噏着,想到方才那羞人的娇吟声,她面色变了变,强忍下心中狂笑的冲动,轻摆了摆手,淡淡出声:“妹妹既是累了,便早些安置吧!” 元妃颔首,对沈凝暄再次福身:“皇上不喜欢有人留宿天玺宫,臣妾先行告退!” “去吧!” 沈凝暄轻轻点头,脸上平静无波,但深邃的眸底,却隐隐透着光亮。 须臾,待元妃离去,沈凝暄忍无可忍,终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独孤宸,还真是可爱的紧,竟然找人给元妃揉腰,故意让她误会…… 四下,宫人们不知沈凝暄为何忽然大笑。 看着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没拍桌子,众人皆都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 眼看着众人惊异的眼神,沈凝暄伸手掩唇,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许久,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她弯唇看了眼小灶儿上烧的汩汩作响的茶壶,便开始百无聊赖的跟当值的宫女大眼瞪小眼。 三更时,仍不见独孤宸回来,沈凝暄捧着热茶,神态慵懒的问着身边的宫女:“知道皇上派人去楚阳做什么吗?” “奴婢不知!” 宫女轻摇了摇头,却又忙恭身回道:“皇上心怀家国,深夜要见的人,必定与国事有关!” “皇上还真是受人爱戴啊!” 十分无趣的瞥了宫女一眼,沈凝暄仰头将茶喝完,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本宫再等他半个时辰!” 沈凝暄之所以说,要再等独孤宸半个时辰,是因为眼下已是三更,独孤宸四更要上早朝,剩下的这一个时辰,他一定会回来就寝。 然,半个时辰后,独孤宸没回来,她等来了却是在冷宫照顾青儿的彩莲。 看着彩莲,沈凝暄心下一顿,急忙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娘娘……” 因来的急,彩莲跑了一头的汗,一脸焦急的沈凝暄福了福身,她喘息回道:“方才奴婢想着,奴婢想着,青儿姐姐没用晚膳,便与她熬了些粥,可奴婢不管怎么喊,却都叫不醒她,奴婢伸手一探,她身上烫的就跟火炉似的……” “是伤口引起的发热!” 轻喃一声,沈凝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对青儿斥道:“既是如此,那你为何不先去请太医?” “奴才去了!” 彩莲咬了咬牙,泪水在眼里打转,颤抖着声音道:“今夜太医院当值的李院判和王太医,可……玉妃……玉美人犯了头疼,传了李院判,王太医在里面休息,根本就不见奴婢!奴婢无能……” “好了,不怪你!”轻皱了娥眉,沈凝暄冷冷一哼,抬步便朝外走去:“以你的身份,即便见了他,也请不动他!” 这宫里的人,一向拜高踩低。 是人眼里,便只看得见主子! 试问,有哪位太医,会寒冬腊月的,为一个冷宫的侍婢出诊? “皇后娘娘!” 眼看着要走,当值的宫人怯生生的喊了她一声,谨慎提醒道:“皇上没说让娘娘离开……” 愠怒的视线,扫过身后的宫女,沈凝暄微眯了眸子:“皇上可说过,不让本宫离开?” 闻言,宫女忙垂下眸子,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 眸色一冷,沈凝暄转身离开偏厅。 冬月的夜,寒冷,清宁,将整座皇宫镀上一层淡淡的薄凉。 一路出得天玺宫,沈凝暄无心赏景,紧裹裘衣,头也不回的踏着月色朝太医院方向而去…… ————风儿分割线———— 太医院。 昏暗的灯火,照亮了整座厅堂。 密密麻麻的药匣上,标注着其中的药名,去给玉妃出诊的李院判,已然回返,此刻他已进入休息室安置,唯两位太医随侍,正趴在前面的长案上闭目养神。 哐当一声! 太医院的大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一抹纤弱的身影被药厅里的灯光,拉的很长很长! 受到惊吓,两位太医随侍,噌的一下便坐起身来,面带惊色的定睛朝着门口处望去,但见一名面色清秀的女子,带着另外一名女子进来,他们脸色微变,语气不善道:“什么人?胆敢如此无理,擅闯太医院?” 冷冷的,瞥了眼狗眼看人低的两个太医随侍,沈凝暄淡淡扬眉:“把当值的太医叫出来!” “你……到底是哪个宫里的?报上宫名!” 冷笑一声,两名随侍中身材较瘦的那人上下打量着沈凝暄和彩莲两人,见两人衣衫寻常,容貌都不算出众,他低蔑出声:“太医大人只给主子瞧病,岂是你让叫能叫的?” “我们是冷宫的……” 不等沈凝暄出声阻止,彩莲心直口快的报上家门。 听她说来自冷宫,那个瘦子略微一愣,随即与另外一人咯咯笑出了声:“冷宫的,冷宫的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娘……” 小嘴一瘪,彩莲怯生生的看向沈凝暄,却见沈凝暄略微抬手,命她缄语。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心系青儿,沈凝暄眸色微冷,视线扫过两人身后的药匣子,她几步行至桌案前。看都不看两人,径自伸手搬起椅子,砰的一声砸在了两人身前摆满草药的长案上。 变故,来的如此之快,两名随侍目瞪口呆! 胆敢在太医院如此嚣张之人,绝对来头惊人。 直到此时,他们才想起,在冷宫里,貌似还住着那么一位……想到那个人,再看看眼前这人,两人皆都瞬间白了脸色。 然,尚不得他们反应过来,沈凝暄便丢下椅子越过长案,来到药匣前,而后果断扬手,将上面的药匣子,一个一个的抽出,然后噼里啪啦的扔了一地! 她懂医理,自然也能分辨草药。 但,现在这些草药,对青儿的伤势并不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是以,她要的,是太医手里的经过提炼的丹药! “皇后娘娘!” 听到响声,自里屋出来的王太医和李院判,一眼便认出此刻正在打砸太医院的是何方神圣! 心下一惊,两人双双上前跪下身来:“卑职不知皇后娘娘驾到,请娘娘恕罪!” 两名随侍闻声,忙颤颤巍巍的,也跟着跪下身来,不停的抽打着自己的脸:“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微垂眸,冷眼瞧着跪落在地的四人,沈凝暄的视线,在两位太医身上来回穿梭:“两位太医,你们还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闻言,两人面色一暗,连忙山呼有罪! 不曾抬头,王太医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后娘娘深夜至此,可是凤体违和?”凤眸微眯,沈凝暄声音清冽的问着李院判:“李太医方才从玉美人那里回来,应该知道本宫身边的丫头受了伤!” “是!” 李院判微微颔首,道:“今前夜,齐王殿下带来的姑娘,便是卑职看诊的!”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敛:“她现在发热了!本宫要最好的对症丹药!” 李太医闻言,忙起身进了内室,片刻之后,他揣着两瓶丹药出来,却低眉将左手里的那瓶递了出去:“娘娘回去,只需将此药与她服下,她的烧自然就会退了!” 见状,彩莲上前,将药瓶接过,转递给沈凝暄。 拔开瓶塞,轻嗅了嗅,沈凝暄忽然冷笑:“彩莲,本宫有些累了,你代本宫,将太医院砸了吧!” 闻言,彩莲微愣,在场众人皆都神情一震! 怔怔抬眸,看着沈凝暄,李院判轻颤出声:“皇……皇后娘娘!” 冷冷的看着李院判,沈凝暄语气凛然:“本宫说过,要最好的对症丹药!彩莲,动手!” “哦……是!” 彩莲应声,上前接过沈凝暄的活儿,抽出药匣子,再狠狠的砸在地上。 “慢!慢!” 不知沈凝暄深谙医理,李院判叫苦不迭的伸手阻止,再顾不得心疼,他一并将手里的另外一瓶丹药,呈到沈凝暄面前:“皇后娘娘,请!” “李太医!” 亲自伸手,接过李院判手里的药瓶,沈凝暄打开轻嗅了嗅,幽幽挑眉:“欺君是死罪,有没有告诉你,欺瞒皇后,该当如何?” 李太医身形一颤,嗡声道:“卑职死罪!” “错,是生不如死!” 微冷的眸中,凛冽光芒迸射,沈凝暄危险微眯,转身离开太医院:“王太医,本宫命你掌掴李太医五十巴掌,少一巴掌,本宫会让人加倍从你身上讨回来!” 一语落,沈凝暄已然离去,李院判也已被惊的体若筛糠! ———— 天玺宫,御书房中,独孤宸双手背负于身后,神情晦暗的静静的站在窗口,轻轻抬头,神情柔和的遥望窗外幽冷的月色,他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始终无法回神。 “素儿,三年了,你心中的仇恨可曾放下了?”悠悠然,一声长叹缓缓逸出,他薄削唇形微微一抿,荡起一抹苦涩而又无奈的笑痕。 她,一切都好! 楚阳回返之人,虽只带回这单单五个字,却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今生,他欠她的,还不了,而她,亦放不下! 他不求她能原谅自己,只求她能过的好。 她,一切都好,那便是极好! “皇上,不好了!” 脚步匆忙的自殿外而入,荣海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将思绪收起,独孤宸眉宇轻皱,转身看向荣海。见荣海脸色难看,他不由拧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荣海苦着张脸,“皇后娘娘她……” “皇后?” 淡淡敛眸,独孤宸轻扯唇角:“她不是在寝殿里煮茶吗?” “不久前是在煮茶的……”抬眼看了独孤宸一眼,知自己的主子听到自己带来消息又该动气了,荣海低下头来,战战兢兢的颤声回道:“可后来……” “后来怎么了?” 独孤宸追问。 “后来……皇后娘娘她把太医院给砸了……” “什么?”眸色一凛,独孤宸第一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皇后把哪里给砸了?” “皇后娘娘三更时确实是在寝殿里煮茶的,可不久前照顾青儿的彩莲丫头找了来,说青儿丫头烧糊涂了,又请不动太医,皇后娘娘这才亲自去了太医院……然后……”话说到最后,几乎声若蚊蝇,荣海不敢去看独孤宸的脸,只寻思着该如何将事情诉说的委婉一些。 “然后她一怒砸了太医院?” 气极一笑后,独孤宸眉宇皱起:“她还真是闯祸上瘾了!” “不只如此!” 不敢去看自家主子,荣海低声道:“听说还赏了李院判掌掴五十!” “皇后现在在哪儿?”眸色一寒,独孤宸幽声问道。 今儿一天,他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皇后,还真是让他开来眼界了。 谨慎抬眸,未见独孤宸震怒,荣海轻吁:“回皇上,已然回了冷宫!” “取衣,摆驾冷宫!” 冷冷的,撂下了话,独孤宸抬步向外走去。 “皇上,现在三更已过……” 荣海心疼独孤宸一夜未眠,也怕他到了冷宫再平添怒气,但不管他怎么劝,却又如何劝得动主子?!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抱着她取暖(万字精章) 至尊毒后,抱着她取暖(万字精章) 三更过后,冷宫厢房里依旧燃着灯火。爱殢殩獍 昏黄的灯光下,一身伤痛的青儿虽是睡着,却因高热的缘故时而娘娘,时而奴婢的不停呓语着。 跟彩莲一起将从太医院得来的上品退热丹药喂她服下,沈凝暄在床前拧眉站了许久,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来。 她想要掀起棉被查探青儿的伤势,但手指触碰棉被的那一刻,她却心下一颤,硬生生的退缩了。 那触目惊心的伤,虽在青儿身上,却早已烙印进她的脑海,只要她想起,便会痛如刀绞骁! 边上,彩莲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嗫嚅出声:“娘娘,您先去歇息吧,这里有奴婢守着!” “不用!” 淡淡勾唇,眼底却是深深的疲惫,沈凝暄侧坐在床前,伸手握住青儿的手:“本宫今晚在这里要在这里陪着青儿!冤” “娘娘……” 本就睡的极不安稳的青儿,似是听到了沈凝暄的话,模模糊糊的呻吟出声:“奴婢不疼,奴婢一点都不疼!” 心,忍不住又是一阵抽痛! 沈凝暄的眼底,瞬间有泪光闪动。 微微抬手,掩着自己的唇,她艰涩的闭上双眼,任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 从来,她都知道,在深宫,帝王恩宠,有时是福,有时则是祸! 在见识了独孤宸的阴晴不定后,她从来不曾在争宠一事上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偏见执于人心,让一个对自己有偏见的人,从厌恶自己到喜欢上自己,很难……是以,在过去半年多的时间里,她为人谦和温婉,处事公平大度,凡事与人多留一线,尽量让六宫和睦,从不曾过分的去得罪过谁,也不曾过分去苛责过谁! 但,在在赶往太医院的路上,想到青儿今日所遭受的厄难,她终是觉得自己过去的想法太傻太天真了。 这里是皇宫,处处都充满着勾心斗角和见不得光的阴暗人性! 在这里,趋炎附势,拜高踩低者,是永恒的主调,在这里,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用,便还是利用,在利益的驱使下,即便你不曾得罪过谁,却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人来对付你! 唯因如此,今日并非无理取闹之人的她,无理取闹的把太医院砸了! 打玉妃,打砸太医院! 明日起,这两件事情必定震动六宫! 她要借此让宫里所有的人都明白,即便她这个皇后失宠住进了冷宫,别人也不能轻视她分毫! 一分一毫,都不行! 深深的,看着沈凝暄和青儿紧握的手,彩莲轻抿了抿唇,准备去为沈凝暄取床被褥过来。 然,她才刚刚出门,便见独孤宸夹一脸冷凝的进了冷宫。 见状,彩莲心下一顿,忙转身折回屋里,颤声道:“娘娘,皇……皇上驾到!” 不等彩莲语落,独孤宸已然循着灯光,大步迈入厢房。 沈凝暄知道,自己砸了太医院,并非小事,独孤宸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小气如他也一定会来找她算账!微转过身,看着盛怒的龙颜,她想要放开青儿的手,却被神智不清的青儿紧紧反握,无奈,她只得神情淡然的站起身来,朝着独孤宸欠身福礼:“臣妾参见皇上!” 凝着沈凝暄一脸的清冷淡定,独孤宸的视线终是落在她与青儿交握的双手上,锐利的双眸渐渐敛去光芒,他居高临下的紧紧的看着她:“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你就砸了太医院?” “砸了!” 略带疲惫的微微颔首,沈凝暄的回话,没有一丝犹豫。 见她如此,独孤宸冷笑一声,瞬间眸光大炙:“你承认的倒还挺干脆!” “皇上不是一直夸奖臣妾一向敢作敢当吗?”抬起头来,与独孤宸四目相对,沈凝暄眸色坚,语气坚决:“太医院的太医嫌青儿是丫头,不肯拿最好的丹药出来,但臣妾却觉得,天下子民都是皇上的子民,那丹药用在青儿身上,一点都不浪费……没办法,他们不给,臣妾便只能另想他法了!” 青儿身上遍体鳞伤,烧势来的又快又急,取药熬药,要花费不少工夫,她等不得,便只能去求最好的丹药。可李院判以为她不通医理,只给了她普通的退热丹药。 合着太医被砸,是他咎由自取! 轻皱了下眉宇,独孤宸微眯了眸子,沉声冷道:“明明骨子里雷厉风行,却要在入宫之后伪装的柔弱庄和,沈凝暄……真是委屈你了!” “臣妾的确委屈,但若活着,受些委屈却是必然!” 低垂眼睑,说话的语气也云淡风轻,沈凝暄不以为然的苦笑了笑,将青儿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深深的,低凝了眼她与青儿交握的手,独孤宸眉目含愠:“你若不想吵到她休息,便随朕去正房!”语落,他转身出了厢房。 深吸口气,知道今日这关躲不过,沈凝暄暗暗一叹,轻拍了拍青儿的手:“青儿,本宫快困死了,让本宫去歇会儿好么?” 果真,像是能听到她的低喃软语,青儿的手慢慢松动。 ———— 冷宫里,一向冷清。 不燃灯烛的正房里,炭炉已熄,更是冷清的紧。 沈凝暄进入正房之时,独孤宸正背身向里,站在隔间的屏风前。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他的身上,竟让人觉得,他挺拔的背脊上,好像背负了太多,以至于平添了几许落寞! 落寞?! 心中陡然蹦出这个词,沈凝暄不禁轻嘲的勾了勾唇角。 身为一国之君的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女人更是信手拈来,他的身份跟落寞两字根本八竿子都打不着! 微敛了眸,脚步轻盈的步上前来,沈凝暄低低出声:“皇上……” “沈凝暄!” 不等沈凝暄行礼,身前的男人陡然转身,在她尚不及反应之前怒不可遏的攫住她的颈项,将她整个人向后推去,直到她脚下一绊,整个人仰躺在床榻上,他便单膝跪在榻上,继续居高临下的紧盯着她,说话的语气低哑粗嘎:“过去半年,你既是可以委屈的活着,何不一直委屈下去!你可想过今日所为,待到明日会有何等后果?明日宫里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今日砸了太医院,说不定母后也会过问此事,如此一来,过去你在母后面前所树立的形象,必定一去不复!” “这些臣妾当自然知道!” 知道挣扎无谓,也懒得去挣扎,沈凝暄淡定抬眸,平静无波的视线在黑夜中与他微冷的视线相遇,她疲惫一笑,挑眉轻道:“臣妾此举,有失体统,乃是悍妇所为,可惜……皇上答应过臣妾,不会再提废后之事!” 其实,她想说的是,有独孤珍儿在,她并担心太后那边! 但是,念及此话一出,独孤宸指不定如何发狠,生怕他一个控制不好要了自己的小命,她便只得退而求其次,如此言语。 她现在人累,心更累。 真的没心情也没精力继续跟他周~旋! “沈凝暄!” 脸色瞬间又沉了几分,狭长好看的瞳眸危险的眯起,独孤宸沉声道:“你还敢笑,感情你在这人等着朕呢!” 闻言,沈凝暄沈凝暄眉梢下滑,失望的瘪了瘪嘴,而后淡淡开口道:“臣妾不笑了,还请请皇上来给臣妾收拾烂摊子吧!” 独孤宸闻言,眉宇微微一蹙,心中怒火骤起:“你闯的祸,朕为何要帮你收拾?!” “因是皇上!” 微扬着头,迎视着独孤宸愤怒的墨色瞳眸,沈凝暄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凝眉说道:“在皇宫里,只要皇上站在臣妾这边,臣妾做什么都会是对的,今日废黜玉妃的是皇上,太医院也是皇上的,只要皇上肯出面,此事自然迎刃而解!” 心下冷哼,迎着她略显希冀的眸子,独孤宸紧皱了眉,哂然笑道:“你休想!” “皇上!” 微抬眸华,看着他黑着的一张脸,沈凝暄虽然看不清,却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皱眉的动作,不曾多想,她微微抬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心:“身为帝王,您容的下天下,却为何独独容不下臣妾?整日与皇上斗,臣妾真的很累,难道您就不累吗?” 沈凝暄与他揉眉的动作,且柔且轻,语气更是婉约如水。 面对她突然的转变和温柔的动作,独孤宸挺拔的身姿微滞了滞! 但奇异的是,对于她的碰触,他不但不反感,手下掐着她脖颈的动作,反而松开了。 “沈凝暄……”声音冷凝的唤着她的名字,独孤宸紧皱的眉头,并未舒展,眼底略带疲惫,却有精光闪动:“你又想玩儿什么把戏?” 感觉到独孤宸情绪的变化,沈凝暄淡淡转头,看着窗外的天色,她眸色黯然:“皇上,现在快到四更了,又是打人,又是砸太医的,臣妾折腾了一晚上了,能不累么?” 闻言,独孤宸又是一滞! 换做旁人,被她掐着脖子,不被吓死,也早已吓昏过去。 可身下的这个女人却偏偏……偏偏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的说,她累了! 蓦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身侧一侧,仰躺在她身边,脱口道:“要不朕明天再与你斗?” 沈凝暄闻言,额上聚起三条黑线。 气氛,静谧,僵滞。 感觉到屋里冷凝的温度,独孤宸的心弦微微颤动,薄唇邪肆一勾,趁沈凝暄不注意,他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惊觉他的动作,沈凝暄身形蓦地一僵! “皇上,您不回天玺宫么?” 身后的男人,风华绝代,俊逸非凡。 然,他的怀抱对于沈凝暄来说,是陌生的,自然也是尴尬的。 “不是只有你会累,朕也会觉得累……”声音里,是难掩的沧桑和凄寞,感觉到怀中刺头儿的拘束,独孤宸唇角的笑弧,越发柔和:“你方才也说了,快四更了,朕只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 人家是皇上,她是皇后,这个……好像不能拒绝! 只是,一直以来的针锋相对,忽然化作如此相拥而眠,她的心里总觉的有些不自在,暗暗一叹,她双臂撑着床榻,准备坐起身来,却听身侧的男人慵懒问道:“做什么?” “臣妾总不能让皇上冻着!” 淡淡回声,沈凝暄抽了边上的锦被,将两人盖住:“呃……皇上,你自己睡可好?如此,臣妾睡不着?” “唔……” 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就在沈凝暄以为独孤宸要放开自己时,却见他轻磕着眸子,霸气说道:“冷宫里太冷,这样睡才暖和,反正也不差多少时间,你若是睡不着,就等朕四更走后再睡!” “呃……” 沈凝暄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感情人家皇上是把她当人工暖炉了! 只是,听着独孤宸沉稳的呼吸声,沈凝暄微拧了拧眉,微微侧目,透过月光,凝着他俊逸却疲惫的脸庞,她轻轻一叹,却终是不忍再多说什么,由着他抱着自己取暖。 半晌儿,独孤宸薄削而性感的唇瓣,轻轻抿起,将怀中女子抱的更紧…… 这样,的确更暖和些! 夜,已深。 两颗原本疏离的心,不由靠近几分…… ————风儿分割线———— 半个时辰后,荣海叫起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闻声,独孤宸转醒,不习惯与人同睡的沈凝暄自然也跟着坐起身来。因他们都是和衣而睡,也就省去了更衣的麻烦。 掀起锦被,沈凝暄起身下榻,将房门打开。 房门外,荣海带着一众宫人,早已将洗漱用品备好,见沈凝暄开门,他忙陪笑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进来吧!” 淡淡拧眉,沈凝暄转身向里。 不多时,独孤宸已然洗漱完毕,神采奕奕。 看着眼前只睡了半个时辰,便生龙活虎的男人,沈凝暄忽然觉得,方才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而现在……这场梦醒了,他今日出了这个门,明日等待他们的,将是新的勾心斗角。 “朕洗漱,你不伺候,更衣,你也不闻不问,你这皇后,做的未免太过容易了些!”抬起头来,看向身前怔怔出神的女人,独孤宸眉心一拧,忍不住冷冷讽刺,但是过后,却放低了音量,轻问:“朕赶着上早朝,皇后可还有事?” 听他此言,沈凝暄心中暗嘲一笑,微微抿唇,她轻声说道:“皇上还没答应臣妾,帮臣妾收拾烂摊子……” 似是早已料到她会如此,独孤宸不以为然的淡淡说道:“朕为何要帮你收拾烂摊子?虽说朕答应不废了你,不过失了母后这座靠山的支持,日后你在宫中,便是孤家寡人,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皇上!” 淡淡扬眉,沈凝暄狡黠一笑,道:“如果臣妾想,即便是孤家寡人,也能让皇后的后宫鸡飞狗跳,更何况……没了太后倚仗,臣妾还有长公主!” “皇后啊!皇后!” 迎着沈凝暄狡黠的明眸,听着她大胆的言语,独孤宸黝黑的眸中没有怒色,却隐隐闪过一丝赞赏,心下轻轻一叹,他好看的唇形微微弯起,“朕有没有说过,你让朕生气的本事是一流的!” “承蒙皇上夸奖!” 眸中精华闪烁,沈凝暄不怕死的对独孤宸福了福身,不等他动气,她将话锋巧妙一转,接着说道:“青儿伤的很重,臣妾最近几日要留下来照顾,在她痊愈之前,还请皇上容臣妾不能前往天玺宫煮茶!” “准!” 道出一个准字,独孤宸伸手钳住她的下颚,拧眉看着她片刻,他微微倾身,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际,警告意味甚浓的哂然一笑:“你别得意的太早,咱们来日方长!” 面对独孤宸的警告,沈凝暄能做的,便只有无所谓的淡然一笑,福身恭礼:“臣妾恭送皇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在砸太医院之前,她便早已想到,独孤宸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是昨夜的发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如今他能容她留下来照顾青儿,已是格外开恩,至于来日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于独孤宸,沈凝暄觉得,怒气冲冲的他,反倒容易对付,反观昨夜的他,却让沈凝暄觉得,有些摸不准,看不透……不过,不管如何,看他的反应,这天即便不晴,应该也不会再飘起鹅毛大雪了。 如此,最好的选择,便是后退一步,让两者相安无事。 ————— 翌日,独孤宸虽心有不快,却仍然出面与太后说明废黜玉妃一事,和沈凝暄怒砸太医院的原委,他先是废黜了侍宠多年的宠妃,后又罢了李院判的官职,以实际行动站在了沈凝暄这一边。 若说,前一日,宠妃被废,沈凝暄怒砸太医院震动了六宫。 那么,他此举一出,便是六宫哗然! 先是废了玉妃,后又罢免了李院判,这两件事都与皇后有关,而皇上如此处置,无非是在告诉所有人,皇后虽然住在冷宫,但身份还摆在那里,容不得任何人挑衅! 很快,皇上夜宿冷宫的消息传出,自此,宫中众人谁都不敢再对沈凝暄有一丝轻视之意! 当日,得了消息以后,长公主即派人往冷宫送了上好的丹药,就连时下正当宠的元妃和几位美人,也都挑了上好的补品和茶叶差人送到冷宫里! 一时之间,原本门可罗雀的冷宫,热闹非凡。 其实,沈凝暄让独孤宸却帮她收拾烂摊子,只是信口一说,却不想他竟然照做了。 当独孤珍儿笑盈盈将一切道与她知道时,她神情微怔,不禁大感意外! 日子,一日日,平淡如水。 从青儿受伤那日之后,独孤宸便不曾再踏足冷宫,不但如此,他也不再命沈凝暄前往天玺宫煮茶,沈凝暄心里自然明白,他之所以让她安然度日,只是暂时给她时间照顾青儿! 这种平静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一晃眼,十数日转瞬即过,青儿身上的伤,渐渐好了起来。 这一日,天儿天气沉闷,冷风骤起,午膳时,天空中有冬雪飘落。 一大清早,沈凝暄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药膳,要给青儿补身子,也不知是闻着味儿来的,还是怎么地,药膳才刚摆上桌,独孤珍儿便进了屋:“赶早不如赶巧,我这肚子刚好饿了,皇后娘娘……你这药膳,定要见者有份!” 淡淡抬眸,看了眼独孤珍儿,沈凝暄吩咐彩莲先把青儿那份送过去,兀自盛了一碗药膳,笑吟吟的看着她:“外面天儿不好,师姐怎么这么早就进宫来了?” 自青儿出事之后,独孤珍儿时不时的会过来,只不过她来时总是午后,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来的这么早! “自然是有事的!” 视线一直在沈凝暄面前的药膳上打转,独孤珍儿摆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这粥药香浓而不涩,卖相也好,味道一定不错!” 抬眸,睨了眼独孤珍儿的馋像,沈凝暄淡淡拧眉:“师姐还没用膳?” “用过了,不过既是看到了,还是馋的慌!”含笑上前,在桌前站定,独孤珍儿舀了勺八珍粥送进嘴边浅尝一口,唇齿间药香弥弥散,她眼睛一亮,赞叹点头:“看来,老太婆把手艺全都传给你,好喝!” 闻言,沈凝暄微抽了抽嘴角,迎着独孤珍儿一脸希冀的神情,她无奈一叹,将面前的粥碗推了过去:“好喝你就多喝一些!” “就这么一碗,我要是都喝了,那多不好意思啊!”嘴上虽这么说着,却终是巧笑倩兮的伸手端了碗,独孤珍儿坐下身来,细细的品尝起来。 淡淡挑眉,笑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沈凝暄幽幽说道:“师姐,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独孤珍儿一脸戒备的转头看向沈凝暄:“原来你这丫头,在这里等着我呢!” 闻言,想到那夜独孤宸曾说过的同样一句话,沈凝暄浅笑,倾身在桌上支起下巴:“师姐真是聪明绝顶!” “去!” 轻斥一声,独孤珍儿继续用着药膳:“说吧,你想要什么?” “药!” 沈凝暄吐字清晰,只有一个药字! “药?” 黛眉挑起,深凝着沈凝暄,独孤珍儿轻声说道:“你不是嫌那东西麻烦么?往常我给你,你都不要,这会儿怎么又想要了” “此一时彼一时!” 眸色微微一凛,沈凝暄语气微冷:“那日,若是我手里有药,青儿就不会那么遭罪,玉妃和沈凝雪,也不会像今时这般逍遥的活着!” “听你话里的意思,只要是药,来者不拒?”看着沈凝暄,独孤珍儿又捧着粥碗喝了一口。 “来者不拒!” 眸色微变深邃,沈凝暄轻笑:“良药,是给自己的人的,毒药,是给敌人的!” 独孤珍儿冷冷勾唇,深看沈凝暄一眼,低眉道:“明日入宫,我会把你要的东西一并带来!” “那我就多谢师姐了!” 脸上的笑,莹莹灿灿,沈凝暄轻轻点头。 睇着她浅笑的模样,独孤珍儿嘱咐道:“东西我可以给你,不过话说在前头,你可不能拿皇上试药!” “这我自然知道!” 投以独孤珍儿一个大大的白眼,沈凝暄将话题一转,蹙眉问道:“对了,师姐还没说,今日这么早进宫,到底所为何事!” “这事儿啊!” 又喝了口粥,独孤珍儿娇俏抬头,悻悻说道:“昨儿离宫时,太后有旨,让我今儿过来找你。” “找我?” 双眸微眯,沈凝暄伸手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有什么事儿,太后大可直接吩咐,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吧?” “太后是让我来劝你的!” 独孤珍儿对她一笑,轻声微微倾身,将吃了大半的药膳搁下,似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当初皇上罢免李院判的时候,一直在替你说话,太后以为你过不了几日便可搬回凤仪宫了,可眼下过了这么多天了,皇上不来你这里,也不见你去皇上那边,也不知你们唱的这是哪一出,她老人家自然有些着急了。” 闻言,沈凝暄浅笑:“她老人家着急有什么用?皇上不来,我总不能将他硬掳了来。” “问题就在你这心性上!” 对沈凝暄的态度,表示不满,独孤珍儿蹙眉说道:“自太后寿诞之后,皇上对沈凝雪的态度,已然十分冷淡,但即便如此,你那姐姐这几天为了能如愿进宫,三天两头的进宫来讨好太后,可你瞧瞧你……太后明明向着你,你这又是什么态度?!” “沈凝雪在打太后的主意?” 沈凝暄最近一阵子,全部心思都放在青儿身上,还真是没去在意沈凝雪的行踪。 早已察觉,沈凝暄对沈凝雪有种源自于骨子里的敌视,独孤珍儿心思一动,忙出声说道:“这几日里,我每日进宫时,便见她在太后身边,不是端茶倒水,就是捶背揉腰的,总之比你……要上心的多!” 微微抬眸,斜睇了独孤珍儿一眼,沈凝暄目光幽远的轻眯了华眸:“下了这么多功夫,可见她还真不是一般的用心……” “那还有假!” 没有跟沈凝暄说,如太后对沈凝雪其实是心存不悦的,独孤珍儿抬手搭在沈凝暄肩膀上,凝视着她,轻声说道:“太后的意思是,过几日皇上便要微服离宫,让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他带你同行,千万莫要让你姐姐跟了去,如此回来生米做成熟饭,再不然你姐姐进宫,就有些说不够去了……”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白里透红的面庞上,不禁浮上一抹浅笑,浅笑渐渐扬起,直至笑靥如花:“他们两人,不是很早以前就生米做成熟饭了么?” “沈凝暄!” 远黛微微一拢,独孤珍儿看着沈凝暄的眼神,渐渐沉下:“皇上不是滥情之人,她跟沈凝雪应该还没到那种地步!”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凝暄莞尔一笑,眸色深邃道:“师姐也说了,是应该……我那姐姐,人生的美,心机也不比我浅,你觉得在她的诱惑下,皇上有可能坐怀不乱吗?” “先不说这些!” 对于沈凝暄的话不置可否,独孤珍儿伸手拉过她的手,眸光闪烁的笑问道:“过几日皇上便要微服离宫了,皇后可有什么打算?” “皇上要微服出宫吗?” 淡淡扬眉,装作才才听懂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面露恍然。 “沈凝暄!” 着实对沈凝暄不冷不热的态度气到,独孤珍儿杏眼一瞪,怒喝:“你别给姑奶奶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吧!” 面对眼前容貌娇美,却一副母夜叉形象的独孤珍儿,沈凝暄妥协道:“我明白了,皇上要微服出宫了!” “你啊!我真不知你这小脑袋里面,整日都在想些什么!”实在拿沈凝暄没办法,独孤珍儿动作亲昵的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微微垂眸,无奈说道:“其实每年这个时候,皇上都会秘密出宫,今年应该也不会例外。” 虽说,沈凝暄跟自己是师姐妹,独孤珍儿待她极亲。 但,她却看不透沈凝暄。 你说她没野心吧,她使劲浑身解数进了皇宫,抢走了沈凝雪的后位,你说她野心十足,入宫后她的表现,却让她大失所望! 她睿智,她沉稳,但是……她明媚的笑脸下,却像是藏着极深的一团云,让人看不清,摸不透,那种感觉,会让人觉得百爪挠心! “师姐!” 听出独孤珍儿话里的无奈,沈凝暄淡笑着抽回手,低眉喝着她剩下的药膳:“皇上此行即便要带着谁,也该带他最宠之人,我与皇上,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无情,他对我连宠都算不上,何来最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凝着沈凝暄晶莹剔透的眸子,独孤珍儿眸光犀利的轻笑了笑:“依我看,不只是流水无情,连那落花,也是无意的。” 微抬眸华,睇了独孤珍儿一眼,沈凝暄低下头,笑嗔道:“既是师姐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便莫要再来劝我,我与皇上,生来八字不合,如是遇着不是他厌弃我,就是我气着他,如今我过的挺好,犯不着自己去找罪受!” 闻言,独孤珍儿皱眉,气到:“瞎说,你们俩的八字,太后亲自找人批算过,根本就是天作之合!” 将药膳喝完,沈凝暄靠坐在椅子上,笑凝着独孤珍儿:“师姐说是天作之合,便是天作之合吧!” “你……” 轻轻一叹,实在拿沈凝暄的不争没有办法,独孤珍儿十分无奈的站起身来,向外走了两步,她复又转身,看向沈凝暄:“暄儿,你该知道,若皇上当真是暴躁无情之人,单就你的所作所为,已然死了不知多少回了,既是你有法子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气,何不把心思用在讨他欢心上,师姐相信,如果你愿意,完全有机会成为他最宠的女人。” 她相信,以沈凝暄的聪慧,若想博得帝宠,不算难事。 迎着独孤珍儿漂亮的眸子,沈凝暄淡淡笑说:“这宫里,随便抓个人都会讨皇上欢心,不差我一个!” 闻言,独孤珍儿面色一黑:“反正不管怎么样,太后的意思是让你想法子跟着皇上一起出宫,我的意思是,死活不能让沈凝雪跟着。” “沈凝雪不会跟着皇上!” 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笃定,沈凝暄微扬下颔:“我也不稀罕跟着。” “臭丫头!你自己好好想想。” 被沈凝暄气到一窒,却又要想法子在太后面前替她遮拦,独孤珍儿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待她一走,沈凝暄便眸色一深,陷入沉思之中。 独孤宸离宫,她的安稳日子,便可以过的更长久些,她才不会傻到自己没事去找事,不过人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但现在太监还没急,太后倒是先急了,然,这些并不是她最关心。 她所关心的是该如何阻止沈凝雪跟着独孤宸出宫。 “有了!” 心思微转间,沈凝暄眸光一闪,红唇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 翌日一早,独孤珍儿沉着俏脸偷偷与沈凝暄送来一只药箱。 知独孤珍儿还要到太后宫里请安,沈凝暄笑吟吟的接过药箱后,命彩莲准备好文房四宝,便兀自忙活开了。 看她一脸如获至宝,又有条不紊的倒腾着药箱里的药,独孤珍儿会心一笑,暗叹这丫头还真不愧自己的师妹。眼底尽是宠溺之色,她仔细叮嘱沈凝暄几句,让她莫要胡乱试药中了毒,便动身赶往长寿宫。 长寿宫,苏合香弥散开来。 独孤珍儿甫一进殿,便见独孤宸正与太后同坐饮茶。 温和的笑,爬上嘴角,她款步上前,分别对如太后和独孤宸福了福身:“给皇嫂和皇上请安了!” “免礼吧!” 如太后睨了眼身边的独孤宸,含笑看着独孤珍儿:“你这丫头,今儿来晚了,可是又去冷宫了?” “可不是!” 独孤珍儿浅笑着起身。 眉心轻皱,独孤宸看向独孤珍儿:“小姑姑没事总是去冷宫作甚?” 她这姑姑,心高气傲,性格乖戾,很少跟宫里妃嫔走动,反倒是沈凝暄,让她执意选她为后不说,还在太后面前说尽了好话。 要知道,长公主一句话,那是精贵的很哪! “是哀家让她去的!” 凝着独孤宸轻皱的眉心,太后双眸一肃,方才还晴空万里的脸上,顿现不悦之色:“皇后住在冷宫也有些日子了,总不见皇上过去瞧瞧,哀家寻思着这次皇上出宫,该带上皇后,便让珍儿过去,先让皇后有个心理准备!” 闻言,独孤宸脸色一黯,脸色也不好看:“儿子何时说过要带她了?” 将独孤宸的反应看在眼里,独孤珍儿心下灵光一闪,旋即计上心头,阴阳怪气的架桥拨火道:“皇上不必生气,皇后娘娘说了,就算您让她随驾,她也不稀罕去呢!”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伺候皇后上路(万字+必看) 至尊毒后,伺候皇后上路(万字+必看) “珍儿!” 因独孤珍儿架桥拨火的话而皱紧眉梢,如太后脸色难看的嗔了她一眼。爱殢殩獍 接收到如太后不悦的视线,独孤珍儿心下暗笑,别有深意的对太后眨了眨眼。 如太后面色一怔,暗暗会意,聚神看向正端着茶盏喝茶的独孤宸。 “皇后果真是这么说的?纡” 望着独孤珍儿,独孤宸轻转手中茶盏,眼眸深处波光微闪,深不可测。 “是啊!” 轻叹一声,独孤珍儿凝眉颔首,淡笑怡然的脸上不见一丝心虚:“皇后娘娘还说了,她现在过的挺好,犯不着到皇上跟前找罪受!瞵” “哦?!” 剑眉轻轻一挑,独孤宸微翘的唇角,透着几许薄凉,略微沉吟,他邪肆一笑,将茶盏放下,起身对太后恭身:“儿臣过两日便要离宫,尚有许多政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微垂眸,深深凝视着眼前出类拔卒的儿子,如太后轻轻一叹,无奈叮嘱道:“哀家知道,你每年这个时候出去,是为了什么,哀家劝不住你,不过……出门在外,切记照顾好自己。”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薄唇扬起,独孤宸轻点了点头,随即淡淡一礼,转身离开大殿。 目送他离开的挺拔身影,如太后不禁摇头一叹:“宸儿这孩子也真是,都三年了,却还是放不下!” 见状,独孤珍儿轻轻一笑,沉眉启唇,悠悠道:“皇上和南宫素儿,已无可能,他能不能放下,那要看会不会遇上对的人!” “何为对的人?” 如太后轻皱了娥眉,对独孤珍儿涩然说道:“当初你选皇后时,便与哀家说,她便是那对的人,结果呢?” 从侍女,到妃子,再到贵妃,最后是尊贵无极的太后。 如太后的一生,都在宫中沉浮,宫里的事情,她不过问,并不代表她不知。 就如沈凝暄和皇上,早前或许他们在她面前演戏演的太好,她不曾过多去怀疑什么,但自上次长寿宫宴时,她便知道,皇上和皇后,从来都不像表面那般和睦相亲。 听出如太后语气里的埋怨之意,独孤珍儿在心里把沈凝暄骂了个底儿朝天! 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行至如太后身前,轻轻的与她揉捏着颈背,并出言安慰道:“知子莫若母,皇上方才的反应,皇嫂难道看不出?皇嫂不必担心,皇后这次跑不掉的。” 虽说君心难测,不过独孤珍儿却敢笃定,听了她方才的话,独孤宸表面上虽并未表现出来,但沈凝暄的平静日子,却已经过到头了。 “哀家不是怕她跑了,是担心她不知进退,又跟皇上弄的不欢而撒!”如太后看了独孤珍儿一眼,沉淀着岁月光华的深眸,透着几分忧色。 “儿孙自有儿孙福,皇嫂就安心等着抱皇孙吧!” 俏皮的凑近如太后耳边笑言一声,独孤珍儿一下一下的,替如太后揉着肩膀。 在这世上,哪人不喜欢自己的孙儿。 但皇上登基三年,如今却是一无所出,如太后自然也等的心急。 此刻,听到独孤珍儿的笑言,她的脸上忧色渐渐被一抹希冀所取代,半晌儿,她莞尔一笑,侧头对身后的独孤珍儿道:“莫要只顾着皇上和皇后,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抓紧了!” 闻言,独孤珍儿正在为如太后按摩的手,微微一顿,却于唇角逸出一抹苦笑! ————,云静风渺———— 是夜,落了一天的雪,丝毫不见停势,反而越下越大,仿若鹅毛一般。 窗外,但凡入目之处,皆已是一片银白之色。 将屋里的炭火烧到最炙,沈凝暄取了药膏,坐在床前细细的替青儿涂抹着。 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青儿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在经过初时的触目惊心之后,那一条条狰狞的伤口,渐渐化作了一道道粉色的疤痕,密密麻麻的爬满青儿原本白皙光洁的背脊之上。 “呵呵……” 因沈凝暄手指的碰触,青儿光裸的身子不住的轻抖着:“皇后娘娘,痒!” “痒才好,痒就意味着你快痊愈了!”另一只手扶住青儿光裸的肩头,不让她乱动,沈凝暄手下动作不停,嘴角微翘着替她往后背上涂抹着药膏:“你该感谢长公主给的这些舒痕膏,因为有了这东西,你这背上不会落下疤痕。倘若落了疤,以后嫁不出去,你还指不定怎么哭呢!” “奴婢要伺候娘娘一辈子,谁都不嫁!”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情,沈凝暄打了玉妃,又砸了太医院,身为奴婢的青儿心下滋味没人能体会。本来,她是奴才,该伺候主子的,但过去这些时日里,沈凝暄对她的好,有的时候会让她无所适从。 念及此,她眼眶微红,转头对沈凝暄道:“天色不早了,皇后娘娘替奴婢涂了药膏,便去歇息吧!” “嗯!” 轻应一声,沈凝暄低垂臻首,仔仔细细的将药膏涂抹在那一条条粉红色的伤痕上。 给青儿涂好了药,没让青儿再起身,沈凝暄淡笑着转身出了厢房。 屋外,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盘旋,微转而落。 “娘娘,这里冷,回屋吧!” 跟在沈凝暄身后出来,见她静立雪中,彩莲催促一声,接着又道:“奴婢刚准备了安神茶,再晚些该冷了。” “彩莲!” 轻轻摊手,接住从天而降的晶莹,沈凝暄垂眸凝望许久,嘴角微微扬起:“你不觉得,这雪花很美吗?” “美!” 低低应声,彩莲尽忠职守道:“娘娘,天冷,纵然美景如何,都不可贪恋!” 眉心一拧,沈凝暄转头看向彩莲。 “娘娘恕罪!”彩莲急忙低头,怯弱道:“奴婢说错话了!” “没……” 淡雅一笑,沈凝暄抬步朝着正房走去:“本宫只是觉得,你这小丫头,最近文雅不少!” 闻言,彩莲神色一窘,连忙跟上。 不过,她只跟到正房门前,便脚步一转,恭身站在了门外,而甫入正房的沈凝暄,则一眼便看见了此刻正神情清冷,斜靠在她睡榻上看着什么的九五之尊! 看着睡榻上数日不见的冷魅帝王,沈凝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不过,很快她便低垂了眼睑,上前福身一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后免礼!” 斜睇沈凝暄一眼,独孤宸继续看着手里的小楷篆书。 静静的,站在原地,看清了独孤宸手里正在看的是什么,沈凝暄眸色微漾。 半晌儿,便听他淡淡问道:“这些,都是你写的?” “是!” 淡淡应声,沈凝暄静看着独孤宸,却不曾上前。 微微抬眉,俊逸的脸上,清冷依旧,独孤宸看着她,浅浅勾唇:“朕很怀疑,这么丑的人,如何能写的出这么漂亮的字?”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拧,却是淡淡笑道:“皇上,人美,字不一定美,就像我姐姐,纵是皇上与她如何交好,可真正看过她的字吗?” “你……” 只沈凝暄淡淡的一句话,独孤宸自持的冷静,险些又一次崩塌。深深的在心底长舒出一口气,他甩手将手里的篆书丢在一边,凝眉看着沈凝暄:“皇后,你总朕容不下你,你可想过给朕留一丝情面吗?” “皇上……” 沈凝暄张了张嘴,轻叹一声退一步海阔天空,再次服软:“是臣妾的过错!” 她不该,不该那壶不开提哪壶! “知道就好!” 勾起的唇角,透出一种别样的魅惑,独孤宸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看着他的手,沈凝暄轻蹙了蹙眉,缓步上前,在距离睡榻几步之处停下:“皇上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么?” “过来!” 并未回答沈凝暄的问题,独孤宸眉宇轻皱,再次重复着方才的两字。 静静的,凝睇着他,沈凝暄沉吟片刻,终是又上前两步,在榻前站定。 然,下一刻,独孤宸的手臂,便如水蛇一般,缠上了她的腰肢,直接手臂一甩,将她带进睡榻内侧。 “皇上?!” 以十分不雅的姿势摔在榻上,沈凝暄紧皱了娥眉,她想要抬眸看向独孤宸,却在下一刻跌进他温暖的怀抱之中,听他幽幽说道:“朕累了……” 纤弱的身子,猛地一僵,沈凝暄轻蠕红唇,嗫嚅出声:“皇上累了,便该回天玺宫早些安置!”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深,搂在她腰上的手臂,倏地收紧:“皇后就那么不想见朕?” “不是!” 纵是不想,却不能说实话,沈凝暄紧紧拧眉:“冷宫简陋,夜里会很冷,皇上若是累了,便该回天玺宫安置才对!” “呵……口是心非!” 独孤宸眸色渐冷,薄唇抿成一道直线,神情高深莫测的将怀中女子翻转过身,看着她紧皱眉头的样子,他邪肆勾唇,道:“朕过两日就要离宫了!母后有意让皇后与朕同行,可是听小姑姑说,皇后你不稀罕去?!” 抬起头来,凝着独孤宸冷魅的容颜,沈凝暄的眉心始终紧皱:“皇上不是要带臣妾的姐姐同行么?” “所以呢?” 紧盯着沈凝暄水亮澄清的眼睛,独孤宸华眸微眯。 “如今天下升平,皇上出宫,必然是为了散心,臣妾人生的丑,不会讨喜皇上,跟着去只怕会坏了皇上的兴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深凝着近在咫尺的俊逸男子,沈凝暄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有姐姐相陪,皇上又何必在意臣妾?难不成皇上想坐享齐人之福,让沈氏姐妹共侍一夫?” 明明让自己冷静,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因沈凝暄的话而火冒三丈,独孤宸阴沉着俊脸,伸手钳住她的下颚,眸色幽幽道:“朕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皇上没有?” 眸华上移,与独孤宸的视线相交,沈凝暄语气淡漠的清浅笑道:“皇上没有跟她在宜兰殿幽会?还是没有打算封她做皇上的宁妃娘娘!” “沈凝暄!” 好脾气,终于被消磨殆尽,独孤宸猛地甩手,松开沈凝暄的下颚:“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对朕说话?你又凭什么跟你姐姐相提并论!” “原来臣妾在皇上眼里,只是一件东西!”冷笑一声,沈凝暄眸光一凛,冷道:“皇上说对了,臣妾不该跟皇上如此说话,臣妾跟姐姐更不能相提并论,是以,臣妾不能跟皇上出行,也……不稀罕跟随驾出宫!” 闻言,独孤宸横眉竖目 直接无视于他,沈凝暄背转过身,裹着被子躺下,不声不响,沉默以对。 凝着她负气的模样,独孤宸紧抿薄唇,暗如子夜的眸子,冷冽如冰:“沈凝暄,你敢尔!” 静默片刻,当沈凝暄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时,她敢不敢,以行动来证明! 她,真的敢! 见她如此,独孤宸眸色一沉,飒然起身,疾步离去。 没人知道,就在沈凝暄回来之前,看着小楷篆书上秀气的字体,他原本是想宿在冷宫的。 他讨厌她么? 以前,或许吧! 但,当他知道,过去与他笔墨传情之人,实则是她时,那份讨厌便渐渐变了味道。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一个少眠之人,即便一宿不睡,也是有的。可……前些日,抱着她的时候,他却平白的放松了心弦很快入睡,那一夜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时辰,却让他格外的满足。 他不想深究原因,却忍不住踏雪而来。 但,他们相处的结果,却并非是更进一步,而是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独孤宸第一次清楚的觉察到,这个女人的心,很冷,像是一块顽石,清冷,冰冽,但这并非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颗心,或许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独孤宸离去许久,沈凝暄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都不曾动过。 直将气急败坏的皇上恭送出冷宫,彩莲推门而入,以为沈凝暄睡着了,她蹑手蹑脚的上前替她盖好被子,便复又退了出去。 正房里,独留一人,静谧的让人揪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凝暄唇角一扯,竟泄出一抹冷笑! 她跟独孤珍儿说,自己和皇上是八字不合,独孤珍儿却说,她和他根本就是天作之合。 只是,天作之合的人,会总是不欢而散?! 实然,她不喜欢宫里的生活,但为了报仇,却选择了这里,她也想到自由自在的宫外去走走,但……却不是跟独孤宸一起! 只是,她不去,另外一个人,也休想跟着…… ———— 翌日,整整落了一日的雪,终于停歇。 一大清早,宫人们便忙活着开始清理积雪,而彩莲则早早的候在了长寿宫外。 将冻僵的双手,搁在嘴边哈着热气,彩莲不时探身张望着,远远的,见沈凝雪带着碧儿一路而来,她眼神一亮,快步迎上前去:“奴婢见过大小姐!” “你是?” 仔细打量着身前的彩莲,沈凝雪微颦眉心。 她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宫女。 彩莲福身,轻道:“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奉皇后娘娘之命,请大小姐到冷宫一聚!” “皇后!” 一提到沈凝暄,沈凝雪心神一紧,想到上次沈凝暄连打带踹的暴力一面,她下意识的想要抚上自己的脸,但是很快她便敛起心神,淡淡出声问道:“皇后找我有事?” 彩莲轻笑了笑,“皇后娘娘说,大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沈凝雪不想去冷宫,但沈凝暄是皇后,虽然她住在冷宫,身份却还在,她不能拒绝,也没办法拒绝。 她能做的,便是跟着彩莲,踏着积雪,一路前往冷宫。 冷宫里的雪,沈凝暄并未吩咐宫人去清扫,而是裹着裘衣,自己动手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沈凝雪进院儿的时候,沈凝暄一眼便看见了,不过她却视而不见,轻勾着唇角,继续着手里往雪人上拍雪的动作。 见她如此,沈凝雪脸色微变,怎奈势比人强,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福身:“凝雪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闻声,沈凝暄终是悠悠转身,看着眼前低眉敛目的沈凝雪,她微微抬手:“姐姐免礼!” 面对她伸出的手,沈凝雪出于本能的瑟缩了下身子。 感觉到她的惧意,沈凝暄满意的勾了勾唇,转身朝着正房走去:“外面冷,姐姐屋里说话!” “是!” 微微抬眸,紧盯着沈凝暄单薄的身影,沈凝雪的眼底一抹戾色闪过。 沈凝雪已然不是第一次来冷宫,对正房里的摆设,并不陌生。眼看着沈凝暄落座,她立身厅中,轻声问道:“皇后娘娘找凝雪来,有什么事儿吗?” “算是吧!” 低眉,端起桌上的茶盏暖着手,沈凝暄盈盈抬眸,看向沈凝雪:“本宫听闻,姐姐要跟皇上一起微服出巡?” “这……其实凝雪也不太清楚!” 皇上出行一事,沈凝雪是知情的,如此她才一而再的进宫,但自从上次太后寿诞之后,皇上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淡不少,她一心想要跟着皇上出宫,却从未得到真正的应允,此时听沈凝暄一说,她心中不禁暗喜,反倒觉得此事倒有了几分把握! “清不清楚,等皇上出宫之时,一切自然揭晓!姐姐先坐吧!”淡淡笑着,好似在跟沈凝雪闲话家常一般,看着沈凝雪落座,沈凝暄对彩莲扬了扬眉,彩莲会意,取了一只箱子放到桌上。 视线微转,对上沈凝雪疑惑的眼神,沈凝暄淡然笑道:“今儿让姐姐来,其实没别的事儿,只是本宫听闻最近这阵子五姨娘身子不太好,便挑了些上好的补品,好让姐姐一并捎带回去!” 听沈凝暄提到五姨娘,沈凝雪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在。 在沈凝暄入宫不久,她的父亲沈洪涛便抬了新的姨娘,这位新姨娘出自长公主府,心思干练,手段也不简单,自她入府之后,沈洪涛几乎夜夜都宿在她的院子里,这让虞氏那个窝火! 可,她明的,暗的,都用了,这姨娘却像是不死的九命猫妖,活的依然滋润。 想到某种可能,沈凝雪心下一紧,偷偷的看向沈凝暄。 沈凝暄自是察觉了她的视线,不过她并未有所动作,而是淡淡弯唇,掀起茶盏浅啜了口茶,一副安然模样。 “皇后娘娘!” 半晌儿,沈凝雪上前一步,终是忍不住疑惑出声:“您可知道,这位姨娘,将母亲气的几日下不来床?” “本宫知道!” 沈凝暄眸色微敛,点了点头。 沈凝雪美目流转:“那娘娘您还给她这么多补品?” 对沈凝雪笑了笑,沈凝暄不悦蹙眉:“姐姐,我给她补品,不是看在母亲,而是希望她养好了身子,可以为沈家延续香火!” 天下人众所周知,沈家大小姐美貌绝伦,却也都知道,左相沈洪涛膝下无子! 这也是他一再纳妾的原因,只是他的小妾,从来活不到给他生出儿子! 而沈凝暄此言,则让沈凝雪无可辩驳! 毕竟,在沈家,延续香火,才是重中之重! 接下来的时间,沈凝暄脸色的不悦,一直不曾消散,自然她也不再言语,面对不言不语的她,沈凝雪则觉如坐针毡一般,没过多久,便命碧儿提了箱子,起身告退! 藏身偏厅之内,直等着沈凝雪主仆离去,青儿才走了出来。 远远的,向外张望一眼,青儿一脸不解的看向沈凝暄:“娘娘赏五姨娘东西,不是一向通过长公主吗?今儿怎么……” “回头你就知道了!” 朝着青儿投以淡淡一笑,沈凝暄转头对彩莲吩咐道:“出去跟着她们,不管她们做什么,看着就好,不要出声,只需回来禀与本宫知道!” “奴才这就去!” 微福了福身,彩莲衔命而去! ————风儿分割线———— 方才出了冷宫,沈凝雪的脸色便瞬间沉下。 垂眸看了眼碧儿手里的箱子,她眸色一冷,满是愤恨的回眸朝着冷宫又瞪了一眼。 片刻,微转过身,见碧儿怔怔的站着,她冷哼一声,不悦斥道:“还不走,指着皇后娘娘赏茶喝吗?” 碧儿闻言,连忙抬步跟上。 “大小姐,您别生气!”眼看着自家主子脸色难看,碧儿边跟在沈凝雪身后,边加着小心道:“大小姐,您走慢些,莫要不小心摔了——” “啊——” 不等碧儿话音落地,沈凝雪脚下一滑,当真一屁股坐在了雪里。 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彩莲脚步一顿,险些忍俊不禁! “大小姐,您没事吧?” 急忙放下箱子扶起沈凝雪,碧儿抬眸偷瞄了沈凝雪一眼,见她满脸怒容的盯着自己,她心下一抖,噗通一声跪落在地,甩手啪啪的打在自己脸上:“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乌鸦嘴!” “下回再乱说话,仔细你的嘴!” 美丽的五官,几乎扭曲的对碧儿厉喝一声,沈凝雪的视线,扫过地上的那只箱子,语气冰冷道:“把箱子打开!” 碧儿闻言,忙道:“这是皇后娘娘给五姨娘,打开的话……” 剩下的话,她并未说出口,便被沈凝雪阴狠的目光所震慑,无奈之下,她只得颤抖小手,将箱子打开。 果真如沈凝暄所言,箱子里是些上好的补品。 不过,在沈凝雪仔细翻找下,还是从那些补品下面,寻到了一封书信! 看到那份书信,她眸光一闪,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大小姐!” 但见沈凝雪伸手撕开信封,碧儿的小脸儿都跟着绿了:“这可是皇后娘娘写给五姨娘的信!” “怕什么?” 斜嗔碧儿一眼,沈凝雪不以为然道:“大不了回去换个信封便是!” 言罢,不再搭理碧儿,她仔细的阅起信来。 然,让她失望的是,这信里所说,与沈凝暄方才要表达的意思如出一辙,无非是要五姨娘养好身子,好为沈家延续香火。 看过信后,沈凝雪脸色微缓,竟是露出一丝如释重负。 她和虞氏一直都在怀疑,五姨娘是沈凝雪安排之人,这也就意味着,沈凝暄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此才有了后来判若两人之变,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不是就是最好! ———— 彩莲回到冷宫的时候,沈凝暄还坐在椅子上喝茶。 听着彩莲将沈凝雪主仆离开后发生的种种一一禀明,青儿眉心轻蹙,看向沈凝暄:“娘娘,您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毒药!” 轻笑着放下茶盏,沈凝暄对青儿神秘说道:“青儿,这下本宫可是替你报仇了!” 被沈凝暄的云里雾里的话,绕的有些发晕,青儿眉心又是一皱,继续不耻下问:“娘娘您说替奴婢报仇了?可……大小姐她还好好的啊!”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轻轻勾唇,沈凝暄信步向外:“本宫继续去堆雪人儿!” “呃……” 看着沈凝暄含笑出了屋子,青儿怔怔的挠了挠头:“一会儿回头,一会儿很快,娘娘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听到青儿的喃喃自语,沈凝雪眸光一闪,嘴角勾起的弧度,微微上扬。 其实,她说很快,确实很快。 因为,才不到半个时辰,独孤珍儿便到了冷宫。 看着正在院子堆着雪人的沈凝暄,她眉心一拧,快步上前。 “师姐来了!” 对独孤珍儿的态度,明显比对沈凝雪的态度好上许多,沈凝雪微转过身,笑吟吟的看着正凝眉盯着自己瞧的独孤珍儿。 视线越过沈凝暄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三个雪人,独孤珍儿清浅一笑:“皇后还真是好心情,竟忙着堆雪人了!” “师姐难道心情不好吗?” 嘴角的笑,如阳光般柔和,沈凝雪对独孤珍儿轻眨了眨眼:“师姐跟我是一国的,一定没有出卖我吧?” “出卖你?” 独孤珍儿挑眉,半晌儿才讪讪说道:“你都说了,我跟你是一国的,自然会站在你这边,不过你姐姐可就可怜了,那毒药本就是我调配的,你又往里加了料,这下好了,全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法子给她治,她也只能听之任之,这下想跟皇上出巡怕是难了!” 沈凝暄笑:“师姐医术惊人,太后她老人家没让你帮她瞧瞧?” “瞧了!” 轻挑黛眉,独孤珍儿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本宫也没法子!” “大小姐怎么了?” 站在边上,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了端倪,青儿忍不住出声问道。 闻言,沈凝暄对青儿笑了笑,却不言语,倒是独孤珍儿看了沈凝暄一眼,转身对青儿轻道:“方才沈凝雪在太后宫里伺候时,不知为何浑身剧痒不止,她受不了痒,便要挠,但越挠,就会越痒,想要止痒便只能不停的挠抓,可惜了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青儿浑身上下,忍不住轻轻瑟缩了下。 原来,皇后娘娘所说的替她报仇,竟是让沈凝雪痒到生不如死! “皇后娘娘!” 转头向沈凝暄走进一步,青儿心中仍旧有疑惑:“您是怎么做到的?” 话,问出口,她脑中精光一闪:“是那封信!” “青儿聪明!” 毫不吝啬的赞扬青儿一声,沈凝暄淡淡说道:“孺子可教也!” 毒药,就如独孤珍儿所言,是她亲手调配,而那封信则是载体。 她料准了沈凝雪会偷看那封信! 结果,果不其然! “可是……” 青儿轻拧了眉,再次疑惑出声:“娘娘,您就不怕,那封信被五姨娘看了去?” “那又何妨?” 独孤珍儿接话,笑的清新淡雅,一点都不像跟沈凝暄同流合污之人:“五姨娘那里,本宫自会出面!” “……” 青儿轻抽了抽嘴角。 她想说,眼前的这对师姐妹,真是物以类聚。 但是,她不敢! ———————— 是夜,月色皎洁。 独孤萧逸双手背负,站在冷宫门外许久,却始终不曾踏入。 冬日的寒风,凛冽而过,带起了他身上的披风,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平添了几分俊逸和萧瑟。 微微扬头,凝着院中透窗而出的幽光,他轻勾了薄唇,喃喃低语:“暄儿,数日不见,你过的可好……” 然,他话音落地,回他的却是阵阵寒风。 唇角勾起的弧度,渲染出几分清冷,独孤萧逸面色微暗,不由轻叹口气! 自上次青儿受伤,为了不与她造成不必要的困扰,这数日之内,他不曾再进过冷宫。 不过,人未到,心却在。 对于冷宫别院里的那个人儿,他始终做不到放下! 只是,放不下,又能如何? 忍不住自嘲一笑,他微旋脚步,转身正要离去,却见不远处一道人影正快步行至。 “谁?!” 似是察觉到他的存在,那人脚步一顿,出声问道。 听到略微陌生她的声音,独孤萧逸微微拧眉:“你是彩莲?” “是!” 听他唤出自己的名字,彩莲步上前来,待看清他英俊的容颜,不禁心跳一顿,忙福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不必拘礼!” 温润的勾了勾唇角,独孤萧逸轻声问道:“如今天色已晚,你不在冷宫伺候皇后娘娘,这是要哪儿?” “啊?” 因他的问题,而微变了脸色,彩莲低垂着头,回道:“皇后娘娘的安神茶没了,奴婢去领了些茶叶!” “皇后娘娘睡的不好吗?”没有去在意彩莲拘谨的神情,独孤萧逸最关心的是,他的暄儿……需要喝安神茶才能入睡吗? “还好!” 一直不曾抬头,彩莲低声说:“只是偶尔会做噩梦!” “这样啊!“ 眸色中,难掩的情愫,被黑暗所掩藏,独孤萧逸淡淡出声:“天冷了,给娘娘的安神茶里,放些姜片吧!” “呃……” 心知独孤萧逸对皇后娘娘的关心有些过了头,却不好说什么,彩莲轻应一声,道:“奴婢记下了!” “嗯!” 轻点了点头,独孤萧逸并未再做停留,抬步便要离去。 “王爷!” 凝着他孤寂而挺拔身影,彩莲恨不得咬断自己多嘴的舌头:“您有话要奴婢带给娘娘吗?” “本王明日便要出宫了……” 淡淡的,如此一句,独孤萧逸毅然抬步。 他想要,在她做噩梦的时候,抱她入怀,陪在她身边。 但是,他不能! 他想要,让彩莲带话给她,让她在他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但是,他也不能! 不能! 不能! 太多的不能! 他能做的,便是将这些不能深埋在心底,不再给她造成一分一毫的困扰! ———— 正房里,炭炉烧的正旺,比外面的气氛暖和了不少。 彩莲煮好了安神茶进来时,沈凝暄正斜靠在榻上看书。 看着她翻书的动作,凝着她优雅绝伦的姿态,彩莲忽然在想,若是皇后娘娘再生的好看一些,那一切便会完美了。 感觉到彩莲的视线,沈凝暄微微抬眸:“看什么呢?” “娘娘,奴婢觉得,您很美!” 彩莲回神,直接道出心中所想。 “这才跟着青儿几天,又开始油嘴滑舌了?”斜睇彩莲一眼,沈凝雪不以为然的抬了抬眉:“安神茶煮好了?” “是!” 微垂眸,深看了眼手里端着的茶盏,彩莲小心翼翼的上前,“口感刚刚好,娘娘趁热喝了吧!” “嗯……” 轻应一声, 接过茶盏浅啜了口茶,沈凝暄眉心微颦着问着彩莲:“这是什么茶?怎么味道怪怪的?” “呃……” 彩莲滞了滞,小手紧握成拳,低眉小声回道:“奴婢方才在外面遇到了齐王殿下,她说天冷了,让奴婢给娘娘的安神茶里加些姜片,奴婢便照办了! “齐王?” 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沈凝暄淡淡的瞥了彩莲一眼。 “是!” 彩莲垂首点头:“齐王殿下说,他明日便要出宫了……” “是吗?” 沈凝暄微微拧眉。 皇上明日要微服出宫,莫非独孤萧逸也要随行?! “娘娘……” 见沈凝暄端着茶出神,彩莲颤声说道:“茶……再不喝该凉了!” “本宫又没怪你,你怕什么?”察觉到彩莲的紧张,沈凝暄只多喝了一口,便将茶盏递给她。 她以为,彩莲是担心自己往安神茶里加了姜片,自己会责罚她,却不知今夜之事,是她想的简单了。 平日里,喝过安神茶后,沈凝暄要再等半个时辰才能睡的安稳。 但是今日,不到片刻,她便觉得头脑昏沉,有睡意袭来。 半睡半醒间,忽然觉得有一股浓郁的香气入鼻。 是什么香气呢? 何以如此熟悉?! 微微纵鼻,沈凝暄动了动眼皮,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 是龙涎香! 终是明辨了香气来源,想到这种香气所独属的主人,沈凝暄紧皱了眉心,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如愿! 独孤宸! 他来做什么?! 为何她现在睁不开眼? 难道……方才彩莲的一举一动,在脑海中闪过,沈凝暄的眉心,不禁紧紧拧起。 片刻之后,她感觉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脸,紧接着便是那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别愣着了,伺候皇后上路!” 闻言,沈凝暄的心,忍不住的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独孤宸那厮,不能废了她,这是要杀她灭口吗? 就在沈凝暄胡思乱想之时,很快,她便感觉,有人将她扛起,快速出了冷宫……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夫妻,是一辈子的事儿(6000+) 至尊毒后,夫妻,是一辈子的事儿(6000+) 沈凝暄再次转醒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爱殢殩獍 甫一睁眼,她便觉眉心处隐隐泛着一丝痛楚,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紧蹙着眉,伸手捏住自己的眉心。 这一觉,她睡的虽沉,却一点都不觉轻松,她觉的自己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在梦里她被下了迷~药,梦到了独孤宸,他说让人伺候她上路,然后自己便被人扛出了冷宫…… 思绪至此,沈凝暄捏着眉心的手倏而一僵,恍然之间,想起昨夜种种,她心底蓦然一惊,牟地睁开双眸! “嘶——纡” 睁眼的一刹那,她倒抽口凉气,吃痛的揉着太阳穴,紧紧蹙眉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环境,随着眼前景象的清晰呈现,感觉的身处环境的晃动,似是正坐在一辆马车里,她眸色微变,脸上神情阴晴不定。 “你总算睡醒了,朕的皇后!” 满含戏谑的声音自沈凝暄头顶传来,独孤宸眉梢微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时隐时现蜈。 仰望着上方被无限放大的俊脸,沈凝暄纷乱的心绪终于平复,眉心忍不住轻颦了下,大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缓缓的勾起一抹浅笑,语气里尽是抱怨的无奈叹道:“皇上想带臣妾出宫是好事,直言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臣妾还以为……” 独孤宸浅笑:“以为什么?” 沈凝暄儿淡淡说道:“以为皇上不能废了臣妾,要杀臣妾灭口呢!” “呵呵……”讪讪然一笑,独孤宸声音低沉道:“朕的皇后才华横溢,朕怎么舍杀你,朕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无非是因为皇后说过,不稀罕跟朕一起出行,既是不稀罕,朕便只得另想他法……” “臣妾说过这话么?” 双眸微怔,沈凝暄眨了眨眼,开始装糊涂! 独孤宸好整以暇的以双臂抱胸,肯定道:“小姑姑听皇后说过,朕也听皇后说过!” 沈凝暄想说,独孤珍儿就是个叛徒,却不敢说独孤宸的耳朵出了毛病! 心下一黯,她抬眼看着独孤宸,干笑了下,转而问道:“皇上不是要带姐姐一起出行吗?” 听沈凝暄提到沈凝雪,独孤宸眸色一冷,仍旧浅笑吟吟:“你觉得,她现在方便出门吗?” “呃?” 沈凝雪微顿,佯装不知:“姐姐她怎么了?” 然,她问题出口,独孤宸的脸色不是冷的,而成了黑的。 “好吧!” 秉持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铁律,沈凝暄低垂着头:“算臣妾没问!” “算你识相!” 嘴角轻轻一扯,独孤宸依旧冷笑着看着她。 迎着他微冷的视线,沈凝暄眉脚轻轻一动,瘪了瘪嘴:“皇上如若一定要臣妾跟随,臣妾跟着便是,不过还请皇上容臣妾带上几件换洗的衣裳!” “来不及了!” 云淡风清的睨着沈凝暄一眼,独孤宸轻道:“如今我们早已出了京城!” “不是这么快吧?” 微微蹙眉,沈凝暄打开车窗。 冰寒如刀般的冷风自窗口灌入,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下,微皱了下眉头,她探身向外,看着车外不停后移的连绵群山,她暗暗一叹,并没有继续纠结方才的问题,而是有感而发道:“在宫里待了大半年,一直都没机会出来走走,现在想来,还是宫外的空气更加清新和自由!” 听她这么说,独孤宸黑沉着俊脸,冷冷道出一个字:“冷!” 闻言,沈凝暄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不郁,她微翘着嘴角,含笑将车窗带上。 在独孤宸的面前,沈凝雪即便是笑,也是苦笑和讥笑,从不曾像现在这般,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深凝着她微翘的嘴角,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格外刺目,独孤宸俊朗的眉轻轻皱起,“在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被人掳掠了,还能笑的出来?” “被自己夫君掳掠,皇上觉得,臣妾眼下该如何反应?”沈凝暄扶着车厢坐在独孤宸对面,与近在咫尺的他四目相对,沈凝暄脸色一苦,眸中瞬间蕴起氤氲,既惊惧又哀婉问道:“这样对吗?” 再怎么强势,她到底是个女子。 昨夜听到他说送她上路,她就在怕,而且怕的要死! 她若死了,大仇如何得报? 方才初醒时,她也会怕,但当她听到他的声音时,心里的紧张感,却在瞬间烟消云散了。 反正,他不会杀她! 如今既是躲无可躲,又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她大可好好的呼吸下自由的空气,让自己过的开心一点。 重活一次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 既是上天把这个珍贵的机会给了她,她除了要报仇,便该去享受人生! 当然,她若开心了,也许有人会不高兴了…… 因独孤宸出行,是微服私访,所乘坐的马车,也只是一般大小。 是以,此刻,她与独孤宸之间的距离,便已然很近。 温热的鼻息中,带着隐隐的桂花香味轻轻拂在独孤宸脸上,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潮,不经意间荡起圈圈涟漪,但这丝涟漪很快便被那抹沈凝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厌恶所取代! 眸中丝毫不掩厌恶之色,独孤宸冷冷的将脸别开,有些头疼的揉着鬓角。“沈凝暄,你后别让朕在你身上闻到桂花的香味!” 他,并非真的讨厌桂花之香,却固执的觉得,那种香气不该出现在除了那个女人以外,任何一个女人身上。 即便那个女人,是他的皇后! “皇上不喜欢桂花吗?可臣妾却喜欢的很呢!”深看独孤宸一眼,沈凝暄似笑非笑如是说道,见他的俊脸顿时又黑了下来,她眉梢一挑,一脸悻悻的看向一边! 好吧,老虎屁股摸不得! 不过,他不喜欢可以不闻,她却仍旧是她,不会有所改变! 因为迷·药的关系,沈凝暄只熬了片刻,吃了些东西,便又沉沉的睡去。 垂眸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独孤宸嘴角轻扯,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让人把她掳了来,为的便是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可到头来呢?她不但没有露出一丝惧容,居然还跟飞出牢笼的鸟儿一般欢呼雀跃! 这女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能让他着急上火! “沈凝暄,醒醒!” 越看沈凝暄,便越是觉得心里有气,独孤宸抬脚踢了踢她:“朕还醒着,你居然敢睡?!” 微微睁眼,蹙眉仰望着上方正一脸不悦,冷眼看着自己的男人,沈凝暄拍了拍身边的的位置:“那皇上也来睡!” “……” 独孤宸英俊的脸上神情变幻,彻底被她打败了。 ———— 日薄西山时,残阳没入云海后,是绚丽的晚霞。 赶了整整一日的路,沈凝暄所乘坐的马车终于驶入一座小镇,在一家客栈前缓缓停下。 马车里,沈凝暄仍旧在睡着,没有一丝要转醒的意思,而独孤宸则一脸冷凝的坐在边上,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这会儿的功夫,沈凝暄早已被他凌迟了! 车外,荣海恭身垂立于车前,轻轻启声:“主子,驿馆到了,该下车了。” “嗯!” 自鼻息挤出一个嗯字轻应一声,独孤宸蹙眉看着眼前睡的正香的沈凝暄,不禁再次抬起脚来踢了踢她身上的被子。 睡梦中,沈凝暄梦到了边关时,与月凌云打雪仗的情景。 梦中,她跑累了,气喘吁吁的躺在雪地里,一动都不远的,月凌云那臭小子,竟然径直上前,抬腿便踢了她一脚……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踢着自己,沈凝暄语气里不悦的嘟囔着:“臭小子,别闹,我再睡会儿!” 闻言,独孤宸面色一怔,旋即铁青一片,抬脚便又是一脚:“臭丫头,你叫谁臭小子?!” 臭小子?! 普天之下,还没哪个人敢骂他臭小子,即便是他的母后,也不曾如此随意的……称呼他! 惊觉背脊发寒,意识到不对沈凝暄倏然睁眼,抬眸之间,望进独孤宸比冰山都要寒上几分的双眼,她心思微转,抬手捂住上额,痛苦呻吟着:“头好痛,痛死了,哎呦!哎呦!” “下车!” 看她半真半假的捂着头喊痛,被她的反应气的心口发堵,却又不想让荣海他们看笑话,独孤宸冷哼一声,紧皱着眉宇,转身便要打开车门。 “哎呦……哎呦……” 呻吟声时高时低的从马车里传来,沈凝暄没有依言下车,而是重新躺下身来,开始无比哀怨的长吁短叹起来:“皇上有心带臣妾出宫,直接下旨就好,犯得着用迷~药这种下九流的招数吗?臣妾头疼死了!” 她敢打保票,他给自己下的迷~药,绝对是经过提纯的,否则她不会察觉不出,药效也不会如此强劲! 即将打开车门的手微顿,独孤辰重新转身,淡淡的睇了眼娥眉紧皱的沈凝暄,沉声说道:“皇后若是一开始就乖乖的,何来今日之苦?”语气微顿了顿,他复又多说一句,语气说不出的冰冷:“给你下迷~药,不是朕的意思!” 沈凝暄微愣,语气有些低沉的眯起了双眼:“那是谁的意思?” 是他也就罢了,她惹不起,便只能忍,若不是他,此仇必报! “暗枭!” 十分随意的靠在车厢上,冷睇沈凝暄一眼,独孤宸轻叩车门,对她冷道:“沈凝暄,你要是再不起来,今晚上就准备在马车里挨冻吧!” 随着他的动作,车外的荣海急忙上前打开车门。 吱呀一声,车门打开,敞开的车门前,以一男一女为首,几名黑衣侍卫同时对独孤宸恭身:“主子!” 噌的一下坐起身来,沈凝暄紧抿着唇角,冷眼看着马车外的一众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衣着冷劲干练,皆都一脸肃杀之气,不用想也知道一定身手不凡,不会是好惹的主儿。 此时,沈凝暄才恍然! 这些人,是皇上身边的死士,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只是她,应该说整座皇宫之中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屈指可数! 因为,他们的名字,便足以说明一切! 暗枭! 他们注定隐于暗处,却个个骁勇善战! “他们一个是枭青,一个是枭云,平日只负责我的安全!”不再自称为朕,独孤宸的视线从为首的男女身上掠过,似笑非笑的落在沈凝暄身上,他先为沈凝暄解惑,而后头也不回的问着枭云:“夫人问我为何要用迷~药这种下九流的招数对付她……” 闻言,枭云沈凝暄恭了恭身,神情肃穆道:“主子早前交代过,夫人身上功夫不弱,属下是怕伤了夫人,这才出此下策!” “我其实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犯不着浪费那么多好药!”淡淡一笑,笑意却未达眼角,沈凝暄冷眼看着独孤宸:“爷,您说是不是?” 独孤宸闻言,冷哼一声,淡淡的将视线转向一边:“想问什么,你一次问个清楚便是!” 静静的,凝着独孤宸仿若雕塑般完美的侧脸,沈凝暄凉凉问道:“若我猜的没错,昨儿夜里我不只是中了迷~药那么简单吧?” 虽说那迷~药提纯过,但自己的抗药性,沈凝暄还是清楚的。 联想到彩莲昨晚的异样,她心中不禁暗叹! 在皇宫之中,会忠心不二对待自己的随侍之人只青儿一个,而彩莲……她虽然在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自己,但她的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皇上! “太医院说皇后通懂药理,看来所言非虚!”视线转回,迎着沈凝暄微冷的眸,独孤宸似笑非笑的牵了牵唇角:“枭青!” 枭青眉梢轻抬,微微颔首,倒也承认的干脆:“如夫人所料,那安神茶里,除了迷~药,还有曼陀罗粉……” “迷~药,曼陀罗粉再配上安神茶,爷对妾身还真是体贴。”沉稳的语气中,透着几许薄凉之意,沈凝暄冷笑着起身,站在独孤宸身侧。 “夫人生气了?” 双手环胸,独孤宸好整以暇的轻笑着。 “臣妾快气死了!” 迎着独孤宸俊美的让人心动的笑脸,沈凝暄想要冲上去撕烂她的脸,但是她忍了,只见她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轻瘪了瘪嘴,作势便要越过他步下马车。 “路滑,还是为夫扶着夫人下车吧!” 看着沈凝暄一脸不悦的模样,独孤宸蓦地心情大好,并好笑对她伸出手来。 “爷对妾身,还真是体贴入微呢!” 不以为然的笑笑,沈凝暄轻抬柔荑,将之置于他温热的大手之中。 握紧她的手,独孤宸俊美无俦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从来,都是她被沈凝暄气到跳脚! 然,这一局,他大获全胜! 沈凝暄淡淡的轻抬眸华,视线扫过独孤宸微翘的唇角,再而对上他如墨玉般的瞳眸,语气微冷道:“爷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轻拧眉心,独孤宸边问着,边牵着沈凝暄步下马车。 沈凝暄微微倾身,低声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闻言,独孤宸脚步向前,却又转身看她。 “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曾看他,沈凝暄一边随着独孤宸进入客栈,一边悠悠然道:“今日有人敢在我的茶里下药,明儿个我就敢在他的吃食里投毒!” 独孤宸闻言,顿了顿脚步,邪佞一笑道:“你敢!” 与君上投毒,是诛九族的死罪,他笃定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的爷……” 温婉一笑,沈凝暄微微探身,凑近他耳边。因她突然的亲近,而微微蹙眉,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独孤宸心神微漾,就在此时,却闻她吐气如兰道:“敢不敢,爷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闻言,独孤宸脸上笑容,不禁渐渐僵硬! “头好疼!今晚上爷自己用膳吧,我再去睡会儿!”眉梢微挑间,沈凝暄瞳眸中波光流转,将独孤宸寸寸龟裂的神情尽收眼底,她轻柔抽手,对他温婉一笑,转身穿过驿馆大堂,提裙款款上楼。 仔细说来,除了前世皇不该多看她那一眼,他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丧尽天良之事。 她敢下毒毒死皇上吗? 她当然不敢! 只是,不敢毒死他,并不代表她不敢对他用些无碍性命的药剂。 这叫,一报还一报! 还好,她身上的荷包,是随身携带,她手里有足够的***,让独孤宸在出行的路上不至于太过乏味! 因为提前就有打点,驿馆内早已提前清客,如今沈凝暄先上楼,门口处便只有独孤宸一人独立,眸光于瞬间变冷,看着她聘婷而上的身影,他的双眸之中有火光隐隐跳跃! 这个女人胆子很大! 大到,居然胆敢挑衅于他! 只是…… 唇角处,缓缓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弧,独孤宸哂然一笑,“暄儿,你觉得,你能玩的过我吗?” 在二楼站定,沈凝暄转身向下,终是可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爷,夫妻是一辈子的事儿,玩不过,我可以慢慢玩儿!” “夫妻,是一辈子的事儿!” 听到沈凝暄的这句话,独孤宸嘴角的那抹笑,微微一顿,心弦也跟着轻轻颤动。 然,就在独孤宸沉浸在那句夫妻是辈子的事儿时,沈凝暄左右看了两眼,复又低头问出心中所想:“皇上,此行齐王没有跟随吗?” 听到她的问题,独孤宸面色一冷,眼底瞬间波涛汹涌! “当我没问!” 看着独孤宸瞬息万变的神情,沈凝暄暗暗乍舌。 这男人,对她又小气,又腹黑,可为何在宫里是个女人都说他风流温雅?! 带着疑问上了二楼,沈凝暄挑了间景位不算最佳的客房,直接爬上睡榻。 懒懒的躺在睽违一天一夜的床榻上,沈凝暄无比满足的喟叹一声,便复又瞌上眸子,很快又沉入梦想……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掀起被子上了床,她蓦地一惊,想也不想,抬起一脚便朝着来人踹去! 她的脚,来到又快有狠,提前意识到她的动作,独孤宸眸中精光闪过,抬手便稳稳抓住她的脚踝,语气不悦道:“夫人,你想谋杀亲夫啊!” 紧皱着眉头睁开眼睛,迎上独孤宸视线的一瞬间,沈凝暄立即从他微眯的瞳眸,接收到他不悦的危险信号。 “皇上……爷……” 朱唇轻动,沈凝暄想说些什么,却终识趣的选择噤声,在独孤宸面前,他认为的事情,无论你如何解释,都只会是白搭。想到这一点,沈凝暄用力的挣了挣,想把自己的脚收回来,却又不能如愿,无奈之下,她仰望着床前的独孤宸,振振有词道:“爷既然这么喜欢我的脚,便帮着按摩按摩吧!”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同床共枕(6000+精彩) 至尊毒后,同床共枕(6000+精彩) 听到沈凝暄的话,独孤宸脸色一僵,嘴角却还抽啊抽的。爱殢殩獍 天底下,还没哪个女人敢然他给按摩脚的,他还真是娶了个奇葩当皇后! “爷……” 凝着独孤宸僵硬的神情,沈凝暄想要不能笑,忍的相当辛苦:“如若不愿,您就放手,我自儿个来就行!” “谁说爷不愿的?!纡” 十分奇怪的,并未发火,独孤宸眸色一冽,握着沈凝暄纤纤玉足的大手,微微用力。 “啊——” 吃痛惊叫出声,沈凝暄苦着一张小脸儿连连抬手:“今儿赶了一天的路,爷指定是累了,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吧!腩” 独孤宸邪魅勾唇,睇着床榻上的沈凝暄,“不想让爷给你按摩了?” “不想了!” 沈凝暄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都快把头髻给蹭散了。 “看你以后还敢!” 微沉的眸,狠狠的盯视着沈凝暄,独孤宸用力抬手,毫不怜惜的将她的腿狠狠扔在床上。 啪的一声传来,沈凝暄痛皱了眉,却紧咬朱唇,倔强的不曾喊痛! 紧接着,便听衣袂摩擦声自头顶响起,沈凝暄微抬眸华,见独孤宸作势便要上床,她再顾不得自己被摔痛的腿,噌的一下坐起身来,一脸戒备的看着他:“爷若要休息,该到自己房里,这里可是我的房间!” 她跟他,八字不合,还是能离多远离多远的好! 然,听到她的话,只见独孤宸眉心一立,冷声问道:“谁说这里是你的房间?” “这里……” 迎着独孤宸深邃如海的墨色瞳眸,沈凝暄哑然! 早前她上楼时,荣海确实没说这间房是她的,不过即便如此,她却可以肯定,这间房绝对不会是为独孤宸准备的。 因为,无论位置,还是采光,这间客房都不是最好的。 想当然而,皇上自然要住在最好的上房! 可……现在看他的样子,是打算在这里睡了,若他一口咬定这房间是他的,她也无可辩驳! 谁让,人家是皇上呢! “我们是夫妻,同睡一张床很正常,你在担心什么?” 蹙眉凝着她写满戒备的俏脸,独孤宸唇角轻动,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却仍是一本正经道:“夫人,赶了整整一日的路,为夫累了,想要歇息了。” “爷累了,便歇息吧!” 看着眼前的独孤宸,沈凝暄的眉心蹙的极紧,起身便要下床:“我去另外再找一间房!” 看着沈凝暄皱眉起身的样子,独孤宸也紧皱着眉宇,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今次出门,你我只是寻常夫妻,夫人你在哪里,为夫便该在哪里休息,这有什么不对的?!” “我……” 面对独孤宸的疑问,沈凝暄顿觉无语,想到要跟他同处一室,同睡一张床,沈凝暄便觉浑身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掀起被子,便要穿上绣鞋:“我睡相不好,怕吵到爷休息!” 见状,独孤宸眸华一冷,手下蓦地用力,将她整个人拽回榻上。 整个人跌回绣枕之上,沈凝暄惊呼一声,刚要起身,却见独孤宸伸出手臂,横在她的胸前,“天晚了,夜深了,哪里都不许去!出去我保证你今儿在外面冻上一宿,却找不到一间客房!” 因他忽然的动作,也因他恐吓的言语,沈凝暄眉心一皱,便再没了动作。 她相信,他说的出,便一定做得到! 感觉到沈凝暄的乖顺,独孤宸看似十分随意的将她压在床上,说话的语气却透着淡淡的嘲讽之意:“君子爱美,着以上上乘也,以你的姿色还入不了我的眼,我不会饥不择食的,放心睡吧!” 闻言,沈凝暄红唇轻蠕。 她想问他,他算是君子吗? 可是,想到问出这句话的后果,她便又噤声不语!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忍了他那么多次,再忍他一次,又如何?! 轻飘飘的,斜睇沈凝暄一眼,独孤宸满意的微翘起唇角,在她灼灼目光的眸光注视下,掀起棉被盖在两人身上。 神情澹静的看着他在自己身侧躺下,沈凝暄微眯了凤眸,暗暗龇牙。 她算看出来了,他这是故意在气她,辱她,报复她! 她算准了她即便受了如此委屈,也会念着人在屋檐下,而不得不低头。 被他禁锢于床内,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沈凝暄沉寂许久,原本不满阴霾的目光,渐渐有所缓和。 罢了!罢了! 好女不吃眼前亏,反正她早就嫁了他,这样也不算名节尽失。 今夜才出宫第一日,何苦坏了好心情! 心里如是暗暗思忖着,沈凝暄微微仰头,凝着他完美的下颔轮廓,忍不住出声问道:“我们此行要去哪里?” “楚阳!” 独孤宸不曾垂眸看她一眼,目光直视床顶,声音冷清。 “吴国楚阳?” 沈凝暄眸华微转,不舒服的挪动下身子。 记得她怒砸太医院那一夜,荣海说去楚阳的人回来了,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想来这楚阳,定是有他割舍不下的东西! 终是垂眸看了她一眼,独孤宸眉脚轻蹙,手臂用力,让她动弹不得,语气里是轻轻的嘲讽:“难得,你还知道吴国楚阳!” “爷,别把人想到那么孤陋寡闻好不好?”不服气的反问一句,沈凝暄见挣不开他的臂弯,不悦的蹙了蹙眉,只得退而求其次懒懒的窝在独孤宸怀里不再做任何挣扎,“此去楚阳千里迢迢,你可别告诉我,是为了去体察民情!” 初时,她以为他微服出宫是为了体察民情。但现在她们要去的居然是楚阳,那就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燕国的皇帝,跑的吴国去,怎么可能是去体察民情?! 听到沈凝暄的话,独孤宸并未立即回答。 眼睑虽然低垂,却轻颤了颤,他在沉寂许久后,深看沈凝暄一眼,缓缓勾起一抹绝伦的笑,说话的语气却低哑中透着沧桑:“我……要去看一个人!” 听到他低哑的声音,沈凝暄心神微怔! 对她,眼前的男人厌恶至极,从来疾言厉色,但素日之时,纵是对宫中众人,就如他前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一般温雅如玉,但她却知道,那是他最好的伪装,可眼下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却神情温和,嘴角含笑,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是发乎于心!这样的他,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看够了吗?” 眸华轻敛,对上沈凝暄微怔的眸子,独孤宸眼底碎星闪闪,满是戏谑。 “爷长的好看,妾身百看不厌!”不服输的挑了挑眉,却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沈凝暄低下头来,看着独孤宸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她心中有个邪恶的念头正在升起。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之中,独孤宸星眸微闪,幽幽出声问道:“你知道齐王兄出宫了?” “嗯!” 视线,依旧停留在独孤宸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上,沈凝暄并不觉得有什么要隐瞒的,直言道:“昨日彩莲见了他,听他说要离宫一阵子!” “是吗?” 独孤宸轻笑一声,眼瞳却是前所未有的深邃:“齐王离宫,犯得着跟一个下等奴才说起?” “……” 沈凝暄眉心轻皱,终是抬眸看向他,语气软软的:“爷,我困了!” 她跟独孤萧逸,本就恪守着礼度,不曾有过什么,自然她也就没必要跟他解释什么,因为本就没什么好解释的! “困了就睡吧!” 不自觉,也放柔了语气,独孤宸轻皱着眉宇,缓缓瞌上眸子。 看着他闭眼,沈凝暄轻皱的眉心,再次皱紧,心下一横,张口便朝着他的手臂上咬了下去! “啊——” 猝不及防中,独孤宸痛呼一声,而后霍然抬手,一脸震怒之色:“沈凝暄,你敢咬我!” “咬疼了吗?” 如愿重得自由,笑看着独孤宸震怒的俊脸,沈凝暄直接当他是纸老虎,无奈叹道:“爷,您就体谅下我吧,谁睡觉习惯有东西压着?” “你嘴巴长着是做什么用的?不会说吗?” 眉眼竖起,独孤宸声线泛冷。 此刻,他心中又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了。 “我长嘴了啊!可我若说让你放开我,你会放吗?”早已习惯他的冷言冷语,沈凝暄据理辩驳之余,还无畏的低眉指了指他被咬痛的手臂:“还是这招最有效!” “沈凝暄,你该死!” 几乎是用吼的咒骂一声,瞥见她眸底的那抹狡黠之色,独孤宸紧皱了眉宇,一脸阴晴不定。 “臣妾万死!” 对他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沈凝暄无所谓的自嘲一笑,竟还夸张的掏了掏耳朵,学着独孤宸的语气,有模有样道:“沈凝暄,你大胆!沈凝暄,你敢尔!沈凝暄,你该死,沈凝暄,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眼看着眼前女子吃了老虎胆子不停的学着自己,独孤宸眉心皱到紧的不能再紧,简直快被气炸了。 他很怀疑,眼前这个如小恶魔一般的女人,当真是过去那个在在自己眼前委屈求全,在太后面前凡事大度,温柔端庄的皇后吗? 谁给她的胆子?! “困死了,爷不累的话,我先睡了!” 在独孤宸冷厉如刀的目光注视下浑身不自在,沈凝暄打了个哈欠,裹着被子转身向里,闲闲的瞌上双眼。 目光,如利刃一般,自沈凝暄素净的侧脸扫过,独孤宸心中成怒,却又忽然之间像是觉察到一向沉稳到冷清的自己,好像每次都被眼前这个小女人气的七窍生烟! 因一个女人轻易怒形于色! 于他来说,绝对不正常。 更不正常的是,他居然还能容忍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肆,而不是要了她的小命! 这,绝对不正常! 几不可见的轻蹙了下眉心,他陷入沉思,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片刻,独孤宸阴沉着脸色准备再次躺下身来,然,此时室内鼾声大作。 掀着被子的手,微顿了顿,独孤宸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宫中佳丽三千,他这是头一回听到女人打鼾! 且,还如雷一般! 这还是女人吗?! 嫌恶的皱紧眉头,随着鼾声越来越大,他忍无可忍的抬脚踢了踢熟睡中的沈凝暄,语气不悦道:“沈凝暄!” “呼……呼……” 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瞥了眼独孤宸黑的一塌糊涂的俊脸,沈凝暄暗笑着裹紧被子辗转过身,呼噜声中竟还带着哨音,只对着独孤宸耳边响起。 和她同床共枕,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嘶——” 气到噌的一下,掀被下床,独孤宸大步行至门前,将房门打开。 门外,荣海听到开门声,恭身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 阴沉着脸色,在门前稍站片刻,独孤宸脸色不算好看的转身重新室内。 见状,荣海上前将房门关好。 “呼噜——呼噜——” 房内,鼾声依旧…… ———————— 翌日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洒满一室。 缓缓抬眸,看着满是华辉,沈凝暄淡淡勾唇,无比满足的喟叹一声! 听到她的喟叹声,早已在窗前等了许久的枭云,神情一肃,声音低磁道:“夫人,您醒了吗?主子在楼下等着您用膳呢!” “嗯……” 翻转过身,沈凝暄懒懒的伸展双臂,极不情愿的睁开惺忪睡眼,视线刚好落在恭立床前的素冷女子身上,仔细打量着女子素冷却秀美的容颜,她巧然一笑,坐起身来:“枭云女侠,你起的好早!” 枭云微愣了下,秀气唇角不自在的抽动了下:“夫人,不早了,辰时都要过半了!” “看样子时辰确实不早了。” 沈凝暄神情依旧,只无所谓的笑了笑,便动作利落起身下床。 盥洗处,枭云早已备好了热水,然等沈凝暄转醒的工夫,水盆里的水已然冷了,穿戴妥贴沈凝暄走到水盆边轻掬了水,朝自己脸上拍了拍,冰凉刺骨的感觉,将睏盹逼退,她微蹙了眉头回头问道:“爷呢?” 枭云几不可见的颦了下眉心,重复着方才说过的话:“爷在楼下等着夫人一起用膳!” 恍然回神,似是响起枭云风采说过的话,沈凝暄淡淡一笑:“等我醒了神儿,再下去!” 枭云脸色微变,忙上前端起水盆:“属下马上帮夫人换上热水!” 眼前之人,是皇后,是千金之躯,严寒冬日里,岂有用冷水洗脸的道理?! “洗都洗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从枭云微变的脸色,意会她心中所想,沈凝暄取了帕子,将手脸擦拭干净,坐到梳妆台前自己动手梳起了长发。见沈凝暄如此,素来训练有素的枭云,再次微愣了下。 冬日里,皇后娘娘竟以冷水净面! 常伴独孤宸左右,宫中形形色色的女人她见的不少,但像沈凝暄这样一点都没有娇惯之气的,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走了!莫要让爷久等了!” 在枭云怔仲之时,沈凝暄不施脂粉,也不戴任何金银首饰,只简单的拿一直玉钗将发髻簪住,便起身朝外走去。 “夫人!” 一直以冷静自持的枭云,在原地怔愣许久,直到沈凝暄出了客房,她才回过神来,随即快步跟上。 楼下,玲琅满目的精美菜肴早已上桌。 桌前,独孤宸一人独坐许久,神情冷峻的亦不像样子。 在他身后,荣海和枭青皆都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 傻子都看得出,他们主子现在心情不好……呃,应该说很差! 自楼梯缓缓而下,见独孤宸目光阴沉的看向自己,沈凝暄只心虚了那么一小下,便落落大方的朝他走去:“夜,昨儿夜里睡的很好吗?今儿起的这么早?” “你怎么不说,爷我一宿没睡呢?” 俊脸上仍旧波澜不惊,独孤宸轻扯唇角,深邃如海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冷冽,他冷冷的看着沈凝暄下楼。 昨夜,她鼾声如雷不说,还将被子都裹了去,不是给她条胳膊,就是横过一条腿,在她如此百般***扰下,他能睡好才怪! “爷没睡好吗?” 对独孤宸的反应丝毫不觉意外,沈凝暄淡淡一笑,还不忘刺激下他,在他身侧微福了福身后翩然落座,她轻轻的拿起筷子,边夹着菜边啧啧叹道:“这人啊,睡的好了,觉得这菜也格外的香!” 一抹冷光,十分清晰的划过独孤宸深如漩涡的瞳眸,他眸光如电的看着沈凝暄,沉声说道:“夫人,早膳时辰已然过了,我们该上路了!” “……” “还愣着做什么?启程赶路!” 不等沈凝暄反对,独孤宸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对身后众人吩咐一声,起身向外走去。 “启程赶路!” 神情微滞了滞,荣海苦着脸睨了沈凝暄一眼。 皇上用过早膳了,可皇后可还没吃呢,眼下皇上又不打算给皇后时间用膳…… 昨夜沈凝暄鼾声如雷,扰的独孤宸半宿没睡,是以……今晨他冷着脸子不让她用早膳,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轻皱着眉,抬眼见荣海一脸为难的样子,沈凝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伸手拿了两个包子对荣海说道:“荣管家不用为难,我有这些就行!” “夫人……” 荣海满心满眼都是对沈凝暄的感激之情! 要知道,如若沈凝暄一定要用膳,他也拦不住,但他家主子,势必又该跳脚了。 原本,沈凝暄打算不跟独孤宸同乘一辆马车。 但,当她登上另外一辆马车之后,却见独孤宸自另外一辆马车里投来慑人的视线。 无奈,在他森冷目光的注视下,沈凝暄没有再去惹他生气,而是十分识相的窝在他乘的马车角落里,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着包子。 凝着她旁若无人吃着包子的散漫模样,独孤宸薄削的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眸中满是嫌恶和嘲讽的数落着沈凝暄的罪状:“又是打鼾,又抢被子……一晚上睡的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停下正在细细咀嚼的动作,沈凝暄微微抬眸,对上独孤宸桀骜的瞳眸,眉心轻皱了下,放下手里的拿着包子的手,她唇角含着浅笑,不疾不徐道:“若妾身不是女人,那立妾身为皇后的皇上,连男人女人都傻傻分不清楚……岂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柄?”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这个吻,她嫌脏! 至尊毒后,这个吻,她嫌脏! “沈凝暄!” 沈凝暄一逞口舌之快的结果,是独孤辰再次怒火中烧:“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听到唤着自己名讳的冰冷声音,沈凝暄心下一紧,却又很快镇定下来,暗叹一声,这人自己挑事儿,还不让人还击,简直就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爱殢殩獍 然,谁跟皇上讲道理,谁就是白痴。 人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息事宁人,他独孤宸总不能喋喋不休吧?纡! 心中,做如是想,她垂落眸华,不再言语。 见她不言不语,一副低眉敛目模样,独孤宸纵然心中有气,却真的不好发作。 沈凝暄知道,独孤宸一定用他那双会喷火的桃花眼怒瞪着自己,不过她始终不曾抬眸,也不曾去看独孤宸一眼,只是悠闲自在坐在那里吃着自己的早膳——包子祛! 她越是如此,独孤宸心里便越是来气! 因一夜没有睡好,他的脸色一直不算好看,斜倚车厢盖好锦被,眼看着沈凝暄气定神闲的吃着包子,他暗暗咬了下牙,毫不客气的奚落着她,“你是女人没错,不过却生的丑陋,养的粗俗!雪儿与你,乃是一母同胞,却美丽温柔,知书达理,可你……” “可我……” 眉眼微眯,沈凝暄静静的看着独孤宸,接着她的话道:“我人长的丑不说,还吃么吃相,坐没坐相,根本就跟乡野村姑没什么两样!” “算你有自知之明!” 上下打量着沈凝暄,见她始终神情沉静的面对自己,独孤宸深邃的瞳眸微微眯起,先是啧啧叹息一番,又刻薄出声:“我很好奇,何以同是左相府的小姐,却有云泥之别,左相可是只养了你,却不曾教会你身为女子,在夫君面前,该有的教养?” “呵——” 沈凝暄长长一笑,将手里的包子捏的粉粹,沈凝暄的脸上,掠过一抹阴霾,仍旧静静的看着独孤宸,她眸色微冷,道:“皇上说对了,我就是有人教没人养!” 谁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一个巴掌拍的多了,另一个巴掌也会觉得委屈,也会觉得痛! 沈凝雪的母亲,毒杀了她的娘亲,不但如此,沈凝雪还抢走了她的嫡女大小姐之名,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她可以被比作是村野乡姑,却无法容忍跟沈凝雪相提并论! 可他独孤宸,凭什么一而再的如此,一次她忍,两次她忍,现在她是忍无可忍! “沈……凝暄!” 沈凝暄反应之大,出乎独孤宸的意料,凝着她清冷隐怒的眸子,他沉声喝道:“你休要以为朕容你让你,你就可以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臣妾只是将皇上的话,直白一些说出来而已!”独孤宸将朕字都说出来了,可见他是真的动怒了,不过即便如此,沈凝暄仍旧明眸怒睁,桀骜的扬起了下颔:“若皇上觉得冒犯了皇上,无需念及家父,杀了臣妾便是!” “你——” 冰冷的眸中,冷冽之色一闪而过,独孤宸啪的一声拍在身侧的扶枕上:“别再挑战朕的底线,你以为朕当真不敢杀你吗?” “皇上有底线,难道别人就没有了吗?”凄婉一笑,沈凝暄眸色晦暗的叹声说道:“曾经,皇上不只一次的问臣妾,凭什么跟她比,就凭臣妾是皇上的皇后,大燕国最丑的皇后,第一个入宫第一日便险些死在自己丈夫手里的皇后,被皇上讨厌的,厌恶的,恨不得一把掐死,一无是处的正宫皇后!” 方才,独孤宸说,他容她,让她。 但,沈凝暄此刻所言,听似感叹,却是字字控诉。 他容她,让她,不假,因为她确实总是去摸他的老虎屁股,然,他对她,其实并不好,不但不好,还相当恶劣! 是以,听到她语气哀婉的话语,凝着她水波荡漾的眸子,独孤辰心下一堵,竟是一句话斥责的话都说不出口。 微微抬手,将车窗打开。 凛冽的寒风,如一把吧尖刀,自沈凝暄脸上划过,就那样迎着风站了许久,她终是悠悠开口:“既是皇上如此嫌恶于我,又何必带我同行,落得个自己不痛快?雪儿温柔贤淑,皇上若真的喜欢,又岂会在乎她的容貌……” “沈凝暄!” 深凝迎着寒风而坐的倔强女子,独孤宸冷冷出声:“闭嘴!” 许是寒风太烈,冻疼了眼,沈凝暄微转过身,眼底已是一片泪泽,但她并未噤声,而是继续缓缓说道:“臣妾相信,只要皇上愿意,她完全可以母凭子贵顺利入宫,到那时皇上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她将臣妾逼入绝地,永不超生……” “不可理喻!” 习惯了她的隐忍和厚脸皮,此刻不明她如此愤怒由何而来,独孤宸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郁起来。 “我是不可理喻又如何?反正皇上既不会废了我,也不会杀了我,你只能依着我的法子来,让我们姐妹相争,如此皇上才……” “聒噪!” 沈凝暄的话尚未说完,便闻独孤宸低咒一声,几乎瞬间便见他坐起身来,一把将她扯带入怀,他温热的双唇,快速下落,覆上沈凝暄唇瓣,让她来不及说出的话,悉数哽在喉间! 想让一个喋喋不休的女人闭嘴的方法有很多,独孤宸却选择了连自己都震惊的方式。 然,等他自己反应过来,一切已然发生! 呼吸骤然被夺,沈凝暄只觉唇齿之间属于独孤宸特有的清雅气息缭绕徘徊,在短暂的怔愣后,她紧蹙眉心,极为抗拒的抬手向前,想要将他推开。 这是她的初吻,她前世今生,两世加起来的第一个吻! 虽然,自进宫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这个吻,必将与自己心爱之人无缘。 但即便如此,却也不该在眼前这种情形下发生! 凭什么?! 凭什么在他毫不留情刺痛了她的心之后,却可以如此霸道的吻她?!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用吻过沈凝雪的唇,来吻她?! 她不要! 她嫌脏!———— 独孤宸,你疯了! 明辨沈凝暄眼底的那分厌恶,独孤宸暗暗低咒一声,深邃如海的眼底,一抹暗恼闪过,惊觉自己竟然吻了沈凝暄,他尚不等她有所反应,猛然用力一推,使得她狠狠的跌撞在身后的车门上。 砰的一声,虽穿着冬衣,却仍觉后背隐隐泛疼,沈凝暄倏然抬眸,满眼愠怒的看着独孤宸。 “出去!” 与其说是在气着沈凝暄,倒不如说是在气自己,独孤宸重靠回枕侧,语气冰冷的命令道。 “皇上的嘴,一定吻过沈凝雪吧?我嫌她脏!你不用赶我,我一刻都不想再与你同处!”眸底的羞涩与愤怒交织,沈凝暄倔强的以手背用力擦了下嘴唇,不曾叫人停车,她哐啷一声将车门踹开,不等车外驾车的枭青反应过来,猛地身形向前一倾,整个人便蹿了出去。 见状,独孤宸心下一阵狂跳,霍的坐起身来。 “夫人!” “夫人!” 马车外,惊见沈凝暄蹿出马车,荣海和枭青都是一震,而后急忙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下。 “夫人!你没事吧?” 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胆战心惊的远远瞧了眼车里脸色黑的一塌糊涂的独孤宸,荣海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位一定又掐上了,只不过这回,斗的未免凶了些…… 面有难色的顿了顿,他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着沈凝暄的情况。 “死不了!” 咬牙想要站起身来,膝盖处却是一阵剧痛,紧皱了眉,却不曾屈于疼痛,沈凝暄没有再看独孤宸一眼,跛着脚一瘸一拐的朝着另一辆马车走去。 “疯女人!” 看着她倔强的扬着头坚毅前行的身影,独孤宸紧绷的心弦,不禁暗暗一松。 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惊讶抬手,有些不置信的抚上自己的左胸处! 在那里,方才那种紧张之后的如释重负是那么清晰,清晰到他俊朗的眉宇,都跟着皱了起来。 在沈凝暄跳车的时候,他的心中,有对她的愤怒,还有对自己的恼怒,可在她跳车的那一刻,他竟然……该死的在担心她!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淡漠而冰凉! 车队,依然在前行。 另一辆马车里,殷红刺目的血,顺着沈凝暄的膝盖,浸湿了她的裙摆。 “夫人,您受伤了,容属下帮您止血上药吧?” 手里拿着上好的金创药,枭云几次想要替她上药,却见她一直圈着膝盖坐在哪里,始终不曾移动分毫。此刻,她像个受伤的小兽,独自窝在角落里,任身上的伤口流血,暗暗舔舐着自己心里的伤。 独孤宸说,沈洪涛是养了她,却没教会她身为女子,在夫君面前该有的教养。 但是他错了。 沈洪涛不但没教过她,连养都不曾养过。 他,只是生了她! 而她却至今不知,在自己生母惨死一事中,他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不知,有时是快乐的。 最起码,前世直到临死之时,她一直生活的无忧无虑。 但是,有些事情,自知晓之后,便成了她心里的痛! 这份痛,噬骨蚀心,被她小心翼翼藏藏在心底,从来都不曾示于人前! 然而……独孤宸刚刚的话,却如刀似锥一般,句句刺痛她的心,声声割裂她身上这片从来不容任何人触碰的那片逆鳞! 是以,从来都步步为赢的她第一次暴了! 这一次,她不再如以往一般云淡风轻,也没了早前聪灵慧黠! 这份痛,从一开始,便注定会是她今生的阴霾,想要这片阴霾消失,她便只能报仇! 只忽然之间,她觉得。 自己竟然没心情跟那对母女玩下去了…… ———————— 黄昏日落时,车队抵达客栈,沈凝暄由枭云扶着下车的时候,独孤宸已经到了客栈门口,见她一瘸一拐的下来,他淡漠的眸中为微起波澜。 沈凝暄知道独孤宸在看着自己,但她却不曾抬眸看他一眼,只垂首咬唇,阴着脸,忍着痛一步步从他身边经过。 见她如此,独孤宸的神情,不禁又是一冷! “夫人!” 察觉到主子的脸色,枭云一脸担心的唤着沈凝暄。 然,沈凝暄对她的轻唤,根本充耳不闻,愣是当把独孤宸当作空气,一瘸一拐的上了楼。 进入客房,沈凝暄便一声不吭的躺在软塌上,纵是枭云替自己处理伤口时有多疼,她都从不曾呻吟半声。 须臾,将金创药上好,看着一脸隐忍,却极其倔强的沈凝暄,枭云替她盖好被子,却是忍不住说道:“尊卑总有别,夫人即便心里再气,也不该对爷视而不见!” 她不知皇上和皇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从不是多事之人,但却对沈凝暄这位可以用冷水洗脸,可以腿着流着血却不哭不闹的主子有着莫名的好感,都说伴君如伴虎,倘若皇上一不高兴怪罪下来,怕只怕受苦的还是沈凝暄自己。 “尊卑?” 沈凝暄冷冷一笑,转头看向枭云:“枭云,你可听闻过,有哪位皇后,入宫半年有余,却还是处子的?” 枭云一愣,清秀却素冷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沈凝暄尚为处子一事,在宫里虽不敢有人提起,却是人尽皆知! 自嘲的笑,渐渐渲染,沈凝暄抬头向上,将视线放空:“当年皇上想要立为皇后之人,是我的姐姐,可长公主到侯府选后之时,却选了我……皇上一直都以为,是我使了手段,抢走了本该属于我姐姐的皇后之位……” “……” 对于主子的事,枭云知道,自己不该也不能多言。 语气顿了顿,沈凝暄苦笑着凄然叹道:“新婚第一夜,皇上便说过,我是他宫里最丑的女人,入宫半年有余,他到凤仪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却在玉妃宫里,与我姐姐夜夜暗通款曲,而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夫人!” 咂了咂嘴,枭云的脸色,终是变了。 沈凝暄此刻所言,皆是宫闱秘史,而她跟在皇上身边伺候,自然比谁都清楚。 但,清楚是一回事,若当事人亲口说出,便又是另外一种感受了。没有理会枭云的话,沈凝暄苦笑了笑,兀自问道:“枭云,你可受过断指之痛?” 枭云闻言,神情一怔,怔怔摇头:“未曾!” 沈凝暄再笑:“你可受过毁容之痛?” 枭云神情又是一变,依然摇头:“未曾!” “可是我受过!” 语气,云淡风轻的,似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沈凝暄低敛了眸,看向身前的枭云:“皇上一直都在说,我嫉妒姐姐美貌,却从来不曾想过这些痛……都是我那美若天仙的姐姐,加诸在我身上的!” 闻言,枭云的瞳眸,陡然大睁,一脸的震惊之色的凝着沈凝暄! 迎着枭云震惊的水眸,沈凝暄拧眉一笑,轻喃道:“我累了,只是在胡言乱语,你不必当真!” 其实,前世的一切,在今生不曾发生。 而这些,她本可藏在心里,但眼下她觉得自己心里好堵!她只是想,或许找个人宣泄出来,自己多少会好受一点。 哪怕,只有一点点! 而少言寡语的枭云,刚好合适! “夫人!您先歇着,属下去与您备膳!” 定定的,看着沈凝暄,枭云知道,沈凝暄眼底的那抹痛色,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伪装的,虽然,她不知真正的内情是什么,虽然,她看惯了生死,但此刻听了沈凝暄的话,心下却微微透着酸涩,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是以,在轻叹一声后,替沈凝暄盖好被子,她在床前恭了恭身,转身便要退下。 “枭云!” 见枭云要走,沈凝暄再次转头看向她。 “属下在!” 刚走出几步,枭云蓦地停下,转头对上沈凝暄的眼,她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微微一笑,沈凝暄轻声问道:“若我今日逃了,后果会怎样?” 闻言,枭云神情一变,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皇后出逃?!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郑重思忖片刻,她神情凝重道:“若夫人逃了,莫说夫人的家人会受牵连,就连夫人在宫里的近身奴才也会跟着遭殃,其后果不堪设想,而且……” 沈凝暄挑眉:“而且什么?” 枭云垂眸,低语:“那时,属下必定已死!” “你不会死的!” 早已料到枭云会是如此回答,沈凝暄苦笑了下,眼看着枭云出了房间,她暗暗定了定心,掀开被子看着自己受伤的腿,一抹极致灿烂的光芒自她眸间绽放。 她不会逃,只不过,是想些法子,跟独孤宸分道扬镳! ————风儿分割线———— 翌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驿馆楼下,气氛冷凝的却犹如外面的气温,寒意逼人! 独孤宸已用完早膳,却许久不见沈凝暄下楼,俊逸的眉梢,略微拧起,他面色不悦的放下筷子,抬眉看了眼恭身立于身前的荣海。 “奴才这就请夫人下楼!” 接收到独孤宸冷凝的目光,荣海忙步履匆匆的转身上楼。 不多时,荣海去而复返,脸色却十分难看,在他身后,枭云亦是一脸难色。 见状,独孤宸原本紧皱的眉,瞬时皱的更紧了些:“怎么了?” “皇……爷!” 一紧张,便险些唤错,荣海微滞了滞声,上前在独孤宸身前恭身道:“夫人腿伤严重,今儿只怕不能再继续赶路了!” “怎么回事?” 眸色微变,独孤宸抬头看向荣海身后的枭云。 昨夜,她只说沈凝暄伤了腿,但并无大碍,今日怎么就变的严重。 枭云紧抿了抿唇,垂首回道:“如今的天气,虽已立春,但仍十分寒冷,昨日夫人受伤之后没有及时敷药……昨儿一夜下来,腿伤不但未愈,反倒有了冻疮之兆!” 独孤宸闻言,心下暗惊,起身便上了二楼。 二楼客房里,沈凝暄早已等候独孤宸多时,见他进来,她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赌气似的别过头去。 冷冷的扫视她一眼,独孤宸一步步上前,终是在沈凝暄床前站定。 “夫人!”抬眼察言观色的瞄了独孤宸一眼,荣海心中暗暗叫苦,忍不住轻唤沈凝暄一声:“爷来看你了!” 静默片刻,终是缓缓回首,沈凝暄到底将视线调转到独孤宸身上。 “伤的很重?” 平冷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情绪,独孤宸的冰冷的双眼,在看到沈凝暄受伤的腿时,忍不住心下狠狠一窒!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食色性也 至尊毒后,食色性也 沈凝暄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独孤宸的神色,见他神色微变,她哂然笑着,低垂着臻首,唰的一声将半盖在腿上的被子扯去。爱殢殩獍 见状,荣海和枭青,皆都背过身去,不敢冒犯。 直接无视他们,沈凝暄冷冷的,看了眼自己肿胀不堪的膝盖和小腿,而后复又幽幽抬眸,看向独孤宸:“这伤若养的不好,我的这条腿也就废了,也许以后燕国会有一个瘸腿皇后,这下……我只怕又要给皇上丢人了!” 若说,方才看到冰山一角,独孤宸便心下一窒,那么此时,完完整整的看到沈凝暄腿上的伤,独孤宸反应便是骤然瞳眸紧缩! 虽说,沈凝暄如今的这张面皮,普普通通,但她的身段,却是极好的纣。 她的腿,更是肤若凝脂,纤细有度,可眼下,她原本白皙的膝盖肿的老高不说,就连膝盖一下光裸的小腿上也密布着怵目惊心的血痕,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这腿瘸了也好,以后看你还敢不敢随意跳车!”眉心紧皱了皱,独孤宸心下暗恼,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蜷了蜷,伸手拉过被子重新给她盖好,他抬眸望进沈凝暄淡漠疏离的眼底。 见他看向自己,沈凝暄也直勾勾的看着他,却一直不曾出声宾。 片刻,独孤宸转身向后,声音无波的对荣海吩咐道:“传太医,过来给皇后瞧伤!” “奴才遵旨!” 荣海领命,忙转身出去准备。 只是片刻,随行的太医便进到屋内,看着他一脸恭谨的站在床前查看自己的伤势,却不敢碰触,沈凝暄反倒落落大方的,不时告诉他,她的腿现在有什么知觉。 终于,看诊过后,太医给出的结论是:皇后娘娘的腿,确实成了冻伤,需立即回宫医治! 听到太医的结论,独孤宸的脸色,立时变得极为阴寒! “皇上!” 枭青上前一步,在独孤宸面前恭身:“娘娘如此,只怕不能成行了。” “随朕出行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独孤宸深看沈凝暄一眼,薄唇勾起讥诮的弧度:“是皇后没福气!” 闻言,沈凝暄心下冷笑。 这男人,还真是自大自恋到了极点! 谁稀罕跟在你身边找谁去,这份福气她才不会贪图! “荣海!” 将视线从沈凝暄身上移开,独孤宸转身对荣海吩咐道:“准备马车,我们启程,由枭云负责送皇后回宫!” “是!” 荣海领旨,转身出了房间! 目送荣海离去,沈凝暄眸光微绽,心下欢欣雀跃。 “这条腿如果废了,朕就杀了青儿!”冷不丁的又转头看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以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威胁于她。 闻他所言,沈凝暄杏眼圆睁,俏脸上当即拢上一层阴霾。 见她如此,独孤宸邪佞一笑,潇洒转身,抬步向外走去。 凝着他离去的背影,沈凝暄心底气极! 虽然她如愿与他分道扬镳! 但,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拿青儿要挟她! 真是恶劣到极点! 恭身送走独孤宸,枭云回头看向沈凝暄,见她一脸气恼的样子,枭云蹙眉之余,不禁轻轻一叹:皇后的腿都要废了,皇上却丢下她仍要赶路,换做是她,她也该气了! 显然,她误会了沈凝暄此时生气的真正原因。 时候不长,独孤宸所乘坐的马车再次启程,朝着吴国进发。 神情阴晴不定的坐在马车里,独孤宸微转了视线,伸手打开车窗,又朝着沈凝暄所在的二楼方向忘了一眼,这才转身对车外吩咐道:“把太医留下。” “……” 短暂的静寂后,枭青应声:“主子,今次出行,我们只带了一位太医!” “留下!” 声音冷冷的,淡淡的,独孤宸的决定,不容任何人左右。 待驿馆的伙计将马车备好,枭云便重新上楼,对沈凝暄恭身道:“夫人,爷将太医留给您!”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微闪动。 她知道,这次独孤宸出行,只带了一位太医! 沉寂了许久,深深的吸了口气,沈凝暄心中阴霾早已烟消云散,“给太医备马,让他去追爷,不必跟着本宫!” “可是夫人!” “不必多言,依旨行至!” 沈凝暄端出皇后的架子,打断了枭云接下来的话。 她知道,枭云是为了自己好,不过……要回相府,带着一个枭云,已然足够麻烦,再外加个太医,岂不更麻烦?! 在沈凝暄的坚持下,枭云无奈只得吩咐太医重新上路。 重新回房,见沈凝暄神情澹静的坐在床上,她轻恭了恭身子,道:“夫人!马车备好了,属下背您下去!” “用不着那么麻烦!” 嘴角微翘着掀起被子,她动作利落的翻身下床。 见状,枭云神情一愣,半晌儿不曾回神! 皇后娘娘的腿,方才所见时,还青紫肿胀的不成样子,这会儿怎么就能下床了?! 见枭云一脸怔愣,沈凝暄冲她笑了笑,眸若星月弯弯,替她轻声解惑:“普天之下,草药数以千万,想要寻的一种可以让腿暂时肿胀的,又岂是难事?” 枭云微微回神,却是冷冰冰的问道:“夫人哪里来的草药?” 轻挑了挑眉,沈凝暄淡笑不语。 见状,枭云继续问道:“夫人可曾想过,这可是欺君之罪?!” “那又如何?他若治罪,我等着便是!”沈凝暄无畏一笑,转身从屏风上取了轻裘穿上,这才边往外走,边看向枭云:“走吧,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们走慢些,三五日也能回到京城,到时候你回宫,我回相府!” 枭云闻言,神色变了变:“相府?” “没错,就是相府!” 淡笑着颔首,沈凝暄微笑道:“自从入宫之后,我一直不曾回过相府,今次既是出了宫门,又岂有不回去瞧瞧的道理?” 昨夜,她一直在想,慢慢玩死虞氏母女,固然很好。 不过太慢了,反倒磨没了她的耐性! “夫人!” 迎着沈凝暄若灿的目光,枭云微微正色道:“皇上有旨,命属下护送您回宫!” “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今皇上走了,你便该皇后的,你必须听我的!”对枭云柔和一笑,沈凝暄并没有摆出皇后的架子,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你放心,青儿还在宫里,我迟早会回去,但一定要先到相府去住几日!”静默片刻,枭云静静的凝视着她,恭身垂首,用意坚决:“请皇后娘娘随属下回宫!” 眸华微闪,沈凝暄低眉注视着枭云:“你不听我的?” “不是不听,而是不能听!”肃静的脸上,波澜不惊,枭云低眉敛目道:“如今天寒地冻,此次回宫少说也要两日功夫,皇后娘娘是万金之躯,如今又有伤在身,当立即回宫才是!” “我的伤,并无大碍!” 静静抬眸,沈凝暄直截了当回了枭云的担心。 “即便如此,若此事让皇上知道了,属下仍旧担待不起!”枭云上前几步,挡在沈凝暄身前,微一抬眸直直望进沈凝暄清澈的眸底,她的脸上不见一丝退让之色:“请皇后娘娘,随属下回宫!” 见状,沈凝暄眉心紧蹙,后退一步:“你这是要与我动手吗?” “属下不敢,但若娘娘执意要回相府,属下别无选择!”不曾后退一步,枭云低声道:“为保娘娘安危,还请娘娘随属下回宫!”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看着挡在身前的枭云,沈凝暄倒也不恼,只一副头疼摸样的揉了揉鬓角,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从这里,到吴国楚阳,即便皇上一行日夜兼程也需半个多月的时间,且不管皇上此行到楚阳是要去看谁,他这一去一回,最少也要一个多月,你我回京才两天的路程,在相府住上十天半夜再回宫又如何?再说了,有你保护我,我会有什么危险?!” 语落,放下揉着鬓角的手,沈凝暄不再多费唇舌,转身便往外走。 见她要走,枭云身形一闪,再次挡在她身前。 就在她在自己身前站定之时,沈凝暄陡然抬手,于电光火石间,封了枭云三处大穴! 顷刻间,被封了三次大穴,枭云脸色遽变,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沈凝暄。 “我本不想这么做,是你一直要逼我出手的!”满是无奈的与枭云大眼瞪小眼,看着枭云精致好看的面容,沈凝暄脑中忽而眸光一闪,伸手在她脸上刮了刮,“前两天的那盏安神茶里的好料,都是你添的吧?” 闻言,枭云身形一僵! 清楚感觉到她身体上的僵滞,沈凝暄了然一笑。 静静的端详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可人儿,沈凝暄脑中灵光一闪,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裘衣,而后跟枭云身上的外衣调换! 眼看着枭云从一身黑,化作一袭白,瞬间亮眼了许多,沈凝暄微微一笑,又自梳妆台前取了胭脂水粉给枭云上妆梳头,一阵忙活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她放下眉笔,赞叹声道:“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不化不知道,一化吓一跳,原来夫人生的这么美!” 听她称呼自己为夫人,枭云的一双大眼,立时便直了! 世人皆知,燕国武帝虽无皇后,但他的后宫之中,倾城之色数不胜数,想当然尔,每日跟随在他身侧的暗卫,自然也不会是庸脂俗粉! 眉若如黛,皓目衔珠。 双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容貌清丽的枭云,沈凝暄不禁啧啧赞叹:“多美的一张脸啊!” 听到她的赞叹声,枭云的脸不禁铁青。 对枭云难看的脸色不以为然,沈凝暄轻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夫人别急,属下这就背夫人下楼!” 这下,枭云的脸,直接绿了…… ———— 枭云虽常年习武,但身段却很轻盈,沈凝暄把她背到马车上,虽有些费力,却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中。 上了马车,沈凝暄一改来时阴郁,整个五官都明亮起来,倒是枭云的脸色,一直难看的厉害! “我们如今已经出了临城,不出意外两天后就能抵达京城。”打开车窗往外望了一眼,沈凝暄轻勾了唇角,回过头来,见枭云面色不郁,她伸手轻撩她的额发,淡淡笑道:“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夫人生的这么漂亮,该高兴才是,何必总绷着一张脸!” 枭云听了,眉心紧皱,只得竭力将穴道冲开。 沈凝暄知道她在做什么,却只深看了她一眼,并未阻止,而是淡淡敛起视线,重新望向车外。 半个时辰后,枭云终于冲破哑穴。 长吁一口气,她挣了挣身子,语气凝重道:“夫人可知如此行事会有什么后果?”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任何后果!”对枭云淡笑着,沈凝暄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戏谑道:“夫人你不必害怕,纵是真的有什么后果,奴婢一人担着便是。” 闻言,枭云顿时气白了脸:“夫人莫要再折煞属下了!属下受不起!” “你去问谁,谁也得说你是夫人,我是属下!”佯装没看到枭云气极的模样,沈凝暄的手,轻轻在她身上划动了下,不无威胁道:“本宫怎么说也是皇后,想回趟娘家,有那么难吗?,你若听话,我现在就帮你解开穴道,如若不然,哼哼,回宫以后,我让你好好认识认识本宫。” 听出沈凝暄话里的威胁之意,枭云冷笑了下。 谁说当今皇后温柔娴雅,大度庄和来着,眼前的她,早已颠覆了她的认知! 试问,有哪个皇后,会跟皇上针尖对麦芒,处处做对?又有哪个皇后,会跟身边才奴才换装,口口声声称呼自己奴婢?! 渐渐的,唇角冷笑敛去,她偏头想了想,略有些迟疑道:“皇后去相府,只能住七天!” “成交!” 笑着点头,沈凝暄随即说道:“不过这一路上,你是夫人,我是奴婢!” 枭云狠狠咬了咬牙,冷冷道:“成交!” “如此多好!” 轻轻着抬手,沈凝暄啪啪两声,将枭云身上的穴道解开。 重得自由,枭云身形一松,一脸无奈的看了沈凝暄一眼,便忿忿的转头看向窗外。 左右看了枭云,沈凝暄总觉缺点什么,片刻之后,她心中恍然,顺手将脖颈佩戴的玉佩取下,替枭云戴上……那一抹翠绿,跃然白裘之上,分外亮眼……马车行至中午,路径一座小镇,在一间酒楼门前停了下来,稍作休息。看着车外来回涌动的人群,沈凝暄对枭云谄媚一笑,伸出手来搀着她起身,“夫人一定饿了吧,奴婢扶您下车吃些东西吧!” 闻言,枭云一阵恶寒,却只得任由她扶着,缓缓步下马车。 酒楼不大,却干净雅致。与枭云选了处僻静角落坐下,沈凝暄喊了店小二,随意点了几道清淡小菜。 时候不长,店小二上菜。 看着那一碟碟还算精致的菜肴端上桌,沈凝暄黛眉微蹙,看向店小二:“店家,你这菜上错吧,我们没点这些。” “不会有错的!” 店小二憨憨笑着,抬手指向二楼方向:“是楼上那位爷,请两位姑娘的!” 闻言,沈凝暄与枭云相视一眼,双双循着小二的手朝着二楼望去。 二楼之上,一位华服男子,丰神俊朗,正持酒凝望楼下,见两人看向自己,他一脸浅淡不羁的表情,似笑非笑着对枭云轻轻举杯。 感觉到华服男子饱含侵略的眼神,枭云黛眉轻拧,面露不悦之色! 他从心里不喜欢男子的眼神! 视线仍然停留在美男身上,沈凝暄嘴角噙笑,喃喃叹道:“天下乌鸦果然是一般黑的!” 枭云瞟了她一眼,问道:“此话怎讲?” 收回视线,沈凝暄看向枭云:“你如今梳着头髻,常人一眼便知早已嫁做人妇,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送了我们一桌子菜,这不正应了那句话吗?” 微微蹙眉,枭云轻问:“哪句话?” “食色性也!”恻恻笑看着枭云,难得见她面色微赧,沈凝暄动作轻快的拿起筷子,先替枭云往碟子里夹了块水晶肘子。“夫人快吃吧,吃饱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身为奴婢,为主子夹菜,可是份内之事,她可一定都没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这东西来路不明,怎能食用?”眸华抬起,见沈凝暄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枭云脸色变了变! “依夫人看,以那位公子看您的眼神,他会舍得下毒毒死您吗?赶紧吃吧,吃完他还等着过来搭讪呢!”微眯了双眼,对枭云又笑了笑,沈凝暄又给她夹了些菜,这才大快朵颐起来。 她没有对枭云说的是,有没有毒,她心里有数。 沈凝暄的吃相,枭云一点都不敢恭维! 轻抽了抽嘴角,她轻柔执筷,动作优雅的吃着。她优雅的吃相,在沈凝暄的衬托之下,更显出众,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静静的,观察着楼下的一对主仆,酒楼上层锦衣公子狭长上挑的桃花眼中,眸华绽放,熠熠生辉! 用过午膳,枭云起身便要离开。 “人家公子平白送我们一顿大餐,即便要走,也该道了谢再走!”伸手拉她坐下,沈凝暄貌似恭谨的替枭云斟了杯茶,随后对店小二招了招手。 店小二笑着上前问道:“女客官有何吩咐?” 沈凝暄笑着看了眼二楼,对店小二道:“你去转告二楼的那位公子,承蒙他盛情款待,我们家夫人吃的很好,这就要走了!” “小的这就去!”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上了二楼。 冷眼看了眼二楼方向,枭云凑近沈凝暄耳边轻道:“等下道谢之后,我们便走,切不可多生事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了,有你在,我能生出什么事端来?”对枭云轻翻白眼,抬头见锦衣公子已带着随从下楼,沈凝暄忙扶着枭云起身。 不等对方上前,沈凝暄已缓步凑了过去,在锦衣公子身前微福了下身,她轻道:“承蒙公子慷慨赠膳,我家夫人吃的很好,特命奴婢过来与公子道谢!” 锦衣公子瞥了她一眼,视线停落在枭云身上,在得见她脖子上挂的那抹翠绿时,他眸光一闪,声音温和悦耳的道:“一点小意思,不足挂齿,夫人吃的好便已足矣!” “承蒙公子抬爱,多谢!” 低垂着臻首福下一礼,枭云伸手搭在沈凝暄的手上,转身向外走去。 不曾阻拦主仆二人离去,锦衣男子温润一笑,转头看向身后的随从,以弧度完美的下颔,朝着沈凝暄主仆离开的方向,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卖到青楼换酒 至尊毒后,卖到青楼换酒 重新回到马车里,看着身后小镇渐渐远去,枭云如释重负的暗松口气! 将车窗关上,她微微转身,一脸不赞同的对沈凝暄冷声嗔道:“幸好那位公子温文尔雅,不是登徒之辈!” “也不尽然!” 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沈凝暄的脸色稍显凝重。爱殢殩獍 枭云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夫人什么意思?绫” 轻轻抬眸,沈凝暄的视线一路下滑,定格在枭云脖子上的玉佩上,轻声问道:“你是皇上的暗卫,洞察力自不会弱,方才那锦衣公子在看到这块玉佩时的眼神,你不觉得有些耐人寻味吗?” “……” 枭云微垂眸华,将玉佩摊在手心,低眉敛目道:“若属下记得不错,这块玉佩是当年皇后入宫时,太后赏给娘娘的,既是太后赏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凡物,那位公子出身不低,识得宝物,故而多看几眼,也不足为奇!呲” 枭云说话的声音,很是平静,但话说到最后,她眸底的神色,竟也微微颤动着:“这快玉佩,好像是前几年太后寿诞时,新越国的送的寿礼,可是清新越国距离这里千里,方才那位公子他不可能是……” “凡事没有绝对!”抬眸对上枭云精致的眉眼,沈凝暄悻悻一笑:“不过……也许是我多想了!” 然,她的笑,尚还在脸上,不曾褪去,马车外便传来刀剑刺入皮肉的轻微声响,听到声响,她和枭云皆是一惊,紧接着便又是车夫一声闷哼,马车骤然停下! “糟了!” 心下一惊,枭云眸光一闪,反转腕刀,作势便要出击。 “若外面有人数众多,你这样下去,不但逃不了,还会被累死!”千钧一发之际,沈凝暄蓦地抬手握住了她的皓腕,并暗暗对她摇头:“先查明敌情,再见机行事!” 闻言,枭云身形滞了滞,抬眸与沈凝暄四目相对,见她丝毫不见胆怯之色,她咬了咬牙,终是暂时隐忍下来,未曾发作。 她的职责只有一个,那便是保护沈凝暄的周全,眼下虽马车已然停下,车外的人却并未造次,由此可见她们暂时还是安全的,比起冒然反击,她们确实应该先探明对方虚实早做打算! 不过……如果有人对沈凝暄构成威胁,那她纵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再忍半分! “看我的!” 安抚好枭云,沈凝暄转头向外,伸手打开车门,垂眸看了眼早已死在车前的车夫,她黛眉一紧,冷冽喝道:“你们什么人?竟然敢劫我们主子的车驾,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不出沈凝暄所料,马车外站着的,正是锦衣男子的两名随从。 见沈凝暄出来,他们两人直接无视她,为首的蓝衣人,只对她身后的枭云恭了恭身:“夫人见谅,我家主子有几句话要问过这位姑娘!” “见谅?”一听对方要见的是沈凝暄,枭云精致的脸上,再不见一丝笑容,脸色难看的指着早已一命呜呼的车夫,她哂然笑道:“这就是你们主子让本夫人见谅的方式吗?” 被她的话,问的哑口无言,两名随从脸色难看的对视一眼,转而冷眼看向沈凝暄:“姑娘,请吧!” “不准!” 冷冷开口,枭云手里的腕刀动了动,还真是做足了夫人该有的派头。 “夫人不必担心,奴婢一定不会有事的!”不动声色的回头看向枭云,沈凝暄看似是在安慰她,实则让她稍安勿躁。 “不行!” 直勾勾的注视着沈凝暄,枭云的脸色微微发白:“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深看枭云一眼,感觉到她的紧张,沈凝暄转头看向车外的两人,露出一副无可奈何模样:“两位大哥,我家主子不准,我也没办法!” “夫人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她!片刻之后,一定完璧归赵!”对枭云谦卑恭谨,那蓝衣随从不容分说,一个抬手便将沈凝暄从车厢里扯带出来。 他的动作之快,让枭云都不禁为之一惊! 此人,绝对是一绝顶高手! 眼看着沈凝暄被那人带下马车,她面色微变,在马车里如坐针毡! 若说方才,是为了先探虚实,再见机行事的话,那么此刻沈凝暄落在对方手里,她能做的,除了继续隐忍,便再无他法了! ———— 离开枭云后,沈凝暄被蓝衣随从带进了一辆极其奢华的辇车里。 辇车之中,与外面的气候,仿若连个季节,炭炉里银炭融融,许是那一份暖意,将锦榻上斜倚的男子,衬托的妩媚妖娆,仿佛妖孽一般。 这样的男人,多一分冷清,飘渺若谪仙,多一份妩媚,便是妖孽逆天! 然,眼前的妖孽,却并非是沈凝暄和枭云早前在酒楼所见的那一位! “爷,人带到了。”在锦衣男子身前站定,满脸虬髯的蓝衣男子对锦衣男子十分恭敬的微恭了恭身。 见状,沈凝暄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另一个画面,那便是枭青在与独孤宸恭身之时。 “嗯……” 轻轻的,似是应声,又似是舒服的喟叹,锦衣男子子鼻息间逸出声响。缓缓的抬手对正在为自己捶腿的彩衣婢女摆了摆手,他慢慢起身,微转过头,似笑非笑的斜睨着沈凝暄。 被那双妖媚的桃花眼盯的头皮发麻,沈凝暄不悦的皱了皱眉。 见她皱眉,男子的眉梢,却是轻轻一挑。 “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佯装害怕,却又不能输了气势,沈凝暄她微扬下颔,紧盯着锦衣男子,仿佛想要将他看个通透一般。 “我是什么人?” 俊脸上的笑,如沐春风一般,却有别于独孤萧逸的温润如玉,锦衣男子微挑了眉,从锦榻上起身,来到沈凝暄身前:“在问我是什么人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让我知道,你们又是什么人……嗯?” 心下早已料到会是如此,沈凝暄的脸上,丝毫不掩惊讶之色! 与男子对视片刻,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微微别过脸去:“我不明白你此言何意!不过我奉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不明白吗?那就由我来提醒你一下!”对于沈凝暄的威吓,一点都不以为然,锦衣男子轻笑了下,再次转身朝着锦榻方向踱步:“四年前,燕文帝在世,贵妃如氏寿诞,我曾差人送了她一块世上独一无二的翡玉,而这块玉佩如今可是在你家主子身上!”听锦衣男子如此言语,沈凝暄心下一怔,却是思绪千转。 这人称先帝为燕文帝,便说明他并非燕国之人,可他既是有资格与太后贺寿,便又表明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而那玉佩是新越国所送的寿礼! 难不成……他是新越国的那一位? 抬眸之间,见锦衣男子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沈凝暄微敛了眸子,冷哼一声,趾高气扬道:“既是你知道我家主子身世不凡,你还不赶紧放了我家夫人,与我家夫人请罪!” “她的身份!” 将沈凝暄的趾高气扬看在眼里,锦衣男子深邃无波的眸中,冷光一闪,忽而冷声追问:“这世上,配爷去请罪的人,屈指可数!”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凛,怔怔的看着眼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男子,心中对他的身份已然猜个八~九不离十,她紧咬了牙,一副忠仆模样,视死如归道:“不想惹麻烦,你就赶紧放了我们,我死都不会出卖自己的主子!” “好一个忠仆!” 低眉凝视着她,锦衣男子脸上的笑,早已不复一丝温度:“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你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冷,凝着男子脸上的笑,她汗毛竖起,一脸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 在她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个满面虬髯的绝顶高手,他的胸膛,好似一堵墙,让不小心撞到他的沈凝暄忍不住跳脚! 即便是做奴婢,也得装的像些! “蓝毅!跟在爷身边这阵子苦了你了,爷把她赏给你了!”凉凉睨了沈凝暄一眼,锦衣男子悠哉悠哉的斜倚在锦榻上。 “他?” 伸手指着险些将自己撞出泪来的大胡子,沈凝暄杏眼圆睁的瞪视着锦衣男子。 “嗯!你配他,也算屈就了!”眸光闪动,脸上笑的无害,锦衣男子看向蓝衣大胡子:“记得玩完之后,把她卖给妓院的老鸨,以她差强人意的姿色,即便不能当花魁,怎么着也能换壶酒钱!” 她此言一出,沈凝暄的脸瞬时一黑,额头上还有三道黑线! 在他眼里,她才值一壶酒钱? 她可是大燕国的皇后好不好! 半晌儿,见沈凝暄怔怔不语,男子的耐心似是被磨净了,对蓝毅轻摆了摆手:“还愣着作甚?***一刻值千金!” “我才不跟他!” 嫌恶的看了大胡子一眼,沈凝暄轻啐一声,再抬眼看向锦衣男子,她的脸上又惊又惧,好似生怕自己被卖进妓院一半:“我在宫里再怎么着也是皇后身边的掌事,我才不要跟着这个大胡子,更不要去什么妓院!” “宫里?” 眉头微皱,锦衣男子紧眯了下双眼,淡淡问道:“燕国皇宫?” “是!” 似是生怕被卖到妓院换酒,又像是被吓破了胆一般,沈凝暄怯怯喏喏的点了点头,再提到枭云时,却是一脸骄傲:“是,我们家夫人,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燕国皇后,沈家的女儿!” 虽然,锦衣男子早就有此猜测,但当猜测应证为事实,心中却仍旧觉得意外,狭长的凤眸,光华闪亮,他唇角的笑,越发迷人了:“皇后娘娘不在皇宫里好好待着,如此装扮,又轻装简行的出宫离京作甚?” “我家夫人,确是皇后娘娘没错!奴婢青儿,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再次确认枭云的皇后身份,和自己的丫头身份,沈凝暄蹙眉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娘娘自幼跟随姑奶奶身边,她们的感情情同母女,可自三年前进京,她便再不曾见过姑母,如今听闻姑母重病,便一意要前去探亲……” 说话之时,沈凝暄在心中暗求姑母原谅的同时,眼睛亦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锦衣男子的反应,见他不但不怕,反倒眸露欣喜,她的心不禁暗暗沉下! 若是正常人知道自己所劫持的女子,竟是当朝皇后,恐怕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了,可眼前的这对主仆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惊惧之色! 很显然,这是不正常的! 如此更加确定,她心中对男子身份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忽然之间,感觉到身边投来的不善目光,沈凝暄微微侧目,见名唤蓝毅的虬髯男子正冷冷的注视着自己,她心思一转,怯生生的调转视线,微仰着头,面带谄媚看向锦衣男子:“公子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知无不言,只不过还请公子保了命,莫要亏待了我……” 劫持皇后,可是死罪! 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她让他们知道了自己主子的身份,无疑是给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想办法为自己保命! 明了沈凝暄的意思,锦衣公子虽是笑着,眼底却隐隐透着一丝别样的神情。 对于他的眼神,沈凝暄一点都不觉陌生。因为,过去大半年里,她曾在独孤宸的眼里,见过很多次,那种眼神所代表的,是厌恶,极致,嫌恶! 沉寂片刻,淡淡斜睨沈凝暄一眼,锦衣男子眸华微转,只见他笑看蓝毅一眼,转头对沈凝暄道:“你的大恩,我自会记在心里,你放心吧,你这的这么丑,即便你想跟着蓝毅,他也不会要你!” 他此言一出,蓝毅原本就很不善的脸色,瞬间黑的更沉! 嘴角轻抽了抽,沈凝暄脸色微变,也尴尬的笑了笑。 这妖孽,跟独孤宸皆以外貌取人,还真是有的一拼! 心中冷笑,她思绪微转,遂试探问道:“如今公子既然知道了我家主子的身份,打算何时放我们离开?” 看着她脸上的笑,锦衣男子暗暗冷笑了下,温和声道:“我要先带皇后娘娘去个地方,才能放了你们!” 闻言,凝着男子好看的犹如妖孽的眼旁,沈凝暄对锦衣男子露出倾慕之色:“什么地方?”小样吧! 她能恶心独孤宸,照样能恶心眼前之人! 迎着沈凝暄花痴一般的眼神,锦衣男子脸上的笑渐渐敛去,果真紧拧了眉头:“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想活命的话,你只管照顾好你家主子便是。” 见他如此,沈凝暄佯装面容一惊! 这男人,果真跟独孤宸一般,架子大不说,而且……变脸比翻书还快! “蓝毅,送她出去!”不待沈凝暄再问,锦衣男子已然对蓝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是!” 低应一声,蓝毅上前。 “你别过来……”做一脸惊恐状,好似把蓝毅当成了色狼一般,沈凝暄动作夸张的双手护胸:“我自己能走!” “我嫌你走的慢!” 冷哼一声,蓝毅如拎小鸡一般,直接伸手拎着沈凝暄的衣领,将她拎了出去。 待两人出去,辇车里再次恢复宁静,低眉扫了眼边上彩衣婢女,示意婢女接着捶腿,锦衣男子眸光闪闪,眸色清冷无情! ———— “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东西!” 直接将沈凝暄拎到马车前,蓝毅冷喝一声后,伴随而来的是哐当一声响动,将她扔回马车里。 “唔——” 吃痛的哀嚎一声,沈凝暄抬起头来,见枭云阴着张脸,死死盯着蓝毅,她哇的一声,痛哭出声:“皇后娘娘,奴婢有罪,奴婢不该泄露了您的身份!” 初闻沈凝暄所言,枭云微怔着,不明所以的眨着眼! 皇后?! 身为皇后的沈凝暄,竟然称她为皇后?! 须臾,明白了沈凝暄话里的意思时,枭云不禁表情一僵,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 这皇后娘娘,玩儿的也太大了点吧! 唰的一声! 蓝毅手中长剑出鞘,沈凝暄见状,眸色一冷,条件发射间,她微晃了下身想要躲闪,却终是心下暗暗一沉,一动不动的,由着那冰冷寒彻的剑锋,抵在自己白皙纤柔的玉颈之上。 剑刃抵在颈上的刺痛感瞬间传来,沈凝暄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下,抬头恶狠狠的注视着虬髯满面的蓝毅,沉声骂到:“你们主子都说要记我的恩,你就这么对待自己主子的恩人吗?” “恩人?”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蓝毅浓眉轻挑,冰冷的眼神中尽是鄙夷之色:“你只是个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小人罢了,谈何与我家主子有恩?!我此生最见不得的便是你这种人,倒不如一剑了解了你!” 闻言,沈凝暄冷冷一笑,在斜睇枭云一眼后,怒极吼道:“蓝毅,你们主仆出尔反尔,不守信用!” “蓝毅?!” 听到沈凝暄对蓝毅随从的称呼,枭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哼,即便我家主子答应过你什么,那也只是他的意思,而他的意思,却并不一定就代表我的认同!”不曾察觉到枭云的神色,蓝毅冷哼一声,转眸看了她一眼,便低眉沉道:“皇后娘娘身边的这个丫头,贪生怕死,卖主求荣,在下今日便帮着皇后娘娘解决了她,回头给娘娘找个忠心耿耿的!” 他此言一出,沈凝暄脸色一变! 置于她喉间的剑,冰寒迫人,她能感觉到,蓝毅确实对她动了杀心! 但,就在此时,却见枭云伸手将蓝毅握着剑手用力一挥,色厉内荏的对他斥责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眼下既然知道了本宫的身份,便不该再另外滋事!这丫头再如何靠不住,也还是本宫的人,在这世上,只有本宫一个人有资格斥责她,断然用不着你来与本宫遇阻代庖!” 枭云虽不是真正的皇后,一番话说下来却是句句铿锵,让人不容小觑! 迎着枭云冰冷的眉眼,见她没有一丝退让之意,蓝毅暗暗思忖片刻,反手将长剑收起。转身对坐在车辕上的那么手下吩咐道:“看好她们,不容有失!” 车夫闻言,忙躬身应声:“属下遵命!” 最后,蓝毅又狠狠的瞪了沈凝暄一眼,这才悻悻离开。 不多时,马车重新上路。 靠坐在马车里,沈凝暄脸色肃穆,正蹙眉思索着什么。 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她,却不见她言语,脸色铁青的枭云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夫人把自己都卖了,可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如今沈凝暄虽然跟她易装,但她皇后的身份却终是暴露了。 既是如此,她多少也该能够探听到一些敌情! “你这丫头,分明是明知故问啊!”听出枭云语气里的不满,知她必然心中怄到半死,沈凝暄淡淡抬眸,迎向她的视线:“方才看你的神情,我便知道你听过蓝毅的名字!他是什么人?”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是畜生吗? 至尊毒后,你是畜生吗? 沈凝暄知道能让枭云变色的人,一定不会是无名之辈! 而她,既然知道蓝毅其人,便该知道他的主子是谁! “蓝毅!”重复着这个名字,枭云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夫人您说的没错,属下确实知道这个人!我们……遇上麻烦了!” 微微凝眉,看向枭云,一时间来了兴致,沈凝暄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枭云:“他在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脸色微变了变,枭云微抬眉眼,苦笑着看向沈凝暄:“蓝毅其人,乃是新越影卫都统,如若这人果真是蓝毅,夫人你说,他所保护的人,又该是谁?绮” “新越国主!还真是一方之圣!” 对于这个答案,并不不觉得有多意外,沈凝暄以贝齿紧咬唇瓣,抬眼见一脸肃穆的枭云,轻掀唇瓣问道:“方才蓝毅带我所见之人,并非方才在酒楼遇到的那一位,而是一个长的比女人都要漂亮的妖孽,不过酒楼那位,身份也必定不凡,就不知这两人哪一位才是他的主子!” 枭云轻拧了眉,面色凝重的叹道:“若属下猜的不错,今日在酒楼所遇,是为新越国主,而方才夫人所见,该是新越国的摄政王——北堂凌!攸” “北堂凌?” 枭云点头,无奈苦笑,对北堂凌褒贬不一:“天底下最妖孽,最毒辣,最懂得谋算的便是新越摄政王北堂凌了。爱殢殩獍” “他比新越国主还厉害?”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枭云,见枭云点头,沈凝暄悲催一叹,撇了撇嘴,眸色渐深。 她这是刚从虎口逃出,又落到狼嘴里上了。 就不知这群狼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不过……”淡淡的将视线从沈凝暄身上移开,枭云撩开车帘,打量着车外不远处,于马背上昂扬而坐的伟岸身影,而后轻蹙眉心道:“我所知的蓝毅,是新越国的第一影卫,容貌俊朗,不该是这副模样!” 轻轻抬眸,沈凝暄总算开始认真打量起蓝毅来。 寻思着若去了胡子,脸再白点,那家伙长的还真是不赖! 她凝眉许久,她不禁自嘲一笑! 自己能在脸上多加一层面皮,人家自然也能伪装! 回想着自己方才同锦衣男子相处的情形,她轻笑一声,将车帘放下:“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人该是北堂凌无异!” 见沈凝暄到现在都没有一丝紧迫感,竟还能笑的出来,枭云在心里大翻白眼,冷冷的不满声道:“既是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却仍旧将我们劫持,便表明此事不会善了,如若夫人一早就听属下的,不与属下换装,今日之事也许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我不是早说了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再去想那些有什么用?”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沈凝暄纤细的手指,将耳际发辫绕起,心中思绪飞转。 被她无所谓的样子气的窒息,枭云脸色微沉,寒凉之气瞬间逼近沈凝暄:“夫人,我的夫人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状况?” 现在,她终于可以体会,她家主子为何在与皇后相处时,总是气急败坏了。 “我知道……”将尾音拉的长长的,沈凝暄轻拍枭云的肩膀,让她稍安勿躁:“有蓝毅在,你我一起逃离,可行性有多大?” “若只我自己,很容易,若带上夫人,便没了可行性!”强自压下心里的气和窘迫,也确实拿身边的这位奇葩的皇后娘娘没有办法,枭云强作淡定的补充道:“不过夫人放心,即便拼死,属下也会护你周全!” “什么死不死的,有燕国皇后的身份在,你我绝对不会有事!”嘴上,虽然如是说着,但听到枭云的话,沈凝暄心中,却仍然涌过一道暖流!轻轻的,拉起枭云的手,她的唇角处,逸出一抹温和的笑:“既是逃跑无望,我们就先不逃,那北堂凌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们且先看看他意欲何为,再见机行事,找机会逃跑!”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看着沈凝暄脸上的笑,枭云心中第一次生起一种无力感! 以前,每每沈凝暄与皇上斗气,她都在心中暗暗为她捏不把冷汗,不时感叹她胆子足够大,但是现在,身处如此险境,看着她脸上温和的笑,她才知道,她的胆子,并非足够大,而是大的超出她的认知! “枭云!” 看着枭云一脸无可奈何模样,沈凝暄淡淡垂眸:“你机灵着点儿,万一我成功脱身,你也要想法子快些脱逃!” “呃……” 觉得沈凝暄的话,根本就有点像天方夜谭,枭云又是无奈一叹:“夫人的意思,属下都懂!” ———— 一路颠簸中,烈日化夕阳,黄昏将至! 坐在马车里,感觉马车缓缓停下,沈凝暄与枭云对视一眼,便听吱呀一声,车门自外打开。 马车外站着的,正是沈凝暄不久前所见的那位锦衣男子——北堂凌! 微抬眸,看向马车里的枭云,北堂凌如沐春风般温煦一笑,对她伸出手来:“赶了一下午的路,夫人也该累了,今夜我们便在此地歇脚吧!” 面色阴郁的睇了他一眼,枭云并未伸手,而是径自将手伸给沈凝暄。 沈凝暄会意,轻笑了笑,本着奴才本份,扶着她步下马车。 见状,北堂凌俊雅一笑,抬手微蜷着食指,轻蹭鼻尖儿。 下了马车,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沈凝暄和枭云皆都神情一变,心中疑虑重重! 眼前的驿馆,对于沈凝暄和枭云来说,并不陌生! 因为昨日夜里,她们便和独孤宸投宿在此,而今日一早,沈凝暄才背着枭云离开这个地方,眼下一日之间去而复返,莫说掌柜的一脸纳闷,就连她们二人,也都暗自心惊! 这,绝对不是巧合! 依眼前路线推断,这北堂凌要去的地方,极有可能和独孤宸所去之处,是同一个地方! 这也就意味着,独孤宸的行踪,其实一直在新越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一点,沈凝暄忍不住心头一颤,扶着枭云的手,也跟着倏尔一紧!微微垂眸,不着痕迹的垂眸看向她的手,枭云转身冷对身后的北堂凌:“这位公子,你到底要带本宫……我去什么地方?” “这个吗?” 凝着枭云的眸,北堂凌神秘一笑,神神秘秘道:“暂时保密!” 闻言,枭云的脸色,瞬间又是一沉! “夫人赶了一日的路,也该累了吧!”唇角的浅笑,愈发灿烂,北堂凌眸华微漾,转身对蓝毅吩咐一声:“先伺候着夫人上楼。” “是!” 微微颔首,蓝毅对枭云恭身伸手:“夫人,请!” 冰冷的视线,阴恻恻的扫过北堂凌和蓝毅两人,枭云轻哼一声,微扬下颔进入驿馆之中。 既然,他们都以为她是皇后,那么……她便该有身为皇后的气势。 相对而言,越是如此,沈凝暄也就越安全! ———————— 世上的事,无巧不成书! 蓝毅给沈凝暄和枭云安排的客房,竟然还是她们早前所住的那一间。 关上房门,枭云向里走了几步。 笑吟吟的打量着眼前并不陌生的客房,沈凝暄淡淡笑道:“奇事天天有,今日特别多!” “夫人!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面色凝重的回头看着沈凝暄,枭云脸色冷沉的很:“怎么会这么巧?他们也走这条路?”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将四下打量的视线收回,沈凝暄走到床榻前,斜倚在床柱上,她咬牙捋起裤管,看着小腿上已然结了新痂的伤口,伸手抚过伤口处,她轻咧了咧嘴,头也不抬的对枭云说道:“皇上此次出宫,知情者有几人?”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北堂凌和独孤宸的行车路线相同只是巧合。 然,新越之所以能够得知独孤宸离京的消息,必然在离宫之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而这个眼线,若经过抽丝剥茧,应该不难查出! 明白沈凝暄话里的意思,枭云心下暗沉,美丽的脸上,掠过一抹狠戾之色:“皇上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前往楚阳,每到此时,朝中政事便由齐王暂代!” “齐王?” 听枭云提到独孤萧逸,沈凝暄心中一阵惊跳,这独孤宸不是对独孤萧逸心存忌惮吗?何以过去会把江山交到他手里,还有……抬眸看了看枭云,她疑惑问道:“这次齐王不是也离宫了吗?” 闻言,枭云神情微微一愕,眼神中透着几分惊讶之色:“齐王今次不会主持朝政夫人如何知道?”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懒懒应付一声,沈凝暄不小心触碰到腿上的伤口,吃痛的倒抽一口凉气,她不满的嘀咕道:“皇上也真是,没事总往吴国跑什么,他这每年一去的规律,人家一摸就能摸清!” 听出沈凝暄话里的不满,枭云心生无奈。 只见她眉心一颦,不曾妄议主子,而是快步行至床前,关切问道:“夫人的伤没事吧?” “我没事!奸细的事情,待回去之后要仔细查过!”沈凝暄不是没听出枭云已有所指的意思,只不过她是打从心底里相信独孤萧逸的,瑟缩着将裤管放下,她迎着枭云的视线,清冷说道:“若是他们带着我们一路南下,必定是为了图谋皇上安危,以眼下情势来看,若说早前我们是逃不掉,如今我们却是不能逃!” 听沈凝暄此言,枭云面色一凛! 不可讳言,沈凝暄所言对极! 与其她们逃走之后,不知新越国对皇上如何行事,倒不如将计就计跟在北堂凌身边,如此一来,若是他们要对皇上下手,她们也可以救驾! 只不过……有些担心的看着沈凝暄,枭云道出心中顾虑:“若到时候他们以夫人要挟皇上的话……” “枭云,大燕国没了皇后,可以立新后,若没了皇上,动摇的却是根本”看着枭云的眸华,微微闪动,沈凝暄却笑的淡然,只在一笑之间,她已替枭云做出了取舍“你的职责只是保护皇上!” “夫人!” 凝着沈凝暄的眸,枭云轻蠕唇瓣,心中动容。 “这种神情,不该出现在影卫脸上,也许到时候,我早已金蝉脱壳,他们拿去要挟皇上的会是你呢?”不咸不淡的跟枭云开着玩笑,沈凝暄脸上的笑,渐渐淡去,微微挑眉,她毫无形象的伸了个大懒腰:“今日折腾了整整一日,都快累死了!” 语落,她率性的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转身向里。 暗影的职责,只是保护皇上! 这一点,枭云清楚,她自然也懂! 是以,如若有人拿她要挟独孤宸的话,即便她此时不说,枭云到最后所选择的,也一定会是先保护皇上周全!而此刻她说了,若万一到时她果真有个三长两短,也算是忠君而故,就算再如何不喜欢她,皇上也会好好对待青儿的。 思绪至此,她唇角轻抿,涩然一笑,缓缓闭上双眼。 静静的立在床前,凝着沈凝暄稍显瘦弱的背脊,她沉默许久,转过身去幽幽开口道:“若只能保全皇上,属下定会追随夫人而去!” 闻言,沈凝暄心中,涌起浓浓的苦涩滋味,长睫轻颤,她不曾睁眼,唇角微翘的弧度,缓缓上扬:“你不必追随我而去,只需日后保全我身边丫头的安危,还有……想法子让长公主阻止沈凝雪入宫!” “夫人……” 听过沈凝暄和沈凝雪之间的过节,枭云无言以对。 长公主出面,一个顶俩! 皇后娘娘这是死也不让自己的姐姐如愿啊! 只是,她有所不知的是,沈凝雪身上的毒,只有沈凝暄一个人可以解,如果她死了,沈凝雪也休想独活! ————云静风渺分割线———— 翌日,天刚蒙蒙亮,蓝毅便早早叫了起。 简单洗漱用膳之后,北堂凌便带着沈凝暄和枭云一行,再次上路! 马车疾驰在官道上,随着窗帘起伏,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落沈凝暄身畔。斜倚车厢上,她身裹锦被,懒懒抬眸看着打开车窗正朝外张望的枭云:“马车一路向南?” “嗯!”轻轻放下车帘,枭云回头看着沈凝暄,苦笑了下,皱眉说道:“夫人所料不错,果然一路向南!” “这样也好,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就能见着皇上了!”沈凝暄有些自嘲的轻笑了笑,向里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再次闭上眼睛淡淡说道:“比起蓝毅眼里的鄙夷之色,我倒更喜欢皇上看我的眼神!” 闻言,枭云面色微变! 皇上看沈凝暄的眼神,比蓝毅的好不到哪里去! 静静的,凝视着闭目养神的沈凝暄,枭云在心里重重叹息一声,竟从心底里开始心疼沈凝暄。 自从沈凝暄以青儿之名卖主求荣之后,蓝毅再看到她的时候,不但不掩鄙夷之色,还恨不得立即将她正法! 但,皇上又何曾对她和颜悦色过? 这两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是一样一样的! 数日之后,沈凝暄一行,已然越过燕吴边境,继续向南行进。看着不断远离的燕国大地,枭云和沈凝暄心中的猜测早已得到应证,北堂凌一行,确实是要带她们去楚阳! 转眼之间,又是几日,一路难行间,寒意褪去,外面的植被,也渐渐复苏,泛起生机勃勃的碧绿之色! 知道枭云的身份,被劫持的沈凝暄和枭云的人自然不会太过怠慢,在临近楚阳时,她们身上厚重的冬衣,已然换做轻便的襦裙。 靠坐在马车里,看着枭云一袭鹅暖色襦裙,清新靓丽的模样,沈凝暄不禁扬起唇角,毫不吝啬的赞叹出声:“夫人真美!” 闻言,正在朝外张望一眼枭云面色一赧,却是回头对沈凝暄轻声说道:“楚阳,到了!” “真的?” 沈凝暄瞳眸之中,闪过一抹慧黠,不待枭云反应,她已探身向外:“一路上,只听其名,今日我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车窗外,春意盎然! 泌人心脾的清新之气袭来,沈凝暄遥望着不远处朦胧秀美的那座城池,轻勾了唇角,浅笑荡漾的回头问着车外不远处,正骑马前行的蓝毅:“喂,蓝大叔,我家夫人说了,让我进城之后去买些女子急用的东西!” 听到她的称呼声,蓝毅面色一沉,如刀般的锐利眼神,嗖嗖而来。 对于他的厉色,直接视而不见,沈凝暄视线一转,对上辇车里那双晶莹透亮的深眸,随即谄媚一笑:“公子,我家夫人在,打死我都不敢跑啊!” “去吧!” 弧度优美的唇,缓缓勾起,那叫一个百媚生花,北堂凌的视线从扫了眼马车里镇定自若的枭云。 看着沈凝暄放下车帘,枭云蹙眉便要发问。 不等她开口,沈凝暄便对她眨了眨眼:“事情要往好的方面想!如果这次我能逃了也说不定呢!” 闻言,枭云脸色一凝:“一切当以安危为重!” ———— 楚阳城,气候温润怡人,是吴国南部远近驰名的水乡,城中酒楼林立,水道上船舶徜徉,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空中,不时有细雨丝丝飘落。 丝毫未因天气影响心情,沈凝暄身着一袭浅蓝色襦裙,脚步轻快的行走在人潮涌动的人群之中,听着街道两侧的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她不时驻足,凑上前去,兴致盎然的把玩着摊贩叫卖的东西。 早已数不清沈凝暄这是第一次停下了,蓝毅不耐烦的冷哼一声,以剑柄轻戳她的腰际:“不是要买你家夫人急用的东西吗?哪里有工夫来看这些?” 微微回眸,蹙眉剜了蓝毅一眼,沈凝暄不得不再次抬步继续往前走。一边往前走着,她还不忘数落蓝毅:“既然出来了,就不能顺便多看几眼吗?叫你蓝大叔,一点都不屈,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死板!” 她说要进城买些女子急用的东西,根本就是随口瞎掰,她的本意无非就是想要逛逛楚阳城,顺便看看能不能趁机脱逃!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她轻纵俏鼻,用力嗅了嗅! “你是畜生吗?” 满是厌恶的皱着眉,蓝毅不悦的用力将她往前推了一步,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 借着蓝毅的手上的力道,沈凝暄脚下步子向前,不曾回头,却狠狠回骂一句,不等蓝毅反应,她眸光一亮,快步向前奔去…… ps:这次能不能逃走呢?接下来的故事会是怎样?请大家继续支持风儿~~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倾国姝颜 至尊毒后,倾国姝颜 “死丫头!” 眼看着沈凝暄要逃,蓝毅神情一冷,几个闪身便追了上去。爱殢殩獍 然,尚不待他有所动作,沈凝暄已然停下脚步,满是惊艳的望向身前花开正艳的桃花林,而蓝毅自然也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 有谁会想到,在寸土寸金的楚阳城中心,居然载有一片桃林。 如今,虽非三月桃花盛开之际,但楚阳气温偏高,空气湿润,这里的桃花早已竞相开放孚! 那阵阵独属于桃花的馥郁清香,搀杂着雨后泥土的气息,清新雅致,泌人心脾! “好美!” 凝眸望去,看着一望无际的桃花林,沈凝暄唇齿噏合,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芈! 平日里,她在宫中只用桂花香,因为她对桂花的别样青睐,荣明便在凤仪宫的每个窗外,都栽种了桂花树!然而荣明所不知的是,她之所以喜欢桂花,是因为皇上不喜欢。 而她真正喜欢的,却是桃花! “好香!” 忍不住又一次赞叹出声,沈凝暄唇角微翘着,举步便要朝着桃花海走去。 然,就在她迈出步子的同时,蓝毅面色一冷,伸手便扯住了她的手臂。 蓦地回神,沈凝暄紧蹙眉头,回眸看向蓝毅!此时的蓝毅,面色凝重,正一身素冷的紧盯着花海方向。感觉到蓝毅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沈凝暄微微蹙眉,顺着他的冰冷的视线一路望去,待看清花海中所站之人,她的身形不禁蓦地一滞! 桃花初开,瓣瓣粉白,自是美不胜收,于那美不胜收的花海之中,有一俊逸男子,白衣飘飘,出尘脱俗,此刻,他手揽花枝,唇瓣轻勾,似陷入深思,又似沉醉花香之中,那神态,那气质,堪堪风华绝代! 而他,不是别人,竟是与沈凝暄一别数日的燕武帝——独孤宸! 进宫两年,沈凝暄所见的独孤宸,从来都不曾着过白衣,宫里的他不苟言笑,但眼前的他,淡笑怡然,让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初见之时,心下忍不住深深悸动着。 “是你家主子!” 浑身紧绷的收回视线,低眉见沈凝暄也在看到了独孤宸,蓝毅握着她手臂的大手,倏然一紧,声音冷的让人胆颤:“莫要生事,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有蓝大叔在,我怎么敢?” 心下,悸动犹在,凝着桃林中那抹俊挺的身影,沈凝暄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 “知道就好!” 眸色一冷,蓝毅拉着沈凝暄便要转身离去,深看独孤宸一眼,沈凝暄刚要转身,便听不远处一阵剧烈的***动!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马儿嘶鸣声,一辆马车从人群中蹿出,在街道上快速奔驰。 众人见状,忙拼命躲闪,一时间乱成一团! 面对如此乱状,蓝毅紧皱着眉头,拉着沈凝暄一个闪身便到了路边。 但,当沈凝暄反应过来,再朝着方才所站之处放眼望去之时,却见一个年约三两岁,粉雕玉琢的小娃儿,正一脸懵懂的站在原地,不知危险降临。 “孩子!” 眼见马车驰近,小娃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但即便如此,他许是被吓到了,竟然手拿糖葫芦怔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千钧一发之际,沈凝暄瞳眸骤缩。 不及多想,她甩开蓝毅的手,脚下步伐骤起,快速向前奔去! “小心!” 在众人惊呼声中,沈凝暄在与马车距小娃儿一臂之遥时,飞身将他抱起,就势朝着路边翻滚。 只转瞬之间,马车驰过,却不曾停留半刻,在原地裹带起一片尘嚣! 侧蹲在地,看着马车远去,沈凝暄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轻动了动刚刚因与地面亲密接触,而不断抽痛着的手臂,她忍不住暗暗咬牙,连忙查探小娃儿的情况! “小子,你没事吧?” 低下头来,正对上怀中小娃儿纯洁清澄的眸子,沈凝暄眉心一拧,自嘴角绽放一抹恬笑! 这娃儿皮肤白皙细腻,仿若粉雕玉琢,一双黑宝石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的那个帅,若是青儿见着了,必定眼前天花乱坠。 “我……”好像早已对沈凝暄惊艳的眼神习以为常,小娃儿并没有被吓得哇哇大哭,只是小嘴一瘪,苦着张小脸,口齿不清的嘟囔着:“我的糖葫芦!” “糖葫芦?” 沈凝暄又是一怔,顺着娃儿的视线望去,见马车驶过之处,早已被轧扁的糖葫芦,她轻皱了下眉头,却又很快笑开了:“你这小子,知道不知道刚才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遭?这会儿倒好,还想着自己的糖葫芦!” “我的糖葫芦……” 听出沈凝暄语气里的不赞同,小娃儿撇了撇小嘴,视线依旧纠结着自己的糖葫芦上。 “呃……” 正在沈凝暄寻思着,要不要帮小娃儿再买串糖葫芦的时候,她身后的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动,紧接着便响起一道急切的女声:“远儿!” “姑姑!” 小娃儿闻声,注意力一转,忙答应了一声:“远儿在这里!” 轻拧了眉头,沈凝暄忍着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抱着小娃儿站起身来。她们才刚刚站起,便一男三女一脸焦急的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远儿!” 看到沈凝暄怀里的娃儿,三人中的白衣女子,脸侧苍白的吓人。 这一男三女,男子气宇轩昂,五官五刀刻一般,俊朗刚毅。视线微转,沈凝暄看向那名白衣女子,却见那女子正抱着小娃儿仔细查看,稍待片刻,见小娃儿黯然无恙,她将小娃儿挡住的视线移开,如此……看清的那名女子的容貌,沈凝暄顿觉眼前一亮! 怀抱小娃儿的女子,身段极好,一身素白如雪的襦裙飘飘若仙,她的脸上虽脂粉施,却是明眸皓齿,难掩清高绝艳之色。 在相府时,有京都第一美人沈凝雪,在皇宫之中,还有以美艳得名的元妃和玉妃……沈凝暄见过的天香国色不少,却从不曾像现在这般,觉得惊为天人! 眼前的女子,生的很美! 何为倾国姝颜?!她,当如是! 更有甚者,她竟觉得,她在宫中所见的那些美色,虽各有千秋,却将优点,皆都聚于眼前的女子身上,以至于看着她的脸,沈凝暄竟有了揭下脸上面具,与她在美色上一较高下的冲动。 “多谢姑娘对远儿的救命之人!”见儿子安然无恙,白衣女子对沈凝暄感激一笑,心惊胆战的嗔怪着往小娃儿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这孩子,吓死姑姑了,看你下次还敢乱跑!” 见状,跟在她身后的女子急忙出声:“主子莫气,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看好小主子!” “红姑姑,我的糖葫芦……”尚不到懂事的年纪,自然不知刚才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小娃儿轻嘟着小嘴,对自己的姑姑仰头说道:“姑姑,远儿要吃糖葫芦!” “臭小子!” 眼底微微泛着水意,白衣女子深吸口气,将远儿递给红儿,她转身对沈凝暄又是感激一笑:“姑娘方才舍身救了远儿,大恩不言谢,日后你便是南宫素儿的恩人!” “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不必介怀!” 沈凝暄轻摸珩儿的头,冷眉看向方才与蓝毅所站之处,但,早前预言她若生事便杀了她的蓝毅,竟消失的无影无踪!四下不见蓝毅的踪影,她眸色微变,转身望向方才独孤宸所站之处。 方才她救人的动静足够大,独孤宸应该早已发现了自己,而蓝毅也该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但……当她转身看向独孤宸方才站立之处时,却失望的发现,那里已然空空如也,早不见那抹白色的俊逸身影。 这让沈凝暄,不禁大感意外! 明明发现了她,却又视而不见,他搞什么鬼?! “姑娘在找人吗?” 见沈凝暄紧蹙眉梢,与南宫素儿同行的男子幽幽开口,嗓音浑厚低醇。 “呃……嗯!” 沈凝暄回过身来,抬眸望进男子清澈如泉的墨瞳之中,遂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方才还见我家相公在此赏花,眼下却不见了踪影……可能是人多走散了!” “姑娘成亲了吗?” 抬眼睨了眼沈凝暄的发辫,南宫素儿神情微惊,她动作亲昵的拉起她的手,浅笑道:“还真是看不出……” 成亲了吗? 她早就成亲了! 而且家中妾室多到数不胜数! 暗暗在心底苦笑,沈凝暄笑容温煦,以食指圈起发丝,如春风一般慧黠点头头:“不疏髻的,也有可能已嫁做人妇,我家相公方才就在这里,许是方才的那阵***乱,不将我们夫妇二人冲散了。” 闻言,边上的红儿将远儿递给南宫素儿身边的男子,忙道:“姑娘莫急,奴婢这就去帮姑娘找人!” 说话间,她转身便要离去。 “不必麻烦了!” 唤住红儿,沈凝暄脸上笑意更深:“你不知我家相公姓谁名谁,生的相貌如何,该如何找起?还是我自己去找吧!” 听她此言,红儿回头看向自家主子。 南宫素儿嫣然一笑,让百花失色:“姑娘夫家姓谁名谁,大可告诉红儿,让她去找便是!在这楚阳城里,还没有我们南宫家找不到的人!” 闻言,沈凝暄微蹙了蹙眉头,但是很快便淡笑着轻摇臻首:“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找最好!” 眼前的主仆三人,虽不似寻常百姓,但她和独孤宸的身份太过特殊,再想到蓝毅等人的缘故,她并不打算与她们有太多牵扯! 如若不然,只怕她今日救了远儿的小命,来日却会害了他全家! “既是姑娘要亲自去找,我也不便阻拦,姑娘且记得,我名为南宫素儿,这位是我哥哥南宫月朗……”含笑看着沈凝暄,南宫素儿眸华微微闪烁,抬头看了眼身边兄长,她热络的揽起沈凝暄的肩头,指着不远处隐于桃花海后方的一座府邸道:“那里就是我们的府院,若姑娘有难处,大可前来,我南宫家定倾力相助!” “好!我先告辞了!” 爽快的点了点头,沈凝暄笑看了眼边上的南宫月朗,脚步轻快的着朝着大街方向走去。 见沈凝暄要走,南宫月朗淡淡出声:“尚不知姑娘芳名!” “青儿!” 回头对南宫月朗笑了笑,沈凝暄仍旧以青儿的名字回答,抬步融入人流之中。 “她就这么走了?”看着沈凝暄渐行渐远,红儿满是不解的看向南宫素儿:“在这楚阳城里,主子若想找个人,比青儿姑娘自己找要快的多,为何却还是由着她自己去找?” “不是我不想帮她找,而是她根本就不想让我们出手相助!”感慨一叹,眼底透着几分释然,南宫素儿回眸看了眼南宫月朗怀里的远儿,嗔笑着捏了捏远儿的小脸蛋儿:“你这小家伙,以后若再敢乱跑,姑姑绝不饶你!” ————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沈凝暄始终不见独孤宸的身影。。 她笃定,方才独孤宸一定发现了自己,却不知他为何忽然没了踪影,难道说是因为蓝毅吗? 想到蓝毅的身份,她眸色微深! 皇上出行,有明处的侍卫,也有暗处的随从,她倒一点都不担心独孤宸遇到蓝毅会有什么危险,只是现下没了他的影儿,她却又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现在,不知蓝毅在哪个地方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而刀俎在他人之手!站在大街上,放眼身前脚步匆匆的行人,沈凝暄环顾四周,不由心底生出一种无奈的感叹! 如若一切顺利,她现在应该早已回到相府,在相府里过的风生水起! 可,如今有新越的人从中作祟,她不想到楚阳,却是到了楚阳,可是到了楚阳,却找不到独孤宸。 在她的认知里,她宁可留在独孤宸身边,也不想落在北堂凌手里。 不期然间,被过路之人撞了下肩膀,早前因救南宫远儿而擦伤的肩膀上,传来一阵阵隐痛! 倒抽口气,沈凝暄抬手捂住痛处,眉心紧皱着紧咬朱唇! 微微转身,眼角余光扫过身后一隅,她心下一凛,随即嘴角微翘,快步向前走去。往前走了没多久,便是一个十字路口,沈凝暄微顿了顿脚步,脚步一旋,转入人流较少的街道,又往前走了些许,她猛地一拐,进入一条小巷中,再拐进入另外一条小巷子。小巷幽深,她步步前行,直到再听不到街上的喧闹声,她才缓缓停下,哂笑着转身向后:“蓝大叔,既然跟来了,何必要做缩头乌龟呢?” 言落之时,在她的身后便传来刀剑出鞘之声。 “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低眉睨了眼手中利刃,凝着剑身上闪动的厉光,蓝毅不等沈凝暄作出反应,手腕一甩,便见刀光闪过,直取她喉间。 蓝毅的长剑来势汹汹,沈凝暄暗惊之余,电光火石间,她身形陡地后仰,那锋利的剑刃,自她颈间一扫而过! 蓦地抬眸,她脸色微变的后退几步,正想着拔腿开溜,却忽见两道人影在上方蹿出,一左一右挡在她身前,见状,她眸色一动,就势跌坐在地,紧接着她的耳边刀剑相接的刺耳声响。 “你们是什么人?” 被二人合力挡回一剑,蓝毅面面色沉下,冷峻非常! 两人不曾应声,只将视线望向蓝毅身后!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沈凝暄只见一中年男子,缓步自蓝毅身侧走过!在她怔仲之间,中年男子态度恭谨的将她扶起,这才转身面向蓝毅:“在楚阳,只要是南宫家要保护的人,没有人可以动得了分毫!” 蓝毅微微一愣,了然冷笑:“南宫月朗的人?” “是!” 微扬下颔,中年人温和一笑,眼神却是格外自信。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沈凝暄微微一愕,随即哑然失笑! 在楚阳,有南宫家庇护便没人动得了她吗?看来南宫家在楚阳的势力,还真是不容小觑!而她无意间救下远儿,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南宫家吗?”对自己的武功,有绝对自信,蓝毅神情冰冷的将长剑抬起直指着沈凝暄,眸中狠戾与寒气同时迸发:“我要杀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是吗?” 在蓝毅一语落地之时,一道低磁醇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知何时一身白衣,飘飘若仙的独孤宸竟已来到蓝毅身后,以晶莹剔透的玉骨扇柄轻击着掌心,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挂着清浅的笑:“我倒要看看,有我在,你要如何杀了我的人!” “我的人……” 凝着独孤宸性感好看的薄唇,沈凝暄的脑孩子不停的回旋着独孤宸这句话。他说话时的语气虽稀松平常,却让沈凝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 “你——” 眼角的余光,扫见身后之人真容,蓝毅面色丕变,瞬时间如临大敌! 笑看着四面楚歌的蓝毅,独孤宸神情淡然,脸上的邪肆随意:“蓝毅,你信不信,不等你杀了她,爷就能杀了你!” “只是个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贱婢罢了!”手中长剑直指沈凝暄,蓝毅蔑声一笑,转头看着独孤宸哂然冷道:“也值得燕武帝亲自出面?” “贱婢?!” 独孤宸深暗的瞳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贪生怕死?卖主求荣? 视线自沈凝暄身上扫过,他淡淡冷笑,斜睇身侧的枭青一眼:“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 枭青会意,步下生风,持剑立于独孤宸身前,与早前的中年男人一起,与蓝毅一左一右,成对峙之势! 蓝毅是新越影卫队长,枭青则是燕国影卫之首,若放在平常,蓝毅定无惧与枭青交手,但眼前却碍于还有第三方势力在场!若在他与枭青交手之时,南宫月朗的人另行偷袭,则后果不堪设想! 思绪至此,他脸色铁青一片! 侧目睨了眼将沈凝暄挡在身后的中年人,又眼神冰冷的看了眼沈凝暄,他到底冷冷皱眉,一个闪身蹬墙而上,消失在众人眼前。 “穷寇莫追!” 见枭青要追,沈凝暄不禁脱口说道:“他此行并非独自一人!” 闻声,枭青脚步一顿,回眸看了独孤宸一眼,见独孤宸不语,他便不曾再追。 危局过后,在场众人皆都心神一松! 独孤宸微抿了唇角,饶有兴致的看向沈凝暄:“贱婢?!嗯?”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对冤家(2更1) 至尊毒后,一对冤家(2更1) “呃……” 迎着独孤宸不善的目光,知他要一个解释,沈凝暄刚刚松动的心弦,再次绷紧,心神一转,不去理会独孤宸,她侧身对身边的中年人感激一笑:“还请这位……大叔,代我多谢南宫公子的救命之恩!” “姑娘是南宫家的恩人,不必对小的言谢!”视线在独孤宸和沈凝暄身上来回游离,中年人对沈凝暄垂首恭身,上前对独孤宸拱手道:“既然月儿姑娘是您的人,自当安全无虞,小的们这就先撤了!” 听闻中年人所言,沈凝暄眉心轻皱。爱殢殩獍 很显然,他是认识独孤宸的缡! “嗯!” 笑看着沈凝暄轻皱眉心的样子,独孤宸淡淡轻应一声,对中年人微微颔首。 “小的告退!胫” 再次对独孤宸恭了恭身,中年人回头对沈凝暄颔首示意,便带着自己的人准备离开。 “文管家!” 不等中年人离开,独孤宸再次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中年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 微转过身,独孤宸眸色微暗,道:“我到楚阳的消息,只你一人知道便可,不必与你主子知道。” 阿忠怔了怔,踌躇片刻,终道:“小的明白!” 在他们谈话的当口,沈凝暄虽心疑惑,却一直不动声色的立于一旁。因为她知道,等到外人一走,独孤宸绝对会有很多话要问她。 果然,阿忠刚走,便见独孤宸转身看向沈凝暄。 “爷!” 被独孤宸冰冷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沈凝暄干笑了下,随意扯道:“你今儿真帅!” 看着沈凝暄一身丫头打扮,独孤宸深邃的眼底仿佛深蕴着一座冰山,语气却轻飘的让人摸不着头绪:“夫人这身行头,更让爷眼前一亮啊!” 早料到独孤宸会是如此,沈凝暄淡定的看着他,将自己早已准备的好的说辞道出:“我和枭云回宫之时,被蓝毅等人劫持,枭云大义凛然,为保我安全,与我调换身份,如今尚留在他们那边做人质呢!” “你的意思是,是枭云主动跟你易装,骗过了蓝毅,和他的主子?”听了她的话,独孤宸表情错愕,念及方才蓝毅说过的话,他上下又打量一身狼狈的沈凝暄一眼,好半天才哂笑道:“依朕对枭云的了解,没有你这样的主子教唆,她绝对不会想到这样的主意!” “呵呵……” 直接被他一语道破,沈凝暄睇见她嘴角的那抹冷笑,却又无奈一叹:“爷当真是火眼金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你欺瞒爷的事情还少吗?” 想起她过去的端庄模样,独孤宸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讥讽之意。 她不是戏子,却胜似戏子! 或是委屈,或是圆滑,又或是强势和大无畏,每一个她都让他火冒三丈! “不是我有意要骗,是他们先入为主,只认容貌姣好的枭云!”因独孤宸的态度而面色不郁,沈凝暄眉头轻皱,无奈耸肩,却因肩膀上的伤,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对独孤宸撇嘴说道:“我说不出来,爷偏偏要我出来,眼下倒好,不是这儿受伤,就是那受伤,都没一个好地方了。” 闻言,独孤宸眉心一拧,眸色刚要缓和,却又很快一凝:“夫人的腿,不是要废了吗?刚才为夫看着,怎么还能健步如飞啊?” 沈凝暄轻轻拧眉,却是挽起自己的袖子,将一片血红露在外面,不紧不慢道:“爷有所不知,冻疮之症,遇暖必缓,从燕国到吴国,一路数十日气候温暖如春,我的腿上自然慢慢也就好了!” “哼!” 冷冷的,睇了眼沈凝暄的新伤,独孤宸转身对枭青吩咐道:“回客栈!” ———— 独孤宸所住的客栈,距离桃花林并不远。 回到客栈后,他并未急着去问沈凝暄什么,而是吩咐婢女替沈凝暄熟悉上药,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窗外,车流涌动,人流不息。 独孤宸手握折扇,负手站于窗前,将视线放远,正好可以看到南宫府门外的那片桃花林,神情平淡的听着枭青对新越方面的汇报,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上扬,流露出的,却是几分冷凝。 他离开燕国之时,新越皇帝竟然身处燕境之内,而且……还半路劫持了他的皇后! 如此看来,他安插在新越的眼线,该作废了……心思转动,想到那个人,竟也让沈凝暄给骗了,他嘴角的冷笑,不禁逸出些许玩味:“枭青,你说若是北堂航知道,自己竟然被朕的皇后耍的团团转,会有什么反应?” 枭青闻言,素日平静的眸子,亦上过几分亮色:“估计会抓狂吧!” 他的皇后,还真是让他——惊艳! “一定会!” 淡笑出声,独孤宸对枭青下达命令:“查他们的下落,让枭云脱身!” 身为新越皇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楚阳。 “属下遵命!” 恭敬恭身,枭青对刚才进门的荣海颔首示意,转身退了下去。 微微回眸,看着身后的荣海,独孤宸轻声问道:“皇后身上的伤,可有大碍?” “给娘娘更衣的婢女道是娘娘旧伤初愈,又添新伤,腿上的伤虽是好了,今儿个肩上却又伤了……”抬眼偷瞄独孤宸一眼,荣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自不量力的女人!” 独孤宸脑海中,忽而闪现她千钧一发之际,拼命救起远儿的一幕,知沈凝暄定是救人时受的伤,他眸色一寒,沉声问道:“伤的可严重?” 荣海微微颔首,轻应:“娘娘的伤,过了今晚,明日该是最痛的时候,她的手臂,大约要休息几日,才可活动自如!” 闻言,独孤宸握着折扇的手微微收紧,在沈凝暄挺身而出去救远儿之前,他并未发现她,就当时的情形而言,即便她不去救远儿,他也不会容他有半点损伤! 只是,当时她的动作太快了。 快到,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 念及此,他双眸微眯,抬步朝着她所在的房间走去。 见状,荣海轻勾了勾唇,连忙跟了上去。地字一号客房里,沈凝暄已然换上一件素色襦裙,此时的她头髻梳起,薄施粉黛,纵是并非倾城之色,却也与方才街上的小丫头,有了天壤之别。 刚坐下身来,她端起茶盏,尚不及将茶送到嘴边,便见独孤宸进来。抬眸凝望着眼前如光一般风华绝代的俊美男子,她感叹一声,却不得不放下茶盏,起身对他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数日不见,皇上一切可都安好?” “托皇后的福,一切都好!” 微皱了皱眉,低眉看着她因行礼触痛手臂而轻颤的肩胛,独孤宸径自落座,端起沈凝暄刚刚放下的茶盏便喝了一口。 “皇上……” 唇角微牵,想阻止却已来不及,沈凝暄眼睁睁的看他喝了自己的茶,却是无奈一叹,安安静静的坐下身来。 “一个皇后,不是伤到这里,就是伤到那里……”轻抬眸华,扫视她受伤的手臂,独孤宸沉声道:“你多灾多难没关系,我可不想自己的皇后哪日一不小心成了残障!” “皇上这是在关心臣妾吗?” 独孤宸所言,虽有冷嘲热讽之意,但若细细听来,却像是在关心她的伤势,她权当他说的是好话。 “朕何时关心你了?”冷冷回了她一句,独孤宸神情冷寂几分:“先是自不量力跳下马车,后又不顾自身安危舍身救人……沈凝暄,朕是在提醒你,万事当量力而为,否则你只能如今日这般,吃尽苦头!” 闻言,沈凝暄浅笑:“皇上这不是还是在关心我吗?” “你……” 神色有些奇怪的看着沈凝暄,独孤宸眸色微沉了沉:“从今日起,没有朕的允许,你便乖乖的待在客栈里,哪里都不准去!” “皇上!”红唇轻抿,沈凝暄谄媚一笑:“我可以拒绝吗?” 她一路舟车,千里迢迢的来到楚阳,还想仔细欣赏下楚阳的秀美风光呢! “你觉得,你的拒绝会有用吗?” 独孤宸眸色转冷,像是在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冷冷的反问沈凝暄! 自古君王一言九鼎,皇上的意思,从来不容任何人拒绝! 但沈凝暄却偏偏是个异数! 只见她深深凝了他一眼,并未曾再执意多说什么,而是不言不语的自己斟了盏茶,静静品着,以无声的沉默来表示对他**霸道的抗议! “沈凝暄!” 独孤宸脸色不禁一黑:“你这是什么态度?” “皇上想要我什么态度?”放下茶盏,沈凝暄无奈耸肩:“我不想出行,皇上半夜掳掠我出宫,如今到了楚阳,我本想着要到楚阳城里走走,皇上却下了禁足令不让我出去,君王为大,夫者为天,言多必有失,我不敢顶嘴,自然便只能选择缄默不是?” 冷睇着沈凝暄,独孤宸哂笑冷道:“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吗?” 微微抬眸,与他视线相交片刻即便移开,沈凝暄撇了撇唇,再次选择沉默不语。 心头无名火乱窜,独孤宸脸色一沉,伸手从她手里夺过茶盏,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 见状,沈凝暄嘴角轻抽,只提壶又斟了一杯茶,仍是不曾出声! 一时间,客房里气氛直降,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立身独孤宸身前,荣海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沈凝暄,不由心底暗暗苦叹!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对于他的脾性,他比谁都要了解。 他的意思,无非是要皇后安安生生的在客栈里养伤,本是好意。可明明是关心,在面对皇后之时,最后却又成了这种局面! 他算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两个人,不仅是八字不合! 他们根本就是一对冤家! 不久后,枭青的到来,终于打破了客房内沉寂。 分别对两人恭了恭身,枭青轻声说道:“皇上,属下有事要禀!” 独孤宸看了眼枭青,冷冷声道:“禀!” 枭青点点头,低声禀道:“属下查明,今日街上马车失控不是意外!”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惊,脱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今日有人故意让马车失控撞向那个孩子?” 不是意外,便是人为! 远儿还那么小,她无法想像,竟会有人狠心对他下毒手! “是!” 抬眼对沈凝暄点了点头,枭青看向脸色森冷如冰的独孤宸,“依着主子的吩咐,属下去查过了,正如主子所料,那辆马车之所以失控,是因为有人在马匹上动了手脚!那匹马的后座上,插着一把匕首!” 沈凝暄眸色微深,看向独孤宸:“皇上早知今日之事不是意外?”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意外!”沉默半晌儿,独孤宸终是轻轻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便转头看向枭青:“是新越皇帝?” “是……” 应答之时,枭青略有犹豫,然沈凝暄却眉目轻拧,出声说道:“与我一起到楚阳的并非新越皇帝!” 闻言,独孤宸面色眸色微变!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找她背黑锅(2更2) 至尊毒后,找她背黑锅(2更2) “皇后娘娘?” 神情严肃的抬眸看向沈凝暄,枭青的脸上,尽是疑惑之色。爱殢殩獍 深看独孤宸一眼,见他眸色深深,似在思忖什么,沈凝暄对枭青轻笑了笑,道:“枭云说,在燕国劫持我们的,确实是新越皇帝不假,但是虽我们一起来楚阳的,却是另有其人!此人俊逸非凡,生的比女人还美!” 沈凝暄此言一出,独孤宸的眼底瞬间迸射出道道冷光:“北堂凌?!” “嗯!缡”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却是开口问道:“枭云说,这北堂凌人长的妖孽,且行事毒辣,善于谋划……他当真有枭云说的那么厉害吗?” 独孤宸神情微变了变,没有要为她解惑的意思,而是眸色幽冷的对枭青命令道:“将戍守客栈的侍卫,全部调到南宫府外戍守,务必确保南宫一家安全!” 闻言,沈凝暄又是一惊:“皇上!胫” 且不管独孤宸与南宫家到底有何渊源,但若将侍卫全部调到诸葛府外,他的安全,便没了保障! “皇上!” 颤巍巍出声,荣海急急忙忙恭身上前:“此举万万不可!还请皇上三思!” “荣海,你让开!” 眸光坚定,独孤宸语气坚决道:“我不管他北堂凌此次图谋的是什么,但……我不许,也不容任何人,伤她们母子分毫!” 听闻独孤宸的话,沈凝暄心下微怔! 倏然抬眸,深凝独孤宸近乎完美的侧脸,她的心底,忽然想起他曾说过的话! 他说,他到楚阳,是要看一个人! 毫无疑问,这个人当是南宫素儿无疑! 他说不容个任何人伤害那对母子,莫非远儿是他的孩子?! 她一直以为,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她的姐姐,但是现在看来,她那貌美倾城不可一世的姐姐,却也做了别人的替代品!不过……回想着南宫素儿绝美清丽的容颜,她不禁又在心底无力喟叹一声! 纵然她姐姐生的在美,与南宫素儿相比,却总是差了一些…… ———————— 就如独孤宸对沈凝暄的态度一般,他的决定,不容任何人拒绝!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荣海一再相劝,他还是一意孤行。负责戍守客栈的暗卫,除了枭青和两三人以外,全部调去了诸葛府邸。 是夜,夜色朦胧。 沈凝暄倚立窗前,瞭望空中夜色,心中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独孤宸今日所言,若是出自别人之口,她只当对方是在保护妻儿,但话是他亲口所说,即便她是他的皇后,她却还是说出了那番信誓旦旦的言语。 她不得不承认,南宫素儿,很美! 自独孤宸离去之后,她便一直在想,以他的身份,既是如此深爱,却又为何不能与南宫素儿相守? 他和南宫素儿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在窗前站了许久,微凉的夜风,迎面而来,害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就在此时,有人将披风披上了她的肩头:“夜深了,天凉,夫人还早些歇息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凝暄身形微滞,转过身来,看着身后不苟言笑的美丽女子,她的脸上不禁浮上笑意:“枭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对沈凝暄福了福身,被她的笑容感染,枭云唇角微勾:“不久前得了主子的暗讯,知道夫人脱险,属下便回来了。” “回来就好!”眸光微微闪烁,沈凝暄轻问:“脱身时,可给那些人,留下什么东西了?” “托夫人的福,他们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后,看守并不太严……”知道沈凝暄说指的是什么,枭云轻笑着从袖袋里取出一只空空如也的锦囊:“我将夫人留下的这些好料,却喂了他们!” “好样的!” 伸手接过锦囊,沈凝暄脸上笑意更深了:“如此即便他们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呃……” 迎着沈凝暄的笑靥,枭云轻挑了下眉梢:“属下有没有告诉过夫人,新越摄政王也是精通药理之人!” 闻言,沈凝暄嘴角轻动了动,险些没爆出粗口。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全活儿,果然妖孽的逆天! “皇后娘娘!” 适时,荣海进门,态度恭谨,对沈凝暄垂首恭身:“奴才给娘娘请安!” 沈凝暄双眼微眯看着荣海,淡笑问道“荣总管此时不在皇上身边伺候,来本宫这里作甚?” 荣海恭了恭身,低头诚恳道:“皇上将近侍调往别处,此乃大忌,万万不可,但皇上不听奴才的,奴才想请皇后娘娘出面做主!” “请本宫出面?”对于荣海的话,不觉意外,却感可笑,沈凝暄上前几步,低眉凝着荣海问道:“本宫听闻,你多年来一直随侍皇上身侧,依你对皇上的了解,你觉得本宫的话,他会听?” “不会!” 荣海斩钉截铁的摇着头。 见状,沈凝暄讪然一笑:“比起来求本宫,你倒不如去求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她在独孤宸面前有几斤几两重,自己最是明白,但南宫素儿不同,若由她出面,则事半功倍! 意会她的意思,荣海苦笑了下:“皇上在楚阳的事情,不能让那个人知道!” 沈凝暄神情微变,冷笑着追问道:“是不想让她知道,还是不能让她知道?皇上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荣海微怔了怔,涩然一叹道:“皇上和南宫夫人之间,奴才一言半语说不清楚,也不是奴才可以妄自议的!” “说不清楚?”重复着荣海的话,沈凝暄嘴角的笑,淡淡的,凉凉的:“荣总管,你来求本宫,总该让本宫知道事情的真相,明辨皇上和她之间的关系!” 意会到沈凝暄的意思,荣海抬眸,急忙摇头。 “没有关系吗?”看着轻轻摇头的荣海,沈凝暄转身行至桌前缓缓坐下:“本宫换一种问法,那孩子和皇上之间,到底是何关系?” 虽然,南宫素儿在远儿面前,自称姑姑,而非娘亲,但是她看远儿的眼神,绝对是一个母亲看自己孩子的眼神,再联想到独孤宸对她们母子的看重,沈凝暄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便是远儿的身世!他,会不是独孤宸的孩子?! “皇后娘娘!” 经沈凝暄如此一问,荣海不由苦笑了下。遥想当初,独孤宸与南宫素儿之间的情缘,和他为南宫素儿伤情的一幕幕,荣海心思暗暗沉下,轻舒口气,无奈叹道:“皇上和南宫夫人之间并非娘娘所想那般,虽然皇上不曾明言,但……若奴才所料不差,那孩子应该是吴皇所出。” “吴皇的孩子?” 荣海的回答,完全出乎沈凝暄所料! 心下满是诧异,她的眼底浮起深深的疑惑之色! 荣海没有否认远儿并非南宫素儿所出,这也就意味着,她们确实是母子,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独孤宸心中朝朝暮暮的那个人,竟然是吴国皇帝的女人,即便如此,他却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舍命也要保全她们母子二人! 由此可见,他和南宫素儿的那段过去,一定刻骨铭心! 荣海知道,沈凝暄此时心中定是疑惑重重,抬眼看着她,他的脸上陪着小心:“皇上和南宫夫人之间的事情,来日皇上必定会告知皇后娘娘,不过现下为今之计,便是皇上和娘娘您的安危啊!” “她们既是吴皇的妻儿,为何不在吴国皇宫之中?”眉心紧锁,沈凝暄微眯双眸看向荣海,见荣海只无奈一叹,知再问他也不会说什么,她略微沉思,悠悠然道:“你在本宫这里发愁有什么用?去劝皇上啊?多劝几回,总会有用的。” “皇上的脾气,娘娘该是最清楚的,奴才若能劝了皇上,便不会在娘娘跟前碍眼儿了!”想到主子的脾气,荣海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深看他一眼,沈凝暄也是无奈一叹,眉心轻轻舒展,她轻声问道:“吴皇对南宫素儿母子如何?” 荣海怔了怔,忙回:“吴皇对南宫夫人用情至深,曾言若她肯回宫,则后宫可以无妃!”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深:“既是如此,她又为何不曾跟着吴皇回宫?” “这……” 眉心轻皱了下,荣海一时无语。 见状,沈凝暄试探问道:“是为了皇上?” “也许吧!” 荣海抬眸,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 “生了吴皇的孩子,却想着燕国皇帝……这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呢!”如此轻喃一声,想到那个绝美倾城的女子,沈凝暄微眯了眯眼:“不是失宠和置之不管,便一切好说!”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眸色微亮,荣海满眼希冀的看着沈凝暄。 低眉看着荣海,沈凝暄的脑海中忽而想到一句话——人老成精! 这家伙,根本就早已知道该怎么做,却又怕自己承担不了独孤宸震怒的后果,这才想方设法的,想要找她来背黑锅! 不过,这也无妨! 反正他只要对皇上忠心即可,而她从来不得独孤宸欢心,再摸回老虎屁股也没什么大不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安危! 思绪至此,她淡淡一笑,低眉冷目的看着荣海:“荣总管,你是真不知本宫的意思,还是明知故问?” “皇后娘娘!” 荣海咂了咂嘴,险些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老狐狸!” 明明白白轻斥一声,沈凝暄微扬下颔,沉声说道:“是谁的女人和儿子,便该让谁去操心,既然是吴皇的,便由他来保护才是正理!” 闻言,荣海心下一喜,仍旧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可是皇上那边……” “你先斩后奏了便是!” 轻轻一叹,沈凝暄起身朝着床榻走去,施施然,在榻前落座,她转头看向荣海:“你今日来本宫这里,不就是在想着,此事由本宫出面,即便皇上若是追究起来,也大可说是本宫的意思,一切由本宫担着吗?” “奴才不敢!” 荣海心下一惊,忙将头低到不能再低。 他从来都知道,皇后娘娘虽貌不惊人,却不是个傻的,但是现在看来,心思却通透的很呢! 静静的,看着荣海,沈凝暄轻摆了摆手,道:“敢不敢,今儿这黑锅,本宫替你扛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是!” 如临大赦一般,荣海恭身褪下。 目送荣海离去,枭云垂眸上前,满脸忧色:“这荣总管油滑的很,娘娘既然知道是黑锅,又何必要背?” 沈凝暄苦笑着看了看枭云,无奈叹道:“如今皇上一意孤行,将所有的人都派去了南宫家,若新越国果真对我们图谋不轨,后果不堪设想,到那个时候,皇上有难,我这位随行的皇后,又岂能苟活?” 黑锅谁都不想背,但这一次沈凝暄却不得不背。 因为,这不仅是为了独孤宸,还为了保全她自己的性命。 现在回头想想,她重生之后,原本只想要报仇的,可是现在的一切,早已偏离了她原本轨迹,而她……却不得不走下去! ps:明天,会有个小小的高~潮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强吻,打了皇上!(2更1) 至尊毒后,强吻,打了皇上!(2更1) 楚阳多雨,前日里才刚落了雨,只两日罢了,细密是雨丝便再次霏霏而落,将整座古城衬得朦朦胧胧。爱殢殩獍雨水自瓦口滴落石地的清脆响声不时传来,沈凝暄懒洋洋的蜷曲在窗前的贵妃榻上,呼吸着雨润青吐的滋味,轻弯了红唇,心满意足的喟叹一叹! 听着她的叹息声,端着热茶上前的枭云微蹙了蹙眉。将茶盏递与沈凝暄手中,她的声音不再如以往那般清冷,十分柔和的出声问道:“皇后娘娘在感叹什么?” 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沈凝暄缓缓坐起,微抬眉眼,与枭云四目相对,她低眉浅啜口茶,有些苦涩的勾起唇角:“本宫在想,感情本是两个人的事,若多出一人,便注定有人会受伤……” 深深的凝着沈凝暄,枭云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娘娘是在为皇上感叹?” “不完全是为他,为我自己,还有……这大千世界的男男女女!”浅淡笑着,沈凝暄想了想,将红唇抿成一条直线:“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的感情越深,便注定对他身边的其她女子薄情……缡” 枭云了然,怔怔的想,因为皇上对南宫素儿的深情,所以才会有他对沈凝暄的薄情! 见枭云走神,沈凝暄对她眨了眨眼,轻问:“本宫说话呢,你这丫头想什么呢?” 看着她眨眼的娇俏模样,素来神情清冷的枭云,不禁有些苦涩的牵了牵唇角:“皇上对南宫夫人确实用情至深,不过娘娘是皇后,以娘娘的聪明,属下想如果娘娘愿意去争的话,皇上一定会……硇” “本宫无心去争些什么!”兀自打断枭云的话,沈凝暄将手里的茶盏塞到枭云手里,再次慵懒后仰:“情之一字,从来让人生不如死,皇上既是对本宫无意,本宫也省的去自讨没趣!” 枭云的意思,她懂! 只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感情,更加不能! 正如皇上不能强求南宫素儿,而沈凝暄和燕国后宫里的众多妃嫔,也不能强求于皇上,是一样的道理! 定定的看着沈凝暄,枭云沉思片刻,眸光闪动的出声问道:“难不成,娘娘心里,也有心仪之人么?” “心仪之人?” 好笑的看了枭云一眼,沈凝暄的心微微一动! 想到前世里独孤宸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让她心脏狂跳……她唇角勾起的弧度,有些苦涩的渐渐上扬,她眸色中波光闪闪:“也许,是有那么一个人也不定!” 枭云闻言,视线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娘娘指的是齐王殿下?” 神情微微一怔,沈凝暄回眸迎向枭云的视线,想到那个一心对她好的温润男子,她浅笑着问道:“你怎会想到齐王殿下?” 枭云面色微沉,轻道:“在宫里,从来不缺的便是耳朵和嘴巴,齐王殿下钟情于娘娘,几乎人尽皆知!” “是吗?” 淡淡敛了笑,沈凝暄轻挑眉梢:“外人可说过,本宫对齐王如何?” 甚少见的,紧拧了眉头,枭云对沈凝暄说道:“属下知道,皇后娘娘和齐王之间清白如水!但是……” “但是人言可畏是不是?” 出言打断枭云的话,沈凝暄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现下的样子,有血有肉,不再冷冰冰的,本宫倒是喜欢的很!” 闻言,枭云怔了怔! 不理会沈凝暄的取笑,她面色严肃道:“娘娘,属下是好!你心里的那个人,只能是皇上!” “我知道你是为了本宫好!”沈凝暄略一勾唇角,语重心长道:“皇上心里没有本宫,本宫又何必要去自找烦恼?” 深深的,凝着沈凝暄淡漠的神情,枭云沉默许久,却到底无奈一叹! 窗外,雨水落地的滴答声徐徐响着,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沈凝暄轻吁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也就在她闭眼的一刹那,砰地一声,屋内原本紧闭的门扉被人由外用力踹开。 闻声,沈凝暄双眸倏地睁开,枭云则是心下一凛! 自沈凝暄身后闪身而出,她刚要出声呵斥,却在看清来人之后,心下一颤,急忙恭身行礼:“属下参见皇上!” 来人,正是独孤宸! 只见他甫一进门,便气势汹汹,周身都散发着冷冽之气。 “皇上?!” 看他脸色不善,沈凝暄斜睇了眼他身手垂首跟随却噤若寒蝉的荣海,便已然知晓发生了什么。稳了稳心神,她从贵妃榻上起身,淡笑着盈盈上前福下身来:“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 “沈凝暄!” 不待沈凝暄口中安字说出,独孤宸蓦地出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沉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替朕擅作主张!” “皇上问的好,我自己也想知道……”在他的大掌压迫下,呼吸骤然受阻的沈凝暄满脸胀红,窒息的感觉袭来,她费力的喘息着,却是眸光微闪,狠下心用力咬咬舌尖,颤声问道:“在皇上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东西?!”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爱惨了南宫素儿! 否则也不会对她下此重手! 但……心肺间窒息的痛楚袭来,她的眸底泛起水雾,却毅然决然道:“皇上今日如此待我,可想过我是大燕国的皇后,是你的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如此待我?” “你还敢说?” 眉目间,是浓的化不去的戾色,独孤宸手下的力道蓦地收紧:“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自作主张给吴皇传信?” 沈凝暄闻言,冷笑:“如今天下新越,中吴,北燕三国鼎立,皇上可曾想过,北堂凌一路从燕国跟到吴国,到底所为何来?如今我们身处吴国,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燕吴之战必起……” 只单单一语便点破北堂凌所图和其中利害,沈凝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如今我不管过去皇上和南宫素儿之间有过什么,但错过就是错过了,她如今是吴皇的女人,她的安危本该吴皇出面,而皇上……您是燕国的皇帝,身负江山社稷和万千黎民,龙体绝对不容有失!” “闭嘴!”沉怒一喝,独孤宸哂然冷道:“朕要做什么,还容不得你来插嘴!” “事关皇上安危,只要我一日为后,便有资格,也一定要插手此事!”眸底闪过一丝凌厉,沈凝暄冷嘲一笑:“除非皇上废了我,可是怎么办?皇上曾答应过,不再与我提废后之事!” “呵……” 眸中阴霾甚重,已然怒到极致的独孤宸森冷挑眉:“朕不能废了你,却可以杀了你!” “皇上!” 惊呼一声,生怕独孤宸手下一紧结果了沈凝暄的性命,枭云心身皆颤的对独孤宸说道:“皇后娘娘所为,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安危着想,还请皇上手下留情,她是您的皇后啊!” “皇后?” 冷嗤一声,独孤宸五指再次收缩:“她活着,是朕的皇后,死了仍然会是……朕的皇后!” 因他手下的动作,沈凝暄脖颈剧痛! 意识到独孤宸眼底的那抹伤痛,她略显青白的脸上,浮上一抹戏谑的笑,竭尽全力深吸口气,她不怕死的冷笑道:“原本,我以为,皇上是个明君,但是现在看来,为了一个女人,你做到如此,为君者,是为天下不顾,为夫者,是为妻子不顾,着实让人失望透顶!”: “皇后娘娘!” 一脸焦急的看向沈凝暄,枭云不住的摇头,求她不要再去顶撞皇上。 然,沈凝暄知道,她若不如此行事,独孤宸必定一意孤行! 是以,在凄然的看了枭云一眼后,她缓缓仰头:“皇上……若是下手便干脆一些,莫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总这么掐着我的脖子吓唬我!” 那日,在她自请废后以后,他也曾如此待她。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真心不好,谁也不想多试几回! 还是那句话,她比谁都贪生怕死。 但是,却笃定眼前这个男人,并非昏君! 被沈凝暄如此顶撞,独孤宸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狠戾,握着她脖颈的手倏而用力,他如死神一般,阴恻恻道:“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胆子,当真连死都不怕吗?” 语落,他眉心紧锁,置于沈凝暄脖颈上的指尖再次微微下陷! “皇上!” “皇上!” 同时惊呼出声,无论是枭云还是荣海,皆都一脸惊惧,却不敢上前阻挠。 “皇上原来……只是想……知道我的……胆子……到底……有多大啊!”剧痛再次袭来,沈凝暄直觉眼前发黑,费力喘息着,她凝着独孤宸的水眸隐隐一闪,蓦地伸手扯住他的襟领,她将他整个人向自己拉近,仰起头来吻上他紧抿的薄唇。 被人突然袭吻,独孤宸还是第一次! 在沈凝暄吻上他的唇时,他全身猛然一震,整个人近乎石化! 因独孤宸的怔仲,沈凝暄终于可以自由呼吸,顾不得羞怯,她紧攥独孤宸的襟领,拼命的从他的呼吸中,汲取自己所需的氧气! 此刻,管他皇上还是谁! 活着才最重要! 在这一瞬间,独孤宸的鼻息之间,充斥着只属于沈凝暄的桂花香气,那幽香淡淡的,却让他觉一种异常的感觉自心中滋生,禁锢着她脖颈的手微松,他本想扣住她的手臂,却在发现她正贪婪的从自己口中吸吮空气时每羽紧皱,蓦地用力将她推开! “你……” 狭长的凤眸,聚满风暴,独孤宸一时怒极,在推开沈凝暄之际,直接举起右手,一巴掌便打在沈凝暄的脸上:“不知羞耻的女人!” 脸上一阵火辣的痛楚,沈凝暄眸光一闪,竟然想都不想,便朝着独孤宸俊帅的脸上甩回一巴掌! 啪的一声!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屋内。 做梦都没有想到沈凝暄会掌掴自己,独孤宸并没有躲开她的这一巴掌,被她打了个正着! 见沈凝暄打了独孤宸,枭云和荣海,皆都面色惊惧之色,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天哪! 皇后,居然打了皇上?! 她居然胆敢掌掴一国之君! 被沈凝暄的举动惊得瞠目结舌,枭云和荣海皆都一脸震惊,大张着嘴半晌儿说不出一句话! 自皇上登基之后,便是九五之尊,连太后都不可动手! 可沈凝暄……她这是要逆天啊! “皇上不是想要知道,我的胆子到底有多大吗?”忍不住剧烈咳嗽着,沈凝暄冷笑着对上独孤宸惊诧的眸子,嘴角缓缓溢出殷红的血水来,“我……没让皇上失望吧?!但求这一巴掌,可以把皇上打醒!” 闻她此言,荣海不禁暗暗咂舌! 沈凝暄这哪里算是大胆?根本就是胆大包天才对! 今日这祸,他是闯大了! 垂眸瞥见枭云满眼忧虑又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他不禁微微侧目,偷瞄独孤宸一眼! 若说,方才被沈凝暄袭吻之时,独孤宸近乎石化在当场,那么此刻,被沈凝暄直接掌掴之后,他便是彻彻底底的石化了! ps:今天还是两更哦亲们,不要漏看~~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罪该万死(2更2) 至尊毒后,罪该万死(2更2) 独孤宸是谁? 他是燕国的帝王,万万人之上的人上人! 从一出生开始,他便身份尊崇! 谁敢动他一个手指头?! 可眼前这个女人却……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缡! 脸上火辣辣的痛楚十分清晰的传入脑海,他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抬起,轻抚自己被打通的脸,另一只手则是倏地收紧:“沈凝暄,你好,你好大的胆子!” 沈凝暄冷笑了笑,无惧言道:“看来我这一巴掌,把皇上打醒了!” “朕确实醒了!硇” 心中的火气,虽然未灭,却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独孤宸的目光如锋利的小刀,刀刀射向沈凝暄,凝着沈凝暄脸上的那抹冷笑,他亦冷笑一声,对荣海咬牙道:“拟旨,皇后沈氏恃宠跋扈,屡犯众怒,着今日起禁足,待回宫之后,削夺凤印,流放西土千里……去放羊!” “啊?!” 从震惊中回神,荣海看了独孤宸一眼,脸色灰败的低头应道:“奴才遵旨!” 流放西土千里吗? 当今世上,新越,中吴,大燕三国鼎立,燕国疆域本就靠西,再往西走千里的话,岂不成了不毛之地?! 听闻独孤宸要将自己流放到西土去放羊,沈凝暄心里不觉有些好笑。爱殢殩獍 他始终不曾违背诺言,废黜她的后位,但却将她流放到不毛之地去放羊,如此一来,她会成为大燕国第一个去放羊的皇后!这名声虽然不好,但到底还是皇后啊! 他独孤宸,确实是被她打醒了,否则也不会这么狠毒,如此惩罚于她! 心下如此腹诽着,沈凝暄不禁暗暗一叹,迎视着独孤宸冰冷的眸,她飒然一笑,不曾流露出一丝惧怕,而是满不在乎的对他跪下身来,领旨谢恩:“皇上只想让臣妾成为大燕国第一个去放养的皇后啊,如此名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臣妾谢主隆恩!” “沈凝暄,你……” 眼神阴鹜的狠狠扫过沈凝暄,独孤宸被她气的俊脸含愠,怒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眼看着独孤宸转身向外,沈凝暄视线始终胶着在他的身上,直到门外再不见他的身影,她终是身形一颤,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贵妃榻上。 “皇后娘娘!” 一脸惊颤的来到沈凝暄身边,枭云垂眸看着她粉颈上清晰可辨的瘀痕,不由变了变脸色:“给吴皇送信一事,越过皇上本就不对,如今皇上既是追究,您认个错便是,为何还要如此顶撞,对皇上动手,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你以为,皇上当真想杀了本宫吗?”打断枭云的话,沈凝暄倔强的拂去嘴角的血迹,转头看向枭云,她唇角处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若他果真要对本宫下毒手,还会再给本宫任何说话的机会!” “娘娘!” 听着沈凝暄的解释,枭云红唇轻蠕,却又无言反驳。 沈凝暄说的极对! 在方才的情况下,若皇上铁了心要杀她,大可一鼓作气了解她的性命,根本不会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但是,他却没有! “他只是心里憋屈,想要找个宣泄的途径罢了!”沈凝暄悠悠一叹,仰躺在贵妃榻上,飒然冷笑道:“只是让本宫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流放本宫去放羊!” 微转过头,看着枭云,沈凝暄神情肃穆的出声问道:“枭云,你看本宫像是放羊的那块料子吗?” “……” 枭云面色微僵了僵,怔怔的看着沈凝暄,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换做别人,被皇上流放去西土去放羊,只怕早已哭天喊地了,可她居然还有心情与她开玩笑…… ————云静风渺分割线———— 雨夜阴沉,湿濡的夜风,透过窗棂,垂落华室,让人倍感萧凉。 从沈凝暄的房间回来之后,独孤宸便面色冷峻的坐在客房堂厅的靠椅上,不声不响,一直到晚膳时辰,都不曾动过! “皇上,该用晚膳了!” 数不清第几次在独孤宸身前恭身,枭青轻声催促道。 “先放着!” 斜睇枭青一眼,独孤宸的回答,与前几次无异,连看都没看边上的晚膳一眼。 见状,枭青神情不变,却不多言,继续退到一边,静静等着。 时候不长,屋外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枭青出门,与来人低语几声,随即返回屋内,再次恭身对独孤宸说道:“吴国大将军萧敬已奉吴皇旨意赶赴楚阳,主子您看我们的人是不是该撤回来?” “先不管他们!” 微抬着头,目光幽远的望向窗外,独孤宸摇了摇头,把玩着手里的玉骨扇,冷冷说道:“只要北堂凌一日尚在楚阳,我们的人便要保护素儿母子的周全!” 即便果真如沈凝暄所言,吴皇的妻儿,该有吴皇自己保护,但……纵然萧敬威名在外,是为吴皇的左膀右臂,只要不是吴皇赫连飏亲自出马,他永远都不能放下心来! 以前,大错已然铸成。 如今,他绝不允许素儿在他的眼皮底下,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主子!” 凝着独孤宸的一脸坚决,枭青张了张嘴,却在瞥见独孤宸冷峻的神情时,不禁低声应道:“属下明白了!” 片刻之后,荣海自屋外进来,在独孤宸身前恭身一礼,他颤巍巍的将手里已然拟好的圣旨呈上:“圣旨已然拟好,还请皇上过目……” “不必!” 紧皱了下眉宇,独孤宸不曾抬头,只见他伸手从襟袋里取了印鉴加盖在圣旨上,对荣海命令道:“去与皇后宣旨!” “这……皇上……” 握着圣旨的手微微泛白,荣海看着自家主子阴郁的神情,却不敢出言相劝,只得转头求救似的看了眼边上的枭青。 若沈凝暄因今日之事被流放,他可就是名副其实的罪魁祸首了! 接收到荣海求救的眼神,如枭云般从来少言寡语的枭青轻皱了下眉,低眉敛目道:“皇后所为,是为皇上安危着想,这流放之事还请皇上三思!” “枭青!” 独孤宸微眉头皱起,略一扬脸,目光冰冷的扫了枭青一眼:“你何时也学会多嘴了?” “属下不敢!”面色沉下,枭青低下头来,:“属下只是就事论事,在属下看来,皇后娘娘所为,并无不妥之处!” 独孤宸冷笑:“你的意思是,朕所为欠妥?” 枭青闻言,神情微变:“属下不敢!” 眸光阴鹜的深凝枭青一眼,独孤宸的视线扫过荣海。 “奴才这就去宣旨!” 荣海心中暗叹,恭身褪下。 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独孤宸缓缓闭上双眼,而后一身疲惫的仰靠在椅背上,就在荣海踏出房门之际,他微眯双眸,倏然开口道:“宣旨过后,命枭云护送她先行回京,待朕回宫之后,再行逐宫流放!” 闻言,荣海脚步微微一滞,心思却是电转。 宫中有太后,还有长公主,她们素来宠爱沈凝暄,若她可以回宫,也就意味着一切尚有转机! 迎着荣海暗自思忖的眸,独孤宸眸色微深了深,却并未多做计较,便再次面无表情的再次瞌上眸子! 四年前,在他选择皇位之时,他和南宫素儿之间的一切,便已然注定! 她恨他,他岂会不知?! 但,纵是有缘无份,只要事关于她,他便永远都不会坐视不管!他何尝不知,沈凝暄让赫连飏出面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只是如果赫连飏插手此事,他便再没有任何理由,为她再做些什么了。明知她有危险的情况下,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去做!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是无奈,亦有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感觉,让他无法忍受! 也正因为此,他才会对沈凝暄勃然大怒! 是非曲直,他区分的清,自然也知道,沈凝暄如此先斩后奏,根本就是在一心为他着想,他其实是个极其自私的人,自私到即便知道她对自己的好,却仍然想要给自己无法忍受的情绪,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不过,缓缓抬手,抚上早前被沈凝暄打过的面庞,独孤宸好看的唇形,轻轻弯起。 沈凝暄胆大包天不说,这丫头巴掌,也不是吃素的啊!只是,打了皇上的直接后果,是送她回宫,这是不是太过便宜她了?! ———— 荣海宣旨之时,沈凝暄不哭不闹,不卑不亢,神情淡然从容。 “有劳荣总管了!” 浅浅一笑,伸手将荣海手里那明黄色的圣旨握于手中,沈凝暄她眸华温氤,心中感慨良多! 她处心积虑从沈凝暄手里抢走了皇后之位,总以为可以在报仇之后老死宫中。 但是现在看来,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 “沈凝暄,如今你还是皇后,是时候去了解恩怨了!”悻悻长叹,又觉得恍然如梦,沈凝暄转身向外,唇角勾起一抹凉讽的浅笑,回头看着身边的枭云。此刻的枭云,不再冷清,而是满眼忧虑,正蹙眉凝望着她:“皇后娘娘!” 迎着枭云略显忧虑的眸子,沈凝暄微微一笑:“皇上不是命你送本宫回京吗?被愣着了,收拾东西,明儿一早我们就启程!” “是!” 枭云愣了愣,点了点头。 微翘的嘴角,高高扬起,沈凝暄轻道:“还是那句话,皇上应该还会在楚阳多留一阵子,本宫想在流放之前,在相府小住几日!” “呃……” 枭云面色一变,却是无奈一笑:“娘娘是主子,属下自当遵命!” 这一次,枭云并没有固执的一定要沈凝暄回宫,而是应下了她的要求。 难得见枭云答应的这么爽快,沈凝暄淡淡一笑,再次扬了扬手里的圣旨,淡淡说道:“到了西土,本宫仍旧是皇后,你可想跟本宫一起去放羊!” “……” 枭云额际微抽,俏脸之上尽是苦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皇后娘娘又开上玩笑了! ———————— 翌日,细雨依旧淅淅沥沥落个不停。 独孤宸双手背负立身在二楼窗前,视线向外,眸中神色微闪,俊美无俦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一丝波澜。 客栈外,马车早已候着,枭云正扶着沈凝暄上车,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刚刚登上马车的沈凝暄停下脚步,转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一个平静,一个淡漠,静静的在空中相遇。 淡淡的,对他展颜一笑,沈凝暄转开视线,低头进入马车。 见状,独孤宸眸底的神色,又深了深! 他流放了她去放羊,她,竟然还在笑! 眉心一拧,独孤宸声音低冷的轻轻喃道:“不自量力,不知所谓,世上怎会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女子?” 听到他的话,站在他身后的荣海身形微颤了颤。看着楼下马车缓缓驶离,看着独孤宸早已不复怒火的墨色瞳眸,他十分轻易的从中读到了一丝陌生的情绪。 意会到那种情绪所代表的意味,他心中不由狠狠一揪,随即噗通一声在独孤宸身后跪落:“皇上,奴才罪该万死!”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卑鄙龌龊 至尊毒后,卑鄙龌龊 “荣海!” 转身向后,看着颤巍巍跪在地上的荣海,独孤宸微一皱眉,锐利的视线落在荣海头顶上方,“你何罪之有?” “皇上!奴才死罪!” 心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荣海不敢去看独孤宸,用力的拿额头磕着地,他满脸懊恼的甩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把心一横,颤声说道:“前两日里,奴才……奴才实在担心皇上安危,便去找了皇后娘娘,想由娘娘出面给吴皇传信……娘娘她……她明知奴才是在找替罪羊,却还是为了皇上,义无反顾的帮着奴才背了黑锅,……皇上,这一切都是奴才的错,娘娘她一心为了皇上,对是奴才……奴才罪该万死啊!” 话,说到最后,荣海已是泣不成声,只见他抬起手来,又啪啪抽了自己两下,这才将额头抵在地上再不抬头缡! “荣海啊荣海!你还真是……” 锐利的视线直直落在荣海头顶,独孤宸语气寒凉的冷笑一声,随即嗤声问道:“既是皇后不曾说出此事与你有关,你敢暗自庆幸才对,现下又为何要坦白认罪?” “皇上!钹” 荣海抬起头来,已是老泪纵横,伸手抹了把泪,他颤巍巍的叹道:“奴才原想着,此事就此揭过便罢,但思前想后,奴才觉得,奴才跟了皇上一辈子,不该有任何事情欺瞒皇上!皇后娘娘虽然貌不惊人,但却识大体,懂取舍,是个难得的大度之人,现在……奴才老了,死了也是贱命一条,断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和娘娘因为奴才的过错,而伤了彼此的感情啊!” 说完话,荣海再次匍匐着身子,等待独孤宸处置! “荣海……” 冷冷盯着下方的荣海,独孤宸眸色暗了暗,许久之后,他怒极反笑,再次转身看向窗外,幽幽叹问:“你觉得,朕与皇后之间,有感情可言吗?” “当然有!” 笃定颔首,荣海眸色微深:“皇后娘娘初进宫时,皇上也许十分讨厌她,但是后来……皇上,您可曾想过,为何见着皇后娘娘总是在动气,却总是对她无可奈何?” “为何?” 独孤宸轻幽一语,似是在问着荣海,却又像是扪心自问! 听到独孤宸的轻语,荣海苦笑了笑,低声说道:“奴才不敢揣度圣意!” “好一个不敢揣度圣意,朕看你揣度的一点都不少!”眼神冰冷的注视着荣海,独孤辰微眯了瞳眸,然……就在他惊的荣海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他面色晦暗轻挑了挑眉梢道:“你起来吧!” “皇上?!” 荣海身形微怔,一脸惊诧之色,却不曾起身! 皇上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窗外,落雨依旧,街道上行人稀疏,目送着沈凝暄所乘坐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处,独孤宸转过身来,低眉看了荣海一眼,便再次转身看向窗外:“自朕懂事开始,便是你在照顾朕,父皇和母后不在时,陪在朕身边的也唯有你一人,荣海……你的罪,是该死,但你是朕身边最亲近的人,朕如何对你下得了手?!” “皇上!” 抬头看着独孤宸挺拔俊逸的背影,荣海不禁潸然泪下! “起来吧!” 瞥见荣海痛哭流涕的模样,独孤宸微皱了皱眉,抬眸瞥见正站在门外的枭青,他用力扶了扶荣海的肩膀,苦笑着抬步向外走去:“朕知道,你们是为了朕好,但这种事下不为例!” “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 心下紧绷弦啪的一声断裂开来,荣海泪眼婆娑的看着独孤宸一步步向外,直到他快到门口之时,他方壮着胆子再次出声:“既是真相大白,皇上可要奴才追回皇后娘娘?” 在他看来,既是皇上连他都不忍怪罪,那么那道流放诏书,便也该作废才是! 毕竟,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他好啊! “既然圣旨已下,一切无用之事,便不必再做!”只在门前微顿了下脚步,独孤宸看似毫不在乎的冷笑了下,便抬步迈过门槛儿。爱殢殩獍 流放沈凝暄,是在他盛怒之下! 但听了荣海所说的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刻他心中所想却是南宫府戍守的人马,不能撤回,与其留沈凝暄跟在他身边冒险,倒不如现在就这样让她回宫,毕竟远离了楚阳这个是非之地,她便是安全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对那个女人,多少是有感情的! 因为,此刻的她,竟会在意她的安危!!! 握着折扇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他眉心紧皱的,心中思绪飞转。 人是他带出来的,便该活着带回去! 如是,在心中给自己寻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他淡淡勾起的性~感唇角缓缓逸出一抹自嘲的笑靥。 离开~房间,见枭青对自己恭身,他轻点了点头,脚步不停,继续向前:“朕交代的事情,办的如何?” 紧随独孤宸左右,枭青神色凝重道:“按照暗线提供的消息,属下方才带人去了北堂凌落脚的客栈,可惜……属下去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跑的还挺快!” 讪讪冷笑,一侧唇角邪肆勾起,独孤宸缓步下楼:“若是能让你随随便便抓住,他就不是北堂凌了!” 闻言,枭青苦笑了笑:“属下接着去查!” ————云静风渺分界线———— 沈凝暄离开客栈之后没多久,外面的雨势便大了起来。 车窗外,雨声哗哗,再不似早前那般轻柔,枭云轻撩窗帘,遥望身后被雨水覆上一层朦胧光景的楚阳古城! “这么美的一座城,却成了是非之地!不知等我走后,会闹出多大的风波……”瞭望美景,枭云心有所感,轻叹口气,她转身边为沈凝暄盖着薄被,语气低缓道:“娘娘走了也好,离开这是非之地,反倒更加安全!” “你刚才说什么?”沈凝暄本是在低头看书的,但在听到枭云的话后,却不禁眼睫轻颤了颤,似是觉察到什么,她微蹙着黛眉,心思飞快转动,想让枭云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枭云轻笑道:“属下说,娘娘离开了这里,便安全了。”“是啊,离开了这里,本宫就安全了!”轻轻一叹,沈凝暄放下手里的书籍,转头望向窗外:“可是皇上还身处这水深火热之中!” 枭云闻言,眸色一喜:“娘娘是在关心皇上?” “本宫的关心,有用吗?” 自嘲一笑,沈凝暄再次拿起书籍,垂眸阅览。 “当然有用!” 凑上前来,枭云笑看着沈凝暄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娘娘用心,皇上对您的态度,一定会有所改观的!” 淡淡抬眸,对上枭云满是鼓励的眼神,沈凝暄挑眉一笑,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她进宫的时间不短,与独孤宸相处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吵架斗嘴!在过去这半年里,她的日子过的并不顺妥。 如今独孤宸留在楚阳,万一一个不好……那么到时候,她便顺理成章的坐上太后之位。 这,本来是极好的。 一点都不妨碍她的复仇计划! 但是她对这个结果,却又是极为排斥的! 女人,还真是矛盾! “娘娘……” 看着沈凝暄垂眸不语的样子,枭云微张了张嘴,刚要再说什么,却忽然脸色一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枭云?!” 察觉到枭云的异状,沈凝暄心头一惊,放下手里的书籍,她刚想查探枭云的情况,车门便已大开,紧接着泛着幽光的冰冷剑刃,便已然横于她的脖颈之上。 身心,猛地一滞! 沈凝暄的心,蹦蹦的乱跳,眉心紧皱着向车外看去,看向那手持利刃的男子,沈凝暄的脸色,不禁又是一变! 马车外,正持剑逼在她颈间的男子容貌清俊,身姿挺拔,尤其一双冰冷的眼睛,冷的让人心底发颤! 只是,这双眼睛…… 紧皱的眉心,一直不曾舒展,沈凝暄凝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眸,暂时定了定心神,随即冷然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蓝大叔?几日不见,蓝大叔当真英气逼人啊!” 枭云说的没错,去掉满脸虬髯的蓝毅,英挺俊朗,也算是个货真价实的美男子,而此刻,站在车外,以剑劫持她的人,便是他了! 听沈凝暄喊着自己蓝大叔的凉讽语气,蓝毅面色冷峻的眯了眯眼,不过这一次,他并未露出怒容,反倒一脸惊艳的看着沈凝暄,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他对她哂然笑道:“青儿姑娘,别来无恙……哦,或许在下该尊您一声皇后娘娘!” 闻言,沈凝暄瞳眸微动,眸华闪烁! 看样子,蓝毅等人已然知晓了她的身份,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她在继续伪装了。 “你还是唤我一声人质吧!”神情淡然的扬起下颔,沈凝暄荣辱不惊的看着枭云,沉声质问蓝毅:“你们给她下了什么药?” “只是一些软筋散罢了!”微侧目,轻睇了枭云一眼,蓝毅笑看着沈凝暄,眸光透着狠色:“燕后与她同乘,如今她中毒昏迷,你却身子无恙,这还真是让在下有够惊艳啊!” 闻言,沈凝暄慵懒一笑:“不管本宫昏迷与否,还不都落在了蓝大叔你手里?” “好说!” 冷哼一声,蓝毅跳身登上马车。 见状,沈凝暄一脸戒备的朝着车厢后退。 “如今知道了娘娘的身份,在下便不会再造次,娘娘大可放心,不过……”蓝毅斜睨枭云一眼,语气里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这丫头,脱逃时,用了些不该用的东西,本来是该死的,但我家主子怜香惜玉,不想白白浪费她这张比花都美的脸,只想着回头把她送给主上,好好乐呵乐呵!” “卑鄙的主子,龌龊的奴才!” 知是曼陀罗粉,无碍于性命,沈凝暄暗暗松了口气,冷瞥着边上如冰块般的蓝毅,她一点都不淑女的啐了一声:“枉你还是新越的影卫队长,竟不敢与我燕国影卫樱锋,有本事你光明磊落一把,等她醒了,与她一较高下!” 虽然早已见识过沈凝暄的伶牙俐齿,这会儿被沈凝暄如此奚落,蓝毅脸色还是变了变!暗暗咬了咬牙,他动了动手里的长剑,逼着沈凝暄退到车内,“纵然燕后娘娘再如何伶牙俐齿,眼下也已插翅难飞……您的激将法,对在下而言,不受用!” 微拧了拧眉,沈凝暄坐在马车上,眼看着雷洛上车,从被褥下取出一只香囊丢出车外,她眸色微暗了暗,低眉凝着颈间寒光闪烁的剑刃,面色微愠道:“本宫的扈随被你迷晕了,你却仍旧以剑指着本宫,可是怕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闻言,蓝毅眉脚抽了抽,沉着面容冷声道:“阴沟里翻船,我经历一次便罢了,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 “蓝大叔,话不要说的太满哦……”知蓝毅指的是上次暗巷里被她逃脱之事,沈凝暄悻悻一笑,顶回一句,便安静的靠坐在车厢内侧,暗暗揣度着眼下形势! 依她推断,那个香囊,该是在客栈时被人放在马车里的,,这也就意味着,在独孤宸下榻的客栈之中,的确有新越的暗线。 这个人是谁?! 藏在何处,是独孤宸的亲信,还是客栈里的人? 心中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想到自己身陷虎口,却仍在担心那个一向对她苛待的男人会不会发生危险,沈凝暄自嘲一笑,却是双手紧握,眸间阴晴不定! 许久,轻叹口气,她抬起头来,却不期与蓝毅如炬目光交汇一处,迎着蓝毅幽深的沉郁的眸子,她心神一凛,却又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开。 面露忧色的替枭云拭去额头的汗迹,她心思转了转,再次转头看向蓝毅,满脸好奇之色:“本宫就奇怪了,皇上身边守卫森然,你们是如何与枭云下药的!” “想从我嘴里套话,娘娘的手段,还不够高明!” 冷冷的,淡淡的,对沈凝暄如是说道,蓝毅剑眉微拢,以眼神警告沈凝暄:“我比燕后娘娘所好奇的,在下更加好奇的是,为何你的手下中了软筋散之毒,你却安然无恙?” “本宫感冒了!”胡乱吸了吸鼻子,沈凝暄给了蓝毅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害的蓝毅差点把眉脚抽歪了。淡淡的瞥了蓝毅一眼,她凉凉淡淡道:“话说回来,蓝大叔你还真够小气的,如今本宫都落在你们手里了,纵然知道了什么,也不可能去给换上通风报信了……” 蓝毅冷笑着哼道:“语气说了白说,倒不如不要白费力气去说!” “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啊!”直说蓝毅小气,见他脸又黑了,沈凝暄小嘴一瘪,苦笑着看向车窗外陌生的景色:“你要带本宫去哪儿?” “去了娘娘就知道了!” 如此,冷声回了沈凝暄一句,蓝毅直接缄默不语! 见状,沈凝暄眸色微深了深,转头将视线投向车外…… ———— 楚阳城西,有淮山一座,山间茵茵绿绿,座落有一座寺院,寺院禅房中,两位翩翩佳公子,一黑一白两种截然相反的装束,却对坐一桌,于棋盘上厮杀正酣。 两人之中,坐于明处之人,神态优雅,容颜俊美,一身玄黑锦服,昭显其贵气卓然! 他,便是蓝毅的主子,亦是新越第一摄政王——北堂凌! 但凡世人,见过他的人,都觉他外表俊美无俦,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更加让人不敢小觑。 “君子于棋,最忌优柔寡断,你如想成为明君,日后这棋风便一定要改!”垂眸盯着棋盘许久,北堂凌眼中流光闪动,轻笑之间,他将指尖棋子落于盘上,抬头看着对面一袭白衣的俊逸男子。 “只区区一局棋罢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落棋盘,白衣男子淡淡出声,语气里是不经意的洒脱:“你不是说有惊喜要给我吗?”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成为本王的女人 至尊毒后,成为本王的女人 “当然!” 笑盈盈的看了眼对面的白衣男子,北堂凌视线微转,看向窗外:“蓝毅可回来了?” “是!” 蓝毅自门外进来,朝着对面的男子微恭了恭身,他凑近北堂凌耳际轻道:“一切顺利,人带来了!” “是吗?”眸光烁烁的笑看了对面的白衣男子,北堂凌轻笑了下,又在棋盘上落了一子:“带她进来!甾” “属下遵命!” 蓝毅恭身领命,退出禅房。爱殢殩獍 白衣男子看了离去的蓝毅一眼,蹙眉问着北堂凌:“她,指的是……添” 北堂凌闲闲一笑,那笑,云淡风轻:“她指的是……燕国皇后——沈凝暄!” 正准备落子的手牟然一顿,白衣男子看向北堂凌的眸光沉了沉:“你抓她何用?” “自然有大用!” 俊美的脸上笑意不减,北堂凌定睛看着与自己对坐的男子,淡淡笑道:“除掉了独孤宸,燕国除了你,还有其他旁枝,与其到时候局势难测,倒不如由你我来扶植一位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太后娘娘!” “你想利用她?” 星眸微微眯起,白衣男子声音微冷,薄唇轻启间,他刚欲说些什么,却在听到门外声响时,长身而起,快步行至禅房内间。 “今日不见,日后也总是要见的!你如此反应,还真是耐人寻味!”北堂凌紧抿着唇,满脸沉思和审度的盯着内间。半晌儿之后见里面的人没有要出来的打算,他眸色微敛,起身向前在窗前站定,似笑非笑的透过窗棂,看着窗外油纸伞下的沈凝暄。 以沈凝暄的身份,蓝毅自然不敢让她淋雨。 站在雨伞下,她跟着蓝毅一路向里,原本只听雨声沥沥,却在无意间瞥见窗内安坐的北堂凌时双眸微眯,缓缓停下脚步。 他的眸子,很亮,眸中光华,如盛放的焰火一般,一簇簇的,跳跃起伏! 如此眼神,就像是……一头野兽,正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迎着他满富侵略的目光,沈凝暄心下一凛,脸色也跟着沉下! 她早知蓝毅带她见的,定时北堂凌,却直到相见之时,才明了心中对此人的忌惮之意。 世人盛传,新越摄政王,荣华无双,可谋算天下。 而他现在所图谋的,也确实是天下! 发现沈凝暄停下脚步,蓝毅微转过身循着她的视线,看到窗口处的北堂凌。面色恭肃的对北堂凌恭了恭身,他对沈凝暄沉声催促道:“燕后娘娘,是要自己进去,还是要在下请您进去?” “不劳大驾,本宫自己有腿,会走!”冷冷的,回了蓝毅一句,沈凝暄暗暗的深吸口气,眸光淡然的直视北堂凌透来的灼灼目光! 心思沉下,缓缓将双手交握身前,她微扬起下颔,一步步从容上前,仪态端庄雍和,彰显国母风范! 即便是被流放了,她也还是燕国的皇后! 此刻,在北堂凌面前,她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燕国的脸面,是以,眼下的她,姿态雍容,再不是蓝毅以前所见,那个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丫头了! 看着昂首挺胸,气定神闲的进入禅房的沈凝暄,蓝毅神情微变,北堂凌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眉目中透出一丝淡淡欣赏,他淡笑着从窗前起身,转身面向沈凝暄,对她炫目一笑,轻轻浅道:“明明气度雍容,却可将卖主求荣的下贱婢子学的惟妙惟肖,枉本王自诩阅尽天下奇女子,却不想在燕国皇后身上栽了跟头!” “纵然再如何奇女子,本宫眼下不还是落到王爷的手里了吗?”眸华似水,沈凝暄凝视着北堂凌令人炫目的笑容,微微勾唇,她淡笑着扫视着禅房四周:“本宫不喜欢绕圈子,也请摄政王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劫本宫至此,到底有何目的?” 眼前的男人对她无害笑着,俊美的也如雕塑一般的男人,是为天下最美的妖孽男子,但是……面前这个人,沈凝暄却觉得,他表面虽然笑着,却让她觉得,在那笑容背后,是一座千年冰山! “燕后好胆识,着实让本王对女子刮目相看,本王喜欢!”明媚的眸,紧紧凝视着沈凝暄,见她从头到尾不曾露出一丝惧色,北堂凌眼底的欣赏,更深几分。 “本宫不需要你的喜欢!”眸色温愠的睇了北堂凌一眼,沈凝暄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坐下身来。 见状,北堂凌眸色微闪,却是哈哈一笑道:“有没有人说过,燕后是第一个不怕本王的女人?” 在新越,他虽只身在王位,却连当朝皇后都要惧他三分,而沈凝暄,是他所见,第一个不怕他的女人! “本宫与王爷并不熟!”沈凝暄轻叹一声,浅笑道:“倒是皇上经常夸赞本宫——胆大包天!” 轻轻的,颦动着眉心,北堂凌轻点了点头:“好一个胆大包天!” 半晌儿,见北堂凌只猛盯着自己瞧,一直不曾落座,沈凝暄冷笑了下,抬眸迎向他眸光烁烁的瞳眸,率先开口道:“如若摄政王劫持本宫,是为了要挟皇上,本宫还是劝你莫要白费心机了!” “哦?” 尾音拉长,北堂凌俊挺的眉微微挑起,琉璃色的双瞳中流露出一抹狐疑:“燕后此话怎讲?” “你看过这个就知道了!” 将早前自己收起的流放诏书取出递给北堂凌,沈凝暄微垂眼睑,却见瞥见桌上的棋局时,不禁心意微微一动。 “呵呵——” 将诏书展开看过之后,北堂凌削薄的嘴角,逸出一抹别有深意的轻笑,眸色深邃的坐下身来,他仍是笑吟吟的凝着沈凝暄:“外界传闻,娘娘素来不得圣心,眼下看来此事为真,不过本王很好奇,既然燕帝要流放娘娘,何不先废了娘娘?” 慢慢将视线从棋局上调转到北堂凌身上,沈凝暄红唇轻勾:“如果本宫说,本宫与皇上打赌,赌的便是不能废后,但是最后他赌输了,王爷可会相信?” 闻言,北堂凌俊美微拢。 不待他再发问,沈凝暄便又无奈一叹:“王爷一定会问,这次皇上为何要流放本宫?” 这次,北堂凌笑了,好整以暇的等着沈凝暄的答案。幽幽垂眸,沈凝暄无奈又是一叹:“本宫……把皇上给打了!” 对于岳王这种人,你若解释的多了,他反倒会起了疑心! 是以此刻,她是轻描淡写,实话实话! 信不信,由他! 反正,他不是说了吗? 他素来都知,她跟皇上之间不睦! “燕后娘娘,果真胆大包天!”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清秀的面庞,北堂凌悠悠一笑,不以为然的将诏书丢在桌上:“若是现在,本王跟娘娘说,只要燕帝和他身边的人一个都回不了离国,娘娘手里的这纸诏书,便会是废诏,而您便可以一直在宫中,坐于那九霄云台之上……娘娘,您会怎么看?” 心下一惊,却已然猜到北堂凌话里的意味,沈凝暄黛眉紧蹙,仍旧轻轻问道:“摄政王此话何意?” “本王的意思很简单……”对沈凝暄邪魅一笑,北堂凌向前微微倾身,在她耳际吐气如兰道:“若娘娘可以为本王做些事情,本王便让娘娘安安稳稳的坐上燕国皇太后的宝座!” 闻言,沈凝暄神情牟地一变,一脸震惊的看向北堂凌。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徘徊,她眸色微暗,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她以为,他们劫持她,所为的无非是以她来要挟独孤宸,不过眼下看来,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沉寂半晌,抬眸看着眼前俊美的一塌糊涂的男人,她哂笑出声:“摄政王莫要告诉本宫,你意欲插手燕国内政,想要本宫替你扶植新帝!” “燕后果然聪明!” 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北堂凌薄唇轻启,鼻息之间有淡淡的桂花香传来,他满是赞赏的笑看沈凝暄:“本王就喜欢聪明的女人!” “本宫不喜欢有野心的男人!”轻轻的,冷哼一声,沈凝暄微侧过脸,躲过他温热的气息拂扰,双眸直视窗外,看那落雨纷飞,她眸光渐渐璀璨灼燃:“摄政王,皇上可还活的好好的呢!” “那个简单!” 轻笑着,将视线移到窗外,北堂凌勾了勾薄唇:“本王保他这次楚阳之行有来无回!” 虽然早已料到新越所图,此刻亲口听北堂凌道出,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沈凝暄的心底,却仍旧忍不住轻颤了颤,但……即便如此,她却竭力稳住心神,沉声说道:“皇上尚无子嗣,若他驾崩,只要如太后安好,登上皇位的,必定是其他旁枝……若本宫猜的没错,这种局面,并非王爷想要看到的,就事论事,你帮本宫保住一世荣华,本宫帮你是应该的,不过本宫平白就成了寡妇,不管怎么想都觉这买卖亏本儿!” 明白沈凝暄的言外之意,北堂凌的眸子,不禁也是一亮,脸上的笑,温柔的似是可以沁出水来,他低敛眉目,温润声道:“本王除了喜欢聪明的女人,还喜欢贪婪的女人,娘娘还想要什么?” “王爷除了喜欢聪明的女人和贪婪的女人之外,最重要的是喜欢美色,只可惜唯这最重要的一点,本宫无能为力!”沈凝暄红唇微弯,戏谑一笑,转头与近在尺咫的北堂凌四目相对,悠悠然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是要做,本宫也便要做大,本宫要的,不只是自己的太后之位,还要实权,可以让我沈家成为燕国第一外戚的至高权利!” 闻沈凝暄所言,北堂凌明亮的眸中,渐渐多了几分审慎,十分轻佻的伸手勾起沈凝暄的下颔,他闲谈问道:“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 他本就是个多疑之人,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摄政王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本宫没有信心?!”嘴角的笑略带讥讽,沈凝暄定睛望进北堂凌深邃如墨的眼底,眸光闪了闪,她一脸镇定的反问道:“本宫要如何做,摄政王才会相信本宫?” “这个好办!” 十分邪气的魅~惑一笑,北堂凌伸手抚上沈凝暄洁白如玉的脖子,手掌慢慢滑过她细嫩的肌肤,他蓦然起身,倾身将她压在棋盘上,瞬间便欺上身来:“只要娘娘把自己给了本王,成为本王的女人,本王便会相信你!” 后背上被棋子硌的生疼,心想这回自己可是遇到狼了,沈凝暄紧拧着秀眉,有些喘息的凝望着头顶上方眸中尽是***的俊美男人:“人都说摄政王为人极为挑剔,却不想竟也如此饥不择食!” 她此言,是对北堂凌的嘲笑,却也是自嘲! 然,听了他的话,北堂凌不但不怒,反倒笑的更加迷人:“燕后娘娘说的对,本王确实挑剔,不过比起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美人儿,娘娘这样聪明又有欲~望的女人,更合本王的胃口!” 语落,不等沈凝暄反抗,他健壮的身形再次压落,惊的沈凝暄神色微。 “北堂凌!” 眸色微愠,沈凝暄用力挣扎了下,却敌不过他的力道,只得怒喝出声:“放开本宫!” “真香……”俯在沈凝暄颈项间痴迷吸吮着她身上所散发的淡淡香气,北堂凌用力压住沈凝暄的双手,健壮的双腿,十分顺遂的抵在她的双~腿之间:“在这世上,本王只相信自己的女人,若娘娘想让本王相信,边该拿出身为合作者的诚意来。” 他突然的动作,让沈凝暄浑身紧绷,忍不住身形轻颤! 去你娘的狗屁诚意! 暗暗在心中怒骂一声,她绷直脚尖,小腿用力上摆,作势便要狠击北堂凌的腰眼。 “哐啷——” 沈凝暄的腿才刚刚抬起,尚不曾踢到北堂凌的腰眼,内间里竟突然传来一声瓷器摔碎的巨响! 闻声,沈凝暄身形一震,瞳眸怒张的转头望去,而北堂凌似是早已料到会是如此,眸色深邃的也抬眼朝着内间望去。 “齐王?!” 仰躺棋盘上,侧脸看着自内间走出的白衣男子,沈凝暄腿上的动作一滞,脑海中却隆隆作响,眼底亦尽是不信之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臣下参见皇后娘娘!”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疏离,独孤萧逸只对沈凝暄微恭了恭身,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转向北堂凌,他缓步上前,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冽:“摄政王,你今日太过分了,她到底是我燕国的皇后,还不容你如此亵渎!” “哦……” 尾音长长扬起,北堂凌笑看独孤萧逸一眼,眸华微闪间,微微勾起唇角:“原来齐王殿下是不想我碰你们燕国的皇后啊! “摄政王多想了!” 面色不变,仍是原来的云淡风轻模样,独孤萧逸淡然回道:“本王所中意之人,是皇后的嫡亲姐姐,燕国第一美人沈凝雪,既是有这层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断断没有让岳王欺负了她妹妹的道理!” “原来如此!” 淡淡的一笑,北堂凌双眸微眯,垂首看向沈凝暄:“原来娘娘同齐王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放开!” 再次出声低喝,迎着北堂凌饱含侵略的目光,沈凝暄双眸之中,丝毫不掩愤怒之色! “燕后娘娘虽貌不惊人,生气的模样,却是格外娇俏,本王还真有些舍不得放开!”轻叹着痞痞一笑,北堂凌恋恋不舍的伸手抚过沈凝暄白皙的面庞,双眼中情~欲微动! 微微侧脸,躲过北堂凌不安分的大手,沈凝暄阴恻恻的笑道:“本宫以外,摄政王当是稳重之人,却想不到竟是如此轻浮无耻!” 北堂凌邪魅一笑,温柔的吐息,拂在她的耳边,麻麻的,痒痒的:“本王在国事上稳重,在女人身上,从来都是狂野的,燕后娘娘要不要见识见识?” ps:这北堂凌,很邪恶有没有?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欲仙欲死 至尊毒后,欲仙欲死 如果可以,沈凝暄现在就想废了眼前这个登徒子,但想到眼下枭云和独孤宸的处境,她不禁暗暗咬了咬牙,阴沉着俏脸的将头转向一边,可是……转头之后,视线所及,却是独孤萧逸清冷的双眼。爱殢殩獍 与独孤萧逸四目相对,她心下不禁又是一恼,满腔怒火的将头别向另一边! 过去,在他为她师表之时,经常与她对弈。 她对他的棋路,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也正因为此,刚刚在看到桌上的棋局时,她便已对他心生怀疑缢! 但,即便怀疑,她却仍旧选择了相信! 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 那个与她在相府共度年华,从来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萧逸宠! 但眼下……他就站在那里!站在她的身边,与北堂凌为伍,看着她被北堂凌轻薄。 这……让她怎能不气?! 神情淡漠的,凝视着她一脸倔强,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样子,独孤萧逸心下苦笑,却仍是面色沉静的对北堂凌冷道:“摄政王,不要太过分,放开她!” “放开她不是不可以!” 似是早已料到独孤萧逸会替沈凝暄出头,北堂凌眉心紧拢,转头看着他,似是闲话家常般,闲闲说道:“世人皆知,本王乃是多疑之人,今日若燕后要与本王合作,本王则必要先断其后路……今日这场男欢女爱,一定要有!齐王你看,你是要成全本王,还是自己独享?” 男欢女爱一定要有?! 听着北堂凌轻佻放肆的言语,沈凝暄眉心一皱,两眼好似随时都会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狠瞪着他,冷然嗤笑道:“本宫算是领教了,原来这就是岳王对待合作者的态度!还真是有够下流无耻!” 闻言,北堂凌丝毫不恼,只微微一笑,再次以唇齿轻咬沈凝暄的耳唇。 剧烈的厌恶之意,由心而生,沈凝暄忍不住轻颤了下身子:“北堂凌,你他妈混蛋!” 闻听沈凝暄的咒骂之声,北堂凌的眼底不禁划过一道亮彩。 他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温顺的,柔情似水,我见犹怜! 还不曾有人不怕死的爆过粗口! 但是现下……沈凝暄却这么做了,且……她的这句粗口,跟她的身份,一点都不相符! “燕后娘娘还真是让本王越来越欲罢不能了,想来本王安插在燕国后宫的眼线,并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您吧……”喉间低醇的浅笑传来,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北堂凌魅~惑声道:“娘娘莫怪,本王如此行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本王知道,娘娘入宫多时,却仍还仍是处子……不过本王保证,无论是本王还是齐王,都会让您欲仙欲死的……” “去你的欲仙欲死!” 银牙咬碎一地,沈凝暄忍无可忍,作势便要偷袭北堂凌! 但,尚不等她出手,却见独孤萧逸毅然上前,伸手便将北堂凌从她身上拉了下去! 陡然被人拉起,北堂凌眸中厉光一闪,皱眉看向独孤萧逸。 温润的笑,挂在嘴角,独孤萧逸笑看着北堂凌:“摄政王要扶植的人,是本王,与她朝夕相处的人,也会是本王,你不觉得,她跟我,比跟你更合适吗?” 原本,沈凝暄以为独孤萧逸良心发现,终于出手救她,她心下一喜,檀口微张,她刚要说话,但……听到他的话,她整个人却瞪大了眼,如坠冰窟一般瞪视着他! “皇后娘娘,冒犯了!” 转过身来,将北堂凌挡在身后,独孤萧逸蓦地伸手,嘶啦一声,将沈凝暄胸前衣襟扯去大半! 一切,发生的太快! 快到沈凝暄猝不及防! 胸前瞬间而来的凉意,让她忽然惊醒,却也她顿觉血气直冲脑门! “皇后娘娘……” 清冷的目光,直视她的愤怒瞪大的眸子,独孤萧逸的笑声却冷淡轻浮徐徐传入她的耳边,“日后皇上驾崩,还有本王,本王会好好宠爱娘娘,一定不会让娘娘感到寂寞难耐!” “独孤萧逸!” 怒瞪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不相信他竟如此,她张口欲言,却被他瞬间拥住,低头狠狠攫住双唇! “唔——” 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沈凝暄奋力摇头,想要摆脱独孤萧逸粗暴的吻,却让他顺势再次压下身来,将她压在棋盘上上下齐手! “这就对了嘛!” 站在两人身后,看着棋盘上纠缠拥吻的两人,北堂凌薄凉的长眉微微一跳,一脸悻悻的退出禅房,冷笑着关上房门! 无论沈凝暄是皇后,还是太后,齐王与她,在身份上终究有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但现在,他们两个却有奸情! 如此不伦,也就意味着,他们都断了自己的后路! 而他,终于可以稳稳放下心来…… ———— 紧闭的门扉后,独孤萧逸不顾沈凝暄的奋力挣扎,紧扣着她的双肩,像是要把她活生生的吞掉一般,疯狂噬吻着唇下令他欲罢不能的红唇! 这一吻,他本是要做给北堂凌看的。 但,这原本的心思,却在吻上沈凝暄唇瓣的一刹那,彻底沉沦! 他爱她! 却注定只能将对她的爱埋入心底,这份感情,压抑的太久,以至于到了现在,只因为一个吻,而一发不可收拾!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儿,正在剧烈的挣扎着! 她打从心底里抗拒着他! 但,眼下他真的不想放开她! 他就想这样吻着她,一直,永远,直到天荒地老,永远都不放开! 独孤萧逸手下的力道,大的惊人,几乎捏碎了沈凝暄的肩膀,让她无法挣开,但即便如此,她却并未死心,手腕蓦然一转,之间的戒指上探查一只银针,她狠瞪着眼前被无限放大的俊脸,却迟迟下不了手。 他和独孤宸不同。 独孤宸处处刁难她,但他却是这个世上少数对她好的人之一,若她手上的这一针下去,只怕会要了他的命! 犹豫再三,手中银针收起,她轻启动贝齿,直接咬住他的唇! 纵是,她可以对全天下狠下心来,却唯独对他不行! 他,救过她的命!只她如此用力一咬,独孤萧逸脑海中一切的奢望和幻想,皆都嘎然而止! 清晰的感觉到口中的腥甜,他抬起手抚过下唇,凝着手掌上刺目的红,他自嘲一笑,眼神失落而又伤感的看着眼前被他吻肿了红唇的沈凝暄:“我的吻,就这么让不能容忍吗?看样子……你更喜欢皇上吻!” “独孤萧逸,你这个疯子!” 一脚踹在独孤萧逸的腹部,将他踹的后退两步,沈凝暄仍觉脑海轰隆,气血不断上涌! 她不是没有被人强吻过! 但眼前独孤萧逸的强吻,比起独孤宸的吻,让她更加无法接受! 她跟他,这算什么?! 不伦?! 冷冷的,自嘲一笑,她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快速扯住护住自己的胸襟,而后微喘着站起身来,满是痛心的看着独孤萧逸:“我所认识的萧逸,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更不会对我如此下流……独孤萧逸,这一次,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下流?” 寂然一笑,心里却痛的无以言喻,独孤萧逸对沈凝暄笑道:“朝中王孙贵胄,哪一个不下流?或许我本就是下流的,只是你现在才发现罢了!” 说话间,他眸色沉静,向前欺近一步! 一脸戒备的注视着独孤萧逸,沈凝暄秀拳紧握,蓄势待发:“你再过来,我一定不会客气,信不信我毁了你的脸,把你打成猪头?! 要保他人,先求自保! 他若再向前,她保证会不顾一切将他打倒! 今日她若果真跟独孤萧逸有了什么,日后燕国后宫不会容她,天下更不会容她! “我信!” 洒脱一笑,独孤萧逸缓缓停下脚步,眯眸盯着沈凝暄,视线从她潋滟的红唇一直下移,然后陡的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衣袖撩起。 洁白如玉的藕臂上,一点朱红如血一般! 深凝着那朱红之色,独孤萧逸原本如死灰一般的眸底,瞬间光芒闪耀,在沈凝暄的注视下,他薄唇轻颤了下,取出一匕首,捋起自己的袖摆,毫不犹豫的在手臂上划上一刀! 血,一滴滴,如花一般,滴落在棋盘之上! 眼前的这一幕,惊得独孤青绮微噏着小嘴,看向独孤萧逸。 “方才北堂凌说过,你如今仍是完璧之身!”在沈凝暄惊讶的目光中,独孤萧逸轻拧着眉,如以往一般,对她温润一笑,那笑容如沐春风一般,与过往一出无二:“这下,你我之间,总算有了奸情!” “独孤萧逸……” 沈凝暄的双眸死死盯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轻蠕着唇瓣,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唤了他的名字,便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方才,莫不是只想从北堂凌手里救下她?! 迎着沈凝暄的眸,独孤萧逸淡淡一笑,低垂眸华,他收起匕首,将手臂上的伤口以衣襟掩去。再抬眸,痴痴凝望着沈凝暄被自己吻肿的唇,他弯唇扬手,欲要拂去她额前散落的青丝。 “你要做什么?” 心下一惊,蓦地后退一步,沈凝暄瞳眸怒睁的看着他。 即便,他不曾侵犯于她。 他却仍旧与北堂凌勾结,做着通敌叛国的勾当。 因她的躲闪和戒备,独孤萧逸心下微窒,明辨她抗拒的眼神,淡淡的痛,缓缓上心头,他俊逸的脸上渲染出一抹朦胧的伤感:“若一切只如初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没有年前那场选秀,如今你将是我妻,那样……多好!” “独孤萧逸……” 听闻独孤萧逸感伤却深情之语,沈凝暄心里微微一悸,眸中却是黯淡无华! 过去在相府,他们对弈赏春,相处融洽……想到过去他为自己带来的那些轻松快乐的时光,她深吸了口气,凄然一笑:“若是可以,我也宁愿只认识相府的萧逸先生,而不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齐王殿下!” “小暄儿!” 低低吟唤,语气中是浓浓的爱恋,独孤萧逸的手终是缓缓下落,扶住沈凝暄削瘦的肩胛:“如果可以,我可舍弃江山,只做你一个人先生!” 抬头望进他深情似海的双眼,沈凝暄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下! 但,即便痛着,她还是抬起手来,将肩膀上的大手拿下,“我不需要!” “暄儿……” 看着眼前一脸决绝的沈凝暄,独孤萧逸眸色微动,心中却是难掩的痛楚。 他想告诉她,若她愿意,他可以拿一切换她自由。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深深的知道,独孤萧逸的这份感情,自己回应不起,沈凝暄淡淡凝眉,转过身去,不让他发现她眼底那层淡淡的水雾:“今日之时,我只当是场噩梦,再回燕国,你是我我是我,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你是你,我是我……” 喃喃的重复着沈凝暄的话,独孤萧逸像是一根绷断的弦,忍不住后退两步,凝视她的背影许久,他苦涩一笑,伸手将棋盘上血打散,而后棋盘端起,转身抬步向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知道自己跟身后女子的距离已然越来愈远,独孤萧逸转过身来,希冀着沈凝暄可以回头多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然,沈凝暄让他失望了! 她从始至终,一直维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从不曾转身多看他一眼! “我知道,你聪明,也有自己的手段,但是……北堂凌不是简单人物,他野心甚大,只怕还会在你身上做文章,不过,有我在,一定会保全你,你一定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深深的,无奈而又苦涩的轻叹一声,终是没能换的沈凝暄回头相望的一眼,独孤萧逸苦笑着叮嘱她一声,再次转身打开~房门离去。 看着独孤萧逸开门离开,沈凝暄闭上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 禅房外,细雨纷飞。 北堂凌并未离去,而是坐身不远处的凉亭里,正神情惬意的吃茶赏雨。 见独孤萧逸从禅房出来,他轻皱了皱眉,转头将视线投到他的身上。 丝丝落雨,打湿了身上的衣衫,独孤萧逸轻勾着薄唇,端着棋盘一步步上前,直到进入凉亭,来到北堂凌身前。“本王让你们两人洞房,你把棋盘端出来作甚?”北堂凌的脸上虽带着浅笑,眼底却泛着微微冷意,很显然,他对独孤萧逸的表现,十分不满意:“就不知齐王你是体力不行,还是舍不得对她下手?” “摄政王又开玩笑了!”对于北堂凌的不满,丝毫不以为意,独孤萧逸将棋盘各自石桌上,笑的洒脱不羁:“不是本王体力不行,是我们燕国的皇后太辣,虽然我的确舍不得对她下手,不过还是依了摄政王的意思……” 说话间,独孤萧逸抬手将棋盘推到北堂凌面前:“摄政王请过目吧!” 直到此时,北堂凌才将注意力放到了身前的棋盘上。 睇见棋盘上的那抹血痕,他潋滟的眸,瞬间绽放出一道华彩。 “呵呵——” 倾身拍了拍独孤萧逸的肩膀,北堂凌笑说:“本王果然没看错你!” 独孤萧逸淡淡一笑,抬眸问道:“摄政王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笑吟吟的,看着独孤萧逸,北堂凌好整以暇的双臂环胸:“齐王,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 眸光深远的凝着北堂凌,独孤萧逸想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说……”唇角邪肆一勾,北堂凌凑近独孤萧逸耳边轻问:“燕帝出行来看他的旧相好,何必带着位失宠的皇后?”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一沉,却是疑惑问道:“摄政王的意思是皇上对皇后……” “是不是,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胸有成竹的清冷一笑,北堂凌低眉睨了眼桌上的棋盘,示意蓝毅收起,而后神神秘秘一笑:“这次,本王若赌赢了,你就是燕国的新帝!”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拿开你的脏手(二更一) 至尊毒后,拿开你的脏手(二更一) 半日之后,身处楚阳客栈的枭青,收到了一封匿名信。爱殢殩獍 看过信件之后,他脸色大变,忙差人迅速出城,直到不久后,派出的人回返,他才脸色微变的快步朝着独孤宸下榻的房间走去。 房门外,荣海见枭青脸色不对,不禁皱了皱眉:“枭都统!” “嗯!” 凝眉颔首,枭青不曾多言,径自进入房中缢。 “皇上!” 甫一入门,看着双手背负站在窗前的主子,枭青脸色凝重的上前恭了恭身:“出事了!” 闻言,独孤辰转过向后,原本清朗的眉目皱的极紧:“是南宫府?宠” “不是!” 低眉看了眼手里的书信,枭青恭身呈上:“是皇后娘娘!” 闻言,独孤宸心中咯噔一下,背负在身手的双手,蓦然收紧。 半晌儿,他方幽幽出声:“皇后的车驾,不是秘密离开楚阳城了吗?” “是!” 枭青颔首,接着回道:“信上说,皇后娘娘在他们手上,属下已然差人查明,娘娘的车驾确实在出城不久……遇袭了!属下暗中派去秘密保护的四个人,也都被人灭口于密林之中。” 眉心紧皱着,伸手接过枭青手里的信件,独孤宸沉眸看过,笑的冰冷无情:“北堂凌,果然够狠!” 枭青手下的影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此被灭口,只能是北堂凌的手笔。 “皇上!” 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枭青单膝跪地:“是属下保护皇后娘娘不周,还请皇上责罚!” “是朕!” 眸光微暗了暗,独孤宸的语气里,掺杂着些许无法明辨的情绪,低沉道:“是朕没能保护好她,疏忽了她!” “皇上!” 枭青皱眉,壮着胆子提议道:“萧敬已到,南宫夫人那边应该不会再有差错,我们的人,应撤回力保皇上安危,救回皇后娘娘!” 自小到大,他一直追随着皇上,自然知道南宫素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但,即便如此,沈凝暄却是燕国的皇后啊! “皇上!” 见独孤宸半晌儿不语,荣海心中对沈凝暄有愧,也跟着跪下身来:“皇后之危,事关国家社稷,请皇上……” “好了!” 冷冷的,打断荣海的话,独孤宸将手中信件揉进掌心:“调遣影卫二十,夜里随朕上淮山!” 闻言,枭青心弦一松,急忙应声而去。 而荣海,则轻颤了颤身子,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 轻垂眸,将荣海的反应看在眼里,独孤宸冷冷一哼,道:“容海,虽然朕不想承认,但是皇后真的很厉害,竟能让你都站在她那一边!” “皇上……” 心下微微又是一颤,荣海抬眸看向独孤宸,却见他俊脸阴沉的转身看向窗外。 虽然,他不想承认。 但是乍听沈凝暄出事,他的心里却是真的乱了。 她明明每次都将他气的半死,这次他大可让她听天由命,也好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一言一颦,开始能够影响到他的心绪! 这是他跟北堂凌的对弈,他不容自己的女人,落到北堂凌手里,更不许……她有丝毫闪失! 即便,此上淮山是自投罗网,他也会去闯上一闯! ———————— 淮山寺院中。 独孤萧逸离开禅房之后,沈凝暄便怒骂着将禅房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是以,那地方,也就不能住人了。 听了蓝毅的禀报,北堂凌慵懒一笑,命他为沈凝暄和枭云准备了另外一间禅房。 是夜,夜静更深。 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沈凝暄靠坐在禅房的床柱上,看了眼逐渐恢复知觉的枭云,再次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之中。 脑海中,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一幕幕重现! 她轻勾了红唇,笑的苦涩莫名!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亲眼看着独孤萧逸的血,一滴滴滴落棋盘时,心底深处那难以难辨的滋味! 不管在他出现时,亦或是在他强吻她的时候,她心中有多大的抵触情绪,但到了最后,在他替她解围之时,看着那一滴滴鲜红刺目的血,从他手臂上缓缓滴落,她的心却仍是深深悸动着。 但是,悸动又如何? 他对她的好,只能成为她的负担! 而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在走钢索一般,随时都会跌入悬崖,摔的粉身碎骨! 北堂凌的阴谋得逞,便意味着独孤宸的逝去。 虽然,她和独孤宸一直不睦,但却承认他是位难得一见的明君! 她不想他有事! 可是……若此次北堂凌的阴谋落败,与他联盟的独孤萧逸,又岂能全身而退?! “娘娘,您在想什么?” 身上虽说恢复了知觉,却仍旧绵软无力,枭云仰头看着神情变幻莫测的沈凝暄,不禁轻声问道。 “我在想……” 回过身来,垂眸看着枭云,沈凝暄轻轻说道:“本宫这被流放的皇后,一定不会有人来救,那么我们两人又该如何脱身?” 闻言,枭云面色黯然。 想到今日自己不但不能保护主子,却成了主子的拖累,她自责说道:“如果有机会,皇后娘娘跟上次一样,自己逃就好,属下自有办法脱身!” “本宫知道!” 对枭云投以安心一笑,沈凝暄轻拍了拍她的手,从头上取下一只发簪:“这软筋散,随着时间长短,药力会渐渐消失,如果有必要动手,你只需用这个给自己放放血,便可强撑片刻!” “是!” 眸色隐隐一动,枭云没有去想皇后娘娘的东西,到底有多贵重,伸手接过沈凝暄的发簪。 不多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着禅房的门被吱呀一声由外推开。 “谁?” 沈凝暄黛眉一蹙,一脸冷沉的看向房门大开的门口,却见北堂凌一脸闲适的从屋外抬步而入。 “摄政王!” 眸光如刃的紧盯着北堂凌淡笑的俊脸,沈凝暄忍住想要痛扁他一顿的冲动,却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敲门,半夜入本宫睡房,你说你这是欺人太甚,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还是不拿自己外人?” “燕后娘娘见谅,实在是计划有变,本王惊喜到无暇顾及太多……”无视沈凝暄杀人的眼神,北堂凌脚步未停,边说着话边缓步行至沈凝暄床前,见她并未宽衣,他淡笑着对身后的两名女婢招了招手,“将本王的披风给娘娘披上!”“是!” 两名女婢应声上前,不由分说的替沈凝暄披上披风! “惊喜?” 披着北堂凌的披风,着实不自在,沈凝暄左右看了眼两名侍婢,轻拧了眉,冷眼笑看着美如妖孽,却一脸欠扁的北堂凌,不留口德的挖苦道:“王爷今儿给本宫的惊喜已然是让本宫一生难忘,本宫怕承受不起啊!” “莫气莫气!”笑吟吟的看着沈凝暄,北堂凌倾下身来,将温热的气息吐在沈凝暄耳边:“本王要带娘娘去看出好戏!” 沈凝暄厌恶的皱起眉头,冷问:“什么好戏?” “到了你便知道了!”魅惑一笑,北堂凌轻拥沈凝暄的肩膀,却被她用力甩开,只得悻悻转身,先行出了禅房! 垂眸看了眼床上仍在昏睡的枭云,沈凝暄暗暗在握了握她的手。感觉到枭云回握自己的力道,她心下微定,从枕侧取了废后诏书置于枭云身旁,随即轻叹一声,起身出了禅房! 直到坐在马车杭,沈凝暄才从北堂凌口中得知,为保南宫素儿母子安危,吴皇不仅派出了大将军孝敬,连他自己也将于明日抵达楚阳!是以,在与独孤萧逸商议之后,北堂凌决定在吴皇到达之前,先下手为强,将于今夜偷袭南宫府,目标自然是南宫素儿母子! 听了北堂凌的解释,沈凝暄心下暗暗沉下! 那对母子,是独孤宸最大的死穴! 她岂会不知,北堂凌的目标,其实并非南宫素儿母子,而是独孤宸! 轻叹口气,她哂笑着裹紧身上的披风,凉凉笑道:“王爷大半夜带本宫出来,可是想要带本宫去看看,皇上是如何当着本宫的面,为了别的女人任你拿捏吗?” “非也!”仍是一脸闲淡的看着她,北堂凌笑的无害,却风花雪月:“南宫府的事情,本王全权交给齐王处置,本王现在带你去看的,是另外一出好戏!” 闻言,沈凝暄心思微转,眸色渐深,她阴恻恻的看着北堂凌:“王爷好手段,纵然坏事做尽,却可将自己置身事外!” “本王不懂娘娘的意思!” 北堂凌眸光闪了闪,脸上笑意丝毫不减。 “不懂?”沈凝暄嗤笑一声,看向他的眸,满是讥讽之意:“围攻南宫府的事情,全权交给齐王,如此一来,即便大部人马出自你的手下,将来吴皇追查下来,要倒霉的却还是燕国!” “哎呀!” 似是恍然大悟,北堂凌一脸懊恼的伸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笑的奸诈莫名:“原来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由他,还有如此好处!不过这可是他为表合作诚意,主动与本王请缨的!” 独孤萧逸,你不但没救,还没脑子……如是,暗暗在心里一叹,沈凝暄冷冷一嗤,眸色深沉的将视线转向一边,感觉自己所乘坐的马车并未下山,而是绕山而上,她蹙起眉头,轻轻撩起车帘! 马车外,夹杂着雨水的夜风微微透着凉意,沈凝暄放眼望去,入目乃一片漆黑,却在不远处的山顶上,有点点火光闪耀! 见此情景,她眉心颦动,好奇问道:“王爷到底要带本宫去看什么好戏?” “你往那里看……”北堂凌倾身过来,遥指火光闪烁之中,在沈凝暄耳边轻道:“今夜,那个地方,便是燕帝的葬身之地!” 若说,因北堂凌忽然亲近,沈凝暄心中一阵厌烦,那么听他所言,沈凝暄却是心下一惊,背脊蓦地开始发寒! “王爷的意思是,皇上在那里?”微怔了片刻,看了眼一脸浅笑的北堂凌,沈凝暄遥望越行越近的火光,唇角轻动,冷笑着皱起柳眉:“是王爷痴了,还是独孤宸傻了?这个时辰,他不在楚阳守着自己的心上人,到这里荒山野岭来作甚?” “这个本王也很好奇呢!” 邪气一笑,眸色深邃如潭,北堂凌伸手扶住沈凝暄的臂膀,带她起身:“走,我们一起去问问他!” “请王爷自重!” 低眉敛目的盯着北堂凌扶着自己的手,沈凝暄眉心紧锁,满脸尽是冷意。 “呵——”表情微微一愕,北堂凌好半晌儿才失声笑道:“本王忘了,娘娘身子从今以后只有齐王一人碰得!” 闻言,沈凝暄脸色瞬间一黑! “北堂凌,你不要太过分!拿开你的脏手!” “是本王失礼了!” 不等沈凝暄发作,北堂凌悻悻收手,而后率先下了马车,在车外伸出一只手,等着沈凝暄下车。 “不劳王爷大驾!” 冷冷的,瞧了他一眼,沈凝暄没有伸手,只冷冷一哼,便垂首步下马车。 见状,北堂凌轻挑了下眉,却淡笑不语! 雨后的寒风,夹带着几许湿意,使得沈凝暄不禁瑟缩了下身子,不远处刀剑交接的刺耳响声不时传来,她循声望去,却见远方悬崖之上,火光绰绰,众人围做一团厮杀正酣! 只匆匆一眼,沈凝暄心下,不禁暗暗一凛! 北堂凌诡计多端,莫不是独孤宸真的着了他的道?! 不过独孤宸绝对不傻,何以会如此轻易的被骗到了淮山之上。 “本王今日要请燕后娘娘看一出痛打落水狗!”邪魅的双瞳中有火焰跳动,北堂凌嘴角的笑得意非常。低垂眼睑,但见沈凝暄正面色平静的看着自己却一直不曾动过,他对她微微抬手:“山路陡峭,本王扶你上去!” “若齐王在,本宫必会让他扶着,但是王爷……就免了吧!”唇角的笑,透着浓浓的讽刺意味,继续无视北堂凌的手,沈凝暄抬步向前走去。 她生性豁达,从不曾真心讨厌过谁,但是唯有眼前的北堂凌,让她无法忍受! 然,这一次,北堂凌并未如方才那般,容她无视,而是直接伸手不容拒绝的握住了她的皓腕! “你……放手!”沈凝暄目露恼意,转身怒视他,却见他淡淡一笑,拉着她上前:“再不走,就该错过好戏了!” 自古以来,男女在力量上,本就是有别的。 怒气冲冲的瞪视着眼前的男人,沈凝暄眉心轻动,只得跟他上前! ————云静风渺分割线———— 淮山山巅,凉风瑟瑟。 越是接近悬崖,沈凝暄便觉鼻息之间充斥的血腥味越发浓重!终是跟着北堂凌一路走近悬崖,她借着火把闪耀的光,看清悬崖上被众人围攻的两人时,她不禁瞳眸皱缩! 真的是他! 如北堂凌所言,被他手下精兵围攻之人,竟真的是独孤宸和枭青主仆! 此刻,他们主仆浑身浴血,正手持宝剑背靠而战,接连逼退上前围攻的新越精兵! 在他们脚下,早已伏尸数具,可见厮杀何等惨烈! “都住手!” 紧握着沈凝暄的手腕拉她前行,北堂凌忽而沉喝一声,随着他的沉沉喝声,围攻独孤宸的新越精兵纷纷停手! “呵呵——”得意笑着,北堂凌伸手接过一只火把,拉着沈凝暄缓步上前,在距离独孤宸不远处停下脚步,他俊朗的双眸紧盯独孤宸,意得志满的笑道:“本王只道燕帝治国有方,却从不曾想身手竟也如此了得!” “能让声名赫赫的新越摄政夸,朕还真是荣幸之至啊!”双手紧握长剑,独孤宸在看向与北堂凌同行的沈凝暄时,睇见她被北堂凌握着的皓腕,他狭长的凤眸眸光一闪,随即危险眯起…… ps:文文正精彩,风儿很勤快,上周有加更,今天也有加更,然后亲们,有荷包的赏个吧~~俺们是勤劳的小蜜蜂啊~~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娘娘的绝地反击!(二更二,绝对精彩) 至尊毒后,娘娘的绝地反击!(二更二,绝对精彩) 对于独孤宸玄冷的视线,沈凝暄一点都不觉意外! 现在的她,披着北堂凌的披风,与北堂凌执手同行,这一幕莫说看在独孤宸眼里,无论让谁看,怎么看怎么都暧昧啊! 心下微凉,暗暗在心中苦笑了笑着,她微定了定心神,而后迎着独孤宸的视线,亦步亦趋的跟着北堂凌上前。爱殢殩獍 “朕道是谁,原来是朕的流放去放羊的丑女人!”周围跳跃的火光,将独孤宸身上的血映照的触目惊心,他冰冷的视线自沈凝暄身上缓缓移开,而后凛然抬眸,一脸低蔑的看着北堂凌:“北堂凌,你真是好品味,连我不要的女人都看的上眼!” 听闻独孤宸所言,沈凝暄眉心轻拧,唇角微微弯起缢。 语气冰冷,冷嘲热讽。 这本就是独孤宸于她的相处方式! “在燕帝的眼里,她或许如草芥,或许是一文不值的丑女人,但到了本王眼里,她便犹如至宝!”眼中笑意不减,北堂凌轻轻揽住沈凝暄香肩,笑吟吟的对独孤宸说道:“独孤宸,今日这淮山之巅,便是你葬身之地,只过了今日,她便会是燕国的太后,到那时……她会为本王扶植起一位近我新越的新皇帝!宠” “北堂凌啊北堂凌!” 冷冷勾唇,独孤宸深邃的眸,再次瞥了沈凝暄一眼:“你以为,单凭她就能左右燕国朝堂吗?痴心妄想!” 独孤宸会看轻自己,沈凝暄一点都不觉意外,不过他故意贬低的言语,却让她心里不快! “呵呵——” 轻嗤一笑间,她轻挑眉梢,淡淡说道:“皇上觉得臣妾做不好大燕国的皇后吗?” “沈凝暄!” 剑眉倏地一皱,独孤宸眼波如电,直直射向她:“你女诫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皇上的意思是,读女诫的才是狗吧?”面对独孤宸的口出恶言,沈凝暄不怒不恼,十分俐落的反唇相讥,淡淡的笑,依然挂在唇边,她噙笑而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皇上疼我,怜我,惜我,我也不会如此,既是皇上要流放我,我便只能投靠摄政王了。” 闻言,独孤宸眸光隐隐一闪! “皇后娘娘!” 见独孤宸不语,枭青实在不忿,面色难看的沉声喝道:“娘娘可知,皇上为何今时会落难于此?” “本宫又不是神仙,本宫怎么会知道?”话说到最后,沈凝暄心中隐隐猜到些什么,心下微窒了窒,她眸色闪动,有些不置信的看向独孤宸! “枭青,你闭嘴,不必跟不相干的人说废话!”眼底蕴染着一层霭霭的雾色,独孤宸薄唇微抿,将手中长剑握紧,不曾再看沈凝暄,只冷笑着看向北堂凌:“北堂凌,你可敢与我一战!” “本王不是英雄,也没有英雄气概……不觉得有亲自跟你动手的必要!”脸上的笑容,透着几分审度之意,北堂凌对身后的蓝毅微点了点头。 “是!” 蓝毅会意,微微颔首,脚下迅疾如风,转眼行至独孤宸和枭青身前。 “主子小心!” 眼看着蓝毅猛然扬手,电光火石之间,枭青身形一转,眸光一绽,举剑与之相抗! 他们二人,本就势均力敌,甫一交手,刀光剑影绰绰,枭青便不得不与独孤宸分开稍许,与蓝毅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再难脱身! 此时,再看独孤宸,只见他头冒虚汗,脸色惨白,连提剑的手都微微轻颤起来。 “软筋散!” 察觉出独孤宸的异样,沈凝暄心下大惊! 他的症状,与同枭云早前一处无二,绝对是中了软筋散! “独孤宸,你身边确实防卫甚严,进食之物亦是验过再验,不过软筋散这种东西,似毒非毒,根本就无法验出!”北堂凌轻启薄唇,应证了沈凝暄的猜测,看着独孤宸一身狼狈的样子,他满怀讥讽的嘲笑着他:“今日你落到本王手里,是虎你得卧着,即便是龙,也得盘着!” “主子!” 听到北堂凌的笑声,枭青面色遽变,他想要上前保护独孤宸,却被蓝毅所阻! “北堂凌,你这个卑鄙小人!只会用这些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冷眼看了蓝毅一眼,低哑深沉的嘶吼自独孤宸口中传来,只见他身形轻颤着,想要握紧手里的剑,却再也用不上力。 “不管是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手段!”北堂凌就像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直勾勾的盯着独孤宸,大有居高临下的睥睨意味:“独孤宸,成者王侯败者寇!今日来时,本王便与你的皇后娘娘说过,要让她看一出痛打落水狗的好戏!” “王爷觉得,现在这场戏,就是痛打落水狗吗?” 沉寂半晌,一直不语的沈凝暄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浅笑! 不曾去看沈凝暄,北堂凌冷笑着反问道:“依燕后娘娘看,以燕帝眼下如此狼狈的模样,难道还不算落水狗吗?” “不算吧……”语气拉的老长,沈凝暄嘴角的笑越发深了,不动声色的抚上腰间,她猛地甩手,便听锵的一声脆响! 闻声,北堂凌心中一凛,俊眉蓦地一拧! 然,尚不等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薄如蝉翼的锋利软剑,便不偏不倚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燕后……” 锐利的眸子,紧盯着沈凝暄,北堂凌的脸色,于一瞬之间变幻莫测! “摄政王!” 轻笑着转头看了眼边上兀自强撑的独孤宸,沈凝暄学着北堂凌的样子,凑近北堂凌耳边,吐气如兰道:“我家皇上,哪里像是落水狗,今儿这出戏,若依着本宫来看,该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语落,她朝着正在厮杀的蓝毅怒喝一声:“住手,否则本宫结果了他!” 沈凝暄的突然举动,完全出乎北堂凌的意料,因为他自认早已将她逼到绝路,而她,除了与他合作,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但是,即便如此,她此刻却仍是将冰冷的剑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以,在她喝止蓝毅之时,北堂凌不由冷冷一笑,脸上的笑始终如一,他暗暗抬手,眸色冷酷的看着沈凝暄:“燕后娘娘这是作甚?” 这世上,没人敢拿剑指着他,可眼前这个女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笔帐,待会儿会好好的算上一算! “不准的,否则姑奶奶先划花你这张美美的脸!”北堂凌手上的反制动作,虽然极其隐秘,却仍旧被沈凝暄识破,握着软剑的手蓦地上移,她冷笑着将锋利的剑刃压在北堂凌俊美无俦的脸上,在他白皙的左脸上轻易留下一道血痕:“王爷的属下即便再如何了得,一定不会查到,本宫自幼跟随姑丈习武……王爷大可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本宫的剑快!” “王爷!” 眼看着北堂凌受辱,蓝毅看着沈凝暄的眼神,飒然变冷:“放开王爷!” “我奉劝蓝大叔你也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姑奶奶手里的剑,可不是吃素的哦!”唇角的笑,温柔似水,沈凝暄眸光闪动,只淡淡看了蓝毅一眼,便故意将剑刃下压…… “沈凝暄!” 感觉到利刃割在自己脸上的剧痛,北堂凌身形瞬时一僵,呼吸微沉的急忙唤了沈凝暄的名字:“独孤宸之所以落到今日这般地步,皆是因为将自己的身边的影卫都派去保护另外一个女人,你是他的皇后,他却置你的生死于不顾,你以为今日你救了他,便能得到他的欢心吗?别白日做梦了!” 闻言,枭青面色一变,急忙说道“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 “枭青你先什么都不要说!” 对枭青轻咬臻首,沈凝暄哂然一笑间,嘴角轻撇着,冷冷淡淡在北堂凌耳边说道:“我沈凝暄可以不做皇后,更不稀罕什么太后之位,在我眼中富贵荣华尽皆过眼烟云,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是……我平生从来最恨两种人,一种是自以为是的人,一种是逼迫我的人,恰好王爷把这两种人都占了去……我比起与你合作,我宁愿做梦!” 听闻沈凝暄所言,北堂凌心下一紧,眉头大皱:“沈凝暄……” “哈哈……北堂凌,你听到了吗?她宁愿做梦,也不想与你为伍!”独孤宸虽身中软筋散,浑身无力到连手中的剑都无法举起,但看到北堂凌被沈凝暄算计,他仍觉大快人心,忍不住大笑出声:“枉你天机算尽,却栽在我的女人手里!” 他此言一出,北堂凌面色不由一黑,沈凝暄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会儿,她到成他的女人了,早干嘛去了! “亏你还有力气说话!” 冷冷的剜了独孤宸一眼,她倏而抬手,啪啪两下,封住北堂凌上身两道大穴! 见状,众人大惊,蓝毅更是抬步便要上前。 “蓝毅,你敢妄动一下试试!” 眸华一抬,轻喝蓝毅一声,沈凝暄逼着北堂凌转身面向身后的一众新越精兵,视线从独孤宸身上扫过,她对枭青沉声命令道:“愣着作甚?还不赶快把皇上扶起来!” “属下遵命!” 枭青无比敬重的看了沈凝暄一眼,连忙上前扶着独孤宸站在沈凝暄身后。 终是将主仆二人护在身后,沈凝暄暗暗松了口气! 再看身前,见一众新越精兵虎视眈眈的直盯着自己,她心下微凛,不禁自我称赞一声:沈凝暄,你未免太过强大,只是不知能不能唱完这出绝地反击的大戏! 暗自腹诽之余,知身前一众新越精兵素来训练有素,只听北堂凌的命令,她微动手腕,再次将软剑下压,语气轻缓的对北堂凌命令道:“摄政王,命令你的属下让开!” 听到她命令的语气,北堂凌面色泛青,受制于女人,让他心中怒火难抑,只得对她的命令充耳不闻,冷笑道:“有胆量,你现在就杀了本王!” 他笃定,沈凝暄不会杀了他,因为他死了,她们三个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我还指望王爷护送我和皇上脱险,怎能舍得杀你?!” 想北堂凌心中所想,沈凝暄冷笑一声,却是心意一动,手中软剑轻舞,冷艳的剑光闪过,瞬间划破北堂凌的衣袖,深深刺进他的皮肉,让他忍不住痛哼一声! 在他的痛呼声中,沈凝暄冷笑着将剑身快速架回他的脖子上,低声威胁道:“忘了告诉摄政王了,本宫从不杀生,但你在本宫眼里,根本就不算是人,别跟我比狠,否则你会巴不得自己赶紧死……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让他们都让开!” “都让开!” 手臂上,淋漓的鲜血,汩汩而流,北堂凌想去捂住伤口,却不能动弹分毫,只得吃痛咬牙,脸色阴沉的蓝毅等人下达命令! 听到他的命令,包括蓝毅在内的一众新越精兵唯恐沈凝暄再伤北堂凌,只得纷纷向后,让出一条路来。 “走!” 只沉声说出一字,沈凝暄劫持北堂凌在前,枭青搀扶独孤宸在后,快步离开悬崖,朝着不远处停靠的马车行去! 而蓝毅等人,受制于沈凝暄剑下的北堂凌,只能亦步亦趋紧紧跟在她们身后,准备伺机而动,营救北堂凌! “枭青,我们走!” 上了马车后,吩咐枭青驾车,沈凝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独孤宸,心弦陡的一松,长长的舒了口气,手里的软剑也自北堂凌脖子上滑落! 看着沈凝暄如释重负的样子,独孤宸虽身中软筋散,却是眸色微动,对她温润一笑! “笑什么笑!” 抬眼对上独孤宸温润的眸,见他竟还对着自己笑,沈凝暄面色不郁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撩起车帘子看向身后的追兵! “你以为,你们挟持着本王,就能逃得了吗?”斜睇沈凝暄一眼,北堂凌低蔑着独孤宸,语气轻狂道:“独孤宸,你以为你当真赢了吗?” 闻言,沈凝暄眉心一皱,冷笑道:“都到这时候了,岳王你觉得自己赢了吗?” “本王只是栽在了你手里!”虽然栽在女人手里并不光彩,但北堂凌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但他只认自己栽在了沈凝暄手里,在面对独孤宸的时候,自己仍然是胜者! “北堂凌,你以为你赢了吗?”无力靠坐在车厢里,独孤宸深邃的眸子微微闪动,俊美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疲惫之色,他懒懒说道:“你以为,朕死在吴国,燕吴两国便会开战,亦或是,素儿母子被燕国之人劫走,赫连飏便会冲冠一怒,与我燕国兵戎相见?北堂凌没想到,独孤宸深谙他心中所想,被独孤宸一语便说中了心事,他不禁面色一沉! 见他如此,沈凝暄心下冷笑! 这北堂凌,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巴不得吴国和燕国开战,他好做那渔翁,于鹬蚌相争过后渔翁得利! 只是,独孤宸现下既能说出这番话,便表明早已洞察他的想法,想当然尔,他也该有自己的应对之策才对! 如此,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看着沈凝暄冷笑的模样,独孤宸嘴角微弯,在他温润透亮的眸中,隐隐泛着某种异样的情愫! 瞥见他眸底的暖色,北堂凌面露讶异之色! 同为男人,他深知那抹暖色代表着什么,只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不过转念一想,若非如此,独孤宸今夜又岂会涉险上山?! 北堂凌心下微转,自嘴角逸出一抹冷笑,轻扫了沈凝暄一眼,他对独孤宸冷道:“天下尽知,本王善于谋算,且谋算从无遗漏,败在这女人手里,算本王倒霉,不过南宫素儿本王今夜势在必得!” “是吗?!” 轻轻淡淡的笑着,独孤宸的脸上不见一丝担心之色,不看北堂凌恼羞成怒的俊脸,他缓缓瞌上眼皮! 他确信,没有人伤得了南宫素儿! “不准睡!” 眼看着独孤宸闭上双眼,沈凝暄紧蹙眉头,毫不客气的抬脚踢了独孤宸一脚! 被她一脚踹到腿上,独孤宸身形一震,蹙眉睁眼,一脸不悦的看着她,他抿了抿薄唇,却并未多言,当真强撑着眼皮,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见状,北堂凌嘴角轻抽…… ps:今天的第二更,万字更新完毕,风儿没偷懒,大家觉得尽兴的话,赏个荷包,给个月票鲜花啥米的吧,嘻嘻~~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整死你,没商量(二更一) 至尊毒后,整死你,没商量(二更一) 独孤宸是谁? 他的才智和谋略虽不显山不露水,但从来不容小觑! 更重要的是,他是燕国的皇帝,从来高高在上,可是现在直接被自己的皇后踹了一脚不说,还没有一丁点的脾气! “看什么看?” 直接无视北堂凌怪异表情,沈凝暄探身望了眼身后已经被甩了一段距离的追兵,略微沉吟片刻,她对车外的枭青命令道:“这样不是办法,你先停车,把我们三个放下来!甾” “娘娘!” 身为影卫,枭青绝对不可能丢下主子自己走! “本宫是让你引开追兵!不是让你逃命!”沈凝暄娥眉一蹙,再次命令道:“枭青在山上的庙里,会想办法脱身,你引开追兵后,再返回来救本宫和皇上,放心,只要本宫在,皇上必定万无一失!条” “属下谨遵娘娘懿旨!” 有了沈凝暄的保证,枭青自然不敢再耽搁,在追兵赶到之前,他将三人安置在山路旁的树林里,便再次驾车朝着山下扬长而去! 雨夜,星云惨淡,夜如泼墨! 被沈凝暄强迫窝在雨水打湿的灌木旁,北堂凌黑着俊脸,对沈凝暄冷笑道:“如今劫持着本王,还要带着中了软筋散的独孤宸,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你还说过自己谋算从无遗漏呢!”对北堂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沈凝暄怒气哼哼的低语一声,眼看着北堂凌张口欲喊,她抬手便点了他的哑穴! 如此一来,北堂凌身不能行,口不能语,便只能满脸怒火的对她干瞪眼! “自作自受!” 难得见一向运筹帷幄的北堂凌吃瘪,独孤宸虽浑身酸软无力,却仍是忍俊不禁的自嘴角逸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别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回头轻嗔独孤宸一眼,沈凝暄听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紧皱着娥眉,伸手对他嘘了一声:“安静!” 见状,独孤宸心思一沉,冷眼看着山路上点点闪烁的火光,不曾发出一丝声响!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从不远处经过,北堂凌想动不能动,想喊不能喊,气急之下,他俊美的脸庞,渐渐黑的一塌糊涂,险些没急火攻心! 不多时,脚步声由大变小,点点光火远去,沈凝暄紧绷的心弦也渐渐松开! 转过身来,感受到北堂凌身上的火气,猜他大概会被气出内伤,她忍俊不禁的指着幽深黑暗的密林,抬腿踢了他一脚:“起来,你走前面!” 沈凝暄的一脚,踢得并不重,却正好踢在北堂凌的伤口上……剧痛袭来,他龇牙咧嘴,却发出任何声音!他心下几欲发狂,眸光阴冷的狠瞪着沈凝暄,有种想要将她掐死的冲动! 看着北堂凌盛怒却不能言的样子,沈凝暄心中畅快不已! 轻笑着扯住北堂凌身上的披风,她回头想要扶起独孤宸,却在触碰到他的身子时,明显感觉到他猛地颤抖了下。爱殢殩獍 “怎么了?” 心下惊讶之余,沈凝暄紧蹙眉头。 “没事!” 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独孤宸却不曾起身。 “没事还不起来?”见独孤宸耷拉着脑袋,沈凝暄心下一紧,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惊觉掌心下滚烫的热度,她暗叫一声不好,低声唤道:“独孤宸,起来,不能在这里睡!” “朕……没事!”虚弱粗嘎的声音缓缓响起,独孤宸扶着沈凝暄的手,十分艰难的站起身来。 “小心!” 感觉到他趔趄的脚步,和手臂上传来的重量,沈凝暄面色微沉:“你先坐一下!” 没有继续上前,她暂时让独孤宸坐下身来,而后快步行至北堂凌身前,伸手便开始解他的披风颈带! 意识到她意欲何为,北堂凌双眸圆睁,眸光中怒火炽盛!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明目张胆的要将他的披风换给独孤宸! “世间之事,尽有因果,你今日遇到之事,必然是前尘种下了恶因,怨你,不怨我……”虽夜色深沉,却仍能清楚感受到北堂凌可以杀人的目光,沈凝暄口中碎碎念着,手下动作却是不停,在解下他的披风后,开始动手脱他身上的外袍! 如果说,方才北堂凌是被气到内伤,那么现在,便是气到吐血了! 在如此寒凉的雨夜里,沈凝暄只用了片刻,便将他脱得只剩下了棉帛底袍! 这,对他而言,这是耻辱! 是前所未有的耻辱! 而更让他气绝的是,沈凝暄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将他的外袍和披风拿到了独孤宸身边:“穿上!” “朕嫌他脏!” 抬眸之际,见沈凝暄要将北堂凌的外袍穿在自己身上,独孤宸无力的挣扎了下,满是厌恶的往后仰着身形。 见状,沈凝暄微皱了皱眉,语气不善道:“都这时候了,你还瞎干净什么?我也不喜欢他,眼下不也披着他的披风?” 闻言,北堂凌差点没气死! 这对夫妻,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知北堂凌肯定气的不轻,沈凝暄闲闲的扫了他一眼,便半蹲着身,将带着他体温的外袍与独孤宸穿上,然后又用披风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片刻之后,将披风带子系好,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沈凝暄眸华轻抬,见身前之人正目光清冽的瞪视着自己,她微弯了弯唇,伸手捧住他的微凉的脸,却是笑弯了眼睛:“现在这里我是头儿,一切都得听我的。” 感觉到她吐气如兰的气息,温温热热的吹拂在自己的脸上,独孤宸心潮微漾,竟一时忘了继续抗议! 反正,他也么力气抗议! ———— 直到许久之后,山路上仍时不时有火把闪现! 知那是北堂凌的人,在半山腰寻找他的下落!沈凝暄无奈,为暂时避开蓝毅人,只得用手里的软剑将独孤宸的手指割破,先替他放了血,然后从披风上撕下一条绑在北堂凌的手腕上,让他在前探路,一行三人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树林很深,树木多而密,但沈凝暄知道,她们如今不能后退,只能她一直向前。 独孤宸中了软筋散,浑身无力,虽暂时放了血,走起路来却仍旧十分艰难!察觉到独孤宸的脚步越来越慢,她紧咬牙关,撑着他半靠在自己身上的身躯,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听到沈凝暄一年吃力而发出的喘息声,独孤宸低垂眼睑。 在夜色之中,深深凝视着沈凝暄模糊的面庞,虽看不清她的容颜,独孤宸的心,却深深悸动着……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如今日这般狼狈,更没想到,到了最后,竟是她舍身救他! 好笑的是,他今日前来,是为了救她! 见独孤宸停下脚步,沈凝暄低头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边往前走边缓缓出声:“我知道你力不从心,但你是独孤宸,是燕国的皇帝,再累也不能跟死猪一样倒下,我可拖不动一头死猪!” 他现在难道就不像死猪了吗? 听了沈凝暄的话,,独孤宸不但未怒,反倒轻笑了下,咬牙忍着随时可能瘫倒的无力感继续前行。 正前方,只身着底衣的北堂凌冷的不停打颤! 他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十三岁亲政,虽非帝王,却掌握着新越的真正皇权! 从来,人们见到他,都是一脸尊崇,大气都不敢喘!谁曾想,他到了眼下,却落得如此狼狈不堪!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身后那个女人所赐! 他发誓,此仇来日必报! 别让她落到他手里,否则他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心下如是恨恨的想着,北堂凌抬步向前,在惊觉脚下蓦地一空时,立马便意识到下方可能有个不小的土坑,心思电转,他不曾停下,只脚步微转,向左靠了一步,想要籍此将身后的两人引入陷阱! 然,就在他移开脚步之时,跟在他身后的沈凝暄却瞳眸微闪,蓦地一拉绑在他手上的披风! 突来的扯拽,让北堂凌身形一滞,紧接着他便觉脚下一滑,一个重心不稳,重重摔落前方约有一人多深的土坑之中! “哎呀!” 眼看着独孤宸掉入陷阱,沈凝暄惊叫一声,扶着独孤宸上前, “看吧!偷鸡不成反倒又蚀一把米!” 坑洞不深,像是后天有人挖掘而成,站在坑洞上方,沈凝暄与独孤宸居高临下的看着北堂凌,先是轻笑了笑,遂一脸悻悻然道:“北堂凌,本宫早就让你老实点,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下好了吧,我们人单力薄,可怎么救你上来啊!” 坑洞下方,因突然摔落,且身上穴道被封而摔了一嘴泥的北堂凌可谓狼狈至极……可更要命的是,无论他怎样挣扎,自己却再站不起身来!无奈之下,他只得喘息着望向上方的沈凝暄,而后用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他的哑穴,还被封着,就算想低头求人,也做不到! 心中懊恼之余,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他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么狼狈不堪过! 现在的他,有多狼狈,他的心里,就有多后悔! 他悔啊! 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悔他当初没事找事,竟好死不死的去招惹沈凝暄这个魔星! “喂!没给摔死吧?” 半晌儿,不见北堂凌有动静,沈凝暄向前探了探身:“怎么没声了?要本宫救你吗?” 废话! 夜黑风高,天寒地冻,谁想在这泥坑里待着! 如是,心中愤恨不已的想着,北堂凌微转过头,狠狠的用脚踢了踢脚下的泥土,算作对沈凝暄问话的回应! “看样子还活着啊!”轻轻一笑,双眼如星月弯弯,沈凝暄先让独孤宸靠坐在一棵大树下,而后缓步踱回坑洞前,将披风一拢,蹲下身来挑眉看着北堂凌:“让本宫救你也可以,你先开口求求本宫!” 闻言,独孤宸扑哧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坑洞下方的北堂凌,则气的双目圆睁,将牙根儿咬的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她明明点了他的哑穴,却还让他开口向她求救,这说轻了是在让哑巴说话,在为难他,其实根本就是在戏弄他! 打死他,他也开不了口啊! 这个魔女! “喂,北堂凌……本宫数一二三,你若是不开口,便是不让想承本宫的救命之恩,那本宫可就走了哦!”狡黠一笑,双眼弯弯如月,沈凝暄垂眸玩弄着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指,不疾不徐的数着:“一……二……三!” 三字出口,沈凝暄偷笑了下,秉持着整死你没商量的宗旨,她紧皱了眉头对北堂凌伸出一根手指,道:“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开口求我!” 被她如此戏弄,北堂凌气的额上青筋暴起,没好气的狠踹了下脚下的泥土! “好!你不应声,那我走了!” 状似无奈的轻叹一声,沈凝暄俐落起身,转身便要离开! 眼睁睁的看着她要离开,北堂凌大张着嘴,想要嘶喊出声,却发不出一丝声响!他能做的,便是双眼怒睁,倾尽全身力气踢打着脚下的泥土!可雨后的土壤,本就松软,经他一阵踢踹,只听哗啦一声,坑洞边缘处泥土崩塌,瞬间便掩埋了他的半个身子。 “你真不救他?” 独孤宸被沈凝暄从树下扶起,虚弱不堪的朝坑洞方向望了一眼! 北堂凌是新越的实权掌控者,若他死在吴国,又因他而死,只怕届时燕、吴、新越三国的战事必然又起,到那个时候,受苦受难的,是天下黎民! 虽然独孤宸一直对自己不好,但沈凝暄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好皇帝!知他心中所忧为何,她轻轻一叹,冷着脸嗔了他一眼:“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心里却还想着黎民百姓……” 没想到沈凝暄竟能一语道破自己心中所想,独孤宸微怔了怔! 但是很快,他便又心中释然! 眼前的女子,虽貌不惊人,却从来是个清明~慧黠的女子! 是以,她能够想他心中所想,倒也不足为奇! “当初父皇将皇位传给我,他们便是我的责任!”没有再自称为朕,独孤宸无力喟叹一声,身形微倾了倾,十分自然的倚靠在沈凝暄的身上。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对于他的倚靠丝毫不觉有何不妥,沈凝暄冷笑着出声问道:“带着你逃命,本就艰难,再带上他,还得处处提防着,我可吃不消!”“……” 知道沈凝暄说的是实话,独孤宸轻皱眉心,转头与她四目相对:“你在崖顶上,不是说自己武功高强吗?” “这话只有傻子才会信!” 眸中黠光闪过,沈凝暄轻勾唇角,故意转身对着坑洞方向,气死人不偿命的哂然说道:“我虽自幼跟姑丈习武,却学艺不精,只有傻子才会被我唬住!” 她此言一出,坑洞里的北堂凌身形俱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这狡猾的女人,竟将素来自诩聪明绝顶的他给蒙了! 他居然让她给骗了! 该死!!! “沈凝暄,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万一北堂凌不信你……” 不曾去注意北堂凌有没有出离了愤怒,独孤宸怔怔的看着沈凝暄,心底潮涌起伏,再也无法平静! 她武艺不精,竟还敢对北堂凌下手,让天底下想来算计人到家的新越摄政王上当受骗吃了瘪! 他一直都知她胆子很大,以为她甩他一巴掌,已然是惊世骇俗,但是这一次,他算明白了,她的胆子真的大到没边儿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做这一切,是为了救他! “我既然敢做自然是想过后果……唉呀,你放心吧,他在这下面,大不了受些活罪,却是死不了的!”被独孤宸看到头皮发麻,沈凝暄娥眉紧蹙,扶着他向前几步,重回坑洞前,指着下方被埋在土里的北堂凌大声说道:“就我的功力而言,一个时辰后他自己就可以冲开穴道,若到了那时,你软胳膊软腿儿的,光靠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如今他掉在这坑里,是老天爷在帮我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能行吗?(二更二,精彩依旧!) 至尊毒后,你……能行吗?(二更二,精彩依旧!) 沈凝暄的一番言语,让本就怒火中烧的北堂凌脸色都绿了!但此刻他受制于人,加之手臂上的伤口浸湿了水,痛到要死,他只能紧皱着眉宇,将瞳眸瞪得滚圆,却无法发泄心中怒火! 夜色黝黑,看不清坑洞下方的北堂凌是何神情,却知其神情一定不善,沈凝暄用力跺了跺脚,满意的看着脚下的泥土哗哗砸落在北堂凌身上,她坏坏一笑,转身扶着独孤宸艰难抬步:“走吧,我们下山,等下了山才能算真正脱险!” 闻言,独孤宸苦笑,无奈说道:“如今你是头儿,自然听你的!” “我是头儿也得给您当拐杖不是?”对独孤宸的话不置可否,沈凝暄撇了撇嘴,轻声嘟囔道:“你怎么沉的跟死猪一样?” “……甾” 这世上,胆敢形容皇上跟死猪一样的女人,除了她,只怕找不到第二个了! 心念至此,独孤宸苦笑了笑,却聪明的选择缄默,倚靠着她步履艰难的朝山下走去。爱殢殩獍 时候不长,两人渐行渐远,许久除了雨声,再听不到任何声响,穴道被点的北堂凌直挺挺的躺在幽深潮冷的坑洞里,深埋土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唯不断欺负的胸口,昭显着他心中的怒火廷! 沈凝暄!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雨,依旧簌簌的落着。 沈凝暄口口声声说,要和独孤宸一起下山,然……离开坑洞后不久,她便紧咬牙关,架着独孤宸,转变方向,竟是步履艰难的朝着山顶走去! “暄儿真聪明!”脚下虚软无力,却仍被沈凝暄强迫向前,独孤宸垂眸看着身边的沈凝暄,边喘息边轻声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故意在他耳边说要逃下山去!” 因他的一句暄儿,沈凝暄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同样被累得气喘吁吁,他没好气的对他翻了翻白眼:“皇上……你能把说话的力气用来走路吗?你真的很重唉!” “好!” 十分乖顺的应了一声,独孤宸不再言语,一步步向前。 夜黑风高,再带着一个中了软筋散的大男人,沈凝暄可谓是举步维艰! 但,老天似乎有意与他们作对,时候不长便狂风大作,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瞬间变大,如倾盆一般哗哗自夜空一泻而下!冰凉的雨水,透过树梢间隙,打落在沈凝暄身上,将她的衣衫全部浸透,让她忍不住轻颤了着身子。 独孤宸明显感觉到她的轻颤,目色深沉道:“这样不行,我们得先找地方避雨!” “你不说我也知道!” 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沈凝暄四下眺望,架起他的胳膊朝着山壁方向摸索,依她判断,淮山之上有寺庙,有打猎的坑洞,便应该有供人避雨暂栖的山洞,而事实证明,果然黄天不负有心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燕国皇后,她们还真的寻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不大,却很深!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洞穴,沈凝暄嘴角轻勾,如释重负的露出一抹浅笑,扶着独孤宸一路向里,直到没了前路,她才颓然倒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累的走不动了?” 沈凝暄倒下了,依靠她前行的独孤宸自然也跟着倒下了,从沈凝暄身畔滑落,他浑身无力躺在她身边,看她的眼神,却悠悠闪闪,平添了几分温柔之色。 “你沉的跟猪一样,能不累吗?” 懒懒抱怨一声,沈凝暄深吸两口气。 独孤宸闻言,语气微冷:“沈凝暄,你够了啊,一路上总是不是死猪就是猪,朕可以一国之君!” 闻言,沈凝暄转头看向独孤宸,天色太黑,她并未看到他眼底的温柔,而是在轻推他一把后,觉得既好笑又无奈:“我错了,皇上怎么可能会是猪呢?皇上现在,充其量就是一滩烂泥!” “你——” 被沈凝暄气的嘴角一抽一抽的,独孤宸眉心一皱,浑身冷的轻抖了下,他忽然无力轻笑:“一会儿死猪,一会儿烂泥……你就不怕朕回头跟你秋后算账吗?” 他现在对沈凝暄真的是没一点脾气了! 沈凝暄的气息渐渐平复,声音清冷道:“你是皇上,要算账,得先报恩吧?我不畏生死,千辛万苦的从北堂凌手里救了驾,您这一国君王莫不是打算恩将仇报?” “哼!” 被沈凝暄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独孤宸能回她的便是冷冷一哼! 她总是有办法挑起他的怒火,却让他的怒火无从发泄! “小女子多谢皇上不跟小女子计较!”半晌儿等来独孤宸冷冷一哼,沈凝暄微微一哂,翻身将手探入独孤宸外衣,开始摸索起来! “你……你干什么?” 浑身瞬间一僵,感觉到胸前那双不安分的小手,独孤宸顿觉心跳加速,喉结轻轻滑动。 闻言,沈凝暄手下摸索的动作并未停下,感觉到独孤宸的紧绷,她不禁蹙眉失笑:“皇上以为我想干什么?” “谁知道……” 独孤宸有些艰涩的咽了口唾沫。 “我冷……” 因身上衣裳湿透,沈凝暄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有些好笑于独孤宸的反应,她心思转动,手掌停在他的热乎乎左胸口,满是戏谑的将温热的气息轻拂在她的脸上,魅~惑声道:“皇上……我……” “咚咚……咚咚……咚咚……”仿佛可以听到自己极剧鼓动的心跳声,独孤宸于黑暗中凝望着她的眼,却觉眼前模糊一片,总是看不真切! 一时间,山洞内静谧一片,只山洞外哗哗的雨声,听着格外响亮! 感动手心下独孤宸的鼓动的心跳,沈凝暄坏坏一笑,随即无趣的哼了哼,便想要将手抽回,就在她的手即将离开独孤宸胸口时,却被他倏而伸手握住,只听他微微喘息着,声音低哑而充满磁性:“调戏完朕,便想全身而退吗?” “谁调戏你来着?我只是要找火折子生火!”轻笑着悻悻的坐起身来,沈凝暄抬手将从北堂凌的外袍里摸到的火折子。 火折子受了潮湿,沈凝暄废了好大的劲才被吹燃。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闪动,也照亮了身前的人……低眉看着独孤宸,她的目光从他身上缓缓下移,浅显的笑意浮上嘴角,言不红心不跳的轻声喃道:“话说回来,皇上您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我真想干什么,你能行吗?!” “沈凝暄!” 因沈凝暄的一句话,独孤宸总是浑身无力,却仍旧憋足一口气怒喊了一声! 他能行吗?! 废话! 他身中软筋散,浑身无力到虚脱,怎么可能能行? 只是,即便不能行,身为一位帝王,一个男人,也无法容忍她如此的讥讽和奚落! 是以,在这个时候不行也得行! 眸中温柔化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许阴郁,独孤宸冷眼凝着沈凝暄脸上的笑,一阵青白交加后,他暗暗咬牙,倾尽全身力气陡的翻转过身将她压在身下。 “啊——”忽然被独孤宸压在身下,沈凝暄只来得及惊叫一声,险些没把手里的火折子掉在地上! 性~感的唇,轻轻在她耳边厮磨,独孤宸微喘着,语气盈咽:“朕行不行,你要不要试试?” 感觉到他迎面拂来他温热的气息,沈凝暄耳根一热,不禁心神微怔了怔,嘴角轻抽了抽,她不由又是一笑,唇角的笑痕,渐渐放大,抬眸之间,望进他深邃如海的双眸之中,她星眸璀璨,光华点点,脸上笑意不减:“皇上若是能行,就继续啊!反正咱俩是夫妻…… 闻言,独孤宸哑然失笑! 他知道,沈凝暄这是在挑衅!赤~裸裸的,有恃无恐的挑衅! 可……面对她的挑衅,他竟觉得,有些习以为常了! “你啊!” 语气柔和的轻轻一叹,低低的将头枕在她的左肩,他淡淡轻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怎么能如此……不知羞臊?!” “一个不会顾及女人感受的男人,何必去在意女人为何不知羞臊?”沈凝暄微侧了侧脸,躲开他温热的鼻息,亦是淡淡轻道:“再说了,你素来眼光甚高,我这种姿色,入不了你的眼呐!” 白日里,她被独孤萧逸压在身下,若说她不羞不臊,那是撒谎,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但是现在……面对独孤宸的时候,她却并觉得有何不妥! 或许是因为枭云在中了软筋散后,昏睡了整整一日,而独孤宸同样中了软筋散,却被她拖着逃了大半夜……她吃准了,他是真的不行!即便有心,也无力啊! 亦或许是因为他是皇上,她是皇后,他们本来就是夫妻! 退一万步讲,他曾经说过她是他宫里最丑的女人,而他心里也还藏着一个天仙一般的女人,试想……他只是在逗弄她,对她根本不感兴趣,她羞什么?又臊什么?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独孤宸微眯星华,凝着沈凝暄轻柔的侧脸,终是微抿了抿唇,轻叹口气,满是疲惫的闭上双眼:“好累,让朕歇会儿!” “喂!” 黛眉紧蹙着,沈凝暄轻晃手里的火折子,不依的推着压在身上的他:“你要歇着,也得到一边儿歇着去,沉的跟死猪似得,想压死我啊!” “朕警告你,别叫朕死猪!”俊脸黝黑,却不曾睁眼,独孤宸冷冷出声,气得恨不得掐她的脖子!心念至此,他的手,作势便要抬起! “又想掐死我?” 感觉到独孤宸的动作,沈凝暄眉心颦动,抬手便弹在他的肘间,在他痛呼之时,用力将他自身上推离! “沈凝暄,你又对朕动手?!”肘间的刺痛,如针扎一般,独孤宸眸华轻抬,脸色阴沉的看着早已起身躲得他远远的沈凝暄,心中一阵气恼。 这女人对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想动手就动手! “还不都是皇上逼的!” 心想独孤宸又怒了,沈凝暄对他无奈耸肩,笑的无害:“现在皇上一定想掐死我吧?来抓我,抓到我随便你掐!” “沈凝暄,别拿你用在北堂凌身上的伎俩来惹怒朕!”独孤宸即便颓然无力的躺在地上,俊美无俦的脸上却如冰霜覆盖,要多冷,就有多冷,洞外的冷风,徐徐吹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浑身冷的更厉害! 沈凝暄不是个死心眼的人,见独孤宸如此,她轻皱了皱眉,拿着火折子到山洞深处找了些干柴点了堆火。 火光,瞬间将山洞深处照亮。 待独孤宸转头望去,沈凝暄早已来到他身边,不声不响的架起他的胳膊,将他一步步拖到火堆旁的干草堆上。 久违的暖意,渐渐驱走严寒。感觉浑身不再冷的难受,独孤宸微微抬眼,眸中再不见方才冰冷,静静凝视着沈凝暄,半晌儿不曾将视线移开半分! “看什么看?不是在发烧吗?闭上眼睛睡觉!”仍旧以命令的口气让独孤宸闭眼,沈凝暄不曾看他,低头将他身上湿透的披风解开,又往他身上堆了些干草取暖,这才起身拿着披风到火堆旁烘干。 远远的,看着她拿着披风在火前烘烤的样子,独孤宸心生自己与北堂凌颇有些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慨,他多少可以体会到北堂凌被整蛊时气极却无奈的心情,不过他算是看出来了,沈凝暄只是趁他中毒,可劲儿的气他,欺负他,其实对他并不算坏!念及此,一道暖流在心间淌过,他忽然觉得,比起北堂凌今夜所受的一切,他还是比较幸福的! 幸福?! 心中喃喃着这个于自己而言,极其陌生的字眼,独孤宸微蜷着身子,嘴角微微翘起,想到北堂凌此刻躺在坑洞里任大雨淋刷,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凄惨境况,他不禁肩头轻颤,笑声由小及大,直至笑的开怀! “你都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居然还能笑的出来?”回眸看了独孤宸一眼,见他笑到浑身发颤,沈凝暄眉心微拢! “朕在笑……”半晌儿才止住笑意,独孤宸微弯着唇,:“比起北堂凌,你对朕,算是极好的!” 正在支着衣裳的动作微顿,沈凝暄面色不郁,满脸无奈的撇嘴打趣道:“你是我的天,跟北堂凌哪能一样?”借着明耀不定的火堆,看着她撇嘴的娇俏模样,独孤宸的心底,就像是一汪清泉,忽然被投入一颗碎石,荡起圈圈涟漪! 半天不见他言语,以为他浑身无力,又折腾了一晚,早该睡着了,沈凝暄将半干的披风搭在一边的山石上,躺在独孤宸身边的草堆上准备小憩片刻,但……就在她即将闭眼之际,原本该沉沉睡去的独孤宸,却有些费力的转过身来,伸手横在她的胸前,在她来不及反应前,将她圈入怀中! “皇上!” 身子蓦地一紧,沈凝暄怔仲的眨了眨眼,刚要挣脱起身,却听他音量轻悠的出声问道:“朕对你百般苛待,你为何还要舍命救朕?” 刚要闭上的眸子,再次缓缓睁开,沈凝暄辗转过身,好整以暇的凝睇着他俊美的容颜,直视他深邃的眼瞳:“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你不是一直在守着你的素儿吗?为何会出现在淮山之上?” “为何?” 轻轻一叹,独孤宸不由有些苦涩的弯了弯唇角:“朕的女人,绝对不容落到北堂凌手里!” 闻他此言,沈凝暄眉心紧拧! 她猜的没错,他之所以落入北堂凌的包围圈,确实是为了救她!不过这理由,还真是像极了他的性格,让人觉得差强人意! “朕还在等着你的答案!” 声音绵绵软软,独孤宸气息孱弱的闭着眼睛又往沈凝暄身上靠近了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ps:两更万字更新完毕,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当然还有鲜花,谢谢大家~~许轻言受伤的消息被戴茹芬刻意传了出去,无孔不入的娱记竟买通了医院的一名清洁工,假装成清洁工混入,成功偷*拍到了许轻言所在的豪华病房。 次日,一则关于韩少绝大手笔包下豪华病房供许轻言养伤的新闻曝光,配上韩少绝给许轻言喂饭、小乖在一旁狡黠笑着的照片,顿时又如一块巨石投入池塘,激起了层层涟漪。 一时之间,关于韩少绝究竟是按照秦家的意思和钟姚嘉结婚,还是娶了许轻言一家团聚的争论,热闹了报刊杂志、电视媒体和网络。 许轻言恢复得很快,拿着小乖怕她无聊送来的平板电脑,她很是无聊地爬上了某论坛看八卦。 看到置顶的红贴,许轻言囧囧地点了进去甾。 本来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毕竟上次论坛里关于她是小*三的骂声可是一大片,如果是真实的唾沫都能够直接淹死她。 然而,这一次却出乎她的预料。 “女王出来辟谣,说那个性*爱*视频是一场误会,视频里的人根本不是她!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廷” “韩少绝和许轻言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谁是小三谁知道!” “韩少绝的儿子真心萌啊有木有?独自一人把孩子带大还将孩子教的这么好,许轻言是个伟大的母亲啊有木有?女王的脑残粉们,洗洗睡吧,放过人家一家三口吧!” “女王钟是我心中永远的女王,女王在E盘中永垂不朽!” “楼上的亮了,跪求E盘女王!” “同求!” …… 不得不承认,因为小乖实在太萌太可爱的缘故,加上钟姚嘉的名声被毁得厉害,许多网友都因此开始支持韩许恋了。 一直以女王范儿被网友热捧的钟姚嘉,自性*爱*视频后便被不少网友唾骂,她的微博上充斥着一片骂声。 更甚者,她的微博上还增添了一群变tai粉,时不时地冒头,表示自己那方面能力很强,希望能和她来一炮,以至于微博上不是怒骂就是污言秽语,最后逼得她不得不封了微博账号。 大概是因为小乖被媒体曝光终于刺激到了钟姚嘉,本来一直对性*爱*视频三缄其口的她,前些日子竟主动召开了一次记者会,声明那段视频中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某个娱*乐*会*所里的公*主。 据钟姚嘉所说,因为那个公*主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再加上视频拍摄角度的缘故,才会出现这样的误会。 为增添可信度,钟姚嘉还邀请那位公*主出席了记者会。 乍一眼看上去,那个女人果真和她有些相像。 那位公*主甚至当着媒体的声俱泪下,称自己一时糊涂拍下那样的视频,没想到竟然连累了钟姚嘉。 那场记者会开得好不热闹,甚至有记者眼尖,认出了那位公*主曾经拍过某部三*级*片,更是引起一片哗然,更多记者相信了钟姚嘉的说辞。 要知道那段视频里的表现,的确不是一般淫*乱的女人能够表现出来的。当然了,若是三*级*片演员,就另当别论了。 只可惜,这样的说辞,却终究还是无法取信于网友。 甚至有一不知名的网友翻出了多年前钟姚嘉出席某次宴会时穿着深V礼服时的照片,并通过对比视频截图,证实视频中的女人左*胸*下方有着和钟姚嘉一模一样的一颗小黑痣。 这一发现,立刻在网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钟姚嘉的这种愚弄、欺骗大众的行为,比她当初爆出视频时引起的轰动效应更大,惹得愤怒的网友对她骂声一片。 因为骂得实在难听,钟姚嘉无法忍受,竟脑残地出巨资请了庞大的水军替他说话。 只可惜,最后她请来的水军都直接被众多网友唾骂回去。甚至还有几个人倒戈相向,揭露她花钱请水军替她说好话并散播许轻言流言,却因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拒绝付款的丑闻。 一时之间,钟姚嘉声名狼藉,连带着钟家的中实集团的股票都受到影响。 一向将钟姚嘉当做掌上明珠的钟祥文更是因为此事气得对她禁足,不许她再外出一步。 钟姚嘉气得要死,却也不敢忤逆钟祥文,只得乖乖地呆在家里。 但是禁足也有禁足的好处,钟姚嘉本来就是个善于心计的人,经过一分析,立刻就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当初她该收买的媒体都已经收买了,网上也请了人专门替她说话。形势明明已经朝着有利于她的方向发展,甚至许多网友都开始同情她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就这么巧地爆出了多年前的照片? 她立刻打电话找了个关系不错,有着强大人脉关系网的朋友帮她查,没想到承诺查到后回给她回复的人,却仿佛像是人间蒸发了,怎么都联系不到。 不甘心,钟姚嘉费尽心思,数次辗转后终于通过朋友的朋友联系到了那人,结果却只换来一句“你不要再和许轻言斗了”的警告。 所以,这件事和许轻言有关? 钟姚嘉本就因为韩少绝对许轻言的态度非同寻常,而把许轻言视作头号轻敌,此时又得知是许轻言害她名誉扫地,顿时气打一处来,又岂是一个恨字就能形容的? 得知韩少绝竟大手笔地包下豪华病房让许轻言养伤,钟姚嘉终于再也坐不住了,趁着钟祥文不在家出了门,直奔许轻言所在的医院。 没料到却在病房门口看到拎着便当盒的韩少绝。 “绝!”钟姚嘉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韩少绝了,此刻见到他,竟觉得他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怎么说呢? 以前的韩少绝,给人的感觉是从骨头里都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当然,和她在一起时会有稍许的收敛。 可是现在见到韩少绝,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好像有些温度,仿佛是冬日里的暖阳,虽然不是很浓烈,却盛满了暖意。 只是,那双带着温度的眼睛在看向她时,瞬间冷了下来。他很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你来做什么?”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和别的女人绯闻传得轰轰烈烈,我就不能过来看看吗?”习惯了在韩少绝面前傲慢的姿态,钟姚嘉却忘记了今时不同往日。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心动的感觉 至尊毒后,心动的感觉 沈凝暄为何会舍命去救独孤宸? 这个问题,她也曾在心中问过自己,但是结果却是没有答案,她从一开始猜到北堂凌的图谋,便自然而然的在为他着想,根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 等了片刻,不见沈凝暄回答,独孤宸幽幽出声:“怎么了?平日伶牙俐齿的,今儿倒成了哑巴了!” “我之所以救你,只是不想燕国的皇帝,落到新越手里!你至今不曾废我,若你死了,我岂不成了寡妇?”淡淡笑着,沈凝暄伸手覆上他发丝散乱的额际,感觉到手掌下的温度,虽还有些热,却不至于高的吓人,她微松了松心弦! “只是如此吗?甾” 独孤宸似是低喃,语气里伴着几许失落,微蹙了蹙眉心。爱殢殩獍 “这理由足够充分,你还打算要个如何惊天动地的理由?”紧皱了眉头轻叹一声,沈凝暄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作势便要起身离他远些。 “别动,我冷,好冷……廷” 因为软筋散的作用,他揽着她的手,根本用不上力,但即便如此,嗅着她发间清新的薰衣草香气,他却贪婪的想要拥她在怀,一点都没有想要放开的打算:“让我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你还真是总能把人当成暖炉……”因独孤宸的依赖,沈凝暄心动作微滞了滞,仍是抬手欲要将他推开,但只在下一刻,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轻颤时,却又不禁深深凝眉! “冷……” 低哑的呻吟声入耳,独孤宸肩头微颤,似是想要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却总是无能为力! “上辈子明明是你害了我,现在整的却像是我欠了你的。”心中柔肠百转,沈凝暄眸色微缓,终是饱含无奈的长长一叹! “冷……” 听到她的叹息声,独孤宸眉心轻轻一拧,唇齿之间却仍旧只低喃着一个冷字! “怕了你了!”又是一声轻叹,沈凝暄纤细的手臂缓缓上移,直至揽上他的肩头,将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知道冷,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好一起取暖! “好冷……”双眸紧闭着低吟一声,独孤宸薄薄的嘴唇缓缓勾起! 今夜,他本该在南宫府外坐镇,保护素儿,却在得到她被北堂凌掠劫的消息后,只带着数十影上了淮山!无论是在山下时,还是在登上淮山的那一刻,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的女人,绝对不容落到北堂凌手里。 但是,经过今夜之后,就在这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底深深的悸动,直到此时,他才豁然明白,他之所以不顾自身安危登上淮山,或许是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然开始在乎……在乎怀里这个其貌不扬,总是将他气的火冒三丈的女子! 是因为在乎吗? 他扪心自问,却不甚确定! 因为,自素儿之后,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在乎谁了! 但是现在……那心动的感觉,似乎给了她答案! 山洞外,夜雨下的正急! 山洞深处,沈凝暄和独孤宸全都一身疲惫,交颈而眠! 一个时辰后,距离山洞三里开外的坑洞里,传出一声暴喝:“沈凝暄,本王一定要杀了你!” 此刻,甫一冲开穴道的北堂凌一身纯白棉帛的底衣早已沾满了泥水,早已湿透变了颜色,他儒雅的俊脸上,也早已泥渍斑驳,随着他的一声怒吼,终于引来了一直在搜寻自己的蓝毅等人! “王爷,您没事吧!” 七手八脚的将北堂凌从坑洞里拉出,蓝毅将身上的披风披在他的身上,面色极其难看:“属下该死,还请王爷责罚!” 主子遭难,他难辞其咎,比他自己遭难,还要令他难堪! “你看本王像是没事的样子吗?”浑身冷的打颤,连牙齿都不停的咯噔响着,北堂凌抚上自己剧痛不已的手臂,心里却气到发狂! 面对他如此怒气,众人皆都噤若寒颤,谁都不敢多言一句。 想起北堂凌手臂上的伤,蓝毅心下一紧,便要查看:“王爷,您的伤……” “嘶——” 手臂上的痛,让北堂凌忍不住呲牙,抬手打掉蓝毅的手,他冷冷的扫视着满脸惊疑的众人一眼,气急败坏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给本王追,本王一定要抓住她,把她碎尸万段,以解本王心头之恨!” “王爷!” 众人围着北堂凌谁都不语,也都未曾领命,只蓝毅咬牙说道:“楚阳方面有变,我们当下该立即撤走!” “什么?” 眸光陡然一厉,北堂凌瞳眸大睁! ———— 翌日,清晨。 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新,鸟鸣啾啾,一缕缕阳光自天际洒落,穿过树梢照亮了大地,山洞里的光线也渐渐亮了起来! 猛地睁开眸子,看着眼前近在尺咫的俊美容颜,沈凝暄惊觉原本只是想帮他暂时取暖的自己,竟在他怀里睡到了天亮,而此时她们二人的姿势,也从原来互相群暖的姿势换成了她如小猫一般蜷缩在他的怀里。 “醒了?” 独孤宸薄唇轻抿,双眸仍眼闭着,十分自然的将下颔搁在她的颈窝处,轻噌她光滑的侧脸。 心,忍不住轻轻一颤。 深凝着眼前俊美儒雅的这张俊脸,沈凝暄动了动唇角,却终是嗯了一声。知他身上的软筋散已药效已过,她轻挑了眉梢,将视线从他俊美儒雅的脸庞上移开,挣扎着便要起身。 但,无论她怎么挣扎,他的手臂都如钢铁一般,将她抱的紧紧的,让她无从挣脱。 “别动!” 像在安抚不听话的孩子,独孤宸下颔上新长出的胡茬,轻轻扫过沈凝暄白皙的颈间:“乖……再让朕抱会儿!” 闻言,沈凝暄浑身忍不住一颤,心想他还得寸进尺了! 再次用力挣扎了下,她黛眉紧蹙,面露不悦的哑然笑道:“皇上既是醒了,何必还抱着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 “暖和!”独孤宸依旧没有睁眼,只唇角微掀,懒懒的的自口中吐出两字,深深眷恋着她身上的温暖和清香! “你真把我当活暖炉了啊!”讪讪冷笑出声,沈凝暄咬咬牙,将腿蜷起的同时,眸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如果独孤宸睁着眼,一定会在看到她的眼神时而有所防备,但是此刻的他,一直都闭着眼,直到下一刻…… “啊——”吃痛闷哼,他倏然睁眼,再次咬牙启齿:“沈凝暄,你不想活了?” 她一定是不想活了! “皇上……” 迎着他恶狠狠的目光,沈凝暄紧咬下唇,想要笑却又死死忍住! “你想要谋杀亲夫!”看着沈凝暄强忍笑意的样子,独孤宸双眸喷~火,气急败坏的瞪着她,他龇牙咧嘴,双手下移到自己跨下,护住自己的宝贝! 这个死女人,难道不知男人这个地方是不能碰的吗? 她竟然……她竟敢……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不是故意的!” 如愿重得自由,沈凝暄睁大眸子,双手摇动着起身后退,她黑白分明的双眼清澈非常,就这双眼睛,若是让不知她本性的人看着,必然会以为她当真是无辜的! “鬼才会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沉喝一声,独孤宸铁青着脸,伸手便要将她抓回! 沈凝暄不傻,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让独孤宸逮着的话,她就死定了! 是以,在独孤宸伸手之际,她突然出手,点了他一道大穴,而后脚底抹油快步朝着山洞外奔去:“皇上息怒,我现在去找枭青,让他接您回宫!” “沈凝暄!” 独孤宸双目欲眦,看着她脚底抹油快速朝外奔跑的身影,他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她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心下一惊,他脱口吼道:“今日你若敢丢下朕一个人跑了,朕回去就杀了青儿!” 闻言,沈凝暄骤然停步,转身看着独孤宸,她紧咬了下唇:“皇上是明君,绝对不会滥杀无辜?怎么说昨夜也是我救了你,青儿的事情皇上看着办吧!”语落,她转身便要离去,却在朝着山洞外望了一眼后,快步折回抬手解开了独孤宸的穴道! “怎么不跑了?” 眸光一冷,伸手紧攥住她的皓腕,让她再难离开自己半步,独孤宸俊眉微拢。 “外面有人!” 在独孤宸耳边低语一声,沈凝暄伸手取了自己的软剑,独孤宸则阴沉着脸朝山洞外面望了一眼。 他以为,是北堂凌追来了! 不过是他也无妨,如今他身上的软筋散已解,完全可以自保! “我倒是想跑来着……”不服气的冷冷回了独孤宸一句,沈凝暄抬眸向外,见山洞外的人迟迟不曾进来,她不禁冷淡笑道:“既是看见了本宫,何不进来一见?!” 见沈凝暄跟只刺猬似的炸了毛,独孤宸的唇角疑惑浅笑,低眉看着她:“外面是谁?” “你见了不就知道了!”没有立即回答独孤宸,听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凝暄眸色微闪,望向进洞的一众人等! 来人之中,为首之人丰神如玉,秀逸英风,一双幽深的瞳眸之中,温润如水,不是北堂凌而是独孤萧逸! 然,让沈凝暄吃惊的是此刻跟在他身后,不是别人竟是枭青和枭云! 两人看到独孤宸和沈凝暄,皆都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行礼:“属下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你们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沈凝暄心神微怔了怔,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 独孤宸淡淡一笑,轻拥着沈凝暄的肩膀问道:“他们怎么就不能跟齐王兄在一起?” “……” 沈凝暄不语,只淡淡抬眸,与独孤萧逸四目相对,见他唇间含笑,双眸中和光闪闪,她恍然间了悟,盯着独孤萧逸的眼神,渐渐深沉几许! 难怪独孤宸昨夜在马车对北堂凌的言语一脸不屑,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原来他早就已经在北堂凌身边布下了一枚重子!试想,北堂凌以为断了独孤萧逸所有的后路,即便对他仍有防备,却会放松许多,有他做内应,南宫素儿的安全,自然无虞! 原来从来运筹帷幄的,不是北堂凌,而是他独孤宸! 思绪飞转之际,脑海中忽而闪过那日在禅房里独孤萧逸霸道的一吻,沈凝暄不由嘴角轻扯,冷冷嗤笑出声! 想她接连骗了新越皇帝,整治北堂凌,却不成想到头来也如他们一般,让人当成傻子耍了一回!而这个耍了她的人,曾经是她的老师,是她最亲近的人! 枉她昨夜还为他担心,生怕他事情败露会丢了性命! 听到沈凝暄的冷嗤声,独孤萧逸心下微苦!缓缓自唇畔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弧,在她冰冷的眸光注视下,他上前几步对独孤宸恭身揖手:“臣下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 一语落,枭青和枭云一左一右自独孤萧逸身后走出,快步上前,双双在独孤宸身前单膝跪落:“属下救驾来迟,请主子降罪!” “昨夜之时怨不得你们,朕现在好好的,你们皆是有功之臣,何罪之有?”拢起的眉渐渐舒展,独孤宸微微舒了口气,命枭青和枭云起身,他视线微转,看向一边的独孤萧逸展颜一笑道:“这次的事,辛苦王兄了!” “为皇上解忧,是臣的本份,臣不觉得有何辛苦的!”独孤萧逸微微挑眉一笑,幽幽深邃的目光掠过面无表情的沈凝暄,方才轻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昨夜受惊了!” “托皇后的福,朕很好!” 想起昨夜沈凝暄的表芯,独孤宸不禁露出一缕淡笑,低眉看向身边安静到过分的他,见她一脸愤愤,气鼓鼓的样子。他眉心微皱,薄唇轻勾,脸上笑意更深:“看来,王兄演技不错,聪明如你,也被骗过了!” “我道是北堂凌傻,原来自己也是傻子!”淡淡一哼,沈凝暄瞥了他一眼,双眸微愠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独孤萧逸:“比起我骗北堂凌的那些小把戏,齐王的手段自当技高一筹啊!” 闻言,独孤萧逸温润一笑。 唯那双温和冷静的眼中,闪过一丝苦寂莫深的痛楚! 人活于世,总有一个永远不想欺骗的人!于独孤萧逸而言,这个世上,他最不想骗的人,就是她了! 但他昨日,却终究骗了她! 凝着他眸底的晦涩,沈凝暄低敛眉目,挣了挣被独孤宸紧握的手:“放手,我要出去透透气!” “朕一放手,你不就跑了吗?”不是没察觉,却只当没看到沈凝暄和独孤萧逸的神情变化,独孤宸对沈凝暄轻挑俊眉,紧握她手腕的手,又紧了紧! 见状,沈凝暄眉头紧皱,一脸不爽! 眼看着她安静下来,独孤宸的唇角处浮上一抹完美至极的笑弧度,眉心舒展的转头问着独孤萧逸:“楚阳方面情况如何?” “还算不错!” 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独孤萧逸淡笑着回道:“如皇上所料,臣临阵倒戈,与北堂凌那些手下交手没多久,吴国大将军萧敬便带人赶到,不过可惜的是,新越的那些人都是死士,臣没能抓到活口!” “北堂凌心机深沉,绝对不容燕吴两国抓到可以联盟向新越开战的理由,那些人都是死士,一点都不足为奇!”脸上的笑,渐渐敛去,独孤宸蹙眉问道:“可有北堂凌的下落?” 提到北堂凌,独孤萧逸神色一冷:“臣听萧敬说,新越那些残兵,昨日在寻到北堂凌之后,便已由蓝毅护送他离开楚阳,而他也已派兵追剿,不过情况不容乐观!” “便宜那小子了!” 口中虽说着便宜了北堂凌,但独孤宸深知,若真的抓到他,事情只怕会更难处理,是以,让他落荒而逃其实是最好的结果!心念一转,想到北堂凌被沈凝暄整的凄惨,他心情大好,脸上再次露出一缕浅笑!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可还要她? 至尊毒后,可还要她? “这衣服朕穿了一宿,真让人倒胃口!” 独孤宸握着沈凝暄手腕的手一直不曾松开,一边脱着身上原本属于北堂凌的衣服,一边拉着她朝山洞外面走去! 枭云和枭青跟随在独孤宸身边多年,除了当年与南宫素儿在一起时,鲜少见他真心的笑过,如今看着他的笑容,再看看他和沈凝暄紧握的手,他们不禁也都露出了喜色。爱殢殩獍 只是,同样的一幕,看在独孤萧逸的眼里,却让他心底剧痛,脸色黯然! “皇上,臣妾的手腕都快被你捏断了!”十分不情愿的被独孤宸牵着往外走,沈凝暄不依的又挣了挣手臂,见无法挣脱,她眉头一拧,转头问着独孤萧逸:“南宫夫人怎么样?昨夜可有受惊?眼下她该跟吴皇团聚了吧?甾” 她深知,独孤宸最大的死穴,便是南宫素儿! 方才,他不问,并不代表他不关心!而是他不想听到,那个从一开始便早已注定的答案! 正如沈凝暄所料,在听到她的问话时,独孤宸身形明显一顿!但只怔了一瞬,他脚步未停,只微转过头,对她冷冷一笑:“沈凝暄,就你话多!铜” “没办法,臣妾这人心肠好,实在是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无奈笑了笑,沈凝暄在心里暗暗补上一句:她除了话多意外,还喜欢跟他做对! 果然,听了她的话,独孤宸的脸瞬间又阴沉下来! 对他冷峻的神情早已习以为常,沈凝暄扁了扁嘴,边往前走,边转头别有深意的看向独孤萧逸,静等他的回答! 读懂了她的眼神,独孤萧逸微微一笑,却是摇了摇头,道:“吴皇确实到了楚阳,但昨晚并未现身,也不曾与南宫夫人相见!” 闻言,独孤宸脚步蓦地一顿,害的沈凝暄一时躲闪不及重重撞到他坚实如铁的后背上…… 酸楚之意瞬间袭来,沈凝暄轻掩琼鼻,双眸中瞬间闪现水雾! 独孤宸轻皱眉宇,回身看了沈凝暄一眼,暗骂她自作自受,他回眸看向独孤萧逸:“你的意思是,他来了,却还是不曾去见过自己的妻儿?” “回皇上,是!”视线轻飘飘的自沈凝暄脸上扫过,独孤萧逸心底暗暗一痛,抬头迎着独孤宸的视线,微微颔首! “这个缩头乌龟!” 冷冷的低咒一声,独孤宸握着沈凝暄的手倏然一松。不曾看她一眼,他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见状,枭青连忙跟上。 山洞外,荣海刚刚赶到。 见独孤宸安全无忧,他一脸喜色,忙迎上前来:“皇上……” “备马,朕要进城会会赫连飏!” 不等荣海说完,独孤宸已然沉声命令道! “喏!” 急忙对独孤宸恭了恭身,荣海不敢耽搁,连忙差人备马! 山洞里。 沈凝暄的手,仍然保持着独孤宸松开时的姿势! 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她的嘴角,不禁冷冷的泄出一抹自嘲的笑:“一提南宫素儿,这会儿倒不怕我跑了!” 独孤宸心中所记挂的,永远是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是他的素儿! 而她,终究什么都不是,关于这点,她本来便知,可被他如此尴尬的丢下,心中却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暄儿……” 凝着沈凝暄脸上的那抹自嘲浅笑,独孤萧逸俊朗的脸上尽是关切之意,轻轻抬手,他想要握起她的手,好让她不至于太过尴尬,却碍于枭云在场,不得不将双手紧握,把心中柔情尽力压下! 见状,枭云低眉敛目,不曾去探寻两人之间的关系,而是对沈凝暄恭了恭身:“属下先到外面等着娘娘!” “好!”侧目看了枭云一眼,知她是有意走开,沈凝暄并未阻止。 待枭云出去,沈凝暄黛眉微蹙,语气冷淡的对独孤萧逸轻道:“昨日之事,只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必解释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 “我……” 静静凝望着她,独孤萧逸张口欲言,却又倏地住了口,一句话都不曾为自己解释:“本王要怎样做,娘娘才能消气?” 沈凝暄冷笑:“本宫不生气!” “娘娘生气了!” 独孤萧逸笃定。 闻言,沈凝暄同样静静的回望着他,嘴角微微一勾:“只要我能消气,你什么都肯做?” “是!” 凝着她明亮的眸,独孤萧逸温润一笑,对她轻轻点头。 只要她不生气,他什么都肯做! 见他点头,沈凝暄不禁婉然一笑,笑盈盈的对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下!” “嗯?” 独孤萧逸眉宇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却还是上前两步在她身前站定。 “你再过来些,我悄悄告诉你!”沈凝暄嘴角的笑弧渐渐扩大,对独孤萧逸又勾了勾手指!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微闪,心中了然,却仍是依言倾身。 见状,沈凝暄微微倾身,轻轻的凑到独孤萧逸的耳边,她身上独有的桂花香气让独孤萧逸心旌微微荡起一丝波澜! “你不是想知道,本宫如何才能消气吗?本宫现在告诉你,就是这样——”就在独孤萧逸失神之际,沈凝暄嘴角轻勾着,猛地抬脚,狠狠跺在他的左脚之上! “啊——” 一声痛呼,独孤萧逸俊眉拧起,就差没抱脚痛哭了! 闻声,枭云急忙进来。 见齐王一脸吃痛的样子,她暗暗咂舌,心下对他同情万分! “这下我消气了!” 沈凝暄双手抱胸,看着独孤萧逸不怒却反笑的眸,不禁心下微微一暖,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外走去。 “这……”看着沈凝暄离开的背影,枭云冷冷淡淡的对独孤萧逸恭了恭身:“娘娘她只是一时生气……王爷您没事吧?” “本王早已料到她会动手,没什么大不了!”独孤萧逸苦笑着,动了动被沈凝暄踩痛的脚,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恼怒之色!抬眸对上枭云的眼,他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你赶紧跟出去看看,莫让皇后娘娘走丢了!” “是!”枭云见他如此,唇瓣微抿,也只得奉命行事,轻恭了恭身便赶忙追了出去! 独孤宸走了,枭青走了,沈凝暄也走了,待到枭云一走,山洞里便只剩下独孤萧逸独自一人!独自一人留在山洞里,独孤萧逸并未立即离开山洞,只身站在空荡荡的山洞里,他低眉打量着地上的干草和燃尽的火堆,又笑看着自己锦靴上清晰可见的泥印,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看来还真是气得不轻啊!” 与她相处两载,他对她的脾性,早已了若指掌!方才,在她让他靠近之时,他便已料到她一定会对他动手。 但,即便料到了,他却仍然选择,让她如愿! 谁让,他确实骗了她呢?! 假意投靠北堂凌,是皇上给他的命令,他只能遵从,不能违背!但……若只是用皇命来解释他昨日在禅房内对她的所做作为实在太过牵强! 若方才枭云不在,只有他沈凝暄二人,他一定会解释。 一定会让她知道,昨日在北堂凌面前,他是在演戏,但对她……却是戏假情真! 但是……枭云就在外面,纵然他此时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能对她多说一句! 因为,他深知,只要她一日是燕国的皇后,她便不是身为齐王的他所能染指的!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等到来日,南宫素儿回到燕国皇宫,后宫之中没了她的容身之地,他一定会让她知道,他可以褪下这身蟒袍,舍弃所有荣华,同她远离尘嚣,给她一个真真正正的,不再有一丝隐瞒的独孤萧逸…… ————云静风渺——— 独孤宸下了淮山之后,不曾洗漱,未曾换衣,直接策马狂奔,一个时辰后直达楚阳府衙。 微仰头,看了眼头顶上方金灿灿的楚阳府三个大字,他眸色一敛,翻身下马,直接大步而入! 似是早已知道他会来,从府外一直都府内,没人敢上前阻拦,容他一路畅行,直至堂殿之上,而此时素有吴国第一美男之称的吴皇赫连飏身着一袭玄色锦衣,正襟危坐于上,早已久候他多时! 甫一进殿,一见赫连飏,独孤宸便沉声问道:“赫连飏,你什么意思?” 赫连飏轻轻抬眸,看着独孤宸一身泥渍的狼狈模样,不禁淡淡一笑:“在当今世上,可以让独孤宸失态的,唯南宫素儿一人,宸……你为了素儿,连自己一国之君的形象都不顾了吗?”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冷哼一声,独孤宸几步上前,在赫连飏身前站定,眼神阴沉的看着赫连飏,就差没伸手去揪他的领子了:“你扔下素儿母子不管不顾,如今既是到了楚阳,却又为何视而不见?” “我为何如此,你难道不知吗?” 清冷笑着,赫连飏优雅抬手,端起桌上才茶盏清淡一笑:“我们师兄弟三年不见了,何不坐下谈谈!” 独孤宸垂眸冷睇他一眼,轻吟清冽如泉:“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赫连飏轻抬眸华,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我们师从先师,是为同门,可以谈的有很多,比如来谈谈南宫素儿……如何?” “你想跟我谈什么?” 单单南宫素儿四个字,便足以让独孤宸飒然落座。 轻睇了眼一脸阴郁坐在边上的独孤宸,赫连飏幽幽一叹,放下茶盏:“北堂凌盯上了素儿,是你我两人的原因,如今素儿在楚阳,已然不再安全!” “我知道!” 淡淡应声,独孤宸轻道:“当年既是她选择了你,如今也有了……属于你们的孩子,如今便只能是你带她走!” “但她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语气蓦然转冷,赫连飏自嘲一笑:“那一夜,本就是个错误,就连那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她也一直以姑母自称,从不曾真正相认,你觉得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闻言,独孤宸眉心轻皱,心中百转千回。 赫连飏见状,冷笑一声:“独孤宸,她心里还想着你!” “她是在心里恨我!” 抬眸与赫连飏四目相对,独孤宸眸色深凝的望着他,脸色泛起痛意:“那一夜,她选择了你,如今她是你孩子的母亲,我与她还有可能吗?” 赫连飏扬眉一笑,道:“若你真心爱她,便不会在乎那些,孩子我可以带走,但独孤宸我现在只问你一句,只要你说,你从此以后永远放手,再不会对她有一丁点的想法,我立即带她走!你……可还要她?” 闻言,独孤宸脸色猛然一变,却又很快恢复冷峻:“你这话什么意思?杀父之仇,弑母之恨,你以为我要她,她就会给我走吗?” “她会!” 十分笃定的迎视着独孤宸晦暗的双眼,赫连飏苦笑道:“你因为,她这么多年,在楚阳都什么?” “她……” 心里忍不住一颤,独孤宸眸中光华微闪。 她在等他吗? 这怎么可能?! “她在等你!” 无奈一叹,赫连飏站起身来,垂眸看向他,深邃的谋害中,情绪莫辩:“还是那句话,你……可还要她?” “我要!”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投射出一道阳光,独孤宸心思沉重到,说出话的神情凝重万分。 虽然,我要二字,说的简单,但若南宫素儿重返燕国后宫,必将在前朝引起惊涛骇浪,这些必然棘手,但他却不在乎!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眸色陡然一暗,俊美无俦的赫连飏有些苦涩的微勾了勾薄唇:“我已然跟南宫月朗谈过,远儿我会带回吴国,他们兄妹二人会跟你回去!” 闻言,独孤宸轻皱了下眉心,却并不言语,只神情变幻莫测! ———— 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一行三人在下了淮山之后,并未重回楚阳,而是在独孤萧逸的安排下,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座小镇,找了家客栈暂时安顿下来。 洗漱过后,沈凝暄简单的用了些早膳,便再次躺回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醒来,已是午时过半,看了眼趴在桌上小憩的枭云,她懒懒问道:“皇上可回来了?”枭云闻声,连忙坐起身来,对她摇了摇头! 还没回来吗? 想到他和南宫素儿之间的情分,沈凝暄微微挑眉,却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轻弯了弯唇角,便直接抓了床边的披风,掀起被子起身下床。 见沈凝暄披上披风,枭云微怔了怔,不禁开口问道:“娘娘这是要作甚?” 听到枭云的问话,沈凝暄不疾不徐的将披风带子系好,这才转身看着枭云:“若我说要回相府,你可会阻拦?” “会!” 郑重颔首,迎着沈凝暄的眸,枭云低头轻道:“皇上给属下的旨意是护送娘娘回京!”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淡淡一笑,沈凝暄抬步向外,伸手便要打开~房门。 “娘娘!” 枭云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欲要阻拦,却在沈凝暄打开~房门后,看到门外之人时,暗暗停下脚步。 客房门外,独孤萧逸一袭白衣,手握长箫,望着沈凝暄的目光,如他的人一般,温煦怡然,不见一丝凌厉之势! “你也想拦我?” 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他,沈凝暄眸色一沉,抬头瞪了他一眼! 经沈凝暄一瞪,独孤萧逸面露疑惑的微微拧了拧眉,眉心舒展之时,他笑的如沐春风一般:“本王都不知皇后娘娘意欲何为,谈何要拦娘娘?” 枭云闻言,忙为他解惑道:“娘娘不等皇上,也不回宫,说是要回相府去!”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沈凝雪,我回来了…… 至尊毒后,沈凝雪,我回来了…… “相府?!” 独孤萧逸微怔了怔,凝眉笑看着沈凝暄:“本王听闻月夫人最近会回进京小住,娘娘想去探望姑母?” 闻言,沈凝暄神情微愕! 她姑姑进京了吗?为何她没有得到消息?! 怔怔回神,见独孤萧逸正笑吟吟的对自己眨着眼睛,她心下恍然,忙不迭的应声说道:“本宫儿时是姑母抚养长大,自三年前本宫回京之后,便一直不曾见过姑母,如今她老人家好不容易进京一趟,本宫自然要去探望!珂” 独孤萧逸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一别三年,自然想见,娘娘的心情,本王可以理解!” 神情澹静的看着眼前含笑点头的独孤萧逸,沈凝暄星眸微眯:“可以理解,你就让开!” 他,是她的师傅俪! 对于他的身手,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倘若今日他一定出手拦她,她若想离开,只怕会多费不少周折! 只是,他若要拦她,又何必替她找借口?! 静静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萧逸沉寂半晌,淡淡的,对她扬眉一笑:“皇上还不曾回来,娘娘就这么走了,恐怕不好吧?” 闻他此言,沈凝暄眸色微敛,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独孤萧逸,你什么意思?一定逼我动手吗?” “本宫不是要逼你动手!而是……” 看着沈凝暄微沉的脸色,独孤萧逸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疯狂滋长,眉心微微拧起,他却仍是笑着的模样:“皇上不在,本王必要保证皇后娘娘的安全,如若娘娘一心要现在回去倒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本王随行!” “真的?” 心下狂喜,沈凝暄眸色不定,有些不相信独孤萧逸的话。爱殢殩獍 “自然是真的!” 笑着说出这句话,见沈凝暄眉心颦动,不等她出声,独孤萧逸朗朗一笑,无奈叹道:“如若娘娘不想本王随行,本王便也只能拦着娘娘了。” 凝着他脸上的笑,沈凝暄不禁喜上眉梢,遂即抬步便要向外走去:“走吧,本宫容你随行!” “皇后娘娘!”枭云见沈凝暄要跟独孤萧逸走,急忙伸出手臂,挡住她的去路:“属下请娘娘恭候圣驾,随皇上回京!” “枭云!” 淡淡拧眉,沈凝暄刚要出声,便听独孤萧逸先声道:“据本王所知,早前皇上便是命你护送娘娘回京!” “是!” 低垂眼睑,枭云颔首应是! 轻轻一笑,独孤萧逸淡淡问道:“对于娘娘的去留,皇上可有新的旨意?” 抬眸看着独孤萧逸,枭云微微摇头:“还没有!” “那就是了!”嘴角的笑,一直都在,独孤萧逸笑看沈凝暄一眼,对枭云说道:“方才本王命人备了三匹快马,正好我们三人同行,如何?” “就这么定了!” 不等枭云答应,沈凝暄展颜一笑,抬步便跨过门槛儿。 “娘娘!” 枭云面容微沉,仍想上前阻拦,却被独孤萧逸伸手阻拦:“枭云,如果你实在担心娘娘的安危,大可跟着一起走,皇上那边由本王担着便是!” “这……哎呀!” 实在拗不过沈凝暄,枭云没有办法,只得对留守客栈的属下吩咐一声,便跟着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一起上路,提前返回离都! 从燕京一路到楚阳,沈凝暄一直乘坐马车,从来没有机会骑马,在归途之中,她驭马乘风,英姿飒爽! 迎面的风,自耳际呼啸而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却让她感觉到了自由的味道,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下畅快不已,她挥舞马鞭,在官道上策马奔腾! “娘……夫人,您慢些,别摔了!”看着沈凝暄一路驾马狂奔的潇洒模样,枭云不只一次的提醒她,生怕她一不小心摔落下马! “吁——” 勒紧缰绳,让马儿暂时停下,沈凝暄巧笑回眸,对身后的枭云招了招手:“枭云,你现在怎么如此婆妈?就把心安安稳稳的放在肚子里吧,我不会有事的!” 言罢,她双腿猛地夹紧马肚,再次向前飞驰! 见状,枭云蹙了蹙眉,却是一脸无可奈何之色! 原来在宫里的时候,她只当她们燕国的皇后娘娘,稳重大方,贤良淑德,现在相处久了,却让她变得哭笑不得了! 笑吟吟的凝望着前方自由奔放的沈凝暄,独孤萧逸看了枭云一眼,轻笑着说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枭云脸色微微一凝:“王爷怎么知道?” “因为,她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脸上的笑,越发灿烂,独孤萧逸用力挥舞了下马鞭,策马朝着前方的沈凝暄追去:“驾——” 枭云神情一怔,连忙挥舞马鞭追了上去。 时下,正是日薄西山时落日的余晖,透着淡淡的迷黄,洒落整片大地。 放眼望去,看着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一前一后被落日余晖所晕染的背影,枭云心底重重一叹,唇瓣有些苦涩的弯起! 一路上,独孤萧逸丝毫不掩对沈凝暄的感情! 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沈凝暄并不曾过多的想过什么,但作为旁观者的她,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自然看的真真切切!只是,这样的感情,在她看来,虽然看的见,却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就如那落日黄昏,纵然再如何的美,却也只在转瞬之间…… ————,云静风渺作品———— 是夜。 独孤宸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 他的脸色,就如此时的夜色一般,黑沉一片,布满阴霾,让人心中倍觉压抑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既是如此,便不难想想见,今日他与吴皇见面时,就素儿的问题,谈的并不愉快!由荣海引着,一路行至二楼,独孤宸并未立即今日客房休息,而是转头问着荣海:“她呢?” 闻言,荣海皱了皱眉! 片刻后,了然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荣海忙回道:“皇后娘娘在另外一间房,这会儿该早已歇下了!” “哪间房?” 看着荣海,独孤宸眉梢轻挑:“带朕过去!” “呃……是!”荣海微微颔首,引着独孤宸来到沈凝暄所住的房间门口。“皇……” 站在房门外的侍卫见独孤宸驾到,本欲开口禀报沈凝暄的去向,但尚不等他开口,独孤宸便已然推开~房门,进入黑漆漆的客房之中。 见状,侍卫面色瞬变! 眼看着侍卫神情有异,枭青低声问道:“怎么了?” “皇后娘娘她……” “沈凝暄——” 侍卫刚要将事情禀明枭青,却在听到独孤宸如火山爆发一般的咆哮声后,忍不住身形俱震! 见状,荣海忙拿着火折子进屋点了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客房,也将独孤宸盛怒的俊颜,映照的格外清晰! 枭青紧跟着荣海进入客房,见床榻上空无一人,他面色微变,抬眸窥见独孤宸如冰霜一般的怒颜,随即心下一紧,转头看向身后负责戍守的侍卫。 “皇后……人呢?” 不等枭青出声询问,一脸阴沉的独孤宸,,眼神犀利如刀,冷冷的盯着门前的侍卫! “启禀皇上……”不敢迎视他的眼,侍卫双眸垂落,战战兢兢的回道:“娘娘今日午后,便跟着齐王殿下一起……先行回京了!” 顺势之间,独孤宸的脸色更加阴沉几分,双眸危险眯起,他咬咬牙,声音自齿缝中迸出:“你说她是跟齐王一起走的?” “是!” 因独孤宸冰冷的神情,而直觉头皮发麻,侍卫低头应声! “呵——”独孤宸哂然一笑,俊脸上神情难测的同时,双拳倏而紧握:“好你个独孤萧逸!” “皇上!” 听闻独孤宸喃着独孤萧逸的名字,枭青心下一沉,忙低声说道:“依属下看,有齐王和枭云护佑,皇后娘娘一定可以顺利返回京城!” “你知道什么!” 冷冷转身,独孤宸狠狠的瞪了枭青一眼。 “属下……” 枭青张口欲言,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被身边的荣海扯了一下! 微微侧目,睨着荣海,他浓眉紧皱,一脸不明所以! “既是皇上说你不知道,你就别多嘴了!”轻嗔枭青一眼,荣海对他摇了摇头! 不是哪里,是全部! 当初,在冷宫里,皇上曾问过齐王,到底喜欢皇后哪里,他可是亲耳听到齐王如此回答的!或许枭青会和世人一般,都道齐王喜欢的,是皇后娘娘的姐姐沈凝雪,但唯有当时在场的他知道,齐王钟情之人,实则他们的皇后娘娘! 可那时皇后娘娘啊! 现在她跟着齐王一起走了,不用心也知道皇上会多大的反应了! 不过,话说回来…… 在他看来,皇上为此事动怒,便也就意味着,他对皇后娘娘的看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偷偷的,侧脸斜睨着边上一脸怒容的独孤宸,荣海嘴角轻勾,不禁暗自欣喜! “就你知道的多!”不曾忽略荣海嘴角的笑意,独孤宸紧拧了下眉头,满脸不悦的低声命令道:“准备车辇,明日到楚阳接上素儿,起驾回京!” “皇上!” 不成想独孤宸竟然要带南宫素儿回京,荣海的脸色瞬间铁青:“此事……” “此事朕已然有了决断,你听命便是!”独孤宸轻轻一叹,将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转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床榻,眸色微微泛起冷意…… 眼看着独孤宸一脸谁都不准劝的样子,荣海惴惴不安的与枭青对视一眼,恭身退了出去。 ————云静风渺——— 从楚阳一路向北,阳光犹然,天气却渐渐的冷了。 越过离楚边境时,沈凝暄身上衣裳,再次换回了冬衣! 凛冽寒风,吹过江河,转眼间,二月末时,骏马奔驰的官道两旁,渐显茵绿,经过一连数日的赶路,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一行也终于抵达目的地——燕京! 依着枭云的要求,沈凝暄在京城外,终是不再骑马,换乘了马车。 懒懒的靠坐在马车里,枭云面色沉静的深思许久,不时的侧目多看独孤萧逸两眼。 终于,在她数不清第几次侧目之时,独孤萧逸蓦地转身,抬头对上她的眼:“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枭云轻笑了笑,开门见山道:“这阵子娘娘也该玩够了,如今既是回了京城,还请王爷劝娘娘回宫吧!” 闻言,沈凝暄一脸无奈的对枭云轻道:“转来转去,你怎么又转到这个话题上了?” “皇后娘娘!”对沈凝暄的话,一脸不赞同,枭云不待独孤萧逸说话,便面色凝重的劝说道:“算算日子,皇上也快回来了,属下还请娘娘在皇上回京之前回宫,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触犯了龙颜!” “皇上不是还没回来吗?” 转头看了枭云一眼,虽知她是为了自己好,她却仍然目光炯炯的看着独孤萧逸:“如今皇上要流放本宫,本宫再回宫,无非是让宫里的那些女人看笑话罢了……与其如此,倒不如让本宫到相府去探望姑母,小住几日,过几天消停日子!” “娘娘……” 见沈凝暄不为所动,枭云眸色一黯,微转过头,她希冀着独孤萧逸可以说动沈凝暄,却在瞥见独孤萧逸看沈凝暄的眼神时,眉心紧紧皱起! 此刻,独孤萧逸看着沈凝暄的眼神温柔似水,其间碎星闪闪,满满的皆是宠溺,不用想,她也知道,他一定会站在沈凝暄那一边! 果然,就在她暗自腹诽之际,便见独孤萧逸瞥了她一眼之后,对沈凝暄清雅一笑,魅~惑人心的点头轻道:“枭云说的对,皇后娘娘说的也在理……” 闻言,沈凝暄微微挑眉,脸上似笑非笑! 她知道,独孤萧逸一定不会阻止她回相府。 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她回相府最主要的目的,并非去避难,而是要往死里去折腾沈凝雪! “皇后娘娘!” 迎着她含笑的眸,独孤萧逸微微颔首:“你想探望月夫人的心情本王理解,不过……你可曾想过,若你此时以流放的身份回府,等着你的,会是什么?”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沈凝暄眸华微漾,黛眉微微拧起!天知道,沈洪涛,对后宫权势到底有多看重!她和沈洪涛夫妇的关系,也早已因为沈凝雪的关系,闹得僵的不能再僵了,此行回去,若他们知道自己被皇上流放了,必定会恨死她吧! 念及此,她涩然一叹,无奈笑道:“也许得知本宫被流放西土,余生必要孤苦一身,父母大人会心疼我也不一定!” 话,虽是如是说着,但她的脸上却渐渐浮上一层阴霾之色! 她说的,只是也许! 不过这个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但愿如此!” 将沈凝暄暗自神伤的模样尽收眼底,独孤萧逸微抿着唇,想要伸手轻抚她的头,却因碍于枭云在手,生生忍不住了,眸色敛起,他转头看向车窗外,淡淡对车夫吩咐道:“去相府!” “王爷!” 见独孤萧逸果真要听沈凝暄的,枭云眉心紧皱,刚刚开口唤了独孤萧逸一声,便见他转过头来,一双幽深清亮的眸如寒星一般,煞的她心底一寒! “本王说过的,皇上那边若怪罪下来,一切由本王担着!”眸中宠溺不复在,独孤萧逸神情淡漠的看了枭云一眼,便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听到他的话,枭云咂了咂嘴,却只得噤声,而一边的沈凝暄则眸光微微一闪!见他转头看向自己,她唇角轻牵,再次展颜,不过这次,她脸上的笑,却渐渐深沉! 无论是先生,还是齐王,他一直都对她很好! 他明明知道,他对她的好,也许会害人害己,但他却一直甘之如饴…… ———— 时候不长,马车在一座偌大的府邸前缓缓停驻。 撩起车帘,看着府邸上方烫金耀目的相府两字,沈凝暄紧抿朱唇,唇角冷冷勾起:“沈凝雪,我回来了……”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有意思的事儿 至尊毒后,有意思的事儿 沈凝暄年前春时入宫,自此之后,便一直不曾回相府省亲! 如今,转眼经年,重回相府,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她的原本平静的心绪,渐起波澜! 时间,正是日薄西山时。爱殢殩獍 如火般的晚霞,燃亮了整片天空,将相府的前厅里,映衬的一片迷黄。 前厅里,沈洪涛浅啜一口热茶,正凝眉看着身侧的虞氏,脸上带着几许的不悦之色玎。 沈凝雪的美,虽承袭自沈洪涛俊美的面庞,倒也有虞氏的功劳,如今虽已过四十,她举手投足间,仍是风韵犹存,一双剪水秋眸淡淡的睨了沈洪涛一眼,她紧咬了下朱唇,刚要解释写什么,却在抬眸之间,见家丁急急忙忙的进了前厅:“老爷,夫人,皇……皇后娘娘驾到!” 闻言,虞氏一惊,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你说谁来了?” “是本宫来了!猊” 不待家丁开口,沈凝暄已然站在门外,沈洪涛见状,急忙放下手中茶盏,与虞氏一同起身对她恭敬行礼!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父亲大人见外了!”对沈洪涛弯唇一笑,沈凝暄眸间光华闪动,视线微转,睇向边上的虞氏,她轻敛了眸,淡漠出声:“数日不见,母亲大人可安好?” 因为沈凝暄入宫一事,虞氏一直恼着沈凝暄。 是以,即便她被打入冷宫之后,虞氏也不曾去探望过一次。 不过这一切,沈凝暄并未放在眼里。 谁让,人家本来就不是她的亲娘呢?! “身为臣子,该有的礼节总是不能免的!”低垂眼睑,沈洪涛对沈凝暄淡淡一笑,抬起头来,见独孤萧逸也在,他面色微变,连忙恭身揖手:“老臣给齐王殿下见礼!” “相爷免礼吧!” 俊脸上,笑容可掬,独孤萧逸十分随意的抬了抬手。 “谢齐王殿下!”对独孤萧逸微微拱手,沈洪涛转身面向沈凝暄,虽有些疑惑,却是恭敬问道:“据老臣所知,皇后娘娘跟皇上出游了,眼下怎会齐王殿下在一起?” 听出沈洪涛话里的弦外之音,独孤萧逸笑的云淡风轻:“皇上在外尚有要事未了,命本王护送皇后娘娘先行回京!” “是啊!” 枭云附和一声,声音沉冷:“娘娘入宫之后,一直思家心切,如今听说月夫人回相府省亲,便想着过来探望!” “月夫人?” 因枭云的话,沈洪涛和虞氏都是一愣。 见两人如此反应,枭云心下微冷,紧皱着娥眉看向独孤萧逸。 “本宫只是想家了,反正皇上也还没回来,本宫今儿既是回来了,便打算在相府小住几日。”不等枭云言语,沈凝暄已然淡笑着开口,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闻言,枭云面色微沉,沈洪涛和虞氏则是尴尬一笑。 视线微转,看向沈凝暄,虞氏慈蔼笑道:“这相府是皇后娘娘的本家,皇后娘娘想要住多久,便住上多久,这样吧,臣妾这就把府里最好的院子差人收拾出来……” “不必麻烦了!” 淡淡扬眉,独孤青绮转身向外走去:“本宫还住清辉园即可!” 见状,独孤萧逸温和一笑,与枭云一起抬步跟上。 眼看着一行三人渐渐远去,沈洪涛和虞氏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了沈洪涛一眼,虞氏低声开口:“老爷,您看!” 沈洪涛面色一沉,眸中泛起冷意:“我若是你,现在不是去对付小五,而是想法子把雪儿身上的病治好,你该庆幸,现在皇后娘娘住在府里,否则这事儿我跟你一定没完!” “老爷!” 眼看着沈洪涛不听自己的解释拂袖而去,虞氏的脸色一阵青白,眼底浮上一丝冷意。 也不知长公主从哪里找来的狐媚子,府里的五姨娘,勾~引男人的手段高明的很,像是锁了这男人的魂儿一样,整日都把这男人栓在自己屋里,如此下去,还能了得! 只是这女人比她想像的聪明,一碗毒药都被她躲了过去。 就不知,这碗药躲了过去,等到这一次的时候,她是不是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云静风渺分割线———— 清辉园,位处相府最偏僻之处,院落不大,却花草亭台一应俱全,环境清幽雅致,不失为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这里原本是沈凝暄的闺房所在,如今她身在后位,总是人去院空,也一直都有人定时打扫,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大半年无人居住,这里也不见一丝荒芜之气! 庭院里,沈凝暄早前栽种的药草还在,正是春意盎然时,长势正好! 跟随着沈凝暄一路进入屋内,枭云的脸色实在难看的厉害,却不得发作,只是低眉敛目面向独孤萧逸,沉声问道:“皇后娘娘,月夫人并没有回相府!” “也许我们来的不凑巧,月夫人走了也不一定!” 淡雅的笑,一直挂在唇角,独孤萧逸轻挑了挑眉,慵懒随性的斜倚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向独孤青绮:“皇后娘娘,您觉得呢?” “本宫觉得也是!” 轻勾了红唇,独孤青绮看着四周熟悉的摆设,长长的舒了口气,起身便朝着里间走去,边走,她边轻声说道:“枭云,本宫要小睡片刻,你若有时间,现下便却五姨娘院子里与她说一声,本宫明儿一早要见她!” 知道沈凝暄既是如愿回了相府,自己不管如何劝说,她也不会回宫,枭云无奈蹙眉,只得脸色难看的应了声:“属下领命!” 脚步微顿,沈凝暄转身笑看枭云一眼:“都死自己人,你不必如此拘礼!” 闻言,枭云面色一僵! 皇后娘娘这是要拉她下水啊! 这下可好了,等皇上回来怪罪起来,她是想洗都洗不清了!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好累!”有些好笑的看着枭云的表情,独孤萧逸轻勾了薄唇,淡声说道:“枭云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冷的时候,其实真的挺好看!” 枭云脸色一红,看了独孤萧逸一眼。见他唇角轻勾着转身向外走去,她不禁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 入夜,清辉园一片清幽。 沈凝雪所居住的彩云阁中,却在一阵摔砸之后,寂静的让人心慌! 自从上次无缘无故的病了之后,沈凝雪除了全身奇痒以外,白日里容貌倒也还好,一到晚上就会起一身的红疹子,再加之她因为奇痒而越发乖戾的性情,让她身边的丫头们,一到晚上就人人自危! “大小姐!” 怯生生的抬眸看了眼梳妆台前一脸红疹的主子,碧儿颤声说道:“天色不早,您早些安置吧?” “安置什么?你觉得我能睡的安稳吗?” 绝美人容颜上,布满红色的疙瘩,沈凝雪紧咬着唇,忍着不去抓挠,脸色却阴郁的极为难看! 虽然,她没有证据,但她心里怀疑,自己这身怪病,十有八~九跟沈凝暄有关系。 如若不然,如今跟在皇上身边的会是她,哪里还轮得到她沈凝暄!原本,她便因此事而耿耿于怀!眼下听闻沈凝暄回来了,还堂而皇之的住在了清辉园里,她心中恨意汹涌,能睡得着觉才怪! 沈凝暄说不睡,碧儿自然不敢再继续多言。 静默许久,沈凝雪眸色一沉,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竟然从抽屉里取出一道圣旨。 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手里的圣旨,沈凝雪低敛了眉眼,眸色阴沉道:“暄儿,你可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不是说,只要你在,我就不能入宫吗?那么现在,我能做的,便只有除掉里,你可千万别怨姐姐啊!” 睇见她手里的那抹明黄之色,再听她如此言语,碧儿心下蓦地便是一紧! 她们家小姐手里,怎么会有一道圣旨?! 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她手里才对! 偷瞄了眼沈凝雪狰狞的脸色,浑身上下忍不住轻颤了下,她紧咬了牙,生怕一个不好,自己遭了无妄之灾! ———————— 翌日,天清气朗,阳光明媚。 金灿灿的阳光,穿过窗棂,淘气的打在床帐上,扰了沈凝暄的美梦! 缓缓睁眼,一夜好眠的她,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洗漱更衣过后,沈凝暄出现在偏厅之时,几个丫头早已将早膳摆好。 似是早已算准了时间,沈凝暄的早膳刚刚用罢,门外的丫头便进来轻声禀道:“带五姨娘到前厅!” “让五姨娘进来吧!” 将手里的玉筷放下,沈凝暄盈盈起身,移步前厅。 独孤珍儿送入相府的五姨娘唤作明珠,这明珠出身大户人家,容貌上品,才学不差,只可惜是庶出,古来嫡庶有别,就因为她是庶出,才落得由长公主牵线,以如花年华嫁到相府做了沈洪涛的第五房小妾。 沈凝暄进入前厅之时,明珠正候在厅里。 见沈凝暄进来,她唇角噙笑,恭敬福礼:“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五姨娘免礼!” 温文一笑间,沈凝暄盈盈落座,对明珠轻抬了抬手:“五姨娘坐吧!” “谢皇后娘娘!” 再次福身,明珠行至下位落座。 轻抬眸,凝着明珠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沈凝暄轻笑了笑:“五姨娘整治人的手段,长公主可是跟本宫提到不少,眼下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拘礼!” 闻言,五姨娘浅笑辄止道:“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沈凝暄淡淡一笑,接过枭云递来的茶盏,先浅啜一口,方抬眸问道:“最近这阵子,相府可太平?” “托皇后娘娘福,一切都还算太平!”含笑看了沈凝暄一眼,明珠眸色微荡,垂眸说道:“除了前两日里,夫人差人换了妾身的药!” “药?” 沈凝暄轻挑黛眉,双眼微眯。 “是!” 明珠微微颔首,轻言道:“娘娘是知道的,妾身前阵子一直在进补,不过前两日里,妾身熬好了药,只等着晾凉了再用,却不想毒死了屋里的猫儿……” “有证据是夫人做的吗?” 淡淡扬眉,沈凝暄放下茶盏,轻声问道。 明珠无奈一叹,轻摇了摇头:“此事老爷只查到了张妈身上,不过张妈前日夜里在柴房自缢了!”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缓。 张妈死了,虞氏岂不是少了左膀右臂?! “皇后娘娘!” 轻唤沈凝暄一声,明知有些踌躇的顿了顿,到底还是轻声问道:“您早先给妾身的命令是让妾身将相府这锅汤搅的越乱越好,不过说到底夫人是您的生母,您看这……” 闻明知之言,沈凝暄心神微敛。 抬起眸子,深凝着眼前年轻美貌的明珠,沈凝暄心下了然! 说到底,明珠对于她对虞氏的做法还是有所顾忌的。 毕竟,天底下有哪个女儿,会处心积虑的给自己的亲娘下绊子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只怕自己听命于沈凝暄,使劲浑身解数去对付虞氏,到头来却落得个凄惨下场! “皇后娘娘……” 在沈凝暄如炬的目光注视下,明珠笑的多少有些不自在。 “五姨娘!” 神情淡漠的唤了明珠一声,沈凝暄敛眸说道:“有些事情,你以后自然会明白,本宫现在只给你说一句,你只需记得本宫说过的这句话便可!” “是!” 明珠面色一肃,站起身起:“妾身洗耳恭听!” 轻轻的,再次端起茶盏,沈凝暄神情凝重道:“本宫不会亏待替本宫办事的人!” 明珠心下一凛,忙垂眸应道:“妾身明白!” “如此就好!” 轻点了点头,沈凝暄轻轻转动着手里的杯盏,“沈凝雪最近可好?”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明珠轻笑了笑,拧眉说道:“皇后娘娘不在宫里这阵子,大小姐倒是经常望宫里跑,妾身听长公主说,她在宫里的时候,除了去跟玉……美人那里,日日都长在太后宫里……” 一直都知道沈凝雪跟玉玲珑之间狼狈为奸的关系,听说她去玉美人那里,沈凝暄一点都不觉的奇怪。 不过,自从太后寿诞之后,如太后便对沈凝雪有了几分轻厌,这阵子她能够锲而不舍的一直服侍着太后,倒有些让沈凝暄刮目相看了!她这个姐姐,还真是能屈能伸呢! 心下冷哼,沈凝暄冷冷勾唇,话锋忽然一转,轻声问道:“她身上的病,可好些了?” 一听沈凝暄提到这个,明珠的俏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笑意,轻扬了眉梢,她如实回道:“说来也怪,大小姐身上的病,不管老爷找了多少大夫,都丝毫不见起色,直到现在为止,她白日里倒一切都好,只是已到了晚上,就会起一身的红疹子,剧痒不说,还吓人!” “是吗?” 沈凝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想到白日里沈凝雪到宫里去低三下四的伺候人,晚上回来还要被剧痒折腾的夜不能寐,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完美,将一盏茶喝到见底,她笑凝了明珠一眼,“五姨娘的身子可养好了?该加把劲儿了!” 闻言,明珠面色一红,刚要启唇说话,却见独孤萧逸一脸凝重的从厅外进来。 独孤萧逸从来都不是喜怒于色之人,此刻见他如此,沈凝暄心弦一紧,不禁开口问道:“齐王殿下怎的如此神情?” 明珠的眸子,在看到独孤萧逸的时候,明显亮了几分,听沈凝暄之语,她连忙福身行礼:“妾身明珠,参见齐王殿下!” “免礼!” 视线轻飘飘的自明珠身上一扫而过,独孤萧逸沉眸说道:“出了件很有意思的事儿,皇后娘娘还是到前面去瞧瞧吧!” 闻言,沈凝暄黛眉倏地一拧,面色也跟着沉下……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是不是我亲娘! 至尊毒后,你是不是我亲娘! 沈凝暄跟独孤萧逸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对于他的性子也是了解颇深的。爱璼殩璨 如今,他嘴上说的云淡风轻,眸色却是阴沉的。 如此可见,前边儿一定发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关乎于她! 凝着沈凝暄拧起的眉心,独孤萧逸薄而性感的唇,轻轻一抿,语气淡淡的,凉凉的:“方才本王用过早膳后到前厅里跟相爷吃茶,不想大小姐从宫里带回了一样东西,这东西事关皇后娘娘……” “五姨娘闲来无事,便随本宫一起过去瞧瞧吧!”缓缓的,自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沈凝暄笑看明珠一眼,自座位上聘婷起身,与明珠一起,前往相府前厅玎。 沈凝雪带回来的东西,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这事关于她的东西,到底为何,她还真得去瞧上一瞧! …裆… 相府前厅里,气氛凝滞的让人窒息。 主位上,沈洪涛阴沉着脸色,将手里的圣旨握的极紧,他冷眼睇着厅里垂首而立的沈凝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凝:“雪儿,你可知道,这道圣旨对我沈家意味着什么?” “女儿自然知道,这种东西,现在不曾诏告天下,如今既是落到女儿手里,女儿便该将之藏起亦或是销毁!可是父亲……”低垂着眼睑,沈凝雪轻应一声,却是黛眉一蹙,清幽说道:“这圣旨上的笔迹和印鉴全部为真,如此可见皇上早已有了废后之心,既是如此,就算女儿将这东西毁了,待到皇上回宫之后,还会有第二道第三道圣旨,女儿想着,与其到时候让父亲大人颜面扫地,倒不如提前让您知道此事,也好早早有了心理准备!” “唉——” 眸底盛怒之下,却是痛心疾首,沈洪涛用力将手里的圣旨砸在桌上,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虞氏见状,连忙上前安抚:“老爷,您先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我现在能不气吗?” 怒冲冲的回了虞氏一句,沈洪涛的脸色阴郁难看的紧,心中却是思绪飞转。 “皇后娘娘驾到!” 正在沈洪涛想着该如何亡羊补牢时,门外传来唱报之声! 闻声,他眸色一凛,沈凝雪儿则阴恻恻的轻勾了勾红唇! “父亲!” 甫一进门,便见沈洪涛脸色难看的坐在主位上,却不曾起身行礼,沈凝暄眸中光华一闪,却是淡淡一笑,“你这是怎么了?何以脸色如此难看?” “暄儿啊!” 眸色微冷的看着过去半年多一来,一直让自己心有不满的女儿,沈洪涛没有再尊她皇后,而是大手一抬,将手里的圣旨扔在桌上:“你给为父好生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沈洪涛的动作,沈凝暄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那明黄色的卷轴上! 那是…… 见沈凝暄微眯了双眼,枭云几步上前,取了那道圣旨。 “这是皇上亲自所书,要废你为后的圣旨,如今印信已落,只差诏告天下……”轻颤的语气里,似是隐忍着巨大的愤怒,沈洪涛的胸口处剧烈起伏着:“你倒是于为父说说,你在宫里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闻沈洪涛所言,沈凝暄眸华微抬,面对父亲的指责和质问,她眉梢轻挑了下,对枭云伸出手来。 凝着沈凝暄洁白纤弱的手,枭云将废后诏书取出递了过去! 轻垂眸,将诏书打开,看着诏书上龙飞凤舞的刚劲笔墨,沈凝暄眸色微冷,看向沈凝雪的视线,却透着几分探寻之色。 这道圣旨,是那日独孤宸在冷宫所书,他说要留她做个念想! 可是后来,独孤宸掳她出宫,这圣旨合该还留在冷宫里,可是现在却又为何出现在沈凝雪的手里?! 是青儿吗?! 不会是青儿! 那么是彩莲?! 一时间,心中思忖连连,沈凝暄冷笑了笑,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 这件事情,果然如独孤萧逸所料,有点意思!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拿着圣旨发呆,沈洪涛顺了顺气,沉声问道:“暄儿,此事你怎么解释?” 见沈洪涛对沈凝暄如此态度,枭云张口便道:“相爷,此事……” “父亲!” 冷笑着出声打断枭云的话,沈凝暄握着诏书的手,微微收紧,轻敛了眉眼,她面沉如水的将之呈于沈洪涛面前,脸上泫之若泣:“女儿没用,到底还是惹怒了皇上,这废后诏书确实为真!” “什么?” 因沈凝暄的承认,沈洪涛剑眉蓦地一拢,视线扫过沈凝暄手里的废诏,他脸色变了变,而后猛地一拍桌子:“当初在太后寿宴上,皇上没有废你,如今这又是为何?” 抬眸仔细观察着父亲冷厉的脸色,沈凝暄紧紧咬着下唇,苦笑着回道:“女儿样貌不济,本就不讨皇上欢心,还罔顾圣恩,不小心打了皇上耳光……” “什么?!” “什么?!” 沈凝暄的话甫一落地,前厅里满是静寂。 沉默片刻,沈洪涛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着,脸色一时难看至极:“暄儿,你这个逆女,你可知道,对皇上动手,是要诛九族的重罪!你不想活了,不打紧,无论如何不该连累整个沈家与你陪葬啊!” “女儿知道……” 虽然早已料到,沈洪涛听到自己的话后,一定会勃然大怒! 可是当沈凝暄听到沈洪涛后面的那句话时,心里忍不住涌起阵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失望! 若说,虞氏不是她的生母,那么这沈洪涛却是她的嫡亲父亲。 可是现在他说什么? 他说,她不想活了,不打紧,无论如何都不该连累整个沈家跟她陪葬?! 她这父亲,还真是绝情的很啊! “老爷!你先莫要动气!” 虞氏上前,伸手抚着沈洪涛的背脊替他顺了顺气,这才抬眼看向沈凝暄,见沈凝暄面眉心轻颦,一副晦暗模样,她唇角冷冷勾起,眉目间隐隐的皆是责备之色:“暄儿,早前为娘便说过,宫中之事波云诡谲,以你的才色和心思,根本无法立足,如此为娘才百般央求,让你助你姐姐入宫,可你心里嫉妒你姐姐,死活不依,如今倒好,如今可好,废后……你若成了废后,让你父亲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虞氏的话,乍一听像是苦口婆心的在劝着沈凝暄,实则是不停的往沈洪涛心里的那堆火上添着柴火!果然,在听虞氏的话后,沈洪涛的脸色,瞬间变得又铁青了几分! 面对虞氏的落井下石,沈凝暄心底里冷笑着,明净的双眸中,却是水雾弥漫。 轻轻的,哆嗦着红唇,她哽咽道:“母亲,皇上曾说,父亲对朝廷有功,女儿的错,不会祸及沈家……您该知道的,不是我妒忌姐姐,是姐姐百般害我,女儿心中疑惑,何以同为母亲所出,母亲的手心手背,竟是厚此薄彼?” “你还敢信口雌黄!”面对沈凝暄的指责,虞氏脸色陡变,轻颤着手,她直指着沈凝暄:“若你姐妹能同时入宫,如今我相府便是一后一妃,荣宠至极,可如今你被废了,因你早前陷害你姐姐一事,若你姐姐日后进宫,也会受你所累,在宫中步履维艰!” “母亲,您别说了!” 察言观色如沈凝雪,自然知道在何时将自己的委屈展现人前。只见她快步上前,扶着虞氏的手臂,低声说道:“一切都是雪儿不好!” “母亲,看到了吗?姐姐都说,是她不好!若是我陷害于她,那日在太后宫中,她为何无言反驳?”冷冷的瞥了眼沈凝雪,沈凝暄直接曲解沈凝雪话里的意思,讪然一笑后,她用力紧咬唇瓣,将下唇就快咬出血来,眼泛泪光,紧皱着娥眉,以手指戳着自己的胸口出声问着虞氏,“母亲,你的厚此薄彼,着实让女儿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娘!” 迎着沈凝暄冰冷的眼神,虞氏轻颤了颤唇:“我……为娘……” “够了!” 猛地怒喝出声打断虞氏的语无伦次,沈洪涛一拍桌子,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满脸怒容的看着沈凝暄:“你可知道,你身为沈家二小姐,是为当朝国母,我沈家便是皇亲国戚,多了这废后诏书,你就是废后,对沈家而言便只能是永远都摆脱不了的污点!” “父亲!” 凄然抬眸,凝望着自己的父亲,沈凝暄心头如利刃划过,却是眼神冰冷的冷笑着问道:“说来说去,你其实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我的安危,而是怕被我连累!” 直到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 她,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什么都算不得! 什么父女之情,那全是狗屁! “相爷!” 看着沈凝暄晦暗冰冷的神情,独孤萧逸虽然知道,沈凝暄是故意要沈洪涛误会她会连累到沈家,却仍旧有些心疼的忍不住出声喝止:“如今废后诏书还不曾诏告天下,她还是燕国的皇后娘娘!” “对!” 沈凝暄身后一向寡言的枭云,亦是一脸忿忿伸手扶住沈凝暄轻颤的肩膀,“皇上如今还没有下诏废黜皇后娘娘,相爷怎就知皇后娘娘会连累沈家?相爷如此行事,难道不怕世人笑您眼里只认权势,不认女儿吗?” “女儿?” 冷笑了笑,沈凝暄倔强的抹去脸上的泪水,直直的望着沈洪涛:“他眼里只有沈凝雪,何时当我是他女儿了?” “你……” 原本有独孤萧逸出面时,沈洪涛的疾言厉色已稍有收敛,此刻听闻沈凝暄说自己从未当她是女儿,他的脸色瞬间铁青:“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在你不把我当女儿的时候,你便已经不配做我的父亲!”又是冷冷一笑,沈凝暄眼底的水雾却化作泪珠滚落,不看沈洪涛,也不看虞氏,她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毅然决然的转身向外走去。 如此,很好! 日后沈家如何,再与她没有半个铜子的关系! “你给我站住!” 见沈凝暄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沈洪涛蓦地又是一声怒喝! 眉心轻皱着,沈凝暄停下脚步,却不曾回头看沈洪涛一眼! 此一刻,相府前厅里的气氛,已然凝滞到了极点! 而独孤萧逸和枭云两人,则面色冷凝的站在沈凝暄身后,冷眼看向前方的一家三口。 沈洪涛的视线自枭云身上扫过,又有些忌惮的看了独孤萧逸一眼,心里的火气虽大,却只得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见沈洪涛如此,独孤萧逸眉宇冷冷一皱,看着他的眼神,少见的玄寒。 沈洪涛神色微紧,转眸对站在门前的沈凝暄沉声说道:“这废后诏书,只怕皇上回宫之后便会诏告天下,如今皇上尚未回宫,你既是已然回了相府,便先暂住在清辉园中,只待皇上回宫后再行发落,从今日起,我不会踏足清辉园一步,为父……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没有她这个女儿吗? 暗暗在心底重复着沈洪涛的话,沈凝暄心痛难抑!无比艰涩的闭上泪眼,她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冷绝的笑意缓缓跃然脸上。沉默许久,她微眯的瞳眸微微扬起,迎上窗外刺目的灿阳。 那璀璨刺目的光,耀眼非常,将她眼角的泪,照耀的五彩斑驳! 紧咬朱唇,她微仰头,将眼底的泪逼回:“相爷的,本宫记下了!” 言落,她别有深意的看了明珠一眼,毫不留恋的抬步离去。 见她离去,枭云自然不会多待。 微敛了眸,深凝了眼前厅里的众人,独孤萧逸唇角薄凉一抿,也旋步离开的前厅。 自从跟着沈凝暄进入前厅之后,明珠一直都在冷眼旁观。 接收到沈凝暄的视线时,她微怔了怔,再抬眸,见屋里就剩下虞氏母女二人,嘘寒问暖的围着沈洪涛,她眸色一缓,忙快步上前,柔若无骨的小手,抚上沈洪涛的脸侧,声音软软的让人骨头都能酥了:“老爷,您消消气儿?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才好!” 原本,虞氏的心里就不痛快,现在见到明珠,她心里的火气,自然也就跟着大了起来,只见她眉心狠狠一皱,抬手便将推搡着明珠道:“你这小贱人,莫以为相爷不知你是皇后的人,给我滚一边去!” 虞氏推搡的力道不大,但明珠却是个懂得把握时间的人,只见她瞬时踉跄了身子,跌坐在地,随即便拿手里的帕子捂着脸嘤嘤的哭将起来:“妾身不是谁的人,妾身只是老爷的人,今日之事,妾身看的明白,明摆着大小姐有错,姐姐却拼命的想要遮掩,姐姐就是一直厚此薄彼,呜呜……老爷,姐姐如此欺负妾身,您可得给妾身做主啊!” 明珠是谁?!她现在可是沈洪涛的心头肉! 眼看着她被虞氏推倒在地,本来就对虞氏颇有微词的沈洪涛当场推开虞氏,上前将她扶起:“珠儿,你没摔疼吧?” “老爷,妾身没摔疼,只是心疼你!” 我见犹怜的投入沈洪涛怀里,明珠泫之若泣的模样,让沈洪涛那颗还不算太老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好珠儿,好珠儿,我知道属你最好了!” 闻言,虞氏本就难看的脸色,就像是吃了死孩子一般,难看极了…… ———— 清辉园,前厅里。 沈凝暄瞳眸微红,怔怔的倚窗而立,凝望着窗外绿油油的药草,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静静的在沈凝暄身后伫立许久,见她一直不言不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独孤萧逸满脸担忧缓步上前,俊朗的眉微微扬起:“你说,等皇上回来,若是相爷知道你在楚阳救驾有功,他会是何反应?” 恍然间,自深思中回神,沈凝暄抬眸迎上独孤萧逸关切的眼,将唇瓣抿紧,她眉心轻颦,笑的有有些冷:“我猜,他的反应一定会很精彩!” 闻言,独孤萧逸淡雅一笑。 深凝着她微肿的双眼,他心下一叹,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抚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臣只要她(6000+精彩) 至尊毒后,臣只要她(6000+精彩) 独孤萧逸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的动作,却是出奇轻柔。爱璼殩璨 因他的抚触,沈凝暄的眉心轻轻一颦。 见状,不等她露出反感之色,独孤萧逸便已然收回了自己的手,轻轻拧了拧眉,叹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淡淡一笑,沈凝暄看似淡然的轻垂了眉眼:“在我故意顺水推舟让他们误会我即将被废之时,便已然料到他们会如此反应!玑” “人生在很多时候,料到是一回事儿,真正面对的时候,却会是另一番感受!”唇角边缓缓勾起一抹浅笑,独孤萧逸蹙眉笑凝着沈凝暄哭红的眼,戏谑道:“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明明心里就很在意,何必如此呢?” 微微挑眉,沈凝暄苦笑了笑,喟然叹道:“有些事情,王爷永远都不会懂!” 独孤萧逸所认识的沈凝暄,澹静,婉约,身上从来都透着一股子淡然出尘的气韵啊。 以前的她,时而莞尔浅笑,时而狡黠灵动,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一切全都变了味道! 是……从那皇后之位开始! 从她处心积虑,费尽心机从沈凝雪手里抢走了皇后之位开始,她渐渐变得冷情,一点点的再没了原来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她,他不觉得反感,却在心里隐隐心疼着。 世上,没有哪个人会无缘无故改变。 眼前的女子,也该如此! 只是,他很想知道,那个让她一改性情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静默许久,深凝着沈凝暄晦暗无光的眸,独孤萧逸的眸色微深几许,一脸闲适的双臂环胸,他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是本王不懂,还是你终究不想让我懂?你这丫头从来都跟我隔着心,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闻言,沈凝暄蹙眉反问:“王爷何出此言?” “看吧,看吧,现在这里,就你我两人,你还叫我王爷,这不是拿我当外人吗?!”像是抓住了沈凝暄的把柄,独孤萧逸忍不住轻叹着揉了揉她的发髻,眸色微润的柔声说道:“小暄儿,你知道吗?这个时候,比起你笑,我宁愿看你哭……” 因独孤萧逸亲密的举动,沈凝暄斜倚在窗前的身子,蓦地便是一僵! 听他如以往一般,唤着自己小暄儿,感受到他手上轻揉的动作,她心弦微紧,缓缓抬眸,对上他深情如许的眉眼,深深的,凝睇着独孤萧逸儒雅俊逸的脸庞,她抬手握住他置于自己头顶的大手,语气平淡却又满是无奈:“先生,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我要把你当外人,而是……自我入宫之时,你我之间,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小暄儿……” 轻握住沈凝暄的手,明显感觉她心中抗拒,独孤萧逸眉宇轻拢着有些尴尬的将手收回,微敛了眸,轻轻一叹,他再次抬眸与她四目相接,语气低幽说道:“如果,我只说如果……如果小姑姑不曾选你为后,你可会接纳我的感情?” 闻言,沈凝暄眉头微皱了皱。 转身行至桌前,兀自提壶倒了杯水,她轻啜了口茶,浅笑着说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但是现在……” 如墨的双瞳,一眨不眨的凝睇着眼前的女子,独孤萧逸语气坚定道:“在这里,在这一刻,从来都没有皇后,也没有齐王,有的,只是你我!你是沈家的二小姐,而我……是萧逸!” “萧逸?” 脸上的浅笑,爬上眉梢,沈凝暄放下手中茶盏,抬眸迎上他深邃的眸子:“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将沈凝暄浅笑的模样深深的烙在脑海,重复着她淡漠如初的话语,独孤萧逸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拽入怀中,甫一垂首,堵住她微张的檀口。 若说,那日在淮山之上,独孤萧逸强吻沈凝暄是为了作戏给北堂凌看。 那么现在,这里空无一人,他的吻便是发乎于情的! 瞳眸瞪得大大的,沈凝暄只觉脑海中隆隆作响! 她没想到,独孤萧逸会将礼仪伦常悉数抛却脑后,如此肆无忌惮的吻着自己。 是以,在他吻上自己的时候,她一时间便怔在了那里,直到他温热的唇舌撬开她的贝齿,滑入她的口中,她才反应过来。 一向沉静的脸色,瞬间被上涌的血气染红,她张口便要咬下,却被察觉她心思的独孤萧逸先她一步远离,心头一恼,她的手蓦地扬起,却见独孤萧逸抬手握住她的皓腕,如海般漩涡凝聚的眸子,笑吟吟的凝视着她:“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 “你放开!” 打,打不下去,甩,又甩不开,沈凝暄的一张小脸,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刚才的那一吻,红彤彤的,好看极了! “虽然我不想放,但是现在还是会放开的!” 知道沈凝暄一定气的不轻,独孤萧逸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儿,餍足的笑了笑,伸出另外一只手,扶住她柔弱的肩头,凝神屏息,深邃的星眸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情愫:“我知道,你顾忌我们的身份,怕连累了我,可是小暄儿,我也知道,你今日心里难受,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现下若你想哭,便痛痛快快的哭,在我面前,你不必硬撑!”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蹙,原本恼怒的心田竟然缓缓划过一道暖流…… 独孤萧逸就是这样,总是知道如何动摇她那颗原本冷硬的心,在她的心里留下一片柔软的地方。 但是,这份柔软,对于一心誓要报仇的她来说,注定是要深藏于心底的! 思绪至此,只是转瞬之间,她眸色一沉,将头转向一边:“你看我像是在硬撑吗?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哭,只想要狠狠揍你一顿!” 眸底闪过几分无奈,独孤萧逸脸色微黯了黯,轻轻喃道:“揍我一顿,你不只手疼,只怕心也会痛吧!” “滚!” 轻抬眸,斜睇了一向温文尔雅,此刻却有些许无赖的俊逸男子,沈凝暄紧皱眉头,再次用力挣了挣自己的手臂。 听沈凝暄骂出滚字,独孤萧逸不禁轻笑:“这次楚阳之行,你还真是让我惊艳,小暄儿……看样子我对你,还不算太了解!”“懒得理你!” 实在是不习惯现在的独孤萧逸,沈凝暄又挣了下,终是摆脱了他大手的禁锢,淡淡转身说道:“以后你若再有逾矩之举,我定向对付北堂凌一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凝着她纤细的身影,独孤萧逸眸色微敛,轻轻叹道“暄儿……你可还记得,在淮山之上我说过的话吗?” 沈凝暄心下微微一窒,却是轻点了点头,眸色清幽道:“记得又如何?” 那日,他曾对她说,如果可以,他只愿做她一人的萧逸!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她方才所言,自她进宫之时起,便再回不到从前了! 是以,纵是他千般的好,她能做的,也只能是微转过头,神情极淡的对他轻道:“那日之事,只不过是一场演给北堂凌的戏罢了,我会忘记,你也不必过多介怀!” “暄儿!” 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她,独孤萧逸忍不住道:“那日我是不是在演戏,你心里最是清楚!” 她知道! 她当然也清楚! 只是,即便是清楚他对自己的心思,他们之间又能如何? 暗自在心底涩然一叹,沈凝暄的缓缓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靥!不曾回头去看身后对自己用情至深的男人,她满是疲惫道:“先生,你对我的情,犹如鸠毒,只会让我步入深渊!先生,你走吧,我现在……真的很累……” 闻言,独孤萧逸心神微暗,心下苦涩莫名! 他何尝不知,以她当下的心情,跟她谈感情,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但,情之所至!他就是想让她明白他的心,让她知道无论何时她都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而他……终有一天,会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 屋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凝滞起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独孤萧逸和沈凝暄,谁都不曾言语。 沉寂半晌儿,沈凝暄终是悠悠出声:“先生帮我个忙吧!” “你说!” 唇角轻轻一勾,独孤萧逸眸华温柔似水。 他爱死了她唤他先生时的声音和语气! 终于转过身来,沈凝暄对独孤萧逸道:“请先生进宫一趟,务必把青儿与我接出来!” 早已料到沈凝暄会接青儿出宫,独孤萧逸对她温和一笑道:“落日之前,我一定将青儿与你带来!” ————云静风渺———— 午膳过后,独孤萧逸离开相府,直接进宫。 他本以为,答应沈凝暄接青儿出宫,只是举手之劳,却不想在进宫之后,直接便被如太后传到长寿宫中。 长寿宫,苏合香的香气四下飘散,缭绕鼻端。 抬眸看了眼上位上面色不善的如太后,独孤萧逸微勾了唇角,淡笑着看向崔姑姑:“今儿哪个不长眼的惹的太后娘娘生气?直接让本王拖出去打上五十大板!” 闻言,崔姑姑嘴角轻抽了抽,脸上陪着小心:“是……是皇上!” “皇上?!” 浓墨般的剑眉倏地一皱,独孤萧逸有些惊讶的出声问道:“皇上现在人不在宫中,怎么可能惹太后动气?” 眼看着齐王殿下一脸疑惑,不在状态的样子,崔姑姑叫苦不迭道:“殿下有所不知,皇上今日一早,已然回宫了!” “是吗?” 心想着自己和沈凝暄一路快马加鞭也才昨天回到京城,这独孤宸怎会回来的这么快,独孤萧逸转头看向一脸沉郁的如太后,笑吟吟的问道:“皇上回宫了,太后您老人家该高兴才对啊!” “皇上回宫,皇嫂确实该高兴,不过……” 脸色不郁的自殿外而入,独孤珍儿轻睇独孤萧逸一眼,淡淡抬眸,看向上位的如太后:“皇上没有带回皇后娘娘,却带回了南宫素儿,皇嫂岂会不怒?”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微变,眸光骤然一闪! 独孤宸……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南宫素儿带回来了皇宫! 这南宫素儿若是回宫了,宫中势必会越发热闹了! 凝着独孤萧逸微变的脸色,一直在生着闷气的如太后沉声开口:“天下人尽知,南宫素儿早已是吴皇的女人,皇帝放不下她,屡次前往楚阳看她,哀家不曾阻拦,并不代表是准他把人带回来,他如此行事岂不胡闹!” 将如太后盛怒的模样看在眼里,独孤萧逸知道,为南宫素儿一事,皇上定然已和太后闹得不欢而散。 现在太后招他至此,只怕是要兴师问罪的! 果然,就在他思忖之时,如太后再次开口,语气里对他颇为不满:“齐王,你这孩子稳重,是皇上的兄长,合该谏阻此事?” 闻言,独孤萧逸轻笑了下,无奈恭身,将事情撇了一干二净:“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儿臣是先皇上一步护送皇后娘娘离开楚阳的,对于此事,并不知情!” “是吗?” 对独孤萧逸的话,深感怀疑,如太后看向他的目光,略有几分冷意。 “皇嫂完全不必如此!”一直就见不得独孤萧逸受一丁点的委屈,独孤珍儿轻抬眸华,对如太后轻勾了勾唇,淡淡说道:“此事齐王没有说谎,方才本宫已然查过,确实如他所言!” “那皇后呢?” 精心描绘的长眉微微一拧,如太后定睛看向独孤萧逸:“他护送皇后先皇上一步离开楚阳,如今皇上都回宫了,他将皇后护送到哪里去了?” 对于如太后微冷的眼神,丝毫不以为意,独孤萧逸心思电转,心想着若被如太后缠住,自己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了相府,他淡淡说道:“太后您有所不知,皇上为了南宫素儿,有意要废黜皇后,早在楚阳时便一旨圣谕将皇后娘娘流放到了西土,原本皇后娘娘想在流放之前去看一眼相爷夫妇,却不想今日一早,沈家大小姐不知从哪里得了一道圣旨,有那道圣旨在皇后娘娘只怕不会再回宫了!” 闻言,如太后紧皱的眉头,微微轻颤了颤:“什么圣旨?”“废后诏书!”独孤萧逸淡淡敛眸,迎上如太后冰沉的双眼,直接把头疼之事,全都丢给独孤宸:“皇上亲笔所书的废后诏书!” “什么?!” 面色陡然一变,如太后脸色瞬间铁青的对崔姑姑纷纷道:“去请皇上过来!” “是!” 崔姑姑应声,衔命而去。 看着崔姑姑离开,独孤萧逸视线微转,求救似的对边上神色凝重的独孤珍儿轻眨了眨眼。 被他眨眼的动作陡的险些失笑,意会他这是想要脱身,独孤珍儿微弯了弯红唇,轻挑了黛眉,对他说道:“方才皇上跟皇嫂闹的不欢而散,这会儿子崔姑姑去请,只怕会碰了钉子,齐王你就莫要愣着了!” “呃……”对独孤珍儿感激一笑,独孤萧逸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微微颔首道:“姑姑说的是,侄儿这就过去!” 一溜烟的出了长寿宫,独孤萧逸并未去天玺宫去请独孤宸,而是直接去了冷宫。 但,当他将要抵达冷宫门口时,却见荣海半躬着身,正站在冷宫门外,远远的朝他望来…… 目光与他相交,荣海眸子一亮,瞬间喜笑颜开! 见状,独孤萧逸眉宇一皱,转身便要离去! “齐王殿下!” 急忙唤了一声,荣海连忙迎上前来,对独孤萧逸含笑施礼:“奴才给殿下请安!” “免礼!”冷着俊脸转过身来,低眉看着身前的荣海,独孤萧逸无奈问道:“荣总管一路舟车劳顿,不好好歇着,跑到这冷宫来作甚?” 闻言,荣海脸上陪着笑容:“主子还未曾歇下,哪里有奴才先歇的道理?” 荣海是独孤宸的亲随,他亦从来不离独孤宸身侧,如今他在这里,独孤宸自然也该在这里。 清亮的双瞳之中,闪过一丝锐冷,心下微转,想到某种可能,独孤萧逸的眸色不禁微微一深!俊脸之上却是笑吟吟的凝着荣海:“荣总管眼下出现在此,莫不是皇上身在冷宫之中?” “正是!” 荣海轻笑了笑,眸光闪动的看着独孤萧逸:“皇上才刚回宫不过两个时辰,便赶来冷宫探望皇后娘娘,只是……” 面对荣海的欲言又止,独孤萧逸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玩味:“正好本王有事也要找皇上,还请容总管通传吧!” “不必通禀!”将独孤萧逸镇定自若的神情看在眼里,荣海又笑了笑,朝着冷宫门内伸手道:“王爷请吧,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敛。 轻轻的,从怀里取出一只翡翠扳指戴上受伤,他如玉的手指,抚过那抹翠色,眉梢一抬,迈步进入冷宫。 原本,他以为眼下独孤宸会陪着他的南宫素儿,却不想他竟然出现在冷宫之中。 莫不是,他对他的小暄儿也有几分意思? 思绪至此,独孤萧逸不禁薄凉勾唇。 他的小暄儿,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男子,但若独孤宸要了南宫素儿,便休想鱼与熊掌兼得! 甫一进入冷宫,独孤萧逸便看到了一身明黄,正闲闲靠坐在石凳上喝茶的独孤宸。 心思微敛,他低眉敛目缓步上前,恭身行礼:“臣,参见皇上!” “嗯!” 轻应一声,独孤宸视线微转,深邃幽深的瞳眸,看似平静无痕,却像是隐着让人难辨的惊涛骇浪一般:“王兄……她在哪儿?” 怡然无惧的,紧紧盯着他的眼,独孤萧逸笑吟吟的反问:“臣不知皇上言下指的是哪个她?是南宫素儿还是……” “王兄何必明知故问?”声线泛着冷意,独孤宸把玩着拇指上与独孤萧逸那只扳指极像的翡翠玉环,直截了当道:“朕说的是朕的皇后!” 独孤萧逸微微抬眸,看着独孤宸阴郁的脸色,不禁低声道:“据臣所知,皇上已经废了她!” 眸光中,厉色一闪而过,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身前出类拔萃的独孤萧逸,独孤宸轻扯唇瓣,冷冷说道:“先莫论朕没有废她,即便是废了,她也是朕的女人,她的去留,该由朕决定,不应该跟王兄扯上半点关系!” “若臣说,臣想跟她扯上关系呢?”丝毫无惧独孤宸眸底寒意,独孤萧逸依旧笑的温和:“皇上知道的,臣喜欢她,既是如今皇上身边有了南宫素儿,何不成全了我们?!” 闻言,独孤宸脸色蓦地一黑,整个人都跟着冷了下来! 感觉到独孤宸周身所散发的冷意,独孤萧逸浅笑辄止,淡然如昔,深凝着独孤宸冰冷的双眸,他淡淡然道:“皇上不是一直担心臣会有不臣之心吗?其实对于江山,臣一点都不稀罕,臣只要有她,便立即退走,立誓在有生之年永不回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残花败柳(6000+) 至尊毒后,残花败柳(6000+) 独孤萧逸废太子的身份,何其尴尬,天下尽知。爱璼殩璨 但即便知道,却从未有人直接将事情说破,可是今日,他却淡笑之间,自己一语点破! 如此,可见他胸怀坦荡。 但,若牵扯到一个女人身上,这番举动,却又完完全全变了味道! “你在威胁朕?玑” 原本紧抿的唇瓣,微微开合,俊脸上凛冽之色一闪而过,独孤宸紧盯着独孤萧逸的眸子里,此刻尽皆慑人的冷意! “臣怎敢威胁皇上?!” 淡淡的笑,始终挂在唇边,独孤萧逸含笑迎上独孤宸冰冷的视线,俊朗的容颜上,不见一丝玩笑之意:“臣听说皇上将南宫姑娘带回宫了,臣想……以皇后性子,日后指不定会如何欺凌南宫姑娘,加之……您本就不喜皇后,如今若将她给了臣,既看将后位留给自己心仪之人,又能安定君心,实乃百利而无一害啊!崇” “王兄还真是替朕分忧啊!” 薄而好看的唇形微微一抿,独孤宸眸光阴鹜的盯着独孤萧逸,语气低沉如寒冬的冰,让人觉得寒意逼人:“你说的没错,朕确实担心你会有不臣之心,不过即便朕再如何担心你,也不会拿自己的女人与你做交换!” 闻他所言,独孤萧逸眉宇一皱! “还有素儿!”不待他出声,独孤宸再次开口说道:“她日后不会觊觎后位,亦不会跟皇后有任何冲突!” “日后的事情,谁也不能妄下断言!”微微浅笑着,独孤萧逸华眸微眯了眯,笑看着独孤辰:“皇上,女人心,海底针啊!” 眸色微微又是一冷,独孤宸紧皱了眉宇:“想不到王兄欲得皇后的心,竟是如此迫切!不过残花败柳罢了,当真值得王兄如此吗?” “在皇上眼里,皇后也许形同瓦砾,但是在臣眼里,她就是天上的灿星!”定定的,凝着紧皱眉宇的独孤宸,独孤萧逸眉梢轻动,却将眼底因独孤宸那句残花败柳而荡起的阴霾隐藏的极好,笑容依然:“话说回来,这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从没碰过她,而今您已经废了他,她……充其量只算是您不要的女人!” “王兄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么?皇后被废了,也还是朕的女人……”眸华微敛,独孤宸眼底锐芒闪动:“即便是朕不要的女人,也不是王兄可以染指的!” 听到独孤宸的话,独孤萧逸始终含笑的脸色,渐渐敛去了笑容,望着独孤宸的眼,平静中不见一丝波澜,他轻轻一叹道:“臣说过的,皇上若是准了臣的不情之请,臣立即远走,到那时天下将不会再有齐王!” 他岂会不知,即便沈凝暄被废,以她废后的身份,他和她之间,也是不能见容于世的,但是眼下,在独孤宸面前,他却从未想过要轻易放弃! 独孤宸没有想到,即便自己讲话说到如斯地步,独孤萧逸却仍旧没有放弃。 冷然一笑间,他微扬了下颔,望着空中艳阳:“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王兄认为值得吗?” “值不值,见人见智!” 在这一刻,独孤萧逸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 蹙眉睨着眼前一脸坚决的独孤萧逸,独孤宸微微一怔,心中忽而升起一股酸意。 在他面前,独孤萧逸从来不曾掩藏对沈凝暄的感情,如今更是明目张胆的跟他要人,若今日之事放在半年以前,他不敢保证不会应下,但眼下他的心底,却有一个让他震怒的认知! 如若没有沈凝暄的回应,独孤萧逸怎会如此孤注一掷?! 原本,沈凝暄跟他说,眼前男子所中意的是她的姐姐,想来……从一开始,她便骗了他!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头一颤,不禁脸色又沉了几分! 即便是他不要的女人,独孤萧逸也休想得到! “臣从来不曾求过皇上,今日便只求皇上恩准……”将他阴郁的的脸色变化看在眼底,独孤萧逸神情肃然,似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放她随臣离去……” 独孤萧逸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但是听在独孤宸的耳中,却是格外刺耳。深凝着眼前宁愿舍弃一切只求跟沈凝暄长相厮守的俊朗男子,他哂然一笑,冷着脸将头偏向一边:“王兄今日求的,若是旁的也就罢了,但事关朕的皇后,朕不能答允!” “若是……” 双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独孤宸,独孤萧逸沉眸看向自己拇指上的那抹翠色,刚刚张口欲言,却见独孤宸微转过后,与他四目相交,眸光似火如霞:“朕知道王兄要说什么,王兄也大可不必白费唇舌!” 闻言,独孤萧逸神情一怔! 将戴着扳指的拇指紧紧攥在掌心,他笑的高深莫测:“皇上当真知道臣想要说什么吗?” “朕知道,王兄喜欢皇后,一心想要得到她……”独孤宸语气波澜不惊,神色亦透着难言的坚定和果决:“但是,如王兄一心想要得到她的心情一般,朕现在想要将她留在宫中,绝对不容她离开朕半步!” “皇上!” 眉尖一扬,独孤萧逸唇畔噙起玄冷之色:“皇上既是有如此想法,却又为何将南宫姑娘带回宫中?” 听独孤萧逸提到南宫素儿,独孤宸隐于广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他此次出行,贸然带南宫素儿回宫,确实不妥。 但是,那是他的责任,也是他欠她的! 可是沈凝暄……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澹静的容颜,他紧皱了眉宇,冷冷一笑:“朕是皇上,鱼与熊掌兼得,又能如何?” 伴随着独孤宸的话,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而压抑。 凝着他唇角的那抹冷笑,独孤萧逸眸色微缓,淡淡说道:“皇上,您杀了南宫素儿全家,她如今如此回宫,岂会屈于人下,您如此行事,到头来只会害了皇后娘娘!” “那是朕的事!” 嘴上,虽是如此说着,心中却已然起了波澜,独孤宸冰冷的视线,轻飘飘的扫过一边眼不远处堂厅里的青儿,他眸华微扬,淡淡的语气中透着极寒:“现在,你只需告诉朕,她在哪儿!” 远远的,看了青儿一眼,知独孤宸是在以青儿要挟,独孤萧逸心下微冷,脸上却是淡然如初。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凝着独孤宸。 一时间,冷宫庭院内,春风拂面,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两人一坐一站,两两相对,气势上却难有输赢,气氛却冷的吓人。 沉寂许久,独孤萧逸终是先一步低眉敛目,脑海中却仍旧闪过独孤宸眸底的这抹炙热! 如此,他轻轻一叹,笑的云淡风轻:“皇上对她到底是何心境?占有还是……” 闻言,独孤宸挺直的背脊微微一僵! 他,一直都不确定自己对沈凝暄到底是何种心境! 但是,现在直接被人一语点破,却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眉宇紧紧皱起,他冷着脸转头看着独孤萧逸:“王兄今日关心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些!” “她可是臣喜欢的人!” 好看的眉形,轻轻一抿,独孤萧逸笑了笑,故意道:“就像皇上对南宫姑娘一般,只要是她的事情,臣事无巨细,都会忍不住想要去关心!” “你喜欢?你喜欢的,是朕的女人!” 哼笑一声,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独孤宸眉心紧皱成川字,深吸口气,深邃的眸色中蕴着暴怒之色:“独孤萧逸!你一再强调朕喜欢的女人是素儿,无非担心皇后回宫会受到慢待!” 独孤萧逸灿然一笑,轻垂眸:“皇上圣明!” “哼!” 冷冷的,又是一哼,独孤宸沉声说道:“既是你如此担心,那朕还是要回你方才那句话……她是朕的女人,日后在宫中如何,那也是朕的事情!” “皇上的女人吗?”怡然无惧的微扬着头,独孤萧逸眸光闪动,坚毅的神情中不见一丝退却之意:“既是皇上的女人,她又何以还是处子?她还算不得是皇上的女人吧!” “独孤萧逸!” 猛地一拍石桌,独孤宸震怒起身,惊得荣海和枭青皆都身形一怔,忍不住抬眸看向他。 不曾理会两人震惊的目光,独孤宸倏然伸手揪住独孤萧逸的襟口,犀利的眸光如利刃一般落在他英俊非凡的脸上,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此乃皇室隐秘,岂容你如此胡言乱语!” 独孤宸如此反应,可说在独孤萧逸期待之中,却又在他意料之外! 他没想到,独孤宸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 定定的看着眼前出离愤怒的独孤宸,他的眸底深处,不见一丝惧意,反倒隐隐有着一丝慰异样的光华,轻轻一叹,他微微往后仰身,唇角涩涩一勾:“皇上如此反应,倒让臣开始好奇,您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南宫素儿还是皇后娘娘!” 闻言,独孤宸心下狠狠一窒,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是一僵! “不管皇上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皇后娘娘,不过……”凝视着独孤宸俊美的容颜,独孤萧逸淡淡一笑,笑的洒脱出尘:“废后诏书上,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皇上已然废了她!” 眸色微微一变,独孤宸沉声问道:“什么废后诏书?” 他明明只是将她流放了! “皇上不知?” 脸上故意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独孤萧逸凝眉说道:“那诏书,虽尚未昭告天下,不过臣看过,相国夫妇也看过,是为皇上亲笔所书,还有皇上的印鉴为证……为君者,当是金口玉言吗,此事可不能儿戏啊!” 听独孤萧逸所言,独孤宸的脸色,瞬间沉郁的不像样子。 心思电转之间,他自然知道,出自自己亲笔的废后诏书到底指的是什么,不过那诏书沈凝暄应该留在了宫里,不曾带在她身上才对! “那废后诏书,是沈大小姐自宫外带出!”似是猜中独孤宸心中所想,独孤萧逸轻叹一声,低声说道:“相爷看过那诏书后,直说不认皇后这个女儿了,皇后真可怜……” “沈凝雪!” 独孤宸眸光如电,思绪瞬间纷乱。 抬起头来,见独孤萧逸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他俊脸上的神情,要多冷就有多冷,直直的望进独孤萧逸的平静无波的双眼之中,语气森冷无情:“你信不信,但凭你对皇后的觊觎之心,朕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臣信!” 独孤萧逸似将生死置之度外,淡笑着点了点头,却又淡笑着说道:“只是臣更加笃信,皇上是明君,此次出行,臣有功无过,如今南宫素儿入宫,臣只是为皇后担忧罢了,您杀臣只怕难堵悠悠众口!” 自从先皇临终时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他都知道,自己头上的这颗脑袋长的并不牢靠,随时都有落地的可能! 所以,他活的隐忍而小心。 但是,在沈凝暄的问题上,他不想退让! 独孤宸当然不会许他将沈凝暄带走,既是现在带不走,那他能做的,便是护她周全! 南宫素儿如何,他不关心。 沈凝雪安的什么心,他也不在乎。 他只要他的小暄儿安然无恙! 凝着独孤萧逸俊脸上的淡笑,独孤宸忽然惊觉独孤萧逸方才所言,是话中有话,而一向冷静自持的自己,竟未曾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不是傻子! 自然能够分辨,独孤萧逸说了那么多的废话,现在才说到重点! 独孤萧逸跟他要人时,早已料到他不会应允,他是要以他自己的方式告诉他,宫中本就本太平,如今南宫素儿回宫,势必风起云涌,若他想要将沈凝暄留在身边,便应该想好该如何护她周全! 纵是他是好心,但是好心用在她的女人身上,却是对他皇权的挑衅! 意识到这一点,他眉宇轻皱,眸中情绪渐敛,冷眼凝视独孤萧逸,揪着他襟口的手也随之松开:“朕只容你这一次,若有下次,朕必杀之!” “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独孤萧逸唇角轻勾着,将襟口整理妥贴,再次抬眸,对独孤宸幽幽说道:“皇上,因废话诏书一事,太后此刻盛怒,请您移驾长寿宫!” 闻言,独孤宸眉头瞬间大皱! 心想不久前才和自己的母后因南宫素儿不欢而散,现在过去只怕还是不会善了,他轻皱了皱眉头,转身抬步,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独孤宸一走,荣海和枭青自然也跟了上去。 只是片刻,冷宫之内,便只剩下独孤萧逸和青儿两人。 “吁——” 见皇上终于走了,青儿一直狂颤的小心肝儿,终于安宁下来。 看着皇上出了冷宫左转,她不禁好奇问道:“那不是去长寿宫的方向,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自然是接皇后回宫!” 遥望着独孤宸离去的方向,独孤萧逸不禁眸色微暖。 由皇上亲自接沈凝暄回宫,这便是他想要的结果! 轻抬手,蜷起手指蹭了下鼻尖儿,他俊美的脸上淡笑依然,转身对青儿轻轻一笑,“好好收拾一下,准备给皇后娘娘搬回凤仪宫去!” “呃……是!”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独孤萧逸,青儿唇瓣轻颤,眸底情绪复杂:“先生真的喜欢皇后娘娘吗?” “是啊!喜欢!” 薄而好看的唇微微勾起,独孤萧逸毫不隐瞒的对青儿点了点头。 他喜欢沈凝暄! 那份喜欢,让他愿以一生,护她,宠她,只爱她一人! 那份喜欢,深至于爱! “您喜欢的不是大小姐吗?” 青儿蹙眉咕哝一声,随即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奴婢不明白,既是您对皇后娘娘喜欢已然到看可以在皇上面前舍弃生死的地步,直接带着皇后娘娘逃了便是,方才又为何要让皇上知道皇后娘娘在哪儿!” 独孤宸刚刚离去之时,青儿或许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过后一想,她便明了,独孤萧逸根本在言谈之间,便已经透露了沈凝暄所在之处! “本王倒是想逃,关键是你家皇后娘娘,不肯跟本王一起逃啊!”独孤萧逸眸色微黯的轻轻一叹,没有告诉青儿,若是皇后出逃,会牵连多广,而是敛去笑意,转身看着西山处的落日,瑟瑟然叹道:“青儿……日后如果皇后在宫中受了委屈,无比要让本王知道……” 青儿闻言,连忙颔首:“奴婢记下了!” ————风儿分割线———— 不久后,独孤宸乘龙辇出行,独孤萧逸自然随行。 然,辇车尚不到宫门时,便又被人拦了下来。 此人,正是南宫素儿的兄长,南宫月朗! 端坐马背之上,斜睨了眼气宇轩昂的南宫月朗,独孤萧逸淡笑着问道:“南宫兄此刻拦下圣驾,可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是!” 微微颔首,南宫月朗的脸色有些难看的转头对独孤宸拱手:“皇上,方才太后寻到了昌宁宫,只怕会为难素儿……” “什么?” 俊朗的眉,微微一皱,独孤宸面色变幻间,对荣海吩咐道:“摆驾昌宁宫!” 见状,独孤萧逸轻颦了下眉心,却未曾阻拦。 “南宫素儿……” 片刻之后,待龙辇离去,他冷笑着勾了勾薄唇,兀自调转码头独自出宫…… ———— 午后,自独孤萧逸离去,沈凝暄不曾用膳,便和衣歇下了。 日落西山时,见独孤萧逸尚未回来,枭云将饭菜热好,来到床前准备伺候她起身:“娘娘,该起了!” “嗯……” 自鼻息间逸出一声轻吟,沈凝暄眼睫轻颤了颤,终是缓缓睁开睡颜,辗转过身,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她拧眉问道:“王爷带青儿回来了吗?” “还没!” 枭云轻摇了摇头,迎上沈凝暄黯淡的眸,微怔了怔,她敛眸问道:“娘娘不舒服吗?” “许是着凉了,不打紧!” 沈凝暄抬眸对上枭云关切的眸,她苦笑着双臂向后将身子撑起,唇瓣干涩,似要裂开一般轻抿了抿唇,她对枭云吩咐道:“王爷说过,日落前一定带青儿过来的,你去外面瞧瞧,怎么还没回来!” “有王爷在,青儿不会有事的!”枭云闻言,却并未动作,紧蹙的眉,越发紧了,她看着沈凝暄病恹恹的样子,将粥碗递到床前:“娘娘先喝些粥,属下出去帮您请大夫!” 人,往往神伤,身子便也会跟着出状况! 沈凝暄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她嘴上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事,但在枭云看来,沈洪涛夫妇决绝的言辞,到底伤透了沈凝暄的心。 这不现在,她不就病了吗?! “不必了!” 沈凝暄急忙伸手,拽住枭云的胳膊,刚要阻止她去请大夫,便听闻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是青儿!” 只一瞬间,沈凝暄面露喜色,她赶忙掀被下床,迫不及待想要迎上前去,可她才刚刚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便觉一阵晕眩袭来,整个人脚下一软,直接跌落下去。 “皇后娘娘!” 一声惊呼,枭云刚要上前,却见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入,将沈凝暄稳稳接入怀中…… ps:抱歉啊各位亲,风儿家大暴雨,雷暴,昨晚断电了,今天才赶出来,今晚的更新争取正常~~然后,从周五开始连续加更哦~~求赏~~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如花似玉大美人(6000+) 至尊毒后,如花似玉大美人(6000+) “王爷!” 一脸忧色的看了眼怀抱着沈凝暄的俊逸男子,枭云面色微变了变,急忙伸手探了探沈凝暄的额头。爱璼殩璨手掌下滚烫的温度,惊得她瑟缩了下手:“好烫!” “去请大夫!” 声音变得有些冷,独孤萧逸浓密如剑的眉头紧紧拢起,动作轻盈的抱着沈凝暄起身,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 有些顾虑的看了独孤萧逸一眼,枭云微启了启唇甾。 “还愣着作甚?” 坐身榻前矮凳之上,独孤萧逸紧皱的眉宇,一直不曾松动,转头看向枭云。 “没事!闻” 原本,枭云想说,现在已是夜里,独孤萧逸若守在沈凝暄身边不合情理,但是到嘴边的话,在独孤萧逸坦坦荡荡的一瞥之下,她却生生的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 也许是她多想了。 然,就在她转身欲走之时,却见独孤萧逸长身而起,如风一般快步从她身边掠过:“相府之中,有驻府的大夫,你不知住在何处,还是本王去吧!” 闻言,枭云神情一怔! 片刻,等她回过神来,眼前早已没了独孤萧逸的影子。 怔怔的,站在原地片刻,枭云心弦一松,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齐王殿下,风流倜傥,玉树凌风,一身慵懒的翩翩气质,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都深的女子钦慕爱恋,她本以为他留恋花丛中,从来无真心,却想不到…… 微转过身,看着榻上小脸绯红的沈凝暄,枭云不禁轻轻一叹! 从楚阳一路回到京城,齐王对沈凝暄的宠溺,她尽收眼底。 可是……这个女人,可是皇上的女人啊!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结果?! ————风儿分割线———— 沈凝暄并非孱弱之人,除了初入宫时被人推入河中病过一次,大半年的光景都不曾再生过病,纵是在楚阳时,淋了雨亦是如此,但是今日,她却病了! 大夫替她诊脉之后,直言她许是因为在楚阳的那场雨后,身子本就不好,加之过去数日一路舟车,始终不曾好好休息,这才在心感神伤之下一病不起,不过好在只是发热,并不严重,只需吃几副药便可痊愈! 时候不长,大夫开好了方子。 沈凝暄身份尊贵,非比寻常,这取药熬药的事情,枭云自然不肯假手于人,也正因为如此,等到她去熬药之时,屋里便只剩下独孤萧逸独自一人守在沈凝暄榻前。 还是那句话,枭云觉得,让独孤萧逸守着沈凝暄,是极为不妥的。 但是,除了独孤萧逸,换了旁人她还真不放心。 如此,思来想去之后,她还是请独孤萧逸暂时留在清辉园,直等着她熬好了药再走。 枭云离开以后,寝室外虽有小丫头守着,寝室里却只剩独孤萧逸和沈凝暄两人。 静坐矮凳之上,独孤萧逸眸话轻垂,视线始终凝注在沈凝暄潮红的小脸上,微微伸手,取下她额际的湿巾,他探了探温度,不禁轻皱了皱眉头,复又换了新的湿巾替她敷上。 “姐姐……为什么要杀我……” 迷糊之际,沈凝暄紧拧着眉心,神情恍惚的伸手想要推拒什么,嘴里却在不停的嘟囔着:“沈凝雪,你还我娘命来……还我命来……” 听到她嘟囔的言语,独孤萧逸眸色蓦地一沉,伸手握住她不停在空中抓挠的双手,他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小暄儿乖,有我在,没有人伤得了你!” 十分神奇的,在他的安抚下,仍旧处于昏睡中的沈凝暄渐渐安静下来。 凝着她看似极为痛苦的小脸,独孤萧逸心中一阵刺痛! 沈凝雪,曾经要杀她?! 他为何不知?! 还有她娘…… 思忖着沈凝暄方才的一语,独孤萧逸心中顿时疑问重重。 紧握着沈凝暄的双手,他伸出手来,抚上她潮热的脸颊,语气温柔的仿佛泌出水来:“小暄儿,你放心,终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不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 枭云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独孤萧逸如此信誓旦旦的言语。 心下暗惊之余,她的脚步也跟着微顿了顿。 听到他的脚步声,独孤萧逸眉心轻皱了下,将沈凝暄的手轻轻放下,转头看向脸色十分难看的枭云。 “怎么?” 见枭云脸色难看的很,独孤萧逸深邃的星眸,不禁微眯了眯。 枭云闻言,转身向外,直接从门后拎出一个被点了穴道的小丫头来。 那丫头一袭翠绿,料子普通,是相府的下等丫头无疑。 直接将小丫头丢在地上,枭云脸色冷凝道:“王爷,方才属下与皇后娘娘熬药时,见这小丫头鬼鬼祟祟的在窗外徘徊,便将计就计的出去了下,结果……” 哼哼冷笑了下,枭云将手里的药包丢在地上。 见状,独孤萧逸眸色倏尔一冷! 他在皇宫长大,各种明的,暗的,上得了台面,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哪一样没有见识过,眼下虽然枭云不曾明言,事实却早已明明白白! 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院之中,有人知道沈凝暄病了,想要在她的药里伺机下药,害了她的性命! 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是谁?” 声音出口,虽是淡淡的,却透着无形的威压,独孤萧逸在问话的同时,心中思绪亦在飞转! “奴婢不知……” 已然被枭云解开穴道的小丫头体若筛糠的趴跪在地上,直接被独孤萧逸冰冷的眼神吓的痛哭流涕:“奴婢不知王爷问的是什么……” “不知?” 冷然一笑,独孤萧逸低敛了眸华,凝了眼小丫头手边的药包,他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谈论外面的天气:“皇上的废后诏书还没诏告天下,皇后便还是皇后,谋害皇后,是为诛灭九族的大罪,赶明儿一早,本王会奏请皇上,诛了你的九族!” 闻言,小丫头身形一颤,人到底都是自私的,她本以为今夜可以全身而退,却不想被捉个正着,在生死和家人面前,她宁可选择出卖自己的身后之人:“是相爷……他说皇后娘娘娘打了皇上,成了废后不说,还会连累整个沈家,还说……” 见小丫头吞吞吐吐,独孤萧逸眸色一厉:“他还说什么?” 若是放在以前,给沈凝暄下药,这便是谋害皇后,是要诛九族的死罪。 但是,现在相府里的人,在沈凝暄的误导下,都当她是废后! 一个随时会给相府相府带来厄运的废后! 是相爷沈洪涛?! 一个废后暴毙,还是死在自己的娘家,这种事情只要皇上不追究,便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加上顾念沈洪涛德高望重的相爷身份,皇上大约不会继续追究她触动龙颜的罪过! 只是,虎毒尚且不食子,真的是他吗?! 恐怕,不尽然吧! “他说皇后娘娘现在是废后,即便是死了,他也有法子让相府安然无恙!”紧咬着牙,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小丫头砰砰的拿头磕着地板,恸哭出声:“王爷,奴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不过奴婢知道的,全都已然跟王爷说了,还请王爷饶了奴婢的家人……” “全都说了?” 眸色阴郁的看着脚步的小丫头,独孤萧逸沉冷一笑,“只怕,你说的还不够多吧!” 闻言,小丫头一惊,尚不等她反应过来,独孤萧逸抬起一脚便将她踹出两米开外:“好你个大胆的奴才,事情到了现在,还不从实招来!” 一脚被独孤萧逸踹的剧痛难忍,小丫头苍白着脸色,五官因痛楚紧紧纠结在一起,痛的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抬起头来,不期对上独孤萧逸阴戾的俊眸,她浑身剧烈一抖,却是紧咬牙关道:“王爷明鉴,此事确实是相爷的意思!” “好!” 淡淡敛眸,深幽的眸底,让人看不出喜怒,独孤萧逸对枭云淡淡说道:“将她点了穴关入柴房,务必不许任何人靠近,待明日一早皇后醒了,看她如何处置!” 枭云闻言,一时间犯起了难,略微沉吟,她淡声说道:“王爷,属下没有助力,要仔细照顾皇后娘娘,又要守着这贱婢……” 身为影卫的枭云,从来不需要帮手。 但是现在,她既是影卫,又要做兼职的丫头,着实分身乏术啊!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 轻点了点头,独孤萧逸淡淡说道:“稍等片刻,此事本王已经有了安排!” 听了独孤萧逸的话,枭云微皱了皱眉。 她自然听得懂,独孤萧逸话里的意思,不过这等子事本来是皇上做的,现在却全都由王爷做了,如此显然是越俎代庖,但她却无话可说! 因为现在沈凝暄需要这些,但是皇上却不在这里。 ———— 时候不长,独孤萧逸安排的人,便已然到了 枭云本以为,他会为沈凝暄安排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但令她吃惊的是,她没等到武功高强的暗卫,却等来了一位削肩柳腰,身材出挑的美人。 这美人生的,眉若远黛,顾盼神飞,,一袭淡淡的紫色春裙,将她的身材衬的纤若细柳…… “王……王爷!” 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枭云怔怔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独孤萧逸。 他,竟然送到沈凝暄身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 说句大不敬的话! 这美人儿用来在皇上身边争宠还差不多,哪里是伺候人的主儿。 淡淡抬眸,独孤萧逸看着枭云,对美人儿轻挑了眉梢。 美人会意,款步上前,对枭云微微颔首:“枭云姐姐是吧,妹妹我叫秋若雨,以后会一直跟随在皇后身边,与你一起护她左右!” “呃……呵呵!” 暗叹自己幸亏不是男人,得意自秋若雨迷人的眼波中回过神来,枭云指了指地上的小丫头:“先把这丫头带到柴房锁起来,不准任何人见她!” 闻言,秋若雨轻拧了下眉,却是淡淡一笑,只轻轻一提,便将小丫头拎了起来。 “柴房不安全,我会给她安排个不必让人看守的好去处!” 淡笑之间,眸底眼波流转,那叫一个媚眼如丝,秋若雨一个闪身便带着小丫头出了寝室。 好厉害的轻功! 心中暗暗一惊,枭云清秀的脸上,到底收起了方才的轻视之色。 也对,齐王派来保护沈凝暄的人,怎可能是泛泛之辈! 一个时辰后,一直昏睡的沈凝暄终于悠悠转醒。 微睁了睁眼,入目便是独孤萧逸那张俊美的容颜,她轻拧了下眉心,昏迷前的记忆,冲入脑海,她低低喃问:“青儿呢……” 早知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问青儿,独孤萧逸温和一笑,轻声说道:“这相府现在就是火坑,你舍得青儿也跳进来?” “火坑?” 原本睏盹的双眼,倏地有了光亮,沈凝暄以眼神询问独孤萧逸话里的意思。 对于沈凝暄询问的视线不以为忤,独孤萧逸在枭云灼灼的注视下,还是亲自伸手扶着沈凝暄靠坐在榻上:“抱药端来!” “是!” 枭云应了声,端着药碗沉眸上前,刻意想要将独孤萧逸和沈凝暄隔开:“王爷请容属下与皇后娘娘喂药!” “不必了,本王来吧!”聪明如独孤萧逸,自然知道枭云在别扭什么,不过经由今日在宫中与皇上的一番言语,他若是在乎那些,未免就有些矫情了,是以,即便枭云不愿意,他还是从她手里接过了药碗,对她和秋若雨淡淡说道:“你们且先下去,本王有话要跟皇后娘娘单独谈!” 闻言,枭云面色一变,干笑了笑,道:“王爷,这样不妥吧!” 独孤萧逸轻淡一笑,转头对秋若雨使了个眼色。 秋若雨会意,直接上前,不言不语的,径直对着枭云出手。 枭云心惊之余,只得出手抵抗。 不过片刻,她便与秋若雨打斗在一起,且……还被秋若雨缠斗到了屋外。 见状,沈凝暄微拧了拧眉:“她是……” “我的人!” 对沈凝暄轻勾了勾唇,独孤萧逸将药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她的嘴边:“她名唤秋若雨,以后她会代我时刻守在你身边。” “独孤萧逸!” 紧皱了黛眉,沈凝暄苍白的脸色,让人看着格外心疼:“我不需要!” 她和他之间,本就剪不断理还乱,若是再加上一个秋若雨,只怕会更乱! 于她而言,有青儿这一个弱点,便已然足矣。 她不能,亦不想让任何人动摇自己的心,否则那个人,会成为她身上更大的弱点! “暄儿!” 墨色的深瞳中,有温柔,亦有隐隐坚信:“你可知道,你昏迷之后,这清辉园里发生了什么事?” 沈凝暄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半分惊讶也无,只淡淡说道:“有人给我下毒!”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一怔! 他没想到,沈凝暄竟会料到此事! 深凝沈凝暄片刻,他眉心轻皱着,循循善诱道:“你身边,只有枭云一人,昨夜若熬药的换做旁人,你可想过后果会是如何?” “我当然知道!” 轻轻的,颦起眉心,沈凝暄定睛看着眼前满是担忧的独孤萧逸,随即面色一冷,沉声说道:“若我说,在我昏倒之前,我便算准了有人会下毒,还算准了,你一定要留下来陪着我,更算准了枭云一定会抓住那下毒的人,你……可会相信?” “小暄儿……” 纵是一直镇定淡然,却还是因沈凝暄的话心中暗惊,独孤萧逸唇畔清冷勾起,眼底的光波淡淡凝于一处,“你可曾想过,若万一你算错了呢?到时候你有可能会被他们活活毒死!” “独孤萧逸!” 心跳,忍不住乱了几分,沈凝暄声音蓦地一冷,眸色清冷而疏离:“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吗?现在你最该关心的,不是我的安危,而是你一直都在我的谋算之中,我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人,利用你的感情!” “是吗?” 独孤萧逸深凝着她,片刻之后,却是自嘲一笑道:“你既是在利用我,利用我的感情,何不一次利用的彻底,直接将我的人留下,好好的照顾你自己?” 听独孤萧逸如此至情至深的言语,沈凝暄紧皱了眉头,一直凝聚于眼底的清冷渐渐瓦解,直到溃不成军! 径自抬手,挥落独孤萧逸手里的药碗,她面色阴沉的难看,眸底却是水光泛泛,几乎用吼的大声喊道:“独孤萧逸,你是白痴吗?被人利用还甘之如饴,我到底哪里好了?让你如此不计后果的……” 不等沈凝暄的话,悉数说出口,独孤萧逸蓦地伸手,不容她拒绝的,以十分强势的姿态将她拥入怀中:“我不管让你改变的是什么?你一直多是我心里的那个小暄儿,纵是你是皇后,成了别人的女人,我也愿意为了付出一切,我只要你过的好,哪怕不能长相厮守,亦无所谓,只要你过的好……” 闻他此言,沈凝暄盈满眼眶的泪水,终于自眼角滑落。 不曾挣开他的怀抱,她抬起手来,用力捶打着独孤萧逸的后背,语焉不清道:“独孤萧逸,你说你是不是傻?我不值得你如此待我!” 他一直都是如此! 不管她如何抗拒,如何退缩,却一直都不曾停下自己的脚步,不停的朝着自己走来! 一心为她,让她退无可退,直动摇她的心! 让她深埋在心底的脆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沈凝暄的手劲儿不小,在她的捶打下,独孤萧逸轻皱着眉头,眼底却尽是温润的笑:“为你了,我愿意做天下第一傻人!” 微仰着头,沈凝暄眉心一拧,伸手便又是两拳:“傻人!痴人!蠢人!你根本就是个呆子!” “只要你不推开我!” 独孤萧逸展颜一笑,那笑容暖的仿佛能融化冰川:“我愿做你一个人的呆子!” 闻言,沈凝暄被眼泪润湿的眼睫不禁轻颤了颤,原本紧握成拳头的手,微微松开,落在独孤萧逸的手臂上,她咬了咬牙,却终是任他抱着自己,不曾将他推开,只无比苦涩的喃喃叹道:“我是皇后,你是齐王,我们如此,若让人看了去,我便再也不能跟皇上说……清者自清了!” 唇角的笑弧,越发完美。 独孤萧逸紧拧了眉,心中却是这几年来从未有的惬意。 许久,终是轻轻一叹,他伸手扶住沈凝暄的双肩,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垂首说道:“以后的事情,有我,即便拼上一切,我也会保你周全!” 沈凝暄眸光微微闪动,“秋若雨我收下,但是你若在乎我,从现在开始便不必管我,只需管好你自己即可!” 独孤萧逸闻言,脸色微微一沉! 见她如此,沈凝暄轻声问道:“青儿呢?为何不见她回来?” 独孤萧逸温润勾唇,笑的清幽,婉若刚出水面的青莲一般,淡淡凉凉:“皇上怕你跑了,将青儿扣做了人质!” ps:想看齐王感情戏的亲们,给个赏哈~~~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见一次打一次 至尊毒后,见一次打一次 “皇上把青儿扣做了人质?” 将独孤萧逸的话,轻声呢喃一遍,沈凝暄笑的凉薄:“你的意思是,皇上回宫了?” 独孤萧逸淡淡看了她一眼,轻点了点头:“不过皇上这两天,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暂时没时间接你回宫!” “呵呵……”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沈凝暄淡淡拧眉,笑嗔了独孤萧逸一眼:“那你还说他怕我跑了?峥” 见沈凝暄嗔笑着看向自己的模样,独孤萧逸仿佛于瞬间回到了以前,轻轻一叹,他缓缓勾唇:“最迟不过两天,皇上便会接你回宫!” “嗯!” 沈凝暄一直都知道,自己一定会回宫,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想着独孤宸一路从楚阳赶了回来,现在却不曾追究她擅作主张入住相府一事,必定是遇到了令他自己头疼的事情客。爱璼殩璨 只是,精明如北堂凌,都被他算计了,这天底下还有何事,于他来说算是棘手的?!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紧蹙着娥眉,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独孤萧逸伸手重新端来药,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我自己来!” 对于独孤萧逸过分亲昵的动作,仍旧觉得别扭,沈凝暄脸上微热,抬眸瞥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药碗。 轻垂眸,睨着碗里黑糊糊的药汁,她眉心堆褶了下,便屏住呼吸,仰头一饮而下。 见状,独孤萧逸轻皱了皱眉头,伸手取了边上的蜜饯。 紧拧着眉梢,将最后一口药汁喝下,任药汁的苦涩滋味,在唇齿间弥散,沈凝暄紧皱着黛眉,却始终不曾喊过苦! “小暄儿!” 因沈凝暄隐忍的模样,心底微微泛着心疼,独孤萧逸将蜜饯送到她的嘴边。 “我不需要这些!” 淡淡抬手,将独孤萧逸拿着蜜饯的手推离稍许,她扬眉淡笑,紧抿了下唇瓣:“先生……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觉得,你现在早已是人上之人!” 知道沈凝暄的脾气,独孤萧逸并未一定要她吃下蜜饯,而是俯下身来,在沈凝暄尚未反应之时,轻轻吻去嘴角残留的药汁。 清澄的眸子,蓦地瞪大,身形有些僵持着看着眼前渐渐远离的俊脸,沈凝暄面色微变,刚要出声轻斥,却见独孤萧逸十分性~感的抬手抚了下唇瓣:“哪里是苦的,明明是甜的!” 闻言,沈凝暄脸颊一热,不禁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说过不推开你,并不是一定要接受你,若你胆敢一直如此,小心我利用完了你,再把你一脚踹开!” “你舍得踹我?” 放荡不羁的温和笑着,独孤萧逸的眸子眸光灿灿,一直紧盯着沈凝暄泛着红潮的脸庞。 独孤宸总是说,她生的容貌不济,是他宫里最丑的女人! 可是在他眼里,她现在的神态,却是极美的。 那种美,仿佛是一种毒,让他心动,亦让他甘之若饴! “不理你了!” 似是真的生气一般,沈凝暄冷眼瞧了独孤萧逸一眼,拉着被子便要躺下身来。 独孤萧逸并未阻止她,倒是替她温柔的掖了掖被角,心绪微微沉淀,凝着她清亮的眸子,他淡淡说道:“皇上……将南宫素儿带回了宫中!” 闻言,沈凝暄的身子,蓦地便是一惊! 怎么会?! 眸华抬起,直直望入独孤萧逸的眼底,她有些愕然的开口问道:“南宫素儿,不是吴皇的女人吗?” “曾经是!但是现在,她跟你一样,也是皇上女人了!” 声音仍旧是淡淡的,独孤萧逸温润的笑容里,带着些许冷意:“小暄儿,日后你在宫中,只怕要更加小心了!” 闻独孤萧逸此言,沈凝暄不禁紧皱了眉头:“你的意思是,南宫素儿可能会威胁到我?”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语气里,是浓浓的笃定意味,独孤萧逸眸色微沉:“她,既是回来,便一定不会在后宫中,屈居于任何一人之下!” 只顷刻之间,沈凝暄心中思虑重重, 沉吟片刻,她复又开口问道:“这南宫素儿和皇上之间,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南宫素儿,她除了那日救下远儿之时,有过寥寥几句交谈,了解的并不深,不过眼下既是独孤萧逸如此言语,可见此女除了生的国色天香,心机应该也是不简单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她必须要了解独孤宸和南宫素儿之间的过去,才能知道她此刻回宫,到底图谋的是什么! “关于皇上和南宫素儿……” 思绪,回到很久之前,独孤萧逸轻声说道:“南宫素儿自小与皇上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纵是皇上前往吴国求学之时,她亦跟他同行。” “青梅竹马?” 听到独孤萧逸以青梅竹马形容独孤宸和南宫素儿,沈凝暄心中丝毫不觉意外。 因为,她早已料到会是如此! 且,他们是去吴国求学,可以想见,他们也是在那个时候,结识吴皇赫连飏的! 心中思绪飞转,沈凝暄蹙眉问道:“既是他们青梅竹马,何以后来南宫素儿会跟赫连飏牵扯到一起?这是否便是她和皇上分开的原因?” “一半一半!” 淡淡笑了笑,独孤萧逸微眯了星眸,声音低缓的让人听着格外舒服:“你知道南宫素儿的祖父是谁吗?” 沈凝暄听得一愣,红唇轻动了动:“难道是……铁血候南宫正德?” “小暄儿真聪明!” 独孤萧逸毫不吝啬的夸赞沈凝暄一句。 闻言,沈凝暄心下不禁苦笑了下。 南宫正德! 燕国三朝元老,位列铁血侯! 在三年之前,南宫家在燕国还有着赫赫威名! 他们的势力,比之当下最强大的夏氏,还要强上几许。 但是,就是在三年前,南宫家因为谋逆叛乱,被朝廷连根拔起,沈凝暄没想到,南宫月朗和南宫素儿兄妹俩竟然会是南宫家的后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如今还活着! 睇见沈凝暄嘴角的苦笑,独孤萧逸接着说道:“南宫素儿之所以会跟皇上分开,是因为当初南宫正德权利过大,大有拥兵自重之嫌,更有甚者,他还妄想着让南宫素儿入宫为后,借此来控制大燕的前朝和后宫……小暄儿,你该知道的,自己想娶是一回事,被人逼着娶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皇上当时刚刚登基,身后还有如太后,他们母子岂会受南宫家牵制?” 沈凝暄淡淡点头,眸色微冷:“所以三年前南宫家叛乱,其实是太后和皇上的手笔!” “没错!” 独孤萧逸微微颔首,笑看着沈凝暄:“南宫素儿是如何跟吴皇搅到一起去的,我不甚清楚,但是皇上现在带她回来,便足以见得,他不在乎……换则言之皇上可以说是南宫素儿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现在她却舍弃吴国的皇后之位和年幼的孩子,无名无份的跟着皇上回来了,小暄儿……你觉得,有她在,这燕国后宫,日后还会太平吗?” 听独孤萧逸一席话,沈凝暄的眸色,不禁微微一深! 他说的没错! 南宫素儿可以放下血海深仇,放弃吴国的皇后之后,舍弃自己的幼子跟着独孤宸回来,必定有她所要图谋的! 她所图谋的,也许是报仇。 不过对于同样为仇恨而生的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她南宫素儿不来招惹她,她便会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 “小暄儿,在想什么呢?” 等了许久,都不见沈凝暄出声,独孤萧逸不禁出声问道。 “我累了!” 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一般,轻蹭了蹭下颔的被角,沈凝暄作势便要裹着被子转身。 见状,独孤萧逸微怔了怔,却是莞尔一笑,伸手扶住她的肩头:“给你下毒的那个小丫头,现在还关在院子里,他说是相爷吩咐她下的毒,你怎么看?” 闻言,沈凝暄身形微僵! “我父亲……还不至于这么心急!”清幽的视线,直直的望着锦被上的鸳鸯戏水图绣,她淡淡说道:“先不去管她,今夜我们只需以不变应万变,明日一早真正下毒的人,便会自己送上门外!” 独孤萧逸看着她,半晌儿才道:“同我想到一起去了!” “我累了!” 淡淡的,沈凝暄说的,还是这句话。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知沈凝暄下了逐客令,独孤萧逸眸色微微一暖,从容起身…… ————云静风渺———— 秋若雨是个极其精致的女人。 精致的眉眼,精致的身段,精致的一颦一笑。 可是,又有谁知,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竟会是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即便是身为影卫的枭云,与她交手之时,也是处于下方的! 浅浅的,抿了口茶,沈凝暄将轻轻抬眸,看向身前垂首而立的两人。 清冷的视线,自秋若雨身上一扫而过,沈凝暄笑看着枭云,“怎么?还别扭着呢?” “属下不敢!” 枭云低眉敛目的应了声,语气却冷的不成样子:“属下只是自责,自责没能好好保护好皇后娘娘……” 听枭云这话,沈凝暄不禁失笑! “感情你以为,本宫让齐王欺负了去?” 闻言,枭云面色一变。 这话,打死她,她都不敢乱应! 淡笑着看了枭云一眼,沈凝暄眼波一转,看向秋若雨:“秋姑娘,你生的真美!如此美人儿,全天下的男人都不会拜倒在你的脚下……” “皇后娘娘唤我若雨便是!”迎着沈凝暄淡然沉静的眸,秋若雨嫣然一笑,百媚皆生:“全天下的男人之中,总有一个例外!” 闻言,沈凝暄轻挑了眉梢! 她自然听的懂,秋若雨所说的这个例外是谁! 长长的,喟然一叹,她轻声说道:“若雨,日后本宫会留你在身边,不过你一切都得依本宫的命令行事,若是你做不到,现在可以去寻你的那个例外!” “是!” 在对沈凝暄的态度上,没有丝毫的轻视之意,秋若雨凝着沈凝暄的眸子,却是微微一眯。 “怎么了?” 淡淡抬眸,对上秋若雨深思的眸子,沈凝暄眉心轻拧。 “没事!” 秋若雨轻勾了红唇,对沈凝暄轻点了点头:“属下日后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好了!” 沈凝暄轻蹙黛眉,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人准备准备,待会儿有场好戏要上演!” 闻言,枭云微愣,秋若雨则淡淡颔首:“是!” 沈凝暄说,有好戏要上演。 枭云还在寻思,她口中的好戏,到底指的是什么。 但是,只在片刻后,看到自院门外缓缓而来的佳人,她心思一沉,不禁冷冷一笑。 门外之人,一袭雪白襦裙,一尘不染,纤腰弱弱,盈盈一握,一笑之间,恍若仙子下凡,堪堪倾国倾城,秋若雨的美,是妖娆之美,而她的美却透着几许清傲! 此人便是沈凝暄的姐姐,沈凝雪是也! “妹妹,听说你身子不适,姐姐来看你了!”尚不曾进门,沈凝雪的声音便已飘飘入耳,甫见沈凝暄,沈凝暄眸色几不可见的微变了下,双眸之中随即浅笑吟吟的抬步跨入门内,神采奕奕的打量着满脸憔悴的沈凝暄! “姐姐来了……” 方才的淡然,只是瞬间便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疲惫之意,沈凝暄轻捏了捏眉心,看了沈凝雪一眼,将手里的茶盏,轻轻放在桌上。 过去这阵子,她稳坐后位,总是高高在上!眼下相府里的人,都知道她形同废后,正是她落魄之时,沈凝雪又怎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绝好机会! 亦或是,沈凝雪此行,实际是来瞧瞧,喝了昨晚的汤药,她为何还活着…… “按理说,我这当姐姐的,昨夜里便该过来瞧瞧,可惜我身子也不太好,这才来晚了……”说话间,沈凝雪上前几步,旁若无人的在沈凝暄对面坐下身来。 见状,枭云微露不悦之色! 这沈凝雪,现在居然连礼节都不顾的,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 微微抬眸,对枭云淡笑了笑,沈凝雪的视线,在看到秋若雨时,微顿了顿,却是淡声轻道:“你们先出去候着,我想跟妹妹说些体己话!” “娘娘!” 眉心紧紧拧起,枭云满是不悦的看向沈凝暄! “没碍的!”对枭云笑了笑,沈凝暄点头道:“你们先去也无妨!” 枭云无奈,只得轻声说道:“属下就在外面!” 而秋若雨,则不声不响的跟着枭云也到了厅外。 “真是看不出,妹妹这里,竟然还有如此一位绝代佳人!” 看着秋若雨离开,沈凝雪转头对沈凝暄嫣然一笑,看着她略显苍白的病容,她俯身在她耳边,不无得意的低声道:“听说皇上昨日已然回宫,却对妹妹迟迟不曾过问,看来……妹妹被皇上废黜已成事实,想来过不了多久,我也该风风光光的入宫了!” 对于沈凝雪的挑衅,沈凝暄丝毫不觉意外! “看样子,姐姐看我是假,落井下石却为真!”微微抬眸,眸光淡淡的迎着沈凝雪得意笑着的眸子,沈凝暄轻叹一声,不但不怒反倒笑道:“不过姐姐,我怎么听说,皇上将南宫素儿也带回宫中了呢?” 闻言,沈凝雪面色微微一变,却见她微扬着下颔说道:“即便她回了宫中又如何?太后娘娘不喜欢她,后位也不会是她的!” “哦……” 将尾音拉的老长,沈凝暄老神在在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现在这里恭喜姐姐,日后满路皆风华!” “眼下知道恭喜我了?” 绝美的脸上笑靥如花,眸底却有一抹狠戾之色闪过,沈凝雪轻哼一声,抬眸与沈凝暄四目相对:“你为后之时,与我百般刁难,即便我低声下气去求你,却仍是不许我入宫……到了现下,你觉得这笔账,我们姐妹该怎么算?” “姐姐想怎么算?”静静的,凝视着沈凝雪倾国倾城的容颜,想到入夜后这张脸会是一副什么样子,沈凝暄唇角微弯,再次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缓缓叹道:“入宫,于姐姐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在我的记忆里,姐姐温柔大方,美丽善良,不该如此小肚鸡肠才对?。” “小肚鸡肠?!” 听了沈凝暄的话,沈凝雪潋滟的唇角不禁微微一僵! 她是谁?! 她是沈凝雪!完美无瑕的燕国第一美人! 她高傲,美丽,如何能输给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妹妹?! 可,半年多以前长公主在选后之时,却偏偏弃她选了她妹妹! 这件事情,犹如一座大山一般,一直压在她的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今,她终于等到了翻身的机会,却没想到沈凝暄此刻竟还敢对她如此态度!在她看来,她现在根本就是在羞辱她! 念及此,沈凝雪黛眉紧蹙着凝看向沈凝暄,见她神情淡然如昔,她顿觉自己胸臆怒火升腾! “啊!” 似是忽然响起什么,迎着沈凝雪怒气高涨的眸,沈凝暄淡淡说道:“姐姐身上的隐疾,如今尚未痊愈吧,若是这样的话,待到你入宫之后,夜里便没办法侍君……“ “沈凝暄,你闭嘴!” 最容不得别人拿自己的痒病说事,沈凝暄恼羞成怒之际,怒然抬手朝沈凝暄脸上甩去:“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沈凝暄眸光一冷,蓦地抬手,紧紧扼住她纤弱的皓腕:“姐姐以为,我还以前那个任你随意打骂的沈凝暄吗?” “我打你又如何?” 绝美的脸闪过狰狞之色,说时迟那时快,沈凝雪空闲的左手陡的上扬,快速朝着沈凝暄的右脸抽去! “不知死活!” 沈凝暄眸色陡然一沉,抬手扣住沈凝雪纤弱白皙的手腕,凝眸望进她眸底深沉的愤恨,她冷冷一哼,倾尽全身之力将她重重甩在地上。 没想到沈凝暄如今落魄至此,竟还敢还手,被她甩落在地时,沈凝雪花容失色!脸色惨白的跌坐于地,她满脸震惊的看向沈凝暄:“你竟敢还手!” “如今你还未曾入宫,我为何不能还手?!”唇边的弧度翘起的极为美好,沈凝暄缓缓蹲下身来,挑高了眉梢,伸手轻抚着沈凝雪绝美的侧脸,想到记忆深处,前世里沈凝雪似乎也曾如此对待自己,她冰冷一笑,阴恻恻的说道:“我的好姐姐,你可是忘了,我在宫里是如何打你的?我连换上都敢打了,还怕你不成?就算你进了宫,我再见你时,只会见一次打一次!” ps:亲们,明天开始八千长更,然后俺们电力不给力,悲催的说,谢谢大家支持~~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玩儿的就是心跳(2更1) 至尊毒后,玩儿的就是心跳(2更1) “沈凝暄,你敢!” 面对沈凝暄的恐吓,沈凝雪瞪大了水亮的眸子,一脸的惊惶之色:“然后待我入宫,你已然是废后,我想要你的命,就像是……” “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冷冷的,把沈凝暄剩下的话说完,沈凝暄轻拍了拍她的脸:“好姐姐,我连皇上都敢打,还怕你不成?” “沈凝暄!” 被沈凝暄阴恻恻的神情惊的娇躯直颤,沈凝雪杏眼圆睁,作势便要起身:“我不会放过你的……珂” “哐当——” 就在沈凝雪一语落地之时,惊闻哐当一声巨响传来,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心下陡然一惊,沈凝暄和沈凝雪同时望向门外痔。爱璼殩璨 因这忽然的声响,两人心中同时惊跳! 瞥见房门那抹气宇轩昂的明黄色身影,沈凝暄虽是心中一怔,却又很快冷笑了下。 这人来的,还真是凑巧! 不是还有棘手的事情要处理吗?! 门外之人是谁,沈凝暄看清楚了,沈凝雪自然也早已认出,只见她眸色一冽,暗暗狠拧自己大腿一把! 只瞬时之间,那双原本清明明媚的大眼中水雾浮动,抬眸对上沈凝暄,她羸羸弱弱,期期艾艾道:“妹妹,姐姐知道,你才被废黜,遭父母责难,委实心情不好,若你打我骂我便能舒服一些,今日姐姐随你便是!” 沈凝雪的转变之快,令沈凝暄微微咋舌! 迎着沈凝雪泪盈于睫的水眸,她心下微动,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 没关系,反正今天她不弄死沈凝雪,也会扒掉她的美人皮,当着独孤宸的面正好,她玩儿的就是心跳! 她要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圣母,也省的日后麻烦! “妹妹!” 见沈凝暄轻皱了柳眉,沈凝雪柔声说道:“姐姐真的心疼你……” “嗤——” 因沈凝雪的这句话,沈凝暄险些没笑出声来,轻笑抬眸间,对上门外那双幽深却不见底的瞳眸,她哂然一笑,有些讪讪然的福下身来,轻声慢道:“臣妾,呃……妾身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方才用力踹开~房门,此刻又站在门外的,正是燕国皇帝——独孤宸! 而沈凝暄,原本想要自称臣妾,却在略微思忖后,又改为自称妾身! 如今的她已然被废,自然不能在他面前再自称臣妾了! “妾身?” 双手背负身后,独孤宸眸色清冷的看着她对自己福身行礼,并未立即让她起身,他扬起下颔,抬步迈入门内,冰冷深沉的视线轻轻的自沈凝暄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地上一脸梨花带雨的沈凝雪身上。 “皇上……” 沈凝雪红唇轻颤,似有道不尽的委屈而哀愁,她绝美的容颜,凄婉哀怨,让人我见犹怜! “雪儿这是怎么了?” 浓眉微微一紧,独孤宸眸中神色微闪,似是对早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的视线冷冰冰的扫过沈凝暄:“沈凝暄,你又在欺负雪儿?” “皇上不是都看到了吗?”兀自直起身来,淡定的迎上独孤宸的视线,沈凝暄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微勾了红唇,一脸不以为然的淡淡笑道:“妾身一直以欺负家姐为乐!” 闻言,独孤宸眉心处,皱成川字! “皇上……” 以为独孤辰心里动了怒,沈凝雪心下暗喜,娇滴滴的轻唤一声,他从地上盈盈起身,动作无比亲昵的倾身挽起独孤宸的手臂,怯怯软语道:“一切都是雪儿不好,不关妹妹的事,若皇上要怪,就怪罪雪儿,千万不要怪罪妹妹!” 见她一副心地善良的样子,沈凝暄黛眉微蹙,不由冷冷嗤笑一声:“皇上,您看姐姐,心底多么善良?即便是在妾身这里受了委屈,也不想皇上为难妾身!” 她的姐姐,明摆着在陷害她,这会儿却又一脸纯善的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还真是可笑到家了! “暄儿你何时才能如雪儿这般淳厚善良?!”轻飘飘的,瞥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凝着她脸上的冷笑,旋即几不可见的轻勾了下唇角。微转过身,低蔑着身侧国色天香的燕国第一美人,他轻轻扯动薄唇:“受了欺负,还要如此护着她,雪儿你太善良了!” “皇上!” 被独孤宸一番夸赞,沈凝雪面色一热,红唇轻抿着低下头来:“雪儿和妹妹一向感情深厚,即便她对雪儿下手再重,那也是雪儿的错,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于她!” 听她这么说,沈凝暄冷冷翘起的嘴角,不禁又轻抽了抽! 高手啊! 她见过独孤萧逸演戏,也在北堂凌跟前演过戏,却没想到,沈凝雪竟也是个中高手! “是吗?” 不曾遗漏沈凝暄嘴角轻抽的微小动作,独孤宸低眉凝着沈凝雪美丽无暇的俏脸,轻轻叹了口气,他声音低沉道:“原本,朕还想着,该如何处置她,眼下既是雪儿如此护着自己的妹妹,朕就只当你方才摔倒是自作自受,与她无关了!” “皇上?!” 做梦都没想到独孤宸会顺着自己的谦卑之语,直接说自己自作自受,沈凝雪牟然抬眸,当她望进他摄人心脾的眸海之中,见他眸色凝重,不似在开玩笑,她的脸色,瞬时间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雪儿?” 声音轻柔的不成样子,凝着沈凝雪不停变换的脸色,独孤宸星眸微眯,有些好笑的挑眉问道:“朕遂了你的心意,你该高兴才是啊,何以如此表情?” “雪儿多谢皇上成全!” 心中暗暗咬牙启齿的低咒着,脸上却要表现的温婉贤淑,沈凝雪虽心有不甘,却只得对独孤宸福了福身。 见她如此,沈凝暄轻拧了黛眉,冷然苦笑! 她的姐姐,方才明明将自己伪装成一位受害者,却又要在独孤宸面前装的面慈心善,这下可好,没能如愿整治了她,反倒还得为她向人道谢! 此举无疑作茧自缚! 不过,这独孤宸的反应,还真是让人…… “这就对了!” 就在沈凝暄腹诽之时,独孤宸轻轻抬手,将沈凝雪扶起,他嘴角微翘的弧度,似是在笑着,但笑意却未达眼角,“朕平时之所以欣赏你,除了你的才貌和学识,还有那股子眼高于顶的傲气,不过比起这些,朕更喜欢你温柔大方,美丽善良,从来不管如何被皇后欺负,却不会小肚鸡肠!” 独孤宸说话的语气,明明柔情万分,但听在沈凝雪耳中,却如寒冰利刃,让她忍不住心底暗暗发毛! “皇上!” 仓惶抬眸,对上独孤宸沉静似水的漆黑瞳眸,她面色惨白,一时怔在原地! 他所说的话,与方才沈凝暄的话,如出一辙! 而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莫非他把她早前和沈凝暄的对话,也听了去?! 只一瞬间,望着独孤宸沉静的眸子,沈凝雪觉得,自己跌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乖!你先到外面候着!” 与沈凝雪对视的眸微微泛冷,独孤宸视线微转,凝眉看向沈凝暄:“朕有事要跟皇后好好商量商量!” “是!” 心底的寒意不降范增,沈凝雪面色变了变,逃也似的向外奔去。 “皇上还真是会演,比之沈凝雪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看着沈凝雪落荒而逃,沈凝暄并不觉心中有多快意,淡淡睇了独孤宸一眼,她兀自转身,行至桌前端起粥碗,竟老神在在的喝起茶来。 侧目斜睇沈凝暄一眼,见她双眸古井无波,根本就不领情,独孤宸唇角一掀,“沈凝暄,朕方才明明在帮你,你怎么还不领情……” “我好像并没求着让皇上帮啊!” 轻轻一叹,沈凝暄淡淡抿唇,随后赞叹点头:“果真是好茶!” “你……” 紧皱眉心,凝睇着眼前不知好歹的那人,独孤宸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见沈凝暄一副淡漠姿态,他满脸寒意逼人转身对身后的枭云冷道:“朕让你护送皇后回宫,这里是皇宫吗?” “属下死罪!”枭云身形一颤,忙惨白着脸色低头回道:“请皇上降罪!” 早在沈凝暄回到相府时,她便知道,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 见枭云受到责难,沈凝暄眸华微抬,对上独孤宸锐利微冷的眸,凌厉的眸子,微微一眯,她淡笑着说道:“入住相府一事,皇上若是有气,尽管对我来,何必要迁怒于她!” 语落,她从容起身,旋步进入花厅里。 看着满桌早已备好的极品佳肴,她再次垂眸,拿了筷子,夹了些菜,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娘娘!” 小心翼翼的睨了身边的独孤宸一眼,枭云无法左右沈凝暄,只得自己暗暗替她捏把冷汗。 在她看来,沈凝暄此举是在对皇上的无视和亵渎! 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啊! 即便皇上性情沉稳,可回回面对皇后的时候,都是极易动怒的! 神情冷漠的凝睇着沈凝暄不算文雅的吃相,独孤宸阴沉着脸,朝她走近两步:“沈凝暄,你没有朕的旨意,说走就走,现下又是这般态度,当真视朕如无物,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说走就走的人说谁呢?” 淡淡的,抬眸瞥了他一眼,沈凝暄有恃无恐的夹了块梅菜扣肉送到嘴里,用力咀嚼两下,她抿唇蹙眉道:“也不知是谁先走的,这会儿子又跑来倒打一耙!” “你倒有理了!” 声音冷冷的,透着极寒,独孤宸的目光,紧紧盯着身前的沈凝暄,心想自己此行是来接她回宫的,犯不着节外生枝,他转身对身后的枭云沉声道:“你先退下,朕要跟皇后单独谈谈!” 闻言,枭云心下一惊! “属下先行告退!” 感觉到独孤宸冰冷的视线,有些担忧的抬眸看着沈凝暄,见沈凝暄不以为然的蹙了蹙眉头,她不敢违命,只得暂时退下。 枭云一走,花厅里便只剩下独孤宸和沈凝暄两人。 他们两人,一站一坐,一时间谁都不曾言语。 淡淡的,瞥了独孤宸一眼,沈凝暄端起粥碗喝了口粥,到底还是先开了口:“如今我已经被皇上废了,且即将流放西土,皇上还打算跟我谈什么?” 面色沉凝的注视着她虽是沉静却略显苍白的侧脸,独孤宸眸色隐隐一变! 不等他抬步上前,枭青低哑暗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启禀皇上,相爷沈洪涛携夫人虞氏在外求见!” 闻言,沈凝暄端着粥碗的手陡的一颤! 不曾错过沈凝暄轻颤的动作,独孤宸蓦地响起独孤萧逸说过的话。 他说,因为那纸废诏,沈洪涛说了,只当没沈凝暄这个女儿! “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独孤宸的声音,好似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夹带着浓浓的怒火,惊得寝室外沈洪涛夫妇皆都神情一震…… ps:中午前还有一更,亲们~~给个赏啊~~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可爱过臣妾(2更2) 至尊毒后,你……可爱过臣妾(2更2) 沈洪涛以为,此刻独孤宸震怒,必是沈凝暄又惹怒了皇上。爱璼殩璨 面色极是难看的与身侧的沈凝雪对视一眼,他原本深邃的眸底,不禁荡起一丝愤懑! 今日早朝时,他方才得到消息,皇上居然将南宫家的余孽带回了宫中,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沈凝暄不但不知悔过,竟还一再惹皇上动怒,如此一来,废后已成铁板钉钉之势! 他悔啊! 他恨珂! 如若,如若当初入宫为后的是沈凝雪,以她的美貌的脾性,必定可以讨得皇上欢心,今日也不会是如此局面! …… 花厅里,独孤宸的视线,一直纠停留在沈凝暄的身上痔。 见她只微怔了片刻后,便兀自咀嚼着嘴里的肉粥,他不禁心思一沉,大步朝她走来。 抬起头来,见独孤宸气势汹汹的大步而来,沈凝暄神情微滞了滞,一脸戒备的紧盯着他:“皇上?!” 她以为,他又怒了! 她以为,他会如以前一般,气急败坏的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把她掐死! 思绪飞转间,他已然来到她的身前,不过却并未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而是紧握住她的手臂,猛地用力将她从座位上扯了起来。 心下,陡然一惊! 沈凝暄手里的粥碗轻晃了晃,到底没有脱手落地。 轻抬眸,迎上独孤宸隐晦的眸子,她紧皱了娥眉,张口欲言,却听独孤宸沉声说道:“沈凝暄,你是傻子吗?明明知道那道废后诏书不是真的,何不直接戳破了沈凝雪的奸计?省的自己一脸惨白的在这里受委屈!” 沈凝暄微微一愣,却是很快嗤笑着弯了弯唇:“皇上,您可是忘了?那道废后诏书,是出自您的亲笔,印鉴俱全,是真而非假!” 闻言,独孤辰面色一沉! 沈凝暄说的没错,那废后诏书,确实是真的! 不过…… 眸色微微冷凝,他沉声说道:“即便废后诏书是真,你也大可让他们知道,你在楚阳救驾有功!” “然后呢?” 冷冷的凝着独孤宸深幽的眸海,沈凝暄抬起手臂,躲过他大手的钳制,淡淡笑着:“将皇上在楚阳时,颁给臣妾的那道流放诏书拿给他们看,让他们都知道,即便皇上没有废了我,却已然将我流放西土?” 沈凝暄说话的语气很清,凝着独孤宸的神情亦是淡淡的,但她婉转而出的话语,却使得独孤宸身上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微微怔愣片刻,他轻轻一叹,笑的微微有些苦涩:“你在怨朕?” 沈凝暄重新坐下身来,抬眸瞥了独孤宸一眼:“臣妾为何要怨皇上?” “不!” 眼神淡定的凝着沈凝暄清澄的眸子,独孤宸唇角勾起的弧度,完美,冷艳:“在楚阳时,荣海早已将一切都与朕坦白,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央求你做的,在那件事情上,你受了委屈,不但不怪朕,还在朕最危难的时候,救了朕的性命,但是事过之后,朕却直接对你弃之不顾,即便是回宫以后,也直到此时才来接你,你……心里其实是怨朕的!” 沈凝暄没想到,独孤宸竟会说出如此一席话。 凝着他脸上的苦笑,她低敛了眼幕,淡淡说道:“皇上严重了,这天底下还没几个人敢说对你有怨!” 闻言,独孤宸轻拧了下眉心:“你对朕的怨,不敢说,却藏在心里!” 于她来说,独孤宸对她的态度,怎能一个差子形容? 对于他,沈凝暄一直谈不上恨,却也算不得喜欢! 但是,在楚阳时,她救他是真,他直接丢下她也是真。 所以,他现在说出这番话,她也不会太过矫情的去反驳,毕竟他说的是事实,而……虞氏和沈凝雪都还没死,今日这场好戏还在后面,她需要独孤宸这个重要角色来配合演出! 是以,此刻,她能做的,便是勾唇淡笑,继续用着自己的早膳,便不再多言! 半晌儿,见沈凝暄不语,独孤宸剑眉轻抽的痕迹,越来越少,没有疾言厉色,也不见雷霆震怒,在沉默许久之后,他状似随意的瞥了眼沈凝暄面前的饭菜,闲闲问道:“看起来不错,好吃吗?” 闻言,沈凝暄神情蓦地一怔! 微抬眸,怔怔的望着身前俊逸如清泉的男子,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她眨了眨眼,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抬起手里的粥碗:“枭云的手艺,还算不错!” “枭云还会做菜?” 看着桌上卖相还算不错的菜肴,独孤宸俊眉微扬,对于沈凝暄的话深感怀疑!抬眸之间,见沈凝暄仍在正在看着自己,迎着她清冷的眸子,他心下一动,眸色温和的抬起手来,做着自己方才便一直想要做的事,轻轻的,便要抚上她的脸:“朕听荣禄说,昨夜你病了?” 察觉到他的意图,沈凝暄心下一紧,却是将头侧向一边。 蓦地回神,凝着他温柔似水的眸,她心底窒了窒! 在过去将近一年一来,她早已习惯了他的疾言厉色,如今他的举动如此温柔,她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此人危险,应该速速远离! 世上没有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 尤其这个人,还是过去那个一直对你疾言厉色之人! 念及此,沈凝暄忽而莞尔一笑,不着痕迹的端着粥碗起身:“枭云的手艺实在不错,臣妾去替皇上盛上一碗,让皇上尝尝?” “不必了!” 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独孤宸不容她再躲闪分毫:“朕今日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喝粥!” 闻言,沈凝暄冷冷一笑! 她怎会忘了,他刚才可是说过的,要跟她好好谈谈! 被他扣紧的手,隐隐犯疼,她轻蹙眉头,低头看了眼他的手,声音平淡如常:“皇上,如今那废后诏书家父已然看过,仔细算起已经废了臣妾,而且还要流放到西土,如今的沈凝暄,已然跟父母决裂,落魄至极……念在臣妾在楚阳救了你一命的份儿上,还请皇上放手,可好?” “不好!” 眉梢微抬,独孤宸灼灼的视线与她四目相接。 “你……” 迎着他的眸,沈凝暄眉心一立,尽量平心气和道:“平头百姓都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皇上难道不知吗?” “平头百姓都知道的道理,朕自然知道!”薄凉的唇,轻轻勾起,炫出一抹亮眼的笑靥,独孤宸陡然收手,将沈凝暄用力带入怀中,不容她挣扎分毫:“废后诏书一事,朕会彻查,亦会在相爷面前,给你个交代,若是你恼我在淮山上放开你的手,那么今日朕便告诉你,从今往后,朕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因独孤宸突如其来的举动,沈凝暄猝不及防,手里的粥碗哐啷一声掉落在地,碗里的粥,四溅而起,溅湿了两人的襟角,他却全然不顾!丝毫不理会自己身上是否被弄脏了,贪婪的吸吮着她身上独有的桂花香气,他眸色微深了深,心想着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竟然不再讨厌她身上的桂花香气!他脸上的笑容邪肆魅惑:“介于你的救命之人,朕以身相许如何?” 被独孤宸用力拥在怀中,沈凝暄神情本就愕然,但是……听到他信誓旦旦的言语时,她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如此,她还真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听到她婉转悦耳的笑声,独孤宸微拧了俊眉,扶着她的肩头,低头看着她:“你笑什么?” “臣妾在笑……” 淡淡抬眸,望入独孤宸幽深的眸子,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透着几许自嘲之色:“皇上,永远都不放手,是对自己真心所爱之人,你……可爱过臣妾?” 闻言,独孤宸心头狠狠一窒! 凝见他眼底的怔仲,沈凝暄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凝:“皇上,我听说,你将南宫素儿带回了宫中?” “是!” 独孤宸瞳眸中,光华闪动,却终是点了点头。 如今南宫素儿回宫,已是众人皆知,沈凝暄自然也该知道。 “呵呵……” 淡淡凉凉一笑,沈凝暄伸手握住独孤宸扶着自己肩膀的手,语气清冷的凝眉说道:“这世上,可以让皇上不远万里去见的,是她南宫素儿,可以让皇上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亦是她南宫素儿,皇上心里的爱的人,一直都是她南宫素儿!” 听沈凝暄一字一顿的把话说完,独孤宸轻勾了薄唇,只定定看着她,“所以……” “所以……” 沈凝暄轻笑,将视线转向一边:“皇上不要该以身相许的,该是自己心爱之人,永不放手的,也该是自己心爱之人,而这个人不该是臣妾,而是她——南宫素儿!” “是!” 视线紧紧的盯在沈凝暄的脸上,独孤宸的眸中暗流涌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换做任何女人,听到他要以身相许时,都会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沈凝暄却很平静,平静的让他心中莫名恼火! 缓缓的,重新将视线转回到独孤宸面前,沈凝暄清幽一笑,淡淡说道:“臣妾想说的,便是皇上来时心中所想!” “是吗?” 眸中暗涌翻腾,独孤宸确实轻轻一笑:“你觉得,朕来的时候,心中在想些什么?” “臣妾是你的救命恩人,皇上不能废了臣妾,但是南宫素儿却是你心爱之人,皇上又想委屈了她……”淡淡垂眸,沈凝暄浅笑辄止:“皇上来时,心中一定在想,该如何让臣妾跟她和平共处,更有甚者,还想让臣妾护她周全!” 独孤宸不喜欢被人看透的心思的感觉! 但是沈凝暄所言,却偏偏是他心中所想。 微微在心中舒了口气,他长长一叹道:“朕知道,皇后为人,谦和大度,一定不会为难她!” 沈凝暄淡淡笑着:“臣妾不会并不代表其她人不会,在这深宫之中,有太后,有元妃,前朝里也还有许许多多跟南宫家誓不两立的臣子……” 毫无疑问,沈凝暄是极其聪颖的。 就如独孤宸所言,他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 但是经由楚阳一行,看着眼前这个聪明女人,他的内心深处,竟忍不住深深悸动着。 “皇后,你很聪明!”深吸口气,他深凝着她,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眼下既是知道了朕的心思,你当如何行事?”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如皇上所想,臣妾可以护她周全,也可以说服太后娘娘,将她留在宫中,但是臣妾……有个条件!” 墨色的瞳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独孤宸弯唇问道:“什么条件?你尽管提便是!” 轻敛了笑容,沈凝暄微扬下颔,静静的望进独孤宸的眼底:“一年之后,还请皇上真正废后,臣妾要离开皇宫!” “你说什么?” 唇角弯起的弧度,蓦地僵住,独孤宸紧皱着眉宇,一脸震惊的看着沈凝暄。 凝着他一脸震惊的模样,沈凝暄淡淡说道:“臣妾会花的一年的时间,让所有都接受南宫素儿,但是臣妾希望,一年之后的今天,皇上可以将臣妾手中的废后诏书诏告天下!”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永不后悔(2更1) 至尊毒后,永不后悔(2更1) 后宫之中,佳丽三千。爱璼殩璨 独孤宸见过的女人,更是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 这些女人想要的,无外乎是恩宠和荣华,但是现在沈凝暄的想要的,却让他震惊的怔愣在原地。 许久之后,终是反应过来,他声音泛起冷意“沈凝暄,你怎么敢?” “臣妾为何不敢?珂” 沈凝暄冷淡的望着他,眸色坚定道:“每个女子,都会有她想要的一段感情,臣妾自然也不例外,如今既是皇上有了心上人,给不了臣妾这些,那么臣妾在保她无忧后,主动退位让贤,岂不正合皇上心意?!” 重生归来以后,她汲汲营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筹谋报仇,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却是在想着,自己报仇之后,又当何去何从?! 之余后位,她之所以抢来,并非是对眼前的男人如何痴情,也非贪图荣华富贵,一切只是因为这个位子是沈凝雪想要的痔! 很多时候,她一直都在思量,等到她彻底打败沈凝雪的时候,她未来的路,还会在那波云诡谲的深宫之中吗? 以前,也许在。 曾几何时,她也曾想过,等到报仇雪恨之后,自己会在宫中平淡过后,了此一生! 但是一趟楚阳之行,她却忽然发现,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所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 是以,此刻她跟独孤宸所提的条件,便是如此。 她,要为自己的未来,博上一把! “沈凝暄!” 扶着沈凝暄肩头的手,蓦地收紧,独孤宸微敛的瞳眸,尽皆阴鹜之色:“一年以后,你可是想着,要跟齐王兄远走高飞?” 昨日里,独孤萧逸才跟他要过她,今日她便要为自己求一道废诏,他很难不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真的,很难! 因肩膀上的痛,而微微皱眉,沈凝暄有些头痛的拧了拧眉心,却还是抬眸对上独孤宸隐怒的双眼,“若臣妾说不是,皇上可会相信?” “你觉得呢?” 紧握着她肩头的手,微微上移,重新搁在沈凝暄的洁白如玉的脖颈之上,独孤宸的眸色,微微泛起冷意:“昨日王兄说,只要将你给他,他便会带你远走,从此之后,永世不再回京,今日你便在这里,跟朕提这样的条件,沈凝暄……你现在还是朕的女人,可想过朕现在的心情?你觉得朕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听了独孤宸的话,沈凝暄神情微微愕然,心中却是暖暖滋味! 独孤萧逸,他居然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吗?! 此事,她不知情! 伸手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抬眸对上独孤辰阴郁冰冷的眸,她飒然一笑,淡淡说道:“皇上的心情,臣妾可以理解,现在你一定恨不得掐死臣妾,但是皇上……你一定会答应臣妾的条件,因为臣妾是保护南宫素儿最好的人选,可以说动太后和长公主的当今世上唯有臣妾一人!” “沈凝暄……” 按理说,沈凝暄肯出面保护南宫素儿,独孤宸该高兴才对。 但是现在,他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相反的,他还很气! 那口气,堵在他的心口,上不来,下不去,如鲠在喉,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出手掐死她! “皇上!” 心知自己的身子,该是还没大好,沈凝暄紧拧着眉心,伸手握住独孤宸紧箍着自己脖子的大手,淡淡说道:“你我两人,郎无情,妾无意,又何必硬要纠缠在一起,如今既是到了这一步,你放了我,我用一年世间,帮你保全心爱之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到她的话,独孤宸瞬间正了脸色! 经过那么多事情,她对他真真没有半点留恋?! 思绪至此,他心下陡然一惊,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想法,他眸色微闪,却是苦笑了下:“好一个两全其美,沈凝暄……如今不是朕要废你,是你自请废后,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在心中长长舒了口气,沈凝暄的脸色却是越发苍白:“说出去的话,好似泼出去的水,皇上放心,今日之事沈凝暄永不后悔!” 闻言,独孤宸面色陡然一沉! 看着沈凝暄坚定不移的神情,他的心中,竟有阵阵刺痛袭来。 这……是为何?! “好!” 不着痕迹的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部位,独孤宸冷眼瞧着沈凝暄,十分艰难的说出一个好字。 眼前的女子,从一开始入宫,便被他厌弃。 可是现在,嘴里虽是说着好,他却忽然有种想要将她抓住的冲动。 但是,一切只是想,他的自尊不允许他那么做! 对于独孤宸的疾言厉色,早已习以为常,沈凝暄强忍着脑海中不时传来的晕眩感,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皇上,传相爷夫妇和沈凝雪进来吧?” “嗯?” 独孤宸看着沈凝暄,浓眉紧紧皱起。 总觉自己的脑海昏昏沉沉的,连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沈凝暄叹息一声,便要返回前厅:“皇上不是答应臣妾要彻查废诏一事吗?正好臣妾也有出好戏,想让皇上仔细瞧瞧!” “枭青!” 冷冷勾唇,独孤宸不再看沈凝暄一眼,而是微转过身去,刚要吩咐枭青传沈洪涛夫妇和沈凝雪觐见,却见沈凝暄蓦地伸手扶住桌沿,用力摇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但,即便如此,她却终是无力的晃动了下身子,伸手拽住桌上的百合绣布,连带着摆放在床前的饭菜,在独孤宸的眼皮子底下,缓缓落地! “沈凝暄!” 伴随着膳具落地的声响,独孤宸眸色微变,心跳蓦地狠狠一窒! ————云静风渺作品———— 巳时许,春日的暖阳,透过窗棂照入寝室。 寝室的床榻上,沈凝暄面色潮红,仍旧烧的不醒人事! 坐身榻前,独孤宸浓眉紧锁,面色冷凝的静等着相府的大夫替沈凝暄诊病! 据他所知,沈凝暄昨日夜里便病倒了,可是今日,在面对她的时候,她却还是那个淡然如墨的女子,不曾在他面前显露出一分一毫的软弱,可是最后,倔强如她,却还是在他面前昏倒了! 而他,却只是眼睁睁看着,没能扶她一把! 须臾,见大夫起身,他沉声问道:“皇后到底得的什么病?何以会忽然晕倒!” 深知独孤宸的身份,大夫本就十分紧张,此刻经他如此一问,不禁面色一紧,忙跪下身来垂首回道:“启禀皇上,娘娘是最近一段时日歇的不好,再加上忧思过甚,才会忽然晕倒!” 闻言,想到独孤萧逸说起沈洪涛对沈凝暄绝情一事,独孤宸视线又是一冷。 吩咐大夫先下去开方子,他上前行至床前,眸色沉静的深凝她片刻,还是忍不住伸手探上沈凝暄的额头! 惊觉手掌下的热度,仍然高的烫手,他眸色一沉,刚要转身叫人,便见枭云端着一盆冷水进门。 将手里的巾帕浸湿,枭云看了看挡在神情的独孤宸,对他轻轻恭身:“皇上,昨夜里大夫说,治疗发热冰敷最是管用!” “拿来!” 不曾起身让开,独孤宸竟然伸出手来。 见状,枭云神情明显一变,依言将湿巾递上! 接过枭云手里的湿巾,独孤宸倾身向前,小心翼翼的将之敷在沈凝暄的额上。 独孤萧逸进来的时候,恰好将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 眸色微变了变,他轻勾了薄唇,上前对独孤宸轻轻恭身:“皇上无需过分担忧,昨夜里大夫已然说过,娘娘只因一路舟车,食宿不佳,外带着感染了风寒,这才会一病不起,只要过了今夜,大约就不会有事了!” “烧上整整一夜,真的不会有事吗?” 眸底深处,有着隐不住的担忧,独孤宸面色不郁的对独孤萧逸微微侧目,见他淡笑怡然,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他眉宇轻轻一皱,对枭青冷道:“去传太医!” “是!” 不敢耽误一刻,枭青衔命离去。 视线自独孤萧逸温润的眉眼上一扫而过,独孤宸伸手探进锦被之里,轻轻握住沈凝暄的手。 见状,独孤萧逸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眉心,隐于袖摆里的双手,却蓦地握紧:“臣去瞧瞧,药熬好了没有!” 深怕再留下去,会忍不住出手从独孤宸手里强忍,独孤萧逸深凝沈凝暄一眼,胡乱寻了个理由,暂时离开寝室。 淡淡抬眸,瞥了眼独孤萧逸略显萧索的背影,独孤宸微抿了眉心,眸色隐隐一闪,却又很快恢复原状! 因为发热,此时沈凝暄的脸上,犹如燃烧的晚霞,嫣红一片,还是因为发热,她的红唇因长时间失去水分而起了干皮…… 看着这样的沈凝暄,他的手,不知不觉中,渐渐收紧,此刻,在他的心里,竟然有种心痛的滋味在滋生,蔓延! 那种滋味,是那么清楚,清楚到,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看清了自己的心! 然,这样的结果,却让他震惊! 他心里的那个人,本该是素儿才对! 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开始在乎她的?! “父亲……当真狠心不要女儿吗?”悲悲戚戚的呓语声喃喃而起,沈凝暄微蜷的手蓦地紧握,眼睫轻颤间,两行清泪徐徐滑落。 见状,独孤宸心不禁一颤! 垂眸凝望着床榻上早已被烧的迷迷糊糊的沈凝暄,他取了她额上的湿巾,眸色阴戾的转头看向枭云:“娘娘回到相府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上有所不知!”恭身接过独孤宸手里的湿巾,枭云紧咬嘴唇,低头将湿巾又一次浸入水盆中,刺寒的感觉传来,却驱不走她心头对沈凝暄的痛惜,“昨日里皇后娘娘才回来一日,那沈家大小姐便不知从何处找来了皇上亲笔所书的废后诏书,在以为皇后娘娘被废之后,相爷和夫人万般指责娘娘不说,竟还口不择言的说如若被废,娘娘之余他们,便什么都不是,还说以后没有娘娘这个女儿……皇上…如此还不算完,昨儿夜里竟有人跟皇后娘娘投毒,那人还说……她是受了相爷之托!” 闻枭云所言,独孤宸眸色一沉,转头看向枭青:“沈洪涛夫妇呢?” 荣海忙道:“依着圣意,尚在外面候着!” 眉宇紧皱了下,独孤宸又看了沈凝暄一眼,冷笑着命令道:“传朕旨意,皇后醒来,朕便要召见他们夫妻二人,在此之前,他们谁都不得离开半步!” 他今日,不但要查废诏一事,还有昨日投毒一事! “喏!” 微微恭身,枭青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不待枭青出去,独孤宸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代朕问他,他的相府之中,到底有几位嫡亲女儿!” 枭青顿了顿脚步,忙应声点头:“属下遵旨!” ———— 寝室外,沈洪涛和虞氏一直等在门口听候传召! 是以,虽然眼见着大夫来了又走,他们却并不清楚寝室内到底是何状况! 此刻,见枭青出来,沈洪涛和虞氏相视一眼,连忙含笑迎上前去:“枭都统,皇上可愿见老臣了?” 低眉看着沈洪涛,枭青冷冷的摇了摇头! 见状,沈洪涛脸色一沉,忙沉声问道:“不久前,老臣听闻屋里有摔砸声,可是暄儿……那废后又胆大妄为,触怒了龙颜?”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谋害皇后这笔帐……(2更2) 至尊毒后,谋害皇后这笔帐……(2更2) 听沈洪涛直呼沈凝暄废后,料想他是一心要跟沈凝暄划清界限,枭青心下冷嘲一笑,视线自眼前一家三口身上一一掠过,他声音冷冷淡淡道:“传皇上口谕,相爷夫妇今日在此候召,待皇后娘娘转醒,再行召见!” 闻言,沈洪涛脸色微变,忙对沈凝雪使了个颜色,拉着虞氏恭身应旨:“老臣遵旨!” 垂眸低蔑着眼前三人,枭青原本清冷的眸子,不禁越发冷凝,淡淡的眼波中,不见一丝波动,他轻笑着问道:“皇上命属下代他问过,相爷您到底有几位嫡女?” 闻言,沈洪涛面色明显又是一变! 想到沈凝暄犯下的过错,他心思微转,心中左右思量珂。爱璼殩璨 “父亲!” 念及沈凝暄方才对自己的羞辱,沈凝雪轻扯沈洪涛的袖摆,声音低低道:“她可是打了皇上的!” “这……”神情微微一滞,沈洪涛点了点头:终是垂首恭身道:“老臣原本有两个嫡女,但是眼下,次女无德,胆大妄为,触犯天颜,老臣……已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再无父女之情!老臣现在,只有一个嫡亲女儿!滞” “只有一个么?” 枭青幽深的黑眸中,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念在与沈洪涛共事多年的情分上,他心中轻叹,想要多给他一次机会,语气却是明显一淡:“不是有两个吗?” 虞氏不明其意,误会了枭青话里的意思,忙颤声道:“枭都明鉴,如今相府只有一位嫡女,那便是沈凝雪!” “是吗?” 枭青浓眉的眉梢高高抬起,不看虞氏,只看向沈洪涛! “是!” 沈洪涛硬着头皮微微颔首! 见他颔首,枭青心底暗暗一叹,看向沈洪涛的眼神,隐隐带着嘲讽之意,他脸色沉郁的转身进入复又进到屋内。 若是说起来,沈凝暄触犯天颜,其罪当诛!沈洪涛与她划清界限,未尝不是明智之举,但可惜的是,她在楚阳挫败北堂凌的阴谋不说,还救驾有功,眼下皇上不但不会废了她,对她的态度,反倒会有天壤之别。 沈洪涛此举,未免太过绝情,必然不得圣心! 原本,守在沈凝暄榻前的独孤宸,便脸色不悦,从枭青口中听闻沈洪涛夫妇所言,他的脸色霎然变冷! 凝望着沈凝暄苍白憔悴的容颜,他回想起当初在前往楚阳之时,沈凝暄在受他奚落后,竟怒而跳车的一幕,如刀剑入鞘的剑眉不禁紧紧皱起! 他的父母对她如此绝情,难怪她的反应会那么大! 时候不长,枭青派出的影卫带着太医重回相府。 经太医仔细看诊过后,给出了与相府大夫一样的结果,独孤宸的原本高悬的心才算稍稍安定几分! 想到自己竟然会因沈凝暄担心,他不禁暗暗自嘲一笑。 人,总是有劣性根的。 你轻易得到的,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却又恋恋不舍! 现在,他对沈凝暄,便是如此感受! 可是,他又很疑惑。 明明,他爱南宫素儿爱了那么多年,却又为何会对她有如此感觉? 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却想不通个中关键,独孤宸暗暗一叹,冷着眸子转身对枭青冷道:“传沈洪涛夫妇和沈凝雪觐见!” “属下遵旨!” 枭青恭身应礼,转身向外。 不去看枭青,独孤宸转睛看向枭云:“去把昨夜给皇后娘娘投毒之人带来!” “是!” 轻恭了恭身子,枭云转身出了寝室。 不过,站在寝室之外时,她才惊觉,昨夜那小丫头,是秋若雨负责关押的,她还真不知人关在哪里! 远远的,睇见站在不远处的秋若雨,她轻皱了下眉心,虽不太喜欢这个个性过分张扬的女子,却不得不含笑上前:“秋姑娘……” ———— 虽是三月春时,外面的气候却仍是春寒料峭。 在外面等了有将近一个时辰,沈洪涛和虞氏方才与沈凝雪得到独孤宸召见。 三人随着枭青进门之时,独孤宸正取下沈凝暄额上的湿巾,倾身将湿巾浸入床前的冷水盆里。 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冷水里轻轻揉搓着湿巾,不管是沈洪涛还是虞氏,亦或是沈凝雪皆都面露震惊之色,一时竟忘了行礼! 身为天之骄子的帝王,竟然……竟然在做下人才会做的事情?! “咳——” 半晌儿见三人不曾行礼,枭青眉心一皱,抬手掩嘴轻咳一声! 听到枭青的轻咳声,沈洪涛蓦然回神,忙扯了下虞氏的袖摆,对独孤宸恭身行礼:“老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虞氏,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虞氏双手交握,亦是十分恭谨的福下身来,而沈凝雪则恭顺的跟在她身侧,礼仪得当的也福下身来:“雪儿参见皇上!” 微冷的视线,自三人身上淡淡扫过,独孤宸面色依然如故,不慌不忙的将湿巾脱了水,然后折叠好,再轻轻的敷在沈凝暄的额头之上,待一切完成,他才转过身来,冷眼瞧着身前仍维持着行礼姿势的三人。 “沈爱卿!”冰冷的视线,在沈洪涛和虞氏身上来回穿梭,独孤宸幽幽开口,声音便冷的让人发颤:“朕听说……你只有一个女儿!” 虽不曾抬头,却仍能感觉到独孤宸冰冷如刀的眼神,沈洪涛只觉背脊隐隐发寒。在独孤宸冰冷的视线所注视,顿觉如芒刺背,他抬眸偷偷打量了眼床上仍在昏睡的沈凝暄,大约已然料到自己揣度失策,忙掀起袍襟跪下身来:“皇上,老臣死罪!” “死罪?!” 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独孤宸俊眉幽幽一挑:“她触犯天颜,其罪当诛,你与他断绝父女关系,无疑是为明哲保身,人生在世,不为己者,天诛地灭,朕倒觉得爱卿你此举合情合理!” “皇上?!” 没想到独孤宸竟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沈洪涛咂了咂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对于眼前这位年轻帝王,他一直都是看不透的。 神情淡漠的扫了沈洪涛一眼,独孤宸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轻轻垂眸,缓缓伸手再一次取下沈凝暄头上的湿巾,有条不紊的又为她换了一条新的! 见状,沈洪涛神情一愕,心下难免疑惑! 若依着废后诏书所言,独孤宸对沈凝暄该是恨极,如此才会下了废后诏书!但此刻,身为一国之君的他,竟然动作轻柔的替她冷敷?! 这,让他不由老眉深皱,瞬间冷汗涔涔! 看来,自己犯了大错啊! 目光冰冷的注视着沈洪涛,独孤宸脸上含笑,声音却透着无尽寒意:“皇后和雪儿明明都是相府嫡女,却是两个极致反差的女子,一个的貌美倾城,且性情温顺,温柔似水,堪堪燕国第一美人,另一个却生的如此面貌,性子也不好,若让朕选,朕也会喜欢漂亮的,而厌弃丑陋的,爱卿……你说是不是?“ “皇上!”听闻独孤宸低沉的话语,沈洪涛忍不住浑身一冷,匍匐下身:“皇后娘娘屡次触犯龙颜,是老臣教女无方!” 微微一笑,独孤宸眸色陡然一厉:“是爱卿你从不来不曾教过她?还是她本性如此?” 闻言,沈洪涛身形蓦地又是一颤! 见他如此,独孤宸面色微缓,轻轻叹道:“罢!罢!罢!既是你从不曾教导过她,又不容于她,朕就准你与她决断,从今往后,你们二人父女缘断,再无任何关联!” “皇上!” 沈洪涛面色一暗,心中瞬时百感交集! 纵然再如何不喜,沈凝暄也都是他的亲生女儿,若说早前他对她怒喝,要与她断绝关系,是因那道废后诏书,而一时气极所为,那么此刻,有了皇上的恩准,他们父女之间的情分,便真真的要断了! 可是,依方才皇上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心里,又开始隐隐不舍……能让皇上如此上心,便表明她在皇上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啊! 这大好的机会,他怎么舍得?! “怎么?” 见沈洪涛的脸色,时而青白,时而黑沉,独孤宸薄唇轻勾,冷笑着打断他的思绪:“沈爱卿,你不打算与朕谢恩吗?” 沈洪涛身形微颤,艰涩的闭了闭眼,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老臣,谢皇上恩旨!”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他能做的,便只有领旨谢恩了! 看着眼前叩首谢恩的沈洪涛,独孤宸轻轻勾起的唇,微微一抿,抬眼看上去他像是在笑着,瞳眸中却早已阴云密布。 沈洪涛,悔不当初了吧?! 抬眸偷瞧独孤宸一眼,见他嘴角噙着淡笑,虞氏心中窃喜,紧咬了咬牙,她谄媚笑道:“既是皇上厌弃皇后,又中意雪儿,臣妇愿将她送入宫中常伴圣驾左右,以慰君心!” 闻言,沈凝雪心中大喜,独孤宸则是轻笑一声,转而问着沈洪涛:“沈爱卿的意思呢?” 沈洪涛心下一凛,却不曾抬头,只是嗡声说道:“皇上的意思,便是老臣的意思!” “好一个朕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独孤宸眸色如昔,静静的凝视着沈洪涛,脸上的笑,冰冷,深沉,不见一丝喜悦:“沈爱卿,你身为左相,却不想朝廷大计,一心却扑在朕的喜好上,朕看你真的老了,不适合再做朕的左膀右臂了……” 独孤宸此话一出,沈洪涛明显被吓了一跳! 脸色陡然一变,他蓦地抬头,直直撞入独孤宸深沉的眸海,语气自是相当急切:“老臣自觉尚有余力!” “尚有余力吗?” 俊眉轻挑,斜睨着沈洪涛,独孤宸啪的一声,将手掌刚刚换下的湿巾甩在地上,声音冷厉非常:“虎毒尚且不食子,沈洪涛你连个畜生都不如,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想要毒害!如此狼子野心之人,朕留你何用?!” “皇上!” 双瞳之中,竟是震惊之色,意识到独孤宸话里的意思,沈洪涛身形一震,噗通一声便跪下身来,见状,沈凝雪和虞氏皆都神情遽变,双双匍匐跪落,顾不得身侧的妻女,沈洪涛张口便要喊冤:“皇上,老臣……” “哦……” 抬眸之间,见沈洪涛张口欲言,独孤宸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冷声怅叹:“皇后如今,已然不是你的女儿,但她还是朕的正宫皇后,沈洪涛……昨日有人直到奉你之命,往皇后的汤药里投了毒,今日朕便与来算算你谋害皇后这笔账!” “皇上!” 沈洪涛身形一滞,随即脸色灰败:“老臣与皇后断绝关系,实乃气极所致,但无论如何,他都是臣的亲生女儿,就如皇上所说,虎毒尚且不食子,老臣岂会对皇后娘娘下药……皇上,老臣冤枉啊!” “哼!” 看着一直喊冤的沈洪涛,独孤宸的视线,犀利如刀一般,缓缓自虞氏和沈凝雪脸上划过,见两人脸色皆都青白交加,他哂然一笑,对枭青吩咐道:“让枭云把人带进来!” “是!” 枭青应声之后,对早已候在门外的枭云说道:“把人带进来!” 枭云点了点头,拎着那小丫头便进到屋内。 垂眸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一家三口,她手下用力,直接将那小丫头丢在了三人面前…… ps:今日两更完毕,求赏~~唉,码字真苦逼~~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死无对证(2更1) 至尊毒后,死无对证(2更1) 眼看着枭青将小丫头丢在地上,沈凝雪的脸色霎时变得雪白! 被直接摔的龇牙咧嘴,小丫头惊惶抬头,见沈洪涛正冷眼看着自己,她心中一惊,忙朝着沈洪涛颤巍巍的跪下身来:“奴婢画眉见过相爷!” “皇上!” 沈洪涛不是傻子,经独孤宸方才一说,此刻再看到眼前的丫头,他心思陡转,忙垂首说道:“老臣不认得这丫头!” “是吗?不过看样子她可是认得相爷您呢!珂” 枭云冷冷一笑,低蔑着脚下的画眉:“这丫头昨儿夜里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是奉了相爷之命,才给皇后娘娘下毒的!” “满口胡言!” 黑黝的瞳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慌,沈洪涛眸色一冷,直勾勾的看向那画眉:“你这贱婢,到底是哪里来的祸害,老夫不认识你,又怎会让你给皇后娘娘下毒?皇后娘娘那可是我的亲生女儿!滞” 闻言,独孤宸笑的好整以暇。爱璼殩璨 这会儿沈洪涛倒是想起,沈凝雪是他的女儿了! 微微敛眸,垂眸看着画眉,他冷冷勾唇,“朕也很好奇,沈爱卿到底是如何授意你下毒的!” “皇……皇上……” 被沈洪涛一嗓子吼的面色陡变,画眉胆战心惊的看了眼独孤宸,见独孤宸的眸光如利刃一般,刀刀射向自己,她轻颤着身子吞吞吐吐道:“昨儿……昨儿夜里明明是相爷将那药交给奴婢的……” “混账!” 一脸担忧的抬眸看着独孤宸,见他正目光凛然的盯着自己,沈洪涛心头轻颤了颤,他刚想起身教训画眉,却不期被沈凝雪抢先一步,只见她快速起身,气急败坏的抬手便给甩了画眉一巴掌,眼底尽是狠辣之色:“贱婢,如今当着皇上的面儿,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谋害皇后娘娘的?你可要想清楚了,谋害皇后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你若敢胡乱编排,当心皇上灭了你的九族!” “大小姐!” 被沈凝雪一巴掌打的整个脸都肿了起来,画眉一脸震惊的捂着脸,怔怔的看着沈凝雪美丽的双眼,她哆嗦着唇瓣,半晌儿说不出一个字来。 独孤宸看着眼前这一幕,眸光微闪了闪,不由的皱了眉头。 这沈凝雪虽表面上让画眉从实招来,实则是在以她全家人的性命相要挟! 人都说,最毒妇人心。 眼下看来,沈凝雪这招够狠,够绝,她长的虽美,却是个蛇蝎美人! 冷冷的,看着画眉,见她眼底升起绝望之色,沈凝雪视线一转,沉声问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对皇娘娘下毒的?” “沈大小姐如此问法,只会吓得她不敢说话,谈何找出真相?”就在画眉被沈凝雪吓得说不出话时,秋若雨自门外款步而入。 一袭紫衣的她,就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瞬间便照亮了阴云密布的寝室。 瞥见他倾国倾城的姿容,沈凝雪心下一惊,眼底敌意瞬间升腾:“你是何人?” “我只是要还皇后娘娘公道的那个人,沈大小姐不必知道我的名字……”淡笑着,迎向沈凝雪饱含冷意的双眸,秋若雨对独孤辰微微福身:“若雨,给皇上请安了!” “秋若雨……” 眸光绽放华彩,独孤宸轻勾了薄唇:“朕没想到……你居然会保了皇后!” 闻独孤宸所言,枭云神情一惊。 显然,他家主子认识这秋若雨。 而且,听他主子的口气,对这秋若雨还是另眼相看的。 “人都说世事难料不是?” 对独孤宸轻笑了笑,秋若雨盈盈起身,转身对上沈凝雪充满敌意的双眼,她不以为然的轻挑了挑眉,垂眸看着脚下的画眉:“画眉是吧,你可有一对弟妹,一个九岁,一个七岁?” 闻言,画眉浑身一震,瞬间便乱了方寸:“你怎么知道?” 秋若雨淡淡一笑,冷眼瞥了眼身侧脸色微变的沈凝雪,轻声说道:“谋害皇后是谋逆大罪,当九族全诛,你的主子,一定跟你说,如若事情败露,你不将她供出,便会保全你弟妹的性命,是吗?” 画眉颤巍巍的看了秋若雨一眼,心中惊惧的点了点头:“是!” “现在他们在我手里,你的主子保不了他们……”唇边却泛起一丝莫可名状的笑意,秋若雨在画眉面前缓缓蹲下身来,紫色的裙裾,如莲花一般扑散在地:“你若供出幕后黑手,我可饶他们一命,否则……” “秋姑娘是吧?” 低眉看了眼左右摇摆不懂的画眉,沈凝雪冷眼瞪了秋若雨一眼,意味深长的轻飘说道:“她的弟妹,果真在你手里吗?还有……你也说了,谋害皇后,是诛九族的重罪,她的弟妹与她同罪,你根本就做不了主!” 沈凝雪的话,听着是跟秋若雨说的,实则是说给画眉听的。 “我做不了主,自然有人做得了主!”淡淡的,瞥了沈凝雪一眼,秋若雨自手里取出一只不值钱的平安符低眉丢到画眉面前,而后转身面向独孤宸,再次垂首说道:“还请皇上开恩!” 独孤宸不是傻子,事情到了这一步,自然看出了许多端倪! 视线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他眸中如蕴微光,显得变幻莫测。 只这一刻,厅内众人,皆都屏息以待,静等着他的回答。 “皇上!” 黛眉轻蹙着,沈凝雪张口欲言,却被独孤宸抬手阻止! 眸色微微深沉,他冷笑着看了眼画眉:“如果你说实话,朕可以饶了那两个孩子,否则……” “奴婢一定会说实话!” 将地上的平安符紧紧攥在手里,画眉的身子虽然仍在轻颤着,却斩钉截铁道:“给奴婢毒药的,是大小姐身边的碧儿,她给了奴婢一笔银子,差奴婢将这毒药投到皇后娘娘的药里,还嘱咐奴婢,如若事发一定要咬死了,说此事是相爷所为,不可以将事情牵连到大小姐身上。” 听画眉所言,沈洪涛和虞氏的神情,皆都陡然一变! 满脸的不置信,沈洪涛颤手直指沈凝雪:“雪儿你……” 沈凝雪,是他的长女,貌若天仙,冰雪聪明。 为了栽培她,他花费了太多的心血,却想不到她居然会做出弑杀亲妹的事情! “父亲,画眉……她血口喷人!” 看了眼父亲青灰的脸色,沈凝雪脸色登时变得青白交加,抬手便要打向画眉。 “沈大小姐!” 伸手握住沈凝雪的皓腕,秋若雨冷冷笑道:“你如此恼羞成怒,可是做贼心虚了?” “皇上!” 眸色蓦地一柔,瞬间便已浮上泪光,沈凝雪噗通一声跪在独孤宸身前,伸手扶住扯住他的袍襟:“您一定要相信雪儿,雪儿无论如何都不会毒害自己的妹妹啊!” “是啊!” 心思陡转间,早已明辨事情真相,虞氏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现了原形,用力的将头磕在地板上,她低声说道:“皇上明鉴,雪儿自小心善,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啊!” 微微向前倾身,独孤宸冷笑着望虞氏母女演戏,却并不急着下决断,而是淡笑着看向秋若雨:“秋姑娘,现在你怎么看?” 秋若雨淡淡一叹,无奈说道:“自然要找到碧儿!” 独孤宸闻言,冷笑:“去将碧儿带来!” “是!” 枭云闻言,转身便要出了屋子。 眼看着枭云离去,沈凝雪眸色一冷,以贝齿紧咬着朱唇。 秋若雨冷淡的望着沈凝雪紧咬朱唇的样子,心下不禁冷笑了笑。 看来,这沈凝雪,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毒辣! 不多时,枭云去而复返,不过,她并未带回碧儿,脸色却是极为难看:“皇上……碧儿自缢了!” 闻言,独孤宸冷然一笑。 轻轻垂眸,见秋若雨也在冷笑,知她定已料到这个结果,独孤宸眸色一沉,抬起一脚便将正沾沾自喜的沈凝雪踹到在地:“好你个沈凝雪,居然蛇蝎心肠,给朕来个死无对证!” “皇上!雪儿冤枉!” 被独孤宸一脚踹的五脏六腑险些移了位,沈凝雪双目含泪,一副泪花带雨的模样:“雪儿从方才便一直在这里,根本不曾离开过……雪儿是冤枉的!” “冤枉的?” 独孤宸气的眼睛通红,冷笑着说道:“你莫说你的贴身丫头给皇后投毒,是受了别人指使,刻意要栽赃嫁祸于你!” “不是的……” 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唯有打死都不认,沈凝雪心思电转,匍匐在独孤宸身前,颤巍巍的再次拽住他的前襟:“皇上明鉴,那碧儿跟画眉说,若事发便将一切推到父亲身上,皇上试想,若父亲受到牵连,雪儿能得到什么好处?更何况皇后还是雪儿的亲妹妹,雪儿绝对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下如此毒手啊!” 听了沈凝雪的话,独孤宸忽然间笑了,转头对上沈洪涛昏暗的瞳眸:“沈爱卿,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此刻,沈洪涛看向沈凝雪的双眼中,仍旧满是惊憾之色! 他的女儿,只是说事败之后会牵连到他,却扬长避短的,没有提及若是事成,有人追查的话,只要将事情推到他身上,便可逃过一劫! 此招兵行险招,如若有人倒霉,却一定不会是她! “父亲……” 眼看着沈洪涛看向自己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无情,沈凝雪心下惊颤,满是乞求之色的凝望着他。 惊觉沈洪涛神情变化,虞氏心头一紧,在她身边小声说道:“相爷,我们现在可就雪儿一个女儿了……” 闻言,沈洪涛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握紧,终是对独孤宸说道:“皇上,老臣相信,雪儿不会做出毒害亲妹的大逆不道之事!” “臣妾想起来了!” 声音蓦地拔高,虞氏抬眸看向独孤宸:“那碧儿自小跟在雪儿身边,跟雪儿感情甚笃,自是皇后娘娘素来苛待雪儿,她定是护主心切,才做了傻事,万望皇上明鉴啊!” 独孤宸冷哼一声,被虞氏的话逗笑了:“你的意思是,此事雪儿并不知情?” “是!” 直被独孤宸盯的头皮发麻,虞氏语气坚定的点了点头。 沈凝雪见状,忙不迭的点头应道:“雪儿是真的不知……” 看着自己女儿勒流满面,我见犹怜的模样,虞氏的唇角几不可见的轻勾了勾。 今日之事,无论如何,她的女儿都不能承认。 反正碧儿已死,即便所有人都猜测幕后真凶是她的女儿,只要没有证据,她们又不承认,她们便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雪儿……” 沉默许久之后,独孤宸再次幽幽开口,轻垂眸,握住沈凝雪晶莹剔透的柔白纤柔,他俊美邪肆一挑,笑吟吟的出声问道:“碧儿对皇后投毒一事,你不知情,那么……有关那道废后诏书的事情,你该是一清二楚的吧?” 闻言,沈凝雪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艰难地抬了抬下巴。她感觉现在自己全身就像浸在冷水里一样:“皇上!” “这件事情,你最好给朕解释清楚!” 手下倏地用力,将沈凝雪直接甩在地上,独孤宸的眸色陡然转冷,缓缓站起身来,他……就那么冷冷地盯着沈凝雪,仿佛毒蛇在盯着一只青蛙……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拔出萝卜,带出泥(2更2) 至尊毒后,拔出萝卜,带出泥(2更2) 沈凝雪所认识的独孤宸,俊逸非凡,风华绝代,他的脸上,始终都挂着温和似水的浅笑,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她如坠深渊一般! 如果说,下毒一事,随着碧儿的死,已是死无对证,那么此刻事关废后诏书一事,沈凝雪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 要知道,那废后诏书,是出自她手啊! 她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在这一刻,饶是她在如何巧舌如簧,却终是乱了分寸珂! “皇上!” 独孤宸看向沈凝雪的眼神,让沈洪涛忍不住心惊肉跳,眼看着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他权衡利弊之后,仍旧想要保全自己的女儿:“雪儿她少不更事,无意中得到皇上亲书的废诏,为了让老臣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才……” “沈洪涛,朕何时问你了?阡” 冰冷的视线,微微一偏,落在沈洪涛一脸紧张的老脸上,独孤辰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几分魅惑之意,看向沈凝雪的眼神却冰冷的让人发怵:“雪儿,你可知道那废后诏书的来历?” “皇上……” 脸色早已化作一片惨白,沈凝雪冷汗涔涔的低垂着头,泣不成声道:“那废后诏书,是您亲自所书啊!” 独孤宸冷冷一笑,眸色狠戾道:“那废后诏书,的确是朕亲自所书,但是朕当初写诏书的目的,并非是要废了皇后,而是与皇后开个玩笑,给她留作念想……朕现在问你,这废后诏书,是皇后所有,何以眼下会落到你的手里?” 闻言,沈洪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紧皱着眉头看向就差没趴在地上的沈凝雪,他勃然大怒道:“雪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啊! 那废后诏书如果真的只如皇上所言,是跟皇后开个玩笑,那他昨日都做了些什么?! 以前,纵是沈凝暄跟他不甚亲近,说到底他也还是她的父亲,在朝中更是国丈大人,但是就是因为那道废后诏书,他竟然生生的和她断绝的父女关系,如此一来,日后在朝堂之上,他必定成为天大的笑话! “父亲……” 仰头看着一脸铁青的沈洪涛,沈凝雪鼻涕眼泪模糊了俏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爱璼殩璨 “我的好女儿啊!”沈洪涛冷笑一声,随即疾言厉色的怒斥道:“你哭什么?还不快从实招来,与皇上把话解释清楚!” 从来不曾被沈洪涛如此疾言厉色的训斥过,沈凝雪的脸色瞬时越发惨白。 正如皇上所说,那道废后诏书一直都在沈凝暄的住处,可到头来却被她带出了宫中?! 知废后诏书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虞氏狠狠的瞪了沈凝雪一眼,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她心中一叹,蓦地用头使劲儿磕在地板上:“皇上明鉴,那废后诏书,是臣妇无意间所得……” “母亲!” 听虞氏将地板磕的砰砰作响,沈凝雪脸色惨白的上前扶着她的肩膀。 “沈夫人与大小姐母慈女孝,真是羡煞旁人啊!”就在虞氏和沈凝雪上演着亲情戏码之时,一直在边上做壁上观的秋若雨却对虞氏幽幽开口:“方才皇上说过了,那废后诏书,一直都在宫里,沈大小姐经常入宫,不知以什么手段得到,倒还有几分可信,沈夫人再怎么无意,也是得不到的吧?” 沈凝雪愤恨抬眸,冷眼瞪着秋若雨。 迎着她不善的脸色,秋若雨不以为然的耸了耸香肩:“我只是实话实说,沈大小姐不会介意的吧?” 看着秋若雨如此神情,沈凝雪差点尖叫出声:“秋姑娘,我跟你素来无仇,你何必要如此冤枉我?”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视线一转,看向上位的独孤宸,秋若雨冷冷说道:“碧儿死了,沈大小姐可以死无对证,我自然不会冤枉你,但是沈小姐,这废后诏书一事,你解释不清,你便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我奉劝你,还是赶紧招认了,莫要为了维护那些不相干的人,害了自己的不说,连自己的母亲也牵连进去……如此,可是得不偿失啊!” “你——” 秋若雨一席话,说的沈凝雪脸色胀的通红,她恨不得狠狠扇秋若雨一巴掌,但是更重要的是现在她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只要不把诏书的来历说清楚,她怎么说都是个错! 心下微寒,她望着独孤宸:“皇上明鉴——” “够了,朕不想再听你任何的狡辩之词!”语气低沉的打算沈凝雪的话,独孤宸冷酷的眼,十分冷冽的盯着她,眼前的女子,美貌依旧,但此时此刻,却让人掩不住心中厌恶,薄削的唇瓣,凉凉一抿,他沉声对枭青吩咐道:“沈家大小姐沈凝雪,于宫中行窃,妄断圣意,赐死!” 闻言,沈凝雪全身一抖! 她知道独孤宸不是吓唬她,知得把心一横,低头将废后诏书的来历,毫无隐瞒的一一道出:“皇上,那废后诏书不关雪儿的事情,全都是玉美人,是玉美人给雪儿的,她只说与雪儿情同姐妹,让雪儿拿了诏书,好让父亲和母亲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皇上,雪儿真的不知玉美人是如何得到废后诏书的……” “玉玲珑?!” 眸光剧烈闪动,独孤宸唇角冷笑的弧度,再次高高扬起:“证据呢?” 沈凝雪紧咬了下唇,扬起下颔道:“那日玉美人将诏书交给雪儿时,她才刚刚涂过蔻丹,雪儿接过诏书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玉美人手里的蔻丹,那蔻丹是皇上以前所赐,十分之贵重,是为吴皇所赠,宫中仅此一瓶……” 听闻沈凝雪所言,独孤宸脸色变幻莫测,看着沈凝雪那泫之若泣的模样,他一时沉默不语。 这沈凝雪,说是不小心蹭到,其实是给自己留了后手,如此也好,反正狗咬狗,还是一嘴毛! 思绪至此,独孤辰冷笑了笑,淡淡的对枭云下了命令:“枭云,查废后诏书,看她所言真假!” 仔细检查过废后诏书后,枭云对独孤宸垂首禀道:“皇上,确实如沈凝雪所言!” 独孤宸顿时皱眉:“原来都是朕的玉美人搞的鬼!” 闻言,室内众人皆都变了脸色,一个个噤若寒蝉! 这玉玲珑,只怕是要倒霉了! 微冷的视线,自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独孤宸紧锁着眉头,转头看向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沈凝暄,似是在想着该如何处置眼前这一家三口! 虞氏沉寂半晌儿,终是忍不住出声说道:“皇上,废诏一事真相大白,臣妇以为,这碧儿经常跟雪儿一起进宫,见到玉美人的机会也很多,玉妃娘娘和皇后一直都有嫌隙,这下毒之事,是不是……” “是啊!” 沈洪涛连忙出声附和道。 见沈洪涛夫妇如此,独孤宸不禁冷然失笑。 虞氏这是要把下毒的事情都推到玉玲珑身上,为沈家和沈凝雪洗白啊! 只是…… 轻叹了口气,独孤宸如刀般锐利的眸光,直至射向沈洪涛,却是对虞氏说道:“沈虞氏,碧儿已然自缢,早已死无对证,你是一品诰命夫人,难道不知诬陷妃嫔,是死罪吗?” “老臣知罪!” 一脸震惊地望着独孤宸,沈洪涛脸色煞白,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如木雕一般。而他身侧的虞氏则被吓得以额触地,浑身瑟瑟发抖:“臣妇知罪!” 见状,独孤宸冷冷一笑,靠坐在床柱上:“沈洪涛,朕看你是真的老了!” 豆大的汗滴,自额头缓缓滑落,沈洪涛一脸凝重的跪在地上,轻张了张嘴,便想要说些什么。 “你记住了!” 抬眸之间,见沈洪涛张口欲言,独孤宸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沉声说道:“以你对皇后的绝情绝义,朕完全可以将你革职查办,但凭相府有人与皇后投毒,朕也可以诛杀你沈氏满门,朕今日留你,是因为皇后需要一个强大的母族,今日朕只罚你俸禄三年,日后若你胆敢再让皇后有丝毫不悦,朕不介意送你上路!” 原本铁青的脸色,渐渐转白,直到最后一点点胀红,沈洪涛轻颤了颤身子,匍匐在地:“老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至于沈凝雪!” 平静无波的视线,静静的停落在沈凝雪一片狼藉的俏脸上。 “皇上!” 心中惊颤不已,沈凝雪一脸哀怨的凝望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沈凝暄:“臣妾是皇后的嫡亲姐姐啊,皇后就只有臣妾这一个姐姐,皇上……” 闻她此言,秋若雨微微一笑,笑容讽刺莫名:“我听闻当初大小姐在皇上入宫伊始便在皇后娘娘的锦履上动过手脚,如此行事时,你可曾想过皇后是你唯一的……嫡亲妹妹?” “不是的!” 猛地抬头,瞥见独孤宸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沈凝雪顿觉浑身发冷,忍不住轻颤着,不顾一切的说道:“那日是玉美人的人推皇后娘娘落水的,跟我送的锦履没有关系!” 秋若雨笑了笑,转身对独孤宸嫣然说道:“皇上,拔出萝卜,带出泥了!” 沈凝雪心下一惊,几乎怨恨的盯着秋若雨的后背,似是想要将她撕成碎片一般。 冷冷的,睇了沈凝雪一眼,枭云噗通一声跪在独孤宸身前:“皇上,这玉妃纵是罪大恶极,不过沈大小姐知道的太多,根本无法置身事外,请皇上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 因枭云的忽然之举,独孤宸眸色微变了变。 眼下看来,不只是天下第一奇女子秋若雨保了沈凝暄,连他的影卫,都被沈凝暄拉拢了过去,他这位皇后的手段,还真是不一般啊! 如是,轻轻一叹,他幽幽抬眸,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雪儿……” 声音柔柔的,轻轻的,独孤辰含笑看着沈凝雪,他的笑,让沈凝雪毛骨悚然:“念在皇后的面子上,朕不杀你,但从今日起,你不能再继续留在沈家了……就去慈宁庵,面壁苦修吧!” “皇上!” 沈凝雪不敢置信地看着独孤宸,不曾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柔情,她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不,我不要,我不要去那种鬼地方!我不去!” 慈宁庵是什么地方? 她一旦去了那里,极有可能这一生都要在里头度过了,急切地扑过去,再次拽住独孤宸的袍襟,她焦灼地哀求道:“皇上,您曾许雪儿万千富贵,雪儿也对您一片痴心,雪儿还想着做您的妃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皇上,雪儿身上有病,就让臣妇代雪儿去受过吧!” 虞氏跪着上前,一边急速地喘着,一边扶着胸口,摇摇欲坠。 皇上说苦修,便是不准带任何随从,不准沈家接济。 她的女儿,是金枝玉叶,怎么可以去庵堂那种地方苦修?! 那不等于要了她的命吗?! “朕所许的,是心地良善的那个雪儿,而非心如蛇蝎的沈凝雪!”伸出手来,握住沈凝暄儿锦被下发烫的手,独孤宸笑的冰冷无情,直接一脚将沈凝雪踹开,冷厉无情道:“带走!” “是!” 枭青应声,对门外一个招手,立刻有几名侍卫上来架了沈凝雪出去,沈凝雪满眼惊恐,拼命地哭喊,头发和钗环都乱了,再不复往日绝美之姿…… ps:今日第二更送上,明天更新一万五,求花花,求月票,求红包啊~~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乖乖的,让朕抱着(2更1,11000+精彩) 至尊毒后,乖乖的,让朕抱着(2更1,11000+精彩) 沈凝雪的哭喊声,凄厉而绝望,扰的病榻上昏睡的沈凝暄不禁轻皱了眉头。爱璼殩璨 独孤宸见状,眸色微冷的看了枭青一眼。 枭青会意,嘶啦一声扯下自己的袖摆,径直上前便塞进了沈凝雪的嘴里,让她的哭喊声瞬间化作呜咽,只得求救无门的被几名侍卫直接架着出去。 “雪儿……雪儿……” 眼看着自己一直捧在手里的女儿被人如此对待,虞氏急火攻心,只觉胸臆间热浪翻滚,大喊两声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珂。 “夫人!” 眼看着虞氏急的吐血,沈洪涛面色一变,连忙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一脸惊惶的抬头看向面色冷凝的独孤宸,见他的手始终握着沈凝暄的手,虞氏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接推开沈洪涛,跌跌撞撞的便朝着榻上的沈凝暄扑去:“暄儿!阡” 见她直接朝着沈凝暄扑去,枭青眸色一凛,只脚步一旋,便已然挡在榻前,眸色微微一冷,他直接一腿扫过,将虞氏如秋风扫落叶般,直接扫落在地。 砰的一声! 身子砸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虞氏吃痛的低叫一声,嘴里的血不停的往外涌着。 “暄儿!”无比艰难的撑起身来,虞氏锲而不舍的朝着沈凝暄爬近:“暄儿,您赶紧醒醒,母亲知道错了,母亲不该厚此薄彼,可一切的错,都是母亲一个人犯下的,跟你姐姐没有关系……暄儿,你求求皇上放了你姐姐吧!你姐姐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去庵堂那种地方……” 水榻上,高热未退的沈凝暄眼睫轻颤了颤,却一直未醒。 极其悲痛的看着虞氏,沈洪涛视线自沈凝暄惨白憔悴的脸上扫过,满脸的悲痛之色!他在沈凝雪的身上,同样用尽了心血,但是眼下,皇上铁了心要为沈凝暄做主,一切已成定局,早已回天乏术了! 冷眼看着下方狼狈不堪的虞氏,独孤宸冷然一笑,“枭青,皇后娘娘需要休息!” “属下明白!” 枭青微微颔首,转身出了屋子,很快便有几个老妈子进来,将奄奄一息的虞氏架了出去。 眼看着自己的夫人和女儿都落得如此凄惨地步,沈洪涛眸色微暗,神情复杂难辨的对独孤宸叩首:“老臣治下不言,犯有大错,自请跪于清辉园外,直等皇后娘娘转醒,原谅老臣为止!” 抬眸对上沈洪涛情绪复杂的眸子,独孤宸淡淡垂眸,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对他摆了摆手。 沈洪涛见状,最后看了眼床榻上昏睡的沈凝暄,恭身退下的姿态,看上去像是一下老了十年! 沈洪涛离去之后,屋子里一时之间便安静了下来。 轻轻抬眸,见独孤宸才拧眉看向榻上的沈凝暄,秋若雨眸色隐隐一动,垂眸看了眼身侧早已体若筛糠的画眉,她轻轻垂首问道:“皇上,这里还有一个呢!” 闻言,画眉身形轻颤了颤。 她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轻挑了下眉梢,独孤宸始终不曾将视线从沈凝暄脸上移开:“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若雨遵命!” 秋若雨轻勾了红唇,命人带着画眉离开,这才施施然又是一礼,福身告退:“若雨告退!” 看着秋若雨离开,枭云也淡淡恭身:“属下去瞧瞧皇后娘娘的药熬好了没有!” “去吧!” 对枭云淡淡应了一声,独孤宸阴郁的眸色,一直不见缓和。 “皇上!” 抬头看了独孤宸一眼,对上他阴郁的眸子后,枭青面色微变,低声请道:“今早出宫时,皇上尚不曾用膳,眼下可要进膳?” 原本,独孤宸便是昨日才刚刚赶回京城的。 一路舟车不说,昨日太后还在昌宁宫一痛打砸,为了护着南宫素儿,他在昌宁宫守了一夜,直到今日早朝后便脚步不停的赶来了相府。 人是铁,饭是钢,纵是他如何英武,也是会饿的! 只是…… “朕暂时没心情进膳!” 淡淡的,回了枭青一声,独孤宸略显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叹声说道:“朕累了,想歇会儿,你也先到外面候着吧!” “属下遵命!” 枭青微恭了恭身,依言退下。 待枭青一走,屋里便只剩下独孤宸和沈凝暄两人,低眉凝着仍处于昏睡中的沈凝暄,独孤宸轻轻取下她额上的湿巾,以手背轻触她的额头! 想到她从小到大,一直不得父母欢心,进宫之后又被自己百般刁难,他心下一软,满是疼惜的抚过她额际湿濡的发丝:“明明一直处于逆境,却仍然坚强的活着,沈凝暄……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独孤宸淡淡垂眸,见沈凝暄一直紧拧着眉头,他苦笑着自问自答道:“你一定会说,我是什么人,关皇上什么事?对否?” 一语落,见沈凝暄的眉心,倏地一皱,他的唇角处轻轻勾起一抹极好的弧度,轻轻抬手,抚上她紧皱的眉心,她深暗眸底深处是掩不去的自责和内疚! 他惩处沈洪涛夫妇和沈凝雪,是为她出气不假!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替她出气?! 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若是深究的话,罪魁祸首,实则是他! 写废后诏书的,是他! 一怒之下将她流放的,也是他! 从始至终,从来不曾善待过她的人,从来都是他! 不但如此,他还自私的想着让她来当挡箭牌,替她保全南宫素儿! 他,真的没有资格,也难怪,她会想着一年后离开! 似是感觉到他的碰触,沈凝暄睫毛轻颤了颤! 独孤宸眸色一闪,以为她快要醒了,却听到她口中不停呢喃着:“青儿……我好冷……” “沈凝暄!” 剑眉轻轻皱起,独孤宸扶住她瘦弱的肩头,轻轻晃动着! 睡梦中,沈凝暄只觉自己处于一片朦胧之中,她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沈洪涛和虞氏如众星捧月一般,将沈凝雪高高抱起,逗得她咯咯的笑个不停……而后,情景陡然一变,到了沈家别院之中。 她的眼前,是沈凝雪狰狞到几乎扭曲的俏脸! 眼看着她手里拿着利刃,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近,沈凝暄想动,却不能动,想逃,又逃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凝雪蹲在自己身前,一刀斩落自己的纤手,满脸狠辣的拿着刀子在她脸上用力割着…… “沈凝雪……”眼角的泪,伴着心底的无尽的恨意,簌簌滑落,沈凝暄紧皱着眉宇,呓语般低低嘶喊着:“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沈凝暄……” 不曾听清沈凝暄到底说了什么,独孤宸蓦地皱眉,看着床上呓语落泪的人儿,他的心弦仿佛被人狠狠的拨动了下,心意微微移动,他和衣躺下,伸手握紧沈凝暄有些发烫的手,将她和她身上的锦被一起拥入怀中,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暄儿不怕,有我在,你就不会冷!” “冷——” 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沈凝暄原本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了些。口中碎碎喃喃着冷字,她再次沉沉睡去。 见她如此,独孤宸眉心一抿,薄唇缓缓勾起。低眉看着怀中脸色泛红的沈凝暄,独孤宸不由深深一叹! 此时的她,柔弱,无助,像个孩子,很难让他联想到过去半年了,那个淡定从容的女子,不过,那个女子,又确实是她……想到她在楚阳的所作所为,他不禁淡淡笑着。 说她雍容,她执掌后宫,从来游刃有余。 说她野蛮,连北堂凌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 可是……她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的?! “冷……” 虽然被独孤宸抱在怀中,沈凝暄却仍旧在不停的喊冷,这……让独孤宸不由蹙眉! 眸色微微一暗,他无奈轻叹一声,沉眸掀起她身上的被子,将她拥入怀中,而后紧抱着她和衣躺在床上,那被子将两人裹紧! 眼下她在发热,自然会觉得冷,就这种情况而言,就算他给她再多的被子,只怕也比不过他这个活暖炉暖和。 想不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她便将给他当活炉的账给讨了回来! 渐渐的,沈凝暄口中的呓语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均匀的呼吸声,看着她如小猫一般蜷缩在自己胸前的样子,独孤宸微眯了星眸,忍不住伸手抚过她已然潮热的面颊! 意料之外的细腻和柔滑,让他的心头一热,身形暗暗绷紧。 “独孤宸……你无药可救了!” 唇角边的笑,渐渐变成自嘲之意,他眸色浅漾,看着她的眼神却是越发柔和。 怎么办?! 他已然答应放一年后放她出宫了,可是现在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他竟然开始开始后悔了…… ————风儿分割线———— 翌日,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亮了整个寝室。 床榻上,昏睡一天一夜的沈凝暄,浓密而卷长的睫毛,轻颤了颤,终于迷迷糊糊的转醒。 轻抬眸,入目,是独孤宸堪堪完美的俊颜。 眯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的神色微微一怔! 忆起自己昏厥前发生的事情,她颇有些头疼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光洁的额头! 她这身子,一向极好。 早不病倒,晚不病倒,偏偏在关键时候病倒,想到那个下毒的小丫头,她眸色微微转冷,作势便要起身…… 独孤宸睁开双眼时,一眼便看见沈凝暄满脸的懊恼的模样,清明的眸底浅笑荡漾,他伸手摁住她的纤腰:“昏迷了一天一夜,待会儿再起吧!” “一天一夜?” 几乎是瞬间紧皱了娥眉,沈凝暄迎着他脸上温润的笑,心中顿生警觉!感觉到自己此刻和他直接的亲昵姿势,还有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她抽了抽嘴角,脸色阴晴不定道:“皇上别跟臣妾说,昨夜里皇上陪着臣妾睡了整整一夜!” “怎么?” 微微挑眉,独孤宸笑的魅惑而邪肆:“皇后想要赖账?” “臣妾赖什么账?”沈凝暄脸色一变,拿起他的手,淡淡而疏离的说道:“是皇上忘了昨日才答应过臣妾的事情了吧?” 因沈凝暄的疏离之态,独孤宸眸色微微一沉,再次伸手搂住她的纤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朕答应过你什么,自然不会,不过沈凝暄你要明白,现在你还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女人,朕即便现在要你,你也不能拒绝!” “皇上,不能拒绝,那是指的别人,却不是指臣妾!”独属于独孤宸的温热气息,喷洒在沈凝暄的颈畔,沈凝暄眸色微冷,蓦地屈膝,顶在他的脆弱部位! 察觉到她的动作,独孤宸的身形猛然一僵! 不过,沈凝暄并未真的不知分寸的去偷袭他的子孙根,而是伸手一推,抬脚便将他踹下榻! “沈凝暄!” 俊脸上,仿佛火烧一般,难得一片潮红,独孤宸恶狠狠的瞪视着沈凝暄,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竟然…… 竟然踹他下床! “臣妾如此,全是被皇上逼的!”清冷一笑,沈凝暄直接掀起锦被下床,朝着门外唤道:“枭云何在?!” “属下在!” 只是片刻,枭云的声音,便自门外传来。 沈凝暄闻声,轻颦动了眉心:“你进来!” “不准进来!” 不等枭云应声,独孤宸便已然沉声下令,伸手从枕下取出一纸明黄色卷轴,他邪肆勾唇,一脸慵懒的在沈凝暄身前晃了晃:“朕的皇后娘娘,你传枭云进来,可是为了这个?” 看着他手里的废后诏书,沈凝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这道废后诏书,关乎着她一年以后的自由。 她,确实是想要这道废诏! “皇后,你看仔细了!” 对沈凝暄冷冷勾唇,独孤宸轻轻的,自床廊上取了火折子,作势便要吹燃! “你做什么?” 惊呼出声,沈凝暄疾步上前探手便要抓过诏书! 独孤宸见状,眸光一闪,抬手隔开她的手,而后身形后仰,仍旧稳稳的将诏书拿在手中。 “还我!” 沈凝暄眸色一凛,手下动作快如闪电,直取他手中诏书! 独孤宸唇角处一抹浅笑勾起,随即身形前倾,将手中诏书顺势塞进沈凝暄手中。 没想到他会如此,沈凝暄神情一怔,不禁面露惊讶之色,眼角的余光,瞥见独孤宸唇角诡异的浅笑,她心里咯噔一声,作势便要仰身后退,但尚不及她全身而退,便见独孤宸在她胸前一点,紧接着她便身形一滞,整个人怔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再动! “独孤宸,你卑鄙!” 被独孤宸直接点了穴道,沈凝暄视线阴霾的盯着他,不禁心中感叹经常玩鹰的人,竟被鹰儿啄了眼! “皇后,此言差矣,朕是天底下最为光明磊落之人,怎会卑鄙呢?这叫兵不厌诈!”不曾因她的怒骂而动怒,独孤宸在她身边起站定,伸手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他轻笑将废后诏书从她手里取回:“朕原本打算好好的将你带回宫去,可你未免太过刁蛮,都快爬到朕头上作威作福了,现在如此……是回敬你方才那一脚!” 闻言,沈凝暄脸上瞬间青红交加! 她刁蛮?还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若非他言而无信,她会给他那一脚?!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冤枉她! 抬起头来,见独孤宸吹燃火折子,欲将废后诏书点着,她险些气急败坏的咬了咬牙,“独孤宸!自古以来君无戏言!你现下行事出尔反尔,不守诚信,还算哪门子皇上!” “朕只答应你一年后废了你,放你离宫,却不是现在,这道诏书,现在却不能留!”独孤宸轻勾着薄唇,直接点了火,将点燃的诏书丢进一边的火盆里! “你……” 看着地上付之一炬的废诏,沈凝暄的俏脸上不禁布上一层阴霾之色,此时她若能动,必然捶胸顿足! 那道废后诏书,事关她一年以后的自由。 他竟然给烧了! 将她气急败坏的神情看在眼里,独孤宸笑的魅惑而邪肆:“皇后,随朕回宫吧!” 凝着他脸上的笑,沈凝暄恨不得去撕他的嘴,心头暗骂一声,气鼓鼓的将头转向一边:“臣妾现在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暂时不能回宫!” “嗯!” 独孤宸眸色一敛,微微颔首:“那些事情,朕已经帮你解决了!” “什么?” 心头惊跳,沈凝暄微愣了愣,冷着俏脸转头看他,见他一脸严肃,她蹙眉问道:“皇上当真知道臣妾说的是什么事情?!” “当然!” 独孤宸淡淡一笑,目光深幽:“如今沈凝雪已然被朕罚去慈宁庵苦修,你父亲因薄待于你,眼下还在外面跪着……”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窒,却是很快莞尔一笑。 想不到自己昏睡一日,独孤宸便将事情解决了,不过他给她的这个结果,还真是……黛眉微拢,沈凝暄不禁哂然笑道:“皇上还真是仁慈,即便是谋害皇后之罪,却仍旧留下臣妾父亲和姐姐的性命!” “日后素儿在宫中,还要仰仗你的庇护,朕留下你父亲和姐姐的性命,只是些小恩小惠……”薄唇浅勾着,笑看着沈凝暄,独孤宸俊眉微拢起,轻声笑道:“你不必对朕感恩戴德!” “呵呵……” 沈凝暄哑然失笑,眸色微微沉下,在心里把独孤宸骂了个底朝天! 自以为是的家伙! 她恨不得抽了沈凝雪的筋,扒了沈凝雪的皮,如今他留了沈凝雪一条命,指望她感恩戴德,做他的黄粱美梦去吧! 沈凝暄虽然在笑着,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独孤宸始终不知她的怒气源自于何,干脆不再纠结,转头对门外轻道:“枭云进来,伺候皇后娘娘更衣!” “是!” 枭云应声,推门而入。 “乖乖的,我们现在该回宫了!” 弯唇一笑间,轻轻的拍了拍沈凝暄的脸颊,独孤宸十分慵懒的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懒腰。 暗暗在心中又是一声痛骂,由着枭云替自己穿上外裙,沈凝暄抬起头来,对独孤宸沉声冷道:“不是回宫吗?快些给我把穴道解开!” “不急不急!” 淡淡扬眉笑着,独孤宸笑的邪魅:“朕解开穴道后,你若跑了,朕该如何是好?” “皇上!” 看着他的笑,沈凝暄眯了眯眼,恨他恨的牙根儿疼:“青儿在你手上,你觉得臣妾会跑吗?”要跑她也得等到一年后带着青儿一起跑! “那谁说的准啊……” 笑眯眯弯了眸子,独孤宸没有去解沈凝暄的穴道,而是微微倾身,将她拦腰抱起! “啊——” 惊叫一声,沈凝暄澄清若水的眸子,满是惊讶的望进他的眸中:“独孤宸,你放我下来!” 该死的! 她怎么觉得,眼前的独孤宸跟自己昏倒前的那个阴沉无比的男人人简直判若两人?! 他吃错药了吗?! “乖乖的,让朕抱着,朕回宫便给你解开穴道!”迎着沈凝暄愕然的双眸,独孤宸对她温和一笑,用力将双臂抬起轻掂一下,抱着她步出寝室门口。 “皇上!” 看着独孤宸抱着沈凝暄出去,枭云的脸色微微泛红,含笑拿着披风追了上去:“披风……” 室外,枭青和刚刚赶来的荣海都在。 见独孤宸抱着沈凝暄出来,他们先是一怔,随后纷纷含笑上前,异口同声的朝着两人行礼! “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 …… 看着他们眼底的笑,沈凝暄脸上微微发烫,怎奈此刻她因穴道被点,只能恶狠狠的瞪视着独孤宸,由着她抱着自己一路向前,却无从闪躲! 曾几何时,经常被沈凝暄气到窝火的独孤宸,今日终是出了口恶气。 有些好笑的看了沈凝暄一眼,他低声问着荣海:“车辇可备好了?” 荣海忙道:“是,就在清辉园外候着!” “摆驾回宫!” 薄削而好看的唇形,微微扬起,独孤宸笑吟吟的看了沈凝暄一眼,脚下再次抬步向外。 此刻,他心情很好! 庭院里。 成片的药田,散发着阵阵药香,清风夹带着药香拂面而来,怀抱着沈凝暄的独孤宸,不禁脚步渐缓,一抹浅笑跃然脸上:“朕没想到,皇后以前住的院子里,种的并非百花,竟是药草!”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闪!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微垂眸,笑看着怀里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沈凝暄,想着她跟独孤珍儿感情甚笃,独孤宸不由问道:“皇后懂医理?!” 抬起头来,淡淡的迎上他的眸,沈凝暄轻挑了挑眉,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 她不想让独孤宸知道自己所有的底牌。 但,眼下面对他的问题,她若回了假话,那便是欺君。 是以,她现在就权当自己是个哑巴! 清幽的视线,自院中百草一扫而过,不期然间,瞥见了跪在门扉处的沈洪涛,她的眸色,不禁隐隐又是一暗! 沈洪涛的岁数,早已不再年轻。 跪了一天一宿后,他的整个身子早已僵硬。 原本便知沈凝暄在皇上心里有了分量,如今见独孤宸亲自抱着沈凝暄出来,他的内心深处可谓悔恨莫及,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远远的,凝望沈洪涛片刻,沈凝暄无比涩然的抿了抿唇,双眸之中,忍不住有氤氲闪烁,她深吸口气,轻轻瞌上眸子“皇上,这跪了一天一宿,他那把老骨头也该快散了,让他回去吧!” 今生,对于沈洪涛,沈凝暄心里有恨,亦有怨。 但是,在前世里,他却对她极为宠爱。 今日,就权当她还他生育之恩了! “我们回宫之后,他自然会回去!” 淡淡垂眸,独孤宸对她暖暖一笑,眸色微敛,不曾去看沈洪涛,他抱着沈凝暄坚定抬步,从沈洪涛身侧缓步行过…… “老臣……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动作僵滞的微微转身,眼看着独孤宸抱着沈凝暄登上辇车,沈洪涛面容憔悴的轻颤了颤身子,终是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老爷!” 明珠一直守在沈洪涛身后,眼看着沈洪涛摔倒,她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轻颤着声音说道:“老爷,你可不要吓妾身啊,老爷,您醒一醒啊!” “我没事!” 双眸开合,凝着明珠为自己心急垂泪的样子,沈洪涛心下一暖,紧紧握住她的手:“珠儿,雪儿让我失望透顶,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闻言,明珠眸色一缓,嗫嚅道:“老爷,夫人如今还重病卧床呢!” “哼!” 沈洪涛冷冷一哼,沈洪涛冷声道:“都是她教出来的好女儿!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敢毒害!” “老爷!” 知沈洪涛打从心里已经开始厌弃虞氏母女,明珠红唇几不可见的轻弯了弯,跟身边的丫头一起扶着他起身:“妾身送你回房歇着!” ————风儿分割线———— 相府门外,隐秘的拐角之处,有一男一女,两人静默而立。 两人知道,男的一袭白色长袍,芝兰玉树,温润如玉,正是独孤萧逸。 远远的,见辇车自相府驶出,他淡淡浅笑,对身边一袭紫衣的秋若雨吩咐道:“深宫之中,倾轧争宠,阴暗从来不少,日后……有劳你了!” “主子见外了!” 秋若雨含笑勾唇,不曾去看辇车,而是静静的凝睇着身边俊美如玉的男子:“能够为主子分忧,是若雨的职责,亦是若雨的荣幸!” “好了,别贫了!” 唇角勾起的弧度,迷人双瞳,独孤萧逸轻蹙了蹙眉心:“你再不去,辇车该走远了!” “主子!” 眸华轻抬,望进独孤萧逸温润的眸底,秋若雨欲言又止。 见秋若雨如此,独孤萧逸淡笑着挑眉:“怎么了?” “主子!” 心想着,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不该多说什么,在面对独孤萧逸时,秋若雨却仍旧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真的认识真正的皇后娘娘吗?” 闻言,独孤萧逸星眸微眯,俊逸的脸上,极其罕见的没了笑容,他自缝隙透出的目光如电一般:“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将独孤萧逸的反应看在眼里,秋若雨心下苦笑。 他,果然都知道! 可是即便知道,却还…… 心下轻轻一叹,她淡笑着便要转身:“我先走了,要不该追不上辇车了!” “秋若雨!”转身唤住秋若雨亟待离去的脚步,独孤萧逸眼帘轻抬,淡淡说道:“你所知道的,本王不一定不知道,本王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最好还是装作不知吧!” 闻言,秋若雨挺直的背脊,微微一僵! “即便你对她掏心掏肺,她对你却始终有所隐瞒……”不曾回首,看着渐行渐远的辇车,她涩然一叹,道:“主子,你说,你是不是傻?”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无所谓的笑了笑,独孤萧逸淡淡抱了手臂:“终有一日,本王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是吗?那我呢?” 秀美的容颜上,是浓的化不开的落寞与苦涩,秋若雨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低喃一句,旋即骄傲的扬起下颔,脚下步伐生风,朝着辇车离开的方向快速追去…… ———— 龙辇离开相府,径直驶往皇宫。 不过两刻工夫,车辇行至宫门口,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辇车穿过宫门,沿着长长的甬道,一路向里,直往天玺宫而去。 天玺宫外,因早已得知沈凝暄在楚阳救驾有功,如太后和长公主独孤珍儿,亲率宫中妃嫔,早已在宫门处久候多时! 隔着一层纱帐,看着辇外的一行众人,独孤宸微转过身,抬手将沈凝暄身上的穴道解开。 原本紧绷的身子,蓦地一松,重得自由的沈凝暄秀眉怒扬,想也不想便抬脚朝着独孤宸踢去! 独孤宸见状,身形一闪,十分轻松的躲过沈凝暄攻击,脸上不见一丝怒容,他定定的看着沈凝暄,语气严肃的警告道:“皇后,看样子朕是太宠你了,在这里面也就罢了,出去之后当着母后的面,可不能胡来!” “多谢皇上提醒!” 黑白分明的清澄明眸,静静的望进他深幽如海的眸底,沈凝暄轻撇了撇嘴,而后拢了拢裙襟,正襟危坐。 见状,独孤宸淡淡一笑,恰逢辇车停驻,他朝她伸出手来。 虽心有不愿,却不得不为,沈凝暄将自己的手,置于他的大掌之中。 片刻后,辇车上的纱帐掀起,独孤宸和沈凝暄手牵着手,缓缓自辇车步下。 明黄色的华盖,随风轻轻飘荡,看着华盖下二人紧紧相牵的手,如太后慈目含笑,老怀身慰的与独孤珍儿相视一笑! “恭迎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宫!” …… 正前方,包括独孤珍儿在内,众人齐道恭迎皇上皇后回宫! 低眉敛目的跟着独孤宸行至太后身前,沈凝暄十分知礼的后退一步,容他先对如太后行礼! “母后……儿臣将皇后接回来了!”低哑深沉的声音中,不见一丝波澜,此时的独孤宸,一如以往沈凝暄所认识的他,冷淡,孤傲,让人觉得距离很远! 看着眼前与方才有着极大反差的他,沈凝暄竟有片刻的失神,感觉到被握着自己的手,隐隐用力一些,她恍然回神,浅笑着对如太后福身一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可一切安好?!” “好!” 伸手扶起沈凝暄,如太后先道了个好字,这才深深的凝望着独孤宸,语气中难掩哽咽:“你们平安回来,哀家便一切都好!” 这时,独孤珍儿上前,喜笑颜开道:“太后为皇上和皇后归来,已在天玺宫大殿摆宴,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移步!” 闻言,沈凝暄对独孤珍儿展颜一笑,遂与她一起,左右搀扶着如太后,由众人簇拥着,缓缓登上石阶,一级级向上,进入天玺宫大殿! 就如独孤珍儿所言,天玺宫里,早已大摆宴席,各宫妃嫔,也都皆以列席! 进入大殿,接受一众朝拜之后,众人落座,丝竹声声,歌舞升平! 一早起来,沈凝暄只顾跟独孤宸周~旋,还不及用膳。 此刻看着身前玲琅满目的珍馐美味,她顿觉饥肠辘辘,但碍于有众人在场,她只得望美食而兴叹,只时不时很含蓄的吃上一小口,却总是不能尽兴! 薄而有型的唇角,一直轻轻勾着,独孤宸欣赏歌舞之余,还不忘瞧她两眼! 终于,在数不清第多少次看她之后,他轻飘飘的睨了荣海一眼。 荣海是谁?! 他是独孤宸身边的大内总管,自独孤宸儿时便随侍在侧,活了大半辈子了,自然只需一眼便知独孤宸的意思! “奴才先行告退!”了然一笑,他对主子微微颔首,便恭身退了出去。 侧目又睨了沈凝暄一眼,他淡淡一笑,“身子还不舒服吗?” 闻言,沈凝暄蹙眉摇头! 她昨天是真的不舒服,但现在是饿了,给她头牛,她都能吃下。 见她摇头,独孤宸脸上的笑意更深几许! 不多时,荣海复又从内殿出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声,便后退两步,候在一旁! 微微转头,他朝着如太后轻唤一声:“母后!” “嗯?” 听到他的轻唤,如太后自歌舞上回神,笑看独孤宸。迎着如太后的视线,独孤宸拉起沈凝暄的手,轻轻笑道:“皇后前些日里一路舟车,身子多有不适,儿子这便与她一同退席了!” 听他所言,沈凝暄眸色微敛,与独孤宸交握的手,微微用力,拿指甲扣着他的手背。 天知道,她现在饿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眼下美食在前,她虽然不能大口大口的吃,但多少也能吃点!可独孤宸却像偏偏与她做对一样,故意不让她称心! “既是皇后凤体违和,哀家又怎能不允?”视线再次轻飘飘的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如太后含笑对沈凝暄道:“今日是为皇后和皇上办的接风宴,只需皇后和皇后列席便可,眼下既是皇后不舒服,便赶紧到内殿歇息吧!” 有如太后此言,沈凝暄还能赖在宴会上吗? 当然不能! 心下苦笑了下,狠狠剜了独孤宸一眼,她自座位上起身,对太后福身施礼:“臣妾先行告退!” 在她身侧,独孤宸亦跟着起身,对如太后恭身道:“儿臣先行告退!” “去吧!” 如太后微微颔首,目送两人进入内殿,转头与独孤珍儿又是会心一笑,继续欣赏歌舞! 大殿外,悦耳的丝竹声,此起彼伏。 甫入内殿,沈凝暄便一脸不悦的甩开独孤宸的手,蹙眉问道:“皇上是在故意整我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凝着她紧蹙的眉,独孤宸轻笑着抬手,想要为她抚平! 眸色一闪,躲过他伸来的大手,沈凝暄气鼓鼓的道:“我被皇上害的,昨儿昏睡了整整一日,今日连早膳都没吃成,眼看着找点东西垫补一下,你却与太后自请离席,这不是整我,又是在作甚?” 闻言,独孤宸眉心一拧,只是望着沈凝暄。 瞥见他紧拧的眉,沈凝暄无奈一叹,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 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独孤宸紧拧的眉心,堆成了川字! “去冷宫!” 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沈凝暄转身看着他:“臣妾很饿,要让青儿做几道小菜来填饱肚子!” 跟皇上讲理,怎么着也没理,我与其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早些赶回冷宫,让青儿给我做几道小菜! “不必去冷宫的!” 薄唇轻轻一勾,独孤宸拉着沈凝暄的手,转身出了寝殿,最后将她引至偏厅! 偏厅里,独孤宸命人荣海准备的菜肴早已上桌,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当他拉着沈凝暄进入偏厅的时候,却见一身雪衣的南宫素儿,眸光流转间,朝着两人福下身来:“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素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轻皱着眉宇,看着眼前垂首福身的绝代芳华,独孤宸握着沈凝暄皓腕的手,倏地便是一松…… ps:今日第一更送到,一万一千字多字,亲们,风儿很勤奋吧?求荷包,求鲜花,求钻石貌似太贵,总之谢谢大家!!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情敌见面(2更2) 至尊毒后,情敌见面(2更2) 这世上的事情,有一便会有再一,有再一便会有再二…… 淡淡的看着独孤宸走向南宫素儿,沈凝暄不着痕迹的握了握自己又一次被放开的手,潋滟的红唇边儿,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爱璼殩璨 “素儿!” 南宫素儿的美,夺人心魄,永远都如初见时,那般让人惊艳,轻轻的伸手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起身来,独孤宸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臣妾听闻皇上今日接皇后娘娘入宫,却因碍于太后娘娘,不敢到前殿请安,刚好在外面遇到荣总管,便一路跟着进来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说话间,南宫素儿已然抬眸,待看清了独孤宸身后的沈凝暄,她剩下的话,悉数鲠在喉间,一个字都难以说出珂。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救了远儿的人,居然会是独孤宸的皇后! 迎着南宫素儿满是震惊的妩媚瞳眸,沈凝暄淡淡一笑,气度雍容:“故人相见,南宫姑娘,别来无恙!” “皇后娘娘……阡” 美艳清丽的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南宫素儿淡淡敛去了失态,对沈凝暄盈盈福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 幽幽的视线,自南宫素儿和独孤宸交握的双手扫过,沈凝暄眸色微深了深,眼底自嘲的冷意越发凝重。 轻回眸,对上沈凝暄微微疏离的双眼,独孤宸心下微微一紧,轻勾了勾薄唇:“朕为了不委屈素儿,已于昨日封她为素妃!” “素妃?!” 淡淡呢喃着,沈凝暄轻勾了唇,笑意却未达眼角:“皇上喜欢就好!” “哦……” 黛眉轻蹙间,已是风情无限,南宫素儿旋身看向桌上的佳肴:“皇后娘娘看看,这些可合你的胃口,如若觉得不好,臣妾立刻便差人去重新准备!” 经南宫素儿提醒,沈凝暄的视线,终于落在她身后的膳桌上,桌案上的菜,色泽鲜艳,样式精美,最重要的是,这些全都是她所喜欢的菜色! 人家早已打听清楚了她的喜好,她若再说不合胃口,岂不成了故意刁难了?心思微转间,沈凝暄眸色深邃的看了南宫素儿一眼,随后淡淡笑道:“这些菜色挺好的!” “那就好!” 对沈凝暄微微一笑,南宫素儿朝着荣海摆了摆手,暂时吩咐他退下:“荣总管,你先退下吧,本宫来伺候皇上和皇后用膳!” “奴才告退!” 抬眸深看了沈凝暄一眼,见她脸色如常,荣海暗暗在心中吁了口气浊气,恭身垂首退出偏厅! 待荣海一走,南宫素儿便含笑上前,扶着沈凝暄的手臂,步向膳桌,扶着沈凝暄在桌案前坐下,她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讨好:“方才荣海说,皇上看皇后在宴席上碍于场面,吃的不够尽兴,便暗地里吩咐他在这里单独备了一桌珍馐美味,娘娘赶紧尝尝吧!” “有劳皇上了!” 神色淡漠的坐在桌前,看着桌案上的菜肴,沈凝暄的心底,忽然觉得有一股暖流缓缓划过!微微侧目,睨了独孤宸一眼,见他正饶有心思的打量着南宫素儿,沈凝暄脸上的淡笑,渐渐敛去:“请皇上暂时回避,臣妾有话要跟南宫姑娘单独谈谈!” 闻言,她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南宫素儿身形微微一僵! 见南宫素儿如此,独孤宸轻皱了下眉宇:“朕不能在场吗?” “皇上”眸华轻抬,对上独孤宸俊逸如玉的脸,她轻挑着眉梢,嘴角轻扯了扯:“你不肯回避!可是怕臣妾为难素妃?” “你不是那样的人!” 俊美的脸上,荡起一抹温柔而笃定的笑容,独孤宸上前两步,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见独孤宸打定了主意不走,南宫素儿轻抿了下唇角,精致的五官瞬间明亮起来。轻轻垂首,她取了银筷,亲手夹了些菜,送到沈凝暄面前的膳碟:“皇后娘娘还是先进膳吧!” 低眉看着眼前膳碟里菜肴,沈凝暄悠悠抬眸,淡笑着对上南宫素儿那张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素妃,你是皇上心爱之人,完全不必如此讨好本宫,更不必将本宫视作情敌。” 看着眼前尚算清秀,却不及自己万千的平淡女子,南宫素儿用力咬了咬红唇,小心翼翼的看向独孤宸。 接收到她求救的眼神,独孤宸目光深深的凝向沈凝暄:“皇后,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没有急着动筷子,沈凝暄顿起一盏清茶,细细浅啜,唇角轻轻一勾,她的眼底尽是淡漠:“再怎么说素妃也是当事人,臣妾和皇上之间的承诺,应该让她知道!” “承诺?” 细细思量着沈凝暄话里的意思,南宫素儿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对,承诺!” 清冽的眸子,如古井一般,淡然无波,沈凝暄静静凝睇着南宫素儿:“皇上为了素妃,可谓是煞费苦心,本宫自然知道,素妃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亦有成人之美之心,便与皇上达成共识,本宫在一年之内,保素妃娘娘在宫中无忧,等到素妃娘娘诞下皇子,一切尘埃落定,本宫便会自请废后,远离燕国皇宫!” 沈凝暄此言一出,南宫素儿不禁露出一脸惊讶之色,不只是她,就连对面静坐的独孤宸,亦是一脸讶然! 沈凝暄说的没错。 他的确是让她保护南宫素儿,也的确答应她一年后准她出宫,但是……这让南宫素儿怀孕生子一事,他们却并未提及。 这,是沈凝暄自己加进去的! 淡淡转睛,笑看着独孤宸,沈凝暄知他心中在想什么,随即淡淡轻叹道:“皇上登基三年,如今膝下仍然无子,臣妾想……纵是太后再如何不喜素妃,只要她能顺利诞下皇嗣,太后必定对她另眼相看!” “皇后的主意……真好!” 独孤宸知道,沈凝暄的主意,是一劳永逸的,也是最好的,但是不知为何,听她如此平淡的道出让他和南宫素儿生孩子,他的心里一时间竟是百般滋味上心头,没有一丝喜悦。 “皇上!” 清丽的容颜上,染上一片云霞,南宫素儿有些羞涩的看了独孤宸一眼,眼底却早已泪光闪闪。 她没想到,独孤宸竟然为他想到如此周全。 凝着南宫素儿一脸羞涩,感慨万千的模样,沈凝暄眸色微动! 身为女人,只要爱上一个男人,即便是飞蛾扑火,也会义无反顾! 她不清楚南宫素儿舍弃幼子,一一跟着独孤宸回宫,是不是要图谋报仇。 但是,之余报仇一说,她宁愿相信,这个美丽的女子,对独孤宸是真心真意,只为成全她自己的爱情! 看着独孤宸对南宫素儿温柔浅笑,沈凝暄心中感慨万千,低垂臻首,拿起银筷重新夹了些菜送到嘴边,她低眉启唇,将菜肴含在口中细细咀嚼! 口中的菜肴,味道鲜美,是她平日最爱。可这口菜吃在嘴里,却总让觉得感觉怪怪的! “这么秀气的吃相,你确定自己能够吃的尽兴?”深凝着沈凝暄的星眸中,隐隐有光火跳动,独孤宸取了公筷,亲自为她布菜,才只一会儿的工夫,他便将沈凝暄身前的餐盘,布的满满的。 “有老皇上了!” 静静的看着一向由别人来伺候的独孤宸,为自己不停的布菜,沈凝暄将嘴里的菜用力咀嚼两下咽下,抬眸看了眼边上南宫素儿,戏谑说道:“现在的皇上,让臣妾想起一句话,皇上可知是哪句?”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淡淡的瞥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轻扯唇角,将手里的公筷搁在桌上。 坦白说,沈凝暄此时心里想起的那句话,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如他所言,这话果真不是什么好话! 是以,她并没有将话说出口,只是淡淡垂眸,开始大快朵颐! 若说,方才独孤宸亲自为沈凝暄布菜,南宫素儿是神情微变,那么此刻,见识了沈凝暄的吃相,她的神情便是明显一变了! 抬起头来,对上她惊讶的杏眸,沈凝暄不以为然的淡淡笑道:“素妃娘娘,没见过像本宫如此进膳的?” “呃……” 南宫素儿双唇一抿,简直无语了! 她自小长在深闺,熟读诗经女诫,做什么事情,都要谨守礼仪和规矩,沈凝暄这样的吃相,她还真是头一回在女子身上见到。 然,这个女子,居然还是大燕国的皇后娘娘! 早已料到南宫素儿会是如此反应,沈凝暄轻勾了勾唇,继续进膳。 片刻之后,荣海一脸急切的自厅外进来,在独孤宸身侧恭身:“皇上!” “何事?” 独孤宸轻皱了皱眉,抬眸看向荣海。 荣海垂首说道:“皇后娘娘此刻正跟着长公主从大殿移步前往寝殿。”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深,南宫素儿的脸色,则瞬间惨白! 淡淡的叹了口气,独孤宸站起身来,对南宫素儿说道:“朕先去拦住母后,你现在就回昌宁宫去!” “是!” 紧锁了黛眉,南宫素儿就像是一个不敢见公婆的媳妇儿般,对沈凝暄匆匆福身:“皇后娘娘,臣妾先行告退!” “呃……” 神情愕然的看着她,沈凝暄从她的反应不难想像,太后对她到底何其厌恶,看着南宫素儿逃也似的离开,她对即将出门的独孤宸淡声说道:“皇上,素妃躲过了今日,打算一辈子都不见太后娘娘吗?” “皇后有所不知,太后现在对素儿可谓深恶痛绝,昨日更是对素儿动了手,素儿本就委屈,眼下朕不得不如此行事,至于以后她们能不能见面,那就全看皇后的本事了!” 看着独孤宸离去,沈凝暄的眸色,渐渐深邃。 人都说君心难测! 且独孤宸本就心思深沉! 可是现在的他,明显不想让南宫素儿对上太后娘娘。 到底是多深的感情,才能让他如此紧张?! 南宫素儿和独孤宸一前一后走了,奇怪的是素来不离独孤宸身边的荣海,却自告奋勇留在偏厅伺候沈凝暄进膳。 见荣海伺膳之时,一直对着自己笑,沈凝暄娥眉微蹙:“荣总管还是别笑了,你的笑……总让本宫心里毛毛的。” 闻她此言,荣海神情一滞,忙伸手掩嘴! 女子掩嘴而笑,是为羞涩。 一个大男人,掩嘴而笑,便有些不伦不类了。 加之荣海是宦官身份,本就有些娘气,如今看着她掩嘴轻笑,沈凝暄不禁扑哧一声,自儿个笑出了声! 见她心情不错,荣海缓步上前,在桌前站定,恭恭敬敬便是一礼:“楚阳之事,奴才在此……谢过皇后娘娘!” “荣总管说的是哪件事?” 握着筷子的手微顿了顿,沈凝暄好整以暇的看向荣海。 荣海闻言,恭身笑道:“娘娘心里跟明镜儿似得,又岂会不知奴才所指,是与吴皇报信一事!” “原来是这件事啊!” 沈凝暄略一沉思,又看了看荣海,方道:“此事即便荣总管不提,本宫应该也会与吴皇报信,你和本宫都是为了皇上安危着想,谈不上谢与不谢!” 听沈凝暄如此言语,荣海点了点头,深看沈凝暄一眼,他略微有些踌躇,却到底将嗓子压低,正色说道:“奴才见皇后娘娘与素妃相谈甚欢,却不得不提醒娘娘,有些人看着无害,娘娘却不能失了防人之心!” ps:今日一万五千字更新完毕,求赏~~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死的真冤(2更1,11000+) 至尊毒后,死的真冤(2更1,11000+) 荣海的说,说的十分隐讳,但却足以让沈凝暄明辨其中深意! “荣总管……” 轻轻抬眸,见荣海凝眸对自己轻点了点头,她漫不经心的轻笑了笑,将手中银筷放下:“有劳荣总管提醒,本宫心里有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睚眦必报! 她不会生事,却也并非怕事之人玷。爱璼殩璨 “奴才多嘴了!” 见沈凝暄放下银筷,荣海忙斟了盏清茶,“娘娘请用茶!” “嗯!穆” 沈凝暄轻轻一应,接过荣海手里的茶,对他笑了笑,“皇上可有交代,本宫回宫之后,要安置在哪里?” 闻言,荣海会意,含笑应道:“皇后娘娘此次回宫,自然安置在凤仪宫中!” 沈凝暄淡淡点头,对荣海轻道:“秋若雨是本宫新收的侍女,日后会随本宫住在凤仪宫,另外……有劳荣总管到冷宫一趟,将青儿与本宫带来!” 荣海微微颔首,温声笑道:“娘娘稍等,奴才这就去!” 天玺宫距离冷宫不算近,若徒步来回大约需要一刻钟的工夫。荣海走后,独孤宸一直不曾回返,内殿里除了当值的宫人,便只有沈凝暄一人! 看着身边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宫人,沈凝暄无趣的拧了拧眉,起身行至床前,将紧闭的窗户缓缓推开! 微凉的春风,迎面拂来。 那清冽中带着万物复苏的勃勃生机,让她不觉双眸微眯着,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张开双臂。 她宽大的广袖上,以金线勾勒,绣着一只展翅仙凰,随着她张开手臂的动作,那只仙凰似是有了生命一般,渐渐展翅似要翱翔,然……就在她的手臂,缓缓高过头顶之际,却不期太后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皇后身子不适,怎可在风口站着?” 闻言,沈凝暄身子一颤,瞬间将手臂放下。 见状,独孤珍儿巧然一笑:“太后你看吧,皇后的性子虽然稳妥,却也有淘气的时候!” 听到她玩笑的话语,沈凝暄额头上瞬间黑线密布。 深深屏息,她微转过身,对太后福身施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由独孤珍儿和崔姑姑一左一右搀扶着上前,如太后含笑将沈凝暄扶起,满脸和蔼之色:“外面宴席一散,哀家便想着过来看看你,你这孩子,如今身子不好,怎能站在床前吹风?” 对太后温婉一笑,沈凝暄垂眸浅道:“臣妾一个人觉得有些闷,便想着打开窗子透透气,未曾想的那般周全!” 如太后眉心微蹙,叹声说道:“方才哀家在外面遇到皇上,他此刻去了御书房那边!” “是!” 意会如太后话里的弦外之音,沈凝暄轻点了点头:“皇上日理万机,着实让臣妾心疼!” “他若是日理万机,哀家倒也觉得放心……”轻轻的,又是一叹,如太后拉着沈凝暄的手,缓缓行至一边的贵妃榻前与她一同坐下。紧拉着沈凝暄的手,她语重心长的道:“转眼经年,如今已是三月,仔细算算,你进宫也快有一年光景儿了,以前,哀家一直以为你过的很好,却不成想,竟有那么多的不如意,不过此次出行回来,哀家见皇上对你关怀备至,想来你们的关系也改善了不少吧!” 知道如太后的意思,沈凝暄淡笑着低头答道:“如太后所见,臣妾跟皇上的关系,如今确实改善不少!” 最起码,现在独孤宸不会动不动就怒气冲冲的想要掐死她了! “是吗?” 带着护甲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抚沈凝暄的手臂,如太后凝着沈凝暄的眸,眸华浅漾,让人觉得深不可测:“既是如此,过去的事哀家便不再过问,但有一点,皇上登基至今,仍旧没有哪个妃嫔诞下皇嗣,哀家希望,皇上的第一个皇嗣,是由皇后所出!” 听了太后的话,沈凝暄心下一紧。 只待思绪一转,便知如太后打的什么主意,她佯装羞赧的脸色微微一红,虚应着点了点头:“太后的意思,臣妾明白!” 闻言,太后轻轻勾唇,眸色却是微微一深。抚摸着沈凝暄手背的手,顺着手臂微微上移。 感觉到她的动作,沈凝暄黛眉微蹙,抬眸望进如太后虽然略显浑浊,却隐隐有精光闪动的双眸。 凝见她的目光,如太后抚摸着她手臂的手微微一顿,终是淡淡的叹了口气,神情严肃道:“哀家知你刚刚回宫,不该提这些,但皇嗣一事,事关社稷……那南宫素儿是罪臣之女,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为她所出……皇后,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当明白哀家心底的苦衷吧?” 闻言,沈凝暄心中暗道,这如太后终是将话说的直白了些,心想着独孤宸一定将南宫素儿与吴皇之间的关系,全都遮掩了过去,如太后才仅仅说南宫素儿是罪臣之女,她微微勾唇,脸上笑容依旧:“太后一心为皇上着想,臣妾明白!” 一连从沈凝暄口中得了两个明白,如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轻拍了拍了沈凝暄的手臂,她悠悠站起身来:“好了,你好好歇着,哀家先回长寿宫了!” “臣妾恭迎太后!” 沈凝暄盈盈起身,对如太后恭敬福身。 见状,独孤珍儿笑看了眼沈凝暄,对如太后说道:“皇嫂,我送你回去!” ———— 须臾,待如太后一行离去,沈凝暄才直起身来! 轻轻一叹,她低眉抚上自己的手臂。 她知道,方才如太后其实是有意要看她手臂上的那颗宫砂的,但也许是顾及到她的颜面,她最终也没有将她的衣袖挽起! 修长如玉的纤纤玉指,顺着袖摆缓缓抚上手臂,沈凝暄将衣袖挽起,看着自己洁白如玉的手臂上,那抹鲜艳刺目的红色,她蹙眉凝思许久,转身对身边的宫人吩咐道:“本宫有阵子没见过长公主了,你且追过去传话,本宫想跟她谈谈心事!” “奴婢遵命!” 宫人闻言,忙低声应声,遂追将出去。 时候不长,一袭淡蓝色春衫的独孤珍儿去而复返,眉眼含笑的进了内殿。甫一入殿,她便低眉敛目的对沈凝暄恭身福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微转过身,对福身行礼的独孤珍儿凉凉一笑,沈凝暄遣退了众人,随即嗔怪道:“师姐何时在我跟前儿成了奉礼之人?” “我一直都是奉礼之人,只不过娘娘从不与我计较这些,我也就懒得行礼了。”微微抬眸,隐不去眸华中精光闪烁,独孤珍儿静静凝视着身前沈凝暄,唇角漾起一抹浅笑:“数日不见,我怎么觉得娘娘清瘦了许多?” “出门在外,哪里比得宫中安逸?” 神情自然的将出行一事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沈凝暄对独孤珍儿抿唇一笑,拉着她往里走了几步,便探手伸进她的襟口,开始上下齐手的摸索起来。 被一个女人上下齐手,独孤珍儿这还是第一次! 身形忍不住僵了僵,她轻蹙娥眉,俏脸微愠:“娘娘在找什么之间与我要了便是,何苦的要自己动手!” “怎么没有?” 沈凝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禁轻蹙着眉头咕哝一声,抬眸看向独孤珍儿:“师姐往日闲来无事,总喜欢带到宫里来玩儿的那些东西呢?” 听她这么说,独孤珍儿瞬间了然,黛眉轻挑,她斜睨着沈凝暄:“娘娘在找易容膏?” “对啊!!” 没有丝毫隐瞒的轻轻点头,沈凝暄对独孤珍儿道:“我以前明明见你带着的。” “娘娘也说是以前了!”淡淡瞥了她一眼,独孤珍儿用两个手指将她的手拿开,一脸被她吃了豆腐的委屈模样:“虽说多日不见,也不带这么上下齐手的!” 闻言,沈凝暄不由一乐:“师姐,我是女人唉!你还怕驸马打翻了醋缸不成?” “他若是肯为我打翻醋缸倒好了!”语气里透着几分哀怨,独孤珍儿闲闲的白了沈凝暄一眼,旋即眉心一拧,轻声问道:“纵然你我都是女子,也不该如此轻浮,若让人看了去,不明事理的还以为你我有染呢!” “嗯……” 轻点了点头,沈凝暄一副受教模样:“是我莽撞了!” 独孤珍儿莞尔一笑,轻声问道:“娘娘要易容膏作甚?” 静静的凝视着独孤珍儿,沈凝暄苦涩一笑,伸手将衣袖捋起,将臂弯上的守宫砂裸于独孤珍儿面前:“方才太后来过,差点没直接让我捋开袖子亲眼查看!你整日跟在太后身边,她老人家的性子,你比我了解,我若不想办法将它遮掩了去,她保不定会如何行事呢!” “你怎么还是……”看着沈凝暄洁白臂弯上的守宫砂,独孤珍儿微滞了滞,随即哀嚎出声:“既是怕太后发现,你用什么易容膏啊,直接去找皇上不就万事大吉了?!” 独孤宸和沈凝暄一走就死两个月,就在方才,看着独孤宸牵着沈凝暄的手步下辇车之时,她还以为,他们经过此次出行,早已生米煮成,可眼下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她师妹这么好的女人,一直跟在身边,皇上却稳坐如山,这皇上到底在想什么?! 难不成他的心里和眼里,都只有南宫素儿?! “皇上心里,心心念念都在想着南宫素儿,师姐觉得,若我去找皇上,皇上会是如何反应?!”冷冷一笑,沈凝暄眸色一转,伸手扶住独孤珍儿的肩膀,沈凝暄沉声说道:“反正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姐妹,你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帮我!” “好!我帮你!” 颔首点头间,独孤珍儿看着沈凝暄一眼,不由心下暗暗思忖! 眼下若要帮她,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她给她易容膏,要么她推她和独孤宸一把,让他们把事情办了,心中思绪转了又转,想来想去,她都觉得,前一种治标不治本,而后一种则是一劳永逸啊! 但可惜的是,就如沈凝暄所言,独孤宸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南宫素儿,若她自己找上门去,他只会骂她不知羞耻! 不过,若是给那小子下点料的话…… 念及此,独孤珍儿眸色微微闪动,抬眸对沈凝暄道:“过去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宫里陪着太后娘娘,现下仔细算算,已然有两个月没回过公主府了,易容膏我留在王府了,这几日里若能回去,我一定给你带来!” 独孤珍儿都这么说了,沈凝暄还能说什么? 无奈颔首,她蹙眉督促道:“此事你且要记着,赶紧的!” “放心!我一定赶紧!”静静凝视着沈凝暄略显憔悴的容颜,独孤珍儿嘴角边的笑容缓缓加深……凝着她别有深意的笑,沈凝暄微蹙了蹙眉! “哦……外面宴席虽散了,要忙的事情却还有不少,我要去盯着,等闲了我到凤仪宫与你谈心!”不等沈凝暄明辨她笑中意味,独孤珍儿轻笑着如是说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师姐!” 轻唤了一声,却早已没了独孤珍儿的枭云,沈凝暄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角,只片刻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尚未敛去,荣海便带着青儿进入内殿。 “娘娘!” 远远的,看见沈凝暄,青儿急切的唤了一声,不禁喜极而泣! 转身望向门口,见青儿眸中泪光闪烁,沈凝暄心意一动,双眸之中亦浮上淡淡水意:“青儿!” “娘娘!” 青儿紧抿着唇,疾步上前,噗通一声跪落在沈凝暄身前,颤声说道:“您可算回来了,奴婢还以为,您不要奴婢了呢!” 对于青儿而言,自她懂事以来,便一直跟随在沈凝暄身边,从不曾如这次,与她分开过这么多时日! 如今再见,只觉恍然隔世一般! “傻丫头,本宫怎么会不要你呢?”对青儿展颜一笑,却忍不住眼中湿意,沈凝暄吸了吸鼻子,伸手扶她起身:“起来说话!” “是!” 顺着沈凝暄的力道起身,青儿上下打量着沈凝暄!见她脸色不好,比之离开时略显清瘦,青儿眉心一蹙,忙出声问道:“来时荣总管跟奴婢说,娘娘身子有些不适,现下可好些了?” 沈凝暄摇了摇头:“只是偶感风寒,没有大碍!”听她这么说,青儿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主仆二人许久不见,再见时要说的话必然不少,笑看着两人热络的模样,荣海轻笑着吩咐宫人不要打扰,便含笑退了出去。 一路拉着青儿进了寝殿,沈凝暄暖暖的窝在贵妃榻上,任青儿拉着自己的手,不时的问东问西,她的脸上,一直挂着浅笑,丝毫没有不耐烦之意。 眉目温和的将青儿所提的问题一一答了,沈凝暄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过的好么?” “都好!” 一脸满足的笑着,青儿点了点头,道:“彩莲什么事都跟奴婢抢着做,一直都很照顾奴婢!” “彩莲?” 听青儿提到这个名字,沈凝暄眸色蓦地一冷,凤眸微微眯起。 她可没忘记,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独孤宸掳出宫去的。 那丫头,胳膊肘可是朝外拐的! “奴婢方才来时,彩莲便一直央求奴婢,让奴婢一定要为她与娘娘求情……”抬眸迎着沈凝暄的视线,料到她心中感受,青儿抿唇道:“娘娘,她也是迫不得已,您就饶了她这回吧!” 对青儿淡淡一笑,沈凝暄嗔怪道:“好了好了,这才几日啊,你便彩莲长彩莲短的,都快忘了本宫这个主子了!” “奴婢哪有?” 声音拉的老长,青儿握紧沈凝暄的手,不禁莞尔一笑! 笑容,是极其容易传染的。 尤其那个笑的人,还是自己最亲的人! 看着青儿笑,沈凝暄红唇微弯,也跟着笑了。 就在主仆两人相视而笑时,忽然之间,便闻荣海的喝斥声伴随着女子啼哭之音自寝殿外传来。 眉心轻轻一拧,沈凝暄满脸疑惑的看向殿外。 见此情形,青儿扶着沈凝暄从贵妃榻上起身:“奴婢扶娘娘出去瞧瞧!” “走吧!” 淡淡莞尔,沈凝暄扶着青儿的手,款款出了寝殿。 寝殿外,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绿衣宫人,正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在她身前,荣海手里端着一幅画卷,脸色难看的厉害! 自寝殿出来,沈凝暄低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人,而后淡淡抬眸,问着荣海:“何事如此喧哗?” “皇后娘娘!” 荣海面色一凝,恼怒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人,紧皱着眉头对沈凝暄恭身禀道:“奴才吩咐几个宫人到御书房去打扫出尘,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她们加着小心,这丫头却毛手毛脚的,竟将污水不小心洒在了画卷上,如此若是严办,该杖责五十,到时候她的小命只怕不保了!” 宫人闻言,面色惨白朝着沈凝暄不停磕头:“皇后娘娘,您救救奴婢,奴婢该死,可奴婢真的是不小心啊!” “只不过一幅画而已,能比得上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吗?”沈凝暄淡淡哼了一声,浅笑着便要转身向里:“此事本宫做主,就此揭过” “娘娘有所不知!” 眼看着沈凝暄转身向里,,荣海轻叹一声,脸色阴郁的低眉看了眼手里的卷轴,“这画是多年前皇上亲笔所绘,平日根本不让人碰的!” “皇上亲笔所绘?!” 想到自己以前为独孤宸化作题字一事,沈凝暄眸色微缓,,转身看了荣海一眼,道:“把画拿来给本宫瞧瞧!” “是!” 荣海微微颔首,将手中画卷移至沈凝暄面前。 青儿见状,伸手接过卷轴,与荣海将画卷徐徐撑开。 眉心轻明抿着,将视线轻轻落于画卷之上,待看清画上所绘为何,沈凝暄目光微滞,旋即心下释然! 那花卷上所绘,是一名正在花间嬉戏的女子,女子手挽一朵牡丹花王,五官清丽,美丽绝伦,仿若误坠人间的仙子一般! 她……不是别人,而是南宫素儿! 看着画卷中美的让人窒息的女子,沈凝暄眸色微深,抬手抚过勾勒出美人五官的柔和线条,沈凝暄想着,独孤宸在绘制这幅画作之时,肯定倾注全心全力,将对她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了其中。 而他,一定爱惨了这个女人! 深幽的眸,在画上徐徐扫过,沈凝暄的视线,停落在南宫素儿的襟口处。 打扫的宫人,许是一不小心,将水渍溅到了画上,将女子襟口处,晕开一块铜钱大小的墨渍! 墨渍不大,却足以让毁了整幅画的美态! “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 早已将额头磕的青紫,宫人青涩的脸上泪迹斑斑。 凝眸盯着画卷看了片刻,沈凝暄轻轻喃道:“倒也不是不能补救!” 闻言,荣海心下一喜,连忙出声问道:“娘娘有办法吗?” “本宫尽量一试!” 淡淡点头,沈凝暄接过他手里的画卷,对他吩咐道:“你去与本宫将文房四宝取来!” “是!” 荣海应声,即可命人去取了笔墨纸砚! 不多时,笔墨纸砚备好,青儿上前研墨。 研墨执笔,沈凝暄凝眉看着画卷上墨渍许久,终是眼尾一扬,缓缓落笔! 画卷上的墨渍,想要去除,基本已无可能! 是以,她能做的,便是着以墨渍为底,将之化作女子衣裳飞碟! 恭身立于桌前,看着沈凝暄一笔笔的将墨渍勾勒成了蝴蝶,荣海的眸色,不禁微微亮了起来! 众人屏息之际,终于大功告成,沈凝暄长长的吁了口气,转头询问着荣海的意思:“荣总管觉得如何?” “妙!真妙!” 忍不住拍手称赞,荣海笑意盈盈的对沈凝暄恭身谢道:“奴才多谢娘娘妙笔生花!” “荣总管的谢字先留着,回头本宫来跟你取报仇?”含笑挑眉,半开玩笑的看了荣海一眼,沈凝暄将笔至于砚上,轻笑着将画卷抚平!画卷上,南宫素儿美人凝眸,让人舍不得将视线移开,但深深吸引着沈凝暄目光的,并非是她的美貌,而是画卷右上方落款处的那方印鉴!修长白皙的手指,至于画卷右上方的落款处微顿了顿,沈凝暄淡淡敛眸。 “子真……”淡笑着,凝睇着在过去两年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子真两字,她唇角勾起的弧度,满是自嘲之意…… “皇后娘娘!” 见沈凝暄盯着画卷久久不语,荣海不禁轻唤一声。 “皇上的墨宝,真好!”不曾抬头,沈凝暄声音低嗫的轻轻喃道。 “皇上自小习字作画,功底深厚,墨宝自然好!”提起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独孤宸,荣海满脸自豪之色。 闻言,沈凝暄淡淡勾唇,低眉敛目,小心翼翼的轻抚过落款处的红印,她的视线,缓缓停驻在画卷之上:“能够完全画出素妃神态的,当今世上,恐怕除了皇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眼前的这幅画,十分之传神,若非作画之人用情至深,根本无法将将一幅美人图描绘的如此完美! 她曾说过,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痴情,必定会成为对其她女人的薄情。 枉她上辈子,因为他匆匆一瞥而丢了性命。 原来不管是她,还是沈凝雪,对于心里装着南宫素儿的独孤宸而言,都只是过眼云烟! 她死的,还真是冤!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感觉到沈凝暄情绪上的起伏,荣海和青儿神情双双一变! “没事……”声线极缓的轻叹一声,沈凝暄低敛的眼睫,又轻颤了颤! “皇后娘娘?” 伸手扶了扶沈凝暄的手臂,不明她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缘何如此,青儿眸中尽显忧色:“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本宫没事!” 深深吸了口气,沈凝暄回眸对青儿温和一笑,“本宫只是有些累了!” 荣海闻言,忙倾身将桌上的画卷卷起,对沈凝暄恭了恭身道:“既是皇后娘娘累了,奴才这就送皇后娘娘送凤仪宫!” “不必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心想着那凤仪宫,自己迟早是要让给南宫素儿的,沈凝暄淡淡说道:“送本宫回冷宫吧!” “这……” 荣海一脸为难的看着沈凝暄:“皇上的意思是……” “本宫住惯了冷宫,不想搬回凤仪宫……”俏脸之上,尽是疲惫之色,沈凝暄唇瓣轻动了下,到底轻轻叹道:“罢了,你去准备凤辇,本宫等皇上回来再走!” “是!” 头一回见哪个主子放着凤仪宫不住去住冷宫的,荣海自知沈凝暄如此言语已是让步,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荣海离去不久,在外殿当差的奴才垂首进来进来,对沈凝暄恭了恭身:“启禀皇后娘娘,方才弄脏了画卷的宫人,想要当面谢过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 闻言,沈凝暄淡淡拧眉。 想起那小宫人巴掌大的惨白小脸儿,沈凝暄缓缓坐于桌前,淡淡勾唇:“让她进来吧!” 片刻之后,小宫人被人领着进寝殿。 甫一入殿,看到沈凝暄,她噗通一声便朝着沈凝暄跪落在地:“奴婢清荷,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说话间,她以额头触地,咚咚直响! 见状,沈凝暄淡淡扬眉,转头看了眼青儿。 青儿会意,连忙上前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清荷扶起。 静静打量清荷一眼,见她生的眉清目秀,容貌上乘,倒与青儿不相上下,沈凝暄眸光微微闪动,轻声问道:“你叫清荷?多大了?” “奴婢叫清荷”清荷轻颤着身子,怯生生的回道:“奴婢十四了!” “十四岁,还小!”脸上的笑,温温暖暖的,沈凝暄看着清荷磕红的额头,淡淡说道:“本宫方才救你活命,如今你再磕头磕出个好歹来,岂不是枉费了本宫的心思?” “奴婢该死!” 清荷柔弱的身子微微一抖,忙又要跪下! 青儿眉心一拧,蓦地伸手将她生生扯住:“怎么?还磕啊!真想磕死不成?” “皇后娘娘!” 清荷瞬间红了眼,对沈凝暄低低哀求道:“奴婢的命是娘娘救的,日后奴婢愿留在娘娘身边,尽心尽力的服侍娘娘,求娘娘您留下奴婢吧!” 沈凝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清荷,细细的观察过她的神情举动,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玩味:“本宫在宫中不得宠,如今又住在冷宫,你为何想要留在本宫身边?” “娘娘救了奴婢,奴婢这条命便是娘娘的,自当以死报答娘,还有……”清荷略显踌躇的顿了顿语气,一时没有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 青儿微微蹙眉,追问道。 清荷紧咬了咬唇,声若蚊蝇的喃喃道:“奴婢进宫一年多,一直在这浣洗房当差,哪里的活路虽苦,却不必提心吊胆,虽然娘娘现下住在冷宫,却还是正正经经的皇后娘娘,奴婢想着若跟在娘娘身边,也可扬眉吐气一些!” 听她如此说话,沈凝暄眸色微深。 这清荷的话,虽然说的在理,不过问题是,条理太过清楚。 如此,便有些蹊跷了! 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身前的桌面,她缓缓勾唇,转头对青儿说道:“本宫身边正缺几个得力的丫头,把她留下帮衬你如何?” “娘娘若想要留下,奴婢便帮着调教!”青儿并没有沈凝暄那般深沉的心思,只是淡淡笑了笑,摆出一副十分老城的架子:“清荷彩莲,还真是挺搭的!” “你啊!” 笑叹着摇了摇头,沈凝暄神色一正,对清荷吩咐道:“你去看看,可有一位穿着紫衣的美人儿在外面,若是见着了,便带她来见本宫!” “奴婢遵旨!” 重重的点了点头,清荷对青儿笑了笑,喜笑颜开的转身出了寝殿。 看着她离去时略显轻飘的脚步,青儿蹙眉指道:“娘娘,奴婢觉得这丫头好似少根筋!” “精明与否,有的时候不能看表面的!”笑看青儿一眼,沈凝暄身形向后懒懒的斜倚在贵妃榻上。晶亮的眸中,一抹流光极速闪过,她轻勾着红唇,笑的意味深长…… 看样子,这宫里,马上就会热闹起来了…… ————作品———— 转眼间,已是日薄西山时。 原本正在与秋若雨对弈的沈凝暄,听闻到了宫门落匙的时辰,却仍不见独孤宸回来,不禁轻蹙了蹙娥眉。斜倚在贵妃榻上,她懒懒的看了青儿一眼,“你去找荣海问过,看皇上何时回来?” “是!” 轻点了点头,将沈凝暄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青儿起身前往御书房。 淡淡抬眸,笑看沈凝暄一眼,秋若雨垂眸落下一子:“若雨与娘娘打个赌如何?” 闻言,刚刚取了棋子的沈凝暄轻落一子,这才淡淡凝眸:“赌什么?” “赌皇上现在不在御书房!” 轻笑间,秋若雨再次落下一子。 “不在御书房?” 凤眸中,流光闪动,沈凝暄淡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去了昌宁宫?” 秋若雨浅浅一笑,云淡风轻道:“娘娘圣明!” 沈凝暄望了她一眼,淡淡说道:“看样子,皇上现在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其实,当秋若雨说要跟自己打赌时,沈凝暄便已然猜到独孤宸一定是去了昌宁的。 大约半刻钟的工夫,青儿自御书房回返。在沈凝暄身前福了福身,她轻声禀道:“启禀娘娘,奴婢问过姬总管了,姬总管说,皇上今儿午后便从御书房去了昌宁宫,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闻言,沈凝暄心下冷笑,脸上却是眉心一紧,即刻掀起被子自贵妃榻上起身:“皇上不回来,本宫在这天玺宫待着作甚?!走了,咱们回冷宫!” 人家此刻软玉温香在怀,她若一直等在这里,岂不是自取其辱?! 宫里人几乎无人不知,独孤宸从不曾让妃嫔于天玺宫留宿,之余这一点,沈凝暄当然也知道,是以,此刻既是他短时间不会回来,她便只得先回冷宫了! “皇后娘娘?” 青儿心神微滞了滞,上前伺候沈凝暄穿上锦履:“皇上并未让娘娘回冷宫啊!” 在她看来,她家主子该住回凤仪宫去。 将锦履穿好,沈凝暄站起身来,对青儿挑眉淡笑:“皇上是没让本宫回冷宫,不过比起主筋凤仪宫,再搬到冷宫去,本宫还不如直接住回冷宫!” “呃……好!” 主子一心要回冷宫,青儿自然不会拦着。 反正冷宫吃穿用度什么都有! ———— 三月的天,乍暖还寒! 甫一出了天玺宫,沈凝暄便因迎面而来的冷风,而微微瑟缩了下身子。也就在此,青儿已然将早前备好的披风,轻轻披在她的肩头! “还是我的青儿贴心!”微微侧目,含笑看着身后的青儿,沈凝暄没有再自称本宫,轻轻的拍了拍青儿的手。 迎着沈凝暄的眸,青儿展颜一笑:“外面太冷,娘娘赶紧上辇,等回了冷宫,奴婢给娘娘做几道可口的小菜。” “正合我意!” 沈凝暄微微颔首,由青儿扶着一步步下了石阶。 阔别两月重回冷宫,看着庭院里熟悉的药田和建筑,沈凝暄心中不由心生感慨。轻撩裙襟跨过门槛儿,闻着迎面而来的药草香气,她不禁闭上眼睛喟叹出声! 淡淡的眸光,于一出缓缓凝结,秋若雨轻唤沈凝暄一声:“皇后娘娘,您看前面!” 闻言,沈凝暄缓缓睁眼,待看清秋若雨所知为何时,她眸底清明的波光,不禁微微一滞! 正前方,药田边上,独孤萧逸萧然一身白衣,风姿绰约,正把玩着一支碧玉箫十分闲适的在院门前来回踱步。 似是感觉到沈凝暄的视线,独孤萧逸微微转身,旋即轻勾了薄唇,对她如沐春风的轻轻一笑。 “娘娘,是先生!” 后知后觉的看到独孤萧逸,青儿指着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声音陡的提高了稍许。 闻言,沈凝暄含笑嗔了她一眼,脸上却荡起一抹浅笑。 前日里,她无论怎么赶走赶不走这个人,可才短短两日不见,却又觉得好像很久不见似的。 “参见皇后娘娘!” 温文的嗓音,煞是好听,独孤萧逸好看的嘴角微微一翘,对沈凝暄轻恭了恭身。 前日里,有秋若雨牵制着枭云,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接近她,但是今日,在这深宫之中,有太多太多的眼睛在看着,即便他再如何想要靠近她,却不得不隐忍。 “齐王免礼吧!” 轻轻的抿起唇瓣,沈凝暄轻应一声,浅笑着迎上他温和的眸子,她神情淡漠如初:“现在这时辰宫门已然落匙,你怎么在这里?” “皇上只道有要事相商,这才宣本王进宫,不过直到现在,本王也不曾见到皇上,实在无聊,便在宫里随便走走,却不期到了冷宫这里!”独孤萧逸的眼底,因她的话浮上继续暖色,他不曾明言,自己一路行至冷宫,无非就是希冀着她能出现,让他……能够多看一眼,而是轻轻一笑,温声问道:“皇后娘娘回宫该住凤仪宫才是,怎么又到冷宫这里?” 沈凝暄闻言,不禁微微一笑! 鬼才相信他是随便走走到了冷宫这里。 反正她不信! 脸上的笑,越发柔和,她淡笑着回道:“与其住进凤仪宫,来日还得给南宫素儿让出来,本宫觉得,还是提前住在这里比较好!” 听沈凝暄此言,独孤萧逸神色变了变,沉声道:“他给你气受了?!” “没有!” 沈凝暄嘴角隐隐牵动,对独孤萧逸宛然一笑。 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直都默默的守护在自己身边。 而她,却也一直不敢越雷池半步! 如今…… 她想,等到一年期满,自己得到自由,再将惊喜送给眼前之人! 凝着沈凝暄脸上的笑容,独孤萧逸心弦微动,轻抬眸,看了看天色,他温声提议道:“好久没跟娘娘一起下棋了,如今皇上在昌宁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如今天色尚早,娘娘可有兴致再与本王对弈一局!” “正好皇上说不定待会儿要来冷宫,既是王爷有此雅兴,本宫又何乐而不为呢?”眸色微亮,沈凝暄神情坦荡的转头对青儿吩咐道:“吩咐荷儿备上棋局,你再到小灶儿去烹调几道小菜,本宫与王爷一同用膳!” 眼下,独孤宸顶着太后的怒火,留在昌宁宫,那么……她便光明正大的跟独孤萧逸一起在冷宫对弈吃茶!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魅力非凡(2更2,求赏) 至尊毒后,魅力非凡(2更2,求赏) 时候不长,华灯初上。爱璼殩璨 冷宫前厅里,已然摆好棋局,沈凝暄与独孤萧逸一人执黑,一人执白,神情怡然的下起棋来。 沈凝暄喜欢吃青儿做的菜,是以,回到冷宫之后,青儿便带着清荷去做菜了,因早前对沈凝暄下迷~药一事,彩莲心怀愧惧,在备好棋局之后,便退了出去,一时间,沈凝暄和独孤萧逸身前,便只剩下秋若雨一人静心烹茶。 动作熟练的将茶烹好,秋若雨先与沈凝暄斟了茶,而后含笑看了独孤萧逸一眼。 察觉到她的目光,独孤萧逸眸华微抬玷。 见他抬眸看向自己,秋若雨淡淡一笑,垂首将手里的茶奉上:“王爷,请用茶!” “让你来烹茶真是大材小用了!”含笑接过秋若雨手里的茶盏,独孤萧逸温润一抿,笑问着沈凝暄:“枭云呢?” “枭云是大名鼎鼎的影卫,不是我身边的使唤丫头,如今回宫了,她自然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了!”同是淡淡一笑,沈凝暄侧面瞥了秋若雨一眼,而后神情淡定的抬起皓腕落下一子穆! 随着她一子落地,独孤萧逸修长浓密的眉,不禁轻皱了皱! 记忆,在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 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他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笑叹着摇头说道:“你这一子落的……还真是漏洞百出!”语落,他轻轻抬手,将捏在指间的棋子置于盘上,而后朝着沈凝暄温润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过,让人忍不住心神荡漾! “就算有再多的漏洞,你也只比我多一子罢了,王爷忘了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么?!”同样的话,说了第二遍,沈凝暄迎着他俊美的笑颜,嘴角微翘着,又轻轻落下一子。 她这一子,落地极妙,如以往一般,既填补了方才那一子的缺口,又堵去对方的棋路,一时间让独孤萧逸进退维谷。 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紧捏着手里的棋子,独孤萧逸眉头紧皱,一脸沉思道:“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如今与本王对弈,皇后娘娘根本兵不血刃!” “纵然再好,也是先生教的好!” 沈凝暄悠悠抬眉,知独孤萧逸需时间思量,她淡淡一笑,却见一边的烹茶的秋若雨,视线飘忽不定,最后却总是落在独孤萧逸身上……见状,她眸色微深,唇角的笑不禁也深了几许。 从独孤宸口中,她大约知道了秋若雨的来历。 此女出身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但如此,她还精通天文八股,轻功更是了得,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曾几何时,独孤宸也曾想要将她收在麾下,为他所用,却不想被她直接了当的拒绝了。 如今想来,她之所以会为独孤萧逸所用,也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想到这些,沈凝暄忽然觉得自己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轻轻的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她挑眉问道:“若雨,你看什么呢?” 闻言,独孤萧逸眉心轻褶,蹙眉抬眸! “呃?!” 与他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秋若雨恍然回神,却并不躲闪,而是十分泰然的对独孤萧逸笑道:“王爷的魅力非凡,若雨只是欣赏罢了!” 闻言,沈凝暄不由对独孤萧逸轻笑着说道:“王爷好大的魅~力啊!” 沈凝暄此言一出,独孤萧逸神色微微一变,却仍是笑着说道:“本王觉得娘娘这话有点酸?” 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秋若雨淡淡勾唇,端着茶壶转身向后,竟然到了冷宫门前:“王爷,如今这冷宫,已然被咱们的人清了耳朵……” 闻秋若雨此言,大约想着她故意在给自己和独孤萧逸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沈凝暄嘴角的笑弧不禁微微加深,微微转头,她一脸好笑的回头看向独孤萧逸,却不期撞进他满是柔情的眸海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凝着他的眸,沈凝暄脸上的笑,不禁渐渐敛去。 见她敛了笑,独孤萧逸静窒片刻,俊脸上洋溢着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娘娘不是说本王有魅力吗?何以娘娘一直不为所动?” 静静的,凝视着他脸上的笑。 沈凝暄心中思潮涌动,脸上却不曾表现出一分!低眉仔细观察着棋局,她取了子,低声叹道:“现在是在宫里,你多少收敛点!” “嗯!本王知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独孤萧逸眸色含笑,眼底碎星闪动:“本王有件事情,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跟娘娘提!” “既是一直犹豫,那便不要提了!” 缓缓的将手中棋子置于棋盘,沈凝暄眸华轻抬,只看了他一眼,便再次将视线移至棋盘之上。 闻言,独孤萧逸微愣了愣,却是无奈一笑。 “怎么了?” 轻笑着抬眸,见独孤萧逸俊逸脸上,满是无奈,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上扬。 虽然,沈凝暄仍旧跟自己保持着距离,但是独孤萧逸却多少能够感觉到,她态度的微妙转变,心下深深悸动着,他眸色微润,不再尊她为皇后,而是轻轻唤了一声:“小暄儿……你总是能够让我心生挫败之感!” 温婉的笑,爬上沈凝暄的眼角,静静的看着独孤萧逸,她轻声说道:“如今在深宫之中,我是皇后,你还是王爷,我们只能如以前一般……” 听着沈凝暄轻柔的嗓音,独孤萧逸心弦一颤,只觉自己的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起来。眸华微微一亮,他微微抬手,想要如以往一般,抚上她的头,却在手臂即将触碰到她时,复又缓缓落了下来。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保持距离,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深深的,一声叹息,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茶,转而蹙眉问道:“今日同南宫素儿见面了?” “怎么可能不见?” 轻轻垂眸,想到南宫素儿今日的表现,沈凝暄原本平和的眉心,轻轻颦起:“她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得罪了我。” 闻言,独孤萧逸眉梢轻挑,不曾忽略她颦动眉心的动作,他的笑容微微有些冷:“有的时候,楚楚可怜,也是自保的一种手段,她越是如此,皇上便会越发心疼她!” “她的自保手段,必要有一个强势的恶人来衬托……”轻轻苦笑了下,沈凝暄对独孤萧逸轻眨了眨眼:“你觉得,我像是恶人吗?!”见沈凝暄俏皮眨眼,独孤萧逸心下莞尔,眸色微深的笑了笑,他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茶盏:“你是不是恶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在深宫中四面楚歌,唯有死死抓住皇上,不管是谁,只要她用的到,都会毫不犹豫的拿来做她的跳板!” “以后我会小心!”沈凝暄眸华微侧,睨着独孤萧逸微翘的嘴角,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将话锋忽然一转:“前日你进宫之时,都跟皇上说什么了?” 似是早已料到沈凝暄会问起这个,独孤萧逸轻轻垂下眼眸,低眉笑道:“我跟皇上说,我知他一直忌惮于我,但若他将你给了我,我便立即带你离京,从此立誓,永不回京!” 沈凝暄闻言,心下狠狠一窒! 凝着独孤萧逸的眸,忍不住闪烁了下,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底,顷刻之间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轻轻的喟叹一声,她不由再次苦笑了笑:“我一直都想将你推离,你却生生要牵扯其中,果真是天下第一呆子!” 迎着她的视线,独孤萧逸沉默许久之后,终是收起俊脸上的笑,垂眸又取了棋子:“我说过,为了你,我愿意做天底下的第一呆子,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得,不许再推开我!” “我尽量!” 唇角勾起的弧度,极为美好,沈凝暄心下微暖,低眉一笑! “小暄儿!” 静静的,凝着沈凝暄脸上的笑容,独孤萧逸亦温雅笑着,如闲话家常一般,温声问道:“你可知道,我平生最大的两个愿望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心知此事应该与自己多少有些关系,沈凝暄轻摇了摇头,反声问道:“你说来听听,都是什么?” “我平生最大的两个愿望,一是,可以和母后团聚,陪她安度晚年,再者……就是娶你回家,与你白头偕老……”缓缓的抬起头来,独孤萧逸深凝着眼前的沈凝暄,轻勾了勾薄唇,他的语气晦涩却又无奈:“可惜的是,直到目前位置,我这两个愿望,我无一达成,还都是虚无缥缈的愿望!” “别急!” 仿佛可以感受到他心底的苦,沈凝暄她不由心中酸楚,抬眸凝视着他,他唇瓣轻蠕,“以后会有机会的!” 只是,需要时间! “一定会有机会的!”似是在重复着沈凝暄的话,又似是在跟自己说着,独孤萧逸深凝着她的脸,波澜隐现的眸海中,藏着些许无人可以明辨的情绪。 沈凝暄抬起头来,见独孤萧逸正含笑盯着自己瞧,她不禁娥眉一蹙,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有!” 本来没有,却仍旧说有,独孤萧逸抬手便要抚上她的脸。 “我自己来!” 因他忽然的举动,沈凝暄面色微微一热,伸手胡乱抹了把自己的脸。 将她可爱的反应看在眼里,低磁悦耳的声音缓缓逸出,独孤萧逸脸上,渲染着极致开怀的笑意:“傻丫头,什么都没有!” 闻言,沈凝暄面色一沉! 凝着他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她冷冷一哼,将方才心下满满的感动全都抛到九霄云外,脸色越发黑沉:“好你个独孤萧逸,你敢耍我?” “好了,莫气,我赔罪便是!” 见沈凝暄面色难看的厉害,独孤萧逸轻抿抿唇,先行缴械投降! 他怎么舍得,让她生气! “哼!” 又是冷冷一哼,沈凝暄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抿一口,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皇上今儿夜里,只怕要宿在昌宁宫了,如今天色已晚,你想法子出宫吧!” 闻言,独孤萧逸暗暗兴叹,蹙眉轻道:“棋还没下完呢!” 沈凝暄垂眸看了眼桌上的棋局,笑的十分温柔:“谁说没下完?你再仔细看看!” 眉心轻皱了皱,独孤萧逸低眉看向棋局。 仔细看过之后,他眉心皱成八字,好看的嘴角轻轻一抽,一副锤胸顿足模样:“怎么又输了……” 静静看着独孤萧逸暗暗兴叹的样子,沈凝暄双眼微眯,作势便要从桌前起身:“我不方便送你,回去的路上当心!” “小暄儿!” 灼热的视线,一直追随者沈凝暄,独孤萧逸略微沉吟,将茶盏放下,而后迎着沈凝暄沉静的目光,瞳眸中繁星若灿:“我犹豫了很久,觉得那件事情,还是应该与你提一提!” 身形一顿,沈凝暄凝眉转身,一脸不耐的看向独孤萧逸:“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在你脸上的面具之下,到底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定定的,注视着沈凝暄算得上清秀的容颜,眼看着她瞳眸骤缩,独孤萧逸脸上的笑,让人如沐春风一般,语气亦温柔似水:“小暄儿,我怕日后在茫茫人海,寻不到自己心爱的你……” ps:一万五千多字更新完毕,各位亲们,看着办吧,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候驾侍寝 至尊毒后,候驾侍寝 独孤萧逸的话,让沈凝暄滑至桌角的手,蓦地一紧! 他……怎么会知道?! 眸华微转,回头望进他深邃却温润如初的双眼,她心中疑惑大于惊讶,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反应。爱璼殩璨 “罢了!” 仍在温柔笑着,独孤萧逸缓缓起身:“其实此事应该等你自己主动,不过我还是太心急了些!珉”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轻一颦,潋滟的双眸中,倒映着他绚白的身影。 再一次,对沈凝暄莞尔一笑,独孤萧逸轻声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见他转身要走,沈凝暄原本轻颦的眉心,倏地一皱,重新坐回位子上,一副慵懒姿态的以手臂擎着下颚,说话的声音极缓,透着让人怦然的味道:“你既然都开口提了,现在又这么不清不楚的走,是成心不想让我安枕吗?阄” 她此言一出,独孤萧逸身形陡地一怔。 回转过身,迎着她流光熠熠的水眸,他眼底透出一抹亮色:“小暄儿……” 若是可以,他想要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边,一步都不离她左右。 但是,他也知道,她脸上的这层面具,既然在脸上戴了这么久,便不会轻易揭下! 正如他所言,精诚所至,他好不容易等到她面对自己的走近,不再后退,便该一直等下去,可人……往往都是自私的,得陇望蜀是通病,他不是圣人,自然也不例外,如此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是以,他之所以要走,并非不想让她安枕,而是怕她被他吓到,从而再次后退。 那么,他此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静静的,凝着独孤萧逸神情莫测的俊脸,沈凝暄淡淡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独孤萧逸温雅一笑,将一些不必要的解释暂时放下,轻声说道:“秋若雨是易容高手,她制作出的面具,薄如蝉翼,我也曾经戴过……” 他没有告诉她,她脸上的这张面具,也许就是出自秋若雨之手。 只不过,他是后知后觉罢了! 闻独孤萧逸所言,沈凝暄心中恍然。 既然,秋若雨是易容翘楚,那么只要她信心观察,便不难发现其中端倪。 “那……” 眸光灼灼的看着沈凝暄,独孤萧逸轻道:“我先走了!” 轻轻莞尔,沈凝暄笑看着他:“不是怕以后在茫茫人海找不到我吗?现在还没看到我的脸,你走的甘心吗?” “我……” 在一个女子面前,张口结舌,独孤萧逸凝眉看了她片刻,到底掀起袍襟,再次坐下身来,轻叹一声:“你会让我看吗?” 好吧! 他不甘心! 他怎么可能甘心! “我生的很丑!” 轻轻的,端起茶盏,沈凝暄淡淡的看了独孤萧逸一眼,一脸自卑模样。 “呃……” 独孤萧逸微怔了怔,心下划过丝心疼之意,脸上浅笑依然:“不管你生成如何模样,都会是我的小暄儿! “可是……” 轻蹙了蹙眉头,沈凝暄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却又低垂了眼帘,语气里是无尽的哀怨:“我的真实容貌,还没现在这张普通的脸让人看着顺眼,你……可还要看?” 闻言,独孤萧逸眉宇轻皱了皱! 修长的手臂,越过桌面,握住她把玩着茶盏的手,他无奈一叹,皱眉说道:“小暄儿,你没有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还是你觉得,我本就是个肤浅的人,肤浅到以貌取人?” 因他的忽然碰触,沈凝暄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 虽然,她知道应该跟他保持距离,但是在这一刻,外面有秋若雨,四周也都有他的人,她却想任性一次。 是以,这一次,她就那么静静让他握着自己的手,不曾再有任何闪躲! “暄儿!” 惊喜的感觉到沈凝暄的顺从,独孤萧逸手中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心中的喜悦,在俊脸上渐渐蔓延开来:“我所认识的你,本就生的不美,不管你容貌如何,美也好,丑也罢,我喜欢的,都是你这个人,不会与你的容貌,有一分一厘的关系!” 心,因独孤萧逸的这番话,忽然之间鼓动如雷,沈凝暄静静的凝望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眸底深处,是独孤萧逸从未见过的暖意。 “好了!” 因沈凝暄眼底的暖意,独孤萧逸心中悸动不已,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他温柔说道,“今日是我莽撞了,此事就此揭过,当我从来不曾提起。” 闻言,沈凝暄的唇畔,缓缓勾起一抹浅弧。 就在独孤萧逸松手之际,她白皙如玉的小指,瞬时一勾,将他的小指勾在手掌心里。 心神牟然一颤,独孤萧逸眸色未动,双眼中一抹流光快速闪过。 “先生……” 轻轻的,嗓音轻柔而悦耳,沈凝暄对独孤萧逸蹙眉说道:“为了长时间佩戴面具,我在面具上用了些许特殊的东西,我现在不能揭下面具,也不方便揭开面具让你看!” “嗯!” 独孤萧逸温润一笑,轻轻点头。 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他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失落感! “但是……” 清澄无波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沈凝暄轻晃了下隐于桌边的手指,连带着独孤萧逸的手臂也跟着晃动着。 独孤萧逸眸光微凝,好看的剑眉微微拧起:“但是什么?” 沈凝暄神秘一笑,轻轻说道:“我这里有幅画,你待会儿可以带回去赏玩!”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狠狠一窒! 见状,沈凝暄放开他的手,轻眨了眨眼:“你若不要,那就算了!” “哈哈……” 深幽的双瞳中是难以言喻的狂喜,他爽朗的笑声,缓缓飘荡而出:“我当然要!” 他怎么可能不要?!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 眼前这个自己爱到心坎儿里的小女人,方才根本就是在逗弄他,而现在,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先生至于如此吗?” 看似嗔怪的看着独孤萧逸开怀大笑的模样,脸上却被他的笑容所感染,沈凝暄的脸上,渐渐也露笑意…… 夜,朦胧。 月如水,影如钩。 秋若雨站在冷宫门外,听到独孤萧逸爽朗开怀的笑声,不禁喟然一叹! 她跟随独孤萧逸身边多年,从来都见他在笑,却甚少笑的这般开怀。 想必,他一定爱极了眼前的那个女子,如此才能笑的毫无顾忌吧! 念及此,她低敛的眉目,透着几分涩然。 再抬眸见不远处灯火闪动,她心下不由一紧! 那是……皇上的龙辇! ————云静风渺首发———— 独孤宸进入冷宫之时,并未让人通报,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在桌前相对而坐,一派闲适的下着棋。 冷眼看着两人相形而坐的淡定模样,他不禁微眯了凤眸。 轻轻抬眸,本在观棋的秋若雨看到独孤宸后微怔了怔,旋即轻轻福身:“若雨参见皇上个!” 闻声,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双双抬眸。 见独孤宸脸色沉郁的站在门外,沈凝暄含笑福身:“臣妾给皇上请安!” “臣见过皇上!” 从容起身,独孤萧逸动作飘逸的对独孤宸恭身行礼。 “免礼吧!” 神情微顿了顿,很快恢复如常,独孤宸双手背负,抬步进入厅内。 桌前两人,已然起身。 他淡淡的扫过一脸镇定的沈凝暄,看向独孤萧逸的眼色微微有些冷:“王兄这个时辰怎会在皇后这里?” 独孤萧逸闻言,泰然自若的出声笑道:“臣奉旨进宫,却不巧皇上去了素妃娘娘宫中,正巧偶遇皇后,皇后说皇上应该会过来,便想着过来等着!” 独孤萧逸的话,说的极为圆全,外人听了也不会挑出什么错儿来。 不过,独孤宸心中却知,他来此与其说是等着自己,倒不如说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上?” 静看着独孤宸变幻莫测的眼神,沈凝暄轻蹙了蹙娥眉:“不是说有要事要找王爷吗?” “啊!” 俊美无俦的脸上,刚毅的线条稍显缓和,独孤宸轻点了点头,对独孤萧逸轻道:“也没什么急事,朕明日再跟王兄谈也是一样的!” 听他此言,沈凝暄眸色微敛。 他这明显是在下逐客令啊! 再看独孤萧逸,只见他轻点了点头,一脸浅笑的拱了拱手:“既是如此,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独孤宸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荣海,送王兄出宫!” “奴才遵旨!” 荣海恭身应声,对独孤萧逸伸出左臂:“王爷,请!” “嗯!” 独孤萧逸微微颔首,抬步便要走,但是走出两步,却又很快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沈凝暄:“皇后娘娘,臣方才赢了你的棋,那彩头……” 闻言,独孤宸眉心一皱,沈凝暄则心中了然。 微微转睛,独孤宸看着沈凝暄:“什么彩头?” “只是一幅画罢了!”沈凝暄淡淡一笑,无所谓的对秋若雨吩咐道:“书房画坛里,有一卷红绸绑着的画卷,你去与王爷取来。” “是!” 秋若雨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不多时,青儿和清荷将早好的菜肴端上桌的时候,秋若雨取了画卷出来。 轻笑了笑,沈凝暄接过卷轴,将之递给独孤萧逸:“本宫就不留王爷此进膳了,王爷走好!” “好!” 温润的笑,爬上眼角,独孤萧逸对沈凝暄淡淡一笑,接过卷轴后,见独孤宸双眸犀利的紧盯着自己,他轻皱了下眉心,扬了扬手里的画卷:“皇上可要一观?” 若是他不说,独孤宸兴许会看,但是此刻他既是说的,独孤宸倒觉得无趣:“还是王兄自己慢慢赏玩吧!” 闻言,沈凝暄唇角轻勾着与独孤萧逸对视一眼。 他才舍不得让人先美于前,自然更不舍得的让独孤宸看那幅画! 斜睨沈凝暄一眼,知她早已猜透自己的心思,独孤萧逸淡淡一笑,对独孤宸恭身请道:“臣先行告退!” 看着独孤萧逸离开,独孤宸的脸色微微好转。 微微抬眸,看了独孤宸一眼,沈凝暄转身向后:“臣妾以为皇上今儿夜里要在昌宁宫过夜,却不想此刻竟到了冷宫之中!” 听出她话里有话,独孤宸眉心轻抿,转头看着桌上的几道家常小菜,他轻皱了下眉宇,沉眸看向沈凝暄:“放着凤仪宫不住,却偏偏要会冷宫,皇后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闻言,沈凝暄淡淡一笑,行至桌前施施然落座:“一年以后,臣妾便会离开皇宫,那凤仪宫即便是住了,到时候还不是要让给皇上心头之人?与其如此,倒不如不住!” 因沈凝暄的话,独孤宸眉宇轻皱的痕迹更深。 轻垂眸,在她对面坐下身来,独孤宸十分自然的拿起筷子,“如果你想,凤仪宫便是你的,素儿不会同你争!” 沈凝暄清冷一笑,幽幽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讳莫如深:“皇上不是女人,更不是素儿,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跟我争?” 定睛看了她一眼,独孤宸眸色微沉,伸手为她夹了菜送到面前,他忽而将话锋一转:“你不想留在宫中,可是为了齐王兄?”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蹙。 淡淡一笑间,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取了筷子,低眉吃了起来,片刻,见他依旧不停的往自己面前的膳碟里布着菜,她轻蹙的眉心,渐渐紧紧拧起:“皇上还如以前那般对臣妾就好,眼下四下无人,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她习惯了他的冷情,眼下这般倒显得有些不自在! 眸色深深的盯着她平静的面容,独孤宸眼中的波光淡淡的凝于一处,眉心轻轻一皱,他轻轻覆上她置于桌上的手,缓缓道:“有的时候,不要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最简单的那个,也许就是真正的答案!” 感觉到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沈凝暄的手,不禁微微瑟缩了下。 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似是能感觉到他手掌上厚实粗糙的硬茧,凝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容,沈凝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嘲讽的浅笑。 他不是一直对她厌恶至极吗? 这……不对啊! “皇上!”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回,她轻扬眉脚,声音有些凉,有些淡:“如今你心中最爱,在昌宁宫中形单影只,你口中所说,真正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闻言,独孤宸面色微变! 因为,他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现在对沈凝暄到底出于一种什么心态。 看到她和独孤萧逸在一起,他会不由自主的生气。 按理说,这便是喜欢。 但是,他还有素儿,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上两个女人?! 半晌儿,不见独孤宸出声,她淡淡的看着他,对她福身一礼:“臣妾用好了,先行告退!” “沈凝暄!” 蓦地伸手,握住她的纤瘦的手腕,独孤宸剑眉拢起:“朕是皇上,他却只是区区的齐王,纵是一年后朕放你出宫,现在你也还是朕的女人!” “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些什么!” 清冷眸,微微抬起,沈凝暄眼神的看向独孤宸:“皇上若是有时间,改去多关心关心素妃,好让她早日诞下龙嗣!” 她此言一落,独孤宸心下微窒!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谁都不曾言语,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起来。 恰逢此时,荣海在厅外快步而入。 有些尴尬的放开沈凝暄的手,独孤宸抬眸看着荣海:“何事?” 在桌案前恭了恭身,荣海垂首道:“启禀皇上,方才月元帅的八百里急报送抵,只道吴皇已然于新越边境增兵三十万,齐王和几位重臣正在御书房侯驾!”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深! 淡淡的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别有深意的对沈凝暄轻道:“待会儿用过晚膳,你到天玺宫候驾!” 闻言,沈凝暄眉心倏地一皱! 轻抬眸,看着独孤宸,她不禁冷笑出声:“皇上,可以要背信承诺?” “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朕的皇后,本该侍寝!”见她对自己态度如此冷淡,独孤宸面色微微有些难看,从来……从来没有那个女人,不屑于他的恩宠,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如此。 难道果然是为齐王?! 想到这个可能,独孤宸脸色一黑,直接拂袖而去! 荣海见状,连忙对沈凝暄恭了恭身,转身跟上。 目送两人离去,沈凝暄的黛眉蹙的极紧,最后却是哂然一笑。 口口声声说爱着南宫素儿,却让她到天玺宫候驾侍寝?! 这男人……且等着去吧! ———— 夜色,已深。 独孤宸自御书房返回寝殿的时候,早已二更过半。 进入寝殿,见殿内静悄悄的。 他薄唇勾起,止了荣海点灯的动作,独自一人迈步向前,朝着龙榻走去。 行至榻前,他动作轻柔了褪下筒靴,蹑手蹑脚的掀起幔帐便上了榻。 但,当明黄色的幔帐掀起之时,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龙榻,他眉宇一拧,英俊的脸庞瞬间一冷! “沈凝暄!” 用力的甩掉手中幔帐,他语气冰冷的转身问着当值守夜的宫人:“皇后娘娘呢?” 闻言,当值的宫人皆都一头雾水。 见皇上脸色阴郁,宫人心头一颤,战战兢兢的恭身回道:“皇后娘娘酉时不到便离开了,一直都不曾回来过啊!” 眉头紧紧拧成疙瘩状,独孤宸气极之下,不禁哂然一笑。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抗旨! 她还舍得肆无忌惮的拿他的宽容挥霍! “皇上……” 甫一进殿,便见主子脸色黑沉的一塌糊涂,荣海干笑着上前:“许是皇后娘娘身子还没大好,累了……” “这女人!” 心中气闷,独孤宸冷哼一声,抬步向外走去:“备辇!” “皇上,您的龙靴!” 看着独孤宸扔在地上的龙靴,宫人怔了怔,忙双手捡起,急急追了出去…… ————作品———— 冷宫中。 打定了主意不去的天玺宫的沈凝暄,因昨夜发热的缘故,在用过晚膳后,便被青儿催促着早早上床歇下了。 银白色的月光,像是淘气的孩子,一缕缕穿过窗棂,柔柔的洒满一室,让人于朦胧中,可以看得清室内景物! 独孤宸来时,幽深的眸中,满是怒意,脸色更是阴沉无比!但,当他站在床前,看着沈凝暄睡的格外香甜的模样时,心里的火气,却渐渐开始消散,直到最后不复再见…… ps:刮风了,下雨了,停电了,抓狂了,更新完了,对不起大家了~~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要臣妾,还是要她…… 至尊毒后,要臣妾,还是要她…… 独孤宸脸上的五官,如雕刻般分明,有棱有角……俊美非常。爱璼殩璨 静静而安然的凝视床上恬然酣睡的人儿许久,他心下暗暗一叹,终是挪动脚步,缓缓侧身坐于床前。低敛着眸,轻轻勾起唇角,他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中隐隐闪动,如女子一般修长白皙的手指,鬼使神差的轻轻抬起,抚过她柔滑的脸庞。 与素儿相比,眼前的女子,是那么的平凡。 可是为何,在与素儿相处时,他的脑海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闪过她的眉眼。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心烦意乱,以至于不曾陪素儿用过晚膳,便赶回了天玺宫,在天玺宫没有寻到她,他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冷宫玷。 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但是,他控制不了…… 独孤宸忽然的碰触,让熟睡中的沈凝暄身形一紧挠! 不等他再有动作,她眉心一皱,蓦地大喝一声,猝不及防的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他的后背上。 谁会想到前一刻还在熟睡的人儿,下一刻会忽然跳起飞起一脚?! 最起码,独孤宸是没有想到的。 是以,等他反应过来,他又一次被沈凝暄直接踹离床榻,跌落在地! “沈凝暄!” 伸手扶住自己快要被踹折的腰,独孤宸气急败坏的怒吼一声,却见床榻上的沈凝暄噌的一下坐起身来,连在寝室外候着的荣海和枭云也跟着跑了进来。 “皇上!” 看着跌倒在地的独孤宸,荣海一脸惊惶之色,作势便要上前扶他起身! “滚出去!” 被女人踹下床本就不光彩,独孤宸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腰,冷冷的朝荣海和枭云咆哮一声! 闻声,两人一惊,连忙如惊弓之鸟一般又退了出去! 独孤宸扶着后腰站起身来,抬起眼来见沈凝暄早已将整个身子缩回锦被里,他将牙齿咬的咯嘣嘣直响,伸手扯掉她身上的被子:“你以为藏在被子里,朕就会放过你吗?” 陡的失去了遮挡物,沈凝暄双眸紧闭,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心理,死活不睁眼! 被她紧闭双眸的样子气到发笑,独孤宸以鼻息冷哼道:“既是醒着,便睁开眼,否则朕治你欺君之罪!” 他此言一出,沈凝暄方才还紧闭眼睫,轻轻一颤,终于缓缓上扬。 见她如此,独孤宸的唇,不禁扯出一抹冷冽的线条,“你倒是继续装啊!” “这哪里叫装?”直直望进他不郁的双眼中,沈凝暄轻拧了眉头,不停嘟囔道:“皇上,现在是深夜了,即便臣妾睡着,有人如皇上一般扰人清梦,也早该醒了,从何时开始,睡觉也能睡成了欺君之罪?” “将朕踹下床,你倒还有理啦!” 看着她振振有词的说个不停,独孤宸眸色一深,怒气冲冲的对她冷声哂道:“明明知道朕来了,却还在装睡,不曾起身行礼,你……你还敢踹朕……沈凝暄,有一不可有二,看来朕是太宠你了,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闻言,沈凝暄微怔了怔,却觉得他对她如此态度,才是正常的! 心中暗叹,自己一定有自虐倾向,她极不情愿的撇了撇嘴,伸手扯了棉被,神情不冷不淡的再次将棉被裹在身上,辗转向里躺下。 “你做什么?” 见她背对自己躺下身来,独孤宸双眸危险眯起。 “深更半夜,自然是要睡觉”轻轻回眸,眸光盈盈的注视着他,沈凝暄一脸无辜之相,可怜兮兮道:“皇上,臣妾知道错了,只求皇上不要大半夜不声不响的跑到冷宫里吓人。” “你……哼!” 被沈凝暄气的再次升起想要掐死她的念头,却又舍不得把她掐死,独孤宸脸色铁青的指着她,到最后只得没好气的哼了她一声,再次脱掉靴子,褪下龙袍,在她尚来不及反应之时,将她用力按倒在床上! “啊——” 做梦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沈凝暄惊叫一声,瞳眸怒睁着瞪视着他:“独孤宸你要干什么?!” 闻言,独孤宸邪肆一笑,坏坏的冲着她的耳边吹着热气:“朕是皇上,你是皇后,如今夜深人静,别人都已入睡,你说朕要干什么?朕当然要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感觉到耳际温温热热的气息,沈凝暄心跳蓦地漏跳一拍! 微动了动身子,感觉到他下体的僵硬,她旋即整个人都跟着一僵! 耳根胀的通红,她冷哂一笑,嘲讽勾唇:“皇上一定要如此吗?” 等了半天,等来她如此冷嘲热讽的一句话,独孤宸深深的凝望她一眼:“这是朕的权利!朕如今肯要你,是你修来的福气!” “福气?” 又是哂然一笑,沈凝暄清冷说道:“那皇上的承诺呢?” 闻言,独孤宸眉心倏地一皱! 这两天,他最后悔的,最纠结的事情,便是一时口快,应下了她的条件! 如果时间倒流,他必定不允! 静静凝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沈凝暄忽而淡然一笑:“皇上要背弃诺言?” 闻言,独孤宸眉头微微凝聚! “沈凝暄……”温和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许久,他声音低哑压抑:“若朕说朕确实不打算履行那个诺言,你当如何?” 闻声,沈凝暄面色微变! 眸华轻抬,仰望着独孤宸线条完美的下颔,她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尽是鄙夷之色:“人都说君无戏言,在臣妾看来,这句话用在皇上身上,一点都不妥当,皇上比较适合出尔反尔这四个字!” 当初她提条件的时候,他明明应的爽快,如今却如此行事,这脸皮之厚,还真是让她……深感佩服! “暄儿……” 晌儿,见沈凝暄不声不响,独孤宸低眉瞥了她一眼,第一次,如此清幽的唤着沈凝暄的名,他声音低缓道:“你是朕的皇后,即便朕今日强要了你,你也无可厚非!” “好!” 深深的吸了口气,沈凝暄眸光微绽,不曾有一丝反抗:“既然皇上一心要将臣妾留在宫中,那便来吧,不过……臣妾丑话说在前头,如若今日皇上背弃承诺,日后在这深宫之中,南宫素儿将步履为艰,臣妾不但不会护她周全,还会与太后一起,视她为敌!” “沈凝暄!”心思陡然沉下,独孤宸紧咬着牙关:“你在威胁朕!” “臣妾不敢!” 沈凝暄淡淡抬眸,于黑暗中与他黑如曜石的眸子相遇,语气凝重道:“臣妾之所以帮她,是因为臣妾不敢奢望可以得到皇上的心,但是如若皇上果真对臣妾有心,臣妾便做不到一再大方的将自己的男人,让给别的女人,只要皇上肯要了臣妾,臣妾当然不会再出宫,臣妾只会一心为皇上着想,为朝廷着想,为太后着想,更为臣妾自己着想,南宫素儿本就是众矢之的,倘若臣妾立场果真转变,便一定不能容她,皇上,你可想好了,是要臣妾……还是要她!” “皇后,朕的好皇后……” 听沈凝暄的一席话,独孤宸的整颗心,都觉得激荡不已! 凝眸许久,深凝着眼前不见有一丝退缩的女人,他眸色一冷,俯身吻上她的唇。 身躯蓦地一僵,沈凝暄眼睫轻颤了颤,并未推开他。 而是任他肆意强吻着自己。 他的吻,火热而急切,却透着几许不明所以的哀伤。 就在沈凝暄轻轻蹙眉之际,他已然陡地离开她的唇,冷笑着抹了抹嘴,俊脸之上尽是厌弃与鄙夷:“素儿人生的美,心地也善良,不像你……人生的丑,心思居然如此叵测,沈凝暄,你不过如此,朕怎么可能在你和她之间选你?” 闻言,沈凝暄眉心一颦,缓缓闭上双眼。 对于这个答案,她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但是不知为何,却觉得心下一片寒凉! 曾几何时,在初入宫时,她也曾想过,与他相敬如宾,但是世事难料,有谁会想到,转眼经年之后,她们的之间的关系,居然会变得如此微妙! 微妙到,她竟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凄凉! 想来,原本对他,她还是有所期待的。 但是现在,这份本就渺小的期待,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一年后,她会离开皇宫。 开始一段,只属于她自己的新生活。 而这段生活之中,注定不会有独孤宸! 只片刻之后,独孤宸已起身离去。 徒留空中来回飘荡的纱帐,沈凝暄耳边清晰明辨他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许久之后,她再次裹紧锦被,却是一夜无眠…… ————作品———— 夜,已深。 彼时昌宁宫中,南宫素儿如坐针毡。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前去打探消息的小喜子,她面色一喜,连忙出声问道:“怎么样?皇上此刻可安置了?” “尚未!” 小喜子在南宫素儿身前恭了恭身,轻道:“方才皇上才离开冷宫,眼下正在御书房看折子!” “这深更半夜的,还在看折子?” 精心描绘的黛眉轻轻一蹙,南宫素儿紧咬了下朱唇,那忧虑的姿态,让身为阉人的小喜子,都不禁微动了心弦。 神情微滞了片刻,小喜子笑吟吟说道:“天色不早了,娘娘还是早些安置了吧!” 深看小喜子一眼,南宫素儿的心情,一直都无法恢复平静! 今日,独孤宸本是在昌宁宫中一直守着她的,可是晚膳上桌时,他却忽然走了,初时她还以为,他是忙于政事,但是事实却是他去了冷宫。 他,居然丢下她,去了沈凝暄那里! 这让她心中,不由一丝危机感! 自从她回到他身边,他一直都不曾碰过她。 如若他在乎她的过去,如若他的心早已不属于她,在这寂寂深宫之中,她该如何活下去?! 怔怔的,在大殿里站了许久,感觉心中那抹深深的,驱之不散的痛楚,她深吸口气,转身朝外走去。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见她忽然往外走,小喜子和她的贴身丫头桑菊皆都怔了怔,连忙跟了上去。 “去天玺宫!” 头也不回的回了他们一句,南宫素儿脚步极快,一路出了昌宁宫,朝着天玺宫所在的方向奔去。 “娘娘不乘轿辇吗?” 看着南宫素儿脚步匆匆,早已远去的身影,小喜子咂了咂嘴,忙看了桑菊一眼,快步追了上去……———— 天玺宫,御书房中。 独孤宸自冷宫回返之后,不曾安置反倒来到御书房中,此刻,他正端坐桌前,批阅着今日早朝上百官凑请的折子! 御书房外,荣海微恭着身,正面色严肃的跟当差的奴才吩咐着准备宵夜。 抬眸之间,不期南宫素儿从外面快步进来,他微怔了怔,忙恭身欲要上前行礼:“奴才给素妃娘娘请安!” “荣总管免礼!” 南宫素儿对荣海十分随和的轻抬了抬手,气喘吁吁的率先开口问道:“皇上呢?” “皇上正在御书房里批折子!”十分恭谨的轻回一声,荣海对南宫素儿恭身问道:“娘娘要奴才通禀吗?” “不用!本宫自己进去!” 淡淡的,喘息着如是说着,南宫素儿不等荣海阻拦,便已抬步进入御书房! “素妃娘娘!” 荣海惊呼一声,却已来不及阻拦,眼看着素妃入内,他神情微变,连忙跟了进去。 听到荣海的喊声,御书房内,正在批阅着奏折的独孤宸不禁微微一顿! 抬起头来,见南宫素儿一身单衣自外面快步而入,他剑眉微拢,将朱笔置于一边,淡笑着起身问道:“素儿?这个时辰,你怎么过来了?” 终于得见独孤宸,南宫素儿脚步未停,一路向里走去。 迎着独孤宸的视线,她绕到御案之后,随即脚尖儿一提,踮着脚尖儿,以双臂环过他的颈项,紧紧的抱着他。 “素儿?”因她突然的举动而心神一滞,独孤宸怔愣片刻,终是眸色一暖,缓缓的抬手,抚上她的后背:“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南宫素儿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呢喃,紧皱着黛眉,在他肩膀上瞌上双眼。 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独孤宸微蹙了蹙眉,对房门处的荣海摆了摆手。 荣海见状,微微垂眸,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须臾,御书房内便只剩下南宫素儿和独孤宸两人。 静默许久,独孤宸伸出双手,扶住她搂抱着自己的手臂,却见她将自己抱的更紧了些……无奈之下,他双臂抬起,搂住南宫素儿的盈盈一握的腰肢,,抱着她坐在身后的龙椅上,将她置于自己双腿之上。垂眸凝着她的脸,独孤宸轻抿了薄唇,蹙眉问道:“你一向坚强的让人头疼,今日这是怎么了?” “宸……” 红唇开合,仿若记忆之中的称呼娓娓而来,南宫素儿迎着独孤宸幽深的视线,心底一酸,不禁瞬间红了眼眶,晶莹的泪,顿时自她眼中簌簌落下! 她只是想,就这么抱着他! 可是她怕,终有一天,他的心会偷偷溜走! “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有些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抹去她眼角的泪,独孤宸面色温和,语气暖暖的,缓缓的,格外温煦:“话说回来,你现在才回宫两天,朕这两天,却总见你在哭,素儿……你若总是如此,朕心里如何放心的下?” “我只是……” 微红的眸,含情脉脉的看着独孤宸,南宫素儿小嘴一撅,顿时哭的更凶了:“宸,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所以你从来都不碰我,宸……我真的好怕,我怕你嫌弃我,怕你不要我,如果是那样,我在这深宫之中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她不停落泪的样子,独孤宸心底狠狠一痛! 将手臂收紧,紧紧的把她整个人揽在怀中,他低声软道:“傻瓜,朕怎么会嫌弃你呢?朕如果嫌弃你,又何必带你回来?” 三宫六院,三千佳丽。 在他身边的女人,自然也不乏爱哭的,但,但凡在他面前哭泣的女人,不是被贬,就是被罚,时候长了,自然也就没美人敢在他面前哭了。 但现在,南宫素儿在他面前哭了,而他的心,非但不怒,反倒不由自己的又开始抽痛! 他,终究还是爱她的吧! “乖!别哭了……”抬手抚过她的脸,看着她哭红的泪眼,他心下一叹,情不自禁的倾身吻去她眼角的泪。 因他突然的亲密动作,南宫素儿瞳眸大睁,一时竟真的止了哭! 舌尖上,咸咸涩涩的味道,充斥味蕾。见她一时忘了哭,独孤宸轻啄了下她的唇,邪肆笑道:“素儿你尝尝,这眼泪是咸的!” “讨厌!” 眼角处,方才被他吻过的地方酥酥的,麻麻的。凝眸看着眼前他无限放大的俊脸,南宫素儿的心,不禁泛起丝丝甜意! 终于见她不再啼哭,看着她红肿的眼,潋滟的唇,楚楚可怜的娇俏模样,独孤宸心下一动,不由邪肆的勾起唇角,俯身堵上她的微张的红唇。 “唔……” 南宫素儿来不及反应,唇齿之间便满满充斥着属于他的独特气息,只是瞬间,她胀红了俏脸,心跳快的乱了节奏! 他的舌,灵活自如,轻松撬开她的贝齿,寻到她口中丁香,与之缠绵共舞。 这个吻,是极致温柔,让南宫素儿高悬的心稍稍回落,情不自禁的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怯生生的回应着他。 虽然,她曾与赫连飏有过一夜雨水之情,但是那时她身中情毒,不能自已,可是眼下……她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好一番缠绵后,虽觉得意犹未尽,却已感觉到她的喘息,独孤宸唇角轻轻一勾,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低眸凝望着她娇艳欲滴的容颜,他魅~惑轻问:“喜欢吗?” “不知道!” 脸颊的温度,已然烫的吓人,南宫素儿口是心非的娇嗔一声,软软的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青葱般的玉指,在他胸前轻轻画着圈圈。 “不喜欢吗?”唇角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独孤宸眉眼含笑,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他作势便要倾下身来:“再来!” “不要啦!” 脸上温度再次骤升,南宫素儿抬手推离他的俊脸,却被他一把握住,瞬时压倒在御案之上…… ps:要萧逸还是要宸宸,纠结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不要了…… 至尊毒后,不要了…… 被独孤宸压在御案上,南宫素儿的心,陡地漏跳了一拍! 独孤宸凝着她蹙紧的眉梢,邪肆笑问道:“还要吗?” “宸……不要了!” 声音软的仿佛可以泌出水来,柔柔的,让人无法抗拒,南宫素儿弯唇笑着,眼底却是掩不住的媚色。爱咣玒児 “不要也行!玷” 俊朗的眉,微微挑起,独孤宸深深凝视着她,拉着她起身:“以后不许再哭了!” 闻言,南宫素儿眸色一暗,脸上却扬起一抹浅笑,轻点了点头:“嗯!” 她说不要,只是欲拒还迎,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了闹。 “如此才是朕的好素儿!” 轻轻的,将南宫素儿拥进怀中,独孤宸眸色淡淡的看着怀里的女子,轻声解释道:“朕这阵子国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臣妾知道皇上日理万机!”不等独孤宸把话说完,南宫素儿已然抿嘴轻笑了下。 闻言,独孤宸抬眸看向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不禁轻皱了眉宇:“既知朕日理万机,也不知是谁莽莽撞撞的就闯了进来!” 听出他话里的奚落之意,南宫素儿不禁低垂下头,眸色低敛:“臣妾知道,臣妾不该如此,但是宸……我真的好想你,如今太后不喜欢我,朝臣更是希望将我欲除之而后快,你若不在我身边,我心里便会觉得不踏实!” 独孤宸听她如此言语,心下一阵疼惜,将她再次搂紧,他轻叹道:“今日既是你来了,这些公务便丢在一边,反正朕不处理,明日这天也不会塌下来,朕今晚陪你!” “皇上……” 轻轻的,低唤一声,南宫素儿窝在他怀里,脸上不禁喜笑颜开。 见状,独孤宸莞尔一笑,再次拉着她坐下身来。 “皇上……” 沉默半晌儿,南宫素儿思绪渐渐飘渺,悠悠然道:“你可知道,这次回来,素儿心中总是提心吊胆的。” “嗯?” 轻蹙了眉头,独孤宸沉了嘴角:“就因为朕不碰你?” 听到他如此一问,南宫素儿心跳微窒,搂着他的手臂,不禁紧了紧:“是!我怕你嫌我脏,怕你心里的那个人,早已不是我……” 闻言,独孤宸心头一颤,却是低眉苦笑,缓缓环上她的腰,他轻轻叹息。深深凝睇着她哭红的眼,他眸色微深,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起身抱着她转入内室…… 轻轻的,将南宫素儿放在内室专供自己小憩的锦榻上,独孤宸倾身将她压在身下,火热的吻随之覆落。 “唔……” 南宫素儿身形一颤,再没有拒绝他的热情,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与他的唇舌缠绵悱恻。 见状,独孤宸眼角微扬,缓缓闭上双眼,吻的更深,更热情。 他知道,南宫素儿在担心什么。 也知道,她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以为,他可以! 但是,甫一闭上双眼,他眼前所浮现的,竟是沈凝暄那双清冷的眸,他睇见了她唇角的笑,那笑清幽却饱含凉讽…… 蓦地,离开南宫素儿的红唇,他气喘吁吁的紧皱了眉,唇角勾起的弧度,却带着自嘲之意。 “宸……” 此刻的南宫素儿,早已被独孤宸的一记深吻,吻的头晕目眩,俏脸胀红的似是可以拧出血来,他突然的抽离,让她一时怔仲,陡然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的厉害。 “素儿!” 迎着南宫素儿媚眼如丝的明眸,独孤宸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长长自胸臆间呼出一口浊气后,他无奈苦笑:“朕今日有些累了,乱了分寸,这里是御书房,若朕在这里要了你,只怕母后明儿更会越发变本加厉的对付你!” 闻言,南宫素儿心头一颤,却难免悲凉。 她轻轻的抿起红唇,苦涩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见她如此模样,独孤宸的心间,仿佛有把利刃划过。 内疚与歉意,瞬间爬上眼底,他缓缓坐在榻上,低眉敛目,却不去看身侧的眼底含泪的美人儿,而是伸手握住她的纤手,淡淡说道:“天色太晚了,朕命荣海送你回昌宁宫!” “好!” 十分乖顺的轻应一声,南宫素儿默默起身,整理着身上起皱的襦裙,轻抬眸华,见独孤宸一脸疲惫之色,她心疼的说道:“皇上纵是为了国事操劳,也该保重龙体,莫要太晚安置!” 闻言,独孤宸淡淡莞尔。 起身轻拥着南宫素儿,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朝外面唤了荣海,吩咐他送南宫素儿回去。 直待南宫素儿一走,内室里便只剩他孑然一人。 后退两步,有些颓然的跌坐在锦榻上,他紧拢着眉心,一脸疲惫的闭上双眼。 但,甫一闭眼,眼前出现的,却仍是那张平凡的脸。 许久,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直接将自己放到在锦榻上。 他以为,天下尽在手中,却唯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云静风渺———— 翌日一早,头一日还晴空万里的天儿,居然淅淅沥沥的落起雨来。 在阵阵轻微的细雨声中,沈凝暄幽幽转醒。 昨夜,独孤宸走后,她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入眠,直到夜色稍歇,才因为过于疲惫,迷迷糊糊的睡去。此刻醒来,听着窗外落雨,她不知到了什么时辰,一直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心中思绪却然纷飞。 她一直都有一种隐隐的感觉,独孤宸不想放她走。 以前,他不曾有过行动,但是昨夜,却真真正正的道出了自己的心思。 他是皇上,是帝王! 只要他不放手,她……沈凝暄,便只能是她的皇后! 那么,她跟独孤萧逸之间,便永远都不会有可能! 她以为,一切都在按着自己的想法,往好处发展,却原来……不然! 世事难料啊! 时候不长,青儿端着热水进来。 见青儿进来,她微微蹙眉,轻问:“什么时辰了?” “娘娘醒了啊!” 青儿转头看向沈凝暄,轻笑着回道:“辰时三刻了!” 闻言,沈凝暄面色微变,对青儿嗔怪道:“你这丫头,看样子是懒散惯了,竟然不知叫起,都误了给太后请安的时辰了!” “娘娘不用着急!”青儿将水盆置于盥洗处,含笑说道:“不是奴婢不叫您,是长公主殿下说,太后娘娘今儿要在佛堂礼佛,免了众位娘娘的礼,还道您凤体违和,让您多睡一会儿呢!“你怎么不早说?” 轻声咕哝着,沈凝暄微微后仰,作势便又要躺下。 见状,青儿面色变了变,忙上前禀道:“今日一早,长公主就到了,这会儿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是吗?” 一听独孤珍儿到了,沈凝暄还怎能安枕,只见她从榻上起身,身着里衣行至青儿身前,接过她递来的巾帕,开始洗漱起来! 洗漱完毕后,青儿便将早已为沈凝暄备好的鹅暖色宫装取出,把手里的衣裳轻抬了抬,又对沈凝暄轻笑了笑,她轻声催促道:“娘娘赶紧更衣吧,省的让长公主等急了!” “方才不早说,这会儿又上赶着知道着急了?”笑嗔青儿一眼,沈凝暄低眉凝了眼青儿手里的衣裳,伸开双臂由着她替自己更衣。 时候不长,将头髻梳好,沈凝暄看了眼青儿手里的凤钗,轻笑着摇了摇头,便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来,脚步不停的赶往独孤珍儿所在的前厅。 沈凝暄抵达前厅的时候,独孤珍儿正和秋若雨寒暄着,在秋若雨的提议下,清荷上前来给独孤珍儿讲起了笑话。 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清荷声音微顿,三人视线微转,见沈凝暄和青儿进来,独孤珍儿轻笑着起身,对沈凝暄福身一礼:“给皇后娘娘行礼了,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 看着谨守礼度的独孤珍儿,沈凝暄无奈轻笑,对清荷摆了摆手:“你先退下!” “奴婢遵旨!” 清荷垂眸福身,守礼退出前厅! 看着清荷离去,独孤珍儿意犹未尽的笑问着沈凝暄:“皇后娘娘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活宝贝,差点没笑死我!” “昨日在天玺宫硬要跟着服侍本宫的!”凝着她一脸的笑意,沈凝暄十分随意的笑了笑,在她身前缓缓落座:“若是喜欢,本宫便赏了你,让你每日带在身边如何?” “哦……天玺宫硬跟来的!” 眸色微深的垂眸喃喃着,独孤珍儿笑的冷:“太后本就不喜没规矩的,有我一个,她老人家就已经够头疼了,若再添上一个,万一把她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我可担待不起!” 瞥见独孤珍儿脸上的笑意,沈凝暄心中了然,对独孤珍儿投以安慰一笑让其放心,她微微抬手,端起茶盏来喝了口茶! 独孤珍儿眉心微蹙浅笑着对沈凝暄道:“昨儿天玺宫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我便回府去取了娘娘想要的东西,今日进宫,正好与娘娘带过来。”说话间,她从袖袋里取出一只青花瓷瓶,抬手递到沈凝暄面前:“这是皇后娘娘要的东西!” “有劳长公主了!” 沈凝暄暂时还不想让秋若雨知道自己和独孤珍儿之间的关系,自然没有再称呼她为师姐,神情淡淡的,伸手将瓷瓶拿在手中,她黛眉拧起,抬眸看着她:“听青儿说,今日太后在佛堂礼佛,不必本宫去行礼问安了?” 独孤珍儿微怔,明媚的眸,亦淡淡抬起:“因为南宫素儿回宫一事,太后娘娘最近肝火较旺,总是动不动就会发火!” 沈凝暄面色一紧,深深凝了独孤珍儿一眼,她了然颔首:“今儿一早太后娘娘又发火了!”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到佛堂去静心。 闻言,独孤珍儿又是一怔! 想起这两日里太后那冲霄的火气,她平日明媚如春的大眼里,竟隐隐透着几分凝重,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她定睛看了沈凝暄一眼:“昨夜素妃去了御书房!” “原来如此!”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眸色微敛:“太后才发火的。” “是也不是!” 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独孤珍儿定定的看着沈凝暄:“昨日皇上前后曾两次进出冷宫,头一次是因为国事,第二次貌似是负气而走,皇后娘娘以为,太后知道了此事,能不动气吗?”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拧,眸中光华陡地一绽! 独孤珍儿抬头看着她,眸色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之意:“皇后,太后才刚嘱咐过你,你却把皇上往外推,这么做恐怕不好吧?” 面对独孤珍儿的幸灾乐祸,沈凝暄眉心一抿,眸光微闪,她刚刚端起茶盏的手微微收紧,淡淡笑道:“原来这宫里,到处都是太后的眼睛……” 她在想,昨夜的事,如太后到底知道多少。 她与独孤萧逸单独相处时,是不是也有一双眼睛,藏在某个地方,如鹰鹫一般注视着她们…… 思绪至此,沈凝暄眸色微深。 不只是她,就连秋若雨的脸色,也隐隐有些变化。 见状,独孤珍儿先是有些不明所以,紧接着脑海中忽而精光一闪!抬眸又看了沈凝暄和青儿一眼,轻拧了黛眉,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问道:“昨日齐王来过……” “你猜的没错!” 独孤珍儿是独孤宸的姑姑,自然也是独孤萧逸的姑姑,加之沈凝暄和她之间的同门情谊,她并没有对独孤珍儿隐瞒,而是微微颔首道:“昨夜皇上召齐王入宫,确实在这里等过皇上。” 闻言,独孤珍儿眸色微深,定定的凝睇着沈凝暄尚算平静的脸庞,她轻蹙了蹙眉,轻声问道:“齐王喜欢你!” 沈凝暄听她此言,顿时眉头皱起! 见状,独孤珍儿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这下事情变得热闹了!” 虽然,独孤珍儿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听进沈凝暄耳中,却让她眸色微变。 一时间,她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上的花卉,心中却是思绪翻飞,久久无法平静! 沉寂许久,独孤珍儿放下茶盏,面色严肃的对沈凝暄说道:“皇后以后还是离齐王远一些吧……你对他而言,会是致命的毒药!” 闻言,沈凝暄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秋若雨则是瞬间拧起了眉头。 “太后对齐王的忌惮,已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迎着沈凝暄惊愕的明眸,独孤珍儿轻笑了笑,摇头叹道:“这傻小子,我明明提醒过他,他却仍旧不管不顾的追着你,当真是不要命了么?””闻她此言,沈凝暄端着茶盏的手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看来,独孤珍儿早已知道独孤萧逸对自己的情愫,也曾试图阻止过。 沉眸思忖片刻,她语气轻缓,淡漠:“你是他姑姑,该好好管好他!” “皇后打算让姑姑管谁啊?” 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独孤珍儿和沈凝暄一脸凝重的谈及独孤萧逸时,他一手持箫,一手拿画,一袭白袍,秀逸英风的抬步而入。 “正说着要管你呢!” 见他如此随性,独孤珍儿眉心一拧,旋即轻声嗔道:“你闲来无事,总往皇后这里跑什么?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是不是?” 知独孤珍儿是真心善待自己,独孤萧逸唇角轻勾,淡笑着上前,“姑姑何必冤枉我,皇后娘娘才刚进宫,侄儿即便过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里来的总是这边跑!” “切!” 冷哼一声,独孤珍儿讪讪笑道:“好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倒是说说,你今日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自然是有事的!” 对独孤珍儿戏虐一笑,独孤萧逸毫不客气自己倒了盏茶,浅啜一口,这才笑呵呵的看向一直安然凝睇着自己的沈凝暄:“皇后娘娘,你为何要耍本王?” 闻言,沈凝暄杏眼微怔,檀口微噏。 她何时耍过他了?! “娘娘明明说过要送本王美人图的……” 温润的眸子,透着几分晦涩,独孤萧逸不能当着独孤珍儿的面儿直说,只得唰的一声打开手中卷轴。 卷轴徐徐展开,一副仕女图跃然眼前。 那画上女子,竟然是……青儿! “这……” 青儿一脸震惊的指了指画,又指了指自己,瞬间脸色绯红,不禁张口结舌:“这不是皇后娘娘早前画的奴婢吗?怎会到了王爷手里?” 看着眼前的画儿,沈凝暄眸色微敛。 淡淡转眸,看着边上忍俊不禁的秋若雨,她不禁心中失笑。 想来,这秋若雨是故意把画拿错了。 以此,来整蛊独孤萧逸。 她完全可以想像,当他满怀希望和忐忑打开画卷时,看到的却是青儿的脸,那时的震惊模样。 “皇后是不是拿错了?” 静窒片刻,独孤萧逸眸光闪烁的抬眸看向沈凝暄。 迎着他希冀的目光,沈凝暄心中微凉。 眸光沉沉的看着了他一眼,她沉眸之际,瞥见门外不远处静立的那抹丽影,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脸上平静无波的清幽说道:“青儿的容貌,虽不及素妃美艳,却也是个地道的美人儿,本宫给你的美人图,便是这一卷……没错!” “皇后!” 只是顷刻之间,独孤萧逸眼底便已浮上失落之色,那抹颜色不深,却淡淡的,让人觉得伤感。 “方才本宫已然与长公主说过……”心里,忍不住抽痛着,沈凝暄淡淡敛眸,却不能再去看独孤萧逸的眼,“以你的身份,总是出入本宫这里,总是不好的,今日之后……你便不要再来了!” “皇后!” 独孤萧逸没想到自己此次进宫得到的会是如此残酷的一个答案,他的眸色中,难掩震惊和心痛。 昨夜,他们还好好的。 她今日却跟他说,让他以后不要来了。 “王爷!” 沈凝暄轻抬眸,眼底如死水一般,不见一丝波澜,“齐王,本宫是皇后,你总是来本宫这里,像是什么样子?难不成想害死本宫不成?”语落,她视线微转,看向独孤珍儿,不再看他一眼。 见状,独孤珍儿轻轻一叹,对独孤萧逸苦口婆心道:“萧逸,这深宫之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你该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 “姑姑放心,侄儿知道!” 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画卷,独孤萧逸眉宇皱的极深,紧咬着牙,不曾回头去看她一眼,他蓦地转身,好似没有一丝留恋般疾步离去……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女人心,海底针 至尊毒后,女人心,海底针 皇后之位,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何以摆在我面前我不要,却要跟你浪迹天涯?!你若真心对我,便立刻离开,今日之事我当作没有发生,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不劳齐王殿下费心去看,本宫的心,本来就是黑的!” “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吗?现在你最该关心的,不是我的安危,而是你一直都在我的谋算之中,我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人,利用你的感情!” …… 看着独孤萧逸飒然离去的身影,沈凝暄的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过去她对他说过的那些绝决之语玳。爱咣玒児 心中,痛到如刀绞一般的感觉,竟是那么的清晰。 清晰到,她只能暗自紧咬着牙关,才能表面上镇定如初。 先生,别怪我,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葸。 若是你我有缘,来日我必定好好待你! 深凝着独孤萧逸离开的挺拔背影,沈凝暄在心中如是暗暗一叹,此刻,她心中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撕扯着,脸上却淡漠依旧。 “皇后!” 见沈凝暄半晌儿不语,独孤珍儿不禁紧蹙了娥眉。 深深的,吸了口气,沈凝暄对独孤珍儿淡淡一笑,而后微微扬头,将眼底的酸涩逼退,对着门外缓缓勾唇,浅道:“素妃妹妹来了多时,何不进来说话?” 闻言,独孤珍儿脸色蓦地便是一沉。 抬眸朝着门口望去,果然见南宫素儿款款而入,她不禁心下微微眯眸。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抬步进入厅内,南宫素儿先对沈凝暄恭谨福礼,复又对独孤珍儿淡淡颔首:“素儿见过小姑姑!” “本宫承受不起素妃娘娘如此尊称!” 独孤珍儿淡淡勾唇,笑意却未达眼角,视线淡淡的自南宫素儿脸上一扫而过,她转身对沈凝暄说道:“我先去长寿宫,陪着太后娘娘礼佛!” 闻言,南宫素儿微微一变,却是低着头,再次福身:“素儿恭送长公主!” 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有些冷,独孤珍儿不曾多看南宫素儿一眼,转身飘然离去。 目送独孤珍儿离去,南宫素儿不禁紧咬了朱唇,一时间心间五味杂陈。 将南宫素儿的反应看在眼里,沈凝暄淡淡说道:“想让别人改变对你的偏见,不能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是!” 俏脸上,尽是感激之色,南宫素儿微点了点头。 “坐吧!” 吩咐南宫素儿坐下,沈凝暄抬眸凝着她精致清艳的容颜,轻声问道:“这一大早的,怎么过来了?” 南宫素儿施施然落座,抬眸之间,风华妩媚:“臣妾一早合该来与皇后娘娘请安才是!” “嗯!” 只眸光流转中,便已是倾国倾城,沈凝暄不得不承认,南宫素儿生的极美,轻叹了一声,她看着南宫素儿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不禁勾唇浅笑:“素妃妹妹,有什么话,直言便是,不必在本宫面前如此吞吞吐吐!” 闻言,南宫素儿眸色一亮。 微微踌躇了下,她有些忌惮的转头看了眼边上的秋若雨和青儿。 沈凝暄见状,淡笑着端起茶盏,浅啜一口道:“她们都是本宫身边的人,有什么话,你可以放心的说。” 南宫素儿轻点了点头,轻笑怡然的看着沈凝暄:“臣妾此行,其实是要提醒皇后娘娘和齐王保持距离的,却不想尚不曾进门,便见皇后娘娘撵走了齐王……” 听南宫素儿所言,沈凝暄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轻抬眸,迎着南宫素儿光华四射的美眸,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之色:“素妃妹妹平白无故的,何以会想着让本宫跟齐王保持距离?”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眸色微微沉下,南宫素儿微微倾身向前,说话的声音有些冷:“就在昨日夜里,已然有人来找过臣妾,他们……想用齐王对皇后娘娘的爱慕之情做文章。” 闻言,青儿心神一慌,不由开口问道:“那人是谁?竟然如此阴险?” “青儿!” 沈凝暄微微抬眸,神色淡定的看了青儿一眼。 接收到沈凝暄警告的眼神,青儿面色微怔,忙垂首说道:“奴婢逾矩了!” 现在,是皇后娘娘和素妃娘娘在说话,根本轮不到她插嘴才对。 沈凝暄眉心轻蹙了蹙,转头看向南宫素儿:“素妃妹妹,你接着说!” 南宫素儿轻敛了眸,轻声说道:“其实臣妾也不知那人背后之人是谁,那人是半夜去的昌宁宫,只说要让臣妾在皇上面前吹吹枕边风,好让皇上对娘娘和齐王之间的关系起疑……他们自有办法,让娘娘从皇后之位上重重跌下……”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冷,心间不禁哂然一笑。 这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啊! 在这宫中,谁跟她有深仇大恨?! 谁又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 沈凝雪?! 不太可能! 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只是,如果这个幕后黑手不是沈凝雪,又该是谁?! 心中思绪飞转,沈凝暄心中好像觉察到了什么。 “皇后娘娘……” 看着沈凝暄凝眸沉思的模样,南宫素儿神色略微有些紧张:“臣妾知道你和皇上之间的承诺,自然知道你以后会护着臣妾,想当然尔不会害你,如此才拒绝了他们,但是臣妾不做,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做,您还是小心为上!” “如此……” 眸色微微一缓,沈凝暄笑看着南宫素儿:“本宫便在这里多谢素妃妹妹了。” “皇后娘娘不必如此!”自椅子上盈盈起身,南宫素儿对沈凝暄微微一笑:“皇上说过,皇后娘娘会帮着臣妾,臣妾帮着皇后娘娘也是在帮臣妾自己!” 沈凝暄轻轻的抬起头来,深看南宫素儿一眼,淡淡说道:“素妃,去太后宫外跪着吧!” 闻言,南宫素儿娇颜微怔! 看了眼窗外的落雨,她微微启唇,刚要说些什么,只见沈凝暄面色平静道:“你记住,你今日是跪求太后原谅,只要不是太后,谁让你起来,你都不要听,即便是皇上亲自去了,你也要求皇上让你继续跪着!” “皇后娘娘……”南宫素儿红唇轻蠕了蠕,指甲嵌入掌心,她浑然不觉得疼,只轻声喃喃道:“如此一来,皇上和太后之间的芥蒂势必更深,岂不是弄巧成拙?” “不会!” 沈凝暄抬眸,眸色有些冷,却是勾唇一笑:“以皇上对你疼爱,只要你坚持跪着,他势必会跟你一起跪……” 闻言,南宫素儿心中恍然。 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做母亲的,舍得让自己的儿子挨冷受冻! 想到这一点,南宫素儿忙点了点头,对沈凝暄轻轻恭身:“臣妾这就去长寿宫跪着!” “素妃!” 再次出声,唤住南宫素儿的脚步,沈凝暄轻轻拧眉,“如果太后让你起来,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 “臣妾知道!” 眉心微拧,南宫素儿轻声说道:“臣妾要将一切的罪过揽在自己身上,要让皇上觉得臣妾受了委屈,却又不能将一切归罪于太后,一切都是臣妾的罪过!” “素妃妹妹果真是聪慧之人!” 淡淡的笑,毫不吝啬的爬上嘴角,沈凝暄对她轻摆了摆手。 南宫素儿走后,青儿上前替沈凝暄重新斟了盏新茶:“皇后娘娘,奴婢看这素妃娘娘,知道感恩图报,亲自过来提醒您,不像是坏人!” 闻言,一直沉默不语的秋若雨,淡笑着上前:“她若真是好人,便该直接将有人算计皇后之事告诉皇上,而非过来让娘娘知道。” “呵呵……” 眼底流光飞逝而过,沈凝暄端起茶盏送到唇边,浅浅喝了一口后,她轻声叹道:“在这深宫之中,没有谁是你永远的朋友,也没有谁是你永远的敌人,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考量,她如此提醒本宫,已算仁至义尽……” “皇后娘娘……” 听到沈凝暄的叹息声,青儿脸色微变了变,一脸担忧之色。 “本宫没事!” 对青儿缓缓一笑,沈凝暄转头看向秋若雨:“那幅画,你藏了便藏了,回头找机会让他知道如今形势,切记……让他以后好自为之。” 闻言,秋若雨神情微怔! 很快意会到沈凝暄话里的意思,她脸上并不像做错事的样子,淡淡莞尔,轻轻颔首:“若雨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微微转眸,沈凝暄淡淡扬眉。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深宫之中,有只隐藏在暗处的黑手,正于无形中朝她袭来,她该早做打算了…… ————作品———— 用过早膳,沈凝暄便坐在前厅之中,听雨吃茶。 巳时许,长乐宫有人来报,素妃跪在太后宫外,冒雨乞请太后原谅。巳时过半,长乐宫崔姑姑亲自前来,只道皇上与素妃同跪,长公主命她前来请皇后移驾长寿宫。 这一切,早在沈凝暄掌控之中,听闻崔姑姑之言,她脸色平静的放下茶盏,带着青儿和秋若雨,一路赶往长寿宫。 自步下凤辇的那一刻,沈凝暄便已远远的睇见一起跪在雨中的独孤宸和南宫素儿。 雨水,淋湿了他们的衣裳,他们却浑然不觉,仍旧垂眸而跪。 虽然,这个结果,早已在预料之中,她仍旧凉凉的勾了勾唇角。 曾几何时,她以为,不远处那个背对自己的男人心中所爱之人,是她的姐姐沈凝雪。 更有甚者,前世里,因为他看她的一眼,害她丢了性命。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幕,她不觉冷嘲一笑。 这个男人,确实爱惨了一个女人,只是可惜,那个女人,不是沈凝雪,也不会是沈凝暄,而是她——南宫素儿! 眸色微微泛冷,沈凝暄仰头看了眼头顶的油纸伞,淡淡出声道:“皇上都在淋雨,本宫还用得着撑伞吗?” “皇后娘娘!” 青儿想着沈凝暄才刚大病初愈,不宜淋雨,但是看到她的眼神,她心下一紧,忙垂首将伞收起。 缓缓扬眉,沈凝暄抬步上前。 “参见皇后娘娘!” 守在边上的众人,但凡独孤宸带来的,都已跪落,长寿宫的看守则在看到沈凝暄后纷纷或是躬身,或是福礼。 闻声,独孤宸背对着沈凝暄的挺拔背脊,微微便是一僵!眉宇紧皱着,抬头起来,恰逢沈凝暄在他身侧顿足。迎着她清幽到看不出任何波澜的瞳眸,他的心忍不住轻颤了颤。 “臣妾先去觐见太后娘娘!” 淡淡的,如是说着,沈凝暄微扬了眼尾,将视线抬起,抬步进入长寿宫。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独孤宸脸色微暗,眸色阴晴不定。 长寿宫里。 如太后一脸阴郁,大殿之中尚散落着杯盏摔砸的碎片,狼藉不堪。 见沈凝暄进来,如太后脸色微微又是一沉。 “太后!” 与如太后身后的独孤珍儿对视一眼,沈凝暄跨过碎片缓步行至如太后身侧。轻抬手,替如太后缓缓揉捏着肩膀,她轻声说道:“太后娘娘,您仔细想想,自皇上带着素妃进宫之后,您生过多少次气了?哪一回皇上听了您的?” 闻言,如太后眉心蓦地一蹙,不解其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手下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沈凝暄淡淡的朝着门外望了一眼,幽幽说道:“臣妾想说,太后娘娘越是对付素妃,皇上便越是会和素妃难舍难分,这……一定不是您想看到的局面!” “哼!” 如太后冷哼一声,沉声问道:“那皇后的意思,是让哀家承认了素妃,你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她是罪臣之女,即便为妃,也是一个失了母族的废子!”缓缓的,勾起唇角,沈凝暄轻笑着问道:“现在皇上打定主意,一心要护着她,这会儿子都还在外面陪着她淋雨,太后……现在正是春寒料峭,太后舍得让皇上就这么在雨里淋着吗?” 如太后万没想到,沈凝暄竟然会替南宫素儿说话,不过话说回来,皇上在雨里淋着,她确实舍不得,还心疼的厉害! “这世上哪个做母亲的,舍得让自己的儿子淋雨受冻的?”脸上虽仍在气着,眸间却隐隐泛起心疼之意,如太后说话的语气也微微有些缓和,“哀家没想到皇后你竟能容的下南宫素儿!” “太后!”轻轻一唤间,沈凝暄的语气里尽是无奈之意:“女人都是自私的,臣妾不是能容下,而是一切为了皇上着想,您说呢?” “你啊!” 听沈凝暄一席言语,如太后无奈一叹,态度终是有所缓和,回头嗔怪着看了沈凝暄一眼,她冷声说道:“你去吧,让他们都起来,该回哪里回哪里,素妃自明日起到哀家这里请安。”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闪了闪。 抬眸之间,见独孤珍儿正一脸深思的看着自己,她抿唇一笑,对如太后轻福了福身,“臣妾这就去!” 门外,落雨声淅淅沥沥。 出得大殿,沈凝暄款步行至独孤宸和南宫素儿身前,对独孤宸淡淡说道:“太后准素妃明日起到长寿宫请安,皇上可以和素妃娘娘回去了!” “皇后娘娘!” 杏眼中,雨水混着泪水,却难掩感激之色,南宫素儿紧蹙着娥眉,深凝着一脸淡然的沈凝暄。 太后,终于肯让她请安了?! “回去吧!” 对南宫素儿微微一笑,沈凝暄微转过身,准备返回长寿宫,却不期独孤宸先她一步伸手握住了她的皓腕。 他的手,因淋雨的关系,尽是寒凉。 感受到他手上的凉意,沈凝暄脚步微微一顿,转身对上他早已被雨水浸润的双眼:“皇上,臣妾能帮你的,自然会尽力帮你,如今太后已然让步……” “沈凝暄,连朕都算计在内,你这招真狠!” 不等沈凝暄把话说完,独孤宸薄唇轻轻一掀,眉眼中尽是冷意。 迎着他冰冷的笑,沈凝暄心下一紧,抬眸看向南宫素儿,见她轻垂了眸,不敢与自己的视线相接,沈凝暄心下微凉。 “荣海!” 轻蹙了黛眉,伸手握住独孤宸的手,而后轻轻拂开,她冷笑了笑,“送皇上和素妃娘娘回去!”语落,她从容转身,缓缓抬步,一步一步进入长寿宫大殿。 女人心,海底针! 不管,她把话说的如何清楚。 南宫素儿终究对她有防备之心! 更有甚者,她刻意想要独孤宸冷落自己! 不过无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今南宫素儿既是如此行事,那么她做到现在,也已是仁至义尽,日后她过的好也罢,坏也罢,她都懒得再多看一眼! ————云静风渺作品———— 是夜,微雨,夜风凉。 宜兰殿中,被降为美人的玉玲珑将手边能摔的东西,都摔的粉碎,正处于盛怒之中! 在她身前,以前曾在凤仪宫当差的荣明,此刻脸颊通红,已被掴掌数十! “现在皇后回宫,南宫素儿那个贱人也快被皇上宠上天了,你们这些奴才便急巴巴想要去巴结她们,不想伺候本宫了是不是?”低低的看了荣明一眼,玉玲珑双眸之中不禁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猛地抬手,啪的一声甩在荣明脸上,她冷笑着道:“本宫让你对本宫有二心!” “娘娘明鉴,奴才对娘娘一片忠心,绝无二心啊!”荣明声音里带着哭腔,颤巍巍的伏下身来,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皇后娘娘明鉴!” 见他如此,玉玲珑眸色一闪,伸手便抓起了他头髻怒吼道:“你这个混帐东西把头磕破了想让宫里人都知道本宫苛待奴才,让皇上再降本宫的等吗?” “奴才不敢,娘娘饶了奴才吧……” 荣明头皮剧痛,不得不尽量仰着头,面目因发根处的痛楚而微微扭曲! 就在此时,她身边的心腹兰儿自殿外进来。 兰儿的视线,自荣明身上冷冷扫过,将手里的书信呈给玉玲珑:“主子,这是宫外送来的信!” “哼!”泄愤般将荣明甩在地上,玉玲珑伸手接过兰儿递来的信,待看到信的内容,她脸色微变,嘴角处旋即浮上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过来!”对兰儿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她将信递回兰儿手里,在她耳边低声吩咐道:“你先差人,到慈宁庵去寻了沈凝雪,再去去找几个碎嘴的宫人,想法子将信上的内容传出去,尽量把事情闹大,沸沸扬扬最好!” “奴婢明白!” 兰儿对玉玲珑笑着点了点头,把信揣进怀里,转身复又出了大殿。 “沈凝暄!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明艳的眸,微微眯起,玉玲珑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张口咬人(6000+) 至尊毒后,张口咬人(6000+) 是夜,昌宁宫中。爱咣玒児 独孤辰一袭玄色常服,手里拿着折子,看似在关心着国家大事,心中所浮现的却是沈凝暄那双清冷的眼睛。 寝殿门口,南宫素儿一袭白色长裙,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美艳不可方物。 微微转睛,见桑菊端了姜汤进来,她抬起手来,亲自端起姜汤,提裙行至独孤宸身侧,“宸,今日你淋了雨,喝点姜汤御寒吧!” 闻言,原本在看着折子的独孤宸抬起头来珉。 见南宫素儿正目光盈盈的看着自己,他轻勾了勾唇,没有去接她手里的姜汤,而是柔声说道:“朕无碍,倒是你身子弱些,多喝些姜汤吧!” 半晌儿,见独孤宸不曾接过姜汤,南宫素儿也不勉强。 轻垂眸,将姜汤搁在边上的桌几上,她眸华轻抬,眼底波光流转的攀附着他的肩膀,柔若无骨的身子,紧紧贴合在独孤宸的背脊之上,她柔声轻道:“夜深了,皇上早些安置吧!嘞” 因她的举动,独孤宸拿着折子的手倏地握紧。 轻颦了下眉心,他淡笑着抿了抿唇,伸手拉下她的手臂:“你先睡吧,朕还有很多公事要忙。” “皇上……” 声音软软的,酥麻酥麻的,南宫素儿澄亮的大眼,娇滴滴的望着独孤宸:“你若如此,臣妾怎么睡的着?” “既是如此,那朕先回天玺宫,你好生歇着!”对南宫素儿淡淡一笑,独孤宸将手里的折子放下,轻拍了拍她的手,起身旋步向外。 南宫素儿见状,娇美如花的脸庞,寸寸龟裂开来。 他还是不碰她! 即便太后都肯接受她了,他也不肯碰她一下。 如此温文有礼的他,并不是她想要的啊! “奴才告退!” 荣海瞧瞧抬眸偷瞄南宫素儿一眼,见她脸色不郁,忙收了折子,快步追着独孤宸而去。 怔怔的,南宫素儿在原地站了许久,眼底浮上深深的失望之色,她忍不住轻颤了颤身子,后退着似是要跌倒一般。 “娘娘!” 桑菊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想要扶住南宫素儿摇摇欲坠的身子,却陡地被南宫素儿抬臂躲过,等她反应过来,南宫素儿已然飞奔着追了出去…… 夜雨微凉,朦朦胧胧。 南宫素儿奔出昌宁宫大门时,独孤宸所乘坐的龙辇早已离去。 朝着天玺宫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她脚步一转,朝着冷宫方向追去。 也许是因为女人的直觉,她现在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独孤宸没有回天玺宫,而是去了冷宫。 不顾夜雨寒凉,她一路追至冷宫。 当她看到停在冷宫门外的龙辇时,不禁身形一滞,以贝齿紧咬着朱唇,垂于身侧的双手,渐渐紧握,她漂亮的大眼之中,盈满恨意。 果然如此! 真的是如此! 怎么可以如此?! 纵是沈凝暄说过,她回宫是为来帮她,可是现在她清清楚楚的知道,独孤宸的心里,已经有了她! 想到独孤宸不碰自己,完全是因为沈凝暄,南宫素儿浑身忍不住冰凉一片,绝美的脸上,因恨意而微微扭曲,她紧握着绣拳,冷冷的朝着冷宫方向望了一眼,转身离去…… 她不会放手! 绝对不会! ———— 冷宫之中,灯火通明。 似是早已料到独孤宸会气急败坏的找上自己,沈凝暄并未就寝,正一脸淡然的跟秋若雨下着棋。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她闻声抬眸,见独孤宸一脸冷凝的进到厅内,她微蹙了蹙眉头,对秋若雨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是!” 轻轻垂眸,秋若雨转身对独孤宸福身一礼:“若雨告退!” 不曾去看秋若雨一眼,独孤宸灼燃的视线,一直紧紧胶着在沈凝暄身上。 迎着他灼热的眸,沈凝暄眉心微颦,对他福身一礼:“臣妾参见皇……” 不等她的口中上字出口,独孤宸陡然上前,大手一抓,扯住她的手臂,便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皇上?!” 被独孤宸紧紧拥在怀里,周身充斥着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沈凝暄心下一紧,随即用力挣了挣,随着她的挣扎,独孤宸非但没有松手,反倒将她抱的更紧,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独孤宸,你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微微喘息着,沈凝暄紧蹙着娥眉,用力又挣了挣身子。 方才她以为,他又会如以前一般,气急败坏的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把她掐死!可是现在的情形,是真的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了! 用力拥她入怀,独孤宸的心,久久无法平静的心,非但没有安稳下来,反倒跳动的更加剧烈。 他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即便他再如何想去否认,此刻因她在怀,自己那鼓动如雷的心跳声,总是骗不了人的! 许久,听到她的喘息声,他的手臂稍稍一松,却仍然紧抱着她,搁在她颈窝的下颔,他微动了动,不容她抗拒的在她耳边轻喃吐息:“以后你休想离开朕一步!半步也不行!” 闻言,沈凝暄心下狠狠一悸,娥眉紧蹙,又用力挣了挣身子! 半晌儿,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却总也挣不脱他钢铁一般的臂弯禁锢,身体本就虚弱的沈凝暄无奈叹息,只得卸去浑身力气,如破布娃娃一般任他抱着:“为君者,当无戏言,今日我才帮素妃在宫中立足,皇上就要违背承诺吗?” “那只是口头承诺,算不得数!” 说这句话时,独孤宸脸不红,心不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反正今儿说破了大天儿去,他也不会再放她走了! 沈凝暄被他气到发狂,恶狠狠的抬脚踢在他的壮硕坚实的小腿上,却仍然没能如愿让他松开自己,无奈之下,她冷哼一声,凉凉说道:“皇上,君无戏言,你的口谕,也是圣旨!” 小腿上的痛,并不算什么,感觉到她的喘息,独孤宸抱着她的手,微微松开了些,笑的轻狂而无赖:“你有证人吗?莫说是让枭青和枭云来做证!他们没那个胆子!” “你……”额上泌出轻汗,沈凝暄怒极瞥了独孤宸一眼,“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无赖嘛! 见沈凝暄怒极,独孤宸薄唇一勾,笑的百无禁忌:“在大燕,朕就天!” “你……言而无信!背信弃义!无赖透顶!”换做平常,若有人这么骂独孤宸,早够死一百回了,但眼下沈凝暄一连骂了他好几遍,他丝毫不怒,反倒饶有兴致的笑着,好似看戏一般! 见他一直不为所动,沈凝暄娥眉一皱,张口便朝着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下去…… “嘶——” 倒抽一口凉气,独孤宸面色微变,“你怎么张口咬人?” 迎着他的怒容,沈凝暄又挣了挣身子,见他仍旧死抱着不放,她眉心紧皱,闭紧双眼,继续用力咬着! 但,即便如此,独孤宸却不曾将她推开,只任她用力咬着。 唇齿间,血腥气渐渐弥漫,惊讶于自己咬了独孤宸,他却不曾反抗,沈凝暄眉心微拧,终是松开嘴巴对她牟地一笑:“皇上不知道吧,臣妾本身就是属狗的!” 眸色微缓,独孤宸低眉瞅了眼肩胛处染了血的外襟,又将她搂紧了些:“别人咬朕,朕一定杀了他,但你这只小狗儿的话,朕就让你咬个够!!” 闻言,沈凝暄脸色一黑,顿时没了半点脾气! 独孤宸今日的表现,大大超出她的认知! 若是原来那个喜怒无常的独孤宸,她完全可以自由应对,但……冷冷的睨着眼前忽然转了性的无赖男人,实在拿他无可奈何,现在的他,哪里像是个一国之君?根本就是个无赖! 心思微转中,她自知强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渐渐的平复了心绪,也不再硬拗,就那么毫不挣扎的任他抱着:“你我两人,郎无情,妾无意,又何必硬要纠缠在一起,如今既是到了这一步,你与南宫素儿双宿双飞,放我出宫,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到她的话,独孤宸瞬间正了脸色! 眸色微闪,他苦笑了下! 迫她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他刚要说些什么,却在感觉到她不安分的小手时,不由心神一凛! 浓眉紧皱,他刚欲作出反应,便闻啪啪两声响过后,他的身子一僵,再动不得分毫! 如愿点了点他的穴道,沈凝暄长吁一口气! 而被她点了哑穴的独孤宸,则是双眉紧皱,双目欲眦! “让你死抱着不放!” 笑的有些冷,沈凝暄有恃无恐的在独孤宸面前吐了吐舌头,而后身子向下,准备从他维持紧抱姿势的双臂中脱困! 因他抱的太紧,她毎向下动一下身子,便会不可避免的碰触到独孤宸的身体! 越是往下,她碰到的地方,便越是禁忌! 在她的一再摩擦下,独孤宸直觉小腹热流直窜,随即呼吸渐沉,竟渐渐有了反应! 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沈凝暄的思绪,好似飘回了那日在天玺宫时。 想到那日他跟元妃在龙榻上翻~云~覆~雨的情景,她脚下一软,手臂好死不死的压在他的小腹上。微抬眸,对上独孤宸炙热狂怒的眸,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天地可鉴,我不是故意的!” 语毕,她双眼一闭,再次向下,终于如愿脱困! “皇上,臣妾心里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之余这一点,皇上一定给不了臣妾,即使如此,臣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气死人不偿命的又对独孤宸眯起双眸笑了笑,沈凝暄清幽说道:“若臣妾是皇上,便会信守承诺,而非出尔反尔,那样的话,皇上不仅失了一国之君的身份,还会让臣妾看不起你!” 闻她一席话,独孤宸早已黑沉到一塌糊涂的俊脸,蓦地又是一沉! 她竟然说,看不起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再看独孤辰,沈凝暄转身唤了荣海,命荣海送独孤宸回天玺宫!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转身进入内室,独孤宸的心,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他不明白,他身为一国之君,是个女人都想爬上他的床,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为何对他弃之如敝屐?! 思绪翻涌中,忽然想起独孤萧逸。 他的心,狠狠一窒,眸色瞬间变得阴沉狠戾…… ————作品———— 春雨,整整落了两日,第三日,雨后初霁! 正是初春之时,齐王府的后花园中,百花齐放,雨后的花蕾悬着春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娇嫩。 百花中,一桌,一凳,一坛酒。 独孤萧逸一袭白衣,唇角浅浅勾起,手中玉骨扇轻摇,俊美无俦的脸上,渲染着几许淡淡的落寂。 杯中杯酒,自斟自饮,也不知喝了多少,他薄而好看的唇,轻轻一抿,他喟然一叹,低眉倒酒:“既是来了,何故又藏头露尾,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果真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王爷!” 浅笑辄止间,一抹紫色身影款款而来,秋若雨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浅笑盈盈中,自是风华万千。 本已紧抿的唇角,微微扬起,独孤萧逸始终不曾抬眸,伸手便要再斟酒。 “王爷!” 伸手扶住独孤萧逸扶着酒壶的手,秋若雨眸光浅荡,轻轻笑道:“你喝的够多了,再喝就醉了!” “醉了倒好了,可惜本王千杯不醉……”眸色微微深邃,独孤萧逸端着酒壶躲开秋若雨的手,兀自与自己再次斟酒一杯:“现在,越喝越清醒!” 眼看着独孤萧逸再次仰头将杯中之物饮尽,秋若雨眸光微微一闪:“王爷,你心中所存,该是天下,如今为一个女人如此,值得吗?” 闻言,独孤萧逸缓缓瞌上双眼:“暄儿也曾问过本王这个问题,你想知道本王是如何回答的吗?!” 秋若雨静静看着他,无奈叹气! 即便不问,她也能猜到他的回答。 沉默许久,秋若雨终是轻声说道:“皇后对你看似绝情,并非真的对你无情……” “本王知道!”俊朗的眉宇,微微皱起,独孤萧逸低眸看着杯中美酒,轻声喃道:“她是想保护本王。” 其实,自入宫伊始,他便知道,沈凝暄对他的冷漠,全都源自于对他的保护。 但,她越是如此,他心中只会越发难受! “原来王爷都知道!”秋若雨凝眉看着他,声音低缓道:“宫里有人要在皇后和王爷的关系上做文章,皇后让我告诉王爷,最近这阵子最好不要进宫,需好自为之。”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沉,敛眸之间,目中精光闪动,他薄凉一笑,声音微微有些冷:“你尽管照顾好她,本王知道该怎么做!” “如此我便放心了!” 微微又是一叹,秋若雨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微转过身,她抬步走出数步,却又很快折返回来,对独孤萧逸说道:“皇后娘娘的画,是我换的,我原意只是想要戏弄王爷,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现在为了让王爷收心,那画被皇后娘娘要了回去……” “没关系!” 低敛了眸,独孤萧逸轻叹一声,语气里却是深深的笃定:“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认得出她!” 闻言,秋若雨眸色微暗,唇角的苦笑,若隐若现。 她一直都知道,独孤萧逸对沈凝暄的情有多深。 可是,到底有多深的感情,才能让他如此笃定的说出这番话?! 深深的,看着独孤萧逸低眸浅酌的模样,秋若雨再次转身,却在即将抬步之前,幽幽说道:“她……很美,配得上王爷!”语落,明显感觉到独孤萧逸端着酒盏的手微微一顿,她脚下一提,飞身离去。 “很美……” 轻挑了俊眉,独孤萧逸俊逸的脸上,扬起一抹绚烂的笑容:“小暄儿在本王心里,一直都是最美的……” ————作品———— 如太后虽非完全接受了南宫素儿,却不再刻意刁难,接下来的日子,南宫素儿圣宠一时,沈凝暄却过的云淡风轻,平静惬意。 似是整日守着南宫素儿,有些乐不思蜀,自那个雨夜被荣海抬回去之后,独孤宸再不曾踏入冷宫半步,而沈凝暄则甘于这种平淡的生活,除了每日与长公主独孤珍儿切磋切磋医术,便是鼓捣冷宫里的那些药田。 这一日,春风拂柳,天气略显阴霾。 一早起来,沈凝暄的眼皮,便开始跳个不停! 紧皱着黛眉,由青儿伺候着洗漱过后,她刚坐到膳桌钱,便见一人自屋外进了前厅。 沈凝暄抬起头来,看清来人,不由轻弯了弯唇角:“枭云!” 枭云对沈凝暄淡淡笑着,几步行至她身前,对她恭身行礼:“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经过楚阳之行,原本性情淡漠的枭云,对沈凝暄已然不再冷淡。 “免礼吧!” 沈凝暄轻轻抬手,让枭云起身,“自本宫回宫之后,便没有再见你了。” 枭云抬眼笑看她一眼,随即微微低头道:“属下隶属影卫,回宫之后自然要听从皇上的安排!” 沈凝暄了然一笑,盈盈起身,十分亲昵的拉过枭云的手,让她离自己更近几分:“让本宫猜猜,皇上可是将你派去了昌宁宫?” “是!属下如今负责素妃娘娘的安全!”枭云微微颔首,抬起头来,脸上神情依旧,说话的声音却有些低:“属下此行,是有事要提醒娘娘……” 枭云的话,尚未悉数出口,便见青儿和清荷从外面进来。 见状,她即刻噤声! 沈凝暄眸色微深了深,拉着枭云转身,指着青儿和清荷道:“这是青儿,那个是清荷。” 青儿微弯了弯嘴角,对枭云笑笑:“我是青儿!” “青儿姑娘!” 枭云对青儿轻点了点头。 发现今日的清荷安静的过分,沈凝暄抬眸看了她一眼:“今儿日头从哪边出来了?你竟然如此安生?” 闻言,清荷拧眉上前,对沈凝暄福了福身,方才嗫嚅道:“娘娘,方才奴婢跟青儿姐姐出门,听她们说……” “清荷!” 青儿急忙呵斥出声,上前将清荷拉到一边。 “青儿,你让她说!” 微微皱眉,沈凝暄追问清荷:“你听谁,又说什么了?” 清荷抿了抿唇,低声回道:“奴婢听好几个宫人都在议论,道是皇后娘娘和齐王殿下有染……”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乖,别急…… 至尊毒后,乖,别急…… 听了清荷的话,枭云脸色倏尔一冷,见沈凝暄轻锁眉头,她冷声说道:“这些宫人简直胡说八道,她们如此妄议主子,当真就不怕掉了脑袋吗?” 沈凝暄凝眉思索片刻,无所谓的淡淡一笑,“妄议主子自然是死罪,她们不是不怕死,而是受人指使!” “娘娘……” 闻沈凝暄所言,青儿脸上变了变,“奴婢也觉得此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故意散播谣言,其用心险恶,该当彻查!” “的确该彻查!玳”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眸色微深道:“此事你们先沉住气,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现在只是传言罢了,若果真有人针对本宫,那人一定会想着让本宫将谣言坐实!” 她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皆都惊变! 让皇后娘娘将谣言坐实,那岂不是说要让她和齐王真的发生什么事情,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再直接过来抓奸?燃! “好了!” 淡笑着看了青儿和清荷一眼,沈凝暄轻声说道:“本宫想吃你做的桂花酥,你们两个赶紧去做来给本宫尝尝。爱咣玒児” “皇后娘娘!” 看着沈凝暄淡笑怡然的模样,青儿都快哭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家主子竟然还有心情吃点心。 “快去吧!” 轻声催促两人离去,沈凝暄抬眉看向枭云:“你想提醒本宫什么?” “呃……” 枭云微怔了怔,忙敛眸说道:“昨日里,属下听哥哥说,新越摄政王派秘史过两日抵京,只道是要送皇上一件大礼,那北堂凌为人狡诈,从来都是算计他人,如今在楚阳被皇后娘娘算计了,必定怀恨在心,属下担心他此行派来使臣会对娘娘不利……” 枭云总觉得,北堂凌此行要送给皇上的礼物,应该跟沈凝暄有关,便想着要提醒沈凝暄最近几日当心些,却没想到自己提醒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又听闻了青儿和清荷带回来的谣言。 虽然,人们都说,谣言止于智者。 但是在这偌大的深宫之中,智者不是没有,别有用心之人,却更是数不胜数! “北堂凌吗?” 呢喃着北堂凌的名字,沈凝暄微眯了凤眸,思绪微远。 即便枭云不提,她也会想到这个人。 因为,早在南宫素儿提起,有人找她合作对付自己的时候,沈凝暄便已然想到这个工于心计之人! 枭云走后不久,秋若雨便自门外进来。 微微抬眸,见一向浅笑辄止的秋若雨眉心轻拧,沈凝暄伸手轻揉了揉自己的鬓角:“本宫今日眼皮直跳,总觉风雨欲来,若雨……你怎么看?” “皇后娘娘……” 轻拧着眉,缓步上前,秋若雨在沈凝暄身前站定,悠悠然道:“风雨已经来了!” 闻言,沈凝暄眼睫轻轻一颤,再抬眸,眸中波光潋滟。 “你想说什么?” 睇见沈凝暄眼底的光华,秋若雨心下微微一窒! 想起当初匆匆瞥过的那幅美人图,她轻笑之间,眼底没有丝毫嫉妒,尽皆惊艳之色:“若雨想说,娘娘生的很美,让若雨心生妒意!” “呵呵……” 因着秋若雨的话,沈凝暄不禁轻笑出声,知秋若雨必是看过那幅画,她看秋若雨一眼,眸色微微一暗:“倘若本宫与你说,因你嫉妒的那些东西,本宫曾经丢过性命,你可还会如此言语?” 秋若雨一听,神色微微一僵! 沈凝暄微转了视线,淡淡问道:“直入正题吧,何事让若雨姑娘紧锁了黛眉?” 秋若雨看了她一眼,轻垂了眸华:“宜兰殿的人,去了慈宁庵,与沈凝雪有过接触!” “宜兰殿……” 沉眸看了秋若雨一眼,沈凝暄声音微冷:“这阵子皇上一直为素妃的事情烦扰,却真是忘了还有个一直对本宫不怀好意的玉玲珑,若本宫猜的没错,如今在宫中散布本宫和王爷有染一事的,也该是她!” “应该是她!” 秋若雨点了点头,抬眸看着沈凝暄:“此事牵扯到皇后娘娘的家姐,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办?” “凉拌!” 轻弯了红唇,端起茶盏来浅抿一口,沈凝暄凝眉说道:“宫里的事情,本宫会以不变应万变,至于慈宁庵的事,还要烦你动手!” 闻言,秋若雨眸光微微闪烁:“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虽然,沈凝雪是皇后的姐姐,但是蛇蝎心肠,着实让人可恨,不过到底她跟皇后是亲姐妹,秋若雨不甚明白,沈凝暄话里的动手,到底是出手整治,还是……不留! 微微挑眉,沈凝暄虽端着茶盏,心中思绪却已然远去:“过去的很多年里,本宫一直在做着同一个噩梦,在梦里,姐姐拿着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割着本宫的脸,她嫌本宫弹琴弹的好,还削掉了本宫弹琴的手指……” 秋若雨一直都是爱笑之人,即便再如何惨绝的场面,她都能淡笑怡然,笑的自我。 但是此刻,听到沈凝暄淡淡言语,她的心竟然狠狠的便是一颤! 若真的是梦,怎会一做数年?! 若真的是梦,她怎能描述的如此详细?! 许久后,回过神来,见沈凝暄正淡笑着看着自己,秋若雨连忙微敛了心神,朝着沈凝暄垂眸说道:“娘娘的意思,若雨明白了!” “去吧!” 轻轻摆手,沈凝暄缓缓将视线调转到窗外。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秋若雨转身离去。 秋若雨离开后许久,沈凝暄一直都维持着方才端着茶盏的姿势。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虽然过于残忍,但是对沈凝雪,她一再害她,她又岂会有丝毫恻隐之心?! 前世里,沈凝雪赋予她的伤痛,她今生一定要加倍奉还! 原本,她还有的是时间跟她们玩儿下去。 但是,现在,形势所迫,她没得选择,只得提前下手。 可惜的是,她不能亲自动手! 前两日里,相府五姨娘明珠差人送信。 她有喜了! 因着她肚子争气,原本便已病入膏肓的虞氏,直接被气的又吐了血,只怕没几日活头了。 虞氏和沈凝雪,是她今生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入宫是为了对付她们,现在……一个毁容,一个气死,让她们娘俩一起走,也算便宜了她们! ———————— 翌日,昌宁宫中。 奉南宫素儿之命,桑菊将刚从内务房领来的绸缎料子一一摆在桌上。 看着桌上不下十种的绫罗锦缎,南宫素儿娥眉微蹙,心中犹豫着该先做哪一匹做了新衣,穿来讨独孤宸的欢心。 桑菊凝着南宫素儿犹豫不定的眸,取了一匹淡暖色的绫罗,往南宫素儿身上比了比,轻笑着说道:“娘娘生的人比花娇,不管选那个颜色都漂亮!” 轻抬眸,巧笑着睨了桑菊一眼,南宫素儿轻笑:“你这丫头,现在是越来愈会说话了。” 闻言,桑菊微微一笑,道:“奴婢是实话实话,娘娘本就生的美,自然穿什么料子的衣裳都好看!” “漂不漂亮,你说了不算,要皇上觉得好看才是真的好看!”南宫素儿眉心一抿,指了指桑菊手里的料子:“待会儿,拿这匹去做件桃心领开襟春衫!” “是!” 桑菊笑着应了声,端着料子放在了边上。 就在南宫素儿转身之际,小喜子自殿外进来。 “娘娘!” 在南宫素儿身前恭了恭身,小喜子倾身上前,附耳低语几句。 也不知小喜子说了些什么,南宫素儿原本轻勾的唇,渐渐敛起,轻点了点头,她对小喜子摆了摆手:“此事容后再议,你先下去拢了本宫前两日调配的熏香,待会儿皇上就到了!” “是!” 小喜子应声恭身,又退了出去。 不多时,昌宁宫中,桂花香气四溢。 深呼吸,嗅着空气中的桂花香气,南宫素儿美目微暖。 这香,是她亲手调配。 除了芳香,还有催情之效。 回宫多日,皇上的确宠她,却从不碰她,既是如此,她便只能自己想些法子了。 不多时,等到南宫素儿将料子选好,桑菊端起料子便要出门。 谁料,她方才行至殿门口,便见独孤宸一袭华衣,信步而来。 见状,桑菊心头一紧,忙端着料子福下身来:“奴婢参见皇上!” 闻言,屋里的南宫素儿微微一愣! 微抬眸华,见独孤宸果然站在门外,她的脸上一抹浅笑跃然,忙起身迎了上去,在他身前轻福了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 凝着她嘴角的浅笑,独孤宸眸中微暗,伸手拉她起身,他的脸上仍是浅笑嫣然的样子:“听小喜子来报,你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见着皇上,自然就好多了!”反握着他的手,南宫素儿宛然一笑,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臣妾给皇上做了件新衣,皇上进来试试!” 独孤宸任她拉着自己,微微抬步,嘴角的笑,淡淡的,让人看不真切:“以后你身子若是不适,不必如此辛苦,朕的衣裳,自有内务司打理!” 闻言,沈凝暄面色微僵,待回眸看向独孤宸时,却又是巧笑倩兮。拉着独孤宸进到寝殿,她快步行至屏风前取了一件崭新的蓝色锦袍,转身回到独孤宸面前,在他身上比了比:“宸,你看,刚刚好!” “嗯……” 深深凝望着南宫素儿喜笑颜开的眉眼,独孤宸因殿内的香气,而微微蹙眉。 心思微转间,想起过去一年以来,沈凝暄身上也是如此味道,他原本轻抿的唇角,不禁轻轻勾起。 温柔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他轻轻勾起的唇角,南宫素儿心下一动,放下手中锦衣,伸手抚上独孤宸如雕刻般坚毅英俊的侧脸:“皇上脸色不好,可是一直为国事繁忙累的?” 没有抗拒她的碰触,独孤宸俊美的脸上,略显疲惫:“朕前阵子去楚阳时堆积了不少的政事,如今回来了,自然要亲历亲为,心生疲惫有的时候也是难免的!” 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南宫素儿心底微微一疼,心下怜惜不已,她倾身上前,踮起脚尖与他静静相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子总不会停,国事亦是日日如此,皇上若是累了,便歇上一歇也是无妨的!” “朕知道!” 心中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在流动,独孤宸深沉的眸海中,仍人看不出是何情绪! 静默许久,南宫素儿缓缓退开一步,眸华抬起,眼底含情默默,她脸上虽掠过一抹赧色,却仍是拉着独孤宸望榻前走去。 见状,独孤宸微拧了拧眉。 看着南宫素儿拉着自己的手,他眸色微敛,却亦步亦趋的跟着,并未立即抽回。 片刻之后,终是被她扶着坐在榻上,独孤宸眸光微闪,却见她媚眼如丝的在他耳边轻道:“宸……你趴下可好,臣妾替你松松筋骨,如此倒也轻松几许!” “嗯?!” 略一沉吟,独孤宸轻道:“朕还有事……” 闻言,南宫素儿眸色微暗,眼中隐隐有些失望。 凝着她眼底的失望之色,独孤宸眸光微闪,心中轻轻一叹,他撩起袍襟,直接躺在趴在榻上。 南宫素儿的松骨的手法很好。 穴道准确,力道大小得宜。 在她柔若无骨的双手下,独孤宸有些疲惫的轻叹口气,头脑竟略微有些昏沉。 “宸……”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南宫素儿的轻唤,他缓缓睁开双眼,迎着她魅~惑的双眼,他心神微怔了怔,一时竟无法反应过来。 此刻,他眼中所看到的,竟然是沈凝暄的眉眼! “宸……” 又是一声低低吟唤,南宫素儿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倾身,敛眸吻上他的唇。 感觉到她的触碰,独孤宸心中一阵狂喜,只微皱了皱眉宇,便反客为主,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这一吻,独孤宸吻的很重。 因为,他以为自己吻的人,是沈凝暄……那深深而用力的吸吮,带着对她的情,还有他自己心中对沈凝暄心思的那份不确定! “唔……” 因唇瓣上的痛而呻吟出声,南宫素儿微微拧眉,心中羞涩而甜蜜,置于他胸前的双手,微微用力,她紧紧攥着那绣着龙纹的襟口,始终不舍放手! 唇舌间一番极致缱绻,感觉到怀中人儿的粗喘,独孤宸终是结束这长长一吻。 “宸……” 绝美的容颜上,渲染出一圈红晕,南宫素儿红唇潋滟,明媚的大眼早已迷离一片。 “暄儿……” 轻轻的,低下头来,与她琼鼻相触,独孤辰凝着她被他吻到发红的唇,微喘着却唤着沈凝暄的名字。 “宸……” 暄儿二字,就像是一把刀,狠狠插在南宫素儿心头,痛的她明眸微抬,双眸中氤氲浮动,波光醉人。 “我明明对你另眼相看,你却为何总对我视而不见?”低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自独孤宸唇间逸出,他修长的手指,徐徐刮过她红肿诱人的唇,顺着她完美的颈线,一路下滑,最后轻轻落于她的酥胸之上。 因他的动作,南宫素儿浑身一僵! 她的心,仍旧因为他的话,在不停的抽痛着,可是他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顷刻间,便觉得一道电流直到四肢百骸…… “宸……” 檀口微张,她想要让独孤宸知道,她不是沈凝暄,是南宫素儿,然……独孤宸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俯下身来,狠狠吻上她的红唇。与此同时,他的大手,亦力道轻缓的在她胸前轻轻移动,终至化作揉捏。 此时南宫素儿的脸颊,已然红霞似火。 她的自尊告诉她,她该推开眼前的男人。 但是,想到独孤宸表面宠爱,却实际疏离的态度,她紧咬了朱唇,伸出双手,轻轻的搂上他的脖颈。 “暄儿……” 感觉到身下人儿的迎合,独孤宸微抬眸华,凝着她娇艳欲滴的红颜,他心下一荡,唇下动作放缓,不似方才那般狠狠的想要将她吞噬一般,反倒蕴进万千柔情,轻轻缓缓! “宸……” 柔柔的嘤咛声逸出口外,南宫素儿浑身仿佛火烧一般,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乖,别急……” 手下揉捏的动作微微加重,独孤宸只觉自己小腹热流直窜,身体燥热! 对于女人,他除了发泄正常欲~望,从不曾有过真正的渴望! 但是现在,他却如此想要她! “宸……!” 因独孤宸手下加重力道,南宫素儿情不自禁的轻颤着娇躯,水眸盈盈,在他身下婉转娇吟,她定定的看着她,瞳眸中有紧张,有羞涩,满满的皆是化不去的情愫。 为了眼前的男人,她放弃了家仇,放弃了自己的孩子,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吴国后位。 她放弃了一切! 是以,他一定要属于她! 迎着她的水眸,独孤宸心下一紧,将外袍退下,再次覆上她的身子。火热的吻,再次下落,从她的眉心,到鼻尖,终至噙住她嫣红的唇……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他一再往下,像是品尝世间美味一般,吮过她柔美的下颔,一寸寸下落,在她秀气的锁骨旁,辗转,吸吮…… “宸……” 声音里,似是可以腻出水来,浑身上下电流直窜,好似要燃烧起来,南宫素儿不能自已的微微向上拱着身子。 “暄儿……” 低哑粗亢的声音中,蕴含着深沉的欲~望,独孤宸因她微微拱身的动作,身子一僵,随即小腹胀热私密之处肿胀如铁! “宸……” 虽然承恩身下,却听独孤宸唤着沈凝暄的名字,南宫素儿心中五味杂陈,百般不是滋味。 “暄儿,我爱你……” 如是,轻喃一声,独孤宸他的大手,探进她的襟口,探得一抹柔软,缓缓的,爱不释手的揉捏起来。 “我也爱你……” 独孤宸的一声我爱你,让南宫素儿柔软动听的声音,早已破碎的不成样子,连带着她的心也已千疮百孔! 我爱你! 这三个字,她等了好多年。 今日,是他第一次说出这个三个字,可是……却是对另外一个女人。 这,让她的心,怎能不痛?! 但剧痛之后,却是无边无际的恨意! 沈凝暄! 她算什么? 凭什么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终有一日,她要让她身败名裂! 在独孤宸一再的攻城掠地之下,南宫素儿渐渐沉沦,缓缓的瞌上水眸,她的双手垂落,紧紧握着身下的锦褥,在心中暗暗立誓! “皇上——新越使臣觐见!” 就在两人火热缠绵之时,荣海在殿外的一声皇上,似是一盆凉水从独孤宸头顶泼下,顷刻间将他身上炙热的欲~火浇熄…… ps:生病了不舒服,所以昨晚没更,抱歉哈亲们,然后,看到有宝贝说宸是处男,这个登基好几年……肿么可能吆~~擦汗~~ 下一章,会很精彩,群么么哒~~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冷宫捉奸(8000字求赏!) 至尊毒后,冷宫捉奸(8000字求赏!) 独孤宸的神智清晰之后,怔怔的,看着怀中面色绯红的天姿国色,不禁紧紧皱起眉宇。爱咣玒児 “宸……” 忽然得不到独孤宸的爱抚,南宫素儿双颊酡红,娥眉紧蹙,睁眼望进他的眸。 见他眉宇紧皱,她不禁心神一颤,顿时也是一怔! “曾几何时,朕竟如此不能自制,青天白日的都会如此……”深深的,与南宫素儿四目相对,凝着她迷离的双眼,独孤宸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却眸海深邃,冷如万年冰山韪! “宸?!” 看着独孤宸冰冷的眸,南宫素儿美丽的大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慌乱。 将她眼底的那丝慌乱尽收眼底,独孤宸心中,涌起一阵浓浓的失落,不等她多说什么,他眉眼冷峻的自她身上起身珥。 “宸……” 看着眼前前一刻,还热情似火,眼下却对自己冷若寒霜的男人,南宫素儿布满红霞的俏脸上一阵窘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你这就要走了吗?!” 低蔑着她一绯红的俏脸,独孤宸沉了沉声,道:“朕还有要事,先走了!”语落,他脚步一转,拢着衣襟,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去。 直到门口时,他微顿了脚步,斜睇了眼身边的炉鼎。 瞥见他视线所及,南宫素儿心下不禁咯噔一下。 被他发现了吗? 这不可能啊,她所调制的香料,极为隐秘,绝对不会轻易被发现的。 “这香……很好闻!” 淡淡的,轻喃一声,独孤宸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再次抬步,不再停留片刻。 此刻,他身上,燥热憋胀,欲火未泄,但心里,却冷若寒冰! 身后的这个女人,是他的素儿。 是他爱了数年,护了数年的南宫素儿。 即便知道她做了什么,对她……他终究说不了狠话! 独孤宸走后许久,南宫素儿仍旧怔怔在坐在床上。 许久之后,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她身形轻颤着,却癫狂的笑了! 她千辛万苦,从吴国到燕国,原想着与独孤宸破镜重圆,却不想得来的却是独孤宸的移情别恋! 她不甘心! 不甘心! 耳边,缭缭绕绕,既是独孤宸呼唤沈凝暄的声音,她抬手抚上自己剧痛的心口,恨恨的紧咬着唇瓣。 许久,终是止住了笑,她眸色一冷,转头朝殿外唤道:“小喜子!” 闻声,小喜子垂首进入寝殿,在榻前恭身行礼:“娘娘有什么吩咐?” 微扬下颔,南宫素儿轻舔唇角的泪水,那泪水咸咸的,涩涩的,仿若她现在的心境,让她眸色瞬时一沉,阴狠说道:“你去告诉玉美人,本宫答应跟她联手,今夜本宫会去太后宫里陪膳,只要她的消息到了,本宫便一定请太后前往冷宫!” 闻言,小喜子心神一凛,忙应声之后,转身前往宜兰殿。 “沈凝暄……” 伸手紧攥着身侧的锦褥,直到指关节泛白,南宫素儿才苦笑着低喃:“你救了远儿的命,为我求的太后谅解,我本不想对付你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云静风渺———— 因北堂凌此次所派密使,是来送礼,独孤宸并未在大殿接见,而是选在了御书房里。 回到天玺宫,独孤宸换上一袭明黄,缓步前往御书房。 进入御书房,于龙椅上安坐,他刚要命荣海宣召,却见枭青带着几名影卫一脸凝重的进入御书房,恭身立于他身后。 见状,他微一皱眉,抬眸看着枭青:“你们这是作甚?” 枭青垂眸,低声说道:“皇上有所不知,新越摄政王派来的密使,是蓝毅!” “蓝毅?!” 听到这个名字,独孤宸眸色微冷了冷。 枭青顿了顿,接着说道:“皇上!蓝毅武功高强,属下怕他……” “怕他作甚?这里是朕的地盘,他要动朕,自会先掂量掂量够不够分量!”哂笑着打断枭青的话,独孤宸的脸,如万年冰山一般:“你们无需草木皆兵,暂且退下!” “……是!” 稍作犹豫后,枭青看了眼边上的荣海,见荣海对自己点了点头,他轻声应是,只挥手之间,几名影卫离去,自己则留在独孤宸身边。 片刻之后,荣海宣蓝毅觐见。 进入御书房,蓝毅不曾抬眸,便已恭身拱礼:“蓝毅见过燕帝!” 于宝座之上正襟危坐,独孤宸低蔑着殿下的一身蓝衣的蓝毅,声音冷若寒霜:“蓝毅,你好大的胆子,朕尚未就楚阳之事找你们新越算账,你现在竟还敢堂而皇之的来我燕国,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闻言,蓝毅眉心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却是浅淡一笑:“俗语有云,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蓝毅此行,是奉我新越摄政王之命,与燕帝送份大礼,燕帝您君临天下,胸襟广阔,自然不屑对蓝毅动手!” “这话说的好,没有一点漏洞,可是北堂凌亲自教你说的?”嘴上虽是如此问着,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独孤宸冷冷的嗤笑一声,皱眉问道:“他在楚阳被整的还不够惨吗?现下又想搞什么鬼?” 听出独孤宸话里的讥讽之意,蓝毅脸色微变了变,知多说无益,他转身对身后的随从命令道:“把东西送上来!” 语落,早已候在外面的人,轻应一声,端着一只棋盘恭身而入。 “北堂凌千里迢迢,只命你与朕送来这棋盘吗?真是不知所谓!”不知北堂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独孤宸眉梢轻耸:“若说楚阳之役,是为棋局,他下棋的水平,也不过尔尔。” 对于独孤宸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蓝毅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眼前的棋盘:“皇上请往这儿看!” 闻言,独孤宸轻耸的眉梢,蓦地一皱,顺着蓝毅的手指望去,只见棋盘之上,殷红点点,如梅花烙印,他不禁微眯瞳眸,心中不明所以。 轻抬眸,凝着独孤宸眼底的疑惑之色,蓝毅脸上的笑意,越发深沉,轻抿了薄唇,他轻声问着独孤宸:“燕帝可知这棋盘的来历?” 独孤宸心思微转,沉眸不语! 他的确不知,不过蓝毅一定会为他解惑! “燕帝有所不知,这棋盘来自楚阳淮山寺院,乃是……贵国皇后和齐王殿下偷欢之处。”眼看着独孤宸神情明显一变,蓝毅微抿了抿唇,指着棋盘上的殷红血迹道:“这上面的梅花烙印,不用在下明说,燕帝也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闭嘴!” 眸光如刀,狠厉冰冷,独孤宸怒不可遏的用力拍打着龙椅上的扶手! 感觉到他身上隐忍不发的怒火,蓝毅心下冷笑,脸上神情凝重道,“燕帝也许不信,但这些都是真的,当时我新越摄政王亲眼所见,是齐王亲手撕碎了皇后娘娘的衣裳,而这……便是皇后娘娘的处子之血!” “蓝毅,你休要胡言!” 见主子脸色越来越沉,枭青冷眼开口。 “在下并非胡言!” 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蓝毅对独孤宸轻拱了拱手,“摄政王敬重燕帝这样的对手,才觉燕后那样的女人配不上燕帝,故此才让蓝毅千里迢迢走上这一趟……” “滚出去!” 未曾让蓝毅继续说下去,独孤宸冷冷的自齿缝中迸出三个字! 蓝毅神情微滞,一脸悻悻的点了点头,只命随从将棋盘置于一边的桌上,他便恭身告辞:“如今东西已然送到,蓝毅告退!” 语落,他转身向外,疾步离去! 虽然,早在来时,他家王爷就说过,以燕帝的为人,不会斩杀来使,但是人在盛怒中,谁能保准没有意外。 是以,人家让他滚,他自然要快些滚。 否则即便他生有三头六臂,想要逃出燕国皇宫,只怕也难如登天! 蓝毅离开后许久,独孤宸仍然坐在龙椅之上,从始至终,一动都不曾动过! 见状,荣海不禁颤声道:“皇上明鉴!皇后娘娘当初在楚阳痛整北堂凌,此人向来心胸狭窄,诡计多端,此举绝对是设计陷害娘娘的!” “朕明白,你自不必多言!”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独孤宸静默许久,终于有了反应。 见状,荣海和枭青不禁皆都暗暗松了口气。 缓缓的,自龙椅上起身,独孤宸一步步行至桌前,低垂眼帘,凝睇着棋盘上如梅瓣般嫣然的殷红,他思绪飞转,终是脚步一旋,抬步出了大殿,直往冷宫方向而去。 见状,荣海和枭青面色一变,急忙跟了上去。 独孤宸离开天玺宫的时候,走的很急,急到荣海一路要用跑的才能追上! 想到天玺宫大殿里的棋盘,想到在淮山上沈凝暄曾与独孤萧逸暗渡陈仓……他手握成拳,如野兽一般低吼一声,猛地转身,用力砸在身后的假山上! 一拳,两拳,三拳…… 皮肉与坚石的碰撞,最直接的结果,便是他的手背上,出现一道道伤口,鲜血直流! “皇上!” 胆战心惊的看着独孤宸拿自己的血肉之躯,不停的捶打着假山,荣海双目欲眦! 枭青见状,直接闪身挡在假山前,任独孤宸坚硬似铁的拳头,一拳拳砸落在自己身上。 数拳之后,看着身前咬牙隐忍,一声不哼的枭青,独孤宸喘息着后退一步,终于停下挥拳的动作! “皇上!” 荣海急忙上前,看着主子伤口崩开鲜血直流的手背,不禁轻颤着声,想碰却不敢碰,到底眼眶一红,一时间老泪纵横! “哭什么?” 对独孤宸来说,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荣海在自己身边伺候,虽说他是他的奴才,但他一直在心中视他为亲人。此刻见荣海老泪纵横,他眸色一沉,俊美无俦的脸上,不禁更加阴郁! “奴才不哭!” 荣海伸手抹了把泪,隐忍不哭。 “摆驾回宫!” 深看荣海一眼,独孤宸将眼底的感情隐藏好,微拳了拳剧痛不已的手,他自嘲一笑,微转过身,率先抬步,返回天玺宫。 他现在,心中怒极,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他恨不得立即冲到沈凝暄面前,问她关于棋盘之事。 但是,从来高高在上,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这一刻却望而却步了。 她一直都在说,要一年以后离开皇宫。 她的心里,本就没有他。 若他现在去了,他们两人势必剑拔弩张,水火不容。 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平生,第一次,他如此急切的想要将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即便她不贞不洁,他的心里却仍旧不想放她离开…… 看着独孤宸一步步向前的背影,荣海满是痛心的抹了把泪! “枭都统,委屈你了!” 伸手拍了拍暗云的肩膀,荣海苦涩一叹,抬步跟了上去! 方才,独孤宸接见蓝毅的时候,他便在场,此刻自然明白独孤宸因何如此! 从他此刻的反应看来,事情应该不甚乐观。 亦是从他此刻反应,他才深知,他的主子对皇后,只怕是动了真心的,可是现在,却又伤了心…… ———— 天玺宫外。 巍峨的宫殿下,高耸的石阶一阶一阶层叠而上,如入云霄。 石阶上方,天玺宫的门口处,南宫素儿一身天暖色宫装,云鬓高挽,风情妩媚,在她身前,有几名宫人战战兢兢的跪落在地。 修长而精致的眉微微挑起,她低眸蔑视着身前跪落的几名宫人,冷声喝道:“枉你们还是都些宫里的老人儿,竟罔顾宫中规矩,公然妄议主子,你们好大的胆子!” “素妃娘娘饶命,奴婢们知罪了!” 众人,因她的呵斥身形俱颤,几名宫人齐齐磕首先,跪求素妃饶命! 独孤宸自下方拾级而上,正好见到眼前这一幕! 见此情景,他本就阴郁的眸不禁不悦眯起:“素儿,你为何在此?” 闻言,南宫素儿娇躯一颤。 抬眸朝他望了一眼,她微变了脸色,连忙聘婷上前,福身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你先起来!” 淡淡的,让南宫素儿起身,独孤宸低眉问道:“方才朕不是说了,让你好生歇着吗?” 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南宫素儿脸色又是一变,低眉敛目道:“今日一早臣妾亲自下厨,煲了皇上最喜欢喝的汤,方才皇上走的急,臣妾一时没顾上,便心想着自己与皇上送来……” 听了南宫素儿的话,独孤宸静静的凝睇着她,见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他的脸色微微好转了些。视线一转,冰冷的眸,扫过跪在宫门的几名宫人,他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们犯了何错,竟让一向待人知礼的你也如此高声喝斥?!” 南宫素儿眉心轻颦,低声回道:“倒也没什么事,她们不过碎嘴了几句,让臣妾听了去,便忍不住呵斥几声。” “碎嘴?” 双眸中,无喜无忧,独孤宸轻皱了眉宇:“不是妄议主子吗?” 听他此言,知他方才将自己的话听了去,南宫素儿低抿着眉,小声回道:“方才臣妾过来的时候,她们几个趁着当差的空儿,正在边上碎嘴,她们说……” 见南宫素儿欲言又止,独孤宸哂然道:“素儿,你该知道,朕从来喜欢聪明的女子,却不喜欢矫情的女子!” 闻言,南宫素儿心头一跳,凝眉垂首道:“她们妄议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与齐王殿下有染!” “荒唐!” 心头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次一跃而起,独孤宸陡然提到的声线惊得南宫素儿娇躯一颤,也让跪在地上的几名宫人顿时亡魂皆冒!眸色瞬时深沉不已,他行至几人身前,抬起一脚便将靠自己最近的一名宫人踹倒在地,怒气升腾的看向荣海:“在宫中散布谣言,妄议皇后,该当何罪?” 荣海心神一凛,忙应声回道:“回皇上话,该当死罪!” 他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几名宫人忙声泪俱下的对独孤宸伏首求饶:“皇上饶命,奴婢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们还想有下次吗?” 独孤宸冷冷一哼,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对荣海冷声命令道:“将她们统统拉下去,杖毙!” 一时间,几名宫人哭喊声一片。 荣海自然不会容她们扰了独孤宸的清静! 时候不长,几名宫人被侍卫强行拖走,独孤宸神情冷漠的转向一边,对在场所有的人沉声道:“日后,莫要再让朕听到一句妄议皇后的话,否则……杀无赦!” 他深深的知道。 若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之间的关系是真,则他的母后,必然不会容她于世! 是以,此刻,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便是,即便沈凝暄与独孤萧逸之间的事情是真,他也会堵住世人的嘴! 因为,只要他不当真,她……便可以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回到内殿许久,独孤宸的脸色,始终阴沉的吓人! 虽然,他正处于盛怒之中,但南宫素儿却一直不曾离去。此刻,她正与独孤宸并身坐在贵妃榻上,小心翼翼的替他包扎着手上的伤口! 初见独孤宸手上的伤口时,南宫素儿两眼中便闪起了泪光。 盈盈抬首,望进他的眸,她低声泣道:“皇上的手,怎会伤的这般严重,臣妾看着,好生心疼!” 凝着她盈盈的泪眼,独孤宸眉心微微动一动。片刻之后,他轻声道:“一点小伤,朕都不觉得疼,何必哭成这样?” 南宫素儿轻掩泪眼:“臣妾是心疼!” 看着她轻轻掩泪的样子,独孤宸不由轻叹一声:“若是看着心疼,你便回你宫里,眼不见,便不会疼了!” 闻言,南宫素儿心下一阵抽痛,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一直黑着俊脸,她眼底的泪,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婉的笑意,复又垂眸替他缠着伤口,她柔声轻道:“只是几个碎嘴的宫人,既是罚过了,便也罢了,皇上消消气,经今日一事,臣妾想着,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敢妄议皇后娘娘了。” 闻言,独孤宸眸色依旧,丝毫不为所动! 须臾,南宫素儿将他的手包扎好,便起身倒了碗自己煮的汤来。轻轻的,吹拂了汤碗里的热汤,她将之递到独孤宸面前:“臣妾前前后熬了两个时辰,这汤很入味,皇上尝尝!” “朕御书房里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先自己喝吧!” 不曾喝下南宫素儿送到嘴边的热汤,独孤宸面色冷凝的站起身来,抬步便要离去。 “皇上……”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身影,南宫素儿红唇轻颤,眸底氤氲缓缓:“皇上就这么讨厌臣妾吗?” 独孤宸脚步微微顿下,回眸看着泪悬于睫的柔美女子,不禁心中轻叹,语气低缓道:“等朕忙完,今夜会到你宫中!” 闻言,南宫素儿眉间欣喜,顿时大喜过望! “先回去吧!” 唇角处缓缓划过一抹完美的弧度,独孤宸再次转身,抬步离开内殿。 “皇上……” 南宫素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独孤宸已然抬步离去,心下暗恨着,她紧紧攥着自己的广袖,即便护甲刺入掌心,也犹然不觉! ———————— 日薄西山时,天际红霞漫天,美不胜收。 静立院落桌前,独孤萧逸执笔垂眸,将晚霞落于之上,画技精湛,让人叹为观止。 许久,终于等到他停笔。 候在一边,一直不敢打扰的王府管家庞德盛忙躬身上前:“王爷,宫里来的信!” “宫里?” 俊朗的眉,微微挑动眉梢,独孤萧逸斜睇庞德盛一眼。 “是!” 庞德盛微微颔首,将手里的书信呈给独孤萧逸:“方才府里来了位公公,只说这是皇后娘娘命他交给王爷的,让王爷务必亲自看过。” “皇后娘娘?” 轻喃着这个四个字,独孤萧逸的眼底划过一道让人不易察觉的流光。轻轻的,搁了笔,他伸手从庞德盛手里接过书信。 打开书信,看清信中的字迹,他眉心一皱。 这……确实是沈凝暄的笔迹! 不过…… 将看过信中内容,独孤萧逸紧握着信筏许久,直到半晌儿之后,方才大步出了齐王府,直接翻身上马,朝着皇宫方向飞驰而去。 彼时,长寿宫中,素妃和元妃分坐如太后两侧,一个捶背,一个剥着花生,正极力讨好着。 虽是接受了素妃,如太后对她的态度却仍是冷冷淡淡的,不过对于知书达礼的元妃,她却是打心底里喜欢的。 静静的,看着如太后和元妃寒暄,南宫素儿也不急不恼,一直微笑着。 如太后整个元妃说笑着,却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待如太后望去,见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崔姑姑,不由皱起眉头,“说到底,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如今怎么如此毛躁,不知稳重?” 崔姑姑闻言,心头一颤,回头看了眼身后:“太后,是……是玉美人,她匆匆忙忙而来,奴婢拦不住……” “太后娘娘,不好了……”不等崔姑姑把话说完,玉美人已然自殿外冲了进来,因为太过着急,她不小心绊在崔姑姑脚上,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一身狼狈的滚到了如太后脚下。“玉美人,你现在成何体统,哀家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着玉玲珑不成体统的样子,如太后瞬间沉了脸色,元妃见状,不禁拧眉问道:“玉美人,你现在成何体统?现在宫里和睦太平,何来不好之说?” “太后娘娘!” 玉玲珑抬起头来,一脸委屈的看着如太后:“嫔妾知道,嫔妾有错,该在宜兰殿思过,可现在事关皇家颜面,嫔妾就算是赔上嫔妾的性命,也得让太后知道,皇后的真面目到底为何!” 听她此言,如太后眉心蓦地一皱,脸色越发阴沉:“皇后清誉,也是你胡乱可以诬陷的?你莫要跟疯狗一般,在哀家这里乱吠!来人,将她与哀家打将出去!” 在她看来,这玉玲珑只怕是因皇后而失宠,现在急疯了! 简直不可理喻! “太后娘娘,嫔妾说的都是事实……”眼看着崔姑姑带着几位嬷嬷上前,玉玲珑顾不得一切,嘶声喊道:“现在齐王就在皇后宫中,与皇后不伦!” “什么!” 紧皱的眉心,几乎拧成了疙瘩,如太后呼吸微窒! 最近这阵子,宫里一直在盛传,皇后和齐王有染。 她虽心有芥蒂,却到底还是相信沈凝暄的人品的,但是现在玉美人说什么? 齐王现在在皇后宫里,与皇后不伦?! 这若成真,岂不是皇室的一大丑闻?! 大殿里的气氛,因为玉玲珑的话,瞬间陷入僵滞之中。 一时之间,如太后的脸色难看极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如太后一眼,南宫素儿紧皱了娥眉,俏脸之上尽是忧虑之色:“太后,依臣妾看,皇后为人恭谨,此事定是有人构陷,想要陷害皇后,挑拨太后和皇后之间的关系,若太后相信皇后,倒不如直接过去查证,也好还皇后一个公道……” 语落,南宫素儿脸色凝重的看了元妃一眼,“元妃姐姐,你觉得呢?” 迎着她凝重的眸色,元妃微微敛眸,她知道有人想要借着自己的嘴,来推波助澜,是以,待她见如太后正看着自己时,轻轻一笑道:“皇后人品贵重,臣妾相信皇后娘娘的清白!” 闻元妃所言,南宫素儿和玉美人皆都神情微怔。 这元妃说话滴水不漏,一点都不偏颇,着实让人觉得可恨! “太后!” 见元妃不帮自己说话,玉玲珑紧咬了牙关,孤注一掷道:“嫔妾敢拿性命担保,今日之事,绝非空穴来风!” “你以为,若皇后清白,你还能苟活吗?”冷冷斥责玉玲珑一声,如太后对崔姑姑伸出手来,“摆驾冷宫!” 崔姑姑愣了下,忙上前扶住如太后,率领众位娘娘,前往冷宫——捉奸! 作者题外话:最近断电上瘾,风儿好***,为表歉意,送上八千字,北堂凌的礼物,有宝贝猜到了哦,这东西忒腹黑,回头还得整他啊,爱你们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捉奸在床(精彩必看) 至尊毒后,捉奸在床(精彩必看) 夜,浓如泼墨。爱咣玒児 月晕之下,朦胧光影,飞檐琉瓦所点缀的宫殿,在月光的照衬下,影深而浓重,让人压抑的险些喘不过气。 如太后一行,浩浩荡荡赶赴冷宫之时,冷宫里一片静寂,屋里不曾点灯,诡异的让人心惊。 现在,二更还未到。 即便是主子歇下了,也该留有角灯韪。 但是,这偌大的冷宫里,竟然黑漆漆一片,不曾掌灯! “为何没有掌灯。” 如太后紧皱着眉头,神情凝重无比的问着身边的崔姑姑璧。 玉美人闻言,轻哼一声,压低了嗓子说道:“太后娘娘,您可看到了,如果没有见不到人的事,怎么可能不掌灯?嫔妾估摸着,如今这冷宫里的奴才,都遣到了别处,屋里就剩下皇后娘娘和齐王了……” “闭嘴!” 着实恼火玉玲珑不干不净的嘴,如太后面色一沉。 虽然,她相信皇后的人品,但是现在冷宫漆黑无光,到底有悖常理。 “太后娘娘!” 抬眸看了如太后一眼,南宫素儿适时开口道:“如若不然,您就不要进去了,今儿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此事能如此随随便便就算了吗?”如太后嗔怪着看了南宫素儿一眼,微微闭起双眼,她长叹一声,冷冷对崔姑姑说道:“你带人进去瞧瞧,把皇后给哀家请出来。” 崔姑姑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的看了如太后一眼,见如太后对自己轻点了点头。 “等等!” 眼看着崔姑姑带着两个宫人向里走去,玉美人轻唤一声,也跟了上去:“本宫跟你们一起进去!” “这……” 崔姑姑有些犹豫的回头看了眼如太后,见如太后没有说话,便朝着玉美人恭了恭身子:“玉美人,先请!” 见玉美人和崔姑姑进了冷宫,南宫素儿的面色十分担忧。微微探身,左顾右盼的朝着冷宫里望着,她黛眉紧蹙着,看向如太后:“太后娘娘,您看今日之事,可要禀报皇上?” 如太后瞪了她一眼,道:“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还不可知,如何能禀报皇上?” “是臣妾多嘴了!” 南宫素儿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呐。 淡淡的,视线自南宫素儿姣好的面容上一扫而过,元妃唇角几不可见的轻勾了勾,冷眼望着冷宫方向。 ———— 话说玉美人和崔姑姑进入冷宫之后,并未立即掌灯,而是脚步俐落的朝着沈凝暄的寝室走去。 一路跟着玉美人前行,崔姑姑越是往前走,便越是胆战心惊。 因为,距离沈凝暄的寝室越近,寝室里的声音便听的越发清楚。 那黑漆漆的寝室里不但有人,还不时传出男人喘息声,但凡经过人事之人一听便知,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崔姑姑,你看吧,本宫没说错吧!”微勾的唇角上,挂着得意的笑,玉美人直接上前几步,伸手推了推寝室紧闭的门扉,知门口落了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推不动的,她冷冽一笑,示意崔姑姑守在门外,自己则转身离去。 屋里的两人,似是正在颠鸾倒凤,根本没有发觉外面的动静。 崔姑姑站在门前,面色难看之余,却又忍不住因为屋里的声响而面红耳赤。 只是片刻之后,如太后被素妃和元妃簇拥着进来。 原本,经由玉美人一番添油加醋,她老人家的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现在再听到寝室里的靡靡之音时,她不禁怒火中烧的命令道:“把门给哀家踹开!” 她此命一出,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嬷嬷一起上前,齐齐抬脚。 “哐当——” 一声巨响后,房门应声而开,寝室里的动静也跟着戛然而止。 随着如太后入内,寝室里灯火大盛。 伴着光明,众人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床榻上。 当看清床榻上难以一时掩尽的春光时,众人大惊,南宫素儿更是惊叫出声:“啊——” “你……你……”轻颤着手指,指着榻上春衫半敞的绝色男子,如太后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青白交加,难看的一塌糊涂:“齐王,你大胆!” 床榻上,锦被凌乱,独孤萧逸半敞着衣襟,精壮而不失美感的胸膛在灯光的映衬下,极尽魅惑……眸华微抬,见如太后正颤手怒指着自己,他眸光轻轻一闪,斜倚在床柱上,笑的慵懒随性,绝美的五官,让人移不开视线:“这深更半夜的,太后怎么来了?还请太后恕本王衣衫不整,不能起身与您行礼问安!” “你……” 胸臆间,怒火难平,如太后直觉火气直冲脑海,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两步。 “太后!” 几乎是异口同声,元妃和南宫素儿同时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 “哀家没事!” 伸手拂开南宫素儿的手,如太后缓过神来,锐利的目光,直直刺向独孤萧逸,她幽深瞳孔掩藏着怒火:“我皇家不幸,皇家不幸啊!” “太后!” 南宫素儿看了独孤萧逸一眼,紧拧着眉心,看似是在安慰着如太后:“也许皇后和齐王,只是一时情不自禁……” 闻言,如太后面色瞬间铁青,而独孤萧逸则淡笑着睇了南宫素儿。 迎着他灼燃的目光,南宫素儿心下一紧,忙抿紧了朱唇,不再言语。 轻拢了拢衣襟,独孤萧逸薄唇勾起,对如太后凝眉说道:“太后不必如此,事情没有您想像的那么糟糕!” “齐王跟皇后通奸**,秽鸾宫闱,如此下作之事,侮毁皇家颜面,难道还不算糟糕吗?”玉美人犀利的双眸,定定的看向独孤萧逸身后隆起的锦被,冷哼一声,上前扯住锦被一角:“皇后,都被太后捉奸在床了,你还藏着掖着作甚?你以为你还逃得了吗?” 语落,她手下蓦地用力,将锦被自睡榻上扯下。 然,当她回眸看清独孤萧逸身后之人时,却见那人轻撩长发,露出一张令她惊骇万分的脸来。握着锦被的手蓦地一抖,神情惊变,像是见鬼一般惊声尖叫:“这怎么可能?怎么是你?” 经她如此一声尖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独孤萧逸身后。 床榻上,独孤萧逸身后之人,长发散落生的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但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个男子。 齐王,竟然跟一个男人在皇后的床上……乱搞! 这未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一时间惊得众人目瞪口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之精彩。 “玉美人此言差矣……”似是十分不满被玉美人扯去的锦被,那男子紧皱了眉宇,有些不耐烦的冷笑了笑,“在这睡榻之上,本就是我跟齐王,你还打算找出谁来?” “皇后!” 心中分寸大乱,玉玲珑面色苍白的上前一步,像是疯了一般跪在榻上,朝着榻内摸索着:“这里是皇后的睡榻,怎么可能只有你们两个大男人,皇后一定藏在这里……” 见状,独孤萧逸邪肆勾唇,向后侧了侧身子,生怕被眼前这个疯女人碰到一般。 就在玉玲珑疯了似的想要从睡榻内侧将沈凝暄揪出来的时候,一袭鹅暖色鲜嫩春装的沈凝暄,由青儿搀扶着,与独孤珍儿缓步进入寝室。 见她与独孤珍儿入内,众人神情各异,如太后的脸色,却是蓦地一缓,不复方才疾言厉色。 不动声色的对如太后轻福了福身,沈凝暄轻抬眸华,看着独孤萧逸春衫半敞的性~感模样,她轻勾了勾红唇,淡漠而冰冷的声音徐徐溢出口外:“玉美人在找什么?” “皇后!” 话语出口,方觉察到不对劲,跪在榻上的玉玲珑蓦地转身,像是见鬼一般看着沈凝暄:“你……你怎么可能?” 沈凝暄冷笑一声,娉婷上前,姿态优雅绝伦:“怎么可能本宫喝了你的下了迷~药的参汤,却能不被你算计逃过一劫?” 闻言,如太后脸色一厉,慢慢拧起眉头,她沉眸看向玉玲珑:“玉美人,竟然与皇后下药,意图构陷于她?” “不——” 面色已然惨白的不像样子,玉玲珑慌慌忙忙的从榻上爬起,直直跪落在如太后面前,伸手扯住她的广袖,期期艾艾道:“太后娘娘明鉴,明明是皇后跟齐王**,嫔妾只是……只是……” 紧盯着玉玲珑,一直不曾开口的独孤珍儿上前一步,在如太后身侧站定:“捉奸捉双,玉美人可捉到皇后跟人**了?饭可以多吃,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乱说话可是会死人的!” 如太后的脸色,也是难看异常。 抬眸看向独孤珍儿,她面色冷凝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珍儿浅浅一笑,轻道:“皇嫂,今日之事,是有人意图不轨,欲要构陷皇后娘娘,具体的事情,还请皇后娘娘与您一一道明吧!” 听独孤珍儿如此言语,众人的眼光重新回到沈凝暄身上。 微敛了眸,沈凝暄冷冷一笑,对如太后轻道:“请太后移驾前厅。” “好!” 如太后长叹口气,轻点了点头。 待崔姑姑和独孤珍儿扶着太后出了寝室,沈凝暄微转过身,笑看了眼独孤萧逸,对他狡黠的轻眨了下眸子,便转身也出了寝室。 没有只字片言,只淡淡一个眼神,独孤萧逸便已心领神会。 薄薄的唇瓣轻轻抿起,他伸手扶了扶身后美男光裸的肩膀:“小姑丈,怎么说我们也是主角,赶紧穿好了衣裳过去瞧瞧如何?” “拿开你的手!” 不悦的揪着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美男起身略整衣衫,先独孤萧逸一步出了寝室。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独孤珍儿的驸马——李庭玉! 独孤萧逸和李庭玉进入前厅之时,高位上正襟危坐之人,不只如太后一人,竟还有听到消息赶来独孤宸! 冷眼看着下位上哆嗦着身子跪落的玉玲珑,他紧皱着眉宇,眸间狠戾之色。 将独孤宸阴戾冰冷的神色看在眼里,沈凝暄轻轻一叹,“皇上,今夜臣妾所服用的参汤里,被人掺入了迷~药和媚~药,幸亏臣妾得知有人以臣妾的名义,到齐王府送信,请齐王务必赶来冷宫……” 沈凝暄的话,说的轻描淡写,但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有人有意要陷害她跟齐王。 而这个人,直指玉玲珑! 见众人皆都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向自己,玉玲珑心头一惊,美人垂泪的看着独孤宸:“皇上明鉴,这些跟嫔妾无关,宫里人都在盛传,皇后和齐王有染,嫔妾今夜又接到匿名消息……” 话语将半,已是泣不成声,玉玲珑匍匐在地上,嘤嘤泣泣道:“皇上,你要相信嫔妾,嫔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顾念皇家颜面……” 虽然,玉玲珑知道,自己不管如何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但是,她亦知道构陷皇后的下场。 她做梦都没想到,原本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事情,如何会忽然变了样。 但是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什么,此事她一定要一口咬定跟自己无关! “好一个顾念皇家颜面,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冷冷勾唇,沈凝暄抬眸向外,对门外的宫人命令道:“把人押进来!” 只片刻之后,便见两位嬷嬷押着一名宫人进来。 这名宫人,眼神惊恐,头髻散乱,赫然便是玉玲珑身边的贴身侍女兰儿。 “跪下!” 直接被嬷嬷压在地上,兰儿一脸惊慌的看了眼身边的主子:“娘娘,娘娘救救奴婢!” 惊见兰儿,玉玲珑面色一变,心思陡转间,她抬眸看向独孤宸:“皇上明鉴,这贱婢近两日里,伺候嫔妾出了错,嫔妾打了她两巴掌,从此之后便一直不曾见过……她的话,不可信!” 沈凝暄扬唇一笑,却是冷冷的、阴阴的,叫人看着心里发寒:“玉美人,她还没说话呢,你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闻言,玉玲珑心下一窒! 目光冰冷的看着兰儿,沈凝暄轻声说道:“兰儿,本宫知道,奴婢对于主子,该忠心不二,但是你可想好了,在参汤里投毒之人是你,此事若是论处,你全家满门,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纵是你的主子答应你替你保全谁,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皇后娘娘……” 听沈凝暄的一席话,兰儿的脸色,瞬间惨白,不见一丝血色。 她身边的玉玲珑更是心中一惊,不由狠狠心,抿着唇,眼圈微微有些泛红的望向独孤宸:“皇上明鉴,皇后娘娘如此,根本就是诱使兰儿指证嫔妾,嫔妾冤枉啊!” “玉美人!” 轻喃着,淡笑着凝着玉玲珑,沈凝暄轻拧了眉梢:“你哪只耳朵听到本宫提你的名字了?” “我……” 玉玲珑语塞,紧咬牙关,“若与皇后娘娘投毒,果真是兰儿,她合该被诛九族,皇后娘娘与她如此言语,明摆着便是想要往嫔妾身上泼脏水!” 听闻自家主子所言,兰儿身形一颤,扶在地上的手指微微泛白。 “你怎么就知道,这脏水一定是泼到你身上的?”冷冷的睇了眼玉玲珑,沈凝暄淡淡扬眉,再次看向兰儿,将兰儿的反应看在眼里,她淡声说道:“兰儿,现在谁是谁非,你分的清楚,你听好了,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认罪伏诛,供出你身后之人,本宫可以只杀你一个,如若不然,你的全家只能与你一起为你的主子陪葬!” 沈凝暄入宫将近一年,从来都是温婉大度之人,从来都与人为善,如今见她对兰儿如此恩威并施,在场众人,皆都心中微寒。 “皇后娘娘……” 所以被吓得瑟瑟发抖,兰儿抬头看向沈凝暄,见她连睫毛也没颤一下的看着自己,她心下一狠,转头看向玉玲珑:“主子,奴婢真的没想过要出卖你,可是你为何,要说那么绝情的话?” 她此言一出,玉玲珑面色陡地一青,明艳的瞳眸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慌乱,她颤声怒斥兰儿:“你休得胡言!” “玉玲珑,你给朕闭嘴!”独孤宸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冷冷道:“兰儿,事情来龙去脉到底如何?你从实招来!” 兰儿闻言,心头一颤,忙低垂着头,声线不稳道:“皇上明鉴,是玉美人……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玉美人授意,是她指使奴婢,偷偷在皇后娘娘的参汤里下了迷~药和媚药,也是她差人以皇后娘娘的名义与齐王殿下送去了匿名书信……” “你胡说!” 忽然出声,打断兰儿的话,玉玲珑脸色白一阵,青一阵,骤然起身,她狠狠一巴掌甩在兰儿脸上,她怒斥声道:“你这该死的贱婢,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本宫?” 她的一巴掌,用尽了十分的力道,打的兰儿的嘴角流血。 “奴婢有没有胡说,娘娘你该最是清楚!” 抬起头来,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忠心耿耿服侍多年的主子,她微转了视线,颤巍巍的看着独孤宸和如太后:“皇上,太后,请你们明鉴,宫中如今盛传皇后娘娘和齐王有染,亦是玉美人授意奴婢所为,如若你们不信奴婢所言,可以问齐王取了那封匿名信看过,皇上太后明鉴,那封匿名信,是玉美人差奴婢去慈宁庵堂寻了皇后娘娘的姐姐,让她临摹的字迹!” 听闻兰儿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道出,玉玲珑神情顿时大变,竟然不顾体统,快步上去掐住她的脖子:“你这个贱婢……” “拿下她!” 冷冷淡淡,独孤宸只如是道出三个字,便见枭青身形一闪,上前便将玉玲珑制服。 沈凝暄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过去,低蔑玉玲珑一眼,态度不卑不亢,“皇上,今日之事,明显是有人构陷臣妾,如今真相大白,您得为臣妾做主。” “皇后请起!” 深邃的眸光,微微闪动,独孤宸伸手扶起沈凝暄,眸光如刀一般,刀刀射向玉玲珑。 睇见独孤宸如刀般冷厉的目光,玉玲珑心下惊惶不已,脸色也由苍白转为猪肝色,她姣好的容颜,已然几近扭曲:“皇上,太后娘娘,嫔妾冤枉……” “你还敢说自己冤枉?” 冷哼一声,独孤宸长身而起,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曾经宠过多年的女人,他冷哂一笑,眼底冰冷无情:“前阵在相府时,沈凝雪便早已将你的罪状告与朕知道,你差人推皇后下水,命人偷了朕的废诏,如此一桩桩一件件,朕回宫之中本该立即与你清算,却因事情耽搁至今,朕以为,你会洗心革面,却不想你竟如此蛇蝎心肠,不但不思悔改,竟还变本加厉,玉玲珑……看样子,你是一定要朕容不得你!” “皇……皇上……” 所有人听了独孤宸这话,脸上的神情都变了,玉玲珑的神情,自然也已然变得青灰一片,仿若于顷刻之间被打入地狱一般,她颤抖着身子,呼吸急促,心思电转间,她眸光一转,看向边上的南宫素儿…… ps:作者题外话:风儿多数时间都会多出一两百字,然后码字速度有限,慢的哦,然后希望大家不会失望,然后感谢大家的打赏,各位打赏的亲,你们怎么那么可爱捏?!!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披着美人皮的蛇蝎 至尊毒后,披着美人皮的蛇蝎 见玉玲珑忽然看向自己,南宫素儿瞳眸蓦地一怔,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爱咣玒児 然,尚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玉玲珑似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攀附着独孤宸的袍襟,泪眼婆娑的大声喊道:“皇上,这一切,这一切都是素妃娘娘的意思,是她容不下皇后,是她让臣妾动手,是她,是她……” 玉玲珑知道,自己如今大势已去。 所以,她必须放手做最后一搏。 宫里人都知道,独孤宸盛宠南宫素儿,如今她就是独孤宸最大的软肋韪。 反正她南宫素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她现在把什么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就看独孤宸如何处置。 只要她一口咬定南宫素儿是主谋,她的罪责便会轻些,只要南宫素儿这个主犯不死,她这个从犯若是死了,便是在告诉世人,皇上在此事上处置不公,拿她当替死鬼,换一万句讲,纵是她最后死了,拉上南宫素儿来垫背,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太寂寞! 听玉玲珑将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南宫素儿整个人都猛地一激灵,一股颤栗不由自主的从脚心一直窜到头皮檠。 抬起头来,正对上独孤宸阴鹜而不置信的双眼,她面色遽变,快步上前紧皱着眉心对玉玲珑怒喝道:“玉美人,你不要含血喷人,本宫与你素来没有交际,岂会与你狼狈为奸?你可是忘了?皇后娘娘对本宫有恩?本宫是傻了还是疯了,竟会忘恩负义,以怨报德?” 南宫素儿的一席话,说的合情合理。 但是玉玲珑却是嗤笑一声,颤抖着身子癫狂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南宫素儿也不例外,你是宠妃又如何?皇上宠你上天,见了皇后你照样得行礼,皇后只要有子,便是皇上嫡子,你的孩子生下来就会比皇后的孩子差了身份,谁能保证素妃娘娘你不是想要图谋后位?” 闻言,众人一愣,皆都目露怀疑的看着南宫素儿。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南宫素儿感觉自己是一个见不到光的人,忽然间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身形忍不住轻颤了颤,微微喘息着,想要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她轻轻启唇,连带声音也跟着颤抖:“玉美人,本宫你与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本宫?” “是陷害吗?” 玉玲珑脸色苍白的厉害,但见独孤宸一直不言不语,她心中底气陡增,看向南宫素儿的眼神,却越发冰冷,“你也说我们无怨无仇,若非真的是你指使,我又如何会指证你?若是我想陷害,为何不去陷害元妃?过去这么多年,她处处与我做对,我恨极了她,若是要陷害,她当害她才是……” 闻言,元妃失笑。 玉玲珑说的太有道理了! 微微转头,睇见元妃嘴角的冷笑,玉玲珑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转头看向沈凝暄:“皇后明鉴,素妃的手下,一直都跟兰儿联络,既是兰儿在这里,你一问便是!” 听闻玉玲珑所言,知她是要破罐子破摔,南宫素儿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独孤宸,见他目光骤然绽亮,看起来就像是一根刺芒,似是一针见血的穿透自己的内心,她心头一紧,转头抬头看向沈凝暄,直接在她身前跪落,目光诚挚道:“皇后娘娘,你要相信臣妾,今日之事,与臣妾无关!” 看着眼前心情急切,目光格外真诚的南宫素儿,沈凝暄的视线,始终都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觉察到众人的目光,全都停落在自己身上,她微微扬起眉脚,抬眸看向独孤宸。 显然,南宫素儿不去求独孤宸,不去求如太后,却来求她,根本是因为她知道独孤宸和她之间的承诺,知她必须要保全她。 但是,现在她却要把问题丢给独孤宸。 他不是说喜欢她吗? 他不是要背弃与她的承诺吗? 现在难题摆在这里,南宫素儿到底能不能独善其身,她比他清楚,若她自己咬死不放,十个南宫素儿也跑不掉,即便他独孤宸舍弃一切,不计一切后果的护她,保全她,如太后也再也不会接受她。 现在,一切,全看他如何选择! 见沈凝暄的视线,一直看向独孤宸。 南宫素儿蓦地红了眼眶,她看向独孤宸的目光先是期盼再是可怜,到最后,只剩下无比的柔弱,仿佛全部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 见她如此,独孤宸心下一阵抽痛,眼底丝毫不掩饰失落之色。 将独孤宸的神情看在眼里,如太后面色暗暗沉下。 握着拐杖的手,紧到泛白,她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兰儿,你到底知道什么,从实招来!” 既是,她的儿子妇人之仁狠不下心,那么今日这事,便由她来替皇后讨个公道。 “回……回……太后的话……” 今日之事早已超出兰儿所能承受的底线,一时之间,面对皇上,皇后,还有太后,她的情绪早已崩溃,知自己必死无疑,她体若筛糠的趴伏在地上,瑟缩着身子回道:“是……今日之事,与素妃娘娘有……有关!” “你胡说!” 眉眼一皱,南宫素儿绝美的容颜近乎狰狞,只见她伸手之间,抓住兰儿的襟口,迫她抬头看向自己,而后猛地一甩手,也如玉美人一般,给了兰儿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比之玉玲珑有过之而无不及,直接将兰儿打的摔倒在地。 “素妃娘娘……” 兰儿怕死,却知道今日必死无疑,既是必死,又觉自己根本不必再怕任何人,实实在在的挨了南宫素儿一巴掌,她紧咬着唇畔,眼眶红肿的抬起头来,直接对上南宫素儿明媚的双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奴婢都快死了,还胡说什么?是娘娘您授意玉美人对付皇后娘娘,亦是娘娘您,说过会去长寿宫,务必将太后请到冷宫捉奸,事情清清白白,一切都小喜子从中传话,难道奴婢还会冤枉您不成?” “你……你……”见如太后锐利的视线投向自己,南宫素儿满腔恨意的颤手指着兰儿,却是冷笑一声:“空口白牙两片嘴,你要诬陷本宫,自然说什么都行,既然你说是小喜子从中传话,你可敢跟小喜子当面对质?” “奴婢为何不敢!” 兰儿双颊红肿,紧咬着牙关,转头看向如太后:“请太后宣小喜子觐见,奴婢愿与他当面对质!” 闻言,南宫素儿眉心紧抿,嘴角的笑容却越发冷凝。 凝着南宫素儿的嘴角的冷笑,沈凝暄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心中微微思量,她不禁低头微微一笑,这时候,她突然察觉有道火热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转即逝,她微微抬起头,却见独孤宸炯炯的目光,和她微冷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片刻之后,独孤宸眼神复杂的睇了眼边上的南宫素儿,复又对沈凝暄轻摇了摇头。 虽然,他只是轻摇了摇头。 但是看在沈凝暄眼里,他摇头的动作,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 虽然,她早已有了心里准备,知道他最后会选的,一定是会南宫素儿,但是直到此时真正面对的时候,她却又为何会觉得痛?! 今夜构陷一事,即便南宫素儿不是主谋,却一直都在推波助澜,若非她早有防备,现在她的下场该是何其悲惨?! 可是,即便如此,独孤宸……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的男人,却还是在她和南宫素儿之间,选择了后者。 她一直以为,她对独孤宸,一直以来都没有真心。 却从来不知,原来,经由前世念念不忘的一眼,今生今世,她对他,一直都有所期待。 但是现在,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她的这颗心,终于可以毫不保留的悉数交给另外一个人,与他不同,那个人不会总是牺牲她,而是视她如命! 纷乱的思绪,终于缓缓平复,冷然的笑,缓缓爬上沈凝暄的唇角,微微的,轻皱了眉心,她失望透顶的深看独孤宸一眼后,转头对正准备传小喜子的如太后轻声叹道:“太后不必传小喜子了,小喜子今生今世,只怕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听闻沈凝暄所言,南宫素儿面色一僵! 抬起头来,沈凝暄正神情淡漠的看着自己,她心头一凉,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巾帕。 仔仔细细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沈凝暄不禁哂然一笑。 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 越是美丽的女人,便越是毒辣。 沈凝雪如是,玉玲珑如是,南宫素儿亦如是。 一个一个,都是披着美人皮的蛇蝎! 厅内,一时间静谧非常,几乎落针可闻,在沉默许久之后,如太后脸色变幻万千的对崔姑姑说道:“去传小喜子!” “是!” 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崔姑姑快步离去。 不久后,她匆匆忙忙而回。 见她回来,如太后便已然开口:“怎么样?” “死了!” 对如太后轻摇了摇头,崔姑姑低垂下头。 听闻小喜子死了,厅内众人神情各异。 她们或是看向玉玲珑,或是看向兰儿,但更多的却是一脸怀疑的看着南宫素儿。 即便,死无对证,但世上的事,绝无空穴来风。 现在,她们终于知道,南宫素儿方才为何胆敢有恃无恐的让兰儿和小喜子对质了!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死人根本是没法与人对质的。 “皇上……” 不敢去看众人猜疑的目光,南宫素儿盈盈抬眸,泪眼朦胧的凝着独孤宸。 现在,死无对证,只要独孤宸肯护她,纵是全天下的人都怀疑她,她也可以安然无恙。 定定的,看着身前一脸柔弱,梨花带雨的南宫素儿,独孤宸的心,亦早已沉入湖底。 他的素儿,从何时开始,竟变得如此不择手段。 许久,在众人因厅内的压抑的喘过气来时,沈凝暄淡淡开口:“太后,今日之事,皇上看的真切,剩下的事情,便交由皇上来处置,天色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着吧!” 知沈凝暄是在给独孤宸台阶下,如太后心力交瘁的看独孤宸一眼,微微颔首道:“罢了,哀家也累了,便先回长寿宫了。” 闻言,众人纷纷起身,恭送如太后离去。 送走了如太后,沈凝暄淡淡转头,看向独孤宸,平静的脸庞上,无喜无忧,不见一丝情绪波澜,她对独孤宸轻福了福身子,道:“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语落,不等众人反应,她已然轻旋转脚步,面向独孤珍儿:“因今日之事,本宫心悸不已,劳烦长公主陪本宫同宿如何?” “乐意之至!” 轻轻莞尔,独孤珍儿浅笑着拉过沈凝暄的手转身进入内堂。 事情真相如何,公道自在人心。 既然独孤宸选择了南宫素儿,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处置玉玲珑,他自己心里清楚。 而沈凝暄邀独孤珍儿同眠,是在变相的告诉独孤宸,从今日之后,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的闺房,从今往后,不再欢迎他半夜而至。 轻抬眸,看着沈凝暄和独孤珍儿进入内堂,凝着那不停晃动的珠帘,边上一直不言不语看着好戏的独孤萧逸眸光微微一荡!微微侧目,看了眼身边的李庭玉,他不羁一笑,身后拥住李庭玉宽阔的肩膀:“小姑丈,今儿夜里你激情四射,着实让本王惊艳,陪本王去喝一杯如何?” “拿开你的手!” 冷冷清清的瞥了独孤萧逸一眼,李庭玉对独孤宸恭身拱手:“时间不早了,臣只是临时被公主拉来演戏的,如今戏演完了,臣也该功成身退了。” 见李庭玉如此,独孤宸清冷的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独孤萧逸身上。 迎着他幽暗清冷的视线,独孤萧逸了然一笑,轻拧了拧眉,他随李庭玉一起对独孤宸轻恭了恭身:“臣也先行告退了!” ————作品———— 天,如沈凝暄此刻的心境一般,阴雨密布,不知何时又落起雨来。 回到寝室后,沈凝暄并未立即睡下,而是轻勾了红唇,斜倚窗前,凝望着空中密布的阴云,不知不觉中脑海中闪过独孤宸方才对她沉眸摇头的情景,她黛眉轻轻蹙起,眼底已是一片薄凉。 窗外,贵重如油的春雨,淅淅沥沥而落。 站在沈凝暄身侧,看着她薄凉浅笑着,独孤珍儿轻皱了皱娥眉:“皇上即便知道南宫素儿算计你,却还是护着她,心里很失望吧?” “失望吗?” 淡淡敛眸,伸手探出窗外,感觉微凉的细雨打在手心,沈凝暄悠悠然道:“我从来对他都不曾有过奢望,谈何会有失望?” 闻言,独孤珍儿眸色微微一沉。 虽然,过去沈凝暄在独孤宸的问题上表现的十分淡然,却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如此冷漠。 就像是,死了心…… “师姐……” 红唇噏合,沈凝暄优雅的声音,自唇间逸出:“今日多谢你和姐夫,若非你们,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更不可能,如此完美的绝地反击! “你若要谢,该谢齐王……”独孤珍儿轻勾了唇角,淡笑着说道:“若非他发觉那封信有异,直接去公主府找了我,想了个这么损人不利己的法子,我又如何能帮的到你?” “损人不利己吗?” 沈凝暄眼睫轻颤了颤,将手掌微侧,任凭着手里的水珠轻轻滑落,她抬眸看向独孤珍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我觉得他这招将计就计挺好。” “呃……” 独孤珍儿轻抽了抽嘴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让两个大男人在床上瞎搞,回头再让别人去捉奸,这……还挺好? 不多时,青儿自门外进来。 抬眸看着窗前相对站着的沈凝暄和独孤珍儿,她脸色有些难看的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前厅里的事情了了!” 闻言,独孤珍儿转身向后,蹙眉问道:“皇上是如何发落的?” “兰儿仗毙,玉美人赐白绫三尺,着以今夜自尽,玉家连坐,诛九族……”话语至此,青儿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独孤珍儿见汀兰脸色不对,眸色微微深沉:“素妃呢?” 青儿看着沈凝暄,紧咬了下唇:“皇上说,小喜子已死,死无对证,道是不能冤枉了素妃,带着素妃回昌宁宫了。” 闻言,沈凝暄冷嘲一笑。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此刻,在她心里,除了悻悻一笑,竟然连一丝丝的愤怒,都没有…… …… “皇后!” 在沈凝暄身后伫足许久,却一直不见她出声,独孤珍儿忍不住出声说道:“我不久前听说,在天玺宫当差的几个宫人,今日被皇上杖毙了!” 闻言,沈凝暄抬起的手臂,不禁微微一僵! 静窒片刻,她复又轻声问道:“她们定是犯了大错!” 她从来都知,在这宫里,人命如草芥! 亦知道,身为帝王,独孤宸必然有他狠戾绝情的一面! 见沈凝暄仍旧如此反应,独孤珍儿顿了顿,如实说道:“我听人说那几个宫人,在私下里议论娘娘和齐王之事,让素妃娘听了去,正当素妃呵斥她们的时候,皇上回了天玺宫,便一怒将她们全都仗毙了!” 闻言,沈凝暄星眸微敛,终是转身面对独孤珍儿:“她们议论我与齐王有染,所以被皇上仗毙了?” “是!” 独孤珍儿微微颔首。 见独孤珍儿微微颔首,沈凝暄淡笑着转身看向窗外,喃喃轻道:“她们妄议皇后,自然该是死罪!”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到处都是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谁都脑袋都是晃晃悠悠的。 这,就是皇宫。 也是她不喜欢这个地方最根本的原因! 眼看着沈凝暄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独孤珍儿面色微变了变,语气也跟着变的深远:“皇后,你可曾想过,皇上为何会如此行事?” 闻言,沈凝暄不以为然的轻勾了勾唇,“他为何如此,与我无关!”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将沈凝暄样子看在眼里,只觉独孤宸的做法伤了她的心,独孤珍儿轻叹一声:“其实,皇上在心里是向着娘娘的。经今日一事,日后再不会有人敢妄议娘娘和齐王之间的事情……” “也许……” 沈凝暄微微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无奈一叹:“皇上心里,只有南宫素儿,从来都没有我,师姐你不必安慰我,不管他心里向着谁,日后都与我无关,我心亦再没了能容他的地方!” 一语落,她不曾发现,半敞的寝室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抹明黄之色……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不会不要你 至尊毒后,不会不要你 独孤宸是习武之人,加之刻意敛了气息,寝室内的独孤珍儿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爱咣玒児 听闻沈凝暄的决绝之语,独孤珍儿伸手扶住她削瘦的肩膀,凝眉说道:“今日经玉玲珑如此一闹,只不消一日,所有人都会知道,是玉玲珑一心陷害齐王和你,你们之间从来都是清白的,玉家倒台会是个教训,日后自然不会有人再敢非议!至于南宫素儿……现在即便皇上不治于她,明眼人都知道她在这整件事情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师妹,我们不气了好不好?” 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一直若隐若现,轻叹了口气,她淡淡看着独孤珍儿:“师姐为何一定觉得我在生气?” “师妹……” 面对沈凝暄如此反应,独孤珍儿神情微滞了滞韪。 笑凝着独孤珍儿,沈凝暄眸色微缓:“只是不相干的人罢了,我为何要生气?” 见她如此,独孤珍儿的心下微凉,深凝着沈凝暄平静的脸庞,她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口,俏脸之上满是怀疑:“师妹!你与我说说实话,你心里可有皇上?”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镟。 “没有!” 轻轻的,扬起下颔,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刚刚好,视线微微一转,似有似无的飘向门外,她眸色微深了深,淡声说道:“我对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不感兴趣!” 虽然,独孤珍儿早已料到沈凝暄的回答,此刻听她直言,心中难免微窒! 微深的瞳眸中,波光闪动,沈凝暄抬眸对上独孤珍儿的双眼,深深的吸口气,她凝眉说道:“即便一开始,我对皇上有所期待,经由现在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之后,那丝期待也已然消磨殆尽了,从今日之后,我对他再也不会存半点的心思!” 闻言,独孤珍儿眸光微闪了闪。 许久,她眸色微暗了暗:“你莫不是真的……” 沈凝暄拧眉:“真的什么?” “没什么?” 独孤珍儿想问,沈凝暄是不是真的喜欢齐王,她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独孤萧逸。 但是话到嘴边,她却问不出,也不敢问。 她怕,她怕沈凝暄会点头。 只要她点头,那么事情便会超出她所能控制的范围。 她不想沈凝暄有事,更要一力保全独孤萧逸。 但,他们之间是独孤萧逸单相思也就罢了,若是两情相悦,事情只怕会朝着她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难道,真如她皇兄所言,是谁的,终归是谁的? 许久,两人谁都不曾言语。 春风起,细雨霏霏。 转头望着窗外,睇着由近及远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沈凝暄眸光淡然,眼底精光绽亮,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 窗外,春雨飘落,瓦口滴滴答答。 原本,独孤宸是跟南宫素儿一起离开冷宫的,但是走到一半之后,他却命人将南宫素儿送回,自己独自一人复又返回冷宫,他……本是担心沈凝暄的,却在无意间听到她和独孤珍儿的对话之后,心中顿时一片晦涩。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冷宫的。 微凉的夜雨,打湿了他身上的龙袍,却让他的神智越发冷静与清晰。 他才与她说过,他喜欢她。 却在她被构陷的情况下,最终还是保全了南宫素儿。 他岂会不知,这样对她不公平,但是他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素儿出事,即便……南宫素儿是罪有应得! 她应该恨他! 她的那句,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对他存半点的心思,就像是一头冷水,从他的头顶浇下,让他整个思绪都清晰的可怕,可是……他的思绪越是清晰,便越会觉得对她不住! 在南宫素儿的问题上,他终究是亏欠了她的。 然,纵是如此,他却别无选择! 不知不觉中,一路淋雨回到天玺宫中。 一路穿过大殿,进入寝殿,独孤宸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大殿里的南宫素儿。 此时的南宫素儿,卸去了妆容,褪去了华衫,青丝寂然,纤尘不染,身着一袭洁白裙衫的她,仿佛回到了几年以前。 那个时候,她清纯,美丽,大方,可爱,只盈盈一笑间,便可轻易俘获世间男子的心。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独孤宸。 只是,与世间男子不同的是,他并非失心于她盈盈一笑间,而是在她十岁那年,便已然认定了她。 彼时,十岁的她,漂亮的婉若仙子,让他惊艳。 她善良,可爱,更是让他不能不喜欢。 但是现在…… 看着眼前哭红了双眼,正满眼凄婉的凝望着自己的倾国之色,独孤宸眸色微沉,直接越过她,在龙榻前站定。 荣海见状,连忙上前,着手替他宽衣。 见他冷着一张俊脸,却不看自己,南宫素儿心中钝痛,紧紧的咬着唇瓣,几乎将唇咬出血来。 半晌儿,独孤宸已然换上一件崭新的蚕丝内服,荣海将湿透的龙袍拿给一边的宫人,独孤宸终是转头看向南宫素儿,见她泫之若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独孤宸幽幽开口,声音略显低哑:“朕命人送你回昌宁宫,你来天玺宫作甚?” “皇上……” 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南宫素儿清丽绝俗的容颜,惨白的让人心疼:“你一定在怪我吧?” “你说呢?” 独孤宸以为,南宫素儿会狡辩,会尽力洗白自己,如果那样的话,他真的会对她失望透顶,但是现在,她一开口便是如此言语,并没有极力去否认什么,这……让他不得不紧皱了眉宇。 她,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皇上!” 轻抬了眸华,眸中泪光涌动,南宫素儿紧咬了下唇,轻声说道:“今夜之事,是玉美人一手操纵,素儿只是依她所求,请了太后过去……” 静默的凝着她绝美的容颜,独孤宸似是想要看穿她的心一般,许久之后,他幽幽一叹,一脸疲惫的轻声问道:“你知道皇后与朕之间的承诺,自皇后回宫,皇后处处帮你,为你在太后面前说话,你为何要恩将仇报,与玉玲珑构陷于她?” “因为皇上!” 眉心轻拧着,静静的与独孤宸深幽的双眸四目相接,南宫素儿凄然一笑,两行清泪缓缓滑落:“自从臣妾回宫以来,皇上表面上确实对臣妾恩宠有加,但是那只是表面,实际上皇上根本就不曾碰过臣妾,臣妾是女人,一个深爱着皇上的女人,臣妾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皇上的情绪变化,自然也知道,皇上心里在想着谁,即便在皇上与臣妾亲热时,你所叫的名字,也会是暄儿……皇上,你杀了臣妾全家,可是臣妾却还是放下家仇,放下孩子,放下所有的一切回来了,臣妾之所以回来,是为了你的爱,可是你的反应,让臣妾惊慌,让臣妾害怕,臣妾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皇上……臣妾对你的心,你难道真的不知吗?你要我如何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你喜欢上另外一个女人?走近另外一个女人?” 南宫素儿的话,就像是控诉一般,字字敲在独孤宸的心头,让他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他爱眼前的女子,爱到痴狂。 却在她准备嫁衣之时,为了权势翻脸无情,直接抄了她的家,灭了她的族。 可是,即便如此,单凭着对他的感情,她放弃一切,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本该爱她,疼她,却真真如她所言,心里想着另外一个女人,这对她何曾公平过?! 他对她何其残忍?! 事情,总是朝着无法预期的方向发展。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趟楚阳之行,她会跟他一起回来,更加想不到,他会在出行之中,不知不觉的对沈凝暄上了心,他更加更加想不到的是,就是因为这份感情,他心里一直以来都完美至极的素儿,竟然会对沈凝暄下手。 而事情的结果是,他保全了素儿,却又一次亏欠了沈凝暄。 “皇上……” 许久,不见独孤宸言语,南宫素儿凄美一笑,眼底晦暗无光:“素儿的心,现在好痛好痛,何为生无可恋,如此便是了。”深吸口气,她直直望入独孤宸深幽的双眼,笑的决然,声音却在不停的轻抖着:“做错了事情,便该受到惩罚,你……杀了我吧!” 听闻南宫素儿,求自己杀了她,独孤宸的心,仿佛在一瞬间被一只大手攫住,狠狠的揉捏着。 置于大腿的手,紧紧握成拳,指关节挤压着皮肉,呈现出毫无血色的白,他淡淡看着南宫素儿,心里却连呼吸都在痛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站起身来,大步走近南宫素儿。 见他走近,南宫素儿眼里的泪水霎时间落得更急了。 深凝着她的泪眼,独孤宸眉心轻颦,蓦地伸手握住她纤弱的手臂,直接将她带入怀中。 “宸……” 依然是原来的称呼,南宫素儿紧抿着唇瓣,颤手拥住他宽阔的背脊。 “朕不会杀你!” 将坚毅的下颔,抵在她的肩膀,独孤宸的声音,沙哑的让人心疼:“朕曾经答应过你,给你无上的荣宠,这些朕还没做到……” “宸……” 紧抿的唇瓣,微微弯起,南宫素儿用力抱紧他:“我知道,你不会不要素儿的。” 她就知道! “朕不会不要你!” 声音从低哑到低沉,独孤宸深邃的眸海,已是一片寂灭:“但是前提条件是,从今以后,你不可以再动对付皇后的心思,否则……” “不会了……不会了……” 像是在保证一般,南宫素儿不停的摇动着臻首,品尝着泪中咸涩,她俏脸上的笑容,有一抹狠戾快速闪过…… 沈凝暄不简单! 今日将是一个教训! 从今以后,如无十全把握,她绝对不会再贸然行事! ————作品———— 翌日清晨,落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阳光初绽,雨后的整座皇城皆被沐浴的生机勃勃。 晨起之后,沈凝暄和独孤珍儿刚刚用过早膳,便见秋若雨脸色苍白的进来。 轻抬眸,见秋若雨脸色不佳,沈凝暄眸色微微一定:“怎么了?” 闻言,秋若雨有些忌惮的看了眼独孤珍儿。 沈凝暄见状,轻声说道:“无妨,长公主是自己人。” “是!” 虽仍旧稍有迟疑,秋若雨到底轻点了点头,垂眸说道:“若雨无能,让沈凝雪给跑了。” “跑了?” 眉心轻轻一抿,沈凝暄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秋若雨紧咬着牙关,苍白着脸色说道:“我依皇后娘娘旨意抵达慈宁庵堂时,本欲直接对她动手,可是……” 听秋若雨说到这里,沈凝暄冷然勾唇:“可是什么?” “有人先我一步,救走了她!” 抬起头来,对上沈凝暄澹静的双眸,秋若雨的额头上,已是细汗密布:“虽然若雨奋起直追,却不是那人的对手。” “你受伤了?” 紧蹙了下眉心,沈凝暄起身行至秋若雨身前,见她一直背着双臂,她脚步一转行至她的身后,伸手撩起她的袖摆。 果然,在她的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若雨没事!” 紧皱了皱黛眉,秋若雨想要将手臂收回,却见沈凝暄眸色一转,抬眸看向青儿:“去把药箱取来!” “是!” 青儿领命,丝毫不敢耽搁,快步进了内室。 不多时,青儿将药箱取来。 沈凝暄亲自动手,为她清创敷药,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看着沈凝暄如此娴熟的动作,独孤珍儿眸色微动,却是无比欣慰的轻勾了勾红唇。 不多时,将秋若雨的伤口包扎好,沈凝暄抬眸看向独孤珍儿:“师姐,我求你一件事!” 独孤珍儿闻言,一时间疑惑莫名:“你说……” 沈凝暄浅笑,说道:“沈凝雪身上中的毒,是经由师姐与我同时调制,除了你我,无人能解,还请师姐答应我,无论是谁求你替她解毒,你都不能答应!” 独孤珍儿神情微顿了顿,柳眉轻蹙着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她多行不义,连亲姐妹都想毒害,合该受此毒折磨!” 沈凝暄淡淡一笑,深看独孤珍儿一眼:“师姐今日答应我的,且要记得,我说的是无论是谁求你,你都不能替她解毒。” 独孤珍儿不是傻子。 相反的还十分的聪颖。 此刻听沈凝暄如此言语,她岂能明辨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你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脸色明显变了变,独孤珍儿立即转身向外:“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语落,不待沈凝暄出声,她已然出了前厅,快步远去。 转头看着独孤珍儿离去的背影,秋若雨神情微讶的看着沈凝暄:“娘娘知道救走沈凝雪的人是谁?” 沈凝暄冷然一笑,淡淡说道:“你武功不弱,能从你手里救人,那人功夫势必在你之上,在这个时候,肯出手救沈凝雪的人屈指可数……” 那个人,必定是李庭玉!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昨夜在救了沈凝雪后,却堂而皇之的在宫里与独孤萧逸演了一场床戏。 如此之人,还真是不能让人小觑啊! “皇后娘娘……”凝眉看着沈凝暄高深莫测样子,秋若雨轻蹙了蹙娥眉:“驸马爷救了沈凝雪,不知会把她藏在什么地方,我们该怎么办?” “凉拌啊!”对秋若雨清幽一笑,沈凝暄微扬了眉脚:“她想要活着,就继续活着好了,不是有句话叫生不如死吗?” 以沈凝雪前世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沈凝暄看来,即便将沈凝雪千刀万剐,她心里也不会觉得解气。 不过现在正好。 既然她想要活着,她便让她活着。 她要看她被身上的毒病折磨,折磨到生不如死! ————云静风渺分割线———— 自那日之后,独孤珍儿一连数日都不曾再入宫。 沈凝暄知道,自己这位师姐,虽性情洒脱,但只需遇到驸马的事情,便会像变了个人一般。 在此之间,沈凝暄也曾在长寿宫中见过独孤宸,不过每次见面她也只是浅笑辄止,在独孤宸看来,眼前的她,虽然在笑着,眼底却是冷冷淡淡,透着几分疏离。 即便如此,他也曾到过冷宫两次,然沈凝暄不是告病不见,就是冷冷淡淡。时候一长,他心中郁结,便也就赌气的不再到冷宫去自讨没趣。 不仅如此,他还夜夜召幸南宫素儿。 一时之间,素妃的风头在宫中一时无两。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 皇后荣宠不惊,元妃安于现状,在无人争宠的情况下,素妃的风头越来越盛,宫中众人皆都心中明白,若长此以往,距离素妃晋封的日子,只怕不会太远了。 这些事,如太后自然看在眼里。 她知道沈凝暄心里必定因玉玲珑构陷一事,皇上袒护南宫素儿,而生着皇上的气,不过那是皇上,她以为此事,沈凝暄气几天也罢了,不必过问,可是……静观几日,她终是有些坐不住了,特意命人传了久违入宫的独孤珍儿,让她到冷宫去开解沈凝暄。 独孤珍儿到了冷宫,见沈凝暄正如农妇般,在药田里鼓捣着药草,她微微一笑,故意调侃道:“看来这些东西,在娘娘心里,比皇上都要重要啊!” 闻声,沈凝暄微微抬头。 见独孤珍儿一脸浅笑的站在药田边上,她亦站起身来,缓缓迎了上去。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不等沈凝暄上前,独孤珍儿便已略略福身,对沈凝暄行了礼。 “师姐免礼吧!” 淡笑着行至独孤珍儿身前,沈凝暄幽幽打趣道:“我一介失宠的皇后,何来万福金安一说?倒是师姐一走数日,怎地今日舍得进宫了?” “是有一些棘手的事情……” 独孤珍儿眼神黯然的微微垂眸,却在下一刻抬眸时,一脸怡然:“先不说那些,我此行可是奉太后之命前来开导你的!” 沈凝暄淡淡一笑:“开导就不用了吧,我现在过的很好。” 重要的是,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闻言,独孤珍儿轻牵了牵唇角:“你过的的确好,不过有人过的却不太好!” “嗯?” 轻挑了眉梢,沈凝暄的视线与独孤珍儿视线在空中相交。 独孤珍儿无奈一叹,一脸的无可奈何:“有个人,因为不方便来见你,傻傻的每日到我府上,只等着我入宫之时,跟我一起过来,也好见上你一面!” 闻言,沈凝暄面色一怔! 尚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一道俊逸如谪仙般的白色身影,自独孤珍儿身后翩然步出…… ps:有亲一直都在纠结男主是谁,其实男主不到最后,谁知道是谁?嘿嘿,其实风儿博爱,自己笔下的男人,每个都喜欢,嘎嘎,然后,风儿会不负众望,慢慢的,好好的把自己的故事写完呈现给大家,谢谢大家对风儿的支持和鼓励,我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要! 至尊毒后,我要! 眼前的独孤萧逸,温润如玉,俊逸如风。爱咣玒児 狭长的凤眼中,始终含着浅笑,他身上一袭白色锦袍,在微风之中,于空中勾勒出一抹极好的弧度,将他衬的越发飘逸出尘。 一别匆匆,数日不见。 再见独孤萧逸时,沈凝暄的心中岂会毫无波澜。 然,即便心中如何雀跃,她却仍是一脸疑惑的看向独孤珍儿栉。 不久前,她初回宫时,她这师姐便警告过她,让她和齐王保持距离,眼下……却还是她,将齐王带到了她的面前! “你的人,方才都让我打发了,我去帮你打理药田!”迎着沈凝暄疑惑的神色,独孤珍儿并未与她解惑,而是深看了她一眼后,轻声催促道:“你们到前厅先歇会儿吧!” “呃……毡” 沈凝暄咂了咂嘴,黛眉紧锁。 独孤珍儿这明摆着是要给她和独孤萧逸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怎么忽然就转性了呢?! 奇怪! 怪哉! 始终见沈凝暄的视线纠缠在独孤珍儿身上,独孤萧逸淡雅一笑,竟然几步上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走吧,我们时间不多,待会儿我还要去见皇上!” 因他大胆的动作,沈凝暄身形一僵,仿佛被雷击一般,蓦地抬眸,见独孤珍儿对独孤萧逸不合时宜的举动根本视而不见,一直都在低头鼓捣着药草,她轻拧了黛眉,抬头对上他温波荡漾的双眸:“你疯了……” “我当然没疯!” 对沈凝暄展颜一笑,独孤萧逸微翘着唇角,拉着她举步进入前厅。 直到两人进入前厅,独孤珍儿鼓捣着药草的手才微微一顿。 抬起头来,朝着前厅方向望了一眼,她不禁神情复杂的将眉心皱成川字,许久都不曾舒展开来! 她不知自己如此,是对是错。 只是……随心而已! ———— “独孤萧逸!” 一路被独孤萧逸拉着进到厅内,沈凝暄轻挣了挣自己被紧握的手,压低的嗓子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闻言,独孤萧逸脚步微顿。 静静沉默片刻,他蓦地转身,用力将沈凝暄拥入怀中。 “啊——” 再一次被独孤萧逸疯狂的举动惊的叫出声来,沈凝暄紧皱着黛眉,伸手捶打着他的肩膀:“你这个疯子,是不想活了,还是想要害死我?放开……” “别怕,有小姑姑,没事的!” 将下颔埋在她的肩头,独孤萧逸轻勾着唇瓣,伸手安抚似的轻抚着她纤弱的背脊,像是个撒娇的孩子,软软出声:“小暄儿,我好想你,我只想好好抱一抱你!” 闻言,沈凝暄心头微微一颤,一直维持着推拒动作的手,终是缓缓垂落。 她和他,已有半月有余不曾见过。 虽然,她不知她师姐的态度为何忽然有了转变,既是他说有她师姐在,不会有事,那么她便信他一回。 再不济,她的师姐,也不会害她! 时间,像一条小河,在两人静静的拥抱中缓缓淌过。 半晌儿后,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独孤萧逸方才将沈凝暄放开。 “抱够了?” 凝视着独孤萧逸俊逸的容颜,沈凝暄轻挑了下黛眉,唇角勾起一丝浅显的弧度。 “不够!” 眼底的笑意始终不减,反倒更深几许,独孤萧逸伸手抚过她的眉眼,像是要深深镌刻如自己的脑海一般,“只要是抱着你,永远都不会够……” 心思细腻如沈凝暄,自然觉察出了他的异样。 微微抬手,握住他略带薄茧的大手,她轻颦眉心,低声问道:“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 淡淡的笑,自唇角晕染开来,独孤萧逸拉着她的手,与她一左一右坐下身来,细细把玩着她的青葱如玉的纤纤玉指,他眸华浅浅荡漾:“最近这阵子,我要出趟远门,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闻言,沈凝暄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你我身份有别,即便你想在我身边保护我,只怕也不行吧?!” “你啊!什么时候都有理!”深凝着沈凝暄脸上的浅笑,独孤萧逸心下一动,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细腻的脸庞,他微微笑道:“如今玉家彻底玩儿完了,但南宫素儿还在,你切要记得,多几分防人之心……” “我知道!” 到底还是不太习惯他如此亲昵的触碰,沈凝暄微微一笑,偏了偏头道:“你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会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你何需如此担心?!” 独孤萧逸浅笑了笑,轻轻点头“我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不过……日后在这深宫之中,你除了要提防素妃,还要注意元妃……元妃这个人,很聪明,也很小心,若她要害你,则防不胜防!” “好,我记下了!”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沉眸笑道:“元妃娘娘可以在皇上身边圣宠不衰,可并非完全是因为她的美貌!” 能够在宫中圣宠多年,这也是元妃的本事。 听闻沈凝暄所言,独孤萧逸的心放下大半。深凝着她澹静柔雅的模样,他深邃的眸底,波光流转,握着她的手,更加收紧了几分:“小暄儿,你可知道,当初玉美人的那封信,我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闻言,沈凝暄微怔了怔,新思微转,想到其中关键,她却仍旧轻笑着问道:“为何?” 据她所知,沈凝暄被贬至慈宁庵堂后,便开始临摹她的笔迹。 他所收到的那封信,她曾经看过,即便不是出自她手,笔迹也已然可以以假乱真了,但是他却在看过信后,直接便去找了独孤珍儿。 这也就意味着,他从一开始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知道那封信不是她写的。 “信上直说你有急事要与我商量,却唤我做齐王……”笑盈盈的看着沈凝暄,独孤萧逸宠溺一笑,眸底情意深绵:“莫说你平日不会找我,即便是要找我,那信里的称呼,也不该是齐王,是不是?” 沈凝暄微微一笑。 是啊,她不会找他,即便是找他,也不会唤他齐王。 她绝对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缓缓地,扬了唇角,她淡淡一笑,算是肯定了独孤萧逸的猜测,沈凝暄心思微转,对他轻道:“既是有人拿我们之间的关系做文章,你我之间再见面便真的不合适了。” 独孤萧逸垂眸一笑,眼底划过一道流光,眸底思绪良多:“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今日之后,我会做的很好,绝对不会再有人会以我为弊由来伤害你!” “先生……” 凝着独孤萧逸深邃的墨色瞳眸,沈凝暄心里微微一悸,第一次主动伸手,她晶莹如玉的纤手,微蜷了蜷,轻轻落在独孤萧逸的手背上:“我不是不想见你,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暄儿!” 难得沈凝暄主动回应自己,独孤萧逸心弦微颤,紧握着她的手,他的眸光瞬间绽亮。 早已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沈凝暄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反倒淡笑着弯了红唇,清幽声道:“你事事为我,我若还如以往,岂非真的铁石心肠,谁对我好,我心里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自己最是清楚,只是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我皇后,你是齐王,除非我死,否则你我之间今生今世,便只能是这种关系,你我之间的缘分,也只能是有缘无份!” 闻言,独孤萧逸深凝着她,他的眼角,微微上挑,眸底明波荡漾:“即便是镜中花,水中月,又如何?我只需远远你一眼,知你过的好,便已足矣!” 他求的,其实从来都不多啊! “看你把自己说的有多可怜?” 听独孤萧逸一席话,沈凝暄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记得初见独孤萧逸时,他并非现在对她这般,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冷心冷情,但是相处的久了,他才发现,冷心冷情只是表面,在那冰冷表面之下,他也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那时候的她,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这颗柔软的心,竟然会给了她。 心念至此,她心意微动,低敛了眉目,淡淡勾唇。调皮的纤指,自他修长的手指上抚过,那轻盈的动作,在两人心间荡起丝丝涟漪,她盈盈抬眸,对上他绽亮的星眸,笑的温婉迷人:“你与我,从来都是你这个傻人在无怨无悔的付出,我从不曾给你一个承诺,就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嗯哼!” 早已因沈凝暄的轻柔的动作和浅笑而迷了双眼,独孤萧逸淡淡垂眸,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皱眉说道:“是我心甘情愿,怨不得谁!” 沈凝暄眸光荡漾,脸上笑容更深:“可是我会觉得过意不去,总想要给你些什么……” “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十分自然的回了一句,方才觉得沈凝暄话里有话,独孤萧逸倏地抬眸,对上她晶亮的眸子,却见她红唇开合,幽声说道:“给我一年时间,我会给你一个全心全意的沈凝暄。” 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独孤萧逸怔怔的看着沈凝暄,俊美的脸上一片空白,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 沈凝暄盯着他半晌儿,俏脸露出一丝狡黠,转身抽回自己的手,起身便要向外走去:“不要就算了!” “我要!” 心中被一阵狂喜淹没,独孤萧逸骤然起身,从身后将她抱紧,儒雅出尘的俊脸上,笑意盎然:“我当然要!” 一直以来,一直一直都是他在走近她。 他以为,她不再后退,对他而言,便是老天最大的厚爱。 却不期,她……她竟然也会朝他走近一步! 他早已做好了守护她一生的准备。 可她,却给了他一个大到不能再大的惊喜! “独孤萧逸……” 轻轻抬手,覆上他紧抱着自己的双手,沈凝暄眸色微顿,笑的凄然惨淡:“你疯了,沈凝暄也疯了,既然我们都疯了,那就为我们自己疯上最后一把!” 闻沈凝暄所言,独孤萧逸低笑了起来,他挺拔的身姿,因为笑声而轻轻颤动着:“人不疯狂枉少年,我不介意与你一起疯!” 沈凝暄轻笑了笑,耳根微微泛起红晕,轻拍他的手背,她朝着门外望了一眼,有些别扭的挣了挣身子:“傻子,我还需要时间,一年之后,我陪你疯,但是现在,你先放开我!” 重生归来,她为了报仇,步步为赢。 她以为,她心里,从来都只有报仇二字。 然,事情的发展,却总是不受她的控制。 如若报仇,是必然,那么现在,对独孤萧逸如此,便是偶然,更是情难自禁。 不过,她喜欢这个偶然! 以独孤萧逸对她的好,即便是块石头,也该被焐热了! 就在独孤萧逸放开她不久,独孤珍儿轻敲了敲门,自门外而入。 见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桌前,她淡淡一笑,转身对独孤萧逸说道:“你该去天玺宫去见皇上了!” “是!” 独孤萧逸微微颔首,眉眼间是掩不去的暖色,翩然起身,他对沈凝暄轻恭了恭身,一本正经道:“臣先告退了!”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沈凝暄与他四目相对,复而轻勾了唇角。 眸色微荡,独孤萧逸抬步向外,在即将步出厅门时,他悠悠转身,再次看向沈凝暄,对她温润一笑。 绚烂的阳光,自厅外投射而入,将他俊美的容颜,渲染上一层金黄,凝着他深情如许的回眸一笑,沈凝暄心中微微悸动,脸上的笑,因独孤珍儿在侧,浅浅的,淡淡的,让人看不真切…… ————云静风渺———— 独孤萧逸走后,前厅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和独孤珍儿两人。 深看她一眼,独孤珍儿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手臂,视线左右穿梭着:“师妹,你觉不觉得,这冷宫里阴气太盛了!” 见独孤珍儿对于方才的事情只字不提,沈凝暄心下疑惑的轻皱了皱眉,低眉想了想,她淡笑了笑,道:“这皇宫里,只有皇上一个男人!如今皇上盛宠素妃,断断不会来我这冷宫,要不师姐出面,让太后遣派几个公公过来?他们虽然阳气不足,但人数多了,多少也会管些用的!” 听她此言,独孤珍儿微微一怔! 虽然,她说这里阴气太重,本意确实是想要添几个宫人,替沈凝暄打理药田,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沈凝暄竟会如此回她一句。 转头看向沈凝暄,见她抬手掩鼻,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她不禁轻斥一声:“这才几日没见,便学的没脸没皮的?当心太后听了去,废了你的后位!” “这后位晃晃悠悠的,谁稀罕谁拿去便是!”沈凝暄自嘲的笑了笑,起身拉着独孤珍儿坐下身来:“眼下时辰还早,师姐陪我下盘棋如何?” 闻言,独孤珍儿对沈凝暄笑了笑,到底还是跟她一起坐下:“三局两胜!” “如此正好,棋局散了,便改用膳了!”轻笑着行至门外吩咐青儿备棋,沈凝暄与独孤珍儿对桌而坐,尚不等她开口,她便已然出声:“本宫听闻,在我回宫之前,太后将宫里的事情,暂时交由你打理了?” “是啊!” 独孤珍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沈凝暄巧笑道:“这本来该是娘娘你该管的事情,你不在宫中,自然要有人管,不过现在你回宫了,合着事情也该交给你来打理了,你可千万长点儿心,莫要让南宫素儿抢了权!”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 片刻之后,青儿备了棋,她轻蹙眉心,她取了棋子,先行落下一子。 轻抬眸,看着独孤珍儿,她轻笑着问道:“师姐这阵子没进宫,不知还有没有实权?” 独孤珍儿挑眉,看了她一眼:“太后好像没说不让我管了!” “既是如此,我也就省的到太后跟前请旨了……”抬眸看着独孤珍儿,沈凝暄直截了当道:“我想要原本在凤仪宫当差的荣明,自我迁入冷宫之后,他便去了玉美人哪里,如今玉美人没了,正落了空差!” “这个简单!” 轻捏棋子,缓缓落于棋盘上,独孤珍儿从袖袋里取了令牌,抬手扔给了在方才进屋的秋若雨:“你去走上一遭,把人要来便是!” “是!” 动作灵活的伸手接过令牌,秋若雨点了点头,衔命而去! 淡淡一笑,低眉略一观察棋局,沈凝暄取了棋子,又落下一子。 见她神情淡然,不急不躁的模样,独孤珍儿反倒娥眉微蹙,轻叹声道:“我以为,自玉美人构陷一事之后,皇上会因为偏袒了南宫素儿,对你有愧,从而对你更好,可是现在倒好,他现在居然独宠南宫素儿,对你不闻不问!” “师姐说这些是何用意?!”淡淡抬眸,睨了独孤珍儿一眼,沈凝暄也跟着轻叹道:“可是要我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听了沈凝暄幽幽叹息,独孤珍儿不禁撇唇一笑:“你这话……说的好粗俗!” 沈凝暄看了她一眼,闲闲问道:“我的话,听着虽粗,却一点不俗,也恰恰是现在我与皇上之间最好的写照!”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轻轻的,将棋子置于棋盘上,独孤珍儿眉目凝起,脸色上笑,渐渐敛去:“你冰雪聪明,难道就看不出皇上为何会忽然对素妃如此宠爱?” 迎着独孤珍儿的眸,沈凝暄神思微远。 许久,她轻轻笑道:“师姐莫不是说,皇上如此,是为了让我吃醋?你可是忘了,那南宫素儿本就是他心仪之人,为了她,他才会不远千里前往楚阳!”还……险些,没把命丢在那里! “或许吧!” 轻点了点头,独孤珍儿眸色微暗了暗,再次垂眸,“不过,即便他真的是为了让你吃醋,你应该也不会有所反应。” 闻言,沈凝暄娥眉微蹙。 幽幽的目光,深凝着沈凝暄,独孤珍儿神情复杂的又是一叹:“入宫伊始,你对皇上,虽并热络,却并不似现在这般冷淡,你们的之间的问题,不只是因为南宫素儿!” 明白独孤珍儿话里的意思,沈凝暄眉心轻动。 她不知道,一直反对她和齐王来往的独孤珍儿,为何会一反常态。 但是方才,独孤萧逸是当着她的面,拉着自己进屋的。 是以此刻,她根本不必解释什么。 微微思忖了下,她凝眉看向独孤珍儿,“师姐,果真冰雪聪明,不过我心中疑惑,你一直都在告诫我,让我与他保持距离,就不知这今日转变到底因何而来?!” 经沈凝暄此问,独孤珍儿脸色微微一凝,淡淡的,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她无奈轻道:“因为今日一早,皇上便已在朝堂上下旨,遣他立即离京,前赴西疆戍守!”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醋意滔天 至尊毒后,醋意滔天 “什么?” 沈凝暄瞳眸微缩,捏着棋子的手蓦地收紧,一脸震惊的抬眸看着独孤珍儿。爱咣玒児 “这个消息是他今日亲口告诉我的,我从驸马口中也得到了应证,千真万确!”独孤珍儿沉着脸瞥了她一眼,以肯定的语气再道:“皇上,将他流放了,他别无所求,只求能过来见你一面,我这个做姑姑的,岂能不满足他这最后的愿望!” 沈凝暄一听,脾气登时就上来了! 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棋子丢在棋盘上,她冷声说道:“在楚阳时,他为救皇上,立了汗马功劳,如今回宫才短短月余,皇上怎可恩将仇报,将他流放了?栉” 没想到一向沉静的沈凝暄的反应会是如此激烈,独孤珍儿的神情一僵! 然,只是片刻之后,她心中却已然释然。 “师妹!”深吸了一口气,她对沈凝暄轻轻笑道:“你现下如此激动,任谁见了,也会觉得,宫里的那些传言是真的!毡” “去他的传言!” 气冲冲的往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沈凝暄冷冷瞥了独孤珍儿一眼,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独孤萧逸的身份,她一直都知道,自然也清楚,独孤宸对他的忌惮。但,不管怎么说,独孤萧逸在楚阳时方才立过功,他怎能如此对他?! 静静的,看着沈凝暄,独孤珍儿撇了撇唇,苦涩一笑:“原来师妹心里的那个人,真的是他……” 闻言,沈凝暄淡淡抬眸,凝视着独孤珍儿。 蓦地抬手,将袖摆挽起,将自己如玉般的藕臂横在独孤珍儿面前,沈凝暄凝眉说道:“我行得端坐的正,即便心里有他,除了今日之外,从不曾逾越过规矩,这易容膏,是师姐的东西,我是不是清白,你心里该是一清二楚的。” “纵是你和他之间发乎于情,止之于礼,从来都是清白的,但是,只那份情,便足以要了他的命啊!”轻轻的,将视线从沈凝暄光裸干净的手臂上一扫而过,独孤珍儿沉眉说道:“师妹,这里是皇宫,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人前人后不知有多少用心不端之人,即便你行的再端,坐的再正,只要齐王在京一日,便一定会有人会戳你的脊梁骨!” 听独孤珍儿此言,沈凝暄眸色一正,眼底情绪复杂莫名。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才会不顾独孤萧逸的感受,一直把他往外推。 将她的微小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独孤珍儿微蹙了蹙眉,而后以手托腮,语气涩然而无奈:“其实,说句公道话,皇上对齐王忌惮已久,他的存在始终是对皇上的威胁,对他下手是迟早的事情,或许他对你的爱慕,只是个诱因罢了!” “诱因?” 脸色微微一凝,沈凝暄冷冷一笑:“说到底,皇上这次是借了玉玲珑和南宫素儿的东风!” 独孤珍儿冷淡一笑,拧眉看着桌上的棋局:“也许,皇上是真的在乎你呢?” 听她这么说,沈凝暄气极,不禁心中冷哼! 在乎她? 他哪怕有一丁点的在乎她,就不会在南宫素儿陷害她之后,堂而皇之的给她无上荣宠。 他的在乎,还真是特别。 见沈凝暄面色低沉,独孤珍儿也不扰她,独自一人扒拉着棋盘上的几颗棋子,只待她平复心情。 静寂片刻,沈凝暄气息终是稳了稳,转头看向刚刚进门的秋若雨:“去探,看齐王现在身在何处!” “不必去了!” 不等秋若雨应声,独孤珍儿微垂着眼睑出声阻止,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抬头看向沈凝暄:“齐王见了皇上应该会到长寿宫去与太后请辞!” “青儿,备辇!” 蓦地从桌前站起身来,沈凝暄顾不上对独孤珍儿说些什么,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皇后娘娘!” 一把扯住沈凝暄的手腕,独孤珍儿面容正色:“若我是你,此刻便安安生生待在冷宫里,不去见他!” 微微转头,看着独孤珍儿,沈凝暄伸手掰开她的手:“可惜……你不是我!” 或许以前,对她而言,独孤萧逸只是先生。 但是现在……他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如若,他被流放,果真如独孤珍儿所言,是迟早的事情也就罢了,若是与她有关,她便绝对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流放,而坐视不管! “这下又要热闹了!” 见沈凝暄离去,独孤珍儿微蹙了蹙眉眉,抬手抚上自己频频跳动的太阳穴,她一副满是头疼不已的样子:“这丫头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火爆,也不知平日里怎么忍的……唉,太后娘娘,可是让我来当和事佬啊,” ————作品———— 冷宫外,荣明恭身候着, 见沈凝暄出来,他眼眶一红,险些哭了出来:“奴才荣明,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回来就好!” 沈凝暄低眉睨了荣明一眼,让他先行起身,对他吩咐道:“你先进去候着,待本宫回来再过话!” “是!” 荣明微点了点头,恭身退至一边。 片刻,沈凝暄登上凤辇,朝着长寿宫而去。 凤辇行至半途,见枭云远远而来,她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命人停下凤辇。 枭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沈凝暄恭了恭身:“娘娘,属下有事要禀!” “你上来说话!” 生怕与独孤萧逸错过,沈凝暄对枭云招了招手,让她同上凤辇,然后对辇夫吩咐道:“走,去长寿宫!” 随即,辇车启动,继续朝着长寿宫方向行进。 辇车内。 沈凝暄与枭云,一坐一站,四目相对。 抬头看了枭云一眼,她轻声问道:“本宫看你走的挺急,你有何事要禀?” 枭云微拧了拧眉,一脸凝重的看着沈凝暄:“皇后娘娘此行,可是为了齐王之事?” 闻言,沈凝暄眉心微颦:“你怎么知道?” “娘娘果然是为了齐王之事!” 面色微变了变,枭云单膝跪地,对沈凝暄垂眸说道:“请皇后娘娘即刻返回冷宫,万万不可过问齐王之事!” 只是瞬间,沈凝暄的眉心,便也紧紧拧起。 眸色晦沉的紧盯着枭云,她心思微转,淡声问道:“你一直在素妃宫里当差,可是知道了什么?” “是!” 枭云轻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拿南宫素儿当主子的意思,坦坦荡荡的看着沈凝暄:“娘娘,半个月以前,蓝毅曾来过皇宫宫,也曾秘密觐见过素妃娘娘!” “蓝毅?!” 眉心一皱,沈凝暄眸色微沉! 果然! 北堂凌那妖孽,便是那只隐藏在南宫素儿身后的黑手。 微微思忖片刻,她冷冷一哼:“在楚阳时,他们狙杀皇上,是暗地行事,到了燕国皇宫,却是光明正大的出使……不过即便如此,秘密觐见后宫嫔妃,却还是坏了规矩的!” 枭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属下觉得,蓝毅此行,说是与皇上送礼,却一定不会是好事,加之素妃娘娘在后面推波助澜,只怕齐王今日之祸并非偶然!” “你所想不差!”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赞同枭云所想,眸色倏然一黯,她视线探向辇外! 北堂凌诡计多端,他这次派蓝毅出使,到底有什么阴谋?! 不过经由最近种种,她大约可以猜到,无论是北堂凌还是南宫素儿,都想在她和齐王身上做文章。 只忽然之间,似乎模模糊糊明白了什么,她不禁哂然一笑。 “皇后娘娘!” 见沈凝暄半晌儿不语,枭云轻声说道:“回冷宫吧?” 沈凝暄微颦了眉心,对枭云清冷一笑:“若本宫在冷宫待着,岂不是做贼心虚了?” 闻言,枭云面色微微一怔! 淡淡的笑,挂在唇角,沈凝暄眸光微冷。 先是玉玲珑和南宫素儿,后是北堂凌和蓝毅…… 独孤宸楚阳之危都能运筹帷幄,自然不会是傻子。 他如今只不过是装傻,想要趁此机会除去独孤萧逸罢了。 她倒要看看,今日之事,他到底要做到哪一步! ————云静风渺———— 沈凝暄所乘坐的凤辇并未抵达长寿宫,秋若雨便带来了消息,独孤萧逸已经离开长寿宫,正准备出宫。 闻言,她不曾下辇,直接命辇车马不停蹄的赶往朝华门, 一路畅行,凤辇很快便到朝华门,轻撩纱帐,远远瞥见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沈凝暄心下一紧。 待辇车停驻,她自辇内站起身来,稳步朝着即将出宫的独孤萧走去:“齐王!” 闻声,独孤萧逸身形一僵! 怔怔的,转身向后,看着自凤辇上下来,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沈凝暄,他眸色浅浅一漾,轻轻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他知道,今日一走,他恐难再回京城。 而他,亦以为,今日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了,如此,才离开冷宫时,才依依不舍的转头又多看了她一眼。 但是上苍,却给了他一个又一个,让他应接不暇的惊喜。 她来了…… 深深凝望着身前不远处的独孤萧逸沈凝暄,缓缓的,脚步轻挪,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现:“齐王要走,就不想着要与本宫道个别吗?” “呃……!”对她温雅一笑,想要深深的,将她的模样烙印在心底,独孤萧逸深如漩涡般的眸子,紧紧的凝睇着他,说话的语气却语重心长道:“宫中现在盛传娘娘与本王有私情,本王即便想要与娘娘道别,也得避嫌不是?” “再如何盛传,不是真的,终究不会为真,本宫不怕!”沈凝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眸色一凛道:“走,与本宫到皇上面前把话说清楚!” “不必了!” 轻轻一笑,害怕自己深深陷落于她的氤氲眸海之中,而无法自拔,独孤萧逸微转过头,“娘娘确实天不怕,地不怕!但本王怕,都道是伴君如伴虎,寻常人都已如此,本王的身份,便更是如此!” 对沈凝暄展颜一笑,他眸首轻抬,眯起华眸凝着空中艳阳,对她轻笑道:“与其待在这里整日惴惴不安,我倒更想到那西疆,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只不过,这句话,他说在自己的心里。 “齐王……” 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独孤萧逸,似是可以感觉到他心底的那份凄凉,沈凝暄张了张嘴,却终是无言以对。 她不想让他走。 但是,现在却不能留他! “一年以后……” 只轻轻的,喃喃着,这四个字,独孤萧逸深吸口气,终是回眸看向她,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寒星微茫,倒映着她的影像,他知道她能听的懂他的意思,洒然笑道:“娘娘,回宫吧,本王也该上路了。” 语落,他脚步轻旋,朝着宫门走去。 “等等!” 再次出声唤住他的脚步,沈凝暄眸色微深了深:“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见皇上!” 闻言,独孤萧逸的心,深深一悸! “不用了……”急忙转身,他欲要阻止她,却见她衣袂翻飞,早已如彩蝶一般快步回到凤辇,而后乘辇离去…… 看着凤辇渐行渐远,独孤萧逸有些无奈的轻勾了勾唇,眸色渐渐深邃。 独孤宸的心思,他比沈凝暄看的通透,她现在去见独孤宸,犹如火上浇油啊! 念及此,他俊眉一皱,抬步便要跟上,却见枭青伸手挡在他的面前:“王爷,皇上让您即刻离宫!” ————风儿分割线———— 天玺宫,寝殿之中。 独孤宸一早遣走了独孤萧逸,并未如以往一般,到御书房去批阅奏折,而是神情淡漠的,在寝殿里等着。 已然有半个月了。 沈凝暄一直不曾主动找过他,即便见了他也冷冷淡淡。 但是今日,她一定会来。 思绪至此,他冷冷勾唇。双眸微瞌,一身慵懒的斜靠在贵妃榻上,榻前南宫素儿俏脸盈春,粉拳一上一下,动作轻盈的为他捶着腿…… “嗯……” 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一声她微睁了睁眼,斜睨着下方的南宫素儿,唇角的弧度刚刚好:“日后天热了,若朕想见你,自会去你宫中,若没有朕的旨意,你便不必再来天玺宫了!” 闻言,南宫素儿为他捶腿的动作微滞了滞,却终是温顺的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 “娘娘,您不能进去!” 忽然,荣海的声音自外殿里传来:“皇上今儿有旨,谁来了都不见!” 紧接着便是沈凝暄的声音:“荣海,你与本宫让开,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闻声,独孤宸眉宇轻皱了下,自贵妃榻上起身,眸中精光绽亮,他蓦地抓住南宫素儿的手,将她往前一带,让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一阵惊惶,南宫素儿回眸看着他,却在望进他无喜无忧的眸海时,而微微怔仲了下,但是随即,她的心中便像是翻山倒海一般,痛的难以自抑制! 沈凝暄硬闯,荣海自然是拦不住她的。 待沈凝暄进殿,抬头便看见独孤宸怀抱南宫素儿亲亲我我的一幕,清澈的瞳眸,微微一缩,她心底冷笑抬步上前,终至贵妃榻前方才停下脚步! 深深的凝望着她只算清秀的面庞,独孤宸眉宇紧皱:“皇后,你私闯天玺宫,见到朕还不行礼,成何体统!” “臣妾参见皇上,给皇上行礼了!” 沈凝暄暗暗咬了咬牙,对独孤宸福了福身,起身之后,她垂眸睨了眼他怀里的颜如雪:“素妃妹妹,本宫有事要与皇上单独谈谈,你且先退下!” 闻言,南宫素儿微怔了怔! 眼前的女子,其貌不扬,但气场却足够大。 即便她宠冠六宫,她却还是皇后。 而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搁在腿上的手,蓦地攥紧,直到那丝丝痛楚传入脑海,她微微回眸,见独孤宸不曾拦着自己,她心下苦笑一声,终是缓缓起身。 “臣妾先行告退!” 对独孤宸行了礼,又对沈凝暄福身一礼,南宫素儿微敛了眸,脚步聘婷,婀娜而去。 没有人看到,她唇角的那抹笑,是多么的苦涩…… 自然,也不会有人看到,她眼底那时隐时现的狠戾光芒。 待南宫素儿一走,荣昌便也识相的退了出去,一时间,整座内殿便只留沈凝暄和独孤宸两人。 气氛,如凝胶般僵滞。 他们二人,谁都不曾先说话。 沉寂许久,终是微抬眸华,独孤宸仍是懒懒的靠坐在贵妃榻上,眸色有些晦暗的看着沈凝暄:“说吧,你有何事要遣走素妃,与朕单独谈?” “皇上!” 沈凝暄凝眉看他,语气少有的冷硬:“臣妾听说,您将齐王流放了?” “那是朕的事!朕自有朕的考量!” 淡淡的,别开了脸,独孤宸的声音仿佛结了冰:“用不着跟皇后解释!” “用不着跟臣妾解释?” 沈凝暄哂然一笑,目光微冷的看着他:“皇上敢说,你将他流放西疆,与臣妾没有一点关系吗?” 闻言,独孤宸眸光微闪,却不曾出声反驳。 此事,确实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见他如此,沈凝暄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枉他在楚阳时助皇上挫败北堂凌,这才回京多久,你便将他流放了,他说的没错,伴君果然如伴虎!而皇上,未免也太过薄凉!” “沈凝暄!” 蓦地厉声一吼,独孤宸双眸中厉光乍现,语气无比低沉道:“休要在这里总是替他说话,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皇后,不是他独孤萧逸的女人!” 被他如此一吼,沈凝暄张了张口,却又强行将心底的怒火压下!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沉寂片刻,微抿了抿唇,尽量避免让他动怒,放缓语气,轻轻出声道:“皇上,你这样对他不公平!” 虽然,沈凝暄的语气,已然轻柔到不能再轻柔,但即便如此,独孤宸却仍是微了眸子,眉心紧皱,他看着沈凝暄的眼神,渐渐变了颜色,仍旧当即动了怒:“公平?这世上何为公平?他妄想朕的皇后,朕即便杀了她都不为过!” 沈凝暄面色微沉,张口欲言:“他……” “他!他!他!”心中怒极,独孤宸愤而起身,伸手攥住沈凝暄的手腕,将她待到自己面前,与他鼻息相处,语气醋意滔天“你从方才进门,便一直在提他抱不平,一直替他说话,你的眼里只有他,何曾将朕放在眼里!” “你……” 檀口开合,沈凝暄眸色微厉,想说他不可理喻,但独孤宸却并未给她开口的机会,蓦地一个转身,将她压在贵妃榻上,布满薄茧的大手,嘶啦一声,十分粗暴的扯去了她胸前衣襟…… ps:风儿不会因为宝贝们的威胁,便改变文的进程,把暄儿的脸提前露出来,嗯虽然很快就会露,但是你们如果不给赏,俺们就……嘿嘿,你们懂得,嘎嘎,亲们,风儿跟你们半斤八两啊~~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让臣妾来服侍你 至尊毒后,让臣妾来服侍你 忽然之间,胸口一凉,沈凝暄神情俱惊! 快速伸手挡在胸前,她檀口微张,眸色微厉。爱残璨睵 迎着独孤宸怒火炽燃的墨色瞳眸,她想斥他不可理喻,但是下一刻,却是自嘲一笑,紧拧了黛眉,凉飒说道:“臣妾以为,皇上那日在冷宫,已然做了选择。” 在她和南宫素儿之间,他选的永远都只会是南宫素儿。 现在觉得她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栉? 早干嘛去了?! “呵……” 自嘲的笑,将深幽的瞳眸晕染成深灰之色,独孤宸眸色一冷,蓦地用力将她带到榻前,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然将她压在榻上的,布满厚茧的大手,毫不留情的将她的襟口嘶啦一声扯坏了大半:“沈凝暄,你听清楚了,即便朕当初选了素儿,你也是朕的女人,一日是,永远都是!肇” “独孤宸,你无耻!” 双眸怒睁,狠狠的瞪视着眼前熟悉而又让她觉得陌生的男人,她气恼的红了颜面! 这个男人,想要鱼与熊掌兼得?! 可以! 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她! “朕不只无耻,朕还疯了!” 冷冷的盯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独孤宸犹如发疯一般吼道:“那一日,在淮山寺院,你与他到底都做过什么?” 闻他此言,沈凝暄心弦一紧,面色瞬间发白! 回想起那日被独孤萧逸撕碎衣衫的情景,她的身子,不由微僵了僵! 感觉到她的僵硬,独孤宸以为她和独孤萧逸真的发生过事情,心中一阵刺痛,不禁清冷一笑:“朕的女人,与别的男人苟合,却还在朕面前,口口声声说朕对那个男人不公平……沈凝暄,你觉的朕不该疯吗?!” “我没有……” 自他猩红的眸底,瞥见那抹愤怒到极致的情绪,沈凝暄的声音,不由的隐隐发颤! “没有吗?” 冰冷的眸,深凝着她的眼,独孤宸的大手,毫不怜惜的扯开她的袖子,露出她光裸诱人的洁白玉臂。一目扫过,果真完美无瑕,他眼底蕴上浓浓的失落,大手十分粗暴的覆上她的胸前,揉捏着她的娇乳:“一个没了守宫砂的女人,你让朕如何相信!” 蓦地,胸口一痛,沈凝暄不禁娇哼一声,脸上如火烧一般,瞬间窜起一片红晕。 这男人,还真是…… 心下冷哼一声,她陡然出手,直接抓向他的狼爪,却被他先一步伸手握住手腕。 “怎么不说话了?你可以跟朕辩白,说你是被迫的……”不等沈凝暄出声,独孤宸揉捏的动作异常粗暴,他的眼底早已被怒火浸满,不见一丝怜惜之色,唯有寒冷幽光:“你不会辩白,因为你并非被迫,试问这天下之间,有哪个被迫的女子,会为强迫他的男人而一再辩驳?” 嘶啦一声! 棉帛撕裂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大手一扬,将她胸前的障碍,彻底撕去。 “独孤宸,你住手!” 定定的凝望着身体上方几近疯狂的男人,沈凝暄脑中隆隆作响,心底火气也噌噌的直往上窜:“要碰去碰你的南宫素儿,别碰我,我嫌你脏!” 沈凝暄的话,对于暴怒中的独孤宸,简直就是往火坑里又添了把柴火,让他心里的火气,蓦地又上扬了一个高度。 “嫌我脏?” 冷冽的声音在沈凝暄头顶响起,他以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话,用力扳正她的脸,“你给朕看清楚了,眼下在你身上的男人是谁,待会儿又会是谁让你欲~仙~欲~死!既然你嫌我脏,那朕就让你跟我一起脏!” 随着他的声音落地,她身上的裙衫也被他几下扯落,扬手摔落在地! 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他动作极快的褪去身上的龙袍,再次倾身将半~裸的她压下,没有忘乎所以的热吻,也没有细腻温情的前戏,他只用双手握住她的纤细的腰肢,伸手去褪她的亵裤。 “皇上一定要如此吗?” 轻柔的声音里,隐隐有着扣人心弦的轻颤,沈凝暄的另外一只手,按住独孤宸欲行不轨的大手,尽量冷静的出声,想要唤醒他的理智:“淮山寺院的事,我可以解释!” “你觉得,朕该如何对你?” 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轻颤,却刻意的选择忽略,独孤宸俯下身来,在她白皙的肩膀上,狠狠咬上一口,那啃噬的痛,很明显的在告诉她,他已不想再听她所谓的解释。 肩膀上,剧烈的痛,直窜心头。 沈凝暄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 知他是真的不想放过自己,她心里忽然之间,仿佛被人豁开了一道伤口。 那道伤口中,涌出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有愤怒,有自嘲,有鄙夷,更有失望,还有许许多多,她自己都不能明辨的苦涩。 但,这之中,却并没有绝望。 轻轻一叹,她的整个身子,在一瞬间便软了下来。 盈盈抬眸,凝着独孤宸俊逸出尘的容颜,她眸光涟涟,松开握着他手腕的手,对他婉约一笑,媚眼如丝:“皇上是天之骄子,从来都是女人投怀送抱?何必要用强的?” 独孤宸以为,沈凝暄会挣扎,会怒骂,会不停的反抗。 但是,现在她的反应,却让他神情一怔,一时间忘了反应。 感觉到他的滞怔,沈凝暄心中冷哂,眼底却是波光流转着,将自己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独孤宸的挺直的后背上,轻轻的来回游离:“皇上是想要对我用强的,还是想让我心甘情愿?” “嗯……” 因她撩情的举动,独孤宸紧绷的身子,不禁轻轻一颤,眸底的怒火,渐渐加深,布满***之色的凝睇着身下容貌平庸,却足以撩拨自己心弦的小女人。 “皇上喜欢我吧?” 轻飘飘的,对独孤宸展颜一笑,沈凝暄眼底的光亮透着魅惑的热度,几乎将独孤宸的自制力,全部燃烧殆尽。 “皇上以前说,臣妾是宫里最丑的女人,如今却能喜欢上臣妾,即便臣妾不贞不洁,却还是义无反顾,如此……”凝着他眼底的火热,沈凝暄心中冷笑,不停在他背上游离的小手,狠狠的在他腰间肌肉上轻掐了一把:“着实让人意外!” “嘶——” 浑身上下,因沈凝暄这轻轻一掐,荡起一道电流,直冲四肢百骸,如狼似乎般紧盯着沈凝暄的独孤宸忍不住轻颤了颤身子。 这女人,还真是让他惊讶。 该死的让他想要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 “皇上……放松……让臣妾来服侍你……”声音柔的仿佛可以泌出水来,沈凝暄如玉般的藕臂,十分轻柔的缠绕上独孤宸的脖颈,微微拱起上身,极富挑~逗的吻上他的耳垂。 终于,在沈凝暄的一再挑~逗下,独孤宸低吼一声压下身来,火热而急切的覆在她的肩头,不过这一次,他并非啃噬,而是轻轻亲吻着沈凝暄肩膀上的伤口。 湿濡的舌,与伤口接触,那适时传来的一阵剧痛,让沈凝暄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 优美而秀雅的下颔,微微扬起,她眼底的媚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心颤的冷冽之色。感觉到独孤宸握着自己的手缓缓松开,她不敢再犹豫,摸索着握住头上的金簪,对着他的肩膀便扎了下去。 独孤宸吃痛,动作略一松懈,沈凝暄便瞧准时机,全身用力,将独孤宸从身上推了下去。为了尽快避开独孤宸,她一个翻身,从床上翻了下去。巨大的惯性下,裸露的肩膀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疼得她一咬牙,还不待她从地上爬起,就见独孤宸忍痛从床上坐起。 “沈凝暄!” 毫无意外,再次暴怒,床上双眼赤红的独孤宸,如猎豹盯着猎物一般,死死的盯着一身狼狈的沈凝暄,不急不缓的抬手,握住肩上的金簪,蓦地用力拔下,鲜红的血瞬间从那一处喷出。 俊朗的眉,紧紧皱起,他随手丢掉手中的金簪,,冷嘲着看着沈凝暄:“这里是皇宫,你是朕的皇后,你以为你跑的了吗?即便是你跑了,你今日刺伤了朕,你以为朕会放过沈家吗?” “沈家?皇上居然拿沈家威胁我?” 再坚强,她也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刚刚险些被他强~暴,沈凝暄怎会不害怕,但是即便怕,她还是冷笑着抬眸,像是看笑话一般,看着独孤宸,“沈家对我无情无义,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那青儿呢?齐王兄呢?” 从榻上起身,走近沈凝暄身前,独孤宸蹲下身睥睨着她:“你若今日敢不从朕,朕回头便杀了他们两个,你莫要告诉朕,你连他们的死活都不在乎了?” “呵呵……” 似是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沈凝暄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明媚的大眼中,泪光轻轻浮动:“一个人,连自己都不会在乎了,何必还去在乎别人?”语落,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又多出一直玉簪,紧紧逼在自己的玉颈之上。 “沈凝暄!” 原本冰冷的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慌乱,独孤宸的心,瞬间提起,喉间干涩不已:“你敢……” “我为何不敢?” 轻仰着头,手里的簪子微微用力,立马便有一抹嫣红的血色,顺着她白皙的颈项流淌而下:“你一直都说,我的胆子够大,却从来不知,我的胆子到底有多大吧?” 今日,她正好可以让他见识见识! “沈凝暄!” 凝着那如凝脂般的肌肤上,缓缓淌下的血红之色,独孤宸心中钝痛,双眸猩红欲眦:“你……” “我刚才说过了,淮山寺院的事情,可以解释,你不想听……”她隐忍的泪水在眼中打着转,朦胧了她对他的嘲讽:“既是皇上认定了我跟齐王有奸情,是为不贞不洁,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垂于身侧的双手,用力握紧,却难免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独孤宸面对她的指责,眉心轻动了动,低声笑道:“北堂凌与朕送来了一只棋盘,棋盘上有你的血迹,那日在淮山寺院,你和齐王必定发生了什么,现在你又打算如何跟朕解释?” “果然是北堂凌!” 微冷的笑,挂在唇角,沈凝暄冷眼看着独孤宸:“你明知北堂凌居心叵测,却信他也不信我,还真是让人心寒呐!” 闻言,独孤宸面色微变,眸底波光晦暗。 他岂会不知,北堂凌居心叵测,是有意针对沈凝暄,以报楚阳之仇,但是……冷然一笑间,他阴森说道:“你敢说,你跟齐王之间,就没有一点关系?” “有!” 冷嘲的笑,仍旧挂在嘴角,沈凝暄站起身来,她微仰着头,与独孤宸视线相交,在气势上丝毫不弱于他,也没有一丝退缩:“就像皇上一心想要守护南宫素儿一般,齐王……是我一定要守护的人!” 闻言,独孤宸眸光遽闪,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冷,“你们之间果然有奸情!” “奸情?” 沈凝暄面色微冷,笑容更涩。 “你是朕的皇后,他是朕的王兄,你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不算是奸情吗?”幽冷的眸子,紧紧盯着沈凝暄,独孤宸讥讽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羞辱。 闻言,沈凝暄脸色越发冷凝。 还不她待说话,便听独孤宸继续嘲讽道:“哦……一直以来,朕对那日为保全素儿,而觉得亏待了你,但是现在觉得,素儿她没错,因为你跟齐王兄,本来就不干不净,秽鸾宫闱!” 听闻独孤宸所言,沈凝暄不禁冷笑出声,眼底的泪,随着笑缓缓滚落,她看着独孤宸的眼神,已然冷到不能再冷! 见她如此神情,独孤宸眸色微闪,胸腔内躁动的火气,再次沸腾,缓步上前,动作粗鲁的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他语气低哑道:“沈凝暄,你想清楚了,你说朕脏,自己也是半斤八两,朕还肯要你,你该求之不得才对!” 自从进宫之后,沈凝暄便一直在忍着独孤宸。 但是现在,她的仇报的七七八八,她忽然便不想再忍了,打掉他替她擦泪水的手,哽咽着反问:“是,我是爱独孤萧逸又如何?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丢下我,去选择别人,他可以为了我背负所有的委屈,哪怕我不肯看他一眼,这些……你独孤宸可曾为我做过?” 听到沈凝暄的话,独孤宸心弦俱震。 她说,她爱独孤萧逸。 她爱的,居然真的是他! 心,仿佛在顷刻间被人掏空一般,他伸手握住沈凝暄握着玉簪的手,嘶声喊道:“你真的不知廉耻的爱着他?” “何为不知廉耻?” 晶莹的泪珠,顺着沈凝暄的脸颊滚落,她明明不想哭,却控制不住眼里的泪,她一手握紧了玉簪,一手抚上自己握着玉簪的手臂,摸索到一块地方,将上面的掩饰狠狠抠下:“独孤宸,你看清楚了,我比你干净,比南宫素儿干净,以后少拿你们那些肮脏的感情,来衡量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你们不配!” “你……” 怔怔的,凝着沈凝暄手臂上的那抹刺目的殷红,独孤宸本是满心的怒火,瞬间消去大半,只余丝丝的疼。 他以为…… 他没有想到…… 这颗守宫砂,居然还在…… 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和无情言语,他不禁哑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说,她嫌他脏! 可是,他却一句话都不能为自己辩驳。 “你们男人最想争的明明是天下,为何非要拿女人做借口?”冷冷的嗤笑一声,沈凝暄伸手拂落他的手,迎着他神情复杂的眸,神情坚定的向后退了一步:“皇上,我沈凝暄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你对他下手,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但是你可曾想过?若他对你有异心,本就可以在楚阳时与北堂凌联手,只要他肯倒戈,即便皇上你再如何运筹帷幄,只怕也不会活着离开楚阳城,但是他没有……他根本无心与你争夺什么?皇上又何必赶尽杀绝?” “他没有吗? 冰冷低沉的声音自唇齿间挤出,凝着她紧皱的眉心,独孤宸心下微痛,“他想从朕手里,把你抢走!” 闻言,沈凝暄黛眉紧锁。 冷冷的看着眼前一直对她厌恶,却又不容他人抢夺她的男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抢夺的玩物,不由嘲讽一笑道:“皇上,我沈凝暄初入宫时,也曾想过跟你过一辈子,但是……是你一心只要南宫素儿,是你一直在选择别人,将我推向他人,是你……何以至此,却成了他把我从你手里抢走?” 凝着她满是嘲讽的脸,独孤宸心中一阵扯痛,就觉得自己快被气爆了:“沈凝暄,他真的有那么好吗?” 面对独孤宸的疑问,沈凝暄清冷一笑,并未回答案他。 冷冷的勾了勾唇,她整理了下被他撕裂的衣裳!见自己衣不蔽体,她的俏脸微微泛红,静静敛眸,她紧抿着唇,红着一张俏脸,倾身拾起地上的衣衫穿上。将破碎的衣衫穿好,她回眸看了独孤宸一眼,伸手扯了地上的龙袍。 “暄儿……” 蓦地伸手,握住龙袍的下摆,独孤宸皱眉看着沈凝暄。 此刻,他仿佛有一种错觉! 若是此刻他不抓住她,只怕这一生都没有机会了! “皇上,还有不到一年,一年以后,我希望你信守承诺!” 轻抬眸,直直望进独孤宸深幽不见其底的双眼,沈凝暄的脸上,冷凝如冰:“你从来知道,宫里的我,表里不一,不要妄想对我用强,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闻言,独孤宸心下一惊,脸上的神情,蓦然冰冷阴沉,“你说的没错,朕对他下手,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出于对政治考量,他的身份,本身对朕的皇权便有威胁,所以,朕不能留他,也不会留下他!” 心,因独孤宸的话,猛然揪起,沈凝暄瞪大了水眸,死死的盯着独孤宸。 微冷的视线,与她冷凝的眼神在空中相遇,碰撞,交汇,独孤宸觉得自己很卑鄙,却还是几乎用咬牙切齿的声音说道:“朕本意是要杀他的,但只要你肯留下,朕可以放他安然离去……” “呵呵……” 如水的瞳眸中,丝丝波光闪动,沈凝暄皱紧了眉,贝齿紧紧将红唇咬出一道印迹,她不想再多看独孤宸一眼,冷然转身,快步向外走去,低柔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我要他活!” 听到她的回答,独孤宸握着龙袍下摆的手,缓缓松落。 沈凝暄,已然作出了她的选择。 但是,却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一个决定,那便是……那个人,必须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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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她如何冷情冷心,他却一直义无反顾的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近……可如今,他却要离开了! 而且,还是因为她,而不得不走! 思绪至此,沈凝暄的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微垂着眸,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她如失了神一般,她一步一步向前,终至凤辇前,头也不回的乘辇而去!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她。 此刻的离别,是为了来日的相聚。 如此,她冷冽抿起的唇角,渐渐变得柔和…… 看着沈凝暄乘坐的凤辇渐行渐远,南宫素儿收回视线之余,长长吸了口气,强作镇定的转身望向天玺宫内。 方才,沈凝暄的样子,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要一想到独孤宸和沈凝暄两人肢体交缠的模样,她的心便如刀绞一般,痛的不停往下滴着血。 但,即便如此。 她却仍旧要让自己笑! 她在独孤宸面前,一定是要笑的。 如此,不停的在心中告诫自己,她唇角微扬,转身正欲离去,却见荣海急急忙忙从内殿跑了出来,对门外的小太监急道:“皇上受伤了,赶紧传太医!” 闻言,南宫素儿脚步微顿,转身看向荣海。 恰在此时,荣海的视线,也发现她,在微怔之后,急忙对她行礼:“素妃娘娘!” “皇上怎么了?” 精心描绘的黛眉,蓦地纠结在一起,南宫素儿脚步一转,一刻不停的进入大殿。 荣海见状,脸色微变了变,连忙也跟了进去。 寝殿里,沈凝暄被撕碎的裙襟,十分凌乱的散落在地,除此之外,还有一支金钗,和一支玉簪,剩下的便是一点点殷红的血迹……这些东西,无不在告诉众人,方才这里,到底发生了多么激烈的冲突。 “皇上!” 南宫素儿做梦都不敢想,沈凝暄居然胆大妄为的敢对独孤宸下手,看着他肩头不停的往外汩汩冒出的鲜血,她心里一痛,连声音都跟着打颤:“你这是怎么了?” “朕没事!” 独孤宸受伤的事情,本意是不让外传的,却没想到,南宫素儿会去而复返,眼看着南宫素儿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他眉宇皱起,神情冰冷的看了眼边上的荣海。 荣海见状,连忙将头低到不能再低。 天地怜鉴,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素妃娘娘啊! 不久之后,太医赶到。 一见皇上受伤,太医的脸色,也瞬间紧张了起来。 好在查看过伤口后,知道独孤宸伤的不深,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替他处理好伤口。 眼睑低垂着,看着身前正在替自己包扎的太医,独孤宸冷声说道:“朕今日受伤之事,不准外传,否则当心你的脑袋!” 闻言,太医正在缠着纱带的手猛地一抖,忙颤声应道:“微臣遵旨!” 神情沉静的看着独孤宸,南宫素儿不禁心中冷笑。 她岂会不知,独孤宸如此行事,是为了维护沈凝暄。 想到沈凝暄伤了他,他却仍旧想着要护她,南宫素儿心中咯噔一下,眸色微微泛起冷意。 以前,不管她在哪里,独孤宸的心,都会在她身上。 这,从他每年的楚阳之行,便可窥见一二。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的人,就在她身边。 他的心,却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哪怕,那个女人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老天爷,还真是喜欢跟她开玩笑啊! 只不过,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可笑! ————作品———— 沈凝暄回到冷宫的时候,独孤珍儿还在。 见沈凝暄进来时的模样,饶是独孤珍儿见多识广,却仍旧忍不住也如青儿等人一般微张着檀口,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皇后,你这是……” “去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更衣!” 微转过身,淡声对青儿吩咐一声,沈凝暄这才转身看了独孤珍儿一眼,有些嫌恶的将身上的龙袍丢在地上,她冷着俏脸,抬步朝着寝室方向走去,“怎么?连师姐都吓着了?” 睇见沈凝暄衣不蔽体的模样,独孤珍儿神情微怔! “你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是这个样子……”急忙抬步,跟上沈凝暄的脚步,她面色冷沉的扶住沈凝暄的肩膀,迫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自己,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是冷的:“是皇上?对不对?” 方才沈凝暄离去时,虽是要去见独孤萧逸的,但是现在却披着龙袍回来。 在楚国皇宫,除了皇上,还有谁穿着龙袍?! 一定是皇上! “是谁其实都不重要!” 淡淡抬眸,对上独孤珍儿微冷的双眼,沈凝暄不以为然的淡淡说道:“如今,他只是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罢了!” 闻言,独孤珍儿面色微变! “皇后!” 意识到沈凝暄对独孤宸的排斥,她扶着沈凝暄肩膀的手微微用力,不再唤她师妹,“你是皇后,他是皇上,你们怎么可能是不相干的人?” “皇上和皇后?” 凉讽的笑,在唇角缓缓勾起,沈凝暄轻叹口气,对上独孤珍儿水漾的明眸,淡漠声道:“若我说,从一开始,皇上接我回宫时,便已然与我许下承诺,只要我在宫中保全南宫素儿,他一年之后便会放我出宫,师姐……你可还觉得,我们是两个相干的人?” “什么?” 黛眉紧紧拧起,独孤珍儿杏眼中尽是惊讶之色:“难怪……” 难怪她回宫之后,会替南宫素儿在太后面前说好话,原因竟是如此么?! 可是…… 紧紧凝着沈凝暄清冷的视线,独孤珍儿沉声说道:“皇上心里应该是有你的啊!” “师姐说的没错!” 苦笑着轻点了点头,沈凝暄挑眉说道:“不过皇上心里,不只有我一人,还有南宫素儿,有元妃,……他是个福泽众人,雨露均沾的好皇上!”语落,沈凝暄微转过身,便又要朝着寝室走去。 见状,独孤珍儿面色一沉,扶着她肩膀的手蓦地用力,将她再次转向自己:“师妹!你不能这么认为……” “师姐,你可知道今日皇上对我做过什么?又说过什么?”沉眸一笑,打断独孤珍儿的规劝之语,沈凝暄本应清澄的瞳眸中,闪过一丝难辨的光芒:“他说他本来是要杀齐王的,但是如果我肯废弃一年之约,留在他身边,他便会放他离开……” 闻言,独孤珍儿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怎么可以……” 她和独孤萧逸和独孤宸从小一起长大,在独孤宸尚未登基之时,他和独孤萧逸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现在,他竟然拿独孤萧逸的命,来要挟沈凝暄吗?! 他怎么做的出…… “我和皇上之间,已然再无可能,你什么都不必多说了!”沈凝暄自然知道,独孤珍儿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她带给她的震惊,但是即便如此,她的脸色却仍旧不大好看:“师姐,为了齐王好,我不能出宫,你去帮我送送他吧!” 伸手,拨落独孤珍儿的手,沈凝暄眸色微暗,转身进入寝室。 与寝室相连的偏厅里,青儿早已备好了香汤。 进门之后,沈凝暄并没有让她继续伺候,而是独自一人,一脸疲惫的靠坐在浴桶中。 浴桶中,花瓣飘荡,朦朦而起的热气,隐去了此刻她脸上的神情。 微微抬手,撩起一波清水,那清澈的水,溅于她柔白如玉的手臂之上,却终是结成颗颗水珠,久久不散去。 轻轻抬手,抚上自己的肩头,那微微的刺痛,让她回想到早前在天玺宫时,独孤宸粗暴的掠夺和要挟……许久之后,冷笑着放低身子,任热水浸入伤口,却连眉心都不曾动过一下。 他是皇上,她是他的皇后。 她的身子,本该是他的。 但是现在,但凡被他碰过的地方,她都会觉得脏……很脏很脏! 缓缓的闭上双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独孤萧逸那张温润笑着的俊脸,她长长的叹息一声,再次将身子下移,终至将臻首深深的埋在浴桶中,久久不曾抬起…… 沐浴过后,身子轻松不少。 自浴桶中起身,沈凝暄自己动手穿上中衣,却未曾挽发,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缓步出了偏厅。 此时的青儿,早已与她备好了一件淡紫色的裙裳,见她出来,青儿忙取了衣裳帮她换上。 将新裙穿妥,青儿拢了拢沈凝暄的襟领,不禁赞叹道:“娘娘这肤色,穿紫色真好看!” 若是以前,沈凝暄一定会说她油嘴滑舌,但是今日,她却淡淡勾了勾唇角,道:“青儿,本宫饿了!” 闻言,青儿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却点头笑道:“清荷和彩莲早已在花厅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就等着娘娘过去呢!”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沈凝暄脚步轻移,抬步出了寝室。 见她如此,青儿微抿了抿唇,眸底满是担忧之色! 今日沈凝暄出门的时候,她不曾跟着,是以,她并不清楚,她此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回来的时候,除了披着皇上的龙袍,竟连里面的衣裙也都被撕破了…… 偏厅里,彩莲备好了午膳,便又躲着不见沈凝暄,是以,此刻膳桌前,只清荷一人候着。 “娘娘!” 见沈凝暄进来,清荷弯唇一笑,忙对她福了福身,并起身扶她落座。 沈凝暄才刚刚落座,尚不及垂眸看过桌上菜色,便听外面传来荣海的唱报声:“皇上驾到!” 闻言,沈凝暄身形微微一怔,原本还算平静的面色,蓦地便是一沉! 轻轻垂眸,抬手取了银箸,她仍然神色沉静的坐在桌前,丝毫不见要起身迎驾的意思! 须臾,独孤宸经由前厅,直接来到花厅。 他挺拔的身子刚一进门,青儿便已和清荷双双福下身来:“奴婢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 目光温和的让青儿和清荷起身,独孤宸抬眼看着桌前的沈凝暄,见她一直背对着自己,却不曾起身,他眸色微微一沉,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薄唇轻勾,缓步上前,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动作自然的扶上沈凝暄的肩头:“皇后还在生朕的气吗?” “皇上觉得呢?” 当着众人热面,沈凝暄没有立即发火,微动了动肩膀,躲开他的大手,她语气无温的垂眸看了眼桌上的菜色,抬手夹了一箸青菜。 见她如此,独孤宸对青儿和清荷轻轻摆手,示意她们两人退下。 两人见状,忙恭身退出花厅。 待花厅里只剩下独孤宸和沈凝暄两人,他伸手揽着她的肩头,在她身侧落座:“暄儿,方才是朕错了,既是你准备留下,便不能一直对朕视而不见,你可知道,这宫中没有哪个女人敢跟朕动气,即便是再得宠的女人,她们也只是耍些小性子,却不敢见朕而不行礼!” “哼……” 鼻息间轻轻一哼,沈凝暄眸华微抬,冷冷的瞥着身侧的独孤宸,语气冷的仿佛能冻死人:“皇上若是喜欢那些温柔似水的,大可去找素妃,亦或是元妃,何必要到臣妾这里找不自在?她们都是心甘情愿伺候皇上的,必然柔情似水,皇上……我是准备留下来,但是并不代表,我赞成你的做法,更不会立即跟她们一样,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立即投入你的怀抱!” 闻言,独孤宸俊眉微微一拢! 凝眉片刻,他收紧了揽着她肩头的手,霸道出声:“你若想让齐王兄不痛快,便尽管让朕不痛快好了!” “独孤宸!” 转头迎上独孤宸的深邃如海的双瞳,沈凝暄气极而笑:“你曾说过,我是你宫里最丑的女人,我不比你的其她女人,不能为你宽心,却总是惹你动怒,行为不检,与齐王不明不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暄儿!” 幽深的眸底,微微浮上一抹负责的神色,独孤宸心中苦笑,他到底喜欢她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就是要留她身边……静默许久后,他沉声说道:“以后日子还长,你打算一直如此对朕吗?!” “是又怎样?” 想到眼前男人对独孤萧逸的杀心,沈凝暄眉梢轻轻挑起,“难不成皇上觉得,我会跟其她女人一般,对你百依百顺?在你面前强颜欢笑?” 闻言,独孤宸脸色变了变! 想都不想,他将视线与她的别开:“沈凝暄,你可曾想过,你对朕越是如此,朕就越是想要杀了他!” 闻独孤宸所言,沈凝暄的心,微微一凉! 轻轻的,一抹哂笑抚上唇角,她紧紧咬着下唇,;冷道:“说到底,即便我留下,你却还是不想放过他!” 被她一语说中心思,独孤宸神色一紧! 微转过头,他张口欲言,却见她正目光灼灼的深凝着自己。 “原来真的是这样!” 看着独孤宸微变的神色,沈凝暄的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或是酸涩,或是愤懑,但更多的是失望。 此刻,她对他,真的失望透顶! 眼看着她的脸色,比之方才更冷,独孤宸的心底,不禁暗暗抽痛! 扶着她肩头的手,轻轻滑落,他从她身边起身! 感觉到他的动作,沈凝暄唇角轻动,却终是不曾回头。 见她如此,独孤宸的眼神冰冷,邪佞说道:“沈凝暄,其实朕待你不薄!这里是皇宫,燕国是朕的天下,只要朕不让你走,你便逃不掉,朕根本不必拿他来要挟你,可是……朕如此待你,你却仍旧如此对朕,还真是让朕,想要立刻就杀了他!”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滞,凝着他冰冷的瞳眸,她心下的火气,倏而上涨,竟随手抄起桌上的碗碟,便朝他扔了过去! “滚!” 哐啷一声! 碗碟擦着独孤宸的身子摔落在门角处,凝眉低望,看着地上的碎片,独孤宸回眸冷道:“你随便砸,这些东西,朕无关痛痒!” “是吗?” 冷然笑着,沈凝暄回手又抄起一只汤碗,看也不看的便朝着独孤宸掷了过去:“我不只砸东西,还砸人!”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引狼入室 至尊毒后,引狼入室 眼看着沈凝暄手里的汤碗毫不客气的直接飞出,独孤宸瞳眸微缩,身形急忙一闪,与汤碗擦肩而过,眼看着那只汤碗直接摔在地上,成为齑粉,他眉毛都快竖起来了:“沈凝暄,你简直无法无天……” 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沈凝暄再次抄起一只碟子,飞也似的朝着他投了过去! 独孤宸皱眉,脸色瞬间黑的一塌糊涂! 哐唧一声,碟子擦着独孤宸的俊脸飞过,落地摔的粉碎! 紧接着,又有一只汤匙飞来…栉… 汤匙过后,又来一只菜碟…… 无奈,看着沈凝暄接二连三,投的起劲儿,独孤宸虽是心中怒火高昂,却也只得一脸铁青的退出花厅…… 砰的一声至! 随着最后一只菜碟砸在门框上,沈凝暄的摔砸终于告一段落。爱残璨睵 冷冷抬眸,看着站在门外,脸色阴沉的一塌糊涂的独孤宸,她轻嗤着勾唇,“皇上所强留下的我,本就是如此无法无天,如若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你不是想知道,朕到底喜欢你什么吗?” 脸色仍旧有些发青,独孤宸薄唇邪肆勾起,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沈凝暄蕴着怒色的容颜:“朕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 闻言,沈凝暄扬了扬眉,再次嗤笑出声:“我还是那句话,我要他活!” 深邃的眸光,似是于顷刻间凝聚起骇人的风暴,独孤宸轻扯了扯嘴角,冷声问道:“若是他死了呢?” 心,忍不住轻颤了颤,沈凝暄沉默了。 见她沉默不语,独孤宸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目光灼灼的眼底,是意气风发的自信和霸道。 世上的人,无外乎有两种,一种是吃软的,一种吃硬的。 可偏偏,眼前这个小女人,却是软硬不吃的。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要让步?! 这里是皇宫,任何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沈凝暄,自然也一样! “独孤宸……”在沉默许久之后,沈凝暄终于哂笑着开了口,微微抬眸,对上他势在必得的双眸,她轻颦了黛眉,一脸鄙夷模样:“应下的事,出尔反尔,你真的不像一位顶天立地的君主!” “那又如何?” 被沈凝暄眼底的鄙夷刺痛了自尊,独孤宸轻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他眼底极寒,却笑的云淡风轻:“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我将无所不用其极,你喜欢他,我便杀了他,让他再也不能阻碍在你我之间!” 沈凝暄冷笑了笑,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以为,阻碍在你我之间的,只有他吗?” 闻言,深谙沈凝暄话里的意思,独孤宸脸色微微一凝。 不等独孤宸开口,沈凝暄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而后施施然起身,朝着内室走去。在内室门口停下脚步,她不曾回头,声音轻飘,悻悻然道:“皇上,记住你答应我的话,我留下,你便放过他,否则……我会陪他一起死!” 垂于身侧的手,蓦地收紧,独孤宸的心里,忽而划过一抹钝痛。 那种痛,让他忍不住紧皱了眉宇,却窒息的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凝暄毅然决然的,抬步进入内室。 心,仿佛瞬间沉入冰窖一般。 他将薄削的唇瓣,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俊美无俦的俏脸上,却露出了自嘲的冷笑。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在意这个倔强的女人。 可是,她喜欢的,是独孤萧逸。 她对独孤萧逸的那份喜欢,可以让她陪他一起死。 “好!真好!” 紧握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白色,独孤宸深深的呼吸着,深幽的眼底,是锐利如刃般的狠色:“沈凝暄,朕会摧毁所有你喜欢的人和事物,让你的眼里,只看的到朕,只能看到朕!” 暗暗的,在心中下定决心,他紧握着双拳,背脊僵硬的转身向外走去。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独孤珍儿说的对,在这深宫之中,不知有多少眼睛在暗处注视着冷宫。 所以,沈凝暄对皇上动手之事,当天夜里,便传到了如太后的耳朵里。 而此时,南宫素儿方才觐见过如太后。 若说,早前如太后还命独孤珍儿到冷宫当和事佬,那么到了现在,在得知沈凝暄竟然伤了独孤宸后,见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尤其从崔姑姑口中听说沈凝暄胆大妄为的冲着独孤宸摔砸时,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老脸,瞬间被气的胀成了猪肝色! 是以,当天夜里她便要亲自前往冷宫,找沈凝暄训话。 不过,天公不作美,尚不等她出门,外面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无奈,她只能暂时忍下一夜。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窗外雨声沥沥! 沈凝暄才刚刚起身,便见青儿进门禀道:“启禀娘娘,太后身边的崔姑姑来了!” 闻言,正坐在铜镜前梳妆的沈凝暄,不禁眉心微蹙! 这崔姑姑,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在太后跟前说句话,有时比独孤珍儿都管用,如今她过来,势必是带着太后的旨意来的。 心中思绪,瞬间千回百转,联想到昨日之时,她冷淡一笑,将手中玉篦放下,轻声道:“请崔姑姑进来!” “是!” 青儿轻点了点头,转身出去请人。 须臾,青儿便带着崔姑姑进入寝室。 抬眸看了眼沈凝暄,见她坐在镜前梳妆,崔姑姑低敛眸华,动作恭谨的在她身后行了一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崔姑姑请起!” 淡淡应声,自梳妆台前起身,沈凝暄转身看向崔姑姑:“今日崔姑姑亲自过来,可是太后有什么旨意?” “是!” 崔姑姑微微颔首,应道:“今日太后娘娘命奴婢请娘娘前往长寿宫用膳!” “本宫知道了!” 心道今日的早膳,势必会成为鸿门宴,沈凝暄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些:“有劳姑姑走上这一遭!” “这是奴婢的本份!” 崔姑姑轻笑了笑,垂首对沈凝暄伸出手来。 浅浅勾唇,对崔姑姑温润一笑,沈凝暄微微抬手,将手置于崔姑姑腕上,由她扶着缓步向外。 ————云静风渺———— 长寿宫,太后寝宫。 恒年不变的苏合香,随着缭绕而上的青烟,在大殿中弥漫。 随着崔姑姑甫一入殿,沈凝暄便见如太后神态雍容的坐于膳桌前,在她面前偌大的膳桌上,珍馐美味早已齐备。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淡淡的,自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沈凝暄脚步轻缓垂眸上前,在太后面前恭身福礼。 “皇后起来吧!” 淡淡的扯了扯唇角,却少了往日慈爱,如太后微拧了眉,对沈凝暄微微抬手。 “臣妾谢太后!” 淡淡的笑,仍旧挂在脸上,沈凝暄置于崔腕上的手轻轻抬起,放在如太后手心,在她身边娉婷而坐。 抬起头来,对沈凝暄微微一笑,如太后略显黯淡的眸底,一缕冷光闪过,语重心长道:“仔细算来,自皇后住入冷宫,哀家已有很久不曾与皇后一起单独用过膳了。” 闻言,沈凝暄唇角轻勾,淡笑着回道:“一切,是臣妾福薄,不得圣心!” “是皇后福薄吗?” 含笑的眸,光华瞬间大亮,如太后的双眼,似是能穿透人心一般,伸手端起身前的燕窝粥,她低眉轻道:“依哀家来看,不是你不得圣心,而是你对别人有了心吧!” 闻太后此言,沈凝暄心神一凛! 果然,宴无好宴不是?! “唉……” 长长的叹息一声,如太后淡淡抬眸,满是失望的瞥着沈凝暄:“你该知道,你是珍儿所选,哀家对你一直都抱以厚望的,今次你与皇上出宫归来,虽是带回了素妃,哀家见你为素妃说话,还以为你和皇上之间早已没了嫌隙,却不想事情……并非哀家表面看到的那般。” 如太后的话,说到这里,沈凝暄自然知道今日如太后召她前来进膳的目的。 说到底,独孤宸是如太后的亲生儿子! 她不理他,她或许可以忍着装做不知,但是却见不到任何人伤了她的儿子! 这,便是只有身为母亲才会有的……护犊情怀! 想到这些,她微微垂眸,她轻笑了笑,无奈叹道:“是臣妾让太后费心了!” “费心倒谈不上!” 嘴角上依旧噙着笑,如太后沉眸看着沈凝暄,叹声说道:“哀家今日传你前来,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太后请问!” 沈凝暄轻轻的,应了声,抬眸对上如太后灼燃的目光。 如太后眸华微敛,凝着沈凝暄若灿如星的眸,语气轻缓:“你与皇上之间闹的不慎愉快,可是与齐王有关?”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闪,却无从否认! 此事,本就与独孤萧逸有关! 见她不语,如太后的眉头有些不悦的紧皱开来:“你不否认,便是承认了?前阵子宫中盛传你与齐王有染一事才刚刚停歇,你该知道,若想明哲保身,当如何行事!” “此事……确实与齐王有关,但并非太后所想那般!”沈凝暄眸华一闪,眉心轻轻一颦,轻轻启唇说道:“臣妾与齐王有染一事,本就是玉美人一手构陷……” “够了!” 端着燕窝粥的手,微微一抖,如太后并未给沈凝暄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她的话,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再次出声问道:“皇后,哀家一直以为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可是在齐王的事情上,你太让哀家失望了,所谓无风不起浪,凡事总不会空穴来风,你要切记,你是皇帝的女人,是大燕国的国母!” 闻言,沈凝暄交握于腿上的手,微微一紧!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想来,如太后对她和独孤萧逸之间的关系,即便不能尽知,也该料到了七~八分。 正在沈凝暄深思之际,如太后手中的粥碗砰的一声砸落在膳桌上! 声落,心下一惊,沈凝暄倏然抬眸,却见一向温和慈爱的如太后竟阴沉着脸,仿佛变了个人似地,沉声冷喝:“身为皇后,你不知为皇帝分忧也就罢了,竟然为了皇上的敌人,胆敢动手伤了皇上,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闻言,沈凝暄心下咯噔一声! “太后……” 心思陡转,沈凝暄咂了咂嘴,怔怔的坐在那里。 她想说,独孤萧逸对皇上并没有二心。 但是,想到方才如太后口中那句皇上的敌人,她却又缄默了。 既然,如太后视独孤萧逸为敌人,那么此刻,不管她替独孤萧逸说什么好话,都只会火上浇油。 见沈凝暄无话可说,如太后微低下头,遮去眸中阴郁。沉寂半晌儿,她缓缓抬眸,对着暖厅方向道:“出来吧!” “是!”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暖厅内传出,狠狠的刺入沈凝暄的心底,在她的注视下,她的姐姐……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身穿一件雪色长裙,自暖厅方向,娉婷挪步,一步步来到沈凝暄面前。 妩~媚的眸中,波光闪动,沈凝雪眸底含笑,不曾去看沈凝暄,她先福身对如太后盈盈一礼,语落,复又起身朝着沈凝暄轻福了福身子:“凝雪参见皇后娘娘!” “沈凝雪……” 轻轻的,扬了扬眉脚,沈凝暄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冷冷的瞥了眼沈凝雪,她转眸看向如太后:“太后这是何意?” 如太后不看沈凝暄,却伸手拉过沈凝雪,动作亲昵的扶着她的腰肢,叹声说道:“打一开始,凝雪这丫头,便是皇上最属意的皇后人选,但珍儿这丫头胡闹,到相府走了一遭,却选了你来当皇后,原本……哀家想着,只要这皇后是出自相门侯府,且又能识得大体,一切也就罢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齐王有染,更不该大逆不道伤了哀家的皇儿!” 后宫里的争斗,她看的多了。 可以容忍全天下最有心机的女人,却绝对不容任何人,伤害她的皇儿。 任何人,都不行! “太后想废了臣妾,让姐姐取而代之?” 心下,蓦地升起一丝丝凉意,沈凝暄唇角微动,扯出一抹了然的弧度。 “哀家绝对不会允许后宫之中,发生秽鸾宫闱之事,更不允许皇上身边的皇后,心里倾向于他的敌人!”在这一刻,如太后的眼中有着沈凝暄从不曾见过的狠戾,微转过头,她凉凉的看着沈凝暄,语气清冷道:“待你姐姐入宫之后,若你能在冷宫安分守己,哀家便也就图个眼不见为净!如若不然……” 后面的话,安太后并未说出口,但沈凝暄却早已心中了然! “太后的意思,臣妾明白了……”原本微翘的唇,缓缓划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只是皇上对姐姐厌恶至极,此事皇上……他会应允吗?” “这个你自不必操心!”对沈凝暄冷淡一笑,如太后道:“就如当初哀家执意要立你为后一般,哀家自有办法,让皇帝同意凝雪入宫,也自有办法,让他不再踏足冷宫一步!” 闻言,沈凝暄不禁心下一叹! 人们都说,姜是老的辣! 如太后不希望她在独孤宸身边,也容不下南宫素儿,如此便只能再另寻一人。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寻来沈凝雪。 她相信太后这块老姜,有的是手段,可以左右独孤宸的意思! 但是,沈凝雪当真有命坐上皇后之位吗?! “既是如此,那……”缓缓勾唇,沈凝暄垂眸敛目,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她对着如太后微一欠身,“臣妾先行告退了!”言罢,她不曾多留片刻,直起身来旋步转身离开! 看着她起身离开,如太后眸华微深,沈凝雪则阴恻恻的微翘了唇角! 回眸看了如太后一眼,她福了福身道:“请太后娘娘容凝雪去看看妹妹!” 闻言,迎着她关切的眸,如太后眸色微缓:“早去早回,午膳时,哀家还要带你到天玺宫与皇上一起用膳!” “凝雪明白!” 对太后嫣然一笑,沈凝雪眸光一敛,快步向外,直追着沈凝暄而去。 “妹妹!” 终至长寿宫宫门外追上沈凝暄,沈凝雪不禁开口喊了她一声。 闻声,沈凝暄停下脚步,微转过身,见沈凝雪巧笑嫣然的款步而来,她面色清冷,脸上平静无波:“姐姐当下,是来与本宫炫耀的吗?” “炫耀吗?姐姐是来与你解惑的?”明眸微抿,沈凝雪缓步来到沈凝暄身前:“妹妹此时一定十分好奇,我为何会出现在这深宫之中吧?” “为何?!” 虽心中猜想着,沈凝雪该是如何进宫的,沈凝暄饶有兴致笑了笑,瞳眸微眯的凝着她。 “让我来告诉你!” 沈凝雪轻弯唇角,娇魅一笑,轻轻说道:“是素妃娘娘!” 闻言,沈凝暄眉脚轻动,原本微眯的眸子,瞬间睁大:“南宫素儿!” “确实是她!”沈凝雪笑着点了点头,在她耳边低声轻道:“她知道,太后不喜欢她,但如今想要将你扳倒,便必然要走太后这条路,所以便找了我……其实仔细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我听说,她当初入宫,还是你与她在太后面前求的情,就不知现在尝到这引狼入室的滋味,心里是何感想?” “引狼入室吗?”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沈凝暄眉心紧蹙,目光微闪的凝视着沈凝雪,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她若是狼,你便是狈,你们狼狈为奸,多好!” 闻言,沈凝雪面色一僵,瞬间气的脸色胀红。 淡淡的,移开视线,沈凝暄脚步轻旋,便准备离去。 “沈凝暄!” 蓦地伸手,拉住沈凝暄的手臂,沈凝雪无法承受被她无视的的感受,冷声嘲讽道:“你可知道,我恨极了你现在这般淡然的样子。” “能让你恨,感觉还挺不错的!” 不曾抬眸,也不曾拿正眼去瞧沈凝雪,沈凝暄轻笑了笑,一脸爱莫能助的再次转身,微扬着头抬步而去! 见状,沈凝雪神色一冷,再次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脚步微顿,沈凝暄低蔑着她,低声嘲笑道:“姐姐,你可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本宫现在……还是皇后!” “皇后!” 有一瞬间的犹豫,却还是再次疾步上前,沈凝雪扯住沈凝暄的手臂,凝眉说道:“有件事情,素妃想要等到尘埃落定,再让你知道,但是现在,我是真的想要知道,你听到这件事情时,会不会还跟现在这般镇定自若。” 沈凝暄淡淡拧眉,甩开沈凝雪的手,继续往前:“既然人家不让说,姐姐何必要多事?” 对于沈凝雪对脾气,沈凝暄还是知道的。 你越是不想听,不让她说,她便越是要说出来。 是以,沈凝暄才走出两步,便听身后的沈凝暄冷笑着说道:“你可知皇上现在不在宫中?!他去杀齐王了!!!” ———— 亲们,多了三百字,免费送了哈~~每天都送,多厚道啊,求赏各种道具~~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假面去,真颜显!(8000+必看) 至尊毒后,假面去,真颜显!(8000+必看) 他去杀齐王了! 脑海中,不停回荡着沈凝雪的话,沈凝暄不曾回眸,眼底却也是一片动荡之色。爱残璨睵 半晌儿,见她顿着脚步一动不动,沈凝雪冷讽勾唇:“好妹妹……这阵子,你跟齐王的事情,在宫里闹的沸沸扬扬,现在皇上要杀了你的奸夫,不知你心情如何?” 闻言,沈凝暄眼睫轻抬。 施施然,转身向后,她神情不变,凝眸看着沈凝雪,一步步踱步而回柘。 “你……” 看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逼近的沈凝暄,沈凝雪的脑海中,忽然间闪现她上次对她动手的情形,惊惧之感油然而生,她忍不住后退一步,水亮的眸子瞪得滚圆:“你想干什么……” “啪——唉” 不等沈凝雪嘴里的话悉数出口,沈凝暄的巴掌已然狠狠甩在她精致俏丽的容颜上。 皮肉相接的声音,清脆嘹亮,在沈凝暄用尽十足力道的一巴掌下,沈凝雪整张俏脸都被打歪了,脸颊迅速充血肿起,震惊抬眸,见沈凝暄正冷眼看着自己,她张口结舌,却只能艰难吐出四个字:“你敢打我?” “本宫为何不敢?” 清冷的神情,低敛的眸,沈凝暄以睥睨天下的姿态,低蔑着仿佛如蝼蚁一般的沈凝雪:“本宫是皇后,你又是什么身份?” “你……” 纤纤玉手,颤巍巍的抚上自己火辣辣痛着的脸颊,沈凝雪被沈凝暄目中无人的态度,气的浑身发颤,却又无言以对。 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冷冷的笑,勾在唇角,沈凝暄微眯了凤眸,对沈凝雪说道:“姐姐,口无遮拦,妄议皇后,便该是死罪,本宫打你那都是轻的,你该谢过本宫才是!” “呵呵……” 有些荒唐的笑看着沈凝暄,沈凝雪紧皱着黛眉,整张脸庞都快纠结到一起了:“皇后……你不要欺人太甚,这一次,连太后都站在我这一边,即便你自请废后也罢,怎样也好,终是挡不了我的进宫之路,迟早,我都会将你踩在我的脚下!” “那本宫便先恭喜姐姐了!” 平静的脸上,并未因沈凝雪的大发厥词,露出一丝怒容,沈凝暄淡淡的睇着她,对身边脸色难看,一直不曾言语的秋若雨说道:“给本宫掌嘴,到她肯对本宫道谢为止!” 闻言,沈凝雪美丽的双瞳,登时瞪得滚圆。 微微侧目,见秋若雨冷笑着上前,她神情一变! 慈宁庵堂时,秋若雨便要对她痛下杀手。 她对这个女人,本就是心生惧意的。 现在见她上前,她心中胆颤,边后退着,便怒声喝道:“如今有太后给我撑腰,你敢打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 冷然一笑,对于沈凝雪的威胁丝毫不惧,秋若雨轻飘飘一个抬步,便已然欺近沈凝雪面前,纤手抬起,便听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啊——” 秋若雨看似柔弱,却与沈凝暄都是习武之人,在她的巴掌下,沈凝雪躲无可躲,只能吃痛哀嚎。 啪的一声! 又是一巴掌甩下,秋若雨抬头看了眼长寿宫外当差的宫人,故意将声音扬起:“你妄议皇后娘娘,不把娘娘放在眼里,这本是死罪,奈何娘娘放过你,你却不肯谢恩,该打!” 说话间,她手掌一甩,啪的一声,又狠狠给了沈凝雪一巴掌。 “皇后!皇后!” 实在被秋若雨打的受不住,沈凝雪吃痛的看向沈凝暄,眼看着秋若雨的手再次无情扬起,她心头一颤,哭丧着声音求道:“皇后,饶了姐姐吧,姐姐知错了!” 被秋若雨一阵痛打,沈凝雪那张绝美的容颜,早已肿胀的如猪头一般。 看着她失声痛哭的模样,沈凝雪淡淡勾唇:“姐姐哪里错了?” 闻言,沈凝雪身形一颤,紧咬着唇瓣,跪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抖着声音说道:“凝雪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明明被人打的是她,却还要道谢,这天理何在?! 她的心里,此刻憋屈的厉害,恨不得将沈凝暄抽筋剥骨,但……势比人强,她不道谢,便要挨打,如此,她便只能低头! “姐姐赶紧起来吧!” 轻笑着抬手,沈凝暄扶着沈凝雪的手腕起身,青葱般的玉指,缓缓扫过沈凝雪的脉门,她眸色微深了深,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弧:“太后还等着姐姐呢,姐姐快回吧!” 语落,她淡笑着转身,终是抬步离去。 今日之事,她怪不得如太后! 怪只怪,这世间世态炎凉,怪只怪,有些事情,既是发生了,她就无法与之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就如她和独孤萧逸的感情,亦如她在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之间,真的偏向于独孤萧逸……身为一个一生都在后宫沉浮的女人,太后今日之举,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利益! 这……并不算过分! 但,过分的是,独孤宸! 想到沈凝雪说过的话,她眉心紧蹙,脚步蓦地加快! “去天玺宫!” 直接带着秋若雨上了凤辇,沈凝暄面色陡然一沉,对秋若雨说道:“若是现在去找王爷,你可有把握以最快的速度寻到他的落脚之处?” 闻言,秋若雨眸色微深。 微微思量片刻,她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有!” “如此就好!” 眸色微定了定,沈凝暄朝着辇外望去,正是春末之时,御花园的风景,美不胜收,但她去无心欣赏,在沉吟许久之后,她抬眸看向秋若雨:“命人去请长公主进宫,要快!” “是!” 秋若雨心下一凛,衔命出了凤辇。 不久,凤辇在天玺宫停驻。 一路畅通无阻,直抵达大殿之中,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沈凝暄低声问道:“皇上呢?” 荣海不在,当值的太监不敢欺瞒,低声回道:“皇……皇上不在寝宫,去……去了御书房!” 眸色微微一闪,沈凝暄轻轻一笑:“好,本宫去御书房找!” 闻言,太监身形一颤! 欺君是死罪,欺瞒皇后娘娘,也别想活了。 想到这一点,他脸色惨白道:“皇后娘娘,皇上有国事要忙……” 低眉深看了眼前的太监,沈凝暄心下微凉,“皇上是何时去御书房的?” 太监微愣了愣,轻声回道:“下了早朝之后!” 听闻独孤宸今日上过早朝,沈凝暄心弦微松了松。 还好,时间不长。 “回来之后,告诉皇上,本宫来过天玺宫!”唇角边,冷意泛滥,她冷冷一笑,转身向外走去…… ———— 一路自天玺宫返回冷宫,沈凝暄的脸色,始终沉静淡漠。 冷宫里的人,全都以她之喜为喜,如今她如此神情,众人皆都一脸凝重,一时之间,整座冷宫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暗潮之中。 此刻,沈凝暄的心情,到底有多急切,只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但是,她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不能随意出宫。 如此,她便只能等! 等那个,可以让她出宫的人! 时近巳时,独孤珍儿甫一入门,便觉冷意扑面而来。娥眉不由紧皱,她的视线落在沈凝暄身上,见她一脸凝重,她面色微微一变,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么?” “是!” 前厅内,早已遣退了彩莲和清荷,沈凝暄眸色微凉的看着独孤珍儿:“师姐,皇上去杀他了,我需要借你的身份出宫一趟!” 闻言,独孤珍儿心下蓦地一紧。 虽然沈凝暄没有直说她那个他是谁,但是她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口中的那个,指的便是独孤萧逸。 但是皇上…… 眸色蓦地一冷,她紧蹙了黛眉,心中怒火升腾:“我昨夜,明明将一切都告诉他了,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过他……” 见独孤珍儿如此,沈凝暄心头微微一震。 自座位上站起身来,她伸手握住独孤珍儿的手:“师姐都告诉他什么了?” 独孤珍儿抬起头来,对上沈凝暄的神情凝重的容颜,无奈叹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你现在不宜出宫,好生在这里待着,我去救他! ” “师姐!你脱衣服吧!”握着独孤珍儿的手,微微收紧,沈凝暄对她轻摇了摇头,说话的语气,分外艰难:“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能够见他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闻言,独孤珍儿心下微窒! 深凝着沈凝暄,见她神情坚决,她轻颦了颦眉心,快步行至沈凝暄的寝室,伸手解开腰带,将身上的裙衫褪下。 在独孤珍儿脱衣之时,沈凝暄自梳妆台夹层里,取出两张人皮面具。 这两张面具,出自秋若雨之手,乃是沈凝暄为备不时之需,让秋若雨提前备下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现在这个关头用上。 时候不长,换上独孤珍儿衣裳,沈凝暄坐在梳妆台前,取了一些药水敷在脸上。 面可之后,觉得脸上面皮微微松动,她伸手捏住鬓角一侧,用力将脸上戴了三年的面具,直接从脸上撕开。面具撕离之时,一阵阵揪痛传来,她紧蹙了黛眉,手下动作丝毫不曾停歇。 片刻,假面去,真颜显。 站在沈凝暄身后,看着镜中貌美倾国的清丽绝色,独孤珍儿檀口微噏,想要说些什么,却震惊的久久不能言语。 何为天姿国色?! 何为倾国姝颜?! 她生的虽然貌美,却不及眼前女子万千。 她以为,南宫素儿和沈凝雪之美,便已然是倾国倾城。 然,眼前女子的容貌,却让她惊为天人! 她的美,清丽涤心。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即便不施粉黛,却丝毫不差南宫素儿分毫。 轻抬眸华,眸中波光潋滟。 看着镜中凝着自己怔怔发呆的独孤珍儿,沈凝暄没有立即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取了手边的人皮面具,仔细戴在脸上。 须臾,她一身锦衣,已是独孤珍儿来时模样。 站起身来,转身向后,看了眼对面早已易容成自己的独孤珍儿,她眉心轻轻一颦,举手投足间,皆与独孤珍儿一般无二:“我知道师姐心中疑惑,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等日后有时间了,我再与师姐解释!” 语落,她学着独孤珍儿的样子,将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快步从独孤珍儿身侧走过。 “师妹!” 怔怔回神,却仍是一脸惊疑之色,独孤珍儿有些艰难的轻扯了扯唇瓣:“我来的急,没有乘车,如今看来,骑马正好,这个你拿着,出宫时用的到!”语落,她玉手一扬,将手里的令牌直接扔了过去。 眉心一紧,接过独孤珍儿丢来的令牌,沈凝暄轻轻弯了弯红唇:“谢了,师姐!” 言罢,她疾步向外。 门外,秋若雨早已等候多时。 见有人出来,她眉心轻颦,仔细盯着沈凝暄的脸,她微怔了怔,对沈凝暄轻福了福身:“长公主殿下!” “走吧!” 知道自己这张脸,能让秋若雨如此,便能以假乱真。沈凝暄微扬了头,快步向外走去。 见状,秋若雨连忙跟上。 独孤珍儿的马,就停在冷宫门外。 出了冷宫,沈凝暄和秋若雨几乎同时翻身上马。 隐隐的,察觉到隐于暗处的那双眼睛,她冰冷的视线,冷冷自墙角扫过,猛地一挥马鞭,朝着朝华门方向飞驰而去…… ————作品———— 昌宁宫中。 南宫素儿听了桑菊的禀报,黛眉蹙的极紧:“皇后只见了长公主,便再没了其他动静了吗?” “是!” 桑菊轻点了点头,低声应道:“长公主殿下只在冷宫里待了半个时辰便急匆匆的走了,皇后娘娘并没有其他行动!” 闻言,南宫素儿眸色微微泛冷。 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雕花茶盏,她目光悠远道:“派人盯紧了!” 桑菊面色一肃,微微颔首:“奴婢明白!” 看着桑菊离开,南宫素儿视线微转,看了眼脸颊红肿的沈凝雪,见沈凝雪一脸愤恨的捂着脸,她轻嗤一笑,淡淡警告道:“成大事者,要沉得住气,也要长些脑子,你今日才刚刚进宫,莫说皇上还没对你如何,即便是真的成了宠妃,她只要一日不倒,便还是皇后娘娘,你现在去找她的晦气,岂不是自找没趣?” 听出南宫素儿语气里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沈凝雪心下一紧,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被沈凝暄欺凌,她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往日在相府之时,她见了我,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现在倒好,竟然敢对我动手……” 闻言,南宫素儿冷然一笑:“你也说那是以前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只要我们扳不倒她,她要杀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抬眸对上南宫素儿妩媚的大眼,她红唇轻蠕了蠕,颤声说道:“是雪儿错了!” 见沈凝雪低头,南宫素儿婉约一笑:“你哪里有错,错的是皇后,今日只要她敢离宫,本宫便让她万劫不复!” 听南宫素儿所言,沈凝雪唇角冷冽勾起。 早前,她跟沈凝暄说,皇上去杀齐王一事,南宫素儿要等到事情之后才要说,实际不然,方才让她透出消息的,便是南宫素儿。 今日,若沈凝暄敢出宫去救人,如太后立马便会收到消息。 届时,她的后位必定不保。 换则言之,等到皇上回宫,齐王早已死的透透的,到那时候,沈凝暄与皇上必定水火不容,即便皇上要保她,她也不会答应。 如此以来,此事横竖得利的,都会是她! 思绪转了又转,终是至此,南宫素儿美丽的容颜上,不禁露出些许得意之色…… 沈凝暄,你对我有恩,我谨记在心。 但是,在这深宫里,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朋友,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抢了我心爱的男人! ———— 因独孤萧逸早已于昨日离开京城,她若要追上他,必须快马加鞭才可。 沈凝暄出宫之时,已然时近午时。 黛眉紧锁的出了朝华门,她欲与秋若雨一路疾驰向西,却不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 “吁——” 蓦地紧拉缰绳,马儿因忽然的阻力,前提向上,嘶鸣声声。 勉强稳住马匹,沈凝雪冷冷垂眸,定睛看向身前之人。 马前之人,一袭蓝衣,俊逸非凡,不是别人,竟是当朝驸马——李庭玉! 见沈凝暄看向自己,他神情清冷的淡淡扬眉,语气也微微泛着冷意:“公主,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如何才肯救她?” 李庭玉口中的她,沈凝暄自然知道说的是谁! 今日匆匆一脉,她便知道,独孤珍儿信守与自己的诺言,一直不曾替沈凝雪解毒。 心中顾及独孤萧逸的安危,此刻她本就恨到极致,急到极致,却不想李庭玉舍身挡在马前,还以如此语气对她说话,念及独孤珍儿和李庭玉之间淡漠疏离的关系,她心中为独孤珍儿不忿,面色陡然一冷,沉声喝道:“给本宫让开!” 李庭玉皱眉,声音微冷:“公主,你何必如此绝情,我从不求你……” “李庭玉!” 直接打断李庭玉的话,沈凝暄眸色冷凝道:“你跟沈凝雪是什么关系?跟本宫又是什么关系?当初弃你于不顾的人是她,视你如命之人却是本宫,你如今为了她,竟然指责本宫无情?在你眼里本宫到底算什么?难道本宫就没有心吗?本宫就不会心痛吗?” “我……不能看着她死!” 对于李庭玉,独孤珍儿总是有求必应的。 从来,她都不曾如现在这般,对他说出心里的感受,更不曾冷言相向。 但是现在,她却说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凝雪死啊! 沈凝暄讪然一笑,冷道:“她伤你,弃你,你不忍心看她死,本宫护你,疼你,你却说本宫绝情,你可曾设身处地的想过本宫的感受,怎么就舍得让本宫心疼?” 闻言,李庭玉面色变的格外难看。 “滚开!” 心中气恼,实在为独孤珍儿不值,沈凝暄陡的一扬马鞭,鞭梢扫过李庭玉的脸颊,在他的俊脸上留下一道血痕,沈凝暄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调转马头,朝着西边奔驰而去。 “驸马爷,别拿山鸡当凤凰,省的真的丢了自家的金凤凰!”秋若雨冷冷的睇了李庭玉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冷喝一声,甩动马鞭直接追了上去。 秋若雨唇角那么嘲讽的笑,李庭玉看的真真切切。 遥望着沈凝暄远去的身影,他浓眉紧蹙着,许久都无法舒展开来…… ————作品———— 安远,位处京城以西,方圆百里处,是为通往西疆的必经之路。 是夜,夜色微凉,细雨霏霏。 一路从京城赶到安远,沈凝雪不敢有丝毫停顿,与秋若雨在安远城中,寻找着独孤萧逸所投宿的客栈。 原本,独孤萧逸一行,是留有暗记的。 但是,因为雨天的缘故,当她们行至安远城时,便再也没了他们留下的暗记。 无奈,她们只得一间客栈一间客栈的找。 每次,跨入一间客栈时,她们都抱着希望而入,却是失望而出。 每次,从客栈里出来,沈凝暄的心,都会忍不住揪起。 此刻,她可谓心急如焚! 她急! 急着找到他! 她怕! 怕自己找不到他! 更怕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一切已然晚了!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都会忍不住狂跳起来。 —— 安远城东,天来客栈中。 独孤萧逸白衣飘逸,静坐驿馆之中,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不俗之客,他俊脸儒雅的脸庞上,神情变幻莫测:“皇上这个时候,怎会来此?” 在他对面,独孤宸一袭玄色紧身长袍,俊脸上明明在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际:“思来想去,朕觉得,还是该来动王兄一程!”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暗了暗! 轻抬手,亲自为独孤萧逸满上一盏,独孤宸抬眸与他对视,目光灼灼如华:“昨日王兄走的急,朕实在觉得遗憾,便想着一路赶来,与王兄痛痛快快的醉上一回,王兄以为如何?” 轻轻垂眸,看着眼前的酒菜,凝着酒盏之中,不停荡起的圈圈涟漪,独孤萧逸苦涩一叹,抬头看着眼前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兄弟,语气中尽是凄然:“我以为,你会放过我!” 独孤宸看着他的神情,眉目更沉了些,沉声说道:“你的存在,对朕而言,一直都是巨大的威胁,你早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独孤萧逸苦笑了笑,轻叹道:“我曾不止一次说过,对于你的皇位,我没有一丝觊觎之心。” “你是说过!” 淡淡垂眸,英俊的容颜上,让人看不出多余的情绪,独孤宸低沉的声音,微微泛起冷意:“但是……你也该想到,只要夏家在朝堂一日,朕便绝对不会放过你,而如今,你必须得死!” “呵呵……” 独孤萧逸失笑敛眸,“皇上要杀我,可还有其他原因?” 闻他此问,独孤宸眸光遽闪。 不曾错过他的任何一丝变化,独孤萧逸轻勾了薄唇,缓缓叹道:“你爱上她了?” 神情微滞了滞,独孤宸缓缓抬眸,对上独孤萧逸凝神而望的双眼,轻轻的,拧了拧眉心,他笑的无奈而自嘲:“她入宫时,朕看她百般不顺眼,如今她心里向着你,朕却爱她入骨,恨不得掐死她,再吻活她,如此……会不会很讽刺?” 听独孤宸如此言语,独孤萧逸深邃的眸光中,波光动荡,久久无法平静。 他的暄儿,是一块独一无二的璞玉,他早该料到,即便是独孤宸,终有一日也会对她动心。 “皇上!” 轻轻的,自唇角边,勾起一抹浅笑,独孤萧逸笑看着独孤宸,淡声说道:“爱一个人,不丢人。” 闻言,独孤宸深幽的瞳眸,微微黯淡。 静默片刻,他抬眸冷笑:“是啊,爱一个人,不丢人,但是为了能有机会爱她,杀了她心爱之人,那便是小人之举了吧?” 迎着他黯淡的眸,独孤萧逸苦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是,皇上可会改变主意?” 他此言一出,独孤宸并未立即回答,沉默许久。 时光,在沉默中流逝。 独孤宸缄默不语,独孤萧逸则静静等待,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宸轻抬了抬眼睑,双眸中波光缓缓凝聚于一点,“朕有一事,一直都想问过王兄!” 独孤萧逸淡淡扬了眉,笑道:“皇上想问什么?” 独孤宸凝眸,轻问:“若朕告诉你,如今母后对与你和她的事情,已然知情,你与她之间,只能活一个,你会如何选择?” 闻言,独孤萧逸眉心轻皱,脸色暗暗沉下。 “王兄!” 定定的,看了独孤萧逸一眼,独孤宸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盏,将之放在独孤萧逸面前,也不再绕弯子,淡淡说道:“今日,朕只要你一个选择,要么……你将这杯酒洒了,朕来保你,要么……你喝下这杯酒,朕保她一世无忧!” “皇上,你其实从一开始,便已然料准了我的选择,不是吗?”微敛着眸,独孤萧逸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那抹弧度极好,极深,掩去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 轻抬手,端起身前的酒盏,他讪笑着对缓缓举起:“宸,这杯酒,我敬你!” 眼前之人,是他的兄弟。 不管如太后如何刁难于他,他也从不曾想过要伤害独孤宸。 他以为,他只要一再退让,便可以苟活于世。 但是,今日,他却必须得死! 长长的,在心中无奈一叹,眉心微微拧起,却仍是笑着模样,他将眼底失落,悄悄掩起,在独孤宸的注视下,他轻勾着薄唇,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王兄,朕不想这样的!”紧皱着眉宇,艰涩的闭上双眼,独孤宸不想看独孤萧逸痛苦挣扎的模样,起身便要离去,却不期门外一双含泪的眸子,正满是失望的死死的盯着他…… ps:八千二百多字,这章比较长哦,加了两千字,亲们,求钻石鲜花荷包,各种道具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了我,好好活着!(8000+必看) 至尊毒后,为了我,好好活着!(8000+必看) 迎着门外的那双饱含失望的眸子,独孤宸心底不禁咯噔一下! 紧皱的眉宇,微微舒展开来,他眸色微变了变,轻声唤道:“小姑姑!” 听到他的轻唤声,沈凝暄心下一紧! 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她垂于裙摆两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直接低敛了眉眼,一脸冷凝的自独孤宸身边走过。爱残璨睵 桌前,一杯毒酒下肚,独孤萧逸额际布满细汗,脸色已是惨白无比柘。 看着沈凝暄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他眸光微微闪动之后,瞬间绽亮。一丝猩红的血,自唇角流淌而下,胸腹间仿佛火烧板的灼痛,让他忍不住紧皱了眉宇。伸手紧紧按住胸口,他想要站起身来,却颓然无力的自椅子上滑落。 “别动!” 心中一阵剧痛,沈凝暄几步上前,伸手扶住独孤萧逸摇摇欲坠的身形。凝眉抬手,探上独孤萧逸的脉门,感觉到指下无力虚浮的脉象,她脸色遽变,抬手封了他的几处大穴熬! 独孤宸见状,眉宇倏地一皱,声音冷幽,宛若自天际飘荡而来:“朕知道,小姑姑医术精湛,不过还是想要奉劝姑姑莫要白费力气了,此乃鸠毒……无解!” “独孤宸!” 心,早在前一刻,便已大乱。沈凝暄飒然抬眸,眸若寒星,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你怎么可以……” 独孤宸苦笑摇头:“姑姑昨夜将一切告知朕的时候,便是在与朕赌,此事若是你赌赢了,朕会念在他对朕的忍让,容他存活于世,若是你赌输了,朕会为了天下江山,立刻要了他的性命,可惜……朕从来都不会妇人之仁,你输了!” 闻独孤宸所言,沈凝暄心下陡地一惊! 她知道独孤珍儿昨夜跟独孤宸说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却并不明晓其中内情。 此刻听他所言,此事必定关系先皇临终时废黜独孤萧逸的原因! 显然,独孤珍儿低估了独孤宸的狼子野心! “独孤宸,你太让我失望了……”微垂眸,看着独孤萧逸紧皱眉宇,隐忍剧痛的模样,沈凝暄因心中剧痛而双眸通红,极力隐忍许久,她方才自齿缝中迸出几个字来:“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闻言,独孤宸皱了皱眉。 微冷的视线,自独孤萧逸惨白的俊脸上一扫而过,他眸色一沉,心中隐隐痛着,只得转身出了房间。 他知道,今日之后,素日最疼他的小姑姑,必定与他反目。 此刻,与她不想看到他一般,他更不想看到独孤萧逸在他眼前死去。 在这个房间每多一刻,于他而言,都是对他良心的谴责和煎熬! 独孤宸一走,一直极力隐忍的独孤萧逸,直觉胸腹之中的剧痛,已然到了极致,迎着沈凝暄的眸子,他微微启唇,刚想说些什么,却胸口一热,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 “萧逸……” 平生第一次,如独孤珍儿一般,唤着独孤萧逸的名字,沈凝暄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被人无情撕成了碎片,颤抖着手,抚上他嘴角的血迹,晶莹的泪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自眼角滚落,她伸手自襟袋取出一只药瓶,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出来,将之送到他的嘴边:“吃了它!” 迎着沈凝暄心急如焚的双眼,独孤萧逸苦涩一笑,轻摇了摇头:“不要……不要白费力气了!” “你听话,把药吃了!” 眼里的泪,越流越凶,沈凝暄将手臂微微抬起,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垂首在他耳际轻道:“即便鸠毒无解,我也一定要跟阎王爷抢回你的命,你不能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闻言,独孤萧逸无比牵强的扯了扯唇,脸色已然苍白如纸。 噗的一声! 再次吐出一口黑血,他紧皱了皱眉,死死盯着沈凝暄的脸,双眸却渐渐开始涣散。 “睁开眼睛!” 紧咬着朱唇,用力拍着独孤萧逸的俊脸,沈凝暄的声音,早已破碎的不成样子:“快!把药吃了!” “好……” 声音轻的,几若蚊蝇,独孤萧逸含笑启唇,将丹药和着血液吞下。 见状,沈凝暄紧皱的娥眉,轻轻颤抖着,仿佛与独孤萧逸一起痛着,她抬起手来,用力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响。 这丹药,是过去她师傅配制而成,对于鸠毒,虽是治标不治本,却可以暂时保住性命! 现在,只要她能吞下这颗丹药,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洁白的衣袂,已被染成血红,独孤萧逸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沈凝暄,深黑的瞳仁里,始终带着一种温柔,那种温柔,彻骨噬心! 凝着他温柔的双眼,沈凝暄微微怔仲。 此刻,他的眼神,并不像是在看着独孤珍儿…… “小暄儿……” 随着这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喃,沈凝暄心中的想法,得到应证,独孤萧逸的手,颤巍巍的抬起,轻轻的抚上她的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呼吸,蓦地一窒! 沈凝暄的心,痛到难以自抑! 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她轻声呢喃着:“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学独孤珍儿,学的惟妙惟肖。 李庭玉不曾发现破绽,独孤宸亦没有认出她,可是他……却知道她是谁! “你是我心爱之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只消一眼,我便知道是你。”被剧痛折磨的精疲力尽,独孤萧逸微弯了弯唇,想要对她笑,却因胸臆间不断翻滚的热浪,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萧逸!” 仍旧唤着她的名,沈凝暄用力拍着他的背脊,却仍旧阻止不了他再次吐血。 当那猩红的血液,直接喷出之时,早前被他吞下的丹药,也跟着被吐了出来。 沈凝暄见状,心中大骇! 鼻息之间,早已充斥满了血腥之气,沈凝暄心如刀绞的捧住独孤萧逸苍白的脸,眼泪不断的簌簌落下,看着眼前早已被了血色的男人,仍旧对自己温润的笑着,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痛! 凝着独孤萧逸隐忍含笑的眸,沈凝暄紧皱了眉心,此刻……仿佛喝下毒药的是她,那如潮涌般的痛,让她心碎不已! “娘娘,皇上走了!”秋若雨自门外闪身而入之时,所见便是沈凝暄抱着独孤萧逸痛哭的情景。心里猛地一揪,她快步上前,俏脸之上,一片惨白:“王爷!” “走了?” 心里的痛楚,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沈凝暄嘲讽一笑,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哑然痛苦着,她凄然声道:“看来……他笃定我一定救不了你!” “别哭……我……我没事!” 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弥留之际的独孤萧逸语气虚弱不堪。 “没事,你不会有事的!” 心中的剧痛,在不断蔓延,沈凝暄紧咬着牙关,不停的摇着头。 她以为,重生归来,死过一次的自己,可以直面生死。 但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她从来都害怕失去,尤其是失去眼前这个,一心为她的男人。 “独孤萧逸……你听好了,我还等着一年之后与你相聚,我不准你死……”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极力让自己稳定气息,轻颤着手,重新取出一颗药丸,张口将之含在口中,她俯下身来,深深的吻上他的唇。 原本剧痛的身子,在她第一次的主动亲吻下,不由自主的轻颤了颤,独孤萧逸紧皱着俊眉,缓缓闭上双眼,感觉到她的灵巧的丁香,撬开自己的唇齿,他轻翘了唇角,虽艰难无比,却仍然将她舌尖推入的丹药咽下。 微风,夹带着雨的气息,缓缓自窗口吹入。 沈凝暄的唇齿间,满满都是血的滋味,伸手抚在独孤萧逸的胸口,见他血气平复,她稍显欣慰的笑着落泪。 只要,只要他能熬过今夜。 一切定可转危为安! “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噬骨蚀心的剧痛,在体内蔓延,独孤萧逸伸手抚触着沈凝暄的俏脸,紧皱着眉宇,他想要将将她看的仔细些,眼底的光,却渐渐涣散。 见他如此,沈凝暄连忙伸手扶住他的大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她轻抿了下唇角的咸涩的泪水,对他展颜一笑:“先生……你不是怕在人海里找不到我吗?不能睡听到了没有?现在我让你看我的脸,你可看清楚了哦……” 感觉到独孤萧逸的生命,正在不断的流逝,晶莹的泪,模糊了双眼,沈凝暄强颜欢笑着,自鬓发处捏住一角,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缓缓撕落…… 室内的光,本是昏暗的。 但沈凝暄容颜尽显时,却照亮了独孤萧逸的黯淡无光的俊眸。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这八个字,远远不及沈凝暄真正容貌的万千。 她虽是脂粉未施,却仍然美的惑人心魄! “我就知道……” 心,忍不住轻颤着,脸上却没有太多震惊的表情,独孤萧逸颤手摩挲着沈凝暄的眸子,艰涩拧眉,笑的满足:“小暄儿,你让我看了脸,以后便是我的人了哦!” 闻言,沈凝暄不禁破涕为笑。 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被人看了脸,就成了对方的人?! 他这是什么逻辑?! “小暄儿……” 声音绵软无力,越发的虚弱起来,独孤萧逸微弯着薄唇,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秋若雨惊呼一声:“娘娘,王爷,不好了,客栈起火了!” 闻言,沈凝暄心中一凛! 凝眸向外,果真见火苗噌噌窜起,她心里咯噔一声,将独孤萧逸搭在肩膀上,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脚步艰难的朝着门外走去。 门外,火势滔天,熊熊的火焰,几乎将整座客栈吞没。 沉眸看着眼前且快且急的大火,秋若雨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娘娘,外面的火势,蔓延极快,是有人蓄意纵火!” “是皇上!” 脑海中,轰隆一声,如同被展开一般,沈凝雪看着门外被大火烧的噼里啪啦的椽木,冷笑着勾唇! 外面下着雨,怎么会忽然有这么大的火?! 她想不到,独孤宸居然连独孤珍儿都不想放过。 “娘娘,火太大了!” 俏脸之上,第一次露出焦急之色,秋若雨看着门外不断扩大的火势,和垮塌的门板,脸色青白的转头看向独孤萧逸。 迎着她焦急的目光,独孤萧逸瞬间紧皱了眉头。 轰隆一声! 门外的承力柱轰然倒塌。 垂眸看向身侧的沈凝暄,见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门外的火势,他眸色微深,苦笑着抬手,对秋若雨略使眼色。 秋若雨明了他的意思,不由苦笑着将头别向一边! “若雨,过来帮我扶着她!”火势朝着屋内蔓延,房顶的瓦片,噼里啪啦碎落一地,沈凝暄的心思都在外面的大火上,心想着该如何冲出火海,她轻唤秋若雨一声,想要跟她一起带着独孤萧逸冲出去。 “是!” 秋若雨应声,快步行至两人身前,伸手接过独孤萧逸的一条胳膊,她作势要架在肩头,却在沈凝暄沉眸之际,趁她不备之际,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秋若雨!” 忽然被点住穴道,沈凝暄面色一变,绝美的容颜上,浮上震怒之色。 “是我的意思……” 声音轻到虚无缥缈,独孤萧逸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清丽绝美的容颜,似是想要将她烙印在心头:“暄儿,外面的火,太大了……你带着我,逃不出去的……”即便,逃出去,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独孤萧逸!” 方才干涸的泪水,再次决堤,凝着独孤萧逸坚定的眼神,沈凝暄的心里,不由慌了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独孤萧逸凄然一笑,凝着沈凝暄的眼波之中,是浓浓的不舍和眷恋。 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才能如愿抚上她绝美的容颜,他眸色幽幽,深情万分的轻勾了薄唇,吻上她的唇瓣,气若游丝道:“若我活着,我们迟早能再见,若我死了……为了我,好好活着!” 语落,他张口又喷出一口黑血,从此再没了一丝力气。 “独孤萧逸……” 四周的火势,越来越大,沈凝暄脸色嫣红,手臂之上,亦被掉落的火木所灼伤。浑身上下,像是快要被烤熟了一般,她眼睁睁的看着独孤萧逸摔倒在地,却不能伸手去扶,只能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撕心裂肺的喊着:“独孤萧逸——” “……” 耳边,再没了独孤萧逸温润动听的声音,回应沈凝雪呼唤的,是一阵阵噼里啪啦的断木声! 过往,于顷刻之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想到过往独孤萧逸的一颦一笑,想到他对自己的好,想到他最后倒下时唇畔的那不舍而无奈的笑,沈凝暄直觉自己的心,仿佛于瞬间被人撕裂,鲜血淋漓,剧痛不止!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秋若雨扛出火海的。 却深深的记得,独孤萧逸还留在火海之中。 客栈外,落雨依旧。 一路扛着沈凝暄行至客栈后方不远处的沟渠,秋若雨喘息着将她放下,伸手解开了她的哑穴。 “秋若雨,你放开我!” 长发被细雨浸湿,早已凌乱不已,却丝毫难掩沈凝暄的倾世容颜。紧咬着牙关,双眸通红,她怒瞪着秋若雨,声音隐忍着巨大的怒火:“他不是你的主子吗?你怎么忍心,将他一个人丢在里面……” “他不只是我的主子,还是我心爱之人!”幽幽的瞳眸,深凝着沈凝暄,秋若雨苦笑着站起身来:“娘娘放心吧,我不会把他孤零零的丢在那里的!” 闻听秋若雨所言,沈凝暄心下一窒! 星眸中,波光动荡,她泣声喊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皇后娘娘,别忘了,他让你为了他,好好活着!”妩媚的双眼中,滚落两行清泪,秋若雨伸手扒了边上潮湿的蒲草,盖在沈凝暄身上,又将那张人皮面具,塞到了她的手里:“娘娘的穴道,一个半时辰以后,自然会解,到那时还请皇后娘娘回宫……好好活着!” 言毕,秋若雨紧皱了黛眉,毅然起身,转身朝着烧红了半边天的火场奔去…… “秋若雨!秋若雨!”凄凉的夜雨中,秋若雨就像是一只破茧成蝶的彩蝶,迎风飞舞,不管沈凝暄如何呼喊,她却仍旧毅然决然的,扑入那漫天的火海之中。 泪! 于顷刻之间,决堤而入。 心! 仿佛在一瞬间,千疮百孔! 火! 到处都是火!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整座客栈在大火中夷为平地。 想着那个不管不顾,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着的痴人,傻人,呆人,就在不远处,那灼人眼眶的大火中,她的心,破碎的不成样子,巨大的悔恨和痛楚,深深包围着她,让她泪流满面,让她痛的喘不过气来…… ————作品———— 雨,渐渐变大。 在漆黑的夜雨中,天来客栈的那把火,烧了足足两个时辰。在大火之中,整座客栈在无情火蛇的嗞嗞燃烧下,悉数化为灰烬。 穴道解开之后,沈凝暄一身狼狈的怔愣在废墟前,神情悲怆难耐。 独孤宸下手够狠,整座客栈里,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若非独孤萧逸命秋若雨将她送出,她必定也会成为这场大火之中的冤魂! 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废墟,沈凝暄心中戚然。 官府的人,早已来过。 客栈里的尸体,也已全部被官府收走,直接送去了乱葬岗掩埋。 只要想到,她现在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心,便忍不住剧烈抽痛着。 痛到难以忍受,她只得捂着胸口,无比萧瑟的蹲下身来。 她,是那么的美。 纵是头髻散乱,衣衫污秽,却仍旧难掩她绝美的容貌。 但凡见到她的人,无不惊为天人! 如此美人,在世上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天际大亮,来来往往的人,无不为昨夜的那场大火唏嘘不已! 远远的,睇见她绝美之姿,却一脸沉痛,难免有心机不纯之人,凑上前来:“这位姑娘,这天来客栈里,住着你什么人吗?” 闻言,沈凝暄怔怔回神。 看着身侧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男子衣裳料子不差,非富即贵,她不是没有察觉到,男子眼底那觊觎的精光,却还是呐呐点头:“我的夫君……” 听他所言,中年男子眉心一皱,却又是一脸狂喜。 “原来是死了男人的!可惜了!” 就着身子缓缓蹲下,中年男子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沈凝暄,伸手便要搭在沈凝暄柔若无骨的肩膀上:“小娘子,爷看你可怜,不如以后就跟着爷吧!” 男人露~骨的目光让沈凝暄不禁眸色微冷。 不待他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她蓦地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嘿嘿!” 被沈凝暄抓着手腕,中年人一点都不恼,一脸淫~笑着盯着沈凝暄绝美的容颜,他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小娘子,爷一定会对你好的……” 听到男子恶心的言语,沈凝暄一脸厌恶的将视线转向一边,冷冷说道:“滚!” 男子没想到,眼前的美人儿,居然一脸厌恶的要他滚。 想他在安远也算有头有脸,不禁瞬间大怒,一把扯住沈凝暄的手臂,作势便要将她带入怀中。 见状,沈凝暄哂然一笑,直接抬起一脚,用力踹在男人的肚子上。 她这一脚,力道足够大。 直接将男人踹的踉跄着向后,一屁股坐在了黑灰泥泞的废墟上。 “好一个泼辣的美人儿!居然敢跟爷动手!”中年男子怒道,猛地一挥手,便见几个家丁上前,将沈凝暄团团围住。中年男人上前,一脸狰狞淫~笑:“美人儿,你反正也是寡妇了,跟了爷多好,爷一定让你夜夜笙歌,忘了你那倒霉的夫君……” “就凭你?!” 冷眼看着眼前的一群乌合之众,沈凝暄不禁冷笑连连。视线落在一脸淫~笑的中年男人身上,她冷冽一笑,轻啐一口:“我呸!” 中年男子见状,脸上横肉一甩:“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爷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语落,他猛地一挥手:“给我上,把她抓回府,做爷的第九房小妾!” “是!” 几个家丁应声,齐齐朝着沈凝暄逼近。 凛冽的笑,渐渐浮上嘴角,她冰冷的视线,自中年男子身上扫过。 如玉般的纤手轻轻落在腰际,只下一刻,便听锵的一声脆响,她手中,已然多出一把锋利的软剑。 软剑在手,没有丝毫停顿,她脚下步伐飘动,势如破竹一般,直接从几名家丁中间穿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中定格。 只是片刻之后,几名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家丁,皆都脖颈开花,倒落在地。 周围围观众人见状,尖叫声四起。 谁能想到,眼前这貌美如仙的女子,竟能眨眼之间取人性命?! 中年男人见状,同是一脸惊骇。 剑尖轻垂,滴滴鲜血入地,沈凝暄眸色冷冽,提剑朝着中年人快步逼近。 仿佛惊见罗刹,中年人横肉从生的脸上,一脸恐惧之色,不停的朝身后退去。 “想跑?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声音轻柔的,煞是悦耳动人,沈凝暄笑的嫣然,绚亮了众人的双眼的同时,对眼前冒犯自己的中年人,一剑封喉! 血,如一道直线般,自剑锋滴落。 她冷冽一笑,嗜血的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中年人,直到他瞪大的眸子,一脸不置信的倒落在地。 冷冷的,将视线收回,重新落在天来客栈的废墟上。 她微敛了眸,紧紧握着手中软剑。 那个一直护她,爱她的独孤萧逸……死了! 可她,连他的尸体,都没能找回! 虽说,独孤宸对独孤萧逸下毒手,绝大部分,是为了皇权,但或多或少,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 若说,前世里,沈凝雪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脸,是杀了她的人。 那么,今生,此刻,独孤宸如此对待独孤萧逸,便是诛了她的心! 她恨! 恨自己不够狠心! 恨自己不够强大! 但,她今日,便在此立誓。 从今往后,她沈凝暄,再不是以前那个,只为对付虞氏和沈凝雪而重生的女子! 日后,她要虞氏和沈凝雪死,更要所有伤害过独孤萧逸的人,一个一个……全都生不如死! 她立誓! 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轻抬眸,眸底已是一片冷冽,她眸华微转,看向身后的官兵。 为首的衙役,在看到沈凝暄绝美的容颜时,微怔了怔,在看着沈凝暄脚下的几具伏尸后,不禁眼睫轻颤:“这些人,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 沉静的声音中,是无以言喻的威严气势,沈凝暄微微抬手,手中是独孤珍儿早前给她的那块金牌:“本宫是燕国大长公主,这几个人,冒犯本公主,全都该死!” 见到沈凝暄手里的金牌,为首的衙役面色遽变! 急忙垂首跪落,他颤声说道:“卑职参见长公主殿下!” 一语落,众人皆惊,纷纷跪落在地。 冰冷的视线,自众人身上扫过,沈凝暄沉声说道:“备马,本宫要立即回京!” “是!” 衙役恭身领命,很快便遣来了一匹骏马。 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墨色的长发,随风飞扬,骏马之上的女子,不曾看任何人一眼,直接策马出城。 回京之路,必经乱葬岗。 在岗前停留,目光冰冷的凝望着那座埋葬了数十条人命的新坟,沈凝暄握着缰绳的手,蓦地收紧,指端直接刺入皮肉,却不曾有丝毫反应。 “独孤萧逸,你等我,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看你……”几不可闻的轻轻呢喃着,沈凝暄眼眶微红,却不见泪,抬眸扬眉之际,直接甩动马鞭,朝着京城方向飞奔而去…… ps:依旧八千多,亲们,风儿是不是很勤奋?呃……都别急,接着往下看哈~~~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瞒着皇后(2更1) 至尊毒后,瞒着皇后(2更1) 独孤宸返回皇宫时,已然时过午时。爱残璨睵 接到他回宫的消息,南宫素儿精心梳妆一番,直接前往天玺宫见驾,却被荣海挡了回去。 回到昌宁宫,南宫素儿立即差人唤回了守在冷宫外的小喜子。 斜靠锦榻之上,一脸阴郁的看着身前的小喜子,她幽声问道:“从昨夜到今日,皇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是!琬” 小喜字抬头,偷瞄了主子一眼,垂首说道:“自长公主离开之后,皇后娘娘便不曾再踏出冷宫半步,奴才寻了跟冷宫奴才们相熟的关系问过,她们也说皇后娘娘从昨日开始,便一直待在冷宫里鼓捣药田,好像没事人儿似的,哪里都没去过!” 闻言,南宫素儿面色微微沉下。 缓缓的,瞌上眸子,她轻声叹道:“罢了,将我们的人,从冷宫里撤回来吧!钧” 小喜子微怔了怔,疑惑问道:“娘娘,不盯了吗?” 牟然睁眼,南宫素儿黛眉紧蹙,挥手将小几上的茶盏挥落在地:“皇上都回来了,还盯着作甚?” 茶盏落地的声音,响亮透彻。滚烫的茶水,溅了小喜子一身,只见他面色微变,一脸紧张道:“奴才多嘴!奴才这就把人撤回来。” “以后做事机灵着点儿!” 淡淡的,叹了口气,南宫素儿妩媚的双眸中,阴霾之色难掩。 “奴才明白!” 轻恭了恭身,小喜子垂首退下。 在他出门之际,恰好见沈凝雪进殿。 垂眸看了眼摔在地上的茶盏,她黛眉轻挑,缓步上前:“素妃娘娘怎么了?何必这么大的火气?” 闻言,南宫素儿淡淡瞥了她一眼,俏脸上覆满冰霜:“本宫原本打算,借你之口,让皇后出面阻止皇上对齐王动手,如此一来,既能离间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如太后也会亲自出面,责难皇后……可是现在,黄花菜都凉了,皇后却仍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待在冷宫里,你觉得本宫不该发火吗?” 听南宫素儿一席话,沈凝雪忽而笑了起来:“娘娘当真以为她在乎齐王吗?若她真的在乎,又当初又何必处心积虑的抢了我的后位,入宫做了皇上的皇后?!” 南宫素儿听了,方才转向一边的视线,再次淡淡转回沈凝雪身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凝雪望着南宫素儿,嘲讽笑道:“素妃娘娘,千万不要轻敌,皇后娘娘并不似表面上这么简单,当初她能从我这个亲姐姐手里抢走后位,如今又为何不能与齐王之间暧昧不清,籍此来刺激皇上?!” “原来是这样!” 美丽的俏脸上,浮上一丝冷意,南宫素儿一脸凝重的看着沈凝雪:“若是果真如你所言,看来我们想用齐王来离间她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是行不通的!” “也不尽然!” 缓缓勾唇,沈凝雪笑的志得意满:“即便她是真的在利用齐王,那么齐王死了,以她那矫情的个性,一定会将这场戏演到底,到时候势必会跟皇上大闹一场。” 话说到这里,南宫素儿坐起身来:“沈家派去安远的人回来了吗?齐王到底死了没有?” “死了!” 抬眸迎上南宫素儿描绘精致的眉眼,沈凝雪轻点了点头:“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死了就好!”目光微微冷凝,南宫素儿黛眉紧蹙,面色微微泛冷:“回头本宫会把消息传给皇后,让她和皇上去闹!哪怕是她跟皇上闹一天,那么本宫便多一天可以讨好皇上的机会!” “凝雪明白!” 轻轻的,再次颔首,沈凝雪好看的唇角,缓缓扬起。 南宫素儿瞥了她一眼,淡声说道:“本宫将你带入宫中,剩下的事情全都要看你自己,太后那边记得多下些功夫!” “娘娘的提携之恩,凝雪没齿难忘。”脸上的笑容越发明灿,沈凝雪笑看南宫素儿一眼,垂眸应道:“太后那边,就交给凝雪好了!” ————云静风渺———— 夜风凉,再凉,凉不过人心。 一路从安远返回京城,沈凝暄赶了多半日的路,抵达皇宫时,天色已暗,宫门早已落栓。 此刻的她,还穿着离宫时所穿的那身衣裳,复又重新带上人皮面具,做回了独孤珍儿。 神情冷漠的朝着朝华门的守卫亮出金牌,看着守卫态度恭敬将厚重的朱漆宫门缓缓打开,她淡淡扬眉,睇了眼头顶上方,在皎洁的月色中,泛着幽光的朝华门三个烫金大字,而后冷冽勾唇,策马进入皇城。 驭马穿过长长的甬道,远远的,看见候在甬道对面的荣海,她神情一凛,直接勒紧马绳:“吁——” 见沈凝暄驻马,荣海低垂着头,快步迎上前来:“奴才参见长公主殿下!” 冷冷勾唇,低蔑着身前的荣海,想到在安远时,天来客栈的那把大火,是要连独孤珍儿一起烧死的,沈凝雪心思沉下,轻嗤出声:“难得,荣总管还认本宫是长公主!” 闻言,荣海脸色微苦,继续低头说道:“奴才是看着殿下长大的,岂会不认殿下?” “哼!” 冷哼一声,身心疲惫的不想跟荣海多做纠缠,独孤珍儿声音低哑道:“本宫要去见皇后,你可是现在可是要拦下?” “奴才不敢!” 抬头看向马背上的沈凝暄,荣海轻声说道:“皇上说了,若长公主回来,一定会去见皇后,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殿下移步御书房,皇上要与殿下一见!” 听荣海此言,独孤珍儿哂然一笑:“御书房吗?本宫还真想知道,皇上见本宫活着回来,到底会是什么神情?”语落,她目光一凝,下一瞬,扬起马鞭,驾马朝着天玺宫方向疾驰而去。 ———— 天玺宫,御书房。 独孤宸早已换上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于御案后正襟而坐,凝神批阅着奏折。 荣海自门外而入,抬头看了他一眼,垂眸上前禀道:“启禀皇上,长公主殿下回宫了!” 握着朱笔的后,微微一顿,独孤宸微敛了眸,抬头看向荣海:“传小姑姑觐见!” “是!”荣海恭敬恭身,衔命而去。 须臾,沈凝暄自进入御书房。 轻抬眸,一眼便窥见上位上,锦衣玉服,俊美非凡的独孤宸,她瞳眸微微一缩,缓缓上前,在御案前,与独孤宸四目相对,神情冷凝道:“皇上,让你失望了,我回来了!” “小姑姑……” 以为眼前的沈凝暄便是独孤珍儿,独孤宸因她对自己的态度,眸色微微黯淡,轻轻的,将朱笔搁在砚台上,他幽声说道:“你能回来,朕很高兴,谈何来的失望?” 听他如此言语,沈凝暄嗤笑挑眉:“皇上杀了齐王侄,不是连我也要杀吗?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小姑姑!” 面色蓦地变冷,独孤宸脸色阴郁的凝着眼前之人,沉声说道:“朕为何对齐王下手,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是朕从来不曾想过要对你如何?” “是吗?” 虽然不知独孤宸口所指的原因到底指的是什么,沈凝暄儿还是淡淡冷笑,轻轻的挑动的眉梢,又一次向上扬了扬:“若是皇上不曾想过对我如何,何以天来客栈会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若非我跑的快些,现在只怕早已葬身火海了!” “小姑姑这话什么意思?” 自龙椅上飒然起身,独孤宸绕过御案快步行至独孤珍儿身前,伸手扯住她的手臂:“你给朕把话说清楚,天来客栈失火了吗?” “皇上不知道吗?”看着独孤宸的眼神,微微有些迷茫,沈凝暄冷笑着挣开他的大手,早已对他失望透顶,她极其厌恶他的碰触,不屑的对他轻扯了扯唇角:“还是皇上本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朕若想杀你,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何必要跟你装?”独孤宸瞥了她一眼,眉宇紧皱着对枭青吩咐道:“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属下遵旨!” 枭青领命,转身出了御书房。 看着枭青离去,沈凝暄眸色微变了变! 依着独孤宸所言,放那把火的人,并不是他! 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心中虽是疑惑重重,却丝毫无法动摇她心中浓浓的恨意,沈凝暄定睛看了他一眼,淡声说道:“我要见皇后!” 闻言,独孤宸清俊的眉,微微一皱,凛然说道:“你可以见她,不过要先答应朕的两个条件!” “你说!” 淡淡应声,沈凝暄学着独孤珍儿的样子,轻动了下眼角,静等着独孤宸口中所谓的条件。 “小姑姑……” 独孤宸轻唤一声,深凝着她清幽的眸子,眼前的女子,就是独孤珍儿没错,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或许,是相处方式。 独孤珍儿,从来都不会冷嘲热讽的对他说话。 “皇上?!” 察觉到独孤宸眼神的不对劲儿,沈凝暄心下微凛,垂首拢着自己宽大的袖摆:“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还等着见过了皇后,回驸马府去找驸马算账呢?” 关于独孤珍儿与李庭玉之间的冲突,独孤宸回宫之后,荣海早已与之禀明。 此刻,听她提及驸马,独孤宸心里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俊朗的眉,紧紧皱起,他声音微冷,低声问道:“关于齐王之事,朕希望你能替朕瞒着皇后!” 闻言,沈凝暄心下蓦地一紧! 只忽然之间,觉得独孤宸竟是那么的可笑,她嘲讽勾唇,抬眸对上独孤宸深幽如海的瞳眸:“沈凝雪早已将皇上去杀齐王之事告知皇后,如此才有了我前往安远一事,眼下……皇上的意思是,让我骗她?” “是!” 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独孤宸眸色微沉:“死者已矣,朕不希望因为一个死人,伤了朕和皇后之间的感情!” 我与你之间,有狗屁的感情! 如此,暗暗在心中冷嗤一声,沈凝暄淡淡的瞥了眼独孤宸,想到他竟然处心积虑的,想要对她隐瞒独孤萧逸的死讯,她心思飞转间,冷笑着勾起唇角:“皇上,你能堵住我的嘴,又岂能堵住悠悠众口?!此事就算我答应你,替你与皇后隐瞒,你最宠信的素妃和沈凝雪她们,也会想方设法的,让皇后娘娘知道此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一如既往的相信南宫素儿,不知她在背地里都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独孤宸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关于素妃,朕会亲自处理,你不必担心,只要你不说,朕有十足把握,可以瞒得住皇后!” 闻言,心中冷笑依旧,沈凝暄沉默片刻,终是长长一叹:“这个条件,我答应你便是,说第二个条件!” 嘴上,虽然答应了,不过她心中好奇,若是有朝一日,独孤宸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便是他一心想要隐瞒之人,是不是因为这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而无地自容。 见沈凝暄应下自己的第一个条件,独孤宸面色微缓,微微拧眉,他看了沈凝暄一眼,叹声说道:“朕要父皇的那道遗诏!” 听独孤宸提到先皇遗诏,沈凝暄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寒意。 视线微转,抬眸对上独孤宸灼燃的星眸,她的脸色登时发白…… ps:风儿今天要跟老公和孩子出门,熬夜赶出一更,明天回家后再更第二更,不出意外的话,第二更应该在晚饭之前,亲们……这几天一直都在加字数哦,谢谢大家的赏~~求各种道具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当个傻子(2更2) 至尊毒后,当个傻子(2更2) 那夜,独孤珍儿到底跟独孤宸说过什么,沈凝暄不得而知。爱残璨睵 但,从独孤宸昨夜所说的那番话里,聪明如沈凝暄,便早已窥见其中一二! 她猜测,此事一定与独孤萧逸突然被废了太子之位有关! 可是现在,听到独孤宸提及先帝遗诏,她难免白了脸色! 如今,他已登上帝位,先帝的遗诏,早该在他登基之时,便已然公布于众才是,可是……事情显然别有内情,眼下他既是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那道遗诏,便表明,站在他的立场上,那道遗诏绝对是不能见容于世的琬。 如此,也就意味着…… “小姑姑你将一切告知朕的时候,便是在与朕赌,此事若是你赌赢了,朕会念在他对朕的忍让,容他存活于世,若是你赌输了,朕会为了天下江山,立刻要了他的性命,可惜……朕从来都不会妇人之仁,你输了!” 忽然之间,独孤宸昨夜说过的话,于脑海中飘飘荡荡,沈凝暄苦涩的抿了抿唇,无比艰涩的闭上双眼:“皇上,若我说不给,你可会为了那道遗诏,杀了我灭口?钧” 闻言,独孤宸的面色,忽而更加冷凝:“在小姑姑眼里,朕就这么冷血无情吗?” “皇上从来都不会妇人之仁!” 淡淡的,抬起头,沈凝暄缓缓睁眼,拿他的话,堵他的嘴,她清澈的眼底冷情无比:“即便,独孤萧逸死了,那道遗诏若是诏告天下的话,皇上照旧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到了那个时候,连他的死也极有可能会被人挖出来……到时候皇上一世英明,只怕……” “小姑姑!” 沉声打断沈凝暄冷嘲热讽的话语,独孤宸凝着她的眸子微沉,脸色渐变铁青。 “我是不会把遗诏交给皇上的!”定定的与独孤宸四目相对,沈凝暄微冷的目光,与独孤宸阴沉的目光在空中碰撞,荡起一阵花火,她的气势丝毫不弱:“我怕皇上会杀我灭口,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我只得将那道遗诏好好藏起,皇上……你最好留着我,否则,我死之日,便是遗诏昭告天下之时!” 听闻沈凝暄威胁之语,独孤宸的脸色,瞬间黑的一塌糊涂。 原本幽深的瞳眸中,渐变阴鹜,他紧咬了牙关,道:“朕说过,朕不会杀你!”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淡淡垂眸,对独孤宸轻福了福身,沈凝暄转身朝外走去。 “等等!” 因沈凝暄清冷的态度,眸色微暗了暗,独孤宸闷闷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小姑姑的衣裳破了,可受伤了?” 他的话,本是关心之语,听在沈凝暄耳中,却让她心下一凛。好在被大火灼伤的手臂,藏在破碎的袖摆中,并未示于人前,她暗暗沉下一口气,冷声说道:“不劳皇上费心,我好的很!” 语落,她再次抬步,却听独孤宸再次出声说道:“小姑姑很好,但若穿着这身衣裳去见皇后,她若问起,你又该如何解释?” 听独孤宸如此言语,沈凝暄顿觉讽刺无比。 心中冷冷一嗤,她轻叹一声,转头对荣海说道:“与本宫备件新衣!” “是!” 荣海应声,衔命而去。 轻蹙了蹙娥眉,沈凝暄并未立即离去,而是转身再次看向独孤宸:“我答应你会瞒着皇后,便一定会瞒着她,不过皇上还是盯好了素妃和沈凝雪这两个美人儿吧,若是皇后从她们口中得知了什么,那可怨不得我!” 言罢,沈凝暄眸色冷冷敛起,转身向外,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敢笃定,最迟明日一早,南宫素儿和沈凝雪这对狼狈为奸的贱人,一定会有人将独孤萧逸的死讯带入冷宫,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不过……在她动手之前,还得先让独孤宸收拾收拾她们! 至于独孤宸,他既然想要瞒她。 那她……便先当个傻子。 如此,以后的日子,才会更加有意思! ————风儿的邪恶分割线———— 自天玺宫离去,沈凝暄已然换上一身新衣,并在独孤宸的安排下,重新梳妆一番。 缓步走出天玺宫,回眸望着身后灯火通明的大殿,她眸中波光闪烁,却终是冷然一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站在大殿之中,独孤宸沉眸凝着窗外那道渐行渐远的纤弱身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他方轻敛了眸,轻声问着身边的荣海:“今日之后,小姑姑对朕,再也不会如以前那般了。” 听得出独孤宸话里的失落之意,荣海脸色微微黯淡。 独孤珍儿虽是长辈,却是与独孤宸和独孤萧逸自小一起长大的。 如今,独孤宸杀了独孤萧逸。 这件事情,只怕会成为独孤珍儿的心结, 但是,看着独孤宸一脸落寞的神情,荣海心中不禁一痛,忙恭身劝慰道:“皇上放心吧,长公主殿下只是误会皇上要连她一起杀,一时气愤……” “不只是一时的!”无奈勾唇,笑的有些凄凉,独孤宸双手背负身后,深沉的眸,蓦地一冷,他幽声说道:“差人盯着昌宁宫和沈凝雪,若是她们胆敢去冷宫,立即差人拦下!” 也许,是为了江山,也许,是为了沈凝暄。 不管是为了什么,如今独孤萧逸都已然不再是他和沈凝暄之间的障碍。 只一夜之间,他亲手毒杀了自己的王兄,被自己的姑母所记恨,如此众叛亲离之后,他唯一欣慰的是,沈凝暄还在他身边。 是以,无论是谁,他都不会允许,不会允许她们,再成为他和沈凝暄之间的障碍! 绝对……不会允许! “奴才遵旨!” 抬眸又深看了眼独孤宸,见他一脸凝重,荣海轻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吩咐。 深吸口气,凝眉许久,独孤宸本欲转身向里,却在走出几步之后,脚步陡地一旋,快步出了大殿,也朝着冷宫方向行去…… ———— 沈凝暄回到冷宫之时,独孤珍儿正坐在花厅里用膳。 听彩莲禀报,长公主求见,独孤珍儿握着银筷的手微微一抖,忙起身行至前厅。 虽只隔一日不见,却恍若隔世一般。心境大变的沈凝暄,再见独孤珍儿,眼底眸光轻转,缓缓福下身来:“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 清楚感觉到沈凝暄的心绪变化,独孤珍儿心弦一颤,别有深意的睇了青儿一眼,她伸手拉过沈凝暄的手,径自朝着内室走去。 见状,青儿微转过身,一路跟着两人行至寝室,垂眸守在室外,不容任何人近前。 寝室里,本就掌着灯。 将门关好之后,独孤珍儿拉着沈凝暄一路向里,俏丽的脸上,尽是紧张之意:“怎么样?赶上了吗?逸儿他……” “他死了!” 在独孤珍儿面前,丝毫不掩痛心之色,沈凝暄幽幽抬眸,仿佛失去了生命的色彩一般,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皇上,亲手毒死了他!” 闻言,独孤珍儿心下猛地一窒! 蓦地皱眉,用贝齿紧咬着朱唇,她的脸色,瞬间白的如纸一般。 握着沈凝暄的手,不知不觉中,已然紧到不能再紧,她因心中的剧痛,忍不住颤抖着身子,脸上却露出了失望的苦笑:“身在皇室之中,为了那无上的权利,我见过太多的腥风血雨,但是……无论如何如何,我都不敢相信,皇上他竟然真的狠心对逸下手……” 岁月如歌,过往的记忆,犹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涌入脑海之中。 独孤珍儿微敛了眸,却止不住眼角簌簌滚落的泪,声音颤抖而沙哑,伴着足可明辨的呜咽:“从小到大,逸虽是太子,却从不曾瞧不起宸,记得那年,独孤宸攀上悬崖,是逸不顾自身安危,舍命相护……即便是后来,他明明可以夺回皇位,却也为了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淡淡一笑,放弃了……宸他怎么可以,如何可以……” 话,说到最后,独孤珍儿只得深吸一口气,才能尽量不让自己失控。 “师姐!” 幽幽抬眸,对上独孤珍儿朦胧的泪眼,沈凝暄的声音,平平的,淡淡的,好像根本没有情绪变化一般:“你不必为他抱不平,就连你……皇上都没想过要放过!” 闻言,独孤珍儿呼吸一滞,泪眼怒睁着,怔怔的凝视着眼前神情冷淡的沈凝暄。 在她不置信的眸光之下,沈凝暄惨然一笑,缓缓抬手,挽起自己的袖摆,将自己手臂上那泛着猩红血色的伤口,裸露于独孤珍儿眼前:“安远,天来客栈中,皇上逼独孤萧逸喝下了毒酒,我以你的身份进去,他明明是知道的,可是过了没多久,整座天来客栈都燃起了大火,若非独孤萧逸最后关头,命秋若雨将我扛出客栈,沈凝暄早已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 若说,方才听闻独孤萧逸的死讯,独孤珍儿是心伤难耐,那么此刻,看到沈凝暄手臂上怵目惊心的伤口,听闻沈凝暄所言,她整个人便如傻子一般,呆呆的坐在那里,眼里早已没了焦距! 在这一刻,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然觉得浑身发冷。 那份冷意,由心而生,让本就一脸不信之色的她,竟也露出了深绝的愤懑之意! “独孤宸!” 冷冽的声音,自齿缝中迸发,独孤珍儿猛然起身,作势便要冲门而出,“我要去见他!” “师姐!” 猛地用力,将独孤珍儿拽回身侧,沈凝暄凝眉说道:“方才我刚以你的身份见过他,他要你将独孤萧逸的死讯瞒着我,还要你手里的那道遗诏!” “他休想!” 泪眼之中,痛意和绝厉交换不息,“他不是想要对我痛下杀手吗?我会将难道诏书,藏的严严实实的,若是有朝一日,我死了,便让人昭告天下……”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一直神情淡漠的沈凝暄,到底轻勾了勾唇角。 轻颦的眉心,微微一动,她抬眸看着独孤珍儿:“我代师姐,也是如此回他的。” “师妹!” 凝着沈凝暄嘴角的那抹浅笑,却觉得她仿佛失了灵魂一般,双眼之中一片空白,独孤珍儿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咬唇看了她许久,面露忧色道:“你没事吧?” 想来,独孤萧逸的死,对她而言,打击真的很大! 直到此时,她才发觉,沈凝暄从方才到现在,一直都很冷静! 冷静的,让人心慌! “我还好好活着,能有什么事?”迎着独孤珍儿关切的视线,沈凝暄笑的清淡,平静的脸上,仍旧不见一丝波澜:“若是师姐真的关心我,便替我将伤口包扎了吧!” 闻言,独孤珍儿反应过来。 深吸一口气,她急忙行至门外,与青儿要了药箱。 在独孤珍儿替自己包扎之时,沈凝暄一直静静的,凝视着独孤珍儿微红的眸子,因伤口的痛楚,微拧了拧眉心,她低敛了眸,轻声说道:“昨日我离宫之时,遇到了驸马,他求你救人,被我一通臭骂!” 正绑着绷带的手,蓦地一顿,却只是片刻之后,复又恢复正常,独孤珍儿苦涩一笑,无奈说道:“他自己讨骂,你不骂她,怎能对得起他!” 闻言,沈凝暄冷冷一笑。 眸华轻抬,目光如炬一般,紧盯着独孤珍儿的晦涩的双眼:“师姐,先皇遗诏,可是要将皇位传给齐王?!”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他忍不住(8000+必看) 至尊毒后,他忍不住(8000+必看) 独孤珍儿微垂眸,与沈凝暄的视线错开,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绷带绑好,她轻叹一声,起身脱着身上的衣裳:“先把衣裳换了吧!” 见她如此,沈凝暄也不急着追问,只是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裙褪下,与独孤珍儿互换了衣裳。爱残璨睵 不多时,两人将面具揭下,全都恢复了各自容颜。 将原本的面具,以药水黏好,沈凝暄静站在梳妆台前,看着独孤珍儿将发髻梳成自己来时模样,她淡淡勾唇,并未与其一起梳妆,只随手撤去了发上珠钗,任如瀑般的青丝垂落腰际。 室内,寂静一片,透着些许压抑柘。 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珍儿从梳妆台前盈盈起身,微转过身,看着斜倚在贵妃榻上,仍旧眸光熠熠,看着自己的沈凝暄,她轻叹了口气,缓步行至榻前坐落。 “师姐……” 半晌儿,见独孤珍儿不言不语,沈凝暄幽幽启唇熬。 “当年,在皇兄驾崩前一日,逸的太子之位,忽然被废,我曾去找过他的母后齐太后,但她似是并不惊讶!”遥想当年之事,独孤珍儿眼眶微红,忍不住苦涩抿唇:“记得那夜,下了很大的雪,我本欲睡下,却被皇兄宣进宫中,也就是那个时候,皇兄将遗诏交给了我……” 闻言,沈凝暄微微拧眉。 不待她开口,独孤珍儿便已再次出声:“我不知皇兄当初为何废了逸的太子之位,却更加想不明白,他为何先废而后立,竟然交给我一道,将皇位传给逸的遗诏!命我在宸登基一年之后,将遗诏交给逸!” “果然如此!” 沈凝暄微拧的眉心渐渐舒展开,微微侧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她语气平淡道:“如我猜的没错,这道诏书,齐王……应该是早就知情的!” 独孤珍儿低垂了眼睑,心力交瘁的闭上双眼:“我按照皇兄的指使,在宸登基一年之后,将遗诏交给了逸,当时……他看过遗诏后,只是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他说……” 独孤萧逸的死,注定是沈凝暄心里永远的痛! 脑海中,忆起他温和浅笑的模样,她眼睫轻颤了颤,连声音里都泛着疼意:“他说什么?” “他说……” 缓缓睁开双眼,晶莹的泪,自独孤珍儿眼角滚落:“宸的皇帝做的挺好,即便他来做,也不过如此,只要宸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便让那道遗诏随着岁月深埋了……” 闻言,沈凝暄心中,瞬时酸涩难耐。 这,便是独孤萧逸! 随性,洒脱,不羁,不争! 可是,他放过了别人,别人却未必会放过他! 他得知遗诏之时后,选择了沉默,可他是他,而非独孤宸,独孤宸自己都说,自己并非妇人之仁,是以,得知遗诏一事后,他觉得自己的皇位受到了威胁,便十分果断的取了他的性命…… 沈凝暄不清楚,当初先帝为何废了独孤萧逸之后,又要在一年之后扶他上皇位。 但是,这些如今都已然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独孤萧逸已经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危及到独孤宸的皇位! “皇上以为,那道遗诏在我手里……”就在沈凝暄心中思绪千回百转之际,独孤珍儿笑的惨然落寞:“其实,那道遗诏,早在两年以前,就落到了逸的手中,如果他想要推皇上下位,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他没有,若是当初他能预料今日皇上的无情之举,现在坐在燕国皇位上的人,便不会再是独孤宸!”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杏眼中,闪过一阵精光,却又很快被沈凝暄掩去,她涩涩勾唇,缓缓瞌上双眼:“师姐,此事就当我全然不知吧!” 闻言,独孤珍儿神情微微一怔! 凝着沈凝暄眉心紧蹙,闭着双眼的模样,她心中微痛:“身为皇室中人,我早已看淡了生死,逸死了,如今你还是宸的皇后,如果你能放下,未尝不是好事!” “放下?” 冷嘲的笑,自唇畔缓缓荡开,沈凝暄眉心轻动,“师姐可知道,我一闭眼便都是他在大火之中挣扎的模样,那火烧在他的身上,我却同样痛着,这样的痛,你让我如何放下?” 语气微顿了片刻,沈凝暄缓缓抬眸,眸底清冷无温:“我沈凝暄今生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永远都不会放下……” “师妹!” 因沈凝暄的神情,而心中惊悸,独孤珍儿轻颤着唇,想要再问,却见沈凝暄再次敛下眉目,面无表情的柔色说道:“此事,只要皇上不提,我便会装作不知,我会让伤害过先生的人,一个一个都付出代价……如今天下,独孤家便唯皇上一脉,我杀不了他,但却会让他尝尝,我和先生彼此都尝过的痛!” “师妹……” 倘若,沈凝暄说话的语气狠戾,脸上也露出愤恨之意,独孤珍儿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但是此刻,听她面无表情的柔声说出这样一番话,她的心里却不由泛起冷意。 微张了张嘴,她相劝沈凝暄,却无从劝起。 眼看着沈凝暄一脸疲惫,她无奈而苦涩的黯然一叹! 沈凝暄和独孤宸之间的这个结,只怕任何人都解不了…… ————风儿分割线———— 直到独孤珍儿离去之后,青儿才推门进入寝室。 见沈凝暄一脸疲惫的躺在贵妃榻睡着,青儿心中微疼,脚步轻缓的取了锦被,小心翼翼的替她盖在身上。 虽然,青儿的动作很轻,沈凝暄却仍旧缓缓睁开了眼。 “娘娘……” 双眼中满是关切之色,青儿轻抿了抿红唇:“到榻上歇着吧!” “嗯……” 淡淡应声,由着青儿将自己扶起,沈凝暄缓步行至榻前躺下身来。 仔细的替她掖好了被角,青儿有些犹豫的看了她一眼。 “有事?” 与青儿相处多年,沈凝暄对于青儿的脾气太过了解,只需青儿一个眼神,她便知道她有心事。 “呃……” 正在放下暖帐的手微微一顿,青儿垂眸看着沈凝暄,轻声说道:“方才奴婢送长公主殿下离宫,见皇上独自一人站在门外,却一直不曾移驾进来……” “是吗?” 淡淡敛眸,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沈凝暄拥着锦被辗转过身:“他愿意站在外面,就让他站着好了,本宫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是!” 虽忌惮独孤宸的身份,却又深谙主子的脾气,青儿见沈凝暄不想过问此事,便也不再多言,转身准备离去。 “青儿……”就在青儿即将走到门口之时,沈凝暄幽幽睁眼,声音轻到不能再轻:“你出去,与皇上送上一件披风,告诉他本宫喝下安神茶,要到明日一早才能醒……” 闻言,青儿脚步蓦地一顿。 回眸看了眼床榻上背身向里的沈凝暄,她虽一脸狐疑之色,却仍是微微颔首,“奴婢这就去!” 听到青儿出门的声响,沈凝暄眸中光华快速流转。 在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她嘲讽一笑,哂笑着再次瞌上双眼。 双眼,虽是闭着的。 她却一直不曾入睡。 她的复仇,将就从今夜开始! 思绪百转之际,轻微的开门声自身后响起,感觉到身后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她眉心轻颦了颦! 很快,那独属于独孤宸的特别气息缓缓入鼻,直达她的脑海! 她心中冷笑,始终不曾睁眼,装作深睡模样。 在她身后,独孤宸内敛了气息,动作极轻的坐在床边。 听到她沉稳的呼吸声,以为她已熟睡,他深邃如海般的眸,微微荡起一丝暖意,轻叹着伸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侧脸! 自那日天玺宫不欢而散,她每次见他,就会像一只刺猬一般,对他竖起全身的刺! 加之本就因独孤萧逸一事忙的不可开交,他只得将自己心中对她的思念狠狠压在心底。 他从没试过,如此疯狂的想念一个人。 即便当年对南宫素儿,也不曾如此过。 但是,他就是想她。 别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以前,他听到这句话,会不以为然的一笑了之,但是如今,他却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涵义。 原本,他才刚刚违背她的心意,杀了独孤萧逸。 他纵是再如何想她,也知道现在自己不该来冷宫见她。 但是,他忍不住! 当他听青儿说,她喝了安神茶,要到明日一早才醒时,他便再也忍不住……忍不住趁着她熟睡之际,进来冷宫看她一眼! 思绪至此,他的俊脸上,不禁荡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修长的手指,缓缓向下,直到停落在她红润的唇边。 他心间微微一动,情之所至,倾身向下,轻轻的触上她的唇。 对于他的吻,沈凝暄自然是有知觉的,但是……她并没有睁眼,也不曾愤然起身将他推开,恍惚之间,想起了独孤萧逸离别前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她紧蹙了黛眉,似是被扰了美梦一般,嘤咛一声,将头偏向一变,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独孤宸以为,沈凝暄会因为方才的一吻而转醒,不由心中狂跳,屏息以待。 然,见她只是寻了舒服的姿势,他不由失笑着,长长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暄儿……” 深深的,近乎贪婪的,好像一直都看不够一般,他借着月光凝视着沈凝暄近在尺咫的脸,眸色渐渐深沉。 许久,见她果真沉沉睡去,他薄而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而后脱了身上的龙袍,蹑手蹑脚的躺在她的身后,薄唇轻勾了勾,虽怕吵醒了身前的人儿,他仍然忍不住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 对于他的一举一动,沈凝暄全部知道。 不过,她并未反抗,只是如熟睡一般,闭着双眼,沉沉睡去…… ———— 因四更时便要起身上朝,三更过半时,独孤宸便已悠悠转醒! 低垂眸华,凝着怀中仍旧睡的香甜人儿,他胸臆之间,胀满满的,一脸满足。 若是每日,可以抱着她自睡梦中醒来,他夫复何求?! 念及此,他情动之余,俯身轻吻了下她的唇。 半晌儿,见她仍没有反应,他不由苦涩一笑! 想来,若她醒后看到眼前的自己,又该气极的一阵摔砸了吧?! 心下暗暗一叹,即便不舍,却仍是将视线移开,他轻手轻脚的掀起锦被,动作轻缓的下了床。深深的,回眸又看了沈凝暄一眼,他弯身将散落在地的龙袍拾起,这才依依不舍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外,青儿与荣海一起守在门外。 见独孤宸出来,她和荣海纷纷对其恭身行礼:“皇上!” “嗯!” 对两人轻点了点头,独孤宸看向青儿:“朕去上早朝,照顾好皇后……朕来过的事情,不要让她知道!” 闻言,青儿心弦微颤,忙垂首应道:“奴婢遵旨!” 寝室内,在独孤宸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沈凝暄原本紧闭的眸,便已缓缓睁开了。辗转过身,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抚过他昨夜睡过,仍旧留有他体温的地方,她眸色微深,眸底深处,光火明暗不定! 半个时辰后,天际破晓! 过了辰时,仍不见沈凝暄起身。 青儿先吩咐清荷和彩莲准备早膳,自己则提了桶热水,往沈凝暄寝室走去。 进了寝室,将水桶放下,青儿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悄悄的,将床帐掀起,她想瞧瞧沈凝暄是否醒了,却在垂眸之时,见她一只睁着眼,神情空泛的望着床顶,不知在想着什么! 青儿眉心微蹙,轻声问道:“娘娘,您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奴婢进来伺候!” 闻声,沈凝暄视线轻移,对上青儿明亮的眸,她淡淡勾唇:“不叫你,你不还是一样进来伺候了?” “是!” 青儿轻点了点头,转身将水桶里的水倒入面盆,转身取了沈凝暄今日要穿的衣裳,她对沈凝暄轻声说道:“方才奴婢在去取膳时,见素妃娘娘朝着冷宫方向过来了,不过半路上,不知为何,却被荣总管给截了去!” 听到她的话,正准确下床的沈凝暄微微一愣! 深思飞转间,知荣海为何截走南宫素儿,她的唇角边,缓缓勾起一抹浅笑,自榻上盈盈起身:“素妃如今在宫中专宠,皇上兴许是想她了!” 闻言,青儿正在拧着湿巾的手微微一顿。 她想告诉沈凝暄,皇上昨夜是在冷宫里就寝的,却在想起独孤宸的旨意皱,轻敛了眸,默不作声! 见青儿如此,沈凝暄眸色微暗了暗。 青儿自小在她身边伺候,她们之间,情同姐妹,但……以青儿的身份,知道的太多,只会更加危险,她自然不会告诉青儿,自己心中的真正想法。 ————作品———— 天玺宫,大殿。 南宫素儿一袭雪色宫装,浑身上下纤尘不染,美的不可方物。 凝眉看着大殿上房,靠坐在龙椅上的独孤宸,她风情万千的婉约一笑,随后婀娜上前,在他身侧盈盈落座:“皇上……臣妾来了!” “嗯?!” 俊挺的眉,微微扬起,独孤宸轻掀眼睫,睨着身侧一脸温柔,绝美出尘的南宫素儿,修长的手指,轻轻抬手,勾出她秀气的下颔,他眸中暖光流转:“素儿一大清早,去哪儿了?” 闻言,南宫素儿心中微微一紧! 微垂下头,她巧笑着握住他的大手,轻言软语道:“臣妾知道,皇上心里,还是在意皇后娘娘的,想着这阵子皇后娘娘一直不曾出过冷宫,臣妾便想着去与她谈谈心……” “原来是这样?” 长臂一挥,将南宫素儿直接揽在怀中,继而抱坐自自己的大腿之上,独孤宸轻吻她的耳际,声音略微有些低:“朕的素儿,从来都如此善解人意,朕想不疼你都舍不得!” 南宫素儿身形一颤,忍不住满面霞飞。 柔若无骨的手臂,轻轻圈住独孤宸的手臂,她轻吻他的薄唇,柔声说道:“能让皇上开心,皇上让臣妾做什么,臣妾都愿意……” “素儿真好!” 眉心紧皱着,轻啄着南宫素儿的菱唇,独孤宸的气息热的烫人,眼底的光华,却微微透着凉意。 然,此刻,南宫素儿正是意乱情迷时。 不曾发现独孤宸的异样,她将自己的身子,整个贴在独孤宸身上,细碎的吻,更是密密麻麻的落在他的俊脸之上。 “素儿……” 声音粗嘎的低唤一声,独孤宸翻身将南宫素儿压在龙椅之上,眸色深沉的俯身吻住她的唇,他布满薄茧的大手,轻轻一抬,便覆上了她的绵软。 “宸……”仿佛有一道电流自胸前快速扩散,直达四肢百骸,南宫素儿双眼迷离,忘情的回应着他的热吻,整个身子仿佛火烧一般,让她忍不住将娇躯拱起。 独孤宸的大手,在南宫素儿的绵软上用力捏了一把,而后缓缓向上,直到她粉白的玉颈处停住,他眸色一凛,而后陡地用力,扼住了她的脖颈。 “呃——” 呼吸陡然受阻,南宫素儿惊骇抬眸,当她的双眼,对上独孤宸冷冽的墨色瞳眸时,不禁心下一紧,原本火热的身心,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凉水,直接从天堂坠入地狱:“皇……皇上!” “素儿!” 深邃的瞳眸中,冷冽与热切交替,独孤宸紧紧凝着南宫素儿漂亮的大眼,声音沙哑道:“朕想要好好待你,让你受尽万千荣宠,可是你为何一直都要逼朕!” “皇上……” 平生第一次,见到独孤宸如此冷冽绝情的一面,南宫素儿心中惊骇,脸色已也呼吸不畅,渐渐青白。 “以前的事情,便也罢了,朕不会再追究!”忆起当初单纯美丽的南宫素儿,独孤宸手下的力道,微微松动了些,沉眸凝着她明媚却已然含泪的双眼,他声音微冷,犹如地狱传来:“你不是说,只要朕开心,你什么都愿意为朕做吗?现在朕就告诉你,朕要你,同样还要皇后,朕不希望齐王的死讯传到她的耳朵里!” “臣妾……” 两行清泪,自眼角滚落,南宫素儿喘息着,颤声说道:“臣妾知道了。” “知道就好!” 好看而性~感的唇,缓缓扬起,独孤宸五指松开,放开南宫素儿的脖子。 脸色,从青白,到胀红。 南宫素儿用力抚上自己的脖子,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轻抬眸,见独孤宸再次朝着自己伸手,她心下惊惧,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 “别怕!” 轻皱了下眉宇,却是笑的温润如水,独孤宸伸手抚上南宫素儿脖颈上的淤痕,柔声说道:“素儿,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吧,日后你只要乖乖的,朕还是会宠着你。” “是……” 恍然惊觉,眼前的狠辣男子,是握有天下生杀大权的帝王,再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视她如命的开朗男子,南宫素儿有些艰涩的吞了吞唾液。 见她如此,独孤宸不哄不劝,只淡淡勾唇,对门外随南宫素儿一起前来的枭云命令道:“自今日开始,你调往冷宫,负责保护皇后娘娘!” “属下遵旨!” 枭云领命,抬头冷眼看了南宫素儿一眼,转身离开大殿。 ————云静风渺———— 冷宫里,沈凝暄用过早膳不久,便见枭云自门外而入。 得悉枭云来意,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淡淡一笑,放下手中茶盏:“自从入宫之后,本宫便懒散了许多,如今总觉这身子,不像是自己的,枭云……陪本宫切磋切磋如何?” “皇后娘娘!” 怔怔的看着沈凝暄,枭云想要推脱,却见沈凝暄已然从容起身,自顾自的从她身边走过,“本宫去换衣裳!” 闻言,枭云清冷的眉,不禁微微一拧! 跟主子过招,出手轻了,会让主子觉得她小瞧人,若出手重了,又会伤了主子……这伤了皇后,她如何担待的起?! 可是……皇后连推脱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今日的切磋,总之一个字——难呐! 她有所不知的是,沈凝暄嘴上说是要与她切磋,实际上是想要精进自己的武功。 不多时,再从内殿出来,沈凝暄已然换上一件俐落的骑马装,头髻简单挽起,她整个人英姿飒爽,变得格外精神。 “枭云,开始吧!” 轻抬手,将一柄长剑扔出,沈凝暄抬手抚上腰际。 “娘娘……”抬手接过沈凝暄扔来的长剑,看她铮的一声将软剑甩直,枭云咂了咂嘴,满脸犹豫:“这……刀剑无眼,还是不要了吧!” “为何不要?” 沈凝暄轻挑着眉,眸子眯的弯弯的,动作有些夸张的伸了伸懒腰,她轻喝一声,甩手快速出剑,直逼枭云要害! 枭云见状,眸光陡地一闪。 避无可避,她只得手腕一抬,锵的一声,将迎面刺来的软剑格挡出去。 “本宫听闻,影卫个个骁勇,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软剑蓦地微抬,沈凝暄手指比剑直指枭云,丝毫不容枭云退缩:“枭云,在宫外的时候,本宫一只没机会见识的真正身手,今日你便拿出自己的本事来,也好让本宫开开眼界!” 听沈凝暄提到在宫外之时,枭云眉心一窘,脸色微变,她的眸色也随之变得冷清起来! 在宫外之时,她先是被她点了穴,后又被蓝毅劫持,再后来还中了软筋散……以上种种,对身为影卫的她来说,根本就是一种耻辱! “娘娘!” 铮亮长剑缓缓抬起,枭云对沈凝暄冷言道:“属下得罪了!”语落,她脚下生风,执剑而上,剑芒闪过,乱了众人眼,她动作极快,手中长剑灵活跃动,剑剑削在沈凝暄的软剑之上,迫的沈凝暄不得不快步后退,以求自保! 被枭云逼得不时后退,沈凝暄眸色微深,脸上却露出一丝兴味。 唰的一声,以软剑撑地,勉强稳住身形,她轻笑了笑,不由赞叹出声:“果然不愧是影卫,够强!”说话间,她轻抖剑身,抬手一晃,整个人快速跃起,朝着枭云进攻而去。 见状,枭云瞳眸微闪,腕部陡的一转,她反手便将长剑结结实实的砸在沈凝暄的软剑上。 因猛然被击,软剑反弹的力道,将沈凝暄的手震到酥麻!黛眉紧紧拧起,她抬剑便要刺出,却听一道温雅悦耳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姿势不对,未杀敌,先将自己暴露了,手臂抬高,肘部下挫!” 闻言,她心下一颤,却只是眉心一皱,依言行事,恰好躲过枭云一击! 待她得以喘息,好听的男声再次想起:“她下盘不弱,攻上!” 听声,沈凝暄果然手腕上扬,直指枭云上身而去。 突然而至的男声,本就乱了枭云的节奏,此刻听对方直道自己弱点,枭云面色铁青,却无暇看对方一眼,只得聚精会神阻挡沈凝暄的进攻!但,即便她使劲浑身解数破解沈凝暄的杀招,有身后男子的指点,沈凝暄却总是可以很快便知道她的弱点! 如此一来,枭云只觉自己根本是在跟两个人打,腹背受敌! “抬腕直取,锁喉!”终于,在几十个回合之后,男子道出了枭云身上最大的破绽! 沈凝暄依言抬腕,持软剑直取枭云咽喉! 见状,枭云无奈,只得将身形后仰。 也恰在此时,男子的声音再次徐徐想起:“封她大穴……” 啪的一声! 沈凝暄果然点了点枭云的穴道,虽然累的满身大汗,她的唇角却仍旧扬起一抹胜利的笑, “娘娘……您胜之不武!”被沈凝暄封住穴道,枭云满脸不服,忿忿转头,她想看清身后男子到底是谁,却碍于不能行动,什么都看不见。 “胜之不武,本宫也还是胜了……枭云,你败了!”丝毫不觉自己剩的不光彩,沈凝暄唰的一声,将软剑收起,眸色明显闪动,她快步朝着男子所在的门口处走去:“月凌云!” ps:今日照旧八千字,精彩依旧吗?宝贝们!感谢大家对风儿的不懈支持,感谢悠莉8020亲亲的钻石,感谢蜕变的天使的花花和钻石,感谢凌水昆的荷包,感谢大家的月票,谢谢大家~~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时刻保护你!(9000+求赏) 至尊毒后,时刻保护你!(9000+求赏) 站在冷宫门口的男子,身材挺~拔,容貌清俊,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用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他身上锦蓝色云锦华裳,将他衬的风流倜傥,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爱残璨睵 他,是月凌云,燕国大将军月明威之子。 传闻他英俊风流,武功卓绝,且自小博览群书,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帅才,却多年游历,活的自由自在,一直不曾入朝为官。 笑凝着快步朝着自己走来的沈凝暄,他微微一笑,眸中波光闪烁:“三年不见,皇后娘娘现在连表哥都不喊一声了,着实让人伤心啊!” “油嘴滑舌!柘” 轻抬手,将手里的软剑丢给青儿,沈凝暄如步伐加快,如彩蝶一般,朝着月凌云飞奔而去:“表哥!” 声落,沈凝暄随声翩然而来,月凌云眸色温柔,笑的爽朗不羁,缓缓向她张开双臂。 “表哥!把” 在月凌云面前蓦地顿下脚步,怔怔的凝望着他俊美却隐隐透着精光的眉目,沈凝暄睫毛微颤,想要伸手触摸他的俊脸,却终是碍于身份,只展颜一笑,握拳打在他的坚实的肩膀上:“几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怎么一点都不显老?!”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方才在听到月凌云的声音时,她的心里到底有多么激动! 自从重生之后,她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在边关之时,月凌云长她两岁,虽是她的表哥,却待她比亲兄长还要亲上三分!边关一别,转眼三年,他一直在外游历,直到此时再见,沈凝暄内心深处自然心潮澎湃! 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和情绪,看着眼前的亲人,沈凝暄想想要对他笑,却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表哥,三年了,你一直不曾来过京城,丫头想你了……” “我的小乖乖,你这是要哭吗?” 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弧,月凌云抬起一只手,轻拍她稍显单薄的背脊:“哥哥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赶紧的,把眼泪收一收,省的人们以为我欺负了皇后娘娘,那可是万死之罪!” 闻言,沈凝暄眼底泪意更重,却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了。 见状,月凌云并不急躁,只静静的,一手扶着她的肩头,一手朝着青儿招了招手,索了条丝帕,来替她擦泪。 良久,觉得自己心绪平复了,沈凝暄深吸口气,从他手里接过丝帕,“明明就没有泪,你非使劲儿擦,这是要把我擦哭啊!” “只是随便一条巾帕就能把你擦哭才怪!”低眉看着三年前尚显稚嫩,如今却已蜕变的婷婷玉立的沈凝暄,月凌云慵懒一笑,皱眉说道:“往日在边关放火,与山贼称兄道弟,一直高喊着自己是巾帼英雄的丫头也不知是谁!” “本宫不认识那人!” 沈凝暄不依的撇了撇嘴,因月凌云的话,她忆起了当年那些快乐的时光,心中的阴霾,稍稍散去些许。 见她端着皇后架子这么说,月凌云不再多言,轻笑着勾了勾唇。 微微转头,他以下颔指了指她身后不远处,尚被定在原地,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枭云:“这都大半天了,你打算让人家一直定在那里?” 闻言,沈凝暄微微回眸,瞥见枭云阴郁黑沉的脸色,她轻牵了牵唇,与月凌云一起,转身回到枭云身前。 迎着枭云隐忍晦暗的双眸,沈凝暄淡笑着抬起手来,动作俐落的啪啪两声,解开枭云身上的穴道。 身形蓦地一松,重得自由的枭云唇角轻抽了抽,有些愤恨的凝眉看了月凌云一眼,她面色不郁的恭了恭身,冷着俏脸对沈凝暄恭身道:“属下来的急,细软都还没顾得上收拾,先行告退了!” “嗯!” 知枭云面子上肯定挂不住,沈凝暄轻弯了弯红唇,对她微微颔首:“去吧!” “属下告退!” 得到沈凝暄的应允,枭云抬眸瞥了月凌云一眼! 那一眼,无比幽怨! 让月凌云不禁轻皱了眉宇,淡淡斜睇着她。 迎着他清幽的眸,枭云眸色一敛,再次恭身后,转身离去。 看着枭云离去的背影,月凌云微微挑眉,回身看着沈凝暄:“这女子功夫不弱!” “她是皇上身边的影卫,武功自然不会弱!”沈凝暄见枭云出了宫门,便又看了月凌云一眼,转身朝着前厅走去:“表哥,我们到里面说话!” “谨遵皇后娘娘之命!” 淡笑着勾唇,月凌云对沈凝暄轻恭了恭身,如愿得到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他笑容更深,随她一起进入前厅。 ———— 前厅内,青儿正准备着沈凝暄待会儿要喝的莲子汤,听到脚步声,她不禁抬眸向外望了一眼。 视线所及,是一身锦蓝的月凌云,她双眸一亮,忙满脸喜色的迎上前来:“奴婢青儿见过表少爷,给表少爷请安!” “青儿哦!” 月凌云俊朗的眸,微微眯起,凝了青儿一眼,他轻轻点头:“都道是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青儿丫头出落的越来越水灵,与往日也大不相同了啊!” “再如何不同,奴婢也还是表少爷识得的那个青儿呀!”知他是在夸自己,青儿羞涩一笑,边笑着边往外走:“奴婢刚给娘娘准备了莲子汤,表少爷可要喝上一碗?!” “给表哥盛上一碗吧!” 含笑对青儿吩咐着,沈凝暄遣退了清荷和彩莲,命荣明守在门外,这才转头看向月凌云,不无埋怨的娇嗔道:“一别三年,我写给你的书信不下数十,从不见你进京来看我,眼下怎么忽然就来了?” 听出她话里的埋怨,月凌云宠溺一笑,边朝里走着,边对她解释道:“你该是知道,皇上一心想要将我拴在朝堂,可我并无心入朝为官,若非真的想你,我此刻也不会在此了。” “怎么说你都有理!” 微抿了抿唇,沈凝暄丝毫不避讳的抓着他的大手,眸色微深了深:“怎么办?你眼下既是进宫了,皇上一定知道你回来了。” 月凌云淡淡一笑,如儿时一般,轻轻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不必担心,我来时刚见过皇上。” 伸手蹭了蹭鼻尖儿,沈凝暄轻拧了黛眉:“听你的意思,这次是答应皇上?” “算是吧!” 掀起袍襟,施施然落座,月凌云笑看沈凝暄:“好妹妹,我以后会留在京城,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怔! 他说,他会在她身边保护她。 这句话,何曾熟悉。 只是那个曾经说过要保护她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丫头?!” 见沈凝暄怔怔出神,月凌云眉心轻皱,忍不住出声轻唤。 “呃?!” 牟然回神,迎着月凌云极为迷人的双眼,沈凝暄轻笑着勾了勾唇,“你的意思是,这次会入朝为官,长留京城?” 深凝着沈凝暄片刻,月凌云眸光微闪。 想到方才在天玺宫时,独孤宸说过的那番话,他缓缓敛去笑意:“皇上的意思是,封父亲定安候,将大将军之权,交到我手里!” 听他这话,沈凝暄眉梢轻挑,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她与月凌云从小一起长大,他有多大的本事,她自然一清二楚。 大将军之职,别人这个年纪担不起,但月凌云却担得起。 看着她荣辱不惊的模样,月凌云眉心轻皱着,声音沉下:“丫头,你入宫这一年了,他对你好吗?” 虽然过去一年,他一直不曾入京,但宫里的消息,却知之甚详。 不过,那些都是经由别人传给他,方才,皇上也曾与他提及一些,只是,这些都不重要,眼下他想要的,是沈凝暄自己的回答。 沈凝暄知道,月凌云是真的关心自己,她自然也知道,月凌云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眸色微沉了沉,她苦笑着垂眸,轻声叹道:“何为好,何为不好?不管好与不好,我现在都还是燕国的皇后!” “你既是燕国皇后,此刻又为何住在这里?”微冷的眸,微微抬起,月凌云环顾四周,静静的看着她:“你可别告诉我,这冷宫是燕国皇后该住的地方!” 闻言,沈凝暄眼底苦笑更深继续,静窒片刻,她缓缓的道:“有的时候,住在这里,比住在在皇后宫中,我反倒更觉自在一些!” 深深凝眸,望着眼前,表面镇定,内心隐忍的沈凝暄,月凌云心下微疼,脸色黯淡的微微一叹道:“这里是皇宫,是全天下最繁华,却又最阴暗,最是勾心斗角之处……你的性子,本就与这皇宫格格不入,在这里,又岂会过的好?” 知道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月凌云的眼睛,沈凝暄苦涩的神情渐渐流露出些许伤感:“表哥,我的心死了,住在哪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听到沈凝暄说,她的心死了,月凌云的眸光不禁隐隐一动。静静的看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他英俊的眉头微拢了起来:“丫头,表哥问你一句,你可相信表哥吗?” “表哥……” 抬眸迎着月凌云的眸,沈凝暄的神情变幻莫测。 从座位上起身,月凌云上前两步,在沈凝暄身前站定,缓缓蹲下身来。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去边关时,凌儿才刚刚过世,那时候见到你,我便将你当作了亲妹妹……”轻抬眸,凝着沈凝暄晶莹剔透的眸子,他神情肃穆道:“丫头,哥哥知道你在这里过的不开心,若是你相信哥哥,不管你要做什么,哥哥都会帮你。” “哥哥……” 不再唤月凌云为表哥,而是直接唤做哥哥,沈凝暄眼眶微红,笑的凄然。 她的亲生父亲,从小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虞氏和沈凝雪,但是月凌云却将她视作亲妹,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没人能说的清楚。 “傻丫头……” 看着沈凝暄微红的眸子,月凌云的神情,渐渐变得冷漠:“方才,你可知皇上与哥哥说了些什么?” 沈凝暄眸华微抬,瞥着月凌云的神色,半晌儿,方才敛起眉目,嗫嚅出声:“我喜欢上了别人,但那个人不是他!” 闻言,月凌云轻挑了挑眉。 沈凝暄说的没错,独孤宸跟他说的,的确是这件事情。 “可是哥哥……” 轻叹一声,沈凝暄心中痛着,笑的凄凉惨淡:“他杀了他!” 闻言,月凌云轻皱了皱眉,脸上却并未太大惊讶之色。 伸手扶了扶沈凝暄的肩膀,月凌云眸色微暗:“此事他以为你不知。” “我知道,但是却只能装作不知!” 声音淡漠非常,沈凝暄微敛了眸,唇角的笑,微微冷凝:“他是皇上,我不能杀他,但是若让我日后与他相敬如宾,如此装一辈子,我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你想要离开皇宫!”微抿的唇角,微微逸出一抹苦笑,月凌云俊秀的脸上,神情阴郁:“可是皇上却跟我说,他会穷其一生,来挽回你的心。” “我知道!” 微撇了撇唇,沈凝暄终是叹了口气:“但是我与他,今生绝对再无可能了!” 独孤萧逸的死,会是她心里的一根毒刺。 只要看到独孤宸,她便会想起独孤萧逸的脸,如今……她和独孤宸,今生注定不会再有结果。 “既是如此……”苦笑渐渐散去,月凌云目光微沉:“我帮你离开这里!” “哥哥!” 没想到月凌云会支持自己离宫,沈凝暄不禁神情微怔! 其实,在昨日回宫之时,她便已然想好了脱身之策。 但是,若要实行那个计划,便必须有人帮忙。 如今秋若雨随独孤萧逸去了,枭云又是独孤宸的人,毫无疑问,月凌云的忽然而至,对她而言绝对是雪中送炭! 凝着沈凝暄一脸苦涩的模样,月凌云静窒许久,微敛了俊眸:“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好,过的快心快乐,既然如今你过的不好,那就离开这里,出宫的事情,你给我时间准备,我会确保万无一失的让你成功脱身!” 闻他所言,沈凝暄原本阴郁的脸色,渐渐露出一丝暖色。 轻轻的,弯了弯唇角,她柔声说道:“正好,我在宫里好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哥哥可以放心准备。” “好!” 淡淡的笑了笑,月凌云轻轻的,扶着沈凝暄的双肩,再次站起身来:“什么时候,你的事情处理好了,直接与我说就是。” “哥哥……” 感觉到月凌云扶着自己肩头的力道,沈凝暄脸上虽有犹豫,却终是点了点头:“我会的!” 独孤萧逸临死时曾对她说,让她好好活着。 既是如此,等到宫里的事情一了,她便放下这里的一切纷争,远离尘嚣,去一个只属于她的地方,安然度过余生! 如此,她也算对得起他! 见她点头,月凌云的浓密的眉微微一紧,冷峻清秀的脸上却不见一丝轻松之色! ————作品———— 见过沈凝暄后,月凌云在冷宫待了没多久,便要离开皇宫返回京城月府! 这边,沈凝暄才刚将他送走,便要转身回屋。 但,才往里走了没几步,便听清荷在她身后轻唤着她:“皇后娘娘……” 闻言,沈凝暄眉心微微一皱,转身看向清荷。 而此时,清荷的视线,却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这人,浅笑辄止,白衣素裙,美丽绝伦的容颜,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正是她的姐姐——沈凝雪! 迎着沈凝暄的眸,沈凝雪温雅一笑,缓缓上前,聘婷一礼:“雪儿参见皇后娘娘!” 原本皱起的眉,渐渐舒展,沈凝暄的神情淡淡的看着她,语气中丝毫不掩厌恶之情:“姐姐这会儿不在太后身边伺候,怎么到冷宫来了!” “我听说表哥来这儿了?仔细算算,我们表兄妹也已有数年不见了……”明媚的眸,笑的弯弯如月,沈凝雪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娥眉微蹙道:“他人呢?” 沈凝暄唇角冷冷一勾:“表哥方才是来过,不过现下已然回府了。” “啊,这样啊!” 美丽的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沈凝雪笑的极淡:“今日一进宫我便得了表哥进宫的消息,这才亲自到天玺宫去,请荣总管代为传话,道是我在太后宫里等他,但等了这么久,他却只来了皇后娘娘这儿,便回府去了……说到底,表哥还是与你最亲,再怎么说,被父母丢到边关的是皇后娘娘你啊!” 听出沈凝雪话里的讽刺,就像自己心里已然结疤的伤口被人重新揭开一般,沈凝暄渐渐敛了唇角的冷笑,冷眼睇着沈凝雪:“姐姐还有事吗?若是没有,就早些时候回太后那里吧!” “我……还有事想要跟皇后娘娘单独说……”见沈凝暄转身欲走,沈凝雪星眸微眯,不疾不徐道:“是关于太后的……” “是吗?” 只淡淡回眸睨了沈凝雪一眼,沈凝暄继续向前迈步:“太后的意思,我已然明白……从今日起,我不会踏出冷宫一步,你回去只管让她老人家安心便是!” “皇后娘娘不知道吧!”眼睁睁的看着沈凝暄无视自己一步步向里,沈凝雪心中暗恼,表面上却明眸大睁,不温不火道:“为了让皇上准我入宫,昨日夜里,太后娘娘便病了……且,还一病不起呢!” 闻言,沈凝暄心下惊讶,回眸一看,见沈凝雪一双剪水秋眸,莹莹闪闪,正含笑看着自己! 迎着她的笑脸,沈凝暄厌恶扯唇,转身进入厅内。 见状,沈凝暄略微扬眉,也跟着进了前厅。 冷宫前厅里。 沈凝暄坐在桌前,沈凝雪则是站在厅内。 神情淡然的接过青儿递来的茶水,沈凝暄浅啜一口,这才抬眼瞥向一边娇媚动人的亲姐:“看来那几巴掌打的不重,否则姐姐又岂会如此有恃无恐的跟着本宫进来!” “我今日之行,是奉了太后懿旨,不怕妹妹打我?”静立厅中,沈凝雪丝毫不因沈凝暄未给自己赐座而恼怒,听沈凝暄所言,她反倒有一抹轻浅的笑,淡淡的挂在唇边,“妹妹,你还真是厉害,竟然可以让皇上为你,忤逆太后的意思!” 闻言,沈凝暄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眸华抬起,与沈凝雪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眉心轻颦:“本宫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不懂吗?”唇畔的笑意依旧,沈凝雪黛眉轻挑:“昨日皇上回宫之后,太后带我一起与皇上用膳,并道明了要我入宫的意思。” “是吗?” 沈凝暄淡淡的将头转向一边,继而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这不是很好?有太后撑腰,姐姐终于可以如愿入宫了。” “是很好……” 轻柔的手,似是随意的翻动着自己的衣袖,沈凝雪眸中闪过厉色,却仍是温和叹道:“可皇上却说,这皇宫之中,既有了妹妹,便不能再有我!” 他……这么说的吗? 心下,因听到沈凝雪的话,暗暗冷笑,沈凝暄的唇角不自觉的轻勾了勾! 这话,以前在他要立沈凝雪为妃之时,她说过不下数遍。 想不到风水轮流转! 现在轮到他独孤宸说了! “可以让皇上站在你那边,妹妹觉得自己很得意是吗?”凝着她轻勾的唇角,沈凝雪眼底有着了然的笑意,淡淡的笑中,忽而透过一丝冷冽,想到南宫素儿警告过自己,想要命就要瞒下齐王死讯,她暗暗咬牙,轻声哼道:“反正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闻言,沈凝暄面色不禁一沉! 看来她过去真的下手太轻,以至于时至今日,沈凝雪竟然还敢在她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边上,青儿实在看不惯沈凝雪在沈凝暄面前高人一等的样子,不禁怒儿开口道:“大小姐请自重,即便日后你进了宫,位分也不会在皇后娘娘之上,你现在以下犯上……” 闻言,沈凝雪瞳眸微眯,眸光遽闪,她甩手便给了青儿一巴掌:“你是什么东西,还知道什么叫以下犯上吗?” “你……” 抬手紧握被打红的脸颊,青儿眸底泪光闪烁。 “沈凝雪,你太过分了!”蓦地起身,沈凝暄用力拍了下桌子,伸手扼住沈凝雪的手腕,她眸色暗沉,冷冷说道:“你别以为仗着太后撑腰,便可以跑到本宫这里狐假虎威!” 语落,她手臂一甩,本想甩掉沈凝雪的手腕,却因沈凝雪忽然上前,甩在了她的脸上! 因巨大的惯性,而趔趄着摔倒在地,沈凝雪眸华抬起,疾言厉色道:“沈凝暄,你以为你现在就算赢了吗?我告诉你,即便皇上再如何固执,他也不及太后的手腕高强,今日他不答应太后的要求,太后病了,明日太后就会奄奄一息,总有一日,身为太后亲子的皇上一定会妥协,只要我能入宫,便一定有办法让皇上日日夜夜流连忘返!” 听了沈凝雪的话,沈凝暄不禁嗤笑一声! 懒得去看自己姐姐明明的美丽绝伦,却在她看来丑陋不堪的脸,她冷冷的别过身去,讥讽说道:“姐姐身上的痒病治好了吗?不是说入夜即痒,剧痒难耐吗?你这副样子,夜里可以伺候皇上吗?” 闻言,沈凝雪花容失色,神情蓦地一僵! 她身上的痒病,一直都不曾痊愈。 沈凝暄一语,便戳中了她的要害。 俏脸扭曲着从地上爬起身来,她冷笑着道:“我身上痒怎么了?素妃身上可是好好的,即便不是我,皇上身边的宠妃也还有素妃,而你空守着皇后之位,便只能在这冷宫里独守空房!” 闻她此言,沈凝暄心神一凛,双眸微微眯起。 见她如此,沈凝雪心中畅快,轻轻的,揉着自己有些发红的俏脸,她不无得意的扬声说道:“只要我跟素妃联手,日后这宫里,就不会有你的好日子过!” 闻言,沈凝暄蓦地回眸,一脸浅笑着凝着沈凝雪:“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就可以滚了!” “沈凝暄,没了太后撑腰,没有皇上宠爱,你现在只是个纸老虎……”沈凝雪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我不怕你!后位是我的,皇上是我,你抢了我太多太多的东西,我若不抢回来,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吗?” “是吗?” 着实被沈凝雪嚣张的模样气的肝火上升,沈凝暄哂然一笑,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低蔑着她:“沈凝雪,你听好,也看好了,从今日开始,皇上会夜夜宿在冷宫,能和素妃从本宫这里把人抢走,我算你们有本事!”语落,她懒懒的,叹了口气,转身背对沈凝雪,声音冷的令人发颤:“荣明,将她与本宫撵出去,跟她共处一室,我只会觉得肮脏!” “别呀!” 沈凝雪含笑劝阻沈凝暄,道:“今儿还有好戏没看呢!” 闻言,沈凝暄微微耸眉! 不等她想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便见沈凝雪身边的随从,用力的朝着沈凝雪的如凝脂般白皙的脸上抽打了几个耳光! 见状,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呜呜……” 低低饮泣,沈凝雪紧捂着脸,转头看向沈凝暄:“妹妹你好狠的心,我只不过替太后过来传话,让你多多劝说皇上,你竟……你竟如此没有容人之量……”语落,她紧握着脸,一脸委屈的垂眸便要向外走去。 怔怔的,看着沈凝雪飞奔离去的身影,沈凝暄檀口微张,终是哑然冷笑! 一边,刚刚反应过来的青儿,亦小嘴微噏,哆嗦着唇道:“娘娘,大小姐她……明明是她自己的人打的……” “有人会信你么?” 若她所料不差,沈凝雪到太后面前又会是一阵哭诉! 而太后必然又该勃然大怒了! 有些头疼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沈凝暄冷笑着摇头,转身朝着寝室方向走去。 现在她还怕什么?! 她什么都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无论是太后,还是南宫素儿,亦或是沈凝雪,他们要争的,无非便是那个男人!她现在要做的是,将独孤宸拴在冷宫里,霸占他的人,让太后请都请不去! 一切,都会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蛇蝎美人,卑鄙!”青儿朝着沈凝雪离去的方向,重重的啐了一口,冷着脸转身跟了上去! ————风儿分割线———— 冷宫院外。 沈凝雪刚刚奔出冷宫大门,便忽而被人掐住了脖颈,直直逼至墙角下! 心下猛然一惊! 她看向身后的婢女,却见那婢女早已被人点了穴道! 冷意自脚底窜起,她心下一紧,微仰胀白的俏脸,喘息看向身前此刻正掐着自己脖子的男人,待看清男人的容貌,她神情一窒:“表……表哥?!” 虽然数年不见,但她儿时对于月凌云的记忆太过深刻,只看了一眼,便已然认出,眼前这个英俊清冷的男人,正是她的表哥,大将军府的大少爷——月凌云! 有些忌惮的低眉看着他紧扼自己颈项的手掌,她干笑着轻声问道:“数年不见,方才我听说表哥进宫,便来找你……呃,表哥不是回府了吗?这会儿怎么又回来了?” “不回来,我怎么能看到你是如何欺负暄儿的?”大掌上的动作,蓦地一狠,月凌云眸色清冷的低睨着沈凝雪:“果然不愧是凝雪,只一眼就能认出我来!” 沈凝雪喉间一窒,脸色瞬间青白,有些费力的出声笑着:“表哥……你与我都是表兄妹……我怎能认不出你!” “表兄妹?!” 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月凌云阴冷一笑,伸出另外之手掐住她的下颔,略微用力:“你也配吗?” “同时父亲的女儿,为何暄儿配,我却不配?” 极美的脸上,不见一丝畏惧,沈凝雪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脸委屈之色:“表哥,你的表妹不只暄儿一人,我也是你的表妹啊,我为何不配?!” “就因为你和你娘一样,都是天生的贱人!”月凌云眸中闪过一抹冷色,手下的动作却又是一狠! 感觉到他手下的力气,沈凝雪瞳眸大睁,美丽的俏脸上不禁露出惊惧之色! 她知道沈凝暄的身世,自然也清楚,月凌云话里的含义。 “怎么?怕死吗?今日之时,我看的一清二楚,你脸上的这几巴掌是怎么来的,你我心知肚明,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暄儿,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看着沈凝雪如花一般的脸上,满是恐惧的样子,月凌云冷哼一声,用力将她推到身后的墙上,怒斥出声:“滚!” 终是重获自由,沈凝雪怯生生的望了月凌云一眼,便一边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趔趄着快步逃离! 冷眼看着沈凝雪落荒而逃,月凌云面色一沉,转身看向冷宫方向…… 无论是出于他自己的本心,还是对于那个人的承诺,他都会会好好照顾她。 只要有他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谁都别想伤她一根汗毛! ps:月凌云出来鸟~~亲们,连续几天八千了,今天九千多,周五周六更一万五,俺们是不是很勤奋,真的很勤奋,然后求各种道具和荷包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道高一尺(9000+精彩) 至尊毒后,道高一尺(9000+精彩) 虽然有月凌云的警告,不过仗着如太后撑腰,沈凝雪根本有恃无恐! 回到长寿宫后,她如沈凝暄所料,在如太后面前,将在冷宫发生的事情,按照自己的版本,经过一阵添油加醋,悉数讲与如太后听。爱残璨睵 听完她的讲述,如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直到气极之下,猛地将手里的茶盏摔砸在地! 哐啷一声! 茶盏落地后,摔的粉碎,碎片飞溅玷。 “太后,您息怒啊!” 见主子脸色难看的厉害,崔姑姑刚忙上前,轻抚她的后背,替她一下下的顺着气。 “太后……骅” 眼看着如太后脸色遽变,沈凝雪心中得意一笑,表面上却是一脸忧色:“您要保重凤体啊!” “去!” 伸手指着殿门处,如太后沉声说道:“去给哀家把皇后找来。” “是!” 崔姑姑领命,转身衔命而去。 看着崔姑姑脚步匆匆的出了大殿,沈凝暄美眸微敛,含笑上前,动作优雅的替如太后斟了盏新茶:“太后娘娘,您先喝口茶,消消气!” “不必了!” 精心描绘的黛眉,微微拢起,如太后抬眸瞥了沈凝雪一眼,长长叹息道:“原本,哀家以为,皇后凡事识大体,是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但是现在看来……”话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如太后眸色沉下,一脸冷凝之色。 见如太后如此,沈凝雪心中自是得意万分。 “妹妹从小就这个脾气,一直都不曾收敛过,只是入宫后……唉……”作势无奈一叹,沈凝暄凝眉看着如太后,一副恭身模样:“太后,身子重要,您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 “哀家没事!” 脸上的不悦,越发明显,如太后将头偏向一边,重重冷哼一声! ———— 冷宫中。 自沈凝雪离开,沈凝暄回到寝室之后,便命青儿取了药箱来。 打开药箱,看着里面的大小各异的瓶瓶罐罐,她探手取出一黑一白两瓶丹药。 从白色的药瓶里倒出丹药,将丹药握于手中,她沉吟许久,对青儿吩咐道:“给本宫倒水!” “呃……是!” 青儿微怔了怔,忙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 轻抬手,接过青儿手里的茶盏,沈凝暄抬手将手里的丹药含在嘴里,喝了一口水后,仰头服下。 青儿见状,忙出声问道:“皇后娘娘,您吃的这是什么?” “你晚些时候就知道了!”淡淡扬眉,看了青儿一眼,她垂眸看着手里的另外一只药瓶。缓缓的,把玩着手里的药瓶,她轻叹口气,将药瓶递给荣明:“这是治疗痒病的良药,你拿着找个可信的人,却交给太医院负责为沈凝雪诊病的太医!” “奴才遵旨!” 荣明应声,伸手接过药瓶,转身就要离去。 “荣明!”轻唤荣明一声,唤停他的脚步,沈凝暄淡声说道:“她若知道,这药出自冷宫,只怕是不会用的。” 闻言,荣明微顿了顿脚步。 转身看向沈凝暄,他轻点了点头,垂眸说道:“娘娘的意思,奴才明白,这丹药是太医自宫外寻来的偏方,不会跟冷宫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去吧!” 轻勾了勾唇,沈凝暄对荣明摆了摆手。 荣明走后,沈凝暄单手擎着下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皇后娘娘?!” 仔细观察着沈凝暄的脸色,青儿凝眉说道:“您若是不舒服,便躺回榻上好好歇息会儿吧!” “不必了!” 缓缓的,自椅子上起身,沈凝暄转身看着青儿,对她凝眉说道:“若本宫猜的没错,崔姑姑很快便要到了!” “什么?!” 青儿闻言,脸色明显一变。 “你不必过分担心,她们吃不了本宫!”对青儿投以安抚一笑,沈凝暄淡淡说道:“青儿,今夜本宫能不能过眼下这一关,全都要看你了!” “皇后娘娘?!” 一时间听不出沈凝暄话里的含义,青儿怔怔的,瞪大了眸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神情。 “青儿!” 沈凝暄浅笑着勾唇,眼底清幽阵阵,波澜不惊:“待会儿本宫跟崔姑姑走后,你便立即去天玺宫觐见皇上,记得……将姐姐早前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皇上,还要让他知道本宫因为与枭云比武出了一身的汗,而后不小心着了风寒,原本还在发着烧,却被太后请去了长寿宫!” 闻言,青儿心思微转,明白个中关键,她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皇后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还有……”轻轻垂眸,伸手抚上自己受伤的手臂,沈凝暄眸色微深,道:“你是知道的,本宫手臂上受了伤,这伤本宫早膳前,已然做过处理,待会儿在长寿宫,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记得,本宫是万金之躯,唯有长公主才可为本宫医治!” “是!” 看了眼沈凝暄抹了易容膏的手臂,青儿郑重的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奴婢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嗯!” 对青儿轻弯了唇,沈凝暄刚要说些什么,便见清荷从门外进来:“皇后娘娘,崔姑姑奉太后懿旨,请皇后娘娘移驾长寿宫!” “好戏,要开场了!”笑看着清荷,沈凝暄眸色微冷,唇角勾起的弧度,牟然上扬。 宫里的争斗,她不是不懂,也不是不会,而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都不是心肠狠辣之人。 但是如今,南宫素儿恩将仇报,沈凝雪有恃无恐变本加厉,连独孤萧逸都为她而死……几经蹉跎之后,她深刻的知道,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仔细想想,以前的她是那么的可笑。 若是我不犯人,人却依然犯我。 那么,她便只能宁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了自己! ———— 目送沈凝暄乘坐凤辇朝着长寿宫而去,青儿不敢有丝毫耽搁,先行差人出宫去请独孤珍儿到长寿宫,然后马不停蹄的赶赴天玺宫。 青儿赶到天玺宫之时,独孤宸正在御书房中与朝中重臣商议月凌云入朝一事。 月凌云虽然博学多才,但到底太年轻。 他委以月凌云大将军之职,朝中瞬间分为两派。 这两派中,少壮派赞成,年老派反对,两派各抒己见,一时间争执不下。 原本,独孤宸低敛了眉目,仿佛事不关己般,老神在在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殿内众人口枪舌剑。 轻抬眸,见荣海进殿,他轻拧了拧眉。 荣海上前,在独孤宸耳边低语几声,便见他神情微变,直接从龙椅上起身,留下一室朝臣,快步向外行去。 御书房外,青儿一脸焦急的等待着,见独孤宸出来,她心下一紧,瞬间红了眼框,垂首福身:“奴婢参见皇上,给皇上请安!” 低眉看了眼青儿,独孤宸的脸色不太好看:“皇后被太后宣去了长寿宫?” “是!” 内心深处,是真的担心沈凝暄,青儿眼底的泪水,直接冲眶而出,声音轻颤着将沈凝雪在冷宫的所作所为悉数讲与独孤宸知道,不过她的版本,与沈凝雪的正好相反,自然是倾向于沈凝暄的。 话说到最后,青儿泪眼朦胧的看向独孤宸,不忘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今早起来跟枭云切磋后,可能是因为汗落吹风的缘故,一直头疼的厉害,现在都还发着热呢!” 闻言,独孤宸眉心蓦地一皱,旋即转身向外:“摆驾长寿宫!” “摆驾长寿宫!” 荣海唱报一声,快步跟上独孤宸的脚步,前往长寿宫。 ————作品———— 沈凝暄来到长寿宫之时,如太后正双眸轻合,一脸怒容的靠坐在锦榻上。 早已料到会是如此情形,沈凝暄眸色淡定的轻福了福身,如以往一般,温声说道:“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 脸色沉郁的睨着大殿中福身行礼沈凝暄,如太后并未让她起身,怒声质问道:“哀家上次与你说的事情,你全当耳旁风了?这才几日,便容不下你姐姐了?” “臣妾容的下素妃,自然就容得下姐姐!” 沈凝暄知道,沈凝雪定是在如太后面前,故意歪曲了事实,不过她今日并没不打算解释什么,淡淡的笑始终挂在嘴角,她斜睨沈凝雪一眼,含笑说道:“以前,臣妾是不想委屈了姐姐,如今姐姐既是心甘情愿的要进宫,又有太后应允,臣妾自然不会再横加阻拦!” 闻言,如太后的脸色,稍稍好转。 沈凝雪见状,眸中波光一转,一脸我见犹怜之态:“妹妹若当真容的下我,何故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她的柔弱之态拿捏的很好,将沈凝暄恶毒的形象,衬托的格外鲜明。 凝着如此会作戏的沈凝雪,沈凝暄视线微转,见如太后的脸色,不出意外再次变得格外阴沉,她心中冷笑了笑,缓步上前,根本就不曾将沈凝雪放在眼里:“太后娘娘,臣妾命人熬了参汤,火候刚刚好,您尝尝?” 语落,她淡雅一笑,兀自动手,从清荷手里取过食盒。 参汤熬的时间足够久,加之保温得当,即便一路从冷宫过来,却还是热气腾腾。 手指下,感觉到参汤透过汤碗传来的滚烫之感,沈凝暄婉约一笑,在如太后身侧坐下身来:“太后,臣妾听闻您不舒服,这参汤养颜补气,效果很好,您趁热喝些……” “皇后!” 蓦地抬手,打在沈凝暄端着汤碗的纤手上,如太后怒声说道:“你莫要与哀家顾左右而言他……” “啊——” 不等如太后的话说完,沈凝暄已然痛呼一声,原本端着汤碗的手,因如太后抬手的力道微微一抖,碗中滚烫的汤汁,顺着她的手臂倾倒而下,只是顷刻之间,汤汁所过之处,快速泛红…… “太后!” 剧痛袭来,汤碗滚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沈凝暄的脸色瞬间惨白的抚着自己的手臂,只是片刻,她光裸的额头上,早已布满冷汗。紧咬着牙关,身形轻颤着向后退了一步,她眉心轻抿,双眸微眯,似是随时都会昏厥一般,说道:“太后,臣妾没有打她,臣妾真的没有打她……” “你——” “皇上驾到——” 没想到沈凝暄会被烫到,如太后方才启声,尚不曾言语,殿外便传来荣海的唱报声。 闻声,她抬眸向外,沈凝暄则黛眉紧蹙着,双眼一闭,整个身子直接朝着地板跌落。 “皇后!” 独孤宸甫一进殿,一眼望去,便见沈凝暄摇摇欲坠的一幕,心下一紧,他疾步上前,接住她即将与地板亲密接触的身子。 “皇帝!” 看着沈凝暄昏厥,如太后眼神微颤了颤,沉声说道:“皇后她方才明明还好好的,现在忽然昏倒,定是……” “母后觉得她是装的吗?”透过薄软的襦裙,明显感觉到沈凝暄身上滚烫的热度,独孤宸声线紧绷,脸色冰冷的睇着如太后。 “皇帝!” 从未见过独孤宸对自己如此态度,如太后心中钝痛,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皇上!” 见如太后脸色难看,沈凝雪聘婷上前:“方才皇上来时皇后娘娘还好好的,她……” “给朕闭嘴!” 眸光狠厉如刃,独孤宸眼神冰冷的看向沈凝雪,睇见她俏脸上的红肿,他冷哼一声,语气冷冽如冰:“你脸上这几巴掌,一定用了十成的力气吧,可是你不知道,朕却知道的清楚,你在冷宫之时,皇后一直高热不退,哪里还有事成的力气打你?” “皇……皇上!” 本就对独孤宸心生惧意,此刻被他如此瞪视,又闻他此言,沈凝雪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见沈凝雪如此神态,如太后心中思绪微转。 轻抬眸,见独孤宸阴沉着俊脸,冷冷看向自己,她心中一窒!实在被他的态度,气的恼火,她猛地一拍扶枕,沉声说道:“皇上,哀家现在尚在病中,你眼下是何态度?” 闻言,独孤宸眉心紧拧! 低头看着如太后,他心思不禁暗暗一沉:“在儿臣看来,母后声若洪钟,一点也不像病中的样子。” “你——” 直接因他的话,而语塞,如太后脸色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这是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亲生儿子啊! 从小到大,他对她始终敬爱有加,何曾如现在这般,与她公然顶撞?! “皇……皇上……” 低眉之间,惊见沈凝暄露在衣袖外的手腕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燎泡,荣海心下一惊,颤抖着嗓子说道:“皇后娘娘好像受伤了。” 闻言,独孤宸面色陡然一冷! 顺着荣海的视线望去,他伸手撩起沈凝暄衣袖一角,随即瞳眸骤缩,直接抱着沈凝暄快步朝外走去:“传太医!” “呃……是!” 荣海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对如太后恭了恭身,飞也似的追了出去。 如太后的视线,一直凝注在独孤宸挺拔的背脊上,见他抱着沈凝暄头也不回的一路向外,她眸色蓦地黯淡无光。 “太后!” 觉察到如太后的神情变化,崔姑姑上前,本想安慰她,却听她低声吩咐道:“跟着皇上去瞧瞧,看皇后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 闻如太后此言,沈凝雪身形一颤,却不敢回眸去看。 若太后信了皇上,也就意味着她在撒谎……这个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眸华抬起,凝了眼一直背对着自己的沈凝雪,如太后眸中冷光一闪。 枉她在后宫沉浮多年,也许今日是她太大意了,被人当剑使了。 此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作品———— 从长寿宫出来,抱着沈凝暄的独孤宸,恰好与独孤珍儿打了个照面。 时隔几日,再见独孤宸,独孤珍儿的心境已与以往大不相同。 静看着眼前杀了独孤萧逸,连她也不想放过的亲侄儿,她眸色微冷了冷,对独孤宸福身行礼:“参见皇上!” 面对独孤珍儿如此疏离的态度,独孤宸心下蓦地一紧! 边上,青儿见着独孤珍儿,连忙出声:“长公主殿下来的正好,皇后娘娘感染风寒,现在又烫伤了,娘娘是金枝玉叶,断不能让太医处理伤口,还请长公主殿下……” 话说到这里,青儿怯生生的抬眸看了眼独孤宸。 深邃的瞳眸中,情绪复杂多变,独孤宸看了独孤珍儿一眼,低声说道:“有劳小姑姑为皇后看诊……” 不等独孤宸说完,独孤珍儿已然上前。 探手抚上沈凝暄的脉门,她眉心一拧,低声说道:“请皇上先寻个地方,容臣为娘娘治伤。”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深,抱着沈凝暄快步登上龙辇。 此次,他并未将沈凝暄送回冷宫,而是直接将她带回了天玺宫。 半个时辰后,天玺宫中。 沈凝暄面色惨白的置身龙榻之上,寝殿外,数名太医待命,在她身前,独孤珍儿仔细观察了她手臂上新添的烫伤,不禁脸色微微沉下! 本来,独孤宸阴着一张俊脸,死握着沈凝暄的手,寸步都不离她的身侧。 但是,有他在,独孤珍儿难免不自在。 半晌儿,见她仍旧不曾将沈凝暄腿上与肌肤粘连在一起的袖摆出去,他不禁神色一冷,厉声道:“小姑姑还在磨蹭什么?没看到皇后面露痛苦之色吗?赶紧处理伤口!” 闻言,青儿身形一颤,独孤珍儿则不以为然的轻皱了皱眉,慢慢的将参汤烫过的地方裸露出来。 原本,有裙衫遮掩,沈凝暄手臂上伤,看上去只是触目惊心,却不知伤的如何。 但是此刻,剥去了那层障碍,看清了她手臂上的伤势,独孤宸只觉仿佛有人拿刀在割自己的肉一般,连呼吸,都蓦地一抽:“怎么伤的如此之重?” “娘娘……” 立身龙榻前,看着沈凝暄原来白皙如玉的手臂,如今红肿一片,到处都是水疱,青儿忍不住紧捂嘴唇,转身向后嘤嘤哭泣直着。 听到青儿的哭声,独孤宸握着沈凝暄的手,微微收紧,他阴沉不见底的黑眸之中,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看着独孤珍儿:“皇后手上的伤,会不会留下疤痕?” “不是会不会,是一定会留下疤痕!”轻轻抬眸,瞥了独孤宸一眼,独孤珍儿面无表情道:“现在都到夏日了,天气本就炎热,那参汤滚烫,岂有不留疤痕的道理?” 沈凝暄手臂上的伤,她昨日才刚刚处理过。 现在只消一眼,她便知道,沈凝暄早已在原本的伤口上做了处理,那场大火留下的痕迹,本来就不可能消去,现如今她如此行事,无非是要为自己手臂上的疤痕,找一个合理的出处! 即便心思细腻如她,也不得不佩服沈凝暄,竟然会以如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痛方式,来让如太后和沈凝雪下不来台! 闻言,独孤宸眉宇一皱,面色瞬间阴沉。 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身为女子,身上若是留了疤,他只怕沈凝暄会接受不了! 淡淡的,瞥了独孤宸一眼,独孤珍儿淡声问道:“皇上会为了这些疤痕嫌弃皇后娘娘?” “当然不会!” 眉宇轻轻一皱,独孤宸的回答,斩钉截铁。 虽说,男人没有一个不喜欢美色,但对于沈凝暄,他所钟爱的,却并非是她的容貌,而是她这个人。 只要她还活着,一道疤痕,根本算不得什么! “皇上既是如此看重皇后,又怎舍皇后被皇嫂刁难?”冷冷一嗤,独孤珍儿手里调配着沈凝暄要敷在伤口上的药膏,笑的有些冷:“前有素妃,后有沈凝雪,现在再加上皇嫂,你跟皇后之间,还真是障碍重重呢!” “小姑姑……” 明辨独孤珍儿眼底的疏离之色,独孤宸眸色微微一暗。 “臣现在要为皇后娘娘清创,还请皇上回避。”眸华微敛,独孤珍儿不再看独孤宸,将手里的药膏放下。 独孤宸想要守在沈凝暄身边,却又深深的知道,眼前这个曾经视他最亲的亲人,如今不想看到他。 但,即便如此,他开始低声说道:“朕想留在这里,守着皇后!” “皇上若是想要守着皇后,待臣离开之后,愿意守多久就守多久!”独孤珍儿微微沉眸,伸手取了剪刀,方才轻叹着说道:“你现在在此,臣到反倒不自在。” “那……朕在外面等!” 稍作沉吟,终是无奈轻叹一声,独孤宸瞥了眼沈凝暄手臂上的伤势,心头一阵刺痛,转身出了寝殿。 独孤宸出去之后,独孤珍儿眸色一冷,垂眸看向龙榻上的沈凝暄,伸手探上她滚烫的额头,她脸色微变了变,拿手里的剪刀剪开了袖摆,揭去她手臂上的伪装,开始动手为她清理伤口。 时候不长,将药膏敷上后,仔细的替她包扎好了伤口,独孤珍儿伸手拭了拭额头的汗水,如释重负的轻吁了一口气。 迷迷糊糊间,沈凝暄悠悠转醒,看见榻前的独孤珍儿,她微微勾唇:“师姐……” “嗯!” 独孤珍儿轻应一声,漂亮的大眼中,流光一闪:“伤口我已然替你处理好了,你身子现在很虚弱,如今你道高一尺,可以好好休息了。” “好!” 意会独孤珍儿言下之意,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上扬,沉重的眼皮缓缓下落…… ————作品———— 独孤珍儿步出寝殿之时,已然时近黄昏,见她出来,独孤宸立即起身,与他一起的,还有听到消息后,去而复返的月凌云。 朝着寝殿看了一眼,独孤宸轻声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独孤珍儿微微侧目,睨了他一眼,声音平淡道:“皇后娘娘伤口,臣已然处理过,不过她的烧还没退,今夜就让这些太医们在这里守夜吧!”语落,不等独孤宸说话,她便已抬步离去。 见她如此,独孤宸眉心轻皱了下,俊脸冷凝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 接收到他冰冷的视线,众位太医身形皆颤,谁都不敢抬头。 须臾,青儿自寝殿出来,直接在独孤宸身前跪落,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大小姐仗着太后撑腰,屡屡对皇后不敬,今日更是自导自演,在太后娘娘面前陷害皇后娘娘,皇上……奴婢恳请皇上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 闻她所言,一直不曾进入内殿的月凌云,不禁双拳紧握,浑身泛起一股冷意! 视线微冷的低头看了青儿一眼,独孤宸并未多言,独自一人进入寝殿之中。 寝殿里。 炉鼎内,燃着沈凝暄最喜欢的桂花香。 龙榻上,她脸色潮红,双眸紧瞌,唇齿之间因发烧语焉不详的不停呓语着。 在这一刻,独孤宸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日在相府之时。 他见过太多太多强势的沈凝暄,此刻时隔不久,见她再次卧病在床,他心中满是柔情,却痛的滴血。 轻轻的,伸手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缓缓轻抚她的苍白的容颜,他有些颓然的靠坐在龙榻前,他唇角的笑,蕴着浓浓的苦涩! 他爱她吗?! 当然,他爱! 为了这份爱,他不惜对自己的手足下手,将她强势的留在宫中,可是到头来,他的这份爱,却没有保护好她!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滋味,何其苦涩难耐,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中到底有多么自责! 眸色晦暗的,深凝着她沉睡的俏脸,独孤宸苦笑着倾身轻吻她的额头。将她的手,轻轻的置于被下,他无尽怜爱的又深凝着她一眼……渐渐的,他唇角的笑,变得格外冷冽,直到不久后,她猛然起身,大步向外。 寝殿外,月凌云俊美的脸上,神情晦暗不定。 微一抬眸,见独孤宸自寝殿出来,他眉心一拧,忙迎了上去:“皇上!皇后娘娘现在可好些了?” 方才,他来的较晚,不知沈凝暄情况到底如何。 而独孤珍儿在与皇上冷冷的说了几句话后,便直接离开了,根本没有给他问话的机会。 由此,他心中忐忑,不由又加重几分! 抬眼看着身前的月凌云,独孤宸神情内敛,语气亦是惯有的清冷:“皇后伤无碍,休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当真无碍?” 深深的,凝视着独孤宸的眼,月凌云对他的话,不甚笃定! “自然无碍!” 淡淡的,又回了月凌云一声,独孤宸眸色微深,冷着俊脸抬步向外。 见状,月凌云眉心轻皱:“皇上,臣有话要说!” 独孤宸看脚步轻轻一顿,向月凌云:“朕知你要说什么……” “皇上不知!” 月凌云微扬下颔,虽面对一国之君,却在气势上丝毫不输独孤宸,发冷的语气里,压抑了些晦暗不明的情绪,他沉声说道:“皇上可知,皇后为何抢了沈凝雪的后位?” “为何?” 眸光微微一闪,独孤宸的语气依旧,冷冷的,淡淡的。 “因为……”唇角边,泄出一抹苦笑,月凌云涩然冷道:“皇后的生母,是相府正妻,却心肠太善,在虞氏百般心计之下,同意沈洪涛纳妾,但到头来……就是这个妾侍,为抢她的正妻之位,将她推落鱼塘,让她落得个早产而亡的凄惨下场!” 说起往事,月凌云唇角的苦笑,越发深了,冷冷哼笑一声,他挑眉说道:“皇后从小寄养在月家,从不曾得到过沈家一分一毫的关爱,是虞氏和沈凝雪,抢走了本属于她的一切!” 闻听月凌云此言,独孤宸心下微微一痛! 虽然,他差人去查过沈凝暄过往的一切,但是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尽数查清的。 早前,他一直以为,沈洪涛夫妇偏袒沈凝雪,冷落沈凝暄,是因为沈凝雪貌美,而沈凝暄姿色不佳! 但是现下,他终于明白了! 虞氏和沈凝雪吗?! 想到那两人过去的嘴脸,独孤宸便决定恶心。 “皇上!”见独孤宸半晌儿不曾有言,月凌云望着他,思忖连连,静窒片刻,他方幽幽叹道:“凌云听说,太后有意让沈凝雪进宫,如若如此,那还请皇上废了皇后,容凌云带她远离朝廷!”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将她从朕身边带走!”冷冷一笑,独孤宸回眸看向月凌云,语气坚决坚定:“这皇宫之中,只要有朕一日,沈家的女人,便唯沈凝暄一人!” 说完话,他微转过身,直接行至大殿中的兵器架上,唰的一声抽出一柄宝剑,疾步如风的朝外走去! “皇上!” 星眸微眯了眯,月凌云幽声问道:“皇后还没醒,皇上要去哪儿?!” “今日之事,朕要给皇后一个交代!”不曾回头,独孤宸带着枭青等人,快步离开大殿,消失在殿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ps:照旧九千字,风儿疯了,疯了,求鲜花钻石,月票荷包,嘿嘿,周五周六更一万五,亲们,预定下个月月票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本宫嫌弃(10000+精彩) 至尊毒后,本宫嫌弃(10000+精彩) 夜色朦胧,洒落一地银辉。爱残璨睵 长寿宫中,沈凝雪姣好的容颜上,神情凝重,一脸惴惴不安。 她身上的痒病,本该入夜即发,剧痒难耐。 但是老天帮她,临近晚膳时,太医院的太医与她送来了神药,她服了一颗,却一直担心那种噬骨蚀心的剧痒还会发作,不过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那神药果真奇效。 不过,烦心事去了一桩,却还有另外一桩柘。 锦榻上,如太后眉头紧锁,神情淡漠的端着茶盏,眸色深沉似水! 偷偷的瞥了如太后一眼,她低垂眼睑,神情紧张的等着崔姑姑自天玺宫回返! 不多时,崔姑姑踏着夜色自天玺宫回返扳。 垂眸入殿,她在如太后身前福了福身子,恭敬一礼:“奴婢参见太后!” “回来了!” 如太后轻应一声,将茶盏放下,挑眉问着崔姑姑:“皇后现在如何?是真病还是故意在皇上面前装病?” “禀太后……” 侧目睨了沈凝雪一眼,崔姑姑微低了低头,无奈说道:“方才奴婢问过荣海,荣海说……是长公主殿下与太后治的伤,还说皇后娘娘手臂上的烫伤很重,日后只怕会留下疤……” 听了崔姑姑的禀报,沈凝雪唇角不禁勾起,如太后则神情微冷:“不就是碗参汤么?一路从冷宫过来,烫一下怎么会严重到留下疤痕?” “现在眼看到夏天了,参汤凉的本来就慢……”崔姑姑神色忧虑的看着如太后,语气中不无担心的凝重出声:“太后,眼下皇后昏迷不醒,皇上又以故意刁难皇后,若他盛怒,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呵……” 听闻崔姑姑忧心之事,如太后冷然失笑,嘴角勾起的弧度透出几分凉讽:“皇后今日受伤,确实是因为哀家,今日这刁难之名,无论哀家愿与不愿,都得背在身上。” “可……” 崔姑姑凝眉深皱,斜睇了眼边上的沈凝雪,语气沉重道:“今日之事,依奴婢看,全因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而起!” “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如太后看了崔姑姑一眼,冷笑着转头看向一边:“今日哀家,是被人当利用了!” 闻言,崔姑姑神情一凛,偏头看向低眉敛目垂首一旁,大气儿都不敢喘的沈凝雪! 如太后微微冷笑,冰冷的视线,浅浅淡淡的落在沈凝雪身上。 感觉到两人的视线,沈凝雪顿时如芒在背! 心底蓦然一慌,她笑的牵强,磕磕巴巴道:“太后明鉴,凝雪今日只是实话实话,不敢对您有任何欺瞒,凝雪也不知事情会落到如此地步啊!” “你不知道吗?” 崔姑姑嗤笑一声,声音冷漠:“早在你让自己的人掌掴你自己嫁祸太后之时,便已然是在欺瞒太后了!”语落,崔姑姑对如太后恭身说道:“太后娘娘,就今日之事,奴婢方才在天玺宫中,听到了截然不同的说法……” “崔姑姑,您是宁可信别人,也不信我吗?”沈凝雪脸色微白,不理崔姑姑,她上前一步,转而跪落在如太后身前,矢口否认道:“太后明鉴,纵是借凝雪一百个胆子,凝雪也不敢欺瞒您啊!” 黛眉紧蹙着,她暗一思忖:“是皇后,今日打了凝雪的,的的确确是皇后啊!” 低蔑着她的眸子,微微一眯,如太后眸色一沉,道:“现在是谁打了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这件事,皇上与哀家生了嫌隙,你说哀家该如何行事,才能消去他心中怒火?” “这……”不敢去看如太后的冷眸,沈凝雪的俏脸上梨花带雨,心思急转了转,她眸光一亮:“太后,要不让素妃出面……” “素妃!” 如太后哂然一笑,面色瞬间更加冷凝。 枉她一直器重沈凝雪,却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如今,她对南宫素儿入宫一事,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底还是心存不满的,可这个草包,居然让她去找南宫素儿! 哼…… “太后……” 睇见如太后眼底的失望和鄙夷,沈凝雪心头一颤,红唇微启着,刚要出声,却听殿外传来唱报之声:“皇上驾到——” 听闻独孤宸来了,如太后神情一怔,置于桌上的手倏地握紧! 不等她做出反应,独孤宸已然带着枭青和荣海,自门外昂扬而入。 看着独孤宸阴沉着脸,单手背负一路自殿外走进,如太后的唇角,牵扯一抹勉强的淡笑:“皇帝你来的正是时候,哀家正想过去瞧瞧皇后,这会儿子皇后可好些了?” 原本,独孤宸是带着剑的,但是念着太后的身份,他并未直接执剑而入,在灯光的照射下,独孤宸英俊的脸上,文雅舒润,冷冷斜睇了跪在地上的沈凝雪:“皇后现在还没有醒,母后与其去看她,倒不如先还她一个公道!” 闻言,太后眉心紧皱,眸光微敛:“皇帝,你这是何意?” “何意?” 独孤宸清冷一笑,瞥了一眼如太后,俊朗的眉倏地上扬:“事到如今,母后难道不知儿臣的意思吗?!” “皇帝!” 从未见独孤宸对自己如此态度,如太后心下微颤,怔怔起身:“你不信母后吗?” 听闻太后此言,独孤宸的心,不禁深深刺痛了下。 眼前之人,是他的母后。 是他从小到大,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他从来都敬她,爱她。 但是今日……脑海中,浮现出沈凝暄受伤的手臂,想到她白皙的手臂上,以后会落下丑陋的疤痕,他心下一冷,转身自枭青手中,唰的一声将长剑抽出,直向着跪在的地上的沈凝雪而去。 边走,他还边对如太后冷道:“今日之事,儿臣只当母后是失手打落了汤碗!但是对于沈凝雪,儿臣却再也不想容忍半分!” “皇上!” 眼看着独孤宸手持宝剑,来势汹汹,沈凝雪倒抽一口凉气,条件反射的将娇躯向后仰去。 “皇帝!” 急忙起身,一把抓住独孤宸握剑的手,如太后颤声道:“这里是哀家的长寿宫,你今日这是要在这里见血吗?” “母后觉得她不该死吗?” 薄而性感的唇角微微一翘起,独孤宸薄凉一笑,冷讽的声音在如太后耳边想起:“母后不是一直逼朕准她入宫吗?今日朕便杀了她,从此绝了母后的念头!” 闻言,如太后心头不由一颤! 她太熟悉自己的儿子了,自然知道他现在对沈凝雪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太后救我!” 惊闻独孤宸所言,沈凝雪脸色惨白如纸,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满是惊恐的泪光! 她不想死! 自然也知道,眼下能救自己的,只有如太后一人。 看着眼前既熟悉的儿子,正以冷冽陌生的目光凝着自己,如太后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皇帝可曾想过,即便她做的再错,也终究是皇后的亲姐姐,若你杀了她的亲姐姐,日后又该如何面对于皇后?!” “亲姐姐?”唇角冷嘲勾起,独孤宸不禁哂然失笑:“一个连亲妹妹都要设计陷害的姐姐,皇后要来何用?” 如太后面色微变了变,出声劝道:“皇帝只想着皇后,难道就不想想,只因为今日之事,若你便杀了她,沈相国心中会如何想?天下百姓又会如何如何想?” 闻言,独孤宸眉宇轻轻一皱! “她做过的黑心事,不只是今日这一桩,但凭哪一桩,她都该死!” “即便该死,也不该是今日!” 见状,如太后心弦一松,将独孤宸握剑的手缓缓压下,她冷眼看向沈凝雪:“崔姑姑,传哀家懿旨,从即日起,将沈凝雪逐出皇宫,此生今世,哀家不准其再踏入长寿宫一步!” 太后此令一下,沈凝雪的脸色登时一黑:“太后……” 如太后如此言语,是放弃她了。 她还想要进宫,想要做皇上的妃子,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低眉看着沈凝雪发黑的脸色,独孤宸心中厌恶,一脚踹在她的胸口上,将她踹翻在地,他怒沉着脸色,犹不觉解气,冷声说道:“母后不觉得,如此处置,太过便宜她了?” 闻言,如太后蓦地沉了脸色:“皇上想要如何?”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眼底的光华,冷的慎人,独孤宸俊美无俦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狞笑:“传朕旨意,自今日起,但凡在官位者,胆敢娶沈凝雪为妻,罢官流放,但凡经商者,胆敢娶她为妻,赋税翻倍,逐出京城!” 沈凝雪,是沈凝暄心中所恨,且还不知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沈凝暄。 她不是妄想要飞上枝头吗?! 他就让她从枝头跌落到泥坑,而且还永不翻身! 他要让她,卑贱如草民,活的生不如死! “皇上!” 没想到独孤宸竟会如此狠绝,如太后不禁微微一惊!‘ “母后不必多说,这是朕最后的让步!” 唰的一声! 将宝剑送回剑鞘,独孤宸冷冷敛眸,直接拂袖而去。 神看着独孤宸挺拔的背影,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然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如太后无奈垂眸,垂眸之际,见沈凝雪的脸色,早已如菜色一般,她无奈喟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眼。 世上,不是有句话,叫做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吗? 而今沈凝雪落得如此下场,根本是她咎由自取,而她,同样被其牵连,为自己的儿子所迁怒,也只得听之任之了! 独孤宸说的没错。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了! ————首发———— 窗外,夜色正浓。 独孤宸刚刚出了长寿宫,便见清荷一脸一路小跑着由远处而来。 见状,他眉心蓦地一凝,尚不等清荷开口,便率先开口,幽声问道:“你何以来长寿宫了?可是皇后身子又不好了?” “不是!” 因一路小跑而微微喘息着,清荷先摇了摇头,这才对独孤宸福身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醒了,正吵着要回冷宫呢,月公子让奴婢过来请皇上回去!” “醒了吗?” 眸色瞬间绽亮,独孤宸心中紧绷的弦不由松了松,想着沈凝暄吵着要回冷宫,他眸色微暗了暗,旋即大步抬起,快步朝着天玺宫方向而去! 天玺宫,寝殿之中。 手臂之上,阵阵灼痛袭来,沈凝暄双眸紧闭,眉心紧锁,只得紧咬朱唇,才可不让自己发出痛呼之声! 早前,在前往长寿宫时,她所服的丹药,便有发热止痛之效。 如今药效一过,旧伤加新伤,让她真真切切感受着何为疼痛难忍! “丫头!” 抬手拿湿巾擦了擦她额头密布的汗珠,月凌云语气温和道:“如果痛的话,就哭,忍不住,就叫出来,莫要强忍着!” “我哪里有那么脆弱……” 微蹙了蹙眉,沈凝暄长出一口气,抬眸看向月凌云,紧咬着牙关说道:“表哥,扶我起来吧,我要回冷宫!” “你来天玺宫,是皇上的意思,若想回去,自然也要等皇后点头!”眸色深深的看了沈凝暄一眼,月凌云将视线移开,转头对边上的青儿道:“你去给皇后娘娘倒些热水来!” 早已料到月凌云会是如此言语,沈凝暄微眯的瞳眸中,微闪了闪。 片刻,见他回头再次看向自己,她艰涩一笑,动了动自己受伤的手臂,痛苦呻吟道:“哼哼……好疼!” 见她如此,月凌云微抿了抿唇。回眸之间,睇见沈凝暄掀被下榻,他不由出声阻止道:“别的娘娘,使劲浑身解数都住不进天玺宫,你眼下就在这里,何必身在福中不知福!” “别拿我跟她们比!” 忍着剧痛,沈凝暄龇牙咧嘴的缓缓闭上双眼:“与其让我住在这里,我宁可回冷宫去!” “朕不准……” 自殿外而入,见沈凝暄紧皱眉心,一脸痛楚的模样,独孤宸心下一疼,几步行至榻前。 沈凝暄缓缓抬眸,凝着眼前因一路赶来有些气喘的俊逸男子,她哂然一笑,冷淡勾唇:“滚!我不想看到你!” “凌云先行告退!” 听着室内众人,因沈凝暄对独孤宸大不敬的言语,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月凌云对独孤宸恭了恭身,便直接退了出去。 “你们也都退下吧!”月凌云一走,独孤宸便遣退了众人,轻轻回眸,凝望着一脸冷凝,看着自己的沈凝暄,他心中暗暗舒了口气,缓步上前,落座于她身侧,深情凝眉道:“疼吗?”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因他的靠近,沈凝暄微侧了侧身子,不小心牵扯到自己受伤的手臂,那火辣辣的痛楚,不由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嘶——” 是真疼! “别动!” 轻斥一声,独孤宸长臂一伸,躲开沈凝暄受伤的手臂,将她用力拥入怀中。 “放开!” 眉心紧皱了皱,沈凝暄的另外一只手,用力推着他健硕的胸膛,沉声说道:“你放开我!” “我不放!” 将她柔软的身子,用力抱的更紧,闻着她身上药香与体香交融的味道,独孤宸浮躁的心,忽然之间便安静了下来,微微喘息着,眸色越发深邃,他目光灼燃道:“沈凝暄,朕今夜就让你住在这里,除了这里,没有朕的允许,你哪里都别想去!” “独孤宸!” 微仰着头,自嘲一笑,手臂伤的伤,实在痛的厉害,沈凝暄放弃挣扎,将下颔抵在他的肩膀上,淡淡说道:“你如今有了素妃,太后还为你将沈凝雪召进宫来……相较于她们的天香国色,我生的平庸至极,最重要的是,我的心,从来不在你身上,你何必如此强求?” “朕就是想要强求,你又能如何?” 独孤宸知道,沈凝暄的心在谁身上,但是他也知道,那个人从今以后,再也不能跟他抢什么! 是以,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哪怕怀中女子的心是石头做的,他也要跟焐热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轻轻淡淡,嗤笑一声,沈凝暄未曾受伤的左手,趁独孤宸不注意,蓦地点了他的穴道。静静的,自他怀中起身,沈凝暄微微敛眸,凝着他俊美的容颜,清凉的眸子,缓缓眯起,她伸手描绘着他俊朗的眉形,笑的分外苦涩:“皇上,你可知道,当初沈凝雪将字画拿回相府时,我便知道,那是那些字画出自你手,没错……我夺了沈凝雪的后位,但是自入宫伊始,我也曾抱着从一而终的信念,想要好好的做你的皇后,为你生儿育女,与你白头偕老……” “暄儿……” 从不曾,从不曾听沈凝暄如此深情并茂的说着过往之时,独孤宸的心,仿佛在这一刻被她攥在手心,只要她轻轻一捏,他便会觉得痛。“过去,朕的确错过了太多的机会,但是以后,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补偿?” 苍白的俏脸上,尽是凉讽刺之意,沈凝暄拧眉问道:“皇上打算如何补偿我?补偿我什么?无上荣宠?荣华富贵吗?” “如果你想要,朕全都给你!”独孤宸轻笑了笑,心下却是苦涩不堪! 以沈凝暄的个性,岂会喜欢这些?! 只是……若她真的要,他便一定会给她,无论她要的是什么! “皇上!” 深凝着独孤宸,沈凝暄眸光灿灿:“若我说,我要齐王回来呢?” 闻言,独孤宸心下一沉,眸色瞬间瞬息万变。 对于朝中和世人,齐王如今只是发配西疆,他的死讯他一直都打算秘而不宣! 是以,此刻沈凝暄提出这个要求,他一点都不意外,但是他却无法答应。 心中总觉压抑的难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方才哑声说道:“暄儿,你是朕的皇后,朕不可能将一个觊觎朕皇位和女人的人留在身边……” 听他如此说着,沈凝暄心下微微一酸,脸上的笑微微泛冷:“皇上的意思,就是不答应了!” 明明,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可现实中,她却要装作不知,跟独孤宸再次周~旋。 虽然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心中的痛,却仍旧那么昭然。 睇见沈凝暄眼底的冷意,独孤宸心下一紧,轻声说道:“除了齐王之事,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皇上,你做不到的!” 手臂的上灼痛,时刻锥心,沈凝暄紧咬着牙,笑的嫣然,眼底却是一片清冷:“即便没了齐王,你我之间,还有南宫素儿和沈凝雪……” “你放心!”幽然出声,打断沈凝暄的话,独孤宸轻声说道:“沈凝雪已经被朕赶出宫去,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那素妃呢?” 眸色微动了动,沈凝暄的视线,与独孤宸的视线在空中纠缠:“皇上,人的心,只有一颗,在我和她之间,到底哪一个才是皇上心里的人?若是我们两人之间,只能留下一人,皇上会选谁?!” “暄儿……“ 被沈凝暄问的一时语塞,独孤宸俊朗的眉,倏地一皱,眼底神情复杂。 他曾经,是那么的喜欢南宫素儿。 即便诛杀南宫满门,却还是将她秘密送往楚阳,除了如此,更是每年都到楚阳去看她一眼。 他不喜欢她么?! 他喜欢! 但之余这份喜欢之上,更多的却是愧疚之情! 但是,沈凝暄不同。 自从楚阳回来之后,即便有南宫素儿日夜相陪,他的心里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 没有缘由,不知原因。 她的身影,却总是缭绕在心头,挥不去,驱不散…… 他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但是……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皇后,一个是他的宫妃,他从未想过,在两个女人之间做出选择! “皇上,不知道会选谁吧?” 生意低喃着,仿佛夜半呻吟,沈凝暄凄婉一笑:“既是如此,皇上便去找你的素妃,不要再来招惹我!” 言罢,沈凝暄眸色一敛,转身向外走去。 “暄儿!” 心下因她凄婉一笑,不禁被扯痛了,独孤宸想动却动不了,只得沉声说道:“若是你想要,朕从今日开始,只会宠你一人!” 闻言,沈凝暄脚步微顿。 “好一个只宠我一人!”唇角边,勾起一抹凉凉的浅笑,她不曾回眸,再次抬步向外:“皇上为了南宫素儿,已经不知放开了多少次我的手,你让我如何信你?”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冷,面色阴郁道:“朕会证明给你看!” 话落时,眼眸深处那抹倩影,已然出了寝殿。 心,随着那道离去身影,仿佛被掏空一般。 独孤宸眸色蓦地一暗,紧皱着眉宇,缓缓而艰涩的闭上双眼! 夜,已深。 他一直不曾传枭青进来解开穴道,只是浑身僵滞的坐在那里,一直望着沈凝暄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 ————独家首发———— 经由长寿宫一事,接来下来养伤的日子,于沈凝暄而言,是惬意的。 自那夜之后,正如沈凝暄所言,独孤宸每日必至冷宫,无论沈凝暄对他如何态度,他宽容以之,在宫人们眼中,他对沈凝暄的宠,已然到了溺爱的地步! 如此,沈凝暄的风头,力压素妃,成为宫中和朝中美谈! 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了。 炎炎夏日来临,沈凝暄手臂的伤,已然痊愈。 只不过美中不足,让独孤宸痛心的是,果真如独孤珍儿所言,她白玉般的藕臂上,落了一道蜿蜒如蛇的疤痕。 好在,沈凝暄心性率直,对于身上的疤,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这,让他稍稍安心了些。 平日里,为了打发时间,沈凝暄命人在冷宫药田一侧,挖了一座不大的河塘,并找了些鱼儿来,悠闲自在的养起了鱼。 每日,独孤宸在的时候,她的脸上,始终冷冷淡淡,对于他过去一个月的表现,她始终不予置评,但……每日独孤宸离开之后,她都会窝在小溪前,神情惬意的看着河水的金鱼自由游弋,眸中光华闪动。 这一日,独孤宸去御书房之后,她又如以前坐在池塘前,开始对着水里锦鲤发呆! 自门外而入,见她神游往外的模样,青儿轻叹口气,缓步上前:“娘娘,大将军来看您了!” 闻言,沈凝暄微微抬眸,双眼中总算有了些光亮! 微微起身,她视线微转,轻笑着看向青儿身后一脸温雅笑容的月凌云:“大将军忙完公事了吗?” 虽然,宫中对于月凌云获封大将军一事,一直争论不下,不过在独孤宸的坚持下,月凌云还是成了燕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大将军。 “有劳皇后娘娘挂心,末将确实忙完了!” 轻轻的对沈凝暄眨了眨眼,月凌云缓步上前,低眉看了眼河水里游的正欢的一群锦鲤,好看的眉形轻轻一皱:“几天没见,这几条小鱼儿,像是长大了些!” “本就长大了!”淡淡一笑,伸手扯了扯月凌云垂落的袖摆,沈凝暄淡声问道:“我听青儿说,御花园里的花儿开的正艳,今日既是表哥来了,便带我一起到御花园里走走如何?” 月凌云眸光闪动,轻点了点头:“能陪皇后娘娘赏花,是末将的荣幸!” 闻他此言,沈凝暄展颜一笑,带上青儿,与月凌云边走边聊,朝着御花园方向走去。 盛夏之时,御花园里,百花盛放,最是繁华,放眼望去,姹紫嫣红,美景处处,美不胜收! 与一袭白衣的月凌云一起行走于万花丛中,沈凝暄脸上淡笑依依,微微抬手,勾住身边开的正艳的牡丹花,她轻嗅了嗅,而后含笑放开:“这些花,就像是宫里的女人,朵朵盛放,各有各的美!” “她们在美,如今专宠于圣前的,却是皇后娘娘你!”对沈凝暄温和一笑,月凌云放眼向前,见花海中有一凉亭,他轻笑了笑,垂眸对沈凝暄说道:“花海凉亭,尽赏万紫千红,真乃绝配!” “那就过去坐坐!” 顺着月凌云的视线一路望去,果真见一凉亭,沈凝暄微弯了红唇,抬步朝着凉亭方向走去。 然,行至凉亭前,她才发现,凉亭内早已有人先美于前。 凉亭内,南宫素儿一袭华美宫装,妆容精致,正与自己的婢女桑菊,吩咐着什么。 忽然,见桑菊面色微变,她转头望去,却见沈凝暄与月凌云站在亭外。 “皇后娘娘?!” 一脸惊讶的看着凉亭外的沈凝暄,南宫素儿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只垂眸之间,淡淡的笑,便噙在嘴角:“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在沈凝暄眼里,南宫素儿早已不是什么好人。 无论是玉玲珑构陷一事,还是沈凝雪入宫一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是以此刻,看着眼前一脸浅笑,温顺婉约的绝色女子,她只淡淡一笑,轻声说道:“本宫只道没人,想着过来凉亭一坐,原来素妃妹妹在啊!” “这里景色优美,臣妾便想着过来小坐片刻!”南宫素儿淡淡一笑,侧身让出路来:“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弃,与臣妾一起赏花品茶,如何?” “本宫嫌弃!” 眸色微敛,尚算清秀的俏脸上,挂着一丝薄凉的浅笑,沈凝暄黛眉轻挑着,轻声说道:“本宫今日,只想跟月将军一起聊聊家常,素妃妹妹可不是本宫的家人哦!” 闻言,南宫素儿面色微变,挂在嘴角的笑,微微有些僵硬。 “呃……” 眸华潋滟,轻轻抬起,面对沈凝暄居高临下的骄傲神情,南宫素儿隐于广袖里的纤手,蓦地握紧,籍以护甲刺入掌心的痛,强压下心中忿忿,让自己保持冷静:“既是如此,那臣妾告辞便是!” 即便再如何隐忍,脸色却难免灰败。 南宫素儿对沈凝暄轻福了福身,眸色敛下,抬步便准备带着桑菊和小喜子离开凉亭。 “等等!” 就在南宫素儿即将踏出凉亭之时,沈凝暄清幽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身后响起。 闻声,南宫素儿轻拧黛眉,转身凝望着她。 迎着南宫素儿美丽的双瞳,沈凝暄淡淡勾唇,轻飘的视线,自石桌上一扫而过,她声音冷淡道:“把你们的东西带走!” 她此言一出,南宫素儿面色再变。 凝着她咄咄逼人的姿态,南宫素儿紧咬了牙关,轻声说道:“若皇后娘娘不喜欢,命人把东西扔了便是!” 语落,她转身抬步,刚走出两步,便听沈凝暄一点都不留情面的话语传来:“把这些东西都给本宫丢出去。” 闻言,南宫素儿眸色一冷,满是怒容的抬步离去。 撵走了南宫素儿,沈凝暄的神情,再次恢复如常。 吩咐青儿去准备差点,又让清荷带着几个宫人去摘花,她静坐凉亭之内,抬眸看着身前正深凝着自己的月凌云,语气落寞道:“表哥觉得,我方才那样对素妃,过分吗?” 闻言,月凌云微怔了怔,旋即冷笑了下:“素妃为人,心机颇深,你对她好也罢,坏也罢,不管你如何待她,她始终都会是你的敌人,既是对敌人,娘娘方才那般,已是十分仁慈了!” 听到月凌云这么说,沈凝暄不禁微微挑眉。 原本平舒的眉心,微微一拧,她轻声问道:“表哥这阵子,可去过相府?” “自然你去过!”微侧头,看向沈凝暄,月凌云凉凉说道:“相府里,五姨娘有孕,虞氏坐立难安,我听闻她对五姨娘下了好几回手,却都是已失败告终,这五姨娘,在舅父面前楚楚可怜,却总是能让虞氏吃上哑巴亏,也是个厉害角色,虞氏身子本就不好,长此以往,只怕会被活活气死!” “她若被气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想到虞氏,沈凝暄的眸色,又冷了几分,轻叹一声,瞭望着亭外百花,她轻勾了勾唇,浅声问道:“过去的一个月,沈凝雪的日子,过的可好?” 提起沈凝雪,月凌云眸色微深。 俊眉轻轻一拢,他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皇上不只不准她入宫,还不准她嫁与贵胄,连商贾都不行,如今的她,空空美貌倾城,在姻缘上,却是高不能攀,低却又不就,此乃虞氏第二大心病!” 沈凝暄闻言,眼神微闪,回想过去沈凝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她眸色凛冽的轻皱了皱眉,半晌儿没有出声! 沈凝雪如今不只是虞氏的第二大心病,还是沈洪涛的心病! 见她不语,月凌云也不打扰,只静静的坐着。 “表哥……” 许久,她终是再次出声,却在轻唤月凌云后,语气轻缓的问道:“表哥,你觉得,现在对她们母女的惩罚,足够了吗?” 闻言,月凌云俊朗的眉,微微一皱! 深凝沈凝暄一眼,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洒脱和笑意:“据我所知,虞氏如今心力交瘁,迟早会被五姨娘气死,而沈凝雪……她没了后位,更不能找到一个好夫婿,再加上体内无人能解的剧毒,只怕苟活不了多久,她们母女,如今可谓是生不如死!” 听了月凌云的话,沈凝暄的嘴角不禁缓缓一勾! 死,太容易了! 她要的,便是她们生不如死!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她抬起头来,仰望空中艳阳,忽而低叹一声道:“我在这皇宫里,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办,出宫的事情,表哥可以开始准备了!” ps:今天风儿人品大爆发,本月最后一天求各种道具了,谢谢大家的打赏和悠莉的花花哦~~明天新的一天,向大家求月票了,明天会正常更新,后天大后天后爆发一万五千字,亲们,风儿爱你们,你们也爱爱我哈~~我争取让某男出来~~呃,只是争取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惊变!(7000字) 至尊毒后,惊变!(7000字) “丫头……” 月凌云心下微微一怔,抬眸瞥着她! 最近这些天,皇上对她很好,她也不曾再如以往一般抗拒,他以为她已然安然于现在的生活,却不想…… 空中的艳阳,明亮,刺眼,却正好与沈凝暄黯淡的眼神,形成强烈的对比!微垂眼睑,她眸底晦暗深长,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透着凉意“我厌恶了这座看似富丽堂皇,却阴暗无比的黄金牢笼!更不想留在独孤宸的身边!他杀了齐王,就好像在我心口上捅上了一把刀,每见他一次,我的心就会痛一次,你觉得我会因为他对我的好,放下心里的痛和恨而留下吗?” “丫头!柝” 月凌云眉宇轻皱,深深凝视着沈凝暄。爱残璨睵 他没想到,那个人在她的心里的地位,竟会是如此之重! 静默片刻后,他微哑的声音中,透出丝丝寒意:“以皇上眼下对你的态度,明摆着是情根深种,若你离开皇宫之后,他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枇” “情根深种吗?!这样最好不过!”平静的脸上,依然挂着浅笑,沈凝暄眸华晦暗的抬头看着月凌云,语气薄凉道:“他杀了我最爱的人,我也要让他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如此才公平,不是吗?” “丫头!你应该往好的地方想!” 迎着沈凝暄晦暗的双眸,月凌云心下微痛,伸手抚上她的头,他眸色明暗不定道:“事情总可峰回路转,也许一切尚有转机,哥哥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仇恨之中!” “人死可以复生吗?!”不曾意会月凌云话里的意思,沈凝暄苦涩一笑,喃喃叹道:“说实话,我也不想活在仇恨之中,可是我就是恨他,他明明答应过我,放过齐王的,可是他却食言了!独孤萧逸死了,他却一直想要瞒着我,他对我确实很好,可是这种好,是建立在欺骗和谎言之上的……” “丫头……” 心下,是对沈凝暄的疼惜和不舍,月凌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只能,开口闭口,只有丫头两字! “他是皇上,我不能对他如何,但是每多在他身边停留片刻,对于我说来,都是一种锥心的煎熬……”深吸口气,沈凝暄抿唇眺望四周,凝着那万紫千红的美丽精致,她毫不留恋道:“这里很好,可是我更想念以前在边关时,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 凝着她义无反顾的眼神,月凌云暗暗苦笑:“既然你坚持,那么我无话可说,不过皇上不会放你走,你若离宫,只怕不易!” “是不易而非不能!”唇角处勾起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沈凝暄轻轻喃道:“表哥,你只需照着我的吩咐去做,一切皆可!” 月凌云见她如此神情,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这个表妹,的确拿得起放的下! 后位,荣华,还有后宫嫔妃梦寐以求的无上君宠! 这些,谁能说舍便舍?! 可她却如此淡然,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静默片刻,他微微一叹,略一思忖了下,轻声道:“我有空暇之时,皇上一般也处理完了公事,他整日守在冷宫与你腻在一起……你让哥哥我如何帮你?” “这个不难!” 沈凝暄眸中光一闪,星眸微微眯起,幽幽然道:“哥哥只需明日想法子把我弄出宫去,皇上那边……自然会有人帮我们!” 闻言,月凌云轻皱了皱眉宇,凝眉看着自己的表妹:“除了我,这皇宫之内,有谁会真心实意的帮你?” “倘若不是真心实意,而是另有所图呢?!” 眸色微闪,却渐渐变得深沉,沈凝暄笑容浅淡,微冷:“哥哥先帮我盯着一个人!” “谁?!” 月凌云星眸微眯,紧凝着沈凝暄的侧脸,却见清荷慌慌张张的跑进凉亭:“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青儿姐姐……青儿姐姐她失足落水了!” “什么?!” 娥眉蓦地一蹙,沈凝暄面色陡变的自石凳上起身,快步朝着凉亭外走去:“青儿人呢?在哪里?本宫只是命她去取茶点,她如何会落水?” “奴婢也不清楚!” 清荷脸色惨白,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在打结。 御花园里的荷塘,宽四米,到底有多深却不得而知,水上建有拱桥,两岸临近河岸处密布水莲花,清荷说不出青儿落水的原因,沈凝暄自然也顾不得多问,急急忙忙便赶了过去。 青儿与她一般,从小就不会水! 果然,等她赶到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正在荷塘中央处垂死挣扎的青儿。 拱桥上,早已聚集了不少的太监和宫女,但是水深不明,贸然下去就是送死,一时之间他们只等在岸上焦急的看着,却不知所措! “青儿!” 看着荷塘中,奋力挣扎了下,便沉入水底的青儿,沈凝雪脸色陡地一变,握着拱桥栏杆的手蓦地泛白,她转头对众人说道:“都还愣着作甚?救人啊!” 经她此问,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他们若是敢救,早就下去救人了!”冷眼扫过众人,月凌云冷嗤一声,直接越过栏杆,纵身进入水中,朝着青儿所在的地方快速游去。 见状,沈凝暄心神一颤,紧皱着娥眉。 记得初见宫时,她也曾被人推入冰冷的河水之中,虽然时间过去许久,但那冰凉刺骨的感觉,是那么的深刻,只要她每每想起,便会不寒而栗。 想到青儿此刻心中的绝望和无助,她眸色微冷,转身看着拱桥上战战兢兢的众人,知道他们怕死,她冷嘲一笑,沉声说道:“你们怕死是吧?今日若青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一个一个都让你们脑袋搬家!” “皇后娘娘饶命,奴才真的不会水!” 在沈凝暄的威吓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紧接着众人便都齐齐跪落在地,异口同声的求她饶命! 见众人如此,沈凝暄心中思绪微顿。 眸色微敛,看着月凌云从身后勾着青儿的脖子,正奋力将青儿带到岸边,她心弦一紧,快步冲下拱桥,朝着河边跑去。 “青儿!” 见月凌云将面色紫青的青儿平放到石砌小路上,沈凝雪直接跪落在地,声音忍不住的颤抖着:“青儿,你不能有事啊!” 紧皱着眉,月凌云伸手探至青儿的鼻息之间,脸色瞬间铁青! 看到月凌云的样子,沈凝暄心间瞬时一窒! 一把将月凌云推开,她伸手探上青儿的脉搏,指下再也找不到那熟悉的跳动感,她自觉心中荡起一股无名的恐慌感,那种感觉就像那夜看着天来客栈的那场大火时…… “青儿姐姐!” “青儿姐姐!” 本来看到月凌云摇头,大家都是一脸的悲怆之情,眼下看到沈凝暄雪白了脸色,站在她身侧的清荷和彩莲都是惊呼一声,连忙噗通一声跪在青儿身边。 “青儿,你给我醒醒!” 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青儿,沈凝暄心痛难耐,不管不顾的直接跪坐在青儿身边,她用力拍着她胸口的穴道,不停的拍,不停的拍! “青儿丫头方才最后一口气,应该是呛了水的!” 看着青儿紫青的脸色,月凌云俊眉紧皱,垂于身侧的手,蓦地收紧。 青儿自小,便跟着沈凝暄一起从相府到了边关。 他是看着沈凝暄长大的,自然也是看着青儿长大的! “青儿绝对不会死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出口,沈凝暄伸手抚着青儿的面颊,手掌停在她颈部的动脉处,仍旧感觉不到任何的脉动,她双眼猩红,红唇轻动了动:“青儿没死,我一定不会让她死!” “皇后!” 沈凝暄与青儿的关系到底有多深,月凌云最是清楚,此刻见她如此,他心痛之余,想要抚上她纤弱的背脊,却碍于身份,只得咬牙说道:“节哀……” “去把大将军的马牵来!” 似是没听到月凌云的话,沈凝暄对一边的荣明吼了一声,然后一下一下的不停由下向上推按着青儿的胸口。 “皇后娘娘,青儿姐姐已经去了,您要节哀啊!” 清荷上前两步,蹲在沈凝暄的身边,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清荷双眼泛红的劝慰着。 没有理会清荷的话,沈凝暄一下下拍打推按着青儿的胸口,半晌儿不见效果,她将青儿的身体翻转过来,用月凌云的膝盖顶着她的腹部,用力拍打着她的后背:“青儿,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曾几何时,青儿是她身边唯一的人。 在亲人背弃她的时候,一直都青儿陪在她的身边。 她和她,是主仆,却情同姐妹。 她还打算带青儿出宫呢,青儿怎么可以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淹死了?! 她不准,她不许! 她要她活着,好好活着! “皇后娘娘……” 看着沈凝暄坚定的眼神,在场众人,皆都一脸动容之色! “皇后娘娘,马牵来了!” 月凌云的马,不是谁都能骑的,荣明只得一路牵着马从冷宫疾奔而来。 “给我!” 深吸一口气,月凌云伸手将青儿揽入怀中,起身翻身上马,将她俯放在自己身前的马背上,然后猛地一夹马肚:“驾——” 马匹在月凌云的驾驭下驮着青儿在御花园的青石小路上,快速跑了起来,他尽量让马儿奔跑的速度加快,这样好增加马背上的颠簸。 视线一直停留在青儿毫无生气俏脸上,沈凝暄的心紧了又紧,双眼之中氤氲骤起! 一个多月以前,视她如命的独孤萧逸在她眼前葬身火海,现在才短短一个月时间,青儿又……只要想到青儿醒不过来,沈凝暄的心,就好像被利刃刺穿一般,痛到难以自抑! 那份痛,让她窒息! 她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爱的人,如何还能失去最亲的青儿?! 泪眼迷蒙中,恍然见月凌云翻身下马,然后一下下的用力拍着青儿的背脊,沈凝暄疾步上前,远远的,见青儿居然在大口大口的吐着污水,她脚步微顿,却又瞬间加快步伐。 “皇后娘娘”不敢置信的看着月凌云怀里的青儿,清荷一边向着前面跑,一边喊道:“没死!青儿姐姐没死!” “青儿!” 感觉青儿吐的差不多了,月凌云像是她从马上放下,动作轻盈的将她揽在怀中。 “呃……” 未曾睁眼,青儿只是毫无意识的低吟一声,可是仅仅这一声,听在刚刚行至近前沈凝暄耳中却如天籁一般。 “表哥,青儿她……”气喘吁吁的来到月凌云身前,沈凝暄一脸惊喜的看着他怀里的青儿。 “还活着!”难得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月凌云笑凝着沈凝暄的泪眼,心中如释重负。 青儿对沈凝暄到底有多重要。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原本独孤萧逸的死,便是沈凝暄心里的一根毒刺,现在若是青儿再没了,他只怕她会坚持不下去。 还活着! 青儿还活着,真好! “青儿!” 神情激动的伸手握住青儿的手,沈凝暄本想将她的手捧在心口,却惊觉她左拳紧握。眉心瞬间一拧,她用尽全力掰开她紧握的手,俨然见一块碧玉仰躺掌心之中。 “这是……” 凝着青儿手心里尚带着缨络的碧玉,沈凝暄脸色蓦地阴沉,神情变幻莫测! ————独家首发———— 回到冷宫之后,沈凝暄直接命人去请了独孤珍儿,自己则先行在青儿榻前,替她诊脉行针。因安远一事,独孤珍儿与独孤宸之间的关系变得疏离清冷,独孤宸过去一个月经常出入冷宫,实在不想见他,独孤珍儿到冷宫的次数反而少了。 是以,青儿落水之时,她并不在皇宫,当她接到沈凝暄的消息抵达冷宫时,原本在御书房批折子的独孤宸恰好也刚刚赶到。 原本,一个宫女的死活,他根本不必过问。 但一听落水的是青儿,事关沈凝暄,他直接丢了手头的折子,便赶了过来。 远远的,看着独孤宸步下龙辇,独孤珍儿眸色微微一冷,低敛了眉,对独孤宸微微福身:“臣……参加皇上!” 见她如此,独孤宸眼底一片黯然:“小姑姑不必拘礼!” 自从独孤萧逸死后,她对他一直都是如此态度! 心中无奈轻叹,他凝眉抬步,进入冷宫。 冷宫院落里,早前被月凌云传来的太医,一字排开,悉数跪在门外。 见他们如此,独孤宸眉心拢,眸色倏地一沉,冷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进去救人,跪在这里作甚?” 闻声,众位太医皆都身形一颤,全都颤颤巍巍的跪着,谁也不敢嘤声,荣明见状,忙恭身上前,颤声说道:“回皇上的话,太医们都说青丫头呛水时间太久,只怕是醒不过来了,皇后娘娘一气之下,便将他们统统撵了出来,让他们在这里跪在!” “什么?!” 独孤宸以为青儿已经救回来了,却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剑眉蓦地紧皱,想到沈凝暄对青儿的看重,他心下一紧,直接抬步向里,边走还不忘冷冷斥骂:“一群酒囊饭袋!” 听到他的斥骂声,独孤珍儿冷嘲一笑,快步跟了进去。 在她眼里,这些人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 自御花园回返,青儿便被沈凝暄安置在了自己的寝室,独孤宸和独孤珍儿进入寝室之时,沈凝暄已然结束对青儿的施针,正神情晦暗的靠坐在榻前,微变的脸上,了无一丝生气。 “青儿怎么样?” 甫一进入房门,便见青儿脸色惨白的躺在榻上,独孤珍儿心下一凛,快步上前。而独孤宸的眼里只看得到沈凝暄,大步来到她身侧。 轻抬眸,见独孤珍儿和独孤宸进来,沈凝暄眸光微微一闪。 原本,她以为,独孤珍儿会独自前来,却想不到,独孤宸来的会这么快。 心中轻叹一声,她微微敛眸,直接无视独孤宸! 缓缓起身,看向独孤珍儿,她一脸疲惫道:“太医们都瞧过了,全都回天乏术,长公主既是来了,也帮青儿瞧瞧吧!” 独孤珍儿闻言,黛眉一蹙,没有丝毫犹豫,她直接移步榻前,探手抚上青儿的手腕。 静静的凝视着独孤珍儿平静俏丽的面容,沈凝暄仿佛瞬间被卸去了全身的力气,眼眶微红了红,声音暗哑道:“该做的,太医和本宫已然都做了,可是她在水中窒息太久,也许果真如太医所言,她即便活着,只怕也醒不过来了!” 听闻沈凝暄所言,独孤珍儿眉心微微一拧! 抬起头来,见沈凝暄眸底精光绽放,她心下一怔,眸色微深了深。 “小姑姑!” 面色暗沉的轻唤独孤珍儿一声,独孤宸轻声问道:“你的医术一直都是最好的,青儿现在到底怎么样?还能不能救?” 闻言,独孤珍儿蓦然回神,视线微转,看向独孤宸,与他深邃的眸四目相交,她黯然叹道:“青儿的脉象虽弱,但却性命无忧,至于能不能醒来,现在还不好说,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眸色瞬时一黯,紧咬着唇瓣,一脸沉痛的闭上双眼。 “暄儿!” 因沈凝暄心痛的样子,心底好像也被人用力撕扯着,同样在痛着,独孤宸面色一柔,来到她身前,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青儿……” 红唇轻启,沈凝暄喃喃着青儿的名字,一脸痛心的依偎在独孤宸怀中,默默的落着泪。 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如此亲近,没有被沈凝暄推开和抗拒,独孤宸心思微缓,轻轻抬手,缓缓抚着她的头髻,他的声音温柔的几乎可以泌出水来:“放心吧,青儿不会有事的!” “长公主!” 再抬眸,已是泪眼朦胧,沈凝暄抽噎着问道:“你医术精湛,若每日行针,可有机会将青儿救醒?” 迎着沈凝暄希冀的目光,独孤珍儿心中思绪飞转,终是轻蹙了蹙眉:“本宫没有十全把握,不过可以试上一试!” 闻言,沈凝暄微转过头,深深的看了青儿一眼。而后仰头看着独孤宸:“皇上,如今天气炎热,长公主殿下不常入宫,臣妾想将青儿送到公主府去,也好请长公主方便替她施针!” 听闻沈凝暄此言,独孤珍儿心下恍然! 青儿到底是如何落水的,她不得而知。 但是沈凝暄却要借着今日之事将青儿送出宫去,这却是事实! 视线微转,她冷眼看向独孤宸,却见独孤宸正低敛了眸,满脸柔情的凝着沈凝暄,对她轻点了点头:“朕全依你的意思!” 看着他对沈凝暄的好,独孤珍儿脑海中忽然浮现起独孤萧逸温润的笑脸,想到他永远都不能回来了,她心中五味杂陈! “臣妾多谢皇上!”在独孤珍儿怔怔出神之际,沈凝暄对独孤宸感激一笑,再次垂首,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青儿身上,她轻声呢喃道:“傻丫头,你到底怎么搞的?何以取个茶点都能掉到河里?你好好睡着,本宫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闻沈凝暄此言,独孤宸心意微动! 凝着一脸忧虑的沈凝暄,她轻抿了抿薄唇,眸色微深了深。 低眸凝了眼沈凝暄,一直沉默不语的月凌云幽幽开口:“皇上,末将有事要禀!” 闻言,独孤宸微转过身,见月凌云一脸凝重,他轻拍了拍沈凝暄的肩膀,温柔说道:“朕去去就来!” “嗯!” 眸色黯然的轻点了点头,沈凝暄抬眸看了月凌云一眼,伸手握住青儿的手,眼眶微微泛红。 凝着她如此伤心模样,独孤宸眸色微暗了暗,转身向外走去:“去偏厅说话!” 直等独孤宸和月凌云出去,沈凝暄方才幽幽抬眸,见独孤珍儿一副凝眉以待的模样,她敛眸对清荷和彩莲吩咐道:“你们暂且退下!” “是!” …… 轻轻的,清荷与彩莲双双应声,恭身退出房门。 静观两人离去,独孤珍儿上前一步,在沈凝暄身前蹲下身来:“师妹!谎,师姐已然替你圆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也许,青儿才从水中救起时,那些太医真的回天乏术。 但是经由沈凝暄的金针走穴,青儿即便现在不醒,最迟三日后也会转醒。 可是沈凝暄,却说不知她能不能醒来,一切都要看她的造化。 如此,她便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与她圆了这个谎! “师姐!” 眸华轻抬,对上独孤珍儿清亮的水眸,沈凝暄眸色深沉,语气异常冰冷:“青儿不是自己落水的!” 闻言,独孤珍儿黛眉一蹙:“你的意思是……” “这个!” 缓缓的,摊开手,将手里的碧玉,示于人前,沈凝暄冷笑着说道:“青儿落水时,手里死死攥着这个,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块玉佩该是素妃身上的物件儿,而且……她今日也在御花园!” “这玉佩,确实是玉妃身上所配,我曾见过两回!”低眉看着沈凝暄手里的玉佩,独孤珍儿眸色微深:“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师姐帮我将青儿带出宫去,替我照顾好她!”冷冽勾唇,沈凝暄笑的冰冷:“皇上不是说,要证明他的心给我看吗?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会如此抉择!” 言罢,眸光冷飒,霍然起身,直接取了软剑,提剑冲出房门…… ps:新的一月,求月票和各种道具,更新依旧给力,明天一万五哦,前两天,皇上提剑出去找沈凝暄,今天,暄儿提剑去找南宫素儿,风儿啊风儿,太暴力了,亲们不必攒文,某男即将回归,谢谢大家的钻石和鲜花,俺们下帖感谢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最后一次机会(3更1) 至尊毒后,最后一次机会(3更1) 独孤宸和月凌云出了寝室之后,直接去了偏厅。爱残璨睵 在偏厅之中,月凌云将青儿落水前后的经过,详详细细的都告知了独孤宸。 听完月凌云所言,独孤宸眉宇轻皱,星眸缓缓眯起:“你的意思是,此事并非意外!” “皇上,青儿只是奉皇后之命去取茶点,缘何会不明不白的落了水?失足吗?以她落水的位置,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从桥上坠落的……”月凌云冷笑着敛眸,淡声说道:“再者说来,青儿手里攥着的玉佩,价值连城,那可不是一个丫头该有的东西!” “所以——柃”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独孤宸的声线,微微泛着冷意:“你怀疑是素妃!” 在他的认知里,他的素儿,一直都是温婉善良的女子,但是这次他带她回宫之后,她却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今日青儿落水,难道也与她有关吗?缜! 月凌云闻言,沉默片刻,“青儿手里的那块玉佩,若真是素妃的所有,此事便不只是怀疑那么简单了!” “朕去瞧瞧那玉佩!”独孤宸转身向外,刚要到寝室去看沈凝暄手里的玉佩,却见荣海慌慌张张的进了门,喘息着说道:“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她……” “她怎么了?” 甚少见荣海失态,独孤宸眸色微变。 荣海伸手按住胸口,喘息回道:“她提着剑去昌宁宫找素妃娘娘了!” 独孤宸闻言,眸色陡地一沉! 顾不得多言,他大步迈出,直接向外走去。 月凌云见状,紧皱了眉宇,也疾步跟了上去。 ———— 昌宁宫中,南宫素儿听着桑菊将御花园里的事情一一禀报,当得知青儿没死时,她的脸色越发冷凝:“那贱婢,命还挺大,跌落深水之中,居然还能救上来!” “是!” 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南宫素儿凝重的神情,桑菊生怕触了她的霉头,小声说道:“是大将军亲自跳下去救上来的!” “月凌云……” 明眸微微一沉,南宫素儿握着茶盏的手,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抬起头来,瞥见黛眉紧锁的模样,边上的小喜子连忙说道:“娘娘大可放心,奴婢已经到冷宫打探过了,那丫头即便被大将军救了上来,却因为呛水的缘故,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闻言,南宫素儿心弦微松,一脸忐忑的看着小喜子:“真的?!” “当然是真的!” 小喜子点了点头,语气肯定道:“为了这事儿,眼下太医们都还在冷宫里跪着呢!” “就为这事儿让太医们都跪着?” 水亮的瞳眸中,光华流转,南宫素儿冷哂说道:“看样子,皇后果真很器重青儿那贱婢!” “再器重,那也是个半死的人了!” 小喜子狞笑,顺着南宫素儿的意思说道:“再过不了多久,奴才会想法子让他死的透透的,娘娘不必再为此事挂心!” 听闻小喜子所言,南宫素儿心中暗暗舒了口气。 微微一叹,她眸色微冷:“今日之事,怨不得本宫,要怨就怨她的主子当着众人的面儿让本宫下不了台,要怨就怨,她明明看着本宫过桥,却还不知死活的迎上前来……” “是!” 小喜子谄媚一笑,轻声说道:“今日之事,是她咎由自取!” 南宫素儿抬眸看向桑菊和小喜子,凝眉嘱咐道:“今日之事,谁也不准对外泄露半句……” “素妃妹妹以为,你身边的奴才不泄露,本宫就不知今日之事真相如何了吗?”不等南宫素儿说完,沈凝暄幽冷的声音已然自殿外传来,声落人至,她手执利剑,自殿外大步而入,在她身前,负责昌宁宫戍守的侍卫们,想拦却不敢拦,只得被她逼得姐姐后退! “皇后娘娘!” 因沈凝暄一脸杀气的忽然闯入,南宫素儿面色遽变,扶着桌角站起身来,视线扫过沈凝暄手里的软剑,她心神一凛,强作镇定的轻牵了牵嘴角:“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 俏脸冷峻,沈凝暄冷笑着上前,“没关系,待会儿本宫手里的剑,会让你明白的!” “皇后娘娘!” 挡在沈凝暄身前的侍卫,全都被她强绝的气势所骇,一时间进退维谷。 他们进,沈凝暄是皇后,若时候追究起来,是大逆不道,是死罪! 他们退,则素妃必定有损,到头来他们也会落个护住不利的罪名,一个都活不了! 总之,眼下他们是束手束脚,横竖都不是! “与本宫滚开!” 眸色冷若寒冰,俏脸上覆满冰霜,沈凝暄俐落抬腿,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一名侍卫,快速朝着南宫素儿逼近。 “保护娘娘!” 眼睁睁的看着沈凝暄一步步逼近,侍卫们却不敢阻拦,小喜子面露惊惧的挡在南宫素儿身前。 “不自量力!” 看着小喜子螳臂当车的举动,沈凝暄冷嗤一声,手中软剑一甩,直接在他身上划上一剑,抬脚踹在他的胸口上,厉声喝道:“给本宫滚开!” 剧痛袭来,小喜子哀嚎一声,直接被踹倒在地,等他再反应过来,便听一声剑鸣,沈凝暄手里的软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直接落在南宫素儿的如玉般的颈项之上。 “皇后娘娘!” 软剑上,小喜子的血,自南宫素儿的玉颈上,蜿蜒而下,清晰的嗅到那骇人的血腥味,南宫素儿紧蹙着黛眉,星眸微凛,与沈凝暄嗜血的眸子对视着,她虽惧却不躲:“臣妾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嫔妃,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堂堂的皇后娘娘,如此大动干戈?” 闻言,沈凝暄清冷一笑,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她冷厉说道:“南宫素儿,你若有胆子,直接冲着本宫来,青儿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你怎么能将她推入水中?!” “臣妾没有!” 因过度紧张,南宫素儿紧握了双手,一脸惊恐的颤声说道:“臣妾也是方才刚听说了青儿落水一事……” “你放屁!”丝毫不曾顾忌自己的身份,沈凝暄直接在南宫素儿脸上轻啐一口,不曾错过南宫素儿脸上千变万化的神情,她手中的软剑,蓦地下压,在南宫素儿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本宫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皇后!” 脖颈微疼,南宫素儿轻摇臻首,一脸无辜之色,委屈又害怕的看着沈凝暄:“臣妾以前,的确做错过很多事情,但是今日臣妾真的不知你在说什么……” “不知吗?” 眸中寒凉之意瞬间森厉非常,沈凝暄手下用力,在南宫素儿脖颈上割开一道伤口,满意的听到南宫素儿一声痛呼,她垂眸向下,凝向南宫素儿腰间,视线所及,只半打缨络,却没了那块碧玉,她邪肆勾唇:“素妃,你的玉佩哪里去了?” 经沈凝暄一问,南宫素儿心下不由咯噔一下。 伸手一探,果真没了玉佩,她心头微慌,却还是转头怒斥着桑菊:“大胆奴才,为何今日不与本宫将玉佩带上!” 见南宫素儿如此,沈凝暄嗤笑一声,厉声说道:“你不必再惺惺作态了,那快玉佩在青儿手里,今日心狠手辣将青儿推下河的人,是你!今日本宫要替青儿讨回一个公道!” 语落,沈凝暄手里软剑抬起倏地抬起,然,尚不等她再有动作,便见一道矫健的身影自门外窜入,直接将南宫素儿扑倒在地。 锋利的剑刃,贴着南宫素儿的手臂划过,瞬间血花飞溅! “啊——” 剧痛之下,南宫素儿惊声痛呼一声,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她身上之人,已然一跃而起,反身一个扫堂腿,直接踢在沈凝暄的手臂上,迫她蹬蹬后退数步! 独孤宸甫一进殿,便见沈凝暄不断后退,心下猛地一揪,他快步上前,自身后搂住她的纤腰,稳住她的身形。与此同时,另一道健硕的身影蹿出,月凌云出腿快如闪电,直接一脚踢在南宫月朗胸口上,使得南宫月朗身形一颤,脸色瞬间铁青。 月凌云是谁?! 那可是堂堂的大将军! 他全力提出的一脚到底有多重,自然可想而知! 隐忍片刻,却仍是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南宫月朗眉宇一立,脸色阴沉的作势便又要动手! 眸色蓦地一瞪,他抬眸看向挡在南宫素儿身前之人,厉声暴喝:“南宫月朗,你大胆!” “皇上!” 看着独孤宸对沈凝暄一副保护姿态,南宫月朗剑眉紧皱,刚毅的俊脸上尽是沉痛隐忍之色:“皇后要杀素儿,您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不成?” “皇后娘娘!” 薄凉的衣衫,被血水浸透,南宫素儿紧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狼狈不堪的挡在南宫月朗身前朝着独孤宸跪落:“臣妾知道,您是皇后,正因为这一点,即便皇上再如何宠信皇后娘娘,臣妾都不曾有过一丝不甘,臣妾知道,您出身高贵,臣妾如今只是罪臣之女,可是即便如此,您提剑冲来质问臣妾,臣妾也不会胡乱认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啊!皇后娘娘,若臣妾以前有什么地方冒犯了您,臣妾日后一定会改,还请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迁怒于臣妾……” 话说到最后,南宫素儿嘤嘤的哭了起来,因失血的缘故,她俏脸惨白,再加上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之态! 经她如此一席话,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沈凝暄仗着皇上的宠爱,仗势欺人,故意找她麻烦。 而她,则是最最受委屈的那个受害者! 冷眼看着南宫素儿唱作俱佳的表演,沈凝暄轻嗤一笑,厉声说道:“你当真不知自己哪里冒犯了本宫?” 南宫素儿抬眸,楚楚可怜的摇了摇头,咬牙说道:“皇后娘娘说过的事情,臣妾根本就没做过!” “是吗?” 冷笑着凝视着南宫素儿绝美的容颜,沈凝暄伸手取出那块玉佩,捏在手中说道:“这是青儿落水后,一直攥在手里的,素妃……你最好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你身上的玉佩,会落在青儿手里!” 闻言,南宫素儿脸上一白,心思陡转间,她转头看向桑菊。 桑菊会意,噗通一声跪落在地:“皇后娘娘明鉴!素妃娘娘的玉佩今日一早的时候,便不见了踪影,奴婢怕娘娘责罚,一直在找……” “大胆贱婢!” 冷喝一声,沈凝暄将手里的玉佩握紧,沉声说道:“你当本宫和皇上都是三岁的小孩子吗?竟会相信你如此蹩脚的借口?这玉佩上的缨络,明明就是因外力拉扯而断的,是她在推青儿如河时,与青儿撕扯之间扯断的!” 闻言,桑菊脸色瞬间惨白:“皇……皇后娘娘!” “皇上!” 见沈凝暄清冷依旧,一副要将自己抽筋剥骨的狠辣模样,南宫素儿强忍着伤痛,跪着向前挪动着,颤巍巍的行至一直不语的独孤宸面前,伸手扯了扯他的袍襟:“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臣妾是冤枉的……” 见南宫素儿泪如雨下,独孤宸眸色微暗了暗,心中百转千回! 此事真相如何,他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南宫素儿!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自你入宫之后,一直视本宫为眼中钉肉中刺,明明是你记恨本宫,将怒气发泄到青儿身上,现在竟然还敢说自己冤枉?!”没有给独孤宸回忆当初的时间,沈凝暄眸色冷冽一沉,冷笑着抬眸看向他。清澄的大眼中,流光飞转,她语气微缓,轻声说道:“皇上不是要证明给臣妾看吗?今日便臣妾给皇上的最后一次机会,臣妾想要看看,皇上对臣妾,到底有几分诚意!” 闻言,独孤宸脸色微微一僵! 他明白她所谓最后一次机会的意思! 上一次,在冷宫之时,他明明知道南宫素儿参与其中,却选择了包容。 这件事情,成了横扎在他和沈凝暄心间的一根刺。 今日,他要么将刺扎的更深些,从此与沈凝暄直接,再没了以后,要么便将刺连根拔起,彻底消融他们之间的隔阂和芥蒂! 心念至此,他低眉看着跪在身前的绝美女子,眉宇轻轻一皱,随即双手背负,不怒而威道:“荣海何在?”“奴才在——” 自众人身后步出,荣海在独孤宸身前恭了恭身。 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独孤辰冷眼看着桑菊:“将素妃身边今日伺候的两人统统杖责,打到她们说实话为止!” 闻言,南宫素儿神情瞬间惨白,整个身子都忍不住轻抖了抖! 看着她隐忍低泣的模样,南宫月朗只觉心头一股火气直窜,忍不住沉声说道:“皇上,您这样是屈打成招,您怎么能如此对待素儿?!” “南宫月朗,你觉得朕这是屈打成招吗?”睇着南宫月朗难看的脸色,独孤宸眸色深沉的冷冷勾唇:“朕只是想要听他们说实话!” “皇上……” 南宫素儿听到独孤宸的话,绝美靓丽的脸上,不禁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低眉敛目间,她凄然一笑,再抬眸,她盈盈的大眼中,蓄满了泪水,已是一副泫之若泣模样:“八年春秋,五年相守,您竟不信素儿了吗?” “朕不是不信你,而是你将朕的信任,全部都肆无忌惮的挥霍光了!”将南宫素儿凄婉的模样,尽收眼底,独孤宸心中微痛。但,只是瞬间之后,他便再次森森命令道:“荣海,还愣着作甚?给朕打,狠狠的打!” “皇上不必打了!” 都得抬眸,蓄满泪水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独孤宸,南宫素儿眉心紧拧着,知独孤宸今日选择站在了沈凝暄那一边,她心里揪痛,绝望而苦涩道:“若真的是臣妾所为,皇上当如何处置臣妾?” 闻言,独孤宸心下一沉,不语。 沈凝暄则冷哼道:“本宫要让你为青儿偿命!” “她只是个奴才,命如草芥的奴才,凭什么让臣妾为她偿命?她配吗?”飒然抬眸,对上沈凝暄冰冷的双眸,南宫素儿眸光冷冽,坦然无比:“今日在御花园,是她冒犯了臣妾,臣妾确实推了她一把,是她没有站稳,时运不济跌落水中,又能怨得了谁?” ps:三更第一更送到,亲们,很快还有两更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3更2) 至尊毒后,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3更2) “是啊!” 素妃之言一出,桑菊和小喜子连忙附和出声:“素妃娘娘真的不是故意推她下河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爱残璨睵” “不是故意,那为何青儿落水之后,你们主仆却逃之夭夭?你们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冰冷的视线,仿佛利刃一般,扫过桑菊和小喜子的脸,沈凝暄冷笑了笑,将软剑缓缓收起,冷冽的眸光,微微荡漾,她以绝对的胜者之姿,低蔑着跪在独孤宸脚下,一身狼狈的南宫素儿:“南宫素儿,你觉得你的命很高贵是不是?本宫告诉你,你的命在本宫眼里,不及青儿万千。” “皇后娘娘!柃” 被沈凝暄的咄咄逼人气到脸色发青,南宫月朗沉声说道:“素妃娘娘是皇上的宠妃,岂能如一个奴才相提并论!” “是啊!她是皇上的妃子!但本宫却视青儿为姐妹!有些时候,高高在上的宠妃还不如一个奴才!”如此冷嘲一声,沈凝暄淡淡的视线,微微上扬,与独孤宸沉静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冷淡勾唇:“臣妾不奢望皇上能让素妃为青儿偿命,但是还请皇上还青儿一个公道!” “暄儿!缜” 迎着沈凝暄微冷的眸子,独孤宸紧皱了下眉头,伸手扶上她瘦弱的肩膀:“你放心,朕会给青儿一个公道!” “臣妾多谢皇上了!” 淡淡敛眸,对独孤宸轻福了福身子,沈凝暄懒得在昌宁宫多留一刻,转身绝然而去! “末将先行告退!” 对独孤宸匆匆一礼,月凌云随着沈凝暄一起离去。 直到沈凝暄离去之后许久,独孤宸才将放在她身上的视线从门口处慢慢收回。视线微转,有些淡漠的看了南宫素儿一眼,凝着她惨白的小脸儿,他轻拧了眉,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素儿,你起来吧!” 闻言,南宫素儿心头一颤,脸上瞬间划过一丝喜色:“皇上……臣妾……” 他以为,他会斥责她,责罚她,但是他没有。 他竟然如此温柔的扶她起身! “你不必解释了……” 深凝着眼前美丽的让人无法不心动的人间绝色,独孤宸伸手抚上她的描绘精细的黛眉,声音微臣,暗哑:“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皇上!” 盈盈的大眼中,再次氤氲起水雾,南宫素儿心中微暖。 然,她心中的这份暖意,并未持续太久,便被独孤宸接下来的话,彻底浇熄,直到极寒。 独孤宸看向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温柔,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宛若寒冰一般:“素儿,你可知道,朕最恨的,便是宫中妃嫔苛待奴才!” “皇上……” 凝着独孤宸温柔却不失威严的深幽瞳眸,南宫素儿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要解释吗?! 方才她已然什么都承认了,说青儿命如草芥的人,也是她!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如今覆水难收,她现在又要怎么解释?!只怕不管她怎么解释,在独孤宸眼里,她都已经是个苛待奴才的主子! “我眼里的素儿,应该是温婉动人的……”凝着南宫素儿的双眼中,情绪复杂莫辩,独孤宸眉宇一皱,将手收回,而后背负于身后:“荣海,传朕旨意,素妃苛待宫人,行事不端,自今日起,降为才人,因冷宫有皇后居住,直接于昌宁宫禁足吧!” 闻言,南宫素儿和南宫月朗同时大惊! “皇上!” “皇上!” 几乎是同时,他们兄妹二人异口同声的唤着独孤宸。 事情落到今日结果,他们岂会甘心?! 但是,独孤宸并没有给他们说话机会,他只淡漠的看了南宫素儿一眼,便面无表情的转身向外走去。 “皇上!” 凝着独孤宸渐行渐远的挺拔身影,南宫素儿神情凄然,淡淡敛眸,她明媚的大眼中,渐渐盈满恨意。 她费尽千辛万苦,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一路从楚阳回来,无非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可是现在,她得到的竟然是他的移情别恋!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凝暄! 若不是因为她,独孤宸心心念念的,还会是她! 皇后之位,也会是她的! 她不相信,也无法接受,她和独孤宸之间八年的感情,竟然敌不过沈凝暄和他一年的相处,现在独孤宸竟然为了她,废黜了她的妃位,这让她情何以堪?! 他对她失望了! 他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分明写满了失望之色。 如今,他走了,看着他越走越远,她忽然间觉得,她们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心,痛到难以自制! 怔怔的,伸手抚上自己剧痛难忍的胸口,南宫素儿脸色雪白,身形轻颤着,忍不住向后倒退两步。 “素儿!” 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南宫素儿的手臂,南宫月朗满是心疼的说道:“这就是你舍弃远儿,舍弃家仇,换来的结果吗?” “哥哥你别说了!” 抬手甩掉南宫月朗的手,南宫素儿漂亮的脸上,恨意与悔意交加,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贝齿用力,几乎将唇瓣咬出血来,她原本明媚的大眼中,怒火与妒火交相燃烧:“他心里爱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一直都是……如果没有沈凝暄,宸他一定不会如此对我,他现在只是被沈凝暄迷惑了心智,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 “素儿!” 紧皱着眉宇,南宫月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无从言语,俊美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你现在还没明白吗?他爱的,早已不是你!” 他的妹妹,爱那个男人,深至骨髓。 可是那个男人,却给了她什么?! 背叛! 他背弃了当年许给她的诺言,无论心里还是眼里,都只有另外一个女人! “是我!是我!从来都是我!” 赤红了双眼,南宫素儿美丽的容颜,因为恨意而狰狞扭曲,几近咆哮的喊了几声,她低声呢喃道:“他爱的从来都是我,是沈凝暄那个贱人迷惑他的……” “素儿!” 轻轻抬手,想要抚平南宫素儿心里的伤,南宫月朗微红了眼眶,却不知该如何相劝。 劝人,劝不了心啊!如今她根本接受不了独孤宸移情别恋的事实! “哥哥!” 忽然伸手,抓住南宫月朗抬起的大手,南宫素儿眸色闪亮,盈盈的眸光,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你帮我杀了她,只要杀了她,宸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闻言,南宫月朗眸色一暗! 方才,独孤宸进殿时,素儿已然受伤,但他却将沈凝暄直接护在了身后,他对沈凝暄的态度,明眼人都能意会,那是爱……即便是沈凝暄死了,他也再不会回过头来爱他的素儿了! “哥哥!” 见南宫月朗半晌儿不应,南宫素儿晶莹的大眼中,瞬间滚落下泪珠,满怀希冀的央求道:“你帮我除掉她,一定要帮我除掉她,好不好……” “好!” 从小到大,南宫月朗最宠爱的,莫过于自己的这个妹妹,如今她是他唯一的亲人,面对她的苦苦哀求,他无法拒绝,只能用力点了点头。 只要是素儿想要的,他上刀山下油锅,都会替她办到! 哪怕万劫不复,他也在所不惜! 包括……对皇后下手! ————独家首发———— 独孤宸回到冷宫之时,沈凝暄正准备命人将青儿抬上马车。 轻垂眸,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青儿,沈凝暄心中抽痛,忍不住热泪盈眶。 “皇后!” 伸手扶上她的双肩,独孤珍儿轻声说道:“本宫一定会好好照顾她,过不多久,青儿一定会醒来。” “是啊!” 月凌云附和出声,语气出奇的柔和:“青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青儿,你要赶快醒来哦!”含泪抚上青儿的脸,沈凝暄轻勾了勾唇,然后缓缓深吸一口气,转身看月凌云说道:“表哥,将青儿送上马车吧,我要你亲自将青儿护送到长公主府!” “好!” 轻点了点头,月凌云倾身抱着青儿,转身出了房门,送上早已候在门外的马车。 “我们走了!” 坐身马车之中,独孤珍儿对沈凝暄轻语一声。 “有劳师姐了!” 以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喃一声,沈凝暄又看了眼马车外,安坐于马背上的月凌云,随即微微颔首:“上路吧!” “上路!” 随着月凌云的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启动。 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沈凝暄蓄满泪水的双眸,不禁露出一丝暖意。 青儿,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好好珍惜自己,我们来日终有再见之时! 如是,在心中说道,她深吸一口气,微转过身,却见独孤宸不知何时,已然站在她的身后。 与独孤宸四目相交,她眸色微微一深,却不言不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暄儿!” 迎着她澹静的模样,独孤宸心弦微动了动,轻唤着她的名,他薄唇轻抿着,缓步上前:“朕废黜了素儿的妃位,将她以才人的身份,禁足在昌宁宫了……这一次,朕站在你这一边!” 静静的,站在原地,沈凝暄看着由远及近的俊逸男子,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那种滋味,很涩,很苦,让她忍不住紧咬着牙关。 前世里,他温柔回眸的一眼,悸动了她的心,却也送了她的命! 今世,他可以给她一切,却也同样毁了她的一切! 她和他,她们之间,从来都是这么矛盾的。 所谓八字不合,所谓水火不容,也不过如此! “暄儿……” 终于行至沈凝暄身前,见她一直淡淡的看着自己,独孤宸凝着她微红的眸子,轻皱了皱眉,伸手便要抚上她的眼睛:“你又哭了?” 没有抗拒,没有回避。 沈凝暄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独孤宸。 直到他的手,抚上自己的眼角时,沈凝暄方轻挑了眉梢,轻轻启唇:“我以后,再也不会哭了!” 闻言,独孤宸神情微怔了怔! 难得见一向运筹帷幄的他,露出如此怔愣模样,沈凝暄轻轻一笑,忽然淡淡挑眉问道:“皇上以后,还会让我哭吗?” 心中,因她的问题,涌上一阵狂喜,独孤宸下意识的轻摇了摇头:“不会!” 他怎么舍得让她哭呢?! 见状,沈凝暄唇角笑意未减,眸光微微一动,轻声说道:“皇上,我累了!” 沈凝暄嘴角的笑,虽然是那么的浅淡,但是在独孤宸看来,却是那么的炫目,深吸口气,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冷宫,他对她宠溺一笑:“累了便进去歇着吧!” 闻言,沈凝暄浅笑着,伸手拿下他的大手。 感觉到她柔软的小手,独孤宸不由心旌荡漾! 就在下一刻,只见她反握住他的大手,凝眸问他:“你曾经为了南宫素儿,数不清多少次放开我的手,这一次,可还会为了她,再放我的手?” “不会!” 独孤宸眉宇瞬时一皱,十分肯定的再次摇头,眉宇紧皱的痕迹,越来越深,他静默片刻,对沈凝暄悠声说道:“青儿的事情,朕知道你很伤心,朕很抱歉!” 纵是事情是南宫素儿所为。 他却不能让素儿为青儿偿命! 他做不到! “不管如何,你曾爱过素妃,我从不希冀你会对她下狠手!”沈凝暄岂会不知,独孤宸根本就不可能杀了南宫素儿,她也没指望她会让南宫素儿为青儿抵命,如今,他废黜南宫素儿的妃位,已然是对她最重的惩罚。是以,听他说抱歉,她不由轻笑着说道:“这一次,谢谢你,没有如以往那样,继续选择护着她!” “暄儿!” 听到沈凝暄对自己说谢,独孤宸的心弦不由微微一动,紧握住她的手,他伸手拥她入怀:“朕说过,朕会证明给你看,以后朕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但是,我会放开你的手! 微仰着头,将下颔搁在他的肩膀上,沈凝暄如是在心中低语一声,双眸中如死灰一般,毫无波澜:“你已经证明给我看了,既是我逃不掉,那么……你便再给我些时间,让我忘了该忘的人……” 闻言,独孤宸心中大受鼓舞。 虽然心中急于得到她的肯定,但他还是眸色微定了定,颔首应道:“只要你肯重新接纳朕,朕一定会给你时间!” 微抬手,缓缓圈住他劲瘦的窄腰,沈凝暄微敛了眸,缓缓闭上双眼……或许,若今日的独孤宸,放在以前,她的心,一定会有所动容。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错过了,便真的错过了,如今,她的心,早已坚如磐石,即便放在活上烤,也再也不会热了…… ———— 自青儿出事之后,素妃被废,皇上出入冷宫的次数更加频繁了。更有甚者,他为了多在冷宫停留片刻,竟然命荣海将奏折都搬到了冷宫之中,以便批复。 五日后,早朝散后,独孤宸被如太后召去长寿宫,月凌云则来到冷宫。 随他而来的,青儿苏醒的消息。 得到消息之后,沈凝暄不禁莞尔一笑,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安安稳稳落了地! 见她如释重负的笑着,月凌云微抿了抿眉心,看了眼荷塘里的锦鲤,轻声问道:“上次在御花园,娘娘打算让我帮你盯着一个人,到如今为止,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是是谁!” 闻言,沈凝暄笑了笑,道:“事情都在照着我所预期的方向发展,以表哥的聪明,没道理猜不出那个人是谁,若我猜的没错,你如今应该已经在关注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了!” 月凌云耸肩一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道你想要让我盯的那个人是谁?” “哦?” 淡淡扬眉,沈凝暄有些好笑的问道:“表哥太过谦虚了!” “好了,说正经事!” 俊脸一肃,凝视着沈凝暄平静的眸,月凌云轻声说道:“你上次曾与我说,会帮你的人,并非真心实意,而是另有所图,若是我猜的没错,他们图的,是你的性命,而你想要借他们的手,让自己成功脱身!” 闻言,沈凝暄忽地一笑,若有所指道:“既是表哥现在这么说,那便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他们……准备对我动手了吗?” ps:今日第二更到,亲们一万字了哦,还有一更,赏个呗~~嘿嘿,求各种道具哈~~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蠢蠢欲动(3更3) 至尊毒后,蠢蠢欲动(3更3) “没错!” 月凌云眸色微冷,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南宫家的那对兄妹果真是疯了!” “呵呵……” 淡淡一笑,沈凝暄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梢:“南宫素儿放下家仇,舍弃孩子,一路从楚阳到燕京,她想要的,要么是为南宫家报仇,要么便是皇上的心,不过眼下看起来,应该是后者!” “可惜!皇上的心里,现在只有你一人!”月凌云轻勾了勾薄唇,对沈凝暄淡声问道:“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对你的好,已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你当真就不曾心软?没有想过要留下来?枳” 眸中光华浅荡,沈凝暄低垂眼睑,漂亮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不可讳言,他现在的确很宠我,若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会与他长兴厮守,哪里都舍不得去,但是现在……”言语至此,她微顿了顿,眸华轻轻一扬,冷笑着将话锋一转:“他们打算怎么对付我?下毒还是刺杀?” “还不确定!” 月凌云紧抿了薄唇,抬眸对上沈凝暄淡漠的双眼:“这几日里,我一直差人盯着南宫月朗,蒙~汗药,**香,他能准备的都准备了,但是到底要如何行事,还真是让人拿不准呢!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应该会在这几日里有所行动。爱残璨睵砧” 沈凝暄眉头一皱,朝他瞥了一眼:“那你就盯紧了他,做个躲在螳螂后的黄雀!” 月凌云颔首,轻笑:“末将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想着南宫月朗会在近几日里行动,沈凝暄心中略微思忖片刻,对月凌云说道:“表哥随我到长公主府走上一遭吧!” “是该去看看青儿了!” 好看的唇形,微微翘起,月凌云从容起身。 “荣明!” 起身唤了荣明,沈凝暄对荣明吩咐道:“备辇,本宫要去长公主府!” “是!” 荣明应声,衔命而去。 不多时,换了衣装的沈凝暄同月凌云登上马车,马车缓缓启动,朝着朝华门驶去。 沈凝暄知道,她出宫的路不会平坦! 这不,马车才刚刚行至朝华门,便被匆忙赶来的枭青挡住了去路。 看着挡在车前的枭云,沈凝暄神色顿戾,转头望向车窗外的枭云。 她要出宫,是临时起意,若没有人与独孤宸通风报信,枭青根本不会来的这么快! 枭云见她看向自己,眸色闪动着,低下头来。 见她如此神情,沈凝暄心下微凉! 她本就知道,枭云效忠的是皇上,而非她。 但是,说老实话,她对枭云也算有感情的,如今她如此行事,她心里多多少少会觉得不舒服! “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静默片刻,见陈内没有动静,枭青轻恭了恭身,在马车前恭敬行礼。 沈凝暄冷冷一笑,瞥向枭青:“本宫要去长公主府,你想拦下本宫?” “属下不敢!” 枭青眉宇一拧,坚定摇头:“皇上有旨,眼下他有国事要忙,一时走不开,命属下陪同皇后娘娘一同前往长公主府,保护娘娘周全!” 听枭云此言,沈凝暄眸色微缓。 她脾气本就不好,这阵子让独孤宸宠的更是无法无天,如此他才会被如太后三番五次叫到冷宫去,今日……若是枭云一定要拦,她的脾气只怕会一发不收拾! 轻叹口气,她挑眉对枭青淡淡说道:“既然你要跟,跟着便是,现在与本宫让开!” “是!” 枭青应声,转身让出路来。 马车再次前行,穿过宫门,前往长公主府。 ————作品———— 长公主府,位于京城以南,是为先帝在世时专门为独孤珍儿所建,府内幅员辽阔,建筑辉煌,数不尽的琉璃飞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闪动着耀人眼瞳的华彩。 得到沈凝暄驾到的消息,独孤珍儿亲自出府相迎。 一路拉着沈凝暄的手向里,将月凌云和枭青一行悉数挡在门外,独孤珍儿终于在带着她见到了在雅苑中静心休养的青儿。 “皇后娘娘!” 乍见沈凝暄,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青儿眼眶瞬间泛红,旋即热泪盈眶:“奴婢给您请安了!” “青儿!” 几步上前,将青儿扶起,沈凝暄上下打量着青儿,见她一切都好,她心中稍安,“你现在没事了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奴婢一切都好!” 伸手抹了把泪,青儿对边上的独孤珍儿笑了笑,伸手扶住沈凝暄的胳膊,让她坐在椅子上,轻声说道:“就是一觉醒来,见不着皇后娘娘,奴婢心里没底,娘娘……您带奴婢回宫吧,奴婢想要在您身边伺候!” “哦……” 见眼前主仆情深,独孤珍儿顿觉多余,轻哦了一声,她对沈凝暄说道:“现在青儿醒来的消息,我还给瞒着呢,师妹难得过来一趟,你们主仆两人现在这里说话,我去备些好菜,待会儿就在这屋里好好款待款待你!” “有劳师姐了!” 对独孤珍儿轻笑了笑,沈凝暄并没有要推辞的意思,只是轻笑着说道:“我打算在日落之前回宫,用过午膳,我们姐妹好好说说话!” “成啊!” 独孤宸眨了眨眼,浅笑着转身出了房门。 “娘娘!” 独孤珍儿一走,青儿便撅起了小嘴,晃动着被沈凝暄拉着的小手:“您干嘛要将奴婢送到公主府来啊?” “青儿!” 微抬眼帘,深深的看着青儿,沈凝暄唇角微弯,伸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掖到耳后:“仔细算算,今年你也有十五,若是放在宫外,也该许了人家了!” 青儿从小与她一起长大,比她刚小一岁,如今正是女子婚配的最佳年岁! “奴婢不许人!” 对沈凝暄摇了摇臻首,青儿含笑垂眸:“奴婢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娘娘身边伺候,日后也愿意跟在娘娘身边,一直陪着娘娘,照顾娘娘。” 闻言,沈凝暄不禁莞尔一笑! 心里因青儿的话,特别窝心,她紧握着青儿的手,笑叹道:“是啊,你从小到大一只跟在本宫身边,都伺候本宫快大半辈子了,不过本宫却不希望你这一辈子都耗在那座时刻充满危险和血腥的深宫之中。” 听出沈凝暄的言外之意,青儿眉心一蹙,随即紧张的反握住她的手:“娘娘不要奴婢了吗?” “当然不是!” 对青儿笑笑,沈凝暄蹙眉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本宫怎么舍得不要你?只是青儿,这次你出事,让本宫忽然之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比如说与其让你跟在本宫身边虚耗一辈子,本宫更想看到你成亲生子,过普通女子该过的生活。” “奴婢觉得,娘娘的意思,还是不打算要奴婢了!”小嘴微微一撇,青儿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凝暄,见她脸上一直都挂着浅笑,她微微蹙眉,轻声道:“娘娘,那日在御花园里,素妃是因为受了气,心里窝火才会对奴婢动手……不过娘娘放心,以后奴婢会小心保全自己……现在既是娘娘说不会不要奴婢,奴婢便要一直跟在娘娘身边!” “青儿!” 唇角翘起的弧度,微微一僵,沈凝暄看着眼前的青儿,眸色微暗,心下深深而又无奈的一叹,她沉默半晌儿,终是又动了动青儿的手,道::“这阵子,你先在长公主府好好待着,过阵子我会让表哥接你去我那里!” “奴婢遵命!” 俏脸上,瞬间喜笑颜开,青儿对沈凝暄轻福了福身子。 ———— 午膳后,沈凝暄与独孤珍儿一起漫步公主府的御花园中。 坐身于水上凉亭之中,看着水里的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锦鲤,沈凝暄轻勾了勾薄唇。 身侧,独孤珍儿屏退了侍女,亲自斟茶两盏,含笑递给沈凝暄一盏:“师妹尝尝我的手艺!” “有劳师姐了!” 轻轻抬手,沈凝暄将茶盏接过,只低眉浅抿一口,细细感觉着唇齿之间的弥漫的茶茗之香,她莞尔点了点头,十分舒服的喟叹一声:“这几日里,青儿的事情,有劳师姐了!” “有劳师姐了,有劳师姐了……”学着沈凝暄的语气,说着她方才说过的话,独孤珍儿微微拧眉,不禁出声问道:“娘娘何时与我这般客气了?” “该客气的,总是要客气!”抬眸睨了独孤珍儿一眼,她微微抿唇,语气清淡道:“以后青儿要麻烦师姐的地方,还多着呢!” “你此话怎讲?” 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独孤珍儿凝眉看着沈凝暄:“你以后难道不想接她回宫了吗?” “不想!” 对独孤珍儿摇了摇头,沈凝暄浅笑着勾唇,“这皇宫里,到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我怕我保护不好她,再让她受到伤害,如今先生死了,我容不得青儿再有一丁点的意外!” 听沈凝暄提起独孤萧逸,独孤珍儿微凉的眸色,瞬间黯淡下来。蹙眉打量着沈凝暄平静的面容,独孤珍儿敛眸扫了眼她受伤的手臂,轻声问道:“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对你好的没话说,你如今跟皇上……在一起了吗?” 顺着独孤珍儿的视线,沈凝暄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 说来也巧,那道疤痕所在之处,正是那颗守宫砂原本该在的地方,如今那颗象征着贞洁的守宫砂早已被疤痕所遮盖,再也没了踪影! 心思微转,意会独孤珍儿话里的意思,沈凝暄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眸看向花园一角:“师姐现在与驸马怎么样?他这阵子可还求着你让你帮他救人?” 淡淡的笑,拘于唇角,独孤珍儿看向花园一角正在舞剑的李庭玉,看着他行云流水的一招一式,她苦笑着叹了口气:“说起来,还得感谢皇后娘娘那一鞭子,那日我回宫之后,他便再不曾与我提及救人之事!” 只不过……是连话都不同她说了而已! 沈凝暄闻言,笑的有些冷:“他若再求师姐,你直接应下也无妨,沈凝雪身上的毒,如今早已药石罔医!” 独孤珍儿心下一沉:“你对她下手了!” “我不该对她下手吗?” 淡淡笑,始终挂在脸上,沈凝暄微微垂眸,看了眼水里游的欢快的鱼儿们,施施然站起身来:“师姐,我有些累了,去陪着晴儿午睡!” 看着沈凝暄出了凉亭,独孤珍儿眸中波澜起伏。微转过头,痴痴凝望着树荫下那道大汗淋漓的身影,她心中不由无奈而又苦涩的长长一叹! 现在,是盛夏! 午后,又最是炎热时! 他如此拼命的在此练剑,也不知是真的不想要命了,还是故意在做给她看?!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沈凝雪的命运,也早已注定了! 这世上,没人只怕再也没人能救得了她! ———— 黄昏,日落时。 弥漫天际的火烧云,将大半个天空,映衬成了火红之色。 沈凝暄一觉睡了将近两个时辰,却不想转醒之时,已然日薄西山! 沈凝暄正睡的迷迷糊糊,却因听到青儿的轻唤声,而不得不缓缓睁眼。眉心轻拧,怔了怔的看了青儿片刻,她轻轻咕哝出声:“到晚膳时辰了吗?” “还没!” 轻摇了摇头,青儿顺手将幔帐挽起,站在榻前的独孤珍儿,对她轻轻一笑,低眉说道:“不过是皇上枭都统和枭云在外面急的跟热过蚂蚁一般,央求我来请皇后娘娘起身了!皇后娘娘,您该回宫了,要不然皇上该等急了!” “原来如此!” 轻笑着弯了弯唇,巴掌大的素净小脸儿上,梨涡浅浅,沈凝暄慵懒起身,由着青儿将自己的衣衫打整妥贴。 不多时,一切就绪,她深看青儿一眼,与她辞别,缓步出了房门。 门外,月凌云宛如门神一般,站在一侧,枭青和枭云则在不远处的院落里焦急等待。 见沈凝暄出来,他们连忙上前,恭身行礼。 “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 “免礼吧!” 淡淡的,视线自两人身上一扫而过,沈凝暄转头看向月凌云:“本宫要回宫了,表哥今日辛苦了,先行回府吧!” 语落,她与月凌云分道扬镳,带着枭青和枭云一路离了长公主府,返回宫中。 ———— 这一日,因燕南水患一事,独孤宸国事异常繁忙。 在得知沈凝暄回宫的消息之后,他紧绷的心弦微松了松,纵是如何疲惫,俊脸之上,仍旧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回到冷宫后,便已是晚膳时分。 沈凝暄用过晚膳,便躺在榻上,思忖着南宫月朗会如何对她下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睡去,直到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起,她才无力的睁开眼眸。 “皇上……” 微微抬眸,瞥见从门口而入的那抹挺拔身影,知是独孤宸来了,她唤了他一声,却又辗转过身,再次伏在软枕之上,因着她的动作,她及腰的秀发铺了一枕。 “暄儿!” 行至床前,低眸看着床上好梦正酣的沈凝暄,独孤宸轻唤她一声! “嗯……” 模模糊糊的咕哝一声,沈凝暄仍旧没有转醒。 见状,独孤宸不觉好笑! 唇瓣弯起,他的手忽然扣住她的后脑。 沈凝暄心下一惊,朦朦胧胧的睁开眸时,却见他俊美无俦的脸越凑越近,还没等她完全回神,他温软的唇再次下落,重重的压落在她的唇瓣之上! 霎那间,沈凝暄顿觉属于他特有的香气,直冲脑海,紧紧是瞬间之后,她自己原本慌乱的心,便慢慢的安静下来! 眸光微敛,独孤宸含笑盯着她的眸。感觉到她不再反抗,他心中窃喜,身上某处蠢蠢欲动! 微微用力,他扣着她后脑的大手再次下落,将这个吻加深,加深,再加深……直至她一张俏脸胀的通红,才依依不舍的将她放开! “呃……” 软软的喃了一声,沈凝暄轻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快二更了!” 轻吻了吻她的俏鼻,独孤宸褪去外袍,打铁趁热的侧身躺在她的身边,将她拥入怀中…… ps:亲们,今日将近一万六千字更新完毕,嘿嘿,问句犯众怒的话,要不要有船~~呃,要不要有,要呢,就多点给赏,月票荷包什么的,不要呢,也要多给点,虽然这样不厚道,但是风儿看情况决定要不要哦~~艾玛,自抽一巴掌,你忒不厚道了~~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想你想的快疯了(3更1) 至尊毒后,想你想的快疯了(3更1) 还没到二更?” 眸中光华瞬间一亮,却又很快归于寂灭,沈凝暄密而翘的眼睫轻颤了颤,并没有回避独孤宸的亲昵举动,而是乖顺的偎依在他怀中,轻笑了笑:“今儿皇上怎么来的早了?” 他说过,会给她时间,让她忘了心里的那个人。爱残璨睵 是以,在过去这几日里,他每日直等到她入睡之时,才会进来看看她,却一直都没有过逾越的举动! 但是今日,他来的未免有些早了枳! 且,还居心不良! “想你……” 温热的气息,在沈凝暄耳边缓缓缭绕,独孤宸的大手轻抚她的纤弱的背脊,轻轻的来回游离直。 曾经,在南宫素儿远走吴国时,他也曾想过她。 但是如今他对沈凝暄的想念,却比那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次,他前脚离开冷宫,后脚便已开始想她,那种噬骨的想念,尤其今日知道他离宫之后,他的心竟然一直不曾安稳过,直到得到她回宫的消息,他的一心才缓缓落了地。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他竟然在怕! 他怕她会从他身边溜走! 这种想念与恐惧交加的感觉,快要把他逼疯了,也让他像个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般,丢下手头上的事情,踏着星月,又来到了她的身边。 直到,他将她重新拥入怀中,他那颗悸动而疯狂的心,才缓缓平复。 “皇上……” 被他用力搂在怀中,沈凝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感觉到他的热情,她眸色微深,娇嗔说道:“皇上这几日一直都在忙于朝政,现在必是累了,早些睡吧!” “暄儿……” 低沉的声音中,饱含磁性与***,独孤宸轻吻着她的耳垂,薄唇轻轻开合:“朕怕你跑了……” 闻言,沈凝暄不禁冷然失笑。 伸手握住他的一只大手,用力捏了捏,她拧眉指了指窗外:“门外有清荷,有彩莲,还有枭青和枭云,这么多人盯着,我能跑到哪里去?” “她们都没在!” 忍不住轻啄她的额头,独孤宸柔声轻道:“朕方才来的时候,已然命她们都退到后院儿去了!” 闻言,沈凝暄眸中水波荡漾,嘴角的冷笑,几不可见! 聪明如她,岂会不知独孤宸现在将众人遣走,意欲何为?! 借着昏暗的角灯,凝着沈凝暄波光荡漾的水眸,独孤宸轻拢了下剑眉,对她宠溺一笑,将拥着她的手臂收紧,俯身含住她的耳垂:“暄儿,朕想要你,朕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闻言,沈凝暄娇弱的身子蓦地一僵! 虽然早已料到他的企图,但是此刻真的听他道出,她却心中微凉! 也许,在这深宫之中,每一个女人都是为他而生,每一个女人都在等着他的临幸与宠爱,每一个女人听到他这句我想要你,都会欣喜若狂! 但是,她沈凝暄不在这每一个之中! 眸华微抬,迎上他深邃幽然的双瞳,她紧拧着娥眉,伸手将他近在尺咫的俊脸推离:“皇上可是忘了几日前在冷宫外与我说过的话?” “朕怎么会忘呢?” 眸色蓦地一黯,眼底的光火瞬间隐去,独孤宸伸手握住她的芊芊素手,低垂着眸,深凝着她的小脸儿:“朕知道,因为朕对齐王兄的态度,你心中一直不快,不过朕对他如何,并非全部都是因为你,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出于政治考量,齐太后是夏家的外孙女,齐王兄又深得右相夏正通的宠爱,朕动不了夏家,便只能从他身上下手!” 闻言,沈凝暄眉心微微一拧! 对于独孤萧逸和夏家的关系,她早已从独孤珍儿口中得知一二。 她当然知道,独孤宸对独孤萧逸下手,是因为独孤萧逸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了皇位。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眸华轻抬,她缓缓抬起头来,与她灼灼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皇上的意思是,如果哪日夏家不在了,他便能重新回来吗?” 闻言,独孤宸心中微微一紧! 虽然,如今世人都以为齐王被他流放到了边关,但是他比谁都清楚,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然,即便是如此,他却仍是轻挑了剑眉,浅笑了笑,又亲了亲沈凝暄的脸,:“若是没了夏家,他便再也不能对皇权构成威胁,朕自然不会任他流落在外……” “皇上……” 盈盈的双眸中,光华微微闪动,沈凝暄紧盯着独孤宸的俊脸。 她的脸上虽然未曾表现出任何反感,但是心里,对眼前这个背弃承诺,且对她满口谎言的男人,充满了深深的厌恶之情! 他杀了独孤萧逸,却还一直在瞒着她,骗着她。 如此,即便他对她再好,也永远都不会打动她的心! “暄儿?!”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盯着自己怔怔出神,独孤宸轻声问道:“我爱你,给我……好不好?!” 闻言,沈凝暄几不可见的轻皱了眉心,心中不禁嗤笑一声! 好不好?! 怎么可能会好! 以为她默认了自己的亲密举动,独孤宸心中狂喜不已。 眸中尽是喜色,他伸手捧住她的脸,迅猛而火热的俯身吻上她的红唇。 鼻息间,瞬间被他独有的气息所充斥,沈凝暄本来轻皱的眉心,倏而一紧,感觉到他柔软的唇齿,正乐此不彼的舔弄着自己的齿龈,她心下一紧,伸手扶上他的肩膀,刚要拒绝他的热情,却不期荣海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皇上……” 闻声,独孤宸剑眉猛地一皱,微喘着暂时离开沈凝暄的红唇,他转身对门外冷哼道:“滚!” 语落,他垂眸凝着沈凝暄晶亮的眸子,弯唇一笑,作势又要深吻。 “皇上!” 听到独孤宸咬牙切齿发出的一个滚字,荣海心头剧颤了颤,却仍是壮着胆子说道:“出大事,素才人自缢了!” 闻言,独孤宸挺拔的身形蓦地一僵! 眼底的***,如潮水般来了又去,他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许多,作势便要从沈凝暄身上起身。 “皇上!” 忽然伸手,扯住他的袖摆,沈凝暄眸光闪闪,转头对门外问道:“素才人自缢,可殁了?”她此问一出,门外的荣海方才惊觉自己失言,静默片刻,他方轻声说道:“回皇后娘娘,因为桑菊发现的早,素才人只是暂时昏迷了片刻,不过小喜子来报时,却说素才人一醒,便又嚷着不想活了,他们实在劝不住……” 听完了荣海的话,独孤宸眸色黯然,面色阴沉不已! 倾身轻吻了吻沈凝暄的鼻尖儿,他低声说道:“等着朕,朕去去就回!” 语落,他对沈凝暄轻勾了勾薄唇,抓起榻前的龙袍,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他疾步离去的背影,沈凝暄的心,蓦地便是一沉! 夜色,已深,窗外万簌俱静! 独孤宸离去之后,沈凝暄久久无法入眠! 紧蹙秀眉,仰躺绣枕之上,她心中思绪转了又转,直到百转千回,整个人半晌儿不曾动过一动…… 素才人会寻死?! 鬼才相信! 她现在一哭二闹三上吊,无非是想着独孤宸能念着对她的旧情,重新翻身罢了! 只是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若一个男人心里有你,即便你不想,他也会倾尽自己所有。 倘若他心中已然没了你的位置,不管你再如何努力,得来的只怕会是他更大的反感! 想到南宫素儿与独孤宸之间的过往,沈凝暄不由苦涩一笑! 记得楚阳初见时,南宫素儿的绝美之姿和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再看到她如今在燕宫中过的日子,她不禁又觉得她可怜! 为了皇位,独孤宸杀了她全家! 但是为了爱情,她却放弃家仇,放弃亲子,不远千里跟她回到了这里。 她原本希冀着,应该是生命中的圆满,却怎能想到,等待她的,却是如太后的百般刁难,和独孤宸的移情别恋?! 其实,她应该不算坏人。 可是,她却为了爱一个男人,做错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思绪至此,想着自己竟然在同情怜悯自己的敌人,沈凝暄不禁自嘲的闭上双眼! 但,她才刚闭上眼睛没多久,便惊觉一股呛人的烟味,冲入鼻息。 “清荷!彩莲!” 眉心紧拧,沈凝暄唤了清荷和彩莲,却不见有人回应! 想到独孤宸方才所言,两人该是都被独孤宸遣去了距离此处隔着两个院子的后院,并不在此,她心头惊跳,忙起身下榻! “咳咳——” 随着她朝着门口走近,烟味更浓了,青灰色的烟,自门缝飘进,忍不住掩口轻咳着,她紧拧着黛眉,伸手便要打开~房门!但是下一刻,她的手,便因房门上的滚烫的热度,而蓦地一疼,瞬间弹开。 想到某种可能,她心下一惊,脸色倏而一变,脑海中忽而冒出走水两字! “来人啊!” 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凝暄大声朝外呼喊着。 但是,喊声过后,房门外并没有熟悉的应答声,而是木门因大火燃烧而发出的滋滋声响! 见状,沈凝暄心下一紧,心中思绪陡转! 门缝里,滚滚黑烟不停涌入,浓呛的黑烟瞬间冲入口鼻,让她忍不住一阵晕眩,低眉看着眼前已然被大火烧着的木门,她眉心拧起,随即转头看向寝室的窗口方向! 见窗口方向不见有浓烟涌入,她脚下步子不停,快步朝着窗口走去。 但,当她行至窗前,伸手推了推窗户之后,才震惊的发现不知何时,她寝室的窗户,早已被人自窗外封死! 事情至此,沈凝暄心下一凛,浑身上下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这是有人要烧死她啊! 联想到南宫素儿自缢一事,她心中所闪现的第一个人,便是南宫月朗! 今日她出宫在外,冷宫便只留下几名宫人。 一定是白日里,在她出宫之时,有人趁机封了她窗户! 因为天气炎热,她的屋子里堆满了冰块,所以她屋里的房门,一般是不会开的,再加上她回宫时天色已晚,所以也就没有发现门窗被封死的事情! 只是瞬间,便已然理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沈凝暄心底蓦地一沉,无暇多想,只得紧捂着口鼻,快步转身,抄起床前的小几,狠狠的朝着窗口砸去! 就在她奋力砸了两次之后,忽然惊喜的发现,窗外竟也有人在用力的砸着! “是谁?!” 窗外之人,一直在用力砸着,却不曾出声,千钧一发之际,心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月凌云,但是想到月凌云未曾入宫,她眸色微暗了暗,顾不得多想,忙也用力砸着窗外! 轰隆一声! 寝室的门,经过长时间燃烧,带着大火自门口倒落,原本止于室外的火苗,如火龙一般,顷刻间拥入室内,毫不留情的吞噬着室内的一切,汹涌的火势,伴着呛人的浓烟,直逼窗前处,沈凝暄觉得自己像是快要烤熟了一般,不停的咳嗽着,却仍旧不遗余力的,奋力砸着窗户! “该死——” 身上因周身炙热的大火,瞬间疼痛欲裂,沈凝暄忍不住低咒一声,奋力搬着手里的小几,一下下的砸着窗口。 无情的大火,瞬间燃着了床柱。 很快,便又是轰的一声! 寝室正中的床榻因火势过大,而轰然倒塌,倒塌的床廊,带着滚烫的火苗,床柱倒落砸在沈凝暄腿侧,顺带着燃着了她下身的裙摆! “啊——” 火烫的灼热感袭来,沈凝暄心惊胆战的痛呼一声,直接眸色一敛,坐在了窗口下被烧熔了大半的冰块上!与此同时,就在她呼声出口之际,窗户被砸出一只大洞,窗外之人,蓦地伸手,用力将她自寝室里扯拽了出去。 “丫头!” 腿上的灼痛,一阵阵袭来,沈凝暄痛的龇牙咧嘴,耳际……响起熟悉而急切心疼的呼唤声,她艰涩一笑,娥眉紧皱着骂到:“月凌云,你这只黄雀,做的真够丢人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得理不饶人!” 没时间跟沈凝暄解释,自己回府后才得知了南宫月朗的行动,然后快马加鞭一刻都不敢耽搁的赶了过来,月凌云快速将早已备好的一具女尸丢进房内。转过头来,低眉看了眼沈凝暄被大火烧着后,却又被冰块浸湿的裙襟,他心下一凛,直接抱起她,快步朝着御花园方向跑去。 风!不停从耳际抚过,沈凝暄紧蹙着眉,凝着自冷宫内部燃起的大火,看着那无情的火蛇自窗口蹿出,她冷冷勾唇,尚不及浅笑,便听噗通一声,紧接着便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侵入四肢百骸! “月凌云!” 蓦地伸手,紧紧圈住月凌云的脖子,她紧咬的唇微微一松,喘息着低声斥道:“你这个混蛋!” 虽然,她知道月凌云是为了她好,但是对于水的恐惧,还是让她忍不住跳脚! 听到她底气十足的痛骂声,月凌云咯咯一笑,小声说道:“如果你想被皇上抓回去,可以再大声一点!” “呃……” 轻咂了咂嘴,沈凝暄直接噤声。 直到不久后,月凌云拉着她上岸,从湿漉漉的袖袋里取出一只药瓶和一张人皮面具:“我没想到南宫月朗这么快就会行动,准备的有些急,你凑合着带上,待会儿我与你找件衣裳,我们去看好戏!” ————首发———— 独孤宸赶到昌宁宫的时候,南宫素儿因为众人阻拦,已然昏厥过去。 静坐榻前,看着她憔悴的容颜,独孤宸不禁心下微痛。 “素儿!”深深的叹了口气,轻抚着她光滑的侧脸,她柔声说道:“降你为才人,只是暂时给皇后的一个交代,朕曾说过,会给你无尽的宠爱,这句话会一直作数,你根本不必如此!” 只这一叹之间,南宫素儿眼睑轻颤了颤! 也就在此时,荣海惊慌不已的从外殿进来。 见荣海这两日总是慌慌张张的,独孤宸眸色微沉,刚要出声训斥,却听荣海颤声说道:“皇上……冷宫……冷宫走水了!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撕心裂肺(3更2) 至尊毒后,撕心裂肺(3更2) 荣海的话,对于独孤宸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原本抚摸着南宫素儿脸颊的手,蓦地紧握成拳,他霍的从床前站起身来:“皇后呢?!” 荣海面色瞬时一变,嗫嚅说道:“奴……奴才不知!” 闻言,独孤宸心头一震,面色遽变的转身向外,带着荣海疾步而去! 待他一走,榻上原本闭目昏睡的南宫素儿轻颤了颤眼睫,悠悠然转醒枳。爱残璨睵 视线微转,透过窗棂望向窗外,她冷冽的视线,似是可以穿透万物,看到冷宫里那场无情的大火一般,绝美的容颜,亦狰狞的让人不寒而栗! 记忆里,沈凝暄舍身从马车下救下远儿的画面,是那么的清晰。 她狞笑着勾起了红唇直。 沈凝暄,你本是对我有恩的! 若是,你没有抢走他,我一定会视你为恩人,但是现在……只能对不起了! ———— 一路疾驰,出了昌宁宫。 独孤宸抬眸向东,果真望着冷宫方向被大火烧红的天际,他的整颗心不禁倏地悬起,一心担忧沈凝暄的安危,他没有乘坐龙辇,而是面色阴沉的直接以脚尖点地,如疯了一般,运用轻功快速向着冷宫方向飞驰而去! 但,即便他赶的再快,当他抵达冷宫之时,沈凝暄所住的前厢,却早已被大火整个烧燃! 那熊熊的火光,伴随着风声,汹涌澎湃,照亮了整片夜空! “皇后娘娘——” 于大火前,撕心裂肺的呼喊着,枭云几次欲要冲进火海,却被身后彩莲死死拽住:“枭云姐姐,你不能进去!” 冷宫前厢的火势极猛,宫中侍卫与太监们忙碌的提来水桶,十分徒然的向烈火洒去,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凝着那漫天的火光,独孤宸心下只忽然之间,涌上前所未有的恐惧!几个闪身快步上前,一把扯住枭云的身子,他暗如深潭的眸底,搀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整张俊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明暗不定:“皇后呢?” 听到他冷冽如刀的声音,枭云身形一滞! 转头看向独孤宸,她神情晦暗的直直跪落在独孤宸身前,声泪俱下的自责道:“皇上……娘娘还在里面,属下该死,属下赶来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救不了皇后娘娘……” 闻言,独孤宸浑身一震,顷刻间仿若五雷轰顶! “暄儿……” 兀自低喃着沈凝暄的名字,他心头剧颤,不由自主的迈步上前,直奔着身前的火场而去。 “皇上!” 荣海气喘吁吁赶到冷宫,看着眼前的大火,不禁心神皆颤,抬眼之间,见独孤宸要入火场,他不由颤声惊叫!随着他的一声惊叫,一道身影快速移步,只几个闪身便挡在独孤宸身前:“皇上,您乃万圣之尊,万万不可以身涉险!” “枭青!让开!” 不曾有丝毫犹豫,挥臂将枭青推开,独孤宸阴沉着俊脸,毅然决然的向前。 他不相信! 就不久前,还一脸浅笑,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怀里,他等着她接受他,等了那么久,今晚才刚刚要再进一步,她怎么能被困在大火里呢?! 她不会死的! 她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 她一定在等他去救她! 心中在这一刻痛到窒息,却有一个强烈的声音一直如此告诉自己,沈凝暄还活着,独孤宸恍然之间,仿佛能看到沈凝暄在火场中痛苦挣扎的情景,脚下的步伐不由再次加快! “皇上!” 眼看着独孤宸奋不顾身朝着火海奔去,荣海扑身上前,拼了命的抱住独孤宸的双腿,颤声泣道:“如今火势太大,已无回天之力,如今皇后娘娘还在里面,若您再进去有个三张两短的话,我们燕国可就是塌了天了!” “滚开!” 一脚将荣海踢到一边,独孤宸平生第一次对荣海动了手。 在这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要她活! “皇上!” 顾不得自己有多狼狈,见独孤宸抬步向前,荣海想都不想,便又冲上前去死命的抱住他的腿,视死如归道:“今儿就算您打死奴才,奴才也不会让您拿性命去冒险!” 独孤宸心下急切万分,荣海却如此相阻,心中痛到窒息,他顾不得多想,猛的一咬牙,又一脚踢出,直将荣海踢出去老远,但他才踢走了荣海,枭青便又挡了上来,纵然他心急如焚,就是不让他上前一步! “皇上,请您以大局为重!” “滚开!” 急眉立眼的痛呼咆哮,独孤宸抬脚将枭青狠狠踹倒在地! “皇上!” 荣海见状,忙连滚带爬的上前阻拦。 不理会荣海如何,独孤宸直接一脚踹出,抬眸向前奔去,但……他才刚向前疾奔几步,却听轰隆一声巨响,于大火中燃烧多时的房屋,终是不抵凶猛的火势,夹带着熊熊的火焰轰然倒塌…… 心,仿佛于一瞬间被掏空一般! 独孤宸脑海里一阵嗡嗡作响,怔怔的站在尚未燃尽的大火前,一时再没了反应! 耳边,呼呼的火声,夹杂着碎木燃炙的噼啪声,一直不绝于耳! 手掌倏地握成拳,越捏越紧,仿佛要将自己的骨头捏碎一般,独孤宸脸上俊容不在,面色惨白如霜! “不——” 陡然嘶吼一声,他像极一头受伤的野兽,拼命的,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推开身前的枭青,扑向火海! “沈凝暄——” “皇后娘娘——” 不知何时,早已将沈凝暄视作主子,看着在大火中轰然倒塌的房屋,枭云紧皱了娥眉,虽是极力隐忍,却仍旧忍不住瑟瑟颤抖着。 “皇帝!” 得到消息后,如太后已然赶到冷宫,甫一进院,便见冷宫坍塌,如太后眼看着独孤宸疯狂挣扎,执意上前的样子,不禁心头一震! 她以为,她儿子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一直都是南宫素儿,即便最近独宠沈凝暄,也只是为因为南宫素儿做错了事,但是现在,事实证明,在南宫素儿之后,她的儿子,竟真的爱上了沈凝暄! 那个在她看来平淡无奇,却被独孤珍儿夸的天花乱坠的女子! “皇帝!”深吸口气,如太后疾步上前,伸手扯住独孤宸的手臂,她倾尽全身力气晃动着:“你清醒一些,整座冷宫都塌了,皇后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身为帝王,你要保持冷静!”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冷冷的哼了一声,独孤宸如行尸走肉一般转身,神情冰冷的看着如太后,他双目欲眦的冷笑着:“她是儿臣的皇后,是儿臣心爱之人,如今她就在那大火之下,饱受烈焰焚身之痛……她痛,儿臣更痛,你让儿臣怎么冷静?!母后……你最近一直视皇后为眼中钉,如今她死了,你总该满意了吧?!” “哀家……” 因他冰冷的眼神,而心底一颤,如太后后退两步,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皇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是哀家命人放的这把火吗?” “儿臣没那么说!” 深深的,凝望着自己的母后,独孤宸的眼神猩红,却前所未有的冷,眼眶微微泛红,他抬手挥落如太后扶在肩头的手,冷喝道:“来人,送太后回长寿宫!” “皇帝!” 双眉紧皱,如太后眼底尽是失望之色。 “母后不是不喜欢皇后吗?” 脸上,虽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格外的冷,独孤宸咬牙哂道:“如今皇后出事了,若她在天有灵,也一定不想要看到母后!” “哀家……” 张口欲要斥责独孤宸,却在瞥见独孤宸眼底的猩红之时,不忍开口,如太后轻摇着头,沉声说道:“哀家不喜她,是因为哀家知道,她是真的与齐王有染,皇帝,你不知道,以前在相府时,齐王便是皇后的先生,她们二人整日眉目传情,耳鬓厮磨……” 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的话,似是变相承认今日这把火是自己放的,如太后声音一抖,忙转声说道:“但是皇帝,今日之事,真的不是哀家,这几日里,你整日都在冷宫之中,哀家怎么可能放火烧了冷宫……” “住口!” 厉声喝止如太后继续说下去,独孤宸凌厉的眸光,直射入如太后眼中,唇角颤了颤,“母后,你口口声声说,皇后在进宫前便有了私情,又如何解释她自请废后时的手臂上的那颗守宫砂?!” 见他如此神情,如太后迎着他如利刃一般的眸光,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两步! “娘娘!” 泪眼模糊了双眼,枭云颤颤的站起身来,想到在楚阳时,她身中软筋散,沈凝暄的不离不弃和真心相顾,她不理会有皇上和太后在场,双手紧握,转身朝着冷宫门外冲去:“是你!一定是你!” 冷宫门外,隐于暗处的南宫素儿脸色惨白,一脸戚然的盯着院中的那场大火,一副我见犹怜之态。 今日,她本是不该来的。 却还是忍不住来了! 她想要亲眼看着独孤宸心里的那个人,在他眼前消失……如此,才能抵消她放弃一切后,被他背叛的锥心之痛! 她以为,此刻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大火之上,却想不到,枭云竟然看到了自己。 眼看着枭云来势汹汹,她面色一变,连忙朝着独孤宸所在的之处躲避。 但,即便她躲到独孤宸身后,早已被杀意蒙蔽了双眼的枭云,仍旧大胆上前,伸手扯住她的发髻,将她从独孤宸身后扯拽了出来。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出口,南宫素儿头髻散乱,花容失色,她拼命的挣扎着,却总是挣不脱枭云的紧拽着自己头发的手! 太后见状,忙厉声喝道:“放肆,你还不住手!” 此刻的枭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岂会理会太后的喝斥?! 只见她扯拽着南宫素儿的头发,甩手狠狠甩了她两记耳光,饶是平日训练的如何严苛,如何的不近人情,眼下的枭云,已然出离了愤怒!只见她像是疯了一般,扯住南宫素儿的襟口,沉声喊道:“天在做,人在看,当初在楚阳时,是皇后娘娘救了你的儿子,回宫之后你不仅恩将仇报,伙同玉美人一起构陷于她,还将青儿推入河中,险些活活淹死……一定……一定是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一定是你这个披着美人皮,内心却肮脏丑陋的女人,今夜若不是你,皇上也不会离开冷宫,若是皇上不走,皇后又如何会死!” 枭云的话,若是放在旁时,不会有人相信,但是此时此刻,她愤怒的呼吁,句句响亮,让在场众人莫不震惊! 谁都不会想到,倾城绝伦如南宫素儿,竟会如此蛇蝎心肠! 但,更让众人震惊的是,南宫素儿竟然有个儿子! 那是谁的儿子?! 她是皇上的女人,她的儿子便该是皇上的。 可是,为何皇上不曾让那个孩子认祖归宗?! 如此,是否就意味着,那孩子不是他的?! 若孩子不是他的,也就意味着南宫素儿在宫外还有过别的男人……想到这一点,众人心中思潮翻涌,一时间看向南宫素儿的神情,复杂莫名,好不精彩! “不是本宫!” 竭力否认着,南宫素儿想要挣脱枭云的手,却被她死死拽着不放。 “够了!” 又是一声厉喝,枭青上前握住枭云的手腕,厉声说道:“枭云,你看清楚了,素才人是主子,你怎么可以对主子动手?!” 闻言,枭云浑身一滞,只得怔怔松手! “她不能动手,那么本宫呢?”说话间,独孤珍儿快步进入冷宫,脚下裙摆如莲,俏脸上覆满银霜,她直接行至南宫素儿身前,毫不客气的抬起手来,甩手便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在她力道十足的掌掴之下,南宫素儿一个趔趄,头晕目眩的直接摔倒在地,只是瞬间,她的嘴角便已然流出殷红的血! “小姑姑!” 怔怔的,看着独孤珍儿对南宫素儿动手,独孤宸苍白凄凉的脸色,瞬间变得越发难看! “皇上觉得,我这一巴掌,打的太狠了吗?”冷然抬眸,眼神含怨带怒的凝着独孤宸,独孤珍儿哂笑着说道:“当初,玉玲珑在宫中撒播皇后与齐王有染的谣言,构陷皇后之时,皇上便已然知道她南宫素儿参与其中,与玉玲珑狼狈为奸,可是皇上护着他,宁可委屈了皇后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肆意妄为,将青儿推入河中,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你也只是小惩大诫,根本不动她分毫,现在好了……她伺机在宫中放火,直接取了皇后的性命……” 眸色蓦地转冷,独孤珍儿看着独孤宸的眼神冷若冰霜,仿佛失控一般咆哮道:“今日皇后之所以会被烧死,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是你害死她的!如果你早早放她离开,如果你对素才人的问题上立场稍微坚定一些,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见独孤珍儿似是疯了一般,谁都不再放在眼里,直接朝着独孤宸厉声咆哮,在场众人谁都不敢言语,个个噤若寒蝉! “小姑姑……” 独孤珍儿的话,仿佛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独孤宸的心头,周围,只听得到噼里啪啦的火声,便再没了其它的声响,独孤宸紧绷下颚,凝着独孤珍儿如寒霜一般的眸子,他艰涩启唇,却哆嗦着双唇,不能成言! 片刻之后,他转身看向匍匐在地上,脸颊高肿的南宫素儿,冷声问道:“素儿……这把火,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南宫素儿一脸狼狈的拢着自己被枭云扯乱的头髻,泣声说道:“皇上,素儿的性子,您难道还不了解吗?即便是禁足于昌宁宫,生不如死,我也只是想要自我了断,我怎么可能对皇后娘娘下手?!” 闻言,独孤珍儿眸色一厉,啪的一声一巴掌又甩在她绝美的脸上:“你还敢狡辩!” “我……” 耳窝处,被震得嗡嗡直响,南宫素儿花容惊颤,微张的檀口上下噏合,刚要发出声响,却听月凌云阴沉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依末将看素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语落,他大手一甩,直接将一个被点了穴道的小太监砰地一声扔在了众人身前……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薨逝!(3更3) 至尊毒后,薨逝!(3更3) 看到地上灰头土脸的小太监,南宫素儿心头一震,脸色瞬间白的跟鬼一样,众人则一脸惊疑之色,不知他是谁! “你是谁?” 锐利的眸光,自小太监陌生的脸庞上一扫而过,独孤宸冷冽如冰。爱残璨睵 “他是放火烧了冷宫的人!” 俊脸上,覆着一层阴霾之色,月凌云只要一想到自己若是再晚来一步,沈凝暄便有可能葬身火海,周身不禁泛起阵阵冷意,眸沉似水,他冷眼望着南宫素儿,讥笑说道:“皇上该问问素才人,他到底是谁!枳” 闻言,隐于人群中的沈凝暄双眸微眯,犀利的目光在南宫素儿一脸惊惧的俏脸上,和小太监那张陌生的脸庞上来回穿梭,与此同时,独孤宸冰冷的视线,也没有闲着,一直都死死的盯着身前的小太监,仿佛要透过他脸,看穿他的心! 半晌儿,他视线牟然一转,看向南宫素儿:“素儿,他是谁?” “我……我不认识他!砧” 美艳如海棠般的脸颊,早已红肿不堪,眼泪滚落,南宫素儿面色憔悴的轻摇着臻首:“我不认识他!” “是吗?他不是昌宁宫的太监吗?好像也叫小喜子,话说素才人还真是念旧之人,奴才的名字都是一样的?”语落,月凌云满脸疑惑之色的皱了皱眉头:“莫不是本将军记错了,那日跟在素才人身边的人不是他?不过无妨,素才人身边的人,换来换去,谁知道是谁,只不过大家一定很好奇,他的这张脸下面,是不是还藏着另外一张脸!” 说话时,月凌云目光如电,紧盯着南宫素儿蕴满泪水的大眼,明显自她眼底捕捉到惊慌之意,他上前两步,伸手捏住小太监的面皮,而后面色一沉,蓦地用力将一张人皮面具从小太监脸上揭下,随着他的动作,小太监的真容示于人前,原本都还心存疑惑的众人,不禁纷纷倒抽了口凉气。 眼下,莫不是见鬼了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玉玲珑构陷沈凝暄时,已然死了的小喜子! “这不可能!” 看清小喜子的容貌,崔姑姑第一个站了出来,像是见鬼一般,她瞪大了双眼,颤手指着小喜子:“当日奴婢明明亲眼看见了他的尸体!” 闻言,月凌云哂然一笑,冷道:“他如今可以顶着别人的一张脸继续留在素妃身边,那日死的为何就不能是别人?!” “好一出偷梁换柱!” 潋滟的红唇,轻轻勾起,独孤珍儿凝着南宫素儿绝美的容颜,嘲讽一笑,而后转头看向独孤宸:“皇上,素才人欺君罔上,您当如何发落?如今小喜子死而复生,当日构陷皇后娘娘一事,合该水落石出了,你可要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还有……今日纵火一事,既是小喜子所为,便与素才人脱不了干系,青儿命如草芥,皇后的命比素才人的命,精贵了不知多少倍,皇上可要让她为皇后抵命?” 经由独孤珍儿言辞凿凿的一连三问,独孤宸的脸色,早已黑沉一片! 本来蓄满柔情的眸子,瞬间锋利如刀,他上前一步,伸手捏着南宫素儿精致的下颔,倏地用力,迫她仰头看向自己,他双瞳猩红,双目欲眦道:“素儿,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皇上!” 迎着独孤宸嗜血的眸子,南宫素儿紧绷的心弦,啪的一声断开了,身形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微噏了噏红唇,死硬到底:“素儿是被冤枉的,素儿什么都没做过!” “皇上!” 眸色阴沉暗冷的瞥了眼南宫素儿,月凌云阴鹜一笑。 想着该如何让南宫素儿自己招人,他心思微转了转,一脸悲愤的朝着独孤宸轻拱了拱手:“今日之事,与素妃有关,但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末将提请缉拿南宫月朗!” 闻言,独孤宸眸色瞬时一沉,一个甩手,松开南宫素儿的下颔,他缓缓站起身来。 眼睁睁的看着他低蔑着自己,一点点的站起身来,南宫素儿心中痛极,想到自己的兄长,是南宫家最后的一根苗,她用力咬牙,蓦地扯住独孤宸的袍襟,粗嘎着嗓子,时哭时笑,一脸凄然惨绝,缓缓喃道:“皇上,这件事情,与我哥哥无关,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那么的喜欢皇上,恨不得将自己的整颗心都交给皇上,可是皇上呢?你不是一直都只爱素儿的吗?皇上怎么可以喜欢别人?怎么可以为了别的女人苛待于我?我心中不甘,我妒忌她,妒忌到恨不得杀了她,皇上怎么可以喜欢别的女人……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啊……” 听着南宫素儿的哭诉,独孤宸的眸色,霎时冷若寒冰。 眼前的女人,是他曾经最爱,可是正因为这份爱,她不惜放火烧死了他如今最爱的女人! 也许,正如独孤珍儿所言,是他害死了暄儿! 念及此,他的心,忽然之间,越来越紧,直到最后,紧到痛了,只能伸手捂住胸口,才能勉强站着,不让自己倒下! “暄儿……” 怔怔的,微转过身,看着身后那场始终无法扑灭的大火,他捂着胸口,再次朝着火场奔去! 他蹉跎了一年时间,尚不曾好好疼她,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被人烧死了?! 他不准! 看着独孤宸如此深情的模样,早已闻讯赶至的宫中妃嫔无不动容。 她们每日你争我夺,无非就是能够让这个俊逸伟岸的男人多看她们一眼,她们嫉妒独孤宸对沈凝暄的宠爱,也更动容于他对沈凝暄的深情! 他身为帝王,却为了一个女人,连性命都不要了! 蓦地回神,见独孤宸已然欺近火场,如太后心头一紧,急忙出声:“枭青,拦住皇上!” “敢拦朕者,杀无赦!” 回眸冷睇如太后一眼,独孤宸满脸怒容,再次转身朝着火场奔去。 “保护皇上!” 枭青大喊一声,空中蹿出一道道黑色身影,众影卫一起挡在独孤宸身前,就在独孤宸厉眸怒瞪众人之时,他眉宇一皱,把握住力度,直接一个手刀劈在独孤宸的后颈之上。 后颈一痛,死死盯着不停燃烧的火焰,独孤宸直直躺落在枭青怀中。 见状,如太后沉声下令:“还愣着作甚?赶紧将皇上送回天玺宫!” 众侍卫闻言,抬起独孤宸,很快便离开了火场! 只待独孤宸一走,整座冷宫庭院里,便只听到木炭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响声。 冰冷的眸,缓缓扫过众人,如太后冷眼瞧着一脸怔愣,狼狈不堪的南宫素儿,满是厌恶的沉声下旨:“传哀家懿旨,将素才人暂时押入天牢,着令通缉南宫月朗,一切……等皇上转醒之后,再做处置!” “是!” 侍卫们应声,将早已因独孤宸方才的反应而失神的南宫素儿押入天牢。 原来,他可以为了沈凝暄,连命都不要。 看来,她是真的输了! 输的一无所有! 输的一败涂地! 独孤宸被人打晕抬走了,南宫素儿和小喜子被人押入了天牢,如太后微眯了华眸,望了眼仍旧在熊熊燃烧的大火,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脸色渐渐变得晦涩无光! 如今,沈凝暄死了,她的儿子,只会与她越来越疏远! 在这个世上,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亲生儿子的冷酷和疏远,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情! 心中黯然,如太后将一切事宜,都交给独孤珍儿,一脸苦涩的走了。 直到一个半时辰以后,大火才终于被扑灭。 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独孤珍儿和月凌云,皆都一脸的悲愤之色! 更有甚者,独孤珍儿还哭的险些晕倒过去。 沈凝暄见状,心下一紧,连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声音清亮道:“长公主殿下,还请您节哀!” “本宫没事!” 似是因心中巨大的悲痛之意,独孤珍儿并未发现身侧之人是谁,长长的喟然一声,她苦笑着望向冷宫废墟,轻喃着说道:“皇后,本宫来晚了!”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颤! 垂眸后退几步,她心中暗暗说道:师姐,对不起! 她知道,月凌云才察觉南宫月朗的异动后,为了怕节外生枝,特意去请了独孤珍儿入宫,却没有想到,事情到头来,会落到如斯地步! 若说,沈凝暄在这个世上,有没有不想欺骗的人,那么这个人,便一定是独孤珍儿! 天际破晓时,侍卫们从废墟中挖出了那具被烧焦的女尸,自然而然的,所有人都将她当成了沈凝暄!紧接着天空落起雨来,一声声悲戚之声自冷宫传出,在众人悲切的恸哭之时,月凌云告诉沈凝暄,因独孤宸昏迷,她的丧事暂时未发,他也要留在宫中候旨,暂时不能带她出宫,让她小心一点,不要露出马脚! 若想不露出马脚,要么藏到人烟稀少之处,要么反其道而行,就留在最热闹的地方,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看着冷宫里忙忙碌碌的众人,她最后深看早已面目全非的冷宫一眼,随即对月凌云略使眼色,刚要上前与众人一起收拾,却见独孤珍儿目光倏尔一转,直接落在她的身上,冷然喝道:“臭丫头,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一遇到事情就慌神儿,成何体统?!” 闻言,沈凝暄心下悚然一惊,瞪大了眸子,对上独孤珍儿漂亮却红肿的眼睛。 她……她知道是她?! 眉心快速一颦,独孤珍儿伸手拧了沈凝暄一把,横眉冷目道:“看什么看!跟在本宫身边听候吩咐!” “呃……是!” 颤声回神,见月凌云朝着自己点了点头,沈凝暄暗叹一声,忙不迭的对独孤珍儿点着头! 她果然知道她是谁!! ————作品———— “暄儿!” 伴随着一声惊呼,独孤宸自龙榻上坐起身来。 额头上密布着豆大的汗珠,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他脑海中关于昨夜的记忆瞬间回笼。 “暄儿……” 想到沈凝暄生死未卜,独孤宸置于腿上的双后蓦地紧握,不曾有过片刻停留,他直接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殿外,正下着大雨。 一直守在门外的元妃,见独孤宸出来,连忙迎上前来:“皇上!” “让开!” 伸手拂开元妃,独孤辰不顾一切的冲入雨幕之中,他不停的向前奔跑着,如此……一路来到冷宫。 大火之后,整座冷宫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经过雨水的冲刷,整座冷宫都被镀上一层焦黑之色。 是真的! 昨夜那场大火是真的! 他的暄儿,真的已经不在了! 噗通一声! 径自跪落在大雨之中,独孤宸定定的,跪在那里,任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脸上,籍此让他的心能够稍微好过一些! “皇上!” 一路追着独孤宸过来,元妃身上的素服,早已湿透,用手里的雨伞,挡去独孤宸头顶的雨水,她哽咽着说道:“今日一早,皇后娘娘的已然移驾凤仪殿了!” 闻言,独孤宸猛然回头,目光冷厉道:“找到皇后了?” 元妃望着她,凄然颔首:“凤体已然被烧的不成样子了……” 淋在雨中的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着。一阵莫名的恐慌,伴随着尖锐的痛楚,瞬间袭上独孤宸的胸口,痛的他忍不住落泪。 但,他眼角的泪才刚刚溢出,便瞬间被雨水冲刷,微仰着头,默默承受着雨水的无情敲打,他缓缓而艰涩的闭上双眼,心如刀绞! 自从明辨了自己的心,他一直都不想失去她。一直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但是到头来,他非但没有保护好她,还害死了她!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他竟是如此的害怕失去她,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失去了她以后,这个世界都变了颜色,一切都好像失了原本的意义一般,让他觉得了无生趣! 他,是那么的爱她! 那份爱,让他此刻只有任冰冷的雨水拍打着,让自己的心渐渐变得麻木,麻木了……便不会再觉得痛了! “皇上!” 心疼独孤淋雨,元妃轻声说道:“皇后娘娘的丧礼,还等着您的旨意操办呢,您看……” “凤仪宫……” 呢喃着沈凝暄现在所在之处,独孤宸猛然起身,朝着凤仪宫而去。 他,要见她最后一面! 否则,他永远都不会死心! 然,等他到了凤仪宫,看着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却仿若被雷击一般,胸口钝痛无比! “暄儿……” 心,为何这样痛,竟痛到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耳边,是众多宫人哀伤的悲泣,他失魂落魄的紧皱着眉,伸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无比艰难的一步一步向前! 轻垂眸,看着眼前如焦炭一般的尸体,他慢慢单膝在灵榻前跪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此刻,他的整颗心都被剧痛和恐惧所掌控,那种从此失去的恐惧,和前所未有的痛彻心扉,让他几乎窒息! 许久,他微张了张嘴,嘶哑着嗓子说道:“傻瓜,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何就逃不出来?” “皇上……” 泪眼朦胧的站在独孤宸伸手,元妃轻扶着他的肩膀,悲痛说道:“冷宫的门窗,早已被人提前封死,皇后娘娘根本无法逃离火海,只能眼睁睁的被大火吞噬……” 闻言,独孤宸面色一变,心中又是一阵灼痛! 紧皱了眉,深凝着眼前面无全非的尸体,他的眼前,不停浮现着沈凝暄过去的一颦一笑! 时而端庄,时而温婉,时而狡黠,时而疾恶如仇…… 那一幕幕,是那么生动,生动他心口一热,噗的一声,吐出一口灼热的鲜血,整个人再次昏死过去…… ————首发———— 燕武三年,盛夏。 入宫为后一年有余的沈后随着一场大火,飘然薨逝,此消息一出,世人皆惊,一片哗然! 距离京城三百里之遥的一座山庄之中,有一紫衣女子,俏脸凝重,直接策马奔入一座别院之中。紧握缰绳,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她脚步不停,推门进入一间雅室。 西方,日头渐沉,余晖洒落雅室满堂。 因着迎面而来的药味而倏地皱紧了黛眉,她眸光一转,终至在窗前寻到那抹欣长的身姿,“主子……” ps:嗯,今天皇上很痛,痛快了,呀,这站在窗前的帅哥是谁?嘿嘿嘿,腹黑风儿得意一笑,一万五千八百字更新完毕,亲们看着赏,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要叫她夫人 至尊毒后,要叫她夫人 进门的女子,一身紫衣,容貌姣好,当秋若雨无疑。爱铪碕尕 而此刻,正静望窗外晚霞,周身镀上余晖的俊逸男子,正是被独孤宸毒杀之后,九死一生的独孤萧逸! 那夜,在安远那场大火之中,独孤萧逸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在秋若雨将沈凝暄带走之后,身中剧毒的他,便在毒药和浓烟的双重夹击下,失去了意识……等他再醒来,已是半月之后,那时,他虽逃过火险,却被身上的剧毒,折磨的生不如死! 但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在坚持着。 想着他和沈凝暄之间的一年之约,他克服了重重困难,每日进食极苦之药,坚持着重新站了起来玷。 他活着! 他还活着! 不为世间的一切阴霾和灰暗,只为生命的美好,只为他和小暄儿的一年之约狙。 再后来,他身体稍好一些,便命秋若雨回京,让她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想办法传给宫中的沈凝暄。 是以现在,听到秋若雨的轻唤,他眸光微动,转身看向她,声音清弱的让人心疼:“可将我们还活着的消息,传给皇后了?” 静静的,看着眼前因为毒痛折磨,比之以前越发欣长的男子,秋若雨的视线,自他俊逸的五官扫过,最后才避无可避的对上他如同黑曜石一般的,深邃闪亮的眸。 迎着他期待的目光,秋若雨觉得胸臆间,似是有什么东西梗塞着,那感觉上不去,下不来,格外的难受。 “若雨?” 半晌儿,见秋若雨一直静静看着自己,却始终不曾言语,独孤萧逸动作轻柔的颦动着眉宇:“你发什么愣?我问你话呢?” “啊?!” 牟然回神,秋若雨垂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极力将方才的鲁莽和焦急掩藏,她轻抿了红唇,微敛了眸华,微微颔首:“奴婢易容进宫,自然见着了皇后,皇后得知我们还活着,立时喜极而泣,她怕皇上对主子不利,不曾写下书信,不过却让属下带话给主子,让主子好好将养身子,等她一年之后,出宫与你团聚!” 这番话,其实并不算长,但是秋若雨说出这番话时,却好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几经生死,眼前的男人早已瘦弱的不成样子。 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他因为内脏被毒性所侵,时不时就会咳血。 沈凝暄,是他活下去最大的动力。 若他知道,她带回的消息,是沈凝暄的死讯! 只怕这个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站起来的男人,会顷刻间轰然倒塌。 她不能,她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年之后……”呢喃着秋若雨的话,独孤萧逸眸光一闪,好看而有型的薄唇轻轻一抿,他缓缓扬起唇角:“暄儿她真的这么说吗?她过得好不好,皇上有没有欺负她?” “娘娘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皇上欺负了去?” 指尖上,锐利的指甲,刺入掌心,秋若雨紧咬着牙,牵强笑着,看着独孤萧逸清瘦的俊脸上,荡起一抹让人心旌荡漾的浅笑,她心下苦涩莫名的转身行至桌前,动手为自己倒了盏茶。 “暄儿是聪明!” 苦等数日,终是等来了沈凝暄的消息,独孤萧逸心潮澎湃,胸腔一堵,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主子!” 秋若雨心口一紧,连忙放下手里的茶盏,上前轻抚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你没事吧?今日可用过药了?” “我没事!” 抬手挡去了秋若雨的手,独孤萧逸仍旧沉浸在秋若雨所编织的谎言里。俊脸上的笑,温润如水,他那双墨色的瞳眸中,有欣喜,有担忧,还沉着让人难以看透的复杂之色,“皇后可曾与你说过,要如何从宫中脱身?” “没有!” 扶着独孤萧逸坐下身来,秋若雨心思微转,低垂眼睑道:“皇后娘娘说她自有办法,让主子安心养着身子,只管一年后,与她安个家便是!” “家……” 独孤萧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眸华璀璨的轻点了点头,抬眸向外,他清俊的容颜,削瘦而苍白,但眼底的光华,却刺痛了秋若雨的心:“晚些时日,等到我身子好了,会亲自出去寻一处安宁之地!” “好……” 原本清亮的瞳眸中,渐渐没了一丝光华,秋若雨含笑颔首:“属下随主子一起去,保准皇后娘娘会喜欢!” 视线微转,瞥了秋若雨一眼,独孤萧逸浅笑着蹙眉:“什么皇后娘娘,以后要叫她夫人!” “夫人……” 重复着喃喃着夫人两字,秋若雨脸上在笑着,却已将泪水流进心里…… ————首发———— 雨,落了停,停了又落。 转眼间,距冷宫失火,已有十日。 在过去的十日里,皇后薨逝的消息,不胫而走,但燕国皇宫中,独孤宸却在将那具烧焦的尸体,葬于冷宫之后,下了一道让众人骇人的密旨。 那便是,皇后虽死,却秘不发丧,宫中众人,谁都不准再提皇后薨逝之事。 否则,杀无赦! 一时间,知情人人心惶惶,谁都不敢再提,世人有人说皇后死了,有人说她还活着,亦根本不知,皇后到底是生是死! 十日,不算长。 但对沈凝暄而言,却是一种煎熬。 因为,她尚不曾平安离宫,倘若一个不好身份泄露,便有可能前功尽弃! 在过去的十日里,她亲眼目睹了自己死后,独孤宸心痛欲绝的模样。 她亲眼看着他趴在自己的灵柩前痛苦,亲耳听着他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但是她却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却始终不曾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她不是铁石心肠,只是早已没了心! 她曾说过,要让他尝尝她所经受的痛! 那种失去心中所爱以后,心如刀绞的痛! 现在,她做到了。 他不只为她痛着,还将南宫素儿打入了天牢之中,并下旨缉拿南宫月朗! 在她下葬的那一日,他回到天玺宫后,便开始病倒了,一连五日,反复高烧,时时昏迷不醒,着实惊着了如太后,死拉硬拽的一定要独孤珍儿守在他身边,替他诊治。 因此,沈凝暄便只得跟独孤珍儿一起,在独孤宸身边守了她五日五夜。 直到第六日,四更之时,独孤宸的烧,才终于退了。 如释重负长舒了口气,独孤珍儿盈盈起身,转头看向身后的沈凝暄:“没事了,走吧,我们回公主府!”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闪。 深深的,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龙榻上仍旧昏迷,不曾转醒的独孤宸,她轻点了点头,毅然决然的随独孤珍儿一起转身向外走去。 微微侧目,睇了眼身侧,一脸沉静的沈凝暄,独孤珍儿眸色微暗了暗。 她想说,今日一走,只怕日后她再难回来了,她想问,她是否真的舍得?真的没有一点的留恋?! 但是,在迎上沈凝暄如古井般,不见一丝波澜的双眸时,她却一时语塞,一句话都无法问出! ———— 从天玺宫到朝华门,有许多条路,但独孤珍儿却带着沈凝暄选择了最偏僻的一条,那便是经由御花园,一直向外,途径两座偏僻的院落,直达朝华门! 四更二刻时,御花园的百花丛中。 元妃如雪,身披雪色披风,正与与自己的贴身宫女春儿,隐于花丛中,自花叶上采取清晨露水,用以与独孤宸熬些清粥。 “娘娘这时,本该在宫里歇着,何苦来的,跟奴婢一起来做这些!”眼看着元妃自花叶上小心翼翼的采着露水,春儿不禁轻声咕哝着:“这些让奴婢来做就好了!” 轻轻一笑,元妃睨了眼春儿:“整日闲着,除了吃,便是睡,本宫也没个事儿做,倒不如跟着你出来,反正是皇上要用的东西,如此一来,本宫心里倒也就踏实了。” 闻言,春儿不由撇了撇嘴:“娘娘对皇上如此上心,可惜皇上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皇后娘娘,根本就看不到……” “多嘴!” 抬眼嗔怪着看了春儿一眼,元妃轻压花叶,将上面的露水收入杯盏之之中:“皇上能不能看到,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再者皇后娘娘已然哄逝去,日后不准再提起!” 听了元妃的话,春儿面色一紧,垂眸应道:“奴婢知错!” 回眸之间,见不远处有两道身影由远及近,她不禁出声问道:“谁?” 因入宫时匆忙,独孤珍儿根本不曾带上婢女,是以此刻离宫,她便只带着沈凝暄一人,此刻听到春儿的问话,原本正在前行的两人不禁微微顿足,微转过身,见是元妃和她的贴身宫女,独孤珍儿眸色微深,轻声说道:“是本宫!” “原来是大长公主!” 看见独孤珍儿,元妃忙将手里的杯盏递给春儿,快步迎上前来:“长公主不是守在皇上身边的吗?何以现在会在来到御花园?本宫今日还不曾过去,皇上的龙体可好些了?” 闻言,独孤珍儿轻笑了笑,道:“皇上的烧,已然退了,龙体亦没有大碍,元妃娘娘不必担心!” 眸色微微一闪,元妃面露喜色:“皇上真的没事了吗?!” “是!” 对元妃轻点了点头,独孤珍儿轻道:“本宫有些累了,先行回府了!” 语落,不等元妃反应,独孤珍儿继续抬步,轻轻的,对元妃福身,沈凝暄屏住呼吸,也跟着转身离去。 睇见她离去的背影,元妃原本闪动的水眸,不禁微微一深!静默许久,她眸色轻转,问着身边的春儿:“春儿,你可曾闻到什么香味么?” 闻言,春儿一头雾水道:“娘娘,这里是御花园,自然花香扑鼻啊!” “是啊!” 浅笑着垂首,元妃再次看向正疾步跟着独孤珍儿离去的那抹身影,眸色深深道:“这里是御花园,自然到处花香扑鼻!” 边上,春儿抬眼看了眼她,不由出声问道:“皇上没事了,娘娘现在可要去探望吗?” “现在没有那个必要!” 着以淡彩的唇,轻轻一勾,元妃臻首轻摇:“我们收集好了露水,先回去熬粥!” “为什么?” 春儿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因为……” 遥遥的,见独孤珍儿带着沈凝暄一路而去,元妃双眸中,一抹亮色缓缓流淌:“现在皇上还没醒,等本宫熬好了粥,过去刚刚好让他醒来喝啊!” 闻言,春儿眉心纠结,不过很快,她便喜笑颜开的轻点了点头:“如今宫中,反正也没人再跟娘娘争宠了,熬好了粥再去,是一样一样的!” “是啊!” 再次望向早已没了人影的那个方向,元妃深深一叹,转头对春儿柔柔一笑,她轻声催促道:“赶紧收集露水,要不待会儿辰时一过,又得等下一个晴日的四五更时了。” “呃……是!” 急忙应声,无心去揣度主子话里的意思,春儿手持杯盏,小心翼翼的又开始收集花叶露水! 许久之后,轻轻的抬眸,又朝着沈凝暄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元妃脸上的笑,淡淡的,却让身后的百花,都跟着失了颜色! ———— 一路跟着独孤珍儿疾步拐入另外一个院子,沈凝暄不禁轻拍胸脯。 见她如此,独孤珍儿不禁失笑:“泰山崩于前,你都可面不改色,现在反倒怕起元妃来了!” “我不是怕她,而是不想节外生枝!”抬眼看看天色,知宫门起栓的时辰快到了,沈凝暄对独孤珍儿淡淡勾唇,丝毫不敢耽搁,再次抬步向着北宫门方向行去:“师姐快走吧,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见状,独孤珍儿拧眉:“臭丫头,你当你自己现在还是皇后啊,敢大摇大摆的走在本宫前头!” 闻言,沈凝暄脚步一顿,一个闪身,垂首跟在她的身后:“奴婢知罪,长公主殿下先请!” “哼!” 斜睇她一眼,独孤珍儿冷哼一声,再次前行。 独孤珍儿的马车,本就候在御花园外,出了御花园,两人便先后登上了马车。 马车里,一直忙着前朝之时,几日不曾露面的月凌云一脸浅笑,十分闲适的手扶迎枕,靠坐车厢上。 见两人进来,他连忙让开座位,轻瞧了瞧车厢:“可以走了!”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朝华门方向走去。 知是长公主的座驾,朝华门的侍卫自然不敢阻拦。 一路风平浪静的出了宫门,沈凝暄紧绷的心弦终是松了下来。 “丫头!” 看着沈凝暄如释重负的长吁了口气,月凌云眉宇轻皱:“这几日里,我不在宫中,你腿上的伤可好些了?” 闻言,独孤珍儿眸色微惊,转头看向沈凝暄:“你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 “宫里的人,都忙着照顾皇上,若你来照顾我这个小小的奴婢,岂不是惹人怀疑?”轻轻的抬起腿来,搁在车厢里的长凳上,沈凝暄紧拧着眉,一脸苦痛道:“表哥,师姐,真的好痛!” “这都多少天了?” 面色微变了变,独孤珍儿看了月凌云一眼,见月凌云识趣的转身向外,她才弯身轻轻掀起沈凝暄的裙襟。 入目,是白色浸染在白色裙袜上的刺目殷红,她脸色一变。好在月凌云早已料到会是如此情形,早已备好了药箱,她嗔怪着看了沈凝暄一眼,动手开始替她清理伤口! 沈凝暄腿上的伤,并不算太重,只是起了不少的燎泡,泡中满是脓水,将泡一一刺穿,看着沈凝暄吃痛隐忍的模样,独孤珍儿神情凝重道:“为了逃离皇宫,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放弃世人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你当真不悔吗?” 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腿,沈凝暄苦涩摇头:“不悔!” 没了独孤萧逸之后,每天只要面对独孤宸,她都心里都会恨到如刀割一般! 如今,离开这里,她无怨无悔! 见她如此执拗,独孤珍儿面色一沉,默默的替她包扎好伤口,而后伸手,轻轻撩起车帘,转头看向车外。 透着撩起的车帘,看着车后方,渐行渐远的巍峨皇宫,沈凝暄心底,蓦地一疼,双眸之中,不禁再次浮上水雾! 两个多月以前,她还曾与独孤萧逸许下一年之约。 现在,她只用了两个月,便从皇宫脱身,可是那说过会等他的温润之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念及此,她的心,再一次不受她控制的疼了起来。 “先生,我自由了,先生……我会听你的,为了你,好好活着!” 轻颤着手,缓缓捂着嘴,沈凝暄微转过身,靠坐在车厢内,却忍不住早已泪流满面! 别了,皇宫…… 别了,独孤宸…… 别了,这座宫廷里所有的人…… 还有……别了,皇宫之中的,那个埋葬在冷宫里的沈凝暄…… 从此以后,宫中谁家花开又花落,都再与她无关了! 日后,她只会带着独孤萧逸对她的好,好好活着…… ———— 沈凝暄所乘坐的马车,并没有长公主府,而是一路出了城门,自官道上疾驰向北,直到一个时辰后,天际大亮时,方才在一座码头缓缓停驻。 码头上,青儿一袭青衣,早已久候多时。 “小姐!” 见沈凝暄跟着独孤珍儿和月凌云步下马车,她惊呼一声,含泪迎上前来。 “青儿!” 伸手扶住青儿的手臂,沈凝暄疲惫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浅笑。 “小姐,你让青儿等的好苦!” 泪水自眼角滚落,青儿伸手胡乱擦了一把,紧抿了朱唇。 “我这不是来了吗?” 淡笑着,抚过青儿的眼角,沈凝暄抬眸朝着前方的江面望去,见一只船舶早已候在那里,她转身笑看着独孤珍儿:“师姐,表哥,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我们今日一别,来日再会!” “师妹!” 朝着不远处的船舶望了一眼,独孤珍儿蹙眉问道:“你们坐船这是要去哪里?” “还不确定!” 对独孤珍儿展颜一笑,沈凝暄目光悠远道:“我本意是要去找师傅,但是师傅她老人家,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的……师姐放心吧,等我找到了她,将一切安顿好了,一定给你消息!” “好!” 独孤珍儿眼眶微红了红,轻轻点头:“我等着你们的消息!” 见状,沈凝暄莞尔一笑,抬眸对上月凌云英俊的面容:“表哥,惜别离,我们再相会,你好好保重!” 月凌云重重点头:“我会的!” 知独孤珍儿不能长时间离开京城,沈凝暄又与两人寒暄了片刻,便与青儿一起登船离去。 “别了,燕京!” 遥望江边,距离越来越远的两人,沈凝暄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过去一年之中,发生过的种种,从虞氏,到沈凝暄,再到入宫为后……脑海中,定格在独孤萧逸那张俊美的脸上,她微翘着唇角,深吸一口气,含泪进入船舱…… ———— 各位亲们,萧逸出现了哈,宝贝们看着办,暄儿离开了,下章绝地反击~~嘎嘎,遁走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他知道了(1更) 至尊毒后,他知道了(1更) 鬼婆行踪飘忽,十分难寻。爱铪碕尕 离开燕京后,沈凝暄照着独孤珍儿给的线索,一路从燕国到吴国,却总是只闻鬼婆其名,却找不到正主儿。 转眼间,夏末秋初,她和青儿辗转数地之后,终于在一座小镇,找到了自己的师傅。这座小镇,名曰锦绣,不属燕国,不属吴国,而位于新越边境,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以刺绣闻名,堪堪世外桃源! 鬼婆两鬓斑白,皱纹丛生,眸中聚着不容任何人小觑的精光。 乍见一路风尘仆仆寻来的沈凝暄和青儿,她神情微怔了怔枳! 迎着鬼婆微怔的神情,沈凝暄淡淡一笑,伸手揭去脸上的人皮面具,她神情狡黠的轻眨了眨眸子:“师傅,徒儿来投奔你了,你不认识徒儿了吗?” “啧——” 轻啧了一声,鬼婆皱了皱眉,板着一张老脸,一副不近人情模样:“好好的皇后不当,你跑来这穷山恶水作甚?振” “啧啧啧!” 学着鬼婆的样子,一脸轻啧了数声,沈凝暄惊叹连连:“师傅大隐于市,藏于这穷山恶水之中,我这做徒儿的,若不来作陪,岂非不孝?” “切!” 鬼婆轻嗤一声,转身到药架子前,端了盛药草的竹篦,转身进入屋内。 “小姐!” 看着鬼婆冷冷淡淡的模样,青儿干笑了笑,道:“鬼婆婆好像还和以前一样,呃……”脾气怪癖,不近人情! “没事!师傅面冷心热,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青儿微微一笑,沈凝暄淡笑着扬眉:“以后你勤快点就成!” “哦……” 看着沈凝暄云淡风情的模样,青儿无奈垂首,轻哦一声。 以前在边关之时,她也很勤快啊! 不过,不管她如何勤快,鬼婆婆还不都是这个态度! 鬼婆所住的院子不大,一间堂屋,两间厢房,外面还有东西两间茅屋,一间屋子用来烧水做饭,另外一间则用来存放草药。 进入屋内,沈凝暄左右打量着屋里的摆设,鬼婆也在仔细端详着她。 视线轻垂,与鬼婆深幽的眸光在半空相遇,沈凝暄眉眼弯弯,笑的倾国倾城! 见状,鬼婆轻敛了老眉,伸手从桌上的瓶瓶罐罐上,取了一只药瓶,直接丢了过去:“看你那副鬼样子,印堂发黑,脸色蜡黄的,吃了它!” “呃……” 抬起手来,接过鬼婆丢来的药瓶,沈凝暄莞尔一笑,道:“还是师傅最疼徒儿!” “我是怕你给我丢脸!” 轻哼一声,鬼婆垂眸摘着新采的草药,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年前在燕国的时候,还见过你师姐,她说你一切都好……既是一切都好,眼下又怎么会跟乞丐一样找来我这里?” “谁跟乞丐一样啊?!” 对于鬼婆给自己的定义,十分不买账,沈凝暄搬了小凳子,坐在鬼婆对面,伸手取了草药,也归置了起来:“是师傅太难找,才害我一路风餐露宿……” 闻言,鬼婆拿着草药的手微微一顿! 抬眸凝着倒打一耙的沈凝暄,她紧拧着眉心。 见她如此,沈凝暄小嘴一瘪,满脸苦楚将自己的袖摆和裙摆掀起:“师傅,徒儿受伤了,这里……还有这里……都留疤了……” 微冷的视线,从沈凝暄手臂上的旧伤,到腿上的轻伤,鬼婆眸色蓦地一深:“燕皇那小子对你不好?” “好不好呢?” 想起独孤宸,沈凝暄眸色微沉,笑的涩然无奈:“他对我很好,好到有求必应,好到……杀了我喜欢的人!” “什么意思?” 将手里的草药丢到一边,鬼婆的脸色变得格外凝重。 “唉……” 迎着鬼婆难得流露出关切之意的眸子,沈凝暄抿唇轻叹,将自入宫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毫无隐瞒的,详详细细的与鬼婆说了一遍! 她的故事很长。 难得鬼婆却听了下去。 许久之后,将那场蹉跎了所有的人的情事,悉数讲完之后,沈凝暄深凝着鬼婆深不见底的眸子,蹙眉问道:“师傅有没有觉得,我对他太狠太绝,太过无情?” “你觉得呢?” 鬼婆不答,反问。 沈凝暄敛眸,静静沉默,知鬼婆是真心关心自己,她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感情,终是缓缓道出:“萧逸死后,他对我的确很好,师姐也曾劝过我,死了的终归死了,活着的到底还要活着!可是师傅,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我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想起萧逸的眼睛。虽然我知道,他杀萧逸,有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巩固皇权,但是或多或少也有我的缘故……所以,他对我越好,我便越会自责,如果不是我,那个男人也不会死!” “自古无情帝王家!” 定定的,看着沈凝暄,鬼婆轻皱了皱眉头:“纵是他杀萧逸,便说明他狠,也说明他是块当皇帝的好材料!” 闻鬼婆此问,沈凝暄苦笑垂眸。 不可讳言,鬼婆说的是对的! 轻叹一口气,她扬眉看着鬼婆:“师傅莫不是也要劝我回去?” “我懒得劝你……”轻皱的眉头渐渐舒展,鬼婆面无表情的对沈凝暄又道:“感情之事,要看自己的心,人心往往是最最自私的,若你真的非他不可,即便他杀了萧逸,你也会与他找一千个一万个的理由的,在心里替他开脱,这便足以证明,你心里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我知道……” 在鬼婆面前,丝毫不想隐瞒自己的感情,沈凝暄眸色深深的轻声喃道:“所以我以死为名,离开了那里,以后的以后,我都不会再回去。” 闻言,鬼婆淡淡垂眸,不紧不慢道:“这院子的主人,是隔壁的赵先生,先生的女儿叫玉儿,是天下闻名的绣娘,既然不想再回去了,以后你跟着玉儿去学刺绣,把绣品放到集市上卖了换钱养活我!” “呃……” 沈凝暄瞠目结舌:“师傅不是吧!” 以她是医术,还用得着她来养活?! 然,她抗议无效,鬼婆直接将草药丢在她手里,冷着脸朝外走去:“不养活我,你就滚回去当你的皇后娘娘!” “呃……” 沈凝暄轻笑了笑,毫无气节的屈服应声:“你厉害!” ————独家首发———— 时光流逝,岁月静好。 十月的燕国,天气转冷,寒风瑟瑟。 这一日,难得阳光明媚,秋若雨一早起来,便寻思着与独孤萧逸出去出走,晒晒太阳。 经过几个月的修养,独孤萧逸的身子,虽未曾痊愈,却已然大好。整日里,他在山庄里,除了静养看书以外,甚少出门走动,因此今日,见天气大好,秋若雨便动了要陪他出门的心思。 “主子!” 嘴角的笑,婉约动人,秋若雨轻轻的将房门推开,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她的视线,在寝室里来回穿梭着,却不见那道欣长的身姿。 远黛般的眉,轻轻一蹙,她转身看向门外的守卫:“主子呢?” 守卫看着秋若雨,轻恭了恭身,回道:“回雨姑娘,主子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 秋若雨挑眉,却是很快神情一变:“主子是在山庄里走走,还是出山庄了?” 因秋若雨陡变的神情,守卫神情愕然,道:“是带着两个人出了山庄的,临走时说是要去寻个可以安家的好地方!” “出山庄了!” 红唇轻轻蠕动,秋若雨脸色丕变,不由脱口说道:“糟了!” 闻言,守卫神情莫名,疑惑问道:“雨姑娘怎么了?主子身边有人保护,不会出事的!”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 低眉瞥了守卫一眼,秋若雨快步向外疾驰而去。 见状,守卫轻皱了皱眉,满头雾水! 秋若雨不知独孤萧逸去了哪里,出了山庄后,只能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虽然,她将沈凝暄的死讯压了下来。 但是别人不会! 独孤萧逸久未出门,如今一出去,自然会打探宫中消息,如此一来……想到那个后果,秋若雨心弦蓦地绷紧,随即眉心紧皱,用力挥动着马鞭:“驾——” 马匹受力,嘶鸣一声,快速奔驰。 艳阳,从高照,到西落。 她一直不曾找到独孤萧逸。 夜色,寒凉。 伴着昏暗的灯光,她失落而又疲惫的回到山庄。 见她回来,早已候在门外的守卫连忙上前:“雨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主子找你呢?” 闻言,秋若雨心头一震:“主子回来了?” 守卫轻点了点头,面有难色道:“主子脸色很难看,姑娘当心一些!” “难看?!” 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裂开来,秋若雨握着马绳的手,蓦然一松,怔怔的停在原地。 他知道了! 他一定知道了! ps:今日家里有事,分开更,还有一更,下午更上,亲们谅解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何要负我?!(2更) 至尊毒后,为何要负我?!(2更)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独孤萧逸的寝室,秋若雨每日必到,从没少来过,但是今日这一次,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扉,她竟然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爱铪碕尕 自从,多年前被先帝派到了独孤萧逸身边,她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不怕死! 但是这一刻,她却害怕面对! 独孤萧逸对沈凝暄的感情,她一直都默默的看在眼里,那份感情,比之他的性命都要重要枳! 他是为沈凝暄,才坚强的活着。 但是现在,沈凝暄死了! 她怕……她怕看到独孤萧逸因为沈凝暄的死讯,而落魄痛心的一幕,怕他一蹶不振,怕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振! “雨姑娘?” 看着秋若雨一直踌躇不前,门外的守卫轻笑着催促道:“主子还等着呢!” “我知道!” 微敛了眸,深深的吸了口气,秋若雨艰涩闭了闭眼,片刻之后,她缓缓睁开双眼,伸手推开面前的房门。 寝室内,华灯初上,银炭融融。 秋若雨进门伊始,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紧瞌着双眸的独孤萧逸。 深凝着他苍白而沉静的俊脸,秋若雨微敛了心神,缓步进入房内,于他身前驻足:“主子,您找我?” “嗯……” 自鼻息间逸出一声轻应,独孤萧逸如寒星般的眸子缓缓睁开,微红的双瞳中,布满血丝,他看向秋若雨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冷:“盛夏,你去宫中与暄儿传信,可亲眼见着她了?” 闻言,秋若雨眉心紧颦。 原本就冷的眼神,瞬间又冷了几分,独孤萧逸薄凉勾唇:“暄儿可说过,让我将养好身子,等到一年之后,出宫与我相聚?” “主子……” 清亮的双眸,瞬间氤氲起水雾,秋若雨唇角轻颤着,轻摇了摇头。 外面,因独孤宸的那道禁令,有人说沈凝暄还活着,有人说她死了,在返回山庄的路上,他心中一直被巨大的恐惧所掩盖,一直忐忑不安! 现在,见秋若雨如此,他的心,忽然间好像被人用一把利刃,狠狠的豁开了一道伤口。 那道伤口很深,深到血流不止! 缓缓的,抬起手来,覆在自己的心口部位,独孤萧逸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无比艰涩的闭上双眼,再抬眸,他晦暗的双眸中,掠过深沉的冷凝:“我……要知道真相!” “主子……” 以贝齿,紧咬着朱唇,秋若雨泪眼模糊上前,颤手便要抚上独孤萧逸的胸口。 啪的一声! 抬手将秋若雨的手直接挥落,独孤萧逸冷冽抬眸,直接对上她的双眼,眼底深处,被冷冽覆盖的,是一抹不容任何人触碰的脆弱,他哑着嗓子说道:“若雨,你告诉我,暄儿还活着,对不对?” “主子……” 紧蹙着娥眉,秋若雨不停的摇着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死了!” 秋若雨此言一出,独孤萧逸犹如五雷轰顶! 暄儿她,真的死了?! 胸口处的剧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合,他吃痛的扶住自己的胸口,用力的喘息着,“怎么会?怎么会?” 秋若雨的泪水夺眶而出,苦笑着流泪:“是南宫素儿和南宫月朗,他们设计火烧冷宫,皇后娘娘……没能逃出来……” “南宫素儿……” 胸口瞬间一热,口中泌出浓浓的腥甜,独孤萧逸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事后皇上是如何处置他们的?” 秋若雨怔怔片刻,艰难启声:“南宫月朗在逃,皇上将南宫素儿贬为庶人,幽禁于昌宁宫中,一直不曾发落!” “好!真是好!” 独孤萧逸苍白着脸色,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他双目赤红的朝着燕京方向望去。 窗外,月明星稀,寒风瑟瑟。 “啊——” 也不知过去多久,一直沉默的独孤萧逸陡地怒吼一声,右手紧捂着胸口,他疯了似的将桌上的茶具掀翻在地,嘶声恨道:“独孤宸,你明明答应过我,我死她便能活,可是现在你却让她死了,你为天下负我,我心中无怨,但你不该为南宫素儿负了暄儿,你答应过我,为何要负我?为何?!” 语落,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主子!” 眼看着独孤萧逸吐血,秋若雨大骇,拼命的抚着他的胸口:“您不要激动!身子要紧!” “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要这身子何用?”强忍着心头剧痛,独孤萧逸呼吸不稳的拂落秋若雨的手,紧皱着眉宇问道:“她葬在哪里?” “葬在……” 秋若雨紧咬着唇,默然落泪:“葬在冷宫!” “冷宫……” 哂然一笑,笑容凄绝到让人心疼,独孤萧逸毅然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主子!” 急忙伸手,扯住他的手臂,秋若雨蹙眉摇头:“您不能回去,您现在回去,只是送死……” “心死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微侧目,睨了秋若雨一眼,独孤萧逸眸色黯淡的,如漆黑的夜,让人跟着悲伤,用力咬牙,他蓦地用力,甩开她的手,而后踉跄着身形,再次向外走去。 见状,秋若雨神情陡变,想都不想,她抬手一记手刀,狠狠劈在独孤萧逸后颈之上…… ————首发作品———— 夜,悠长。 独孤萧逸昏迷过后,秋若雨一直守在榻前,几乎是寸步不离。 她知道,沈凝暄对于独孤萧逸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但是,逝者已矣,活着的,终究还活着。 她不能看他眼睁睁的去送死! 绝对不能! 一夜未眠,再抬眸,已是清晨。 独孤萧逸再次转醒时,秋若雨正趴在他床侧睡着,看着秋若雨沉沉入睡的样子,他削瘦而俊逸的脸庞上,如死水一般,平静无波。 秋若雨醒时,一眼所见,便是这样的他! 他就那么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不声不响! 再后来,秋若雨命人煮了粥,在他身边反复劝说着:“主子,喝点粥吧,您身子不好,若是不精心调养,只怕还会落下别的毛病!” 然,她一语落时,独孤萧逸只怔怔的望着床顶,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无奈,秋若雨将粥碗端近,想要用汤匙喂他:“主子……” 砰地一声! 粥碗落地,碗里的白粥四溅而起,独孤萧逸终是抬眸看向秋若雨,声音嘶哑的淡声说道:“去传龙骑四卫!” “主子?!” 秋若雨神情一怔,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龙骑四卫?! 燕国历代皇帝身边的最强暗卫,比之影卫更加强绝!这是先帝留给独孤萧逸的,可是她跟在独孤萧逸身侧多年,从不曾见过传过他们,现在他若是要传他们,也就意味着他…… “拿上这个!” 原本黯淡的眸光,瞬间焕发绚烂的光芒,独孤萧逸从枕侧取出一只碧绿色扳指,随手扔到秋若雨面前:“拿这个,去联络夏家!你不是怕本王回去是送死吗?本王不仅要堂堂正正的回去,还要他独孤宸想要动,都动不了本王!” 闻言,秋若雨心下一凛,起身拾了玉扳指,对独孤萧逸恭敬一礼:“属下谨遵王爷之命!” 秋若雨走后,独孤萧逸便再次躺回榻上,室内静谧的让人心惊,他紧闭着眸子,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若是,从一开始,他便不曾念在兄弟之情退让。 那么,暄儿会是他的皇后! 若是,他不是一退再退,她也不会葬身火海。 现在,她死了,独孤宸却还留着南宫素儿,如此,还真是情根深种。 舍不得吗?! 既然,他舍不得下手,那么这个刽子手,便由他来当。 既是天下负他,那么他现在负尽天下又如何?! 从今日之始,原来的那个不争的独孤萧逸,一去不复! 既是,这世上,已然没了他苟延残喘的理由,那么……便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沉寂许久,他猛然睁开清俊的眸子,眸底是一望无际的清冷,他薄唇凉凉一勾,哑声说道:“来人,与本王备膳!” ———— 自那日之后,独孤萧逸变了。 他变得沉默寡言,变得清冷绝情,变得让任何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看着这样的他,秋若雨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日子里,山庄里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在秋若雨发出消息的第三日,分散在民间的龙骑四卫,带着他们的专属卫队,一一抵达山庄,又过了两日,夏家家主夏正通,连夜自京城赶来,一时间,整座山庄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之中…… ps:今天第二更送到,亲们晚了不好意思哈~~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皇上,臣回来了…… 至尊毒后,皇上,臣回来了…… 转眼,到了年关。爱覔璩淽 沈凝暄在锦绣镇,一住便是几个月。 不过,她并没有如鬼婆所言,去跟赵玉儿一起刺绣赚钱,而是学以致用,在镇子上开了间医馆。 在这里,沈凝暄不再戴着面具过日子。 她的容貌,本就美的惊人,即便不施脂粉,却肤若凝脂,眉如远山含黛,仍旧惑人心魄枳。 鬼婆一开始就说过,她这张脸会是祸害。 初时,也有些登徒浪子,受不住美***惑,到医馆找晦气。 不过,沈凝暄够毒,够狠,还有一身好功夫,泼辣的让人望而生畏,久而久之,上门一堵芳华的人不少,敢真正调戏的人,却没有几个,而她救过的人,上至镇长,下至小贩,整个锦绣镇的老老少少,都对她拥戴有加蒸! 除夕之夜,锦绣镇里一片欢乐融融,鬼婆则带着沈凝暄和青儿,一起到房东赵先生那里吃年夜饭。 用过年夜饭,青儿帮着赵先生收拾起来,沈凝暄则披着披风,坐在院子里,望月兴叹! 时间,仿佛白驹过隙。 眨眼之间,她离开燕国,已然半年有余。 这半年时间里,她过的平淡且充实,经过半年时间的沉淀,过去的一切,仿佛水中月,镜中花,离她渐渐远去,唯一不变的,是她记忆深处那张清俊的笑脸。 记得当初,初见他时,他一脸冷淡,斜睨了她一眼,对她说:女子所学,无非琴棋书画,我在教你之前,需先知道你会多少,懂多少! 然后,她淡淡的瞥着他,当着他的面,直接弹琴一曲,摆棋一局,只一琴一棋之后,他便眸光剧闪,收起了原本的漫不经心! 此后,他每次见她,总是在温润的笑着,陪她度过了在相府中,最为乏味枯燥的两年时光。 如今,回头想想。 原来,以往有他在的时光,竟是如此的甜蜜温馨,原来,她曾经身在幸福中,如此的幸福过,可是现在……一切已如过眼云烟,随风去,不复还! 想着他最后葬身火海的样子,沈凝暄轻轻弯了弯唇角,心里却隐隐发痛! “依儿,在想什么?” 从屋里出来,见沈凝暄望着月色,莞尔一笑美丽模样,赵玉儿心意一动,竟有种想要将之绣出来的冲动。 微转过眸,眸中光华闪动,沈凝暄顾盼生辉的看着赵玉儿:“我在想,一位与我同名的故人!” 依儿! 萧依儿! 这是她在这里的名字,取之萧逸谐音,饱含着她对他的无限思念之情! 深看沈凝暄一眼,赵玉儿婉约笑着:“和依儿同名的人,一定生的也跟依儿一样俊俏!” “是啊,的确很俊俏!” 想着独孤萧逸的俊俏模样,沈凝暄附应一声,斜睨了眼赵玉儿手里的不容人小觑的半成绣品:“我们的天下第一绣娘,这一次打算绣什么?” “万寿图!”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绣了一半的绣图:“过阵子,听说摄政王要出使燕国,将从各地绣娘中,选出翘楚之作,当作送给燕国太后的礼物!” “摄政王?!” 恍然之间,惊觉赵玉儿口中的摄政王指的竟是那个被自己整蛊惨了,却又阴险狡诈,陷害过她的北堂凌,沈凝暄黛眉轻蹙,心中联想到,那个曾经和蔼可亲,却又变得让人陌生的太后娘娘,沈凝暄眸色微深了深。 虽然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受她待见,不过她还是对赵玉儿轻笑着说道:“你手艺好的不得了,一定可以中选!” “借你吉言!” 掩嘴轻笑了笑,赵玉儿深凝着沈凝暄清丽绝俗的俏脸,握着绣图的手,微顿了顿,脑中精光一闪,她的心中思绪陡转,早已有了新的主意! 要绣好万寿图,很简单。 是以,能绣的好万寿图的,新越绣娘比比皆是,她今年的绣品,一定要让人惊艳才行! ————首发————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如太后的寿辰又到了。 伴着新年喜悦,沉闷许久的燕国皇宫,四处张灯结彩,并定于长寿宫为如太后贺寿。 夜,微寒。 立身天玺宫寝殿窗前,独孤宸双手背负,迎着窗外寒风,俊朗的面庞上,是掩之不去的落寞神情。 转眼间,又是一年上元节。 他清楚的记得,去年上元节时,沈凝暄在长寿宫大殿里的一举一动。 那个时候,他一心要立沈凝雪为妃,而她竟然不惜自请废后,打定了主意跟他唱对台戏……那个时候,她总是一副淡然模样,稳重大方,可是,谁又能想到,在楚阳时的她,却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那样的她,灵动,慧黠,娇俏,可人,即便容貌不济,却足以让人心旌荡漾。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 你越是想要淡忘,却越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 想到最后,独孤宸自己不禁自嘲一笑! 他费尽一切心机,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但是到头来呢?! 她死了,死在南宫素儿手上,而他,却亏欠南宫素儿太多,连与她报仇,都做不到。 “暄儿……” 薄唇轻启着,独孤宸眸色微深,琉璃般的光,自眼底淌过,他唇边嘲讽的笑,越发苦涩:“我一次又一次的放开你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在你走近我的时候,去到素儿身边,如今更是不能替你报仇……你一定会恨我吧!” 边上,荣海听到主子的低喃声,不禁心中苦涩不已。 轻抬眸,凝着独孤宸刚毅俊美的侧脸,他呐呐出声:“皇上,请移驾长寿宫吧,太后寿宴,就快开始了!” 闻声,独孤宸眸色微敛。 微转过身,比之以往更加沉稳的俊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他微微颔首,扬眉抬步,“走吧,摆驾长寿宫!” ———— 长寿宫,盛宴之始,丝竹声声,歌舞升平。 大殿中,如太后一袭锦蓝色宫装,稳重大气,着以精妆描绘,整个人一眼看去,精神奕奕,下位上,但凡后宫有品阶者,一一列席,她们赏舞品酒,场面其乐融融。 独孤宸抵达宴会的时候,元妃作为寿礼,刚刚与如太后献舞一曲,晚宴正是最鼎盛之时。 “皇上驾到!” 随着荣海的一声高报,一时间,丝竹乐停,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宴会,霎时间鸦雀无声! 挺拔的身子,缓缓出现在殿门处,独孤宸凝望着正坐着目光柔和看着自己的如太后,一步一步的进入宴厅!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笑看着独孤宸,元妃自宴席起身,首先对独孤宸恭敬福礼。 随着她的一礼,厅内众人,皆都纷纷起身,齐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都免礼吧!” 环顾四周,独孤宸的俊脸上,淡笑如昔。微微抬眸,又看了眼上位上的如太后,他垂眸拱手:“儿臣有事来晚了,还请母后恕罪!” “皇帝……” 看着眼前因沈凝暄一事,明显跟自己隔着心的亲生儿子,如太后心下一动,忙轻声说道:“哀家知皇帝日理万机,一切切记以龙体为重啊!” “儿臣谢母后关心!” 虽是淡淡笑着,语气中却又透着明显的疏离之感,独孤宸对如太后微微垂眸,缓步登上主位,动作利落的掀起袍襟,在如太后身侧落座! 视线轻轻扫过众人,他瞬间蹙紧了眉宇,询问着如太后:“小姑姑今日没有入宫与母后贺寿吗?” 闻言,如太后面色微变了变。 原本,独孤珍儿跟她是极亲近的,但是自沈凝暄一事之后,她无事之时,便鲜少入宫了。 今日,是她的寿辰,她本该早早就到的。 但是到现在,却还没有过来贺寿。 抬起头来,见独孤宸眸色微沉,如太后轻弯了红唇,温声说道:“再过片刻,你小姑姑就该到了。” 语落,尚不得独孤宸出声,便听荣海在殿外唱报:“大长公主驾到——” 闻声,众人视线,全都停落在殿门处。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独孤珍儿缓步而入。 眸华轻抬,她神情淡漠的看着上位上的独孤宸和如太后,轻声说道:“臣下……参见皇上,参见皇嫂!” 因她刻意自称的一声臣下,宴会上的气氛,一时间僵滞! 静谧片刻,只见独孤宸蓦地一沉,冰冷的眸光,瞬间射向独孤珍儿。 迎着他的视线,独孤珍儿眉心轻颦,却神色淡漠如初。 迎着她稍显清冷的眸,独孤宸暗暗一叹,轻声说道:“就等小姑姑了,小姑姑请入席吧!” “谢皇上!”独孤珍儿淡淡一笑,并未如以往一般,坐在如太后身侧,而是笑着坐在了诸妃下位:“今日是皇嫂的寿辰,臣本该与皇嫂送上寿礼的,可是皇嫂身份尊贵,当真什么稀罕物件都见过了,想来想去,臣觉得心意最重要,便亲手烹制了一碗长寿面,皇嫂尝尝吧!” 在她说话之时,她的贴身侍女,已然将长寿面呈上。 视线,自长寿面上一扫而过,如太后面色微微一变:“珍儿,坐到哀家身边来!” “是啊!”咬唇斜睇了眼如太后身边面色冷凝的独孤宸,元妃柔柔出声,自座位缓缓而下,在独孤珍儿身前站定,含笑道:“大长公主殿下位分极高,该落于上座!” “元妃不必客气,本宫这就要走了!” 对元妃笑笑,独孤珍儿对自己的侍女招了招手,扶着侍女的手腕起身,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看着独孤珍儿对自己冷冷淡淡的模样,独孤宸心里蓦地便又想起了沈凝暄,他以为独孤珍儿对他的冷淡,是源自于沈凝暄的死,不由面色阴沉的轻叹一声,而后薄唇轻启,便要开口说话。 然,尚不等他开口,站在他身后的荣海,却跟见鬼一般,将双眼瞪的如铜铃一般,死死盯着大殿门外:“皇……皇上……” 听到荣海轻颤的呼唤,独孤宸俊眉微拢。 回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视线,始终怔怔的瞪视着门口处,独孤宸眉心轻皱的痕迹,蓦地一深,循着他视线望去,却是心头一惊,整个身子瞬间一僵! 见主仆二人如此失态,如太后和独孤珍儿,纷纷看向大殿之外,却也在看到来人时,全都惊讶的微噏着檀口,久久无法回神! 殿外之人,头戴琉璃玉冠,身着一袭月玄色云锦长袍,外加一件深灰色的大氅,加之他薄唇似有似无的浅弧,整个人看上去华贵雍容,堪堪风华翩翩,让人一眼望去,却忍不住怔怔出神! 他,竟是那个早已应该不存在于世的人——独孤萧逸! 往日的独孤萧逸,总是与月凌云一般,一袭白衣,偏偏若仙,便没了第二种颜色。 但,今日的他,却像是自暗夜而来,没了往日那抹炫白! 乍见如此的他,众人皆都眼前一亮! 不过,之余独孤宸,却是神情变幻莫测,脸色越发阴沉! “逸……” 看着门外的独孤萧逸,最欣喜的人,莫过于独孤珍儿,望向殿中那道昂扬的身姿,她心下一紧,快步上前,直到在独孤萧逸身前停下,她轻轻的,呢喃一声,她晶莹的双眼之中,早已泪水氤氲,泛滥不已:“是你吗?” “自然是我!”许是外面天冷的缘故,独孤萧逸身上依稀还有着未曾消融的冰冷气息,迎着对面喜极而泣的独孤珍儿,他俊美如铸的脸上,漾起一抹温柔不羁的浅笑。英俊的桃花眼内波光流转,煞是夺人眼目,他淡淡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而后轻勾着薄唇,朝着独孤宸和如太后轻恭了恭身,饱含磁性的声音缓缓在空中缓缓飘荡:“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闻声,如太后眉蓦地轻皱了下,眸色微微一变,她有些牵强的扬了扬唇角:“齐王不是去西疆了吗?现在怎么忽然回来了?” “臣想念家的感觉,本想着回京跟皇上和太后一起团圆,却不期半路遇上风雪,直到今日才赶到!”举手投足间,是极好的修养和气度,独孤萧逸面不改色,十分淡然的对如太后颔首示意,他笑看着独孤宸,言语之中,那丝不经意的不羁与邪肆,缓缓涤荡过在场众人的心:“皇上,臣回来了……” “王兄……” 若说方才,初见眼前男子,独孤宸心中是一片震惊,那么此刻,见他对自己如此态度,他的脸色不禁蓦地一变,置于腿上的双手,微微蜷起,他半晌儿,方才勾起薄唇,淡笑着说道:“你能回来,真好!” 当初,他只是将独孤萧逸流放到了西疆。 之余对他下手一事,世人并不知情。 是以此刻,独孤萧逸回来,他便只能如此反应。 闪亮如黑曜石一般的眸,紧凝着独孤宸看似波澜不惊,却实则暗潮涌动的双眼,独孤萧逸淡笑着勾起薄唇,转而对如太后悠悠说道:“臣此次在西疆,为太后娘娘寻回一朵天山雪莲,此物可入药,可进食,更重要的是,可以滋养容颜!” “呃……” 迎着独孤萧逸浅笑辄止的模样,如太后心中忽然之间似是翻山倒海一般,久久都无法平静,怔怔的坐着,她神情变幻莫测的轻笑了笑:“齐王这寿礼,果真是好东西,看座!” “谢太后娘娘!” 将如太后的神情悉数看在眼里,独孤萧逸心里微微一荡,脸上的笑,却仍旧温润如初。 显然,如太后知道,独孤宸对他做过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 反正她一直视他为眼中钉,如今他既是要做独孤宸的眼中钉,那么来日……他们便是敌人! “齐王兄……”看着独孤萧逸落座,独孤宸淡笑着勾唇,看似关切问道:“一去西疆半年有余,一切可好!” “都好!”施施然坐在位子上,独孤萧逸轻笑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入耳却不失磁性:“皇上恕罪,臣没有圣旨,便私自回京,还请皇上体谅,臣实在是不想在外面一个人过年……” “朕明白王兄的意思!” 深凝着独孤萧逸比之以往,更加放荡不羁的模样,独孤宸心中思绪微沉,眼底笑意更深了些:“齐王兄思乡心切,朕自然会理解。” “那么……”独孤萧逸淡雅一笑,对独孤辰微微垂眸:“臣便在此,多谢皇上了!” “母后!” 倏而抬眸,笑凝着如太后,独孤宸淡声说道:“这里都是女眷,儿臣想跟齐王兄另寻一处,再开一席!” 如太后闻言,眼睫轻颤,盈盈的眸子,紧紧凝视着殿中熟悉而又陌生的清俊男子,她眉心轻拧,微微颔首:“皇帝去吧!” “儿臣谢过母后……” 自座位上站起身来,独孤宸对如太后恭了恭身,边步下高台,边低声说道:“齐王兄,走吧!” “好!” 独孤萧逸唇角勾起的弧度极好,对如太后轻恭了恭身:“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臣,先行告退了!”语落,他转身向后,刚走出几步,却在经过独孤珍儿身侧时,被她忽然伸手扯住了手臂。 微侧目,睨了眼已然行至殿门前的独孤宸,独孤珍儿张了张嘴,却只是说道:“逸……小姑姑有话要对你说!” 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独孤萧逸转眸看向独孤珍儿。 缓缓勾唇,对她毫不吝啬的展颜一笑,他轻点了点头,伸手拿开她的手,缓声说道:“等本王出宫,小姑姑可以到齐王府与本王说话!”说完话,他含笑起步,随着独孤宸一起离开长寿宫。 ————首发———— 出了长寿宫,独孤宸已然登上龙辇,朝着天玺宫方向行去。 看着龙辇在前,独孤萧逸薄凉一笑。 他没有跟着龙辇去天玺宫,而是脚步一旋,朝着冷宫方向而去。 冷宫里的那场大火,是在盛夏之时。 转眼夏末秋初,秋去冬来,整座冷宫,早已不复从前模样。 这里,没有了往日的房屋,却而代之的,是一座石砌的大墓,静静的,凝视着不远处的墓地,独孤萧逸眼底波光闪动,隐隐有泪光拂过,轻垂眼睑,在冷宫门外伫足许久,他方才像害怕惊醒墓地里沉睡的人儿一般,轻轻抬步向里,一步一步,朝着正中央处,那座墓地走去。 然,尚不等他走近墓地,独孤宸幽冷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冷冷响起:“皇兄若是聪明人,便该在未死之时,寻个安静之地,苟且偷生,而非重新回到这里……” 脚步,微微一停,独孤萧逸沉默片刻,竟然微微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回来了,皇上又能将我如何?” “朕会杀了你!” 深幽的瞳眸,瞬间幻化冰冷之意,独孤宸双手背负身后,以绝对王者之姿,上前一步,在独孤萧逸身后朗声说道:“单就你违抗圣旨,私自从西疆返朝,朕便可以治了你的死罪!” ps:啊啊,风儿知道,最近几章太沉闷,所以这两天很乖,一直没讨赏,今日齐王正式回归,各位爱他的宝贝们意思意思,荷包鲜花啥米的啥米地,唔不要拍我,我会尽量努力好好写~~抱头遁走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字并肩王 至尊毒后,一字并肩王 “皇上觉得,我既是敢回来,还会怕这些么?!” 两道飞扬的眉,轻轻一扬,独孤萧逸转身向后,熠熠生辉的眸,与独孤宸阴沉冰冷双眼对视一眼,他目光一凝,淡笑着低垂了眼睑,浅浅淡淡道:“皇上,你在安远杀不了我,那么以后……便没有人能动得了我一根汗毛!” “王兄,你未免托大了!” 听闻独孤萧逸此言,独孤宸眸色微微沉下,性感的薄唇,浅浅一勾,他声音冰冷,极寒:“这江山是真的,生杀大权,全都在朕手中,朕若想要取你性命,随时随地,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皇上说的是以前!枳” 微敛了星眸,独孤萧逸薄唇轻扬,欣长挺拔的身姿,在寂寂的月色中,迎着寒风而立,轻轻抬手,漫不经心的拿自己戴着扳指的拇指,轻噌鼻尖儿,他眸光微绽,竟对独孤宸缓缓勾起了唇角。爱覔璩淽 独孤宸见状,眉宇倏地一皱,心中瞬间升起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便见独孤萧逸淡雅一笑,微仰着俊脸,似是在凝望上苍,却又像在轻喃着与独孤宸说着话:“父皇驾崩后,皇上是以宁王之名,被重臣拥立的,就不知若这个时候,父皇的遗诏重见天日,你这皇位,是不是名正言顺?!睁” 遗诏?! 因独孤萧逸的话,独孤宸瞳眸蓦地大睁! 曾经,他以为,独孤珍儿留下遗诏,是为了保她自己的命!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道关乎他一世英名的先皇遗诏,竟然会落在了独孤萧逸的手里。 “皇上没想到是吗?” 俊美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独孤萧逸的神情异常平静:“那道遗诏,如今在我手里!” “那又如何?!” 深邃的眸海,瞬间杀机隐现,独孤宸深凝着独孤萧逸,神情冰冷如斯:“如今朕是皇上,这燕国的天下也是朕的,只要朕想登高一呼,必定百应,只要……朕让你死,你便万没有活的道理!” “来人,将齐王与朕拿下!” 独孤宸猛地挥了下手臂,便见枭青和枭云自他身后蹿出,直接便朝着独孤萧逸奔去。 静看着朝着自己奔驰而来的两道矫捷身影,独孤萧逸笑的淡然如风,他一直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直到枭青和枭云两人袭近,眼看着便要朝他捉去,他才温润一笑,向后倒退一步。 千钧一发之际,四道迅猛如风的黑色身影,自四个不同的方向驰来,赶在枭青和枭云之前,挡在独孤萧逸身前,只一个回合,便将兄妹二人击退! “龙骑四卫!” 惊见挡在独孤萧逸身前的三男一女四位高手,独孤宸心头一震,双拳蓦地紧握,他原本阴鹜双目瞬间欲眦! 他的父皇,不只将皇位传给了独孤萧逸。 竟然连只归皇上指挥的御用龙骑,也交给了他! 龙骑卫队,在燕国开国伊始,便专属于在位者。 现在,身在皇位者,是他! 可是他们,却护在独孤萧逸身前! 神情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幕,独孤宸在震惊之后,心中五味杂陈,不禁露出一抹讽刺之色! 是的! 讽刺! 他觉得眼前这一幕,既刺眼,又讽刺! 凝着独孤宸震惊之余,高深莫测的神情,独孤萧逸笑的云淡风轻:“看样子,皇上认识他们!” 独孤宸眉峰微动,哂然一笑,冷厉说道:“朕以为,父皇驾崩时,他们几个早该陪葬了,却不想原来是留给你了!” “不只是他们!父皇连天下都留给了我!” 微微抬手,拂开挡在身前的朱雀,独孤萧逸神情淡泊的看着独孤宸,笑的温润无害:“皇上是不是忘了,他们四人手中,都掌握着什么东西?” 闻言,独孤宸心神一凛! 先皇在世时,曾与他提起,大燕国的虎符,被一分为四,分别掌控在龙骑四卫手上,只要他们能够四人同时拿出虎符,便可调遣大燕国最精锐的作战部队……当初,他登基伊始,龙骑四卫便消失了,他以为他们随先皇去了,却做梦都没想到,先皇竟然将他们留给了独孤萧逸! 如此,再加上那道遗诏……可见,先皇果真是要将皇位传给独孤萧逸的! 心思百转千回间,眸色越发隐晦暗沉,静默许久,独孤宸轻抬眸华,视线自挡在独孤萧逸身前的四人身上一一扫过,终是与独孤萧逸澹静的眸子在空中相交,碰撞出灼人的光火:“独孤萧逸……” 听独孤宸冷厉相唤,独孤萧逸邪肆一笑,缓缓举起手来:“独孤宸,你与我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视线微转,落在独孤萧逸抬起的手上,睇见那抹泛着幽光的碧绿之色,独孤宸心头蓦地一震,整个人好像被人打了一记重拳! 那,是至尊皇权的象征! “不可能,这不可能……”心神俱震之余,独孤宸忍不住后退一步,眸色晦暗的摇着头:“父皇驾崩时,明明……” “明明?” 冷然轻笑,独孤萧逸的清越的笑声,在冷宫里缓缓飘荡:“你见父皇时,他的确戴着它,不过父皇最后见到的那个人,是我……” 心,仿佛一瞬间,跌入谷底。 独孤宸深凝着独孤萧逸的笑脸,寒声问道:“你今日回来,是为了皇位?” “我早就说过,我不稀罕你的皇位!” 脸色的笑,瞬间一敛,独孤萧逸眸光冷凝,快步上前两步,由着龙骑四卫将枭青枭云挡下,他蓦地伸手抓住独孤宸的襟口,平生第一次,在独孤宸面前怒声喝道:“独孤宸,你可是忘了,那夜在安远客栈中,你说过的话?你说只要我死,她便可以活,若非为了她,我根本就不会喝下那毒酒,但是我喝了,你却是如何对她的?” 独孤萧逸始终不曾明言,他口中的她,到底指的是谁! 但是,独孤宸知道,她指的是沈凝暄。 想到那个名字,他不曾摆脱独孤萧逸的牵制……他心中钝痛着,只是顷刻之间,便有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涌上心头,“一切,都是朕的错!” “难得!皇上也会认错!可是……”苦涩的笑,晕染了整张俊脸,独孤萧逸微微泛白的脸色,在月光的照射下,透着几分病态的美,轻轻的,拢起俊眉,他转头望向身后不远处的墓地,笑的凄然,让人格外心疼:“即便你认了错,她还是躺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 因着独孤萧逸的这句话,独孤宸的心,再次揪痛。 艰涩的闭了闭眼,再睁眼,他的眼底已是一片清辉,“她……是朕的女人,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如今你回来,是想要为朕的女人找朕报仇,还是想要夺了朕的皇位和江山!” “什么是你的?” 冷笑着松开独孤宸的襟口,独孤萧逸动作优雅的轻轻将褶皱抚平,淡声说道:“你所拥有的一切,本就该是属于我的!,这些……全都是我让给你的!” 闻言,独孤宸眸色蓦地一沉,却又缄默不语。 如今,独孤萧逸手中,不只有先帝遗诏,还有虎符,他若想要夺回江山,简直易如反掌! “你放心吧,我不稀罕皇位,更不想要江山……”眸色微冷的深凝着独孤宸,独孤萧逸薄唇斜斜一勾,缓缓笑了:“但我……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从今日开始,我会做你眼中钉,肉中刺,这根刺,你不但拔不出,还会越刺越深,越刺越痛!而这一切,全都是你逼的!” 语落,不等独孤宸开口,独孤萧逸面色一冷,旋步转身,朝着冷宫里的墓地大步走去。 看着他挺拔却决然的背影,独孤宸心下微冷,眸色瞬间万变。 他知道! 自今日起,以前那个总是隐忍低调的齐王再也不会回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不要他江山,却强势到足以撼动他皇权的男人。 此人,堪堪一字并肩王! 再也不会对他俯首称臣! 他说,这一切,全都是他逼的! 是啊,全都是他逼的! 若他,不曾以暄儿的命要挟他,若他,可以保护好暄儿,那么今日的一切,便全都可以避免了! 思绪至此,独孤宸心中苦笑连连,深看了眼坐在沈凝暄墓前的独孤萧逸,眸色微暗了暗,他转身带着枭青和枭云离去。 许久,凄婉动人的箫声,自冷宫婉转而出。 月夜下,独孤萧逸面色柔和,凝眸深望着眼前的墓碑,心中悲悲戚戚,一曲落,他如刀绞般的心,仿佛在顷刻之间,咔吧一声,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一年未至,却已是诺言成空。 怪只怪,他不够强势,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 如今,他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心。 但是,他的小暄儿,却已经不在了…… 远远的,站在冷宫门外,独孤珍儿眸中泛泪。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微微抬步,刚要进入冷宫,却不期一只大手,瞬间攫住她的手臂,拽着她快步离去。 “月凌云?!” 被人一直用力拉着往前走,独孤珍儿的脚步,稍显凌乱,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了身前之人,她瞬间瞪大了眸子,用力甩动着月凌云的大手,低声斥道:“你现在这般,成何体统,还不赶快放开本宫!” 闻声,月凌云不为所动,继续拉着她在夜色中行走。 不久后,终至僻静之处,他松开独孤珍儿的手,在她尚未开口之际,转身凝向她清亮的水眸:“大长公主殿下,方才打算如何?” “废话!” 十分不文雅的怒斥月凌云一声,独孤珍儿眸色一转,道:“如今逸儿活着回来了,我自然要让他知道暄儿未死之事!” “然后呢?” 月凌云凝望着独孤珍儿,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一般,半晌儿,他轻嗤着说道:“齐王今日强势回归,有夏家和龙骑四卫在,皇上即便想动他,却也无可奈何,但是……你若是此时将暄儿的事情告诉他,他必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找人,如今暄儿行踪不定,你能保证,齐王能平安的找到暄儿吗?退一万步讲,即便他活着找到了暄儿,只怕到时候皇上也就知道了暄儿还活着的消息……大长公主殿下,您冰雪聪明,可想过到时候,事情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这……” 听月凌云一席话,独孤珍儿面色变了又变,姣好的容颜,亦是一脸为难之色:“逸儿今日虽然一直在笑着,但是本宫却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痛,他是那么的喜欢暄儿,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痛苦下去?” 她不得不承认,月凌云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让她对死里逃生的独孤萧逸隐瞒下沈凝暄还活着的消息,她心中总觉太过残忍! 闻言,月凌云沉了沉眸:“大长公主殿下,事情总是会转机的!” “转机?!” 独孤珍儿皱眉,看着月凌云。 “对啊!” 月凌云淡淡一笑,施施然道:“我们可以暗中派人去找暄儿,齐王不能去找她,她却能回来找齐王啊!”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微拧了拧眉,独孤珍儿凝眸颔首。 见独孤珍儿冷静下来,月凌云对她恭敬施礼,“方才是末将鲁莽了,还请大长公主见谅!” 轻垂眸,睨了月凌云一眼,独孤珍儿不禁面露疑惑之色:“月大将军,你到底是皇上的大将军,还是齐王的人?” 他方才所言,明明就是替独孤萧逸着想的。 “这个重要吗?” 对独孤珍儿邪肆一笑,月凌云轻轻垂首:“大长公主殿下您只要记得,末将的心,永远都是向着暄儿的,如此便好!”语落,他不再多言,再次轻恭了恭身子,转身飘然离去。 待月凌云一走,独孤珍儿眸色微微一深。 片刻之后,她微敛了眸,再次朝着冷宫方向行去。 夜,正深。 整座皇宫,虽到处披红挂绿,远远望去,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从上元节开始,齐王自西疆回归。 自此,燕国内政,虽仍旧由皇上掌控,但多数时候,齐王的意见,也十分重要,一时之间,独孤萧逸俨然成为皇权之下,最有分量的皇族贵胄,地位堪比一字并肩王! ————首发作品———— 转眼之间,时光飞逝,冬日过后,便又是阳春三月,百花盛开时! 自独孤萧逸回朝之后,独孤宸的性子和脾气,越来越冷了。 这一日,御书房内,月凌云将刚刚接获的八百里急报呈于独孤宸面前,请他过目。 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独孤宸一身明黄色龙袍,将他眼底的冷冽衬的越发清晰,看过手中急报,他原本微抿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轻轻抬手,将手里的急报递给荣海,看着荣海恭身将之送到独孤萧逸面前,他沉声说道:“自去年楚阳一役,朕与吴皇,合力于新越边境屯兵,如今看来,一切初见成效!” “哦……” 低眉轻扫,淡淡的瞥着急报上的内容,独孤萧逸斜倚在左下方的椅子上,幽声说道:“北堂凌坐不住了!” 自去年楚阳一役之后,独孤宸与赫连飏分别在各自与新越接壤之地大肆增兵,只仅仅不到一年时间,两国兵力便远远超出新越一家,与之成三国鼎立之势! 这与新越而言,无疑是莫大的压力! 是以,新越摄政王北堂凌,终于沉不住气,准备于近日亲自出使燕国,以求达成三国议和。 “王兄……” 冷冽的俊脸,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独孤宸沉眸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抬起头来,看着上座的独孤宸,独孤萧逸仍如以往一般,温和一笑,轻轻的,摇晃着手里的玉骨折扇,他的声音,低磁悦耳:“如今我大燕虽与吴国结盟,不必过分忌惮新越,但新越国力一直强于燕国,俗语有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一旦开战,必定耗时耗力,且祸延百姓,依本王来看,与赫连飏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若此次北堂凌是诚心出使,皇上也大可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 轻喃着独孤萧逸的话,独孤宸讪然一笑:“王兄是怕他说服吴国,到时候两国一起对我燕国不利?王兄可是忘了,那赫连飏与朕师出同门……” “师出同门又如何?”眉心微蹙,独孤萧逸淡淡抿唇,轻笑出声:“在利益面前,亲兄弟都会反目成仇的。” 闻言,独孤宸面色一紧! “本王言尽于此!” 淡笑着起身,抬眸看了独孤宸一眼,“最终的决断,还是要看皇上自己!” 定定的,看着独孤萧逸,独孤宸转身对月凌云吩咐道:“回新越,朕在燕京,恭迎摄政王大驾,不过在他来的路上,要送他几份大礼!” 闻言,独孤萧逸温润一笑:“送大礼可以,但不要太大了,若他死在燕国境内,只怕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王兄放心!” 对独孤萧逸淡淡一笑,独孤宸笑的邪佞:“若他随随便便就能死了,他就不是北堂凌了!” 闻他此言,月凌云满脸兴味:“皇上的意思是?” 独孤宸哂然一笑,冷眼瞥了月凌云一眼,轻声吩咐道:“去年朕在楚阳,他是如何对朕的?而今报仇的时候到了,朕只是将他在楚阳给朕的一切,加倍奉还给他罢了!” 月凌云闻言,知独孤宸这是要给北堂凌下绊子,不禁眸色一寒,随之会意道:“末将明白!” 轻抬眸,看向边上的独孤萧逸,独孤宸淡笑着说道:“北堂凌身边的暗卫,个个骁勇,朕想借王兄的龙骑四卫一用!”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独孤萧逸在国事上,没少跟独孤宸做对。 但是,在整治北堂凌的问题上,他却难得与他意见统一! 薄唇轻勾,他轻垂眸华,笑的云淡风轻,声音优雅动听:“青龙和白虎,可以借皇上一用!” 难得,见他不曾反驳自己,独孤宸冷峻的面上,不禁浮上一抹浅笑。 沉默片刻,他提起笔来,奋笔疾书,将北堂凌要出使燕国一事,告知赫连飏。 须臾,将信写好,他抬手递给荣海:“传信给吴皇,让他看着办!” “奴才遵旨!” 嘴角轻抽着,在心中对北堂凌深表同情,荣海恭身接过书信,转身快步出了御书房。 看着荣海离去,独孤萧逸含笑睨了独孤宸一眼! 看着眼前两个主宰者燕国命运的天之骄子,淡淡的笑,爬上月凌云的嘴角,他不曾经历过楚阳之事,但是却开始可怜起即将出使燕国的北堂凌了! ps:接下来,会相对欢快些了哦,啊啊,暄儿会怎样,北堂凌会怎样~~求赏啊,呃你们不想赏也没关系,呜呜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天大的喜事 至尊毒后,天大的喜事 月夜,妖娆。爱覔璩淽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于昌宁宫响起,穿破苍穹! 昌宁宫,寝殿之中,南宫素儿发髻凌乱,眼神涣散的紧盯着窗外,神情惊恐莫名! 门外负责戍守的两名宫人,听到她的惨叫声,纷纷皱紧了眉,快步进入屋内。 眼看着南宫素儿脸色铁青的盯着窗外,两名宫人心头悚然,齐齐朝着窗外望去,却如以往一般,什么都不曾看到栀。 见状,为首的宫人紧皱了眉,满是不悦的斥骂道:“我说,你就不能消停一些?整日鬼哭狼嚎的,到底要吓死谁啊!” “有鬼!” 苍白着脸色,颤手指着窗口方向,南宫素儿绝美的容颜,失了颜色,一脸惊恐道:“是皇后……是皇后……样” 闻言,宫人面色微变,却是一脸不耐烦的说道:“皇后娘娘,早就被你烧死了,怎么可能来这里?!” “没有,就是她!” 从榻前起身,南宫素儿朝着窗口方向走近两步,好似沈凝暄真的就藏在窗外一般,她歇斯底里道:“沈凝暄,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不怕你,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南宫素儿本就神经兮兮,现在又如此言语,惊的两名宫人,全都忍不住心底发颤,浑身起鸡皮疙瘩! 见南宫素儿不依不饶的模样,为首的宫人沉声冷道:“皇后早死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如果真有鬼,你早死一百回了!” “不!她没死!” 转身向后,伸手抓住宫人的手臂,南宫素儿目露癫狂,手下的力道大的惊人:“她刚才还来吓我!我看到的明明就是她!” 因南宫素儿的话,两名宫人不禁毛骨悚然! 为首的宫人凝眸上前,又朝着门外张望了一眼,见一个人影都没有,她不禁冷声说道:“这女人,现在整日神神叨叨的,一会儿有鬼,一会儿皇后没死……长此以往,连我们都得给她逼疯了!” “是啊!” 冷冷的瞥了眼早已被贬为庶人的南宫素儿,另一个宫人眸色一沉,低声说道:“要不,把她的嘴巴堵上得了!” 闻言,南宫素儿面色陡地一变! 一脸惊惶的抬眸看着说话的宫人,她戚戚然道:“有鬼,真的有鬼,你们不要堵我的嘴,要不然鬼来了,我就没法叫了!” “我看就是你在鬼叫!” 冷哼一声,为首的宫人拿着一只帕子朝着南宫素儿逼近。 眼睁睁的看着宫人上前,南宫素儿心中大骇,起身想要逃离,却被另外一名宫人直接摁到在床上。 “啊——!” 宫人的动作,十分粗鲁,南宫素儿吃痛的闷哼一声,不停的挣扎躲避着:“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这些贱婢,不能这样对本宫……” “啪——!” 宫人哂然一笑,猛地一甩手,啪的一声打在她的如花般的脸上:“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素妃娘娘吗?我们不能?老娘现在就让你看看,老娘能不能!”说话间,宫人已然将手里的帕子,成功塞到南宫素儿嘴里。 “呜呜——” 原本清澄的水眸,早已布满血丝,南宫素儿嘴里被堵着帕子,无法成言,只能呜咽出声,眼睁睁看着两名宫人,绑了她的手脚出去,她眸色一转,睇见窗前那张惨白如雪的平庸之色,瞳眸蓦地大睁,惊骇之余,她直接昏死了过去。 噩梦! 噩梦! 她以为沈凝暄死了,她便可以高枕无忧的坐拥独孤宸的所有宠爱,但是现在……冷宫里的那场火,却成了她永远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因为那场火,她的哥哥,流~亡在外,独孤宸更是不曾多看她一眼。 现在的她,生不如死! 夜,已深。 一道纤弱的身形,在宫中快速穿行,直至冷宫之中。 轻抬眸,看着墓地前的仍旧略显削瘦,却挺拔如松的身影,秋若雨眸色微动了动,快步上前恭身行礼:“主子,属下回来了!” “事情办的如何?” 墓地前,独孤萧逸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抚过冰凉的墓碑,充满磁性的声音平淡如风。 看着他温柔的动作,秋若雨面色微缓,垂首回道:“全都是照着主子的意思办的,属下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即便不被吓死,也会被吓疯了!”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淡淡扬唇,独孤萧逸素日如黑曜石一般的眸中,眸色深远悠长,轻轻的,勾勒着墓碑上的一笔一划,他轻拧了眉,轻声喃喃道:“如今燕吴两国联盟,赫连飏要南宫素儿活,所以她还不能死,不过小暄儿,你不要着急,终有一日,我会送她上路的……” 听闻独孤萧逸的轻喃,秋若雨的脸上波澜不惊! 微微抬眸,近乎痴迷的凝视着独孤萧逸的背影,睇见地面上,两人交汇的身影,她眸微沉了沉,心中苦涩黯然! 如今的他,雷厉风行。 即便是皇上,也再没有机会动他分毫。 但是,这样的他,却将所有的柔情,都倾注在了这冷宫之中,除此之外,从来也不可能,分给任何人……一分一毫! ————首发作品———— 彼时,同一轮明月之下,沈凝暄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之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嘴角微微翘起! 如今的她,以真容示人,名唤萧依儿,加之她刻意将声音练得圆润,是以,若她自己不曾明言,不会有人知道她便是原来的那个沈凝暄! 微微抬眸,瞭望着空中月色,她于心中感慨时光流逝,本就微翘的唇角,不禁渲染上丝丝苦涩。 又是一年春天时,转眼之间,独孤萧逸走了已然快要一年之久。 如今,离开了燕国皇宫的她,在经过大半年的沉淀之后,再回首竟觉与当初,恍若隔世一般! 在过去的大半年里,师傅对她很好,她的医馆亦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样的生活,忙忙碌碌,却自由充实,再不像宫中那般,平静却又压抑! “先生……我过的很好,你在那边……过的好吗?”微仰起头,眺望星空夜色,看着那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星辰,她轻叹一声,拿起手边的玉箫,缓缓吹奏了起来。 箫声婉转,却略带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识得音律之人,不免驻足倾听。 微风过,一曲吹罢,她轻叹口气,刚要起身跃下房顶,却无意间瞥见院外,几道挺拔的身影,正快步朝着她所在地院落走来。 见状,她眉心紧拧,握着玉箫的手,也跟着蓦地收紧!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便听青儿的声音自屋内响起:“谁?” “我!玉儿!” 门外,赵玉儿的声音,轻柔响起:“我有事情,要找依儿姑娘!” 听闻赵玉儿所言,房顶上的沈凝暄,不禁心下一凛! 赵玉儿来找她,犯得着带那么多人吗?! 现在师傅和青儿都在屋里,自己也已躲无可躲,沈凝暄心想着,她倒要看看,赵玉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不动声色的坐在房顶上,眼看着青儿出门给赵玉儿开了门。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 昏暗的灯光,投射在门口处,让沈凝暄瞬间便看清了站在赵玉儿身后的男子。 居然,是蓝毅! 身处震惊之中,不知蓝大叔大晚上的,来这小小的锦绣镇作甚,沈凝暄檀口微噏着。凝着蓝毅刚毅冷酷的俊脸,她怔怔回神,不禁在心中暗骂:她跟这蓝大叔,还真是冤家路窄! 都这样了,居然还能遇上! “赵姑娘深夜至此,有什么事吗?” 青儿并不认识蓝毅,加之平日里,找沈凝暄看病的达官贵人不少,就连锦绣镇的父母官,也曾亲自来过,是以此刻,她只淡淡的瞥了蓝毅一眼,便轻笑着问着赵玉儿。 “自然是天大的喜事!”轻抿了抿红唇,赵玉儿含笑朝着屋里张望着:“依儿在吗?” “啊,在!” 青儿点了点头,转身刚要抬头喊沈凝暄,便见鬼婆从屋里出来,沉眸凝着赵玉儿身后的蓝毅等人:“什么天大的好事,是不是该先与我这老婆子说道说道!” 闻言,蓝毅俊眉微微一挑,低蔑着一身布衣的鬼婆,轻声说道:“我们家摄政王,看上了你们家依儿姑娘,命我特地快马赶来,接依儿姑娘进京!” 在外人面前,沈凝暄是不能使用轻功的。 是以,她原本正要顺着竹梯下来,可是,听到蓝毅的话时,她脚下一崴,险些没从房顶上直接摔下来! 北堂凌看上她了?! 有没有搞错! ps:有的亲,每天等更等的心急,所以风儿先零点半先更一更,还有一更,在上午哦~~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孽缘 至尊毒后,孽缘 北堂凌那妖孽,生的比女人还美,若是沈凝暄见过,必定印象深刻。爱覔璩淽 但是,事实是,她并没有见过他。 既是如此,又何来他看上了她?! 心中满腹疑问,沈凝暄侧身坐在竹梯上,变幻莫测的视线,自蓝毅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容貌清秀的赵玉儿身上……就在她疑虑重重之际,鬼婆阴沉着脸色,冷眼睇着趾高气扬的蓝毅,语气不悦道:“你们家王爷看上了我徒儿,我徒儿便要跟你进京?这是哪家的规矩?你这与其说是来接人,又跟强抢民女的强盗有什么区别?!” 在新越,能让摄政王看上,是天大的喜事枳。 可是眼下,蓝毅却被鬼婆比作是强抢民女的强盗! 浓墨般的剑眉,瞬间不悦皱起,他手掌蓦地一收,隐忍出声道:“老婆婆,能让摄政王看上,是你们家依儿姑娘的福气,这种福气,别人想要都没有,怎么到了你这里,却变了味儿呢?” “谁不知道摄政王妃嫔众多?你所说的这种福气,老婆子我不稀罕!”鬼婆从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即便蓝毅如此隐忍,她还是不买账的回道:“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睁” 闻言,蓝毅面色蓦地一沉,只见他冷冷一笑,转头对身后的属下命令道:“还愣着作甚?请人!” “是!” …… 一众侍卫齐齐对他恭身,作势便要越过鬼婆。 见状,鬼婆眸色一凛,尚不等她作出反应,青儿已经先她一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来人哪!强抢民女啦——” 闻声,蓝毅眉宇一皱,只伸手之间,大手便锁住了青儿的喉咙。 “住手——” 眼看着青儿要吃亏,沈凝暄黛眉一拧,急忙出声喝止! 听到他的喝止声,众人纷纷将视线调转到屋顶上方。 沈凝暄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轻垂了眼睑,自竹梯上缓缓而下。 今夜月色妖娆,在那皎洁的月光下,她一袭洁白春裙,飘飘若谪仙一般,动作轻盈的落了地,她轻抬眸华,绝美清丽的五官,在月光的衬托下,柔和似水,是那么的美,让人觉得心旌荡漾。 “大人……” 浅浅一笑,已是倾国倾城,沈凝暄清澄的水眸,莹莹亮亮的凝着蓝毅,“敢问大人一句,小女子平日从未离开过锦绣镇,摄政王如何会看上我?” “呃……啊……” 神情微怔了怔,蓝毅将自己的视线,从沈凝暄绝美的容颜上移开,摄政王府后院的美人比比皆是,他不是没有见过,更有甚者,在楚阳时她还曾见过天下第一美人南宫素儿,但是此刻,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却一时间心跳加速……有些尴尬的轻咳了咳,他眉心紧紧一皱,转头看向赵玉儿:“此事,姑娘该谢过赵玉儿姑娘!”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深,凝眉看向赵玉儿。 迎着她平淡无波,却像是可以看透人心的眸光,赵玉儿顿觉口中干涩,紧紧的,抿了抿红唇,她笑看着沈凝暄:“依儿,是这样……我前阵子不是在绣摄政王要送给燕国太后的寿礼吗?你是知道的,这天底下会绣万寿图的人有的是,我……想了又想……就……就……” “就绣了我?” 潋滟的红唇,微微勾起,沈凝暄乍一看,似是在笑着,实则眼神冷的足以冻死人。 “那个……” 感受到沈凝暄冰冷视线的压力,赵玉儿紧蹙着娥眉,为自己辩解道:“依儿,能得到摄政王的青睐,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如此我也算帮了你……” “呵……” 轻声失笑,微漾的眸光,在月华下熠熠闪动,沈凝暄轻挑了眉梢,在心中暗骂了赵玉儿千八百回,微微转身,她含笑看着蓝毅:“大人,今夜一定要带我走?” 睇见沈凝暄澹静的小脸,蓝毅心意一动,微敛了俊眸,沉声说道:“这是摄政王的意思!” “我明白了!” 心中了然的轻点了点头,沈凝暄轻轻垂眸,凝眉问道:“我听闻摄政王的貌若潘安,俊美的不得了,此事可当真?” 蓝毅轻勾了勾唇角,一脸自豪道:“摄政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我新越第一美男,此事自然是真的!” “既是如此……” 看似仔细思量着,沈凝暄知今日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只得轻点了点头,颔首说道:“还请大人在外面稍等,容我与师傅和妹妹道个别!” 如此要求,合情合理,蓝毅自然不会不允! 只见他轻点了点头,他脸色不郁的看了鬼婆一眼,转身带着自己的人,退出门外候着。 “师傅,我们到屋里说话!” 微转过身,沈凝暄上前搀扶着鬼婆的手臂,挽着她向屋里走去。 见状,赵玉儿作势便要跟上,却在临近门口时,被青儿转身推了一把,然后哐当一声,直接被挡在门外,碰了一鼻子灰! 屋内,油灯滋燃。 沈凝暄与鬼婆对坐在桌前,面色凝重非常。 见沈凝暄沉默不语,青儿面露焦急之色:“这玉儿,也真是的,绣什么不好,偏偏要绣你,这下倒好……” “好了,事情已经出了,再来怪她有什么用?” 淡淡抬眸,斜睇青儿一眼,沈凝暄凝眉看向鬼婆:“师傅,今夜,我得跟他们走!” 闻言,鬼婆老眉深皱:“你若不想走,我老婆子出手也没什么!” “我知道师傅用毒制敌,无往不利!”一脸谄媚的对鬼婆轻笑着,沈凝暄眸色一沉,淡声说道:“这些人,并非常人,而是新越皇帝身边的影卫,个个骁勇不凡,若是对付他们,只怕师傅会累个半死,如此徒儿怎么舍得?更何况……还有个青儿……” 听闻来人是新越皇帝的影卫,鬼婆面色蓦地一沉。 沉默许久,她深凝着沈凝暄的明亮的双眼,轻声问道:“若你跟他们走,可有把握脱身?” 沈凝暄眉心轻颦,凝眉说道:“只要没了牵绊,我一定会能够想办法脱身!” 闻言,鬼婆沉默不语。 边上,青儿眼中泪光浮动:“小姐……都是青儿连累了你!” “说什么呢?” 轻嗔青儿一眼,沈凝暄轻轻抬手,拉过青儿的手,凝眉嘱咐道:“待会儿我跟他们走后,你便跟着师傅离开这里,前往新越边关,等我从这里脱身,一定会去找你们!” “小姐……” “好了,别哭了,赶紧去收拾细软!” 抬眸冷冷睨了青儿一眼,省的她继续哭哭啼啼,鬼婆将她支走之后,冷着老脸,转身对沈凝暄说道:“你这才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又卷了进去,你的这张脸,果真是个祸害!” “呃……” 沈凝暄微怔了怔,一脸不乐意的蹙紧眉头:“师傅,哪有说自己徒儿是祸害的……” “我老婆子,好不容易才在这里安定下来,现在才多久,又被你害的要颠沛流离了,你还说不是祸害?”斜斜的睨了沈凝暄一眼,鬼婆紧抿了薄唇,起身行至一边的药架子前,紧握住架子上的瓶瓶罐罐,轻颤着声音说道:“还不快走!” “师傅多保重!” 眸色蓦然变的格外深邃,沈凝暄从药架子上取了一只檀木药箱,而后深吸一口气,敛眸打开~房门。 直到她离开之后,鬼婆才颤巍巍的转身,她浑浊的老眼中,早已水雾朦胧。 门外,赵玉儿一脸尴尬的静静站着,见沈凝暄出来,她连忙上前:“依儿,我已经给那位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一个人会害怕,我会跟你一起去摄政王府的!” 闻言,沈凝暄眸色一凛。 赵玉儿这种人,凡事只会顾着自己,属于典型的当了婊~子,却还想给自己立贞节牌坊! 比如她为了在众人中脱颖而出,自作主张,绣了那幅美人图,比如此刻,她想要攀附权贵,想要去摄政王府,却说的好像全都是为了她…… 冷冷的,对赵玉儿轻勾了勾唇,沈凝暄不曾多言,抬步出了院子。 院门外,蓝毅早已久候多时。 见沈凝暄只提了一只药箱出来,他拧了拧俊眉。 清浅一笑,沈凝暄轻问:“摄政王府,应该应有尽有吧,我只带个药箱过去,可以吗?” 闻言,蓝毅微微颔首,含笑说道:“依儿姑娘明智,在摄政王府,应有尽有,请吧!” “嗯!” 轻点了点头,沈凝暄提起裙摆,款款登上马车。轻垂眸,看着车外正准备上车的赵玉儿,她对蓝毅眉心轻颦道:“我想安静的睡会儿,不想让人打扰!” 蓦地,赵玉儿脚步微顿,站在车凳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尴尬不已! 看着沈凝暄盈盈抬手,蓝毅挑了挑俊眉,“赵姑娘,你还是跟着骑马吧!” “我……”赵玉儿苦着一张俏脸,嗫嚅说道:“我不会骑马!” “那……” 蓝毅一脸为难,道:“我差人带你!”语落,不待赵玉儿反应过来,他一个挥手,便有一名影卫上前,直接将赵玉儿捞上马背…… “启程!” 随着蓝毅的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启动。 轻掀车帘,深凝着自己住了大半年之久的小院,沈凝暄眸色微微一沉,缓缓将车帘放下。 别了,锦绣! 今夜之后,她将会去向自己人生的下一站! ———— 春夜,妖娆,银白色的清辉,洒满一地。 沈凝暄原以为,只要上路之后,她便可以找机会脱身。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离开锦绣镇不久,蓝毅一行便将她请下了马车,带着她和赵玉儿一起上了船…… 坐在船舱里,凝着舱外灰蒙蒙一片的江面,沈凝暄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呀呀呸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水这玩意儿了! 现在坐在这船上,她即便有心要逃,也都无路可逃了!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变幻莫测! 她才逃离了燕国那座牢笼,如今又要被送到北堂凌的府邸。 想到过去在楚阳之时,自己与北堂凌之间的过节,她不禁哂然一笑! 孽缘! 绝对是孽缘! 她和北堂凌之间,绝对是孽缘! 但是显然,这段孽缘,还不曾真正结束! 船,在水上一连行驶七天,直到第七日黄昏,才抵达新越国都——越城! 睽违七日,再次踏上陆地,沈凝暄难免头重脚轻。 “依儿!” 轻扶沈凝暄一把,赵玉儿恬着笑脸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因沈凝暄容貌太美,蓝毅早已给了她一顶苇帽,神情淡淡的看了赵玉儿一眼,沈凝暄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手。 蓝毅见状,微敛了敛眸,将沈凝暄引到一辆华贵精美的马车前。 见她伸手揉着鬓角,他不禁轻声问道:“依儿姑娘不舒服吗?” “还好!就是有些累了!” 对蓝毅轻挑了挑眉,沈凝暄垂首登上马车。 轻掀着车帘,蓝毅眸色微深,轻道:“摄政王今日会在宫中,入夜时方才回府,姑娘可趁此机会,好好歇息一日!” “多谢!” 缓缓的,靠在车厢上,沈凝暄开始闭目养神。 依着蓝毅的意思,北堂凌入夜回府后,一定会见她。 这,可是一场硬仗! ps:四千字送上,加上早前的三千多,今天风儿更了七千多,从周五开始,连续三天更新八千字,亲们,风儿是不是很勤奋,有的亲们觉得,风儿的文头大尾小吗?呃,现在还没到尾巴啦,后面也很精彩,只不过中间需要过度一下下,哈哈,求赏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又一场活色春宫 至尊毒后,又一场活色春宫 正如外界所传,新越摄政王府,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飞檐走瓦,琉璃光闪,丝毫不比皇宫差。爱蒲璩奀 蓝毅为沈凝暄所安排的住处,名曰兰心院。 院落如名,安静雅致。 有道是,随遇而安。 如今沈凝暄逃无可逃,便只能老老实实的住进了兰心院。她入住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安安稳稳的躺在榻上,好好的补眠柝。 一觉好眠,沈凝暄再醒时,并非自然醒,而是被赵玉儿吵醒的。 凝眉深看着睡榻上的沈凝暄,赵玉儿喜笑颜开道:“依儿,你知道吗?我来时听与我共骑的影卫说,摄政王这次是要将你送到燕国皇宫的,我听说那燕国皇帝,玉树临风,风华绝代……这一次,你可是多亏了我,竟然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听闻赵玉儿所言,方才还混混沌沌的沈凝暄,顷刻间激灵了下,蓦然转醒胄! “燕国皇帝?” 轻喃着赵玉儿说过的话,想到那个风华绝代,却让她避之如蛇蝎的男人,沈凝暄忍不住心下一阵恶寒! 她想方设法,好不容易才离开燕国皇宫,现在北堂凌这是要将她当作礼物送回去?! 这事情,还真是……可笑! 不过……他既是要送她到燕国,也就意味着,从新越到燕国,这一路上她有的是机会逃跑! “依儿?!” 半晌儿,见沈凝暄躺在榻上,怔怔出神,赵玉儿不禁轻笑着说道:“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我又不是聋子!”阴恻恻的睇了赵玉儿一眼,沈凝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果真依你所言,我还真的好好的……谢谢你呢!” “呵呵……” 赵玉儿笑凝着沈凝暄,眸光微微一转:“你若真的谢我,便在摄政王身边,多说些我的好话……” “哦……” 深凝着眼前容貌尚可,一心想着攀附权贵的赵玉儿,沈凝暄长长的,哦了一声,心中却狠狠的暗骂一声:亏你爹还是教书先生,你把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哦,对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赵玉儿转身对沈凝暄叮嘱道:“我听影卫说,摄政王喜欢清高的女人,你切要记得,在她面前,要大度从容,不卑不亢!” 闻言,沈凝暄轻轻挑眉。 是这样吗?! 若真的如此,那事情反倒好办了呢! ———— 晚膳过后,前面传来消息,北堂凌回府了。 过来没多久,几名丫头自屋外进来,与沈凝暄请安之后,只道是摄政王有旨,稍晚要见她,总管大人命她们替沈凝暄好生收拾收拾,便拥着她进了偏厅。 偏厅里,早已备好了香汤。 沐浴更衣过后,到了梳妆之时,沈凝暄方知她们口中所说的收拾,到底是何意! 负责梳妆的丫头,与她梳的是时下最流行的坠月髻,与别人不同的是,她的髻团偏左,且成下坠式,如此一来她左边的额发,遮去了部分脸颊……如此折腾下来,她巴掌大的小脸,精致清丽,美的惑人心魄。 “姑娘真美!” 负责替沈凝暄梳妆的丫头看着镜中的她,好似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般,满是惊叹之意。 “人们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不过……”沈凝暄微微一笑,轻抚着黛眉叹道:“在我眼里,女人生的美,便注定会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没什么可高兴的?!” 闻言,丫头神情微微一怔! 眼前女子,是她平生所见,第一个嫌弃自己长的太美的女人! “你们都先下去吧!” 迎着梳妆丫头惊愕的神情,沈凝暄轻抬柔荑,遣退了众人。 独自一人坐在菱花镜前,她如玉般的柔荑,自眉梢徐徐垂落,落在了边边上的药箱上,轻轻的弯曲手指,从药箱里取出几根银针,将之一一啐上毒液,然后轻轻的插在头髻上,这才喃喃低语,幽幽叹道:“我自己的命运,容不得任何人来摆布,独孤宸不行,北堂凌更是想都别想!” ————首发———— 夜,已深,窗外薄凉。 梳妆完毕之后,沈凝暄由赵玉儿搀扶着,出了寝室。 寝室外,蓝毅早已候着。 乍见沈凝暄清丽绝俗的模样,他心下一窒,一时竟忘了该如何反应。 “蓝大人,不是说要见摄政王吗?!” 对蓝毅轻轻一笑,沈凝暄轻挑了着黛眉,杏眸中波光微荡,让人移不开视线。 “哦……” 蓝毅回过神来,轻点了点头,朝外侧引臂:“姑娘,请!” 沈凝暄微微颔首,随蓝毅一起前往北堂凌所在的听风轩。 一路上,她面色沉静,虽一直不曾出声,却是心下百转千回。 北堂凌为人,阴狠毒辣,心机颇深。 她今夜这一关,究竟要怎么过? 在沈凝暄思忖之间,走在她前方的蓝毅已然在北堂凌的寝室门外停下脚步,微微转身,看向沈凝暄,他轻声说道:“爷曾说过,依儿姑娘到了不必禀报,直接进去便可。” “有劳蓝大人了!”淡淡一笑,沈凝暄对蓝毅轻福了福身。 蓝毅微微颔首,抬眸深看了眼沈凝暄,却没有多说什么,径自退到一边。 轻笑着敛眸,沈凝暄她深吸口气,微微抬手,吱呀一声推开~房门。 室内,大红色的纱帐拖曳一地,满室的灯火将红色的帐子衬的绯色妖娆。 纱帐后方的锦榻之上,伴随着女子的娇喘声,两条赤~裸的身躯正在火热交缠,时断时续的低吟声随着动作起伏而愈发高昂,见状,沈凝暄眉头一蹙,嘴角轻抽着怔立在榻前,一时不知该向前,还是退后。 曾几何时,在天玺宫中,她也曾面对如此情形。 今时今日,一切仿佛重新。 只是,不同的是,眼前这场活色春宫男女主角,却已然换成了别人。 终于,在一声高亢的吟哦声后,室内重新恢复平静,炉鼎内虽是香烟袅袅,却掩不去屋内欢爱过后的奢靡之气。 气氛,凝滞的让人难受,朱纱帐内静默许久,帐内的人一直不曾出声。 但,即便如此,沈凝暄却犹觉如芒刺背,不用抬眸,她也知道,那生的比女子还要妖媚的男人,此刻正在帐内,如鹰鹫一般,紧紧的盯着她,是以,静立昏黄的灯光前,她紧握着的手松了下,终是上前福身:“民女萧依儿,参见摄政王!”“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一只修长而白皙的大手将纱帐撩起,北堂凌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孔,终于落入沈凝暄眼底,随性慵懒的横卧榻上,他一脸惊艳的微眯了华眸,静看着榻前敛眸而立的沈凝暄,他如游蛇般的另一只大手,十分轻浮的捏了把身侧光~裸的美人,惹的枕边如花似玉的美人嘤咛一声,娇羞不已,:“果真美若天仙……既然到了,便莫再闲着,一起来玩儿如何?” 语落,他侧目看着身边的美人,随即邪肆一笑,转头对沈凝暄勾了勾手指。 因北堂凌轻浮的动作,沈凝暄眉心的蹙起,一直不曾散去。静静的,凝视着静北堂凌那张比女人美,却邪肆到欠扁的俊脸,她轻勾了勾唇,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忍,然后缓步上前,媚眼如丝的轻唤着北堂凌:“摄政王……” “真美!” 于灯光下,看着今日着以浓妆描绘的容颜,凝着她浅笑依依的模样,北堂凌由心赞叹一声,伸手握住沈凝暄的皓腕,用力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 “啊——” 心下一窒,沈凝暄拧了拧眉,却仍是十分顺从的随着他的力道坐在榻上,胸臆间起伏不定,她低垂眼睑,尽量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她发威的时候。 是以,她得忍着,必须忍着,一定要忍着! “看着本王!” 声音渐冷,北堂凌丹凤眼微眯,伸手攫住她的下颔,逼她直视自己。 沈凝暄暗暗咬牙,却轻咬唇瓣,明眸粲然轻抬眸华,柔若无骨的手臂,轻轻的勾着北堂凌的脖颈,她眸光魅惑的凝视着他,“摄政王……” 见状,北堂凌心下一动,眼底有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他以为,这会是个例外。 但是眼下看来,这天下的女人,无论美丑,都一样的***下贱! 缓缓的,将薄唇勾起,他眸色微深,微微倾身,作势便要吻上她的唇。 见他倾身上前,沈凝暄反射性往后仰头,却不期如此以来,正好仰躺于榻上,与他的姿势更是暧昧非常。鼻息之间,属于北堂凌浓郁而又独特的气息弥散开来,感觉到他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沈凝暄暄微蹙了蹙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厌恶,但……只是眨眼之间,这丝厌恶,便被妩媚之色成功掩盖! 若是可以,沈凝暄恨不得现在就给北堂凌几个大耳刮子! 但是,她不能啊!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忍不下现在,以后还怎么找机会逃出生天?! “很好!”心中厌恶不已,北堂凌深凝着沈凝暄妩媚的瞳眸,随即嘴角邪佞一扬,将整个身子压下,伸手抚上她美艳清丽的容颜,眸光剧闪着:“这张脸,果真如那幅绣图一般,是本王平生所见,最美的一张脸!” 瞥着北堂凌邪肆扬起的嘴角,沈凝暄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毫不避讳的望进他琥珀色的双眼之中:“依儿多谢摄政王夸奖,摄政王也是依儿平生所见,最最俊美的男子!” 闻言,北堂凌眸色微深,俊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冷厉! 她说的没错。 他生的的确俊美! 但是生的太美,对于女人来说,是武器和筹码,对于男人来说,却象征着阴柔之意,是以……从来都不准任何人提起。 静静的,凝视着怀里轻勾着红唇的倾国之色,北堂凌眼中随意尽去,转头对榻上的美人冷道:“出去!” “王爷……” 绵软腻人的声音传来,美人微噘着小嘴,一脸不依。 转头看向美人,北堂凌的眼中,多出一丝阴鹜。 “妾身告退!” 美人心下一惊,忙垂首应是,一刻都不敢耽搁的拾了地上的衣裳退了出去。 待美人一走,室内便独留北堂凌和沈凝暄两人。 微动了动被北堂凌压在身下的身子,见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沈凝暄魅惑一笑,轻勾着他的脖子:“王爷方才好威猛,还能再来吗?” 闻言,北堂凌眸光一闪,眼底厌恶更甚! 微敛了眸,他丝毫不掩厌恶之色的沉声说道:“起开!” “王爷……” 沈凝暄微怔了怔,知自己的策略初见成效,她紧蹙着娥眉,轻轻的拢起裙衫,一脸委屈的垂眸立在榻前。 看着她欲求不满的模样,北堂凌冷笑了笑,“你可知道,本王找你来,是为什么?” “是!” 沈凝暄微微颔首,泫之若泣的欲擒故纵道:“依儿听闻,摄政王有意将依儿送往燕国,与燕国皇帝为妃,王爷……依儿想要跟着您!” 闻她此言,北堂凌哂然一笑。 仰靠在床廊上,他斜睇着沈凝暄清丽绝伦的容颜,冷冷说道:“以你的美貌,到了燕国,位分必然不会低,到那时候,你也算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闻言,沈凝暄轻瞥了瞥嘴,一脸希冀而痴迷的凝望着北堂凌:“王爷,天下美人,多的是,您随便送谁过去都好,依儿对王爷一见钟情,还请王爷留下依儿吧!”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险胜 至尊毒后,险胜 微抬眸,凝着沈凝暄的痴迷的眼神,北堂凌心中厌恶丛生。爱蒲璩奀 “好一个一见钟情!”优雅的嗓音,仿佛午夜梦回,清冷幽深,他薄唇轻掀,笑的阴冷:“如果你愿意,本王不介意将你留在摄政王府,不过你且要记得,本王留下你,却不会给你任何名分,你在这摄政王府,只会是最下贱的暖床姬妾!” “呃……” 听闻北堂凌所言,沈凝暄清丽的俏脸,微微一僵,小嘴微噏着,怔怔的凝望着他:“王爷……” “本王府里的暖床姬妾,可不是只伺候本王的哦……”冷嗤声中丝毫不掩嘲笑,北堂凌凝视沈凝暄许久,眼底变幻莫测,“一个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一个是犹如妓女一般下贱的姬妾……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枳” 沈凝暄闻言,盈盈抬眸,心中想着,自己这是号准了北堂凌的脉,她佯装为难的干笑了笑,眸中光华隐动着对北堂凌倾城一笑。犹如百媚生花:“依儿谨遵摄政王旨意,愿意前往燕国,甘为摄政王效犬马之劳!” “不是说对本王一见钟情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北堂凌慵懒一笑,拾起外袍披上,自榻上起身,在沈凝暄面前缓缓蹲下身来,轻轻一笑间,她眸华微深,双眸凛冽的盯着沈凝暄低敛的眼帘,似是想从她眼中看出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女人嘛,自然要为自己着想!”眼帘轻抬,沈凝暄眸光流转,含情脉脉的望进北堂凌的双眸中,笑的妩媚倾城:“只要王爷能给依儿名分,依儿仍旧愿意留在王爷身边!芝” 闻言,北堂凌眸色蓦地转冷。 沈凝暄见状,心神一震,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急急忙忙垂首说道:“摄政王放心,依儿若到了燕国,必定使尽浑身解数,让燕皇拜倒在依儿的石榴裙下,到那时依儿会是摄政王在燕国最好的一枚棋子!” “最好的一枚棋子?!” 轻声重复着她的话,北堂凌的唇畔扬起一抹颇为玩味的弧度,缓缓起身,他转身背对沈凝暄,他思绪飞转。许久之后,漂亮的眸子轻轻开合,他微微抬手对沈凝暄摆了摆手。 见状,沈凝暄心下一喜。 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北堂凌,她心神微定,不动声色的对北堂凌福了福身,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萧依儿!” 闭上的眼缓缓睁开,北堂凌倏然转身,看向已然转过身去的沈凝暄:“贪婪是好事,但是要有个尺度,本王可以给你荣华富贵,来日也可让你从云端坠入深渊!” 闻言,沈凝暄不禁心神一凛! 深吸口气,她再次转过身来,垂首轻道:“摄政王的话,依儿会谨记于心,来日即便在燕国如何富贵,依儿也会记得自己是摄政王的人。” 见她如此言语,北堂凌眉头蹙的更紧了些。 静窒片刻,他心思陡转,深凝着低眉敛目的沈凝暄,他哂然一笑道:“怎么办?本王现在反悔了……如此美人,送去燕国,岂不便宜了他独孤宸?!” 听他此言,沈凝暄黛眉微蹙。 北堂凌为人,心机颇深,狡诈无比。 他现在,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有意在试探她?! 心下思忖连连,;沈凝暄绞尽脑汁寻思着该如何回的圆滑,才不至于惹怒北堂凌。半晌儿,她莞尔一笑,盈盈抬眸,馨香的身子,轻轻偎入北堂凌的怀里:“摄政王真好,依儿正想留下……” “嘶——” 因沈凝暄放~浪的动作,而轻嘶一声,北堂凌蓦地抬手,将她用力推落。 噗通一声! 身子摔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沈凝暄惊呼一声,痛的龇牙咧嘴,再抬眸,已是泪眼朦胧:“摄政王……” 北堂凌原本微微眯起的星眸之中,竟闪过一抹冷厉,厌恶拧眉,无情说道:“女人,从今日开始,给我学的清高一些,不会自重,别人也不会尊重你,就你这样子,莫说本王不稀罕,即便是到了燕国,也入不了独孤宸的眼……” 眼前的女人,生的是真美。 若她能高雅一些,或许他还真的舍不得将她送人。 但是现在,她这般放浪形骸,不知自重,根本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美人。 如此女人,好在可以随意掌控,但可恨的是,糟蹋了一张倾世的绝美容颜! “近两日里,本王会差人专门调教于你!”看着沈凝暄泫之若泣的模样,北堂凌隐晦的眸子,又沉了几分,再次转过身去,他好看的眉宇,紧紧皱起:“燕国后宫之中,不乏心思缜密之人,你若去了燕国,必定身份尴尬,处境堪忧,但本王不会帮你,你若脑袋还算灵光,这些日子便好好想想,过去之后,该如何立足!” “依儿明白!” 沈凝暄心弦微松,凝眉抿唇,从地上起身,唯唯诺诺的在北堂凌身后点了点头。 微转过头,瞥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北堂凌眸色一暗,心中莫名的,变得烦躁起来,他薄唇轻掀,轻声斥道:“出去!” “是!” 轻轻的,整了整衣裙,沈凝暄对北堂凌轻福了福身,转身向外。 只转身之间,她原本紧抿的唇,微微上扬,眸中精光一闪,她似是被北堂凌冷峻的模样吓到一般,逃也似的出了寝室。 脚步轻飘,款款出了听风轩。 沈凝暄轻挑了黛眉,长长舒了口气。 今日这一仗,险胜! 片刻,抬起头来,见蓝毅正看着自己,她惊颤着拍了拍胸口,做一脸惊恐状:“蓝大人,你怎么不声不响的……” 凝睇着沈凝暄受惊的模样,蓝毅眸色一缓,轻声问道:“见过王爷了?” “是!” 沈凝暄一脸惆怅的点了点头,对蓝毅垂眸说道:“摄政王要送我去燕国……若是没别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我差人送你!” 凝着沈凝暄我见犹怜的模样,蓝毅无奈一叹,吩咐手下,送沈凝暄回兰心院。 ———— 沈凝暄回到兰心院之时,早已是三更时分,见她回来,早已在她门外焦急等候的赵玉儿连忙迎上前去,“依儿,怎么样?见到摄政王了吗?” “见到了!” 轻抬眸,凝着赵玉儿一脸憧憬的模样,沈凝暄知她心里打的是什么小九九,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抬步向里走去。 见沈凝暄抬步向里,赵玉儿连忙跟上:“摄政王长什么样儿?果真如外界所传,俊美无俦吗?” 闻言,沈凝暄脚步微顿,淡笑着凝着赵玉儿。 凝着沈凝暄淡笑的模样,赵玉儿心下一紧,蹙眉问道:“怎么了?” “看,蟑螂!” 忽然,惊呼一声,沈凝暄瞪大了水眸,颤手指着赵玉儿的头髻。 “在哪里?在哪里?” 一听蟑螂二字,赵玉儿瞬间慌了手脚,想也不想,她胡乱拂动着自己的发髻。然,赵玉儿的手,才刚刚触及左边发髻,便听沈凝暄颤声说道:“在右边,在右边!” 闻言,赵玉儿方寸打乱,瞪大了眸子,拼命朝着自己右边的发髻上拍打。 眼看着,赵玉儿头髻散乱,狼狈不堪的上窜下跳着,沈凝暄眸色一缓,一脸恍然道:“呀!我以为是蟑螂呢,原来是你戴在珠花,这月黑风高的,都怪我眼神不好……” 语落,她自责而懊恼的轻蹙了蹙黛眉,转身邪肆一笑,朝着寝室方向走去。 月夜下,赵玉儿发丝纷乱,怔怔独立。 不是蟑螂,居然是珠花! 嘴角不停的抽搐着,七手八脚将发丝掖到而后,她尚有几分姿色的容颜,瞬间变的好不精彩! 微转过身,看着身后几个憋着笑的影卫,她脸色一变,快步朝着沈凝暄的寝室走去。 但是,早一步瞥见她跟来的沈凝暄,先她一步,直接砰的一声将她关在门外,让她又一次,碰了一鼻子灰! ———— 接下来的几日里,北堂凌果真派了专人来调教沈凝暄。 为了让北堂凌放松警惕,沈凝暄表现的十分乖顺,在礼仪方面,亦学的有模有样,即便是北堂凌,再见她时,也被她恭谨庄和的举止,惊得一怔一怔的。 如此,他看向沈凝暄的眼神,渐渐从厌恶,变得平静,却不会掺杂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蓝毅曾经壮着胆子问过他,萧依儿生的貌美倾城,他真的舍得将她送给独孤宸么? 然,他却邪肆一笑,回答道:太美的男人,是妖孽,太美的女人,则是祸水。他深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将祸水留在自己身边。 转眼间,半个月一晃而过。 在摄政王府住了半个月之久后,沈凝暄终于随着北堂凌一行,乘船离开越城,启程前往燕国。 上船之后,沈凝暄便又开始浑浑噩噩的水上生活。 自船舶启航之时,她便从日出,睡到日落,再从日落,睡到日出,每日跟床打起了交道,倒是赵玉儿,除了浓妆艳抹以外,时不时的到北堂凌身前晃悠着。 北堂凌是何许人也?! 他只消一眼,便能看透赵玉儿的心思。 想当然尔,经过赵玉儿不厌其烦的搔首弄姿之后,他对赵玉儿的反感和嫌恶,已然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最后,在收到赵玉儿送出的一只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囊之后,北堂凌的眸光越来越寒凛,杀气强烈得令人惊骇,好像下一刻就会仗剑杀人。 见状,蓝毅如临大敌,直接将赵玉儿丢回了船舱,命她在厨房里打杂,再也不许上接近北堂凌,否则小心她的小命! 赵玉儿被关在了创舱里,不只是北堂凌眼前干净了,就连沈凝暄的日子,也变得格外安宁。 很快,船舶停靠在新越边境的码头上,沈凝暄终于结束了她的噩梦之旅,跟着北堂凌一行,登上了马车,越过新越边境,朝着燕国京都,浩浩荡荡驶去…… 不在水中飘摇,沈凝暄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赵玉儿又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之中。 这一夜,经过数日颠簸,车队在一座小镇休整。 夜色,已深。 沐浴过后,沈凝暄倚靠窗前,凝眸看着外面森严的守卫,心中思忖着,自己该如何脱身! 用毒?! 想到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药箱,沈凝暄轻蹙了蹙眉,心中思绪连连。 若是用毒,她又该如何行事?! 正当她凝眉沉思之际,见两道黑色身影,快速自眼前掠过,那速度之快,让她惊诧不已……若非,她也是习武之人,必定会觉得自己眼花了。 有刺客?! 还是绝顶高手! 心中联想至此,她心思电转,眸色忽而一亮! 心想着这些人所图的,无非是北堂凌。 那么,不就意味着,她可以趁乱脱身了吗?! 她紧咬了下唇瓣,快速转身将室内油灯吹熄,然后借着月色,换好衣衫,提了自己的药箱,静静藏身窗前,等待最佳时机…… ———— 亲亲宝贝们,28号后月票翻倍哦,一张当两张~~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心狠手辣(2更1) 至尊毒后,心狠手辣(2更1) 不声不响的藏身在窗前,沈凝暄发现,继两道黑色身影之后,客栈外又陆陆续续多出许多黑衣人,心想着对方来者不善,今日北堂凌有的受了,她轻敛了眸,凝眉注视着外面的状况! 果然,在不久之后,静谧的客栈里,忽然传来一声惊雷般的呼喊:“有刺客——” 紧接着,刀剑相交的尖锐声响,此起彼伏,昭显隔壁战况激烈空前。爱蒲璩奀 月夜中,客栈外的黑衣人,皆都一身肃杀的提剑而入,只是片刻,方才便要进入北堂凌寝室帮忙的影卫们,一时间进退维谷,只得暂时后撤,与进院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窗外,刀兵相接,激战正酣,厮杀声此起彼伏柝。 那不时传来的哀嚎声,惊得沈凝暄猫腰低头,生怕一不小心,成了人家靶子。 约莫半个时辰的工夫,窗外兵器相交的声音,终于逐渐远去,直至消弭不见,沈凝暄这才轻皱了娥眉,稍稍探身朝着窗外望了望。 院落里,经由方才的一阵厮杀,早已一片狼藉肭。 探身朝着北堂凌所在的屋子望了望,见里面人影攒动,沈凝暄心弦一凛,心想着北堂凌经此一役,不少胳膊断腿儿,也得丢掉半条命,她提起药箱,借着月光悄悄的摸了出去。伸手轻轻的推开门。 在确定院子里人都去守着北堂凌后,她悄然一笑,刚迈起步子开溜,却不期身后忽然窜出一道人影,死命的拉着她提着药箱的手:“依儿,你要去哪里?你不能丢下我!” 眉头蓦然一皱,沈凝暄回眸看着正死命拉着自己的赵玉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色冷凝的压低了嗓子:“放手!” 赵玉儿看着沈凝暄冷凝的眼神,不由心头一惊! 她知道沈凝暄为人泼辣,但是从来不对自己人发火! 是以,现在,迎着沈凝暄冷凝的明眸,她虽心中惊惧,,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荣华富贵还要靠着沈凝暄,便不由心下一紧,有恃无恐的抓着沈凝暄的手腕,死活都不能让沈凝暄脱身:“不放,我死都不放,如果你跑了,我也没好果子吃,死我都要拉着你。” 闻言,沈凝暄眸色瞬时一冷! 好脾气终于被消磨殆尽,她黛眉一皱,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着赵玉儿的肚子上便是一脚! 赵玉儿猝不及防,直接被她踢了一脚,不由痛哼一声,双手捧着肚子摔在地上。 不等赵玉儿再有其他反应,沈凝暄一个健步上前伸手便啪啪地点了赵玉儿几处大穴。 目光冷凝的瞪着摔倒在地,不能动弹的赵玉儿,沈凝暄紧蹙着黛眉,压低了嗓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姑奶奶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只为自己不管别人死活的小人,今日念在赵先生的面子上,我先给你小小惩戒,如果以后再敢打我的主意,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沈凝暄如此言语,赵玉儿心下大惊,面色惨白的张了张嘴,却因被点了哑穴,无法出声,她只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盯着沈凝暄。 微凝眸,朝着北堂凌所在的房间望了一眼,沈凝暄起身拍拍衣服,提起药箱,对着赵玉儿冷然一笑,脚下生风一般,直接朝着门口方向快步奔去。 看着沈凝暄绝然离去的身影,赵玉儿心下暗恨不已! 不过,她有多恨,沈凝暄一点都不关心,一路从客栈里跑出,她左右看了看,刚要找路逃跑,却不期身后忽然探出一只大手,用力攫住了她的皓腕:“依儿姑娘!” 闻声,沈凝暄脚步一顿,心中叫苦不迭! 是蓝毅! 只差一步,只差那么一步,她就能逃出生天了! 都怪那该死的赵玉儿! 轻拧着眉,她微微转身,满是惊恐的凝眸看着浑身是血的蓝毅:“蓝大人,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没事!” 面色凝重的深凝着沈凝暄大惊失色的如花容颜,蓝毅眸色一缓,沉声说道:“我记得,姑娘是大夫!” “呃……哦……” 怔怔回神,沈凝暄牵强一笑,扬了扬手里的药箱,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医者仁心嘛!方才我见外面有人厮杀,便想着出来瞧瞧,这不……我连家当都带上了!” “那太好了!” 如释重负的轻叹一声,蓝毅拉着沈凝暄的手,疾步如风的带着她转身向里。 刚刚出了院门,便又被不由分说的拉了回来,沈凝暄唇畔的笑,微微有些发苦,心中更是哀叹不已,用力挣了挣被蓝毅紧握的皓腕,她不悦问道:“蓝大人,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作甚?快些放开我!” 蓝毅面色一沉,脚步不停道:“摄政王受伤了,上了金创药,却仍旧血流不止……” 沈凝暄一听北堂凌受伤了,心中不由暗喜! 若是平常人受了伤,她肯定一刻都不耽搁,立即跟着给人治伤! 但此刻,是北堂凌那只骄傲欠扁的孔雀受了伤,她反倒心情大好,不急不躁! 俗话怎么说来着,恶人自有恶人磨! 哼! 想到过去在燕国皇宫,北堂凌不仅差蓝毅送去了棋盘,还与玉玲珑和南宫素儿相互勾结,构陷她和独孤萧逸,现在他受伤,根本是罪有应得! 思绪至此,她脚步一顿,面色一沉,随即用力挣开蓝毅的大手:“摄政王的伤,我瞧不了,蓝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闻言,蓝毅眉心紧皱,声音不禁一沉,“姑娘不是大夫吗?是大夫就能救人!” 听着蓝毅微沉的声音,想到他过去和自己之间的种种过节,沈凝暄心下冷笑着轻蹙了黛眉,俏脸上别有一番风情:“不管是谁,我都要救,但唯独摄政王,我救不了!” “为什么?!” 听闻沈凝暄不肯救治北堂凌,素有忠奴之称的蓝毅一改往日温柔,语气不善的作势便要上前再次握住她的手腕,“治不了也得治!” 见蓝毅不跟自己客气了,沈凝暄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 抬手躲过蓝毅的探来的大手,沈凝暄心中坏笑着说道:“不瞒大人,我救人的方式比较特别,我怕摄政王受不住!” 闻言,蓝毅面色一沉,道:“平头百姓受得住,王爷他自然也能受得住!”沈凝暄点头,故意拖延着时间:“我平素不轻易出手救中毒之人,若是要救,那诊金可是很贵的哦!” 她知道,今日若她不救北堂凌,蓝毅一定不会放过她。 不过既然知道受伤的是北堂凌,她大可再将时间拖长些。 反正坏人,一般都不会那么容易死! 北堂凌这样的坏人中的翘楚,更不会随随便便就死掉! 听了沈凝暄的话,蓝毅脸色蓦地一黑,他没想到,在这种紧要关头,眼前女子,居然在跟他谈钱?! 只是顷刻之间,沈凝暄长久以来,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轰然倒塌,眸色微深了深,深凝着眼前一身铜臭味的绝美女子,他咬牙道:“只要你替王爷治伤,你要多少银子,我就给你多少!” “这才上道嘛!” 丝毫不吝啬夸赞蓝毅一声,沈凝暄仍旧在拖延时间:“你先说说,你能给我多少银子?” “依儿姑娘!” 咬牙启齿的声音自口中挤出,蓝毅隐忍着怒火,耐着性子道:“银子王爷有的是,不会差你的!” 忍不住暗地里笑了下,沈凝暄继续挑战蓝毅的耐心:“口说无凭,需立字为证!” “我……” 濒临愤怒的边缘,蓝毅忍无可忍的咬了咬牙,想到北堂凌身上的伤,他不再跟沈凝暄讨价还价,直接扯住她的手臂便将她弯身扛在肩上,而后快步朝着北堂凌的寝室走去。 因蓝毅忽然的动作,沈凝暄一时头重脚轻。 气急败坏的踢腾着腿,她拿手里的药箱,狠砸蓝毅的后背:“喂,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 沈凝暄的力气不大,却也不小。 她手上药箱砸在背上,蓝毅自然会觉得疼。 不过,即便如此,蓝毅却只微皱了皱眉,仍是不为所动的一路向前,直到北堂凌的寝室门外,方才将她放下。 终于脚踏实地,沈凝暄心神微安。 北堂凌的寝室之中,灯火通明,与房外幽深的夜色,形成显明的对比。沈凝暄抬眸向里,见分立门前的几名影卫,个个神情严肃,满脸的肃杀之意,她不禁轻拧了拧眉,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转身便要往外走:“摄政王的伤,我真的治不了,蓝大人你另请高明吧!” 蓝毅冷哼一声,伸手扯住她的手臂,愣是不让她走:“你还没看,怎么就知道治不了?我看你是故意不给王爷治吧!” “喂!你少冤枉本姑娘!” 用力挣了挣被蓝毅攥痛的胳膊,却无法如愿,沈凝暄紧蹙着娥眉,龇牙咧嘴道:“你没听过什么叫明哲保身吗?算上你在内,你仔细瞧瞧,你们这几个人脸上都写着什么?” “写着什么?” 蓝毅皱眉反问一句,才发现自己顺着她的意思问了一句白痴才会问的废话,不由阴沉了脸色:“我们脸上根本就没写字!” “谁说没有?” 伸出手来,沈凝暄指着蓝毅冷峻的脸,又指了指影卫们阴沉的脸色,沈凝暄不依不饶道:“那那……就你们这样,一个个跟死了爹似的,若摄政王让我医治好了也就罢了,若一个医不好,你们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才怪!” 说话间,她猛挣自己的胳膊,势要摆脱蓝毅的禁锢:“放手!这伤,我治不了!” “你……” 纵然有再大的耐性,也快被眼前的女人给磨完了,蓝毅的脸色是要多黑,就有多黑,但……尚不等他再多说什么,便听上房里传出一道低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今日,若你医好了本王身上的伤,本王重重有赏,若医治不了,本王也会让你活命……” 毫无疑问,这出声的,必是北堂凌无疑! 而沈凝暄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眼下,既是他都这么说了,她只回眸狠瞪蓝毅一眼,便甩开他的大手,转身向里,抬步进入屋内。 视线,自门前的几名影卫身上一一扫过,沈凝暄轻蹙娥眉,终是在光线深幽的床榻上,寻到了让她恨的牙根痒痒,却又整蛊的格外痛快的妖孽男子! 此刻的北堂凌,面色苍白,黑发凌乱,哪里还有早前的意气风发?! 一道长长的伤口,十分狰狞的自他的左肩膀,划至腰腹,蜿蜒的伤口中,即便上了金创药,却仍旧有黑血不停汩汩冒出…… “还愣着作甚?没看到王爷还在流血吗?赶紧给王爷医治!”半晌儿,见沈凝暄怔在当屋,却一直没有动作,蓝毅不禁急不可耐出声催促道。 “你催什么催?有本事你给他治啊?!” 实在是恶趣味的想要看着北堂凌流血而死,沈凝暄狠狠的以眼白剜了蓝毅一眼,这才提着药箱快步朝着北堂凌走去。 施施然,在榻前落座,她顶着北堂凌如鹰鹫般饱富侵略的眸光,低眉敛目的仔细查看着他伤口。凝眉片刻,明辨北堂凌所中之毒,她轻挑了挑眉梢,不曾抬眸,却是啧啧出声:“摄政王一定是得罪的这人,不想要你的命,却让你生不如死,真真是心狠手辣啊!”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那个地方也伤了?(2更2,精彩) 至尊毒后,那个地方也伤了?(2更2,精彩) 因沈凝暄的啧啧之声,北堂凌俊眸之中,锐光绽亮! 早前,眼前女子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着实让他恼火,但是方才她在门外对蓝毅的态度……轻抬眸,看着蓝毅被她气到火冒三丈的样子,他心中不觉有些好笑! 看来,不是她伪装的太好,就是他眼神不好。爱瞙苤璨 平日第二次,他居然又一次看走眼了。 伤口剧痛不时传来,他有些懊恼的凝着沈凝暄清丽绝俗的俏脸,俊美而苍白的脸上,笑容微涩:“本王的伤,怎么样……枳” 世上有谁,浑身流血不止,却还能笑的出?! 北堂凌,便是这么一个人! 轻拧着黛眉,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来,沈凝暄面色沉静道:“摄政王的伤口虽看着骇人,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已经上了金疮药但还流血不止是因为刀上有毒,但是这毒又不会致命,只会让伤口难以愈合,所以……这毒,可治可不治,全凭摄政王决断!知” 语落,沈凝暄再次垂眸,视线落在北堂凌的伤口上。 虽然,她不曾见过伤了北堂凌的凶器,但是依着伤口推断,那应该是一把特制的刀,刀刃的后方带有小钩,刀划过身体时,小钩把皮下的肉都带出外翻,使伤口比普通的刀横伤宽出一倍。虽不致命却是也带来了伤口清理处置上的困难。 再加上他身上的毒…… 这毒,她太熟悉了,说白了,根本就是出自独孤珍儿之手……如此,她已想到今日对北堂凌下手之人,只要想到那人,她便心中一痛,又想起了因他而永远离开的独孤萧逸! 听闻沈凝暄所言,北堂凌如画般完美的眉宇微微上挑,眸中闪烁的光华中,他吃痛的沉着嗓子问道:“何为可治可不治?” 沈凝暄轻勾了勾薄唇,眉目如画的看着北堂凌:“可不治,是只要像现在这般,留上半个月的黑血,此毒自然可解!” 闻言,蓝毅面色一沉,声音冷厉道:“留上半个月的黑血,王爷还有命吗?此毒伤一定要治!” “治伤可以!” 视线微转,不惧蓝毅阴沉的面色,沈凝暄淡淡扬唇:“不过会十分遭罪!” 闻她此言,蓝毅眸色一冷,抬眸看向北堂凌:“王爷……” “这点皮肉之苦,本王还受得住!”北堂凌眸光冷凝,对沈凝暄说道:“给本王治伤!” “摄政王威武!” 没有再提什么刁钻的问题,沈凝暄轻点了点头,转身对蓝毅吩咐道:“蓝大人,别愣着了,赶紧将王爷的外袍脱下,我给王爷治伤。” 听到她的吩咐,蓝毅眉心紧皱,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快速褪下北堂凌的外袍,一脸凝重的守在边上。 轻凝眉,视线自北堂凌精壮结实的胸膛上划过,想着这么完美的身子,日后一定会留下疤痕,沈凝暄头也不抬的低声说道:“我先说一声,王爷的伤,即便是好了,也会留疤,到时候可别又反过头来怪我!” 闻言,蓝毅面色一沉,北堂凌则阴恻恻一笑:“你还真是,凡事都想到前面,一切明哲保身!” “我知道什么叫势比人强,为了活着,我可以向全天下的人低头,但是相对的,做任何事情之前,我都会想着,自己做完这件事情,能不能好好活着……”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睇见北堂凌阴恻恻的浅笑,知道自己以前的伪装,早已前功尽弃,沈凝暄不再装的楚楚可怜,也不曾顾及自己的形象,一脸势力的浅笑着:“王爷,你可要记得,今日过后,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说……” 见沈凝暄一直喋喋不休的,却不动手为北堂凌解毒,蓝毅焦急说道:“你有时间说话,还不如赶紧给王爷治伤!” “好!” 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沈凝暄对蓝毅冷声催促道:“把王爷的裤子脱了!” 闻言,无论是蓝毅,还是北堂凌,皆都身形一怔! 见状,沈凝暄无奈抿唇,俏脸泛冷:“不脱裤子,入腰的伤怎么治?” 知道沈凝暄说的有礼,蓝毅一脸犹豫的看向北堂凌。 只见北堂凌斜斜的勾起薄唇,俊脸上尽是痛苦的点了点头。 见状,蓝毅脸色一黑,弯身将他身上的中裤褪下。 轻抬眸华,朝着北堂凌身上扫了一眼,沈凝暄眸光一滞,一脸嫌弃的将视线转开,转头对蓝毅嗔怒道:“摄政王的那地方也伤了吗?” 闻言,北堂凌俊美的五官,几近扭曲。 “你又没说清楚!”蓝毅轻抽了抽嘴角,将北堂凌的中裤往上又提了些,遮住重要部位! 不管怎么说,北堂凌那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此刻他上身赤~裸,下身半遮的躺在那里,除了伤口有些骇人以外,怎么看怎么都养眼! 强忍着笑,一脸凝重的扫视着榻上的美男,沈凝暄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一年之前。 彼时,在楚阳,北堂凌似是可以谋算天下一般。 现在,老天爷让他落到她的手里,她若不整他,岂不暴殄天物?! 静窒片刻,见沈凝暄一脸花痴的看着北堂凌怔怔发呆,始终不曾动手做过什么,蓝毅不禁沉着脸色,再次催促道:“依儿姑娘,你发什么呆啊,赶紧替王爷解毒啊!” “呃……” 仿佛真的是垂涎美男被人当场抓住一般,沈凝暄有着尴尬的轻咳之声,随即硬着头皮取了药箱,磨磨蹭蹭的从药箱里取出许多瓶瓶罐罐,然后将一只木棒递给北堂凌唇边:“王爷,用这个吗?” 她没说一定用,俨然好商好量,其实说白了,就是在拖延时间。 “不用!” 饱满的额头上,早已布满汗珠,北堂凌轻摇了摇头,俊美的脸上渐渐苍白。 “反正疼的也不是我!” 有些悻悻的将木棒放回药箱,沈凝暄垂眸又看了眼北堂凌的伤口,开始漫不经心的配起药来,边配着药,她还状似随意的轻声问着北堂凌:“王爷得罪的什么人?对方居然用如此手段折磨你?!” 闻言,北堂凌眉心不禁轻轻拧起。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如黑曜石一般的瞳眸,如深渊一般。 他身边的影卫,皆都是高手。 可今夜的刺客,比之蓝毅的功夫,都要高深许多。 如此高手,让他联想到多年前的一个传说,那便是燕国的龙骑四卫! 见北堂凌如此,沈凝暄也不多问,转头对蓝毅吩咐道:“去拿几个碗来!” 闻言,蓝毅面色阴郁,极不耐烦的说道:“爷现在流了这么多血,你不赶紧与他止血,要碗作甚?!” 从方才进来,到现在,沈凝暄的嘴巴一直就没停过。 可要命的是,北堂凌的血还在不停的流着,她连一点实质性的举措都没有! 他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个美如谪仙的女人,根本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体内毒血那么多,自然要放掉……罢了!反正这屋里到处都是血……”对蓝毅也没什么好脸色,沈凝暄取了一把锋刀,便站起身来,不等蓝毅反应过来,她直接抓了北堂凌的手,在他的五根手指上,分别豁开一道伤口! 都说十指连心,只一瞬间,北堂凌便险些因锥心之痛,直接昏厥过去。 见此情形,蓝毅心下一惊,忙出声喝问:“你做什么?” “放血!” 理直气壮的瞪了蓝毅一眼,沈凝暄没有丝毫犹豫,端起方才配好的药粉,直接倾倒北堂凌的伤口上! “嘶——” 药粉与伤口接触,瞬间发出滋滋之声,只顷刻之间,剧痛袭来,北堂凌忍不住咬牙倒抽一口冷气,整个身子都轻轻颤抖着。 “萧依儿,你找死!” 见北堂凌面色如此痛苦,蓝毅手腕一抬,作势便要抓住沈凝暄的胳膊。 虽然,身为习武之人的他,知道处理伤口会一定会疼,但沈凝暄的动作太过粗鲁了! 在他看来,这女人,一定是活腻歪了! 她明明就是个小恶魔,如何他早前能将她当作一个大家闺秀来对待?! “我不治倒也罢了,但是现在治若治不完,摄政王便必死无疑,你若想要他死,现在可以杀了我!”有恃无恐的,冷冷睇了蓝毅一眼。沈凝暄看着北堂凌的伤口,在白色药沫儿作用下,不再黑的一塌糊涂,不禁撇了撇嘴,柔声问道:“摄政王,你可好些了?” 听她此问,蓝毅脸色瞬时冷凝下来。 被她们如此折腾,是个人,都好受不了! 然,与他的反应,成强烈对比的是,北堂凌不但不怒,却笑着点了点头,声音婉若美酒一般,低沉淳厚:“你可以继续?!” “好!” 沈凝暄凝眸颔首,竟是取了一只黑色药瓶出来,翻手将药瓶里的药液,直接顺着北堂凌蜿蜒的伤口,淋漓而下…… “啊——” 即便再如何隐忍,却仍旧因为剧痛而嘶喊出声,北堂凌紧咬着牙关,浑身上下青筋迸发。 十分满意的看着北堂凌痛不欲生的反应,沈凝暄恶趣味的又撇了撇嘴,语气随意的调侃出声:“摄政王中的这种毒,一时半会儿不会要了人的性命,却着实会让人流不少的血,能让人家如此狠心与你放血,我想着……定是你做了什么坏良心的事儿,比如说……祸害了人家的黄花闺女?” “你才祸害人家黄花闺女呢!” 从方才起,对沈凝暄便不甚满意的蓝毅一脸阴沉,恨不得立即将她丢出去! 对他满是怒意的言语,直接选择充耳不闻,沈凝暄低眉看了眼北堂凌身上的伤口,见再流出的血已然不再发黑,她眉心微蹙,她回眸看着蓝毅,语不惊人叹声说道:“我倒是想去祸害人家,可惜鞭长莫及啊!” 闻言,蓝毅额际瞬间聚满黑线。 而北堂凌则身心受创,想笑却又无可奈何! 见蓝毅如此,沈凝暄慢悠悠的取了金创药,冷嘲热讽的对蓝毅说道:“人都说,清者自清,何以现在摄政王都还笑着,你却好似被人说中心事一般,莫非……做了坏良心事儿的人是你?” 如此,一语落,站在门口的几名影卫终是扑哧一声,全都忍俊不禁! “笑什么笑?!” 蓝毅脸色阴沉无比的回眸怒瞪几人一眼,他转头再看沈凝暄,尚不等他怒气出声,却见北堂凌轻拧了眉心,抬眸看了他一眼。 睇见主子的眼神,,他瞬间像是霜打的茄子,立时蔫了! 微微侧目,看着沈凝暄手里的药瓶,北堂凌紧皱着好看的眉头:“本王不觉得有多疼了,药效应该可以了。”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紧! 听北堂凌所言,这厮明明也是懂医术的。 “来了!” 见他只是静静等着,沈凝暄心里打鼓,却还是将金疮药缓缓倒在他的伤口上。 如果说,前面的药粉和药液是美味佳肴,那么现在的金创药,便是主食! 当金创药的药粉与伤口接触的刹那,北堂凌浑身一抖,直觉一股噬骨蚀心的剧痛,直冲四肢百骸,那感觉简直痛不欲生! “啊——” 大声痛呼一声,他紧咬着牙关,竟然痛的直接从榻上坐起身来…… ———— ps:亲们,这章爽不爽,爽就给裳啊~~谢谢依依,谢谢ai305,谢谢燕子,谢谢婉婉,风儿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医者仁心,那是个什么东西?! 至尊毒后,医者仁心,那是个什么东西?! 北堂凌为人阴险,诡计多端. 沈凝暄对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即便如此,到现在这种情形下,他竟然只是痛的坐起身来,却未曾昏厥,难免让沈凝暄升起一丝钦佩之意! 其实,不管是药粉还是药液,亦或是方才的金创药,她在施药之前,完全可以让他先服用了止疼的丹药. 但是,她没有枳! 想到去年时在楚阳时,眼前这个男人对她和独孤萧逸的百般逼迫,想到他让蓝毅送到燕国的棋盘,沈凝暄觉得不整他个死去活来,那会枉费了老天爷给的绝好机会,是以,明明可以给他的止疼药,她没有给,明明可以将前两种药掺和在一起,她也没有掺,她就这样,让他生生的一连痛了三次。爱瞙苤璨 可是,面对那种蚀骨噬心的剧痛,他却只痛叫着坐起身来! 如此,便足以让她刮目相看了知!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痛整他的决心! 眼看着北堂凌因剧痛霍然坐起,她沈凝暄娥眉一皱,沉声说道:“谁让你乱动的?这下好了,功亏于溃了!” 闻言,蓝毅心头大惊,一手拽住沈凝暄的胳膊:“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凝暄紧皱着眉心,惋惜说道:“摄政王身上的毒,都在伤口周围,我好不容易将毒从伤口上逼回,只要伤口可以愈合,他体内的毒,便能从手指逼出,可是现在你看他的伤口……” 既惋惜又无奈的咋舌片刻,沈凝暄一脸同情的看着北堂凌:“摄政王,你还能撑得住吗?“ 沈凝暄的问话出口,北堂凌许久不答。 经过一番剧痛折磨,他赤~裸的身上却早已因剧痛,而冷汗涔涔,那不停泌出的汗水,将身下的床褥浸湿了大片! 须臾,丝毫不觉痛意减轻,他双眼迷离,渐渐瞌上双眼,却仍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昏厥:“本王……还撑得住!” “能撑得住就好!”低眉看着他如白玉雕刻般完美却苍白的俊脸,沈凝暄看了眼他刚刚止血,却又流血不止的伤口,说了句犯众怒的浑话:“我们再来一次!” 闻她所言,影卫们皆都倒抽一口凉气,蓝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冷厉喝道:“你说什么?还来一次?” 被蓝毅一吼,沈凝暄不禁浑身一怔! 紧皱了眉头,她看都不看蓝毅一眼,埋头收拾着边上的药箱,待一切收拾妥贴,直接提着药箱,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 眼看着北堂凌生不如死,沈凝暄却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蓝毅登时急眼,想也不想的拽住她的手臂,力道大的惊人:“王爷现在这样?你不吭一声就想走?” “不是本姑娘不想医治,是你不让本姑娘医的,更何况……”皱眉甩臂,用力摆脱蓝毅的禁锢,沈凝暄微微侧目,悠悠的目光,在北堂凌精壮健硕,却血迹遍布的上身一扫而过,她轻抬眸华,一脸鄙夷的看着蓝毅:“早前摄政王边说了,若我医不好他,也不会怪罪于我!怎么?你想违背他的意思?” “你……” 被沈凝暄的伶牙俐齿,气的语塞,蓝毅眸底怒火升腾,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蓝毅……” 紧皱着眉宇,北堂凌一脸痛苦的轻唤蓝毅一声,继而十分虚弱的转睛凝着沈凝暄:“让她与本王医治!” “王爷!” 蓝毅双眸猩红,满是心痛的看着北堂凌:“这毒,即便现在不解,数日后您也能无恙?” “一连……” 眸色微冷的看着蓝毅,北堂凌怒道:“一连流数日的血,本王到时候,即便有命,也已是半残,谈何去出使燕国?” “王爷……” 被北堂凌一怒,惊的面色一变,蓝毅咂了咂嘴,不敢再多言。 微转过身,沈凝暄凝眸看向北堂凌:“王爷可想好了?” 闻言,北堂凌瞬时沉了眸色,对沈凝暄苦涩的牵了牵干涩的唇角:“若本王现在放弃,方才的疼岂不是白受了?” 听她此言,沈凝暄也不啰嗦。 垂眸将药箱搁在边上,她动作利落的取了瓶瓶罐罐,将药配好以后,便如早前一般,先往北堂凌的伤口上撒上药粉,然后是药液,最后是金创药但是……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鉴于前车之鉴,整个过程里北堂凌紧咬牙关,双手紧攥着身侧的褥子,不但不曾乱动,连痛呼都不曾有过一声! “王爷可以放松了!” 眼看着金创药起了效果,沈凝暄看着他紧握的拳头,轻声淡道。 轻垂眸,看着手臂的青瓷药瓶,她稍微犹豫了下,作势便要将之收起。 蓝毅见状,剑眉瞬间一皱,恶声恶气道:“为何拿出来却又不用?” “我怕摄政王会疼死!” 冷冷的瞥了蓝毅一眼,沈凝暄从药箱里取了干净的绷带,倾身上前,将北堂凌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其实,这青花瓷瓶里的丹药,是止痛的奇药,只要一颗,北堂凌今晚就能睡个好觉! 不过,她并不想让他舒舒服服的安稳入睡! 谁让他去年在淮山时,一定要逼她跟独孤萧逸发生奸情,最可恶的是,事后居然还让蓝毅将那棋盘送到了燕国,且他还让玉玲珑在燕国皇宫散播她和独孤萧逸的谣言。 若说,独孤宸是杀死独孤萧逸的刽子手,那么他北堂凌,在整件事情里,便一直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今日,她如此痛整于他,是在为独孤萧逸报仇,更是在为她自己报仇。 她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女子有仇,瑕疵必报! 他今日所受之罪,无论是被人以毒剑刺伤,还是让她如此整蛊,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这,是他算计不断,毁人不倦的现世报! 而她…… 她肯救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好了……” 时候不长,沈凝暄终于将北堂凌身上的伤口包扎完毕,看着他绷带交错的模样,沈凝暄斜睨了眼他仍旧在留着黑血的十指,眸色微深了深,这才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 “可以了吗?” 蓝毅看着北堂凌毫无血色的俊脸,脸色难看的厉害:“为何不替王爷将手指包好!” “你没长眼睛吗?!那里还在放着毒血!” 轻瘪了瘪嘴,沈凝暄提了药箱,对蓝毅叮嘱道:“半夜的时候,该是摄政王伤口最疼的时候,他若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你也无需大惊小怪的。” 说完话,沈凝暄转头看床上已然被折腾的还剩半条命的北堂凌,抬手把药箱背在身上,作势便要离去。 然,尚不等她抬步,便见蓝毅身形一闪,凶神恶煞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见状,沈凝暄露出一个柔美的微笑:“蓝大人这是作甚?” “啊——” 不等蓝毅作声,沈凝暄视线微转,瞥见蓝毅一直在淌血的左手,她恍然轻啊一声,俏丽的脸上,浅笑依依:“蓝大人也受伤了!” 语落,她放下药箱,不由分说的伸手拉过蓝毅的手,“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你……” 被沈凝暄柔软无骨的小手握住自己受伤的手,蓝毅面色一怔,心绪竟然一时乱了几分。 眼前的女子,时而柔情似水,时而泼辣势利,此刻,见她认认真真的替自己包扎着伤口,他不禁有些疑惑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蓝毅手上的割伤,深可见骨,必定痛的厉害,可他从始至终,连吭都没吭一声。 心中暗叹他和北堂凌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能挨,沈凝暄仔细的将绷带绑好,旋即眸光一闪,朝着蓝毅伸出手来:“你这伤,就算买一赠一了,我不收诊金,不过摄政王那一份,我还是要的……你早前答应过要给我报酬的!快些拿来吧!我困死了,等着睡觉呢!” 原本,凝着沈凝暄脸上的浅笑,蓝毅不由心神荡漾,但听她提到银子,他不禁眸色蓦地一沉! 冷冷的看着眼前曾经让他精心守护,现在却让他恨到咬牙切齿的女子,他怒气冲冲道:“我答应你的银子,自然不会少你的,但是今夜你不能走!” “什么叫我不能走?!” 黛眉蓦地一拧,沈凝暄后退两步,一双黑白分明的水漾明眸,扫过屋内的数名影卫,她寒着俏脸道:“本姑娘清清白白,想让我这样一个清白女子,与你们这些大男人于一室共处一夜,做梦去吧!” 语落,她毫不客气的丢给蓝毅一个大白眼,而后与他擦肩而过,朝着房门口走去。 忍了她一晚上,终是忍无可忍,蓝毅冷着俊脸,直接取了宝剑,搭在沈凝暄的玉颈之上。 “蓝毅——” 心下蓦地一紧,沈凝暄黛眉紧蹙,俏脸上尽是怒意:“我这才刚救了你的主子,你就想要恩将仇报了?”话说出口,想到自己曾经也是独孤宸的恩人,可他同样是恩将仇报,她眸色一暗,俏脸瞬间冷凝万分。 见沈凝暄如此,蓝毅面色顿时变了变,握着剑柄的手微微上移,他轻声说道:“依儿姑娘,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王爷未醒,你又是唯一的大夫,身为大夫,医者仁心,你难道不该守在这里吗?” “医者仁心?!那是个什么东西?!” 冷然讪笑,沈凝暄转身看着蓝毅:“我连心都没有,哪里来的仁心?” “你……” 蓝毅神情一滞,眸色微闪。 他万没想到,沈凝暄居然会如此言语。 半晌儿,见蓝毅神情闪烁,沈凝暄轻抿了抿唇,心中无奈一叹! 知道北堂凌无法脱险,她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身的,她沉声说道:“我留下可以,但是你们都得出去,还有留一宿,诊金加倍,本姑娘要十万两!” 蓝毅微怔了怔,恨恨咬牙:“可以!” 闻言,沈凝暄直接拉了把椅子过来,沉凝俏脸坐下身来。 见状,蓝毅直接对屋里的影卫命令道:“你们……退出门外!” 闻言,几人恭身齐道:“是!” 待几人退出门外,蓝毅将手中长剑收起,抬眸之间,见沈凝暄正神情冰冷的紧盯着自己,他轻皱了皱眉宇,道:“我在外面守着!” 见蓝毅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拴在这里,沈凝暄在心里直接痛骂他十八辈祖宗。 提着药箱重新回到榻前,凝了眼北堂凌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俊脸,她轻咬了咬唇,阴恻恻的看着蓝毅:“你就不怕,我也是要刺客?!” 微转过身,蓝毅上下打量了沈凝暄一眼,而后一脸不屑的轻摇了摇头:“姑娘喜欢钱,钱再多,那也得有命花,你惜命的很!” 语落,不等沈凝暄说话,蓝毅冷冷敛眸,深看睡榻上昏迷不醒的北堂凌一眼,他转身向外走去,将沈凝暄和北堂凌独留一室。 身为新约影卫队长,他素来以冷酷镇定立足。 但今夜身前的这个美丽绝伦的女子,却将他多年以来塑造的形象尽数毁于一旦了! 在他看来,这萧依儿伶牙俐齿,且一身铜臭味,这样的女人,胆子虽然够大,却惜命的很…… 今夜,北堂凌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必然一起陪葬。 是以,将她留下,他放心的很! 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沈凝暄今夜留下,却成了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一场噩梦…… 今日还有一更,不过风儿家电脑出问题了,上午要拿去修,更新也许会晚点哦~~谢谢大家的荷包哦,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悸动的心 至尊毒后,悸动的心 北堂凌一行落脚的小镇不大,最好的房间,条件亦比不得京城,北堂凌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如今他深受重伤躺在床上,沈凝暄左右看了看,只等将椅子拉到一边的圆桌前,趴在桌前歇息。爱瞙苤璨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到了后半夜,经由早前的一场刺杀,影卫们如临大敌,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落里响起赵玉儿的哀嚎声。 闻声,趴在桌上的沈凝暄轻蹙了蹙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着,却并未转醒。 夜深人静时,果真如她所言,是北堂凌最疼的时候枳。 人,在意识不清时,往往也是最诚实的时候,在剧痛之下,他虽陷入昏睡之中,却时不时的痛吟出声。 站在门外,听到北堂凌的呻吟声,蓝毅心神一凛,忙快步进入寝室。 甫一入门,见沈凝暄趴在桌上睡的正香,蓝毅瞬间紧皱着眉宇,脸色陡地一沉,他快步行至北堂凌身前,一脸担忧的查看着他的情况脂! 此刻,北堂凌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 乍看之下,犹如死人一般。 着实被主子的如此脸色吓得一跳,听着他不停的痛吟声,蓝毅凝眉探手,感觉到北堂凌额头上滚烫的热度,他心下一紧,转身行至桌前,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桌腿上:“依儿姑娘,醒醒!别睡了!” “唔……” 原本睡的正沉的人,忽然被人惊醒,自然心里有气,迎着蓝毅不善的目光,沈凝暄咂了咂嘴,故意拿手往嘴角一抹,好似在抹着口水一般:“蓝大人,这大半夜的,你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吗?!” 见她如此态度,蓝毅脸色瞬时一黑! 眉宇蓦地一皱,他伸手抓住沈凝暄的手臂,怒不可遏的将她扯到床前:“王爷眼下痛的厉害,还在发着高热……你当真是个没有心的大夫吗?” 心?! 轻拧了黛眉,沈凝暄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过去,独孤萧逸曾经问过她,她的心,是不是黑的! 她说,她的心,本来就是黑的! 后来,她的心不黑了。 可是,却被他带走了…… 现在,她哪里来的心?! 半晌儿,见沈凝暄苦笑着,怔怔出神,蓝毅心中没来由的窒了窒,无可奈何的轻叹了口气,他好生说道:“依儿姑娘,算我求你了,你再想想办法!” “摄政王的伤口不深,但面积太大,再加上中了毒,如今才刚处理好,自然会痛……”人家态度转好了,沈凝暄自然不会继续僵着,黛眉紧拧着看了蓝毅一眼,她神情复杂的看向北堂凌,睇见他苍白的脸色,她心下暗暗一叹,到底缓步轻挪,回到桌前打开药箱。 见状,蓝毅眉宇微松,连忙跟上前来。 轻回眸,看了眼一脸戒备看向自己的蓝毅,沈凝暄黛眉一褶,不悦说道:“要不你来?” 见她面色不善,蓝毅紧皱了皱眉,便再次退后一步。 轻垂眸,眉心舒展开来,沈凝暄无奈一叹,遮遮掩掩的从青花瓷瓶里取出一颗止痛丹,又从另外一个药瓶里,取出一颗退烧的丹药,这才转身重回床前,倾身箍住北堂凌的下颔,欲要将两颗丹药与他喂下。 然,她的手,才刚刚用力,却不期仍在昏迷中的北堂凌,竟然蓦然抬手,死死握住她的皓腕。 “啊——” 心惊之余,沈凝暄不由惊呼一声,就在她准备将手腕挣开时,却见北堂凌缓缓张开双眼,目光朦胧的凝视着她,像个孩子一般,脆弱而无助的呢喃道:“母后……你不要杀儿臣……儿臣听话……不要杀儿臣……” 闻言,沈凝暄心底一震,原本冷硬的一颗心,竟然柔软了些许。 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如此祈求着,可是……他的母后,却还要杀他吗?! 这天底下,果真有如此狠心的母亲吗?! 心念至此,沈凝暄竟然觉得,这北堂凌虽然狠辣,却同样遭受过亲人的狠心迫~害,竟与她有些同命相怜! 关于北堂凌的呓语,蓝毅不曾听清,但见沈凝暄许久没有动作,他紧皱了剑眉,刚要出声,却见沈凝暄似是在哄孩子一般,轻拍了拍北堂凌的手背,和蔼声道:“好孩子,乖乖的,把药吃了,母后一定不会杀你!” 闻言,蓝毅眸底一冷,看着沈凝暄的眼神,如利刃出鞘一般,森寒冷厉! 北堂凌的母后,那可是新越已逝的太后娘娘。 她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胆敢在摄政王面前托大,要知道,摄政王的母后,也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这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她有十条小命都不够丢的啊! 但,让他瞠目结舌的是……他的主子,堂堂的新越摄政王,居然真的听了她的话,乖乖的……将丹药吞了下去! 这一幕,看在蓝毅眼中,足够诡异惊悚,让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了,刹那间好不精彩! 看着蓝毅就差没吐血的样子,沈凝暄不禁心下轻笑,低垂眼睑,看着自己被北堂凌紧握的手腕,她想要将北堂凌的手抽回,却被他握得紧紧的,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无奈之下,她眸中精光一闪,伸出另外一只手,便要将北堂凌的大手拿开。 “依儿姑娘!” 眼看着北堂凌好不容易安静睡去,蓝毅不忍他被打扰,沉着脸色对沈凝暄说道:“反正你在桌前也是趴着睡,倒不如就在王爷身边守着,你看……王爷他好不容易才睡踏实了!” 闻言,沈凝暄心中失笑! 想他跟北堂凌不但非亲非故,还有仇呢,她救他已算仁至义尽,凭什么要跟他手拉着手……睡?! 念及此,她定定的,看着蓝毅,满脸不悦的动了动自己被北堂凌紧握的手腕:“蓝大人,我既不是摄政王的女人,也不是青楼妓院,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听闻沈凝暄所言,蓝毅眸色微深,脸色却是出奇的平静。 从昨夜到现在,他所有的脾气,已然被沈凝暄磨得消匿殆尽。 北堂凌受伤,是他失职,他心中急躁且自责。 但沈凝暄的一言一行,却让他深深厌恶。 她不只颠覆了他对她的美好印象,还总是一副锱铢必较的模样! 但是,想到北堂凌的伤,他只得暗暗而沉重的叹了口气,伸手从袖袋里取出一袋金叶子,直接扔到沈凝暄手边,不屑的撇了撇唇:“别人用银子,我给你金子,新越城中最大的妓馆花魁,也不过是这个价儿,今夜,我买你一只手,让摄政王拉着睡!” 怔怔的,看着手边绣品精良的荷包,沈凝暄红唇轻蠕,稍许,待她回过神来,嗤笑着冷声问道:“蓝毅,蓝都统,蓝大叔,你拿本姑娘当什么了?” 听闻沈凝暄一声蓝大叔,蓝毅挺拔的身子,蓦地一僵! 想到过去在楚阳发生的一切,他脸部抽搐着沉眸看向沈凝暄,抬手之间,又取出一袋金子,神情冰冷的丢给沈凝暄:“这世上,敢叫我蓝大叔的人,已经被我活活烧死了,你该庆幸,你对摄政王还有用,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什么?!” 听闻蓝毅所言,沈凝暄只觉脑中轰隆一声巨响! 她敢笃定,这世上敢喊蓝毅蓝大叔的人,除了她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可是现在,蓝毅却说,那人是被他活活烧死的……这也就意味着,冷宫里的那把火,幕后真凶不只是南宫素儿和南宫月朗,该是……陡地转头,看着正死握着她的手,睡的香甜的北堂凌,沈凝暄心头一紧,直接跌坐在榻前的小凳上。 是他! 居然是他! “喂!” 见沈凝暄怔怔不语,还坐下身来,蓝毅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要往外走。 不曾多看蓝毅一眼,沈凝暄深凝着北堂凌,心中冷然一笑。 他千方百计,无所不用其极的让她死,可她还阴差阳错的救了他,她和他,该有多大的仇怨,今生竟然如此纠缠不休?! 心念至此,她抄手自头髻上拔下一根银簪,作势便要朝着北堂凌的手背刺去。 “住手!” 只匆匆一瞥,却神色大变,蓝毅厉喝一声,身形迅猛如风,直接将沈凝暄手里的银簪打落:“萧依儿,你够了,若你胆敢妄动王爷一根汗毛,我定不饶你!” 闻言,沈凝暄娥眉一皱,心下不爽的冷眼看着蓝毅:“我给你两袋金子,你来陪着摄政王如何?” “怎么?你觉得两袋金子还不够吗?”蓝毅眉头一皱,探手从袖袋里取出一袋金子,对沈凝暄皱眉瞪眼:“依儿是爱财之人?断然不会与这金子过不去吧?” “够了……” 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三袋金子,沈凝暄凤眸微眯。 三袋金子才得了沈凝暄够了两字,蓝毅浓密的剑眉,不悦拢起,黑眸之中的厌恶之色更深了几许。 不是没看到蓝毅眼底的厌恶知情,却装作视而不见,沈凝暄垂眸看了看床边的几袋金子,将红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脸差强人意的样子:“我听说,此次摄政王出行时,带了两颗夜明珠……” 听她此言,蓝毅的俊脸倏地一僵,而后一寸寸龟裂开来:“夜明珠价值连城,依儿姑娘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君子爱财需取之有道!” 沈凝暄浅显一笑,不以为然道:“我是女子!从来都做不得君子!” 闻言,蓝毅嘴角一抽,眸色深深的凝了她一眼,,冷凝着面孔,险些没被气死:“那夜明珠是要送给燕国太后的!” 见蓝毅如此言语,沈凝暄微抬自己被北堂凌握着的手,作势便要用力挣开。 “住手!” 冷喝一声,蓝毅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片刻,他去而复返,冷着一张俊脸,将一只精雕细琢的红木盒子,放在沈凝暄面前。 满意的看着面前的红木盒子,沈凝暄又差强人意的笑了笑,蹙眉看了眼被北堂凌抓着的手腕,她虽心有不愿,却在暗暗一叹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趴在床头沉沉睡去…… 她不是贪财之人,却知日后在外混迹,离不了银钱打点。 这两个人,可是要杀她的人。 她跟他们,客气什么?! 是以,不管蓝毅愿不愿意,即便是把他气吐了血,她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至于秋后算账吗?! 今日过后,只要她走出了这里,便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撒腿逃跑…… ————云静风渺首发———— 一个半时辰后,东方鱼肚见白,和暖的阳光,俏皮的穿过窗棂,洒脱一室,那金灿灿的阳光,打在趴在床酣睡的沈凝暄身上,将她绝美的容颜,镀上一层金色,暖暖的,美的摄人心魄! 浓如墨色般的剑眉,微微一拧,昏睡了整整一夜的北堂凌,眼睫轻颤,终是自沉睡中苏醒过来。 轻轻的,蜷缩着手指,感觉到掌中柔软,他眉宇微拢,微微侧目,悠悠的视线随着阳光的洒落的方向,缓缓停在沈凝暄恬静美好的睡颜之上。 心下,忍不住轻轻一悸! 不用去看,也知自己手里握着的,是谁的手,他眸光剧闪,轻敛了墨色瞳眸,深深凝视着眼前美丽绝伦,却是他生命中第一个,与他双手交握,也是一个,在他醒来之后,仍旧可以躺在他面前酣睡的女人! 清丽绝俗,倾国倾城。 她生的,真的很美! 他不是肤浅之人,却忽然觉得,此刻不施脂粉,蓬头垢面的她,比之初见之时,要更加美好千倍万倍! 深深的,凝视着她酣睡的馨甜模样,视线扫过她挺俏的琼鼻,再到她轻抿的红唇……他的心底竟然又忍不住深深的悸动了下! ps:八千五百字,呜呜,俺们家的电脑还坏着呢~~谢谢大家的打赏和批评意见,群么么~~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齐王那一份 至尊毒后,齐王那一份 北堂凌从来都告诫自己,只要不付出真心,自己就不会受到伤害. 是以,他狠心,他毒辣,他精于谋算.他将天下掌握在手. 但是,今日,他的心,竟像是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的悸动着,那种感觉,让他真实的知道,他终究是个普通的,难过美人关的男人! 许久,心跳终是趋于平复,他弧度优雅的唇角缓缓扬起,冷冷的自嘲一笑! 记得那一日,在摄政王府,初见眼前女子,他便对她心生厌恶,打从心底里不喜与排斥枳. 或许是因为,太美的事物,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比如他的母后;亦或是,她明明说对他一见钟情,却终究在审时度势之后,选择了前往燕国,这样的女人贪慕虚荣与权势,怎能不让她厌恶?! 可是,经由昨夜的死里逃生,他一觉醒来,看着身侧与自己手心相应,两手交握的女子,他的心境居然变了. 而这个改变,让他始料不及,并不在他的谋算之中职. 是她要留下来守着他的吗? 是她握着他的手,想要以此让他改变主意,将她留在身边吗? 手,蓦地收紧. 感觉到手里的柔软和温度,北堂凌眸光微微沉下,凝着沈凝暄的双瞳,一时间溢满复杂之色. 他,不允许自己的心,不受控制. 因为,那样的话,他就有了弱点! “唔……” 感觉到北堂凌握着自己的手收紧了些,,沈凝暄不舒服的拧了拧黛眉,睫毛轻颤了颤。爱琊残璩 见状,北堂凌心下一紧,手下力道稍缓,他原本微冷的眸子,竟在静默片刻后,,缓缓瞌上! 沈凝暄明显感觉到握着自己的北堂凌的大手松动了些许,轻拧的眉心,不曾舒展,她微抿了抿唇,惺惺忪忪的缓缓坐起身来。轻轻抬眸,见北堂凌双眸紧闭,还在睡着,她双眸微眯了眯,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 被北堂凌握了一夜的手腕,早已僵硬,她凝眉甩了甩手. 深看着榻上千方百计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妖孽,沈凝暄眸色微深了深,想到要逃跑,便不能节外生枝,她紧咬了下唇,将床上的金子和夜明珠收起,边捶着肩膀,边转身朝外走去! 待她转身之际,北堂凌紧闭的眸子,再次缓缓睁开. 宛若妖孽般的俊脸上,凝重而淡漠,他犀利的双眸,渐渐半眯…… 000 这一次,沈凝暄离开北堂凌的寝室之时,蓝毅并未拦她。 如今天色大亮,北堂凌的伤势也不曾出现恶化,她留在这里,只会让他觉得碍眼. 沈凝暄离开后不久,蓝毅便端着药膳进了内厅。 甫一进屋,便对上北堂凌微眯的星眸,他神情一怔,忙恭身问道:“王爷可觉得好些了?” “死不了!” 淡漠的神情中,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北堂凌低垂下眼睑,淡淡问道:“是你让她陪着本王的?” 听北堂凌提起沈凝暄,蓝毅的脸色蓦地便是一沉! 沈凝暄的刁钻之处,他算是好好的见识了一回,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想提起她。 但是,碍于北堂凌问话,他想到昨夜北堂凌握着人家手腕不放的情形,俊脸微微有些尴尬的低声回道:“是王爷您自己……”语落,眼看着北堂凌俊眉毛挑起,他忙将昨夜握着沈凝暄的手不放,和沈凝暄蛮不讲理,漫天开价的经过一一尽述。 “是这样吗?” 听闻蓝毅的话,北堂凌的俊脸,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是他拉着人家的手不放?! 他以为,是…… 想到蓝毅被沈凝暄气到吐血的模样,便不难揣测她跟蓝毅漫天开价的情形,知道自己一直看走了眼,竟然将狐狸当成了小绵羊,北堂凌微微发白的唇,缓缓翘起,他的眼底,不似早前阴沉,反倒有了几分笑意:“这个女人,有点儿意思!” “有意思?!” 怔怔抬眸看了北堂凌一眼,蓝毅唇角轻抽,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人长的美,属下承认,但性子属下可就不敢恭维了!” “本王知道,你受了她的气!不过……”抬眸对上蓝毅的双眼,北堂凌弯了弯唇角,“她的确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 听到北堂凌对沈凝暄的评价,蓝毅脸色难看的,沉声说道:“这女人牙尖嘴利不说,还太过贪婪,为王爷治伤时我给了她不少的金子,而她到头来却讹了我们要送给燕国如太后的夜明珠……” “是吗?“ 视线凌厉冷冽,北堂凌的声音,微微有些发紧:“看来你对她怨念颇深啊!你觉得本王会在乎那颗夜明珠吗?” “王爷!” 感觉到北堂凌话里的冷意,蓝毅语气微顿了顿。 “你不觉得本王的性命,比那些金子和夜明珠重要吗?”北堂凌轻扬了下眉,眸中兴味更深,凉凉的问了蓝毅一句,他轻轻抬眸,睇着似是被气出了内伤的蓝毅,眸光熠熠道:“本王身边的蓝毅,沉稳,冷酷,不该随随便便便被人扰乱了心绪。” 闻言,蓝毅心下一凛,忙低垂眼睑,嗡声说道:“属下失态!请王爷降罪!” 眸光微闪着,深深的凝了他一眼,北堂凌轻柔出声道:“蓝毅,你要明白,贪财好物的女人才可靠,因为只要她贪,我们就有把握控制她!” 蓝毅微微皱眉,心中思绪飞转,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属下记下了!” 见蓝毅点头,北堂凌眸色一正,阴沉着脸色说道:“燕帝打定了主意不想让本王好过,昨夜他们能够派来杀手,我们接下来的路,也不会好走,传本王命令,自现在起,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以本王仪仗继续走官道前往燕国,剩下的人,你带着几个人和萧依儿,与本王乔装,打扮正一般商家,走另外一条路!” 一听萧依儿要跟自己同行,蓝毅眉头一皱:“王爷何不让萧依儿跟着走官道,如此一来,若遇到事情,我们也好脱身啊!” 闻言,北堂凌眉宇一拢,眸光锐利的看向蓝毅。 接收到北堂凌锐利的眸光,蓝毅心下一窒,低头道:“属下失言。” 神情微微一缓,北堂凌轻声叹道:“本王如今有伤在身,萧依儿是大夫,必须跟在本王身边!” “是!” 蓝毅不敢多言,微微颔首后,恭身退下。 静静的,躺在榻上,北堂凌凝着沈凝暄方才趴着的地方,明媚的阳光,已然将那里,打成了金黄之色,他眸光微微荡漾着,许久才轻声喃喃道:“贪财好物么?怎么办?本王……好像舍不得杀你了……” ————作品———— 沈凝暄回到自己的寝室之后,简单梳洗后,便寻思着吃饱喝足之后,偷偷开溜。 然,她的早膳尚不曾用完,便见几名影卫自门外进来,对她轻恭了恭身,道:“计划临时有变,请依儿姑娘立即上车。”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凛:“发生什么事情了?” 面对她的疑问,几名影卫并未回答,只是对她伸出手臂,做引臂动作:“依儿姑娘,请!” 见状,沈凝暄心下思绪瞬间千转。 她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跟影卫硬碰硬,是以,她能做到,便是沉着脸色,提上药箱跟着几名影卫一起出了房间。 院落里,早已备好了两辆普通马车。 马车旁边,蓝毅和几名影卫皆都一身灰衣打扮,乍看之下普普通通。 睇见蓝毅冷凝的神情,沈凝暄轻轻的,拧了拧眉,经由身侧的影卫提醒,上了后面的那辆马车。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赵玉儿竟然早已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车里,且还一脸贱笑的盈盈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 轻抬手,将药箱搁在一边,沈凝暄靠坐在马车左侧,冷着一张俏脸,语气不善的问着身边的赵玉儿。 “我们是朋友,我为何就不能在这里?” 脸上的笑,满是算计,赵玉儿生怕沈凝暄对自己动手,紧贴着马车右侧坐好,轻声说道:“我只消跟蓝大人说,你我是姐妹不能分开,他根本没有多问,便直接让我上了马车!” “我们是姐妹吗?” 唇瓣轻抿,沈凝暄哂然一笑:“我可没有你这样贪慕虚荣,攀附权贵的姐妹!” 若不是赵玉儿,她如今还好好的待在锦绣镇,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是,偏偏就因为赵玉儿,因为她的野心,她现在沦为了北堂凌送给独孤宸的一件礼物。 她跟她是姐妹?! 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永生永世,门儿都没有! 见沈凝暄如此态度,赵玉儿,不急不恼,只面不改色的笑了笑,轻声说道:“依儿,你我以前关系那么好,现在这样又是何必呢?” “你说呢?” 沈凝暄轻挑黛眉,懒得多看赵玉儿一眼。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忍着不去想办法整死她。 “依儿,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轻笑着,看着沈凝暄,赵玉儿轻声说道:“我要的,无非只是富贵荣华,只要你帮我成为摄政王的女人,我便不将你打算逃走的事情,告诉他们!” “呵呵……” 沈凝暄从来没有如此讨厌一个人,讨厌到除了冷嘲热讽的笑,竟然懒得跟她多费唇舌。 见她如此,赵玉儿猫腰起身,作势便要打开车门:“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就去告诉摄政王,你昨夜是想要逃跑的……” 闻言,沈凝暄阴恻恻一笑,“我送你一程如何?” 语落,不等赵玉儿反应过来,她蓦地抬脚,一脚揣在赵玉儿的屁股上。 “啊——” 赵玉儿大惊,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在巨大的冲撞力下,直接被沈凝暄踹出了马车。 只下一刻,车外哀嚎声声。 轻轻的,撩起车帘,沈凝暄挑眉对车外一脸震惊的蓝毅说道:“蓝大人,我这姐姐,一心要爬上摄政王的床,还逼我帮她来着,你可要看好了!” 闻言,蓝毅面色瞬间铁青的看向赵玉儿。 从马车上摔到地上的赵玉儿,头髻散乱,一脸狼狈的摇着头:“大人,我没有……” “有没有,天知地知,你自己知!” 冷冷一哼,沈凝暄放下车帘,仰面躺在马车里,心中思绪电转。 她不会受制于人,更不会受赵玉儿的要挟。 不过经赵玉儿这一折腾,她现在只怕还跑不了。 既是如此,那她就该吃吃,该睡睡,反正路还很长,她有的是机会脱身,只是头疼的是,要不断的跟北堂凌主仆周~旋,着实伤脑筋啊! 过了没多久,身为重伤员的北堂凌,上了另外一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昨夜一夜没睡好的沈凝暄,在车辆的晃动下,渐渐瞌上眸子。 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睡了多久,车外竟哗哗的落起了雨。 听着窗外哗哗的落雨声,沈凝暄的梦境里,竟然出现了那夜在安远时的情景。 梦中,窗外同样落着雨,天来客栈却已被大火封门。 她眼睁睁的看着,看着独孤萧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吻上她的唇,对她轻声说道,让她为他好好活着……惊惶之间,她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却不期什么都不曾抓到! 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含笑倒下,看着他被大火无情的吞噬…… “先生……” “先生……” 一声一声,如诉如泣的轻唤从口中逸出,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却总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牵扯阻挠…… “先生!” 终于,一声惊呼出口,她满头大汗的在车辆里坐起身来。 是梦! 她数不清做了多少回的噩梦! 双手紧捂着胸口,沈凝暄满头大汗的用力喘息着,心悸的感觉,清晰可辨,她缓缓垂眸,两行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 他死了!死了! 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是她害了他,可她却救不了他! 她救不了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沈凝暄的情绪早已平复,马车终于缓缓停驻,紧接着便有人打开了车门。 这个人,手里撑着油纸伞,高大威猛……是蓝毅。 “呃……” 看清车外站着的人,沈凝暄微眯的眸子倏然一睁,俏丽的容颜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蓝大叔……” 听到沈凝暄对自己的称呼,蓝毅面色眸色蓦地一沉。 冷凝着眼前美丽的女子,他如冰的俊脸上,虽是笑着,却不如不笑:“依儿姑娘,王爷的伤口有些疼,你过来个看一下!” 虽然,他心中对眼前女子,早已不存一丝好感,但是现在,北堂凌明摆着护着她,且他的伤还要靠她医治,是以,即便是皮笑肉不笑,他也要对她笑。 “摄政王的伤未曾痊愈,遇到阴雨天,自然会有反应……”在蓝毅面前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沈凝暄不以为然的轻轻笑着,作势便又要躺下。 “等等!” 眼看着沈凝暄又要躺下,蓝毅脸色微变了变,原本就不算笑的笑容,直接消匿不见,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王爷说了,若姑娘过去,可将另外一颗夜明珠也给了姑娘!” 闻言,沈凝暄眉心微蹙。 心想着自己早已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贪财的女人,眼下若是放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不要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沈凝暄轻勾了勾红唇,披上一边的披风,转身提了药箱,起身向外:“走吧!” 见她一听夜明珠,态度立即转好,蓝毅的脸拉的老长,但是却不好发作。 谁让,这人,是他们家主子让请的呢?! ————云静风渺首发———— 北堂凌所乘坐的马车,从外面看,除了宽敞有些,一切普普通通,但是乍一进来,却让人觉得别有洞天! 马车里,精装细锥,不管是座垫还是迎枕,皆都是上上极品。 只是,与蓝毅所言有异的是,此刻端坐马车里北堂凌,并非一脸痛楚,而是端坐在满满一矮桌的精致美食前,一脸温和的笑看着进入马车的沈凝暄:“赶了大半日的路了,依儿可饿了?” 今日的北堂凌,一袭月牙白的云锦长袍,加之他俊美无俦的五官,自是华贵不凡。 暗道一声,这男人果然妖孽。 沈凝暄轻垂眸,看着满满一桌的精致菜肴,不禁眉心轻颦了颦,淡淡的视线,自北堂凌身上扫过,她兀自动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随意丢给车外的蓝毅,继而转眸看向北堂凌:“摄政王不是伤口疼吗?” 北堂凌俊逸一笑,足以颠倒众生。眸华微转,他笑看着车外一脸寒冰的蓝毅。 蓝毅会意,微微颔首,上车之后,将车门关好。 见状,沈凝暄不动声色,只静静看着,却不言语。 轻含笑,看向沈凝暄,北堂凌声线清幽道:“为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今日本王特意设宴,还请依儿赏脸陪本王一起用膳!” 闻言,沈凝暄的视线再次轻飘飘的落在桌上的饭菜上,淡淡的笑,爬上嘴角,她眉心轻蹙道:“王爷,我只收了换药的好处,却不曾收这陪着用膳的钱!” “嗯?!” 北堂凌眉宇蓦地一皱。 片刻,却不由失笑。 他没想到,说个贪财,眼前这女人,居然张口闭口都是钱! “您不是让我学的清高一些吗?” 直接拿北堂凌的话,回来堵他的嘴,沈凝暄微微一笑间,黛眉一挑,却不曾上前一步,只不卑不亢坐在车门:“我若随随便便陪人用膳,岂不自掉了身价?!” “罢了!” 轻轻一叹,北堂凌不怒反笑,含笑敛眸,他妖孽的俊脸上,别有一番风情:“此话既然是本王说的,今日这银子,本王就该给!”眸光微微一闪,他将手上的血玉扳指摘下,含笑放在矮桌上,抬眸看向沈凝暄:“本王这里,没什么别的东西,这只扳指,送你如何?” “王爷!” 看着桌上的血色扳指,蓝毅瞳眸骤然收缩:“这万万使不得……” “本王说使得!” 冷冷的,睇了眼蓝毅,迫其噤声,北堂凌一脸浅笑的问着沈凝暄:“依儿,这个可以吗?” 从蓝毅的反应,沈凝暄便不难看出,北堂凌手边的血玉扳指,绝非凡品。 是以,见北堂凌肯出血,她潋滟的红唇,微微一弯,垂眸坐在了矮桌前。 见她如此模样,蓝毅心中气极,脸色自然也好看不了多少。 明显感觉到他的敌意,沈凝暄轻蹙了蹙眉心。 睇见沈凝暄轻轻蹙眉的动作,北堂凌亲自执筷,与她面前的碗碟里布了菜,这才微转了视线,对蓝毅吩咐道:“如今那两颗夜明珠,既然给了依儿,便该另寻佳品,送给如太后做礼!” 闻言,蓝毅面色一肃,微微颔首:“是!” 听闻主仆二人所言,早已饿过劲儿的沈凝暄淡淡拢眉,拿起筷子,不声不响的先吃了起来。 见状,北堂凌眸色微润,转头继续对蓝毅说道:“关于依儿的那幅绣图,本王不打算再给燕皇了,如此一来,三份大礼中,除了齐王那一份,另外两份,都需重新准备!” -- 家里临时有事,昨天没时间码字,所以抱歉,今天放在一起更了~~谢谢mary58857同学的99朵鲜花,谢谢大家的打赏和月票~~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把持不住(6000+) 至尊毒后,把持不住(6000+) 原本,沈凝暄低眉敛目,一直吃的津津有味。爱琊残璩 然,当她听北堂凌提到齐王二字时,却是心神一震,连带着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也掉到了桌上。 齐王?! 自独孤萧逸以后,燕国怎会还有齐王的封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枳! 是他吗?! 他还活着吗?! 若真的是他,他又是如何从大火中逃生的?职! 他身上的毒可解了?! 只一时间,脑海中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沈凝暄心中有喜悦,却又怕落空,如此矛盾的心情下,直觉自己心绪混乱,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静静抬眸,看了她一眼,北堂凌轻勾了勾薄唇,转而对蓝毅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准备吧!” “是!” 蓝毅淡淡的睇了沈凝暄一眼,转身打开车门,提着雨伞下了马车。 吱呀一声! 车门再次关合,北堂凌看着仍然在愣神的沈凝暄,温和笑道:“怎么?本王不打算将你送人,很吃惊?!” 沈凝暄微微一怔,恍然回神。 抬起头来,见北堂凌正好整以暇的笑看着自己,她轻笑了一声,忍住急切想要知道独孤萧逸生死的心情,她伸手重新拿起筷子,顺着他给的竿儿,直接往上爬:“依儿只是有些好奇,王爷为何会忽然间改变心意了?” 天知道,她惊的掉了筷子,并非是因为他北堂凌不准备将她送人了,而是他口中那无意提及的齐王二字,不过……此刻既是他如此认为,她将计就计,顺应而下便是最好。 “嗯” 北堂凌轻点了点头,并未急着用膳,而是伸出手来,将桌上的血玉扳指,又朝着沈凝暄的手边轻推了推:“如今,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这世上哪有将救命恩人当礼物送给别人的?”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 神情自然的将血玉扳指收下,她淡淡抬眸,与北堂凌四目相交之时,方才轻挑了挑黛眉,只轻轻挑眉之间,她清丽的容颜上,神情淡漠,透着几分高贵与圣洁:“救下摄政王,是依儿应该做了,在此,依儿要多谢摄政王抬爱!” “依儿……” 轻唤一声,又与沈凝暄夹了些菜,北堂凌凝神看了她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本就无心被送去燕国吧?!” 闻他此问,沈凝暄拿着筷子的手,不禁微微一滞! 水漾的明眸,波光浅荡,她抬眼看向身边这个俊美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却腹黑的让她想要立即凌迟处死的无双美男,在心底思忖片刻后,到底点了点头:“是!” 见她点头,北堂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莫不是,你所谓对本王一见钟情,也并非出自真心?” “是!” 知北堂凌心思细腻,如今既然他有此一问,她便没了继续隐瞒的必要,沈凝暄唇角轻勾着,再次对他微微颔首。 北堂凌以为,在对他的问题上,眼前的女子,多少会含蓄一些,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回的如此直截了当! 是以,在听到她的回答时,北堂凌微怔了怔,俊美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从始至终,一直都在凝睇着北堂凌的反应。 此刻见他露出失落神情,沈凝暄的心里,不禁荡起一抹异样! 莫不是他…… 想到某种可能,她瞬时便如雷击一般。 试想着,若北堂凌有朝一日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不知又是一种如何抓狂的反应,她心中不禁冷冷一激灵,眸色纯净的对上北堂凌本该锐利,当下却软了几分的双眸,“依儿跟摄政王说实话吧,依儿喜欢银子,更喜欢自由,所以……依儿从未想过要去攀附任何权贵,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依儿所能左右的,比如赵玉儿绣了那幅绣图,再比如摄政王看上了依儿的美貌派了蓝大人到锦绣镇接依儿入住王府,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在依儿的预料之中,可是依儿却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呢?” 因沈凝暄的坦白,北堂凌的声音不禁又是一柔,凝视着她的眸,他俊美一笑,眸光盈盈:“你自入王府的第一日起,你便假意顺从本王,以求脱身,到后来本王打算将你送到燕国,便又想着要在路上伺机脱逃?!” 闻言,沈凝暄心下不由一紧! 赵玉儿那贱女人,果然将事情都告诉北堂凌的。 不过还好,她先发制人。 看来这一局,她又一次赌赢了! 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着,见看向自己的双眼中,一直都是温情点点,她暗暗一叹,再次点头:“摄政王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原来是这样!” 对于沈凝暄的诚实,出奇的讶然,北堂凌又一次忍不住笑了:“不过可惜,你昨夜没有跑成!” “是啊!” 不曾将视线错开,她迎着北堂凌的眸,轻蹙了蹙眉头:“摄政王,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儿上,放了我如何?” “为什么?!” 听闻沈凝暄所言,北堂凌脸上的笑,渐渐冷了许多。不只是如此,就连他原本温和的眸底,也渐渐沉下:“本王不打算将你送给燕帝了,日后你只要跟在本王身边,想要什么,本王就会给什么,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 闻言,沈凝暄静静的凝视着北堂凌的神情,不禁暗自觉得好笑。 她想说的是,去年的时候,她在楚阳将他整的那么惨,不用想也知道,他若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但是,想说和能不能说,是两回事啊! 心下无奈一叹,轻轻的,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她唇角一牵,“王爷,方才我已然说过了,我想要的除了钱财,还有自由,若是跟在摄政王身边,有金山银山,却失了自由,那么我宁可继续去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 闻言,北堂凌眉宇蓦地一皱:“是本王不够好?!” “不是……”故意将声音拉长,沈凝暄笑意盈盈的再次迎上北堂凌的深邃幽黑的眸:“是依儿没有心!我……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沈凝暄如此一语落地,北堂凌眸光剧闪,马车里瞬间安静了许多。 她不再出声,北堂凌亦只静静看着她,他幽深的眸光,似是能看透人心一般。 在经过了漫长的静谧之后,北堂凌缓缓勾起动人的笑意:“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不过……如今既是已然到了这里,这趟燕京之行,你权当是游山玩水便是!” 闻言,沈凝暄眸光一凝:“依儿多谢王爷成全!” 她以为,以北堂凌的个性,会以势压人,但是他没有。 如此,倒有些让她刮目相看了。 在短暂的怔仲之后,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看向北堂凌的视线,也稍微轻松了些许,微微翘起红唇,她眸光微微一敛,状似不经意的凝眉问道:“我以为,这次摄政王去燕国,只需准备太后和燕皇的礼物,何以方才听王爷提及,还有一位齐王?他是什么身份?摄政王竟也要与他准备礼物?” “你唤本王王爷就好,不必尊为摄政王!”眸中波光浅荡,北堂凌看着沈凝暄的眸华微微一暖,淡淡笑着,声音温润柔和:“依儿可知道一字并肩王?!” 闻言,沈凝暄心中蓦地一紧! 握着筷子的手,紧到不能再紧,她轻轻的,蹙起秀眉,凝眸看着北堂凌:“王爷的意思是,这位齐王爷在燕国,就如王爷在新越一般举足轻重,几乎与燕国皇帝相比肩吗?” “可以这么说!” 温润的笑,缓缓在俊脸上荡漾,北堂凌仿若上天雕琢的下颔,轻轻一点:“他能在短短时间内,后发制人,在朝堂立足,也是个人物!” 北堂凌现在的神情,就如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般。 但是在沈凝暄看来,他看她的眼神,却让她觉得可笑之余,有些毛骨悚然! 且不论过去她和北堂凌之间的过节,就是昨夜她对北堂凌做过的事情……北堂凌若是喜欢她,不是他天生喜欢受虐,有受虐倾向,就是太阳便打西边出来了! “呵呵——” 因自己心里可笑的想法,沈凝暄轻笑了下,这才绷紧了心弦,对北堂凌微弯了弯唇:“那位齐王还真是有本事,就不知名唤为何?何以我从来不曾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一点都不意外,他以前可没现在厉害!”对沈凝暄清朗一笑,北堂凌温和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与燕国皇帝是嫡亲兄弟,复姓独孤,名唤萧逸,以前曾是燕国先皇帝的废太子!” 真的……是他! 在听北堂凌道出萧逸二字时,沈凝暄心下狠狠一揪,过后汹涌而来的,是无尽的喜悦之情。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那个可以为她生,为她死的他,还活在人间! 真好! 真好! 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沈凝暄握着筷子的手,早已微微泛白,指尖刺入掌心的痛,是那么的明显,让她可以明确的分辨出,自己此刻并非身子梦中。 心,忍不住剧烈颤抖着,她只能用力紧咬着牙关,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在北堂凌面前失态, 许久,见沈凝暄怔怔出神,北堂凌微微一顿,看着她浅笑唤道:“依儿?!你想什么?竟如此出神?!” “呃?!” 蓦地回神,心情愉悦的快要飞起的沈凝暄,微敛了敛眸,清丽绝俗的俏脸上,堆满了浅笑:“我只是在想,这饭菜如果再不快些吃,便都要冷了,如此也就变了味道。” 睇见沈凝暄犹如仙子般的笑靥,北堂凌眉宇柔和的轻点了点头:“那就赶紧用膳吧!” “好……” 含笑轻点了点头,沈凝暄紧咬了下唇,满心欢喜的低头吃了起来。 时间,缓缓流逝。 由北堂凌作陪,沈凝暄的这顿饭,虽看上去吃的很好,却又疲于处处想着与他应对,如此这般,再精美的菜肴吃进嘴里,也都如同嚼蜡一般,不再是原来的味道了。 半晌儿,见沈凝暄轻勾着唇角放下筷子,北堂凌不禁含笑问道:“用好了吗?” “好了!” 拿了手边的帕子,轻轻的拭了拭嘴角,沈凝暄抿唇轻点了点头,低眉看了眼北堂凌面前几乎没怎么动的菜肴,她不禁心情不错的蹙眉调笑:“王爷这顿饭,吃的比我一个姑娘家家都少,如此怎能养好身子?” “本王这会儿还不算太饿!” 对沈凝暄轻挑了挑眉,北堂凌差人撤了矮桌,看了眼重新登上马车的蓝毅,他对她淡淡笑道:“既是吃好了,便与本王换药吧!” “呃……” 因心中狂喜,早已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沈凝暄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全听王爷的吧!” 觉察到她的犹豫,北堂凌不禁微一皱眉,“你不想与本王换药?” 沈凝暄迎着他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下:“王爷的伤口太过狰狞,我怕此刻吃饱了乍一看,会呕吐出来……” 闻言,独孤宸嘴角微抽! 边上,蓝毅见状,忍无可忍的皱眉出声:“天底下的女人,都巴不得爬上我们王爷的床,你不要得寸进尺!” 被蓝毅这么一吼,沈凝暄浑身一震,心中思绪一转,她俏丽的小脸,微微一皱,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往北堂凌身边靠了靠。 她不傻,自然知道,蓝毅最怕谁,也自然知道,此刻自己该仰仗谁! 今日,她心情好,玩都能玩死他! 感受到她的不安,北堂凌眉心一拧,眼神微冷的转眸睇了蓝毅一眼! “王爷……” 睇见北堂凌微冷的眼神,蓝毅面色一沉,恨不得去找块豆腐撞死! 谁不知道,新越摄政王行事狠辣无情,对人的态度,也是能算计便算计,从不容任何人算计他一分一毫!可是眼下,他对眼前这个贪财好利,让他忍无可忍的女人,却是百般容忍! 这让他实在觉得憋屈。 憋屈到,就差吐血了! “依儿不用害怕!” 只冷冷的睇了蓝毅一眼之后,便不再去看他,北堂凌转头看向沈凝暄,声音轻柔温和:“你别看蓝毅看上去凶狠,有本王给你做主,他就是个纸老虎!” 闻言,沈凝暄心下忍俊不禁,却在弯唇之时,又撇了撇嘴,一脸委屈模样。 见状,蓝毅的脸色一黑,犹如包公一般。 眼前的女人,看似柔弱无害,却是个彻彻底底的蛇蝎美人! 她算准了在主子面前他不敢造次,便一直以这种柔弱姿态,让他看着堵心! “王爷,你看他……” 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蓝毅阴沉到黑的俊脸,沈凝暄故意怯怯说道:“若你不在,他一准欺负我!” 北堂凌是何许人也?! 沈凝暄如此神态,刻意的很,他自然辨的出真假。 不过,他乐于见她向他寻求保护。 是以,在下一刻,便见他再次皱眉,不着痕迹的瞪了蓝毅一眼! 再次被主子嫌弃,蓝毅心里的那个委屈啊! 就差没有失声痛哭了! 不理蓝毅一脸抽搐的表情,北堂凌薄唇轻轻一勾,对沈凝暄轻道:“既是现在不适宜换药,你便与本王对弈一局,可好?” 闻言,沈凝暄心下思绪飞转,却轻轻摇着头,一脸淡然道:“王爷,我只会给人看病,不会下棋!” 她会下棋,且棋艺高超。 但是,今生今世,能够陪她对弈的人,只能也只会,是那个人! 至于北堂凌,不用想也能知道,像他这种处处谋算之人,铁定棋路刁钻,她笃定,跟他下棋会被累个半死。 是以,她打死都不陪他下! 古人有云,女子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刻听闻沈凝暄不会下棋,蓝毅不禁不屑一哼! 听到他的冷哼声,沈凝暄眉头一皱,满脸恼意的看了他一眼“蓝大叔,俗语有云,术业有专攻,就像是你求我救王爷一般,你不也只会舞刀弄棒,不懂得行医救人吗?” “你……” 被沈凝暄形容的,如同莽夫一般,蓝毅的面子登时有些挂不住了。 然,他才刚刚启唇,便接收到北堂凌警告的幽冷眼神。 心下一苦,他恨不得捶胸顿足,一泄心中怒气。 见他气成这样,沈凝暄心底不由得意发笑。 眸华转回,与北堂凌视线相交,她浅浅一笑道:“我还是赶紧给王爷换药吧,省的在这里待久了,碍了蓝大人的眼!” “你不必理他!” 北堂凌不曾去理会蓝毅,而是语气亲切的对沈凝暄道:“日后若他敢欺负你,本王第一个不饶他!” 闻言,沈凝暄看着眼前的北堂凌,忽然生出一种错觉! 好似他本就是这种翩翩儒雅,平易近人的人一样! 狼就算披上羊皮,那也还是狼啊! 暗暗在心中自嘲着,她敛了笑意,肃静说道:“我来给王爷换药。” “有劳了!” 对沈凝暄温润一笑,北堂凌兀自动手,将袍襟敞开。 看着他赤~裸健壮的上半身,沈凝暄轻皱了皱黛眉。 见状,北堂凌含笑侧脸,轻声问道:“要褪下裤子吗?” “不必!” 忙不迭的摇了摇头,沈凝暄轻声说道:“那里伤的不重,可以不换!” “这样啊……” 清幽的语气里,蕴着淡淡的失望之意,北堂凌微微颔首,北堂凌再次对她展颜一笑:“可以开始了吗?” 人家都已经准备好了,沈凝暄自然不能在继续怠慢,只见她深吸口气,便打开药箱,取出那瓶上好的金创药,和清毒的药液。缓缓探身,沈凝暄伸手解开北堂凌身上的绷带,也因为如此,她时而会离得北堂凌很近,近到……他可以闻到她淡淡的体香! 轻轻抬眸,深凝着正小心翼翼的为自己解着绷带的绝美女子,鼻息之间,尽是独属于她的香气,北堂凌的心跳,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漏跳了一拍! 他深幽的的视线,轻轻的,从她的眉,到她的眼,再沿着她挺俏的琼鼻,落在她樱嫣红的唇瓣上……原本一切还好的身子,忽而觉得燥热起来,他眸色微深,喉结上下滑动,有些艰涩的舔了舔自己微干的唇。 见状,蓝毅眸色一凛。 再看沈凝暄,却见她已然解开绷带,正凝眉观察着北堂凌的伤口,似是毫无所觉,蓝毅眸色不禁又是一沉! 经过沈凝暄的医治,北堂凌身上的毒,已然全解,仔细打量了片刻,她轻笑着弯了弯唇:“王爷体格健壮,等到了燕京,伤口也早就长好了!” “是吗?”深邃的瞳眸中,火热的光华,不停闪动,北堂凌的双眸,始终盯着沈凝暄的菱唇。 “嗯!” 轻应一声,对上北堂凌深邃如海的眸火,沈凝暄不禁心下一怔! “依儿?!” 北堂凌笑看着沈凝暄发怔的样子,俊美的脸上,浅笑辄止:“莫要看本王看的这般出神,本王会把持不住的!” ———— 呀呀,暄儿知道,某人还活着,嘿嘿,小凌子要把持不住了哇,怎么办?亲们,明天加更哦,有赏的就砸来吧~~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我,到燕京与你相会(6000字1更) 至尊毒后,等我,到燕京与你相会(6000字1更) 北堂凌语出惊人,语气轻佻,不仅惊到了沈凝暄,连边上的蓝毅,都忍不住轻抽着嘴角。爱琊残璩 “呃……” 蓦地回过神来,迎着北堂凌似笑非笑的眸子,沈凝暄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见他始终紧紧凝着自己的脸,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的轻拧了黛眉,伸手将药瓶里药液,轻轻的倒在他的伤口上。 在药液与肌肤紧密接触的一刻,北堂凌只觉伤口剧痛,好似被燃烧一般。剧痛袭来时,他唇角的浅笑,猛然一敛,旋即双拳紧握,就连凝着沈凝暄的眸,也跟着半眯了起来。 凝睇着北堂凌虽一脸痛苦,却仍旧俊的一塌糊涂,没一点天理的俊美容颜,沈凝暄唇角轻轻一勾,:“王爷身上的毒,已然清了七七八八,今日只用两种药便可,王爷你忍着点!楫” 闻言,北堂凌薄唇轻颤了颤:“好……” 见他应声,沈凝暄拿了金创药来,抬头看了北堂凌一眼,便微微叹了口气,将金创药轻轻洒落在他的伤口上。 “嘶——谘” 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痛,那痛感随着伤口的渗入肌肤,游走于四肢百骸,使得北堂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饱满的额头,很快泌满细汗,他微眯的眸,蓦地睁开,凝着沈凝暄低垂的眼睑,他眉心倏地一拧,竟俯下身来,作势便要吻上她微微翘起的樱唇。 感觉到北堂凌忽然的亲近,沈凝暄顿觉全身血气似乎都涌到头顶,瞳眸蓦地大睁,她抬眸睨了眼正无限放大的俊美容颜,神情一愕,眸光微动着,将头偏向一边。 轻垂眼睑,将她惊愕的俏丽容颜尽收眼底,北堂凌温热的唇,扫过她如珠般的耳垂,一时间竟真的不觉有多疼了! 看到这一幕,一直冷着俊脸站在旁边的蓝毅,不禁也有些瞠目结舌! 他们家王爷……该不是玩真的,真的喜欢上眼前这个贪财的蛇蝎美人吧?! 沈凝暄本以为,偏过头去,便可躲过北堂凌的侵犯的唇,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尺,恬不知耻的吻上她的耳垂! 耳下温柔的气息,清晰传来,她心下骤然一紧,手不偏不倚的落在北堂凌的伤口上,然后想也不想,直接用力将他推开! “啊——” 北堂凌的伤口,本就未曾痊愈,经她如此一推,他不禁胸口剧痛,而轻轻闷哼一声。感觉到一股温热自伤口淌出,他紧皱着眉宇,抬手想要抚上自己胸口,却不期沈凝暄,抬起手来,直接朝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车内,见北堂凌被打,蓝毅出手如电,抬手便扼住沈凝暄打人的右手,而后蓦然用力,作势便要向后折去:“你竟敢与摄政王动手?看样子是不要命了!” “蓝大叔,你放开本姑娘!” 不知是羞臊的,还是气的,沈凝暄俏脸胀红,感觉到蓝毅手下的力道,她眉心紧颦,怒气冲冲道:“这世上有哪个女子,会随意让男人轻薄了去?我好心好意为他治伤换药,他却成心吃我豆腐,我打他那都是客气的!” 闻言,蓝毅眉头一竖:“你——” “放手!” 俊美的脸庞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辨,显得诡异非常,北堂凌看了眼自己再次崩裂的伤口后,脸色微变,却是沉着脸色,命令蓝毅放开! “王爷!” 头一回见北堂凌吃了亏,却不计较,蓝毅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无论何时,但凡对北堂凌动过手的人,若是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在摄政王府时,曾有位极为得宠的侧妃,因夜半熟睡,故意将自己的头发与他的头发缠到了一起,寓意结发,可是他醒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废了她的手,剃光了她的头发,将她赶去了猪圈! 眼下,沈凝暄敢动手打他的脸,即便是万死,她也该了,可是他竟然……竟然让他……放了她?! “放开她!” 声音微沉的,再次对蓝毅命令道,北堂凌好看的眉宇轻皱着,凝望着沈凝暄白里透红的小脸,温和笑道:“此事是本王唐突了,依儿这巴掌,打的极好!” “王爷……” 整张俊脸,都因北堂凌的话,而扭曲起来,蓝毅心下微凉,却终是无可奈何的将沈凝暄放开。 眼下,他怎么看眼前的女人,都觉得碍眼。 可是,他也算看出来了,他们家王爷,这回只怕是要当真了。 他若当了真,那以后这个女人,不是他的主子,也会是半个主子,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纤柔剧痛,沈凝暄恶狠狠用眼白剜了蓝毅一眼,不曾再去看北堂凌,也不曾为他换药,她垂眸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提起药箱便要起身离开。 “依儿!” 见她一脸不悦,北堂凌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方才,是本王错了!” “本就是王爷你错了!” 脸色不郁的冷凝着北堂凌,沈凝暄毫无淑女形象的低吼道:“我是来与你换药的,并不是来让你轻薄的,现在本姑娘心里不爽,你这伤我也不治了!” 闻言,北堂凌向来沉稳的心,蓦地一慌:“本王可以给你金银钱财作为赔礼,只要你喜欢……” “我是喜欢钱,但是还不会犯贱到为了钱,什么都能卖!”眸色微暗了暗,沈凝暄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拂开他的手,动作粗鲁的踹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 见她如此,蓝毅面色一沉,侧目睨了眼自己的主子,他作势便要起身下车,拦下沈凝暄。 然,尚不等他有所动作,北堂凌已然微微抬手,挡在他的身前:“罢了,随她去吧!” “王爷!” 一脸不可思议的凝着北堂凌,蓝毅声音微沉:“你未免太惯着她了!” “本王喜欢!” 淡淡的,睇了蓝毅一眼,成功让蓝毅将心里的不满,全都哽在喉间,北堂凌幽幽抬眸,看向大敞的车门,笑的邪肆不羁:“她越是这样,本王越是喜欢!” 闻言,蓝毅心中一阵恶寒!紧皱着眉宇,察言观色的看着北堂凌,他嗫嚅问道:“王爷,您不会是当真的吧?” “本王当真又如何?”冷眼看了蓝毅一眼,北堂凌忽而沉了嘴角:“日后,对她客气一些!” “王爷……” 咂了咂嘴,却又无可奈何,蓝毅冷着眼,沉眸垂首:“眼看天就要黑了,属下去找住处,王爷先行歇息吧!” ————独家首发———— 车外,雨势虽已减小,却仍旧淅淅沥沥。 春风微寒,沈凝暄提着药箱,伴着细雨,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此刻,她并未因北堂凌的轻薄,而怒火冲天,反倒一脸沉静,脑中思绪转个不停。 当然,她心中所想,唯独孤萧逸是也。 方才,面对北堂凌,她即便心中狂喜,却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 不用想,她也知道,以她在楚阳让北堂凌受的那些罪,倘若他知道她到底是谁,只怕会立即将她抽筋拔皮,焚骨扬灰。 但是现在,离开了那辆让人窒息的马车。 行走在苍天之下,细雨之中,她的心,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为她自己跳动起来。 她感谢上苍,让那个人,还活在世上。 只是顷刻之间,她好似又有了生活的希望一般。 心中,激动不已! 雨水,浸湿了她的长发,模糊了她的双眼。 滚烫的泪水,伴着雨水,犹如断线的珍珠,簌簌的不停滚落,她紧皱了娥眉,微微仰头,似是笑着,却于最后,忍不住哭出了声,直到后来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之大,自是惊扰了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北堂凌。 眉心微拧了拧,北堂凌打开车门便要下车。 见北堂凌要冒雨下车,刚刚差人去找住处的蓝毅面色一变,连忙上前阻止:“王爷,您身上有伤,不能淋雨!” “让开!” 直接伸手接过影卫手里的雨伞,北堂凌沉眸步下马车,朝着沈凝暄所怔立之处快步走来:“依儿!” 闻声,沈凝暄深吸口气,抬起手臂,胡乱拭去脸上斑驳的泪痕和雨水,抬步便要离去。 蓝毅见状,心下一堵,一个闪身便挡在了她的身前:“依儿姑娘,王爷在跟你说话!” “滚开!” 眸光微冷,抬眸瞪视着蓝毅,沈凝暄语气不善道:“好狗不当路!” 闻言,蓝毅心头火气直窜,眉心紧皱,他深幽的双瞳,眸光明暗不定,然……尚不等他开口,北堂凌便已然冷然出声:“蓝毅,你退下!” “王爷!” 蓝毅眉心皱到紧的不能再紧,眸光微冷了冷,他已经忍眼前这个女人很久了,再忍下去,估计会被活活气死!凝眸低蔑沈凝暄一眼,他转头看向北堂凌:“她那么贪财,能有多清高?王爷既是喜欢她,大不了就让她开个价,将她直接买下!” “住口?” 俊美的面庞上,瞬间没了一丝温度,北堂凌阴沉着脸色,对蓝毅怒喝一声! 心中本因蓝毅所言,一阵恼火,沈凝暄看了眼北堂凌,而后又一脸挑衅抬眸对蓝毅讪讪一笑,“蓝大人,你想让本姑娘卖身?” 蓝毅看着她,以为她动了心,冷冷勾唇:“只要你报出价,王爷便出的起!” “出得起你大爷啊!” 讪笑的唇角,蓦地一抿,沈凝暄杏眼怒睁,恶狠狠的爆了粗口,趁着蓝毅微愣之时,猛地提起裙摆,一脚踹在他小腿的迎面骨上。 “萧依儿,你是不是女人——” 因猝不及防,蓝毅平生第一次被女人偷袭了,再加上沈凝暄所踹的地方,和她出奇大的力道,他吃痛的抽了抽唇角,就差抱腿痛呼了! “本姑娘我好的很!” 绝美的容颜,满是桀骜,沈凝暄下颔一扬,哂然笑道:“你当本姑娘是春楼卖笑的姑娘吗?你想要买什么就得卖什么?今儿我还就让那个你知道知道,本姑娘就是只母老虎,谁敢惹我,我就咬谁!” 冷哼一声,见北堂凌亦是一脸怔仲的看着自己,沈凝暄懒得再理他们,直接提着药箱,转身朝着另外一辆马车走去。 看着她率性向前的身影,北堂凌眸光不停闪动着,片刻之后,竟然失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爽朗,低磁,格外悦耳,却也扯动了他胸前的伤口,让他吃痛的紧皱了眉宇。 见状,蓝毅面色一变,连忙上前:“王爷!您没事吧?!” “本王没事!” 胸口的痛,一阵阵袭来,北堂凌手捂着伤口,脸色却越发难看了,可即便如此,北堂凌的心情,却十分的逾越:“本王看你以后还敢惹她!” 闻言,蓝毅的脸色,蓦地一黑,却不敢出言反驳。 手掌处,温热的感觉,徐徐传来,北堂凌轻拧了眉,缓缓垂眸,将抚在胸口的大手,轻轻摊开……此刻,在他的手掌处,那抹刺目的红,格外耀眼,紧皱的眉宇,微微一挑,他没好气对蓝毅说道:“都怪你,把本王的大夫气走了,这下可好了!” 面对北堂凌的责备,蓝毅心中是既憋屈,又委屈,那滋味难受的吆! 也不知偷吻人家,想要吃人家豆腐的人是谁来着?! 不过,这些怨言,他只能在心里忿忿想着,却没胆子说出口。静默片刻,蓝毅脸色难看的对北堂凌恭了恭身,朝着沈凝暄所在的马车走去。 见状,北堂凌怔了一下,轻问:“干嘛?!” 蓝毅脚步顿下,视线回转,看着北堂凌:“属下去请她为王爷医治!” “以你方才的态度,现在你去请?请的动才怪!” 神情淡漠的嗤笑一声,睇了眼最近两日一直不算正常的蓝毅,北堂凌眸色瞬时一冷,单手捂着胸口,缓步朝着马车走去:“回神了,多看看周围吧!” 蓝毅微怔,瞬间心下便是一凛! 脸色倏地变得格外难看,他微转过身,面色凝重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北堂凌身后,朝着马车方向而去。 ———— 雨,已然落个不停。 另外的一辆马车里,沈凝暄刚刚将淋湿的外裙换下,便见赵玉儿一脸惊恐的从车外钻了进来。 见状,沈凝暄黛眉蓦地一皱,连声音都跟着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自绣图一事,她本就对贪慕虚荣的赵玉儿心生厌恶,那份厌恶,比之蓝毅对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现在,在得知她早已将自己要逃跑的事情告知了北堂凌,她能给她好脸色,那才有鬼! “依……依儿……” 不是没有察觉沈凝暄对自己的排斥,却仍旧一脸惊颤的凑到她的身边,赵玉儿抖着嗓子说道:“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来人!保护王爷!” 还没等赵玉儿把话说完,外面便响起蓝毅的嘶喊声,紧接着沈凝暄只觉自己所乘坐的马车剧烈一晃,快速颠簸起来。 心下,蓦地一惊! 她拧眉掀起车帘,却不期正对上另一辆马车里,北堂凌正朝着她望来的漆黑星眸,听他幽幽说道:“莫怕,不会有事的!” 眉心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沈凝暄直接探头向外,朝着身后望去。 放眼所及,只见蓝毅率领一众影卫,皆都手持利刃,驭马一字排开,瞬间便与一队人马厮杀到一起。 车外,雨声哗哗。 听着越来越远的刀剑相接的刺耳响声,沈凝暄沉了沉脸色,心中思绪飞转。 如今,独孤萧逸还活着。 燕京,她便一定要回去。 但是,眼下北堂凌就像是独孤宸正在戏耍的猎物一般,被他所派的人,一路追杀,跟他在一起,并不安全,加之……他对她,似是还有别的居心,单单这两点,她也要趁早脱离他的掌控才行! 一场恶战,到底进行了多久,沈凝暄不得而知。 因为蓝毅等人抵挡了敌人,沈凝暄和北堂凌所乘坐的马车,顺利前行,直到入夜时,在一座不大的村庄入住,这不算太平的一日,才算安顿下来。 他们暂住的村庄不大,但周围的环境却很好。 雨,依然在下个不停,空气中仍旧弥漫着土壤被雨水浸润后的清新味道。 沈凝暄打定主意离开,但下雨天却只得让她将计划延迟。 简单的洗漱之后,她站在门外,仰着不停落雨的晦暗天空,知这雨今日是不会停了,她轻叹一声,缓步行至榻前,缓缓躺下身来。 心,静的如水一般。 脑海中所闪现的,却是独孤萧逸那张温润的笑脸。 温馨的笑,缓缓爬上眉梢,她缓缓地,闭上双眼,微弯的红唇,轻轻开合:“先生,等我!” 等我,到燕京与你相会! 夜色,悠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便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在睡梦中转醒,被扰了清梦的沈凝暄眉心紧皱着,一脸不悦之色:“谁?!” “依儿姑娘,蓝都统受伤了,王爷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门外,并非蓝毅,而是一道陌生的男声,却也是北堂凌的手下。 听闻蓝毅受伤了,沈凝暄自榻上坐起身来,想到白日里,蓝毅对自己的态度,她动作微顿,却是淡淡说道:“是受伤,又不是快死了,有事明日请早吧!” 门外再次陷入一片静窒,只雨声哗哗的响着。 时候不长,就在沈凝暄正准备躺身睡下时,屋外拍打房门的声音却越发的响了:“依儿姑娘,蓝大人中了与王爷一样的毒,王爷请您大人有大量,救他这一回!” 闻言,沈凝暄心下蓦地一顿! 心想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心思微转,不疾不徐的将被子又盖在了身上:“既然他中了跟你家王爷一样的毒,那么今夜便无论如何都死不了,等本姑娘明日睡醒了再医……” 来人没想到沈凝暄如此狠心,不禁沉声说道:“依儿姑娘,医者父母心……” 闻言,沈凝暄脸色一沉,“你再敢啰嗦一句,我直接把药都毁了,让他自生自灭!” 她岂会不知医者父母心的道理?! 正因为如此,她连初时在楚阳对她百般算计,后来到出宫更是差点一把火把她烧死的北堂凌都救下了。 只是对蓝毅这种人,就得让他吃点苦头! 谁让他总是看她不顺眼,对她不客气来着?! 再者说来,他所中的毒,出自她手,药效到底为何,她比谁都清楚,此毒中毒后不立即医治,未必就是坏事! 果然,在她扬言要毁了药后,屋外彻底安静了。 如此一来,沈凝暄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下了,但许是白日里在马车里,睡的太饱,等她现在想睡的时候,却又睡不着了。思绪微缓,想到北堂凌身上的并不会危及性命的伤,再联想到蓝毅中毒一事,她的唇畔,不禁勾起一抹了然的浅笑……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酸溜溜的(2更) 至尊毒后,酸溜溜的(2更) 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沈凝暄居住在锦绣镇,对于新越边境大兵压境一事,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爱琊残璩 想来,如今北堂凌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前往燕国,无非是要去求和的。 不过显然,燕国皇宫里的那位,却并不想让他过的太过轻松惬意! 这,倒也像是那人的性格。 虽是转眼经年,但对于他的个性,她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楫。 说他疾恶如仇?! 也许! 但最最重要的是,他所顾及的,永远都是他自己的感受谄! 只忽然之间,脑海中浮现出独孤宸那张俊逸的容颜,沈凝暄冷笑着,紧皱了娥眉。 如今,得知独孤萧逸还活着,她对他的怨恨,已然消了大半。 但,即便如此。 当初以她为借口,逼着独孤萧逸喝下的毒酒的,始终是他。 一次又一次,偏袒南宫素儿的人,也是他! 有的说,错的时候,遇到对的人,是一种伤。 对的时候,遇到错的人,也许会是另外一场风花雪月。 于她而言,独孤宸也许是那个对的人,但他与她相遇的时间,却是错的;而独孤萧逸,便是那对的时间,那个错的人……是以,她此行再回燕京,与他之间,即便再有瓜葛,也断断不会是感情上的。 ———— 春日,雨过天晴后,空气清新无比。天刚刚蒙蒙亮,沈凝暄便早早起身,在简单的梳洗后,她提着药箱,到底还是准备去给蓝毅治伤。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的,她甫一出门,便见北堂凌一袭藏青色长袍,俊脸上满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的等在门外.神情,微微一怔,她微抿了抿唇,淡声打趣道:“王爷果真天之骄子,即便身着布衣,也难言高贵气度,真真是翩翩佳公子!”听沈凝暄如此调侃,北堂凌性~感的唇,淡雅轻勾,笑盈盈看着她:“既是本王如此优秀,可有让依儿动心?”沈凝暄眉心轻拧了下,心想着,这北堂凌也不知是怎么地?她上赶着跟他说一见钟情时,他弃之如敝屐,如今她对他态度不好,还一再戏谑,他却又趋之若鹜,莫不是真应了那句俗话,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亦或是,他高高在上惯了,习性与一般人不同,就是喜欢重口味,喜欢被人虐?! 念及此,她冷笑着勾唇,淡淡说道:“王爷,依儿曾说过,依儿……是没有心的!” 闻言,北堂凌眸色微微一深,上前一步,张口欲言! “王爷!” 迎着他微微深沉的墨色瞳眸,沈凝暄忍不住心下暗紧,唇角有些牵强的勾了勾,她笑的悻悻然:“蓝大人不是还等着治伤吗?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当然!” 薄唇轻勾了下,北堂凌轻笑着拉起她的手,转身便朝着蓝毅所在的庄院走去:“他耗了大半夜了,身上的毒素稍减,应该要比本王更容易医治!” 闻言,沈凝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一时间竟忘了甩开北堂凌的手,她凝神回眸,眯眼看着北堂凌:“王爷懂医?” “略懂皮毛而已!” 见沈凝暄不曾挣开自己的手,北堂凌温润一笑,轻挑着剑眉,道:“本王平日喜欢研究一些毒理,不过这次的毒,还没来得及研究!” “是吗?!” 听闻北堂凌所言,沈凝暄心中暗自庆幸,好在与他治伤时,她除了没给他吃止痛药,其他的步骤都是必须的,不过话说来,他还果真是个毒辣之人,居然喜欢研究毒理! 她严重怀疑,眼前这个腹黑的男人,必是深谙医理,而非只懂些皮毛! 大权在握,精于谋算,又深谙毒理…… 将这些一一与北堂凌联系到一起,沈凝暄心下发毛之际,不禁微眯了杏眼,垂眸瞪视着他的紧握着自己的大手。 循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北堂凌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那笑容虽是极尽魅惑,却终是不得不松手,如此还轻笑着说道:“本王因蓝毅受伤,本王心中记挂,冒昧依儿了!” 这家伙,分明就是居心不良啊! 暗暗的,在心里把北堂凌骂了个底朝天,沈凝暄微沉了脸色, 从方才开始,他便一直笑眯眯的样子,哪里有一丁点的情急之色?! 忆起昨日他轻吻自己耳垂的举动,知他绝对是有意如此,沈凝暄满脸不痛快的撇了撇唇,甩开他的手,自己朝着隔壁的院落走去,边走,她还头也不回的说道:“王爷既是觉得冒犯了我,便拿黄金千两来赔罪如何?!” 闻言,北堂凌神情一怔! 但只是片刻,他便莞尔一笑,轻点了点头:“这一千两黄金本王还出的起!” 在即将走出门口时,沈凝暄蓦地顿下脚步,轻回眸,冷眼瞪了北堂凌一眼,她黛眉紧皱着,冷道:“我与王爷治伤的酬劳,蓝大人还不曾付过,今日再与他治伤,王爷便一起付了吧!” “呃?!” 微怔了怔,北堂凌眉心微颦的看着沈凝暄转身向前,头也不回的进了蓝毅所在的院子,不禁逸出一抹会心的浅笑:“说个贪财,还真是个贪财的女人!” 蓝毅所住之处,与北堂凌在同一院落。 沈凝暄进屋之时,蓝毅正唇瓣泛黑,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此刻,他健壮有型的古铜色上身裸露在外,在他的肩膀上,一道骇人的狰狞伤口跃然,他……是为利刃所伤,剑痕并不深,却不停的在往外流着黑血,与北堂凌所受的伤基本上大同小异! 只不过,与北堂凌不同的是,此刻他的手指已然在先一步放血,床前放有接血的木盆,一滴滴的黑血,自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滴落于木盆里,荡起一圈圈微小微微荡漾的血色涟漪,让人看着心惊不已! 这,得流了多少血了啊! 不过,沈凝暄看到这一幕,却是微微拧眉。 见状,北堂凌轻轻拧眉:“昨夜你睡了,本王便自作主张命人先与他放了血!” 闻言,沈凝暄微拧的眉心,瞬间拧的更紧了些。提着药箱行至榻前,低眉看了眼蓝毅身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地上盛着黑血的木盆,她啧啧声道:“我道是谁啊,原来是蓝大叔啊,看吧看吧,不与小姑奶奶我留些口德,得了现世报了吧?” 闻言,蓝毅憔悴的俊脸,浮上阵阵阴霾,跟在他身边的侍卫皆都暗暗为他叫苦! 他们谁都知道,蓝毅对眼前这位美的惊人,却也语出惊人的女大夫颇有微辞,也跟她起了冲突! 但好死不死的,他中的这毒,还就得求着人家给他解。 这还有好?! 才怪!!! 受伤之后,被毒痛困扰了一夜的人,即便平日健壮如牛,也会变得虚弱无力。 身上的伤,一直痛个不停,蓝毅有气无力的睨了沈凝暄一眼,实在没力气再跟她斗气,却又心里不服气,他只得气息孱弱的动了动自己干涩的唇瓣,却又在迎上北堂凌深幽的眸光时,不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见他如此,沈凝暄眉心轻皱了下,垂眸仔细查看着蓝毅身上的伤口,片刻之后,她不禁在心中暗暗发笑! 独孤宸派来的这些人,即便是整人,也换着法子,有点新意才是,最起码那样的话,她可以说自己医治不了啊! 可如今倒好,北堂凌中了什么样的毒,蓝毅就中了什么样的毒,而她……又偏偏让人家知道,能够解了这种毒! 这折腾来折腾去,最辛苦的就是她了! 看着沈凝暄脸上的笑,怎么觉得她都是在幸灾乐祸,蓝毅的脸色不禁蓦地一沉! 轻睇了蓝毅一眼,沈凝暄动作俐落的开始从药箱里往外取药,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她并没有厚此薄彼,拿着木棒递给蓝毅:“咬住!” “我不用这个!” 紧皱着浓眉,蓝毅艰难摇头。 见状,沈凝暄倒也不强求,人家要男子汉气度,她管他作甚?直接将木棍丢回药箱,她有条不紊将药粉和药液掺在一只青瓷碗中,开始细细搅拌。 一直站在边上的北堂凌,将她配药的步骤一一看在眼里,不禁蹙眉轻问:“为何你与蓝毅治伤,与救本王的时候步骤不一样?” 闻言,沈凝暄正搅着药粉的手微微一顿,抬眸对上他精光闪烁的双眼:“因为与王爷解毒时,我尚不能完全肯定这三种药用于这种毒到底会有何反应,如此小心行事为上,如今既是王爷用了这三种药都无大碍,自然不必再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受疼了!” 听懂了她的话,北堂凌眸色微敛。 蓝毅的眸底,却不禁流露出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 要知道,若沈凝暄依着与北堂凌治疗的法子,再在他身上来一次,他一点都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毕竟,主子受得的,他也照旧可以受得住! 她完全可以照葫芦画瓢,狠狠的恶整他一回,让他生不如死! 但是,她并没有! 想来,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须臾,将药调配好,沈凝暄抬头看向蓝毅,见他一直怔怔的望着自己,不用想也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沈凝暄轻笑着勾了勾唇,大言不惭道:“蓝大人现在有没有觉得,本姑娘除了人美,心地也同样纯善,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 闻言,蓝毅嘴角不禁轻抽了抽,一脸不敢恭维的样子。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见沈凝暄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蓝毅身上,北堂凌轻皱了皱眉宇,不禁再次出声道:“既是如你所言,为何昨日你与本王换药时,还是将两种药分开的!” 北堂凌的语气酸溜溜的,听在众人耳朵里,都觉得变了味道。 紧蹙了黛眉,沈凝暄深凝了他一眼,那笑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王爷啊,这药呢,当然要一次一次分开来用,才效果最好,王爷身强力壮,威猛不凡,自然受得住,不过……蓝毅现在这样,若我一次一次来,只怕他会直接给疼死啊!” “呃……” 被她如此一说,北堂凌眉梢一挑。 他是谁?! 他是北堂凌! 他自然能够明辨出眼前女子心里的小九九,不过……她越是如此,他还就越是喜欢,喜欢到不想跟她计较! 见北堂凌不语,沈凝暄也不再耽搁时间。 凝眉看了眼蓝毅,她将药碗里的药泥,轻轻敷在蓝毅一直流血不止的伤口上。 “嘶——” 火烧的痛,刺骨的痛,蜂蜇的痛,各种各样让人无法经受的痛楚,同时冲上蓝毅的脑海,痛的他即便紧咬牙关,却仍是忍不住嘶吼出声。 冷冷的睇了眼立即就要疼晕过去的蓝毅,沈凝暄轻叹一声,直接取了止疼的丹药递到他嘴边:“吃了它!” 睇见沈凝暄手里的丹药,蓝毅看着沈凝暄的眼神顿时复杂难辨。 半晌儿,不见蓝毅将丹药张嘴吞下,沈凝暄以为他疼的没了力气,轻皱了皱眉,直接扶起他的头,将丹药塞到他的嘴里。 就在此时,北堂凌温柔似水的声音,再次在沈凝暄身侧响起:“依儿……为何本王不曾吃过这止疼的丹药?” 他说话的语气,比之方才更酸,就像是讨不到糖果,兴师问罪的小孩子,让沈凝暄不由唇角一勾,一脸好笑的转身笑凝着他:“王爷那夜可是昏睡了一夜的,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曾吃过这止疼的丹药?” “有吗?” 北堂凌微眯着眸,对此事深表怀疑。 “有!” 想到那夜北堂凌吃药的情景,蓝毅神情复杂的看了沈凝暄一眼,便虚弱不堪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北堂凌。 虽然沈凝暄让北堂凌服用丹药时,晚了几个时辰,但她今日却让他现下就吃了,即便他对王爷再如何忠心,也不能再去拆她的台啊!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他这么说,他们家王爷,也不会有甚损失! 见蓝毅说有,北堂凌的星眸,这才缓缓睁开…… 有,就好! ———— 离开蓝毅的房间之时,北堂凌果真给了她几千两黄金的银票。 攥着手里沉甸甸的银票,沈凝暄喜笑颜开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甫一进屋,她眼底的笑,便已悉数退却。 心中思绪飞转了转,俏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她转身对门外的影卫说道:“去将玉儿姑娘与我找来!” 影卫闻言,应了是。 听闻沈凝暄主动找自己,赵玉儿一脸欢喜而来。 然,她才刚刚进门,便见沈凝暄阴恻恻的含笑上前,抬手便点了点她身上的穴道。 半个时辰后,隔壁院落里。 北堂凌靠坐在蓝毅床前,神色深沉的看着脸色明显好转的蓝毅,沉寂许久,他将薄唇弯起,缓缓扬起一抹微冷的笑颜:“眼下看来,兵分两路,也不安全了。” “是!” 蓝毅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紧皱了皱眉宇,他神情不忿道:“我们此行是为求和而来,他们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过分了!” 北堂凌轻轻垂眸,不以为然道:“若是如今我是燕皇,也会如此!” 同为身在高位者,想问题的角度自然也是相同的,是以,虽然经过这一连数次的追杀,他并不觉得独孤宸做的有什么不妥! 相反,反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见北堂凌如此,蓝毅登时也没了脾气,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王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谁说要坐以待毙的?” 轻轻抬眸,眸中精光闪动,北堂凌的神情,却十分冷静平淡,薄唇轻轻勾起,他刚要开口说话,却见一名影卫自门外进来,恭身对他行礼道:“启禀王爷,方才依儿姑娘说,要让赵玉儿去外面与她买些女人要用的东西,如今属下已然备了马车,便想着来问一问,王爷可有什么要捎带的吗?” “没有!” 北堂凌直接回了一句,对影卫轻摆了摆手,然而,就在影卫即将出门之际,他眸光一荡,猛然皱紧了眉头,声音微冷道:“此行,你不必去了,本王与她一起去!” 闻言,不只是影卫,连蓝毅都是神情一震! ps:昨晚那雷啊,打的让人惊悚,昨晚那电啊,一直停到十一点,风儿的第二更五千字送到,多不容易啊,亲们,今天更了一万一千多哦,求鲜花,求钻石,求各种道具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去好我的心(1更) 至尊毒后,去好我的心(1更) 北堂凌在影卫的重重保护下,都难免受伤,眼下他要跟赵玉儿一起出去,蓝毅自然第一个不答应:“王爷,那些杀手,藏于暗处,您如此冒然行事,只怕会……” “你如此以为,他们自然也会如此以为……”笑吟吟的看着蓝毅一脸凝重的神情,北堂凌不以为然的轻挑了挑眉梢:“你方才不是问本王下一步该怎么办吗?本王现在就是要出其不意!” 闻言,蓝毅微怔了怔! 北堂凌淡淡一笑,接着说道:“待会儿,本王乔装过后会穿上你们的衣裳,跟赵玉儿一起出去,不过此去是有去无回,本王会与她乔装成夫妻,一路赶往燕京!” “王爷……楫” 虽然,北堂凌单兵行动,出其不意,但是没有影卫在侧保护,还要带上赵玉儿,蓝毅这颗心,只觉忽忽悠悠的,无论如何都安定不下来。爱琊残璩 “本王主意已定,你不必多言!” 淡淡的对蓝毅抬了抬手,北堂凌站起身来,起步出了房间谮。 蓝毅见状,面色微微一沉,却不敢多言。 还好是赵玉儿,而非萧依儿。 他们家王爷,只要不跟萧依儿在一起,便不会有牵绊,如此一来必定所向披靡! ———— 空中,艳阳高照。 北堂凌微眯了眸,仰头迎着明媚的阳光,而后倏而一笑,折步回了自己的寝室。 片刻之后,再从屋里出来,他已是一身灰衣,俊脸上亦满面虬髯。 轻轻的,勾了勾唇,他提着一把长剑,快步朝着院外走去。 院外,一辆马车静静停在沈凝暄所住的院外。 此刻,易容成赵玉儿的沈凝暄,心中焦急的等着去给北堂凌禀报的影卫回来。 许久,车外终于有了动静,她心下一动,急忙撩起车帘查探动镜,可惜的是,她视线只扫过那名影卫的背影,便见那影卫直接跳坐在车辕上,甩起马鞭,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见状,沈凝暄轻勾了勾唇角,转睛朝着车身后的院落望去。 看着院落越来愈远,她紧绷的心弦不禁微微一松。 走好了,北堂凌! 后会无期! 清秀的容易呢上,荡起丝丝浅笑,沈凝暄一脸浅笑的,放下手中车帘,懒懒的靠坐在车厢上,伸手从袖袋里取出一只水囊,动作熟练的往水囊里添了些好料后,这才满意的轻轻挑眉,缓缓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没多久,赵玉儿穴道得解,失声尖叫。 从影卫口中得知走的是萧依儿,而非赵玉儿,蓝毅的整颗心,不禁暗暗沉下! ———— 午后,沈凝暄马车在一连几个时辰的赶路之后,渐渐停下。 随着车身晃动的减轻,沈凝暄自睡梦中悠然转醒。 眉头微皱了下,她怔仲片刻,忙拿着水囊伸手打开车门。 车外,田园春色,风光秀美。 视线轻轻扫过四周,她对门外的影卫轻声说道:“这位大人,辛苦了,喝点水吧!” “好!” 淡淡而低沉的声音,在车外想起,易容成影卫的北堂凌不曾回神,只伸手从沈凝暄手里接过水囊,直接打开了,送到了唇边。 人啊! 不能做一丁点的亏心事。 否则就会一直紧张个不停! 沈凝暄平日虽然亏心事没少做,但是这紧张的心情,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眼睁睁的,看着身前的影卫抬起手臂,似是要喝水,她心下一紧,屏息凝眸,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眼看着,影卫的手臂,越抬越高,沈凝暄轻勾了勾唇角,就在她以为对方要喝水的时候,却听他原本低沉的声音,蓦地一转,变得低柔而富有磁性:“这水里,是掺了蒙~汗~药还是曼陀罗粉?” 闻言,沈凝暄靠在车厢上的身子蓦地一抖。 这声音?! 见鬼了!!! 檀口微张着,她紧皱着眉心,转身看向车外满脸虬髯的大汉,凝着对方难以尽掩的俊美五官,她轻抽了抽嘴角,干笑着出声:“王……摄政王,你可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听到沈凝暄对自己的称呼,北堂凌微微凝眉,转过身来,见她果真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他心中好笑,面上却是一脸凝重:“吓到玉儿姑娘了?” 闻言,沈凝暄心中不禁冷嗤! 他方才察觉到水囊里下了东西,眼下却又唤她玉儿姑娘,这明摆着是知道了她乔装易容之事,却又想要把她当成猴耍啊! 心绪至此,沈凝暄眸色微微一沉,语气不善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王爷既然知道是我,又何必再装?” “这装成赵玉儿的,不是依儿你吗?”灼灼的眸光,死死紧凝着沈凝暄乔装成赵玉儿的那张脸,北堂凌唇角轻勾着,宛若妖孽般的俊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本王这是不想拂了你的意思!” 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心中不爽暗骂,沈凝暄面色一冷,嘲讽勾唇:“王爷好兴致,有伤不养,竟然跑来跟我演戏!” “依儿不也一样?!” 北堂凌轻笑着摇头,微欠了欠身,单手扶着车辕,朝着沈凝暄欺近几分:“不声不响的,竟然易容成赵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闻言,沈凝暄轻拧了拧眉,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毫不留恋的反问道:“王爷不是说过吗?不会再将我当礼物送人,而且……还会给我自由,既是如此,我想要去哪儿,便能去哪儿,不是吗?!” 见她如此洒脱,没有一丝留恋之意,北堂凌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了。 如墨般的俊眉,蓦然一拢,他再次微微倾身,眸色深沉似水的笑睨着她:“早前本王不是说过吗?一切要等你随本王自燕京往返之后再议,如今本王和蓝毅的伤都还不曾痊愈,都还需要你来医治呢,你怎能说走就走?” 迎着北堂凌深沉如海的双眸,沈凝暄心下一惊! 知他既是如此,必定打定了主意不想放她走,她心思电转,旋即对他展颜笑道:“如今王爷和蓝毅身上的毒,都已经解了,只学养着,没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了,至于那燕京,王爷还是自己去吧,本姑娘不想去!” 燕京,她一定要回去。但是跟北堂凌一起,便有些差强人意了。 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你想去哪里?”平生头一次被女人拒绝,北堂凌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凝着她云淡风轻的浅笑,他心下微凉,俊脸上再没了一丝笑容。 “去找我的心!” 想起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沈凝暄脸上的笑,不禁渐渐变暖。 睇见她脸上柔柔浅浅的笑容,北堂凌直觉格外刺目,绽亮的双眸,轻轻眯起,他眸色沉沉的凝眸问道:“依儿要找的,不只是心,还该是个男人吧?!”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轻一颦。 “是!” 迎着北堂凌微眯的眸子,她毫不避讳,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十分豪气的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思绪微远,“今日一别,我与王爷恐怕不会再见了,王爷一路多保重吧!” 语落,她扶着车厢起身,垂首便要从北堂凌身边下车。 见她一副对自己不甚上心的样子,北堂凌心里的那股子酸味儿登时再次汹涌而出。 蓦地伸手,紧握住沈凝暄的手腕,他如玉般的俊脸上,再次展现笑靥,那笑温煦如春风:“你不是喜欢银子和自由吗?这些本王都可以给你,这次燕京之行,本王要你作陪,你开个价儿!” 闻言,使得沈凝暄身形蓦地一僵,原本微翘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北堂凌不愧是新越第一美男子。 他生的鼻梁挺直,浓密如墨的眉将他狭长的凤眼衬得极为妩媚,此刻……微微上挑的眼角处,含着几丝笑痕,更会让人觉得,他好似正在跟她开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静静的,与他四目相交,沈凝暄不曾甩开他的禁锢,只眸首轻转,眸色深幽的对上他明亮,却又极尽魅惑力的双瞳:“王爷眼下是跟蓝大人一样,在拿我开玩笑吗?放手!” “本王不放!” 念及沈凝暄要去找的人,极有可能是她的心上人,北堂凌知道,今日若是放她走了,她只怕真的会成为他人生中的过客,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心底便升起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慌感!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心中如此打定主意,北堂凌唇角勾起的弧度,再次略略上扬,凝视着她清新透亮的一双美眸,他手下用力,将她直接拉坐在车辕上:“依儿,你看本王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不是像,本来就是!” 瞥见北堂凌眼底的那抹坚定,沈凝暄心弦蓦地绷紧,眸色微闪,她用力挣了挣北堂凌的紧箍着自己的大手,却没能如愿:“北堂凌,我再说一遍,给我放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赖(2更) 至尊毒后,无赖(2更) “你要怎样对我不客气?” 感觉到沈凝暄的抗拒,北堂凌慵懒一笑,却并未再次欺近,不再自称为本王,他眸光微动,却意味深长的笑着:“我真的很期待,依儿的不客气!”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窒!感情这北堂凌果真有受虐倾向啊! 变态不是?! 心中如是想着,却是忽而一笑,她红唇微弯的扫过他胸口受伤处,道:“那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峥” 语落,她身躯紧绷,做蓄势待发状。爱殩齄玕 见状,北堂凌眸色微顿,并未真的等她出手,他讪讪一笑,直接松开了她的手腕后,认真说道:“随我去燕京,回来之后,若你还想走,我便放你走!” 沈凝暄黛眉轻皱着,轻甩了甩自己的手,语气中满是不悦的口是心非道:“王爷,我觉得我的话,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我要去找自己要找的人,不想去燕京!客” 她的话,从开始就说的很明白,北堂凌精明的跟猴似的,绝对能够听的懂她话里的意思! 只不过,他是充耳不闻罢了! 将沈凝暄的拒绝,听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北堂凌的视线,轻轻浅浅的落在她的脸上,见她眉心微拧,一脸反感模样,他薄唇微抿,不怒反笑,语气坚决,坚定,不容置疑的重复着方才的话语:“我说过了,只要自燕京回来,你若想走,我便会放你走!” 闻言,沈凝暄眉心紧紧一拧:“王爷……” 她比谁都清楚,北堂凌狼子野心,跟独孤宸是一样的材料,他的话,若是能信,只怕猪都能上树了。 但是,尚不等她将后面的话说出口,便见北堂凌深凝了眸,循循善诱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定不会亏待了你,更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事情,这样吧……我出黄金万两,只要你陪我走一趟燕京!” 听闻北堂凌所言,沈凝暄紧皱的眉心,微微泛红。半晌儿,方才幽幽一叹,她佯装失望的看着他,苦笑着摇头:“我是爱财,但女子爱财,也要取之有道,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换的……”语落,她微微转身,不再看北堂凌,笑的凄凉不已:“我以为,王爷跟蓝大人是不一样的,原来到头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们……仍旧是那一丘之貉!” 曾几何时,有人敢将北堂凌比作乌鸦?! 但是沈凝暄,现在去是如此。 此事,若放在旁人,北堂凌早已恼羞成怒,要了那人的脑袋,但是独她亲口说出……他却丝毫没有动怒,反倒觉得她率真可爱! 凝着北堂凌不怒发笑的俊眸,沈凝暄心里忽而觉得毛毛的! 不等她开口,北堂凌已然慵懒出声:“我不瞒你,我精通药理,你的蒙~汗药,蒙不翻我,而且……我功夫,虽不及蓝毅,却也差不了多少,只要我有心,你便一定逃不掉!” “你——” 因北堂凌的话,沈凝暄杏眼大瞪,眉心紧紧颦起,死死的瞪视着他:“你无赖!” “无赖吗?” 浅笑着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鬓角,北堂凌脸皮超厚的皱眉说道:“我的无赖只对依儿一人!” 闻言,沈凝暄心中一恼,却是微垂眼睑,心思飞转。 他印象里的北堂凌,应该是轻盈的,狠辣的。 但是眼前的他,居然无赖的让她无所适从。 就如他所言一般,若他精通药理,那么她想要蒙翻他,便没了可能,再说武功……啧啧,她的功夫虽然不弱,但却不知北堂凌的深浅,万一动起手来,也不一定能逃到便宜。 思绪至此,她心中一冷,蓦地抬手,便要直取北堂凌的穴道。 但,出乎沈凝暄预料的,北堂凌似是早已料到她会出手,竟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一个抬手,直接握紧了她的并起的手指。 陡然被北堂凌握住手指,沈凝暄心下一凛,瞳孔骤然紧缩了下。 “原来我的小依儿,也会点穴!” 声音凉凉的,魅惑人心的眼底,却含着笑意,北堂凌握着沈凝暄手指的手,略微收紧了些,薄唇紧紧抿着,幽声说道:“我以前,曾经被人用这招算计过,所以这招在我身上,一点都不灵验!”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嗤一声! 别人不知道,他被人点穴算计过,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谁让,她就是算计他的那个人呢! 但是现在,打死她,她都不能承认啊! 心中暗暗思忖着,她直接忽略这件事情,蓦地扬手,抽了抽自己的纤细手指:“谁是你的?姑奶奶是我自己的!放手!” 闻言,北堂凌神情蓦地一怔,紧接着便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但,即便如此,他却并未松手。 “北堂凌!” 怒道叫嚣一声,沈凝暄冷冷的嗔着眼前邪魅笑着的大胡子美男,静默片刻后,她心思一转,旋即小嘴一瘪,满脸委屈,态度上柔柔弱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疼……” 她的轻轻一个疼着,却像是打在北堂凌的心里,让他忍不住心头一颤。 脸上的笑,瞬时敛起,他恋恋不舍的松开沈凝暄的手。 待他松手,沈凝暄单手揉着自己的手指,一脸委屈的低垂着头,心中所想,是北堂凌这家伙对她没安好心,她该如何脱身。 “依儿,我相信你能感觉的到,我对你的在意和喜欢……” 深凝着眼前易容成赵玉儿,还满脸委屈的女子,北堂凌心道自己一定是疯了,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是放低了姿态,以前所未有的语气柔声说道:“你心里有别人,没关系,我可以等,在你不打算接受我之前,我们可以是朋友,我不仅不会强迫你,还会给你我可以给的一切财富和自由,如此不好吗?” 沈凝暄没有想到,北堂凌会对自己说出如此声情并茂的一番言语。 这话若是方才真正的赵玉儿,或是任何一个女子身上,她们只怕会高兴的发疯。 想他北堂凌,俊美非凡,权势滔天,这样的男人,没人爱才有鬼! 但是,她却觉得毛骨悚然! 莫说她心里已经有了人,对他没有多余的感觉,即便是有感觉,念及她们当初在楚阳的那些过节,她和他,也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 只忽然之间,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 那便是,让他知道他真心表白的自己,到底是谁,然后看看他的反应。 但,这个想法,她也只能想想,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试的。 孽缘啊! 他们之间,果真是孽缘! “依儿?!” 见沈凝暄一直垂眸不语,北堂凌心头一紧,伸手便要扶上她的肩膀。 然,尚不等他的手,触碰到沈凝暄的肩膀,便见她忽然抬手,直接将他如玉般的大手挥落,抬眼看向他:“王爷方才说过的话,可都当真?!” 北堂凌微怔,莞尔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王爷稍等!” 眉心轻拧了,敛眸转身,从车厢里取出一只小包袱,沈凝暄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本子,还有一支改良后的嗥笔,而后盈盈抬眸,一字一顿的轻声说道:“我相信王爷是君子,不过空口无凭……还是立字为证吧!” 沈凝暄算是看出来了,北堂凌是铁了心不打算放她走了。 既是如此,她也懒得再折腾,反正她要去的地方是燕京,她便与他同路也无妨。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是明明白白立了字据,也省的日后麻烦。 看着沈凝暄递来的纸笔,北堂凌罩在胡须后面的性感嘴角,不禁用力抽了抽! 这世上,胆敢让他立字为证之人,沈凝暄堪堪第一人! 清幽的视线,自她手中的纸笔淌过,他扬眉看她,当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北堂凌看上的女人,果真是软硬不吃,难缠的很呢! 可她越是如此,他却偏偏越是上了心。 早已将心动之初,想要将她除掉的心思,抛却到了九霄云外! “王爷?!” 半晌儿,见北堂凌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纸笔,沈凝暄轻扬了扬眉,眸光若灿的抬了抬手:“你若立下字据,我便跟你去燕京走上一遭!” 静静的,凝视着沈凝暄,北堂凌静寂许久,方才悻悻一叹的接过沈凝暄手里的纸笔:“不就是立个字据吗?那有何难?” 只要她随他燕京一行,他便有十足的把握,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北堂凌的字,自如其人,漂亮的不得了。 须臾,他立好了字据,在沈凝暄的要求下,又落了私印,这才将字据交给沈凝暄。 轻探手,接过北堂凌递来的字据,沈凝暄唇角冷然一勾,理都不理他,直接返回车内,哐当一声关上了车门。 被那哐当一声关上的门,碰了一鼻子的灰,北堂凌不由哑然失笑,轻抚了下自己的挺直的鼻梁,他含笑转身,再次驾着马车上路…… ps:昨晚太困,脑袋一抽,标题就错了,今早让小编都笑抽了,今天第二更到,然后就要到燕京了,亲们想要看什么样的热闹啊?!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燕京!燕京!(1更) 至尊毒后,燕京!燕京!(1更) 与蓝毅所在的车队分开之后,北堂凌与沈凝暄乔装成平民夫妻,一路朝着燕京进发。爱殩齄玕 一路上,有沈凝暄相伴,北堂凌心中惬意不已,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 每每听到他如此称呼,沈凝暄心中便暗恨不已,恨不得直接拿哑药毒哑了他,然后丢下他扬长而去。 之余这种想法,她不是不曾实践过。 可惜的是,每一次都被北堂凌成功化解峥。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沈凝暄才恍然想起,当年在楚阳时,枭云便曾经说过,北堂凌的确是精通药理的,想到这里她心底惆怅不已,却又不得不承认,北堂凌果真工于心计,心思缜密,只要有所防备,无论是谁,都很难算计到他! 无奈,她一路上,只得隐忍。 就这样,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在七绕八绕后,顺利渡过渭河,终于在半个月后的,某一日朝阳初升时,抵达燕京城下客。 怔怔的,站在城门下,看着金灿灿的阳光,打落在燕京城门那镌刻的燕城二字上,沈凝暄那颗平静的许久的心,不由激情澎湃,再次鼓动如雷。 燕京! 燕京! 如今,睽违一年。 她终是又回来了! 这里,有虞氏,有沈凝暄,她们……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当然,这里还有她最最最在乎的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她整颗心瞬间揪起,却又很快落下,在这一刻,过往的痛,都已不算什么,因为……很快,她便会与他相见了! “喂!” 许久,见沈凝暄一直怔怔的站在城门前,北堂凌轻拧了俊眉,伸手在她眼前不停的挥动着,然后唇瓣轻勾着,凉凉说道:“夫人,不过是一座城池罢了,有那么好看吗?还魂了!” “呃……” 沈凝暄自思绪中回神,毫不客气的抬眸瞪了他一眼,声线微微变冷,转身朝着马车走去:“好不好看,见人见智,从此便不难看出,我跟你不是同一路人!” 北堂凌一怔,微微笑了笑。 抬头仰望着身前巍峨的城池,他俊朗的眉,微微一挑。他那被东升的朝阳渲染成金黄色的脸上,虽因胡子,略显粗犷,却仍旧不失俊美。微转过身,见沈凝暄已然重新上了马车,他自嘲的笑了笑:“你不与我同路,我与你同路便是!” 闻言,沈凝暄轻拧了黛眉,沉着脸色说道:“不是说蓝毅他们在行馆等了两日了吗?还愣着作甚?” 此刻,若是蓝毅和一种影卫在,一定会被沈凝暄如今对北堂凌的恶劣态度,而惊的瞠目结舌。 是的! 没错! 一路从新越走来,沈凝暄如今在北堂凌面前地位之高,无人能及,这一路上,素来只手遮天的北堂凌以妻为天,简直把她宠上了天了。 “夫人莫急,为夫这就来了!” 俊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北堂凌星眸微闪,含笑行至马车前,直接跳上车辕,勒紧了缰绳,驾车进入燕京城! ———— 虽然,他们两人一路轻装简行,但碍于走的是小路,中途还曾去过一些小地方,他们抵达燕京的时间,比蓝毅整整晚了两日,而在过去的两日里,蓝毅一行,便一直宿在燕京宫外的行馆之中,只等北堂凌与之会合。 行馆前厅里,一直等不到北堂凌的蓝毅剑眉紧拢,坐立难安的来回踱步着。 他这样,从晨起开始,已然维持了一个时辰。 站在他身边的影卫,被他来回走的眼晕,不禁转头将视线望向门外,透过大敞的厅门,他清楚的看到了一前一后朝着大殿走来的北堂凌和沈凝暄,却又有些不敢相信的用力揉了揉眼。 在确定来人无误之后,他语带惊喜的喊着蓝毅:“大人……王爷……” 闻言,蓝毅脚步蓦地一顿。 微转过身,朝着殿外放眼望去,果真见北堂凌一脸浅笑,缓步而来,蓝毅瞳眸微怔,旋即心下大喜,连忙迎上前去:“王爷——” 看着蓝毅和一众影卫对自己行礼,北堂凌只淡淡的看了看他们,“一路过来,可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闻他此问,蓝毅面色一僵,脸色瞬间晦暗一片! 边上的影卫见状,忙出声回道:“启禀王爷,属下们此行,共遭遇暗杀三次,即便是前日夜里,在这行馆之中,也未能幸免!” 闻言,北堂凌心思蓦地一沉。 眸色微深了深,他冷冷勾唇:“独孤宸这一次,还真是有恃无恐,不依不饶!” “王爷说的是!” 蓝毅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满是忧虑的出声说道:“这里是行宫,到底不是燕国皇宫,若是到了燕国皇宫,再有人敢对王爷下手,那才会是燕帝的责任!” “没错!” 北堂凌唇角一勾,点头称是,轻轻垂眸,他从怀里取出一纸新越皇帝所书的圣旨,对蓝毅吩咐道:“燕国的早朝,应该还没散,你直接带着皇上诏书进宫,请准我们一行入宫!” “属下遵命!” 刚毅的俊脸上,露出些许喜色,蓝毅伸手接过北堂凌手里的诏书,视线扫过他身侧仍旧易容成赵玉儿的沈凝暄。 迎着蓝毅光华闪动的眸,沈凝暄淡淡扬眉,笑眯了双眼:“蓝大人,好久不见,一切可都安好!” “托依儿姑娘的福!” 语气,微微有些生硬,却不似早前那般充满厌恶,蓝毅对沈凝暄轻点了点头。 见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和,沈凝暄轻挑了黛眉,左顾右盼道:“这座行宫看来不小,我该住在哪里?” “哦……” 蓝毅侧身,指了指院落里靠西的一间厢房:“赵玉儿姑娘,如今便住在那一间,依儿姑娘可以住她隔壁那一间!” 闻言,北堂凌不悦皱眉,对沈凝暄温声轻道:“你可以住在本王隔壁……” “你隔壁,还是留给蓝大叔吧!” 冷冷的嗔了他一眼,沈凝暄轻轻抬步,头也不回的朝着赵玉儿旁边的厢房走去。 “唉……” 见沈凝暄不给面子,北堂凌上前几步。 然,尚不等他追上沈凝暄,便听她沉声说道:“你若一直步步紧逼,我今夜便逃走!” 闻言,北堂凌脚步一顿! 开~门,关门。 转身看向与蓝毅一起,仍旧站在原地的北堂凌,她唇角冷然一勾,理都不理他,径自哐当一声,将房门用力关上! 见状,众人皆都俱惊,而北堂凌则不由哑然失笑! 好似被那哐当一声关上的门,又碰了一鼻子的灰,他轻笑着抬起手来,轻抚了下自己的挺直的鼻梁,一脸悻悻的转身向后…… 在他身后不远处,蓝毅和几名影卫,皆都因为沈凝暄毫不客气的举动而一脸严肃,但……当他们睇见北堂凌微翘的唇角,不禁个个瞠目结舌,一脸的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们已然跟随在北堂凌身边多年,平日所见的女人,也皆是对其投怀送抱,使尽解数讨他欢心的。 但,即便如此,他们家主子也都是冷着一张俊脸,说翻脸便会翻脸的。 可今日,他想要人家姑娘住他隔壁,被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不但如此,还……碰了一鼻子的灰! 这简直闻所未闻! 迎着蓝毅和几名影卫大张着嘴巴的惊讶神色,北堂凌冷淡一笑,而后缓步向前,行至两名侍卫身前,他唇瓣轻勾,凉凉问道:“怎么?很有意思是不是?” “呃……” …… 众人回神,纷纷摇头。 “那你们看什么看!” 清越的嗓音,蓦地一提,北堂凌轻喝众人一声,对蓝毅吩咐道:“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燕宫送信!” “呃……是!” 蓝毅陡地回神,忙不迭的拿着诏书,疾步离去。 见蓝毅离开,北堂凌微微回眸,深深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他声线泛冷的对其他人命令道:“把人给本王保护好了,若是伤了一根汗毛,本王让你们提头来见!” 闻言,众影卫心中大骇,连忙垂眸应声! ———— 屋里,沈凝暄静静的靠在紧闭的门扉之上。 将北堂凌对影卫的命令,听的一清二楚,她眉心紧皱着,用力咬住下唇。 这北堂凌是在保护她没错。 但更多的,却是怕她趁其不备,逃之夭夭! 不过,如今她好不容易到了燕京,自然要离开这里,去齐王府找人。 只是,她现在该怎样脱身呢?! ps:一更送到,明天再写第二更~~亲们晚安~~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将依儿交给你(2更) 至尊毒后,将依儿交给你(2更) 骄阳似火,洒落一地灿烂。爱殩齄玕 燕国,前朝大殿! 蓝毅一身锦衣,不卑不亢的恭身将手中的诏书,交付至荣海手中。 荣海垂眸,转身将之呈于上位。 上位上,独孤宸头戴朝冠,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卓尔不凡,无不昭显着皇权的威严和至高无上的权力峥。 轻抬手,自荣海手中接过新越皇帝亲笔所书的诏书,他低眉看过,旋即英眉紧皱着,声音不怒而威:“你说你家摄政王一路行来,接连遭遇刺客刺杀,险些丢了性命?” 听独孤宸如此问话,蓝毅面色一变,冷冷的低垂了眼睑:“回燕皇的话,确实如此!我摄政王这一路接连遭到暗杀,可谓九死一生,凶险无比!” “到底是谁?竟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对新越摄政王下手?”独孤宸眸光一冷,看似怒极的一把拍在身侧的龙头扶手上,沉声说道:“若让朕知道是何人所为,朕必定不会轻饶了他们!客” 闻言,蓝毅的嘴角,冷冷一勾:“燕皇陛下息怒,我家摄政王吉人天相,那些刺客一直都不曾得手!” 语落,蓝毅眸色蓦地一沉! 傻子都知道,那些刺客必定与独孤宸脱不了干系,眼下独孤宸根本是在贼喊捉贼! 但苦于无奈,他们没有证据,加之如今势比人强,他能做的,便是再次恭身,让独孤宸息怒息怒再息怒了! 这着实,让人心中不忿! 俊脸阴沉,沉眸将诏书递回给荣海,独孤宸轻声问着左下位一脸闲适的独孤萧逸:“新越摄政王要入住的行宫,王兄可都安排妥当了?” 闻言,一直低眉敛目,把玩着手中玉骨扇的独孤萧逸微微挑眉,缓缓抬起眸华。 自上次中毒之后,他的身子一直不好,加之心情阴郁,乍一看他俊脸削瘦,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不已,潋滟的俊眸中,波光微微闪动,他唇角似笑非笑的,对独孤宸又轻挑了下眉。 见状,独孤宸眸色微深,暗地里对他轻眨了眨眼。 见独孤宸对自己暗暗使着眼色,独孤萧逸恍然轻笑,摇了摇头,道:“回皇上话,行宫的事情,已然安排妥当,只不过……今日已过了吉时,新越摄政王身份金贵,若要入住,该选明日辰时!” “明日辰时?!” 唇角含笑,独孤宸俊眉轻挑,对荣海命令道:“传朕旨意,新越摄政王艰难跋涉,一路颠簸,行宫上下,今日一定要万事妥善,不得有一丝怠慢!” 说完话,他薄唇轻勾,对殿下的蓝毅轻声说道:“这御诏朕见过了,暂且让摄政王先在行馆多待一日,只等明日一早,朕便亲自派人迎接摄政王殿下入宫!” 闻言,蓝毅眉心紧蹙,隐隐的,意识到北堂凌若是在行馆多待一夜,那便多一夜的危险,他沉声请道:“燕皇陛下见谅,恕在下斗胆,依照惯例,如王爷这般身份的外使前来,便该立即迎入宫中行宫才是!” “是吗?” 好看的眉形,微微拢起,独孤宸转头看向一边的独孤萧逸。 “他说的没错,确实有此惯例!”独孤萧逸挑眉,轻笑着点头。然,在下一刻,他便笑着对蓝毅轻轻开口道:“不过……本王听闻,贵国摄政王两日前便到了京城,却直到今日才刚刚由你入宫送达诏书,如此一来,这一惯例,便不再适用了!” 闻言,蓝毅面色微变! 见他如此,独孤宸不以为然的笑笑,对众人说道:“既是如此,便定于明日迎新越摄政王入宫吧!” “这……” 心想着,多一夜,便多出许多变数,蓝毅面色难看的抬眸看着独孤宸,沉声说道:“摄政王此行,是为两国和睦,燕皇如此慢待于他,就不怕伤了你我两国的和气吗?” 闻言,独孤宸眸色倏地一冷,脸色暗暗一沉,他幽声说道:“方圆三里,且风俗不同,朕正是看重你我两国之间的和气,方才以吉时为准,若他北堂凌,早想入宫,何必要先在行馆住上两日?既是那时是他先错过了吉时,你又有何脸面,在此与朕如此说话?!再者说来,不管你家摄政王,在新越是如何风光,你切莫要忘了,这里……是燕国!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要按照朕的规矩来!” 因独孤宸的一席话,蓝毅心下一沉,只一瞬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直到最后变成黑色! 明明,是独孤宸有意要对付他们。 可他,却句句说的有理,让他一句都无法反驳! 见蓝毅无话可说,独孤宸眸光一转,淡声对荣海吩咐道:“研墨,朕要亲自与摄政王修书一封!” “遵旨!” 荣海恭身应声,取了御笔,伺候着独孤宸写下御诏。 独孤宸的字,永远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不多时,御诏完成,在落印之后,荣海将之递到蓝毅手中。 “在下告退!” 眸中阴晴不定,蓝毅将手里的御诏握紧,随即对上位的独孤宸恭了恭身,请退告辞。 神情淡漠的看着蓝毅一脸不快的离去,坐在边上的独孤萧逸轻抿的唇角,似有似无的微微翘起。 不多时,早朝散去。 下了朝堂,独孤萧逸与月凌云同留御书房。 轻咳了一声,月凌云低声问着独孤萧逸:“末将为何从未听闻,过了吉时便不能入宫的道理?” “那你是孤陋寡闻!” 淡淡的瞥了月凌云一眼,独孤萧逸转眸看了眼御案后的独孤宸,眸色深深,远远:“皇上,如今只剩下一夜时间了!” 闻言,月凌云眉心一拧,微微思忖过后,他旋即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如此!” “大将军终于开窍了!” 脸上的笑,无害而雍容,独孤萧逸俊美的脸上,冷意涟涟:“北堂凌为人生性多疑,今夜皇上即便按兵不动,他也一定会过的惶惶不可终日!” 闻言,独孤宸难得一见的爽朗一笑! 看着这一上一下,一皇一王,月凌云轻勾了勾唇虽是笑着,眼底的眸色,却渐渐深邃。 前几日,他方才得到青儿送来的密信。 沈凝暄,如今十有八~九,跟北堂凌在一起! 是以,在北堂凌的车队抵京的那一日,他便差人去打探过她的消息。 但是,结果却是,车队里只有一名女眷,而她……却并非沈凝暄。 虽然,他知道沈凝暄精灵剔透,不会吃亏,完全可以自保,但是这一路走来,北堂凌过的不好受,她过的只怕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如此心思电转,微微思量,终是忍不住开始担心沈凝暄! 抬起头来,看了眼边上一脸沉静,正凝着布兵图的独孤萧逸,他眸底神情复杂一变,起身便要与独孤宸请辞:“启禀皇上,臣军中还有事情亟待处理,这便离宫了。” “不忙!” 深看月凌云一眼,独孤宸转头对独孤萧逸道:“趁着北堂凌还不曾进宫求和,这两日里,朕便想与王兄和大将军,仔仔细细的研究一下我燕国的布兵阵势图,以求不靠吴国,便可与新越比肩!” 闻言,月凌云眉心几不可见的轻皱了皱,心下却不由开始暗暗着急。 但,即便如此。 他却仍是轻点了点头,重新坐下身来。 ————首发作品———— 半个时辰后,行馆之中。 蓝毅已然将独孤宸的亲笔诏书,交到北堂凌手里。 此刻,北堂凌一袭锦衣,正坐身前厅之中,眸色深沉的看着独孤宸的御笔诏书! 时候不长,将诏书放下,他阴郁的俊脸,不禁扬起一抹冷笑。 “王爷?” 见他一脸冷峻之色,边上的影卫副都统向俊轻声问道:“燕皇怎么说?” 轻抬眸华,身上的冷意,渐渐褪去,北堂凌淡淡一笑道:“燕皇说,今日本王错过了入宫的吉时,要明日一早,亲自派人来迎接本王入宫!” 闻言,向俊脸色一沉:“外使前来,本来即刻迎入行宫,何以到了燕国,却还要等上一日?错过吉时,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听向俊如此痛骂,前去送信的蓝毅面色微变了变。 瞥见他的神色变化,北堂凌双眸不禁微微眯起,心绪百转千回,他轻叹一声,眸光微绽道:“蓝毅,本王信你,将依儿交给你,今夜你暂时带她到外面避上一避吧!” ps:停电了,热死了,然后更晚了,亲们抱歉了,风儿鞠躬谢罪了,呃……要不要凌迟?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怕她趁乱跑了(1更) 至尊毒后,怕她趁乱跑了(1更) “王爷!” 噌的一声,从座位上坐起身来,蓝毅眸光如电,直勾勾的注视着北堂凌:“王爷,您早已猜到了是不是?” “本王该猜到什么?”北堂凌淡淡抬眸,浅笑着问着蓝毅:“你如今又因何如此神情?!” “王爷……” 蓝毅张了张嘴,到底沉声说道:“您可知道,方才向俊所言,属下在皇宫之时,也曾如是说过。爱殩齄玕峥” “是吗?!” 眸色微微一敛,北堂凌冷冷一笑:“然后呢?你说过之后,独孤宸可有反应?” “有……客” 凝眉看了北堂凌一眼,蓝毅眉头紧皱:“他说……” “他说什么?” 问出这句话时,北堂凌淡淡一笑,表面看着淡雅出尘,但实际上,却透着足可摄人心魄的冷意! “他说……” 因北堂凌周身所散发的冷意,直觉浑身发冷,蓝毅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垂首说道:“他说这里是燕国,王爷即便在新越再如何风光,在这里也要按照他的规矩来!” “欺人太甚!” 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床檐上,向俊粗犷的脸上,满是怒容。 俊美无俦的容颜上,并未因独孤宸的话露出一丝怒意,北堂凌看了向俊一眼,不禁冷晒着说道:“前有蓝毅,现在又是你……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此次赴燕,一个一个都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以前那两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都到哪里去了?!” “王爷……” “王爷……” 蓝毅和向俊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同时看了彼此一眼,他们咂了咂嘴,迎着北堂凌的目光微微同是一垂,顿时安静下来。 见状,北堂凌轻轻一叹,嘴角的笑意蓦地变得有些高深莫测,他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变得薄凉:“本王要说的还是那句话,今日之事,若是放在新越,上门求和的是他独孤宸,本王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 也正因为如此,他深深的知道,独孤宸之所以要将他入宫之日后推一日,到底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主子……” 蓝毅眉宇紧皱,面色微冷道:“吴、燕、新越三国之中,国力最富饶者,当属我新越无疑,即便他们联手,想要真正撼动我新越,也非易事……王爷本就是高傲之人,为何要对他们如此低声下气?” “你觉得本王低声下气吗?” 斜睨蓝毅一眼,北堂凌不以为然的笑着,那笑容,淡淡的,让人如沐春风一般:“你也说了,他们想要撼动我新越,并非易事,却非不能……怪只怪本王前年在楚阳百密一疏,如今,在没有完全把握下,这一仗绝对不能开战!” 他虽向来自负,却从来不会推脱责任! 今日之事,全起于楚阳一役,若非他在楚阳失手,便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严重后果!如今若让他受些委屈,事情就能按照他所设想的方向发展,他自己倒也觉得无所谓! “王爷……” 胸臆间,忽觉酸楚涩然,蓝毅看着北堂凌,面色微微黯淡。 淡淡的,低眉看着蓝毅和向俊,北堂凌轻敛俊眸,低回叹道:“无论是燕国还是吴国,不管新越对上哪一个,都是稳操胜券的,但是现在,这两个国家已然达成同盟,意欲共同牵着我新越,如今若再动干戈,我新越必定腹背受敌,损失惨重!也正因为如此,本王才会属意前来求和,所以……明日进宫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克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能生事端,不准出纰漏!” 闻言,蓝毅和向俊皆都心下一凛! 俊脸上神情变幻,蓝毅和向俊同时对北堂凌恭声应道:“属下一定谨遵王爷训斥!” …… 见两人如此,北堂凌微抿了抿唇,淡淡一笑,眸光却是异常冷清。轻皱了皱眉宇,他轻声对向俊吩咐道:“传本王命令,今日夜里,极有可能会有人前来偷袭,让我们的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务必死守今夜,谁都不可掉以轻心……一切,只等过了明日,本王进宫之后,便可轻松无虞!” “属下遵命!” 向俊脸色一沉,转身衔命而去。 待他一走,前厅里便只剩下北堂凌和蓝毅两人。 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主子,见他神情不定,大约已然猜到他在想什么,蓝毅眉心轻褶,却不敢出声打扰,只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蓝毅!” 沉默许久,北堂凌终于幽幽开口。 “属下在!” 蓝毅上前一步,恭身垂首:“王爷尽管吩咐!” “抬起头来!” 以命令的口气让蓝毅抬头,北堂凌与他四目相交,先是弯唇一笑,却又很快敛起了笑容:“本王要吩咐你的事情,早已吩咐了!” “呃……” 迎着北堂凌的深邃不见底的瞳眸,蓝毅心下微微滞了滞,想到主子方才的吩咐,他心下轻动了动,忙出声说道:“王爷,今夜刺客将至,属下岂有弃王爷与不顾的道理?保护依儿姑娘的事情,还是让向俊去做吧!” “蓝毅!” 北堂凌从来不曾见过蓝毅拂逆自己的意思,,是以此刻,听到他的话,他不禁微怔了怔,但是很快,便见他阴沉着脸色,冷声问道:“身为影卫的第一准则是什么?!” 闻言,蓝毅斩钉截铁道:“是忠心,忠于主子,甘为主子舍身赴死!” 北堂凌冷眉一皱,凉讽笑道:“你连主子的命令都不听,还谈何忠心,谈何为主子舍身赴死?!” 闻言蓝毅蓦地垂首,脸色瞬间一片冷沉:“蓝毅死罪!” 见蓝毅如此,北堂凌并未过多继续追究什么,他只是微敛了眸华,轻笑着说道:“本王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将谁留在身边,她……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的一个!!” “王爷?!” 震惊于北堂凌的话语,蓝毅怔怔的看着眼前陌生而熟悉的他,心下不由狠狠一窒! 往日,如果有哪个北堂凌看上的女人,他云淡风轻的轻点着头,吩咐他将那个女人收入王府! 人们都说,一如侯门深似海! 那些女人,即便是入了摄政王府,也只能等着北堂凌的宠幸,不可能日日留在他的身边。 但是现在,他却说要留将沈凝暄留在身边! 王府和身边,虽相差无几,但已有天壤之别! 许久,方自震撼着回过神来,蓝毅不敢再看北堂凌灼人的眸华,低眉嗡声道:“既然王爷要留她在身边,她便该在王爷最危险的时候,陪伴在王爷左右,如此一来,属下既可以保护王爷,也可以保护她……” “可……” 眸光微动的凝视着蓝毅,北堂凌笑了,笑的颇为无奈:“她不想留在本王身边,还一心想要逃走,本王不怕天,不怕地,怕的是她今夜会趁乱逃走!” “……” 北堂凌的话,直接让蓝毅面色一窘,额际浮上三条黑线。 他一直以为,他们家王爷,是怕那些刺客会伤了沈凝暄,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怕的居然是这个! 这…… 这未免,有些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半晌儿,不见蓝毅出声,北堂凌不禁轻挑了俊眉:“本王还在等着你的应声呢!” “王爷……” 蓝毅从不曾见北堂凌对哪个女子这般用心过,如今既然认了真,那么……无论他在多说什么,亦只是白费唇舌! 毕竟,那个怕字,能从他口中说出,便已然证明了一切! 只是他认真的这对象……想到日后,萧依儿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他眸色明显一暗,心中叫苦不迭的用力紧咬了咬唇,终是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把她看好了,明日一早,还王爷一个完好的夫人!” 闻言,北堂凌十分满意的笑着,却是很快眉心一皱,沉声说道:“你且记好了……” ———— 黄昏之时,饱睡一日的沈凝暄刚刚转醒,便见北堂凌一袭华白,正含笑的看着自己。 心下一紧,她刚要开口斥责,便见他步上前来,直接将眼下的形势与她一一说明,然后取了披风与她披上,命蓝毅护送她暂时到行馆不远处的一家客栈暂避! 听闻北堂凌所言,知他是顾念自己的安全,沈凝暄心中不禁微微一暖。 不过,只是瞬间,她脑海中所想,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那便是……今夜,北堂凌一定不会有事,而她,却可以趁机逃脱…… ps:风儿在尽量写,尽量写,一定加紧让大家见个面,谈个情什么的~~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成功脱逃(2更) 至尊毒后,成功脱逃(2更) 夜,浓如泼墨一般。爱殩齄玕 北堂凌所居住的行馆之中,气氛格外紧张。 今夜,负责戍守的影卫,皆都如临大敌,聚精会神,不敢有一丝懈怠之心,就连寝室里的北堂凌也是正襟危坐,不曾安然入睡,唯恐那些如幽灵般的刺客再次半夜偷袭! 但,出乎他意料的。 一更,二更,三更,直到三更过半,这一夜始终都出奇的平静,那些刺客,一直都并未曾出现峥! 后半夜的夜空,拨云见月,分外妖娆,但负责戍守行馆的影卫们,却神情凛冽的仍警惕着四周。 眼看着三更过去,四更将到。 北堂凌起身步出房门,一身寂然的仰望头顶夜空客。 心中思绪飞转间,他的面色渐渐冷峻,眸华闪烁不定。 站在屋顶戍守的向俊,见北堂凌在院落中负手而立,不禁心下一惊,直接飞身而落。 从边上的侍卫手中接过一件薄锦披风,上前披在他的肩头,向俊轻声催促道:“王爷也该累了,这会儿还是进去歇着吧,这里有属下们把守,一定会确保王爷安全无虞!” “不必了!” 轻叹着摇了摇头,北堂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自嘲的浅笑,声音低哑而苍凉:“今夜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枉他聪明一世,今夜却生生被人当猴耍了! 折腾了一夜,直到此时,他才悟透了一些早前不曾想到的事情。 想来,那些刺客,今夜根本就不会出现。 而独孤宸就是看在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故意将入宫之日后延一日,让他去猜,去想,让他废寝忘食,坐立不安! 听闻北堂凌所言,向俊脸色微微一变。 北堂凌回眸看了他一眼,脸上笑意未减,自嘲意味越发明显:“俗语有云,兵不厌诈,他们在诈本王!” “王爷……” 向俊眉心紧拢,一脸的疑惑之色:“现在还没天亮,一切尚不可知……” 闻言,北堂凌冷笑了笑,转身向里走去:“独孤宸使诈让本王晚进宫一日,无非是知本王疑心太重,猜他一定会在今夜再此偷袭,而他……则反其道而行之,让我们跟傻子一般,白白的在这里等着!” 若楚阳一役是失算,那么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独孤宸的确是个值得他正视的对手! 心念至此,他忍不住心中喟然一叹,他又回头看了眼向俊:“现下到辰时还有一个时辰,你也眯上一会儿吧!” “是!” 站在原地一直不曾动过,向俊眼看着北堂凌一脸清冷的进了上房,不禁有些懊恼的扒着自己的头发。 这次出使燕国时,他们家王爷便有说过,此行吉凶参半! 可是现在,在他看来,这哪里是吉凶参半啊! 根本就是大凶才是! 心中如是胡思乱想着,向俊重重叹了口气,刚要转身继续巡视,却听北堂凌优雅低磁的嗓音从屋内传来:“本王临时起意,让蓝毅带着夫人寻了处僻静的小院,天亮时,差两个人,去将夫人接回来!” 闻言,向俊心头一震! 夫人! 他说的不是萧依儿的名字,竟然是夫人…… ———— 四更时,行馆之中,归于寂静。 彼时,在距离行馆一里之外的一处民宅里,和衣躺在床上养精蓄锐了大半夜的沈凝暄,借着灯光倒影的剪影,看着门外坐立不安的蓝毅,心中思绪微转! 这蓝毅,明摆着是得了北堂凌的真传。 昨夜,她还没给他下迷~药,他便先吃了醒神丹,不仅如此,他不进屋,就在屋外守着。 他们此刻所在的民宅,是门窗相连的。 如此一来,蓝毅只需守在门外,既能保护她,又能严防死守,不怕她跑了…… 不过无妨,硬的不行,她能来软的。 眸光狡黠一闪,沈凝暄轻勾薄唇,终于有所行动了! 起身,下榻,披上披风,自从药瓶里取出颗丹药直接吞下。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她上前几步,伸手打开~房门。 听到开门声,蓝毅急忙回头。 见沈凝暄打屋里出来,他连忙迎上前去:“夫人……” “阿嚏!” 甫一打开~房门,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凉风,沈凝暄微微一颤,却在看到蓝毅后,用力打了个喷嚏!黛眉微蹙,她轻揉了下鼻尖,这才泪眼朦朦的看向蓝毅:“我说过很多次了,不准叫我夫人,再叫我夫人,以后我毒哑你!” “呃……” 蓝毅微怔了怔,深看了沈凝暄一眼后,耐着性子问道:“夫人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感染了风寒罢了!”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沈凝暄懒得在去纠正他的称呼,抬步向外走去。 见状,蓝毅身形一闪,挡在她的身前:“夫人要去哪儿?” 轻抬眸,对上蓝毅的双眼,沈凝暄轻蹙了蹙眉,一脸虚弱道:“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我只是不放心王爷,要回行馆。” 闻言,蓝毅心下一怔,刚毅的脸部线条,微微有些缓和:“夫人……” 在他看来,以北堂凌对沈凝暄的态度,她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但是现在,听她说不放心北堂凌,他又不禁暗地里为北堂凌高兴起来。 这丫头,还算是有良心! “夫什么人啊——阿嚏——” 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沈凝暄脸色潮红的抬起头来,对蓝毅催促道:“走吧,都快辰时了,也不知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王爷无碍,夫人放心吧!” 见沈凝暄是真的关心北堂凌,蓝毅轻勾了勾唇,笑的有些僵硬:“若真的有事,会有暗号传来。” 闻言,沈凝暄轻点了点头,却还是向外走。 然,她才刚走了一步,便被蓝毅直接拦下:“夫人,请回吧,天亮之后,我们再回行馆!” 早已料到蓝毅会横加阻拦,沈凝暄也不硬闯,只淡淡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一脸痛苦的转身往回走。 见她如此,蓝毅眉宇大皱。 他开口刚要询问,便见沈凝暄在行至房门口时,身子一软,整个人软软摔落在地。 “夫人——” 蓝毅心下大惊,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她纤弱的身子。 “好难受……” 黛眉紧锁着,却始终不曾睁开双眼,沈凝暄脸色潮红的轻声呢喃着,一脸痛楚模样。 见状,蓝毅心下一紧。 自静默片刻后,他紧握了握拳,却又很快松开,颤巍巍的探上沈凝暄覆盖着一层人皮面具的额头。 “好烫!” 掌心下,滚烫的热度传来。 蓝毅心弦一紧,连忙将沈凝暄抱进屋内。手忙脚乱的将她放在榻上,替她盖好了被子,他眉头紧皱,左右为难的权衡片刻,终是转身向外走去:“夫人别怕,属下这就去请大夫!” “蓝毅!” 气息孱弱的喊了蓝毅一声,沈凝暄微睁了双眼,声音软软道:“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儿找大夫,再者说来,你若走了,我再跑了,你又该如何跟王爷交代?” 蓝毅回头看了沈凝暄一眼,紧抿了薄唇问道:“夫人会跑吗?” 沈凝暄微微一笑,笑的讪然:“你可以点了我的穴道,再去找大夫。” 闻言,蓝毅心中顾虑顿时全消:“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万一点了夫人的穴道,出了什么差池的话,属下担当不起,夫人稍等,属下去去就来!”语落,深看了眼被高热折磨的一脸病恹恹的沈凝暄,他神情一凛,转身快步离去。 蓝毅离开后,并非立即远去。 相对的,屋里的沈凝暄,亦没有马上逃跑。 如此,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工夫,锁门的声音响起,蓝毅真的去请大夫了,沈凝暄这才服下早前备好的解药,然后笑吟吟的从床上掀被起身。 缓步行至窗前,往门外张了张。 见果真没了蓝毅的身影,眸色一亮,打开~房门,直接跃上了屋顶。 身轻如燕,飞掠落地,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民宅,抬手轻蹭了蹭鼻尖儿:“蓝大叔,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语落,机不可失,她眸色微敛,转身没入茫茫夜色之中,冲着西北方向疾奔而去。 那里,是齐王府的方向…… ps:明天,要不要见面,要不要见面?亲们,求各种道具了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可爱的小白兔(相见) 至尊毒后,可爱的小白兔(相见) 天际拂晓时,蓝毅失魂落魄的回到行馆。爱殩齄玕 行馆内,一夜未睡的北堂凌早已换上新越朝服! 那一身华丽的深蓝,将他时而放荡,时而锐利的气度和神韵衬托的更加出尘脱俗! 蓝毅进门的时候,他正坐于桌前用膳。 乍见蓝毅进来,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不禁眸光微冷的抬眸看着他:“本王打算天大亮了才命人去接你们回来,你这会儿子怎么忽然回来了!峥” “王爷……” 迎着北堂凌微冷的眸,蓝毅面色冷峻的低垂下头。 见蓝毅如此,北堂凌不禁眉宇轻皱客。 昨夜被独孤宸戏耍,他心里本就火气趋升,如今见蓝毅如此,他心知不好,眼底有不明之火跳跃闪动。微微挑眉,将心中火气压下,他对蓝毅温和声道:“依儿呢?可随你一起回来了?” 想到萧依儿,蓝毅垂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握起,一脸木然的摇了摇头。 “还留在哪里吗?” 眉宇紧皱的痕迹,越发深沉,北堂凌直接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微微弯唇,他有些不悦的看了蓝毅一眼,起身便要向外走去:“那丫头见你离开,一定会想法子逃跑,本王还是亲自去接她回来的好!” “王爷?” 轻唤北堂凌一声,蓝毅将头低到不能再低,嗡声说道:“您不必去了!” 闻言,北堂凌眉心一皱! 见蓝毅始终低垂着头,他心底倏而揪起,声线也陡地一低:“蓝毅!” “王爷,蓝毅死罪!” 噗通一声,跪落在地,蓝毅始终不曾抬头,连他说话的声音也已细弱蚊蝇:“昨夜夫人感染风寒,烧到昏倒,属下怕烧坏了她的身子,便锁了门,去请大夫……” “你糊涂!” 心下的火气,一时噌噌的往上冒着,北堂凌想痛骂蓝毅一顿,却在睇见他自责不已的神情时,忍不住用手扶了扶额头,心思微转了转,他陡地对门外喊道:“来人!” 闻声,向俊跃然而入。 见蓝毅跪在桌前,他神情一怔,在确定主子震怒之后,恭身行礼:“王爷!” “夫人丢了,派人去找!” 用力揉着不停抽痛的额角,北堂凌唇角的笑,浅浅的,却不达眼角,微微挑眉,他瞳眸微眯着,冷眼看着蓝毅:“我们的人不够,便去燕国的官衙借兵,只要找不到她,本王今日不会进宫!” “王爷!” “王爷!” 几乎是同时,向俊和蓝毅双双出声,却在接收到北堂凌冷厉冰冷的眼神后,皆忍不住身形一颤,连忙噤口不言。 “去给本王找!” 蓦地回神,一脚踹在蓝毅的肩胛处,北堂凌脸上,始终挂着笑。 只是,这种笑,与他面对沈凝暄时,有所不同。 此刻的他,仿佛又回到了新越,还是那个可以笑着杀人的摄政王! “王爷莫气,属下亲自去追!” 顾不得太多,蓝毅硬着头皮对北堂凌说了一声,直接起身向门外奔去。 见蓝毅出了门,向俊一时进退维谷。 冷眼看了向俊一眼,北堂凌眸光冷沉,唇角却勾起一抹优美到极致,却又极为薄凉的弧度:“你还愣着作甚?跟本王一起出去找!” “王爷不可!” 伸手挡住北堂凌的去路,向俊凝眸说道:“燕皇派来迎接的人,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了,您这样万万使不得啊!” “本王如何行事,还用不得你来教!” 冷哼一声,北堂凌用力撞开向俊的肩膀,不顾一切的快步向外走去。 今生,他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留一个女人在身边。 可是貌似……这个女人,对他并不上心! 不过无妨,她越是如此,他就越对她感兴趣! 一个能够左右他心潮起落的女人,要么留在身边,要么就死在他的手里。 显然,他舍不得让她死! 既是如此,那么……就让他拖着她一起下地狱吧! ————首发作品———— 沈凝暄知道,发现自己逃走之后,北堂凌一定会命人找她,但是她想不到,他竟然放下进宫一事,直接带着人出门寻找。 成功逃离之后,她一路疾奔,直到过了两条街,到了齐王府外,她方才停下脚步。 如今的齐王,正是如日中天时。 齐王府中,求见者自是络绎不绝。 然,绝大多数的求见者,根本不可能如愿见到独孤萧逸。 在燕国,沈凝暄的身份,早已成了禁忌。 她不能提! 是以,若想见到独孤萧逸,她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是她去找独孤珍儿,请她带她入齐王府,不过前提是,她能成功见到独孤珍儿,二则,便是最笨的法子,那就是守株待兔! 仔细权衡后,她选择了后者。 那便是,在以青儿之名,报上家门之后,她直接在府外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等着独孤萧逸那只纯洁可爱的小白兔! 她原本想着,到了早朝时候,独孤萧逸不管怎么着,都会在上早朝的时候出府。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直到上朝的时辰过了,她才从侍卫的闲谈当中知道,今夜宫中有筵席,人家齐王殿下,昨夜根本就没回来…… 心底,忍不住失落万分。 她轻拧了眉,立即便要前往大长公主府。 可是,她才刚向前走了一步,便见蓝毅带着一队影卫,正朝着自己迎面而来。 远远的,睇见沈凝暄,蓝毅眸光大亮:“夫人!” 好死不死,被撞个正着。 沈凝暄想要再躲,已然没了可能。 回眸瞥了蓝毅一眼,她心急之下,见王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连想都没想,便直接跃上车辕,将马夫踢下了马车,驾轻就熟的驾着马车飞驰而去! 因为这突然的状况,齐王府前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有蓝毅的怒骂声,也有马车车夫的惊呼声…… 无奈,蓝毅率着一众影卫追了上去,因有人抢车,连齐王府的侍卫,也跟着一起开追。 一路赶着马车跑出了整整三条街,沈凝暄回眸张望了一眼,见并无追兵追上来,她轻吁一口气,那颗高悬着的心,才稍稍踏实一些!然,她的一颗心,才刚刚落了地,便见了蓝毅已然率众追来。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心下一紧,再顾不得许多,她双指含在口中,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惊得众人退散,然后再次扯动缰绳,奋力挥动着马鞭:“驾——” 经她一阵摧残,驾车的马儿拼了命的向着城门方向奔跑。 但即便如此,她用来拉车的马,又岂能与蓝毅身下的战马良驹相提并论?!没过多久,她便十分悲剧的发现,自己跟蓝毅之间的距离,已然被拉近了一大截! 飒然抬眸,惊见前方城门处,官兵涌动,城门紧闭,她脸色难看的心下一叹! 知结局已定,沈凝暄闭了闭眼,将手里的缰绳一拉,十分认命的让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吁——” 追至车前,猛地一拉马绳,蓝毅身下的战马蓦地前蹄离地,朝天嘶鸣一声! “果真是匹好马啊!”毫不吝啬的赞叹一声,沈凝暄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蓝毅:“蓝大叔不陪着摄政王,这会儿怎么出来遛马了?” 闻言,蓝毅脸色倏地一沉,嘴角紧抿着。 他心中有气,却不能发,只得剑眉紧拢着,对沈凝暄拱手道:“夫人,切莫胡闹了,王爷还等着您一起进宫呢!”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拧! 仰头看了眼头顶上方的太阳,想着北堂凌为了她,居然尚未进宫,她抿唇轻笑了下,闲闲问道:“我可以拒绝吗?” 听她如此问话,蓝毅极力隐忍的咬牙说道:“夫人,请吧!” 见状,沈凝暄苦笑了下。 若是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那个地方了。 但是,现在独孤萧逸在那里。 如今既然北堂凌一心要带她进宫,那她便跟他走上一遭。 心中,如是打定了主意,她整个人像是松了的弦,朝着马车里躺去,然只是下一刻,对上马车里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时,她噌的一下,复又坐起身来:“鬼啊!” 闻言,蓝毅眉宇一皱,很快便见一名长相娇美的紫衣女子,自车内垂眸而出。 轻抬眸,眉目弯弯,女子对沈凝暄盈盈笑道:“这位夫人,我是人非鬼!”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凝着她一身华贵妆容,沈凝暄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人,竟是秋若雨! 可是她的装扮,却像是已然嫁做人妇…… 就在沈凝暄思绪纷乱之际,齐王府的侍卫,也已然赶到,将秋若雨护在身后。 见状,沈凝暄眸色微深,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今日之事,是我家夫人鲁莽了,还望姑娘见谅!”在大事上,蓝毅的分寸丝毫不差,只见他看了眼直勾勾看着秋若雨的沈凝暄,而后轻轻垂眸,对秋若雨恭身一礼:“我家王爷,乃是新越摄政王,今日时间有限,改日在下必定登门道歉!” 闻言,秋若雨黛眉轻轻一挑。 视线微转,见沈凝暄一直紧盯着自己,她的视线,亦在沈凝暄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但,片刻之后,她便轻笑着对蓝毅点了点头,道:“这位大人不必客气,新越摄政王,乃是我大燕的客人,你们请便吧!”语落,她缓缓步下马车。 “多谢姑娘了!” 人家让出马车,蓝毅自然也不矫情,只见他跳上马车,而后将马车调转方向,载着沈凝暄朝着行馆方向奔去。 目送马车离去,秋若雨轻皱了着黛眉,久久不曾将视线收回。 边上的侍卫见状,不禁出声催促道:“雨姑娘,王爷奉旨前去接新越摄政王进宫,命您早些时候赴宴呢!” “我知道……” 轻应了一声,秋若雨收回视线,款款转身,随着侍卫一同离去…… ———— 蓝毅带着沈凝暄回到行馆之时,奉独孤宸之命,前来迎北堂凌入宫的仪仗早已列临,行馆之前人头攒动。 于众人身前,与北堂凌身份相当的独孤萧逸一袭玄色锦袍,头戴玉冠,俊脸之上虽略显苍白,却是双瞳熠熠,让人不敢小觑! 为了表示对北堂凌的重视,独孤宸亲命他来相迎。 然而,此刻,他已然来了多时,在他身侧的北堂凌却只轻勾薄唇,一脸淡然的站在辇前,迟迟不曾登辇。 微冷的视线,缓缓收起,北堂凌看着身边的独孤萧逸,见他俊逸的容颜上,淡笑辄止,没有丝毫不悦,北堂凌闻声说道:“楚阳一别,再相见,齐王已是权势滔天,如此手段,本王心中佩服不已啊!” 闻言,独孤萧逸微微一挑眉,笑的云淡风轻:“本王的手段,与摄政王相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简直不值一提啊!” “哪里?!” 北堂凌轻笑了声,转头将视线重新远放:“我们彼此彼此!” “呵呵……” 清越的笑声,缓缓逸出薄唇,独孤萧逸顺着北堂凌的视线一路望去,见他一直翘首以盼的样子,他不禁淡笑着出声问道。“王爷在等什么人吗?” 北堂凌远道而来,皇宫之中,自是盛宴款待。 如今,他们燕国的皇帝,可还在皇宫里等着北堂凌呢! 可北堂凌明显是在等着什么人! 他很好奇! 到底是谁,竟能如此阵仗,能够让北堂凌翘首等待?! “不瞒齐王殿下,本王确实在等人!” 俊脸的笑,盈盈浅浅,北堂凌双眸微眯,回眸望进独孤萧逸淡笑的眸底:“本王的王妃,今日一早嚷着要尝一尝贵国的风味小吃,眼下尚不曾回来……” 闻言,独孤萧逸如玉的俊脸上,不禁淌过一丝惊讶之色。 微怔了怔,他淡笑的眸,不禁也跟着微微眯起“世人都传,新越摄政王府美女如云,且个个天香国色,为何本王却从未听说,王爷新娶了王妃?想来这摄政王妃能够让摄政王青眼有加,必定不同凡响!” “是啊!” 十分优雅的微微颔首,北堂凌不甚谦虚的轻叹一声,款款说道:“本王府中确实千娇百媚,美不胜收,但唯她一人,是本王想保护的。”说话间,北堂凌俊美的脸上,温情默默,让人一看便知,他说的不是假话! 见他如此言道,又是如此神情,独孤萧逸心中一扯,蓦地想起那深埋于心,却从来都不舍触碰的一份柔软,想到他的小暄儿,他眸色微微深邃,却又不禁也开始好奇,能够撼动北堂凌这颗冷硬之心的女子,到底给是何等的奇女子?! 是以,他淡淡一笑,并未催促什么,只轻挑了挑眉,便继续陪着他一起等!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的工夫,一辆马车缓缓由远及近! 看清驾车之人,北堂凌原本轻抿的薄唇,不禁微微翘起唇角。 抬眸瞥了他一眼,独孤萧逸了然轻笑道:“王爷可以上辇了!” “还请齐王殿下稍等!” 淡淡的,对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北堂凌眸色一敛,稳步朝着马车行去。 马车里,沈凝暄因蓝毅一路疾行,被癫的七晕八素,此刻她眉头紧拧,本属于赵玉儿的那张俏脸上,尽是怒容。眼看着北堂凌上了马车,迎着他温润和煦的眸,她轻挑了挑眉梢,无奈而又冷然的苦笑道:“王爷为了我,还真是劳师动众啊!” “能留下依儿,本王即便付出再多,也再所不惜!”俊美如妖孽般的脸庞上,并未因沈凝暄的态度,而露出一丝不悦,北堂凌面色不变,脸上亦淡笑依然:“你回来就好!” 见北堂凌不但不怒,反倒如此温柔,沈凝暄的眉心不禁紧皱了下,心中不禁暗叹一声! 他若知道她是谁?可还会对她这般的好?! 她与他,本就是孽缘。 却又为何要如此纠缠不休?! 看着沈凝暄皱眉的样子,北堂凌光华闪动的星眸,不禁渐变深邃。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对她没有脾气! 即便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对她好。 也许,是他过去的生活,太过晦暗。 所以,她鲜明的个性,就像是那一抹阳光,不偏不倚,刚刚好,照亮了他的心,让他无法自拔!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深深的明白自己的内心。 他,要她! 一定! 不惜任何代价! 心念至此,他薄唇轻勾,微微倾身。 抬眸之间,惊见北堂凌忽然倾身上前,沈凝暄心头一跳,忙要向后靠去,却怎奈身后便是车厢,根本就已是退无可退!她凝着北堂凌略显深沉的眸子,暗骂这男人跟独孤宸一样,变脸比翻书还快,见自己横竖都跑不了,她索性开口问道:“北堂凌……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我说过吗?” 深幽的双瞳中,极尽魅惑,北堂凌缓缓倾身,再次向她贴近。 因他忽然的欺近,沈凝暄心弦瞬间一紧,对他饱含侵略的眼神,一点都不觉陌生,她艰涩的吞了吞口水,黛眉不悦拧起:“你够了哦,要不姑奶奶对你可不客气了!” “你最近这阵子,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无奈一叹,北堂凌双眼弯成月牙状,微翘的唇角,贴在沈凝暄的耳边,他语气轻柔道:“本王答应过你,不会强迫你,不过那是基于你不会逃跑的条件之上的,若是你一再想逃,那本王对你,也不会客气哦!” 闻言,沈凝暄眸色一沉,身形忍不住隐隐一颤。 感觉到她身上的轻颤,北堂凌唇角一弯,竟然满是戏谑的在她耳边轻吹着热气:“乖,辇车上空间大些,我们到那边去玩!” 因北堂凌的亲昵举动,沈凝暄耳根一阵发热,浑身上下忍不住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她都快吐了! 恍然之间,惊觉北堂凌竟抱着她下了马车,她心中惊怒,不由怒吼一声:“你是受虐狂吗?姑奶奶明明心有所属,干嘛一定要把姑奶奶留在你身边?你犯贱啊!” 她此言一出,可谓平地一声惊雷,惊得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北堂凌在新越,位高权重,连皇上都要敬他三分。 有谁敢骂他?! 那就只能等死了! 可是现在,这里就有一个不怕死的! 随着沈凝暄的一句粗口,不只在场人一脸震惊,就连等在辇车前的独孤萧逸亦微怔了神色,目光如炬的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望来…… 一时间,四下鸦雀无声,气氛,自然也已凝滞到了极点! 感觉到四周尴尬的气氛,沈凝暄双唇一闭,瞪大眸子,转头便朝着身后望去。 此刻,辇车前,独孤萧逸正眸色深沉的远远的望来。 波光流转间,与他温润却隐含锐利的眸子在空中交汇,沈凝暄心下一惊,仿佛顷刻间,荡起万千思绪,只得浑身僵滞的任北堂凌紧抱着自己! 是他! 竟然是他! 活生生的他!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他! 她可爱的小白兔,瘦了…… ps:有没有钻石,有没有鲜花,有没有荷包,有没有月票,有没有,有没有,啊……今天并章,六千多字,明天万字更!亲们,我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的男人,只能是我!(1更) 至尊毒后,你的男人,只能是我!(1更) 自从得知独孤萧逸还活着的消息后,沈凝暄无时无刻都在憧憬着与他重逢之时。爱殩齄玕 这是她重生以来,除了复仇以外,最大也是最奢侈的想法。 眼下,看着那朝思暮想,早已削瘦的不成样子的俊逸男子,她竟觉恍若隔世一般! 不远处,一袭玄色锦衣的独孤萧逸,俊脸削瘦,透着几分病态的微白,朝阳的光,洒落在他挺拔的背脊之上,将他的脸色,衬托的越发白皙,但他站立于此所透发出的冷然傲气,却让人移不开目光。 独孤宸曾说,他喝下的乃是鸠毒之酒,此毒无解棼! 可他,却在饮下鸠毒之酒后,却坚强的活了下来。 沈凝暄不用想,也能知道,这杯致命的毒酒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九死一生的过程又有多么艰辛。 是以,此时,此刻,见他如此模样,她的整颗心都跟着揪痛起来饮。 那种痛意,使得她忍不住眉心轻颦,心中酸涩莫名。 不远处…… 静静地,就那么站在不远处。 静静地,凝视着北堂凌怀中,清秀可人的陌生女子。 独孤萧逸虽神色未变,一动都未曾动过,但唯有他自己知道,在看到那双清澄明亮的大眼睛时,他握着鱼骨扇的手,早已用力攥紧,在巨大的力道下,他的手背微微发白,不算长的指甲,刺得手心生疼。 那双眼睛,眸光荡漾,水意涟涟……像极了她的小暄儿。 就连看他的眼神,几乎也是一样的! 简直,太像了! 只恍然之间,他心中生出一种错觉。 仿佛,这就是他的小暄儿,他的小暄儿活着回来了。 他的小暄儿…… 仿若每每午夜梦回一般,重见她的眼,他心中潮起潮落,双眸紧紧盯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看着独孤萧逸走向自己,沈凝暄水漾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他,忐忑的心,不自觉的狂跳起来。 他,认出她了吗?! 可是现在,如果他们相认,独孤宸必定会知道她还活着,到时候事情便又会脱离了掌控,他们……还不能相认! “齐王殿下!” 眼看着独孤萧逸的双眼,一直纠缠着怀中人儿,北堂凌充满占有欲的收紧了双臂。虽然独孤萧逸的俊美而冰冷的脸上,一直都没有一丝表情,但他紧盯着沈凝暄的眼神,却让他心生警惕,十分吃味。 是以,在沈凝暄的一声痛骂之下,他并未动怒,而是率先打破了那让人倍觉压抑的气氛! 闻声,已然来到两人身前的独孤萧逸心弦一紧,蓦地顿下脚步。 理智倏然重回,他紧紧盯着沈凝暄,俊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冷傲的声音,隐隐有些发颤:“这位,就是摄政王的王妃吗?果真让人惊为天人,有个性!” 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沈凝暄的美眸中,渐渐蒙上了雾色。 为了不让北堂凌发现端倪,她眸光一亮,眼睛一闭一睁,竟像个懵懂的少女一般,一脸痴迷与倾慕的看着独孤萧逸,语出惊人道:“这位齐王殿下,果真生的芝兰玉树,风华绝代,正对我胃口……” 闻沈凝暄如此直白之语,独孤萧逸心神一怔,北堂凌的脸色,则瞬间黑得一塌糊涂! 眸华轻垂,见她两眼放光的看着独孤萧逸,他眉宇紧皱着,抬眸与独孤萧逸满是讶异的双眸相遇。薄薄的唇瓣,缓缓勾起,他略一收紧手臂,镇定自若的抱紧了沈凝暄,在独孤萧逸注视下十分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笑声对他说道:“我家王妃被本王宠坏了,让齐王殿下见笑了!” “摄政王与王妃鹣鲽情深,让本王倾羡不已啊……”微敛了心神,对北堂凌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独孤萧逸低头打量了眼她怀里满眼桃花的沈凝暄,眸中神色高深莫测。 迎着他看似平淡,却隐藏着太多情绪的双瞳,沈凝暄又挣了挣北堂凌的手臂,却无奈他抱的太紧,只得别无选择的窝在他的怀里,眸光闪闪的看着独孤萧逸:“王爷,怎么办?我对他好像真的一见钟情了!” 天知道,眼下就算她再如何不喜北堂凌,也得拿他当挡箭牌! 如若不然,就眼下这种情势,还真是让人抓狂! 她想跟他相认,恨不得扑进他的怀里,可是眼下却不能,不能……如此想而不得,让她心中郁闷不已! “别胡闹!” 到底,俊脸沉下,轻斥了一声,北堂凌抬眸对独孤萧逸优雅一笑:“让齐王殿下看笑话了!” 见沈凝暄窝在北堂凌怀中还一直看着自己,独孤萧逸眉心轻拧了拧,深邃如渊的眼底,荡过一丝浅漾,他笑吟吟的淡淡说道:“方才王妃那一吼,倒让本王想起了一个人,对于那人,本王也是宠爱的很……王爷对王妃的宠爱之心,本王心有感触,自不会觉得可笑!” 因独孤萧逸口中的一声王妃,沈凝暄身形一颤!而北堂凌原本就因她对独孤萧逸一脸觊觎的态度,而眸色一深,此刻想到独孤萧逸所提到的那个人,他本就阴沉的脸色,忍不住又是隐隐一变! 独孤萧逸的心仪之人是谁,他比谁都清楚。 虽然那个人早已不在人世……却仍旧让他恨不得抽筋拔骨,碎尸万段! 微抬眸华,见北堂凌脸色阴沉,沈凝暄忍不住在心中暗笑。 他一定又想起当年在楚阳时,被点了穴道,在泥坑里淋雨的狼狈之事了! 念及此,她忍不住暗暗勾唇。 抬起头来,与独孤萧逸看似随意,又像是有意的眸子对视一眼,她轻笑了下,用力踢着腿:“放我下来!” “不许胡闹,我们该进宫了!” 垂眸凝了沈凝暄一眼,北堂凌并未依言将她放下,而是对独孤萧逸微微颔首,继续抱着她上前,直至登上辇车。 “摄政王妃……” 握着玉骨扇的手,攥的紧到极致,直到隐隐颤抖着,独孤萧逸薄唇轻轻开合,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的视线,从平静到灼热,一直胶着在沈凝暄的身上,始终不曾移开。 像!这个女人,虽然容貌与暄儿一点都不一样,但无论是眼神,还是说话的神情……直到她被北堂凌抱进入辇车,再没影子他方才心绪不稳的微敛了眸光,抬眸朝着行馆左侧的客栈二楼望了一眼。 本是随意一瞥,却看到本不该出现的两人。 只顷刻之间,他的一颗心,都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真相……是这样的吗?! “王爷!” 许久,见独孤萧逸一直不曾动过,边上的庞德盛不禁轻声催促道:“该走了!” 牟然回神,他朝着不远处的辇车望去,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左胸口。 那里,此刻因为澎湃的心跳,一扯一扯的,在不停的痛着! 那是,喜悦的痛! “王爷?!” 眼看着独孤萧逸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庞德盛以为他旧疾犯了,忙伸手取出丹药,就要喂他服下。 “不需要!” 轻抬手,挡去庞德盛手里的丹药,独孤萧逸回到坐骑前,而后翻身上马。 高坐马背之上,握着玉骨扇的手,缓缓抬起,直指着客栈二楼的方向,他眸光如电,眉心紧抿的缓缓地,冷冷地勾起薄唇…… 好! 很好! 这笔帐,日后有时间了,他可以慢慢跟他们算! ———— “不愧是独孤萧逸,只消一眼,便能发觉!” 客栈二楼之上,眼睁睁的看着北堂凌抱着沈凝暄登上辇车,又看着独孤萧逸临走时的那抹冷笑,独孤珍儿与月凌云并肩而立,心中发毛之际,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眼身前一脸凝重的月凌云:“看样子,如今这局面,本宫也帮不了什么忙了,本宫现在立即将事情告知齐王,大将军自求多福吧!” 语落,不等月凌云有所反应,独孤珍儿转身便要下楼。 俊脸之上,阴晴不定,月凌云的视线,一直都停在楼下的辇车上,始终不曾回头去看独孤珍儿,“北堂凌的性子如何,大长公主殿下很清楚,他如今如此对待暄儿,只怕这次是要来真的……事情,好像不妙了啊!” 听闻月凌云所言,独孤珍儿身形不禁一怔! 微转回头,她一脸不解的看向月凌云:“你的意思是?” 终是回眸看她,月凌云俊眉紧皱着,面色冷清道:“以北堂凌的为人,若他真的想要,便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如今齐王也许猜到了什么,如果他确定那人就是暄儿,也会不计手段,到时候他们两人为了她闹了起来,事情必定惊动皇上,到那时候若皇上再知道暄儿未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一个皇上,一个一字并肩王,再加上新越的摄政王……大长公主殿下以为,这件事情真相大白之日,该如何解决?又能否善了?!” 月凌云担心的是到那时,燕国内堂会乱,与新越的关系,即便并未到非战不可的地步,这一战也就无可避免了! 听了月凌云的话,独孤珍儿心头蓦地一惊!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放眼又朝着楼下望了一眼,看着仪仗缓缓离去,独孤珍儿满是担心道:“你方才也说,眼下萧逸已然猜到了什么,这一切已是纸包不住火!” 将独孤珍儿脸上的担心,尽数收入眼底,月凌云再次转身看向楼下:“那丫头,心思机敏,现下你我能够想到的个中利害,她自然也会了然于心,如今我们如何着急都不管用,重要的是……她到底要如何去解开今日这个两难的局面?” 闻言,独孤珍儿怔了怔,俏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清寒:“你的意思是,现下我们就这般听之任之,静观其变?” 月凌云再次转头,俊美的眉梢轻轻跳动,对独孤珍儿展颜一笑,道:“大长公主殿下与我一般,都希望她能够过的好,既是如此,那么此刻皇上,齐王,还有北堂凌这三位人中之龙,她到底要接受谁,就让她自己去选,齐王那边,您还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 “这……” 抬眸又看了眼月凌云,独孤珍儿重重一叹,知他讲的都在理,她便只得蹙紧眉梢,希望沈凝暄此行可以全身而退。 几经蹉跎后,但愿她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得到属于他们的幸福! ————首发———— 春日暖阳,风光大好。 辇车离开行馆后,便一路朝着皇宫方向进发。 繁华似锦的燕京大街上,因仪仗经过,行人退避,虽偶有人声,却不似往日热闹。 辇车内,沈凝暄扶着迎枕,不时朝着外面张望着。 顺着她的视线,睇见辇外骏马之上的独孤萧逸,北堂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冰冷,仿佛能冻死人一般。 此刻的他阴沉着脸色,略显狭长的眸,微微轻眯着,锐利的目光,直落在沈凝暄微侧的俏脸之上,仿佛要将她看个通透!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看了她许久,却始终不曾开口。 半晌儿,终是觉得如芒刺背一般,沈凝暄忍不住转过头来,对他开口冷道:“若王爷看我不顺眼,大可将我放下辇去,何必在这里自找不痛快,反正我也不想进宫……” 听了她的话,北堂凌脸上,极其罕见的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只眸色越发深沉的凝视着她。 见状,沈凝暄眉心紧皱,便也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 一时间,他们互不相让,大眼瞪小眼,辇车里的气氛,也已凝滞到极点。 在短暂的对峙之后,北堂凌幽深的瞳眸之中,闪过一抹凛冽之色,略显尖削的下颔微微上扬,于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他沉着嗓子问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本王和他,谁更胜一筹?” 沈凝暄没想到,堂堂的新越摄政王,居然会开口问如此没有营养的问题。 微咂了咂嘴,她煞有其事的低声说道:“王爷生的俊美不假,不过齐王殿下也不差啊!” 闻言,北堂凌俊脸一黑,不悦问道:“他独孤萧逸纵是生的芝兰玉树,英俊不凡,但本王却也俊美非凡,何以你会对他一见钟情?” 从方才见到独孤萧逸,这小女子的双眼,就一直盯着对方。这让他,颇为窝火与吃味儿! 早前,在新越时,她虽然说过,对他一见钟情,但那分明是假的。 但是现在,她一步一回首,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男人! 他就纳闷了! 他英俊潇洒,对她好的没话说,她何以如此?! 轻轻的,蹙了蹙眉,沈凝暄先是一脸的疑惑之色,而后轻拧了黛眉,无奈说道:“王爷的确生的俊美非凡,但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是要看眼缘的,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他一见钟情啊?” 闻言,北堂凌面色微变,语气也渐渐冷了。 微微倾身上前,与沈凝暄四目相对,他紧凝着她的眸,沉声问道:“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迎着他吹拂而来的气息,沈凝暄轻挑了挑眉梢,瞥见他幽冷的眸,她忍不住心头轻颤了下。屏息沉吟片刻,她倔强的扬起下颔,声音也越发冷了:“我只说,要找自己的心,王爷一定听说过,女人心海底针,我这话说的隐讳,其实我要找的,便是自己的心上人!” “所以……齐王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眸色忽而变得阴霾,北堂凌轻抬起手,在她的注视下,抚上她的肩,又滑落至她的玉颈:“萧依儿,你可知道,齐王也是有心上人的?” 感觉到北堂凌的动作,沈凝暄心下一紧,眸色也跟着微微一敛:“那又如何?” 凝视着她俏丽的容颜,北堂凌五指倏地一收,握住她的颈项,他的双眼嗜血,渐渐变得通红:“萧依儿,你是要把我逼疯是不是,我对你百般宠爱,难道就抵不上他看你的一眼?我告诉你,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此刻,只要他一想到,眼前这个让他动了心的女子,心里喜欢的不是他,他便忍不住欲要发狂! 这是他第一次,想要付出。 可是,却是一厢情愿! ps:咱家萧逸哥,没让大家失望吧~~一更五千字送到,明天中午前还有一更,亲们,喜欢风儿的,给个荷包,送朵鲜花白~~爱你们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萧逸,萧依儿(7000+求赏) 至尊毒后,萧逸,萧依儿(7000+求赏) “你……” 颈项间,北堂凌的大手,虽然未曾真的用力,但沈凝暄的心底,却忽而浮现出独孤宸曾经紧扼她喉咙的画面,心下瞬间如坠冰窟一般,她抬眸晦涩,语气有些滞涩的哂笑道:“北堂凌,你与我立过字据的,我们……只是朋友!” 讨厌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 以前讨厌! 现在如是槎! 从来,她都知道北堂凌对她的心思不单纯,但他却说他们可以做朋友。爱殩齄玕 她和他,本就不可能。 她也从未想过,要给他希望荣! “只是朋友吗?” 见不得她晦暗的眼色,北堂凌紧皱眉心,将手下的力度控制到正好不会伤到她,他的眸色深沉如夜:“依儿……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从一开始,便将你视作自己的女人!” “哈……” 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凝暄轻笑一声,随即微一咬唇,冷笑着问道:“原来从一开始,王爷就打着朋友的幌子,接近我,将我留在你的身边,即便我不愿意,你也会强行控制我的人身自由,王爷……你应该没有真心对待过谁吧?” 闻言,北堂凌不禁心头一震! “没有,你从来没有!”见北堂凌不语,沈凝暄哂笑着叹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是落花不好,而是流水无心,我相信王爷对我是真心,但是你却用错了方式和方法!” “萧依儿!” 剑眉竖起,北堂凌想要立刻收紧自己的五指,却总也用不上一丝力气! 沈凝暄深深的,吸了口气,扬眸再次对上北堂凌漂亮深沉的眸子。 见他面若桃花的脸,已然变得黑沉,她微仰着头,淡淡笑着:“你曾说过,不会强迫我,但是实际上,却一而再的强迫我留下……可是王爷忘了,我想要的,是自由……” 闻言,北堂凌心下一阵刺痛。 她,连死都不想留在他的身边…… 心中自嘲笑着,像是微滞了滞,扣在她颈项上的五指,再次松动了些!抬眸又看了她一眼,他悻悻一叹:“你不是我,自然不会知道,我所生长的环境,亦不明白,真心二字对于本王来说,到底有多么奢侈!” 感觉到他语气里的缓和,沈凝暄暗自在心里舒了口气。低眉看着他仍旧置自己颈项上的大手,她眸色一闪,张口便咬了下去! “嘶——” 虎口处被咬的生疼,北堂凌条件反射的便要甩手挥向沈凝暄的脸,但只抬眸之间,瞥见她明亮的眸子,他心下一缓,竟拧眉忍痛,任她咬着自己的手,便没了其他动作。 见他如此,沈凝暄眉头一皱,有些讪讪的松开他的手,不曾再看他一眼,她一脸无奈的转眸向外,看着辇外的秀美风景。 静静的,看着她,北堂凌心中亦满是无奈! 他知道,她想要的是自由。 但是,若要放她走,他一定做不到! 许久,沈凝暄眸华微转,回眸看了眼北堂凌,见他始终笑看着自己,她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长时间相处下来,北堂凌对她真的好的没话说。 但是,她的心,很小。 独孤萧逸拼了命才挤进去,哪里还容得下他?! 这世上的这些男人,为何都要强求?! 难道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吗?! 想到自己和独孤萧逸历经生死,经历过的种种磨难,如今却只能见面而不能相认,她清明的眸,渐渐变得模糊,抬起头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想要将眼底的泪逼回,却在瞥见身侧的北堂凌时,任眼角的泪,簌簌滑落…… 看着她黯然落泪的模样,北堂凌的心,不禁蓦地一疼! “依儿……” 怔怔伸手,他想要将她把泪水抚去,却见她先他一步,抬起手臂将眼泪拭去:“王爷,找到一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弃的。” 闻言,北堂凌心底的弦,轻轻的颤动了下,许久之后,他无奈苦笑了笑:“我方才说过,他是有心上人的,你即便将整颗心都掏给他,他也不会动心的!” 轻轻抬眸,见北堂凌神情之中再无一丝阴狠,沈凝暄轻轻抽噎了下,同样苦笑道:“仔细想来,王爷对我,就像是我对他,王爷现在可想过要放弃……” 听闻沈凝暄此言,北堂凌心中黯然。 沈凝暄说的没错。 他没有想过要放弃,那么她自然也想要坚持。 只是,他跟她相处那么久,难道真的就敌不过那荒唐的一见钟情?! 心中实在恼火,却在与她四目相对,淡淡一笑,北堂凌语气之中,终是露出些许转圜余地:“我不会反对你去仰慕他,你也不要反感我对你的好,你我二人,如此可好?” “好!”终是等到了北堂凌的退步,沈凝暄眉心紧拧着,轻轻点头,道:“不过,我此次进宫,不是你的王妃,而是你的大夫!” 闻言,北堂凌不以为然的撇了撇性~感的唇,低缓了声音道:“本王方才已然跟他说过了,你是本王的王妃!” “若我以你王妃的身份去仰慕他,他会接受我才有鬼!”“再次撇头看了北堂凌一眼,沈凝暄俏脸一拉,冷冷说道:“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跟他解释清楚!”说话间,她轻提裙摆,作势便要下辇! 蓦地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腕,感觉到她的纤细,北堂凌脸色有着不自在的变了变,“你别去了,这件事情,我会去跟他说清楚!” 闻言,沈凝暄唇角轻勾,展颜一笑! 凝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北堂凌只觉自己心下暖暖的,纵然阅美无数的他,一时间竟也看的痴了…… 回眸之间,瞥见他失神的样子,沈凝暄眸色一深,不禁在心底暗暗咋舌! 人心,真的是最难测的东西! 怎么办?! 北堂凌这厮,素来对人狠辣无情,可是现在对她,却像是在来真的。 只是……他的真心,她要不起,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有什么,可是现在,他若是一直如此,反倒让她有些头疼起来。 现在,他嘴上说的好,不反对她对独孤萧逸的倾慕,但是独孤萧逸会不会回应她,她比谁都清楚,彼时,若是她和独孤萧逸真的在一起,只怕他会是继独孤宸后,最大的一个威胁…… 想到这一点,她的心,骤然一阵狂跳! ————首发———— 时候不长,马车渐渐驶近燕国皇宫。 缓缓凝眸,瞭望着不远处巍峨雄伟的宫殿,沈凝暄心中波澜涌动,久久无法平静。 一年! 她离开这里,马上就要一年了。 却从未想过,会再回这里,更未想过,会是以今日的这种方式,重新回到这里。 远远的,遥望着被灿阳笼罩的一座座宫殿,想到那个她曾经有过憧憬,却又恨之入骨之人,此刻就在那里,而她不久后便会与他相见,她心中的思绪微转了转,却终是一笑而过。 或许阴差阳错,却已结果使然。 他们之间,才是真真正正有缘无份! “依儿?” 星眸微侧,见沈凝暄绣拳紧握,一脸澹静的美丽模样,北堂凌轻唤她一声,随即弯唇一笑:“在想什么?竟然如此出神?” “呃?!” 回过神来,转头看了北堂凌一眼,沈凝暄微微翘起唇角,轻声说道:“也没想什么,就是第一次进皇宫,有些紧张!”心思微转,她满脸好奇的问道:“你说宫里的那些妃子娘娘们,是不是长的都美的跟天仙一样?!” 闻言,北堂凌眸色微暖,莞尔一笑! 伸出手来,动作亲昵且自然的拉过沈凝暄的手,他俊眉轻挑,眸光深邃的含笑说道:“她们再美,也不及你万分!” 迎着北堂凌的眸,沈凝暄的心底,忽而又是咯噔一声! 何为惹火烧身?! 现在,便是了。 若是当初,她不曾救他,此刻他何来对她如此?! 心中暗暗一叹,干笑着将手抽回,她不停在心中告诫自己,进宫之后一定要想办法远离他……感觉到北堂凌的炙热的视线,她轻轻抬头,见他竟还在看着自己笑,她微微拧了眉,有些不自在的将头转向辇外。 见状,,北堂凌笑而不语,一脸宠溺之色。 ———— 时候不长,朝华门近在眼前。 视线所及,是那扇朱红色金铆宫门,沈凝暄的心渐渐忐忑起来。 心中,有一种强烈的念头,想要在入宫前,再看独孤萧逸一眼,她蓦地起身,自窗口探出身子,转身朝着独孤萧逸所在的方向望去。 似是感觉到她的视线,原本正直视宫门方向的独孤萧逸,眸华微转,与她盈盈的视线,在空中缓缓相遇,最后交融于一处。 明媚的阳光下,独孤萧逸略显削瘦的俊脸,越发白的不正常。 看着这样的他,沈凝暄心下微疼, 似是察觉到她眼底的怜惜之意,与她对望的独孤萧逸眉心轻颦了下,却是眸光微润的将薄唇缓缓勾起,对她投以安慰一笑。 心,于顷刻间变得格外柔软。 沈凝暄轻抿的菱唇,不禁微翘了唇角。 “在看什么?” 早已料到身边的女人,在看着独孤萧逸,北堂凌探身向外,果真见她死死的紧盯着人家,北堂凌的脸色不悦的皱了皱眉,直接拉她坐回位子上:“依儿,现在马上就要进燕国皇宫了,这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咱们,你就不能给本王留些面子,暂时不去用那花痴的眼神看他吗?” 闻言,沈凝暄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王爷若是嫌我丢人,我下去就好了!” 语落,她作势便要起身,却被北堂凌一手按住肩膀,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无奈说道:“乖乖坐好,过了今日,随便你怎么去看他!” “这可是王爷亲口说的!” 轻挑了挑眉,沈凝暄果真乖乖坐好,不再造次。 深看了她一眼,北堂凌眸色微深,心中暗暗得意。 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喜欢别人?! 他之所以如此言语,无非是他知道,独孤萧逸心有所属,即便眼前女子美若天仙,也动不了他的那颗心。 ———— 辇车入宫后,一路由独孤萧逸引着,直接驶入行宫之中。 独孤宸与北堂凌所安排的行馆,名曰悦澜宫,位于皇宫西南,布局雅致,环境清幽。 吩咐行宫里的宫人,将北堂凌的住处妥善安排好,独孤萧逸这才淡笑着转头对他轻声说道:“吾皇今日一早,便已然吩咐御膳房,于前朝之中,与摄政王设宴接风,殿下一路舟车,如今该十分劳累,还请沐浴更衣之后,稍做休息,届时将有人亲自过来引殿下前往天玺宫赴宴!” “有劳齐王殿下!” 俊脸上面带浅笑,北堂凌轻勾薄唇,温文有礼的对独孤萧逸颔首示意。 独孤萧逸见状,温润一笑,语气轻缓道:“如今殿下身在燕国,是为燕国贵客,本王自当要尽地主之谊,你我同为王爷,便不必如此客气了!” “好!” 轻应一声,北堂凌缓缓抬头,薄唇边的笑意,更深几许。 与他对视片刻,独孤萧逸视线一转,眸光似水的看向北堂凌身边的沈凝暄:“本王见王妃身边,连个婢女都不曾带着,待会儿便去命人挑选几个中用的,与王妃于宫中使唤!” “王爷不必客气!” 纤白如玉的手,在独孤萧逸面前晃了晃,沈凝暄轻笑着解释道:“我不是什么王妃,只是王爷身边的大夫,王爷千万不要误会了。”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缓,眉宇轻皱着出声问道:“既是大夫不是王妃,那又该如何称呼?” “萧依儿!” 眸中精光熠熠,沈凝暄薄唇微启,淡淡道出名讳,盈盈笑道:“我叫萧依儿!” 萧依儿! 听到她的名字,独孤萧逸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思绪瞬间翻天蹈海一般。 怔愣之间,他俊秀的眉,轻轻一抿,唯有静静看着她,才能让自己极力隐忍着,而不在北堂凌面前失态,“依儿姑娘的名字,与本王谐音!” 萧逸! 萧依儿! 她的小暄儿,果真有心! 听闻独孤萧逸所言,北堂凌心头一震,却见沈凝暄欣喜一笑,满脸桃花的笑开了:“缘分啊,齐王殿下,这说明我们有缘啊!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边上,被她一直当作透明人的北堂凌,见她一脸桃花的看着独孤萧逸,终是忍无可忍的微皱了皱眉,淡笑着对独孤萧逸说道:“方才在行馆外,本王把话说的有些早了,依儿还不是本王的王妃,但日后却……一定会是!” 闻言,沈凝暄面色一变,蓦地伸手往北堂凌的手臂上拧了一把! 手臂上,痛楚之意,清晰传来,北堂凌只轻拧了下眉梢,便又对独孤萧逸说道:“你不必在意她说过的话,更不必因为她说的话,而感到任何困扰!” “北堂凌……” 俏脸上的笑不禁微微一僵,沈凝暄轻抬眸华,望进北堂凌深邃如海洋的眼底,见他始终笑着,她心下一恼,正在拧着他手臂的手,不禁又是一拧! “呵呵……”独孤萧逸不由轻笑了笑,对北堂凌的话不置可否道:“本王倒觉得,依儿姑娘天真烂漫,可爱的紧!” 闻言,北堂凌脸色微沉! 直接忽略北堂凌脸上的不悦之色,独孤萧逸淡声说道:“两位好好休息,本王现在要去与皇上复命了!本王今夜会留在宫中,若是王爷和依儿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可以来找本王!”言落,他剑眉轻挑着,对沈凝暄轻眨了眨眼,旋即转身离去。 目送独孤萧逸脚步随风,翩然离去,沈凝暄嫣然一笑,轻声叹道:“怎么办?好有魅力,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萧依儿!” 实在忍无可忍,北堂凌再好的脾气,也被眼前的小女人,磨灭的出离了愤怒…… 面对北堂凌的怒火,无论是蓝毅还是向俊,皆都噤若寒蝉。 唯沈凝暄这个当事人,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之后,有恃无恐的转身向里走去。 她在想,今夜该如何脱身,去见独孤萧逸…… ————首发———— 接风宴,设在晚上。 沈凝暄在沐浴更衣之后,直接窝在床上,开始好好补眠,直等晚宴之时,偷偷跑去私会情郎! 一觉醒来,已是午膳时分,悦澜宫新安排的宫女,也都候在了门外。 前厅里。 北堂凌正在用膳,见沈凝暄一袭暖色春裙,自内殿缓缓而出,他温和一笑,出声催促道:“饿了吧?过来用膳?” “嗯!” 轻应一声,沈凝暄也不矫情,直接坐在了北堂凌对面,埋头便吃了起来。 蓝毅见状,面色微微有些难看:“夫人,夫者为天,您是不是,该先请王爷用膳?!” “蓝毅!” 眼看着沈凝暄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北堂凌眸色微冷,对蓝毅摇了摇头! “王爷!” 蓝毅当然知道,他家主子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上了心的,但即便如此,他对她未免太过纵容了。 这女人,眼看着就要爬到他的头顶作威作福了。 “你先退下!” 对蓝毅轻摆了摆手,北堂凌转头看向沈凝暄,微微一笑道:“少吃一些,晚上还有接风宴呢,燕国的名吃不少,你可以好好尝尝!” “王爷!” 轻轻的,放下筷子,沈凝暄的视线,与北堂凌的视线缓缓相对:“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有负担!” “一切都是本王心甘情愿,你不必有任何负担!” 浅笑着又看了沈凝暄一眼,北堂凌双手轻合,拍了拍手。 只是片刻,便见几个宫人从内厅出来,每人手上都捧着一件颜色鲜艳的宫装。 低眉看了看宫人手里料子上品,颜色各异的宫装,沈凝暄眸华微转,再次看向北堂凌。 迎着她的视线,北堂凌淡淡笑道:“今日的接风宴,本王可是主角,你随行于本王身侧,自然不能穿的太过寒酸了!”语落,他的视线,自上而下,轻轻扫过她身上的暖色裙装,不由轻摇了摇头。 “那依着王爷的意思,我是不是该揭下面具,以真容示人?”沈凝暄轻笑着反问一声,见北堂凌微怔了怔,似是根本就没打算让她露出真容,她轻摇了摇头:“我只是王爷身边的大夫罢了,不用打扮的太过鲜亮!” 在他身边,未免太过显眼,她还是不要了! 这样,目标太大! 她此行的目的,是见独孤萧逸。 其他的,都不重要。 似是早已料到沈凝暄会拒绝,北堂凌倒也不恼。 眼前的女子,生的有多美,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这份美丽,他却舍不得让任何人分享。 是以,方才,他并没有应她的话,此刻,也只是淡笑着道:“就算你只是本王身边的大夫,也不能穿的太过寒酸,不是吗?” 凝着他的淡笑,沈凝暄无奈之余,只得低眉看向宫女们手里端着的那些衣裙……这其间,有耀眼的纯白,有亮眼的新绿,还有暖人的鹅黄和一件淡淡的紫色。 略一沉吟,她纤细如玉的食指,轻轻点在那件紫蓝色的宫装上,无奈喃道:“那就这一件吧!” 她不能选白色,因为白色太过耀眼了,而绿色亦同,只暖色和紫色,她却选了紫色,因为……她清楚的记得,今日在马车上,秋若雨那一袭紫色的华裙……在她的记忆里,秋若雨的穿着,从不曾那般隆重过,但是今日,她那身装扮,高贵华丽,想来她也是要参加宴席的。 却不知,以什么身份参加…… 微垂着脸,睨了眼沈凝暄所选的衣裳,北堂凌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这件衣服太过沉闷,不够亮眼!” “我穿那么亮眼干嘛?!” 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北堂凌继续再选的意思,沈凝暄拿了衣服,便准备回自己房间换上。 但,就在她拿起衣裳之际,却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这种怪味儿,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了,却又覆盖了太多太多馥郁之香,想要将原本的**之气遮掩住,然欲盖弥彰的结果,是产生了另外一种说难闻,却不算太难闻,说好闻,却让人感觉怪异的奇怪香味! 深深的,明辨着这种香味该是从何而来,沈凝暄的视线微转,却在瞥见端着衣裳的宫人时,不禁暗暗一怔,旋即脸色蓦地一冷! 眼前的女子,虽臻首低垂,只着一件素色的宫装。 但她的容颜,她的五官,却是她今生都不可能忘记的。 柳眉杏眼,琼鼻菱唇……她,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她知道,这一年生不如死的折磨,她若侥幸,应该还活在世上…… 但是,她怎么会在此? 且,还是这身打扮? 一时间,心中思绪连连,一个疑问,又连着另一个疑问,不时的在沈凝暄脑海之中来回盘旋!许久,她眸中冷光微绽,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冷意…… ps:这人是谁?吼吼,明天来个宴会,让美男们聚上一聚,然后再来场约会,嘿嘿,一不小心,没刹住车,写多了,今天两章更了一万二啊啊,风儿多勤奋,讨赏了哦~~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宛若凝暄(6000+) 至尊毒后,宛若凝暄(6000+) “怎么了?” 见沈凝暄半晌儿没了动静,北堂凌放下手中刚喝了一口的茶,起身来到她的身边,低声喃问道:“今儿你怎么了?为何总是在愣神发呆?!” 北堂凌忽然靠的她很近,近到沈凝暄蓦地收回心神,将手里那件紫色的宫裙拿在手里,她黛眉轻挑着,边打量着身前的宫人,边啧啧不已的叹声说道:“啧啧……这燕国皇宫,真真是美人如云,连捧衣的宫女,都生的天姿国色……” 听到她的赞叹声,北堂凌微微一怔,心中顿时有些疑惑。1 这世上,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如今就在眼前了槎。 可以美到让她都赞叹的,又该有多美?! 好奇心使然,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那名捧衣的宫人,低眉敛目的站着,他上前两步,与沈凝暄并排而立,弯唇淡笑着对身前的宫人命令道:“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这燕国皇宫的美人,到底有多美!” “是!扫” 轻轻应声,如黄鹂鸣啼,那名宫人低垂的眼睫轻颤了颤,依言缓缓抬起头来。 当看清女子的脸,北堂凌的眸底的碎光,不禁倏而一敛! 是的! 眼前的女子,真的很美。 美到,若他不曾见过南宫素儿,若他不知自己心爱之人的容貌,便一定会认为她的容貌,已然惊为天人! 但,即便如此,他却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 那弯弯的眉,微翘的唇,还有那双如黑珍珠一般流转着润色的眸子,无论那一点,都让人觉得,她的容貌,美到倾国倾城。 但,更重要的是,她的眉眼神态,竟与身边的萧依儿,有几分相似之处。 沈凝暄一直都知道,沈凝雪生的极美。 更有甚者,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在容貌上还有几分的相像之处。 是以,她早已料到北堂凌会被眼前的美色惊着! 没错,眼下站在她对面,与她对面不相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人兼死敌——沈凝雪! 在北堂凌上下打量沈凝雪的时候,沈凝暄一直微弯着唇。 静待片刻,她方斜睨北堂凌一眼,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王爷,该回神了!” 闻言,北堂凌眉心微挑了下。 瞳眸微转,清幽的视线与眼前女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相交,北堂凌淡雅一笑,而后含笑的看了眼沈凝暄,也跟着赞叹一声:“想不到,燕国皇宫之中,果真连这宫女都生的如此闭月羞花……” “男人啊!” 差强人意的微撇了撇唇,沈凝暄边摇头叹息,便轻声喃喃道:“果真是食色性也,见一个,爱一个……” 闻言,北堂凌眉心轻蹙,转头便要与她解释:“依儿,本王不是……” “王爷无需解释,有的时候,解释就是掩饰,我先去换衣裳……”不曾让北堂凌把话说完,沈凝暄秀臂一甩,将手里的紫色宫裙搭在肩上,深凝着美人精致无暇的容颜,她眸光微哂,缓步返回自己的房间。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 她想,沈凝雪如今出现在这里,定是想要图谋什么。 如今独孤宸不要她,但凡燕国的官员和商贾,谁都不敢娶她,但是……北堂凌是新越摄政王,不受独孤宸的管束…… 她想要北堂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沈凝暄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不管沈凝雪想要什么,她都不会让她得逞! 因为,她不配! 看着沈凝暄头也不回的离去,北堂凌深幽的瞳眸缓缓眯起,想着她也许是在吃醋,他眸色微微一动,不禁莞尔一笑!眸华微转,又看了眼身前的绝色女子,他轻耸了耸眉梢,却并未与她再多说什么,便转身对门前的蓝毅吩咐道:“再过不了多久,天玺宫的人,便该到了,先将本王准备献与燕国皇帝和太后还有齐王的礼物准备妥当!” “属下这就去准备!” 蓝毅恭身领旨,转身衔命离去。 见蓝毅离去,北堂凌又深看了眼身前的倾国美色。 迎着他深幽不见底的瞳眸,惊觉这新越摄政王,比之传闻中要俊美的让人吃惊,沈凝雪直觉自己的心狂跳不已,似是要跳出嗓子儿一般! 然后,让她失望的是,北堂凌只勾唇一笑,并没有将视线在她身上做过多停留,只见他脚步一转,朝着沈凝暄闺房所在的方向走去。1 他一直都觉得,那件紫色的宫装,并不适合她,不过觉得归觉得,还是要亲眼看过,再下结论为好! 怔怔的,端着手里的古色托盘,沈凝雪一脸惊诧的看着北堂凌离去的身影。 握着托盘的手,紧到不能再紧,她的俏脸不禁微微一暗! 但,只是片刻之后,当她瞥见门前的向俊,朝着自己投来的暧昧目光时,便不禁再次勾起唇角,缓缓朝着向俊展颜一笑…… ————首发———— 黄昏之时,晚霞将天际渲染成一片红彤彤。 天玺宫,独孤宸的寝室之中,元妃娇颜噙笑,端坐琴前,纤纤玉指,细细拨弄着琴弦。 在她修长如玉的纤指拨动下,婉转的琴声,如泉水叮咚,在寝殿之内,余音绕梁。 对面,距离她不远处,独孤宸身着一件明黄色的织锦常服,长发束冠,眸光熠熠,正斜倚在贵妃榻上,听着荣海关于前朝大殿北堂凌接风宴筹备事宜的禀报。 待晚宴的事情禀报的差不多了,荣海抬眼看了眼身前的独孤宸,继而恭声问道:“皇上打算今夜由哪位娘娘作陪?是元妃娘娘还是宁妃娘娘?” 旁边的元妃,唇角噙笑,似是一直都沉浸在乐曲之中,但听到荣海的话,她长儿微卷的睫毛,轻轻一颤,随即缓缓抬眸,浅笑着凝向贵妃榻上那个让她倾心不已的俊美帝王! 宁妃,出自夏家。 是独孤宸应了如太后的旨意,立为宫妃的。 是以,独孤宸对宁妃的始终冷冷淡淡,而对她,却一直都是专宠! 独孤宸微微抬眸,见元妃美眸流转,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不禁将薄而性感的唇微微一勾,对荣海淡淡一笑道:“此事朕已经有了决定,你不必操心了。” “是!”荣海轻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再次恭身:“奴才先行告退!” “下去吧!” 轻摆了摆手,让荣海继续去忙,独孤宸微仰着头,手里的长指轻敲着身侧的榻枕,继续凝神听曲。 时候不长,随着一个漂亮的尾音,一曲终了,元妃纤指轻落,自琴前盈盈起身,朝着不远处的贵妃榻拂柳而去。 “皇上!” 美眸中,眸波流转,元妃在独孤宸面前微微福身:“臣妾这一曲弹得如何?” “很好!” 朝着元妃伸出手来,独孤宸神情清淡,不算高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乐:“起来吧!” “臣妾谢皇上!” 盈盈抬手,将自己的手,置于独孤宸的大手之中,元妃缓缓起身,神态亲昵的依偎进他的怀里。轻轻抬眸,见他眸色微暖的看着自己,她垂眸一笑,而后细心的为他取了糕点,而后恭手送到他的嘴边:“这是臣妾亲手做的,皇上尝尝!” “爱妃……”并未张口去吃元妃手中的糕点,独孤宸唇畔轻勾,眸中光华闪闪的笑看着元妃:“你不想知道,今夜朕会让谁作陪吗?” 闻言,元妃嫣然而笑。 那一笑,妩媚倾城:“今日臣妾在此,皇上却不曾钦点,便表明皇上早已有了比臣妾更合适的人选……皇上让谁作陪,自然有皇上用意,臣妾不会过问的。”语落,她纤手再次抬高,将手里的糕点,又往独孤宸面前推了推。 抬眸看了元妃一眼,独孤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在朕的后宫之中,爱妃你是最聪明,最能体谅朕心的!”终是抬手,将元妃手里的糕点接过,独孤宸轻咬一口,又将剩下的送到了元妃面前。 “臣妾谢皇上……” 元妃低眉一笑,而后檀口微张,将点心含入口中。 “朕喜欢聪明的女人!”含笑伸手,轻拍元妃柔嫩的粉颊,独孤宸睇了眼边上的更漏,随即俊眉一动,自贵妃榻上起身。 “眼下时辰还早,皇上要去哪儿?” 回眸也看了边上的更漏,元妃娥眉微蹙着问道。 “去凤仪宫!”独孤宸轻笑了笑,只不过那笑有几分苦,连说话的语气也都跟着酸涩起来:“今日这等场合,谁能比皇后更适合坐在朕的身边?” 闻言,元妃面色一愕,随即身形微僵! 虽然,对于皇后的死,皇上下了禁旨,但是这深宫之中,几乎人人尽知,皇后在一年前,早已葬身火海。 即便别人不知,她也知道,沈凝暄早已不在宫中。 若是如此,那么……皇上现在去凤仪宫要见的,又该是谁?! 望着眼前已然披上外袍的独孤宸,元妃混乱的思绪,终是微微回笼,紧咬着樱唇,她急忙垂首福身:“臣妾恭送皇上!” “今夜你也可在天玺宫列席,不过要坐在下位!”淡淡的,低眉瞥了元妃一眼,独孤宸轻轻勾起的唇角,略显薄凉,而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外走去。 “既然……是皇后娘娘作陪,那么……” 盈盈起身,遥望着大殿门口,早已消失不见那道伟岸身影,元妃红唇苦涩的轻勾了勾,而后浅笑抬眸:“臣妾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看上一看的!” ————首发———— 日落,夜色将至,凤仪宫中,华灯初上。 剪水的秋眸,柔和的黛眉,还有那双永远淡然,却又含笑的眸子……看着菱花铜镜里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容颜,独孤宸即便知道是假的,却仍旧忍不住心头微颤。 “暄儿……” 如深潭般的眸中,掠过万千柔情,他忍不住伸出手来,拉起此刻正坐在铜镜前细细装扮的人儿,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似是被她如此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铜镜前的女人,握着炭墨的纤手,微微一滞! 微仰着头,感觉到男人紧拥着自己的惊人力道,女子微抬眸华,对上他深情如许的墨色瞳眸。 心下,微微一颤,她轻抿了抿唇,不由轻声笑道:“皇上,您抱疼臣妾了!” “暄儿……” 轻喃着沈凝暄的名字,独孤宸紧皱着眉宇,闷着嗓子说道:“你可知道,朕有多想你!” 闻言,女子眉心轻皱了皱,却是无奈轻叹一声! 缓缓的,环住他劲瘦的窄腰,她莞尔笑道:“皇上,臣妾不是皇后娘娘,臣妾是婉若……” “婉若……” 紧皱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独孤宸的冷静与理智,亦渐渐回笼,缓缓松开怀中女子,凝着她那与沈凝暄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独孤宸不禁眸色瞬时一暗! 是啊! 她是婉若! 宛若凝暄,却不是她…… 真正的沈凝暄,已经死了! “皇上,现在带上凤冠,臣妾便可以陪着您列席了……” 对独孤宸温柔一笑,婉若颤抖着双手,取了凤冠,转身小心翼翼递到独孤宸面前。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 永远都是假的!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深深的知道,只要她今天戴上这顶凤冠,她便是以假乱真的燕国皇后! 伸手接过凤冠,独孤宸眸色微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抬手将凤冠与她戴好。 记忆,仿佛回到了以前。 此刻,在他看来,眼前的女子,本就是沈凝暄。 微抬眸华,看着铜镜中头戴凤冠的自己,女子自信满满的展颜一笑。 自铜镜里瞥见身后一脸晦暗的独孤宸,她盈盈一笑,而后缓缓起身,回眸朝他轻挑了黛眉,狡黠一笑:“皇上觉得,臣妾今日这身装扮如何?可会丢了您的脸面吗?” 低敛的眸华,微微抬起,只轻轻扫了女子一眼,却又很快将视线移回,在这一刻,独孤宸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愧是荣海,竟然将眼前女子的一颦一笑,都教导的与沈凝暄一出无二! 迎着满是震惊的眸,女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缓步上前,在他面前轻晃了晃手,她浅浅淡笑着:“皇上?!” 蓦地回神,凝着眼前与沈凝暄一出无二的容颜,独孤宸眸光微动,竟抬起手来,又一次想要抚上面前这张自己朝思暮想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的脸庞:“暄儿……” 听到独孤宸的轻唤声,女子温顺一笑,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抚触。然,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的脸颊时,他方稍稍回神,唇角苦涩一抿,缓缓朝她伸出手来:“走吧,前朝的接风宴还等着你与朕一同开席呢!” 微垂眼睑,低眉看着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婉若唇角轻轻一勾,俏脸之上,再次浮上一抹浅笑。伸出手来,握住独孤宸的大手,她脚步轻旋转,转身向外…… ————首发———— 深蓝色的夜幕下,寂月皎皎,繁星绰绰。 燕国皇宫中,一盏盏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于微风中轻轻摇曳。 前朝大殿中,早已热闹非凡。 在一众燕国朝臣的恭迎簇拥下,独孤萧逸仍旧是一身玄色,缓缓朝着大殿走去。 殿门前,北堂凌由宫人引着,一路携沈凝暄和蓝毅等人而来。 两王比肩,各自英俊不凡,俨然成了宴会上的焦点。 今晚的他,一袭华贵的锦蓝之色,在灯光的照耀下,远远望去,与沈凝暄身上的紫色,显得相得益彰,丝毫不见一丝冲悖。 与北堂凌在大殿前相对而立,独孤萧逸的视线,轻飘飘的自沈凝暄身上一扫而过,而后温润一笑,朝着北堂凌做引臂动作:“皇上稍后就到,摄政王,先请入席吧!” “齐王殿下请!” 北堂凌得宜的淡笑着,与独孤萧逸并驾齐驱,进入大殿之中。 见状,无论是蓝毅还是向俊,亦或是一众朝臣,皆都簇拥而入。 十分不幸,又十分幸运的,在他们的拥挤下,沈凝暄被挤到后面。 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眉梢,沈凝暄乐得如此,只远远的睇了北堂凌一眼,便在大殿里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身来。 为了迎接北堂凌,御膳房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淡淡的视线,一一扫过桌上精致绝伦的菜肴佳品,沈凝暄的嘴角处,不禁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天知道,自离了皇宫,她每日饮食到底有多清淡。 这下,终于可以大饱口福了! 正在她对美食想入非非之际,忽然感觉到一道灼人的视线,出于本能的,他视线微转,与早已座落一侧的元妃视线相交。 心下,不由一怔,面对元妃含笑的眸子,沈凝暄的眉心微微抿起,只得对元妃颔首示意。 就在两个女人四目相交时,感觉自己身边忽然多出一人,沈凝暄只得将视线从元妃处收回蹙眉转身!视线微转,见蓝毅阴沉着脸,正冷冷的的看着自己,她嘴角轻抽了抽,却仍是干笑了声:“蓝大叔你不去保护王爷,站在我身后做什么?” 听沈凝暄的一句蓝大叔,蓝毅脸色蓦地一沉。 他说话的语气,虽有些不情愿,却仍是淡淡说道:“属下今夜的职责,是保护夫人!” 闻言,沈凝暄抬眼朝着北堂凌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 见她看向自己,原本正在接受众人敬酒的北堂凌,于他百忙之中,含笑朝着她举起酒盏。 见状,她冷哼了下,而后闲闲的白了蓝毅一眼,“这里是皇宫,谁敢造次?我不需要!” 出乎她意料的,也不知是因为场合的缘故,还是怎么地,这一次蓝毅的脸上并未出现一丝怒容,而是仍旧如方才一般,低眉敛目的看着她:“夫人需不需要,那是夫人的事情,属下只是在执行王爷的命令!” 闻言,沈凝暄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懒得看蓝毅一眼,她抬起头来,望向上位上,风流倜傥的独孤萧逸。 巧的是,在她一眼望去之时,独孤萧逸亦眸光淡淡的正朝她望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沈凝暄不禁欣然一笑,勾唇取了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正在此时,大殿外便已响起荣海的高唱之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闻声,沈凝暄心下蓦地一窒,连带着,她方才用筷子夹起的菜肴,也啪嗒一声,十分不合时宜的,掉落在桌案之上! 独孤宸会来,她一直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这皇后娘娘……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ps:今天六千字一起更了,谢谢大家的钻石,鲜花和月票,风儿会继续努力哒~~~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大殿受辱(8000+) 至尊毒后,大殿受辱(8000+) 沈凝暄一直都知道,自从冷宫那场大火之后,独孤宸始终不曾为她发丧。1 但是她有所不知的是,在她离开皇宫之后,他的父亲投独孤宸所好,自茫茫人海中,寻来一名与她容貌极像的女子,这名女子自入宫之后,一直都住在凤仪宫中,俨然被独孤宸金屋藏娇,从来不曾在众人面前露面。 就连暂掌六宫事宜的元妃,也不曾见过…… 是以此刻,听荣海唱报,皇后娘娘驾到,殿内众人不管是北堂凌,还是独孤萧逸,亦或是最得宠的元妃,都忍不住神情一窒,纷纷怔怔起身行礼! 脑海中思绪飞转,沈凝暄怔怔转身,看向身后相偕执手,正欲抬步迈入大殿的一对璧人槎! 入目,是一双紧紧交握的双手,紧接着便是一刚一柔,两道同着昭显着威严和贵气皇族盛装的身形。 转眼之间,已是经年,独孤宸那张风华绝代的俊脸,虽仍旧轮廓分明,却在淡淡儒雅中又多出了几分英俊刚毅,但……眼下,让沈凝暄乃是众人最为震惊的是,此刻与他手牵着手,一步步进入大殿的女子,竟然长的跟她一模一样! 那眉,那眼,还有那淡淡如宜的神情……那名女子连走路的姿态也都像极了她扫! 这……怎么可能?! 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她? 怔怔的,站在角落边的桌案后,沈凝暄檀口微张,凝望自大殿外迈步而入的独孤宸和另外一个自己,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反应! 半晌儿,待大殿上方,独孤宸与另外一个她落座之后,沈凝暄却仍然身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怔怔的站在桌案后方,一直不曾行礼。 “夫人,赶紧行礼!” 负责保护他的蓝毅,只当她没见过今日这般世面,赶紧压低了嗓子在她耳边催促着,生怕她丢了主子的脸面。 心中,疑惑重重。 沈凝暄低眉看着自己脚下的绣鞋,只觉自己的思绪一片纷乱。 荒唐?! 是的! 这一刻,她觉得好荒唐! 她万万没想到,在以为她死了以后,独孤宸居然会找一个她的替身! 如此,不算荒唐,又算什么?! 正在她思绪混乱之际,便听闻殿内重臣高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而她能做的,便是一起轻福了身子,轻轻附和出声。 “都平身吧!” 独孤宸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如他此刻的俊脸一般,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见他略一抬手,便已命众人免礼起身。 “谢皇上!” 缓缓的,直起身来,沈凝暄便被蓝毅拽着重新坐了下来。 大脑中始终疑惑重重,她凝眉抬眸,视线从独孤宸身上缓缓向右,注视着与他并肩坐于大殿上的另外那个自己! 瞳眸中,隐隐透着几分不安。 她视线微转,看向坐在对面的独孤萧逸。 然,当她的视线,甫一落到他的身上,他便像是有感应似得也轻轻抬眸,对上她满是疑惑的眸子,而后不置可否的轻摇了摇头,随即又是灿然一笑。 见状,沈凝暄心弦微微一松! 想来,独孤萧逸是知道独孤宸身边之人的身份的。 只要他知道那是假的,那就好! 半晌儿,感觉到一道炙热灼人的视线,正嗖嗖的射向自己,她凝眉循着视线望去,不期对上北堂凌那双嫉妒到发狂,却又危险的眸子。 见状,沈凝暄轻拧了拧眉,不禁眸华低敛,再次垂下眼来。 然,就在她垂眸之际,却见元妃也是一脸震惊的注视着上位上的那个冒牌货,她心头一震,脑海中的思绪不禁开始飞转起来。 看来,今日这个皇后会出现,元妃也很吃惊啊! 就在她暗自思忖之际,北堂凌早已听诏起身于大殿上,朝着独孤宸见礼。 行礼过后,不待北堂凌回座,便见独孤宸身边的那位皇后娘娘红唇一抿,一脸笑意盈盈的对他说道:“本宫虽与摄政王殿下,只有一面之缘,但印象却颇为深刻,一别已有两载有余,就不知殿下自那一别之后过的如何?” 闻她此言,下位上的沈凝暄微微一怔,北堂凌的面色几不可见的微变了变! 一年以前,他接到的消息,明明是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可是此刻,她却仍旧好端端的活着。 如此,他心中自然恼火! 看来他安插在燕国的眼线,全都该换了! 抬起头来,想到自己在楚阳所遭受的屈辱,心中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一脸淡笑的女人抽筋拔骨,北堂凌嘴角轻抽了抽,却是浅浅一笑,而后揖手应道:“承蒙燕后娘娘记挂,本王一切都好!” 见北堂凌隐忍得当,一点都不曾失态,婉若微一侧目,看向的身侧的独孤宸,与独孤宸相视一笑,她再次娇笑着抿起唇瓣,含笑请北堂凌落座:“今日晚宴,本就是与王爷准备的接风宴,如今既是都已到齐,那就开始吧。” 说话间,她微微转眸,俨然国母风范,朝着分立大殿两旁的几名舞姬微微抬臂。 只这轻轻的一个动作,大殿之内,丝乐声响,歌舞升平! 静静的,将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沈凝暄笑了。 凝着金殿上的那位颇有母仪风范的皇后娘娘,沈凝暄原本微拧的眉,缓缓舒展开来,眸色却透着几分释然! 眸底深处的震惊和讶异,于顷刻间烟消云散,她眸华轻转,终于将自己的视线,缓缓停落在那个稳坐龙椅上的英俊男子! 他……俊逸依旧! 却似是已然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变得越发成熟与稳重了。爱夹答列 也许! 只是也许! 也许,在他的心里,是真的有她的。 但是他爱她的方式,让她永远都不敢苟同! 先是为了留住她,以独孤萧逸的性命要挟她,后又背着她,将独孤萧逸置于死地,再到现在……他身边又多了一个另外一个她……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不禁黯然一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有的人,有的时候,一转身,错过的,便是一辈子。 于她而言,他独孤宸就是这种人! 好在,独孤萧逸九死一生,还活着,如此,她对他再无一丝怨怼,亦可平静面对。思绪至此,她眸华微敛,毫不掩饰的抬眸看向独孤萧逸。 不期然间,原本正端起酒杯的独孤萧逸,眉心轻皱,而后倏然抬眸,与她轻悠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里,虽微微有些心痛,却也十分的……欣慰! 欣慰到,那种不言而喻的酸楚,正在心底缓缓滋生,而后越发汹涌的朝着她的眸底袭来。 睇见她眼底的水意,独孤萧逸眉心轻皱着,抬眸看向上位上的独孤宸。 见状,沈凝暄也跟着抬头,却不小心望进他如冰潭一般的清冷的瞳眸之中。 心下,蓦地一惊,沈凝暄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惊慌之色! 她以为,独孤宸发现她了! 但,只片刻之后,却见他唇角轻勾,端着酒杯微微转身,与身边之人,相视而笑,而后共饮此杯! 知虚惊一场,沈凝暄暗暗在心底长舒了口气。 何为此地不宜久留?! 现在便是了! 如是,轻叹一声,她臻首低垂,作势便准备起身离席。 正在她几欲起身之际,却见枭青自殿外而入。 瞥见枭青挺拔的身姿,沈凝暄身形一顿,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看着他一路向里,最后在独孤宸面前恭身行礼道:“启禀皇上,大将军已自军中返宫,此刻正在殿外候旨!” 闻言,独孤宸眉宇轻皱! 下一刻,只见他白皙而修长的手掌轻轻一摆,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原本还歌舞升平的大殿,立时间噤声,不见有人再发出一点声响! “传大将军觐见!” 薄唇有些冷飒的轻轻勾起,独孤宸以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身侧的荣海吩咐一声。 “是!” 恭身应声,荣海转身向外高唱:“皇上有旨,传大将军觐见!” 闻言,沈凝暄眉梢一跳,唇角不禁浅浅一勾。 自上次一别,她也快有一年不曾见过月凌云,不知那小子,有没有长的更帅一些! 须臾,月凌云一袭银白色甲胄,英姿飒爽的自殿外大步而入。 初见月凌云身着铠甲,沈凝暄不禁眼前一亮。 再看月凌云,只见他淡定而冷冽的眸,始终向前,直到立身大殿中央,对龙椅上的独孤宸拱手恭礼:“末将月凌云,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爱卿平身!” 缓缓勾唇,独孤宸抬手命他平身。 “谢皇上!” 在大殿前站定,月凌云声音清冷,却足以让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启禀皇上,末将已谨遵皇上旨意,向燕国与新越交界重地,增兵二十万,另,仍有十万,将于一个月后开拔,直接部署于边关!” 他此言一出,大殿内一时间如同炸了锅一般! 再看北堂凌,此刻他俊美如妖孽般的脸庞上,根本就已然冷的如万年冰山一般,将周围百官,皆都冻得忍不住打着寒颤! 静静的,深看了独孤宸一眼,沈凝暄唇角有些苦涩的轻勾了勾,开始在心中暗暗同情北堂凌! 要知道,上位上这个男人,虽有执掌天下的霸气,却又最是小气。 他,总喜欢跟人清算! 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就如过去,像她惹他生气这般小事,他都要不依不饶的。更别说,那年在楚阳时,北堂凌的偷袭是针对他最爱的女人,而且……还差点要了他的性命!有如此前仇,再加上今日这般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他又岂会轻易饶过北堂凌?! “燕皇!” 俊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北堂凌俊眉微挑,面色凝重的抬眸看着上位的独孤宸:“本王此行是一心要与贵国重修旧好,永享安宁,在此关头,贵国向我国边境增兵,到底是何意图?” “何意?!” 独孤宸笑了笑,低眉敛目的坐在上位,连眼皮都不曾抬起,更没有去看北堂凌一眼:“摄政王,以你在楚阳对朕和皇后的所作所为,你觉得朕会同意与你和解吗?” 听独孤宸提起当年楚阳之事,北堂凌不禁想起自己这几日的遭遇。 眉头紧皱,他眸色深晦的打量着独孤宸的神色,语气低沉的问道:“燕皇……今日,你说句痛快话,到底怎样才能答应本王此行的目的,让我新越和燕国免遭战乱涂炭?!” 他算计了一辈子的人。 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没有证据,根本不能道出,否则便会有人指责你是信口雌黄!就如自新越一路以来他们所遭遇的刺杀行动,这份憋屈与愤怒,他不但无法讨回,却只得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 毕竟,独孤宸一直不曾真正出面,他也没能将刺客抓住! 但,楚阳之事则不然! 彼时,他一心以为独孤萧逸只能跟自己合作,早已没了退路,便未曾在独孤宸面前隐瞒自己的身份,却不成想,到头来却被独孤萧逸给摆了一道,最后终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摄政王……” 静默片刻,婉若淡淡开口,虽是笑看着北堂凌,但她的眸色却是冷的:“本宫知你是聪明人,当初在楚阳,皇上和本宫,差一点就丢了性命,时至今日,若你想要皇上原谅你,只怕要拿出些许诚意来!” 诚意?! 定定凝视着上位上面容尚算清秀,却不失母仪风范的女人,北堂凌忽而想起一年前在淮山上被她暗算的一幕幕! 眸华阴晴不定,却不能立即爆发。 他握着酒杯的手倏地一用力,只闻咔吧一声,酒杯碎裂,很快,便见一缕刺目的鲜红自他指缝流出…… “王爷!” 蓝毅面色陡的一变,心急之下,伸手提起沈凝暄的衣领,在她的一声惊呼之中,扯带着她便朝着北堂凌大步而去。 微微侧目,瞥见被蓝毅揪着襟领的沈凝暄,月凌云瞳眸蓦地一睁,眸底冷光一闪,明暗不定! 惊觉月凌云的反应,沈凝暄暗暗蹙眉,大约猜到这家伙应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生怕他会坏了自己的大事,她用力摇了下头,便垂眸向下,摊开北堂凌的手掌仔细查着。 北堂凌的手掌之上,划出两道深深的伤口。看着那两道不停冒着血的伤口,她黛眉紧蹙了下,直接便扯下身上的帕子,替他包扎起来。手指轻柔的缠绕着巾帕,她嗔怪着说道:“你如果不想要自己的手,可以直说,我不介意给你剁掉他……” 闻言,北堂凌妖孽般的俊脸之上,苦笑连连,轻轻的,低垂下眼睑,他没有说话,也并未去看自己的手,而是将视线落在沈凝暄秀美的俏脸之上。 高位之上,独孤宸窥到这一幕,那双微冷的眸,不禁缓缓眯起,握着酒盏的手,微微收紧,他此时才正眼打量起北堂凌身前的沈凝暄来。 这个女人的长相,清秀可人,并不算太出众! 可是,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北堂凌在意她! 时候不长,等沈凝暄替自己包扎好,北堂凌轻扶了下他的肩膀,而后抬眸看向独孤宸。但见独孤宸的视线,正落在沈凝暄身上,他眉心一拧,起身将她挡在身后:“燕皇不是要诚意吗?本王现在就给你诚意!” 说话间,他一步一步的,缓缓来到月凌云身边,与他并排而立! “哦?!” 独孤宸眸光微闪,他狭长的凤眸,虽是半眯着,却眸光闪烁,似笑非笑的睨着下方的北堂凌:“摄政王打算如何?!” 抬起头来,一脸无畏的迎着独孤宸的半眯的凤眸,北堂凌苦笑了下,垂眸看向脚下光可鉴人的石质地板。 “王爷!” 意识到北堂凌要做什么,蓝毅不禁眉心紧皱,作势便要上前。 “不许上前!” 微微抬手,制止蓝毅上前,北堂凌长吁口气,缓缓将下颔抬起,迎上独孤宸微冷却又饶富兴致的眸!性~感的唇角,微微翘起,他眸色坚定的对独孤宸道:“楚阳一役,错在本王,今日在此,本王与燕皇和燕后请罪了!” 语落,他蓦地抬手,掀起袍襟,随即双膝微弯,直直跪落在大殿之上! “王爷!” 眼看着从来跪天跪地的北堂凌对独孤宸下跪,蓝毅痛心疾首之余双拳紧握,额际青筋暴凸! 看到这一幕,深凝着北堂凌已屈膝下跪,却仍然挺直的腰板,沈凝暄只是忽然之间,觉得他背负的太多太多,心底深处原本对他的厌恶,也渐渐消弭不见。 身为一个向来骄傲的如同孔雀一般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国家安宁和利益,他宁可放弃自己的尊严屈膝跪地……这是大义之举,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 有些苦涩的弯了弯唇,她抬起头来,看向仍旧一脸冷清的独孤宸。 北堂凌的诚意,足够了,身为帝王的他,一定会选择对国家,对百姓最有利的结果。 是以,趁着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北堂凌身上,她不着痕迹的缓缓后退,在经过独孤萧逸所在的位子之时,她下意识的抬眸,却见位子上,早已空空如也。 不知他何时离席,却想的出,他定在皇宫某处等着她。 沈凝暄心下微暖,将嘴角的笑缓缓隐去,在后退数步后,她旋步向外,离开这座金碧辉煌,却又让人倍觉窒息的大殿! ———————— 大殿内,气氛正僵。 而大殿外,却是月朗星稀,空气怡人。 天空中,月色明媚,繁星熠熠。 离开气氛凝滞的大殿之后,沈凝暄便开始四处找寻独孤萧逸的身影。 左顾右盼之际,始终不见他的影子,她不禁微蹙了眉,伸手拉了边上的宫人询问道:“可见到齐王殿下了?” 然,尚不等宫人回话,便见蓝毅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的身旁:“齐王殿下方才就已然离席了,夫人不必找他了!” 闻言,沈凝暄黛眉紧皱着嗔了蓝毅一眼,“蓝大人神出鬼没的,就不怕吓死人吗?” 蓝毅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所以,现在面对一直看不过去的沈凝暄,便忍不住冷声数落着她“夫人,这里是燕国皇宫,你怎可四下乱走?万一迷路了怎么办?你就不能让王爷省省心吗?” “谁让他担心来着?”紧蹙的黛眉,微微舒展,沈凝暄见蓝毅脸色阴沉,不禁想起方才大殿里的事情,知他心情不好,她态度微转,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会记得自己走过的路,绝对不会迷路的。” 闻言,蓝毅本就不算太好的脸色,瞬间又拉长不少:“夫人以为这里是锦绣镇吗?这绝对说的未免太过随意了,你可知这里到底有多大?” “我不知啊!” 蹙眉回了蓝毅的问题,果真见蓝毅脸色又是一黑,沈凝暄眉形一挑,双手抱胸,斜睨着他问道:“蓝大人,你说鼻子底下是什么?” “嘴!” 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蓝毅直截了当的回答了沈凝暄的问题。 “你还挺聪明的嘛!” 沈凝暄弯唇一笑,毫不吝啬的夸赞蓝毅一声。 世上的人,谁都喜欢被人夸赞,蓝毅自然也不例外!听沈凝暄夸自己聪明,他原本阴沉的脸上,不禁柔和些许:“那是当然!你这种问题去问三岁孩童,他也能回答的很好!” “确实!”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 眉心一拧,她对蓝毅慧黠一笑,而后讪讪然道:“就你所言,连你这么木头的人和三岁孩童都知道鼻子底下是嘴,难道我迷路了就不知用嘴巴去问路吗?” 闻言,蓝毅刚刚缓和的面部肌肉,不禁再次一僵! 他,又给她绕进去了! 可恶! 对于蓝毅的怒火,毫不为意,沈凝暄勾唇而笑,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大殿:“宴会几时可以结束?” “尚不能确定!” 蹙眉也回头望了一眼,蓝毅无奈摇头:“事关三国利益,王爷和燕皇正在协商!” “那就是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啦!” 轻声咕哝一声,见蓝毅面色不郁,一脸不悦之色,沈凝暄不禁暗叹口气,而后十分豪气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家王爷在里面受了委屈,你心里不好受,不过他如此作为,完全是为了江山社稷,可钦可佩,你该为他骄傲才是!” 没想到沈凝暄竟然会开解自己,蓝毅微怔了怔,然后有些不自在的轻抽了抽唇角。深深凝眉,转身朝着大殿方向望了一眼,他眸色坚定道:“夫人,王爷为了新越,付出了太多心血,你该好好安慰安慰他!”闻言,沈凝暄稍愣! 让她安慰北堂凌?! 那么高傲的人,她若是去安慰,只会火上浇油好不好! 凝眉轻叹,左右看了看,真的不见独孤萧逸的影子,沈凝暄看了蓝毅一眼,道:“我说过很多次了,别叫我夫人,我不是你家夫人,跟你们家王爷,也没有半个铜子的关系!” “你……” 心想着北堂凌把眼前的宠上了天,她倒好竟在这儿急着跟他撇清关系,蓝毅面色一沉,到底看不惯沈凝暄的样子,开始为北堂凌打抱不平:“谁说你是不相干的人?你是我家王爷喜欢的女人,日后便也会是我的主子,只要王爷喜欢你一日,你就只能是王爷的人!” “呃……” 这次换沈凝暄怔仲了。 回眸凝望着蓝毅漆黑幽冷的瞳眸,暗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她蹙眉问道:“我喜欢的是齐王,不是你家王爷!”语落,她懒得多言,直接转身就走。 见状,蓝毅眉心轻皱,一脸不快之色,心想这女人,总是让人气极,他一个闪身,挡在她的面前,,对她不容置疑的冷然出声道:“夫人还是回去吧,待会儿好好安慰安慰王爷!” 瞪大了眸子,沈凝暄见蓝毅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开,不禁语气一软:“我先去御花园走走,你先保护王爷,莫要让他再受了委屈,等到宴会散了,便回去好好的安慰安慰你家王爷!”语落,不给蓝毅拒绝的机会,沈凝暄再次抬步,便朝着御花园方向走去。 看着一溜烟顺着长廊远去的沈凝暄,蓝毅的脸色又黑了黑! 他就纳闷了,他们家王爷并非肤浅之人,怎会看上这样一个除了容貌,便一无是处的女子呢?! 反正,他就觉得,她一点都不可爱。 没有一丁点的优点! 向前行了约有百步,沈凝暄脚步一转,拐入亭廊右侧。扒着廊柱,远远望了眼方才蓝毅站着的地方,见他已然转身朝着大殿走去,她唇角轻勾,脚步一旋,快步朝着冷宫方向走去。 此刻,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一定在那里! ———— 夜风徐徐,沈凝暄一路向前。 而蓝毅则在进入大殿后不久,便再次折返,见沈凝暄转了方向,他眸光一凛,也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直追而来…… 沈凝暄发现蓝毅之时,已然从前朝到了后宫。 心中暗叹一声,这蓝毅果真是阴魂不散。 她途径御花园时,缓缓伫足,心中想着,该如何摆脱他,顺利脱身! 御花园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不同于前朝宴会的繁华与热闹,这里环境清幽,让人如入仙境。 伫足而立,借着倾泄一地的银白色月华,沈凝暄笑着着身前一大片的莲花,唇角轻勾着,伸手拢过一朵开的正艳的莲花来,便有淡雅荷香扑面而来,沈凝暄她唇角轻勾的弧度,不禁更深几许。 这里的池水不深。 要不,来个落水,趁机点了蓝毅的穴道?! 心中如是盘算着,沈凝暄狡黠一笑,调皮的伸出手臂,轻轻拨动莲叶下的池水。 纤手甫一入水,她便觉一股寒凉之意直冲心头,忍不住喟叹一声,她手下轻轻撩动,让原本平静的河面荡起一圈圈银色涟漪,她不禁轻笑出声。 须臾,她站起身来,看似想要转身,却不期身形一晃,整个人都忍不住朝着池中跌去。 “啊——” 一声惊呼下,沈凝暄本想引来蓝毅,瞬时点了点她他的穴道,却不期自己的双手,被一左一右两只大手,紧紧扯住,用力向上带去…… ps:本来想六千的,但是写着写着就八千了,谢谢亲们一直一来对风儿的支持,谢谢大家~~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新的身份(1更) 至尊毒后,新的身份(1更) 双手上不同的触感和力道,让沈凝暄清楚的知道,她假装落水,并非只引来了蓝毅,还有另外一人! 几乎是同时,被两人一左一右拉上安全地带,她的视线,在扫了蓝毅一眼后,顾不得让两人放手,便蓦地转睛,将视线落在身侧一袭银白盔甲的俊美男人身上。爱夹答列 他,竟是她的表哥——月凌云! “姑娘没事吧?” 淡淡的笑,挂在嘴角,月凌云十分得宜的松开沈凝暄的手,好似根本不知她是谁,一脸浅笑的温声询问着她槎。 见他如此,沈凝暄不由心底一乐! 若她猜的没错,青儿和师傅,该早已将她随北堂凌前往燕京的消息通知了他。 此刻,他如此一问,明显就是装的扫! 既然他装不认识,那么她便也当作不认识他好了! 心中如是想着,沈凝暄对月凌云轻笑了笑,“本姑娘方才只是一不小心,多谢月大将军出手相救!” 语落,她轻抬了抬手,刚想要睁开他和蓝毅的大手,便听蓝毅先她一步,对月凌云沉声说道:“月大将军,这是我们家摄政王的王妃,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您自重!” 闻言,月凌云弯唇轻笑了笑,不紧不慢的松开沈凝暄的手,他略显不羁的看着蓝毅紧握着沈凝暄皓腕的大手,讪讪然道:“亏蓝大人也知道,她是你家王妃啊!也还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这点,我蓝毅清楚的很,不必月大将军提醒!”知道月凌云意有所指,蓝毅眸华微敛,却不曾松开沈凝暄的手,而是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夫人,王爷还在前朝等着呢,我们该回去了!” 感觉蓝毅紧握着自己加重了些许力道,沈凝暄黛眉微皱,抬头于月色之中,望进蓝毅漆黑微冷的眸底,睇见他眼底的肃杀和冷凝之气,她用力挣了挣手腕,语气之中稍有恼意:“蓝毅,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本姑娘不是说过吗?等到宴会散了,再回去也不迟!” 闻言,蓝毅仍然不为所动! 握着她皓腕的手,再次微微收紧,他的声音仍旧如死水一般低沉:“王爷有命,命属下先行将夫人送回悦澜宫。” 见他一脸什么都没的商量的固执模样,沈凝暄不觉有些生气,口气也跟着冲了起来:“蓝毅,你要搞清楚,我不是王爷的夫人,也不是你的犯人……你给我松手!”语落之时,她声音陡的一提,用力的挣扎着,想要甩开蓝毅的大手。 但,不管她如何挣扎,蓝毅的手,却一直不曾松动过分毫,势要依着北堂凌的命令,送她会悦澜宫。 从始至终,月凌云一直好整以暇的在边上看着。 他既没有出手帮助沈凝暄,也没有立即离去,就像是在看一出事不关己的好戏,神态从容,笑容可掬的看着沈凝暄和蓝毅如此僵持着。 “蓝毅,你放手!” 狠瞪月凌云一眼,沈凝暄恼羞成怒,抬起蓝毅手臂,作势便要张口咬下。爱夹答列 见状,蓝毅眉心一皱,却仍旧将她的手腕攥的死死的:“属下奉劝夫人,您还是莫要白费力气了,宴会此刻大约快要结束了,还请夫人随属下返回悦澜宫,莫让王爷等久了!” “回你大爷!本姑娘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就不跟你回去!”再次忍无可忍爆出粗口,沈凝暄终歇斯底里的怒骂一声,毫不犹豫的张口咬在蓝毅的手腕上。 “该死——” 蓝毅没想到,沈凝暄竟然真的下得了口,剧痛袭来时,他忍不住低沉一声,却苦于不能对她出手,只得忍痛任她啃咬着,扯带着她往回走。 “方才还告诉别人男女授受不亲,如今你却又为何明知故犯?!”见咬人这招不管用,亦知蓝毅不是北堂凌,不会因为自己的示弱流泪而妥协,沈凝暄眸色一沉,抬手便袭向蓝毅的后腰。 蓝毅是谁?! 那可是影卫都统,察觉到她的意图,他一个侧身,便已轻松躲过他的偷袭。 见偷袭不成,沈凝暄不禁心下一横,朝着蓝毅吼道:“蓝毅,你等着,等我回去便告诉王爷,你紧握着我的手不放,你非礼我!” 闻言,蓝毅果然身形一震,脸色瞬时黑沉! 转身看向身后的沈凝暄,他微微启唇,刚要出声反驳,却听一直站在边上不言不语的月凌云凉凉淡淡道:“既是人家姑娘不愿,蓝毅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闻声,沈凝暄虽然在心里把月凌云从头骂到脚,却仍是忍不住轻勾了唇角。 只下一刻,便见月凌云双臂环胸,上前两步,挡在蓝毅身前。 “月凌云!” 冰冷的声音,自唇齿间咬牙切齿的艰难挤出,蓝毅周身上下,瞬间有杀意涌动:“你想多管闲事?” 月夜下,虽看不清蓝毅的神情,但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的肃杀之气,月凌云淡淡弯唇,笑的慵懒无害:“本将军只是见不到有人欺负老弱妇孺罢了!” 闻言,蓝毅心中怒火剧升! 因月凌云边关增兵一事,他本就恨不得现下就把眼前笑的刺眼的月凌云给力劈了,但只片刻之后,想到北堂凌的隐忍,他却按捺住自己的性子,对月凌云冷声说道:“今日之事,是我新越之事,莫要多管闲事!” 如今,他们身在离宫,并非是自己的地盘上,势必要隐忍,但沈凝暄是他北堂凌的心头肉,他无论如何都得把他带回去!思绪至此,他握着沈凝暄手腕的大手一紧,再次扯带着她再次离去。 “月大将军……” 用力转头向后,死活不肯往前走一步,沈凝暄回眸望着身后那一身盔甲,明明该威武无比,却正好整以暇笑看着自己的月凌云! 月凌云无奈轻笑,做摊手状:“姑娘的声音,很像我那逃家的妹妹,可惜你不是她……唉,若你是我那可爱的小妹妹,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救下你啊!” 听闻月凌云所言,沈凝暄眸中精光一闪。 蓝毅见状,紧皱着眉宇对沈凝暄说道,“夫人,您还是自己走吧,别让属下为难!”我说过,别叫我夫人!” 冷冷的低斥蓝毅一声,沈凝暄气急败坏的转头看着月凌云“死月凌云,臭月凌云,你今儿要敢不救我,我就让你一辈子娶不到媳妇,你信不信?” 闻言,蓝毅神情一怔,月凌云的嘴角忍不住剧烈抽搐了下。 心想着,这丫头心真狠,他眉心紧皱着问道:“方才蓝毅说过,这是他们新越之事,本将军为何要管?” 见月凌云如此态度,蓝毅面色微缓,拉着沈凝暄转身便走。 早已知道月凌云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沈凝暄直接敞开了嗓子,朝着月凌云喊道:“哥哥,救我!” 闻言,蓝毅脸色骤变。 尚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见月凌云他大手一挥,直接握住沈凝暄的另外一只手! “月大将军!” 面色冷沉如冰,蓝毅的视线,尽是疑惑的来回穿梭于月凌云和沈凝暄中间,声音倏然变冷:“你到底还是要多管闲事吗?” “哪里来的闲事?!” 迎着蓝毅的冰冷的眸,月凌云依然笑的和暖:“你方才没听到她唤本将军哥哥吗?蓝毅,你搞搞清楚,这是本将军逃家的嫡亲妹妹,你觉得本将军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带走她吗?!” 闻他此言,蓝毅瞬即石化! 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萧依儿,为何会跟月凌云扯上关系,还成了他的嫡亲妹妹?! 就在蓝毅怔仲之时,月凌云手中寒光一闪,动作迅疾如风,他的手腕猛地一抬,剑背不偏不倚,正好击打在蓝毅的手背之上! 手背之上剧痛传来,蓝毅整个人的思绪,也跟着瞬间清明! 不及多想,他条件反射的蓦地收手,却在瞥见月凌云一个抄手,将沈凝暄自他身边拉离之时,不禁眉宇紧皱,急忙探手欲要将沈凝暄拉回。 “啪——” 就在蓝毅的手,即将触碰的沈凝暄的皓腕时,月凌云眸光一凛,再次以剑背狠狠的打在他的手腕上。 一切变故,只在转身之间。 无比同情的斜睨了眼边上的蓝毅,沈凝暄在月凌云怀中怔怔抬眸。此刻正怀抱着她的月凌云并未看她,而是将冷眼哂笑着,在月夜之中,与蓝毅对峙着! “月凌云,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因顾及到沈凝暄的安危,又被月凌云偷袭得手,蓝毅双目欲眦,眸中怒火熊熊。紧握着手中兵刃,他怒视着眼前从他手中抢走沈凝暄的男人,却只能尽力隐忍! 他的身手,在新越影卫之中,已是数一数二,对上月凌云也绝对不会差! 但可恶的是,如今他们正在与燕国求和,若在此时他与月凌云撕破了脸面动手,则势必不是明智之举! 听着蓝毅微重的喘息声,月凌云不用猜,也知他此刻心里有多窝火。 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他眸色流转之间,气死人不偿命的幽声说道:“本将军说过了,他是本将军的妹妹,你却仍旧要跟本将军抢人,如此看来,欺人太甚的,恐怕另有其人吧?!” 闻言,蓝毅呼吸一凛,眉心几乎皱成川字,他心中的怒火,眼看着就要把他燃烧殆尽了。沉默许久,终是用力咬了咬牙,他转而看向正靠在月凌云怀里的沈凝暄:“夫人,你到底是谁?王爷掏心掏肺的对你,你怎好欺骗于他?” 蓝毅的质问,让沈凝暄不禁心中苦笑不已。 北堂凌对她如何,她心知肚明。 她也想对他说实话,可是这实话能说吗?! 只怕她才刚刚开口,北堂凌便直接伸手把她掐死了! “我从没让他对我掏心掏肺……”无奈轻叹一声,她微敛眸华,对蓝毅说道:“此事我会亲自与他解释,你不必操心!” “你——” 暗骂她不识好歹,蓝毅又轻飘飘的扫了月凌云一眼,然后狠狠一哼,只得负气离去。 看蓝毅离去,沈凝暄高悬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轻拍自己的小心脏,她长长的吁了口气! “丫头,你还好吗?” 淡淡的笑,仍然噙在嘴角,月凌云垂眸凝视着怀里的沈凝暄,眸色温润如水。 “好你个大头鬼啊……” 直接推了月凌云一把,脱离了他的怀抱,沈凝暄一脸不悦道:“你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我是谁,却一直做壁上观,连救都不救!” “这不是依着齐王的意思,要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吗?”唇角边,仍旧挂着淡淡的浅笑,月凌云借着月光,笑看着早已物是人非的沈凝暄片刻,终是眉心轻拧,语气优雅的出声问道:“这阵子,过的可好?” “马马虎虎吧!” 淡淡的应了一声,沈凝暄深看月凌云一眼,神色有些急切的问道:“你方才说,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给我一个新的身份,那么他呢?他现在在哪里?” 从小到大,月凌云第一次见到如此急切的沈凝暄。 深凝着她,静默片刻,他方轻叹一声,深幽的眼底,是几许难以明辨的复杂情绪:“他在冷宫等……你……” 月凌云口中你字未落,沈凝暄心下一紧,犹如疾风一般,直接朝着冷宫方向飞奔而去…… ps:第一更四千字送到,白天还有第二更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终相见!(2更) 至尊毒后,终相见!(2更) 看着沈凝暄如一阵风般,头也不回的朝着冷宫方向奔去,月凌云轻拧了下俊眉,飞身挡住她的去路:“我这个当哥哥的可真可怜,一年未见,你也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 “你过的很好啊!” 蓄满精光的视线,在月凌云身上的盔甲上来回穿梭着,沈凝暄轻笑着说道:“嗯,这身盔甲,很适合你!” 闻言,月凌云勾唇一笑:“臭丫头,算你有眼光!” “我本来就很有眼光!槎” 兀自咕哝一声,沈凝暄直接越过月凌云,抬步又要离开。1 “喂!” 伸手扯住她的手臂,月凌云眉宇不悦皱起,锐利的眸,似是要穿透沈凝暄脸上的人皮面具,看清她的真容,他切切出声:“过去一年里,你过的好不好,青儿来信说,北堂凌要将你送到宫中,何以此刻你又成了他北堂凌的人?荣” “什么叫成了他北堂凌的人?” 听着月凌云的话,顿觉心里不舒服,沈凝暄赌气道:“你怎么不说,我还是独孤宸的人呢!” “……” 看着沈凝暄横眉竖目的样子,月凌云眸色一缓,不禁又笑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沈凝暄不禁也是自嘲一笑! 独孤宸的人?! 她还真是……够让自己无语的! “你笑什么?我现在是你的嫡亲妹妹,是地地道道的燕国之人!”面色微恼的狠狠剜了月凌云一眼,沈凝暄见他正老神在在的看着自己,不禁红唇轻弯,微仰着头:“哥哥可曾想过,今日你说我是你妹妹,明日凌儿的事情就会被北堂凌挖出来,到时候这件事情该如何收场?” 闻言,月凌云眉心一紧,却是轻声说道:“此事齐王已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那我去见齐王!” 直接丢给月凌云一句话,沈凝暄躲开他的大手,再次逃之夭夭。 见她如此急切,月凌云眸色微微一暗,却不曾再继续阻拦,只唇角的淡笑略微有些发苦:“臭丫头,当真是见色忘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还没告诉我,你过的好不好……” 微风起,拂起他墨色的发丝,寂月之下,月凌云挺拔的身姿,透着些许的落寞与惆怅! 她,是皇上所钟爱的皇后,亦是齐王倾心所许的唯一。爱夹答列 可是,有谁知道,从小到大,她生病时,是他在身边守护,她闯祸时,亦是他在默默替她收拾着烂摊子…… 他对她的这份情,从来都高于兄妹之情。 却,永远都止于兄妹之情! 不是没有憧憬,只是不想打破一些美好的东西。 因为,他爱极了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娇俏模样,爱极了她眼底巧笑时的流光溢彩,所以,即便没有那个人,他也会以兄长的身份,倾尽一生来守护她,永远,永远…… ———— 彼时,冷宫之中。 悠然的月色中,独孤萧逸静立于那座自己守了一年的坟墓前,第一次露出一丝浅显却温柔的笑容。 静静的,站于他身侧,秋若雨精致的面容上,宁静的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她就那么的看着身侧的男人,双眸之中的爱慕和心疼,皆都被她隐藏的很好,很好。 自从得知了沈凝暄的死讯,独孤萧逸变了。 虽然,在人前之时,他仍旧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笑着。 但是,在没了外人之时,他斯文俊美的脸庞上,永远都是冰冷无温的神情。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不曾见过眼前的男人笑了。 但是现在,那浅浅如风的笑,再一次出现在他的俊脸之上。 而这一切,应该是因为她吧?! 那个,本该早已消失,今日却活生生出现在她生命里,让骄傲的她,永远都能生出一种无力感的女人。 时间,缓缓流逝。 秋若雨心思转转停停,一直都不曾言语。 气氛,静谧的有些诡异。 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她终是忍不住轻轻一叹! 听到她的叹息声,独孤萧逸淡淡回眸。 与秋若雨视线,于月夜下相交,他轻勾了勾唇角,淡声问道:“怎么?很失望?” 闻言,秋若雨心下一惊,忙垂眸摇首:“若雨不敢!” 今夜,她一袭紫衣,梳妇人髻,华贵妖娆,无非是独孤萧逸为了应对如太后要将自己的侄女,指他为王妃,而行的权宜之计。 在过去的一年里,她对他有无数的奢望,可他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希望。即便,今日的一切,全都是假的,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她也在梳妆之时,心中暗暗窃喜着。 但是现在,那个人回来了。 她的梦,自然也该醒了。 “若雨!” 深凝着眼前低眉敛目的秋若雨,独孤萧逸忽而笑了起来,目光却是冷的:“你今日,可有什么事情,不曾告诉本王?” 经他此问,秋若雨的身形,明显一僵! 轻抬眸华,迷离的双眸,痴痴的看了他许久,她有些颓然的再次低下头来。 今日,在齐王府前的事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想必,他一定都知道了。 “王爷,是若雨错了!” 原本,她可以对他说,她没有认出那个人,但是,对于眼前的男人,她做不到一丝一毫的隐瞒。 虽然,她当初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沈凝暄。 但是,在入宫之后,她见过了月凌云。 而月凌云,已然将事情告知于她,可是在宴席之前,她的私心,终于战胜了理智,她……并未将一切都说与独孤萧逸知道。 只是,她所不知的是,早在她之前,独孤萧逸便已然洞悉了事情的真相。 静静的,凝视着秋若雨,独孤萧逸并没有责备她,只是无奈苦笑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现在又是何苦?” 何苦?! 秋若雨苦笑了下,低垂着眼睑,静静的凝睇着自己的脚尖儿。 感情的事,有谁能说的清楚?! 她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多看她一眼,却希冀着能够成为他的女人,哪怕这一切,并非出自他的真心。 看着秋若雨如此模样,独孤萧逸眸色微暗了暗,终是低叹了一口气,微抬眸华,仰望着空中月色,他的眉宇之间,渐渐染上几分焦躁之色,“她怎么……还没到!” 听到独孤萧逸低低的呢喃声,秋若雨神情黯淡了片刻,再抬头时,却已是一脸镇定自若:“主子稍等,属下这就去帮您找人!” 言罢,不等独孤萧逸有所反应,她脚步一转,任夜风吹起了她的裙摆,快步朝着冷宫门外走去。 然,就在她步出冷宫门口时,却见一道倩影自转角而出,疾步朝着冷宫行来。 见有人快步而来,守在暗处的龙骑四卫,皆都如鬼魅一般,轻飘飘的挡在了半路之上。 沈凝暄见状,心下一凛! 静看着眼前四人,惊觉其中两人,竟是当初偷袭北堂凌之人,她心弦一紧,俏脸上神情微寒。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些人是独孤宸的人! 而且,个个都是高手! “她是王爷要等的人!” 不期然间,秋若雨的声音在四人身后响起,听闻她的言语,四人神情一怔,周身所散发的寒意,也在瞬间收敛。 缓缓地,抬步上前。 秋若雨定定的凝视着白日里方才见过一面的沈凝暄,轻弯了弯红唇:“王爷一直的在等你!” “谢了,若雨!” 对秋若雨感激一笑,沈凝暄眸色一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抬步进入冷宫大门。 微抬眸,睇见不远处,那道挺拔却削瘦的身影,沈凝暄的心,狠狠一抽,眼底的泪意,瞬间氤氲升腾。 思绪,一时间又有些乱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终是踏着月色,如破茧的彩蝶一般,朝着他展翅飞奔。 站在冷宫门口,看着沈凝暄朝着自己心爱的男人飞奔而去,秋若雨的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轻轻的,仰着头,将眼底的泪意逼退,她柔静的俏脸上,缓缓荡起一抹苦涩的浅笑。 沈凝暄的脚步有些凌乱,听在独孤萧逸的耳际,却让他不禁微翘了唇角。 她来了! 真的来了! 极致绚烂的笑,缓缓自俊脸上荡漾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一叹,而后蓦然转身,凝向身后不远处,如彩蝶一般,让他心旌荡漾的心爱女子。 “先生……” 心,忍不住悸动着,沈凝暄微微的,顿下脚步,水眸泛泛的深深凝视着眼前让她心痛到忍不住落泪的俊逸男子…… 无论是生死相隔,还是千山万水,她们历经磨难,终……相见! ps:谢谢大家一直一来对风儿的支持,谢谢大家~~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从地狱到天堂(1更) 至尊毒后,从地狱到天堂(1更) 皎月下,独孤萧逸虽比之以往,削瘦了许多,却依然风~流倜傥,潇洒不羁,在银白色的月光下,他那一直微弯的薄唇,仍如以往一般,一直都微微翘起,就如他如清潭一般的眸海,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1 看着不远处的沈凝暄,独孤萧逸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但,即便如此,想到今日她和北堂凌之间的亲昵互动,他心底酸潮涌动,硬是端着一张俊脸,露出一脸的疑惑之色:“这不是依儿姑娘吗?这会儿子怎么也来冷宫了?” 闻独孤萧逸此言,沈凝暄心神微怔了怔! 他在这里,明明是在等她的榧。 可是现在,她来了,还叫着他先生,他却装作不认识吗?! 心思微转了转,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挑眉看着独孤萧逸:“我只是想要出来散散心,却不想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更没想到会一不小心,遇到了齐王殿下!” 他不是要玩儿吗?墼! 她陪他就是! 反正,姑娘她现在心情好的没话说! 就权当是当初他一心为她,却被她一再无情拒绝的一点点补偿吧! “是这样吗?” 俊朗的容颜上,仍旧写着疑惑二字,独孤萧逸笑了笑,声音温润动听:“既是姑娘迷路了,本王还是送姑娘回去吧,要不摄政王该等着急了!”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颦! 微眯了星眸,深凝独孤萧逸片刻,她轻挑了黛眉,声音忽然软了下来:“我本是新越边境的一名大夫,却因一幅美人图,被他带回王府,准备当作礼物送给皇上,不巧的是,这一路上,我救了他的命,他便从此缠上了我……总之我跟他是阴差阳错,一言难尽啊!” 说到最后,沈凝暄轻叹了叹,连说话的语气,都跟着变得无奈起来。 就好像在对独孤萧逸说,事情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 “原来如此!” 眸光微微一闪,独孤萧逸轻笑了下,好整以暇的抬眸凝着沈凝暄,复又循循善诱道:“姑娘的长相,虽算得上清秀可人,却非天姿国色,就不知摄政王是如何以一幅美人图看中了你?” 听他提起美人图,沈凝暄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轻扯了下唇角,她想笑却没能笑出来,只得无奈瘪了瘪嘴,探手耳鬓之后,将一张人皮面具,缓缓揭下。 随着人皮面具的缓缓揭下,独孤萧逸的心,忍不住轻轻一颤,连呼吸都跟着停止了。 只下一刻,一张清丽绝俗的如花美颜,已然跃然他的眼帘。 此生,他只那日中毒之后,于天来客栈中,见过她的真颜。 那惊鸿一瞥的惊艳,让他永远都无法忘怀! 他一直都知道,她生的绝美。 但是此刻,在洒落一地的月光之下,她本就如尘似仙的容颜,越发让人移不开视线。爱夹答列 潋滟的唇角,荡起一抹柔和浅淡的笑容,沈凝暄剪水的秋眸,轻轻眨动,别有一番风情在流转:“先生,你现在还要继续装作不认识我吗?” “怎么会?!” 俊朗的眉梢轻轻一挑,脸上的笑却依然温和如初,独孤萧逸眸光荡漾的看着沈凝暄,心中痛却欢喜着:“我怎么舍得?!” 他舍不得啊! 以生死相博的失而复得,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都太过沉重。 他的这颗心,已然千疮百孔,没日没夜,想她想到心痛,怎么舍得继续装下去…… 沈凝暄略一抬眸,却再次望进独孤萧逸深邃闪亮的眸底,娇嗔着笑了:“你若敢舍,我今日一走,必定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暄儿……” 独孤萧逸脸上的笑容,极致温柔,一点点的自唇角扩散开来,然后缓缓的爬上眼角,深幽的瞳眸中,满满荡漾着对眼前女子的情意:“我以为……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说话的声音,低哑而忧伤,一字一字,都蕴满了自己的心疼。 看着这样的他,沈凝暄的鼻子,蓦地有些发酸。 原本空荡荡的心房,再次被什么东西溢的满满的,好似稍一触碰,就会泛滥成灾,她喜极而泣,轻笑着如他一般,说着相同的话:“我也以为……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深深的,近乎贪婪的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眼角的泪,无声滑落,“谢谢你,还活着!” 闻言,独孤萧逸笑了。 他的笑,温润如水,清澈纯粹,毫无一丝心机,干净的让人心旷神怡! 此刻,笼罩了他一年之久的阴霾,尽数散去,连空气都让他觉得清新无比,舒服惬意! 似是被他的笑意所感染,沈凝暄也跟着他会心笑了起来。 他们两人,就那么遥遥相对,四目相交着,傻傻的笑着,仿佛要直到地老天荒! “我的小暄儿……” 独孤萧逸唇角的笑,渐渐敛去,眼底于顷刻间掠过无数的情绪,他神情凝重的看着眼前一颦一笑,都美的摄人心脾的绝美之姿,作势便要举步向前。 “独孤萧逸,你站住!” 清扬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冷宫里,缓缓飘荡,沈凝暄轻抬柔荑,不让独孤萧逸上前。 见状,独孤萧逸面色一滞,脚下的步伐微微顿下的同时,好看的眉宇也跟着瞬间拧起。 “别急!” 她学着他的样子,对他投以如沐春风般的温柔一笑,婉约说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走近我,这一次换我走近你!” 闻言,独孤萧逸身形一僵,那颗早已激动不已的心,仿佛于瞬间,停止了跳动了。 静静的,凝视着他温润的双眸,沈凝暄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有一句,我心心念念了好久,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对你说了,难得老天垂怜,我现在想要让你知道,独孤萧逸——我喜欢你!” 原本,独孤萧逸的心,已然窒息不前。 然,沈凝暄的这句我喜欢你,却让他的心,顷刻间再次狂跳了起来。 眼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他猛地转过身去,向后前行一步,僵直着挺拔劲瘦的身子,像是极力在克制着什么,用力握紧手里的玉骨扇。 见他如此反应,沈凝暄的眼底的热浪,不由再次汹涌开来。脚下的步子,一直不曾停歇,她倾国倾城的俏脸上,尽是坚定和坚持的一步一步上前,直到与独孤萧逸一步之遥时,她陡地加快了速度,直接冲上前去,自身后圈住他劲瘦却有力的腰肢,将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左后背,听着他早已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她以为,他死了。 可以现在,这一切却是那么的真实,听着他鼓动如雷的心跳,她总是有种错觉,就好像他们两人的重逢,仿若隔世一般。而这一切,终于在感觉到独孤萧逸肩膀的抖动时,完完整整的都变得现实起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独孤萧逸就那么静静的,任由沈凝暄抱着自己。 感受着单薄春衫下,可以将他焚烧殆尽,独属于她一人的滚烫热度。 思绪,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的她,聪灵慧洁,虽笑的清冷,眼底的流光溢彩,却让一向冷情的他怦然心动! 他鲜少对什么事情,如此热衷。 却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的眼睛,一直都在追寻着她的身影,直到后来,连他的整颗心都跟着沉沦,始终无法自拔! 没有人知道,笑容是他最好的面具。 但是,在她面前,那张无形的面具,早已被真心的笑容所融化。 他爱她,且……一爱多年! 这一点,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毋须质疑。 其实,他要的并不多,只她淡淡的一句,我要跟你在一起,便已然将他从地狱拉上了天堂! 许久,独孤萧逸扶住沈凝暄的手,转过身来。 他的俊脸上,依旧是那耀人的眉眼,英俊洒脱,温柔深情,唯独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出卖了他真正的情绪。 于月色下,深凝着他光华闪动的双眸,沈凝暄心里一酸,再次落下泪来。 微微抬手,心疼的抚上他削瘦的脸颊,她紧紧的拧起了眉梢,颤声说道:“痴人,蠢人,傻人……你瘦了!” “暄儿……暄儿……暄儿……”面对沈凝暄痴人,蠢人,傻人,独孤萧逸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以至于最后,他已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但即便如此,他的脸上却渲染起无以名状的感激和前所未有的满足。伸手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俊脸上,仍在温润的笑着,那笑容包含着无尽的宠溺,和无以言喻的幸福滋味,轻叹一声,他伸手扶住沈凝暄的双肩,哑着嗓子轻轻说道:“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既是回来了,我便不会再放你走!”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 晶晶亮亮的眸子,在夜色中,漆黑闪亮,她微翘着唇瓣,笑的灿烂却志得意满:“你不是给我找了一个合理的身份了吗?从今往后,不要再叫我暄儿,要叫凌儿,我是月家小姐月凌儿,对齐王殿下一见钟情,心心念念,一直追到你丢盔弃甲,举手投降的月凌……” 娇俏微扬的唇,尚不曾吐出最后的儿字,沈凝暄便见独孤萧逸猛地低下头来,她余下的声音,悉数被他吞入了口中。 独孤萧逸迷恋而急切的吸吮着她的菱唇,柔软的舌长驱直入,与她的丁香,交缠不休,他肆无忌惮的占有着她唇齿间所有的空隙,不停的索取索取再索取,第一次对沈凝暄前所未有的霸道,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逃避和退让! 周身的温度骤然上升,沈凝暄的大脑一直隆隆的响个不停,在独孤萧逸强势的掠夺下,她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娇柔的呻吟。 就在她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独孤萧逸终是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这冗长的一吻。 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微烫的面颊,他无比满足的喟叹一声! 听到他满足的喟叹声,沈凝暄眉心轻颦,抬眸之间,入目是他唇角似有似无的浅笑,她红着一张俏脸,微恼的捶打在他的胸口处。 “咳咳——咳咳——” 她这一捶不要紧,独孤萧逸却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见状,沈凝暄抬眸轻嗔了他一眼,眉眼含笑道:“你装,你接着装!” 独孤萧逸轻牵了牵唇角,想对沈凝暄无所谓的笑上一笑,却到底忍不住胸臆间不停冲撞的热浪,咳嗽却一声接着一声! “先生?!” 明辨出他咳嗽声中的不对劲儿,沈凝暄心下一惊,一手轻抚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另一手则探上他的手腕,凝眉诊脉。感觉到指下脉动虚浮,她面色一变,满是痛心的抬眸看着独孤萧逸:“怎么会这样?” “放心,我没事!” 气息微缓的紧握住沈凝暄的纤手,独孤萧逸对她投以安慰一笑,不等沈凝暄出声,他暮然抬首,看向不远处正疾步行来的月凌云。 “王爷,事情闹大了!” 快步行至两人身前,月凌云看了眼沈凝暄,定睛对独孤萧逸说道:“方才得到消息,北堂凌将事情闹到了皇上跟前,眼下皇上正要跟我要人呢!” ps:虽然没有柔柔,不过来个粉红也是不错地,写这段,俺们心情悲凉凄苦,亲们,给勤劳的风儿些奖励吧~~~月底二十八号后投月票是双倍哦亲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今夜你只能是我的(2更) 至尊毒后,今夜你只能是我的(2更) 听闻月凌云所言,沈凝暄抬起眼来,轻颦的黛眉,若远山含黛,让人心旌荡漾。爱夹答列 她早该想到,以北堂凌的个性,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眸华微侧,独孤萧逸眸光阑珊的笑看着沈凝暄。 对上他意味不明的双瞳,沈凝暄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世上,人心最是难测,他为人精于谋算,可以算计天下之人,却不知为何,现在却对我如此!”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从新越一路走来,除了开始时在北堂凌面前假装温顺,后来的时候,她在他跟前,根本就是无法无天的榻。 按道理说,以北堂凌的个性,绝对不会容忍爬到他头顶上作威作福的,可是他偏偏就忍了她,不仅如此,还对她好的没话说,这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笑睨着沈凝暄无奈抿嘴的娇俏之态,独孤萧逸俊脸上的柔笑,不禁更柔了几分。 他的小暄儿根本不清楚,自己的魅力,到底有多大彪。 心中悠悠一叹,他轻轻抬手,动作轻盈的刮过她挺俏的琼鼻。 因他亲昵的动作,沈凝暄忍不住心下一颤! 凝视着他眼底丝毫不掩的深情款款,她不由伸手掐了他一把,“喂,我哥哥还在呢,你就不能收敛点?” 闻言,独孤萧逸唇角微扬,一脸的慵懒随性,似是将月凌云当成了透明人,肆无忌惮的抬手又揉了揉她的头髻,嗓音清越道:“这头发,真丑!” “你说谁丑?!” 水漾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沈凝暄一脸不悦的又要抬手去拧独孤萧逸的手臂,却被他的大手,直接逮了个正着,紧紧的包裹在掌心。 “会痛的!” 笑凝着沈凝暄不忿的小脸儿,独孤萧逸温柔似水的对她眨了眨眼,这才转头看向月凌云:“事情就按照我们早前安排的去办,我先带她出宫!”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愣! 疑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片刻,心思灵慧如沈凝暄,自然知道,这两人是要将月凌儿的身份给她,但是……眉心轻轻一皱,她抬眸对独孤萧逸问道:“你们想让我成为凌儿,可今日之后,无论是皇上还是北堂凌,势必都会去查,如此一来,岂不是会被拆穿?” “让他们去查好了!” 说话的是月凌云,在深看了沈凝暄一眼之后,他俊朗的眉目,轻轻拢起,眼底分明闪过一丝冷意:“从今以后,你就是凌儿,就算是闹出大天儿来,你也还是月家的千金——月凌儿!” 闻听月凌云如此志得意满的话语,沈凝暄微微一怔,却又很快释然了! 月凌云这家伙虽然不会像北堂凌一样,时时刻刻都想着算计人,但肚子里也有数不清的弯弯绕绕,他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想必,今日他当着蓝毅的面,说她是他的亲妹妹,便早早将一切安排妥当了。 “走吧!” 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满满的皆是对沈凝暄的百般柔情,独孤萧逸紧握了下她的小手,薄唇轻轻勾起:“我们先出宫回府!” “可是……” 有些担忧的抬眸看向月凌云,沈凝暄的眼底有着些许的不确定:“北堂凌不是在找皇上要人吗?我现在走了,哥哥又该如何应对?”说话间,她凝眉看向独孤萧逸:“让我以凌儿的身份,一起去大殿吧,我有自信不会被皇上发现任何破绽!” “不要!” 低垂的眼帘,轻轻一抬,紧握着沈凝暄的大手,蓦然收紧几分,独孤萧逸眼底的碎光,明亮的格外逼人:“今夜你只能是我的!” “什么啊?!” 被独孤萧逸暧昧儿霸道的言语,气的瞬间便涨红了脸,沈凝暄不依皱眉:“我只是担心哥哥,又不会跟别人跑了!” “臭丫头!” 嗤笑着冷哼一声,月凌云环臂抱胸,一脸被轻视后的不悦之态:“你就这么瞧不起哥哥我?觉得我摆不平这一切?” “呃……” 沈凝暄语气一顿,狠狠的瞪着月凌云,暗道这小子,根本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一切交给你了!” 伸手用力扶了扶月凌云的肩膀,独孤萧逸淡淡一笑,拉着沈凝暄自他身边擦身而过。爱夹答列“走了!” 看着两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视线轻轻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月凌云会意一笑:“一切交给我!” ———— 独孤萧逸拉着沈凝暄步出冷宫的时候,秋若雨早已备好了马车。 见两人携手而出,她眸色一涩,却很快便恢复如常,朝着独孤萧逸恭身行礼:“主子!” “嗯!” 淡淡应声,独孤萧逸对秋若雨轻点了点头,转身扶着沈凝暄登上马车,整个过程中,他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暖色,而这种颜色从来都是秋若雨可望而不可求的。 他的温柔,永远都只属于一个人。 可惜那个人,不是她! 心下萧瑟一叹,她微微抬手。 随着她的一个手势,马车缓缓启动,朝着朝阳门方向驶去。 看着那辆同时载着独孤萧逸和沈凝暄的马车,渐渐远去,她眸色微微黯淡,登上另外一辆马车,紧随其后。 马车里,独孤萧逸始终眸光绽绽的凝视着沈凝暄。 被他炙热的眼神,瞧的微微有些发慌,沈凝暄轻皱了娥眉,刚要开口,却猛的被他一把拽进怀中,紧接着便听他低磁好听的嗓音,缓缓淌过心头:“暄儿,我想你了……” 独孤萧逸一声我想你了,宛若梦中传来的呓语低喃,轻轻柔柔,却狠狠的敲击在沈凝暄的心弦,让她忍不住心头微颤。 自上次安远一别,她以为他身中剧毒,葬身火海。 但她却永远记得,他最后与她说过的那句话。 为了他,好好活着! 所以,她将计就计,离开宫廷,远走异乡,无非是想要忘记过往。 但是,有些事情,怎么可能说忘就能忘得掉?! 曾经,相府的朝夕相对,他们亦师亦友,再到深宫中他的步步紧逼……他对她的好,从来都是她所抗拒的,但是人总是有心的,即便你在如何抗拒,又怎么能抗拒得了自己的心?! 后来,他死了,死在了独孤宸的手中。 那时,她万念俱灰! 但是,有家国天下在前,她即便再恨,也奈何不了独孤宸。 是以,她不能替他报仇,便唯有最后的远走。 现在,他还活着。 真好! 虽然,她不曾与他一起走过,但经由方才的一脉,却也知道,他之所以活下来,到底有多么艰难! 许久都不曾再有过的心痛,像是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几乎将她击打的溃不成军。 头颈微微后仰,轻轻的抚上他削瘦却仍旧儒雅的让人心动的俊脸,沈凝暄轻勾了勾唇,却已是热泪盈眶:“傻瓜,我也想你了!” 既然,心里的那份痛,融不掉,退不散,那便不要在遮掩。 在这一刻,她将那份痛楚,转化作一句想你,在他面前,原原本本的倾吐而出…… “暄儿……” 一股暖流,汩汩的,自心头划过,独孤萧逸借着车外的余光,眸色深深的,凝望着沈凝暄的泪眼,双臂的力道,不禁再次收紧了几分:“你知道吗?从早起见到你,我等这一刻,等了整整一日,每一次看到你跟北堂凌在一起,我就有种想要冲上去痛扁他一顿,然后把你抢过来的冲动!” 闻言,沈凝暄眉心一动,到底忍不住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她自然知道,独孤萧逸这一整日里,到底经历着何种的煎熬,不过……用力挣了挣身子,她软软的伏在他的肩头,轻声呢喃着:“你痛扁他一顿后,想的可是将我抢过来,然后紧紧的抱着,直到气绝身亡吗?!” 天知道,他手下的力道之大,就快让她喘不过气了。 听到她的轻声控诉,独孤萧逸原本早已坚冰一样的心,蓦地柔软一片。 轻轻的,放松了些许,他轻轻的用臂弯圈着她,那眸色温柔的,就快泌出水来,如同在呵护着自己的至宝一般:“与我说说,这一年以来,过的好不好!” 见他如此,沈凝暄眸色一缓,柔柔地笑了。 剪水的秋眸,盈盈闪闪,她浅笑辄止的凝着他的俊脸,声音轻缓却十分动听:“我啊……” 经历生死后的失而复得,相聚后的柔情蜜意。 沈凝暄并没有去问他的身体,因为她知道,即便她问了,他也会一笑而过,她也没有去问关于秋若雨的问题,因为他对她的情意到底有多深,唯她一人感触最深。 一个因为她死了,而无心存活于世的人,怎会去接受另外一个女人?! ————首发———— 夜色微澜,三更将至。 沈凝暄平生第一次进入齐王府,是被独孤萧逸抱着进门的。 齐王府的侍卫,全是出自龙骑四卫之下,饶是如此,看着面热心冷的王爷抱着一名天仙般的女子进门,他们还是惊得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见状,挣不开独孤萧逸怀抱的沈凝暄,只得像只鸵鸟一般,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俏脸上的燥红,早已染上耳根。 清辉园,位于齐王府正南,直接穿过正厅,向左走第一个院子便是。 这里,是独孤萧逸的居所。 然,沈凝暄看到院门的清辉二字时,微微一愣,等到进到庭院之中,便怔怔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前的景色,鸟语花香,水流潺潺,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但更多的是,这里的一切,竟与她在边关时所住的院子,出奇的相似。 心底,仿佛于顷刻间,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 沈凝暄眸华微抬,波光流转间,她嘴角上的笑越发柔和。 独孤萧逸为了她,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她不得而知。 但是现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有着重生以来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是的! 满足!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有一人带她如此,一切已然足矣! 前一夜,沈凝暄从蓝毅手中逃脱,不曾安枕,在挨了整整一日一夜后,与独孤萧逸偎依在贵妃榻上,她含笑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却终是抵挡不住周公的诱惑,上眼皮和下眼皮,打的热火朝天。 看着她昏昏欲睡的酣然模样,独孤萧逸脸上,渐渐扬起一抹夺人心魄的笑靥:“困了?!” “嗯……” 如同一只温驯的小猫咪般,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沈凝暄轻推了推他:“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着吧!” “想睡你就睡,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漆幽的瞳眸之中,温柔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其中,独孤萧逸轻轻一笑,却没有告诉她……这里,其实就是他的寝室! “嗯……” 轻轻的,又应了一声,沈凝暄缓缓瞌上眸子,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眼前,睡的毫无一丝防备。 静静的,凝视着她甜美的睡颜,独孤萧逸眸色微深的,伸手抚过她轻蹙的眉心,心意一动,他刚想俯身轻吻爱她的眉心,却听月凌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未免太心急了些,人才刚回来,就搁自己屋了。”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一敛,生怕扰了沈凝暄的美梦,他蓦然起身,却在步出房门之际,直接抬脚便朝着月凌云踹去! 见状,月凌云眸光剧闪,身形如电一般,躲过独孤萧逸凌厉的一脚,他俊美的脸上,既是讨好,又是无奈:“王爷,皇上有旨,命我明日一早,带凌儿进宫面圣!” ps:今天停电,好不容易码好了字,没想到外面宽带又换线,悲催第一天,今天风儿更了八千哦,谢谢大家的钻石,鲜花合月票,继续各种求~~风儿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坦诚(6000+) 至尊毒后,坦诚(6000+) 月凌云带来的消息,让独孤萧逸轻挑了挑俊眉,银白色的月光下,他眉梢轻挑的动作,格外生动,说话的语气,却微微有些冷:“本王早就料到,北堂凌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啊!” 月凌云低低一叹,“即便我跟皇上说,暄儿就是我的亲妹妹凌儿,他却仍旧一意孤行,只说一定要亲眼见到人,亲口听她对他挑明了,他才会相信!” 闻言,独孤萧逸勾唇一笑,眸色倏而变冷。爱夹答列 见状,月凌云眸色一沉,接着说道:“暄儿是跟着北堂凌进宫的,如今北堂凌坚持,皇上也只得命我明日带她进宫面圣了,不过无论是皇上,还是北堂凌,心智都非常人,我担心她在他们面前,会露出马脚……榻” “她的脚可比马脚好看多了!” 想到白日里,初见沈凝暄时的情形,独孤萧逸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微扬了下颔,再次对月凌云露出温雅一笑,轻轻叹道:“若是她有心想要隐瞒,即便是本王,也不可能确定是她。再者说来,她和凌儿一起长大,又是表姐妹,即便是有几分相像,也是合乎情理的……你放心吧,她比你我想像的,都要强大,即便是面对皇上,也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她当然不会有问题……彪” 承认独孤萧逸所言,确实是事实,月凌云轻点了点头。 “既然不会有问题,你便早早回去歇了吧!” 深望月凌云一眼,独孤萧逸眸色微缓,转身便要重新进屋。 月华如水,化作丝丝银白。 怔怔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独孤萧逸打开~房门,月凌云终是反应过来,有些踌躇的笑看着那月色下朦朦胧胧的俊逸身影:“北堂凌如今已经在宫里找人找疯了,我来时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了他的影卫追踪,王爷……我想我最好还是先带凌儿回去!” 闻言,独孤萧逸眼中笑意微敛,微转过身,目光微冷的紧盯着月凌云,他轻笑着再次轻轻挑眉:“月凌云,本王跟你,还有笔账没算!” 闻言,月凌云一怔,浑身上下忍不住汗毛竖起。 以他对独孤萧逸的了解,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笔账,是他隐瞒沈凝暄未死一事。 “呃……” 脸色僵滞的抬头对上独孤萧逸深幽不已的墨色瞳眸,他轻扯了唇瓣,干笑了着说道:“当初王爷才回京城,我是怕你知道暄儿还活着,便放下一切去寻她……王爷你该是知道的,在过去一年里,皇上和太后不是不想动你,而是想动却动不得,若王爷放下一切,只怕不等你找到暄儿,他们便已然对你下手……” 月凌云话里的意思,独孤萧逸自然懂。 所以,他虽然心中有气,但是想通个中因由后,却渐渐敛了心中火气。 紧盯着月凌云的神色,渐渐卸去了冰冷,他悻悻一叹道:“今夜你可在王府留宿,明日一早本王随你带她入宫面圣!”语落,他轻掀眼帘,神色坚定的睇了月凌云一眼,缓缓将房门关上。 见状,月凌云眉心轻皱了皱,到底无奈一叹! 独孤萧逸方才看他那一眼,明明白白的让他知道, 反正,他独孤萧逸今儿铁了心,不让沈凝暄离开他的视线了,至于他月凌云……爱咋咋地。 ————作品———— 三更时,悦澜宫,前厅之内。 自前朝返回之后,北堂凌的脸色,一直都冷若寒霜,惊得众人谁都不敢言语。 沉着脸色,在前厅之中坐了许久,却仍旧不见蓝毅回来,他俊挺的眉,紧紧拢起,俨然一个川字。 “王爷,请用茶!” 在旁边观察许久,见北堂凌面色不悦,易装成宫人的沈凝雪踌躇许久,终于壮着胆子垂眸上前,与他送上一盏清茶。 “搁着吧!” 视线仍旧向外,纵是沈凝雪生的如何闭月羞花,他连看都不曾看过她一眼。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忽然起身,几步行至门前,却见蓝毅耷拉着脑袋缓缓而来! 惊觉门前有人,蓝毅蓦地抬头,见北堂凌正站在门口,他心神一凛,忙垂首恭身:“属下参见王爷!” 睇着蓝毅晦暗的脸色,北堂凌的眉心,不禁皱的更紧了:“人呢?可是跟着月凌云一起出宫了?” “王爷……” 低眉敛目的看着脚下,蓝毅不曾抬头,却吱吱唔唔片刻,到底出声道:“月凌云是独自一人出宫的,并没有带着夫人!” “依儿没有跟她在一起?” 微偏了偏头,北堂凌冷眼看着蓝毅,心中火气陡升:“她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王爷莫急!” 急忙抬头,与北堂凌对视一眼,蓝毅再次垂眸道:“不管夫人如今是在宫里,还是去了宫外,既然月凌云答应燕皇,明日会带她进宫,王爷明日便一定可以见到她的!” “蓝毅!” 眸色蓦地变得阴冷,北堂凌的声线,瞬间如万年寒冰一般,冷的让人发颤:“你可知道,本王现在是何心情?” 他从来,不曾对一个女人,在意到如此地步。1 哪怕知道,她不喜欢他,他却仍旧甘愿去等……但是如此等待的前提,是她一定要在他可以看得见的地方! 但是现在,她失踪了。 若是身在新越,即便将整座皇宫翻上一遍,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但是,现在是在燕国。 他不能! 正因为他不能,所以他心急如焚。 那种想要却抓不到的感觉,让他几欲抓狂! 他不知,锦绣小镇的一名女大夫,为何会忽然便成了燕国大将军月凌云的嫡亲妹妹。 直到此时,他才觉得,对她……他原来知之甚少。 “王爷!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属下请您责罚!” 看着北堂凌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蓝毅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早知道他就算拼死也该将人带回才是。 “责罚你,她就能回来了吗?” 心下怒火中烧,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北堂凌,俊脸上再不复以往冷静,将一口白牙,咬的咯嘣作响,他白皙而修长的双手,不禁倏地一握,作势便要抬步跨过门槛儿。 “王爷!” 知北堂凌是要自己出去找人,蓝毅心下一惊,连忙闪身挡在他面前,皱眉望着他:“如今我们身在燕国,这里并非我们的地盘,还请王爷想想三国峰会一事,如今到了这一步,小不忍则乱大谋,还请王爷三思啊!” 听到小不忍则乱大谋七个字,北堂凌的心,不禁狠狠一抽! 俊美的容颜上,像是覆上了冰霜,他眸色微暗,却难掩心伤! 是啊! 如今他身处燕国皇宫,这里是独孤宸的地盘,他若是贸然行事,只会失了体统,说不定到头来会因小失大,坏了三国峰会的大事! 但,只要一想到萧依儿,他便不禁再次皱眉。 “王爷?” 见北堂凌半晌儿都不言不语,蓝毅不禁有些担心的再次开口:“如今燕皇下了旨,最迟明日一早,不管夫人在哪里,月凌云都会带她过来的,如今她既是燕国定安候府的大小姐,便与王爷算的门楣相当,等王爷见到她,当即与燕皇求婚,以王爷的身份,此事燕皇一定会准的……”嘴上的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只要一想到萧依儿打死都不跟他回来的样子,蓝毅的心里也开始没底!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要这么说。 因为,只有这样,他家王爷,才能暂时隐忍下来。 “求婚?!” 因蓝毅的话,北堂凌心下微微一动,低垂眼睑,深深的凝视着蓝毅,他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动了些,却仍是冷笑着叹道:“你觉得,以她的性子,即便是燕皇赐婚,她就会应吗?!”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以萧依儿的个性,即便独孤宸出面,她也一定不会应婚,经此一事后,她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定定的,迎着北堂凌微暗的眸海,蓝毅心头,不禁微微一颤,微微思量片刻,他眸光一闪,垂首应声:“王爷放心,即便夫人拒婚,在王爷离开燕国之时,属下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会将她带上!” 闻言,北堂凌面色微缓。 夜,深沉如水。 北堂凌的寝室,油灯一直未曾熄灭! 静静的,站在寝室门外,沈凝雪凝着室内一直不曾熄灭的光亮,眸色变幻许久,终是快步走出悦澜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翌日,天晴气爽,阳光怡人。 脱离了北堂凌的掌控,沈凝暄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 一袭白色素锦长袍,将独孤萧逸欣长的身姿衬托的格外挺拔,唇角轻勾着,坐在榻前,他温柔似水的视线,始终胶着在沈凝暄绝美的睡颜上,一看就是多半个时辰,连动都不曾动过。 眼前的景色,太美。 美到令他心神荡漾。 他怕! 怕自己轻轻一动,都会打破现在的美好。 许久,抬眸看了看桌几上的更漏,见时辰已到,他轻拧了俊眉,敛起薄唇,缓缓俯下身来。 吻,细细密密的落在鼻尖儿。 原本尚在沉睡的人儿,眉心轻颦,终是缓缓睁开自己惺忪的睡眼。 明眸微眯着,透着几分别样的慵懒,她凝望着床前俊美男子,先是微怔片刻,不由对其展颜一笑:“早啊!” 被她的一句早,逗得忍不住发笑,独孤萧逸有些勉强的牵了牵唇角,对她笑道:“辰时都过了,还早么?!”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愣! 抬眸看了眼屋里的更漏,她有着不自在的干笑了下,而后对独孤萧逸说:“你先出去,我要起身了!” 独孤萧逸未动,只柔笑的看着她,满是戏谑道:“该看的,我都看过了啊!” 因他的话,面色微微一热,沈凝暄直接抬脚,作势便要朝他踹去。 眸光一闪,独孤萧逸的大手,刚好握住她的脚踝,眸底波光荡漾,“小暄儿,你就不能学的温柔一点儿?” “哼!” 朝着独孤萧逸冷哼一声,沈凝暄拥着薄被站起身来:“想要温柔的,找别人去!” “你厉害!” 唇角边的笑,越发深邃,独孤萧逸轻皱了眉头,不再逗弄她,动作轻柔的松开她的脚踝,他从容起身:“北堂凌那边闹的厉害,皇上命月凌云带你进宫面圣,你赶紧洗漱,我在外面等着!” “进宫面圣?” 娇躯微微一僵,沈凝暄的水眸,蓦地变得格外透亮。 “是!” 独孤萧逸原本敛起的唇角,再次缓缓勾起,眸华微润凝着她:“若是你不想,我……” “我可以的!” 定定的,与独孤萧逸四目相对,沈凝暄如澜的眼底,闪过一抹柔光:“日后在你身边,我跟他总是要见面的,既是一定要见,倒不如早些见了!”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微闪了闪,淡笑着看她:“若是你觉得尴尬,不想见他,我也会依你,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可是……” 眸华微抬,与独孤萧逸四目相交,沈凝暄轻言软语道:“我并不觉得有多尴尬啊!” “暄儿?!” 独孤萧逸皱眉。 浅浅勾唇,伸手拉过独孤萧逸的大手,让他靠着自己近一些,沈凝暄轻叹一声,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腰际,将侧脸贴在他的心口,似是上瘾了般,听着他沉稳而有节奏的心跳:“我与你说实话,可好?” “我在听!” 静静的,拥着她,独孤萧逸伸手扶着她如瀑般的柔软青丝。 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跳,跳快了一拍,沈凝暄微微叹了口气,坦诚说道:“曾经,在入宫伊始,我也曾想过,做好他的皇后,与他相携白首……” 闻言,独孤萧逸心头忽然一窒,怔了怔方才勉强笑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感情,永远都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们彼此都只能看的到对方,如此才能幸福美满。 是以,在沈凝暄和他的感情之中,他的眼睛永远都是在追随者她的,如此也就能将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她多数的时间,都是沉静的。 但是,他却仍旧可以捕捉到,她看向独孤宸的眼神。 那种淡淡的,似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感,一直都是他最想要的。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当她和独孤宸相处时,她的心性是放开的,眼睛是透亮的,那种周身意气风发的神采,才是她的本色。 不可讳言,他嫉妒,深深的,嫉妒着。 但那份嫉妒,来自于对她的爱。 所以,他一如既往的对她好,比以前更好。 听独孤萧逸说,他知道,一直都知道,沈凝暄心意微微一动,圈着他腰际的手臂,更加用力收紧了几分:“对不起,即便是认为,他杀了你,我却仍旧没有对他下毒手……” “傻丫头!” 轻轻一叹,独孤萧逸扶住她的双肩,缓缓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在与她视线平行时,他唇角轻勾着,眸中涟漪阵阵:“我出事之后,他到底对你如何,小姑姑全都告诉过我,抛开他是皇上,你不能动他,若他那样对你,你还能对他下得了手,你就不再是我所认识的小暄儿了!” “先生……” 清澈的眼底,瞬间氤氲起水雾,沈凝暄深凝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心中滋味莫辩。 酸甜苦辣咸,几乎是各种滋味,瞬间便充斥满了她的心,牵扯出了痛。 “还叫我先生?” 如沐春风的笑,跃然眼角,独孤萧逸伸手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脸,眸色深沉的让人心跳加速。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心中紧张莫名,俊脸上却一派淡然模样:“小暄儿,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如今想要相携白首的人,可还是他?” “是你!” 迎视着独孤萧逸沉静如海的眸,沈凝暄抬手握住他的一只大手,将之缓缓移到自己的心口,语气无奈却缱倦多情:“也许是你追的太紧,也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总之……我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已然住在我这颗黑心里,厚脸皮的,撵都撵不走!” 沈凝暄的话,俏皮中透着无尽的温情,就像是一块巨石入水,在独孤萧逸的心底激起惊涛骇浪! 狂喜袭来,他蓦然起身,直接捧住她的脸,急切而深情的吻上她的唇。 这一次,沈凝暄没有一味的承受,而是生涩的开始回应他的热情,她的丁香小舌,软软的伸进他的嘴里,与他追逐嬉戏,惹得他低喘一声,吻得更深更重,似是恨不得将她吞食入腹。 他的大手,不停的在单薄的后背上来回游离,轻易的探入衣内,抚上她如凝脂般的肌肤,制造出一拨又一拨的火热。 “嗯……” 难耐的呻吟从沈凝暄的口中逸出,透着几分别样的魅惑,瞬间让独孤萧逸的自制溃不成军。 然,就在两人浑然忘我之时,月凌云懒懒的声音,却从门外悠悠传来:“王爷,您叫个起,到底要多久?再耽搁下去,我可就要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了!” 闻声,沈凝暄黛眉一紧,伸手推了下独孤萧逸的胸膛。 心中暗暗一叹,独孤萧逸这才不情不愿的结束这个深吻。 感觉到他探入衣内的手,沈凝暄的脸,瞬间红的快要滴出水来,没好气的将之扯了出来,娇嗔道:“狼爪!” “呵呵……”轻垂眸,笑凝着沈凝暄绯若晚霞的俏脸,独孤萧逸性感的唇瓣,轻轻一勾,忍不住又啄了下她潋滟的红唇,这才恋恋不舍道:“赶紧穿衣裳,我到外面去等……” ———— 外厅里,月凌云面前的茶盏,蓄了一盏又一盏,这才见独孤萧逸一袭白袍,春风得意的从里面走来。 自重回京城后,这还是第一次见独孤萧逸重新穿上白衣,月凌云不觉有些好笑的戏谑道:“王爷的身子,还好吧?” 知他是有意埋汰自己,独孤萧逸不以为然的轻笑了下:“本王长命百岁!” 他说这话时,恰逢秋若雨端着药进来。 脚步微顿了顿,秋若雨缓步上前,将黑糊糊的汤药递到他面前:“这药,属下端了一年,王爷一回都没喝过,既是王爷若想长命百岁,今儿这药总该喝了吧!” 恰逢秋若雨语落,穿戴一新的沈凝暄刚好从里面娉婷而出。 此刻的她,以真容示人,一张倾倒众生的脸,配以鹅暖色的锦缎华裳,再加上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顾盼神飞间,几乎让整座前厅都跟着敞亮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人间绝色,即便秋若雨也堪堪艳丽动人,却仍旧在心中暗暗苦笑。 这世上,恐怕再难找到一个,能够与她一般,出尘若仙的女子了吧?! 淡淡的,看了秋若雨一眼,沈凝暄对她勾唇一笑,波光流转中,她一步一步走近独孤萧逸,嘴角的笑仍旧是浅浅的,柔和的,只是端起药碗之时,面色一冷,直接啪的一声,搁在了他的面前,连语气都隐着几分不善:“喝了它!” ps:谢谢大家的鲜花钻石和荷包月票什么什么的,然后亲们~~求赏了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娶!(7000+精彩) 至尊毒后,我娶!(7000+精彩) 在齐王府中,独孤萧逸是绝对的王者。1 虽然,他的脸上,一直温温润润,面带笑容,但是在过去一年里,就连先帝留下的龙骑四卫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因为他们谁都看不透他。 是以,沈凝暄语气不善的话语,和直接把药摔到独孤萧逸面前的强势,不由让众人倒抽了口凉气。然,若是如此,便已足够他们震惊了,那独孤萧逸接下来的反应,便真真是惊得众人眼珠子都掉了地! 只见他轻垂眸华,沉眸看了眼面前的汤药,紧接着便敛起了唇角,十分乖巧的,不声不响的端起药碗,屏息仰首,一鼓作气的让盛汤药的碗见了底,这才一脸讨好的将空碗搁在沈凝暄面前:“我喝了……有赏吗?!” 见他如此,厅里的人,再次惊得的瞠目结舌榻。 冷冷的,睇了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暗恼的轻哼一声,竟是转身问着秋若雨:“王爷的药方是谁开的?” 秋若雨垂眸,轻轻回道:“乃是出自大长公主之手!”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松憋。 若药方是独孤珍儿所开,那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心中如是想着,她柳眉微蹙着,对秋若雨说道:“日后每日照着方子熬上两次,一早一晚按时辰给王爷送来!” “……” 秋若雨抬眸,看向边上的独孤萧逸,见独孤萧逸笑看着沈凝暄,无所谓的挠了挠眉梢,她顿了顿,方才应道:“若雨知道了!” “还有你……” 视线微转,对上独孤萧逸含笑的墨瞳,沈凝暄声音微冷,淡淡道:“日后这药,你若敢落下一剂,我便不理你了!” 独孤萧逸心头一怔,却很快笑的贼欢:“我现在惜命的很,你即便不威胁我,我也会老老实实的把药喝了。” 他一直都是个爱笑的人。 但因为要面对的人不同,脸上的笑容自然也是不同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却是真诚的,纯粹的,没有丝毫做作的。 “早干嘛去了?!”被他明朗的笑容所感染,沈凝暄倾城的容颜上,逸出一抹绚烂的笑容,心底却是苦涩而又心酸的微微一叹! 昨日,初探独孤萧逸的脉象,他便知道,他身上余毒未清。 依她而言,既是他能活下来,有独孤珍儿在旁帮忙医治调理,整整一年的时间早该把身子养好了。 但是,他没有! 他身子不但没有好,相对的还很差。 原本,她便大约在心中猜到了什么,方才秋若雨所言,便正好应证了她的猜测。 他的身子,不是不能医。 而是他……从来都不想医! “喂!” 终是打断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含情脉脉的两两相望,月凌云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轻声催促着看向沈凝暄:“丫头,可以走了吗?!” “不急!” 回话的,并非沈凝暄,而是独孤萧逸,只见他眼睑轻抬着对沈凝暄温柔一笑,而后微侧过身,指了指偏厅里摆了一桌的珍馐美味。 随着他的动作,沈凝暄侧目一看,瞬间眸光炙热。 “知我者齐王殿下也!” 睇了眼身边的脸色不郁的月凌云,她含笑斜睨独孤萧逸一眼,而后快步行至桌前,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见状,独孤萧逸潇洒起身,脚步雍容的行至桌前。 津津有味的吃了两口,沈凝暄分心看了独孤萧逸一眼,见他只淡笑着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吃,她夹菜的动作停了一下,抬眸看向他:“你不一起吃吗?” “当然要吃!” 俊脸上的笑,犹如外面的天气一般温和,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随即坐落下身,拿起筷子十分优雅的吃着。 见他如此,沈凝暄不禁轻笑了笑。 这男人,不论何时何地,都这般优雅,优雅到,即便她身为女子,都要自惭形秽! 将两人对桌而食的情景看在眼里,月凌云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不舒服。 这两人从昨日到今晨,一直如胶似漆的,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眼下他在这齐王府中干等了一夜,他们吃的倒是欢了,可他这位大将军还饿着呢! 而且,都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睇见月凌云一副委屈中带着不满的神情,沈凝暄轻笑了笑,“哥哥也过来一起吃?” 她的话,是疑问句,却让月凌云瞬间眉开眼笑,直接就坐到了她的身边。 见状,独孤萧逸轻耸了耸眉,眸色微深。 月凌云眉心一拧,垂眸开动,眼不见心为净! 男人饿极了,你给他牛,他都能吃的下。 月凌云现在俨然就是饿死鬼投胎,只是片刻,便如风卷残云一般,满足的打了个嗝,他抬起头来,看向好整以暇,正欣赏着他吃相的沈凝暄和独孤萧逸。 沈凝暄和独孤萧逸早已停下筷子,此刻正双眸含笑的凝视着他,尤其是沈凝暄,竟然用差强人意的眼光看着她,还不忘落井下石的啧啧叹道:“哥哥白长了一副好皮相,这吃饭的姿态还真是……让人自叹弗如!” “切!” 月凌云轻嗤一声,冷嘲热讽道:“我现在这副样子,还不是被你们饿的?话说回来,以前在边关的时候,我怎么就没见你嫌弃我吃相不雅呢?你这臭丫头,是有了男人就忘了哥哥,怎么看都觉得哥哥我不如王爷吧?” 闻言,沈凝暄华眸微眯,含笑看向独孤萧逸 结果,毫无疑问,她微眯的眸子,与独孤萧逸灿亮的眸子,不偏不倚的撞到了一起! 只这一瞬间,她心弦微颤了颤,旋即眸中光华一闪,转头对月凌云哼道:“是又怎样?!” 若没个人比着,月凌云的吃相,其实不算什么,但人比人气死人的,在独孤萧逸的衬托下,他的吃相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你……” “好了!” 月凌云想要跟沈凝暄说,她的吃相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就在他准备反唇相击时,独孤萧逸已然悠悠开口,挡了他下面的话,置于桌上的手,微微蜷曲了下,直到握住沈凝暄柔软的小手,独孤萧逸原本便轻轻勾起的唇角,再次上扬,语气里也有着毫不掩饰的宠溺意味:“吃饱了吗?” “当然饱了!” 沈凝暄微微点头,感觉到他眸底的那份深情,她回握了下他的大手,随即转头看向门口方向:“我先跟哥哥进宫!” “好!” 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眸中波光隐隐:“你先随他过去,我换件衣裳,随后就到!” ———————— 昨夜,宴席散后,独孤宸便宿在了凤仪宫。爱夹答列 是以,沈凝暄随月凌云进宫面圣时,自然去的是凤仪宫。 这里,曾是沈凝暄入宫之后,第一个居住的宫殿,也是她于宫中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 自她入宫,到她自请废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住在这里,直到后来迁入冷宫为止。。 眼下,重回凤仪宫。 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和事物,沈凝暄的心底,不禁感慨莫名! 曾经,贵为一国之后,她在这里安然度日。 这里,有她太多太多的记忆……但时光流转,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大殿外,当差之人,是荣海。 此刻,他正恭身立于殿外。 微抬眸,见月凌云正引着身后低眉敛目的女子,远远而来,他眉心微皱了下,却仍是含笑迎了上去:“大将军,您可算是来了,奴才给您见礼了!” “免了吧!” 月凌云唇角轻勾,淡笑着让荣海起身,笑意盈盈的朝着大殿门口扬了下颔,道:“通禀吧!” 闻言,微微一愕,而后也笑吟吟的在他身前恭身回道:“大将军有所不知,今儿一早新越摄政王便到了凤仪宫,如今正在里面等着呢,皇上特意下旨,让奴才在这里候着,只等大将军过来,领着进去便是!“” 闻言,月凌云神情微怔了下。 片刻之后,身形微转,笑看着身后的沈凝暄,他声音淡淡道:“想不到这新越摄政王为见我妹妹一面,如此劳师动众,有劳荣总管了!” “哪里哪里!” 随着月凌云转身的动作,荣海抬头看向他身后之人,惊见沈凝暄那张绝美的容颜,他神情一窒,早已稍显浑浊的老眼,瞬间惊艳到放光。 早前,他还在心中腹诽,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使得素来心思冷静的新越摄政王失了分寸,但是现在见到真人,饶是他身在后宫,看尽后宫佳丽三千人,却仍觉眼前女子惊为天人! 如此天姿国色,难怪了…… 沈凝暄虽低垂着眸华,却仍然能够感觉到荣海打量的视线。 为此,她缓缓抬眸,一双剪水秋眸,盈盈闪闪,对荣海微微颔首:“凌儿见过荣总管!” “啊?!”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荣海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对沈凝暄微微颔首,这才伸出手臂,“大将军,月小姐,请!” “走吧!” 侧目斜睨了沈凝暄一眼,见她一脸笑意的对荣海点了点头,月凌云轻叹一声,带着她一路向里。 他早就知道,她的这张脸,太美。 只是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 凤仪宫,大殿之中,馥郁馨香的桂花之气,自炉鼎蜿蜒,随烟飘散,落得满室芳香。 甫一进殿,闻到这股扑鼻而来的香气,沈凝暄精致的唇角,不禁轻轻勾起。 曾几何时,独孤宸说过,他最讨厌的便是这桂花之香,如今转眼经年,早已物是人非,可偏偏这凤仪殿中所弥漫的,仍旧是种泌人心脾的香气。 真真是让人倍觉讽刺呢! 大殿上方,独孤宸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丰神俊朗,神采奕奕,在他身侧所依偎的女子,着一身盛装在身,却姿色平庸,与她过去易容的那张脸,几乎一出无二。 若非她心知肚明,倒也不会觉得,那女子只是个替代品! 方才,进殿之时,荣海早已唱报。 是以,此刻大殿里的众人,皆都已然将视线停落在她和月凌云身上。 一路眼观鼻鼻观心的跟着月凌云缓步上前,等着月凌云先行了礼,她方将臻首埋至胸前,对上位上的独孤宸跪拜如仪:“臣女月凌儿,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岁!” 她的声音,圆润悦耳,与以往早已不同,但听在北堂凌耳中,让他忍不住全身紧绷,置于腿上的手,蓦地握紧! 没错,这是他的依儿没错! 他一直都以为,她出身锦绣镇,却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会是燕定安候月明威的掌上明珠! 如今,仔细想想,以她的姿色和才智,的确该是出自名门才对! “月凌云!” 淡淡而优雅的声音,自独孤宸薄削的唇瓣缓缓逸出,他微眯了星眸,好整以暇的扫了只能看到头髻发钗的沈凝暄一眼,这才悠悠然道:“这就是你妹妹?” “回皇上!” 月凌云拱手,应道:“这就是末将的嫡亲妹妹凌儿!” 得到月凌云的肯定答案,独孤宸眸色微敛,微扬着下颔轻道:“抬起头来!”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颤,却是轻翘了唇角,盈盈抬眸,再次对上独孤宸幽深漆暗星眸。 那是一双波光潋滟的眸,眸中竟如含了春水一般,盈盈荡荡,仿佛一只顽皮的小手,轻轻拨动着独孤宸的心弦。 从来,独孤宸都是个冷静自持的人。 他的定力,一直都很好,从不曾在任何人眼前失态过。 可是现在,怔怔的凝着眼前女子清澈澄亮的一汪秋水,他却仿佛失神一般,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久久无从反应。 不可讳言的,这双眼睛很美,盈盈一闪间,便可摄人心魄! 不只是眼睛,她的容貌,更是美的惊人。 她肤若凝脂,唇虽不点,却娇艳若滴,那秋水般眼眸波光闪闪,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可是,为何看着她,他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自心头一晃而过,他想要抓住,却已然晚了几分。 察觉到独孤宸低敛的瞳眸中有精光闪烁,沈凝暄眸色微闪,心下微沉,深深的吸口气,她唇角微扬,朝着独孤宸嫣然一笑,犹如百媚生花。 “皇上?!” 见独孤宸怔怔的凝着沈凝暄出神,又睇见沈凝暄那倾城魅惑的一笑,依偎在侧的婉若,心神一紧,黛眉轻拧着,娇柔似水的轻唤一声。 闻声,独孤宸蓦地回神。 视线微转,凝向婉若那张清秀平静,却让他心疼的脸,他薄唇轻勾着,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头面向脸色一直沉静似水的北堂凌:“摄政王,这凌儿姑娘,可是你要找的人?!” “是!” 深深的,凝视着殿上的沈凝暄,北堂凌的心境,在很短的时间里,已然千回百转,变了又变! 昨夜,他费尽周折,却始终不曾见到她。 如今见她无恙,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原本,积聚了一整夜的怒火,也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缓缓的,自座位上起身,他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沈凝暄,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依儿……” “王爷!” 静静的,凝睇着北堂凌神情复杂的双眼,沈凝暄唇角的笑弧,微微上扬:“我叫凌儿,月凌儿!” 北堂凌面色微变了变,宛如妖孽般的绝美容颜上,荡起一抹温存的浅笑,“不管你叫什么,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本王要找的人!”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蹙。 然,不等她作出反应,北堂凌已然转身面向独孤宸,对他恭身请道:“本王此行,原是为三国峰会,但如今本王却有一不情之请,还请燕皇恩准!” 见他如此,独孤宸微敛着眸,声音微沉道:“摄政王直言便是!” “请燕皇恩准……” 蓦地,单膝跪地,北堂凌毅然抬眸,俊美的脸上,写满坚定之色:“定安候府大小姐月凌儿出嫁新越和亲,如此本王保证,未来二十年,燕国和新越和平共处!” 北堂凌此举一出,大殿内众人震动! 需知,北堂凌此行,虽是为了三国峰会而来,一路上吃尽了苦头,但就事论事,新越在他的领导下,比之燕国和吴国,都要更加强盛几分,是以,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屈尊降贵,跪地求亲。 且,还以未来二十年的和平共处为条件…… 如此诱人的条件,独孤宸没有想到,月凌云自然想不到,就连沈凝暄也被惊的一怔,一脸诧异的看着北堂凌。 许久,待她反应过来之时,不由在心中暗骂,这男人不可救药,疯了! 就在众人处于怔仲之时,换回一袭玄色锦衣的独孤萧逸,轻勾着薄唇,极尽慵懒的进入大殿。 见北堂凌单膝跪地,众人一脸惊诧,他唇角的浅笑,忽而加深几许,朝着独孤宸轻轻拱手:“皇上!” “王兄来的正好!” 俊美的脸上,瞬间便已然不见一丝异色,独孤宸笑看着独孤萧逸,声音微微有些沉:“方才摄政王与朕求亲,意欲迎娶月家女儿为正妃,并以未来二十年和平共处为条件……王兄觉得意下如何?!” “摄政王大手笔啊!” 斜睨北堂凌一眼,独孤萧逸轻叹一声,他来时本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局面,但即便如此,却在面向独孤宸时,笑容依旧,声音清润如风,“且先不说,本王觉得如何,先说说皇上心里有什么打算?” 见状,婉若凑近独孤宸耳侧,轻言软语道:“摄政王俊美无俦,凌儿姑娘貌若天仙,在臣妾看来,他们两人真真是是天作地设的一对璧人!”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转,凝向独孤宸怀中的女子。 似是早已料到,她会看向自己,婉若与她对视片刻,颇有自信的扬眉一笑。 心中,思绪飞转,沈凝暄不由冷嗤着自嘲一笑。 这女人,看她太美,一心想要让她离这里远远的啊! “摄政王开出的条件,确实不错!”听了婉若的话,独孤宸狭长的凤眸轻抬,看着大殿下方的沈凝暄,伸手揽过婉若的香肩,眸光如电的轻声问道:“此事朕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一深,唇角的弧度,染上一丝冷冽。 触及他唇角微冷的浅笑,沈凝暄不等他出声,已然上前一步,挡在他的身前,而后怡然无惧的抬眸向上,对上独孤宸幽深如潭的双眼:“皇上不觉得,此事该问问凌儿答不答应吗?!” “凌儿?!” 月凌云见状,眉心一皱,装装样子的扯了扯沈凝暄的袖摆:“在皇上面前,你万万不可造次!” “事关我的终身大事,我为何不能说话?” 冷笑着,斜睇月凌云一眼,沈凝暄眸色微冷的转头看向独孤宸。 见她如此,眸色蓦地一沉:“从古至今,但凡女子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朕替你赐婚,嫁的又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男子,你有何不愿?” “皇上所说的女子,全都是那些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吧?此事若是搁到她们身上,或许是天大的好事,但是我月凌儿是将门之后,不稀罕!”水漾的明眸中,光华流转,沈凝暄轻蹙娥眉,淡淡说道:“皇上若要和亲,大可派别人过去,我月凌儿早已有了心上之人,恕万死不能从命!” 听她如此言语,北堂凌的脸色,霎时间变得一片死灰! 虽然,这个结果,他早已料到。 但是真真听她亲口说出来,还真是让人忍不住伤心! 大殿之上,独孤宸没心情去关心北堂凌的脸色,因为此时此刻,被殿下的女子,如此顶撞,他的脸色比北堂凌好不到哪里去! 脸色由沉变黑,最后黑的一塌糊涂。 他深幽的瞳眸中,似是随时都能喷出火来。 世上的事,本就如此奇妙。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只短短片刻,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便被眼前如花似玉的美人,气到丢兵卸甲。 此刻,他又一次出离了愤怒! “皇上!” 感觉到独孤宸的紧绷,婉若脸色微变,轻抚着他僵硬的背脊。垂眸向下,见月凌儿杏眼含怒,仍旧与独孤宸对视着,她轻叱一声,对月凌云说道:“月大将军,你还管管自己的妹妹,当真想要让她掉了脑袋吗?” 闻言,月凌云面色一肃! 他在这里,独孤萧逸也在这里,再加上一个北堂凌,独孤宸即便想要沈凝暄的脑袋,恐怕都难! 但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是俊眉紧拧着,对沈凝暄说道:“臭丫头,哥哥知道,你从小就喜欢齐王,但是现在是在面圣,你怎能如此造次?当真不想要脑袋了吗?” “哥哥!” 满脸不依的对月凌云皱了皱黛眉,沈凝暄转头看了北堂凌一眼,见北堂凌的视线,始终都凝注在自己身上,她心下无奈苦叹,噗通一声跪落在地,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脆声说道:“皇上,凌儿从小便喜欢齐王殿下,今生立誓非他不嫁,今日凌儿在此,恳请皇上为凌儿赐婚齐王,如若不然,凌儿甘愿自戕于此!” 深凝着下方,视死如归的人间绝色,独孤宸的脑海中,忽然间闪现沈凝暄手执发簪,倔强的看着自己的模样。 心绪,渐渐平复。 他恍然醒悟,自己竟然轻易的被眼前女子撩拨起了怒火。 眉宇紧皱着,他眸色幽幽道:“不是朕不允,只是齐王兄到现在都不曾娶妻,即便此刻朕与你赐婚,他也不会娶你……” “我娶!” 声音朗朗,清越如风,独孤萧逸唇畔的笑,慵懒不羁…… ps:该见的,这下都见了,各位亲们,给个赏白~~~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半斤八两(1更) 至尊毒后,半斤八两(1更) “我娶!” 独孤萧逸只轻轻淡淡,短短两字,却让大殿里的众人,全都变了脸色。爱夹答列 上位,御座之上,独孤宸静默不语,婉若一脸的不置信,下位,北堂凌脸色瞬间冷飒慎人,反观月凌云则一脸依旧紧皱着眉宇,倒是跪落在地,矮了众人一截的沈凝暄,大喜过望,一张美轮美奂的俏脸含笑,绚亮了众人的眼。 “皇兄方才说什么?” 看似不经意的,自笑靥如花的沈凝暄身一扫而过,独孤宸心中蓦地升起莫名的烦躁之意,视线微转,紧凝独孤萧逸慵懒不羁的浅笑,他眸光微荡,俊脸上的神情明暗不定榻。 他的心里,不是只有暄儿一人吗?! 他历尽千辛万苦,活着回来,不也是为了暄儿与她报仇吗?! 在过去的一年里,太后屡屡要与他赐婚,全都被他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彼时,他心中想着,独孤萧逸对沈凝暄的那份情深意重,终身不娶也在情理之中憋。 何以到了此刻,见了这月凌儿,却又答应了?! 难道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见这月凌儿貌美倾城,他便瞬间将那个早已死了女人抛诸脑后?! 思绪至此,独孤宸心中觉得可笑,俊脸上不免也露出冷嘲一笑:暄儿啊暄儿!你可看到了?这就是你心中所爱之人! 睇见独孤宸脸上冷嘲的浅笑,独孤萧逸眼帘未垂,而后转身行至座椅前,动作随性而洒脱的掀起袍襟,施施然落座,眸华抬起,看了眼殿中跪落的沈凝暄,他俊眉微挑,一脸无奈的转睛对上独孤宸微冷的眸子,不以为然道:“皇上明鉴,眼下这月家小姐,以死相逼,是铁了心要嫁给本王,如若本王不依,她万一真的自戕如此,今日之事又该如何解决?” 语落,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将袍襟上的柳絮拂落,又眸光微微的凝向沈凝暄,幽幽说道:“既是皇上和太后,都不放心本王孤独终老,那本王娶谁也都一样,这月家小姐貌美倾城,本王娶她又何妨?!” 听闻独孤萧逸所言,北堂凌并未多说什么,倒是他身边的蓝毅,第一个忍不住沉声开口:“齐王,你不要欺人太甚!” “本王如何欺人太甚了?” 淡淡敛眸,眸光温润的看着蓝毅,独孤萧逸云淡风轻道:“月家小姐,不想嫁给你家王爷,你们却偏要娶……比起你们,本王最起码是她想嫁之人,这强人所难的到底是谁呢?” 闻言,北堂凌脸色瞬间冷凝,微微抬眸,他深看沈凝暄一眼,见她的视线,始终都在独孤萧逸身上,他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动作优雅而洒脱的站起身来,对独孤宸轻拱了拱手:“本王一意想娶凌儿为妻,但却不急于一时,算算时间,本王还会在燕国多留些时日,此事……还请燕皇三思!” 语落,他坚定的眸华微微一敛,对独孤宸对视片刻后,昂首挺胸,以桀骜之姿,转身离去。 或许,在面对身后的女人之时,他是小心翼翼的,是和颜悦色的。1但,他的骨子里,却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新越摄政王! 见北堂凌拂袖离去,独孤宸冰冷的眸色,再次转回沈凝暄身上。 迎着他冰冷的眸子,沈凝暄潋滟的瞳眸中,没有一丝水色。 就那么,静静的与她对视着,独孤宸原本蕴含怒意的眸,渐渐缓和,心中不知为何,变得出奇柔软,他最后竟是对她淡淡勾唇,声音有些懒懒的说道:“新越摄政王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如今他一心要娶你为妃,你觉得在当下,朕会将你许给齐王吗?” “不会!” 被独孤宸柔和的眸子,盯得心中异样,沈凝暄微垂眸华,轻摇了摇头。 “朕暂时不会考虑北堂凌的和亲提议,也不会赐婚与你和齐王兄,自然你也不必自戕于此,凌儿是吧……”轻轻的,抿了抿唇角,独孤宸如玉的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摆,“先退下吧!” “凌儿遵旨!” 早知自己和独孤萧逸的姻缘路不会太顺畅,却又惊异于独孤宸现在的和颜悦色,沈凝暄轻抿了菱唇,自地上站起身来,对他轻轻福礼:“凌儿告退!”礼毕,她姿态优雅的转身向外,虽姿容绝美,却一身冷清之气,让整座大殿里本就僵滞的气氛,骤然又冷了几分。 “皇上!” 抬头看着玉座上神情淡漠的独孤宸,月凌云薄唇轻启,却见独孤宸微微抬手:“让朕静一静!” 闻言,月凌云心下一凛,垂眸应声:“末将告退!” 待他一走,大殿里便只剩下一脸兴味的独孤萧逸。 “你先退下!” 直视着下位上的独孤萧逸,独孤宸命婉若暂时退下。 婉若闻言,黛眉一拧,心有不甘的软言唤道:“皇上……” “退下!” 始终不曾去看身边的女人,独孤宸的声音微微有些冷。 婉若心头一颤,忙起身退下。 下位上,独孤萧逸饶有兴味的看了眼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离去的婉若,不禁温声说道:“长相,身段,声音,举止……皇上果真是用心良苦,如若假以时日,她当真可以以假乱真了!” 闻言,独孤宸讪笑了两声。 视线自独孤萧逸身上扫过,他微冷的目光之中,丝毫不掩讽刺之色:“朕与王兄,彼此彼此!” “哦?!” 刻意将尾音拉长,独孤萧逸凤眸微扬,唇角的弧度,极为美好:“皇上此言何意?” 独孤宸哂笑,道:“朕身边,有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婉若,王兄却要迎娶一个,性格像极了她的月凌儿,如此一来,你我兄弟二人,岂非半斤八两?” 闻言,独孤萧逸神情微怔了怔,却是很快便又轻笑着勾起了唇角:“她和暄儿是表姐妹,又是自小一起长大,性格相像,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如今皇上和太后,既是一心要与我赐婚,与其是别人,倒不如是她!” “看样子……” 凝视着独孤萧逸的眸色,微微深邃,独孤宸淡淡一笑:“王兄现在,是非她不娶了!” 独孤萧逸俊眉微挑,慵懒一笑,自座椅上站起身来,微抬眸华,与独孤宸一上一下,遥遥相对,他薄唇轻勾的弧度,性感而不羁,眼底的神色,亦幽深的让人无以明辨:“本王的意思是,与其是别人,倒不如是她!” 独孤宸眸色深深,半晌儿,方才凉凉一笑:“你觉得,朕会让你如愿吗?” “不会!” 与沈凝暄方才的回答一般无二,独孤萧逸深深的吸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不过……事情未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如何呢?” 语落,他脚步一旋,转身离去。 直到他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时,始终勾唇冷笑的独孤宸,却在心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紧绷的心弦,啪的一声断裂开来,似是卸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他颓然后仰,靠坐在玉座上,而后缓缓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有多久了?! 到底有多久了?! 他自己都记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有多久,没有如此真实的跳动过了。 想到方才,独孤萧逸说过,月凌儿和沈凝暄是表姐妹,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抚在胸口的手,微微收紧,原本深幽的眸中,蓦地透着几分寒凉。 像吗?! 相府送来一个婉若,定安候府又出了一个月凌儿…… 他的暄儿,永远都住在自己的心里。 而他,从来都不需要替代品! 即便再像,也不需要! ————首发作品———— 离开凤仪宫后,沈凝暄始终觉得,自己心思沉沉,无法静下心来。 因月凌云先独孤萧逸出来,她为了避嫌,便只得与月凌云一起,先行登上马车,离宫回府。 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就在她即将登上马车之际,却远远睇见,那宛如妖孽般绝美的北堂凌,正静立于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凌儿?!” 马车里,月凌云见沈凝暄一直不曾进来,不禁出声相唤:“别愣着了,赶紧走吧,父亲和母亲,都在侯府等着呢!” 闻言,沈凝暄神情一怔! 意识到他口中的父亲和母亲指的是谁,她眸华一亮,淡淡的对北堂凌颔首一笑后,低眉敛目的进了马车。 片刻,马车启动,自北堂凌主仆身前,缓缓驶过。 微风拂动车帘,瞥见沈凝暄清丽绝伦的侧脸,见她淡定如常,连看都不看北堂凌一眼,蓝毅脸色难看的对北堂凌说道:“王爷,我们回吧!” “蓝毅!” 视线,追逐着马车远去,北堂凌脚步未动,声音飘渺道:“本王要见她一面!” 闻言,蓝毅面色微变。 此事,若是放在以前,他的主子一定会说,他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是毁了,别人也休想得到。 但是此刻,他却只是淡淡说着,想要再见她一面…… 深知自己的主子,这一次是动了真情,他一时间,心中颇为不是滋味,只得紧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说道:“属下会想办法!” ———— 自月凌云任大将军一职之后,月家便已举家迁至京城。 初时,沈凝暄在马车上一直担心着,自己该如何跟平日最疼自己的姑父和姑母,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到了定安候府时,甫见月夫人,她的一声凌儿,却让沈凝暄怔了半晌儿,方才反应过来。 原来,果真如独孤萧逸所言,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与月明威和沈氏用过午膳之后,她才含笑随月凌云一起,来到他们与她安排的住处。 汀兰苑,处于定安候府中央偏西的位置,院落里,亭台楼阁,曲径通幽,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大片的空地,土壤肥沃,最适宜栽种药草。 笑看着眼前庭院,沈凝暄屏退左右,转身看着月凌云:“哥哥有心了!” “哥哥好吧!” 因沈凝暄脸上的笑意,而瞬间神采飞扬,月凌云轻挑了眉梢,毫不谦虚道:“王爷早前说过,过几日会命秋若雨为青儿做一张新的人皮面具,等面具做好了,青儿也该到了,到时候你们主仆,便不用在分开了!” 听闻月凌云此言,沈凝暄心中微暖。 他,对她,从来都是那么的好! “王爷今日有公务,要到日落时才会过来,话说回来……” 凝眉看着沈凝暄,月凌云沉声问道:“你这丫头,现在真是桃花朵朵开,一个皇上一个王爷还不够,竟然还祸害了北堂凌那个妖孽,啧啧啧……我看他那非你不可的架势,这事儿,只怕不会善了!” 闻言,沈凝暄的眉心,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轻轻的勾起唇角,她无奈一叹道:“不能善了又如何?沈凝暄只有一个,心也只有一颗,如何能顾念的了三个!” “我早知道,你的心只有一颗……” 眼帘微垂,以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量低喃着,月凌云缓缓抬手,想要抚上她瘦弱的肩头,却到底促狭一笑,用力揉了揉她的头髻:“臭丫头,长大了哈,以后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千万莫要亏待了自己。” “月凌云,头发乱了!” 黛眉蓦地一蹙,沈凝暄反手抓住月凌云的发冠,作势便要抬手抽去簪卡。就在沈凝暄的手,即将触碰到簪卡之时,月凌云朝着她身后看了一眼,而后惊呼出声:“沈凝雪,你怎么进来的?!” ps:风儿的感冒一直没好,反而更重了,鼻塞头疼中,所以今天第一更只有四千字,亲们看后,容我去小睡片刻,第二更不出意外,天黑前一定送上,字数比昨天只多不会少哦!!然后求各种道具了~~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美人毒药(2更) 至尊毒后,美人毒药(2更) 沈凝暄以为,月凌云又如小时一般,故意诈她,是以,听他喊出沈凝雪的名字,她冷哼一声,手下动作不停,直接撤了他的髻卡,让他瞬间披头散发! 可恶的是,这家伙不但皮相生的好,连一头黑发也柔顺的不可思议,即便是被沈凝暄撤去了髻卡,却丝毫不损他丰神如玉的神采。1 沈凝暄黛眉一蹙,刚要继续捉弄他,却见他视线微冷,望向她身后某处:“凌儿别闹,真的是你凝雪表姐!”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紧,循着月凌云的视线望去,果真见沈凝雪一袭洁白素衣,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姿态优雅,美艳绝方的站在院门处,她眸色微暗了暗,却也只是瞬间,便重新焕发出别样光彩:“想不到……这位就是凝雪表姐吗?” “让凌儿妹妹见笑了!榭” 唇畔勾起的弧度,美好而妖娆,沈凝雪凝着眼前女子清丽绝伦的容颜,心中滋味莫名。虽然,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但是在面对月凌儿的时候,却在根本上觉得自叹弗如,想到这就是北堂凌最爱的女子,她紧咬了下朱唇,到底还是娉婷上前,“我今日才得了消息,知妹妹回了侯府,这便想着过来瞧瞧妹妹……” 说话间,她已飘然近前,动作亲昵的拉起沈凝暄的手。 清晰的嗅到她身上那奇怪的味道,沈凝暄盈盈一笑垆。 眼前的沈凝雪,温柔大方,知书达理。 若是不知内情者,初见必定会对她好感多多,但是沈凝暄却深知她的为人,是以此刻,面对她的亲昵之态,她也只是低垂眼睑,虚福一礼:“凌儿给表姐见礼了!” “都是自家姐妹,妹妹不必如此拘礼!” 急忙扶着沈凝暄起身,沈凝雪含笑看向月凌云:“表哥,好久不见了!” 月凌云淡淡一笑,满面疏离:“与你,我倒觉得相见不如不见!” 闻她此言,沈凝雪面色一滞,随即便是一脸委屈之色。 见她如此,沈凝暄几不可见的轻勾了勾薄唇,反握住她的手,转而对月凌云娇嗔的眨了眨眼,道:“哥哥对凝雪姐姐这是什么态度?” “该什么态度,就什么态度!”对沈凝雪冷嗤一声,月凌云声音冷沉道:“你来月府作甚?” 抬眼看了眼身边的沈凝暄,沈凝雪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继而柔声说道:“自然是来看凌儿妹妹的!” 月凌云冷嘲一笑,沉声说道:“既是看过了,便赶紧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沈凝雪原本想着,即便月凌云再如何不喜欢自己,在月凌儿的面子上,也不会让她太过难看,但是事实证明,她错了,即便是当着月凌儿的面儿,月凌云对她,仍旧是不假颜色的。 “既是来看我的,便不必理会哥哥!” 暗道这月凌云当起黑脸来,还真是够冷血的,沈凝暄对沈凝雪绽放一抹浅笑,拉着她的手便要起身向里:“我们姐妹,到屋里说话……” 不等两人进屋,月凌云冷冷淡淡的声音便再次从她们身后传来:“凌儿和暄儿,自小一起长大,虽非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沈凝雪……想想你对暄儿做过的那些事情,你觉得你有脸拉着凌儿的手吗?” 闻言,沈凝暄脚步一顿! 微微侧目,她一脸疑惑的看向沈凝雪:“表姐对暄儿姐姐做过什么事情?” “我……” 凝着眼前女子,比自己还要漂亮的五官,沈凝雪小脸霎时一白,有些牵强的干笑了笑:“我没做什么……我忽然想到,自己还没见过姑母和姑丈,先去前面了……” 语落,不等沈凝暄多言,她从沈凝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转身逃也似得快步离去。爱夹答列 目送沈凝雪狼狈离去,沈凝暄眼底的疑惑,瞬间消失不见,转身看向月凌云,她眸色淡淡的问道:“她这算落荒而逃吗?” 月凌云轻挑了挑眉梢,转身向里,进入前厅:“她这是做贼心虚!” 跟着月凌云进屋,沈凝暄勾起一丝冷笑,声音有些凉,有些淡,“我记得,皇上曾经下旨,不准她再入宫闱,但是她现在,却出现在悦澜宫!” 月凌云落座,静静看着她,不由又是一声冷笑:“皇上还下旨,谁敢娶她,谁就要倒霉,纵是她容貌出众,放眼大燕境内,却没有一个男人敢要她,既是如此,她便只得绞尽脑汁,再想其他办法了!” 对与沈凝雪的心思,早已熟谙于心,沈凝暄盈盈坐下,却是无奈轻叹,目光微远:“北堂凌不错,是为人中龙凤,但是配她,未免有些糟蹋了!” “糟蹋不糟蹋,另说,单就他对你一片痴心,即便你姐姐脱光了身子,爬上他的床,他也不一定要呢!”提到北堂凌,月凌云眸光深深,含笑看着她:“你跟哥哥说实话,有那么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宠着,哄着,可曾有过一丝心动?” 闻言,沈凝暄的身形,不禁微微一僵! 黛眉一拧,冷了眼眸看向月凌云。 月凌云见状,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淡声说道:“我知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对于以前的北堂凌,沈凝暄是厌恶至极的。 因为他算天算地,算计她。 所以,她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但是,从新越一路走来,在潜移默化中,她却又觉得北堂凌其实并非那么十恶不赦,是以,此刻月凌云问她,对北堂凌的态度,她自己一时之间,也寻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她的心,从来不大,早已被独孤家的人,填的满满的,以至于再动不得分毫。 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她动容。 是吧! 是动容! 她动容于他对她的好,动容于他对她毫无底线的宠溺…… 心中,如是想着,沈凝暄唇角微弯,雪白如玉的俏脸上,竟露出丝丝浅笑。 许久,她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哥哥,我素闻大长公主医术了得,带我到大长公主府走上一遭吧!” 闻言,月凌云眸色微变了变,知她定时察觉到了什么,他凝眸说道:“大长公主她是拗不过驸马,才为沈凝雪暂时延命的,此事……”“我知道!” 眸色微沉了沉,沈凝暄对月凌云勾唇一笑:“我此行,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真的想她了……” ————作品———— 未时三刻许,月凌云带着沈凝暄以切磋医术为由,抵达大长公主府。 睽违一年,再次回到这里,沈凝暄在心中一叹,随着月凌云在管家的引领下,一路进到公主府内。 大长公主的前厅里,独孤珍儿一袭杏色春衫,慵懒随意的斜倚在厅堂的锦榻上,见沈凝暄和月凌云进来,她眸华一亮,却是漫不经心的坐起身来。 “见过大长公主!” “给大长公主请安!” 兄妹二人,在看了独孤珍儿一眼后,双双施礼。 “免礼吧!” 淡雅的笑,始终挂在唇边,独孤珍儿深凝着月凌云身侧的沈凝暄,雅然叹道:“月家的女儿,果真生的倾国倾城,不同凡响啊!” 闻言,沈凝暄淡淡一笑,再次对她福了福身:“大长公主谬赞!” “本宫说的可是实话!” 轻笑着抬眸,独孤珍儿朝着厅内众人虚摆了摆手:“本宫要同月家小姐一起切磋医术,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 …… 厅内当差的几名宫人齐齐应声,纷纷退去。 见月凌云也要出去,独孤珍儿不禁再次开口:“大将军可以留下!” 闻言,月凌云身形微颤,转头看着厅内的师姐妹,苦笑着说道:“大长公主殿下和凌儿切磋医术,就用不着我了吧?!” 曾几何时,在边关,沈凝暄每每研究出了新药,都要拿他试药,那做实验品的滋味,可不是人受的啊! 知道月凌云心中在想些什么,沈凝暄嫣然一笑,美丽不可方物:“哥哥若是不愿意,便到外面守门吧!” “好!” 月凌云点头,丝毫没有耽搁,直接出了房门。 见状,沈凝暄与独孤珍儿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扑哧一声,笑的花枝乱颤。 须臾,自锦榻上缓缓起身,独孤珍儿明眸微敛,一步步向下走来。 见她上前,沈凝暄唇角轻勾,却不急出声,任她先绕着自己转了两圈。 “月凌儿?” 目光如炬的注视着沈凝暄,独孤珍儿轻唤着她现在的名字。 “是!” 沈凝暄再次福身,对独孤珍儿行了一礼,微一抬眸,对上独孤珍儿含笑的眼,她笑的淡然却温和:“臣女月凌儿,是定安候之女!” “是吗?” 唇角勾起的弧度,好看的很,独孤珍儿微扬下颔,轻叹着点了点头:“这个身份挺好,不过你的这张脸,迟早是个祸害……” “嗯!” 眸华微敛着,沈凝暄苦笑着颔首:“有人曾与臣女说过,女人太美,是祸水,像我这种女人,是毒药!” “美人毒药!” 唇角边,淡笑怡人,独孤珍儿抬步向里:“凌儿可有兴趣,与我一起到里面探讨一下,这味毒药是如何毒倒北堂凌的?” 闻言,沈凝暄抬眸深看她一眼,跟着独孤珍儿一路向里。 内厅里,尚有几名宫人在打扫。 将几人屏退,不准任何人进来,独孤珍儿这才再次将视线停留在沈凝暄身上。 抬眼与她对视两眼,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沈凝暄心下暗笑。 独孤珍儿在凝视她许久之后,终是无奈的轻叹一声,而后拉过她的手,嗔怪出声:“你在外面,一待就是一年,过的……可还好吗?” “一切都好!” 感觉到独孤珍儿紧握着自己的手,沈凝暄轻笑了笑,心下微动,反握住对方的手,她抿唇一笑,道:“吃的好,睡的好,一切都好!” “你好,可是有人却不好!” 想到前朝里,一直针锋相对的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两人,独孤珍儿感叹一声,拉着沈凝暄坐下身来:“逸身上本就余毒未清,为了你更是连药都不肯服,真真是让人看着心疼啊!” 沈凝暄心头一窒,轻笑着勾唇,“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日后有我盯着,他每日都会把药服了,不出半年他的身子一定会好!” “那皇上呢?” 盈盈水眸中,泌出水光,独孤珍儿深凝着沈凝暄清澄的大眼,眸色复杂道:“你可知道,在过去一年里,皇上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闻言,沈凝暄思绪蓦地一沉! 抬起头来,见独孤珍儿眸光微动的凝着自己,她涩然一叹,低垂眼睑道:“师姐不是应该恨他的吗?现在为何又开始帮他说起话来了?” “因为……他从来都未曾对我动过杀心!” 轻轻一叹,独孤珍儿握着沈凝暄的手,略微收紧几分,声音暗哑的让人压抑:“安远的那把火,并不是他放的……” ps:第二章四千字送到,皇上是渣男吗?不是吧,风儿没想把他写成渣男,至于萧逸,真心实意去爱一个人,其实没错的,然后,男主到底是谁?本文是女主文,男主是谁不重要,亲们,风儿在努力,所以请大家陪着风儿走下去,风儿给大家一个完整的故事,谢谢大家~~然后,今天更了八千字哦,有没有赏?!!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对璧人(1更) 至尊毒后,一对璧人(1更) “师姐?”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只觉自己心间,从不让人碰触的那根弦被人无情撩拨,紧紧的,蹙起黛眉,她眸色微闪了闪,故作轻松道:“你此话何意?” “那场火,是太后差人放的……” 声音里,尽是浓浓苦涩,独孤珍儿喃喃说道:“此事我初时也不知情,直到今年太后寿辰之时,不小心听到她和崔姑姑的对话,这才心下了然。爱夹答列”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荡,缓缓的牵起唇角:“原来如此!榭” “太后一直视逸为眼中钉,不止一次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但碍于皇上在前,她一直都没能动手,如此才有了那日在安远的那场大火……”微微叹息一声,独孤珍儿眸光微润的看着沈凝暄:“师妹,你我都错怪皇上了!” “师姐觉得错怪了吗?” 似笑非笑的问着独孤珍儿,沈凝暄眸华低垂,让人看不出眼底的真实情绪:“那场火,也许不是他放的,但是当初逼着逸喝下毒酒的,总是他吧?坨” 闻听沈凝暄此问,独孤珍儿红唇微微一动,没有说什么。 沈凝暄说的没错,即便天来客栈的那把火,不是独孤宸放的,那也只能说,他并没有想过要赶尽杀绝,连她都不放过,但是对于独孤萧逸,他确实动了杀心,下了杀手! 静默片刻,独孤珍儿深看了沈凝暄一眼,见她容貌清丽,眸色冷幽,她不禁轻轻一笑,将话题转开:“我今儿听闻,新越摄政王北堂凌,与皇上求婚了,还说非你不娶……” 听独孤珍儿一提起北堂凌,沈凝暄便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无奈一叹,她苦笑了下,心中疲惫道:“他的确说非我不娶,不过我却也跟皇上说了,非君不嫁!” 独孤珍儿自然知道,沈凝暄口中的君到底指的是谁! “你决定了?!” 独孤珍儿再次叹了口气,眸色微微黯然,意味深长的凝着沈凝暄:“真的要跟逸在一起?”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语气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沈凝暄轻笑着说道:“几年情深,即便是快石头,也该被焐热了,过去……他对我的好,我不能接受,却也无从拒绝,可是后来,他的死,却让我顷刻间了悟了很多,人生在世,也就区区数十年,既是如何,何不唯心而已,把握当下?” “好一个唯心而已!” 轻笑着,重复着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想了想,方才略显踌躇的出声问道:“经过一年的时间沉淀,你现在可还记恨皇上?” 她还记恨独孤宸吗?! 心中思考着这个问题,沈凝暄微微偏了偏头,却在许久之后,朝着独孤珍儿浅笑着说道:“他逼着逸喝了毒药,我也让他痛失所爱,如此……算是扯平了吧!” 对于独孤宸,她从一开始的淡然处之,到后来的在乎,再到他一次又一次的放开自己的手。爱夹答列 她不恨他! 从来都不曾真的在心里恨过他! 即便是他以爱她为名,逼着独孤萧逸喝下毒酒,她才开始真正的开始怨他。 怨他不该,不该逼着她去恨他! 可是现在,独孤萧逸还活着,安远的那把火并非是他主使……千帆过尽之后,她心中的那份怨怼,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一切纠葛,就这么……都过去了! 沈凝暄在与独孤珍儿独处时,并未与她提及沈凝雪之事,事到最后,竟是独孤珍儿自己开口,道出了自己为了李庭玉与沈凝雪延命一事。 见独孤珍儿语气坦荡,沈凝暄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淡声问着独孤珍儿:“既是师姐应他要求,替我姐姐延命,那他现在与师姐,可还如以前那般?!” 闻言,独孤珍儿微微一笑,轻点了点头。 看着她点头轻笑的样子,沈凝暄也跟着笑眯了眼。 独孤珍儿对李庭玉到底多深的感情,她自然心知肚明。若是李庭玉一直央求,独孤珍儿必定会心软,不过若是如此,可以缓和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也算好事一桩了! 她想,也许老天爷是要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让她亲眼看看,沈凝雪到底会有什么下场! ———— 沈凝暄回到定安候府时,已是日落黄昏时。 原本,独孤珍儿是要留她一起用膳的,但是想着月凌云说过,独孤萧逸会去月府,她便不敢多做耽搁,直接与独孤珍儿辞别之后,返回月府。 夕阳西下,漫天的晚霞,绚丽了大半天空,将余晖洒落一地。 踏着夕阳,进入前厅,沈凝暄微一抬眸,便见独孤萧逸一脸浅笑着倚靠在椅子上,正朝着自己欢快眨眼。 “什么时候过来的?” 原本轻抿的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沈凝暄提裙入内,越过月凌云,朝着独孤萧逸娉婷而来。 “来了一盏茶的工夫了!” 温润一笑,独孤萧逸长身而起,朝着沈凝暄伸出手来:“见过小姑姑了?” “见过了!” 眸光波光流转,笑看着独孤萧逸的手,沈凝暄微微抬手,将自己的手,置于他的掌心。 独孤萧逸手指轻蜷,握住她的手,柔柔软软的触觉传来,他的心,仿佛于顷刻间被填满了一般。 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羡煞情多的样子,月凌云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沉着脸色问道:“我怎么横竖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呢?” “你才知道啊!” “你才知道啊!” 几乎是异口同声,朝着月凌云冷嗤道,沈凝暄和独孤萧逸相视一眼,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凝暄的美,是动人心魄的。 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能融化日月星河,让人们的心情,都跟着灿烂起来。 而独孤萧逸的笑,却是温润如水的。 那种淡淡的韵味,让许多人忍不住沉浸其中,却无法自拔! 然而,他们两人相视一笑时,不但不突兀,反倒让人觉得相得益彰! 凝着眼前的俊男美女,月凌云心中感叹,如此才算得上是一对璧人! 心绪至此,他撇了撇唇,一脸心不甘情不愿转身便向外走去:“待会儿下人会把晚膳送过来,多余的人先走了!”“赶紧的吧!” 丝毫不介意对月凌云落井下石,沈凝暄咯咯笑着,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让独孤萧逸忍不住轻勾了唇角。 不多时,下人们将晚膳送了进来。 两人用过晚膳后,已是华灯初上时。 静立窗前,依偎在独孤萧逸温暖的怀抱之中,沈凝暄看着窗外月色,只觉自己恍若身在梦中一般。 心思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伸手便在独孤萧逸的手臂上用力拧了一把! “嘶——” 饶是再如何坚强的男人,被沈凝暄如此偷袭,都忍不住会有所反应,独孤萧逸轻嘶一声后,眸色深深的,低眉笑看着她:“拜你所赐,我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 瞥见她脸上的笑痕,独孤萧逸眸色一敛,忽然倾身将她拦腰抱起。 “啊——” 沈凝暄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已然被独孤萧逸抱在怀中,不管她怎么挣扎,却总是无力撼动他如铁一般的手臂,无奈之下,她只得用力踢着腿:“独孤萧逸,你放我下来!” “不放!谁让你掐我来着!” 轻垂眸华,笑着睇了眼怀中佳人,独孤萧逸抱着沈凝暄一路出了前厅。 不知他意欲何为,沈凝暄心头一紧,抬眸看向独孤萧逸,与他清幽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不禁眉心一皱::“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对沈凝暄神秘一笑,独孤萧逸一路抱着她出了院子,院门外,不知何时早已备了马车,他直接抱着沈凝暄登上马车,转身命车夫启程。 见状,沈凝暄眸色微深,眼看着马车一路出了月府,像是要出城的样子,她深看了独孤萧逸一眼,也不作声,直接透过车窗,仰望着空中那抹皎洁的月色。 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他说去了就知道,那她就陪他走上一遭又何妨?! 反正,这全天下的人,任谁算计她,独孤萧逸也不会! 顺着她的视线,随意的瞥了夜空中分外妖娆的月儿,独孤萧逸轻轻的拥她入怀,叹声说道:“若是可以,我现在真想就这么带着你,离开这里,远走天涯……” 沈凝暄心弦微微一动! 许久,她方悠悠一叹:“如今的你,身在局中,只怕想要远走天涯,也会有人死命拦着,不容你离开半步!” 闻言,独孤萧逸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前有如太后和皇上虎视眈眈,后有夏家和齐太后推波助澜,自他一年前决定回朝开始,便早已注定,不可能轻易脱身! 不过,即便如此。 他却仍旧相信事在人为。 为了他的小暄儿,他愿意拼命一搏! ———— 齐王的马车要出城,自然没人敢拦着。 出了京城,马车一路向北,便是一片茂密的林地,再往前,竟到了一座黑黝黝的大山下。 微微侧目,斜睨着眼前的山体,沈凝暄总算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了。 距离京城以北,自有一座山,名曰燕北。 曾经在相府两年,她多次从沈凝雪口中听说过这个地方,世人皆曰,燕北名山,风华绝巅,却不想今时今日,独孤萧逸竟然带她到了这里。 马车顺着山路一直向上,在七拐八拐后,终于在一处幽深的山谷停下。 耳边,落水击石头声,徐徐而来。 独孤萧逸怀抱着沈凝暄起身,步态从容的下了马车。 命车夫原地等待,他抱着她,顺着潺潺溪河,一路蜿蜒而上,直到一汪平静无波的湖泊前,方才停下脚步。 深幽平静的湖面,在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波光淋漓,让人忍不住移开视线。 静静的,依偎在独孤萧逸怀中,沈凝暄轻轻一笑,出声打破只属于他们二人的这份宁静:“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这儿!” 温润的眸,微微垂落,笑看了沈凝暄一眼后,独孤萧逸对她勾唇一笑,抱着她再次抬步向前。 又往前走了不久,便有阵阵馥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好香啊……” 口中声声轻喃着,沈凝暄很快便分辨出鼻息间浓郁的花香,源自于何种植物:“是桃花!” “没错!” 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宠溺,独孤萧逸下颔微微一扬,目光微远:“是桃花!” 顺着他微扬的下颔,沈凝暄转头望去,却在看到前方的美景时,不禁心扉一颤,险些惊叫出声! 眼前的一幕,好似让她回到了楚阳之时。 彼时,那里桃花盛开,连绵成林,景色自是美不胜收。 但是此刻,在她身前,同样栽满了桃树,同样是桃花盛开之时。 一颗,两颗,三棵…… 这里,到底有多少棵桃树,她不得而知,但是那月光下,光影绰绰的桃林中,虽辨不出花卉颜色,可那微风拂动花瓣,却撩惹出泌人心脾的幽香,让她忍不住喜笑颜开,忍不住心驰神往…… ps:萧逸哥哥还是很有心地,嗯嗯,俺们重感冒,但因为明天有事,还是熬夜到现在了,凌晨两点,多惊悚啊,亲们第一更四千字送上,求赏各种道具~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大约是幸福(2更) 至尊毒后,大约是幸福(2更) “好美……” 深深的,呼吸着满是桃花香气的清新空气,沈凝暄盈盈抬眸,眸底波光闪闪,春情暖暖。爱夹答列 “世人都以为,你喜欢的是桂花香,但那日在楚阳,你却爱极了那遍·地·桃花·开,如此……我便寻思着要给你一个惊喜。”将沈凝暄小嘴微翕的娇俏摸样看在眼底,独孤萧逸唇角一勾,忍不住俯身轻啄她的樱唇:“喜欢吗?” “自然喜欢……” 心中似是有一头小鹿在欢快的跳动,沈凝暄在这一刻,再也没了以前的淡定自持,伸手搂紧了他的脖颈,学着他的样子,快速在他的薄唇上轻吻了下榭。 在宫中,她喜欢桂花,根本原因是,偶然一次发现独孤宸对凤仪宫的桂花香有所反感,而她也因为他的不辞颜色,故意与他对着干。 但是现在,她做梦都没想到,独孤萧逸会知道,她喜欢的其实是桃花,而且还用心良苦的,送她一座桃花林。 这让她,如何能够不喜欢坨! “这样就行了?!” 实在觉得沈凝暄的轻轻一吻有些差强人意,独孤萧逸语气低哑,墨黑的瞳眸在月光下,光华熠熠:“小暄儿,你未免太过小气了!”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不禁眸色微深。 暗叹这男人,还真是不知足,有了瓜子,就想要核桃了。 轻拧了眉,她示意他放她下来。 独孤萧逸会意,垂眸将她放下。 再一次脚踏实地,沈凝暄眸华流转,微翘了唇,仰头笑看着他:“你想怎样?” “你说呢?” 微微垂眸,独孤萧逸的语气,暧昧非常。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我怎么知道?” 巧笑着,踮起脚尖儿,沈凝暄声音低柔的在独孤萧逸耳边轻道:“这样吧,先闭上眼睛,我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瞳眸中,笑意浮现,独孤萧逸依言闭上双眼。 难得见他如此听话,沈凝暄眸光深深的抬手抚上他完美而柔和的侧脸。 感觉到她柔柔的触碰,独孤萧逸缓缓勾了唇角。 他笑了。 沈凝暄唇角扬起的弧度自然也在瞬间绚烂,只是……她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去主动吻他,而是俏皮一笑,提着裙摆旋步朝着桃花林跑去…… “沈凝暄!” 沈凝暄轻功不错,眨眼之间便已然进了桃花林,惊觉自己被她耍了,独孤萧逸声线微微泛冷,抬步便追了上去:“你敢耍我!” “谁让你那么笨的?!” 回头朝着独孤萧逸吐了吐舌头,沈凝暄转身向里,在月光之下,犹如误入凡间的精灵,于盛开的花海中,轻盈穿梭,玩的不亦乐乎。1 清脆悦耳的笑声,与独孤萧逸清越爽朗的声音相得益彰。 两人在一阵追逐过后,终是在花开中相拥而立。 轻轻的,低头抵上她的额,独孤萧逸的手,抚上沈凝暄的腰际,来回滑动,游走:“暄儿,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再也不分开……” “再不分开……” 深埋在独孤萧逸的颈窝,沈凝暄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也答应我,以后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随随便便被人算计,也不要再傻傻的为我丢了性命,对于你,我失去一次便已是极限,不准再有下一次!” “不会了……”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独孤萧逸深凝着她的眼,眸色坚定道:“不管是谁,以后都休想拆散我们……我的命,以后还要留着来爱你!” “爱?!” 不知为何,总觉独孤萧逸话里有话,沈凝暄眸华抬起,与他炙热的视线在夜空中相交,她想要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却因天色太暗,只觉模糊一片! “没错!是爱!” 紧紧的拥着她,独孤萧逸唇角微弯:“不久的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会好好活着,好好的保护你们!” “谁要跟你生孩子?!” 面对独孤萧逸如此深情的告白,沈凝暄心中不禁甜滋滋的,鼻息之间,不知为何,忽然酸涩不已,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克制,让自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却到底忍不住落了泪。 见状,独孤萧逸心下狠狠一震,面色也随之一变! 置于她腰际的手,蓦地又紧了几分,他语气微低:“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是太高兴了!” 嗡声嗡气的,将眼泪蹭在他的肩膀上,沈凝暄吸了吸鼻子,道:“我以为,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低眸凝着泪眼朦胧的沈凝暄,独孤萧逸心底酸溜溜的。心下一叹,他捧起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儿,魅~惑说道:“暄儿,你可看清了,眼前站在你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是个呆子,是个傻子……” 迎上他满是渴望的灼热目光,沈凝暄只觉心中潮黏黏的,视线微抬,停在他轻抿的薄唇上,见他张口欲言,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仰头吻住他的唇,将他的要说的话全数含入唇舌之中,生涩的而倔强的吻着他。 因她主动的一吻,独孤萧逸心头微颤,被她笨拙生涩的轻吻撩拨的呼吸急促,他抱着她身子的手臂,蓦地一缩,更加加深了这个吻! “唔……” 从主动到被动,一吻过后,沈凝暄的耳际,已是一片绚红,耳边,清晰的听着因欲~望而微微喘息的声音。她心头一跳,双手直抵他的肩头,娇嗔说道:“好了好了!喘不过气了!” “这就喘不过气了?” 凝着沈凝暄的眸色一沉,放眼眼前于月色中随风摇曳的桃花花海,独孤萧逸笑的邪肆:“我亲爱的小暄儿,你不觉得,花前月下,不做点什么,有失情调吗?”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微一颤! 不是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抬眸望了眼身前的花海,她咂了咂嘴,却被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里纵然再美,却也是荒郊野外,她一时情动,吻了他也就罢了,但若说别的……她才不要! 但,她不想。 显然有人不想轻易放过她,尚不等她将拒绝的话说出口来,紧拥着她的独孤萧逸便已然有了动作,只见他抬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之铺在草地上,而后轻扬了唇,拥着她直接后仰,以背脊着地,面迎月色躺落。 “独孤萧逸,我想回去……”虽已决定与独孤萧逸厮守终身,但此时此刻,躺在他怀里,听着他略微有些快的心跳声,沈凝暄脸上仍旧忍不住阵阵燥热。 “乖,待会儿我们就回!” 声音,低哑而深沉,独孤萧逸轻吻了沈凝暄的耳垂,拥着她的手臂,略微收紧了些。 他苦苦支撑一年,为的便是与她报仇。 但是现在,她回来了。 他自然想着,可以跟她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但是,有些事情,并非你想要抽身,便可以抽身。 皇上,如太后,夏家,还有他的母后…… 他现在所想,是该如何行事,才能在这一场乱局里,与她安然脱身。 许久,见独孤萧逸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沈凝暄微微仰头,却见他早已瞌上眸子。 心,忽然被一种热热的东西填满,她眸色微暖,唇角轻勾的再次躺回他的臂弯,仰头透过头顶的桃枝,望着空中夜色。 头顶上,桃花盛开,花香四溢。夜空中,皎月盈盈,光华柔润。 曾几何时,她为复仇,她在边关长大,于相府隐忍,可谓是步步为赢。 彼时,她从不奢望,自己会收获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是现在,如此良辰,依偎在独孤萧逸怀中,她的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大约就是幸福了吧! ———— 轻松自在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转眼几日,仿若弹指之间。 在过去的几日里,沈凝暄毫不避讳的,出入齐王府,而北堂凌虽一直按兵不动的住在悦澜宫,却迟迟不曾动身返回新越。 不过对于这一切,沈凝暄深居月府之中,并不太在意。 在她看来,若是北堂凌一直得不到她的回应,时间久了,他迟早是要回去的。 她所担心的是,独孤宸半路横插一杠子,真的赐她去新越和亲!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着。 这一日,风和日丽,沈凝暄一早起来,选了件水蓝色的夏裙,风华堪堪的准备动身前往齐王府,却不期自己尚不曾出得院子,便见沈氏带着崔姑姑一路远远而来。 看到崔姑姑,沈凝暄眸华微敛。 想必,是如太后要见召见她了! ps:今日第二更有点晚,抱歉抱歉,风儿爱你们哦各位亲们~~~下章太后皇上齐登场~~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虚以委蛇(1更) 至尊毒后,虚以委蛇(1更) 崔姑姑是如太后身边的红人,她到月府,自然是携太后懿旨前来。爱夹答列 近日因北堂凌求亲之事,月凌儿的名讳在宫中早已人尽皆知。 沈凝暄所料不错,如太后果真是要召见她。 原本沈氏,是要跟着沈凝暄一起入宫的,但崔姑姑却说,如太后要见的,只是月家小姐,沈氏闻言,只得表面上叮嘱了沈凝暄几句,便命自己的贴身丫头,随沈凝暄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从月府到宫中,用了不到两刻的工夫榭。 终是,在长寿宫门前停下,崔姑姑在车前恭身请道:“月大小姐,请下车!” 车帘掀开,沈凝暄纤手轻抬,扶着丫头的手,自车内垂眸而出。 水蓝色的裙裳在微风下,徐徐荡漾,沈凝暄娉娉婷婷的下了马车,轻抬臻首看着眼前阔别已久,却仍旧十分熟悉的宫殿,心中思绪未明。片刻,她视线微转之际,俏脸上浅笑依依,“崔姑姑,这里就是太后所住的宫殿吗?景致真好!垅” 闻言,崔姑姑敛眸笑看着她。 她心道,这长寿宫的景色虽美,但在眼前这位月大小姐面前,却全都失了原本的颜色。 这女子,是真的很美。 也难怪新越摄政王非她不娶了! 转眼之间,已是三月中旬,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 与崔姑姑一路朝着长寿宫走来,沈凝暄的轻飘的视线,扫过宫道两旁的各种奇花异草,唇角处始终噙着暖人的浅笑。 轻抬眸,凝着头顶上方的长寿宫三个烫金大字,她唇角的浅笑,略微加深了些许,随即轻提裙摆,随着崔姑姑翩然入内。 沈凝暄上次来长寿宫时,如太后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好,不但如此,她还有意要带沈凝雪入宫。 如今,睽违一年,再回这里,沈凝暄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如太后喜欢苏合香。 是以,长寿宫中,永远都拢着这种香气。 轻嗅着那淡雅的香气,沈凝暄恍然记起了另外一个,同样有此嗜好之人。 只忽然之间,她不由在心中失笑。 那人,跟如太后,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怎能让她给联想到了一起?! 心思微转中,已然行至大殿,她随着崔姑姑止步,待崔姑姑朝着如太后禀明之后,方才垂眸上前,朝着上殿跪拜如仪:“臣女月凌儿,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免礼吧!” 如太后的声音,仍旧如以往一般,温温和和,不带锋芒之意:“这两日里,你这孩子在宫里,这是风头正盛,赶紧的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是!” 沈凝暄轻勾红唇,缓缓抬起臻首,低眉敛目,满是对如太后的恭谨之意。 睇见眼前女子的容貌,如太后心头微微一震。 虽然,早在宣月凌儿入宫之前,她便已然知道,她生的如何倾国倾城。 但是此刻亲见,却仍旧忍不住心中震惊! 于后宫沉浮了大半辈子,如太后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 但是…… 眼前的女子,实在太美。 她的美貌,不似南宫素儿的弱质纤纤,也不似沈凝雪的艳丽倾城,而是清丽绝俗的,不含一丝红尘之气,摄人心脾的美。 “难怪新越摄政王非你不可,果真是个妙人儿!” 眸底深遂的波光,一闪而没,如太后对沈凝暄伸出手来,“来,到哀家身边来!” 如太后,是一个在深宫中,看尽尔虞我诈,又熟谙钩心斗角的女人 如果可以,沈凝暄儿当真不想跟如太后有什么瓜葛。爱夹答列 但是眼下,她能做的便是伸出手来,恭谨而得体的垂眸站在如太后身侧。 “丫头啊!” 慈祥一笑间,如太后手上的力道略微加重,“你不必拘谨,今儿哀家找你过来,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坐吧!” “凌儿谢太后!” 沈凝暄垂眸,对如太后福身便又要行礼。 轻抬手,阻了沈凝暄行礼的动作,如太后含笑说道:“哀家说过了,你不必拘谨!” “是!” 看着如太后慈爱模样,若不知她真实性情,沈凝暄当真会以为她是位不问世事,清心寡欲之人,但是……想到过往种种,沈凝暄不禁心下微苦,盈盈落座。 片刻,崔姑姑上了茶。 如太后端起茶盏,浅啜一口,这才眸光微敛,笑着问道:“哀家听闻,新越摄政王与皇上求亲,你却一心想要嫁给齐王?” “是!” 来时,早已知道,如太后会过问此事,沈凝暄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毕竟,事实本就如此。 笑看着沈凝暄,如太后沉吟半晌儿,方才幽幽说道:“哀家听闻,你为了拒婚,在凤仪宫以死相逼?倒看不出你还是个烈性女子!”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凛。 复又起身,她在如太后面前垂眸说道:“还请太后明鉴,凌儿只是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是齐王?” 将手里的茶盏搁下,如太后带笑的双眼中,满是深意。 沈凝暄知道,如太后不好对付。 是以,她能做的,便是以不变应万变,眸色微润的含笑点了点头:“齐王殿下,风流倜傥,没有女子不喜欢!” 如太后垂眸抚过指端护甲,似是不经意的轻声说道:“这全天下,最好的男子,该是皇上。” 闻太后所言,沈凝暄心下暗惊! 偷偷抬眸,瞥了如太后一眼,她心思微转,浅笑辄止道:“皇上的确是天下最好的男子,不过……宫中有皇后还有各位娘娘在,凌儿实在不敢……” “以你的容貌和家世,如何不敢?” 精心描绘的黛眉,轻轻一挑,如太后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你才刚回京城,或许不知,如今燕国后宫,后位一直空悬,如若你愿意,哀家……” “凌儿不愿意!” 不等如太后把话说完,沈凝暄已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第一次,在如太后面前抬起头来,她眸光清亮,声音温婉如昔:“凌儿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闻言,如太后华眸微眯,眼底浮现一丝阴翳。 “凌儿不想入宫,并非是皇上不够好,而是凌儿不适合……”沈凝暄怡然轻笑,对于如太后的不悦,有些无奈,却还是轻声说道:“太后是明眼之人,一眼便能看出,凌儿是心性爽直之人,以凌儿的性子,本就不适合在宫中过活!” 听沈凝暄如此言语,如太后眸色微深了深,淡淡的看了沈凝暄一眼,她声音略微沉下:“若你不想进宫,哀家便只能命皇上,赐婚你与新越摄政王了!” “太后?!” 蓦地,眸光微怔,沈凝暄怔怔的看着如太后,心中思绪却在飞快转动。 如太后想要她进宫为后,无非是要拉拢月家,籍此让月家对皇上死心塌地,现在她不想入宫,她自然会退而求其次,想要将她嫁到新越。 因为,若她嫁给齐王,便是将月家和齐王绑到了一起,如太后对独孤萧逸一向颇为忌惮,数次欲要将他除之以绝后患,显然,如太后不会乐见齐王府和月府联姻! 心中思绪,兜兜转转,终是明辨个中关键,沈凝暄轻皱了皱柳眉,直接掀起裙襟,如那日在凤仪宫一般,一脸毅然的在如太后身前跪落:“凌儿此生,非齐王不嫁,还请太后明鉴!” “你……” 如太后没有想到,月凌儿在自己面前,居然也敢说出非齐王不嫁之言。 脸色,于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她沉眸看着沈凝暄,声音冷冷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温度:“哀家如今只给你三条路走,要么,入宫为后,要么,和亲远嫁新越,最后一条,便是落发为尼,终身不嫁……” 闻言,沈凝暄心下蓦地一沉! 眉心紧皱着,略微沉吟片刻,她眼睫轻颤了颤,笃定了心思,抬眸看着如太后:“太后执意不肯让凌儿与齐王有所瓜葛,可是忌惮他娶了凌儿,会从而得到月家支持,对皇上的皇权构成威胁?” 如太后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会将事情看的如此通透,她更加没有想到,对方竟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把话挑明了来说! 静静的,看着沈凝暄,她深暗的眸中,似是覆上了一层深深的阴霾,让人看不出其中情绪:“丫头,你人生的倾国倾城,心思也同样玲珑剔透,如今你既是把话挑明了来说,哀家也不防告诉你,只要有哀家在,你死了非他不嫁的这条心!” 沈凝暄脸色微微一变,低垂着头,不再看如太后一眼,声音也略微低了下来:“太后如此忌惮齐王,可曾想过,要在他身边安插自己的棋子?” 闻言,如太后眸光一闪,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齐王如今在燕国,虽非帝王,却也是如日中天。 她也曾多次想要把自己的人,安插进齐王府,可惜的是,但凡能近独孤萧逸身前之人,全都是先帝留下的护卫,她的人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心思一沉,看着眼前一袭水蓝,身段妖娆,仿若出水芙蓉般的绝色女子,她的心意微微一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沈凝暄抬眸看向如太后,视线坚定,不曾有一丝躲闪:“若太后肯让凌儿嫁到齐王府,凌儿甘愿做太后的那枚棋子,为太后鞍前马后!” 闻言,如太后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一心要嫁给齐王,心里自然是喜欢他的,哀家如何能信你?!” “凌儿可以与太后立字为证!” 潋滟的双眸中,眸光晶莹透亮,沈凝暄黛眉轻颦,徐徐说道:“我以亲笔立字,甘为太后细作,日后若凌儿胆敢背叛太后,太后也大可将我所立之字据,大白天下,到那时齐王又岂会容我?” 沈凝暄一语落地,如太后的心思也跟着微微一动。 片刻之后,她眼底的冷凝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赞赏的浅笑:“看样子,你这丫头,是真的对齐王用了心,为了嫁给他,竟然敢拿自己的命来赌……傻丫头,你可曾想过,若齐王一早便有谋反之心,你嫁不嫁他,他迟早都会反,到那时候即便不是你的错,你所立的字据,也会大白于天下……” “那只能怪凌儿命不好!” 淡淡地,叹了口气,沈凝暄提裙跪落在地,朝着如太后轻轻叩首:“太后也是女人,自然知道,身为女子,全都是为爱而生,亦甘愿为爱而死,纵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凌儿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没有什么远大的报复,只是想要留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仅此而已!” 因沈凝暄的一番话,如太后心中多少有些感触。 依稀记得,自己年轻之时,也曾如此义无反顾过,她略一沉思,又看了看沈凝暄,方才叹声说道:“罢了,罢了,你先容哀家好生想想!” 闻言,沈凝暄如临大赦。 心弦微松了松,她紧咬着唇瓣,盈盈起身,福身又是一礼:“凌儿告退!” 眼看着沈凝暄转身要走,如太后眸色微微一暗,蔼然出声道:“可会下棋吗?” 闻言,沈凝暄脚步微顿。 转身看向如太后,对她轻点了点头。 如太后深看她一眼,难得笑了笑:“今儿便留在宫中吧,午后陪哀家下会儿棋,明日再回月府。” 沈凝暄想,她能拒绝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轻轻的,朝着如太后颔首,她抿了抿唇角,道:“凌儿谨遵太后懿旨!” ———— 这一日,沈凝暄留在了长寿宫中。 与如太后下棋,她自然是不敢赢得,输棋简单,但要输的不露痕迹,有的时候,比想要赢棋还要费脑筋。 一个下午下来,沈凝暄与如太后对弈多局,结果要么是输了半个子,要么是输了一个子,总是到最后总是输的心服口服。 如此,几局过后,如太后便赢的没了兴致,怏怏的吩咐宫人与沈凝暄安排了住处,引她回房休息。 等到沈凝暄一走,崔姑姑便端着茶盏上前。 将茶盏递给如太后,她动作轻缓的为如太后揉着肩膀:“主子下了半天的棋,累了吧?” “还好!” 缓缓的,瞌上眸子,如太后喟然一声,轻声问着崔姑姑:“你看这孩子怎么样?” 崔姑姑想了想,慢慢说道:“美貌惊人,才情亦不浅,就是心性,有些太过刚毅了。” “刚毅吗?!” 如太后淡淡一笑,笑意却未达眼角:“可惜了,她一心要嫁的,是齐王,而非皇上……” 崔姑姑触及如太后脸上的笑,不禁轻嗤一声:“她才刚刚回到京城,能对齐王有多深的感情?不过是看着齐王长的好,有了眼缘罢了,依着奴婢来看,若她与皇上见上几面,兴许还会喜欢上皇上呢!” 听闻崔姑姑所言,如太后倏地勾了唇角,笑的意味深长:“入夜,带她到宫里赏赏夜景吧!” 崔姑姑是谁?! 她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只太后的一个眼神,便知她想要做什么,此刻听太后如此言语,她忙巧笑着应了是。 ———— 用过晚膳,沈凝暄便领了丫头,跟着崔姑姑一路离了长寿宫。 依着崔姑姑所言,她是奉了太后旨意,带她欣赏宫中夜景。 燕国皇宫,楼阁殿宇,富丽堂皇。 月色朦胧,伴着灯光点缀,自然处处美景。 然,跟着崔姑姑一路走来,沈凝暄越看眼前的景物,便越觉得心惊。 这路,居然是通往冷宫的。 直到不久后,崔姑姑停下脚步,这才轻笑着转身对沈凝暄低眉敛目道:“月大小姐与皇后娘娘是表姐妹,感情自然是好的,这里是皇后娘娘的生前居所,大小姐可要进去瞧瞧?” ps:感冒还没好透,所以晚上不敢熬夜,今天第一更,五千字,先送上,下午还有一更哦,亲们,二十八号后,月票翻倍了哦,有的赶紧投下,然后求鲜花和钻石荷包什么什么的,嘿嘿~~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许你无上荣宠(2更) 至尊毒后,许你无上荣宠(2更) 崔姑姑说的没错,站在月凌儿的角度来说,她和沈凝暄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极好的。1是以,此刻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透着几分萧瑟的冷宫,她自然要进去走上一遭。 只是,崔姑姑带她来此,必然是如太后的意思。 她们如此行事,到底又是图的什么呢?! 心中思潮汹涌间,沈凝暄已然抬步进入冷宫。 轻抬眸,借着如银沙般的月华,凝着不远处那座孤零零的坟冢,她轻轻一叹,缓缓举步向前槊。 见状,随沈凝暄入宫的丫头,作势便要上前,却见崔姑姑微微抬手。 眼角余光,扫见崔姑姑的举动,沈凝暄波澜不惊的轻勾了红唇,转身对二人说道:“崔姑姑留步吧,我想自己去看看表姐!” 虽然,她不知今日这如太后和崔姑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不过无所谓,今日这冷宫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会面不改色的从容应对骑。 自从一年前的那场大火之后,冷宫里已然被重新修葺过。 如今,在这座偌大的庭院里,除了那座孤坟,便只剩下沈凝暄当初栽种的那块药田和她用来养鱼的水塘了。 夜空中,月光如华。 沐浴着皎洁的月光,沈凝暄顺着石砌小路,一路向前走去。 微风抚过,荡起她柔软的发丝,她轻盈一笑,纤手抬起,将发丝抚顺。 不久之后,在坟冢前停下脚步,她静立许久,终是伸出手来,以指腹缓缓抚过那冰凉的墓碑:“暄儿,我来看你了……” 人生,有的时候,就是如此的讽刺。 一年以前,她久居于此,却不想转眼经年,如今再回这里,所面对的却是一座本该埋葬了她自己墓碑。 她从来都不知,如今躺在这墓碑下的,到底是谁,但是却深深的感慨,若是,一年前她未曾成功脱险,如今这里埋葬的,便会是她。 那个,为复仇而生,从小步步为营的她。 她本以为,只要未雨绸缪,报仇的事情,一定可以水到渠成。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一直都低估了。 低估了独孤萧逸,低估了独孤宸,最重要的是她低估了自己的心。 如今,几经波折,既是她以凌儿的身份重新回来,那么就让她以凌儿的身份,报仇雪恨,然后再好好为自己活上一把! 这一次,只为她自己! 思绪至此,她唇角勾起的弧度,缓缓上扬。 许久,微微转身,却不期瞥见角落里那道挺拔的身影。 心头微微一震,到底是明白了如太后到底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心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以不变应万变,她刻意忽略那道身影的存在,转头瞥见不远处正在反光的水塘,随即心意微动,抬步朝着水塘走去。 举手拂药草,缓步水塘边。爱夹答列 心情不错的在水塘边蹲下身来,她想要看看水塘里是否还有鱼儿,然即便有月光,天色却到底是暗的,她所能看见的,除了明晃晃的水面,便再无其他…… 微风起,荡起丝丝涟漪。 纤手入水,撩动一片水波。 一抹绝美的笑,悬于唇角,她心思微转,作势像要起身,却不期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朝着水塘摔落。 “小心——” 低沉的声音,自耳际传来,千钧一发之际,她纤弱的手臂,被一道有力的大手握住,然后蓦然用力,将她整个人向后带去。 倏尔转身,鼻端狠狠的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沈凝暄鼻息一酸,瞳眸中瞬间浮现泪光。 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她心中猝然一惊,连忙就要后退一步。 见状,紧握着她手臂的独孤宸,眉宇微微一蹙:“小心掉到水里!” 闻言,沈凝暄连忙侧身远离水塘,不着痕迹的躲开独孤宸的大手,她福身便是一礼:“臣女参见皇上!” “礼节倒是一点都不差!”看着眼前朝着自己恭谨行礼对女子,独孤宸眸色微微一深,不冷不淡的如是说了一句,随即轻轻抬手:“这里就你与朕两人,不必如此拘礼,起来吧!” “谢皇上!” 思绪平复,沈凝暄淡淡应声,轻拢了拢广袖,站起身来。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独孤宸眸色微敛,竟然直接在池塘边坐下身来。 他如此一坐,沈凝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凝望着席地而坐的一国之君,她轻勾了勾唇,眼观鼻鼻观心的轻声请退:“臣女先行告退!” 淡淡的,瞥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陪朕说会儿话!” 闻言,沈凝暄瞳眸微缩! 无奈,独孤宸已然转头将视线落于池塘上,她只得轻轻一叹,依言在他身侧席地而坐。 夜里的地,还是有些凉的。 沈凝暄坐下之后,独孤宸并没有说话。 他不言,沈凝暄自然不语,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缓缓开口,那低磁的声音,悠远而绵长:“朕听太后说,你不想入宫,却是一心要嫁给齐王?” 闻言,一直都心弦紧绷的沈凝暄,微微颔首:“是!” 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回答,独孤宸微偏过头,薄而性感的唇角,微微翘起:“若朕执意不允呢?!” 沈凝暄淡淡拧眉,迎着他幽深的眸华,轻声叹道:“皇上所顾忌的,也是有朝一日,月家会和齐王联手,是吗?” “是!” 淡淡的声音,在空中回响,独孤宸低声说道:“你如今只有两条路可选,一则进宫为后,二则,远嫁新越……” 闻言,沈凝暄心下微冷,俏脸上不禁浮上一抹哂笑:“太后今儿与臣女提及此事时,还给了臣女第三条路,怎地到了皇上这里,却又少了一条?” 明显感觉到眼前女子声音里的不满,独孤宸微眯了双眸,看着她的眼神,也跟着渐渐变冷:“皇后之位,是全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如今你唾手可得,该高兴才是!” “皇上觉得,入宫为后,就该高兴吗?” 轻挑了黛眉,沈凝暄丝毫无惧的迎视着独孤宸的视线,声音凉凉淡淡道:“这深宫之中,到处都充满了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你不害人,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害你……这样的生活,并不是臣女想要的。” 自沈凝暄之后,独孤宸便从未见过任何一个,胆敢在自己面前如她一般放肆的女人!是以此刻,看着眼前一脸冷淡对待自己的月凌儿,他忽然有种错觉,好像……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凝暄又回来了! 心,仿佛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蓦地伸手,握住了沈凝暄皓腕。 因他忽然的举动,沈凝暄心下一怔。 眸华抬起,直直望进他震惊,却隐隐闪烁着炙热光芒的双瞳,她心下一紧,瞬间轻蹙了眉梢:“皇上!您弄疼臣女了!” “只要你肯入宫,朕给你后位,许你无上荣宠!” 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直盯着沈凝暄,独孤宸的声音低醇浑厚,让人着迷。 他之所言,若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必定让其心花怒放,欣喜不已。 但是,在沈凝暄听来,却忍不住紧蹙了娥眉。颇觉得讽刺。 没有去挣脱他的禁锢,她眸光盈盈,对独孤宸自嘲一笑:“臣女自认福薄,皇上的后位和无上荣宠,臣女只怕无福消受!” “月凌儿!” 没想到眼前女子竟会如此不识好歹,独孤宸眸色一沉,眼看就要发作。 见他如此,沈凝暄敛眸一笑,无比苦涩的出声问道:“皇上,可曾给过皇后无上荣宠?” 闻听月凌儿此问,独孤宸心神不禁微微一窒! 他对沈凝暄,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的情根深种,这其中虽曲曲折折,但在认清了自己的真心之后,的确给过她无上的荣宠! “皇上应该知道吧,臣女自幼与皇后娘娘一起长大,虽非亲生姐妹,却比亲姐妹更亲几分……所以皇上与皇后之事,哥哥曾与臣女提起,臣女自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尽量,将事情说的圆全,沈凝暄皱起眉头,转身指着不远处的那座墓地,苦笑着说道:“皇上给了她无上荣宠,可是到头来她却得到了什么?” 顺着沈凝暄的手,望见不远处的那座墓碑,独孤宸原本熠熠生辉的眸,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一年前,冷宫里的那场大火,再次充斥脑海。 想到沈凝暄葬身火海的情形,独孤宸的周身,瞬间散发出一种浓浓的哀伤与落寞。 察觉到他的落寞,沈凝暄几不可见的轻颦了颦眉心。 她知道,一切非他所愿。 但是,那场火,确实是源自于他对南宫素儿一次又一次的纵容。 好看的菱唇,轻轻扬了唇角,她微微的叹了口气,不紧不慢道:“撇开皇后不说,据臣女所知,皇上在皇后之前,独宠宫中的素妃娘娘……臣女敢问皇上,如今素妃娘娘又落得如何下场?” 先是沈凝暄,又是南宫素儿。 沈凝暄死了,南宫素儿却是生不如死! 想到她们两人,独孤宸握着沈凝暄皓腕的手,微微松动了些,脸色也瞬间变得格外难看。 见他如此,沈凝暄心中微微一动,就在她微微启唇,准备开口再言之时,却见独孤宸脸色微缓,冷声说道:“你不想入宫也可以,那就选第二条路!”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变。 心中冷笑一声,她直接从地上起身,垂眸对独孤宸说道:“皇上,臣女性子刚烈,不喜欢被人逼迫,但皇上给臣女的两条路,臣女实在没法选择,臣女不想入宫为后,更不会远嫁新越……还请您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给臣女留条活路!” 语落,她深看独孤宸一眼,已不觉再有多言的必要,只得垂眸低语:“臣女告退!” 她让他与她留条活路,也就意味着,若是逼她逼得紧了,她会寻了短见吗?! 想到这里,独孤宸唇角处,缓缓的,勾起一抹薄凉的浅笑。 看着她翩然离去的背影,他脸上的冷笑,渐渐僵滞,直到不久后,消失不见!眸色微深了深,回想着方才她的说话时的神情,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声音冷的慎人:“枭青何在?!” “属下在!” 只是瞬间,枭青便飞驰而来,于独孤宸身前恭身行礼:“皇上有何吩咐?” “差人去查!” 原本深幽的双眼,瞬即光华大亮,独孤宸微眯了眸子,声音清冷无常:“朕要知道有关她的全部!” 见独孤宸如此,枭青面色微变了变。 转头看向沈凝暄离开的方向,他低敛了眉目,恭身应道:“属下遵旨!” ———— 夜,已深。 自冷宫回返之后,沈凝暄躺在榻上,却是辗转难眠。 想到如太后和独孤宸,再想到北堂凌和沈凝雪,她脑中思绪不停,纵是夜深人静,却丝毫没有一点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窗户吱呀一声,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便见一道身影灵活的翻跃而入。 “谁?!” 沈凝暄心中一凛,噌的一下拥着被子坐起身来。 “小暄儿莫怕,是我!” 清润的声音传来,独孤萧逸轻轻关上窗户,浅笑吟吟的朝她走来……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小白兔和大灰狼(1更) 至尊毒后,小白兔和大灰狼(1更) 闻声,便已知来人是谁,沈凝暄心弦微松了松,轻颦着黛眉,仰头看着一脸浅笑的俊逸男子,她眉宇间略带不悦之色:“这半夜的,你偷入我闺房,可是想坏了我的名声?!” “坏了你名声才好,到时候你便只能嫁我!” 昏黄的灯光映在俊脸上,独孤萧逸大摇大摆上前,轻笑着来到榻前。爱夹答列 “站住!” 因独孤萧逸丝毫不以为然的模样而轻蹙了蹙眉,沈凝暄又好气,又好笑的轻叹一声:“我们还没成亲……你若再敢过来,小心我阉了你!槊” “小暄儿,你好狠的心啊!” 不温不火的调侃一笑,却真的不再向前,独孤萧逸微微抬手,到底还是掀起床帐,迎上沈凝暄微愠的眸,可怜兮兮道:“枉我知道你入宫之后,吃不好,睡不香,夜半三更还跟贼似的偷偷过来,你就狠心如此待我?!” “少在我面前肉麻了!骑” 恨恨的低斥一声,沈凝暄抬起一脚便踢向他撩着床帐的手,独孤萧逸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却仍旧有些夸张的向后惊跳一步,有惊无险的躲过她的秀脚,他楚楚可怜的哀嚎道:“你打算谋杀亲夫啊!” “越说越没边儿了!” 沈凝暄轻笑一声,眸华抬起,对他横眉竖目道:“以前你当我先生的时候,怎就不似现在这般油嘴滑舌?!” 听到她的话,独孤萧逸微笑了笑,邪魅叹道:“你也说以前我那是当你先生的时候,做先生就要有做先生的样子不是?再说现在,现在你我情投意合,我若还如以前那般规规矩矩,那才奇怪呢,你说对不对?!” 最后一句话问出口,独孤萧逸眸华流转,极尽魅惑的朝着沈凝暄抛了个媚眼。 扑哧一声! 被他放荡不羁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沈凝暄笑吟吟深凝着他的俊脸,眸光幽幽灿灿:“时而稳重大度,时而率真魅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闻言,独孤萧逸温润一笑。 眸光微敛,他双手扶着床榻,擎臂凑近沈凝暄的俏脸,神态暧昧不已:“好奇吗?” “好奇你个大头鬼啊!” 夜深人静,是睡觉的时候,沈凝暄懒洋洋的向后仰了仰身子。1 见她要躲,独孤萧逸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她后仰一分,他便逼近两分,如此一来二去,他温热的唇瓣,正好贴在她柔软的香唇上,然后细细品尝。 “我说……” 心弦微微颤抖着,沈凝暄抬手捂住他不安分的嘴巴,紧蹙了娥眉,轻声斥道:“这里是皇宫,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你若敢乱来,我可就叫人了!” “你尽管叫!” 独孤萧逸坏坏一笑,侧身躺在她的身边,连被带人,一起拥入怀中,然后语气闲适道:“让他们都进来看看,你我两人之间的奸情,也正好断了皇上和太后的想要嫁去新越的念想!” “你都知道了?!” 对于独孤萧逸知道今日太后和独孤宸找她的原因丝毫不觉奇怪,沈凝暄轻抿了抿唇瓣,淡淡的药味伴随着独属于独孤萧逸的男性气息泌入口鼻,她心下微紧了紧,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抱的更紧了些,连带着连他的手也不安分起来。 “手拿开!” 直接抬手,拍了下独孤萧逸的手背,沈凝暄娇嗔一声,抬眸看着他的俊脸,见他仍旧我行我素,她手肘轻转,作势便要戳击他的胸口。 “别动!” 软玉温香再坏,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独孤萧逸自然心力难持,声音忽然变得低哑粗嘎,他将下颔抵在沈凝暄肩窝处,嗡声警告道:“你再动,我可真要忍不住了!” “谁让你忍了?!” 气极回了一句后,方才觉察自己的话,歧义甚重,沈凝暄轻啐一声,直接抬起手肘,眼看着便要顶上独孤萧逸的胸口。 “呵呵……” 早已察觉她的动作,独孤萧逸得意一笑,身子朝后仰,成功躲过她的偷袭,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倾身在她如花似玉的俏脸上,来了个偷香窃玉! 见他如此,沈凝暄倒也不怒,只邪肆一笑,抬脚便踢在他的小腹上,直接把他踢下了床。 “你……咳咳……” 直接摔了个嘴啃泥,独孤萧逸俊眉拢起,紧咬着牙关,满脸痛楚之色的咳嗽起来。 那压抑到极致的咳嗽着,瞬间使得沈凝暄心下揪起,顾不得太多,她连忙起身下榻,扶着他肩膀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咳咳——” 独孤萧逸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是咳声依旧。 见状,沈凝暄心下大惊,拉起他的手,探手抚上他的脉门。 感觉到独孤萧逸沉稳的脉搏,她黛眉一蹙,却在抬眸之间,对上他那双含笑的俊眸。 伸出手来,握住沈凝暄柔若无骨的小手,独孤萧逸搁在唇边轻吻了下,像是个吃到了糖的孩子,笑嘻嘻的看着她:“你担心我,心疼我!” “好啊,你吓我!” 水眸中,蓦地含怒,沈凝暄抬手捶打在独孤萧逸的肩膀上,而后一脸气鼓鼓的起身坐在榻上,再也不看他一眼。 “好了!” 声音轻柔如风,独孤萧逸起身行至榻前,轻扶了扶她的香肩,催促道:“赶紧穿好衣裳,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去!” 俏脸阴沉着,一副不爽模样,沈凝暄果断将头转向一边。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可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哦……”笑凝着沈凝暄,独孤萧逸薄唇轻勾着,眸光晶晶亮亮:“你真的不想去?” 闻言,沈凝暄轻拧了黛眉,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倾城一笑,眸色却仍是冷的:“我说不去,就不去!” “呃……” 独孤萧逸怔了怔,但是很快,他便一改方才温柔,眼神危险的坐在沈凝暄身边,伸手将她纳入怀中,然后意味深长道:“你如果不想去的话,我们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 这下,该沈凝暄一脸怔仲了。 微微回神,抬眸睇见独孤萧逸薄唇勾起的弧度,再到他眸光炙热的瞳眸,她心下紧了紧! 谁说他是小白兔来着?!这几日里,他越来越像是大灰狼了! 眼看着,独孤萧逸含笑俯身,似是有要吻上来,沈凝暄轻抽了下嘴角,寒着俏脸推了他一把:“好了,你跟你闹了,你先出去等我,我换好了衣裳就来!” “好!” 俯身的动作不曾停下,独孤萧逸在沈凝暄的红唇上轻啄了下,这才意犹未尽的起身向外:“夜里天凉,记得披上披风!” “真啰嗦!” 嘴上,虽是如是说着,心里却是暖暖的,沈凝暄轻抿了抿被独孤萧逸吻过的唇瓣,感觉着独属于他的味道,她轻笑着起身穿好了衣裳,然后披了披风后,与他一般翻窗而出。 ————,风儿分割线———— 窗外,月色妖娆,银白色的月华,仿若皓雪,洒落一地。 俊逸,脱俗。 看着月华下,难得一袭白衣飘飘的独孤萧逸,沈凝暄心中如是赞叹着。 心意微动,她快步上前。 就在她快要行至他身侧时,却他倏地转身,大手十分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带着她一路向前:“走了,再晚就看不到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心中疑惑重重,却又不得不跟上独孤萧逸的脚步,沈凝暄一路小跑着随他走小路出了长寿宫,朝着西南方向奔去。 微凉的夜风,徐徐拂过发丝。 顺着风势,她不用刻意深嗅,鼻息间,便已满满的,都是独孤萧逸的身上淡淡的药味。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双如墨玉般温润含笑的瞳眸,她的心弦似是被人拨动了下,久久无法平静。 “喂!” 将心底异样感觉压下,沈凝暄不由好奇出声:“深更半夜的,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 紧握着沈凝暄的手,终于松开,独孤萧逸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肢,脚下蓦地一提,直接掠过一道一人多高的宫墙,进入一座陌生的院落之中。 “你搞什么鬼?” 因一路跑来,而微微喘息着,沈凝暄顺着独孤萧逸的视线望去,心神不禁微微一震! 世间美好之事不胜枚举,沈凝暄多多少少也是见过一些的。 就如,那楚阳城内的桃花林,还有独孤萧逸煞费苦心送给她的桃花花海…… 可是眼前的美景,却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以月为媒,天地为证(6000+) 至尊毒后,以月为媒,天地为证(6000+) 眼前,看似是一座荒芜许久的庭院。爱夹答列 这座庭院里,假山平湖,小桥流水,处处郁郁葱葱。 银白的月光,打在湖面上,折射出斑驳的星光,微风起,湖波荡漾,一点点萤火自湖边草丛飘然而起,在空中盘旋飞舞,流光溢彩,汇聚如流。 那是萤火虫! 它们周身所散发的荧荧之光,将那深蓝的夜幕,衬得朦胧绝美,让沈凝暄微微怔仲,忍不住心中赞叹槊! 她在宫中生活的时日不短,却从未听闻说过,宫中还有如此美景。 好美! 真的好美砌! 微转过头,看着沈凝暄一脸惊叹的美丽模样,独孤萧逸幽深的瞳眸中不乏得意之色,眸光深邃的笑看着她:“很美是吗?可惜这里已然很多年没人来过了……”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蹙,眼底浮上疑惑之色。 独孤萧逸眸色微暗了暗,轻笑着说道:“这里是我母后以前的居所,名曰欢颜,我儿时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独自一人,静静躺在这里的草地上,看漫天萤火……” “的确是漫天萤火!” 虽不能明辨,却可清楚感觉到独孤萧逸神情的晦涩,似是想要让他忘却一切烦扰,沈凝暄举步上前,朝着荧光最盛之处轻快走去。 独孤萧逸见状,眸色含笑,也跟着快步跟上。 唇角微翘着纵身一跃,脚尖儿在水面轻轻一点,沈凝暄再回岸边,轻扬素手,便见一抹荧绿闪烁升起。 月华银白,荧光朦胧。 在月光和萤火的交相辉映下,沈凝暄美丽的容颜,好似蒙着一层纱,飘渺淡泊,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心随意动,独孤萧逸果真抬起手来,以修长的手指,轻抚她柔美的侧脸。 感觉到他的轻抚的动作,一直沉浸在美景之中的沈凝暄紧拧了眉,转身之际,潋滟的眸光微微闪动,她笑意盈盈的看着身前男子,也学着他的样子,调皮的轻抚着他俊逸的脸庞。 只不过,不同的是,她手下的动作,比之他的,要轻柔许多,她的纤纤玉手,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轻易便撩动了独孤萧逸的心弦。 “暄儿!” 伸手握着她的皓腕,独孤萧逸低垂眼睑,深邃如海的眸,微微一闪:“怎么办?我现在一日见不到你,便会患得患失,整颗心都七上八下的……” “你在担心什么?” 抬起头来,沈凝暄唇角微弯,眸光悠悠的深凝着他,她挑眉戏谑道:“这世上谁人不知,齐王殿下一向运筹帷幄?现在即便是皇上,都拿你没办法,你何必为我这小小女子,如此废寝忘食?” 听闻她如此言语,独孤萧逸淡淡一笑,眉宇却皱的有些紧。 即便在全天下人面前,他都可做到面不改色。但唯独面对眼前女子,他却做不到泰然处之! 见他如此,沈凝暄眸光微顿了下。 轻笑着,伸手抚上他的眉心,她微微倾身,双手环上他的腰,听着他鼓动沉稳的心跳,低声喃问着:“这里,可独属于我?” 闻言,独孤萧逸郑重点头:“当然!” 沈凝暄勾唇,仰头望他:“那你还担心什么?” 独孤萧逸又是一笑,眼神却微微有些冷意:“我担心,你会入宫为后,更担心,你会远嫁新越……” 平生第一次,见独孤萧逸如此心神不宁,果真是患得患失的,沈凝暄忍不住倏尔笑了起来:“若我要入宫为后,你可会应允?” 独孤萧逸皱眉,摇头:“自然不会!” 上一次的错过,已让他痛心疾首,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重蹈覆辙。 笑看着他摇头模样,沈凝暄再问:“若皇上一意嫁我到新越呢?” 闻言,独孤萧逸脸色微微一变,半晌儿,方才沉声说道:“今生今世,除非你要走,否则谁都别想让你再离开我一步!” 远嫁新越?! 哼! 门都没有!!! 凝着他冷峻的脸色,听着他坚决的言语,沈凝暄心下微微一窒:“原来说来说去,你是担心我会改变心意!” 话,落地许久。 独孤萧逸始终不曾应声。 仰头望天,明月,萤火,美景依依,他轻叹一声,嗓音暗哑低沉,听着让人心疼:“暄儿,你知道吗?在当今世上,可以左右我心思的人,唯有两人,一则是生我养我的母后,另外一个,便是你……也许就如你所言,如今的我,运筹帷幄,即便是皇上也拿我没办法,但是我却拿你们,没有任何办法。1” 闻言,沈凝暄深深吸了口气,却没有多说什么。 静默许久,她将自己的脸,往他的胸口深埋了埋,懒懒说道:“要不,我们以月为媒,天地为证,在这里私定终身吧?” 拥着她的手臂,微微一僵,独孤萧逸垂眸看她,眸光明暗不定。 “我想以后,陪你一起看这里的漫天萤火……”眸华微抬,水眸盈盈的笑凝着独孤萧逸,沈凝暄轻抿了红唇,脸色微赧的将脸转向一边:“你先是桃花,现在又是萤火虫的,这一个又一个的惊喜下来,着实让我觉得煞费苦心,如果不给你点回报,实在觉得于心难安啊!” 眸中的光火,瞬间变得绽亮而灼热,独孤萧逸不容她躲闪,心动不已的捧着她的俏脸,语调暧昧而魅惑的轻声说道:“好一个以月为媒,天地为证,你就不怕,我在这里吃了你?” “我心向你!” 淡淡的眸华中,光华凝聚于中心处,沈凝暄微翘着红唇,抬眸与独孤萧逸的视线相交,一抹红晕,慢慢爬上耳根:“此志,一生不渝!” “暄儿……” 深邃的眸光,犹如碎星闪闪,独孤萧逸俯身含住她微翘的唇瓣,肆意辗转吸吮, 独孤萧逸这一次的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如水,相反确实炽热入火,似是要将沈凝暄融化一般。 火热的吻,从唇间,辗转到颈项,又在沈凝暄耳边徘徊许久,使得她周身的力气,仿佛流失殆尽一般,她难受的呻吟出声,整个人都柔媚无骨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喘息着陷入激情的漩涡中。 周围,萤光闪闪,月色明媚,无不散发着暧昧的氛围。独孤萧逸心中情动,无法自拔,却在理智全险崩溃之时,十分突兀的结束了这个缱倦深情的热吻,微微喘息着将怀中人儿用力紧拥,似是要嵌入体内一般。 “先生?!” 盈盈抬眸,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沈凝暄脸颊火热的看着独孤萧逸。 轻叹一声,将她自怀中推离稍许,独孤萧逸与她以额相抵,柔声说道:“纵是以月为媒,天地为证,我现在也不想委屈了你,暄儿……你值得我给你更好的,用不了多久,我定以十里红妆,迎你入府,让你堂堂正正的做我的女人!” 闻独孤萧逸信誓旦旦之言,沈凝暄心弦微动。 清丽的容颜上,绽放出欣悦的笑容,她的眼底,是深深的期待:“我等着你!” 曾几何时,他一切为她。 如今,换她等他,又何妨?! ———— 从欢颜宫回返长寿宫后,沈凝暄虽说让独孤萧逸早些回去,但他却执意不走,一定要赖在她床上,等她入睡了再走。 可要命的是,有他在,沈凝暄怎么可能睡的安稳。 无奈,她索性不睡了,直接坐起身来,垂眸看着躺在榻上的男人,跟他唠起嗑来:“皇上打算让我入宫为后,太后说要送我到新越和亲,此事……你打算如何应对?” 独孤萧逸双眼微闭着,直接将她拉回怀里,轻声叹道:“他们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太后,我能有什么办法?” 心想着,你没有办法,能现在如此气定神闲的躺在这里?! 沈凝暄枕着他的手臂,轻戳了戳他的胸口:“喂!” 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独孤萧逸闭着眼睛戏谑说道:“你不是答应太后,要与她来我身边做奸细吗?且先等等她的消息便是!”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知道,今日她与如太后之间的对话! 沉默片刻,她心里沉甸甸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你明知我要到你身边做奸细,却还要十里红妆娶我过门,难道就不怕我有朝一日会害了你?” 独孤萧逸轻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眸色深沉的凝着她清澄漂亮的双瞳,他倾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如若你想要我的命,直接对我说,我会给你!” 心,似是瞬间被什么东西攫住,狠狠的攥着。 沈凝暄唇角微微扬起,伸出双臂,紧搂着他的脖颈,将他的俊脸拉低,在他耳边轻语:“今生有你为我,沈凝暄此生足矣!从此以后,妾心同君心,同舟共济,永不负!” 因她所言,心中一震,独孤萧逸目光如炬的深凝着她,忍不住俯身送她一吻。 那一吻,情到深处,难舍难分。 所有烦恼,悉数抛诸脑后…… ———— 翌日,天际阴沉,丝丝细雨飘落。 一早起身,沈凝暄精神不错,正在她仔细梳洗之时,崔姑姑前来进门,只道是大长公主进宫寻她,说是要与她过府切磋医术。 沈凝暄何其聪慧,自然知晓,独孤珍儿此行,其实是要带她出宫的。 是以,在梳洗过后,她从容起身,前往大殿辞别如太后。 曾几何时,独孤珍儿与如太后相处和睦,可是现在,即便表面如常,两人却已是貌合神离,再没了往日的亲密热络。 入殿之后,沈凝暄礼仪得体,对殿上的两人分别行礼。 今日,如太后待她,依然如旧。 意味深长的深看了沈凝暄一眼,如太后直叹不知她深谙医术,着实将她夸奖一番,这便由着独孤珍儿带她离开了长寿宫。 一路跟着独孤珍儿出了长寿宫,再登上出宫的马车,沈凝暄这才长长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模样,独孤珍儿不由轻笑着说道:“难得,你也有怕的时候?” 闻言,沈凝暄苦涩一笑,抬眉看着自己的师姐:“这太后娘娘,心思缜密,活的跟人精儿似的,在她面前,我自是如履薄冰一般。” 想到如太后,独孤珍儿忍不住轻叹口气! 沈凝暄说的没错。 她的这位皇嫂,从来都不是简单人物。 否则,这天下,也不会在她儿子的手里。 抬起头来,蹙眉看着一脸沉思的独孤珍儿,沈凝暄眸光微微闪动:“师姐这个时候进宫来接我,可是先生的意思?” “先生?” 轻挑着黛眉,独孤珍儿难得调侃沈凝暄:“以你们如今的关系,该叫他逸郎了吧?!” “师姐!” 黛眉轻颦着,沈凝暄一脸娇嗔着送给独孤珍儿一个大大的白眼,俏脸上却难掩丝丝甜蜜。 “看来这一次,你是真的定下心了!”眸色深深的,微微一叹,独孤珍儿拉过沈凝暄的手,缓声问道:“我方才听太后说,皇上有意让你入宫为后?!” 听独孤珍儿提到独孤宸,沈凝暄不禁心下一沉! 低垂了眼睑,她声音微远:“他说只要我入宫为后,他会许我无上荣宠!” “那你呢?” 独孤珍儿蹙眉,问道:“可有心动?” “心动什么?” 抬眸对上独孤珍儿深幽的双眼,沈凝暄弯唇轻笑了笑:“世上,从来都没有回头之路,这条路我走过了,便不会再走第二遍。” 闻言,独孤珍儿俏丽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浅笑,暗叹一声,独孤宸或许本就与沈凝暄有缘无份,她轻拍了拍沈凝暄的手,语重心长道:“他和逸,都是我的侄儿,都和我一起长大,在他们两人之间,不管你选择谁,我都会支持你。” “多谢师姐!” 沈凝暄握住独孤珍儿的手,唇角扬起,对她展颜一笑。 凝着她的笑脸,独孤珍儿眸色微沉了沉,转而凝眸说道:“先不说皇上和太后,你和北堂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啊!” 想到北堂凌,沈凝暄便忍不住轻叹一声。 心思微转,她将自己跟他之间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于独孤珍儿知道。 听完她的讲述,独孤珍儿怔愣许久,终是忍不住失笑出声。 轻扯了扯沈凝暄的手,她一脸坏笑道:“北堂凌为人阴险毒辣,却难得付出真心,但凡这种人,若是付出了真心,则一定对你势在必得!”闻言,沈凝暄秀气的眉,顿时成八字状,心中不由又是一叹! 若北堂凌对她不是真心,倒也还好,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整他,让他死心。 但是偏偏现在,他却是真的对她用了心。 若是如此,她便有些缚手缚脚,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了! “其实,你该与他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不过……”见素来沉稳淡定的沈凝暄一脸苦恼,独孤珍儿不禁扑哧一声,一时间笑开了:“他若知道,你便是那年在楚阳扒了他衣裳,摆了他一道的那个人,估计会被气到吐血!” “他会恨不得杀了我!” 俏脸之上,满脸的苦笑,沈凝暄瞅着独孤珍儿幸灾乐祸的笑,不禁又是摇头一叹:“所以悦澜宫,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去了,至于他……还是等时间久了,让他知难而退吧!” “这事也只能如此了!” 轻点了点头,却仍忍不住笑的花枝乱颤,独孤珍儿的脸色,渐渐泛红。 ———— 沈凝暄与独孤珍儿回到大长公主府的时候,已然时过巳时,一早不曾用膳的沈凝暄,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独孤珍儿见状,自然连忙命人备膳。 不多时,幽静清新的雅室之内,便已摆上满满一桌好菜,而且还如独孤珍儿的先前要求的一般,道道都对沈凝暄的胃口。 “果然还是师姐最疼我!” 笑眯眯的与独孤珍儿夹了些菜,沈凝暄食指大动,喜笑颜开道:“开吃了哦!” 语落,不等独孤珍儿应声,她便已低下头来,开始大快朵颐! 看她吃的不亦乐乎,独孤珍儿不由摇头失笑:“你看你这副样子,哪里有一丁点的国母风范?若是逸见到了,保不准会被吓跑了?” 闻言,正在啃着水晶猪肘的沈凝暄动作一怔! 抬起头来,迎上独孤珍儿笑吟吟的眸,她轻笑了下,然后一副大家闺秀模样,动作轻盈的又与独孤珍儿布了菜,这才一小口,一小口的用着午膳。 “咳——” 被她认真的样子,逗到发笑,独孤珍儿一脸哭笑不得,不敢受用的表情:“你这是要隔应死我吗?” “师姐!” 不依的轻唤独孤珍儿一声,沈凝暄抿了抿唇,一副委屈样儿:“我放开来吃,你说我没有一丁点的母仪风范,我斯斯文文的吃,你这又说我隔应人,你……你这还让不让人吃了?” 说着话,她把筷子搁在桌上,直接不吃了! “呃……” 看着沈凝暄满是委屈的样子,独孤珍儿莞尔一笑,亲自拿起筷子将早前她吃的正香的水晶肘子向她面前推了推:“吃!你吃!放开来吃!” “嘿嘿!” 一脸奸计得逞的笑着,沈凝暄再次恢复故我,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然,她才吃了没两口,便听门外的奴才对独孤珍儿禀道:“驸马求见!” 闻声,沈凝暄身形一怔,带她抬眸看向独孤珍儿,却见独孤珍儿神情微凛,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蓦地回神,抬眸看了独孤珍儿一眼,沈凝暄顾不得多想,便已然起身,仪态大方的恭立在她身旁。 只下一刻,便见李庭玉身着一袭锦蓝,身姿挺拔的自门外缓步而入。 “驸马这时候,怎么舍得到本宫这里来了?!” 轻笑着抬眸,却不曾起身,独孤珍儿双眸微深的看向李庭玉。 “我听闻,公主邀请月家小姐来切磋医术,便想着要过来瞧瞧!” 淡淡的双眸之中,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李庭玉的视线自沈凝暄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沈凝暄身上。 感觉到他的视线,沈凝暄轻轻垂眸,对他福身一礼:“凌儿见过驸马爷,给驸马爷请安了!” “月小姐免礼!” 睇见沈凝暄的绝色之姿,李庭玉神情微怔了下,但是很快,他便薄唇轻抿,对她淡淡一笑:“本驸马听闻,月小姐熟谙医理,可精通解毒之道?”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冷!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李庭玉现在过来,到底意欲何为! 难怪了! 难怪独孤珍儿的脸色,会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独孤珍儿见状,面色微愠怒的站起身来:“驸马,你不要太过分,凌儿是本宫请来的客人!” “没碍的!” 唇角微微勾起,沈凝暄眸华微敛着对独孤珍儿淡淡一笑,而后幽幽抬眸,笑迎着李庭玉漆黑如墨玉的双眼,“对于解毒之道,凌儿虽不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精通,却也略知一二!” ps:今天第二更,六千多字,加上上午的,照旧九千字,亲们,风儿很勤奋哦,然后,是不是太平淡了,明儿咱们来点暴风雨……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骗的朕好苦(5000+1更) 至尊毒后,你骗的朕好苦(5000+1更) 从独孤珍儿的脸色,到李庭玉的言语,若沈凝暄所料不错,这李庭玉是想要她替沈凝雪解毒。爱夹答列 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如今,既是沈凝雪自己送上门来。 那么前世今生的所有恩恩怨怨,便正好由她亲手来了解。 果然,李庭玉的反应,并没有让沈凝暄失望槊。 在听闻她对解毒之道略知一二时,李庭玉眸色微亮,淡淡侧目,瞥了面色不郁的独孤珍儿一眼后,却仍然开始说道:“本驸马有位朋友,身中奇毒,却一直不能得解,还请凌儿姑娘帮忙解毒!” 闻言,独孤珍儿心下微凉。 缓缓起身,上前一步挡在身前,她抬眸看着李庭玉,眼底尽是阴郁与忧伤:“驸马,你到底当本宫是什么?砌” 睇见独孤珍儿眼底的那抹伤,李庭玉面色微暗了暗,“公主,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找人替雪儿解毒,若是她的毒解了,日后她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再过问!” “好一个一定不会!” 冷冷的笑,挂在唇边,独孤珍儿不想将自己的软弱示于人前,转头偏向一边。 沈凝暄见状,眼睫轻颤了颤,对李庭玉说道:“驸马爷口中的那位朋友叫雪儿,莫非……” 眉宇紧皱着,李庭玉对沈凝暄轻点了点头:“没错,她正是月小姐的表姐——沈凝雪!” “原来是雪儿表姐!” 佯装一脸的恍然之色,沈凝暄脸色微变了变,一脸关切的蹙眉说道:“雪儿表姐怎么了?” 想起沈凝雪,李庭玉方才舒展的眉宇,再次紧皱了起来。目光微深的看了眼边上的独孤珍儿,他轻叹一声,无奈说道:“关于她所中之毒,月小姐可以问过公主,若月小姐觉得可解,本驸马可带她过来。” 沈凝暄盈盈一笑,温声说道:“既是雪儿表姐的事情,凌儿自然不会推辞,驸马爷稍晚,带她过来!” “好!” 李庭玉点了点头,又看了独孤珍儿一眼,这才眸色一沉,转身离开。 待他离去,独孤珍儿扶着桌沿的手,忍不住轻颤了颤。 苦涩的笑,溢于言表。 她转头看向沈凝暄,神情晦暗道:“你都看到了吧?他为了沈凝雪,从来都不顾我的感受!” “师姐不必如此!” 轻轻的,低垂了眼睑,可以想见,李庭玉在为了沈凝雪向独孤珍儿求情时,独孤珍儿的心情到底能糟糕到何种地步,沈凝暄轻抚她轻颤的背脊,柔声哄慰道:“这件事情,从现在开始交给我,以后的一切,全都与你无关!” ————作品———— 经由李庭玉一事,独孤珍儿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她的心情不好,整座公主府,便显得格外压抑。 李庭玉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带着沈凝雪进公主府,是以,在他离开之后,沈凝暄吃饱喝足,便窝在独孤珍儿房里看了会儿书,直到后来沉沉睡去。 午后,本就阴郁的天气,竟然落起雨来。 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沈凝暄悠悠转醒。 轻抬手,将手里的医书放在边上,她略微伸了下懒腰,刚要坐起身来,却见守门的丫头急急忙忙进了屋。 见状,一直躺在床上闭目歇晌儿的独孤珍儿缓缓抬眸,“何事如此匆忙?” 守门丫头抬眸看了眼沈凝暄,对独孤珍儿垂眸禀道:“宫里的荣总管来了,只道是带了圣旨,要宣月小姐即刻进宫面圣!”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凛! 她昨夜才见过独孤宸,现在他如此着急要见她,又是所为何事?! 转头看了她一眼,独孤珍儿黛眉紧蹙着,跟着从榻上站起身来:“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 微微思忖片刻,沈凝暄笑看着独孤珍儿:“凌儿跟大长公主殿下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殿下处处为凌儿出头!” 闻沈凝暄此言,独孤珍儿神情一怔,却是无话可说。爱夹答列 不可讳言的。 沈凝暄所言不差! 如今,她是月凌儿。 以她的身份,无论是她,还是独孤萧逸,都不能在人前与她表现的太过亲密,否则只怕会弄巧成拙!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知独孤珍儿是担心自己,沈凝暄对她投以安慰一笑:“大长公主殿下若是有心,便去找我哥哥吧!” 闻言,独孤珍儿微微颔首。 她如今能为沈凝暄做的,便只有去找月凌云了。 ———— 雨,纷纷飞飞,落个不停。 迎着细密的雨丝,沈凝暄换了件独孤珍儿的暖色春衫,跟随着荣海,一路乘车进了皇宫。 入朝华门,步下马车。 荣海领着她一路前行,直入天玺宫。 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很多的东西,但是天玺宫的摆设,却还是一切照旧,如此倒也可以想见,独孤宸其实是一个怀旧之人。 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沈凝暄眸色淡定,心中却惴惴不安。 “月小姐,请!” 终至,一座偏殿前停下脚步,荣海垂眸引臂,笑吟吟的看着沈凝暄,示意她独自入内。 “这里……” 看着眼前自己一次都不曾踏足的偏殿,沈凝暄睇着荣海,却始终不曾入内:“是什么地方?!” 这里,虽在天玺宫中,但她一次都不曾来过。 自然也想不明白,独孤宸此刻在此召见她,到底是何用意! “月小姐进去就知道了!” 低眉敛目的对沈凝暄淡淡一笑,荣海那张堆满褶子的老脸上,神情莫测如一只老狐狸一般。 见荣海如此,沈凝暄凝眸望向寂静无声的偏殿内,随即咬了咬牙,沉眸迈步而入。 这里,是一间画室! 四面的墙上,满满当当的,挂满了各种肖像图,这些图中的人儿,形态各异,无一相同,但却有一个共通之处,那便是画上的人,是同一个人。 一个尚算清秀,却平庸至极了女子。 那——是她! 不,应该说是曾经的她! 怔怔的立在画室中央许久,深深凝望着墙上的肖像图,沈凝暄微眯了杏眼,待看清每幅画作上的落印时,她的唇畔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痕迹! 心中,于瞬间五味杂陈。她轻叹着,缓缓抬步,待行至画前,方纤手轻抬,轻抚画上的落款! 子真! 子真! 曾经,她与这个名字的主人,虽素未谋面,却是作画题诗,合作无间。 此时此刻,看着眼前一幅又一幅描绘精细的化作,她自然知道,他们都是出自何人之手! 曾几何时,那个人也曾将另外一个女子,画到极致传神,美轮美奂。 但是此刻,这画中的主角,却换做是她! 从这些画上,她便不难看出,独孤宸对她,不但有情,还该是情根深种! “朕画的可像?” 就在沈凝暄心中感叹之际,独孤宸清冽如泉的声音,十分突然的,从画室内层传来。 闻声,沈凝暄原本抚着画作的手,微微一缩。 双眸微微一眯,她循声转身,蹙眉向前几步,赫然瞧见在不远处的锦榻上,一抹耀眼的明黄横陈其上,其姿态慵懒随性却漆黑如墨的双眸,正犹如紧盯着猎物一般,死死的盯着她。 “臣女参见皇上!” 心下,陡地一惊,沈凝暄急忙福身行礼。 一礼之间,仍旧可以感觉到他锐利的视线,正紧凝着自己,她心思纷乱,以至于整个身心,都跟着微微轻颤着。 独孤宸从来不是个懒散之人,他此刻既是出现在这里,便说明他一定有所图谋。 他此刻召她单独来此,到底是何用意?! 可是已然察觉了她的身份?! 一个又一个问袭上心头,沈凝暄心下微凉,整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昨夜见朕时,不是还大义凛然,怡然无惧吗?”直勾勾的注视着沈凝暄,不曾放过她任何动作,独孤宸好整以暇的坐起身来,含笑轻拢了拢广袖,笑的邪魅而雍容:“让朕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皇上这个时候,在此处召见我,到底是何用意?” “皇上圣明!” 丝毫未曾因独孤宸猜中自己的心事,而乱了分寸,沈凝暄深深的吸了口气,波澜不惊的垂眸,低垂了眼睑! 见她如此反应,独孤宸唇畔,勾起一抹薄凉的弧度。 轻松起身,步态优雅的缓缓踱步到沈凝暄身前,他伸手勾起她秀气的下颔,眸光犀利却不是温柔道:“或许是因为你和皇后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朕总觉得,在你身上,会有她的影子,所以……朕想与你独处片刻!” “臣女明白了!” 微微侧身,不着痕迹的躲过独孤宸的禁锢,沈凝暄轻勾了红唇:“臣女与皇后,是表姐妹,自小又一起长大,多少是会有些相似的。” 嘴上,虽是如是说着。 但沈凝暄的心里,却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始终不能安然。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独孤宸,与昨夜判若两人,此刻与他独处,很危险。 但是,此刻,她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只得与他小心周~旋应对。 静静的,凝着沈凝暄唇角的浅笑,独孤宸也跟着笑了。 薄唇勾起的弧度,美好而邪魅,他转身向里,充满磁性的声音徐徐传来:“朕有些无聊,这里有盘残局,过来陪朕走完,可好?!” “呃?!” 沈凝暄看着他早已转身的背影,红唇微微开合,心下却是一阵冷嘲。 可好?! 当然不好! 只是,她可以拒绝吗?! 她有权利拒绝吗?! ———— 殿内,锦榻上摆了小几,小几上一盘残棋,正静静而待。 锦榻边上,小灶儿,茶壶……煮茶所需的器具一应俱全! 行至榻前,独孤宸轻掀龙袍,悠然落座,十分随意的端起一盏茶轻抿一口,这才眼帘轻抬,迫向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沈凝暄:“你打算就这么站着与朕走棋?!”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敛。 心下涌起浓浓的无奈,她唇畔的笑,却愈发深了。 无奈上前,落座于棋盘一侧,她伸手探了探茶壶的热度,这才轻轻垂眸,开始仔细观察棋局。 执起黑子,抬眸看了眼对面的沈凝暄,独孤宸垂眸落下一子,轻飘问道:“回京这几日,生活起居可还习惯?” “承蒙皇上挂念,一切都好!” 沈凝暄轻抬了抬头,很快便低眉敛目的也跟着落下一子。 瞥见她眼底的流光,独孤宸的俊脸上,虽是平静无波,眼底却多出一丝阴郁:“朕听闻,你最近一直出入齐王府,为了与齐王共结连理,竟不惜答应太后,做她的细作!” 他此言一出,沈凝暄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便是一僵! 深凝着她,独孤宸凤眸危险眯起:“他就那么好?好过朕也好过北堂凌?!” 感觉到他的不悦,沈凝暄轻颦了下眉心,不言不语的又落下一子。 待落子之后,她瞳眸微缩了下,发现棋路不对,抬手便要将棋子收回。 独孤辰眸华轻抬,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不由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终是眉宇紧皱道:“君子落棋不悔……” 刚触碰到棋子的手微顿,沈凝暄微撇了撇嘴,有些颓然的将手放下,还不忘轻声咕哝道:“我是女子!” 闻言,独孤宸微怔了怔,唇角似要勾起,却终是紧紧抿住。 见独孤宸怔而不怒,沈凝暄原本紧绷的心,微微松了一些。感觉小灶儿上的水烧的差不多了,她提起壶来为他换上新茶。 见状,独孤宸抬起眸华,睨了她一眼,方才端起茶盏,轻轻喝了口茶。深凝着沈凝暄精致的眉眼,他阴郁的眉梢轻轻一挑:“性情,才学,花容月貌,难怪北堂凌对你情有独钟!” 闻言,端木暄心底一突! 放下手里刚刚拾起的棋子,她抬眸望进独孤深邃的眸海之中:“身为医者,臣女只是秉着医道之心,救过摄政王的性命,与他在感情上,却并无太多瓜葛!” “与他解毒的人是你?” 眉宇皱的极深,独孤宸淡淡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冽之色! 曾经,他也曾问过北堂凌到底是如何与她相识的,彼时,北堂凌只是一语带过,并未详细说明。 “是!”听独孤宸所言,便知刺杀北堂凌的人,一定是他安排的,沈凝暄直言不讳,没有丝毫隐瞒的低声回道:“不久前,新越摄政王中毒受伤,全是臣女医治的!” “朕倒忘了,你还懂医术!” 轻叹一声,独孤宸凝着她的视线,更深了几分。 感觉到他的视线,沈凝暄低眉敛目,取了两只茶盏,提起茶壶,以热水浇烫。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独孤宸薄唇轻勾,不紧不慢道:“你连煮茶的样子,也跟皇后很像!” 因独孤宸的话,沈凝暄原本提着茶壶的手,微微一抖,险些将壶里的热水洒落出来。 勉强稳住手下动作,她抬起头来,正对上独孤宸好整以暇的双眸。在他隐隐透着几分阴翳的目光下,她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臣女失态,还请皇上恕罪?!” “恕罪?!” 轻轻的笑,在俊脸上缓缓荡漾,独孤宸看着沈凝暄的眼神高深莫测,让她心中一片惊惶,语气微顿了顿,他的声音疏远而冷淡,瞳眸之中,锐光闪过,透着让人无法喘息的愤恨与无奈:“你犯的,是欺君之罪,当诛杀九族!”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颤,身子,也跟着蓦地一滞! “沈凝暄,你骗的朕好苦!” 紧紧的,凝睇着眼前,美若天仙的清丽容颜,独孤宸的脸上,浮上一抹苦涩难辨的笑容……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闷闷的疼(6000+2更) 至尊毒后,闷闷的疼(6000+2更) “皇上……” 水眸中,波光潋滟,却又冷静自持,沈凝暄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年轻帝王,声音疏远而冷淡:“臣女虽与皇后在性情上有几分相似,但却终究不是她,臣女……是凌儿……月凌儿!”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1 眼前的男人,聪明,孤傲,心思虽不比北堂凌狠辣,却也雷厉风行。 沈凝暄自然也清楚,独孤宸今日忽然在这座挂满她肖像的偏殿里召见她,一定是察觉了什么槊! 但是,不管他是怀疑,还是肯定,她都只会是月凌儿,再也不会是以前的那个沈凝暄了。 “朕再问一次……” 并未因沈凝暄的否认,而露出丝毫不悦,独孤宸反倒看着她冷冷淡淡的模样,怔怔出神,眼底有种软软的光,徐徐流转,他轻敛了眉目,伸手取了棋子,待落下一子后,方才幽幽抬眸:“你到底是谁?!器” 棋盘上,胜败未分,两人对弈之局,依然在继续。 棋面上,沈凝暄虽未见败相,但她的心底,却总觉惴惴难安,始终不能集中精神。 “朕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深幽的眸中,微光闪烁,却再不复方才柔软,独孤宸深凝着眼前面色沉着的绝色女子,缓缓勾起一抹微冷的笑弧。 睇见他唇角微勾的笑痕,沈凝暄心下微冷。 施施然,将手中棋子放下,她微蹙了下黛眉,直接抬眸,对上独孤宸的双眼,目中薄愠轻隐:“皇上的问题,其实不难回答,但是关键在于,臣女的回答,皇上信是不信?” “呵呵……” 独孤宸轻笑了下,眸光微敛:“你明知朕不信,却又为何不实话告诉朕,你明明就是……” “臣女不是!” 眸光坚定上扬,斩钉截铁的打断独孤宸的话,沈凝暄自锦榻上起身,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皇上……皇后娘娘已然薨逝,如今就葬在冷宫之中,臣女若真的是她,欺的便不只是皇上,还是天下人?如此岂非会死无全尸?!皇上,臣女……只是月家嫡女——月凌儿!” 听她这么说,独孤宸的心,蓦地一沉! 她说的没错。 若她是沈凝暄,那么她明明活着,却以月凌儿的身份归来,无疑也是犯了欺君之罪的。 如此,便也是必死无疑! 所以,不管她以前是谁,她如今,只能是月凌儿! 眉心紧蹙着,深看独孤宸一眼,沈凝暄低垂眼睑,对他轻轻福礼:“既是皇上无心对弈,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若是可以,她宁可会月府中药,也不想跟他在这里下棋。 “沈凝暄!” 蓦地伸手,擒住沈凝暄的手腕,独孤宸眸华微转,面色沉痛的凝着她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语气期期艾艾:“你到底让朕拿你怎么办?!” “臣女不懂皇上在说些什么!” 清幽的视线,从被独孤宸紧握的手,一路向上,直到与他的目光相交,沈凝暄紧拧了下眉心,伸手想要去拿开他的手,却不期他手下蓦地用力,将她向前一带,另一手则呼啦一声,将锦榻上的小几拂落。 棋子哗啦散落一地,独孤宸在沈凝暄尚未反应之时,直接将她向后一推,使得她纤弱的背脊,撞在锦榻边缘的红木扶手,而后整个人倾身上前,气势迫人的卡住她的玉颈,粗暴的堵上她微张的红唇! “呃……” 面对独孤宸侵犯的举动,沈凝暄眸色怒瞪,脑海中隆隆作响,瞬间思绪混乱,以至于一时间,没了反应。 “你不承认没关系,朕会自己求证……” 一吻停落,独孤宸轻轻的话语,如微风扫过沈凝暄耳际,凝着她怔怔,却诱人的双眸,他唇角邪肆一勾,温热的双唇,再次贴上她的,灵巧的舌,长驱直入,直接勾起她的丁香,抵死缠绵。 他邪恶的大手,粗暴而用力的撕扯着她的衣襟,那薄薄的春裙,在他的撕扯下,应声而裂…… 胸口的凉意,终是使得沈凝暄牟然回神。 意识到独孤宸手下的侵犯和唇舌下激烈却富含挑~逗的动作,她眸色一凛,张口含住他温软的舌,毫不犹豫的用力咬下! “嘶——” 舌尖上的痛,排山倒海般直冲脑海,独孤宸吃痛的倒抽一口凉气,不得不停下动作。爱夹答列 飒然抬眸,沈凝暄纤手用力一挥! 紧接着,便听啪的一声脆响,手掌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传来,独孤宸如玉般的俊脸上,狠狠挨了她一巴掌! “皇上——”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甫落,殿门便被人从门外推开,枭青一个闪身,便已然挡在独孤宸面前,而他手中出鞘的宝剑,则不偏不倚的,架在沈凝暄的洁白如玉的颈项上,散发着幽冷的寒光。 “皇上,今日是您太过分了!” 脖颈间冰冷的剑刃,只需稍稍施力,便可割破自己的喉咙,深深的暗自吸了口气,沈凝暄淡淡的视线,自枭青身上扫过,最后与独孤宸四目相交。 她的俏脸之上,冷若冰霜,毫无一丝惧意,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两根银针。 打人这档子事儿,是会上瘾的。 反正现在,独孤宸她打也打了,以他的个性,即便她再如何请罪,也是白搭。 与其这样,她也懒得在与他争辩什么。 此情此景,他认定她的身份也好,怀疑她的身份也罢……反正今日之事,必定不会善了! 她若今日怕了他,日后还指不定会如何呢! 是以,现在她就拿自己的命赌上一赌。 她赌他,舍不得让她死! ———— 或许别人不知,沈凝暄的真正身份。 但是此刻持剑的枭青看着独孤宸的反应,再联想到今日影卫查到的一些事情,已是面色微变,猜出了大概。是以此刻,见沈凝暄如此态度,他握着宝剑的手,微松了松,却又无奈紧了紧,一时间竟是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看了眼身旁冷沉着一张俊脸的主子。 时间,仿佛于瞬间停滞不前。 空气,凝滞的如胶体一般,厚重如斯,让人觉得压抑非常。 眼前女子方才那一连串的动作,是那么的坚决生猛,让独孤宸觉得熟悉莫名,那种深深的熟悉感,让他的整颗心,都闷闷的发疼。刻骨的思念之意,自深邃的眼底蔓延开来,他轻咂了咂嘴,将喉中腥甜咽下。是她! 果然是她! 虽然,如今她的身上没了那一成不变的桂花香气,但他吻上她的感觉,却依旧心旌荡漾,是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他悸动不已! 不但如此,就连她反抗他的动作和方式,普天之下,也只有她胆敢为之的。 这世上,敢招呼他独孤宸耳光的,唯沈凝暄一人! 在心中,确定了这一点,独孤宸目光如炬的凝视着沈凝暄美丽绝俗的容颜,心中有喜有怒,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喜的是,他魂牵梦萦的暄儿,还活着。 那份喜悦,冲淡了知她假死与欺骗之后的愤怒,让他的心,不停的狂跳着。 可是,凝着眼前陌生,却美丽的足以让全天下男人都为之倾倒的容颜,他的心里便难免生出怒意……原来他自始至终,都不知自己所爱之人的庐山真面目! 微冷的眸子,缓缓上移,扫过殿内自己亲手所绘的一幅幅肖像,独孤宸冷冷的勾唇,俊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心中更觉荒唐与讽刺。 原来,那个一直被自己嘲笑容貌平庸的女子,生的竟是如此倾国倾城,貌若天仙…… “皇上?!” 半晌儿,见独孤宸时怒时喜,脸色变了又变,却一直没有旨意,枭青眉宇轻皱了皱,忍不住出声相唤。 在一年前的大火之后,他们家主子到底变了多少,他是最为清楚的。 是以此刻,他自然也明白,他心中的激动之情! 可是,激动归激动,眼下可是还有事情没有解决的啊! 听到枭青的轻唤声,独孤宸眉心一皱!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眸色一转,再次将视线停落在此刻正紧拢着衣襟,被枭青以剑逼在锦榻边缘的沈凝暄身上。 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沈凝暄心头一颤,瞬间紧绷了心弦,平静而动人的俏脸上,却不见一丝胆怯。 “既然回来了,你想住在哪里?!” 静默许久后,温文尔雅的声音自独孤宸口中流畅而出,凝着沈凝暄片刻,见她满是戒备,他眸底略显伤感,却又极力将之忍下,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不管是神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轻柔到让人心惊:“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朕不会追究你的欺君之罪,但若传出去,势必有人会拿你假死之事做文章,既是如此,以后你便继续用凌儿的身份留在宫中,日后朕会安排你进宫……” 闻言,沈凝暄心头微凉,只得紧拧眉心,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皇上,臣女说过,臣女不会进宫!” 似是对沈凝暄的拒绝之语充耳不闻,见她正神情平淡的看着自己,独孤宸眸色微转,思忖片刻后,含笑对她说道:“入宫后,你还住在凤仪宫可好?你在那里住的最久,也最熟悉……就住凤仪宫吧!” “皇上!” 紧紧拧起的眉心,已然不能紧到不能再紧,沈凝暄做梦都没想到,独孤宸会是如此反应,紧咬了下唇瓣,她的眸光微微透着几分冷意:“你不要逼我!” “朕不会逼你!” 眸华澄亮的,抬眸看了她一眼,独孤宸并未因她在君前失礼而动怒,只是苦涩的勾起唇角,眸光熠熠道:“没有你的允许,朕不会在碰你一下,朕绝对不会再逼你,但是你要知道……朕不但不会嫁你到新越,更不会容你嫁给独孤萧逸,朕不允许你离开朕身边……” 沈凝暄心绪一滞,微微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脑海中忽而浮现出去年时,为了强留下她,独孤宸的所作所为,不禁浑身上下,都一阵寒凉,连带着也跟着噤了声! 看着她不言不语,始终瞪视着自己,对自己一脸冷淡的样子,独孤宸心中难免一阵酸楚。抬眸之间,见枭青正等着自己的吩咐,他眉心再次一皱,直接上前,将架在沈凝暄脖颈上的长剑移开,伸手便要扶上她的肩膀。 沈凝暄原本淡然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手上银光一闪,银针已然逼近她自己的脉门。 见她如此,独孤宸心下一惊,俊朗的眉,不禁微微皱起! “我说过我不会逼你,便一定不会逼你!” 睇见沈凝暄手里的银针和她眼底的反感之意,他冷冷的,勾起唇角,到底紧握了自己的双手,语气阴沉的对枭青命令道:“送她去凤仪宫住下!” “皇上!” 怒瞪着独孤宸的俊脸,沈凝暄将唇瓣咬的发白,紧皱着黛眉,从锦榻上站起身来,她哂笑着问道:“您可是忘了?如今凤仪宫里,还住着您的皇后娘娘呢!” “她不是!” 见她提到婉若,独孤萧逸微一挑眉:“她从来都不是你!” 他之所以让婉若住在凤仪宫,虽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婉若生的与她过去相像,实则只是想要羞辱北堂凌。 “呵……” 沈凝暄冷笑,轻叹:“她既不是皇后娘娘,却在宫中如皇后娘娘一般尊崇的活着,啊……除了她,还有当年的素妃娘娘,如今她活的应该也不错吧?皇上当真是博爱之人,不过臣女却真真不想成为这众多宫中女子中的一位,更不想再沐皇恩,跟任何女子分享皇上的博爱……”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沉。 他知道,沈凝暄是有意要激怒自己,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心中却还是有一股无名怒火,恣意燃烧,升腾! 看出独孤宸眼底的不悦之色,枭青又看了眼一脸冷凝的沈凝暄,见两人气势渐盛,眼看着又要剑拔弩张,他眸色微微黯淡,忙出声对门外唤道:“枭云,从后殿送月小姐到凤仪宫!” “是!” 枭云声落人至,在沈凝暄身前站定恭身:“月小姐,请!” 看着眼前故人,沈凝暄眸色微敛。 淡淡的看了独孤宸一眼,知多说无益,她轻轻一叹,寒着俏脸抬步向外走去。 她会坐以待毙吗?!当然不会! 但是守着枭青和独孤宸,她却一定逃脱不了。 眼下,护送她的人换做枭云,那么……在去凤仪宫的路上,便是最好的时机! 目送她出了殿门,独孤宸不禁脸色倏地又是一冷:“等等!” 闻言,沈凝暄眸色一冷,脚步顿下。 眉宇紧皱着,深看她一眼,独孤宸伸手从锦榻上取了自己的披风,甩手递给枭云。 枭云抬手,将披风一展,披在沈凝暄肩头。 眸色微缓,沈凝暄轻拢了披风,再次抬步向外。 从始至终,她都不曾回头去看独孤宸一眼! 见她如此,独孤宸不禁苦涩一笑。 抬眸,看了他一眼,枭青无奈垂眸,低声禀道:“皇上,早前月大将军已然到了,此刻正在宫外候旨觐见,他明知皇后未死,却欺君罔上,您看……” “不见!” 轻眯了星眸,独孤宸睨了眼身边的枭青,眼底清辉冰冷。 以月凌云与沈凝暄之间的感情,他帮助沈凝暄假死脱逃,也算能够说的过去,如今若是可以,他必定会治他个欺君之罪,但是他不可以,因为……若外人知道月凌儿便是沈凝暄,那么,正如她所言,她所犯的,是欺君之罪,足以诛灭九族! 而他,怎么能舍得让她死?! 紧握的双拳,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独孤宸眸色阴冷的对枭青叹道:“既然她一直不承认她的身份,那么月大将军便没有错,朕现在要的,是他的妹妹,与他留几分情面……” 枭青闻言,垂首应是。 半晌儿,又听独孤宸幽幽说道:“务必加派人手,保护好她!” “属下明白!” 抬眸看了独孤宸一眼,枭青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他侍主多年,自然知道,主子口中的她,到底指的是谁! ————首发作品———— 从天玺宫出来时,沈凝暄才惊觉,不知不觉中,夜幕早已降临。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因为落雨的关系,深暗的夜幕,一片晦暗,不见一丝光亮。 从天玺宫到凤仪宫的距离并不算近,沈凝暄双手交握,仪态万千的在前面走着,枭云则眸色微敛,将手里的伞撑在她的头顶,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出了天玺宫后殿,途径御花园。 缓步向前,沈凝暄不动声色的看着身边的枭云,旋即唇角轻轻一勾,淡淡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转眼经年,这里的景色比以往更美了,只是……枭云你还是老样子!” 闻言,枭云面色微动,不禁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沈凝暄,是除了皇上以为,她第一个真心想要保护之人。 是以,面对她不温不火的叙旧之语,枭云的戒备,也暗暗放松了几许,视线微转,满是感慨的望了眼眼前朦朦胧胧的景色,枭云心中感叹不已:“这世上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属下的日子,一直过的平平淡淡,不是不变,而是没有什么好改变的,倒是您如今变了好多。” 闻言,沈凝暄淡淡一笑! 她知道,枭云指的,是她的容貌。 “我如此行事,只不过是想要活的长久一些……”想到过去自己易容进宫的一幕幕情形,她心中感叹着,抬眸看向枭云,瞥见枭云微弯的唇角,她原本轻勾的唇,蓦地一敛,紧接着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倒:“啊——” “小心——” 枭云惊呼一声,手中油纸伞落地,伸手便握住了沈凝暄纤细的手臂。 电光火石间,沈凝暄接着枭云的力道陡地转身,抬手便点在了她的穴道上。 “娘……” 啪的一声! 不等枭云出声言语,沈凝暄眸光一闪,再次封了她的哑穴! 惊觉自己又着了沈凝暄的道,枭云面色晦暗,在心暗咒一声! 缓缓地,抬起头来,沈凝暄对枭云淡淡而无奈的笑着:“枭云,不要怪我,我如此行事,只是不想让任何人,左右我的命运罢了!” 眼看着,枭云的瞳眸,瞬间露出惊骇之意,她眉心轻颦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终是,察觉到枭云的眼神有异,她心下一紧,急忙就要转身,却忽觉颈后一痛,紧接着整个人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ps:勤奋的风儿,一不小心今天更了一万一啊啊啊,这暄儿身后的人会是谁捏?!!亲们给个赏白,钻石啦,月票啦,鲜花啦,荷包啦~~贪得无厌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爬上他的床(10000+精) 至尊毒后,爬上他的床(10000+精) 雨,随着时间的推移,没了早前的淡然清风,越下越大,纵是在偌大的御花园中,也鲜少有人影走动。1 在雨水中淋了整整半个时辰后,枭云终于冲破穴道! 身形蓦地一松,她紧握了手里的宝剑,顾不得太多,面色惨然的转身朝着天玺宫奔去。 天玺宫中,大殿上,独孤宸已然换下龙袍。 此刻的他,身着一袭藏青色云锦常服,单手擎额,正一身慵懒的倚卧在龙椅上,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许久无法自拔槟! 自沈凝暄离开之后,他的心便也跟着她一起走了。 虽然,她才走了区区一个时辰,可他却动过无数次想要摆驾凤仪宫的念头,但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如今沈凝暄才刚刚被他软禁,心情必定不爽,若他此时过去,只会又如以往一般,与她不欢而散! 思绪至此,他不由薄唇轻扬,暗暗自嘲一笑壑。 曾几何时,他竟然胆怯到害怕去见一个女人! “皇上!” 甫一入殿,便见独孤宸唇角含笑,枭青浓密的剑眉微微一拢,疾步上前恭身:“大事不好了!” 闻言,独孤宸眉心轻颦,随即放下手来,目光含惑的看着枭青,心情不错的哼笑道:“只要天塌不下来,对朕而言,就算不得大事!” 枭云面色一怔,一脸为难的看向殿外。 独孤宸见状,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待他看清浑身上下被淋的如落汤鸡一般的枭云时,面色陡然一变,直接从龙椅上坐起身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如何这般模样?” “皇上,属下失职!” 噗通一下,直接跪落在地,淋了一个时辰雨的枭云面色灰败的低垂着头,任由冰冷的雨水,自她发梢滴落。 冷眼睇着跪在殿中的枭云,独孤宸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怔怔的,站起身来,他眸色微微深沉,声音低哑问道:“是皇后出事了?” “是!” 枭云咬牙,满是懊恼道:“皇后娘娘被人劫走了!” 闻言,独孤宸脸上的轻松瞬间卸去,却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压抑,那感觉犹如暴雨前的宁静,让人骇然莫名。 是谁?! 是谁居然胆敢在他的皇宫里,如此肆无忌惮,堂而皇之的动手劫人?! 抬眸看了他一眼,枭青转身向枭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可知是何人下的手?” “一个时辰以前,我护送皇后前往凤仪宫时,途经御花园……”看了眼自己的兄长,枭云并没有将自己被沈凝暄暗算的事情说出,只紧咬着牙关,摇了摇头:“那贼人蒙着脸,我不知是谁!” 听了枭云的话,无论是独孤宸,还是枭青,就连边上垂首立着的荣海,全都跟着变了颜色! 在他们看来,以枭云的本事,贼人想要劫走沈凝暄,并非易事! 可是现在,沈凝暄不但被人劫走了,枭云却连掳掠之人是谁都不知道。 如此,便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心思飞快转动着,独孤宸抬眸看着枭云,眼神冷若冰霜:“以你的本事,即便会输,也不会输的无声无息!” 枭云闻言,心下一凛! 本就苍白的脸色,略微又白了几分,她艰涩的咽了咽口水,沉着脸色对独孤宸磕头认错:“属下死罪!” 语落,她抬起头来,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悉数禀明独孤宸。 听闻她的描述,独孤宸心下微微一紧,怒不可遏的抬脚将身前的桌几一脚踹翻。 他早就料到她会想方设法逃跑,如此才派了枭云在她身边。 因为,他笃定沈凝暄的功夫,不及枭云。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即便有枭云在,最后却还是出了纰漏! 深看独孤宸一眼,枭青紧皱着眉宇,不由揣测道:“若依枭云所言,劫走皇后娘娘的,绝对不会是齐王!” 闻言,独孤宸面色一沉,旋即冷然嗤笑! 枭青所料不错! 若对方是独孤萧逸,不必他们动手,沈凝暄便会跟他们一起离开,谈何来的被人打晕了带走?! 边上,荣海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不是齐王殿下的人,会不会是新越摄政王的人?” 独孤宸抬眸,冷冷看了荣海一眼,沉声问道:“这里是我燕国的皇宫,你以为北堂凌会为了女人,坏了两国之间的和平大计吗?” 枭青顿了顿,揖手道:“悦澜宫有影卫严密监视,若果真是他们的人,属下应该早已收到消息才是!” “那就表明,此事与他们无关,不过……”想到沈凝暄下落不明,独孤宸的脸色,瞬间又冷了几分,心中思绪飞转,想着一个又一个的可能,他眸光冷冽道:“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 “……” 面对独孤宸的疑问,枭青和荣海同时噤声,缄默不语。 见众人缄默,独孤宸的心思瞬间乱了几分,恍然之间,他觉得是自己的母后,但仔细一想,却又隐约觉得,太后不可能察觉沈凝暄的身份,而她若要见沈凝暄,也根本犯不着如此行事……心中思绪连连,英眉紧皱着,他阴鹜的眸子,掠过一缕狠辣光芒:“既是入夜后出的事情,皇后就一定还在宫中,去给朕查,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找回来!” 枭青将他所有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急忙点了点头,恭身领命。 就在枭青衔命准备离去之时,独孤宸忽然声色俱厉道:“传朕旨意,此事不准惊动齐王,派人盯紧了齐王府的动静!” 他绝对不允许,沈凝暄再落回到独孤萧逸身边。 绝对不许! 闻他所言,枭青脚步一顿,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且不说,现在找人困难。 这深宫里,到处都是齐王的眼线,只要稍有动静,齐王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只是迟早的事情! ————首发作品———— 夜雨,哗哗的下个不停。 沈凝暄从一阵诡异的黑暗中再次转醒,顿觉颈后剧痛,眉心紧皱着,她张口想要呻吟出声,却无奈发现自己的哑穴被点,身上也动弹不得分毫。 思绪,瞬间回涌! 想到自己昏迷前的一幕,她心下咯噔一声,随即紧紧的,拧起眉心,星眸半眯着开始四下打量着自己现下身处的这间黑洞洞的屋子。视线在屋内漫无目的的穿梭着,待她瞥见窗前负手而立的那道伟岸而挺拔的身影时,不禁心弦一紧,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道身影不算太熟悉,却也不算陌生。 因为,她白日里方才在长公主府中见过! 但,它的主人此刻不该出现在宫里,可他……却偏偏出现在在此,不但如此,还将她劫持了! 他如此行事,是为了沈凝雪吗?! 可是她明明已经答应帮沈凝暄解毒的啊?! 一时间,心中疑虑重重,沈凝暄的思绪也乱作一团。1怔怔的望着窗前那些许亮光下,略显朦胧的身影,她眉心轻拧,心中竭力保持镇定,开始慢慢的理清头绪。 若她猜的不错,此事必定与沈凝雪有关! 正在她腹诽之际,门口处传来吱呀一声轻响,紧接着便见一身雪色宫装的打扮的女子,蹑手蹑脚的自屋外进来。 自门缝流泻而入的光亮,十分清晰的辨别出女子柔美的相貌,沈凝暄眸色微冷,眼底厉光乍现! 来人,果然是沈凝雪! 沈凝雪轻转身,关上房门,回首第一件事,便是轻飘飘的朝着沈凝暄所在的方向望来。 沈凝暄心下一紧,赶忙闭上双眼。 所幸,沈凝雪似是并未曾发现她的异常。 须臾,衣袂摩擦声响起,待沈凝暄再睁开眼时,却见沈凝雪已然不再看她,只缓步上前,在窗前站定,且轻轻柔柔唤了一声:“玉郎!” 闻声,沈凝暄心下一抖,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玉郎?! 要不要这么恶心?! 虽说,此刻站在窗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以前的情郎不假,但是他此刻早已成了别人的夫君,是为大燕国的驸马! 他,便是李庭玉! 听到沈凝雪的柔声轻唤,李庭玉静默以待,半晌儿无语。 许久之后,闻他一声轻叹,方才见他徐徐转身,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钟情多年的柔弱女子,苦涩轻道:“雪儿,我从来都知你心比天高,但今日之事,我还想最后劝你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听了李庭玉低沉和缓,却含情脉脉的声音,沈凝暄不禁苦笑了笑。 以独孤珍儿为情所伤的模样,她便不难想到,在独孤珍儿面前,李庭玉从来都不曾以这样的口气,说过一句话! 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没有…… 有些感怀的在心中暗暗一叹,沈凝暄眼睫轻颤着,细细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蓦地,脑海中灵光一闪,她似是想通了事情关键! 按理说,她回京之后,与沈凝雪并没有什么交际,而沈凝雪现下混迹在悦澜宫,又一心想要攀附北堂凌,既是如此,她所图谋的,无非是北堂凌。 是以,今日她绑架她于此,便也该与北堂凌有关! “玉郎!” 秀美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涩,沈凝雪微抬臻首,仰望着身前隐于暗处的俊逸男子,心中酸涩莫名,她无奈轻笑,语气低幽的让男人心疼:“你也说了,我心比天高,如今皇上因为皇后之事,一直不容于我,且还下了严旨,一心让我再无出头之日……以我的心性,若是一生平庸如布衣,倒还不如死了痛快!” 闻言,李庭玉的唇角,微微缩起,俊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冷意。 心中隐隐作痛之际,似是感觉到沈凝暄的视线,他剑眉微拢,转头向她所躺的地方望了一眼。 不期对方你浓我浓,竟会忽然转头看向自己,沈凝暄心下一颤,连忙再次闭上双眼。 微拢的眉,不觉中再次收紧,李庭玉神情复杂的转头看向沈凝雪:“你表妹生性善良,熟谙医理,早前才答应过我,要替你解毒……” “是吗?” 眸色微微一亮,沈凝雪嫣然一笑,那笑容婉约妩媚,让人怦然心动:“若是她能医我身上的毒,那便是天公作美,我更加有必要将她留在我身边才是!” “雪儿……” 因沈凝雪脸上的笑,心中微微悸动,李庭玉知她心意已定,眼神晦暗的无奈轻叹道:“我该说的,该劝的,都已然做了,既是你铁了心要如此,我也不再阻止,只是你且要记得,北堂凌为人生性冷冽多疑,今日之事,即便你能得手,日后的路,也不会好走!” “雪儿无悔!” 直接回了李庭玉如此四字,沈凝雪屈膝跪落在地:“玉郎,雪儿负了你……但雪儿知道,你一直都是真心待我,今时今日,你拗不过我的一再哀求,帮我偷入宫闱,此恩雪儿心中记着,今日若是事成,不管日后等着我的是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语落,她竟朝着李庭玉举止得宜的磕了三个头。 “唉……” 眉宇轻动了动,却是无奈喟叹一声,见沈凝雪如此固执,李庭玉眸色瞬间如死灰一般黯淡!视线再次朝着沈凝暄所在之处望了一眼,他声音低沉道:“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日后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你的命,我再帮不了你什么了” “玉郎……” 明眸的大眼中,水雾氤氲而起,沈凝雪听闻李庭玉决绝之语,心中蓦地一紧,急忙伸手握住他的袖摆。 “你好自为之吧!” 用力扶了扶沈凝雪的肩膀,李庭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旋即眸色低敛,满是的颓然的转过身去,几步行至房门前,打开~房门,一头扎进深暗的雨夜之中…… 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沈凝雪眸色微微暗了暗,脸上却无一丝悔意! 将两人的对话,悉数听进耳中,沈凝暄紧闭的眼,终是缓缓睁开。 望着那深幽的雨幕,她心下情绪万分复杂,却又于片刻之后,忍不住哂然一笑! 她从来都知李庭玉对沈凝雪情深意重,这从李庭玉一而再的找独孤珍儿为沈凝雪解毒,便不难窥见一二! 可是,他对沈凝雪的情深,便注定是对独孤珍儿的薄情。 纵然沈凝雪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方才那一幕情深意重的戏码,对于她这个与独孤珍儿情同姐妹的人看来,根本就是是天大的讽刺! 她沈凝雪,凭什么?! 凭什么毁了她的一生,却还要让独孤珍儿也过的不痛快?! “凌儿妹妹……” 就在沈凝暄心中思忖连连时,沈凝雪温柔的声音,不期然间,在她耳边响起:“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闻声,沈凝暄冷哂抬眸,见沈凝雪紧蹙娥眉的神情,她眉心一皱,心下大感不妙! 眼看着沈凝暄神情冷傲的朝着自己走来,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出声,却无奈哑穴被点,根本就发不出一丝声响。 “凌儿妹妹!” 声音柔柔的,轻唤沈凝暄一声,沈凝雪行至她的身前,缓缓蹲下身来。清丽的脸上,似笑非笑,她轻轻抬手,抚上沈凝暄的脸:“多年不见,想不到你竟生的如此漂亮,而且……还能把北堂凌迷的七晕八素……” 感觉到她轻轻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动作,沈凝暄记忆,似是回到前世那一夜,想到沈凝雪的狠辣,她浑身不由一僵! 此女蛇蝎一般,心肠如何,她又岂会不知? 不过,方才听李庭玉说,沈凝雪所图谋的,是新越摄政王北堂凌,而北堂凌对她势在必得……心下蓦地一冷,顿时觉得自己处境不妙,沈凝暄一边冷眼看着沈凝雪,一边想要尽快冲开自己的穴道。 “凌儿妹妹不必害怕!” 感觉到沈凝暄浑身的僵硬,沈凝雪唇角微弯着叹了口气:“你我是表姐妹,我这做姐姐的,怎么会伤害自己的表妹呢?放心吧,我只是想用你去钓一条大鱼,只要你与我好好合作,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闻言,沈凝暄心下冷嘲暗骂:你连亲妹妹都能杀了,还会在乎一个表妹吗?! 不用想她也知道,沈凝雪口中的大鱼指的就是北堂凌! 心中气极,她眉心紧皱,想要破口大骂,却无奈只檀口微张,不能成言! 就在张嘴之际,她见沈凝雪不知从哪里取出一颗散发着馨香的药丸来,意识到事情不对,她立即想要闭上嘴巴,却见沈凝雪纤手一抬,已然将药丸塞到她口中,而后掩住她的鼻息,迫她顺着呼吸将药丸吞下! 涩香入喉,沈凝暄脑中嗡的一声巨响! 心想这下完了,也不知沈凝雪给自己吃的什么,她明亮的大眼中,不禁有两团怒火噌噌直窜,恨不得撕了沈凝雪的那张脸,直接将她抽筋拔骨! 见状,沈凝雪不以为然的凉凉一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凌儿妹妹不用怕,姐姐不会害你……” 你他娘绑架喂药还不算害,那什么算害?! 沈凝暄心中怒火喷涌,恨极了眼前蛇蝎美人,更恨自己早该解决了她! 然,就在她即将急火攻心之际,却顿觉背后又是一疼,而后便如早前一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风儿分割线———— 彼时,独孤萧逸一袭白色锦衣,静坐沈凝暄闺房之中,却总觉心绪不宁! 今日一早,他便接到圣旨。 皇上,命他即刻出京前往行营巡视。 为保沈凝暄万无一失,他特意请了独孤珍儿出面,接她出宫。 直到黄昏时回京时,他方才得知皇上差人召沈凝暄入宫一事,不过想着月凌云已然进宫,他便微定了定心思,直接换便服来了月府,等着月凌云带沈凝暄回来。 然,眼看着夜色渐深,却迟迟不见佳人归来,他的整颗心不觉也揪了起来。 许久,见月凌云和沈凝暄仍旧未回,独孤萧逸直接起身,静立窗前,沉眸数着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滴。 此刻,他的心情,便犹如这落雨的夜空一般,布满了阴霍。 “主子!” 身后不远处,秋若雨见他坐立难安,不禁紧蹙了黛眉,轻声说道:“如若不然,若雨进宫去瞧瞧!” “本王自己去!” 心中忐忑,终是等不下去了,独孤萧逸转身刚要出去,便听朱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大将军回来了!” 闻言,独孤萧逸心思沉下,旋即俊眸一敛,快步迎上前去。 朱雀所言,是大将军回来了,而非沈凝暄回来了! “暄儿呢?” 出了房门,果真见月凌云独自一人回来,独孤萧逸面色微沉,周身寒意冷冽。 此刻,月凌云的脸色也不甚好看。 无惧于独孤萧逸周身所散发的冷意,他倾身上前,将声音压的极低:“王爷,暄儿失踪了!” 闻言,独孤萧逸眉心微微一跳,声音也失了原本的温度。 伸手握住月凌云健硕的肩膀,他眸光冷厉道:“什么叫暄儿失踪了?今日她见了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提到这件事情,月凌云便觉得心中恼火。 午后,他本是在府中与属下参悟行兵布阵图的,却接到了独孤珍儿的传信,说是沈凝暄进宫面圣了。等他快马加鞭的赶到宫中之时,便一直被荣海拦在门外,始终不曾见过沈凝暄。 等到后来,他便见宫中御林军频繁调动,寻了自己的心腹之人问过,方才知道沈凝暄失踪一事。 听过月凌儿讲明事情的来龙去脉,独孤萧逸眼神幽冷非常,紧握着垂于身侧的双手,他脸色阴晴不定的紧皱着眉梢:“皇上今日是为了召见暄儿,有意调开本王,会不会是皇上知道了她的身份,有意要将她藏起来……” 月凌云摇头,语气难安道:“若是果真如此,皇上大可直接留下暄儿便是,根本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秋若雨蹙眉,轻声问道:“此事会不会与北堂凌有关?” 月凌云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北堂凌那边,出事之后我便问过了,今夜北堂凌和他身边的影卫,谁都不曾出过悦澜宫!” “北堂凌为求和而来,皇上也还没有明确拒绝他的求亲,眼下这时候,他不会贸然行事……”心中思绪电转,独孤萧逸眸色一凛,转头对门外喊道:“玄武何在?!” “属下在!” 如一阵风般,瞬间出现在独孤萧逸面前,已年过中旬的玄武十分恭谨的对独孤萧逸恭了恭身:“主子有何吩咐?” 微敛的眸,缓缓抬起,独孤萧逸的双眼,在这一刻似是冰潭一般,倒影了屋里的灯光,却冷冽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动用暗影,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夫人……” 如此平淡的话,却似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眼看着在场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肃穆,个个都噤若寒蝉,他不由长长而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暗影,皆都出自龙骑四卫,全都自幼年开始训练,是为其中佼佼者。 他们,隐于深宫影卫之中,虽默默无闻,却可在最后关头,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整座后宫。 这,是先皇给他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而他,却一直不曾用过。 因为,可调动暗影者,唯皇权最高者,而他此刻,若动暗影,则说明这皇宫之中的主人,随时都可以易主! 只是,天知道,他现在只想要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根本就无心皇位! ————风儿分割线———— 沈凝暄再次转醒时,已然几近抓狂! 一日之间,接连让人削了两回手刀,换谁也得气疯了。 呼吸,呼吸,再呼吸。 竭力镇定心神,她紧蹙着娥眉,开始打量着自己眼下身处的环境。 这里,已然不是上次所待之处。 此地,熏香袅袅,绕梁而上,芙蓉帐垂,一看便知是哪位主子的睡房。 身下,高床暖枕,格外舒适,她仰面躺在房里的睡榻上,想动却不能动,想言却又不能言,冲了几次穴道,却还是冲不开,无奈……便只得铁青着脸色听天由命!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体会到那年北堂凌在楚阳时被她整蛊的感觉! 这种感觉,当真生不如死! 想来,她现在就想把沈凝雪掐死,他当初也该想要扒了她的皮吧! 念及北堂凌,又想起沈凝雪和李庭玉说过的话,她心下蓦地又是一紧! 灵动的眼珠子,左右动了动,她眉心轻轻一颦。 这里,该不会是…… 正在她惴惴揣测之际,房门吱呀一声自外打开,斜睇着透过帘帐向外看了一眼,沈凝暄的脸色,不禁蓦地变得极为难看。 来人,就是她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想掐死的那个人! 轻抬眸,对上沈凝暄怒火炽然的目光,沈凝雪缓缓勾唇。 脚步轻盈的,行至床榻前,她在沈凝暄的胸口上方,摸索着点了点几下,这才强解了她的哑穴。 找回声音后,沈凝暄要做的第一件事,便一定是出声呼救! 但,尚不等她出声,她便见她美丽动人,温婉可亲的姐姐将一把锋利的匕首,逼在她白皙的颈项上:“凌儿妹妹是聪明人,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 感觉到颈项之间的凉意,沈凝暄心下狠狠一颤。 紧紧凝视着眼前貌美倾城,却心如蛇蝎的恶毒女子,她咬了咬唇,恶狠狠问道:“表姐,我原本还准备替你解毒,却不想你如此歹毒,竟然绑架我于此……你难道就不怕今日所为,大白于天下,有人会找你算账吗?” “我怕,我怕死了!”沈凝雪浅浅一笑,绝美的面庞,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无奈苦笑着,她微微倾身,在沈凝暄耳边轻声喃道:“可是我若不绑你来,便会生不如死!” 沈凝暄眸色一冷,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绑我过来,到底要作甚?” 轻笑着,拍了拍沈凝暄如玉的面庞,沈凝雪淡淡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瞒你,新越摄政王对你一往情深,此等荣宠,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既是你不知珍惜,我这做表姐的,便该好好替你打算打算!” 闻言,沈凝暄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冷冷的,对沈凝雪嗤笑一声,她不假颜色道:“沈凝雪,你少丧心病狂了,你所谓的荣宠,我不稀罕!” “你现在不稀罕,今晚过后,就该感谢我了!”眸光微敛,却敛不去眼底阴狠,沈凝雪钳住沈凝暄秀气小巧的下颔,幽声说道:“今夜,我在摄政王的晚膳里,下了魅酥……待会儿,他定会让你欲仙欲死!” 听到魅酥二字,沈凝暄脸色大变! 魅酥,是一种药性极烈的媚~药,服药之后,若再沾了酒水,便除男女欢~好,再无任何解毒之法! 此刻,沈凝雪竟然给北堂凌下了这种药,莫不是……想到她要把自己送给独孤宸,沈凝暄便忍不住浑身一激灵! 眸色一厉,她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沈凝雪!你若敢将我送给他,我必让你不得好死!” 闻言,沈凝雪身形猛地一怔! 低眉凝着眼前容貌才色都比之自己更胜一筹的人间绝色,想到北堂凌对她的宠爱,她有些犹豫的娥眉轻蹙,半晌儿,才缓缓道:“我知摄政王对你有意,但你好像对他不甚上心啊?可是今夜事已至此,他待会儿必定兽性大发,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夺了清白,要么,你助我成为他的女人!” 听到沈凝雪说出如此直接且不知廉耻的话语,沈凝暄神情微怔了怔! 让她跟北堂凌?! 还不如杀了她更干脆些! 她相信,这世上绝对没有比***于北堂凌更糟的事情! “无耻!” 竭力冲了几次穴道,却仍是不曾冲开,沈凝暄寒着一张俏脸,紧拧着黛眉,气急败坏道:“我对他,不是不甚伤心,是根本就不上心!” “那……” 丝毫不为沈凝暄那句无耻而恼怒,沈凝雪眸光忽而变得闪烁,手中匕首轻动了动,凉凉的贴在沈凝暄的脸上:“凌儿妹妹你是要选择第二条路了吗!?” 沈凝暄双眼一闭,语气不善道:“把你手里的刀拿开!” 何为阴沟里翻船?! 沈凝暄觉得,她现下便是了! 前一世里,沈凝雪拿刀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脸,她本想慢慢玩死她,可是眼下她又拿刀在她的脸上来回比划着,这简直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不过,她还是得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若想变被动为主动,便一定得忍下这口气,然后再瞅准了机会,给于沈凝雪致命一击! 如是,在心中轻轻一叹,她气息不稳的出声问道:“你打算让我如何帮你?” 见沈凝暄语气松动,沈凝雪也跟着轻轻的舒了口气,回眸看了眼桌上的酒壶,她俯身在沈凝暄耳边一阵低语。听到她的话,沈凝暄面色明显一变,片刻之后,冷哼一声:“你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礼仪?廉耻?” 黛眉轻轻一挑,沈凝雪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若是我,又落到今日这般地步,也不会再顾及这些了。” “哼……” 冷冷嗤笑一声,沈凝暄张口欲言,便听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闻声,沈凝雪面色一肃,旋即黛眉紧拧着对沈凝雪轻声说道:“如今你中了我的毒,若没有我的解药药,不到七日,必然毒发!” “你不就是怕我会坏了你的好事吗?” 冷冷的,睇着沈凝雪美丽的面庞,沈凝暄恨不得亲手撕了她的脸,却仍旧浅笑依依道:“放心,若你今日果真对他用了魅酥,你必定能够爬上他的床,如愿成为他的女人!” 沈凝暄的话,并不好听,说话的语气,也饱含奚落之意。 但对于沈凝雪而言,只要可以飞上枝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既然敢做,就不会去堵别人的嘴! 所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便是如此了! 淡淡的又看了沈凝暄一眼,沈凝雪伸手在她颈前又摸索了下,蓦地用力,又一次点了沈凝暄的穴道,轻叹口气,她收起匕首,转身熄灭屋里的灯,只留一盏角灯,可以朦胧的看清屋里的景物,然后弯身钻入床下。 时候不长,门外有人驻足。 很快,便听一名男子讨好带笑的声音传来:“属下见王爷一直闷闷不乐,便想着要送王爷一份大礼,王爷请进” 沈凝暄听的明白,这说话之人,是向俊! 在向俊一语落地时,便听北堂凌清冷的声音缓缓传来:“你觉得在这世上,还有本王稀罕的东西吗?” “王爷见多识广,自然什么稀罕玩意儿都不稀罕,不过这次也许不同呢?!”神神秘秘的对北堂凌如此言语着,向俊含笑说道:“王爷进去看了便知!” 语落,室外又是一片静默。 只片刻之后,房门自外打开,有人自屋外迈步而入。 不用去看,沈凝暄也知道,此刻进来的人,一定是北堂凌! 紧皱着黛眉仰躺在床榻上,她眸色微敛的凝视着朦胧的床帐,一颗心紧张的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北堂凌在厅内站了片刻,见屋里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终是加更视线落在芙蓉帐垂的床榻之上…… ps:本月最后一日,风儿吐血更一万,嘎嘎,亲们,有赏吗?谢谢大家的红包和鲜花还有月票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放开你,让你去找别的男人吗? 至尊毒后,放开你,让你去找别的男人吗? 房间之中,到处都充斥着浓郁的馨香。爱夹答列 那香味浓到,让北堂凌忍不住俊眉蹙起。 他北堂凌是何许人也,见如此情景,岂能不知向俊要送的大礼是什么! 冷眸之中,流转着一丝暧昧之意,他薄唇缓缓勾起,哂笑着准备转身离去,却因体内莫名的燥热感,而蓦地顿下脚步! 平日,在新越,他的身边是从来都不缺女人的槟。 但是,自新越一路而来,他心里有了那个人,便不曾再碰过任何女人。 心想着,可能是自己禁欲太久了,也想着借由男女之事,暂时忘却脑海中那个总是不时浮现,挥之不去的女人,他轻皱了下眉宇,深吸口气,然后缓缓上前,终在在床榻边落坐! 唇角边勾起的笑意,微微有些冷壑。 他俊眉轻皱着缓缓伸手探过纱帐,轻轻抚上沈凝暄如凝脂般柔嫩的小脸儿。 感觉到北堂凌温热的大手,沈凝暄在心里将沈凝雪又痛骂了千八百回,眉心因强烈的反感而紧紧皱着,清晰的感觉到那略带薄茧的大手,在自己脸上游走,她怒极想要出声喝止,却无法出声,想要伸手将他推离,却也无能为力。 是以,她心中火气暴涨,却无法发泄,只得哑巴吃黄连,用力将唇瓣都快咬出血来。 恰逢此时,北堂凌的温热的手掌,不偏不倚的落滑至她的唇边。 心中蓦地一紧,她想都不想,直接张口,狠狠的,用力的,咬了下去! “还是一只小野猫!” 指端的痛楚,使得北堂凌俊眉挑起,冷冷的哼笑一声,他一脸阴霾的撩开床帐。昏暗的灯光下,不曾明辨眼前女子的容貌,他猛地倾身向下,薄唇霸道而带有惩罚兴的狠狠覆上沈凝暄的早已咬出血的唇瓣。 若说,一日之间,被人打晕了两次,沈凝暄就快抓狂了。 那么,一日之间,被人强吻了两次,冷傲如她,已然出离了愤怒,眼看就要疯了! 因唇上的刺痛,她心头猛地一震,瞳眸怒睁着张嘴死死咬住北堂凌的下唇,势要从他素日优雅的唇瓣上,咬牙一块肉来,方能解恨! “不识好歹!” 唇间吃痛,北堂凌一声暴喝,甩手便要朝着沈凝暄的脸上打去,但……当他借着角灯处的昏黄光线,瞥见沈凝暄怒瞪的杏眸时,不禁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猛然收手! “依儿?!” 原本阴郁深沉的眸,在这一刻蓄满震惊之色,北堂凌不曾理会自己被沈凝暄咬伤的唇,怔怔的看着眼前躺在床上一声不响,一动不动,正死命的瞪视着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女人! 双唇紧抿着,一脸愤恨的看着眼前俊美的一塌糊涂,却让她恨不得咬死的男人,沈凝暄索性双眼一闭,来个眼不见为净! 真的是她! 难得,一向冷静镇定的北堂凌脸上,此刻出现了震惊之色。 直到半晌儿之后,他才唇角一勾,抬手便要轻抚她的发顶。 感觉到他的碰触,沈凝暄双眸霍的一睁,眸光如刀似刃,再次怒瞪着他。 见状,北堂凌心下蓦地一紧,却是无奈苦笑。 近几日,他想她想到茶不思饭不想,平生第一次知道思念为何物,可是再见她时,她却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如此情形任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无奈一叹,他薄削的唇瓣,紧紧抿起,眉宇间的苦涩,于转身化作千年寒意,转身朝外吼道:“蓝毅!” “属下在!” 只下一刻,蓝毅便已然沉稳的在窗外应声。 北堂凌眸色微冷,沉声道:“让向俊给本王滚进来!” 闻言,蓝毅心下一惊,急忙应了是,他一把扯过边上的向俊,伸手推开~房门,抬手之间便将向俊扔了进去。 砰的一声! 身为影卫翘楚的向俊,以嘴啃泥的方式狼狈落地。 低眉看着向俊,北堂凌眸色深沉如海,声音冷的毫无温度:“这就是你要送与本王的大礼吗?” 见主子动怒,向俊心下一紧,脸上尽是疑惑。 见状,北堂凌抬手轻揉了揉眉心,又命人掌了灯,低眉凝了眼床帐后的沈凝暄,他冷声喝道:“你最好给本王个合适的解释!” 他承认,眼前的女人,他觊觎已久,于他而言,确实是份大礼! 但他恨极了手下人这种送礼的方式! 若是如此,他对她,又跟对以前的那些庸脂俗粉,有何不同? 这,是对她的亵渎! 抬眼看了脸色阴郁的北堂凌一眼,见他嘴唇殷红,似是已被咬破,蓝毅心下一凛,以为他之所以震怒,完全是榻上女子不识好歹,作势便要上前收拾床榻上的女子。爱夹答列 但,当他抬眸向着帐子里望了一眼,模模糊糊看清里面的人,不禁微张了唇,一脸惊诧! 如此,再看北堂凌的脸色,他心中思绪电转,随即抬起一脚便将身边一向交情不错的向俊踹了出去:“你这个混账东西,怎么当差的?竟敢对依儿姑娘如此不敬?!” 虽然沈凝暄平日气死人不偿命,但有主子护佑,即便是他,也只是在她极端的挑衅下,对她不假颜色,却从不曾对她如此不敬! 可此刻,他的属下,竟然将她绑在床上送到主子面前! 这……虽说能一解主子相思之苦,但……但……以他家主子对她的爱惜和宠溺,势必会给她一个交代,到时候向俊不死也得剩半条命啊! “蓝毅,我……我冤枉啊!” 被蓝毅一脚踢在肚子上,那感觉可想而知,向俊从地上挣扎起身,天地良心,他若知道被送来的女人是王爷的心上人,打死也不敢来这一出啊,可是现在,事已至此,若事情挑明了,王爷必定饶不了他勾结外人往他床上送人一事。是以,在仔细权衡利弊之后,他噗通一声跪落在北堂凌脚下:“王爷,属下是看您这两日因为依儿姑娘的事一直郁郁寡欢,这才想着要帮王爷解忧,但依儿姑娘一心不回来,属下也没别的法子,只得如此行事了!” 听向俊忠心为主的这一番话,沈凝暄不禁在心底冷哂! 说的好听,他是要为自己主子解忧,其实呢,根本就是跟沈凝雪狼狈为奸! 一个李庭玉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个向俊,她家姐姐还真是跟狐媚子一般,到处招蜂引蝶呢! “王爷!” 在北堂凌发作之前,向俊接收到蓝毅的眼色,忍痛上前,硬着头皮伸手扯住北堂凌的下襟,战战兢兢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眉心轻轻一拧,北堂凌眸色幽深,双眸危险的眯起,声音冷若寒霜。 他在想,该如何处置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属下,才能让床上的女人消气! 不敢与他的视线接触,向俊缩了缩脖子,心中暗暗叫苦,他紧皱眉心颤声道:“虽然属下读书不多,但却也知道,对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贞洁,这世上只要是好人家的女儿,从来都遵从女诫,从一而终……属下知道,王爷喜欢依儿姑娘,可依儿姑娘的心太野,依属下看,若王爷得了她的身子,即便她的心再野,也得死心塌地的跟在王爷身边啊!” 听向俊所言,沈凝暄心中那个气啊! 呼吸蓦地一急,她忿忿转头,看向北堂凌,却见北堂凌眸色微闪了闪! 见状,她心下一凛! 而向俊忙则看出北堂凌的犹豫,忙再接再厉道,谄媚笑道:“这世上之人,能够让王爷倾心的,只有依儿姑娘,在属下眼里,也唯有王爷,才最适合她,也唯有王爷,可配得上她!” “是啊!” 见主子神色有所松动,一直沉默不语的蓝毅,也跟着开口了:“王爷不是一直担心她不给我们会新越吗?若是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便只能是王爷的! 蓝毅此言一出,北堂凌的心,果真微微一动。 冷冷的,凝视着蓝毅,北堂凌不曾多说什么,眸中光华剧闪,他回头凝了沈凝暄一眼,伸手便要解开她的穴道。 “王爷!” 但见北堂凌之举,向俊将头低到不能再低,连带着声音也闷闷的:“依儿姑娘如今中了魅酥之毒,此毒若沾了酒水,立即便会发作……” 闻言,北堂凌如玉般的手,蓦地僵在半空,与此同时,他那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双眼中,瞬间掠过无数中情绪。 这其中,有震惊,有懊恼,还有……那隐藏在流光下***! 黛眉紧皱着,凝视着北堂凌怔半空的手,沈凝暄不禁在心中苦笑! 沈凝雪说她吃的是毒药,这厮倒好,直接说她吃下的是魅酥。 他这是欺负她被点了哑穴,一心要促成她和北堂凌之间的好事吗?! 若非此刻她身子不见一丝异样,一定会以为中了媚药的人是自己,而非北堂凌! 室内的气氛,瞬间又降至了冰点。 蓝毅偷偷瞧了眼自己主子的脸色,见他刚刚好转的脸色再次变冷,抬起又是一脚将向俊踢飞,“向俊,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怎么敢?谁给你胆子对依儿姑娘下药的?!” 砰的一声,狠狠撞在墙上,向俊口吐鲜血,吃痛的匍匐跪地,原本尚算英俊的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他垂首认罪:“属下混账,属下该死!” “死不足惜!” 狠狠的怒瞪向俊一眼,蓝毅面色难看的转头看了看帐内,又看向北堂凌:“主子……事到如今……您看……” “都给本王滚出去!” 声音冰冷的似是冻了一地冰碴子,北堂凌手握成拳,猛地用力,砸在床边的小几上! 见状,无论是蓝毅,还是早已被打的吐血的向俊,亦或是藏在床底的沈凝雪,皆是心神一颤,个个心中惊惶不已! 只床上的沈凝暄,仍旧紧皱着黛眉,一脸寒色,不曾露出一丝惧意! 临走前,向俊面色阴沉的朝着床底望了一眼。 他知道,方才北堂凌和蓝毅,因为床上的女人,全都乱了心神,所以未曾发现她,但是接下来这出戏,该如何收场?! 此刻,他若上前,将她揪出,只怕她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他心意动了动,便只能用力咬了咬牙! 罢了,死就死了,今日就听天由命吧! 待蓝毅带着连滚带爬的向俊离去后,屋内便只剩北堂凌和沈凝暄两人。 当然,床底下还有藏着一个见不得人的沈凝雪! 沉寂许久,北堂凌眸色时明时暗,似是在心中做着决定,又过了片刻,他眸光微凉,静待心中思潮平复,方才微转过身,重新将视线停留在沈凝暄身上。眸色温润的深凝着她的俏脸,看着她被他吻的唇,红艳艳的,煞是好看,他微弯了弯唇,轻轻抬手,啪的一声解开了她的哑穴! “北堂凌,将我的穴道解开!” 哑穴被解,沈凝暄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声线清冷的要求北堂凌替她解开身上的穴道。 “放开你,让你去找别的男人吗?嗯?!” 眸色中,点点温柔***流淌,北堂凌轻抚沈凝暄散落在一侧的秀发,无奈的叹息一声,起身行至桌前,端起桌上酒壶,将边上的两只酒杯斟至满溢。 见他倒酒,想到魅酥的药引,沈凝暄黛眉紧蹙,眸色不由一沉! 紧咬了牙关,眼看着北堂凌端着酒杯重新踱回榻前,她哂笑一声,眸底是浓浓的失望之色:“北堂凌,你说过,我们只做朋友,若我不愿,你也不会逼我……” “你是大夫,不会不知道魅酥之毒,到底有多霸道!” 深幽的眸光,并未因沈凝暄的话,产生一丝丝的波澜,北堂凌脸色冷峻的重新坐下身来。 微冷的视线,扫过北堂凌手里的酒杯,沈凝暄不禁更了了几分:“北堂凌!” “我……” 似是早已料到,沈凝暄会是如此神情,北堂凌不以为意的低笑了下,犹如沈凝暄初见他时,那个冷魅却多情的风流王爷,魅惑的让人无法抗拒:“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投入别人的怀抱!” 闻言,沈凝暄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敢!” “美色在前,又是是自己心头之人,我有何不敢?”邪肆不羁的轻轻的,抿了酒杯里的酒水,北堂凌微眯了华眸,在沈凝暄的怒瞪下,俯身而下,软软的薄唇贴上她的,作势便要将口中酒水渡入她的口中。 “唔……” 虽早一步将头别开,却仍旧被北堂凌的嘴赌住,辛辣甘冽的酒水,流过齿缝,流入喉咙中,呛得沈凝暄忍不住咳嗽起来,明艳的俏脸上,也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有羞的,早已胀红一片,她眼底盛怒,痛骂北堂凌:“北堂凌,你明知这媚药遇酒则发,却喂我酒水?你这个混蛋,趁人之危,卑鄙无耻下流,你不得好死!” 明知她中了魅酥,却故意喂她酒水。 北堂凌现在意欲何为,根本就已是昭然若揭! 想到他方才竟是有嘴喂着自己,沈凝暄简直快要气爆了! 但,可恨的是,面对她的怒火,北堂凌丝毫不觉生气。 “方才向俊说的没错,你心性太野,不想留在本王身边,但我却一心想要留你在身边,既是如此,如今本王能做的,便只有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深深的,极为深情的凝视着沈凝暄满是怒容的俏脸,北堂凌缓缓抬手,将酒杯里剩下的酒水微一仰头,悉数饮尽:“我不计较你到底是萧依儿还是月凌儿,这酒……就权当你我的合卺酒!” 见状,沈凝暄心中恼羞不已! 想着北堂凌稍后便会毒发,沈凝暄不禁气到发笑:“狗屁的合卺酒!你以为我喝了酒便会任你摆布吗?做梦!” “我是不是在做梦,过了今夜必然见分晓!”深谙魅酥的厉害,北堂凌抿唇一笑,无视眼前女子的抗拒与反感,他某沉下,缓缓倾身靠在沈凝暄身侧,故意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你放心,过了今日,你便会是新越摄政王府里唯一的王妃,我北堂凌一定会真心待你,绝不相负!” “我呸!” 因他深情依依吹在耳边的热气,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下,沈凝暄几乎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也许全天下的女子,听他如此言语,都会喜极而泣,但唯她直觉浑身发冷,怒气冲冲的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她恨恨叫嚣道:“你今夜若敢碰我,我事后立即死在你面前!” 闻言,北堂凌心下狠狠一窒! 眸色蓦地转冷,抬眸看着眼前自己心爱的女子,见她眸色坚定,他神情复杂的轻皱了皱眉。 紧皱的眉宇,几成川字,他眼底冷意微敛,轻轻挑了挑眉,终是手指轻轻下滑,而后倏地用力,将她身上的穴道解开。 他想要的,是等她身上的药效发作,自己求他! 然,终于重获自由的沈凝暄却快速起身下榻,顾不得整理自己的衣衫,她抬步便要向外。 但,她方才走出几步,便觉自己心头一热,周身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眉心倏而紧皱,想起方才向俊说过的话,她心中大惊,眸光狠戾的转身向后看向隐于床榻下的沈凝雪。 该死! 她居然,真的喂她吃了媚药! 再加上北堂凌……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面色陡地一变,顾不得揭穿沈凝暄,转身便要加快脚步离去。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尚未行至门前,便见北堂凌阴沉着脸色,闪身挡在他的身前! “北堂凌,你让开!” 猩红的眸子中,有不安,也透着害怕,沈凝暄想也不想,直接抬脚便朝着北堂凌踹去,就在北堂凌侧身之际,她身形一侧,作势便要从他身侧越过。 “我没说要让你走!” 轻松躲过沈凝暄踢来的一脚,北堂凌深幽的瞳眸中,冉冉升起势在必得的笑意。 见状,沈凝暄毫不客气的快速出手。 早知她会动手,北堂凌冷然一笑,凝着她挥舞而来的纤纤玉手,他心头一热,眸光瞬间绽放,在不伤到她的前提下,从容应对。 如此,一连数个会合之后,沈凝暄的额头,已然布满细汗,可最要命的是,她一时失察,瞬间便被北堂凌封了自己的两处大穴。 一时间,再次失去行动能力,沈凝暄怒瞪着北堂凌。 若眼神化作利刃,她敢保证,此刻北堂凌早已被她凌迟而死! “你中了媚药,现下不给我,也会给了别人,到时候只怕更活不了!”迎着她怒火中烧的眸,北堂凌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抬手将屋里的灯重新熄灭,他的眼底是清冷后的愉悦,倾身将沈凝暄抱起,转身朝着床榻走去…… ps:新的九月月票有没有,今天的六千字送上,明天更两万,风儿上肉了哦~~~求赏~~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奸夫淫妇,堪堪绝配(10000+肉) 至尊毒后,奸夫淫妇,堪堪绝配(10000+肉) 被北堂凌抱着转身朝着床榻走去,沈凝暄心头狠狠一抽,脸色明显变得惨白一片。爱夹答列 曾几何时,桃花海前,欢颜宫中,独孤萧逸每一次都可以要了她,但是他却没有! 这一切,源自于他对她的珍惜和怜爱。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却想要以这种方式留住她 想到她曾与独孤萧逸说过,此生永不负,她便顿觉心如刀绞榍! 何为悔不当初?! 她现在便已然深刻体会到了! 原本,她也想过要狠辣无情,却因为生命中唯一的那份美好,总是保持着一点点的善念都。 但是现在…… 她发誓,待到今日成功脱身,她一定不会在妇人之仁。她会让北堂凌后悔今日这般对她!不仅是他,还有床底下那个,口口声声让她助她,到头来却对她也用了魅酥的贱人! 她要让她失去她所有的一切,生不如死,却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否则,她沈凝暄今世,誓不为人! 心思辗转间,后背再次落于柔软的床褥之上,沈凝暄面色惊骇而愤怒的瞪大了眸子,看着正欲倾身压落的北堂凌,心急如焚的思忖着,自己此刻该如何脱身?! 若是***,她还有何面目活着去见自己心爱的男人?! “别怕!” 姿态优美的大手,抚过沈凝暄纤瘦的香肩,北堂凌眸色沉沉,眼底是时隐时现的火焰:“我会很温柔……” 因北堂凌大手的触碰,身上媚药已然发作的沈凝暄忍不住浑身轻颤。 北堂凌见状,薄唇优雅一扬,倾身便要吻落。 心下,蓦地一紧,沈凝暄眉心紧皱着,咬牙闭上双眼。 “王爷!” 就在沈凝暄以为在劫难逃时,房门外忽而响起蓝毅略显焦急敲门声。“何事?” 正是***之时,却被蓝毅打扰,北堂凌面露阴郁,眉宇十分不悦的轻皱! 静窒片刻,蓝毅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王爷,皇上紧急密诏!” 闻言,北堂凌面色一凝,眼睑垂落,睨着眼前让自己心旌荡漾的人间绝色,他沉眸压下身上燥热,动作轻柔而小心的轻捧她的俏脸,深深吻上她的额头,无限暧昧道:“乖乖待着,我待会儿便来与你灭火,等我!” 语落,见沈凝暄抬起眼帘,狠狠的瞪视着自己,他丝毫不以为然的轻笑了下,起身向外,快步出了房门。 门外,雨势渐缓,却也细雨依旧。 甫一出门,北堂凌便铁青着脸斜睨蓝毅一眼,语气冰冷问道:“此时什么时辰了?燕国皇宫的宫门早已落栓,皇上的密诏又是从哪里来的?” 蓝毅脸色变了变,垂眸回道:“密诏该是落栓前到了,但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将诏书放在了王爷的书桌上,直到刚刚才被向俊发现!” “向俊?!” 听到这个名字,北堂凌脸色再次转黑,侧目冷瞥蓝毅一眼,他脚步加快,朝着悦澜宫的书房快步走去,边走还边心火上升的对蓝毅斥道:“你们怎么当差的?可是皮痒了么?!” 面对主子的怒火,蓝毅紧抿了薄唇,噤若寒蝉! ————风儿分割线———— 光线阴暗的房间里,北堂凌走后,沈凝暄紧绷的心弦,终是微微松动些许,静下心来,床底那窸窸窣窣的响声便尤为刺耳,只是片刻,沈凝雪便从床底爬了出来。 立身床前,凝着床上的沈凝暄,沈凝雪苦笑了笑,美丽妖娆的俏脸上,尽是无奈之色:“还真是看不出,摄政王竟对你如此痴情!” 方才,在床底,她将北堂凌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虽然,她一直都知,北堂凌喜欢月凌儿,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许她王妃之位,还立誓永不负她! 这,本就是她梦寐以求的。 是以,此刻看着床榻的表妹,她心里嫉妒羡慕恨,各种情绪,纷纷奔涌。 睡榻上,沈凝暄看着她如花般美艳的容颜,轻而易举的便明辨出她眼底的嫉妒之意,想到前世今生,她银牙咬的咯嘣咯嘣直响,恨不得爬起来扒了她的皮! 沈凝雪迎着她狠戾的眸光,只不以为意的轻挑了挑黛眉,便微垂眼睑,蹙眉轻道:“凌儿妹妹,莫要怪我,若单单我一人与王爷发生了什么,他不见你,日后我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但如若今日能同时得到你我,他定不会计较太多,只要我能入得了摄政王府,便一定可以占得一席之地!” 闻言,沈凝暄顿时气的浑身发抖! 龌龊! 什么叫同时得到你我? 这世上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直到此事,沈凝暄方才明白,这丧心病狂的女人是想拿她当垫脚石,爬上北堂凌的床。 天知道,她才不屑与她同时跟一个男人…… 即便是想一想,她都觉得恶心! 她也不想想,以她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身子,能不能活到在摄政王府占有一席之地! 呸! “一定在骂我龌龊,无耻吧?”早已料到自己会被眼前的女子所不齿,沈凝雪苦涩而又无奈的黯然一笑,声音淡淡的,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过的更好……” 言罢,沈凝雪轻轻一叹,知北堂凌很快就会回来,她不再多言,直接弯身架起沈凝暄的两条胳膊,将她自床上用力拖到床下,而后又从身上携带的一只药瓶里,取了一颗早前与沈凝暄服用的丹药一模一样的药吞了下去。 不用看也知沈凝暄正在盯着自己,她面色微变了变,快步行至桌前,仰头就着酒壶喝了几口酒,这才转身重回榻上,吹熄了角灯,气息不稳的躺下身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着实让沈凝暄大感意外! 侧身躺在床下,她苦笑着仰望着床榻上方,此时想要透过床板,看清床上此刻与她一般,也服用了魅酥,且还在等着北堂凌前来的沈凝雪……她不得不承认,人之贱则无敌! 今夜的沈凝雪,的的确确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至贱者无敌。 或许,以前想要飞上枝头的沈凝雪,是高傲的,是不可一世的,但是如今,她终将自己的身子和人格一并丢弃了!这让她觉得她既可恨,又可悲,但更多的却是咎由自取…… 过去,在世人眼中的她,是如何的高高在上,是如何的空灵毓秀? 如今的她,便有多么的恬不知耻! 就在她心思百转之际,房门再次打开。 初时,沈凝暄以为是北堂凌回来了,顿时身形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喘。 但片刻之后,只见来人快步行至床前,连封了沈凝雪两道大穴,她不禁冷冽一笑! 她本是封了穴道的,但沈凝雪却没有。 原来,是沈凝雪的同伙! 而这个人,若她猜的没错,该就是向俊! 向俊啊向俊! 你还真是助纣为虐啊! ————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爱夹答列 屋内,寂静一片。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凝暄额头开始冒汗,只觉自己身上好像百蚁挠心一般,燥热的发慌! 须臾,房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很快,房门打开,又再次关上,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她心中不由一紧! 是北堂凌回来了! “依儿……” 按照时间推算,北堂凌身上的魅酥此刻早该发作了,与沈凝暄一样,他只觉浑身燥热,连说话声音都隐隐在发颤。轻轻的,仍旧唤着她依儿,一向精明的他,忽略了此刻屋里的黑暗,快步行至床前,伸手摸索着沈凝雪的手。 掌下,感觉她身上滚烫的热度,他眸色一深,抬手便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王爷……” 声音软软的,腻腻的,柔的让人心痒难耐,床上的沈凝雪,于一片黑暗中,将沈凝暄的声音学的惟妙惟肖,低喃软语的呻吟道:“热……我好热……救我……” 听到如此酥软的声音,北堂凌的只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快酥了! 而床底下的沈凝暄却紧蹙了蹙眉,一脸厌恶的闭上双眼,奋力冲击着自己被封的穴道。 床榻上,握着那柔软无骨的小手,北堂凌浑身热的好像要燃烧起来,大手抬起又落,有些急切的褪下身上的衣袍,他双眸之中,仿佛藏着两把火,不顾一切的快速倾身,动作粗鲁的扯去沈凝雪身上的宫装,在沈凝雪的一声软软的轻吟中,他精壮健硕的身形,于暗夜之中,覆上她白皙柔美的娇躯…… 若是平日,精明如他定然早已发现,此刻榻上之人有异,但是此刻,在魅酥和心中***的双重驱动下,他心中早已顾不得太多。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他要身下的这个女人! “呃……好热!” 忍不住轻吟出声,沈凝雪伸手扯开肚兜上的水蓝色带子,将自己雪白的柔软,裸露于空气当中。 虽然看不清,却朦胧的感觉到那片雪白,早已被激~情冲昏了头脑的北堂凌双眼迷离,白皙修长的手指,细细抚弄过身下人儿的酥胸,成功换得沈凝雪的一阵颤栗后,低吼一声,俯身用力吻住沈凝雪的唇。 “嗯……唔……” 火热的激情袭来,沈凝暄忍不住发出媚浪的低吟,紧蹙着娥眉,将水眸敛起,她轻颤着眼睫,紧搂着他的脖颈,让自己热到滚烫的娇美酮~体,贴上北堂凌精壮的身子,任他将这个吻加深,加深,再加深…… 感觉到她火热的回应,北堂凌心下一喜,顿觉一股热流自小腹蹿升,只片刻之后,下体便已绷得生疼。 “依儿……”轻吻她的耳垂,他喘息着戏谑出声:“方才你说,若我要了你,便立即死在我面前,眼下怎么又急了?” “王爷……人家难受……” 直接忽略北堂凌的调侃与戏谑,沈凝雪紧闭着眸子,娇羞无比的嘤咛一声,便贪婪的主动凑上香唇轻触北堂凌的薄唇,与他两舌交缠,缠绵不休! 满意于她的主动,北堂凌星眸微红,边深吻着她,边伸手将沈凝雪的身上碍事的衣裙嘶啦一声一把扯去,身心颤抖着,以膝盖顶开她纤细雪白的**,他则顺理成章的占据她双~腿之间。 感觉到他的动作,沈凝雪轻哦一声,搂着他脖颈的手臂,蓦地收紧。 她如此动作,恰好将胸前的嫣红送上,北堂凌岂有不采之理?! “王爷……” 浑身上下,轻颤不已,沈凝雪媚眼如丝的轻唤着北堂凌。 感觉到身下人儿的轻颤,他邪魅一笑,优雅有力的大手肆无忌惮的揉捏着她胸前雪白的双峰,一时间惹得沈凝雪不禁娇吟连连…… “嗯……呃……”娇喘不停,沈凝雪微微拱起身来,咬牙将自己的双腿分开,等待北堂凌的火热进入:“王爷……我受不了……给我……给我……” 床底下,听到沈凝雪放浪的叫声,沈凝暄心中作呕,眉心都快皱出血了。 她没有看春宫戏的嗜好,真的没有,但是讽刺的是……她的生活中却总是出现这样的戏码。 从独孤宸和元妃,到北堂凌和他的侍妾,再到现在……这一而再的,让她心底一阵苦笑。 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的春宫,要么是假的,要么是只听其声,但是这一次春宫是来真的…… 此刻她也中了魅酥之毒,再加上床上两人的剧烈刺激,她的全身上下早已燥热无比,奈何她此时身不能动,连捂耳朵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只得在拼命隐忍的同时,紧咬了牙尖,来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不遗余力的想要冲开被封的穴道。 “我的依儿!” 床榻上,因沈凝雪的热情,北堂凌微扬的唇角,透着几分慵懒的不羁,伸手探向沈凝雪早已湿透的密地,感觉到她的湿意,他拉开她的**,让她的私密在黑暗中呈现。 那种朦胧的美,让北堂凌忍不住喘息着轻叹出声:“好美……” 闻言,沈凝雪身形一颤,整个娇躯忍不住微微一滞! “依儿,你是本王见过最美的女人……”身下的分身,已然胀到发疼,他口干舌燥的深吸口气,俯身吻住她的唇,缓缓挤入她的体内。 “疼!”下体处,撕裂般的痛楚袭来,沈凝雪语焉不详的脱口喊出疼字,便见北堂凌身躯向下一沉,用力撞入她的体内。“啊——” 听到沈凝雪的惨叫,已然被魅酥折磨的头昏脑胀的沈凝暄眉心惊跳,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叫的如此惨烈,难道?! 想到独孤宸和李庭玉都不曾碰过沈凝雪,她小嘴微张,一时间竟不禁轻笑出声! 沈凝雪还是处子?! 这还真是惊天秘闻! 这下,也算便宜了北堂凌这厮了! 只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的穴道终于被冲开,沈凝暄瞳眸一怔,连忙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嘴角不时抽啊抽的!奈何,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此刻,床上的两人浑然忘我的纠缠在一起,双双交战正酣! 许是太过想要身下的女人,亦或是魅酥的药效着实霸道,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北堂凌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的加速着身下的抽送,急速的律动让他身下的沈凝雪不堪撞击,盈盈的水眸,早已含泪,她虚弱的躺在榻上,以双手紧紧的握着床沿,看似痛苦却又乐在其中的承受着他的掠夺和索取! 此情此景,是人见了都会有反应。 更何况是媚毒缠身的沈凝暄了! 陌生的情潮疯狂的涌入大脑,她面色燥红如火,浑身也渐渐热了起来,但即便如此,她却清楚的知道,眼下她不能再等。 蹑手蹑脚的从床下爬出,抬眸看了眼床榻上疯狂交缠的两人,她凤眸倏地一眯,紧握了握拳,拼命压制着身上的燥热,她深吸了口气,拼尽全部力气快速起身,伸手直取北堂凌后腰上的大穴! 原本,就快触摸到天堂一角的北堂凌,在觉察到身后有人之时,眸色倏尔一冷,本能转身,欲要出手还击的他,却在瞥见了身后那道纤弱的背影后眸色大睁,身形也蓦地一僵。 心底电转之际,他猛地低头,刚要垂眸去看身下与自己交~欢之人,却被沈凝暄直接点了穴道,定在床上不能再动一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北堂凌只是瞬间,便似是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充满***的双眸,定定的瞅着沈凝暄,他眸底是深深的震惊和懊恼:“依儿……” 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沈凝暄眸光陡然一闪,喘息着伸手,与他早前对付自己时一般,也点了点他的哑穴! “你……” 媚眼如丝的眸底,瞬间染上惊恐,沈凝雪被北堂凌赤身裸~体的压在身下,起也起不来,动也动不了,一时间只得面色绯红的紧咬牙关,尴尬不已! 她明明点了月凌儿的穴道的,怎么可能从床底下钻出来?! 冰冷的视线,在光溜溜的两人身上来回游走,沈凝暄哂然一笑,“你们两人,如此忘情享受,还真是奸夫淫妇,堪堪绝配!” 听闻她如此言语,北堂凌的脸色瞬间惨白,又很快从惨白化作青紫,整个变幻过程好不精彩。 可惜的是,此刻室内灯光昏暗,不能让沈凝暄看的真切! “解药……” 懒得多看两人一眼,沈凝暄身体里燥热难耐,直接扯过沈凝雪压在身下的裙衫,手指轻颤着想要从她身上找出解药。 但片刻之后,她失望了。 因为她只找到了沈凝雪用来装魅酥的瓶子,却根本就不见解药!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沈凝雪如云的眸,微微敛起,眸色晦暗的苦笑道:“你是大夫,又怎会不懂?这魅酥从来都只有一味解药,那便是男人,我奉劝你,赶紧解开王爷的穴道,也好让他替你解了身上的痛楚!” “呸!” 重重的,往沈凝雪美艳如花的脸上啐了一口,将对她的厌恶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沈凝暄伸手点了她的哑穴,这才抬眸迎向北堂凌深幽晦涩的双眼。 见他如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她不禁苦涩而又微冷的笑了笑。 曾几何时,她已然不再厌恶他。 可是今日,他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她觉得开了眼界! 轻垂臻首,淡淡敛去了唇角的笑,她飒然抬眸,而后猛地抬手,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无耻!” 啪的一声! 在室内回响,不再看北堂凌一眼,她抱紧双臂,脚步有些不稳的打开~房门,脚步凌乱而又艰难的朝着门外走去。 床榻上,北堂凌痛心疾首的看着沈凝暄离去,却无从阻拦。 他本就难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至铁青一片…… ———— 雨夜,微凉,夜风冷。 甫出房门,沈凝暄便因迎面而来的寒风,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 庭院之中,蓝毅和几名影卫,正来回巡视着。 远远的,睇见暗夜下的蓝毅,沈凝暄眸色微闪了闪,却是轻轻一敛,脚步虚浮的抬步上前。 见沈凝暄出来,蓝毅眉心一皱,连忙迎了上去:“依儿姑娘!” 听到他的轻唤,沈凝暄身形微颤,缓缓停下脚步,她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蓝毅,冷声打趣道:“我不让你叫我夫人的时候,你叫的挺欢,眼下到了这个时候,你却又管我叫依儿姑娘了吗?” 闻言,蓝毅心下一窒! 思绪微转,想到方才屋内之事,他含笑恭手:“王妃!” “嗯……” 长长的,以鼻息轻嗯一声,沈凝暄第一次应了他的称呼,再次抬步向前:“我身子不舒服,要去太医院拿些药,王爷他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莫要去打扰!”见她脚步蹒跚,蓝毅忍不住有些暧昧的往其他地方想着,想到北堂凌看她极重,他不禁开口道:“既是王妃身子不适,便由属下去吧!” “女人用的药,蓝大人也方便拿吗?” 语气不善的嗔了蓝毅一眼,沈凝暄不再理他,有气无力的继续迈步向外:“你不必担心什么,就如向俊所说,如今我跟王爷生米煮成熟饭,心在野也跑不出他的五指山!” “是……” 心想自家主子该有多么威猛,竟将一向趾高气扬的女人折腾成这般模样,蓝毅轻点了点头,而后对身边的影卫略使眼色,遂跟着沈凝暄一路向外走去。 虽然,人家说的有理,但他还是跟着比较好!知蓝毅一直在自己身后跟着,沈凝暄的心底就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心想着一定要尽快摆脱他! 仰头望向夜空,迎着微冷的雨丝,她知道自己体内的魅酥之毒,已然再难压制,心中希冀着独孤萧已经知道她的处境,此刻就在宫中,她强忍着体内躁动,离开悦澜宫后,又转向御花园方向,她拼了命的加快步子向前。 “王妃,您慢些!” 总感觉沈凝暄脚步虚软的随时都会摔倒,蓝毅的脚步也跟着加快,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 彼时,沈凝暄方才离开悦澜宫时,身在宫中的独孤萧逸便已然得到暗影的消息。 一刻都不敢有所停留,他马不停蹄的朝着悦澜宫所在的方向赶去。 途经御花园,远远的睇见与蓝毅一前一后艰难前行的沈凝暄,他心下一紧,随即脚下生风,不顾一切的朝着沈凝暄所在的方向跑去。 “先生……”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却仍是忍不住轻扬了唇角,沈凝暄看着远远而来的那抹白色,整张小脸儿都跟着明艳起来。 “王妃!” 抬眸向前,见独孤萧逸正快步而来,蓝毅大感不妙,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扯住沈凝暄的皓腕。 “先生救我!”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不是喊他王爷,而唤作先生,沈凝暄的声音,轻柔无力,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甩开蓝毅的钳制着自己皓腕的大手,却犹如蚍蜉撼树一般,收效甚微! 听到沈凝暄的喊声,独孤萧逸心头一惊,清然的目光中,透出几分冷冽。 蓦地抬眸,见她受制于蓝毅,他眉心一凛,快速以脚尖点地飞身上前! 见状,沈凝暄也没闲着,直接低头张嘴,朝着蓝毅的虎口处,狠狠就是一口。 蓝毅吃痛,条件反射的松了手,却脸色一沉,作势便要抓住沈凝暄的肩膀。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沈凝暄肩膀之时,他只觉自己手背生疼,随即便见独孤萧逸抬脚向他踢来。瞳眸剧烈收缩,他身形微仰,噔噔后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然,随着他的后退,沈凝暄上前一步,已然与他错开距离。 “先生……” 见独孤萧逸击退蓝毅,沈凝暄身上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啪的一声断开了,整个人虚软无力的靠在他的肩膀,她微微喘息着缓缓向下滑落! 独孤萧逸眉宇一皱,伸手揽过她的肩头,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俊脸冷沉,眸光冷凝的转头看向蓝毅:“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现在是我新越摄政王的王妃!”蓝毅不明内情,冷冷的道出沈凝暄现在的身份,遂堂而皇之的朝着独孤萧逸伸出手来:“王妃现在,已经是我家王爷的女人,还请齐王殿下不要插手!” 听闻蓝毅此言,独孤萧逸清冷的凤眸,瞬间布满阴翳。 “别听他胡说!” 闻着独属于独孤萧逸的清幽药香,沈凝暄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倚靠在他的身上,软软的身子,紧贴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子,她的眼底,是让人脸红心跳的火热:“他们给我吃了魅酥,但是现在此毒尚还未解!” 闻言,蓝毅心头牟然一惊! “这不可能!” 他们方才在院子里听的轻轻楚楚,房间里面明明就…… “那个女人是谁,你可以去问向俊……”冷嘲的笑,爬上眼角,沈凝暄有些难受的蹭了蹭独孤萧逸的胸膛,似是想要自己舒服一点,声音软绵绵的,犹如小猫一般:“枉他北堂凌聪明一世,却不想被自己的属下和另外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向俊?!” 在这一刻,蓝毅有些懵了。 “呵……” 对蓝毅冷嗤一声,独孤萧逸搂住沈凝暄不断下滑的腰肢,将她紧紧锁在怀中,感觉到她身上滚烫的热度,他清冷的双眸,瞬间变得深不见底:“蓝毅,你家王爷未免太过分了,居然为达目的,连下药这种下流手段都使得出!” 闻言,蓝毅脸色一变,仍坚持道:“还请齐王殿下将王妃交给在下!” “你休想!” 感觉到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带着滚烫的温度探入自己的襟口,独孤萧逸额角轻轻一抽,拦腰将沈凝暄抱在怀中,冷哂着出声斥道:“滚!” “你……” 蓝毅怒极,作势便要拔剑! 然,尚不等他将宝剑拔出,便见噌噌数道身影,如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蹿出,直接挡在独孤萧逸身前,目光冷幽的,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凝视着他…… “你们……” 看着挡在独孤萧逸身前的几人,蓝毅面色惊变! 他们,是北堂凌从新越前往燕国路上的噩梦。 他们,不止一次,在他的保护下,伤到了他的主子! 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会是独孤萧逸的人! “蓝毅!” 冷冷的,睇着眼前的蓝毅,独孤萧逸的俊脸上,难得没了往日的温煦,神情冷的让人心惊:“今日,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本王保准将此事闹大,到那时坏了三国峰会的大事,本王看你如何跟北堂凌交代,看他北堂凌又该如何跟你新越皇帝交代!” 独孤萧逸的一句话,果然震慑住了蓝毅。 只见他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却始终不曾将剑拔出! “哼!” 对蓝毅冷哼一声,独孤萧逸不再多做停留,抱着沈凝暄纵身跃起,快速朝着朝华门方向驰去。 微凉的夜风,伴着雨丝,轻轻吹拂在沈凝暄的燥热如火的脸颊上,让她脸上的温度稍低几许,却解不去她身上的热火。 “热……我好热……” 在独孤萧逸怀中低低嘤咛,沈凝暄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怀中轻轻摸索,使的他身形一僵,险些坠落下去。 “暄儿……” 无奈而又极为隐忍的唤了她一声,独孤萧逸身形微颤,躲过她的手,正好让她瘫靠在怀里,他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我带你去找小姑姑,让她想办法帮你解毒!” “独孤萧逸……”眉心紧锁着,将自己的唇,都咬出了血,沈凝暄伏在独孤萧逸怀中,痴痴一笑,烫人的小手缓缓上移,摸索着抚上他的的脸,低低呢喃:“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北堂凌想要她,她不给。 她明明可以给他,他却还想着帮她解毒。 这天下的事情,还真是荒唐的让人觉得讽刺! 闻她轻声喃言,独孤萧逸心神一颤,喉结上下滑动,却只眸底闪过一丝无奈和隐忍,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乖,我们先出宫!” “嗯……” 长睫轻颤着,扯了扯自己的襟口,裸露出自己如玉的颈项和锁骨,沈凝暄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顿时舒服的喟叹一声:“凉凉的,真舒服!” 听到她软软的低叹声,独孤萧逸所有的自持险些在瞬间土崩瓦解! 怀中的女子,本就很美。 可是在中了魅酥之毒后,更媚眼如丝,妩媚的让人怦然心动! 且,她还是他心爱之人! 如此,经她一而再的撩拨,他若真能做到无动于衷,便真真不是个男人了! 心中无奈一叹,抱着她从容落于一座假山内侧,他眸光绽绽的凝着她微微撅起的唇瓣,表情微微一动,将她牢牢压在假山上,唇瓣狠狠压上她的唇…… “疼……” 后背与假山磨砺的刺痛,使得她低低嘤咛一声,沈凝暄舒服的瘫倒在他怀里,红唇带着渴望迎向他,青涩的痴缠和承受着。 因她的一声疼,独孤萧逸紧箍着她肩头的手,微微松动几分。 “呃……热……” 为了让自己不再难受,也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一些,沈凝暄意识混沌的轻轻的,在他怀里来回磨蹭着,像只有些饿的小猫,乖巧而略带野性。 柔情缱倦间,独孤萧逸眸色深幽不明。 缓缓的,离开她的唇,他在她耳边低低说道:“暄儿,说要我,我带你回王府……” “要我……” 呼吸早已略显急促,沈凝暄眼波流转中,妩媚风情甚浓,瘫靠在他的怀里,她轻轻的,低垂了眼睑,半昏半醒中,也不知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独孤萧逸浅笑,勾唇。 原本清幽的眸底,是清晰明辨的愉悦之色。 他弯下身,将她打横抱起,径直朝着朝华门方向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朝华门时,他抱着沈凝暄登上马车,将令牌扔给车夫,命令车夫驾车出宫。然,就在马车抵达朝华门下,即将出宫之时,却见一队御林军快速上前,直接将马车团团围住! 觉察到车外异动,独孤萧逸面色一沉,修长的手指,轻撩车帘。 却见,马车外,宫门下,红笼随风荡漾,独孤宸一袭藏青色盘龙锦服,双手背负屹立于前。 远远的,睇见车内独孤萧逸如墨玉般的瞳眸,他冷冽勾唇,眼底透着无尽的薄凉:“王兄要出宫,先把人留下!” ps:啊啊啊啊啊,今天第一更万字送到,还有一万,要到中午了,风儿真的不太会写肉,所以亲们凑合吃,下章更精彩,亲们,该给啥的给啥哈,荷包有没有,钻石有没有,鲜花有没有,这些,全都可以有!!!嘻嘻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水中缠绵(10000+肉) 至尊毒后,水中缠绵(10000+肉) “主子!” 远远的看着不远处迎风而立的独孤宸,秋若雨素净的小脸微微变了颜色,恭身在车外唤着独孤萧逸。爱夹答列 其实,她即便不出声,独孤萧逸也已然看到外面的情形。 “不必慌,天塌下来,有人会替我们顶着!” 淡淡的,如是说道,独孤萧逸如剑般犀利的目光,扫过那无上的帝姿,随即垂下眼帘,却对上一双眼波含春,绵绵热热的水眸。心中,仿佛被翎羽扫过,痒的难受,他温柔勾唇,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声音低磁,温雅:“小暄儿,我知道你难受,不过现在皇上在外面……榍” 他的一句皇上在外面,让沈凝暄的身子,猛地便是一紧! 不用想,她也知道,独孤宸此刻挡在外面,是所为何来! 但是此情此景,她根本无心与他纠缠痘。 虽然,她知道,他是皇上,独孤萧逸只是齐王,但是在这一刻,她还是紧紧的,攥住独孤萧逸的前襟,脸色绯红,虚弱无力的喃喃喘息道:“独孤萧逸,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带我走!” 闻言,独孤萧逸唇角扬起的弧度,蓦地再次上扬。 眼底笑意微漾,仿佛闪闪发亮一般,他颇有些不满的咬了下她的耳垂:“我是不是男人,你迟早会知道,不过现在……你的激将法很管用!” 心,因他轻咬耳垂的动作,似是秋风落叶,不可自抑是轻颤着。 沈凝暄本就胀红的厉害的俏脸,瞬间红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我知道你难受,不过再忍一忍……” 独孤萧逸眸中闪光更亮,却无奈低咳一声,轻叹着封了她的穴道,动作温柔的将她在车中锦被上,随即起身掀了车帘,飘然下了马车。 俊眸微敛,抬眸看向红笼下,那一身桀骜的独孤宸,独孤萧逸冷冷的勾起薄唇,仍是笑着模样:“给皇上请安了!” “王兄免礼!” 淡淡的嗓音,透着深浓的薄凉,独孤宸冷峻一笑,道:“如此月黑风高之夜,王兄不在王府歇着,反倒仍旧身在宫中,还真是闲情逸致!” “如此夜晚,皇上不是也还没歇?” 凉凉反问一句,独孤萧逸单手背负,手中多出一柄玉骨扇,姿态风雅,波澜不惊! 见他如此,独孤宸眸色沉下,冷峻的面容,一点点龟裂开来:“王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夜你若想出宫可以,将你马车里的人留下,否则朕不会放行!” 闻言,独孤萧逸淡淡一笑,轻摇着手中玉骨扇:“恕本王不知,皇上想让本王留下的人是谁?” “朕看……王兄你是明知故问!” 独孤宸眸光冷凝,双手背负于身后。 “明知故问?” 独孤萧逸轻笑着,眼底冷意却更深:“此刻身在车中的,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没有什么人可以为皇上留下的,还请皇上放行!” “独孤萧逸,你明知她是谁……” 自一年前回归之后,独孤萧逸身份虽不容小觑,但在独孤宸面前,除了会与他在执政意见上相左,却永远都是温润无害的,但是现在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便是,他对他没有丝毫惧意。 他,不怕他! 意识到这一点,独孤宸心思蓦地一沉,声音极寒。 见独孤宸如此反应,独孤萧逸自然知道,他已然明了沈凝暄的身份。 不过,即便如此,他却仍是凉凉一笑,淡淡勾唇说道:“不管她是谁,今夜本王要带她走,还请皇上放行吧!” “这不可能!” 负于身后的双手,蓦地紧握成拳,独孤宸面色愠怒道:“王兄,朕最后一次劝你,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独孤萧逸冷笑了下,无所谓道:“敬酒也好,罚酒也罢,今日本王都不会把人留下。” 见独孤萧逸如此,独孤宸身后的荣海,不禁上前一步,沉声说道:“齐王殿下,您莫不是要与皇上撕破了脸面,您可曾想过,与皇权做对的后果?” 闻言,独孤萧逸只是看着独孤宸,良久后方才笑吟吟的对荣海开口说道:“荣海,你那只眼睛看到本王跟皇上做对了?不带你这么倒打一耙的!” 天地良心,今夜明明是皇上拦着他。 他想,他有必要提醒众人一下。 “你……” 被独孤萧逸如此揶揄一句,荣海直接气鼓鼓的胀红了老脸。 “独孤萧逸!” 声音已然冷厉到极致,独孤宸唯我独尊的上前一步,朗声说道:“你是不是想跟朕做对,都无所谓,朕要让你知道,这里是皇宫,只有朕说了才算,朕想要留下的人,你带不走!” “呵呵……” 清越的笑声,在噤若寒蝉的众人之间徐徐飘荡,独孤萧逸冷冷敛眸,淡淡抿了薄唇:“本王能不能把人带走,皇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独孤宸没想到,事到如今,独孤萧逸居然仍旧执迷不悟,真的跟他卯上了。 在众人之前,他顿觉威严受到挑战,面色冷沉如冰,猛地抬手,肃然便是一喝:“来人,将齐王与朕拿下!” “是!” …… 皇命下达,御林军齐齐应声,声威震天! 然,就在枭青带领着影卫和御林军准备上前擒拿独孤萧逸时,却见独孤萧逸淡雅一笑,紧接着便见数道身着黑色劲装的人影,飞落他身前,将他和马车团团围住。 见状,独孤宸瞳眸怒睁:“独孤萧逸你敢造反!” 凝着早已出离愤怒独孤宸,独孤萧逸无奈拢眉:“本王从未想过要造反,一直以来都是皇上在逼着本王出手自保,此刻此地,本王如此,无非也是想要自保而已!” 他的意思很明白。 眼前这一切,全都是他独孤宸逼的。 如若不然,他们也可相安无事! “既是如此,那便休怪朕无情了!” 若其他时候尚能忍,那么此刻独孤宸已然是忍无可忍。 或许,一直以来,的确是他在逼迫他。 但是,事情只要有了开始,便永远都不会结束。 他们兄弟二人,即便儿时感情再好,打从一开始便已然注定水火不容。 因为身份上的不同,他一直都在步步紧逼,而他却一而再的退让。 只是他不能接受,何以他连天下都能让给他,区区一个女人,却又要来跟他抢?! 也许,没有一开始的阴差阳错,沈凝暄本就该是属于独孤萧逸的,但是现在,既然他是皇帝,那么现在她便只能是他,除了他,他容不得任何人得到她,尤其是他独孤萧逸! 他做不到,也容忍不了! 心思至此,他再不念兄弟之情,面色冷然挥了挥手。 枭青会意,对属下沉声命令道:“上!” 见状,独孤萧逸俊脸上的浅笑,微微敛去,哂然笑凝着独孤宸,声音坚定,宛若洪钟:“今夜本王势必带凌儿出宫,谁也休想拦我!” 他如此言语,便已然表明态度。1 既是,宁可跟皇上对上,也势必要带车内女子离宫! 头一次,见他如此威严,众人皆都狠狠一窒! 枭青察言观色的看了独孤宸一眼,见他脸色阴沉的吓人,他便直接提剑上前。 “保护王爷!” 见枭青带人上前,玄武一声令下,黑衣人纷纷上前准备迎敌。 沈凝暄虽然躺在马车里,却将车外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知两方已然剑拔弩张,即将动手,她娥眉紧紧蹙起,不禁在心中暗叹。 他不是说,天塌下来,会有人替他顶着吗?! 莫不是现在,真的要为她跟皇上反目,继而反出朝堂?! 就在她心中担忧之际,预想中的刀兵交接声并未传来,取而代之的,却是如太后一声怒喝:“胡闹,你们把手里的兵器,全都给哀家放下!” 闻言,沈凝暄心弦一松,继续跟体内一波一波,奔腾而来的热浪抗争。 马车外。 如太后步下辇车,仪态雍容华贵。 保养得宜的脸上,五官虽美,却早已布满寒霜。 她冰冷的视线,自两方对峙的人马上一扫而过,最终看向独孤萧逸,声音冷凝,却不失威严:“齐王,你当真要造反不成?!”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一闪,却又很快淡淡勾起了唇角,意有所指道:“太后说的哪里话?若本王想要皇位,又岂会等到今日?!” 他的话,意有所指,非知内情者,不能明辨。 但如太后却深谙其中道理。 是以,在听他此言之后,如太后的脸色微微一沉,旋即转身对枭青命令道:“把剑放下!” “太后……” 面对如太后的命令,枭青面色为难的看向独孤宸。 如太后见状,声音蓦地更冷,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皇帝!” 视线微转,迎向如太后的双眸,独孤宸声音冰冷依旧:“只要齐王兄答应把人留下,朕绝对不会为难他!” 闻言,如太后黛眉紧紧一拢。 尚不等她出声,便听独孤萧逸的声音自她身后幽幽传来:“太后娘娘,本王无心与皇上做对,但是今夜本王一定要将人带走,她……是我的女人!” “独孤萧逸!” 独孤宸俊眸冷凝,双眸中迸发出冷冽的杀气,不顾太后在场,他上前两步,与独孤萧逸相对而立:“朕说过,你休想带她走!” “太后,您可是看见了!” 独孤萧逸冷笑勾唇,并不将他放在眼里,而是转身看向如太后:“现在不是本王要惹事,是皇上要跟本王抢女人!” 闻言,如太后面色瞬间难看的厉害,再次出声对枭青沉声命令道:“你们难道想要造反不成,还不赶紧给哀家退下!” 枭青见状,不能上前,却也不曾后退,只定睛看着自己的主子。 独孤宸知道,独孤萧逸是料准了在太后面前,他不会拆穿沈凝暄的身份。 但,纵是如此,他今夜却绝对不会后退一步! 心中,怒火鼓动。 他转身夺过枭青手中宝剑,银白色的剑光,在月光的折射下,格外耀眼夺目,他直接提剑上前,抬剑朝着独孤萧逸刺去。 见状,秋若雨大惊,抬手便要出手,却听独孤萧逸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本王和皇上之间的事情,你们谁都不准插手!” 语落,他未带任何兵器,只凭一把玉骨扇,迎接这场兄弟之间的激战! 独孤萧逸说了不让人插手,独孤宸一方的人有如太后坐镇自然也不敢贸然出手,独孤宸长剑在手,自然占尽优势,他武功本就不弱,如今怒气之下,更是招招狠辣,一招有力的斜刺出手,眼看着剑尖差一寸便要刺入独孤萧逸的身体,独孤萧逸猛地一个扫堂腿,用力踢在剑身之上,反应之快,令人咋舌! 方才,当真凶险无比,但他的回击,却是相当的漂亮! 世人皆知,齐王温润无双,却甚少有人知道,他武功丝毫不弱,只是平素从来不会与人动手! 转眼之间,又是几个回合。 即便他手中没有兵器,在这场战斗中,却也平分秋色。 众人在侧,看到心惊胆战,尤其是秋若雨,更是随着他有惊无险的一次次躲过独孤宸的攻击,而心潮起落,手心早已冒汗! 纵是在独孤萧逸身边多年,她也从不曾见过他动手。 如今她也是初见,自然心惊胆战。 独孤宸对他,是真的动了杀心,招招致命。 但他却从容应对,动作轻逸如风! “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如太后终是出声喝止,眼看着两人仍旧打的难解难分,她眸光一冷,伸手抽出枭云手里的长剑,快步上前,动作利落的一剑挡下独孤宸的手里的剑,怒声喝道:“皇帝,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若说,独孤萧逸武功高强的让众人心惊,那么此刻,如太后的一剑,却又让众人心中震撼! 谁会想到,堂堂的太后娘娘,居然……也会武功! 当然,这众人之中,也包括独孤宸! “母后!” 握着长剑的手,被震的微微发麻,独孤宸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母后。 看着自己一向骄傲的儿子,今日竟如此失态,如太后的目光,越过众人,投向不远处独孤萧逸身后的马车,心中自是一切了然。 她知道,那是他儿子想要的。 自然也知道,想要修复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今夜该将车里的为他留下。 但是,她不能! 她能做的,便只是紧皱了黛眉,以只有她和独孤宸才能听到的声量说道:“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你若不想丢了皇位,落得我们母子惨死的下场,便给哀家忍着!” 闻言,独孤宸眼底瞬间一片死寂! 她让他忍?! 那里面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忍得下?! 可是,若以皇位相挟,以他们母子的性命做交换,他纵是心中痛到血流如注,却还是得忍! “让开!” 转过身去,不再看独孤宸,如太后阴沉着脸色,对枭青和一众御林军下旨:“放齐王出宫!” “皇上!” 虽然太后下了旨意,但枭青却还是以独孤宸马首是瞻。 “放行……” 艰涩的紧紧闭起双眼,独孤宸手里的长剑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那清脆的响声,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头! “齐王!” 就在独孤宸万念俱灰之际,如太后转身对独孤萧逸和蔼一笑,轻声说道:“哀家已然知道月小姐遇到的事情,哀家此刻便差人与你一起送她到大长公主府,请大长公主为她解毒!” 闻言,独孤萧逸脚步一顿! 转身看向如太后,见她虽然含笑,却眸中精光毕露,他并未反驳,只是淡淡勾唇,垂眸应旨:“谢太后隆恩!” 见状,如太后视线微转,看向枭青:“护送齐王到大长公主府!” “遵旨!” 枭青应声,抬眸看了独孤宸一眼,见独孤宸眉心轻拧着睁开了双眼,脸色似有缓和,他敛眸上马,随着马车一路朝着朝华门而去! 马车离去之后,独孤宸和如太后一直都站在原地。 许久之后,如太后眼神晦暗的看了眼独孤宸,恨铁不成钢的沉声说道:“皇帝,成大事者,要沉得住气,你可知道,今日整座皇宫,到底有多少暗卫出动?若他执意出宫,没人能拦得住!如今他有夏家撑腰,更有先皇遗诏在手,你若将他逼急了,他若真的举兵,你纵是身在皇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闻如太后此言,独孤宸心中一凛,目光瞬间变得冷冽非常。 “母后……是儿臣鲁莽了!” “知道就好!” 重新转头,将视线投注到漆黑无影的宫门外,看着那朱漆大门在眼前缓缓闭合,如太后幽幽说道:“皇上,今夜他敢如此,我们母子,便再不能留他了,等到日后……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 听闻如太后此言,独孤宸晦涩一笑,哂然问道:“母后可知,为了母后的野心,儿臣现在失去了什么?” “你难道就没有野心吗?” 如太后冷笑着勾唇,抬眸看向自己的儿子,“都说知子莫若母,若我的儿子没有野心,如今又岂会还身在皇位?你既是能容下一个和别的男人生下孩子的南宫素儿,又为何容不下她月凌儿,母后答应你,等来日天下大定,你若真心喜欢她,母后绝对不会横加阻拦……” 闻言,独孤宸眸光一闪,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虽脚步沉重,却毅然转身离去…… 为了江山,他可以杀了自己心爱女子的全家。 为了江山,他也可以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 如今,同样是为了江山,他也可以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别人床上。 他不停的在告诉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 一切,都是为了江山…… ————风儿分割线———— 大长公主府。 自午后沈凝暄离开之后,独孤珍儿便通知了月凌云,直到沈凝暄出事,独孤萧逸也并未惊动她。 对于沈凝暄失踪一事,她并不知情。 是以,当独孤萧逸带着沈凝暄抵达大长公主府时,她刚刚沐浴完毕,正准备睡下,便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紧接着便是侍女的禀报声:“殿下,齐王殿下来了!” 闻声,独孤珍儿黛眉紧拢,心中疑惑着独孤萧逸半夜来访的原因,披上披风便出寝室。 前厅里,独孤萧逸正抱着沈凝暄站在厅内。 见独孤珍儿进来,他俊眸微敛,转身面向她。 见状,独孤珍儿不由心下一惊,再看沈凝暄,见她面色潮红,媚眼含春,她的眉心不禁紧皱起来:“发生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气息微喘着,低眉看了眼怀里的沈凝暄,独孤萧逸对独孤珍儿蹙眉问道:“魅酥可有解?” “无……解!” 声音婉转如歌,沈凝暄慵懒抬眸,直接回了独孤萧逸的问题,微微侧目,眼波流转的睨了他一眼,她冷冷一笑,对独孤珍儿喘息说道:“我被人下了魅酥,此刻药效发作,难受的紧,可宫里那位老妖婆,却让崔姑姑一路监视着送到了这里……” 闻言,独孤珍儿面色微变。 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为她细细把脉,她放开她的手,问着独孤萧逸:“崔姑姑呢?” 独孤萧逸眸色微深:“被我挡在了府外!” 崔姑姑想要进来,但是到了这里,却由不得她! “那就好!”独孤珍儿对独孤萧逸轻道:“送她到清泉池!” “清泉池?!” 浑身热的向着了火,沈凝暄紧蹙了柳眉,双眼迷蒙的看着独孤珍儿。 “这魅酥霸道至极,你能忍到现在,即便是有了男人,说不定也会暴血而亡!”无可奈何的对沈凝暄戏谑一声,独孤珍儿刚要对独孤萧逸吩咐,便见他迈开长腿,大步出了厅门,朝着清泉池所在的方向奔去。 清泉池,位于大长公主府最后侧,是一座独孤珍儿专门引活泉建造的温泉池。 这里的池水,冬日温热,夏日沁凉,氤氲朦胧,令人惊叹。 平日里,独孤珍儿喜欢以草药滋养泉眼,时间久了,这温泉池也便有了滋补的奇效。 一路行至清泉池外,独孤萧逸刚要抱着沈凝暄入内,却见独孤珍儿轻声说道:“逸,你先在外面等!” 语落,不等独孤萧逸出声,她已然命侍女接过沈凝暄,扶着她一路向里。 见状,独孤萧逸清俊的眉宇紧皱了皱,眸底不禁划过一抹流光。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独孤珍儿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抬步,先行向里走去。 由着侍女一路架着进了清泉池,沈凝暄双颊通红似火,直接瘫软在池边的小榻上。 强忍着一身燥热,凤眸微眯着看了看眼前水雾氤氲的泉眼,她微一抬眸,见独孤珍儿正在凝视着她,不禁苦笑了笑:“泡温泉,可以解媚药,师姐这招,怎么师傅不曾教过我?” 闻言,独孤珍儿轻轻一叹,无奈说道:“你也说师傅没教过了,这魅酥只有一种解法,你如今已然中毒有一段时间,若再耽误,只怕会熬不过今晚!” “我知道……” 体内燥热难耐,沈凝暄喘息着长出一口气,慵懒的如一只小猫儿:“其实今日若非太后作梗,我此刻也不会在此!” 闻言,独孤珍儿不禁好笑:“看样子,你是真的决定把自己交给他了!” “师姐,你好啰嗦,啰嗦死了!” 被媚毒折磨的半死不活,沈凝暄再次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不放,低下头来,闭目与自己体内的欲火对抗的同时,被体内的燥热折磨的心火直冒,她有些不满的嘤咛道:“师姐,我现在需要男人,不需要你,你出去好不好……” “看你眼下春情泛滥……”定定的看着沈凝暄,独孤珍儿不觉好笑道:“我还真是担心我那侄儿,会被你强了!” 听到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讪然抬眸,眸底果然如独孤珍儿所言春情泛滥,盈盈似水,她并没有出声,只低低嘤咛一声,将臻首深深的埋入自己的双~腿之间。 见她一副欲~火难耐的娇俏模样,独孤珍儿蹙紧了眉梢问道:“以你的机智小心,何以会着了别人的道?” “因为我不够狠毒!” 并没有将李庭玉的事情说出,沈凝暄眸色微敛,身上热的难受,她胡乱伸手,又胡乱的扯了把自己的襟口,裸露出胸前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肤:“师姐,别逼我骂人,你滚不滚!” “滚!” 独孤珍儿眉目含笑,轻拍了拍沈凝暄的手,起身向外走去。 其实,方才她本就可以让独孤萧逸为她解毒。 但是,在此之前,她想要再次确定沈凝暄的心意。 男女之事,之余她,已然不甚圆满,她真心的希望,自己的师妹,可以得到她自己想要的幸福。 虽然,沈凝暄儿一直都说,她心里的那个人是独孤萧逸。 但是,她总觉得,她和独孤宸之间,不会这么结束。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多虑了…… ————风儿分割线———— 清泉殿外,独孤萧逸俊容沉静,心中思绪微敛。 见独孤珍儿出来,他眉宇轻皱,抬眸朝她望去。 “我一直不太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道理,但是逸……”盈盈抬眸,独孤珍儿对独孤萧逸展颜一笑:“这一次,你赢了!” “谢谢小姑姑!” 优雅的笑,始终挂在脸上,独孤萧逸对独孤珍儿微微颔首。 “进去吧,她在等你!” 从独孤萧逸身上,似是看到了一直以来的自己,独孤珍儿为他高兴,却也为自己深感苦涩。 轻敛了眸,她款款抬步,娉婷而去。 目送她离去,独孤萧逸眸色微深,抬步便进了清泉殿。 见他进来,边上的侍女,识趣儿的恭身告退,将殿门关上,他眸光定定的看着小榻上的人儿,直接抬步上前,敛眸将她抱入怀中,一步步的走向烟波霭霭的清泉池。 “先生……” 软软的声音出口,连沈凝暄都觉得那声音不像是自己的,她梦呓般低低的唤着,不安分的小手胡乱扯开他的襟口,探入他的衣襟,触摸到他同样滚烫的胸膛,一下下的无意识的抚触着…… 她的纤纤素手,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在独孤萧逸身上点燃了火。 他将她放在岸边,俯身凝望着她,沉声问道:“真的要?” “先生……你还真不是男人……” 难得,还有心情开玩笑,沈凝暄仰着头,领口微敞,隐隐露出白皙的胸口。 心下,微微一荡,独孤萧逸笑的温柔,修长优美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柔滑的肌肤,成功引来她一声低低娇吟:“热……” 轻抬手,衣衫如彩蝶飞落,他沉眸将她置于清凉的泉水中,水波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气氛暧昧无限…… 眸光微微变得深邃,他冷静坐在池边,一手扶着她的光~裸如玉的肩膀,一手轻解着自己的衣衫。 微凉的泉水,漫过下颔,沈凝暄的理智,稍稍回笼。 抬眸之间,睇见他深邃的眼神,与唇间那抹暧昧的浅笑,她心下轻轻一颤,伸手护住自己的胸口,想要掩藏起裸露在外的春色。 玲珑有致的身子,在泉水中上下沉浮,独孤萧逸眸色深幽的伸手撤去了她的发钗,任那如瀑的长发散落,漂浮于水面之上,极致的黑与炫目的白,形成强烈的对比,他心意一动,只身着中衣滑入水中,将她柔软的身子拥入怀中,低沉优雅的嗓音,逸出薄唇:“我都看见了,现在再遮还有什么用,嗯?” “嗯……” 双颊红艳似火,沈凝雪嘤咛一声,不去看他,埋头在他胸前。 看着她娇羞如霞的侧脸,独孤萧逸喉结滑动,原本明亮的眸光,渐渐变暗,越来越深不可测。 体内不息的燥热,使得沈凝暄难受的扭动了下身子。 随着她的动作,紧接着便听他低低喘息一声。 眉心轻颦着,盈盈抬眸,她从他的眼瞳里,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那个她妩媚而风情,娇羞的模样犹如盛开的花朵,让人忍不住心旌荡漾。 “暄儿……” 独孤萧逸低哑的嗓音,带着轻颤,心跳蓦地加快,似要从喉咙里跳出,他眸色灼热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俯身吻上她白皙的颈项,惩罚性的用力吸吮住。 “呃……” 身上的火,再次被他撩到极致,沈凝暄微仰着头,婉转如歌,低低吟唱。 氤氲的水雾中,弥散着浓郁的药香,喘息伴着低吟,池中两人呼吸交缠,渐渐沉沦。 “先生……” 热流抚过胸前,紧接而来的,是他有力的大手,沈凝暄整个人猛地一震,柔软无力的贴在他的胸膛上,陌生的感觉袭来,她惊愕的微启红唇,任由他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的红唇,细细吸吮道:“到现在,还唤我先生?” “先生……” 出口,仍旧是先生二字,沈凝暄错愕的凝向独孤萧逸的漆黑深邃的眸子。 不叫先生,又该叫什么?! 大脑中浑浑噩噩,早已没了往日精明,她为了防止自己滑入水中,只得伸出如玉的手臂,环住他的颈项。 他的手覆上她的柔软,柔白尽在掌中,他的眸光微变了变,墨瞳深处,***更浓:“叫逸,逸郎,随你选……”声音,随着他的的唇,描绘过她好看的唇形,独孤萧逸温热的唇,扫过她敏感的耳垂,沿着柔白的颈项一路向下。 因他唇下的动作,沈凝暄本就燥热的身子,顿时难受的更加厉害,那灼人的热度,让她的脸颊都跟着热了起来,烧的她全身上下,一片粉嫩。 眸波流转间,抬眸看了她一眼,独孤萧逸邪肆垂眸,将唇落在她的胸前。 “逸……” 一时之间,顿觉一道电流自胸前蹿起,沈凝暄忍不住吟哦出声。 唇角的笑,越发魅惑,独孤萧逸舌尖轻轻掠过嫣红,感觉到她的颤抖,听她如歌似泣的轻吟,他的小腹不禁紧了又紧。 水温微凉,沈凝暄却觉自己的身体如火般炽热,耳畔急促的男性呼吸缭绕已久,无数的流光,她在脑海中绽放,她无力抗拒,只得有些胆怯,却又欲拒还迎的攀紧他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的身子,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更多。 “乖……别怕……” 独孤萧逸离开她胸前的柔软,柔情缠绵的双唇离开她红肿的唇瓣,燃烧着火焰的黑眸对上她难掩羞涩的双瞳,他嘶哑的诱哄:“我今夜,不会给你逃走的.机会!” 沈凝暄无力轻笑,水眸中波光流转。 此刻的她,就像一朵盛放的海棠,清艳绝美,在眼前女子的宠爱下,盛开出妩媚的风采,让他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清隽的眉宇,好看的轻轻拢起,他的吻细细的落下,滑过下颚,落在她美丽的锁骨上,燃烧着她白皙的肌肤。 纤美的身体在水中不住地颤抖,沈凝暄仰起美艳绝伦的小脸,吻上了他棱角分明的唇瓣,她的主动让独孤萧逸欣喜,感觉到她体内不断冲撞的热浪,他的动作不再有任何迟疑,猛的用力,将自己的火热重重撞入了她的娇嫩。 “痛” 尖锐的痛,传遍周身,沈凝暄痛苦地拧起黛眉,身体像被撕裂般疼痛着,布满红霞的小脸儿上揪做一团,修剪得宜的指甲,深深陷入独孤萧逸手臂的肌肉里。感觉到她让人疯狂的紧致,独孤萧逸俊雅的脸庞上是不敢置信的震惊,一时间就那么怔怔的在水中揽着她的纤腰,忘了所有的反应…… ps:亲爱的同学们,今天第二更万字送到,两万字哈,今天都是荤的千万不要消化不良,然后为了奖励风儿,有荷包的送荷包,有钻石的送钻石,有鲜花的送鲜花,嘿嘿,来者不拒啊啊啊啊啊!!!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男人!真男人!(肉肉的求赏!) 至尊毒后,男人!真男人!(肉肉的求赏!) “暄儿,你……” 沈凝暄入宫一年之久,也许初时独孤宸对她厌恶至极,但后来的时候,却早已喜欢上她,独孤萧逸一直以为……可是现在,她强忍痛楚的神情,是那么真实,也难怪他会震惊的没了反应。1 “独孤萧逸,你个混蛋!” 比起自己第一次的痛,沈凝暄第一次对独孤萧逸爆出粗口,已然算是客气的了。 面对她的怒气,他眸色幽深的凝视着眼前那张布满红霞的倾世容颜,他俊美的容颜上的震惊,悉数被喜悦所取代,舒服而又舒心的喟叹一声,他径自俯身吻上她眼角的清泪,气息压抑而沉重榍。 从来,他心中所想,只有她一人。 但他却从来都不曾奢望,她会给他一个完整的自己…… “你……你出去!督” 身上的火,下身的痛,沈凝暄觉得自己快要折磨疯了,无力的小手,抵在他坚实的胸口上,她想要得到更多,籍此来缓解体内燥热,又惧于那种撕裂般的痛,想要将他推离。 “我现在若是出去,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深凝着沈凝暄眼底不停交替的羞涩与火热,独孤萧逸紧皱了下眉宇,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用力吻上她的红唇,紧拥着她的纤腰,身下稍稍进入,却惹来她吃痛的低吟。 挺俏的琼鼻上,汗珠密布,沈凝暄只觉得喉咙似是有一把火在燃烧一般,干燥难耐,体内痛却陌生的酥麻直冲四肢百骸,本就不会水的她,顿觉脚下无力,只得将纤细有度的**缠上他精壮的腰身。 只这一刻,独孤萧逸喉结一动,炽热的眸子盯着她脸上风情万种的表情,他呼吸突然便急促了起来。 “你这个小妖精!” 这样的她,真能要了他的命! 身下,渐渐的加重了力道,如愿地听到她媚骨的娇吟时,独孤萧逸俊隽的眉梢微微一挑。小心翼翼地进入,一点点地退出,他时刻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一旦她露出吃痛的神情,他便尽量压制着自己,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疼惜。 天知道,今夜他一忍再忍,可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也不想忍了! 并未等到她完全熟悉自己的存在,他便收紧手臂,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身形一转,将她抵在池边的石壁上,他不曾离开她的体内,却狠狠的吻住她,吻她的额头,黛眉,媚眼如丝的双眸,还有那红肿却更加性感的唇瓣。 温热的气息,从脸颊到脖颈……一路蜿蜒向下! 最后,火热的激吻如潮水朝着沈凝暄扑面涌去,在独孤萧逸如火如荼的狂热和魅酥的双重攻击下,她半眯着朦胧的水眸,低低的呻吟着,随着急促的呼吸,她的胸口不停起伏,半露出水面的雪白,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时而浮上水面,时而没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暧昧的水波。 唇齿间,抵死的缠绵着,独孤萧逸将她痛却***的低吟悉数含入口中,细细的抚慰。 然,纵是如此,沈凝暄那媚骨勾魂的娇吟声在他的撞击下,仍是逸出。 身下的痛楚一点点地消散,换之而来的是陌生的快乐,独孤萧逸的热情几乎将她淹没,让她只能随着他一起沉沦在陌生的情潮之中。 “啊——” 已然完全适应他的存在,沈凝暄明媚的五官不再痛苦地扭曲,不自觉地露出愉悦动人的媚态,犹如一朵盛放的红罂粟,可以让天下的所有男人都上瘾,全都不能自拔。 此后,独孤萧逸驰骋的速度越来越快,在他的动作下,沈凝暄的呻吟声也愈发急促,她的指甲掐痛了他的肩头,留下一道道血红的痕迹,他却犹然未觉……冰凉的夜风吹拂起纱帘,清泉池内,春宫旖旎…… 在这一刻,哪里都是热的,就连原本沁凉的泉水,也热热的有了温度,舒服的让人叹息。 沈凝暄紧紧抱住了身上的男人,他似是在意极了她说他不是男人的那句话。 是以,他一直都在抽动,每一次都狂热霸气,撞的她开始尖叫。 眼角的泪,不能掩饰自己内心的愉悦,因为她早已不知自己是谁。 她在旖旎的激情中颤抖,眼前像是有烟花在绽放,他充满***的墨眸,一直紧紧盯着她。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如猎豹一般,炯炯而绽亮,锋芒毕露! “暄儿……你是我的……” 粗重的喘息声中,仍霸道的宣示着自己的所有,独孤萧逸看着身下美丽摇曳,动人心魄的心爱女子,薄唇勾起一抹愉悦至极的完美弧度后,随着一声长长的低吼,他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身上颤栗着释放了自己…… 激情过后,一切趋于平静。爱夹答列 浑身瘫软的听着耳边渐渐平复的喘息声,沈凝暄的唇角,荡起一抹满足的笑靥,伸手搂住他的颈项,靠在他的肩头,似是漂泊许久后,寻到了自己可以停歇的港湾,疲惫而又心安理得的闭上双眼。 背脊,靠在冰凉的石壁上,紧紧的拥着她,独孤萧逸双眼迷离,仿佛觉得自己置身梦中一般。 低垂眼睑,凝眸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 睇着她半睡半醒的模样,看着她如墨的长发婉若那盛开的墨色莲瓣一般,两人身前的水里缓缓飘荡,他顿觉一把火,自小腹缓缓升起,慢慢燃烧,方才沉沉睡去的***,也跟着再次沸腾起来。 唇角的笑,顿时变得有些无奈。 此刻,她是他最爱的女人,纵是他有再强的意志,以现在的这种情形,也得土崩瓦解掉! 眸色,再次变得浓重而深沉,他微微一叹,俯身轻啄她秀气的鼻尖儿。 似是对他的***扰十分不满,沈凝暄柔白的小手,拂过他的俊脸,闭着眼睛低低呻吟一声,柔软无骨的身子,也轻轻蠕动着,想要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又似是想要避开无处不在的泉水。 她蠕动的身形,使得独孤萧逸身形蓦地便是一僵! 深邃的眸光,微微一闪,呼吸再次变得急促,他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淌过泉水,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来回游走,修长的手指,划过光裸的玉背,来到她挺翘的胸前,他喟叹一声,轻轻握住,用力揉捏,惹的她紧紧抱着他,却又忍不住仰起臻首,低低呻吟出声。 垂眸,再次吻住沈凝暄的唇,独孤萧逸用力吸吮,害的她浑身颤抖连连,整个人都瘫软在他的怀里。 满意于她的反应,独孤萧逸眼底泛上几许笑意。 紧紧抱住她,再次将她抵在温泉池的石壁上,让彼此的身体紧紧贴合着,几乎不留一丝缝隙,他低低唤着她,不停的吻着她,手下的动作亦不停歇,两人墨色的发丝,在水中交缠共舞着,就在沈凝暄意乱情迷之时,他蓦地将她向上一提,在她的一声惊呼中,垂首含住她胸前的红莓,引得她剧烈一颤,整个人瞬间清醒。 “逸?!” 迷离的双眼中,透过独孤萧逸的黑曜石般的眸子,沈凝暄紧蹙了黛眉,脸色潮红的想要再次滑入水中。 眼前的她,墨睫轻颤,肌肤细滑如凝脂,黑色的长发湿湿的遮挡住高耸的胸口,却遮不住曼妙的春光,美的不可方物…… “暄儿,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人吗?”紧紧的握住她的腰,不让她逃脱,独孤萧逸戏谑的笑着,炙热眸子却是紧了又紧。 “方才不是已经证明过了?” 软软嘤咛一声,沈凝暄伸手拍打在独孤萧逸的大手上,脸上红的仿佛要滴出水来:“你起开!” “还不够……” 邪肆的笑,衬亮了独孤萧逸的俊脸,他低喃一声,俯身含住她如珍珠般的耳垂,用力吸吮起来…… 沈凝暄气极,却因体内尚未全退的魅酥,而忍不住呻吟一声,直觉一阵酥麻快感自耳根蔓延至全身。 独孤萧逸松开她的耳垂,双手抱住她的腰,她的腿自然而然的盘在他精壮的腰上。 忍不住轻颤了颤身子,独孤萧逸轻轻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脸上,尽管心中的渴望和***都已然到了爆发的巅峰,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膨胀,和体内血流的速度,但他还是极力克制着自己,一边轻揉着她的柔软,一边凝视着沈凝暄迷离的双眼:“小暄儿,我是不是男人?” “哼!” 沈凝暄轻哼一声,紧闭了双眼,很有骨气将头扭向一边。 但是下一刻,因为他手下力道的加重,她便忍不住呻吟一声,低低而无力红着脸的喃道:“男人,真男人!” “今生,我只是你的男人!” 低哑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独孤萧逸俯身吻上她的红唇。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心头微颤。 她不傻,自然知道,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在这个世道上,有哪个男人,会想到只要一个女人?! 可是他却说,他只是她的男人! 胸臆间,似是有什么东西柔柔的,软软的,胀的满满的,她搂紧了他的脖颈,有些青涩的反客为主,狠狠吻住独孤萧逸,直吻的心神荡漾,飘飘欲仙。 “你真是……” 承受着她的深吻,独孤萧逸温润的俊脸上,笑的灿烂无比。没有过多的言语,他用更加热烈的吻来回应她,没入水中的身子,早已不再等待,他迫不及待的迎上她,在她被吻得迷离之时,温柔而又不失霸道的进入她。 因他的进入,沈凝暄黛眉蓦地一紧。 明眸睁开,入目是他温柔的笑。 但是就是这样温柔笑着的男人,却在下一刻,紧紧扶着她的腰,稍微后退一些,又用力的进出她的身体。 伴随着一声声的惊叫,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可是尚不等她反应,他便已然强悍的冲刺起来,他每一次的进入,都让她忍不住惊叫出声,继而婉转呻吟,她伸手捧着他的俊脸,眼神迷离的凝着那在水雾中不甚真切,却让他心动不已的男子,然后紧蹙着眉心去吻他,吻的深沉而热烈,吻的他心旌荡漾,一边不停狠狠的抽动着,一边热切的回吻着她。 ***的火焰,烧烫了池内的泉水,因为热情而激烈的动作,他们两人的身子,都微微泛着红色,池水氤氲的水雾中,他们用心感受着那份结合的美好,心里眼里都只有彼此…… 时间,在激情中流淌。 他们彼此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底有多疯狂,当体内一阵阵如海浪般的狂潮袭来时,独孤萧逸忍不住低吼一声,狠狠的冲击着,让***升腾到最高点,酣畅淋漓到浑身都在颤抖…… 此刻他身下的人儿,早已攀上最高峰,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里,静静体会着那从未体会过的美好…… 心,随着水波荡漾。 欲罢不能的紧拥着怀中人儿,独孤萧逸筋疲力竭的轻吻着她绯红的俏脸,柔声叹道:“暄儿……你知吗?我等这一刻,等了七年了……” 闻声,沈凝暄眼睫轻颤了颤,却似是昏睡过去,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美好的如一幅画卷…… ————风儿分割线———— 夜,漆黑如墨。 悦澜宫中。 蓝毅自御花园中回返,做到第一件事便是直接冲入北堂凌所在的睡房之中。 那时,被沈凝雪算计,且身上魅酥之毒未曾全解的北堂凌,虽心中急怒攻心,却无法动弹一下,只得青筋暴起,浑身赤~裸的僵在沈凝雪身上。 他永远都忘不掉,当时蓝毅瞥见床上酥胸半露的绝美女子,和北堂凌身下极为凌乱奢~靡的一幕,尴尬不已的脸色! 是以,在穴道得以解开的那一刻,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失控的怒吼一声,将心中的怒火释放一些! 当时,感觉到他炙如火山爆发一般不可收拾的怒火,被他压在身下的沈凝雪便忍不住浑身一颤! 而他,在得知独孤宸和独孤萧逸在朝华门对峙之事后,只是冷冷瞥了沈凝雪一眼后,便起身披了外袍离开了房间,立即吩咐人手,前去打探沈凝暄的下落。 此刻,坐在厅堂之内,听着蓝毅的禀报,听闻自己心爱的女子被独孤萧逸带去了大长公主府,北堂凌的脸色早已难看的不成样子。 中了魅酥,她若想解毒,便只能…… 想到某种可能,北堂凌双拳紧握,眼底猩红更甚! 此生,他第一次觉得心如刀绞,却没有办法去做些什么! 他有多少势力,自己最是清楚。 这里是燕国,纵是他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将她抢回! 想到沈凝暄临走时甩自己的那个耳光,和痛骂他的无耻二字,北堂凌的心不禁暗暗一沉! 他恨啊! 他现在,是让她恨极了他,却又将她推到了别人怀里,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爷?!” 瞥见北堂凌难看的脸色,蓝毅不禁试探出声:“您没事吧?” “只是中了魅酥罢了,本王能有什么事情?”语气冷的慎人,北堂凌额际青筋直蹦:“向俊呢?” 闻言,蓝毅心神一愣,面色微微一变。 与王爷下药,将皇上的密诏放在书房里,还有……还有床上的那个女人……傻子都知道,今夜之事,十有八~九跟向俊脱不了干系。 可是向俊,从方才开始,便没了踪影。 半晌儿,见蓝毅默不作声,北堂凌眼色阴冷的眯了双眼:“怎么?哑巴了?” 抬眸,胆战心惊的看了眼北堂凌,蓝毅沉声说道:“属下现在去找,一定饶不了那小子!“ “哼!” 冷冷的,哼笑一声,北堂凌看都不看蓝毅一眼,沉着脸色转身朝着方才所在的房间走去。 抬起脚来,哐当一声将房门踹开。 北堂凌冰冷的视线,重新落到此刻正赤身裸~体,无力蜷缩在床上的女人。 只忽然之间,小腹热流乱撞,下体蓦地又是一阵胀痛,他冰冷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戾色,紧握的双拳发出一阵阵脆响。蓦地伸出手掌扼住沈凝雪秀美小巧的下巴,他冷嘲笑着:“贱人!好手段,你连本王都敢算计!说……你到底是谁!” 迎着北堂凌盛怒的眸,沈凝雪心下一冷,娇躯亦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下,她纤弱白皙的手,轻轻划过股间,微微抬手,一抹艳色跃然北堂凌眼前,她紧蹙着娥眉,将红唇咬破了皮:“我是当今皇后的亲姐姐,左相府嫡女——沈凝雪!” “沈凝雪?” 听到这个名字,北堂凌微微怔愣了下,片刻之后,他脸上冷意不减,手下的动作却蓦地一紧! 他平生总是算计别人,最恨被别人算计! 胆敢算计他的人,除了那个本该死了的沈凝暄,现在不知为何还站在独孤宸身边,其余的如今早都去见阎王了。 想到沈凝暄,又想到眼前女子是她的姐姐,北堂凌的心下一时怒火高涨!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自己同时栽在她们两姐妹手中,而且……他还因此,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身体上,本就因魅酥之毒未曾全解而燥热不已,加之此刻心中的怒火,他更觉心下如烈火焚身,那胀痛的***,不停的在提醒着他,若他再不解毒,一定会暴血而亡! “王爷……你不能杀我!” 瞥见北堂凌眼底冷冽的杀意,沈凝雪的眸底闪过一丝惊慌,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喘息着仰头向后,尽量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我父是燕国的相爷,我妹妹是当朝皇后……你现在不是在跟燕国讲和吗?若你在此时得到了我……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好一个百利而无一害!” 心中思绪千转,北堂凌眸光微闪,片刻之后,他再次冷哂一嘲,扼着沈凝雪下巴的大手瞬时下滑,紧紧掐住她的脖颈。 “啊——” 沈凝雪只来得及娇呼一声,便蓦地瞳眸微睁,心中大骇之余,她方惊觉自己呼吸困难! 然,就在她以为北堂凌要将她置之死地之时,她只觉身上再次一凉,原本用来遮羞的锦被,竟被他粗暴的扯了去! “王……爷……” 意识到北堂凌要做什么,沈凝雪一脸惊惶的凝视着北堂凌冷峻的容颜,极其艰难的颤声说道:“雪儿……别无所求,只求……能……留在王爷身边!” “想要留在本王身边吗?” 空下的另一只手,毫不怜惜的肆意揉搓着沈凝雪胸前的浑圆,北堂凌气息微喘着,俯身在她耳边冷道:“你千方百计爬上本王的床吗?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吗?” 闻言,沈凝雪喘息着颤声回道:“王爷虽非帝王,却是为人中龙凤,雪儿……一心倾慕王爷!” “好!” 冷冽的眸,厉色闪现,北堂凌阴恻恻用力咬了下她的耳垂。 “啊——” 沈凝雪痛呼一声,却声音绵软,似是娇吟。 “还真是贱人!” 冷哼一声,北堂凌直接拂落手中长袍,眼神冷魅的没有一丝温度:“此刻本王就如你所愿!” ps:啊啊啊啊啊,俺们是真的不太会写肉写船的,速度慢的哦,急死偶了,看在俺们这么辛苦的份儿上,亲们看着办,呜呜,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深情缱倦(1更) 至尊毒后,深情缱倦(1更) 瞥见北堂凌眼底的冷意,沈凝雪不禁身心皆颤! 条件反射的,她想要起身闪躲,却见北堂凌火热而庞大的身躯俯落,毫无怜惜之意的压落在她赤~裸的娇躯之上。爱夹答列 “啊——” 媚眼之中尽是惊惶,沈凝雪浑身惊颤的抬手推拒着身上的北堂凌,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撼动他健壮的身躯分毫,抬眸之间,望进他冰冷嗜血的眸,她的心蓦地一沉,似是瞬间坠入冰窖。 “现在知道怕了?!棼” 北堂凌邪肆一笑,俊美的眉头微微一皱,以膝盖用力顶开沈凝雪刚刚并拢的双腿,他没有给她任何的适应时间,便直接将自己的火热向下沉去:“你不觉得有些太晚了吗?” “不……要……” 沈凝雪身上因魅酥而燥热不堪,喘息娇吟,但心下却怕极了眼前的这个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的男人,她不停的痛苦的嘶喊着,想要摆脱他大手的束缚,挣扎着便要从床上爬起瑰! “本王不只会让你留在本王身边,还会让你尝尽世间滋味,让你知道何为生不如死!”眸中冷光一闪而没,北堂凌蓦地伸手拽过沈凝雪的脚踝,眼睁睁的看着她仓惶落泪的娇颜,他心中只觉快意连连,却不曾有过一丝的怜惜之意! 宛若地狱归来一般,冷冷一哼,动作粗暴的用力将她拽回身下,他欲火昂扬,双手紧握住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将她反转过身,毫不怜惜的自她身后狠狠贯刺进去! “啊——好疼!” 失声惊叫一声,险些因下体撕裂的痛楚晕厥过去,那火辣辣的感觉,使得沈凝雪顿觉头皮一疼,身后的北堂凌抬手便扯住她的长发,迫她不得不仰起上身,让自己胸前的美好暴露于微凉的空气中,瑟瑟的颤抖着。 “这就疼了?” 双眸之中,是嗜血的红,北堂凌狠狠的撞击着身下女子娇柔的处~女之地,另一只手用力捏住她胸前的一抹樱花肆意扯拽,邪佞俯身他凑近她耳边,冷哂笑道:“若是这样呢?” 语落,他松开沈凝雪的长发,将她摁在床上,用力抽打她的雪臀! 一时间,啪啪一声,不绝于耳。 在他有力的巴掌下,沈凝雪哀嚎连连,不多时,她原本雪白的臀部,已然青紫不堪。1 然,这一切看在北堂凌眼里,却只换得他阴冷一笑,紧接着便见他紧握她的腰肢,将自己完全沉入她的体内,没有任何的前戏,也没有一丝的温柔,他便已然再次加大力度,蛮横的**起来,一次比一次来的更猛烈,更深入…… “啊——” 体内的剧痛感直冲脑海,沈凝雪浑身酥软的趴在床上,无法改变什么,她只得紧攥着身下的床褥,像一头受伤的小兽一般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泪水,冲眶而出! 晶莹的泪,不受控制的自眼角簌簌滑落,滴滴落在身下的锦褥上,晕开朵朵泪花。 她的初夜,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却从不曾如今日这般的不堪与绝望! 她真的好痛,好痛…… 那种火辣辣的痛,带着极致的羞辱,让她绝望却又无力反抗! 见她一脸痛楚,北堂凌眸色微冷的轻嗤一笑! 俊美如妖孽般的脸上,始终不见一丝怜悯,为了解身上的魅酥之毒,他身下剧烈冲撞的速度不变,急速的律动下,将眼下的女子,幻想成月凌儿的模样,他更加快速的冲刺起来,直到……身下的女子,在他一连串凶狠,逼得人喘不过气的撞击下,再也无法承受而昏厥过去,他才唇角冷冷一勾,放开自己的***,让自己攀上最高峰! 一场没有欢爱的交合,在落幕之后,是一阵让人深觉不安,却又压抑非常的喘息。 然后,便是让人喘不过气的静谧! 体内魅酥的药性渐渐散去,北堂凌的神志变得异常清醒。 想起自己心爱的女子,此时此刻,正承欢于别的男人身下,他的心便好像被人掏空了一般,揪痛的让他窒息! 心中的愤怒,于瞬间直冲脑海,他阴沉着脸色,伸手扯住沈凝雪的秀发,见她早已昏死过去,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冷冽一笑,蓦地甩开她如云的长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言罢,他薄削的唇角,凉凉一勾,随即起身下榻,冷着脸将自己的外袍穿上,转身头也不会的快步出了房门。 现下床上的女人是谁,他一点都不关心。 今夜这个局,对方既是设了,那么必是有所图谋的。 不过无妨,不管她图谋的是什么,只要敢算计他,他就会把她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他现在,最关心的除了三国峰会,便是月凌儿。 不管事情到了哪一步,那个女人他北堂凌都要定了! ————首发———— 清晨的阳光倾洒进安谧的大殿,将清泉池的池面,映照的波光粼粼。 沉睡了整整一夜的沈凝暄轻嘤一声,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 入目,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摆设,但最陌生的,却是锦被下,那只霸道禁锢着她未着寸缕的腰身的大手。 心神微怔了怔,沈凝暄恍然惊觉,这里仍旧是清泉池。 美眸微闪,昨夜疯狂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轻颤了颤。 为自己昨晚奔放的行为而羞赧,她的脸颊微微发热,有些窘迫的动了动身子,却在感觉到身后男人身上的温度时,忍不住心下一抖,用力咬住了唇瓣。许是昨夜纵欲过度,独孤萧逸还没有醒来。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他用下颔新钻出的胡茬,轻蹭了蹭她的侧脸,将她拥得更紧,将俊逸的脸庞,埋在她的颈项之间,任自己均匀的呼吸,温热地喷在她的脸上,惹的她酥酥麻麻,心痒难耐! 微微侧目,睨了眼他闭目沉睡的俊脸,沈凝暄轻颦了颦眉心,小心翼翼的伸手拿开了他的手臂,见他并未被因此醒来,她轻勾了勾唇角,掀开被子的一角,轻手轻脚地下了小榻。 然,当双脚一落地,却因浑身犹如散架般的酸痛,差点站不住跌倒在地。黛眉紧蹙的弧度越发的深了,她垂眸看着自己身上,因一夜纵情而留下的斑斑点点,她脸色蓦地一热,回头望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此刻,他线条优美的胸膛露在被外,手臂和后背上,有不少的抓痕,渗着血丝……那是,她昨夜的杰作?! 一向灵光的大脑,瞬间有些发木,她怔怔的站在那里,晕晕沉沉的看着熟睡中的俊美男子,半晌儿之后,方才扬起微微泛着肿意的唇瓣,眼底的波光,荡漾起丝丝幸福的滋味。 这是沈凝暄第一次见他熟睡的模样。 睡熟中的他,就像是个孩子,卸去了脸上所有的伪装,他俊美的容貌,在晨光的照耀下,没了往日成熟与内敛,显得格外恬静与安详,视线定格,凝着他唇边那么淡淡弯起的弧度,她鬼使神差的转身坐回小榻,深情缱绻的目光落在他薄而性感的唇上,缓缓倾身,蜻蜓点水般,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见他仍旧没有反应,她慵懒一笑,起身准备穿回自己的衣裳。 然,就在她起身之际,一只大手便早一步握住了她的皓腕。 心下微惊,她转身朝着小榻上的男人望去,却见他唇角勾着一抹灿烂而优美的笑弧,深吻了下她的唇,“去哪儿?!” 眉心轻蹙了下,却很快连耳根子都泛了红,沈凝暄眸光闪闪的凝着他深邃如海的情眸,娇嗔声道:“这里是大长公主府,如今天都大亮了,你我总不能就这样吧?” “就怎样?” 独孤萧逸邪肆一笑,伸手将她带入怀中,重新压在榻上:“我保证,只要我们不出去,便没人敢来打搅我们?” “没脸没皮的……”感觉到他身上灼人的热度,沈凝暄的面色瞬间绯红,迎着他深沉的眸,他的面色微微有些不自在:“沉死了,你起开!” 笑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小女儿娇羞之态,独孤萧逸脸上的笑容更加深沉,“我起开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离开我!” 闻言,沈凝暄心神微颤了颤。 抬眸凝着他俊逸出尘的面容和那认真的眼神,她微翘了唇角,无奈笑道:“人都给你了,我再离开,还能去哪儿?” 听他这么说,独孤萧逸浅浅一笑,满足喟叹一声,他拥着她仰躺在榻上,温润的嗓音,在她耳际缓缓飘荡:“暄儿,把自己给了我,你后悔吗?” 后悔吗?! 因独孤萧逸的一句话,沈凝暄瞬间觉得心中暖暖的,胸臆间被他的柔情,胀的满满的,她婉约一笑,重新搂上他劲瘦的腰肢,手指还不忘在他腰间,细细的画着圈圈:“你知道吗?我昨晚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心中最懊恼的便是为何自己没有早些把自己交给你……”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一动! 想到昨夜种种,他眸色由热变冷,很快便整个人都冷了下来:“昨夜,你身上中的媚毒,是出自北堂凌之手?”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看来我得小心了(2更) 至尊毒后,看来我得小心了(2更) 在沈凝暄的印象里,独孤萧逸的身上,从来都是温暖的光,而非现在这般,好似周身都结了冰。1 深知自己的答案,到底有多重要,她轻摇了摇臻首,柔软的发丝,噌过他光~裸的臂弯,她伸手轻抚他的胸口,想要让他暂时冷静下来,轻轻叹道:“昨夜之事,他虽然有错,但是与我下毒的,却另有其人!” “是谁?” 独孤萧逸皱了眉宇,眸色薄凉。 沈凝暄勾唇一笑,笑容有些冷:“是我姐姐!棼” “你姐姐?沈凝雪?”想到那个貌美如花,却又心如蛇蝎的女人,独孤萧逸不禁鄙夷一笑,垂眸凝眉看着怀里的沈凝暄,他眸色微深眯起了凤眸:“与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说来话长……” 沈凝暄原本想着,将自己被李庭玉劫持的一段瞒下,但想了想之后,她又从心里不想对独孤萧逸有所隐瞒,是以,既是开了口,她便从头说起,撇去北堂凌对她轻薄的那段一语带过外,其他经过全都原原本本的讲与独孤萧逸知道广。 不管怎么样,李庭玉都是独孤珍儿最在乎的人,独孤萧逸纵是会怒,看在独孤珍儿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他如何! 想当然尔,在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独孤萧逸缄默不语,神情却瞬间更冷了些。 世上,有一种人,极怒之后是爆发,另外一种人,则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平静的让人难受。 显然,独孤萧逸便是第二种人。 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沈凝暄身形微怔了怔,眸色一转,凝着他完美而优雅的侧脸,她仰头堵上他抿起的薄唇,将他身上的怒火,以一记深吻悉数浇熄! 对于她的主动,独孤萧逸先是一怔,旋即眸色一柔,直接变被动为主动,深吻的同时,如玉修长的大手也开始变的不安分起来。 “嗯……” 在沈凝暄急促的喘息中,,独孤萧逸方缓缓松开她的唇。 沈凝暄红唇潋滟,眸华如胶似水的握住他不老实的大手,凝着他眸火不定的双眸,笑吟吟的心中感叹道:她把他当作小白兔,可人家明明就是一只大灰狼嘛! 迎着她娇媚的面容,独孤萧逸心下一滞,弯唇浅笑:“女人,你在玩火……” “你的女人,在你身上玩火不是天经地义吗?”不以为然的挑眉一笑,直接无视独孤萧逸眼底的火热,沈凝暄如小猫一般,略带挑衅的舔了舔他的唇:“他们两人,固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仔细想想,若非他们,我现在又岂会成了你的人?” 闻言,独孤萧逸不以为意的轻嗤一声:“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们?你就没想过,万一昨夜你没能冲开穴道……” “你所说的万一,不是没有发生吗?”微仰着头,沈凝暄浅浅一笑,“放心吧,经由昨日,我再也不会妇人之仁,昨夜他们如何待我,我必将十倍奉还!” 凝着沈凝暄唇角的浅笑,独孤萧逸心下微疼。1 伸手将她按在自己胸前,他声音微微泛冷:“以后,有我在!说吧,你想怎么报仇?!” “世上的东西,不是你想要,便一定会是你的,北堂凌为人狠辣,最恨的便是别人算计自己……”话虽这么说着,但沈凝暄只要一想到自己算计了北堂凌那么多次,便忍不住轻蹙了蹙娥眉,思绪一转,想到沈凝雪,她却是冷冷一笑道:“如今……既是姐姐她孤注一掷,一定要巴结上北堂凌,我们就帮帮她,遂了她的心愿便是!”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微闪烁。 以北堂凌的个性,沈凝雪即便跟了北堂凌,他也绝对不会善待于她!” “那就当作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吧!” 潋滟的眸中,波光隐隐,却透着几分冷意,沈凝暄无可奈何道:“谁让……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呢?”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是恒久不变的道理! 沈凝雪身上的毒,她不会去解,以她半病之躯,即便她真的跟了北堂凌,以北堂凌的狠辣作风,到头来也只会是空空悲悲,不如一介草民…… 感觉到沈凝暄的沉默,独孤萧逸眸色微定了定。 手下,轻抚着她光裸,却又布满欢爱痕迹的肌肤,他眸色微变,抱着她的手臂蓦地一收,气息有些不稳的唤着她:“我的小暄儿以后,睚眦必报,看来我得小心了……” “嗯?!” 收回思绪,仰头望进他深邃的眸海,她眸色微深了深,伸手捧住他的脸,凝眸说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自然,你的秘密一点都不会少,但是你要记得,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可以负我,否则……哼哼……” “不会!” 眸色火热而坚定的握住她的小手,独孤萧逸轻吻她柔嫩的手背,声音低哑粗嘎:“前路虽然不好走,但我坚信一定会陪你走到底,暄儿……答应我,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记得,你会是我唯一的女人,我的心也永远都会向着你!” 闻言,沈凝暄不禁心神微微一颤! 紧紧的,反握住他的手,她的眼底,有湿湿的痕迹在蔓延,最后却是唇角扬起,一笑之间,妩媚倾城…… ———— 沈凝暄和独孤萧逸起身之时,已日上三竿。 安坐在公主府的大厅里,独孤珍儿笑看着牵手而来的两人。 此刻,他们已然换上她提前命人准备好的衣衫。 独孤萧逸一改往日玄黑,已是一身白衫,而沈凝暄则一袭淡淡暖色,远山含黛,眸若桃樱,美的艳丽,让人忍不住惊叹出声。 雨后初晴的晨光,打在两人身上,将他们周身包裹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也坐在厅内的独孤珍儿,看的微微有些失神。 “师姐,看什么呢?” 唇畔勾起,淡淡的笑,沈凝暄的眼底,难得露出几分娇羞之态。 听到她的声音,独孤珍儿微眯了眯眸,原本微抿的唇角,微微翘起,“你们若再不起来,我便该差人去请你们了!” 闻言,沈凝暄面色一赧,倒是独孤萧逸大大方方的拉着她上前,抬头浅笑着望向独孤珍儿:“小姑姑,我们饿了!” “早膳早已准备好了!” 笑看独孤萧逸一眼,独孤珍儿的视线,微微一掠,停在沈凝暄素净却倾城的俏脸上:“到偏厅用膳吧!” “有劳师姐了!” 对独孤珍儿盈盈一笑,犹如百媚生花,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一起移步偏厅。 偏厅里,早已备上满桌的精美菜肴。 两人轻松落座,独孤萧逸执筷与沈凝暄布菜,却笑意颇深道:“以前叫师姐也就罢了,以后你若再乱叫,辈分儿可就错了!” 闻言,正在喝茶的独孤珍儿,因他的这句话,忍不住被茶水呛了下,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沈凝暄正在夹菜的手,微微一顿。 抬眸瞥了独孤珍儿一眼,见她咳的脸红脖子粗的,她不禁轻轻眨了眨眼,不以为然的朝着独孤萧逸翻了翻白眼:“你我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现在哪里论的上辈分?!” 能够将白眼都翻的赏心悦目的人不多,沈凝暄便是其中一个。 “谁说还没一撇?”看着她活泼俏皮的模样,独孤萧逸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看着她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他含笑夹了一些笋片送到她的碗里:“赶紧用膳,用完我们去写八字!”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蹙。 独孤萧逸见状,眸色微敛了下,凝神看向独孤珍儿:“皇上的圣旨可到了?” “什么圣旨?!” 沈凝暄微怔,面露疑惑之色的看向独孤珍儿。 独孤珍儿微微一怔之后,微微笑着对独孤萧逸投以一个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神,轻轻放下茶盏:“今早皇上的圣旨便到了,说是一早北堂凌便去了御书房,重提让你和亲之事,皇上的意思是此事要看你的意思,还说要替你彻查昨夜你中毒一事!” 闻言,沈凝暄唇角一勾,笑的有些冷:“这北堂凌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死心啊!” “不怕!” 独孤萧逸伸手,握住沈凝暄纤白的小手:“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让皇上赐婚!” 沈凝暄抬眸看着他,冷冷翘起红唇,眸中光华闪动:“是要请皇上赐婚,不过除了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ps:下面,咱们一起来打怪兽~~谢谢大家的鲜花钻石和月票,当然还有荷包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本王比她亏!(7000+) 至尊毒后,本王比她亏!(7000+) 午后,天清气朗,阳光灿烂。1 但御书房中,却气氛阴沉的让人倍觉压抑。 经由昨夜一事,眼睁睁的看着独孤萧逸带走了沈凝暄,独孤宸的俊脸,一直拉的老长,正好和今日的天气形成强烈的反差,阴郁到了极点! 下位上,北堂凌一袭锦蓝长袍,虽俊逸犹在,却也剑眉紧皱,脸色阴沉。 今日一早,他便到了御书房,与独孤宸再提和亲一事棼。 如今,午时已过,独孤宸答应他,待亲自问过月凌儿的意思后,便会给他最终的答复。 虽然,他知道,这个答复,也许不会让他称心如意,但他却还是在等着。 等着被她拒绝,等着做最后一次努力圭。 脑海中,骤然闪过昨夜她离去时那满是厌恶的眼神,他搁在腿上的手蓦地收紧,直到手背青筋蹦起,微微泛着白意。 独孤宸不是没发现北堂凌沉郁的脸色,但是此刻,他却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并不比北堂凌好多少,只要一想到昨夜沈凝暄便可能跟独孤萧逸……他便只得心烦气躁的坐在龙椅上,连一点批阅奏折的心思都没有! 心痛吗?! 当然! 懊恼吗?! 当然! 但是,他纵是心疼,懊恼,却又无力阻止什么。 微一侧目,睇了眼下位上一脸冷凝的北堂凌,他不禁眉头一皱,冷着一张俊脸转头看向荣海:“朕的旨意可传到了?何以到了现在,都不见人来?” 迎着他冰冷的视线,荣海身形微颤,忙恭身轻道:“回皇上的话,旨意一早就传到了!” 现在,借他个胆子他都不敢说,他去传旨的时候,正主儿还在睡着,自己是被大长公主挡了回来。 听闻荣海所言,独孤宸不火也不怒,淡淡出声说道:“莫要让摄政王久等了,再去宣旨,命月家小姐即刻进宫!” “奴才遵旨!” 荣海垂了垂眸,衔命便要离去。 见状,北堂凌面色微缓了缓,低声说道:“有劳荣总管了!” 荣海脚步一顿,抬眸睨了眼北堂凌阴沉的脸色,轻笑了笑:“这是奴才该做的,摄政王不必挂在心上!” 语落,他快步出了御书房。 荣海一走,御书房内便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枭青见状,微敛了眸华,学着荣海的样子,将一盏清茶恭身送到独孤宸身前,“皇上……” “搁着吧!” 没有去动枭青递上的热茶,独孤宸伸手取了折子,低眉批阅起来。 见他如此,枭青心下一叹,暗暗摇了摇头,然后向后退了两步,恭立于一侧! 时候不长,荣海便去而复返。 见状,北堂凌面色变了变,微眯的华眸缓缓睁开。 与他一般,独孤宸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抬眸对上荣海的视线:“可是月家小姐到了?” “是……” 与独孤宸的视线对视一瞬,便已将视线转开,荣海眸色微暗了暗,有些踌躇的低眉禀道:“月家小姐和齐王殿下在御书房外候旨见驾!” “齐王?!” “齐王?!” 疑问出声的,不只是独孤宸,下位上的北堂凌,在听说独孤萧逸跟月家小姐在殿外候旨之时,几乎与他同时出声,也几乎是瞬间,他们本就阴郁的眸底,瞬间划过一抹冷冽的光。 他们都知道,昨夜他们心中所在意的那个女人是以什么状态离开的。 自然也知道,此刻她与独孤萧逸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一点,同样优秀的他们,几乎是同时,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似是在极力将心中的痛楚压下。 “皇上?!” 半晌儿,得不到独孤宸的回应,荣海轻抬了头,眉心早已紧紧拢起。 跟在独孤宸身边多年,他自然知道,他心里现在不好受。 但事已至此,即便不好受,今儿也该有个说法。 该面对的,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宣!” 瞥见荣海眼底的忧色,独孤宸眸光一冷,声音微微有些紧绷。唇角冷冷勾起,他将手中朱笔放下,抬眸看向御书房外,眸光淡淡凉凉:“朕岂有让齐王兄久候的道理!” “是!” 荣海微微颔首,转身向外高声唱道:“皇上有旨,宣齐王殿下与月小姐觐见!” 荣海语落片刻,独孤萧逸便与沈凝暄一起自殿外进入御书房中。 今日的他们,皆都一袭浅色,俊男佳人,如梦似幻。 抬眸之间,与独孤萧逸对视一眼,沈凝暄婉约一笑,随他进入御书房,在御桌前缓缓福身:“臣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上!” 与沈凝暄的恭谨一礼不同,独孤萧逸微抬眸,神清气爽的看了眼上位上一身明黄,正冷眼瞧着自己的独孤宸,而后淡淡一笑,只轻轻拱手。1 “齐王兄不必多礼!” 原本紧握的手,再次收紧几分,独孤宸声音低低沉沉道:“朕没想到,齐王兄这个时候,会跟凌儿一起进宫!” “皇上觉得很稀奇吗?” 意味良多的笑看着独孤宸,独孤萧逸轻挑了俊眉:“本王以为,皇上什么都知道呢!” 既然,他已然知道沈凝暄的身份,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 如今,即便独孤宸想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也不会给他装的机会……他是他的兄弟,或许只是他想要的,他都不会去跟他争,跟他抢,但是这其中,却独独有个例外。 这个例外,便是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因独孤萧逸毫不客气的言语,独孤宸的脸色,可谓是瞬息万变。 见两人如此,沈凝暄聪明的选择缄默不语! 此刻,在这御书房里,一位帝王,一位摄政王,还有一位齐王,这三个男人,全都是人中龙凤,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最要命的是还全都或多或少与她有所牵连。 所以,她现在很明智的选择,站在独孤萧逸身后,美其名曰:坐山观虎斗! 御书房内的气氛,因独孤萧逸和独孤宸的对话,变得微妙起来。 御座上,大殿中,两男隔案相对,一冷一热,不分伯仲。 然,坐在边上的北堂凌,却从沈凝暄进殿之时,便一直深凝着她。 他不曾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却也在了然她的心思后,在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仍在暗中较劲之时,直接站起身来,径直掀了袍襟,跪落在御案之前!见状,御书房内瞬间又变得鸦雀无声! 在场众人中,枭青和荣海大骇,独孤宸眸色微凝,倒是独孤萧逸眉宇浅蹙,低眸睨着跪在地上的北堂凌,声音温煦道:“摄政王,男儿膝下有黄金!” “燕皇!” 声音低敛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的声响,北堂凌的低垂着头,将声线压的极低:“本王再次以燕国摄政王的身份,与燕国求取定安候月明威之女,还请燕皇恩准!” 闻言,独孤宸眸色倏然一冷! 他没想到,高傲如北堂凌,竟然能为沈凝暄与他再次下跪! 不过,也正因为对方是沈凝暄,他才觉得,这天底下的事情,竟然是那么的讽刺。 虽然,他初时也曾动过,要同意这门亲事的心思。 但是如今,在得知月凌儿的真正身份后,这桩亲事便再没了一丝可能! 纵然,他现在不能留她在身边。 但只要他还在燕国,他便有能力将她抢回,如若她嫁到新越,到那时……便会从燕国内政之争,上升到两国之争! 思绪至此,他视线微转,落在独孤萧逸身侧的沈凝暄身上。 今日的她,施淡妆,梳坠月髻,美的让人心动。 但这样的她,此刻却理直气壮的站在别的男人身边。 感觉到独孤宸的视线,沈凝暄微颦了眉心,淡淡抬眸,却与他炙热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交汇……半晌儿,就在她眉心轻颦的痕迹,微深了深,准备将视线移开之际,却听独孤宸不含温度的声音缓缓自薄唇逸出:“月凌儿,今日是朕最后一次问你,你可愿意以和亲之名,远嫁新越为摄政王妃?” “皇上!” 不等沈凝暄应声,独孤萧逸浅笑着伸手握住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抬眸对上独孤宸瞬间冷冽如刀的双眼,不温不火道:“昨夜在凌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应该一清二楚,在经由昨夜之后,皇上觉得,她还适合远嫁新越吗?” 他的话里,虽然并未直说,但知道内情之人,在看到他与沈凝暄交握的双手时,便已然意会到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已然是他的女人! 他们紧握的手,就像是一把利刃,瞬间穿透了在场两个男人脆弱的心。 而沈凝暄,则因为独孤萧逸挡在身前,心下微暖,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浅笑。 将她脸上的浅笑,毫无遗漏的尽收眼底,独孤宸紧紧的,咬了咬牙,极力扯出一抹算不得笑的浅笑来,眼底却是晦涩一片:“如今摄政王求亲在此,齐王兄以为此事该如何收场?!” “这个简单!” 独孤萧逸视线微转,神情淡漠的看向北堂凌:“若摄政王不弃,我燕国可另寻佳人,赴新越和亲!” “本王不需要!” 双眸之中,尽是寒意,北堂凌双拳紧握,冷眼凝视着眼前俊逸出尘的白衣男子:“本王想要的……只有她!” 闻言,沈凝暄瞳眸微怔!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北堂凌对她的执念已然到了如此地步。 即便,知道她已失了清白,却还是一意孤行! 眸色微敛着,她轻轻一叹,刚要开口出声,便听自御书房外传来一道极为优雅的女声:“摄政王殿下,在你说只想要凌儿表妹之前,是不是该先给我沈家一个交代?!” 语落,顶着与沈凝暄以前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的婉若,骄傲的微扬了下颔,带着沈洪涛夫妇,一路进了御书房。 因婉若和沈洪涛夫妇的忽然出现,御书房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滞! 看着眼前的冒牌货,沈凝暄不禁哑然失笑。 那笑,凉凉的,略带讽刺,可是,却不受她控制,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然,当她瞥见虞氏时,如水波般的琉璃眸中,一抹几不可察的冷意,顷刻间闪过。 睇见她脸上的凉讽的笑,独孤宸心下微微缩紧。 他知道,她此刻的笑,一定是在嘲笑他。 但是,即便如此,眼下面对北堂凌,他却只能继续把戏演下去,否则他将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思绪至此,他心底发苦。 然,即便再苦,他能做的,却只有微眯了星眸,神情冷峻的坐在主位上,冷眼望向自殿外而入的婉若和沈洪涛一行。 原本,跪在御案前的北堂凌,在听到婉若的声音时,便已倏然起身。 黑沉着一张俊脸,冷凝着来者不善一行人,他冰冷的视线自沈洪涛夫妇身上一扫而过,终是停落在那头戴凤冠,身负凤袍的平淡女子身上,而后恭身拱手:“见过燕后娘娘!” “哼!” 看似笑着,却也是冷笑,婉若毫不客气的轻哼一声,眉心几不可见的轻蹙了下,她冷冷的扫了北堂凌一眼,缓步上前,绕过御案来到独孤宸身前:“臣妾参见皇上!” “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婉若有模有样的一礼之后,下方的沈洪涛和虞氏,也忙着跟着恭身行礼,并高呼万岁! 定定的,睨着眼前垂首恭身的人儿,独孤宸心下微怔了怔,有些不自觉的,抬眸望向下方的沈凝暄,见她只对着自己轻扯了扯唇瓣,他眸色微暗了暗,沉寂片刻后,不动声色的朝着婉若伸出手来:“皇后免礼!” 耳边,听着他徐徐温雅的嗓音,婉若眸色微缓,凝着眼前如玉般修长的手掌,她眸间波光荡漾,笑意吟吟的将手伸到了他的手里:“臣妾谢皇上!” 语落,婉若随着他手上的力道,盈盈起身。 将婉若柔弱无骨的手,握于掌中,独孤宸的心思,却已然飘远,淡淡的看向沈凝暄,见她不动声色的将头转向一边,他眸色微动了动,转眸对下方的沈洪涛夫妇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双双应声之后,沈洪涛与虞氏相继起身,微微抬眸,虞氏蹙眉望了北堂凌一眼,但见北堂凌面色冷峻,根本不曾将她放在眼里,她有些急切的又看向独孤宸身边的婉若:“皇后娘娘……” “母亲稍安勿躁!” 对虞氏轻轻抬手,示意她噤声,婉若视线微,看向一边脸色阴沉的北堂凌。 只她眸光微转间,便让沈凝暄不禁柳眉轻动。 说句良心话,她这替身貌似比她这真身还要像上几分,一看便知是下了功夫的。 见婉若看向自己,北堂凌眉宇轻皱,心底对于她的厌恶和不爽,早已根深蒂固,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而对独孤宸拱手请道:“本王的心意,方才已然与燕皇说的明明白白,普天之下,能够配得起我新越摄政王妃之位的,只有月凌儿一人!” 语落,他的视线,不偏不倚,不愠不怒的落在沈凝暄身上,眸间深情丝毫不掩。 见他如此,沈凝暄眉心轻动。 她没想……没想到即便自己已非清白之身,到北堂凌还会为他如此。 看来,有些事情,她终究是低估了! 如是,在心中暗暗一叹,她眸华微转,便见独孤宸正眉心轻拧的斜睇着自己,睇见他眸底的那抹薄凉,她心下苦笑一声,微敛心神,转而抬眸,对上婉若清淡的双眸:“皇后娘娘方才说,要摄政王给沈家一个交代,此话从何说起?” 凝着她娇美脱俗的容颜,婉若隐于广袖里的双手,微微攥紧,暗暗的,深吸一口气,她对北堂凌冷冷一笑:“此事,只怕要问摄政王自己了!” 迎着她不善的视线,北堂凌眸色微冷,其中寒芒凛冽! 唇角轻轻一扯,他佯装一脸茫然,对她冷声恭礼:“就不知燕后要与本王讨的,是哪门子的交代?!” “是啊!” 独孤萧逸轻挑了俊眉,转头看向婉若,随即星眸半眯,直接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皇后娘娘要跟摄政王讨得到底是哪门子公道?本王也很好奇呢!” “此事说起来,算是一桩丑事,是臣妾家门不幸啊!”斜睨了眼独孤萧逸与沈凝暄交握的双手,婉若眸光微闪了闪,唇角轻勾着,她明暗不定的视线,再次停落在沈洪涛和虞氏身上。 迎着她的视线,自然也已然意会她的意思,沈洪涛暗地里以手肘戳了下虞氏。 虞氏身子一颤,忙噗通一声整个跪落在地,一脸苦大仇深道:“皇上……今日一早,臣妇的长女凝雪,差人与臣妇送信,说是已与摄政王暗渡陈仓,请臣妇速与相爷进宫求见皇后,请皇后千万求得皇上与她赐婚,否则,她只怕是没脸活了……” 话说到最后,虞氏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闻她此言,独孤宸眉心轻皱了下,唇角冷冷一勾! 看样子,这沈凝雪还真是心比天高,居然真的爬上了北堂凌的床! 不过…… 他可是有旨在前的,沈凝雪不准再踏入宫中一步……眼下,就不知那蛇蝎一般的女人,又是如何进入悦澜宫的?! 思绪至此,他微抬眸华,瞥了眼身边的婉若。 接收到他微冷的视线,婉若心下一怔,旋即微变了脸色。 见状,独孤宸眸色微冷,却还是笑了笑,而后冷不防的侧过身,冷眼睨着仍旧一脸阴沉,负手立于原地的北堂凌:“摄政王,本皇视你为客,方才安排你下榻悦澜宫,不仅如此,还处处让王兄替你打点,却不曾想,你的手倒伸到我燕京第一美人身上去了!” 早在婉若带着沈洪涛夫妇出现之时,北堂凌便已然猜到她们的来意。 是以,方才听到虞氏的话,他并不觉丝毫意外! 眼下,见独孤宸与自己兴师问罪,他的俊脸之上,亦不见一丝慌张,而是毫不客气的回道:“燕皇有所不知,并非本王把手伸到了她的身上,而是她自己爬上了本王的床,……昨夜之事,本王比她还要亏!” 闻言,婉若黛眉一蹙,声音微冷道:“北堂凌,你此言何意?想要赖账不是?” “燕后,本王有说过要赖账吗?本王只是觉得晦气!”眸华微敛,原本明亮的眸子,稍显晦涩,北堂凌抬眸看向沈凝暄,像是在说给众人听,却又像是在对她一人说明:“本王对她,一丁点儿的意思都没有,这一切,全都是她恬不知耻,下贱所至!” 言语至此,他眸光微转,眸色冷厉的看向上位的婉若:“试问,燕后此刻与你那不知羞耻的姐姐的与本王讨公道,可曾想过,他与本王心爱的女子下了媚毒,害她***与他人,这笔帐,本王又要与谁讨这个公道?” “你——” 触及北堂凌冷凝的眼神,婉若不禁心下一震! 她原本以为,北堂凌会念在三国峰会一事,隐忍为上,却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他一点都没有含糊,反倒跟她讨起了公道! 如此一来,沈凝雪的名声,只怕…… “药……是她下的吗?” 在婉若被北堂凌犀利的言辞,堵得无话可说之时,独孤宸眸色瞬间阴沉,握着婉若的手,也已紧到不能再紧! 微微转头,迎着他冰冷却布满痛楚的双眼,沈凝暄苦笑了笑,却并未言语。 见状,独孤宸心下一紧,脸色瞬间一片死灰!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到底有多么的悔恨。 若是以前,他便将沈凝雪解决了,那么他暄儿现在,也不会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想到这一点,他便忍不住心下一痛,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见独孤宸的脸色蓦地变得难看起来,感觉到他握着自己手掌的手微微收紧,婉若心下暗暗一惊,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她面色亦十分难看的转身对虞氏使了眼色。 虞氏见状,忙眼泪滚落,又是一阵痛哭! “摄政王殿下,说话要凭良心,臣妇的女儿,性情温顺,知书达理,从不曾行过伤风败俗之事!”照着以前沈凝雪教给自己的一五一十的哭诉出来,虞氏哭到伤心时,竟然瘫倒在地,期期艾艾的指着北堂凌道:“皇上明鉴,凝雪丫头从来洁身自好,若非对摄政王钟情已久,断不会与他苟合,皇上……您不信问问摄政王殿下,他要了臣妇女儿的身子时,她可还是处~子?” “夫人!”适时出声,上前扶住虞氏颤抖的手,沈洪涛半是斥责,半是哀叹道:“这等事情,是凝雪她自己愿意的,这傻丫头,不知这种事情,便宜的永远都是男人……你此刻在皇上面前如此失了体统,难道还嫌我们相府的脸面丢的不够吗?” 听到沈洪涛的话,看着虞氏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北堂凌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黑的一塌糊涂,语气也再没了一丝温度:“燕皇,召燕京第一美人来与本往对峙如何?” 被沈凝雪暗算,本就让他大为恼火,此刻倒好,到了她的家人口中,倒成了他强要了人家女儿的清白身子! 他算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不过没关系,洗不清他就把水搅的更浑一些,素来都是他北堂凌拿捏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拿捏他了?! 想要他任人揉捏,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ps:今天停电,状况不断,不过好在俺们赶到现在,赶出了六千,哦不,是七千字,大家生活愉快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由不得你说不要(1更) 至尊毒后,由不得你说不要(1更) 北堂凌说要沈凝雪出面对峙,独孤宸自然应允。爱夹答列 不过,当他问及沈凝雪身在何处时,却又见北堂凌暧昧一笑,只道会亲自将燕京第一美人带来。 如此,众人便不难知道,此刻那燕京第一美人,尚在悦澜宫中。 彼时,悦澜宫中。 沈凝雪怔怔的仰躺在榻上,看着午后的阳光,洒落一室,却面容悲戚,一动都不曾动过棼。 昨夜,她穿在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撕的粉碎,此刻的她,发髻散乱,雪白的身躯上,一道道淤痕清晰明白,而造成这一切的那个男人,却自半夜走后,一直都未曾再来。 身上,痛的要死,仿佛就要散架一般,眼角的泪,也早已流干,她瞳眸涣散的望着上方的帐闱,竟于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怜和可悲! 不多时,门外渐渐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错。 须臾,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踹开。 她心中一颤,忙将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惨白着一张绝美的容颜,有些惊惶的望向门口。 自门外而入的男人,一身锦衣,俊美的脸庞,似刀刻般轮廓鲜明,此人……正是昨夜对她粗暴蹂躏的岳王北堂凌! 一脸惊慌的望进北堂凌阴郁隐晦的瞳眸,感觉到他眸底的凛冽之气,沈凝雪忍不住轻颤了下,怯怯颤声道:“王爷……” “沈凝雪……” 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北堂凌眸中的冷冽却越发深重,微沉脸色,伸手扼住她白皙纤弱的玉颈,他冷冷勾唇,直接将她赤身裸~体的从锦被里拽了出来。 “啊——” 沈凝雪方才惊叫一声,便听北堂凌阴戾冷道:“贱人,本王平生最恨的女人,便是你的妹妹沈凝暄,而你却千方百计的爬上本王的床,再由她出面逼本王娶你为妃!你以为日后留在本王身边,就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吗?嗯?!” “王爷好痛——” 脖颈上,阵阵剧痛传来,沈凝雪忍不住痛呼一声,惊慌失措的伸出自己如藕般白皙的手臂在空中拼命挥舞着,她想要抓住锦被,为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但是,无论她如何奋力挣扎,却终是敌不过北堂凌的力气,生生的被他从床上拖了下来,而后毫不怜惜的甩在地上。爱夹答列 砰的一声! 她赤~裸的娇躯,狠狠的摔落在地板上,痛的忍不住蜷缩着身子。颤巍巍的护着自己的身子,却无法掩去自己的私密之处,她水汪汪的大眼中,蕴着深深的痛楚和悔恨:“王爷……凝雪知道错了,凝雪日后嫁了王爷,便与妹妹再无一点关系,凝雪一定尽心尽力伺候王爷……” 啪的一声! 不等她的话说完,北堂凌便在她白皙美艳的脸庞上甩了一记耳光! 他的这一巴掌,用尽了自己十分的力气,狠狠的,恨恨的,几乎是瞬间,便见沈凝雪白皙的脸庞,一片红肿。 “王……王爷……” 脸上,火辣辣的痛着,沈凝雪红唇轻颤了颤,感觉到嘴角的腥甜,她颤抖着伸手抚上自己的唇角,凝着自己手上的一缕血色,她眸光一滞,顿时心神俱颤,哆嗦着身子,仰望着眼前冷~魅无比的男人:“王爷……” 眼神冰冷的,凝视着眼前如花似玉,却一脸狼狈的美人儿,北堂凌缓缓抬手,再次伸手扼住她的咽喉,旋即唇角微扬,冷冷的道:“你以为,事情被沈凝暄闹到燕皇面前,本王就一定会娶你了?” “王爷!” 脸色忽而苍白如纸,沈凝雪心中顿时情绪千变,万念俱灰! 见她如此,北堂凌满是嫌恶的将她甩开,并语气冰冷,满脸鄙夷的讽刺说道:“放心,如今正是三国峰会最关键的时候,你既已***于本王,本王一定不会不要你,只不过……本王不会娶你,只会将你收入岳王府,让你做个令本王食之无味的暖床侍妾!” “不!” 一再遭受打击,沈凝雪心神终于崩溃,在听闻暖床侍妾四个字后,她嘶喊一声,几乎尖叫道:“我配上的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我要做的你王妃!” “就你……也配?!” 虽是疑问,却又笃定她不配,北堂凌冷冷一嗤,抬脚踩在她洁白纤细的大腿上,沉声对门外喊道:“端进来!” 他声音甫落,便见一名紫衣宫人,以托盘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迈步而入。 看着宫中入内,沈凝雪含泪的水眸,落在宫人手里的汤药上,意识到对方端的是什么,她不禁面色一变,挣扎着自北堂凌脚下起身,连滚带爬的躲回床上,用锦被将自己严严裹住,不停的摇着头:“我不要……不要……” “容不得你说不要!” 眸色沉的冷凝,北堂凌一脸薄凉的伸手端过托盘上的汤药,低垂睇了眼手里的汤药,他阴冷一笑,随即大步向前,伸手攫住她的后颈,在她不停的挣扎下,仍旧迫她张开嘴巴。 “不要……不要……” 即便是剧烈挣扎,却仍旧无法挣脱后颈处大掌的禁锢,感觉到刺鼻的汤药不受控制的灌入自己口中,沈凝雪眼底的泪意,霎那间决堤! 入口的药,好苦! 却比不得她的此刻的心苦! “你以为,随随便便是谁,便能怀上本王的子嗣?为本王诞下小王爷?”凝着她泪意涟涟的大眼,北堂凌唇角冷冽一勾,将手里的药碗砰的一声摔落在地,眸色一狠,伸手在沈凝雪胸前狠狠捏了一把:“贱人,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吗?” “啊——” 胸口的痛,加上心里的痛,让沈凝雪的身子,顷刻间软瘫在床上,许久都再没有一丝力气坐起。 凝着她一身狼狈的样子,北堂凌原本清明幽亮的眸子,早已变得猩红暴怒:“沈凝雪,本王告诉你,本王不管你是燕京第一美人也好,还是燕国第一美人,在本王眼里,你不及出依儿万分之一,你昨夜害的本王失去了她,今日若再敢坏了本王的好事,断了本王与她之间的缘分……本王一定会让你的下半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语落,他毫不留恋的转过身去,对身边的紫衣宫人沉声吩咐道:“与她更衣,仔细洗漱装扮,本王等着带她去见你们燕国皇帝!” “是!” 看了眼被他折磨的早已不成样子的沈凝雪,端药进来的紫衣宫人,早已心惊胆战,此刻听他如此吩咐,她自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声! 待北堂凌离开之后,宫人急忙上前,将沈凝雪搀起:“凝雪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沈凝雪嘴上虽是如此说着,心中却忍不住自嘲一笑。 人们都说,北堂凌阴狠毒辣。 现在她才算真正的体会到了他的毒辣与狠绝! 眼下的她,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但即便是有事,她也要仔细洗漱过后,风风光光出去见面圣! 路是她自己选的,她无论如何,也要将自己最后的那份骄傲坚持到底! ————作品———— 天玺宫中。 在北堂凌前去接沈凝雪之际,原本在御书房里的众人,早已移步大殿。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疑,如今在大殿里的炉鼎之中,竟然拢着桂花之香。 大殿上位,独孤宸与婉若左右安坐,俨然一国之主外加一国之母,宛然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此刻,他们两人,虽神情淡定,却是心思各异。 独孤宸的心思,全在下位的沈凝暄上,而婉若则因能够坐在独孤宸身侧,心中激动不已! 殿下,沈氏夫妇坐于右侧,沈凝暄则一脸淡然的坐在左上位,旁若无人的吃着独孤萧逸细心剥去了皮的葡萄,那姿态哪是甜蜜二字可以形容的?! 简直,将上位上的独孤宸气的七窍生烟! 她自然知道,独孤宸在看着自己。 不过现在的她,却觉得一切早已无所谓了。 自然,也不会抬头去看他一眼。 偶尔,她会抬眸看一眼下位的沈洪涛夫妇,一年多以前,在相府之中沈洪涛曾立誓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自那次之后,再被独孤宸接回宫,她便在不曾见过他们。 同样的,他们也不曾见过她。 是以,此刻再相见,她和他们之间,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根本不必放在眼里。 然,看着她目中无人的样子,沈洪涛老眉皱的极紧,却到底碍于独孤萧逸对沈凝暄的态度,装的一脸慈眉善目:“这是凌儿吧?几年不见,舅父都快认不出了!” 他话里的意思是说,他认不出她,她也总该认得他才是! 他这话,明摆着是说在指责她不跟长辈打招呼! ps:啊啊啊,沈洪涛这老匹夫,没事找事,看看下章咱怎么收拾他们,哼哼,还有一更,稍晚,三点左右。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别装大尾巴狼(2更) 至尊毒后,别装大尾巴狼(2更) 沈洪涛说话的声音很轻,算不得在圣前失礼,却打破了大殿内波澜不惊的气氛。爱夹答列 潋滟而美好的眸子,微微上扬,沈凝暄抬眸看向沈洪涛,随即杏眼一瞪,小嘴微噏,然……就在沈洪涛以为,她为自己的失礼,准备赔礼之时,却见她紧蹙着黛眉,娇嗔着对独孤萧逸嘟囔道:“有籽!” “有吗?” 独孤萧逸俊朗的眉微微一拧,一脸讨好的将自己纤长的大手,伸手到她的嘴边,笑的温润如风:“都是我不好,一时间被没长眼的人扰了心绪,竟然有漏网之籽……” 众人闻言,神情皆是一变,尤以沈洪涛脸色变得尴尬而难看棼。 指桑骂槐! 独孤萧逸这明摆着就是在指桑骂槐! 枉他在朝中多年,他居然骂他不长眼,可是……人家现在是权势滔天的王爷,即便他再如何不满,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如此……便只能受着错! 将沈洪涛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看在眼里,沈凝暄微微勾了唇角,将嘴里的葡萄籽吐在了独孤萧逸的手掌心里。 “来!” 什么独孤宸,什么婉若,什么沈洪涛,什么虞氏的……通通都被独孤萧逸当成了空气,只见他动作优雅的将手里的葡萄籽搁在了桌上,抬手便将另一只手里的茶盏递到了沈凝暄手边:“喝茶!” “好!” 眸中流光溢彩,笑看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眸华微敛着,抬手接过茶盏,浅浅啜饮,似是根本就忘了沈洪涛方才的搭讪。 将两人恩爱的模样看在眼里,独孤宸置于腿上的双手,蓦地收紧,心中酸甜苦辣,滋味百变! 此刻,在他心中,有一股无名的火,正在炙热燃烧。 他比谁都清楚,那是嫉妒! 曾几何时,沈凝暄也曾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可是从方才到现在,她的眼里,一直看着的都是独孤萧逸,始终不曾施舍他一眼。 是以,他嫉妒! 嫉妒到发狂! “皇上?!” 察觉到独孤宸的神情变化,婉若循着他的视线,不偏不倚,刚好落到沈凝暄身上,心下微微一凛,眸色微深几许后,却是温和一笑,伸手端了茶盏,送到他的手边:“茶该凉了!” 看着眼前的茶盏,独孤宸紧握的双手,微微松动了下。1 伸手接过茶盏,他并未喝下,而是拿盖子一下一下兜着茶面,勾唇看向下位的沈凝暄:“凌儿回京之后,尚不曾见过你的舅父吗?” 他,明知沈凝暄和沈洪涛的关系,所以便将父字咬的很深。 如此,听在沈凝暄的耳朵里,便别有了一番深意。 原本因为独孤萧逸所言尴尬不已的沈洪涛,此刻听独孤宸如此说话,不禁心下一喜,旋即朝着上位恭了恭手:“启禀皇上,凌儿回京多日,确实还不曾到过相府拜见老臣!” 闻言,沈凝暄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就在此时,便听婉若温雅出声,似是在说着自己任性不懂事的小妹妹一般,“凌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听闻婉若所言,沈凝暄不禁轻嗤一笑。 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呢! 轻轻抬眸,看向上位上面色不惊的独孤宸,知他方才的意思,是想要提醒自己,沈洪涛说什么也是她的亲生父亲,沈凝暄再看向正含笑看着自己,眼底透着些许敌意的婉若,不禁冷淡一笑,不疾不徐的笑对婉若,嗤笑说道:“你该知道吧?我与皇后娘娘,自小一起长大,从小到大,都亲如姐妹!” 闻言,婉若面色一僵! 沈凝暄看着她,倏地冷笑了笑,眸光微绽,且冷:“我不管你是谁,现在新越摄政王不在,你不必在我跟前装什么大一尾巴狼,省的让姑奶奶我看着恶心!” “你——” 婉若没想到,月凌儿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此刻听她如此出言不逊,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心急之下,她转身看向独孤宸,学着沈凝暄的模样,让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一副泫之若泣模样:“皇上……这里是天玺宫,你岂能容她如此出言不逊?!” 婉若此言一落,独孤萧逸却是笑了。 淡淡的笑,挂在嘴角,他在言语上也是直截了当,与沈凝暄一起同仇敌忾:“凌儿这是真性情,谈何来的出言不逊?你是不是皇后,自己最是清楚,俗话说……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你骗骗北堂凌还好,在明眼人面前,装来何用?” “齐王!” 被独孤萧逸一番毒舌言语,激的脸色青白交加,婉若伸手扶住独孤宸的手臂,颤抖着嗓子唤道:“皇上……” “朕觉得,凌儿如此言语,的确是真性情,更何况……”淡淡的,瞥了婉若一眼,独孤宸眉宇轻皱了皱,眼底丝毫不掩厌恶之情:“她说的也没什么错!” “皇上……” 瞥见独孤宸眼底的那抹厌恶,婉若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以为,只要她像极了沈凝暄。 独孤宸便会动恻隐之心。 但是她却不知道,骂她的是正主儿,在正主儿面前,独孤宸是绝对不会帮她说话的! 见婉若受挫,沈凝暄淡淡挑眉。 不曾去看替自己说话的独孤宸,她视线微转,淡笑着对上沈洪涛的略显浑浊的双眼:“舅父大人!” “嗯……” 沈洪涛尚不曾从独孤宸对婉若的态度中回过神来,听沈凝暄一声轻唤,忙转头对上她明媚的大眼,却见她嫣然一笑,淡淡说道:“凌儿和皇后的关系情同姐妹,自然知道,舅父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如何,据凌儿所知,舅父早在很久之前便跟皇后断绝了父女关系,此事……可当真么?” “这……” 沈洪涛想要否认,却想起独孤宸曾经说过的话,知自己不能否认月凌儿的话,他的面色顿时变得越发难看了。 难得见身为相爷的沈洪涛左右为难,沈凝暄不禁淡淡一笑,清幽的语气里,尽是薄凉:“当年,皇后从边关回到相府,貌似舅父并不喜于她,如此才对她百般冷待……试问舅父,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够断绝关系,凌儿这个外姓的甥女,去不去拜见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凌……凌儿……” 看着沈洪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虞氏偷偷的睨了眼上位的独孤宸,见他低眉敛目的看着茶盏,似是并不关心下面发生的事情,她便壮着胆子对沈凝暄轻声斥道:“你舅父自从皇后出事之后,心中百般难过,如今见了你,更是觉得亲切,如此才想着……你这孩子还小,不懂事情轻重,在长辈面前没个礼数也情有可原……” 见虞氏开口,沈凝暄的眸光瞬间变冷! 虞氏很厉害,一开口便与她扣上了一个在长辈面前没有礼数的帽子。 心中冷哼一声,她微启了红唇,刚要开口言语,便见独孤萧逸含笑抚上她的纤纤玉手,轻笑着安抚了下,随即转头看向虞氏。淡淡一笑间,眸色却冷清异常,他挑起黛眉,皮笑肉不笑道:“沈夫人,依着你的意思是,相爷连眼珠子都不指望,还打算指望眼眶子吗?” 虞氏见独孤萧逸开口,心下一窒,不禁一时语塞。 “我……” 待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时,却听独孤萧逸眸光闪闪,转身又开始替沈凝暄剥起了葡萄:“依本王来看,人美心好,知书达理,不像某些长辈,为老不尊,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会教!” “你……” “够了!” 独孤萧逸的话,虽然不中听,但虞氏若敢与他对上,那就得吃不了兜着走,眼看着虞氏脸色铁青,神情激动的握紧了拳头,沈洪涛脸色难看的轻斥一声,低声提醒道:“夫人,别忘了,我们今日求见皇上的目的……” 闻言,虞氏神情一滞,紧握着双拳,深深吸了口气。 感觉等了太久,却始终不见沈凝雪进殿,她终有些忍不住的看了眼婉若:“皇后娘娘……要不要派人去催一催?” 听到她的一声皇后娘娘,沈凝暄不禁冷哼一声! 闻声,婉若眉眼微抬,看着下位上坐立不安的虞氏,也跟着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的淡声笑道:“母亲莫急,摄政王说是去接姐姐,便一定会把人带来!” 她一语刚落,便听殿外有唱报声传来:“新越摄政王北堂凌觐见!沈家大小姐沈凝雪觐见!” ps:谁说萧逸哥是打酱油的?哼哼,往后看~~~~谢谢大家的鲜花和荷包~~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沈凝暄,你闹够没有!(6000+) 至尊毒后,沈凝暄,你闹够没有!(6000+) 听闻沈凝雪到了,沈凝暄眸中冷光一闪而没,静静垂眸,开始喝茶。1 唱报声落,北堂凌与沈凝雪一前一后,进入大殿。 他们两人,皆都容貌惊人,放眼望去,自是赏心悦目!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今日的沈凝雪,虽衣装得体,却双眼红肿,脸颊肿胀,一眼看去,便知受了虐待。 “雪儿!棼” 虞氏乍见女儿如此,心中一痛,连忙起身迎上前去:“你可还好!” “好……” 即便是不好,也得说好,沈凝雪心口不一的吐出一个好字,随即与北堂凌一起对独孤宸行礼:“雪儿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闺” “免礼吧!” 独孤宸沉眸,面色镇定如常。 “雪儿谢皇上!” 沈凝雪低垂着眼睑,始终不曾抬眸。 微冷的视线,轻轻自她连脸上一扫而过,北堂凌抬眸看向独孤宸,眼神冷冽,声音里没有太多情绪:“燕皇,如今人本王已然与你带来了,你大可问问她,昨夜到底是本王强要了她,还是她自己恬不知耻,爬上了本王的床!” 听闻北堂凌冰冷言语,沈凝雪心中一阵寒凉,眼底的泪水,也在瞬间决堤。 睇见簌簌落泪的凄哀模样,北堂凌哂然笑道:“以她现在的反应,估计燕皇问了,她也没脸将昨夜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摄政王!” 睇了眼满脸泪痕的沈凝雪,虞氏紧皱着眉宇打断北堂凌的话,见北堂凌一脸鄙夷与厌恶的看着沈凝雪,她怒气冲冲的看向北堂凌。“我家雪儿从小知书达礼,是为大家闺秀,你如今此言,简直太过分了!” “过分吗?” 北堂凌冷哂一笑,薄凉本性尽显:“沈夫人口口声声说,自家女儿知书达礼,是为大家闺秀,本王敢问一句,谁家的大家闺秀,会与人下媚药,再爬上男人的床?这……莫非也是沈夫人面提耳授,悉心教导的?” “你——” 先是独孤萧逸,再是北堂凌,虞氏今日一天,连续被呛声,且都毫不客气,不留一点颜面,着实让她心下怒极,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日后还要跟着北堂凌过活,她便心下一沉,只得噗通一声再次朝着独孤宸跪落:“皇上!皇后娘娘!女儿已然失了清白之身,如今便只有一条路可走,还请你们为雪儿做主啊!”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敛,神情淡漠的看向北堂凌:“摄政王,且先不论,到底事情如何,如今她已然是你的人,你便该给人家个说法才是!” 迎着他微冷的视线,北堂凌不禁哂然冷笑。 他算看出来了,既有了男女之事,沈凝雪这块烫手的山芋,他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了! 念及此,他暗暗的,将自己的脾气压下,而后对独孤宸十分随意的轻声说道:“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大不了本王收了她!” “收?” 沉寂半晌儿,婉若总算再次出声,“本宫的家姐,出自名门,不仅貌美,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你只一个简简单单的收字,不觉得太随便了吗?” “那……” 转头看向上位上的婉若,以为她便是沈凝暄,北堂凌眼中闪过一抹冷幽的光芒,此刻,他恨不得去掐死她,却又不能出手,便只能将双拳紧握,冷眼看她:“燕后你想要本王如何?” 早就在等他的这句话,婉若唇角冷淡一勾,挑眉轻道:“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本宫要摄政王风风光光的,将本宫的姐姐,迎入新越摄政王府!” “办不到!” 自入燕宫之后,第一次露出强硬之态,北堂凌本就因被沈凝雪算计一事怒火中烧,此刻更是在婉若的一再逼迫下,不禁双眸猩红,狠狠怒瞪着她,伸手指着边上一脸惬意,正喝着茶的沈凝暄沉声说道,“当今世上,配得上本王三书六礼风光大娶的女子是她,她沈凝雪不配!” 迎着他猩红怒瞪的冷眸,沈凝暄心下微微一窒! 她早已料到,自己不言不语也会被牵扯进去,此刻见北堂凌如此义愤填膺,她不由轻轻一叹,温润的杏眸之中眸色微敛:“莫说我已然有了心上人,不能嫁给王爷,她沈凝雪怎么说,也算是我的表姐,你与她……我又岂会再在跟你?” 北堂凌眉心紧皱,唇角轻扬,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在本王眼里,她只如草芥,你若容不下她,本王便可以让她死!” 闻言,沈凝暄微眯了眯眸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紧握住独孤萧逸的手:“王爷,你看清楚了,我今生要嫁的人,是他!” 感觉她的决心,独孤萧逸温雅一笑,反握住她的柔白纤手。爱夹答列 这一幕,让独孤宸双眼刺痛,也同样让北堂凌,于瞬间紧皱了眉宇。 虽然,他早已料到,答案会是如此。 但是,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握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还口口声声说着,要嫁的人便是那个男人,北堂凌的心里便泛起一阵阵揪心的痛! “我早该知道结果会是如此!” 无尽的苦涩,自心头蔓延,他无奈暗暗一叹! 听到他的叹息声,婉若趁热打铁的对独孤宸轻声说道:“既是凌儿妹妹无心嫁与摄政王,那皇上便将和亲人选,定做姐姐吧!” 闻言,沈凝雪心下一喜! 可是,尚不等她露出笑意,便听北堂凌哂笑的声音,自她耳边冷冷响起:“方才本王便已说过,本王想娶的人,只有月家小姐,即便她不嫁给本王,本王的正妃之位,也必然会留给她,沈凝雪……不配做本王的王妃!” “摄政王,你不要欺人太甚!” 蓦地用力,狠狠拍了下身边的桌案,沈洪涛站起身来,沉声喝道:“你现在是想要得了便宜,却不认账是吗?” “谁说本王得了便宜?” 俊朗的眉,微微一抬,北堂凌双眼冷凝,婉若妖孽般美艳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放荡不羁:“本王方才便说过了,昨夜……本王比她亏!” “你——”因北堂凌嚣张的态度,沈洪涛额际青筋迸起,已然到了愤怒的边缘。 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北堂凌眸带鄙夷低蔑着身侧的沈凝雪,讽刺声道:“既是她现在失了身,本王自然也不会赖账,若她一心钦慕本王,大不了本王收了她!燕后方才不是说过吗?她身出名门,不仅貌美,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既是如此,本王便勉为其难,将她收为本王府中众多暖床侍妾中的一员如何?” “北堂凌!你莫要欺人太甚?我燕国相府的堂堂大小姐,岂会去做你的暖床侍妾?!”终是忍无可忍,已然出离了愤怒的沈洪涛直呼北堂凌其名,此刻,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没有人知道,他自小在沈凝雪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 可是现在,到了他北堂凌的嘴里,他一向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不仅被人家说成不知羞耻,竟还要让她做暖床的侍妾!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相爷,你莫要忘了,是你相府堂堂的大小姐自己爬上了本王的床!”不容沈洪涛再有反驳的机会,也确实不想在沈凝雪的事情上再做纠缠,北堂凌沉着俊脸,转身再次对独孤宸恭身:“既是人家不愿,燕帝就莫要怪本王无情!” 北堂凌的话,句句毒辣无情,却也句句说在点子上,让人无以辩驳! 见识到他的毒舌,知他对沈凝雪心中已是厌恶至极,沈凝暄暗暗在心中又是一叹,心想着这北堂凌果真是个妖孽,连说句话都能把人给活活气死,她视线微转,看着沈洪涛为沈凝雪与北堂凌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禁唇角苦涩一抿,而后对他暗暗摇头! 前世里,她容貌倾城,她记忆中的父亲,待她也是极好的。 但是今生,他却让她看到了他最丑陋的一面,因为她容貌不佳,所以他对她不闻不问,何曾给过她一分一毫的温暖?! 失望吗?! 那是因为还有过奢望!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然不再重要了! “凝雪愿意!” 怯弱的声音,隐隐带着颤意,打断了沈凝暄的思绪。高傲如沈凝雪,盈盈抬眸,眸底是泪水,是悔恨,更多的却是飞蛾扑火的义无反顾,为了权势与地位,为了飞上枝头,她如今已然走上绝路。 她原意是想让自己的父母和婉若出面,帮她逼迫北堂凌就范,却没想到,北堂凌居然能做到如此狠绝。 如今,她已然***北堂凌,若不跟他,哪里还有其他的活路?! 她只有这一条路!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随着沈凝雪的一声愿意,大殿里陷入一片静窒,只片刻之后,沈洪涛便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沉声质问沈凝雪:“雪儿,你可知道,此事你应下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闻言,沈凝雪的泪,顿时落的更凶了。 连说话的语气,都哽咽的让人我见犹怜:“父亲,女儿如今已非完璧之身,若不答应,又能如何?!” “皇后娘娘……” 瞥见沈凝雪痛心落泪的委屈模样,沈洪涛只觉心中堵了一口气,一时间上不来,下不去,气极之下,他的视线,自沈凝暄和独孤萧逸身上一扫而过,又看向一脸冷凝的独孤宸,直到最后才对婉若垂首叹道:“此事还请皇后娘娘与雪儿做主!” 从独孤宸的态度上,婉若早已看出,独孤宸本就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为沈凝雪出头,可是她是沈相国扶植入宫的,现在他既是开口了,她便不能坐视不理……心绪至此,婉若深看沈洪涛一眼,而后微蹙了蹙眉,转头看向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神态的独孤宸:“皇上……” “嗯?” 独孤宸眉梢微微挑起,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心紧蹙,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他轻笑了笑,而后对北堂凌道:“摄政王,再怎么说,沈凝雪也是我燕国相府的千金,这样吧……只要你肯迎沈凝雪入摄政王府,给她一个侧妃名分本皇可以替你说服吴皇……如此,你意下如何?”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与独孤萧逸对视一眼,不禁都是心下冷笑。 整了半天,最腹黑的人,在这儿呢! 他这是一心要把沈凝雪揣给北堂凌啊! 听闻独孤宸所言,北堂凌眸光微微一窒,冰冷的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后,他不曾多言,只恭了恭身,道:“此事,本王要燕皇的圣旨为证!” 他此言一出,便等于是应下了独孤宸的条件。 看着恭身垂首的他,沈凝暄的眸底,也隐隐浮现一丝复杂的神情。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 即便是北堂凌现下让步,给了沈凝雪侧妃的身份,到了摄政王府,若他想让沈凝雪死,比碾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北堂凌要以圣旨为证,独孤宸自然不会推辞,随即吩咐荣海备了文房四宝。 就在荣海拟旨的时候,虞氏上前一步,将沈凝雪从北堂凌身后拉出,轻声软语的嘱咐着:“雪儿,你是个聪明孩子,以后到了摄政王府,要一切以为摄政王开枝散叶为首要之事,莫要使小性子,惹摄政王不悦……” 听闻虞氏所言,沈凝雪身形微僵,方才止住的泪水,顷刻间又决了堤! 开枝散叶?! 她也想啊,可是…… 像是看戏一般,看着这母女二人,北堂凌冰冷的视线,冷冷的自虞氏身上扫过。 在他冰冷的视线下,虞氏身子一颤,一时间进退维谷,竟然不知自己的话错在哪里! 见他如此,虞氏心下暗暗一惊,连忙求救似的看向上位的婉若。 婉若见状,忙对北堂凌温和说道:“摄政王,从今日起,你与本宫,便也算是一家人了!本宫的母亲,可也是你的岳母大人!” 闻言,北堂凌脸色也跟着一黑! 冷眼睨着婉若那张在她看来,格外欠抽的脸,他竭力忍住将她抽筋拔骨的冲动,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他轻蔑的睨着虞氏,语气不甚友好道“燕后娘娘,当的起本王岳母大人之称的,只能是本王正妃之母,她算是本王哪门子的岳母!” “北堂凌!”今日婉若过的很窝火,十分之窝火,窝火到她急需找一个人发泄自己心里的怒火。 但是,她不能! 对于婉若的怒火,北堂凌丝毫不以为意,只邪佞的勾了勾唇,送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见状,婉若眉心一拧,转头看向独孤宸:“皇上……” “好了!” 不等婉若说什么,独孤宸已然嗔怪着睨了她一眼。 今日,她未免太过跋扈了! 接收到他的警告,婉若心下一惊,连忙噤口不语! 抬眸之间,看着下方的沈洪涛夫妇,独孤宸沉浸片刻,面色倏地一冷,猛地将手拍在御桌上:“大胆沈洪涛!” 闻声,无论是沈洪涛,还是虞氏,亦或是离他最近的婉若,皆都是身形一颤! 倒是下位上,北堂凌荣辱不惊,而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却似早已料到会是如此,也是一脸稀松,丝毫不觉受到了惊吓! “皇上?” 身心皆颤的看着身边的当朝天子,婉若浓眉紧皱! 她不知,独孤宸此刻的怒意,到底源自于何?! “哼!” 冷哼一声,自金灿灿的龙椅上起身,独孤宸绕过御案,踱步到沈洪涛和虞氏身前:“朕记得,朕曾下过圣旨,不准沈凝雪再踏进皇宫一步,今日之事,你们最好与朕解释清楚!否则朕治你的欺君之罪!” 闻言,沈洪涛心下一凛! 微微抬眸,求救似得看了眼婉若,却见婉若脸色微白的将头偏向一边,他心下一紧,只得颤巍巍的跪下身来:“皇上……老臣自幼对雪儿最是宠爱,实在见不到她整日在家中以泪洗面,老臣有罪,老臣死罪,但老臣一生为国,如今已到迟暮之年,还请皇上看在老臣爱女心切,和皇后娘娘的面子上,饶了老臣这一回!” 见状,沈凝暄眉心轻皱,却是不曾出声! 她记得,他们早已断绝了父女关系。 但到了到了,却让独孤宸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了他们!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微微侧目,睨了眼下位上的沈凝暄,独孤宸冷哂着道出她的心声:“沈爱卿,你可是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你们沈家,只有一个女儿,那便是沈凝雪,你倒是与朕说说,皇后与你,有何关系?” 闻言,沈洪涛呼吸一窒,面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方才,独孤萧逸和沈凝暄,早已用那这件事情堵过他的嘴,他没想到,此刻独孤宸居然当着北堂凌的面,又将这件事情抬上了桌面,抬眸看了眼独孤宸边上的婉若,他眉心紧锁,能屈能伸道“皇上,老臣那是一时气话,但说到底和皇后却是血浓于水啊!” “皇上!” 听到血浓于水四个字,婉若深知自己此刻若不出声,便与早前为沈凝雪出头一事前后矛盾,终是不得不开口说道:“父亲她爱女心切,也是可以理解的,此事臣妾都不想追究了……就这么了了吧!” 阴郁的眸,微微上扬,迎上她略显黯淡的眸子,独孤宸眉心轻蹙了下:“皇后当真给他这个面子?” 静窒片刻,婉若苦笑着道:“到底是臣妾的父亲,这个面子,臣妾还是要给的。” 见她如此,独孤宸心下冷冷一笑,转身看向眼前的沈洪涛夫妇,他冷冷眯眸,在似有意,又像是无意的睇了沈凝暄一眼后,转身重新坐回龙椅,继续开始书写北堂凌要的那道圣旨! 须臾,圣旨写好,由荣海呈于北堂凌面前。 见荣海将圣旨呈于自己面前,北堂凌冷冷勾唇,连看都不堪一眼,直接将圣旨拿在手中后,转头深看了沈凝暄一眼,这才悠悠转身,姿态优雅的对独孤宸请道:“事关迎娶月凌儿一事,本王心意不变,若燕皇觉得,本王分量不够,本王会回京之后,着以吾皇御笔,与燕皇求亲!”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蹙。 尚不等她反应过来,北堂凌不曾再看任何一人,已然抬步向外走去。 看着他挺拔俊逸的落寂身影,沈凝暄眸色微暗,心下不由涩涩一叹,只她轻叹之间,却听独孤萧逸悠扬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摄政王,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 紧接着,便见独孤萧逸牵着沈凝暄的手,转身朝着独孤宸跪落:“本王与凌儿两情相悦,恳请皇上为我们赐婚!” 闻言,北堂凌脚步一顿! 独孤宸则再看到两人朝着自己下跪请求赐婚之时,仿若被雷击一般,怔怔然间,脸色瞬间惨白。 凝着沈凝暄淡笑的模样,他的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忍! 一定要忍! 但是,那股让他窒息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直到片刻之后,冲破胸口,直接化作发出一声怒吼:“沈凝暄,你闹够了没有!”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身世之谜(6000+) 至尊毒后,身世之谜(6000+) 人云,君心难测! 自小生在皇宫,长在皇宫的独孤宸,虽不像独孤萧逸那般,凡事总能含笑以对,却也能够将自己的真正情绪演示的很好,让旁人即便是揣测,却也不能轻易猜透他的心思!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而沈凝暄,便是他生命里的那个例外! 每一次,她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挑起他的怒火,让他怒不可遏的同时,暂难掩饰自己的真正情绪棼。爱夹答列 比如……现在! 看着她和独孤萧逸你侬我侬羡煞情多的模样,他再一次出离了愤怒,几乎是不计后果的,便怒气冲冲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然,在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他的理智便已然回归鬼。 可是,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看着大殿里的众人,皆都一脸怔仲的看着他,然后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沈凝暄,纵是他想要收回方才的话,却也已无能为力! 一时间,终是神情各异,全都缄默了。 大殿里的气氛,也瞬间降至了冰点! 独孤宸因为自己一时失言,面色阴晴不定,他身边的婉若,则是一脸惊骇的看着仍旧一脸淡然,跪在大殿里的沈凝暄,那双眼睛瞪的,就快把眼珠子掉到地上了。 再往下,沈洪涛和虞氏还有沈凝雪,皆都大张着嘴,像是见鬼一般,而已然准备离去的北堂凌,也微转了身,困惑却有冷凝的视线,在沈凝暄和婉若身上来回游离,此刻……他那俊美如女子的妖孽脸庞上,无喜无忧,早已一片空白! 他的依儿,若是沈凝暄,那上位上的那个人又该是谁?! 心,狂跳不已! 脑海中更是疑窦重重,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沈凝暄始终平静如昔的容颜上,就那么冷冷的凝视着身前自己爱到心坎儿,却又陌生至极的女人,久久无从反应! 这,怎么可能?! 轻抬眸华,睇见北堂凌惊愕却复杂百变的俊脸,沈凝暄不禁眸色微微一暗! 她一早就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永远包不住火! 总有一日,北堂凌会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却想不到,这一切会是今日这等局面! 不过,即便如此,她却并未慌乱,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后,无从去揣度他此刻的心情,便收回心神,垂眸看向自己一直被独孤萧逸握着的手,感觉到他掌心下的温热,她的心渐渐平复,在接收到他淡然却温润的鼓励目光时,缓缓勾起唇角。 “是皇后娘娘吗?” 第一个从震惊中回神,虞氏的脸色瞬息万变,她不是早该被大火活活烧死了么?何以如今换了张绝美的脸,又回来了?!抬起头来,睇见独孤宸看向沈凝暄那深情如许的眼神,她微张了张嘴,心思电转间,噗通一声跪在沈凝暄面前,伸手扯住她的手臂,从方才便不曾停歇的眼泪,再次滚落,一时间声泪俱下:“你……你真的是皇后娘娘吗?为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让为娘想的好苦啊!” 见虞氏如此,独孤萧逸面色微凛,刚要出声,却感觉到沈凝暄的手,微微一握,旋即噤声不语! 定定的,看着眼前声泪俱下的虞氏,沈凝暄紧拧了黛眉,当她听到虞氏所言时,不禁满是嘲讽的冷冷一哂:“沈夫人不是只有雪儿一个女儿吗?” 闻言,虞氏身形一僵! “不!” 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虞氏紧紧的握住沈凝暄的手,急切的解释道:“你与雪儿姐妹俩,都是为娘十月怀胎剩下的,都是娘心头上的肉啊!” 凝着虞氏的泪眼,沈凝暄紧皱的黛眉,不禁慢慢舒展开来。 轻轻一叹,她修长如玉的纤纤素手缓缓抬起,最后落在虞氏的手上,将她扯着自己手臂的手,蓦然用力拉开:“若沈凝暄是你的心头肉,你会舍得她小小年纪便将她送到边关?” “不是的!” 凝着沈凝暄清澈透亮的明眸,心中已然肯定了独孤宸的话,虞氏艰难摇头,哭的越发厉害了:“当年是你身体孱弱,为娘没办法才……” “那后来呢?” 直接打断虞氏的话,沈凝暄淡淡挑眉:“为何后来皇后自边关回返,你却仍旧对她不闻不问?既然都是你的心头肉,你又何以会厚此薄彼?” 听出沈凝暄语气中的怨怼,沈洪涛眉心一皱,不禁也跟着来到她身边:“真的是暄……暄儿!你怎么会?你怎么……” 她明明已经死了! 何以还活着! 她明明生的平庸! 何以现在又貌美倾城?! 心中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沈洪涛的话,尚未问出口,便打了个寒颤,想到了她现在的身份! 若她真的不是月凌儿,而是他的女儿。1 那么她便欺瞒了皇上,欺瞒了太后,欺瞒了所有人?! 如此,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只要看着一个人的眼睛,便能窥见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此刻,看着沈洪涛眼底瞬息万变,不停闪烁的眸光,沈凝暄不禁凉凉一笑。 她的父亲,堂堂的燕国丞相,居然在胆怯,在害怕! 察觉到沈凝暄眼底的冷意,沈洪涛紧皱着眉头,审时度势的抬头看向独孤宸,眼下独孤宸看向沈凝暄的眼神,是炙热的,滚烫的,以他那老谋深算的个性,微定了定心神,随即便是感伤一叹:“暄儿啊……为父知道,上次伤了你的心,但事关后位,干系太大,我实在是一时气极……” 说话间,沈洪涛低垂下头,无比懊悔的摇了摇头:“为父知道,你一定还在生为父的气,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为父的女儿,丫头……血浓于水啊!” 听到沈洪涛情义深重的话语,沈凝暄眸色微变。 好一句血浓于水! 这老头,为了权势和地位,他可以把女儿当成自己手下的棋子,他最亲的女儿,同样是为了这两样东西,不惜在她脸上动刀,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的肉……可是,现在他们却说,血浓于水?! 这还真是天大的讽刺!边上,虞氏一直观察着沈凝暄的神情,见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沈洪涛,却不曾太过抗拒,虞氏连忙开口道:“孩子……你父亲说的对,无论如何,你都是为娘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你与雪儿,于为娘来说,就如那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闻言,沈凝暄缓缓闭目! 心中高涨的怒火,似是很快便要汹涌而出,她将眼底汹涌的眼泪硬生生的压下,半晌儿后再次睁眼,她眸底露出一抹苦笑:“是吗?!” “是……” 虞氏与沈洪涛对视一眼,忙紧皱着眉头开口道:“你自幼身子便弱,为娘是怕养不活你,才寻了德高望重的僧人与你卜了一卦,卦象上显示,你必要远离父母,才可存活于世,如此为娘才狠心将你送到了边关!” 听虞氏所言,沈凝暄不禁眉心一拧! 然,尚不等她出声驳斥,便听大殿外传来一声冰冷的痛喝声:“简直一派胡言!” 闻声,沈凝暄微微露出苦笑的唇角,微微一抿,而沈洪涛夫妇,则同时身形一震! 声落之事,大将军月凌云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腰束着同色玉带,丰姿俊朗无俦,搀扶着一名美妇缓步行至殿门外,这名美妇,一袭稳重的紫杉,虽年至中年,却皮肤雪白,面容姣好,仍旧风华如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定安候府的侯爷夫人——月沈氏! 睇见来人,沈凝暄面色一喜,自地上起身,快步向下,来到美妇身前,与月凌云一左一右,搀扶着月夫人一路进了大殿。 “丫头,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之事,你未免草率了!” 黛眉紧拧着,看着眼前的沈凝暄,月夫人眉宇深皱,直至大殿中央处,对独孤萧逸颔首示意后,方才一派雍容的对着独孤宸行礼问安:“臣妇未等禀报,便擅自入殿,实在有罪,还请皇上念在臣妇护女心切的份儿,既往不咎!” 看着眼前的月夫人,独孤宸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惊讶,但是,想到她前一句对沈凝暄的训斥,他便心情不错的看了眼沈凝暄后,淡淡勾唇,对月夫人轻抬了抬手:“免礼吧!” “谢皇上!” 缓缓的,自唇角荡起一丝笑容,月夫人抬眸看向沈凝暄:“丫头,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对于沈凝暄而言,月夫人虽是姑母,却与亲娘没什么区别。 此刻,见她一脸嗔怪的看着自己,她轻敛了眉目,低低说道:“我错了还不成吗?!” 语落,她眸光微转,转头看了眼自己的父母。 顺着沈凝暄的视线,同时看向沈洪涛夫妇,月夫人黛眉轻轻一拧,他们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她的嫂嫂,按理说亲人见面,应该含笑相迎,但她却是冷冷勾唇,哂然笑道:“方才我已然来了多时,只在殿外听着,兄长大人,你不觉得,血浓于水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到底有多么讽刺吗?” “如歌!” 被自己的妹妹如此奚落,沈洪涛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一脸不悦的唤着她的闺名,他沉声说道:“我是你哥哥!” “你当然是我哥哥!” 声音仍旧是冷的,月夫人的视线,冷冷瞥了眼边上早已噤若寒蝉的虞氏,而后眸色大戾:“倘若你不是我的哥哥,我一定会扒了你的皮,让你不得好死!” “娘!” 扶着月夫人手臂的手,微微一紧,沈凝暄瞳眸大睁,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一脸恨意,言辞凶猛的姑母。 她的姑母,从来都是温良娴熟的。 不管她如何调皮,她的嘴角,总是会挂着宠溺的笑,一派贤妻良母模样。 但是此刻,她却说要扒了他父亲的皮,让他不得好死! 那可是她的亲哥哥! 眼前的她,是她从未见过的,让她觉得多少有些陌生! 伸手反握着沈凝暄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月夫人转头看向虞氏,声音冷的让人发寒:“你方才说,是你十月怀胎生下了她?” “我……” 虞氏声音忍不住发颤,脸色惨白的张了张嘴:“我……我……” 见她如此,月夫人不禁满是厌恶的对她笑了笑,那笑容冷的,足以冻死人:“你厚颜无耻!” “如歌!” “娘!” 见月夫人竟然骂虞氏厚颜无耻,沈洪涛与月凌云不禁同时出声喝止! 根本对两人制止的声音当成了耳旁风,月夫人微转过头,看向沈凝暄,动作轻柔的扶了扶她柔弱的双肩,她的精致的容颜上,情绪深沉,凝重,转身对独孤宸福身说道:“臣妇失礼,还请皇上恕罪!” 见状,独孤宸冷冷勾唇:“今日并非正式场合,朕恕月夫人无罪!” 此刻,他仍旧为月夫人方才训斥沈凝暄的话,而在心中沾沾自喜! 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样子她现在还并不赞成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之间的亲事! 看着一脸什么都好商量的独孤宸,月夫人微敛了眸,却不曾起身:“臣妇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一些陈年旧事,还请皇上为臣妇和皇后娘娘做主!” “如歌……” 听闻月夫人所言,虞氏浑身惊颤,沈洪涛的心里则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淡淡抬眸,冷冷的睇了沈洪涛一眼,月夫人再次垂眸,静等着独孤宸的答复。 见她如此,独孤宸眉心微皱,却到底出声说道:“月夫人想说什么,但说无妨,朕理清了头绪,自会有所决断!” “臣妇多谢皇上!” 深深的,迎着他的视线,月夫人终是轻点了点头。 微冷的眸光,微微一闪,月夫人温润的眸中,隐藏着莫中莫名的伤痛,冷凝的视线,静静的落在沈洪涛和虞氏身上,她伸手指着虞氏,沉声说道:“全天下的人,都以为,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皇后娘娘的生母,其实……不然!” 闻言,虞氏只觉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本就难看的脸上,顿时便失了血色! “姑母!您疯了是不是!”看了眼脸色惊变的虞氏,沈凝雪声音陡的一提,急忙上前,扶住月夫人扶着沈凝暄肩膀的手臂,她紧皱着黛眉,眸光阴冷的说道:“我与皇后娘娘,确实一母同胞,这等子事情,怎好乱说?” 将沈凝雪的反应看在眼里,沈凝暄冷冽一笑,挑眉轻叹道:“沈凝雪,我娘是你的长辈,你身为晚辈,竟敢信口雌黄,指责她乱说……你还没听清我娘说的是什么,怎就知道她是乱说?” 语落,她眸色一冷,握住沈凝雪扶在月夫人手臂上的手,而后猛地一甩,害的她脚下一晃,险些跌倒在地! 眼看着沈凝雪要摔倒,月夫人淡淡挑眉,抬眸对上沈洪涛深幽的双眼,然后伸手指着他,对月凌云和沈凝暄轻声说道:“你们两个不是与皇后娘娘情同手足吗?此刻便该好生记着,就是你们称作舅父的这个男人,当年对皇后娘娘的娘亲始乱终弃,勾搭了不三不四的虞氏,引她登堂入室不说,还害的皇后娘娘的娘亲终日以泪洗面……” “住口!” 浑身颤抖着打断月夫人的话,虞氏颤巍巍的对跪落在地:“如歌……嫂嫂求求你,别说了!” “现在不让我说了,方才你不是说,自己十月怀胎才生下皇后娘娘的吗?嫂嫂?就你也配?!”冷凝的眼底,满是鄙夷之色,月夫人冷笑着摇头,对虞氏沉声道:“今日我既然开了口,便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让人知道,就如,当年是你费尽心机接近我嫂嫂,勾~引了他的夫君,也是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害她难产过后,毁了她的容貌,害她含冤而死……” “什么?” 听到月夫人的话,沈洪涛身形一颤,一脸震惊的看着身边与自己相濡以沫二十余年的虞氏! 见他如此,沈凝暄黛眉轻颦,月夫人则双眸阴冷的看着自己的兄长:“我敬爱的兄长大人,你莫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当年我嫂嫂住处失火,并非意外,而是她……就是这个贱人!是她趁嫂嫂产后虚弱,那刀毁了嫂嫂的容貌,又一把火烧了嫂嫂的院子……” “不是我!” 一脸惊恐的转头看向沈洪涛,虞氏扯住他的手臂,眼里蓄满的泪水,不停的摇着头:“老爷,你相信我,不是我……” “你敢说不是你?” 如鹰鹫般阴鹜的利眸,死死盯着虞氏,月夫人痛声吼道:“当年你害死嫂嫂时,皇后娘娘的奶娘就躲在窗外,你行凶的整个过程,都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敢抵赖!如今那奶娘就在殿外候着,你可要跟她对质?!” 闻言,虞氏心头一惊,几乎是脱口说道:“不可能,她早就死了……” 话,说出口,她方才意识到失言,随即一脸惊骇的,瞪大了双眼! 周遭,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沈凝暄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汹涌而出,轻轻摇头,任泪水一滴滴洒落,她眼眸红肿的对虞氏轻轻说道:“你杀了一个孩子的母亲,却还要那个孩子,认贼做母,如此狠毒心肠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她的心,好痛,好痛! 虽然,她早已知道,自己的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亦知道,上一代,是那么的不堪! 可是,当这一切从姑母口中说出时,却仍旧忍不住心中悲痛! 不期然间,腰间多出一只大手,紧接着便是一个温暖的胸膛,独属于独孤萧逸的气息传来,她定了定心神,抬手将眼中泪水逝去,视线停落在沈洪涛和虞氏身上,笑容渐冷。 似是可以感受到她心底的痛一般,独孤宸的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第一次,看着她被独孤萧逸拥入怀中,心中没有了愤慨与怒火,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眼底一片苍凉! “别哭!” 早已红了眼眶,独孤萧逸轻叹着,在沈凝暄耳边低缓说道:“都过去了……” “依儿!” 虽然心中恨着,却忍不住为沈凝暄而心下一阵抽痛,北堂凌上前两步,却见她身形一颤,整个人自然而然的依偎进了独孤萧逸怀中。 “暄……” 看着沈凝暄神情俱伤的样子,沈洪涛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眸华低落,凝视着虞氏抓着自己袖摆的手,他眉心一皱,用力的将她拂开:“滚开!” “老爷……” 看着自己深爱了二十多年的夫君,此刻正一脸愤恨的怒视着自己,虞氏一脸绝望的对他摇了摇头:“你听我解释……” 她今日本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来与北堂凌逼婚的,却不想落到如此地步,此刻……她平生第一次,有了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ps:今日更新送上,明日更精彩,求赏~~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好好伺候着(8000+) 至尊毒后,好好伺候着(8000+) “我以为,你会对暄儿好,如此才将你扶正,却不想是你……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连处处容你让你的夫人都敢害,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看着眼前的虞氏,沈洪涛双眸微微泛红,用力咬了咬牙,他猛地用力一甩袖子,将虞氏掀翻倒在地。1 噗通一声! 随着沈洪涛的幅度过大的动作,虞氏的额头狠狠磕在边上的桌角,几乎是瞬间,便已是血流如注! “娘亲!” 见沈洪涛将虞氏推倒在地,沈凝雪脸色本就难看的厉害,此刻见虞氏满脸失血,她心下大惊,连忙上前,在虞氏身前跪下身来棼。 “雪儿!” 神情呆滞的拉过沈凝雪的手,虞氏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之态,用力推着她的身子:“娘亲当年是不得已的,我若不杀她,她便会害了你啊,你去求求你爹,让他原谅娘亲……快去啊!” “娘亲!带” 泪光隐隐的眸华,缓缓轻抬,沈凝雪的视线从月夫人身上,移到沈洪涛身上,最后再到沈凝暄身上,见沈凝暄眸色一冷,抬眸看向她和虞氏,她早已疲惫不堪的心,不禁暗暗一颤,脸色瞬间没了一丝血色! 沈凝暄从来都知,这世间人心险恶,却从不曾想过,虞氏竟是如此的歹毒与厚颜无耻! 虞氏心狠手辣的害死了她的娘亲,却还口口声声说她的娘亲要害她,如此颠倒黑白也就罢了,她方才却还情深意重的跟她说,她是她怀胎十月生下,与沈凝雪同为她的手心手背! 她见过脸皮厚的,却从未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 堪比城墙啊! “世上,怎会有你这般狠毒无耻之人!” 将不断朝着眼眶冲涌而来的酸涩忍下,沈凝暄心中阵阵酸楚,看着虞氏的眸色越发冷寒,她又伸手握住独孤萧逸的手,轻颤着身形,面色阴冷的朝着虞氏母女走去。 见她上前,沈凝雪如临大敌,虽舍身挡在虞氏身前,却是一阵胆颤心惊! 冰冷而不屑的视线自沈凝雪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她身后的虞氏身上,沈凝暄忽而眸光一闪,掠过独孤宸身边的婉若,沉声问着身侧的独孤萧逸:“若你是皇后娘娘,此刻知道,眼前这个她尊母多年的女人,残忍杀害了她的亲娘,你会怎么做?” 闻言,独孤萧逸眸辉倏尔冰冷。 抬眸看着沈凝暄,知她心里也早已对虞氏恨极,他清越的声音,缓缓逸出唇外:“我会杀了她!” “那好……” 此刻,沈凝暄的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这把火烧的她心痛! 她知道,若她此时不做些什么,一定会急火攻心,让这把火将自己活活烧死! 缓步来到虞氏和沈凝雪身边,她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眸光前荡着,冷冷扯了唇,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的对着两人冷笑道:“我与皇后情同姐妹,如今既是她顾念体统不便动手,便该由我来代劳!” “暄……暄儿!” 迎着沈凝暄冰冷的眸,沈凝雪心神又是一颤,双臂张开挡在另在虞氏身前,她的娇颜苍白如纸,却又很快像心思一转,惊惶不已的改口说道:“凌儿……你不能……” “我为何不能?” 深沉的恨意充斥心间,沈凝暄眸色微红,气愤不已的哂然冷道:“我方才便已然说过了,我与皇后情同姐妹,她的娘亲便如同我的娘亲一般,眼前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父亲,便是抢走了我的父亲,杀了她的娘亲,便是杀了我的娘亲,不只如此,她还害她十几年来认贼作母,站在她的立场上,杀虞氏千次,万次,都难解心头之恨!” 闻言,沈凝雪心中大骇! 定定的,看着眼前怒极的绝美女子,她眸华蓦地一凝,抬眸看见了上位上的婉若,转而对沈凝暄说道:“皇后在位,此事便该交给她来处置,还轮不到你来出手!” 闻言,婉若面色一愕,独孤宸也微微一怔,大殿里的众人,皆都神情怔仲,久久无从反应! 自从不久前,独孤宸一句沈凝暄,你闹够了没有,他们所有人,都把眼前的绝美女子,当作是沈凝暄,但是现在,沈凝雪却又将一切重新引到了婉若的身上。 在她看来,婉若是相府的人,虞氏落在她的手里,总比落在沈凝暄手里强。 而且,她方才观察的仔细,独孤宸所说的那句话,根本就是脱口而出的,说完话便一直未曾在多说什么,纵然月凌儿便是沈凝暄,但是此刻,她也料定了,他不会当着北堂凌的面,否定了婉若的身份! 然,面对心中算计深深的沈凝雪,沈凝暄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她只是,轻抬了眉眼,眸色深幽的看向犹自一脸怔怔的婉若,轻轻扯唇说道:“皇后娘娘,既是凝雪姐姐,要你处置,那么今日之时,便合该由你来与自己的娘亲一个交代才是!娘娘可要记得,这可是弑母之仇啊!” 她此言一落,独孤萧逸淡淡笑了,独孤宸微眯了华眸,就连北堂凌也忍不住轻勾了唇角! 从方才独孤宸唤她沈凝暄开始,她便一直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身份,现在更是要用别人的嘴,把独孤宸身边那个女人的身份坐实了! 如此一来,刚刚好,可独善其身。 这女人,是真的聪明! 微微侧目,睇见独孤萧逸脸上淡如春风的浅笑,沈凝暄唇角弯起的弧度,再次微微上扬。 这本是倾国倾城的一笑,可是看在婉若眼里,却让她心底惊惧,通体发凉,眼看就要哭了! 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清楚,莫说月夫人咄咄逼人,单就有皇上在,虞氏的结局便已然注定! 可是这个白痴的沈凝雪,居然将火引到了她的身上! 今日,虞氏不能饶! 可是,她出自相府,若由她来对虞氏动手,势必会失了所有的倚仗! 还有月凌儿……不管她到底是谁,今日她都势必会逼着她对虞氏动手! 而她,已然无路可退! “皇后娘娘!” 见众人半晌儿无语,月夫人不禁开口说道:“还请皇后娘娘为生母讨回公道!” “本宫……” 睇见殿中众人齐刷刷投向自己的目光,婉若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便见她紧握了绣拳,转身期期艾艾的看向独孤宸:“皇上……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闻言,独孤宸眉宇蓦地一皱! 视线微转,对上婉若期艾的瞳眸,看着她惊慌失措的低垂了眼睑,他冷冷勾唇,却是问着殿下的沈凝暄问道:“凌儿觉得,朕该如何行事,方才能一解皇后心头之恨?!” 对于独孤宸的突然询问,沈凝暄并不觉得有多意外。爱夹答列 因为,他毕竟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冷冷的,勾起了唇瓣,她眸光清冷的扫过虞氏和沈凝雪母女二人,声音轻到如鸿毛一般,却让听者心惊胆战:“自然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闻言,虞氏瞳眸一怔,脑海中瞬间轰的一声巨响! 第一次,见沈凝暄如此阴狠的样子,早已心神交瘁的沈凝雪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紧紧的,将唇瓣几乎咬出血来,她转头求救似的望着沈凝暄:“凌儿,你看在我们表姐妹一场的份上……” “表姐妹?!” 眸光似剑,划落于沈凝雪如花一般的娇颜之上,沈凝暄低眉冷看着虞氏,语气森冷道:“在你与玉玲珑勾结构陷皇后之时,可曾想过她比我,与你还近着一步,是你的亲妹妹呢?!” “我……” 面对沈凝暄的指责,沈凝雪无言以对,唯有默默流泪。 冷冷的,看着沈凝雪,又淡淡的瞥了眼上位上的婉若,沈凝暄对神魂胆颤的虞氏沉声嗤道:“在过去的这些年,你们但凡对皇后好些,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这般地步,但你们又是如何对她的?你不但泯灭人性害死舅母,还对丫头一再苛待……人在做天在看,今日无论你有何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我……” 身形如风中落叶,轻轻飘零,虞氏看着对自己一脸狠绝的沈凝暄,紧皱着眉头,转身看向沈洪涛:“老爷,我真的没有……” “哈……” 听闻虞氏说没有,沈凝暄再次冷哂出声,语气冰冷的质问出声:“方才你自己都说溜了嘴,现在又说自己没有做过吗?简直荒唐!” “暄……凌儿!” 出于直觉,想要唤出暄儿,却又很快又喊了凌儿,虞氏转过身来,向前爬了几步,扯住沈凝暄的裙摆哭声求道:“我知道我错了,不过我自认对皇后不薄,不信你大可问她……” 如此,虞氏只用了一句话,便再次将棘手的问题推到了婉若身上。 眼看着战火又烧到了自己身上,婉若心里发苦,直接把虞氏骂了个底朝天。 微微抬眸,见沈凝暄正眸色微敛的看着自己,她心里没来由的便是一紧! “皇后……” 就在婉若迟迟不语之时,一直沉默的独孤宸悠悠开口:“弑母之仇,当不共戴天!” 闻言,婉若眸色一凝,而虞氏和沈凝雪本就忐忑的心,则瞬间跌落谷底! 独孤宸这话,明摆着是要替沈凝暄出头的啊! 了然他话里的意思,婉若蓦地自座位上起身,三两步步下高台,毫不客气的直接抬脚,一脚将虞氏踹落在地:“好一个待本宫不薄?你杀了本宫的娘亲,还一直对本宫冷眼相待,如此也能算是对本宫不薄?你……与本宫之间,没有一点母女情分!” “娘亲!” 眼看着虞氏被婉若踹倒在地,沈凝雪惊叫一声,一脸惊慌的上前将虞氏扶住,感觉到怀中母亲的剧烈颤抖,她心痛莫名,早已干涩的眼底,再次有泪水汹涌而出。 抬眸向上,看向怔在边上一直不言不语的沈洪涛,她声泪俱下,凄然婉约:“父亲,不管娘亲做过多少错事,她对您总是好的啊!女儿求您,求您与暄儿求求情……” 闻言,沈洪涛眸色微变了变,抬眸看向身前一脸冰冷的沈凝暄,见沈凝暄正冷眼凝着自己,他眉心紧皱,终是深看了沈凝雪一眼,而后闭上眼睛,转头看向一边。 “父亲!” 见沈洪涛直接选择对虞氏不管不顾,沈凝雪娇躯轻颤,一脸的绝望之后,是深深的晦涩,她深吸口气,目光坚定的抬头看向沈凝暄,却是对她身边的婉若说道:“娘亲与你没有一点的母女情分?那么我呢?我也是父亲的女儿,我身上流得血,跟你一样……” “啪——” 不待沈凝雪把话说完,沈凝暄手臂一挥,狠狠的抽在她的脸上,给了她一记耳光。 见状,婉若心头一颤,连沈洪涛亦是面色微变! 虽然,沈凝暄过去也曾怒打玉妃,砸了太医院,也曾为救独孤宸刺伤过北堂凌,对于她的行事作风,在场几人,多少都心里有数,但是,她现在是月凌儿,可是……她却狠狠的抽了沈凝雪一记响亮的耳光! 且,这一巴掌又快又狠! 而沈凝雪,也被她这狠狠的一巴掌,直接被扇落在地。 一日之内,先被北堂凌甩了一巴掌,此刻又实实在在挨了沈凝暄一巴掌,沈凝雪本就有些红肿的面颊,一时间再次高高肿起,嘴角处,再次涌上一阵腥甜,她苦涩一笑,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将自己嘴角的血渍拂去。 她想,今日该是她人生之中,最黑暗的一日了! 简直暗无天日啊! “沈凝雪!” 低敛眉目,蔑视着下方的沈凝雪,沈凝暄冷声嗔道:“这一巴掌,是姑奶奶我帮皇后娘娘打的!” 语落,她轻拂了拂自己的微麻的手掌,转身看向婉若:“皇后娘娘,凌儿记得,娘娘与凌儿的书信中曾经提过,娘娘在入宫之前,便被她打过一巴掌,那个时候,她曾说过,娘娘和她的姐妹情分,早已断了,可是如今她却又说跟娘娘您流着一样的血,如此……您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 婉若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既然跟虞氏撕破了脸,她也不怕再多沈凝雪一个,于是她轻飘飘的看着沈凝雪,冷冷嗤道:“别在让本宫听到你身上流着跟我一样的血这句话,这样……只会让我对你更加鄙夷!” 婉若的声音,冷冷的,低低的,但听在沈凝雪的耳中,却如雷贯耳。 婉若是她千方百计寻来的,可是如今她却在这里落井下石! 这简直,让她不能忍受!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过的日子,将会是一片晦暗,而这个原本生活在最底层的女人,却高高在上的对她颐指气使,她不禁双眸泛起丝丝红意! 微微侧目,看了眼自己吓得惊魂失色的母亲,她泪眼轻抬,迎着沈凝暄决绝的视线,先咂了咂嘴,而后竟然匍匐下身,再顾不得什么,不是对着婉若,而是朝着沈凝暄,不停的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雪儿错了,雪儿不该妄想跟您争些什么,雪儿求求您,放了我娘亲,求求你……” 声至最后,越来越低,磕头的声响,却是越来越大。 即便额头磕破了,头髻也磕散了,沈凝雪却仍旧顶着满脸的鲜血,不停的在朝着沈凝暄磕着头,见她如此,沈凝暄眸色微动,连她身边的婉若,也一时不忍心再看下去。 看着眼前,一向高傲无比的沈凝雪,竟如此落魄的对着自己一直磕头,沈凝暄心中,非但没有一丝快意,反倒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只忽然之间,前世的一幕一幕,快速自眼前一一掠过。 那锋利的匕首,不停的割着她的脸,那种噬骨蚀心的痛,让她忍不住紧皱了眉梢,眼前似是被一片血红所浸染,她艰涩的闭了闭眼,转身向后,不再看沈凝雪一眼! “雪儿!” 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自己如此受难,虞氏心中如刀割一般,脸上自是泪如雨下! 可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她自己知道,自己今日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够了!” 见沈凝暄转身闭目的艰涩模样,独孤萧逸终是出声喝止,冷哼一声,他上前几步,伸手扯过沈凝雪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你以为,你只在这里磕几个头,便能弥补你娘的过错吗?” “我……” 双眼之中,满是血红,沈凝雪黛眉微蹙,无比苦涩的张了张嘴,却终究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出,经由昨夜的一番折磨,加之一日未曾用膳,她心神恍惚之际,忍不住身形一软,直接昏死了过去。 “雪儿……”虞氏声音凄厉,挣扎着爬到沈凝雪身边,想要伸手将她接过,却在瞥见独孤萧逸前所未有的阴寒表情时,不禁心头一颤,一时僵在地上,不敢出声。 月凌云见状,冷笑上前,直接掐住沈凝雪的人中,只是须臾,便见她再次转醒。 “雪儿!” 虞氏十分急切的轻唤一声,哆嗦着身子上前。 她想要抚摸她的额头,却因她额头上的不停流血的伤口时,不知该如何下手,只得紧捂着嘴,低头痛哭起来。 “怎么?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心疼了吗?”眉心轻颦,淡淡的看了虞氏一眼,安坐龙椅上的独孤宸哂然笑道:“人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何你既知疼惜自己的女儿,却又一再苛待别人的女儿?” “皇上,臣妇错了,臣妇罪该万死!”学着沈凝雪的样子,跪身在大殿中,虞氏也开始不停的磕着响头:“求皇上饶了雪儿,她不日便要嫁与新越摄政王,请你看在摄政王的份上……” “摄政王!” 不曾回头再看虞氏一眼,却已然打断她的话,沈凝暄微垂眸华,微蹙了蹙眉,她轻声叹道:“雪儿表姐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日后就烦劳您多多照应了!” 闻言,北堂凌俊美的五官,微微黯淡,却还是低声应道:“依儿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 虽然,心中的怒火,早已高涨,但是此刻,他仍旧唤她依儿。 “皇后娘娘?!” 听闻北堂凌的话,沈凝雪双眸瞪得滚圆,脸上的血,不停的滴落在前襟之上,她满眼都是惊慌之色的看了眼地上的虞氏,仓惶不已的摇着头:“求求你,不要……” “蓝毅!” 眸华抬起,北堂凌不曾让沈凝雪把话说完,声音蓦地一沉:“带她回悦澜宫!‘好好’伺候着!” 北堂凌在说好好的时候,刻意用了力,听的深谙他脾性的蓝毅,心下微微一惊! 他知道,沈凝雪以后的日子,只怕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如是,在心中暗暗腹诽着,他快步行至沈凝雪身前,对一脸狼狈的沈凝雪轻声说道:“凝雪姑娘,请吧!” “我不走!” 沈凝雪后退一步,却不期拌在虞氏的脚上,身子一斜,砰的一声便跌落在地。 “雪儿……” 颤抖出声,虞氏上前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儿,无比爱怜的抚摸着她鲜血直流的清丽容颜,虞氏眉心紧皱,紧咬着唇瓣:“听话,你还是赶紧走吧!” “我不要!” 沈凝雪用力抱住虞氏,声音凄厉的摇着头:“我要跟娘亲在一起,我不要去悦澜宫,娘亲……北堂凌他是疯子!是个疯子!” 闻言,虞氏心头剧痛,站在一边的沈洪涛脸色亦难看至极! 今日,在御书房中,北堂凌便对沈凝雪百般轻贱,此刻她既是如此,便可以想见,她到底受过些什么。 沈凝暄微一侧目,瞥见自己的父亲,一脸疼惜的凝望着沈凝雪,却一直不曾上前,不禁嗤笑一声,声音清幽的让人心惊胆战:“表姐,你现在已经是摄政王的人了,如此言语,就不怕摄政王一怒之下将你送到军营去当军妓?” 沈凝雪闻言,脸色遽变,一时间惊吓的竟没了反应。 低蔑的笑看她一眼,北堂凌俊朗的眉,微微一挑,迎上沈凝暄冰冷的眸子,颔首附和道:“军妓吗?这个主意好,若是依儿你喜欢,本王可以考虑!” “我喜欢!” 淡淡扬眸,眼底是一片清冷,沈凝暄面对北堂凌锐利的视线,却始终不曾移开。 “那就这么定了!” 仿佛全世界,便只剩下了自己和眼前这个可以住进自己心房的清丽女子,北堂凌薄唇邪佞勾起,对蓝毅轻笑了笑,吩咐道:“先将她带在身边,等到新越,本王给了她侧妃之位后,再送去军营犒赏三军!” 沈凝雪闻言,心头惊悚一颤,几乎是脱口喊道:“我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 北堂凌抬眸,怒瞪了眼沉着脸色上前的沈洪涛,沉声警告道:“方才燕国皇帝已然下旨,本王也会依言给你侧妃名分,你现在是本王的人,本王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即便是你亲生老子,也奈何不了本王!” 语落,成功喝止了沈洪涛的脚步,他对蓝毅挥了挥手道:“还愣着作甚?本王现在不想见到她!” “是!” 蓝毅不敢再耽搁片刻,伸手扯住沈凝雪的手臂,将她直接扛在肩上,不顾她拼命挣扎,快步向着大殿外走去。 “娘亲……” 双眸中尽是绝望,沈凝雪不停的挥舞着手臂,却挣不脱蓝毅大手的束缚,只能眼睁睁的由着自己被扛出大殿,只她凄厉绝望的声音,仍旧不停在大殿里回荡。 “我的雪儿……”泪水早已决堤,虞氏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女儿的手臂,却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那镜中花,水中月,只看的到,却再也摸不着…… “皇上……” 始终不曾去看沈凝雪被强制带走的样子,沈凝暄垂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握起,轻轻地唤了独孤宸一声。 曾经,独孤宸也曾派人去查过沈凝暄的过去。 但是,他只是知道她不受宠,却不知其中竟有如此不堪的内情! 内心深处,忍不住因她的痛而痛着。 看着眼前仍旧一脸淡定的绝色姝颜,他眸色微红晦暗,声音也微微透着柔情:“今天的事,由朕做主可以吗?” 他是皇上,本就不必征询她的意见! 此刻如此言语,却让众人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迎着他深情的视线,沈凝暄自然知道,他已然了然自己心中所想,唇角轻弯了弯,沈凝暄唯有轻点了点头! “好!” 独孤宸深吸口气,双唇紧抿,转头看向脚下瘫倒在地的虞氏,他声音清冷的对枭青吩咐道:“将她身上的金银首饰全都朕扒了!” “是!” 枭青垂首应声,行至虞氏身前,将她头上插得,身上带的全都粗鲁扯下,一件都不曾留下。 “皇上!” 不知独孤宸要如何发落自己,虞氏神情惊颤,双眼之中泪光涟涟,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唇角边,缓缓勾起一抹冷笑,独孤宸冷眼看着虞氏:“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付出相应的代价,谁都不能例外!” 闻言,虞氏大骇,忙颤声求道:“皇上饶命,不要杀我……” “不杀你,如何能平皇后心中怨恨?!”冷冽无情的声音,在大殿里来回飘荡,独孤宸对沈洪涛冷冷说道:“沈爱卿,此事说来,一切全都由你开始,今日便在你手里结束吧!” “皇上……” 听到独孤宸的话,沈洪涛的脸,早已惨白一片。 “来人!” 清冷的眸辉中,是冷冽如冰的锐利,独孤宸对荣海吩咐道:“取一把匕首来,朕要看着沈爱卿,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为自己的亡妻报仇雪恨!” 他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都身形一颤! 纵是恨不得将虞氏抽筋拔骨的沈凝暄,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让她的父亲凌迟虞氏,如此是对虞氏的惩罚,更是对她父亲的惩罚! 她知道,他如此行事,是在为她出气! 他的心,从来比她狠! 但,也唯有如此狠心之人,才可安坐皇位之上啊! “你——” 半晌儿方才震惊中回神的虞氏,一脸惊惧的尖叫一声,已然到了崩溃边缘的她,想要伸手扯住沈凝暄的裙摆,却被独孤萧逸直接一脚踹到了沈洪涛脚下,与此同时,荣海亦端着一把匕首,恭身立于沈洪涛面前…… ps:这章下来,亲们过瘾不,会不会太便宜那对母女了?亲们一直都说,风儿是改了男主的,这话题风儿解释过很多次了,不存在改男主的问题,宸的戏份一直在,小凌子的也有加,萧逸的后面会写,月凌云的当然那也有,俺们是美男的亲妈~~这真的是提前就设定好的~~然后今天更了八千,宝贝们给个荷包看个赏白~~嘿嘿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赐婚(1更) 至尊毒后,赐婚(1更) “老爷……” 声音里的颤抖,十分之明显,虞氏深吸口气,目光坚定的凝着沈洪涛,她想要让自己镇定,却仍旧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浑身上下一直如拂柳一般,颤抖着个不停! 世人都说,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现如今,她知道,她的报应,到了! 看着荣海手里端着的匕首,沈洪涛面色晦沉,却迟迟不曾有所动作棼。1 他如此反应,倒也在沈凝暄的意料之中。 谁让,人家跟虞氏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呢?! “哥哥舍不得?!单” 见沈洪涛迟迟不动,月夫人唇瓣讥诮一勾,眉心微微蹙起。 “没有!” 眉心紧皱着,沈洪涛深沉晦涩却异常复杂的视线与月夫人的视线相交,转头看了眼边上的沈凝暄,见她目光平静,正淡淡的注视着自己,他紧绷的心神,不禁轻轻一颤。 那一样的眉,一样的眼,多像他那早已香消玉殒的夫人! 神情澹静的,凝着沈洪涛的双眼,似是察觉到他心下的煎熬和不舍,沈凝暄星眸微眯了眯:“舅父想要抗旨吗?” “怎么会?!” 因沈凝暄的一句话,沈洪涛几乎是脱口便回了一句,看着自己眼前陌生,而又一脸淡定的斜睇着自己的女儿,他只觉浑身汗毛直竖! 虽然,她一直都没有承认。 但是他就是知道,眼前的月凌儿,真的是沈凝暄。 而她,是来复仇的! “沈爱卿!” 许久,见沈洪涛一直看着沈凝暄,独孤宸终是沉声说道:“还不动手?!” 闻言,沈洪涛心神一震,瞬间便紧抿了唇瓣。 见状,沈凝暄冷冷挑眉,悻悻说道:“皇上,舅父和虞氏到底同床共枕二十几年,感情总是有的,这凌迟虞氏嘛,依着凌儿看来,还是换别人来当刽子手吧!” “哦?” 将尾音拉的长长的,独孤宸唇角的冷笑,瞬间更冷几分,讪讪然的靠坐在龙椅上,他睥睨着沈洪涛:“既是如此,那算了!” 闻言,沈洪涛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然,只是下一刻,沈凝暄的声音,便已然缓缓逸出菱唇:“凌迟一事,可以交给别人,不过……当年这虞氏心狠手辣,毁了我舅母的容貌,凌儿相信,舅父对此事是不知情的,既是如此,舅父便该替舅母报仇,一刀一刀的,去割了她的脸!” 沈凝暄此言一出,眸光冷艳如冰,着实震慑了不少在场之人。1 当年的事情,沈洪涛知不知情,那是另说。 但是,让他亲自毁了虞氏的脸,毫无疑问是对他内心的极致煎熬,换言之,被自己心爱的人拿刀毁了自己的脸,只怕对虞氏来说,比杀了她都要残忍! “老爷……救我……老爷……”恐惧,绝望,却又心有不甘的嘶吼出声,虞氏仰着自己早已哭花了妆的脸,冲着沈洪涛大声呼救,但……无论她怎么喊,她相濡以沫二十余年的丈夫,却从不曾回头再看她一眼…… 一眼,都没有! 在她不停的求救声中,沈洪涛艰难抬手,握住了那把锋利的匕首,而后沉了眸色,步履艰难的朝着虞氏一步一步走来。 只这一刻,大殿内再次恢复平静。 看着沈洪涛义无反顾的上前,虞氏的眼泪模糊了双眼,整颗心都坠入了深渊之中…… 须臾,凄厉的哀嚎声,在大殿里响起。 无论忍或者不忍,沈洪涛到底瞪大了双眼,用锋利的刀刃,划过了虞氏保养得宜的脸庞……一刀……两刀……第三刀……在数刀之后,虞氏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她脸上也早已道痕密布,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口不停涌出,那情形惨不忍睹! 人都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但是对虞氏,沈凝暄却生不起一丁点恻隐之心! 定定的,看着虞氏的惨状,沈凝暄的脑海中不禁闪现出前世中的一幕又一幕,想到那极致的痛,想到自己的娘亲也曾经历过这些,她便忍不住紧握了绣拳! 娘亲,女儿替你报仇了! 时候不长,见虞氏痛的昏死了过去,独孤宸微眯了眯眸,随意摆了摆手,命人将虞氏拖了下去,施以凌迟之刑! 看着虞氏被拖走,沈洪涛身形轻颤了颤,噗通一声跌坐在地! 今日,他本是跟虞氏与沈凝雪讨说法的。 但是现在,沈凝雪落得生不如死,虞氏却死的惨烈凄凉。 这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淡淡的,睨了一脸落寞的沈洪涛一眼,沈凝暄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她只是低敛了眉目,恭顺的站在月夫人身侧! 她不会傻到去相信,对于当年的真相沈洪涛一点都不知情。 今日不管是什么,都是他该受的!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大殿里的众人,谁都不曾开口言语。 在压抑的静默之中,独孤萧逸淡笑着勾了薄唇,再次对上位上的独孤宸拱手请道:“皇后家的家务事既是处理完了,便请皇上与本王和凌儿赐婚吧!” 他此言一出,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又是一冷! “齐王兄!” 独孤宸冷冷勾唇,声音微冷的看着独孤萧逸:“方才月夫人也曾说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月夫人若是不愿,朕便不能与你赐婚……” “皇上的意思是……” 迎着独孤宸没有多少温度的清冷眸辉,独孤萧逸面色温润如初:“只要月夫人点头应允,皇上就会赐婚?” 闻言,月夫人眉头一皱,看向独孤萧逸的脸色,却不是太好。 睇见月夫人看着独孤萧逸的脸色,独孤宸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上扬,轻轻地,点了点头! 从方才月夫人的态度,到她现在看向独孤萧逸的神情,他自然知道,人家是不愿意的。 可是,就在他点头之后,月夫人却是一脸凝重的上前福下身来:“皇上明鉴,臣妇虽然不愿女儿过早成亲,但如今既是凌儿与齐王殿下两情相悦,臣妇自然也不会不通情理!” 闻言,独孤宸原本微翘的唇角,蓦地便是一僵,俊脸上的神情,更是瞬息万变! 看着独孤宸霎时冷凝的神情,沈凝暄微微抬眸,却见独孤萧逸正浅笑着朝着她轻轻眨眼! 眉心轻轻一颦,却是很快便再次垂眸,她的唇角,不禁微微弯起。 独孤宸或许是最狠的,北堂凌亦或许是最会算计的,但是此刻最最腹黑的人,却在这儿呢! 将两人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独孤宸的脸色更冷了,视线微转,见北堂凌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他心思一沉,俊脸瞬间黑的一塌糊涂! 对独孤宸报以十分同情的一眼,北堂凌冷冷勾唇,朝着他拱了拱手:“今日这燕国皇宫,还真是热闹的紧,本王这热闹看够了,便先行告辞了!” “摄政王请便!” 淡淡的声音,似是冻了一地的冰碴子,独孤宸对北堂凌轻抬了抬手。 北堂凌淡笑颔首,转睛又看了月凌儿一眼,薄唇轻扬起一抹薄凉的浅笑,他眸光微微一闪,将双手负于身后,头也不回的绝然而去! 看着北堂凌离去,沈凝暄不禁心思一沉。 虽然,从方才独孤宸脱口喊出她的名字之后,她便一直都未曾承认过,还把婉若推到了前面。 但是,此刻北堂凌一走,便表明他已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自然也知道,刚才独孤宸是因为他在场,才不好发作! 是以,他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现在走。 无非就是要给独孤宸拒绝赐婚的机会! 如此,她心中不得不感叹,这些男人,是一个比一个黑啊! “皇上?!” 北堂凌一走,独孤萧逸自然知道局面于己不利,不过却仍旧再次开口:“还请皇上赐婚!” “独孤萧逸!” 看着独孤萧逸有恃无恐的样子,独孤宸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声音更加低沉:“你觉得,今日如此行事,朕就会把自己的女人,送到你的手里吗?” 沈凝暄眸华微抬,却见独孤宸视线一转,一双冷厉的眸子,似是能够看穿她的心。 独孤宸深凝着沈凝暄的双眼,眸色微微一暗,却又很快迸发出灼人的光亮,冷冷勾唇:“朕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朕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你想要的,朕绝对不会给!” 如此,他话音刚落,便听殿外传来唱报声:“传太后娘娘懿旨,自今日起,封定安候之女月凌儿为朝阳郡主,赐婚齐王!” ps:不要问风儿,为什么总停电,因为确实是总停电,风儿这里,连个快递都不好收到,呜呜,还有一更,不出意外,在七点钟左右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着做我的新娘(2更) 至尊毒后,等着做我的新娘(2更) 如太后的一道懿旨,就好像是狠狠插在独孤宸心口上的一柄利刃! 怔怔的,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他面色阴冷的看着宣旨的奴才。爱夹答列 说来也巧,这人竟然是以前伺候沈凝暄的荣明! 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前来宣旨的荣明面色微变了变,将头低到不能再低了:“太后有旨,齐王大婚会另择良辰,凌儿小姐在大婚之前,会暂时住在长寿宫中!” 闻言,独孤宸眸光倏地一寒,周身泛起一股冷意棼! 视线蓦然一转,对上独孤萧逸淡定从容的眉眼,他眸光深沉几许,语气冷的仿佛能冻死人:“你一早就算准了?” “是!” 从容依旧,独孤萧逸几乎没有犹豫,便应了声:“昨夜,皇上不是已然做了选择么?既是如此,现在亡羊补牢还有何意义?搓” 独孤萧逸的嗓音,清越,低醇,像是一杯甘甜的美酒,但是他如此道出的一句话,却让独孤宸气的紧抿了薄唇。 想到昨夜,他眸色蓦地一暗,身形微颤了颤,随即颓然的跌回到龙椅上。 婉若见状,满脸忧色的扶住他僵硬的肩膀,颤声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朕能有什么事?” 独孤宸轻皱了下眉宇,微眯了眯眸子,才能遮住眼底厌恶。气急败坏的抬手,拂落婉若的手,他在瞪大了眸子,满是不甘的看了沈凝暄一眼之后,霍然起身,一脸冷冽的快步向外:“摆驾长寿宫!” 凝着独孤宸负气离去的背影,沈凝暄心弦微松了松。 微微转身,看着怔在上位的婉若,她的视线,倏地转冷! 对上她深幽冷凝的双眸,婉若心下微颤了颤,傻子都能从皇上的反应里猜测到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她自然也心知肚明,当冒牌货遇到正主,她的底气再不似初时,有些心虚的低垂了头,脚步匆忙的从偏殿离开。 冷笑着目送婉若离开,沈凝暄微微侧目,蹙眉看着身侧的独孤萧逸,淡淡勾唇问道:“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在入宫之前,她曾说过要去办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其实便是将沈凝雪和北堂凌的事情捅给沈洪涛和虞氏。1 她,本是要将沈凝雪踩到尘埃里,把她留给北堂凌去对付,但是事情发展到最后,早已偏移了她原本的预想,比如……姑母忽然出现,揭穿了虞氏的真面目,最后不但沈凝雪活不了,连虞氏也一并解决了,还有如太后最后的赐婚……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接踵而至,连独孤宸都气急败坏了,独孤萧逸却仍旧笑的如沐春风一般,加之最后太后赐婚的结果,着实让她觉得,他根本就是在真人不露相,扮猪吃老虎…… 面对沈凝暄的疑问,独孤萧逸只是神秘一笑,却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视线一转,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在那个方向,原本跌坐在地的沈洪涛,已然起身。 此刻,他正怔怔的,站在大殿之中。 抬起头来,看了沈凝暄一眼,他眸色一暗,他有些踌躇的对沈凝暄出声道:“孩子……都是为父不好,是为父被她蒙蔽了双眼……” “为父?!” 重复着沈洪涛的话,沈凝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轻勾,却是嗤笑一笑,收起自己的苦涩不堪的心神,她转身凝向沈洪涛:“你是被她蒙蔽了双眼,还是明明知道真相,却自顾自的,蒙蔽了自己的心?” 闻言,沈洪涛面色陡变! 唇瓣轻颤,他想要开口辩解,但沈凝暄却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舅父!” 冷笑一声,沈凝暄再次转身,不想在多看沈洪涛一眼:“你的宝贝女儿,一个在悦澜宫,一个在凤仪宫,不再这里!” “暄儿……” 听了沈凝暄的话,沈洪涛心下蓦地一沉! 深吸口气,他低声解释道:“为父是真的不知……” “你不必与我解释什么!我不想听!”缓缓转过身来,沈凝暄一脸失望的冷凝着沈洪涛:“你走吧,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闻言,沈洪涛心下微窒:“暄儿……” 如今虞氏死了,沈凝雪有落到了北堂凌手里,明珠肚子里的孩子,虽然生下了,却也是个女娃,如今他的年纪大了,朝局又是瞬息万变,等到那个孩子长大,恐怕连黄花菜都凉了! “沈凝暄已经死了,我是凌儿,月凌儿!”沈凝暄双眸阴郁,直指着大殿门口,对沈洪涛凉凉说道:“舅父,走好!” 闻言,沈洪涛身心一颤,整个心瞬间跌落谷底! 迎着沈凝暄阴郁的眸,他虽心有不甘,却终是将头一低,一脸颓然的退出大殿。 望着沈洪涛离去的背影,沈凝暄的脑海中忽而浮现出,前世里沈洪涛对自己种种的好,他想前世的时候,他也该是知道她娘亲是怎么死的吧?可是他却选择视而不见! 想到自己含冤而死的母亲,她双唇一抿,终是没能抑制住眼底的泪水…… 这,就是她的父亲! 一生寄望于权势,眼里只有权势二字的——父亲! 他,还真是让她失望透顶! “暄儿……” 心中,满满的,皆是对沈凝暄的心疼,独孤萧逸纤长优美的手,轻轻柔柔的替她擦拭着眼泪。 但,不管他怎么擦,沈凝暄眼里的泪,就像是决堤了一般,总是擦过又落,始终都不曾干过。 “凌儿……” 两行清泪,自眼角缓缓滑落,月夫人伸手揽过沈凝暄的肩头,让她倚靠在自己胸前:“都过去了……别哭了……” “好疼……” 咸涩的泪水,滑落嘴角,沈凝暄紧抿唇瓣,靠在月夫人身上,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我的心好疼!” “娘知道你伤心!” 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月夫人深吸口气,蹙眉说道。“但你还有我们,还有齐王啊!” “是啊!我还有你们,还有……” 泪眼朦胧,却仍旧喃喃自语,沈凝暄含泪的眸子,盈盈闪闪,望向身侧的独孤萧逸。 原本温润的双眸之中,早已不复以往的温和之色,独孤萧逸看着窝在月夫人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沈凝暄,心头不禁一阵阵刺痛!伸手握住沈凝暄的纤纤玉手,那温软的触觉,将他的心瞬间盈满,温润的双眸中,是丝毫不掩的深情,他轻扶着她的肩膀,柔情缱倦道:“想哭,就一次哭个痛快,一切有我……” 听到独孤萧逸深情的话语,沈凝暄心弦一颤,肩头颤抖的也越发厉害! 感觉到她的颤抖,独孤萧逸苦涩一笑,只得轻轻的,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任她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自己洁白的前襟,却仍是一脸温柔,眼底情已深深。 秋若雨自殿外进来,一眼所见,便是独孤萧逸怀抱着沈凝暄的情景。 眉心轻颦了下,她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黯然,却又很快低敛了眉目,于两人面前恭身行礼:“王爷,崔姑姑到了,说是奉了太后之命,要带月小姐去长寿宫!” 闻言,独孤萧逸凤眸一敛,低眉看着怀中嘤嘤泣泣,却泪眼朦胧望着自己的沈凝暄,他淡淡扬唇:“让崔姑姑稍等!” “是!” 秋若雨轻点了点头,转身复又出了大殿。 见秋若雨出去,沈凝暄蹙眉问着独孤萧逸:“太后把我留在宫中,可是为了牵制你?” “是赐婚的条件!” 独孤萧逸清雅一笑,并未告知沈凝暄,昨夜在遍寻皇宫,找不到他的时候,他与如太后的谈话到底是什么内容,只是不顾月凌云和月夫人在场,倾身吻了吻她的秀美的额头:“你先去长寿宫,安心的住在哪里,等着做我的新娘!” 沈凝暄凝眉,问道:“多久!” 虽然有如太后在,她知道独孤宸纵然不甘心,也不会对她如何,但是却也不想离开独孤萧逸太久! “最迟不出半个月!” 温润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独孤萧逸深凝着沈凝暄晶亮水润的眸子,薄唇微微翘起:“到时候你就会是堂堂正在的齐王妃!” 闻言,沈凝暄眸光一亮,却是小嘴轻抿的拽住他的衣袖:“我不想离开你!” 看着她可怜兮兮,对自己依赖的小模样,独孤萧逸不禁心花怒放! 轻轻的,勾唇一笑,他在她耳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喃道:“今夜,等我!” 蓦地,耳根涨得通红,沈凝暄抬眸轻嗔他一眼,却换来他难得爽朗的哈哈大笑…… ps:终于把二更赶出来鸟,不容易啊啊啊,说一声,后天加更哦~~亲们谢谢支持~~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们来生个小王爷吧(6000+) 至尊毒后,我们来生个小王爷吧(6000+) 长寿宫中,独孤宸与如太后,难免又是一番针锋相对。1 独孤宸气如太后答应赐婚,如太后则严斥他儿女情长,沉不住气……这场母子之争,最后以如太后狠狠的掌掴了独孤宸一巴掌而告终。 “皇帝!” 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再看向被自己打在脸上,疼在心里的独孤宸,如太后面色微变,一脸懊恼的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却被他直接抬手挡去。 “皇帝!棼” 看着自己儿子冰冷阴沉的样子,如太后心底一慌,作势便又一次伸出手来:“母后不是故意的……” “儿臣一直都知道,母后想要什么,所以……即便儿臣知道,有些事情做的不对,却还是昧着良心去做,但是母后……”再一次抬手,挡掉如太后的手,独孤宸低沉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微转过身,将后背留给如太后,他一身落寞,冷冷自嘲道:“为了我们的贪婪,您让儿臣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母后别让儿臣恨您!” “皇帝!待” 独孤宸的一个恨字,真真让如太后慌了心神,伸手扯住他的手臂,她微红了眸子,咬牙切齿道:“当初我们母子选了这条路,便一定要走到底,如若不然,我们母子便只有死路一条,孩子……你相信母后,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都是为了我好?” 蓦然甩开如太后的手臂,独孤宸双瞳泛冷,眸光冷凝:“您为了我好,当年逼着我杀了素儿全家,您为了我好,害的暄儿在宫中不能立足,您为了我好,昨夜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的男人带走……如此的好,我不稀罕,我宁可不要!” “独孤宸!” 声音陡地拉高,如太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视着独孤宸:“你可知道,昨夜齐王便已然找过母后,他手里的筹码,比你我母子多的多,若是他想,昨夜便可控制整座皇宫,可是他要的却只是那个女人,如此利弊之下,如若是你,你会怎么选?”微微顿了顿语气,如太后轻轻一叹道:“母后不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得到那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活着!” 闻言,独孤宸眉心一拧,脸色越发阴沉! 虽然,他气,他恨! 但是他却不能否认,他的母后所言是对的! 他的父皇,将一切都留给了独孤萧逸。 如今独孤萧逸手里,有遗诏还有龙骑四卫,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兵符! 这对他这个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最最致命的威胁! 见独孤宸已然冷静下来,如太后的心绪,也跟着渐渐平复。 许久,又是无奈一叹,她伸手抚摸着独孤宸僵硬的背脊,就如小时候一般,一下一下的,动作轻柔无比:“你想要素儿,母后不是也容下她留在宫中了吗?母后答应你,过不了多久,月凌儿也会是你的!” 闻言,独孤宸身形蓦地一僵! 微微转身,他皱眉凝向自己的母后! “她迟早都会是你的!” 迎着独孤宸的视线,如太后微微颔首,语气坚定,胸有成竹:“这一天,不会太久!” ———— 沈凝暄跟着崔姑姑再回长寿宫,如太后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就好似以前她们的谈话根本就不曾发生一般,如太后未曾提及让她当细作一事,只慈眉善目的叮嘱一句,便吩咐崔姑姑与她安置在了长寿宫的天香园。 天香园,位于长寿宫西南,风景秀丽,环境清幽,倒不失为了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不过,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怔立许久,沈凝暄却是忍不住轻蹙了娥眉,眸色深深的悠悠一叹! 昨夜里,折腾了整整一夜,她已然疲惫不堪。 然,躺在榻上,她却心思通透,毫无睡意。 原本的她,一切都要靠自己,不管什么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现在,她的心里有了羁绊,便会忍不住去想要依靠,也正是这份依靠,让她现在好似身处迷雾之中,不知前路如何…… 她不是不信独孤萧逸,却只是因为太过相信,所以心中替他担忧! 方才,他没有机会与她说明,为了她,他到底与如太后达成了何种共识,是以,她的整颗心,都提在半空中,忐忑难安,七上八下! 因为他,她才会放下心中仇恨,决定为自己而活! 她现在,容不得他有闪失,哪怕是一丁点…… 思来想去,辗转难眠,她无奈一叹,从榻上坐了许久,心中所想,却是白日里发生的一切! 轻抬眸,瞥了眼奉命保护自己的秋若雨,她苦涩勾唇,“你觉得我可怜吗?” “郡主从小不得父爱,没有母爱,确实可怜……”立身榻前,低眉瞅着沈凝暄,秋若雨直言不悔,蹙眉凝着她姣好的面容,她红唇微微一弯,语气里却充满的倾羡之意:“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王爷对郡主的爱,有些人想要却不得,心中对郡主嫉妒的很哪!” 听闻秋若雨所言,沈凝暄的眸色,微微深邃。1 缓缓的,闭上双眼,她重新躺下身来,却又轻轻启唇喃道:“那个人,是你吗?” “呃?!” 没想到沈凝暄会问的如此直接,秋若雨轻点了点头,“是!” 语落,她无奈一叹! “谢谢你,若雨!” 清幽的嗓音,好似能拨动人的心弦,格外的动听悦耳,沈凝暄睁开双眼,与秋若雨微敛的眸光在半空相接,“如果没有你,他会死在那场大火之中,而我……我现在也还是那个没有心的人!” “若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并非为了你!” 深深的看了沈凝暄一眼,秋若雨微敛的眸中,是隐藏不住的复杂情绪,紧紧的暗地里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无波:“王爷之所以能活,是因为你!” 闻言,沈凝暄娥眉微蹙。 “鸠毒到底有多毒,郡主应该比若雨更清楚,若雨将王爷救起的时候,他已然奄奄一息,但是即便在昏迷之时,他口中念着的,却还是你的名字,那个时候……若雨知道,他很痛,却又无能为力,但是不管有多痛,他还是咬牙挺了过来……”直勾勾的注视着沈凝暄妩媚漂亮的水眸,秋若雨的眼底,也已然浸满泪渍:“你知道他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说什么吗?” 认识那么久,沈凝暄第一次见秋若雨眼底含泪。 眉心轻轻颦动,她的声音已然轻到不能再轻:“什么?” “他说……” 深深的,吸了口气,秋若雨轻眨了眨眼睫,终是忍不住落了泪:“你还活着,他不能死!” 闻言,沈凝暄心头狠狠便是一窒! “郡主,若雨嫉妒你!”深深的,又看了沈凝暄一眼,秋若雨伸手擦去眼角泪水,微红的眸子,轻轻一敛,对她垂眸福身:“若雨去外面伺候着,郡主好好歇息吧!” 语落,不待沈凝暄说话,她翩然转身,快速出了步出房门! 看着秋若雨看似轻松,却又像是落荒而逃的消失在门口,沈凝暄再次紧闭了双眼。 深深的,吸了口气,似是想要平复自己的心绪,却仍是忍不住眉心紧拢,眼睫轻颤。 须臾,晶莹的泪,自眼角缓缓滑落…… 她从来都知道,独孤萧逸九死一生,定然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难,这从他一年之后,却仍旧病恹恹的身体,便不难窥见一二! 可是,她不敢去想,也不忍心去想! 但是现在,听了秋若雨的话,她便忍不住为他心痛! 到底是多深的爱,才能让他因为她还活着,所以也要坚强的活着?! 她何德何能?! 她凭什么值得他待她如此?! ———— 当独孤萧逸翻窗进入寝殿之时,所见到的,便是沈凝暄独自一人,蜷缩在床上,嘤嘤痛哭的情景。 只忽然之间,他的整颗心,便是一阵揪痛! 因一路来得急,他的呼吸,尚有些紊乱,但即便如此,他却不曾耽搁片刻,径自便跃上床榻,将床上独自饮泣的女人,狠狠的,用力的拥进怀中!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凝暄身形一震! 紧接着,熟悉的药香泌入口鼻,意识到身后的人到底是谁,想到方才秋若雨说过的话,沈凝暄眼睫一颤,顿时哭的更凶了! 见她一时间哭的更厉害了,独孤萧逸顿时眉心微蹙。 伸手扶着她的肩膀,迫她转过身来面向自己,他满是怜惜的看着她早已哭肿的眼睛,却还是泪眼模糊的双眼,不禁唇角轻勾,用满是戏谑的口吻道:“傻女人,本来就长的丑,现下这么一哭,丑的都没法儿看了!” 本来,沈凝暄眼角的泪,便不停的大颗滚落,此刻听他说她丑,她便鸵鸟似的埋在他的怀里,随即她小嘴一瘪,竟不再隐忍半分,哇的一声,在他面前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起来! “小暄儿?!”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让怀中佳人哭的更凶了,独孤萧逸忍不住怔了怔! 待他反应过来,素日温润无害的俊脸,瞬时面色一变,便有些乱了手脚! 天知道,自打他出生以来,从来都是别人哄他,女人们见了他,更是笑脸相迎的,如今这当着他面嚎啕大哭的,沈凝暄可是天下第一人了! 这哭的是别人也就罢了,他大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眼前哭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心头肉啊! 眼见着沈凝暄哭的稀里哗啦,一张口便大有不停之势,他看着心疼不已,自然要想法子去哄。 “你……你别哭啊!都是我不好……是我不会说话,你不丑,你长的最好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若天仙……”七手八脚的替沈凝暄拭着眼角的泪,独孤萧逸见她眼泪越掉越凶,不禁眉宇一皱,感觉到自己的心底一阵阵的抽痛,他面色微赧,一脸懊恼的将她直接按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她不停轻颤的背脊,让她一次哭个够!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直到如今,他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涵义。 从来,在他面前的沈凝暄,都是坚强的,独立的。 她不高兴了,会揶揄他,他输了棋,她也会落井下石。 那样的她,总是生机勃勃的……但眼下的她,却真的像极了水做的。 可眼前的她,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却让他为之心疼! 许久之后,听她哭声渐小,独孤萧逸轻轻一叹,扶着她的双肩,将她稍稍推离,他蹙眉垂首,以食指轻勾她的下颔。见她双眸红肿,瞳眸含泪,他眸色一润,轻吻了吻她的眼角。 缓缓的,品尝着她眼泪的滋味,他像是在品评一道精致的美食,最后还微微颔首道“咸的!” 闻言,沈凝暄扑哧一声,不禁破涕为笑! 像个孩子似的,用力吸了吸鼻子,她拽着他身上的袍袖擤着鼻涕,并还是忍不住抽噎道:“泪水本来就是咸的。” 见她终于不哭了,独孤萧逸高悬的一颗心,终于稳稳落下。 毫不在意自己的袍袖是否脏了,他微微抬手,将沈凝暄额前一缕垂落的发丝掖到而后,轻吻了她的额头,无比温柔的出声问道:“哭够了吗?” “逸郎……” 虽有些别扭,却还是微红俏脸轻唤他名字,秋若雨的话,就像是一根根针扎在她的心头,让她的心忍不住一阵阵刺痛,连带着刚刚才停歇的泪水,不禁又一次盈满了眼眶:“我以后没有家了!” 闻言,独孤萧逸脸色微变,握着她双肩的手,不禁蓦地一紧! “其实……” 视线有些呆滞的停落在榻前纱帐上,沈凝暄语气飘渺,却让人心疼:“我从小大,一直都没有家的……” “暄儿” 轻拍着她后背的手,微微一滞,独孤萧逸眸色微暗,唯有叹出一口气,才能让胸口的郁气稍减些许:“我们不说了……” “我想说……” 晶莹的泪水,再次顺着眼角簌簌滑落,沈凝暄吸了吸鼻子,轻颤着唇瓣将自己心里的苦全部倾倒给他:“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娘亲是怎么死的,如此才会小小年纪,为了自保而离开相府,去了边关……” 深深的,又吸了一口气,沈凝暄苦涩一笑:“后来,回相府,我以假面示人,为的便是让虞氏看轻我,如此我才能立于暗处,再后来我抢了沈凝雪的后位,入宫为后……我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她们的命!” 对沈凝暄心里的苦痛,感同身受,独孤萧逸面色阴寒,几乎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太过分了!” 紧咬着唇瓣,沈凝暄声音幽咽,面容凄然:“她杀了我娘,抢走了属于我娘的一切,却对外声称我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让我认贼作母……” 心下,因她的痛,而深深的痛着,独孤萧逸眼底的爱恋,丝毫不掩,薄而性感的唇,微微抿起,他依依不舍的轻吻着她眼角的泪珠,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傻丫头,哭什么,那些人不值得让你落泪,没有他们,你不是还有我么?日后我们还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的家!” 听到他深情的话语,沈凝暄的心头不禁微微一颤! 她并没有打算,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独孤萧逸,因为这件事情,太过诡异,她的选择是永远把这个秘密埋藏! 恍然之间,他们已然相识几年。 她从相府二小姐,到燕国中宫皇后,再到现如今的朝阳郡主…… 他却一如往初,仍旧守在她的身边! 即便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他却仍旧不曾退缩,如此才有了他们的今天,还有他许给她的一个家! 只顷刻之间,便感觉自己心间有一道暖流徐徐淌过,她微仰着头,将下颔搁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吸了吸自己的琼鼻,眸色中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我的眼泪不是为他们而流,因为他们不值得,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小暄儿,不是一张白纸,相反的,却是个心机深沉到可以卧薪尝胆十几年的女人!” 听出她话里的担心,独孤萧逸不禁眸色微深! 抱着的手,倏而用力,他眸光剧烈一闪,眸色坚定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在我心里,都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小丫头!”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皱着,晶莹的泪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心地善良?! 这四个字,好像跟她不搭边吧! 然,迎着她疑惑的眸,独孤萧逸并未过多的解释什么,深情款款的轻吻了吻她微红的鼻头,无比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既然觉得他们不值得你哭,你还哭的这么凶?你看你,跟只小花猫似的。” 缓缓地,抬起手来,捧住独孤萧逸俊脸,沈凝暄眉心轻颦,缓缓扬唇:“傻瓜,我的眼泪,是为你而流的!”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微闪。 凝着他俊逸出尘的五官,沈凝暄无奈而又苦涩的轻轻一叹,稍微离开他的怀抱,她紧咬着唇瓣道:“方才,若雨跟我说了些,安远那场火之后的事情……逸郎,你觉得,为我如此值得吗?” 闻言,独孤萧逸沉默片刻。 低眉凝望她许久,他轻抚她脸庞,眸色含笑,却又精光闪闪:“不管以前如何,有现在这一刻,便都是值得的!” 沈凝暄知道,他的回答,一定会是如此。 凝着他平静沉稳的面容,她唇角缓缓扬起,不禁嫣然一笑! 虽然,此刻的她,双眼红肿,但是她现在满足的笑靥,却让独孤萧逸觉得是天底下最美的。 微微拧眉,学着她的样子,捧住她的小脸儿,独孤萧逸轻声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被独孤萧逸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的没头没脑的,沈凝暄轻蹙了黛眉问道。 薄唇轻轻勾起,独孤萧逸看着她,小心翼翼道:“我怕你会再跑了!” 闻言,沈凝暄不禁又是莞尔一笑! 迎着独孤萧逸精光熠熠的星眸,她无奈一叹,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在胸前比了一个心形的手势,而后将那颗心装在独孤萧逸的胸口:“不管我跑到哪里,我心总在你这里,天涯海角音信稀,倦鸟却总会归巢!” “暄儿!” 胸臆间的心跳,竟是漏跳了一拍,独孤萧逸握住她的手,唇角笑意浅浅,眸中也早已桃花泛滥! “你那是什么眼神?!” 迎着他炙热的视线,沈凝暄眼底眸光闪烁,唇角轻勾了勾:“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啊!” “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个,让你没办法再跑的好法子!”凝视着沈凝暄的眼,独孤萧逸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魅惑出声:“我的王妃,我们来生个小王爷吧!” ps:啊啊,明天加更,一万五千字,提前讨点赏,嘿嘿,贪得无厌的某后妈遁走~~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灭火良药(1更) 至尊毒后,灭火良药(1更) 独孤萧逸魅惑的言语,让沈凝暄面色霎时一红,一脸赧然抬手捶着他的坚实的胸膛:“好你个独孤萧逸,我方才还哭的稀里哗啦,你倒好这就想着要欺负我了!” 独孤萧逸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不羁的笑容,伸手抓住她的手,他一脸赖皮道:“谁欺负你了?你这女人昨晚想要的时候就来一直缠着我,我想要的时候,就是欺负你了?你……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吧?” “独孤萧逸,你脸皮真厚!” 眼前的独孤萧逸痞痞的,坏坏的,惊得沈凝暄一张俏脸,红的都快泌出水了,微仰脸看着他,她一双眸子虽然红肿,却是晶晶亮亮,让独孤萧逸的心,不禁轻轻一动! 轻轻的勾了唇,他眉宇轻皱着说道:“刚才还逸郎逸郎的叫,现在就连名带姓了,你这称呼怎么变得这么快?!棼” 语落,轻轻而细碎的吻,温柔的烙印在沈凝暄哭红的瞳眸,他轻轻喟叹一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独孤萧逸……” 碎嘴的嘤咛声,自唇间逸出,沈凝暄紧蹙了黛眉,深凝着眼前眸光炙热的男人:“你别闹了,这里是长寿宫,不是大长公主府!村” 独孤萧逸薄唇浅浅一勾,言语中却是浓浓的笃定意味:“放心,我来这里,那老妖婆是知道的,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言落,他覆在她身上,又要开始吻她。1 沈凝暄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老妖婆指的是谁! 被他吻的意乱情迷,她却仍旧不忘疑惑道:“你到底答应了太后什么条件?”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一敛,眼底深处浓重的***像是两簇火苗,不停的上下蹿动着,他定定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见他如此,沈凝暄黛眉一蹙,不禁又问:“逸,我信你,但是也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现在的日子虽然幸福温馨,但是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内心到底有多忐忑。 人,总是那么奇怪! 没有的时候,也许不会觉得什么,但是万一得到,就会害怕失去! 比如现在! 因为他,她开始患得患失! 也是因为他,她开始害怕失去…… “你真想知道?”静静的凝视着她如花似玉的容颜,独孤萧逸微敛的眸光,微微颤动,声音很轻。 “不管以前如何,以后……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沈凝暄凝着他俊逸的容颜,忍不住伸手抚过那如雕刻般的优美弧度,“太后娘娘虽看着无害,却实则心狠手辣,绝非良善之人,可是她却在你我的问题上,一再相帮,你……到底跟她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她想要什么,我便给她什么啊!” 眸华抬起,眼底是深深的炙热,独孤萧逸抑制不住又开始深深地吻她:“我拿唾手可得的江山跟她换你,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的吻,来的深沉,热切,然,沈凝暄却因他方才出口的那句话,脑海中一阵隆隆作响。 他说江山于他,唾手可得,可他却拿江山跟如太后交换?! “集中精神,专心点!” 唇角勾起的弧度,分外妖娆,独孤萧逸凝眸睇了沈凝暄一眼,继续方才的深吻。 “嗯……” 因他的撩拨,沈凝暄直觉陌生的情愫,在体内乱窜着,忍不住轻轻的嘤咛一声,她抬起双臂,紧揽他的颈项,并学着他的样子,有些青涩的回吻着他。 感觉到她的主动,独孤萧逸的身形,微微僵滞了下,但是很快,他便像是受到鼓励一般,唇瓣一勾,吻着她的动作倏而放缓,只温柔的吸吮着她柔软的唇瓣,他的唇,轻轻的在她唇缘上来回旋绕,最后缓缓滑至她的玉颈。 “呃……” 感觉到他炽热的唇在自己的颈边游走,沈凝暄的呼吸变得急促,浓浓的情意悄悄在心间流转,但是很快便又化作清明之色:“独孤萧逸,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 低喘一声,独孤萧逸灵巧的咬开她颈后肚兜所系的软带子,他带着薄茧的大手,十分灵活的钻入她的衣襟,成功攫取她胸前的水蓝,而后轻轻一扯…… 肚兜离身,沈凝暄雪白柔嫩的乳峰,如两只白色的玉兔,随即跳跃而出。 纱帐内的温度,陡然上升。 独孤萧逸喘息加重,伸手覆上她的雪白,心满意足的低叹一声,忘情垂首,张口含住那朵绽放的娇蕊,细细的**着。 “逸……” 因他***的挑~逗,沈凝暄全身瞬间紧绷,却又倏地一软,微启着红唇,自口中逸出婉转难耐的娇吟。 “真好听……” 独孤萧逸微微抬首,对她邪魅一笑,却惹得她娇嗔连连,急切地解尽两人衣衫,他沿着她细腻如玉的颈脖、酥胸、腰腹一路吻下去,直至她的最私密处! “不要!” 没有想到,他会做到如此,沈凝暄倏地紧绷了身子,但即便如此,却仍旧未曾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刚被他撩拨得浑身燥热,又被他一下带入云端,那陌生的情~潮,使得她顿觉心旌神荡,媚眼如丝,娇喘声更是婉转悦耳。 此刻,她只知道,自己已跌落在无边的幸福与甜蜜之中! “我的小暄儿,真美!” 看着身下为自己绽放的花儿,独孤萧逸再次俯身,细细吻过她带着花香的柔顺发丝,边轻噬着她的耳垂,边魅/惑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在欺负你?” “不是!” “想要我吗?”独孤萧逸意乱情迷,不再管自己说出何种甜言蜜语! 沈凝暄心弦微微颤抖,却并未回答他,只是纤手抬起,俏生生的伸进他的内袍中,继而手臂一扬,竟听嘶啦一声,将他身上的外袍直接扯开了。 她这是,以行动证明! 纤白的玉指,轻轻扫过他赤~裸却毫无一丝赘肉的胸口,她脸色潮红,声音酥软,却仍带着几分不服气的嘤咛道:“让你只脱我的!” “你这小野猫!这也得讲公平啊!” 沈凝暄的手指,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扫过哪里,哪里便会起火,那星星燎原的火势,使得独孤萧逸难抑自己的声音。借着昏暗的灯光,喘息着凝望着她的脸,他直接褪去外袍,拿着她的手将自己的内袍扯至大敞! 紧接着,他结实性~感的胸膛,带着让沈凝暄如痴如醉的男性气息和欲~望的滚烫,再次俯身落下,将她牢牢囚禁于怀,与她光滑赤~裸的娇躯,纠缠缱绻,不舍再放开半分!“逸……” 沈凝暄感受到他身上的炽热,忍不住轻唤出声! “我在!” 语气里,掩不去火热深沉的欲~望,独孤萧逸的大手缓缓下移,探向她早已湿润的密地。 “啊……” 陌生而激荡的感觉,化作声声低吟,眸华微抬,迎上独孤萧逸碎光闪闪的墨色瞳眸,她刚要启唇,却见他炽热的唇,再次覆上她娇软的**。 “呃……逸……” 声音几近哽咽,沈凝暄的水眸中,因那种无以言语的极致快感,而微微泛起水雾,她身形微动,想要逃离,却又紧紧贴上他火热的躯体。1 “我的暄儿,你是我的……” 感觉到她的渴望,独孤萧逸低哑喘息着,微微抬眸,低头吻上她的唇,与她口中丁香交缠,与此同时,他腰身挺动,在她已然准备好的情况下,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迅速地冲进了她的身体,在属于自己的美妙领地里纵情驰骋! “嗯……” 没有了初夜撕裂般的痛,沈凝暄却仍在他的强势的动作下,而蹙眉轻哼了一声。 双眸亮的,仿若白日艳阳,炙热而夺目,独孤萧逸欲~望满眸,剧烈的喘息着,声音颤抖,微哑:“暄儿,爱我吗?” “嗯?!” 满载的快感,令沈凝暄一时间无法思考,被浓烈的激情冲击着脑海,她藕臂轻抬,妩媚的瞳眸微眯,紧搂着他的颈项,却不曾回答他的问题。 “暄儿,你爱我吗?”身下,又是猛地一挺,独孤萧逸将自己完完全全嵌入她体内,让沈凝暄忽然间觉得一阵阵酥麻感袭来,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她爱他吗?! 身上,他快速的律动仍在继续,听到他的问话,始终处于迷离状态的沈凝暄扪心自问,却无法在心中找出一个真正的答案! 她……在乎他! 只是那份在乎在潜移默化中,已然变成了爱,如若不然,她又怎会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他?! “暄儿!” 紧皱着俊眉,低吼一声,独孤萧逸身下的动作加快,身心飘飘,却仍旧在问着:“告诉我,你爱!” 他要她,不只是她的身子,他还要她的心…… “爱……” 抵不住他强烈的冲刺,被激~情主导了一切,沈凝暄在无边幸福中,将自己放逐。 在听她说爱的刹那间,独孤萧逸的心,忽然蕴起万千柔情,满意的深吻她的唇,他让自己的火热与身下女人完美嵌合,在贪婪肆意中,他放任自己喉间发出的声声低吼! 这一刻,屋内,春光旖旎…… 如纯酿,如甘泉,如焰火! 无限甘冽,极致风光,璀璨绚亮! 浅唱低吟间,两人声息相应。 夜深,人未眠,春意,正浓…… 屋外,夜色正沉,却有人,黯然神伤,心碎莫名…… 垂于身侧的双拳,已然攥到极紧,原本修剪圆润的指甲,也因为太过用力,而刺入了掌心,神情冷漠的,站在月色明媚的庭院当中,独孤宸觉得,那婉转低吟的声音,就像是利刃一般,划开了他的胸膛,戳在了他的心房! 他想,立即冲进去,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抢回来。 但是,他不能! 从昨夜,他选择江山之时,他便已然失去了这个权利。 今日的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 既是,他放弃了那么多,便一定不能功亏于溃! 即便,他心如刀绞,却也只能忍着。 他相信,不久的将来,他的暄儿,仍旧是属于他的! 思绪至此,他微敛的眸色中,锐利光芒无所遁形,神情阴鹜的,朝着仍旧燃着灯光的寝殿方向望了一眼,他心中怒极,却紧咬了牙关,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冷冷的,凝视着独孤宸离去的落寂背影,隐于暗处随侍准备蓄势待发的秋若雨,神情微暗了暗,将手中宝剑缓缓落下。 视线微转,凝着方才独孤宸所看的方向,她轻勾了红唇,眼底黯淡,不见一丝光华…… 许久,寝室内,一场欢爱方休。 空气中,仍旧弥漫着男女欢~爱过后的暧昧与奢靡。 床榻上,将沈凝暄无限怜惜的圈在怀中,独孤萧逸动作轻盈的替她将锦被盖好,微侧着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他凝视着她酣睡的容颜,眉目含情,忍不住倾身在她额上落下深深一吻! “嗯……” 似是被他扰了美梦,沈凝暄嘤咛一声,微动臻首。 听到她此刻柔柔的,似婴儿一般嘤咛声,独孤萧逸不禁莞尔一笑! 昨夜,如太后曾经问过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天下江山,可会觉得后悔! 那时,他只回她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他知道,经历的过去的种种磨难和岁月蹉跎,现在的沈凝暄,已然对他敞开心扉。 他想要的,其实并不多,不过尔尔。 他不会拿江山跟她去换! 因为,他的命,是她给的,在他心里,即便是江山,也不及她万千。 深深的凝着她娇酣熟睡的脸,他的心,忽而又是一动,方才平息不久的火热,再次缓缓复燃,他呼吸微促,胸臆间窒息的感觉袭来,让他忍不住轻咳一声! 往日,在这种时候,秋若雨一定会与他奉上一粒丹药,但是如今,他却有更好的灭火良药! 那就是……她! ————作品———— 彼时,夜半三更,悦澜宫大殿之中。 北堂凌锦袍半敞,斜倚在锦榻之上,半敞的袍襟下,光裸健硕的胸膛一览无遗,他轻轻抬眸,眸光流转的凤眸之中,慵懒邪肆,风情妩媚。 在他身前不远处,沈凝雪衣不蔽体,浑身青紫,身形轻颤着,瘫跪在地板上,早已被打的半死的向俊,则奄奄一息的趴在她的身侧,眼看着就快没命了! 北堂凌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是以,对待背叛自己的属下和算计自己的女人,绝对不会留情。 他不能对沈凝暄如何,便只能将自己的火气加倍奉还给眼前这让他恨不得抽筋剥骨的一男一女!所以,自天玺宫返回悦澜宫之后,他便开始了对这两人的折磨。 比如,他当着众人的面,命人掌掴沈凝雪,撕了她的衣裳,任她无论如何哭喊哀求,却不给她一丝一毫的尊严,又比如,直接拿向俊开刀,打到他残废为止…… 不过,是他最小儿科的手段,却也是最实用的,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旧不能解恨! “休息够了吗?” 充满磁性的嗓音,自锦榻上悠悠传来,说不出的动人,却惊得沈凝雪和向俊面色瞬息惨白。 “王爷……” 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沈凝雪泪眼盈盈的凝视着北堂凌,“雪儿知道错了,您就饶过雪儿这一次吧,雪儿再也不敢了!” 她的容貌,本就生的极美。 一双明媚的大眼中,含着晶莹的泪,但凡看在男人眼里,都会觉得我见犹怜! 但是,可惜的是,这些男人之中,并不包括北堂凌! 面对眼前楚楚可怜的美人,他是薄凉一笑,状似随意的端了茶盏来浅啜一口:“你觉得,本王还会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吗?” 闻言,沈凝雪心头一颤,一股寒意直冲脑门,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今生今世,她从没如现在这般卑微过,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即便是死,也不会招惹上北堂凌! 这个男人,他不是人,他根本就是个恶魔! 正在此时,蓝毅自殿外而入。 阴沉的视线扫过衣衫不整的沈凝雪,再落在向俊身上,蓝毅面色微沉了沉,恭身对北堂凌行礼:“王爷!” “怎么样了?” 淡淡敛眸,眸底冷意跃然,北堂凌端着茶盏的手,略微收紧,姿态优雅的浅啜一口。 “燕皇不同意赐婚……” 抬眸看向自家主子,见他眸光微微一闪,蓝毅忙低垂了眸子,声音略微有些迟缓:“不过燕国如太后已然下了懿旨,封依儿姑娘为朝阳郡主,赐婚与齐王!” “啪——” 蓝毅的话,刚刚出口,北堂凌便倏地一扬手臂,他手中的杯盏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最后砸在殿内的柱子上,瞬间化作齑粉! “还请王爷息怒!” 鲜少见北堂凌如此动怒,蓝毅心头一颤,连忙出声劝慰。 “息怒?!” 冷艳的笑,自唇角晕开,北堂凌猛地一拍桌子,“本王都让人当猴耍了,还如何能息怒?” “呃……” 面对北堂凌如此言语,蓝毅无言以对,只得脸色青白的缄默不语。 今日天玺宫大殿里发生的事情,他是历历在目的。 此刻,他分不清楚,他家王爷因为自己居然会爱上沈凝暄才愤怒,还是因为,如太后将沈凝暄指给了独孤萧逸,方才勃然大怒?! 不过话说回来,萧依儿转身变成月凌儿,他虽觉得意外,却也还能接受! 但是,她是沈凝暄啊! 那个曾经让他家王爷吃尽苦头,恨不得抽筋拔骨的沈凝暄啊! 他们家王爷,少年得志,是为谋算人心之翘楚,但……就是这么一位最会算计的人,却被同一个女人前前后后算计了两回,更要命的是,连心都给人家算计了去! 如此,情何以堪啊! 的确,没办法息怒! “蓝毅……” 也不知过了多久,北堂凌脸色的怒色,渐渐平复,眉宇紧皱着的痕迹,始终不曾散开,他目光清冷道:“她如今在哪儿?” 蓝毅闻言,连忙回道:“如太后将她留在了长寿宫!” “长寿宫?!” 魅人的凤眸,倏地一敛,北堂凌缓缓的闭上双眼:“沈凝暄……” 脑海中,闪现过那一年楚阳之时,沈凝暄的一举一动,再到从新越一路走来萧依儿的一颦一笑,北堂凌的唇角微微翘起,最后却又归于静寂,长长地舒了口气后,他再次抬眸,眸光流转中,绽放出灼热的光芒,俨然已是从前那个刚愎自用的北堂凌。 视线微转,看着殿上的沈凝雪和向俊,他眸光悠悠的对沈凝雪说道:“作为月小姐的表姐,若闲来无事,明日开始,便去长寿宫多走动走动吧!” 沈凝雪闻言,心神一颤,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声! 睇着一脸唯唯诺诺的沈凝雪,北堂凌冷嗤笑一声,拿起桌边上帕子,轻轻擦拭着自己沾了茶水的手指:“明日一早,先来见过本王,再去!” “是!” 沈凝雪不傻,自然知道,北堂凌让她去长寿宫的动机一定不单纯,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仍旧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 只要她还有用,他就一定不会杀她,这也就意味着,她还有机会…… 冷冷抬眸,睇着沈凝雪离去时如释重负的神情,北堂凌邪佞勾唇,随即挑了挑俊眉。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算计自己的女人,沈凝雪自然不会是个例外! 不过…… 想到沈凝暄,他面色蓦然一沉,周身瞬间冷意涔涔。 “王爷,关于依儿姑娘……”偷偷的,睨了北堂凌一眼,即便是跟在他身边多年,在看见他阴冷的表情时,蓝毅还是忍不住心下一紧,连忙噤了声! 淡淡的,瞥了蓝毅一眼,北堂凌唇角勾起的弧度,冷冽,极寒:“独孤宸和独孤萧逸……” 不等主子说完,蓝毅心中已然了然。 轻恭了恭身子,他如实回道:“燕皇那边没有动静,不过独孤萧逸留宿在了长寿宫……” 话,说到最后,蓝毅明显感觉到北堂凌的异样。 “独孤宸能忍,未必不是好事!”将手里的巾帕,攥的极紧,北堂凌原本优美的大手上,青筋迸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幽幽说道:“他们……还真是如胶似漆呢!” 北堂凌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蓝毅自然知道,眼看着北堂凌紧紧的攥起了手里的巾帕,他不禁暗暗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他们家王爷,这回只怕是真的怒了! 后果,很严重! 正在他心中如此腹诽之际,他家王爷果真再次开口,道:“蓝毅,去联系我们的暗线……” 闻言,蓝毅心下咯噔一声,却仍旧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声,随即紧皱着额头,转身离去。夜里,沈凝暄做了个很美的梦。 在梦里,她与独孤萧逸手牵着手,行走在青山绿水之中,周围全都是郁郁葱葱,仿若世外桃源一般,在那里,独孤萧逸听风含笑,紧搂着她的纤腰,与她含笑对视,让她久久不想醒来。 清晨,灿烂的阳光,洒落一地。 沈凝暄轻颤了颤眼睫,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真的躺在那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她的心中瞬间又溢满了浓浓的幸福甜蜜。 微抬眼睑,凝视着他酣然睡着的模样,沈凝暄心中感叹,不由无声无息的轻弯了唇角。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独孤萧逸! 眼前的他,干净,俊逸,无害,让她渐渐痴迷了双眼。 “看够了吗?” 独孤萧逸清越的嗓音,透着几分慵懒,忽然在沈凝暄耳边响起,惊得她身形一颤! “独孤萧逸!” 沈凝暄黛眉紧蹙着,难得一脸小女儿娇态,不依的伸手捶打在独孤萧逸的胸口上:“你敢吓我?!” “我哪里舍得吓你?!”深吻她微纵的琼鼻,独孤萧逸坏坏一笑,有些依依不舍的坐起身来。 水蓝的锦被,随着他的动作,瞬间滑至他的腰际。 沈凝暄惊叫一声,转身向里,开始倒腾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不再看他一眼。 “喂!这可是你男人!不看是你的损失!”有些夸张的轻声一叹,早已料到沈凝暄不会回头看自己,独孤萧逸会心一笑,有条不紊的将衣裳穿起,而后趁她不备,单膝跪在榻上,径自抱着她从床榻上站起身来! “啊——” 一声惊叫脱口而出,沈凝暄连忙伸手搂住他的颈背,花容失色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要干嘛?打算吓死人吗?” “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难得,你也有怕的时候!” 眼角扬起的弧度,格外美好,独孤萧逸邪肆笑着,见她气鼓鼓的看着瞪视着自己,他脸上的笑稍稍一敛去,再次俯身轻吻了吻她的唇,深情款款道:“这两日,你经历了这么多事,吃不好睡不好,眼下我疼你都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吓你?” 闻言,沈凝暄唇瓣轻颤了颤,眼眶一时间竟又有些红了。 这男人,真心可恶! 让她这两天把一辈子没流过的泪,都在他跟前流了! “别哭,我最见不得你的眼泪!” 轻叹一声,垂首以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独孤萧逸轻蹭着她的挺俏的鼻尖儿,“如今时间巳时了,你难道一点不觉的饿吗?昨夜那么累……你男人可早已饥肠辘辘了!” 独孤萧逸的话音刚落,十分应景儿的,便听他腹中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闻声,沈凝暄眉心不禁拧起。 身为堂堂齐王,高床暖枕,锦衣玉食。 这响声,从他身上传出,未免有些太好笑了! 抬眸看着他有些尴尬的俊脸,她抿唇一笑,眼底的水雾,也随着笑意渐渐散开。 “笑了就好!” 看着沈凝暄巧笑倩兮的模样,独孤萧逸俊美儒雅的脸上,也随之浮上一抹笑意:“你男人让若雨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都是你最爱吃的!” “既是如此……”沈凝暄紧抿的唇,早已成了一条直线,却仍旧掩不住她脸上的幸福甜蜜。轻轻的,对独孤萧逸眨了眨眼,她挑眉看向花厅方向:“小逸子,此时不抱本王妃过去用膳更待何时??” 闻言,独孤萧逸神情一僵! 淡淡的笑,自唇角蔓延开来,他笑容可掬的深凝沈凝暄一眼,旋即双臂上抬,用力掂了掂她不算重的身子,快步朝着花厅方向走去:“走着!” 正如他所言,此刻花厅之中,早已备上满满一桌好菜,且都是沈凝暄最爱吃的! 笑看着独孤萧逸抱着沈凝暄进来,原本候在花厅的秋若雨唇角弯起,微敛了眸华,朝着两人轻恭了恭身。 “若雨不必多礼!” 轻声吩咐秋若雨起身,独孤萧逸将沈凝暄稳稳的放在膳桌前,因方才并未与她穿上锦履,他细心周到的对秋若雨吩咐道:“去取个小凳来,垫在娘娘脚下!” “是!” 抬眸,瞥了眼独孤萧逸春风得意的模样,秋若雨含笑点了点头,快步出了花厅。 她一直都知道,对于独孤萧逸而言,沈凝暄就是最好的良药! 须臾,秋若雨去而复返,依着独孤萧逸的吩咐,将小凳垫在沈凝暄脚下。 抬起头来,见独孤萧逸正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沈凝暄,秋若雨不动声色的取了公筷便要与两人布菜。 见状,独孤萧逸微皱了下眉,轻声吩咐道:“放下吧!” “是!” 秋若雨拿着公筷的手一僵,依言将公筷放下。 转眸看了眼秋若雨,独孤萧逸伸手取了她刚放下的公筷,垂眸夹了一块卤笋丝,搁在沈凝暄面前的膳盘里:“从今往后与王妃布菜的活,本王全包了!” 听他如此言语,沈凝暄不禁展颜一笑! 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公筷,边为他布菜,边蹙眉说道:“方才饿到饥肠辘辘的人,好像并不是我!” 见两人甜甜蜜蜜,秋若雨的唇角不禁轻轻一勾,不着痕迹的紧攥着袖中双手,她眸华低敛着恭身请退:“若雨先到外面候着!” “去吧!” 淡笑着睨了秋若雨一眼,独孤萧逸眸色微闪了下,将沈凝暄布在膳碟里的菜肴吃进嘴里,他心满意足的轻笑着,抬头望去,见沈凝暄并没有动筷子,不禁轻叹一声,而后挑了挑俊眉:“你是打算做壁上观,看我进膳吗?” “那也不错……” 看着眼前的独孤萧逸,沈凝暄的心底,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甜,很腻,却让她想要牢牢抓住! 是幸福的感觉! “怎么了?” 看着沈凝暄眸色微润,独孤萧逸眉心一拧,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没事!” 轻摇臻首,沈凝暄深吸口气,眼角的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滑落,她放下公筷,径自拿起银箸,将膳蝶里的卤笋丝夹起,而后送到嘴边。红唇微启,咬着嘴边的滑嫩的笋丝,有他的陪伴,好像连笋丝的滋味都变得不一样了,她微微一笑,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好吃!”“好吃就多吃点!” 独孤萧逸没有再用公筷,而是用自己手里的银箸不停的为沈凝暄夹着菜,见沈凝暄渐渐放开,吃相着实不雅,他不禁暗暗摇头,苦着一张俊脸道:“可怜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竟娶了一位如此吃相不雅的王妃,真是暴殄天物啊!” 过去的沈凝暄,身为一国之母,无论坐行,皆都是宫中典范。 若非亲眼所见,任谁都不可能想到,眼前这个吃相不雅的女子,会和那个雍容端庄的皇后,是同一个人! 也难怪他会连连摇头了! 见他哭着一张脸,沈凝暄咀嚼着嘴里的美味,抬眸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反正还没成亲,若你想反悔,也还来得及!” 闻言,独孤萧逸俊颜一黑,冷着脸往她嘴里塞了一只水晶虾饺:“你想都别想!” “唔……” 沈凝暄得意一笑,咬了口虾饺,香醇的滋味在唇齿间弥漫,她边吃边一脸同情的对独孤萧逸道:“那我就爱莫能助了,你只能忍着了!” “我愿意忍!” 沈凝暄的吃相,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不雅,但是他却觉得她如此吃相,竟透着几分可爱和俏皮! 想来,人们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时间流淌,一顿可以算作早膳,又勉强算是午膳的饭,在轻松和愉悦中度过。 时候不长,秋若雨重新自门外进来。 在独孤萧逸和沈凝暄身前恭了恭身,她轻声禀道:“主子,夏相爷在外求见!” 闻言,独孤萧逸眉心一皱,沈凝暄脸色,也瞬间卸去了轻松之意。 独孤萧逸昨夜宿在长寿宫,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一般人若要见他,只会等他回府,而非进宫,且还是到太后宫中求见! 若沈凝暄所料不差,这夏正通此时过来,必定是得知了如太后昨日赐婚一事! 朝中局势,向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如今独孤萧逸拿江山换她,欢喜的是如太后,忧的便一定是他身后的蠢蠢欲动的势力,比如……夏家! 思绪至此,沈凝暄有些担忧的抬眸看向独孤萧逸:“逸,风雨欲来……” 独孤萧逸闻言,眉心舒展。 轻轻的,握住她拿着筷子的小手,他忽然一改方才严肃,有些无赖的笑了笑:“风雨欲来,你也跑不了,再大的风雨,都给跟我一起扛……”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阴谋的味道(2更) 至尊毒后,阴谋的味道(2更) 燕国两相,是为沈洪涛和夏正通,与沈洪涛的文质彬彬不同,独孤萧逸的表舅舅夏正通出身武将,是以,五官分明,一袭玄色朝服的他,身上多出了几分彪悍之意。1 一路,跟着秋若雨进入花厅。 夏正通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 初时,他许是因为她的美貌而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的眼神便变得且淡,且冷,明摆着就不待见她。 心思灵慧如沈凝暄,自然能够察觉夏正通对自己的反感,不过面对他的不喜,她却也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表面老神在在的拨弄着膳碟里吃的七七八八的美味,心中却是思虑重重棼。 按理说,她如今是定安候之女,兄长又握有重兵,若她嫁给独孤萧逸,他们夏家的势力便会如虎添翼,可是此刻,他对她如此态度,莫非是知道了,独孤萧逸为她与如太后做的那笔交易?! 须臾,将投放在沈凝暄身上的视线收回,夏正通微沉着脸色对独孤萧逸恭身行礼:“老臣见过王爷!” “嗯!担” 只淡淡轻应一声,独孤萧逸什么都没问,只低头又为沈凝暄布了些菜。 见状,夏正通眉脚轻抽,脸色越发冷凝。 自齐王回归,待人一直都冷冷淡淡,何曾如现在这般,竟放低身段与人亲自布菜?! 在他看来,这月家的女儿,对王爷的影响力,已然超出他的意料。 抬眼看向面色不豫的夏正通,见他正沉着脸色看着自己,沈凝暄轻轻一笑,随即问道:“相爷可是饿了?要不,也来用些?” 她知道夏正通不喜欢自己。 放在旁时,她也理都不会理他! 不过,他再怎么说也是独孤萧逸的表舅,不是自己的敌人,俗话说的好,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她对人家态度好些,人家总不能一直对她冷冰冰的吧?! 夏正通知道,自己对眼前女子的不喜,表现的到底有多么的明显,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面对他的冷遇,她此刻竟还能做到笑脸迎人,如此……他看着沈凝暄的态度,不由凝重几分。 这个女人,心中无惧,颇为沉的住气! 如此,若是放在以往,独孤萧逸若是要娶她,他一定不会反感,但是现在不同! 眉心皱紧又松,松了又皱,夏正通心中无奈一叹,低头看了眼满桌的精美菜肴,轻声回了她的问题:“老臣怎好与郡主同食?!” 闻言,沈凝暄的眉心,有些不自在的轻蹙了下。 指了指桌上菜色,她不以为然的挑眉,大有赶鸭子上架之势:“本郡主不弃,相爷又担心什么?坐下一起用吧!” “老臣没有郡主一般的好心情,此时正有要事要找王爷……” 夏正通的话,刚刚至此,便见独孤萧逸锐利的目光投射而来,“表舅若是想见本王,大可到齐王府等着,怎好贸然入宫?” 闻言,夏正通心下一寒,眉宇瞬间紧皱! 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没有外人,他抬眸望向独孤萧逸,脸色微微沉下:“老臣听闻,王爷有意在大婚之后,带着王妃远离朝歌?” 听闻夏正通此言,沈凝暄神情一怔,随即抬眸凝向独孤萧逸。 他,并没有与她提过这件事情。 轻抬眸,与沈凝暄四目相对,独孤萧逸眸色深深的凝视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却是转身对夏正通说道:“是又如何?” “王爷!” 见独孤萧逸承认,夏正通脸色蓦地一变,声音瞬间沉下:“王爷可知道,以王爷现在的身份,若是离开京城,会有什么后果?即便是王爷一再退让,如太后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对王爷赶尽杀绝的!” “本王自然知道!” 深邃的眸中,不见一丝波动,独孤萧逸俊逸无俦的脸上,笑意尽敛,凝重而肃穆:“此事本王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表舅不必过分担心!” “王爷!” 心中似是起了怒意,却又极力隐忍,夏正通双目瞪得滚圆,神色不善的睨了眼沈凝暄后,定定的看着独孤萧逸:“无论您心中做出如何决断,也该为齐太后想一想啊!” “本王不会让人伤害到母后的,表舅大可放心!” 面色冷峻的看着夏正通,独孤萧逸眉宇轻皱了皱:“若表舅没有别的事,便先行出宫吧,这里毕竟不是齐王府!” 闻言,夏正通心神一震! 他早就知道,齐王的个性,看似温和,骨子里却也是桀骜独断,不容任何人置疑的!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天下即将到手,他若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白白放弃了,岂不是太过可惜?! 他活了大半辈子,争了大半辈子,无非就是为他们母子争出一个天下。1 可是这个结果…… 他不甘心啊! 半晌儿,见夏正通一脸不甘的看着自己,却始终不走,独孤萧逸冷冷的斜睇他一眼:“表舅不是还有公事吗?” “是!” 夏正通紧握了双拳,又抬眸看了独孤萧逸一眼,想到远在寺中的齐太后,他眸色微敛的点了点头:“老臣……告退了!” “母后那里,本王早已做了安排,表舅大可放心!” 抬眸迎上夏正通担忧的双眸,独孤萧逸神情淡然的说出一句让他安心的话,便伸手从沈凝暄手里拽过她手里吃的津津有味的脆皮鸭脖,声音不悦道:“这个吃多了会难受!” 闻言,沈凝暄一脸不依,抬起头来,见夏正通正眸光隐隐,紧紧的盯着自己,她眉心一颤,却是嫣然一笑。 “相爷走好!” 夏正通眉脚轻抽了抽,眼看着独孤萧逸将手里的脆皮鸭脖丢到一边,端起边上早已准备好的漱口水递到沈凝暄嘴边:“漱口!” “我还没吃饱呢!” 眼看着沈凝暄一边嘀咕着自己还没吃饱,一边极不情愿的从独孤萧逸手里接过漱口水开始漱口,夏正通面色阴沉,终是不动声色的退出了花厅! 夏正通一走,沈凝暄吐了嘴里的漱口水,眉头一蹙,问着独孤萧逸:“你打算大婚之后,离开京城?” “嗯!” 淡笑着,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独孤萧逸伸手握住沈凝暄柔软的小手,不以为然的轻声叹道:“我答应不争皇位,自然要离的远远的,那老妖婆才能放心不是?” “只是这样?!” 沈凝暄黛眉微蹙,斜睇了独孤萧逸一眼。 “嗯……” 声音拉的老长,独孤萧逸低眉敛目的端了茶盏,浅啜了口茶后,他邪魅勾唇,笑的意味良多:“最主要的是,皇上对你虎视眈眈,我不放心……” “呃……” 沈凝暄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神情不禁微微一怔! 片刻,待她反应过来,再看独孤萧逸,却是心中思绪微转,沉眸问道:“若我们离开京城,他们却还要赶尽杀绝呢?” 身为帝王者,为保自己的权利不受到威胁,一定会扫除一切障碍! 独孤宸从来都是心狠之人。 当初他给独孤萧逸喝下鸠毒,便已然表明,在为了皇位,他可以舍弃一切,即便是兄弟亲情! 还有一个如太后,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若独孤萧逸真的放弃皇权,他们就会真的放过他! 不会! 一定不会! 轻抬眸,迎向沈凝暄微沉的眸华,独孤萧逸轻蹙了蹙眉,伸手揽上她的肩膀,笑的温润如玉,“若是你,你会怎样?” 沈凝暄微微一挑眉,心思微沉了沉,低声说道:“若是一味退让,只会被动挨打,那我更希望你奋起反击!” 独孤萧逸微微一怔,很快便微微笑了起来。 倾身轻啄她的樱唇,动作轻而快,独孤萧逸微微颔首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事情应该还没有糟到那一步!若是他们肯放我们走,一切的烦恼就都没了!” 闻言,沈凝暄微微弯唇,唇角的弧度,却有些冷。 他们,会吗?! 在她看来,不只是独孤宸和如太后不会放过他们,就连夏家也不会…… ————作品———— 春日将过,夏日来临,御花园的花,早已姹紫嫣红。 转眼之间,沈凝暄已然在长寿宫住了五日之间,而她与独孤萧逸的大婚之日,也定在了六月中旬。 这一日一早,沈凝暄刚刚用过早膳,便见秋若雨进来。 抬头看了沈凝暄一眼,秋若雨轻恭了恭身道:“郡主,新越摄政王在求见!” 闻言,沈凝暄正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自那日之后,她便再不曾与北堂凌独处过,按理说,他也该动身前往吴国了,但他却偏偏不走,她一直都知道,北堂凌一定会来见她一面,但是这一面,是见还是不见呢?! 虽然,就她的真实身份,独孤宸仍旧选择了隐瞒。 但是聪明狡猾如北堂凌,自然已然明了她的身份! 想到过去种种,沈凝暄缓缓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弧度,垂眸继续喝茶:“你去回了摄政王,本郡主与他相见,只会徒添烦扰,倒不如不见!” “是!” 秋若雨颔首,恭身退下。 天香园中,北堂凌一袭锦缎华衫,英俊非常。 转身之际,见秋若雨自殿内出来,一眼便知,秋若雨仪态大方,并非泛泛奴婢,他俊眉一皱,含笑开口:“郡主可要见本王?” 秋若雨闻言,抬起头来,在北堂凌身前轻福了福身:“回摄政王的话,郡主说,她与王爷相见,只会徒添烦扰,倒不如不见!” 沈凝暄的话,完全在北堂凌的意料之中。 眸底深处,一抹黯然快速掠过,他淡淡抬眸,朝着殿内方向忘了一眼,含笑勾唇,那浅笑足以魅惑人心:“果然如此!” 闻言,秋若雨黛眉轻挑。 睨着她挑眉的动作,北堂凌淡笑了下,伸手将手里的一本古籍递上:“郡主熟谙医术,这是本王寻到的一本医道孤本,还请姑娘替本王转交给她!” “呃……” 秋若雨原本想着,北堂凌被拒绝之后,会是如何盛怒模样,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竟然如此波澜不惊的笑着,还送与沈凝暄一本孤本医书! “姑娘很惊讶?” 笑看着秋若雨,北堂凌凤眸眯起一道优雅的弧度。 “没有!” 淡淡的,敛去自己脸上的惊讶之色,秋若雨伸手取过医书,淡笑着说道:“我会把医书交给郡主手里!” “有劳!” 微转过身,北堂凌刚要抬步,却又很快回眸说道:“替本王转告郡主,本王会等到她大婚之后,再离开燕国!” “好!” 秋若雨点头,面上波澜不惊,在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北堂凌再次转身。 脸上的笑,几乎在转身的瞬间,便已然敛起,他抬步向前,薄唇勾起的弧度,却冷冽,邪佞,让人心寒…… ————作品———— 殿内,听秋若雨说过北堂凌的反应,接过她送上的医书之后,沈凝暄左右看了看,确实是难得的孤本! 不过,看着那微微泛红的扉页,她的心绪,却一直都无法恢复平静! 怔怔的,端坐在殿内很长一段时间,微敛了眸,将医术搁到唇角轻嗅了嗅,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 站在内殿门口,看着怔坐在殿内,捧着一本医书发呆的沈凝暄,刚从外面进来的独孤萧逸亦是眉宇紧皱,一脸的疑惑之色:“这医书上,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吗?” 他自然知道,北堂凌方才来过,不过……与沈凝暄一样,他也没想到,北堂凌居然能够做到如此洒脱! 有的时候,越是洒脱,便表明越有可能有猫腻! 听到独孤萧逸的声音,沈凝暄眉心紧拧,收回自己的心神,微微侧目,睨着已然行至近前的独孤萧逸,她满是无奈的叹声说道:“这北堂凌的反应,太过反常了!”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一冷,几步上前将她从贵妃榻上捞起紧紧抱在怀里,伸手拿了她手里的医书,轻轻翻了几页,而后敛眸一笑,将医书丢在一边,语气有些微酸:“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却还能淡定如常,如此是为反常之一,他对你情有独钟,却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大婚,此乃反常之二,不管是一还是二,都不是他北堂凌的作风!” “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儿?!” 抬眸瞥了眼将自己紧拥在怀的霸道男人,沈凝暄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很快她便紧蹙了黛眉,不无担忧道:“我们两个还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大婚在即,却前有狼后有虎,整日里提心吊胆的!”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微沉,轻轻的将下颔搁在她的肩膀上,面色微冷,声音略微有些沉,却仍旧清越动听:“有龙骑四卫在,他们伤不了我们,这长寿宫里,我已然命人严加警戒,但凡是吃食,也会与你都安排妥当,还有……我会把朱雀留下保护你!” “还真是凡事无遗漏!” 沈凝暄紧蹙了蹙眉头,伸手抚上他精致白皙的面庞,无限爱怜道:“不要光想着我,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只她如此一句话,独孤萧逸原本微沉的俊脸,瞬间放晴! 轻吻了吻她的唇,她打横将她抱起,如至宝一般,抱着她便要返回寝殿。 然,他才走出两步,便见秋若雨脸色凝重的自殿外而入的:“启禀郡主,沈凝雪在殿外求见!” 闻言,独孤萧逸脚步蓦地一顿! 回眸看着秋若雨,沈凝暄哂然笑着,宛若一朵盛开的罂粟花:“不见!” 话落,她伸手圈住独孤萧逸的脖子,刚要由他抱着进入内殿,却听殿外传来荣明的唱报之声:“皇后娘娘驾到——” 闻声,沈凝暄黛眉一蹙,眸色瞬间冷凝…… 前有北堂凌,后有沈凝雪,现在又来了个冒牌货,那接下来独孤宸是不是也要来?! 她横竖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ps:第二更送到,感冒了休息不好,脑袋昏昏沉沉,亲们,一万五更新完毕,求鲜花求红包求钻石……好吧,我是后妈,不给我就开虐!!嘿嘿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节操,碎了一地!(6000+) 至尊毒后,节操,碎了一地!(6000+) 笑意盈盈将沈凝暄凝重的神情看在眼里,独孤萧逸以鼻尖儿轻噌她的俏鼻,非但没有将她放下的意思,竟还抱着她一路向里走去。爱夹答列 沈凝暄见状,黛眉一蹙,不由出声问道:“皇后娘娘都驾到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冷,轻轻一嗤:“不过是个冒牌货,让她等会儿也无妨!” 语落,他对秋若雨轻挑了挑眉梢,秋若雨会意,恭身退出殿门。 而他,则抱着沈凝暄一路进了寝殿棼。 寝殿里,淡香怡然。 精致绝伦的大红色的新娘服,静静搁在桌上,只消一眼,便攫住了沈凝暄的全部目光。 循着沈凝暄的视线,看向桌上的喜服和凤冠霞帔,独孤萧逸微微一笑,将她放下,笑问出声:“喜欢吗?丹” “这喜服好漂亮!” 心里是一千个喜欢,沈凝暄忍不住赞叹一声,轻轻抬手,玉指抚过桌上的大红喜服,她心中憧憬着自己穿上它的那一日! 当年,她与独孤宸大婚之时,穿在身上的,是凤袍,袍上绣凤凰展翅,尊贵非凡,但是那个时候,她心中所想,是沈凝雪的愤怒,还有虞氏的不甘,从来都不曾对未来有所憧憬!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件绣功绝好的喜服,她却忍不住在心中雀跃不已! “要不要试试?” 凝着沈凝暄脂粉不施,却仍旧倾国倾城的俏脸,独孤萧逸眸光微深的问道。 “喜服,当然要大婚的时候穿才最好!” 毫不吝啬的对独孤萧逸展颜一笑,沈凝暄有些依依不舍的抚过那触感丝滑的布料,唇瓣抿起的弧度极好:“我先去外面会会她们!” “等等!” 修长如玉的手,倏地扬起,准确无误的握住沈凝暄的纤纤玉手,独孤萧逸淡笑着问道:“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如今的沈凝暄,因为有独孤萧逸的陪伴,性格比之以往,也更加开朗了,与此同时,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用力反握了下独孤萧逸的大手,她眸光灿然的对他眨了眨眼,狡黠说道:“女人的事情,你该全部交给女人自己去应付,你的女人,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呵呵……” 心中愉悦甚浓,独孤萧逸自喉间逸出低沉的浅笑,却是捏了捏沈凝暄的脸颊,倾身将她拥入怀中,无比宠爱道:“为夫祝你杀她们个片甲不留!” 闻言,沈凝暄黛眉挑的老高,给他个你请好吧的眼神,她刚要转身向外,便见秋若雨紧蹙着娥眉,也进了寝殿。 “若雨?!” 因秋若雨的出现,尚在独孤萧逸怀里的沈凝暄微微怔了怔,很快便又反应了过来:“不是说皇后娘娘和沈凝雪在外面吗?你怎么进来了?” “启禀郡主……”紧蹙的娥眉,一直不曾舒展,秋若雨在沈凝暄身侧恭身回道:“殿外不只有皇后和沈凝雪,还有宫中如日中天的元妃和宁妃娘娘,她们只道郡主大婚在即,应该当面恭喜,此刻正在外面等着呢!” “呵……” 心想着外面还真是热闹,沈凝暄失声一笑,眸色微微闪动:“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加上我五个女人,今儿这戏还真够热闹的啊!” “的确是够热闹的!” 眸光从幽亮到深沉,独孤萧逸脸上的笑容,于瞬间敛去,低眉看着沈凝暄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转身对秋若雨淡淡说道:“暄儿不让本王跟着,待会儿你可要看仔细了!” 闻言,秋若雨敛眸颔首:“主子放心,只要有若雨在,谁都别想欺负了郡主!”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软弱,必须要有人保护才可以?”沈凝暄抬眸看着南独孤萧逸,眼底尽是不赞同之意。 独孤萧逸不知道,如今的她,对他到底有多么的依赖! 她并不认为,这样是好现象。 相反的,却让她总是不能心安。 她不得不承认,独孤萧逸是她的一个劫,让她愿意沉沦。 但是现在,她还是喜欢凡事亲历亲为,尽数掌控手中,如此,才能不被别人掌握自己的命运。 看着眼前眸波澄亮的心爱女子,独孤萧逸轻皱了下眉,声音有些缓,却分外柔和:“沈凝雪你比我了解,可以不提,外面那位皇后娘娘你也一定能够镇得住,不过这宁妃……” 语气微顿了顿,独孤萧逸略沉了沉眸色,复又开口说道:“她现在最得圣宠,地位趋于元妃之上,想当然尔,就如元妃和当年的玉妃一样,她们之间的关系,自然微妙非常,且时不时的就会有些摩擦!” 闻言,沈凝暄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沈凝雪,婉若,元妃,宁妃……这几人,来两个是意外,连三个便一定不是巧合! “暄儿!” 看着沈凝暄转身又要往外走,独孤萧逸轻扯了扯唇,微微一叹,“宁妃出自夏家,骄横跋扈……” “然后呢?”沈凝暄甚少见独孤萧逸如此,此刻见了,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爱夹答列 夏家! 燕国朝堂不就只有一个夏家吗?! 只需转念一想,沈凝暄便知道,独孤宸宠爱宁妃的原因。 “罢了!” 俊脸之上,透出几许无奈,独孤萧逸眉宇紧皱着看向沈凝暄:“你去见了就知道了!” “好!”心中思绪微转,脸上也笑的眉眼弯弯,沈凝暄眸光忽而一闪:“别让我知道,你跟她之间有什么,否则……哼哼!” 她的一句为了你,让独孤萧逸的心,不禁狠狠一窒! 见独孤萧逸如此反应,沈凝暄眼皮一跳:“原来,是情敌啊!” 闻言,独孤萧逸无奈,蹙眉轻抚她的脸,轻声叹道:“她与我,就如我与你!” “原来如此!” 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有些冷,就在独孤萧逸准备出声解释时,却听沈凝暄无奈叹道:“好可怜的孩子,爱而不得!” 闻言,独孤萧逸微启的薄唇,蓦地一僵,旋即抽啊抽的! “独孤萧逸,你比她幸福!”难得见他一脸怔仲,沈凝暄颇有女王风范的轻拍了拍他的俊脸,“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 秋若雨憋着笑将头转向一侧,独孤萧逸无语…… ———— 天香园,不算大的前殿里,拢着清新淡雅的百草香。 此香味清,犹如青草芬芳,格外喜人。 绣着阵阵青草馨香,沈凝暄站在内室门外,放眼殿中,细细打量着殿内的三名绝色和一个替身。 个个容貌倾城,自殿外款款而入。 沈凝雪的容貌,自然不必多说,她是个标致的美人,元妃沈凝暄也认得,自然是美丽剔透,仍旧堪堪妙人儿,至于宁妃……她与元妃对座,容貌不俗,属娇美型,一举一动,甚为得宜,却透着几分稚嫩与桀骜…… 沈凝暄视线,最后落在上位的婉若身上,看着婉若一袭锦蓝凤袍,端得皇后大驾,稳稳的坐在上位,她忍不住在心中轻嗤一声,这才缓缓抬步上前。 剪水秋眸,盈盈似水。 倾国荣华,淡笑怡然。 看着一脸浅笑,娉婷而来的沈凝暄,殿内众人神情各异。 上位上,婉若明显神情一紧,整个人都显得拘谨起来,而下位上,元妃眼波流转,眸中波光一闪,宁妃眼底则瞬间一亮,却又很快归于平静,只沈凝雪眼底是拢着深沉的恨意,唯有低垂着头,才能勉强遮掩。 对于众人的反应,沈凝暄不以为然的轻勾着红唇,知这四人,各怀心思,她轻敛了眉目,扫了众人一眼,还是施施然的在殿中福下身来:“朝阳给皇后请安,见过元妃娘娘,见过宁妃娘娘!” 宛若知道,沈凝暄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那日在天玺宫她说过的话,她也还言犹在耳,但是现在,既是人家有礼在先,她自然也不会继续端着架子,是以,在沈凝暄福身之后,她唇角轻抿了下,声音温和的抬了抬手:“朝阳郡主请起!” “谢皇后娘娘!” 淡淡的视线,自眼前美艳绝伦的三位大美人身上扫过,沈凝暄庄柔一笑,在元妃身侧翩然落座。 轻扬眉,脸上的笑,依旧淡淡的,沈凝暄轻飘飘的将视线停落婉若身上:“皇后娘娘今日此行,不知所为何来?” 婉若闻言,眉目淡淡道:“本宫听闻,朝阳郡主即将大婚,寻思着也该送些薄礼,以示恭祝之意!” “是吗?” 沈凝暄微微挑眉,笑的淡然。 “是啊!” 元妃起身,笑看着身侧的沈凝暄,亲切温柔的取了边上锦盒里的一只玉瓶中,直接送到了沈凝暄面前,催促道:“本宫亦是奉了太后之命,前来与朝阳郡主送贺礼来的,郡主请安,这是本宫最新得的一种香料,清香无比,闻者心旷神怡……你闻闻!” 闻香,沈凝暄娥眉一蹙,想要抬手掩鼻,却已然来不及。 那香,果真如元妃所说,清香无比,只是…… “本宫也是!” 淡淡的嗓音,透着几分娇蛮,打算了沈凝暄的思绪,宁妃盈盈抬眸,对上沈凝暄的双眼:“本宫送的是一对儿玉如意!” 迎着宁妃颇有些敌意的眸子,沈凝暄心中明了。 这婉若,只怕是沈凝雪请来的,而元妃和宁妃,则是如太后那老妖婆吩咐来了……轻含笑,与宁妃四目相接,不是不明了对方眼里的敌意,却并未放在心上,沈凝暄淡笑着颔首:“如此,朝阳便谢过元妃和宁妃娘娘了!” 语落,她并未多做寒暄,直截了当的看向上位的婉若:“皇后娘娘,朝阳今日需回府一趟,您看……” 她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色皆都微微一变! 这明摆着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她这还真是目中无人呢! 若早前不知沈凝暄的身份,婉若必定不会客气,但是现在,心知沈凝暄的真实身份,面对她如此不客气的言语,她藏于锦绣里的手,微微攥紧,却不敢发作。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进不了独孤宸的心。 亦从来都知道,她之所以拥有今天的一切,也全都是源于眼前女子的不在乎。 若是她把她惹急了,她再回到皇上身边,那…… 心中惊跳不止,婉若轻垂眸华,脸上笑的端庄柔和:“既是郡主要出宫,那么本宫便不再打搅了!” 语落,在元妃和宁妃讶异的眼光中,婉若盈盈起身,对她们两人说道:“两位妹妹,可要随本宫一起?” “好!” 元妃的脸上,笑容依旧,轻点了点头。 宁妃则在斜睨了沈凝暄一眼后,也没有任何异议。 须臾,婉若自主位下来,先行一步,元妃则在对沈凝暄温婉一笑后,快步跟上,最后便是宁妃。 上上下下将沈凝暄打量了几眼,她红唇轻轻一抿,在经过她身侧时,声音淡淡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不管是谁,都不会是娘娘你!” 轻敛眸华,与宁妃四目相交,沈凝暄眸光淡淡,口中却毫不留情:“听闻宁妃娘娘如今最得圣宠,皇上几乎夜夜临幸呢!” 闻言,宁妃面色瞬息万变,从白到紫,从紫到黑,总之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哼!” 最终,她只冷冷一哼,直接带着自己的宫人拂袖而去。 如此,四个女人,一时间走了仨,大殿里瞬间变的空落落的。 将投注在殿门处的视线收回,沈凝暄视线微转,斜睨着边上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站着的沈凝雪,声音微冷:“皇后娘娘都走了,你还不走?” “我……” 朱唇几乎被自己咬出了血,沈凝雪低头上前,噗通一声便跪在沈凝暄身前,抬起头来,无比哀伤的乞求道:“暄儿,你救救姐姐吧,我求你救救我吧!” 甫一低头,方才得见沈凝雪脸上的青青紫紫,沈凝暄心下畅快,不禁嗤声说道:“谁是暄儿?表姐我看你是疯了吧?皇后娘娘才刚走!你即便是要求,也该求她才是!” “她不是!” 微仰着头,眼里的泪水早已模糊一片,沈凝雪扯住沈凝暄的胳膊的手,力气大的惊人:“我知道,你才是,更何况,北堂凌他喜欢的是你,只要你开口,她一定……” “我为什么要开口?” 沈凝暄的声音清冷无波,连眼神也让沈凝雪毛骨悚然:“你娘杀了我娘,你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到这个时候,我看你受难,心里畅快的很,落井下石都还来不及了,凭什么要去替你说话?” 听沈凝暄提到虞氏,沈凝雪的身形,陡地便是一颤! 晶莹剔透的泪,簌簌滚落,她紧咬着牙关说道:“我知道,我娘错了,可是如今她已然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暄儿……我们是亲姐妹,我们流着一样的血……” “别跟我说,我们留着一样的血,那只会让我觉得脏!” 毫不客气的用力甩开沈凝雪的手,沈凝暄眸光阴冷的看着她,冷峻的俏脸上,没有一丝恻隐之意:“沈凝雪,你要记得,今时今日,你所经受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语落,她视线微转,对秋若雨说道:“若雨,让她出去,我不想见到她!” “是!” 秋若雨应声,作势便要上前。 不等她走上前来,沈凝雪蓦地起身,一把扣住沈凝暄的脉门,尖锐的指甲,也因惯性,刺入了她的皮肉:“暄儿,我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 “沈凝雪!” 因腕间的疼痛,而蓦地皱紧了黛眉,沈凝暄陡地用力,一巴掌甩在沈凝雪的脸上。 显然,沈凝雪没有想到,她会忽然动手。 直接挨了她一巴掌后,便狠狠地摔落在了地上,沈凝雪抬起头来,却见沈凝暄快步向前。 心下蓦地一颤,她顾不得自己被打通的脸,双臂撑着身后的地板,怯怯后退两步。 缓缓的,在沈凝雪面前蹲下身来,沈凝暄眸光转,伸手抚上她苍白黯淡却仍旧清秀美丽的俏脸,一下下的温柔抚摸着:“姐姐……你可知道,被人一刀一刀割在脸上的感觉?” “我不……” 被沈凝暄眼底流转的厉色光芒,惊得心神乱颤,沈凝雪颤巍巍的回道:“我……” “我什么我?” 声音蓦地一沉,直接又是一巴掌抽在沈凝雪的脸上,沈凝暄厉声喝道:“既然攀上了高枝,你便该好好过活,休要再来烦我,否则……哼哼,我不介意让你试试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语落,她恨恨咬牙:“滚!” 这是沈凝雪第一次从沈凝暄口中听到如此狠戾的话语,眼前的她,跟多年前在相府那个唯唯诺诺的二小姐,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被她的话,惊得神魂乱颤,她哪里还敢多留,直接连滚带爬的出了殿门,身为大家闺秀的节操,哗啦啦碎了一地! 看着沈凝雪就差没屁滚尿流的惊慌失措,沈凝暄眸色微深,倒是身后一直守着的秋若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将了起来! 闻声,沈凝暄黛眉一颦,施施然转身,唇角也微微翘着:“怎么?很好笑?” “嗯!” 秋若雨上前,在沈凝暄面前站定:“郡主方才的模样,让若雨想到四个字!” 沈凝暄莞尔:“哪四个字?” “蛇蝎美人!” “哦!” 沈凝暄淡淡一笑,并没有多大的意外,纤手轻抬,指向沈凝雪方才逃离的殿门方向:“以前这个词,我经常用来形容她,不过现在……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秋若雨微微一笑,会心说道:“郡主是蛇蝎美人,既毒又美!” “我当这是夸我呢!” 伸手扶了扶秋若雨的肩膀,一眼便睇见自己手腕上几个鲜红指印,沈凝暄眸色微深了深,紧握了纤手。 秋若雨见状,黛眉一蹙:“怎么了?她还敢下毒?” “这蔻丹,无毒……” 仔细睨了眼伤口上残留的蔻丹,沈凝暄轻蹙了蹙娥眉,抬步朝着内殿走去…… ————作品———— 自那日沈凝雪走了之后,除了独孤萧逸会偶尔会留宿天香园,独孤珍儿也来过两回,沈凝暄在天香园的日子,也算过的顺风顺水,惬意不已! 一晃又是几日,前朝中,三国峰会的事情谈的顺风顺水,独孤宸自赐婚之日起,似乎是真的死了心,一直不曾再找过沈凝暄,宫中一切,亦是风平浪静,沈凝暄静心所待,便是她和独孤萧逸的大婚之日。 这一日,夜沉似水。窗外下起了大雨。 沈凝暄在用过晚膳之后,便总觉以前受过伤的手臂,一阵阵酥麻,即便是施针过后,也迟迟不曾消褪。 心想着许是阴天的缘故,才会如此,她抬头望了眼榻前的更漏,独孤萧逸因大婚事宜,留在了齐王府中,自己也没那么娇气,她只自己服了活血的丹药,便吩咐秋若雨不要打扰自己,侧身蜷缩在榻上等着痛感褪去…… ps:独孤宸的故事,还没完,如果就这么完了,风儿也不会在前面费那么多笔墨,大家其实可以回头去看,其实他和萧逸的笔墨,是差不多的,风儿没有偏向谁的意思,也没有改变男主的意思,只是一直按照大纲去写,还有独孤宸虽然可恨,却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这阵子,有安静安静看书顾虑风儿的,风儿谢谢大家,也有谩骂风儿的,风儿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也请大家把故事看完再做决定,不会是个虎头蛇尾的故事,虽然有些长,但是风儿真的很努力,很勤奋,所以谢谢大家……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只能毁了她!(6000+) 至尊毒后,只能毁了她!(6000+) 平日,阴雨天,沈凝暄手臂的旧伤,偶尔也会疼。爱夹答列 是以,此刻手臂上连连绵绵的刺痛传来,她只当是阴雨缘故,并未多想,抬头望了眼榻前的更漏,知独孤萧逸为大婚事宜,留在了齐王府准备,她并未让人前去通禀,只自己取了银针扎了几针,又服了止痛的丹药,便吩咐秋若雨不要打扰自己,侧身蜷缩在床榻上等着痛感褪去。 但,事情,出乎沈凝暄的意料。 服用了止痛丹药,又在榻上躺了许久,她方才的痛楚非但没有减轻,反倒觉的自己手臂上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痛楚更重了些。 终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紧咬朱唇,轻轻的,挽起袖摆,当她揭去假皮,看着小臂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和伤疤上不正常的暗色时,不禁瞳眸微眯,心下微凉,最后吃痛的呻吟出声樯! 脑海中,思绪飞转。 从北堂凌的医书孤本,到元妃的奇香,再到沈凝雪指尖的豆蔻,一个又一个怀疑袭上脑海,却始终理不出丝毫头绪……越来越强烈的刺痛,使得她凤眸微敛,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然,只是片刻,她便又因手臂上的痛楚,再次忍不住呻吟出声烬! 门外,听到榻上传来的细碎呻吟声,秋若雨黛眉紧蹙了蹙,快步上前查看。 轻掀红绡纱帐,她只往里面望了一眼,便见沈凝暄面色苍白,额际冷汗涔涔! “郡主,您怎么了?” 乍见沈凝暄如此模样,秋若雨心下一惊,连忙倾身上前。 “痛……” 抬手之间,便已然封了自己手臂上的穴道,沈凝暄唇瓣轻颤,却半晌儿只说出一个痛字,紧皱着眉头,她用力闭上双眼,颤声说道:“这世上,果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管我如何防备,却还是着了别人的道!” 闻言,秋若雨心下不禁咯噔一声! “怎么办?!” 沈凝暄对于独孤萧逸的重要性,没人比秋若雨更明白,此刻见沈凝暄如此,秋若雨心下一慌,想也不想便转身便要向外走:“如今宫里依然落栓,我去禀明太后!” “站住!” 手臂上的痛,越来越厉害,感觉自己手臂上似有一把剔骨刀,在不停的剐着自己的肉,沈凝暄面色苍白,咬牙喊住秋若雨:“此事不能让太后知道!” 虽说自己在长寿宫出事,如太好的面子上说不过去,但是若是她死了,独孤萧逸跟月家的联系也就断了,此事绝对是如太好所乐见的,还有就是……这几日里,她接触的外人,屈指可数,其中元妃和宁妃便是如太后派来的……谁知道是不是她在包藏祸心?!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看到如太后,更不想看到独孤宸! “那……” 双手轻摊,头一次有些慌了手脚,秋若雨亦是急得满头大汗:“那我去传太医!” “那些酒囊饭袋,不传也罢!”手臂上痛楚,犹如利刃刺骨,直达心间,沈凝暄忍痛蹙眉,苦笑着对秋若雨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呐!” 清明的大眼中,尽是忧色,秋若雨上前抱住沈凝暄,感觉到她的身子因疼痛而止不住的轻颤着,想到沈凝暄与独孤萧逸之间的生生死死,她眸光闪烁,眼底顿时氤氲起水雾。 “你这是什么样子,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秋若雨吗??” 额际上细汗密布,沈凝暄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臂,却是开口揶揄了秋若雨一声,不等秋若雨出声,她眸色微微黯淡,终是忍无可忍的再次痛呼出声:“你去与我将药箱取来!” “是!” 急急的应了一声,秋若雨快步离开寝殿。 片刻之后,秋若雨去而复返,将手里的药箱打开,她喘息着询问沈凝暄:“郡主要吃哪一种药?” “百忧解!” 抬起眼帘,瞥了眼药箱,沈凝暄指了指药箱里那支白色的药瓶。 百忧解,可解百毒,即便对于某些烈性毒药不能全解,却可起到缓解的作用。 “百忧解” 嘟囔着药名,秋若雨连忙伸手,将白色的瓶子拿在手中,她哆嗦着手,将里面的丹药倒出一颗,塞到沈凝暄口中。 不曾就水,径自干咽而下,沈凝暄疼的有些虚脱的微闭眼了闭眼,对门外喊道:“朱雀!” 许是她的声音太小,一向听声便道的朱雀一时间并未出现。爱夹答列 秋若雨见状,不禁气急败坏的扯开嗓子又喊了一声:“朱雀!” 待她一语落地时,朱雀果真快速而入。 掀起纱帐,见沈凝暄一脸痛楚,即便是息怒不行于色的朱雀也是心头一颤,随即转头问着秋若雨:“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中毒了!” 秋若雨心中焦急,声气也跟着变得不善,“这天香园里,每日的吃食都是用银针探过的,那银针遇毒定会变色……却不知怎么地,郡主还是中了毒!” 闻言,朱雀面色一沉,转身便要出去:“我去传太医!” “太医不行!” 颤巍巍的唤了朱雀一声,沈凝暄不曾睁眼,只紧蹙眉头对朱雀摇了摇头,咬唇说道:“我知道你身上有可以出宫的令牌,可眼下可以救我的,只有大长公主一人,她如今身在城外行宫避暑……王爷最熟悉那里的环境,你现在去找王爷……” “属下遵命!” 朱雀面色肃穆的重重点了下头,不曾耽搁片刻,转身离开寝殿。 待朱雀走后,疼痛难忍的沈凝暄对秋若雨微喘着吩咐道:“你去与本宫道冰窖取些冰水来!” “是!” 秋若雨面沉如水的点了点头,向外走了两步,她回眸望了一眼,瞥见沈凝暄紧闭双眼的样子,她心下顿了顿,急忙跑到寝殿外,对门外的宫人吩咐道:“你速去冰窖提些冰水来! “是!” 见秋若雨神色不对,宫人不敢多言,径自依言去出去办差。 蓦地转头,看向怔在一边的另外一名宫人,秋若雨微微思索片刻,知沈凝暄中毒一事一定瞒不住,却也知道不管如太好如何行事,独孤宸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心爱之人,她紧咬了下唇,到底蹙眉道:“去把郡主中毒的消息通报给荣总管!” 秋若雨心中所想,是在王爷带着长公主到来之前,无聊如何都要确保沈凝暄的安危,即便是这个保护他的人是独孤宸! “奴婢遵旨!” 宫人低眉点头,快步跑了出去。 须臾,宫人提着冰水进入寝殿。 吩咐她们将水桶置于榻前,沈凝暄没有丝毫犹豫,径自将自己的手臂,伸出冰凉刺骨的冰水之中。 “啊——” 俏丽的容颜,瞬间因剧痛与极寒而扭曲,沈凝暄紧咬下唇,仰头忍受着常人所无法容忍的痛楚,直至片刻之后,她身形一颤,双眼昏花,终至整个人昏厥过去。 “郡主——” 耳边,秋若雨嘶喊的声音,适时传入脑海,沈凝暄虽听的到,却再无将眼睛睁开,灼热的痛,掺杂着冷冽的冰,冰火交加的痛,成为她最后的记忆…… ————作品———— 齐王府。 为了送沈凝暄一个惊喜,独孤萧逸将山上的桃花,全都移到了王府之中,此刻虽已然道了夏初,却仍是桃花依依,朵朵绽放。 自沈凝暄入住长寿宫后,他便一直住在那里,不过如今,大婚之日即到,天色也太晚了,他便只得独自一人留在王府之中。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听窗外雨声沥沥,伴着那被沁润的桃花香气,他在桌上自顾自的摆了棋局,照着沈凝暄的棋路与自己对弈,倒也乐在其中! 抬眸之间,见朱雀一身湿漉漉的忽然出现在门外,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薄而性感才唇轻轻一抿,他将手中棋子放下,凝眸笑看着朱雀:“你不是该留在宫中照顾王妃吗?!” 暗道一声希望过会儿他还能笑的出来,朱雀面色难看的在独孤萧逸身前站定,对他恭了恭手,如以往一般,开口简单直接,“请王爷立即动身前往城外行宫请大长公主进宫!” 闻言,独孤萧逸脸上的笑容,瞬时一僵,“出什么事情了?” “是……王妃……中毒了!” 偷偷的瞥了眼独孤萧逸,朱雀的声音有些迟疑,抬眸看了他一眼,她遂照着沈凝暄的吩咐,对他说道:“王妃说,如今能救她的只有大长公主!” 闻言,南宫萧然眸色一冷! 沈凝暄深谙医理,他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现在,她居然还是中了毒,如此便说明下毒的人不简单,也许,正如她所说,这偌大的京城中,也唯有他的小姑姑,可以救她了! 可是,这也就意味着,她现在所中之毒,定然十分棘手! 想到这一点,他心中急躁,脸色亦越发冷凝! “到底有多严重?居然到了非大长公主无医的地步?!”眉宇紧拧,他抬步向外,语气幽冷,让人不寒而栗:“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属下失职!” 恭身在独孤萧逸面前领罪,朱雀自责说道:“此刻王妃在宫里疼的死去活来,待王爷请了大长公主,属下定会与王爷请罪!” 听朱雀说沈凝暄疼的死去活来,独孤萧逸身形一滞,面色飒然变冷! “走!” 只斜睇朱雀一眼,他虽然心中急迫,却没有提出要去宫中查看沈凝暄的情况,而是径自抬步,快步朝外走去。 见状,朱雀眸色一敛,连忙跟了上去。 驾马出了王府之后,他猛夹马镫,将马鞭重重一挥,只片刻之间,便带着朱雀消失在晦暗朦胧的雨幕之中…… ————文若纷飞作品———— 彼时,天玺宫,大殿之内。 伴着窗外哗哗的落雨声,事关三国峰会,独孤宸和北堂凌的最后一次会面,终于告一段落。 此刻,殿内两人,皆是风华绝代,正于相对而坐对盏闲谈。 原本,以每三年为一周期,三国君主便会于吴,新越和燕国三国交界的卧龙山,举行一次三国会晤,但是自前年,独孤宸和赫连飏直接与北堂凌就楚阳之事撕破脸面,当事三国,亦剑拔弩张,加紧往各自边境屯兵,之余三国峰会的事情,也便没了消息。 期间,北堂凌本仗着新越兵强马壮,并不屑于燕国,或是吴国任何一国,但因独孤萧逸与赫连飏联盟,逼得他在权衡利弊之后,不得不以大局为重,再次出面斡旋,力图再次召开停滞了两年之久的三国峰会。 这,也就有了他的此次出行! 而如今,除了开始出现了一些意外,一切皆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就如现在,他们商定在吴国游说赫连飏后,于两个月后,也就是盛夏七月,如期在卧龙山召开三国峰会! 席间,独孤宸微抬眸华,黝黑而深邃的眸中波光闪闪,薄唇轻启,将杯中杯酒饮尽,他笑看北堂凌,悠悠然道:“摄政王,如今你想要的,本皇都许了你,这三国峰会的日子也定下了,接下来你便应该到吴国去见吴皇了,就不知你打算何时动身前往吴国?” 闻言,北堂凌眸光微闪,抬眸轻看独孤宸一眼,他淡淡叹了口气:“本王想要的人,燕皇给不了,见不到她大婚之时,本王这心里,怎么会死心?!” 凝着他眸底的光亮,独孤宸眉心轻拧。 心想着这北堂凌对沈凝暄还真是动了心的,不过他不也一样吗?! 爱而不得…… 心中轻叹一声,他略一沉吟,片刻之后,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灿烂绝伦的笑弧跃然脸上:“既是摄政王不死心,那就等到齐王兄大婚之后在动身启程,如何?反正……现在到七月,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此去吴国,便是月余,再从吴国道新越,时间上实在是太过紧张了……不然这样,本皇将三国峰会的日子,再往后推上一推如何?” 听独孤宸此言,北堂凌面色微变了变! “儿女私情,怎能与家国大事相提并论?”眸色微敛,他抬眸凝着他优雅绝俗的笑靥,不禁苦笑了笑,叹声说道:“本王在这里停留的日子不短了,想来想去,已然决定三日后动身前往吴国了!” 闻言,独孤宸看了北堂凌一眼,而后轻叹一声,唇角倏而一勾,顿起一盏酒来,笑的意味深长:“既是摄政王能够放下,本皇也就放心了,本皇在这里,欲祝摄政王一路顺风!” 凝着独孤宸脸上的笑,北堂凌眉宇轻皱,唇角轻勾着,却终是微微垂首:“本王在此多谢燕皇好意!” “希望摄政王此行,与吴皇早日达成共识!” 轻轻一笑,独孤宸淡雅一笑,仰首一饮而尽。 “但愿吧!” 似笑非笑的睨着独孤宸一眼,想到从新越一路到燕国自己被追杀的次数,北堂凌不禁心下冷哼! 聪明如他,自然知道,从燕国到吴国的路,一定不会太平坦! 含笑斜睨着北堂凌,独孤宸轻笑之间,将杯盏中酒水饮尽,微微抬眸,见荣海自殿外快步而入,他逐敛笑意,静等着他来到身前。 “皇上……” 荣海的声音隐隐有些发颤,在独孤宸身侧站定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天香园传来消息,朝阳郡主中毒了!” “什么?” 乍一听到荣海的话,独孤宸原本还含笑的俊脸瞬间面色一变:“可严重么??” 荣海紧抿了抿唇,面色难看道:“听宫人说,郡主好像……很疼的样子!” 闻言,独孤宸的心,瞬间揪作一团! 静静抬眸,睨着独孤宸的脸色变化,北堂凌眸色微微深邃,潋滟的唇角,在灯光下,轻勾了弧度,显得格外诱人。 “摄政王还请自便,本皇有要事,要先行离开片刻!”荣海的一句朝阳郡主中毒了,几乎打破了独孤宸近几日所有的伪装和淡定,再也无法安然而坐,他对北堂凌如是说了一句,便倏然起身,快步离开大殿! “燕皇慢走!” 将手中玉盏朝着独孤宸举起后,复又送至唇边,看着独孤宸于灯火阑珊中离去的挺拔身影,北堂凌唇角轻勾,淡淡一笑,而后将盏中美酒,仰头一饮而尽…… 很疼吗? 当然会疼! 如若不疼,怎么对得起在楚阳时她给他所带来的屈辱? 如若不疼,她又怎么会知道,现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疼! 他对沈凝暄的感情,到底有多负责,唯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他恨她,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 但是,他却也爱着她,爱到根深蒂固,想要不爱都不行! 在恨与爱的交织中,他也曾想过,要得到她! 可是,她马上就要嫁给独孤萧逸了! 对于他北堂凌来说,只要是他想要的得到的人,要么成为他的人,要么……便由他来亲自摧毁! 他做不到! 做不到看着她,去做别人的新娘! 所以……只能毁了她! ————作品————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在瓢泼的大雨中,天香园里,早已乱作一团。 独孤萧逸出城去请独孤珍儿,一时半会回不来,自沈凝暄昏厥之后,秋若雨无奈,到底还是自作主张传了太医! 独孤宸抵达天香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太医院里的正副两位院正,正在与沈凝暄请脉! “怎么回事?” 独孤宸甫入寝殿,入目便是沈凝暄苍白如纸的憔悴容颜,数日来的思念知情,瞬间化作内心深处的痛,只顷刻之间,便有肃杀之气自他周身溢出,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榻前的两位太医身上。 在独孤宸冰冷的视线注视下,两位太医如芒刺背,浑身忍不住轻颤了下,早已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忍不住握了握满是汗水的手掌,太医院院正跪身榻前,对独孤宸叩首回道:“回皇上,朝阳郡主脉象虚滑,舌苔泛黑,此乃中毒之兆啊!” “朝阳郡主的进食平日查的甚严,怎么会中毒?”额际青筋暴起,独孤宸声音隐颤,却夹杂着如暴风雨般的怒火看向沈凝暄身边的秋若雨:“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闻声,早已不稳的秋若雨心头微颤了颤,与其他伺候的宫人纷纷跪落在地,她咬唇哭道:“皇上,郡主每日膳食的确都是查验过的,可是今夜不知为何,郡主的手臂一直痛的厉害,后来若雨听……听郡主说,她这是中毒了……若雨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毒到底从何而来!” 说到最后,秋若雨的脸色,已然难看到极点:“是若雨失职,没能保护好郡主!” “不怪若雨……” 不知何时,沈凝暄已然转醒。 虽然不想再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 她毫无血色的脸,缓缓转向独孤宸,唇瓣轻颤了颤,对他苦涩一笑,她稍显涣散的眸子,终是对上他冷冽如冰的双眼…… ps:俺们从中午就开始刷,后台一直上不了,还以为要等到周一了呢,汗汗汗!!!求各种道具了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他会后悔吗?(6000+) 至尊毒后,他会后悔吗?(6000+) 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却脸色苍白,让人心疼不已。爱夹答列 饶是独孤宸的隐忍力到底有多强,在看到这样的沈凝暄时,仍是心头轻颤了颤,忍不住伸出手来,扶上她的肩头:“暄儿……” 看着独孤宸不合时宜的举动,秋若雨黛眉轻挑,将头转向一边! “皇上错了,臣女不是暄儿,是凌儿……月凌儿!”在与独孤宸关切的目光对视刹那后,沈凝暄便低垂了眼帘,凝着他扶着自己肩膀的手,强忍着痛楚有气无力道:“还请皇上自重!” 闻言,独孤宸面色倏地一暗樯! 紧紧地,咬住牙关,他眸色沉了又沉,大手终是无力垂落。 眼看着沈凝暄因为中毒,脸色发白,浑身冷汗涔涔,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被人算计了呗!劲” 沈凝暄虚弱孱柔的闭上双眼,娥眉紧皱着,俏脸上是掩不去的痛苦之色。 在意识到自己中毒之后,她便服用了百忧解,且还封了自己的穴道。 但,即便做了这些,她却仍旧没能阻止自己毒发!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今日所中之毒,绝对出自高手之手,且还是以多种毒药掺和而成。但是,现在她却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理清自己到底中了多少种毒! 因为……好痛! 真他娘的痛! 看着沈凝暄被毒痛折磨的模样,独孤宸的心,亦忍不住一阵阵的抽痛! 凝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的内心深处,竟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好像……她随时都会毒发身亡,永永远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一般! “还愣着作甚?赶紧给郡主医治,若郡主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朕让你们全都陪葬!”声音之中,有暴怒,有急切,还有深深的恐惧和无所适从,看着眼前正被毒痛折磨的沈凝暄,独孤宸觉得自己心下痛的仿佛在滴血,紧咬牙关,他不顾沈凝暄的抵触,伸手握住她因剧痛而紧紧握起的绣拳,颤声轻道:“莫怕,有朕在!” “独孤宸……” 轻轻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沈凝暄想要挣脱他的大手,却终是没有那份力气,气若游丝的唤了他一声,她双眸向上,目光朦胧,迷茫,涣散:“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好累……好累……你放手吧……” “累没关系,有朕陪你!” 死死握紧沈凝暄的手,独孤宸蹲下身来,霸道揽过她的头,在她耳边语气酸楚的轻轻说道:“沈凝暄,你给朕听清楚,你若坚持的活着,也许朕会考虑放开你的手,你若敢闭上眼睛,朕一定会让齐王兄给你陪葬!” 如此,短短的一句话,像是耗尽了独孤宸全部的心力! 曾几何时,独孤宸也曾爱过南宫素儿,那时候的他,情窦初开,懵懵懂懂,但是即便如此,他却可以放南宫素儿离开,但是……对于沈凝暄,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挑起他的怒火,她就像是一团火,让他无法抗拒,在他心中嗞嗞燃烧。 一年前的锥心之痛,有过一次便已然足够了。 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若是,若是…… 若是她可以活下去,那么……不管她心里想着的那人是谁,他即便再痛,也会放手吧! 沈凝暄做梦都没有想到,独孤宸在此时此刻,会拿独孤萧逸的性命来威胁自己,听他说出那句会考虑放开她的手,她的心里便不由一阵心酸! 缓缓转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俊颜之上,那刻意咬牙切齿的阴狠的表情,她唇角轻抽了抽,气若游丝道:“皇上有长进了,不拿青儿要挟我,换做独孤萧逸了!” “朕知道你在乎他!” 轻抚她额上早已被汗水濡湿的长发,独孤宸说话的声音极轻,轻到只有沈凝暄一人可以听见,但他说话的语气,却让人不容置疑,“你若死了,我让这里所有的人陪葬!” 这一次,他用的是我,而非自称为朕! 竭力集中精神,凝着他眸光不定的深幽瞳眸,沈凝暄知道他说这些话,是认真的,心中酸涩,像是发酵一般,迅速膨胀,扩散,她喉间哽咽,终是忍不住眼里的泪水。 “暄儿……” 沈凝暄的眼泪,清澈而滚烫,滴落在独孤宸的手背上,烫到了他的心,感觉到她身上的轻颤,和她手上的推拒,他声音粗嘎,像个即将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急切说道:“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这一次不要推开我……” 沈凝暄知道,她应该将他推开。1 但是现在,真的无能为力! “他们救不了我!” 斜睇了眼榻前的太医们,沈凝暄低垂眼睑,眼角滑落的泪,打湿了独孤宸的前襟:“如今……只有大长公主……可以!”语落,她瞳眸涣散,终是无力缓缓的闭上双眼,只她眼角滴落的清泪,仍旧不停的簌簌滚落…… “暄儿……” 只忽然之间,自己的整颗心,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看着沈凝暄无力的闭上双眼,独孤宸身形猛地一僵! 他习惯了她的强势,习惯了她与他的针锋相对,在他的记忆里,她永远都是坚强的,绝情的,让她恨的牙根痒痒的,可眼下,她却忽然像失去了生命一般! “郡主……” 眼看着沈凝暄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秋若若轻呼一声,不禁眼底含泪。 “哭什么?人还活着!” 伸手探了探沈凝暄的气息,独孤宸心弦微松,却不由的很快心头一紧。 蓦地转身,看向下位的太医,他双目欲眦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赶紧给朝阳郡主解毒!” “这……” 院正怯生生的看了独孤宸一眼,在榻前颤巍巍的跪落:“皇上恕罪,微臣才疏学浅,不知郡主中的到底是何毒……” “酒囊饭袋!” 砰的一声,一脚将太医院院正踹翻在地,独孤宸神情冷峻,眸中猩红点点。 “皇上,你让一让!” 一袭白衣早已被雨水淋得**的,月凌云匆匆而至,在他身边还有一名满头华发的老妇,只见那老妇几步上前,竟将怔在榻前的独孤宸毫不客气的给挤到了一边。感觉到独孤宸足以杀人的冷冽视线,老妇的双手,一手抓着沈凝暄的手腕,一手探上她的脉。 “鬼婆婆?” 认出来人,竟是独孤珍儿的师傅,独孤宸俊美的眉,紧紧皱起,看着眼前正在与沈凝暄把脉的老妇人,他不禁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位鬼婆婆,性格乖戾,却医术了得。 当年独孤珍儿与她学医之时,她仿若神龙,见首不见尾,饶是他在大长公主住了一个多月,也才有过一面之缘! 独孤宸做梦都想不到,如今,数年晃过,她竟还在人世,在现下这千钧一发之时,这位鬼婆婆竟会突然出现在此! 这也就意味着……沈凝暄有救了! 不曾理会独孤宸惊诧的目光,鬼婆在与沈凝暄把脉之后,低头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银针,快速且精准的在沈凝暄身上的几处大穴上施起针来。 片刻之后,待施针完毕,她伸手拭了拭额头的汗渍,暗暗在心里舒了口气。 抬起头来,见独孤宸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鬼婆冷冷扯唇,言语间未见几分恭谨:“连个大活人都保护不了,整日还净想着争啊抢啊的,你们都不嫌害臊吗?” 独孤宸,那可是燕国的皇帝,九五之尊! 此刻被人如此奚落,脸色自然不豫。 边上,带着鬼婆一起前来的月凌云,连忙出声:“皇上见谅,这位是大长公主殿下的师傅,恰巧这两日来月府做客,听闻凌儿中毒,末将便将她请了来……” 听闻月凌云所言,知来人果真是鬼婆婆,独孤宸面色稍稍缓和。 知鬼婆脾气乖戾,亦是长辈,他并未追究什么,只是沉声问道:“暄……凌儿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说起沈凝暄身上的毒,鬼婆的脸色蓦然便是一沉,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她抬眸看向独孤宸,皱眉轻道:“皇上现下可以放心,有婆子的这几根银针,她可以再拖上一个时辰,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珍儿,她素日喜好配毒,或许有可以缓解的丹药也不一定!” 闻言,独孤宸面色一沉:“缓解?” “难不成你还以为是解毒了?” 鬼婆冷冷一嗤,因来的急,有些疲惫的跌坐在榻前,低头看着沈凝暄,她目光晦暗道:“若是一般的毒,怎么可能毒的倒她?” “那……” 深看沈凝暄一眼,睇见她苍白的脸色,月凌云满是心疼的问着鬼婆:“您老人家难道不能配出解药?” “不是不能,是没有时间!” 老眉深皱着,眼底尽是厉色,鬼婆直接朝着独孤宸吼道:“还愣着作甚?差人去找珍儿!” “小姑姑在城外行宫!” 独孤宸眉心一皱,转头对外吼道:“枭青!” 一语落,枭青顷刻出现在他身后,尚不等他出声,便听秋若雨开口道:“郡主早前已然安排朱雀去传信给王爷,请王爷去接大长公主了!” 闻言,独孤宸心下暗暗舒了口气! 虽然,沈凝暄出事之后,心里所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独孤萧逸,但是事关她的性命,一切都已然不重要了。 是以,他微顿了顿语气,心思飞转,对枭青道:“大开宫门,城门,出门接应齐王和大长公主!务必越快越好!” “属下遵命!” 略一恭身,枭青领命而去。 ————作品———— 窗外,大雨渐歇,淅淅沥沥声不绝于耳。 浓如泼墨般的夜色中,与独孤珍儿和朱雀策马前行,独孤萧逸的心,却始终高悬。 虽知沈凝暄身中剧毒,却尚来不及看她一眼,不知她眼下现状如何。 只要一刻不见,便不能安心! 这,就是他此刻的心情! “驾——” 于茫茫夜色之中,他用力挥舞马鞭,策马狂奔,还不忘一直催促身后被自己甩出一段距离的独孤珍儿和朱雀:“快!快!再快些!” 正因如此,他一时不察,在距离他身前不远处的官道上,早已被人撑起了脚绳。 巨大的冲击力下,他身下的骏马,因速度过快,再经由脚绳一绊,瞬间嘶鸣一声,直接前蹄跪落,向前翻去。 心神,陡地一凛,独孤萧逸身形一转,整个人凌空而去,有惊无险的在不远处跪落在地。 须臾,只见身前方人影绰绰,已然将去路挡住。 火把燃起时,北堂凌一身黑衣,身姿挺拔,更显俊美出尘,自一众黑衣人中缓步而出。 “北堂凌!” 自地上飒然站起身来,任夜风伴着细雨将自己的袍襟吹的猎猎作响,独孤萧逸微眯双眸,眸中寒光隐现,冷声凝望着身前的北堂凌:“是你!” “正是本王!” 淡淡一笑挂在唇角,笑意却未达眼角,北堂凌冷眼迎视着独孤萧逸的眸,笑的云淡风轻:“独孤萧逸,你以为本王真的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娶了她吗?” 今夜,独孤宸会从天玺宫离开,他一点都不觉意外。 因为,他一早就知道,那个总是让他栽跟头的燕后沈凝暄,那个他恨极却爱惨了的女人……今夜会身中剧毒! 这,本就在他算计之中! 就如,他早已料到,她中毒之后,独孤萧逸一定会出面,寻找可以帮她解毒的大长公主独孤珍儿! 今夜的一切,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而他,今夜所要的,就是他……独孤萧逸的性命! “她本就不属于你,你又何必强求?” 独孤萧逸声音低沉,俊美冰冷的脸上,也再没了一丝笑容。 闻言,北堂凌冷哂一笑:“她本也不属于你,到头来你不一样争得了吗?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北堂凌!” 心系沈凝暄的安危,独孤萧逸的语气霎时冷冽如冰:“你可知道,这里是燕国,本王是燕国的王爷?你若胆敢……” “本王为何不敢?” 阴恻恻的笑,自薄唇中逸出,北堂凌幽深的瞳眸,在夜色中,映着火把,闪闪发亮:“你的身份,本就是皇上和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本王今日杀了你,有人自然会为本王开脱!”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一凛! 于顷刻间,心中思绪飞转,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北堂凌必定与太后或是皇上有所勾结! 即便,他什么都不要。 他们却还是要对他下手吗?! 他只是想跟自己的心爱的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如此卑微的心愿,他们都容不下吗?! 心间,陡地蹿起冷意,他眸色转冷,反手从身上取下自己的碧玉箫,他以箫代剑,如一朵白色的花影,随风飘然而至,直攻北堂凌面门! “锵——” 一声脆响,碧玉箫与长剑相接,蓝毅忽然出现,直接挡在北堂凌身前,与独孤萧逸短兵相接! 恰在此时,朱雀与独孤珍儿也到了。 见独孤萧逸与蓝毅对战,曾经多次追杀过北堂凌的朱雀与北堂凌也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直接拔剑而起,直向着北堂凌杀将而去! “住手!” 见双方厮杀激烈,一时半会儿根本不能通行,独孤珍儿秀眉竖起,怒斥北堂凌:“北堂凌!你如今为三国峰会而来,在我燕国做客,却来劫杀本宫?到底意欲如何?当真是欺我燕国无人吗?” “大长公主息怒!” 抬剑之间,躲过朱雀的凌厉一剑,北堂凌尽量让自己对独孤珍儿笑的温和一些:“本王并非针对大长公主,自然也不会伤你分毫!” 闻言,独孤珍儿心中自然明了! 北堂凌胆敢在这里出面,便表示他有恃无恐。 如此,便一定有人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不会袖手旁观! “让他们都住手!” 杏眼蓦地一瞪,独孤珍儿对众人呵斥一声,讪讪然一笑,她转头对北堂凌冷道:“摄政王这是要鱼死网破吗?本宫试问一句,即便毁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杀了独孤萧逸,摄政王又能得到什么?” “呵呵……” 北堂凌冷冷一笑,“不过是要个痛快而已!” 语落,他手中长剑剑锋陡转,直接朝着独孤萧逸刺去。 “再拖下去,活人也会被拖死!你这人可曾有过真心?你若真心待她,又岂会舍得让她去死?”被北堂凌的态度,气到几欲发飙,独孤珍儿几乎是用训斥的语气,沉声对北堂凌喝道:“北堂凌,你对她根本就不是真心!” 曾经,沈凝暄也曾问过北堂凌,可曾真心待过谁! 如今,如此相似的话语入耳,使得北堂凌眉心一皱,手中长剑一滞!一向心思缜密如他的脑海中,也出现了短暂了空白! 就在他失神的一刹那之间,朱雀身随影动,直接占得先机,将长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都给我住手!” 见状,蓝毅等人心头大骇,果然罢手! 北堂凌见状,眸色一沉:“谁让你们停手的?!” 闻言,独孤珍儿轻挑黛眉,凝眉看着北堂凌,想到他方才的失神,独孤珍儿心中了然,眸光闪闪道:“北堂凌,我不管你与谁,有什么样的交易,今日之事,本宫会看在天下黎民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我只奉劝你一句,看清楚自己的心,你的心里,明明就舍不得,却又为何要做让你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这世上无论是沈凝暄还是月凌儿,都只有一个,若是她死了,便什么都没有……” 闻独孤珍儿此言,北堂凌的心,不禁狠狠一窒! 他会后悔吗?! 也许会吧! 不可讳言,那个让他吃瘪的沈凝暄,是他恨极了的人,恨之深,已入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抽筋剥骨,但化身为萧依儿的她,则是他心仪之人,一个他今生第一次想要真心所待之人。 她们,是他生命中的两个极端,一恨一爱,可是苍天作弄,却是同一个人! 其实,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份恨意,早已被爱意所取代,人们不是都说吗?没有爱,哪里来的恨,也许在冥冥之中,沈凝暄便成了他的一个劫,让他躲不掉,解不开,得不到,却又不忍心毁去…… “世人都道,新越摄政王聪明绝顶,难道连自己的真心,都不敢承认吗?”不愧为燕国的大长公主,独孤珍儿冰冷一笑,一身冷飒之气,迎着北堂凌的眸,她眸色绽亮,连激将法也用上了:“你方才也说,人不是齐王的,齐王却争得了,你为何宁可毁掉也不敢去争?莫不是……新越摄政王本就是个胆小鬼?!” ps:有人说俺们是后妈,俺们是绝对不会承认地……同学们,有荷包吗?有鲜花吗?有钻石吗?嘿嘿……如果有,明天更一万好了~~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下毒之人(12000+) 至尊毒后,下毒之人(12000+) 北堂凌从小到大,慧智,桀骜,唯一不曾学会的,便是怕字! 但是现在,独孤珍儿竟然说他是胆小鬼! 定定的,冷凝着清风细雨中,傲然坐身马背上的天之骄女,他浓眉紧皱着,怔仲许久,最后飒然抬眸,转身迎向独孤萧逸漆黑如墨的瞳眸之中。爱夹答列 独孤珍儿说的没错,沈凝暄原本就是独孤宸的皇后,现在不也即将成为这个男人的王妃了吗?既然他独孤萧逸都争得,为何他却不能?! 思绪至此,他眼底复杂的情绪,变了又变榛。 即便…… 深知此刻那个人,正在生死边缘徘徊。 即便…已… 早已下了决心,要把她毁掉! 但是此刻,他真的犹豫了! “北堂凌!” 独孤萧逸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北堂凌内心的挣扎,声沉若水的低喝一声,他犹如一个王者般,睥睨着眼前的落败者,“若你有本事,大可与我争上一争!” 闻言,北堂凌身形一震,心中一时间既惊,又怒,更掺杂着一丝丝不服气,在如此纷乱的情绪控制下,他整个人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王爷!” 察觉到主子的异样,蓝毅连忙伸手,在他背后扶了一把,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争上一争又何妨?本王担心的是,今日即便本王放过你,你独孤萧逸来日也没命跟本王争!”冷然一笑,北堂凌紧紧咬牙,沉眸望着独孤珍儿,他满是自嘲的轻勾薄唇:“燕国大长公主果真名不虚传,今日北堂凌算是见识了!” “好说!” 独孤珍儿盈盈一笑,在夜色中,犹如盛开的海棠,摇曳生姿。 “北堂凌!” 虽知北堂凌此刻必定心绪复杂,但独孤萧逸心中,心系沈凝暄,再等不到片刻。冷言出声,他以手中碧玉箫直指北堂凌,周身肃杀之气升腾:“如今她身中剧毒,生死为卜,你若再敢阻拦,害她有个三长两短,本王敢笃定,不管你跟谁有什么交易,他日燕国和新越……必定两国交恶!不死不休!” 闻言,北堂凌心绪骤变,面色瞬时万分复杂! “小姑姑,走!” 在北堂凌稍一迟疑之时,独孤萧逸身形一闪,快速跃上马背,不曾有过丝毫犹豫,他直接一鞭子甩在独孤珍儿的坐骑身上,驾马朝着北堂凌和蓝毅等人所在的地方奔去。 “齐王,你欺人太甚!” 见独孤萧逸与独孤珍儿驭马如风,直往北堂凌所在之处奔袭而来,蓝毅暴怒一喝,抬剑便要毫不客气的刺向他身下的坐骑! “住手!” 北堂凌出手快如疾风,一下子紧握蓝毅的握剑的手腕,身形微倾,他带着蓝毅跃身向路边一转,对自己的手下沉声怒喝道:“全都让开!” “王爷!” 眼看着北堂凌退让,蓝毅的声音稍显急躁,对他无奈低吼一声! 但,不管他再如何气恼,北堂凌却面色如昔,一直不曾放开紧握着他手腕的大手。 见他如此,他的属下皆都快速让路。 独孤珍儿见状,眉心一皱,直接策马向前。 眼看着独孤珍儿远去,独孤萧逸面色微缓,眸色却仍旧冷冽如冰的看着北堂凌:“她身上的毒……” 事已至此,北堂凌自然知道,无论再如何藏掖,自己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是,面对独孤萧逸的问题,他却心中苦笑,连带着声音都透着浓浓的苦涩:“她所中的毒中,本王只能解三种,但这三种,必须要在其他的毒全解之后,方可有解……” 闻北堂凌如此言语,独孤萧逸心下一凛! 早知道沈凝暄深谙医术,却仍旧中毒一事,不会太过简单,如今听闻北堂凌所言,他的整颗心瞬间高悬! 顾不得再问,他直接策马,亦快速向前,朝着皇宫的方向驰骋而去! “王爷!”眼睁睁的看着独孤萧逸一路远去,蓝毅的脸色异常铁青:“您现在放他们走,如何跟宫中那位交代?退一万步来讲,若事后他们反咬我们一口,落我们个毒杀朝阳郡主之罪,我们又该如何行事?!” “闭嘴!” 北堂凌低呵一声,俊脸上却让人看不出喜忧,眸色深沉的站于夜雨之中,微凉的雨丝,打湿了他的发,浸湿了他的衣,他只是在许久之后,怔怔的放开蓝毅的手,而后蓦地紧咬牙关,冷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的转身抬步,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心机深沉如他,自然知道,独孤珍儿和独孤萧逸如此一走意味着什么。 但是,就在方才,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那便是,他现在,要让沈凝暄活着。 因为,只有她还活着,他才能去争! 如若不然,在感情之上,他必然是个失败者。 而他,他容不得自己做个失败者! 之余对沈凝暄下毒一事,只要沈凝暄活着,便一切可以从长计议,他相信无论是独孤宸还是独孤萧逸,亦或是沈凝暄,都会以大局为重! 心中思绪,想到沈凝暄,再想到她此刻的情形,想到那几种毒药掺杂之后,中毒之人所要经受的一切,北堂凌心中钝痛不已! 正是这种痛,让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不禁自嘲一笑! 北堂凌啊北堂凌! 想不到你也有心痛的时候! 如此,也好! 最起码你知道,你还活着,你还不算太冷血! 远远的,怔在原地,看着北堂凌僵直挺拔的背脊,蓝毅心下微痛,只见他怒吼一声,将手中长剑重重掷在地上。 哐啷一声! 长剑落地后与地上的碎石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剑鸣。 听到身后的剑鸣声,自然可以想见蓝毅的气急败坏,北堂凌不曾回头,亦不曾停下脚步,他只是迎着微凉的夜风,一直行走于漆黑的夜色之中。 此刻,他需要静一静! 一个人,找个安静的,没有人烟的地方,好好静一静! “王爷,你应该没有真心对待过谁吧?!” “没有,你从来没有!” …… 脑海中,忽然响起进宫那日萧依儿在辇车与自己说过的话,想起她说话时的神情和样貌,北堂凌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只自嘲一笑间,他本就俊朗的容颜之上,一片凄然绝美! 自懂事以来,他生活的环境之中,便到处都充斥着尔虞我诈,和那些从不见光的流血倾轧,在他身边的人,即便表面和睦相处,实际上也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萧依儿,亦或是该称她为沈凝暄。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从小到大,他从不曾真心待过谁! 试问,一个生于宫廷,被自己生身母后利用多年孩子,在长大成人之后,又岂会去真心对待别人! 是以,过去,他从来不曾真心对待过谁! 因为他觉得,谁都不配他真心去对待! 但她,却是个例外! 脑海之中,忽然闪现从新越走来与她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彼时,他虽身负重伤,但看到她的笑,他会跟着笑,被她整的痛死,他却仍旧甘之若饴! 因为,他的生命中,从不曾有过她那样的女子。 她明媚,机敏,聪慧,活泼,就像是忽然出现在他生命之中的一缕阳光。 这缕阳光,照亮了他的心,让他第一次想要将一个女子留在自己身边,想要真心对待于她。 可是,到头来……却又是这样一个结局?! 他受不了他是沈凝暄,更受不了她要嫁与别人! 心中思绪百转,唇角的笑,越发凄然,北堂凌的记忆,从那一年的楚阳之行,再到今年的燕京之旅,从淮山寺院的第一眼,到悦澜宫中,她愤而离去的最后一巴掌! “沈凝暄……萧依儿……” 心心念念,将口中的两个人,在脑海中慢慢融为一人,想起那双明亮璀璨的眸,他唇角轻敛,自口鼻之中,嗤嗤然一笑:“你这个倾世小骗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骗了我的心!现在……你赢了!” 语落,他停下脚步,迎着落雨,忍不住仰天长啸:“啊——” “王爷!” 听着北堂凌的怒喊长啸,蓝毅面色凝重,却还是踌躇上前:“王爷,我们该动身前往吴国了!” 闻言,北堂凌面色微冷。1 视线微转,他凝向蓝毅:“你觉得,本王做的对吗?” 蓝毅闻言,面色瞬时一阵灰白:“王爷觉得对,便是对的,只要王爷不后悔!” “本王后悔了!” 淡淡的嗓音,清越动人,北堂凌迎着微雨,凄然一笑:“后悔为了不给自己退路,听了那女人的话,以至于到现在……解不了她身上全部的毒!” 蓝毅闻言,语塞…… 北堂凌敛目,轻叹:“独孤珍儿,别让本王失望,一定要救活她!” ————作品———— 夜,微凉。 皇城外,枭青和枭云早已奉旨带人赶来接应独孤萧逸和独孤珍儿。 见独孤萧逸与独孤珍儿一行人顺利抵达,他不曾上前,只直接翻身上马,紧随他们一起进入皇城。 “朝阳郡主现下怎么样了?” 耳边,风声呼呼,独孤萧逸略一侧目,语气有些急切的问着身边稍微靠后的枭青。 “不是太好!” 沉声回了独孤萧逸的问话,枭青面色凝重的转头看向身前的独孤珍儿:“幸好不久前大长公主的师傅赶到,此刻她已然替朝阳郡主施针续命,道是只能拖延一个时辰,只等大长公主赶到可有极好的解毒良药,属下眼下便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接应大长公主的。” “一个时辰?” 初时,听闻鬼婆在,独孤珍儿高悬的心刚刚落下,可是当她听完枭青的话后,却忍不住眸色微变,心思微转,心知师傅的话,十有八~九不会错,她一手握紧缰绳,抬手之间,便拔下了头顶发簪,不等独孤萧逸和枭青反应过来,便见她手腕一转,蓦地将发簪狠狠插在马背上! “大长公主!” 众人见状,皆都心神大骇! 但,却谁都来不及阻止! 只下一瞬间,独孤珍儿身下的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便像疯了一般,快速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追!” 在她身后,无论是独孤萧逸,还是一路护送他到城外行宫的朱雀,皆是面色一沉,纷纷策马扬鞭拍身下的马儿跑到更快些! 须臾,众人以最快的速度一路畅行入宫,终至长寿宫前。 但独孤珍儿所乘坐的马匹吃痛,疯了一样的跑,即便她拼命的勒着缰绳,却仍旧不见停势! 顾不得许多,她眸色一凛,脚下猛地一蹬马镫,随即身形一提,直接从马背上纵深跳下。 “小姑姑小心!” 独孤萧逸见状,面色一变,想都不曾多想,只见他同是脚下一蹬,随即身形一纵,赶在独孤珍儿落地之前,稳稳的垫在她的身下! “啊——” 纵然独孤珍儿身形再轻,任她砸落在腰身之上,独孤萧逸仍旧忍不住闷哼一声! “萧逸哥哥!” 不期然间,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迷蒙的笼光之下,宁妃一袭蓝色宫装,快步朝着长寿宫而来,乍见独孤萧逸为独孤珍儿舍身垫背,她惊叫一声,蓦地加快脚步,如一只彩蝶一般,快速朝着独孤萧逸飞奔而去。 “逸!” 自独孤萧逸身上起身,独孤珍儿紧捂自己摔痛的肩膀,蹙眉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 独孤萧逸忍痛坐起身来,伸手推了独孤珍儿一把:“赶快去救暄儿!” “好!” 深深的,凝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吃痛的捂着腰际,独孤珍儿微微颔首。径自起身,提着药箱快步踏上台阶,朝着天香园方向快步奔去。 “萧逸哥哥!” 独孤珍儿刚走,宁妃便已然快步而来,美艳的笑脸上,满是关切之意,她微喘着在独孤萧逸身侧站定脚步,伸出手来,她想要扶着独孤萧逸起身,却碍于身份,只能深深凝望着他,藏于袖中的手,死死的攥着,她红唇轻蠕,终是启唇问道:“你没事吧?” “有劳宁妃娘娘挂念,本王无碍!” 独孤萧逸微一抬眸,眸底是淡淡的清冷与疏离,看向正于身侧垂眸深凝着自己的美丽容颜,他唇角轻勾,迎着宁妃满是担心的瞳眸,他皱眉揉了揉自己一直隐隐作痛的后腰,自地上站起身来,转身向上,亦朝着长寿宫内走去。 “萧逸哥哥!”宁妃黛眉微蹙,看着他不顾己身之痛,兀自向上的身影,她紧抿了抿红唇,忍不住再次轻唤一声! 闻声,独孤萧逸身形微滞,微微转身向后,于红笼之下,他有些无奈的对宁妃蹙眉问道:“宁妃娘娘还是有事情么?” “我……”怔怔的,凝着他于灯火阑珊下明暗不定的俊美容颜,宁妃唇瓣轻撇,声音轻到不能再轻:“小心皇上和太后……”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倏地一冷,只是瞬间,便已眸光大变! 对于聪明人,宁妃知道,话只点到便可。 轻咂了咂嘴,她轻声嘱咐道:“你记得找太医要些消肿化瘀的药,如若不然,过了今晚一定会很疼!” “娘娘多心了,本王真的没事!” 原本光华绽亮的眸,瞬间变得淡漠如常,独孤萧逸对宁妃无所谓的笑笑,随即面色一正,快速转身向上。 只转身之际,他脸上的笑,瞬间便已冷凝如冰! 皇上! 太后! 北堂凌! 如今若宁妃出面,便表明,夏家也早该知道风声,可是他们……却不想让沈凝暄活着! 他们,这是在逼着他,一个一个逼着他走他最不想走的那条路啊! 清风细雨中,看着独孤萧逸毅然转身而上的挺拔背影,宁妃心下微苦。 虽然,她的父亲说,就是要让他吃些苦头。 但是,她却容不得他受一丁点的伤害! 只是,不管她对他如何,他对她的态度,却永远都是如此冷淡,从来……都没有一份热络! ————作品———— 天香园,寝殿之内。 独孤珍儿入殿之后,殿内众人都是心神一震! 视线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独孤珍儿提着药箱一直冲至沈凝暄榻前,为她细细诊脉! 边上,鬼婆上前,低声说道:“脉象虚浮,时断时续,依为师推断,这丫头中了最少五种以上的毒!” “师傅所言不错!” 低沉的话语中,隐隐带着颤意,独孤珍儿低眉睨着沈凝暄惨白如纸的面庞,指下再感觉到她命悬一线的脉像,原本因赶路而密布汗渍的脸庞,不禁渐渐暗沉下来。 在此之间,独孤宸阴霾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动作,见她面色沉下,他不禁哑声问道:“小姑姑,暄儿怎么样了?可有办法解毒?” 闻言,独孤珍儿抬眸瞥了独孤宸一眼,却并没有去回他的话,她放下沈凝暄的手,转头问着榻前一脸自责的秋若雨:“今夜郡主中毒之前,可有什么征兆?中毒之后,又都做了那些补救?” 闻言,秋若雨呼吸一滞! 紧紧的蹙起娥眉,将今夜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她颤声回道:“今夜之前,郡主一切都好,睡下之后才觉手臂痛的厉害,后来她自行施针,服用了百忧解,然后用冰水镇痛,直到后来鬼婆前辈与她施针……” “只有这些?” 眉心一拧,独孤珍儿快速将沈凝暄湿漉漉的袖摆挽起,待看到她手臂的那片黑紫之后,她心下一凛,对秋若雨急道:“她的银针呢?” “银针在……” 秋若雨微怔了怔,有些六神无主的左右看了看,视线微转,最终停落在不知何时,已然取了银针正在烛火上烘烤的鬼婆身上。 见众人顺着秋若雨的视线看向自己,鬼婆老眉深皱,拿着沈凝暄早前所用的银针,来到独孤珍儿身边,她冷冷笑道:“按理说银针遇毒,便会发黑,但公主应该很清楚,这世间遇银针而不黑的毒药不在少数,而这根银针上,便啐了不下两种!” 说话间,鬼婆将手中在火上烘烤过后的银针置于独孤珍儿的眼前。 果然,在浴火之后,原本银光闪烁的针梢,全都变成了墨色。 “那还差着三种!” 抬眸看过银针上深浅不一的色泽,独孤珍儿冷冷一哂,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要知道,即便她在如何精通毒药,单凭这几根银针,想要短时间内知道沈凝暄到底中的是哪五种毒,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三种毒,北堂凌会解,但前提是,必先解了这银针上的两种毒!”自殿外疾步而入时,刚好听到独孤珍儿和鬼婆的谈话,独孤萧逸面色冷峻的几步上前,灼灼的视线,直接停落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沈凝暄身上。 眼看着榻上的人儿,面色苍白,虚弱不堪,他心中剧痛。 直接两步,越过独孤宸,便行至榻前,他眸光激荡的握住沈凝暄的手,心痛之余,将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白日里,他们相见之时,她还好好的。 却不想短短几个时辰,竟然会变成如此模样! 他悔啊! 悔他今日不该离开她左右,放她一人在宫中经历这剧毒之痛! 只顷刻之间,太多太多的情绪,于瞬间涌入脑海,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比独孤珍儿的脸色还要难看! 看着独孤萧逸紧握着沈凝暄的手,独孤宸心中滋味莫辩。竭力将心中的痛楚压下,他垂眸看着独孤珍儿,俊美的脸上,仿佛冻了一层冰霜:“你手下不是没有死人吗?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她救活!”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泛冷,便是冷冷一嗤:“现在她缘何如此,皇上该一早心知肚明,此刻又为何还再次惺惺作态?” “齐王兄!” 知独孤萧逸定是误会了自己,独孤宸目光霎时一冷,“你怀疑,此事跟朕有关?” “咳咳咳……” 他话音刚落,尚不等独孤萧逸出声,睡榻上原本昏迷的沈凝暄便因气血不顺,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睫轻颤了颤,瞳眸涣散的睁开双眼,她眉心紧蹙着想要将胸口的燥热压下,却终觉一股腥甜上涌,一股殷暗的鲜血自她喉间喷溅而出! “暄儿!” 不顾自己身上早已湿透的衣衫,被血迹浸染,独孤萧逸急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他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逸……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惨白着一张脸,沈凝暄十分虚弱的微抬眼睑,看着独孤萧逸一脸心疼的样子,她苦笑了笑,并对他气若游丝的伸出手来。“暄儿……” 颤抖着手,握住沈凝暄无力垂落的柔荑,独孤萧逸紧抿了薄唇,眸底却是一阵温热:“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痛……” 手臂上灼热的痛仿佛蔓延到了全身,沈凝暄艰涩的闭了闭眼,口中呢喃不止:“好痛……” “暄儿……” 在这一刻,恨不得替沈凝暄去痛,独孤萧逸紧握她的手转身对独孤珍儿和鬼婆怒吼一声:“小姑姑!婆婆!快想办法!” “我耳朵又没聋!” 耳中嗡嗡作响,独孤珍儿的心情也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抬眸瞥了独孤萧逸一眼,却是转头对独孤宸沉声说道:“我相信,今日之事,与皇上无关,但是……” “小姑姑什么都不必说了!” 冷冷的,如是回了独孤珍儿一句,知她要说的是什么,独孤宸俊容阴冷:“此事,朕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闻他如此言语,独孤萧逸沉声说道:“皇上还请移驾!” “齐王兄!” 毫不客气的被独孤萧逸下了逐客令,独孤宸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越发黑沉了几分。 “出去!” 将沈凝暄紧紧的抱在怀中,独孤萧逸不看独孤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凝:“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现在……没有资格!” 闻听独孤萧逸如此言语,独孤宸紧皱着眉宇,却在深看了他怀里的沈凝暄一眼后,面色瞬间一沉,一脸落寂的转身出了寝殿。 目送独孤宸离开寝殿,独孤珍儿眸色微微一暗,转头对鬼婆道:“师傅,我所配的毒,救不了她,现在到了这种时候,您要么要您那两条虫子,要么要您的徒弟,到底选哪一个,看着办吧!” 闻言,鬼婆唇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抬眸之间,见独孤萧逸正以足以冻死人的冰冷眼神凝视着自己,鬼婆心疼不已的撇了撇嘴,“老婆子我只有一个选择不是吗?你这臭丫头,那是天山雪蚕,什么虫子虫子的!” 见鬼婆如此,独孤珍儿的脸色不禁冷了几分,“再好的天山雪蚕,也不及您徒儿的一条命重要不是?师傅,您真是……” “抠门……” 幽幽然间,出声的,是早已半死的沈凝暄。 她的语气里,丝毫不掩娇嗔,和对鬼婆的不满之意。 “你就是我的冤家!” 嘴角抽搐着睇了沈凝暄一眼,鬼婆沉着老脸将手里的银针收起,对独孤珍儿说道:“救人吧!” 以鬼婆乖张的性子,独孤珍儿还真怕她把虫子看的比沈凝暄的命都重要。 此刻见她如此,她不禁暗暗在心里舒了口气,低眉又睨了气息孱弱的沈凝暄一眼,她心下一沉,对独孤萧逸要求道:“我要一盘热水,一把快刀,一只药箱!” 闻言,独孤萧逸转头便要吩咐秋若雨准备,却听鬼婆枕着张老脸,幽声说道:“我老婆子这里有药箱和快刀,王爷只准备热水即可!”语落,她转身行至一边,将自己来时背着的药箱提到凤榻前。 低眉看了眼鬼婆的药箱,独孤珍儿眉心轻拧了下,方才转头看向独孤萧逸:“等会她会很痛,你若不忍心……” “我哪里都不去!” 直截了当的打断独孤珍儿的话,独孤萧逸紧拥着沈凝暄,一脸的坚决之色:“我要陪着她!” 见他如此,被她紧拥在怀里,早已被毒痛折磨的有气无力的沈凝暄不禁轻扯了扯唇,十分满足的笑了! 曾经,经历生死,她所求的,无非便是能与身边的这个男人厮守终身! 如今,他对她珍重至此,即便是死了,她也觉得足够了! “你们都出去!” 见独孤萧逸坚持,独孤珍儿倒也不勉强,直接将寝殿里的太医、医女们都遣了出去,她转身打开鬼婆的药箱,从里面取出需数个瓶瓶罐罐,然后又取了一把薄如蝉翼的锋刀,快步行至烛火前烘烤。 须臾,待一切准备就绪,她拿着烧红的锋刀重回榻前,将之递到鬼婆手里。 “你要干什么?” 看着独孤珍儿从药箱里取出许多干净的白布垫在沈凝暄腿下,独孤萧逸面色一冷,抬眸看向鬼婆手中的锋刀。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听在独孤珍儿和鬼婆耳中,却透着无尽的极寒。 不曾回答独孤萧逸的问话,独孤珍儿凝眸看向沈凝暄,黛眉蹙的极紧:“如今时间紧迫,我不能等你用过麻沸散再下刀,待会儿会很痛,你咬住这个!” “嗯!” 沈凝暄虚弱至此,难得还能扯出一丝笑来,随即微微启唇。 眼看着独孤珍儿将一块白布塞到沈凝暄口中,鬼婆眉心轻皱,视线轻飘飘的扫过独孤萧逸,她沉着张老脸,凝眉浅道:“我老婆子知道,你舍不得她受罪,但今日要想要她活命,这活罪她便一定要受!” 说话间,她伸手抚过沈凝暄手臂上的那块黑紫,而后眉心一拧,狠心将锋利的刀锋,浸入沈凝暄的皮肉,咬唇向下豁开! “啊——” 因手臂火辣辣的剧痛,忍不住吃痛嘶喊出声,只一声嘶喊,她口中的白布自然滑落。 “暄儿!” 抬眸之间,见她口中白布滑落,独孤萧逸生怕她咬伤了自己,眼疾手快的在她噤声之时,将自己的手塞到她的嘴里。 “嘶——” 被她生生咬住,却丝毫不怒,独孤萧逸眉宇紧皱,一脸隐忍的低眉看着独孤珍儿将她手臂上的黑紫的疤痕豁开一道两寸来长的口子。 原本,独孤宸守在殿外,并未离去,此刻听到沈凝暄痛苦的呻吟声,他便心如刀绞一般,忍不住又进入了寝殿。 放眼望去,他所见的第一幕,便是鬼婆心狠眼硬的用力挤着沈凝暄手臂的伤口,在她的伤口之中,一股股暗黑色的毒血,喷涌而出! 心下,蓦地一疼,他想要上前,却在瞥见独孤萧逸眉头紧皱,任她咬着自己手的时候,又暗暗顿下了脚步! 如今的他,真的没有资格!须臾,将沈凝暄伤口里的黑血挤到不能再往外挤了,鬼婆这才作罢,而此时沈凝暄则早已痛的满头大汗,那汗水连她垂落在脸侧的发丝都给浸的一片湿濡。 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痛! 也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想晕死过去! 但,她不该晕的时候,偏偏会晕倒,此刻痛的明明该晕倒了,却头脑清楚,死活都晕不过去! 独孤珍儿抬眸看了她一眼,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般苦笑了下,复又无奈低头道:“别急,待会儿等师傅的宝贝出来,你一定会晕倒!”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惊变! 而沈凝暄则是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瞥见鬼婆将一瓶瓶药粉到处掺和,她心下不禁苦笑! 想当初,她也曾如此替北堂凌和蓝毅治过毒伤,却不曾想,风水轮流转,这才短短两三个月,她便也从医者变成了毒患,也要经受这般剧痛洗礼! 看来,日后这算计人的事,她还是要少做,多积德,省的到头来报应到自己身上,后悔都来不及! 暗暗在心下打定主意,沈凝暄松开独孤萧逸的手,倾尽全力深吸一口气,她喘息着对鬼婆催促道:“师傅,就算你不待见徒儿,也还请你快些,要痛便让我一次痛过够,不待这么折磨人的!” 闻言,鬼婆不禁气极而笑:“亏你到这时候,还有力气催我!”语落,她眸光一闪,手腕侧倾,将搅拌好的药粉,一股脑的全都倒在沈凝暄手臂上的伤口上。 “啊——” 极致的剧痛,瞬间直达脑海,沈凝暄眉心一皱,咬牙双眸紧闭,也不知坚持了多久,她心气一落,整个人如她所愿,再次昏死过去。 见状,独孤宸终是忍不住抬步上前! “暄儿?!” 斜睇了眼行至榻前的独孤宸,独孤萧逸并未斥责他再次进殿,只是占有欲极强的紧抱着沈凝暄僵直过后,有些发软的身子,在她耳边颤声喊道:“你听的到我说话吗?” “王爷别叫了,她现在昏死过去,比醒着要好!” 瞥见独孤萧逸眸底的那抹水泽,饶是心狠如鬼婆,也忍住心下唏嘘,伸手自边上抄来一只药瓶,她从里面取出一颗止痛的丹药,叩开沈凝暄的唇齿,喂她吃了下去。 深深的,看了眼早已被折腾的不成样子的沈凝暄,她的眸底不禁也露出了疼惜之色! “珍儿!” 轻叹一声,她转身看向独孤珍儿:“在药箱的最底层!” “是!” 独孤珍儿轻应一声,便低头从药箱的最底层,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只檀木锦盒。 “师傅!” 低眉看了眼手里的檀木锦盒,独孤珍儿将锦盒递给了鬼婆! 轻轻抬手,将檀木锦盒打开,盒子里所盛的,是两只白灿如玉的雪蚕,瞥见那两抹灿色,独孤萧逸温润的眸子,不禁暗暗一闪! “这是两只天山雪蚕,生在极寒之地,极为珍贵,它们最大的功效,便是可吸食百毒,只可惜若毒性太烈,它们自己也会被生生毒死!”与独孤萧逸解释的同时,鬼婆并未闲着,只见她珍之又珍的将雪蚕轻轻捏起,而后小心翼翼的将之置于沈凝暄手臂上的伤口上。 闻到血腥之气,雪蚕天性使然,径自爬入沈凝暄的伤口之中。 “好痛……” 似是因雪蚕吸毒的剧痛,沈凝暄即便处于昏迷之中,却仍忍不住呻吟出声。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渐渐的,雪蚕原本白灿如玉的身子,晕上了血色,随即又渐渐变黑,直到这抹黑色越来越重,独孤珍儿不禁有些惋惜的轻叹一声:“这丫头身上的毒,时间太长,这两只小东西今日只怕要命送于此了!” 闻言,殿内众人皆都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雪蚕的身子,成为墨色,趴在沈凝暄的伤口上,一动都不再动,鬼婆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起来,并暗骂独孤珍儿乌鸦嘴! “怎么了?” 睇见鬼婆难看的脸色,独孤萧逸不禁出声轻问。 “蚕死了!” 淡淡的,无奈的,轻叹一声,鬼婆晦沉着脸色从药箱里取了药钳,将早已成了墨黑色的雪蚕从沈凝暄的伤口夹出,而后转手递给独孤珍儿。 独孤珍儿见状,眉心一皱,一脸凝重的将之重新装回檀木锦盒之中。 鬼婆面色沉静,不曾再多说什么,她先与沈凝暄上了止血的药,便与秋若雨要了热水浸过的巾帕,在将沈凝暄手臂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后,开始与她包扎起来。 “鬼婆婆!” 若有所思的凝望了眼独孤珍儿手里的檀木锦盒,独孤萧逸脸色沉重的问道:“暄儿身上的毒,可全解了?” 闻言,鬼婆正在为沈凝暄包扎的手,微微一顿。 片刻之后,她眸光微闪,继续手里的包扎动作。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眉心一皱,心下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鬼婆与沈凝暄包扎之后,她先吩咐独孤珍儿在床榻前守着沈凝暄,这才抬眸看向眼前同样出类拔卒,却也同样深爱着沈凝暄两位俊朗男子:“请皇上和齐王殿下移驾!” 闻言,独孤宸和独孤萧逸同是脸色微变! 与独孤宸对视一眼,独孤萧逸将沈凝暄动作轻柔的置于床榻之上,而后在万分不舍的深看了她一眼之后,长身而起,与鬼婆一起前往外殿。 ————作品———— 大殿之中。 青草香燃的正炽! 宁妃带着自己的贴身宫人,早已在殿中等候多时。 终是,见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一行人自内殿出来,她心下一喜,起身便要开口询问沈凝暄的情况,却不期独孤萧逸自内殿出来,便紧皱眉头,开口询问鬼婆:“前辈,凌儿身上的毒,可全解了?” 闻言,鬼婆抬眸迎上他微红的眼,老脸之上,尽是苦涩:“方才我老婆子与她解毒的过程,王爷都看在眼里,此刻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又何必要多此一问!” “该死!” 心中预感得到应证,独孤萧逸怒吼一声,一直都温润无俦的俊脸也是蓦地一沉,他抬手狠狠拍在身边的桌上,震得桌上茶盏一阵轻晃!侧目睨了独孤萧逸一眼,独孤宸声音冷的毫无温度:“鬼婆婆您的的意思是她身上的毒,还没完全解开,那她的性命岂不是……” 迎着独孤宸微沉的脸,鬼婆苦涩一叹,道:“她身上的毒,在施针之前,便已然发作,加之后来又以银针入血,发势凶猛,如今幸好有天山雪蚕暂时将毒素吸出大半,现下我尚可用些法子暂时压制,但如此下去,却并非长久之际……若哪日毒发,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独孤萧逸置于桌上的手倏然握紧:“要想完全解了她身上的毒,该怎么做?” 鬼婆眸色深深,冷哂道:“那要问,下毒之人才能知道!” “下毒之人?” 独孤萧逸重复着鬼婆的话,却是冷着张俊脸抬头看向独孤宸。 凝着独孤萧逸的眸,独孤宸心中苦笑,紧皱的眉宇中,尽是厉色,他薄唇抿的极紧直接旋步,如一阵风般大步离去…… ————作品———— 彼时,长寿宫大殿之中,一派祥和。 砰的一声! 直接从殿外将殿门踹开,独孤宸快步进入大殿。 见殿中没有如太后的身影,他眸色冷冽的出声问道:“母后呢?” 闻声,当值的宫人身形一颤,哆嗦着身子说道:“回……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在佛堂……” 宫人言语未落,独孤宸已然抬步,快步朝着佛堂走去。 佛堂,位于长寿宫大殿后方,由一条走廊相连,步行也只片刻就到。 独孤宸抵达佛堂之时,佛堂内,烟香袅袅,木鱼声声,如太后一脸慈悲,正在虔诚礼佛。 轻抬步,迈过门槛儿,独孤宸俊美无俦的脸庞上,嘲笑之意溢于言表:“母后明面上虔心礼佛,背地里却害人性命,如此难道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闻声,如太后正在敲打着木鱼的动作,戛然而止! 缓缓地,将手中鼓槌放下,她眸华抬起,声音平淡如常:“为了皇儿你,母后即便是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会有丝毫惧意!” ps:一万两千字的更新哦,亲们,求赏了哦~~月票可以留到月底,荷包鲜花什么的,可以砸来~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解药 至尊毒后,解药 运筹帷幄如如太后,早已知道,北堂凌阻拦独孤萧逸一事失败,自然也知道,事情迟早会牵连到自己身上。1 是以,眼下夜深人静,她却依旧未眠,无非便是在等! 她在等! 等着她的儿子,前来与她兴师问罪! 也正因为如此,在面对独孤宸的冷嘲热讽之时,她没有吃惊,没有动怒,依旧神情淡漠榛。 一语落,她静静的,将头转向独孤宸所在的方向,轻勾了红唇,双目之中,满满的都是和蔼与慈爱,不见一丝严厉之意。 “母后!” 虽然早已料到,此事定与自己的母后脱不了干系,但是此刻,听她如此言语,独孤宸的脸色瞬间便是一沉!脚步蓦地一提,他快步行至如太后身侧,严辞厉色的质问道:“母后,您不是一直教导儿臣,要知道隐忍吗?现在为何又要与北堂凌勾结如此行事?您不是忌惮齐王兄手中底牌吗?何以现在又有恃无恐了?您对暄儿下毒,可曾想过儿臣的感受?艺” 闻言,如太后眉心轻颦。 微微侧目,与独孤宸四目相交,她竟是莞尔一笑,笑的和蔼可亲:“母后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自然想过你的感受!” “北堂凌对暄儿有恨,儿臣可以理解,可是母后您呢?您明明知道,儿臣喜欢她,在意她,您却对她下毒……”眸沉似水的凝视着如太后脸上的笑靥,独孤宸第一次觉得,这个生他养他的女人,此刻竟是如此的陌生:“你如此行事竟还说是为了我?” 眸光粼粼,与独孤宸沉冷的目光相接,如太后唇边的笑,始终淡淡盈盈:“母后这么做,确实是为了你好!” “母后!” 声音陡地拔高,独孤宸眼神冰冷的凝视着如太后,眼底的愤怒之意,早已昭然若揭:“若你真的是为了儿臣好,便将解药交给儿臣!” 如太后早已料到,独孤宸会开口与自己要解药。 是以,此刻听他如此言语,她一点都不觉的意外! 淡淡抿唇,自蒲团上起身,她施施然落座于桌前,抬手自袖袋里取出一只奶白色的药盒,将之轻轻的搁在桌上。 见状,独孤宸眸色一亮,眉宇紧皱了下,便上前几步,伸手取了药盒便要向外走去。 “皇帝!” 眼看着独孤宸快步向外,如太后唇角的笑,微微泛着苦意:“你不是想知道,为何母后一直让你隐忍,如今却又与北堂凌勾结,对她下毒吗?” 闻言,独孤宸背脊一僵,连带着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微微一顿! 见他如此,如太后唇角勾起的弧度,再次微微上扬:“母后想过了,即便独孤萧逸与沈凝暄大婚之后离开京城,他的势力仍旧是在的,只要他的势力存在一日,你的皇位便一直都会存在威胁,我们母子的日子,势必会过的不舒坦!” “然后呢?” 独孤宸知道,如太后所言,句句都是实话,是以,听她如此言语,他握着药盒的手,微微收紧,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转身面向如太后,眸中冷光顿显:“母后现在给暄儿下毒,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自然是独孤萧逸的性命!” 如太后语音冷厉,唇角的笑,也变了味道:“这世上,可以左右独孤宸的,是沈凝暄,相对的,可以左右独孤萧逸的,也唯有沈凝暄,如今在大势之上,他独孤萧逸明显占有优势,无奈……母后便只能在沈凝暄身上做文章了!” “母后此话何意?” 一时之间,因如太后的话,独孤宸的思绪,微微有些混乱。然,尚不等他开口发问,如太后已然眸光冷凝的开口说道:“母后不瞒你,你手中的解药,名唤百解,是为天下失传已久的圣丹,世上只有两颗,其中一颗,便是你手里的这一颗,不过世人谁都不知,它在母后手里……” “那另外一颗呢?”独孤宸眸色一沉,淡淡出声问道。 如太后面如冰玉,声音如雪:“另外一颗,在齐太后手中,但凡当年追随过齐太后的人,都知道!”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敛,心中思绪飞转! 只片刻之后,他抬眸看向如太后,面色沉沉,不露息怒:“母后是想,让齐王兄去找与齐太后求那另外一颗圣丹?” “不是一颗,应该是半颗才对!”如太后勾唇,顺手端了桌上的茶盏,轻笑着浅啜一口,方缓缓说道:“你以为,上次独孤萧逸喝下鸠毒之酒,如何能活到现在?” 闻言,独孤宸心下震惊,紧握着药盒的手,紧握成拳。1 “这圣丹,即便是鬼医也无法配出,是为活命良药,若无上次独孤萧逸中毒一事,如太后或许还会让出半颗,但是现在……若想让她拿出那半颗丹药,便一定要独孤萧逸亲自出面……” 似是在谈论着外面的天气一般,如太后端庄的面容上,笑容随和万分:“这条求药之路,便是他的亡魂之旅!” “母后……” 凝着如太后端庄的面容,独孤宸眸色蓦地深邃如海,眉宇紧皱成川字,他转身面向如太后,微启了薄唇:“儿臣……” “皇帝!” 原本随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凝,如太后的语气并不严厉,却不容置疑:“唯有他死,我们母子才能高枕无忧,也唯有他死了,你和沈凝暄才会开花结果……若母后所料不错,沈凝暄的毒,现在应该已经被压制,只要等到除掉独孤萧逸,你便可以拿手里的圣丹去救沈凝暄,到那个时候,天下与美人,全都会是你的,母后此举,实为一石二鸟之计……” “母后!” 独孤宸眸色又是一沉,上前逼近如太后:“上次安远的那把火,便是母后放的吧?” 齐太后没想到,独孤宸竟会忽然提及此事。 神情微怔了怔后,她眉心轻皱道:“是又如何?” “果然是母后!” 深幽的眸色中,闪过一抹伤痛,独孤宸的俊眸之中,浮上一抹清寒:“齐王兄并无意与儿臣争什么,您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 如太后寒声道:“他不想争,那夏家呢?”闻言,独孤宸心头一震! 尚不得开始言语,如太后已然再次幽幽开口:“当年在夏家和南宫家之中,我们只有能力铲除其中之一,这些年来,即便夏家一直安分守己,在齐王回朝之际,他们不是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是齐王不争,夏家也会想着法子让他跟我们争,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先下手为强,如此才能率先站于不败之地!” 独孤宸眯眸,看着眼前素来温柔慈爱的母后,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是冷情吧!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母后身上,感受到了冷情二字。 眼前的她,一心所想的,都只是她的天下和江山,为了这些,她不惜算计所有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这个亲生儿子! “皇帝!” 见独孤宸半晌儿不语,如太后施施然自座位上起身,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向前,他凝眸望着自己的儿子紧握的拳头,语重心长道:“要保江山与社稷,要得到沈凝暄,我们母子,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过,这解药母后已然给了你,你到底要怎么做,可以自己选!” 听闻如太后此言,独孤宸眸色再次沉下。 如墨的瞳眸中,冷意无所遁形,他棱角分明的唇形,噙起一抹苦涩的笑:“儿臣所走的,从来都是母后安排好的路,几年前登上帝位如是,与齐王兄赐毒酒如是,如今……亦如是!” 语落,他眉宇倏尔一皱,大步向外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如太后原本淡漠的双瞳中,波澜顿起,笑意连连,原本……她的心弦,也是紧绷的。 因为,她的孩子,她最是了解! 她怕他这一次,真的会忤逆她的意思! 不过,现在看来,结果……还不错! ————作品———— 夜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 独孤宸一路从佛堂返回天香园,便直接将独孤萧逸单独传进了内殿。 寝殿里,沈凝暄一直昏迷不醒。 独孤珍儿和鬼婆时刻守在她的身边。 外殿之中,宁妃虽知自己留下不合时宜,却因心系独孤萧逸,一直静静的候在殿外,始终不曾离去。 边上,秋若雨静静的看着她,心中苦笑之余,命人奉上一盏茶水,便由着她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宸和独孤萧逸的谈话终了。 自内殿出来,独孤宸的脸色,始终阴晴不定,而独孤萧逸,则是面沉如水,直接命人请了独孤珍儿,与她问及沈凝暄身中之毒,到底可以压制多久。 听闻独孤萧逸所问,独孤珍儿眸色一沉,无奈回道:“也许一年,也许三个月,亦或是更短!”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敛,心下思绪飞转! “三个月足以,还请鬼婆前辈务必将她身上的毒压制住!”片刻之后,独孤萧逸视线微转,凝眸看向独孤宸,他拱手请道:“皇上,本王想明日提前大婚,待大婚一过,便亲自去求药!” 闻言,独孤宸心下一怔! 关于圣丹一事,他早已将其中利害,一一讲明,他一早就知道,独孤萧逸一定会去求药。 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要先与沈凝暄大婚! 俊朗的眉,微微拧起,独孤宸静看着独孤萧逸,沉声问道:“王兄当真要拖延一日?” “是!” 语气无比坚定的对独孤宸郑重点头,独孤萧逸再次抬眸,看向他:“这一日,我等了太久,如今……不想再等了!” 定定的,看着独孤萧逸,独孤宸的心境,顿时五味杂陈! 沈凝暄,是他的女人。 可是,现在她却即将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还是他的兄弟! 如此,让他情何以堪?! 可是…… “荣海!” 静窒半晌,终是轻启薄唇,独孤宸直接唤了荣海,对他命令道:“传朕旨意,齐王与月凌儿大婚之日,提前至明日!” 荣海闻言,心头一惊! 抬起头来,见独孤宸始终与独孤萧逸四目相对,他颤抖着唇瓣,轻声应旨:“奴才遵旨!” “多谢皇上了!” 对独孤宸淡然一笑,独孤萧逸唇角轻勾,目光灼燃间,俊脸之上再次露出如沐春风的笑颜:“本王此去,长路漫漫,还请皇上替本王,照顾好本王的王妃!” 闻言,独孤宸不禁眉宇深皱! “本王先行告退!” 并未去看独孤宸是何表情,独孤萧逸含笑转身,快步朝着沈凝暄所在的寝殿走去。 他对沈凝暄,是心之所向。 若是可以,他不想离开她分毫! 但现下,她身中剧毒,而他,也身在毒局之中,即便是要解局,他也先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女人! “齐王……” 大殿一侧,一直静默不语的宁妃见独孤萧逸快步向里,却碍于独孤宸在场,不能上前,然,就在他即将与自己擦身而过,她终是忍不住有些急切的出声相唤! 闻声,独孤萧逸脚步微顿,终是转睛看向清丽脱俗的宁妃,他好看的唇形微微一弯,“宁妃娘娘,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语落,不等宁妃言语,他再次抬步,这一次他不曾再停下,只如风一般,快速离去…… 凝着他离去的背影,宁妃精致的唇角,不禁有些苦涩的轻轻一勾! 他对她,永远都是如此。 淡淡的浅笑中,透着几许疏离! 初时,她以为他对她如此,是因为她是皇上的女人。 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 那沈凝暄与她同为皇上的女人,但他却可以为她做到义无反顾,更要娶她为妻。 这……还真是让她羡慕的紧啊! 目送独孤萧逸离去,独孤珍儿看了眼边上的宁妃,见独孤宸根本不曾多看宁妃一眼,她神色一正,转头再次看向独孤宸,眸光隐隐泛冷道:“皇上!” “朕知道小姑姑要说什么!” 紧紧咬着牙,独孤宸儒雅的脸上,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浑身上下,亦散发出汪洋般的杀气:“今日皇后中毒之事,朕一定会从头彻查,处处抽丝剥茧……” “是太后和北堂凌……”兀自打断独孤宸的话,独孤珍儿冷冷勾起唇角:“方才暄儿迷迷糊糊时,便已然说了,皇上奈何不了太后,碍于三国峰会一事,又不能对北堂凌如何,此事……只得不了了之!” 闻言,独孤宸微眯的瞳眸之中,绽放出一抹凛冽的寒光! 正在此时,却见荣海自殿外一路跑了进来:“皇上,不好了!” 独孤宸眸色一敛,冷笑道:“今日朝阳郡主,这天香园里,还会有更不好的事情吗?” 闻独孤宸此言,荣海心下微窒! 于大殿中垂首恭身,他颤巍巍的出声禀道:“天香园负责传膳的宫人,方才被人发现,溺死于御花园的莲湖池中!” 闻言,独孤宸冷凝的脸色,不禁瞬间一沉! 在他身边的独孤珍儿,则是哂然一笑道:“这个宫人,八成不是太后的人,便是北堂凌的人,反正是死不足惜,!” “即便,朕奈何不了下毒之人,却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独孤宸眸色一冷,在与独孤珍儿对视一眼后,沉声对荣海道:“给朕查仔细的查,日后在朝阳郡主身边的人,不得再有半分纰漏,否则……杀无赦!” “喏!” 荣海心下一紧,面色沉重的垂首应声! ————作品———— 夜,漫漫无边。 与天香园的紧张气氛不同,悦澜宫前厅之中,一片寂然,北堂凌失魂落魄的坐在在桌前,一人喝着闷酒,在他身边,蓝毅眉宇紧皱,面色低沉,数次想要开口相劝,却又不知该说出什么。 无奈,他能做的,便只有恭立于一侧,静等着自家主子喝完一杯酒,自己再与他斟满一杯! 经过几日休养,沈凝雪身上的伤,早已好了七七八八,今夜的她,将长发垂于胸前,一身雪白裙衫,仿若莲瓣飘零,款款自内厅出来。 轻抬眸,看着北堂凌借酒浇愁的模样,她脚步微顿了顿,旋即娉婷上前,在北堂凌身前微微福身,声音中隐隐有些发怯的轻唤北堂凌一声:“王爷……” 北堂凌本已醉眼朦胧,抬眸瞟了她一眼,想到她与沈凝暄的身份,他薄削的唇瓣缓缓一勾,语气温雅低延:“你不是怕极了本王吗?此刻出来做什么?” “妾身……妾身即便再怕王爷,如今也已是王爷的人了!” 沈凝雪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听到北堂凌耳中,如蚊蝇嗡嗡一般,一点都不真切! 微一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他阴恻恻的斜睇着沈凝雪,蹙眉轻问:“你说什么?” 迎着他的眸,沈凝雪的心,不禁瞬间跳快了几拍! 怯怯启唇,她想要说话,却终是垂眸握紧了双手,学着沈凝暄的样子,扬起一抹浅笑:“雪儿会好好服侍王爷的!” 北堂凌蹙紧的眉不曾舒展开来,低眉敛目的睨了眼沈凝雪脸上的笑容,他冷然一笑,满嘴酒气:“学的不错?倒是有几分相像!” 闻言,沈凝雪欣喜之余,不禁心弦轻轻一颤! “王爷!” 再次柔声相唤,她伸手扶住北堂凌的手臂。 感觉到她的碰触,北堂凌身形微僵,心中于瞬间升起一阵厌恶情绪! 但,尚不等他抬手挥落沈凝雪的手,便见她紧咬唇瓣,婉若沈凝暄一般,轻蹙了娥眉,娇嗔说道:“酒喝多了伤身,王爷还是不要再喝了!” 闻言,北堂凌眸中流光一闪。 星眸微眯,抬眼睨着身侧的沈凝雪,他绝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冷意! 只一瞬间,他心中思绪飞转,曾经与沈凝暄相处过的一幕一幕,瞬间在脑海中闪现,想到她的聪慧,俏皮,精灵,狡黠,再看眼前女子,他的眸色,不禁蓦地便是一冷!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眼前的女子,即便是学的再想,却终是与沈凝暄有着云泥之别! “王……王爷……” 迎着北堂凌明暗不定的神情,沈凝雪不禁心神微颤!有些语吃的唤了他一声,她刚要说话,便被他忽然伸至的大手用力扼住玉颈。 “咳……” 呼吸极度受阻,再发不出一声,沈凝雪不禁瞬间胀红了俏脸。艰难抬手,她竭力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想要将北堂凌推开,却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他健壮而有力的手臂。 正在此时,殿外影卫来报。 蓝毅见状,快步上前,片刻回返,于北堂凌身前恭身:“启禀王爷,燕皇已然下旨,齐王大婚提前至明日……”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蹂躏(6000) 至尊毒后,蹂躏(6000) “提前到明日?” 北堂凌神情愕然的重复着蓝毅的话,神色变幻莫测:“她身上的毒,解了吗?” 蓝毅跟在北堂凌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便是沈凝暄! 深看了主子一眼,他沉声说道:“方才接到消息,齐王之所以提前大婚,是为了尽早动身去齐太后那里求药,如太后方面也传来消息,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行事……请王爷务必在齐王大婚之后,将解药配出!” 闻言,北堂凌眸色蓦地一荡榛! “独孤宸还真是他娘的好儿子,当真选了这条路啊!”半晌儿之后,他薄唇轻撇,却是癫狂一笑:“本王以为,独孤宸到底有多爱她,原来也不过如此!” “王爷……” 蓝毅一脸担忧的看了眼就快被北堂凌掐断气的沈凝雪,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您……可要配解药?!抑” “当然要配!” 北堂凌冷冷敛了笑,沉眸说道:“不过本王即便配了药,也不会给他独孤宸做了嫁衣裳!” 闻言,蓝毅眉心一皱。爱夹答列 下一刻,便听北堂凌幽声开口:“方子在本王书桌上,吩咐下去让人照着方子抓药!” “是!” 蓝毅颔首,衔命而去。 在他步出前厅之时,惊闻身后哐啷一声巨响! 闻声,蓝毅心下大惊! 急忙与手下吩咐完,他快步折回,却见北堂凌一手扼住沈凝雪的脖子,将她如没有灵魂的布娃娃般压在桌上,沈凝雪惊恐万分,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推开北堂凌的手,巨大的动作幅度下,她身下的菜碟乒乓作响,菜汁飞溅。 沉眸立于桌前,北堂凌心情阴郁的扼着沈凝雪的脖颈,冷眼低蔑着她,似是要将自己心中无处发泄的不满,全都发泄到她的身上。 “唔……唔……” 在北堂凌的钳制之下,沈凝雪无法发出声音,头脑还因呼吸被阻而隐隐发胀,她能做的便是樱唇大张着,十分艰难的摇着头,随着她摇头的动作,一滴滴清泪自她眼角簌簌滚落。 “哼!” 声音低沉的冷笑一声,北堂凌手下力度加重,冷声质问道:“你这贱人,当本王饥不择食么?以为自己学她,本王就会对你另眼相待吗?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 “不……” 迎着北堂凌阴鹜的冷笑,沈凝雪的脸色由胀红转为青紫,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奋力挣扎着,她心惊之余,抬起自己的腿,踢向北堂凌的下体。 北堂凌心中本就压抑的,此时见沈凝雪胆敢如此造次,自然不会客气。 只见他蓦地伸手,攫住她纤细的脚踝,原本阴沉晦暗双眸之中,怒火炽烈燃烧! “王爷……” 生怕他一时失手,真的掐死了沈凝雪,蓝毅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出声劝阻道:“我等如今尚且身在燕国,再怎么说,她也是沈洪涛的女儿……” “不用你提醒本王!” 眸色阴狠的抬眸睇了眼蓝毅,北堂凌低蔑着就快被自己掐死的沈凝雪,终是五指一松,还她自由空气! 久违的空气如喉,沈凝雪顾不得起身,便捂着自己的脖子,无比贪婪的用力呼吸着。 因她剧烈的喘息,她高耸的浑圆,亦不停的起伏着。 许是因为禁欲太久,也许是因心中郁结需要发泄,亦或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北堂凌凝着她不停起伏的胸脯,不禁小腹一胀,心头热火乱蹿,竟然有了反应! 半晌儿,呼吸总算顺畅了些,沈凝雪微喘着,挣扎着便要自桌上起身。 但,当她抬眸之时,瞥见北堂凌眸底深沉的欲~望,不禁心神一颤,整个人都忍不住剧烈的哆嗦起来。 男人,都是喜欢征服的。 面对弱者之时,才更能彰显他们的强势和王者风范! 看着眼前如小兽般瑟瑟发抖的沈凝雪,北堂凌眸中晶亮,伸手便朝她探去。 “王爷……” 见北堂凌的大手再次朝着自己伸来,沈凝雪伸手护住自己的前襟,不断后退的同时,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自眼角簌簌滑落:“不要——” 随着她的一声不要,紧接着传来的,便是裙衫嘶啦一声,被人撕裂的声响。感觉到胸前凉意,她有些仓惶的睨了眼一边的蓝毅,见蓝毅无动于衷,她不禁声泪俱下的再次开始挣扎:“王爷……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在这里……” 此刻,她的身下,是他方才尚未用尽的酒菜和餐盘,而他的手下,亦还在场,她不要……纵然她再如何狼狈,她都不要他当着手下的面如此待她! 可是,面对她的哀求和挣扎,北堂凌给她的,却是绝望! “你说不要就不要吗?今日本王要让你知道,在这里……是本王说了算!”丝毫不曾顾及蓝毅在旁,粗暴的将身下的梨花带雨的佳人反转过身,任沈凝雪洁白裸露的酥胸压在菜盘之上,北堂凌蛮横的压制住她的颤抖背脊,一手迅速松开自己的腰带! 见状,蓝毅眉心轻皱了下,却是一脸冷然的转身向外。爱夹答列 “不要!” 沈凝雪感觉到北堂凌将自己的裙摆拉至腰际,心中一阵惊颤,她想要挣扎,却无力抗拒,直到他大手一扯,将她的亵裤变成片片碎布,无边的羞耻感汹涌而来,她顿觉心跳加快,一种熟悉的恐惧感由心底骤然而生! 眼角的泪,再次滑落,她浑身颤抖着紧紧抓住桌沿,无助的低泣求饶:“不要……求求你……” “你算计本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这般下场!”对她的求饶充耳不闻,北堂凌强悍的掰开沈凝雪的双腿,冷眼看着身下粉嫩颤抖的花唇,他心头一热,瞳眸剧烈收缩! 抬眸之间,瞥见她如花一般美艳的容颜,他邪佞低吼,毫不怜惜的从后面猛然进入她! “啊——” 因他的粗暴占有,而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沈凝雪痛呼一声,忍不住挺直了自己身子,想要脱离他的侵入! 但,她越是如此,北堂凌的欲~望便越是深沉! 只见他邪肆冷笑着,双掌牢牢禁锢着她的肩头,不容她有一丝的反抗余地,在她的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之中,恣意进出她的体内……“啊……啊……” 无助的趴在桌上,经受他来自身后的粗暴蹂躏,那一下一下的剧痛,让沈凝雪瞪大了眸子,苦笑着颤声轻讽道:“王爷……我算计了你,如今你便如此对待我,成为我的噩梦,那沈凝暄呢?为何她同样算计你,你却对她另眼相待?成了你的劫?” 因沈凝雪冷嘲轻讽的一句话,北堂凌原还在快速律动着的身躯不禁微微一僵! 毫无疑问,沈凝雪的话,此刻正是他复杂心境的读白! 亦直到此刻,他的心中,才一阵恍然! 劫! 不管是沈凝暄,还是萧依儿,从始至终,她们都是他心里的一个劫! 只不过,一为劫难,一为情劫! 原本,他在纠结的,是不该被任何人左右了自己心。 但,如今,这些于他都已然不再重要! 因为,她们是同一个人,一个让他动了心的人! “哼!” 心思电转间,想到此时,沈凝暄正在经历的痛苦,北堂凌阴沉一哼,将眸色微敛:“你于本王,只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罢了,再敢多言,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闻言,沈凝雪心头狠狠一窒! 嘶啦一声,将沈凝雪后背上的衣襟撕开,任眸中深沉几许,北堂凌唇角邪肆一勾,方才停顿的健壮腰身再次挺动。微微垂眸,扯过沈凝雪的长发,听着她因痛苦而忍不住呻吟出声,他心中大快,身下动作不停,语气却越发冰冷的问道:“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啊……啊……好痛……” 娇柔的身子因他粗暴的占有,而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沈凝雪长发被扯,如天鹅一般将洁白的秀颈后仰,想要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痛,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就在她上半身离开桌子时,北堂凌的另一只大手,却忽而攫住她胸前沾满菜汁的浑圆,用力且越发粗暴的揉搓起来。 “啊……” 忍不住痛苦的惊叫一声,沈凝雪双腿一颤,整个人都要趴在桌上,但碍于他扯着她的长发,她只要一低头,发间便疼的钻心。眼底的泪,再次汹涌而出,她带着哭腔,颤声求饶:“王爷……求你……求你饶了我……” “饶了你?” 唇角的冷冽,越发冰寒,北堂凌听着身下的女人求饶,邪佞一笑,随即加快身下冲撞的动作! “啊——” 没有一丝润滑的粗暴进入,让沈凝雪几近崩溃,她无力反抗,只得无助的趴在桌上,被身后的男人扯着长发,面如死灰的等着他得逞兽~欲后,会大发善心放过自己。 许久,桌几咯吱的响动在陡的加快之后,骤然停摆。 将自己的欲~望,与心中怒火悉数发泄到沈凝雪身上,北堂凌面色低沉的扯了她身上的裙衫,将自己手上的菜汁拭去,而后向后一步,将衣襟整理妥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低头扣上自己的腰带。 终是脱离了他的束缚,沈凝雪双腿一颤,无力的自桌上滑落在地。 绝美的面容,凄美婉约,透着几分绝望,她怔怔的看着自己早已脏乱的不成样子的衣衫,水眸之中的泪一时间落的更快了! 北堂凌冷冷低眉,瞥了一脸梨花带雨的沈凝雪一眼,不以为然的蹲下身来。 入鼻,是一阵太过馥郁的馨香。 他俊美的眉微微一皱,甫一伸手,便用力捏住沈凝雪的秀美的下颔,逼她与自己四目相对,唇角轻勾着,冷嘲出声:“你不是问本王,何以你算计了本王,本王成了你的劫,你妹妹算计了本王,她却成了本王的劫么?” 迎着北堂凌深邃如海,却冰冷万分的眸,沈凝雪心中不禁恐惧万分。 “王爷……放过我吧!”紧咬了咬自己樱红的唇,她臻首轻摇,颤声喃道:“我……我说错话了,我不该……” “不!你没说错!” 脸上的冷笑,越发深沉,北堂凌轻摇了摇头,对沈凝雪道:“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为何?” 闻言,沈凝雪娇躯一颤,容颜惨白的怔怔的望着他。 “因为,她救过本王的性命,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而你……”在她的注视下,北堂凌唇上的冷笑,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高深莫测:“纵然美艳绝伦又如何?在本王眼里,你不及她万千!” 语落,他用力拍了拍沈凝雪俏丽的容颜,冷笑着站起身来,从她身上迈步向里。 见北堂凌迈步向里,蓝毅自然不会再在前厅待着。 回眸有些尴尬的睇了一身凌乱,衣衫不整的沈凝雪,他面色一凝,刚要跟上,却见北堂凌陡然止步,快步回旋,又朝着沈凝雪走去。 沈凝雪见状,心神皆颤,巨大的恐惧之下,忍不住浑身都在颤抖。 一步,两步,三步…… 终是,再次在沈凝雪面前站定,北堂凌蓦地伸手,扣住她的脉门,沉眸片刻后,却是嗤笑一声:“原来如此!” 闻言,蓝毅神情一怔,不禁脱口问道:“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 有些厌恶的,放开沈凝雪的手腕,北堂凌无比鄙夷道:“如今她是本王的侧妃,是连接本王与燕国的纽带,不管是为了三国峰会,还是为了给沈洪涛一个交代,本王怎么着也得让她活到三国峰会之时,不过在那之前,本王不想再看到她!” 闻言,蓝毅神情一凛,忙低头应是。 冷冷的,睇了蓝毅一眼,北堂凌懒得再看沈凝雪一眼,转身向里走去。 待两人一走,前厅内便只剩下沈凝雪孤零零一人。 怔怔的跌坐在地上,她苦笑着咬了咬唇! 此刻的她,到底有多可悲?! 她和沈凝暄,同样算计了北堂凌! 可北堂凌却说,她根本就不配与沈凝暄相比! 就像当初,独孤宸的眼里,只有沈凝暄一般,此刻到忍受所有屈辱,好不容易巴结上了北堂凌,她的妹妹,却仍旧像是她永远都不可能摆脱的阴霾! 此刻,她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千方百计要留在北堂凌这个魔鬼身边。 但,即便后悔,她还有退路可言吗?! “沈凝暄……” 颤抖着红唇,呢喃着沈凝暄的名字,沈凝雪的双眸之中,渐渐闪过一抹冷色,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哆嗦着伸手拢住自己襟口,有些踉跄的站起身来,迅速逃离眼下这个让她就快窒息的地方! ————作品———— 进入寝室,北堂凌的脸色,仍旧阴沉的吓人。 知蓝毅跟在自己身后,他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襟口,头也不回的对他吼道:“你跟着本王作甚?差人去天香园,看看那边情况如何?” 闻言,蓝毅面色微变! 知北堂凌是一心想要尽快知道沈凝暄的情况,他急忙应了是,而后快步转身向外,待照着北堂凌的吩咐,差人去了天香园,这才再次旋身进了寝室。 再次进入寝室,北堂凌早已褪下外袍,正双眸轻瞌着,坐在躺椅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但,他紧皱的眉心,却暴露了他此刻极为不稳定的情绪。 “主子!” 在北堂凌身侧站了许久,蓝毅终是忍不住轻声开口:“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话音落后,北堂凌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出声。 静窒许久,他紧皱了俊眉,悠悠一叹,“知不当讲,就不要讲!” 闻言,蓝毅微垂眸华,凝着北堂凌俊脸一脸的阴郁之色,他心下一沉,终是出声轻道:“俗话说,天下何处无芳草……当今天下,美女无数,只要王爷一个眼神,或是勾一勾手指,她们便会自动投入王爷怀中,王爷何必要……” “闭嘴!” 狭长的凤眸中,迸射出一道微冷的光芒,北堂凌缓缓睁眼,对上蓝毅的眼,他语气有些低沉,却问出了一句让蓝毅心神微怔的话:“蓝毅,你可真心对待过谁么?” “王爷!” 北堂凌语音刚落,蓝毅便再次垂眸,英俊的面庞上,面容凝重,他冷冷淡淡的开口:“属下今生,只为皇上和王爷所用,王爷和皇上,便是属下立誓真心对待之人!” 对蓝毅的话,仿佛置若罔闻,北堂凌微眯着眸。 “于你而言,还有本王和皇上,可本王呢?本王谁都没有……”轻轻抬手,他看着自己白皙修长,婉若女子一般细腻的大手,神情有些萧索的轻声叹道:“她却是本王第一个想要真心对待的人,可她今夜却极有可能会死在本王手下……” 闻言,蓝毅心下一凛! 他跟随北堂凌已然数年,对他的性格,有可能比他王府中的那些女人还要了解。 此刻,既是他如此言语,便表明他此刻,是真的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念及此,他不禁在心底又是苦涩一叹! 看来,他们家王爷,是真的动了情。 且这份情,已然深沉入骨! 只是,他有些弄不明白,为何当初他不曾对沈凝暄动情,却在短短数日,如此善待萧依儿?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之际,门外传来通禀声,道是药材已然按照方子抓好。 闻言,北堂凌直接长身而起,快步出了寝室。 见状,蓝毅面色微变了变,急忙跟上。 虽然,那个女人,对他亦有救命之恩,但是此刻他心中所想,却是希望她今夜毒发身亡! 因为只要她死了,他们家王爷,便还是过去那个凡事运筹帷幄的摄政王! 如若不然,明日便是她的大婚之期!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更何况是他们家王爷了…… ————作品———— 翌日,天刚蒙蒙亮,落了一夜的雨,终于停歇。 齐王府中,红绸高挂! 独孤萧逸一袭大红色喜服,丰神俊朗,英气逼人。 王府外,迎亲仪仗早已久候多时,随着他挺拔的身姿步出王府,一时间锣鼓喧天,鼓乐齐鸣! 薄唇轻轻一抿,他微凉的视线,自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即微敛眸华,直接翻身上马,率领着迎亲仪仗朝着皇宫方向浩浩荡荡行去。 因沈凝暄身体虚弱,昨夜里,月府众人,早已入宫。数日不见的青儿,眼含热泪,亲自为沈凝暄上妆,在替她披上嫁衣之时,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不多时,独孤萧逸到了…… 彼时,独孤宸独自一人,薄唇轻扬,站在天玺宫大殿之中,遥望天香园方向,他眸光不定,心中苦涩不已,而悦澜宫中,北堂凌紧闭了一夜的门扉,也终于缓缓开启。 一夜未睡的他,下颔青茬荏苒,白皙修长的大手中,却紧紧攥着一只药瓶! 那是,他要送给沈凝暄的新婚之礼! ps:小虐怡情,亲们可以当成是享受,然后……谢谢大家对风儿的不离不弃,风儿会继续努力,写出一个完美的故事,谢谢大家的鲜花和荷包,谢谢~~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新婚之夜(6000+必看) 至尊毒后,新婚之夜(6000+必看) 锣鼓喧天中,整座天香园都沉浸在一片欢喜之中。1 寝殿里,沈凝暄一袭大红色的嫁衣,虽脸色苍白,却丝毫不掩倾国之色,在青儿的精心描绘下,她黛眉如柳,琼鼻挺俏,一双美丽的大眼,盈盈闪闪,精致的仿若圣人摹画,堪堪倾国绝色。她……就如坠入凡间的仙子一般,清丽绝伦,一颦一笑,都可惑人心魄! “郡主,吉时到了!” 随着殿外喜娘的一声轻唤,沈凝暄盈盈抬眸。 殿内,青儿,月夫人还有独孤珍儿和秋若雨,她们,此刻全都陪伴在她的身侧榛。 心中,暖暖的,有一道暖流淌过,她有些虚弱的弯了弯红唇,水眸盈盈的看向青儿。 青儿会意,取了大红色的喜帕,自她头顶缓缓盖下。 不多时,同样身着一袭大红色喜服的独孤萧逸进殿椅。 定睛望去,看着床榻上端坐的那抹红色倩影,他眸色微亮,心弦微微颤动着。 这,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今日,她一身大红色的嫁衣,是为他而穿,而他,亦将是他的夫! “王爷!” 秀丽的容颜上,挂着温和的浅笑,独孤珍儿忍不住轻推了把身前的怔在身前的独孤萧逸:“新娘子行动不便,要抱着走!” “呃?!” 怔怔的,自思绪中回神,独孤萧逸看了独孤珍儿一眼,旋即温润一笑,脚步沉稳的步上前来。 轻垂眸华,睇见沈凝暄中的纤纤玉手,他修长优美的大手微微探出,将之轻轻握在掌中。 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薄而性感的唇瓣,倏尔一扬,倾身凑近沈凝暄的鬓侧,声音沙哑却饱含磁性:“小暄儿,我抱你回家!” 独孤萧逸的一个家字,对于饱受毒痛摧残的沈凝暄来说,意义自然非凡。感觉到他倾身抱起自己的动作,她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微微一紧,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他的后颈,将自己的身子,依偎进他宽阔温暖的怀抱之中。 察觉到她的依赖,独孤萧逸莞尔一笑。 在对月夫人颔首示意之后,他气宇轩昂,抱着自己心爱之人,扬首向外! 这是……沈凝暄平生第二次坐上花轿。 若说,前一次,是为了报仇。 那么这一次,她便是心甘情愿! 此刻,花轿外,街道两旁热闹非凡,她的手臂上,清晰的痛楚,不时传来,有些虚弱的靠坐在花轿一侧,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沈凝暄欣悦勾唇,满足喟然一叹。 是的,满足! 如今的她,能够嫁给自己想嫁之人,自然心满意足! 不多时,花轿在齐王府前稳稳停下,周围原本喧哗的气氛,也瞬间安静下来,片刻之后,听到三声低沉厚重的踢门声,沈凝暄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待喜娘上前打开轿门,她刚刚轻敛了眸色,便见一抹红色自轿外伸来。 今日的独孤萧逸,一身红色喜服,身姿英挺,隽秀的眉目中,虽有些疲惫,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没有人知道,昨夜对于他来说,过的到底如何煎熬。 先是,沈凝暄中毒,再是那唯一的解药,还有今日的大婚……他从来不知,自己竟会如毛头小子一般一宿没有睡好。 他亦从来都不知,自己竟也有会紧张的时候。 但是,所有的紧张,在看到眼前的新娘子时,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心甘情愿嫁给自己沈凝暄! 这,就是他想要的! 而他以后要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便是为她活着,好好的,给她一个她期许了多年的未来,即便这个未来,是他不想要的,只要是为了她,他也甘之如饴! 半晌儿,见独孤萧逸不曾动过,沈凝暄微敛了眸,透过红纱抬头望向他。 见状,喜娘也急忙笑呵呵的出声催促道:“我们娘子大人生的美,不拜堂可是不给看的,王爷赶紧的吧,再晚就误了时辰了!” “娘子!”清越的男声,缓缓逸出,独孤萧逸透着红纱睇着眼前的沈凝暄,含笑对沈凝暄伸出手来:“吉时将到,我们该拜堂成亲了!” 同是莞尔一笑,沈凝暄轻挑了黛眉,微微抬手,将自己的如玉般的柔荑,递到他的手中。爱夹答列 就在两人双手交握的一瞬间,鞭炮声响起,周围再次成为热闹的海洋。 在一阵欢笑之中,独孤萧逸再次抱起沈凝暄,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王府。 看着一对新人进入王府,远处伫足的蓝毅不禁面露忧色的看向身边的主子。 他以为,在北堂凌的脸上,会看到愤怒和隐忍。 但是,北堂凌的俊脸上,却是那么的平静。 他只是淡淡的转过身去,朝着不远处的酒楼上,瞭望一眼,而后冷冷勾唇,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远处,酒楼之上,独孤宸一袭藏青色锦衣,手持酒盏,朝着齐王府方向,遥遥举杯:“王兄,暄儿,这一杯,朕祝你们白头偕老!”语落,他仰头将酒饮尽,却是在下一刻,眸色一冽,直接将手中酒盏,砰地一声摔得粉碎,惊得荣海心神一颤,面色惨白一片…… ————作品———— 喜堂之中,红绸高挂,龙凤喜烛所晕开的光芒,将后方的大红喜字衬的耀眼夺目。 独孤萧逸抱着沈凝暄一路进来之后,便已立身堂中。 见吉时已到,早已准备好的司仪,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闻声,独孤萧逸温柔一笑,抱着沈凝暄跪礼。 礼毕,司仪又喊:“二拜高堂!” 因如太后并未出席,独孤萧逸的生母齐太后也不在京城,这一礼,独孤萧逸抱着沈凝暄朝着齐太后所在的方向跪落。 须臾,第三礼。 独孤萧逸并未将沈凝暄放下,而是紧抱着她,将自己的额头于她相抵,含情脉脉尽在眼中。 洞房里,红烛燃烧,满室的红绸,到处都洋溢着大喜之气。 独孤萧逸将沈凝暄抱进洞房之后,便被月凌云拉去陪酒。 是以,此刻。 窗外热闹依旧,沈凝暄则独自一人,双目迷离的倚靠在塌前。 轻轻垂眸,见床榻上散落着喻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她不禁莞尔一笑。轻抬纤手,撩起红纱,四下打量着眼前的到处都一片绚红的喜房,她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柔荑婉转,抚过床廊上的芙蓉帐,帐上的挂钩,挂痛了手指,那刺痛的感觉,与手臂上的钝痛相交,让她恍然失笑,这……是真的!她,真的嫁给了独孤萧逸! 数年前,在清辉园中初见,他俊逸英风,温润如玉。 彼时,她何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于他喜结连理。 但是,世上的事情,本就是不可捉摸的。 不管她对他,有过多少次的拒绝,他却总是一如既往,一往无前的对她好。 如此,才换的了历经生死后,他们现在的心心相印。 她从来不觉,老天善待过她沈凝暄。 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上天厚待于她的……如此,妇复何求?! 心思微转中,喉间一股腥甜涌上,沈凝暄紧皱了娥眉,浑身无力的躺下身来,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不曾重新盖好的红纱飘然落地,沈凝暄盈盈抬眸,与来人四目相对,却是莞尔一笑:“我以为,你还要很久,你再来晚些,我都要去会周公了……” “暄儿……” 俊逸的脸上,始终都带着温润的浅笑,独孤萧逸抬步上前,轻轻的,伸出手来,与她温热无骨的手交握在一起,而后含笑俯身,轻吻她虽红艳,却干涩的不成样子的唇瓣,语气低怨道:“我知道,在梦里就不会疼了,但即便不疼,这里也还有我,你千万不能贪睡哦!” 他话音刚落,躺在榻上的沈凝暄面色一热,眉心忽而一动。 “暄儿?!” 独孤萧逸见状,眉宇轻皱:“怎么了?” “好痛!” 就在独孤萧逸怔仲之间,沈凝暄已然缓缓眯起了双眼,见他就坐在自己身边守着,她唇角一勾,心中温暖的收了收被他紧握的手,唇角微扬着想要对他笑,想要他安心,但下一刻,她便觉得手臂之上,那噬骨蚀心的痛,便再次翻天覆地的奔涌着直冲脑海……在难忍的剧痛下,她眉心一拧,竟像个孩子一样,嘤咛出声:“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我都痛的要死!” “暄儿……” 见沈凝暄如此,独孤萧逸心下一紧,听到她略带着俏皮的话语,他心中沉痛,俊美儒雅的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 然,他脸上的笑,尚未自唇角晕开,便见沈凝暄噗的一声,张口将一口黑血呕在他的身上。 只顷刻之间,那亮眼的大红之上,便盛开了一朵妖冶的花,染上了让人触目惊心的颜色! “暄儿?!” 背脊僵硬的将沈凝暄抱在怀里,独孤萧逸眸色激荡的惊呼出声:“若雨!” 闻声,候在门外的秋若雨急忙推门而入,瞥见榻上情形,她面色一变,赶忙转身奔向偏厅,去唤在那里暂歇的独孤珍儿。 “暄儿!” 独孤萧逸平生第一次,手足无措的抱着沈凝暄,却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又能为她做什么,他僵直着身子,将沈凝暄从喜榻上抱起,让她偎依在自己怀中,而他则以双臂从身后将她环住,“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我还没给……你生小王爷呢,怎么可能有事?”染血的双唇轻轻噏合,沈凝暄的声音暗哑颤抖,让人听着揪心,却仍旧想要让独孤萧逸放心:“放心……我昨日不死,今日便一定……一定……也不会死!我们……还有以后……” 沈凝暄嘴上,虽如是说着,但身上正在不断蔓延的痛,却仿佛千刀万剐,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暄儿!” 恨不得能替她痛,独孤萧逸轻吻她的额头,想要尽量让她身上的痛意减轻一些。 “逸……”喘息着,缓了口气,沈凝暄颤抖着双手,扶住独孤萧逸因太过用力而泛白的大手,低声浅缓道:“沈凝暄于你,可是最最重要的?” “是!是最最最重要的!” 没有丝毫犹豫,便给了沈凝暄她最想要的答案,独孤萧逸眉心紧皱,用力的闭上泛红的双眼,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好暄儿,乖,你好好歇着,不要再说话了,小姑姑马上就要来了……” “我想说……” 在独孤萧逸怀中艰难仰头,沈凝暄颤抖着声,伸出手来,轻抚他仿佛雕刻版的英俊侧脸,她紧咬了下唇瓣,低声泣然:“我……想跟你在一起……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所以……不要去帮我找解药……我怕……” 闻言,独孤萧逸紧皱的眉心,几乎渗出血来,牙关紧咬,心底却痛不欲生! 沈凝暄何等聪慧?! 以她的心智,即便中毒,却仍可清晰分辨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知道,他此去凶险万分。 所以,才会有今时之语。 如果可以,他也想跟她长相厮守。 但是这一次,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他和她唯一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上路! 半晌儿,始终不曾等到独孤萧逸的回答,沈凝暄眸色微暗。 抚在他脸上的素白纤手,缓缓下坠,她苦涩一笑,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暄儿!” 就在她的手,即将划过独孤萧逸的脸颊,即将离开他的下颔时,独孤萧逸蓦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将之凑近自己的唇边,细细亲吻着,俊脸上亦是潸然泪下:“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没事,你我今生,只会分别这一次,只要这一次……只要这一次……以后,我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一生一世一辈子……” “独孤萧逸……” 迎着独孤萧逸幽深却碎星闪闪的黑眸,沈凝暄热泪盈眶道:“你是傻子吗?当真不知道,他们想要对你动手?我即便是死了,也不要你为我……唔……” 沈凝暄的话,并未悉数出口,便被独孤萧逸猛然含进了唇齿之间。 深深的,在她的红唇上辗转缠绵,他微喘着,捧住她苍白如纸的脸,轻笑如风,却笃定非常:“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一定不会!”恰在此时,独孤珍儿和鬼婆进门。 见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如此情形,独孤珍儿脸色微微一变,快步上前,直接穿着锦履便上了喜榻。 在沈凝暄身侧跪下身来,她面色凝重的抬起沈凝暄的手细细把脉,片刻之后,她长长深出一口气,而后取了一颗止痛的丹药让沈凝暄服下。 “吓死我了!”见独孤珍儿有条不紊的喂着沈凝暄服了药,鬼婆低眉之间,睇见沈凝暄眼角含泪与独孤萧逸一副生死诀别的模样,不禁气极而笑,忍不住轻拍沈凝暄带伤的手臂:“你这臭丫头深谙医理,又不是不知,方才自己吐的,是早前没能吐完的余毒之血,我老婆子手下从来没有死人,你们哪里来的死不死的?莫要坏了我的名声!” 因独孤珍儿的故意拍打,沈凝暄只觉一阵钻心的痛自手臂传来。 “很痛唉!” 眼底的泪,莹莹闪闪,眸色却仍旧晦暗不明,沈凝暄十分虚弱的白了鬼婆一眼,不依不饶道:“我又没说过我会死?” 闻言,独孤珍儿轻啐几声:“呸!呸!呸!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什么死不死的!” 见师徒三人如此,听着她们的对话,独孤萧逸不禁身躯一阵,只得僵直的怔在喜榻上。 他多少知道沈凝暄和独孤珍儿还有鬼婆之间的关系,但是却从未见过她们三人相处时的情形,今日一见,难免想要发笑……却又觉得,自己现在眼底泪渍未干,场面多少有些不对! 心思微转剑,他眸华低敛,看着虽因痛而紧皱眉心,却不再奄奄一息的沈凝暄,霎时心下一动,到底也跟着气极而笑。但他并未动怒,只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后,便再次将双臂收紧,把沈凝暄尚十分虚软的身子抱的死死的:“你这……小野猫,方才明知自己无碍,却故意吓我!” “纵是我如此吓你,你却仍旧要弃我而去……” 有气无力的任他抱着,沈凝暄想要苦笑,却因身上的痛而紧紧皱眉,元气大伤的涩然一叹道:“方才我便与你说过,我昨夜死不了,今日就一定不会死,只是……好痛……” 话到最后,因手臂剧烈的痛而声若蚊蝇,沈凝暄虚弱的仰躺在他的怀里,再次紧皱眉头闭上双眼。 此刻,她是真的很痛!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俊眉一拧,忙情不自禁的轻吻她额头上的细汗,便准备让她躺好,毕竟这样的话,她可以更舒服一些。 “呃……咳……” 边上,独孤珍儿面色微红,忍不住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转过身去,自榻上起身下地,而鬼婆则讪讪嘀咕一声,跟着独孤珍儿一起离开…… 随着两人离去,洞房之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不多时,秋若雨端来了合卺酒。 沈凝暄与独孤萧逸默不作声的喝了,却还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久久都未曾动过。 桌上的龙凤喜烛,燃去了半截,早已蜡台垂泪。 时间,在彼此的静默中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沈凝暄有些疲惫的幽幽开口道:“你明日,一定要走?” 闻言,独孤萧逸紧拥着她的手臂,蓦地便是一僵! 片刻之后,他轻轻一叹,俯身在她耳际轻轻喃道:“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走,但是暄儿,现在能救你的药,在母后手里,而她若见不到我,是绝对不会将药交给任何人的……暄儿,我要我们的未来,我要你好好的活着!” 听独孤萧逸如此言语,沈凝暄干涩的红唇,微微一抿,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低眉敛目,凝着他交握在自己身前的大手,她抬起手来,紧紧的将之握住,柔声之中,千般无奈,万般不舍:“我会好好活着,等你回来!” “一定!” 下颔紧绷,斩钉截铁的道出如是两字,独孤萧逸垂眸凝望着她,眸中含情脉脉:“如太好知道,你是我的弱点,一定会想要将你控制在手中……”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皱,张口欲言。 她想要跟他说,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保全自己,但是她话未出口,便见独孤萧逸抬手挡在了她的唇上,凝眸说道:“暄儿……如今在朝中,可以与她对抗的,只有皇上……” 紧皱的黛眉,始终不曾舒展,沈凝暄嗤笑一声:“你想要将我托付给皇上?” ps:今天这章俺们写哭了,简直太情绪化了,亲们看风儿写的这么动情,给个赏吧,啊啊啊,别拍我~~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欠他一个解释! 至尊毒后,我,欠他一个解释! “不是想要,而是要!” 定定的,凝着沈凝暄晶莹的双瞳,独孤萧逸动作温柔的摩挲着她苍白的容颜,眸色深深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他心中的确有你,而且我相信,等我离开之后……由他来保护你,你才会是最安全的!” “由他来保护我,才是最安全的吗?” 唇畔的笑,伴着浓浓的苦涩,沈凝暄紧蹙的娥眉,微微舒展开来:“你就不怕,我对他还有情?” 听沈凝暄之语,独孤萧逸眸色微缓榛! 深凝着沈凝暄的眸,微微荡漾出暖意,他薄而性感的唇瓣,扬起的弧度极好:“以前,你是他的皇后,我都不曾怕过,现在你是我的妻,你的心都在我这里,我何惧之有?” 闻言,沈凝暄虚软的身子,不禁微微一僵! 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独孤萧逸心下蓦然便是一软,动作轻柔的轻抚着她干裂起皮的唇瓣,他低眉敛目,含笑印上她的唇仪。爱夹答列 眼睫,轻轻颤动。 心,亦跟着悸动着,沈凝暄淡淡莞尔,缓缓闭上双眼。 许久之后,一吻终落,独孤萧逸温热的气息,轻轻吹拂在沈凝暄的耳际,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我已然答应他,若为你寻得解药,归来之日,便会将龙骑四卫和兵符都交给他,条件就是……他要帮我保护你!” 听到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紧绷的心弦,不禁啪的一声断开了。 她一早就知,在天下和她之间,独孤宸选择的,会是前者,而独孤萧逸……他所选择的,永远都只会是她! 手臂上的痛,虽如蚀骨一般,心中的悸动,却已然深深泛滥。 淡淡的睁开双眼,她微仰着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深凝着此刻紧拥着自己的俊逸男子,她唇角含笑,眸色微微润泽,凝眉叮嘱道:“答应我,别让我等太久!” “好!” 淡淡的,只一个字,却仿若千金一般沉重,独孤萧逸胸臆间郁结一口闷气,却始终无法舒解,眉宇紧皱着,抬眸望向桌上的龙凤喜烛,他刻意想要让自己的声音放松些许,却鼻音浓重道:“暄儿,我爱你!” 我爱你…… 静静的,聆听着独孤萧逸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沈凝暄不禁心头一颤! 双眸之中,氤氲顿生,她轻抿唇瓣,极力忍着身上的痛楚,坚强的笑着:“以前,你曾说过,让我为了你好好活着,现在这句话,换我说给你,逸……为了我,好好活着!”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一闪,却又在瞬间归于寂灭, 略一转头,看了眼脸色再次变得难看的沈凝暄,他轻笑了笑着轻抚她额前的发,满是戏谑道:“好暄儿,好好养好身子,等我回来了,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谁要跟你生儿子?!” 沈凝暄面色微红,脸上一阵赧然,抬手便捶了下他的胸口,一时得意忘形,她牵动了手臂上的伤,不禁又是一阵哀嚎:“啊……好疼!” 见状,独孤萧逸心下一紧。 见她痛呼过后,唇角却是微翘的,他俊美的容颜,终是再次扬起一抹温润的笑,清越的笑声,朗朗徜徉。 “你还笑……” 沈凝暄蹙眉,娇嗔的睇了独孤萧逸一眼,却惹来了他爽朗的笑声。 一时间,洞房内愁云散去,笑声此起彼伏。 正是这笑声,暂时拂去了沈凝暄心头的所有阴霾,也让她身上伤口,可以不再那么痛…… 洞房外,听着洞房里的笑声,边上的鬼婆和独孤珍儿,也都相视一笑。 月凌云缓步而来时,所闻便是一片欢声笑语。 远远的,听着沈凝暄和独孤萧逸的笑声,他原本紧皱的眉宇,稍稍舒展,俊脸上不禁也浮上一抹浅笑。 他知道,离别在即,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心里,一定都不会好受。 今日,是他们大婚之日。 是大喜之日! 他们本就应该开怀大笑! ————作品———— 翌日,初晨。 阳光洒落之际,依偎在独孤萧逸怀中的沈凝暄,难得睡的安稳。 静静的,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独孤萧逸微眯的双眸一眨不眨,痴痴入神。爱夹答列 许久,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他微皱眉宇,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臂从沈凝暄颈下抽回,轻垂眸,再次深凝她一眼,他取了外袍起身,轻步行至门前,将房门打开。 门外,秋若雨和龙骑四卫分立两侧,见独孤萧逸出来,几人纷纷恭身行礼。 沉眸看着门外五人,独孤萧逸眉心轻皱,压低了嗓子问道:“可都准备好了?” 闻言,青龙应声颔首:“主子随时都可启程!” “嗯!” 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一袭紫衣的秋若雨和面色始终清冷的朱雀两人:“本王不在的时候,王妃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她就是本王,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她的周全!” “是!” …… 秋若雨眸色微沉,与朱雀双双颔首。 见两人点头,独孤萧逸眸色一敛,再次转身进入屋内。 屋内,红绡帐内,沈凝暄一袭白色绸衣,悄然大红之中,显得格外夺目,尤其她苍白的脸色,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缓缓抬眸,见独孤萧逸走近,沈凝暄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来。 伸手,与她十指交握,独孤萧逸轻蹲下身,柔情万千的抚过她的侧脸,“怎么不多睡会儿?” “因为我知道你要走了!” 盈盈水眸中,尽是不舍之意,沈凝暄握紧了他的大手,将黛眉倔强抿起。 “乖了!” 倾身轻吻她光裸的额头,独孤萧逸温柔一笑道:“有龙骑四卫在,我不会有事的,只要拿到解药,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 轻轻的,虚应一声,沈凝暄鼻翼轻动,将双眼闭上:“我好困,再睡会儿!” 凝着沈凝暄想哭,却闭目假寐的模样,独孤萧逸心中微微泛起一丝疼意。 原本深邃的某种,瞬间聚起莫名情绪,他唯有用力皱眉,才可放开与她交握的手,而后毅然起身,快步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眼睫,轻轻颤动。一滴热泪,抑制不住的自沈凝暄的眼角滑落。 缓缓地,睁开双眼,入目,却是他转身没入门外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想要自己坚强的笑,却仍不住再一次热泪盈眶…… ———— 这一日,一早,独孤萧逸在龙骑三卫的保护下,离开了京城。 午后,沈凝暄在齐王府用过午膳后,正半倚在榻上漱口,秋若雨便面色凝重的自门外进来。 见秋若雨面色不豫,沈凝暄黛眉微蹙。 片刻,便见秋若雨低眉禀道:“启禀王妃,皇上派了枭都统和荣总管来接您入宫!” 沈凝暄正在漱口的动作,微微一顿,却还是慢悠悠的吐出口中水渍,然后放下茶盏,笑的微微有些冷:“既是皇上的旨意,照办就是!” “是!” 秋若雨微微敛眸,轻点了点头。 不多时,秋若雨稍作收拾,与朱雀和青儿一起扶着沈凝暄自寝室出来。 午后的艳阳,正是炙热之时。 出了屋子,一眼便睇见院落里那抹刺目的明黄之色,沈凝暄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今日前来接她入宫的,不只是枭青和荣海两人,独孤宸……亲自来了! 今日的他,并未身着龙袍,只一袭简单的明黄色常服,却也气宇轩昂,英姿不凡。 远远的,看着他从院落中的百花丛中踱步而来,沈凝暄神思微远。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前世里。 彼时,她初见他时,他风华绝代的立身百花从中,然……只下一刻,当他抬眸朝她望来,却是紧皱了眉宇,那清冷倨傲,再不似记忆中的模样。 心神,蓦地一怔! 却又在霎那之间变得格外清明,沈凝暄苦涩弯唇,在青儿和朱雀的搀扶下,略略福身:“给皇上请安!” “免礼吧!” 凝着沈凝暄苍白的脸色,独孤宸眸色微深了深,俊脸上却并未露出一丝多余的情绪:“你中毒时,朕说过的话,都还记得,所以你不必有任何负担,朕……只是来接你进宫的!” “你若坚强活着,朕便会考虑放开你的手……” 中毒之时,他说过的话,仍旧言犹在耳。 想到他说过的话,沈凝暄涩然敛眸,再次福身一礼:“多谢皇上!” “你一定要跟朕如此拘礼吗?” 面对沈凝暄的疏离与淡漠,独孤宸苦涩一笑,轻轻的,拧了拧眉心,他无奈一叹,对荣海吩咐道:“伺候齐王妃上车!” “是!” 荣海闻言,忙垂眸应声! 眸华抬起,又一次,深深的看了眼沈凝暄,独孤宸微转过身,先她一步转身向外。 今日,本该让枭青和荣海过来便可。 可是,他却忍不住。 忍不住要来看她一眼! 哪怕是如此淡淡一眼,他亦觉心中足矣! 看着独孤宸落寞转身的背影,沈凝暄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时至今日,虚弱如她,真的无心再与任何人周~旋。 如若,独孤宸还如以往一般咄咄逼人,她便只得将自己当成一张拉满的弓,与他周~旋到底。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 独孤宸的反应,竟然会如此的平和。 平和到,让她惊愕,让她讶异! 这,不像他! 但他却真的这么做了! 心中百转千回间,终是化作幽幽一叹! 沈凝暄觉得,他如此态度,不管是于她,还是于他,都是最好的! 如此,便好! ———— 与齐王大婚后的翌日午后,沈凝暄以齐王妃的身份再次被接入皇宫,并未继续入住长寿宫,而是被独孤宸安排在了天玺宫与御花园相隔的一处别院当中。 别院中,环境雅致,适合养伤,怡情。 加之有独孤珍儿和鬼婆的强强联手,沈凝暄身上的毒,虽尚未得解,却也得到了压制,暂时无碍于性命! 转眼之间,几日一晃而过。 这几日里,沈凝暄一直在养伤,而独孤宸除了偶尔会来别院小坐之外,并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好像真的信守承诺,打算放手了! 只是,她有所不知的是,在别院之中的独孤宸是个难得温润的好男人,但只要一离开沈凝暄的视线,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格外深沉,俊脸之上不见一丝笑容! 是以,只要一出了别院,但凡在他身边当差的奴才,便个个都加着小心,生怕不小心触犯了龙颜,连带着掉了脑袋! 他如此一日两日也就罢了,若日子长了,到底还是传入沈凝暄的耳中…… 只是,听到这些言语,沈凝暄只是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而过。 如今她自身难保,自然也管不了独孤宸如何。 即便是表面安宁,这要能等到独孤萧逸回来,所有的一切,其实对她而言,都不算重要! 转眼之间,又过了几日,沈凝暄身上的毒痛,虽偶有发作,却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让她揪心的是,独孤萧逸自那日离开之后,就像消失了一般,迟迟没有消息传回。 如此时间一久,就连素来不想与沈凝暄有所交际的宁妃,偶尔也会到别院里小坐片刻,希冀着能从沈凝暄这里,得到关于独孤萧逸的些许消息。 自然,她的这些小女儿心思,沈凝暄心中了然。 但想到独孤萧逸,她心中便不禁涌上一阵萧索与黯然! 她自然知道,独孤萧逸此行,凶险万分。 但是,她却也知道,为了她的性命,他这一趟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上一遭的。 每每,想到这些,她心中便会涌上阵阵酸涩,要多不是滋味,就有多不是滋味。 思绪微转,抬眸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宁妃。 这宁妃,明明看到她时,满心满眼都是敌意,但是这几日里,却总是在她这里干坐着。 沈凝暄知道,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刻见宁妃正以手肘支着下颔望着窗外,清丽的小脸上,尽是相思之意,她坐于贵妃榻上,不禁唇角轻抿,淡笑着问道:“宁妃娘娘此刻在想皇上吗?” 闻言,宁妃心神一怔! 剪水秋眸,波光流转,她转睛看向沈凝暄,不禁有些哀怨的轻轻一叹:“皇上心里想着的,根本另有其人,本宫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吧!” 听她此言,沈凝暄微微一哂:“娘娘此刻,相思绰绰,既不是在想着皇上,那你此刻所想之人,便是该死之人!”闻言,宁妃嘴角抽了抽,她想要笑,最终嘴角却不受克制的往下垂落:“齐王妃舍得让一个甘心为你付出一切的人死么?” 没想到,宁妃居然会开口便说出了实话,沈凝暄却莞尔一笑,只笑不答! 沈凝暄笑着的模样,比花都要美。 但是看在宁妃眼里,却觉得格外的刺眼。 眸华抬起,自窗口向外,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唇角虽轻勾了勾,其中却蕴着无尽的苦涩:“齐王妃……本宫与你说句实在话,本宫虽不喜欢你,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我嫉妒你,而且嫉妒的要死!” 独孤萧逸,那个如风一般的男子,她向往多多少年,可是他却有他自己的向往!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她入宫之前,鼓起勇气与他表白时,他那意味良深的一笑。 那个时候,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那里早以被别人占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宁妃娘娘……”听出宁妃话里的苦涩,沈凝暄亦同样在回想着独孤萧逸的好,生命中,那个男人的存在,就像是她阴霾人生中的一抹艳阳,想到他周身所散发的暖意,想到他现在的艰难处境,她轻轻凝眉:“是我连累了他。” “当然是你连累了他!”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酸楚压下,宁妃垂眸含笑,凝神看着眼前如花一般娇美,却又眼神泛起水意的沈凝暄,她紧皱眉头,语重心长道:“但是他喜欢被你连累,旁人又有什么办法?” 闻她所言,沈凝暄心神微怔! 就在她怔愣之中,宁妃却忽然自座位上起身,神情激动的在沈凝暄身前站定,扶着她双手,颤声说道:“他为了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了……本宫不管你到底是谁,你都要记得,今生今世,无论他能不能回来,你都绝不能负他!” 因宁妃的忽然触碰,沈凝暄手臂,不禁传来一针锥心的痛! 低眉看着宁妃不满阴郁的俏脸,她拧了拧眉,试探着开口问道:“你为何会觉得,他会不回来?” “因为皇上和太后……” 红唇微张,宁妃刚要说些什么,却不期自殿门处传来独孤宸略显低沉与不满的声音:“宁妃,你难道不知,齐王妃的手臂不能乱碰吗?” 闻声,宁妃心头一颤! 低眉见自己一时情急,竟紧握着沈凝暄的双臂,她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来。 宁妃的话,虽只说了一半,沈凝暄却可很轻易的猜到另外一半,将宁妃惊变的脸色看在眼里,她微抬眸,看向正站在殿门处,冷冷凝视着宁妃的独孤宸,随即眉形一弯,淡淡问道:“皇上说笑了,臣妾又不是纸做的,哪里脆弱到不能让人碰的地步了?” “你不是纸人,纸人怎会中毒?”独孤宸皱了皱眉,双手背负身后,抬步向里走来。 “臣妾先行告退了!” 似是做了错了事情一般,宁妃不等独孤宸上前,便先行福身告退。 看着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宁妃,沈凝暄眸光微微一敛,抬眸看向独孤宸:“眼下这个时辰,皇上怎么过来了?” 抬头看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十分随意的坐在方才宁妃所坐之处,淡淡说道:“朕今日闲来无事,便想着过来同你对弈一局!” “这样啊!不过可惜了……” 沈凝暄轻叹了口气,转头望向门外:“大长公主前两日差匠人与臣妾做了一辆推椅,臣妾看外面天气不错,便想着要到御花园去走走!”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深,抬眸瞥了她一眼,又道:“今日外面有风,你出去作甚?” “齐太后手里的圣丹虽然能解我身上的毒,不过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身上的五种毒,若能尽早解去大半,岂不是更好?”微微勾起唇角,沈凝暄眸色晦暗道:“皇上不想让他见我,他却不想将他手上的解药交给皇上,若我不去见他一面,他怎么舍得动身去吴国?!” 闻言,独孤宸面色微冷:“你想去见他?” 沈凝暄浅笑,轻道:“我,欠他一个解释!” ps:求各种道具~~~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阴差阳错(7000+必看) 至尊毒后,阴差阳错(7000+必看) 沈凝暄一直都知道,自己欠北堂凌一个解释! 而他,向来斤斤计较! 如今他既是迟迟不肯离开燕京,便一定在等她那个解释! 即使如此,她与其躲着,倒不如与他见上一面。1 听了沈凝暄的话,独孤宸微微一怔,眸中光华微转,他沉思片刻,复又站起身来,低眸看着沈凝暄:“你与他之间的缘分,并非善缘,即便相见又能如何?榛” “臣妾与他之间的缘分,并非善缘,与皇上之间,便是善缘了吗?”如是,凉凉反问,沈凝暄含笑的眸,微微抬起,与独孤宸的视线在半空相交,她无奈叹道:“皇上……此次臣妾中毒之事,臣妾不求有什么交代,但这解药你总该让我拿到吧?” 自从回宫后,沈凝暄与独孤宸之间的关系,可以算作相安无事。 但,有些事情,她不提,并不意味着她不知仪。 她身在长寿宫,却离奇中毒,回想过往种种,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大约猜到了七八分,此事……乃是北堂凌和如太后联手所为! 她不知这两人在联手时,各自许了对方什么好处,但是这两个人,一个是独孤宸的母后,他绝对不会动,另一个则事关三国峰会,天下大安,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此,这场罪,她遭得,这口气,她却也要忍得。 但,即便如此,她却也要让独孤宸知道。 她心里,从来都跟明镜儿似的。 沈凝暄说话的语气,有些凉,她说的话,就像是一把锐利的锥子,瞬间刺透了独孤宸的心。 静静的,站在沈凝暄面前,他眸色阴晴不定的低敛了眉目,满是狐疑的出声问道:“你确定他会为你解毒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会?” 想到北堂凌前阵子对自己势在必得的态度,沈凝暄垂眸苦笑,一时竟也有些头疼起来。 她,还真有些不确定! 毕竟,像北堂凌这种人,有的时候,得不到的宁愿去毁掉! “我觉得,他会恨不得掐死你!”薄唇轻掀,独孤宸嘴上虽如此说着,却还是侧身向外,对殿外唤道:“青儿!” “奴婢在!” 青儿闻言,垂眸上前福身。 独孤宸看了眼沈凝暄,对青儿轻声吩咐道:“去把推椅推来,陪着王妃到御花园去走走!” “奴婢遵命!” 青儿颔首,转身出去推了推椅。 不多时,她与秋若雨一起入内,伺候着沈凝暄坐上推椅,在与独孤宸行礼之后,便要前往御花园。 看着主仆三人一路向外,独孤宸微皱了皱眉宇,轻叹着开口:“你的身子,需要静养,外面阳光太毒……别在外待的太久!” “臣妾多谢皇上关心!” 淡淡的,轻垂眸华,沈凝暄对独孤宸微微颔首。 见她如此,独孤宸唇角勾起的弧度,蓦然有些发苦。 若是可以,他希望,可以推她出去的人,是他! 但是现在,他早已没了那个资格! 眼下,她能与他如此平心静气的相处,已然是他小心翼翼,恪守礼度后的结果。 他现在,不敢上前一步。 只因,他知道,自己上前一步,她势必会后退一步。 若,到了那时,他只怕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思绪至此,独孤宸不禁又是自嘲一笑。 不知从何时,他竟也开始如此畏首畏尾。 这,不像他! ————作品———— 正值盛夏,亦是花开最盛时。 御花园中,清幽如茉莉,或艳丽如四季海棠,各色奇珍异卉既是在艳阳之中,却仍旧摇曳生姿。 近日以来,沈凝暄一直都窝在别院里休养,尚还未曾到御花园中走动过。 初时,独孤宸也曾提及,想要让她到御花园透透气,但她却顾忌自己的身份,以不想在宫中过多露面为由一一婉拒了。 其实,她怎会不知,在这皇宫里,该知道她身份的,早已然都知道了。 只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而已! 念及此,沈凝暄唇角微弯,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 听到她的叹气声,边上的秋若雨黛眉微微一蹙,垂眸看着她:“王妃这阵子,总是时不时的叹上一口气,若雨听闻,人若总是叹气,会有霉运的!” 闻言,沈凝暄黛眉轻颦。 微微侧目,与秋若雨四目相交,她低眉打量自己一眼,颇有些自娱自乐的打趣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更倒霉一点吗?” 见她如此,秋若雨莞尔! 视线微转,朝着身后望了一眼,她低声说道:“枭青在后面跟着呢!” “枭青?!” 循着秋若雨的视线回眸望去,果真见枭青隐在不远处的花丛中,沈凝暄轻笑了笑,道:“你和朱雀,都是武功卓绝之人,再加上一个枭青……三大高手,全都用来保护我这个废人,啧啧……看来我这条命,还真是精贵的紧呢!” 闻她此言,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朱雀,轻声说道:“人们都说,新越摄政王北堂凌为人阴狠毒辣,属下们如此保护王妃,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啊!” 朱雀的年岁,比之沈凝暄和秋若雨,都要稍长一些,加之她的性子与枭云有些想像,总是冷冷淡淡的,是以,此刻听见她的话,沈凝暄便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对方正一脸慎重的看着自己,她无所谓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事情应该还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糟!” 她们都知道,她和北堂凌之间的那些过节,她自然也知道,她们如此兴师动众,是怕北堂凌会一怒之下对她不利! 但,她总有一种直觉,那便是……纵然再坏的人,总也有可取之处。爱夹答列 就如北堂凌! 其实,他并非坏到无药可解! 是以,今日她这趟御花园之行,一来确实是想要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二则,便是想要应证一下,她的直觉到底准不准! “王妃,您看这海棠花开的多美!” 不同于秋若雨和朱雀要保护沈凝暄的安危,青儿的性子相对要活泼一些,看着四周开的正艳的四季海棠,她伸长手臂,指着不远处满枝怒放的海棠花,打断了沈凝暄原本的心绪,将她重新拉回现实。 “嗯!”唇角淡淡勾起,沈凝暄微微颔首:“确实很美,不过我更喜欢桃花!” 时至如今,她还清楚记得,那样在楚阳时,她初见桃花花海时心中的震撼感觉! 可是后来,让她心之悸动的,却是独孤萧逸给她的那份惊喜。 桃花! 可以算作他们的定情之花! 听闻沈凝暄说起桃花,青儿想起,前些日子她大婚之时,齐王府院子里,便载了满满一院子的桃花,忙嫣然一笑,转头对沈凝暄道:“许是就因为王妃喜欢桃花,王爷这才在王府里栽了那么的桃花吧?”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蹙,眼底露出些许疑惑。 心想着,那日沈凝暄本就中毒,是直接蒙着喜帕进的洞房,定是没有看到那满院的桃花,秋若雨淡淡抿唇,声音低缓轻咛:“齐王府中,如今早已是一片桃花花海……全都是王爷亲手栽种的……” “真的?” 满脸欣喜之色,青儿忍不住倾羡道:“王爷对王妃,真是太有心了!” 闻言,沈凝暄不禁莞尔一笑。 目光微远的凝望着不远处的海棠,似是透过海棠花,看到了自己最想见的那片桃花花海,她眸光微微闪烁,唇角的笑,渐渐加深。 过往,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想到独孤萧逸曾经对自己的好,沈凝暄的心底,不禁涌起丝丝暖意。 那个人,对她一直都太过用心。 以至于,到了现在,她总觉自己爱他爱的太少…… “好香……” 抬眸之间,微风拂面,望着身前开的正艳的茉莉花,沈凝暄轻笑着揽过花枝,凑近鼻尖轻嗅。馥郁的花香泌入心脾,她深吸口气,转头对青儿道:“这里花香怡人,你去提一壶清茶来,本王妃要在这里赏景儿吃茶!” “奴婢遵命!” 青儿微微福身,对秋若雨点了点头,这才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折返而去。 看着青儿离去的背影,沈凝暄抬眸笑看秋若雨:“如今我们出来的工夫,已然不短了,你们还是暂时回避吧!” 知她话里的意思,秋若雨看了她一眼,轻拧眉心:“王妃自己可以吗?” “有何不可?!”对秋若雨淡淡一笑,沈凝暄眸华似水,眺望远方:“有些话,该我与他单独谈,你们放心吧,他不会对本王妃如何的!” 深深的,凝望着她,秋若雨终是微微颔首:“那属下和朱雀就在不远处的凉亭等着!” “带上枭青!” 再次对秋若雨展颜一笑,见秋若雨黛眉轻蹙着,看了眼枭青所在的方向,而后轻点了点头,便与朱雀一起朝着枭青所在的方向走去,沈凝暄微扬下颔,缓缓闭眼,感受着迎面拂来的微燥的夏风,一脸沉静恬然。 周围,一时间变得极为安静。 只清脆的鸟鸣,时不时响起,却与现下的美景相合,更衬鸟女花香四字! “萧依儿!” 静窒许久之后,一道熟悉而低绵的声音在沈凝暄身后悠悠传来。 闻声,她原本闭着的双眼,眼睫轻颤了颤,终至缓缓睁开…… 对于沈凝暄而言,在这世上,在这个时候,还能唤她萧依儿的,唯有那一人了! 知定是他来了,沈凝暄低垂眼睑,一动不动的坐在推椅上,好似从没听到他的轻唤,只静静的坐在盛放的茉莉花前,似是在赏花,却又人比花娇! 远远的,看着花开正艳的茉莉花圃前,坐于推椅之上,一直背对着自己不曾回头的绝色女子,北堂凌轻抿眉心,微眯着华眸缓步上前,终至在她身侧的青石上坐下身来。 今日的他,一身华丽的深紫色,浓密的发用紫金冠高高挽起,宛如妖孽般的俊美容颜,足可惑人心魄,但那轮廓分明的五官上,却冰寒似雪,让人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摄政王殿下今日好雅兴,竟也来御花园赏景儿!”不曾去看身侧的俊逸男子,沈凝暄轻轻的,叹了口气,指尖盛放的茉莉花,悠悠弹回,她略显苍白的脸,亦浮上浅浅的笑:“真巧!” “你此刻一人独坐于此,难道不是在等本王吗?”定定的,凝视着她削瘦的不成样子的侧脸,北堂凌静默许久,终是薄唇轻掀,微微仰头,迎着空中艳阳,他微眯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难辨的情绪:“说来也可笑,才短短几日罢了,本王再见你,却不知是该唤你萧依儿,还是月凌儿,亦或是沈凝暄?” 自从得知她的真实身份,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 他以为,再见到她,他一定会暴怒而起,而后大声的质问她,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怒骂她是个骗子! 但,此刻看着眼前削瘦苍白的她,那些一定要做的事情,他却一件都没有做,就只是这样,淡淡的看着她,淡淡的开口问她,他该唤她什么。 “只是一个名字罢了!” 轻拢了黛眉,笑的随意却又婉凉:“王爷乐意唤本宫什么,便唤什么吧!” 闻言,北堂凌微微一哂! 淡淡的,将视线转向远方,他眸色深沉,声音中微微有些颤抖:“沈凝暄,也许你本就是本王命中的克星,无论过去在楚阳,还是而今在燕京,你总是可以将本王气到内伤,甚至吐血!” 即便,事到如今,只要一想到当初她身中魅酥之毒离开时自己的心情,北堂凌仍旧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他怕她会中毒而死,又怕她会把身子给了别人! 不过现下想想,他还真觉得有些可笑! 想来,那为她解毒之人,一定是独孤萧逸。 而他,则是那天下头一号的大傻瓜! “王爷……不是已经报仇了吗?” 沈凝暄终是缓缓回眸,与北堂凌的视线相交,静静的,深凝他一眼,她又是轻轻一叹,气息有些不顺的掩唇轻咳几声,而后缓缓低下头,自言自语道:“这世上,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过去你曾说过,自己精通药理,我只是随便一听,如今却真真的知道了你所谓对药理的精通,到底有多超绝!” 语落之时,她再次轻咳,且一咳不止,因剧烈的咳嗽,她本就单薄的身子,仿若风中拂柳,一直轻颤个不停!见状,北堂凌的心,不禁轻轻一窒! 置于腿上的手,倏而握紧,他将想要替她顺气的冲动压下,睇着眼前憔悴苍白的沈凝暄,自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既是你知这毒是本王下的,为何却要息事宁人?如今本王尚未离开燕国皇宫,若独孤萧逸想要拿我,轻而易举!” “你以为,他不知这下毒的人是你吗?”深吸口气,屏息片刻,终是止了咳,沈凝暄淡笑着,双眼有些迷离:“如今,大燕和新越两国,刚刚定下了三国峰会的时间与地点,这是你千里迢迢来此的目的,亦是皇上一心想要的和平契机,此刻他固然可以拿下你,但是拿下你之后呢?让你供出如太后?那样的结局,不是你所乐见,也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闻她此言,北堂凌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他一直都知,自己所喜欢的,是个如何玲珑剔透的女子。 却想不到,她明明知道全部,却可以如此淡然以对! 以她的个性,不是该质问他,然后查出最后的真凶吗?! 可是…… 停顿片刻,见北堂凌半晌儿不语,沈凝暄再次抬眸看了他一眼,与他微冷的视线相交,只当没看见他微变的脸色,她便再次轻咳了声,用手抚着胸口,语气凝咽道:“我知你心中在想着什么,不过……与其刀兵四起,我倒宁愿息事宁人!我只求能够跟自己心爱之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如此便已然足矣!” “好一个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望着沈凝暄清丽的侧脸久久未动,北堂凌话中有褒有贬,竟还隐隐有些动气! 他不知道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共识。 但是独孤萧逸在她受了这么多苦后,竟然一直没有行动,可她却偏偏觉得人家选的是对的。 她可曾想过,中毒的是她,痛的死去活来的也是她?! 在他的认知里,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但是现在的她,这是要吃下这个哑巴亏吗?! “北堂凌!” 不是没有注意到北堂凌的心境变化,沈凝暄却只能选择忽视,在心中轻轻一叹,而后轻轻抬手,她指着冷宫方向道:“以前,我便住在那里!” 闻言,北堂凌微微皱眉,却仍是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但,即便如此,他的眼中,除了巍峨的皇城宫殿,便再无其他了。 “那里……是冷宫!” 沈凝暄唇角淡淡勾起,轻轻抚了下胸口,说的云淡风轻:“虽然,我一直觉得,你我之间,是孽缘,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有因才有果的!”说话之间,她视线低垂,落在自己的腿上。 那里,曾因冷宫失火时,而受了伤,落了疤! 而她,却清清楚楚记得,蓝毅曾经说过,那场大火完全是出自北堂凌的手笔。 而南宫素儿和南宫月朗两兄妹,只不过是做了他的替罪羔羊! 见状,北堂凌不曾出声,只是保持沉默,面色冷凝的低头看了眼她的手臂,淡淡又望了她一眼,他不禁眸光微冷,继而冷笑着出声:“你想跟本王说,那场火?” “蓝毅曾经说过,当初胆敢谋算王爷之人,早已被王爷一把火烧死了……”眸光瞥见北堂凌嘴角的冷笑,沈凝暄眸光晶亮闪动,神情却有些落寂的苦涩笑着:“当然,这件事情王爷也可以不承认!” 闻言,北堂凌脸上的神情倏然一僵! 她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你承不承认,我都知道是你! 思绪至此,他不禁再次冷嘲一笑道:“你是想告诉本王,本王活该被你骗,是吗?” “不是,咳咳……” 方才停歇片刻的咳声,骤然响起,沈凝暄一手压着胸口,一手掩着口鼻。 见她如此,北堂凌身形微动,却终是狠狠克制,没让自己再靠近她分毫! 一阵冗长的咳嗽声后,沈凝暄转头望着北堂凌,气息不稳的苦笑着,她娥眉微蹙道:“我的意思是,若当初冷宫里的那把火,是你用来报楚阳之仇的,那么如今我中毒受苦,便是还以萧依儿欺你之债,这就权当……是我的因果报应!” “别说了!” 似是真的不想听沈凝暄的废话,又似是因她气息不稳怕她咳太厉害,北堂凌忽而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而后冷嘲着笑道:“本王看你吃苦受罪就好,不想听你的这些废话!” “既是废话,王爷便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出吧!”沈凝暄淡淡一笑,丝毫不理他愿不愿意继续听下去,再次用力咳嗽了下,便准备继续说下去。 见她仍要继续说下去,北堂凌俊脸一黑,直接从青石上起身,转身大步便要离开。 不曾回头,任他离去,沈凝暄仍旧自顾自的说着:“我与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之间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当初……我以为独孤萧逸死了,这才借着那场大火消失在这燕国皇宫之中。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在锦绣镇安然过活,若非是那夜蓝毅跟着赵玉儿找到了我,便不会再有后来的那些阴差阳错!” 说完话,她便再次又咳嗽了起来,而方才大步离去的北堂凌,则在听到她的话,脚步蓦地一顿,自原地转身望向她。 微转过身,回头迎上他深邃的眸海,沈凝暄微微喘息着,神情平静淡泊:“后来,你身中剧毒,我本可以不救你,但却到底还是出手救下你,不只是你,还有蓝毅……” 闻言,北堂凌缓缓勾起唇角,紧紧咬着牙,他一字一字道:“你不必一再提醒本王,你救过本王的命!” 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沈凝暄微微一怔,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似是以为她在与他讨那救命之恩,她的唇角,亦微微勾起,语气也有些急了:“北堂凌,我知你心中到底在纠结什么,但你最好能明白,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如你一样,处处都要算计才能过活!当初在楚阳时,是你设计皇上和我在先,那时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自保,即便你被整的再惨,也怨不得我!事后从新越一路而来,我明知你的身份,却仍旧救了你们,亦与你们治伤之后,便打算远离……其实,从头到尾,我从未想过要再骗你什么,倘若当初不是你无赖至极的缠着我,我们又岂会有今日……” 话至如此,沈凝暄一时气急,自方才开始,便一直暗涌的疼痛瞬间直达四肢百骸!胸口处凌厉的痛着,那种痛楚,就仿佛忽然之间,被人***了一把利刃!再次忍不住轻咳一声,面色瞬间剧变,她虽以手用力握着自己的口鼻,却仍是身形一颤,便见一股带着温热的腥甜自她口鼻之中喷涌而出! 那鲜艳的血,自她口鼻涌出,浸透了她的白皙纤细的五指,霎时间染红了她身上浅色的裙裳,也使得她身形一晃,整个人自推椅上栽了下来。 见状,躲在远处凉亭的秋若雨和朱雀等人神情一变,立即朝着沈凝暄所在的方向飞奔而来。 “依儿!” 近前,眼睁睁看着沈凝暄吐血跌落推椅,北堂凌瞳眸一睁,到底还是唤她做依儿!面色陡然剧变,他三两步上前,一把捞起她即将跌落在地的身子,将她拥入怀中…… ps:七千哦,风儿是勤劳的小蜜蜂,有米有觉得,暄儿现在太温柔了?嘿嘿,谢谢大家的荷包和鲜花,真心感谢~~~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总得找补回来一些吧!(2更1) 至尊毒后,总得找补回来一些吧!(2更1) “北堂凌!” 似是因身上的剧痛,而眉心紧拧着,沈凝暄有些恍惚的望着眼前俊眉拧起的北堂凌! 凝着她苍白的脸色,北堂凌揽在她肩膀的修长手指,蓦地又收紧了几分:“什么都别说了,本王送你回去!” 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沈凝暄微动了动身子,想要离开他的怀抱。爱夹答列 但,北堂凌却将她揽的更紧,不想如她所愿榛! 终是拗不过他健壮有力的手臂,她无奈之下,唯有苦笑着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又轻咳几声,方才艰难喘息道:“事已……至此,我……该说的,想……说的,都……已然说完,既是你觉得……我骗了你……大可早早便……便离开这里……去完成你尚未完成……国家大事,何必至今……不走?!”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一口气,断断续续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也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沈凝暄心弦才刚一松动,便张口又吐出一口血,直喷在北堂凌的胸口处。 胸口处,薄薄的夏衫,瞬间被温热浸透,睇见胸口处的那抹深色,北堂凌的身形猛地便是一僵也! 感觉到怀中人儿轻到可怜的身量,他紧皱眉心,俊美无双的脸上,难以自抑的露出一抹惨绝的痛色! 半晌儿,见北堂凌不语,沈凝暄被鲜血染红的唇瓣,微微轻颤了颤:“北堂凌……” “我至今不走,只是有句话一直想问你,却还没机会问出口!”揽在沈凝暄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北堂凌不再自称本王,而是将头微微低下,近至她的耳边,而后喉结轻动了动,声音低磁而压抑的哑声问道:“除了你的身份对我有所隐瞒,从新越一路而来,你……可曾真心待过我么?” 楚阳一役,他虎落平阳,是为他今生最大的耻辱! 当初,若沈凝暄直接表明的她的身份,他一定会立刻动手便结果了他! 是以,她不与他表明身份,合情合理,他亦在心中可以不去计较! 但,时至今日,他仍旧留在这里,却迟迟不走,便是想要问问眼前这个,斥他从来不曾真心待过谁的女人,可真心待过他么?! 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沈凝暄似是早已料到,北堂凌一直在意的,其实便是这个,是以此刻,闻他如此一问,她不禁苦涩一笑! 她可有真心待过他吗? 如果可以,她想以真心去对待每一个人! 但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啊! 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直到滴落到北堂凌的深紫色的袍襟上,在他的袍襟上晕染出一朵绚烂的血花,沈凝暄喘息着缓缓抬眸,看着他近在尺咫的俊颜,无比艰涩的出声说道:“在新越时,我对你虚以委蛇,但是从新越……到这里……我从来只当你是北堂凌,而非……新越国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闻言,北堂凌眉峰轻动,眸中光芒隐隐一动。爱夹答列 只是北堂凌,而非摄政王吗? 只因沈凝暄的区区一句话,他内心深处所有的结,几乎于瞬间迎刃而解!性感的唇角边,勾起一抹惊艳绝俗的弧度,不曾理会秋若雨和朱雀等人是否已然近在身前,他深凝沈凝暄一眼,自襟口取出一只黑色瓷瓶,转手掖进沈凝暄染血的纤手之中! 纤细的玉指,轻触瓶身,沈凝暄眸色舒展。 她没有明知故问的去问北堂凌。而是将握着药瓶的手,微微蜷曲起来。 抬起头来,望着北堂凌嘴角那抹绝艳的笑,她平静无波的心湖不禁轻颤了颤,随即荡起阵阵涟漪! 这男人,生的果然足够妖孽! 若是心肠再好些,只怕会迷倒天下万千少女了! 就在沈凝暄心中如此腹诽之际,北堂凌抬手之间便封了她身上的两道大穴。 迎着她眸光荡漾的水眸,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身上的五种毒,我能解三种,只是单这三种毒,拖得时间不短了,即便有这解药,若想将之全解,少说也得半个月的时间才可,另外两种毒……应该不会太疼,我希望等到三国峰会时,可在卧龙山再见那个玲珑剔透的萧依儿!” “北堂凌……” 北堂凌的眼神,让沈凝暄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又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迎着他近在尺咫的俊脸,她紧紧的蹙起眉心,将视线转到一边,轻喃着说道:“不要爱上我!” “呵呵……” 平日很少有人会如此唤着自己的全名,此刻听沈凝暄一直如此唤着,北堂凌竟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自在感,但……当听到她说让他不要爱上她,他的心弦却是微微一颤,好似于瞬间沉入了万丈深渊! “本王恨不得掐死你,又怎会爱上你?” 心中所想,是自己根本心不由己,北堂凌的嘴上却又是如此决绝的说着,无奈的轻叹口气,他抬头看了眼边上一直眼观鼻鼻观心静静而立的秋若雨和朱雀两人,倾身将沈凝暄从地上抱起,而后重新将之放回推椅上。 眼看着,沈凝暄气息平复,脸色也渐渐好转,北堂凌紧皱的眉宇,终于稍稍舒展。深深的,又凝了她一眼,他薄唇邪肆一扬,脚步步伐一转,英姿挺拔的大步离去…… 见北堂凌离去,秋若雨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随即快步上前。 “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 目光微远的凝视着北堂凌离去的方向,看着即将消失在花海之中的那绝美男子,沈凝暄拔开药瓶的瓶塞,凑到鼻下轻嗅了下,淡淡的笑也随之爬上眼角。 “那个……” 看着沈凝暄淡笑怡然的样子,朱雀抬眸之间,瞥见不远处冷着一张俊脸,正与独孤珍儿一起快步而来的独孤宸,不禁轻抽了抽嘴角,干笑着提醒道:“这枭青,方才一见王妃吐血,直接吓飞了,原来是去请皇上了……王妃,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顺着朱雀的视线望去,一眼便睇见独孤宸冷峻的容颜,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不以为然的轻扬了扬。 然,尚不等她出声言语,被独孤宸请来的独孤珍儿,上来便沉着脸色对她斥责出声:“你可真是胡闹!”闻言,沈凝暄黛眉微蹙。 轻笑着,朝着独孤珍儿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她轻声叹道:“我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是真的吗?” 对于北堂凌的人品,一直都持怀疑态度,独孤珍儿此刻即便看到了沈凝暄手里的解药,也还有几分不确定!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凝暄轻笑,将手里的药瓶递给独孤珍儿。 独孤珍儿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黑色药瓶,仔细查看过,直接从药瓶里取出一颗丹药,片刻都不敢耽误的塞进沈凝暄口中,等到沈凝暄吞下丹药,她这才冷着俏脸,嗔怪着说道:“别人到这种时候,总想着要如何压制身上的毒素,可你倒好,竟一直拼命催动,你可知若他不给这解药,吐了这么多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将丹药咽下,沈凝暄屏息片刻,直觉没有丝毫不适,她方长长出了口气,又朝着北堂凌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我只是在赌,赌他并非人人口中所传那般冷血无情!” 随着她的话,独孤珍儿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她还是红唇轻勾,颇有些玩味道:“如此看来,你运气不错,他倒也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静静的靠坐在推椅上,沈凝暄眉心微颦,视线微微有些懒散:“师姐,我好累……这阵子,总怕一睡就不会再醒,你说我这一次,是不是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了?” 听到沈凝暄的话,边上一直阴沉着脸色不言不语的独孤宸眉心一皱! 眼看着沈凝暄缓缓闭上双眼,他心底蓦地便是一突:“你才吐了那么多的血,可是哪里不舒服?” 闻言,独孤珍儿心下一惊,伸手探上沈凝暄的脉搏,静下心来,丝毫不觉沈凝暄的脉搏有所异样,她敛水的秋眸中,不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迎着独孤珍儿疑惑的眸子,沈凝暄轻飘飘的,撤下腰间的帕子,拭去嘴边残留的那抹艳红,她垂眸睇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迹,笑的有些冷:“这些血,不是我的!” “什么?!” 独孤珍儿和独孤宸,几乎是同时一怔,齐刷刷的看着沈凝暄。 沈凝暄轻笑,对上独孤宸微怔的星眸,敛唇笑道:“太后她老人家,让我吃了这么多的苦,我总得找补回来一些吧?” “嗯?!” 独孤宸疑惑皱眉,刚要开口,便见荣海一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皇上,太后娘娘气急攻心,犯了心悸的毛病,您赶紧到长寿宫去瞧瞧吧!” ps:暄儿不会是废柴地,哈,今天第二更在中午前~~谢谢大家的荷包和鲜花~~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鹦鹉和猫(2更2) 至尊毒后,鹦鹉和猫(2更2) 听闻如太后气急攻心,独孤宸面色陡地一沉! 睇着沈凝暄唇畔似有似无的浅笑,他微皱了皱眉,径自转身带着荣海疾步前往长寿宫。爱夹答列 看着独孤宸远去,独孤珍儿心中疑窦顿生。 就在此时,前去取茶的青儿回返。 见沈凝暄浅色的前襟被血水染红,青儿心神大惊,手中的茶具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七凌八落:“王妃,您没事吧?!榛” 烧铸精良的茶具,与青石地板亲密接触后,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凝暄条件反射挠了挠耳朵,笑看着一脸忧色,正仔细打量着自己的青儿,“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像!也” 青儿点了点头,眼眶都红了起来:“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能没事呢?” 闻言,沈凝暄靠在推椅上,送她个大大的白眼。 秋若雨见状,含笑出声:“这些不是王妃的!” “不是吗?” 青儿面色微微一缓,见沈凝暄果真没什么事情,顿时整颗心都落了地。 边上,独孤珍儿皱了皱眉,凝眸问道:“你身上这血,到底是哪里来的?” 沈凝暄方才所言,明摆着就是在说,她身上这些血,跟如太后有关,不过让如太后出血,那不太可能……想到荣海方才所言,她心中不禁越发好奇了! “偷来的!” 迎着独孤珍儿晶亮好奇的眸子,知她势必要知道答案才肯罢休,沈凝暄笑吟吟的看着边上的朱雀:“告诉大长公主,本王妃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是!” 朱雀微微颔首,对独孤珍儿恭身说道:“王妃身上的血,并非人血,而是鹦鹉的血……” “鹦鹉?!” 脑海中,闪现出如太后宫中那只雪色鹦鹉,独孤珍儿微怔了怔,许久才咂了咂嘴,“莫不是太后宫里,养了几年的那只?” “……” 朱雀静默了下,点了点头:“是!” 见朱雀点头,独孤珍儿眸光一闪,一脸不赞同的看向沈凝暄:“你说,你这不是胡闹吗?皇嫂平日里,就指着那只鹦鹉解闷了,看的比什么都亲,前阵子有宫人不小心喂错了吃食,直接被崔姑姑杖毙了,你……你……你……” 沈凝暄轻笑,笑容美艳如花:“我让朱雀抓了她的鹦鹉,放了鹦鹉的血,然后再把鹦鹉放到了花花跟前……” “花花……” 了悟花花是如太后身边的那只大白猫,独孤珍儿直接无语了…… 见她如此,沈凝暄心情不错的笑问着身边的秋若雨:“花花后来怎么着来着?” 秋若雨一笑,轻回:“若雨听说,崔姑姑发现鹦鹉落到了猫嘴里,一时心急把花花给打死了!” “打死了?!” 独孤珍儿神情一震,心中瞬间了然:“这鹦鹉跟猫,平日是皇嫂唯一的消遣,如今都死了,也难怪会气急攻心!” 沈凝暄闻言,哂然笑道:“跟我遭的这些罪相比,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也是!” 独孤珍儿轻叹,上前亲自推着推椅往别院方向走。1 沈凝暄此次中毒,又是挨刀又是吐血的,遭了八辈子的活罪。 她今日不过是杀了如太后的鹦鹉和猫,拿那些血从北堂凌手里骗来了解药,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 ————作品———— 午后,阳光正炙,正是小憩的打大好时候。 在炙热的阳光照耀下,独孤宸所乘坐的龙辇,再次停驻在沈凝暄所居住的别院门前。 自龙辇上疾步而下,他面色冷峻,大步流星的直往沈凝暄所在的寝殿而去。 寝殿内,依着独孤珍儿的要求,本该馥郁馨香的炉鼎中,早已换做一种可以养人神息的药香。 此刻,身上毒痛解去大半的沈凝暄一袭干净的白色襦裙,静静的侧卧在睡榻上,睡的正香甜,所谓美人如玉,她长而微翘的眼睫与精致的五官交相辉映,仿若自画卷上落入凡尘一般。 在她对面,独孤珍儿单手擎首,姿态优雅,正闭目小憩。 寝殿外,青儿静静而立,见独孤宸自殿外大步而来,她心神一凛,连忙福下身来:“奴婢参见皇上!” 听到青儿的请安声,正坐的独孤珍儿眉心一皱,缓缓抬眸。 见独孤宸自殿外进来,她忙也站起身来,对已然行至身前的独孤宸福身一礼:“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面对独孤珍儿的疏离,独孤宸眉宇紧皱,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他快步行至榻前落座,垂眸凝视着榻上如常人般安睡的沈凝暄,他面色微沉了沉,又沉了沉,最后已然黑沉一片! 独孤珍儿见状,轻声说道:“她早前有些痛,才刚用了安眠的药。” 对于独孤珍儿的话,仿佛置若罔闻,独孤宸一直脸色阴沉的,凝视着沈凝暄的睡颜,静默许久之后,他轻抿了抿唇角,再出声,语气里却尽是无奈:“小姑姑,你且先退下!” 闻言,独孤珍儿眉心微微一动。 眸色微沉了沉,她低声说道:“皇上,她如今是逸的王妃!”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独孤宸眸色蓦然便是一沉。 缓缓地,抬起头来。 迎上独孤珍儿无惧且坚定的双瞳,他紧抿的唇角,瞬间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朕知道,她是齐王兄的王妃,小姑姑不必一而再的提醒朕!” “臣……” 秀美的俏脸上,同时浮上浅笑,独孤珍儿淡淡说道:“只是怕皇上忘了!” 听独孤珍儿如此言语,独孤宸面色微沉! 转头看向此刻虽已然睡着,却神情端和,面色平稳的沈凝暄,他沉默片刻,方才薄凉笑道:“齐王兄离开时曾答应朕,回来之后,便会交出手中权利……小姑姑觉得,朕会忘记自己的江山吗?” 闻言,独孤珍儿不禁微顿了顿。 他说的对! 他,在江山和女人之间,选择的永远都会是前者!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也只有江山! 心中作如是想,她眉形下撇,不禁轻轻一叹道:“在皇上的心里,从来都只有江山!” 独孤宸面色一冷,哂然笑道:“以前的时候,朕跟小姑姑最亲了,却不知从何时开始,连小姑姑都开始厌弃朕了,如今朕所在意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想要远离朕,朕……就只有江山了!” “皇上难道不知这一切是从何时开始的吗?!”从容不迫的迎视着独孤宸微冷的脸色,独孤珍儿轻声说道:“是安远的那场大火!” 听她提起当年安远的那场大火,独孤宸不禁沉默了! 见他怔怔的坐着,一脸凝重之色,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独孤珍儿轻抿了抿唇,视线微转,与不知何时已然醒来的沈凝暄四目相交,她对独孤宸再次福身道:“她身上的毒,如今尚未全解,身体也虚弱的紧,皇上若要谈些什么,还请平心静气!” 语落,不等独孤宸开口,独孤珍儿低眉敛目,转身向外走去。 转头看向独孤珍儿离开,独孤宸面色微微黯淡。 即将跨出门槛儿之际,独孤珍儿凝眸顿足,微沉了沉语气,到底转身向后,重新看向独孤宸:“皇上也说了,你从小到大,一直跟臣最亲,那么臣多问一句,你对逸下手,是因为他威胁到了你的皇位,那么对臣这个最亲的人呢?为何……你明明知道,臣还在那客栈之中,却还是……” “不是朕!” 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独孤宸语气有些艰涩的皱紧眉心:“那把火,不是朕放的!” “呵呵……”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独孤珍儿轻笑了笑道:“皇上不必与臣解释什么!因为那日险些被烧死的人,也不是臣……” 坐于榻前的身子,因她的这句话而微微一僵,独孤宸眸华微抬,俊脸上不无震惊的迎上独孤珍儿的眸:“小姑姑此话何意?” “那时候,那个人,是我!” 淡淡的声音,自红唇间缓缓逸出,沈凝暄眼睑轻抬,姿态慵懒的自睡榻上坐起身来…… 闻声,独孤宸如遭雷击一般,怔在原地,久久无从反应。 “臣此话何意,皇上心里该是明白的,又何必多此一问?”睇着着独孤宸的眸,独孤珍儿淡淡一笑,眉眼间难掩涩然的,看了眼正轻捏着眉心的沈凝暄:“其实,她还是太心软,始终对你下不了手,若我是她,眼看着你杀了自己心爱之人,还差点被你的一把火活活烧死,一定会将你的江山给败了!” ps:码字不容易啊,电脑中毒后一直死机一直死机就更不容易了,俺们都快崩溃了,唉,今日更新晚了,好不容易才码出来,谢谢大家支持~~~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有去无回(6000+必看) 至尊毒后,有去无回(6000+必看) 炎炎夏日,室外的天气,热的让人想心慌。1 然,沈凝暄所在的寝殿里,气氛却冷的慎人! 自独孤珍儿离去之后,独孤宸的脸色,一直都冷若万年冰川,阴沉骇人,惊得殿内众人,人人自危,个个噤若寒蝉! “你们都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压抑的让人难受的沉寂之后,独孤宸终是幽幽开口,声音却冷的足以冻死人榛。 听到他的吩咐,荣海恭身告退。 站在门边的青儿,却是一脸忧色的看向沈凝暄。 淡淡的,瞥了青儿一眼,沈凝暄唇角轻勾着说道:“我想喝加了冰糖的冰镇酸梅汤,你现在去做!医” “是!” 迎着沈凝暄的视线,见她始终镇定淡然,青儿心下微定,稍稍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做!”说完话,她怯怯的看了独孤宸一眼,这才旋步转身,离开寝殿。 随着青儿的离去,寝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和独孤宸两人。 他们两人,两相对坐,却相顾无语。 沈凝暄在等! 等待独孤宸的怒火! 而独孤宸,则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思绪却早已在心中百转千回。 他的视线,自眼前女子淡然安静的面庞上扫过,脑海中却如走马观花一般,闪现出那日在安远时他回头望向她的一眼。 那时,她晶莹含泪的眸底,是深深的失望之色。 是她吧! 如今回头想想,那也只该是她才会有的反应。 他明明答应她,只要留在他身边,他就会放过独孤萧逸的,可是他却还是对独孤萧逸下了毒手……想到事后他威胁他人,试图掩盖一切真相,独独隐瞒着她,独孤宸便不由自嘲一笑! 傻子! 他一直以为,北堂凌像个傻子一般,被她耍,被她骗,原来这世上最大的傻子,却是他自己! 时间,在指尖流逝。 许久,见独孤宸始终阴沉着脸色,却不言不语,沈凝暄轻抿了抿红唇,伸手取了榻前小几上的茶盏,细细的润了润喉,喉间苦涩的茶味晕散,弥漫,她轻轻一喟,声音萧索:“皇上的脾气,比以前好多了!” 她以为,以独孤宸的脾气,又会如以往一般,勃然大怒,然后伸出手来,扼住她的脖子,怒不可遏的瞪视着她,恨不得把她掐死。 但是,他没有! 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似是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让人忍不住先开了口。 听到她的话,独孤宸紧握了双拳。 心中的情绪,从开始的恍悟,到后来的凄凉,最终化作滔天的怒火,然,即便是如此,他却压着性子,声音冰彻入骨,凉飕飕的,没有一丝起伏:“以你对朕的了解,你觉得……朕现在该是如何反应?” 静静抬眸,沈凝暄讪笑着看了他一眼。 她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想了想后,方才轻道:“人都说,君心难测,我对皇上一直都不算太了解!” 无关乎重生与否,从前世到今生,在感情之事上,她一直都是一张白纸! 或许,她不知该如何去爱人。 或许,她十分决绝的拒绝了独孤萧逸,但……从大婚前的文笔相会,到大婚后的一次次相处……其实,在面对独孤宸的时候,她本就可以,一直扮猪吃老虎,安安稳稳做她的皇后,但是她没有…… 对于感情,一向被动的她从一开始,便给了他一支笔。 一支可以在她这张白纸上,画下痕迹的笔。 但是,可悲的是,这支笔即便墨渍再浓,却比不得独孤萧逸的用心。 “沈凝暄!” 因她的一句不太了解,独孤宸俊朗的星眸中,瞬间汇聚起惊涛骇浪,牟然起身,他伸手扶住沈凝暄的肩膀,眉宇间有几丝冷意沉浮:“你说你不了解我?你若真的不了解我,会知道怎样做我会痛?你若真的不了解我,眼下还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如此言语?” 她,不是不了解他。 她是太过了解他! 她知道他在乎她,如此才敢,如此才能……肆无忌惮的,用她自己的方法报复他! 静静的,紧盯着眼前气鼓鼓的男人,知他定是气极了,方才不再自称为朕,沈凝暄轻眨了眨眼睫,苦涩笑道:“皇上觉得,我该了解皇上吗?” “你太了解我了!” 独孤宸冷哼,手下力道不由加重。爱夹答列 虽然,事情过去,已然有一年之久。 但是时至今日,他却仍旧能够清楚的记得,自己对独孤萧逸下手之后,心里的种种不安,他知道她知道后会有什么后果,他生怕她知道,但她本就知道,却装作不知。 为博她一笑,他倾尽所有的对她好。 为此,即便是对自己有所愧疚的南宫素儿,他也狠下了心。 后来,她终于开始回应他的感情。 他欣喜若狂。 那种前所未有的喜悦,让他犹如一个毛头小子一般,每日都期待着与她相处的片刻,但是在那份喜悦之后,却是灭顶之灾! 她,因为他的疏忽,葬身冷宫里的那场大火。 那个时候,他的整颗心都跟着碎了。 他后悔! 后悔对南宫素儿的纵容,后悔到痛不欲生,后悔到觉得整个世界没了半点阳光和色彩! 他以为,他的人生,从此以后,都会是灰色的。 可是,她又回来了。 他一直都知道,当初的那把火,必定还有内情。 但是,不管真相如何,他却始终不曾再去提及与过问。 他以为,她是侥幸活了下来,他以为,她是因为知道独孤萧逸还活着,才没有回到他的身边……他做梦都想不到,真相竟然是她从来都知道他的欺骗,将计就计的还了他一个更大的骗局! “皇上!” 独孤宸的手劲儿之大,让人咋舌,在他的禁锢之下,沈凝暄直觉自己的肩胛生疼,却眉目清冷,依旧淡定自持:“你曾答应我,会留他一命,可是你食言了,既然……欺骗,是从你开始的,那我们之间所经历的种种……只能算是扯平了而已!” 若说,沈凝暄的态度,让独孤宸心痛。 那么此刻,她如此讨价还价的市侩言语,则让他心下泛起阵阵冷意。“你觉得,我们扯平了吗?” 用力的,晃动着她纤弱的身子,他仿佛笑着如此问道,语气却低哑的让人难受。 沈凝暄轻皱了下眉,淡淡说道:“你骗我,我骗你,我们扯平了!” 闻言,独孤宸险些被气到吐血。 唯有深深的,吸上一口气,方可忍下掐死她的冲动,他直接将她从榻上拉起,垂眸与她鼻息相交,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沈凝暄,你休想!” 沈凝暄蹙眉,身子微微后仰。 然,独孤宸在她皱眉的时候,便已然料到她会如此反应。 是以,在她仰头向后的时候,他猛地倾身,狠狠攫住她的红唇,惩罚性的用力吸吮着。 唇上,火辣辣的痛楚,让沈凝暄心中不由一阵恼火! 飒然抬眸,紧紧的,迎视着他盛怒的瞳眸,她没有徒劳挣扎,只是那么静静的,毫无温度的看着他,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任他肆意蹂躏着自己的唇。 视线下移,瞥见沈凝暄眼底的冷意,独孤宸瞳孔猛地收缩,背脊瞬间便是一僵! 眼底的怒火,因她的眸底的冷意,渐渐熄灭。 内心深处,泛滥起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他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的看着她,像是控诉,又像是个得不到爱的孩子,“沈凝暄,我的真心,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即便我做错了,可是对你却是真心的……” 因独孤宸骤转急下的态度,沈凝暄眼底波澜顿起。 眼前的独孤宸,不再是高高在上,反倒将自己的姿态,放低到了尘埃之中,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可是,即便如此,她却也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就已经断了! “皇上!” 定定的,凝着他受伤的模样,她紧蹙了下眉心,仍旧不急不缓道:“若我和江山之中,只能得其一,皇上会选择哪一个?” 独孤宸没想到,沈凝暄会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是以,在乍一听到问题时,他神情蓦地一怔,一时间竟然无法回答。 见他如此,沈凝暄笑了,笑的清丽绝俗,宛若花儿一般灿烂,明明很生动,却让独孤宸从头凉到脚。 他知道,她此刻如此问他,定是知道他和独孤萧逸之间的交易的。 柔白的纤手,缓缓抬起,终是落在他的大手之上,她稍稍用力,将他的大手拿开,然后倔强的,将头转向一边,含笑凝望着窗外如画的美景,淡声说道:“在女人和江山之中,皇上所选择的,永远都是江山,不过如此也好,等我离开以后,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不会再有惹皇上生气的沈凝暄,却还有千千万万的绝色佳人,如此江山美人,都会是皇上的……皇上,过去的,都过去了,就让一切随风去吧!” “让一切随风!” 在长时间的沉寂之后,独孤宸忽然笑了,他俊美无俦的容颜上,因那一抹灿笑,瞬间明亮起来。 听到他突兀的笑声,沈凝暄额角不由轻跳。 又过了片刻,在沈凝暄的注视下,独孤宸爽朗开怀的笑声,终于渐渐停歇。 气息不稳的,喘息着,他微转过身,背对着沈凝暄,缓声说道:“你跟江山比,的确不值一提,也只有独孤萧逸那个傻子,才会拿江山换你,好好养着身子,等到他回来,记得跟他走的远远的……” 言毕,不曾有过片刻停留,他直接抬步,大步离开寝殿。 看着他毅然离去,毫无一丝留恋的背影,沈凝暄紧绷的心弦,啪的一声断裂开了。 本就孱弱的身形,微微轻晃了晃,她有些无力的跌坐在榻上…… 她要的,明明就是这个结果。 可是为何,他的反应,却让她心下难安?! ———— 殿外,独孤珍儿并未离去,而是唤了秋若雨一起摆了棋局,开始对弈。 见独孤宸自寝殿出来,她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缓缓站起身来。 清冷的视线,触及桌前的独孤珍儿和秋若雨,独孤宸的一直向外的脚步,微微顿下。 见状,独孤珍儿黛眉轻轻一蹙。 静静地,看着独孤珍儿,独孤宸眸色微沉了沉,声音低磁道:“朕从未想过,要对小姑姑动手,安远那把火,与朕无关!” 闻言,独孤珍儿心中咯噔一下,脸色也跟着瞬变。 她与独孤宸从小一起长大,深知他的个性如何。 身为帝王,他从来杀伐独断,即便是错杀,也是对的,自然而然的,即便是被人误会,他也不屑去解释! 她早知那把火不是他放的,自然也知道,他和独孤萧逸之间的交易。 但是,她亲眼见过他以为沈凝暄葬身火海后的悲痛模样,她怕他不会死心,如此才会重提当年之事,因为她觉得,唯有他知道了沈凝暄做过的一切,他才会知道,这个女人对他到底有多狠心! 他们之间,应该有个结束。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跟她开口解释了,如此便说明,在他心里还是看重她这个姑姑的! 如此,她心中滋味,瞬间便已五味杂陈!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她心里的秤杆,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然偏向独孤萧逸。 看着独孤珍儿瞬变的脸色,便已然猜到,她心中所想,独孤宸沉眸皱眉,微微仰了仰头:“虽然朕嘴上说,一切与朕无关,但是事实上所有的事情,全都与朕息息相关,小姑姑若想报仇,大可冲着朕来!” 闻言,独孤珍儿黛眉蓦然一拧。 只她抬眸之际,恰好瞥见独孤宸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水色。 心,忍不住微微一窒! 她红唇轻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独孤宸却已经再次抬步,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 离开别院后,独孤宸的脸色,一直冷若寒霜。 一路返回天玺宫,他静静的立身大殿之中,在许久之后,蓦地发出一声低吼,抬脚将身前的桌案踹翻在地! “皇上!” 荣海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却在接收到独孤宸冰冷的视线时,心下一颤,倏然顿下脚步。大殿里的气氛,一时间静谧许久。 就在荣海不知该如何开口之时,独孤宸却已然黯然出声:“荣海,朕跟她之间,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可是却为何会变成这样?你说朕哪里比不上齐王兄?为何她现在要嫁的,却是他而不是朕?” 闻言,荣海神情一怔! 低眉沉思片刻,他嗫嚅说道:“皇上,感情的事情,奴才怎能说的准?也许……您跟皇后娘娘,是真的没有缘分!” “是吗?” 独孤宸苦笑,向后倒退几步,有些颓然的跌坐在龙椅上:“若真的没有缘分,她会是朕皇后吗?若朕的没有缘分,为何在楚阳时又是她救了朕?若真的没有缘分,朕又怎么会爱上她?在楚阳时,朕明明可以感觉的到,她对朕并非没有好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她会那么厌恶朕?” 被独孤宸的为何和为什么,问的一阵心酸,荣海长长而又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向独孤宸,见他一脸凄绝,他轻抿了抿唇,语重心长道:“也许只是因为,您是皇上,要顾着江山!” 闻言,独孤宸心弦一颤! 面色沉痛的,闭上双眼,他紧紧皱眉,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从大婚前的书画传情,到大婚后的针锋相对。 记忆中的沈凝暄,虽然不美,却总是那样的生动。 她的沉静,淡然,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拨动他的心弦,让他忍不住沉沦,深陷,再也无法自拔。 容颜,从普通,到清艳。 看他的眼神,从淡然,到狡黠,再到厌恶和疏离。 心中的思绪,起起伏伏,跌跌荡荡。 在不知多久之后,心中似是有了决定,独孤宸薄而性感的唇,凉凉一勾,对荣海轻声吩咐道:“备宴,召宁妃作陪!” ———— 夏日的夜,星光璀璨,蝉鸣阵阵。 天玺宫大殿之中,歌舞升平,杯盏狼藉,酒壶散落一地。 已然数不清,独孤宸是第几次将手中酒壶丢在地上,荣海心头轻颤了颤,连忙恭身上前,将碎片收拾妥当。 再抬眸,见独孤宸已然拥着宁妃伏在桌案上酣睡,他面色微微暗了暗,冷眼蹙眉看向边上的宁妃。 自从别院归来之后,皇上便一直在酗酒。 这宁妃但凡对皇上有一丁点的心,也不会不劝一句。 “皇上!” 一片狼藉的桌案前,宁妃一袭雪色宫装,艳丽脱俗,如拂柳一般的身子,软软的依偎在独孤宸的怀里,轻轻的推了他一把。 “好吵!” 星眸半眯,却抬起头来,独孤宸伸手扣住宁妃纤瘦的腰肢,邪魅笑道,“爱妃伺候朕就寝吧!” “臣妾遵旨……” 唇角的笑,温柔似水,宁妃倾身亲吻他的脸颊。抬手阻了荣海上前,她亲自扶起独孤宸踉踉跄跄的一路向里。 终至龙榻前,将独孤宸扶着躺下身来,她敛眸替他褪下龙靴,直接倾身依偎进他的怀里,并关切出声:“皇上,您好重啊!” “哪里有重?!” 伸手拥住怀中佳人,独孤宸不曾睁眼,静默片刻,他蓦然一个转身,将她压在身下,眸光璀璨,放荡不羁道:“这样才算重呢!” “皇上……” 声音软的,似是可以泌出水来,宁妃不敢去看独孤宸的眼睛,像是鸵鸟一样,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她以为,独孤宸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独孤宸,却只是头一低,将头埋在她的颈项,细碎的呢喃道:“暄儿……朕好想你……” 闻言,宁妃身子倏地一僵! 想到他口中低唤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心上人,她心中苦涩,却微眯着眸子,伸出手臂,圈住他的颈项:“皇上,暄儿在这儿呢!” “暄儿……” 用力怀抱着怀中女子,独孤宸深吸口气:“哪里都不要去……朕不会让你离开朕的……” “可是……” 宁妃微仰了头,声音柔柔的,软软的,“我如今是齐王的王妃了!” 语落,寝殿里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许久,就在她以为独孤宸醉死的时候,却见他忽然起身,眸中碎星闪闪的垂眸凝视她片刻,而后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笑得邪肆而魅惑:“宝贝儿,放心,齐王兄此行,朕让他有去无回!” ps:平淡即将过去,暴风雨就要来临,不要骂我是后妈,我是亲妈,哈~~~亲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和荷包还有月票和鲜花~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变强!(6000+必看) 至尊毒后,变强!(6000+必看) 独孤宸的一句让独孤萧逸有去无回,让宁妃原本微眯的眸子,蓦地一睁,浑身上下一股冷意乱窜。爱夹答列 “皇上……” 原本柔软的声音,微微有些僵硬,宁妃颤抖着嗓子说道:“他不是去取解药了吗?怎么会有去无回?她若有去无回,我身上的毒又该怎么解?” “朕已经在路上安排了血影楼的杀手!” 缓缓的,重新将头埋在宁妃肩头,独孤宸原本迷离的双眼,瞬间光华大炙:“你放心……朕手里,有解药,只要他一死,朕就会给你解毒……榛” “皇上!” 声音里的颤意,越发明显,宁妃紧拥着独孤宸,面色微白的说道:“我以后,可以留在你的身边,放过他,放过他好不好……” 血影楼铱! 那可是世间闻名的黑暗组织。 但凡他们要杀的人,没有杀不了的。 若果真如他所言,那独孤萧逸岂不是凶多吉少?! “傻瓜!” 低沉的笑声,自喉间荡出,独孤宸温柔说道:“他若活着,你的心,又怎么会属于朕?他必须得死啊,只有他死了,这江山和你,才能都是朕的!” “不!” 有些急切的反驳着独孤宸的话,宁妃紧蹙着娥眉,颤声说道:“如果你杀了他,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语落,她心头一紧,屏息静待独孤宸的回答。 可是,她等了好久,他却始终埋在她的颈侧,再没了一点声响! 又过了片刻,还是没有等到独孤宸的回应,宁妃哆嗦着手,扶上他的肩膀:“皇上!” “唔……” 低低的应了一声,浓烈的酒气在宁妃耳际渲染,独孤宸直接辗转过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见状,宁妃心下微凉! 皇上派了血影楼的杀手狙杀齐王! 她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才能帮他?! 原本就紧张的心情,瞬间已是心急如焚,她娇美的面色,因为心中的忧虑和恐惧,瞬间变的苍白如纸,胸前起伏不定的,颤巍巍的又看了眼独孤宸,她用力咬着唇瓣,小心翼翼的从龙榻上起身,脚步有些凌乱的向外走去。 随着她的离去,偌大的寝殿里,便只剩下更漏罗沙的轻微声响。 在短暂的静谧之后,荣海自殿外匆匆而来。 轻抬眸,见独孤宸身着龙袍躺在龙榻上,他面色一变,急忙快步上前。 以为独孤宸喝多了,荣海屈膝跪在龙榻上,刚要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盘龙腰带,却不期他修长有力的大手,已然早他一步,覆在腰带上。 “皇上!” 声音陡地拔高些许,荣海一脸惊诧的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正轻揉着额角,缓缓坐起身来的主子:“您没醉?” 闻言,独孤宸紧皱了皱眉,苦笑着说道:“朕巴不得自己醉生梦死!” 可是,不管怎么喝,他的头脑却始终清醒如初! “那……” 回眸望了眼殿门方向,想到方才宁妃离开时,说独孤宸喝醉了,荣海轻咂了咂嘴,一时间竟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抬头看了荣海一眼,独孤宸薄唇轻轻一勾,并未对他解释什么,而是径自转头,问着自殿外进来的枭青:“人去哪儿了?” 枭青闻言,微顿了下脚步,恭身禀道:“如皇上所料,宁妃娘娘去了齐王妃所在的别院!” “果然!” 冷然一笑,独孤宸眼底厉色一闪:“齐王兄还真是……朕的女人,一个一个,心都向着他!” 听他这话,枭青轻轻敛眸,不置可否。 边上,荣海犹自一脸疑惑的样子,到底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皇上,恕奴才愚钝,不知宁妃娘娘,去别院作甚?” “你不必知道!” 唇畔,冷然的笑,渐渐变得更加冷冽几分,独孤宸抬起头来,他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在灯光的照耀下瞬间光芒大炙,熠熠生辉:“朕只是忽然之间,想跟皇后下一局棋!” “呃……” 荣海紧皱了老眉,一时间更加疑惑了。 在他身边的枭青,则在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独孤宸后,不由在心底暗暗一叹! 荣海曾经说过,皇上和皇后娘娘,就是一对冤家! 现在看来,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如今,他们下的这局棋,未免太大了些,大到想到以后的局面,他便不由心惊胆战! 似是察觉到了他心里的想法,独孤宸抬眸轻睇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觉得,皇后知道了这些,会如何反应?” 闻言,枭青面色一变,连忙垂眸:“属下不知!” 嘴上,虽然如此回着,但是枭青心里却在想,若皇后知晓了宁妃带去的消息,会不会跟皇上又起冲突?! “在事情没有真正发生之前,她会忍着!” 即便枭青不言,却早已料定他心中所想,独孤宸悻悻然一笑,有些头疼的仰躺回龙榻上:“即便知道,却装作不知,然后慢慢想办法折磨朕,以达到她复仇的目的,如此,才是她沈凝暄!” 听独孤宸这么说,枭青心下一紧,荣海虽不知内情,面色却是明显一变:“皇上……” “什么都不要说,朕什么都不想听!” 淡淡抬手,阻止了荣海接下来的话,独孤宸眸色幽幽的看向龙榻上明黄刺目的帷幔,轻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 “是!” 荣海抿唇,与枭青双双应声,恭身告退。1 就在两人转身之际,独孤宸的声音,再次自身后轻飘飘的传来:“皇后,应该会差人出宫,日后让枭云负责保护她吧!” 闻言,枭青身形一僵! 在微顿片刻后,他轻应一声,衔命而去! 须臾,殿内恢复一片寂静。 紧闭的眸子,微微睁开,独孤宸的唇畔,浮上一抹忌讳良深的苦笑! 沈凝暄,终有一天,你会知道…… 你一定会知道…… 我,到底有多爱你! ————作品———— 夏夜静幽,月明星稀。 沈凝暄用过晚膳后,在庭院里稍坐片刻,便因蚊虫叮咬,早早回了寝殿。 吩咐青儿,备了香汤。 她正准备沐浴之时,却见秋若雨自殿外进来,轻轻恭身道:“启禀王妃,宁妃娘娘驾到!”“宁妃?!这个时辰?” 柳眉轻轻一蹙,沈凝暄侧目睨了眼殿内的更漏,有些疲惫的轻叹道:“去回宁妃娘娘,我身子不适,已然歇下了!” “若雨回过了!” 秋若雨抬眸与沈凝暄视线相接,苦笑着弯了弯唇:“宁妃娘娘说,她有急事,一定要见王妃!” 听秋若雨如此言语,沈凝暄心下思绪微转。 轻蹙的眉梢,微微一动,她将刚褪下不久的外衫重新穿上,抬步向外走去。 外殿中。 宁妃临窗而坐,微仰着头,瞭望着茫茫夜空。 她的神态,本该是优雅的。 可是此刻,脸色却难看的厉害! 沈凝暄入殿,见她脸色如此,不禁轻抿了抿唇,上前福身施礼:“臣妾见过宁妃娘娘,娘娘万安!” 闻声,宁妃回神,见沈凝暄朝着自己福身,她紧凝着黛眉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凝暄眸华微漾,轻点了点头,旋步向里走去:“宁妃娘娘请随臣妾到内殿。” 宁妃颔首,抬步向里,跟着沈凝暄一起进入内殿。 内殿,居于外殿和寝殿之间,格局稍小,却雅致清静。 与宁妃一前一后进了内殿,沈凝暄先让宁妃落座,又吩咐青儿上茶,这才与她一左一右坐在内殿里。 微微抬手,接过青儿奉上的清茶,她含笑看向宁妃:“娘娘这个时辰,怎地会来臣妾这里?” “王妃!” 抬手接过青儿奉上的茶,宁妃紧拢黛眉:“萧逸哥哥,还是没有消息吗?” 早已料到,宁妃此行,一定是为了独孤萧逸的事,沈凝暄眸色一黯,随即轻摇了摇头。 一晃数日已过,因担忧独孤萧逸的安危,她也曾让月凌云派人去保他周全,但是,月凌云派去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可时至今日,独孤萧逸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没了半点消息! 按理说,他不过是去齐太后修佛的寺庙去取解药,本不该如此的! 见沈凝暄眸色黯然,宁妃的心,蓦地便是一沉! 紧紧的,咬着唇瓣,她语气不善道:“他一走数日,一点消息都没有,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闻言,沈凝暄娥眉紧蹙了下。 轻抬眸华,见宁妃美艳的小脸儿上,是难言的愠怒之色,她轻锁眉心:“宁妃娘娘,他是我的夫君,这世上最担心的他的,只怕唯有我了吧?!” 虽然,嘴上不说,但对于独孤萧逸的担心,她一点也不比宁妃少。 只是,此去求药,路途遥遥,多少是要费些时日的。 如此,她倒觉得,没有消息,未必不是好消息! 听了沈凝暄的话,宁妃原本便紧拢的黛眉,不禁拢的更深了:“你既是担心他,可曾想过,他为了你去求药,也许会遭遇到不测?”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凛! 心思微转,她眸色微变,凝眉看向宁妃:“娘娘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宁妃虽表面恃宠而骄,实则骨子里却是真真的对独孤萧逸情有独钟,此刻她有此一问,必然有她的道理! 果然,在沈凝暄问话出口时,宁妃便自座位上起身,并噗通一声跪在沈凝暄身前! 见状,沈凝暄心头惊跳,立马从座位上起身:“宁妃娘娘,你这是作甚?” “皇后娘娘!” 对于沈凝暄的称呼,不再是王妃,而该改作了皇后,宁妃妩媚的双眼中,瞬间水雾弥漫:“若你一直如此干等下去,萧逸哥哥……他只怕是回不来了!” “胡说!” 因宁妃所言,沈凝暄心下猛地一颤! 喝斥之声脱口而出,她面色蓦地一沉,刚要伸手将宁妃扶起,却听她颤声泣道:“娘娘有所不知,今夜我本是陪着皇上的,不知为何,皇上今日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在她喝多之时,将我当成了你,他说……” 话,说到最后,宁妃早已泣不成声! 看着宁妃泫之若泣的模样,沈凝暄紧拧着黛眉,坐回座位上,轻声追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 宁妃哽咽,清泪簌簌滚落:“他说他本就有解药,却故意要萧逸哥哥去求药,为的便是半路上狙杀于他,他还说……他早已安排血影楼的杀手,势必要取了萧逸哥哥的性命,让他有去无回……” 听到血影楼三个字,秋若雨和朱雀皆都面色微变。 而沈凝暄则是心头一寒,整个人怔愣在座位上,半晌儿都不曾回神! 独孤萧逸和独孤宸,明明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何以,独孤宸还要诛杀于他的么? 不! 她不相信! 许久,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伸手扶住宁妃的肩膀,声音轻到不能再轻:“他已然要将远走,皇上为何还要……” “为你!” 紧咬着自己的唇瓣,宁妃泪眼朦胧的拉扯着沈凝暄袖摆,清丽的容颜上,泪痕斑斑:“皇上说,他要江山,也要你!皇后娘娘……你放过萧逸哥哥吧,他为了救你,明知路途艰险,却还是毅然前赴,你若真的是为了他好,便放过他,只要你跟皇上在一起,他也许就会没事,皇后娘娘……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一定不能让他死,一定不要……” “宁妃娘娘,您要记住了,我……是宁王妃,不是你口中的皇后娘娘!” 视线仍旧有些发怔,沈凝暄不曾垂眸去看宁妃泪颜,也不曾去应下她的请求,只是怔怔唤了秋若雨:“若雨!将宁妃扶起,送她回去!” “是!” 秋若雨的面色亦不好看,急忙应了声后,想要将宁妃扶起,却被宁妃抬手挥在手臂上。 “我不走!”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宁妃又哭到痛处,无论秋若雨如何用力,却总是无法将她扶起:“你是他的王妃没错,可是你会害了他,只要你跟他在一起,皇上就一定不会放过他!” 无奈,秋若雨紧蹙着眉,抬眼看了眼沈凝暄:“王妃您看!” 终是低眉,眸色微沉的看着梨花带雨的宁妃,沈凝暄眉宇轻皱道:“你以为,即便我不跟他在一起,皇上就会留下他的吗?!我告诉你,不会!若是果真如此,去年他也不会险些被毒死!”沈凝暄的话,使得宁妃心头一颤! 而她则低眸睇着宁妃微红的双眸后,微蹙着眉心,对秋若雨吩咐道:“送宁妃回去!” “是!” 轻轻颔首,秋若雨急忙扶住宁妃的纤细的胳膊。 宁妃见状,瞬间挣扎起来。 沈凝暄沉眸,冷声喝道:“宁妃娘娘,您是皇上的妃嫔,此刻却在这里为宁王痛哭,若让别有用心之人,看到你如此模样,又将之告知皇上,您可想过自己的处境会如何?” “我……” 迎着沈凝暄微深的眸,宁妃紧咬了咬唇,到底还是站起身来,抬步随着秋若雨向里面走去。不过,她才刚走了几步,便再次回首,一脸泣然的对沈凝暄说道:“沈凝暄,萧逸哥哥此行凶险万分,皆是为了救你的命啊,我不知你想要如何救他,但今日皇上说,他所派是血影楼的杀手,血影楼我不知你听没听说过,那里的杀手,个个武功超绝,从来都没有杀不了的人……” 因宁妃的话,沈凝暄心下蓦地一突! 她自然听说过血影楼! 但是却从未想过,独孤宸居然会以帝王至尊,动用那些黑暗力量! 想到独孤萧逸有可能面对血影楼训练有素的杀手,她的心底不由生起一股寒意! 眉心紧紧蹙起,她将视线转向一边,语气低沉的自唇齿间挤出一个字:“走!” 见她如此,宁妃眸色一暗,便也不再多言! 紧抿了抿唇瓣,她俏脸一沉,便随着秋若雨离了内殿。 宁妃一走,沈凝暄便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青儿见状,面色一紧,连忙上前:“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 心中,似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空虚的难受,沈凝暄对青儿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朱雀:“龙骑四卫对上血影楼,孰强孰弱?” 闻言,朱雀面色一肃! 见状,沈凝暄低敛的眸,微光乍现:“孰强?” 朱雀皱眉,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沈凝暄片刻,却终是低回:“单就武功,龙骑四卫不会输给任何人,但是……如果血影楼人数众多,便不太好说了!” “是吗?” 红唇开合,语气却微微泛起凉意,沈凝暄紧皱着黛眉,用力闭上双眼。 片刻之后,她缓缓抬眸,对朱雀吩咐道:“你现在便出宫,多带些可信之人去接应王爷,务必保他周全!” “可是!” 朱雀抬头,对上沈凝暄微冷的双眸:“王爷给属下的命令,是保护王妃安危!” “你放心,皇上不会对我如何,更何况……我身边还有秋若雨!”冷冷一笑,笑意却未达眼角,沈凝暄沉声说道:“你告诉王爷,我在这里等他回来!” “是!” 虽稍有迟疑,却还是点了点头,朱雀抱拳,转身离去。 时候不长,殿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而落! 明亮耀眼的闪电,裂空而过。 沈凝暄自座位上站起身来,缓步行至窗前,目光幽凝的凝视着窗外的雨势,心中思绪飞转,始终不曾停歇,饶是冰凉的雨水,随着风湿打湿了她的裙襟,她却犹不自知! 不多时,秋若雨回返,已是浑身湿透,浸水的衣衫上,不停的往下滴着水滴。 入殿,见沈凝暄站在窗前,她眉心紧紧一颦,幽声说道:“王妃,雨势太大,您……” “若雨!” 不等秋若雨把话说完,沈凝暄忽然开口,声音低缓,语气阴郁:“你说,如果我果真如宁妃所言去求皇上,他会放过王爷吗?” “王妃明明知道答案,为何却还要问呢?!” 因沈凝暄的话,秋若雨瑟然一抖,苦笑着说道:“若是皇上真的会放过王爷,便不会有去年的安远一事!” “是啊!” 搁在窗台上柔荑,渐渐紧握成拳,电闪雷鸣之际,绣拳上的水渍,晶莹剔透,沈凝暄艰涩的闭了闭眼:“我该怎么做?” “变强!” 秋若雨敛眸,眸光微冷,低眉思索片刻,她自腰际取出一物,上前递到沈凝暄面前:“这是王爷临走时,让我交给王妃的,他说……如果他回不来,请王妃务必变强,自保且……为他报仇!” ps:今天早上大伯去世了,更新晚了,今晚争取更了再睡,然后……亲们,求鲜花求钻石求荷包,月票二十八号之后投~~然后言情大赛,请大家投上一票哈~~谢谢~~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他死,我死,他生,我生!(6000+精彩必看) 至尊毒后,他死,我死,他生,我生!(6000+精彩必看) 秋若雨手上的东西,仿佛重达千斤,以至于她紧握着东西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着。爱夹答列 眸华微睁,看清眼前的东西,沈凝暄呼吸一窒,瞳眸瞬间瞪的滚圆! 她万万想不到,独孤萧逸居然将此物留在了燕京! “王爷知道,此去求药,凶险万分,自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将手里的东西,攥的死死的,秋若雨浑身轻颤着,苦涩说道:“他说,若是他回不来,便请属下将此物交给王妃!” “不——榛” 陡地,声音拔高,变得凄厉,沈凝暄一脸不置信的轻摇着臻首,忍不住后退一步:“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的!” “他是答应过!” 紧咬着牙关,却仍旧忍不住身上的极寒,不停的颤抖着,秋若雨眸色晦暗道:“王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爷……伊” “别说了!” 想到独孤萧逸可能面临的凶险,想到他此去早已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却还口口声声答应她会活着回来,沈凝暄便忍不住心弦紧绷,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占据心扉,她紧拧了黛眉,面染怒容道:“他答应过我的事情,从来都没有食言过!” 闻言,秋若雨缄默不语。 如若可以,她也想坚信独孤萧逸一定会活着回来。 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想要他活着! 可是…… 心,蓦地揪痛! 她深深的,而又无奈的吸了口气,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搁在窗台上, 转身,眼泪,已然混着雨水滑落…… 独孤萧逸对沈凝暄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她一路走来,将一切看在眼里,自然心知肚明。 此刻,见沈凝暄为他心痛,她本该欣慰,但是她的心却仿佛被插上了一把利刃一般,痛到不能自已! 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她除了留在这里,保护好他所珍视的人,真的不知自己还能替他做些什么,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从来都心气甚高的她,不禁泪流满面! 秋若雨离去后很久很久,沈凝暄仍旧怔怔的站在窗前。 冰冷的雨,打湿了她的前襟,刺骨的凉意,透过肌肤,让她忍不住颤抖着,唯有伸手扶住窗棂,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垂眸,入目,是秋若雨放在窗台上的东西。 那,是本该在他身上的——虎符! 可是此刻,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 耳际,似是还回荡着他温柔低醇的动人话语,沈凝暄深深的呼吸着,想要压下自己的情绪,却忍不住面色一沉,抬手将窗台上的虎符挥落在地。 哐啷一声! 金属与地板接触之后,发出一声脆响,原本四分归一的虎符,瞬间散落在地。 眼睁睁的看着虎符散落,沈凝暄身形一颤,整个人倒退一步,噗通一声跌坐在地! “王妃!” 但见沈凝暄跌倒,青儿面色一变,连忙上前,在她身边蹲下,扶住她不停轻颤的肩膀。 “独孤萧逸……” 回想着独孤萧逸离去时温柔而笃定的承诺,想到他说出那些话时,便已然做好了自己不会活着回来的打算,沈凝暄忍不住怒极低吼,声音嘶哑道:“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王妃!” 青儿一脸担忧的看着沈凝暄,看着她满是痛楚,却双眸无泪的模样,青儿的眼眶瞬间泛红:“您不要这样,王爷不是还没事吗?也许事情不会那么糟的……” “不会吗?” 似是在反问着青儿,却笑的苦涩莫名,沈凝暄颤抖着纤手,握住身前的一块虎符,冷冷的嘲笑之意,跃然爬上嘴角。 “不会的!” 青儿皱眉,虽脸色难看,却还是摇了摇头,对沈凝暄低声嘱咐道:“王爷为了您,千里迢迢去取药,您现在不要想太多,只要安心养好身子,等着王爷的解药就好!” 沈凝暄看着青儿皱眉的样子,微蹙了蹙眉,却还是轻点了点头:“是啊!我要先养好身子!” 青儿闻言,忙道:“地上凉,奴婢扶您起来,您也该安置了!”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沈凝暄垂眸,由青儿扶着起身。1 须臾,将虎符收起,她默不作声的上了榻,一脸疲惫的躺下身来…… 夜,已深。 青儿看着榻上已然安睡的沈凝暄,俏脸上不禁再次露出担忧之色。 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一路走来,感情到底有多深,她心中自然明了。 想到他们历经波折与磨难,到现在虽然成亲,却还是分隔两地,她不禁心中泛起疼意,无奈而又苦涩的低叹一声,吹熄了寝殿里的灯烛,只留一盏角灯,转身退出寝殿。 静等青儿离开寝殿,心中本就一阵纷乱的沈凝暄眼睫轻轻一颤,片刻之后,缓缓睁开,心中思绪飞转。 独孤宸想要江山与她,那么若是没有她,他是不是会留着独孤萧逸?! 她的命,在他眼里,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可能重到,保下独孤萧逸的性命?! 还有…… 独孤萧逸,你以为与我安排好了一切,自己便可以安心赴死了吗?! 你做梦! 即便是死,我也让你死的不安生! 心中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沈凝暄自榻上起身,动作利落的换了身衣裳,取了些必须之物,与独孤宸留了短短几字与桌前,她快步行至窗前,只微顿了一下,再抬眸,翻身便跃入雨幕之中…… 寝殿外,枭云早已赶到。 见青儿出来,她紧皱了黛眉,关切问道:“皇后……王妃还好吗?” “都好!刚刚睡熟了!” 青儿抬眸,微微讶然,却也很快恢复平静,没有太多的热络,却也不算太生疏的对枭云点了点头,而后便默不作声的垂眸守在门外。 “皇上命我来保护王妃!” 如是,与青儿解释一句,见青儿轻皱了皱眉,却没多说什么,她也便不再多言,与青儿一左一右,静静的站在寝殿门外…… ————作品———— 翌日,天气阴郁,天空灰暗一片。 前一夜饮酒过多的独孤宸,头痛得厉害,见早朝之上,并无大事,便早早下旨散了朝。从前朝回天玺宫的路上,枭青来禀报了沈凝暄昨晚见过宁妃后的反应。 知一切与自己所想丝毫不差,独孤宸薄唇轻勾着笑了笑,便靠坐在龙辇上,开始闭目养神。 回到天玺宫,他刚要躺下小睡片刻,却不期荣海一脸凝重之色的进了寝殿。 “皇上!” 于龙榻前恭身,荣海隔着明黄色的帷帐,小心翼翼的轻唤独孤宸一声! “何事?” 浓眉轻皱着,独孤宸面色阴沉的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眉脚,转头望向帐外的荣海。 见独孤宸尚未入睡,荣海心弦微松了松,忙又恭身垂首道:“启禀皇上,新越摄政王前来请辞,道是眼下便要离宫,前往吴国……” “什么?” 浓如利剑的眉心紧紧拢起,独孤宸的声音不禁微微一提,单手撑着龙榻重新坐起身来。 荣海微顿,再次说道:“新越摄政王前来请辞!” 闻言,独孤宸紧拢的眉宇,微微舒缓,直接掀起帷幔,由荣海伺候着换上一件玄色的常服,带着枭青一起前往大殿。 …… 大殿之上,北堂凌一袭藏青色绣着金蟒的袍子,将身形衬的修长挺拔,玉树临风!,此刻的他,仍旧头戴紫金冠,那闪亮的金冠,他英眉凤目,五官优雅俊美,唇角那抹浅浅的笑,似是又回到了当年初见沈凝暄时的模样。 微抬眸,见独孤宸自内殿出来,他薄唇轻勾,略微恭身拱手:“参见燕皇!” “摄政王免礼!” 此刻,再见北堂凌,独孤宸的脸色,一片温润平和,已然不复早前阴沉,坐身于大殿中的玉座上,他淡笑出声:“本皇听说,你现在便要离开?” “是!” 北堂凌再次颔首,眸光熠熠的微笑着道:“如今三国峰会之事,已然定下,若非本王近几日身子不适,此刻也该在前往吴国的路上了!” 闻言,独孤宸眸光微闪。 世上有句话,叫心照不宣! 此刻他与北堂凌,便是如此! 在深看了北堂凌一眼后,他微微敛唇,淡笑着说道:“仔细算算,距离三国峰会的日子已然不多了!” “是!” 北堂凌轻笑,道:“只不足两月了!” 独孤宸微微颔首,挑眉说道:“既是如此,那本皇也就不再留你,惟愿日后卧龙山相见,再与摄政王把酒言欢!” 虽然,对于北堂凌对沈凝暄下毒一事,他在心中对他也深有芥蒂。 但,如今在不触动两国利益的前提下,北堂凌已然自行拿出解药,这便已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想着在不知沈凝暄就是萧依儿时,北堂凌所做的那些痴情事,他心中不由暗自苦笑起来。 “既是如此,那……本王先行告退了!” 性感的唇角含笑几缕,眸色晴朗如昔,北堂凌视线微敛,在轻轻拱手之后,转身向外走去。 “摄政王!” 独孤宸眸首微垂,低眉把玩着拇指上的碧色指环,语气低悠道:“此时天色尚早,齐王妃还在歇着,她身子不好……你……” “燕皇也说他是齐王妃了,何必对臣子的女人,如此上心?!” 低笑着出声,眉宇间的不羁恣意飞扬,北堂凌转眸轻睇独孤宸,好似在笑他越俎代庖,却又对他轻声说道:“本王本就没有打算去打扰她,不过还请燕皇转告她,若哪日独孤萧逸对她不好,我新越摄政王妃之位,还是她的!” 闻言,独孤宸不禁浓眉紧拢! 感觉到他周身所散发的不悦,北堂凌无畏一笑,不再多留片刻,抬步朝着大殿外走去。 待他离去许久,独孤宸仍怔在大殿之上。 又过了片刻,他不禁失声笑道:“一个独孤萧逸还不够,如今又多了个北堂凌,沈凝暄啊,你还真是有本事招蜂引蝶啊!” 听到独孤宸的自言自语,荣海老眉一皱,不禁抬眸朝着他望去。 感觉到他的视线,独孤宸视线微转,正好与他四目相交! “呃……” 荣海一怔,神情微变了变,又才有些结巴的开口问道:“皇上头还疼吗?可还要歇会儿?” 他不提还好,一提独孤宸顿时觉得,自己的头还真是疼的厉害。 “命沈红涛送北堂凌出京!” 如此,沉声吩咐一声,独孤宸用力揉了揉鬓角,直接自座位上起身! “奴才遵旨!” 荣海应声,恭身领命! ————作品———— 半个时辰后,北堂凌的车队,缓缓驶离燕京。 眼看着车队渐渐远去,沈红涛浓眉紧皱,面色沉重,眼底是深深的晦暗之色。 前来送行,是他一早便与皇上请过旨的。 如今,虞氏死了,沈凝暄今非昔比,不再认他这个父亲,在这世上,他的亲人除了相府里的明珠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便唯有沈凝雪了。 方才,他与沈凝雪虽见了面,却没有机会说上只言片语。 他何尝不知,沈凝雪所嫁并非良人。 但是北堂凌其人,高高在上,桀骜不驯,却并非他所能左右的。 路,是她自己选的! 如今,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寄望于自己从小到大疼爱入骨的沈凝雪,可以想到办法,力挽狂澜,让自己过的更好一些。 雨,淅淅沥沥,又开始下了起来。 沈红涛本该清明的眸色中,已然尽是浑浊。 他视权利为命,争了一辈子,却从未想过,到头来会是妻离子散,如此落魄模样。 如今的他,在朝中虽尚可立足,却早已不似沈凝暄为后时那般理直气壮。在他之上,有不可一世的夏家,有手握重兵的月家,而他已然是可有可无,垂垂老矣! 无奈而又心痛的喟叹一声,他转身向后,却不期抬眸之际睇见城门楼上,那抹青蓝色的俊逸身影。 彼时,城楼之上的男子,缓缓垂眸。 在与他视线相交时,只微微颔首,便已然清冷转身。 那是驸马——李庭玉! 他对雪儿,有心了! 可是他们,却早已断了所有的缘分! 若是当年,他不曾阻止雪儿与他之间的姻缘,也许现在也不会是这般情形!天色,阴郁的让人心慌! 比之以往,稍晚半个时辰,青儿端了洗脸水,缓步进入寝殿。 端着水盆,行至盥洗池前,她转头望向床榻,却在睇见微微荡漾的床帐时,心头一震,手里的水盆也跟着哐啷一声摔翻在地! “怎么了?” 闻声,枭云和秋若雨,几乎是同时冲入寝殿。 见青儿怔愣在殿中,身前水盆打翻,湿了一地,两人双双皱眉,朝着榻上望去。 只匆匆一瞥,她们皆都一惊,连忙上前,在掀起床帐的时候,见榻上空空如也,不禁全都脸色骤变! “王妃呢?” 青儿心慌之余,快步上前,挤入两人身侧,声音抖的已然不成样子。 枭云蹙眉,探手拂过床榻,再没有感觉到一丝温度之后,她面色微白:“看样子,王妃走了已然不是一时半刻了!” 秋若雨闻言,心头一惊,不曾作声,转身刚要往外走,却在瞥见桌上的便筏时脚步一顿。 快步行至桌前,看过便筏上的内容,她黛眉一紧,丢了便筏便快步向外。 “若雨姑娘!” 青儿心急,唤住她的脚步,“你去哪里?” “我去找王妃!” 秋若雨的脸色,白的有些难看,在抬头看了青儿一眼后,伸手拂落她的手,快步出了寝殿。 枭云见状,取了秋若雨丢下的便筏,一目扫过便筏上的内容,她面色微变,也跟着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待两人一走,寝殿里便只剩下青儿一人。 回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床榻,青儿凝眉沉思片刻,旋即脚步一抬,也跟着出了寝殿。 如今,秋若雨去找沈凝暄了,那么她便去找月凌云! 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害沈凝暄,但独独月凌云不会! 绝对不会! ———— 天玺宫,头疼不已的独孤宸,刚刚睡熟,便又听到了荣海的轻唤声! 龙榻前,荣海恭身而立,声音略急:“皇上,奴才有要事需禀!” “荣海!” 眉宇不悦的皱起,独孤宸负气抬手,遮住双眸,声音沉的让人发颤:“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则……” “皇上!” 荣海微顿,声线绷的极紧:“齐王妃失踪了!” 闻言,独孤宸猛然一惊,连带着他遮住双眼的手臂,也都微微一僵!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荣海等了半晌儿,不见独孤宸出声,以为他又睡着了,不禁皱眉上前,启唇便要重新开口:“皇……” “什么时候的事?” 声落之时,独孤宸修长的大手,已然掀开帷幔,抬眸之间,一眼便睇见荣海身后的枭云,他眸色一沉,重复着方才的问话:“齐王妃是何时失踪的?” 闻声,殿内众人皆都神经一紧! 枭云垂眸,拧眉回道:“回皇上的话,应该是昨晚!” “何为应该?” 轻撩的帷幔,唰的一下被独孤宸甩至身后,直接从龙榻上起身,他快步逼近枭云。 他漆黑如墨的瞳眸,此刻星火点点,早已蕴满盛怒。 枭云抬眸,迎上他盛怒的眸,心下大惊,忍不住后退一步。 独孤宸见状,脚步不停,继续向前。 就在他与枭云一臂之遥时,枭云颤声回道:“昨夜属下去时,青儿便说王妃已然歇下,属下与青儿在门外守了一宿,直到方才要伺候王妃洗漱之时,方才发现……” “废物!” 砰的一声! 抬手将手边的青花瓷瓶挥落在地,独孤宸怒叱一声,刚要发作,却见枭云颤巍巍的将一纸便筏递上。 见状,他眸色微凛! 抬手接过便筏,他垂眸一看,不禁面色微冷,握着便筏的手,也跟着蓦地收紧! 他死,我死,他生,我生! 便筏之上,只寥寥八个字,清秀无比,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却让他犹如万箭穿心一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对你好,那是我的事情 她这是在威胁他吗?! 用她的性命来威胁他?! 将手里的便筏,攥的死死的,独孤宸英俊的面容,瞬间万分冷凝。 他以为,这一次,沈凝暄还会如以往那般,一切装作不知,等到事情发生之时,才要想办法报复他! 却从不曾想到,她会如此直接榛! 任性,而肆意妄为! 沈凝暄! 你好伊! 以前,是我拿他的命,来逼你就范。 但是现在! 你居然狠到拿自己的命,来要挟我! 真好! 真心的好! 看来,你为了他,当真可以什么都舍弃,谁都感受都不管不顾了! “皇上?!” 一脸胆怯的凝着独孤宸越来越冷的神情,荣海心肝皆颤的出声说道:“眼下时辰还早,宫门打开也才没多久,齐王妃也许还在宫里也不一定……”话,说到最后,荣海已然没了底气,连说话的声音都细若蚊呐。 “去找!” 独孤宸紧咬着牙关,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握着便筏的手背上青筋迸起:“命人去找,宫中,宫外,月府……”语气蓦地一顿,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独孤宸瞪大了双眼,转头问着荣海:“北堂凌走了多久了?” 荣海闻言,微怔了怔,待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有将近一个时辰了!” “将近一个时辰?” 俊朗的眉宇,如利剑般拢起,独孤宸对枭青沉声问道:“备马,朕要出宫!” 闻言,荣海忙道:“皇上,外面还下着雨,您……” “闭嘴!” 声音陡地一冷,喝止了荣海的劝说之语,独孤宸直接将便筏在掌心揉碎,微敛了俊眸,快速抬步向外。 看着主子义无反顾的模样,荣海心中发苦。 枭青和枭云兄妹二人,在瞥了荣海一眼后,立即快步跟上独孤宸的脚步。 眼看着三人离去,想到外面正落着雨,荣海手忙脚乱的取了独孤宸的披风,急忙赶了上去:“皇上,您的披风……” ———— 窗外的雨,从淅淅沥沥,渐渐变得大了些,宽敞而寂静的官道上,北堂凌的车队正朝着吴国方向加速前进。 此时,北堂凌静坐车内,微微抬手,掀起车帘。 遥望着早已远去多时的燕京方向,他深幽的墨眸中,光点阴险,波澜顿生。 一路,从新越走来,他丢了自己的心。 如今离开,也不曾再见沈凝暄一面。 虽然,对于她的身份,他心中仍有芥蒂,但是说到底,他对她的那份感情,却是真实的,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的。 她,真真是他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心相待的女子。 只是可惜,他们之间,注定有缘无份! 车,越行越远。 他离她,也越来越远。 但,即便如此。 记忆里,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悉数涌上心头。 一点点酸涩,渐渐在心扉之中散开,他苦涩勾唇,刚要放下车帘,却见蓝毅神情怪异的披着蓑衣上前,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却只是轻轻唤道:“王爷……” “何事?” 北堂凌轻挑了剑眉,神情傲然而目空一切的看着车外神情极不自然的蓝毅,等着他的下文。 “王爷!” 重复着又唤了北堂凌一声,蓝毅抬眸对上他魅力四射的双眼,握着宝剑的手,略微收紧了些:“还请王爷移步!” 闻言,北堂凌眉头蓦地一拧。 深凝着蓝毅低垂的面庞,他眸色微深,双眸轻轻眯起:“去哪儿?” “另外一辆马车!” 蓝毅微恭了恭身,对北堂凌做引臂动作。 蓝毅做事,从来都有他的道理。 此刻北堂凌见他如此,不曾多问一句,直接起身便出了马车。 车外,细雨霏霏。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丝丝凉意,北堂凌俊眉微拢,朝着蓝毅所引臂的方向望去,见那里果真还有一辆马车,他眸色微深了深,如蓝毅所言,垂眸步下马车, 仔细与北堂凌撑着伞,蓝毅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行至另外一辆马车前:“王爷,请!” 不知蓝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北堂凌眉宇轻皱着,抬手将车门打开,随即轻轻撩起车帘,只这轻轻一个动作,待他瞥见马车里正闭目蜷缩在车厢角落的那抹纤弱的倩影时,却忍不住心头狠狠一抽,原本深幽的眸光瞬间大炙! 此刻,在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她! 是她! 是她! 似是感受到了来自于北堂凌的灼热视线,一宿不曾安眠的沈凝暄轻轻的,睁开双眼,凝着车门外那双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璀璨明眸,她干笑了笑道:“王爷,我来送你一程!” 北堂凌眉宇紧皱了皱,却是似笑非笑的睇了蓝毅一眼,轻声问着沈凝暄:“你是自己来的?” “莫不是你以为,是蓝毅绑我来的?”沈凝暄苦笑,脸色透着几分苍白:“你要不要上车,要的话,就快些,我不想被皇上抓到!” 闻言,北堂凌心下恍然! 蓦地,跃上马车,反手将车门关好,他对车外的蓝毅沉声吩咐道:“走!” “是!” 直接接过车夫手里的缰绳,蓝毅亲自坐上马车前辕,用力甩动马鞭,将马车赶的飞快。 马车里,本就身体虚弱,加之昨夜又淋了雨的沈凝暄浑身都在冒着虚汗。 知北堂凌一直在紧紧的盯着自己,她有气无力的闭上双眼,而后气息孱弱的轻叹口气:“他要江山,也要我,还要杀了自己的王兄!” 闻言,北堂凌眸色蓦然一沉! 他何等聪明?! 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会如此,我并不意外!” 许久,他轻轻的,叹息一声,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切的一切,都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始终不曾被抹去。深深地,凝望着她苍白憔悴,却我见犹怜的脸庞,他心意一动,有些急切的伸出手来,想要抚上她的脸,却在她缓缓睁眼之际,生生的将自己的手,顿在半空之中。 微抬眸,瞥了眼北堂凌置于自己脸旁的手,沈凝暄低眉一笑,轻轻喃道:“北堂凌,有些东西,该放手的,便一定要放手,否则受伤的,一定会是你自己!” 闻言,北堂凌眸色微敛,抿唇苦笑了下。但只片刻之后,他修长如玉的大手,却仍旧抚触在沈凝暄的被汗湿的俏脸之上:“为你,纵然是飞蛾扑火,我亦甘之如饴!” 因他的碰触,沈凝暄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颤。 原本,她只是想要偷偷的跟着他的车队离开皇宫,然后再想办法脱身。 但是,好死不死,身体虚弱的她,竟然在马车里睡着了。 她何曾不知,借用北堂凌离开皇宫,实则是在与虎谋皮,但是时间紧迫,她别无选择! 思绪,如此百转千回之际,她无奈轻叹一声,唇角苦涩一勾:“别人都道,你是天下最精明之人,但在我眼里,你却是那全天下,最最最大的痴人,笨人,蠢人!” 跟独孤萧逸有的一拼了! 闻言,北堂凌不怒反笑,眸色闪闪发亮:“很奇怪,纵然是骂人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都觉得格外动听!” “犯贱!” 沈凝暄眉峰轻轻一动,终是没有一点脾气了! 见她一脸疲惫,缓缓的又要闭上双眼,北堂凌轻皱了皱俊眉,伸手自袖袋里掏出一只药瓶,并取了一颗丹药塞进沈凝暄口中。 沈凝暄眉心轻拢,刚要开口相问,便听北堂凌淡淡开口道:“如今你身上余毒未清,身子本就虚的厉害,再加上淋雨,若长此折腾下去,不出十日,定然毒发魂归西天!” 说话间,他垂眸拉过沈凝暄的手,动作自然流畅的将手里的药瓶塞到沈凝暄手里,“这是抑毒的一大妙药,你且随身带着,每日服用一颗,多少会好受一些!” 闻言,沈凝暄低眸看了眼手里的药瓶,轻轻一笑,咕哝声道:“你别对我那么好,我是没有心的!” “你有没有心,是你的事情,我对你好,那是我的事情!” 北堂凌是如何绝情之人,从他对沈凝雪的态度,便可窥见一二。 但是,他此刻却对沈凝暄说出了让人想不感动都不行的话语! 斜睇沈凝暄一眼,他褪下身上的外袍,盖在沈凝暄的身上,想要让她暖和一些的同时,也道出了她最不想听到的话:“沈凝暄,既是你自己送上门的,那就跟我回新越吧!” ps:困,今天先更一更,明天下午还有一更~~谢谢大家的支持~~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煮熟的鸭子飞了!(4000+2更) 北堂凌的话,轻柔之中透着浓浓的笃定,而非询问语气,根本不是在征询沈凝暄的意见! 初时,选择跟着他的车队出宫之时,沈凝暄便已然料到若被他发现,定会是如此局面,是以,此刻面对他如此言语,她唯有无奈一叹,却并未说出只言片语。8 北堂凌以为,她一定会怒气冲冲的反驳自己,然后告诉他不可能! 但是,她没有! 听到她无奈的一叹,他浓如墨色的眉宇微微一皱,深凝着她的目光,剧烈一闪,也变得越发深邃榛。 不曾抬眸,更不曾看到北堂凌眼底波涛汹涌的深色,沈凝暄轻轻的,撩起车帘,看着车外的雨幕,想到独孤萧逸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她的心,蓦地便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睇见她雪白的脸色,北堂凌面色微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伊” 额头上,微微泌出细汗,沈凝暄轻摇臻首,唇边的苦笑更甚:“从昨晚开始,我每次想到他,都会觉得心痛的厉害!” “既是想到他会痛,便不要再想!”原本布满忧色的俊脸,瞬时一拉,北堂凌伸手扯下沈凝暄撩起的车帘,没好气的叹声说道:“他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何保护你?这样的一个废物,你爱来何用?” 闻言,沈凝暄苦笑了笑。 独孤萧逸是废物吗?! 不是! 只是,直到此时她才觉得,于她而言,他就像是一个谜! 明明有唾手可得的皇位,他却拱手让人,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内情,可是他却从来都不曾与她解释过分毫,他只是一味的对她好,无论何时何地,不顾一切的对她好。 可是,除了好,她对他却真的知之甚少。 比如,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底牌,可以自保。 之余这些,他从不曾提过,她也从不曾问过,只是选择去相信! 但是,她相信的结果是什么?! 是他信誓旦旦的跟她承诺会回来,却另外安排秋若雨将虎符留给了她! 昨夜,离开别院,独自一人坐在这辆马车里,面对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听着车外哗哗的雨声,她才静下心来开始在想,若是当初,她对他多一些关心,开口多问他一句,结果是不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答案是……肯定的! “沈凝暄?!” 静窒许久,见沈凝暄神情变幻莫测,却始终不曾出声,北堂凌眉宇一皱,不禁出声说道:“你打算以沉默来抗议本王的决定吗?”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蹙。 视线微转,与北堂凌微冷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她方幽幽叹道:“北堂凌,你知道么?以前我以为他死了,每每想他的时候,心中的那种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捶打着我的心,但是如今,他活着,却生死为卜,我再想他,那种痛,就好像是有人想将我的心撕裂一般……” 闻言,北堂凌眸色蓦地一深。8 “帝王路上,从来都白骨皑皑,如今……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兄弟,也只能有成王败寇这一种结局!而这些……你左右不了!”并未让沈凝暄睇见自己眼底的深色,他缓缓瞌上双眸,淡淡说道:“既是无法左右,你的选择便只有远离,你……只要不去想他,便再也不会痛了!” 听了北堂凌的话,再见他闭目养神的样子,沈凝暄的眸色,渐渐晦暗,直直最终再看不到一丝情绪。 车内,寂静无声。 在长时间的静默之后,沈凝暄再次开口说道:“我想去找他!” “我知道!” 北堂凌抬眸,眸色深深:“不过……我要带你会新越!” “……” 凝着北堂凌的侧脸,听着他唯我独尊的话语,沈凝暄默了默,心思微转,道:“我身上的毒,还没解!” 北堂凌闻言,轻轻勾唇:“你放心,有我在!”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沈凝暄不禁失笑:“北堂凌,你有没有搞错?你中毒了,还得由我来医呢!” 被女人轻视,北堂凌是第一次。 不过被沈凝暄轻视,他一点都不会觉得心情不好! 静静的,凝睇着她绝美,却苍白的俏脸,他微微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却见她偏头躲过……眸色微微黯淡,他莞尔一笑,一脸好脾气的再次闭上双眼:“咱们,拭目以待!”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闪! 拭目以待?! 可以,先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 ————作品———— 午时将近,外面的雨渐渐停了。 北堂凌和沈凝暄所乘坐的马车,自驶离京城之后,第一次驶入一座繁华的小镇。 许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小镇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并没有多少行人! 车队在小镇上最好的酒楼停下,北堂凌吩咐蓝毅先进去打点,然后先行跳下马车,动作体贴的伸手想要去扶身后的沈凝暄,却半晌儿不见她伸出手来。 见她如此,北堂凌深看她一眼,旋即眉宇轻皱! 换做别人,见到北堂凌皱眉,早已吓的魂飞魄散。 但是沈凝暄,却直接无视他的存在。转睛看向另一辆马车前的两名芊芊女子。 这两人,一个一袭白衣,飘飘若仙,脸上覆着纱巾,沈凝暄一眼便已认出,那是沈凝雪,而另外一个,则是跟沈凝雪半斤对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赵玉儿! 在沈凝暄看向她们的时候,她们也都回眸望来。 从北堂凌朝着马车里伸手的姿势,再到看清马车里坐着的人儿,无论是沈凝雪还是赵玉儿,皆都心神一窒! 循着沈凝暄的视线望去,对上两人震惊的样子,北堂凌眉宇紧皱的痕迹微深:“你们两个过来!” 闻言,两人谁都不敢耽搁,快步行至车前,对北堂凌福身行礼。 “王爷!” “王爷!” 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北堂凌将声量压的极低:“本王的车队中,女眷甚少,从今日起,便由你们来伺候凌儿!” “王爷?!” 一听北堂凌让自己伺候沈凝暄,沈凝雪的脸色立刻一变,黑白分明的星眸,也瞬间瞪的滚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让她来伺候她?! 迎着沈凝雪震惊而不郁的眸子,北堂凌凑近她的耳边,饱含警告意味道:“且好生伺候着,若你妹妹有个好歹,本王会让你跟她陪葬!” 闻言,沈凝雪身形一颤,顷刻间便如坠冰窟一般! 与此同时,她看向沈凝暄的眼神,也瞬间渲染上浓浓的恨意!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远离燕国皇宫,她却还是阴魂不散?! 她恨她! 恨到了极点! “王爷?!” 见北堂凌和沈凝雪附耳低语,沈凝暄不禁眉头微蹙着,出声轻唤北堂凌一声:“我要下车!” 闻声,北堂凌挑眉,见沈凝暄正一脸兴味的盯着沈凝雪,他眸华一敛,再次看向沈凝雪! 沈凝雪抬眸,见北堂凌正斜睨着自己,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将朱唇咬出了血,她脚步艰难的上前两步,低眉敛目的对沈凝暄伸出手来。 “有劳姐姐了!” 对沈凝雪温和一笑,沈凝暄纤手轻抬,由她扶着,缓缓步下马车。 见状,赵玉儿忙让到一边! 沈凝暄下了马车,沈凝雪便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她的手,却被沈凝暄死死握着,无论如何都无法抽回! 微抬眸,看向身侧的北堂凌,沈凝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袋,后一脸惊慌道:“王爷给我的药,我落在马车上了!” 闻言,北堂凌眉头微耸动。 沈凝暄低眉看着身边的沈凝雪和赵玉儿,轻笑了笑,还是对沈凝雪说道:“姐姐帮我到车上找找吧!” “呃……好!” 心中虽百般不情愿,但慑于北堂凌冷冽的视线,沈凝雪仍是微微颔首,紧咬着唇瓣,登上马车替沈凝雪找药。 半晌儿,一直找不到沈凝暄所说的药瓶,沈凝雪柔弱的声音不禁在马车内响起:“没有啊!” “没有么?” 转头看向车内,沈凝暄笑看着边上一脸幸灾乐祸的赵玉儿:“玉儿也帮我去找找吧!” “啊?!” 赵玉儿微怔了怔,怯怯抬眸,见北堂凌正看着自己,不禁心下一紧,忙应了声,三两下爬进车内。 片刻,她的声音也在车内响起:“王爷给的药到底什么样子的?真的没有啊!” “一个药瓶……真的没有吗?” 沈凝暄蹙了蹙黛眉,作势便要上前,但只下一刻,她脚下一软,整个身子便向后跌去! “小心!” 北堂凌眸色微闪,急忙伸手便要扶住她的身子。 但是,就在他扶住沈凝雪肩膀的时候,却见沈凝暄两指合并,转手啪啪两声,又如以往一般,干净利落的点了他的两处大穴! 见她又算计自己,北堂凌面色瞬间冷凝。 他冷冽的眸,仿佛利刃一般,狠狠划过沈凝暄的苍白的俏脸! 迎着北堂凌足以杀人的眸,沈凝暄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点燃了北堂凌身上的愤怒火! 不过,那又如何?! 她只要在他发火之前,开溜就好! “别气,我本就没打算要与你回新越!”如是对北堂凌苦涩说道,沈凝暄状似亲昵的依偎在北堂凌怀里,抬眸凝着北堂凌正在不停往外喷火的眸,她转头望进酒楼,见蓝毅尚不曾出来,她轻勾唇瓣,蓦地取出取出早已藏在广袖中的发簪,回首分别朝着北堂凌和蓝毅的战马身上分别扎了一下。 马车里,沈凝雪和赵玉儿本在寻找着沈凝暄所谓的药瓶。 但,忽闻两声马儿嘶鸣声,她们心头一惊,刚要转身看个究竟,却见沈凝暄倏地跳上马车,而后拼命的挥动马鞭。 马车骤然启动,车内的两人猝不及防,瞬间跌的气晕八素! 而沈凝暄,则在北堂凌灼灼的注视下,驾着马车顺着小镇的大街一路飞驰…… 在酒楼内,听到马匹吃痛的嘶鸣声,蓝毅很快便从酒楼里冲了出来。 “王爷!” 但见北堂凌被人点了穴道怔在酒楼前,再看前方有马车在街道上奔驰而去,蓝毅心下大惊,连忙上前与北堂凌解了穴道,旋即抬步便要去追已然远去的马车。 “不用追了!” 虽然穴道已解,却仍旧站在原地,北堂凌薄唇轻抿着,将视线放远,眺望着沈凝暄驾车离去的方向。 “王爷!” 抬眸看着一脸不舍,却有隐忍不追的北堂凌,蓝毅紧皱着眉头问道:“如今好不容易离她近了些,您就打算这样放她走么?” 北堂凌对沈凝暄的情,没人比他看的再清楚。 今日初晨,他初见沈凝暄时,便曾隐隐为北堂凌高兴,而事实证明,北堂凌在见到沈凝暄后,心情真的好的不得了,此刻他心底的那份高兴尚不曾维持太久,沈凝暄却又这么跑了。 这就好比,那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一般。 让他难以接受! “你现在去追,只是为别人徒做了嫁衣裳!” 俊脸上,不舍依依,耳际微动了动,北堂凌身形微转,望向来时方向,在那里独孤宸一脸阴霾,正在一众人马众星拱月的簇拥下疾驰而来…… ps:今天第二更到,两更七千字,风儿没有断更哦~~后天应该可以恢复更新了,谢谢大家理解和鲜花,谢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他不信本王!(1更) 至尊毒后,他不信本王!(1更) “王爷!” 看着独孤宸一众来势汹汹,蓝毅抬手扶上自己的佩剑。1 “不必!” 淡淡的,对蓝毅轻摇了摇头,北堂凌声音低沉,却醇厚动听:“待会儿,不管他问什么,你们实话实话便是!” “王爷?!榛” 深知北堂凌舍不得沈凝暄,却不想他竟会让他们实话实说,蓝毅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难看:“若是……” “闭嘴!” 眼看着独孤宸越来越近,北堂凌荣辱不惊的低声喝止蓝毅,“你现在越来越聒噪了!胰” 闻言,蓝毅心弦一颤,再不敢言语半句。 他想说,若他们说了假话,回头还可追上沈凝暄,然后带她回新越,但若是他们实话实说,独孤宸肯定能追上沈凝暄,到那时候,再想从独孤宸手里抢人,可就难于登天了! 可是,他们家王爷让他闭嘴,他便只得闭嘴,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燕国帝王——独孤宸! 虽然雨势已停,独孤宸身上的锦袍,却早已被雨水打湿,但即便如此,却丝毫无损他的俊美与出众,只他冷峻的神情和周身所散发的寒意,让所见之人,皆都忍不住心生惧意,退避三舍。 远远地,看着疾驰而来的独孤宸,北堂凌薄唇冷嘲一勾,好整以暇的抱胸以待。 只是片刻,骏马已然当前! 眼看着北堂凌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独孤宸俊目微敛,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下:“北堂凌!” 听闻独孤宸唤着自己的名字,北堂凌淡雅一笑,眉梢轻轻扬起:“燕皇亲自来送,本王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闻言,独孤宸面色微冷! 一手在前,一手背负身后,他声音冷若寒冰一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朕此行是来寻人的!” “哦?!” 故意欠揍的将尾音拉长又扬起,北堂凌轻扬的眉梢,蓦地又是一挑,一脸关切而又疑惑的问道:“能让燕皇亲自来寻的人,必定大有来头,就不知是……” “北堂凌!” 倏地出声,打断北堂凌的话,独孤宸上前一步,眸光冷飒的伸手握住北堂凌的襟口:“不要跟朕揣着明白装糊涂,朕不相信你不知朕要找的人是谁!” 蓝毅见状,眉宇一皱,作势便要上前。爱夹答列 枭青面色一沉,直接越过独孤宸,挡在蓝毅身前,两人冷眼相看,冰冷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碰撞,现场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她走了!” 无所谓的对蓝毅摆了摆手,北堂凌唇畔噙笑,动作优雅的伸手握住独孤宸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襟口拿开。 因北堂凌的一句她走了,独孤宸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怔怔的,任由北堂凌将自己的手拿开,他颓然后退一步,深不见底的幽深眼底,是浓浓的晦暗之色,但是很快,这抹晦涩便被厉光取代,连带着北堂凌刚刚舒展妥贴的襟口,再次被他用力抓在手中:“她去哪儿了?” “燕皇聪明绝顶,难道不知她此次出宫的用意吗?”北堂凌敛眸,轻笑着想要再一次将独孤宸的手拿开,却被他攥得紧紧的,妖孽般的容颜,瞬间越发无奈:“她现在是堂堂正正的齐王妃,自然是去找你的齐王兄了!” 闻言,独孤宸眉宇一皱,握着北堂凌襟口的手,不禁再次收紧:“你肯轻易放她走?” 才怪! 虽然北堂凌和沈凝暄之间的纠葛,剪不断理还乱,但是自他将解药交给沈凝暄的那一刻,在爱恨之间便已然有了选择! 北堂凌对沈凝暄的心思,已然昭然若揭! 所谓高处不胜寒! 虽然处事方式和行事作风不同,但是独孤宸却与北堂凌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们,是同一种人! 这种人,要么不爱,要么爱了就不会放手。 是以,北堂凌若是遇到沈凝暄,一定不会轻易放她走! “本王的确不肯轻易放她走!” 微扬着下颔,俊美如雕塑般的容颜上,荡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北堂凌悻悻然道:“你也知道,我栽在她手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闻北堂凌此言,独孤宸眸光一闪,眼底仍是不信之色。 见独孤宸不相信北堂凌的话,蓝毅面色阴沉的握紧了手中宝剑,冷幽幽的不悦开口:“燕皇明鉴,齐王妃确实离开了,就在方才……”轻睇了北堂凌一眼,见北堂凌唇畔的笑意更深,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她暗算王爷,点了王爷的穴道,驾着马车逃走了!” 听闻蓝毅所言,独孤宸转头看向枭青。 枭青会意,直接上前,抓了边上负责为北堂凌赶车的车夫,将宝剑唰的一声,架在了车夫的脖子上:“说实话,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蓝毅见状,神情一凛:“枭云,你莫要欺人太甚!” “唉!” 抬手阻止了蓝毅的怒火,北堂凌抬眸笑看独孤宸一眼,又冷冷地睇了车夫一眼,最后又望向小镇上四通八达的路况,拢眉轻道:“这里的路,这么多条,你可要想仔细了,与燕皇实话实话!” 北堂凌的车夫,皆都是精挑细选的。 身手不错,胆量自然也不是盖的! 此刻,但见主子如此命令,他镇定颔首,道:“贵国的齐王妃,方才真的抢了马车跑了,那……”老老实实的指着沈凝暄离开的方向,车夫说道:“就是朝着那个方向跑的!” 闻听车夫所言,独孤宸面色陡地一沉! 北堂凌轻笑,镇定自若的看着周围稀疏的行人,凉凉说道:“燕皇若是不信,大可再找几个人问过!” “呵……” 独孤宸冷笑,深看了眼被枭青逼问的车夫。 这车夫,虽胆量过人,但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在独孤宸慑人的威压之下,他眼角轻跳了下,连忙低垂了头。 独孤宸见他如此,凤眸倏地一眯! 转眸看向北堂凌,见他微微挑眉,一脸欠揍的样子,独孤宸眸华微冷,心中思绪飞转。 在外人看来,这两个气势相当,同样出色的男人,皆都风华绝代,是为人中龙凤。 此刻,他们四目相当,眼底的视线,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那种强绝的气势,让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燕皇!” 唇角的笑,始终淡淡的,北堂凌率先收回自己的视线,声音清冷道:“本王此行,是为天下大和!”反正,他本就是实话实话的。 “朕也愿天下太平!” 独孤宸冷哼一声,直接放开他的襟口,快步越过枭青上马,朝着与车夫所指相反的方向追去! “皇上!” 枭青惊呼一声,不及多想,连忙上马,率众跟上。 而蓝毅,则微微怔愣的,看着独孤宸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眼一脸闲适,正一脸无所谓,低眉打理着自己襟口的北堂凌,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他们明明实话实说了,可是燕皇居然还是选了相反的方向! 这! 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想不明白?” 似是早知蓝毅在看着自己,北堂凌连头都没抬一下,便已然开口如此问道。 “呃……” 蓝毅一愣,懵懵点头。 北堂凌轻笑抬眸,魅惑人心的容颜,泛着璀璨的光亮:“这就是主子和奴才的区别,你若是一早就能想通了,本王岂不是要尊你一声主子?” “……” 蓝毅嘴角轻抽了抽,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缄默以对。 “本王说的是实话,可惜他不信本王!”悠悠的,北堂凌轻笑,转身望向沈凝暄所离开的方向,目光微远道:“蓝毅,怎么办?本王也想去追她!” “……” 面对主子的询问,蓝毅张了张嘴,却仍旧选择缄默不答。 如今,三国峰会之期,眼看就要到了。 他们还要去吴国,真的没有时间耽搁了! 北堂凌知道,蓝毅缄默的理由。 他自然也知道,国事大如天的道理。 但是…… 垂于身侧的手,略略收紧,他起伏不定的眸光,忽然一定,旋即脚步一转,直接跳上另外一辆马车,对蓝毅命令道:“上车!” 蓝毅见状,心中大骇:“王爷!” 北堂凌沉眸,不有转身对其他属下命令道:“你们先行前往吴国,本王会和蓝毅尽快赶过去!”语落,他手中缰绳一甩,直接驾着马车,朝着沈凝暄离开的方向追去…… ps:第一更送到,下午还有第二更~~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准备好了吗?(2更) 至尊毒后,准备好了吗?(2更) 夏日雨后,天气仍带着几分湿意! 一路驾车自小镇狂奔而去,坐在前车辕上的沈凝暄浑身发冷,直觉自己快被颠散了。1 此刻,马车里的沈凝雪和赵玉儿,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因沈凝暄一路驾车狂奔,马车里的她们也早已被颠的七晕八素,脸色苍白,几欲呕吐!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速度终于停缓,沈凝雪紧握着车窗的纤纤玉手,因用力过猛,关节凸起,早已失了往日柔白,在她身边的赵玉儿,因方才猝不及防,直接撞在车厢上,额头上起了一个红红的大包榛! 须臾,车门哐当一声自外面打开,尚不等两人反应过来,沈凝暄已然双手环着身子,钻进马车里,伸手取了车厢里的薄被,裹在自己身上。 她从来不是柔弱之人! 但是最近这阵子,却因为遭罪太多,一直病恹恹的胰。 这不,只因昨夜淋雨,方才又吹了风,这会儿子她便该死的发起了高烧。 如此,她自己找不到独孤萧逸,只怕就会毒发身亡了! “你……” 微抬眸,看向脸色潮红的沈凝暄,沈凝雪眸色不禁一深,刚要开口出声,却顿觉胸臆间不停翻滚,她蓦地抬手,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忙趴在车门口,扯下脸上的面纱,哇哇的吐了起来。 看着沈凝雪不顾形象的趴在车门前呕吐,沈凝暄眉心轻皱,轻扯了扯嘴唇,讪讪然道:“原来燕京第一美人吐起来,也跟我一般,没什么形象可言的!” 闻言,沈凝雪身形蓦地一僵! 视线微抬,放眼望了望如今马车所处的荒凉之地,她紧皱着黛眉,亦轻扯了扯嘴唇,而后转头看向沈凝暄。 乍见沈凝暄美艳绝伦的俏脸容颜,沈凝雪心意微动,浓浓的嫉妒和恨意于瞬间便爬上心头:“沈凝暄,你到底想要怎样?” 睇见她眼底的恨意,沈凝暄心中畅快不已! 静静的,与沈凝雪对视片刻,她不紧不慢道:“姐姐觉得,我想要如何?” 眼下,在这里除了沈凝雪,便只有赵玉儿。 在她眼里,赵玉儿什么都算不得,自然而然,这一次沈凝雪唤她沈凝暄,她便直接应了,并没有开口否认! “你……” 被沈凝暄睥睨的目光,气到面色青紫,沈凝雪冷眼凝睇着沈凝暄绝美的容颜,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她,口不择言的出声骂道:“你从一开始,便藏起了自己的脸,在我面前装的平庸而可怜,从我手中抢走皇后之位……你……你根本就是蛇蝎……” “啪——” 沈凝雪的话,尚未说完,沈凝暄便已骤然出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惊得赵玉儿张大嘴巴,瞪大了双眼,将身子往角落里又缩了缩。爱夹答列 方才,在听沈凝雪唤出沈凝暄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大脑就已是一片空白,眼下经由沈凝暄这一巴掌,她心神一震,怔怔半晌儿,无法作出反应! 沈凝暄?! 燕国皇后?! 可是摄政王明明唤她凌儿?! 她的脑袋里,现在稀里糊涂到处都是糨糊,不知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到底是何身份! 在她边上,沈凝雪直接被沈凝暄出其不意的一巴掌打的将头偏向了一边。 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溢出。 沈凝雪蓦然眸华,抚上自己脸上火辣辣泛着疼意的脸,她双眸忿忿的迎上沈凝暄清冷瞳眸,颤声喝问:“你敢打我?!” “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你!” 缓缓的,勾起红唇,沈凝暄淡淡一笑,眸中波光流转:“既然你知道我是蛇蝎心肠,那么我便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再敢对我出言不逊,下一次便不是打你巴掌这么简单了!” 闻言,沈凝雪面色忽而一冷! 凝睇着沈凝暄苍白如纸的脸色,看着她薄被下因发热而哆嗦的身子,她哂然一笑,咬牙沉眸,扬手便要朝着沈凝暄的脸上掴去! 电光火石间,原本还病恹恹的沈凝暄眸色一凛,骤然抬手扼住她的脖颈! 沈凝雪心惊,条件反射的张开嘴巴。 然,就在下瞬,却见沈凝暄阴冷一笑,抬手将一颗黑糊糊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巴里,然后用力一拍她的胸口,迫她吞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快到沈凝雪意识到自己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时,已然被沈凝暄一脚踹到了马车内侧。 心中惊惧不已,她面色苍白的抬手抚上自己的微微泛红的脖子,颤声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让你肠穿肚烂的毒药!” 唇边,始终挂着冷冷的笑意,沈凝暄黛眉轻挑着,眸色魅惑无边:“你不是说我是蛇蝎吗?我若不毒,岂不是坏了你给我的名声?” 一听是毒药,沈凝雪的脸色,瞬间便失了血色。 如蒲柳般的身子不可抑制的轻颤着,她贝齿紧咬着朱唇,凝向沈凝暄挂着冷笑的清丽容颜,怒极喝问:“沈凝暄,我是你姐姐,你竟然喂我吃毒药,你到底是不是人!” “我不少胳膊不缺腿的,当然是人,不过人们都说,好人不长命,所以我打算做个坏人!”看着沈凝雪歇斯底里的样子,接收到她恨意分明的目光,沈凝暄眉头紧皱了笑,却笑的越发灿烂了:“还有,你一定记得,你不只是我的姐姐,还是我杀母仇人的女儿,弑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们两个早已没了半分的姐妹情分!” 听闻沈凝暄此言,沈凝雪面色一戾,却是冷笑了笑,“沈凝暄,你抢我后位,处处算计我,如今还让喂我吃毒药……我是恨你,恨不得你死!你不得好死!” 对沈凝雪而言,以前的她,如众星拱月一般,走到哪里都是最惹人眼的。 但是现在的她呢?! 她失去了家族的庇护,被北堂凌视如粪土,直接被眼前这个跟自己同族同根的妹妹,从云端踩落到尘埃之中……她落到今日这般下场,完全是拜沈凝暄所赐,她恨她! 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焚骨扬灰! 她们之间,早就没了姐妹情分!知沈凝雪心中,已然将自己恨极,当真是恨不得自己去死,沈凝暄唇角的笑,越发深沉,直直迎视着沈凝雪充满愤恨的双眼,她眼底冷意更深,气死人不偿命道:“我若死了,姐姐你必死,你若不想死的太惨,该为我祈福,让我长命百岁!” 闻言,沈凝雪心下蓦地一惊! 视线下落,移到沈凝暄的袖袋,她心思微转,转头看向赵玉儿。 睇见她眼底的那么诡异之色,赵玉儿轻蹙了蹙眉,将头转向一边。 “你……” 见赵玉儿如此反应,沈凝雪红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缄默不语。 沈凝暄现在身体有恙,赵玉儿不帮忙没什么,重要的是……她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思绪至此,她冷冷一笑,转头看向沈凝暄。 此刻,她的眼底,狠辣之色丝毫不掩。 淡淡的,看了沈凝雪一眼,沈凝暄有些疲惫的靠在车厢上,一脸恬然道:“想清楚了后果再动手,我身上没有解药!” 闻言,沈凝雪紧皱了下眉头。 她没想到,沈凝暄居然能够料到她心中所想。 深凝着沈凝暄越来越苍白的脸庞,想到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她若想杀了沈凝暄应该不会太难,但是她身上没有解药……她的双眸之中,不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见她如此,沈凝暄不禁微眯了双眸。 将自己的右腿,伸到沈凝雪身前,她不曾睁眼,懒洋洋的说道:“来,给我揉揉腿!” 闻声,沈凝雪面色一变。 怔怔的,看着沈凝暄伸在身子面前的腿,她紧皱了皱眉,却在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仍是伸出手来,与她揉着腿。 半晌儿,马车里的姐妹二人,谁都不曾出声。 待许久之后,轻抬了抬眼,看向边上的赵玉儿。 感觉到背后如针扎般的视线,赵玉儿转过头来,见沈凝暄正冷幽幽的看着自己,她心弦微微一颤:“凌……凌儿……我……我没有要害你……” 将赵玉儿做贼心虚的样子看在眼里,沈凝暄心中冷然一笑! 这赵玉儿,的确没有要害她! 不过是,方才放任沈凝雪来害她罢了! 如是,在心中暗暗腹诽着,沈凝暄视线微转,望向车窗外,唇角的笑弧,再次微微上扬,“我膀子疼,你过来与我揉揉肩膀!” “呃……好!” 赵玉儿应声,心中侥幸一笑,跪身上前,探手便抚上沈凝暄的肩膀。 见状,沈凝暄黛眉微挑,视线自赵玉儿身上,移到沈凝雪身上,她温柔笑问:“准备好了吗?” 闻言,两人同是一怔! 就在她们怔愣之时,沈凝暄倏地探手,分别握住两人的一只手腕,将之齐齐压上自己的脖子,脚下用尽全身力气,拼命踢打着车厢…… p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手不染血,我为你手中刀俎!(6000+精彩必看) 至尊毒后,手不染血,我为你手中刀俎!(6000+精彩必看) 沈凝暄的忽然之举,惊得猝不及防的沈凝雪和赵玉儿神情一滞,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反应! 很快,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们两人想要收手,却被沈凝暄死死抓着不放,惊慌失措间,凝着沈凝暄眼底那抹幽暗诡异的光华,沈凝雪眸色一狠,蓦然抬手,朝着沈凝暄的脸上掴去! 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沈凝暄笑了。爱夹答列 瞥见她脸上的笑,沈凝雪心下一冷,顿觉一股寒意从头窜到脚。 就在她的巴掌即将挥到沈凝暄脸上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探出,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榛。 “王爷?!” 抬起头的一刹那,入目是北堂凌怒瞪且冰寒的双眼,沈凝雪心弦一颤,瞬间如坠冰窟! “本王说过,让你们好好伺候她,没让你们要她的命!野” 睇了眼沈凝雪仍旧搁在沈凝暄脖子上的手,仿佛自地狱归来的修罗,北堂凌的声音冷若寒冰,握着沈凝雪手腕的大手,骤然用力,只听咯吧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从沈凝雪的手腕传来! “啊——” 剧痛袭来,沈凝雪本就因恐惧而雪白的俏脸,瞬间失了最后一丝血色,吃痛哀嚎一声,她晶莹的大眼中,泪水弥漫,顷刻决堤! “滚!” 暴怒之下,北堂凌陡地用力一甩,直接沈凝雪甩出马车。 “王……王爷!” 眼看着沈凝雪被北堂凌拧断了手腕丢出马车,赵玉儿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抽回自己的手,体若筛糠的跪在车厢里,吓的亡魂皆冒:“不是奴婢……奴婢冤枉啊!” “哼!” 深看了眼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着靠坐在一边喘息的沈凝暄,北堂凌冷笑一声,俊美的容颜上,冷若寒霜,不见一丝恻隐:“比起你的话,本王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说话间,他微眯了星眸,上前逼近一步。 “王爷……” 赵玉儿胆颤,吓的眼泪直掉,不由又往后退了一步:“真的不是奴婢,是她自己抓着奴婢的手,奴婢……” “你还敢狡辩!” 啪的一声,用力甩了赵玉儿一巴掌,看着赵玉儿清秀的脸颊,瞬间肿的高高的,他阴鸷的双眸中戾色闪过,直接扯住赵玉儿的手臂,抬脚将她踹了出去:“蓝毅,她们两个想要谋害王妃,本王要她们每人一只手,还要她们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北堂凌此话一落,马车外的沈凝雪和赵玉儿顿时大呼冤枉。 紧接着,便听蓝毅应了声。 随后,她们喊冤的声音,越来越凄厉也越来越远,直到坐在车内的沈凝暄再也听不见…… ———— 马车里,沈凝暄一直闭着双眼,北堂凌亦不语。 在短暂的寂静后,看着沈凝暄额头密布的汗珠,和那微微泛红的脖颈,北堂凌轻皱了下眉宇,却还是关切询问道:“你还好吧?” 沈凝暄温雅一笑,满是感激的淡淡说道:“王爷替我做主,我当然好的不得了,不过可惜了,姐姐那么美的一张脸……” “呵呵……” 北堂凌失笑,紧绷的俊脸上,线条微微缓和:“你如此千方百计,不就是为了手不染血,让我做你手中刀俎吗?” 闻言,沈凝暄眼睑轻抬,缓缓睁开双眼。 半晌儿,她扑哧一声笑了:“你既然知道,还出手?” “如果你想,即便不陷害她们,我也会帮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北堂凌淡笑,眸光下落,凝着沈凝暄白皙的柔荑,唇角勾起一抹浅浅而温润的笑弧:“你的手,是要救人的手,要干干净净的,还是不要沾血的好!” 北堂凌的话,让沈凝暄心底,缓缓淌过一道暖流。 曾几何时,独孤萧逸对他,便是如此。 如此贴心的,温暖的,将她一颗原本淡定漠然的黑心,渐渐暖热了。 现在,北堂凌又是如此…… 因为独孤宸的所作所为,她可以对独孤宸无情,但是别人对她的好,她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只是可惜了……这世上,沈凝暄只有一个! 而这一个,给了独孤萧逸,便再也不能分给别人了! 胸臆之间,暖暖的,柔柔的,却伴着各种让人心酸的滋味,她思绪转了又转,苦笑着垂眸,无奈说道:“北堂凌,你对我的好,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会有任何回报!” 听着沈凝暄的话,北堂凌莞尔一笑。1 许是蹲着有些累了,他就势坐在沈凝暄身侧,学着她的样子,靠坐在车厢上,“本王说过,我对你好,那是我的事情,你不必有任何负担!” 沈凝暄不以为意的弯了弯唇。 在沉寂许久后,方才不太厚道的笑道:“我一路从燕京出来,独孤宸必然会快马加鞭的追来,想来想去,唯有通过你,才能骗他走些弯路,为我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北堂凌,你聪明绝顶,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我此次随你出宫,其实是想利用你!” 听闻沈凝暄所言,北堂凌眉宇轻轻一褶! 眼梢微抬,凝着沈凝暄柔美的侧脸,他笑的漫不经心:“女人,你可知道,这世上但凡想要利用我的人,要么是死了,要么被我折磨的生不如死……全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闻言,沈凝暄苦笑着瘪了瘪嘴:“我这不就快死了?!” 语落,她深吸口气,径自起身,猫腰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 蓦地伸手,拉住沈凝暄的手腕,却因感觉到她皮肤上的滚烫而心头一颤,北堂凌看着沈凝暄冷道:“你身上余毒未清,现在又在发热,不好好在这里待着,当真不想活了么?” 微垂眸华,低蔑着北堂凌握着自己手腕的纤手,沈凝暄不禁轻勾唇角:“王爷不是说,但凡想要利用你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吗?我就快死了,你心里该觉得快意才是!” 闻言,北堂凌脸色微变了变。 “你不会死!” 蓦地用力,将沈凝暄拉着坐回车厢里,他没好气的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轻叹道:“我也舍不得你死!” 叹息声落,他有些不自然的将头一偏,从边上取出一个黑色的包袱,直接塞到沈凝暄怀里。 见状,沈凝暄心神一窒! 抬起头来,与她怔怔的视线相交,北堂凌唇角苦涩一勾,冷笑着说道:“你也说了,我聪明绝顶,即使聪明绝顶之人,容你算计一次,便不会再容你骗上两次,早在我说要带你回新越时,你不言不语,我便料到你会跑!” 话到这里,北堂凌的语气微顿了顿,道:“所以,是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的!” 闻言,沈凝暄眉头轻挑! 将手里的包袱打开,看着包袱里各种瓶瓶罐罐,她不禁苦笑着叹道:“你还真是机关算尽……” 北堂凌冷冷一笑,转头不看他:“沈凝暄,别再算计我了,以后你想怎么利用我,就怎么利用我,只不过提前知会我一声,我甘愿为你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哈……” 沈凝暄一怔,恍惚之间,似是回到那日在相府时,她在拒绝独孤萧逸时。 眼下,北堂凌所言,与独孤萧逸的回答,竟是如此的相似。 静默半晌儿,沈凝暄心思微沉了沉,又是苦笑连连:“北堂凌,你听清楚了,不管你对我多好,我沈凝暄都是铁石心肠,我都不会跟你回新越,更不会做你的女人!” 闻言,北堂凌眉宇一皱。 蓦地伸手,扶住她的双肩,他直接将她提起,然后又用力的推靠在车厢上。 夏日的衣衫,本就单薄。 背脊与车厢相撞,沈凝暄顿觉背后被硌的生疼。 忍不住轻抽口气,她紧皱着黛眉,盈盈抬眸,与北堂凌四目相对! “沈凝暄!” 深幽的眸底,晦暗如幽潭一般,感觉到沈凝暄身上滚烫的温度,北堂凌俊美的眉形,轻轻一拧,“你跟我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独孤萧逸!” 迎着北堂凌深邃的眸海,沈凝暄清澄的大眼中,氤氲起浓浓的水雾。 现在的她,中了毒,发着烧,虚弱的连自己抓狂。 身上,滚烫的温度,在恣意的燃烧着。 后背上,被马车硌的生疼! 心里,心心念念所牵挂的,是独孤萧逸的安危…… 重生以来,她自立,自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有自己的目标,凡事都会先行一步,以求立于不败之地,步步为赢! 她从不像现在这般柔弱! 身体上,心理上,全部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恨极了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在北堂凌的眼里,沈凝暄一直都是聪慧的,机智的,是以此刻,她的眼泪,对他极具杀伤之力。 那滚烫的泪,虽然从她的眼角滚落,却似是滴穿了他的心房,让他忍不住心痛万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竟然重要到如斯地步。 哪怕是一滴眼泪,都能让嗜血残绝的他,心痛难忍?! 极力隐忍着心中因痛而起的惊涛骇浪! 他如避蛇蝎一般,松开沈凝暄的双肩,颓然无力的靠坐在车厢里,悔不当初道:“早知现在,当初我就该杀了你!” 闻言,正在揉着肩膀的沈凝暄黛眉一蹙,微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你现在动手,也还来得及!” “晚了!” 负气的将头别向一边,北堂凌冷哂一笑。 他如何告诉她,原本在对她动心之时,他便对她动了杀机?! 可是,那个时候,他却因为她的表里不一和抗拒,并没有下手! 后来,与如太好联手,他也是要除掉她的。 但是到头来,他却后悔了! 现在……她对他的影响力,已经大到成为他的弱点,他却再也对她下不了手了!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淡淡的,对北堂凌拱了拱手,沈凝暄抬起头来,蹙眉深看他一眼,作势便又要下车! “等等!” 再次伸手,握住沈凝暄的皓腕,却也再一次因她身上传来的热度而微微皱眉,北堂凌眸色微暗了暗,无奈涩然道:“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像你这样如无头苍蝇般的乱找,要么,不等你找到他,便被独孤宸抓回去,要么,等你找到他时,他便是一具死尸!” 闻言,沈凝暄身形蓦地一僵! 见状,尚不等她的手拂落他的手,北堂凌便已然冷笑着将手拿开:“我会帮你!” “真的?!” 因北堂凌的一句话,眼底精光闪动,沈凝暄眼底尽是喜色。 斜睨着她眼底的喜色,北堂凌心思微微一沉,自嘲冷笑着让沈凝暄坐回到车厢里,而后转身向外,见蓝毅还没回来,他伸手扯了缰绳,直接驾车上路。 “北堂凌!” 轻轻的,靠坐在车厢里,沈凝暄蹙紧了眉梢说道:“这不是去他那里的方向!” 闻言,北堂凌眸光一冷,淡淡说道:“去那边的路上,独孤宸早已备好了人马,你确定要去自投罗网?!” “……” 听北堂凌所言,沈凝暄眼波微颤,眸色微暗了暗。 但是片刻,她便探出头来,一脸倔强的看着北堂凌:“我要去找独孤萧逸!” 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她都要去! 北堂凌见状,眉宇紧皱着,声线紧绷:“沈凝暄,你的身体太过虚弱。若再继续颠簸下去,只怕离死期会越来越近!”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沉,坚持道:“我要去找独孤萧逸!” “我会传消息给他,让他知道你在哪里,若他心里当真有你,又有几分本事,一定会想办法来找你!”北堂凌身为新越的摄政王,即便是面对国家大事时,都不曾觉得棘手与头疼,却在看到眼前女子皱眉坚持的时候,而头疼不已,知道自己这火坑,是越陷越深,却无力逃脱,北堂凌无奈叹息一声,讪讪然道:“沈凝暄,你也听清楚了,就当我北堂凌犯贱,今生今世,就想对你一个人好,你以后想要什么,我就会给你什么,但前提是,你必须好好活着,否则……一切免谈!” 闻言,沈凝暄眉脚轻抽了抽,乖乖缩回马车里。 依着北堂凌的意思,他驾着马车一路前行,直到夜色将近时,才寻了一座依山傍水的小村庄。 村庄很简陋,总共也就十几户人家。 而北堂凌和沈凝暄,则以出门走亲戚,半路生病为由,暂时投宿于一户民家。 想当然而,沈凝暄自不会亏待了本家。 在她取出一锭银子后,那家民家便如招待贵客一般,将她们安排在了光线最好的北屋里。 待一切安排妥当。 沈凝暄亲自坐在桌前,与独孤萧逸修书一封,只等蓝毅赶过来以后,差他前去送信。 是夜,天气放晴,天空中月明星稀,朦朦胧胧。 沈凝暄用过晚膳之后,蓝毅便借着北堂凌留下的暗号,一路寻了过来。 看着蓝毅独自一人,沈凝暄轻蹙了蹙娥眉。 北堂凌看了她一眼,兀自斟茶一盏,递到沈凝暄面前,这才转身问着蓝毅:“那两个女人呢?” “死了!” 蓝毅垂眸,不看北堂凌,直接将手里拎着的一只白色包袱丢在脚下。 瞥见地上的包袱,沈凝暄眉心轻拧。 那包袱的用料,与沈凝雪身上的衣衫如出一辙,且还透着斑斑血迹。 抬起头来,看了沈凝暄一眼,见沈凝暄神情淡漠,当真铁石心肠,蓝毅单膝跪地,解开包袱,复又抬头看着北堂凌:“王爷说过,要她们每人一只手,还要她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她们如今,全都已然葬身断崖之底!” 语气微顿了顿,他转头与沈凝暄对视,眸色深沉道:“王妃……这里面分别是你姐姐,和赵玉儿的一只手!” 听蓝毅强调你姐姐三个字,沈凝暄凤眸微眯。 视线微转,落在蓝毅面前的包袱上,看着包袱里两只血迹斑斓的素白纤手,她眸色微敛,想吐却强硬压下,心中思绪电转,她抬眸看向蓝毅,见蓝毅炯炯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中,透着几分淡漠和厌恶,她不以为然的轻挑来挑眉梢,垂眸浅啜了口茶,这才轻轻嗤笑着转头看向北堂凌:“王爷,你还是让我自己走吧,这信我不能让蓝毅去送!” 闻言,蓝毅脸色微变,浓如利剑般的眉,瞬间紧皱。 静静的,与沈凝暄对视一眼,北堂凌眸色微转了转,轻笑着问道:“你怀疑蓝毅对我的忠心?!” “蓝大人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表!我是怕他害我!” 哂笑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沈凝暄压下心中作呕的冲动,缓步蓝毅身前:“现在的蓝大人,一定觉得,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不只如此,沈凝雪一定告诉他,我蛇蝎心肠设计谋夺了她的后位,处处陷害她,一点姐妹之情都不顾……她被我害的可怜至极……对不对?!” 听闻沈凝暄所言,蓝毅心下暗惊! 他做梦都没想到,沈凝暄居然像是亲身经历一般,能料到一切! “果然如此!” 轻挑眉梢,笑的妩媚倾城,却冷的让人心生寒意,沈凝暄垂眸睇了眼脚下的两只断手,声音幽冷的询问着蓝毅:“蓝大人,这两只手,都是赵玉儿的吧?” 闻言,蓝毅心下大惊! 抬眸之间,见北堂凌神情微冷,他心弦一紧,直接双膝跪地。 见状,北堂凌低敛着眉目,抿了抿唇角,声音淡的听不出丝毫一丝多余的情绪:“沈凝雪,人呢?” “王爷……” 心知北堂凌越是如此,便越是怒极,蓝毅紧咬了下薄唇,欲言又止的看向北堂凌,心惊胆战的将头埋的极低:“沈凝雪太可怜了,属下……” “混账!” 啪的一声,将手中茶盏直接拍碎在桌案上,震的桌面颤了三颤,北堂凌霍然起身,直接抬起一脚便将蓝毅踹到了门口! 砰的一声巨响! 蓝毅的后背,直接撞在门板上,再反弹回地面上,他咬牙忍痛,脸色铁青的回到北堂凌身前再次跪下身来! “蓝毅,枉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竟也学会了心慈手软?她可怜?那本王府邸那些被本王赐死的姬妾,岂不是一个一个比窦娥还要冤?她可怜?她可怜可以蛊惑向俊,爬上本上的床,逼着本王封她为侧妃?” 呼吸,因骤然升起的怒火,而紧绷着,北堂凌怒斥蓝毅之余,抬起便又是一脚:“人呢?” “跑了!” 蓝毅吃痛,伸手捂住肚子,脸色难看的厉害:“王爷,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你现在,倒是长本事了,胆敢与本王阳奉阴违了!”早已料到,蓝毅动了恻隐之心,必是将沈凝雪放了,北堂凌上前,作势又要抬腿,却见沈凝暄抬手将早已写好的书信直接丢了过来:“别踹了,再踹谁给我去送信,赶紧让他去送信,要打要骂,等回了新越你们主仆关了门再说!” 蓝毅没想到沈凝暄会帮自己解围。 是以,听到她嗔骂的话语,他神情一怔,难免抬头去看她。 与蓝毅的视线在空中相交,沈凝暄挑眉一笑,俏脸上满是无害:“别谢我,我不是什么好人!她即便今天跑了,也活不到过年!” ps:求鲜花,求钻石,求荷包,求月票,亲们,三十号加更哦~~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江山美人(6000+必看) 至尊毒后,江山美人(6000+必看) 凝着沈凝暄脸上无害的笑靥,蓝毅本就难看的脸色,再次暗沉下来。爱夹答列 今日,他本奉命要处置了沈凝雪和赵玉儿,可是沈凝雪却梨花带雨的跪在自己身前,将沈凝暄的所作所为,一一委屈道出。 是眼前的女子,她的妹妹费尽心机,从她手中抢走了后位。 也是她,害她无法在宫中立足,只得另寻出路,如此她才铤而走险,爬上了北堂凌的床! 北堂凌说的没错,沈凝雪的确算计了她,但是说到底,她也是被自己的妹妹算计了,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橼! 他并非心软之人,却一直对沈凝暄颇有微词,如此才会听信了沈凝雪所言,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一条生路,然后斩断赵玉儿的双手送了过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 沈凝暄居然一眼便识破了自己的障眼法,还笑吟吟的对他说,即便沈凝雪跑了,也活不过半年啬! 他从来,都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 但是…… 抬起头来,看了眼边上余怒未消的北堂凌,他不禁又开始心里发苦! 他算是看明白了,沈凝暄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沈凝雪活。 无关乎她是不是她的姐姐! 而她,即便当着他们家主子的面,有恃无恐的承认自己是蛇蝎心肠,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家主子也已认准了她! “还愣着作甚?” 冷眼睇着蓝毅变了又变的脸色,北堂凌声音阴沉,将手里的书信,丢给蓝毅:“找我们的人,以最快的速度传给独孤萧逸,若有丝毫闪失,本王要你提头来见!” 闻言,蓝毅心头一凛,抬头看向北堂凌,与他冰冷沉凝的视线相交,他心下一紧,抓了地上的书信,从地上起身。 恭身一礼后,他刚要转身离开,却在瞥见北堂凌手掌上的血迹时,面色一变:“王爷,您受伤了!” “死不了!” 北堂凌皱眉,轻蜷了下手指,沉声喝道:“滚出去!” 蓝毅眸色一暗,眼底尽是懊恼的咬了咬牙,转身出了房间。 “受伤了吗?” 待蓝毅一走,沈凝暄便抬步上前,看着北堂凌被茶盏碎屑割伤的手掌,她轻抿了抿唇瓣,不悦说道:“明知道自己不是铁做的,充什么硬汉?”语落,她黛眉一皱,伸手将刺入他皮肉的碎片拔出。 “嘶——” 本是小痛,不足挂齿,北堂凌却有些夸张的倒抽一口凉气,微抬眸华,对上她眸色微深的明眸,他无奈咬牙:“你就不能温柔点?!” 闻言,沈凝暄抬眸,与他四目相交。 “你自己对自己都不客气了,还指望别人温柔?”潋滟的眸光,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清透,她弧度优雅的唇角,微微扬起,拉着北堂凌坐下,取了带着身上的包袱,找到金创药,替他敷上,又拿了手帕,粗鲁的缠上他的手:“再有下回,我懒得管你!” 看着沈凝暄如玉的手指,在自己手上穿梭,北堂凌眸光微闪:“你是如何发现的?” “嗯?!” 沈凝暄挑眉,眉间风情妩媚,看的北堂凌心意一动,恍然他问的是什么,她了然一笑,垂眸说道:“赵玉儿是绣娘,她的手上自然会有痕迹,至于我那姐姐,我可熟悉的很,十指不沾阳春水,即便是绣红,也一定是要假手于人的,那怎么可能是她的手?” 手掌上的伤,被勒的生疼,北堂凌皱眉:“轻一点儿!” “你方才砸杯子的时候,怎么不轻点?”沈凝暄蹙眉,抬眼看了他一眼:“北堂凌,以后要记得,善待自己,否则别人也不会善待你!”说话间,她已然替她包扎好了伤口。 眼看着沈凝暄将手帕打好了结,便起身离开,他唇角一抽,恨恨说道:“你个狠心薄情的女人!我怎么就看上你了?!” 沈凝暄无奈,蹙眉,转身。 迎上北堂凌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眉眼,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谁稀罕让你看上了?” 北堂凌眉宇一皱:“算我自作多情!” “我累了!” 如果说,北堂凌现在是麦茬儿,那么沈凝暄手里便攥着火把,不过她聪明的很,并未拿自己手里的火把去点火,而是微转过身,行至土炕前,看着榻上的粗布被褥轻叹了口气,而后眼帘轻抬,取了颗丹药塞进嘴里,和衣躺下身来。1 静默片刻,她眼睑抬起,见北堂凌仍旧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不禁轻蹙了蹙眉梢:“与我生气,气的只会是你自己,我若是你,有时间生气,还不如想着该如何把自己的手下调教的听话一些!” 话语至此,她抿唇闭目,“这前有向俊,后有蓝毅的,全都栽在沈凝雪的手里,忒难看了些!” 闻言,饶是北堂凌再如何平和的心态,都被沈凝暄的态度撩起了怒火,可是……谁让自己的手下不争气来着?! 思绪至此,他心情暴差,冷着张俊脸抬步上前,直接踢掉锦鞋上了炕。 土炕不大,但睡两个人总是够的。 北堂凌在睇了眼沈凝暄后,刚要在沈凝暄身侧躺下,却见她转过身来,将头顶的枕头搁在身侧:“以枕头为界,谁若过界,谁就是禽兽!” 北堂凌闻言,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枕头,原本冷着的一张俊脸瞬时一抽,哭笑不得道:“你觉得,一只破枕头,能挡得住禽兽?” “你觉得你是禽兽吗?” 沈凝暄边反问着边转过身来仰躺在炕上,朝着他轻眨了眨眼,一脸纯洁与信任,笑吟吟的歪着头,一双眉目笑的弯弯如月。 紧盯着她如月的弯眸,北堂凌气的一口怒气在胸臆间凝聚。 这女人,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见长啊! 紧咬了咬牙,他咬牙切齿道:“沈凝暄,你少跟我来激将法这一套,再惹我,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禽兽!”言罢,他怒气冲冲的冷哼一声,双眼含怒的又死死盯了沈凝暄一眼,负气背过身躺下。 见他如此,沈凝暄浅浅一笑。 安安稳稳的躺在榻上,未合眼,疲惫之意却已袭来,她暗暗在心中一叹,心弦一松,缓缓闭上双眼:“禽兽,谢谢你……” 她道谢的声音,很轻,轻到如同梦呓一般。 但,北堂凌却听听清清楚楚。 在听到她道谢之时,他背脊一僵,只转瞬之间,心中便已又阴转晴,须臾,听到沈凝暄沉稳均匀的呼吸声,北堂凌身上的冷意渐渐散去。轻轻的,辗转过身,凝着身侧静静睡着的心爱女子,北堂凌一双漂亮的美眸渐渐深邃,薄唇微敛的嘴角处,荡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他北堂凌,从来都不是心软之人。 但独独对她,却是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不想在她身上用任何的手段! 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以前他杀人不眨眼,曾于一夜之间,屠掉一座城……为了权势和利益,为了可以睥睨天下,他做过的狠辣之事不胜枚举! 也许上天看他嚣张的太久,现在便给了他报应。 爱而不得,却无能为力。 这种时时刻刻打在棉花上,却又被弹回来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现在深刻的体会着,还真是……逊毙了! ————作品———— 夜,寒凉如水。 燕国皇宫之中,宫门大敞,经过整整一个白昼的颠簸,独孤宸骑着自己的战马,带着一行数人,自宫外回返! 得到他回宫的消息,天玺宫大殿之中,久等了一日的独孤珍儿和月凌云,皆都心神一颤,随即与青儿一起,或是福身,或是恭身,皆都恭迎圣驾! “皇上驾到!” 随着荣海的一声唱报,独孤宸自殿外而入,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面色阴沉,周身皆都散发着肃杀之气! 冰冷的视线,自大殿中几人身上一一扫过,他眸色深冷,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须臾,扬手将披风挥至身后,他目光睥睨的在上方的龙椅上落座。 枭云见状,直接上前,噗通一声跪下身来:“属下死罪,还请皇上责罚!” 冷冷的,看着殿下的枭云,独孤宸眸色冷凝的转头对独孤珍儿说道:“小姑姑免礼吧!” “谢皇上!” 独孤珍儿低语,从容起身。 眸华抬起,从独孤宸冷冽的神情,便已然猜到他此行的结果,她轻蹙了蹙黛眉,看了跪在地上的枭云一眼,直接选择静观其变,并未出声询问。 见她如此,独孤宸眸色微暗了暗,转头看向自枭云身后的枭青:“吩咐下去,让他们继续去找,即便是翻地三尺,也要与朕将人找到!” 今晨,他气极攻心,选了与北堂凌所指截然相反的方向追去。 但当他马不停蹄的追出数里之后,根本不见沈凝暄的影子,如此才恍然北堂凌说的是实话,但他却把事情想复杂了。 心思急转之际,他直接回返,却在到达小镇之时得到消息,北堂凌所在的车队早已启程前往吴国,如此,他又马不停蹄的追上了车队,可是在车队之中,没北堂凌的身影,也没有沈凝暄的身影。 他们好似,在这世间消失了一般。 “皇上!” 看着枭青领命离开大殿,月凌云轻皱着眉头,将声量压的极低:“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月凌云的话,独孤宸心中沸腾的怒意再也无法压制,喷火的目光紧锁着大殿下方的月凌云,他哂然冷笑道:“若你想朕放弃找她,便不必浪费唇舌了!” 闻言,月凌云面色微变:“皇上……” “你什么都不必再说,朕累了,什么都不想听!” 视线微凉,却不见焦距,独孤宸没有给众人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自龙椅上起身,转身沿着长廊,一路向里。 大殿里,独孤珍儿与月凌云相视一眼,皆都心事重重的模样。 ———— 独孤宸一路向里,终至画室前,才生生将脚步停下! 微微抬手,置于紧闭的门扉之上,独孤宸知道,自己只要稍加用力,眼前的门便会打开。 而门后面,有他一年多以来,夜夜以心描绘,所有的心血。 这些,他本打算在她回心转意之时,当作礼物,送给她的。 却不曾想,她如今当真爱独孤萧逸,爱到与他生死相依的地步! 她的心,本不是向着他的吗?! 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彻底?彻底到不给他一点挽回的机会?! “皇上!” 紧随着独孤宸身后,看着主子微抬却迟迟不落的大手,荣海轻声说道:“若是累了,您便早些歇着吧!” “是啊!” 一直紧跟在独孤宸身后,等着她发落的枭云,也跟着出声劝道:“皇上从早晨到现在滴水未进,一直都不曾歇过……” 闻言,独孤宸眉宇紧皱了下。 定定的,又看了眼身前紧闭的门扉,他到底没有打开~房门,而是脚步一转,快步朝着寝殿方向走去:“传大长公主前来与朕对弈!” 荣海一怔,脚步顿下。 看着独孤宸背影挺拔的一路向前,他微皱了皱眉,转身看向枭云。 枭云会意,转身向外,恭请独孤珍儿。 御膳,从来都备的极为丰富。 然,看着满满一桌的珍馐美味,独孤宸却用的味同嚼蜡一般。 用过晚膳,他缓步大殿,在那里……独孤珍儿早已备好了棋盘。 见独孤宸驾到,独孤珍儿简单行礼过后,与他对桌而坐。 轻垂眸,看着桌上早已摆好的棋局,独孤宸眸色微敛,眼底情绪微微荡漾:“小姑姑,朕是不是很失败?” 闻言,独孤珍儿轻轻一笑,对于独孤宸的疑问,不置可否:“失不失败,见仁见智,皇上觉得呢?” “朕只是想要留住自己想要的!” 抬起头来,与独孤珍儿四目相对,独孤宸苦笑着弯了弯薄唇:“可是到头来才发现,朕的所作所为,只是将她推的越来越远……” “原来皇上知道!” 独孤珍儿无奈,苦涩一叹,轻捻了棋子,缓缓落在棋盘之上:“她的心,开始的确是向着皇上的,也确实是皇上的所作所为,将她推的越来越远……” 心中,早已料到会是如此。 但,真正听独孤珍儿如此言语,独孤宸的心里,仍旧忍不住翻山倒海一般。 原来,果真如此么?! “皇上!” 独孤珍儿凝眸向上,看着独孤宸,眸光微微闪烁,语重心长道:“当年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知道,他为了保全你的性命,才会把江山暂时给了你,如若不然,他们才是一对!” “可是!” 独孤宸皱眉,眸色深晦:“这世上,没有如果!” 独孤珍儿闻言,笑容越发苦涩,却透着几分冷意:“人,固然都有贪念,但不可太过贪婪,也许背信弃义的,不是你是皇嫂,但是为了江山,对他下毒的却是你……皇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得了江山,便是放手成全他们又何妨?” “放手?成全?” 星眸之中,黯淡的没有一丝光滑,独孤宸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声音疲惫粗嘎,轻幽的让人心疼:“朕还不想放手……” “那……” 原本沉静的面色,因独孤宸的话,而微微沉下,独孤珍儿自知多说无益,浅浅勾唇,起身对他福身一礼:“天色已晚,皇上早些安置吧,臣先行告退!” “小姑姑!” 见独孤珍儿转身欲走,独孤宸敛起面上疲惫,拢眉问道:“没有你在身边,她身上的毒可会危及性命?” 闻言,独孤珍儿脚步蓦然一顿。 回转过身,迎向独孤宸难言忧色的双眼,她眉心轻拧了下,轻嘲说道:“我只知道,她身上的毒,如是发作,会让她痛到生不如死,至于会不会危及到性命,皇上该去问下毒之人!” 语落,明显看见独孤宸面色一变,独孤珍儿红唇微弯,转身向外走去。 目送独孤珍儿离去,独孤宸眸色一敛,俊脸上瞬间布满阴霾! 脚步轻旋,踱步回到寝殿。 他看着空荡荡的殿堂,心中却空虚莫名。 深深的,无力轻叹一声,缓步龙榻前,抬手按动暗格开关,眼看着榻前弹出的暗格,他伸出手来,将暗格里的圣丹紧紧攥在手中。 听说沈凝暄离宫,他马不停蹄的便追了出去。 他如此急切的想要找到沈凝暄,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想要将她占为己有,但是又有几人知道,她若留在宫中,如若有个万一,他尚可拿手里的解药去救,如若不然,万一她在路上毒发…… 那个后果,他不敢想像! “沈凝暄……” 想到过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想到现在,她身上的余毒,独孤宸紧皱的眉心,几乎皱成了川字! 手里的圣丹,握的越来越紧,紧到自己的心,都跟着痛了起来。直到那份痛,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他低眉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想着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便转身唤了枭云和荣海! 只是片刻,荣海和枭云同时入殿,恭身候命。 转头看向枭云,独孤宸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动些许,沉声对枭云吩咐道:“两日,朕只等两日!” “皇上!” 枭云心头惊跳,一脸错愕的看着独孤宸。 帝王心,最难测。 她不知,两日后独孤宸要如何行事! 独孤宸垂眸,眸色凝重道:“两日后,若还没有她的消息,朕便只能兵行险招!”逼她自己现身! 枭云闻言,面色霎那间失了血色! 纵是平日言语甚少,此刻她却仍旧忍不住问道:“皇上打算,如何行事?” “打蛇打七寸,她知道拿自己的性命来要挟朕,朕自然也知道,她最在乎什么!”独孤宸冷笑着对荣海吩咐道:“传朕旨意,秘密调动三军,随时准备清剿齐氏一族,吩咐血影楼按照原计划行事……另外,修书一封,送往吴国,朕要与赫连飏借兵三十万!” 闻言,荣海心惊,脱口说道:“皇上,以我们的兵力,清剿齐氏一族该不成问题!” “朕当然知道!” 转身向后,再看向荣海之时,独孤宸的脸色已然一片冷峻:“朕与吴皇借兵,是要防着北堂凌!” 闻言,荣海面色大变:“皇上,此事事关三国联盟,若一个不好,天下大乱啊!还请您三思啊!” “三国联盟?” 独孤宸哂然一笑,收回放在房门的手,双手背负身后,眸光渐渐炙热夺目:“荣海,朕疯了!朕现在要拿自己的江山,换自己心爱的女人,哪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闻言,荣海大惊失色。 知独孤宸一言九鼎,枭云不敢有丝毫耽搁,立马出去传旨。 然,就在第二日黄昏之时,有消息自宫外传来,齐王妃找到了…… ps:从昨晚开始一直停到今天下午,俺们村又停电了呀,谢谢大家的月票和鲜花,真心感谢,然后明天还有最后一天,亲们把月票都投了吧,别浪费了,啊,明天加更,两万字吆~~~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两巴掌!(9000+精彩1更) 得知沈凝暄的行踪,独孤宸立马就坐不住了。 然,就在他准备出宫之际,大殿里却传来唱报之声:“太后娘娘驾到!” 声落,一袭深紫色繁缛宫装的如太后在崔姑姑的搀扶下进入天玺宫。 “皇帝!” 轻抬眸华,见独孤宸一袭便装,正要出门,如太后精心描绘的眉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这是要出宫么?榛” “是!” 独孤宸颔首,如实说道:“朕要出宫找人!” 他的母后,在宫中耳目众多,他相信,即便他不说,她也该知道,他要去做什么颐。 是以,在这件事情上,他未做任何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 “皇帝!” 轻颦的眉,渐渐紧皱,如太后仪态端庄,缓步上前,“成大事者,要沉的住气!” “母后!” 俊脸之上,尽是青白之色,独孤宸背于身后的手,蓦地收紧,边说着话,边举步向外走去:“她现在中毒在身,却飘零在外,你让儿臣如何沉的住气?!” “皇帝!哀家不准你去!” 就在独孤宸经过自己身边时,如太后倏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眸色深沉如冰:“哀家听说,你秘密传旨,要对齐氏一族动手?” 闻言,独孤宸脚步一顿。 骤然转身,星眸微眯着凝视着自己的母后,他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冷意:“母后也说了,儿臣是秘密传旨,您又是如何知道的?” 被独孤宸问的心下一窒,如太后面色微变了变,“哀家是如何知道的,你不必管,你只要记得,齐氏一族和夏家一荣共荣,一辱共辱,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就是了!” “好!” 独孤宸要动齐家,那是因为找不到沈凝暄,如今有了她的下落,管他夏家还是齐氏一族,他都懒得去动! 见独孤宸再次抬步,如太后面色蓦地一沉,伸手扶住独孤宸的双肩,迫他停下脚步,她将他直接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眸色深沉万分,道:“她现在是齐王妃,要去找自己的夫君,合情合理,你也干涉不得!” “母后……你好残忍!” 握着椅子把手的大手,蓦地收紧,独孤宸的指关节微微泛着白色:“你明明知道,她中了毒……” “皇帝!” 淡淡的看了眼身前的独孤宸,如太后无奈说道:“你即便现在去找她,她就愿意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沉,却是惨淡一笑。 他何尝不知,即便他现在去找她,她也不会跟他回来。 但是,该做的,他还是会去做。 “皇帝!” 凝着独孤宸脸上的惨淡的苦笑,如太后眸色微微暗了暗,深凝着他紧皱的眉心,她轻凝眉,淡淡说道:“您可是忘了?齐太后手里的圣丹只有半颗?半颗岂能解了她身上全部的余毒?!哼……当今世上,可以救她性命的解药,在你的手里!他们……迟早会回来求你!到那个时候,她还是你的!” 听了如太后的话,独孤宸神情微微一滞! 见他如此,如太后继续说道:“若哀家是皇上,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以不变应万变,留在宫中静观其变!” “母后的意思,是儿臣什么都不用做……”俊脸之上,难得露出些许挫败之色,独孤宸紧皱着眉宇,靠坐在椅子上,静窒许久,他眸色黯然道:“以她的刚烈心性,即便儿臣日后替她解了毒,她也不会是儿臣的!” “她会!” 有些心疼的直直看向独孤宸因情伤而慢慢龟裂的俊脸,如太后心中苦涩,说话之时却扬起了得意之色:“皇上可知道,当初齐王毒发,齐太后为何只给了他半颗圣丹?” “为何?” 独孤宸正襟危坐,紧盯着自己的母后。 “因为,那颗圣丹还有另外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重生……” 如太后轻轻一笑,眉眼之间是无尽的冷意:“服下整颗圣丹,他便会忘了过往的一切,仿若重生一办,重新变成一张白纸,同样的道理,若沈凝暄来日服下你手上的圣丹,她也会重新变回一张白纸,一张……只有你才有资格画下痕迹的白纸!” 听闻如太后所言,独孤宸只觉自己的心,只于瞬间便被人狠狠的捅上一刀! 心,在不停的滴着血。 他俊逸的脸庞之上,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并未因为沈凝暄会成为一张白纸而欢欣雀跃,而是一阵阵的心痛! 没错! 是心痛! 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沈凝暄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的清晰,只要一想到解毒之后,她便会忘记所有的记忆,成为一张白纸,他的心便痛到滴血! 沉寂半晌儿,他紧咬着牙关,神情寒冷的呵呵说道:“好!好!好!好一个连环计,借着沈凝暄中毒,除掉独孤萧逸,再以圣丹,让她忘记一切,从此心中只有朕一人,母后的计策,可谓环环相扣,高明的不的了,真他娘的……好!” “皇帝!” 看着独孤宸神情俱伤,爆着粗口的样子,如太后心中惊怒:“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独孤萧逸若常驻京中,她跟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正因如此,她才处心积虑的在沈凝暄身上做文章! 她吃准了独孤萧逸一定会亲自出面去求药,如此他们也能伺机取他性命,到那个时候,独孤萧逸一死,天下便只能是独孤宸的,而沈凝暄……她若想活着,便必须服下解药,只要她服下解药,她就会是一张白纸,一张只属于独孤宸的白纸! 她所有的谋略,全都是以独孤宸为出发点,为了他好。 可是现在,他却一点都不领情! “朕当然知道母后是为了朕好!但是……”薄唇微扬,勾起一抹轻讽的弧度,独孤宸没有再自称为儿臣,而是自尊为朕,扶着椅子站起身来,他第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母后:“母后,你要记得,朕才是皇上,且……不是什么傀儡皇帝,如今在燕国,还是朕说了算!” 闻言,如太后心下一窒!迎着独孤宸冰冷的眸海,她心下又惊又气,忍不住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太后!” 崔姑姑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搀扶着如太后摇摇欲坠的身形。 “母后,好好回去歇着吧!” 上前一步,深深的与如太后对视一眼,独孤宸眸底冰冷依旧,片刻之后,他眸色一敛,昂首向外走去…… 见状,如太后气的浑身颤抖着,伸手指着独孤宸:“皇帝……” “来人!” 没有给如太后再说话的机会,独孤宸双手背负身后,直接对荣海下旨,道:“太后身子不适,今日起在长寿宫静养,不得任何人打搅!” 闻言,如太后面色霎那失了血色。 连带着,她脚下一软,整个人向下瘫坐而去。 让她在长寿宫静养,还不准任何人打扰?! 这说白了,不就是要禁了她的足吗?! “皇帝,你不能……” “朕能!” 陡地转身,目光冷冽的与如太后对视片刻,独孤宸哂然一笑道:“托母后的福,朕如今还是燕国的九五之尊,在这里我说了算,即便是母后不想听,以后也请您仔细听好了!” 语落,他抬头望了眼窗外早已降临的夜幕,不再做任何停留,疾步向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大殿里,如太后因独孤宸方才决绝的言语,早已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 用力,咬了咬唇瓣。 她拂开崔姑姑的手,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浑身上下不停的颤抖,而未能如愿。 许久,额头上早已布满汗渍,她眸色一戾,用力拍打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心有不甘的用尽全力嘶喊着:“啊——” ————作品———— 夏夜静幽,月明星稀。 一连两日,沈凝暄一直都在跟床打交道。 这日晚膳后,北堂凌直接将拽着她起身,拉着她一路出了院子,朝着村子后面的山路走去。 经由一日一夜的休息,沈凝暄的身子,已然有所好转。 微风过,青草香。 明月皎皎,沈凝暄一路跟着北堂凌,漫步山间小路,惬意,随性,一派悠然模样。 “北堂凌!” 缓缓抬眸,睇见北堂凌微翘的嘴角,沈凝暄兴致缺缺的停下脚步,眉目温雅的轻声问道:“你当真是那个整日谋算天下的新越摄政王吗?” “如假包换!” 北堂凌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沈凝暄,对她温润一笑,道:“我日后照样谋算天下,不过你却不在这天下之中!”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该在前往吴国的路上……三国峰会将至,你这样真的可以吗?” “等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我便可以安心上路,你不必算我从吴国返回新越会用多长时间,只需计算从吴国到卧龙山的距离……”说话间,北堂凌将沈凝暄拉近自己,轻抚她秀美的额头,十分自然的将一绺秀发替她塞到耳后,这才轻轻说道:“放心吧,我对你的好,还不足以为了你放弃江山大事!”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笑,心思却早已飞远。 在她的生命中,先后遇到了独孤宸、独孤萧逸和北堂凌三个风华绝代的倾世男子,但是他们三人之中,一个视江山如命,一个视她如命,还有一个说不会为了她放弃江山。 思来想去,只有那个视她如命的人,才值得她托付终身啊! 沈凝暄神思微远的模样,在月光的照耀下,朦朦胧胧,美的让人心旷神怡! 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悸动压下,北堂凌凝眉说道:“如今独孤宸不容你们,找到独孤萧逸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晶晶亮亮的眸子,紧盯着眼前时而温润,时而雅痞,又时而无赖,现在却深情款款的男人,沈凝暄轻勾了勾唇,却并未多言,转身朝着山顶方向走去:“我要问清楚一些事情,然后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依儿!” 摊手拉住沈凝暄的手,唤着独属于他一人的名字,北堂凌停下脚步,紧皱着眉宇郑重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他保护不了你,你可以来找我,我的摄政王妃之位,会一直为你留着!” “北堂凌!” 轻唤他一声,沈凝暄重新转回身来,有些头疼的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她水眸含笑,盈盈说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曾经是独孤宸的皇后,如今是独孤萧逸的王妃,真的不想再去当你的摄政王妃,日后……我视你为蓝颜如何?” “蓝颜知己?” 优雅的下颔,轻轻一扬,对于沈凝暄的提议,北堂凌明显持保留态度:“我还是不死心,怎么办?” “我会让你死心的!” 水亮的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光华闪动,沈凝暄眸色微暗了暗,终是轻叹一声,直接拿开他的手,转身继续朝山顶走去。 凝着她纤弱的背影,北堂凌深邃的瞳眸,轻轻一眯,却抬步跟了上去。 在距离沈凝暄一步之遥时,他忽然伸手,从伸手圈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从伸手抱入怀中! 因他忽然的举动,沈凝暄的身形蓦地一僵! 然,下一刻,她直接抬脚,一脚跺在北堂凌的脚上,然后肘部一击,狠狠戳在他的小腹。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原本软玉温香在怀的北堂凌,先是脚下一疼,尚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又是肚子一疼,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放开了怀抱着沈凝暄的双手,眼看着行凶之人瞪大了水眸,怒气冲冲的红了脸看着自己,他心中怒极,却忍了又忍,愣是舍不得对她发作! 这女人,美的跟一朵花儿似的。 可是发起狠来,却美艳,狠辣,浑身是刺,像是朵食人花。 可要命的是,他还就被她吃的死死的! 舍不得动她一根毫毛! “敢有下回,我拿毒针扎你!” 嗔怒的狠狠剜了北堂凌一眼,沈凝暄哪里还有赏景儿的心情?! 冷冷的,朝着他哼了一声,她转身下山,顺着原路返回! 见状,北堂凌不由苦笑连连!他原本是想告诉她,就在她用晚膳的时候,蓝毅已经回来了。 想当然尔,他还带回了独孤萧逸的消息。 不过现在……用毒针扎他?! 哼! 这蛇蝎女人,居然以怨报德! 他若上赶着再去告诉她,岂不是上赶着犯贱了?! 虽然,他现在对她,的确是在犯贱,但是,现在大爷他不爽了! ———— 庭院里,完成任务的蓝毅,已然久候多时。 见北堂凌和沈凝暄回来,他眸色一敛,垂眸对北堂凌恭了恭身:“主子!” 看见蓝毅,沈凝暄眸华一亮! 然,尚不等她开口询问,北堂凌便对蓝毅淡淡摆手:“你且先去歇着吧!” “是!” 蓝毅点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沈凝暄一眼。 “唉……” 眼看着蓝毅转身离开,沈凝暄面色一冷,沉眸看向北堂凌:“蓝毅什么时候回来的?信可送到了吗?” “拿毒针扎我?哼!” 俊美的五官上,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北堂凌微眯了凤眸,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小心眼儿的转身进入屋内。 因北堂凌孩子气的举动,沈凝暄在门外微怔了片刻。 待她回神,看了眼已经进了南屋,关上房门的蓝毅,紧紧蹙了蹙眉,连忙也跟着进了屋。 屋内,北堂凌大爷似得躺在炕上,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 见状,沈凝暄微微一笑,连忙凑上前去:“蓝毅回来都说什么了?” 闻言,北堂凌轻晃了晃翘起的二郎腿,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直接辗转过身,将宽阔的背脊,留给了沈凝暄。 “北堂凌!” 嘴角一侧上扬,一侧下撇,沈凝暄忍无可忍的用力推了他一把:“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是?” 北堂凌挑眉,邪肆一笑,不语。 沈凝暄负气,懒得理他。 深看他一眼,她微皱了皱眉,抬手抚上胸口,静静躺下身来。 时间,在静谧中一分一秒中流逝。 她原本平放的双腿,渐渐蜷缩,直到膝盖抵上胸口时,口中渐渐逸出细碎的呻吟。 听到她的呻吟声,北堂凌心下一惊,连忙坐起身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眼便睇见沈凝暄额头的薄汗,他面色一变,连忙伸手扶上她的肩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用你管!” 咬牙抬手,将北堂凌的手从肩膀上拿开,沈凝暄倔强咬唇,将头转向一边:“你现在管我,回头惹我不快,我还是会拿毒针扎你!” 闻言,北堂凌额角不由轻抽了抽! 心中担心她身上的毒,他抿了抿薄唇,无奈轻叹一声,伸手探上她的脉,见她皱眉抽手,他伸出两外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无可奈何的戏谑说道:“我这人犯贱,就喜欢你拿毒针扎我!” 闻言,沈凝暄手指微缩,抬眸对上他的眼。 北堂凌垂眸凝视着她片刻,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俊美如妖孽一般的脸上,陡地浮上怒容,他气急败坏的跌坐在炕上:“沈凝暄,你呀的看我好欺负,又骗我!” 沈凝暄失笑,直接化作绕指柔,有气无力的小声嘟囔道:“谁让你不说的……” 北堂凌一听,心火陡然上蹿! 沈凝暄看他,小嘴微瘪,梨花带雨,泫之若泣,一脸委屈模样。 见她如此,北堂凌心下狠狠一抽! 心中忽然泛起浓浓的无力感,他有些颓然的躺回到炕上,也跟她一样有气无力道:“蓝毅的信送到了,你的他还活着,他许是也得了你失踪的消息,一直在往回赶,收到飞鸽传书后,最迟明日一早,也该到了!” “真的?!” 听闻独孤萧逸还活着,且明日一早就能到了,沈凝暄眸色一亮,瞬间心花怒放! “假的!” 看着沈凝暄脸上甜美的笑容,北堂凌心下滋味莫辨,狠狠的嗔了她一眼,旋即眸光一闪,低敛了眸华。 沈凝暄此刻,是心情好,便什么都好,也懒得跟他计较什么! 知道独孤萧逸还活着,她长长的在心中舒了口气,不无骄傲的轻声嘟囔道:“看样子,我家男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即便是面对血影楼,也能全身而退……” “切!” 听到沈凝暄的话,北堂凌不由嗤笑一声! 轻轻抬眸,眸中泛起一丝冷色,他云淡风轻道:“有没有真本事,明日自会见分晓!” 闻言,沈凝暄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有些心虚的闭上双眼,北堂凌唇瓣薄凉勾起…… 独孤萧逸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没有任何侵略性和威胁。 但是,从在楚阳时的假意投诚,到现在得到了沈凝暄的真心,他深刻的知道,这个看似无害的男人,其实骨子里一点都不简单! 不过,是骡子是马,总该牵出来遛遛! 唯有如此,他才能决定,到底能不能把沈凝暄完完全全的……托付给他! 明日,好戏该开锣了! ————作品———— 翌日,天清气朗,艳阳高照。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盛夏的炎热气息。 一早起来,农户已然备好了早膳。 正在沈凝暄和北堂凌一起用膳的时候,蓝毅自屋外进来,脸色有些阴沉的对北堂凌轻恭了恭身:“王爷,有人来了!” 沈凝暄闻言,握着筷子的手微顿。 “一定是逸!” 整颗心瞬间跳的快了一拍,她将筷子搁在桌上,扶着桌子站起身来,快步向外面走去。 眉心,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北堂凌抬眸,看向蓝毅。 迎着他讳莫如深的眸,蓝毅神情凝重的轻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北堂凌自然心下明了。 蹙眉抬首,将手里的筷子放好,他长身而起,向外几步出了房门! 门外,艳阳高照。 炽热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泛起阵阵灼痛。 庭院之中,沈凝暄面色冷肃,紧皱着黛眉,凝视着院门外。 在那里,独孤宸一袭玄色常服,俊美英挺,出色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可是,这样出色的他,对于沈凝暄来说,却是惊吓! 不对啊!北堂凌明明说,独孤萧逸今日就会到了。 可是为何,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他,却是独孤宸?! 怔怔的,看着院外的男人,直接翻身上马,目光炯炯的朝着自己大步而来,沈凝暄心神一凛,快步后退:“独孤宸,你不要过来!” “朕来带你回宫!” 声音微哑的看着沈凝暄,独孤宸脚步未停,快步朝着她走近:“暄儿,跟朕回去,朕替你解毒!” “呵呵……” 沈凝暄失笑,又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微冷,淡淡而疏离:“敢问皇上,逸去取解药尚未回来,皇上要用什么来替我解毒?” “朕自然有办法救你!”语气里,是浓浓的笃定,见沈凝暄退后,独孤宸便向前,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只要你跟朕回去,朕保你无忧!” “我不信皇上!” 说出口的声音,且柔,且钢,沈凝暄冷笑着上前一步:“除非你让我知道,你将如何保我无忧?” 独孤宸静静看着她,默然不语。 他不语,沈凝暄也已退无可退,只的微扬着下颔,怡然无惧的与他四目相对:“皇上,你现在不说话,可是根本就是要骗我回去,不能替我解毒?” “朕能!” 胸有成竹般冷然一笑,独孤宸探手自襟袋里取出装有圣丹的药瓶,笑的如沐春风一般:“暄儿,朕比他,先寻到了解药!” 对于独孤宸能拿出解药,沈凝暄丝毫不觉得奇怪。 她只是,觉得心寒! 瞳眸之中,波光闪闪,她紧紧凝着他手里的药瓶,忽然就笑了,笑的苍凉而嘲讽:“皇上这解药,应该早就寻到了吧?” 独孤宸看着她,并不说话,只是薄唇紧抿着。 见他不语,沈凝暄继续说道:“你明明有解药,却还要让逸去齐太后那里取药,无非是想要将他从宫中支走,如此才好在半路上取他性命……是吗?” 面对沈凝暄的质问,独孤宸并未反驳。 抬眸之间,见北堂凌从屋里出来,他眸色一沉,握着药瓶的手,倏地一紧,俊脸上却是笑着模样:“摄政王,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北堂凌看了眼他手里的药瓶,眸光剧闪,心道果然,他笑的不置可否:“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是本王和燕皇之间的缘分!” 独孤宸冷笑,不再客套,“朕要带她回去!” 闻言,北堂凌眉梢一挑。 淡淡的,瞥了沈凝暄一眼,他邪佞笑道:“只要她想,本王没意见!” 北堂凌曾说过,他不会为了她,放弃江山。 如今三国峰会召开在即,他自然不会因为沈凝暄轻易跟独孤宸翻脸的, 知道球又踢到了自己身边,沈凝暄哂然一笑,道:“我不是你们两个人的物品,无论去留都用不着你们来商量!”语落,她眸色复杂的冷冷剜了北堂凌一眼,转身便向屋内走去。 独孤宸见状,浓眉紧皱,抬步跟上沈凝暄,霸道说道:“沈凝暄,你必须给朕回……” “啪——” 就在他开口之际,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啪的一声过后,他白皙俊美的脸颊,瞬间红肿,五指昭然! “嘘——” 就在众人,因为沈凝暄的这一巴掌,近乎石化之际,一道响亮的口哨响起,北堂凌颇为玩味的双臂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们家依儿,果真厉害! 还好那一巴掌不是打的他,要不然他这张完美的脸,可往哪儿搁啊! 不过话说回来,独孤宸好歹也是燕国的皇帝,她这么不给面子,这下可如何是好?!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在如火如荼的艳阳下,独孤宸就像是一尊雕塑,在怔怔的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方才缓缓抬起白皙的大手,抚上自己被打的红肿的半张俊脸! 从小到大,谁敢打他?! 可是…… 这,却是沈凝暄第二次打他耳光了! 左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依旧,他紧咬了咬牙,以锐利如刀的目光,狠狠凌迟着沈凝暄,似是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独孤宸!” 飒笑着,迎视着独孤宸锐利阴鸷的目光,沈凝暄紧拧着黛眉,森然说道:“我如今,早已不是你口中的暄儿,而是独孤萧逸明媒正娶的齐王妃,你不是说过吗?让一切随风……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的事情,不必你费心,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你还是回宫去吧!” 沈凝暄说完话,刚要转身,却见独孤宸面色一变,直接扯住她的手臂,神情紧张道:“沈凝暄,你可曾想过,你身上的毒若是发作,会让你痛到生不如死,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怕吗?” “我怕,我怕死了……” 面色寒凉的凝着独孤宸,她甩开他的手,声音淡漠道:“可是现在独孤萧逸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不会死!” 闻言,独孤宸皱眉,心中钝痛不已! 看着她决绝的神情,他紧咬了咬牙关,转身向外走去。 边走,他还握紧了手里的药瓶,对枭青和枭云命令道:“还愣着作甚,把人拿下,带回宫中!”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面色一沉,艰涩的闭了闭眼,北堂凌则松开了双臂,一改方才玩世不恭,俊脸之上尽是阴沉之色。 “朕已然与吴国借兵三十万!” 不待北堂凌有所动作,独孤宸已然转身面向他,神情幽冷的勾了勾薄唇:“朕若是摄政王,此刻便一定会选择作壁上观!” 北堂凌眸色一冷,想动却被身边的蓝毅抓住了手臂。 薄唇抿起,他不悦的看着独孤宸,却是忽然一笑,转睛望向门外:“齐王殿下,你的女人,马上就要被人抓走了,此时不现身,你要更待何时?” 闻言,沈凝暄眼睫微微一颤! 缓缓地,睁开双眼,一脸便睇见院落外独孤萧逸绝世俊逸的容颜。 那如剑般的眉,如黑曜石般的眼,挺拔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唇瓣,还有他那俊逸出尘的一袭白衣和他脸上那似笑非笑,如沐春风般的美好弧度…… 恍惚之间,看着他一脸温润的朝着自己走来,最后在自己身前停下脚步,沈凝暄微微启唇,张口紧咬了下自己的唇瓣,扬手便朝他的俊美如玉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下辈子,请早!(精彩2更) 至尊毒后,下辈子,请早!(精彩2更) 沈凝暄会对独孤宸动手,在场所有人,全都瞠目结舌,不过他们惊的,是沈凝暄的胆量,对她与独孤宸动手,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但是独孤萧逸…… 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啊! 眼下,他好不容易回来,便受到了跟独孤宸一样的待遇,着实惊得一众人等眼珠子都掉了地。1 边上,不知内情的北堂凌,凝着独孤萧逸脸上清晰刺目的巴掌印儿,不禁额角惊跳,嘴角轻抽,用力咂了咂嘴,忍不住疑惑出声:“我说……他可是你男人!橼” “我知道他是我男人!” 深凝着眼前一脸沉静的俊逸男子,沈凝暄拧眉回头,斜睇北堂凌一眼,声音冷漠:“我打的就是我男人,要你管!” 对上沈凝暄锐利如刀的目光,饶是心狠手辣如北堂凌,却忍不住心下猛得一哆嗦兖! “呃……” 薄唇微翘,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自讨没趣的将头转向一边:“好心没好报,算我多事!” “北堂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陡地拔高了声线,沈凝暄怒视北堂凌,满是怒火的双眸中,火光危险而滚烫,“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今日之事是个有脑子的,只要稍一推敲,便知道到底如何,你还敢说你是好心?” “呵呵……” 北堂凌心惊之余,不禁无奈一笑,“女人,我说过的,太聪明了不好!”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眯。 北堂凌干笑了笑,张口欲言。 “你给我闭嘴!” 当着众人的面,丝毫不顾形象的怒吼一声,打断了北堂凌的解释,沈凝暄狠狠瞪了他一眼,嗓音因激动而轻颤着。 “我错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北堂凌的确是做了亏心事的。 是以,被沈凝暄如此一吼,他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低垂下高贵的头颅,弱弱出声认错。 原本,因为沈凝暄对北堂凌的怒吼,众人以为,北堂凌要发飙了。 但是现在……随着她的一声怒吼,再看北堂凌一脸逆来顺受模样的认错摸样,在场众人皆都惊的瞪大了眼珠子,荣海、枭青还有秋若雨等人心惊之余个个噤若寒蝉! 乖乖! 打了皇上,揍了王爷,现在又吼了新越摄政王! 虽然他们一直都知道,沈凝暄不是省油的灯,但是今天也太他~娘的威武了! “暄儿!” 看着北堂凌逆来顺受的样子,独孤萧逸忍俊不禁,被沈凝暄忽视良久,他心中郁闷的伸手拉住她的手,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一巴掌而动怒,而是柔声说道:“我回来晚了,生气了?” “哼!” 沈凝暄冷哼一声,终是拿正眼去瞧他。 他比之离开燕京时,更为削瘦了些,也更黑了几分,可是他的眸光熠熠,明亮的让人觉得更加耀眼了。 静静的,深深的,凝视着他片刻。 她伸出手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掐在他的脸上。 独孤萧逸吃痛,并未大呼小叫,只浓如利剑般的眉宇,微微皱起。 见状,沈凝暄蹙眉,手下的力道,不禁又加重几分! “嘶——” 到底,忍不住倒抽了口气,独孤萧逸宠溺笑道:“王妃,会痛唉!” 沈凝暄眨了眨眼,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以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轻道:“原来,不是在做梦!” 闻言,独孤萧逸眉宇倏地一拧! 薄唇微微弯起,他拉起她的手,刚要开口告诉她,他是真的回来了,却见她刚有缓和的脸色,瞬间一沉,转身看向一直在边上阴沉着脸色作壁上观的独孤宸。 随着她的视线,独孤萧逸转过身来,缓缓的与独孤宸的视线相交。 无息无声中,两人犀利的目光,已然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战。 在片刻的静默之后,独孤萧逸微弯了薄唇,笑的如沐春风一般:“本王不在之时,多谢皇上照顾她了!” 方才,独孤宸对沈凝暄的势在必得之态,他看的清清楚楚,但是此刻,直接面对他时,他的脸上却没有责备,没有怒火,有的只是淡淡如春风般的笑容。 他如此的态度,使得独孤宸紧握着药瓶的手,不禁握得更紧了几分。爱夹答列 独孤萧逸,太了解他。 深知该如何行事,才能让他有火不能发。 视线扫过,跟着他一起进院的龙骑四卫和一些黑衣人,他阴云密布的俊脸上,各种复杂难辨的情绪一一闪过,半晌儿,方才紧咬了咬牙关,他有些牵强的勾了勾唇角:“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朕答应齐王兄会好好照顾她,自然会说到做到!” 听了独孤宸的话,独孤萧逸面色平静,唇角微微勾起笑意:“皇上日理万机,实在不该轻率出宫!既是本王现在回来了,还请皇上回宫!” 闻言,独孤宸心下微冷! 眸光隐隐闪动,深凝着依偎在独孤萧逸身侧的沈凝暄一眼,他眸色蓦地一沉,转身刚要离去,却听沈凝暄忽然出声:“等一等!” 她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绊住了独孤宸的脚步,让他再难前进一步。微转过身,心中伴着几分惊喜的回眸望着她,他眸中波澜万丈,连声音都变得格外低醇:“还有什么事?” “解药!” 黛眉微蹙着,凝眸对上独孤宸满是期待的双眼,沈凝暄眸色淡漠道:“既是皇上找到了解药,臣妾又岂能辜负皇上的一片好心?” 闻言,独孤宸脸色微变! 握着药瓶的手,紧了松,松了紧,他仰头望着蔚蓝天际的云卷云舒,眉头再次皱起。 轻飘飘的,如风一般。 他的视线,掠过独孤萧逸,略过北堂凌,到底还是落回沈凝暄身上。 想到她服下解药后,会失去所有的记忆。 想到那个时候,她的身边便只有独孤萧逸。 他的心,便忍不住揪痛起来。 “皇上!” 缓缓的,朝着独孤宸伸出手来,独孤萧逸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等她服下解药之后,皇上也可以常到齐王府看她!” 闻他此言,独孤宸微愣了一下。 他如此言语,莫不是已然知道?! 只是,他既然知道,又如何还会再给他机会?! “多谢皇上了!回京之后,本王会第一时间进宫面圣!” 在独孤宸怔愣之时,独孤萧逸已然上前,伸手握住独孤宸手里的药瓶,见他并未死攥着不放,他温和一笑,抬眸看了他一眼,还是说着那一句道谢的话,信步返回沈凝暄身边。 看着他手里的解药,沈凝暄的一颗心,终于稳稳落了地。 有了这颗解药,她身上的毒,便可以解了。 如此,才会有以后啊! 笑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模样,独孤萧逸轻勾了勾薄唇,将药瓶握在手里,却并未立即让她服用。 见状,沈凝暄蹙眉抬眸,一眼望进他满布柔情的眸海之中,与他炙热的目光相互纠缠。 将两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尽收眼底,独孤宸双目刺痛的皱紧了浓眉,倏地转身,带着枭青等人快步离去。 独孤萧逸不是没看见独孤宸离去,而是眼底全是眼前的心上人! 凝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多日的绝美容颜,他心意一动,修长而优美的大手,轻轻抬起,抚上她的俏脸,眸光温润道:“我想你了!” 若是以前,沉浸在他柔的可以溺死人的柔情里,沈凝暄一定会回他一句,她也想他了。 但是现在,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她的脑海中闪过的,却是秋若雨交给她的虎符! 只顷刻之间,她便冷了双眼,抬手拂掉他的手,转身向屋里走去。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不禁讪讪然的抬手,轻抚了下自己的鼻尖儿,抬眸之际,见北堂凌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他眸色一冷,轻笑着问道:“摄政王导演的这出狭路相逢,观后感如何?” “今日,本王才知道……”北堂凌轻讽一笑,似是感叹,又似是低喃:“原来,狭路相逢,不一定是勇者胜!” 独孤萧逸闻言,淡笑了笑:“本王不知道,摄政王在说什么!” “独孤萧逸!” 目光清寒的低低一唤,北堂凌眸色深幽的皱了皱眉,就事论事道:“你永远都是这样,不露锋芒,韬光养晦,却在潜移默化之间,可以得到自己最想要的!” 闻言,独孤萧逸不置可否的轻挠了挠眉梢,笑的神秘,意味深长:“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活法,本王没有太多想要的东西,也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上心罢了!” “怎么办?” 无奈轻叹,北堂凌俊朗的眉,微微一拧,向后望了眼沈凝暄所在的屋子:“你感兴趣的东西,本王也感兴趣的不得了!” 独孤萧逸浅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道:“下辈子,请早!” 北堂凌被他的目光蜇了下,满是兴味的笑着:“这辈子还没完,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你!” 不紧不慢的,直接将北堂凌的气焰打压下去,独孤萧逸温文尔雅的轻叹说道:“这丫头,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是不是我宠的太厉害了?”说话间,他紧皱着好看的眉形,从北堂凌身边擦身而过,抬步进入屋内。 薄唇边,优雅的笑弧,从僵滞,到完全消息,北堂凌眸中闪过一丝轻讽,直接抬眸,大步向外走去。 “王爷?!” 蓝毅见状,连忙跟上前去:“我们这就要走了?” “你还打算怎样?” 北堂凌侧目,皱眉:“三国峰会的日子都定下了,本王哪里还有工夫在这里挥霍?” “可是……” 想到自家主子对沈凝暄的情深意重,蓝毅张了张嘴,却还是忍住没敢出声。 他想说,他们家主子,从来不会对人无缘无故的好。 正应了沈凝暄的那句话,他不是什么好人! 真的不是好人! 可是对她,他却无微不至,当真不求回报吗?! 精明如北堂凌,自然知道蓝毅心中在想什么,出了院子,行至马车前,他停下脚步,轻笑着问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本王为何要将我们的行踪,泄漏给独孤宸吗?” 闻言,蓝毅心思一紧,两只耳朵竖的跟小白兔似的,就差洗耳恭听了! 北堂凌微微一笑,登上马车,在车厢内笑的慵懒:“本王一直在算着时间,算着距离,本王算准了,燕皇会比独孤萧逸快,事实证明,果不其然!” “……” 蓝毅默然,无语。 他们家主子,从来都喜欢谋算,鲜少出现偏差。 北堂凌好似心中有些郁闷,想要找个人来倾诉,便沉了沉眸色,接着说道:“本王一直都觉得,独孤萧逸只不过是生的好,摊上一个夏家这样的外戚,根本没能力保护好她……今日本王本来预想的,是借着独孤宸的手,除掉独孤萧逸,如此她一定恨死独孤宸,到那时候坐收渔翁之利的便只有本王……只是可惜了,本王低估了敌人,这独孤萧逸可以拿捏到独孤宸的心思,还真有两把刷子!” 闻言,蓝毅嘴角一抽,越发沉默。 他们家主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大大的坏人! 他的好,只对一个人! 半晌儿,蓝毅怔怔的握着缰绳,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北堂凌瞪着车顶,眸光灼热苦涩,微垂了眼睑,他抬起脚来,一脚踢在他的后腰上:“愣着做什么?不知道爷我赶时间啊!” “是!” 知道自家主子有气没处发,拿自己出气呢,蓝毅心中哀嚎,却只得赶车前行。 要知道,他才刚刚犯了事儿,现在他们家主子不追究,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做人啊! 要知足! 知足啊! ————作品———— 烈日当空,屋内热的让人心慌。 独孤萧逸进到屋内之时,屋内能扔的东西,早已让沈凝暄给扔到了地上,不大的空间里,一片狼藉。 见状,独孤萧逸轻皱了皱眉,抬眸之间,见沈凝暄正坐在炕上,冲着窗外发呆,他缓缓勾唇:“小暄儿?!” 声落,炕上的枕头直接飞起,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身上,荡起阵阵尘埃。 本来,以独孤萧逸的身手,完全可以接住枕头的,但是见沈凝暄心里有气,他故意没有去接,而是老老实实的挨了这一下,然后有些夸张的呻吟出声:“哎呦,疼死我了!” 见他不躲,还敢喊疼,沈凝暄黛眉紧皱了皱,冷哼一声,负气将头转向一边。 “小暄儿……” 声音柔柔的,透着几分小心,独孤萧逸看着沈凝暄气鼓鼓的样子,弯身提起脚边被挥落在地,摔掉了壶嘴的茶壶,信步上前,将茶壶塞到她的手里,捏了捏她的手臂:“绣花枕头罢了,比茶壶茶盏什么的,轻多了,你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你……” 沈凝暄抬头,看了他一眼,握了握自己手里的茶壶,她抬起手来,却不忍往下砸,直接砰的一声,丢在了地上,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暄儿……” 再次捞起沈凝暄的手,紧紧握住,独孤萧逸忍不住倾身轻啄她抿起的唇:“我错了,好不好?!” 北堂凌的一句我错了。 说的委屈万分。 但沈凝暄却觉得,他一点都不委屈。 然,独孤萧逸的我错,说的真诚无比。 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却让她心底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多日以来,担惊受怕的情绪,随着他的一句我错了,瞬间澎湃汹涌,她眼底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滴在他的手背上,熨烫了他的心,使得他深邃的眸海中,波澜涌动,久久无法平静! “独孤萧逸!” 抬起手来,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沈凝暄紧咬着朱唇,让自己体内的负面情绪,瞬间爆发出来:“你明明答应过后,会活着回来,却还把虎符留给我,让我替你报仇……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皇上要对付你的时候,心里有担心你?你又知不知道,当我看到虎符的时候,心里又有多怨你?你说过不会骗我的……你这个混蛋!混蛋!” 话,说到最后,沈凝暄的声音,已然越来越弱。 然,她口中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钢针,狠狠的插在独孤萧逸的心头。 他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淡然面对她的准备。 可是现在,面对她的眼泪,他却发现,自己太高估自己了! 独孤萧逸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艰涩抬头,将眼底的润色逼回,伸手握住她不停朝着自己抡动的拳头,直接将她拥入怀中。 “你放开……” 此刻的沈凝暄,泪流满面,就像是个刺猬一般,根本不容任何人靠近。 不顾沈凝暄的挣扎,独孤萧逸直接坐下身来,用力将她圈进怀中,他将下颔搁在她的肩窝,气息不稳道:“好暄儿,我知道,这一次是我不对,可是我那么做,是因为我怕!” “你知道皇上和太后会对你下手?你怕你回不来?”沈凝暄眸华抬起,梨花带雨的看着他,轻摇着臻首说道:“既然怕,你便不要去,我不会自私到为了自己活命,置你的生死于不顾……” “中毒的是你,我怎能不去?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毒发而亡吗?为你而死,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害怕!”说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清冷,独孤萧逸皱眉深凝着沈凝暄美丽的脸庞,脸色微微胀红:“我是怕我若有个万一,皇上又对你无微不至,你……” 闻言,沈凝暄心中顿时了然。 但了然之后,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朝着他脑袋上招呼了一巴掌:“独孤萧逸,你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你当我是什么人?若你死了,我随随便便便会跟了谁吗?!” 这个该死的男人,不怕死,居然……居然怕他死了她移情别恋,转头独孤宸的怀抱! 如此,他才将虎符交给秋若雨。 他算准了,若他出了意外,她一定会替他报仇。 没有虎符,她想要撼动独孤宸的皇权,无非蚍蜉撼树,但若是有了虎符,她必定与独孤宸斗到不死不休! 直接又挨了沈凝暄一巴掌,独孤萧逸心想,幸好现在四下无人,要不然他的面子就全都丢尽了。 眼下,这面子反正丢也丢了,看着盛怒中的沈凝暄,他低眉顺目,小心翼翼道:“暄儿……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小气,若是以后我死了,你再找个好男人嫁了便是!” 有些话,事关大局,他还不能明说! 他不能告诉她,其实他一刻都不想离开她,却势必会离开她一段时日,他怕……等他再回来,她的身边已然站着同样优秀的另外一个男人,再没了自己的位置! 如此,他便只能自认自己小心眼儿。 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不想任何男人再拥有她! ps:第二更送到,亲们还有第三更,然后求月票,求钻石鲜花荷包,各种道具~~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姑奶奶我现在就休了你!(6000+3更) 至尊毒后,姑奶奶我现在就休了你!(6000+3更) “你让我再找个男人嫁了?” 因独孤萧逸的一句话,沈凝暄眼底怒火更炙,直接从他身上跳下,她紧皱着黛眉,转身便向外走去:“独孤萧逸,不用等你死了,姑奶奶我现在就休了你,立马就去找男人嫁了……” 独孤萧逸知道沈凝暄说的是气话,但是想到自己原本的计划,他心中便忍不住一阵恶寒!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不把他大卸八块才怪! “暄儿!榛” 直接将她拉回怀中,紧紧抱住,他一改方才怯懦,强势而霸道的在她耳边说道:“这辈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休想找别的男人,就算你休了我,或是我死了……我就算做鬼,都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闻言,沈凝暄眼底的泪水,晶晶亮亮,盈盈于睫。爱夹答列 气恼过后,是深深的心疼,她紧绷的身形蓦地一松,轻轻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呼吸微顿了顿,她嗓音黯哑道:“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可知道,这几日我度日如年?!颐” “我知道!” 独孤萧逸眸光黯淡下来,轻吻着她的耳垂,浑身疲惫的躺下身来,胸臆间满满的都是柔情:“暄儿,我回来了,暄儿,我爱你!” 原本,按照计划,他是不会再回来的。 但是,她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意外。 当他收到朱雀的飞鸽传书后,什么谋略,什么大局,统统被他抛却脑后,他就这么不顾一切,快马加鞭的回来了! 担心她,怕她真的有什么闪失,怕自己会后悔莫及! 直到,不久前,他在院外翻身下马,直到,看到与独孤宸对峙的她,他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才总算安安稳稳的回到肚子里。 独孤宸曾经问过他,江山与美人,他会选哪一个! 那个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说:他要她! 他从来都知道,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从冷宫里的那把火,到她这次贸然离宫……她一次又一次的,让他知道,让他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 现在,他只要她! “逸……” 脾气发过了,一连几日压抑在心中的怨气也在独孤萧逸的一声我爱你中,消弭殆尽。忽然之间,觉得很累很累,沈凝暄轻叹口气,微微抬头,在独孤萧逸的臂弯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有些疲惫的动了动眉心,眼眸再次瞌上:“我这么凶,你还要吗?” 闻言,独孤萧逸莞尔一笑,压低了嗓音,委屈的看着她:“我的小暄儿,装成淑女从来都是用来骗别人的,在我眼里,你从来都只是你,淡然的,冷漠的,聪慧的,狡黠的,还有……火爆的!” 沈凝暄轻笑了笑,闭着眼睛再次开口:“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便离开这里,寻一片世外桃源,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吧!” “好!” 唇畔,温润的笑,缓缓洋溢,独孤萧逸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听在沈凝暄耳中却格外舒服:“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陪你一起赏花赏月,惬意人生……” 眼睫微微颤动,双唇紧抿着,自略显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沈凝暄嘤咛着躲过他鼻息间吹拂的热气,有些担心的低声轻道:“皇上那边……” “放心,他会同意的!” 淡淡一笑,语气里却是肯定之意,独孤萧逸笑的从容不凡,拥紧沈凝暄的身子,也跟着闭上双眼道:“我知你这阵子总睡的不好,我也睡不踏实,如今我在,你好好睡,我便也跟着懒散这一回!” 闻言,沈凝暄不禁展颜一笑! 心思微转,想到独孤宸眼底不甘和如太后的心狠手辣,她缓缓睁眼:“经由这一次,我忽然想到了太多太多,比如……我从来不曾过问过你的事情,不知你身在朝中,手中到底握有多大的权利,不知你于齐氏一族,于夏家到底是傀儡还是掌舵者,而这些……你也从来不曾与我讲过……” 听到她的话,独孤萧逸的身形,不禁微微一僵! 感觉到他的僵硬,沈凝暄的心下一怔,蓦地便是一沉! 看来,齐氏一族和夏家的水只深不浅,不是他故意不说,是他不想让她担心! “唉……” 许久之后,自独孤萧逸口中发出一声苦涩的叹息之音,没有去替沈凝暄解惑,他低眉轻吻沈凝暄的额头,而后邪肆一笑,笑的极尽魅~惑。爱夹答列 双手在她腰间上下游离,他音量沉缓的将话题转开:“我们这么久没见,方才一阵心惊胆战,现在是不是该做些实事,而不是说些烦心事?” 闻言,沈凝暄心头蓦地一热。 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她面色微红道:“我此刻身上余毒未清,你怎地还有心情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独孤萧逸坏笑着箍住沈凝暄盈盈一握的纤腰,明显感觉到她的削瘦,他眸色微暗了暗,轻笑着问道:“你可知道这阵子我想你想的多辛苦,又忍的有多辛苦?” “谁让你忍了?”脸上因独孤萧逸赤~裸~裸的言语,瞬间红的如霞似火,沈凝暄嗔怪着将他搁在腰上的大手拿开:“以你的身份和地位,若你想要找女人,还能犯了难不成?!” “那我现在去找,你可别后悔!”独孤萧逸俊脸一黑,随即作势便要起身。 “你……” 见他作势要走,沈凝暄心下一惊,伸手便扯住了他的袖口,死命的拽着,她危险的眯起双眸:“你敢!” “我不敢!” 独孤萧逸呵呵一笑,俊脸上绷紧的线条,微微柔和几分,眉心一拧,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却伸手挠着她的腋下,不无威胁道:“我家有只母老虎,我即便是有贼心也没那贼胆儿啊!” “呵呵……痒……” 咯咯笑个不停,害的自己一阵喘息,沈凝暄忍不住轻咳了起来:“贼心也不准有!” “好,不准有!” 看着她咳个不停,直到胀红了脸,独孤萧逸微敛了眸,眸色深沉的伸手一下下的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因呼吸不畅,沈凝暄体内的余毒,隐隐有发作之势。丝丝疼意,在心底蔓延,她好不容易止了咳,病恹恹的看着独孤萧逸:“人真的不能笑的太大声,否则会乐极生悲!” 闻言,独孤萧逸低敛的眸,荡起一丝微澜。 凝视着沈凝暄因咳嗽而胀红的脸颊,他沉了沉脸色,珍重无比的取出一只药瓶。 从药瓶里倒出的丹药,是为半颗纯白之色,玲珑剔透,一眼望去,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 “这是?!” 看见独孤萧逸手里的丹药,沈凝暄眼前霎时一亮,傻子也知道这是什么,可她还是呐呐的开口又不甚确定的问了一声! “这是半颗圣丹!” 独孤萧逸温雅一笑,眸华暖暖的看着沈凝暄,将丹药送到了她的嘴边:“来,张嘴!” 微微启唇,温热的唇畔,轻触到他的手指,一道无以言语的颤栗,自两人身上散开,沈凝暄脸上飞过一片红霞,将他手上的丹药含入口中。 然,尚不等她将丹药咽下,他身侧的男人,便已然倾身封住她的唇瓣。 温柔的吻,渐渐加深,唇舌交缠间,沈凝暄口中的丹药,已然咽下,气息渐渐变得紊乱,两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沈凝暄抗拒不了独孤萧逸的温柔,炙热的吮吻,让她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连身子都开始变得发烫,长长的思念和担忧,在这一刻,化作万千情愫,自两人纠缠的唇瓣,渐渐扩散至全身,令她无法自拔! 以至于,忍不住伸出双手,圈住他的颈项。 感觉到她的热情,独孤萧逸温热的唇舌,在沈凝暄的口中,温柔的挑~逗着她的丁香,荡漾着甜蜜的涟漪,与她一起抵死缠绵…… “嗯……” 沈凝暄嘤咛一声,浑身瘫软在独孤萧逸怀中,此刻的她,仿佛伏在云端,看远处白云朵朵,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拂面而过,稍有的安宁与眷恋,一派平和安然…… “王爷!” 就在两人沉浸忘我之时,忽然的声音,自屋外传来,让两人瞬间惊醒! 原本紧闭的眸子,蓦地睁开,沈凝暄脸颊滚烫,微噘着红唇,将头深深埋在独孤萧逸怀里。 “何事?!” 相较于沈凝暄的羞赧,独孤萧逸虽微微有些喘息,却神情镇定如常。 屋外,秋若雨垂眸静候,听到他的声音后,她微微弯唇,轻声问道:“马车已经备好了,王爷和王妃可以上路了!” “知道了!” 独孤萧逸应声,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有些好笑的低头看着她:“你如果一直这样的话,我不介意就这么抱着你上车!” “谁让你抱!” 嘴唇火辣辣的有些痛,似乎微微肿着,沈凝暄娇嗔着抬头,狠狠瞪了独孤萧逸一眼:“都是你!” “呵呵……” 独孤萧逸好心情的放声一笑,薄唇翘起的弧度十分漂亮:“只能是我!” 沈凝暄从来都知道,独孤萧逸生的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气质,更是迷倒万千少女。 但是,此刻开怀而笑的他,却让她无论如何都移不开视线。 深深的,有些贪婪的凝望着他俊美的容颜,她微微弯唇,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她也跟着笑了,独孤萧逸紧绷的心弦,不禁微松了松! 抬起手来,无限爱恋的抚过她苍白的俏脸,他满是心疼与柔情道:“暄儿,你知道吗?在离开你的这些日子,我恨不得日日夜夜都陪着你!” “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啊!”沈凝暄俏皮一笑,对他眨了眨眼,好不可爱的拉下他的大手,侧身枕在他的臂弯上,她眸华低敛,长长的睫毛,将遮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绪:“为什么你给我吃的,是半颗解药,而不是独孤宸给那一颗?!” 闻言,独孤萧逸唇角扬起的弧度,蓦然便是一僵! 轻抬眸,对上独孤萧逸微微僵滞的神情,沈凝暄眸色一闪,声音有些低:“独孤萧逸,齐氏一族和夏家的事情,方才你不说,并不代表我以后不会再问,你答应过我,不会骗我,我们……是夫妻,日后会相携白首,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事情瞒着我!” “暄儿!” 轻轻的唤着她的名,独孤萧逸低眉垂眸,凝着她清丽的容颜,心下微缓了缓,他故作放松的轻笑了笑,轻抚着她如缎的云发,有些无奈的出声问道:“你懂医术,可听过重生?” “重生?!” 轻轻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沈凝暄似是忽然失了全部的力气一般,看着独孤萧逸,嗓音清冷却伴着难以言喻的阵痛。 她师从鬼婆时,曾经听闻,这世上有一种奇丹妙药,名唤重生。 这种药,可解开天下之毒,但却有一最大的弊病,那便是忘却前尘,仿若初生的婴孩一般,重新活过! 她只当,独孤萧逸去取的药,是可以医治她身上奇毒的解药,却从来不曾想到,所谓解药,居然会是“重生”! “是!重生!” 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独孤萧逸有些牵强的牵了牵唇角:“圣丹,便是重生传入中原之后的别名,你所中的毒,唯有此药才能得解!” “是这样吗?” 心中明了独孤萧逸为何只喂了自己半颗解药,沈凝暄苦涩一笑,想到重生两世的记忆,想到眼前男子对自己种种的好,沈凝暄伸手握住独孤萧逸的手,紧皱着黛眉,语气坚定道:“虽然,我们的过去,并非只有欢乐,但是……我不要忘记你,不要忘了我们的过去!” “不会的!” 感觉到沈凝暄紧握着自己的手,在隐隐颤抖着,独孤萧逸十分坚定的覆上她的手背,“我现在只给了你半颗解药,有这半颗,你足以延命一年有余年,在这不到两年里的时间里,有你,有鬼婆婆还有小姑姑,你们三剑合璧,一定会想出解毒之法……” 语气微顿了顿,独孤萧逸接着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没有办法,我们还有一颗解药,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带你到一个世外桃源,再让你服下解药……在那里,我们重新开始!” “逸……” 轻轻的,唤了独孤萧逸一声,沈凝暄眼底一热,有些艰涩的闭上双眼。 院落里的梧桐树,开的枝叶繁茂。 在微风之中,梧桐花飞,飘飘洒洒,落在独孤萧逸和沈凝暄的肩头,留下淡淡的馨香,再缓缓飘落,就像是沈凝暄此刻的心情,忽而坠落在地! 她以为,独孤萧逸回来了,独孤宸也找到了解药,他们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了。 却不想,这一切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只有短短不到两年光景。 微垂眼睑,看着他微微轻颤的眼睫,知她的心底,一定不会太平静,独孤萧逸深邃的瞳眸中,闪过一丝疼意,倾身将她拦腰抱起。 十分自然的,依偎进独孤萧逸怀中,沈凝暄就像是睡着了,始终不曾睁开眼睛。 凝着她略微有些憔悴的脸色,独孤萧逸眉心轻蹙,自唇瓣缓缓扬起一抹笑意。 那抹笑,柔柔的,淡淡的,却透着不容人忽视的坚决。 他,一定会自己的女人好好活着。 屋外,秋若雨和龙骑四卫早已等候多时,见独孤萧逸抱着沈凝暄出来,他们纷纷恭身行礼…… ————作品———— 经过一路舟车,沈凝暄重回燕京时,落了一夜的雨,才刚刚停歇。 华阳初升时,柔和阳光,洒落天地,在齐王府的上空,一道彩虹,跨过天际,让路人忍不住驻足观看。 这一次,沈凝暄并未再进宫,而是与独孤萧逸一路回到了齐王府中。 出乎沈凝暄意料之外的。 当她被独孤萧逸抱下马车的时候,青儿正候在王府门外,一脸浅笑的看着她。 “青儿?!” 俏脸之上,终于有露出了一丝喜悦,沈凝暄眉眼弯弯的朝着青儿伸出手来。 “王妃!” 看着沈凝暄平安归来,青儿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清明的双眸之中,早已尽是泪意, 一路从边关而来,青儿眼里的沈凝暄,一直都多灾多难,着实让她心痛不已。 “你们主仆两人,若是想要叙旧,待会儿有的是机会!”眼看着沈凝暄的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独孤萧逸急忙出声,微微一笑间,他抱着她,一路进了王府,顺着长长的走廊,朝着平日所住的院子走去。 时候不长,终于行至长廊的尽头,独孤萧逸抱着沈凝暄一路下了长廊,直到片刻之后,才终于在他平日所住的庭院前停下了脚步。 抬眸之间,见庞德盛正含笑候在庭院门口,沈凝暄轻笑了笑,想到青儿曾说,这里种了满满一院的桃花,她转头看着一脸微汗的独孤萧逸“你急着带我来这里,该不是要给我什么惊喜吗?” “这里是清辉园!” 俊美的脸上,因那抹笑颜,而堪堪绝色,独孤萧逸在沈凝暄耳边轻道。 闻言,沈凝暄抬眸,果然见上方写着清辉园三个大字,心想着独孤萧逸真是有心了,她莞尔一笑,刚要开口说话,便见庞德盛抬步上前,伸手将庭院紧闭的门扉,吱呀一声推到大敞! 微转过头,朝着庭院深处望去,待得见院中景色,沈凝暄不禁心头一颤,只瞬间之后,她不禁热泪盈眶! 是桃花!!! 视线所及,到处都是盛放的桃花! 还有那熟悉的建筑和房屋。 他,不只将清辉园搬了过来,还把桃花林也搬到了王府之中。 虽然,她早已知道这些,但是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正好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此刻,她的整颗心都欢呼雀跃,眸中满满都是惊喜之色! 今生今世,有人待她如此,她妇复何求?! “喜欢吗?” 轻笑着吻过她的眼角喜悦的泪水,独孤萧逸轻掂了掂她比以前稍轻一些的身子,抬步便要上前:“里面花香馥郁,我们进去瞧瞧!” “逸!” 轻唤住他的脚步,沈凝暄紧搂着他脖颈的手,略一用力,扬起下颔,便吻上他微弯的唇瓣,权当对他的奖励。 沈凝暄的忽然举动,让独孤萧逸不禁心花怒放! 但是很快,他便眸色一柔,反客为主,深深吸~吮着她的唇,将这个吻加深几许。 许久,沈凝暄已娇喘吁吁,终是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独孤萧逸刚要抱着她抬步向里,却听身后传来秋若雨略低的声音:“王爷,吴国大将军萧敬在府外求见!” 闻言,沈凝暄心神一怔,随即面色微变。 吴国大将军?! 他来这里作甚?! 想到吴国,她最先联想到的,便是便是此事应该与南宫素儿有关! ps:今日第三更,一共两万一千多字啦,亲们有没有奖励啊~~呵呵,最后一天了,谢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还有鲜花,谢谢大家对风儿的不离不弃~~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这屋里有股子怪味儿(6000+) 至尊毒后,这屋里有股子怪味儿(6000+) “暄儿?!” 低眉看着沈凝暄微变的脸色,独孤萧逸的眉梢,微微一挑。爱夹答列 闻声,沈凝暄微抬眸华,见独孤萧逸正面色平和的看着自己,她轻掀了掀唇,心绪难平的苦笑了笑:“你将我放进院子里,去见客人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 眉心轻拧着,轻吻沈凝暄因苦笑而微翘的唇,独孤萧逸仍是抱着她抬步向里,他一边往里走着,一边头也不回的问着身后的秋若雨:“萧敬此刻身在何处?!橼” 秋若雨抬眸,轻回:“正在前厅静候!” “本王前脚回府,他后脚就到了,还真是凑巧的很呐!” 一直向前的步子,蓦地一顿,独孤萧逸转头看向秋若雨。见秋若雨意有所指的也跟着挑了挑眉,他眸色微缓了缓,沉吟片刻后,方才又道:“将他带到这里来!愠” “若雨遵命!” 恭敬恭身,秋若雨翩然转身,快步离去。 目送秋若雨消失在视线当中,沈凝暄抬眸看着独孤萧逸,见他眉心微皱,似也思忖着什么,她轻靠在他怀中,心中一时间也是思绪连连! 据她所知,吴国大将军萧敬,与吴国端王赫连珏,分别为吴皇的左右手!而今他千里迢迢而来,却上赶着来找见独孤萧逸,绝对不会是没有目的的。 思绪飞转了转,想到某种可能,沈凝暄微敛的眸华,不禁倏然一亮! 忽觉身边静的过分,她微微抬头,见独孤萧逸正眸色温润的睇着她,她轻挑眉梢,唇角弯弯的含笑抬眸,仰望着头顶上方一朵朵或是粉红,或是粉白的桃花,不由感叹声道:“这桃花儿真美!” “在我眼里,你比它们美!” 没有去问沈凝暄方才在想些什么,独孤萧逸脸不红心不跳的在沈凝暄耳边低喃一声,轻嗅自她身上散发而出的清幽药香,他微翘着唇角道:“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闻言,沈凝暄眉心微蹙,却是苦笑了笑:“你是喜欢我身上的味道,还是我这个人?” “自然是你这个人!” 轻挑俊眉,给出沈凝暄她想要的答案,独孤萧逸一路抱着她向里,直到进入前厅。 甫入前厅,看着厅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摆设,沈凝暄不禁双手掩唇,做一脸惊喜状! 正如她所想,独孤萧逸确实将整座清辉园都搬到了王府,这前厅里的一桌一椅,都与她未曾进宫前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古典素朴的家具摆设,还有那因青儿一时不小心磕掉了一角的翠绿花瓶……眸华轻颤着将这些尽收眼底,她心中,霎时间思潮翻涌,方才见得几分清明的瞳眸之中,也隐隐的浮上一层水雾。 “很感动是不是?坐这里!” 倾身将沈凝暄放在窗前单独摆放的贵妃榻上,独孤萧逸薄唇轻勾了勾,抬手指着窗外开的正艳的朵朵桃花:“我听别人说,常坐桃花下,便可忘记世间烦恼和忧愁,过阵子让青儿将东西都搬过来,我陪你长住于此,等以后我们离开这里,也要找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 心下,因他的话,而深深的开始悸动着。 沈凝暄轻抬了抬眼,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入目,是那一朵朵开的粉嫩的桃花骨朵,她侧目凝向身前的独孤萧逸,眸光闪烁的轻唤他的名:“逸……” “嗯?” 眉头微蹙,独孤萧逸转眸看沈凝暄,因与她离的太近,他转头之时,她温热的红唇,刚好自他面颊擦过……心下忽而一紧,迎视着她波光流转中,满满都是感动的眸底,他忍不住轻咬了咬她的唇,眸色微冷道:“我给你这个惊喜,只为让你展颜,你这倒好,方才便哭了,这会儿又是这副样子……你若再敢落泪,我立马让人把外面的树都砍了去!” “你敢……” 不依的嘤咛一声,想着他事无巨细的体贴和溺爱,迎着他温热的气息,沈凝暄心头一热,一时间小嘴一嘟,竟有些跃跃欲试,仰头就要吻上他的唇。但,她的唇瓣,才刚要触到独孤萧逸的薄唇,便听秋若雨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王爷,萧大将军到了!” 闻言,独孤萧逸身形一滞,眼看着难得主动的沈凝暄不再有所动作,他有些懊恼的低咒了一声! 听到他的低咒声,沈凝暄眉心轻抿,忍俊不禁! 见状,独孤萧逸眸色一沉,俯身迎上她的唇,毫无顾忌的与之深吻交缠。1 “唔……” 呼吸微微有些急,沈凝暄忍不住轻吟一声,搁在他胸前的手微微用力,整个身子则向后倾仰。 因她的抗拒,独孤萧逸自唇角缓缓逸出一声低沉的笑。 微翘着唇,他有些好笑的离开沈凝暄的唇,笑的深沉邪肆魅惑:“主动想要的人是你,此刻推我的人也是你……” “谁主动想要了?!” 面色胀红的快泌出水了,沈凝暄侧目自窗口睨了眼门外背身向外的秋若雨,见她身边正候着一位虽只着常服,却仍是气宇轩昂的英~挺男子,她嗔怪着又推了推独孤萧逸:“人家萧大将军还在外面等着呢!” 见她一脸羞臊的红,独孤萧逸不禁又笑了笑。不再逗弄她,他转身对门外的秋若雨吩咐道:“请萧大将军进来!” “是!” 在秋若雨的一声轻应后,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萧敬,轻拂身上锦蓝色长袍,跨步进入厅内。 在厅中伫足,萧敬抬眸向上,见堂厅主位上并没有独孤萧逸的影子,他眉心一皱,遂视线微转,望向窗口方向,转眸之间,终是与独孤萧逸淡笑的双眸四目相对,他唇角轻勾着微微恭身,双手轻拱:“萧敬见过齐王殿下!” “萧大将军不必多礼!” 俊脸上的笑,淡淡的,透着几许温和,独孤萧逸眉脚轻动,转身行至一边桌前,取了桌上的玉骨扇,他返回沈凝暄身边,动作体贴的替她扇着风。 因他温柔的举动,萧敬不禁暗暗咂舌! 直到此时,他亦才注意到窗前贵妃榻上,那名面向窗外的女子。 微风拂过,原本目光流连在窗外美景的沈凝暄,回眸看向独孤萧逸,不禁露出嫣然一笑。她的容貌,本就倾国倾城。 如今嫣然一笑,媚眼如丝,更是美的让人窒息。 早前,萧敬以为,南宫素儿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但是此刻,看着眼前的人间绝色,他不禁心弦微颤了颤! 这个女人,生的太美! 美到,可以成为祸国殃民的祸水! 似是感觉到萧敬的灼热的视线,独孤萧逸抬起头来迎上萧敬的眸,知萧敬心中讶异什么,他温文一笑,轻揽沈凝暄的肩头:“这位……是本王的王妃!” 闻言,萧敬心神一震! 而沈凝暄,则朝着萧敬淡淡一笑,笑容端和,绚亮了满室华庭。 将沈凝暄的笑容,尽收眼底,萧敬眸光微闪了闪,,很快便一脸严肃的紧皱了眉宇,深看沈凝暄几眼,他脸上震惊卸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意味深长的笑靥,轻轻一笑间,对沈凝暄恭身施礼:“萧敬见过齐王妃,给王妃行礼了!” “萧大将军免礼!” 淡淡一笑,对萧敬微抬了抬手,沈凝暄转头看向独孤萧逸。 人家,从吴国千里迢迢跋涉至此,可不是来看她的。 见她看着自己,独孤萧逸又轻笑了笑,方才转头问着萧敬:“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萧大将军此行,又是所为何来?” 萧敬听了,不禁又笑了笑。 从襟袋里取出一封书信,他微微上呈:“萧敬此行,是奉了皇命,来与王爷送信的!” 见状,庞德盛连忙上前。 自萧敬手中接过书信,他上前几步,将书信交到独孤萧逸手中。 独孤萧逸眸华微敛,低眸看了眼庞德盛呈上的书信。 眸色微沉了沉,他抬手接过书信,却转而递到了沈凝暄手中,而后抬头问着萧敬:“大将军此行,要在燕京留上几日?” “不会太久!” 在独孤萧逸将书信看也不看就递给沈凝暄时,萧敬幽深的眸子,瞬时便是一眯,低眉看了眼正在看信的沈凝暄,他轻笑着回着独孤萧逸的话:“萧敬此行,是为与王爷送信,吾皇有话在先,若此事能行,便权当他欠王爷一个人情,来日必还!” 闻言,独孤萧逸眸中精光一闪。 他本来打算,朝中之事事了,便带着沈凝暄远走高飞的。 之余赫连飏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插手。 但是,萧敬的最后一句话,却深深打动了他的心。 人生漫漫,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若是当真发生了他自己所不能左右的事情,那么多一个赫连飏,沈凝暄的安全便多了一份保障! 思绪至此,他静窒片刻,终是神情淡然的轻叹道:“本王会看着办的!” 听出他话里那种无奈,正在认真看信的沈凝暄不禁眉心微颦,连带着握着信纸的手,都跟着轻颤了颤! “逸?” 微抬眸华,凝着他微暗的眸,沈凝暄的心,暗暗一窒。 “我没事!” 动作轻盈的抬手抚去沈凝暄眉心的褶皱,独孤萧逸垂眸瞥向她手里的书信:“吴皇都说什么了?” “你不知他说的是什么,何以能应下此事?!” 再次垂眸,看着信上的内容,沈凝暄冷冷一笑,蹙眉说道:“吴皇说,南宫素儿是太子赫连远的生母,如今在燕国皇宫却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想让王爷出面,务必在皇上亲赴三国峰会时,带她一起上路!” 闻言,独孤萧逸轻笑了笑,道:“果然如此!” 如今,南宫素儿虽被废黜了妃位,却仍旧是皇上的女人,赫连飏身为吴国皇帝,自然不好亲自出面要人,如此才想着拐弯抹角的找到独孤萧逸,让他替他出面! 聪明如赫连飏,早已料准了,任何人开口独孤宸都不会听,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如此,这才会找到齐王府来。既是他找到了齐王府,也就意味着,远在天边的吴皇也知道沈凝暄的真实身份。 他还知道,沈凝暄对独孤宸而言,已然重要到,可以左右他的决定。 是以,萧敬送来的这封信,与其说是给独孤萧逸的,倒不如说是给沈凝暄的! “又是一个机关算尽之人!”看完了信,有些不悦的嘟囔一声,沈凝暄再次转眸,睇向一边的萧敬:“你回去告诉吴皇帝,要记住他欠本王妃的人情!” 听了沈凝暄的话,萧敬唇角一弯,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王妃的话,萧敬记下了,回头定会一字不落的说与吾皇知道!” 见状,独孤萧逸皱眉,轻声询问着沈凝暄:“你当真打算放过她?” “她也是个可怜人!” 沈凝暄含笑轻点了点头,轻叹口气,声音清冷道:“仔细说起来,她并没有做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这一辈子,只做错了一件事,那便是爱错了人,也太高估了自己……” 她和南宫素儿,从一开始,便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南宫素儿之所以对她动手,无非是爱惨了独孤宸,惨到不惜毁掉他最爱的人,让他只爱她自己。 但是,她却忘了,如今的独孤宸,早已不是早年那个懵懂的少年! 感觉到沈凝暄的心思转变,独孤萧逸抿唇抬手,抚上她削瘦的肩头。 沈凝暄眸华抬起,与独孤萧逸四目相对。 只见他轻勾了勾唇,握着她肩头的手,略微施力,又沉寂片刻,方才悠悠问道:“若是你不想,就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自己……” 视线,轻飘飘的扫过肩头上的大手,沈凝暄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轻笑着说道:“我只是想为我们自己,积些阴德罢了!” “好……” 睇着沈凝暄嘴角的那抹笑,独孤萧逸的心下,缓缓淌过一道暖流,微微启唇,却在睇见沈凝暄清澄的大眼时,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得晦涩一叹,当着萧敬的面,伸手环住她的腰身。 “我以为,你会恨她一辈子……”深吸口气,独孤萧逸喟然一叹,微抬下颔,他眸底的阴霾仿佛皆都散去,转过身来再次将视线停落在萧敬身上,他轻笑了笑道:“萧大将军觉得,这个结果如何,可满意吗?” “当然!”忙不迭的应了声,萧敬低声垂首,在看了沈凝暄一眼后,恭身从身上取出一道圣旨,“这是吾皇亲笔,若日后王妃有需要,随时可以拿着这道圣旨来跟吾皇讨债!” 沈凝暄见状,笑吟吟的对庞德盛点了点头。 庞德盛会意,上前接过圣旨。 再次抬眸,深深看了沈凝暄一眼,萧敬拱手道:“萧敬还有事,这便返程了!” 沈凝暄闻言,轻笑着说道:“萧大将军难得来一次燕国,不好好游玩一番,怎走的这样急?” 萧敬微微一哂,对沈凝暄眨了眨眼,轻声说道:“在觐见王爷和王妃之时,萧敬便听说,新越摄政王已然上路,前往我吴国了,若我现在返程,说不定还能再送他份大礼呢!”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暗气,酸溜溜的哼声说道:“萧敬,你再眨个眼给本王试试!” 萧敬眉心一跳,随即一脸浅笑! 好大的醋劲儿! 见他笑了,独孤萧逸不禁也笑了! 耳边,听着两人不羁的笑声,沈凝暄不禁心念一动! 想到北堂凌从新越一路过来,一直被人追杀,她唇角轻抽了抽,不禁嗫嚅道:“萧大将军莫不是想要刺杀北堂凌……” “佛曰,不可说!” 再次垂首,萧敬对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微微恭身:“萧敬告退!” “一路保重!” 对萧敬轻点了点头,独孤萧逸对庞德盛轻摆了摆手,庞德盛恭身,送萧敬出府! ————作品———— 待萧敬一走,前厅之内,便再次只剩下独孤萧逸和沈凝暄两人。 双手圈在独孤萧逸的腰上,沈凝暄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轻声叹道:“北堂凌此行自新越到燕国,又从燕国到吴国,还真是多灾多难!” 闻言,独孤萧逸微微蹙眉。 将她自胸前推离稍许,他凝眉垂首,面色不豫的问着她:“怎么?你心疼了?” “哪有?!” 眸底隐隐闪过一丝笑意,沈凝暄再次偎入他温暖的怀抱之中:“这屋里有股子怪味儿,你闻到了吗?!” 如果说,女人心,是海底针。 那么男人的心,有的时候,也只有针鼻儿那么大! 纵是有海纳百川的胸襟,身为男人,但凡关系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其实很小心眼儿,也很爱吃醋,是以此刻,面对独孤萧逸的问话,聪明如她,怎会不知,若她此刻替北堂凌说话,保不住今夜龙骑四卫便又会带着刺客上路了。 是以,为了北堂凌好。 她还是要跟他划清界限才对! 谁让他最后出卖她来着?! 哼! 活该! 低眉看了沈凝暄片刻,见她微翘着小嘴娇嗔模样,独孤萧逸轻勾着薄唇抬眸向外,将视线停落在院中的桃花之上,沉默半晌儿,他轻叹口气,幽幽说道:“暄儿,关于齐氏一族和夏家……” 听他提起齐氏一族和夏家后,便没了下文,沈凝暄眼睑轻抬,睨着他有些落寞的侧脸,她学着他的口气,亦是轻轻一叹:“关于齐氏一族和夏家,若你不想让我知道,不必勉强……” “你就不能当回愚人吗?”眉心微蹙,唇角轻勾着笑看着她,独孤萧逸颇有些无奈之感。 他的确,是不想让她知道。 因为,他不想让她担心。 但是,却又担心若不跟她说白了,她会胡思乱想,影响了他们两人之间得来不易的珍贵感情! “愚人?” 迎着他噙笑的俊脸,沈凝暄微怔了怔,轻眨了眨眼,而后双眼一闭,她直接做不闻不问状:“好了,我现在便是个愚人,痴人,蠢人。”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不禁扑哧一笑! 听到他的笑声,沈凝暄的唇,不禁也弯了弯。 以下颔轻蹭她光裸的额头,他再次抬眸看向院中美景,语气却甚是低沉:“在这皇宫之中,事关皇权荣宠,总有这样那样的争斗,让人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听他此言,沈凝暄眸色微微黯淡。。 但即便如此,她却只眉心轻皱了下,静等着独孤萧逸继续说下去。 果然,在停滞片刻后,他再次开口道:“夏家是我母后的外祖,当初母后之所以入宫为后,也正是因为夏家外甥女的身份!” “夏家一直都很强!” 终是忍不住淡淡开口,却从始至终都未曾睁眼,沈凝暄脑海中浮现出夏正通看向自己时的淡漠神情,不禁柔声道:“但是与当年的南宫家一样,他们不知足……他们想要自己人坐上那把龙椅,而这个人,就是你……” “所以啊……” 轻轻一叹,不想对沈凝暄有任何隐瞒,独孤萧逸刚要继续说下去,却听庞德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入宫!” ps:今日更新提前送到,风儿尽量把时间纠正回来,大家国庆快乐,谢谢你们的荷包鲜花和月票,真心感谢~~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得负责把我喂饱(1更) 至尊毒后,你得负责把我喂饱(1更) 天玺宫,大殿。1 冰镇所用的冰块,整整齐齐的摆在四周,在这炎炎夏日之中,为大殿里平添了几分凉意。 然,比之清凉有余的,是此刻大殿里的气氛。 高位之上,独孤宸一袭明黄色龙袍,星眸微眯,丰神俊朗,可是此刻,他的脸色,却仿若腊月飞霜,阴沉的让人心生胆战。沉默了也不知有多久,见安坐在大殿之中的人,神情淡定依旧,丝毫不曾因他的不悦受到影响,他终是沉声问道:“王兄真的决定了?” “是!橼” 淡笑着,抬起头来,独孤萧逸修长优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上栩栩如生的花王牡丹,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独孤宸的脸色蓦地便是一沉! 深吸了口气,他平息怒火,声音压低的极低:“你擅自回来一事,朕可以不追究,计划可以改,此事我们另行打算!沣” “不要!” 独孤萧逸微微一笑,将手中茶盏放下,抬眸看着独孤宸,口气微微一顿,道:“江山是皇上的,该如何保江山,也该是皇上该头疼的事情,我如今只打算跟暄儿远离朝廷,其他的事情,一点都不想再过问了!” 闻言,独孤宸的面色瞬间又是一冷! 漆黑的星眸中,黑色的风暴快速聚集,似是要将一切都吞噬掉!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咬牙说道:“你不想过问,齐氏一族和夏家不一定不想过问,如今朝中大权,有一半还在他们手中掌控,你这就想这样撂挑子不管了?” “皇上何必如此不忿?!”惯常含笑的眉眼中,丝丝邪魅流转,独孤萧逸轻叹一声,将手中茶盏轻轻搁在桌上:“本王还是那句话,江山是皇上的,该如何保江山,应该由皇上来头疼!” “齐王兄!” 面色阴沉至极,独孤宸直接从龙椅上起身,三两步跨下高台,他立身独孤萧逸身前,双手握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拽起:“你可是忘了?从小到大,被父皇当储君教导的是你,不是我!” “呵呵……的确是我!” 独孤萧逸的声音,略微有些阴沉,垂眸看了眼独孤宸紧握着自己衣领的手,他分明笑了一下,笑容却是意味深长:“不过现在,你才是皇上!” 独孤宸一窒,面色微变。1 握着独孤萧逸衣领的手,蓦地收紧,直到紧到不能再紧,他眸光深沉的看着独孤萧逸,有些气急败坏道:“若你能平定齐氏一族和夏家,大燕国的皇帝便由你来做!” 独孤萧逸眸光一闪,偏头笑了笑,轻声问道:“皇上当真舍得放弃皇位?!” “这皇位,本来就是你的!” 苦笑着松开独孤萧逸衣领,独孤宸眸色深沉的看着他:“朕只是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 “可是,怎么办?” 有些头疼,又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独孤萧逸坐回到椅子上,施施然道:“我现在,有暄儿万事足,早就不稀罕那把冷冰冰的龙椅了!” “齐王兄!” 听了独孤萧逸的话,独孤宸的脸色,一阵青白,不由怒极笑道:“你想美人在怀,尽享逍遥,可曾想过,若你得不到江山,可能会连她都保护不了!” 闻言,独孤萧逸淡笑着回道:“这点,就不用皇上操心了!” 上次,沈凝暄中毒时,他并不在身边。 在那次之后,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他心中便已然立誓,即便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她的周全。 “王兄!” 眼看着独孤萧逸去意已决,独孤宸脸色难看的后退一步,声音沉沉,让人倍觉压抑。 “皇上什么都不必说了!” 抬起手来,阻止了独孤宸接下来的规劝之语,独孤萧逸转身笑看着他,眸光如水一般,不见一丝波澜:“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我会尽快离开京城,在我临走之前,会将父皇的遗诏和虎符留下,我相信以你的才智,即便不需有我,也可将一切战端平定!” “王兄……” 俊美的脸上,神情微微一僵,独孤宸脸色沉下,脚步沉重的重新回到龙椅前缓缓落座,他不再纠结在前面的问题上,而是话锋一转,语气幽深的出声问道:“你喂她服下解药了吗?” “没有!” 独孤萧逸冷淡一笑,轻摇了摇头。 凝着他轻轻摇头的动作,独孤宸眉宇倏尓一皱,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你知道了,是吗?” 闻言,独孤萧逸淡笑不语。 只不过,他眼底的笑意,微微泛着苦涩。 见状,独孤宸心下了然! 深凝着独孤萧逸俊逸出尘的容颜,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该开口,不该开口,却仍旧忍无可忍的开口问道:“王兄,她若服用了圣丹,便会忘记前尘之事。此事你应该知情!” “忘记前尘之事……” 重复着独孤宸的话,独孤萧逸促狭一笑,轻笑着站起身,转而一脸戒备的轻笑道:“就是因为她可能会忘记前尘,我才会一早想着早些离开,那样的话,也省的你见缝插针,图谋不轨!” “你……” 才刚刚舒缓的表情,再次僵住,独孤宸愣愣的看着独孤萧逸,当真对他无语了。 虽然,他心里满满都是沈凝暄的影子。 虽然,若是沈凝暄忘记前尘,也曾想过见缝插针,图谋不轨! 但是现在,独孤萧逸直接把问题挑明了来说,还真是让他气恼之余,抓狂不止! “啊,吴皇来信,请皇上此次卧龙山之行,带上南宫素儿……”将赫连飏的意思转达后,见独孤宸久久不语,独孤萧逸便只得恭身一礼,淡笑着转身离开。“若是没事,本王便先行告退了!” 见他如此,独孤宸面色一沉,狠狠砸了下桌子。 砰的一声传来,桌子颤了颤,最后归于平静,但他的心却始终无法安静下来。 让他心绪难平的,不是赫连飏要见南宫素儿,而是沈凝暄要跟着独孤萧逸双宿双飞了! 明明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却要拱手让给他人,此事……即便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一定不会好受! 记忆,从大婚之夜,初见她时的情景开始,一幕幕宛若戏剧一般,走马观花的出现在脑海之中,此刻……在他的脑海里,或是俏皮,或是聪慧,亦或是倾国倾城……想到她打着雨伞将自己扑倒的一幕,想到在楚阳山洞里,她抱着自己取暖的一幕…… 他想她! 好想好想! 可是,他却不是她想要的! ————作品———— 离开皇宫之后,独孤萧逸并未回立即返回齐王府,而是先去了夏家,在见过夏正通后,再离开之时,已是日薄西山之时。 没有人知道,他与夏正通谈了些什么。 但是夏家人却都知道,齐王离开之时,家主的脸色十分之难看。 夕阳,西下。 漫天的火烧云,将大半个天空都燃烧成了一片朦朦胧胧的红色。 一路出了夏家大门,独孤萧逸脚步微顿。 微微仰头,看着西山落日,他眸色闪烁不定,在静立片刻之后,直接去策马前往定安后府,又见过了月凌云…… 花灯初上时,齐王府已然摆了晚膳。 盛夏之初,天气越来越炎热,齐王府的膳桌之上,并没有大鱼大肉,反倒都是些清口开胃的凉菜。 一碗解暑的冰糖绿豆汤下肚,沈凝暄刚要起身,门外便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知是独孤萧逸回来了,她唇角轻翘,抬眸朝着门外望去,刚好见他白衣飘飘,翩然而至,仿若谪仙一般,俊美飘逸的让人心动。 “用过膳了吗?” 笑看着独孤萧逸行至桌前,沈凝暄抬眸又看了他一眼,浅笑盈盈的出声问道。 “用过了!” 独孤萧逸垂眸看了眼她面前的空碗,薄唇微微勾起笑意:“看样子你也用过了!” 沈凝暄随意的点了点头,掩嘴打了个哈欠:“今儿天热,没什么胃口!” “嗯!” 凝着沈凝暄慵懒掩嘴的娇俏模样,独孤萧逸心意一动,眸光微微闪动的笑着说道:“你没什么胃口,我的胃口却出奇的好,今儿晚上你得负责把我喂饱!” 闻言,沈凝暄神情一怔! 就在她短暂的怔愣之中,独孤萧逸薄唇邪肆一勾,将她从座位上抱入怀中,起身朝着寝室走去…… ps:今天事情多,分两更更新,明早上还有三千字……风儿爱你们~~~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狗血的真相! “啊——” 忽然被独孤萧逸抱起,沈凝暄忍不住惊叫一声,鼻息之间,浓郁的酒香袭来,她微蹙了蹙眉,抬眸凝向独孤萧逸:“喝酒了?” “嗯,一点点!” 自从沈凝暄回来之后,独孤萧逸便十分惜命爱命的每日用药,现如今他温润的俊脸,比之在冷宫初见时,气死好了不少:“皇上应下了,卧龙山一行,会带上南宫素儿!” “哦……橼” 沈凝暄眼睫轻颤了颤,轻轻一笑,靠在独孤萧逸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低声说道:“这样也好,其实南宫素儿,只是爱惨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并不算太坏!” “我的小暄儿一直都这么善良?” 笑吟吟的垂眸看着沈凝暄,独孤萧逸脚步不停,一直向里走去圳。 “我不是好人!” 一阵天旋地转,便被独孤萧逸放在了榻上,看着他欺身而上的身影,她脑海中闪过赵玉儿那张怯懦微白的脸,往独孤萧逸怀里埋了埋,她不禁晦涩一笑:“别闹,才刚用过膳,先歇一会儿!” 她何尝不知,赵玉儿贪图荣华富贵,小人心计,为达目的,不惜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但但即便如此,她却罪不至死! 但是,当她想到自己处处留情,却最终害人害己时,却仍是在陷害沈凝雪的时候,也拉上了赵玉儿! “你在说赵玉儿……” 早已在路上,听沈凝暄将一路的经过一一讲给,对沈凝暄熟悉如独孤萧逸,自然一语便猜中她心中所想,虽是覆在她的身上,却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不会压住她,独孤萧逸垂首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随着他唇齿开合,吹拂在沈凝暄的耳际,轻轻柔柔,酥酥麻麻:“那个女人从来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可以利用身边所有可以利用的人,却从不来都不会去想对方的感受,其实这种人,即便是留在世上,日后也会是个祸患……你跟她相处那么久,在沈凝雪对你动手时,她还不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细长清秀的手指,轻轻划过沈凝暄的琼鼻,独孤萧逸轻笑着劝慰道:“暄儿,你有没有觉得,今时今日,你我走的如此辛苦,其实是因为,我只在与你有关的事情上较真,在有些事情上却太过优柔寡断?” 闻他此言,沈凝暄微微一笑,却是不语! 时至今日,她尚不知他在齐氏一族和夏家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如此,也只得不予置评! “暄儿!”静默片刻,见她但笑不语,独孤萧逸嘴角轻弯,却是眸色暗沉的无奈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当年被废黜的原因?!” 闻言,沈凝暄心意一动,终是抬眸看向独孤萧逸。 只这一眼,睇见他漆黑眼眸中的那抹痛色,她心头蓦地一跳,拧紧了眉梢,伸手抚上他的脸。 她知道,他现在是要与她交心,打算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迎着她温柔似水的眸,独孤萧逸轻轻笑着,却笑的分外苦涩:“母后与如太后,在入宫之前,便是手帕之交,入宫之后,关系融洽,姐妹情深,当年在一次宫外出行时,如太后更是舍身挡下刺客,救过母后的性命,为此我与皇上的关系,也一直很好……”语气微微一顿,独孤萧逸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当初,父皇先看中的太后人选,是如太后,却在与如太后相处之时,又爱上了母后,在这件事情上,母后一直都觉得亏欠如太后,所以从小到大,皇上于她,便如我一般,被她视为亲生儿子。可是皇上太过优秀了,优秀到锋芒毕露,但是这些锋芒,在皇家却是致命的,也正是这些锋芒,让齐氏一族和夏家都有了将他铲除的心思……” “所以呢?!”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沈凝暄心中已然想到了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问着。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暗了暗,笑的微微有些冷:“那夜,下着大雪,如太后跪求母后,直言皇上并无争位之心,央求母后无论如何都想办法救救皇上……如此,母后便与她一起去找了父皇……” 沈凝暄冷笑了笑,道:“那个时候,先皇应该也左右不了齐氏一族和夏家,能够保全独孤宸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让他登基称帝!” 好荒唐! 真荒唐! 太过荒唐!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何以先帝会废黜了独孤萧逸的太子之位,让独孤宸登基,却还要留下那道遗诏,她想了千千万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真相竟是如此的——狗血! “很匪夷所思,是不是?我才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唇畔的笑,淡淡的,让人如沐春风,独孤萧逸眸色微冷,声音缓缓而低沉:“你想啊!如若皇上登基之后,再做禅位之举,便真的表明,他无心皇位,到那个时候,齐氏一族和夏家,便一定无话可说!” 心下,紧紧揪起。 沈凝暄的眸光,止不住的闪烁起来,她的视线与独孤萧逸的视线纠缠到一起,眸光闪动中,想到如太后如今的运筹帷幄和嚣张跋扈,实在不知当年她到底伪装的有多好,能够让皇上和齐太后对她信任到将江山交到她的手里,沈凝暄虽然不想,却还是冷嘲热讽的啧啧说道:“说来说去,是如太后太能隐忍与伪装了!能够伪装到让人看不出一丝贪婪之意,她还真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可以统御一个国家,沈凝暄当然不会怀疑先皇和齐太后的智商! 但是,她们全都被如太后骗了! 一个女人,可以伪装几天,几个月,甚至是几年。 但是如太后,却可以隐忍不发,十几年如一日,让精明如先皇和齐太后,都深信不疑,那么的她的功夫,可真真就是登峰造极了! “的确!”将一直深压自己心里的话悉数道出,独孤萧逸心里瞬间轻松了许久,眸色微闪中,又是凉飒一笑,他深吸口气,而后扬眉向外,长叹声道:“母后做梦都不会想到,在皇上登基的那一日,便是她被软禁之时,虽然如太后对外声称,她在寺庙中父皇祈福修行,但是……即便是齐氏一族和夏家,都不曾找到她的落脚之地,从那时起,母后便成了如太后用来震慑我们的王牌……你还记得当初太后寿诞之前,我本是要请太后赐婚我跟沈凝雪的,可是到头来却被皇上支走的事情吗?!” “那个时候,青儿告诉我,你去见你母后了……” 心下,因他嘴角的那抹笑,而一阵阵刺痛,沈凝暄红唇轻蠕,伸手捧住独孤萧逸的脸,让他的视线,与自己相接,沈凝暄凝眉说道:“我现在终于知道,那个时候,你为何走的那么匆忙!” 不过,谢天谢地,她走了。 否则她和他之间,便又成了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岂不更加复杂了?! “其实,那次是我几年以来,第一次见到母后,时间很短,还有外人在……” 微弯的唇角,再次上扬,独孤萧逸微松了揽着她肩头的手,轻吻她的唇:“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当初母后的确是深信着她,可是父皇却是留了后手的!” “是师姐手里的那道遗诏?!” 脑海中精光一闪,想到独孤珍儿手里的遗诏,沈凝暄瞳眸微睁。 “还有母后手里的虎符和龙骑四卫!” 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笑意盈盈的凝睇着怀中如猫儿般慵懒的小女人,深情凝眉,悠悠叹道:“如今,我的手里,有遗诏,有虎符,还有父皇的御前亲卫,加之齐氏一族和夏家的权势,若是要与皇上一争高下,也未必会输!” “难怪了!” 红唇微微翘起,沈凝暄眸色微深。 “难怪什么?” 独孤萧逸轻啄了下她的薄唇,眸中热度骤升。 沈凝暄低垂着头,不曾去看他的眼,撇了撇嘴,道:“难怪皇上和如太后都要置你于死地!” “呵呵……” 独孤萧逸轻笑,眸中光华璀璨:“皇上并非绝情之人,也许做错过,如今却真的不想让我死,至于如太后……她想让我死,我却偏偏要活,我好不容易才守得云开见月明,即便是为了你,为了母后,也要好好活着……小暄儿,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一定会白头偕老!” 听到他饱含深情的话语,沈凝暄心下一动,在怔怔抬眸,看了他一眼后,终是唇角微动,高高扬起,美的不可方物。 眸中波光荡漾,伸手抚上沈凝暄的纤腰,独孤萧逸气息有些不稳的轻哼道:“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 “你就会甜言蜜语!” 小嘴一撅,沈凝暄娇嗔着轻捶他上下起伏的胸口,颇有些小女儿姿态,不依的扭动着身子:“起开,我吃的太饱了,要起来走动走动!” “还走动什么?!” 声音渐渐变得粗嘎,独孤萧逸低吼一声,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将之摁在自己早已坚硬的部位之上,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丫头,你不知什么叫玩火**吗?我身上现在着火了!” ps:二更送上,亲们求钻石求鲜花求荷包,各种求啊~~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如痴如狂(6000+必看) “呃……” 虽然,早已有过肌肤之亲,在男女之事上,沈凝暄仍是十分羞赧的。叀頙殩浪此刻,听着独孤萧逸大胆直白的言语,感觉到他膨胀的欲~望,她脸颊微微泛热,心中升起丝丝夹杂着羞涩和甜蜜的感觉,娇弱的身子,也跟着微微一颤! “小暄儿……” 轻唤着沈凝暄的名,独孤萧逸将她柔弱的身子拢进怀里,勾起的食指抬起她的俏脸,一双秀美凤眸紧紧盯着她,他的声音低沉而迷人:“你可知道,这数日里,我有多想你?” 闻言,沈凝暄盈盈抬眸橼。 直直地望入他眼底,似乎看到了他眼底那抹秀丽的风景,她脸颊微烫,却是慧黠一笑,微仰起头在他炙热的目光注视下,主动吻上他的唇角:“我也想你!” 被她主动的轻吻,搅和的春心荡漾,独孤萧逸暗暗在心中低咒一声,早已濒临崩溃的自制力,终于土崩瓦解,他俊眉微挑,轻咬她樱红的唇瓣,嘴角弯起一道迷人的弧度,喘息着调笑说道:“我想你的人,想你的心,想你柔软无骨的身子……” “你……菹” 被他放浪的言语,羞的眸华一闪,沈凝暄垂下眼睑,没有作声。浓密而微卷的长长睫毛,像两只微微颤动的小翅膀,遮住了眸底的春潮:“别说了……” 见状,独孤萧逸一声轻笑,低首将好看的薄唇凑近了她的脸,咬住她的唇角:“那我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到底有多想你……” “你还说……” 柔若无骨的雪白手臂,自然而然的环上独孤萧逸的颈背,沈凝暄星眸微眯,媚眼如丝的凑近他的耳垂,恶作剧的吹着热气:“你信不信,我点了你的穴道,让你连动都不能动!” “你舍不得!” 独孤萧逸低魅说着,自然而然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身上的味道味道,清新淡雅中,透着几分药香,带着一股让沈凝暄心跳加速的特殊感觉。他深深的吻好似夺走了沈凝暄所有的呼吸,在他如火的热情下,她全身慢慢变得绵软,身子无力与他滚烫的身形紧贴。 感觉到她全身心的投入,独孤萧逸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以后,你会越来越舍不得……”唇下,深吻仍在继续,他抱紧她,在她耳边柔声诱惑着,然后,便又开始温柔的,深情的,缠绵的吻着她的脸,她的红唇,还有她的颈脖。 微喘着俯身舔吻沈凝暄敏感的锁骨,他的大手滑入她的襟口,准确无误的寻到她一侧的柔软,恣意捏揉,惹得她娇喘连连,独孤萧逸在她耳边低喃私语:“暄儿,等我们先生个小王爷,再生两个小郡主,怎么样?” “为什……么先生小王爷?” 娇吟一声,沈凝暄眉心轻蹙,星眸中渐显迷离之色:“你重男轻女!” “因为……有了儿子,日后我便能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他,整日只陪着你一个人……”后面的话,独孤萧逸并未说出口,因为沈凝暄早已反客为主深深的吻上他薄而微翘的唇。 许久之中,终是结束那一连串的长吻,独孤萧逸动作轻柔的解开自己的腰带,而后纱帐一掀,缓缓罩住床榻,开始着手褪着她身上的衣裙…… 须臾,自帐内传来独孤萧逸刻意压制的嗓音:“暄儿……可以吗?” “呃……” 嘤咛一声,用自己的一只玉足调皮轻勾他健壮有力的腿,沈凝暄张口在他肩膀上便咬了一口,口齿松开,不等他横眉竖目,便见她媚眼如丝,拉开他的前襟,在他胸前来轻轻地,划着圈圈:“我说不可以,你就什么都不做了?” “沈凝暄!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沈凝暄的调皮动作,在独孤萧逸看来,与***的动作无异,忍不住低吼一声,她所有的耐性都被身下的小女人磨光了,独孤萧逸直接掀起锦被,张口便含住她胸前的一抹樱红,细细啃噬起来。 “啊……” 奇异而仍旧陌生的感觉袭来,沈凝暄直觉有一道电流瞬间自胸前蹿起,冲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不能自已的呻吟一声,她双手***他黑密的发丝之中,紧咬了红唇。 “暄儿,我要你!” 独孤萧逸弧度优雅的下颔,微微扬起,将沈凝暄紧咬的唇瓣含入口中,他眸华微敛,凝着身下意乱情迷的小女人,顿觉小腹中热流涌动,身下一阵胀痛。 不再有任何犹豫,他撩起沈凝暄身上的单薄的裙襟,迫不及待的沉下身来,一举没入她紧致如初的***之中。 “啊——” 因他急切的进入,沈凝暄克制不住的轻叫出声。 ***使然,独孤萧逸饱满的额头上,泌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身下的人儿,太过紧致,让他进入之后,却寸步难行。 “逸……” 声音里,是难掩的颤抖,沈凝暄仰头凝望着独孤萧逸如墨般的眸子,凝眸之间,楚楚可怜,让独孤萧逸忍不住心意一热,稍稍后退些许,却又快速顶入。 “嗯……” 沈凝暄轻吟之际,手指扣住他的肩头,留下丝丝痕迹。 独孤萧逸垂眸俯身,再次撬开她的双唇,湿热的舌探入她的口腔内和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引领者她与自己一般悸动着他眯眼看着双手攀着自己不放的女人,深幽的眸色微微一动,狠狠的开始动作起来。 “唔……” 因他激烈的碰撞,沈凝暄浑身上下仿佛都燃烧了起来,肆虐的热流,让她浑身颤栗,一股快慰袭上心头,她杏眸半眯,与他的唇舌缠绵交织,紧绷的身子也稍微放松了下来,渐渐瘫软,似是在欢迎他的进入一般。 感觉到她的放松,独孤萧逸唇角不禁轻轻一勾,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她的腰肢曼妙而妖娆,紧握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他大胆的抽送起来,每一次他缓缓的抽出之后,必定是重重的捣入,似是要将她贯穿一般,而沈凝暄的每一次夹击和呻吟,都让他心旌荡漾,浑然忘我! 天知道,从离开她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在想着她。 对她,他就像着了魔一般,如火如荼,深恋不已! 这份爱恋,不受控制,让他如痴如狂! 寝室里,女人的娇吟声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极致的快感一路而来,将整座寝室渲染的春~光阵阵,旖旎无限。 庭院外,一朵朵盛放的桃花,伴着月色,于枝颤上,随风摇摆,好不快活! 恰如,那室内盛放于天堂的一对人儿…… ————作品———— 夜色,已深,夜空中,碎星三两颗,忽闪忽闪,醉了人心。 当一切恢复平静,独孤萧逸将沈凝暄轻轻搂进怀内,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以后跟了我,没有皇权,没有后位,你可会觉得委屈?” “你觉得呢?”沈凝暄睁开双眸,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莞尔反问:“为了我,放弃皇权,你可会觉得委屈?” 她之所以入宫,是因为那是沈凝雪想要的。 而她则是既来之,则安之。 独孤萧逸是她生命里一个美好的意外,她喜欢这个意外! 既是喜欢,又怎么会觉得委屈?! “也许我本就是胸无大志之人!”独孤萧逸勾唇,笑得极为邪肆:“人们都说,爱江山,更爱美人,你男人我便是如此,在我眼里,你便是一切,去他的江山!” 闻言,沈凝暄一怔,轻眨了眨眼,忍俊不禁的蹙紧了眉头。 片刻之后,她轻叹一声,又往独孤萧逸怀里钻了钻,转换话题道:“我在想,我们过阵子就要离开了,明日到底要不要去与如太后请安?” “如太后啊?!”独孤萧逸眯起双眸,微微正色。 “是!”沈凝暄垂下眼眸,缓缓说道:“按照规矩,大婚之后,我便该去与她请安的,但是那个时候,我中毒在身,皇上便不曾提过请安之事,如今我身子见好,又回了齐王府,便没了推脱的理由!” 轻垂眸,定定地望着沈凝暄,独孤萧逸眉宇轻抬:“你想去见她?” “我只是说,依着规矩该去见她!”微微一笑,却有些冷,沈凝暄撇了撇嘴道:“师姐曾经说过,我心机深沉,但是跟如太后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根本不足挂齿……” “你啊,是怕被她比下去!”独孤萧逸轻笑,吻了吻沈凝暄微翘的唇角:“不想去就不去!反正我们连江山都不要了,还怕她作甚?” “暄儿谨遵夫命!” 沈凝暄眸色一喜,轻咬了下他的唇。 说心里话,初入宫时,如太后对她处处包容,慈爱和蔼,态度近乎欢宠,但是经由种种前世,如今回头再看,她便忍不住心中唏嘘不已。 人,总是有很多面。 只不过有的人,道行浅,藏的不够深,让外人看了出来,如沈凝雪;而有的人,则像是千年老妖怪,能骗得过全天下的人,就如如太后,这样的人,太危险,我还真真不待见! 凝着沈凝暄喜笑颜开的娇俏模样,独孤萧逸心下一动,身体某处再次蠢蠢欲动。 微微倾身,他刚要卷土重来,却听秋若雨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王爷,夏相求见!” 闻言,独孤萧逸动作一滞,原本温润的面庞,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逸?!” 沈凝暄正想开口询问,独孤萧逸已放开了她,冷着脸一跃而起,赤~裸着健美的身躯站于床前,有条不紊的开始穿着衣袍:“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他突然降至冰点的语气,让沈凝暄不觉浑身一紧,顿觉寒气袭人! 没有了温暖的笑,却是极寒的冷,这样的独孤萧逸,她第一次见到,多少有些不习惯! 眸光微闪了闪,她不再多言语,披上便衣,下了床,走到他身边,细心地帮他穿衣。 抬眸偷偷看他一眼,他俊脸上一片冰寒,仿佛他一刻钟前对她的所有柔情蜜意,都只是她的幻觉,她不禁有恃无恐的又轻笑了起来。 听到她的笑声,独孤萧逸微微挑眉。 原本紧绷的俊脸,微微缓和,他伸手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凝眉问道:“笑什么?” “我在笑……”抬头笑看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垂眸与他仔仔细细的扣上腰带,语气轻柔道:“若你一个夏天都这副模样,日后我就不怕热了!” “你啊!” 独孤萧逸无奈伸手,轻刮了下她的琼鼻,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转身便要出去。 “逸……” 就在独孤萧逸转身之际,伸手握住他垂下的手指,沈凝暄拧眉问道:“夏相他这么晚了……” “我要离开,他自然心有不甘!” 安抚似的,轻抚了抚沈凝暄单薄的肩膀,独孤萧逸轻笑了笑,吻了吻她的额际:“不是累了吗?早点睡!” ————作品———— 那夜,独孤萧逸与夏正通谈了些什么,沈凝暄不得而知,不过是自那日起,夏正通离开了齐王府,便称病告朝,一直不曾再上过早朝。 独孤萧逸本打算回京之后,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带着沈凝暄离开京城。 却不想,独孤宸以他前赴三国峰会,朝中之事无人问津为由,愣是让他过了三国峰会再走。 原本,独孤萧逸是不愿的。 但是想到沈凝暄的身体状况,还有齐氏一族和夏家有可能真的在三国峰会之时有所行动,他谨慎审度之后,到底还是与沈凝暄商量了下,决定多留一个月! 日夜更迭,时间一日一日,转瞬即过。 波澜不惊中,转眼之间,又是十日,盛夏的燕国,正是炎热之时,身为皇帝的独孤宸,也即将动身前往卧龙山。 经由数日的细心休养,服了半颗解药之后,再加上鬼婆和独孤珍儿两位神医调理,沈凝暄身上的余毒虽然未清,却得到压制,身子也已然大好! 这一日,云淡风轻,天气极好,自然,也燥热的厉害。 用过早膳后,独孤萧逸入宫,沈凝暄让青儿在院子里的凉亭摆好了茶具,她本打算在桃花林中煮壶茶,等独孤萧逸下了早朝再喝,却不想茶壶刚刚坐上小灶儿,秋若雨便从院门进来。 “王妃!” 秋若雨微微恭身,在沈凝暄身前垂首轻道:“元妃娘娘驾到!” 闻言,沈凝暄正提着茶壶的手不禁一僵! 眸华微转,她侧目斜睇秋若雨一眼,将茶壶提下小灶,轻声问道:“元妃娘娘可说过,要见我何事?” 元妃为人,从来深沉圆滑,与如太后是同一路人,全都深藏不露。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一直于宫中长盛不衰! 自上次与自己送礼之后,元妃便不曾与她有过交际。 她此刻,怎么会来?! 不过……如今既是她来了,便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才对! “属下问了,但元妃娘娘没说,只说要见了王妃再说!”抬眸看向沈凝暄,秋若雨蹙眉道:“王妃可要见她?如若不然,属下便将她打发了去!” “不用!” 微微思量,将面前的茶盏斟满,沈凝暄轻抿一口道:“请她进来吧!” “是!” 秋若雨颔首,衔命而去。 须臾,她低眉敛目引着元妃抵达清辉园门前。 今日的元妃,一身雪色锦纺裙,将她的身形衬托的婀娜多姿,在院门外停下脚步,她抬眸向里,眸中风华万千……当她看着院落里,无处不在的桃花时,她不禁在心里怅然一叹! 在她的印象里,齐王独孤萧逸,虽然表面温和,实则内心冰冷,如今……他为了沈凝暄,竟可搬来一座院子,且在院子里,还种上了满满一院子的桃花,由此便不难看出,他将沈凝暄看的到底有多重! 看重到,他为她做了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事。 不只是他,还有皇上! 她想,只要沈凝暄想要,即便是独孤宸,也会这么做的。 她永远都会记得,在得知沈凝暄葬身火海之时,独孤宸歇斯底里的模样。 也永远都不会忘记,多少次午夜梦回,独孤宸抱着她,唤着沈凝暄时的深情……她忘不了那时的那种锥心般的痛楚,却万分庆幸,沈凝暄选的是独孤萧逸! 只是,她的那个他,还不曾死心! 思绪转了又转,终是深吸口气,元妃敛起心神,终是缓缓抬步,进入院中,一步步向前,在盛开的桃花下驻足,在深凝了眼正含笑吃茶,却并不打算起身行礼的沈凝暄一眼后,她只淡淡一笑,却不恼,眸华微垂着笑声问道:“王妃身子可好些了?” “承蒙元妃娘娘记挂!” 淡淡的笑,挂在嘴边,笑看着眼前美人如玉的元妃,沈凝暄对她招了手道:“听若雨说,娘娘有事情要与我说?” “嗯!” 元妃轻点了点头,对院内的秋若雨和青儿等人摆了摆手:“你们且先退下!” 几人闻言,却都未动,皆都纷纷看向沈凝暄。 静静的,与元妃对视片刻,见她眉目温婉,淡笑着凝着自己,沈凝暄浅啜了口茶,对几人轻道:“你们难道害怕元妃娘娘害我不成?都退下吧!” “是!” …… 几人应声,纷纷恭身告退。 目送几人离去,院落便只剩下元妃和沈凝暄两人。 轻轻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沈凝暄笑看着元妃:“元妃娘娘现在可以说了吗?” “是!” 元妃唇角微弯着,聘婷上前,只不过……并未依着沈凝暄的意思与她对桌而坐,而是施施然跪下身来。 见状,沈凝暄心下一惊,不禁眸色微深。 眸光微闪,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她蹙眉问道:“元妃娘娘这是唱的哪一出?可是嫌我不起身与你行礼?” “皇后娘娘……” 直唤沈凝暄皇后娘娘,而非王妃,元妃眼睑一直低垂,不曾抬眸看沈凝暄一眼,红唇轻启道:“有的时候,看人要看心,皇后娘娘何以只看的到齐王殿下的真心,却看不到皇上的?娘娘可曾想过,有的时候,你的眼睛会蒙蔽了你的心?!”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拧! 眸色微淡,她唇角轻勾着:“元妃娘娘这是在替皇上打抱不平?” “是也不是!” 轻轻颔首,元妃语气凝噎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自去年时,以为娘娘葬身火海,皇上到底有多痛苦?最初数日,他悲痛欲绝,几乎连身子都要垮了,后来,他便开始没日没夜的画着娘娘的画像,即便是他入睡时,梦呓的言语是娘娘的名字……” 闻言,沈凝暄眸光闪烁不定。 半晌儿,口中逸出轻轻一叹,她淡淡轻道:“过去的,都已然过去了,如今我已然是齐王妃,娘娘觉得,你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闻言,元妃清雅的面色,微微黯然。 “在娘娘看来,一切都过去了,但是在皇上的心里,想着的,念着的,一直都是皇后娘娘,娘娘您有所不知,自从娘娘下嫁齐王之后,皇上便每日酗酒,直到酩酊大醉为止……皇上对您,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心,可是……”唇畔的笑,透着无尽的苦涩,元妃轻挑了黛眉,眸色微微有些冷意:“娘娘可曾想过,齐王殿下也许对您并非真心呢?您可知道,在您中毒那一日,皇上本就得了解药,要给你解毒,却被他拦下了……” ps:谢谢大家的支持,求各种道具,然后推荐《王爷训妃成瘾》文/李燕LIYAN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这个可恶的男人(6000+必看) 至尊毒后,这个可恶的男人(6000+必看) “呵……” 听闻元妃所言,沈凝暄心下微顿,却是冷然一笑,黛眉不悦挑起,毫不客气道:“他对我并非真心,又图我什么?元妃……若你此行,是为了挑拨离间,那么你现在可以起来,然后滚了!” 语落,沈凝暄站起身来,转身便要朝着屋里走去。爱叀頙殩 元妃见状,眸光一闪,荣辱不惊道:“在皇后娘娘中毒之时,皇上曾和齐王密谈,在那之后,齐王便将大婚提前,然后立即动身出外寻药……娘娘,您就不想知道,他们到底密谈了些什么吗?” 闻言,沈凝暄脚步一顿,微微转身,满脸皆是轻嘲之意:“你也说了,是密谈,既是密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檑” 元妃闻言,轻笑了笑,有些苦涩的说道:“虽然,我也是受制于人,无奈之举,但是却不想瞒您,您当初之所以中毒,也与我有关!” 经由事后的抽丝剥茧,沈凝暄早已料到,自己中毒之事与元妃让她嗅过的奇香有关。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今时今日,元妃居然承认了憨! 受制于人?! 无奈之举?! 想必她口中的这个人,便是如太后了!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不语,只轻蔑含笑,静静的看着自己,元妃不以为然的坐下身来,自斟自饮的端起一盏茶,轻轻浅啜,然后叹息一声,道:“那日知道娘娘中毒,我心中有愧,却做贼心虚不敢去直接看您,于是便去了皇上哪儿……” “说够了吗?” 沈凝暄凝眉,神情淡漠,语气清冷:“若是元妃娘娘没有别的的事,便早些回宫吧!” 闻言,元妃端着茶盏的纤纤玉手,蓦地便是一僵! 轻轻的,蹙起柳眉,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沈凝暄:“皇后娘娘当真不好奇,那日皇上和齐王,到底说过什么?” “元妃可是忘了,我现在是齐王妃,而非你口中的皇后娘娘!”沈凝暄轻轻一笑,对上元妃深幽妩媚的眸,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凝眉说道:“我的夫君,是齐王,在当今世上,我最信任的人,也只会是他,就算他和皇上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若想知道,也只会去问他,而不是从你口中得知!” 沈凝暄的回答,出乎元妃的意料。 但是,深沉如她,却只是微敛了唇畔的苦笑,低眉敛目的再次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方才轻道:“看样子,你是真的打算,安安心心做你的齐王妃了!” “你以为呢?” 元妃的话,让沈凝暄觉得有些好笑。 在这世上,女人的名节,是最最重要的。 她之所以肯委身于独孤萧逸,是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清清白白,如今既然嫁给了独孤萧逸,又做了他的女人,她难道还会出尔反尔,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深凝着沈凝暄许久,元妃眸色微颤了颤,心中喜忧参半。 她喜的是,沈凝暄态度坚决,真的没有和独孤宸重修旧好的打算,忧的却还是独孤宸对沈凝暄的在意,而她却什么都不能替他做。 不过,这也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沈凝暄不愿意,独孤宸必定不会强迫于她,那么……燕国后宫之中,她仍旧会是皇上身边最贴心的人! 想到这些,元妃轻抬眸华,眼底光华灼亮,轻笑着说道:“既是齐王妃如此言语了,那么还请你记住今日自己说过的话,本宫……告辞了!” 只转念之间,她对沈凝暄的称呼,已然从皇后娘娘,改回为齐王妃,而自己也微扬了下颔,自称本宫。 须臾,元妃含笑离去。 见元妃离去,沈凝暄不禁眉头一紧,转身朝着身后的桃林中望去:“出来吧!” 语落,一袭紫衣,自桃林伸出飘然而出,秋若雨微弯了弯唇,对沈凝暄恭身一礼:“若雨错了,还请王妃责罚!” “你是护主心切,我怎么好责罚你?”沈凝暄轻笑了笑,仰头瞭望口中云卷云舒,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我方才的回答,可让你放心了?” 虽然,如今秋若雨时刻不离,保护着她的安全。 但是沈凝暄却清楚的知道,她心里在意的那个人,是独孤萧逸。否则,身为天下第一奇女子的她,又岂会在她面前为奴为婢?! “这元妃心机深沉,自入宫之后,从不曾真心跪过谁,她所走每一步,都会经过仔细推敲,今日亦是如此!”一脸沉静的站在沈凝暄身前,秋若雨身上的紫色,与桃花的粉白,交相辉映,丝毫不见一丝不协:“王妃信王爷,是对的!” “他是我男人,我不信他信谁?!” 如是,反问秋若雨一句,见秋若雨浅浅笑着,沈凝暄心中却是一阵烦闷,眉心皱的又紧了几分,她轻抿了唇,转身进屋,声音有些沉:“到宫中去请王爷回来!” “呃……” 浅笑,仍旧挂在嘴角,却已微微敛起,秋若雨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嘴里咕哝道:“王妃刚刚还说信王爷的……” 听到秋若雨的低喃声,沈凝暄不禁莞尔。 抬眸瞥了秋若雨一眼,她眉心一皱,脸色忽地一沉:“我说信,但没说过他不该跟我解释!” “呃……是!” 秋若雨没想到,沈凝暄的耳朵居然这么灵,暗暗咋舌,她快步转身,衔命而去。 看着秋若雨离去,沈凝暄眸色微敛。 思绪,沉浸在元妃方才的一言一行之上,她潋滟的凤眸,缓缓眯起,眉心紧皱成川。 元妃此行一定是有所图谋的,只不过她到现在为止,都不曾弄清,这元妃的意图到底为何?! 挑拨她和独孤萧逸之间的关系?!好让她和独孤宸又再续前缘的机会?! 身为皇上的女人,元妃绝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她却偏偏就这么做了。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作品———— 炎炎盛夏,正是最热之时,即便躺在凉席上一动不动,不消片刻,沈凝暄便觉自己身上湿湿黏黏,难受的厉害。 或许因为在边关长大的原因,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凝暄,不会水,还很怕热,尤其是这盛夏六月时,对她而来,便是一年中最难熬的时候。边上,深知她怕热的青儿,见她懒懒的样子,不禁停了手中挥动着团扇的动作,轻声提议道:“看样子王爷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奴婢现在就去备水,王妃待会儿沐浴可好?” “自然好!” 抬手接过青儿手里的团扇,屋子扇了扇,沈凝暄轻叹一声,懒懒说道:“往水里融些冰块,再吩咐下人备些生津解渴的绿豆汤!” “奴婢省的!” 青儿微翘着唇,看着沈凝暄惧热的样子发笑,垂首退出屋内,前往东厢备汤。 不多时,香汤备好,青儿从东厢出来,请了沈凝暄过去。 东厢内,为了方便独孤萧逸平日沐浴,在室内修建了一座不大的浴池,浴池以从河底寻到的青石铺就,水深一米,平素沈凝暄热的厉害,便会在这里泡上一泡。 虽然,在面对元妃的时候,为了压下元妃的气焰,不想让她看到她想要的反应,沈凝暄表现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是,在元妃离开之后,她的心里便一直都在思忖着独孤萧逸和独孤宸到底密谈了些什么。 由青儿伺候着褪下裙衫,她轻抬了抬手,屏退左右之后,直接穿着肚兜和白色亵裤,便沿着台阶一路向下,直到将自己的没入水中。 沁凉的池水,与温热的肌肤相接,丝丝惬意袭上心头,沈凝暄靠坐在池边,忍不住轻轻喟叹一声! “王妃,您要的绿豆汤!” 听着沈凝暄舒服喟叹的声音,青儿微翘了嘴角,轻轻的,将绿豆汤送到沈凝暄面前,她伸手撩起沈凝暄如瀑般散落在水中的墨色长发,动作柔缓的将之挽起,取了一只碧玉簪簪好。 浅啜了口绿豆汤,沈凝暄将汤碗递回给青儿,双眸微闭着,将头靠在池边:“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闻言,青儿轻蹙了蹙眉,刚要言语,却在抬眸之间,见独孤萧逸自门外迈步而入。 凝着门口处那抹俊逸的身影,青儿心弦微松了松,起身朝着沈凝暄福了福身:“奴婢先行告退!”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沈凝暄始终不曾抬眸,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柔软如玉的身子,渐渐朝着水中沉下。 沁凉的水,从胸口,到脖颈,再到口鼻……直到再不能呼吸。 记忆中,熟悉的窒息感袭来,沈凝暄紧闭着眼,脑海中闪过一幕又一幕与独孤萧逸相处时的情景,原本清明的思绪,渐渐变得混沌,心中却清清楚楚的知道,独孤萧逸对她从来都只有好,念及此,她没入水中的唇角微微扬起,唰的一声破水而出! “咳咳……” 长时间的窒息之后,新鲜的空气,霎那间充斥心肺,沈凝暄条件反射的咳嗽了起来。 伸出手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渍,双手拂过头顶的长发,缓缓睁开双眼,入目……却是独孤萧逸斜倚池边,满脸戏谑邪魅的笑看着她:“难得,旱鸭子也知学会憋气了!” 轻眨了眨眼,将眼睫的水珠抖落,待看清他噙笑的瞳眸,沈凝暄微敛心神,伸手取了边上的浴巾,擦了擦自己的脸,趴在池边看着他:“回来了?” 她不知元妃所言是真是假! 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她的男人。 若她有难,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她,而她的心,也一定是向着他的。 是以此刻,在尚未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她绝对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男人! 脸上笑意吟吟,看着趴在池边的沈凝暄,独孤萧逸唇角的笑,不禁加深几许。 “夫人让回来,为夫怎敢耽搁?” 戏谑一笑,缓缓探手,将她散落在肩膀的发丝掖到而后,独孤萧逸邪肆笑着,张嘴轻咬她敏感的耳垂:“刚好看到美人出水那一幕,真美……” “少跟我耍贫嘴!” 心头,因他亲密的举动而忍不住轻颤了颤,沈凝暄伸手推开他的俊脸,转身没入池边的屏风后,将身上擦拭干净,开始着手穿着衣裳。 独孤萧逸见状,眸光闪了闪,低沉一笑,起身便朝着屏风走去。 屏风后,沈凝暄已然穿上襦裙,正在系着裙襟上的带子。 独孤萧逸微皱了下眉,握住她的柔白的双手,轻笑着垂眸看她,“系什么,待会儿还得脱了?” 闻言,沈凝暄抬头看了他一眼。 迎着他几乎能融化世间万物的灼灼目光,她低眉敛目,冷哼一声:“独孤萧逸,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现在青天白日的……” “青天白日怎么了?我爱我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语落,见沈凝暄一直眼睑低垂,凝着她沐浴过后,白里透红的水嫩模样,独孤萧逸不禁轻皱了下眉,抿唇将她拥入怀中:“小暄儿,我饿了!” 独孤萧逸这个时候说饿,难免会让人心里产生歧义。 沈凝暄便是如此。 听他的一句我饿了,她脸色微微泛红,轻挣了下身子:“午膳早已备在了寝室,你若饿了,便去用膳!” 沈凝暄知道,秋若雨一定将事情告诉独孤萧逸了,他现在也明明知道自己心里不痛快,却什么都不解释,如此她便也赌气的什么都不提,她倒要看看,她们谁能拗的过谁! “我要你陪我!” 像个孩子一般,撒娇般的拥住沈凝暄的肩膀,独孤萧逸一手牵起她的小手,感觉到她手上较低的温度,他眸色微变,抬手便要探上她的额头。 “做什么?!” 沈凝暄蹙眉仰了仰头,躲开他探来的手,沈凝暄抬眸看他。 轻抚手下她的手,独孤萧逸微垂首,凝眸看她:“你到底在水里泡了多久,小手竟如此冰凉?” 闻言,沈凝暄心下微动了动。 如今,他对她,也算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总是如此体贴,即便只是这一点点的变化,也总能察觉出来!这样的一个爱她至深的男人,即便有事瞒着她又如何?! 或许那些事情,他本就不想让她操心罢了!如是,在心中暗自一叹,迎着独孤萧逸满是关切的眸,沈凝暄到底轻勾了唇角,含笑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方才觉得太热,便命青儿搬了些冰来,融进了水里……” “你啊!自己的身子才刚好没多久!” 凝着她轻笑的模样,独孤萧逸眸光微闪,微皱的眉宇不禁皱的更紧了些。轻轻的,宠溺又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他轻叹一声,拉起她的手转身便相邻的内室走去:“走,我给你暖暖!” 闻言,沈凝暄娥眉微蹙,一时间停在在原地一步也不肯向前:“你不是饿了吗?先用午膳!” 独孤萧逸顿足,回眸望着她,倾身含住她软软的耳垂,语气软软糯糯道:“我想吃你!” “哼!” 沈凝暄轻哼一声,抬眸送他个大大的白眼:“我要回寝室!” 闻言,独孤萧逸无奈,却也不含糊,直接将她拦腰抱起,而后快步出了东厢,朝着寝室方向而去…… ———— 寝室内,因四下摆放的冰块,少了几许炎热,多了几分凉意。 甫一进来,见青儿早已铺好了床,独孤萧逸抱着沈凝暄一路上前,先将她放在榻上,而后倾身压下。 “独孤萧逸!” 沈凝暄蹙眉怒瞪独孤萧逸一眼,蹙眉看了眼尚在寝室里的青儿。 方才明明说过要用膳的,他现在居然脸皮如城墙后的当着青儿……他是吃准了在青儿面前,她会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是好吧! 这个可恶的男人! 青儿唇角上轻勾着,将榻上的纱帐放下,默不作声福了福身,便快步退了出去。 “暄儿……” 轻吻沈凝暄的唇,独孤萧逸略带薄茧的手十分熟练的探进她的襟衣,寻到那一抹浑圆,便爱不释手的揉捏起来。 “你……” 实在是又惊又气,却又忍不住倒抽口凉气,沈凝暄娇吟一声,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眉头轻皱的怒瞪着他:“你不是说要为我暖手吗?怎地这会儿到成了我与你暖手了?” “真小气!” 凝眉看她,见她瞪大了眸子,一脸我心情不好的样子,独孤萧逸负气的又啄了啄她的红唇,方才自她身上翻落一旁,径自扯了她的手去,揣进自己怀里:“女人,莫要总是想在男人身上找到公平二字!你要知道,男人都喜欢柔情似水的女子……” “可我觉得,你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我……” 俏脸上尽是倔强的翻身向上,压在他的胸前,深凝着独孤萧逸儒雅精致的俊脸,沈凝暄撇了撇唇,轻抚他的心口处,眸光深邃的出声问道:“这天底下,柔情的似水的女人还少么?即便如秋若雨和宁妃一般,她们哪一个不是温柔体贴的,不也没能进得了你的心?”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没好气的反问一声:“你以为那里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么?” 听了他的话,沈凝暄不禁笑的自豪:“可我进去了!” “你啊!” 淡淡的笑着,却眸色又是一深,独孤萧逸伸手抚上沈凝暄柔滑的脸,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勾起她的一绺略湿的秀发,与自己的发丝纠缠交结,独孤萧逸抬眸对上她的眼,眸光幽幽,遍布情愫,语气深长道:“暄儿,你我现在是夫妻,结发夫妻!” 怔怔的,看着他手心的两相交缠的发丝,沈凝暄心意一动,随即眸光微闪:“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独孤萧逸莞尔一笑。 伸手揽过沈凝暄的肩,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之上,他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如今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也是最重要的,我不想也不愿与你有任何嫌隙,所以……”语气微顿了顿,他垂眸睇了怀里的女人一眼:“你此刻,心中有什么话,大可直接问了我!莫要藏在心里,自己胡思乱想!” “逸……” 心口之间,似是有什么东西梗在那里,满满的,暖暖的,将早前的郁结,全都挤兑的离了心扉,沈凝暄眸色氤氲。 他,并没有打算瞒她! 这,就足够了! “我发现,这阵子你时不时的就想掉泪,以前那个凶巴巴的可以在北堂凌身上开刀的沈凝暄到底哪里去了?”嗔怪着又有些好笑的捧着沈凝暄的脸,独孤萧逸微扬下颔,将深吻烙印在她的眉心,继而淡淡一笑道:“若雨与我说,元妃来过了。” “嗯!” 早已料到,秋若雨会告知独孤萧逸此事,沈凝暄并没有打算瞒他:“她来告诉我一些事!可是我没听!” “你是想听我说……”苦笑着蹙眉兴叹,俊脸上微微变得黯淡,独孤萧逸将沈凝暄又往怀里拥了拥,他垂眸凝视着她,嗓音渐变暗沉:“暄儿,她说的是真的……”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身体和心0灵的契合(7000+必看) “交出·” “啪··”,尖锐的声音刚刚响起,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就回荡在众人耳中,全部人都一脸吃惊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MM&最快更新,百度搜索到达“ “你在说一遍试试”,看着面前嘴还张着一脸痴呆的春兰,韩峰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嘴依然这么恶毒,但是心中怒火上涌,才管你是谁,接着声音沙哑的说道。 “你,没想到竟然是你?你竟敢打我,我说了又怎样”,春兰思绪一下回转过来,当看清面前的人是韩峰时,捂着被打的地方,一脸不置信的吼着,声音听在韩峰耳中就火气上涌。 “我就说,妖女”,春兰也是脸色极差,脾气火爆。眼神恶狠的看着韩峰再一次说道橼。 “啪··” “妖女” “啪··哌” “妖女” “啪··” “韩峰,算了算了,在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耳光声一声比一声更大,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都石化了,没有一人前来拉,当胡三回转过来的时候,春兰嘴角已经开始流血,连忙走过来使劲的拽着韩峰。 “哼”,感受到胡三的拉扯,韩峰一声冷哼,挣脱了胡三拉着的地方,转身来到院子门口。 “快带她去看看”,见韩峰挣脱自己的拉扯并没有在上前,胡三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上前走到半边脸肿的老高,眼睛白翻的春兰,连忙对着周围扶着的人说道。 “哦哦哦··”,扶着春兰的妇女看着她的样子也是吓坏了,搀扶的手都不由的颤抖着,时不时的瞟一眼站在院门的韩峰,眼中惊恐闪过。 “韩峰,你是不是有些太冲动了”,胡三也是被韩峰的忽然出手吓了一跳,他直接就没看见韩峰动就一下出现在春兰面前,紧接着后面的耳光,光是声音就没有一点心软的意思,这让他如何不惊。 “哼,没让她起不来就是好的了”,听到胡三的话,韩峰面无表情,好像忽然之间换了一个人,声音有些冰冷的说道。 “这··”,听到韩峰这么说,胡三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韩峰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比自己从前知道的韩峰更是差的远了不知多少。 “这位小哥,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在这时,从众多妇女中走来一个老人,声音严厉的对着韩峰说道。 “哼,什么人,我的女人差点被你们烧死了,你说我是什么人?”,周围的妇女见到老人脸上都不自然的出现一丝恭敬,但是韩峰才不管他是什么人,语气带着怒火的对着老人说道。 “什么?你的女人?你说是你的女人就是你的女人?明显是你贪图美色找的借口,被她迷了还差不多,你还是快快把她交出来,不然我们村就要三年颗粒无收了”,老人听到韩峰的话,拄着拐杖的身体一晃,差点睡了下去,被旁边的人扶住,声音依然严厉的说道。 “是啊,快点交出来吧,不然我们村就要饿死很多人的” “是啊,还是交出来吧,不然我们就要进去找了” ····· 老人声音刚落,周围的妇女就伸着脖子对着院门口的韩峰说道,七嘴八舌的,喧闹声音震天。 “都给我闭嘴”,正在这时,韩峰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直接盖过所有人的声音,让她们立马停了下来。 “吵什么?你们算什么东西,说她是妖女她就是妖女,都是一派胡言,什么时代了,还三年颗粒无收呢”,见人都静了下来,韩峰直接伸手在前面指着愤怒的说道。 “交出人来,交出人来,交出人来···”,不知是谁,在韩峰声音刚落下,就喊了起来,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人群在这个忽然出现的声音带动下,全都举着手,随着声音挥舞着。 “韩峰,你还是带着李丽先走吧,双拳难敌四手,发生什么争斗,吃亏的是我们”,胡三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不由有些慌乱,来到韩峰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小声的提议道。 “好吧,我先把她带走”,看着忽然间统一起来的妇女,韩峰知道自己再怎么威吓她们也于事无补了,本来先前还有点希望把她们说回去,可是那个忽然出现的声音一下就把这些本来开始散乱的心团结起来,这样结果就难说了,听到胡三的提议想了一下点头说道。 “恩”,见韩峰并没有硬撑着要来,胡三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哎,你们看,妖女自己出来了”,韩峰刚要转身进去,一个不同口号的声音响起,清晰的传入韩峰耳中,听到这声音,韩峰抬头向前看去,只见先前才睡下去的李丽不知什么时候醒来,迷迷糊糊的朝着自己等人的方向走来。 “抓妖女,不能让她跑了” “为了我们村,抓妖女”,一时间,随着李丽的忽然出来,场面一下混乱起来。 “韩峰,快带她进去”,这时,还是胡三反应快,连忙把小院门拉了起来,使劲的抵着,对着韩峰吼道 “恩”,韩峰也看出事情有些失控了,连忙说着就几步走到李丽身边,直接手穿过腰下,抱着她就朝里面进去。 “快,大家一起用力,不然妖女就跑了” “用力··” 胡三死死的抵着门,外面蜂拥而来的妇女见门打不开,不由的呼唤起来。 “砰···” “哎哟··” “哎哟···”,韩峰刚进屋把门关起来,胡三就感到身后一股巨力传来,连忙向旁边一闪,紧接着小门就是一声巨响,结束了它的使命,由于胡三没有在阻挡,外面用力的妇女由于惯性全都一下推了进来,一窝的睡在了地上,一个压着一个,忽然间满院子春光满天飞。 “胡三,你个狗娘养的,私藏妖女也就算了,竟敢算计老娘,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哎哟,疼死我了”,胡三刚赶到屋子门口,一个愤怒的妇女声就响了起来。 “额··”,听到这声音,胡三连忙转身看去,眼睛都一下直了起来,只见被压在最下面的妇女正慢慢悠悠的起来,衣服上两个大炸弹的位置全是泥,此时她正拉着衣服领口,一只手揉捏着,所有的场景尽在眼底。 “丽,你没事吧?”,进到屋,韩峰连忙把抱着的李丽放了下来,关心的问道。 “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怎么感觉那么熟悉,但就是不知道你是谁”,听到韩峰的声音,李丽抬起头,眼神迷惑的说道。 “我··是鬼命,是你的学生”,韩峰本来想说自己的名字,但一下就想起胡三说李丽好像一听到韩峰两个字就很惊恐,不由的半路改口,说出自己很久没有想起的外号,心中一阵刺痛接着一阵。 “鬼命?你是我的学生?”,听到韩峰这么说,李丽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的问道。 “我是你的学生,我很想你”,看着现在的情况,韩峰不由的想起两人走过的一幕幕,说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哎,你怎么哭了啊?你可不可以别哭啊?看见你哭我也感觉特别难受”,韩峰忽然流泪,李丽当然看得见,不由的伸出一只手放在韩峰脸上替她擦着流下的泪水,脸色开始变化的说道。 “恩,我不哭,我不哭”,看着李丽也要快哭的样子,韩峰心中又是一阵刺痛,连忙伸手把眼中泪水抹去,转变笑脸的对着她说道。 看着那眼神中没有一点柔情相识感觉的李丽,韩峰只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一封信的不好预感,让自己踏上了寻找之路,寻找无果,生死几次,无意之中竟然遇到,误解,心灰意冷,本想就此离开,不舍的驱使下,再次观看,了解真相,心底开怀,没想到佳人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本来很熟悉的人,忽然间变得如同陌生人一样站在身前,你说这是什么感觉。 ‘一定可以治好的,她只是失忆了而已,一定可以的,对了,那个糟老头一定有办法’,想着这些,看着凄美的佳人,韩峰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恨不得现在就找到下午遇到的那个糟老头询问办法。 “胡三,你让开,不然可就别怪我们了”,正在这时,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正是下午说点火的那个声音。 “啊,鬼命,我好怕”,李丽听到这个声音,双手忽然紧紧的抓着韩峰的衣服,脸上充满惧色。 “没事的,我们出去”,忽然间,整个屋内温度一下就降了许多,韩峰重新抬起头,声音开始有些沙哑,但又带着柔情的对着李丽说道。 “可是·” “为了我的女人,屠戮天下又何妨”。 “恩”,不知是不是心底里的那一丝感觉,韩峰霸道无比的话语,让李丽忽然间感觉很温暖,抓着他的衣服点了点头,跟着韩峰走了出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王爷他……(7000+精彩必看) 至尊毒后,王爷他……(7000+精彩必看) 独孤萧逸离京了?! 乍闻这个消息,沈凝暄微微一愕,眸色不定的抬眸看着月凌云。 今早,独孤萧逸进宫时,还与她说过,回来陪她一起用膳,现在才刚刚两个时辰罢了,却不想已然离开了燕京……他走的如此匆忙,一定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急事,且,还事关重大! 边上,秋若雨亦是脸色微变,不等沈凝暄出声,已然连忙问道:“王爷……出什么事儿了吗?!” 凝着秋若雨惊诧的脸色,月凌云看向沈凝暄,但见沈凝暄也是一脸惊讶,他轻挑了挑眉,眸色却已沉下:“是齐太后,她失踪了!橼” 闻言,沈凝暄和秋若雨,皆都眉心一拧! 她们都深知独孤萧逸所在乎之人,唯沈凝暄与齐太后,细细想来,如今能让他不顾一切忽然离京,此事必然与齐太后有关,可是……沈凝暄思绪飞转了转,不禁沉着脸色,压着嗓子问道:“齐太后不是在如太后的掌控之中吗?何以会忽然失踪?!” “进京报信之人,只说齐太后失踪了,并未说明内情,具体情形如何,需等王爷回来后方可知晓!”看着沈凝暄瞬息沉下的脸色,月凌云俊朗的眉也跟着轻轻一皱,“妹妹,如今可以被如太后拿来要挟他的筹码,便只有你跟齐太后了,王爷临走时担心如太后对你下手,特意与皇上请命,让我随时护你左右,还请皇上过几日离宫之时,将你一并带上……唏” 闻言,沈凝暄苦笑了笑,低垂着眼睑,两根食指轻对。 独孤萧逸和独孤宸,明明该是势不两立的两个人,可是到了事儿上,他却将自己托付给了独孤宸。 不过说来也是,若想防着如太后对自己动手,也只有跟着独孤宸了。 只是,他安排的这条路,她真心不喜欢走! “王爷走时说了,这次事关齐太后,他不能不去,只能暂时委屈你了!”看着沈凝暄黯然垂眸的样子,月凌云心头一疼,不由劝慰道:“哥哥也知道,你不想跟皇上再有什么交际,不过如今你只有在他身边,如太后才会忌惮三分……” “我知道!” 微微一叹,沈凝暄眸首一抬,蹙眉轻问:“哥哥,这世上,应该没有比齐太后失踪更坏的消息了吧?” “是不是更坏,见仁见智吧!”凝着她微暗的脸色,月凌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轻挑了挑眉,冷笑一声道:“说来也可笑,我一直都以为,父亲他是正德之人,一心只想着保家卫国,却从来都不知,他竟然会是如太后一脉的臣老!” “什么?!” 沈凝暄不禁心下一震,眸华不定的看着月凌云。 月明威?! 他居然是如太后一脉的臣老?!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一向敬重的姑父,居然会是如太后的爪牙! “是真的!”苦笑着微叹一声,月凌云无奈垂眸:“如今夏家和齐氏一族蠢蠢欲动,他才会有所动作,否则他的身份恐怕会瞒上一辈子!” 听闻月凌云所言,沈凝暄心思微顿了顿,却又于瞬间,思潮汹涌! 想到如太后宫中常年燃着的香,再想到月明威一直喜欢的香料……初时,她只觉一切都是巧合,却想不到月明威真的跟如太后有所瓜葛!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忽然听到的消息渐渐消化,沈凝暄微拧了眉头,眸色不定的出声问道:“姑父是如太后的人,对王爷有多大的影响?!” 独孤萧逸说,独孤宸一定不会伤害他。 但如太后这一方的人,却一定都希望他死! 要知道,若是他死了,则夏家和齐氏一族便断了所有的希望! 可,她在乎他的生死,她绝对不允许她的男人,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即便只是有那种可能,她也接受不了! “傻丫头!” 再次抬眸,看着身边一脸沉思的沈凝暄,月凌云蹙眉轻道:“王爷是先帝一心栽培的储君,该学的一样不会少学,该有的也一样不会少有!为兄相信他,一定可以全身而退,而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便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哥哥!” 听出月凌云口中的涩然,沈凝暄只觉心头一堵。 虽然,她想反驳,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月凌云的话是对的。 “其实事情还不算太糟啊!” 月凌云轻笑了下,尽量让自己显的轻松些,便再次低下头:“不管如太后如何,夏家如何,齐氏一族又如何,最起码皇上和王爷是一条心的!” 闻言,沈凝暄微微蹙眉。 “皇上……真的可以相信吗?” “但是王爷信了!”再次抬眸,深睨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美丽女子,月凌云无限怜爱的轻拍她的肩膀:“今日早朝,皇上已然将朝事交代稳妥,这一两日里应该就会动身,在他动身之时,会过来接你,能不能信他,你可以自己去审度!” “既然他信了,我便也只能信了!!” 苦笑着微微颔首,沈凝暄心中滋味莫辩! 见她如此神情,月凌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搁在她肩膀上的大手微微用力:“凡事往好的方向想,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独孤萧逸不会有事的……” 口中,如是喃喃自语着,沈凝暄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凝,心潮奔涌间,神思连连,半晌之后,只见她的唇角,轻轻勾起:“我相信他的选择便是!” 那个男人,默默的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如今只是让她相信,她又为何不信?! 看着沈凝暄情思深切的模样,月凌云心下一叹道:“看样子,王爷如今,真的是苦尽甘来,得了你的真心啊!” 了然月凌云话里的意思,沈凝暄微微抬眸,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坚定,她眸色澄亮,对月凌云笑了笑:“我的心,自然要向着自己的男人!” “既是如此,那哥哥我便放心了!” 俊逸的脸上,神情终是不再沉重,月凌云对沈凝暄轻笑了笑,自圆凳上站起身来:“这一两日里,你便该与皇上一起动身前往卧龙山了,到时我会随行,若有事你也可以随时找我!” “好!”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迎上月凌云温润的目光,墨色的眸子滴溜溜一转,她俏皮巧笑,看了眼边上的秋若雨:“哥哥,你觉得若雨如何?” 闻言,一直在为独孤萧逸担心的秋若雨身形一紧,神情不豫的看向沈凝暄:“王妃!” 月凌云看了秋若雨一眼,随即眸色又是一黯:“若雨丫头好是好,不过……我已然有了心上人了!”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喜:“真的?” “我怎敢欺骗王妃呢?”对沈凝暄宠溺一笑,月凌云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道:“军中还有事,我先回了!” “好!” 娇俏的脸上,浮上一抹笑意,沈凝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毫无形象道:“我困的厉害,再睡会儿,若雨你帮着送送哥哥!” 一听沈凝暄这话,秋若雨就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 她心中不愿,可沈凝暄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眼睛一闭,辗转过身。 见状,秋若雨不禁黛眉微立。 月凌云轻笑了笑,深凝了秋若雨一眼,漫不经心道:“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送我出去吧!” 闻言,秋若雨微微启唇,刚要拒绝,却在睇见月凌云难得凝重的神情后,心下一窒,朝着他微抬了抬手:“大将军,请!” ————红袖添香作品———— 独孤萧逸离京之后,沈凝暄并未立即进宫,而是命人请了鬼婆和独孤珍儿到府里,安安静静的在齐王府又待了两日,这两日里,,她每日按时喝药,定时施针,希冀着身上的毒素,可以起奇迹般的清除。 倒是独孤珍儿,这两日里每日与她施针时,一副心事重重模样,惹得她一通调笑。 迎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容,独孤珍儿也曾问过她,难道一点都不担心独孤萧逸的安危吗?! 但每次,沈凝暄都会十分笃定的回答她,独孤萧逸一定无碍,再过不了多久,定会回来,带她离开这里。 这,源于她心中的信念。 亦是,源于她对独孤萧逸的相信! 她相信,龙骑四卫,一定会保护好独孤萧逸,让他安全返京。 晃眼之间,三五日的工夫,便又从指尖流过。 是夜,夜色正沉。 用过晚膳后,沈凝暄坐在院落之中,心思思绪微远。 月凌云原本说一两日独孤宸便会动身前往卧龙山,何以现在过了五日了,却还没动静?! 然,就在她疑惑重重之时,门外却想起荣海的唱传之声:“皇上驾到!” 闻声,沈凝暄心下一凛,忙从藤椅上起身,朝着院门方向施施然福下身来:“臣妾参见皇上!” 远远的,睇着灯光阑珊下的绝色女子,独孤宸心中潮起潮落。 思念的滋味如何?! 身为帝王的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品尝到。 但是,就是眼前这个近在眼前,心却将他拒之千里的女人身上,狠狠的尝了一尝! 思绪至此,他澎湃的心湖,渐渐回落,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轻嘲,然后轻勾了勾薄唇,步伐稳重的朝着她走近:“免礼!” “臣妾谢皇上!” 语气淡淡的,无喜无忧,沈凝暄翩然起身。 轻抬眸,她看着独孤宸坐在自己方才坐着的藤椅上,先是满足的轻声喟叹一声,然后仰身靠在椅背上,不停轻轻晃动着,不禁出声问道:“皇上伴月而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没事朕就不能来么?” 十分慵懒的微微仰头,独孤宸淡笑着凝着沈凝暄,眼波中璃光闪动,语气里却难言疲惫之意:“沈凝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好歹也做过夫妻,不要对我这么狠心,好不好?” “皇上觉得,臣妾对你狠心吗?”如此,反问一句,沈凝暄凤眸微眯,不由轻勾了勾唇,自问自答道:“臣妾说过,过去的,便都过去了,臣妾也不想再提,什么百年千年的,都抵不过今生这一世!” 因她的话,独孤宸扶着椅子的手,微微收紧,直到紧到手背麻木,他终是无奈一叹,眸色微深道:“朕明日便要动身前往卧龙山了,这一路上你与朕见面的机会不会少,朕不想跟你闹得不愉快!” 听他此言,沈凝暄微微一笑,却是不语! 他以为,她就想跟他闹不愉快吗?! 凡事以和为贵! 他说的,可都是她的心里话! “暄儿……” 低敛着眉目轻轻唤着沈凝暄,独孤宸不曾抬眸,声音亦有些低:“朕今晚过来,只是想跟你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站着谈?” 闻言,沈凝暄不禁眉心紧皱! 他是皇上! 他尚不曾让她坐下,她能坐下?! 深深凝眉,她看了独孤宸一眼,垂眸在边上的椅子上翩然落座。 “多久了?”黯然一叹,独孤宸终是抬眸凝向沈凝暄清澈见底的瞳眸,眼底却是深深的伤痛:“朕居然记不清,上次我们如此平心静气的相对而坐,是何时了!” 闻言,沈凝暄唇角微微弯起。 很久了! 久到,她也不记得是何时了! 眸华微抬,瞥见独孤宸眼底的痛色,她眼睫轻颤了颤,心思婉转间,在心中感叹,自己居然还能如此跟他平心静气的相对而坐,她淡淡敛眸,出声问道:“皇上想跟臣妾缅怀过去?” “当然不是!” 与沈凝暄四目相交,独孤宸眸色渐变深邃。 迎着他深邃如海的瞳眸,沈凝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幽幽问道:“那皇上想跟臣妾谈什么?!” 听着她自称臣妾,独孤宸不禁心绪微缓。 想到她以前也是自称臣妾,却与现在所说臣妾二字,意思相差千里,他不禁眸色微微一黯! 见他面色微暗,沈凝暄心下一紧,眸色微定了定,她不等独孤宸开口,便幽幽问道:“皇上可知道,前几日里,元妃娘娘曾来到过王府?” “朕是事后才知!” 独孤宸眉宇轻皱了下,却又很快舒展开来:“她那日前来,无非是为了讨朕欢心,她的话,你大可不必相信!朕现在……不想谈她!” 听独孤宸如此言语,沈凝暄不禁微微一笑。 紧盯着他漆黑如墨的瞳眸,他的眼底,蕴着深深的探究:“既是皇上不想谈她,那我们来谈谈宁妃娘娘如何?!” 独孤宸听了,沉默片刻,方才轻道:“你若想谈,我们便谈!” 心下百转的思绪,因他的这句话,终是回归一点。 沈凝暄深吸口气,眼中渐渐盈满精光:“那日皇上在宁妃面前,并未喝醉!” 独孤宸闻言,挑眉,默认。 “皇上故意装醉吧?”沈凝暄微微抿了抿红唇,再次出声问道:“故意将自己派了杀手去杀独孤萧逸的消息,说给宁妃听,再借着宁妃的嘴,来告诉我!” “接着说!” 俊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独孤宸扶着把手正襟危坐,目光清幽的凝着眼前聪慧绝伦的女子。 “皇上想让我恨你是吗?!” 见独孤宸如此反应,沈凝暄心下微暗,脸上却是促狭一笑,微微垂眸,她苦涩一笑:“让我恨你恨到恨不得你死,恨你恨到不惜一切手段与你复仇,然后在最后又让我知道真相……到那个时候,你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而我……我开始多恨你,心里便会对你有多愧疚!” 听闻沈凝暄的一席分析,独孤宸淡淡一叹,自嘲笑道:“朕所认识的沈凝暄,总是可以将朕气到跳脚,让朕恨不得掐死,再吻活,简直让人又爱又恨!可是现在的你,虽然就在朕的面前,却让朕觉得,距离好远好远,你可知道,与其面对你的冷淡,朕宁愿让你恨朕,因为唯有如此,你心里才会想着朕!” 言语至此,独孤宸语气微顿,自嘲着看向沈凝暄:“怎么?是不是觉得,朕很变态?” 面对他的自嘲一问,沈凝暄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 迎着她淡然的目光,独孤宸苦涩一笑,悻悻对她说道:“你说的都对,朕的确是想要你恨朕,所以朕才故意借宁妃之口,传信给你,按照朕的计划,在那日之后不久,王兄的死讯便会传来,朕本就做好了让你恨死的打算,却不期你计划赶不上变化,你居然不声不响的逃了!” 语落,独孤宸有些无奈的轻摇了摇头:“沈凝暄,你真的很爱王兄啊,爱到……连让你恨我的机会都不给我!” 独孤宸是谁! 那是一国之君! 从来刚愎自用,高高在上! 可是现在的他,却语气平和,就那么活生生的坐在沈凝暄面前,自怜自哀着…… 看着他摇头苦笑的模样,沈凝暄心中波澜顿起,眸光微微闪烁着,静静的,凝视着他,她身上紧绷的那根弦倏地一松,想到他身上的解药,和他一路对自己的穷追不舍,她轻叹着出声问道:“你对我紧追不舍,是怕我毒发?” “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对沈凝暄戏谑一笑,独孤宸微翘的唇角,不禁扬起一抹绝艳的弧度。 “独孤宸,何必呢?” 面的独孤宸的戏谑,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沈凝暄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轻轻的,将头转向一边,颇为自嘲的翘起了唇角:“不值得的!” “朕也觉得不值得!”凝着她唇角翘起的弧度,独孤宸不禁也跟着弯了弯唇角,伸手戳着自己的心口:“可是,朕控制不住朕的这里!” 视线,徐徐落在独孤宸戳着的左胸口,沈凝暄唇角轻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久久无法成言。 “沈凝暄,我也可以!” 将指着胸口的手指收起,大手紧握成拳,独孤宸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眸中光彩逼人:“若是齐王兄是用爱打动了你,那么现在,我也可以,如齐王兄一般爱你!” 听了他的话,看着他一脸坚定的样子,沈凝暄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不过,时不我待,想到她和他之间的种种,她一时之间竟觉哭笑不得! 在她爱着他的时候,他不爱她的。在她爱上独孤萧逸的时候,他却坚信自己可以用爱来打动她! 这,还有什么意义?!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一切都太晚了!”凝眉轻叹,她爱莫能助的无奈摊手:“皇上,我的心只有一颗!” 看着她轻摊的手,独孤宸俊脸微沉,伸手拍掉她摊开的纤纤玉手,“朕没说,一定让你回应,只是让你看着!” 闻言,沈凝暄微怔了怔! 凝着他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心想他现在竟能让步到如此地步,她的脸上不禁露出真心的笑容! 见状,独孤宸薄唇轻弯,也笑了:“就是这样,以后不必躲着朕,你只需以这样的态度面对朕便可以!” 沈凝暄轻笑了笑:“这倒不难!” 闻言,独孤宸不禁莞尔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 凝着他的笑容,沈凝暄微微点头,心中是深深的释然。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与独孤宸相对而笑。 她素来是别人敬她一尺,她还别人一丈! 眼下……独孤宸这么好的一个提议,她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他们两人,从夫妻,到叔嫂,于今夜,一笑泯恩仇! ————红袖添香作品———— 翌日,圣驾离京,沈凝暄随仪仗同行。 卧龙山,位于燕国和吴国两国交界之地,自新越往来,可走水路,是三国峰会最恰当的举行之地。 往年,燕国、吴国和新越三国君主,也会三年在此举行一次三国峰会! 但因北堂凌在楚阳谋算独孤宸和南宫素儿之事,本该举行的三国峰会,最后终是以崩盘告终,自此之后,三国边境,便屡见军事部署,一时间剑拔弩张! 不过,在权衡利弊得失之后,北堂凌终是亲自出面,分别前往燕吴两国斡旋,再次让停摆的三国峰会得以重新召开。 此次,独孤宸前往卧龙山,由大将军月凌云亲随,而他们所带的禁军,也超过两万余人。 巳时,阳光普照,车队浩浩荡荡前行。 尚未睡醒的沈凝暄,静静的窝在辇车里补眠。 此次,与她随行的的,除了秋若雨,还有青儿。 除此之外,在燕国的车队之中,还多出两辆玲珑马车,这两辆马车里,分别乘坐者元妃和南宫素儿。 自燕京到卧龙山,有将近二十日的路程。 一路上,独孤宸对沈凝暄体贴入微,即便是遇到阴雨天气,辇车陷进泥里,他也不曾让她下过辇车。 就这样,一路舟车,经过数整整二十日,沈凝暄终是彻底让独孤宸过足了棋瘾,他们所乘坐的辇车亦抵达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卧龙山! 为了迎接三国峰会的召开,卧龙山下早已戒严。 因抵达时已然华灯初上,独孤宸有旨,仪仗在山下休整一晚,待明日一早方可上山! 是夜,在膳桌上,沈凝暄略用了些晚膳,便准备回屋歇着。 见她一身疲惫的模样,独孤宸轻声吩咐秋若雨和青儿好生照顾,便暂时与月凌云在御辇里开始谈论燕国在三国峰会上的利益问题。 回到寝室后,沈凝暄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阵阵低泣声吵醒。 眉心轻皱了皱,辨出是青儿的声音,她心下咯噔一声,满是狐疑的自榻上起身,伸手掀起纱帐,看向站在门口站低声饮泣的青儿:“青儿?你哭什么?” “王妃?” 泪眼朦胧中,青儿抬眸看向沈凝暄,迎着她尚有些惺忪的睡眼,她的眼泪掉的更凶了,“王爷他……” ps:连续两天更七千,亲们,有鲜花钻石跟荷包吗?呜呜,月票留到二十八号投吧,不过现在也可以,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孩子,你说……你爹还活着吗?(7000+必看) 至尊毒后,孩子,你说……你爹还活着吗?(7000+必看) “王爷他怎么了?” 听到青儿的话,沈凝暄心头一怔,娥眉紧蹙了下,她自榻上起身,赤足来到青儿身前,微微侧目,睇了眼边上一脸惨白的秋若雨,她心头惊跳:“你们把话与我说清楚!” “王妃!” 原本清亮的瞳眸之中,此刻早已泪水弥漫,秋若雨紧皱着眉心,苍白的俏脸上尽是痛苦之色的摇了摇头。爱叀頙殩 沈凝暄所认识的秋若雨,从来不会露出如此模样猷。 此刻见她如此,沈凝暄的脸色也跟着变得凝重起来:“青儿,你说!” “王妃……” 青儿以贝齿紧咬着唇瓣,将红唇咬出一道白色:“方才奴婢到太医那里与您取药,不想见枭青大人带了刚从燕京赶来的信使,奴婢听那信使与枭青大人低语了几句,提到了齐王殿下,便留心凑上去多听了一句,他们说……泄” 话语至此,青儿眼里的泪霎时落的更凶了。 “他们说什么?” 紧蹙的眉,再次收紧,沈凝暄心下忐忑的追问道。 经沈凝暄如此一问,青儿伸手抹了把泪,咬牙说道:“他们说齐王殿下在寻找齐太后的途中,被齐氏一族和夏家的人禁锢,后又遭遇如太后派人围剿,最终失足坠落了寒江河……王妃,是寒江河啊,深不见底,波涛汹涌的寒江河,常年水温极寒,深不可测……齐王殿下没了……没了,没了……” 终于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悉数道出,青儿抬手紧紧捂着嘴,早已是泣不成声! “青儿,你休得胡言!” 一脸不置信的怒斥青儿一声,沈凝暄仿佛失神一般。 早知她不会相信,秋若雨哭笑了笑,哽咽喃喃道:“她说的,是真的,方才我已然确认过消息!” 若说,青儿所言,沈凝暄可以不相信,那么此刻沈凝暄在听了秋若雨的话后,整个人仿佛雷击一般,怔怔的向后退了一步。 脚下,轻飘的没了任何力气,她纤弱的身子,轻颤了颤,最后噗通一声跌坐在地:“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说过一定会没事的……我不相信!” 他们,蹉跎了那么多的岁月。 她一直都相信! 相信独孤萧逸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是以,最近一段时日,她也一直抱着等他回来的信念,幸福的活着,但此刻青儿的话,却生生将她瞬间从天堂狠狠打落到了地狱。 蓦然之间,眼前仿佛浮现出过往与他相识,相知的一幕幕。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虽终是失去了皇位,却总是在满足的笑着。 那淡淡的笑,如沐春风,温润如玉,俊逸翩翩……陪着她走过了在相府时那空空寂寂的几个年头! 哪怕,到了后来,她入宫为后,他却仍旧在暗处默默的帮着她,护着她,更深深的爱着他,可此刻他却坠入了寒江河……想到那个如风一般的白衣男子,在众人的围剿和逼迫之中,坠入那深不见底的河底,想到在过去她最幸福的这段日子里的某一天,某一刻,那极寒刺骨的河水,吞噬了他的生命,夺去了他最后的一丝意识,沈凝暄只觉浑身骤然一冷,心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用力撕扯着她的心,她痛的难受,仓惶起身,快步朝着房门口奔去。 但,她光裸白皙的足子,才刚刚跨出门槛,胸口处那股无情的撕裂感便再次袭来,直至她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艳的血! “王妃!” 在青儿的凄厉嘶喊之下,秋若雨急忙上前,却只顾得上扶住沈凝暄摇摇欲坠的身子。 闻声,在门外守卫的枭云一闪而入。 甫一入门,见秋若雨扶着摇摇欲坠的沈凝暄,又瞥见沈凝暄胸前的血迹,枭云心下一惊,忙转身向外:“属下去请太医!” 因沈凝暄近段时间身子大好,此次独孤珍儿和鬼婆都不曾随行,此刻她能请的,便只有随行的太医了! “枭云……” 紧紧的皱紧黛眉,沈凝暄气息不稳的出声唤住枭云,深吸口气,她紧咬着自己早已被血色浸染的唇,痛苦出声:“我要见皇上!” 她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青儿和秋若雨,独孤宸的话,才最可信! “王妃!” 青儿的声音止不住的轻抖着,拿着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沈凝暄嘴角的血,她眉头紧蹙,转头对枭云道:“去把太医和皇上一起请来!” 闻言,枭云面色微变了变,转身出了房门。 ————作品———— 虽然,青儿的意思是,要把太医和皇上一起请来。 但是,事有缓急。 枭云的选择是,命影卫去通禀皇上,而她则飞身前往太医所住之处,拎了太医便往沈凝暄的寝室赶。 影卫见到独孤宸的时候,他正一脸凝重的与月凌云坐在房内,面色阴晴不定。 听闻影卫禀报,无论是独孤宸,还是月凌云都是面色一变。 “是谁多嘴?!” 低咒一声,独孤宸的脸色,如腊月飞霜一般,快步出门,朝着沈凝暄所在的房间走去。 见状,月凌云眸色一深,也连忙跟上。 片刻之后,待两人赶到沈凝暄寝室的时候,太医刚到,正要为沈凝暄诊脉。 初入寝室,瞥见沈凝暄毫无血色的容颜,独孤宸心间一疼,眸色瞬间冰冷,将视线自屋内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他紧咬着牙关怒问:“说!是谁多嘴?” 闻言,青儿身形一颤,面色刹那间一片死灰! 在独孤宸盛怒的威压下,她噗通一声跪落在地,垂眸泣道:“皇上恕罪,是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你……” 阴沉冰冷的眸,紧紧盯着青儿,慑的她忍不住哆嗦了下,独孤宸的双眸之中,第一次对她绽出了杀机:“该死!” “皇上!”感受到他双眸之中的杀机,青儿心下一颤,因为心中恐惧,她身子颤抖个不停,有些自责的看了榻上的沈凝暄一眼后,她咬唇紧闭双眼:“您杀了奴婢吧!” “你以为朕会舍不得杀你么?” 眸光如刀似刃,眼底杀机更重几分,独孤宸说话间便上前一步! “你以为,她不说,我就永远都不知吗?皇上可是忘了,纸永远都是包不住火的!”扬起手臂,抬腕躲过太医正在与自己诊脉的手,沈凝暄微转过头,目光清冷的凝望着独孤宸,气息不稳的轻颤了颤唇,她哽咽出声:“他……出事了,是不是?”独孤萧逸许了她这一辈子,怎么会如此轻易便丢了性命?! 她不认为他死了! 所以,这个死字,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听闻沈凝暄所问,独孤宸眸色一沉。 眉头紧皱的眉心都泛起疼意,他迎着沈凝暄的眸,眸光闪动,各种复杂情绪纷纷涌现。 “皇上!” 低头看了沈凝暄一眼,一直被忽略在旁的太医自床前起身。对独孤宸恭了恭身,他轻声禀道:“王妃不让微臣看诊,您看这……” 闻言,月凌云上前,刚要开口劝说,却听沈凝暄轻声说道:“我身上的余毒,一直未曾全部清除,今日之所以会吐血,也只是因为情绪波动剧烈,一时引动了体内的残毒,死不了!” 闻沈凝暄此言,月凌云心弦微松。 比起太医,沈凝暄的医术,更靠谱儿! 眉宇紧皱着,迎着沈凝暄的眸,独孤宸关切的目光与之目光胶着纠缠:“可有大碍?” “并无大碍!”沈凝暄直勾勾的盯着他,轻摇了摇头:“只需多加休养,这两日务必控制情绪便可。” “朕明白了!” 长长的,在心中出了口气,独孤宸眉心舒展,却是静默不语。 随着他的静默,寝室里的气氛,微微有些凝滞。 独孤宸知道,沈凝暄一直都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是以,在神情微顿了顿后,他薄唇轻动,他想要与她解释什么,却在对上她微冷而又有些怨怼的眸时,一个字都无法成言。 神色清冷的咬唇看着眼前的独孤宸,沈凝暄心下如坠冰窟一般,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凄然的笑意,她轻垂了眼睑,淡淡说道:“看来……他是真的出事了!” 她多么希望,在这个时候,独孤宸可以对他摇头,告诉她是青儿听错了,独孤萧逸安然无恙! 可此刻,他一时无语,便已是最好的回答! 而那个于她而言残酷无比消息,毫无疑问也该是真的! 他现在,还好吗?! 他可知道,听闻噩耗,她的心到底有多么的痛,那种痛……如刀绞一般,让她再也忍不住,竟当着独孤宸的面,失声痛哭起来! 凝着沈凝暄痛哭不止的模样,独孤宸心下痛了痛,紧咬了咬牙,他终是轻轻一叹道:“关于他的消息,是我们离京之后才抵达燕京的,信使一路快马赶来,终至今日才到。” 闻言,沈凝暄眉心紧皱,神情悲怆黯然! 他,已然坠河多日了! 可她,却时至今日才知! “当初……若是我拦着他,他也许就不会去,如若他不去,那些人便不会有机会对他动手……”一时间,心中有太多太多的假设无法成真,沈凝暄痛哭着,不再与独孤宸的视线接触,缓缓而又艰涩的闭上双眼,凉凉自嘲道:“我早该想到,齐太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失踪,一定事有蹊跷的!” “沈凝暄!” 抬眸看了眼怔在身前的独孤宸,一直站在一边的月凌云不禁步上前来。在沈凝暄榻前站定,他浓眉紧蹙着,凝视着为独孤萧逸伤心痛苦的至亲至爱之人,语气低沉道:“齐太后是他的母后,即便你拦着,也一定拦不住他!更何况……齐王坠江只是个意外,前有齐氏一族和夏家企图控制于他,以他为旗,揭竿而起,后有如太后百般围剿,是他自己为摆脱这一切纵身跳下了寒江河……此事与你无关!”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紧,悬在眼角的泪,掉的更凶了! 她没想到,竟是独孤萧逸自己选择了投河的! 她无法臆测,当初他心中到底如何决绝,竟然选择了这条不归之路! 难道,一切只为摆脱这世间的尔虞我诈和亲情倾轧?! 心思微转间,想到当初独孤萧逸说过假死一事,沈凝暄心中登时燃起一丝希望! 是假死吗?! “暄儿!” 看着沈凝暄双眸紧闭的样子,独孤宸轻声问道:“古人有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他只是下落不明,不一定就是没了!” “皇上!” 眸华抬起,眼睫上的泪珠轻颤,沈凝暄暗哑的嗓音中透着几分苍凉,“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独孤萧逸一直都在说,让她相信他! 这句话,她一直都信,直到如今,她也仍然在相信着。 一个活生生,对他极好的人,就这么死了,她如何能相信?! 她不相信! 只要一日不能亲眼看见独孤萧逸的尸体,她就不相信他死了! 深深的,凝睇着沈凝暄苍白的容颜,独孤宸紧握了握拳,对屋内众人道:“明日一早,还要上山,你们都退下吧!” “是!” …… 齐齐应声,众人皆都恭身退出寝室。 月凌云深看沈凝暄一眼,也转身离开。 待众人一走,寝室内便只剩下独孤宸和沈凝暄两人。 “你也出去!” 不曾抬眸去看独孤宸,沈凝暄紧拧眉头,辗转过身,转身向里。 她现在,谁都不想见! 然,听到她的话,独孤宸并未依言离开,不曾应她的话,他迈步上前,轻掀袍襟,缓落于床侧:“暄儿……此事是朕考虑不周,你心中可恨朕吗?” “恨!” 简单直接的一个恨字自沈凝暄口中迸出,独孤宸的伟岸的身形,不禁微微一紧,尚不等他开口说话,只下一刻,眼泪便似那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自她的眼角簌簌滑落:“但我更恨你的母后!恨那让无数人拼死争夺的皇权!” 如果,独孤萧逸是生在普通人家,也许他的一生便不会如此凄凉! 他从来都不想争些什么,只是贪心的想要爱着她,与她厮守到白头,他可以为了爱她而放弃一切,可是那些人却不肯放过他! 如此,她怎能不恨?!“暄儿!” 心下一阵阵揪痛,独孤宸伸手捞起她不停轻颤的身子,将她从背后紧紧拥入怀中:“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他!” 独孤萧逸坠河之事,出乎他的意料。 他想到了齐氏一族和夏家的不甘心,却没有想到,纵是自己曾经严厉告诫高自己的母后,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动手! 初时,乍闻独孤萧逸的坠河的消息,他的脑海中,也是一团乱麻! “不!哥哥说的对,此事不怪你,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脑海中思绪百折千回,心绪终是稍稍平稳,沈凝暄缓缓睁眸,水亮的大眼中,闪过一丝坚韧与倔强,她微微抬眸,有些疏离的离开独孤宸的怀抱,她转过身来,用自己红肿的眼,凝着他俊逸的容颜,无比艰涩的幽怨一叹,眼神晦涩的对他低声说道:“人都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寒江河的水,很冰,很冷……你一定要命人继续寻找他的下落!” “好……” 因沈凝暄眼底的晦涩,独孤宸心头一跳,凝着沈凝暄坚定的眸色,他轻颤了颤唇说道:“他一定还活着,朕帮你去找他!” “有劳皇上了!” 沈凝暄唇角轻勾,心中苦涩难耐!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皇室争斗残酷无情,但却从不曾想,独孤萧逸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但是今日这忽然而来的晴天霹雳,却将尚在朦胧梦境中的她给彻底劈醒了! 就如一山不容二虎。 燕国,只要独孤宸在,便不可能再容下独孤萧逸! 而她,虽不想面对如此局面,却在心中,早已有了取舍!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但是,独孤萧逸却一定要活着! 思绪至此,她轻轻的,在心中暗暗一叹,伸手拂去自己眼角的清泪,语气凝噎道:“皇上,怎么办?若是他真的死了,我真的会恨你,恨你的母后……若是他真的死了,我会让如太后陪葬的……” 室内,因沈凝暄的话,而陷入一片静寂,只这一刻之间,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独孤宸的心跳声! 静默半晌儿,独孤宸终于再次开口,只不过声音却透着几分无奈:“暄儿,朕的母后,不是花瓶,你是斗不过她的,在这世上,只要朕不动她,什么人都动不了她!” 闻言,沈凝暄不禁苦笑了笑。唇齿之间,淡淡的血腥气弥散,她的唇角,扬起的弧度意味良深, 如太后是独孤宸的生母,这世上有哪个做儿子的,会去动自己的老娘?! 他当然不会动她! 不过,事在人为,独孤萧逸不出事则以,若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还就不信了,自己穷其所有,拆不掉如太后的台! “皇上!” 轻叹一声,声音中是浓浓的疲惫,沈凝暄轻轻说道:“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其实……” 一句话,只开了头,却许久不语,独孤宸停顿半晌儿,方才低眉对沈凝暄苦笑道:“只要一日不见尸体,朕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已经死了!” 闻言,沈凝暄微怔了怔,凝眸看向他。 薄唇上扬的笑意,虽苦,却更深,独孤宸眸色微闪:“我不敢给你任何希望,但是……朕从小跟齐王兄一起长大,自小他便水性过人……” “皇上!” 心头,忍不住轻颤了颤,沈凝暄心中的那道曙光,蓦地又方亮了些。 如今,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惟愿,那个白衣翩翩的他,真的还活着! 即便,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争斗和流血,她也希望,他仍然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 惟愿,如此! 但,却不知可能否? ————作品———— 人都说,病来如山倒! 沈凝暄便是如此了! 本就有余毒在身,再经由一夜的心伤和痛哭,那日半夜她便浑身无力,发起了烧来,她额头的热度,就好似那份希冀独孤萧逸还活着的热情,久久不散,急坏了独孤宸一众! 然,当独孤宸命太医前来与她诊治之时,却被她直接赶了出去。 太医无奈,只得交代了一些简单的退热之法。 翌日,朝阳东升之时,燕国的仪仗和兵马全部顺着蜿蜒的山路上了卧龙山。 而沈凝暄醒来之时,她的人,早已被独孤宸亲自抱到了颠簸的车辇之上。 辇内,高床软枕,熏香缭绕。 缓缓睁眼,微抬眸,凝着榻前正闭目养神的独孤宸,她眸色微暗,有些干涩的唇微微弯起。 总算是感觉到她的视线,独孤宸倏地抬眸,凝眉对上她深邃晦涩的瞳眸,如释重负道:“你醒了?” “半梦半醒之间!” 沈凝暄苦笑,将头转向一侧。 “你可知道,你昨夜有多吓人?” 俊脸之上,尽是疲惫之色,独孤宸的眸底,血丝密布。 “是臣妾不好!” 唇色苍白,脸色亦是一片惨白,沈凝暄想要对他笑,却终只是勉强的牵了牵唇角:“让皇上担心了!” 闻言,独孤宸微微蹙眉。 回握住她的手,他眸色微暗,想着近些时日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变得生疏,他只是轻叹一声后,先抚了抚她微凉的额头,而后低言软语道:“烧了一夜,总算退了热,先用膳吧,用过膳,便该喝药了!” “好!” 淡淡的,自干涩的唇中,只吐出一个字,沈凝暄微抬眸华,看着独孤宸起身,又看他传来荣海备膳,便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分明是早膳,用过却已然时近午时。 这边,沈凝暄才刚放下筷子,她身边的独孤宸便将一碗黑糊糊的汤药,摆在了她的面前。 淡淡的瞥了一眼药碗,她十分乖顺的端起,而后神情镇定的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见她如此,独孤宸微蹙了蹙眉,却不曾作声,只伸手取了一颗蜜饯,送到她的嘴边! “不用了!” 抬眼看了眼他手里的蜜饯,并未张口去吃蜜饯,沈凝暄轻摇臻首道:“今日这药,不苦!” 话,如此出口,沈凝暄便不禁在心中暗暗苦笑! 其实,并非今日的药,不苦! 而是此刻,她的心,比这药还苦! 而这蜜饯,只能一时解了她的口苦,却甜不了心! 如此,倒不如不要! “不苦吗?人们不是都说苦口良药吗?” 声音低缓,随和如风,独孤宸深疑的问了一句,见沈凝暄眸华微暗,他拿着蜜饯的手微微一抬,将之送进她的唇边。 这一次,沈凝暄并未拒绝,只乖乖启唇,张口将蜜饯含入口中。 现在,她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用过了膳,又喝过了药,沈凝暄便再次躺回榻上,又要昏昏欲睡。 怔坐床榻前,斜睇着她稍显落寂的纤弱背影,独孤宸唇角轻抿,不禁在心中颇为苦涩的萧瑟一叹! 他习惯了那个倔强,活泼,聪慧可人的沈凝暄。 却见不得眼前的这个她! 他不能说,独孤萧逸下落不明,有多么的出乎自己的意料,但眼前的沈凝暄,只一夜之间,变成这副模样,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亦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对于她来说,独孤萧逸已然重要到如此地步! 许久之后,独孤宸因事与月凌云到了辇外。 目送独孤宸离去,沈凝暄微眯了眸华,缓缓伸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孩子,你说……你爹还活着吗?” ps:今天仍旧是七千多字,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厚爱,谢谢大家的鲜花和钻石,真心感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爱恨交加(6000+必看) 至尊毒后,爱恨交加(6000+必看) 原本的幸福,就像是镜花水月,只转瞬的工夫,便烟消云散。爱叀頙殩 此刻,独孤萧逸生死未卜,沈凝暄的心中,焦灼的痛着。 但是,即便再痛,她却要生生忍下,照常用膳,照常喝药,因为她顾不了大的,总得顾着腹中才区区月余的小的。 这,本是她准备等他回归之时,给他的一个惊喜。 可谁曾想,现在,却成了她必须坚强的希望和动力…猷… “独孤萧逸,你一定还活着!” 抬起的水眸中,是掩之不去的水光,沈凝暄却生生将之逼退! 眼泪,是脆弱的表现,现在,还不是她最弱的时候湛。 她是沈凝暄,为爱而活,为母则刚! 青儿进入辇车中时,看到的便是沈凝暄强忍眼泪的模样,看着这样的她,青儿心头微颤了颤,双眸红肿,紧咬着唇瓣问道:“王妃放心,王爷一定会没事的!” 闻言,沈凝暄微侧的身子微微一颤,艰涩而痛苦的闭上双眼。 青儿见状,轻轻一叹道:“王妃可还记得,齐王殿下曾经说过,他平生有两愿……如今王爷去了,再不能与齐太后团聚,这一愿就此作罢,但是第二愿,王妃应该却可以做到啊!” 听到青儿的话,沈凝暄鼻息蓦地一酸。 独孤萧逸的第二个愿望,是希望她活的幸福。 “二小姐!” 见沈凝暄半晌儿不语,青儿眉头紧蹙了蹙,不再尊她为王妃,是唤着她更熟悉的更亲昵的称谓,“为了王爷,您一定要好好的。” “我知道!” 因青儿的一声二小姐,在眼眶中流转的泪水转了转终是滚落下来,沈凝暄紧闭的眼睫,轻轻颤抖…… 她要幸福! 只是,这份幸福,好像才刚来过,便又离得好远…… 因为他,她才刚刚尝到幸福的滋味啊! “二小姐!” 蓄满泪水的眼底,透着几许复杂的情绪,青儿缓步上前,一脸疼惜的将沈凝暄拥在怀里。感觉到沈凝暄的颤抖,她紧咬了朱唇,泪水顺着眼角簌簌滑落,半晌儿,她哆嗦着唇,想要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作品———— 卧龙山。 山如其名,如龙卧九州,蜿蜒而上,巍峨入云。 卧龙山的海拔极高,山势却不同别处,到了山顶便是诸峰,卧龙山的山顶,幅员辽阔,平坦如原,即便燕国,吴国和新越三国的先头部队在这里早已安营扎寨,登上山巅,视线所及,却仍是一片坦途,让人心旷神怡。 三国之首,以新越国力最强,地理位置也在南方,是以,新越的营地,驻扎在卧龙山南侧,而吴国的营地,则与燕国的营地,左右相邻,分列卧龙山山巅的东西两侧,成三足鼎立之势! 卧龙山北巅,青草郁郁,高耸入云,放眼望去,那片郁郁葱葱的空暇之地景色优美,鸟语花香,三国峰会的议事大帐,便设在此处。 因沈凝暄的身体有恙,抵达卧龙山山顶后,她并未下辇,辇车便直往西侧,驶入燕国营帐。 辇车停驻,独孤宸本欲与上山时一般,登辇将沈凝暄抱下辇车,却不想尚不曾进入辇内,便见沈凝暄一身素衣,由青儿搀扶着自辇内娉婷而出。 “暄儿?” 在阳光的照耀下,沈凝暄的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看着她苍白虚弱的样子,独孤宸心下一疼,伸手便要去扶她,却见她微弯了弯唇,声音清冷而疏离道:“皇上,现在是在卧龙山上,三国之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你我身份有别!” 闻言,独孤宸伸出的手,蓦地僵在半空中,直到片刻后,苦笑着颓然落下。 心中,涩涩一叹,他眸色温润的对沈凝暄说道:“你的寝帐,安排在朕的营帐后面,眼下你身子虚,先去歇着吧!” “让皇上费心了!” 淡淡垂眸,对独孤宸虚福了福身,,沈凝暄微微颔首,由青儿扶着步下辇车。 辇车下,秋若雨早已侯了多时,见沈凝暄下车,连忙上前,与青儿一起,一左一右扶着她绕过中军大帐,进入沈凝暄的寝帐。 沈凝暄步下辇车之后,独孤宸并未进入中军大帐,而是默默无声的一直跟在后面。 在她的寝帐外怔立了片刻,他心有不甘的轻叹了叹,到底长腿一迈,还是进了寝帐。 寝帐里,沈凝暄已然被青儿和秋若雨安置在榻上。 见他进来,她眸色微闪了闪,眸华低敛的靠坐在榻上,静默了片刻后,方才轻声说道:“皇上初上卧龙山,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置,不必在我身上花费太多心思,我……没事!”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等! 等独孤萧逸活着回来! “真的没事吗?” 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晦暗低沉的侧脸,独孤宸心中微微泛着疼意。 她虽然竭力表现的很镇定,但是他却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好。 真的没事吗?! 面对独孤宸关怀,沈凝暄微微抬眸,迎着他的视线,轻声问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纵使我有事,皇上又能为我做些什么呢?替我杀了如太后吗?”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微深了深,不由苦笑出声。 “暄儿!” 如玉般的俊脸上,笑容浅淡,却温暖,他无奈叹道:“我只是想在这里陪着你!” “我不需要!” 凝着独孤宸唇角的笑,沈凝暄双眸微眯,深深的,打量着他许久,她有些凉讽的扯了扯唇角:“皇上,你知道吗?你和他的眉眼,其实有几分相似之处……看到皇上,我便会想起他……” 闻言,独孤宸微微一怔! 然,尚不等反应过来,便又听沈凝暄说道:“可是……皇上的容貌,又与如太后十分相似,是以,看到皇上,我会想起他,却也在想起他的时候,似是见到了将他逼至绝路的如太后……你说,这算不算爱恨交加?!” “的确是爱恨交加!” 听沈凝暄一席话,独孤宸轻叹一声,垂眸又深看她一眼,见她紧蹙娥眉,再次垂眸不语,似在沉思什么,他微弯了弯唇,对边上双眸尚有红肿的青儿吩咐道:“你去膳房,与王妃煮些素粥来!” “喏!” 微福了福身,青儿恭身退出寝帐。 青儿一走,秋若雨便也垂眸而立,不再言语。 如此,帐内再次陷入一片凝滞之中。 须臾,荣海自寝帐外进来。 甫一进帐,便觉帐内气氛有异,他微垂眼睑,恭身对两人行礼:“奴才参见皇上,参见齐王妃!” “有事?” 独孤宸微微转身,抬眸看向荣海。 “是!” 荣海眉心微皱着,看了低眉敛目的沈凝暄一眼,对独孤宸轻声禀道:“方才见皇上龙辇到了,新越皇帝便差人过来,道是许久未曾见过皇上了,这便要过帐一见!” 闻言,独孤宸俊朗的眉宇,蓦地一皱! “北堂航么?”独孤宸如此轻喃一声,星眸微微眯起。深知沈凝暄不只摆过北堂凌一道,也曾与北堂航有过一面之缘,在听了荣海的禀报,他唇角含笑,薄薄的唇,轻轻勾着,柔声问着沈凝暄:“你可还记得他?” “记得也罢,不记得也罢,反正他现在不认得我!” 沈凝暄浅淡一笑,苍白如纸的脸庞上,梨涡浅浅:“皇上赶紧去见吧,也省的落得个托大的名声!” “好!” 因沈凝暄淡淡的神情,而眸色微暗,独孤宸轻笑了笑,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皇上!” 荣海恭身,挡在他的身前,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新越皇驾,此刻便在帐外!” 闻言,独孤宸眉宇蓦地便又是一皱! 荣海见状,连忙低声说道:“他听闻皇上在齐王妃这里,只道是王妃美名远播,想要一睹芳容!” “他说要见,朕就要让他见吗?” 独孤宸面色微冷,垂眸冷冷的盯了荣海一眼,却不想北堂航慵懒清越的声音,在帐外适时传来:“燕皇好大的架子,寡人等的黄花菜都要凉了!” 闻言,独孤宸整张俊脸瞬间沉下,而沈凝暄则嗤笑一声,不动声色的将榻上的帐子放了下来。 瞥见她如此动作,独孤宸紧抿了抿薄唇,只得对荣海吩咐道:“速去恭迎新越国主!” “是!” 荣海应声,转身出了寝帐。 须臾,荣海自帐外而入,才甫一将帐帘掀起,便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拥着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自帐外而入。 如方才一般,沈凝暄仍旧躺在榻上,一动未动,也没有要行礼的意思,只不同的是,此刻榻前的纱帐已然落下,她自帐内看清帐外,但帐外之人却只可模糊糊的辨清她的身影。 转眼之间,已然过了两个年头,当年那个在酒楼相遇的锦衣公子,仍旧俊美如昔,只斜飞如鬓的浓眉,和略显浮夸的眼神,可窥见其平日对女色的热衷,丝毫不曾因时光流逝而有所改变。 凤眸微眯,沈凝暄的视线微转,终是落于他身侧的女子身上。 只下一刻,待看清女子美艳绝伦的容颜时,沈凝暄只觉心下一震,干涩的唇角冷冽扬起! 是她! 竟是她! 她的姐姐——沈凝雪! 人都说,猫有九条命,但是现在看着沈凝雪,她却觉得,沈凝雪的命远比猫要多! 讥讽扬唇,透过纱帐看着偎依在新越皇帝北堂航的怀中的沈凝雪,沈凝暄搁在腿上的手指,不禁轻轻敲打着,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始终不曾停歇。 沈凝雪怎么可以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便搭上了高高在上的北堂航?! 显然,蓝毅不只是放走了沈凝雪那么简单! 不过她一女侍二夫,先爬上了北堂凌的床,现在又跟了北堂航,还真是人让人觉得恶心呢! 纱帐之中,沈凝暄既已看到了沈凝雪,独孤宸自然早已看见。 俊挺的眉,微微一蹙,他的视线轻飘飘的在沈凝雪身上扫过,见沈凝雪低眉敛目,一脸娇羞的埋进北堂航怀里,他不禁讥诮勾唇,将视线落到北堂航的身上:“素闻越皇身侧,从不缺美人儿,今日却不曾想,你竟然在本皇面前,拥着我燕京第一美人!” 闻言,北堂航灿烂一笑,轻嗅了嗅沈凝雪颈间香甜,见她一脸娇羞,他十分满意的轻启薄唇:“这美人是寡人在来时路上千方百计才寻得,名为紫烟,是新越人,怎么可能是你燕京第一美人呢?” “是这样啊!” 眸光幽幽的深深凝视着沈凝雪,独孤宸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往日情分早已一丝不剩,他自然直接选择无视她,然后手握成拳,搁在嘴边轻咳一声,笑吟吟的说道:“也许只是长的相罢了!不过如今我燕京第一美人,已然是新越摄政王的侧妃,待来日见着,新越皇可以仔细看上一看,本皇想那情景一定会很有趣!” 闻言,沈凝雪俏丽的容颜,微微一僵! 别有深意的睇了眼沈凝雪,独孤宸微微抬手:“新越皇请落座!” “燕皇请!” 淡淡一笑,北堂航便要落座。 但就在他垂眸之际,却在瞥见恭身立于一侧的秋若雨时,微皱了皱眉。 秋若雨生的明眸皓齿,极为美艳,她的姿色,从来不会比沈凝雪差多少。 深深的凝了秋若雨一眼,北堂航心下微转,视线缓缓落于榻上,见榻上确实躺卧一人,他轻笑了笑,接过荣海奉上的茶,轻道:“想必这位便是齐王妃了吧?” 闻言,独孤宸漆黑如墨玉般的瞳眸,微微一闪。 “是!” 淡淡的,应了一声,独孤宸伸手接过荣海递来的热茶,掀起盖子,而后轻掀纱帐,将之送到了沈凝暄面前,动作流畅自然,丝毫不受身份所累。 纱帐内,看着眼前尚且冒着热气的茶水,眸色微动了动,轻勾了红唇:“我不渴!” 闻声,北堂航身形不由一僵! 这声音,虽不熟悉,却也不陌生。 可是这把嗓子的主人,生的其貌不扬,怎会艳名远播呢?! “天气炎热,你少喝一些!” 独孤宸的声音轻柔细腻,丝毫不在意北堂航在场,径自将茶盏端回,而后仔细吹过,才再次送了进去。 见独孤宸做到如此态度,沈凝雪眸底,不禁浮上深深的妒意。 在她身边,北堂航将独孤宸温柔体贴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禁眸底精光闪闪! 这声音的主人,明明该是燕国的皇后,可是现在她却是齐王之妃! 看来,他好像错过了某些好戏啊! 纱帐内,沈凝暄见独孤宸一直坚持,到底伸手接茶盏。 见状,独孤宸温润一笑,毫无遗漏的瞥见沈凝雪微变的脸色,而后对北堂航轻声叹道:“王嫂的身子本就娇贵,加之这数十日一路奔波,眼下身子不济,便暂时不与新越皇相见了。” 闻言,终是得到肯定的答案,北堂航眸色微变了变,眼底闪过一抹兴味,他的脸上仍是挂着一脸浅笑:“寡人只是闲来无事,听闻燕皇到了,便想着过来瞧瞧,此刻既是齐王妃身子不适,寡人也就不便久留了!” “也好!” 轻点了点头,独孤宸站起身来。 这厢,见北堂航要走,沈凝雪眸色微深的凝了帐内一眼,便也要跟上,但就在她即将出得大帐时,却听沈凝暄的声音在身后悠然响起:“紫烟姑娘当真与我那表姐生的极像,就不知见到贵国摄政王时,他会是如何反应?” 闻声,沈凝雪脚步一滞,不小心踩到了裙摆,整个人趔趄了下。 急忙伸手,将她捞起入怀,北堂航眉心一抿,回头看向纱帐方向。 迎着北堂航的视线,沈凝暄浅显一笑,纤纤玉手轻撩纱帐,精致的眉眼,对上北堂航的视线,她苍白的脸色,虽然没有一丝血色,却让北堂航忍不住呼吸一滞,眼底瞬间渲染上浓浓的惊艳! “皇上?!” 瞥见北堂航眼底璀璨的颜色,沈凝雪心下一紧,赶忙扯了扯他的袖口。 闻声,北堂航拥着沈凝雪的手臂微僵! 脸上的笑,再次变得灿烂起来,他眸光微闪的睇了沈凝暄一眼,这才垂眸看向沈凝雪,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可生生被榻上的女子比了下去,但……即便如此,他却还是邪肆一笑,而后在沈凝雪耳边低语:“今儿把朕伺候好了,明儿朕便给了你名分,如何?” 闻言,沈凝雪心下一喜,脸上自浮上一抹笑意:“妾身谢皇上!” 轻笑着,捏了捏沈凝雪的脸,视线却不着痕迹的自那早已闭合的纱帐上扫过,北堂航唇角边缓缓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终是抬步离去! “请皇上移驾!” 待两人一走,沈凝暄将茶盏放下,转身向里躺下,也对独孤宸下了逐客令…… ————作品———— 午后,烈日当空,独孤宸却独自一人,立身于卧龙山绝巅,冷峻的脸庞上,却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彼时,卧龙山南侧,新越大帐之中,莺歌燕舞,丝竹声声。 帐中,身姿妖娆的绝色舞姬们,身披彩带,极尽妖娆的舞动着自己的身躯,只为引起上位那个一身暖白色云锦长衫,冷面却如妖孽一般妩媚的男子的注意。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才刚刚从吴国赶来的新越摄政王——北堂凌! 此刻,在他身边,左右各坐一位倾城美人,但他却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只低眉喝着他杯中烈酒,一盏接着一盏。 但是今日,这平日最美的滋味,喝在他的口中,却也淡然无味! 垂首立于他的身侧,见他只时不时的抬眼睇上一眼正舞动身躯的舞姬们,便再次贪杯,蓝毅的脸色,不禁暗暗沉下。 方才,他们家王爷的心情,本来还是不错的,还想着待会儿去燕国营寨去看看沈凝暄。 但是,接到一份急报之后,便情绪骤变,一直不停的灌着酒。 看着这样的他,蓝毅顿觉心中没底!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唱报传来,丝竹声停,舞姬们也都个个垂眸,低眉敛目的恭立一侧。 须臾,北堂航一袭明黄之色,自大帐外快步而入。 紧接着,便闻帐内众人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王兄!” 对众人视若无睹,北堂航俊雅的脸上挂着浅笑,脚下几步上前,迎上高位上一直坐着未曾动过的北堂凌:“你何时到的?” “皇上去哪儿了?” 没有回答北堂航的问话,北堂凌抬眸看了眼自己的皇弟,微一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见状,她身边的美人,赶忙夹了菜,送到他的嘴边! 看着他饮酒作乐的样子,北堂航淡淡一笑,对其中一位美人摆了摆手,在他身边坐下身来。勾唇示意舞姬们继续,帐内再次欢舞,他这才低眉对北堂凌笑道:“朕方才想游览卧龙山,却见燕皇的仪仗到了,便带着朕的美人去见了一面,你猜燕皇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能让他心疼,还能让他疼!(16000+精彩必看) 至尊毒后,能让他心疼,还能让他疼!(16000+精彩必看) 北堂航之言,北堂凌握着杯盏的手微微一顿! 只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竟闪现出沈凝暄那张精灵慧黠的俏脸。爱叀頙殩 心中,陡地泛起一股疼意,他的眸色微微一暗:“燕皇说什么?” “他说朕的美人儿,是他们燕京的第一美人……” 伸手取了桌上的一盏美酒,凑到鼻前轻嗅了嗅,北堂凌冷冽抿唇,唇角勾起的弧度也透着几分颇富掠夺性的意味:“不只是他,那齐王妃也说,该让王兄见见我那美人……轺” 北堂航此言一落,边上的蓝毅,面色瞬间变白,暗地里惊出一身冷汗。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他在心里将沈凝雪骂了个底朝天! 这个白痴女人,好端端的去见独孤宸和沈凝暄作甚?活腻歪了不是?隘! “哦?” 微冷的视线,意味分明的从蓝毅身上轻轻扫过,北堂凌眸光微绽,抬眸看了北堂航一眼,旋即玩味一笑:“听皇上这么一说,本王还真该见见她!” 闻言,北堂航微微一笑,作势便要抬手唤人:“她眼下正在朕的中军大帐,朕差人去传!” “不必那么麻烦!” 北堂凌轻笑着勾唇,眸光冷艳,邪魅:“蓝毅,你去!” “呃……” 蓝毅心头一紧,不敢抬头去看北堂凌的脸色,脊背僵直的恭了恭身:“属下遵命!” 语落,他低垂着头,后退几步,于帐帘前转身离去。 “燕皇到了,此刻便独缺吴皇了!” 冷冷的,睇了眼蓝毅离开后,仍旧不停轻荡的帐帘,北堂凌薄唇轻勾,于唇角处露出一抹惊艳的笑,悠悠然再次举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状似随意的问着北堂航:“燕皇此行可还顺利?” 北堂航虽是新越国主,但是在他面前,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每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他虽然是他的兄长,但更多的时候,却像个长辈! 新越的朝政,亦从来都掌控在他的手中。 “倒也还算顺利!” 笑吟吟的看着北堂凌,北堂航端起美人刚刚斟的美酒送到嘴边,眉心微挑了下:“只是那齐王妃好像身子不太好,一直卧床不起!”想到沈凝暄那张倾世倾城的清丽容颜,北堂航心旌荡漾之余,不禁啧啧出声:“话说回来,朕自诩平生见过的美人不少,却还第一次见到这么的美的……” 只他一语落,北堂凌手中的盛满酒水的杯盏竟咯嘣一声,便被捏碎了。 “王爷?!” 边上美人一惊,忙将碎片取出,拿了帕子,为北堂凌将出血的手掌包扎起来。 “王兄怎么那么不小心?” 北堂航眉心略蹙,深看北堂凌一眼,似是想到什么,不禁讪讪一笑:“说来也奇怪,这美人朕头一回见,可她的声音,朕却一定在哪里听过……” 闻言,北堂凌失笑,阴鸷的眸子,微微一抬,扯唇笑看着北堂航! 这小子,明明猜到了,却在他这里故弄玄虚。 哼! 唇角的笑,蓦地又冷了几分,他深吸口气,幽幽说道:“多日不见,看来皇上很闲啊,闲到在本王这里装傻充愣!嗯?!” “呃……王兄……” 明显被北堂凌阴鸷的眼神蜇了一下,北堂航心下一紧,低垂下头,眸中幽光闪动:“果然是她么?朕当初还真是看走了眼!” “看走了眼的,又何止你一人?” 北堂凌的视线微微又是一冷,眸光闪动间,自斟一盏酒,不过这一次,他并未饮下,而是轻轻一抿。 闻言,北堂航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呵呵……” 有些悻悻的扯了扯唇,他伸手拍了拍北堂凌的肩膀,戏谑说道:“朕知王兄与她有过节,不过她如今病的连床都下不了,王兄也该消消气了!” 听了北堂航的话,北堂凌不禁眸色隐隐一变! 按理说,他给了她解药,即便如太后下的毒,一时半会儿解不了,也不至于卧床不起。 如今,她之所以卧床不起,只能有一个解释。 那便是……她知道了! 一定知道了! 看着北堂凌神情微变的样子,北堂航轻笑了下,没有再出声。 须臾,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微微扬唇,“王兄,朕的美人来了!” 闻言,北堂凌眉心略蹙,不等蓝毅禀报,他便已然出声:“把人带进来!” “是!” 蓝毅的声音,微微有些闷,隐隐的,还有几分忐忑。 下一刻,便见他掀起帐帘。 帐帘掀起的那一刻,便见沈凝雪一袭洁白襦裙,美丽静冽,仪态万千的娉婷而入。 温柔似水的视线,只淡淡的扫过北堂凌,便已落在北堂航身上,沈凝雪好似根本就不曾见过北堂凌一般,巧笑倩兮的朝着北堂航走近,直到在他身侧盈盈福身:“妾身见过皇上!” “美人免礼!” 眸色微润的伸手握住沈凝雪滑嫩的小手,北堂航含笑看向北堂凌,轻声叹道:“王兄你看,如此天香国色,若不收进朕的皇宫,岂不可惜了?” 闻言,北堂凌眸色冰冷的抬眸瞥了沈凝雪一眼! 迎着他冰冷如万年冰川的双眸,沈凝雪心底惊颤,却还是故作镇定的朝着他福了福身:“紫烟给摄政王请安!” “紫烟?” 淡淡的笑,爬上唇角,北堂凌冰冷的视线,在沈凝雪脸上停留了一瞬,旋即眸色一沉,目光凌厉的看向北堂航,“皇弟,你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竟连王兄的女人也想弄进去!” “王兄?!” 正握着沈凝雪小手的手,因北堂凌急转的态度,蓦地加重了力道,北堂航迎着北堂凌凌厉的视线,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她是紫烟,新越人士,朕查的清清楚楚,该不是你也以为,她是你的那位侧妃吧?王兄……人不可以贪心,容貌相似的美人儿有一个就够了!” “原来皇上查过了?” 北堂凌冷漠一笑,眼底的冷漠之色,犹如寒冬飞雪,簌簌落向沈凝雪。 抬眸之间,瞥见他冰冷的视线,沈凝雪心头一寒,柔弱的身子,亦忍不住哆嗦了下,但只是转瞬之间,她便定下心神,目光无畏的看着北堂凌:“启禀摄政王,妾身的确是紫烟,新越人!” 此刻,事关生死。 不成功,便成仁,即便再怕,她也要咬牙挺下去。 “紫烟?!新越人?!” 北堂凌静静坐着,皱眉深看了沈凝雪一眼,却是倏地伸手,握住她的皓腕。 “啊——” 沈凝雪心下一惊,不由失声惊叫。 边上,北堂航见状,忙沉下了嗓音:“王兄!” 冷冷的,睇了北堂航一眼,成功令他噤声,北堂凌眸光冷凝的探手抚过沈凝雪的脉门,面色蓦地一沉,直接扬手将她甩到帐中! 见状,北堂航面色微变,却来不及阻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沈凝雪狠狠的摔落在地,一脸痛苦的呻吟出声:“皇上,救我!” 北堂航霍地起身,作势便要上前。 然,尚不等他抬步,便听北堂凌语气冰冷道的对沈凝雪说道“你若是紫烟,若是新越人,何以连中的毒都与沈凝雪一般无二?!” 闻言,北堂航不禁心下一怔,再看摔在地上,脸色早已惊惶如纸的沈凝雪,他眉心轻皱着复又坐回原位。 见状,沈凝雪心下一紧。 虽然,以前北堂凌也曾摸过她的脉,却从未说过什么,但她却已然了然,他略通医理,不过……她并不认为,他是真的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她以为他此刻如此言语,根本是从沈凝暄口中得知喂她毒药一事。 反正早在上山之前,她便找新越的几位太医偷偷问过,太医们谁都不知,她中的是什么毒,想当然而,北堂凌自然也不会知道的。 是以此刻,但见北堂航如此反应他,她在顾不得其他,匍匐着上前,扯住他的袍襟,楚楚可怜的泣声说着自己早已想好的说辞:“皇上,妾身中毒,是这几日服用了太多欢好之药,绝非摄政王所说那般,皇上……您要相信我,我是您的女人啊!” 她不喜欢北堂航,但是这些日子里,却费尽浑身解数,让他对自己身体流连忘返。 北堂航好色,他还是皇帝,她有绝对的信心,他会从北堂凌手里将她救下。 看着沈凝雪我见犹怜的模样,北堂凌鄙夷一笑,斜睇了北堂航一眼:“服用了太多欢好之药?呵呵……皇上可知道,在燕国时,她是如何爬上本王的床的?成为本王侧妃的?” “朕不想知道!” 北堂航的声音,比之方才,忽然冷了不少。 如此,听在沈凝雪耳中,不由让她心花怒放,有些得意的偷瞥了北堂凌一眼。 北堂凌妖孽般的俊脸,瞬间拉下,也不再言语,只是抄手靠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见他如此,沈凝雪跪坐上前,搂主北堂航的一条腿,轻声软语,再接再厉:“皇上,妾身知道,您一定会信妾身……” 抬眸看了眼北堂凌,接收到他好整以暇的目光,北堂航垂眸,幽深的瞳眸,冷冷的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绝色佳人,冷冷嗤笑着,轻启了薄唇:“信你?然后像个傻子一样,让你骗的团团转?你可知道,王兄的医理,在新越无人能及?他……才是朕最相信的人!” 闻言,沈凝雪心中惊颤,刚要抬头望向北堂航,却见他长身而起,直接抬腿将她甩落在地,头也不回的快步出了大帐! 他清楚的记得! 去年在宫中的一场宴会上,他的王兄也是以这种眼神看他,但事后他便杀了与他乱进谗言的佞臣! 自然,他深知他是为了他好! 即便他的手段过于强势,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却也从不曾想过要怪罪于他! 因为,于他而言,他的王兄,是兄,又为父,一直护佑他长大,让他尊重却也敬畏! 是以,是敬畏!深深的敬畏! 这份敬畏,是源自于心的! 不过,此刻再见他这种眼神,再看到沈凝雪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他心中便觉得,若他一怒之下把这沈凝雪给杀了,未免可惜了她那国色天香的清丽容颜! 真的可惜了! “皇上……” 见北堂航只看了自己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去,沈凝雪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窟之中,全身上下,每一个汗毛孔都有冷意往里钻。 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明明很疼她,宠她,夜夜无她不能?! 他怎么舍得对她置之不理?! 胆战心惊的,见北堂凌自椅子上起身,俊颜含愠的大步朝着自己走来,她心下一凛,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转身逃离! 但,说时迟,那时快! 当她踉踉跄跄的起身,尚不曾逃出大帐时,北堂凌的手便已然到了近前,并一把扯住她的乌黑云发,在她撕心裂肺的痛呼之中,将她整个人拽入帐内,而后狠狠的甩在大帐底那昂贵的地毯之上! “痛!” 双肘下,剧痛袭来,她的俏脸皱成一团,眼泪瞬间滚落。 就在她挣扎着便要起身之际,忽闻嘶啦一声,她背脊一凉,原本完好的衣衫,瞬间被北堂凌撕裂开来! “贱人!勾~引皇上,想要进宫是么?” 手下动作不停,北堂凌丝毫不理大帐内是否有蓝毅等人在场,眸色狠戾的将沈凝雪身上的襦裙撕扯的一丝不挂,然后随手一甩,如雪片纷扬。 “王爷!” 不敢去看北堂凌略显猩红的眸,沈凝雪一脸惊惶的拾起地上的衣衫碎片,却无论如何都遮不住自己雪白无暇的赤~裸酮~体! “你还知道羞耻?” 一脸鄙夷的看着沈凝雪的反应,北堂凌冷哂一笑,蹲身钳住她的下颔,眸色冰冷:“做了本王的侧妃,却每日服用欢好之药,跟朕的皇弟颠鸾倒凤,不仅如此,还堂而皇之的跑去独孤宸和沈凝暄面前让本王颜面扫地,沈凝雪……你还真是活的不耐烦!” 他的笑,本是俊美无俦的,但是看在沈凝雪眼中,却好似从地狱而来的恶魔,吓的她蜷缩着身子接连后退。 “现在知道怕了,会不会太晚了?” 英俊如北堂凌,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可他眼底的神情,却如腊月飞霜,冷的一塌糊涂,就在沈凝雪胡乱找着东西,想要遮住自己的身子时,他邪佞一笑,嘲讽的转头看向蓝毅。 北堂凌看向蓝毅的目光,锐利而凛冽,似是能看透人心。 迎着他的目光,蓝毅心头惊颤,刚要开口求饶,却听北堂凌说:“现在三国峰会不适宜见血,从今日开始,不准给她穿,将她囚禁于侧帐之中,每日掌嘴五十,等三国峰会结束,送她去军营犒赏三军!” 闻言,蓝毅眉心轻皱,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但,即便如此,他却只字不敢言语。 “王爷!” 听闻北堂凌不让自己穿衣,沈凝雪惊呼一声,泪水在双眼中打转,不停的摇着头,抬眸看了蓝毅一眼,她娇躯颤抖,恨不得找个地缝能钻进去:“你不能这样对我!” “本王还就这么对你!” 笑容透着几分森冷,北堂凌轻嗤一声:“不穿衣服,本王看你如何出去勾~引男人!” 语落,他冷哼一声,眼神冰冷的又看了蓝毅一眼。 恰逢此时,蓝毅抬眸,对上他冰冷的眼神,蓝毅虎躯一震,浑身上下蹿起冷意。 “等着!” 只冷冷的,丢给蓝毅如此两个字,北堂凌用力一拂袍袖,身姿挺拔的向外走去! 蓝毅他会收拾。 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心心念念,皆是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子,他脚步不停,出了大帐,便朝着燕国营地走去。 直到北堂凌离去,沈凝雪心思一转,脸色苍白而柔弱的看向蓝毅:“蓝都统!” 以前,听到她柔柔弱弱的声音,蓝毅即便心肠再硬,却仍旧忍不住会起恻隐之心,但是今时今日,知道自己再一次触到了北堂凌的底线,再听她如此柔声唤着自己,他心底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你若是聪明,便该在有名有份之前,在皇上身边龟缩做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到沈凝暄面前显摆……”如是,低斥沈凝雪一声,暗骂她蠢笨,蓝毅浓密如墨的眉,倏地一皱,扬起手来,铆足了劲儿抽打在沈凝雪的脸上。 紧接着,啪啪的耳光声伴着沈凝雪的哀嚎声响彻帐内,久久不歇…… ————作品———— 卧龙山北巅,苍翠郁郁,美景依依。 独孤宸双手背负身后,伫足苍松之下,眺望远空许久,虽唇角轻勾,眸色却微微有些黯然。 “皇上!” 枭青回眸,看了眼不远处缓缓上山的仪仗队伍,轻唤他一声,淡淡出声道:“吴皇的仪仗到了!” 闻言,独孤宸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禁蓦地一紧! “赫连飏到了……” 想到自己师从一门的另一位天之骄子,他眸色微闪了闪,微薄的唇,缓缓勾起,转身望向不远处那王旗之上,书着赫连二字的仪仗队伍! 须臾,他轻轻一叹,道:“命人替素儿洗漱,让她先行准备,侯旨见驾!” “遵旨!” 枭青应声,恭身领命。 转身朝着南宫素儿所在的侧帐走去。 待枭青一走,独孤宸长长吁了口气,转身抬步,带着荣海朝着吴国仪仗所在的方向走去。 彼时,北堂凌看到吴皇的仪仗,也渐渐停下脚步。 凝望着已然到达山顶的吴国车队,他双眸微眯,冷冷勾唇,复又抬步,继续朝着燕国营地走去。 吴皇的仪仗到了。 卧龙山东侧,专属于吴国的营帐之中,顿时行动起来,早前便已到达的先头禁军部队,快速自东侧集结,分立山口两侧,恭迎吴皇赫连飏。 时候不长,明黄色的龙辇,在山巅入口处缓缓停驻,紧接着,便有几名容貌秀美的宫装女子自辇内步出,在宽阔的车辕上停下,将辇车两侧的柔白帐子徐徐挽起。 又过了片刻,自辇车之内,先行走出一名五六岁的锦衣男童。 这名男童,唇红齿白,粉雕玉琢,长的格外标致。 在辇车前站了片刻,男童十分好奇的左右看了看,而后一脸惊喜的转身对辇内催促道:“父皇,母后,快一些!” 闻言,独孤宸眉宇轻皱,心下思绪莫名。 若他记得没错,这个孩子,应该是南宫素儿和赫连飏的儿子——赫连远! 可是此刻,他却在唤着另外女人母后! 据他所知,赫连飏应该还未曾立后…… 随着赫连远的一声轻唤,自辇车内步出一身着明黄色常服的男子,此男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正是素有吴国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吴皇——赫连飏! 就在他步出辇车之后,却见他挺拔的身形微微一转,神态优雅的对身后的女子伸出手来:“青萝,来!” “嗯!” 一双柔白细腻的纤纤玉手,自帘帐内伸出,缓缓落于他的手中,在迎着他的眸,与他相视一笑之后,掩在他身后的那抹浅蓝色身影,自帘帐后缓缓步出。微抬眸,女子淡雅如菊的面容之上,浮上一抹淡淡的浅笑,只此浅淡一笑,虽非绝美,却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视线,从两人交握的双手一扫而过,再到赫连飏看向身侧女子的温柔神情,独孤宸不禁心中黯然。 虽然,赫连飏想要回南宫素儿。 但是他的身边,却再也没了南宫素儿的位置。 “父皇!” 童声再起,赫连远粉雕玉琢的小脸微微上扬,在赫连飏身边,扯着他明黄色的袖摆轻晃道:“远儿要去逮蚂蚱!” 闻言,被赫连飏唤作青萝的女子黛眉微颦。 垂眸看了眼小小的赫连远,她眸中虽满是疼爱,却轻笑着摇头:“父皇还有要事,你若想逮蚂蚱,母后陪你如何?!” “母后……” 听青萝此言,赫连远小嘴微撅,漂亮的眸子瞬间失去了些许光彩。“远儿想让父皇陪……” “无妨!” 不忍见幼子一脸失望,赫连飏眸色温润的对赫连远点了点头:“待明日一早,父皇闲暇之时,便带你去逮蚂蚱!” “真的?” 清澈的瞳眸之中,丝毫不掩喜色,赫连远白皙的小脸上,再次浮上笑意。 辇车上,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温馨不已。 站在辇车前的众人,谁都不忍,也不敢去打扰。 将这温馨的一幕看在眼里,独孤宸心下苦叹了叹,却是扬起了唇角。 辇车上,赫连飏抬起头来,远远的瞥见不远处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后,他转头对青萝说道:“青萝你看,那就是与我师出同门的燕皇!” 闻言,青萝不禁微微一怔! 见赫连飏正遥望北方,她娥眉一蹙,便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直到她瞥见那卧龙山不远处那抹清俊身影,她的神情,才忽而一静,双眸之中,竟隐隐有光华闪动。 那个男人,清俊儒雅,当真是人中龙凤。 “飏!” 亲昵而随意的唤着赫连飏的名,独孤宸迎着两人的视线,原本便轻勾的唇角,不禁再次扬起,一直不曾动过的脚步,缓缓抬起,他快步朝着两人走去。 “宸!” 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一抹久别重逢后的兴然之笑,赫连飏牵着青萝和赫连远一路下了辇车,与正快步朝着自己走来的独孤宸于辇前明黄色的华盖下相遇。 两个同样出类拔卒的男人,一人俊美无俦,一人潇洒风~流,皆都称得上风华绝代! 面对面相视而立,凝着眼前与自己感情甚笃的赫连飏,独孤宸的双眸之中,光华闪动,终是抬手一拳,便抵在他的胸口:“你小子,两年不见,还是老样子!” “你小子不也一样?!” 毫不客气的抬手便要回送独孤宸一拳,却见他身形如风,瞬间闪过了自己的拳头,赫连飏俊脸一滞! 随即,便是一脸的不快! 见状,青萝精致的眉梢,轻挑了挑,不禁红唇微弯。 抬眸之间,瞥见独孤宸眼底的笑意,赫连飏轻嗤一声,终是爽朗一笑:“几年不见,今夜你我不醉不归!” “我是没问题,就不知你可不可以!” 赫连飏既是笑了,独孤宸自然也跟着笑了,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别有深意的笑看了眼边上的青萝。 见状,赫连飏笑容一敛,凝眉转身,看向身边的青萝,然后对独孤宸笑说:“你可以尊青萝一声嫂子,三国峰会之后,吴国便会举行立后大典,届时吴国内廷会将青萝的身份昭告天下!”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敛。 笑吟吟的又看了青萝一眼,他迎着她明亮的眸,他微启了启唇,“见过嫂子!” “青萝见过燕皇!” 声音轻柔,却如泉水叮咚般悦耳动听,青萝深凝着独孤宸的眸,淡笑着出声。 “嫂子不必拘礼!” 独孤宸微微颔首,对青萝淡淡一笑。 “初见,该有的礼,总是要有的!” 迎着独孤宸的淡淡一笑,青萝笑颜再展。 那淡淡的风华,让人移不开双眼。 看着这样的一个灵动女子,独孤宸好像知道,赫连飏为何放下南宫素儿了。 因独孤宸的目光,到底显得有些不自在,青萝眸华微转,看了眼身侧的赫连飏和赫连远,她清秀婉约容颜上,浮上幸福的痕迹,转而笑问着独孤宸:“燕皇此行,燕后可曾随行?” 听了青萝提及燕后,独孤宸的心弦,忍不住轻颤了颤。 想到沈凝暄,他心下微苦。俊脸上,却又温润的笑,爬上嘴角,“说来,也来了,说没来,也没来……此事说来话长!” 青萝并不知独孤宸和沈凝暄之间的感情纠葛。 是以此刻,听到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她不禁微蹙了蹙黛眉,却并未多问,而是转而对赫连飏轻声说道:“皇上,臣妾先带远儿去简单洗漱,稍晚些时候,再见南宫素儿!” 闻言,独孤宸眉宇微微一皱,却见赫连飏坦然一笑,微微颔首,宠溺道:“一切照你的意思办!” “嗯!” 青萝含笑点头,牵着远儿前往吴国大帐。 目送虽非母子,却更胜母子的两人离去,独孤宸目光飘渺道:“看样子,这一次你是真的陷下去了,不过如此女子,却也配得上你!” “难道南宫素儿配不上你?” 原本温润的声音,微微有些冷,赫连飏抬眸睇了独孤宸一眼,却并没有太多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淡淡说道:“宸,当初我把她交给你,是希望你们能幸福,可是……你没有照顾好她!” 独孤宸闻言,脸色微变了变,却是很快无奈一叹,望着青萝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曾经沧海难为水,我以为,以你现在的心境,应该懂我!” “懂和谅解,是两回事!” 赫连飏苦笑,用力扶了扶独孤宸的肩膀:“我先回大帐,一切安顿好了,你再带她过来!” “可以!” 独孤宸轻勾了勾唇,对赫连飏微点了点头。 “哦……” 赫连飏走出两步,复又回头轻道:“若是可以,我也想见见你那位来了等于没来的皇后娘娘!” “也行!” 想起沈凝暄,独孤宸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泛起苦涩…… ————作品———— 燕国营地,沈凝暄的寝帐之中。 身体虚弱的沈凝暄,本已昏昏欲睡,却见荣海从外面进来。 听着荣海带回的消息,知道吴皇赫连飏,已然抵达卧龙山,并要稍晚些时候相见,沈凝暄并未多问一句,只轻闭瞳眸,静静的靠坐在睡榻上,神情宁然,心中思绪莫辨! 榻前,青儿熬好的热粥,早已半凉。 半晌儿见她仍没有要用的意思,青儿不禁轻蹙了蹙眉,再次将粥端起:“王妃,粥都快凉了,您趁热喝点儿吧!” 微垂的眼睫,轻颤了颤,终是缓缓上扬,对上青儿担忧的眸子,沈凝暄轻扯唇角:“本宫不饿,先搁着吧!” “王妃……” 青儿红唇微动了动,犹不死心的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热粥,送到沈凝暄身前:“您多少喝点儿,就一点儿!” “青儿……” 微抬眸华,与青儿四目相对,沈凝暄眸色微暗:“你现在便去追着荣海,告诉他,本宫身子实在有恙,让他回了皇上,本宫今日不见吴皇。” 闻言,青儿握着汤匙的手不禁微僵了僵! 方才,在她熬好了粥,端来大帐之时,远远的便见那吴皇的仪仗队到了,按理说吴皇要见,是不能拒绝的。 她不确定,皇上在听到沈凝暄的话后,会是如何反应。 但,即便如此,她却仍是轻点了点头,而后低垂臻首,将手里的粥碗放下,轻叹着起身向外走去。 见青儿出去,沈凝暄不禁苦笑了笑,便再次瞌上双眸,想要小睡一会儿。但,只要一闭上眼,她的眼前,便会浮现独孤萧逸对他盈盈而笑的温和模样。 无奈,终是涩涩长叹一声,她再次睁眼,直勾勾的瞪视着头顶的纱帐,怔怔失神! “王妃!” 方才出去片刻,青儿便再次回返。 以为她已经寻到了荣海,沈凝暄眸光一闪,渐渐多出一丝生气:“这么快就追上荣海了?” “不是!” 见沈凝暄眼底的那抹亮色渐渐变淡,青儿轻摇臻首,有些拘谨道:“新越摄政王在帐外求见!” 北堂凌?! 想到那个向来自负,桀骜,却甘心让自己利用的妖孽男子,沈凝暄眸色微动! 微微转身,看向身前的青儿,她低垂了垂眸,心中似是在思忖着什么,迟迟不曾言语。 半晌儿,见沈凝暄低眉敛目,一直不言不语,青儿眸中露出一丝异色。 轻轻的,再次福了福身,她紧紧抿起唇瓣,出声说道:“新越摄政王请奴婢告诉王妃,今日他若见不到您,便不回新越大帐了。” 闻言,沈凝暄眉心一拧! 不过仔细想想,这倒也像是北堂凌才能说出的话,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她弯唇苦笑了笑,对青儿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是!” 青儿微微颔首,转身向外。 “王妃!” 看着青儿出去,自得知独孤萧逸出事便一直不言不语的秋若雨,不禁黛眉紧锁着问道:“您其实一直都在等他,对吗?” “这世上,除了你家王爷,只有他能够心甘情愿的让我利用了!”淡淡的,轻叹了口气,沈凝暄对秋若雨轻笑了笑,便再次敛眉,低眉把玩着垂落在榻前的玉佩流苏。 时候不长,北堂凌便已然身处寝帐之中。 甫一进帐,瞥见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沈凝暄,他心头微窒了窒,遂面色难看的出声问道:“沈凝暄,你食言了!”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微一变! 聪慧如她,怎会不明,他所说的食言,是指她未曾将身子养好。 她清楚的记得,当初给她解药之时,北堂凌曾说过,希望在卧龙山,可以见到以前那个聪慧狡黠的萧依儿! 但此刻的她,与他想见的那个她,差的太远! 既是如此,相见倒果真不如怀念了! 只不过,这身子是她自己的。 难受的,也是她自己。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更希望自己可以快些好起来! 但,事与愿违! 中毒,解毒,发烧,还有怀孕…… 这些接踵而至的事情,本就让原本健健康康的她,越发虚弱起来。 且,再一遇独孤萧逸自投寒江河一事,她这身子,便再不像她自己的了! 思绪至此,她不禁在心底苦涩一叹! 轻轻侧目,看着眼前着一身华服,气宇轩昂的北堂凌,她丝毫不惧他冰冷的神情和目光,只淡淡一笑道:“我以为,只要我一到这里,你便会过来,却不想你来的这么晚!” 闻言,北堂凌皱了皱眉,却并未多说什么,便抬步向前。 见他上前,秋若雨心神一凛,如临大敌一般,快速移步,抬臂挡住他的身形。 “让开!” 北堂凌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隐忍,却又像夹杂着疾风骤雨,此刻的他眸光如电,冷冷射在秋若雨俏丽的脸上。 “请摄政王自重,这是我燕国大帐!” 秋若雨声音清冷,同样不伴一丝温度,直直的迎着北堂凌的冷眸,她眸色坚定,其间不见丝毫退意:“摄政王该知道,何为避嫌!” 听到秋若雨的话,北堂凌不禁轻声嗤笑,意有所指的抬眸看向沈凝暄。 何为避嫌?! 他们又不是没有同榻而眠过! 凝着北堂凌那微微有些古怪的眼神,沈凝暄心中自然明了,看着身侧不远处剑拔弩张的一男一女,见北堂凌执意上前,秋若雨却执意阻拦,两人之间谁都没有要后退的意思,沈凝暄轻勾了勾有些艰涩的唇,有气无力的出声叹道:“若雨,你先退下吧!” “王妃!” 秋若雨回眸看向沈凝暄,黛眉紧紧拧起。 “退下吧!” 不曾抬眸去看秋若雨,沈凝暄再次淡淡开口道:“我想跟摄政王单独淡淡!” 听出沈凝暄的言外之意,秋若雨面色微变! 侧目又冷睇北堂凌一眼,她转身对沈凝暄恭身道:“属下就在门外守着!”语落,她脚步一旋,自北堂凌身前移开,快步出了大帐! 没了秋若雨阻拦,北堂凌俊美的面庞微微一缓,再次抬步上前,在睡榻前停下脚步,他眸色隐晦的紧盯着睡榻上一脸病容的女子:“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淡淡抬眸,沈凝暄虽脸色较差,眸色却格外坚定的看着北堂凌冷暗阴沉的俊脸,暗暗在心中一叹,她端起榻前温热的粥碗,浅浅喝了一口,便不得不苦笑着说道:“新越,吴国,燕国,虽表面上看来和平共处,可暗地里各国所安插的眼线,却一个不少,如今既是独孤宸已然得到消息,想必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 闻言,北堂凌俊容微变! 来时,他一直在心中斟酌着,该如何跟沈凝暄开口,又该如何劝慰于她,但是沈凝暄此刻的态度,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竟然不哭不闹,还心平气和的先提起了那件事情。 如此反应,太不正常! 轻抬眸,静静的看了北堂凌一眼,沈凝暄又是一声轻叹,眸中光华山闪动:“北堂凌,你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什么话?” 北堂凌微眯了眸华,眉宇间露出些许疑惑。 见状,沈凝暄轻挑黛眉,又喝了口粥,再悻悻然道:“你心甘情愿的被我利用!” “你……” 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北堂凌微眯的眸子,渐渐舒展,俊美的脸上,露出浅笑:“你想要如何利用我?” 当今世上,若是有人想要利用他北堂凌,只会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但是凡事,总会有例外。 他的人生中,眼前的女人,所有的例外,都属于眼前这个女人! “若他死了,我会利用你替他报仇!” 唇角轻勾着,淡淡一笑,沈凝暄眸色微暗,将粥碗里的粥悉数喝完,这才讪讪然道:“如此,王爷可愿意么?!” “你……” 与沈凝暄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许久,北堂凌眸光闪烁着紧握了双拳,到底自齿缝里迸出两个字:“愿意!” 若是,这就是她想要的,那么他只有愿意两字可以回她! 闻言,沈凝暄将空空如也的粥碗,搁在边上的矮桌之上,神情淡然自若的笑了笑,双瞳之中,却仿佛没了灵魂:“等我见到他的尸体,会第一时间找你,然后好好的利用你!” “可以!” 轻轻的,应了一声,北堂凌面色一沉,轻声说道:“沈凝暄,你记住了,只要你想,燕国的江山,我都会为你争到!”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沉眸靠在榻上:“我区区女子,要江山何用?” 北堂凌轻笑:“不要也可以!” 语落,他眉心轻颦着,几乎贪婪的又深看沈凝暄一眼,随即脚步一转,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 见北堂凌离去,沈凝暄的唇角,不禁再次逸出一抹苦笑:“帮我找他!” 北堂凌顿足,转身:“你不信独孤宸?” 沈凝暄淡淡勾唇,冷笑:“独孤萧逸让我信他,我信了,可是他现在却下落不明,如今……除了亲眼所见,我谁都不相信!” 闻言,北堂凌眸色蓦地一暗! 她说的,是谁都不会相信,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看着沈凝暄清冷孤傲的神情,他心中没来由的一痛,暗暗叹了口气后,再次抬步向外。 她沈凝雪自然知道,北堂凌对她,是真的好! 可是今生,她注定要负了他! 无奈而由苦涩的在心中轻轻一叹,心中实在觉得有些累了,便再次缓缓瞌上双眼, 出北堂凌得大帐,呼吸着帐外清新的夜风,心中的痛楚方才渐渐淡去,紧皱了皱眉,回眸望向身后来回飘荡的帐帘,他半晌儿都不曾动过一步! 这个女人,还真是能让他心疼,还能让他疼! ————作品———— 待北堂凌离开,秋若雨便重新进了寝帐,见沈凝暄仍旧如方才一般,正在闭目养神,她不禁微微蹙眉,抬眸凝望,见沈凝暄双眸紧闭,沉静的好似失了呼吸,她心头一跳,急忙伸手推了她一把:“王妃?!” 被青儿陡地一推,沈凝暄眉心紧拧着缓缓抬眸,看着眼前一脸惊忧的秋若雨,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青儿回来了么?” “还没有!” 轻轻的,如是回道,秋若雨细细打量着沈凝暄,随即轻抿红唇,有些踌躇的出声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抬眸苦笑着看了秋若雨一眼,沈凝暄再次瞌上眼皮,声音略有些低:“我只是想要知道,人若没了呼吸,到底是什么感觉!”其实,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 秋若雨心弦微微一颤。抬眸看了眼矮桌上的更漏,轻咬朱唇道:“眼下距离晚膳,还有些工夫,王妃先歇会儿吧?” “嗯……” 轻轻咕哝一声,沈凝暄辗转过身,转身向里,将自己的背脊留给秋若雨:“若是王爷回来了,记得叫醒我!” 闻言,秋若雨的心底,蓦地便是一阵酸楚! 不知不觉中,又落了泪,她抬眸见青儿进来,忙伸手擦了眼泪,然后取了团扇,递到了青儿手中,自己则逃也似的出了寝帐…… …… 独孤宸再入寝帐之时,已是华灯初上。 但睡榻之上,沈凝暄却还沉沉睡着。 先与青儿询问了沈凝暄的状况,知她喝了一碗粥,他心头的大石,这才稍稍回落。 与众人吩咐过,谁都不许进帐。他轻步入内,又轻手轻脚的脱下锦靴,侧身躺在榻上,却不敢有所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沈凝暄略显单薄的身子,怔怔出神。 “逸……” 许是身子本就虚弱,正处于熟睡之中的沈凝暄只嘤咛一声,便继续酣睡,并未被察觉到他的存在,而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却在炎炎夏日,被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心下自嘲一笑,薄而好看的唇,微微翘起,他无比疼惜的轻抚她柔和的侧脸,轻声一叹道:“暄儿,你可知道,现在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只要一会儿工夫看不见你,就会担心不已!”语气甫落,他微顿了顿,便再次出声问道:“你说,你看到我,便会觉得爱恨交加,可是,你可曾想过,看到这样的你,我有多心疼?” 似是听到了他轻柔的话语,沈凝暄背对着他的身子不禁微微一僵! 感觉到她身子的轻动,独孤宸唇角的笑意,不禁更加柔和:“暄儿,你知道吗?对素儿,我心里是有愧的,但是她想害你,却是事实,这一次,我本打算把她送回吴国,可是……飏有了心爱的女人,那里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听着独孤宸的诉说,沈凝暄微微睁开双眼。 狭长却又有神的星眸光华灼灼,却始终不曾等到沈凝暄的回应,独孤宸有些疲惫的将眼皮瞌上,语气柔和,千回百转:“你好好睡,不要醒,我只是想要陪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闻言,沈凝暄原本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 罢了! 她现在真的很累,累到,懒得去言语。 夜,还很长。 但帐内的两人,却已悄然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荣海进入寝帐,见独孤宸已然与沈凝暄面向一侧,却保持着一定距离睡着,他有些为难的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出声,而是折步出了寝帐,对等在帐外的吴国大内总管轻语几句…… ————作品———— 夜,已深。 卧龙山南侧,北堂凌的寝帐之中,却仍是莺歌燕舞,通宵达旦! 一日之间,美酒再次喝过三巡,直到北堂凌一脸醉容时,蓝毅才将众人屏退,还帐中一片清静! “嗯?” 醉眼朦胧,自桌案抬头,见帐中一片宁静,北堂凌轻皱眉心,俊逸的脸上,浮现几许哂笑:“那些女人呢?” “王爷,您喝醉了!” 弯身从他手中将尚还有酒的琉璃杯盏取走,他却提起了酒壶,蓝毅有些无可奈何的抬起他的手臂,架着他一路往睡榻走去。直到将北堂凌置于睡榻之上,他的额,也已泌满细汗。 “醉?!” 冷嗤一声,北堂凌眉心紧拧着,双眸微闭着,仰头灌了一口酒:“若本王醉了,倒也好了,可此刻本王却偏偏不醉!” 闻言,蓝毅面色微沉! 因身份特殊,他从不饮酒,却也见多了醉酒之人! 经验告诉他,但凡说自己不醉的人,皆都已然深醉! “蓝毅!” 低眉看了眼正为自己脱着锦靴的蓝毅,甚少显露心思的北堂凌,苦涩着皱紧眉头:“为何本王醉与不醉,眼前却总是她的影子?” 听到平日从不将真心示人的北堂凌,此刻竟说出这番话,蓝毅正在为他脱着锦靴的动作,不禁微滞了滞!抬眼看了眼床榻上正用手紧拧着自己眉心的北堂凌,他于心中黯然一叹! 将北堂凌的锦靴脱下,把他的双腿抬上睡榻,待一切伺候妥贴了,他紧拧着眉心,不由又深看他一眼! 今日,北堂凌回来之时,他本是跪在帐中负荆请罪的,但是北堂凌却说,他现在没心情收拾他,让他等明天,如此,他便开始继续酗酒,那劲头势要将自己灌醉一般。 “依儿……” 饱含醉意的话语,却蕴着浓浓的情愫,北堂凌双眼紧闭,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蓝毅面色微变了变,却只得无奈的退了出去。 他该去哪里,帮他找回他的萧依儿?! 彼时。 与北堂凌寝帐相邻的营帐中,沈凝雪头髻散乱,一脸憔悴的拥着被子窝在睡榻上,却迟迟都无法入睡。 抬眸之间,见蓝毅入帐,她心中一惊,薄被下未着寸缕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下。 低眉敛目,看着睡榻上,容貌倾城,却满目惶恐的绝色女子,蓝毅只眉心轻皱了下,便抬步向前走来。 “你别过来!” 眼看着蓝毅上前,沈凝雪惊颤出声,却见他置若罔闻一般,依然逼上前来。 “你放心,即便王爷在如何不齿于你,没有他的命令,我绝对不会对你如何!”直望入沈凝雪惊恐万分的美目之中,蓝毅伸手便要扶住她的肩膀,却见她仓惶后退,侧身退居睡榻一角! 见状,蓝毅眸色微冷,蓦地伸手,隔着薄被直接扣住她的肩胛,他声音低冷:“王爷喝多了,你现在假装你妹妹……去陪着王爷!” “我……我不去!” 肩膀上的痛,却抵不过心中对北堂凌的恐惧,沈凝雪眸色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去!” 她绝对不会傻到去送死! 看着沈凝雪因肩膀上的痛楚紧紧皱眉,却不停摇头的样子,蓝毅面色陡的一冷:“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要么,现在就去陪着王爷,要么,我今夜便把你扔到禁军之中,让他们都尝尝这燕国第一美人的滋味儿!” 沈凝雪心神俱颤,一脸不置信的看着蓝毅:“蓝都统?!” 她所认识的蓝毅,不该是这样的啊?!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蓝毅哼笑一声,语气极冷,不再如以前那般轻易被人动摇:“我给你一息时间,两条路二选其一!” 听到蓝毅的话,沈凝雪的心,忽然一阵讽刺! 曾几何时,她也曾如此逼迫过沈凝暄,让她两条路二选其一,但最后有独孤萧逸相助,她成功脱险,那么……她呢? 此时,风水轮流转,又有谁会来帮她?! 老天爷,这是在故意作弄她吗? 蓝毅给她的两条路,虽说的好听,是二选其一,实则只有一条路让她选! 是以,在三更过半之时,她便被蓝毅拿锦被裹着送到了北堂凌的大帐之中。 睡榻上,北堂凌已然醉了,却还是不停往嘴里灌着酒。 在大帐中赤足而立,沈凝雪一脸惊惧的看着睡榻上的魔鬼,心下恐惧莫名,她直觉转身,裹着被子便想逃离。然,就在她转身的下一刻,蓝毅的手,便已然攫住她纤细的皓腕,并与她语气阴冷的威胁道:“过去,学着你妹妹的口气,跟王爷说话!” “我不……” 一时之间,心下只觉自己似是受到莫大的屈辱,沈凝雪张口便要回绝,却在望进蓝毅冰冷的眸海之时,生生的又将嘴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去!” 用力一甩沈凝雪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摔落在睡榻前的地毯上,蓝毅浓眉紧皱着,目光锐利的盯视着她! 看着眼前陌生的蓝毅,沈凝雪忍不住心头一颤!无奈,她鼓足了勇气自地毯上爬起,然后轻颤着身子,伸出手来,哆嗦着抚上北堂凌的肩膀:“王爷……” 这一声,出自她的轻唤,却是她心中最是记恨的那个人的语气! 这于她,万分残酷! 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原本便已醉醺醺的北堂凌微微启眸,对上沈凝雪略有些心惊胆战的水眸,他眸色一缓,竟自唇间勾起一抹比女子的笑,都要美好的弧度:“依儿?!” 凝着北堂凌此刻的笑靥,沈凝雪的心不禁蓦地跳快了一拍! “是……我!” 无比艰难的应下他口中的称呼,她仍有些颤抖的手,缓缓上移,直至抚上她俊美的脸庞:“王爷,你怎么喝醉了?” “本王想你了……” 似是将眼前的沈凝雪,真真的想成了记忆中那清丽绝俗的脸,北堂凌轻勾着唇角,语气温柔无比:“你知道本王现在看到你,有多心疼吗?” 听到他的轻言软语,沈凝雪的心,不禁微微一颤! 沉溺在他的万分柔情之中,仿佛自己真的成了那个他记忆深处的萧依儿,她轻颤着唇,一寸寸逼近,直到吻上他微翘的唇角! 只顷刻之间,北堂凌的身形猛地一僵! 在短暂的僵滞之后,他将沈凝雪整个人压落在睡榻之上,深深痴恋着唇下的樱唇。 脑海之中,初见萧依儿的一幕再次浮现,他动作轻柔的拂去沈凝雪裹在身上的锦被,听着她因他的爱抚而无法抑制的娇吟,唇畔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些…… 看着睡榻上的奢靡的一幕幕,蓝毅有些艰涩的闭了闭眼。 他追随北堂凌多年,岂会不知,今夜过后,待他就醒,便又会风雨满楼! 只是,即便如此,他却宁愿今夜,他的主子,他的王爷,可以暂时忘却一切,满足的享受着这虚假的柔~情蜜~意!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就在他以为一切水到渠成之时,北堂凌的眼神却在顷刻间变了,原本那令他心旌荡漾的容貌,渐渐幻化成沈凝雪的模样,他瞳眸剧烈收缩! 盛怒在心中燃起,燃着了眉梢,他游离在沈凝雪身上的大手,滑落她的脖颈,然后用力握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容颜毁(7000+精彩必看) 至尊毒后,容颜毁(7000+精彩必看) 自负如北堂凌,对于算计他的沈凝雪,从来都冰冷暴戾,不曾温柔相待。爱叀頙殩 此刻,沉浸在他的温柔乡中,嗅着他鼻息之间的醇醇酒香,沈凝雪恍若置身梦境,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娇躯酥软,堪堪柔情似水。 然,脖颈之上,陡然施加的力道忽然之间,令她呼吸受阻的同时也跟着蓦然惊醒! 惊诧抬眸,迎上北堂凌震怒的瞳眸,她心下一寒,想要开口解释,却无从出声! “你这贱人!轺” 盛怒之中的北堂凌,陡然用力,将她整个人从睡榻上甩落在地,伸手抄了锦袍,只两三下便穿在身上。 帐外,蓝毅听到声响,心下暗惊之余,快步掀帘而入。 甫一入帐,见沈凝雪双手哆哆嗦嗦的捂着雪颈,娇躯赤~裸的摔在地上,他抬眸望进北堂凌怒火燃炙的猩红双眸,不禁上前两步,便要出声:“王爷!氨” “你办的好事!” 聪明如北堂凌,不需多想便知沈凝雪如何会出现在大帐之内,是以……在面对蓝毅之时,他并非在询问,语气里是深深笃定。 “属下死罪!” 深知自己一而再的触碰自家主子的底线,今日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蓝毅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紧皱了眉宇,他直接取剑呈上:“请王爷责罚!” “唰——” 蓝毅话锋刚落,北堂凌便已然出手,只见他抬腿一脚将蓝毅踹翻,出手如电的拔出蓝毅手中长剑,直指沈凝雪而去:“好你个沈凝雪,算计本王一次不成,却又要来第二次么?” “不是我!” 眼前的北堂凌,已是勃然大怒,看着他手中在灯光照耀下折射着幽光的长剑,沈凝雪早已不顾自己是否身无寸缕,面如死灰的爬起身来,战战兢兢的向后退着,她求救似的看着蓝毅,见蓝毅低垂着头,不禁对北堂凌颤声求道:“这次不是我……不是我……啊……” 她解释的话语,尚未成言,便见北堂凌眸光一凛,手起剑落。 随着他手中长剑剑断落地,她的左脸瞬时涌上一阵火火辣的疼意! “我的脸……”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沈凝雪声音凄厉的捂住自己的受伤的脸,却止不住鲜血自指尖流出,沈凝雪双眸大睁,想到自己的脸毁了,她心中一阵冰凉! “还不够!” 北堂凌从来都是冷情冷心之人,他的心只对一个人热,此刻面对惊慌失措的沈凝雪,他邪佞一笑,没有丝毫同情之心的再次在她右脸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啊——” 若说左脸被刺,沈凝雪是惊慌失措,那么现在右脸也被毁了,她的心里便已然是万念俱灰! 美丽的瞳眸之中,有震惊,有心痛,有不甘,还有深深的恐惧……怔怔的,摊开自己的双手,看着满手的血迹,知一切都毁了,她好似被人抽走了全部的生命力一般,眼白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王爷!” 不忍去看沈凝雪血流如注的面庞,蓝毅沉声说道:“此时怨不得她,是属下……” “闭嘴!” 声音冷到极致,仿佛那极寒之地,早已冻了多年的寒冰,北堂凌伸手抚着自己头痛欲裂的鬓角,目光狠戾且阴冷的转身睇着蓝毅:“蓝毅,你可还记得向俊是何下场?!” 闻言,蓝毅心下一冷,沉声道:“属下死罪!” “你当然是死罪!” 握剑的手,倏地一扬,直指蓝毅俊朗的左脸,北堂凌声音冷冽道:“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从来都是惟命是从,但是今次,在燕国你自作主张放了沈凝雪,这是罪一,你帮她跟皇上牵线,这是罪二,你今夜让她上了本王的床,这是罪三,三罪之中,任何一条,本王都能要了你的命!” “属下甘愿领死!” 蓝毅闭了闭眼,伸手握住眼前自己用来杀敌无数的长剑利刃,咬牙朝着自己的脖颈逼近。 然,就在他用力将长剑划开自己喉咙的时候,北堂凌却眸光一闪,直接将长剑抽走。 利刃划过皮肉的闷声传来,蓝毅眉宇紧皱,抬眸看向自家主子。 就在他抬头之际,北堂凌凤眸微眯,手起剑舞,直接在他脸上划伤了一个大大的叉! 俊脸上,利刃划过的痛,袭上心头,蓝毅却还是紧皱了下眉宇,便满是感激的福下身来:“属下谢王爷不杀之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会儿出去,自己去领五十大板!” 或是酒精的作用,北堂凌的头疼的越来越厉害,满是厌恶的扫了眼地上的沈凝雪,他嗤笑着说道:“将她与本王拖出去,送去最脏最乱的地方,本王要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属下遵命!” 蓝毅承认,他曾对沈凝雪动过恻隐之心,但是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对沈凝暄的不满。 对沈凝雪,并无男女私情! 正因如此,在北堂凌下令之后,他不敢在多说什么,径自从睡榻上取了薄被,紧蹙眉头将沈凝雪裹起,而后快速带离北堂凌的寝帐! 待两人一走,北堂凌手中长剑啪的一声落了地! 在原地怔立许久,他怔怔后退两步,跌落在身后的睡榻上! 头痛欲裂的躺下身来,将双腿缓缓蜷缩到胸前,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是沈凝暄清丽的容颜,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颦一笑,还有她说要利用他时,清冷淡漠的神情,统统的,全部都是她…… 若是一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力深至如此,那么有些事情,他便该重新考量了…… ————作品———— 翌日,阳光穿过云朵,洒落卧龙山巅。 燕国大帐中。 沈凝暄转醒之时,独孤宸早已悄然离去。 一夜好眠的她,一早起来,精神转好,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洗漱过后,她便坐在梳妆台前,静等着青儿与自己梳妆。 帐内,静谧一片。 自铜镜中看着身后为自己梳妆的青儿,见她一直紧蹙着眉头,她不禁也跟着蹙眉问道:“青儿,在想什么?” 青儿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沈凝暄,不禁有些踌躇的说道:“奴婢在想的事情,若是说出来,王妃该不高兴了!”眸光盈盈的看着青儿,沈凝暄蹙起的眉心,渐渐舒缓:“你还没说,怎知我会不高兴?” 闻言,青儿轻笑了笑。 微微静默片刻,她方出声言语:“王妃,皇上是今日一早才走的,奴婢看的出,他是真的对王妃好……” 听青儿为独孤宸说话,沈凝暄面色微微一沉。 “奴婢就说,您一定会不高兴的!” 青儿面色微变了变,停下手里与沈凝暄梳妆的动作,继续说道:“奴婢打小跟在王妃身边,自然也知道,您对皇上并非全无感情……奴婢想着,王爷若真的没了,您也可以回到皇上身边……” “够了!” 蓦地出声,打断青儿的话,沈凝暄脸色难看的转头看了她一眼,眸色愠怒的责怪道:“青儿,你该是了解我的,你觉得,我对王爷的感情,就如此浅薄?他这才刚没了,就去想别的男人?” “奴婢失言!” 头一次见沈凝暄对自己真的变了脸色,青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也跟着惨白起来。 静静的,凝睇青儿一会儿,沈凝暄轻叹一声,转头望向铜镜之中:“不是说,今日一早吴皇和吴后会过来见南宫素儿吗?赶紧与我梳妆吧,我也想要去瞧瞧!” 闻言,青儿微微一怔! 昨日沈凝暄明明说过,不想见他们的,何以此刻又改变的主意?! 不过,她疑惑归疑惑,却想着自己方才的失言,再看沈凝暄清冷的脸色,她不敢多问,起身继续与沈凝暄梳妆! 青儿梳头的手艺,一直都是极好的。 今日,她与沈凝暄梳了大方得体的落樱髻,依着沈凝暄的要求,并未点缀任何收拾,加之沈凝暄今日所穿的是一件素白的夏裙,整个人看上去,淡雅如兰,即便未施脂粉,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秋若雨入帐,得见沈凝暄如此装扮,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只是片刻,她便恢复常态,对沈凝暄轻恭了恭身:“大将军在帐外求见王妃!” 听到月凌云的名字,这两日一直郁郁寡欢的沈凝暄,终于微弯了嘴角。 须臾,一袭月牙白锦袍的月凌云从帐外进来。 晨起的灿阳,透过掀起的帐帘,打在他的俊脸上,柔和了他脸上的弧度,整个人看上去都让人觉得舒服莫名。垂眸入帐,看着站在梳妆台前的宛若天仙般的沈凝暄,月凌云眸光微微一动,轻抿了眉心,微微含笑,声音压的有些低:“昨日还昏睡不醒,今日怎地起的这般早?这是要出去吗?” 迎着月凌云温润的墨色瞳眸,沈凝暄没来由的觉得心底泛酸。 微怔了片刻,她轻轻的,将腰间的带子,打了蝴蝶结,苦笑着说道:“这两日里,我每日昏睡,眼看就要分不清昼夜了,今儿吴皇要见南宫素儿,我想去凑凑热闹。” 凝着她含笑的俏脸,月凌云的唇角,不禁也轻勾了起来:“当初她一心要害你,你现在这是要去落井下石?!” 闻言,沈凝暄微微偏头,蹙眉问道:“在哥哥眼里,我就这般小气?!” “小气算不上!”月凌云轻轻含笑,唇角弯弯的说道:“不过也不大方!”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牵了牵唇角。 微抬眸,见月凌云眸色平和,她看了眼已然上桌的早膳,淡然一笑道:“哥哥可用过早膳了?若是没用,便陪我一起将就吃些!” “没用!” 月凌云的回答,轻快的很,淡笑着看了沈凝暄一眼,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桌前。 见状,沈凝暄淡淡一笑,也跟着落座。 “在来时,我一直都在想,到底该如何安慰你……”动作优雅的夹了青菜送到嘴里,月凌云抬眸瞥了沈凝暄一眼,轻嚼了两口,叹声说道:“可是你的反应,却平静的让我吃惊!” “哥哥想看我如何反应?” 轻挑了眉梢,喝了一口素粥,沈凝暄抬眸说道:“寻死觅活?哭闹不休?哥哥,我信他!信他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信他一定会回来!” “这就是你不哭不闹,如此淡定的理由?”笑迎着沈凝暄淡淡的眸华,月凌云慢条斯理的用着早膳,低垂眼睑,掩去眸底深色,他轻叹一声道:“暄儿,你要记得,无论到了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守护你,我的肩膀,永远都会是你的依靠!” 闻月凌云如此言语,沈凝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深凝着眼前俊朗熟悉的容颜,她眼底那丝冷漠,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黯然一叹,她唇角轻勾着,无奈叹道:“是我不好,让哥哥担心了!” “你是我妹妹,我不担心你却又要担心谁?” 月凌云轻皱了眉,伸手想要轻刮沈凝暄的鼻尖,却生生顿下了动作:“赶紧用膳吧,用过早膳,不是还要去凑热闹吗?”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敛。 静静的,深看对面的兄长一眼,她低眉敛目,静心用膳。 不久后,用过早膳,又喝过了汤药,沈凝暄便见秋若雨来禀,只道是南宫素儿已经到了中军大帐,如此,她便也从容起身,前往中军大帐…… ————作品———— 燕国,中军大帐中,经过精心装扮过的南宫素儿,虽容颜削瘦,面色苍白,却仍旧难掩倾城之色。 今日一袭暖黄色的裙衫的她,本该美艳无双,却神情涣散,总是露出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眼神,让人忍不住频频皱眉。 睽违一年,在燕国的中军大帐中,沈凝暄自新越回返之后,第一次见到南宫素儿。 站在帐外,透过半开的帐窗,瞥见帐内面容憔悴削瘦的那抹丽色,沈凝暄的心,忽然变得格外平静。 从南宫素儿的状态来看,过去的这一年多,南宫素儿过的并不好! 记忆,回到两年多前,那个时候,独孤宸千里迢迢到楚阳,无非就是为了这个女子,那个时候的她,精致,绝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不仅独孤宸痴迷于她,饶是她初见,也心中震动,但是后来呢?! 后来她跟随独孤宸回到燕京,做了他的妃,宠冠六宫!他们郎情妾意,本该是大好结局,有谁会想到,时至今日,会是如此局面?! 也许正应了世间那句俗语,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得到了,反倒让人不屑一顾! “不进去吗?” 在沈凝暄身侧站了许久,月凌云眸色微敛,温和的勾起唇角。 “最是无情帝王家,此生莫寄君王情!”幽幽的,低喃着此句,沈凝暄忽然觉得,自己没了凑热闹的兴趣。淡淡的,又看了帐内的容颜消瘦的南宫素儿,她清冷一笑,转身回帐! 见状,跟着他身后的月凌云再次轻扬了扬唇角,视线微转,落在南宫素儿身后的独孤宸身上,他眸华微眯,似有一抹精光一闪而没…… 在沈凝暄离开后不久,赫连飏便携青萝和远儿前来。 经由荣海唱传,三人进入大帐。 帐内,南宫素儿乍见赫连远,眼底泪光涌现,瞬间决堤。 然,当年她离开之时,赫连远毕竟还小,经由两年多的时间流转,再见眼前削瘦到不成样子的南宫素儿时,他漂亮的大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远儿……” 见远儿忘了自己,南宫素儿眼底的泪水,无论如何都停不了,用力咬着唇瓣,她紧捂着嘴,想要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见她如此,远儿紧皱了眉头,转头看着身边的青萝:“母后,她怎么了?” 随着他唤着青萝的一声母后,南宫素儿终是忍无可忍,直接跪坐在地,放声恸哭! 她的哭声,凄婉悲恸,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独孤宸心中剧痛的将头转向一边,赫连飏夫妇则相视一眼,皆都纷纷一叹…… 在这世上,有哪一个当母亲的,舍得下自己的孩子?! 可是南宫素儿,为了爱情,却生生舍下了。 这条路,是她选的。 然,自己的儿子,不再认识她,叫着另外一个女人母后时,她的心,几乎要痛到窒息了…… 可是,如此结果,是她自己选的,又能怨得了谁?! ————作品———— 是夜,深蓝的天幕,繁星烁烁。 在月凌云陪着沈凝暄用了晚膳后,青萝来了。 与月凌云对视一眼,两人谁都不曾言语,却双双起身,一起迎出了大帐。 大帐外,青萝一袭淡紫色纱衣,于妖娆月色下,透着一股让人无以言喻的婉约之感。 这种感觉,让沈凝暄觉得格外舒服。 帐外的青萝,在见到她时,亦是明眸微睁,檀口微噏,一时间竟也怔在了当场! “你是……” 声音轻缓且长,青萝的视线停落在沈凝暄身上,俏脸之上尽是震惊之色:“燕后吗?” 此刻,独孤宸正与赫连飏和北堂凌在大帐对饮,她闲来无事,便想着见见沈凝暄,却不想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据她所知,独孤宸的皇后,相貌平平。 可是眼前的女子,却美丽的让人窒息啊! “我不是燕后!” 面对青萝的震惊,沈凝暄神情淡然,自月凌云身侧缓步上前,她与青萝相对而立,“我是燕国的齐王妃!吴后可以唤我凌儿!” “齐王妃?凌儿?” 微噏的檀口,稍稍敛起,青萝凝眉深睇了眼一边的月凌云,对沈凝暄轻笑了笑:“本宫方才失仪了!” 独孤宸和沈凝暄之间的感情纠葛,赫连飏早已告知于她,在得知一切之后,她方才明白,独孤宸那句,说来了,便来了,说没来,也没来,到底是何意思了! 想到这些,她抿眉一笑,轻拉过沈凝暄的手,巧笑倩兮的对月凌云说道:“这位是燕国大将军吧?如今皇上他们都在北侧畅饮,你闲来无事,便也过去如何?” 月凌云对青萝微恭了恭身,眸华微转,他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沈凝暄,见她淡淡一笑,方轻声问着青萝:“王妃身子不好,你们要去哪儿?” “本宫知道燕……齐王妃身子不好,自然不会远走!”对月凌云清雅一笑,青萝轻挽着沈凝暄的手臂轻道:“我听他们说,北侧的风景很好,既是他们聚在一起,我们姐妹二人,便也过去寻个清静的地方谈谈心如何?” “好!” 沈凝暄回眸,看了眼身后的月凌云,又睇了边上一直不言不语的秋若雨一眼,淡淡说道:“哥哥若是没事,可以先跟若雨聊聊!” 闻言,月凌云面色微变,却又很快云淡风轻的笑着颔首:“可以!” “王妃!” 秋若雨脸色微红,气的直跺脚! 可是,沈凝暄根本不理她,在深深的,又凝视月凌云一眼后,她跟青萝朝着山巅北侧走去…… …… 卧龙山北侧,设有三国峰会时议事的中军大帐! 除此之外,此处视线宽阔,草原济济,迎面有山风吹来,正是盛夏之时难得的避暑之地。 身后,燕国和吴国的禁军亦步亦趋的跟着。 沈凝暄与青萝一起漫步草地之中,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只觉自己那颗因独孤萧逸之事,压抑了很久的心,稍稍得以喘息片刻。 微微顿足,青萝转眸对上沈凝暄如黑葡萄一般在月色照耀下晶晶闪亮的瞳眸,柔声说道:“南宫素儿,她准备留在燕国了,燕皇也应下皇上要求,会善待于她……” 闻言,沈凝暄眉心微蹙了蹙,却神情淡然如常。 这个结果,她一点都不觉的意外。 “妹妹!”微抬手,青萝对沈凝暄笑了笑,明眸善睐道:“你的事情,我已然听皇上说过了,你……当真不在乎燕皇吗?” 心下微滞了滞,沈凝暄抿唇轻笑,眸光闪闪:“不在乎……” 闻言,青萝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沈凝暄回答的如此干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看向沈凝暄身后之时,不禁花容惊变! 意识到青萝神色有异,沈凝暄心下一凛! 蓦地抬手,她刚要转身,却觉脖子一凉,自己已然被人拿刀挟持住,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侵入口鼻,尚不等她作出反应,便见身后之人另有一名身着吴国禁军服饰的男子,抬手点了她和青萝的穴道! 被点住穴道的一刹那间,沈凝暄的直觉便告诉她,他们虽身着吴国禁军的服饰,却该是冲着她来了!试问,宫中妃嫔大多手无缚鸡之力,青萝也并非习武之人,若寻常人等,只管制服了她跟青萝便是,何来会用上点穴这一招?!若她猜的没错! 此刻她们身后的那些负责保护他们的禁军,应该已然遭了毒手! 暗自庆幸自己此次出来并未带着青儿,沈凝暄飒然抬眸,望向已然被回神的青萝,只见她眸色一晃,转头看向身前不远处正疾步飞驰而来的秋若雨,眼看着沈凝暄和青萝同时被人劫持,秋若雨面色惊变,直接抽出手中宝剑,快速上前! “站住!” 挟持两人的两个贼人分别以粗壮的手臂勒住沈凝暄和青萝的脖子,并将锋利的匕首逼在两人喉间,“去找燕皇独孤宸,否则我立刻杀了她们!”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独孤家就剩你一根独苗了(6000+精彩必看) 至尊毒后,独孤家就剩你一根独苗了(6000+精彩必看) 两个贼人之中,率先开口的一人,声音是极为陌生的,不过听了他的话,沈凝暄便知他们确实该是冲着自己来的! 是谁?! 思绪电转间,忽觉脖颈一痛,知是那贼人的刀口划在自己脖子上,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王妃!” 虽未近身,却从沈凝暄的反应知她的脖颈定是受了伤,秋若雨面色惊变,作势便又要上前轺。爱叀頙殩 “别过来!” 喝住秋若雨的脚步,贼人沉声威胁道:“去找独孤宸,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听他口口声声要见独孤宸,沈凝暄不禁哂笑一声,波澜不惊道:“唉……我说,你若这刀再割的深些,我便直接一命呜呼了,过会儿子即便独孤宸来了,你又拿什么筹码来威胁他?按” “少废话!” 贼人怒瞪沈凝暄一眼,勒着她脖颈的手臂蓦地一紧,害她险些背过气去。 “住手!” 声音之中,虽有些许担忧,清丽的容颜上,却不见一丝慌张,青萝沉声对贼人怒喝一声,转头看向正在一边进退维谷的秋若雨:“还不快去请燕皇过来!”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转,不由的多看了青萝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流光。 如此性命攸关之时,她还能如此镇定,岂能是寻常女子?! 想来,这赫连飏所爱的女子,也不是绣花枕头啊! “吴后娘娘!” 沈凝暄是独孤萧逸托付给秋若雨的,如今见她有难,秋若雨自然不肯离开。 “若雨,听话!” 知秋若雨心中紧张自己,沈凝暄的心里,不禁淌过一道暖流,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让她呼吸困难,只得喘息着说道:“去请皇上!这是命令!” 此刻,劫持她们的到底是什么人,势必要独孤宸到了,才能真相大白啊! “是!” 秋若雨没有选择,只是在看了沈凝暄和青萝一眼后,飞身朝着议事大帐奔去。 看着秋若雨离去,青萝微微侧目,借着皎洁的月光,睇见沈凝暄脖颈间那抹暗暗的血痕,她心思微转,强作镇定的动了动嘴角,对身后的贼人轻道:“燕皇独孤宸所深爱的女子,是此刻正身在燕国营地的南宫素儿,你们抓错人了!” 闻言,沈凝暄本就紧绷的心弦,不禁微微一颤! 那颤动的声响,就像是古琴上撩拨而起的琴弦,清冽迷人,叮叮作响! 此时,若是换做其她女子,只怕早已颤颤巍巍,被吓的泣不成声了。 但青萝却说出这样一句话想要帮她脱身,还真是胆量过人! 不过,就在她语落之时,劫持者她的那名贼人,却声音低沉的开口了:“吴后娘娘,我等本不想伤你,不过还是要奉劝你,乖乖闭嘴!” 这声音…… 虽然劫持者青萝的贼人,刻意压低了嗓音,但是沈凝暄却还是眸色微变了变,不曾转头去看那贼人一眼,她故作镇定的轻勾了勾唇角,蹙眉瞥着被贼人控制的青萝,不禁讪讪然笑道:“他们没抓错人!” 闻言,青萝容颜微变。 没有抓错人,那就是连她也抓对了?! 心中千回百转,深深的睇着沈凝暄,瞥着她嘴角那抹讪然的笑痕,她却一时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 她,到了这种时候,竟还能笑的出来! 还真值得让她敬佩呢! 见青萝张了张,却不言语,沈凝暄对青萝轻笑了笑,而后长喘了口气,对身后的贼人冷笑道:“南宫月朗,你妹妹也在卧龙山上,你不想见一见吗?” 沈凝暄此话,甫一落地,青萝便明显感觉到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微僵了僵! 沈凝暄距离青萝并不远,感觉到对方的僵硬,沈凝暄微勾的唇角,不禁再次扬起。 果然,被他猜对了! 然,就在沈凝暄唇角扬起之际,压在她脖子上的利刃下挫,又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紧接着她头顶上方,便再次传来贼人阴狠的笑声:“我该尊您一声皇后娘娘,还是该唤您齐王妃,来时便有人说过,你聪明绝顶,连北堂凌都敢算计,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哼!” 哼笑一声,沈凝暄微抬下颔,迎着柔柔的夜风,不以为然道:“是那些人太过抬爱了本王妃了!” 言落,她抬眸瞥了眼青萝,后语气一转,对劫持者青萝的南宫月朗冷冽声道:“南宫月朗,不想杀掉我报复独孤宸,然后再杀了吴后给自己的妹妹铺路是吗?若真是如此,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我现在奉劝你一句,若你现在收手,我可当作过去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你大可继续肆意妄为,只不过到那个时候,你妹妹的境地可就堪忧了……” “闭嘴!” 似是被她抓到了痛脚,隐在青萝身后的南宫月朗低喝了一声,伴着夜风,低缓说道:“沈凝暄,你以为,我今日劫持你,只是为了替我妹妹报仇吗?你错了……”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颦! 就在她疑惑之际,紧接着便听南宫月朗沉声说道:“反正今日我没打算让你活,自己也不想活着离开,不防实话告诉你,我们南宫一脉,也是齐氏一族的附庸,当初皇上灭不了根深蒂重齐氏一族,这才先拿南宫家开刀……” 齐氏一族的附庸?! 听到这七个字,沈凝暄只觉自己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南宫家居然和齐氏一族有所关联,南宫家,夏家……齐氏一族,果真强大到如此地步吗?! “你应该知道自己守寡的事情了吧?呵呵……”只见南宫月朗语气微顿了顿,便又接着说道:“若非是你,如今齐王殿下也不会沉尸寒江河,他会是大燕国的皇帝,但是全都是因为你,他才毫无斗志,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所以……你该死!” 沈凝暄冷笑了笑,眼底一片冰冷:“我死了,你便完成了齐氏一族的使命,也算报复了独孤宸,吴后死了,南宫素儿便可取而代之……南宫月朗,你以为,吴后死了,吴皇还会接受你这个凶手的妹妹吗?你真她娘的异想天开!” “骂得好,的确是异想天开!”青萝淡淡笑着,唇角翘起的弧度弯弯,眼底却是隐隐透着跃跃欲试的精光:“据本宫所知,齐氏一族,所要图谋的,只不过是燕国的天下……此事若牵扯进了本宫,只怕后果并非你们齐氏一族所能承受的! “呵呵……” 南宫月朗冷哂道:“你以为,没了齐王殿下,我们齐氏一族,还会在乎那些么?” 黛眉紧蹙着,沈凝暄微咂了咂嘴,却终是选择了默然! 他们说的没错,没了独孤萧逸,齐氏一族便等于失去了希望和未来。 是以,此刻他们一心将独孤萧逸的死,记在她身上,记在独孤宸的身上,发了疯似得只求为独孤萧逸报仇,根本不会再顾忌燕国和吴国之间是否刀兵相向! 见沈凝暄不再多言,他身后的男人十分警觉的看了眼周围,对身边的南宫月朗轻道:“大人,别跟他们废话了,带上吴后,向北走,到北巅断崖!”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冽,浑身从头凉到脚,竟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 北巅断崖,位于卧龙山最北侧。 那里山势险峻,有的只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此刻,他们却要带着她和青萝到北巅断崖,这也就意味着南宫月朗他们,还真是根本就没打算活着下山! 世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却怕不要命的! 沈凝暄自认胆子不小,但是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的,所以怕死了。 眼下,他们被南宫月朗这样的亡命之徒劫持,处境之凶险,可想而知!但,即便知道,此刻她穴道被封,却无力做些什么,只得苦叹着任由两人挟持着自己和青萝,一路向北,直往断崖方向而去。 夜风微凉,轻轻拂过她耳际垂落的发,只这一刻,抬头仰望空中明月,沈凝暄心中想到某人,竟自私的希望,可以再见他一面。 微抬眸华,恰巧瞥见边上青萝那张从容淡定的俏脸,她微滞了滞,不禁喘息着出声问道:“青萝,你不怕吗?” “怕!怕死了,我好不容易盼着铁树开了花,如今日子过的正滋润,又岂会不怕?”被南宫月朗挟带前行,青萝的头髻早已散乱,俏脸上却不见一丝慌乱,只无奈一笑,却是淡淡无波:“不过我相信,我男人一定会来救我们!” 闻言,沈凝暄不禁在心中苦叹一声:“到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吴后你还真是……与众不同!”这青萝看似温柔婉约,真实性情却不然啊! “彼此彼此!” 与沈凝暄相视一笑,顿觉自己与沈凝暄惺惺相惜,青萝还想说话,却听南宫月朗沉着嗓子,有些受不了的说道:“你们两个女人,都死到临头了,还如此有恃无恐!” 沈凝暄闻言,冷笑:“我们闭嘴,你会放了我们吗?” “做梦!” 南宫月朗的嗤笑一声, “哼!” 沈凝暄冷哼,呛声回去:“横竖都是个死,你还不许老娘死的舒心些?” “就是!” 青萝唯恐天下不乱的附和道:“我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见两人如此同仇敌忾,南宫月朗和自己的手下,皆都满头黑线,直接抬手封了两人的哑穴! 是以,被点了哑穴的两人,只能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让人扛着到了断崖之上! ————作品———— 北巅断崖之上,皓月当空,山风猎猎。 夜色之中,南宫月朗等人劫持着沈凝暄和青萝一路到了这里,便退于断崖之上,气喘吁吁的静等独孤宸前来。 事已至此,无论是沈凝暄还是青萝,皆都已然明了这几人的意图,但即便知道,她们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如鱼肉一般,任对方勒住脖子,站在断崖之巅,由着自己的裙裾在山风中翩翩起舞。 大约又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嘈杂声四起,放眼望去,便见一众禁军,自四面八方围涌而来,只是片刻便将将断崖周围围的水泄不通。 可是,看着被贼人劫持的沈凝暄和青萝,他们却投鼠忌器,生怕会伤了两位主子,无一人敢上前一步! 这其中,有燕国的禁军,有吴国的禁军,竟……也有新越的一众兵马! 如此,寡众分明,却又成了对峙之势。 又过了片刻之后,那些禁军之中,终是让出一条路来,在那明暗不定的火把照耀下,沈凝暄远远的,便已然瞥见那自人群中缓缓向前的三位执掌当今天下的绝世男子! 看着眼前堪堪风华绝代的三名俊逸非凡男子,沈凝暄不禁苦笑了笑! 此刻,为了她和青萝,风华绝代的燕皇独孤宸到了,俊美无俦的吴皇赫连飏也到了,就连那谋算从无遗漏的妖孽美男,新越摄政王北堂凌也来了,如此风华绝代三人行的阵势,只怕今生不会再有了! 北堂凌…… 深深凝睇了眼与独孤宸并肩而立的北堂凌,知他本没有必要过来,沈凝暄心中感激莫名,幽幽静静的的视线自三人之中穿梭而过,最终却又落到他身边的独孤宸的身上,迎着独孤宸此刻深邃不定的目光,她的唇角竟浅浅一勾,扬起一抹浅显的笑弧。 如今,她已经是独孤萧逸的妻子。 今夜,即便他不救她,她也不会再有半点怨言! 凝着她唇角的笑,与她在火把下,不停窜动着火苗的眸子四目相交,独孤宸眸色不定! 隐于袍袖中的手,倏地一握,他面色凉薄的看向劫持着沈凝暄和青萝的南宫月朗等人,冰冷的视线,与南宫月朗满是愤恨的目光相接,他的声音宛若自地狱而来,让人心惊:“南宫月朗,你不是要见朕么?朕此刻来了!你可要明白,单单你们几人,奈何不了朕的禁军,眼下……你若放了她们,朕也许会念在素儿的面子上,留你一条活命!” 听他如此言语,劫持着青萝的南宫月朗冷哂着轻啐一口道:“独孤宸,你还好意思提我妹妹?你对她薄情寡信,始乱终弃,有何脸面提她?” “朕为何不能提她?” 独孤宸冷冷一笑,眸光清冷:“你还不知道吧?今日朕让她自己选,她还是选择要跟朕回去,以后她也还是朕的女人!” 闻言,南宫月朗心中一痛! 他的傻妹妹啊! 紧紧的,咬住牙关,他眉宇紧皱着闭了闭眼,刹那睁开,已是杀机顿现:“独孤宸,多说无益,如今齐王殿下死了,我此行是为与他报仇而来,素儿是素儿,我是我,今日……我既然敢千里迢迢来到这卧龙山之上,便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 语落,他蓦地伸手,抓住沈凝暄的肩膀,与另外一人,将手中的青萝和沈凝暄对换! 见状,北堂凌凤眸微眯,眸子戾色乍现,如冰雪般的视线自被南宫月朗劫持的沈凝暄身上扫过,他神情清冽,眸中杀意凛然:“既是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便不要回去了!” 闻言,南宫月朗不禁微微一愕! 虽说,北堂凌曾与独孤宸求亲,但此事因未曾如愿,消息也已然被压下,是以,南宫月朗虽知沈凝暄便是月凌儿,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心机深沉如北堂凌竟也会出面,而且……还在独孤宸和赫连飏之前! 借着火把的光亮,瞥见北堂凌眼底的冷冽杀意,他大喝一声:“新越摄政王,此事与你新越无关,还请摄政王立即退后,否则我不介意先为这两位皇后放放血!”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匕首瞬时便向下一划! 随着南宫月朗的动作,沈凝暄顿觉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刺痛之余,她心下一颤,想要张口痛叫,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无奈,她只得在心中暗暗咒骂南宫月朗! “南宫月朗!” 眼看着南宫月朗对沈凝暄动手,独孤宸双拳紧握,面色倏地一沉,眼底尽是疼意,而北堂凌的脸色,则是要多铁青,便有多铁青! 看着北堂凌的反应,南宫月朗不禁微怔了怔。 就在他怔愣之时,北堂凌眸光一凛,快步朝着南宫月朗而去。 “站住!” 提前察觉到他的动作,南宫月朗阴冷一笑,直接扯着沈凝暄退到悬崖边上,然后蓦地抬手,解开沈凝暄的哑穴,并冷声命令道:“说,让北堂凌后退,只独孤宸自己上前,其他人全部退后,否则我就带着你一起跳下去!” 沈凝暄哂笑了笑,气死南宫月朗不偿命的轻嗤问道:“你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舍得跳下去吗?” “少废话!” 南宫月朗面色一沉,手中利刃也跟着动了动。 “嘶——”顷刻之间,痛的龇牙咧嘴,沈凝暄并未依言让独孤宸上前,而后低咒着对北堂凌喊道:“北堂凌!我知你恨本宫恨到恨不得掐死我,但你也不至于如此卑鄙,想要借刀杀人吧!” 闻言,北堂凌俊美的面容微微一怔,随即便险些被气俊容扭曲。 这该死的女人,气人的本是真不是盖的! 瞥见北堂凌的反应,沈凝暄身后的南宫月朗,则眉心一立,恼羞成怒的再次将压在沈凝暄脖颈之上的利刃下压。 “住手!” 在这一刻,无论是独孤宸,还是北堂凌,亦或是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月凌云,皆都眸色大变,双目欲眦的瞪视着南宫月朗手里泛着寒光的刀刃,恨不得把南宫月朗千刀万剐! “好痛!” 忍不住痛呼出声,沈凝暄眸底顷刻间泪光闪闪,微抬眸看向独孤宸所在的方向,她的视线越过他,看着他身后的那抹挺拔的身影,却是张口吸着凉风,扯着嗓子对独孤宸喊道:“独孤宸,你记住了,女人于你,只如衣裳,如今独孤家就剩你一根独苗了,断不可为此贸然上前,衬了别人的心意!” 闻言,对面的众人心下皆是一紧,沈凝暄身后的南宫月朗更是面色猛地一沉! “臭女人!”手里的泛着寒光的利刃再次在沈凝暄颈间游走,南宫月朗眉心微动了动,片刻之后,他看向对俊脸之上一脸冷凝的独孤宸,嗤声笑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你薄情寡义,想当初纵你贵为皇后,却仍是一位处子皇后,想不到到了现在,你却舍命护着他!可叹……我家王爷,为了你一心一意,却终是落得葬身寒江河的悲惨下场!” 话,说到最后,南宫月朗的口气已然变得格外悲凉! 听了他的话,月凌云眸光如电,漆黑的瞳眸好似猎豹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他沉下脸色,自独孤宸身边上前一步,他眉宇紧蹙着冷笑道:“你既知她是齐王所在乎的,又岂忍伤她分毫?你难道想要齐王死不瞑目么?”微顿了顿,她接着喝道:“齐王为人生性平和不争,从未想过要做对皇上不利之事,恰恰是你们,是你们一而再的威胁朝廷,害他在朝中无法立足,是你们和如太后一再逼迫于他,最终逼得他跳下了寒江河!眼下……你们齐氏一族,还有何脸面到这里来撒野!” ps:今日更新到,紧张紧张,明天更紧张,求赏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辈子都走狗屎运(7000+精彩必看) 月凌云义正词严的清越嗓音,掷地有声,在夏夜的断崖上,飘飘荡荡,对于众人是震撼,听在沈凝暄耳中,却犹如天籁一般。爱笪旮畱 凝眸深望,满眼都是他明亮的眸子,沈凝暄苦中作乐的,轻勾了红唇,深吸一口气,她张口欲言,却听身后南宫月朗冷嗤一声,狠狠的朝着他啐了一口:“你算什么东西?!” 闻言,众人皆是神情一震! 比之独孤宸、赫连飏和北堂凌,月凌云的身份,的确略逊一筹,不过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燕国的大将军,可是现在……这南宫月朗居然问他是什么东西! 呃……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轺! 微风起,荡起月牙白的袍襟,月凌云英俊的容颜,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暗暗沉下,星眸危险眯起,他作势便要上前,却忽见独孤宸将他伸手挡下:“不要贸然行事,朕担不起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月凌云拧眉,深看独孤宸一眼,并未过多言语,将视线放远,再次落在沈凝暄身上。 见状,独孤宸剑眉微拧,直接上前一步,神情冷傲的面对南宫月朗道:“你不是要找朕吗?现在朕来了,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岸” “我想让你死!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原本英朗的脸上,布满狰狞之色,南宫月朗猩红的双眸中透着几分嗜血的快感,低眉看向沈凝暄,阴恻恻道:“这个女人不是护着你吗?那么我就要让这个女人清楚的知道,她让齐王殿下错付,自己也终是错付了!” 闻言,沈凝暄眉心微颦了下,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南宫月朗抬眸之间,发觉三国禁军从两侧悄悄朝着己方包抄,不禁面色一沉,气急败坏的带着沈凝暄警觉后退,另外几人则也带着青萝一路向后退去,如此一来,他们便又朝着悬崖方向移动丈许,直到身后距离断崖只有几步之遥,南宫月朗方才噙着冷笑说道:“你们敢上来,先想好后果!” “不许妄动!” “休得妄动!” …… 眼看着几人距离悬崖越来越近,独孤宸、赫连飏和北堂凌三人皆是心头一紧,几乎是同时出声喝止三国禁军。 此三人,英姿勃发,是为当今世上站在权利最顶峰的人。 既是他们三人同时开口,自然不敢有人再轻举妄动! 见禁军不再逼近,南宫月朗心思沉下,暗暗定了心神,深知断崖就在自己身后,他有恃无恐的抬眸对上独孤宸冰冷的瞳眸:“独孤宸,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这两个女人,只能活一个,至于到底让谁活,我让你选!” 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不禁又是一怔!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南宫月朗转头又对赫连飏说道:“吴皇,我最最敬重的吴皇,今日我如此对付吴后,并非为了素儿,若她有个好歹,那也是独孤宸的责任!” 闻言,赫连飏眉宇阴沉,却不言不语,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被人劫持的青萝。 对面,青萝尚且不曾言语,迎着赫连飏深邃不见其底的目光,她微微一笑,虽非绝美,却让人觉得惊艳,堪堪倾国倾城。 虽无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不曾忽略赫连飏与青萝之间的眼神交流,沈凝暄眉心蹙的极紧。 轻抬眸,对上独孤宸沉着如星的双眼,见他艰涩的闭了闭眼,她不禁在心中暗暗一叹! 若此刻,她和青萝之间,只能活一个,这个难题,还真是会难倒独孤宸。 不过,即便如此,他最后的选择,却只会有一个。 而对于这个选择,她早已了然于心! 赫连飏对青萝是真心,若独孤宸选她,而青萝毙命,燕国和吴国的联盟关系,只怕永远都不会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了。 在江山和女人之间,他的选择,从来都是江山! 从来都是…… ————作品————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一般。 季节,仿佛从炎夏瞬间更迭到了寒冬,夜风如刀。 屹立山巅之上,独孤宸并未立即出声,倒是他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赫连飏大步向前,微敛了星目,语气冰冷,极寒:“南宫月朗,你若是敢动本皇的女人,我不管你齐氏一族到底在燕国有多大的势力,都会将它连根拔起,不留一个活口!” 微抬眸,迎向赫连飏坚定的眸子,青萝唇角轻勾,俏丽的容颜上满满的,都蕴着幸福的滋味! 他相信,他说到,便能做到! “不止如此!” 十分满意的,凝着南宫月朗稍显闪烁的双眼,赫连飏周身散发出冷意,“本皇跟燕皇的交情,还不会改变一分一毫!” “别过来!” 见赫连飏大步向前,迫于他慑人的气势,挟持着青萝的那名贼人颤抖着出声,见赫连飏脚步不停,南宫月朗不禁也有些忌惮的往后方退了一步:“你再过来我们就带着你的女人跳下去!我就不信你当真不在乎!” 闻言,赫连飏继续上前,奈何他一上前,劫持者青萝的在人果真便又带着青萝向悬崖退去,直到退无可退,才停下脚步,而此时赫连飏却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不想,也不敢拿青萝的性命继续冒险!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沈凝暄心力交瘁的闭了闭眼,此刻,她的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和身后南宫月朗的喘息声,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声响。 与赫连飏对峙片刻之后,南宫月朗的声音,终是在她耳边再次响起:“独孤宸,我数到三,若你还不曾选,今日我便带着她们两个,一起跳下这悬崖……一!” 听南宫月朗喊出一字,独孤宸定定的,凝视着悬崖上丧心病狂之人,冰冷迟重的视线微缓,与沈凝暄终是有了些许生气的眸子交汇一处! “二!” 耳边,南宫月朗冰冷无情的数到了二,他深凝着沈凝暄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深邃,直至于最后,他薄唇一勾,对她轻轻一笑! 他的笑,与以往不同,温润柔和,让人忍不住心生悸动。只他如此,轻轻一笑之间,沈凝暄深知,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是以,在南宫月朗喊出三字之时,独孤宸清朗无温的声音,便在悬崖上随风飘荡:“不必喊了,朕选吴后,你把她放了!” 朕选吴后,你把她放了! 独孤宸的声音,轻轻朗朗,却在悬崖上盘旋回转了许久,飘散在半空之中。 听到他的选择,沈凝暄唇角轻勾着,心中虽有些苦涩,却到底还是笑了。 她对独孤宸,从来都不曾有过希冀,自然也谈不上失望! 边上,青萝惊讶的眉心一拧,怔怔的看着她,心境复杂多变。 站在独孤宸身边的北堂凌则是俊脸一黑,怒火高涨,厉喝出声:“独孤宸——” 似是对北堂凌如雷一般的怒吼声充耳不闻,独孤宸有些艰涩的闭了闭眼,再睁眸时,眸底已是一片水泽。静静的,凝视着沈凝暄苍白柔弱的脸庞,他晦涩一笑,哑声说道:“管他什么独孤家的最后一根独苗,管他江山社稷,今日……若她死,朕必会陪她一起死!” “哈哈……空话,全都是空话!” 轻妄而癫狂的笑声,自南宫月朗口中逸出,他冷冷的睇了眼独孤宸,而后对沈凝暄讪讪一笑,冷嘲热讽道:“女人,你可看到了么?你一心护他,可这生死关头,他却选择了另外一个女人!什么你死他陪你一起死,你死之后,鬼才知道,他会不会陪你一起死!” 闻言,沈凝暄亦是哂然一笑。 幽幽的叹息,低沉而无奈,她轻拧了黛眉,佯装神情俱伤道:“他对女人,从来薄情,如何能与独孤萧逸的深情相提并论?” 听她提到独孤萧逸,南宫月朗面容扭曲的冷声哼道:“现在知道齐王殿下的好了,不过没关系,待会儿我便带你去见他!” 一早便已然料到,南宫月朗即便让独孤宸二选其一,却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此刻听他如此言语,沈凝暄一点都不觉奇怪!是以,听他此言,她并未继续自怜自哀,而后冷笑一声,便再次将视线投向对面。 “独孤宸,你对我无情,便莫要怪我对你无义!”微微抬眸,她目光平静的看着对面不远处的独孤宸,而后轻轻勾唇,转头对身后的南宫月朗道:“你不是想要为独孤萧逸报仇么?此刻便是最好的机会,他不是选了吴后吗?若我是你,便用那个女人换他,然后抱着他和我一起跳下这万丈悬崖,如此一来,我与他生不同时,死可同穴,你妹妹不会再被他伤害,齐氏一族可不战而胜,独孤萧逸在那九泉之下,也好有个伴儿,简直事事如意,百利而无一害啊!” 闻她此言,在场众人皆都倒吸一口凉气! 在不知内情看来,刚刚还让燕皇保重自己的齐王妃,此刻在燕皇选了吴后之后已然恼羞成怒,竟想着要加害皇上,与他同归于尽! 抬眸看向独孤宸,见他面色低凝,脸上并无太多情绪,月凌云眸华微敛,紧紧皱眉,对沈凝暄喊道:“暄儿,你疯了!” “我没疯!” 声音清冽的回了月凌云一声,沈凝暄眸光微闪,静静与他对视一眼,她眉心颦动着迎上月凌云漆黑如墨的瞳眸,自嘲一笑,笑的戚戚然:“自我入宫之后,一心便想着与他白头偕老,但他心心念念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不管我做的多好,他无动于衷也就罢了,竟还数次辱我,而今……在这生死关头,他竟还是选了别的女人!哥哥……心中有恨啊!” 语气微顿了顿,沈凝暄转头看向独孤宸,眼底湿润,凄然笑着:“现在,既是生得不到他的心,今日便只求与他死能同穴! “原来……” 深凝她的眸,独孤宸眉心轻拧,心弦却一颤一颤的,始终无法平静,眉头紧皱了皱,他最后关头,竟然笑了:“你是如此恨我?若是你早让我知道你对我的这些恨,我们又岂会走到如此地步?!” “哼!” 冷哂一笑,沈凝暄不再看他,反倒对身后的南宫月朗道:“南宫月朗,你还等什么?不是要与独孤萧逸报仇么?用青萝换独孤宸,这笔买卖你稳赚的!” “男人,到什么时候都千万不要惹女人!”低垂眼睑,深看沈凝暄一眼,南宫月朗眸中晦光闪闪,冷冷一哂后,他心中有感而发,微微抬眸,看向独孤宸,声音凉讽道:“找根绳子,绑了你自己,你过来,我便放了吴后!” 闻言,现场又是一片静窒。 找根绳子,绑了自己?! 这世上哪里有人敢绑皇上?! 这不是找死吗?! 然,只片刻之后,便听独孤宸淡淡出声:“枭青,给朕准备绳索!” “皇上!” 枭青一脸担忧,却并未立即行动。 虽然,他知道独孤宸对沈凝暄的感情,但是他却容不得主子有任何闪失。 “你想要抗旨不成?!” 半晌儿,见枭青不曾动过,独孤宸声音冷的,仿佛冻了一地的冰碴子,冷声对他命令道:“快去!” “……是” 沉寂片刻,枭青眸色黯淡,终是重重一叹,转身去找绳索。 “宸!” 见独孤宸孤注一掷,赫连飏转眸看向独孤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今日之事,本就是我的事,青萝是被连累的!”伸手扶了扶赫连飏的肩膀,独孤宸对他淡淡一笑,笑的云淡风轻,又深看了眼对面被南宫月朗挟持的沈凝暄,他深情如许的笑看着她,整颗心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明过。 莫说他舍不得让她死,即便是真的死了。 若死能同穴,便也是好的! 生,她不能是他的人。 死在一起的话,这次恐怕不会有人再跟他抢了! “皇上!” 独孤宸看向沈凝暄的眼神,是那么温柔,温柔的月凌云忍不住出声喊了他一声,清俊的脸庞上,是深深的纠结之色!在经过短暂的天人交战之后,他眉心一拧,轻声说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身系燕国社稷,不能轻易涉险!还是让末将来吧!” “他们要的是朕!”唇角轻勾,面色沉静的看着月凌云,独孤宸摇头轻叹道:“大将军,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此刻她在那里,朕只有在她身边,才会觉得放心!”闻言,月凌云眉心轻动,只得再次将视线转移到沈凝暄身上。 看着此刻正处于风口之中的那抹单薄身影,他的心下不禁一阵揪痛! 背负在身后的双拳,亦紧紧握起! 须臾,枭青找来绳索,独孤宸双手背负,将拇指粗的绳索在身上绑了一圈又一圈。 缓缓抬步,他向前几步,对南宫月朗道:“朕现在过去,你将吴后放了!” 双眸微眯,看了眼他身上的绳索,怕他绑的不够紧,南宫月朗沉声道:“用力挣两下!” “哼!” 独孤宸冷嘲一笑,果真用力挣了挣,绳结完好,不曾松脱。 枭青这个白痴,笨蛋,蠢货! 借着独孤宸身侧的火把,看清他手腕上那个大大的死结,沈凝暄不禁在心中将枭青骂了个底朝天! 他就不能找条细点的绳子?! 见独孤宸已然绑好自己,南宫月朗对身边的手下略使眼色,对方会意,抬手解开了青萝身上的穴道! 甫一重获自由,青萝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手握成拳,冲到沈凝暄身前,用力捶打着她:“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如此狠毒?怎能如此狠毒?枉我方才还想要救你!” 虽说身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但青萝的绣拳,确实拳拳有力。 胸口之上,因她的捶打钝痛不已,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蓦地一松,沈凝暄眉心轻皱,随即对她调笑道:“既是你如此为他不平,大可不换,陪着我一起死啊?!” 闻言,青萝娇躯一颤! 回眸看向独孤宸,她红唇轻蠕,却在看到不远处的赫连飏时,瞬间红了眼眶! “疯子!” 转身回眸,看向身边沈凝暄,青萝气鼓鼓的紧蹙眉头,绝情绝义道:“我有夫有子,此刻活的正滋润,何必趟你们这场浑水?你爱怎么死就怎么死,我等着给你收尸!” “……” 闻青萝此言,终是皆默,南宫月朗不禁幸灾乐祸的对独孤宸又是一笑:“独孤宸,你看到了吗?这个女人她巴不得你跟她一起死,在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是素儿,可是你却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伤害她!呵呵……现在你如此下场,我倒觉得,比起齐王殿下,你更可怜!” “少废话,放人!” 步伐沉稳的来到悬崖前,独孤宸的俊脸之上,略带怒容,紧皱眉心看着青萝,对青萝微微扬了下头,示意她赶紧走。 接收到他的暗示,青萝眸色微闪了闪。 “穴道已解!” 声音轻柔悦耳,却只两人可以听见,青萝脚下一提,如一只飞舞的蝴蝶一般,快步朝着不远处的赫连飏飞奔而去…… ————作品———— 经过一番周~旋,青萝终于得救,但独孤宸和沈凝暄这对曾经的夫妻,现在的叔嫂,却落到了南宫月朗手中,想到南宫月朗说过,要让他们一起死,在场众人皆都在心中为两人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谁都想要救他们脱险,可是看着悬崖上被南宫月朗挟持的两人,众人皆都进退维谷! 南宫月朗终于如愿将两人控制于自己手中,不禁邪佞一笑,仰天长叹:“爷爷,孙儿没用,没能复兴南宫家!不过……齐王殿下,你在天有灵,今日我南宫月朗对您终于有所交代了!” 闻言,众人心头一跳。 尤其是枭青和月凌云等人,个个面色冷沉,却不敢上前分毫。 现在,他们恨不得冲上前去,救下独孤宸和沈凝暄,但……南宫月朗身手极好,若一个弄不好,只怕会得不偿失! “暄儿……” 轻轻的,唤着沈凝暄的名,独孤宸微微侧目,温柔如水的笑着看她:“怕么?” 沈凝暄微微一笑,抬眸看向他,不以为然道:“有皇上作陪,我何惧之有?” 见两人直到此时,还有说有笑,南宫月朗眉心一拧,一脸冷笑道:“想笑就赶紧笑吧,只片刻之后,你们便再也记不得笑是什么滋味儿了。”话音一落,他勒着沈凝暄脖颈的手臂,微一用力,迫她向后几步! 见状,独孤宸心头一拧,转身抬步,他刚要上前,却被另一人扯住身上的绳索,也扯带着往后拽去。 “皇上!” “王妃!” 见此情形,众人心下皆是一惊,快步上前奔去。 “独孤宸!” 耳边,可以听到风的声音,沈凝暄微微有些喘息“一对一,一对多……如何?” “什么一对一,一对多?你们是在说他后宫里那些郁郁寡欢的女人们吧?”冷冷嗤笑沈凝暄一声,南宫月朗只当她是在最后与独孤宸说着情话,但听在独孤宸耳中,却有着另外一层意思! “好!” 薄唇蓦地勾起,独孤宸邪魅一笑,抬起一脚便跺在身后的挟持自己的人脚上。啪的一声,将身上的绳索全部崩断,独孤宸抬起一脚,直接踹在控制着自己的那人的肚子上,只听一声惨叫,便见他直直坠落于无垠深渊! 于电光火石间,沈凝暄也动了! 只见她臻首后仰,以后脑壳狠狠的顶在南宫月朗胸口之上! 他们本就距离悬崖很近,南宫月朗如此被沈凝暄忽然一顶,胸口蓦地一疼,知自己被沈凝暄偷袭,他冷哼一声,并未条件反射的放开沈凝暄的手臂,而是顺势往后一躺,整个人向着悬崖下方坠去…… “暄儿!” “王妃!” …… 看着悬崖边上,胆战心惊的一幕,众人疾步上前,一拥而上,只是瞬间便将剩下的几名贼人全部制服,可是沈凝暄却被南宫月朗带着,颇有些无奈的朝着悬崖跌落。 “暄儿!” 心下一惊,独孤宸骤然转身,伸手便去抓沈凝暄。 但当他一抓过后,因沈凝暄坠落的速度太快,只听嘶啦一声,他扯坏了沈凝暄身上的裙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南宫月朗一起坠落而下! 心,仿佛在这一刻变空了一般,独孤宸的身子,就那样钉在悬崖上,看着沈凝暄自悬崖坠落,一时竟没了其他动作!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方才开始便一直不动不语的月凌云和北堂凌竟如狡兔一般同时动了。 “王爷!” 见北堂凌一动,他身侧的蓝毅也紧跟着便动了! 只一瞬间,众人便见先是一道白色的身影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只这个身形跳下之后,便又是一道矫捷的黑色身影飞跃跳下,只见后来跳下的那人快速出手,一手抓住了悬崖上方的峭壁,一手抓住他身下之人的手臂,面露坚忍之色! 自崖下跌落的瞬间,沈凝暄曾苦笑着想。 没有哪个人会一辈子都走狗屎运! 也许今日,便是她死期了。 可是想到腹中胎儿,她真的不想死,所以即便从悬崖跌落,却还是不顾一切的闭上眼睛,伸手想要攀住崖边的石头。然……就在她即将闭眼的一刹那间,她的手腕忽然一紧,被人紧紧的拉住,她的身子只微微滞了下,便悬在崖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他死了,真的死了……(必看必看必看) 至尊毒后,他死了,真的死了……(必看必看必看) “闭眼做什么?等死可不是你的性格!” 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温热而用力,月凌云眸若寒星,竟不合时宜的对着沈凝暄露出温润一笑。爱耨朾碣 “谁说我要等死了!” 夜风簌簌,崖下漆黑一片,沈凝暄看不清月凌云的神情,却在他抓住自己手的那一刻,便分辨出是他!即便生死关头,却还是忍不住赌气回嘴,她迎上他含笑的眸,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只借着上方的火把余光,睇见同样荡在半空,正一手努力抓着峭壁,一手拼命抓着月凌云一只手臂,仍旧咬牙坚持的北堂凌! 心,忍不住深深一悸,她眸光寂灭,浓浓苦涩浮上心头轹。 握着她手的男人会跳下来,完全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北堂凌…… 他……竟然可以为了她,奋不顾身的便跳了下来! 如此大恩,她日后该拿什么去还?醌! “王爷,放手!” 在北堂凌上方,蓝毅吃力的拽住北堂凌手臂,生怕一个不慎,自家主子摔下去粉身碎骨,声音凄厉的刺耳嘶喊着! 在他身形下方,北堂凌整个人悬在半空之中,而他手中抓着的是月凌云的手臂。 曾经有人说过,这世上,若有人为了你不顾生死,那么即便是死,也当死而无憾了! 此刻,看着上方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两个男人,沈凝暄不由心满意足的笑了! 但是,在一笑之后,她再开口,却声音清冷,淡淡说道:“月凌云,你放手!” “暄儿?!” 听到她让月凌云放手的声音,独孤宸震惊回神,心跳蓦地一快,他不顾一切的扑倒于悬崖边上,同蓝毅一般紧紧拽住北堂凌的手,见他如此,赫连飏和枭青等人,也都不顾身份纷纷上前,阻止他身子下滑,并用力想要将悬落于山崖外的几人拉上来。 “暄儿……” 伴着微凉的夜风,独孤宸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薄薄的唇微张了张,他的声音,明显的轻颤着,却又饱含惊喜:“你没事吧?!” 听到独孤宸的声音,沈凝暄心中不由苦笑。 紧紧地咬着牙关,她用力踢了踢自己的腿,却苦笑着回道:“承蒙皇上挂念,暂时没事,就不知待会儿会不会有事!” “你千万别动!我现在想办法将你甩上去!尽量保护好自己!”因沈凝暄踢腿的动作,月凌云眸底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不断的调整呼吸,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他仍脸色苍白的凝视着她。 “我也不想乱动的啊!” 脸上的苦笑更甚,沈凝暄几乎将唇瓣咬出血来,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逸,你放手吧!” 闻言,易容成月凌云的独孤萧逸浑身蓦地一僵! “哥哥从来都是叫我丫头的……” 淡淡的嗓音,自喉间流转,对怔愣的男人轻笑了笑,沈凝暄优美的颈线凸显,仰头对上方的北堂凌嘶喊说道:“北堂凌,待会儿,帮我把我哥哥拽上去!” “该死的女人,本王不准你放手!” 意识到沈凝暄要做什么,北堂凌双眸欲眦,心中升起一股深沉的惧意,声音严厉,犹如一位帝王一般,让人震撼! 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子,可以让他真心相待。 但沈凝暄是个例外! 他喜欢的,是萧依儿,却也是沈凝暄,更是现在下方命悬一线的那个女子! 因为,当今世上,唯有她,可以让他如现在这般担惊受怕。 也唯有她,可以让他抛却地位和性命还有那座自己好不容易打造起来的金壁皇朝,奋不顾身的跳下悬崖! 所以,他不许,不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放手,包括她! 总算见识到北堂凌真正的威严,沈凝暄心中苦笑,她刚想说,你不准也没办法,便顿觉脚下一沉,紧接着自己的身子开始在空中来回晃动! “哈哈……” 出乎众人意料的,在沈凝暄脚下,南宫月朗竟也尚不曾坠落崖下,此刻他正死死扯住她的腿,并左右晃动,势要将她带下深渊,与自己一起粉身碎骨,边动他还不忘嚣张笑道:“临死还有人抢着来垫背,哈哈……月凌云也就算了,北堂凌,我做梦都想不到,最后舍身救她的会是你!独孤宸啊独孤宸,原来你的情爱全都是假的,你对哪个女人都没有真心……” 听闻南宫月朗冷嘲热讽的声音,独孤宸心弦蓦地一颤! 感觉到悬崖下方几人不停摆动的身姿,他双眸猩红,怒骂出声:“南宫月朗,你当真不想想你妹妹吗?来人,带南宫素儿!” “素儿?!” 癫狂一笑,南宫月朗用力的扯动着沈凝暄的右腿,沉声说道:“素儿一心为你,你此刻竟然拿她威胁我?!哈哈……素儿即便是活着,也会生不如死吧!”语落,他身下用力,动作幅度再次加大! “混蛋!” 手掌中,因紧张而泌出细汗,感觉到沈凝暄手腕下滑,月凌云不禁低咒一声! 听到月凌云的低咒声,沈凝暄不禁苦笑了笑。 在他身子下方,南宫月朗疯了一般拼命在拽着她腿,无论她如何用力踢打,都无法脱身。 悬崖上方,众人想以火箭将南宫月朗射杀,怎奈崖下能见度太低,却无法成行。 无奈,蓝毅和独孤宸手臂同时用力,却敌不过下方的牵扯,一时间情况岌岌可危! “王爷,放开她,你这样太危险了!”虽有独孤宸等人再侧拉拽,但蓝毅扯着北堂凌的手,却着实有些力不从心,感觉到北堂凌的手有下滑之势,他不禁惊恐的大叫出声! 听到蓝毅极怒而恼火的声音,沈凝暄心下微凉! 紧蹙娥眉,她轻挣了挣手腕,奈何月凌云只是皱眉深凝着她,却只是对她摇了摇头,始终不曾松手! 此刻无声胜有声,她自然知道,他绝对不会放手。 但是北堂凌…… 紧咬了咬牙,她对北堂凌用力喊道:“北堂凌,别管我,你放手吧,莫要为我白白赔上了性命!” “我不会放手的!” 北堂凌浓眉紧皱大吼一声,因拼尽全部的力气,而胀红了脸,他微喘着轻滞了滞,他口气一缓,竟用几近恳请的语气艰难道:“你也不要放手!今日……有我在,你便一定要活!” 听闻北堂凌的话,独孤宸心头一热,“北堂凌,你今日大恩,我独孤宸记下了!” 闻言,北堂凌冷然一笑,喘息道:“别自作多情,本王不是为了你!” 一语落,周围再次陷入一片静寂,火光却是越来越亮。 微抬眸,沈凝暄睁大了双眼,与月凌云的视线相交。 “我不会放手!”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短短几字,月凌云淡雅清越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回荡着。 紧接着,北堂凌的声音也随风而来:“死女人,你休想我放手!要死一起死!” 要死一起死! 心头忍不住轻轻一动,沈凝暄有些不敢置信的仰头,想要去看月凌云上方那个一向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却感觉到身体下方,体力有限的南宫月朗,正做垂死挣扎! “哥哥!” 就在沈凝暄无力支撑之时,南宫素儿柔柔弱弱的声音在悬崖上方响起。 听到她的声音,南宫月朗心神一震,不停晃动的身子也微微一滞! “哥哥!” 看了眼身边的独孤宸,南宫素儿跪下身来,一脸惊惶的看着悬崖下,却根本看不到南宫月朗,只的心急如焚的出声喊道:“你不要做傻事啊,素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哥哥千万不要……” “傻丫头!” 似是一声叹息,却蕴含着千千万万的无可奈何,南宫月朗抱着沈凝暄的小腿,冷冷说道:“早在你要回燕国时,我就该拦着你的,是我对不起你!” 闻言,南宫素儿眼泪直流,妆容花了芙蓉面:“是素儿对不起哥哥!” “我说……” 听着兄妹二人,你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的,沈凝暄不禁有些苦笑的仰头望了望上方一个连着一个的人梯,凉凉说道:“你们兄妹俩若是要叙旧,也该挑个场合不是?” 她算是豁然开朗了! 这南宫月朗一时半会儿还不想让她死,否则也不会这么久只是荡来荡去,却还挡在半空之中。 不过,他这么玩,她迟早会掉下去。 她的胳膊和腿,他娘的,都快要断了! “闭嘴!” 没好气的低咒沈凝暄一声,南宫月朗刚要开口,便听上方的南宫素儿再次柔柔开口:“哥哥,你放了她吧!”说话间,南宫素儿抬眸看了眼身边的独孤宸,眸光悠悠的凝噎说道:“我爱皇上,可她是皇上的心头之好,若皇上心痛,我必心疼至死!” 听南宫素儿此言,沈凝暄黛眉一蹙。 心中不由冷笑了笑,然后……乐了! 她死了,南宫素儿会心疼至死?! 会高兴死吧! 不过,南宫素儿这番话,虽然有些假,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说出这番话,简直……太他娘的感人了! “哥哥!” 余光瞥见边上的枭青取了火箭,像是对准了不再晃动的南宫月朗,南宫素儿心下一惊,脸上却平淡无波的再次喊了南宫月朗的名字:“你放了……”她口中的她字尚未出口,便见南宫月朗沉声一喝,再次紧抱着沈凝暄的腿再次晃荡起来:“素儿,不是哥哥不顾你的感受,是哥哥如今有家族使命在身,顾不得太多了!” “南宫月朗!” “南宫月朗!” 眼看着枭青只差一步,却终究无能为力,独孤宸不禁怒喝一声! 几乎是同时,悬崖下方,月凌云手下吃力,只是咬紧牙关,紧皱着眉宇也喊了南宫月朗月朗一声。 此刻,他恨不得接了脸上的面具。 怎奈他只有两只手,松那只都会不行! 是以,在将牙龈都咬出血时,他作势便又要开口表明身份。 “没用的!他未必就是齐氏一族的人!” 心中思绪豁然开朗,沈凝暄无奈苦笑,冷冷凝望着眼前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不再做任何挣扎,只只任自己的身子一点点的往下沉:“你放手吧,为了我,好好活着!” “没有你,你觉得我还会好好活着吗?” 喘息着,轻笑一声,独孤萧逸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叹道:“暄儿,你不能,不能残忍的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独孤萧逸!” 独孤萧逸的声音,虽不算大,对之余习武之人,若离得近了,仍能听清他的话语。 悬崖上方,蓝毅已经探出半个身子,听不清北堂凌到底说着什么,他声音嘶哑的轻唤北堂凌一声,便在不做声,只竭力抓住北堂凌的手臂,但即便如此,他却不敢让独孤宸向上拉拽自己,因为他深知,若在眼下这种状况下,两种力量同时拉扯,他拽着北堂凌的那条手臂,势必力量会有所减轻! 他怕…… 他怕他万一一不小心,松了手…… 但,即便如是如此坚持,那一块块崖壁上凸起的尖石,却磨破了他的手臂,剧痛袭上心头,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臂直流而下,汇聚于他的手上,让他握着北堂凌手臂的手,湿濡一片。 “王爷!” 蓝毅受伤的手臂因无法承受下方四人的重量,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脸色也一阵惨白。 “放手!” 意识情况危急,沈凝暄心神一凛,不禁再次出声,仰头深深探进独孤萧逸晦暗不清的眸子,她缓缓举起另外一只手,她想要挣脱他的手掌。 “不!不可以!” 瞳眸怒睁,独孤萧逸温润的神情早已冰封,紧咬着牙关颤声说道:“你这个女人,别对自己也那么残忍,好……不好!” 闻言,北堂凌大惊,蓦地抬头,朝着上方的独孤宸大喊一声“独孤宸,你想办法!” “我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才语音刚落,悬崖之上一直跟随在沈凝暄身边的秋若雨,竟拾起方才独孤宸绷断的绳索,直接塞进枭青手里,作势便要跳下悬崖。 然,她才稍微用力,绳索便啪的一声绷断了! “该死!” 枭青这个白痴,笨蛋,蠢货! 与沈凝暄骂枭青的话如出一辙,秋若雨面色惨白,气急败坏的将绳索丢下悬崖。 看着绳索,如一条软蛇自身边飘落,沈凝暄眸色微微黯淡。 身下,南宫月朗不停的晃动着,她整个身子在空中绷直,好像随时都要被扯断一般的痛着! 缓缓闭上双眼,她十分决绝的伸手便要去拂落独孤萧逸的手。 “暄儿!” 尚不等沈凝暄的手,触及到自己的手,独孤萧逸似是倾尽自己毕生柔情,艰难唤出她的名字,而后微微一笑,眸光微闪,高喊一声,竭尽全力猛地将沈凝暄上提, “啊——” 俊脸憋得通红,他紧咬着牙关,在沈凝暄尚未反应之时,臂弯陡地用力,直接将荡在下方的两人提及:“北堂凌,我把她交给你!” 一切! 只于一瞬间发生! 在沈凝暄骤然反应之时,她的手已然被北堂凌用力握着,而原本握着她手腕之人,却在她身形上移之时,直接纵身抱住南宫月朗,坠入万丈深渊之中! “啊——” 南宫月朗不甘的哀嚎声在下方响起,而后越来越小,直到再也不复…… 断崖上,沈凝暄身子猛地一荡,整颗心却好像瞬间被让掏空了一般,空洞,疼痛,顷刻间血流不止! 独孤萧逸…… 独孤萧逸…… 心中,不停重复着独孤萧逸的名字,她低垂着眸,死死的盯着身下漆黑的深渊,心中的空洞和剧痛,不停的蔓延着,直到四肢百骸…… 这次,是她亲眼所见! 是她亲眼所见啊! 悬崖上方,独孤宸眸色酸涩的闭上了双眼。 蓝毅则因手下的重量蓦地一轻,先是心弦一松,而后屏息提气,再猛地大喝一声,将手臂上提,在独孤宸等人的帮助下,将北堂凌连带着沈凝暄一起甩上山巅! “沈……凝暄!” 手上仍旧保持着紧握着沈凝暄手腕的姿势,北堂凌喘息着,轻动了动自己摔的生疼的手臂,忍痛问道:“你没事吧?” “暄儿!” 不等沈凝暄应下北堂凌的问话,独孤宸已然脸色微变的来到沈凝暄身边。。 不顾体统的跪身在地,他蓦地将她拥入怀中,身心皆颤的紧蹙着眉头闭了闭眼:“你吓死我了!” “他死了,真的死了……” 于火光中,凝着独孤宸俊逸的面庞,沈凝暄渐渐的,只觉视线越发迷离,唇角无比艰涩的轻牵了牵,她眼前一黑,整个人便陷入沉沉的昏厥之中! 逸! 你怎么忍心,忍心在我眼前以这样的方式消失! 逸! 你可知道,我怀了我们的孩子。 可是,我却连告诉你的机会都没有! 逸! 我好累! 真的好累! 再没有一丝力气,继续坚持下去了…… 逸! …… “暄儿!” 眼见沈凝暄昏厥过去,独孤宸惊呼一声,作势便要拦腰将沈凝暄抱起,但他才刚要抱着她起身,却见北堂凌的大手,仍然如铁钳般紧握则她的手腕,一直都不曾松开过! “王爷!” 蓝毅睇了眼他紧握沈凝暄的手,不禁轻晃北堂凌精疲力竭的身子! 感觉到蓝毅的触碰,北堂凌的身子微僵了僵! 怔怔抬眸,凝着沈凝暄雪白如纸的脸色和她紧皱的黛眉,他手指微缩,即便心痛难忍,却终是有些僵滞的松开她的皓腕! “今日,摄政王的大恩,独孤宸记下了!”深深的,凝望北堂凌一眼,独孤宸薄唇一抿,抱着沈凝暄起身,回眸又看了青萝和赫连飏一眼,他不曾言语,只微微颔首,快步朝着燕国中军大帐所在的方向行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北堂凌眸华微垂,望向那漆黑的深渊。 他记下有什么用?! 从今日开始,他便已然料到不久后燕国后宫的风云变幻和腥风血雨了! 轻抬手,看着自己犹在颤抖着的手掌,忆起方才沈凝暄坠崖之时,他浑身上下那种身心都在颤抖的感觉,他面色微变,随即紧蹙着眉头,用力抹了把脸,颤声说出了一句,蓝毅过去从不曾从他口中听过的话语:“蓝毅,本王累了,走不动了!” ps:亲们,今天能讨到赏吗?吼吼后面的故事,更精彩,请大家看下去,呃……一直说风儿在换男主的亲们,请看完全文之后再做评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朕的皇后和皇嗣(8000+必看) 至尊毒后,朕的皇后和皇嗣(8000+必看) 北堂凌的一句走不动了,让蓝毅不禁心头微震! 在他记忆里,他们家王爷即便遇到刺客,身负重伤之时,也不曾服过软,示过弱,可是现在他却说他累了,走不动了! 心中思潮翻涌一种前所未有的浓浓酸涩,快速在心间发酵膨胀,他紧握了握拳,在北堂凌身前蹲下身来:“王爷,属下背您回去!” 若是在以往,北堂凌一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让蓝毅背他回去,因为……他是北堂凌,是那个顶天立地,总是高高在上的新越摄政王!但是今日,他却什么都未曾说过,只眸色微暗的扫了眼蓝毅宽阔的背脊,然后精疲力竭的伏在他身上,由着他将自己背回新越大帐! 夜,渐深轹! 风,微凉! 一场惊心动魄之后,原本人影绰绰的断崖之上,所剩之人寥寥无几。爱耨朾碣 “皇上……醐” 远远的,目送蓝毅背着北堂凌远去,青萝紧拧黛眉,眸色深邃道:“我一直只道,这新越摄政王从来冷血无情,如今却见他……好像对……”实在不知该如何定位沈凝暄的身份,青萝轻叹了叹,无奈说道:“对她用情很深!” 看着青萝,赫连飏的眸光温和,波光隐隐,但是听到她的话,他却是眉心轻皱,苦笑道:“越是冷情的人,若是动了情,便越是痴情,北堂凌才智过人,堪堪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只是想不到,竟会爱上宸的女人!” “他的女人吗?” 回想着与沈凝暄短暂相处时的情景,青萝轻叹一声道:“依我看来宸于她,却像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赫连飏浅笑,轻叹:“宸的感情,从来都建立在他的王朝之上,今日有此情劫,也算咎由自取!” 青萝闻言,黛眉蹙的更紧。 她横竖都从赫连飏的话里,听出了几许幸灾乐祸。 只忽然之间,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转睛看向断崖边,如她意料之中的,看到了那抹跪在在崖边的倩影,脸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若非是宸,你我也没有今日的缘分!” “好了!” 不是没看到楚楚动人的南宫素儿,却早已知道她心中的选择,赫连飏并未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而是温柔似水的将青萝拥入怀中,柔声说道:“风凉了,回吧!” 忆起年少青葱,他初见独孤宸身边的南宫素儿时,也曾悸动不已。 恍然几年过,少年轻狂时的爱恋,早已在她一再的执念下,化作一声叹息。 曾经,他许她吴国后位,欲要给她无上荣宠,但她心心念念的,却是另外一个,如今千帆过尽,他对她不是不怜惜,只是没了那分明悸动的深情。 于她,除了那媚药之下的***一刻,从来都不曾拥有过。 如今,他已有了自己想要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女子,而她,也有她自己的选择。 青萝知晓赫连飏对自己珍爱,自然不会过多的去计较他和南宫素儿之间的过去,静静的,看了南宫素儿片刻后,她视线微转,转身望向悬崖下方:“可惜了这位燕国的大将军!” 闻言,赫连飏微翘了翘唇角。 燕国大将军吗?! 不尽然吧! 片刻,人都走了,断崖上,南宫素儿美丽的脸庞上,渐渐浮上一抹讥诮的浅笑,泪水流尽,她施施然垂眸,娉婷起身,衣袂随风飞舞…… ———— 夜色下,燕国大帐。 独孤宸派去断崖下面找人的人马,去了一波又一波。 睡榻之上,沈凝暄颈部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然包扎,此刻的她,面色惨白,双眸紧闭,一直昏迷不醒。 榻前,在独孤宸的威压下,太医紧皱着眉头,体若筛糠的跪身榻前正在与沈凝暄诊脉。 须臾,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他原本凝重的神情,渐渐变的轻松了些许。 见太医诊脉结束,收起腕垫,独孤宸冷着俊脸急忙出声问道:“齐王妃现在怎么样?可有大碍?” “还请皇上放心!” 太医微转过身,对独孤宸恭了恭上身,一脸喜色的轻声禀道:“齐王妃本就身子虚弱,加之今夜受了惊吓,一时气血不稳,这才会陷入昏迷,不过无妨,王妃身上的残毒未见发作之势,腹中胎儿脉象也尚还平稳……” 听闻太医之言,独孤宸心神微怔了怔! “胎儿?!” 口中呢喃着太医话里的重点,他心中思绪蓦地翻涌,胸臆之间,酸甜苦辣咸,五味掺杂,他紧握了双拳,面容冷峻的紧盯着太医。 被他冰冷的眸子,看的心神俱颤,太医面色陡变了变,将头埋的极低:“启禀皇上,从脉象上来看,齐王妃已然有孕月余!” 沈凝暄……怀孕了! 似是被雷劈一般,怔怔的站在原地,独孤宸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当下该如何是好?! 低垂眸华,掩去眼底微光,他看向尚处于昏迷之中的沈凝暄,眉心紧拧着跌坐榻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暂时冷静下来,他颤抖着抬起手来,想要抚上沈凝暄的平坦的小腹,却又小心翼翼的收了手,改握住她微微有些发凉的纤手。 他的暄儿,怀孕了么? 此刻在她的腹中,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那是,她和王兄的孩子! 难怪这阵子一路从燕京走来,她总是嗜睡贪吃,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想到方才在悬崖上的一幕幕,他虎目含泪,无比艰涩的闭了闭眼。 这一次,南宫月朗之事,出乎他们的意料,并不是计划好的,他的王兄是真的出了意外! 这个意外,何其残忍?! 残忍到,他都不知,在他心爱的女人腹中,已然有了他的骨肉! “太医!” 将独孤宸的反应看在眼里,秋若雨适时出声,原本苍白的俏脸上,始终无法平静,她紧皱着黛眉,声音十分明显的颤抖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齐王妃有孕了么?” “回姑娘话……” 在面对秋若雨时,太医的神情,明显不如方才拘谨,恭身对她点了点头:“齐王妃确实已然成孕一个月有余!” 闻言,秋若雨死灰一般的眸底,瞬间燃起惊喜火焰。别人也许不知,但是她比谁都清楚,方才跟南宫月朗一起坠崖的是何人! 她这一生,只为一个男人活着。 没道理到他死了,她却不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她此刻的痛,不会比沈凝暄少,虽然他从来不曾爱过她,但是她真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痛着,但是沈凝暄有孕了,这于她而言,无疑是人生寂灭时,乍现的一道曙光。 她想,即便再痛,她也一定要咬牙挺着,替自己心爱的男人,保护他心爱的女人,还有……他的孩子! 念及此,抬眸看向此刻仍旧怔在一边的独孤宸,有些小心翼翼的出声:“皇上,王爷曾说过,您是值得让他相信之人,如今王爷没了,若雨有句话,一定要讲!”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独孤宸抬眸,眸底幽深晦暗,黯淡无光,握着沈凝暄纤手的手,也蓦地收紧了几分:“你想跟朕说,若太后知道齐王妃有孕,势必会对她们母子不利!” “是!” 秋若雨垂眸,噗通一声跪落在地,一脸视死如归:“王爷方才,最后说的话,是将王妃交给新越摄政王,是以,若雨斗胆,还请皇上将王妃交由新越摄政王照顾!” “朕办不到!” 独孤宸眼中所迸发的光芒,坚定沉着,寒意凛然! 秋若雨微怔了怔,暗自深吸口气:“可是……” “没有可是!” 独孤宸飒然起身,低眉敛目的站在秋若雨面前,深深瞅了她一眼,剑眉一挑,声音低沉寒凛:“自今日起,齐王妃因齐王坠河一事,前往开国寺为王兄祈福,眼下在这卧龙山上,再也没有齐王妃,有的只会是朕的皇后,还有朕未曾出世的皇嗣!” 闻他此言,秋若雨神情蓦地一滞,红唇微张了张,却无言以对! 毫无疑问,若果真如皇上所言,他必定有办法让沈凝暄肚子里的孩子名正言顺的成为皇嗣! 虎毒不食子,隔辈的奶奶,才更亲! 到那时候,如太后即便再如何心狠手辣,念在皇上至今没有子嗣,这个孩子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降生! 见秋若雨缄默不语,独孤宸深吸了口气,眸色冷厉的看向身侧早已噤若寒蝉的太医。 深知自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秘密,太医脸色苍白,浑身惊颤的匍匐在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颤巍巍的出声:“微臣什么都没听到!” “你听到了也没关系!” 独孤宸微微一笑,敛眸蹲下身来,深凝着太医惨白如鬼的脸色,语气邪魅问道:“齐王妃的身子,可有大碍?” 闻言,太医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颤。 轻皱了下眉头,他忙嗡声回道:“如今齐王妃体内余毒未清,且最近一直身子娇弱……若是一个不好,这个孩子只怕不保……” 闻言,独孤宸看着太医的眼神蓦地一变! “你说什么?” 边上,秋若雨胸口一紧,不待独孤宸出声,已然声音急切的开口问道:“何为保不住这个孩子?” 王爷的孩子,会保不住么?! 见鬼! 她绝对不允许! “皇上!” 太医竭力让自己镇定的抬眸直接迎上独孤宸微冷的视线,哆嗦着脸上的肥肉说道:“王妃这阵子本就多灾多难,前有中毒,后又受惊……她的身子原本纵然再好,经过这一番折腾,也已大不如前,莫说王妃体内的残毒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即便余毒无碍,她的身子也太过虚弱了,只怕挨不到……” “朕不管!在回燕京之前,朕要你保全她们母子,否则……杀无赦!” 若是放在宫中,此刻面对那些太医和医女,他一定会沉声厉喝,让他们知道,若保不住沈凝暄肚子里的孩子,他一定要了他们的脑袋!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 如今独孤珍儿和鬼婆都留在燕京,因沈凝暄懂得医术,他离开京城时,也只带了这一个太医。 如此,在回燕京之前,他只能用他! 迎着独孤宸尽皆紧张的漆黑瞳眸,太医顿了顿,十分上道的拱手应道:“皇上放心,微臣会竭尽所能保全皇后娘娘腹中的皇嗣!” 不管怎么说,他先保了命再说! 听到太医的话,独孤宸眉心轻皱了皱。 看样子,三国峰会的议程,该加快了。 他急着回宫,因为……待回宫之后,那里有鬼婆,还有他的小姑姑,他相信只要他们在,便一定能够保全沈凝暄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孩子保住了,即便没了独孤萧逸,她还是会选择活下去! 无论如何,他要她活! ————作品———— 新越,北堂凌的寝帐之内,一灯如豆,光阴昏暗! 自从被蓝毅背回之后,北堂凌便一直阴沉着脸色,双眸紧瞌的靠坐在帐内的睡榻上,神情晦暗,许久都不曾睁开过眼。 在大帐另一侧,随驾而来的太医正为蓝毅仔细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 时候不长,等伤口包扎完毕,蓝毅让太医退下,方才微转过头,一脸忧色的凝视着睡榻上脸色仍旧十分难看的北堂凌! 此刻的北堂凌,俊美,清冽,却透着几分浓浓愁绪。 看着一直以来意气风发的他变成此刻这般,蓝毅心中一时之间,各种情绪袭上心头,这其中有对沈凝暄的记恨,亦有对北堂凌心疼! 他记恨沈凝暄,是她何德何能,足以让他们王爷如此相待,又有何立场,无视他们王爷的真心?! 他心疼北堂凌,是出于属下对主上的忠心,却又蕴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那种感情,像是从小到大,一直不曾被离弃的亲情……许久之后,暗暗在心里一叹,他提起茶壶,为北堂凌倒了杯凉茶,而后端到他面前:“王爷,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闻言,北堂凌原本垂落的眼睫,轻颤了颤! 优雅的眉心轻蹙了蹙,他终是缓缓抬眸。 “王爷!” 迎着北堂凌微冷的眸,蓝毅将手里的茶再次向前递了递。 深凝着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蓝毅,北堂凌的视线缓缓停落在他方才包扎好,尚还赤~裸的手臂,眸色微动了动,他到底伸出修长如玉白的手掌,接过蓝毅手中的茶盏。 轻轻的,轻啜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咽喉,却品不出凉茶中的滋味,他苦笑着涩然一叹,双手扶着茶盏,将之置于双膝之上,而后微仰头再次闭上双眼:“你也累了,先行回去歇着吧!” “王爷!” 抬眸凝着北堂凌姣好的俊颜,蓝毅微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到底垂眸叹息一声:“属下不累,属下再多陪王爷片刻!” 闻言,北堂凌端着茶盏的手微滞了滞,闭目又是一声长叹,他将头转向一边,声音有些冷:“本王想要自己清静清静!” 北堂凌说话的声音很低,却充满磁性,而他虽只是王爷,但他的话从来在蓝毅听来,便是圣旨! 虽然,他一时头脑发热,也做过违抗圣旨的事情,但是这一次,他虽心有犹豫,却还是依言恭身:“属下先行告退!”语落,蓝毅再次抬眸,深看北堂凌一眼。 “滚吧!” 冷冷仰头,将茶水饮尽,北堂凌将手里的茶盏递了回去。 凝着他背对着灯光的幽暗脸庞,蓝毅伸手取了他手中的茶盏,随即紧咬了咬牙,转身便要步出寝帐。 “蓝毅!” 就在蓝毅即将离开大帐之时,北堂凌的声音却再次在他身后响起。 “属下在!” 声音微哑,蓝毅脚步蓦地一顿,转头看向身后躺椅上,一直闭眼向里,一动不动的北堂凌。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而北堂凌根本就没有出声唤他。 但就在他心思不定之时,却听北堂凌幽幽叹道:“如若不是你,本王此刻应该已然身在断崖之底,摔的粉身碎骨,本王……该谢你!” 闻言,蓝毅的身形,蓦地便是一紧! 心头之中,似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缓缓流淌,他眸色温润,有些艰涩的轻勾了勾唇角,“王爷于属下,便是一切,属下为王爷甘愿粉身碎骨!” 说话间,他明显看到北堂凌置于腿上的手微微收紧了下。 静默片刻,他轻叹着开口:“将我们在燕国的暗线,全部统一规划,回头将名单拿来,本王有用!” “是!” 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蓝毅恭身告退:“属下告退了,王爷早些休息!” 语落,他轻撩帐帘,抬步出了大帐! 蓝毅离去之后,寝帐内便只剩北堂凌独自一人! 静静的,有些落寂的仰躺在躺椅之上,他的脑海之中,总是闪现今日在断崖之时,他紧握沈凝暄手腕的那一幕! 当时,见她坠落悬崖,他根本就无暇思索,只心念一动,便也跟着纵身跳了下去。 他不敢想,若当时蓝毅不曾舍身拼命救他,若其中生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他现在会是如何,但他即便到了现在,却已然不曾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因为……他心中清楚的知道,倘若那时他没有奋不顾身的跳下去,他便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万幸的是,最终,他们都得救了。 只是可惜…… 想到最后关头,独孤萧逸将沈凝暄交到自己手里时说过的话,他不禁心下苦笑了笑。 他把她交给了他! 可是,他若死了,她又岂会跟他离开! 思绪至此,想起沈凝暄最后昏厥的情景,他轻拧的眉心,倏地便是一紧,心中一阵阵揪痛,是那么的明显! 他知道,有独孤宸在,她一定是安全的。 可是他的心,却停不下对她的担心,就如他对她的喜欢,即便她有意拒他于千里,他却仍旧无法让自己停下,只是如此越陷越深……他想,他一定是疯了,不过,所有的疯子都是自私的,如今他既然疯了,便该为自己好好筹谋一番了! ————作品———— 夜,已深,夜风,徐徐! 蓝毅离开北堂凌的寝帐之后,尚来不及回自己的寝帐歇息,便被人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便是新越皇帝北堂航所在的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中,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上位之上,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将北堂杭挺拔的身姿,衬托的格外修长。微垂目,见蓝毅进来,他仰头将杯中美酒饮尽,而后轻推身侧最宠爱的娇美人儿,“你且先到内帐躺下等着朕!” “是!” 娇美人儿媚眼含笑,眸中波光粼粼的站起身来,朝着北堂航微微福身,她柔媚一笑道:“妾身先行告退。” 言落,她柔和的视线,自蓝毅身上而过,脚步轻挪进入内帐。 待娇美人一走,北堂航含笑的眸子,微微一敛,转冷的视线自然便落到蓝毅身上。 立身大帐中,蓝毅不曾抬头也知皇上在看着自己,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对北堂航垂首恭谨一礼:“属下参见皇上!” “皇上?!” 北堂航浓眉上挑,亲自动手斟了杯酒,意兴阑珊的喝了,而后手臂一挥,啪的一声将酒盏掷落于蓝毅脚下:“亏你还当朕是皇上!” 酒盏落于地毯之上,并未碎裂,却足以让蓝毅胆战心惊! 蓝毅低眉看了眼脚下掉落在地毯上却不曾摔碎的杯盏,浓眉一锁,便噗通一声跪下身来:“属下死罪!” “死罪?” 微挑的眉,稍稍回落,北堂航瞳眸微醉,自桌案前缓缓起身,他踱步于蓝毅身侧,冷声问道:“你救主有功,何罪之有?” 闻言,蓝毅心下又是一凛! 心思微转了转,他沉下心思,低声回道:“属下没能保护好王爷,属下该死!” “没保护好王爷?” 瞳眸之中幽光敛去,黑色的风暴似是能吞噬一切,北堂航声音冷绝,:“你之所以该死,并非没保护好王兄,而是对朕隐瞒了王兄此去燕京时发生的那些事情!好啊!多好!你可知道,朕方才听到禀报,想宰了你的心都有?!” 他的王兄,素来冷情,绝情,今夜竟为了燕国齐王妃奋不顾身的跳下了断崖。 虽然,当时他并不在场,但只刚才听人禀报时,便已然心惊胆战! 那是断崖啊! 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虽然那个女人生的极美,但是多美的女人,也不值得他王兄舍命去护。 更何况,她虽然名义上是齐王妃月凌儿,但他却清楚的知道,那女人就是沈凝暄! 自前年楚阳一事,沈凝暄这三个字便成他王兄面前的禁忌! 他恨不得她死! 但是今日,他却不顾一切的为她赴死! 不用想,他也能猜到,该是这次他远赴燕京之时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的事情。 可恶的是,蓝毅居然不曾与他禀报。 当真将他这个皇帝当摆设了不成?! “皇上!” 脸色沉郁的抬眼看向北堂航,却不期撞入他冰冷的双眼,蓝毅心下一惊,再次垂首道:“属下死罪!” “你可知王兄之余我新越到底有多重要,若他有个闪失,谁都担待不起!”低眉看着蓝毅,冷若冰霜的对他冷哼一声,北堂航面色一沉,快步行至桌案前,而后拂袍而坐:“你的死罪,今日先记下,朕日后定会与你讨,现下你将朕所不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坦白与朕知道!” 蓝毅眸光微闪了闪,最后还是颔首道:“属下遵旨!” 微定了定心神,他眸华微抬,看向上位的北堂航,轻声禀道:“皇上有所不知,今次王爷前往燕国之时,这一路之上,曾遭到数次刺杀!” 闻言,北堂航瞳眸微缩,面色瞬间阴沉一片:“竟有此事?” 蓝毅在心底苦笑了笑,颔首。 素来,新越国事,事无巨细,都是摄政王一人独担,眼前这位新越真正的主人,却从来都只于后宫中花天酒地,乐不思蜀,他就像是温室的花朵,一直被王爷所保护,在后宫之中声色犬马,从不曾经受过风吹雨打! 想当然而,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怎会知道,此次亲赴燕吴,北堂凌的路途,到底是何等艰险?! “确实如此!” 一语落,凝着北堂航越发阴沉的脸色,蓝毅在心下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感觉,脑海中思绪千回百转,他仔细斟酌之后对北堂航低声回说道:“此行受伤中毒,那种毒很怪,乃是私人所配,只要中了毒,便会一直流血不止,即便王爷精通药理,却也一时之间无法解毒……” “后来呢?” 置于桌案上的手,攥的极紧,北堂航冷着脸沉声追问道。 “后来……” 心微微沉下,虽然不喜沈凝暄,蓝毅还是拢眉轻叹道:“后来属下因缘际会,是沈凝暄不计前嫌救了王爷……”蓝毅暗暗咬牙,没有再继续提及有关萧依儿的一切,他紧皱着眉,片刻之后才再次抬眸,看向北堂航,并轻声道:“皇上,王爷最恨之人便是她,且他素来不喜欢欠人,但到头来却欠了她一命,所以今夜他才会出手救她……” 蓝毅岂会不知,他如此言语,是在欺君! 但他一直跟随随侍北堂航身侧,深谙他的脾性。 北堂凌是谁? 就如方才他口中所言,他是新越的砥柱!虽只身居摄政王之位,却独掌新越实权! 若此刻,他告诉北堂航,北堂凌的心,已然被沈凝暄占了去。 他怕只怕,到最后,眼前这位表面无害,却性情乖戾狠辣的帝王,会选择以最直接的方法快刀斩乱麻,使尽一切手段对沈凝暄下手,籍此来断了北堂凌的念想。 毫无疑问,只要沈凝暄一死,没了感情羁绊的北堂凌便又会是从前那个冷血无情的新越摄政王! 但是,在听到北堂凌于悬崖上对沈凝暄说出的那番话后,蓝毅竟开始不舍! 要死一起死! 他舍不得,舍不得看到北堂凌伤心欲绝,为情所伤的模样,也宁愿顶着欺君之罪,选择对北堂航隐瞒真相! 然,在他语落之时,却听一声柔声轻嗤自内帐传来,“皇上,这蓝大人,与您并非一心啊!” ++++++ 今天加更,更八千字,亲们,谢谢大家的鲜花和荷包,还有月票,有米有钻石啊啊~~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猫哭耗子假慈悲(8000+精彩必看) 至尊毒后,猫哭耗子假慈悲(8000+精彩必看) 听闻帐内所言,蓝毅的心,陡地提到了嗓子眼儿。爱耨朾碣 然,尚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帐内之人再次柔柔出声:“蓝大人,若照你所说,王爷今日出手救人,只是出自报恩,那么试问,他在燕京之时,与燕皇下跪求亲,又当如何解释?” 闻言,蓝毅心下大惊,一股凉意直冲心头。 娇美人的声音,他还是能够分辨的出的,但是方才说话之人,他却敢笃定,并非娇美人,然……不是娇美人,又会是谁?! 毫无疑问,这个声音于他而言,是十分陌生的轹。 在蓝毅心思电转间,大帐内的气氛仿佛如凝胶一般,僵滞的让人难受。 直至片刻之后,北堂航自桌案前再次起身,而后缓步行至一边的刀架前。伸手取下刀架上的宝剑,他抬步向下,于蓝毅身前驻足,而后唰的一声,将宝剑抽出,直接架在蓝毅的脖子上! “皇……皇上……醪” 即便,见多了腥风血雨,此时被杀人不眨眼的主子拿剑抵在脖子上,蓝毅仍是觉得心下冰凉! “蓝毅!” 冷冷笑着,北堂航的声音自蓝毅耳侧幽幽飘散而来:“你竟敢欺君?!” 蓝毅心下咯噔一声! 瞳眸微怔,他膝盖一曲,整个人垂首跪落在北堂航面前,义正言辞道:“皇上,臣欺君死罪,但如今正是三国峰会的关键时期,王爷他好不容易才促成此事,您万万不能……” “闭嘴!朕自有分寸!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朕该怎么做!” 锋利的剑刃,嗖的一声划破了蓝毅单薄的夏衫,却不曾伤到他的皮肉,北堂航沉声冷道:“今日的欺君之罪,朕先与你记着,你只需记得,今日你与朕之间说的这些话,到了王兄面前,一个字都许与他提起,还有……若日后再敢对朕有所隐瞒,朕第一个要了你的脑袋!” 蓝毅身形一颤,一时间噤若寒蝉! “怎么?!” 静窒半晌儿,北堂航眸色一闪,唇角邪肆勾起:“你还想抗旨不成?!” 闻言,蓝毅面色一怔:“属下不敢!” “哼!” 冷哼一声,原本冰冷晦暗的眸底,浮上一抹异色,北堂航俊眉轻挑,神情放荡不羁:“朕现在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蓝毅眉宇一皱,拱手说道:“皇上尽管吩咐!” “朕要一个女人!” “女人?!” 脑海中精光一闪,蓝毅最先想到的,竟是沈凝雪,想到沈凝雪容颜已毁,他脱口说道:“皇上,燕京第一美人,如今已然容颜尽毁……” “王兄的女人,朕从来不会觊觎!” 眼神冰冷的瞥了蓝毅一眼,北堂航眸光一闪,眼底抚上一抹不羁之色:“朕要的……是秋若雨!” “皇上!” 蓝毅浓眉紧皱,怔怔的迎上北堂航的眸:“这秋若雨虽然生的美艳,但是……会武功啊!” “若非如此,朕找你作甚?” 看着蓝毅的眼色,蓦地冷若寒霜,北堂航转身朝着内帐走去:“三国峰会结束之前,朕要得到她的人,你看着办!” 语落之时,人已进入内帐。 看着不停轻晃的帐帘,蓝毅眸色微敛,眼底眸光深邃。 他心中所想,并非该如何对秋若雨下手,而是……这内帐里,知晓一切燕国之事的,到底是何人?! 燕国的眼线,全都是经自他手。 莫非,皇上他也?! 想到某种可能,蓝毅不禁心下一寒,蓦地打了个冷战。 ————作品———— 沈凝暄觉得,自己做了个冗长冗长的梦。 在梦里,她的身子,直接从断崖坠落,不停的向下,向下,再向下…… 耳边,呼呼的风声,是那么的清晰。 她微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灰暗的世界,只觉到处都充满着压抑和绝望,让她窒息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小暄儿……” 朦胧之间,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她心下狂喜,转头循声望去,一眼便见那翩然而来的白色身影。 “逸……” 轻轻的,低唤一声,周围的一切,瞬间变得亮如白昼一般,她微弯了唇,朝他伸出手来。 远远的,他始终对她温润的笑着。 笑凝着她伸出的手,他的笑容如沐春风一般,让所见之间,心旷神怡。 “逸……” 见他半晌儿,一直都在笑着,却不曾上前,沈凝暄微撅着小嘴,娇嗔说道:“过来啊!” “嗯!” 轻轻的,柔声一应,独孤萧逸衣袂随风,踏风而来。 远远的,看着他向自己走近,沈凝暄觉得自己好似可以听到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心中悸动而欢喜,不由上前一步,主动伸手便要抓住他的手。 一切,都如梦境一般,是那么的美好。 可是,就在她即将拉住他的手时,他身形一晃,直接朝着下方栽倒! “逸!” 心下陡然一惊,沈凝暄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触及,她想要惊呼,喉间却似是被什么东西堵塞,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一丝声响,她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她心痛至极,却连一声哭嚎都无法发出。 “暄儿,好好活着,为我活着……” 不停向下坠落的他,仍在温润的笑着,在他即将没入深渊之时,所说的仍旧是那句,让她为他好好活着! “独孤萧逸!” 心中早已痛的如千刀万剐,沈凝暄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在自己眼前消失,撕心裂肺的想要喊出他的名字,却也蓦地睁开了双眼! “皇后娘娘,您醒了?” 听到沈凝暄的呓语声,青儿满脸惊喜的步上前来,见沈凝暄果然睁开了双眼,她不禁喜极而泣的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转身对枭云说道:“赶紧去禀报皇上!” “皇后娘娘?!” 刚刚自昏睡中醒来,沈凝暄只觉自己浑身上下,好像就快散架一样,四肢百骸全都在止不住的疼着。看着枭云脚步匆匆的出了大帐,她微敛了眸华,眸色清冷的看着青儿。 “呃……” 面对她清冷的眼神,青儿微微一窒,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见青儿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神情,沈凝暄十分艰涩的缓缓闭上了眼睛。昨夜的一幕幕,快速在沈凝暄的脑海中闪过。 一切,仿若在梦境之中,一一重演。 脑海中的每一个画面,都足以让她心痛到崩溃。 可是,到了最后。 她却并未预料之中那般,失控的痛哭流涕,只是哀哀涩涩一叹,将眼泪留在了心底。 现在,她已然没了哭的权利! “暄儿!” 枭云传信的速度很快,独孤宸赶来的速度也不慢,直接掀帘进入帐内,见沈凝暄真的醒了,他心下一缓,脚步如飞的快步朝着沈凝暄走来。 “不要过来!” 缓缓睁眼,入目是独孤宸满是焦急的俊脸,看着站在榻前丈许的一国之君,沈凝暄倔强转头,语气清冷道:“我现在不想见你,你出去!”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微一深! 深皱着眉宇,凝视着她缠着纱布的脖颈,他放低了姿态,语气中满是心疼和无奈的轻声劝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已经决定了,等三国峰会完毕,就带你回宫,到那个时候,你还是沈凝暄,是我的皇后,你腹中的骨肉,也会是我的皇嗣……” “呵……” 苍白的俏脸上,因独孤宸的话,露出讥诮之色,沈凝暄再次闭眼,不禁冷嘲热讽道:“皇上还真是大人大量,连便宜父皇都想当!” 闻言,独孤宸面色微微一沉! 半晌儿,他轻叹一声,沉痛说道:“王兄如今已然没了,他的孩子,我自然视如己出!” “好一个视如己出!” 蓦地,用力拍打了下身边的睡榻,沈凝暄噌的一下从睡榻上坐起身来,目光冷冽的看向独孤宸:“南宫月朗口口声声说,他是齐氏一族的人,可是你我比谁都清楚,他到底是谁的人!” “暄儿!” 听闻沈凝暄所言,独孤宸心神微微一怔,眼底神情瞬间变得格外复杂。 “你果然知道!” 语气微顿了顿,舒缓了口气,沈凝暄双眸微微泛红,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的母后,如此百般置他和我于死地,你又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觉得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凝着沈凝暄泛红的眸子,独孤宸心疼之余,觉得自己的心中,凉凉的,麻麻的,不知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难道不是吗?” 幽幽反问一声,沈凝暄凄婉一笑! 早在生死一线之时,她便已然恍然,南宫月朗为何一定要拉上她来做垫背的! 从一开始,如太后就怀疑,独孤萧逸还活在世上。 如太后自然也知道,谁才是独孤萧逸的软肋,只要她出事,他便一定会现身。 是以,如太后许南宫月朗他想要的,让他带着他们夫妻一起下地狱! 如太后,她不是不知,她在他儿子心中的地位,正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不会留她! 若昨夜她和独孤萧逸一起坠崖,那么这一切都会算在齐氏一族身上,到那个时候独孤宸势必清剿齐氏一族……综上,她不得不承认,如太后的心机,真的深不可测! 她,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对手! “暄儿!” 沈凝暄脸上的笑,看在独孤宸眼里,是那么的刺眼,心弦微颤了颤,他苦笑着说道:“你不信我?!” 倘若独孤宸不问这句话,沈凝暄也许还能镇定以待。 但是,听她说出一个信字,她心中剧痛,眸光瞬间一凛,情绪激动的抄了身后的枕头,直接丢了出去,“我沈凝暄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便是放弃只相信自己的信条,去相信别人!” 若是不信,也许她还会未雨绸缪,不会完全依靠独孤萧逸。 若是那样,也许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般。 当初,独孤萧逸口口声声说,让她信他,她选择了相信,可是结果了?! 如今,独孤宸竟也如此言语,这让她怎能不恼羞成怒! 如此,先是枕头,后是茶盏……但凡可以丢的东西,她全都怒不可遏的朝着独孤宸丢了过去! 沈凝暄投来的东西,独孤宸一定是可以躲开的。 但是,他却在荣海和青儿等人的惊呼之中,选择了默默承受。 没有多重的枕头,砸在他的身上,然后滚落在地,属于硬物的茶盏,砰的一声砸在他的胸口,溅了他一身茶水,也跟着滚落在地,面对沈凝暄的歇斯底里,他俊美的眉目中,却仍旧是做不得假的担忧之色:“你若不想见我,我走便是,但是你腹中骨肉,总得顾忌一些……” 语落,最后又深深的看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眸色深沉的皱了皱眉,虽是不舍,却只得落寞转身,离开了大帐! 他知道,她现在一定恨极了他。 但是即便如此,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再走近她一步,断断没有要后退的道理! 看着独孤宸离开,沈凝暄浑身上下紧绷的那根弦却始终不曾松开,微微喘息着,坐在榻上,她紧咬着牙关,目光清冷如刃! “二……二小姐?!” 踌躇半晌儿,到底不敢再尊她为皇后娘娘,青儿略显踌躇的颤抖着手,轻轻抚上沈凝暄僵直的背脊:“您没事吧?!” “没事!” 只是蓦然之间,原本紧绷的感觉,便已烟消云散,沈凝暄轻轻靠坐在青儿怀中,视线放空:“若雨呢?” “呃……” 青儿本来想说,若是想哭,便让沈凝暄哭出来,但是她却未曾想到,沈凝暄竟然语气平淡的提到了秋若雨,想到秋若雨,她微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若雨从昨夜开始,便一直站在断崖上……” 闻言,沈凝暄低敛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下。 静默片刻,她轻叹了口气,仍有些疲惫的轻声说道:“去将她找来!” “是!” 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见她情绪尚算平稳,青儿低垂了头,转身出了大帐。 待青儿离去,沈凝暄对榻前候着的宫人吩咐道:“本宫的药呢?” 青儿刚刚离开大帐,帐外便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是以,在秋若雨进帐的时候,她一袭素缟,早已被淋的湿透。 帐内,沈凝暄刚刚喝过保胎的汤药。 眸华抬起,看着秋若雨如落汤鸡般的模样,她动作轻盈的将剥了皮的葡萄含入口中,唇齿之间,苦涩与甘甜相伴,却早失了原本的滋味,她眸色微深的垂眸看着眼前不停往下滴水的秋若雨,幽幽出声道:“青儿……你们都先退下吧!” 闻言,青儿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 见沈凝暄并不看自己,她轻皱了皱黛眉,福身应了声,领着帐内的两名宫人恭身退下。 待几人退下,帐内便只剩下秋若雨和沈凝暄两人。 一时间,帐内静谧一片,好似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沈凝暄轻轻抬手,又取了葡萄,意兴阑珊的剥着葡萄皮,然后又一次送到了自己的嘴里,细细咀嚼着。 “王妃?!” 虽然,顾及她腹中骨肉,秋若雨一直希望沈凝暄醒来情绪不要过激,但是此刻见沈凝暄如此,她微微泛白的脸色,顿时难看的厉害:“若雨以为,王爷死了,您该伤心欲绝才对!” “王爷死了吗?” 将清凉的葡萄,缓缓咽下,沈凝暄凝眉看向秋若雨,好似在询问今日的天气一般,语气随意。 见她如此态度,秋若雨的心中不禁怒火中烧。 “断崖之下,是一片常年笼罩着瘴气的水泽,派去寻人的人,寻了整整一夜,毒了不知多少……”说到最后,秋若雨伸手抹了一把脸,雨水和泪水掺杂着浸湿了她的衣袖。 “看来……” 沈凝暄垂眸,又取了一颗葡萄,眸色钝痛,晦暗无光:“他这一次,是真的死了!” 不曾察觉沈凝暄眼底的痛色,秋若雨气急败坏的质问道:“王爷死了,为了救你而死,你怎么还有心情吃葡萄?!” 似是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言,沈凝暄的俊脸沉静,只是正在剥着葡萄手微顿了顿,神情却并无太大变化! 见状,秋若雨不禁更急了几分:“王妃!” “若雨!” 轻轻的,唤了秋若雨一声,沈凝暄不曾抬眸,淡淡说道:“想不想替他报仇?” 闻言,秋若雨神情一愕,脸上的怒色,瞬间僵滞! “我……” 定定抬眸,与秋若雨水雾弥漫的双瞳对视,沈凝暄眸中波澜浮动:“我需要一个忠心不二,沉稳内敛,又与我同仇敌忾的帮手!” 黛眉紧紧一蹙,秋若雨心中一震,径自朝着她跪下身来,语气坚定道:“属下愿为王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 只淡淡的两个字,沈凝暄眸光微澜,微微弯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角:“秋若雨,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只信我,即便是身边最亲之人,也不可全信!” 秋若雨眸色微变了变,却还是重重点头:“属下记下了!” “记下就好!” 轻点了点头,沈凝暄唇角轻勾的弧度依旧,垂眸之间,瞥见自己青紫了一圈的手腕,她微眯了眯眼:“现在,我有两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办!” “王妃尽管吩咐!” 秋若雨敛眸轻道。 “起来说话!” 沈凝暄静默片刻,轻声问说道:“昨夜掉下悬崖的,是王爷,而非大将军,此事皇上知情,那么大将军何在?” “启禀王妃!”秋若雨恭了恭身,轻道:“听人说,昨夜大将军是被人迷昏在寝帐之中的,直到眼下都还不曾转醒!” “是吗?” 以月凌云的本事,也会被人迷昏?! 沈凝暄凉讽一笑,淡声说道:“等他转醒,我要见他!” “是!” 秋若雨点头,应下。 “昨夜,新越摄政王那般为我,我却连一句多谢都不曾与他说过!”低眸看着秋若雨,沈凝暄沉了沉眸子,轻道:“如今我已转醒,自然需见他一面!” “属下这就去!” 秋若雨点了点头,抬眸又看向沈凝暄,见沈凝暄低眉敛目,又剥起了葡萄,她轻蹙了蹙眉,衔命而去。 看着秋若雨离去,沈凝暄眸中的阴云渐渐散去,柔白的纤手,悄悄抚上自己的小腹,她苦涩扬唇,脸上的笑,让人心疼万分:“孩子,你知道吗?你的父王,最喜欢吃的便是葡萄,想当年在清辉园时,他每到夏季,手里一把折扇,一串香葡,自诩潇洒风~流,那个时候,他总是耍赖的嚷着,让娘亲帮他剥皮,娘亲却不肯,现在娘亲愿意剥了,他却再也吃不到了……” ————作品———— 听秋若雨说,沈凝暄转醒,北堂凌不顾大雨,马不停蹄的便赶到了燕国的中军大帐。 如此,他一袭的锦缎长袍,也如秋若雨一般,被雨水淋得不停往下滴着雨水。 “摄政王殿下,请!” 并未跟着北堂凌入内,秋若雨伸手掀起帐帘,对北堂凌微抬了抬手。 看着眼前被秋若雨掀起的帘帐,北堂凌知道,他此生心中最在乎的那个女人,此刻便在这帘帐里面,但是想到独孤萧逸的死,此刻他的脚步仿若有千斤之重,几乎抬不起来。 “摄政王?” 半晌儿,见北堂凌一直不曾动过,秋若雨轻蹙了蹙眉,不禁再次出声。 就在此时,另一侧的帐帘自帐内无声无息的掀起,凝着掀起帘帐的那只洁白柔荑,北堂凌神情一凝,猛然抬头之间,那张令他魂牵梦萦,却又削瘦许多的苍白面庞已然进入他的眼帘。 心下,狠狠一窒! 他怔愣片刻,却到底只说出一句:“你身子如此虚弱,怎地不在榻上休息?” 听闻他不无关切的话语,沈凝暄向前又走了一步! 见状,沈凝暄淡淡一笑。 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她审视北堂凌片刻,终是又露出一抹淡雅如兰一般的笑容,迎着他微冷的眸,她轻轻启唇:“我在想,你到底要多久才能进来见我!” 北堂凌没想到,沈凝暄到了现在,居然还能笑着。 虽然她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容,但他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那笑容之下力不从心的疲倦感! 心弦微动了动,他声音清冷无波的向里迈步:“进去吧,外面还雨大,莫要着了凉。” 见状,沈凝暄轻轻抬眸,深看秋若雨一眼。 秋若雨微微颔首,低眉敛目,将帘帐放下,恭身后退几步! 眼看着北堂凌进了大帐,沈凝暄刚要转身跟上,便觉一阵晕眩感袭来,她顿下脚步,尚扶着帐子的手蓦地一紧,旋即闭上双眼! 微微回眸,感觉到她的异样,北堂凌眸色一变,连忙折回,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怎么了?不舒服吗?” “只是头有些晕!” 未曾抗拒北堂凌的接触,沈凝暄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只她这一扶之间,北堂凌的手臂不禁蓦地一僵,握着他手臂的手,微微收紧,沈凝暄缓缓闭了闭眼:“扶我到榻上躺下!” 闻言,北堂凌不禁眉心紧皱,却还是扶着她一路向里,并动作笨拙的掀起榻上的薄被,然后又扶着她躺下身来。 微抬眸,凝向他一直紧皱的眉,沈凝暄的眼神闪了闪,不禁轻声笑道:“能让冷血无情的摄政王伺候着,也是一种难得享受啊!” 听到她的调侃,北堂凌正掀着薄被的手不禁又是一滞! 不动声色的将沈凝暄按在睡榻上,他冷着脸将薄被替她搭在身上,又冷着脸坐到榻前的小凳上,这才哂笑着出声:“我宁可看你哭到死去活来,也不想见你如现在这般澹静!” “这才更像是我!” 淡淡抿唇,沈凝暄眸色平和的迎上北堂凌的视线,“不是吗?!” 闻言,北堂凌眸色微黯了黯! 凝着她唇角淡淡的弧度,他薄唇轻勾了勾,眉心轻皱着说道:“昨夜,他把你托付给了我,我想带你回新越!” “你是在询问我的意见吗?”轻挑了挑眉,沈凝暄苦笑道:“独孤宸说,要带我回燕国!” 将她脸上的苦笑尽收眼底,北堂凌脸色微微一凝:“你的选择是……” 闻声,沈凝暄眉心微拧。 但只片刻之后,她的唇角便再次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跟你回新越,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我腹中的骨肉,都是最好的!” 今晨,北堂凌早已知晓沈凝暄怀孕之事,此刻听她如此言语,他薄削而有型的唇瓣,微微翘起,深凝着她,语气暗沉低哑道:“但是呢?” “王爷果然聪明!” 沈凝暄微微蹙眉,垂眸之间,眸色便是一黯:“燕国皇宫,我还有未了宿怨……” “我明白了!” 同她方才一般,淡淡一笑,北堂凌俊眉轻皱,深深凝望着她,低眉问道:“如果……如果来日你宿怨得解,可会到新越找我?”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怔:“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如果,她一开始便不接受独孤萧逸,那么,现在也许便不会这般模样。 但是,独孤萧逸死了。 这世上,没有如果! 北堂凌皱眉:“但我只要一个如果!” 沈凝暄脸上的神情一僵,深吸了口气,她抬眸望进北堂凌深邃秀美的瞳眸之中,而后轻轻点头:“会!” 自她口中说出的,虽只有淡淡一个字,但北堂凌原本冰冷的心田,却好像点上了一把火。 “会……” 重复着沈凝暄的话,北堂凌的唇角处,缓缓勾起一抹比女子都要艳美,倾国倾城的笑容,他眸色微亮了亮,第一次笑的这般纯粹,毫无半点心机:“我信你!” 沈凝暄轻晒:“我若是你,便只当这是敷衍之词,因为我……已是无心之人!” “无所谓!” 北堂凌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伸手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硬皮本子,动作随意的丢在沈凝暄面前,眸光灼灼道:“这是我新越在燕国后宫中的所有暗线,日后……全部为你所用!” ps:今天照旧八千字,亲们,谢谢你们的荷包和月票,还有鲜花,月票可以现在投哦~~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他看上你了? 至尊毒后,他看上你了? 凝着北堂凌绝俗的笑靥,沈凝暄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攫住一般。爱耨朾碣 忆起昨夜,他不顾一切的跟着自己跳下悬崖,她唇角微翘着,轻挑了眉梢,拿起了眼前的硬皮本子:“全部?” “也许!” 北堂凌轻勾薄唇,笑的讳莫如深。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颦轺! 见他如此,北堂凌笑的淡然随性:“新越的皇帝,说到底不是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沈凝暄看了他一眼,红唇轻轻抿起哎。 定定的看着沈凝暄,北堂凌冷漠说道:“若是有人阻你,不管是谁的人,我都会替你扫清!” “不必!” 沈凝暄淡淡垂眸,低语:“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闻言,北堂凌唇角勾起的弧度,渐渐敛起。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想要抚上沈凝暄的脸庞,却在她盈盈的目光注视下,终是将手臂僵在了半空之中,他许久之后,无奈一叹,手臂颓然滑落:“从今往后,我新越摄政王的王妃之位,便一直都为你留着,我府上的大门,也会一直为你敞开,直到你来找我!” 见他说话之时,神情淡定,眸光闪闪,绝绝对对的真心,沈凝暄的神情不禁闪过一丝怔仲,轻抿眉心,她淡淡一笑,正色劝道:“我方才便说过了,我没有心,我的话,也不足为信!” “无所谓,我不在乎!” 看着沈凝暄的眼,北堂凌眸色微深,终是忍不住伸手扶上她柔弱的肩膀,他轻声说道:“只要你还活着,我便会为你留着!我信你,一定会来找我!” “北堂凌……” 因他的话,沈凝暄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轻唤他的名,她心中微微舒了口气,她淡然一笑道:“谢了!” “谢什么?”深深的,丝毫不掩眼中眷恋之情,北堂凌目光如炬的凝望沈凝暄,似是要将她的眉眼,全都刻入心底一般,许久之后,他方轻笑道:“我昨晚所救的,不是燕后,也非齐王妃,只是我自己的王妃!” 闻言,沈凝暄再次选择了缄默不语。 静窒片刻,见她不言不语,北堂凌轻叹一声,对她深情叮嘱道:“好好照顾自己!”语落,他又深看沈凝暄一眼,而后面色一沉,不再多言一句,直接旋步转身,毅然决然的出了大帐! 见北堂凌离去,沈凝暄不禁自嘲一笑。 北堂凌深知,她对信这一字,到底有多深的执念。 他知道,独孤宸让她相信过他,但是最后却一次又一次的背弃成诺,就连独孤萧逸也在昨夜,随风而去! 他知道,作为信任一方,被人放鸽子的感受。 是以,如今他选择将她推到被信任一方,而他自己则站在她原本所站的地方,痴痴的相信着。 他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但她,只怕会跟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一样,让他空信了! 也许,他们也如她一般,不是不想守信,而是无可奈何…… ———— 大帐外,独孤宸立身雨伞下,不知已然站了多久。 见北堂凌出来,他微抬眸华,与他深幽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你要带他回新越?” 闻言,北堂凌微微一怔,却又很快,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是又如何?” “朕不准!” 看着北堂凌的眸子,飒然转冷,独孤宸周身的气息,也渐渐冰冻。 “燕皇!” 即便屹立雨中,浑身湿透,却仍旧气宇轩昂,卓然不凡,北堂凌信步上前,无惧于独孤宸周身所散发的冷意,声音平淡无波:“你带她回去又如何?你能确保她的安危,保她和她腹中骨肉一世无忧吗?” “能!” 紧皱的眉宇中,是坚定的信念,独孤宸看着北堂凌,冷冷说道:“朕如果说,朕能呢?” “本王不信如果!” 与面对沈凝暄时,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北堂凌神情淡漠,眼底是丝毫不掩的挑衅之色:“本王只信事实,事实就是,在燕皇你的眼皮子底下,独孤萧逸死了,她也差一点香消玉殒!” “北堂凌!” 被北堂凌眼底的挑衅狠狠蜇了一下,独孤宸直接迈步向前,任雨水打在自己身上:“朕不必你相信,朕就是要带她回去,你若想这一次的三国峰会以两国撕破脸面告终,大可阻拦试试!” “呃……” 似是被独孤宸过激的言语,惊得吓了一挑,北堂凌微怔了怔,轻轻抚额,将模糊了视线的雨水抹去,他一脸我好怕,你赢了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毒舌的能把人气死:“燕皇数次在江山和美人间选择江山,本王自然不能落后,三国峰会告吹,苦的是百姓,本王需以国家大事为重啊!” 闻言,独孤宸一怔,脸色瞬间青变白,白变黑,黑又转红,好不精彩。 北堂凌在讽刺他,赤~裸~裸的讽刺。 可是,他却无法反驳! “好好照顾她!” 迎着雨,上前一步,北堂凌只在独孤宸身侧略停脚步,只与他如此淡淡叮嘱一句,便眉心一展,而后微扬下颔,快步朝着新越营地所在的方向走去:“你若敢对她不好,本王随时会到燕国抢人!” “北堂凌!” 看着快步融入雨幕的北堂凌,独孤宸垂落身侧的双手蓦地紧握,微凉的雨水,打在手背上,将之衬托的越发惨白。 他知道,北堂凌是在戏弄他。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凝暄会跟着他返回燕京! 微转过身,直到再也看不到北堂凌的影子,他这才深吸口气,凝眉上前两步,却见守在帐外的秋若雨恭身说道:“皇上还请留步,王妃现在需要安心养胎!” 闻言,独孤宸脚步生生顿在原地,却再难前进一步。 秋若雨话里的意思,十分之明显。 独孤萧逸才刚死,还是死在他母后的黑手之下,沈凝暄若是见了他,又怎能安心养胎?! 午后,雨势转弱,中了迷~药的月凌云方才自昏睡中转醒。 缓缓睁眼,入目是秋若雨略显憔悴,却仍旧如花般的美颜,他心下微微一怔,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见他如此,等了他整整两个时辰的秋若雨讪讪笑道:“怎么?被迷~药迷的眼睛也出问题了?月大将军,我还真看不出,你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听到她的挖苦,月凌云俊眉一皱。 睇见她身上的一身素缟,他眸色微暗,无奈喟叹:“若是可以,我宁愿将自己迷傻了,不知昨日今宵,岂不更加快活!” 昨日,独孤萧逸易容成他,为救沈凝暄坠崖而亡,这件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所中迷~药,其实只是脱身的一个借口。 就如秋若雨所言,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药! 听闻月凌云的感叹,秋若雨面色微白了白,紧皱着黛眉,将眼底的温热压下,她直接从座椅上起身,淡淡说道:“别在这儿感叹了!王妃要见你!” “她……” 想着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之间的感情,又想到昨夜独孤萧逸死的悲壮情形,月凌云心下微痛的轻声问道:“她还好吗?” 经他此问,再念及沈凝暄今日的反应,秋若雨苦笑了笑:“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不过比你想像的好!” “什么叫说好不好,说不好就不好?”直接被秋若雨的话绕的晕晕乎乎的,月凌云皱眉看了她一眼,直接起身下榻:“算了,我自己去看她!” 两人从月凌云的寝帐出来,迎着细雨朝着沈凝暄的中军大帐走去。 方才走了两步,月凌云眉宇一皱,脚步微微放缓。 见状,秋若雨不着痕迹的上前,脚步却一点都没停,软软的声音,缓缓飘入月凌云耳中:“走吧,别因为无关的苍蝇,耽误了见王妃的时间!” 闻言,月凌云眉心舒展,跟着她一起前往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中,沈凝暄一脸冷清的坐在榻上,正仔细看着北堂凌给她的硬皮本子。 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刚好与掀帘入帐的四目相对。 若说,在这世上,跟沈凝暄最亲的人是谁,那么便该是青儿和月凌云母子,此刻乍见月凌云,她眼底一热,却又极快垂眸,将手里的硬皮折子丢在一边:“哥哥这一觉,睡的可安稳么?” “呵呵……” 月凌云在来时的路上,一直在想沈凝暄会是如何模样,他想她会哭的死去活来,会虚弱的不成样子,但是看见眼前一脸淡然的她时,他心底没来由的一疼,却又很快干笑了下:“还好!” “还好就行!” 再抬眸,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沈凝暄淡淡凝眉,伸手取了边上的茶盏。 看着沈凝暄一脸淡定自持的模样,月凌云心中没底,早早准备好的安慰之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出口,饶他大将军平日巧舌如簧,这会儿子却只是咂了咂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王妃!” 秋若雨适时上前,在沈凝暄身前恭了恭身:“方才若雨出去之时,蓝毅一直在暗处跟着,不知所图为何!”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蹙。 眸光微闪了闪,她慢条斯理的拿着茶盖,捻着水面:“你出去了两个时辰!” “是!” 秋若雨颔首,美目中透着几分冷意,边上,月凌云适时开口:“方才我们过来时,蓝毅还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 “哦……” 淡淡的,轻应一声,沈凝暄轻声说道:“他看上你了?” 闻言,秋若雨俏脸一黑:“若雨跟她,并无太多交际!” “不是他看上你了!那么……” 红唇轻触水面,沈凝暄微微垂眸,心思微转间,她眸中波光流转,笑的不以为然:“就是别人看上你了!” 闻言,秋若雨恶寒! 蓝毅看上她?!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月凌云想了想,轻笑着走向边上的椅子:“蓝毅平素冷的跟冰块似的,没什么弯弯绕的心思,他若看上你,大可脸红脖子粗的有什么说什么。” “……” 秋若雨皱眉,默然。 月凌云见状,接着说道:“蓝毅的主子,只有两个,其中……北堂凌对丫头用情至深,若要移情别恋于你,那需要一个十分艰辛的过程……” “……” 秋若雨小嘴微噏,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对月凌云翻了翻白眼。 接着,月凌云笑了,笑的邪肆无害:“不过他的另外一个主子,向来***熏心,看到漂亮的,就想给祸害了,我看……啧啧啧!你虽然不温柔,不过生的倒也挺美,八~九不离十了!” “月凌云!” 被月凌云的分析,气的脸色胀红,秋若雨狠狠嗔了他一眼。 “我也觉得,是北堂航看上你了!” 淡淡的声音,自红唇中流转而出,沈凝暄抬眸看了秋若雨一眼,翻手打开边上的药箱,从药箱里取出一颗丹药,随手丢给了她:“接着,吃了!” 牟然抬手,接过丹药后,想也不想的便吞了下去,秋若雨轻蹙娥眉,“王妃让我吃的是什么?” “解不了剧毒,却能抗的过蒙~汗药和魅酥的清灵散!”幽幽一叹间,沈凝暄眸光微远,竟然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 那一次,拜沈凝雪所赐,她中了魅酥…… “丫头!” 在座位前站定,月凌云仔细凝视着沈凝暄,处处陪着小心:“你还好吧?” “哥哥看我现在不好吗?” 轻垂眸,浅啜一口白水,沈凝暄淡淡一笑,笑靥倾城的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死者已矣,活着的还要活下去,而且……我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怔愣的视线,落在沈凝暄的小腹上,月凌云眸色蓦地一暗。 直接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自责说道:“是哥哥不好,不该瞒着你他还活着的消息!” “他现在死了!” 声音低沉的,让听着压抑,沈凝暄伸手将茶盏搁下,深凝着月凌云懊悔自责的双眸,眸光涟涟道:“哥哥若是觉的自责,便帮我做些事情吧!” 闻言,月凌云身形一正,表情肃穆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做以前的沈凝暄!” 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极为美好,然……她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冷漠。 “以前的沈凝暄?!” 月凌云仔细想了想,轻点了点头,有些口渴的端起茶盏,轻道:“如今你身怀有孕,若是重新回宫,也唯有皇上可以保护得了你,你做回自己,是个不错的选择!” “哥哥错了!” 沈凝暄站起身来,淡淡笑了,眼底闪烁着摧残的光华:“我要做的不是在宫中处处隐忍,大度能容的沈凝暄,而是……在边关时的沈凝暄!” 闻她此言,月凌云端着茶盏的手轻轻一抖,温热的茶水洒落一身! “看把哥哥激动的!” 沈凝暄轻笑了下,将手里的帕子递给秋若雨,秋若雨会意接过,白了失态的月凌云一眼,转手毫不客气的丢给了月凌云。 “呃……咳咳……” 先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又拿帕子胡乱擦拭着自己浸了茶渍的衣裳,月凌云抬眸看向沈凝暄,眉宇紧皱着问道:“恕哥哥我愚钝,不太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沈凝暄挑眉,从身侧取出一只锦盒,含笑推到月凌云面前:“哥哥,这是圣丹,又名重生,我若再吃半颗,身上的毒便能解了,不过……会忘掉一些事情!” 闻言,月凌云的视线,缓缓落在面前的锦盒之上。 心跳,忍不住加快几分,月凌云抬头看着沈凝暄,俊朗的容颜上,尽是震惊之色! 迎着他震惊的双瞳,沈凝暄却是笑的云淡风轻:“死者已矣,如今他已然死了,可是我和孩子,却还需要好好活着,可是我没办法平心静气的去面对独孤宸,更一心想要让如太后陪葬……哥哥不觉得,忘掉过去,也许对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吗?” “可是……” 月凌云大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哥哥……” 沈凝暄唇角的笑,微微有些苦涩,却还是坚强的笑着:“这话,我要你出面,跟独孤宸去说!” 闻言,月凌云大张的嘴巴,咯吧一声闭上,眼底深色明暗不定! 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饶了他! ———— 翌日,雨停,三国峰会如期召开。 蔚蓝的天际,骄阳高照,阴雨散去,一扫昨日阴沉。 卧龙山北侧,三国峰会的议事大帐中,燕国有燕皇独孤宸列席,吴国的代表则是吴皇赫连飏,而新越的掌舵之人,并非在位之主北堂航,而是如早前独孤宸所预料一般,仍由摄政王北堂凌出面斡旋。 眼下,卧龙山之巅,三国峰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中军大帐,两皇一王,三人列席,正商讨着天下大事! 断崖之上,两道素白,远远而立。 静静的,凝望着脚下深渊,秋若雨声音微颤着问道:“王妃,您说王爷摔下去的时候,会不会很痛?” 痛吗?! 也许吧! 她想…… 她的心有多痛,他的身体就该有多痛! 素净的容颜上,晕着淡淡的光华,沈凝暄涩然一笑,纤手轻扬间,朵朵桃花随风飘扬。 “我还活着,他便该是欣慰的!” 视线,随风逐花,在悬崖飘飘荡荡,沈凝暄淡淡敛眸,淡淡低喃,似是在回着秋若雨,又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许久,花瓣散去,再也没了踪影,沈凝暄淡然转身。 见状,秋若雨提了花篮,连忙就要跟上,却听沈凝暄悠悠声道:“若雨,那只苍蝇,一直都在跟着,看样子是对你势在必得!” 闻言,秋若雨脚步一顿,眉眼中掠过一丝厌恶之色。 “要不……我们来个将计就计如何?”双瞳之中,平静的如空中云彩,沈凝暄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缓缓抬步上前:“自今日起,但凡敢觊觎我者,我必双倍还之!” 语落之时,沈凝暄留下一阵淡淡的药香,一直向前,始终不曾回头。 怔怔的,看着她远去的倩影,秋若雨微眯了眯眸,垂眸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花篮,看似要去采花一般,折步顺着断崖上的小路向下走去。 身后,脚步虽轻,有些防备的她却早已知晓。 眼看着树木渐密,她脚步微顿,转身向后:“谁?!” “我!” 单单一个我字,蓝毅手中迷~药一挥。 看着眼前弥漫的阵阵香雾,秋若雨心下冷笑,却是双眼一闭,整个人软软倒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咬死你! 北侧,议事大帐前,各国禁军严阵以待。爱麺魗芈 密布的禁军,几乎将整座北侧围的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也正因如此,百无聊赖守在帐外的月凌云,一眼便看见了缓步踱步而来的沈凝暄。 沈凝暄的容貌,本就美的惊人。 即便一身素衣,不施一点脂粉,也美的让人窒息。 “丫头!轹” 眼波倏地一亮,他对偷偷瞄着沈凝暄的属下们吩咐一声,快步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若雨被蓝毅劫走了!” 淡淡抬眸,不等月凌云开口,沈凝暄的一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震的月凌云一愣一愣的箐。 “呃……” 怔仲半晌儿,月凌云回神,一脸不可思议的轻声说道:“秋若雨那个小辣椒,即便打不过蓝毅,也不会被他劫持啊!” “事实如此!” 沈凝暄垂眸,转身向外朝着燕国营地所在的方向走去:“我要下山去救她,来不来随你!” 闻言,月凌云心中暗苦! 什么叫来不来随他?! 她要去,他还能不去?! “你等……” 微微启唇,月凌云刚要开口去与独孤宸禀报一声,却听沈凝暄轻声说道:“皇上如今正在商议国家大事,你还是不要叨扰的好,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见到他,势必会情绪大动!” “丫头!” 见沈凝暄头也不回的往回走,月凌云皱了皱眉,立即吩咐属下去传话给枭青,再也顾不得许多,快速跟着沈凝暄去了营地。 议事大帐中,三国峰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帐中的三位王者,从军事,讨论到商业,皆都秉持着和平之道,心平气和为己方争取着最大的利益。 须臾,枭青进帐。 抬眸看了独孤宸一眼,他恭身上前,在独孤宸耳边低语轻道:“大将军与属下传话,皇后娘娘要下山!” 闻言,独孤宸面色微变。 见状,赫连飏微微皱眉,北堂凌则不动声色的多看了他一眼。 微顿了片刻,见两人如此反应,独孤宸侧目对枭青吩咐道:“你带上枭云过去,让她等到朕结束议事再说……” “是!” 枭青应声,转身欲走,却又听独孤宸说道:“记住,不可冲撞了她的身子。” 闻言,北堂凌的眸色,几不可见的微动了下。 帐帘轻掀,枭青出去,蓝毅面色镇定的缓步而入,在北堂凌身后站定。 ———— 帐外,阳光和煦,却不算炙热。 因怀有身孕,沈凝暄不能骑马,月凌云直接命人备了马车。 就在沈凝暄登上马车之时,枭青和枭云兄妹二人面色不豫的快步行来。 抬头看着站在马车上的沈凝暄,他沉眸恭身,恭谨问道:“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我不是皇后!” 冷冷的,看着枭青和枭云,沈凝暄唇角邪佞一勾,却仍旧美的如花般灿烂:“我现在要去断崖之下,去寻我的夫君!” 闻言,枭青和枭云脸色同时一变! 眼看着沈凝暄弯身进到车内,枭青沉声说道:“皇上有旨,还请皇后……齐王妃殿下,等到议事结束见了他再……” “我现在就要去!” 语气干脆,直截了当的将枭青的话堵了回去,沈凝暄伸手撩起车帘,目空一切道:“你若不怕冲撞了我的身子,大可拦一下试试!” 枭青闻言,面色丕变,“属下不敢!” 边上,见兄长吃瘪,枭云自然知道,沈凝暄拦不得,随即转换语气道:“还请皇后……齐王妃殿下,准许属下同行,以敬保护之责!” 轻轻的,看了枭云一眼,沈凝暄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对驾车的月凌云说道:“哥哥还不走,想等着太阳下山吗?” “走了!” 无比同情的看了枭青一眼,月凌云轻扬手中马鞭。 在马车经过枭青身侧的时候,沈凝暄清冷的声音再次在枭青耳边响起:“枭云跟着,枭青你也该放心了,我若是你,此事便等到今日议事结束再去禀报,省的坏了国家大事!” 闻言,枭青抬起头来,却见沈凝暄神情冷淡的对枭云说道:“上车!” “是!” 枭云应声,飞身登上马车。 直到马车远去,枭青才苦笑着叹息一声! 遥想当年前往楚阳时,他便觉得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的相处,实在不算和谐,但是现在跟以前比起来,却让他更加怀念当初啊! ———— 一个时辰后,卧龙山下,北堂航所乘坐的辇车一路悠闲,正朝着一家客栈缓缓驶去。 客栈之中,新越禁军早已提前清场。 远远的,见北堂航搂着娇美人下辇,早已候在客栈中的大内总管富贵,急忙快步迎了上去,满脸谄媚的躬着身子:“奴才参见皇上,给娇美人请安!” “起来吧!” 淡淡的扫了富贵一眼,北堂航的视线朝着客栈一扫而过,而后蹙眉问道:“朕的娇客,可都安置妥当了?” “是!” 像只哈巴狗似的富贵连连点头,朝着二楼伸出手臂:“皇上娇客,此刻正在二楼雅间儿候着。” 闻言,北堂航眸色微抬,饶有兴致朝着二楼望了一眼,缓缓上前抬步,见娇美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眸色微敛,邪魅一笑,轻捏了把她的水蛇腰:“美人儿,你在下面等着。” “皇上……” 柔柔的嗓音出口,娇美人小嘴一撅,心中稍有不快的蹙起黛眉。 见状,北堂航凤眸微眯! 迎着北堂航微眯的眸,娇美人娇躯一颤,忙松开挽着他手臂的手。 “这就乖了!” 轻拍了拍娇美人仿佛能捏出水来的俏脸,北堂航微微扬首,抬步跨入客栈门口。 客栈二楼,雅间之内的临窗之处,有一女子一袭简单的粗布衣料,却难掩身量纤纤,此刻,她正倚靠窗前,笑吟吟的看着楼下的辇车。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推开。 睇见窗前刻意将自己丑化的不能再丑的那抹倩影,北堂航唇角轻勾,手中折扇轻晃! 闻声,女子身形微转,缓缓回眸。 此女远山含黛,眉目传情,即便刻意丑化了自己的脸,但淡淡一笑间,眉目之中却难掩妩媚风情。 “让美人儿久等,是朕的罪过!” 迎着雅间内女子妩媚的瞳眸,北堂航轻挑了挑眉缓步向前,闪亮的双眸之中,桃花朵朵。 “才刚来片刻,算不得久等!”自座位上盈盈起身,女子对北堂航清淡一笑,而后款款福身,“给皇上见礼了!” “昨日才刚见过,美人儿何必如此拘礼!”唰的一声,将手中折扇收起,北堂航十分随意的伸出手来,拉过女子的手,欲要扶她起身。 “皇上!” 清淡一笑,手臂微微用力,将自己的纤手自北堂航手中抽回,女子仍是妩媚笑着:“你我才刚见过,今日又因何要我来此?” “当然是好事!” 深凝眼前女子一眼,北堂航并未因她抽手一事露出丝毫不悦,也不曾继续轻薄于她,只十分随意的坐下身来,打开折扇又用力晃动了几下,语气轻佻道:“你前日不是说如今在燕国皇宫处境不算太好么,朕便想着帮你一帮!” 闻言,女子黛眉轻轻一蹙,却仍是清冷笑道:“我不明白皇上此话何意?” “看到这个你就会明白了!” 北堂航邪魅一笑,自袖袋里取出一只玉瓶,将瓷瓶以折扇向女子推了推,他笑的惑人心魄。 见状,女子神情微怔,伸手取了玉瓶:“这是何物?” 淡笑着,北堂航站起身来,以手指蘸着桌上的茶水在女子面前缓缓书下两字! 看清他在桌上写的字,女子眉心瞬间一拧,眸色隐隐闪亮! “此物,在新越,堪比国宝!” 以折扇轻勾女子秀美的下颔,北堂航邪佞一笑,“朕给你这份大礼,你该如何谢朕?!” “皇上……” 女子淡淡一笑,拂去下颔上的折扇,伸手将药瓶抄进手里,轻挑黛眉,笑的妩媚:“我可是你的人,既是自己人,谈谢岂不远了?” 闻言,北堂航眸光一敛,哂然垂首轻道:“朕现在,倒是有些后悔,送你去燕国了!” “我未来的价值,会让皇上觉得,这步棋走的超值!”说话间,女子淡笑着起身,又朝着北堂航恭了恭身:“恭送皇上!”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北堂航冷笑一声,并未再看女子一眼,他潇洒转身,只两三步便离开雅间! 客栈大堂。 富贵和娇美人正翘首以待,见他自楼上缓缓而下,娇美人娇艳的脸上不禁浮上一抹媚色,快步便迎上前去:“皇上!” “嗯!” 由着娇美人无骨的手臂搂上自己的腰,北堂航邪肆笑着搂上她的水蛇腰,抬步便要向外走去。 “呃……皇上!” 在北堂航即将步出客栈之际,富贵快步上前,恭身禀道:“不久前,蓝都统的人将皇上想要的人,送了过来!” “你不早说!” 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敲在富贵头顶,北堂航唇角微翘,眸光熠熠道:“人呢?” “呃……” 被北堂航一扇子敲的有些犯晕,富贵颤声指着楼上,“人是昏睡着的,奴才将人安排在了雅间隔壁的竹室里!” 闻言,北堂航伸手扯掉娇美人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快步转身重新又上了楼。 二楼,竹室之中。 睡榻上,纱帐随着轻风,悠悠拂动。 转身关了房门,北堂航几步上前,伸手将碍事的纱帐撩起,向里看了一眼。 待看到睡榻上,此刻正闭目昏睡的美丽女子,他唇角微翘的弧度再次扬起,双眸之中不禁浮现一抹喜色! 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来,轻抚女子姣好的面庞,感觉到女子肌肤上传来的热度,眉心一拧,转头对富贵冷声质问道:“蓝毅给她吃了什么?” 闻言,富贵心下一紧,忙恭身回道:“启禀皇上,蓝大人说怕她伤了您,便与她喂了些……春~药!” “春~药?!” 微翘的唇角,忍不住轻抽了抽,北堂航俊美的脸上,没了一丝浮夸之色! “蓝毅这小子,还真是深知朕心啊!”垂眸之间,瞥见女子白皙秀气的锁骨,他只觉小腹一阵热流乱窜,只下一刻,他喉结轻动,忍不住唇瓣轻动,吞了吞口水! ———— 客栈对面。 沈凝暄倚窗而望,月凌云倒了杯茶,缓步行至她身前,轻声问道:“你说……方才北堂航见的人是谁?” “是个女人!” 将视线自窗外收回,沈凝暄淡淡一笑,清明的大眼中略带几分玩味:“还是个将自己掩藏的很好的女人!” 闻言,月凌云轻笑了笑。 垂眸将手里的茶盏递给沈凝暄,他轻声说道:“前有如太后,后有齐氏一族,现在加上一个搅浑水的北堂航,现在这局势,岂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的!” “乱吗?” 重复着月凌云的话,沈凝暄冷哼一声。低垂美目,看着手中茶盏:“我倒觉得,事情越乱,越有意思!” “唯恐天下不乱!” 月凌云淡淡一笑,面色不变的皱了皱眉:“的确像是你以前的个性!” “乱没关系,我会一个一个理顺了整治!” 眸中光华,瞬间泛起冰冷之意,沈凝暄轻叹一声,微蹙了蹙眉,“若雨脱险之后,我会进瘴气水泽,在那里我会服下假的圣丹!” 闻言月凌云看着沈凝暄为情而伤的侧脸,不禁暗暗在心中轻叹一声:“我会去通知皇上!” “哥哥果然聪明!” 轻轻的,喟叹一声,沈凝暄转过身,看着气息微乱的枭云。黛眉轻轻一挑,她蹙眉问道:“没追上?” “属下失职!” 迎着她清冷的目光,枭云面露愧色的拱了拱手:“属下跟丢了!” “这倒有些意外了!” 沈凝暄黛眉轻动,却很快又舒展了眉头:“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先不管她,盯紧了对面,我要让北堂航输的光着身子在卧龙山下裸奔!” “呃……” 震惊于沈凝暄的话,枭云和月凌云同时睁大了眸子,很快便双双抽了抽嘴角。 北堂航啊! 那可是新越的皇帝! 让他在卧龙山下裸奔?! “嗯……” 月凌云清了清嗓子,有些迟疑的出声问道:“若雨能行吗?” “放心吧!” 沈凝暄淡淡一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意:“有我言传身教,她一定能行的!” ———— 不久后,对面客栈。 浴室之中,馨香阵阵,氤氲袅袅,仿若仙境一般。 假装昏睡了许久的秋若雨,轻颤了颤眼睫,缓缓转醒过来。 “醒了?” 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娇美人喝完半盏茶,抬眸上下打量了秋若雨一眼,当秋若雨抬眸望去之时,她不禁扯唇一笑:“还真是个大美人呢!” 看见娇美人,秋若雨紧蹙的娥眉,瞬间拧的更紧了些! 深吸口气,感觉到小腹中微微窜动的热流,她心中冷笑了笑,暗道沈凝暄果然有先见之明,她用内力压下,冷眼看着娇美人:“你是……新越皇帝的妃子?” 虽然,她只在卧龙山之巅,远远的见过娇美人一次,但却对北堂航拥她入怀时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 天知道,他们两人,光天化日,于卧龙山上到底有多放~荡! 心念至此,知沈凝暄猜的没错,果真是北堂航出的幺蛾子,她暗暗将双手握得极紧。 “妹妹认得本宫?” 娇美人笑的妩媚,婉约的自座位上起身,明媚的大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行至秋若雨身侧,低眉笑看着她:“我们……在哪里见过么?” 秋若雨可以认出她,是因为她与北堂航在一起的时候,放~荡如g~妇,格外引人注目,但她对秋若雨,却是不屑一顾的,是以此刻她只知眼前的女子,是皇上想要的,却不知她的真实身份为何! “谁是你妹妹!” 秋若雨语气冰冷,神情凝重,或许娇美人在别人身前吐息,人家会认为是吐气如兰,但是此刻闻到她粉香的味道,她却有种隐隐作呕的冲动。冷哼一声,她直接从榻上起身,却在双脚落地之时,想起沈凝暄的嘱托,心下恨恨的佯装身子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呵呵……看不出,还是个刚烈女子!” 清脆悦耳的笑声,缓缓自娇美人口中逸出,她缓步上前,挽起秋若雨的衣袖,睇见她臂弯上那颗暗红色的守宫砂,她的美目中不禁流转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你所中的春~药,虽非极品,却可让烈女变g~妇,除非你死,否则今日你必会是皇上的人!既是皇上的人,你我日后便是姐妹了!” 闻言,秋若雨黛眉紧皱,直接跌回到睡榻之上! 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提前吃了解药,不会任人摆布,她为了让戏演的逼真一些,扒着床榻边缘的手微微泛白,渐渐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朕的美人儿醒了吗?” 正在秋若雨演戏演到恰到好处之时,北堂航慵懒的声音自外室传来,紧接着外室的门便被缓缓打开:“朕都等不及……”剩下的话,北堂航在看见秋若雨的神态时,一时怔神,竟然生生的哽在了喉间! 眸华抬起,瞥见北堂航那张俊美的脸庞,迎着他在看见自己时那闪闪发亮的眸光,秋若雨哂然冷笑着,而后心下一横,径自张口便要用力咬上自己的舌头! 早在昨夜之时,沈凝暄便与她将北堂航的性格分析过了。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上她的。 不过,既然她想要她,那么她就偏偏不让他轻易得到。 “该死!” 意识到秋若雨的动作,北堂航低咒一声,快步上前,抬手将娇美人推到一旁,他双手扶住秋若雨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在自己怀中扳正,没有丝毫犹豫,一手掐着她的下颔,另一手则伸进她的口中,并气急败坏道“松嘴!” 但,秋若雨又岂会听他的? 是以,他越是让她松开,她便咬的越紧。 戏要演的真,血也稍微流下一点,不过……无碍于性命。 迎着她恨极的目光,北堂航用力撬开她的紧闭的嘴巴,将自己的两根手指塞入她口中,浓眉紧皱着怒喝道:“女人,想死也得先让朕玩过了再死!” 我咬死你! 秋若雨眸光一狠,贝齿再次下落,竟然毫不客气的咬住他的两根手指,死活都不撒嘴! 手指上清晰的痛感,瞬间传入脑海,北堂航面色冷峻,气急败坏的便扬起了巴掌! 但,当他对上秋若雨的双眼时,却生生顿住了动作,只任秋若雨生生的咬着。 “皇上……” 眼看着北堂航的手指被秋若雨咬的出了血,娇美人花容大变,惊呼出声,手足无措之际,她想也不想便自头上撤下发簪,直接戳向秋若雨的咽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非成败,就看你床上的功夫了(6000+精彩必看) 至尊毒后,是非成败,就看你床上的功夫了(6000+精彩必看) 秋若雨眸色一闪,在稍作犹豫,紧皱了下眉心后,仍是死咬着北堂航的手指不放手。爱麺魗芈 她从小到大,数次死里逃生。 是以,她对死亡并不恐惧! 更何况,俗语有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如今北堂航肯让自己咬着手,却不还手,便表明他还不会让她死轹! “找死!” 电光火石间,娇美人手中发簪直接刺落,就在她手中发簪即将落到秋若雨喉间时,却见北堂航手臂一晃,紧接着便有一股温热的鲜血直接喷洒而出。 当那鲜红的血雨,喷到秋若雨脸上时,她不禁神情一滞箬! 因为,她竟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而那根发簪,并未***自己的咽喉,反倒没入了北堂航的手背…… “皇上……” 做梦都没想到北堂航会忽然动作,娇美人看着没入他手臂的发簪,浑身忍不住轻颤了下,瞥见北堂航冰冷嗜血的眼神,她身形一晃,心神皆颤的再次跌落在地。 趁着秋若雨怔神之际,北堂航扶着她后颈的手陡然用力。 “无耻!” 看着北堂航手背上的那根明晃晃的发簪,秋若雨只觉后颈一疼,只低低骂出无耻两字,便双眼就势一闭。 现在的情况,有点超出她的预料,她得仔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见秋若雨昏死过去,北堂航心神微松。 但只是片刻,便见他剑眉一拢,转头看向身侧跌坐在地的娇美人。 “皇……皇上……” 北堂航的眸,狭长而妩媚,但此刻却一片绯红,迎着北堂航嗜血的瞳眸,娇美人娇躯轻颤了下,红唇轻轻一动,她张口想要解释,却见他咬牙将簪子自手背上拔出,而后啪的一声扔在她的面前,凉凉说道:“自裁吧!” 闻言,娇美人仿佛于一瞬间五雷轰顶! 过去他最宠之人便是她,打死她都不相信,他会如此狠心! “皇上!” 急忙抱着北堂航的腿,娇美人泪花带雨,战战兢兢道:“妾身是看她伤了皇上,一时心急……” “朕说过让你动她了?朕乐意被她伤不行么?”十分犯贱的勾起唇角,北堂航低眉看着娇美人娇颜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冷笑着挑眉说道:“谋刺朕,是诛九族的死罪,你想要全家陪葬,还是自裁?” “皇上!” 没想到前一刻还柔情蜜意,彻骨缠绵,下一刻眼前这个男人便要因这一点小事杀了自己,娇美人心神惊颤了颤,一股不甘直冲脑海,声音陡然一厉:“妾身一心为了皇上,皇上也最宠妾身,你不能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如此对我!” “来路不明吗?” 北堂航冷嗤,薄唇薄凉一勾,对门外唤道:“富贵!” “奴才在!” 一直守在门外的富贵,恭身进入屋内。 “传朕旨意,册封秋若雨为淑妃!” 冷冷的,对富贵下旨,北堂航转头看向娇美人:“她现在,是朕的淑妃,朕的新欢,朕看谁还敢说他来路不明!” 闻言,娇美人身形一颤,整颗心好似坠入冰窖一般。 她十五岁入宫,十六岁得宠,直到如今正是二九年华,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眼前的男人,给了她无尽的荣宠,却从来只给她美人之位,可是现在……他居然封了那个女人淑妃! “不……” 虽知北堂航素来薄情,心中不甘却难以咽下,娇美人发疯似的摇着头,大声嘶喊:“我不服!” “不服?很好!朕知道你选的是什么了!” 抬手拂落娇美人的手,北堂航眸色冷厉的睇了她一眼,随即抱起秋若雨,抬步出了浴室:“传朕旨意,娇美人以下犯上,意图谋刺于朕,九族皆诛!” 闻言,娇美人直觉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犹如五雷轰顶! 待她反应过来,看着北堂航抱着秋若雨出去,不禁乱滚带爬的向外追去:“皇上!皇上!” “娇美人请留步!” 看着素日嚣张跋扈的娇美人从天堂坠落地狱,富贵伸手挡住娇美人的去路,声音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恭敬,而是落井下石的讽刺道:“美人在宫中,恃宠而骄也就罢了,却不想连自己的家族都要连累!” “滚开!” 眼看着北堂航出了浴室,娇美人气急败坏的想要推开富贵。 因娇美人的推搡,富贵冷哼一声,直接用力将她推翻到一边的浴桶上。 身上的衣襟,瞬间湿透,娇美人的容颜,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门外,北堂航抱着秋若雨,毫不眷恋的向前,娇美人心生胆颤,不顾一切的向外冲去,却还是被富贵拦下:“皇上……您素日最疼妾身,怎么舍得让妾身死?皇上!皇上您不能如此薄情待我……” 推不开富贵的阻挡,娇美人拼命的喊着北堂航,希冀着他念在他们过往的情分网开一面,然……如何声嘶力竭的唤着他,那个薄情寡性的男人却从始至终,都不曾再看她一眼! 听着娇美人的痛苦声,被北堂航抱在怀里的秋若雨不禁在心中腹诽一叹!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北堂航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作品———— 不久后,北堂航的寝室内,熏香缭绕,高床软枕。 一动不能动的仰躺在温香锦绣的房间之中,秋若雨脸色的潮红未退,却眸色清明的盯着塌顶精致的鸳鸯刺绣。此刻,她身上的衣物还在,可是身子仍旧热的难受,但即便如此,她的心中,却冷的仿若寒冰。 在这种时候,她总算体会到当初沈凝暄中了魅酥时的感受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毫无疑问,房门被推开之时,进来的是北堂航! 缓步来到榻前,北堂航轻撩袍襟下摆在床榻边坐下身来,垂眸深凝秋若雨俏丽的容颜,他眸色带笑,唇角轻勾道:“美人儿,可是难受的厉害,想让朕替你解毒?” 闻言,秋若雨只轻轻扫了他一眼,便缓缓闭上双眼。 “害羞了啊!” 北堂航邪肆一笑,伸手抚上秋若雨的脸庞,感觉到她脸上火热的烫意,他微颦了颦眉心,而后轻笑着附耳对她轻垂热气:“不想让朕碰你是么?” 废话! 暗暗在心中怒骂一声,秋若雨眉心一蹙,睁开眼来,眼神冰冷的直望入他黑黝黝的眼底。 迎着秋若雨的视线,北堂航忽而展颜一笑:“那朕就不碰你!” 闻言,秋若雨以为自己听错了,神情蓦地便是一怔! 他费那么大力气把她整到这里,莫不是就这样放弃了?! 尚不等秋若雨回神,北堂航轻抚自己受伤的手背,唇角轻勾着邪佞说道:“你现在中了春~药,即便现在不想让朕碰你,待会儿也会求朕碰你!” 听闻北堂航的话,秋若雨心下一阵恶心! 与其跟他这个下流胚子,她宁愿去死! 不过,话说回来了,她们家王妃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这将计就计,再继续下去,她就快演不下去了! “美人儿,再在心里偷偷骂朕,朕说不定立即就要了你哦!”见秋若雨半晌儿不语,北堂航轻咬着她的耳垂,感觉到她身上的僵硬,他微微挑眉,笑的邪魅:“罢了,反正朕有的是时间等,等你求着朕碰了……为止!”语落,在秋若雨即将出离愤怒之时,他出其不意的伸手叩开秋若雨的唇齿,将一颗药丸塞入她口中。 不知他正与自己喂着什么,秋若雨眉心紧皱,作势便要将药丸吐出,但只下一刻,北堂航薄削微翘的唇,便忽而落下,堵上她的唇瓣,硬是逼着她将药丸吃了下去! “唔……” 秋若雨瞳眸大睁,条件反射的便要出手,然……在她想到沈凝暄的计划之时,却紧皱着黛眉,生生住手,声音沙哑道:“你喂我吃的是什么?” 满意的看着秋若雨胀红的俏脸,北堂航弯唇一笑,又轻挑了挑眉:“这药不是毒药,却能让你虚软无力,连咬舌头的力气都没有!” 闻言,秋若雨眸光一绽,心中暗自嘀咕起来。 完了完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北堂航果真不是好东西,现在她想要演戏都没法演了,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沈凝暄来救自己! 该死的! 凝着秋若雨气急败坏到可以杀人的目光,北堂航心中不禁燃起浓烈的征服感,邪肆勾唇,他再次食髓知味的吻上她的唇! 秋若雨心下一种厌恶感油然而生,感觉到他的唇舌,似是想要撬开自己的贝齿,她在心中冷哼一声,趁着药效还未曾发作,便再一次张开了嘴巴! 片刻后,北堂航唇瓣一疼,这才紧皱眉头将她放开。 迎着他恼羞成怒的视线,秋若雨不怕死的扬起下颔,寓意……有种你就杀了我! 见状,北堂航倒也不怒,只邪魅一笑,便直接起身向外走去,边走他还边恬不知耻的轻佻说道:“朕先去吃些东西,你也多少吃些,省的待会儿没力气做事!” 怔怔的瞪视着北堂航离开,秋若雨心里那个气啊! 畜生…… 流氓…… 无耻之徒…… 把能骂的统统骂了个遍,听到开门声,看着身穿粉色宫装的宫人端着燕窝粥进来,她眉毛一耷拉,轻声嘟哝道:“王妃啊,你啥时候能到啊!” 听到她的嘟哝声,端着燕窝粥的宫人动作微顿了顿,却还是动作轻盈的拿了汤匙,舀了粥往秋若雨嘴边送。 “姑奶奶不喝!” 一动不动的躺在客房之中,秋若雨第无数次避开了侍女送到嘴边的汤匙,气极败坏的抬眸瞪向那名宫人。 “不吃怎么解毒?” 清冷而又熟悉的声音想起,原本端着食物进来的宫人微微抬眸。 迎着那双熟悉而澄亮的眸子,秋若雨心头一震。 沈凝暄脸上的人皮面具,是出自她手,她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者是何人!心中担忧尽数散去,她伸手扶着床榻想要坐起身来,却无奈浑身酸软,没有一点力气。 因秋若雨的反应,而微微蹙眉,沈凝暄翻手从袖袋里取出银针,先后刺了秋若雨几处穴道,又取出一颗丹药与她服下。待一切有条不紊的做完,她微眯了眯眼,冷笑着说道:“我以为,你只是中了春~药……这北堂航比我想像中的要谨慎!” 闻言,秋若雨一副快哭的样子。 愤愤然道:“他就是个薄情寡意的色狼!” 难得见秋若雨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沈凝暄淡淡勾唇,又喂了她两口粥,方才不以为然道:“他若不是色狼,我们又怎么会整到他?今日不管发生什么,那都是他自找的!” “是!” 秋若雨点了点头,一脸担忧的说道:“王妃,您现在身怀有孕,可以啊?” “我和孩子没你们想的那么娇弱!” 轻挑了挑黛眉,沈凝暄邪肆一笑,“倒是你,感觉怎么样?” 秋若雨动了动手脚,轻点了点头:“好多了!” “那就好!”沈凝暄淡淡垂眸,站起身来,在她转身之际,秋若雨瞥见她唇角那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在一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快要急哭的表情…… 看着如此百变的主子,哭丧着脸去找富贵,秋若雨嘴角不禁轻抽了抽。 门外,富贵不耐烦的接过她手里的粥碗,缓步来到秋若雨榻前,见秋若雨正冷冷的瞪着自己,他声音略显尖削的出声求道:“淑妃娘娘,您这午膳都还没用,若皇上回来,见您如此,指定要怪罪奴才的!” 闻言,秋若雨斜睇了她一眼,便再次转头向里,就是不吃他送到嘴边的东西。 “哎呦,我的娘娘唉,您就当可怜可怜小的不行么?”忍不住哀嚎出声,富贵径自上榻,在秋若雨身前跪下身来,再次舀了粥,送到她的嘴边! 毫无意外,秋若雨这一次,仍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再次倔强的转头向外。 只转头之际,瞥见窗外那抹熟悉的身影,她心神一拧,顿时怔了怔。 但,只是片刻后,方才上榻的富贵,便再次不厌其烦的自榻上下来,将手里的汤匙送到她的嘴边:“娘娘,您就吃点吧!” 半晌儿,见秋若雨怔怔的看着窗外,富贵眉头一皱,便也要转身向外瞧去。 见状,秋若雨心思微转,终是张开嘴来,喝了口汤匙里的燕窝粥。 “我的娘娘唉!” 这下富贵可乐坏了,再顾不得转头去看什么,他一脸喜色的又舀了一勺燕窝粥送到秋若雨嘴边。 视线斜睇了窗口方向,见月凌云已然入室,为暂时吸引富贵的注意力,秋若雨轻扯了扯唇,便再次把汤匙含入口中。 如是,一匙,两匙,三匙,富贵喂的正欢,他身后的沈凝暄一直在看戏,而月凌云则已然脚步轻飘的行至他的身后,直至秋若雨笑弯了眸子,看向富贵的身后,富贵才惊觉怪异,赶忙便要转身。 也就是在他转身之际,月凌云出手如电,啪啪两声便封了穴道,让他直接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秋若雨!” 绕过富贵,行至榻前,见秋若雨一切都还好,月凌云眼底尽是关切的出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 迎着月凌云关切的眸子,秋若雨有些无所适从的撇了撇嘴:“我是在演戏,怎么会有事!” “……” 月凌云直接默了。 边上,沈凝暄适时出声道:“好了,没时间让你们两个叙旧,哥哥……赶紧把这奴才的衣裳脱了换上!” “好!” 月凌云转身,行至富贵身前,伸手解开他的衣裳,换在自己身上,然后一个手刀直接打昏了他,动作利落的托到了床底。 须臾,待一切准备就绪,沈凝暄冷冷一笑:“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剩下瓮中捉鳖了!” 想当然尔,她口中的鳖,正是北堂航! 抬头看了沈凝暄一眼,秋若雨蹙了蹙眉,轻道:“这北堂航似乎懂武!” “哦?” 淡淡扬眉,将哦字尾音拉长,沈凝暄轻笑了笑说道:“那就要委屈你们一下,再用下美人计唠!若雨啊,是非成败,就看你床上的功夫了!” 闻言,秋若雨面色一僵,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 客栈雅间,北堂航才刚用过膳,便见一名宫人垂眸从外面进来。 见状,他狭长的凤眸不禁微微一眯。 索性那名宫人并未抬头,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上前,福身禀道:“启禀皇上,富贵总管差奴婢前来禀报,淑妃娘娘身上的药效发作了,请皇上摆驾!” “真的?” 北堂航心下大喜,微眯的凤眸,蓦地睁开,一脸兴意的起身便出了房门。 看着他出去,沈凝暄淡淡抬眸,含笑便也跟了上去。 片刻后,行至秋若雨所在的房门外,北堂航微定了定心神,邪肆勾唇,直接推门而入。 室内,轻纱微荡,午后的阳光,碎碎闪闪。 看着轻纱帐内,那玲珑有致的身子,北堂航顿觉小腹一紧,某物呼之欲出。 “美人儿!” 唇角扬起的弧度,邪肆魅惑,北堂航伸手解了自己的腰带,边褪着外袍,边朝着睡榻走去。 “呃……好热……” 秋若雨似是无意识的嘤咛一声,继而微微的,动了动身子,辗转过身,眸华似水的透着轻纱看向帐外俊美的男子。 秋若雨本就是个标准的大美人! 此刻,透过轻纱,迎着她如水般魅惑的目光,北堂航顿时心旌荡漾,直接将脱下的外袍甩给恭身站在榻前的“富贵”然后勾唇说道:“退下!” “是!” 伸手接过北堂航的外袍,月凌云捏着嗓子应了一声,作势垂眸向外。 从始至终,北堂航连看都不看富贵一眼,直接探手伸进帐内。 秋若雨见状,似是咬上了瘾,直接张口就咬! “啊——” 随着北堂航的一声痛呼出口,房门哐啷一声被人打开。 紧接着便听榻上传来一声轻呼,秋若雨松开他的手后,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上他的手臂,气息不稳出声说道:“让他们滚出去!” 北堂航心下欣喜之余,对身后的影卫们怒道:“全都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再进来!” 闻声,众人大惊,忙不迭的又退了出去,还乖乖的关了房门。 见状,北堂航深吸一口气,直接扑身上了床。 可是,就在他扑下身时,本该躺在床上不能乱动的秋若雨,却直接翻身而起。 见状,他瞳眸一缩,刚要开口,却忽觉身后劲风一扫。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想要低头躲过身后的偷袭,却不期在自己低头之际,秋若雨冷冷一笑,直接探手封了他的三处穴道! “啧啧啧!还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几声轻啧自门后响起,一直不曾出去的沈凝暄缓缓步出,笑吟吟的凝着北堂航早已变幻莫测的俊脸:“北堂航,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ps:鳖捉到了,求赏啊啊啊~~荷包~~鲜花~~月票什么什么的~~~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变态,疯女人(精彩必看) 至尊毒后,变态,疯女人(精彩必看) 北堂航虽然好色,看似不羁浮夸,却从来都是谨慎之人。爱麺魗芈 可是,秋若雨这样的烈性女子于他而言,还真不是一般的有吸引力。 所以,此刻,聪明一世的他栽了。 原本,他在震惊于秋若雨明明中了春药和软筋散,为何会忽然之间跟没事儿人似的,然……在他听到沈凝暄的声音之时,眸色波动起伏陡然加剧,却又在起起落落之间,最后落得个无可奈何。 “啧啧啧!轹” 只是片刻,北堂航已然被月凌云调转了方向,看着眼前脸色阴沉,低垂着头的北堂航,沈凝暄不禁奚落出声:“能让新越皇帝对我低头,真是幸哉,乐哉!” 闻言,北堂航眸光阴戾,眉宇紧皱成川字。 方才,他本是要躲过身后攻击的,却不想被秋若雨算计,如此他才落得个眼前这般尴尬的姿势箅。 如今,他气急攻心,想要抬头,却奈何……唉! 只能瞪大了眼睛向上,就跟翻白眼似的! “哥哥!” 笑盈盈的凝着北堂航因气愤而胀红的俊脸,见他翻白眼似的看着自己,沈凝暄微微伸手,轻蹭了下自己的鼻尖儿,然后轻轻的,唤了月凌云一声,施施然坐在榻上,斜睇着踏上的北堂航,手指上下划动:“还愣着作甚,先把他的衣裳给我扒了!” 闻言,北堂航面色倏地一变,几乎是瞬间便已然青黑一片! 他可是堂堂的越皇! 扒他的衣裳?! 亏她也敢! “呵呵……”在他身后的月凌云举步上前,迎北堂航怒火喷涌的双眸,他轻咳着干笑一声,转身问着沈凝暄,不凉不淡的道出北堂航心中所想:“妹妹,这……不好吧?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新越的一国之君……” “他是新越的一国之君,我还是燕国的皇后呢?我们本来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现在是他犯我在先,今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就算闹到卧龙山上,全都是他自作孽,也怨不得我啊!” 语气轻轻叹叹,听上去尽是无奈之意,沈凝暄在权衡利弊之后,将皇后的身份搬了出来,唇角勾起的弧度微敛,她声音淡淡道:“还等什么,扒啊!” “那……” 月凌云轻笑了笑,温雅的俊脸上尽是无奈的对北堂航拱了拱手:“越皇,冒犯了!”语落,他开始动手,毫不客气的三下两下,将北堂航身上扒的只剩下一条白绸中裤! 身为堂堂的新越皇帝,直接被人扒了衣裳,北堂航的心中早已怒火升腾! 可是,即便他气到内伤吐血,他却哑巴吃黄连,连个苦字都说不出! 见状,秋若雨心里那个解气啊! “唉……” 看着秋若雨幸灾乐祸的样子,沈凝暄笑的清冷,一脸头疼的看着北堂航:“若雨你说,我该如何对待越皇,才算对的起他?” “呃……” 秋若雨微怔,一双明媚的眸子,死死盯着北堂航,然后想了想之后,转身对沈凝暄说道:“一切全凭主子做主!” 接连被轻薄,她可是恨惨了北堂航的。 奈何,以北堂航的身份和个性,为了日后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对付他还是要沈凝暄亲自出马。 随着秋若雨的话,北堂航视线微转,定定的看向沈凝暄。 怎么说,他都是新越的皇帝,他还就不信了,眼前这个女人真的胆敢对他如何! “那我就自己做主了!” 笑吟吟的站起身来,沈凝暄神情澹静的从袖袋里依次取出黑白红蓝四个药瓶,一个一个的摆在榻前的桌几上,正好从北堂航的角度,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微抬眸华,与北堂航愤懑的视线相接,她轻挑了眉梢,纤细如玉的手指在四个药瓶上缓缓流连:“越皇该知道吧?本宫乃是鬼医传人,对医术颇有心得,自然……对于用毒和整人也是不妨多让的!” 闻言,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北堂航眼底厉光一闪,恨不得拿目光将沈凝暄凌迟。 看着北堂航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眼神,沈凝暄微微一笑。 身为帝王,他们总是高高在上,从来都掌控着别人的生命,何时成为别人刀俎上的鱼肉?! 不过,今日不巧,北堂航偏偏就成了鱼肉,而刀俎却在她手。 “啊……” 柔柔轻啊,沈凝暄动作轻巧的拿起第一个黑色的药瓶,眸光魅惑的笑看着北堂航:“先给越皇介绍下,这个……是本宫秘制的千虫散,只要稍微往身上洒上一点点,越皇就会觉得浑身上下,如千虫噬咬一般……呃……” 随着自己的解释,沈凝暄忍不住抖了下自己的身子。 见状,秋若雨不忘添油加醋道:“现在越皇光着身子,若洒上这千虫散,再把皇上送到街上,那岂不是要光着身子打滚?” 闻秋若雨所言,北堂航心下一阵恶寒,脸色瞬间难看的不成样子。 但见北堂航脸色铁青,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药瓶,沈凝暄翩然转身,身影纤瘦如仙子。 轻轻的,将手里的药瓶放下,取了第二个白色的药瓶,她冷冷的看着北堂航,意兴阑珊道:“这第二瓶吗?是为嗜尸,只要人体触之,在短时间内若没有解药,必定皮开肉绽,到那个时候,若再洒上些盐,啧啧……那个中滋味,简直***蚀骨啊!” 变态,疯女人! 听沈凝暄解释完第儿个药瓶里的东西,北堂航铁青的脸色已然转黑,双眸更是因用力瞪着而泛起红色! “恨我吗?恨不得杀了我吧?” 沈凝暄虽然易了容,但秀气的脸上,仍旧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容,那微挑的黛眉,盈盈含笑的水眸,还有那微翘的唇角,无不昭显着她的美丽绝俗,可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北堂航心下发寒,心中恨欲狂! 只见她轻笑着转身,看了眼秋若雨,而后满是思忖的自言自语道:“我们家若雨,是易容的高手,若是你被这嗜尸化成了一摊血水,我正好另寻一人,易容成你再到你的后宫中坐拥三千美……” “……” 被点了点穴道的北堂航,语不能言,身不能行,在闻她此言之后,他的俊脸早已扭曲,再无早前的有恃无恐! 边上,看着北堂航被沈凝暄恐吓的脸都扭曲了,月凌云不由好奇的出声问道:“那瓶红色的是什么?” “红色的?” 沈凝暄看了月凌云一眼,抄手取了红色的那瓶,然后又看了眼北堂航:“这个其实很普通,只是装了魅酥罢了。” “魅酥?” 秋若雨瞪眼,不久前被喂了春药的她心中大快的狠瞪北堂航一眼,“就用这个,然后我去给他找头母猪!” 闻言,月凌云噤声。 “……” 北堂航心中郁结,立马就快要吐血了,即便是穴道被点,他的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那可是被气的啊! “别急!” 似是不曾看到北堂航被气到浑身颤抖的样子,沈凝暄淡淡抬眸,笑看了秋若雨,然后纤手一指,指向最后那个蓝色药瓶:“那里面装的,可是让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的药!” 闻言,北堂航心中轰隆一声,气急败坏之余,顿觉喉间一股腥甜上涌。 不能人道?! 一个男人,若是不能人道,那还是个男人呢? 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月凌云看着他就快被气死的表情,心中暗自一叹! 果然,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够狠!!! 蹙眉看了北堂航一眼,沈凝暄淡笑着上前,伸手解了他的穴道:“怎么着啊越皇?选一样吧!” 北堂航胸口蓦地一松,在冷哼一声,并未应沈凝暄所言,选上一样,而是张口就要喊人。 见状,沈凝暄一点都不紧张,而是施施然道:“你方才不是说了吗?不管听到什么声音,谁都不准进来,而且……我估计你的那些属下,这会儿子全都待在哪个地方呼呼大睡呢?不管你怎么喊,都不会有所回应的!” 闻她此言,北堂航心中惊跳! 看着她淡漠从容的神情,知她并未说谎,他眉头大皱,眼看着眉心就快皱出血了。 这是第一次! 他平生第一次,落在一个女人手里,还被她如此欺凌! 想当年,在北堂凌被整之后,他在宫中幸灾乐祸的笑了很多天,却不想风水轮流转,今天到了他这里,原来不是他的王兄不够精明,是眼前这个女人太厉害! “怎么样?越皇选好了吗?” 沈凝暄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拂过那几个药瓶,状似随意的开口问道。 “沈凝暄!” 北堂航甫一开口,便是勃然大怒的嘶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沈凝暄冷哼,在北堂航身前蹲下身来,迎着他冰冷深沉的眸,瞳眸中精光闪闪,不见一丝畏惧:“是你让蓝毅抢了我的人,现在又来问我要怎么样?这算不算是倒打一耙?” 北堂航气极,冷哼一声,心中余怒未消道:“朕放你们走便是!” 沈凝暄冷哼一声,不答他的话,从容起身之后,示意秋若雨搬了把椅子来,而后盈盈落座,一脸疲惫的揉着鬓角:“越皇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沈凝暄!” 北堂航两眼放着冷光,若非被点住穴道,早已暴跳如雷:“朕绑了你的人不假,你不是也扒了朕的衣裳吗?如今我们两清,朕放你们走,你还打算如何?不要得寸进尺!” 啪的一声! 沈凝暄用力一拍椅子把手,有些无赖的清冷道:“我还就得寸进尺了,我现在能让你光着身子出去打滚,能让你变成一滩血水,还能让你跟猪去交配,更能让你一辈子不能人道,北堂航你现在能拿我怎么样?” 闻言,北堂航顿觉血液直冲脑海! 狠狠的,咬了咬牙,他长长的吸了口气,沉声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是一国之君,沈凝暄手上的四种药,他哪一种都不想要,现在他骑虎难下,唯有忍下这口气,待到回头…… 静静的,看着北堂航脸上的神情变化,沈凝暄轻声问道:“越皇一定在想着,先答应了我的条件,回头再收拾我吧?” 闻言,北堂航心神一窒,抬眸对上沈凝暄晶亮剔透的眸子,随即便又是一阵心惊!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厉害到,让他都有些怕了! “看来让我猜对了!” 脸上的神情,满满的都是失望,沈凝暄轻抿了抿唇,有些悻悻取了第二个瓶子,递给秋若雨:“若雨啊,用这个吧,回头我找个身材跟他差不多的,易容成他,送去新越好了!” “呃……” 秋若雨微愣,怔怔伸手接过药瓶,转头看向北堂航。 抬起头来,视线从秋若雨如花般的容颜上落到她手里的药瓶上,北堂航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对沈凝暄喊道:“沈凝暄,你敢尔!” 沈凝暄轻挑黛眉,淡淡轻叹:“想当初,独孤宸也曾与我说过这句话,不过我还真的就敢!”语落,她对秋若雨略使眼色。 秋若雨会意,拿着药瓶上前。 北堂航身份太过尊贵,她自然知道,沈凝暄不会真的要他死! 不过即便是作戏,她也要做的真一些。 是以,在她于北堂航身前站定之时,轻轻的拔开了瓶塞,然后又动作极慢的抬起手来。 看着秋若雨的手腕,微微倾斜,而沈凝暄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北堂航终是又变了脸色。 这个女人,果然狠毒! 想到嗜尸会让自己化作一滩血水,他心里猛地一哆嗦,到底闭上双眼,咬牙切齿道:“说吧,你想要从朕身上得到什么?” “这个简单!” 知道北堂航坚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自己摧毁的差不多了,沈凝暄轻笑着顺了顺长发,幽声说道:“我要你无条件的割给燕国五座城池!” 闻言,北堂航怒极睁眼,盛怒的眸光瞬间转冷。 “办不到!” 如是,冷冷的回了沈凝暄一句,他冷笑着勾唇:“朕虽然荒淫,却并非无道,国家大事岂能如此草率?” 沈凝暄没想到,北堂航还有如此一面! 是以,在听闻他只所言后,她眸中光华,瞬间便是一亮! “新越朝中,除了朕还有王兄,你即便找个假的去冒充朕,也一定骗不过王兄的眼睛……”冷冷的笑,挂在嘴角,北堂航深吸口气,“来吧,给朕个痛快!” 见状,沈凝暄眉心轻颦,却又很快笑出了声! 听到沈凝暄的笑声,北堂航脸色微变了变,却见她含笑起身,紧蹙着眉头,冷声对他说道:“我从不想从越皇手里得到什么,自然也不会杀你,今日我只是让越皇知道一个道理,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我也会将你从那把龙椅上拉下来!” 沈凝暄说话的声音,有点冷,却不重,却狠狠的钉在北堂航的心头,让他忍不住身形一震! 看着眼前浑身上下,已尽是肃冷之色的女人,他的眸子隐隐产生了变化! 多像啊! 眼前的女人,多像他那个为了权势而不顾一切的母后啊?! 同样的美,也同样的狠毒! “现在!” 淡淡的,对北堂航如此说了一句,沈凝暄眸色清冷道:“为了防止你因为今日之事,日后报复于我,我还是要多说一句,不要低估了我的自保能力,也不要低估了我在北堂凌心中的地位,如今他已经将他安排在燕国的眼线,全都给了我……越皇,我敬你哥哥,所以日后你若安好,我们可以是朋友,否则……” 剩下的话,她并未说出口。 但是北堂航却笃信,以她的手段,若是想要离间他和北堂凌之间的关系,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自己的兄长,将内线全给了她,他眼底有一抹异色迅速淌过。 低眉又看了他一眼,未曾错过他眼底的异色,沈凝暄心弦微松,一脸歉意的对秋若雨轻道:“原本打算让他裸奔的,不过现在想想,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之君,那样总是不好,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看着榻上赤条条的北堂航,秋若雨的心中早已有了一种复仇的快感。 侧目看了眼床内的被子,她冷笑一声,伸手扯了榻上的被子。 见状,北堂凌眸色一冷:“秋若雨,你要作甚?” “自然是好好伺候越皇了!” 脸上的冷笑犹在,在北堂航的怒目相向下,秋若雨将被子严严实实盖在他的身上,而后转头又深看了沈凝暄一眼:“我们走吧!” 天气炎热,可她却为北堂航又捂上了被子,估摸着穴道解开之时,他一定会被捂出一身的痱子! 无比同情的睇了北堂航一眼,暗叹千万别惹不该的惹的女人,月凌云文雅一笑,步伐轻快的朝着后窗方向疾行几步,而后带着沈凝暄与秋若雨一前一后从窗口跃下! 为了不打草惊蛇,沈凝暄所乘坐的马车,一直停在对面的客栈后门处。 不多时,三人坐上马车,全都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马车前行,顺着小路,朝着卧龙山丹断崖以下所在的方向驶去。 看着沈凝暄静静的靠在车厢上,秋若雨沉寂片刻,方才出声问道:“王妃今日如此折腾,其实只是为了让他见识你的手段,若属下所料不错,您最后那句警告才是真正的目的所在吧?” 抬眸映入秋若雨漆黑闪灵的双眸,沈凝暄轻皱着眉心,缓缓叹道:“北堂凌为我,可以舍弃生死,此事北堂航一定会过问,天下皆知,他们兄弟两人,关系素来很好,以我对北堂航的了解,在他知道北堂凌对我心有所属,即便是爱而不得,却仍旧可以左右北堂凌的心思之后,必定会对我下手!” 秋若雨想了想,轻道:“对于北堂凌来说,王妃的确成了致命的弱点!” “所以,他会对我动手,而我……” 微微轻笑,笑意却未达眼角,沈凝暄轻皱了眉头,无奈说道:“等我们回京之后,如太后很难对付,齐氏一族和夏家也不是吃素的,我不能将这个隐患留到以后!” “可是……” 秋若雨皱起了眉头,道:“北堂航今日栽在王妃手里,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他会的!” 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沈凝暄缓缓闭上双眼:“他虽然好玩,但却并不是个胸无大志之人,最重要的是,他足够很珍惜他和北堂凌之间的兄弟感情!” ———— 时光,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直到日薄西山时,沈凝暄所乘坐的马车,终于停在一座瘴气缭绕的树林前,无路向前。 “丫头!” 远远的,看着树林前罗列而立的一众燕国禁卫军,月凌云紧皱着眉宇,轻唤沈凝暄一声:“计划要变了!” “怎么了?” 沈凝暄闻声,轻轻撩起车帘,待她看清守在树林前的禁卫军时,不禁凤眸微眯。 ps:其实暄儿吧,从来都不是啥米好人吧,大家淡定哈,求各种道具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帮着你去争,帮着你去斗(6000+必看) 至尊毒后,帮着你去争,帮着你去斗(6000+必看) 燕国禁卫军所保护之人,从来只为皇族众人,如今卧龙山上,皇族之中唯独孤宸一人,而且……很显然,他比沈凝暄早来了一步! 以枭青对独孤宸的忠心,沈凝暄算准了他要等到三国峰会结束后,才会将她来这里的消息禀明独孤宸,但是她却错算了独孤宸对她的看重,比如……三国峰会尚未散席,他便直接召见了枭青,在得知沈凝暄一意孤行下了卧龙山后,他便也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爱麺魗芈 原本,沈凝暄是打算在这里假装服下圣丹的,如此一来,计划势必要有所改变了! 落日的余晖,打在瘴气缭绕的树林上,将四周映衬的一片灰白。 “哥哥,见机行事吧!轹” 轻轻地放下车帘后,沈凝暄取了抵抗瘴气的丹药分别递给月凌云和秋若雨,然后自己也吃了一颗,这才在秋若雨的搀扶下,与月凌云缓步向前。 树林外,荣海因年岁太大,被独孤宸留在了外面。 远远的,见沈凝暄一行三人上前,他微愣了愣,旋即脸色蓦地一白篁! “怎么回事?皇上呢?” 戍守在林外的禁卫军,在山上全都听命于月凌云,和沈凝暄和秋若雨步上前来,左右不见独孤宸和枭青等人,他面色一沉,声音也跟着变冷。 “皇后娘娘!” 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脸色惨白的恭身迎了上来,眸色焦急道:“皇后娘娘,您……您这是去哪儿了?皇上以进了林子,便带着人也进去找您了……”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紧! 凝着眼前杀人于无形的瘴气,她的眸色微微沉下:“这里面全都是瘴气,常人进去寸步难行,皇上是怎么进去的?” 荣海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声音略急:“皇上进去的时候,找太医要了可以暂时抵御瘴气的丹药,不过太医说了,这药只能维持一个多时辰,若一个不好……”话说到这里,荣海的声音已然急的微微颤抖起来。 “皇上进去多久了?” 看荣海的急躁和担心,不像是作假,知独孤宸定是涉险进了树林,月凌云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荣海闻言,恭身回道:“已然将近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默默的念着独孤宸进去的时间,月凌云转身面向沈凝暄问道:“你那里还有克制瘴气的丹药吗?” 沈凝暄轻摇了摇头,“我只准备了三颗!” 闻言,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你先在这里等,我进去与皇上传信,将皇上带回来!”再也顾不得太多,月凌云对沈凝暄轻语一句,便转身朝着密林方向飞奔而去。 须臾,树林遮去了月凌云的身影,沈凝暄看着月凌云消失在视线之中,脚步轻抬,也朝着树林方向走去。 “皇后娘娘!” 荣海上前,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皇上有大将军保护,一定会化险为夷,您身子不适,还是不要进去了!” “我不是你口中的皇后娘娘,是齐王妃!” 眸华微垂,冷眼凝视着荣海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沈凝暄乐此不疲的再一次强调着自己的身份,而后淡淡挑眉,声音和语气要多冷就有多冷:“我的夫君,便死在树林后面的那片水泽,今日我来,只为缅怀他的逝去,看看他最后离去的地方,与皇上无关!” “呃……” 直接被沈凝暄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荣海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越发难看了。 沈凝暄是齐王妃不假! 但是他们家主子,为了她冒险进去瘴气林,现在却换来一句与他无关! 记得早前,在楚阳时,他还感叹过,这位皇后娘娘虽然总是与皇上唱对台戏,可心里到底是向着皇上的,可是现在……才短短两年时间,她的心早已变了,变得又冷,又硬,不管他们家主子怎么去靠近,却从来不曾再给过他一丝丝的温暖! “皇后娘娘!” 看着沈凝暄举步上前,荣海终是忍无可忍,鼓足勇气抬头看着她纤弱的背影,语重心长道:“俗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上过去即便真的做错过什么,如今他已经在竭尽所能的去改正,他身为一国之君,能够如此已然实属不易,娘娘何必如此铁石心肠?” 听闻荣海所言,沈凝暄倒也不恼,只是冷淡说道:“我不是铁石心肠,而是没有心!” 语落,她不再多言,趁着天色未黑,朝着树林方向走去。 秋若雨见状,有些无奈的看了荣海一眼,便也要跟上。 “若雨,你留下!” 淡淡回头,蹙眉看了眼秋若雨,沈凝暄便要向前。 见状,秋若雨急忙说道:“王妃,你还是让若雨跟着吧,否则若雨不放心!” “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弱不经风!” 淡淡的,丢给秋若雨一句话,沈凝暄头也不回的进了密林。 怔怔的,站在原地,秋若雨面色微变了变,却是眸色一沉,也跟着一路进了密林。 ————作品———— 树林暗密,树枝繁茂的树叶,太过茂密,阻隔了昏黄的阳光,使的林间光线幽暗。 在进入密林之后,沈凝暄回眸远远望了眼来路,在一路向前之余,还不忘在来路上留下记号。 数不清在树上划了多少个记号了,沈凝暄收起手里的匕首,转头看向树林不远处:“出来吧!” “王妃!” 紧紧地,抿着唇瓣,秋若雨自一棵大树下闪身而出。 “我不是不让你跟着吗?” 沈凝暄眸色微微一深,一脸清冷的看了秋若雨一眼,便转身继续向前:“麻烦!” 心中因沈凝暄的话不服气,秋若雨看着沈凝暄一路向里的身形,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上前跟上。 又往前走了约有一刻的工夫,沈凝暄轻叹一声,回眸问着身后微微喘息的秋若雨:“活着回去的人说,过了这片密林,便是王爷坠落的那片水泽么!?” “是!” 秋若雨的脸色微微泛红,气喘吁吁的应了一声,有些无力的跌坐在一棵大树下。 “不舒服吗?” 伸手探上秋若雨的额头,察觉她额头上的温度竟烫的吓人,沈凝暄黛眉轻皱了皱,“你看,麻烦了吧?” “热!” 将自己因燥热而越来越红的脸庞,贴在沈凝暄微凉的小手上,借着她的体温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秋若雨连说话都开始喘息:“王妃……我……好热!” 闻言,沈凝暄的眸色微深,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唇瓣。 黛眉紧拧着,她拉过秋若雨的手。再次感觉到她纤手的柔软和那滚烫的热度,到底还是探上她的手腕。 “还真的发作了!” 觉察到秋若雨不断加快的脉象,沈凝暄轻喃一声,伸出手臂圈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架着她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我身上的毒,不是都解了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浑身酥软无力,秋若雨虽紧皱着眉,想要自己行走,却到底身形一软,只得由着沈凝暄架着自己向前。 说实话,秋若雨不重。 但是对沈凝暄现在的情况来说,却有些难以招架! “你身上的软筋散是解了,不过春药却只是暂时压制……”气息微喘的架着秋若雨上前,她的声音有些低:“不过没关系,里面有水源,我把你丢进水里,你过会儿就能缓过劲儿来!” “想不到,到头来却是我拖累了王妃!” 俏脸之上已不再冷冷淡淡,秋若雨抬起头来,媚如桃花一般的笑意自唇角徐徐散开:“还真是麻烦!” 冷冷一笑,睇见秋若雨脸上的那抹媚色,沈凝暄不禁蹙了蹙眉:“难怪北堂航要劫你!” 闻言,秋若雨苦笑了笑,深看着沈凝暄,微微喘息道:“跟王妃比起来,若雨的姿色,只算是人间富贵之花!” “若雨……” 黛眉紧皱着,沈凝暄眯了眯眼睛,眸中的光芒,略微有些复杂,她任由心中痛意肆虐:“说说你跟他的缘分吧!” “缘分?”紧皱黛眉,喘息着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秋若雨的嘴角缓缓逸出一抹极为苦涩的笑容,倔强的咬住唇瓣,她颤巍巍的站直身子,而后艰难抬步,想要籍此让沈凝暄轻松一些:“我是先皇一手调教的,职责是保护他的周全,还有……” 见秋若雨的话,在这里停顿,沈凝暄心思微转,旋即轻笑了笑:“做他的女人?” “可是他不要我!”想起独孤萧逸,秋若雨心中便有一阵阵痛意在蔓延,眸华如火,视线轻飘飘的睃视着眼前的密林,她喘息着长叹一声:“我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以为一切水到渠成,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你,无论我如何努力,都进不去分毫,更逞论替代于你!” 从来,秋若雨对独孤萧逸的感情,都是深沉而炙热的。 但是即便如此,在他和沈凝暄双宿双栖之后,她却将一切都掩藏的很好! 此刻,听到秋若雨如此言语,沈凝暄的眸色不禁微微闪动。 握着秋若雨手腕的手,蓦地收紧几分,她声音低黯的轻声叹道:“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你不必再去努力了……” 闻言,秋若雨心下狠狠一窒! “不!”微转过身,她忍着浑身燥热,她凝视着沈凝暄晦暗的眸子,轻牵了牵唇角:“我还是要努力,努力替他……照顾好他心爱的人和他的孩子!” 闻言,沈凝暄气息微沉,手腕上蓦地用力,她转头看向秋若雨,苦笑着说道:“谢谢你,若雨!” 因春药的药效,秋若雨浑身难受的厉害,将自己娇软的身子往沈凝暄身上靠了靠,她抖着嗓子软软出声:“如果王妃真的想要谢我,记得一定要与我解了身上的春药,莫要便宜了那些臭男人……” “好!” 十分笃定的应了秋若雨的请求,沈凝暄架不住她软滑的身子,只得是拖着她一路向里,不久后天色整个都暗了下来,密林渐稀,果然听闻水声潺潺。 河水不深,在皎月的照耀下,河面上波光阵阵。 “水……” 因体内的热度,秋若雨在看到水时,眸色瞬间变得异常渴望。 脚步一直未停,沈凝暄一鼓作气,直接将秋若雨拖入小河之中。经过一日的灼晒,河水并不太凉,反倒透着丝丝温意,当那温凉的河水,浸湿秋若雨身上的衣衫时,她身心皆颤,不由舒服的喟叹出声:“好冰……” “舒服么?” 唇角带笑的将她置身水中,沈凝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好舒服!” 身上的燥热,总算暂时缓解,秋若雨。微抬眸华,潋滟的眸光,与月色交相辉映,她原本燥热的俏脸,渐渐变得不再难受。 见她如此,沈凝暄微勾唇角,没有多说什么,转身顺着河流一直向前走去。 ———— 月夜下,河水汩汩,蝉鸣蛙叫! 沿着小河一路向前,在经过一个转弯之后,沈凝暄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 眼前,如镜一般的水泽,一望无际,在月光下泛着幽幽之光。 微微仰头,在水泽上方,便是卧龙山巅的断崖所在。 只顷刻之间,那夜独孤萧逸为了救她坠崖的记忆,瞬间便在脑海中澎湃而出。 心,先是一阵阵揪痛,再到痛到如刀绞一般,她眸光微润,眼底虽有泪光浮动,却又生生忍下。 自那日之后,她便一直不曾痛痛快快的哭过。 不是心中不痛! 不是心中不悲! 而是她……不能! 无数次,在她忍不住想要痛哭之时,她总是在告诫自己,沈凝暄他的仇你还没报,你现在怎么能哭?你有什么权利哭?! 每每,心念至此时,原本对于女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眼泪,对她而言却成了最大的奢侈! 她想,她的心里,应该还是有泪的。 只是,那些泪,需要留在大仇得报之后再流! 耳边,水声叮咚,格外悦耳。 她微翘了薄唇,深吸一口气,将手掌圈在嘴边,大声喊道:“你先走,我不会让你等我太久!” 语落,回音在四周飘荡,沈凝暄极力强撑的身子,微微后退一步,最后有些颓然的缓缓坐在地上,无泪却心痛莫名的独自舔舐着自己心里的伤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前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就在沈凝暄抬眸之际,却听独孤宸低沉醇厚却又虚软无力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将心比心,若他果真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想要听到你刚才的那句话!” 缓缓地,抬起头来,对上独孤宸漆黑的眸,见他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沈凝暄黛眉紧蹙了下,转头看向此刻正扶着他的月凌云。 与沈凝暄的视线四目相交,月凌云苦涩而又无奈的牵了牵薄唇:“皇上知道你一定会进来看上一看,便执意要在这里等!” 闻言,沈凝暄眸光隐隐一闪。 “独孤宸,别告诉我,你也不想活了,那些话全都骗鬼去吧!”看着独孤宸脸色煞白,痛苦不堪的样子,她皱起眉头,冷嘲热讽道:“你一心想要追逐的江山,终于没有人再跟你抢了,现在的你该格外惜命才是啊!” 闻言,独孤宸沉默半晌儿,气息有些不稳的朝着沈凝暄伸出手来:“暄儿,把你手里的圣丹交给我……” 沈凝暄闻言,猛地抬头看着他。 “你身上本就余毒未清,只有服下圣丹方能解毒,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的母后,但是你却深爱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他,你想要服下圣丹,忘记前尘过往,然后再跟着北堂凌一起远走新越……”独孤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是倏地紧皱了眉宇:“是这样吗?” “是又如何?” 沈凝暄冷笑了笑,转头看向月凌云,见月凌云皱了皱眉,将头转向一边,她微眯了眸子,语气也冷冰冰的:“我选择远走新越,不找如太后报仇,该是你最乐见的结果!” “放弃一切仇恨,忘记一切过往的沈凝暄,还会是真正的沈凝暄吗?还是你觉得,在新越北堂凌就能保护好失去记忆的你?”不知是呼吸太过困难,还是已然无力支撑,独孤宸缓缓蹲下身来,在沈凝暄身前单膝跪地:“暄儿,把圣丹给我,你身上的毒,小姑姑和鬼婆婆会想办法帮你解,如今齐王兄已然没了,我不能让他的孩子流落在外,还有我……不要你没有灵魂的活着,所以跟我回燕京吧!” 幽幽抬眸,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的俊逸男子,沈凝暄眉心紧紧一颦,哂笑着反问道:“独孤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独孤宸点点头,微微喘息着,无比艰难的扬了扬唇角,语速格外低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凝暄的脸上,酥酥的麻麻的,似是可以拨动人的心弦:“我不要你吃圣丹,我要带你回燕京,此后你会是我最最宠爱的皇后,你和皇兄的孩子,也会是我的孩子,我的江山最终也会交到他的手里!” “不!” 迎着独孤宸俊朗的眉,却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沈凝暄面色微变了变,轻声说道:“你不知道!” 缓缓的,站起身来,她向后退了一步,与独孤宸之间,拉开些许距离,神情冷凝道:“我恨,恨你,恨你的母后,如果我跟你回燕京,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跟你的母后斗个你死我活,以前我心中所想,或许永远都是该如何保全自己,得以全身而退,但是现在这世上最爱我的那个人死了,我再回去,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我的孩子,亦或是为了报仇,我都会孤注一掷,不顾一切的跟她去拼,去斗,只要她还活着,此仇则无解!” “丫头!” 沈凝暄的一席话,听的月凌云浑身冷汗涔涔,这丫头……还真是胆子够大,居然什么都敢实话实说,她难道就不怕,独孤宸为了自己的母后,直接对她痛下杀手吗?! 独孤宸回头,看了月凌云一眼,而后缓缓站起身来,复又朝着沈凝暄前进一步,气息急促道:“你让她说!” 月光下,沈凝暄眸光清冷的看着独孤宸,“独孤宸……” “跟我回去吧!” 轻叹中饱含着无奈,独孤宸上前一步,伸手将沈凝暄带入怀中,因瘴气的原因,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只得虚弱无力的将下颔搭在沈凝暄的肩窝:“我会像逸一样,保护好你和孩子,然后……帮着你去争,帮着你去斗!” 闻言,沈凝暄心弦蓦地一颤,眼底的清辉在月光下光华熠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所欲为(必看) 因为瘴气的缘故,独孤宸药效过后,直接在沈凝暄怀中陷入昏迷。爱麺魗芈 感觉到他挺拔的身姿在自己身前缓缓滑落,沈凝暄眸光一闪,想要伸手去拉他,却又自嘲着自己的自不量力,随着他的身形,缓缓半跪在脚下被河水冲刷的十分圆滑的鹅卵石上。 “皇上!” 俊朗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月凌云上前,想要将独孤宸背起,却见他虽然昏迷着,右手却死死的攥着沈凝暄的衣袂。似乎,是怕沈凝暄跑了一般,他修长而有力的大手,因为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微微泛着白色。 见状,月凌云紧皱了皱眉,想要将他的手掰开,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如愿轹! “丫头!” 掰不开独孤宸的手,月凌云只得看向始终一脸清冷跪在地上的沈凝暄:“皇上所服丹药的药效过了,再迟只怕会有危险!” 闻言,沈凝暄微抬眼睑篌! 静静的,看了眼身前的独孤宸,她微转过头,视线微远的望着眼前朦朦胧胧有雾气缭绕的偌大水泽。 月光,将水泽映了灰色。 凝着那抹暗色,她想着独孤萧逸此刻就栖息在这片水泽之下。 印象里,他的眉,他的眼,总是那么的温润,就连他微翘的唇角,都带着徐徐的温暖。 可是现在,在那冰冷水底的他,又该是如何模样?! 如今,虽然是盛夏,但是在水底的他一定会很冷吧?! 遥想当年,在宫中失足落水之时,那冰凉刺骨的感觉,沈凝暄心潮涌动,似是有惊天骇浪迎面拍打而来,轻颤着眼睫,用力闭上双眼! 逸,别了! 逸,我走了! 心中,低低喃喃着,这简单却重达千钧的话语,沈凝暄十分倔强的咬紧唇瓣,将自己的眼泪,全部流在心底! 深深的,像是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力气,用力的吸了口气,她牟然睁眼,就着月凌云的力道,缓缓站起身来:“走吧!” “丫头!你要坚强!” 将沈凝暄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看在眼里,月凌云心中更是心痛不已,若是可以,他恨不得能替她痛着,可是他不能,他能做的,便是用力扶了扶她的肩膀,籍此给她一些力量,然后直接将独孤宸背在背上,快步朝着树林方向走去。 小河前,秋若雨身上的药效,早已被沁凉的河水逼退。 模模糊糊的,见有人过来,她急忙将湿答答的衣裳拧去了水,胡乱穿回身上,然后快步迎了上去。 “王妃?!” 看着沈凝暄和月凌云身上背着的独孤宸,秋若雨神情微怔:“皇上他?” “中了瘴气!” 淡淡的回了秋若雨一声,沈凝暄脚步微顿。回眸之间,最后又看了眼身后雾气霭霭的一片水泽,她眸色深深一暗,然后毅然转身,面色清冷的与月凌云亦步亦趋的向外走去:“走吧!” 秋若雨见她如此,也回头朝着断崖方向望了一眼。 心知不远处便是独孤萧逸的葬身之地,但她并未过去一看,而是在苦涩一叹后,微敛了眉目,快步跟着沈凝暄和月凌云等人,一路向外走去! 她想,与其哀痛独孤萧逸的逝去,她更应该去保护好他的妻儿。 这,会是她秋若雨,毕生的责任和信念! 因为有沈凝暄来时所做的记号,月凌云等人很快便抵达了树林外。 林外,不久前方才受月凌云所托前往卧龙山取药的枭青尚未回返,看着荣海和月凌云七手八脚的将独孤宸抬进马车,沈凝暄眸色微暗了暗,脚下的步子也略微有些虚浮。 “王妃?” 察觉到沈凝暄的不对劲儿,秋若雨面色一变,伸手擎住她的身子:“你没事吧?” “没事!” 淡淡的话语出口,沈凝暄将身子靠在秋若雨身上,恹恹说道:“不过是整整折腾了一日,太累了些!”语落,她双眼一闭,缓缓叹了口气…… ————首发作品———— 卧龙山之巅。 独孤宸被月凌云背回中军大帐时,帐内难免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好在,沈凝暄的帐中,仍旧有可克制瘴气的丹药,在与独孤宸服下之后,时至当晚后半夜时,他煞白的脸色,已然有所好转。 回到山上之后,身体虚弱的沈凝暄并未前往中军大帐,而是直接在自己的寝帐中安置了。 翌日,天气晴朗,一缕缕明媚的阳光,照亮世间尘埃,洒落在帐内的地毯之上。 一夜饱眠,沈凝暄转醒之时,已然时近午时,此刻的她,虽算不得神清气朗,却也比昨夜轻松了不少。 视线微转,缓缓落于趴伏在榻前的男子身上,她黛眉轻皱了皱,却又很快心中一片释然。 他的脸色,仍旧白的有些难看。 可是,在金灿灿的阳光下,他俊挺的眉,和挺直的鼻,全都化作柔水,俊逸风采昭然。 许久,沈凝暄定了定神,黛眉轻皱的痕迹,渐渐敛去,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手包在掌心,沈凝暄眸色微微闪动,想要不着痕迹的抽回。 “暄儿?” 感觉到她手下的动作,趴在榻前的独孤宸蓦地转醒,握着她纤手的大手微微一紧,他抬起头来,对上她清幽的双眼,眉心轻皱着问道:“醒了?” 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沈凝暄撑起身,低垂眼睑,淡淡说道:“皇上怎么会在我的寝帐之中?” “我担心你!” 在沈凝暄面前,早已不再自称为朕,双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宸的姿态,已然低到尘埃里:“还有,我想等你一醒来,就知道你的答案!” 沈凝暄一怔,紧绷着俏脸,明知故问道:“什么答案?” 独孤宸见她如此,不禁俊眉深皱,一脸凝重的看着她:“我要你答应我,跟我回燕京!我母后的个性,我太过了解,即便你去了新越,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闻言,沈凝暄皱眉,唇角讥笑勾起:“我若跟你回去,你当真可以保全我们母子?” “我能!” 独孤宸直视着沈凝暄的眸子,眼神坚忍清澈,没有一丝躲闪:“也许我以前让你失望过太多次,但是这一次我以我的江山,我的性命与你立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保全你们母子,不让你们母子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正如独孤宸所言,他让她失望过太多次。 但是,现在,却也是他第一次如此信誓旦旦的在他面前立誓。 且,还是赌上他的江山和性命! 沈凝暄知道,独孤萧逸的死,并不在独孤宸的意料之中。 是以,在独孤宸如此作为之下,若说她不动容,那是假的。 原本,她早前的计划,是先骗过独孤宸,然后再是如太后,但是现在,若独孤宸站在她这一边,那么她接下来的事情,即便仍旧是如履薄冰,却要比之早前预料的,要乐观许多! 如此,心中思绪飞转。 在静默许久之后,沈凝暄眸色的瞳眸中,是独孤宸略显苍白的俊脸,在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她淡淡垂眸,道:“你对如太后,应该比谁都了解,我若跟你回去,她势必……” “我会对她说,你服下了圣丹,忘记了过去的事情,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星眸微眯了眯,独孤宸唇角扬起的弧度,微微有些冷:“母后一直想要抱孙子,但是我却偏偏不曾让她如愿,你要相信,即便她再如何狠辣,对我的子嗣,她还是十分重视的!即便……” 话语至此,独孤宸抬眸看向沈凝暄,轻笑着说道:“即便,她想要杀你,也会等到孩子出世之后!暄儿……你还有九个月的时间,去完成你的复仇大计!” 听独孤宸如此言语,沈凝暄红唇一勾,薄凉笑道:“回去之后,该如何复仇,我会自己行事,能不让你为难,尽量不会让你为难!” “暄儿……” 知沈凝暄已然打算跟自己回去,独孤宸心弦微松了松,不过想到她尽量在与自己划清界限,他便又忍不住眸色微暗,深幽的眼底,是无边的晦涩:“你可以随便利用我,完全不必如此!” 闻言,沈凝暄唇角的凉笑微深,却并未再说出只言片语。 “皇上!”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一片凝滞之时,枭青自帐外掀帘而入,紧接着月凌云也跟着也跟着进到帐内。 眸色微敛,低眉端了边上半温的燕窝粥递给沈凝暄,独孤宸这才转身看向身前的枭青。 枭青会意,自袖中取出急报,恭身便递了过去:“燕京八百里加急!” 接过枭青递来的书信,独孤宸微微沉眸,看了看书信上的玺印,和他再熟悉不过的笔迹,他心中缓缓升起一种不安之感。 他离京之时,虽将朝中之事交由几位大臣处理,暗中却让独孤珍儿做了监国,一般而言,若是普通书信,都会由信使代笔,独孤珍儿从来不会亲自书写。但是今日,她不但亲笔书信,竟还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卧龙山之上,由此便知燕京方面一定发生了重大之事! 思绪至此,他俊脸一沉,伸手将撕开封口,将书信撕开凝眉读过。 信件并不算长,但字字都透着急切之意,独孤宸越往下看,神情便越是凝重,见他如此,大帐内的其他几人,包括沈凝暄在内,也都神情一正,都跟着紧张起来。 “皇上!” 屏息许久,却见独孤宸的神情越来越沉重,沈凝暄不禁开口问道:“燕京发生了什么棘手之事吗?” 攥着书信的手略微收紧,独孤宸看过信后,神情阴冷将书信揉进掌心,在静默片刻之后,才幽幽出声:“燕国南部最近多雨,导致洪灾泛滥,齐氏一族借机揭竿,勾结数名城主,拥立齐王兄之子为主,于我燕国南部起兵了!” 闻他此言,众人神情皆是一凛! “齐氏一族起兵,那夏家呢?” 知如今正是盛夏之时,燕国生洪灾,是为天灾,但想到齐氏一族,沈凝暄自然而然的便想起了夏正通,黛眉紧紧拧起。端着燕窝粥沉眉思索片刻,不禁冷笑着说道:“还有那个所谓的齐王之子,我还在这里,腹中骨肉也才月余,他何来有子?想来,这该是齐氏一族鱼目混珠之计!” “如果没有这个齐王之子,他们又能以何理由名正言顺起兵?”讪然冷笑,独孤宸对枭青吩咐道:“马上去与朕准备快马,朕要立即赶回京城!” “皇上……” 听独孤宸要走,月凌云不禁面色一凝:“末将……” “你留下!” 眸光微冷的看了眼月凌云,独孤宸转头看向沈凝暄,眸中冷冽淡去,换上一抹柔色,他轻声说道:“如今你的身子金贵,不能骑马,只得乘坐辇车返回京城,我将大将军与你留下,由他护送你回京!” 闻言,沈凝暄心下微凉! 迎着独孤宸眸底的那抹柔色,她抬眸看了眼月凌云,见月凌云脸色同样十分沉重,她将手里的燕窝粥放下,淡淡问出心中疑惑:“方才我问夏家,你不曾回答,现在我换一种方式问你,这次起兵主帅是谁?是夏正通吗?” 闻言,独孤宸眸色陡地又是一沉。 视线自月凌云的脸上,缓缓转到沈凝暄的脸上,他眸中犀利光芒一闪,语气低沉道:“是夏正通没错,不过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你的父亲!” “沈洪涛?” 听闻独孤宸所言,沈凝暄眉头紧皱,忍不住心中一片寒凉之意:“怎么会是他?” 凝着沈凝暄一脸不置信的模样,独孤宸心底一阵抽痛,伸手抚上她的肩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之上逸出一抹苦笑:“很意外是吗?不过你放心,我们的计划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改变!” 原本,他本就打算让沈凝暄以真正的身份回去,如此的话,她腹中骨肉,便是他的太子,也会是她的一块平安符。 但此时此刻,他们的这一美梦,悉数被她的父亲打破了。 如今,齐氏一族起兵,她绝对不可能以齐王妃的身份回去,可是若以燕国皇后的身份……她是燕国皇后,她的父亲却是叛军统领! 此次若她回宫,前朝之上那些口水可以将她淹死,后宫之中太后也必然会在暗中操纵,将她至置于死地! 但是,无论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这一次他都一定要保护好她,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一定还是燕国的皇后,是他的妻子,他绝对……不容任何人动她们一下! 任何人,都不行! 因形势急转直下,大帐里的空气,顷刻间变得沉滞起来。 那种凝滞的气氛,让沈凝暄觉得呼吸困难! 想到沈洪涛,她自嘲一笑,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手则抚上自己的小腹,沉默良久后,她终是缓缓抬眸,语气坚定无比的对独孤宸说道:“人都说,为母则刚,过去如何也就罢了,日后我绝对不容任何人伤我们母子分毫,皇上……你放心去吧,今日之事,我扛得住,你今日一走,我便会立即随辇车下山,待回到燕京,纵然前朝后宫都容不下我沈凝暄,我也会抬头挺胸的重回宫廷!” 听了沈凝暄无比坚定的话语,独孤宸眸色微深了深! 深凝着她姣好的容颜,他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虽然,他心中对于沈凝暄回宫之后的日子亦有隐忧,但即便如此,他亦早已在心中下定决心,独孤萧逸他保全不了,若是连他的妻儿他都无法保全,那这个皇帝,他不做也罢! 不顾众人在场,他上前两步,立于榻前,伸手扶着沈凝暄的肩膀! 因他忽然的举动,沈凝暄身形一僵,脸色蓦地便是一沉! “我没有别的意思!” 因沈凝暄本能的抗拒,独孤宸面色微暗,有些颓然的松开她的肩膀,他黯然说道:“记得,你昨夜已然服了圣丹,现在的你,是个全新的你,天塌下来,我来顶,你只要为所欲为,不必顾及太多!” 闻言,沈凝暄清冷的瞳眸之中,微澜顿起…… ————作品———— 是夜,独孤宸轻装简行,只带着枭青和几名暗影,披星戴月自卧龙山而下,一路疾反燕京! 原本,沈凝暄打算,待独孤宸一走,她便乘坐辇车下山。 但因独孤宸临行之前,便对月凌云下了死命令,让沈凝暄暂时在卧龙山休养一日,待她身子好些,才能启程! 在北堂凌的斡旋下,三国峰会以三国盟立,再无争端为终。 翌日一早,吴国的行营开拔。 燕国营地中,虽然独孤宸已然离去,但沈凝暄尚在,早前青萝也曾过来,要与沈凝暄辞别,却被秋若雨直接给挡了回去。 当日巳时,吴国仪仗启程,浩浩荡荡的返回吴国。 又过了一日,新越的行营,业已准备开拔下山。 一早起来,沈凝暄洗漱用膳,在喝过保胎药后,便命人准备好了辇车,,随时准备下山。 在寝帐中一连窝了两日,沈凝暄以失忆后的身份终是重见天日。 立身断崖之上,迎着清晨的风,她没有低头去看向脚下的深渊,而是意兴阑珊的抬眸遥望着东方朝阳,因明媚的阳光,而微微眯起了双眼,她低眉看了眼自己的小腹,不禁唇角微翘着感叹道:“青儿,你看这天下,不管少了谁,却仍是生机勃勃,多好!” 闻言,青儿视线微转,抬眸看向沈凝暄。 此刻的她,可不像沈凝暄一般面带笑容,而是一脸的愁云惨淡:“二小姐,以前的事情,您真的不记得了吗?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听到青儿的话,沈凝暄唇角的笑,不禁微微有些苦涩。 转头看向青儿,她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姐妹,十分率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若雨跟我说,以前的事情,其实不一定都是快乐的,如今既然忘记了,又何必自寻烦恼的去想起呢?” “二小姐!” 青儿微蹙了蹙眉,俏丽的脸上,青白交加,神情复杂多变,却在片刻后眸色一亮,看向沈凝暄身后:“摄政王?” 双手背负着站于距离沈凝暄身后不远处,北堂凌早已将沈凝暄和青儿的对话悉数听进耳中,听到青儿的喊声,他眸光闪闪的,看着对青儿没有一点架子沈凝暄,不禁唇角轻勾,宛若妖孽般的俊脸上,尽是笑意。 “摄政王?”似是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沈凝暄眉心微颦,眸华微转,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望去。见是北堂凌,她淡淡一笑,并没有太多热络的反应,只是淡淡转身,继续面向断崖方向:“是新越摄政王吧?摄政王好雅兴,也出来看日出啊!” ps:嗷呜,终于把暄儿给整失忆了啊,亲们给个赏白,这是要回家了啊,回头放狗出来咬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口诛笔伐的妖后(6000+必看) 似是早已料到沈凝暄会是如此反应,北堂凌对于她淡然而疏离的言语,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俊美的容颜,在被朝阳衬上点点迷黄,他深凝着她的在阳光下美丽绝伦的侧脸,唇角苦涩轻抿了抿,却仍旧按捺不住心中一声叹息。 “呃……” 将北堂凌的苦涩落寞的神情看在眼里,青儿脸色明显一变,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摄政王还请见谅,娘娘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本王知道!” 淡淡的,对青儿微微一笑,北堂凌上前几步在青儿身前停下脚步:“今日新越的营地开拔,本王想跟她单独待会儿可以吗?轹” “这……” 转头看了眼沈凝暄,但见沈凝暄正蹙眉打量着北堂凌,果真像是不认识的样子,青儿脸上的为难之色更甚。 见状,沈凝暄蹙紧的眉头不禁更紧了几分:“本宫跟摄政王很熟吗?篥” “去吧,本王不会伤害她的!” 北堂凌并未立即去应沈凝暄的话,而是对青儿又低语一声,方才抬起头来,含情脉脉的朝着沈凝暄走去:“在这里,本王曾经救过你的性命,你说我们熟不熟?” “是吗?” 对北堂凌的话,保持严重怀疑的态度,沈凝暄眸底精光闪闪,像是在寻思着他话里的可信度,却在见到青儿微微颔首之时,不置可否的轻笑了笑,继续抬头看着日出方向。 见状,青儿心弦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退下断崖,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站定。 迎着清朗的风,北堂凌长长喟叹一声,抬眸看着东方日出,他薄唇轻抿,清雅出声:“本王是来看你,并非看日出!” 闻言,沈凝暄轻怔,不禁又是淡淡一笑。 斜睇着身侧风华俊逸的男子,她轻叹一声,紧拧着黛眉说道:“本宫素闻,新越摄政王诡计多端,可谋算天下,此刻怎的就没了城府?竟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听她此言,北堂凌不禁也低声笑了出来。 “本王可以谋算天下,也确实诡计多端,不过到底,还是你技高一筹!”微微侧目,看向沈凝暄,他眉目之间依稀闪过一些宠溺,视线回转,再次瞭望山下美景,他轻叹说道:“江山之大,我北堂凌与谁说话,都会提前拿捏三分,但唯对红颜知己,却不想藏掖分毫!” 闻言,沈凝暄的双眸,不禁闪闪一亮! 轻轻一叹,似是胸怀山河,她展颜一笑,眼底波光真诚,缓缓流转:“能成为北堂凌的红颜,是沈凝暄的荣幸!” 北堂凌微微转过身,凝着沈凝暄柔和的侧脸,只这一刻,他恍然觉得,沈凝暄原本便倾国倾城的容颜,竟是光芒万丈!轻勾的唇角,再次扬起一抹灿烂弧度,他贪婪的,却又依依不舍的凝望她许久,回头看了眼青儿后,悠悠叹道:“你打算连自己的贴身之人都要隐瞒吗?” 沈凝暄眯了眯眼,道:“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就多一分的危险,有些人,知道的事情多了,也会多一分的危险。” 知沈凝暄是有心要保护青儿,北堂凌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言语,转而轻声叹道:“世人,有聚,便总有分别,如今分离在即,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事情进行的不顺利,亦或是燕国再容不下你,你且要记得,我还在新越日日等你!” 听他的话,沈凝暄的心头,不由感慨万千,知他在看着自己,她却目光微远的轻挑了挑眉,始终不曾抬眸:“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也许我会让你失望!” 北堂凌挑眉,轻道:“抱不抱希望,是我的事情,是不是失望,要看你到底舍不舍得让我空等!” 闻言,沈凝暄敛眉抬眸,静静的看着他:“北堂凌,我……并非良善之人,相反的,日后我可能会是人人口诛笔伐的妖后……” “人都说,物以类聚,刚刚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以为然的打断沈凝暄的话,北堂凌唇畔的笑,邪魅而柔和,手臂微抬,虽有些顾忌,却仍是皱眉轻扶她的肩膀,他声音微沉,眼底是浓到化不去的柔情:“好好照顾自己,记住了,即便是天下全都口诛笔伐,新越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心里,因北堂凌的话,缓缓淌过一道暖流。 察觉他眼底的炙热,沈凝暄低眸轻凝他扶着自己肩膀的手。 讪讪的,松开自己的手,北堂凌轻轻含笑,眼底的光华泛起空意:“新越的仪仗,现下便要下山了,我该走了!” 凝着他如妖孽般笑着的俊脸,沈凝暄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几个月以前。 从新越,到燕国,一路上之上,他纵是被她百般整蛊,却仍如笑面虎般,淡笑如风,将一切的心思藏在心底,倒是今日的他,将那颗有着无数弯弯绕的心,直接敞开了给她,却让她觉得格外涩然与沧桑! 曾经沧海难为水! 沈凝暄只有一个,心亦只有一颗! 她不想让他失望,却早已注定要负他! “二小姐!” 就在沈凝暄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久久无法回神之际,青儿略显局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闻声,沈凝暄收起心神,转身向后望去,却见北堂航不知何时已然到了断崖前,今日的他,一袭明黄色龙袍在身,虽容颜俊朗,风姿卓越,但在阳光下眼底却满满都是阴翳。 “王兄!”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北堂航淡淡的瞥了沈凝暄一眼,轻握了握自己缠着绷带的手,神情阴柔的看向北堂凌:“仪仗要启程了!”语落,他视线一回,视线微冷的对上沈凝暄晶亮的眸子。 与北堂航略带冷意的视线于空中相遇,沈凝暄眉心轻蹙了蹙,眸色闪亮欢快:“方才我还以为,新越摄政王该是新越国的第一美男了,没想到越皇也生的如此俊俏!” 闻言,北堂航神情微微一怔! 纵然他身为新越帝王,素日见惯了大风大浪,眼下看着前日里还整他整他死去活来的沈凝暄,今日却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似的,他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呃?” 不知沈凝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眸色微凛,眉眼之中满是疑惑。 沈凝暄唇角的笑,始终淡淡的,不去理会一脸错愕的北堂航,她抬眸之间,见北堂凌正眸色深邃的看着自己,双唇轻抿成一条直线,举止得宜道:“等你们的仪仗走了,这卧龙山之上便就剩下本宫这孤零零的一位皇后了,即是如此,你我两国的仪仗,一起下山如何?” “沈凝暄……” 神情冷冽的低喊沈凝暄一声,北堂航眸色微沉。 边上,北堂凌见状,眸色微微一敛,不着痕迹的看了北堂航一眼。 他是谁? 他是一向运筹帷幄的北堂凌! 前日之事,他虽然从未参与其中,却也知道北堂航在沈凝暄手中吃了瘪,此刻她“失忆了”,如此天真烂漫的想要与他们同行,于他自然是欣然接受的,但是对于自己的皇弟……转头看向自己的皇弟,见他仍旧一脸探寻的看着沈凝暄,他轻叹一声道:“本王听闻,贵国元妃娘娘自到了卧龙山后,便因风寒在山下修养,你若下了卧龙山之后,势必与她会合,然后一起返京,既是如此,我们新越的仪仗,无论如何与你都不是一路。” “元妃?” 元妃在山下修养,沈凝暄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却仍旧假装不甚明了的转头看向青儿,见青儿微微点头,她眉眼含笑,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唇,轻叹一口气,对北堂凌微微颔首道:“即是如此,那本宫便恭祝越皇和摄政王,一路顺风了。” “皇后娘娘!” 这厢,沈凝暄送行的刚出口,那边秋若雨的声音便已然在青儿身后响起。 听到秋若雨的声音,北堂航面色蓦地一沉,缠满绷带的手因用力过度,瞬间透出丝丝殷红。 见状,沈凝暄娥眉微蹙,循声看向秋若雨,便见秋若雨低敛眉目微恭了恭身道:“皇后娘娘可以启程了!” “哦?!” 长长的应了一声,沈凝暄眸色狡黠的抬眸看向北堂凌,“看来,本宫要先摄政王一步下山了!”言罢,她似是有意,又似无意的斜睇了北堂航一眼,见北堂航脸色变幻不定,她心情不错的扬起了唇角,抬步朝着秋若雨所在的方向走去。 “暄儿!” 看着沈凝暄离去,北堂凌不禁脱口轻唤她一声。 然,在听到她的轻唤后,沈凝暄微微转头,却是一脸淡然:“摄政王还有事?” “一路珍重!” 喉间似是有什么东西鲠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厉害,北堂凌轻动了动喉结,只是道出一路珍重四字。 “珍重!” 对北堂凌淡淡一笑,沈凝暄看了眼边上宛若修罗一般的北堂航,翩然转身离去。 看着秋若雨随沈凝暄一起离去,从始至终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北堂航顿时觉得自己手疼的厉害,那种痛钻心一般,让他明知道痛却又忍不住双拳紧握,眼神更是于瞬间化作了利刃! 一边,北堂凌的视线,虽然一直都胶着在沈凝暄身上,却也并未错过北堂航的神情变化和小动作。视线回落到他正在渗血的手上,他剑眉轻拢,伸手扶上北堂航的肩膀,神态关切的出声问道:“皇弟身子不舒服么?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王兄!” 迎着北堂凌满是关切的眼神,北堂航紧握的拳头,先是微微收紧,紧到他的指甲刺进了肉里,一阵阵的痛着,然后又缓缓松开些许:“这燕后到底是怎么了?何以现在不认识你我?” “她失忆了!” 看着沈凝暄远去,北堂凌丝毫不掩失落的无奈一叹。 闻言,北堂航神情一愕:“怎么会?” “是重生……此事说来话长!” 眸色微微黯淡,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多做纠缠,北堂凌轻拍了拍北堂航的肩膀:“吴国仪仗已走,现在燕国的仪仗也要启程,我们也该开拔下山了。” 失忆了吗?! 听闻沈凝暄失忆,北堂航脑海中思绪飞转。 见状,北堂凌面色微沉,眼神悠远而清冷:“皇上,前日之事,为兄不提,却不代表不知,日后你若当真再与她为敌,便是与为兄为敌!” “王兄?!” 迎着北堂凌清冷的目光,北堂航薄唇轻启了启,最终袍袖一甩,拂袖而去! 他的王兄,从来最了解他。 现在同样将他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 乍闻沈凝暄失忆,他的确想要找机会对她下手,可是他的王兄……他当真无心,也不敢与他为敌! 目送北堂航拂袖而去,北堂凌不禁摇了摇头。 面向断崖方向,深吸一口新鲜口气,他华眸微眯,在沉思许久后,轻叹着开口:“蓝毅!” “属下在!” 应声之时,蓝毅飞身而落,在他身前恭身行礼:“王爷有何吩咐?” ————作品———— 回到营地后,沈凝暄远远的扫了眼南宫素儿所乘坐的马车,神情如常的直接登上早已备好的辇车,在辇车上,她重新戴上了以前的人皮面具,再次恢复成过去那个沈凝暄的样子,一路由仪仗禁军护送,下了卧龙山! 卧龙山脚下,元妃的马车,早已久候多时。 马车里,元妃一袭淡蓝色夏衫,腰肢纤细,盈盈一握,远远的,见悬挂燕国旌旗的仪仗自山上缓缓而来,她对春儿伸出手来,自马车上下来,一步步迎上前去。 “二小姐!” 在辇车上,向外张望一眼,见元妃款款而来,青儿回头对沈凝暄轻道:“是元妃娘娘!” “元妃?” 斜靠在锦榻上的沈凝暄眉心轻颦了下,眸色微转,她对秋若雨吩咐道:“停辇,请元妃娘娘上辇与本宫同行!” “是!” 听到沈凝暄的吩咐,秋若雨抬步向外,对辇车命令一声,她自辇车而下,朝着元妃走去。 “二小姐!” 看着元妃自马车上下来,青儿垂眸对沈凝暄轻声说道:“这元妃娘娘,多年在宫中得宠,也是个厉害人物!” “我省的了!” 对青儿轻笑了笑,沈凝暄眨了眨眼道:“当着外人的面,切要记得,不可以再叫我二小姐!” 闻言,青儿微微一怔,笑着点了点头。 时候不长,元妃步入辇内。 见沈凝暄正斜倚在锦榻上,她妩媚一笑,上前福身便是一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托姐姐的福!” 凝着着元妃姣好的面庞,沈凝暄看似毫无心机的微微一笑,朝着锦榻另一端,对她摆了摆手:“姐姐来的正好,本宫正闲的慌,你与我下下棋谈谈心如何?” 闻言,元妃正在福礼的动作微微一滞! 见状,秋若雨轻道:“皇后娘娘身上的毒已然全解,不过却失去了过往的记忆!” 听闻秋若雨所言,元妃心下蓦地一紧! 抬起头来,看向正含笑凝着自己的沈凝暄,她只是片刻之后,便礼仪得体道:“能与皇后娘娘打发时间,臣妾自然愿意,不过娘娘唤臣妾姐姐,这可是要折煞臣妾了!” “可是你比我年长啊!” 对元妃轻轻一笑,沈凝暄又朝她招了招手:“罢了罢了,过来坐吧!” “谢皇后娘娘!” 轻声叩谢,元妃站起身来,于锦榻另一端娉婷而坐。 须臾,辇车再次前行。 而车内的锦榻上,则已然摆上了棋局,棋局两侧,沈凝暄执黑子,意兴阑珊的先行一步,而元妃则凝眉观棋,稍后也落下一子。 见她落子之处,沈凝暄轻笑了笑。 拾起黑子,抬眉落下,她伸手接过青儿递来的热茶,轻笑着说道:“本宫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这琴棋书画却是无师自通的,姐姐你故意让着我不是?” “哪有?”元妃轻轻抬眸,迎着沈凝暄的目光,与她短暂对视后,她垂眸又落下一子,轻轻叹道:“素日与皇上下棋,臣妾也是输的多些……是臣妾棋艺不精!” 听元妃在提到独孤宸时,轻轻一叹,沈凝暄不禁轻抿了抿唇。 将手中茶盏递回给青儿,她捏了黑子,低眉观察棋局片刻,便封了元妃的棋路,动作轻盈的又落下一子,她轻轻叹息道:“过去的事情我虽不记得了,却也知道,如今天下不安,国家之事,自有皇上来担当,姐姐与我,日后要一起确保皇上后宫无虞,能让他没有后顾无忧才可!” “臣妾多谢娘娘抬爱!” 元妃唇角轻勾,妩媚的大眼中,却透着丝丝黯然,看了看沈凝暄落子之处,她微蹙娥眉,并未思索太久,她便再次落下一子。 视线扫过她的落子之处,沈凝暄不禁眸光微闪。 此刻,她已然封了元妃的前路,可她现在,却在自断后路。 看样子,这平日端庄柔和,最受宫中妃嫔爱戴的元妃,也是棋中高手! 轻抿薄唇,沈凝暄拾起一子,想要去堵元妃的后路,但即将落子之时,她却发现,元妃虽方才只落了一子,杀死了自己一片棋子,但却置之死地而后生,为自己博出了一条生路! 轻轻一叹,转而将棋子落于他处,她抬眸看向元妃,话锋一转,轻声问道:“青儿丫头与我说了些过往之事,可是那些事情我却真真一点印象都没有,姐姐觉得,回宫之后,本宫该如何与南宫素儿相处?” 闻她此问,元妃眸色微变了变,但只是转瞬之间,她便抬眸看着沈凝暄,黛眉紧蹙道:“臣妾听闻皇上已然恢复了她的素妃之位,既是如此,若她日后安分守己,娘娘也该宽以待人!” “宽以待人?”抬眼看着元妃,沈凝暄不禁轻笑了笑:“本宫以前在姐姐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皇后娘娘……” 缓缓地,与沈凝暄四目相对,元妃似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久久无法自拔:“皇后娘娘是个大度之人,谦和有礼,素来公正,可将后宫之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是这样啊!” 沈凝暄眯了眯眼,又摇了摇头:“可是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我!“ 闻沈凝暄所言,元妃眉心几不可见的轻轻一颦,却是缄默不语。 半晌儿,就在沈凝暄以为,元妃把所有心思都集中到棋盘上时,元妃却悠悠开口道:“您是皇后娘娘,后宫唯娘娘独尊,即便你做真正的自己,又有谁敢有半点微词?” “姐姐这话本宫听着顺心!” 盈盈的笑,爬上嘴角,沈凝暄挑了眉梢,刚要静心与元妃继续下棋,却觉辇车骤然停下。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沈凝暄眸中精光一闪而过,一脸不解的问着秋若雨:“怎么了?” “是蓝毅!咦?!” 掀起纱帘,向外望了一眼,秋若雨的视线自蓝毅身上一扫而过,待看清蓝毅对面之时,她娇美的容颜,瞬间变得格外凝重:“还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马众星拱月的抬着一方青纱软榻……” ****** 谢谢燕子的花花,风儿明天加更,明天,本文中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会出场哦~~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爷我喜欢可爱的女人(16000+精彩必看!!) 沈凝暄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返京之路,不会一帆风顺,否则独孤宸也不会在刀兵四起之时,将月凌云留在她身边。 蓝毅会出现在这里,她并不觉得奇怪。 因为以北堂凌的为人,绝对早已料到她的前途不会平坦,所以势必会派人来保护她的周全。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才刚刚下了卧龙山,便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马,挡住了她的去路,他们还真是要多迫不及待,就有多迫不及待啊! 心思飞转之间,抬眸睇见对面的元妃,见她正眸色深深的看着自己,沈凝暄对她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棋子,转身朝着秋若雨所在的窗前走去:“什么意思?什么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马,众星拱月的抬起一方青纱软榻?” “娘娘您看!轹” 唇角有些严肃的紧紧抿起,秋若雨伸出手臂,指向辇车前与蓝毅和月凌云相对而立的一众人马。 那是一群通体墨黑的人马,即便此刻,烈日当空,但是他们周身所散发的阴寒和冷冽,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那种煞气,并非短日可以凝聚,该是在常年累月的积累中堆积而成的,就像是杀人无数,在尸体中淌过的修罗,冷冽,肃杀,是沈凝暄从未见过的。 此刻,在他们的中心处,一方青纱软榻,由四人抬起,众星拱月一般停在那里簌。 榻上悬着青色的流苏和纱帐,炙热的阳光,透过那随风荡漾的青纱,将纱帘后斜卧在榻上的那抹清瘦身影,若隐若现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许是知道沈凝暄此刻正在看着自己,青纱软榻内的人,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冷冷的划过辇车窗口,紧接着一只在夏日却仍旧带着手套的大手从纱帘里探出,即便是带着手套,却仍旧纤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只这一个动作,便透显了无尽的优雅,在他收手之时,月凌云的手中,已然多出了一封书信! 打开书信,只略略看了一眼,月凌云脸色丕变,直接拿着书信登上辇车。 辇车内,众人皆都已然起身,见月凌云进来,纷纷将视线投注到他的身上。 “皇后娘娘!” 剑眉紧皱着,轻唤了沈凝暄一声,月凌云眸华一转,淡淡斜睨了眼边上的元妃。 “臣妾先行告退!” 元妃知进退,直接福身请退。 “嗯!” 眼看着元妃出去,沈凝暄对青儿吩咐道:“送元妃姐姐回车上!” “是!” 青儿领命,紧跟着元妃出了辇车。 待两人一走,辇车里便只剩下沈凝暄、月凌云和秋若雨,眉心轻蹙着,沈凝暄抬眸看向月凌云手里的书信,旋即疑惑出声:“这是……谁的信?” “娘娘先看看!” 暗暗的深吸一口气,月凌云将手里的书信,伸手递给沈凝暄。 一脸疑惑的看着月凌云,沈凝暄有些迟疑的接过他手里已然打开的信件,将纸筏缓缓展开…… 心,在睇见纸筏上的字迹后,仿佛被一只大手,蓦地攥紧! 看着那熟悉到令她心疼的字迹,沈凝暄面色陡地一白,握着信筏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皇后娘娘!” 惊讶于沈凝暄的反应,秋若雨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感觉到她在不停的颤抖着,秋若雨眸色一变,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书信,却在看过一眼之后,蓦地杏眼大睁,紧随而至的,是无以言语的心痛和激动之情:“这……这是……” 是独孤萧逸的笔迹! 她绝对不会认错的,这绝对是独孤萧逸的笔迹! “是逸!” 沈凝暄自觉自己已经十分坚强,可是此刻,却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一步。 月凌云见状,心下一惊,连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稳住她的身形:“外面的人,是血影楼的人,他们从来只看钱不看人,即便是皇上找他们办事,也要有足够的好处才行,就如这封信上所说,他们今日此行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这前一个人,是齐王殿下,后一个人,则是你!” “哥哥!” 伸手握住月凌云的大手,沈凝暄抬眸对上他的眼,眼底再没了早前的淡定:“我要见软榻上那个人!” 虽然,她亲眼看着他从自己的眼前坠落断崖,但是人往往就是如此,即便没有希望,也奢望可以出现奇迹! 她要知道,这封信是独孤萧逸何时所书! 会不会…… 会不会他还活着?! 月凌云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你先稳一稳情绪,我去安排!” “好!” 沈凝暄点头,沉下心思,缓缓回身,安坐锦榻之上。 秋若雨见状,轻蹙了黛眉,重新回到窗前,凝眸看向辇外。 辇外,月凌云出去之后,便直接步上前去,在短暂的言语之后,只见抬着青纱软榻的几人直接抬着软榻上前,直到辇车前,方才停下脚步。 须臾,月凌云重新上辇,对沈凝暄轻声说道:“来人是血影楼楼主夜无殇,只说不想下榻!” “好大的架子!” 微微的颦起眉心,沈凝暄深吸口气,透过辇车门口的纱帐,凝着辇外那方青纱软榻,冷冷晒道:“夜楼主只怕是这世上,第一个让雇主迁就的雇佣之人了吧!” “因为我值得如此!” 温雅而富有磁性的好听男声,像清泉一般流过人的心田,随着话音甫落,挡在夜无殇身前的纱帘被轻轻掀起,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出现在辇车门前,此男一头黑色长发,一丝未绾的披散在身后,如绸缎般的发丝,十分柔顺的垂落胸前两侧。他的眉生的极为浓密,但在那双浓眉之下,却有一双勾魂摄魄的华蓝色眼眸,潋滟的眼角微微上挑,平添几分妩媚风情。薄薄的唇瓣轻抿,看似薄凉却又让人忍不住沉沦在他深邃的眼波之中。 沈凝暄很难想像,眼前这个男人,会是血影楼的楼主。 血影楼! 那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杀手组织,他们杀伐不断,但凡接到任务,便是不死不休。 可是,他们的楼主,却生的……怎么跟北堂凌一个调调?! “皇后娘娘不是有话要问吗?”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在辇车里隔着纱帐看着自己,却始终不曾言语,夜无殇唇角微扬,带了笑意再次缓缓出声。 “是!” 沈凝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色淡定道:“请楼主辇内说话如何?” “本来是不可以的,不过既然皇后娘娘方才说我托大,我便只能从命了!”说话间,两名白衣侍女自青纱软帐内飞出,一左一右撩起纱帘后,夜无殇唇角邪肆一勾,飞身进入辇车,与沈凝暄在锦榻上对桌而坐。 对于夜无殇的如此做派,沈凝暄不禁轻皱了皱黛眉。 “皇后娘娘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眼底含笑,淡淡的看着沈凝暄,夜无殇看似漫不经心的垂眸观着眼前的棋盘,声音不紧不慢,煞是好听! “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对夜无殇微微一笑,沈凝暄沉眸问道:“敢问夜楼主,是受何人之托,来保护本宫的?” “我以为,看过那封书信,娘娘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静静的,看着棋局,夜无殇低声说道,语气平缓,好像在说着什么市井小事一般。 见他如此,沈凝暄清冷一笑,“那本宫换个问题,夜楼主是何时受他所托?” 夜无殇皱眉,伸手扒拉了下棋盘上的棋子,语气清幽道:“上次皇上请我追杀他时!” 心中希望破灭,沈凝暄眸色微暗,心沉了又沉! 她一直以为,上次独孤宸派出血影楼追杀独孤萧逸,根本是投给如太后的烟雾弹,却不想……果真有此事! 紧紧的,蹙起眉心,她看着夜无殇,继续问道:“那个人现在死了,你可知道?” 夜无殇抬眸,晶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沈凝暄:“血影楼是杀手组织,自然消息来的也最快,他的死讯,我自然第一时间便已然知道!” 闻言,沈凝暄不觉有些好笑:“雇主死了,你还来保护本宫?这样你岂不是要做赔本的买卖?” 夜无殇眉心一皱,指尖扫过,一枚棋子落于棋盘之上。 好快的身手! 瞥见他极快的身手,沈凝暄微眯了眯眼,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虽有些驼背,看上去却更添几分妖媚的男子,她心中思绪顿时飞转。 血影楼在江湖中不畏皇权,不谙世俗,却能一直屹立不倒,必定有它的过人之处。 此人身为天下第一楼血影楼的楼主,绝对不容小觑! “皇后娘娘在担心我做了亏本的买卖吗?”迎着沈凝暄打量的目光,夜无殇轻笑了笑之后,敛眸说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我的酬金早已收到,为了对得起那些酬劳,我血影楼一定要保护好你才行!” 听闻前面那句话,沈凝暄心下一滞,本是要出声反驳的,但是待听到他后面的那句话时,她的心弦却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原来,独孤萧逸早已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了。想起她对自己的好,她内心深处没来由的一阵酸涩与绞痛……心绪至此,知自己再想下去,必定失态,沈凝暄眸色微深了深,波澜不惊的出声问道:“他当初找你之时,是如何交代的?” “他只说让我保护你!” 夜无殇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环起手臂:“不管你是燕国皇后,还是齐王妃,亦或是新越的摄政王妃,他都让我在有生之年保你一世无忧!” “是吗?” 心神俱往,是与独孤萧逸相处过的点点滴滴,沈凝暄怔怔的望着夜无殇如一泓深潭般的眸子,不禁萧索一笑:“能让楼主保我一世无忧,他一定下了血本!” “有关这个,皇后娘娘不必知道,总之我不亏就是了!” 笑吟吟的看着沈凝暄,夜无殇眸光微微一闪,淡淡指了指棋盘,状似随意道:“娘娘方才在跟谁对弈?!” 沈凝暄看了他一眼,收起自己的心伤,然后长吁一口气,随着他转移了话题:“是皇上一位宠妃!” 人都说,棋如人生! 有时从一个人的棋路,便大约可以看透这个人的为人如何。 就如当初在楚阳时,她只看了棋盘一眼,便怀疑正在与北堂凌下棋的,有可能便是独孤萧逸。 但是方才,元妃那阴辣的棋路,却与她温柔端庄的外表,可是极其不符的。 “皇上的这位宠妃,心思极为缜密,不是简单人物,娘娘以后要小心了!”淡笑着,打断沈凝暄的思路,夜无殇眸光流转,轻幽的视线十分随意在辇车内来回穿梭着,最后微微颔首道:“这辇车里如此凉爽,应该布了不少的冰块吧?” 经他此问,沈凝暄淡淡敛眸,眉心轻蹙着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在与沈凝暄对视片刻后,夜无殇将胳膊肘搁在棋盘上,以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侧脸:“这一路上,我要在这辇车之内,随时保护娘娘的安危!” 闻言,沈凝暄黛眉瞬间一拧! “这里只有一张锦榻!” 现在,是夏日,素日衣衫单薄,从卧龙山到燕京,她一路上都要在这辇车里度过,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没关系!” 夜无殇淡笑着勾起了薄唇,挑眉看了眼辇外:“我自己带着软榻过来的,不会占用娘娘的休息的地方!” “夜无殇……” 迎着夜无殇嘴角有些无赖的笑痕,沈凝暄不禁气极而笑:“本宫不是担心你没地方睡,而是担心本宫的声誉,你即便生的再如何妖媚,那也是个大男人,与本宫一路同乘,成何体统?” 闻言,夜无殇脸上的笑意不减,直接单腿踩在锦榻上,修长的手臂轻一搭,饶有兴味的看着沈凝暄。 被他意兴阑珊的视线,紧盯的心下微微不悦,沈凝暄冷冷敛眸:“你看什么?” “皇后娘娘!” 斜飞入鬓的英眉下,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好似能勾人摄魄,夜无殇轻眨了眨俊眸,讪讪然道:“以你的姿色,连我身边的侍女都不及……啧啧,你把心好好的放在肚子里,我不会对你有所企图的!” “你……” 被夜无殇一句话堵的心中暗恼,打从心底里不喜欢眼前这个神态轻浮的男人,更不想与他同乘,沈凝暄紧抿了红唇,转身看向身侧一直静默不语的秋若雨,刚要吩咐她去传月凌云,却见辇外的月凌云已然差人将夜无殇所乘坐的软榻,抬进了辇车之中。 见状,沈凝暄面色微微一变:“表哥,你这是?” 抬头看向沈凝暄,月凌云深看了夜无殇一眼,语气凝重道:“皇后娘娘,末将想过了,这一路上路途艰辛,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如今新越摄政王派来了蓝毅,如果有楼主在这里随时保护你,我也可和蓝毅一起对外!” “是啊!” 含笑挑眉,夜无殇眸光涟涟道:“皇后娘娘,我的棋艺也不错,正好可以陪你解解闷儿!” “哦?!” 别有深意的深凝夜无殇一眼,沈凝暄眉间紧皱的痕迹,渐渐淡去,伸手端起桌上的燕窝粥,浅浅轻抿一口:“夜楼主有所不知,本宫出了喜欢下棋,平日还喜欢倒腾下毒药!” “是这样啊!” 夜无殇轻轻一笑,堪堪绝代风华,虽不曾抬眸,却仍可十分清楚的感受到头顶上方那道不悦的目光,他的俊脸上波澜不惊,温雅的声音自喉间流转而出:“无殇我……百毒不侵!” “……” 面对夜无殇的百毒不侵,饶是沈凝暄如何巧舌如簧,却也觉得没了争辩下去的意义。 眼前之人,乍一看丰神俊朗,秀逸英风,可实际上骨子里根本就像是个痞子无赖,这种人我心我素,惟我独尊,根本不会顾及什么世俗伦理,好在是来保护她的,她也省的跟他计较! 半晌儿,见沈凝暄不再言语,夜无殇不禁微微抬眸,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眉心紧拧着,目光紧紧锁在她戴着假面,却仍旧精致柔美的琉璃眸上,他瞳孔渐渐收缩,狭长的凤眼轻眯着,冷冷的又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道:“皇后娘娘先备午膳吧,我先去把我的人安顿一下!” 语落,他身形一闪,如一阵风般飘出辇车,徒留满车兰香,悠悠荡荡。 夜无殇飞出辇车之后,辇车里的气氛,并不算热络。 冷冷的,瞥了眼仍旧轻轻晃动的纱帐,沈凝暄转头看向月凌云:“哥哥你是怎么回事?怎能让一个大男人与我一路同乘?这要是传出去……” “不是还有若雨和青儿吗?” 月凌云一笑,坐在她的身边,轻声说道:“这夜楼主富可敌国,别人送他的美女和他楼中美女那是出了名的几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不过他这人生性寡淡,只是喜欢收集美女,却从来不动她们,关于这点可是天下皆知的!”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紧。 怪胎! 这夜无殇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怪胎! ———— 不久后,蓝毅入内。 不曾抬眸去看边上的秋若雨,他恭身在沈凝暄面前行礼:“蓝毅奉王爷之命,护送燕后娘娘回京!” 对于蓝毅的来由,沈凝暄早已料到。 是以,此刻见他行礼,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秉着自己已然失忆的原则,对他含笑轻抬了抬手:“有劳蓝都统了,待回宫之后,本宫自当重赏!” “不敢!” 蓝毅颔首,抬眸看向沈凝暄,见她始终浅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他神色有些复杂的又看了边上的秋若雨一眼。 秋若雨见状,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如今失忆了,不记得之前事情,蓝都统若真心保护娘娘,过去的事情,娘娘不会追究的!” 闻言,蓝毅心下一松,再次拱手:“秋姑娘放心,蓝某自当尽力保护燕后娘娘安全!”语落,他转睛对沈凝暄说道:“蓝毅先行告退!” “去吧!” 深看蓝毅一眼,沈凝暄仍是对她淡淡一笑。 秋若雨上前,在沈凝暄身前站定:“这蓝毅,是怕娘娘还记得前两日他劫持我的事情,做贼心虚呢!” “食君之禄,君命大如天,那件事情他只是奉命行事,怪不得他!”淡淡的,如是对秋若雨说道,沈凝暄轻笑了笑,不禁喟叹一声,道:“派蓝毅过来护我,北堂凌有心了!” 闻言,秋若雨眸色微微一暗。 本该晶亮的眸子,瞬间黯淡无光,她不禁也跟着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原本属下还担心,娘娘这次回去,路上必定凶多吉少,却不想这才刚下了卧龙山,便来了这么多的帮手,王爷……还有北堂凌,不管他们哪一个,其实都值得娘娘真心对待,只可惜……” “若雨,本宫饿了!” 微微扬着下颔,打断秋若雨的话,沈凝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备膳吧!” “是!” 秋若雨敛眸,暗暗在心中一叹,恭身出了辇车。 不多时,棋盘撤下,午膳上桌。 看着锦榻上,面色不豫的沈凝暄,秋若雨取了公筷,替她布了些清淡的小菜,声音略微有些低:“这血影楼主,不是个简单人物,若是娘娘可以加以利用,这势必是一大助力!” 听闻秋若雨所言,沈凝暄微微回神。 “他除了不是个简单人物,气人的本事倒也一流!”不冷不热的,说了这句话,她伸手握起银筷,食之无味的将小菜填进嘴里,细细咀嚼着,须臾,将口中小菜咽下,她轻蹙了蹙眉,无奈说道:“越是他这种人,便越是以自我为中心,虽然我不知道,王爷到底许下如何厚金,请他保我一世周全的,但是他留在这里,只是护我安危,绝对不能轻易提我们去做些什么!” “……” 秋若雨知道,沈凝暄的话,是对的,是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便没有继续再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替沈凝暄布着菜。 午膳用到一半,夜无殇返回辇内。 见沈凝暄正在用膳,他也不客气,直接坐下身来,也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他不请自来,不遵规矩的样子,青儿和秋若雨都面露不悦之色,只沈凝暄神情淡漠的看着他,然后动作轻盈的搁下筷子,起身端了夜无殇面前的膳碟,脚步微转,轻移几步,将之搁在夜无殇的青纱软榻前。 青儿和秋若雨见状,忙也行动起来,三两下便将午膳都摆在了青纱软榻前,只留夜无殇孤身一人,手里拿着筷子,一脸悻悻然的看着三人。 沈凝暄看了他一眼,淡淡转身重回锦榻:“本宫累了,要落帐午歇,请楼主移步!” 屏息敛眸,夜无殇抬眸看向沈凝暄,飞扬的眉,微微一挑,他默不作声的移步到软榻前,施施然坐下,继续用膳。 见状,沈凝暄眉心轻蹙了下。 “去告诉元妃娘娘,待会儿本宫睡醒了,要与她一起对弈!”如是,与青儿吩咐一声,她淡淡敛眸,直接躺下身来。 青儿应声,与秋若雨一左一右放下纱帐。 须臾,辇车里恢复一片宁静。 在安静的辇车里,夜无殇用膳的声响,格外清晰…… ———— 仔细算来,沈凝暄已然怀孕一个多月,自下了卧龙山开始,她便总是感觉倦怠,开始嗜睡。不过,每日午休之后,她都会让人传元妃过来,与她对弈几句,借此来消除回京路上的枯燥。 至于夜无殇,他虽自诩棋艺不错,不过沈凝暄却无心与他对弈。 如此一连三日,返京的路上都平静无波。 直到三日后夜幕降临时,沈凝暄与元妃的一盘棋,尚未分出胜负,凤辇仪仗却遭到一群神秘黑衣人的突然袭击。 一时间,辇车外,刀兵四起,喊杀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 可是,在凤辇内,夜无殇却一脸无动于衷的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在第无数次,淡淡的看了夜无殇一眼后,元妃终于无奈一叹,将手里的棋子缓缓放回。 这盘棋,终是以沈凝暄胜得半子而落幕。看着棋盘上自己只因半子而功亏于溃的局面,元妃眉心轻皱了皱,不禁有些无奈的轻叹着摇着臻首:“娘娘的棋路,总是出人意料,臣妾实在不是对手!” “非也!非也!”淡笑着勾了勾唇,沈凝暄凝眉看向元妃:“本宫觉得姐姐的棋,下的那才叫高明,不成不成,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与本宫再杀几盘,直到本宫尽兴为止!” 闻言,元妃不禁微拧了拧眉。 抬眸迎上沈凝暄一脸兴然的眸子,她看着锦榻前的更漏,轻声说道:“娘娘该用膳了!” “那有何碍?” 对元妃笑笑,沈凝暄抬眸对秋若雨道:“去瞧瞧后方的晚膳做的如何了?现在便传膳!本宫与元妃姐姐一起用膳,然后接着战过!” 闻言,元妃眉心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但下一刻,在沈凝暄看向她时,她却展颜笑对。 时候不长,司膳的宫人便将晚膳送到了辇车上。 一顿晚膳吃下来,沈凝暄时不时的与元妃谈笑着,似是现下的偷袭事件,并未发生一般,用的倒也还好,但元妃却只进了一点点,仿若嚼蜡一般,不知膳食滋味。 晚膳过后,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停了,秋若雨便又将保胎药端了上来。 看着沈凝暄不以为然的端起药碗,一鼓作气便将汤药喝完,元妃不禁轻笑着问道:“娘娘的身子,还是不好么?” 闻言,沈凝暄淡笑了笑,便接过秋若雨递来的酸梅汤,喝了一小口。 片刻之后,待口中苦涩退去,她方才喝了口水漱口。 将漱口水吐了,沈凝暄这才对元妃轻笑道:“本宫身子很好,这是保胎之药!” 闻言,原本正在看着书的夜无殇耳廓微动,微敛的眸华,眼睫微微一颤,而元妃则面色倏地一变,就连她多年以来,一直都挂在嘴边的浅笑,也于瞬间僵在脸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正在此时,辇外传来月凌云和蓝毅的声音,只道是刺客已然全部歼灭。 闻声,沈凝暄轻应一声,这才再次将视线转回元妃身上。 将元妃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她轻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直接吩咐青儿撤膳,再摆上棋局! 看着眼前的棋局,元妃再次扬起了笑容,心中却是晦暗一片,心情复杂莫名。 独孤萧逸死了,沈凝暄失忆,独孤宸让她以皇后身份重新回宫,这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她怀孕了……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不可能是独孤宸的,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准备接纳沈凝暄母子! 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高高在上,主宰生杀大权的帝王,独孤宸到底有多爱眼前这个女子,才能在接受她的同时,还接受她的孩子?! 想到自己在他身边多年,他宁可去接受别人的孩子,也不肯让她替他生下一男半女,她心中的苦涩不禁越发深沉,就像有一股浊气,堵在她的胸口,让她呼吸困难,到最后无论如何再也露不出一丝笑容! “姐姐?你怎么了?” 沈凝暄原本就知道,此次元妃虽然跟来了卧龙山,却一直留在山下,应该不知她有孕一事,但因为她那可恶的父亲,此刻即便她尚不曾回宫,独孤宸也一定会将她怀有龙嗣一事诏告天下,以求保住她的皇后之位。 是以,即便知道,这宫中的孩子,素来最难生养,但她怀孕一事,一定瞒不住,她也不想隐瞒,不过,话说回来,此刻元妃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看样子,她是真的不知她怀孕之事。而她怀孕之事,也确实有打击到她! “没事!臣妾只是替皇上和皇后高兴!” 怔仲半晌儿,元妃微抬眸华,见沈凝暄正在看着自己,她唇角轻牵着,自锦榻上起身,再次对沈凝暄垂眸福身:“臣妾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娘娘得此一子,必定否极泰来!” 闻言,沈凝暄眸中含笑,“承蒙姐姐吉言!” “呃……” 元妃轻笑了笑,抬头对沈凝暄说道:“既是皇后娘娘有孕,自当早些时候安置,臣妾先行告退!” “本宫看姐姐脸色不好,待会儿还是请太医瞧瞧吧!” 毫不吝啬的对元妃展颜一笑,沈凝暄转身对秋若雨说道:“送元妃娘娘回去!” “属下遵命!” 秋若雨领命,引着元妃一路出去。 目送两人离去,沈凝暄唇角不禁微微上扬,感觉到一道灼灼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黛眉微微一拧,转头对上夜无殇浅蓝色的瞳眸,“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听到沈凝暄的话,夜无殇微微皱眉,与北堂凌有的一拼的妖媚瞳眸,再次恢复到此前的平静无波,他冷冷转头,将手里的书啪的一声丢在榻上:“保护你一个,就够麻烦了,现在还要有个小的,真是麻烦加麻烦,麻烦的不得了!” 沈凝暄怔了怔,知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这是被人嫌弃了,毫不客气的回嘴道:“你知道你有多讨厌吗?讨厌加讨厌,讨厌的不得了!” 夜无殇挑眉,笑意从眼底浮起:“皇后娘娘真的失忆了吗?” 沈凝暄脸色变了变,冷哼道:“你保护好本宫便是,管那么多干嘛?” “哦……” 语音拖长,夜无殇收脚起身,目不转睛的眯了眯眼,无比慵懒的躺下身来:“你若是有了身孕,我便要保护两个,如此这般,我岂不是亏了?”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紧,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皇后娘娘当真一点都不可爱!” 夜无殇淡漠一笑,笑意却未达眼角,俊眉微微轻挑,他瞥了沈凝暄一眼,“爷我喜欢可爱的女人!” 鬼才稀罕你喜欢! 不知为何,从来可以自由控制情绪的沈凝暄,在面对夜无殇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的变得不淡定了,意识到这一点,她暗中低咒一声,心中没来由的负气,直接起身行至门前。 见状,夜无殇倏地起身:“你干什么?” “放心,我只是远远看着,不会傻到去当别人的靶子!”淡淡的斜睇夜无殇一眼,见他妖媚的俊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涟漪,沈凝暄心中思绪微转,不禁又抬步向前一步。 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夜无殇冷嗤一声,明显知道她不会冒险,摆出一副我不吃你这套的架势,重新躺了回去。 ———— 不多时,月凌云与蓝毅请旨入内。 看着两人身上的溅满血迹的衣袍,沈凝暄黛眉微蹙了蹙,声音清冷道:“你们可有受伤?” “没有!” “没有!”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月凌云和蓝毅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见两人摇头,沈凝暄心下微松:“如此就好!” 月凌云抬眸,看向一边的夜无殇,但见夜无殇目中无人的闭上双眼,他轻拱了拱手,道:“多谢楼主出手相助!” 缓缓睁眸,夜无殇冷眼看了月凌云一眼,不以为然道:“他们找抽,自己动的手,你不必谢我!” 闻言,月凌云眉脚微微一抽! “既然不是他的意思,表哥便不必谢他!”沈凝暄瞪了夜无殇一眼,转而对月凌云轻道:“今夜躲过这一劫,不知能否安度到明日,表哥和蓝都统早些下去歇息吧!” “是啊!” 似笑非笑的看了沈凝暄一眼,夜无殇百无聊赖的闭上双眼:“今儿夜里不会有事了,你们现在要不歇会儿,赶明儿夜里还指不定能不能歇呢!” “那……” 淡笑着,看了夜无殇一眼,月凌云对他客气说道:“皇后娘娘的安危,暂时便全靠楼主了!” “好说!” 眸色轻佻的睨了沈凝暄一眼,夜无殇再次瞌上双眸。 月凌云和蓝毅离开之后,辇车里再次陷入一片静谧之中,沉下心思,仔细想了想,沈凝暄行至软榻前,抬脚踢了踢软榻:“喂!你怎么知道,今夜不会有事儿?是不是提前便得到了消息?” “是!” 轻抬眸,凝着沈凝暄低垂的眼睑,夜无殇微微一笑,声音略低却也格外悦耳:“这一波刺客,是以最快速度赶到的,人数不算太多,后面的都还没来,所以今晚你可以好好睡!” 闻言,沈凝暄微微挑眉,却还是听他的话,回到锦榻安枕。 她不怕半夜有刺客偷袭,也并不是完全信赖夜无殇,她只是相信……相信独孤萧逸给她找的保护者,一定会尽力保护她的安全,而她也绝对不会如以往一般,那么容易让人算计了去! 夜色,已深。 锦榻上的沈凝暄,早已沉沉睡去。 辇车外,秋若雨和青儿,双双坐在桌前,趴在桌上睡着了。 青纱软榻上,原本该早已睡熟的夜无殇,缓缓张开双眼。 深邃的眸华,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碎星点点。 视线,穿过青纱,望向锦榻上玲珑有致的身形,他眸色微深了深,想要伸手撩起眼前纱帐,却在戴着手套的手指,刚刚触及纱帐的时候,蓦地一顿,最后又缓缓落下…… …… 这一夜,果真如夜无殇所言,并没有刺客来偷袭。 一夜好眠,辇车翌日一早再次上路。 午时将过,在用过午膳之后,辇车里的棋局仍然在继续。 下棋的,仍旧是沈凝暄和元妃两人,但是今日夜无殇却不知为何,仍是一袭白衣,竟然坐在一边,做起了观棋不语的君子。 棋,接连下了两局棋,元妃不是输一子,便是输个半子,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然下到第三局。 仔细的看着棋局上密布的棋子,元妃唇角轻勾,凝眉左右看了又看,到底再次缴械投降,将手里的棋子放回罐中:“皇后娘娘棋艺精湛,臣妾又输了!” 沈凝暄深凝她一眼,低眉瞥了眼棋盘上的棋局,她悠悠一叹,而后伸手敲了敲后背:“下了一下午的棋,本宫的身子也有些乏了,我想着姐姐心里也一定不轻松,今日便这么罢了!” “也好!” 如获大赦一般,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元妃起身对沈凝暄福下身来:“既是皇后娘娘累了,便早些歇着,一切以龙胎为重,臣妾……先行告退!” “嗯!姐姐先去吧!” 对元妃轻笑了笑,沈凝暄目送她起身离开。 待元妃一走,青儿便转身看向桌上的棋盘,见棋盘上元妃这次输了一子半,她不禁微蹙了蹙眉,道:“元妃娘娘的棋艺,果真比不上娘娘,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你错了!” 淡蓝的眸色闪烁不定,夜无殇透过辇车上雕琢精细的窗口,看着元妃上了自己的马车,美眸一转,微微笑道:“正是因为她的棋艺太过精湛,所以每局棋的结果,才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闻言,青儿神情一愕,抬头看向夜无殇,却在对上他冷幽却似是可以窥见人心的双眼时,心下蓦地一紧,连忙低下头来。 见青儿不语,秋若雨转头看了青儿一眼,见青儿低眉敛目的不再说话,她深看了夜无殇一眼,旋即轻蹙黛眉说道:“楼主的意思是……元妃娘娘今日与娘娘下了多半天的棋,便算了这多半天的棋?” “不只是今日,是一直……”夜无殇轻笑着,容颜比花儿都要美的对秋若雨点了点头。 边上,青儿虽不敢抬头,却仍旧忍不住叹道:“如果真如此,这元妃今日岂不累惨了?” “这才是她的厉害之处啊!” 唇角虽然仍旧轻勾着,沈凝暄的眸色却越发深邃了,在心中暗叹此女心思缜密,高深莫测,她抬脚踢了踢赖在锦榻上的夜无殇:“下去,本宫要休息!” “女人,你是个孕妇好不好?安分一点!” 对于沈凝暄踢来的一脚,甚为不满,夜无殇弹了弹自己的白袍,慢腾腾的起身,嘴里还不忘咕哝道:“用的着人靠前,用不着人靠后,你过河拆桥的本事,真是顶呱呱的好!” “切!” 沈凝暄冷嗤一声,伶牙俐齿的回嘴说道:“你如果想要个背信弃义的名声,大可一走了之,本宫又没拦着你!” “狗咬吕洞宾!” 轻飘飘的对沈凝暄如此评价着,夜无殇忽而一笑,重新躺回软榻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凝暄:“伶牙俐齿的女人,爷我最讨厌了!” “谁要你喜欢了?!” 好似真的失忆了一般,又好似重新回到了当初在边关时的开朗性格,沈凝暄每每跟夜无殇斗嘴之时,那叫一个活灵活现。 看着这样的她,秋若雨和青儿全都忍不住抿了抿嘴。 话说,这样的日子,她们这几天里,都习惯了! 将秋若雨和青儿的反应看在眼里,沈凝暄懒得让别人看猴戏,直接在锦榻上躺下身来,缓缓闭眼道:“待本宫养精蓄锐,明日再与元妃对弈!” 闻她此言,青儿和秋若雨相视一眼。 此刻,她们二人既是同情元妃,又佩服沈凝暄。 她们同情元妃,是因为元妃这几日一定每日都会因为算棋而被累个半死,佩服沈凝暄,则是因为,此次回京,待到了燕国,前朝后宫的压力,便会纷涌而至,那种重担和压力,是难以想象的,但她此刻却仍可不以为然的,好好吃,安生睡,闲来了与元妃下棋! 也许,她这样做,是在麻痹自己,不去想逝去的独孤萧逸。 也许,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是,不管是为了谁,她能做到如此,便已然足以让人佩服了! ————作品———— 接下来,一连数日,三不五时的还会有刺客来袭,不过全都被月凌云、蓝毅和夜无殇的手下所清剿,夜无殇连跟手指头都没动过一下,而沈凝暄都会命人传元妃到自己的辇车内下棋。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来日,直到后来元妃禀报染了风寒,怕传染了她,这才结束了自己的噩梦! 之余元妃到底是真的染了风寒还是装病,沈凝暄不想去追究,因为她不想拿自己和孩子的健康来开玩笑!而此时,她亦然出现了孕吐现象,每日进食必吐,以清晨最重,素日难受的厉害,也再没了下棋的心思。 经过一连几日的孕吐,夜无殇冷眼旁观,青儿和秋若雨看着心疼,她原本刚刚养到红润的脸色,再次苍白削瘦下来。 如此,又过了几日,在返京的路上过了中秋,天气不再炎热难耐,辇车也终是距离燕京越来越近。 远远的,探身向外望了望,看着不远处熟悉而高耸的巍峨城墙,青儿不禁面露喜色的回头对沈凝暄喊道:“娘娘,我们快到了,京城就在前面了。” “既是到了,便与本宫更衣吧!”见青儿高兴的像个孩子似得,躺卧在锦榻上的沈凝暄,不禁弯唇笑了笑:“这一路舟车的鬼日子,也该到头了!” “是!” 轻点了点头,自窗前回到榻前,青儿从边上的衣柜里,取出一件绣工精致的山河裙,低头对沈凝暄道:“娘娘的凤袍,未曾备齐,今日娘娘初回宫,暂时先穿这件山河裙如何?” “也好!” 淡淡一笑,却觉胸臆热浪翻涌,沈凝暄暗暗咽了口酸水,转头看向青纱软榻上的夜无殇! 接收到沈凝暄的视线,夜无殇浅啜了口茶,直接对辇外说道:“风雨雷电,进来抬爷出去,爷窝在这凤辇之中数日,都快发霉了!” 闻言,沈凝暄阴恻恻道:“也不知是谁,一定要赖在这里!” 夜无殇斜靠在软榻上,一派风流,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现在燕京将到,您以是国母我就要忌惮你三分那就错了,爷我只是好男不乐意跟你这女~流斗!” 闻言,青儿忍俊不禁,失声一笑。 夜无殇闻笑,淡淡的瞥了青儿一眼。 接收到他微冷的目光,青儿端着山河裙的手微微一抖。 不知为何,她总是害怕与这大名鼎鼎的夜无殇对视,也许是他眼底煞气太重,亦或是为了其他,总之每每对上他的眼睛,她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时候不长,青纱软榻被风火雷电四人抬出辇车,又过了片刻,沈凝暄身着山河裙,任青儿与自己净面梳妆,而后也缓步窗前,看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燕京,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各种情绪复杂难辨。 这其中,有喜悦,有酸涩,有失望,还有……决心! 那是,重上战场的复仇之心! 此次,从卧龙山一路向北,直至今日抵达燕京,她除了见过独孤萧逸的那份信外,一直都不曾提过他的名字! 因为,她怕提起他,便会让自己陷入那永无止境的思念之中。 但是此刻,看着前方那座巍峨的古城,她却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他! 曾几何时,在那里,有她深爱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还有他许给自己的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一趟卧龙山之行,她失去了他,就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梳妆完毕,头髻高挽的沈凝暄,妆容得宜,端庄温婉,一派从容。 在窗前站了许久,她轻眯了眯眼,微远的视线,一直都凝注在越来越近的燕京都城! 随着车辇越是往前,她的视线,便越发沉静,直到最后她眼中的那抹沉静变幻为凝重与肃杀之时,月凌云阴沉的声音,也已然在辇外响起:“秋若雨,暂时不要让娘娘出来!” 闻言,秋若雨不禁上前一步,在沈凝暄身前站定,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欲要扶着她坐回锦榻之上。 但,当她眸华微转,朝辇外望了一眼之后,不禁眸光一怔,旋即神情大骇! 早前,他们便已然飞鸽传书,通知皇上沈凝暄今日便会回京。 但是此刻,沈凝暄回来了,燕京的城门,却紧闭的严丝合缝,除此之外,在燕京门外,非但没有迎接沈凝暄的仪仗,竟还有诸多朝廷重臣,一字排开立身城门前,蓄势以待的直面沈凝暄的凤辇和仪仗! “呵呵……” 笑看着城门外手臂相挽的一众朝臣,斜卧在青纱软榻上的夜无殇眸光难得锐利起来,眸光如刀,刀刀射向对面那些朝臣,他柔和的嗓音,直接飘到辇车内的沈凝暄耳中:“好大的阵仗!” 凤辇内,眼看着那些朝臣,一脸凝重的齐齐望向自己所在的凤辇,沈凝暄微微一笑,道:“这是要唱大戏啊!” 她的话,方才刚刚落地,便听辇外响起铺天盖地的高呼声:“沈洪涛谋逆反叛,皇后娘娘纵容外戚,难辞其咎,酌请皇后娘娘自裁以谢天下!” “沈洪涛大逆不道,叛乱朝廷,皇后娘娘身为沈氏女,其罪难免,请皇后娘娘自裁以谢天下!” …… 巍峨的都城门下,铺天盖地的喊声如雷贯耳,使得辇外的月凌云面色大变,而辇车里的秋若雨和青儿,也都是一脸震惊的变了脸色!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迎接沈凝暄回京的,并非是独孤宸的深情款款,而是重臣的死谏! “驾!” 紧握着缰绳,驾马行至众人面前停驻,月凌云面色阴沉的在马背上俯视众人,听众人声声高呼,让沈凝暄自裁以谢天下,他不禁冷笑出声:“枉你们身为臣子,竟妄想以下犯上,逼皇后娘娘自戕,尔等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是为死罪,当诛九族!” “月凌云!” 一声厉喝传来,紧接着自众人中步出一人,此人一身玄色官服,乃是独孤宸儿时的启蒙老师叶生儒,是为三朝老臣,位居太师之位,只见他几步上前,无惧月凌云的大将军威势,铿锵说道:“如今你舅父沈洪涛投靠齐氏一族,叛乱朝廷,害我大燕国百姓民不聊生,你还有何面目执掌我燕国三军,这里自也容不得你作威作福!” 随着他一语落地,立即便有第二人出声附和,有第二人便有第三人,时候不长,原本守在城门下的一众朝臣,纷纷上前挡在月凌云马前,无惧他手中泛着寒光的宝剑,继续振臂高呼道:“请皇后娘娘自裁以谢天下!” “娘娘!” 辇车里,青儿望了眼城门下的一众臣子,顿时惊慌失措,声音里尽皆无法隐去的惊颤之意,她回眸看向一边神情莫测的沈凝暄,她又惊又急的颤声问道:“皇上怎么没有出现?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办得了!”沈凝暄转头看了青儿一眼,不禁淡淡笑了笑,“此行归来,本宫便已然料到,这回宫的路,不会太平坦,不过……他们让本宫自裁,莫非本宫便当真要听他们的自我了断么?” “娘娘!” 眼看着沈凝暄还在笑着,青儿都快哭出来了,眼眶微微泛红,她一脸惊惧的低声咕哝道:“这都火烧眉毛了,也亏您还能笑的出来,他们是要您的命啊!” “不笑,难道要当着他们的面哭吗?那样岂不是当真顺了他们的心思了?!”唇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冷,沈凝暄眸光微绽,眼底竟是冷色:“他们要我的命,那也得要的起才行!” “娘娘……” 深凝着沈凝暄的紧绷的侧脸,青儿的心绪全都乱了。 微微转身,看向身边的秋若雨,沈凝暄含笑朝她伸出纤手:“青儿胆子小,都快吓哭了,现在你与本宫到外面会会他们如何?” 低眉看着沈凝暄柔白的手掌,秋若雨眉心轻皱,深吸一口气,她微微颔首,而后伸出手臂,恭身垂首,任沈凝暄搭在自己腕上:“无论刀山火海,秋若雨都愿意陪娘娘出去闯上一闯!” 闻言,沈凝暄会心一笑,和秋若雨一起抬步朝着辇外走去。 沈凝暄与秋若雨一同步出辇外,便听有人高声唱报:“皇后娘娘驾到!” 只这一声唱报过后,原本还一直高呼让皇后娘娘自裁的一众朝臣,几乎于瞬间纷纷噤声,一双双恨不得将沈凝暄凌迟的眼睛,齐刷刷的望向辇车所在的方向,直到胶着到沈凝暄身上。 今日的沈凝暄,虽未戴凤冠,却着以凤钗点缀,身着一袭素白染墨的山河裙,远远的放眼望去,虽见她面色苍白,身量纤纤,却不失皇后威仪! 眸色微冷的凝望着远处的一众朝臣,沈凝暄一手搭在秋若雨腕上,一手置于腹前,姿态雍容的缓步向前走去,只遥遥数步之后,终至众人身前不远处站定,她微微敛眸,冷凝的视线,缓缓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她的视线,虽不锐利,也无声无息,但在此刻,却胜过千军万马。 在她无声的注视下,方才还喧嚣不止的众臣,竟无一人出声,他们此刻竟一时忘了此前不断高喊的那句话,全都屏息凝望着沈凝暄! “众位大人……” 终是,将众人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沈凝暄的唇角噙起一抹浅显的笑弧,温雅中语气透着淡然与无畏:“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皇上早在两年前便已然下旨,断绝了本宫与沈洪涛之间的父女关系,话说回来,无论本宫出身为何,此刻却仍是皇上的正宫,此刻……你们见本宫而不行礼,莫不是也想与那沈洪涛一般,谋乱忤逆,行大逆不道之事么?” 在众人面前,沈凝暄未曾继续尊沈洪涛为父,只直呼其名,独孤宸断绝她与沈洪涛的父女关系为真,而她与众臣扣的这顶帽子足够大,想当然而,眼前这些趋炎附势的臣子们在听了她的话后,几乎个个都满是尴尬的变了脸色。 见众人如此,沈凝暄不禁冷笑了笑。 转头看向众人以之马首视瞻的叶生儒,她轻挑眉梢,眸辉清冷,让人不容小觑:“叶太师,枉你饱读圣贤之书,却不想……也是个不识礼法之人!” 闻言,叶生儒脸色丕变! 但凡读书人,最见不到别人说他们不识礼法,枉读圣贤书! 这是叶生儒的死穴! 是以,此刻听了沈凝暄的话,他不禁轻哼一声,抬眸看向她,面色铁青道:“沈家勾结叛逆齐氏一族,妄想篡夺天下,老夫只因饱读圣贤之书,才知何为奸佞,何为忠良!” “切!” 就在叶生儒一语落地之时,一直斜靠在青纱软榻上的夜无殇冷嗤一声,说话的声音不咸不淡,却足以毒舌将饱读圣贤书的叶生儒气的吐血:“老匹夫!我看你的圣贤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方才皇后娘娘已经说了,皇上早就断绝了她和沈洪涛的父女关系,自然也不再是沈家的女儿,沈家勾结齐氏一族妄图篡夺天下,与她有何关系……” ps:一万六千多字,风儿今天加更了哦,亲们都说这几天太平,然后刺激的来了啊,求鲜花求钻石求荷包求月票……其实月票现在投也可以,反正咱们也不争月票榜单,谢谢大家了,爱你们哦~~~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玩不死他,她的名字倒着来写! “你……你……” 夜无殇的一句老匹夫,外加圣贤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直接将叶生儒气的血液直冲脑海,老脸瞬间胀的通红,直接颤抖着长满皱纹的手指,哆嗦着了半天才吼出一句话:“你大胆,哪里来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听闻叶生儒所言,沈凝暄微微一笑,转而看向夜无殇所在的青纱软榻,唯恐天下不乱道:“喂!他说你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这话,是回叶生儒的,眼看着叶生儒听到自己的话后,脸色瞬时又是一沉,夜无殇讪讪转头,透着青纱看了沈凝暄一眼,不禁摇头冷哼:“你这女人,还真是让人帮不得!” “谁让你帮来着!轹” 本想着让叶生儒跟血影楼狗咬狗,各人沾上一嘴毛,不过人家夜无殇不配合,眼看着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沈凝暄也只得无奈一叹,继而转身看向叶生儒和他身后的一众朝臣,语气沉静,淡然无波:“各位大人,本宫的话,已然说的清清楚楚,倘若你们现在让开,今日之事本宫权当没有发生过!” 闻言,众人神情皆都微微一变。 这些人中,有主动挑事着,也有随波逐流者,自然并非全都一心羧! 感觉到众人的犹豫,叶生儒回眸看了眼身后众人,深吸一口气,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对众人大声喊道:“各位大人,你们可是忘了,我们今日紧闭城门于此,到底所为何事么?沈家叛乱,若沈家的女儿还能安然高坐朝堂之上又成何体统?” 闻言,众人皆都一一回神,方才一丝犹豫和动摇,也都消弭的无影无踪。 抬头看向沈凝暄,他们非但不曾让开,反倒再次齐声高喝:“沈家一族叛乱,罪不容诛,作为沈家嫡女,皇后娘娘治下不严,罪无可赦,请皇后娘娘自裁以谢天下!” 见状,秋若雨心下一凛! 眼前这群人,还真是冥顽不灵! 他们是一心要逼死沈凝暄才肯罢休啊! 握着宝剑的手,蓦地收紧,她随时准备出手保护沈凝暄,微微侧目,再看沈凝暄,却不想她唇角笑意依然,淡淡的,似是根本无惧于他们一般!只见她在众人高呼之后,轻轻一叹,有些无奈的蹙起眉头,转身抬步,作势便要重新向着辇车走去:“看来我燕国朝中,果然用了一群不识礼法,大逆不道的迂腐之人!” 不识礼法,大逆不道! 只这区区八个字,便让一众人等眉头直跳,叶生儒更是险些再次跳脚。再次抬眸,看向沈凝暄,叶生儒老眉深皱着颤声说道:“皇后娘娘,你休要侮辱我等读书之人……” 闻言,沈凝暄黛眉蓦地一挑,微微转身,回眸凝向叶生儒,没头没脑的问道:“叶太师,你方才称本宫为何!” 经沈凝暄此一问,叶生儒张口欲言,却在瞥见沈凝暄眸中精光,神情微微一滞! 怔了半晌儿,见叶生儒不语,沈凝暄转头看向秋若雨:“方才叶生儒称呼本宫什么来着?” 秋若雨自然了然沈凝暄的意思,旋即轻弯唇瓣,以众人都听的到的声音,朗声说道:“回娘娘的话,叶太师尊娘娘为皇后娘娘!” 秋若雨此言一出,众人莫不再次变了脸色,唯以叶生儒的脸色最是难看! 胡须微翘,他瞳眸圆瞪着颤手指着沈凝暄:“你……你……” “本宫如何?” 飒然转身向后,原本平淡无奇的眉目,却如闪电一般凛然,沈凝暄眸色阴冷的凝着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叶生儒,冷然的将视线从他和众臣身上一一扫过,她方铿锵说道:“你,还有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高喊着,请皇后娘娘自裁,本宫问你们,本宫既是皇后娘娘,你们见了本宫不与行礼,可是不识礼法?枉你们全都饱读圣贤之书,本宫说你们不识礼法,大逆不道,难道有错么?” 听闻沈凝暄一席话,在场众臣的脸色皆都青一阵白一阵,好似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软榻里,夜无殇唇角的笑意虽冷,弧度却加深了些许:“娘娘威武!” “去,边儿待着去!” 对说着风凉话的夜无殇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沈凝暄低眉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底,然后哂然一笑,对秋若雨微微挑眉。秋若雨心思通透,意会沈凝暄心中所想后,唇角几不可见的轻勾了勾,陡地沉声喝道:“各位大人直到此时,还不向皇后娘娘行礼吗?当真是要当那大逆不道,不识礼数之人吗?” 随着她一语落地,原本僵在原地的众人,不禁皆都又变了变脸色,在脸色一连变了又变,沉了又沉之后,到底有人屈膝而跪,“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有第一个,便也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原本挡在沈凝暄身前的一群大男人,全都矮了一截! 见众臣如此,沈凝暄下颔微扬,神情冷淡的看向仍是一直不曾对自己行礼的叶生儒,她不紧不慢,清冷说道:“叶太师……你不打算与本宫行礼么?”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在与沈凝暄对峙片刻后,叶生儒嘴角抽动着,虽心有不甘,却终至单膝跪地,但是只一礼之后,他便再次沉声高喊:“老臣知道,皇后娘娘是知书达理之人,还请皇后娘娘为皇上着想,为天下家国着想,自裁以谢天下!” 他一语刚落,跪在地上的重臣,也都再次高呼,朗声重复着他的话:“请皇后娘娘为皇上着想,为天下家国着想,自裁以谢天下!” 叶生儒这块老姜,是典型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见方才好转的局势,瞬间急转直下,听着众臣震耳发聩的高呼声,秋若雨的脸色骤变,月凌云的脸色亦黑沉一片,青纱软榻上的夜无殇神情淡漠的微眯了华眸,反倒是沈凝暄一脸淡然的直面叶生儒,而后又轻飘飘的扫了眼众臣身后紧闭的城门,最后凉凉叹道:“看样子叶太师和诸位大人,今日是一心要本宫死啊!” 闻言,叶生儒抬起头来,据理力争:“皇后娘娘的父亲,投靠齐氏一族,于我大燕境内兴兵叛乱,如今我等为免皇上后顾之忧,也为皇后娘娘不必左右为难,只得如此行事,还请皇后娘娘深明大义,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 早已料到叶生儒会是如此言语,沈凝暄轻轻一叹,眸中思虑深远:“好一句以大局为重!” 其实,她想说的是,沈洪涛谋逆叛乱,她其实并不觉得为难! 一点……也不! 见沈凝暄半晌儿不语,生怕她会被这些老家伙给说动了,忘了自己的复仇大计,秋若雨轻动了动手臂,秋若雨一脸关切的看着她:“皇后娘娘?!” “嗯?” 沈凝暄轻应一声,对上她担忧的眸子,不禁又是淡淡一笑,“你放心,本宫不会因叶太师的几句话,便被说动,真的选择自裁,啧啧……好好的,不活着,却选择扼杀自己的生命,那样该多疼啊!” 叶生儒脸色陡的一黑,一脸气愤:“皇后娘娘,你……” “本宫如何?”迎着叶生儒气急败坏的眸,沈凝暄轻笑了笑,“叶太师,本宫问你,今日你们逼着本宫自裁,可是皇上的意思?” 闻言,叶生儒顿时缄默不语! 若是皇上的意思,只需一道圣旨便能让沈凝暄赴死,他这把老骨头,又何必如此折腾?! 见叶生儒半晌儿不语,沈凝暄微微一笑,神态轻松低头抚上自己的小腹,轻抬了眉梢,淡漠说道:“叶太师该是知道的吧?本宫如今怀有皇上的龙嗣,可你们却要逼本宫自裁,本宫不想自裁,若今日被你们逼的自裁而死,你们便是谋害龙嗣的刽子手!” “皇后娘娘!” 叶生儒眉头紧皱着,颤声说道:“臣等并非是要谋害龙嗣,而且这后宫之中任何一个女人……” “叶太师可是要说,这后宫之中,任何一位娘娘都可以为皇上诞下龙嗣?”打断叶生儒的话,沈凝暄哂笑抬眸,低眉蔑视着他:“皇上登基数年,一直膝下无嗣,你以为任何一个女人都可得到他的眷顾,为他诞下皇子么?” 被沈凝暄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出,又怒而反问,叶生儒面色微变,气极败坏道:“老臣算是看出来了,皇后娘娘一早就打算利用腹中皇嗣牵绊皇上,让皇上放过你沈家一族!” “这话……是叶太师说的,本宫可没说!” 淡淡一笑间,沈凝暄不看叶生儒,而是转身对秋若雨吩咐道:“去与本宫搬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备了酸梅汤,将华盖移来,再请了元妃娘娘……今儿本宫就在这儿坐着喝茶下棋,但偏偏不自裁,就看这些大人们,有没有人胆敢上来谋刺本宫还有……本宫腹中的皇嗣!” 她此言一出,叶生儒脑中顿时隆隆作响,险些没背过气去。 但他生气归生气,却着实不敢真的上前对沈凝暄动手。莫说此刻,她身边跟着一位大将军,即便她手无缚鸡之力,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谋害皇后和皇嗣……就凭这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罪名,便足够诛杀九族了! 此刻,莫说他不敢,在场众人,如果有一人敢的话,他们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在这里逼她自裁! 他原以为,他们封了城门,不让沈凝暄进宫,身为女子的沈凝暄,便会在他们步步紧逼之下无可奈何的选择自我了断!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若是别的女子,此刻遇到这种阵势,早已被吓的花容失色,失了自己的分寸。 但眼前的却偏偏不同于一般女子。 她不但严词决绝的迫他们一众下跪,舌战的他无言以对,竟还老神在在的要在这里下棋喝茶,这简直……快要把他气死了! 笑看着叶生儒被气的险些晕倒的样子,沈凝暄冷冷勾唇。 跟她玩?! 哼! 玩不死他,她的名字倒着来写! ————作品———— 随着沈凝暄的一声令下,秋若雨自然不敢怠慢。 不消片刻,她便如沈凝暄所交代的那般,命人移来华盖,搬了桌椅,并摆上棋局,还请来了元妃,与沈凝暄一起在城门前喝茶下棋,仿佛直接将叶生儒等人当成了空气一般,不闻不问,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青纱软榻上,夜无殇似是睡着了,许久都没有出声。 八月末的天气,虽比盛夏时凉爽不少,但艳阳高照之处,日头还是有些毒的。 是以,一众朝臣在烈日的照耀下,才坚持了半个时辰,便纷纷满头大汗,渐露不支之色! 再看沈凝暄…… 此时的她,安坐于华盖之下,边喝可口解渴的酸梅汤,边神情怡然的与元妃在棋盘上厮杀着。 轻轻的,落下一子,元妃微微抬起头来,余光瞥着沈凝暄微翘的唇角,她侧目睨了眼边上一意孤行的众多朝臣,不禁轻挑了黛眉,再次垂眸,低眉敛目的轻声问道:“这些个大臣,一个一个的都想要了皇后娘娘的命,皇后娘娘难道不怕么?” “怕!” 沈凝暄低眉顺目,细细观察着棋局,捏着棋子落于盘上,她抬眸对上元妃满是探寻意味的双眸,轻蹙了蹙黛眉,无奈说道:“他们此刻一心要本宫自裁,若本宫怕了,便要依了他们,那结果只有一个,便是死!” 轻轻的,端起边上的茶盏浅啜口茶,她对元妃眨了眨眼说道:“既是怕会死,不怕能活,即便是怕死,也只得壮着胆子不是?” 闻言,元妃眉心轻颦,眸色微闪了闪,转头看向不远处紧闭门扉的燕京城门,她拧眉说道:“皇后娘娘可曾想过,如若如此僵持下去,他们一直不肯退步的话,皇后娘娘也进不了京城啊!” 今日,他们既是不想让沈凝暄进城,那其它的城门此刻应该也是紧闭的。 不过,她并不着急。 因为这些人所针对的,并不是她,她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她只是好奇,沈凝暄接下来的命运,该是如何!虽然从卧龙山回来的这一路上,杀手刺客全都让月凌云和蓝毅他们挡了回去,但是这些个大臣,他们却是没办法动手的! “元妃妹妹可曾见过……哪国的都城会日日紧闭门扉?”抬眸凝了元妃一眼,沈凝暄无所谓的轻笑了笑道:“这城门,本宫不走,平民百姓也得通行不是?” “娘娘……” 元妃轻动了动唇,眉头拧的更紧了:“难不成娘娘要这般与他们干耗着?” “不这样又能如何?”黛眉挑起的弧度,柔和好看,沈凝暄见元妃一脸沉思摸样,不禁轻声叹道:“姐姐在替本宫担心么?” 元妃拿着棋子的手微顿了顿,随即无奈苦笑道:“臣妾担心娘娘,更担心娘娘腹中的皇嗣,娘娘方才不是还说……皇上登基数年,一直无嗣啊!可是……纵然臣妾担心娘娘,又有何用?如今是众臣相逼,臣妾人单力薄,什么都不能为娘娘做!” “原来姐姐果真是在担心本宫,还有……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啊!”淡淡的笑着,沈凝暄轻弯红唇,抬眸看了看头顶的天色,见天空蔚蓝,晴空万里,她眸色略有迟疑的转头看向秋若雨:“昨日与皇上飞鸽传书的信鸽,可飞回来了?” 闻言,秋若雨秀气的眉头,不禁轻轻皱起。 那信鸽,自飞出之后,便一直未归! 看到秋若雨轻轻皱眉的动作,沈凝暄眸色微淡,脸上的笑容不禁渐渐敛去。 睇见她微变的脸色,元妃轻颦眉心对秋若雨吩咐道:“还不赶紧去瞧瞧那信鸽儿飞回来了没?” “是!” 轻轻颔首,秋若雨轻蹙着眉心,转身便要向后方走去。 “不必去了!” 不待秋若雨走远,沈凝暄淡淡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将手里的茶盏置于桌上,她轻弯了弯唇,看了眼此刻依然挡在众臣身前的月凌云,而后无奈叹道:“那信鸽是表哥一手养大,素来书信送到,鸽子便会飞回,总是万无一失,如今既是有去无回,便是凶多吉少了!” 闻言,元妃脸色不禁变了变,大有花容失色之意,手里的棋子,啪的一声掉落棋盘之上,她眉头轻轻蹙起,妩媚的大眼中尽是忧虑之色:“若果真如娘娘所说,皇上今日岂不是不知娘娘回来?” 听闻元妃此言,秋若雨的脸色也变了变。 此刻众臣相逼,她们进不了城,若皇上不知她们今日回来,莫不是她们果真在这里与这些人干耗着?! “没有收到飞鸽传书,皇上自然不会知道本宫今日回来!”沈凝暄将元妃落在棋盘上的棋子,略微正了正,一脸好笑的说道:“落子便不能悔棋,姐姐这步棋走的真好,现在轮到本宫了!” 见她现在还有心情下棋,元妃心神微怔,瞬间面色变了又变! 边上,纵然一向冷静自持的秋若雨,此刻都已然心急如焚,可沈凝暄却仍是一脸淡定从容,仿佛天塌下来也有高人顶着一般!冰冷的视线,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她轻皱了皱眉头,对沈凝暄低声说道:“娘娘放心,若雨即便是拼了自己的这条命,也会保护娘娘和腹中孩子的周全……” 闻言,沈凝暄不禁微蹙了蹙眉。 回眸对秋若雨轻笑了笑,她眸色微微泛着深意,而后又施施然抬眸望了眼不远处巍峨的帝都城楼,凝着城楼上迎风招展的旌旗,她轻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放心,皇上会来的!” 这话,沈凝暄是冲着叶生儒等人大声说出的,听到她如此言语,叶生儒等人神情微变了变,见他们如此,沈凝暄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 断崖之下,他说过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卧龙山上,他离别时的话语,她此刻仍旧言犹在耳。 他若想杀她,早在那个时候就动手了,根本不必大费周章的让她回宫! 说实话,她现在不会再百分之百的去相信一个人,但是独孤宸对自己的情分,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或许,在江山和她之中,他永远会选江山,但是他绝对不希望自己死。 他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人,矛盾的让人一琢磨就透! 如今,他不出现没有关系。 她赌! 赌如太后拦不住自己的儿子,赌他一定会出现! 青纱软榻里,夜无殇凝着沈凝暄唇畔那抹绝美的浅笑,眸底蓝光一闪,神情变幻莫测。 恰在此时,叶生儒沉声说道:“皇后娘娘还是死心吧,皇上今日陪着太后在长寿宫食素礼佛,不会踏出佛堂一步!” 闻言,秋若雨面色陡地一沉! 沈凝暄只低垂的眼睑,微微一僵,却未曾抬眸。 青纱软榻中,夜无殇双眸微眯着盯着沈凝暄低敛的眼帘,见叶生儒一脸得意,捋着胡须又要开口,他眉心蓦地一皱,直接甩手把手里的酒壶啪的一声扔在叶生儒脚下摔成了齑粉:“什么酒?这么难喝?怎么跟老古董说出的话似的,一股子霉味儿!” **** 夜无殇啊夜无殇,我咋就那么爱你呢?谢谢大家的荷包和月票,真心感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天塌下来,你顶着? 叶生儒到底是读书之人,没有武将荣辱不惊的阵仗,直接被夜无殇一瓶子吓得捂着胸口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见状,他身后的两位大臣连忙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 有人从方才就对夜无殇不满,此刻见他如此肆无忌惮,不禁怒喝出声:“你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胆敢对叶太师无礼?” “叶太师?!” 夜无殇冷飒一笑,戴着手套的大手轻轻拨弄着袖口的金线刺绣,声音轻佻,嚣张:“你们身为臣子,都能对皇后无礼,他才区区一个太师,在爷跟前充什么大尾巴狼?!轹” “你……” 素来饱读诗书,又为独孤宸恩师,叶太师一向被人尊敬惯了,今日一连被夜无殇奚落,他的脸色连惊再气早已由白变紫,成了猪肝色。心想着治不了沈凝暄,难道还治不了软榻上目中无人的无名之氏吗?叶生儒冷哼一声,沉声喝道:“哪里来的粗鄙之人,胆敢在天子脚下撒野,来人啊!” 随着他的一声沉喝,守在城门下的禁军立即上前羲。 沈凝暄见状,轻挑了挑眉,冷笑着眯起了双眼。 视线自沈凝暄脸上一闪而过,见她并没有打算插手,叶生儒冷笑一声,指着青纱软榻方向所在,对禁军命令道:“此人目无王法,冒犯朝廷大员,速速将这个胆大妄为的狂徒,给老夫拿下!” “是!” 立身叶生儒身前的禁军在看了沈凝暄一眼后,见她没有表示什么,恭身朝着叶生儒应声领命,正准备朝着青纱软榻而去。 然,就在他们上前之际,只忽然之间,唰唰数道人影自沈凝暄身后的凤辇处蹿出,这些人个个黑衣,周身肃杀之气,直接挡在了青纱软榻前,就连一向杀人不眨眼的禁军们也都心生胆颤,生生顿下脚步,不敢再上前一步。 隔着青纱,睥睨着不远处的朝臣和禁军,对自己的手下森森悠悠,朗朗命令道:“谁敢上前造次,你们就给爷灭了他……全家!” “谨遵楼主之命!” 身前的黑衣人,神情冷冽的紧盯着不远处的朝臣和禁军,应命声震耳发聩,让人不寒而粟! 楼主?! 在这世上,敢如此嚣张,又被人称为楼主的人会是谁?! 几乎是同时,众人心中全都联想到一个人。 然,想到这个人之后,他们便蓦地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倘若,眼前之人果真是那个人的话,那么他说灭了他们全家,你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想到这一点,无论是朝臣,还是禁军,即便是一脸铁青的叶生儒,也都噤若寒蝉,没有人再敢靠近雷池一步! 乖乖,惹上这个魔头,一不小心那就是灭门,谁惹得起?! 边上,沈凝暄察觉众人的神情变化,轻拧了下眉心,却只是微微一笑,巧笑颜兮继续跟元妃对弈。 时近正午,城门依然紧闭! 天空中,烈日当头,城门前的众位大臣,早已被汗湿了官袍,远远望去难免透着几分狼狈。 不多时,青儿和一众宫人,便将精致美味的午膳端了上来,开始伺候沈凝暄和元妃进膳。青纱软榻上,夜无殇命人取了一壶好酒,兴致缺缺的慢慢啜饮着,远远的,看着叶生儒等人满头大汗,却仍旧坚持的样子,他视线微转,徐徐停落在沈凝暄的身上。 坐在华盖下的沈凝暄,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轻嘲着勾了勾唇角,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月凌云和蓝毅,微笑着轻声唤道:“大将军,外面天热,本宫这里有上好的凉茶,清凉爽口,你赶紧过来先尝尝!” 闻她此言,众臣脸色不悦,心中莫不叫苦不迭! 此刻的他们,又渴又饿,沈凝暄这时让月凌云过去又吃又喝的,根本就是在狠狠的刺激他们啊! 不仅是刺激他们的胃,还刺激他们的心! 最要命的是,月凌云在听到她的话后,便大声应了一声,随即驾马回返,不多时,也坐在华盖下,开始喝茶吃点心,见他吃的畅快,在场众臣之中,不禁有人艰涩的咽了咽口水。 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看着众人咽口水的样子,叶生儒不禁怒骂出声:“没出息!” 被他如此一骂,众人连忙神情一肃,随即再次高唱起方才停歇了不长时间的那句话:“沈洪涛谋逆叛乱,臣等恭请皇后娘娘,自裁以谢天下百姓子民!” 拿他们的高喊当乐子来听,沈凝暄轻笑了笑,随即问着青儿:“膳车上的酸梅汤还有多少?” “今儿个做的多些,还有不少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沈凝暄,青儿恭身问道:“娘娘问这个作甚?” “别人对本宫不仁,本宫不能对他们不义啊!”沈凝暄轻轻一笑,转头看向叶生儒等人,大慈大悲道:“叶太师和诸位大人也该口渴了,你此刻便命人将酸梅汤盛到碗里,送到各位大人面前,让他们解解渴!” 闻言,元妃眸色微闪了闪,却是不语,只低头继续喝着碗里的酸梅汤。 其实,这酸梅汤适合盛夏时饮用,沈凝暄之所以现在喝,那是因为有孕在身,好这一口。 眼下这些大人们,一个个的都被晒到了极致,沈凝暄大人大量给他们酸梅汤,他们自然心中感恩,不过……所谓物极必反,这个时候若让他们喝了冰镇的酸梅汤,他们只怕过不了多久,没一个人能完好的站在那里! 这其中的奥妙,青儿自然不知,便只是娥眉微蹙,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皇后娘娘,他们要逼您自裁,你这会儿怎还去管他们的死活?” “他们对本宫不仁,本宫却不能对他们不义啊!不管怎么说,本宫是皇后,这燕国的臣民,也都算是本宫的子民,本宫对他们好,合着也是应该的!”轻叹着对青儿摇着臻首如是说道,沈凝暄又对她勾了勾手指。 见状,青儿蹙起眉头,连忙附耳上前。 在青儿耳边低语几声,见青儿含笑点头,沈凝暄不禁轻笑着摆了摆手,待青儿一走,她转头问着不远处的叶生儒:“叶太师,你说本宫方才这话,说的对不对?” 忽然见她如此问着自己,叶生儒面色一怔! 想着她此刻竟还有如此气度,他心思稍软,却仍是倔强的伏下身来,不依不饶道:“若皇后娘娘心疼臣等,还请皇后娘娘自裁,也省的臣等如此受罪!” 闻言,月凌云温温润的面庞终是闪过一丝不耐烦! 霍然起身,他唰的一声抽出宝剑,大步朝着叶生儒直逼而去:“叶生儒,你休要欺人太甚!就你今日所为,就算死上千百回也不足为惜!”语落,他的宝剑,已然架在叶生儒的脖子上。 感受到颈间凉意,叶生儒目光皱紧,面色凛然道:“月凌云,如今大敌当前,你这位大将军不上战场,却在这里保护乱臣之女,你有本事就杀了老夫,今日你若杀了老夫,老夫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 瞳眸怒睁,月凌云手腕一转,作势便要挥落宝剑,却忽闻沈凝暄轻唤道:“大将军,若你此刻怒而杀他,岂不是遂了他的心愿,正好与你扣上一顶滥杀朝廷重臣的帽子?而他则是为国捐躯啊!” 闻言,月凌云眸色一缓! 迎着叶生儒的略显浑浊的眸子,他冷哼一声,转腕将宝剑送回剑鞘,旋步重回沈凝暄身侧。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青儿带着一众宫人,将盛好的酸梅汤,一碗一碗的送到各位朝臣面前,她每每送上一碗,还不忘大声吆喝着:“各位大人,一定渴了吧,这酸梅汤生津解渴,此刻用着最是爽口,皇后娘娘大人大量,对你们以德报怨,你们也莫要硬撑了,赶紧喝些吧!” 青儿的话,直将众人说的一阵汗颜! 听着她的话,沈凝暄不禁唇角轻勾着,一副想笑,却又极力忍着不笑的样子。 本来,她给的东西,人家若是有骨气的话就不会喝。 此刻经青儿如此宣扬,这些人只怕是渴死了,也不会去碰她送的那些酸梅汤!没过多久,青儿的酸梅汤分完,众臣面前分别摆放上一碗酸梅汤,不过,那些酸梅汤,只是在那里摆着,那些朝臣即便渴的嘴唇起了皮,却也只是望汤止渴,谁都不曾也不敢去端起来喝上一口! 看着大家伙一副望酸梅汤止渴的悲苦模样,元妃轻勾了勾诱人的唇瓣,轻笑着抬眸看向沈凝暄,眸色微深道:“皇后娘娘这不是折磨人吗?” “姐姐何出此言?” 转睛迎上元妃明亮妩媚的眸子,沈凝暄眉心微蹙道:“本宫好心好意的让诸位大人解渴,怎地到了姐姐这里,倒成了本宫是故意的?本宫故意什么?难道起好心做好事,以德报怨倒也成了不是了?” 沈凝暄的一句以德报怨,省的元妃不禁轻轻一笑。 轻垂臻首,她轻挑了柳眉,并未提及喝了酸梅汤后众人会是如何,而是微微低头叹道:“有的时候,有不一定就比没有好,这些大人从一开始与皇后娘娘便是对立的关系,他们自然不会喝皇后娘娘给的酸梅汤,不过此刻他们口渴难耐,娘娘却大方的各赐了一碗酸梅汤,这俗语不是说的好么?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今日若他们喝了这酸梅汤,便不能再继续让娘娘自裁,若他们想要坚持自己的意思,便要忍耐着口渴之苦,只看着眼前的酸梅汤,却不能喝上一口……如此一来,娘娘的这碗酸梅汤,对这些大臣而言,便成了常人难忍的折磨了!” 听到元妃所言,沈凝暄明亮的眸子,不禁微微眯起。 浅啜了口酸梅汤,她将汤碗放下,拧眉说道:“虽然本宫失忆了,不过本宫一直都觉得,姐姐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姐姐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听到她的话,元妃心下咯噔一下! 眸光微敛,她微抬眸华,见沈凝暄淡笑着将视线转向了一边,她攥着帕子的左手,不禁轻颤了颤。 她不该多嘴的! 午膳过后,青儿便又与沈凝暄端来了保胎药! 看着药碗里黑糊糊的汤药,沈凝暄眉心微拧了拧,却是一声不吭的将保胎药端起仰头喝下,苦涩的滋味淌过舌尖,瞬间弥散出极苦之味,她面色难看的咂了咂唇,刚要将药碗递回给青儿,却见紧闭了一上午的京城大门,吱呀一声自里面打开一道缝隙。 见状,她端着药碗的手蓦地一顿,眸华闪动间,缓缓眯起了双眼。 她以为,是独孤宸到了。 但是片刻之后,从城门中走出的两人,并非独孤宸,却也是一前一后快速朝着她们所在之处奔来。 这两人,全都身着蓝色太监衣裳,但沈凝暄却从不曾在宫中见过。 就在她凝眉深思之际,却见走在前面的那人,一边向前走着,一边高抬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喊道:“皇上有旨,沈洪涛谋篡叛乱,皇后身其嫡次女,失德失才,难逃罪责,着今日废黜其后位,赐鸠酒一壶,命其自裁以谢天下子民——钦此!” 太监口中圣旨一宣,在场众人神色不一! 叶生儒一方,沾沾自喜,沈凝暄一方,则全都神情剧变。 华盖下,沈凝暄眉头紧蹙,微微眯起的眸渐渐舒展开来,青纱软榻中,夜无殇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擦,微冷的瞳眸中,眸光如电,就连身为局外人的元妃也是一脸怔然! “沈氏,接旨吧!” 就在众人一片怔仲之际,在前宣旨的太监已然行至沈凝暄身前,在他身后紧紧相随的那个小太监也端着一壶鸠酒上前,直至沈凝暄身前,低眉敛目,将手中毒酒高举过头:“奴才奉皇上旨意,送您上路!” 只他一语落,方才还鸦雀无声的城外,顿时一片哗然! 城门下的那些朝臣,一个个交头接耳,好似打了一场大胜仗一般,人人面露喜色,欢欣鼓舞! “皇上怎么可能……” 看着太监手中的圣旨,月凌云脸色黑沉,握着宝剑的手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静静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在阳光照耀下,闪烁则粼粼之光的毒酒,沈凝暄不言不语。沉默片刻后,她的视线,自小太监手里的鸠毒之酒掠过,又停落在另外那名太监手中的明黄色的圣旨上,冷笑着着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 “娘娘!” 青儿面色早已惨白一片,此时既心疼,又心焦,生怕沈凝暄一个支持不住,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皇后娘娘,请!” 见沈凝暄向后退了一步,小太监便立刻向前逼近一步,并将手中端着的鸠酒送到她的面前。 轻蹙了黛眉,冷冷看着眼前的小太监,沈凝暄唇角轻勾着,颤抖着伸手,将托盘上的鸠酒缓缓端起。 “娘娘!” “皇后娘娘!” “丫头!” …… 看着沈凝暄端起毒酒,月凌云、秋若雨和青儿,几乎同时出声喝止。 然,就在他们出声之时,一阵玄风扫过,只在转眼之间,沈凝暄手里的酒盏不见了,小太监手里的酒壶也不见了,紧接着便听青纱软榻里传出一声轻啧之声:“这酒味道不错!” “嘶——” 听到他的话,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血影楼楼主,居然喝了毒酒,还说……味道不错?! 眼睁睁的,看着毒酒落入他手,众人谁都不敢造次,沉寂许久的叶生儒不敢对他如何,却转而对沈凝暄沉声开口道:“沈凝暄,你如今已是废后之躯,难道想要抗旨么?” 微抬双手,拱手高举过头,他不无得意的朗声说道:“皇上圣旨有云,命你自裁以谢天下子民!” 夜无殇眸色一立,转头怒向叶生儒:“老匹夫,你还真是咄咄逼人,想要她的命,爷我现在要了你的狗命!” 随着他一语落地,他身前的两名黑衣人直接飞身而起,朝着叶生儒直逼而去。 “等一下!” 眼看着血影楼的人有恃无恐,叶生儒直接向后退了几步,眸色不定的对沈凝暄说道:“沈凝暄,你当真要抗旨不遵不成?” “本宫说过要抗旨吗?” 潋滟的红唇缓缓勾起,沈凝暄轻笑了笑,悠然转身,行至青纱软榻前,纤白的素手,撩起青纱,只是抬眸之间,便已然望入夜无殇无澜的双瞳之中,她轻挑了挑黛眉,凝着夜无殇手中一滴未动的毒酒,脸上笑痕更深了些:“果真是百毒不侵啊!” “那是!” 夜无殇挑眉,轻笑着将手里的酒壶递了过去:“来,给爷抗个旨瞧瞧,爷保证,今儿没人动得了你!”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深:“真的没人动得了我?” 夜无殇轻笑:“天皇老子来了都不行!” 沈凝暄挑眉,轻问:“天塌下来,你顶着?!” 夜无殇耸肩,无所谓的笑着,妖媚的俊脸上,尽是邪佞之色:“我的背脊,虽然不算挺拔,但是顶那么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 俏脸上的梨涡,是那么美好,沈凝暄的眼底却是一片冷色,随着她一声冷笑,她接过夜无殇手里的酒壶,手臂骤然抬起,然后哐啷一声脆响,将毒酒掷落于脚下的青石路面上…… “你……” 没想到沈凝暄到了这等地步,竟仍会如此,手执圣旨的那名太监,面色陡然一变:“你竟敢违抗圣旨?” “圣旨?” 沈凝暄冷哂一笑,看向手持圣旨的太监,冷若寒霜道:“本宫忘了以前的事情,却不是个傻子,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不是荣海吗?今日来送本宫上路这等子大事儿也合该是他呀,你又是哪颗葱?” 被他如此一问,那太监神情微变,却仍是壮着胆子道:“咱家是新任的天玺宫总管,你不认识咱家,一点都不足为奇!重要的是,你总该认识咱家手里的东西!” “东西?” 知他指的是那道从始至终一直卷着的圣旨,沈凝暄冷笑了笑,上前一步对着那太监伸出手来:“皇上的笔迹,本宫不记得了,本宫手下的丫头却十分熟悉,你将你手里的圣旨拿来,让本宫的丫头瞧瞧,若这圣旨是真,本宫不用你逼,便会自行了断,若圣旨是假……”眸色渐狠,沈凝暄眼中冷冽之色一览无遗:“本宫不只要诛你九族,连你身后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本宫也会挖出来……一片片割了他的肉,拿去喂狗!” 今日在这些欲要置她于死地之人的面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觉得有多意外! 不过,问题是,她不会如了他们的愿! 迎着沈凝暄阴狠的眸,听着她冰冷话语,太监的身子,忍不住轻抖了抖!心惊胆战的后退两步,他对身后众位大臣,和负责戍守城门的官兵吼道:“皇上圣旨已下,废后沈凝暄抗旨不遵,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将她拿下,就地正法!” 那名太监此言一出,叶生儒见有圣旨在,不再畏首畏尾,当即出声,“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说罢,他夺了身边禁军的兵刃,一马当先,直接朝着沈凝暄冲去。 见状,秋若雨和月凌云等人大骇! 然,尚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青纱软榻上青纱一荡,只是转眼之间,他已神出鬼没的挡在叶生儒身前,快如闪电的抬手便是一剑! 一剑封喉!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抢人(6000+精彩必看) 随意披散的长发,在微风中缤纷飞舞。 俊朗无俦的容颜,本该是风华绝代,却因那双冷冽如刀,肆意散发着杀气的瞳眸下,让人不敢直视! 血影楼楼主,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是众臣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颜,自然也在他的狠辣之下,被震慑的不敢轻举妄动!那可是叶太师啊,正一品的大员,就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一剑毙命,他到底有多嚣张?! “连圣旨都不敢示人,到底谁是乱成贼子还不一定呢!”正在众人震惊之余,月凌云冷哼一声,唰的一声抽出宝剑,将长剑直指向天:“誓死保护皇后娘娘!” “誓死保护皇后娘娘!轹” 有他一声高呼,衔命而来的蓝毅首当其冲,负责护送沈凝暄的一众禁军,也都纷纷亮剑,奋声高呼! 人,都有私心。 月凌云自然也有粝! 只不过他的私心,与他对朝廷的忠心并无违背,他求的只是更好的保护好自己所在意的人,是以今次远赴三国峰会的禁军,尽皆他的亲随,人人以他马首视瞻! 他是谁?! 他是燕国的大将军。 强将手下,素来没有弱兵。 此刻,见他与兵士皆都刀剑出鞘,挡在城门前的一众朝臣,也都纷纷变了颜色。但只是片刻,便听一阵不远处马蹄声声,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自三军大营方向,有一队人马奔驰而来,而带兵之人,赫然是叶生儒长子叶征! 按理说,文士之后,也该是文官,但叶生儒之子叶征却是个例外。因他自小多病,叶生儒实在没有办法,便将他送去习武,这也便成就了今日武功高强的他!此前,他一直在涿州带兵,直到不久前方才奉旨返京! 见到叶征,众臣心中大石落地,知今日之事,肯定不会善!只是片刻,叶征便已经带着人马行至众臣身前,乍见父亲尸体,他瞳眸怒睁,直接自马背上跃下,双膝跪地的将叶生儒的尸体抱在怀中,察觉到父亲已死,他双目腥红的抬起头来,怒声喝问:“是谁?!” “是我!” 大丈夫顶天立地,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夜无殇冷哼一声,直接护住沈凝暄,冷眼睇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叶征! “那你就把命留下!”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身为武将的叶征怒瞪着双眼,猛地一挥手,他的手下立即上前,作势便要将月凌云等人团团围住,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直接放下叶生儒的尸体,陡然提剑看似是攻向夜无殇,却是眸光一冷直朝着沈凝暄攻去! 见状,秋若雨等人瞳眸骤缩! “娘娘!” …… 沈凝暄心神一凛,脚下步子一转,直接躲在夜无殇身后,而他则宝剑倏地上扬,直接挡过叶征全力而出的一剑,快速反~攻而去。 “保护好元妃娘娘,诛杀沈家余孽,敢阻拦者一律杀无赦!”夜无殇的剑,且快且狠,电光火石间,有些勉强的躲过夜无殇的快剑,叶征对身后的禁军大吼一声,便与夜无殇战作一团!他身后的禁军,很快便与血影楼的杀手和护送沈凝暄的禁卫军乱战一团,一时间刀光剑影,场面大乱! 在众人进攻与防守之时,元妃却已然顺势退避到安全地带。 “娘娘!” 见有人一再攻向沈凝暄,秋若雨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护佑她,却因乱兵之中,有人执剑刺向青儿,而不得不转身去替青儿格挡。 “秋若雨,不必管我,你保护好青儿!”素手探出,抬脚将身前攻击自己的禁军一脚踹出,沈凝暄瞬时夺了对方的长剑,径直便要迎上禁军刺向自己的剑刃,然……她手中长剑,尚不曾与对方的剑身接触,便忽见一道亮光闪过,方才还攻击自己的人,瞬间便被取了性命! 骤然抬眸,望进一双深邃如海的瞳眸之中,她不禁微微蹙眉。 “你是孕妇,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乖乖躲在我身后就成!”戴着手套的大手十分自然的握住沈凝暄的纤纤玉手,夜无殇即便在这种时候,俊脸上仍旧没有半分的慌乱,直接对沈凝暄邪肆的眨了下左眼,他抬起一剑,扫掉身前数名禁军。 随手,数次有禁军来袭,但每每沈凝暄欲要迎敌,夜无殇的剑便先一步到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自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同时,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和温热感,她的心中不受控制的划过一道暖流。 “喂!发什么呆?” 手上挥剑的动作潇洒飘逸,毫不拖泥带水,回手刺倒一名禁军后,夜无殇眸光蓦地一闪,握着沈凝暄的手微微收紧,哂笑着扬起下颔:“你要等的正主儿来了!” 闻言,沈凝暄抬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看着不远处马背上身着一袭玄色明黄色龙袍的俊逸男子,她眉心蓦地一皱,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是独孤宸! 因为是他,所以当眼前再有人朝着自己袭来之时,她不闪也不避,只是定定的看着马背上的燕国帝王。 “暄儿!” 独孤宸一路赶来,本就面色微白,眼看着自己的禁军,正手持刀剑朝着沈凝暄袭去,他惊呼一声,眸色微变,直接驾马冲上前来,一剑刺中了禁军要害!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士兵,但是此刻却眸光冷冽的抬手对着朝沈凝暄下毒手之人一剑封喉,迎着她情绪莫辨的双眸,他暗自在心中一叹,随即飞身下马,与夜无殇一左一右将沈凝暄护住,然后朝着正奋力厮杀的两方人马大喝一声:“统统给朕住手!” 独孤宸的吼声,声震长虹! 当混战之中的众人看清他的面容,不禁皆是一震,不敢有丝毫迟疑,纷纷停了下来,连带城门下的众位大臣也都纷纷跪下身来,大声高呼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众人跪落一地,听他们高呼万岁,沈凝暄暗暗吁了口气。 感觉到独孤宸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听着他因一路疾驰而来,那急切而火热的呼吸,她轻勾着唇角,心中那根紧绷的心弦,终是松了下来。 虽然有些晚,但他终究来了。 她本就知道,那道圣旨和毒酒,一定不是出自他手。 而她,终是赌赢了! “此刻你们背着朕逼朕的皇后自裁,还有什么脸参见于朕?你们……”低沉而盛怒的声音自独孤宸口中迸发而出,他冰冷的目光,掠过地上叶生儒的尸体,旋即抬剑直指众臣,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全都该死!” 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众人无不胆寒。 唯有叶征在静窒片刻之后,硬着头皮沉声说道:“皇上,沈洪涛投靠齐氏一族,谋篡我燕国江山,您怎可再容他的儿女执掌后宫?” “闭嘴!” 幽暗的瞳眸之中,厉光一闪而过,独孤宸冷声斥道:“两年前,沈洪涛便已然与皇后断绝关系,今日他投靠齐氏一族,朕来日必取他性命,但是叶征你,你父亲仗着是朕的恩师,鼓动重臣在此意欲逼死皇后,意图害死朕的皇嗣,而你更是私自带兵,充当刽子手,着实可恶可恨!这笔帐朕不会就这么算了!” “皇上……” 凝着独孤宸冷若冰山的俊脸,意识到大祸临头,叶征脸色微微沉下,知今日之事不会善了,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早已没了气息的父亲身上,却是眸光一敛,转头看向独孤宸身边的沈凝暄,孤注一掷喊道:“请皇上以天下为重,赐死沈凝暄,若有她在后宫一日,在天下众心难平啊!” 听叶征此言,众人亦知,若今日沈凝暄不死,他们必然性命不保!是以,紧随叶征之后,众人便也垂眸拱手,对独孤宸齐声高喊道:“请皇上以天下为重,赐死沈凝暄!” 他们一语落时,他们身后的禁军,同时疾声高呼,声势震天! 虽然,沈凝暄已然料到独孤宸若想保全自己,必然会面临如此情形。但是此刻真正面对时,看着独孤宸被自己的臣子所逼迫一定要赐死她,她的心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般,总是皱巴巴的,不是太舒服。出乎她意料的,独孤宸并不曾有过丝毫犹豫,便开口沉声喝道:“今日,朕在此起誓!只要朕一日在位,她沈凝暄便是朕唯一的皇后!只要朕尚有一口气在,就没人可以……让她比朕先死!任何人……都休想!”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暗,心中滋味莫名! 以前,若是在江山和她之间,他的态度也如此坚决,那么如今,他和她又岂会落到如此地步?! 眸华低垂,低眸看了她一眼,却只瞥见她的侧脸,独孤宸握着宝剑的手,微微抬起,直指着在场所有人,“全都给朕让开!” “皇上!” 听了独孤宸的话,叶征冰冷的眼底尽是不甘之色! 帝王之情,从来最是薄情,燕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让哪位帝王,只与她一人为后,并护佑她一生!但此刻,他们的皇帝,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立下如此重誓! 如此,今日若沈凝暄活着,则势必荣宠不衰,到那个时候,他们今日任务未曾完成,如太后根本不会出手护他,已然没了父亲支撑的叶家还有他势必只会有一个结局……心中思绪至此,他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深凝着沈凝暄平凡却淡然无波的面庞,他不禁心生寒意,浑身上下从头凉到脚! 今日,她必须得死! 如此,最后如太后才会依着承诺,保全他们叶家! “皇上……” 神态恭谨的唤着独孤宸的名,叶征艰难抬步,面色冷峻的一步一步上前。 独孤宸见状,面容越发冷峻,目光森冷的注视着他。 数步之后,终是在独孤宸和沈凝暄面前站定,叶征视线微转,细细打量着沈凝暄。 见叶征紧盯着自己,独孤宸凤眸微眯,沈凝暄则脸色亦是微微一沉。 “妖女祸国啊!” 只忽然之间,叶征眸色一狠,手中剑如闪电,直刺向沈凝暄。 “娘娘!” 在青儿的一声惊叫之中,沈凝暄眸光剧闪,只闻噗的一声,便有利刃刺入皮肉的响声传来,殷红的鲜血溅了她一身。 扑面而来的腥热之气,让沈凝暄眸色微微睁大,看着眼前的一脸愤恨,却将眼睛瞪的滚圆的叶征,沈凝暄顿觉胸腹间热浪翻滚,旋即呼吸一窒,急忙抬手捂上自己的嘴,偏头呕吐起来。 “朕说过,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她比朕先死!”目光冷凝的注视着双眼瞪得滚圆的叶征,独孤宸声音冰冷的低叹一声,缓缓的将自己手中的宝剑,自叶征身上抽离…… “皇……皇上……” 噗的一声,口中喷出鲜血,随着独孤宸手中长剑抽离,叶征的身子缓缓倒下。 枉他武功高强,却从不曾想竟会是今日这般死法! 他,死的不甘啊! “将军!” 随着叶征倒地,众多跟随叶征的将士顿时悲痛出声。 “任何人……都别再试图挑战朕的底线!” 声音无温,脸上的表情,亦没有一丝温度,独孤宸将手中长剑垂落,任那剑端的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他眸色阴冷的扫过众人,转身对枭青沉声命令道:“传朕旨意,今日但凡闹事之臣,悉数革职查办,禁军亦同,全天下之人,但凡与皇后为敌者,亦同!” 语落,他长长的在心中出了口气,转过身来,见沈凝暄仍旧在吐着,他的整颗心瞬间都被揪起,痛的一颤一颤的:“暄儿,没事吧?” “没事!” 到底止了吐,唇齿间尽是酸酸涩涩的味道,沈凝暄伸出手来,轻轻挥了挥,却不期独孤宸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纤手。 身形微微一怔,沈凝暄转过身来,看着独孤宸紧握着自己的手,而微微皱眉。 “走吧,我们回宫!” 握紧了沈凝暄的手,独孤宸抬步便要带她进京。 可,他才带着沈凝暄向前一步,却见沈凝暄身形一晃,整个人瞬间后移,于下一刻被夜无殇拉入怀中! 手中的空荡感,迅速蔓延到心底,独孤宸顿足,微转过身。 看着夜无殇紧握着沈凝暄的手将她带入怀中,他神情倏地一冷,眸色阴沉道:“夜无殇!” “是我!我以为皇上贵人多忘事,不认得我了呢!”即便是面对独孤宸,却仍旧是放荡、轻佻,没有一丝一毫的拘谨与改变,夜无殇定定的凝着独孤宸,身上没了往时戾气,比之阳光都要灿烂。 “放开她!” 低眸看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迎视着夜无殇漫不经心的笑容,周身都泛起冷意: 闻言,夜无殇浅浅勾唇,语气轻松不羁:“我若说不放呢?” “找死!” 咬牙道出两字,独孤宸手中宝剑骤起。 夜无殇见状,眸光冷漠一动,却是哂然一笑间,直接将沈凝暄带到身后,扬起便挡住了独孤宸重达千钧的一剑! “锵——” 刺耳的利刃交接声传来,明显感觉到夜无殇的身形顿了下,沈凝暄刚要借机挣脱他大手的禁锢,却在瞥见他蓦然直起的背脊时,心下微微一颤,连带着面色也跟着变了! 俊眉紧皱,陡地用力将独孤宸的剑挡回,夜无殇暗沉一口气,在沈凝暄微微怔仲之时,伸手圈住她仍旧盈盈一握的腰肢,带她飞身跃上月凌云的战马! “独孤宸!” 不动声色的让沈凝暄侧坐在自己身前,夜无殇伸手握住马绳,语气清冷道:“今日如太后的这出逼宫,你看在眼里,你以为你杀几个替死鬼,我就会把人交给你?” “夜无殇!” 眼看着夜无殇带着沈凝暄上了马,独孤宸面色黑的简直一塌糊涂,疾步前行,他一边朝着马匹走近,一边沉声说道:“你敢抢朕的人试试!休要逼真清剿了你的血影楼!” “我好怕啊!” 直接勒紧了马绳,夜无殇俊美的脸上,渲染着炫目的自信,转身调笑着问着自己的手下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 随着夜无殇的问话,血影楼的杀手们,纷纷露出嗜血的笑容。 “乖乖,你们不怕也要等着皇上镇~压了齐氏一族才有精力来清剿我们啊!”唇畔有些讥笑的勾起,夜无殇回转过头,朝着即将近身的独孤宸撩人一笑,“独孤宸,人我先带走,除非如太后亲自出面,否则这人我就留下当楼主夫人了!” 语落,就在独孤宸距离马匹一步之遥时,他忽然将马匹调转过身,而后用力将沈凝暄拥住,双腿夹紧马肚,侧面朝着郊外方向狂奔而去。 “夜无殇!” 被夜无殇嚣张的态度气到跳脚,更因沈凝暄被他当着众臣的面抢走而气急败坏,独孤宸的脸色阴沉如冰,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盛怒之余的声音,紧绷到了极点! 不用回头,也已猜到独孤宸难看的脸色,夜无殇坏坏一笑,再一次用力夹了马肚! 秋风,拂面而来。 尽量将沈凝暄抱的紧一些,借此来缓解马匹前行的颠簸,夜无殇许久听不到她的声音,不禁轻皱了皱眉宇,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往:“今儿是怎么了?安静的有些吓人啊!你也不问问,爷要带你去哪儿!” “去哪儿?” 从方才到现在,沈凝暄一直都在回想着夜无殇挺直的背影,如今听到他的话,她心弦微微颤动着,忍不住回头仰望着他俊美的脸庞。 “看什么?”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沈凝暄的额际,夜无殇轻蹙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副慵懒模样:“好看吗?” 凝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沈凝暄的大脑,忽然之间陷入一片空白。 她怎么……到现在才觉得?! 是因为他的处处做对,所以忽略了吗?! 耳边风声犹在,他温热的气息是那么真实,可她却忽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一个美好的,只有他们的,永远都不想要醒来的梦! 只一瞬间,她心中积压许久的情感,汹涌而上,直冲她的脑海,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无论如何,却再也止不住! 喜极而泣的泪,不停的自眼角滚落,她将自己的眼泪,悉数蹭在他的前襟,嗡声嗡气的问道:“娘娘我见过的俊美男子多着呢,且不说独孤宸,就算是北堂凌的容貌,也与你不相上下,你少在我这里自大自恋的,恶不恶心?!” “切!你应该觉得荣幸!” 夜无殇痞痞一笑,凑上前来,在沈凝暄耳边呵气:“爷只恶心你一个!” “呸!” 沈凝暄轻皱了眉,用力拍了下他紧搂着自己腰肢的大手:“死开!” “你还真是粗鲁,独孤萧逸怎么就会鬼迷心窍非你不可了?”嘴上虽然不满,不过笑看着沈凝暄娥眉轻皱的恼怒模样,夜无殇的心情看上去很好,不冷不淡的损她两句,他仍旧紧搂着她的腰,薄唇微抿了下,眸深如海,语气郑重:“乖啦,别乱动,我们先找个地方歇着,等如太后来了,你还得好好演戏呢!”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订阅,为小夜夜和小宸子求赏~~~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6000+精彩必看) 夜无殇的话,让沈凝暄轻皱的眉头蓦地转身,不曾去呵斥他紧搂着自己的大手,她抬起头来,璀璨深邃的眼中是令人难以忽视的光芒! “想问我如何知道你要演戏?” 薄唇邪肆轻勾,夜无殇将收紧缰绳,将速度降下来,脸上的笑,讳莫如深:“外人也许不知,但是血影楼却有这世上最机密的存档,宫中的雍容端庄的皇后娘娘是假,边关时的沈凝暄不拘小节不假,但却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血影楼的楼主,只要沈凝暄不愿,我根本就不可能在辇车中安然度日!”言语至此,夜无殇眸光微闪了闪,状似随意的接着说道:“无论是你做给如太后看的,还是信极了独孤萧逸的亲笔信,总之……哪一样都证明,你并没有失去记忆!”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敛。 说实在话,当初让夜无殇雀占鸠巢随辇同行,沈凝暄是有过考量的轹。 也许,在世人眼里,与一个大男人同行,是极为避讳的,尤其她还是一国之母的身份,但是她知道,自己与夜无殇同辇的消息,绝对不会传到外人耳朵里,但是如太后却是一定会知道的。 在如太后眼里,她爱惨了独孤萧逸。 倘若不是真的失忆,她绝对不会在独孤萧逸尸骨未寒之时,随随便便与任何人同辇粢! 她想,如太后如今该早已知道,她在边关时的所作所为了,是以……她是故意随了夜无殇的心思,却从来不想,他会是谁,更不会知道,他到底有多么了解自己! 心思,如此转了又转,沈凝暄却是莞尔一笑:“夜楼主心思细腻,本宫甘拜下风,连夜楼主都骗不过,看来本宫的演技还不够火候,只怕难以骗过如太后了!” “骗不过大不了不骗就是!” 低垂眼睑,直直望进沈凝暄幽深的瞳眸,夜无殇抬起头来,目光悠远的望着前往隐入云霄的山峦,志得意满道:“你假装失忆,是想给自己创造有利的条件,不过现在有爷肯帮你,你便有立于不败之地的条件,犯不着继续假装!” “俗语有云,防不胜防!” 沈凝暄眸光一缓,眼底颇有深意的看着夜无殇:“独孤宸让我佯装失忆,便是因为没有万全的把握保护我的安全,身为帝王的他都不能,你又如何护我?” 面对沈凝暄的问话,夜无殇静默片刻,笑的兴味而无赖:“独孤宸没有完全把握,那是他还要顾他的江山,而我……我以后会住在你的凤仪宫里!” “住在凤仪宫?” 淡淡拧眉,深凝着夜无殇俊美绝伦的侧脸,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上扬,眼底碎星闪闪:“你不是说,只护本宫周全吗?现在怎地又改变主意要帮本宫了?” “嗯……” 深凝着怀中女子,夜无殇眸色微深,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虽然你不怎么可爱,不过爷发现,爷喜欢上你了!” “呵……” 迎着夜无殇深幽的瞳眸,沈凝暄眼底一抹水光一闪而过,微微敛眸,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极好,她轻嗤一声,冷冷说道:“夜无殇,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莫要忘了,一路上是谁提醒本宫,他喜欢可爱的女人!” 闻言,夜无殇轻飘的视线,落在沈凝暄脸上,伸手从胸前掏出一块玉佩,“你若没有失忆,便该认得这块玉佩!” 看着夜无殇手里的玉佩,沈凝暄眼前一亮,旋即心中一震,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熟悉又陌生的妖异男子,启唇许久方才出声:“你是……那个人?” 夜无殇受伤的这块玉佩,色泽圆润,是多年前她姑母送给她的生辰之礼,可是后来她却将玉佩拿去救人了……那时候,在边关的她时常和月凌儿一起偷跑出府,却不想在一日晚归之时,误打误撞在山上救了一位身受重伤的公子,那时候她刚拜了鬼婆为师,却因年岁尚小,凌儿又一直说她爱管闲事,便只简单与那公子包扎了伤口,便将玉佩给了他,让身无分文的他去拿着玉佩求医……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块玉佩了,却不想…… “是爷!” 接收到沈凝暄的震惊,夜无殇不以为然的撩唇一笑,“数年前,爷在边关被人追杀,是你救了爷!” “是吗?” 深凝着夜无殇淡蓝的眸华,沈凝暄心中似是惊起了惊涛骇浪,思绪翻滚,疑惑一个接着一个。 他若是当年那个人,那么……有些事情,便要从头开始理清头绪了。 可是,她越是想要理清,思绪便越乱,总是无法抓到头绪。 “喂!” 看着沈凝暄变幻莫测的神情,夜无殇悠悠一笑:“你是爷的救命恩人,合该高兴才是,何以这般模样?” 闻言,沈凝暄回过身来。 怔怔抬眸,看着眼前俊逸如妖孽般的男子,她微敛了思绪! 没关系,以后她和他,有的是时间清算。 现在,既然他以夜无殇的身份回来,那么此刻她便将他视作夜无殇。 如此,他会安全一些! 不过…… 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 思绪至此,她眸光深沉如水道:“夜无殇,即便本宫救过你又如何?本宫曾经是齐王府的王妃,如今又是燕国的皇后,但凡跟本宫有关系的男人,不是死的惨烈,就是生不如死,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见仁见智!” 夜无殇不羁一笑,挑眉轻叹:“不是有句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你就做鬼去吧!” 嘴上虽然狠毒,但是唇角却微微翘起,沈凝暄作势转身向前,瞬时五指并拢,用力拍打在夜无殇的胸口。 “哼——” 闷哼一声,夜无殇紧皱了眉,脸色微微变白。 沈凝暄见状,心下蓦地一惊,纤手在空中僵了僵,便又轻轻落在他的胸口,下意识的摸索起来。 他,受伤了吗?! 原本置于她腰间的手蓦地抬起,握住狠辣非常的那只小手,夜无殇一脸不赞同的勾了勾唇,眼底魅惑非常:“女人,别乱摸,否则后果自负!” 闻言,沈凝暄面色微微发热! 用力一挣,却挣不开他的手,她再次抬眸,直直望进魅惑含笑的双眸之中。 原本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如今嚣张狂妄,邪气凛然!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深深的,凝视着那抹华蓝中所倒映着的自己,沈凝暄的心弦,似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用力的拨弄了下,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她莹白的纤手,缓缓抬起,朝着夜无殇的俊脸探去。 就在沈凝暄的手,即将触碰到夜无殇的俊脸时,他轻轻抬手,握住她纤细的皓腕,微眯了双眼,玩世不恭道:“别急,等你真真正正成了爷的女人,这张脸随便你揉捏!” 甚少听到眼前男子说出如此随意的话,却在一路上面对这张脸的时候已经习以为常,眼下凝着他孟~浪的言语,沈凝暄的手臂微微一僵,嘴角轻轻抽搐,她最后轻扯了嘴角,心思暗沉的抽回自己的手,转身看向前方:“夜无殇,你还能再下流一些么?” 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夜无殇的脸上,难得露出温润一笑,“爷的下流,也只对你一个!” 闻言,沈凝暄明明是该气的,然眼里的泪水,却在眼眶里缓缓的打着转,静默片刻后,她嘴角却扬起一抹极为灿烂的弧度,缓缓的笑了:“你该庆幸,如今本宫缺少可以利用的棋子,否则决计不会将你留在身边!你现在……与其在这里说这些不要脸的话,倒不如想一想,回宫之后如何才能留在凤仪宫,以你的身份,想要留在宫里,莫说如太后不同意,连独孤宸也不会同意,啊……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行自宫,做本宫身边的首领太监!” “你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心!” 沈凝暄平静的容颜,夜无殇淡淡的神色之中,依稀藏着一抹似笑非笑:“不过这个法子可以考虑!” 闻言,沈凝暄忍不住心下微暖。 毫不吝啬的,又是展颜一笑,她嘲讽道:“愚人!” 她从来骂他愚人蠢人痴人,每一次都伴着深深的心疼,但是这一次却是无以言语的欣悦! 从先皇的废太子,到可与独孤宸比肩的一字并肩王,再到现在的血影楼楼主,她不确定身后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个身份,多少个秘密,虽然恼怒于他的隐瞒,但是却依旧庆幸! 庆幸,他还活着! 如此,哪怕在他道出身份之前,让她装作一切都不知,她也甘之如饴! “爷是大智若愚!” 夜无殇轻勾了薄唇,不容拒绝的将沈凝暄拥入怀中, 静静的,没有再说一句话,沈凝暄靠在他怀里,缓缓闭上双眼,任他带着自己越走越远! 身后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熟悉,让她隐隐又有了想哭的冲动,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落泪了,可是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坚强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脆弱。 想到他总是佝偻的背脊,沈凝暄想……他身上,该是有伤的吧?! 试想,那么高的断崖掉下去,即便最后落入水中,也该是去掉半条命的,再加上那足以夺人性命的瘴气……他今日能够活着,那两日到底又经历了怎样的痛不欲生?! 想来,上天是看她和她腹中骨肉太可怜,才想要垂怜她们吧?! 此时此刻,依偎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中,她比任何人都想逃离皇宫,逃离京城,逃离这里的一切,但是她不能,因为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提醒着她,只要他们还活着,如太后便不会放过他们! 独孤萧逸的身份,就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一直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根本无从逃离! 既是如此,那边斗吧! 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由她来斗。 然后……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路,在前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官道旁的树木和农田不复再见,他们竟然来到了一座悬崖之上,前方无路可走,身下的马儿也终是缓缓慢了下来。 将缰绳收紧,夜无殇垂眸看向怀中女子,却不想一向戒心十足的她,竟然睡着了。 知她最近身子不好,一直嗜睡,今日折腾了一日,定是十分困乏了,他的眸光,倏地变得格外柔软。 轻皱了皱漂亮的眉宇,他眺望着眼前大好河山,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紧拥着她的手臂,稍稍放松,想要让她睡的舒服一些,他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格外温柔的轻吻的她的鬓角,深情自责道:“小暄儿,对不起!” 闻言,沈凝暄眼睫微微轻颤了颤。 “若是可以,这世上我唯一不想欺骗的人,便是你!”声音低沉厚重,夜无殇低眉凝望着他,深邃的眸海之中,是深深的怜惜和无奈:“现在这样,对你对我还有……我们的孩子,都是好的!” 眸光温柔,且深邃,夜无殇弯唇而笑,忍不住俯身吻上她的唇,深情款款模样,令人动容:“我知道,你知道真相之后,一定会气我,但是有些事情,出乎你我的预料,我现在只能选择如此……不过,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一定负荆请罪,到时候你要打要罚,我一定没有半句怨言!” 话,说到最后,夜无殇的俊脸,已然温柔的快要泌出水来。 依依不舍的离开沈凝暄的唇,他气息不稳轻咳一声,却于瞬间紧皱了下眉宇,连忙伸手取了一方巾帕捂在嘴上,许久之后,垂眸看着巾帕上的点点殷红,他眸色一暗,俊脸之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苦涩…… ————作品———— 彼时,长寿宫中。 大殿外,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朝臣,请求如太后出面为叶征父子主持公道。 大殿内,如太后一袭深蓝色的金丝凤凰袍,端庄大气,正面色凝重的紧盯着身前的独孤宸,保养得宜的脸庞上,尽是失望之色:“叶家父子,为我燕国朝廷鞠躬尽瘁,却不想最后竟死在自己主子手里,皇帝……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母后也让儿臣失望了!” 淡淡抬眸,看着自己的母后,独孤宸微冷的瞳眸中,亦尽皆失望之色:“儿臣以为,在得知暄儿失忆和有了身孕之后,母后会接纳她,却不想今日她才回京一日,您便给了儿臣和她一份大礼!” 闻言,如太后面色微变! 静静的,迎视着独孤宸灼灼的目光,如太后声音微冷:“皇帝,你可知道,她若回到宫中,宫中也许将从此再无安宁之日了!” “儿臣喜欢她,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定定的,与如太后四目相对,独孤宸眸光微冷道:“倘若母后想要安宁,大不了儿臣将后宫里的妃嫔,全都送出去,如此这宫里只有她一个,想要不安宁都不成!” “荒唐!” 猛地,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盏震的轻轻晃动,如太后气极之下,却强忍着心中怒火,缓缓瞌上双眸,自缓缓逸出一声轻叹:“孩子,这江山是你的,天下的女人千千万万,也全都是你的,你何必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 “任弱水三千,儿臣只取一瓢饮!” 声音冷淡的看着自己的母后,独孤宸沉声问道:“母后,我只要她!” 如太后黛眉紧皱,用力闭上双眼,声音也跟着沉下:“若哀家说,她必须要死呢?” 闻言,独孤宸心神一颤! 眸色微敛,他深深凝着自己的兄长:“母后可还记得,当初你将圣丹交到儿臣手中之时,说过什么?” 闻言,如太后眸色睁开,却很快便半眯而起。 独孤宸见状,冷然笑道:“母后当时说过,只要她服下圣丹,便会忘了过去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她还是儿臣的,可是现在呢?现在她服下了圣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母后却又为何出尔反尔,非要置他于死地才肯善罢甘休!” “皇帝!” 静静凝视着独孤宸,轻声叹道:“哀家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母后!” 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独孤宸迎向如太后的视线,眉心之处几乎皱成川字:“儿臣在这里只跟你说最后一次,如今儿臣只要她,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日后燕国的国事,儿臣今生定会永不插手!” “胡闹!” 听得出独孤宸口中的坚决之意,如太后径自起身,刚要出声训斥,却在睇见独孤宸前所未有的冰冷神色后,不禁面色一凝,浑身颤抖着冷声嗔道:“你可知道,现在齐氏一族已然起兵?她现在怀着齐王的孩子,你让哀家如何接受?皇上,你可曾想过,你今日如此一意孤行,有朝一日便有可能被自己亲手养大的一头狼将匕首***你的心脏!” “那是朕的孩子!” 看着眼前浑身颤抖的如太后,独孤宸眸光剧闪,却还是斩钉截铁道:“若母后执意要对她们母子下手,那才是在儿臣的心脏插上了一把刀!” 闻言,如太后身形一颤,整个人跌坐在玉座之上。 她算是看明白了。 她的儿子,现在是鬼迷了心窍,铁了心要留下那个女人! “母后!” 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空气,独孤宸漆黑如墨的眸,冷冷的看着如太后:“儿臣这一生,什么事情都听您的,但是唯有这件事情,儿臣不会听您的,今日之事儿臣不会再继续追究,但是明日一早,儿臣便会接她回宫,儿臣希望在那个时候,可以在宫门前,看到母后的身影!” 语落,不等如太后开口,独孤宸冷峻的神情微微一敛,双手背负身后,沉着俊脸转身向外走去。 定定的,看着独孤宸离去的背影,如太后心中思绪深沉。 长长的,在心中出了口气,她深幽的瞳眸中,不禁泛起一抹冷戾! 半晌儿,她悠悠抬眸,看着身边的崔姑姑:“元妃和素妃可都回宫了?” “是!” 崔姑姑应声,轻恭了恭身子。 “很好!” 温雅慈爱的笑,缓缓挂在嘴角,如太后施施然端起一盏茶:“去传元妃和素妃两人,哀家有话要吩咐她们!” 好! 你不是让她进宫吗? 那么,哀家就让她在这宫里香消玉殒! 在这深宫之中,哀家不动她,并不代表别人不动她! 想跟哀家斗,她还太嫩了! ———— 山崖上,微风徐徐,山景秀美。 马背之上,沈凝暄与夜无殇身影绰绰,紧密相拥,似是一幅完美的画卷! 这种没有别人的时光,是宁谧的,是美好的,亦是夜无殇求之不得的。 是以,他拥着沈凝暄坐了许久,直到日落西山时,看着落日的美景,和那火烧的云霞,他才依依不舍的轻叹口气,解开沈凝暄的睡穴,然后勒紧缰绳,调转马头,让马儿慢悠悠的朝着山下走去。 “天黑了吗……” 紧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睡眼,沈凝暄看了眼天色,不禁蹙眉笑道:“我怎么睡了那么久?” “谁知道呢?跟懒猪一样!”毫不吝啬的发挥着毒舌的功力,夜无殇见沈凝暄眉头蹙的更紧,含笑扬了扬下颔,笑吟吟的凝向远方:“吆喝,比想像的来的要早啊!” ps:六千三百多字送到哈,好吧,无殇和逸,是一个人,身份后面开解,谢谢大家的荷包和留言,爱你们~~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洗脚(精彩必看) 夕阳下,漫天的秋色,渲染上黄昏的迷黄,将山坡上傲然坐于马背上的独孤宸,映衬俊美绝伦,仿佛画中之人。 远远的,看着夕阳下,沈凝暄与夜无殇相互偎依的情景,他紧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一路赶来时,那颗雀跃的心,似是被人当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间冰凉。 笑看着山坡上风华绝代的俊美男子,不用近看也知他脸色难看的紧,夜无殇微翘着唇角,似笑非笑的俯身在沈凝暄身边问道:“你猜,如今独孤宸有没有把如太后摆平?”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抬,直接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毕竟,那是独孤宸的母后,生他养他之人轹。 他若是能摆平如太后,他们又何苦有之前的那些艰难险阻! “暄儿!” 眼看着夜无殇肆无忌惮的俯身在沈凝暄耳边说着什么,独孤宸的双眸不禁危险眯起,直接将马鞭抽打在马臀上,他驾马朝着两人快速奔去粽。 “皇上!” 唇角的笑,放荡不羁的,有种欠扁的感觉,夜无殇笑吟吟的凝着由远及近的独孤宸,轻声问道:“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可是意味着如太后那边已然说通了?” “哼!” 冷冷的视线,从夜无殇欠扁的妖媚容颜上一扫而过,独孤宸直接将他无视,而后翻身下马,微仰着头看向夜无殇身前的沈凝暄,朝她缓缓伸出手来:“暄儿,如今天色已晚,索性前面有民居,我们在那里可借宿一晚,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回宫!” 闻言,沈凝暄淡淡垂眸,未曾将手放到独孤宸的手里,她动作轻盈的从马背上下来,在独孤宸身前站定后,这才转头看着他,:“今日在城外发生了那么多事,朝中重臣必然会过问,皇上都处理好了吗?” “就是!”夜无殇微微一笑,也跟着翻身下马,直接站在沈凝暄身后,十分乖张的笑看着独孤宸:“若是赶明儿个回宫之后,又有些臣子嚷着让皇后娘娘自戕,爷可不准她回去!” “夜无殇!” 出口的声音,冷若寒霜一般,独孤宸冷凝着眼前天不怕地不怕,一向心狠手辣却不按牌理出牌的俊逸男子,讥笑问道:“以前朕请你帮忙,你都不乐意,又从何时变得爱多管闲事了?” “你管我!” 俊美轻挑,夜无殇邪肆一笑,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将身边的帝王放在眼里。 见他如此,独孤宸的脸色,不禁蓦地便是一沉。 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沈凝暄轻拧了下眉头,不悦出声:“我说一国之君还有一楼之主,你们走是不走?再不走天就该黑了!”语落,不再多看两人一眼,她直接抬腿,徒步顺着山路往下。 见状,独孤宸眉宇一皱,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头也不回的离去,他眸色一沉,快步便追了上去,就在即将追上沈凝暄的脚步时,他还不忘回答着她方才的问题:“你放心,母后现在已经答应我的要求,明日只要你回宫,她必不会为难你,至于那些朝臣,有叶家父子的前车之鉴,母后又不过问,他们自然知难而退!” 听他此言,沈凝暄不禁缄默不语。 身后,牵着骏马追上的夜无殇声音优雅道:“当初如太后可答应过皇上,不杀齐王?可是最后呢?” 闻言,沈凝暄脚步微顿,独孤宸的眼神则冷冽如刀一般,射向夜无殇姣好的面庞。 “呵呵……” 对于独孤宸的威慑,丝毫不惧的回以淡淡一笑,夜无殇满眼挑衅的对独孤宸说道:“我只是要提醒皇后娘娘,待她回宫之后千万要记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他此言一落,独孤宸的脸色,蓦地阴云密布! 见状,夜无殇轻笑:“爷说的是实话,看样子皇上最听不得别人说实话!” “夜无殇!” 咬牙切齿的喊出三字,独孤宸眼神冰冷,直勾勾的注视着眼前一而再挑战自己底线的男子。 方才,当着朝臣的面,他从他手里抢人,此刻又明摆着在这里挑拨离间,他如此作为,根本就是在挑战他身为帝王的权威,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可是,该死的是,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让他无法反驳。 而他的身手和他身后的势力更是神出鬼没,让他觉得头疼! 回过头来,将两人一冷一笑,正四目相对,眼神碰撞之余,似有火花四溅,沈凝暄心中顿觉好笑。忍俊不禁的撇了撇嘴,她一脸沉静的转身朝着半山腰望去,果然见到了独孤宸所说的几间民房…… ————作品———— 是夜,月色撩人。 独孤宸却心情不佳。 原本,他要带着沈凝暄,以夫妻之名,只道是出门游玩,一时太晚迷了路,投宿于一户民宿,可夜无殇却偏偏与他做对,愣是要跟他们住在一起,就如现在,他命人用极好的报酬,换来一顿丰盛的晚膳,可木桌前正在大快朵颐的,却是他夜大爷! 沈凝暄一直都知道,独孤萧逸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此刻看着身边食之无味的独孤宸,再看夜无殇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她不禁微蹙了蹙眉心。 这家伙,未免太过肆无忌惮了! 不过以前的他,总是温文尔雅,即便是使坏整人,也都笑吟吟的,虽比不得他现在乖张邪佞,却也异曲同工,如仔细分辨,也许这就是他的本性也不一定! 就是不知,倘若她与独孤宸亲近,他又会是何反应?! 山里的日子,平淡如水。 主家在用过晚膳之后,又闲话家常片刻,便纷纷起身回屋睡了。 而沈凝暄则住进了西边的一间配房。 至于独孤宸和夜无殇,这两人从用完晚膳开始,便又开始较起劲儿来,原因配房只有一件,独孤宸以帝王之尊想要与沈凝暄同宿,而夜无殇则同样以保护之命硬赖在屋里不走。 如此一来二往,两人明争暗斗,始终不分高下。 这不,眼看着夜无殇嘴里衔着一棵小草,躺在土炕上百无聊赖的晃着二郎腿,独孤宸便让沈凝暄坐在土炕上,然后神情温润道:“你在这儿等我!” “你要去哪儿?”见独孤宸转身向外走,不知他要干什么,沈凝暄轻蹙了蹙眉,不禁出声问道。 闻声,独孤宸轻笑了笑,道:“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语落,他笑着转身,便出了屋子。 见状,沈凝暄不禁黛眉蹙的更紧了些,边上,夜无殇见她始终看着房门方向,不禁讪讪出声:“皇后娘娘,皇上现在无事献殷勤,定是……” 闻言,沈凝暄想到独孤萧逸以往的那些生怕他不在,她又跟独孤宸旧情复燃的小心思,不禁眸色微转。 “如今本宫身怀有孕,必要皇上庇佑,他对本宫好,本宫自然欣然接受,这女人啊,其实心思很简单,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谁对她好,她就会想要去依赖谁……”静静的,看了夜无殇一眼,她轻挑了挑黛眉说道:“夜楼主,你说对不对?” “……” 因沈凝暄的话,夜无殇脸上的神情,瞬间正经了许多,抬起头来,看着沈凝暄清秀的侧脸,和她垂眸抚着小腹的沉静模样,他紧皱了下浓眉,不悦嘟囔道:“爷我也对你很好,你怎么不想依靠我?” 沈凝暄微微一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我要回的是皇宫,你再厉害,在宫中也比不得皇上管用!”淡淡的,斜睇夜无殇一眼,气死他不偿命的又笑了笑,她轻叹一声:“我现在只知道,在宫中谁最大!” 闻言,夜无殇阴恻恻道:“皇后娘娘,你可是忘了,那皇宫之中,还有比皇上更大的太后娘娘!” “那又如何?” 沈凝暄挑眉,不以为然道:“太后娘娘固然厉害,不过她最亲最疼的,却还是皇上,只要皇上的心向着本宫,太后的心里就一定不会好受!” 现在,沈凝暄比任何人都清楚,独孤宸是她对付如太后最好的一张王牌!而他,如今也如当初的独孤萧逸和后来的北堂凌一样,乐意让他利用! “你……” 皱眉深看沈凝暄一眼,夜无殇暗叹口气,放眼看向门外,便也不再说话。 时候不长,独孤宸去而复返,在他手里竟端着一只水盆。 见他端着水盆进来,沈凝暄不禁微微一愕,面露讶然,而夜无殇则嘴角轻抽了抽,最终却是眸色一暗,复又邪肆的笑了。 “等急了吧……”唇角微翘着,将水盆放在沈凝暄脚下,独孤宸含笑抬眸,眸色温润,且充满宠溺:“这些时日,你一路舟车劳顿,定是十分辛苦的,睡前泡泡脚,有益于身体康健!” “呃……” 一时间,只怔怔的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独孤宸,沈凝暄心中心潮澎湃! 他是皇上啊! 是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可此刻,他却要,却要……为她洗脚! 还是当着…… 微转过头,见夜无殇眸色深沉的凝视着独孤宸面前的那只水盆,不知在想着什么,她不禁心弦微微一动! 就在她恍然之间,独孤宸已然动手脱了她的鞋袜。 “喂!” 黛眉紧紧蹙起,沈凝暄动了动被独孤宸握住脚踝的腿,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那厮已经小心翼翼的将她柔白如雪的玉足浸泡于水盆之中,仔细却有些笨拙的与她搓洗起来。 轰隆一声! 水中的热度,似是瞬间充斥进沈凝暄的全身,让她脑海中隆隆作响,整张脸似是要燃烧了起来。 土炕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夜无殇眸色剧烈一闪,却是很快将头转向一边。 抬眸看向沈凝暄,见她正怔怔的看着自己,独孤宸微微一笑,低声戏谑道:“很惊讶?其实撇去一切不说,没了江山的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只想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好!” “独孤宸!” 深吸口气,沈凝暄紧皱了黛眉,将心中迟迟不散的温热感觉压下,声音微微有些清冷:“你……在动摇我的心!” “没有!” 独孤宸再次垂眸,准备继续为她洗脚:“我只是简单的,想要对你好,这是我的权利,你大可不必为此动摇自己的心!” 闻言,沈凝暄心头微颤,似是有什么东西蜇过一般,难受的厉害。 身为帝王,今夜的独孤宸,却让自己变得格外卑微! 说她不动容,那是假的! 可是……想到身后那个男人,她紧皱着黛眉,作势便要将脚收回,然,也是在这个时候,便听屋外传来枭青低沉的轻唤声:“皇上!” 闻声,独孤宸正在为沈凝暄洗脚的动作蓦地便是一僵! 他现在真后悔,当初为何要将影卫训练得这么阴魂不散了! 微抬眸,对沈凝暄笑了笑,他并没有打算去理会窗外的枭青,而是继续为她搓着小巧白皙的脚丫。 窗外,见独孤宸迟迟不应,枭青静窒片刻,不禁面色沉重的再次出声说道:“皇上,太后娘娘懿旨!” 闻言,沈凝暄不禁眸华微眯。 看着独孤宸瞬间深邃的眸,她刚要开口出声问话,便见他站起身来,拿了边上的巾帕擦了擦手,转身向外走去:“我去去就回!” 随着独孤宸的离开,房内陷入一片静谧之中。 许久之中,沈凝暄微微喟叹一声,旋即低敛了眸,刚要取了巾帕擦脚,却见夜无殇施施然起身,在他身前缓缓蹲下身来。 见他如此,沈凝暄心头微跳了跳:“怎么?你也想给娘娘我洗脚?” 夜无殇盯着眼前的温水玉足,眸光渐渐变得深邃! 他从来不曾怀疑,独孤宸对沈凝暄的感情,只是没有想到,身为一国之君,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居然会放低姿态,替她洗脚……如果,独孤宸一开始便看清了自己的心,一开始便对沈凝暄如此,那么或许便不会有之后他与沈凝暄之间的那些感情纠葛了吧! 只是,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在感情之事上,更没有! 许久之后,他在心中悠悠一叹,却并没有动手做些什么,径直站起身来,转身也出了房门。 此刻,他觉得心中憋闷的厉害,只是想要找个有风的地方,好好的透透气! 从原本的三人成行,到最后的一人独坐。 沈凝暄神情变幻许久后,却是有些苦涩的弯起唇角。 伸手抚上自己尚算平坦的小腹,她轻声呢喃道:“好孩子,你看你爹爹多傻,明明就不会放手,却还要忍不住多想!” 其实,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一切早已回不去了。 如今,如太后不放过他们,她又与如太后为敌,她和独孤宸,又会有怎样的结局呢?! ————作品———— 翌日,阳光明媚,秋风瑟瑟。 一大清早,前来迎接沈凝暄回宫的马车,便已然候在门外。 用过早膳后,沈凝暄与独孤宸一起登上马车,夜无殇则在看了眼身前的马车之后,直接翻身上马。 马车缓缓启动,于晨曦之中,朝着山下行去。 靠坐在舒适的马车里,沈凝暄轻掀车帘,见夜无殇不知何时,已然没了踪影,她心思微转间,凝望着窗外秋意正浓的山景,一时久久无语! 终是许久之后,实在见她太过安静,独孤宸不禁轻声问道:“还在担心母后?” 闻言,沈凝暄轻眨了眨眼。 见她眨眼,独孤宸竟也跟着眨了眨眼。 被他俏皮的动作,逗的微微一愣,沈凝暄轻嗤一声,随即扑哧笑出声来。 凝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独孤宸眸色微深,语气微低道:“枭青昨夜带来了母后的懿旨,她这一次是真的不会难为你了!” 闻言,沈凝暄却略微偏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想知道为什么?”独孤宸浅笑,眸光闪闪道:“等你到了宫中,自然会明白!”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挑了下眉梢。 知道独孤宸是有意在卖关子,她淡淡勾唇,放下手中车帘。 巳时许,皇宫之内,宫门大开,独孤宸和沈凝暄说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入皇宫。 时候不长,马车缓缓停驻。 只片刻之后,荣海的声音便在车外响起:“奴才恭请皇上圣安,恭请皇后娘娘万安,凤仪宫已到,请皇上和皇后娘娘下车!” 闻声,独孤宸掀起车窗,看了眼上绚烂了人眼的凤仪宫匾额,他紧蹙了眉宇,对沈凝暄伸出手来:“走吧,朕的皇后!” “臣妾遵命!” 翩翩然,对独孤宸轻笑了笑,这一次沈凝暄将自己的手,递到了独孤宸的温热的大手之中。 下车,抬眸。 看着身前高高耸立着,象征着皇权的凤阶,沈凝暄微敛了眸,任由独孤宸欠着自己的手,巧笑倩兮的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须臾,终至最后一级石阶,沈凝暄抬眸看了眼上方的凤仪宫三个烫金大字,刚要迈步向里,却见凤仪宫宫门前,此刻竟有四位身着正统宫装,穿金戴银,装扮十分雍容的女子,正福身施礼,朝着她和独孤宸所在的方向异口同声道:“臣妾恭迎皇上回宫!恭迎皇后娘娘回宫!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见状,沈凝暄眸色微敛! 远远的,望了眼凤仪宫门前那四道丽影,荣海不禁步上前来,有些为难对独孤宸道:“太后娘娘有旨,命宫中四妃前来恭迎皇上和皇后娘娘圣驾!” 荣海语落之时,沈凝暄微蹙了蹙眉。 宫中四妃?! 据她所知,这宫中本就元妃和宁妃两人,怎地一趟卧龙山之行回来,便生生的多出了两位?! 见她如此,独孤宸静默片刻,紧握了握他的纤手,他方才冷冷的将视线自垂眸行礼的四人身上扫过,以只有沈凝暄可以听到的音量说道:“这是母后的意思……只要四妃齐全,她便放手宫中事物!” 闻言,沈凝暄心下微冷! 以前她未曾回宫,如太后还不舍得放手宫中事物,如今她回来了,如太后会舍得放手?! 与其让她相信如太后会放手宫中事物,她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 心念至此,她视线微远,静静凝视着不远处四名低眉敛目的宫妃,而后抬起步子,娉婷上前。 “谢皇后娘娘!” …… 几乎又是异口同声,四妃同时应声,随即盈盈起身。 这四妃之中,有元妃、宁妃、南宫素儿……还有一位容貌秀丽,却是沈凝暄从不曾见过的,可是……不知为何,她却总觉此人的眼睛深幽寒冷,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想了许久,却未曾想出在哪里见过,沈凝暄眼底冷意卸去,取而代之的,是柔柔的浅笑! 淡淡的视线,先是落在宁妃脸上,见宁妃表面笑着,眼底却微微透着恨意的看着自己,她眸华一转,伸手拉了元妃的手,随即关切说道:“元妃姐姐你赶紧起来与本宫介绍介绍三位姐妹,本宫眼生的很,一个都不认得呢!” *** 回宫了哈,后面要斗坏人了,明天更一万好了,二十八号了哦,亲们可以投票了,谢谢大家的荷包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都不是省油的灯(精彩1更) 一个都不认得! 听闻沈凝暄所言,除了元妃外,在场的其余三妃皆都抬起头来,眼神或是惊疑,或是不信的看向沈凝暄。 她们之中,宁妃娇美如花,南宫素儿倾国倾城,至于那最后一位妃子,则目光温婉,亦是秀美可人! “让几位妹妹见笑了,本宫如今除了知道自己是皇上的皇后,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眸华低敛,似是有一丝哀怨一扫而过,沈凝暄抬起头来,含笑的视线,自三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又落在元妃身上:“元妃姐姐,赶紧与本宫介绍一下啊!” “呃……轹” 元妃抬眸,含笑看了眼沈凝暄身边的独孤宸,见他的视线,一直温温润润,胶着在沈凝暄的身上,她脸上虽然笑着,却是心下微苦! 恰在此时,秋若雨和青儿自凤仪殿出来。 见沈凝暄已到,两人满脸喜色的上前行礼糨。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若雨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眸华微转,沈凝暄笑看着两人,轻声说道:“免了吧!” “谢皇后娘娘!” …… 两人应声,同时起身。 秋若雨转身,对独孤宸福身行礼道:“启禀皇上,凤仪宫内已然打点妥当,如今秋风正盛,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众位娘娘一起移驾大殿!” “风是不小!” 轻轻的呢喃一声,独孤宸点了点头,视线扫向众人:“全都到大殿里说话吧!” ———— 凤仪宫大殿,仍如以往沈凝暄居住时一般,即便婉若雀占鸠巢数日,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恒久不变的,大殿里仍旧拢着淡淡的桂花香。 闻到这个味道,沈凝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旋即视线微转,看向身边的独孤宸。 “不记得了吗?” 接收到沈凝暄的视线,独孤宸微微一笑,笑容温润如风:“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味道!” 瞥见他脸上的笑容,跟在两人身后的四妃,皆都神色微变。 有多久了,这个男人的脸上有多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了,可是现在,他的这个笑容,却是对着他面前的那个女人,而不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是臣妾最喜欢的味道吗?” 沈凝暄笑看独孤宸一眼,眸光闪动中,深深的嗅着大殿里的香气,然后朝着独孤宸微微一笑:“皇上确定吗?” 闻言,独孤宸英眉蓦地一皱:“不是吗?” “也许吧!” 唇角勾起的弧度,温温雅雅,刚刚好,沈凝暄在心中一叹,随着独孤宸一起登上玉阶。 这个男人,如今做什么都在投其所好,她又怎么好意思让他知道,她之所以在凤仪宫拢着桂花香,根本是因为他最讨厌这桂华之香,而他讨厌的原因吗? 缓缓的,与独孤宸一起落座,沈凝暄的视线,似是不经意间,看向正一脸怔仲,凝着那香炉出神的南宫素儿。 循着她的视线,看向正对着香炉怔怔出神的南宫素儿,独孤宸眉宇轻皱,眸色亦跟着微微一深! 记忆里,那个女子,也是喜欢这个香气的。 曾几何时,他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又是从何时开始,他只记得这桂华的香气,是身边这个女人所喜爱的…… “皇上!” 转过头来,见独孤宸正看着南宫素儿出神,沈凝暄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轻唤他一声:“臣妾还等着元妃姐姐与臣妾好好介绍介绍几位妹妹呢!” 闻言,独孤宸回神。 与沈凝暄四目相对,他微敛心神,颔首轻道:“元妃!” “臣妾在!” 她与三妃,始终不曾落座,元妃上前一步,盈盈福身之后,却是视线微转,看着身后的其余三位盛装而来的妃子,眸光流转指向一直冷着俏脸,紧紧盯着沈凝暄的宁妃,她声若黄莺轻啼:“皇后娘娘,这位是宁妃妹妹,出自夏家!” “夏家?” 黛眉倏地一皱,沈凝暄看向宁妃,不出意料的从宁妃含笑的眼底看到了那深深的怨恨,她面色微变了变。 见状,独孤宸眉宇蓦地也是一皱:“怎么了?” 沈凝暄轻挑着眉梢,在众人面前做着样子,略有迟疑的出声问道:“夏家可是和沈洪涛一起起兵的叛贼?” 她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宁妃脸上的笑意一僵,脸色瞬间如死灰一般。 提到起兵一事,独孤宸的周身不禁泛起冷意,淡淡而微冷的视线,扫过宁妃,他对沈凝暄微微颔首道:“没错!” 闻言,沈凝暄面色沉下。 在轻叹一声后,她自玉座上起身,缓步行至宁妃面前,然后动作亲昵的伸手拉住宁妃的纤纤玉手,紧抿了抿唇瓣,转身对独孤宸诚恳说道:“皇上,夏家谋反则先置宁妃妹妹与尴尬之地,此中之痛,臣妾最是明白,还请皇上明鉴,此事定与宁妃妹妹无关!” 听到沈凝暄为宁妃说话,在场众人都是一怔,就连宁妃也是动作一僵,停了想要从沈凝暄手中抽回纤手的举动!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独孤宸眸光微闪了闪,却是面色沉静的点了点头:“皇后放心,朕不会就此事迁怒于宁妃!” “如此就好!” 沈凝暄莞尔一笑,虽非真颜,看在独孤宸眼里却也是赏心悦目。 他知道,她是在演戏,但是即便如此,只要她对他笑着,他的心里便会觉得满满的,舒服而熨贴。 “臣妾谢皇上不罪之恩!” 施施然,宁妃福下身来,冷冷的深看了沈凝暄一眼,她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手。 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失忆了。 如此,才能在她的萧逸哥哥尸骨未寒之时,对皇上笑的如此灿烂! 可恨! 若是萧逸哥哥知道,她忘了他,可还会奋不顾身的跳下悬崖拿自己的性命来换她的命?! “这位是素妃妹妹!” 如黄莺般的嗓音,再次在沈凝暄耳边想起,元妃在南宫素儿身前站定,笑的温婉动人:“南宫素儿!” 今日的南宫素儿,一身素白,不施粉黛,似是洗尽铅华一般,却也美丽的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听闻元妃介绍自己,她眸华盈盈一抬,眸光流转中,于沈凝暄面前再次微微福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素妃妹妹生的好美!”看着那低眉敛目,平心静气的绝色女子,沈凝暄的隐于广袖里的纤手,微微收紧了些,脸上的笑,却越发亲和:“以后大家都是姐妹,快快请起吧!” “谢皇后娘娘!” 偷偷抬眼,看向沈凝暄,见她始终对自己笑着,眼底诚意深厚,好像真的不记得两人之间过去的那些过节了,南宫素儿心下一紧,不禁以贝齿紧咬了咬朱唇。 “皇后娘娘,还有这最后一位!” 元妃稍移一步,在那陌生女子身前站定,柔声说道:“这位妹妹,才进宫不久,封号华字,出自如家!”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闪,心思暗暗沉下。 如家,如太后的本家。 这华妃若出自如家,绝非等闲之辈。 尤其她的那双眼睛…… 想到这里,沈凝暄不禁含笑看向华妃的双眼,恰在此时,对方那寒冷的眸,也微微抬起,与沈凝暄四目相交后,很快便又垂下,声音温婉道:“臣妾如华,给皇后娘娘请安!” “原来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华妃妹妹免礼!” 心想着这四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沈凝暄对华妃淡雅一笑,却并未上前,而是转身重新回到玉座之上,重新在独孤宸身侧落座。 “怎么了?” 独孤宸以为,她会把今日这场戏演的圆满,却不想这临了临了,却又似心下不爽了。 “只是有些累了!” 俏脸之上,没了方才的笑容,沈凝暄轻蹙了黛眉,看向独孤宸的眼眸之中,还真的透着几分疲惫。 闻她此言,独孤宸眉心一皱,大殿中元妃微微一笑,第一个福身请退:“既是皇后娘娘累了,那么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随着她一语落地,南宫素儿、宁妃和华妃也都纷纷恭身请退。 ————作品———— 四妃离去之后,沈凝暄便直接回了寝殿,在凤榻上躺下身来。 独孤宸见状,轻勾薄唇,对身后的秋若雨等人命令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你们且先退下!” “是!” 轻应一声,秋若雨深看了沈凝暄一眼,见沈凝暄不语,便对众人挥了挥手,随即一起退了寝殿。 当寝殿大门合上之时,独孤宸唇角微弯的弧度,不禁更深几许,抬步行至凤榻前,他坐身凤榻之上,垂眸看着榻上闭目小憩的心爱女子,轻叹一声道:“怎么?生气了?” “臣妾哪儿敢啊……” 如独孤宸一般,同样轻叹一声,沈凝暄缓缓睁开眸子,看向身侧低眉敛目,却显得格外美好的独孤宸,“太后所谓的四妃齐全,明摆着是想要往我身上压上四座大山,如此这般,我只怕忍不了多久,便一定要让皇上受这夹板气了!” 独孤宸的俊脸上,不禁划过一抹喜色,抬手便要抚上她略显苍白的容颜:“你怕我受气?” 看着他伸出的大手,沈凝暄的娥眉,不禁微微一拧! 独孤宸见状,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别怕!” 抬起的手,有些颓然的放下,他轻声喃道:“即便是受气,那也是我去受气,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听到独孤宸的话,沈凝暄不禁似笑非笑的弯了弯唇角。 是啊! 这是他的选择,是他心甘情愿的。 可是为何,她心里却总觉会有负担呢?! 如若,独孤萧逸已死,也许她还会狠下心来,但是现在……有些疲惫的辗转过身,沈凝暄不再看身侧之人。 静谧,充斥于整个偌大的寝殿之中。 更漏沙沙声中,榻上两人,一躺一坐,谁都不曾言语。 静静的,凝视着沈凝暄瘦弱的背脊,独孤宸眸光一柔,眼底满满都是浓情。 殿门吱呀一声,自外面推开。 见荣海脚步轻盈的进来,独孤宸眉宇蓦地一皱,眼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荣海见状,忙压低了嗓子说道:“启禀皇上,华妃娘娘从方才开始,便一直跪在凤仪殿外,说是……请皇上降罪!” 闻言,沈凝暄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微转过身,正对上独孤宸垂下的眸子,她抿了抿红唇,“华妃做错了什么?” 听沈凝暄问起华妃,独孤宸的眸色,不禁蓦地便是一深! “皇上?!” 见独孤宸半晌儿不语,沈凝暄蹙眉回眸,略有疑惑的看着他。 知她在看着自己,独孤宸微拢了拢眉,缓闭双眼道:“前日她方才入宫,前日夜里,她奉母后之命陪朕一起用晚膳……可是晚膳过后,朕却睡着了,直到昨日午时许才转醒过来!”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颤,心思飞转间,她看着独孤宸眸,瞬间深邃许多。 昨日,他出现的确实晚了。 而她,却只是以为如太后绊住了他的脚步,不曾过问过此事。 此刻,乍闻他如此言语,她稍加思索,自然明了其中关键…… 这华妃,看似温婉柔美,那双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而且,她是如家的人,日后必定为患! “暄儿!” 到底忍不住伸手扶在沈凝暄的肩膀上,打断了她的思绪,独孤宸动作轻柔的拉过凤榻上的锦被,仔细替沈凝暄盖好,柔声说道:“好好歇着,我还有国事要处理!” “恭送皇上!” 淡淡的,点了点头,沈凝暄将锦被拉过肩膀…… ————作品———— 午时,和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寝殿。 凤榻上,已然睡了一个多时辰的沈凝暄终于悠悠转醒,静静的,看着眼前绣着百鸟朝凤的帷幔片刻,她轻轻启唇:“谁在外面?” “是奴婢!” 寝殿里,青儿早已等候片刻,听到沈凝暄的声音,忙恭身上前。伸手掀起帷幔,正对上沈凝暄平静无波的眸子,她笑吟吟的出声说道:“娘娘醒的正好,午膳已然备在花厅多时,大长公主殿下也已等了多时……” “大长公主来了?” 一听独孤珍儿等了许久,沈凝暄心下蓦地一紧,一别数日,她想见独孤珍儿不假,却还是不紧不慢的坐起身来,蹙眉看向青儿:“你怎么地不叫醒本宫?” “是大长公主殿下说要等的。”青儿莞尔一笑,轻轻说道:“大长公主跟娘娘是师姐妹的关系,素日感情甚笃!” “哦……可惜本宫都不记得了!” 沈凝暄眉头舒展着轻叹一声,边起身下榻边出声问道:“殿下现在人在何处?” “候在花厅里,等着跟娘娘一起用膳呢!”青儿含笑,上前整理着沈凝暄的衣裙。 须臾,待一切打整妥当,沈凝暄带着青儿移步花厅。 花厅里,独孤珍儿一袭淡蓝色宫装,华贵柔美,正静坐在膳桌前,低眉沉思着。 听到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擦声,她牟然抬眸,甫见沈凝暄进厅,她眼眶蓦地一红,直接扶着膳桌站起身来:“皇后……” “听青儿说,你是本宫师姐!” 笑盈盈的对上独孤珍儿红了眼眶的水眸,沈凝暄心下紧了紧,面上却平静无波道:“以前的事情,本宫都不记得了,师姐可以与本宫仔细说说吗?” “师妹!”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滚落下来,独孤珍儿看着眼前一脸淡笑的沈凝暄,心中绞痛不已! 在卧龙山上发生的事情,她早已得到消息。 乍闻消息之时,她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干了,为沈凝暄也为她那可怜的侄儿独孤萧逸,她没想到,临行前匆匆一别,独孤萧逸再也回不来了,而再相见沈凝暄也已忘记前尘! “师姐?!” 看着独孤珍儿心伤落泪的模样,沈凝暄的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在这深宫之中,隔墙有耳,到处都是眼睛,虽说那个人说过,只要有他相助,她即便不装失忆也没关系,但是她却觉得,装下去有百利而无一害,是以现在,她必须继续装下去。 “师妹……” 抬起头来,见沈凝暄凝眉看着自己,独孤珍儿微微启唇,刚要开口,便听殿外传来唱报之声:“太后娘娘驾到——” ps:还有第二更,今晚写不出,就明天上午发了,亲们不要忘了过来看哦,谢谢大家的月票和支持,风儿爱你们~~~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该死(精彩2更) 乍一听太后驾到,独孤珍儿脸色陡地便是一沉! 见独孤珍儿如此反应,沈凝暄眸光一闪,暗暗的深吸一口气,她淡淡一笑间,便已从容起身,翘了翘唇角,朝着已然行至花厅门外的如太后恭谨一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花厅门前,如太后正由崔姑姑搀扶着缓步而入,见沈凝暄行礼,她上前几步伸手扶住沈凝暄的双臂,略微抬手将她扶起,而后慈爱的看着她笑道:“如今你这孩子,是这宫中最最精贵之人,这些俗礼便先免了!” “珍儿参见皇嫂!” 眸华低垂,将眼底的冷意尽数掩去,独孤珍儿与如太后福身便是一礼轹。爱睍莼璩 “珍儿也在啊?!” 带笑的双眼中,泛着几许幽光,如太后别有深意的看着独孤珍儿,状态亲密万分,眼底却蕴着浓浓的警告:“想来你也跟哀家一样,是来叮嘱皇后多保重凤体的,对吗?” “是!糁” 与如太后四目相交,看懂了她眼底的警告之意,独孤珍儿轻笑了笑,转而看向沈凝暄,无奈而又苦涩的轻声说道:“太后娘娘是知道的,皇后娘娘失忆了,方才她还与珍儿问起过去的事情呢,不过珍儿觉得,过去的事情,忘了便忘了吧,凡事还是要向前看的!” “如此最好!” 亲昵的拉过沈凝暄的手,如太后与她一起向里,直到膳桌前再次落座,方抬眸笑看了眼独孤珍儿:“正好,哀家也还未曾用膳,既是珍儿和皇后都在,那么今儿咱们便一起进膳!” 太后开口,沈凝暄自然不会拒绝,只见她微微颔首,便抬眸看向独孤珍儿。 微微抬眸,对上沈凝暄含笑的眸子,独孤珍儿暗暗一叹,便也跟着坐下身来:“既是皇嫂尚未用膳,那边一起用吧!” 见状,沈凝暄的脸上,浮上一抹浅显的笑意,“青儿,添筷!” “奴婢遵命!” 轻福了福身,与如太后和独孤珍儿每人添上一副碗筷! 如今,沈凝暄有孕。 她的午膳,自然珍馐美味,各色美食齐全。 但自与膳桌前落座,如太后吃的挺好,独孤珍儿则用的味同嚼蜡一般,沈凝暄更是一闻到饭菜的味道,便觉的胸臆间有股热气顶着,屡屡想要作呕! 见她如此,如太后眉头一皱,满是心疼的看着沈凝暄:“我可怜的孩子,哀家也是过来人,知道这种难受的滋味,你此刻若是难受,也千万莫要忍着。” “呕——” 如太后一句可怜的孩子,让沈凝暄终于忍无可忍的干呕起来,反正她也说不要忍了,只见她一声干呕后,连忙捂着嘴便出了花厅。 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沈凝暄一直从花厅进进出出三四回,好好的一顿午膳,在她如此折腾下,如太后自然也没了胃口。终是,在她数不清第多少次干呕之后,如太后紧蹙着眉头放下筷子,对青儿吩咐道:“哀家算看出来了,皇后现在是不能闻到这饭菜的味道,既是如此,你便去与她换着样儿的熬些粥来喝!” 闻言,青儿面色一肃,忙应声道:“奴婢这就去!” 待青儿衔命而去,如太后便由崔姑姑扶着起身,与沈凝暄和独孤珍儿一起踱步回到寝殿。 伺候着如太后和另外两位主子一起落座桌前,崔姑姑略微抬眸,见自己主子微眯的双眸,一直停留在沈凝暄身上,不禁淡笑着问道:“奴婢听闻,宫里的几位娘娘,方才都来觐见过皇后娘娘了呢!娘娘对她们可还有印象吗?” “她们……” 听到崔姑姑的话,沈凝暄转睛看向她,轻笑着说道:“皇上的这四位妃子,当真一个比一个生的美丽,可惜本宫除了跟元妃姐姐比较熟识,其她的都没有印象了。” “是吗?” 如太后笑吟吟的看着沈凝暄,“据哀家所知,皇后的真容其实比她们都美,却不知为何藏而不露呢?” 闻言,沈凝暄眉梢一挑,见如太后目光灼灼的笑看着自己,她不禁轻抚着自己的脸笑开了:“这个问题,只怕太后娘娘要去皇上了,皇上说是臣妾生的太美,不许别人看了去!” 沈凝暄心想,这老妖婆,不是想要试探她吗? 那她就见招拆招,全都推到她儿子身上! 看着沈凝暄笑靥如花的脸,如太后虽然仍在笑着,眸色却微微深邃几分。 说是他儿子的意思,她信! 有谁比她更清楚,他那儿子对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有多钟情?! ————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寝殿内都笑声依旧。 如太后让沈凝暄日后与四妃和睦相处,多走动走动,沈凝暄则淡笑点了点头,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独孤珍儿的脸色,不禁微微有些难看。 想到独孤萧逸的死,跟如太后脱不了干系,她眸光晦暗的看着太后和沈凝暄的笑颜,最后轻挑了下眉,自座位上站起身来:“皇嫂,珍儿府中还有些事情亟待处置,这便先行回府了!” “好!” 轻点了点头,如太后斜睇独孤珍儿一眼,道:“你去吧!” “珍儿告退!” 微垂首,独孤珍儿对如太后和沈凝暄笑了笑,转身离了寝殿。 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可是即便是假的,她却不能拆穿! 想到独孤萧逸的惨死,看到沈凝暄不明就里的跟如太后说说笑笑,她的心里便觉得堵得慌,这里……她现在一刻都不想多做停留! 凝着独孤珍儿离去的娉婷背影,如太后眉心轻褶了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她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这孩子,大婚至今多年,始终不曾有孕,眼下皇后有喜,合该有了心事啊!” “是这样吗?” 闻如太后此言,沈凝暄脸上虽是不知模样,心下却跟明镜儿似的。 独孤珍儿之所以会走,那是见不到她被如太后蒙在鼓里的样子,但是她越是如此,如太后对她的戒心才会越低,如此只能有两个结果,要么她放过她,要么她很快就会对她动手。 当然,她所希望的,是第二个结果。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 正在沈凝暄思忖之际,殿外有长寿宫人来报。 抬眸看了那人一眼,崔姑姑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寝殿。 时候不长,崔姑姑自殿外进来,便要附耳如太后耳边,而如太后则是眉头一皱,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皇后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便是!” 崔姑姑神情一肃。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她垂眸说道:“方才前朝来了消息,皇上在御书房,一连圈杀数人,除去假传圣旨的那两名太监,还有叶家九族和数位昨日拦截皇后娘娘凤鸾的臣子……” 听完崔姑姑的话,沈凝暄心下大震! 独孤宸离开时,只说要处理国事,却并未提及是去杀人! 他这样,就不怕动摇臣心吗?! 再看如太后,她听到消息之后,好像一点都不觉意外,只见她淡淡叹息一声,只自唇齿间吐出二字:“该杀!” 该杀?! 细细品着如太后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沈凝暄心思电转间,红唇紧紧抿起,一脸的委屈与动容之色:“皇上他……” “皇上如此,是在杀鸡儆猴!” 如太后微眯了眸子,沈凝暄沈凝暄的眉眼,语重心长道:“孩子,那些人,逼迫于你,确实该死!” “太后!” 轻轻的,有些娇嗔的轻唤如太后一声,沈凝暄的眼里满是感激之色。 是啊! 那些人确实该死,但与他们比起来,他们身后之人,才最最该死啊! 她恨不得,她现在便死。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暄儿……” 深看沈凝暄一眼,第一次没有唤她皇后,如太后伸手覆在她置于桌上的纤手上,凝眉轻道:“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要知道,你如今怀着皇上的皇嗣,便是燕国最重要的人,只要哀家和皇上在,谁也休想动你分毫了!” 如太后此言,情真意切,好像句句都是实话,这番话听进沈凝暄耳中,却觉得讽刺非常! 但是,即便如此,闻她此言之后,沈凝暄还是轻弯了弯唇瓣,笑容浅浅道:“臣妾进宫时,还在担心太后会因为沈洪涛的关系不喜臣妾,现在……臣妾终于放心了!” “你要记住,哀家的心,是向着你的!” 深深的,看着沈凝暄片刻,见她眼光诚挚,不像是在说违心的话,如太后轻拍了拍沈凝暄的手背,低头看了眼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叹声轻道:“皇上登基多年,后宫一直无喜,如今这个时候,这个孩子来的正好,只要有他在,哀家便有借口,一定可以保全你,那些乱臣贼子,你且让他们猖狂,且待来日,你与我燕国诞下皇嗣,我们来日方才!” 既然人家一直演的挺好,自己自然也不能让人小瞧了不是?心中如是冷冷腹诽着,沈凝暄唇角的笑弧,再次微微上扬,伸出另外一只手,覆上如太后的手背,她凝眸说道:“太后放心吧!臣妾一定让您明年抱上孙儿!” “好孩子!” 在紧盯着沈凝暄明亮的眸子片刻之后,如太后微微一笑,伸手揽过沈凝暄的肩膀,像是多了一个女儿一般,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因如太后忽然的亲密动作,沈凝暄唇角微弯,做一脸欢喜状! 寝殿门口处,秋若雨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尚未真正离去的独孤珍儿。眼看着独孤珍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回头看着殿内母慈女孝的一幕,不禁心中一阵恶寒! 如太后能装,沈凝暄亦然不妨多让,装失忆装的真真的。 她们两个棋逢敌手,再加上四妃……这宫里的天儿,眼看着就要变了啊! ————作品———— 午后,长寿宫中。 自凤仪宫回返之后,如太后斜倚在锦榻上,目光微远的望着窗外的秋色,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不多时,崔姑姑端上清茶一盏,恭身递到如太后身前:“太后,请用茶!” 如太后回神,抬头看了崔姑姑一眼,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盏,浅浅一抿,声音略微有些沉:“你觉得皇后,是真的失忆了吗?” 崔姑姑闻言,略微迟疑了片刻,轻声回道:“依奴婢看,应该是真的!” 如太后抬眸,眸华微眯:“何以见得?” 崔姑姑微微一笑,道:“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看!” 如太后轻轻摩挲着茶盏上的画镌,轻声问道:“说来听听!” 崔姑姑点了点头,轻道:“其一,齐王死了,以她和齐王之间的深厚感情,势必想要保全她们的孩子,依奴婢看来,身为女人,为了孩子,她势必会选择服下圣丹!” “其二呢?” 如太后轻笑了笑,示意崔姑姑继续说下去。 “其二……” 崔姑姑看向如太后,声音压低了几分:“如今齐王死了,她该是恨太后入骨的,可是方才奴婢所见,她看太后的眼神,清澈真诚,没有一丝恨意……”语气微顿了顿,崔姑姑垂眸说道:“所以,奴婢认为,皇后娘娘应该是失忆了没错!” “你可曾想过?” 淡笑着,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崔姑姑,如太后凉讽一笑,将目光放远:“若是能将所有的仇恨都压下,那才说明她足够厉害!” 闻言,崔姑姑心神一震! 如太后缓缓敛了笑,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悠悠一叹:“传令四妃,哀家有些累了,让她们年轻人去折腾吧!” 那个女人,不管是不是真的失忆,她都没打算让她活着生下孩子。 要知道,身为帝王,最容不得的,便是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心绪! 她,不会容许任何人,左右她皇儿的心! 任何人,都不行! ————作品———— 入夜,月色无边。 独孤宸忙完政务之后,沈凝暄早已入睡多时。 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凤榻上睡的香甜的心爱女子,独孤宸心中思绪万千。 静立许久,最后却是轻勾了勾薄唇,他小心翼翼的与沈凝暄盖好了被子,便转身出了寝殿。 随着独孤宸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凤榻上的沈凝暄,眼睫轻颤了颤,最后缓缓睁开双眼。 辗转过身,望着已然紧闭的寝殿大门,她眸色黯淡几许,忍不住心中暗暗一叹。 她才刚刚回来两日,独孤宸对她的好,便已然达到如此程度,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这个男人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化解她和如太后之间的恩怨,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要知道,如今她和独孤萧逸与如太后之间的关系,已然到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地步。 想要化解,难如登天啊! 心念至此,想到独孤萧逸,她不禁有些气恼的皱紧了眉头。 今日午后,在卧龙山上失踪多日的朱雀,复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她自然知道,是谁派朱雀过来的,但是那个人却从早上开始,便没了踪影,整整一日都没有露面。 想到这些,沈凝暄蹙紧黛眉,缓缓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目光微微沉下,她刚要坐起身来,却听吱呀一声轻响,有人自窗口跃入。 是他! 这匆匆一瞥,便从身影判断出来人是谁,沈凝暄方才还有些纷乱的情绪,瞬间如水一般静了下来,看着那个人,在黑夜中缓缓靠近,她心中微酸,轻轻的瞌上双眸。 消失了整整一日的男人,如今已然换上了一袭黑衫。 眸色温润的凝着凤榻上的已然熟睡的女子,他生怕吵醒了她,脚步轻缓的一步一步向前。 明明,很近的距离,却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方才行至。 在凤榻前立定,他唇角温润扬起,缓缓的在凤榻前蹲下身来。 此时无声,亦无言。 眸光如水一般,温柔的深凝着睡榻上的酣睡的女子,他修长如玉的大手,缓缓探出,似是想要抚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琼鼻,却都因为不想吵醒她,隔着寸许的距离,一直流连往下,直到她平坦的小腹…… *** 刚才更新,显示更新失败,现在重传一遍哦~~今日两更,一万多字送上,月末的亲们的月票该投了哦,加更了,求赏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好戏登场了(6000+精彩) 自从那日在御书房见识了独孤宸对沈凝暄的好,南宫素儿忧思成疾,虽没有燕儿说的那般严重,身子却也是真的不舒服,加上沈凝暄的辣椒水和盐醋,此刻她浑身上下一直不停的往外冒着热汗! 秋末的天气,本就已经凉了。爱睍莼璩 听着殿外燕儿的哀嚎声,她才刚刚与自己拭过额头,转眼之间的工夫,额头上的汗,便又涔涔泌出。 有些狼狈的,拿手里的丝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她微抬眸华,看了眼沈凝暄身边恭身而立的秋若雨,不禁苦涩着抿了抿干涩的唇瓣,率先打破沉默,眼神晦暗的自嘲笑道:“皇后娘娘现在,可是想让秋姑娘掌嘴臣妾?” 闻言,沈凝暄淡漠弯唇,转头睇了眼一边的秋若雨轹。 秋若雨一笑,微微颔首,旋即轻抬莲步,行至殿门前身形一转,恭身垂眸而立。 南宫素儿见状,原本晦暗的眸色瞬间光华闪亮。 将南宫素儿的反应看在眼里,沈凝暄声音虽冷,脸色却十分平静:“你方才一开口,便将燕儿的名字说出,不就是为了让本宫借题发挥,让我们两个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吗?但愿本宫没有会错意!綮” “没有!” 唇齿之间,因昨夜喝了辣椒水和盐醋的原因,如今仍旧百般不适,南宫素儿轻轻喘息着,“皇后娘娘冰雪聪明!是素儿愚钝,如此才会落得现在,总是让人监视的下场!” 沈凝暄轻挑了眉梢,面色沉静道:“皇宫之中,从来都是人吃人的地方,即便是个傻子,想要活着都要变得聪明起来,就如素妃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也变得聪明起来了吗?” 闻言,南宫素儿凄然一笑。 沈凝暄口中所说经历的事情,对她而言生不如死。 见状,沈凝暄清雅一瞥,微微垂眸:“坐下说话吧!” “谢皇后娘娘!” 南宫素儿微微垂眸,有些虚弱的坐下身来。 “你想跟本宫说什么?” 淡淡的,看着南宫素儿,沈凝暄声音的声音,透着几分清冷。 “以前,娘娘在宫中时,我曾想过让哥哥烧死你……还有那日,在卧龙山断崖之上,也是我哥哥劫持了你,险些要了你的性命……”并未将事情全部道出,却也知沈凝暄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南宫素儿苦笑着看着沈凝暄:“娘娘,心中对我,可还有恨吗?” “你何必多此一问?” 沈凝暄抬起头来,目光坦然的看着南宫素儿,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若本宫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她的话,让南宫素儿一愣! 静默片刻,南宫素儿笑了,却笑的凄然绝艳:“可是怎么办?我很恨你!” “是吗?” 沈凝暄浅笑,伸手抚摸着桌上的古董花瓶。 “是!” 唇畔的笑靥,如花一般美丽,眼底却空洞的让人心痛,南宫素儿细细碎碎的轻声喃道:“在你没有出现之前,皇上的心里只有我,即便我生下了远儿,他还是会不远千里的到楚阳去,为的便是看我一眼,每年都是如此……” 闻言,沈凝暄眼睫一颤,却是静默不语。 似是深深的陷入自己的记忆之中,南宫素儿接着说道:“你知道吗?他为了保全自己的皇位,抄了南宫家,诛杀了我的九族,但是即便如此,我却仍旧忘不了他,每每午夜梦回,我心心念念始终是他……” “所以……” 沈凝暄接了南宫素儿的话,声音飘渺到:“你丢下自己的儿子,舍弃了吴国皇后之位,跟他回来了?” “没错!我跟他回来了!” 眸华微转,终是落在沈凝暄身上,南宫素儿眼底氤氲的水雾,瞬间化作泪滴,自眼角簌簌滚落:“我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可是他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却再也不是我了!” 闻言,沈凝暄目光变换了下:“南宫素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恨你!” 晶莹的泪水,充斥在明媚的大眼中,别有一番楚楚之态,南宫素儿轻抿了抿唇,尝尽唇齿之间的咸涩滋味,语带凝咽到:“如果没有你,我会跟他重新开始,成为他最最宠爱的妃子,为他生儿育女……可是这一切全都因为你的出现,而发生了改变,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爱着你,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当你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时,他的眼里却只看得见另外一个女人,你的心里会是何种的煎熬!” 听南宫素儿说到这里,沈凝暄不禁微微一笑:“因为如此,所以你才想着要除掉我!” “是!” 南宫素儿苦笑,“可是直到冷宫那场火之后,我才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而我也因此过了一年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你那是罪有应得!” 淡淡的,沈凝暄敛了笑。 “是我蠢!” 南宫素儿嗤笑一声,无奈一叹:“其实,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若是一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了,即便你毁了他最心爱的东西,他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闻言,沈凝暄挑眉,对南宫素儿的话,不置可否。 “娘娘没有失忆!” 看着沈凝暄的眼神,露出些许笑意,南宫素儿忽然转变了话题,她说出的话,持肯定语气。 听到南宫素儿的话,沈凝暄心思一顿。 片刻之后,她深吸了口气,却是无奈一叹:“本宫失忆了,却并代表本宫身边的人,也都忘了以前的种种!” “其实娘娘失忆与否,都不重要的!”南宫素儿看着眼前神情清雅的女子,轻挑了挑眉梢,有些幸灾乐祸到:“不管你失忆与否,太后都不会放过你!” 沈凝暄早知如太后不会放过自己,却不想这句话会从南宫素儿口中说出。 静静的,凝视她片刻,沈凝暄轻启薄唇,吐气如兰道:“太后娘娘现在对本宫很好!” “娘娘不必与我装傻充愣,即便我知道娘娘没有失忆,也不会去告密的!”朝着沈凝暄无奈一笑,南宫素儿幽幽说道:“我只是想让娘娘知道,卧龙山断崖上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如太后一手策划的,她这么做,一是算准了齐王会舍身救你,二是想要将你一并铲除,实则一石二鸟之计,我哥哥……他只是为了让我在这冷冰冰的宫廷里,谋求一席之地,这才受了她的摆布!” “为什么?!” 虽然早已料到真相如此,在听到南宫素儿的一席话时,沈凝暄的眸光中却还是波澜微动,静看南宫素儿,她冷声问道:“你想要挑起本宫和如太后之间的矛盾?” “即便我什么都不说,皇后娘娘就不会跟太后斗了吗?”如是,反问一句,南宫素儿轻挑了眉,缓缓站起身来,轻挪莲步,在窗前站定,她神情微暗的转身看向沈凝暄:“为了爱一个人,我舍弃了家族仇恨,舍弃了自己的儿子,舍弃了吴国的后位,更失去了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可是悲哀的,即便失去了这么多,我却停止不了对他的爱,你是他所爱之人,虽然我知道自己分量不够,根本入不了你的眼,可是现在我却成了他母后手里一枚用来对付你的棋子……” 闻言,沈凝暄冷嘲一笑:“你的这个身份,还真是足够尴尬!” “所以!” 南宫素儿看着沈凝暄,与她清冷的目光在空中相交,然后缓缓上前。 秋若雨见状,面色一紧,作势便要上前。 然,尚不等她有所动作,沈凝暄便已然抬手阻止,就在此时,南宫素儿噗噗一声,跪落在沈凝暄身前:“在太后眼里,素儿是蝼蚁,死不足惜,所以……素儿愿以所知全部,换皇后娘娘一个人情,请皇后娘娘今日拿素儿开刀立威,也给素儿一个解脱!” 看着南宫素儿跪下的一刹那,沈凝暄的心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她正了正神色,再次恢复到方才冷漠的表情,可是心中却抑制不了,索性站起身来,“南宫素儿,你确定本宫会相信你?” “皇后娘娘进宫那一日……” 南宫素儿抬起头来,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和义无反顾:“宫中影卫大肆集结,在御花园中剿杀一人,血影楼楼主夜无殇浴血奋战,最终才重伤逃离!” 闻言,沈凝暄心头大震!连秋若雨也蓦地转身,瞪大了眸子看着南宫素儿, 重伤逃离?! 北堂凌明明说他全身而退了! 心中似是一瞬间涌入太多太多的情绪,有震惊,有心痛,更有无比的愤怒,沈凝暄紧皱着黛眉,死死的盯着南宫素儿。 重伤独孤萧逸……他们,全都该死! “皇后娘娘信我吗?” 紧皱着黛眉,目光坦然的与沈凝暄对视着,南宫素儿接着说道:“最近几日,皇上日日必至凤仪宫,我昨夜所为,实则是太后授意,为的是让皇上为了我,与娘娘您产生分歧!” 沈凝暄看着南宫素儿布满哀伤的脸,心中情绪莫名,眼神渐渐变冷。 面对沈凝暄转冷的目光,南宫素儿目光毫不躲闪,接着说道:“不只是我,还有宁妃、华妃和元妃,昨日我没能成功,接下来就会是宁妃,然后是华妃……太后娘娘现在即便不出面,都有十足的把握,搅乱娘娘您的生活!” “还有吗?” 心中的思绪,从震惊和愤怒中抽离出来,沈凝暄目光清冷的看着南宫素儿:“这些,还不足以让本宫信你!” “有!” 看着眼前那张清秀却带着疏离的表情,南宫素儿不禁在心中暗叹,这个女子听她说了这么多,却还可以面不改色,这便足以让她刮目相看了……深深而又无奈的在心中叹息一声,她伸手攀住沈凝暄的袖摆,看着她的肚子,讪讪笑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在齐王入主齐氏行营之时,太后便要以你和孩子要挟齐王退兵,但是皇上拒绝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她却还是命人送去了密信,可惜……” “可惜什么?” 追问出声的,不是沈凝暄,而是守在门前的秋若雨。 秋若雨敛去笑意,目光沉沉的看着沈凝暄:“齐氏行营只短短两日,便给出了回信,他们……拒绝了!”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窒,黛眉紧紧皱起。 见状,秋若雨急忙开口:“娘娘,王爷他绝对不会置您于不顾的……” “他若能置我于不顾,倒是我最想要的,你不必多说什么!”抬手阻止了秋若雨接下来的话,沈凝暄眸色沉下,心中思绪飞转。 “本宫信你!” 许久,在秋若雨和南宫素儿的注视下,沈凝暄森冷的话语再次响起。微转过身,行至桌前停下,她端起桌上的茶盏,踱步回到南宫素儿面前,而后眸色一冽,翻手将茶水顺着南宫素儿的头顶倾倒而下。 温热的茶水,从发髻倾倒,顺着南宫素儿优美的颈线,一路蜿蜒而下。 看着她震惊的瞳眸,沈凝暄目光骤然变冷:“昨夜,皇上未到,如太后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今日,本宫打了你的宫人,如此羞辱于你,你可以找如太后去哭诉告状了!” 闻言,南宫素儿面色一变。 边上,秋若雨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 沈凝暄今日之举,也就意味着,她决定与如太后正面碰撞了。 —————作品———— 沈凝暄离开了南宫素儿的寝宫之后,南宫素儿便作为苦主,一身狼狈的赶去了太后宫中。 命青儿亲自去做午膳,沈凝暄并未急着返回凤仪宫,而是徒步前行,在御花园中走走停停,呼吸着新鲜空气,欣赏着园内美景。 雨后的御花园,湿濡中各种香气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立身花圃前,沈凝暄的思绪渐渐远去,仿佛回到彼时,与北堂凌初入宫时,再见独孤萧逸的情景。 那时的他,白衣飘飘,自夜色中而来,纤尘不染,笑脸怡人。 可是此刻呢?! 站在这座偌大的御花园里,看着园中美景依旧,可却没了那个他…… 在沈凝暄身后站了许久,秋若雨看着身前默不作声的主子,知她心中思绪混乱,却是忍不住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您心里若是不舒服,可以跟若雨说说!” “你指的是齐氏行营的那封回信?”清冷回眸,沈凝暄睇了秋若雨一眼,轻轻浅浅的笑着:“若雨,你方才听的明白,南宫素儿口中所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不过,话说回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逸对我的感情,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即便那信是他回的,也不会动摇他在我心里的位置,我……信他!” 听沈凝暄这么说,秋若雨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稳稳落下。 看着秋若雨如释重负的神情,沈凝暄轻轻蹙眉:“你以为,我在纠结这个问题?” “不是吗?” 秋若雨挑眉,迎向沈凝暄的目光。 “不是!” 沈凝暄低垂了眼睑,却又很快抬眸,踱步向前走去。 此刻,她心中千回百转的,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在她入宫那一夜,独孤萧逸是重伤逃离的! 她不知他伤在哪里,不知他到底有多痛,就连他受伤的消息,也方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这……让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她自然知道,北堂凌隐瞒他受伤的事情,其实是为了让她安心。 但是,只要想到他受伤了,她便心如刀绞一般。 试问,她只要一想就会心痛,那些伤口全在他身上,他又该有多痛?! 还有……被自己一直相信的人背叛,他心里的痛,应该比身上的痛更甚吧?! 可是,在他这么痛着的时候,她却不在他的身边…… “皇后娘娘!” 看着沈凝暄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秋若雨微微沉吟片刻,她上前一步在沈凝暄面前站定:“皇后娘娘信素妃所言吗?” 闻言,沈凝暄自自己的思绪中回神。 抬头看着身前的秋若雨,她略微沉吟片刻,轻挑了黛眉:“为什么不信?” 秋若雨眸色沉下,肃穆说道:“素妃娘娘不是恨不得皇后娘娘死吗?眼下忽然如此,若雨觉得不可信!” “其实……现在的素妃,是真的聪明了!”淡淡的,叹息一声,沈凝暄笑的高深莫测,“她说的这些,本宫都会去查证,你觉得她有必要骗我们吗?!” 秋若雨挑了挑眉,却又很快点了点头:“娘娘的意思,若雨明白了,回到凤仪宫后,若雨便会吩咐朱雀去查证!” “查清楚……” 语气微顿了顿,沈凝暄面色微沉:“他的伤势!” 闻言,秋若雨心弦一紧,微微颔首…… ————作品———— 时辰将近午时,沈凝暄回到凤仪宫。 然,她才刚刚跨入门槛儿,便见崔姑姑一脸凝重的候在殿内。 听到脚步声,崔姑姑抬头望去,见沈凝暄进来,她微微恭身一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崔姑姑怎么过来了?” 暗道来的还真是够快的,沈凝暄心中明知崔姑姑的来意,脸上却笑的一脸疑惑,只是轻抬了抬手,虚扶崔姑姑一把:“姑姑快快请起!” 就着沈凝暄的动作起身,崔姑姑低眉敛目道:“奴婢奉太后旨意,前来请皇后娘娘移驾长寿宫!” 沈凝暄黛眉微蹙,旋即轻声问道:“太后娘娘可说为何是让本宫过去吗?” “此事与素妃娘娘有关!” 轻笑着,看似是好意提醒,崔姑姑恭身做引臂动作:“太后娘娘此刻还等着呢,皇后娘娘请吧!” “好!” 眸华微敛,沈凝暄转身对朱雀说道:“既是与素妃有关,朱雀随本宫一起过去吧!” “属下遵旨!” 朱雀恭身领命。 轻抬眸,沈凝暄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秋若雨一眼,接收到她的视线,秋若雨眸光微闪,却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见状,沈凝暄淡淡一笑,带着青儿和朱雀,与崔姑姑一起又出了大殿。 大殿外,凤辇早已备好。 看着沈凝暄登上凤辇,秋若雨面色一冷,转身朝着天玺宫的方向匆匆行去…… …… 不多时,凤辇抵达长寿宫。 轻搭着青儿的手臂,沈凝暄娉婷入内。 在殿门处站定,放眼殿中,如太后一袭深蓝宫装,正襟危坐于大殿之上,南宫素儿一身狼狈的匍匐在殿下,殿中其她三妃皆都到场,沈凝暄红唇轻勾,目光微远,与如太后沉静威仪的视线在空中相交,碰撞,火花四溅,而后暗道一声好戏登场了! ps:谢谢大家的月票鲜花荷包~~好戏登场了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妹妹……可甘心吗?(6000+精彩必看) 看着大殿上深情不渝的如太后,沈凝暄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神情微变了变,最后复又染上一丝浅笑。爱睍莼璩 “太后!” 态度亲昵的轻唤如太后一声,她浅笑依依的娉婷前行,至大殿中站定,斜睇了眼跪在地上的南宫素儿,她佯装一脸惊讶的变了变脸色,却又很快便收了搭在青儿腕上的纤手,对如太后讨喜笑着,恭谨一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 沉沉的,应了声,如太后看着殿上沈凝暄喜笑颜开的乖巧样子,又看了眼边上一身狼狈的南宫素儿,不禁面色也跟着沉了沉:“过来坐吧!轹” “谢太后娘娘!” 再次微微颔首,沈凝暄对如太后微微一笑,脚步轻快的登上高位,旋即在如太后身侧盈盈落座。 “皇后!豉” 这厢,沈凝暄才刚沾了椅子边,如太后的声音便已然在她耳边响起:“你可知道,哀家今日差崔姑姑请你过来,是所为何事?” 沈凝暄闻言,轻勾了红唇,垂眸又看了眼大殿上的南宫素儿,见南宫素儿浑身轻颤,面色惨白的怒视着自己,她的视线轻飘飘的从众妃身上扫过,却是对如太后热络一笑,一脸厌恶的瞥了眼南宫素儿:“可是素妃妹妹在太后娘娘跟前告了臣妾的刁状?” “皇后娘娘!” 听沈凝暄说自己告刁状,南宫素儿不禁紧皱了黛眉,本就才惨白的脸色,瞬间气成青紫之色,她颤巍巍的指控道:“您今日一早,到臣妾宫里,无故责打臣妾的宫人,还对臣妾百般羞辱,这些……才刚刚发生过不久,难不成臣妾还会冤枉了你不成?” 闻言,沈凝暄眼皮轻动了下,黛眉瞬间皱的极紧,她看向南宫素儿的眼神,满是警告之意:“素妃,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有些话你最好想想清楚了再说!” “乱说?!” 南宫素儿怒皱着黛眉,一手抚上自己湿濡的发髻,另一只手指向殿外,转身朝着如太后启道:“太后娘娘,臣妾现在这般狼狈,全因娘娘所赐,不仅如此,臣妾的贴身婢女燕儿,也被娘娘的手下打的重伤奄奄,眼下就躺在大殿外面……太后娘娘,那燕儿可是您给奴婢的人啊,奴婢都舍不得动一下!” 话,说到最后,泪流满面的南宫素儿早已泣不成声,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痛哭出声,那委屈的模样,让见者动容。 看她如此模样,殿内的其她三妃神情各自不一。 而边上明显已然变了脸色的沈凝暄,则成了不知内情之人眼里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边上,沈凝暄似是在她的话里捕捉到了重要的讯息,一脸诧异的看着如太后:“太后娘娘,臣妾不知燕儿是您的人……” “皇后!” 将南宫素儿悲戚可怜的模样看在眼里,如太后的眸华,微微闪动,暗骂南宫素儿白痴,竟为了让自己替她出头,将燕儿的身份说出来,她直接打断沈凝暄的话,然后微转过头,语气里是身为太后娘娘的威仪和气势:“你身为一国之母,本该宽以待人,何以如此苛待素妃和她的宫人,不管是谁的人,也不该随意打骂,你如此行事,简直太让哀家失望了!” “太后娘娘!” 乍见如太后变脸,沈凝暄脸色一变,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脸色难看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见她如此反应,如太后黛眉一挑,凤眸微眯。 原本,她一直在怀疑,沈凝暄是假装失忆,但是现在看她如此模样,却又不像…… “太后娘娘!” 大殿下,元妃轻轻的伸出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神态怡然的拨弄着水面上的茶叶梗,“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凡事您也不能听人一面之词不是?” “元妃姐姐!” 见元妃替自己说话,沈凝暄立即做感激状,满是感激的看向元妃。 元妃对沈凝暄轻笑了笑,继而对如太后接着说道:“太后娘娘,还是听听皇后娘娘的说法吧!” “那……” 听完元妃所言,如太后脸色微变了变,但只是瞬间,她便沉了脸色,眸光锐利的紧盯着沈凝暄:“今日之事,皇后……你怎么说?” “臣妾……”凝着如太后不悦的脸色,沈凝暄轻垂了眸,将手里的帕子绞的紧到不能再紧,对如太后恭敬说道:“素妃妹妹所言不假,臣妾确实拿茶水泼了她,也命人打了她的贴身宫人!” “啪——” 沈凝暄的话,才刚一出口,如太后便一脸气恼的用力拍在桌子上,震的桌上茶盏轻晃个不停。 沈凝暄一惊,抬起头来,见如太后面色冷肃的怒视着自己,她面色瞬间惨白的将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太后娘娘……” “皇后!” 如太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凝暄,心想着即便是失忆了,也要看看眼前这个臭丫头能装到什么,她语气冷冰冰的沉声说道:“你即便是忘了以前的事情,也该知道身为一国之母,该有的气度和素养,可是你呢?” 抬起手来,怒指下位上的南宫素儿,她怒极喝道:“你苛待嫔妃不说,还对奴才们下毒手,如此肆意妄为,成何体统,又何堪皇后之职?” 如太后质问的话语,声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只是瞬间,大殿里的气氛便已然降至冰点,人人都噤若寒蝉。 三妃之中,宁妃神情冰冷的直视着沈凝暄,半晌儿轻嗤一笑,元妃看着沈凝暄急转直下的形势,眸色微微深邃,而华妃则有些幸灾乐祸的勾了勾唇角。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沉寂半晌儿,沈凝暄脸色惨白的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她身边的南宫素儿便得意勾唇,也紧跟着开了口。 闻声,沈凝暄面色一沉,垂眸对南宫素儿怒道:“给本宫闭嘴!” “怎么?”太后怒极,怒视着沈凝暄:“皇后既然胆敢肆意妄为,却不敢让苦主开口诉苦吗?” “臣妾……” 沈凝暄张了张嘴,眼眶微微泛红,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急忙垂眸,没有人看见,在她垂眸之时,她眼底一闪而过一抹冷意。边上,南宫素儿见状,急忙埋低了头,无比委屈的对如太后请道:“还请太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太后!” 抬眸之间,瞥见大殿外那匆匆停驻的龙辇,沈凝暄心想时机到了,只见紧紧抿唇,有些急切的上前一步握住如太后袖摆,“太后娘娘,您不是很疼暄儿吗?您一定要听暄儿解释,今日之事……” “皇后!” 低眉看着沈凝暄不合礼仪的举动,如太后沉了沉脸色,想要抽回自己的袖摆:“你现在成何体统!” 随着如太后的动作,沈凝暄的手自如太后袖摆滑落,准确无误的紧握住她的皓腕,满是委屈和急切的轻摇着臻首:“太后娘娘,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您一定要听臣妾解释!” 如太后皱眉,暗道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失忆了,竟然慌乱成如此模样。 心念至此,她刚要开口说话,却惊觉脉门好似被锋针扎过一般。 “你——” 吃痛之余,如太后眸光骤冷,条件反射的抬起手来,她用力一甩,十分轻易便摆脱了沈凝暄的手。 “太后——” 看似被如太后直接用力甩开,沈凝暄惊呼一声,就着她的力道,整个人仰面向后摔去。 “皇后!” 朱雀见状,心下蓦地一惊,急忙伸手接住沈凝暄坠落的身形。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皇后!” 手腕上刺痛的感觉犹在,如太后目光一厉,转身垂眸,怒瞪着沈凝暄,刚要开口斥责,却不期话未开口,便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她眼前快速闪过,尚不等她反应过来,独孤宸便已然在沈凝暄身前蹲下身来,整张俊脸都变得冷峻起来:“暄儿,你没事吧?” “皇帝?!” 看着独孤宸伸手接过沈凝暄,如太后的脸色可谓是瞬息万变。 听到她的轻唤之后,独孤宸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又很快低头,面色凝重的问着沈凝暄:“暄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 微微摇头,沈凝暄紧蹙着黛眉,看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直接变成黑色的如太后,小鸟依人的顺势依偎进独孤宸怀里:“皇上,你替臣妾解释一下,臣妾惩罚素妃贴身宫人,真的是事出有因,不是太后娘娘所想的那样!” 闻言,独孤宸抬眸看了眼边上的头髻散乱,衣衫湿濡的南宫素儿,继而眼神微冷的看向如太后。 迎着他冷冽而怒然的眸子,素来镇定的如太后,心中又急又气,“皇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如是,冷冰冰的反问如太后一句,独孤宸小心翼翼的扶着沈凝暄起身,眼神冰冷的看着如太后:“母后是想要告诉儿臣,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皇帝!” 如太后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相信自己,不禁怒上心头,觉得儿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插进了自己的心房,她伸手撩起自己的广袖,将自己的手腕伸出:“皇后方才明明……” 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在自己完好的手腕上,见手腕上没有一丝异样,她心下一紧,抬眸看向沈凝暄,见沈凝暄正靠在独孤宸怀里看着自己,她面色一滞,顿时怒极而笑。 想不到,她在宫中沉浮数十载,今日却还是被人算计了! “皇上!” 在独孤宸怀中抬头,见他正沉眸看着如太后的完好如初的手腕,她心下冷笑,轻扯了扯他的袍襟,一五一十的还原起了事情的真相:“臣妾原想,昨日素妃妹妹病的厉害,今日便该过去探望,却不想她的贴身宫人肆意妄言,将昨夜皇上不去探望归咎到臣妾身上,更胆大妄为的挑拨臣妾和素妃之间的关系,如此……臣妾才会命人掌了她的嘴!” 闻言,如太后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那素妃呢?她身上的茶水……” “那是臣妾不小心!” 沈凝暄眸华微转,与如太后四目相对,语气轻柔却又蕴含着深深的无奈:“臣妾本来看她不舒服,便想着端茶给她,却不想她竟然不小心撞了上来……”语落,她以只有如太后才能看到的角度,对她嘲讽勾唇,复又很快抬眸看向独孤宸:“皇上,一切都是臣妾不小心,跟素妃妹妹无关的!” 闻听沈凝暄所言,如太后不禁嘲笑出声! 方才,这女人明明承认是她做的了,可是现在却巧舌如簧,将所有事情都推的干干净净! 好!好! 厉害!厉害! 好厉害! 视线微转,如太后不悦的扫了一眼全场,最终看向南宫素儿,语气里是无尽的嘲讽之意:“素妃,皇后娘娘说的,可是真的?” 闻言,南宫素儿怯怯抬眸。 深深的,与独孤宸冰冷的视线相对,她紧咬着朱唇,将头埋的极低。 如太后见状,不禁气急败坏道:“素妃,你有什么委屈,现在大可一并说出来,哀家和皇上,一定会替你做主!” “母后!” 终是,眸色深深的再次看向如太后,独孤宸眼底尽是失望之色:“您答应朕,只要让华妃进宫,便会见容于皇后,既是如此,现在又为何如此?” “皇帝!” 如太后张嘴,立即反驳:“皇后行事狠辣,丝毫不见仁心,你如此护她,岂不让宫中众人心寒?” “母后一定要与皇后为难,才更加让朕心寒!” 直接反驳一句,独孤宸眸色蓦地一沉,声音也随着紧绷起来:“昨夜,不去素妃宫中,是朕的决定,今日那宫人妄议主子,挑拨皇后和素妃之间的关系,即便是杖毙也不为过!” 闻言,如太后心下一窒,心中气极,胸臆起伏不定! “皇上……” 一脸无辜的轻抿了抿红唇,沈凝暄看着独孤宸,对他轻声说道:“臣妾肚子疼!” 闻言,独孤宸面色一紧! 不再看众人一眼,他直接抱起沈凝暄,直接向外走去。 如太后见状,心下一沉,忙道:“哀家宫里有太医!” “不必了!” 独孤宸脚步不停,连头都不曾回转一下,边抱着沈凝暄向外,边沉声说道:“传鬼婆和大长公主进宫!” “皇帝!” 看着独孤宸抱着沈凝暄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如太后心下暗气顿生。 恰在此时,被独孤宸怀抱在怀里的沈凝暄微微转头,别有深意的朝着如太后嫣然一笑。 睇见沈凝暄脸上的胜利笑容,如太后心火蹭蹭直蹿,气急之下,她胸口一疼,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 “太后!” 崔姑姑见状,连忙上前扶了如太后一把:“您没事吧?” “哀家能有什么事?” 鲜少将自己的情绪外泄,一向温文尔雅的如太后,直接挥落了崔姑姑的手,惊的崔姑姑面色一怔,赶忙缄默垂首,朝着南宫素儿身边退了一步。 南宫素儿见状,似是生怕崔姑姑踩着自己一般,不禁向后挪了一步。 瞥见南宫素儿的躲闪的举动,如太后怒不可遏道:“现在知道躲了?方才哀家让你说话时,你怎么哑巴了?” 面对如太后的怒火,南宫素儿浑身一颤,忍不住瑟缩着身子说道:“太后娘娘,臣妾……臣妾害怕!” 闻言,如太后哂然一笑:“连话都不敢说,本宫要你来何用?” 南宫素儿心下大惊,忙不迭的伸手扯住如太后的袖摆,好死不死,她手臂一滑,刚好握住了如太后方才被沈凝暄算计的手腕上:“太后娘娘,您再给素儿一次机会吧,素儿绝对不会让您失望了……” 几乎是一瞬间,如太后心神一抖! 如避蛇蝎一般,甩开南宫素儿的手,她怒喝道:“你这个女人,果真是只有美貌,没有一丁点的脑子的草包吗?机会不是人给的,而是个人争取的,你连到手的机会都把握不住,还奢望哀家再给你创造机会吗?” “太后……” 南宫素儿抬起头来,眼泪落下,颤声乞求道:“求求您!” “你没有机会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如太后略整了整衣衫,而后冷冷抬眸,低蔑着南宫素儿绝美而憔悴的容颜,她笑的温和,慈爱:“从方才皇上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开始,你便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太后娘娘!” 南宫素儿面色大惊,作势便又要扯住如太后的衣襟求情。 “来人!” 轻松躲过南宫素儿伸来的纤手,如太后冷声说道:“将素妃送回她的寝宫,哀家以后不想再看到她!” “是!” 崔姑姑恭身领命,不待南宫素儿再开口,便一个招手,领着两个姑姑,直接将南宫素儿架出了大殿。 “太后……” …… 在南宫素儿被姑姑们架出去许久之后,大殿里好似仍旧回荡着她不甘嘶喊的声音,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鬓角,胸臆间仍旧憋闷的发胀,如太后不曾理会在场的其余三妃,直接沉着脸色转身,进入内殿之中。 一场好戏,在南宫素儿的嘶喊声中,终于落幕! 施施然,从座位上起身,宁妃淡淡冷笑:“还真是一场好戏!” “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已然无人能及了!” 暖暖而妩媚的声音,似是轻叹,又似是呢喃,元妃低眉敛目,从座位上从容起身:“没有别的事情,两位妹妹就各回各处吧!” 见她如此反应,宁妃冷冷的朝着殿外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元妃绕过桌案,缓步向外走去,华妃也跟着起身,与元妃并驾齐驱的缓步向外走去,就在两人即将抵达殿门之时,华妃眸光微闪,轻轻启唇问道:“皇上原本最宠爱的,一直都是姐姐你,现下皇后夺了姐姐的宠爱,姐姐甘心吗?”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眸华微转,眼底风情妩媚,元妃淡笑着看着华妃,微微眯眸,仔细端详华妃片刻,她淡雅一笑,云淡风轻道:“比起华妃妹妹问本宫甘不甘心,本宫倒想反问华妃妹妹一句!” 闻言,华妃美眸微转,侧目相问:“姐姐想问什么,尽管问来便是!” 元妃淡淡笑着,望着凤仪宫的方向,不紧不慢道:“这大燕国的后位,原本就该是妹妹你的,可是妹妹却被自己的妹妹抢了去,妹妹……可甘心吗?” 闻言,华妃神色骤然一变! 然元妃,却是微微一笑,轻敛了眸华,抬步跨过门槛儿,姿态优雅的从容离去…… 一时间,大殿里只剩下华妃一人。 微转过身,看向方才沈凝暄所坐之处,她缓缓眯眸,眼底恨色渐浓! 她,怎么可能甘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好好的活在我眼前(6000+) 一路,从长寿宫返回凤仪宫。爱睍莼璩 独孤宸的脸色,始终阴云密布,冷若冰山一般。 见他如此,沈凝暄秉着多说多错的道理,直接缄默不语,微微侧目,面色沉静的看着辇车外的景色。 不多时,辇车抵达凤仪宫。 斜睨了眼淡淡收回视线的沈凝暄,独孤宸眸色沉下,直接起身步下龙辇,先沈凝暄一步进了凤仪宫轹。 须臾,秋若雨和青儿分别进来。 “娘娘……”青儿偏头向外看了一眼,有些担心道:“皇上好像生气了?” “嗯!酤” 沈凝暄轻笑一声,伸手搭在青儿腕上:“看样子气的还不轻呢!” 青儿手臂僵了僵,哭着一张脸看着沈凝暄:“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 沈凝暄挑眉,仔细想了想,迎上青儿期待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凉拌啊!” “……” 青儿咂了咂嘴,直接无语。 见青儿被沈凝暄逗得无话可说,秋若雨忍俊不禁的转过头去,明知独孤宸生气了,沈凝暄却还能笑的云淡风轻,她不禁佩服起她的荣宠不惊来,伸手掀起辇帘,拧眉问道:“皇上的脸,便是这皇宫里的天儿,见着宫里变天,却还能笑的出的,娘娘是若雨见到的第一个!” 闻言,沈凝暄转头看向天际,迎着雨后尚算温和的阳光,她轻蹙了蹙眉头:“这宫里的天儿,才刚刚拨云见日,哪里又变了?” “呃……” 秋若雨语塞,淡雅一笑:“娘娘分明听的懂若雨的意思,却还故意曲解!” “本宫本就没听懂你话里的意思!” 心情不错的淡笑着瞥了秋若雨一眼,见她张口欲言,沈凝暄缓步向外走去:“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闻言,秋若雨微微垂眸,与沈凝暄一起进入大殿。 出乎沈凝暄意料的,独孤宸并未在大殿里等着她兴师问罪,而是直接回了她的寝殿。 一路向里,直到进入寝殿之时,她方在寝殿窗前,捕捉到了那抹冷峻的身影。 抬眸,望向半敞的窗台前,那孑然而立的男子,看着在他阳光照射下,被镀上一层金黄的伟岸身影,沈凝暄的心弦,不禁隐隐一颤! 温煦的阳光,包裹住独孤宸挺拔的身姿,远远望去,那份朦胧的美,让人惊艳,也让人~流连忘返,但沈凝暄却从他的背影中,感觉到一种清冷的落寞和孤单。 是的,孤单! 堂堂的燕国皇帝,万万人之上的独孤宸,竟然也会有落寞的时候吗? 是她的错觉么? 怔愣之中,独孤宸已然转身,见她看向自己,他眸色一沉,负气转身,再次面向窗外。 看着这样的他,沈凝暄冷嘲。 的确,是她的错觉! 眼前的男人,后宫佳丽三千,怎么会觉得孤单?! 心绪至此,她微敛了心神,缓缓踱步上前:“皇上是在生太后的气?还是在生我的气?” “你觉得呢?”独孤宸冷嗤反问一声,目光微冷的看着窗外,“沈凝暄,不管你是想要考验朕的心意,还是让母后看清我到底站在哪一边,今日你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不在乎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我却在乎的紧,你不在珍视你自己,也请你不要拿别人珍视的你来冒险!” 其实,在沈凝暄被崔姑姑请去长寿宫时,独孤宸便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即便是秋若雨不到天玺宫报信,他也会在最快的时间里赶过去。 他答应过她,会保护好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便绝对不会允许他的母后伤害她们母子分毫。 没有人知道,当他进入长寿宫大殿时,一眼看见沈凝暄被他母后甩开手臂,整个人仰面向后倒去时,他的心里到底有多么的紧张! 但是,在紧张过后,他心底却是极力克制的愤怒和恼火! 如今,她成孕三个月,虽然过了最容易动胎气的时候,但若万一有个闪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不管,是她故意,还是他的母后真的对她动了手。 他都难忍心下怒火! “皇上……” 独孤宸看穿她的把戏,沈凝暄一点都不觉的意外,沈凝暄原本以为,独孤宸现在的怒气,是来自于如太后,亦或是她今日对如太后脉门的那一扫,迫他不得不在长寿宫中表态,但是她想不到,他的怒气,竟然来自对她冒险行为的不赞同。 深深的,凝视着他幽冷而深邃的眼神,她微微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片刻之后,心思一转,幽幽说道:“昨夜素妃病重,是太后娘娘授意,为的便是以素妃来挑拨我跟你之间的关系,但是可惜的是皇上昨日并未重蹈覆辙……” 闻言,独孤宸眸光微闪:“你想说什么?” “我想在皇上的羽翼下,安安稳稳的养胎,等着与逸重逢之日,远离这里……”低垂着头,抬起手来,纤白如玉的手掌,轻轻摸索着自己宽大衣襟下不仔细看,尚且什么都察觉不到的小腹,沈凝暄眸色晦暗的抬起头来,与独孤宸的视线四目相交:“可是太后根本就不会容我!” 听到沈凝暄说,她在等着与独孤萧逸的重逢之日,独孤宸心便如刀扎一般的钝钝痛着。 了然自己心里的痛,早已无法抹平,他无奈暗叹一声,深深地吸了口气后,眉宇紧皱着说道:“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皇上可以寸步不离的守护在我的身边吗?”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独孤宸,沈凝暄紧皱着黛眉,不住的摇着头,哑然说道:“太后娘娘拿我威胁齐氏一族的事情,我已然知晓!” 闻言,独孤宸心下一窒,瞬间眸华大睁! “原来皇上一直都知道此事,却只瞒着我而已!” 苦涩的笑,缓缓爬上嘴角,沈凝暄微仰着头,与独孤宸的视线在空中相互胶着:“如今逸不顾忌我和孩子,我对太后而言,只是个百无一用的眼中钉,若非顾忌皇上,她根本不会容我……今日是素妃,明日便有可能是宁妃和华妃……皇上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们全部听命于太后,不知她们其实是太后用来对付我的棋子!日后,她们的手段会层出不穷!在如此情形下,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吗?” “暄儿!” 被沈凝暄的一席话,说的脸色变了又变,独孤宸上前一步,双手扶住她的肩头:“我答应过你,会好好保护你和孩子,就一定要做到!” “我不要你的保护!” 直直的瞪视着独孤宸,沈凝暄微垂眼睑,让人看不出心中真实的想法:“如今既是逸要江山而不顾我们母子,太后也不容我们母子,那么……就请皇上,放我们母子离开这里吧!” “暄儿……” 握着沈凝暄肩头的手,微微收紧,独孤宸眸光阴郁起来:“你们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里?” 沈凝暄闻言,哂然笑道:“天下之大,难不成还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沈凝暄吗?我可以寻一个依山傍水之地,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在那里安然终老!” “我不准!” 握着沈凝暄肩头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绷起,独孤宸语气坚定无比的说道:“独孤萧逸不要你没关系,我要你便是,我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好好的活在我的眼前,只有如此,我才能放心!” “你要我?!”骤然抬眸,对上独孤宸坚定毅然的眼神,沈凝暄有些痛苦的微抿了眉心:“皇上以为我一个失了身失了心,还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的女人,会跟着皇上吗?” “沈凝暄!” 独孤宸心中一急,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拉近些许,却又惊觉她的痛苦之色,猛地卸下手上的力道。 恰在此时,荣海的声音在殿外适时响起:“启禀皇上,大长公主和鬼婆到了!” “请小姑姑进来!” 眼看着沈凝暄启唇想要说话,独孤宸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兀自说道:“让鬼婆和小姑姑好好替你诊脉,我还有事要去处理!”语落,不等沈凝暄有所反应,他松开她的肩膀,大步向外走去,于殿门处与独孤珍儿四目相对,他亦不曾停下脚步。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沈凝暄淡淡敛眸,将自己的思绪,悉数收起…… ————作品———— 独孤珍儿和鬼婆接到的消息是沈凝暄身体不适,于是两人便马不停蹄的赶赴宫中,但见沈凝暄完好的站在窗前,她们两人紧绷的心弦,才微微放松下来,长长的吁了口气,鬼婆几步上前,没有行礼,老眉深皱的出声问道:“你这孩子,哪里不舒服?” “是皇上大惊小怪了!” 淡淡的视线,自青儿身上一扫而过,沈凝暄笑看着鬼婆,“师傅和师姐既是来了,便与我一起用膳吧!” 闻言,青儿眸光一闪,一脸疑惑的看向沈凝暄,却不期正对上沈凝暄徐徐望来的目光。 甫一,与沈凝暄的视线在空中接触,她不禁眸光闪烁了下。 “怎么了?” 瞥见青儿闪烁的目光,沈凝暄蹙眉问道。 “娘娘……” 青儿轻眨了眨眼,嗫嚅着出声问道:“娘娘没有失忆吗?” “又想起来了!” 淡淡的,如此回了青儿一声,沈凝暄淡淡说道:“可能是刚才被太后吓的!” “呃……” 青儿心下紧了紧,脸色微微变的有些不自然。 看着青儿微变的脸色,沈凝暄微微蹙眉:“莫要愣着了,赶紧去备膳,本宫饿的紧呢!” “是!” 青儿垂眸应声,又抬头看了沈凝暄一眼,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在青儿备膳的时候,鬼婆直接让沈凝暄坐下,继而替她仔细诊脉。 须臾,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她径自收回了自己的手:“万幸,那半颗圣丹将你体内的残毒压制的很好,在短时间内,你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 “不过什么?” 沈凝暄放下袖子,蹙眉看向鬼婆。 鬼婆抬起头来,深看着沈凝暄,面色凝重道:“你身上的残毒,最忌体质变化和情绪波动,但是你现在身怀有孕,若一个不好,只怕孩子出生之日,便是你丧命之时!” 闻言,沈凝暄眸光一敛。 边上,一袭锦蓝贡缎裙装的独孤珍儿似是早已知晓此事,亦是一脸的凝重之色。 抬眸看向鬼婆,沈凝暄微眯了眯眼,眉眼弯弯的笑声说道:“师傅那么喜欢徒儿,一定不舍得徒儿死掉,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了吧?” “是想好了!” 鬼婆看着沈凝暄片刻,视线缓缓下落,停留在沈凝暄的小腹之上:“古人云,祸水东引!” “不可以!” 因鬼婆看向自己腹部的目光,沈凝暄只觉一阵寒意自背脊升起,直截了当的否定了鬼婆的意思,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现在你想活命,只有两个办法!” 紧皱着眉头,看了眼沈凝暄抚着小腹的手,鬼婆沉声说道:“要么,你服下圣丹,要么,我老婆子用尽毕生所学,将你体内的毒素逼至孩子身上……” “这两个办法,我一个都不会选!” 两世为人,却从来都没有享受过母爱是什么的沈凝暄,对自己腹中的骨肉,有着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感情。 这是她和独孤萧逸的孩子,还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亲人。 她怎么忍心为了自己活命,牺牲掉这个孩子?!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师妹!” 抬眸看向沈凝暄,独孤珍儿眉心轻皱,眸中波光隐动,“你若不想死,便只能二选其一!” “我……” 知独孤珍儿话里的意思,沈凝暄心中思绪百转千回,许久之后,她方才无奈一叹:“倘若,在孩子出生之日,守护在我身边的人是独孤萧逸,我愿意选择另外一条路!” 闻言,独孤珍儿眉头轻皱了皱。 鬼婆见状,冷冷一哼:“若那个时候,独孤萧逸不在,你便要丢下自己的孩子死去吗?” “师傅!” 微侧目,睨了鬼婆一眼,沈凝暄神情坚定道:“师傅,我舍不下孩子,却也不能负他!” “好一个不能负他,可是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你注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破天荒的,鬼婆看着沈凝暄的眼神,有些无奈和疼惜,但这些只是一瞬之间,便消弭无踪,直接将早前独孤珍儿拿走的圣丹丢在桌上,她负气起身:“你的心思,本就玲珑剔透,我老婆子也懒得废话,路你自己来选,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她脸色难看的转身向外走去。 沈凝暄知道,鬼婆是为了她好。 是以,在鬼婆负气离去之后,她的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 独孤萧逸为她,一心一意,几经生死。 这一世,她许他的情,若能草草断了,那么她便不是沈凝暄了。 曾几何时,在这个世上,她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让沈凝雪和虞氏活的难堪,难受,他……是她生命力的一个意外! 但,就是这个意外,让她甘心交付出自己的全部。 其中,还包括自己的那颗心! 这份感情,来之不易! 也正因为如此,她可以想像,在他为她付出那么多以后,她忘记了他,他的心里会是多么的难过与心痛,所以……她不能! 在她不能确定,自己失忆后,会与他长相厮守前提下,她不能吃下圣丹! “师姐!” 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莫名,沈凝暄轻唤独孤珍儿一声,苦笑着问道:“你也觉得我既固执又愚蠢吗?” “是有那么一点!”独孤珍儿无奈一叹,摊了摊手道:“其实事情可以往好的方向想,比如你临盆之时,逸已经带兵攻打进燕京,又比如……师傅虽然嘴上骂你固执愚蠢,却早已料定你会如此反应,早已将圣丹分离出了四分之一,让你临盆之时以备不时之需……” 闻言,沈凝暄心神微顿了顿。 “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 沉眸看了沈凝暄一眼,独孤珍儿对她微微一笑,便也离开了。 目送她离开,沈凝暄的视线,停落在桌上的檀木盒子上。 轻轻伸手,将盒子打开,见里面果真有一大一小两枚圣丹,她不禁苦涩一笑。 她的师傅,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见沈凝暄望着盒子怔怔出神,守在寝殿门前,把一切都听了去的秋若雨不禁淡淡说道:“其实皇后娘娘该相信王爷的!” “是啊!” 沈凝暄回头看向秋若雨,淡笑着垂了眸:“我该相信他,即便我失忆时不在他身边,他也终于有一天会找到我,然后费尽心机的让我重新爱上他!” “娘娘英明!” 莞尔一笑间,秋若雨见青儿领着众人端着午膳回来,不禁低眉敛目道:“娘娘,该用膳了!” 瞥见秋若雨脸上的浅笑,沈凝暄不禁蹙起眉头,敛去笑意,神情澹静的出声问道:“方才皇上往哪里走了?” “启禀娘娘……” 在看着青儿入门,秋若雨轻声回道:“皇上往东走了!” “往东走了?” 唇角轻勾了勾,沈凝暄抄手将圣丹收入袖中:“看来是去看太后娘娘了!” 若是,失忆无可避免。 那么,她就在最大程度上,消灭对自己和孩子的潜在威胁好了! ————作品———— 自那日长寿宫一事,如太后便一病不起,且病情堪忧,一日不如一日!这期间,独孤宸曾多次前往长寿宫探望,却总是不见如太后的病有所起色! 与此同时,沈凝暄的父亲,那个做了一辈子相爷的沈洪涛,与夏正通一文一武带领着齐氏一族大军,在燕国中北部,一个名唤衢州的古城,与月凌云所统领的保皇大军接连大战,却丝毫不见疲态。 直到此时,世人才知,在短短几年之中,如太后已然在朝中聚集了不小的一股势力,其中将相良才兼备,如家……已然如日中天! 这一切,独孤宸一直看在眼里,但他却似早已留了后手,不见一丝焦虑之色。 有时候,沈凝暄总是在想,他可能是想让齐氏一族,挫挫如家的锐气。 京城方面,似是知皇上在防范着他们,除了一开始的躁动,如家始终安分守己,深宫之中,如太后不再找沈凝暄的晦气,如家族长如彪更是为平定齐氏一族,不停的游走于京中商贾,为朝廷募捐军饷钱粮…… 如此,宫外,战事连天,宫内,却是岁月静好。 转眼之间,白光过隙,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秋末冬初,天气微寒,受孕三个月有余的沈凝暄,腹部凸显的弧度,更加美好。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时,照旧宿在贵妃榻上的独孤宸便已起身上朝。 就在沈凝暄睡的迷迷糊糊之间,秋若雨欣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娘娘,朱雀回来了,王爷那边有消息了!” ps:今日六千字更新送到,谢谢大家的月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大丫头二丫头(精彩必看必看必看) 秋若雨的一句王爷那边有消息了,让沈凝暄几乎在瞬间转醒。 双臂撑着从榻上坐起身来,如瀑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她凝眸对秋若雨问道:“人在哪儿?” “在殿外候着!” 秋若雨说话间,将沈凝暄的外衣披在她的身后。 沈凝暄眸光微闪了闪,沈凝暄伸手扶住肩膀上的外衣,轻声吩咐道:“传朱雀进来!榛” “是!” 秋若雨恭身,作势便要转身向外。 “等等!邑” 唤停秋若雨的脚步,看着她疑惑转身,沈凝暄眸色微沉了沉,抿唇轻叹道:“让青儿给本宫备上一盏参茶,本宫要提提神儿!” 闻言,秋若雨神情微震! 但见沈凝暄眸华抬起,眸色复杂的朝着殿外看了一眼,她眉心轻蹙了蹙,抬步向外走去。 须臾,朱雀入内。 在凤榻前恭身行礼后,她尚不曾开口,青儿便已然端了参茶进殿。 抬起头来,看了眼榻前的朱雀,青儿的脸色微怔了下,旋即不动声色的步上前来,将参茶递到沈凝暄手里:“娘娘,您要的参茶!” “嗯!” 伸手接过青儿递来的参茶,清晰感受到盏中茶水的热度,沈凝暄垂眸浅啜一口,她紧蹙着黛眉,抬头问着朱雀:“此行可见到王爷了?” 闻言,青儿面色一紧,转头看向朱雀。 低眉敛目的朱雀,始终不曾抬头,听闻沈凝暄所问,她微微颔首:“见到了!” “他……”握着茶盏的手,蓦地收紧了几分,沈凝暄声音里是无法掩藏的担忧:“可还好吗?” “不好!” 朱雀摇头,目光坦荡,对沈凝暄没有任何隐瞒:“前阵子王爷受伤不轻,即便是属下见到他时,他身上的伤也还未曾痊愈!” 南宫素儿所言,在朱雀口中得到证实,沈凝暄的整颗心,瞬间疼的难以抑制! 他痛,她便会痛! 想到他身上的伤,她脸色蓦地冰冷,双手紧握着身下的锦褥,目光冷厉道:“这笔帐,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娘娘!” 看着沈凝暄紧握着锦褥的手,青儿面色微变,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参茶,边轻抚着她的后背:“您千万莫要动气,万万不可伤了孩子……” “本宫知道!” 沈凝暄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视线重新放回朱雀身上,语带急切的出声问道:“王爷可有书信给本宫?” 闻言,朱雀眉头一皱。 迎着沈凝暄希冀的目光,她无奈摇头:“没有!” “没有?” 眼底的希冀瞬间被失望失色所代替,沈凝暄黛眉紧拧着。 见状,朱雀连忙接着说道:“王爷之所以没有写信,是因为伤到了右手,他让属下千万告诉娘娘,如今他入主齐氏行营是被逼无奈,不过娘娘可以放心,血影楼所有的精锐,如今都在宫中保护娘娘的安危!” “我知道他是被逼无奈!” 说出这句话,沈凝暄的声音轻柔冰冷,毫无一丝温度。 独孤萧逸将血影楼所有的精锐都留给了她,他自己却被人暗算剿杀,九死一生的逃离这里,这何止是被逼无奈啊,简直就是赶尽杀绝! 想着他身上的伤,想到他受伤的手,想到他离去时决绝的言语,她不禁心中绞痛,心中恨意更浓! “娘娘!” 沈凝暄周身所散发的冷意,即便是素来杀人不眨眼的朱雀也心生寒意,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位平素澹静的主子,今日竟让她觉得慎得慌,她不自觉的躲开她的视线,低声说道:“王爷让属下告诉娘娘,在齐氏行营之中,有齐太后,有夏正通,还有娘娘的父亲沈相,各种势力盘踞,并非一般人所能想见,他暂时没有办法接娘娘出宫,让娘娘势必安心等他……等他来与您和小主子团聚!” 闻听独孤萧逸让朱雀带来的话,沈凝暄的心,忍不住深深悸动着! 缓缓抬手,抚上自己微凸的小腹,她眼底水光浮动,却倔强的低垂下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让他放心,我会在这里等他!” “是!” 朱雀应声,轻点了点头。 轻叹一声,再抬眸,眼底又是一片清明,沈凝暄对朱雀吩咐道:“你一路颠簸,也累了不轻,先下去歇着吧!” “属下告退!” 朱雀拱手,恭身退下。 随着朱雀的离去,寝殿里便陷入一片静默之中。 “秋若雨!” 过了片刻,沈凝暄长吸一口气,转头对刚刚进殿的秋若雨冷若寒霜道:“太后娘娘的病好些了吗?” 闻言,秋若雨脚步微微一顿。 抬头看着沈凝暄,她轻摇了摇头:“最近这阵子,皇上每日下了早朝,必去太后宫中,可是太后的身子,却一直都不见好!” “是吗?” 沈凝暄冷哂笑道:“就不知,依着本宫看来,不是不见好,是她不想好吧?” 闻言,秋若雨蹙了蹙眉头,便听沈凝暄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既是她不想好,那么本宫就帮她一把……如何?” “皇后娘娘!” 听闻沈凝暄的话,尚不等秋若雨开口,青儿便面容惊变的出声阻止道:“方才朱雀也说了,王爷让您安心等待,您现在千万不要……” “不要?!” 骤然转头,眸光冷冽的看向青儿,沈凝暄神情决然:“从安远到卧龙山,我与萧逸几经生死却未能相守,如今他还险些丢了性命,这一切全都是因她而起,你现在与我说不要,可是要让我在这里乖乖的等着,等着她再来对付我?” “皇后娘娘……” 从未见过对自己如此冷厉的沈凝暄,青儿脸色霎时青白,迎着沈凝暄阴沉的眸色,她将唇瓣咬的泛起白色,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皇后娘娘!” 边上,秋若雨看了噤若寒蝉的青儿一眼,嗫嚅出声:“如太后谨慎小心,更是防着我们,我们在长寿宫没有心腹之人,娘娘想要帮她一把,只怕难于登天啊!” 冷厉的视线,渐渐趋于平淡,沈凝暄淡淡转头,对上秋若雨明媚的大眼,双瞳中光华闪耀:“怕什么?本宫这里有的是人手!” 青儿抬眸,正瞥见她自信满满的眸光,顿时眉心轻颦,心中惶惶不已! 是夜,天色阴沉,寒风微起。 今夜,独孤宸因为前线战事,一直在御书房中忙碌,数日以来第一次未曾宿在沈凝暄宫中,这厢,青儿伺候着沈凝暄入睡之后便换了衣裳,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了凤仪宫。 夜色之中,她疾步前行,始终不曾发现,在她身后不远处,那道紧随其后的鬼魅身影。 凤仪宫,寝殿之中。 殿内,比之殿外的寒风瑟瑟,温暖的仿若春日一般。 静静的,仰躺在凤榻之上,沈凝暄的手,一下一下的抚过自己的小腹,神情淡漠清冷,眸色幽深的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许久,殿门处响起脚步声。 微微侧目,透过帷幔看着秋若雨缓步上前,沈凝暄轻声问道:“可是朱雀回来了?” “是!” 秋若雨轻点了点头,掀起帷幔,在昏暗的灯光下,正对上沈凝暄沉静淡漠的双眸:“娘娘猜的没错!” 闻言,沈凝暄心下微凉,深幽的眼底,瞬间归于寂灭。 如果可以,她宁愿是自己多疑猜错了。 可是,事实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儿! 青儿,从小便跟在她的身边。 她从来视她为比亲人还要亲的人,可是到头来她却……记忆里,青儿从小到大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的清晰,她接受不了她背叛自己的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 见她如此,秋若雨眸色沉了沉,轻声问道:“娘娘,您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 兀自重复着秋若雨的问话,沈凝暄浑身上下似乎没了一丁点的力气,紧皱了下眉头,她用力的闭上自己艰涩的双眼,如此静默许久,方才叹息一声,复又睁开双眼,伸手从枕头下面抽出北堂凌在卧龙山时,交给自己的内线名册,随手丢给秋若雨:“照着册子上的名单去找人!” 秋若雨会意,伸手打开名册,仔细看过之后,她沉思片刻,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要用新越的人与如太后下毒?” “本宫说过要下毒吗?”沈凝暄看着秋若雨,神情高深莫测,嗓音冰冷:“你且按照吩咐去办,事情会比你想像的精彩许多!” 闻言,秋若雨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见沈凝暄又要闭上双眼,她不禁再次出声问道:“青儿……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青儿……” 刚要闭上的双眼,忽然又睁开了来,沈凝暄呢喃着青儿的名,声音沉了沉。 秋若雨凝眉,轻道:“如今青儿对娘娘有了二心,不宜再留在您的身边伺候了!” “此事我自有定夺,你们且先装作不知吧!”沈凝暄知道,秋若雨的话是好意,但是她却不想现在便拆穿青儿对自己的背叛,如果那样的话,她和青儿的主仆情谊,真的便尽了! 是以,从知道青儿有异之后,她便开始考量自己该如何行事。 然,她觉得最好的结果,便是将计就计。 只等最后的那个结果! “是!” 秋若雨眸光微闪了闪,精致的容颜,露出一丝淡笑:“天色不早了,娘娘早些歇息吧,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若雨来办!”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沈凝暄看着秋若雨放下帷幔,缓步出了寝殿,原本紧抿的唇瓣,不禁抿的更紧…… ————作品———— 两日后,燕京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落雪。 微雪飘扬,落地即融。 将世间冷暖,诠释的恰到好处! 夜色,微深。 这两日,前朝事情堆积如山,直到此时,独孤宸依旧在忙着国事,无暇他顾及。 站在窗前,沈凝暄透过窗棂,凝睇着窗外的落雪,心中思绪微远。 犹然记得,多年前在相府之中,天上落着雪,她也是立于窗前,看着独孤萧逸唇角含笑,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 那是,她和他的初见。 她印象最深的,便是他唇角那抹不羁的浅笑,和他洒脱如风的性情。 彼时,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一个那样随性的人,竟然为了她,甘愿付出自己的一切! 思绪,转了又转。 想到转眼之间,她与独孤萧逸,已然有多日不见,不知他身上的伤好了没有,沈凝暄心思沉下,无奈轻叹一声,转身回到凤榻前躺在榻上。 不多时,秋若雨带着两名翠绿色宫装打扮的宫人进了寝殿。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抬眸看向窗前的沈凝暄,秋若雨轻笑了笑,朝她福身一礼。 “事情都可都办好了?!” 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向上略微提了提,沈凝暄靠坐榻前,端起榻前小几上的热茶浅啜一口。 “都安排好了!” 唇角轻勾着,秋若雨对沈凝暄恭了恭身。 “若雨办事,本宫素来放心!” 随着秋若雨恭身垂首的动作,沈凝暄的视线自然而然的便落在自进来之后,便一直垂首立于秋若雨身后的两名翠衣宫人身上。然,只淡淡一撇,她因那两名宫人过分低垂的头,和他们即便瑟缩却仍旧显得有些壮硕肩膀,眸色倏地一变,微眯着眼问道:“跟你进来的……是什么人?” “呃……” 不只是秋若雨,连她身后的两人都没想到,沈凝暄居然一眼便看出了问题,全都身形一滞。微微一怔之后,秋若雨直起身来,转头看向身后低眉敛目的人儿,不禁用力紧抿了唇瓣,俏脸上梨涡浅显,忍俊不禁道:“皇后娘娘,他们是若雨新寻来的粗使丫头,老实勤奋,对娘娘绝对忠心……”说话间,她兰花指一指,左右轻点着两人说道:“这个是大丫头,这个二丫头!” “你才二丫头呢!” 对于秋若雨给取的名字,深感不满,被她唤作二丫头,一直将头埋的极低的那名翠衣宫人忽然出声,低沉而磁性的嗓音煞是好听,他抬起头来,对上沈凝暄投来的视线,素手轻抚刘海,媚眼如丝的朝着沈凝暄抛了个媚眼,“是我!” 看到他搔首弄姿的风***模样时,沈凝暄刚刚喝了一口茶。 接收到他妩媚的眼波,和他那一声脆脆的是我时,沈凝暄眸华瞪得滚圆,然后噗的一声,毫无形象的将茶水直接便喷了出来。 “死相!” 看着沈凝暄因忽然喷出茶水,忍不住咳嗽起来,另外一名翠衣宫人急忙上前,修长如玉的大手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狠狠的嗔视二丫头一眼:“看你把她吓的!” “咳咳——” 听到身后之人温润的嗓音,沈凝暄心弦微动,牟然抬眸,直直撞入一泓含情脉脉的秋水之中,她心跳骤然加快一拍,一开口才惊觉声音中的颤抖:“大丫头?!” 眼前之人,眉眼温润,眸光璀璨生辉。 可是让人哭笑不得,觉得滑稽不已的是他的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眉眼也经过精心描绘,俨然一个五大三粗的……呃……弱质女流! 也就是这个弱质女流,在听到她颤抖着嗓子唤出的大丫头时,不禁邪肆一笑道:“若是你想,我便是你的大丫头!”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眸光急速闪动。 她的心扉之中,也不知是被惊吓的,还是因为太过震撼,一时间早已忘了该如何反应。 “喂!我说!” 觉的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着实冷落了自己,边上一脸浓妆,却柳叶弯眉,风情妩媚,美的天妒人怨的二丫头,不悦出声:“我也在这儿,多看我一眼成不成?” 闻言,沈凝暄转头朝着他望去,不禁又是噗哧一笑! 抬起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二丫头,又指了指身边的大丫头,她嘴角轻抽着,想要捂嘴止住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如愿,直到笑的落了泪,方才伸手安抚着自己的肚子,紧皱着眉头叹道:“你们两个,怎么想得出……这一出,简直叹为观止!” “好了!” 因她肆无忌惮的笑声而瞬间黑了脸,她身边的独孤萧逸手上略微施力,按住她不停抖动的肩膀:“对孩子不好!” 没错! 这大丫头便是独孤萧逸! 此刻,他仍旧用着夜无殇那张妖媚的不成样子的俊脸,再加上化了妆,整个人也是极其美艳的, 而二丫头则是大名鼎鼎的新越摄政王北堂凌! 燕国齐王! 新越摄政王! 他们两个男扮女装…… 看着眼前两个男扮女装却比女人都出众的大男人,视线再落到他们高高隆起的胸口,沈凝暄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扑哧一声再一次破了功! 担心了那么久,现在终于见到独孤萧逸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沈凝暄原本该喜极而泣的! 可是现在…… 这一幕,实在太有喜感了! “喂!” “喂!” 生怕她不停的大笑,会影响到腹中胎儿,大丫头和二丫头异口同声的出声喝止。 “不许笑!” “不许笑!” “我……我不笑了!”伸手捂住嘴,终是忍不住了笑,沈凝暄紧蹙着眉头,抬眸看了独孤萧逸一眼,却是伸手罩到她的胸前,十分匪气的用力抓了抓:“我现在比较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是苹果!” 眼看着独孤萧逸因沈凝暄的轻佻的动作,眸光瞬间变得火热,北堂凌讪讪垂首,伸手从胸口掏出一个大苹果,咯呲一声咬了一大口,涂了胭脂的薄唇,微微扬起:“还挺甜!” 沈凝暄嘴角一抽,想笑却又不敢笑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又看向北堂凌:“你们怎么回事?依你们的本事,想要进宫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一闪。 边上,秋若雨轻声禀道:“娘娘有所不知,现在皇上下了严旨,但凡进宫之人,必须严加盘查,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只公蚊子没有皇上旨意,也不好进来!” “是这样吗?” 大约猜到了独孤宸的用意,沈凝暄面色一沉。 “不管怎样,我们还不是都进来了?” 邪肆一笑,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独孤萧逸笑看着胸口一高一低,咯嘣咯嘣咬着苹果北堂凌,轻声说道:“初时,男扮女装我也觉得别扭,不过,见过二丫头之后,我心里倒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 各位亲爱的宝贝们,大丫头二丫头隆重登场,有米有喜感捏?谢谢大家的月票,求鲜花求钻石求荷包~滚一滚~各种求~~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这是调戏(6000+必看) 听出独孤萧逸话里的端倪,沈凝暄一脸惊异的看向北堂凌:“你们不是一起来的?” “谁给这傻大丫头一起来啊!” 北堂凌有些不屑的看了眼独孤萧逸,冷冷的轻哼一句,又咬了口苹果,懒懒的坐在边上的贵妃榻上,优雅咀嚼起来。 眼前的北堂凌,吃相优雅,美则美矣,却骨骼太大,沈凝暄怎么看怎么别扭! 轻蹙了蹙眉,她抬头看向独孤萧逸榛。 接收到沈凝暄满是疑惑的视线,独孤萧逸温雅一笑,轻声说道:“我跟二丫头是在凤仪宫外遇上的。” 他没说的是,他和北堂凌两人,在各自见着对方的装扮时,先是一脸震惊,随后又面面相觑,互指着对方,哭笑不得的情景。 那简直,让人不堪回首啊疫! “可惜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冷冷的朝着独孤萧逸冷哼一声,北堂凌并着兰花指,伸手抚着自己的发辫,看着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交握的手,他妖孽般的俊脸上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紧皱了眉心,又咬了口苹果,闲适无比的躺靠在贵妃榻上:“其实我今日本不必跟着入宫,不过是不久前得到消息,知你动用了我的人,便想来问一问究竟!” 闻言,独孤萧逸握着沈凝暄的大手微微收紧,温柔的眸光,浅浅一荡。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回握着独孤萧逸的手,沈凝暄对他淡淡一笑,并未立即解释什么,而是笑吟吟的看着贵妃榻上的国色天香,轻声调侃道:“怎么?生怕我用你的人,毒死了如太后到时候没法交代吗?” “那老妖婆,早该死了!” 北堂凌嘀咕一声,看似随意,却又邪肆挑眉,沉眸问道:“果真要毒死她吗?” 其实他想说的是,如今独孤宸内忧未清,即便如太后死翘翘了,又牵扯到新越,他也不会傻傻的去跟新越撕破脸皮,若是那样,内忧外患他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所以,他还真不怕如太后被他的人毒死。 只要沈凝暄乐意那么做,他没什么意见! “毒死她多没意思?!”沈凝暄轻笑着对北堂凌如实说道:“此事只是投石问路罢了!你不必过分担心!” “原来是这样!” 北堂凌轻笑了笑,视线又轻飘飘的落在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交握的双手之上,神情微顿了顿,他兴致缺缺的站起身来,轻拢了拢自己的裙摆,“我原想着给你些毒药,让你一次毒死她,现在看来,这毒药都省了!” “毒药……我这里有的是!” 对北堂凌微微一笑,沈凝暄见他抬步,不禁蹙眉问道:“你这就走了?” “只是来看看你,见你无碍,也就罢了!” 说话间,抬眸看了眼沈凝暄身边的独孤萧逸,北堂凌无奈轻叹:“仔细说起来,你们也很久没见了,我在这里看着碍眼,当真不合适不是?”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眸光璀璨道:“摄政王从来都善解人意!” “切!” 对于沈凝暄的恭维,回以一声轻嗤,北堂凌轻咳一声,细声细气的轻福了福身:“娘娘早些歇着吧,奴婢先行告退了!”语落,他眼波流转,脚步轻轻一旋,如莲般的裙摆在地上荡起一圈涟漪,转身向外走去。 “等一等!” 就在北堂凌即将行至殿门时,独孤萧逸忽然出声。 脚步蓦地一顿,北堂凌俊美皱起,转身凝向他,眼底是略带苦涩与无奈的笑意:“若是,想要与我道谢,那就不必了,我对她,并非看在你的面子上!” “谁要谢你?” 眸光盈盈的送了北堂凌一个大大的白眼,却妩媚的不成样子,独孤萧逸直接从凤榻前启步,来到北堂凌身前站定,微眯着眸子,眼神轻佻的紧盯着他的胸口。 “做什么?” 北堂凌一脸不自在的抬手环胸。 “少了一个!” 独孤萧逸脸上的笑,如沐春风一般,可看在北堂凌眼里,却怎么看怎么欠揍,只见他一笑之后,伸手从自己胸前取出一个苹果,也不管北堂凌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直接塞到了他的衣襟里,然后一脸审视的点了点头:“现在好了!二丫头!” “你再叫一个二丫头试试!” 气急败坏的怒骂一声,北堂凌冷着一张倾世绝艳的脸,转身出了寝殿。 目送北堂凌出了寝殿,独孤萧逸眸色渐变深邃:“我该谢他!” 不管是那日在卧龙山上北堂凌的奋身一跳,还是这阵子他对沈凝暄的照顾,独孤萧逸打从心底里感激北堂凌。 谁说善于谋算的新越摄政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在沈凝暄的问题上,他永远在不计回报的付出! “对他,单单一个谢字,实在是太轻了。”悠悠然一叹,沈凝暄收回自己视线,直接起身,赤脚走到独孤萧逸身前,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小暄儿!” 伸手握住沈凝暄不停游走的小手,独孤萧逸抬头看着她:“你这是调戏!” “谁有心情调戏你啊!” 紧皱着黛眉,对上独孤萧逸玩世不恭的星眸,沈凝暄一脸气恼的拿自己的另外一只手,随手拍打在他的胸口上:“不是说你重伤吗?伤到了哪里?既然受了重伤就该好好留在衢州养伤,冒险跑回来作甚?” 因沈凝暄的动作,独孤萧逸忍不住闷哼一声! 伸手握住她的另外一只手,将她的两只小手全都揣进怀里,他原本温润的目光,只忽然之间便的灼燃如火,“你不知我为何回来吗?” “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聪明绝顶,能够肆意揣度你的心思吗?”并未去与独孤萧逸卓然滚烫的目光相触,沈凝暄蓦地沉了脸色,紧皱着黛眉抽回自己的手,转身便又朝着凤榻走去,声含愠怒道:“卧龙山坠崖之后,你明明活着,却以夜无殇的身份回来,你明明知道我以为你身死,心里痛不欲生,却还……” 话,说到最后,沈凝暄原本清明的眼底,氤氲起水雾。 见状,独孤萧逸心下一紧! 直接上前两步,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拦腰抱起,然后大步流星的朝着凤榻走去! “独孤萧逸!你放我下来!” 被独孤萧逸死死抱着,沈凝暄顾及腹中骨肉,不敢拼命挣扎,只得用力踢着腿。 “不放!” 蛮横的抱着沈凝暄行至凤榻,独孤萧逸一脸冷峻的将她置于榻上。见她作势便要起身,他伸手拍在她挺翘的屁股上,手劲不大,却恶狠狠的警告道:“别乱动,小心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毫无疑问,孩子两字早已成了沈凝暄的死穴。 闻言,她动作一滞,旋即一脸委屈的坐在凤榻上,一动都不曾动过:“独孤萧逸,你凶我!”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暗暗一疼。 “我凶你,心疼的却是自己!”对沈凝暄无奈一叹,他侧身坐在凤榻上,先伸手放下帷幔,再对殿门前眼观鼻鼻观心站着的秋若雨吩咐道:“备热水,本王要洗脸!” “是!” 秋若雨应声,忍俊不禁的退了出去。 须臾,热水备好,独孤萧逸去了人皮面具,出去洗过脸后,将头上不伦不类的发髻放下,披散着一头黑发,吩咐秋若雨和朱雀一个窗外一个门外的守着,这才重新撩起帷幔回到沈凝暄身边。 此刻,沈凝暄仍旧抱膝坐在凤榻上,情绪却已然平复了许多。 眸光温润的看了她一眼,独孤萧逸没有多言,只向她靠近一步,直接探出双臂从身后紧紧裹住她娇柔的身躯,感觉到沈凝暄的抗拒,他蓦地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拥入自己怀中,低哑磁性的声音在沈凝暄耳际响起:“小暄儿,我好想你……”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微一动! 记忆回到睽违一年回宫之时,他也曾用这样的语气和口吻,说着同样的一句话,沈凝暄眸色一润,不自觉的放弃挣扎,窝在独孤萧逸怀中。 心绪,辗转之余,想到的是曾经的几经生死离别,想到他不与自己表明身份,实际是顾忌着青儿,沈凝暄静静的,任由他抱着自己,直到许久之后,方才轻启红唇,打破只属于她们二人的这份宁静:“独孤萧逸,你该庆幸自己受伤了,否则我今天定不饶你!这笔帐咱们没完!” “是!” 垂眸看她,于朦胧的光线中对她勾唇一笑,独孤萧逸轻吻他的耳垂:“谢天谢地,我受伤了!” “说什么呢你?!”沈凝暄面色一沉,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一次毒酒,一次坠河,再有一次坠崖,现在再来个重伤……独孤萧逸,你为了爱我,如此命远多舛,即便是我这颗黑心,也快承受不起了!” “我错了!” 动容一叹,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宠溺,独孤萧逸十分没气节的认了错,将自己的下颔搁在她的肩胛,微沉了眸色,声音醇厚低哑,魅惑人心:“小暄儿,你知道吗?喝下毒酒之时,我并不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寒江河那次,我也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爬上岸,但是卧龙山那次,我真的怕了,我怕那会是我与你的永别!” “对不起!” 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空气,沈凝暄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日他将她提起,奋不顾身的抱着南宫月朗一起坠崖的情景,心里绞痛的厉害,她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簌簌滚落:“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 不知,从何时开始,沈凝暄的眼泪,只为身后的这个男人而流! “不是你,如太后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我!” 看着沈凝暄凄婉落泪的模样,独孤萧逸的整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忍不住俯身轻啄她的樱唇,他薄唇轻勾,笑的风流倜傥:“我活,是为你,所以,你根本不必与我说对不起!” “逸……” 泪眼轻抬,对上独孤萧逸柔情似水的眸子,沈凝暄整颗心都被他厚重的可以舍弃生命的感情盈满,再也无法再保持先前的淡然和冷漠! “小暄儿……” 深深低唤她一声,轻轻吻去她的眼泪,独孤萧逸如玉般的大手,抚上她的小腹,声音低哑,却饱含深情道:“这一次,我独孤萧逸立誓,在孩子出生之前,一定与你一个升平的江山!”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独孤萧逸会争夺江山的认知,但是此刻听到他的话,沈凝暄原本满是感动和喜悦的眸底,还是变得明暗不定,微微垂眸,她的语气,虽不似早前冷淡,却也不似方才那般喜悦:“最近你也清楚了,如家的势力,比想像中的要强大太多,想要升平江山,谈何容易……” “我本不想争的,但是……” 唇角边,勾起一抹苦涩难耐的笑,独孤萧逸声音低柔的在她耳边轻道:“现在,为了你和孩子,即便如家声势滔天,我也会取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 “他们……太过贪心!” 沈凝暄眸光闪烁了下,却只是瞬间,便坚定了目光说道:“现在,将本就属于我们的,全部拿回来吧!” ————作品———— 夜,很静。 在查看过独孤萧逸的伤势后,沈凝暄一颗高悬的心,才缓缓落了地。 静静的垂着羽状眼睫,躺在睡榻之上,沈凝暄辗转多次,久久都无法入睡。 她没有开口问独孤萧逸何时离开,却也知道,他只回来看看自己,天亮了就会离开,只要一想到他很快便会离开,她长长叹了口气,紧蹙着眉头抬起头来,怔怔的瞪着眼睛看着他俊美的容颜,等着睡意来袭。 卸去了人皮面具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俊逸卓然。 睡着之后的他,脸部线条柔和,像是卸去了一切防备的孩子一般,让她心意一动,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俊脸。 他的脸,比她想象中的要光滑。 纤纤玉指,缓缓在他脸上来回游离,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再次微微上扬。 “好看吗?” 一条有力的手臂,自然而然的环上沈凝暄的腰肢,独孤萧逸睁开双眼,如墨玉般的眸子闪动着莫名的火焰,他温热的气息,随着他的唇齿开合,瞬间拂进她的耳中,惹的她忍不住轻颤着身子。 “你怎么还不睡?” 迎上他璀璨如星的瞳眸,沈凝暄神情一怔,俏脸上跃上一抹嫣红。 “不是不睡,是你不让我睡!”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直接含进嘴里,独孤萧逸邪肆一笑,低敛着眉目,却难掩眼底火热:“你这小爪子一直不安分,到处放火,谁睡的着啊!” “那是你不困!” 沈凝暄轻笑了,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依赖着他的温暖,更肆意的抬起一条腿,钻进他的双腿间。 “小暄儿!” 暧昧的姿势下,独孤萧逸喟叹一声,有些难以自持道:“你这是在诱惑我!” “有吗?” 沈凝暄促狭一笑,动了动自己的腿,微仰着头轻轻触吻独孤萧逸坚毅的下颚,感觉到他忽然而来的僵滞,她眼底笑意更浓,又抬了抬下巴,吻上他紧抿的薄唇。 一下,一下的挑~逗着! “你……” 眸光闪动,独孤萧逸低眉看着眼前不停诱惑自己的小女人,在轻叹一声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单手撑榻,将她罩在身下,滚烫的唇瓣迫不及待的烙上她的。 “暄儿……” 随着亲吻的加重,独孤萧逸带着薄茧子的大手,缓缓上移,钻进沈凝暄的中衣,准确无误的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柔柔揉捏起来:“孩子……可以吗?” “逸……你轻点儿……” 将颈项侧向一边,有些承受不住他如此热情的挑~逗,沈凝暄忍不住婉转娇吟,眸华微抬,瞥见独孤萧逸眼底跳动的火焰,感受着他手掌上的火热温度,她伸手圈住他的脖颈,给与他鼓励。 三个多月了,只要轻点儿就好! 原本,独孤萧逸只是来看她一眼,并没有过分的奢望,但是此刻,她鼓励的动作,让他觉得那欲~望的火焰瞬间燃遍全身。 不再做任何忍耐,他迫不及待的再次俯下身来,热烫的唇在她的雪颈上辗转吸吮。 “逸……” 娇艳通红的小脸,深埋在独孤萧逸怀里,惊觉他灵活的大手成功解开自己的中衣,沈凝暄蓦地伸手,按住他滚烫的大手,伸手推拒着他如城墙一般的身子。“独孤宸他……” 闻言,独孤萧逸动作微怔! 沈凝暄缓缓抬眸,眸波妩媚如水,“他每日都会宿在贵妃榻上,今日也许快来了……” 她娇柔的神态在独孤萧逸眼里,便已然极美,敛眸低低一笑,他微喘着解开沈凝暄胸前的那抹水蓝,火热双唇烙印上她晶莹雪白的胸前,“放心,今儿有二丫头侍寝,他必定乐不思蜀,过不来了!” “二丫头?!” 胸前传来的湿热触感酥酥麻麻,好似触电一般,让沈凝暄浑身一颤后,变得酥软无力,燥红的脸上,又羞又怯,她凝眉喘息:“北堂凌去找他了?!” “从他抵达燕京的那一天起,宸便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今儿他不过是看过你后,在宫里碰巧遇上了枭青……”轻声魅~惑一笑,大手顺着她身上的曲线来回游离,独孤萧逸嗓音低哑道:“他答应帮我们打掩护,我许他做我们儿子的义父!” “呃……” 想到北堂凌为了自己和独孤萧逸可以单独多处,竟然一身女装打扮去找独孤宸,沈凝暄的心里便忍不住泛滥起对北堂凌的浓浓感激之情。 “专心点儿!” 墨色的瞳眸,如静夜中的暗流,深邃而迷离,透着无以比拟的诱惑之力,独孤萧逸的手在她胸前游离片刻,改握住她的手,探向自己的勃发的火热,坏笑着低头含住她胸前挺立的蓓蕾,细细品尝…… “逸……” 因独孤萧逸火热的动作,沈凝暄倏地倒抽一口气,顿觉一股熟悉的电流,在她胸前溃散,直冲她的四肢百骸而去。 “玉兔长大了!” 因为怀孕的关系,沈凝暄的浑圆,如今已然比以往要更加圆润。原本独孤萧逸一手便可以掌握的宝贝,如今在他的手下,却大有呼之欲出之势!越是如此,便让他越发爱不释手,惹的沈凝暄抑制不住的轻哼起来。 她低低嘤咛的声音对禁欲许久的独孤萧逸绝对是一种致命的刺激。 星眸微眯着,笑凝着沈凝暄一眼,听着她口中的娇喘声,他唇角轻勾着,欲罢不能的用自己的唇齿,轻咬住她的樱红,恣意挑~逗,喘息着在她身上烙下一枚枚暗红色的痕迹。 独孤萧逸唇齿的厮磨,让沈凝暄全身的血流都在激动沸腾,唇间不能抑制的娇喘低吟,她双臂紧紧圈住他的颈项,娇躯轻颤着拱起,想要更进一步的贴向他,与他紧密交合! 身上的最后一层屏障褪去之后,沈凝暄双眼迷离的伸手抚上独孤萧逸的光裸的背脊,却忽然瞪大了眸子,眼底瞬间清明几分:“独孤萧逸!” ps:谢谢大家的订阅月票鲜花……先上猪耳朵,然后继续求赏~~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嗜血的快感 她好糊涂! 竟然直到此时才惊觉,独孤萧逸除了胸口上,背上竟也有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激情,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她直接坐起身来,借着帐外昏暗的灯光,看着独孤萧逸背上横竖交纵的刀伤,锥心痛极之际,脸色也微微泛白。 轻轻的,抚上那一道道的伤口,感觉那一道道刮手的疤痕,就像是烙印在她的心头,沈凝暄颤抖着手,忍不住红了眼眶妲。 她的男人,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要遭受如此深重的罪! “暄儿?!禾” 轻皱着眉宇,深深凝睇着沈凝暄,看清她眼里的水光,独孤萧逸心疼不已,却还是温和笑着。 然,在他的一声轻唤之后,沈凝暄并未应声,而是痴痴倾身,吻上他背脊上的伤口。 那温温热热的触感,让独孤萧逸的身形,蓦地一僵。 他轻皱的眉宇,也倏地皱的极紧。 “一……二……三……” 每次,吻过一道伤疤,沈凝暄都会呢喃着数着数字,直到数到七时,她隐忍许久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决堤而出。 “傻丫头,我不是没事吗?” 心生爱怜的轻吻着她泪光盈盈的双眸,独孤萧逸侧身躺下,将她拉入怀中,结实的肌肉紧贴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克制着自己体内随时都会汹涌奔腾的欲~望,他盖好的锦被,从身后抚上她的柔~软,“从断崖下坠落,我即便坠入寒潭,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伤,你现在摸着骇人,其实也不太严重的,就像我的手上,前阵子有伤,这不也看不出什么了……” “怎么样才算严重?” 终于明白,为何夜无殇总是会带着手套了,沈凝暄再开口,已是浓浓的鼻音儿,紧抿着唇瓣,她咬牙问道:“一定很疼,对不对!” “是很疼!” 没有继续矫情下去,独孤萧逸坦白承认,却在下一刻,邪肆一笑,伸手开始在沈凝暄身上上下其手:“所以……你要好好补偿我!” 他滚烫的手掌,像是燃烧的火把,每到一处让沈凝暄觉得烧灼不已。 当他自身后轻蹭她柔滑的肌肤,并以勃发的位置,分开她的笔直的双腿时,她忍不住身形微僵,不由的轻喃着:“逸……轻一点……” 虽说,成孕三个月后,是可以的。 但是她却仍是心有余悸的! “我会很温柔……” 低哑而深沉的嗓音流淌而出,独孤萧逸将她又拥紧了几分,此刻的他早已被深沉的欲~望折磨的恨不得立刻就要了她,但他不能……为了不伤害到他们的孩子,他只得拼命的克制自己,不让欲~望主宰自己的理智,对沈凝暄做出粗鲁的掠夺! “逸……” 半晌儿,见独孤萧逸一直没有动作,沈凝暄忍不住低低吟唤出声。 喧嚣而压抑的热潮袭来,独孤萧逸十分隐忍的在沈凝暄的私密之地轻轻摩擦,低沉的喘息声中,独孤萧逸低吼一声,赤~裸健壮的双腿与沈凝暄的纤瘦合宜双腿紧密交缠。 “逸!” 脸色燥红阵阵,沈凝暄只觉自己被身后的男人折磨的几乎语不成声,她以贝齿紧咬着朱唇,轻颤着眼睫,抬腿缠上他的腰肢。 “小暄儿……我爱你……” 声音因极力克制而变得暗哑,独孤萧逸再次许下爱的承诺,所有的欲~望在这一刻冲闸而出,他挺拔的身形深沉而用力向前,直到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完美结合,他的背脊不禁一阵激颤,再也抑制不住狂野渴望的情潮。 但,即便如此,他却只是低吼一声,却并未放开自己身下的动作。 “我也爱你……” 在独孤萧逸轻缓温柔的动作下,沈凝暄唇角拉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微微侧头,她在他耳畔低低轻喃着:“爱你现在这样……爱我!” 凝着她此刻看来妩媚如水的容颜,独孤萧逸闷哼一声,缓缓律动起来。 渐渐的,熟悉了他的节奏变化,沈凝暄亦被原始的欲~望所淹没,甜蜜和快乐奔涌而至,她周身的气场变得火热,思维也渐渐变得混沌起来,此刻她所能听到的,除了自己的娇吟声,便是独属于独孤萧逸的低低喘息声。 正如独孤萧逸所言,这一次他真的很温柔。 即便一直不停的在要着沈凝暄,却也因为顾及到她腹中的孩子,而尽量将动作放缓,让她如一叶轻舟,与他一起沉沦情~欲的海洋。风暴过后,漫天烟花绽放开来,璀璨的花火,耀亮了人眼,独孤萧逸手握着沈凝暄胸前的柔软,将她压向自己,以更加深入的姿势,霸道而不是温柔的占有那独属于他自己的温暖之地! 窗外,雪花飘零,初冬风冽! 室内,春光旖旎,透着无限的暖意,绵绵不绝…… ————红袖添香作品———— 激情过后,独孤萧逸赤~裸着身子,靠坐 在床柱上,终是满足喟叹一声,不安分的大手,仍旧忍不住沈凝暄她光裸细腻的背脊上来回游离! 沈凝暄侧靠在他的臂弯上,微微仰着头,清澄如秋水一般的眸子,望着他温柔细腻的侧脸,以手指轻轻摩挲他脸部的完美弧度,一下又一下,那感觉爱不释手。 感觉到她的轻轻碰触,独孤萧逸心湖中涟漪阵阵。 抚在她后背上的大手蓦地一顿,他收紧手臂,搂住她盈盈可握的纤腰,将俊脸贴在她的面颊,用慵懒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喃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之语:“小暄儿,怎么办?我又想要你了!” 说话间,他继续挑~逗着她,以温热的舌头轻舔她的耳垂,害她娇柔的身子,忍不住又是一阵轻颤。 “独孤萧逸!” 面色潮红的将头撇向一边,沈凝暄眉头一皱,五指分开,手掌便印在他的脸上,将他推离开来!纤白的玉手,搭在他的毫无一丝赘肉的窄腰上,她将小脸儿在他胸口轻蹭了蹭,浑身酸软无力的轻哼了一声! “你的拒绝,让我伤心!”伸手拉起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独孤萧逸蹙眉看她,星眸灿灿发亮:“暄儿……我想……” “你……” 有些呼吸不稳的面露娇羞之色,沈凝暄紧咬着唇瓣,依偎在他怀里不是,想要起身离开又让他死死抱着,微抬眸华,望进他深沉火热的眸海,她不禁娇嗔一声,伸手捶打在他的胸口上:“得寸进尺不是?想要也得给我忍着!” 深凝着她气极败坏的娇俏模样,独孤萧逸唇角一勾,乐得开怀! 重重的亲了亲她的面额,他眸中火热敛去,几乎是瞬间便化作一片清明,紧接着便温润如斯的笑声说道:“好,就听夫人你的,我忍着!” 听到他难以掩去的笑声,沈凝暄不禁紧蹙娥眉,抬起头来,瞥见他眼底的戏谑,她再次扬手罩在他的俊脸上,不依不饶的轻嗤出声:“你敢耍我?” “这是生活乐趣!再说了有你这么对待亲夫的吗?” 嘴上如此说着,俊脸之上却不见一丝怒意,独孤萧逸伸手拉下沈凝暄的手,轻啄了下她的手背,见沈凝暄一脸忿忿的模样,他对她投以温柔一笑,旋即低眉敛目,他拉着她的手细细把玩着,半晌儿才轻叹出声:“天亮之前,我就要离开了!” 虽然,早已料到他会在天亮之前离开,但是亲耳听他道明,沈凝暄心中还是忍不住咯噔一声脆响! 分别数日,生生死死,他们才刚团聚几个时辰,便又要分离了! “舍不得我?” 眉梢高高挑起,独孤萧逸笑凝着沈凝暄,思绪微微一动,倾身吻上她的额头:“今日的分别,为了的来日的长相厮守,我有誓言在前,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闻言,沈凝暄的心弦忍不住轻颤了颤。 思绪微转,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还有师傅给她的两条路,她紧紧的,伸手抱住他的腰,低喃:“逸,如果以后,我不记得你了,不爱你了,你会伤心吗?” 听到沈凝暄的话,独孤萧逸深邃的眸海,顷刻间掀起惊涛骇浪。 但,即便如此,他薄唇轻启,出声却仍旧低沉悦耳,却透着深沉坚毅,不可摧毁的坚决:“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让你重新记起我,爱上我!” “记住你的誓言!” 淡淡的,笑着,心里却是难得的宁静安逸,沈凝暄在独孤萧逸怀里,安心惬意的闭上双眼:“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心,因沈凝暄的这句话,而深深悸动不已。 独孤萧逸回她的,是一记热情而激烈的深吻。 许久之后,终于依依不舍的结束这个吻,他声音低缓说道:“血影楼的精锐,我全部留在这里,你用的上,我知你心机不浅但是这一次却务必记住,我不在你身边时,不可被动挨打,不可妇人之仁,要好好过活,等着我来回来!” “你……” 抬眸仰望着独孤萧逸,却见他正低眉笑睇着自己,她不禁轻颦眉心,出声问道:“你这是在鼓励我去跟如太后去斗吗?” “若是你不斗,她会放过你吗?”眸色低敛,伸手抚上沈凝暄的小腹,独孤萧逸薄唇轻勾着,眸底却是淡淡薄凉:“青儿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她要江山,要我的命,要你的命,如今更是将青儿的命攥在手掌心里,我们与她如今已然不共戴天,你斗不斗,人家都不会放过我们!” 提到青儿,沈凝暄的脸色明显便是一变! 料想着如太后定是以什么手段威胁着青儿,她眼神蓦地转冷:“既然,她不放过我们,那么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独孤萧逸笑着颔首,眸光转为柔和:“以你的心智,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宸不会容许如太后伤害你,北堂凌以后也会留在这里,再加上若雨和朱雀还有血影楼的那些精锐,夫人……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如何?” “好是好!不过独孤宸他……”< /p> 眉头紧蹙着,看着眼前的独孤萧逸,沈凝暄因他的话想起了独孤宸,“你那么相信他,他却暗地里聚集暗影想要剿杀于你,你不恨他吗?” 那个薄情帝王,那个看似多情,实则淡漠冷清的男人。 枉他在对她好时,她还会无所适从。 却不想真相却是,江山和美人他全都想要兼得! 他说他爱她。 他爱她吗?! 也许! 可是,为了爱她,他一次又一次的,欲要置独孤萧逸于死地……在她看来,比起爱她,他更爱他自己。 “宸……” 凝着沈凝暄的目光,忽而变得隐晦,独孤萧逸眸光闪了闪,轻声问道:“这阵子,他对你的好,可让你心软过吗?” 沈凝暄讥笑着垂眸:“他对我,确实好的没话说,若是不知他背后剿杀你的阴险手段,我真的会心软!” 闻言,独孤萧逸目光微沉了沉。 几不可见的紧皱了下俊眉,他薄唇轻启,却在对上沈凝暄清澈的双眸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儿,复又咽了回去。 甚少见他如此,沈凝暄蹙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对沈凝暄淡淡一笑,独孤萧逸眸华微转,抬头望着榻上绣着火凤的帷幔,声音清幽,扣人心弦:“如家一心要保全他的皇位,齐氏一族和夏家一心要拨乱反正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如家于我,齐氏一族和夏家如宸,全都出乎我们意料的强大,将来……不管是谁坐上了那把龙椅,短时间内朝中都少不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独孤萧逸话里的道理,沈凝暄自然是懂得的。 不过,她却并不担心! 说到底,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独孤萧逸都是站在权利最顶峰的那个人,那皇位是他不想要,而非不能要,他对她的宠溺,完全是出自于爱,但对于那些妄想用权利牵制他的人,他有的便只是无情的算计,和嗜血的快感。 新越摄政王北堂凌,虽非帝王,却要执掌着新越江山,他精于算计,那被先帝一手以继位者栽培起来的独孤萧逸,又岂会不精于此道?! “我知道,你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但如今你身怀有孕,我容不得你们母子有半点闪失,暄儿你记住,不管到了何时,你都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抬眸看她,眸中已是柔情如墨,独孤萧逸轻轻的,以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 “我会记得!” 迎着他的眸,沈凝暄郑重点头,心中却是思虑重重。 “终有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独孤萧逸轻叹一声,极尽温柔的将心爱的女人拥入怀中,低眉对她轻道:“睡吧,今夜有我陪你!” “你也睡会儿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实在困乏的厉害,沈凝暄伏在独孤萧逸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轻勾着唇瓣闭上双眼,却是想要入睡,却总也睡不着…… 伤离别! 最心痛! 她不想让他走,可是为了未来,却不得不放他走! 半晌儿,见怀里的女人明明困的要死,却强撑着眼皮,迟迟不睡,独孤萧逸不禁轻耸剑眉,拉过被子将她包裹严实,让她枕在自己胸前,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沉稳有力而富有节奏。 于沈凝暄而言,是世上最动听的催眠曲。 “逸……待来年夏时,我们的孩子就会出世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到一起结伴出游,到甘泉寺避暑……”视线微抬,深凝着透窗而过的丝丝月华,枕在独孤萧逸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沈凝暄微翘着唇角,缓缓闭眼…… “来年,一定可以!” 薄而好看的唇形,微微勾起,独孤萧逸轻吻沈凝暄的鼻尖儿,伴她一起沉沉睡去…… ————红袖添香作品———— 翌日,清晨。 沈凝暄悠悠转醒之时,身边早已没了独孤萧逸的身影。 轻轻的,抚过他昨夜睡过的地方,似是那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沈凝暄眸华微敛,想到昨夜的缠绵悱恻,不禁唇角轻勾着,眼底却是莫名的苦涩。 帐外,秋若雨早已备好了热水。 见榻上有了动静,便动作轻盈的将帷幔挂起,笑盈盈的对上沈凝暄明亮的双眼:“王爷是今早四更走的,见娘娘睡的正香,便没舍得叫您!”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沈凝暄便坐起身来,边问着秋若雨:“他离开时,可有什么意外吗?” 秋若雨自然知道,沈凝暄所说的意外是什么。 轻轻的弯了弯唇,她轻摇臻首道:“这一次,是属下亲自送王爷出的皇宫,一点意外都没有发生!”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松! 看着青儿入内,取了件深紫色的宫装上前,她微敛了眸,从榻上下来,张开双臂。 青儿垂眸,将宫装展开,开始伺候着沈凝暄更衣。 秋若雨从来都喜欢紫色,所以这阵子沈凝暄很少穿紫色的衣裳,等着青儿替自己将衣裳穿好,她微微一笑,不禁戏谑道:“本宫穿这个颜色,没有若雨好看!” 闻言,秋若雨正盥洗着手巾的动作微微一顿。 “哪有?!” 边上,青儿抬头,看了秋若雨一眼,这才与沈凝暄说道:“皇后娘娘跟若雨姐姐各有千秋,穿这个颜色都很美!” “是吗?” 不甚确定的笑看了青儿一眼,沈凝暄转头对秋若雨问道:“长寿宫那里准备的如何了?” 听她提及长寿宫,青儿正替她扣着腰带的手,不禁微微一顿。 秋若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视而不见的轻笑了笑,敛目说道:“全都准备好了,只等皇后娘娘一声令下……” “那就不要耽搁时间了!” 直接打断秋若雨的话,沈凝暄云淡风轻道:“省的夜长梦多!” “皇后娘娘!” 不等秋若雨出声,青儿连忙开口劝阻:“自从那日素妃一事后,皇上表明了态度,太后娘娘便不曾再有过动作,依着奴婢看,此事……” “此事,本宫主意已定!” 淡笑着看着青儿,沈凝暄轻叹一声:“她现在不曾有所动作,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心机深沉狠辣如她,想要让她放过我们母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闻言,青儿面色微变了变,只得缄默不语。 洗漱过后,沈凝暄行至花厅用膳,秋若雨则奉命去做她该做的事情。 看着秋若雨离去,青儿便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即便是替沈凝暄布菜这等子简单事宜,她也频频出错。 “青儿!” 微抬眸华,对上青儿有些恍惚的双眼,沈凝暄微微蹙眉:“你怎么了?有心事?” 青儿回神,握着公筷的手蓦地一僵,连忙摇头:“没……没有!” 见青儿摇头,沈凝暄的眼底,淌过一抹淡淡的失望之色。 轻轻的,挑了挑右侧的眉梢,她低垂眼睑,继续用膳。 一顿早膳的工夫,在静默中流转。 就在沈凝暄放下银筷的时候,花厅的窗子,被人从门外打开,阳光流泻而入,北堂凌那张妖孽风~流的俊脸,伴着寒风,带着魅惑人心的浅笑,显露在众人眼前:“依儿,昨夜我跟独孤宸下了一晚上的棋,就快冻死了,你跟我干儿子睡的好吗?” *** 今日更新送到,床单滚过了哈,该给啥给啥~~~鲜花钻石啥米的砸来,俺们明天就更一万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爱你,所以……我可以纵容你(精彩1更) “北堂凌?!” 沈凝暄眸华倏地一亮,浅笑着直接站起身来,缓步朝着窗口走去,新越摄政王北堂凌,从来都俊美的如妖孽一般,此刻他俊美的容颜,在一片迷黄之间,绚亮了众人的眼。 想着他方才说陪着独孤宸下了一晚上的棋,她轻轻蹙眉,深凝着他含笑的俊脸,恍惚之间,忆起当初初见之时。 那时,他不知她的身份,她也不识他是谁,但他们之间,却是敌对的关系! 岁月匆匆,不知不觉中,都快三年了妲。 而他……那个自诩谋算了天下的冷魅王爷,宁可负尽天下人的北堂凌,却对她出奇的好! 想到这些,沈凝暄的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微微上扬,更加美好几分禾。 现在想想,若时光可以倒流,该多好! 涩涩然,在心中轻轻一叹,她抬眸对青儿吩咐道:“与摄政王备副碗筷!” “奴婢遵旨!” 青儿恭身,转身取了新的碗筷放在桌上。 “还是依儿你对我最好!”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北堂凌撇了撇嘴,单手撑着窗台,动作利落潇洒的直接翻身进入花厅。 昨夜,以二丫头的形象出现,他自是没有自己的衣裳的。 此刻的他,已然换上一件湛蓝色的长袍,是为人中龙凤,无论穿着如何,那种气度却永远都是无法改变的,就如现在的他,不管穿这什么,那昂扬挺拔的身姿,自是气度非凡! 引着北堂凌在膳桌前落座,沈凝暄抬眸对花厅里的宫人吩咐道:“青儿留下,其她人都退下吧!” “是!” 众人对沈凝暄轻福了福身,全都恭身退出花厅。 须臾,待众宫人一走,花厅里便只剩下沈凝暄、青儿和北堂凌三人。 膳桌上,北堂凌毫不客气的开始大快朵颐,一时间,整座花厅之中,除了他碗筷交触的声音,便只有炭火恣燃声,和那更漏下沙的簌簌之音。 微微抬眸,看了青儿一眼,沈凝暄视线微转,看向她对面正低眉敛目吃的正香的北堂凌。 静窒半晌儿,见北堂凌修养极好的诠释着食不言的膳桌礼节,她不禁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情绪:“堂堂的燕国皇帝,让你陪着下了一晚上的棋,却没有管你一餐早膳吗?” 闻言,正喝着热粥的北堂凌不禁薄唇浅浅一勾,眸光微冷的看向边上的青儿。 对上她的目光,青儿心下暗惊,却是不动声色的向后移步,行至寝殿门口,倚门而立。 见状,北堂凌终是轻抬眸华,笑看对面的沈凝暄,他声音温和,却透着与生俱来的那份冷静:“昨夜,是我缠着他下了一晚上的棋!” 闻言,沈凝暄轻蹙眉心,眸中光华闪动。 知北堂凌是为了让自己和萧逸创造独处的机会,她心下感激,迎着北堂凌的目光,也全都是温和之色:“让王爷费心了!” 听她此言,北堂凌一阵缄默。 沉默片刻,他方再次幽幽出声:“为你,我是心甘情愿,你完全不必如此!” “北堂凌……”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深凝着北堂凌略显晦暗的双眼,轻拧眉心道:“我不是铁石心肠,自然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今生今世,我真的给不了你什么……” “谁说你给不了?!” 眸色闪烁不定,却终是深深的而又贪婪的凝视着沈凝暄沉静俏脸,北堂凌轻勾唇瓣,目光邪肆的看向她的小腹:“独孤萧逸答应我,让你的儿子当我干儿子,不过依着我的意思,你还是生个女儿好了,生个像你的女儿,等着她长大,我也还不老,到时候我也可以……” “北堂凌!” 因北堂凌的放荡的言语,沈凝暄骤然提嗓喊了他一声,语气许是太急切,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 听着沈凝暄的咳声,北堂凌心下抽痛。 径自起身,他脚步微启,想要上前,却见她伸手扶住胸口,说话的语气如冰霜一般严寒:“你还真是不做赔本的买卖,一大把年纪,居然敢打我女儿的主意!” 她岂能不知,北堂凌如此言语,根本是让她心中好受一些。 她本该大度一笑。 但是,这家伙说的那些话,还真是让她着急上火! 他现在多大岁数,等他女儿长大,他又多大岁数……这玩笑开的,还真是……让她想要去撕了他那张好看的嘴! “不愿意就算了,看你那小气样儿……”因沈凝暄冰冷的语气,北堂凌的俊脸上,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受伤之色!静窒片刻,他眉宇轻皱轻叹口气,说话的语气也渐渐放缓:“我不打你女儿的主意了,你也别绷着脸了,省的以后孩子生了,不知道该怎么笑!” 闻言,沈凝暄眉头轻皱了下。 眸中波澜不惊,心下却渐渐渐 渐涌上一阵暖意,她尽量稳了稳气息,望进北堂凌的眸底深处:“少废话,赶紧吃吧!” “哼!” 与沈凝暄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北堂凌冷哼一声,语气微顿了顿,他轻挑俊眉,无奈叹道:“我这次来,原本想着,等你报了仇,便把你绑回新越,可惜独孤萧逸那小子还活着……在你的问题上,不管是谁,我都不会退让,独独孤萧逸让我觉得无能为力!” 那个男人,为了爱她,可以舍弃性命。 如此大爱,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听到北堂凌的话,沈凝暄眉心轻颦,想到自己身上未解之毒,她如他一般,苦涩一笑,眸色黯淡无光:“我今生,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听了沈凝暄的话,北堂凌的心,不禁蓦地一紧! 眸色之中,再难隐去那深深的苦痛,他的俊美如妖孽的脸上,却露出一丝苦笑,没有再唤她暄儿,而是直唤着她的名:“沈凝暄,等天下大定,吃下重生吧,那样的话,你即便忘了过去,却还是会和他和你们的孩子在一起!” 虽然,他有一万个理由,想要跟沈凝暄说,他可以现在就带她离开这里,可以替她遍访名医,以解开她身上的毒,但是只沈凝暄的心,是想着独孤萧逸的,这区区一个事实,便足以让他望而却步了! 身为新越摄政王,他可以在谈笑之间,取了上百人的脑袋,可以强取豪夺这天下的美人,却唯独对她……对眼前这个女人,不想也不舍,用任何强迫的手段! 他,只想要她幸福! 哪怕,这份幸福里,没有他北堂凌! 沈凝暄就纳闷了。 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巴不得独孤宸和北堂凌看上的美人更是数不胜数,为何他们却都要看上了她?! 心思百转间,终是无奈一叹,唇角再次苦涩无比的轻勾了勾,缓缓抬起头来,眸色渐淡,声音冷淡轻幽:“你的提议,我会考虑” 见她语气缓和,北堂凌的心下,微微一定。 只要她还活着,那便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眸色微深,他微拢着俊眉,对她轻笑着转移了话题:“昨儿大丫头在,我没多问,今儿你倒是与我说说,你打算怎么用我的人来投石问路?” 闻言,沈凝暄心下不禁冷哼一笑,目光沉沉的看向青儿。 此刻,青儿面向门外,并未察觉她的视线。 但北堂凌,却是微微正了脸色! 顺着沈凝暄的视线,深看青儿一眼,他淡淡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肯让我用你的人,你便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含笑凝视着俊美的让女人窒息的北堂凌,沈凝暄淡淡说道:“话说回来,你现在这么堂而皇之的留在燕国皇宫,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 迎着她淡淡的眸,北堂凌薄唇轻勾着,笑的也有些冷:“这阵子独孤宸被前线的事情,折腾的焦头烂额,昨儿夜里还说让我代他守护你些时日……他对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静静聆听着北堂凌的话,沈凝暄心下微窒,语气却仍旧是淡淡的:“他对我,的确用心良苦,只可惜,他的用心良苦,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闻言,北堂凌不禁面色一变! 沉吟片刻,他轻声问道:“看样子,你现在对他已然不再有任何奢望了!” “是他的所作所为,让我不敢再有任何希望!” 娥眉淡淡一挑,沈凝暄苦涩抿唇,想到独孤萧逸身上的伤,她轻抚胸口,强忍住那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淡淡笑道:“没有希望,哪里来的奢望?!” 也许,一开始的时候,她真的对独孤宸有过希望。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那本就不旺的希望之火,早已熄灭殆尽。 他和他的母亲,让她和独孤萧逸相爱,却不能相守。 这,是人间最大的痛苦! 而忘掉独孤萧逸和她的孩子,于她而言,便是生不如死!有时候,她心中想着,与其让她忘掉他们,她倒觉得自己还不如死去…… 身为帝王的独孤宸,现在对她真的很好。 也值得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但是他,早已不是她心中最想要的那个人! 良缘?! 孽缘?! 他们之间的缘分,总是模棱两可,也许本该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而她,绝对不会再背叛自己的心,让这个错,一错再错…… “依儿!” 听了沈凝暄的话,北堂凌眉头大皱,唤出的却仍旧是那声依儿!他薄唇轻颤了颤,终是伸手扶住她肩头,“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你误会了他,你……” “我有误会他吗?” 淡淡抬眸,沈凝暄眸色清澈,却坚定无比,“是他,答应了我的一年之约,却背信弃义,逼着独孤萧逸喝下毒 酒,也是他,在凤仪宫外集结暗影要剿杀独孤萧逸……” “你……” 北堂凌眉色微立,刚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却见一袭明黄的独孤宸,一脸冷笑的缓步进入偏厅。在众人微怔的神情中,只见他几步上前,直接当掉北堂凌的手,双手擎在沈凝暄身侧的把手上,紧皱着俊眉问道:“你是何时知道,我剿杀独孤萧逸一事的?” “独孤宸!” 眼看着独孤宸来者不善,北堂凌面色微变了变,作势便要伸手握住独孤宸的肩膀。 “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北堂凌你不必插手!” 直接抬手,格挡住北堂凌伸出的手,独孤宸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冰冷深沉,让北堂凌忍不住紧皱了眉宇。 “朕……不会伤害她!” 眼底那冰冷的光,像是天边的流星,在极致的光华后归于寂灭,独孤宸再次转头,紧紧盯着沈凝暄的双眼:“回答我的问题!” 见状,北堂凌心中无奈一叹! 他知道,独孤宸不会伤害沈凝暄。 所以,眼下,他真的没有插手的必要!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凝着独孤宸俊朗无双的容颜,与他闪烁着精光的瞳眸相对,沈凝暄直觉自己的心一直往下沉,一直一直……往下沉…… 他现在,这是要跟她摊牌了吗?! 那么,就来吧! “我边对你好,边暗地里要杀了他,你心里一定很恨我吧?可是……即便再如何恨着,你却还是若无其事的待在我身边……”眸火不定的瞳眸中,倒映着沈凝暄清冷的容颜,独孤宸紧皱的眉宇轻轻舒展,淡淡扬起一抹浅笑,笑的温润无害:“沈凝暄,扮猪吃老虎的事情你最在行,当真是演戏的好材料!” 听着独孤宸毫不客气的奚落和冷嘲,沈凝暄脸上的面容更冷了几分! 轻蹙着眉头,静静的与独孤宸四目相对,她幽潭似的双眸带着隐隐的不屑,“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杀了我么?” “你……”独孤宸霎时冰冷了眼神,眸光冷冽的用手指直戳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你是我心尖儿上的人,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杀了你?” “独孤宸!” 缓缓开口,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沈凝暄清雅的面容,冷若寒霜一般:“你无耻!” 曾几何时,独孤萧逸曾说过,他是可以相信之人。 枉费独孤萧逸那么信任他,却从未想过,真相竟是如此伤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沈凝暄将自己纷乱的思绪压下,声音低沉如鬼魅一般,冷的慎人:“独孤宸,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既然事已至此,那么我便多问你一句,卧龙山南宫月朗劫持我和青萝一事,你可提前知情?” 闻言,独孤宸眸光剧烈闪动。 深深凝视着沈凝暄质问的眼神,他眉心紧皱成川字,握着把手的手微微泛白,咬紧牙关说道:“倘若……我知情呢?” “啪——” 听到他的回答,沈凝暄回他的,是快速且用尽全力的一巴掌! 沈凝暄是习武之人,即便身怀六甲,手上的力道却是不轻的,那力道之大,直接打偏了独孤宸的俊脸。 眸色,蓦地变得狠戾。 似是极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气,独孤宸气息略急,紧咬着牙关,紧皱的眉宇不受控制的轻轻跳动,“沈凝暄,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打我了,但是没关系,我爱你……所以,我可以纵容你!” “卑鄙!” 毫不留情的,沈凝暄朝着他的俊脸上轻啐了一口,眼底尽是深深的厌恶之色。 “我卑鄙吗?” 冷笑一声,独孤宸伸手抹去自己脸上的口水,哂笑着后退一步,直起身来:“沈凝暄,你可是忘了,在他之前,你是我的皇后,是他不顾兄弟情面从我身边抢走了你!” 闻言,沈凝暄的目光不禁沉了沉。 在她阴沉的目光下,独孤宸沉声笑道:“沈凝暄,你心里一定在想,是我夺了他的江山吧?那我今日便问问你,若他想要江山,早干嘛去了?呵呵……这江山,是他不想要的,既然他不要江山,又凭什么?凭什么费尽心机从我身边抢走我的女人?我的皇后?” ps;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看表面的~~亲们,第一更送到,还有第二更,第三更哦,今天一万五,求各种道具~~~~风儿爱你们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水中明月,雾里看花(精彩2更) 关于独孤宸和沈凝暄之前的纠葛,北堂凌是不知情的。 是以,当下独孤宸的话出口之后,他眉心轻褶,静静看向沈凝暄。 他一直都知道,独孤萧逸对沈凝暄极好,好到可以为她舍弃性命,不过……既然她做了独孤宸的皇后,想必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接受独孤萧逸的心意的。 就比如,他对她也很好,但是,即便独孤萧逸死了,她却仍旧没有要跟他在一起的意思。 “你想知道凭什么吗?” 冷眼看着独孤宸微微红肿的脸庞,沈凝暄讥诮一笑,淡淡说道:“皇上在问别人凭什么以前,可曾想过自己背信弃义之事?妲” 眼前的男人,对她所有的好,全都是水中明月,雾里看花。 如今,他既然撕开了伪装,决定要摊牌清算,那么……她就好好跟他算算! 轻轻抬手,拂落他紧握着椅子把手的手,她从椅子上悠悠然起身,眸华上扬,与他四目相对,神思微远:“以前的事情,皇上可还记得吗?你可还记得,我初入皇宫之时,你是如何奚落嘲讽我的吗?你对我的不喜和厌恶,从来都写在脸上,有的时候,甚至恨不得掐死我!” 闻言,独孤宸眸光一沉! 微微转身,看向身边皱眉肃立的北堂凌,沈凝暄自嘲一笑:“北堂凌,楚阳一事,你比谁都清楚,合该你也知道,纵是在楚阳时,我跟在皇上身边,他心中心心念念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子!” 听闻沈凝暄此言,北堂凌左侧眉梢轻挑了挑,却还是保持缄默不语。 见状,沈凝暄眸华转回,再次看向独孤宸,“当初,是你答应我,只要我帮着南宫素儿在宫中站稳脚跟,便许我离开皇宫?可是后来呢?” 面色微变了变,独孤宸深深叹了口气:“后来我看清了自己的本心,不想放你走了!” “是!” 沈凝暄冷笑,不再看他,抬步朝着窗口走去,边走边沉声说道:“你拿独孤萧逸的性命要挟我,让我留在你身边!” 即将行至窗前的脚步蓦地顿下,沈凝暄倏地转身,眼神冰冷如剑,直直射向独孤宸:“当时,我应下了,可是你真的放过他了吗?你表面上答应了我,背地里却在安远逼他喝下鸠酒,如此回宫之后,还妄想让师姐替你隐瞒!” 如愿,看着独孤宸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沈凝暄缓缓的,一步一步重新回到他身前,迎着他深沉如水的目光,眸光绽放,嘲讽说道:“可是你想不到的是,那时候师姐她在冷宫之中,易容成了我,而我则以她的身份,亲眼看着你逼他喝下毒酒……” 这件事情,独孤宸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猜测的。 所以,在听沈凝暄亲口说起,那日的独孤珍儿,是她易容而成,他的心中不由狠狠一窒! 也许,正是那件事情,坚定了她离开他的心,让他们之间,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思绪,回到安远一事后,沈凝暄的反应。 那个时候,她不断的给他希望,让他走近她,却在得到他的整颗心时,毫不留情的绝然而去……他承认,他做错了,也承认,在素儿的问题上,从来都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所以在他离去之后,他自责,他痛苦,他追悔莫及…… 想着那阵子自己生不如死的状态,独孤宸笑了,笑的冰冷,笑的薄凉,却掩去了心底的伤:“不是要清算吗?你接着说下去……” 闻言,沈凝暄冷笑一声,神情冷漠道:“其实,在知道独孤萧逸还活着的那一刻,我对你便已经没有恨了,不管如太后做过什么,他对你始终有很深厚的兄弟情谊,也从未想过,要讨回江山,但是为什么?从寒江河,到卧龙山,再到最近这一次的剿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直不放过我们!” “为什么?” 忽然伸手,握住沈凝暄瘦弱的肩膀,独孤宸的眼神,满是愤慨之色:“沈凝暄,你到现在问我为什么?那么我就告诉你,因为我爱你,我要你,我见不到你们双宿双栖!” 沈凝暄没有想到,独孤宸的反应会忽然变得如此激动。 怡然无惧的迎视着他染怒的双眸,她眼睫轻颤了颤,神情清冷依旧:“可是我不爱你了,很久以前……便不爱了!” 听闻沈凝暄此言,独孤宸握着她肩膀的手,蓦地便是一僵! 半晌儿之后,他竟然又笑了,那笑虽然萧索,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从来都不知,原来……她也曾爱过他吗?! 即便是曾经,虽然知道的太晚,但是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却仍旧盈满了欢欣喜悦。 她爱过他! 这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惊喜! 就好像满是隐瞒的世界里,忽然透入了一缕阳光,让他重见光明! “不爱了,没关系,因为我还爱着你!” 眼底的愤慨之色,几乎是顷刻间便已然烟消云散,独孤宸握 着沈凝暄肩膀的手,忽然便松开了,俊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他眉目含春道:“我有信心,你以后一定还会爱上我!” 闻言,沈凝暄面色一冷,刚要开口反驳,便又听他柔声说道:“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便也就不再遮掩,不管你心甘情愿也好,还是被逼无奈也罢,我都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将你腹中骨肉视如己出,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 “独孤宸!” 声量陡地拔高,沈凝暄怒视着独孤宸,言辞咄咄道:“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乱响,可我却会让你的后宫,变成一片没有硝烟的战场!” “没关系!” 朝着沈凝暄淡淡一笑,独孤宸笑的温柔如水:“只要你喜欢,随便怎么折腾,我都会罩着你!” 闻言,沈凝暄眉头一立,直接抬手便要朝他脸上打去。 见状,北堂凌眸光微闪,却见独孤宸蓦地抬手,握住她的皓腕,不恼不怒的邪肆笑道:“别打了,手会疼!” 沈凝暄没想到自己与独孤宸撕破脸后,他竟然会是如此反应,看着他那张欠揍的笑脸,她到底忍不住怔了怔神。 正在此时,荣海在偏厅外疾步而入。 见两位主子剑拔弩张,他神情一颤,连忙恭身上前:“启禀皇上,长寿宫出了些乱子,太后娘娘急火攻心,请您速速移驾!” 闻言,独孤宸眸光霎时一凛! 紧握着沈凝暄纤细的手腕,他眼脸低垂了下,转头看向北堂凌。 “本王会留在这里保护她!” 似是早已料到独孤宸心中所想,北堂凌并没有等他开口,便已然出声。 闻言,独孤宸眼底掠过一抹光华! 轻轻的,放开沈凝暄的手,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凤仪宫…… ————红袖添香作品———— 独孤宸离开后,偏厅里便陷入一片静谧之中。 见沈凝暄低垂着眼睑,脸色不悦的坐回到椅子上,久久不语,北堂凌轻勾了勾左侧的唇角,姿态优雅的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凝眸笑看着她:“怎么?气的不轻?” 沈凝暄闭了闭眼,尽量将心中郁结压下,“对他这种人,我懒得生气!” 即便,生气又能有什么用?! “依儿!” 北堂凌目光闪了闪,看着她那张淡然的脸,只觉得话到嘴边,却紧皱着眉宇问道:“关于独孤宸,独孤萧逸可说过什么?” 燕国的内政,归根到底,是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之间的事情。 他们到底要怎么做,他不得而知,但却清楚的知道,整件事情不会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好人和坏人,从来都只有一线之隔。 通过昨夜的一夜对弈,他深刻的明白到,在沈凝暄的问题上,独孤宸付出的不会比任何人少。他不知独孤宸到底意欲何为,却也知道,独孤宸今日所作所为,根本是故意激的沈凝暄动怒。 也许,这样才能让他觉得,自己在她心里,不管是好还是坏,总是有些分量的。 “也许是对他太失望了,逸始终没怎么提起过他……”心绪复杂的紧,沈凝暄没有过多的去关心北堂凌的神色变化,只是眉心紧皱着端起桌上的茶盏,而是细细的品了口参茶,眸光冷漠道:“以前我不曾交出自己的心则以,如今既是与独孤萧逸交心,那么……便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独孤宸做了这么多不可原谅之事,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一次到最后要输的,一定会是他!” 没有人可以分开她和独孤萧逸吗?! 沈凝暄的这句话,让北堂凌觉得心里一阵刺痛,他深吸了口气,目光缓缓下移,集中在沈凝暄握着茶盏的纤手上。目光闪了闪,他沉了眸色,伸出手去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不出意料的迎上她那双清冷如辉,却饱含惊讶的双眸。 “如果……” 看着沈凝暄的目光从惊讶到沉静,北堂凌俊美的容颜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涩然:“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以后,在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之中,你无法做出抉择时,你千万要记得,在新越国都,还有我……” “我怎么可能在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之间无法作出抉择?” 有些好笑的瞥了北堂凌一眼,沈凝暄垂下眼来看着那握着自己的温暖大手,而后缓缓的抽了回来,抚上自己的小腹,轻声呢喃道:“独孤萧逸为了我,经历了那么的磨难,如今我腹中还有他的孩子……我的心,现在十分坚定,不会被随意动摇的!” 看着沈凝暄一脸笃定的模样,北堂凌心下暗暗一叹! 不会随意动摇吗?! 真的不会吗?! 就像她当初拒绝独孤萧逸时一样,她的态度是那么的坚决,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让他住进了自己心里?! 这世上哪里有绝对的事情?! 他此刻,真的很好奇,独孤宸要如何扭转乾 坤,去动摇眼前这个恨他恨到入骨的女人,他不是圣人,能得到自然会想要得到,而他知道,那也许将会是他唯一的机会! 轻抬眸,望向一直看着自己,神情变幻莫测的北堂凌,沈凝暄深吸一口气,浅笑着问道:“方才荣海说,长寿宫出了乱子,你一点都不好奇,出的是什么乱子吗?” 北堂凌轻笑了笑,不急不躁道:“不就是你让我的人,去给如太后下药了吗?”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愕! 不等她作出反应,北堂凌轻笑着起身,胸有成竹的将手掌握成拳:“虽说我总是栽在你手里,不过我到底还是新越的摄政王,不要小瞧了我的本事,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呃……” 看着眼前骄傲自大的男人,沈凝暄心中的阴霾散去,忍不住撇了撇嘴,继续端着参茶浅浅啜饮…… ————红袖添香作品———— 窗外,阳光温煦。 昨夜的微雪,落地即化,今日经由阳光一照,在没了一丝痕迹。 这厢,沈凝暄一盏参茶见了底。 门外秋若雨便脚步匆匆的进了花厅。 对北堂凌微微福身,她朝着沈凝暄恭身行礼:“启禀皇后娘娘,荣总管自长寿宫而来,奉旨宣皇后娘娘移驾长寿宫!” 闻言,沈凝暄淡淡抿唇。 轻抬手,将手里的茶盏搁下,她挑眉看向边上的北堂凌,淡淡笑道:“等了这么久,也乏了,要不要一起跟我过去看场好戏?” “不要!” 北堂凌轻笑着,端起茶盏品着茶,笑说:“今日之事,牵扯到新越,我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也是!” 对北堂凌微微笑着,沈凝暄盈盈起身,对青儿吩咐道:“若雨跟本宫过去,你留在这里招呼摄政王!” 闻言,青儿一怔,忙低眉敛目的应了声。 殿外,虽是艳阳高照,但风却是极冷的。 甫一步出凤仪宫大殿,迎面而来的寒风,让沈凝暄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 只下一刻,温暖的气息拂来,她的身上,已然披上一件雪色的裘衣。 微微转身,她看向身后,却见青儿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外面天冷,娘娘稍等片刻,奴婢去准备手炉。” 语落,不等沈凝暄出声,她已然转身进殿。 见状,秋若雨看了眼台阶下候在凤辇前的荣海,不禁轻声催促着沈凝暄:“皇后娘娘……” “等一下吧!” 淡淡的声音,随风而去,沈凝暄看着青儿消失的方向,眸光复杂难辨。 须臾,青儿再次出了寝殿,沈凝暄手里也多了一只手炉。 坐在凤辇里,清晰感受着手中散发着暖意,沈凝暄目光微远,略带涩然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红袖添香作品———— 过了一会儿,凤辇抵达长寿宫中。 正如早前荣海所言,此刻长寿宫中,果真是出了乱子,因为新晋的华妃娘娘,不知何故,在陪着太后用过早膳之后,便下体血流如注,此刻已然在太后寝殿中昏死过去。 听闻了荣海的禀报,才刚步下凤辇的沈凝暄不禁黛眉微蹙。 望着前方金碧辉煌的长寿宫大殿,她唇角邪肆勾起,与秋若雨别有深意的对视一眼后,缓缓登上台阶。 “参见皇后娘娘!” 长寿宫的宫人们,一见沈凝暄进来,立即俯身行礼。 华妃出事,元妃和宁妃自然早已赶到,即便是早已被如太后摒弃的南宫素儿,也脂粉未施,一身素服的站在大殿之中。 如今,她虽然早已成了弃子,但是……素妃的名分犹在。 虽然,如太后说过,再也不想见到她,不过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冷清,否则以如太后的心思,一定会起疑,所以,在沈凝暄的授意下,南宫素儿仍旧装作不死心,时不时的便央求着如太后再给她一次机会。 就像现在,华妃出事了,元妃和宁妃是得了太后的传召过来的,而她却是自己来的。 淡淡的,沈凝暄的视线,从几人身上扫过,并未言语,而是直接越过她们进了太后寝殿。 寝殿里,如太后和独孤宸皆都面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 进殿之后,沈凝暄对两人分别福礼,然后转身向后,视线落在榻上那个双目紧闭,不停哀嚎的女人身上,她声线低沉,阴霾的问道:“华妃妹妹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抬起头来,怒瞪着沈凝暄,如太后陡地伸手抄起桌上的茶盏扬手朝着沈凝暄投掷而去:“沈凝暄,你好大的胆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敢问哀家她怎么了?!” ps:还有第三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她,居然承认了(精彩3更) 看着如太后投掷而来的茶盏,沈凝暄自然不会被动挨砸,不过她眸华微眯,刚要躲闪,便觉眼前人影一闪,那盛满热茶的茶盏,直接砸在了那人的背脊之上,冒着热气的滚烫茶水,顺着那明黄色的衣衫蜿蜒而下。 “皇帝?!” 如太后做梦都没想到,独孤宸会忽然起身替沈凝暄挡下茶盏。看着独孤宸身后被热水浸湿,还冒着热气的衣襟,她的脸色不禁微变了变,眼底难掩心疼之色。 “母后!” 抬眸,与沈凝暄略带惊愕,却不含一丝感情的眸子对视一眼,独孤宸转身面向如太后,脸色自然难看的厉害:“皇后如今身怀有孕,怎么受得住您如此摔砸?榛” “皇上!” 但见独孤宸脸色难看,如太后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只见她狠狠的剜了沈凝暄一眼,痛心疾首道:“你只顾皇后肚子里的那块肉,难道就不想想华妃腹中皇嗣吗?” 闻言,沈凝暄心下暗惊溢! 华妃怀孕了?! 转头看向身前的独孤宸,见他面色冷峻,并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她心思电转。 自她回宫之后,独孤宸多数都宿在凤仪宫中,即便初时没有宿在凤仪宫那几日,他也不曾临幸过其她妃嫔! 现在,华妃怀孕了,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 独孤宸曾经说过,她回宫之时,他之所以迟迟才到,根本是因为华妃与他一起用膳,然后他便昏睡了过去……莫不是这个孩子,是如太后和华妃算计来的,不过独孤宸会那么容易让人算计了去吗?! “太后!” 想来,独孤宸被自己的母后算计,心里一定不太舒服,沈凝暄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臣妾现在,可以体谅您的心情,却不知您为何要对臣妾动手?是臣妾……做错什么了吗?” “你……” 如太后气极,颤抖着手指着沈凝暄,刚要出声,便听独孤宸先一步开口道:“母后,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您还是不要冤枉皇后的好!” “皇帝!” 如太后面色一变,险些气急攻心。 这时,太医结束诊治,从榻前回到众人身前,吩咐医女将一盆盆血水端出,他低垂着眼睑,颤巍巍跪下身来,朝着独孤宸和如太后拱手求饶:“皇上,太后娘娘,微臣死罪!” 闻言,如太后瞬间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信之色的站起身来:“你把话说清楚!” “太后娘娘……” 太医战战兢兢的抖着嗓子,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微臣无能,华妃腹中皇嗣没……没能保住!” 听了太医的话,独孤宸镇定如常,如太后却是轻颤着身子,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那可是她的孙儿啊! 她盼了多年,才盼来的孙儿啊! “太后娘娘!” 眼看着如太后跌坐在椅子上,崔姑姑连忙上前,一脸担心的扶着她坐回椅子上。 “皇后!” 如太后颤声,哆嗦着手臂,直指着沈凝暄,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骨:“哀家的孙儿没了,你现在满意了吗?” “还请太后娘娘解惑!”隐于广袖里的手,在秋若雨掌心不停写着字,沈凝暄静静的,看着如太后,淡淡说道:“臣妾不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当真不知吗?” 沈凝暄的声音才刚落地,便见一抹深藕色的身影自殿门而入,此人一袭华衫,正是方才在大殿等候的宁妃,只见她信步来到寝殿,目光灼亮的看着沈凝暄,而后便是冷冷一笑。 那笑容,好像是在告诉沈凝暄,她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让她最好从实招来。 然,迎着她灼亮而挑衅的目光,沈凝暄却好似根本看不懂她眼里的神色,淡淡挑眉,轻声问道:“本宫近日一直都待在凤仪宫养胎,连华妃的面儿都不曾见过,就不知宁妃妹妹觉得,本宫该知道些什么?” “是啊!” 不知何时,元妃和素妃也跟着进入寝殿,听到宁妃的话,元妃缓步上前,目光微转,盈盈水眸看了眼沈凝暄身前的独孤宸,她神情淡淡的在宁妃面前做着和事佬:“有些话,宁妃妹妹还是千万不要乱说的好,省的冤枉了好人!” “好人?” 宁妃冷嗤,指着沈凝暄说道:“她就是个蛇蝎女人,见不到别的女人为皇上生儿育女,便狠心加害,这样的女人,心胸狭窄,算什么好人!” “宁妃!” 独孤宸闻言,原本轻皱的眉心,蓦地紧皱成一座小山,只是那如深潭一般的黑眸,却仍是没有一点波动的紧紧瞪视着宁妃,让人看不出他的真正思绪:“华妃有孕一事,事前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皇后又是如何得知?你平日侍宠也就罢了,但是今日……你敢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与朕说一遍!” 被独孤宸冰冷瞪视,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在他的瞪视下,宁妃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时间竟怔在原地,真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皇帝!” 见独孤宸一意孤行,一定要护着沈凝暄,如太后轻皱着眉头,语气不善道:“清者自清,若皇后没有做过,还怕别人说吗?” 闻言,沈凝暄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太后娘娘说的对,皇上若是不让宁妃妹妹把话说完,在外人看来,只能算是臣妾做贼心虚,罢了罢了,虽然臣妾不知今日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既然太后说臣妾错了,宁妃妹妹也说臣妾错了,那么……何不听她们把话说清楚了!” 闻言,如太后眸华微眯,看着沈凝暄的眼神颇为严厉。 见状,沈凝暄淡淡抿唇,不着痕迹的避开独孤宸的触碰,她在独孤宸方才的座位一侧落座,冷冷的看向宁妃,声音不咸不淡:“宁妃妹妹,本宫想要听你说说,连华妃自己都不知自己有孕,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你又是如何知道,是本宫心胸狭窄,狠心加害于她的?” 闻言,宁妃面色微白。 边上,独孤宸阴沉着脸色落座,冷眼看着宁妃,他语气冰冷道:“宁妃,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了,否则朕绝对不会饶你!” 宁妃俏脸沉下,对门外喊道:“传百合进来!”听到百合的名字,沈凝暄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 须臾,一个身穿蓝色宫装的宫人进殿。 从进殿伊始,她便一直低垂着头,直接跪在了寝殿之中。 “这是华妃身边的贴身宫人,臣妾方才已经严审过了!”宁妃抬眸,冷笑着看了沈凝暄一眼,垂眸对百合说道:“把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 “是!” 百合颔首,怯怯弱弱道:“这两日里,奴婢的主子总是呕吐不止,不过主子有过交代,此事谁都不准告诉,昨儿夜里,奴婢到御膳房取膳的时候,还见着皇后娘娘宫里的青儿姐姐,寒暄之中便将主子不适的消息说了出去……今儿一早,奴婢到御膳房取膳之时,青儿姐姐还问奴婢,主子是不是有喜了,谁成想这才不多时候,主子便发生这种事情……” 百合的话出口,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沈凝暄身上。 听她的意思,沈凝暄是知道华妃有孕一事的。 “皇后……” 随着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沈凝暄,如太后面色愠怒,沉声问道:“你事先便知华妃有孕,如此才会对她下毒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淡淡的,挑起眉梢,沈凝暄深看了眼跪在大殿上的百合,笑吟吟的问着独孤宸:“这小蹄子的话,皇上相信吗?” “皇后!” 怒然出声,让沈凝暄重新看向自己,如太后沉声喝道:“哀家看的是证据,如今人证就在眼前,你还想抵死不认吗?” “太后觉得,百合的话,足以采信吗?” 淡淡的,与如太后愠怒的视线在空中相交,沈凝暄哂然笑道:“她家主子既然有过交代,谁都不准告诉,她转脚便让青儿知道了……这是不是太巧了?还有……这华妃妹妹流产,是在太后宫中,接下来是不是还有证人,要出来证明是臣妾在茶里下了药,为的便是打落华妃肚子里的龙胎?” “这个丫头,只是来证明皇后娘娘是知道华妃有孕的,想要证明皇后娘娘下毒,自然还有另外一位证人!”说话间,宁妃与如太后对视一眼,继而转身向外,对崔姑姑微微颔首。 崔姑姑会意,转身出了寝殿,只是片刻之后,她便领着一名宫人又进了寝殿。 这名宫人,一袭粉红,是为如太后宫中婢女。 许是不久前受到了惊吓,此刻她的脸色乍一看去,还白的厉害,见她在百合身边跪下身来,沈凝暄冷笑着勾了勾唇,继而挑眉看着崔姑姑:“崔姑姑,她是……” “皇后娘娘,您不认识奴婢了吗?” 听到沈凝暄的话,跪在百合身边的粉衣婢女急忙抬头,一脸焦急的看着沈凝暄:“奴婢的杏儿啊,您前日里还吩咐奴婢,让奴婢换了太后的安神茶……” 杏儿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沈凝暄。 若说,百合的出现,并没有对沈凝暄造成什么影响,那么此刻杏儿的话,便足以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了。 “皇上!” 在众人的噤若寒蝉,全都看向沈凝暄的时候,床榻上的华妃转醒,随即便传来一阵惊心动魄的哭声:“这下毒之人竟然是要谋害太后娘娘吗?可怜我们的皇儿,能够替太后娘娘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了!” 她此言一出,明显是火上浇油,让众人明明白白的知道,沈凝暄想要谋害的,是太后娘娘,但是阴差阳错的却害了她腹中皇嗣,这简直大逆不道! 微微转头,看向床榻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沈凝暄的眼神,不禁变得深邃几许。 这华妃,比宁妃更懂得如何言语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比如方才,她本欲要反驳,既是宁妃一口咬定她要毒害皇嗣,她又为何要在长寿宫中下毒?如此她如何知道,最后到底是谁喝下了那藏好的毒。但是此刻……只因为华妃的这一句话,她除了害了皇嗣这一条重罪,还有加害太后之罪! 孩子没了就是没了,这是最终的结果,即便不提,也已成既定事实,害死皇嗣,再加上谋害太后,今儿这罪名若是坐实了,只怕日后她沈凝暄便会永无翻身之日了! “皇后,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见沈凝暄始终淡漠如常,如太后的胸臆间的怒火不禁再次高涨,怒气冲冲的质问着沈凝暄,看着她的眼神,同样的冷厉慎人! 气氛,僵滞的令人压抑。 在一片静默之中,沈凝暄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杏儿身边百合,有些心虚的抬起头来,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再次微微上扬,眼神却冷的百合一哆嗦,连忙又低下了头! 见状,沈凝暄淡笑着勾了勾唇瓣:“杏儿说的没错,是本宫让她换了太后的安神茶!” 她,居然承认了! 随着她承认的话出口,寝殿里的的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连边上一直脸色沉郁的独孤宸,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他们,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轻抬眸,对上独孤宸震惊的眸子,沈凝暄眸光绽亮,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 凝着她脸上的笑,独孤宸心下微沉,他以为她还在生着他的气,这才赌气承认了这件事情,不由心中暗恼,声音淡漠道:“不是你做的,便不要承认,朕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了你!”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敛,毫不躲闪的与独孤宸直视着,笑的云淡风轻:“偷换了太后安神茶的事情,确实是臣妾做的。” 见她再次承认,如太后气极反笑。 抬眸看着独孤宸,她沉声说道:“皇上,如今她谋害哀家,害了哀家的皇孙,即便你再如何想要护她,都要给我们祖孙两人一个交代!” 如太后话音甫落,华妃有气无力的声音便悠悠响起:“还请皇上替臣妾做主!” “是啊!” 宁妃一脸凝重,不忘往火里添上一把干柴:“皇后娘娘谋害太后,谋害皇上子嗣……还请皇上替太后和华妃做主!” 方才,她对沈凝暄不敬,现在自然要将她直接一脚踩到底,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否则……后患无穷啊!面对三人的步步进逼,独孤宸面色阴沉如墨,看向沈凝暄的视线,复杂而难辨。 “皇上!” 见独孤宸迟迟不语,华妃一咬牙,奋力从睡榻上翻身跪在地上,一脸苦苦哀求之色。 这次,在她看来,是个绝好的机会,她无论如何都要把沈凝暄搬倒! 血,顺着华妃雪白的衣裙,蜿蜒而下,凝着那一抹殷红,独孤宸痛心的闭上了眼! “皇上!” 在一片静谧中,沈凝暄悠悠开口,眼看着独孤宸缓缓睁开眼睛看先自己,她淡漠笑道:“臣妾只是承认,让杏儿去换了太后的安神茶,却不承认要谋害太后!” 闻言,如太后瞬间瞪大了双眼。 “事到如今了,你还想要狡辩么?” “不是狡辩,是事实!” 握着手炉的手,轻轻的拂过起了褶皱的广袖,沈凝暄淡淡抬眸,直直望进如太后的眼里:“臣妾换了太后的安神茶,也许是为了太后好呢?” “呵呵……” 因沈凝暄的话,如太后不禁气笑了,看着沈凝暄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沈凝暄会对她好?! 鬼才相信! 眸华微转,看向独孤宸,沈凝暄淡淡垂眸,说话的语气,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太后这阵子,身子每况愈下,臣妾实在看着心疼,便与大长公主求了良方,臣妾想着太后对臣妾一直颇有微词,必定不会想用臣妾的讨来的方子,这才偷偷的命人寻了杏儿,换了她老人家的安神茶,却不想此事到头来却被别有用心之人,拿来陷害臣妾!” *** 一万五千字更新完毕,谢谢大家的订阅荷包和鲜花,最重要的,谢谢大家对风儿的不离不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谋害太后 “别有用心之人?!” 应着沈凝暄的话,独孤宸微冷的视线,从众人身上身上一扫而过,心中回想着从开始到现在,沈凝暄的态度,他大约已然猜到,她该是留有后手的,心中再一次,为她的聪慧而暗暗一叹,也不再有一丝紧张和无奈,他淡淡开口,声音冷的让人发颤:“你可有证据证明这些别有用心之人是在陷害于你?” “当然有!” 淡淡抬眸,眼底精光乍现,沈凝暄将手里的手炉握紧, 知道独孤宸心里死向着沈凝暄,如太后心中难免气闷妲。 冷冷笑着,她看着沈凝暄的目光,如刀似剑:“哀家倒也想听听,事到如今,皇后要怎样巧舌如簧的替自己狡辩!” “太后娘娘,事情在还未封棺定论之前,臣妾的话,便算不得狡辩!”眼底的精光,比之方才更甚,沈凝暄看着跪在榻前的华妃,视线扫过跪落在身前的宁妃,朝着如太后轻轻冷笑一声,神情淡漠的让如太后难免怒上心头:“哀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禾” 语落,她怒气冲冲的看向宁妃。 宁妃微微颔首,直接上前,刚要出声质问,却见杏儿颤巍巍的从袖袋里拿出去一个药包,递给宁妃:“宁妃娘娘,这便是皇后娘娘要奴婢换的药!” “沈凝暄!” 陡地,一拍桌子,如太后一脸怒容的站起身来,怒瞪着沈凝暄:“你自己方才已然承认,是你让杏儿换了哀家的安神茶,华妃也是喝了那安神茶才导致滑胎,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这不是狡辩又是什么?” “臣妾是换了太后的安神茶,但是取安神茶代之的却是可以宁神安康的红参药茶!”瞳眸中,眸光如电,沈凝暄冷冷的与如太后对视片刻,为自己据理力争,低头看着宁妃手里的药包,她神情微冷:“既然宁妃已经把物证摆在眼前,正好太医也在,让太医瞧一瞧便是。” 如太后闻言,神情之中隐隐有些得意之色! 沈凝暄敢让太医瞧,想必那药包里面的一定是红参药茶没错,不过今日这场戏,她早已做了完全的准备,根本就没有给她留一丝一毫可以翻身的机会! 思绪至此,如太后眼底冷光一闪而过,抬起头来,见沈凝暄心胸坦荡,问心无愧的笑看着自己,她冷哼一声,转头狠狠剜了眼边上颤颤巍巍的太医,语气沉冷,不无警告道:“太医,你给哀家瞧仔细了,千万不要一时头昏脑热,看错了!” 语落,她眼神狰狞的斜睇沈凝暄一眼。 那眼神好像再说,哀家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方才,太医早已将事情的经过看在了眼里,此刻听了如太后的话,自然也知道她话里的警告之意。 不敢去看沈凝暄,他在众人的注视下,低垂着头,恭身行至宁妃身前,取了那个药包之后,仔细辩过之后,满头大汗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这……这不是红参药茶,有红花成份……寻常人多食红花,可出现神志萎靡不清、震颤,严重者可致惊厥,呼吸先兴奋后抑制,以至循环、呼吸衰竭,若孕妇食之,则必定失子……” 听太医口中说出红花二字,沈凝暄眉梢微微一挑。 显而易见的,太医选择站在了如太后那一边,不过想想也对,比起母族谋反叛乱的她来说,身为皇上的生母,还有如家为强大后盾的如太后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傻子都会这么选了!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药包里,可能真的是红花,想到这一点,沈凝暄握着手炉的手,不禁又收紧了些。 边上,独孤宸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从他的眼神里,沈凝暄便知,他已然开始怀疑自己。 她和如太后的仇,不共戴天,下毒也合情合理,不过……他难道不觉得,只下个区区红花,太便宜那个老妖婆了吗?! “皇帝,你听到了吗?” 明辨出独孤宸眼神里对沈凝暄的怀疑,如太后打铁趁热道:“皇后她这是看哀家碍眼,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哀家,今日若不是华妃误饮了那安神茶,哀家哪天死了,都还是个糊涂鬼……” 说到这里,如太后面露戚戚,哀哀叹道:“可惜了哀家的皇孙啊!” 闻言,独孤宸俊眉轻挑,眸色也沉静如冰:“母后打算让儿臣怎么做?” 如太后抬眸,看向身前依旧眼底是冻人的冷意:“哀家自然要让凶手为哀家的孙儿偿命,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了了!” “太后说的对,今日之事绝对不能不明不白的了了!”无所畏惧的迎视着如太后冰冷冻人的眼神,沈凝暄嘲讽的看了眼仍旧恭身站在一侧的太医,亲自上前,朝着太医缓缓伸出手来。 太医见状,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将手里的药包也递了过去。 拿着药包的手,微微上移,送到鼻前轻嗅了嗅,沈凝暄眸色微闪。 果然,不出她所料。 于瞬间紧握了纤手,将两手合手炉之上 ,沈凝暄直接将掌中手炉,朝着太医投掷而去:“太医,你死罪!” 砰的一声! 铜制的手炉,狠狠的砸在太医额头,只是眨眼之间,今日倒霉到家的太医额头上血流如注,满脸鲜血,却在惊痛之际,忙不迭的跪下身来。 “皇后!” 被沈凝暄忽然的暴力行径,惊得张了张嘴巴,站在太医身边的如太后,狠瞪她一眼,怒不可遏道:“你还反了天了!” 沈凝暄微扬下颔,上前一步,与如太后相对而立,气势凛然,丝毫不输如太后分毫:“依他陷害皇后之罪,本该诛他九族,本宫现在只不过拿手炉砸了他,已算善待于他了!” “你……” 看着眼前怡然无惧,与自己顶嘴,完全可以用嚣张来形容的沈凝暄,如太后怒火攻心,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 此刻,剑拔弩张的,一位是太后,一位是皇后,只要皇上不说话,在场众人自然是不敢开口的,但是作为当事人的太医,唯恐丢了性命,只得浑身惊颤着开口出声,血水顺着他的脸颊不停的滴落在地,其状惨不忍睹:“太后,微臣冤枉啊!” “冤枉?!” 沈凝暄偏着头,讽刺的笑了笑,直接将手里的药包用力甩在太医身上,“把红参药茶,说成是红花,本宫这被冤枉的人,都还没喊冤呢,你这冤枉人的,又有何面目在这里喊冤?!” 闻言,太医面色青紫不堪,加之他满脸的鲜血,更让人看着难以忍受。 颤巍巍的抬起头来,见如太后正狠瞪着自己,他脸色越发难看几分,硬着头皮说道:“微臣没有想过要冤枉皇后娘娘,更没有胆子敢冤枉皇后娘娘,微臣不过是实话实话,这些药包的的确确装的全是红花!” “是吗?” 沈凝暄浅叹,冷眼看着眼前血流满面的太医,眼底平静无波:“若本宫说不是呢?” “皇后!” 如太后气极,沉声喝道:“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当着皇帝和哀家的面,在威胁太医吗?” “是不是威胁,让大长公主查验过这几个药包便一切真相大白了!”口中如此幽幽说道,沈凝暄清冷一笑,转身重新坐回座椅上。 “若皇后觉得,太医所言不足以服众,大可再传位太医过来!”在如太后看来,沈凝暄现在根本就是在做困兽之斗,眸色阴冷的看着沈凝暄,她语气中压抑着深沉的怒火,让殿内众人全都心有忌惮:“现在大长公主不在宫中,你以为想让她来查验,她便能来吗?” “若她刚刚好就在这皇宫之中呢?” 沈凝暄浅笑,盈盈抬眸,望向寝殿门外。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独孤珍儿一脸凝重的自殿外快步而来,在她身后跟着的,是原本跟着沈凝暄一起进来,却不知何时离开的秋若雨。 看着独孤珍儿进殿,如太后凤眸微眯。 黑的,就是黑的。 即便是独孤珍儿,也不能把红花说成是红参! “参见皇上!给皇嫂和皇后娘娘请安!” 甫一进入寝殿,独孤珍儿并未去看其他人,只是对独孤宸、如太后和沈凝暄三人分别福了福身。 “小姑姑不必拘礼!” 沉默许久之后,独孤宸终于出声,心中早已料到,独孤珍儿出现在此,应该与沈凝暄有关,自然也知道,她出现在这里,便说明现在的局面马上就要被扭转,他朝着独孤珍儿轻抬了抬手,指着散落在太医身前的药包对独孤珍儿说道:“事关皇后清白和母后安危,还请小姑姑仔细查验,这药包里到底装的是何物?” “是!” 独孤珍儿应声,轻轻抬眸,秀美如她,真是身着一件湛蓝色锦裙,外披黑色裘衣,柔美中不失干练,眼底精光灿灿。 深深的,看着独孤珍儿,如太后心弦紧绷的对独孤宸说道:“皇帝,方才太医已然查验过了,哀家并不以为有让珍儿再验的必要!” “母后,今日之事事关皇后和朕的皇嗣,朕觉得完全有这个必要!”直接回了如太后的话,独孤宸眸色微沉,对独孤珍儿轻道:“小姑姑,有劳了!” “是!” 在众目睽睽的重视下,她没有去看如太后,也没有去看沈凝暄,只的低眉看了眼太医身前散落的药包。 秋若雨见状,径自上前,取了药包,恭身呈于独孤珍儿面前。 独孤珍儿垂眸,将药包拿起,仔细辨别着包中之物。 这一刻,众人屏息,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胶着在她身上。 须臾,看着独孤珍儿微微挑眉,如太后瞳眸危险眯起,紧紧盯着独孤珍儿,率先出声问道:“珍儿,如何?” 独孤珍儿抬头,看向如太后,目光平静,微微启唇:“是红参!” “不可能!” 眼看着如太后脸色已变,太医大惊,面色蓦地便是一紧,快步便朝着独孤珍儿走去:“ 明明就是红花!” “大胆!” 秋若雨抬腿,直接抬腿就是一脚,将满脸是血的太医狠狠踹落在地:“你想冲撞大长公主御驾不成?” “你大胆!” 宁妃上前,猛地扬手,眼看着便要朝着秋若雨脸上甩去:“皇上皇后和太后娘娘全都在此,哪里容得你放肆?!” 说时迟那时快,沈凝暄直接起身,在宁妃的手掌与秋若雨的脸即将亲密接触之时,倏地探手握住她的皓腕,甩手便朝着宁妃脸上狠狠的,响亮的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那清脆响亮的一巴掌,看似打在了宁妃娇俏的小脸上,却更像是打在众人心头,让众人全都心神一震! 回过身来,宁妃捂着自己火辣辣疼着的左脸,一脸震惊的抬头看向沈凝暄,却因睇见她眼底冰冷慑人的眸光,心弦蓦地一颤。 “你也说本宫和皇上太后娘娘都在了,哪容你在此放肆!”眼神冰冷的瞪视着宁妃,沈凝暄像是做了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如太后尚未反应之时,她淡淡转身,看向独孤珍儿:“大长公主确定,这里面装的是红参?” “明明是红花!” 太医被鲜血掩盖的脸色,早已灰败一片。 眼下,事关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啊! 明明就是红花! “红花?” 独孤珍儿转身,看向一脚被踹倒在地,却已无力起身的太医:“你以为本宫连红参和红花都分不清楚?你是在怀疑本宫的医术吗?” “不——” “珍儿!” 太医还想说话,却被如太后沉声打断,目光凛冽的看着独孤珍儿,她声音低沉,“你的医术自然是极好的,但是你和皇后的关系也是极好的!哀家知道你跟她关系很好,但是是非曲直自有真相……” “真相?珍儿说的便是真相!” 看着如太后信心满满的样子,独孤珍儿不禁讽刺一笑:“皇嫂不信珍儿,可以再找太医院的太医过来查验!” “不必让太医院的太医查验了。” 抬头看着如太后气急败坏到早已变了颜色的老脸,沈凝暄伸手接过独孤珍儿手里的药包,看着药包里的粉末儿,她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笑吟吟的看着如太后:“这药是臣妾换的,既然太后一口咬定这里面有红花,那么臣妾便只有身体力行,亲自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语落,唇边的笑,忽而变得格外诡异,只下一刻,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仰头将手里的药粉吃下。 “暄儿——” “皇后——” 看着沈凝暄吃下药粉,独孤宸和秋若雨几乎是同时惊呼一声,就连如太后和宁妃等人也被这一幕震惊的大张了檀口。 直接起身,伸手扶住沈凝暄的手臂,独孤宸眸光冷厉道:“你傻了吗?就算这里面的东西是红花又如何?朕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动你!”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都一震! 独孤宸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就算今日真的是沈凝暄下毒,害的华妃滑胎,他也不会追究! 这……对如太后而言,就像是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 不管如何,他是皇上,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只要他不追究,即便太后想要追究都不行,而他对沈凝暄的包容,让左右人都又妒又恨! “我没事!” 不去看独孤宸担忧的眼神,沈凝暄清冷一笑,转头看向仍然怔愣再侧如太后:“太后,臣妾有孕三个多月,若这里面是红花,则必定有恙,可是臣妾现在很好!” 闻言,如太后唇瓣轻蠕,却只字难言。 怎么可能?! 那里面,明明是红花没错啊! 独孤宸见状,握着沈凝暄手臂的手,微微收紧:“如今证明这药包里不是红花,你的清白已证,此事已了,朕送你回凤仪宫!” “此事还未了!” 淡淡抬眸,伸手拿掉独孤宸紧握着自己手臂的大手,沈凝暄神情冷漠的看着如太后,而后又扫过宁妃,最后落在神情憔悴的华妃身上,轻挪莲步,在华妃身前站定,她低垂着头,低蔑着眼前的华妃,幽幽声道:“既然,这药包里,并非红花,那么华妃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掉的呢?” 闻言,华妃面色蓦地又是一变! 沈凝暄骤然伸手,握住华妃的手腕,牟然抬眸,华妃想要挣扎,却在对上沈凝暄冷若寒冰的视线时,动作微微一僵! 沈凝暄的指端轻轻划过华妃的脉搏,旋即眸色微闪了闪,转身对独孤珍儿说道:“请大长公主仔细为华妃诊脉!” 独孤珍儿会意,施施然上前。 “珍儿……” 如太后张了张嘴,刚要阻止,却听独孤宸沉声说道:“小姑姑的医术,是众所周知的,华妃身子虚弱,让她看看总是好的!” 有独 孤宸的这句话,如太后微张的嘴,缓缓合上,整颗心亦跟着坠落深渊! 不顾华妃的闪躲,独孤珍儿已然搭上她的手腕,只片刻之后,便哂然一笑,转身对独孤宸恭身禀道:“启禀皇上,华妃娘娘脉象平稳,不像是刚刚滑胎的样子!” 闻言,独孤宸俊脸蓦然一变,脸色黑沉的看向华妃。 迎着独孤宸锐利如刀的目光,华妃心神一颤,连忙低垂下头。 恰在此时,边上一直缄默的元妃不禁开口问道。“大长公主此话何意?” 独孤珍儿讥讽一笑:“一切不过是场闹剧,华妃根本就没有怀孕!” 听独孤珍儿这么说,如太后面色陡地一变:“若不是滑胎,那……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独孤珍儿淡淡的看了如太后一眼,视线重回华妃身上,看着华妃瑟瑟轻颤的样子,她睨了眼边上的血盆,淡淡出声:“华妃现在是天葵之期,再加上有心之人,配上些畜生的血,在这等情形之下,有谁会怀疑?” “珍儿!” 如太后起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话里的意思,可是指的哀家?” 闻言,独孤珍儿黛眉微蹙。 “太后!” 不等独孤珍儿出声,沈凝暄已然满目忧伤,声情并茂的对如太后说道:“您还记得以前吗?以前,是您让臣妾坐上了这皇后之位,那时候您,慈爱和睦,对臣妾关怀备至,你我就如亲生母女一般……臣妾知道,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您心里对臣妾心存芥蒂,但是即便如此,臣妾却仍旧想要让您长乐安康,可是臣妾没想到……没想到您竟要如此狠心,如此陷害臣妾!” 她言下之意,便是要将如太后陷害一事,与她坐实了。 “哀家没有!” 如太后今日的确是要陷害沈凝暄,可是事情结果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但即便如此,有些事情,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太后即便是有,皇上也不会拿您怎么样的!” 苦涩的笑,挂在脸上,沈凝暄一脸受害颇深,心中剧痛,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转身对独孤宸缓缓跪下身来:“皇上,方才在臣妾头顶,扣着谋害太后,毒杀皇嗣的大帽子,但是现在臣妾清白了,今日之事,公道自在人心,华妃假孕与宁妃诬陷臣妾,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 昨晚停电,更新晚了,抱歉各位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撕了她的美人皮(6000+精彩必看) 至尊毒后,撕了她的美人皮(6000+精彩必看) 沈凝暄的话,让如太后脸色瞬间黯淡,也让华妃和宁妃两人,人人自危。爱睍莼璩 “皇上!” 不等独孤宸开口,宁妃噗通一声跪落在沈凝暄身前侧:“臣妾听闻皇后换了太后娘娘的安神茶,是一时糊涂……” “糊涂?” 沈凝暄嗤笑一声,偏头看着宁妃,冷然挑眉:“方才宁妃你信誓旦旦的说本宫心胸狭窄,狠心加害华妃,欲要将本宫置于死地之时,怎么没犯一丁点的糊涂啊?榛” 闻言,独孤珍儿哂然冷道:“诬陷皇后,那可是死罪!” “皇上!臣妾没有……” “你没有什么?”双眸危险眯起,独孤宸冷冷的看着宁妃,“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朕全都看在眼里!易” 独孤宸的话,让宁妃瞬时语塞。 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神情冰冷的男人,她的整颗心都如同坠入冰窖一般。 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凝暄,独孤宸伸手将她扶起,神情严肃道:“地上凉,你先起来,你放心,今日之事,朕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他此言一出,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僵滞起来。 榻前,华妃见大势已去,脸色变了又变。 冰冷的眼神,自宁妃身上一扫而过,她直接起身,踉跄几步,噗通一声跪落在如太后面前,暗暗朝着如太后使着眼色:“太后明鉴,今日之事,全都是宁妃娘娘,是她假借太医懿旨,命臣妾如此……” 见华妃忽然如此,如太后微怔,沈凝暄与独孤珍儿对视一眼,眼底笑意渐浓。 与她们二人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此刻跪在地上的宁妃。 “华妃!” 宁妃做梦都没想到,事到如今,华妃居然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自己身上,双瞳不可置信的瞪的大大的,她再顾不得礼仪体统,直接朝着华妃和如太后所在的方向快步冲去:“你这个蛇蝎女人,竟然想要让我替你背黑锅!” “拦住她!” 眼看着宁妃张牙舞爪的疯了似的冲过来,如太后脸色蓦地一沉。 崔姑姑应声,连忙和几个姑姑将宁妃拦下。 “宁妃!” 早已意会华妃的意思,如太后心思电转之际,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微冷着眼色,看着不停挣扎着想要朝着自己冲来的宁妃,如太后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哀家懿旨,威胁华妃就范,借此陷害皇后!” “我没有!” 华妃气极,胸臆间起起伏伏,脸色也涨的青紫:“是你们!” 如太后闻声,面色一变,对崔姑姑冷声吩咐:“还愣着作甚,把她知道嘴巴给哀家堵了,省的在这里胡乱咬人!另外,立即差人去搜她的寝宫!” “太后!” 一听如太后命人堵了自己的嘴,铁了心是要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要让自己做替罪羔羊,宁妃勃然大怒,指着如太后怒骂道:“老妖婆,明明是你安排了今日所有的事情,欲要陷害皇后……” 宁妃的话没有说完,崔姑姑便堵了她的嘴。 但是她所说的那些话,却足以让独孤宸脸色铁青的狠狠瞪视着自己的母亲。 “皇帝!” 如太后凝眸看着脸色难看,正狠瞪着自己的儿子,面不改色的为自己辩解着:“你切要信母后,今日之事,母后并不知情!” “朕当然会信母后!” 独孤宸嘴上虽是如此说着,语气里却难掩讽刺之意。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寝殿里都沉浸在压抑的静谧之中。 许久,前去搜宫的崔姑姑回来。 她,竟然从宁妃宫中,搜出了诅咒沈凝暄所用的布偶,上面写着沈凝暄的生辰八字,还扎着许许多多的银针,其心之歹毒,恨不得沈凝暄早日归天! 看着崔姑姑手里的布偶,众人皆都心惊胆战! 这种东西,绝对是宫里的禁忌。 诅咒皇后娘娘,还设计诬陷于她,宁妃今日只怕再无生还的机会了! “想不到……朕的皇宫之中,还有这些个污秽之物!” 冷嘲的视线,轻飘飘的扫过嘴巴被堵,双眼含泪却不能喊冤的宁妃,独孤宸心中无奈一叹,斜睇了眼边上神情冷峻的如太后,他面色沉静的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宁妃意图谋害皇后,罪该万死,荣海传旨!” “是!” 荣海恭身而入,在独孤宸身前听命。 再次看向宁妃,凝着她不甘的泪眼,独孤宸眸光清冷,冷漠说道:“废了她的妃位,将她打入天牢,赐三尺白绫!” “唔唔——” 宁妃早知独孤宸对自己无情,却在他无情说出赐她白绫之时,忍不住挣扎起来。 她是有心要害沈凝暄不假! 但是今日之事,说白了她只是个从犯,而主犯却还好好的坐在那里,让她背下了所有的罪过,如此她心中怎能甘心?! 她不甘心! 愤恨的视线,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刀子,射向如太后和华妃,她双瞳赤红的狠瞪她们片刻,旋即目光一转,满是嫉妒的看向沈凝暄! 凭什么?! 凭什么太后和华妃这两个主谋得不到严惩,却让她当替罪羔羊?!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从小养在深闺,容貌秀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她心爱的男人却深爱着那个女人! 不只是他! 即便是冷情如独孤宸,他方才也曾说过,即便真的是红花,他也不会对她如何?! 她的父亲,为了权势,将她送入了宫中,却还是为了权势,不顾她的死活,将她一个人丢弃在深宫之中,与齐氏一族起兵……她和沈凝暄,本是一样的,可是不一样的是,即便沈洪涛同样背板了独孤宸,独孤宸却仍旧将她保护的很好,可她却为了继续活着,只能投靠如太后,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可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落到了眼下这般凄惨下场! 她心中愤恨,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宁妃眼底的恨意,沈凝暄并不陌生。 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前世自己被沈凝暄迫~害,于大火中罹难的那一刻,自己心中的不甘和恨意,她眸华微敛缓步上前,朝着宁妃走去。 “暄儿!” 独孤宸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生怕她上前被宁妃伤到。 抬眸看向独孤宸,沈凝暄微微一笑,眸色淡然的看了独孤宸一眼,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再次上前。 看着沈凝暄上前,宁妃瞪大的眸子中,恨意更浓。 “抓好她!” 不能阻止沈凝暄,独孤宸只好对抓着宁妃的两个姑姑命令道。 姑姑们闻言,心神一紧,忙使出浑身解数,直接将宁妃压在地上。 “唔唔——” 终是被压得动弹不得分毫,宁妃眼底含泪,喉间不停呜咽。 迎着宁妃满是恨意和不甘的明媚双眸,沈凝暄只是淡淡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被人硬压着动弹不得的宁妃,她以只有两人极低的声音柔声说道:“放心,即便你开不了口,本宫也不会让主谋好过,本宫……一定撕下她的美人皮!” 闻言,宁妃一怔,眼底的光,瞬间便是一滞! 边上,摁住她的两个姑姑,清楚的听到了沈凝暄的言语,也是瞬间一惊,皆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把人押下去!” 见沈凝暄起身,独孤宸低眉看了宁妃一眼,眉心轻皱了下,他冷冷下令。 这一次,宁妃很配合,只不过在临被押走之前,她目光狠辣的转头朝着如太后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尽是嘲讽之意。 看着宁妃被压在,华妃心中紧绷的弦蓦地一松! 握着如太后裙带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分毫。 如太后见状,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运筹帷幄的看向独孤宸,打着商量道:“皇帝,今日之事,已经真相大白,一切都是宁妃背后捣鬼,华妃不过是被她威逼利诱,依哀家的意思,可将她暂时降为位分……” 闻言,独孤宸眸光一敛,眼底光华冷冽的看着华妃。 见他看向自己,华妃心神一颤,立即紧皱着黛眉,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皇上,臣妾错了,愿受一切惩罚,不过臣妾真的是被逼的,您想想,臣妾才刚刚入宫不久,与皇后无怨无仇,连交际都不多,为何要去陷害皇后娘娘?” “真的是无怨无仇吗?” 沉静的俏脸上,带着淡淡的冷笑,沈凝暄仔细端详着华妃,眼底是深深的思量。 闻言,如太后面色一变。 “皇后,哀家知道,今日你受了委屈,不过现在皇上已经还了你公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华妃会为她的轻信得到应有的惩罚,看在她是哀家娘家人的面子上,哀家望你大度一些,再给她一次机会!” 沈凝暄微微一笑,不冷不淡的问道:“给她机会让她以后再害臣妾吗?” 听沈凝暄这么说,如太后神情一凛!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冷眼看着沈凝暄,她气的的浑身哆嗦,却见沈凝暄眸色一冷,转头看向秋若雨。 只见秋若雨眸光微闪了闪,脚下步伐如风,快速朝着如太后和华妃所在逼近。 “大胆!” 如太后见状,心弦一颤,整个人霍的站起身来。 “秋若雨!” 独孤宸没想到秋若雨居然会直冲着如太后而去,冷峻的面容一紧,不由怒喝出声。 只下一刻,便见枭青枭云两人直接从殿外蹿入,朝着秋若雨飞驰而去。 然,看到瞬间而至的两人,秋若雨的脚步并未停下。 只见她快速在如太后身前站定,直接伸手扯住了华妃的手臂,在华妃花容失色之际,将她整个人都甩落到沈凝暄面前。 “啊——” 蒲柳般的身子,砰的一声摔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华妃忍不住痛呼一声,秀美的五官,瞬间纠结到了一起。 见秋若雨并未伤害如太后,枭青枭云动作一僵,转身一左一右飞回独孤宸身后。 “沈凝暄!” 看着秋若雨将华妃拽出之后,娉婷回身,在沈凝暄身侧站定,如太后颤抖着手臂,怒不可遏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闻言,沈凝暄不以为然,哂然一笑。 见她如此嚣张,如太后恨铁不成钢的怒瞪着独孤宸:“皇帝,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如此欺凌母后吗?” “母后……” 看着从来心狠手辣的母后,今日在沈凝暄面前一连吃瘪,独孤宸心中似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眉宇倏地一皱,他转头看向沈凝暄,微眯了眸子,以眼神询问她意欲何为。 “还请皇上稍安勿躁!” 早知独孤宸不会动如太后,沈凝暄眸光微闪了闪,她轻拧了黛眉,回头看了如太后一眼,仍旧轻嘲一笑,然后缓缓在华妃眼前蹲下身来。 华妃心下一惊,抬眸看她,见她眼底冷笑连连,不禁面色微变了变。 “本宫从见你第一眼,便觉得你的眼神似曾相识……”看着华妃因自己的话,蓦地又变了变脸色,沈凝暄轻嗤一声,转身对秋若雨微微颔首:“若雨!” 秋若雨凝着她,轻点了点头,上前一步,直接单膝跪地,伸手便握住了华妃秀美的下颚。 “反了反了!” 将沈凝暄主仆二人的行动看在眼里,如太后心中慌乱,忍不住便要上前。 可,她才刚刚走近两步,便见独孤珍儿一脸浅笑的挡在她的身前:“皇嫂,今儿受了委屈的是皇后,她即便是现在杀了华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皇宫里面,您沉浮了几十年,应该深谙其中道理才对!” “珍儿?!” 飒然抬眸,看着眼前的独孤珍儿,见独孤珍儿始终浅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如太后朝着华妃看了一眼,见秋若雨一手扣在了华妃鬓角处,而后猛地一拉,华妃惨叫一声,她心头一震,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完了! 完了! 随着秋若雨将华妃脸上的面具揭掉,寝殿里的众人全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即便是独孤宸也一脸震惊的看着此刻狼狈跌坐在地,忙不迭拿手护着自己的脸的华妃。 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眉若飞柳,眼似衔珠。 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左右脸上,却各有着两道狰狞的刀疤,如此残缺的容颜,让人乍一看去,忍不住心惊肉跳! 可是,最最让众人震惊的是,这张脸竟然的燕京第一美人沈凝雪的脸! 看着那张脸,独孤宸心头忽地有一股无名火涌上,烧的他紧紧握住双拳。 可恶!!! “呵呵……” 一切,果真在预料之中,沈凝暄看着沈凝暄狼狈遮脸的慌乱举动,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半晌儿,她方止住了笑,转头看向如太后:“太后娘娘,这就是您所说的,她与臣妾无怨无仇吗?” 听闻沈凝暄的质问,如太后沉了沉脸色,艰涩的闭了闭眼。 “姐姐!” 复又转过身来,沈凝暄清冷的容颜上,再次染上笑意,不过那笑容,却满是嘲讽:“你的母亲,害死了本宫的母亲,你一定对本宫恨之入骨吧,如此……你我也算无怨无仇吗?” “是!”知今日一切都躲不过,沈凝雪紧咬了下牙关,恨恨抬眸,怒瞪着沈凝暄:“沈凝暄我恨你!我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闻言,沈凝暄双眸危险眯起。 沈凝雪见状,直接站起身来,高扬着下颔,怒指着沈凝暄大声说道:“你的后位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比我清楚,你抢了我的后位,抢了我的荣华富贵,我岂能不恨你?你害死了我的母亲,我又岂能放过你?我好不容易跟在了北堂凌身边,他心中想要的却是你,我如何能不恨你,更有甚者,他为了你,竟然毁了我的脸,我简直恨死了你!” 听到沈凝雪毫不避讳的嫉恨之语,沈凝暄微眯的眸子,缓缓睁开,含笑说道:“继续,接着说下去!” “哼!” 沈凝雪冷哼一声,怒骂道:“沈凝暄,我本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却被你害的像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你简直就是个蛇蝎,我在从卧龙山回来之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你尝尝我所尝过的痛苦,让你生不如死!” 嘴里这么说着,却知这一切都无法视线,沈凝雪被仇恨急红了眼,伸出双手,发疯似的朝着沈凝暄扑去。 独孤宸见状,眸光一闪,伸手揽上沈凝暄的腰肢,另一手掀起长袍,抬起一脚便踹在沈凝雪的肚子上,一脚将沈凝雪踹到了寝殿门口的台阶上,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枭青枭云分别闪身而出,左右挡在沈凝雪面前,不容她再妄动分毫。 轻轻移步,上前看着沈凝雪尽毁的容颜,沈凝暄冷漠笑道:“姐姐可是忘了,若非你娘害死了我母亲,你只能算是沈家的庶女罢了,一个庶女而已,你凭什么得到后位?你口中所谓的荣华富贵,根本就是属于我的,我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闻言,沈凝雪面色微变,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沈凝雪……” 看着沈凝雪难堪的模样,沈凝暄心中仍旧清明一片,在枭青面前站定,看着口吐鲜血,满脸愤恨的女人,她心里并没有想像中的畅快,却是深深的释然,心想着前世的恨,终究会有结果,她嘲讽的笑,渐渐爬上嘴角,淡淡说道:“先是蛊惑驸马,然后是皇上,再然后是新越摄政王……啊,本宫听说,你还跟新越皇帝夜夜笙歌,像你这样的女人,经过的男人无数,连妓女都不如,本宫很好奇,你是如何混进燕国后宫,爬上皇上的龙床的?” 沈凝暄此问一出,众人全都心照不宣,整齐划一的看向如太后。 见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如太后心惊之余,看向独孤宸,却见独孤宸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 心下,猛然一紧。 她急忙上前,却见沈凝暄轻叹一声,朝着独孤宸跪下身来,语气轻缓坚定道:“皇上,今日之事,已然明了,太后她老人家容不下臣妾,为了除掉臣妾,连我心肠恶毒毁了容的姐姐都能送入皇宫为妃,这皇宫……臣妾无论如何都待不下去,还请皇上废后,给臣妾和臣妾的孩子一条生路!” “暄儿!” 看着眼前的沈凝暄,又看着她身后不远处的沈凝雪,独孤宸心思沉下,某种情绪百变,却是越发阴冷:“归根结底,你还是想要离开?!” “臣妾先行告退!” 不曾抬眸,去看独孤宸一眼,也不曾去殿内任何人一眼,沈凝暄神情寂然的站起身来,朝着秋若雨伸出手来。 秋若雨见状,紧忙拾起地上的手炉,将手炉递到沈凝暄手里,扶着她款步向外。 “臣也先行告退了!” 沈凝暄离去,独孤珍儿自然也不会久留,见事情已了,她启步向外,在殿门处微微顿足,眼神复杂的深看了沈凝雪一眼,她微微敛眸,眸光晶莹的出了寝殿。 随着独孤珍儿离开,元妃眸光微闪了闪,与南宫素儿一起请退。 须臾,沈凝雪被人抬了下去,寝殿里便只剩下独孤宸和如太后四目相对…… ps:求赏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想不到,还是条大鱼! 至尊毒后,想不到,还是条大鱼! “哀家在宫中沉浮数十年,从来都立于不败之地,却不想今时今日,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了!厉害!厉害!”在独孤宸冷峻的目光下,如太后无力瘫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晦暗的苦笑着说道:“是哀家低估了这沈家的女儿!” 听闻如太后所言,独孤宸哂然一笑:“母后是想告诉朕,今日的一切,都是皇后设计您的吗?” “皇帝!” 抬起头来,眼神中尽是痛楚之意的看着独孤宸,如太后微微启唇,却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爱睍莼璩 她的儿子,现在连一声儿臣都不愿自称了榛! 看清如太后眼底的痛楚,独孤宸心中暗暗抽痛,眉宇轻皱了下,他刚要开口,却见秋若雨再次回到寝殿之中。 凤眸,微微眯起,他转而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轻轻的朝着独孤宸福了福身,秋若雨不卑不吭道:“皇后娘娘说,杏儿日后只怕不能在太后宫中伺候了,让奴婢与皇上要了去!屹” 闻言,如太后面色一紧! 心想着这沈凝暄是蹬鼻子上脸,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怒哼一声,刚要出声拒绝,独孤宸的声音便已然清幽传来:“把人带走吧!” “皇帝!” 看着秋若雨福身,旋步向外,如太后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 她还没说处置杏儿,怎么能说让人带走就带走?! 迎着她难看的脸色,独孤宸眉宇紧皱,沉声说道:“母后,或许上次,是皇后设计于您,但是今日之事,朕却看的一清二楚,朕说过,您想要江山,朕便把这江山坐稳,朕的条件,只有她!人都说爱屋及乌,朕以为你多少会因为朕,对她好一些,可是您就这么容不下她……您一定要儿子在中间左右为难吗?” 如太后心神微怔,半晌儿后,方才平静的心中,再次火气上涌,径自站起身来:“你不相信哀家?” “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独孤宸上前一步,与如太后有一步之遥,痛心疾首道:“四妃之中,素妃与她有仇,她们之间即便发生事情,朕也不会怨怼母后,但是宁妃和华妃呢?您千方百计从卧龙山把沈凝雪找来,送上朕的龙榻,是为了朕好!” “哀家……” 被独孤宸的质问,逼得无言以对,如太后语塞,伸手握住太师椅的把手,气息稍急! “母后!” 满是失望的闭了闭眼,独孤宸语气低沉,粗嘎:“这一次,您太让朕失望了!” “哀家让你失望?” 胸臆之间,因升腾的怒火,忍不住就阵阵揪痛,如太后双眸怒睁着,对独孤宸喝道:“是皇帝让哀家失望才对吧?她的父亲,随着齐氏一族起兵造反,她的心早已给了独孤萧逸,她肚子里更怀着独孤萧逸的孽种,你将这样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留在身边,视为一国之母,又成何体统?!” 独孤宸默然。 许久之后,方才悠悠笑道:“朕如今是皇上,朕说的话就是圣旨,只要朕喜欢,留谁在身边,那是朕的权利,母后日后若是看着朕身边的人不顺眼,大可安心在长寿宫歇着,不必费心费力的去看!” “你——” 万万没有想到,从小到大从不曾忤逆自己的独孤宸,此刻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如太后气极之下,胸前起起伏伏,不停喘息着。 “太后!” 眼见如太后脸色发白,崔姑姑忙伸手扶住她的身子,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 “母后若身子不适,便传太医过来吧,朕还有公事要处理!” 看着如太后因自己的不听话,气的脸色发白,独孤宸心中抽痛着,嘱咐崔姑姑好生照顾着,便直接抬步,转身向外而去。 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注视着独孤宸离去的挺拔身影,如太后的喘息声越来越急。直到最后,一口气猛地提起,一股腥甜充斥唇齿之间,然后双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太后——” 崔姑姑大惊,扶住如太后随着如太后摇摇欲坠的身子,直接跪落在地,拼了命的扯着嗓子对外喊道:“快!传太医!” ————作品———— 窗外,阳光正好。 凤仪宫寝殿里,悠悠药香飘荡。 刚从外面进来,沈凝暄身上还带着寒冷的冰雪气息。 见青儿低眉敛目上前,她深看了青儿一眼,撑开双臂,由着青儿将身上的裘衣脱下。 姿态优雅的靠坐在贵妃榻上,看青儿与自己盖上锦被,她端起宫人递上的参茶,抬眸看向殿门处的秋若雨:“把人带进来!” “是!” 秋若雨颔首,转身向外,只片刻之后,带着杏儿进入寝殿。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自进入寝殿之后,杏儿便不曾抬头,始终眼观鼻鼻观心的将头埋的极低。 “杏儿!” 深凝着眼前的杏儿,沈凝暄邪肆扯了扯左侧唇角,浅浅的抿了口参茶后,幽声问道:“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 杏儿闻言,轻抿了抿唇瓣:“奴婢并没有做什么,全是娘娘的计策好!” “杏儿做的事情可不少啊!” 淡淡喟叹一声,沈凝暄又啜了口茶,浓郁的参茶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她笑的舒心惬意:“没有你,本宫有再好的计策,也不能实施不是?” 闻言,杏儿唇瓣轻抿的痕迹加深。 “奴婢只是做了奴婢的分内之事!” “是吗?” 笑吟吟的看着杏儿,沈凝暄清冷说道:“把本宫给你的红参药茶,换成是红花,那也是你的分内之事?” 杏儿心下一惊,蓦地抬头。 却在下一刻,惊见沈凝暄怒而抬手,盛着参茶的茶盏脱手而出,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半烫的参茶,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色蓦然便是一变! “奴婢……奴婢不知皇后娘娘的意思!” “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沈凝暄端起手炉来,从手炉外套的绣袋里,取出一只药包,啪的一声丢在杏儿眼前。 杏儿见状,心神一凛! 一股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她心中大事不妙,颤抖着手将药包拾起:“这个……这个是……” “是红花!” 沈凝暄清冷的眸中,无喜无忧,不见一丝波澜:“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是本宫谋害太后的证据!” “这……” 整个人,都如坠冰窟一般,杏儿拿着手里的药包,浑身上下都抖个不停:“这……” “这什么?” 秋若雨上前,伸手取了杏儿手里的药包,沉声说道:“我给你的,可是红参药茶,你竟然将之换成了红花,想要谋害皇后娘娘!” “不!奴婢没有!” 浑身上下,都在不停抖动着,杏儿低垂着头,眼底神情变了又变,“娘娘是摄政王庇护的人,奴婢怎么敢谋害娘娘,不是奴婢……是她……”话,说到最后,杏儿的脸色,早已灰败一片,眼神更是闪烁不明! “不是你,那是谁?” 离得青儿较近,清楚的听到了她的低喃,秋若雨眉头蹙起,沉声问道。 “没有谁!” 惊觉自己失言,杏儿回过神来,连忙摇头。 见她此状,秋若雨蹙起的眉心轻轻一动,转身看向沈凝暄。 沈凝暄只淡淡抬眸看了杏儿一眼,便慵懒一躺,将锦被向上拉了拉,无所谓道:“既然本宫从你嘴里问不出什么,便换个人来问问!” 杏儿闻言,抬起头来,眼底尽是疑惑之色。 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沈凝暄眸华微转,看向大殿门口。 循着沈凝暄的视线望去,一眼便见俊美无俦的北堂凌信步而来,杏儿瞳眸瞬时大睁,战战兢兢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是新越人,自然知道,北堂凌的手段到底有多狠辣! 淡淡的视线,自杏儿身上一扫而过,北堂凌缓步朝着沈凝暄走去,见她一脸不豫的躺在贵妃榻上,懒得搭理自己,他轻皱了皱好看的眉宇,轻笑着问道:“不是说打了胜仗吗?怎么无精打采的?” “是打了场胜仗,不过是险胜罢了!” 淡淡的,睨了北堂凌一眼,示意秋若雨与北堂凌搬了椅子,她轻蹙了眉头,冲着秋若雨伸出手来。秋若雨会意,将手里的药包递到沈凝暄手里,沈凝暄转手,将药包丢给了北堂凌。 北堂凌见状,眸光一闪,抄手将药包置于掌心,送到鼻前轻嗅着。 轻挑了眉,悻悻说道:“你的人,把我给的红参药茶,换成了这个,若非我提前便有准备,今日只怕难以脱身了!” 闻言,北堂凌握着药包的手微微一僵! 显然,他已经知道药包里装是什么东西。 用力的,将手里的药包紧攥在手里,他沉眸问着沈凝暄:“莫不是……你怀疑我为了让你跟我回新越,才出此阴招?此事是我授意的?” “北堂凌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即便是出此阴招,也不足为奇!”看着北堂凌因自己的话,而沉下了脸色,沈凝暄直接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轻声说道:“不过今日之事,我信你!” 随着沈凝暄的最后一句话,北堂凌刚刚阴云密布的脸,瞬间拨云见日。 “你不是说,名册上的人,也许并不是燕国眼线的全部吗?” 轻飘飘的对北堂凌如此说了一句,沈凝暄看了杏儿一眼,哂笑着说道:“我在卧龙山脚下之时,便知你那皇弟在燕国皇宫也有自己的安排,依我看如今能让从杏儿手里换了药的,也只能是那个人了!” 闻言,北堂凌眉心蓦地一皱! 视线微转,看向跪在地上的杏儿,他的声音里,再没了与沈凝暄言语时的温煦,反倒冷冽如冰:“是谁?” “摄政王!” 在北堂凌冷冽的气势下,杏儿瑟瑟发抖起来。 那是由心而发的恐惧! “说!” 声音若洪钟一般,震的杏儿双耳发聩,北堂凌直接站起身来,眸光冷厉的朝着杏儿走近一步。 “是元妃娘娘!” 不等北堂凌上前,杏儿早已体若筛糠的瘫跪在地上,以额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元妃?!” 眸光如电一般,北堂凌心思飞转。 想到自己的皇弟,竟然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在燕国皇宫安插了这么大一颗棋子,他的瞳眸之中,有一抹狠戾之色闪过。 “呵呵……” 听杏儿说出元妃娘娘四个字,沈凝暄不禁笑道:“想不到,还是条大鱼!” 边上,秋若雨仔细想了想,轻声说道:“娘娘还记得,那日在卧龙山脚下若雨听到的那些话?” 闻言,沈凝暄轻轻敛了笑。 秋若雨也笑了:“那声音,现在想想,还真是元妃娘娘!” 北堂凌沉了沉脸色,看向沈凝暄:“既然知道是她,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如今四妃,已去其二,素妃若真的聪明,便会好好的休养生息,至于元妃吗?”沈凝暄心中思绪飞转着,半晌儿之后方才悠悠说道:“有你在这里,你的皇弟弟应该不会命令她对付我,我现在还有些不大明白,她如此行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 北堂凌眸光微闪了闪。 沈凝暄接着道:“以不变应万变,我等着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作品———— 是夜,夜色朦胧。 天玺宫,寝殿之中,独孤宸一袭明黄色常服,立身窗前,瞭望着窗外月色。 枭青自殿外而入,在独孤宸身前恭身禀道:“皇上,皇后娘娘去了天牢!” “朕知道了!” 眸光微微一沉,独孤宸心下思绪万千,许久之后方才轻叹一声:“命枭云保护好皇后娘娘!” “属下遵旨!” 枭青颔首,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皇上今日不去凤仪宫就寝了?” “不去了!” 淡淡应声,独孤宸朝着枭青摆了摆手。 枭青会意,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寝殿。 不多时,荣海端着一碗参汤上前,恭身说道:“皇上,您晚膳用的少,喝碗参汤吧?” 独孤宸转身,看着荣海,转身上前,接过参汤喝了一口,他苦涩问道:“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荣海动作微滞,轻回:“已然请了太医,奴才问过,太医说是气急攻心,仔细调养应该没有大碍的!” “如此便好!” 无奈而又涩然一叹,独孤宸看着汤碗里映射的灯光,那明亮而起伏的涟漪中,似是映着沈凝暄那张从来都淡然冷漠的小脸儿,他忍不住自嘲笑道:“荣海,怎么办?即便在凤仪宫,朕每夜都窝在贵妃榻上,可是还是想去凤仪宫就寝!” 闻言,荣海眸色微微黯淡! 轻叹一声,他出声说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在这皇宫里,想要去哪里,便能去哪里,没人能够拦着!” “可是……” 独孤宸微敛了眸子,握着汤碗的手微微上扬,又喝了一口参汤,轻叹道:“朕不敢去!” 闻言,荣海微微一怔! 从独孤宸的嘴里,听到不敢,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朕怕她……怕她跟朕说,她要离开!”原本明亮清俊的眸子,深沉中蕴满了无奈,独孤宸苦笑着说道:“朕怎能不知,母后容不下她,她也无心留在朕的身边,但是朕却贪婪的,想要将她多留片刻……可是朕太了解母后了,今日一事过后,母后必定还会有所动作,朕只怕一个不小心,没有保护好她,到那个时候,后悔晚矣!” “皇上……” 从小到大,看着独孤宸长大,也看着他和沈凝暄的感情从开始到现在,看着眼前从来都坚毅果断的帝王,第一次所流露出的彷徨和无助,荣海的眼里不禁热泪盈眶。 “你哭什么?” 抬头看了荣海一眼,独孤宸不禁轻嗤一声。 “奴才……奴才是心疼皇上!” 无能为力的皱了皱眉头,荣海语重心长道:“皇上对娘娘的好,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至于太后娘娘对娘娘的威胁……若皇上想要娘娘得以安然度日,又不想她离您太远,奴才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闻言,独孤宸眉宇倏地一皱:“你说!” 荣海郑重回道:“皇上可将娘娘送往西山行宫!” 燕国皇宫,东南北三面,全都建有城墙,唯有西面依山而建,山后乃是悬崖峭壁,险峰重重是为天然屏障。在那西山之上,建有一座行宫,每年盛夏,独孤宸都会到行宫中避暑月余。 “西山行宫?” 呢喃着荣海的提议,独孤宸心中思虑重重。 “皇上!” 荣海恭身上前,在独孤宸身边轻道:“将皇后娘娘送到西山行宫,您可在山下设卡,不容闲杂人等上山,到那个时候,即便太后娘娘想要对皇后娘娘如何,也是无能为力的,还有……皇上觉得新越摄政王对皇后娘娘如何?” 独孤宸皱眉了皱眉:“很好!” 荣海又问:“娘娘可会对他动心吗?” 独孤宸自嘲一笑:“那女人的心,硬着呢,她心里只有一个独孤萧逸!” “那便可以了!” 荣海苦笑了笑,对独孤宸说道:“皇上可让新越摄政王跟着娘娘一起上西山,万一娘娘有危险,他也可施以援手!若是皇上娘娘了,也可过去看上一眼。” “送她去西山行宫,倒不失一个好办法!” 笑看荣海一眼,独孤宸眸光深邃道:“荣海啊,你真的是人老成精啊!” “呃……” 荣海干笑了笑,轻道:“奴才只是想要为皇上解忧,其余的事情,一概不想过问!” 这,才是在宫中长存的王道啊! ————作品———— 燕国宫中天牢,设于皇宫西北角,是平日用于关押宫中极刑犯人之所。 牢内,阴沉幽暗,即便是盛夏,仍让人觉得周身发寒,如今寒冬,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一袭雪色轻裘,给阴暗寒冷的天牢之中,平添了一抹暖色。 沈凝暄在秋若雨和朱雀的陪同下,一路由牢头引着,朝着沈凝雪的宁妃的关押之处缓步走去。 说来也巧,这两位同日落马的宫妃,即便是牢房,也是一左一右,相邻着的。 昏暗的灯烛下,沈凝雪神情萎靡的靠坐在杂草堆上,面色苍白,且神情萎靡,在她对面的牢房里,宁妃虽是披头散发,却眼光锐利的看着沈凝雪,微白的俏脸上,尽是讽刺之意。 直到不久之前,她才知道,这个毁了容的美丽女人,就是那个想让她当替罪羔羊的华妃! 原来,华妃就是沈凝雪! 这个臭女人! 想着她机关算尽,恬不知耻的跟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却还是落得如此下场,她便畅快不已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癫狂笑声,在这昏暗的牢房里,缓缓飘荡,让人忍不住亡魂皆冒,也让沈凝暄缓缓停下脚步…… ps:今天六千字更新送到,谢谢大家的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体无完肤(6000+精彩) 灯光昏暗,阴暗的牢笼中,透着一股子霉味儿。 铁栏之中,宁妃披头散发,癫狂不止的笑着,在她身前的矮桌上,早已备上一桌珍馐美味。 可她,却无心品尝。 因为,在美味旁边,还有白绫三尺,那洁白的颜色,与阴暗潮湿的环境,形成强烈的对比。 缓缓的,上前一步,终是出现在两间牢室之间,沈凝暄看了眼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的沈凝雪,冷漠一笑后,转头看向宁妃所在的牢室,“打开!禾” “小的遵命!” 牢头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开了牢门上的链锁妲。 吱呀一声,牢门打开。 宁妃癫笑着转身,待看清来人之后,眉心皱起,顿时噤声。 迎着她的视线,沈凝暄冷笑着进入牢内,在她身侧,秋若雨和朱雀一左一右,确保她万无一失。 怔怔的,看着沈凝暄走近自己,宁妃微微回神,眼底的神色虽不甚热络,却也没有多大的反感与厌恶,只是哂然笑了笑,道:“怎么?皇后娘娘是来送我上路的?” 闻宁妃此言,沈凝暄淡淡一笑,回头看了眼对面,眼神愤恨的看向自己的沈凝雪,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或许,是来落井下石的呢?” “落井下石?” 轻轻的,勾起唇角,宁妃无惧的迎视着沈凝暄的目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你这女人的心,还真是够狠,够毒,我都快死了,还不想放过我!” “放过你?!” 清雅的嗓音缓缓溢出,沈凝暄脸上的笑容,始终淡淡的:“宁妃!如果今日关在这里的是本宫,你也会走上一遭的吧?” 闻言,宁妃眸光一闪。 没错! 沈凝暄说的一点都没错! 若是今日陷害沈凝暄的计谋得逞,被赐了三尺白绫的罪人是沈凝暄,她也一定会来走上一遭! 身后,牢头已然小心翼翼的搬了椅子来。 施施然,在椅子上落座,沈凝暄低蔑着眼前衣衫华丽,却脏乱不堪的宁妃,声音中无喜无忧,淡淡问道:“你心里,一定很恨本宫吧!” “是又如何?” 自嘲的笑,浅浅挂在唇角,宁妃知自己死罪难逃,也便不再害怕什么,轻拢了拢衣襟,颇为淑女的坐下身来:“皇后娘娘,你集万千宠爱于你一身,是个女人都会恨你!” 宁妃的这个答案,沈凝暄并不觉得意外。 轻轻的,抿了抿红唇,她声音清冷,微淡:“你是为了独孤宸恨,还是为了独孤萧逸而恨?” 听沈凝暄提起独孤萧逸,宁妃苍白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本该明媚的大眼中,尽是晦暗之色,她凄然一笑,无奈叹道:“先是为了独孤萧逸,后是为了独孤宸……两者都有吧!”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颦。 宁妃浅笑,苦涩说道:“我爱了独孤萧逸太久太久,久到自己都忘了到底有多久,可是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你,此为夺爱之恨!” “接着说下去!” 似是有意让宁妃将心里的恨意,全部一一说明,沈凝暄准她继续。 “若你们,两情相悦,得以长相厮守也就罢了,可是,你们不能,他爱你爱的太苦了!” 宁妃抬头看向沈凝暄,眼底的泪水,冲框而出:“因为爱你,他被皇上赐了毒酒,经历穿肠之痛,因为爱你,他坠入寒江河,九死一生,还是因为爱你,他舍弃自己的性命,将你从断崖救下……沈凝暄,我爱的那个傻瓜,因为爱你,三生三死,最终丢了性命,你却与独孤宸在这里相亲相爱,同样是叛臣之女,为何我在宫中要战战兢兢的活,你却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他的万千宠爱?你与独孤宸温存之时,可曾想过,独孤萧逸是怎么死的?你如此忘恩负义,我……如何能不恨你!如何能不跟如太后联手?我恨不得让你去死!” 宁妃的话,成功的触动了沈凝暄的心弦。 她说的没错,独孤萧逸当真是个傻瓜,可是他为了爱她,所遭遇的三生三死,却让她忍不住湿润了眼框! 眼中的泪,尚未落下,却已悉数咽下,她心思微转,清楚明辨出宁妃话里的重点! 她说,为了爱他,那个傻瓜,三生三死,最终丢了性命?! 心念一转,知夏家和齐氏一族起兵之后,宁妃该是早已断了宫外的联络,加之如太后刻意为止之,她极有可能不知全部的真相! “你知道吗?” 冷笑着看着沈凝暄,又看了眼她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的腹部,宁妃眸色狠戾道:“我每日最痛快的时候,便是抱着娃娃,拿针扎你的时候,每扎你一针,我心里就会快活几分!” “宁妃……” 看着眼前,满心满眼都是狠厉之色的宁妃,沈凝暄暗暗的,在心中一叹,她迎着宁妃愤恨的视线,与她四目相对:“你不知道他 还活着吗?” “什么?!” 宁妃唇瓣轻颤了颤,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果然不知!” 轻笑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沈凝暄低眉敛目,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可怜女子,幽幽声道:“他不仅还活着,如今更是齐氏一族所拥立的王,不久后便会带着千军万马回到这里,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萧逸哥哥,还活着吗?” 眼中的泪滴,忽地滚落,宁妃脸色惨白的坐在杂草堆上:“他还活着?” “只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微冷的视线,扫过桌案上的白绫,沈凝暄看着宁妃似是即将崩溃的样子,清冷一笑,“人都说,痴情的女人,最让人心疼,你若一直是那个安分守己,痴痴守候的宁妃,亦或你不曾与如太后联手,欲要置我于死地,我大约会留你一条命,但是现在……你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从来,都知恻隐之心不该有。 沈凝暄在看到独孤萧逸背后那密密麻麻的伤痕时,也早已下定决心,既然毒便要毒到底,即便知道宁妃被人利用,却也知道她是真的想要害自己,沈凝暄此时此刻对她,除了惋惜和心疼,却没有半分的恻隐之心! 心狠吗?! 也许吧! 前世之中,她本纯良厚德,却被沈凝雪迫~害致死。重生而来,她为报仇而来,也为自己而活,却从来都不曾真正想要做个恶人,但是现在……在经历了独孤萧逸的三生三死和一次死里逃生之后,她的心若是再不狠,即便连她都无法再原谅自己了! 人,之所以不狠,是因为没有被逼到份儿上。 而如今,那些想要害她的人,早已过界,她不得不摒弃善良,让自己心狠起来。 她的时间有限,若对敌人不心狠,便是对自己,对爱人,最大的残忍! 心中如是想着,沈凝暄眸华一转,冰冷的双眸,直直对上隔壁牢室里的沈凝雪。 沈凝雪没有想到,她会忽然看向自己,在她冰冷的目光下,忍不住心下咯噔一下,向后倒退了一步! 见她如此,沈凝暄淡淡勾唇,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宁妃见状,不由声若蚊蝇道:“皇后娘娘!” 闻声,沈凝暄脚步一顿,微微转身。 不曾抬头,宁妃轻捋着自己纠缠在一起的长发,苦涩哀求道:“容你的人,帮我梳梳头吧!” 她,出生在夏家,是大家闺秀! 从来是,一直是,即便是死,也想死的体面一些。 深深的,看了宁妃一眼,沈凝暄微微弯唇:“若雨,帮宁妃娘娘梳头!” “是!” 秋若雨应声之时,沈凝暄已然出了牢室,在沈凝雪的牢门前停下脚步。 姐妹二人,一人在牢内,一人在牢外,四目相对…… ————红袖添香作品———— 沈氏姐妹的美貌,从来都是天嫉人妒的。 即便沈凝暄此刻戴着人皮面具,她那双眼睛,也清澈透亮,美的让人心惊;而沈凝雪……她的脸毁了,可精致的五官犹在,她脸上的疤痕,就像是嵌在美玉上的瑕疵,让人看后,深感惋惜。 自进入牢房之后,沈凝暄便静静的坐在那里,清冷漠然的俏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她们姐妹俩,谁都没有说话。 牢房之中,姐妹二人两两相望,却是心境各不相同。 许久,沈凝雪笑了,笑的阴冷,慎人:“妹妹是来落井下石的?” 闻言,沈凝暄黛眉轻轻一挑! 看着眼前过去曾不可一世的沈凝雪,想着她与李庭玉的曾经,想着她与独孤宸的过去,想着她跟了北堂凌,却又勾~引北堂航,沈凝暄不禁唇角轻勾,无奈轻叹道:“过去,我印象中的姐姐,一直眼高于顶,高高在上,可是为了权势,你出卖色相爬上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床,我本以为如此你便可以得到荣华富贵,却不想而今的你,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她,并没有否认沈凝雪的问话。 只不过,她不仅仅是来落井下石的,她今日此行,是为了让沈凝雪,再无翻身之力! “我今日落到如此地步,全是拜谁所赐?”黛眉轻挑着,想到独孤宸方才对沈凝暄的好,想到狠毒如北堂凌,可以毁了自己的脸,却对沈凝暄照顾的无微不至,沈凝雪眸中闪过深沉怨毒。深吸口气,她隐去眸底颜色,视线落在沈凝暄的小腹上,不禁冷然一笑:“妹妹说我,出卖色相,爬上一个有一个男人的床,可是妹妹呢?不着就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摇摆……仔细说起来,妹妹与我这当姐姐的,还真是姐妹,你现在,是在五十步笑百步吗?” 听了沈凝雪的话,沈凝暄不禁微微一笑。 “我不是你!” 见沈凝雪眼底的怨毒看的一清二楚,沈凝暄本就淡漠的眸,再次深邃几许, 轻轻一叹,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浅浅淡淡道:“我和身心和孩子,从来都只属于一个男人,比起姐姐,干净太多太多了!” 闻言,沈凝雪的神情微怔,终是变了脸色! 看沈凝暄现在的神情,她十分轻易便分辨出,她口中的那个男人是独孤萧逸! 想到她从开始到现在,只跟了独孤萧逸这一个男人,沈凝雪心中恨意陡的蹿起,只见她忽而疾步上前,却被刚刚进入牢室的秋若雨伸臂当下,冲不开秋若雨的阻拦,她声音轻颤,哆嗦着启唇:“独孤宸既然不是你想要的,你为什么还要当他的皇后?为什么——” 问出最后一个为什么时,沈凝雪的嗓音陡地拔高,几乎尖叫着。 “因为那是你想要的!”苦涩轻语,沈凝暄眸色霎然转冷,直接从椅子上起身,她与沈凝雪怒目相对:“你问我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娘害死了我娘,你抢了的嫡女之位,抢了我的父爱,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沈凝暄!” 忍不住尖叫咆哮,沈凝雪娇颜狰狞:“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蛇蝎女人!” “姐姐!” 淡淡扬眉,沈凝暄清冷笑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的娘亲,若她没有杀了我娘,又岂会有今日,所以……不管她死的有多惨,那都是罪有应得,而你……霸占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却不知足,又有什么资格恨我?” “沈凝暄!” 想到虞氏的惨死,沈凝雪脸色一黑,疯了似的伸手朝着沈凝暄抓去:“我要杀了你!” “大胆!” 沈凝雪此声一出,便见秋若雨早前横在她身前的手臂蓦地一抬,紧接着便见她手掌起落,啪的一声,用力打在她疤痕交错的脸颊上。“你现在死到临头,还是不知悔改吗?” “你……” 沈凝雪伸手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脸,眼神冰冷的望着身前的秋若雨。 对她,她并不陌生! 自然也知,她身手高强,自己与她动手,根本毫无胜算! 生生的,忍下秋若雨的这一巴掌,沈凝雪紧咬着牙关,眼神冰冷幽寒的看向沈凝暄。 “就是这个眼神!” 迎视着沈凝雪看着自己的眼神,沈凝暄哂然一笑,双手环胸道:“姐姐可知道,我是如何认出你的吗?” 沈凝雪闻言,心下狠狠一窒! 紧接着,便听沈凝暄清冷出声:“因为你看我的眼神,阴暗冰冷,似有深仇大恨,姐姐……你在想要找我报仇之前,应该先学会如何隐忍!” 因心中的怒气,沈凝雪早已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看着沈凝暄不可一世的模样,她的心弦,紧了又紧。 沈凝暄见状,冷冷说道:“姐姐你何不想想,当初我忍了多少年?” 听闻沈凝暄的话,沈凝雪眸色微微一变! 想到沈凝暄早些年的隐忍,她不禁心中发笑。 是啊! 当初沈凝暄真的忍了很多年! 试想,如若她一早便露出真容,锋芒毕露,她和她的母亲,又怎么可能容她长大成人?! 思绪至此,纤纤玉指,颤抖着蜷缩,紧握成拳,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径自跌坐在地上的杂草上,声音呜咽道:“暄儿……你说的对,千错万错,都是我娘亲的错。我这个做姐姐的,霸占了你的东西,自然也没有资格恨你,可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蓦地抬眸,眼底的泪光,在火把照耀下,晶莹闪烁,沈凝雪整个人俯跪在地上,像是一条狗一样,缓缓的朝着沈凝暄爬去:“暄儿,你给姐姐留一条活路吧!” 对于沈凝雪忽然的转变,沈凝暄眸光微闪。 眼看着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爬来,沈凝暄微微抬手,示意秋若雨稍安勿躁。 她倒要看看,事都如今,沈凝暄又想要如何做困兽之斗! “暄儿!” 终是,爬到沈凝暄脚下,沈凝雪匍匐在地,乞求声道:“我娘是做错了事情,但是你我血脉相连,却还有同一个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 “哈哈……” 隔着狱栏,看着沈凝雪匍匐在沈凝暄脚下的那一幕,隔壁早已梳妆整齐的宁妃,不禁又癫狂的笑了,颤手指着沈凝雪,她无比鄙夷道:“沈凝雪,你不提你那老爹还好,眼下提起他来,岂不是雪上加霜?!要知道,他可是为了权势,置皇后性命于不顾,跟着齐氏一族造了反的!” 闻言,沈凝雪身形一僵,一脸愤恨的侧目看向宁妃。 “你看我作甚?” 宁妃莞尔一笑,伸手取了桌上的白绫,纤纤玉手,拂过柔软的白绫:“我一个将死之人,难道还怕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不成?” 被宁妃骂水性杨花,沈凝雪的撑在地面的手,蓦 地一紧,尖尖的指甲,刺入硬土之中。 但是,即便如此,她再次抬头,却仍是楚楚可怜,哀怨求道:“暄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如今我容貌尽毁,即便是出去了,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了……” “晚了!” 低眉敛目,深凝着匍匐在地的沈凝雪,并未因她忽然示弱的举动而露出一抹异色,沈凝暄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却透出几分威严。 闻言,沈凝雪娇躯一颤,抬头看向沈凝暄,眼底有一抹阴暗闪过。 缓缓的,蹲下身来,沈凝暄与沈凝暄双目对视,眼神交汇:“实不相瞒,我能认出姐姐你,除了你的那个眼神,还有一个最重要最重要的原因!” “什么?” 几乎是反射性的,沈凝雪脱口问出。 沈凝暄轻轻一笑,伸手扣住沈凝雪的皓腕,指尖扫过她的脉门,她冷冷笑道:“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你身上便中了我下的毒,那中毒奇痒无比,可是后来我用另外一味药,帮你暂时压制住了,后来在我逃离皇宫之中,还与你下了另外一种毒……那中毒,只需三个月,便会将那味药的药效侵蚀殆尽……” 十分清晰的,感觉到沈凝雪听到毒字时的颤抖,沈凝暄声音轻柔道:“如今算算时间,再过不了几日,便也该三个月了,到时候姐姐你便会毒发,这一次毒发,比之以往要痒上千倍,万倍,姐姐会忍不住用力去挠,但是不管你怎么挠抓,却只会越挠越痒,直到你容颜尽毁,浑身上下皮肤溃烂流脓,体无完肤,再也挠不动了为止……” “沈凝暄!” 终是,再也忍不下去了,脑海中想到沈凝暄所说的种种情形,沈凝雪蓦地伸手,反握着沈凝暄的手,另一手朝着她的脖子探去:“我让你陪我一起死!” 看着沈凝雪快速伸来的手,沈凝暄瞳眸骤缩。 只下一刻,她出手如电,直接点了沈凝雪的穴道,让她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定在那里。 此刻,她一手伸出,一手紧握,趴在冰冷的地上,再加之她毁了容的脸,和散乱的头髻,根本与女鬼相差无几。 看着她凄厉愤恨,却无处宣泄,只是拼了命的咒骂着,沈凝暄凤眸微微眯起,却又皱眉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离。 “走吧!” 轻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眸光冷冽的最后朝着沈凝暄看了一眼,暗道前世的一切,今日了……沈凝暄对秋若雨和朱雀轻道一声,面色清冷的转身向外走去。 出牢门时,抬头便见宁妃将白绫甩上牢室的房梁,她心下一沉,转身向外走去。 直到在即将抵达天牢大门时,见一身着蓝色太监服饰的男子,低垂着头对自己行礼之后,脚步匆匆的进入天牢,她眸华一转,飒然转身…… ps:六千四百多字送上,雪的好日子来了,有没有鲜花和荷包?有的话咱们明天加更啊啊啊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相信前世吗?(精彩1更) 是为人中龙凤,即便穿着不起眼的太监服,也很难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看着昏暗的灯光下,那道虽低垂着头,背脊却仍旧挺拔的背影,沈凝暄的眸光,蓦地便是一冷! “皇后娘娘!” 出于直觉的,秋若雨朝着不远处望了一眼,见深幽寒凉的夜色之中,有一道娉婷的身影若隐若现,她不禁轻轻开口,唤了沈凝暄一声。 闻声,沈凝暄回转过身禾。 顺着秋若雨的视线望去,得见那道熟悉而有寂寥的身影,她面色微变,边启步上前,边对朱雀吩咐道:“进去盯着,传本宫的旨意,从今日开始,不准任何人进入沈凝雪的牢室!” “属下遵旨!妲” 朱雀领命,转身没入天牢大门。 “师姐!” 上前走了数步,离着那道身影越近,沈凝暄便将她脸上受伤和失望的神情看的越是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长公主独孤珍儿,想到方才进入天牢那人,她心头微颤了颤,旋即加快脚步。 “你走慢些!” 将脸上的受伤和失望悉数收起,独孤珍儿迎上前来几步,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语带不满道:“怎么大半夜,还来这阴晦之地?你可是忘了,自己现在是双身子的人!” 手下,独孤珍儿冰凉的玉手,让沈凝暄心下暗暗一惊! “这天寒地冻的,师姐还不是也到这里来了?”轻抬眸,对上独孤珍儿满是关切的眸子,沈凝暄轻揉着她冰凉的手,想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稍许。 听沈凝暄这么说,独孤珍儿苦涩一笑,轻轻垂眸:“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过来!” 闻言,沈凝暄眸光闪烁不定,眉心轻蹙了蹙,她与独孤珍儿一起朝着凤辇所在的方向走去:“师姐是跟着驸马过来的?” “是啊!” 提到李庭玉,独孤珍儿脸上的笑,更加苦涩:“人都说,守得云开见月明,以我对他的心思,即便是块石头,也能给焐热了吧?” 低眉敛目,想到之前李庭玉和独孤珍儿之间相处情形,沈凝暄眼底一冷。 说起痴情,独孤珍儿和独孤萧逸都快有的一拼了。 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 以她对李庭玉的好,即便是块石头,如今也该被焐热了。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块石头的心,不在她的身上…… 心思百转间,与独孤珍儿一起进入凤辇安坐,她微微侧目,眉目清淡道:“师姐和他,还是老样子吗?” “也不能算是老样子!” 涩涩然一叹,独孤珍儿转头望向凤辇外,伸出手来了,撩起辇帘,她淡笑着说道:“最近这段时日,他与我虽算不得亲密,却也是相敬如宾,更有甚者,他今年居然记得我的生辰,还肯花费心思替我庆祝,我以为我们可以如此长久的走下去,可是……” 话,说到最后,独孤珍儿脸上的笑,已然变得格外苦涩。 见她如此,沈凝暄眉心轻颦,接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可是,今日他听说了沈凝雪的事情,还是偷偷摸摸的瞒着你进了皇宫!” “是啊!” 独孤珍儿苦笑,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闻之轻轻一叹,沈凝暄眸色转冷。 独孤珍儿轻笑着,握了握她的手,自嘲说道:“估计到了明日,他一定会央求要我出面,替沈凝雪求情……无论如何,那都是他爱的女人,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却坐视不管的!”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凝雪去死,却可以毫不留情的伤你的心!”想着李庭玉独孤珍儿的百般冷漠,沈凝暄不禁替她不值,哂然一笑间,她紧蹙着娥眉,看着独孤珍儿:“师姐本不是软弱之人,却不想在感情上,却如此受伤!” 独孤珍儿苦笑轻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 “接下来,师姐打算怎么做?” 淡淡的,凝视着独孤珍儿,沈凝暄轻声说道:“依驸马请求,来求我放过沈凝雪吗?” 独孤珍儿皱了皱眉,自嘲笑道:“放过自己的敌人,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上次就因为我不忍他苦苦哀求,没听你的,擅自替沈凝雪延命,才有了今日她和太后狼狈为奸来陷害你,这一次……我还有什么脸面再求你?” “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吧!” 眸光微微一闪,却于瞬间又归于静默,沈凝暄对辇外的秋若雨吩咐道:“等驸马见过沈凝雪,宣他到凤仪宫觐见!” 闻言,秋若雨应声而去,独孤珍儿面色一变! “师姐!” 不等独孤珍儿开口,沈凝暄已然先行开口道:“待会儿,你不必出面,且看我先会他一会!” 她倒要看看,他李庭玉到底将独孤珍儿当成什么?! “暄儿……” 独孤珍儿眼神复杂的 看着沈凝暄,紧蹙的娥眉,昭显她心中纠结。 记忆深处,初见独孤珍儿时,她聪慧骄傲的模样,依然那么鲜明,那么的耀眼。 深知女人,从来都是为情而生,为情而死,即便再如何聪慧的女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时,都会失去了原本的自我,沈凝暄淡淡敛眸,命人启辇的同时,对独孤珍儿轻道:“我眼中的师姐,一直都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从来不会乞求任何东西,尤其是感情!” 听闻沈凝暄所言,独孤珍儿眸色倏地剧烈闪动。 许久之后,她心思暗暗沉下,半晌儿,却是笑了:“我也怀念以前的自己!” ————红袖添香作品———— 李庭玉在天牢外碰上沈凝暄的时候,便知大事不好,所以当朱雀和秋若雨一前一后,跟着自己进入天牢之时,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让他觉得意外的,是他看向沈凝雪时,她那怪异如鬼魅的姿势和她那不甘而狠辣的咒骂声。 那一刻,他心之所有的美好,轰然垮塌! 夜风凉,却凉不过人心。 想到沈凝雪看见自己时,那哀怨的眼神,李庭玉面色微沉,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几分。 一路,跟着秋若雨和朱雀行至凤仪宫。 李庭玉在等着秋若雨进殿禀报之时,仰头看向头顶上方金光灿灿的凤仪宫三个大字。 记忆,回到从前。 意气风发的他与倾国倾城的沈凝雪从懵懂,到爱慕,再到最后她毫不留恋的转身。 那个时候,她心高气傲,贪恋那万万人之上的富贵荣华。 这里,便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说实话,他的家世并不低,对于那段青涩的感情,他也曾想过要去挽留和争取,但是某一次当他看到酒楼之上,她面带纱巾和独孤宸相视二笑的一幕之后,他毅然转身,赌气性质的,选择了同样通往皇族的另外一条道路…… “驸马爷!” 见秋若雨在殿内微微颔首,朱雀出声打断了李庭玉的思绪:“请吧!” 李庭玉回神,微微颔首,抬步进入凤仪宫大殿。 凤仪宫大殿之中,香烟袅袅,温暖如春,四下宫人两两,沈凝暄则一脸闲适的靠坐在殿上的玉座上,轻勾着唇角,睥睨着步伐稳重的李庭玉。 她第一次见李庭玉,始于那场玉玲珑和南宫素儿一手谋划的冷宫捉奸。 彼时的李庭玉,给沈凝暄的第一印象,便是容貌英俊,举止斯文,是位难得的翩翩佳公子。 如今,再见。 他虽然身着太监服饰,却俊朗不减,斯文之中却多了几分稳重与成熟,如此男子也难怪独孤珍儿对他痴情如许。 “臣……” 于大殿中站定,李庭玉朝着上位的沈凝暄微微恭身:“参见皇后娘娘!” “驸马免礼!” 淡淡出声,伸手拿了边上剥好的桔子,送到嘴里一瓣,感觉着唇齿间酸酸甜甜的滋味,沈凝暄微微抬眸,眼神清明的看着李庭玉:“你可知,本宫此时,为何会召你至此?” 闻言,李庭玉淡雅一笑,抬头看向沈凝暄。 对于沈凝暄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心机深沉,一步步抢走了属于沈凝雪的东西,他迎着她清明的双眸,轻轻挑眉,自嘲一笑:“皇后娘娘的人,既然是去天牢传的旨,臣身上也还穿着这身太监衣裳,事情很明白了,不是吗?” 没想到李庭玉会是如此坦荡,沈凝暄对于他的印象倒也有几分改观。 缓缓的,从玉座上直起身来,她轻笑着说道:“既然驸马如此开门见山,那么本宫也与你开门见山!” 李庭玉眉宇轻皱,不看沈凝暄,微微拱手:“皇后娘娘有何赐教,臣洗耳恭听便是!” “好!” 沈凝暄轻笑,不急不躁,“既然驸马这么说,那么本宫便要来说一说,你身为驸马,深更半夜不在公主府待着,换了这身装束进宫何为?” “探沈凝雪!” 在沈凝暄面前,李庭玉没有丝毫隐瞒,直截了当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臣与沈凝雪过去的关系,皇后娘娘应该知道,如今她深陷囚笼,眼看着就要丢了性命,臣来看她一眼,也合情合理!” 沈凝暄以为,李庭玉最起码会为自己遮掩一些,但是结果却让她微微有些惊讶。 凝着大殿上斯文俊雅,理直气壮的男人,沈凝暄脸上的笑意不减:“驸马……本宫唤你一声驸马,你便该知道自己是何身份,你如此不顾后果的贸然进宫,可曾想过大长公主么?你可曾想过,要将她置于何地?” 听闻沈凝暄所闻,李庭玉面色微变了变。 须臾,他沉声说道:“大长公主知书达理,一定会理解臣!” “理解你?” 脸上的笑,悉数敛去,沈凝暄看着李庭玉的眼神,也变得冷冰冰的 :“这世上,有哪个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夫君,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女人,又有哪个女人,眼看着自己的夫君去见另外一个女人,却能安然若素?李庭玉……你来这里之前,根本就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她会是如何感受,休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皇后娘娘!” 没想到沈凝暄方才还笑的如沐春风,只转眼之间便冷若寒霜,李庭玉微怔了怔,却在意会到沈凝暄话里的道理时,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凝暄说的没错。 他今日在听闻沈凝雪出事的消息之后,便心急火燎的直等到天黑,便偷偷进宫了,始终不曾与独孤珍儿说过只言片语! 此刻,听闻沈凝暄所言,他的心不禁忽地一揪。 他终究,愧对着自己的妻子! “成亲数年,你从来想到的都是你自己,本宫说的对吗?李庭玉!” 没有再唤李庭玉为驸马,而是直喊其名,沈凝暄冷眼看着他,声音略微有些沉:“人,都是自私的,但是你的自私,却让爱你的人心寒!” 闻言,李庭玉微微面色一冷。 他微微启唇,刚要开口反驳,想要让沈凝暄知道,他如今待独孤珍儿很好,沈凝暄却再次开口了:“想当初,你为了让师姐替沈凝雪解毒,不惜每日对她冷言相向,那时你可曾想过,沈凝雪是你以前的情人,而她却是你的妻子,你没有底线的逼着一个女人,去救她的情敌,她心中是何感受?你又到底有多么残忍?” 沈凝暄的话,一字一句,狠狠敲打在李庭玉的心头,将他刚要开口为自己辩驳的话,悉数吞回了肚子里。 “也就是师姐心软,最后费尽心思替沈凝雪延命……” 声音忽然一软,沈凝暄恨铁不成钢的冷冷一叹,看着李庭玉的凤眸危险眯起:“若是我,我一定用你所不知道的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李庭玉闻言,蓦地抬眸。 直至撞入沈凝暄冰冷无情的瞳眸之中,静默许久,他沉声说道:“皇后娘娘,她是你的亲姐姐!” “你错了!” 沈凝暄唇角轻勾,冰冷一笑,不以为然道:“她只是与本宫同父,却并非同母,她的母亲,杀了我的母亲,换则言之,她还是我弑母仇人的女儿!” 凝着沈凝暄唇角那冰冷的笑意,李庭玉忍不住心下微寒,斯文儒雅的俊脸,也忍不住变了颜色。 见状,沈凝暄转头对秋若雨柔声说道:“若雨,说了那么多话,本宫渴了!” 秋若雨含笑,奉上清茶一盏。 端着茶盏,浅啜了口清茶,沈凝暄淡淡抬眸,眸华清冷的看着李庭玉,言语轻轻悠悠:“若本宫所料不差,这一次你还是会求着师姐,保下沈凝雪的性命吧?” 闻言,李庭玉俊眉微拢。 他,确实有这个意思。 “你不必去求师姐了!” 深深的凝视着李庭玉,沈凝暄眉心轻蹙,道:“你求了她,她还是会来求本宫,与其那样,倒不如你来求本宫!” “皇后娘娘!” 李庭玉知道,沈凝暄不是个善茬,不过想到沈凝雪在天牢中的凄惨模样,他还是迎着沈凝暄清冷的眸辉,缓缓跪下身来:“求皇后娘娘,腹中皇嗣积德,放她一条生路吧!” “呵呵……” 沈凝暄没有想到,李庭玉居然拿自己腹中的孩子,还为沈凝雪求得一条生路,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她波澜不惊的瞳眸之中,似是有皓月冉冉升起,沈凝暄唇角轻勾着,声音低缓魅人:“她身上的毒,已然到了爆发之时,半个月之内,她会生不如死,不出一个月,她会全身溃烂流脓,好在现在是冬日,她还能苟延残喘些时日,不过……一个月之后,她必然会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样的她估摸着也是拖不过年的,这一次,沈凝雪死定了!” 语气微顿了顿,沈凝暄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本宫不管你想用什么都断救她,今儿本宫就把话先撂下……想救她?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闻言,李庭玉眉宇大皱,不依不饶道:“当初杀了皇后娘娘的,是她的母亲,如今她的母亲早已伏法,她也因此受到了该有的惩罚,皇后娘娘如果想要报仇的话,这仇早就报了,您何必……” “报仇?” 眸光蓦地冷冽起来,沈凝暄啪的一声将手里的茶盏摔在桌上,自玉座上起身,她一步一步向下,直到与李庭玉隔着一步之遥,面对面时,方才声音狠戾如鬼魅的轻启红唇:“驸马相信前世吗?若本宫说,前世里她的母亲杀了本宫的母亲,而她手持尖刀,削去了本宫用来弹琴的纤纤玉指,一刀一刀的割着本宫的脸,然后再有一把大火,将本宫活活烧死,驸马可还觉得,本宫的仇报了?” ps:今天还有第二更哦亲们,估计在明天上午……谢谢大家的荷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厉鬼索命(6000+精彩2更) 至尊毒后,厉鬼索命(6000+精彩2更) 李庭玉文采极高,却也兼备武术,并非胆小之人。爱睍莼璩 但是此刻,面对沈凝暄狠戾的眼神和阴沉的言语,在她的强势威压下,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片刻,待他反应过来,瞳眸大睁着看向沈凝暄,脑海中始终徘徊着她方才的言语,他出声说道:“臣不知皇后娘娘所说的前世是否真的存在,但是今生是娘娘一步一步算计她……” “是又如何?” 目光淡漠的看着李庭玉,沈凝暄眸光一敛,“驸马想要替天行道吗?辂” 闻言,李庭玉眸光一闪:“臣不敢……” “不敢就好!” 沈凝暄微微一笑,看在李庭玉眼里,却阴沉森冷,她转身继续重新朝着玉座走去:“话,本宫已然说的足够清楚,驸马你可以回去了!妍” “皇后娘娘!” 李庭玉微敛了气息,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探寻之意:“臣……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只信眼前!” “是吗?不过……” 施施然转身,再次在玉座上坐下身来,沈凝暄目光清幽的看着李庭玉:“本宫,是从前世而来的厉鬼,专门找她索命的,所以……她的这条命,你无论如何都是保不住的!” 闻言,李庭玉不禁觉得有些荒唐! “皇后娘娘觉得,臣会相信您的话?” “信不信,由你!” 淡淡的,看着李庭玉,沈凝暄毫不客气的冷笑着:“如今太后自身难保,在这深宫之中,本宫一人独宠,即便你不顾师姐的感受,求她帮忙,亦或是你直接去求皇上,只要本宫不开口,她便必死无疑!” 轻轻的,端了秋若雨重新斟上的热茶,沈凝暄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便又笑笑,笑的清冷,无情:“本宫这一次,会像真正的厉鬼一样,紧紧的咬住她的脖子,狠狠的咬死她,只要她不死,便绝对不会松口!” 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清冷无情的笑靥,李庭玉浑身发冷之际,不禁紧咬着牙关。 回想着方才她说过的话,他眉心蓦地一皱。 将他皱眉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沈凝暄凤眸危险眯起,到底还是出声警告:“李庭玉,摸着你的胸口,扪心自问,是谁当初抛弃了你,又是谁给你无上的荣光,是谁当你是上位时可以利用的踏脚石,又是谁为了你不惜放下自己的千金之躯,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人即便自私也要有良心,莫要因你一时的错误,伤了最爱你的那个人!” 沈凝暄的话,对于李庭玉而言,犹如醍醐灌顶!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谁对自己是真的好! 自然,他也知道,他今夜所为,必定会伤了那人的心! 不知从何时开始,想到她会伤心,他竟然心下不忍,心思飞转间,他眸光微闪了闪,心中已然有了决定,遂朝着沈凝暄轻恭了恭身,“皇后娘娘的意思,臣明白了,若娘娘没有其他的吩咐,那么……臣先行告退了!” 看着李庭玉面色不豫的转身离去,沈凝暄目光微微一敛。 半晌儿,她方微微侧目,看了朱雀一眼。 朱雀会意,转身出了大殿,消失在夜色之中。 ————作品———— 凤仪宫,与大殿相连的走廊之中,独孤珍儿一身华服,静静而立。 甫一进入走廊,便看见一脸阴郁的独孤珍儿,沈凝暄轻蹙了蹙眉,轻声说道:“不是不让你听吗?怎地又跑来偷听?” “不听,我又如何知道,自己痴痴守候之人,心里到底拿我当成什么?” 李庭玉自私吗?! 是的! 他自私! 可是她又何尝不是?! 她一早就知道,他的心里没有自己,却自私的将他留在身边,她……也是个自私的人啊! “师姐!” 知独孤珍儿此刻心里一定不会好受,沈凝暄无奈抿唇,伸手拉着她的手,抬步朝着寝殿方向走去:“今日整整一日,我与她们斗的心力交瘁,你替我把把脉如何?” “不舒服吗?” 听了沈凝暄的话,立即便是一脸担忧之色,独孤珍儿伸手探上她的脉门。 须臾,她抬起头来,见沈凝暄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她不禁冷哼一声,轻斥道:“好你,敢耍我!” “是真的累!” 娇嗔着,看着独孤珍儿,沈凝暄缓步进入寝殿,直直朝着凤榻走去:“天色已晚,师姐今儿不要回府了,陪着我一起睡如何?” “嗯……” 反正,独孤珍儿也不想回去面对李庭玉,干脆就应了下来:“虽说我睡这凤榻不合规矩,不过今儿还真不想再遵循那些个规矩了!” 时候不长,两人宽衣上榻。 师姐妹二人,第一次同榻而眠,自是有不少的悄悄话要说。 静静的,仰躺在凤榻之上,独孤珍儿沉默许久,终是出声问道:“暄儿,你所说的前世,真的存在吗?” 闻言,沈凝暄轻合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下。 知自己方才与李庭玉说过的,独孤珍儿全都听了去,沈凝暄淡淡一笑,偏头看向身边的独孤珍儿:“驸马不信的事情,师姐会信吗?” “我信的!” 定定的,凝望着沈凝暄清亮的眸子,独孤珍儿黯淡的眸色在灯光的照射下,碎星点点:“我信这世上,有因才有果,更信你不会无的放矢,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定要置沈凝雪于死地!” 前世里,沈凝雪削断她的手指,毁了她的脸吗?! 那么,沈凝雪是真的该死! “谢谢你师姐!” 因独孤珍儿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和排斥,沈凝暄不禁对她心生感激。 “暄儿!” 轻轻的叹息一声,独孤珍儿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如今逸和宸之间,已是剑拔弩张,必定要分出个胜负,这深宫之中,又有皇嫂如狼似虎的紧盯着,实在非你久留之地!” 闻言,沈凝暄心下微微一窒! 须臾,她无奈一叹,轻声呢喃道:“师姐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现在皇上看的紧,我即便想走,也要先想好了万全之策。” 伸出另外一只手,抚上沈凝暄的小腹,独孤珍儿莞尔一笑:“为了我侄孙儿,若你想走,我一定会帮你!” 闻言,沈凝暄登时一愣了! “什么侄孙儿,都把你喊老了,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我肚子里的这块肉,你就不帮我了?” “呃……” 独孤珍儿轻笑了笑,积聚了一晚上的阴霾,霎时消散:“帮!一定要帮!必须要帮!” 不久,朱雀来报。 独孤珍儿已然睡下,沈凝暄小心谨慎的起了身,缓步朝着外殿走去。 朱雀带来的第一个消息是宁妃已然在天牢中自缢,香消玉殒。 听到这个消息后,沈凝暄心中唏嘘,情绪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轻轻一叹后,出声问道:“驸马呢?” 朱雀恭身,压低了声音禀道:“驸马离开凤仪宫后,的确回了天牢,不过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沈凝雪,却并未上前,直到不久前方才神情晦涩的离宫回了大长公主府!” “希望这一次,他不会让本宫失望!” 轻笑着如此低语一声,沈凝暄转身重回寝殿…… ————作品———— 翌日,天还未亮时,窗外便已然一片银白。 鹅毛般的雪片,在寒风之中,飞舞,旋转,最终簌簌而落。 初晨,听秋若雨所言,知外面落了大雪,沈凝暄便命人打开了窗子,与独孤珍儿一起赏雪。 看着窗外洁白的雪景,独孤珍儿不禁深吸一口气,轻声叹道:“以前,每年只有在大雪之时,看到了这样的美景,我才会觉得,这里是干净的!” 沈凝暄闻言,微微一笑,轻轻的,拢了拢身上的裘衣,她的脖子偎在暖融融的裘领上,声音清淡道:“干净与否,其实在于心,师姐看着现在的景色,觉得这里干净,可是在我看来,干净只是表面,在这洁白之下,肮脏的始终都是肮脏的!” “你啊!” 转过身来,伸手点了点沈凝暄的额头,独孤珍儿不依道:“一定要实话实说吗?让我自我安慰会儿不行吗?” “那你就自我安慰会儿!” 毫不吝啬的,朝着独孤珍儿投以恬然一笑,沈凝暄微转过身,见独孤宸一袭明黄色龙袍,不知何时玉树临风的站在了寝殿之中,她唇角的笑容微微一僵,直到片刻后消失不见。 “怎么了?” 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独孤珍儿转过身来,见独孤宸正看向自己,不禁轻轻垂眸,福身便是一礼:“参见皇上!” “小姑姑免礼!” 薄唇轻抿着,独孤宸朝着独孤珍儿抬了抬手,举步朝着两人走近。 斜睇了眼荣海手里的朝冠,沈凝暄轻轻蹙眉,并未等着他走近,而是缓步朝着殿内的八仙桌走去:“皇上这是刚刚下了早朝吗?” “是!” 独孤宸脚步一转,在八仙桌前落座:“皇后和小姑姑还未曾用膳吧?刚好朕有事情与你说,边用膳边说吧!” 他说的话,从来都是圣旨。 是以,并不等沈凝暄和独孤珍儿开口,荣海已然安排宫人将御膳摆在八仙桌上。 见状,沈凝暄盈盈垂眸,施施然落座。 看着沈凝暄落座,独孤宸转头看向独孤珍儿,轻声说道:“小姑姑也一起吧!” “也好!” 左右分别看了独孤宸和沈凝暄一眼,独孤珍儿心中暗叹一声,也跟着坐下身来。 在她看来,今儿这顿早膳,怕是吃不安生了! 须臾,经过仔细查验之后,确定无毒,他方取了公筷,亲自替沈凝暄布菜:“你现在该多一些!” “多谢皇上!” 不曾去看身前的膳碟,而是抬起头来,对上独孤宸深幽温柔的双眼,沈凝暄轻声问道:“皇上方才说有事情要与我说,可是答应要放我离宫了?” 闻言,独孤宸握着公筷的手微微一顿。 迎着他暗暗深沉的眸光,沈凝暄不以为然的笑着:“皇上,古有婆媳之争,为夫者受夹板气一说,您身为一国之君,难不成也想长长久久的过这种日子?经由昨日之事,你比谁都清楚,太后不会容我,既是如此,何不……” “朕不会放你走!” 兀自,打断沈凝暄的话,独孤宸眸色微冷,不顾独孤珍儿在场,声音冷冽道:“你生是我独孤宸的人,死也要是我独孤宸的鬼!” “独孤宸!” 凤眸倏地一眯,眼底是深深的厌恶之色,沈凝暄的声音,也跟着沉下:“你能替我杀了太后吗?” “不可能!” 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这三个字,独孤宸沉声说道:“她是我的母后!” “是啊!她的是你的母后!” 与独孤宸四目相对,沈凝暄紧皱着黛眉,眼底是浓浓的失望之色:“你不能杀了她,却要将我和我的孩子禁锢在此,如此是想让我们母子,成为她俎上鱼肉吗?” “我会保护你!” 独孤宸无奈,原本聚集在胸臆间的怒气,顷刻间化为虚有,无奈轻叹一声,他缓声说道:“我今日找你所说,便是这件事情,我有意送你上西山行宫,日后我会下严旨,即便是母后,也不可以随便上山,在那里你可以安心养胎!” 闻言,沈凝暄心中思绪飞转,片刻便微微启唇。 然,独孤宸却并未给她抗议的机会,便出声说道:“今日落雪,上山的路不好走,过两日,等雪融之时,我便会吩咐枭青送你上山!安全方面你可以放心,我会准许北堂凌和蓝毅陪你一起过去!” 语落,他视线微转,看向独孤珍儿:“小姑姑若是无事,可跟皇后一起上山,你医术精湛,有你跟着,朕也好放心!” “可以!” 独孤珍儿淡淡颔首,算是应下了此事。 反正她现在也不想回大长公主府,跟着沈凝暄一起上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独孤宸!” 独孤宸的意思,独孤珍儿应下了,但沈凝暄却并不赞同,只见她瞬间沉了脸色,语气坚决道:“我要跟北堂凌一起离开燕国皇宫,前往新越!” “休想!” 啪的一声,将手里的公筷丢在桌上,独孤宸脸色难看的站起身来:“我说过,你要留在我身边,事情就这么定了!” 言罢,不再给沈凝暄拒绝的机会,独孤宸早膳也不用了,直接拂袖而去。 目送他离开,沈凝暄眉梢轻挑来挑,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神态恣意的用起膳来。 见她如此模样,独孤珍儿忍不住开口:“你明明知道,他不会改变心意,却故意要气他?” “谁让他一心要强求来着?” 淡淡抬眸,看了独孤珍儿一眼,沈凝暄低垂眼帘,继续垂眸用膳。 西山行宫吗?! 到了那里,可以暂时远离尘嚣,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作品———— 大雪,一连落了两日。 沈凝暄上山的时间,也一推再推。 所幸有独孤珍儿和北堂凌相伴,她的日子过的并不无聊。 第三日,沈凝暄和独孤珍儿用过早膳之后,秋若雨快步进入寝殿。 在沈凝暄面前轻恭了恭身,她沉声禀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后身子抱恙,命崔姑姑请皇后娘娘和大长公主一起移驾长寿宫!” “太后娘娘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该是你……”深看着沈凝暄,独孤珍儿心思微转,起身对沈凝暄轻道:“我去就好,你还是不要去见她了!” “师姐在怕什么?” 轻笑着,站起身来,沈凝暄眸光晶莹,浅浅笑道:“有你和若雨在,难不成她还能伤了我不成?若你实在不放心,大可我们先去,再让人去禀报了皇上!” 闻言,独孤珍儿蹙眉:“你想去?” “太后娘娘的懿旨,不去不好吧?” 对独孤珍儿又是一笑,沈凝暄缓缓朝她伸出手来。 独孤珍儿见状,无奈一叹,与她双手交握,一起出了凤仪宫…… ————作品———— 长寿宫,如太后寝殿中,苏合香,清雅,静谧,让人倍觉舒适。 锦榻上,如太后发髻未挽,银丝披泻下,原本雍容的脸上,难掩倦容,仿佛几日之间,苍老了数年。 在锦榻前,太医正面色凝重的为她把脉。 沈凝暄眉心轻颦,与独孤珍儿一起上前施礼!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珍儿参见皇嫂,皇嫂万安!” 如太后抬眸,看着榻前福身的两人,似是有些牵强的笑了笑:“都平身吧!” “谢太后!” …… 两人同时应声,独孤珍儿更是先一步上前,面露忧色的看了眼边上的太医,轻轻出声问道:“皇嫂还好吗?可要珍儿替您诊脉?” “唉!” 看着一脸忧色看着自己的独孤珍儿,如太后轻叹一声:“生死由命吧!哀家只是想要与你和皇后说几句话!”语落,她慈爱一笑,朝着沈凝暄轻招了招手。 沈凝暄心中冷笑,却还是连忙上前。 “哀家这是老~毛病了,没碍的。”拉着她坐在榻前,如太后气息沉重的叹声说道:“皇后,哀家错怪你,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看着如太后作戏,沈凝暄心中冷哂。 她恨不得如太后这老妖婆现在就死,可是面上却仍是一脸关切的看向太医:“太后凤体如何?” 太医恭了恭身,谨慎回道:“回禀娘娘,太后娘娘每每忧思过甚时,都会有这心悸的毛病,微臣这就去开方子,不过……” “不过什么?” 眉心一皱,沈凝暄看着太医。 微微抬眼,太医苦笑着说道:“娘娘该是听过的,心病还须心药医!” “多嘴!” 轻斥太医一声,如太后对眉头皱起的沈凝暄说道:“其实是这样,哀家这两日,每日到夜里都梦魔缠身,夜不能寐!” 闻言,沈凝暄眉头微微一蹙。 “太医先去开方子吧!” 将太医屏退,她凝向榻上的太后,黛眉微蹙:“太后若是心里有事,大可跟臣妾说了,好让臣妾为太后分忧……万不可如此忧思,伤神伤身!” 太后苦笑,动了动身子。 独孤珍儿见状,连忙上前与她身后垫了枕头。 对独孤珍儿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如天后涩然叹道:“你们也该知道,这深宫之中,污秽之物比比皆是,哀家在这深宫沉浮多年,经过的,见过的,自然不会少,如今年岁大了,尤其这几日里,每每到了夜里,都会梦见一个个厉鬼前来找哀家索命!” 言落,太后又是悲凉一叹! 听了她的话,沈凝暄眸光瞬间澄亮,倒是她身边的独孤珍儿,脸色霎那间变的格外难看。 昨夜,沈凝暄才说起,自己是前世而来的厉鬼,今日如太后便如此言语,难道这一切,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抬头,看向如太后晦暗的眼神中,隐隐有着精光,她心下一紧,几乎是脱口问道:“皇嫂这还真的是心病,就不知太医所谓的心药是……” 闻言,如太后笑了。 她的视线,越过沈凝暄头顶,望向门口方向:“是慈悲大师!” ps:今天两更,近一万两千字,很勤奋的说,亲们,给个月票,给个红包,给朵鲜花呗~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大胆妖孽 至尊毒后,大胆妖孽 慈悲大师,是为大燕国赫赫有名的得道高僧。爱睍莼璩 每年祭天之时,如太后都会到慈悲大师所在的寺庙烧香念佛,以表虔诚之意! 对于他,沈凝暄自是久闻其名,不见其人。 却不曾想,今日便见着了。 她的眸光,顺着如太后的视线微微一转,不出所料的一眼便看见了抬步而入的慈悲大师辂。 看着踏步而入的慈悲大师,独孤珍儿面色微沉。 再看向沈凝暄时,她眼底已然带着深深的自责之色! 慈悲大师,自然以慈悲为怀妾。 入殿之后,他慈爱的目光,在室内众人一一扫过,最后在榻前站定,单手佛礼,声若洪钟道:“老衲参见太后娘娘!” “大师免礼!” 方才还晦暗的瞳眸中,顷刻间变得清明一片,如太后坐起身来,回以慈悲大师佛礼,语气涩然道:“大师,最近这阵子,哀家寝食难安,总是梦到些不干净的东西,还请大师点拨一二,替哀家做上一场法事!” “好说!” 慈悲大师颔首,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如太后片刻,他老眉深皱,轻声说道:“太后身边,有不祥之人,如此才会夜不能寐,食不安寝啊!” 闻言,沈凝暄的黛眉,不禁轻轻一抿。 这就来了! 看着眼前的得道高僧,她心中冷笑,黛眉轻轻一颦,出声问道:“大师可否把话说的清楚一些,所谓太后身边的不祥之人,指的是……” 听到沈凝暄的问话,慈悲大师微微侧身。 在看到沈凝暄的时候,他原本淡定目光,忽而变得严肃起来。 缓缓上前一步,他精光四射的瞳眸中,倒映着沈凝暄的模样,将她从头到脚一一打量了一番,最后将视线落在她的眉心出,眼中有疑惑一闪而逝,脱口便道:“你是何人,还不速速退散!” 闻言,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独孤珍儿眉心紧皱,更是启声说道:“大师,这位是我燕国的皇后娘娘!你即便得道,也万万不该对皇后娘娘无礼!” “皇后娘娘?” 慈悲大师的目光,渐渐从慈悲变得锐利,语气也肃穆万分:“此女面中带煞,是为不祥之人!” “哦?!” 刻意将尾音拉长,沈凝暄笑看着慈悲大师,又侧目睨了眼如太后:“那么依大师的意思,太后现在夜不能寐,全是因本宫而起!” “是不是,看过阴阳镜便知!” 眉宇之间,尽皆肃杀之气,慈悲大师朝着身后一招手,他身后的小沙弥忙端着一面铜镜上前,铜镜造型古朴,以佛教经文镀身,一看便是佛教圣物。 “慈悲大师!” 但见慈悲大师拿着阴阳镜便要朝着沈凝暄走近,独孤珍儿心下一紧,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面色冷淡,隐隐包含怒气:“方才本宫说过了,这是我燕国的皇后娘娘,即便你为得到高僧,也不可冒犯!” “大长公主殿下!” 见独孤珍儿挡在身前,慈悲大师脚步一顿,心下略显踌躇。 他是得到高僧没错! 不过独孤珍儿说的也没错! 即便他是得道高僧,也不能在皇后娘娘面前造次! “大师!” 见独孤珍儿挡在慈悲大师身前,不让他靠近沈凝暄,如太后轻叹一声,幽幽说道:“罢了罢了,纵是哀家夜夜不能入睡,你也不可冒犯了皇后!” “太后……” 转头看着如太后,慈悲大师一脸为难道:“以您如今的年岁,若是长此以往,必生暗疾,到那时悔之晚矣!” 闻言,如太后一脸晦涩道:“那是哀家的命!” 边上,沈凝暄将两人的一唱一和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微微扬唇,她上前一步,在独孤珍儿身边站定,然后又朝着慈悲大师缓缓伸出手来:“大师不就是想要本宫照照镜子吗?本宫照过便是!” “皇后!” 一听沈凝暄真的要照阴阳镜,独孤珍儿不禁面露急色。 这阴阳镜,她早有耳闻,是燕国佛教的圣物,有一定厉害之处。 她怕…… “大长公主怕什么?” 转头对独孤珍儿微微一笑,沈凝暄轻笑着说道:“本宫还就不信了,照过这阴阳镜后,本宫就会成了真正的不祥之人?” 语落,她探出手来,稳稳的从慈悲大师手中接过阴阳镜。 见她如此,如太后唇角隐隐勾起,眼底浮现一抹狠色! 轻轻的,将手中镜面举起,先是头髻,再是额头……当沈凝暄的双眼,显露在镜中之时,她脑海一荡,竟似是在镜中看到了前世的自己,紧接着便听耳边佛咒响起,她的眉心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慈悲大师两片唇瓣开开合合,佛咒越念越快。 阴阳镜中,沈凝暄似是回到了前世,在沈家别院,被沈凝雪毁容那一刻。 眼前,是沈凝雪狠辣的眼神,和泛着寒光的利刃,她眼睁睁的看着沈凝雪走近,毫不犹豫的挥刀截断了她的手指,然后又一刀一刀的开始割着她的脸……头,越来越疼,心,在这一刻,也沉入愤怒与无尽的恨意之中。 耳边,慈悲大师结束冗长了一段佛咒之后,蓦地上前一步,大喝一声,朝着她探出手来:“大胆妖孽,此时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独孤珍儿见状,急忙出手阻止,却被慈悲大师躲过。 眼看着他的手,朝着沈凝暄探去,她心中大骇:“皇后!” 镜中的一切,已然化作一片火海,沈凝暄的灵魂,似是早已在大火中焚烧殆尽!。 可……现实中,沈凝暄却牟然抬眸,眸中精光绽放之际,瞥见慈悲大师朝着自己探出的大手,哂然一笑! 身形蓦地一偏,躲开慈悲大师的手,她沉声一哼,抬起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招呼在慈悲大师那张严肃的老脸上! 啪的一声! 响亮的耳光声后,慈悲大师因事发突然,一脸震惊的怔在原地,双眼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沈凝暄。 “哼!” 又是一声冷哼,沈凝暄将手中阴阳镜背在身后,朝着慈悲大师逼近一步,“老秃驴,你说谁是妖孽!” “你……” 方才,慈悲大师明明看到沈凝暄陷入阴阳镜中的,可是现在她却全身而退了,这让他惊愕的,只能反射性的说出一个你字! 然,听到这个你字之后,沈凝暄猛地扬手,又结结实实的赏了他一巴掌,向前又逼近一步。 见状,慈悲大师心中发寒,活了一大把岁数了,却丢人现眼的捂着老脸,被一个女子逼得后退了一步! “老秃驴,你看清楚了,本宫是燕国的皇后!”哐啷一声,直接将手里的阴阳镜丢在桌上,她朝着慈悲大师怒骂道:“今日你一再冒犯本宫,本宫现在就能要了你的脑袋!” “皇后娘娘!” 被沈凝暄骂的一张老脸没地方摆,慈悲大师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有些了然出声说道:“老衲也是为了太后娘娘着想!” “好一个为了皇嫂着想!” 独孤珍儿上前,语气凝重道:“皇后娘娘若果真是妖孽,又岂能躲的过大师的阴阳镜,可是现在皇后娘娘照过阴阳镜后无碍,大师方才口口声声说皇后娘娘是不祥之人,如今一切真相大白,还请大师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 “这……” 被独孤珍儿的一席话,堵得无话可说,慈悲大师有些为难的转头看向如太后。 如太后见状,心神一凛,道:“慈悲大师,是为了哀家着想,既然皇后你无碍,便不要再计较了!” “不再计较?!” 抬眸之间,见独孤宸不知何时已然站在殿门前,沈凝暄心中冷冷一笑,转头看着如太后:“太后娘娘,臣妾知道,你对臣妾一直颇有微词,这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除掉臣妾,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该与慈悲大师演出这一场捉鬼的戏来,您可知道,您身为太后,如此不择手段的以鬼神之说对付臣妾,若传出去有损皇家威严?” 听闻沈凝暄所言,如太后心中咯噔一下。 想着她方才明明还不曾与自己撕破脸,眼下却把一切摊开了来说,她面色一变,转头朝着寝殿门口望去,见独孤宸不知何时,已然站在那里,她不禁眼角轻跳! “皇上!” 满意的看着如太后变了脸色,沈凝暄左侧唇角邪肆一勾,缓步走近独孤宸,在他身前垂眸行礼:“依臣妾看,太后娘娘得的还真是心病,不过这心药,臣妾可是当不得的!” 语落,她微微转身,看了眼独孤珍儿。 独孤珍儿会意,上前朝着独孤宸微微福身,随沈凝暄一起先行离开。 随着两人离开,寝殿里的气氛,顿时陷入凝滞之中。 缓缓地,踱步上前,独孤宸在如太后榻前停下脚步,视线从慈悲大师身上掠过,最后落在如太后微微泛白的脸上:“母后……您的无所不用其极,真是让朕不知如何是好了!” “皇帝!” 如太后看着独孤宸失望而又冷峻的脸色,急忙便要出声解释,却听独孤宸冷冷说道:“母后不必多做解释,您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语落,他转身对荣海说道:“传朕旨意,日后长寿宫的召见,未经朕的允许,皇后可不来觐见!” “皇帝!” 见独孤宸下旨之后,转身便要离去,如太后痛心疾首道:“她是个妖女啊,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妖女,如此对待哀家?” 闻言,独孤宸脚步微顿。 双眸向外,望着窗外的落雪,他艰涩的闭了闭眼,半晌儿之后,双眼微睁,不发一言,抬步向外! “皇帝!” 眼看着独孤宸头也不回的离去,如太后痛心疾首。 视线回转,看向榻前怔然而立的慈悲大师,她怒气冲冲的拿了身边的枕头便投了过去:“你不是说,若她真的是厉鬼转世,也一定可以收服吗?现在又为何落到如此地步?” “太后!” 慈悲大师恭身,脸色亦不好看:“她是厉鬼转世不假,不过她……她是凤格啊!” “放屁!” 如太后用力捶在身侧的锦褥上,怒骂出声:“她那是张假脸!” 闻言,慈悲大师皱了皱眉,却还是沉声说道:“老衲看的是骨相,并非面相,此女定为凤格无疑,如今皇上和齐王正在前线打的难舍难分,您万万不可动他啊!” 如太后心下一惊,瞪大了眸子,看着慈悲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 “得此女者得天下!”慈悲大师深吸一口气,伸手取了阴阳镜,神情凝重道:“老衲敢在太后面前立誓,只要她还是皇上的皇后,皇上的江山,便会如铁桶一般!” “什么?!” 听了慈悲大师的话,如太后脸色骤变,从初时的白,到后来的青,再到后来的紫,最终变成黑……好不精彩! ————作品———— 沈凝暄和独孤珍儿乘坐凤辇回到凤仪宫时,独孤宸的龙辇也紧随而至。 看着两人从凤辇上下来,他面色微沉了沉,满是关切的柔声问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承蒙皇上挂念,还死不了!” 淡淡的,言语一声,沈凝暄不曾去看独孤宸,低垂着眼帘,迈步进入大殿。 见她如此,独孤宸的脸色微微黯淡。 “朕本打算等过两日雪融了,再送她上山,不过现在看来,计划要提前了!”如是,轻叹口气,他并未转身离去,而是边抬步向前,边出声说道:“小姑姑回去收拾下东西吧,明日一早陪皇后一起上山!” “是!” 独孤珍儿垂眸,看着独孤宸进入凤仪宫大殿,转身步下台阶。 即便是独孤宸不让她回去,今日她必定是要回去的。 不管,爱的有多深,她也是有底线的。 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 一连两日的落雪,让整座燕京城都披上了银装。 原本景色优美的大长公主府,更是银装素裹,好不妖娆。 前厅之中,李庭玉煮了一壶热茶,正轻轻浅啜着。 须臾,门外的大丫头,进门禀报,只道大长公主回府了。 闻报,李庭玉端着茶盏的手蓦地一顿,旋即起身,快步朝着厅门处走去。 门外,棉帘已然被丫头掀起。 独孤珍儿姣好的面容在身后的一片洁白中,显得是那么的清新脱俗。 “公主……”心弦,轻轻的,被撩拨了下,李庭玉薄唇轻扬,刚要问独孤珍儿冷不冷,却见她眸色陡地一冷,直接朝着他的脸上掌掴而去。 见状,他瞳眸骤闪,伸手握住她的皓腕。 然,在他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刻,她的另外一只手却出手如电,到底还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着,李庭玉看着独孤珍儿蕴含着怒气的杏眸,声音微沉:“公主殿下,你这是何故?” “何故?” 独孤珍儿冷然一笑,眼底却是浓浓的忧伤:“李庭玉,你明知故问!” 闻言,李庭玉面色微变了变。 半晌儿,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独孤珍儿:“我知道,昨夜私自去见她,是我不对,不过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你以为,我打你这一巴掌,是为了沈凝雪吗?” 冷冷的声音出口,独孤珍儿看向李庭玉的眼神,虽有深情,但更多的却是不能原谅。 第一次,见独孤珍儿眼里,露出如此神情,李庭玉心下一紧,不过他想不出,独孤珍儿现在如此,除了是为了沈凝雪,还能是为了什么,无奈之下,他只得轻叹一声,哑声说道:“我知道,因为她,我伤了你的心,不过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我打你这一巴掌,不是为了沈凝雪,而是为了皇后!” 与李庭玉一般,也跟着叹息一声,语气中有无奈,却有带着涩然的苦涩:“你该知道的,我视她如亲妹,我不管你对沈凝雪有多好,你都不该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昨夜……她才与你说,他是前世来索命的厉鬼,今日皇嫂便找了慈悲大师抓鬼,李庭玉……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闻言,李庭玉俊美的容颜,瞬息万变。 轻咂了咂嘴,他张口欲言,却在对上独孤珍儿清冷的双瞳时,心下一窒,一个字解释的字都说不出口。 施施然,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独孤珍儿脸色沉下,对他冷冷说道:“本宫要进宫陪着皇后住些时日,这阵子不会回府!” 言罢,她旋步转身,快步向内室走去。 随着她转身的动作,李庭玉目光微转,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进入内室,他垂眸看了看自己方才握着她皓腕的手,先是紧紧握起,随后便颓然垂下…… ————作品———— 西山行宫! 是为燕国之中,沈凝暄从来不曾踏足之处! 这也是宫中妃嫔,也从来不曾踏足之地! 翌日,雪停,日出。 由荣海亲自引领,沈凝暄与独孤珍儿和北堂凌同行,只带上了秋若雨、青儿和朱雀三人,乘坐凤辇一路顺着山路蜿蜒而上,终是来到山顶,到了西山行宫门前。 甫一进入行宫,映入沈凝暄眼帘的,并非是那几近阴森的富丽堂皇,也不见那些透着历史沉重感的精致家具,行宫之中的家具,虽然十分考究,但却透着一种随性安逸,还有……家的温暖。 一路从外殿,进入内殿,再经由暖阁,来到寝室,看着让人颇为舒服的摆设,沈凝暄不禁轻叹一声:“这里,还真燕国皇宫里的一片净土!” “是啊!” 独孤珍儿轻勾了勾唇,随即像是陷入自己的回忆一般,轻声回道:“当初先帝尚在时,逸和宸便都喜欢来这里消磨时光。” “哦?” 轻挑黛眉,缓缓行至一张软塌上坐下身来,沈凝暄好整以暇的看着独孤珍儿:“逸也常来这里吗?” 先帝尚在时,独孤萧逸还是太子。 她很难想像,那个时候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想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吗?”抬眸看向沈凝暄,大约猜到了她的心思,独孤珍儿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更大了些:“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逍遥风~流,哪里像现在这样……” 想着独孤萧逸的过去,再想到独孤萧逸的现在,独孤珍儿不禁神情黯然。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皱着眉头:“照师姐这么说,那个时候的他,才该是最开心,最快乐的!” “是!” 眸华低垂,独孤珍儿轻叹一声,随即对沈凝暄轻道:“你先好好歇着,我去跟若雨她们收拾一下!” ———— 这夜,月色妖娆,繁星绰绰。 银白色的月光洒落一地,月色寂静之中,沈凝暄屏退秋若雨和青儿,只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恬然垂眸,于宣纸之上,书下一个大大的逸字! 睹字而思人,她有些无奈的轻轻一叹,微抬眸华,望着窗外的明亮狡黠的下玄月,却见那月华之中,竟突兀的多出一道她并不陌生的白色的身影,心头微微一颤,她不禁自书桌前起身,快步行至窗前,抬手将窗户打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别乱摸,要摸就摸这里! 至尊毒后,别乱摸,要摸就摸这里! 窗外之人,似是已然看见了沈凝暄。爱睍莼璩 在沈凝暄立身窗前之后,便见他立身于月色之中的身形一动,快速朝着她所在的书房方向飞驰而来…… 寒冬的月夜,虽光华银白,却终是透着刺骨的寒凉之气。 迎着凛冽寒凉的风,沈凝暄倚立窗前,心神悸动的远远凝望着那道于朦胧月色之中,似是掠过千山万水,一路朝着自己快速飞驰而来的白色身影。 须臾,但见那抹身影越来越近,她不禁眸中湿润,却十分愉悦的抬手拢紧自己身上的暖色裘衣辂。 直到此时,她才深刻体会到。 这个男人,才离开不过三五日,可她却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便已然开始了对他的想念! 思念苦,相守难娅! 她微敛的唇,轻轻翘起,不禁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就在她叹息之际,那道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白色身影,也已然停落在窗外,目光灼灼的凝望着他,她思潮翻涌,却是莞尔一笑:“你不是走了吗?” 说话间,她眸中水雾氤氲,瞬间便红了眼眶。 眼前之人,一袭白色长袍,身披一件白色裘毛大氅,身形俊挺,衣袂飘飘,墨黑色的发,虽规整的束在头顶上发冠里,但因夜风的关系,却仍有几缕随意的垂落脸侧,让他整个人更显温润飘逸…… 来人,是独孤萧逸! 她的逸! 而他,似是因连夜赶路的原因,连身上都依稀明辨着冬夜寒凉的气息,但,即便如此,听到沈凝暄的话时,凝着她朦胧的双眼,他俊美无俦的仍是荡起了如沐春风的笑意。 随着他唇角不断扩大的笑弧,他英俊明朗的眼中波光流转,让人只觉璀璨夺目。 “逸?!” 半晌儿,见他只对着自己笑着,却不言语,沈凝暄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轻挑了黛眉。 “本来是要走的,不过才刚出城没多久,便听说了一些事情,忍不住就又赶了回来……” 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晶莹的眸子,独孤萧逸的视线,缓缓在她微凸的腹部掠过,唇角轻勾着对她温柔一笑,动作轻柔的隔着窗子探身将她拥入怀中:“小暄儿!怎么办?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你和我们的孩子!” 听闻独孤萧逸所言,沈凝暄心中不禁有丝丝涟漪荡漾不息。 似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她的脸上也荡起了一抹浅笑:“你想留下,你就留下,日后我们夫妇二人,就在这西山行宫隐居,不问人间世事如何?” “你啊!” 不可讳言,沈凝暄所言,确实是独孤萧逸所希冀的,但是现实却让他觉得无奈,薄唇轻轻勾起,他低声一叹:“别急,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嗯!” 眸光微微闪动,沈凝暄抿唇长叹一声,感觉到窗外的寒凉的夜风,她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冷吗?” 丰神俊朗的容颜上,笑容依旧,独孤萧逸轻勾着唇角,松开她,又轻指了指窗口,含笑问道:“赶紧让为夫进去给你暖暖,如何?” “好像站在冰天雪地里的人是你吧?!” 喜笑颜开之际,沈凝暄微微侧身,于窗前让出空隙,容独孤萧逸得以自窗口而入。 见状,独孤萧逸微眯了眯眸,腰力一提,正准备跃入窗口,却见秋若雨打开~房门,端着一碗燕窝粥自屋外进来:“娘娘,青儿新熬了您最喜欢的燕窝粥,您赶紧趁热喝了……” 说话间,秋若雨微一抬眸! 待她的视线,瞥见跃然入窗的独孤萧逸时,不禁心神一震,端着燕窝粥的手微微一抖,险些将粥洒出来:“王爷?” “把粥端好了!” 眉头颦动,唇角却轻轻翘起,沈凝暄睇了眼怔在书房门的秋若雨,不禁有些好笑的回头与独孤萧逸相视一笑,而后掩唇对他调侃道:“你看,都怪你,来时也不提前先打声招呼,就连若雨也让你吓着了。” “都是我不好!”独孤萧逸淡淡一笑,遂对秋若雨笑声说道:“若雨何时如此不经吓了?” “呃……” 看着眼前的独孤萧逸,秋若雨眸中难掩欣悦之情,视线仔仔细细自独孤萧逸身上扫过,她十分的连连出声:“王爷何时来的?一切可都好么?可用过晚膳了?可……” “都好!” 轻笑着对秋若雨点了点头,没有让她再继续问下去,独孤萧逸转睛看向沈凝暄,视线自她隆起的腹部上移,直至与她四目相对,他含笑说道:“本王待会儿就要走,容我跟王妃单独说会儿话,可好?” “好!” 知独孤萧逸眼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女人,秋若雨神情微微黯然。 在心中轻叹口气,她抬眸对两人说道:“这里有些冷,此刻还请王妃和王爷移步暖阁,那里比这里还要暖和一些!” 闻言,独孤萧逸微微挑眉看向沈凝暄,轻笑着询问道:“小暄儿,你觉得呢?” “待会儿就要走吗?!” 始终沉浸在他的这句话里,沈凝暄半晌儿才开口问道。 独孤萧逸闻言,无奈抿唇:“前两日离宫之时,本来就该走的,不过是血影楼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我今夜来看你,然后会连夜赶回衢州!” 终是,得到了独孤萧逸肯定的答案,沈凝暄心中酸涩,眉目之间不禁流露出一丝不舍之色。 依赖! 并不是好事! 可是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开始依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 哪怕,只是和他多相处片刻,都是满足的…… ————作品———— 西山行宫的暖阁,与沈凝暄寝室只有一墙之隔。 这里之所以被唤作暖阁,根本是因此处于木质的地板下,乃是泥土掏空的坑洞,若到了冬日,命人在坑洞下填了上好的炭火,这里便会暖和的仿若春日一般。 如此温度,与外面的寒冷天气,有天壤之别! 暖阁里,药香袅袅。 贵妃榻上,沈凝暄依偎在独孤萧逸怀中,仰头拂过他俊逸的脸庞,不无担心的出声问道:“这两日落雪,你身上的伤,可会隐隐作痛?” “还好!” 独孤萧逸垂眸,握住她的纤手,轻吻她的额头:“看到你,我哪里都不痛!” “花言巧语!” 迎着独孤萧逸闪闪闪亮的星眸,沈凝暄会心一笑,轻挠着他的掌心:“从你服下鸠酒之后,你的身子便一直都没好利索,再后来又是跳河又是坠崖的,吃尽了各种苦头……” 想到,过去独孤萧逸所经受的苦难,沈凝暄忍不住心中绞痛! 人都说,有孕的女人,是最敏感,也最爱胡思乱想的。 自从有孕之后,她就一直都在想,若是没有遇到她,也许他就不会经受这么多的苦难! 暗暗的,在心中涩然一叹,她微微启唇,将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听到她自责的言语,独孤萧逸眉宇轻轻一皱,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他眸色微深,轻吻了吻她的唇,神情深沉:“傻瓜,即便没有你,以我尴尬的身份,如太后也是不会放过我的啊!” 闻言,沈凝暄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笑弧,眸色微深,她看向独孤萧逸,继续低低哀哀的问道:“我一直都不曾问过你,当初喝下鸠酒,你五脏六腑,定然烧痛的厉害,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挨过的?还有……那寒江河深不见底,寒江河之水更是极寒,你投入江底,又是如何挨过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忍不住冲框而出的热泪,沈凝暄继续问道:“卧龙山断崖,高耸入云,从断崖上坠落,即便是入水,也该是剧痛无疑的,加之那些足以要人命的瘴气,你能活下来,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磨难?” 闻言,独孤萧逸握着沈凝暄纤手的大手,蓦地收紧。 缓缓地,勾起薄唇,他对沈凝暄苦笑了笑,眸光波澜起伏,隐隐也透着水色:“我的小暄儿,小傻瓜,因为有你啊!” 她还活着。 他又怎么舍得去死?! 听了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的心,不禁蓦地揪起。 看着眼前一切都好的他,她心中长长舒了口气,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唇角淡淡勾起笑意:“谢谢你!为了我好好活着!” 紧紧的,用力的回抱着她,独孤萧逸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傻暄儿,你知道吗?此刻能这么抱着你,过去的那一切,我便一点都不觉得苦!” “你才只真的傻……” 心中有着无尽动容,沈凝暄轻颤了颤眼睫,眸中水雾更盛,她动作亲昵的吻着独孤萧逸的耳垂:“不过没关系,我就爱你这样的傻瓜!” 难得见沈凝暄如此主动,独孤萧逸耳根一热,莞尔一笑,不羁说道:“傻暄儿,我一会儿就要走了,别诱惑我!” 闻言,沈凝暄身形微微一僵。 微思量,沈凝暄红唇轻勾,以贝齿故意轻咬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吹着气:“这……算是诱惑吗?” “暄儿!” 在心头微微叹了口气,独孤萧逸直直抬眸,望进她清澈狡黠的眸底,眸色一深,毫不客气的攫取她不安分的小嘴儿,惩罚性的轻咬了口,却又很快又松开! 见他如此克制,沈凝暄微微嘟嘴,捧住他的俊脸:“看样子你是打定主意待会儿就走了!” “别闹!”独孤萧逸轻颤了颤唇,苦涩抿唇,一副薄凉模样:“我也想与你长相厮守,但是现在还不可以!” 凝着沈凝暄苦涩抿起的唇角,沈凝暄的心,微微抽痛了下。 “逸……” 深深的,凝望着独孤萧逸眉宇紧皱,却略显薄凉的冷峻面容,沈凝暄知他是故意如此,心中随即便是一阵刺痛,心思微沉了沉,她出声说道:“你不是要走吗?带我一起走!”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微闪。 伸手抚上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他沉声说道:“齐氏行营之中的形势,比之宫中更为凶险,在没有完全左右齐氏一族的遗老和夏家之前,我宁可你留在这里!” 听到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心弦微动,眸色变幻万千! 半晌儿,见沈凝暄神情稍显落寂,独孤萧逸不禁轻叹口气,微微抬手,抚上她的脸,他轻声说道:“乖乖的在这里等我!” 于灯火下凝望着独孤萧逸俊逸的面庞,沈凝暄眸华垂落。 伸出手来,扯住他的衣襟,她声若蚊蝇道:“我要你!” 闻言,独孤萧逸身形一僵! 盈盈抬眸,眸中波光流转,沈凝暄主动吻上他的唇,巧笑着说道:“你让我在这里等你,总该先给我些利息才好!” 目光柔和下来,独孤萧逸到底经受不住诱惑,含住她调皮的唇瓣,细细吸吮:“我现在才知,你原来是个色女!” “食色性也!” 沈凝暄挑眉一笑,眸色深深的加深这个吻。 许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看着眼前面容桃花,眸若秋水的沈凝暄,独孤萧逸轻叹一声,直接抱着她从贵妃榻上起身,转身朝着寝室走去。 寝室里,秋若雨早已铺好了床褥。 看着独孤萧逸将自己安置在榻上,沈凝暄伸手扯住他的袖摆,蹙眉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累的睁不开眼的时候!” 独孤萧逸温柔一笑,退了外袍掀被而入。 “怎么走?” 沈凝暄亲自动手,顺利解开独孤萧逸腰间的玉带,伸手摸索着钻入他的襟口,抚上他精瘦的胸膛时,明显感觉到他的轻颤,旋即笑了笑:“待会儿让若雨送你!” “是!” 被沈凝暄柔软无骨的小手,搅和的心神解颤,他握住她的小手,一路下滑:“别乱摸,要摸就摸这里!” 感觉到手下的炙热,沈凝暄的面色,蓦地一热:“你……” 然,她的话,尚未出口,便见独孤萧逸直接俯身,深深的吻上她的唇,在她的唇齿间辗转,吸吮…… 原本,是沈凝暄主动的。 可是到头来,粉墨倒置,她却还是被吃的那一个! 直到她沉沉睡去之时,独孤萧逸这只本来想当只小白兔,却吃饱喝足的大灰狼才宠溺一笑。 轻轻的,像是对待至宝一般,抚上她的小腹,他眸光微闪了闪,倾身轻吻她的额头,然后坚定抬眸,直接起身下榻…… ————作品———— 夜,已深。 睡榻前,火盆里的银炭,在火焰的炙燃下,不停的滋滋响着。 沈凝暄窝在暖榻上,微蜷着身子,遥望窗外月色,迟迟不曾入睡。 其实,在独孤萧逸离开时,她便是醒着的,不过这一次,她还是如以往一般,选择闭着眼睛,等着他转身离开,再凝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他一步一步离自己远去。 这样的情景,已经接连数次,她……不想再有下一次! 不知不觉,窗外竟然又落起微雪。 抬眸之间,见秋若雨披着一身雪白,自寝室外推门而入,她眉头微蹙着,轻声问道:“他走了么?” “走了!” 微垂着眸,秋若雨眸色之中透着几分晦暗之色。 静静的,凝着秋若雨一脸黯然的模样,沈凝暄轻蹙了蹙眉,却并未多问什么,只淡淡喃道:“走了,本宫也就不必担心了!” 闻言,秋若雨飒然抬眸,眸中泪光闪动:“皇后娘娘可知,齐王殿下是如何进宫来看您,又是如何离开的么?” “秋若雨……” 从未见过秋若雨的眼神会如此刻这般,沈凝暄微怔了怔,却于片刻之后,眸色微暗着问道:“他是如何进宫的?” “他是……他是……” 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秋若雨苦涩一笑,道:“在西山外侧,并没有宫墙,却有绝巅恶水,王爷他为了来看娘娘一眼,冒着千难万险,穿绝巅过恶水,这才……” 话音至此,秋若雨艰涩的闭上了双眼。 “是这样么?” 心中一时之间,各种复杂难辨的情绪顺涌而上,沈凝暄沉寂半晌儿,只是苦笑着轻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傻瓜!” “是啊!” 秋若雨无奈晦涩一叹:“为了您,王爷永远都可以是个傻瓜!” “秋若雨……” 看着秋若雨晦涩的神情,沈凝暄紧蹙着眉头,自睡塌上坐起身来,语气深沉道:“如今我们才刚到了这西山行宫,独孤宸一定会派人在暗中监视……” 秋若雨抬眸,对上沈凝暄如墨玉一般晶晶亮亮的眸子,沉了沉脸色:“以皇上对娘娘的情深意重,这是必然!” “所以……” 沈凝暄红唇冷冽勾起,淡淡出声:“最多十日,我们在这西山行宫,最多再待上十日!” 闻言,秋若雨心神微窒了窒! 紧紧的咬住唇瓣,她疑惑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沈凝暄轻轻勾唇,笑着说道:“在这十日里,我要你动用所有我们可以动用的人脉,在宫中找一个人!” 秋若雨思绪微转,片刻之后,眸光大亮:“娘娘要找的是?” “婉若!” 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上扬,沈凝暄轻挑着眉梢,眸光绽亮道:“自我回宫之后,她便销声匿迹了,给我把她找出来!” “这个不难!” 秋若雨颔首,仔细想了想,不禁出声问道:“娘娘想要离宫去找王爷?” 沈凝暄轻笑了笑,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我和孩子当然应该和他的父亲在一起!” “可是……” 想到独孤萧逸不让沈凝暄跟随的理由,秋若雨不免担心道:“就如您在燕国皇宫是叛臣之女一般,若您到了齐氏行营,必然以月家女儿的身份示人,可是月明威他如今效忠皇上,与齐氏一族势不两立,您到时候的处境,只怕也会十分艰难……” “那又如何?” 瞳眸中,眸色深沉而又坚定,沈凝暄清冷一笑,缓缓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如我现在在燕国皇宫可以立足,到了齐氏行营,逸照样可以保我立足,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谁阻我和我儿活路,我便让他没有活路!” 闻言,秋若雨心中惊跳! 看着沈凝暄如今的气势,想到她一日除掉宁妃和华妃,将如太后气到跳脚时的情形,她心下微定了定,“娘娘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就不知娘娘此行都要带着谁?” “你先留下,稍后再走,朱雀需随我先行!” 眸光扫过窗外的落雪,沈凝暄的眼里,似是没有焦距一般,看着门口方向,笑的云淡风轻:“师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闻言,秋若雨心下一惊! 然,下一刻,便见独孤珍儿自门外迈步而入。 只见她巧笑倩兮的缓步上前,轻笑着颔首说道:“你身上的毒无解,我当然要跟你一起去,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给驸马一样东西!” ps:风儿最近总是感冒,晚上不能熬夜,所以更新一般在早上~~谢谢大家的支持,逸出来了哦,而且嘿嘿暄儿也要开炮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皇上来吧,掐死我!(6000+精彩) 至尊毒后,皇上来吧,掐死我!(6000+精彩) 燕国多雪。爱睍莼璩 大雪,一落又是两日。 这日,雪停,朝阳东升。 昨日飘落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别有一番情趣。 天玺宫,御书房之中辂。 独孤宸看了眼窗外的雪景,凝眉将批阅好的奏折递给刚刚进来的荣海,淡淡叮嘱道:“雪虽下的不大,但路总是会滑,你回头亲自去一趟西山,千万叮嘱皇后娘娘,不可胡乱走动,免得不小心摔了!” “启禀皇上!” 将手里的折子,规整一处,荣海微抬了抬眸,斜睨独孤宸一眼,他陪着小心低声禀道:“说来也巧,今儿秋若雨姑娘一早便到了采买司,奴才算着,皇上也已然有几日不曾见过皇后娘娘了,所以……奴才便自己做主,把秋若雨姑娘传了来,也好让皇上知道皇后娘娘的近况……娈” “是么?” 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独孤宸抬眸看向荣海:“人在哪里?传她进来见驾!” “喏!” 含笑应声,荣海转身向外。 须臾,他便带了秋若雨进入御书房。 “奴婢秋若雨,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于御书房内站定,秋若雨不曾抬眸,对独孤宸垂首福身便是一礼! “免礼!” 淡淡抬眸,看着下方一直垂眸敛目的秋若雨,独孤宸不禁轻声问道:“这几日皇后在山上住的还习惯吗?!” 闻言,秋若雨低眉敛目,轻声回道:“托皇上的福,娘娘一切都好!” “都好……” 重复喃喃着秋若雨口中的都好二字,独孤宸眉宇轻皱了皱! “是,都好!” 仍是不曾抬眸,秋若雨语气清淡道:“皇后娘娘自从上了西山,便不曾再担心过宫中之事,有大长公主作陪,这几日下来,娘娘吃的好,睡的香,气色也好了不少!” 闻言,独孤宸才唇角不禁轻勾了勾。 将心中对沈凝暄的深沉的思念竭力压下,他轻应一声,随即再次垂眸对秋若雨轻道:“如此便好,你先退下吧!” 闻言,秋若雨微蹙了蹙眉。 她没想到,独孤宸将她传来,只是如此简单的过问一句。 抬眸之间,见独孤宸一直低眉批阅着奏折,她轻敛了眉目,恭身福礼:“奴婢告退!” “嗯!” 一直都不曾再看秋若雨,独孤宸仍旧垂眸批阅着奏折。 片刻之后,待秋若雨一走,荣海不禁老眉深皱道:“如今西山行宫有新越摄政王还有大长公主,再加上秋姑娘,娘娘当万无一失才对!” “所以她方才才说,皇后一切都好啊!” 眸首轻抬,双眸闪过一抹清冽的光芒,独孤宸俊美无双的容颜上,荡起一抹苦笑:“朕这几日里,日日夜夜想着她,她却在山上吃的好,睡的香……还真是没良心呢!” “呃……” 荣海双唇一抿,随即低眉说道:“皇上的好,皇后娘娘以后一定会知道的!” 视线微转,看向荣海,独孤宸眸色微敛,轻轻凝眉,哂笑着看向殿外。 殿门处,枭青一袭青衣,正快步自殿外而入。 “皇上!” 行至殿中站定,枭青在独孤宸面前恭身一礼。 随手将手里的朱笔丢在桌上,独孤宸幽声问着枭青:“秋若雨今日下山,都做了些什么?” 闻言,枭青面色微沉了沉,轻回:“先是去天牢看了沈凝雪,然后又到凤仪宫去了一趟,好像是帮着皇后娘娘拿些东西!” “只是这么简单吗?” 眸色渐渐变得深邃,独孤宸哂然一笑,吩咐道:“待会儿你去凤仪宫走上一遭,问仔细了!” “属下遵旨!” 轻恭了恭身,枭青退出御书房。 看着枭青离开,独孤宸唇角的笑容,不禁渐渐淡去。 轻叹一声,他眸华微敛,掀起御案上的明黄色桌布。 在那桌布下,藏有一张沈凝暄的画像。 画像上的沈凝暄,俏皮灵动,以手轻捋一绺青丝,唇角轻勾着,让所见之人,皆都忍不住眸色微暖。 这画,是冷宫失火之后,他于对她的思念之中亲手所绘,从不曾示于人前,连沈凝暄都不曾见过。 但此刻,倒成了他慰籍相思之物! 不管,她的真实容貌到底如何惊艳绝俗,但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可以与他斗嘴,又将他气到跳脚,却还是会在危难之时舍身救他的女子,每每……只有想到那个时候的她,他才会觉得,她曾经那么实实在在的属于过他! “暄儿!” 微微抬手,轻抚画像上沈凝暄的含笑的眉眼,独孤宸轻抿薄唇,自唇角边绽放一抹完美的笑弧:“我好想你,你知道么?” 很想! 真的很想! 想她初入宫时,淡定清冷的模样。 想她救他时,俏皮刁钻的个性! 真的很想很想,想到……他再也无心继续批阅奏折,忍不住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作品———— 西山行宫,暖阁之中。 火盆之中,银炭融融,让人倍觉温暖。 桌上,沈凝暄和独孤珍儿对弈的棋局已然过半,边上的矮桌上,亦已摆好了小灶儿和茶壶等煮茶用具。 只北堂凌一袭玄色华衫,面如冠玉,却脸色阴郁的坐在矮桌前,每每看向沈凝暄时,眼神那叫一个怨气十足! 曾经,沈凝暄跟他说过,她不会下棋。 但是方才,看他跟独孤珍儿对弈,简直就是个中高手,这让他有种严重被欺骗的感觉。 这感觉,超级不爽! “我说……” 棋下到一半时,独孤珍儿进退维谷,趁着她冥思苦想之际,沈凝暄终是无法忍受北堂凌时不时投来的犀利眼神,淡淡抬眸朝他看去:“你心中若有不满,大可发泄出来,莫要自己个儿在那边生闷气,省的伤了身子!” “对谁发泄?” 北堂凌浅啜口茶,动作优雅的轻挑着眉梢:“你吗?” “生谁的气,就对谁发泄!”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果茶,沈凝暄淡淡一笑:“生闷气,可不是新越摄政王的风格!” “的确不是我的风格!” 北堂凌无力一叹,目光盈盈的看着沈凝暄,“若是旁人惹了我,他一定会死的很惨,但是你……我一下不了手,而开不了口,心里有十万个舍不得!” “咳咳——” 听了北堂凌肉麻兮兮的话,独孤珍儿落下一子,边端起茶盏,便抬头看向北堂凌,然……当她看清北堂凌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时,还是认不出喷茶! 这,还是那个心狠手辣,可以一夜屠城的北堂凌吗?! 她严重怀疑! 难得见独孤珍儿失态,沈凝暄轻笑着瞥了她一眼,伸手便从棋罐里取了黑子,垂眸置于棋盘之上。“师姐打算给驸马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兀自替自己顺了顺气,独孤珍儿淡淡的扫过沈凝暄平静的脸庞,眸色微深了深,抬手取了棋子,落于棋盘之上,她轻蹙了蹙眉,转头看向门外。 门外,秋若雨刚刚回来。 忽见独孤珍儿投来的视线,她微微一怔,旋即笑着上前:“见过大长公主!” “回来了?” 笑看着秋若雨,沈凝暄不再急着落子,满怀期待的轻声问道:“这趟下山,可有什么收获?” “一半一半!” 秋若雨轻叹,抬眸对上沈凝暄期待的眸子,轻声说道:“若雨无能,还没能找到婉若的下落!” 听闻秋若雨所言,北堂凌的眉梢几不可见的轻挑了下。 “意料之中的事情!” 棋桌前,沈凝暄并没有责怪秋若雨的意思,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她轻勾了红唇,淡淡挑眉,“你说一半一半?” “啊!” 秋若雨颔首,忙接着说道:“天牢之中,沈凝雪已然毒发!” 闻言,独孤珍儿脸色一变! 红唇微微一动,她刚要开口,便听殿外传来荣海的唱报之声:“皇上驾到——” 闻声,沈凝暄眉心微颦,随即与独孤珍儿和北堂凌一起起身。 只片刻之后,独孤宸便身穿黑色大氅,芝兰玉树的进入众人视线之中,三人纷纷行礼。 “摄政王也在?” 看了眼矮桌前的北堂凌,独孤宸淡笑着将视线转移到棋桌之上,抬眸看向沈凝暄:“皇后和小姑姑在下棋吗?” “原本是!” 不等沈凝暄出声,独孤珍儿已然起身,俏脸上满是心事:“不过我现在要回府一趟!” 闻言,沈凝暄淡淡凝眉:“师姐?” “我去去就回!” 如是,对沈凝暄淡淡颔首,独孤珍儿转身对北堂凌说道:“摄政王不是想要跟皇后下棋吗?现在有机会了!” “本王也临时有事。” 抬眸,看了独孤宸一眼,北堂凌眸光闪动间,却是温雅一笑,自矮桌前从容起身,他对独孤珍儿说道:“正好本王也要下山,与大长公主同路!” “那……” 独孤珍儿微微一笑,芳华柔美的看向独孤宸:“这盘残局,还请皇上代为走完!” 语落,她对沈凝暄微微颔首,在北堂凌深看了沈凝暄一眼后,福身一礼,与他转身向外。 不久后,两人步出西山行宫。 独孤珍儿微微侧目,看向身边的俊美佳公子:“摄政王不是一直钟情于暄儿吗?又为何要给他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钟情与否又如何?” 北堂凌淡淡挑眉,眼底光华闪动,眩目中带着调侃:“本王对她,钟情却得不到回应,不过好在可以天天守侯在她身侧,可是燕皇……这人明明是他的,他却把她一步步推到别人怀里,比起本王的从未得到过,他得到过再失去,然后再来追悔莫及,心中肯定更加苦闷!” “……” 听了北堂凌如此言语,独孤珍儿顿时无语…… ————作品———— 暖阁之中,独孤宸已然落座,与沈凝暄隔桌相对。 几日不见,沈凝暄的脸果真圆润不少。 今日的她,一袭浅蓝色宫装,外加一件镶了貂绒的坎肩儿,清秀俐落,不过眉宇之间的清冷,却仍旧不减分毫。 见她如此,独孤宸淡淡敛眸,静观棋盘:“该谁了?” “我!” 沈凝暄低眉敛目,将手里的棋子轻轻落于棋盘之上。 “暄儿!” 看着她的落子之处,独孤宸缓缓落子,目光微润看向她,温和说道:“你可知道,朕现在有多怀念去卧龙山时,一路上与你对弈的日子?” 想到当时,独孤萧逸说过信他。自己便也就信了他,与他若朋友一般和睦相处,沈凝暄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笑弧,轻轻又落下一子,她不禁轻叹出声:“此一时,彼一时,皇上与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独孤宸眸色一顿,却是勾起薄唇。 低眉深思棋路,将棋子落于盘上,他再抬眸,对沈凝暄苦笑了笑,脸上的神情略显萧索:“你曾经说过,也想与我白头偕老不是吗?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何不向前看呢?”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冷,唇角却淡淡勾起笑意,清冷出声道“以前,我与你之间,有个南宫素儿,如今更是有一个独孤萧逸,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独孤宸眉心轻皱,沉声说道:“只要你还想,我便可许你天荒地老,素儿现在已经不是问题,独孤萧逸也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障碍……” “独孤宸……” 蓦地,出声打断独孤宸的话,沈凝暄深吸口气,低眉拾了棋子,便又落了一子,冷淡的道:“关键的问题是,我不想!” “我会对你好!” 并未继续落子,独孤宸眸色淡淡的看着她,“他对你有多好,我也可以对你有多好!更有甚者,可比他好千倍百倍!” 闻他此言,沈凝暄忍不住轻眯了双眸。 说实话,在他逼着独孤萧逸喝下毒酒之后,再回宫,真的对她很好。而这一次,从卧龙山回宫之后,他对她也是好的没话说,但是……这一切的好,若是建立在独孤萧逸的苦痛之上,那么她消受不起,也宁可不要! 静默许久,她看着独孤宸,终是出声说道:“他……视我如命,他对我的好,可以用性命去换,可是皇上呢?在你的心里,女人连江山都不如,更何况是拿你的性命去换?” 闻言,独孤宸心下蓦地揪起。 那种感觉,算不得痛,却很难受,就像有一只大手,在用力的往外掏着他的心,将他的胸腔掏空了一般,难受的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梢! “皇上?” 自嘲一笑,沈凝暄转头看向独孤宸,眸中苦笑,却十分平静,目光盈盈的紧紧凝视着他:“你可以为了我,放弃你的江山和性命吗?” 闻言,独孤宸觉得,自己的胸口似是被人用一把利刃刨开了,不禁面露痛苦之色,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轻轻的,动了动薄唇,他眉宇紧皱着,刚要回答沈凝暄的问题,却听她略有些冷清的淡淡一叹:“你不能!” “沈凝暄!” 开口的声音低沉粗嘎,压抑着深沉的怒气,独孤宸心中冷笑。 她,居然连回答的机会,都不给他,便判了他死刑! 暗暗的,叹息一声,将置于胸口的大手,蓦地紧握成拳,他眸色微冷,哂然笑道:“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的想过要亲手掐死你!” “这样啊……” 想到北堂凌不久前说过,不舍得在自己身上发泄怒气,沈凝暄扯唇苦笑,轻蹙着眉头看着独孤宸,微扬了下颔,露出雪白的脖颈:“皇上来吧,掐死我,我们之间的孽缘也算有了个了断!” 闻言,独孤宸面色骤然沉下。 秋若雨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连忙端来了刚煮好的茶,只见她先奉于沈凝暄一盏果茶,便转而端了另外一盏,准备呈于独孤宸面前,但就在她端着茶转身之际,却不期独孤宸正要伸手取子。 猝不及防,她手中茶盏撞上了独孤宸的手臂,瞬间洒落棋盘之上。 “若雨该死!” 惊叫一声,急忙垂首,秋若雨拿了巾帕便要擦拭独孤宸的手臂,却见他眸色阴冷的指了指棋盘。 见他如此,秋若雨忙又拿着手里的巾帕拭在棋盘上,却也打乱了棋盘上的棋子。 眼看着棋局如此便毁了,独孤宸不禁眉心轻皱。 抬眸之间,睇见他轻皱的眉头,秋若雨面色,忙低垂着头:“都是若雨不好!” “朕看你好的不得了!” 看着眼前垂眸而立的秋若雨,独孤宸淡淡的勾起唇角,眸色微深,他眸看向沈凝暄:“棋局已毁,我们重新来过如何?” 见他如此反应,沈凝暄眉心一皱,微微正色。 他也舍不得她死吗?! 燕国皇帝想要掐死她,却舍不得,新越摄政王生闷气,却也不舍得对她如何,独孤萧逸更是为了她,经历三生三死,她这个重生而来的女人,还真是个祸水! “我累了,想要歇了!” 半晌儿,方才如此言语着,沈凝暄自桌前悠悠起身。 但,对面的独孤宸却也忽然起身。 只见他上前一步,立身桌前,忽然抬手,便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 “独孤宸!” 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缩,沈凝暄眉头紧蹙着,抬眸凝着独孤宸,眼底尽是不悦之色。 迎着沈凝暄不悦的眸色,独孤宸神色微闪,温和一笑,他淡淡说道:“现在,我只是拉住你的手,你就心生不愿了吗?” 闻言,沈凝暄面色一凛,沉声说道:“既然你知道我心有不愿,又何必强求?” 脸上的笑,微微一僵,独孤宸语气霎然转冷:“我是皇帝,这里是燕国的皇宫,你还是我的皇后,想要怎样就能怎样,即便你心中不愿,只要我想,照样可以在这里要了你!” 闻他此言,沈凝暄不禁心头一颤! 是啊! 他是皇上,这里是燕国的皇宫,只要他想要她,就算她心中不愿,他还是可以照要不误! 心绪至此,她清冷一笑,满是鄙夷的看着他,嘲讽说道:“皇上的后宫不是有佳丽三千吗?你想要什么的女人没有,又何必要强求一个坏了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这样……你都不会觉得脏吗?” “脏吗?” 似是真的被沈凝暄气急了,独孤宸语气微凉,凉凉反问一声,蓦地收臂,不顾沈凝暄的反抗,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邪魅俯身,凑近她的唇瓣,轻轻吐息道:“征服一个身心都不属于自己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不会更刺激吗?” ps:独孤宸其实很霸气的,有木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比我还要坏 独孤宸温热的气息,让沈凝暄忍不住轻颤了下身子。 眉头一皱,她飒然抬眸,抬手便要朝着他的俊脸打去! 然,她的纤纤玉手,尚不及他的俊脸分毫,他便先一步抬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邪佞挑眉,冷冷笑道:“怎么?又想要打我吗?” “是又如何?” 感觉到,他手掌下的力道,沈凝暄心中蓦地一沉,水雾般的杏眼中染上怒意。 “平日,你能打到我,那是我心甘情愿让你打,但是今儿……我心情不好!”迎着沈凝暄因怒气而光华透亮的明眸,独孤宸邪肆勾唇,不等她作出任何的反抗举动,他陡然出手将她的双臂反扭到身后妲。 “皇上!” 但见独孤宸果真动了怒,秋若雨心下惊颤,担心他真的一怒之下伤及沈凝暄,她作势便要上前。 “秋若雨!朕知道你武功不弱,但这里是燕国皇宫,你若打不过朕的影卫,朕还是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阴沉如水的墨色瞳眸中,泛着幽幽的冷光,独孤宸冷眼看着沈凝暄,手下握着她双腕的动作,更加用力几分:“伤了你的主子,可别怪朕不懂得怜香惜玉!” 此刻的独孤宸,手下力道惊人,好似根本就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因他手上的力道,沈凝暄不禁吃痛的皱了皱眉。 秋若雨见状,身形微微一僵! 颇有些投鼠忌器的看向沈凝暄! “本宫没事!你先出去!” 直接对秋若雨摇了摇头,示意秋若雨先出去。 “皇后?” 秋若雨满是担忧,寸步不动。 “出去!” 再次对秋若雨下令,沈凝暄皱眉看向独孤宸。凝着他邪魅的俊脸,她唯有眯起眸子,才能勉强将眼底的厌恶遮去几分:“独孤宸,放开我!不要让我恨你!” “我放开你,你就不恨我了?” 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沈凝暄,自然不可能错过她眼底的厌恶之色,独孤宸心底钝痛。 他知道,如今她的心,早已离他越来越远。 在那里,已然被另外一个人所占据,不管他再如何掏心掏肺,她都不会再爱他! 俗话不是说吗?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她如今,既然不爱他,那么就恨吧! 最起码,这样他在她的心里,也还留有一席之地! 心下,思绪如是转了又转,他的俊脸又沉了沉,锐利的眸子,危险眯起,然后手下陡地用力,将她朝着自己身上压来,用力吻住她惊讶微张的唇瓣,狠狠的啃噬起来。 沈凝暄脑海中,因独孤宸的强吻,轰隆一声巨响! 恼羞之下,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胀红,唇齿之间,因他粗鲁而霸道的吻,一阵阵刺痛传来,她的双手,被独孤宸禁锢,虽然不停扭动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开,只得抬起头来,怒瞪着眼前早已星眸泛红的俊美男子…… 霸道而狂狷的,向前逼近两步,动作近乎粗暴却又刻意避开了沈凝暄的肚子,独孤宸的将她压倒在桌边的软榻上,一手扯了她的坎肩儿,一手嘶啦一声撕裂了她的前襟,始终不曾去看她一眼,他直接将火热的唇,覆在了她胸前的雪白之上。 “独孤宸!你混蛋!呃……” 眼前的独孤宸,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亦是沈凝暄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本就因怀孕而变得格外敏感的胸部,因他嗜血的啃咬,让她升起一种无法忍受的羞耻感,紧随而来的痛更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她怒极之下,怒瞪着双眼,低头含住他的耳垂,毫不客气的张口咬了下去! 好么! 你咬我,那么我就咬你! 而且,还要比你咬的更狠! 他们两人,一个爱到绝望,痛心的啃噬,一个恨到极致,无情的撕咬,就这样互不相让! 直到独孤宸闷哼一声,沈凝暄的的口鼻中亦被浓重的血腥味所充斥,一切才归于静寂…… 喘息着抬眸,看着怀中怒瞪着自己的女人,独孤宸的右耳处,有鲜血顺着脖颈没入襟口,让人毛骨悚然,半晌儿……他怔怔抬手,轻轻摸了下而后,再送到眼前一看,不禁冷笑着出声:“你还真是恨我!居然恨不得吃了我!” “你不是想让我恨你吗?” 沈凝暄将胸前的坎肩儿拉紧,遮去大半春光,轻颤了颤唇,冷冽出声:“我这是如你所愿!” 凝着沈凝暄冷冽勾起唇角,独孤宸的心,微微抽痛了下。 是啊! 让她恨他,便是他想要的! 可是为何看着她愤恨的眼神,和她眼底丝毫不掩的厌恶,他却会如此的心痛?! 沈凝暄! 我到底该哪里怎么办?! 为何,你现在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却觉得 ,我们之间的距离,竟是咫尺天涯! 为何,我一直不停的向你靠近,到头来,却反而离你越来越远?! 恨吧! 恨吧! 有这份恨意,你会一直记得我吧?! 无名的苦涩之中,独孤宸轻轻的,而又苦涩的一叹,紧紧的皱起眉宇,他的声音冷若寒冰:“恨没关系,但若是爱,那便有软肋,你不就是爱着独孤萧逸吗?今日我把话搁在这儿,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了他,爬上我的床!” “独孤宸……” 深深的,凝望着独孤宸眉宇紧皱,却薄凉冷峻面容,沈凝暄的心不知为何,便是一阵剧痛!沉默半晌儿,她冷笑着说道:“做你黄粱大梦去吧!” 闻言,独孤宸不怒反笑:“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说话间,他微微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脸。 同样的动作,独孤萧逸也曾做过,但是察觉到他的举动,沈凝暄却眸色一闪。凝望着独孤宸俊逸的面庞,她眸华垂落,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手掌,她清冷一笑,直接偏头躲过,将裙襟勉强整好,边系着坎肩儿上的带子,便对外面唤道:“荣海何在?” “奴才在!” 荣海闻声,恭身进入暖阁,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秋若雨。 乍见独孤宸脸上的血迹,两人神情遽变,荣海连忙行至独孤宸身侧,“皇上?您这是?” “皇上不小心磕着了!” 淡淡的,抬起头来,斜睇了独孤宸一眼,沈凝暄施施然重新坐回桌前,似笑非笑的勾起唇瓣,对秋若雨轻声吩咐道:“赶紧的,去把大长公主的药箱取来,本宫要亲自为皇上处理伤口,这大冬天的,千万莫要生了冻疮!” 秋若雨闻言,心下一惊! 心照不宣的与沈凝暄对视一步而去。 须臾,待她提着药箱回来,沈凝暄作势便要起身,准备替独孤宸处理伤口,却听北堂凌冷飕飕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燕皇的伤,还是赶紧下山去找太医吧,当初燕后娘娘替本王治伤的时候,可是要了本王半条命的!” 闻言,荣海心里顿时一哆嗦,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忙不迭的抬头看向独孤宸。 北堂凌话里的意思,独孤宸自然是明了的。 抬眸之间,见沈凝暄神情清冷的看着自己,他眯着眸,却仍掩饰不住,那从缝隙间,也能迸射而出的犀利:“摆驾!下山!” “恭送皇上!” 沈凝暄轻挑了眉,冷冷淡淡福身一礼。 “哼!” 独孤宸冷哼一声,直接拂袖而去。 看着独孤宸寒着一张俊脸拂袖而去,北堂凌转头看向沈凝暄,言语之中略带不赞同之意:“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之君,你何必要去惹他?从老虎嘴里拔毛,我看你是胆大包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淡淡勾唇,沈凝暄起身坐回原处,抬眸对秋若雨吩咐道:“差朱雀暗地里下山,跟着皇上!” 闻言,秋若雨微微一怔! 虽然,对于沈凝暄故意激怒独孤宸的举动,多少有些不解,但是她还是恭身应声,衔命而去。 只需转念一想,精明如北堂凌,已然了悟个中关键。 惊讶抬眸,他漆黑的眸子,闪着惊异的光芒:“你觉得,他在你这里碰了钉子,会去找你的那个替身?”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微黯淡。 苦涩抿唇,她伸手拨拉着棋盘上的棋子,自嘲笑道:“我明明知道,他对我其实是真心,只是用错了方法,却还是想要利用他的感情,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很坏?!” “是很坏!” 北堂凌诚恳点头,毫不客气道:“跟我一样坏!” 闻言,沈凝暄扑哧一声,笑了。 而北堂凌则眸色一敛,凝眉看着她:“你要找那个替身,是想要逃跑吧?” 沈凝暄挑眉,看着他:“新越摄政王,果真心思通透,不点自通!” “带上我!” 北堂凌正色,毛遂自荐:“我可以保你安危!” 沈凝暄轻笑,眸光闪闪:“若是我拒绝呢?” “嗯?!” 北堂凌挑眉,俊美无俦的五官,满是郑重之色:“那我现在就去给你告密,让你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替身,还让你逃不掉!” “你比我还要坏!” 沈凝暄无奈,纤纤素手轻抚额际,眼底却尽是笑意:“满肚子都是坏水儿!” 世人对北堂凌褒贬不一。 有人说他太过精明与狠辣,杀人如麻,有人说他,胸怀江山万策,是不可多得的治国奇才,但是……不管是哪个他,对她他从来都只有好,没有半分的坏! 还好! 是好的! 否则,她真的要头疼了! 微微闭眼,全是方才独孤宸对自己轻薄的举动,她轻叹着起身:“青儿,本宫要沐浴!” ————红袖添香作品———— 一路,迎着冷风从西山行宫下来,独孤宸心中的怒气,也早已烟消云散。 原本躁动的心绪,彻底平复的那一刻,他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无力的靠坐在伸手的锦榻上,幽冷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雪景。 山峰,树枝上,山路两旁,到处都是洁白的雪色。 那晶莹的雪,透着寒凉,亮晶晶的,有一种孤冷的美,就像是沈凝暄看向他的眼神。 不知为何,亦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会联想到那个女人,他知道自己越是如此,心里便一定会越痛苦,但是身为堂堂的一国之君,他可以操控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却独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如此,到底有讽刺。 自嘲一笑间,唇畔勾起的弧度,邪肆一挑,却是无奈而又晦涩一叹“去别院!” 荣海闻声,神情微变了变,忙低声应旨意。 独孤宸所说的别院,是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大婚之后,独孤宸与她安排的住处。 在那里,沈凝暄住了好一阵子,后来才动身去了卧龙山。 如今,这里的一草一木,仍旧与她在时一般,不同的是,庭院里栽种了各种各样的药草,只要临近别院,便可嗅到那浓郁的药香之气。 沉着脸色步下龙辇,独孤宸抬眸看了眼别院大门,大步向里走去。 见状,荣海连忙唱报道:“皇上驾到——” 别院之中,婉若一身素衣,与雪色交相辉映,五官素然,不施脂粉,却平添了几分淡雅之气。 听到荣海的唱报声,正立身在药田之中的她,神情蓦地一紧,眸中眼波流转,知自己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自己的好日子,她低眉敛目,连忙几步朝着院门口处迎了过去:“婉若参见皇上!” “起来吧!” 看着眼前,虽是低垂着眼睑,却难言欣喜之色的女人,独孤宸的脑海中,又一次闪过沈凝暄淡漠清冷的眸子。 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一个热情,一个清冷。 若是旁人,一定会选择留在这里吧?! 如此在心中暗暗一叹,他神情淡淡的朝着婉若伸手出来。 “婉若谢皇上!” 眼睫轻动了动,看着眼前那只白皙而修长的手掌,婉若雪白的柔荑微微探出,终是落在独孤宸的手心之中,而后随着他手上的力道,翩然起身。 只她起身之后,那抬起的水眸,看向独孤宸,却于一刹那间,登时大惊失色:“皇上,您受伤了?” “没什么大碍,你帮朕包扎一下就好!” 独孤宸眸光浅淡,面色平静的看着婉若,牵着她的手一路进入前厅。 独孤宸不提,婉若自然不会傻到去问他是怎么伤的。 进入前厅之后,她心急火燎的命宫人取了药箱,小心翼翼的替独孤宸处理着伤口。 星眸,微冷而平淡。 凝着眼前与沈凝暄如出一辙的这张脸,看着那双满含关切的眸子,独孤宸的眼神,也跟着渐渐柔和起来,耳边上药时传来的痛感火辣辣的,他眉头轻皱着,关切出声询问道:“这阵子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吗?” “回皇上的话!” 轻勾了勾唇,婉若对独孤宸笑着回道:“婉若过的很好!” 独孤宸的伤口,一看便知是如何造成的。 婉若眸色微闪了闪,柔声嘱咐道:“皇上耳朵上的伤,估摸着三五日便能结痂,不过在这几日里,皇上还是尽量少吹风,若一个万一生了冻疮,就麻烦了!” “朕知道了!” 对婉若淡淡笑着,独孤宸看着她微微垂落的纤手,想起自己握住沈凝暄手腕时,她的反应,他心下一动,伸手握住了婉若的纤细的皓腕。 “皇上?!” 因独孤宸忽然的动作,婉若动作一滞,眸华微微抬起,眼底是无限的娇羞,她轻勾着红唇,脸色微微泛起红意。 她们的反应,果然是不一样的啊! 独孤宸眸色微暗,深凝着婉若的眸,心中冷笑了下,轻轻挑眉,对荣海吩咐道:“今儿朕哪里也不去,在这里留一日!” 闻言,荣海微怔,婉若则心下窃喜,连脸上都露出一丝喜色。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独孤宸唇角微微泛起一抹笑意,不过却有些冷! ————红袖添香作品———— 是夜,别院寝殿中,红烛高照,灯晖素黄。 睡榻前,独孤宸仍旧在批阅着早前未曾处理完的奏折。 榻上,婉若一袭素裙褪去大半,早已玉~体横陈多时,可他却始终不曾多看一眼。 许久, 抬眸看了眼桌上的更漏,见时辰已晚,独孤宸起身朝着睡榻走去。 门口处,荣海抬眸瞥了眼正等在床上的婉若,当即垂首恭身,便退出了寝殿。 眼看着荣海离去,婉若轻勾了勾唇瓣,随即自龙榻上坐起身来,洁白无骨的双手柔柔的抚上独孤宸的肩头,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吹拂着热气:“皇上日理万机,每日早起,便当早睡,此刻时辰不早了,累了吧?” 面对婉若的主动迎合,独孤宸俊眉一扬,薄唇轻轻勾起,眸底却不见笑意,伸手拿下婉若的双手,凑近鼻息间轻嗅了嗅,赞叹出声:“暄儿,你知道吗?朕最喜欢你身上的这股子药香味儿!” 闻言,婉若神情微变,却还是笑着模样。 将一双洁白的柔荑,凑到他眼前,她巧笑倩兮道:“皇上若是喜欢,婉若让皇上闻个够便是!” “婉若?!” 原本温情的眸子,蓦地变得深沉阴冷,独孤宸手下蓦地用力,将婉若拉近,后又霸道的将她压在身下,眸光锐利,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在这个皇宫里,只有暄儿,没有婉若,听清楚了?” 直接被独孤宸压在身下的婉若,因他忽然暴戾的神情,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唇角十分勉强的牵了牵,她声音柔柔的,娇娇的,将秀气的下巴搁在独孤宸肩膀之上,面色绯红的低低喃道:“皇上,我是暄儿,你的暄儿!”说话间,她柔软白皙的手臂如水蛇一般缠上独孤宸的颈项。 “暄儿……” 鼻息之间,幽幽药香飘荡,独孤宸神情有些恍惚的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下女子的迎合,听着她不停的呢喃着她是暄儿,他心中飘飘然,仿佛置身梦境之中。 他俯身深吻住她的唇,无比满足的喟然一声,“我的暄儿,我好想你!” 意乱情迷的躺在独孤宸身下,婉若微微仰着头,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天之骄子,想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欢宠,她眼底含笑,波光流转中,乐死不疲的主动回应他的狂暴到让她窒息的热吻。 须臾,裙衫落地,红绡帐暖。 当独孤宸的吻,落在婉若胸前的时候,她忍不住轻呼一声! 然,就是她的这一生轻呼,却让独孤宸清清楚楚想起了白日里沈凝暄的反应。 似是想要验证什么,他牙齿用力,狠狠啃噬着婉若胸前的柔软,换得的却是她低低的吟哦声,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独孤宸!你混蛋!” 耳际,清清楚楚,缭绕着沈凝暄的痛骂声,独孤宸霍然起身,看着婉若的双眸,瞬间一片清明! ps:其实,宸是个可怜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本宫把你休了(6000+精彩) “皇上?!” 因独孤宸的陡然起身,婉若心下微凉,朦胧的杏眼,缓缓睁开,她瞥见独孤宸清明的双眸,不禁娇颜失色。但,只是转瞬之间,她便再次主动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颈,眼波流转着,仰头以唇瓣轻轻描绘着他的唇形:“要我!” 听到婉若轻轻吟吟的一声要我,独孤宸身形蓦地紧绷。 婉若心下窃喜,再接再厉的伸手流连在他光裸的背脊上,想要在他身上点下一把有一把的火。 轻抬眸,凝着他眼底不停闪动的火光,她媚眼如丝,柔柔一笑,修长笔直的双腿,轻轻颤上他的腰肢,渴望他接下来的占有辂。 一样的眉,一样的眼,几乎如出一辙的五官样貌。 不同的,却是那双永远清冷从容的眸子,此刻媚眼含春。 怔怔然间,在那双热情如火的媚眼之中,独孤宸的身体起了变化,可是紧接而至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之感娓。 蓦地,伸手扶住腰间如水蛇版缠绕的**,他发泄似的俯下身来,狠狠攫住婉若的樱唇,拼尽全力的用力撕咬着,惹的她娇喘吟哦,声声不停,俏脸上的神情也渐变迷离。 可,就在她深陷欲海无法自拔之时,身上的男人却近乎粗暴的拉开了她的腿。 垂眸,低蔑着她的娇羞之地,独孤宸眼底的清明之色更甚。 “皇上?!” 自己最私密的美好,毫无遮拦的呈现在独孤宸眼前,婉若自是娇羞不已,忍不住扭动着身子,她娇嫩的大腿内侧,随着她扭动的动作,有意无意的一下一下的轻蹭着独孤宸劲瘦有力的窄腰,似是在乞求他的怜爱一般。 婉若的脸,与沈凝暄的脸,是那么的相像。 若是换做别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女子的如此挑~逗,自然无力自持。 可是,面对婉若放~浪诱惑的娇躯,独孤宸却自嘲的笑了。 爱而不得,却要在身边留着一个替代品?! 曾几何时,他独孤宸竟然如此不堪?! “即便容貌再像,你终究不会是她!” 薄凉的唇,苦涩扬起,他伸手拉下婉若纤纤双臂,直接从她双~腿之间起身,动作利落的穿好外袍,一刻都不曾停留的抓了大氅大步朝外走去。 曾经,为了南宫素儿,他一次一次的放开沈凝暄的手,从而将她推离,成就了独孤萧逸的爱情,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不会让任何人,来亵渎自己心中对那个女人的爱! 南宫素儿不行,沈凝雪不行,婉若不行,他自己……更是不行! 是以此刻,他要离开! 红绡纱帐,随着他离开的动作,在床前悠悠荡漾。 从头到尾,他不曾再回头去看婉若一眼。 “皇上!” 看着独孤宸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婉若娇容大变,紧咬着朱唇,从榻上坐起身来,忍不住含羞带怨的用力攥紧了榻上的红绡纱帐。 为什么?! 为什么只差一步,她还是被他推开了?! 为什么她抛去自尊和矜持,做到如此地步,他却还是无情的离去?! 她不是爱极了这张脸吗?! 她也拼了命的想要去学那个女人的仪态举止! 可是为何,他连做替代品的机会,都吝啬的不肯给她?! 思绪至此,她的眼底氤氲起水雾,低垂眼睑,看着自己赤身***的模样,她紧咬的唇瓣,越发用力,就快咬出血来了。 朱雀进殿时,入目便是红绡帐内婉若玉~体横陈情形。 眉头微皱了皱,她眸色微冷,缓步上前。 就在她即将抵达榻前之时,婉若抬眸瞥见了帐外的朦胧身影。 以为是独孤宸去而复返,她心下一喜,遂收起凄凄哀哀哀戚戚的神情,伸手掀起红绡纱帐,柔声轻唤:“皇上!” 然,等待她的,却是朱雀的一记手刀…… ————作品———— 彼时,大长公主府。 红笼下,独孤珍儿立身花园中,寒风瑟瑟,寒梅袭香。 立身怒放的寒梅之下,独孤珍儿修长如玉的指端,轻轻扫过身侧的寒梅枝颤,思绪渐渐远去,仿佛回到彼时,在宫中初见李庭玉时的情景。 那时,宫中明着设宴,暗地里却是为她选婿。 可是但凡官中子弟,却无一人能入她眼,直到他翩然而至。 那时的他,容貌清俊儒雅,一袭月色白的锦缎华衫,白衣飘飘,自盛开的寒梅之中,越发显得俊逸风~流。 她对他,是一见钟情!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个雪日,她险些滑倒,他及时伸出的那只有力而温暖的大手。。 亦,永远不会忘记,在她抬眸之时,无意间瞥见的他脸上荡漾的那抹风华绝代的笑容。 无数个午夜梦回,她都记得那张笑脸,和那双带笑的眸子,更无法忘记,他手上传给她的那丝温热,就是这样让她深深迷恋的他,毫不犹豫的便请旨要下嫁于他。 即便,在大婚之前,她知道他心有所属,她却仍旧义无反顾,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固执的一定要做她的妻。 她知道,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自己。 但是却骄傲的以为,总有一天她一定可以打动他! 可是,事到如今,岁月荏苒,几年转瞬即过,她此刻却前所未有的绝望着。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她以为,自己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他多少会考虑下她的心情,可是现在……她才刚在宫中住了几日,再回来他却不在府中。 他,去了哪里? 她心中大约有了答案! 直到此时,她才不得不承认。 即便,她对他的好,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要他的心里没有她,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殿下!” 见独孤珍儿半晌儿一直盯着梅花发呆,她身边的侍女不禁出声唤了她一声:“冬日里风凉,这又才落了雪,您若是感染了风寒,这可如何是好?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您……还是回屋去等吧!” “回吧!” 轻挑着黛眉,回眸看着身后的侍女,独孤珍儿苦涩一笑,转身问着她:“驸马爷这几日里,一直夜不归宿吗?” “不是的!” 侍女偷偷抬眼,看了眼独孤珍儿。 见状,独孤珍儿不禁轻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角:“本宫要听实话!” 闻言,侍女心头一颤,忙轻声说道:“自殿下进宫之后,驸马一直都在府里,不曾出过们,只昨日才开始如此!” “昨日?!” 轻喃着侍女的话,独孤珍儿苦涩一笑。 看来,是从沈凝雪毒发才开始的。 轻垂眸,她轻敛了笑,抬步朝着寝殿走去:“给本宫准备文房四宝!” 闻言,侍女轻蹙了蹙眉,虽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作品———— 翌日,初晨,天色尚未大亮。 晚睡的独孤珍儿,早早起身,缓步在梅林之中。 在盛放的寒梅之中,她青丝披散,面容婉约,视线紧紧的锁着不远处宽敞的走廊,眸色越发清冷。 那个人,竟然一夜未归! “阿嚏!” 寒意袭来,她浑身瑟缩了下,随即黛眉蹙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现在的天儿,不比春夏,你这一大早儿的,何苦来这里挨冻!”不知何时,鬼婆竟也出现在寒梅林中,心中着实心疼徒弟,她口中不满的嘟囔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待语落之时,她已然将一件雪色轻裘,披在独孤珍儿身上。 “师傅,我没事的!” 迎着鬼婆不悦的眼神,独孤珍儿淡笑着对鬼婆摇了摇头,旋即转身继续看向走廊。 早朝时,天牢换班,夜里守着也就罢了,若她猜的没错,李庭玉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在等他吗?” 顺着独孤珍儿的视线,一路望去,却一眼便看见那走廊尽头行来的挺拔身影,鬼婆不由黯然一叹:“他昨日里与我寻了些止痒的药,这一出去就是一日……” “徒儿知道!” 对鬼婆微微一笑,独孤珍儿无奈一叹:“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闻言,鬼婆老眉深皱,看着独孤珍儿唠叨着:“我老婆子这一辈子,无儿无女,却不知为何只收了两个徒弟,你们却没个安稳日子,要么相爱不能相守,要么相守却不相爱!” “师傅!” 于清冷的晨曦中,深凝着那个面容俊逸,却满是疲惫的男人,独孤珍儿唇角轻勾,其间却透着深深的苦涩:“我和师妹,都会好起来的!” “你们好自为之吧!” 看着独孤珍儿眉宇之间的忧伤,鬼婆不忍多说什么,恰见李庭玉近前,她一个闪身消失在梅林之中:“我老婆子去为你师妹研究解药!” 目送鬼婆离去,独孤珍儿抿紧了唇瓣,转身向后,面向李庭玉。 李庭玉没想到独孤珍儿回来了,更没想到自己一回府便遇上了她。 一时间,心下局促不安,他到底对独孤珍儿扯出一抹浅笑:“公主是何时回府的?” “昨晚?” 独孤珍儿回声,凝眸看着李庭玉:“驸马昨夜去了哪里?” “我……” 李庭玉顿了顿,满是疲惫的俊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后,眼神有些闪躲的轻声说道:“昨夜礼部侍郎的公子大婚,我在那边喝多了……” “是吗?” 清幽的眼底,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独孤珍儿微微一笑,转身便要向里:“难怪驸马的脸色这般难看。” “珍儿!” 见独孤珍儿转身,李庭玉心下一紧,急忙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臂。 “怎么了?” 独孤珍儿微转过身,抬眸看着他,“看你的脸色多难看,昨夜一定只顾着喝酒了把?早膳还没用吧?赶紧洗漱,待会儿我们一起用膳!” 闻言,李庭玉咂了咂嘴,想从独孤珍儿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是此刻的她,双眸明净,对他关心依旧,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关心! 是的,关心! 她对他总是这么的好,以至于才走了短短数日,他便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总是心神不宁,如今她回来了,真好! 紧绷的心弦,缓缓松开,对独孤珍儿点了点头后,他放开她的手臂,笑看着她娉婷向里,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直接抬步,也跟着进了寝殿。 ———————— 不久,李庭玉洗漱完毕,独孤珍儿也梳妆完毕,等在了膳桌前。 今日的独孤珍儿,脂粉未施,清丽动人,连发髻也只是随意挽起,一副慵懒随性,与以往端庄模样大相径庭,让李庭玉心弦微微一动,与以往相同的是,膳桌上早已备好的早膳,数年如一日,全都是他最爱吃的。 “坐吧!” 看着李庭玉垂眸看着桌前饮食,独孤珍儿微微一笑。 “好!” 李庭玉淡淡颔首,在独孤珍儿身边落座。 两人,谁都不曾言语,安静用膳。 觥筹交错间,独孤珍儿手里的筷子始终不停,时不时的往李庭玉的碗里添菜。 每每,她如此之时,李庭玉都会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深看她一眼。 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如今他看着独孤珍儿的眼神,再也不似以往冷淡,竟是那么的温润。 终于,在独孤珍儿数不清第多少次替他布菜之后,他心意一动,十分自然的夹了些清炖笋片,搁到了她的碗里:“这是公主最爱吃的,公主也多用些吧!” 见状,独孤珍儿面色一怔,握着筷子的手,也倏地一紧! “驸马,你知道吗?”片刻之后,她唇角缓缓勾起,含笑看着李庭玉:“本宫最不喜欢吃的,便是笋片,所谓爱屋及乌,你之所以以为本宫喜欢吃这个,是因为你喜欢,所以本宫为了你,愿意去吃自己最不喜欢的食物!” “公主……” 闻听独孤珍儿所言,李庭玉眸色剧烈闪动了下,心中被一种胀胀的感觉所盈满,他知道那种感觉并非是感动,而更像是心动,不由紧握着手里的筷子,出口的声音情绪不明:“不喜欢,就不要强迫自己去接受,这样好了,你喜欢吃什么,以后便让膳房准备什么,我陪着你一起吃你喜欢的食物!” “驸马……” 李庭玉的话,让独孤珍儿心中既喜又悲,眼底亦染上水意。 他说,要陪着她,吃她喜欢的食物。 这句话,是成亲多年以来,她听过最动听的一句话。 但是,成亲多年,他却从来不知,她喜欢的是什么,这让她的心,像是插上了一把刀,每动一下都会痛,而他的那句不喜欢,就不要强迫自己去接受,更让她的整颗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落在尘埃里,化作齑粉! 他从来都不喜欢她。 即便她做的再好,再如何强求,终是徒然无用的。 呼吸,好像都在痛着。 她无奈一叹,命人撤去了膳碟。 等到侍女们上了清茶,她端起茶盏,垂眸迎着那腾腾的热气,忍不住热泪盈眶。 “公主?” 眼看着独孤珍儿落泪,李庭玉心弦一颤,忙放下手里的茶盏,伸手覆上她端着茶盏的左手,关切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本宫很好!” 独孤珍儿抬起头来,看了眼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眼泪瞬时落的更凶了,轻叹一声,取了边上的帕子拭着眼泪,她酸涩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想要陪我吃我喜欢的食物!” 闻言,李庭玉心中顿时愧疚不已! “傻丫头!” 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他凝眸说道:“我知道,以前是我怠慢了你!不过以后,我会试着去努力,努力赶上你追赶着我的脚步!” “驸马也会说甜言蜜语吗?为了奖赏你,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明明是那么动听的情话,可是听到独孤珍儿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深深喟叹一声,她红着眼睛深看李庭玉一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微微扬起下颔,对侍女威仪说道:“将本宫要给驸马的东西取来!” “公主要给我什么东西?” 看着侍女进了寝殿,李庭玉不禁扬眉问着独孤珍儿。 “驸马看过便知!” 淡淡扫向寝殿方向,见侍女取了一封书信出来,独孤珍儿轻声命令道:“交给驸马!” “是!” 侍女应声,将书信恭身递给李庭玉。 李庭玉皱眉,满是狐疑的接过,却在垂眸之际,握着书信的手蓦地一顿,脸色瞬间大变! 休书! 居然是休书! “公主!” 牟然抬眸,对上独孤珍儿的双眼,却见她眸色清冷,再不复方才泪意,他心中惊跳着问道:“你这是何意?” “何意?” 独孤珍儿淡淡冷笑,自座位上款款起身,轻轻垂眸,低凝着李庭玉震惊的俊脸,她心中揪痛,却面不改色道:“驸马!这是本宫最后一次叫你驸马!因为……从今日起,本宫把你休了!” “公主!” 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李庭玉迎着独孤珍儿清冷的眸子,声音微颤:“为什么?我不同意!” “你为什么不同意?” 轻飘飘的反问一句,独孤珍儿自嘲一笑:“你刚才还说过,不喜欢就不要强迫自己去接受,你既然不喜欢本宫,又不打算接受本宫,又何必一直耗着?过去你所苦的,是本宫不放手,但是如今……本宫还你自由,你可以去大胆的去爱你喜欢的,想爱的,不必再在本宫这里委曲求全,更不必再昧着良心对本宫撒谎!” 闻言,李庭玉心头一震! 面色时青时白变幻莫测,他低哑着嗓子说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 当,不再期期艾艾的去乞求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身为燕国大长公主的独孤珍儿,便恢复了她骄傲犀利的个性,凝眸紧盯着李庭玉晦暗的眸子,她黛眉轻轻一挑,目光锐利道:“你是没有跟本宫的师傅讨药,还是没有去宫中天牢守着你所喜欢的那个女人?” 听了独孤珍儿的问话,李庭玉眸色一闪,面容瞬间铁青。 他想说的是,他现在是真的想要跟她在一起,却又无力反驳,他所提的两个问题。 他的确跟她师傅讨过药,昨夜也确实守在天牢之中。 可是…… 紧咬了咬牙关,他看着独孤珍儿,无可奈何道:“珍儿,雪儿她毒发了,浑身剧痒,溃烂流脓,如今的她,惨不忍睹,我只是……” “你什么都不必跟本宫解释!” 忽然打断李庭玉的话,独孤珍儿眸光清冽的扫过他的俊脸,深深的,看了他最后一眼,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他手里的休书上:“从今往后,你拿着休书,可以天涯海角任翱翔,与我独孤珍儿,不再有任何瓜葛!” ps:堂妹出嫁,日夜颠倒,更晚了啊,亲们见谅,谢谢亲们的月票和鲜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男人要娶亲了,可惜新娘子不是你! 至尊毒后,你男人要娶亲了,可惜新娘子不是你! 独孤珍儿看着李庭玉的眼神,对他而言,无疑是极其陌生的。爱睍莼璩 那双从来都柔情似水的眸子,如今柔情蜜意不在,有的是清冽的冷,和他从未见过的陌生。 “珍儿!” 轻轻的,颤动着薄唇,他第一次如此亲昵的呢喃着她的闺名,却在见到她平静无波的眼神时,再也没有力气多说一字。 “啊!辂” 李庭玉的一声珍儿,让独孤珍儿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她无数次的希冀着他可以亲昵的唤着她的名字,却从来都不曾想过,这一日竟是她们姻缘尽断之时。 暗暗的,深吸一口气,她面容冷清,沉稳,看着李庭玉的眼神也十分淡漠:“沈凝雪的毒,当今世上无解,你不必再求本宫替她解毒,也不必再去劳烦本宫的师傅,本宫还是那句话,有因才有果,她有今日,全都是她咎由自取。婊” 说话间,看着李庭玉的脸色渐渐阴云密布,独孤珍儿冷冷笑着,转身便要离开。 “珍儿!” 惊觉独孤珍儿要走,李庭玉的心中不禁漏跳一拍。 不及思考便已然出于直觉的扯住她的手臂,他眸光凛凛道:“你不是一直都大度雍容吗?既然你知道,雪儿她现在生不如死,且不久于人世,何不大度一些?我对雪儿的心意,早已有所改变,我只是想要让她活的不那么痛苦,送她走完最后一程!” “李庭玉!” 回转过身,独孤珍儿声音极轻的喊出李庭玉的名字,语气却透着彻骨的寒:“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是大度的?本宫……在感情上,从来都不是大度之人!” 李庭玉闻言,心下狠狠便是一窒! 向前逼近一步,迎着李庭玉漂亮的星眸,独孤珍儿淡漠问道:“上次,本宫自宫中回来,你不是说过吗?天牢之中的那次见面,将是你最后一次见她,可是结果呢?结果是短短几日,你便又去了那里陪她过夜,还说要送她最后一程!” “李庭玉!” 声量陡然拔高,独孤珍儿眸光绽放,狠狠的硬是逼着李庭玉后退了一步,无比威仪的沉声问道:“你……到底有多少次最后一次?你……又到底拿本宫当什么?还是你觉得,拿我当个傻子一样来骗,其实很好玩儿?!” “不是!” 握着独孤珍儿手臂的手,蓦地用力,李庭玉再不复从前镇定,扯着嗓子急切说道:“我只是不忍心她那么痛苦!” “可是你忍心让本宫痛苦!你跟沈凝雪相见时,可想过本宫的感受如何吗?” 凤眸之中,深沉的伤怀之色快速闪过,独孤珍儿低垂眼睑,看着他紧握着自己手臂的手,然后又狠狠挣开,抬眸与他对视一眼,旋即清幽一笑:“现在……你可以去费尽周身解数,让她活的不那么痛苦,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去送她最后一程,这些……全部与本宫无关!” “珍儿!我……” “人,总是有底线的,而你,已经触犯了本宫的底线,你我之间,蹉跎数年,你不累,我也累了,独孤珍儿的心,已经死了,以后……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那个不管多晚,都会等你回家的独孤珍儿了!” 独孤珍儿没有给李庭玉在说话的机会,因为她怕他会动摇她的决心。 话,说完之后,她不再看他一眼,紧咬着银牙,转身向外走去。 温热的泪,在转身之际,便已然自眼角滑落。 她倔强的扬着头,挺胸抬头的一路向外,直到出了门口,消失在李庭玉的视线之中。 在心中,她不停的告诉自己…… 别了,李庭玉。 别了,过去的那个为了爱,而变得卑微的独孤珍儿! 就这样,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然,也不曾看到,身后的李庭玉,是用如何悲伤的眼神看着她,更不知道,在再也看不到她时,他手里的休书飘落在地,整个人也怔怔的跌坐回了椅子上。 直到许久之后,他反应过来,再追出去时,她已然登上了入宫的马车。 看着快速自府内奔出的男人,独孤珍儿的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不舍吗?心疼吗? 或许都有,但是她的骄傲,这一次不容她回头。 “拦住他,本宫现在不想见他!” 独孤珍儿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车里,不曾回头,直接对守在公主府外的侍卫们下达了命令。 有了她的命令,侍卫们自然不敢怠慢。 饶是李庭玉武艺不俗,在众人的围堵之下,终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驶离。 “独孤珍儿!”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李庭玉的心,仿佛被人瞬间掏空了一般,平生第一次大声喊着独孤珍儿的名字。 然,听到他的喊声之后,马车里的独孤珍儿并未回头,而是艰涩的闭上了双眼…… ———————— 西山行宫,一间阴暗的密室之中。 昏睡了整整一夜的婉若,终于悠悠转醒。 看着眼前一片阴暗的环境,她神情微微一怔,立刻坐起身来。 颈后,仍旧隐隐作痛,她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种种,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裳,见一切完好,她左右看了看,忙心慌意乱的快步起身,行至门口处用力拍打着房门。 “谁在外面!开门!快开门” 声音,忍不住颤抖着,她拍打门扉的动作,也越来越用力:“开门啊!” 就在她敲了数不清第多少次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随着开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吱呀一声,房门在她眼前打开。 映入她眼帘的,是秋若雨那张如花似玉,却没有太多情绪的俏脸:“身为皇后娘娘,您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秋若雨一直跟随在沈凝暄身边,婉若自然也是认得她的。 此刻,见来开门的人是秋若雨,她自然能想到将她带来的这里是谁的意思。 心弦蓦地紧了紧,她唇瓣开开合合,最后颤抖着出声说道:“你比谁都清楚,我不是皇后娘娘!” “可是你想取代皇后娘娘,不是吗?” 如此,阴恻恻的反问一句,秋若雨脚下的紫色裙摆微微一旋,转身向外:“走吧,皇后娘娘在外面等你!” 听闻沈凝暄在外面等着自己,婉若心下一窒。 张了张嘴,她还想多问,秋若雨却不给她问的机会,直接抬步向前,无奈之下她也只得顺了顺仍旧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快步跟了上去。 秋若雨带着婉若所到之处,是为行宫暖阁。 甫一进入暖阁,她便见沈凝暄一袭华蓝宫装,正端坐正中,姿态雍容的用着茶点。 “皇后娘娘!” 跟着秋若雨进入暖阁,婉若朝着沈凝暄福身一礼:“婉若参见皇后娘娘!” 闻声,沈凝暄悠悠抬眸。 神情不善的看着眼前与自己五官相同的女人,她轻挑了挑黛眉:“起来,坐吧!” “谢皇后娘娘!” 婉若应声,起身落座。 见秋若雨端了茶盏上来,昏睡一夜的她,当真有些渴了,端过茶来,便啜了一口。 低垂眼睑,看着婉若,沈凝暄淡淡出声问道:“昨夜?你诱惑皇上留在了你那里?” “没有!” 当冒牌货遇到正主儿,自然而然的便没了底气,面对沈凝暄的问话,婉若忙不迭的摇了摇头,微抬眸华,迎上沈凝暄清冷的脸庞,她低眉敛目道:“皇上并未在婉若那里过夜!” 闻言,沈凝暄眉梢轻挑,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本宫知道,皇上没有在你那里过夜,但是你诱惑皇上,却是真的!” “皇后娘娘!” 听闻沈凝暄所言,婉若不禁娇颜泛黑,神情瞬间紧张起来:“婉若……婉若……” 静静的,看着婉若神情紧张,结结巴巴的样子,沈凝暄清冷一笑:“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这皇宫里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即便你使尽浑身解数,爬上了皇上的床,那也是你的本事!” “皇后娘娘!” 抬起头来,婉若眼底眸光闪烁,心中却百般不是滋味:“皇上心里,只有皇后娘娘,即便婉若与娘娘您容貌相似,他也不曾碰过婉若!” “是吗?” 婉若所言,沈凝暄一点都不觉意外。 轻轻垂眸,她凝着自己的双手,淡淡问道“你想让皇上碰你?” 婉若抬头,凝着她冰冷无温的水眸,无奈苦叹:“皇后娘娘方才也说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可是……” 她昨晚已经那般主动了,独孤宸却还是走了! “婉若!” 轻唤婉若一声,沈凝暄抬起头来:“本宫可以帮你,但是……富贵险中求,就看你敢不敢要!” “要!”咬碎一地银牙,婉若目露精光,将茶盏放下,她直接朝着沈凝暄跪下身来,直直望进沈凝暄的眼底:“还请皇后娘娘指点迷津!” 见婉若如此,沈凝暄眸光闪闪,直逼婉若的双瞳,她瞬间眯起双眸,悠悠说道:“你只要坐上本宫的位子,那么本宫所有的荣华富贵,便全都是你的!” 你只要坐上本宫的位子! …… 沈凝暄此话一出,在婉若脑海中飘飘荡荡,直到半晌儿之后,她方出声说道:“婉若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意思很简单!” 沈凝暄盈盈起身,笑看着婉若说道:“以前,本宫不在时,你是如何坐在皇后宝座的,日后,你还可以怎么坐,本宫……会离开这里!” “皇后娘娘别说了!”一股怨气由心底快速升起,婉若秀拳紧握,忍不住轻颤了下,“娘娘想要婉若欺骗皇上?欺君之罪那可是死罪啊?更何苦您现在身怀有孕,婉若如何假装的了?” “方才本宫也说过了,富贵险中求!” 唇角轻勾着,沈凝暄睇了眼婉若身边的茶盏,轻声说道:“这茶里,本宫搁了假孕之药,只需一日你便会如本宫这般,只要你学本宫学的像,皇上一定不会起疑,另外……若你真的能以假乱真,爬上他的龙床,继而怀上皇嗣,那便是你的造化!” 闻言,婉若心头的那根弦,再次绷的紧紧的。 心中的那杆秤,左右摇摆着,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婉若思量再三,却是笑了起来,整个人也精明起来,不再畏畏缩缩的:“皇后娘娘这是想要逃走,却要婉若桃代李僵来帮您脱身?可是怎么办?若是您在宫外以真实身份自居,皇上必定知道,婉若是假的,到那个时候,婉若还有活路吗?娘娘……婉若想活,想好好的活,婉若不想做娘娘的踏脚石,更不想背负着欺君之罪!” “那……” 微垂眸华,冷冰冰的对上婉若的眸子,沈凝暄神情冷魅道:“你就慢慢等着,等着自己腹胀如鼓,却没有解药,最后暴毙而亡!” “皇后娘娘!” 没想到沈凝暄会对自己下毒,婉若神情微变了变,心下慌乱不已,她赶忙说道:“你就是这么对待盟友的吗?” “盟友?” 沈凝暄冷嗤一声,哂然笑道:“你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但是脑子好像不太好使,既然如此,那么本宫便提醒你一下,本宫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今日对你先礼后兵,已然是客气的,你最好先搞清楚,你在本宫眼里,不过是课棋子,根本算不得盟友!” 闻言,婉若的脸色,瞬间铁青。 方才,沈凝暄所说的富贵险中求,她本是认同的,不过她却仍旧想为自己多争取些利益。 比如,沈凝暄离宫之后,不可再以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世上,但是……对方却根本没有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 此刻,她为鱼肉,而沈凝暄便是那个握着刀俎的人! “能不能不露出破绽,那要看你的本事,能不能在露出破绽时,还能活命,要看你的肚子争不争气,当然……”轻轻一笑,脸上的神情不再冰冷,沈凝暄轻扶婉若的肩膀,目光如炬道:“本宫即便出了宫,这世上也只有一个沈凝暄,那便是你!” 闻言,婉若不禁身形微颤。 她不给她提条件的机会,却最后大大方方的一语道出了她心中所想。 沈凝暄,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倏地抬眸,迎上沈凝暄的眸,她朝着沈凝暄磕了头,说道:“婉若多谢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一路顺风!” “我不是要帮你,而是要帮我自己!”对婉若露出一抹浅谈的笑意,沈凝暄轻道:“先带她下去歇着!” ————作品———— 独孤珍儿返回西山行宫之时,秋若雨刚刚带着婉若出去。 虽是惊鸿一瞥,却还是看清了婉若的容貌,她眸色一变,望了眼暖阁里正兀自沉思沈凝暄,她边进屋边出声问道:“不是说找不到吗?怎么又找到了?” 沈凝暄恍然回神,看着走近自己的独孤珍儿,旋即清淡一笑! “无意中找到的!” 直接将昨日之时如此一语带过,她看着独孤珍儿,仔细端详她片刻,方才关切问道:“怎么样?师姐给驸马的东西,他看到之后,有何反应?” 闻言,独孤珍儿微微一怔! 施施然,坐下身来,她轻轻出声问道:“你知道我给他的是什么?” “休书吧?” 双眼贼亮贼亮的看着独孤珍儿,沈凝暄未卜先知的轻叹一声:“他一再让你失望,以你敢爱敢恨的个性,居然能忍这么多年,依我看早该休了他!” “是啊!” 唇角有些苦涩的轻勾着,独孤珍儿低低出声:“早该休了他的……” “真的休了?!” 眉头微皱了皱,沈凝暄看着独孤珍儿。 她这乌鸦嘴,居然一语成缄。 “休了!” 如是,轻叹着说道,独孤珍儿苦笑了笑,又道:“我嫁她时,他便对我无心,这么多年,不管我对他多好,他却从未对我好过半分,他只会……在沈凝雪中毒之时,逼着我替她解毒,在沈凝雪入狱之时,不顾我的感受,去天牢里看她……这样的男人,我要来何用?!” “师姐?!” 凝眸看着独孤珍儿,沈凝暄有些担心的扶着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没事!” 嘴角的笑,依然淡淡的,独孤珍儿十分肯定点了点头。 “真的么?” 轻笑着,沈凝暄唇瓣轻勾了勾,十分豪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要不要哭?我的肩膀可以暂借!” “那我就借用一下!” 一点也不客气的,直接靠在沈凝暄的肩膀上,独孤珍儿暗暗的,在心中轻叹一声,声音晦涩的喃喃道:“这么多年,我为了爱他,改变了自己,也失去了自己,现在忽然放手,心境宽阔了,可是却又觉得好累好累!” 好累! 真的好累! “师姐!” 眸色微变了变,沈凝暄深看独孤珍儿一眼,眸色微深了深,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做回以前的你,让她知道,他到底有眼无珠的错过了什么!” “以前的我!” 抬起头来,望向窗外皑皑白雪,独孤珍儿缓缓勾唇,轻叹一声,闭上眼睛问道:“如今婉若找到了,她即便是做了你,宫里还少了一个她……” 沈凝暄轻笑了笑,淡声说道:“此事我会想办法遮掩过去!” 静默片刻,独孤珍儿想了想又道:“宸是个精明之人,婉若终究不是你,她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师姐是在替我担心,还是在担心她?” 不冷不淡的问了一声,沈凝暄眸光微绽,清冷说道:“事情的利弊,我方才已然与她说的明明白白,她是个有野心的人,一直都想要往高处爬,如今我只是给她一个机会,至于能爬多高,那要看她的本事!我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越打一个越挨!就算是最后摔个粉身碎骨,那也她的命!” 听着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缓缓睁开双眼。 微微侧目,凝着沈凝暄深不见底的漆黑瞳眸,她感叹一声,轻道:“你知道吗?先是素妃,再然后是宁妃和沈凝雪,你将皇嫂气的直到现在都还在卧床,这次从卧龙山回来之后,你的性情比之以往,冷了太多太多。”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蹙:“这样不好吗?” “好!” 直言不讳的说出心中观点,独孤珍儿接着说道:“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说的极对,如果一开始你便如现在这般,沈凝雪早已归西,便没了后面那些事情,也许……逸也不必受那么的苦难!”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心中思绪未明。 抬眸之际,见北堂凌神情冷峻,脚步匆匆而来,她不由眉心紧皱了皱。 进入暖阁,看着相依而坐的两人,北堂凌的视线停落在沈凝暄身上,俊美的容颜,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依儿,怎么办?你男人要娶亲了,可惜新娘子不是你!” ps:今日更新到,今日堂妹也出嫁了,然后后天风儿加更好了,谢谢大家的花花和支持,继续求花花和荷包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他又一次被她耍了! 北堂凌的话,就像是平地惊雷,让沈凝暄和独孤珍儿双双皆是一怔! 回过神来,独孤珍儿见沈凝暄娥眉紧蹙,没等她开口询问,便已经站起身来,面色微微有些难看,凝眉问着北堂凌:“你说谁要娶亲了?” “本王的话,说的不够明白吗?” 对独孤珍儿微微一笑,北堂凌的视线与沈凝暄相交,俊朗的眉宇不羁挑起。爱睍莼璩 “别卖关子了!辂” 迎着北堂凌的视线,沈凝暄声音清淡,听上去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似是对她的反应有些失望,北堂凌意兴阑珊的坐下身来,端了桌上的茶浅啜了口,抬眸之间,见沈凝暄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他俊美如妖孽的脸上瞬间笑靥如花:“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心里很难受是不是?” “不是!娼” 十分沉静的摇了摇头,沈凝暄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北堂凌手里的茶盏,唇瓣动了动,无奈轻叹一声:“我只是在担心,你喝了这茶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闻言,北堂凌好看的眉形微微一挑。 独孤珍儿上前,伸手端了北堂凌手里的茶盏,放在鼻前轻嗅了下,黛眉瞬间紧皱的回眸望着沈凝暄:“这是你给婉若喝的?” “嗯哼!” 淡淡轻盈一声,沈凝暄紧盯着北堂凌,唇角弯弯:“可是现在,他给喝了!” “喂!” 因师姐妹两人的对话,心中惊跳不绝,北堂凌伸手接过独孤珍儿手里的茶盏,轻嗅了嗅后,沉着脸问道:“这到底是什么茶?” “用来让人假孕的茶!” 如是,与北堂凌解惑,独孤珍儿的视线,看似漫不经心的落在北堂凌的肚子上。 “什么?!” 饶是一向沉稳,生杀大权在握的北堂凌,听到独孤珍儿的话,也再也无法淡定,条件反射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到那里会大起来,他如花的俊脸上,就像是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扭曲的不成样子。 “这药我加足了量,你过两日估计就能跟我一样显怀了!” 沈凝暄拿了桌上的糕点,视线轻飘飘的从北堂凌的肚子上扫过,那眼神不言而喻,坏坏的,根本就是落井下石! “是啊!” 忍俊不禁的看着北堂凌,独孤珍儿也一脸凝重的附和道:“这东西,女人喝了也就喝了,毕竟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可是摄政王他……他身为堂堂的新越摄政王,威严无比,啧啧啧……他这肚子过两日里若是大了起来,岂不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就是就是!” 忙不迭的连连点头,沈凝暄大口咬着点心,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沈凝暄!” 俊雅如北堂凌,着实被沈凝暄的态度整的发毛,嘴角轻轻抽动着,他心中一阵恶寒:“枉我处处为你,你现在居然幸灾乐祸!” “你刚才进屋时的表情,不也是幸灾乐祸吗?” 口中的点心,香甜滑腻,滋味好的不得了,沈凝暄挑了挑黛眉,将最后一块塞进嘴巴里,然后轻轻的拍去指尖儿的碎屑:“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 北堂凌气到极致,却舍不得拿沈凝暄如何,只是气的坐在椅子上,可怜兮兮的吟吟喃道:“你好狠的心啊!” 沈凝暄闻言,眉梢高高挑起:“我不是狠是毒……” “好了!” 眼睁睁的看着,北堂凌被沈凝暄气的脸色变了又变,独孤珍儿想到独孤宸与沈凝暄相处时的情形,又想到独孤萧逸,眸光微微黯淡几分,蹙眉打断沈凝暄的话,她轻声问道:“你忘了他刚刚带来了消息不是?现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跟他斗嘴?”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微一荡! “我相信他!” 淡淡的,四个字,犹如洪钟一般,敲打在北堂凌和独孤珍儿心头,沈凝暄轻轻垂眸,复又拿了一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口,这才抬眸看着北堂凌,视线清淡却不容任何人忽视:“所以,即便你收到的消息是真的,那也不会是出自他的本意!” 听了沈凝暄的话,北堂凌眸光微微闪动,却在片刻之后,苦笑着说道:“你就这么相信他吗?” “他是我的男人,可以为我生,为我死,我相信,即便天下都负我,他也不会负我,还有……”轻轻垂眸,沈凝暄抚上自己的小腹,微翘着唇角说道:“我们的孩子!” “现在!” 再次抬头,见北堂凌正目光深深的看着自己,她淡雅一笑,轻声问道:“你可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与我知道了吗?” “当然可以!” 北堂凌想要对沈凝暄说,其实这天底下,还有一个人不会负她,但是话到嘴边,他却苦笑了下,又咽了回去,无限幽怨的在心中暗暗一叹,他声音低沉醇厚,十分悦耳:“我刚刚收到密保,齐氏行营已经放出消息,将会在十一月十八在衢州为齐王和金燕子举行大婚!” “金燕子?” 听完北堂凌的话,独孤珍儿黛眉紧拧着,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北堂凌。 “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个金燕子!” 明了独孤珍儿心中所想,北堂凌微微颔首道:“此女经商手段一流,在三国之中,全都有她的商家,是为天底下最富有的女人!” 闻言,沈凝暄轻轻一笑,叹声说道:“齐氏一族想要她的财富!” “你现在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凝着沈凝暄唇畔的浅笑,北堂凌面色微微沉下:“我听说,这个女人,不仅经商的手段一流,容貌修养也是极好,你就不怕独孤萧逸娶了她,会变了心?” “独孤萧逸不会娶她的!” 沈凝暄轻蹙了蹙眉,又吃了一块点心,不以为然的朝着北堂凌耸了耸眉梢,怅然说道:“从这里到齐氏行营,怎么着也得半个月时日吧?算算日子,他离京时日尚短,还不曾抵达齐氏行营,但是你现在却已经得到了消息,这大婚的消息,不是他放出来的。” “可是……” 独孤珍儿皱眉,满是忧色的出声说道:“既然消息已经放了出来,过些时日,他若回去,夏家和齐皇嫂逼着他娶妻!” “所以啊,我们要加快脚步才行!” 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沈凝暄眸光微冷,看向门口处的秋若雨,声音飘渺道:“原本本宫想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再走,但是现在时间有限,今夜……先让血影楼的弟兄们,一把火把别院烧了!” “若雨明白!” 深谙沈凝暄心中所想,秋若雨恭身领命。 “我先进去收拾东西!” 淡淡的,如是对独孤珍儿和北堂凌言语一声,沈凝暄脚步一旋,低敛着眉目,快步朝着寝室走去。 见状,北堂凌飒然起身,急忙出声道:“喂,我的肚子呢?” “原来摄政王也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见北堂凌目光犀利的扫向自己,独孤珍儿抬手掩唇,眉眼含笑道:“王爷放心吧,这种药女人用了才会假孕,至于男人么……好像并没有怀孕的可能!” 闻言,北堂凌俊脸瞬时一绿! 可恶的沈凝暄,又耍他! 可恨的是,他又一次被她耍了! ————作品———— 这次离宫,沈凝暄并未打算带太多的东西,行装以轻便为主。 不消一刻的工夫,她便已然将东西收拾的七七八八。 就在她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青儿自门外而入。 微微侧目,沈凝暄睨了青儿一眼! 见青儿一脸拘谨,她轻轻蹙眉“有事?” 闻言,青儿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踌躇片刻,她抬起头来,眸色晦暗无比,语气却蕴着深深的无奈和苦楚:“娘娘,您是不是不要青儿了?!” 心,因青儿的一句话,微微滞怔片刻,视线微微,落在青儿身上,沈凝暄唇角清雅一勾,虽仍是温和的笑着,却笑的苦涩莫名:“我若不要你,早在山下时,便可揭穿了你的真面目,又何苦带你来这西山行宫?青儿……你的心,一直都是向着我的,如若不然那一次也不会在手炉里提前放好红参药茶,而我,将你带来这里,一则是为了保护你,二则……是想要等着你亲自来跟我说明一切!” “娘娘!” 垂于身侧的双手,倏地一收,紧握成拳,青儿因沈凝暄的话,心中好似刀绞一般的痛着。噗通一声,跪落在地上,她紧咬着唇瓣,眼泪不停滚落:“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啊!” 闻言,沈凝暄眸光瞬时一荡! “青儿?!” 目光冰冷的看着跪在身前的青儿,沈凝暄微一扬头,将眼底的失意逼下:“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更像是亲人,我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 从小跟她最最亲近的人,却要背叛于她?! “奴婢也不想的!”一直都不曾抬眸,青儿低眉敛目,抽噎着回道:“是元妃娘娘,就在娘娘和王爷大婚,不在宫中之时,元妃娘娘逼着奴婢吃了毒药,胁迫奴婢替她办事……” “元妃……” 眸中光华霎时转冷,沈凝暄深凝着青儿,语气低沉:“原来是她?!” 她,一直都知道,青儿行为有异。 却始终不曾对她下手。 因为,她笃定,青儿的心,应该是向着自己的,后来在长寿宫时,青儿提前将那红参药茶搁在了手炉夹套里,帮着她力挽狂澜,更是坚定了她心中的想法,她一直都以为,胁迫青儿的人是如太后,却不想原来是元妃! “是她!”抬起头来,直面沈凝暄,青儿眼睑轻抬,直直望进沈凝暄深邃如海的墨色瞳眸:“元妃此人,最懂隐忍,比之宁妃和华妃娘娘都要厉害,她一直都钟情于皇上,可是皇上的心里,却只有娘娘,所以……” “所以……” 沈凝暄哂然一笑,淡淡说道:“她想要假以他人之手,除掉本宫,最后渔翁得利!” “是!” 深吸口气,青儿点了点头,声音凄婉的解释道:“是她逼着奴婢去投靠太后娘娘的,可是娘娘是奴婢最亲最亲的人啊,奴婢怎么能为自己的命,去害自己最亲的人呢?!” 因青儿的一席话,大殿里的空气,仿佛凝胶一般,凝滞的让人难受! “青儿你好糊涂!”在短暂的压抑后,沈凝暄的心中升腾的怒意,终是再难抑制,怒斥青儿一声,她直接起身抓住青儿的手,细细探过青儿的脉象之后,她面色陡地一沉! 蓦地抬眸,迎上眼前近在咫尺的澹静容颜,青儿神情微怔,一时竟红了眼眶:“娘娘,您不怪奴婢?” “怪!” 直视青儿的微红的水眸,沈凝暄无奈一叹,语气却轻柔如风:“我怪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你若早些让我知道这些,你身上的毒,岂不早就解了?” “娘娘!” 有沈凝暄的这句话,青儿觉得,今日即便死了,也无憾了! “你身上的毒,不好解!” 淡淡的,看着青儿,沈凝暄眸色微微黯淡。 “奴婢知道!” 青儿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元妃也曾说过,她知道娘娘是鬼医门人,但是她给奴婢下的毒,还是让奴婢不要来麻烦您,因身上也中了无解之毒,而奴婢所中的毒,您也解不了!” “好狠毒的心呐!” 知道元妃是吃准了青儿不忍心告诉自己她中毒之事,让自己费心,沈凝暄想着元妃的身份,心中冷笑了下,对青儿说道:“明日一早,我会让师姐送你到师傅那里!” “娘娘……奴婢这次错的离谱!”虽然此前,一直让自己坚强,但青儿却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泪意。青儿再次朝着沈凝暄求道:“奴婢死罪,不值得您为奴婢费心,您杀了奴婢吧!” “我自幼跟你一起长大,你从来对我都是真心,我怎么舍得杀你?”沈凝暄一直都知道,青儿不像活了两世的自己,胆子很小很小,但是她却被元妃喂服了毒药,被逼着做那些违心的事情,想到她所经历过的一切,她心中怒火炽燃,紧咬着牙关,将心中无尽怒火暂时压下,她神情冰冷非常,直盯着青儿沉声问道:“青儿,如今你已然错过一次,是想将功赎罪,还是一错再错?!” 闻言,青儿抬起头来,含泪说道:“奴婢愿意将功赎罪!” “那你就听我的,好好活着!” 直接以命令的语气对青儿如是说道,沈凝暄眸光清冷的站起身来。 她,要青儿活。 而元妃,终有一日,她必须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身为新越的暗子,却深爱着独孤宸是吗?! 这份爱,她真的承担的起吗?! 心思微转,她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作品———— 是夜,银辉洒落雪地,遍地晶莹闪亮。 迎着寒风,沈凝暄一袭宽大的宫装,配以雪色披风,将自己微凸的小腹遮起,以婉若之名,前往天玺宫觐见独孤宸。 她只道……想要见皇上一面! 然,正如她之所料,独孤宸并未见她,而是直接命荣海将她挡在门外。 “荣总管?” 面目凄凄哀哀,她学着婉若的神情,楚楚动人的看着荣海:“你就让我见皇上一面吧?” “皇上国事缠身,您还是回去吧!” 时至如今,婉若在宫中的身份都是极为尴尬的,看着婉若凄苦的模样,荣海眼皮轻挑了挑,却是无奈一叹。 他家主子,爱惨了皇后娘娘。 同样的一张脸,此刻若是来的是沈凝暄,屋里的那位,必定疯了似的跑出来迎接。 这就叫同脸不同命啊! “荣总管!” 戏,要做的逼真,才能骗得了人。 即便荣海让她回去,沈凝暄还是拢着披风又上前几步,直到再次被拦下,才一脸苦情的红了眼眶:“皇上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连见都不想见我一面?” 闻言,荣海面色微微变得有些难看。 到底,还是出声说道:“您还是回去吧!” 语落,他对殿外的宫人略使眼色。 众人会意,纷纷上前,便要将装作婉若的沈凝暄带走。 “让开,我可以自己走!” 不等众人上前,沈凝暄面色蓦地便是一沉。 冷冰冰的看了眼荣海,她以婉若才会有的语气不屑说道:“终有一日,皇上会最宠爱我,到那个时候,我会让你们全都臣服在脚下!” 闻言,荣海眼底,十分少见了出现了几分厌恶之色。 见状,沈凝暄见好就收,转身返回别院。 ————作品———— 这厢,沈凝暄刚刚回到别院,她要等的人,便已然到了。 在听到宫人的禀报之时,沈凝暄眸华微动,不禁冷笑了笑,随即轻道:“请元妃娘娘进来!” 只她这一句话落地片刻不到,才刚坐在贵妃榻上,一身雪白轻裘的元妃,便翩然而至。 视线微转,扫过尚在门口的元妃,沈凝暄不无讽刺道:“今儿是什么风?居然把元妃娘娘给吹到这别院来了?” 从前,婉若在宫中,一直以皇后自居,见到元妃自然不必行礼。 今时今日,她一切照旧! 听闻沈凝暄的话,元妃淡淡一笑,妩媚婉约的俏脸上,并未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悦。 缓步进入寝殿,见沈凝暄靠在贵妃榻上一动不动,她轻勾了勾唇角,旋即抬步上前。于榻前伫足,凝望着榻上冷眼看着自己的沈凝暄,她眸光盈盈,其间波光流转:“自从皇后回宫,本宫便一直不曾见过狐假虎威的你,实在甚是想念啊!” “是么?” 皮笑肉不笑的轻扯了扯红唇,沈凝暄眸华微抬,与元妃的视线在空中相交,她声音冷清道:“这个没有外人,元妃娘娘也不必这么客套,你可知道,你平日那副见谁都笑的嘴脸……着实让人看着讨厌的紧!” 闻言,元妃神情微怔了怔。 片刻之后,她眸色微深,却不曾动怒,仍旧淡淡笑着:“既是你觉得本宫讨厌,那本宫也就开门见山了。” 一侧唇角微微一扯,沈凝暄不屑一笑。 她不过是去天玺宫走了一遭,她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看样子她是算准了婉若再无回天之力,可随意拿捏,却也真的深爱着那天玺宫中的男人! 如此深爱,必然妒心大盛! 就不知过去,她是如何隐忍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昨夜,是您吗?(精彩1更) “婉若!” 瞥见沈凝暄脸上的不屑笑意,元妃眉头微凝,声音也跟着沉下:“以前皇后不在,你只是皇上拿来慰藉的替代品而已,如今皇后已归,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在本宫面前作威作福?!” “我算个什么东西?!” 面对元妃的冷冽气势,沈凝暄重复着她的话,不无嘲讽的蹙眉冷道:“不管我算是个什么东西,皇上都乐见我的这张脸,至于元妃娘娘,你的这张脸即便再美,皇上也不稀罕不是?” “你……辂” 毫无疑问的,被沈凝暄的一句话戳中了痛脚,元妃心中忽然之间,有一股怒火窜起,想着她冷嘲热讽的话语,元妃到底变了些脸色。沉寂片刻,她长长出了口气,随冷声问道:“现在的你,命如草芥,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元妃娘娘这是在恐吓我吗?我好怕怕哦!” 有些夸张的拍了拍胸口,沈凝暄淡淡的,扬起下颔,冷眼瞧着元妃,她讥诮一笑:“我现在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多年以来,你在皇宫之中,一直以温婉随和著称,只是不知,若宫中众人得知,是元妃娘娘要了我的命,娘娘要如何自圆其说,保住自己多年以来苦心隐忍所经营的好名声?婺” 闻言,元妃妩媚的大眼一瞪,眼底锐光乍现! “多美的一双眼睛啊!” 深深的,近乎痴迷的凝望着元妃那双妩媚的大眼,沈凝暄赞叹一声后,喃喃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娘娘这双眼睛还是妩媚一些比较好,不太适合这么锐利的目光!” “婉若,你不要太得意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元妃亦没有继续伪装,而是冷笑着说道:“自本宫入宫伊始到现在,从玉妃到宁妃,直到最后的华妃,这其中自然还有许许多多的美人,可是她们全都不及本宫活的久,本宫还就告诉你,本宫现在不会对你如何,但是以你一介布衣的身份,本宫回头想要玩死你,你像是碾死一只蚂蚁!” “看来,元妃娘娘对我动了杀心!” 微微笑着,沈凝暄从贵妃榻上起身,与元妃相对而视:“娘娘也说了,我现在只是一介布衣,娘娘又何必跟我过不去?难道是因为皇上昨夜里在我这里留宿的关系?” “闭嘴!” 蓦地,怒喝一声,元妃想到独孤宸昨日整整一日都守在这个可恶的女人身边,满是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沉着脸色转身便向外走去:“我们走着瞧!” “元妃娘娘!” 见元妃要走,沈凝暄轻笑着喊了一声:“你这就要走了吗?” 元妃闻言,顿足转身,目光幽冷的看向沈凝暄:“你还想拦着本宫不成?” 沈凝暄浅笑吟吟,眼底波光潋滟:“你方才信誓旦旦的说,要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捏死我,你觉得现在我还会让你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走了吗?” 闻言,元妃冷笑一声。 轻挑来挑黛眉,她转过身来,低蔑着沈凝暄:“怎么?怕了?” “不是怕了!” 沈凝暄缓步上前,与元妃有一步之遥:“我只是有些好奇!” 元妃挑起的眉梢微动,轻声问道:“好奇什么?” 凝着元妃阴冷的眸华,沈凝暄蹙眉问道:“皇上才在我这里留了一日,你便受不了对我如此,那么皇后呢?皇上的整颗心里都是她,你又是如何对付她的?” 听了婉若的问话,元妃神情一怔,眸色隐隐一变! 将她眼底细微的变化,看的清清楚楚,沈凝暄冷笑着说道:“若我所料不错,元妃娘娘一定在背地里,对皇后做了什么不轨之事吧?” “胡言乱语!” 面上,沉静自如,元妃紧咬着银牙沉喝一声!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最清楚!” 哂然冷笑之间,沈凝暄在元妃冰冷的目光下,伸手端起桌上的油灯,转身回到榻前,点燃了榻上的红绡纱帐! “婉若!” 但见婉若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纵火,元妃心中一阵惊跳,终是再不能淡定分毫,她花容惊变:“你疯了?” 这个该死的疯子,这是要设计陷害她吗?! 心绪至此,元妃的心倏地一紧,顿时上前便要抢过她手里的油灯。 门口处,她的侍女春儿,也大惊失色的冲上前来,想要助自己的主子一臂之力! “疯?” 轻松躲过元妃,沈凝暄回眸之间,见春儿上前,直接抬腿便给了春儿一脚。 “啊——” 春儿痛呼一声,跌倒在地,元妃亦被婉若俐落的动作,惊得怔在了原地。 “元妃娘娘!” 身后的火光,已然顺着纱帐蔓延到榻上,沈凝暄黛眉高挑着,斜瞥着元妃,眯起眸子冲着她冷笑着:“你看我像是疯了么?” “你——”元妃秀眉紧皱,凝视着眼前让转变惊人的婉若,心中思绪翻飞,片刻之后,她紧咬了下唇瓣,眸光犀利如刃:“烧吧,烧吧,你以为烧了别院,就能搬倒本宫吗?!” “娘娘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沈凝暄含笑看着伸手冲起的火光,冷笑着说道:“到时候,我可以说是元妃娘娘放的火!” “哼!” 元妃冷哼,直接挥落沈凝暄手里的油灯,讪讪冷笑:“想要污蔑本宫?你大可以试试!” 语落,她转身向外走去。 春儿见状,也忙不迭的起身跟了出去。 殿内,榻上的火,已经冲上房梁。 那熊熊的大火,冲淡了寒夜的冷意,将四周全都照的暖暖的,也让沈凝暄轻轻勾起了唇角。 款款转身,将殿门关上,她快步行至窗前。 只下一刻,窗户大开,蓝毅扛着一具尸体进入屋内,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便将尸体丢在了榻上,他转身对沈凝暄恭身说道:“王爷在外面等着燕后娘娘!” “有劳蓝大叔了!” 只淡淡一个称呼,便让蓝毅嘴唇抽搐了下,当今天下有如此功力者,唯沈凝暄一人! 不曾再回头看向床榻一眼,她单手扶着窗台,直接跃身离去。 窗外,北堂凌迎风而立。 在漫天的火光下,他风度翩然,对沈凝暄温和一笑,“事情可办的称心如意吗?”“相当称心!” 直接抬步,从北堂凌身前走过,沈凝暄微微挑眉:“倒是你,我现下要废的,可是你皇弟千方百计安***燕国皇宫的暗子,不觉得可惜吗?” 风流倜傥,北堂凌淡笑卓然:“一个生了二心的暗子,有什么好可惜的?” “如此最好!” 冷冷一笑,沈凝暄头也不回的融入黑夜之中。 微冷的视线扫过身后的火光,北堂凌眸色微深了深,迈步随着沈凝暄快步而去…… ————作品———— 回到自己的寝宫,元妃的脸色依旧难看的厉害。 看着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的主子,春儿斟了盏热茶,颤巍巍的递了过去:“娘娘,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慌什么?!” 伸手想要接过春儿手里的茶盏,却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元妃轻斥责一声,眸华微微眯起:“本宫在宫中待了并非一两日,她烧了别院,想要嫁祸给我,有谁会相信?” “娘娘说的也对,您在宫里的口碑,是众所周知的,不怕她往您身上泼脏水,可是……”春儿看着她,提心吊胆道:“今日别院着火,赶明儿一早,皇上必定会过问此事!” “到时候你只管将今日所见所闻照实说了便是!” 冷冷沉眸,元妃对身边一脸惊惶的春儿轻轻一笑,眼底光华流转:“这一次,本宫要让她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闻言,春儿心下微微安定几分。 长长的吁了口气,她看了眼边上的更漏,对元妃说道:“时候不早了,娘娘赶紧歇着吧!” “是该歇了!” 有些疲惫的站起身来,元妃进入寝殿,退了外衣侧身躺卧在睡榻上:“明日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你也早点去歇着吧!” “是!” 春儿颔首,放下纱帐,恭身退下。 ———— 寒风下,月黑风高。 别院的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消息传到天玺宫的时候,独孤宸刚刚就寝。 听闻荣海所报,他直接从龙榻上起身,面色冰冷道:“你说哪里走水了?” “回皇上的话!” 宫中走水,不管何处,都视为大忌,荣海看了独孤宸一眼后,恭身禀道:“是别院?” “别院?” 听闻荣海禀报,独孤宸眉宇轻皱,脑海中首先所浮现的,婉若那张与沈凝暄一出无二的脸,他沉声问道:“婉若如何了?” 闻言,荣海脸色变了变,轻道:“救火的人在扑火之时,从寝殿寻到一具焦尸,婉若估计……殁了!” “殁了?!” 重复着荣海的话,独孤宸思绪飞速转动后,心中瞬时一凛! “奴才听闻,起火之前,她似乎跟元妃娘娘起了争执……”荣海的话,尚未说完,独孤宸却直接披了外袍,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皇上!” 荣海面色变了变,急忙取了榻前的大氅,快步跟了上去。 等他追出天玺宫时,独孤宸已然吩咐备辇。 登上辇车之后,他对荣海吩咐道:“摆驾西山行宫!” 闻声,荣海自然不敢耽搁,即刻传旨。 寒风中,龙辇启动,并未去火海,而是一路朝着西山而去。 辇车里,独孤宸面色冷峻坐在锦榻上,脸色难看的一塌糊涂。 ———— 夜,已然过了二更。 西山行宫之中,暖意浓浓。 寝殿里,沈凝暄睡的正是香甜。 一路,从龙辇下来,独孤宸浑身带着冰雪寒意,快步进入寝殿。 “若雨参见皇上!” 远远的,见独孤宸由远及近,秋若雨面色微变了变,低眉敛目,轻轻福礼! 但见秋若雨如此,独孤宸脚步微顿了顿,却又立即再次启步,朝着沈凝暄的寝室走去:“皇后娘娘呢?” “才入夜便歇下了!” 对独孤宸轻轻回禀,秋若雨跟着独孤宸一路进了寝殿。 寝殿里,睡榻上的沈凝暄,似是早以听到了声响,已然拥着被子坐起身来。 见独孤宸进来,她眉心一皱,瞬间如临大敌的看着他:“皇上深更半夜不安置,来我这里作甚?” 是他的暄儿没错! 看着眼前一脸戒备,冷冷看着自己的女人,独孤宸紧绷了一路的心弦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这个女人,是他的暄儿无疑! 看来,是他多虑了! 心,瞬间便安定下来,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双腿像是灌了铅,却还是一步一步的艰难前行。 “独孤宸?!你又想要怎样?” 见独孤宸深深的凝视着自己,,慢慢走近,沈凝暄凤眸不悦眯起。 “我只是有些累!” 面对沈凝暄的敌视,独孤宸脚步未停,直接坐在榻上,在沈凝暄反应之前,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语气破天荒的绵绵软软,让人听不真切:“不要挣扎,不要抗拒,我不会伤及你和孩子,我只是……想要就这样,轻轻的抱着你,只抱一下,好不好?”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微一颤! 似是感觉到独孤宸心中浓浓的忧伤意味,她只顿了片刻,深深的吸了口气,尚不及开口,便见他先一步放开她,起身向外走去:“别院起了一场大火,婉若殁了,明日一早朕会过问此事,你若闲来无事,便也下山一趟吧!”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微一闪。 直到独孤宸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她才嘲弄一笑,再次转身向里,躺下身来。 她知道,听到婉若的死讯,以他多疑的性格,一定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但是此时此刻,他如此言语,可是意味着,他已然明了个中关键?! 不过,婉若到底是死是活,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须臾,秋若雨进来。 不等秋若雨开口,她便轻叹一声,冷声问道:“皇上走了?” “走了!” 秋若雨淡淡的,应了一声。 沈凝暄轻叹一声,低低喃喃道:“把一切都安排好,你也早些时候歇着吧,明日一早还要下山呢!” 管他知道不知道! 这一次,她要整倒元妃! 然后,跑路! 翌日,东方鱼肚渐白。 元妃寝宫之中,尚未等她起身,春儿便急匆匆的进了寝殿。 睡榻上,元妃早已转醒,见春儿面色难看,不禁轻蹙着黛眉问道:“这两日里,你到底怎么了?一直这么毛毛躁躁的?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本宫顶着呢!” “娘娘!” 在榻前停下脚步,春儿惊颤着哆嗦了下身子,瞬间红了眼眶。“出大事了!” “什么?” 正准备从榻上坐起的元妃动作微微一怔,抬头看向春儿。 “奴婢刚刚才接到消息……” 颤巍巍的看着元妃,春儿哆嗦着嗓子说道:“别院里的那位,昨夜烧死了!” “什么?!” 心下,因春儿的话,狠狠便是一窒,元妃瞪大了杏眼,一脸不置信的看着春儿:“你把话给本宫说清楚了!” “昨夜,别院里的那位,在大火里烧死了!” 想到昨夜元妃和婉若在别院之中的争执,春儿顿觉头皮发麻:“娘娘,怎么办?事情现在已经闹到皇上那里了!” 闻言,元妃面色明显变了变。 事情闹到独孤宸面前了,必定不会善了! 想到昨夜婉若的种种表现,她心弦一紧,感觉周围有人拉开了一张大网,将她罩在其中,眼看着就要收网了! 心下,蓦地一惊! 她沉声对春儿说道:“待会儿若到了皇上跟前,你只需实话实话便可!” “可是……“ 春儿心里没底,脸色也急成了惨白之色:“若那位还活着,奴婢说了实话,一定会有人相信,可是现在那位死了……” 闻言,元妃脸色陡地便是一沉! 然,仅是下一刻,荣海的声音便在殿外响起:“皇上有旨,召元妃娘娘到天玺宫见驾!” “娘娘!” 春儿此刻,早已方寸大乱,听到荣海的声音,腿肚子都开始打拧了。 现在,她们主仆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沉住气!” 俏脸之上,再不复妩媚风情,元妃神情冷冽的从榻上起身,行至梳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轻声低语:“先替本宫梳妆!” 天塌下来也罢,无论如何,她都要以最好的面貌,去见皇上! ————作品———— 天玺宫中,气氛正是最冷之时。 大殿之中,独孤宸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正中高位,眸光森冷,锐利如刀。 殿中,如太后因久病在床,并未到场,却派了崔姑姑过来,只等着元妃主仆一行,过问昨日别院走火一事! 元妃和春儿抵达天玺宫时,沈凝暄的辇车,也已然抵达。 远远的,看见自辇车上缓步而出的沈凝暄,元妃眸光一怔,神情微变了变,连忙将手扶在春儿腕上,快步朝着沈凝暄走去。 “娘娘,您慢些!” 因元妃脚步太快,春儿险些摔了跤,深怕主子一不小心摔了自己,本就十分紧张的她脸色大变,声音隐隐发颤。 由秋若雨和青儿左右相扶,沈凝暄方才步下凤辇,微抬眸华,见元妃已然行至自己身前,她唇角轻勾了勾,眸色澄清闪亮:“元妃姐姐,多日不见,今日你怎地如此憔悴?昨夜没有睡好吗?!” 闻言,元妃心头不禁一震! “皇后娘娘……” 迎着沈凝暄澄清闪亮的凤眸,元妃心下微窒了窒,随即看向她身边的青儿。 见她看向自己,青儿微微垂眸,将视线别到一边。 见状,她风情妩媚的瞳眸中,隐隐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心绪百转千回间,她苦笑了笑,遂对沈凝暄微微福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姐姐免礼吧!” 沈凝暄不禁双眸微眯:“赶紧进去吧,皇上还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皇后娘娘……” 轻咂了咂嘴,元妃直勾勾的看着沈凝暄,握着春儿手臂上的手蓦地收紧,惹的春儿低吟一声,她暗暗沉下一口气,哑着嗓子问道:“昨夜,是您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幕后操纵(精彩2更) “元妃姐姐此言何意?” 清明的双瞳中尽皆疑惑之色,沈凝暄深看元妃一眼,转身便朝着大殿走去:“本宫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沈凝暄如此反应,更加应证了元妃心中的猜测。爱睍莼璩 心弦已然紧到窒息,她握着春儿手臂的手,更加用力,痛的春儿忍不住又呻吟一声! “娘娘!辂” 春儿跟在元妃身边多年,从不曾见主子如此紧张过,吃痛的看着元妃,她紧咬着唇瓣,颤抖着嗓子说道:“皇后娘娘已经进殿了,我们也该进去了!” 闻言,元妃抬头向里,见沈凝暄进入大殿,她的眸光,瞬间闪动了下。 是该进去了孳。 直到现在,沈凝暄出门都带着青儿,可见青儿对她的重要性,想要动她,则青儿必死,她当真舍得吗?! 天玺宫,大殿之中。 沈凝暄静坐高位之上,神情悠然的品着荣海刚刚奉上的果茶。 见元妃进来,她微微抬眸,眸光微绽! 与沈凝暄逼人的视线,于空中慢慢交汇,元妃轻垂眸首,行至大殿之中,徐徐屈膝福身:“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元妃!” 不曾让元妃起身,独孤宸冰冷的声音已然在大殿之上飘荡:“昨夜你在别院,到底都做过什么?” “皇上!” 元妃抬眸向上,入目便是独孤宸冰冷的眼神,轻轻地,颤了颤唇,她一脸从容道:“臣妾什么都没做过!” 闻言,沈凝暄轻轻挑眉,垂眸看着元妃。 这元妃,明明知道自己被设计了,也明知如今局面对她不利,却还可从容应对,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不过,她倒要看看,她到底能撑多久! 心绪至此,她施施然,轻笑出声,挑眉问道:“元妃姐姐,昨夜你无事去别院作甚?” 闻言,元妃转头看向沈凝暄,心中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语,她轻勾了勾唇:“昨日宫人禀报,皇上的龙体受创,而前一夜皇上在别院留了整整一日,臣妾便想着,过去一问究竟,皇后娘娘臣妾去别院,只因关心圣驾!” “是这样啊!” 听了元妃的话,倒也觉得她说的合情合理,不过在轻应一声后,沈凝暄却眸色一抬,蓦地将手中茶盏用力掷落元妃身前! 哐啷一声脆响之后!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那精致的茶盏,在元妃脚下四分五裂,那滚烫的果茶,因巨大的惯性而高高溅起,将她身上的裙摆,瞬间浸湿! “皇……皇后娘娘……” 如拂柳一般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颤,元妃面色难看的凝望着高台上方,正怒视着自己的沈凝暄! 眸华微转,看了眼在自己身边的独孤宸,见他对她的暴力举动并未出言阻止,沈凝暄冷笑抬眸,目光阴戾的注视着元妃:“元妃,本宫念在你多年伺候皇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想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可是你事到如今,竟然胆敢欺瞒本宫和皇上,还真是让人失望!” “皇后娘娘?!” 目露惊疑之色,元妃微怔的看着沈凝暄,紧咬着牙关蹙眉轻问:“臣妾只是关心圣驾,过去问上一问,这难道也有错吗?” “只是关心圣驾,过去询问一二,自然没有错!” 沉沉的眼色,看着元妃,沈凝暄冷笑了下,清幽说道:“可是你不该因为皇上宠爱婉若,便与她动手,将她活活烧死在别院之中!” 元妃在燕国皇宫中,一直都温和婉约,如笑面虎一般,从来都不得罪人。 此刻,沈凝暄的话甫一落地,殿内不由发出一声声不置信的抽气声! “臣妾没有!” 黛眉紧皱着,看着沈凝暄,元妃转身看向独孤宸,哀哀求道:“皇上,臣妾在您身边多年,为人您该最是清楚,您要相信臣妾!” “元妃!” 毕竟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看着元妃渴望被相信的眼神,独孤宸眸色微深几许:“你要先与朕解释清楚,为何你在别院时,别院会失火,朕才能相信你啊!” “皇上! 未等元妃说话,大殿上的春儿却已脆生生的开口。轻唤一声独孤宸,她微扬下颔,噗通一声跪下身来,沉声说道:“皇上明鉴,娘娘在宫中多年,从来宽以待人,别院失火跟娘娘真的没有关系,是婉若主子,那火是她自己放的啊!” 惊闻春儿此言,元妃本就不甚好看的脸色,瞬间又雪白了几分。 这个傻子,她昨夜让她如是说,那是婉若还活着,现在婉若死了,她再如此言语,又有谁会相信?! “你的意思是,婉若傻傻的自己放火烧死了自己,然后嫁祸给你家主子?”边上,沈凝暄听了春儿的话,不禁瞬间拧紧了眉头,询问着春儿:“她是个白痴吗?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烧死了自己,害了你家主子,她连命都没了,又能得到什么?” “皇后娘娘,真的是婉若主子!” 在沈凝暄的逼视下,春儿不敢抬头,怯怯懦懦的哭声说道。 一时间,整座大殿里,都回响着她的哭声! “皇上!” 就在众人全都静默不语时,荣海阴着一张老脸,从殿外快步而入,在大殿上恭了恭身,他沉声禀道:“别院伺候的宫人找到了!” 闻言,元妃心弦微微一松,眼神微冷的看向沈凝暄。 然,沈凝暄冷冷的勾了勾唇瓣,并未看她一眼。 须臾,荣海依旨,带着一名浑身上下都沾染着烟灰的女子进入大殿。 此女,正是婉若在别院的婢女,名唤云儿! 方才,荣海说云儿昨夜受了惊吓,逃离火海之后,便藏在了柴房里,直到不久前才被人寻到。眼下的她,身上仍旧穿着昨夜的衣裳,连脸上都满是污秽,自是狼狈不堪。 跟着荣海进入大殿,云儿看见独孤宸,眼中的泪水,瞬间决堤,噗通一声跪落在地上,她轻颤着身子,嘤嘤哭泣道:“皇上,您要为奴婢的主子做主啊,她死的好惨啊!” 语落,她不停的用自己的额头,磕着身下光可鉴人的地板。 见她如此,元妃面色倏地一变! 她知道,今日的事情,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这丫头也极有可能是受沈凝暄指使的! 今日,只怕无法善了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元妃一眼,沈凝暄缓缓开口问道:“云儿,你们家主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 春儿抬头,看向元妃,眼底尽是惊恐之色,颤抖着手指着元妃:“是元妃娘娘!是她亲手放火,把主子活活烧死的!” “大胆贱婢!” 听闻春儿所言,元妃不禁一脸悲愤:“好你个胆大妄为的贱婢,竟然在皇上面前颠倒黑白?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元妃娘娘!”额头已被磕青,云儿看似胆怯,却壮着胆子低声嘤嘤道:“昨夜是您跟婉若主子说,玩死她犹如碾死一只蚂蚁,她害怕求饶,您却变本加厉,跟自己的奴才欺凌于她,最后……最后主子她忍无可忍,只好拿了油灯自卫,可您却心肠狠毒的一把夺过油灯,直接将别院烧了……可怜我家主子,被你们主仆合力制服,就那么被活活烧死了……” “你污蔑本宫!” 本就脸色雪白的元妃,因云儿的话,心中怒意升腾,转头看向独孤宸和沈凝暄,见他们两人全都面容冷峻的抿起了唇瓣,她不禁轻勾了勾唇,苦笑了起来:“昨夜本宫过去,那么多人知道,本宫傻了吗?竟然堂而皇之的放火……” “娘娘的名声一直很好不是吗?!” 春儿哭的伤心欲绝,但却仍旧颤巍巍的看着元妃,转头对独孤宸说道:“皇上,昨夜元妃娘娘放火之时,便曾经说过,即便她放了火,这宫里也不会有人相信,火是她放的!” “皇上!” 深深的吸了口气,同样抬头看向独孤宸,元妃一脸淡然,神情妩媚随性,根本不见一丝心虚的模样,“臣妾在宫中多年,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婉若身份低微,又不得圣宠,臣妾又为何要害她?皇上还请明鉴,还臣妾一个公道!” 言语至此,她直接掀起裙摆,也在大殿上跪下身来。 “皇上!” 边上,一直不曾出声的崔姑姑在独孤宸尚未出声之时,开口说道:“太后娘娘直道,元妃娘娘为人温顺,素来宽以待人,此事必定另有蹊跷!”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微一转。 唇角轻勾了勾,她眸华微抬,笑吟吟的对上元妃妩媚的双瞳。 元妃见状,眸光微微一闪,旋即眸色微敛,对沈凝暄轻道:“皇后娘娘也请明鉴,今日之事,臣妾是被冤枉,臣妾近些时日打理宫中事物,难免会得罪些人,此事一定有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嫁祸臣妾!” 闻言,高台之上,独孤宸眉宇深皱,而沈凝暄再次抬手接过秋若雨递来的新茶,低眉吹拂,挑眉浅啜一口。 温热润口的果茶入喉,沈凝暄轻轻喟然一声,笑看着崔姑姑:“太后娘娘相信元妃,是因为她为人温润,素来宽以待人,若是本宫有证据证明,她表面平易近人,实际上却妒忌成性,包藏祸心,暗地里做了许许多多见不得光的坏事,此事又该当如何?” “皇后!” 听闻沈凝暄所言,一直缄默不语的独孤宸,终于皱紧了眉头,看向沈凝暄。 “皇上待会儿就会明白了!” 对独孤宸淡淡一笑,却透着无尽的疏离之感,沈凝暄转头与元妃四目相对。 接收到她微冷的眸光,元妃心下不由咯噔一声! 只下一刻,便见青儿从沈凝暄身后步出。 视线从元妃身上扫过,青儿再次抬头,面色难看的朝着独孤宸噗通一声跪下身来:“皇上,奴婢死罪!” 青儿忽然来如此一出,独孤宸本就紧皱的眉头,倏地皱成了川字。 微微侧首,看着身边面色阴晴不定的沈凝暄,他神情微变了变,沉声问道:“你又犯了何罪?” “皇上!” 抬起头来,青儿明亮的大眼中,泪水早已决堤,一脸忿忿的看了眼元妃,她沉着嗓子说道:“你有所不知,当初皇后娘娘不在宫中时,元妃娘娘便强迫奴婢服下了毒药,借此要挟奴婢为她所用,命奴婢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适时禀报于她不说,还命奴婢伺机陷害皇后娘娘!?” “什么?!” 闻听青儿所言,独孤宸的眸色蓦地便是一沉! “臣妾没有!” 直接否认了青儿所言,元妃面色微微变了变,想要极力狡辩,却见青儿用力吸了吸鼻子,俏脸之上,梨花带雨:“皇上明鉴,当初宁妃和华妃陷害皇后娘娘时,元妃娘娘本意要奴婢将皇后娘娘给太后的红参药茶,换做红花,但是奴婢念着娘娘的恩德,并没有那么做……” “青儿!” 眼看着独孤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元妃唇瓣轻颤了颤,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你空口白牙两片嘴,如此冤枉本宫到底何意?难道……” 眸光微转,她佯装一脸不置信的看着沈凝暄:“从昨夜的那场火开始,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在操纵的吗?” 她此言一出,沈凝暄眸华微冷,大殿里的众人亦是嗡的一声,随即开始窃窃私语! 方才,崔姑姑还说,今日之事一定另有蹊跷,现在,元妃便提及了沈凝暄,难道此事真的是沈凝暄在幕后操纵的吗?! ps:第二更到,一共一万字更新送上~亲们生活愉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错了,不该强迫你! 元妃事到如今,不但未曾方寸大乱,还能祸水东引,将一切引到沈凝暄身上,着实让沈凝暄在心中为她暗暗叫好! 这,的的确确是个人物! 倘若她不曾对青儿下手,或许她也不会与她为敌禾! 神情澹静的看着元妃,沈凝暄轻叹一声,声音冷凝“元妃,这宫中上上下下,只怕没人不知道,青儿对本宫到底有多重要,在本宫眼里,她的命比你值钱,你觉得本宫会为了搬倒你,拿她的性命开玩笑吗?” 沈凝暄此言一出,元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想当初沈凝暄为了青儿,打了玉妃,怒砸了太医院,这宫中上上下下,确实都知道,她对青儿的看重,不过……静默片刻,元妃冷笑着说道“这宫中上上下下,也都知道,皇后娘娘深谙医理,你只需让她服下毒药,等陷害了臣妾,再给她解药,如此也未尝不可啊!” 闻言,沈凝暄哂然一笑。 低蔑着元妃,轻问“本宫和元妃无怨无仇,为何要害你?害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关于这些,臣妾便不知了!妲” 转过头来,元妃紧拧着黛眉,出声说道“皇上,臣妾昨夜的确到过别院,但是别院的火,不是臣妾放的,至于青儿说臣妾与她下毒,逼她为臣妾做事,根本是无稽之谈,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见元妃如此,独孤宸凤眸微眯。 这元妃,从他登基伊始,便做他的妃子。 多年以来,岁月更迭,她却仍旧能明哲保身,如此便可见她并非没有城府。 不过,这个温顺贤淑的女人,她果真如青儿所言,那般穷凶极恶吗?! “皇上!” 微启薄唇,上位上的独孤宸刚要开口,便见一袭雪色的独孤珍儿自殿外而入。 在大殿中站定,又朝着上位微微福身,独孤珍儿淡淡抬眸,对上独孤宸的眸子“皇上,青儿中毒一事,本宫可以证明,她所中之毒,也并非皇后现在能解,至于元妃娘娘,青儿到底有没有冤枉她,皇上还是要查清楚才好,省的到时候这宫中的悠悠众口,又说是皇后娘娘在陷害她!” 闻言,独孤宸眉头微皱,元妃如是,大殿之中的众人,亦是一脸变幻莫测! 这大长公主,平日里虽每日喜笑颜开,不显山不露水。 但到底是皇家的女儿,没有一个不知,她其实是个狠角色! 而她,跟沈凝暄一向关系亲密,此刻也一定会站在她的那一边! “小姑姑!” 上位上,独孤宸看了沈凝暄一眼后,唇角轻勾着问着独孤珍儿“此事到了现在,已然陷入僵局,小姑姑觉得该怎么查清楚?” 闻言,独孤珍儿淡淡一笑,转头看着青儿“青儿,你的确中了毒没错,但是若说元妃娘娘给你下毒,可有证据么?” “我……” 双目猩红,青儿抬眸看了眼独孤珍儿,又看了眼跪在身后的春儿,低声回道“那日是春儿将奴婢叫到了元妃娘娘宫里,也是她和几个婆子,在元妃娘娘的授意下,逼着奴婢吃了的毒药……她们让奴婢找机会离间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 “你含血喷人” 黛眉高高挑起,元妃似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嗤笑着出声,打断青儿的话。原本散开的瞳眸,骤然锁紧,元妃锐利的目光,彷如尖锐的毒针,可削人筋骨一般,她恨恨的盯了青儿一眼,抬头看向独孤宸,再顾不得许多,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言道“皇上,彼时,皇后娘娘已经跟齐王大婚啊!” 闻言,独孤宸脸色丕变,一脸青白之色。 元妃是想要告诉他,那个时候他和沈凝暄的关系本就不睦,根本用不着离间啊?! 青儿身形微颤了颤,忍不住伏下身来颤声说道“皇上英明,方才奴婢的话尚未说完!” “青儿!” 声音冷冽,元妃玉手横指着青儿,气到身子轻颤“你莫要信口开河,胡乱污蔑本宫!” 见元妃如此,沈凝暄冷冷出声“若元妃心中无愧,此刻便大可容她把话说下去,今日之事,若她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怕对你也是一种侮辱啊!” 沈凝暄都这么说了,元妃还能如何?! 沉下心神,她抬眸看向沈凝暄,冷冷说道“若今日之事,她拿不出证据,那到了最后,臣妾还请皇后娘娘给本宫一个交代!” “那是自然!” 淡淡一笑,笑意却未达眼角,沈凝暄眸色一转,视线冰冷的看向青儿“青儿,把话说完!” “是!”偷眼瞟了眼元妃,青儿紧咬着唇,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她终是点了点头,朝着独孤宸所在的方向垂首说道“元妃当时不仅是让奴婢离间皇上和皇后娘娘,还让奴婢离间齐王和皇后娘娘!” “荒唐!” 蓦地打断青儿的话,元妃秀眉紧皱,声音 狠戾道“本宫让你离间皇上和皇后娘娘,是为了争宠,却又为何要让你离间齐王和皇后?” “奴婢到底是不是信口雌黄,还要皇上听了奴婢的话再做定夺!”青儿直起身来,抬眸看了元妃一眼,而后再次垂首,以大殿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元妃娘娘,其实……是新越皇帝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 闻言,元妃心下一怔,脑海中瞬间轰隆隆开始作响。 “青儿!” 青儿的话,落地之后没多久,独孤宸显示一惊,旋即猛地一拍桌案,面色森冷道“你把话与朕说清楚!” “皇上还不明白吗?” 见独孤宸动怒,独孤珍儿不禁清冷一笑,淡淡出声。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敛,沉着眸色看着独孤珍儿。 独孤珍儿微微侧目,斜睇元妃一眼,但是很快,她冰冷的视线,对殿外喊道“来人呐,把东西呈上来!” 闻言,众人皆都一愣,纷纷转头向外。 只是片刻之后,他们便见荣海端着一只托盘,恭身进入大殿。 托盘里,摆着摆着一封信件,和一只瓷瓶。 看到荣海手里的药瓶,元妃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东西她明明藏的好好的! 心中一紧,她转头看向独孤珍儿,却见独孤宸低垂眼睑,对独孤宸福下身来,却是浅笑吟吟的说道“皇上,臣私自命人搜了元妃娘娘的寝宫,请皇上降旨责罚!” “小姑姑!” 对于独孤珍儿的先斩后奏,独孤宸心中虽有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无奈叹息一声,他对独孤珍儿抬了抬手“请罪之前,小姑姑是否该解释一下,荣海手里这两样东西,到底为何?” “是元妃娘娘逼着青儿吃下的毒药!” 如是,对独孤宸禀报一声,独孤珍儿缓步上前,伸手取了药瓶握在手中,并出声问着荣海“这东西,当真是从元妃娘娘那里搜来的?” “是!” 荣海恭身,如是答道“此物,乃是自元妃娘娘榻前暗格寻到。” 听到荣海的回答,元妃心下一抽,无比艰涩的闭上双眼。 独孤珍儿见状,拿着药瓶,到元妃身前晃了晃“元妃娘娘,可认得这个药瓶吗?” 闻言,元妃缓缓睁开双眼。 看着独孤珍儿手中端着的药瓶,她的面色微微一变! “元妃娘娘宫中暗格,除了在宫中多年的荣总管,一般人还真是寻不到呢!”深凝着她微变的脸色,独孤珍儿唇角轻勾了勾,打开药瓶轻嗅了嗅,而后瞳孔猛烈收缩,眸色变幻片刻,她将手里的药瓶攥的极紧,转身对独孤宸说道“皇上,此乃毒蛊,当今天下,唯有新越才有此毒!” “新越?!” 听了独孤珍儿的话,独孤宸微怔了怔,旋即面色一沉,对荣海说道“把那封信呈上来!” “是……” 荣海上前,将书信呈上。 打开信纸的一刹那,独孤宸瞳眸骤缩,整张俊脸都渲染上肃杀之气! 大殿上,元妃猛然抬眸,在瞥见独孤宸投来的冰冷视线后,她连连摇头,矢口否认道“皇上明鉴,臣妾从未见过那封信,臣妾更不知这药瓶因何会出现在臣妾宫中!” 看着惊慌失措的样子,沈凝暄微抬眸华,将下颔扬起,对她淡淡说道“元妃的意思是否是说,荣总管跟本宫也是一伙儿的?” “不是!” 荣海一听,忙朝着独孤宸跪下身来“皇上,奴才对您忠心耿耿啊!” “朕当然知道你对朕忠心耿耿!” 独孤宸冷哼一声,直接将书信丢在了元妃面前“这是新越皇帝北堂航的亲笔信,这信上的内容,全都是最近燕国才发生的事情,还责怪你不该办事不利,直到现在都没有让朕中毒!元妃……你莫要跟朕说,这信也是皇后造假所得,北堂凌现在人在燕国,帮不了她!” “不——” 元妃急忙摇头,双眼之中有泪光闪动,抬头看向独孤宸,她蹙眉摇头“皇上,臣妾在你身边多年,臣妾的为人,你该最是清楚,臣妾爱您啊!臣妾从未想过要对您不利,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臣妾的,臣妾冤枉啊……” “元妃娘娘!” 元妃话音刚落,青儿转头看向她,无惧她的身份,直勾勾的望进她的眸底“奴婢说逼着奴婢服下毒药的是你,你说奴婢信口开河,此刻荣总管在你宫里搜出药瓶,你又说是有人栽赃嫁祸,你那寝宫奴婢可没去过,更不可能将那药瓶藏在你宫里栽赃于你!还有新越皇帝的密信……” “青儿!你闭嘴!” 被青儿的话堵得心中窒息,元妃只觉浑身冰冷,心中前所未有的惊慌。 恍然之间,直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直接将她推到了身后的那张大网之中,让她坠入网中,再无回身之力! 她的心下一狠,转头看向一边始终低眉敛目品着果茶的沈凝暄! 见她看向自己,沈凝暄神情微怔了怔,而后淡笑着开口道“元妃,想不到你还是新越的暗子啊,在这宫中这么多年,却没人发现你的身份,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闻沈凝暄此言,独孤宸眸底有冷光闪过。 “元妃!” 森林的声音,自薄唇逸出,他直接从龙椅上长身而起。 “皇上!” 看着独孤宸起身,凝着他眼底冰冷的颜色,元妃的俏脸上,不禁浮上浓浓的哀愁之色。 片刻之后,独孤宸立身在她身前。 缓缓的,在她身前蹲下身来,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冷冽出声问道“你跟在朕身边多年,朕现在只要一句实话!” “皇上……” 下颔处,痛的厉害,元妃迎着独孤宸冷冽的瞳眸,有些牵强的勾了勾唇角,无比深情道“即便臣妾是新越的暗子又如何?臣妾从入宫之后,第一次见到皇上,便丢了自己的心,臣妾的心……始终都是向着皇上的啊!” 元妃所言,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暗子的身份,让大殿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听到他的话后,独孤宸眸光微闪,神情却猛地一冷! 见他如此,元妃心中一窒,情情切切道“皇上,臣妾爱您……” “够了!” 厉声出口,独孤宸冷冷的瞥着眼前的元妃,微眯凤眸,他于眸中闪过一丝冷冽光芒,陡地松开元妃的下颔,“你爱朕?你爱朕便可以对青儿下毒,你爱朕便可以设计皇后?你爱朕便可以一把火烧了别院吗?” 闻言,元妃心神俱颤! 抬眸看着独孤宸,她紧咬着朱唇,呜咽出声“那把火不是臣妾放的!” “是不是你,已经不重要了!” 缓缓起身,独孤宸冷眼看着元妃,“朕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的声音,清冷如寒冰,让元妃心中冰凉一片! 怔怔的,看着独孤宸后退一步,惊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元妃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下眼眶中汹涌的泪水,凄然冷笑道“皇上!” “传朕旨意!” 薄削而性感的唇瓣轻轻一抿,冷冷的看着元妃,独孤宸眸色微暗,语气冰冷道“废黜元妃妃位,贬至暗巷奴役,直等朕与北堂航算过这笔帐之后,再做处置!!” “皇上!” 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如此冷漠的看着,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如此绝情的处置,元妃如锥心一般的痛着,跪着上前,伸手扯住他的袖摆,她泣声说道“臣妾即便身为新越暗子,却从未做过对皇上不利的事情,皇上……臣妾爱您啊,真的爱您!为何您可以容的下皇后的背叛,却容不下臣妾?” “元雅兰!” 蓦地出声,怒喝着元妃闺名,独孤宸神情冰冷看着他,缓缓闭上双眼,沉声说道“你从未对朕不利,却对皇后暗中出手,单凭这一点,这便不可能原谅你!” 语落,他好不留情的挥落元妃的手,抬头又看了眼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的沈凝暄,转身便要进入寝殿。 “皇上!” 一颗深爱着眼前男人的心,被他绝情的反应,撕裂成一片一片的,元妃凄美哭泣道“纵然我貌美倾城,宠冠六宫,在皇上心中,永远都不敌那个不爱你的女人,如今我对也错,错也错……您终究如此绝情吗?” 听到元妃的哭诉,独孤宸顿了顿足,却再次抬步,直接消失在大殿之中。 目光,随着独孤宸的离去,而变得黯淡起来,元妃绝望的视线,徐徐在大殿之中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她的唇角,一直都挂着一抹惨笑,那么笑,凄凉,婉约,让人不禁心神一颤! 终至,将视线缓缓停落在沈凝暄淡定的容颜之上,看着沈凝暄明暗不定的眸,她唇角轻勾了勾,冷笑着问道“皇后娘娘现在该满意了吧?” 定定的,凝着她万念俱灰的瞳眸,沈凝暄神情平静,语气轻蔑淡漠“你还活着,这个结果,让本宫觉得差强人意!” “我活着,却比死了都要难受和痛苦!”一脸的悲伤之色,元妃低眉颓然跌落在地,厉声指责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他,却要霸占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全天下的男人,全都钟情于你?你凭什么?” “谁知道呢!” 仍旧是淡淡的四个字,沈凝暄眸色如刀,终是从座位上起身,她缓步元妃身前,低眉敛目的看着她,不无惋惜道“其实,你对皇上是真心的,本宫本该留你一条活路的!” 闻言,元妃微微一怔! “可是!” 视线微转,沈凝暄转身看向青儿所在之处,目光微微变冷“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青儿下手!” 在沈凝暄的生命中,青儿是她一道不可逾越的底线。 无论何时何地,不管谁动了青儿,她都会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原来皇后娘娘对我动手,是为了青儿!”静窒半晌儿,元妃哀叹一声,轻挑着黛眉说道“原来,在皇后娘娘眼里,皇上还不及一个青儿!” “随你怎么说!” 冷冷的,斜睨元妃一眼,沈凝暄转身朝着寝殿走去。 看着独孤宸和沈凝暄一前一后都进了寝殿,元妃的整颗心不停的向下沉,一直……一直……直到沉入谷底……直到万念俱灰…… 她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的爱了那么多年。 虽然早就知道,有朝一日身份被揭穿,下场必定凄惨。 然,真正面对的时候,却仍旧心痛的不能自已! 她的心,好痛! 好痛! 痛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直到模糊了她的双眼,却无法让她受伤的心,好转一点点…… ————红袖添香作品———— 寝殿里,独孤宸双手背负,站在窗前。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并未回头,而是远远的看着,看着元妃被人拖走,渐渐远去。 看着窗前挺拔而又落寂的身影,沈凝暄轻蹙了蹙黛眉。 缓步上前,在独孤宸身边站定。 看了眼他耳后已然结痂的伤口,她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眸色微淡“即便身为新越暗子,元妃对皇上,是真的有情,皇上心中应该明白的!” “朕知道!” 眸光微微闪动着,独孤宸转过身来,凝眸看着沈凝暄,苦涩笑了笑“我只是想给你,你想要的结果!” 闻言,沈凝暄心下微悸! “暄儿,我错了,不该强迫你!”眸色微润,含笑看着她,他想要伸手扶上她的肩膀,却在瞥见她微变的脸色时,暗暗一叹,语带乞求道“如今宫中四妃和母后,都不会再威胁到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吧!” “皇上!” 沉眸看着独孤宸,沈凝暄的眉心,轻轻皱起。 从来,她都习惯于与他针锋相对。 身为帝王,他的主动示弱,总是让她有种打到棉花上,又弹回来的无力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永远都不可能爱你! 至尊毒后,我永远都不可能爱你! 独孤宸等了很久,都不曾等到沈凝暄的答案,不禁眸色微微黯淡。爱睍莼璩 半晌儿,沈凝暄终于有了动作,不过却是伸手拿开他扶着她肩膀的手。 “暄儿……” 凝着她清冷疏离的面容,独孤宸面色微微一变,一脸沉重的以双手扣住她的肩胛,低声问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这样很难吗?” “难不难在于心!辂” 迎着独孤宸凝重的视线,沈凝暄紧皱了皱眉心,轻声说道:“皇上,我的心,不在你这里!” 闻言,独孤宸心下一痛,握着沈凝暄肩膀的手,也蓦地一僵! 静默片刻,他俊脸沉下,苦笑着说道:“你一定要如此直白,如此残忍吗?你可知道,朕的心,现在到底有多痛?嫠” “残忍吗?” 沈凝暄反问一声,抬眸看着窗外,深吸一口气后,自嘲笑道:“比起皇上和太后对独孤萧逸做过的事情,我觉得我这样做,根本算不得什么!皇上可知道,当我亲眼看你逼他喝下毒酒时,我心里到底有多痛?皇上可知道,当我听闻他坠下寒江河时,我心里到底有多痛?皇上又知不知道,当我看着他为了救我抱着南宫月朗坠下断崖时,那种锥心蚀骨的痛,几乎让我窒息?” “别说了!” 沈凝暄的每一句话,都让独孤宸觉得心痛一次,直到最后忍无可忍之时,他陡地开口,打断沈凝暄的话:“你别说了!” “皇上,他是你的兄弟!” 终于正眼看着独孤宸,沈凝暄冰冷笑道:“他从来不曾想过与你争,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将他逼向绝路!” “为了他!” 邪肆轻笑,独孤宸看着沈凝暄的眼神,倏地转冷:“所以你恨我!” “是!” 沈凝暄点头,直言不讳:“我恨你!” “你恨我……” 低低喃喃的重复着沈凝暄的话,独孤宸握紧了她的肩胛,哑着嗓子说道:“可是怎么办?即便你恨,我却仍旧在爱着,即便你恨,我却还是要将你留在我身边,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你……做我的女人!” 终于又恢复成正常的独孤宸了吗? 心中冷笑着腹诽,沈凝暄缓缓扬唇,轻叹一声,她抬起手来,状似随意的抚上自己的发髻,只见银光一闪,发髻横在她的光洁的脖颈上,她看着独孤宸的眼神,也变得极冷:“皇上大可再来强迫我试试!” 见状,独孤宸心中一震! 却又很快,哂笑着说道:“你当真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 “不舍!但是……” 沈凝暄冷笑着,眸光冰冷如刀,刀刀刻在独孤宸脸上:“你若再敢逼我,我宁可带着他死!” 看着眼前神情坚定的沈凝暄,独孤宸的心,如刀绞一般,一阵又一阵的痛着! 这个女人的心,现在是真的不在自己身上了。 “你赢了!” 暗暗的,在心中一叹,他对门外的荣海吩咐道:“送皇后娘娘回西山!” “不必了!” 不等荣海应声,沈凝暄看着作势便要上前的荣海,已然率先开口:“本宫自己会回去!” 闻声,荣海脚步一顿。 “以后,我会在西山行宫安胎,还请皇上,不要打扰!”沈凝暄看向独孤宸如是说了一声后,转身向外走去。 因此,她无缘得见,独孤宸脸上那凄然无奈的表情。 暗巷,是为冷宫大火之后,宫中专门为犯错之人准备的劳役之所。 但凡被贬到暗巷之日,每日一早便会被司职之人唤起开始劳役,直到入夜后方可暂歇,可谓是暗无天日。 元妃,在独孤宸身边多年。 即便是新越暗子,但却如她所言,从不曾害过独孤宸。 沈凝暄原本以为,想要搬倒她,多少要费些力气,这才提前导演了别院里的那把火,继儿又安排青儿指证,最后再让独孤珍儿来了场搜宫,直接搜出了她用来逼迫青儿就范的毒药。 当然,还有那封书信! 世人只知,新越摄政王治国有方,是为新越的顶梁柱,但是他们有所不知的是,他平素为了办事方便,有临摹北堂航笔迹的习惯,是以……那封书信,只是北堂凌模仿而成,其实并非北堂航亲笔! 如此,再加上独孤宸想要给她她想要的结果,元妃必败无疑! 而她,也算为青儿报了仇! 至于独孤宸最后说,让她好好的留在他的身边,沈凝暄该回他的,都已经回了,再也不需多言。 须臾,与独孤珍儿和秋若雨、青儿一起出得大殿,她回眸看着身后巍峨雄壮,在阳光下如玺印般的殿宇,她心思微远。 以前,初入宫闱时,她也曾想过,报仇之后,在独孤宸身边,在这里安度余生。 但是现在,大仇虽然得报,但是她的心给了独孤萧逸,肚子里也怀着独孤萧逸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好好的留在独孤宸的身边?! 她和他之间,不能算作无缘。 前世里,因为他的一眼,她丢了性命,今生里,她也曾嫁过他,她和他……是有缘的,但却是有缘无份! “师妹!” 独孤珍儿在边上等了许久,见沈凝暄一直怔怔出神,不禁轻唤了一声。 闻声,沈凝暄回过神来。 转身向外,缓缓步下台阶,她压低了声音问道:“师姐可将自己的事情都解决好了?” 因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眸光微闪了闪,却是淡淡一笑:“如今,你走到哪里,我便可跟到哪里,心中了无牵挂!” 闻言,沈凝暄斜睨独孤珍儿一眼,与她视线相交,两人皆是微微一笑! ————作品———— 长寿宫,仍旧拢着如太后最爱的馨香。 不久,元妃被废的消息,便传到了如太后的耳朵里。 听了崔姑姑的带来的消息,如太后靠坐在病榻上,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却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太后!” 崔姑姑见状,脸色微变了变,忙端了热水,上前伺候着如太后喝下:“您没事吧?” “哀家老了!” 轻叹一口气,如太后脸色微红,挡去了崔姑姑的手,苦涩说道:“皇后回宫时,哀家立了四妃,本想慢慢折磨她,却不想她短短数日除去了三妃不说,竟然连元妃都解决了,她比哀家想像的要狠毒,要厉害啊!” “太后娘娘……” 看着如太后感叹出声,崔姑姑凝着她苦涩却病态的笑容,蹙眉问道:“您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哀家还能怎么做?” 如太后轻笑了下,却又很快咳嗽起来,半晌儿之后,方才平缓了气息,她挑着眉梢说道:“慈悲大师说她天生凤格,有她在皇上的江山就在,哀家现在只能由着她随心所欲,只要她留在宫中便可!” “那慈悲大师……” 崔姑姑想了想,谨慎说道:“他说的话……” “哀家相信!” 抬头看了崔姑姑一眼,知他是在怀疑慈悲大师说过的话,如太后淡声说道:“当年先皇登基时,他便一语成谶!” “是!” 崔姑姑闻言,眸光微微闪动,急忙敛了头,她微微颔首。 深看了崔姑姑一眼,如太后抬起头来,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声音却幽幽森森,让人不寒而栗:“皇后对皇上有裨益,可以留下,但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的!” 听闻如太后所言,崔姑姑心下一凛:“太后的意思是要对皇后娘娘……” “现在还不行!” 如太后眸光一愣,目露精光:“现在皇上拿她当宝贝一样供着,哀家若这个时候动手,皇上必定又会有反应,到时候哀家和皇上的关系,无疑会雪上加霜,还有五个多月,此事我们从长计议!” “奴婢明白了!” 崔姑姑应声,恭身一礼! ————作品———— 西山行宫,暖阁里温暖如春。 沈凝暄和独孤珍儿回来之后,立即便差秋若雨去请了北堂凌。 须臾,北堂凌带着蓝毅进来。 见沈凝暄面色不豫的坐在暖榻上,独孤珍儿则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他轻皱了皱俊眉,笑声问道:“不是说打了场胜仗吗?怎么这副样子?” “仗是打赢了,不过你先看看这个!” 沈凝暄抬眸,扬手将手里的药瓶朝着北堂凌丢了过去。 北堂凌见状,眸光一闪,抄手将药瓶接过。 斜睨了眼沈凝暄,他打开药瓶轻嗅了下,旋即脸色微变。 “看来,摄政王已经知道这药瓶里装的是何物了!”轻轻一笑,独孤珍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黛眉轻挑着看着北堂凌:“青儿中毒了,是元妃下的毒,而此药是今儿在元妃宫里搜到的!” “这是新越蛊毒! 北堂凌垂眸,把玩着手里的毒药瓶,笑的有些冷:“只有新越皇室才有!” “元妃是北堂航的人,她有这毒药,我不觉得奇怪,但是……”看着北堂凌,沈凝暄的目光微冷了冷,“我现在不清楚,这毒药是元妃私自用在青儿身上的,还是你皇弟的意思!” “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北堂凌一叹,看向沈凝暄身后的青儿。 见他看向自己,青儿心下一紧,瞬时紧蹙了黛眉。 “毒还没解吧?” 北堂凌温和的视线,从青儿身上移开,又掠过沈凝暄身上,最后停留在独孤珍儿身上:“虽然本王知道,大长公主的医术惊才绝艳,不过这蛊毒乃是我新越皇室所有,想要解毒,只怕会费上一番周折!” 闻言,独孤珍儿微微一笑,点头:“摄政王明鉴!” “那好!” 北堂凌轻笑着,从药瓶里又倒出一颗丹药,将之递给蓝毅。 蓝毅取了丹药,上前给了青儿。 见状,沈凝暄眉心一皱,尚不等她言语,北堂凌便如沐春风的笑了:“俗话说,以毒攻毒,此药的解毒之法,便是如此!” 闻言,沈凝暄和独孤珍儿相视一眼,全都笑了。 她们师姐妹两人,还真的没想到,新越蛊毒竟然会是如此解法?! “哦,对了!” 看着两个女人,相视而笑的情形,北堂凌的唇角也露出了浅笑的笑意,那一笑风华绝代,妩媚倾城,险些迷了众人的眼:“出宫的事情,我已然打点妥当,待个三两日,雪渐渐融化,我们刚好上路!” 闻言,沈凝暄眸华一亮! “越快越好!” 迎着她澄亮的眼神,北堂凌一副受伤模样:“你就不能表现的矜持一些?” 沈凝暄轻轻一笑,淡笑不语,北堂凌则冷哼一声。 边上,独孤珍儿看了眼沈凝暄微凸的肚子,轻声问道:“这在路上要走十几日,你身子受得住吗?” “我们母子没那么娇气!” 沈凝暄轻轻挑眉,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作品———— 翌日,衢州,齐氏一族军中大帐。 精木雕琢的矮桌之前,齐太后一身华服,正与风尘仆仆刚赶回军中的独孤萧逸,论及他的人生大事。 齐太后今年四十有三,但因保养得宜,打眼看去,也才不过三十出头。此时的她,身着一袭深蓝色襟裙,头髻上也未见太多华丽珠饰,但即便如此,却丝毫不掩她气度之雍容。 “逸儿!” 狭长的凤眸,自独孤萧逸淡然的俊脸上扫过,见他一直看着手里的战报,却不曾抬眸,齐太后不禁微变了变脸色,沉声问道:“你可听到哀家在说什么?” “儿臣听到了!” 独孤萧逸淡淡抬眸,迎向齐太后微恼的杏眸,抿唇浅笑:“母后不就是想要儿臣娶那个女人吗?” 闻言,齐太后微顿了下,见独孤萧逸再次垂眸,继续看着他的战报,她紧皱着娥眉,不紧不慢道:“你要涉险回去见她,哀家准了,现在你既然回来了,便也该按着哀家的意思,娶了金姑娘才是!” “可以!” 不曾抬眸,独孤萧逸伸手将战报搁在桌上,就在齐太后以为他答应,刚要露出笑容时,却见他微皱了皱眉,抬眸询问着齐太后:“不过儿臣有正室,她只能做妾!” 闻言,齐太后微微怔愣了下。 但只瞬间,她便面露不悦之色:“你这是什么话?!” “母后!” 轻叹一声,与齐太后微愠的目光相接:“儿臣早已大婚,这是天下皆知的,难不成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儿臣为了金姑娘的银子,自私的舍弃了自己的妻儿?是个不仁不义之徒?” “你……” 齐太后闻言,眸光微微一荡。 “母后!” 没等齐太后继续说话,独孤萧逸接着说道:“金姑娘骄傲的很,眼下距离你们订下的日子,只半月有余,您还是赶紧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吧!” “我愿意!” 说话的,并非齐太后,话音甫落,便见帐帘轻掀,随着一股馥郁的馨香飘荡而来,有一红衣女子自帐外而入。 这世上,女子红衣,大多在新婚之时。 素日里,身着红衣者,一不小心便会显得俗气,但是眼前的红衣女子,却将身上的红衣衬的极为脱俗,此女生就瓜子脸,皮肤白净细腻,五官秀美,一双如明亮通透的眸子,笑眯眯的,恍如弯月,但掩不去其眸中如碎星闪闪一般的精光。 她,便是金燕子! 因多年只顾着赚钱,她的人生一直都辗转在手里的那只金算盘上,时近二十有二,却一直不曾将自己嫁出去天下第一首富! 见金燕子进来,独孤萧逸微抬眸华。 俊美的容颜,在透帐而入的阳光下,显得朦朦胧胧,他迎着金燕子巧笑的眉眼,清冷一笑,而后淡淡开口:“金姑娘就如此心急要嫁与本王么?即便是做妾也无妨?” 闻言,齐太后不禁轻叹口气:“逸儿,如今大臣们已然拥立你为新帝,你怎好继续自称本王?” “一个自称罢了,母后何必要与儿臣如此斤斤计较?!” 有些无奈的挑了挑眉,独孤萧逸的视线,仍旧落在金燕子巧笑倩兮的俏脸上,毫不客气的淡声问道:“花姑娘还未曾回答本王的问题,你果真如此恨嫁吗?” 听她此言,齐太后眉头一拧,作势便又要出声:“逸儿……” “太后!” 斜睇了眼边上的独孤萧逸,金燕子双眸之中光华闪动。嘴边噙着浅笑,她轻挑黛眉,扶住齐太后的手臂,却是对独孤萧逸说道:“太后方才也说过了,你已然被立为新帝,即便我为妾,那日后破城之时,也会是地位尊崇的皇贵妃!” “是啊……” 微启红唇,齐太后附和着金燕子的话,却见独孤萧逸呵呵一笑,轻挑来挑俊眉,清冷说道:“我永远都不可能爱你!” “逸儿!” 齐太后脸色微变,刚要出声,却见金燕子对她温和一笑:“太后,燕子还有些事情,要与皇上单独谈谈。” 闻言,齐太后不禁噤口。 轻叹一声,她拍了拍金燕子的手,转而又看了眼边上的独孤萧逸,这才边摇头边叹气的出了大帐! 齐太后一走,大帐里便只剩下独孤萧逸和金燕子两人。 眸色温润的凝着金燕子,独孤萧逸伸手取了边上的折子,轻笑着问道:“花姑娘有何事一定要与本王单独谈?” “当然是重要之事!” 伸手撤出他手里的折子,将之往桌上一拍,而后微扬着下巴说道:“皇上,有件事情我要先与你说明白,我金燕子之所以现在未嫁,那是因为本姑娘我足够挑剔,一般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闻言,看了眼被她拍在桌上的折子,独孤萧逸轻轻挑眉:“那本王是否要感谢金姑娘,能够慧眼识珠,在茫茫人海中选中了本王?” “感谢倒不必!” 凝着独孤萧逸对自己不冷不淡的态度,金燕子眸光轻闪,遂从襟袋里取出一张契约,又啪的一声拍在矮桌上:“皇上还是把这个东西签了吧!” 她这一生,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商场之中,从来学的,便是斤斤计较! 不过独孤萧逸的出现,于她而言,却是个意外! 因为他,从来不想与朝廷有所牵连的她,终是选择与齐氏一族合作。 当然,她与他们合作的前提,并不是要做皇后,而是要做他……独孤萧逸的女人! 但是,从相遇到现在,他对她一直不冷不淡,不只是对她,他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她好奇他到底何时才会露出别样的神情,却也知道,想要得到他的心,很难……这于她而言,毫无疑问会是巨大的挑战! 方才,他说自己不可能爱她! 不过无妨! 谁让她喜欢这个挑战呢?! 她金燕子就不信,她能征服得了天下财富,这世上还能有她征服不了的男人! ps:金姑娘其实很强势的说~~亲们,谢谢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惹谁都不要惹女人(6000+精彩必看) 独孤萧逸垂眸,看向面前的契约,不禁微眯了华眸。 金燕子居然让他签下保证书,保证入主燕京后,给她皇贵妃之位! 这个女人,还真是……精明到家了! 将手里的契约,直接拿在手中,他冷笑一声,看向眼前姿色出众的红衣女子,俊眉邪肆一挑:“方才本王说过了,永远都不可能爱你!” “皇上,您现在是皇上,而不是王爷!禾” 如是,提醒独孤萧逸一声,金燕子红唇轻勾着抬步上前,在矮桌前落座,她轻笑着深凝独孤萧逸的俊脸,不以为然道:“皇上方才确实说过,永远都不可能爱我!” “那你还上赶着要嫁?妲” 直接,将手里的契约丢在金燕子面前,独孤萧逸看她的眼神微冷。 他的温柔,从来都只对一个人,在外人眼前,还是那个冷魅的逍遥王爷! 面对他的不假颜色,金燕子清雅一笑,轻蹙着黛眉说道:“茫茫人海中,我寻了二十多载,方才对皇上一见倾心,我现在不嫁,只怕错过了,日后再也寻不到称心的人了!” “你不是精明的很吗?!” 独孤萧逸冷嗤一声,清冷说道:“为何明知本王不爱你,明知本王娶你是为了你的财富,却还是要嫁我?” “因为我爱你啊!” 淡淡的,敛了笑,金燕子深凝着独孤萧逸,认认真真道:“再如何精明的女人,遇到自己心爱的男人,那脑袋瓜也会变成糨糊,所以……就算你不爱我,就算你娶我是为了利用我,我也甘之如饴!” “呵……” 直接被金燕子的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到发笑,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宇,将头转向一边。 深情凝视着独孤萧逸完美迷人的侧脸,金燕子心弦微微悸动,清透的眸中,光华微微闪动,她轻抿了下红唇,十分巧妙的将话题引向别处:“月家,如今还保着独孤宸,皇上却还要将正室之位留给月家的女儿,由此可见,你对她是真的情有独钟呢!” “是又如何?!” 独孤萧逸轻轻挑眉,想到沈凝暄,他温润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一般:“我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个女人!” 虽然,早已想到答案,但是真正听独孤萧逸亲口承认时,金燕子仍是眉心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 眼下,独孤萧逸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是以,她并不怀疑他对那个女人的深爱! 自然而然的,她的心中也就泛起了一股子浓浓的酸味儿。 “我的女人,现在怀着我的孩子!”唇角淡淡勾起,独孤萧逸笑迎金燕子的璀璨的双眸,指着自己的胸口,用力戳了下:“金姑娘,我知道你很优秀,但是这里,满满的都是她们,再也不会有任何人的位置!” 听到独孤萧逸的话,金燕子心中大受震动! 凝着他高深莫测的神情,金燕子轻挑黛眉,学着他的样子对他淡淡一笑:“如今两军对垒,是耗时之战,太后要我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用以齐氏一族日常开销,皇上你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但凡有关银子的事情,都算的极为精明,现在……我用这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换您的皇贵妃之位如何?” 听完金燕子的话,独孤萧逸不禁轻皱了皱眉头。 虽心下觉得荒唐,但却又觉得金燕子担心的有理,他淡淡睇了眼桌上的契约,便再次翻开桌上的折子,俊脸之上波澜不惊:“此事容本王考虑考虑,待过两日再给你答案!” 闻言,金燕子倒也不急不躁! 巧然一笑,她笑看独孤萧逸一眼,“皇上可要记好了,只过两日哦!” 语落,她自矮桌前起身,翩然离开大帐。 看着金燕子出去,独孤萧逸眸色微敛。 将手里的折子合上,啪的一下丢在桌子上。 金燕子的财力,确实让齐氏一族和夏家心动,这个女人,不论是姿色还是心智,也确实出挑,现在她只要皇贵妃之位,便会倾力相助,如此以后的事情,会顺遂很多,这么好的条件,放在眼前,他本该毫不犹豫的答应,这才是成大事的该有的反应。 他心中所顾忌的,是沈凝暄! 他的小暄儿,个性太强,绝对不会同意他纳妾的。 哪怕是走个形势,后果都会不堪设想的! 心绪至此,他眸色一沉,转身喊了玄武。 须臾,玄武进殿,他奋笔疾书,很快便写好了一封密信,抬手递给了玄武“以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出去!” ————红袖添香作品———— 燕京,晃眼三日而过。 在过去的三日里,沈凝暄将青儿送离了皇宫,让婉若学习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不得不承认,婉若在模仿方面,是十分有慧根的。 动作,举止,眼神,只需她点到为止,她都可以学的 惟妙惟肖。 在她的精心教导下,只过了区区三日,她便已然足以以假乱真了。 翌日,四更时。 天玺宫中,独孤宸已然起身上朝。 此刻,朝华门,正是大开之时。 北堂凌已于前两日离宫,在宫外接应,沈凝暄则命秋若雨将朱雀易容成青儿,欲要将她们暂时留在西山行宫。 秋若雨的易容,若为天下第二,必然无人敢称第一。 看着与青儿一出无二的朱雀,早已易容成独孤珍儿侍女的沈凝暄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独孤珍儿说道:“师姐,有这三人在,皇上短时间内,不会去追我们!” 独孤珍儿笑着点了点头,轻叹:“可怜的宸,等他反应过来时,我们只怕早已到了衢州了!” “他可怜吗?” 眼底的笑意,因独孤珍儿的话,悉数敛去,沈凝暄眸色微冷的斜睇独孤珍儿一眼。 “你觉得不可怜,那是因为,你恨他,但是我到底是他的小姑姑,他爱你爱的那么深,深到忤逆自己的母后,深到任你除去四妃,你却还是狠心离去,如此还不算可怜吗?” 闻言,沈凝暄眸光一闪,对她的话不予置评! 秋若雨见气氛渐变,不由一脸担忧的适时出声:“娘娘,您此去若雨不能相陪,实在心中不安!” 沈凝暄淡淡一笑,看着秋若雨说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不过这一路上,除了有北堂凌和师姐,还有血影楼的一干精锐,我一定会安全抵达的!” “是!” 秋若雨微微点头,眸色黯然。 她,多么想跟着沈凝暄一起过去啊! 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独孤萧逸,她也会心满意足。 但是,她不能! 她现在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的,帮沈凝暄拖延时间。 只要独孤宸晚一天发现沈凝暄离开的真相,沈凝暄用来走近独孤萧逸的时间,才会更充裕一天! ————红袖添香作品———— 与秋若雨辞别之后,沈凝暄便与独孤珍儿一起登上马车。 马车从西山行宫下来,一路经过关卡,在顺利通过之后,朝着朝华门进发。 天,灰蒙蒙一片。 清冷寒凉,让人倍觉压抑。 看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朝华门,沈凝暄微微敛眸,瞬间正襟危坐,等待盘查。 然,马车,停在朝华门前。 待独孤珍儿表明身份,负责戍守的禁卫军,未敢贸贸然上前,便恭身放行。 一路,有惊无险的出了朝华门,沈凝暄轻撩着车帘,冷眼看着身后被雾霾笼罩的巍峨宫门,眸光微微闪动,却在刚要放下车帘时,惊觉马车蓦地停了下来。 “我出去瞧瞧!” 不及沈凝暄出声,独孤珍儿与她对视一眼后,低头起身,刚要打开出门,却见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见状,沈凝暄心下蓦地一紧! 她们与北堂凌相约,在燕京外会合。 现在才刚出了朝华门,来人一定不会是北堂凌。 想到这些,她眸色微冷,而独孤珍儿则起身挡在车门前,冷眼朝着车门外望去。 车外,天色仍是暗的。 李庭玉身着蓝色锦袍,沉眸站在车外。 几日不见,他比之以往温文尔雅的模样,落寞了几分,或许因为寒冬初晨的关系,周身都泛着冷意。 看到这样的他,独孤珍儿眉头一皱,清幽出声:“李庭玉,你起的还真早?” 听独孤珍儿唤来人为李庭玉,沈凝暄心弦微松。 想不到她们才出了朝华们,便在门外见到了独孤珍儿最不想见的人! 车外,李庭玉则深凝着独孤珍儿如花般的容颜,苦笑着出声:““公主自那日离府,便下了命令,不准我回大长公主府,不准我再踏入宫中半步,如今我犹如丧家之犬,想见公主殿下,自然要起早一些,天天在这里等着!” “呵……” 听闻李庭玉所言,独孤珍儿哂然冷笑:“你这话,倒让本宫糊涂了,你现在等在这里,到底是因为见不到本宫,还是因为你无法进宫,见不到你的雪儿?” “公主!” 听闻独孤珍儿提到沈凝雪,李庭玉面色微变了变:“你何必曲解我的意思?” “本宫不是曲解你的意思,是根本就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冷眼看着眼前的李庭玉,独孤珍儿不辞颜色道:“如今的本宫,再也不是以前的独孤珍儿,你想要进宫见她是吗?可以!本宫准了,好狗不挡路,你现在就给本宫滚开!” “你……” 从来,不曾受过独孤珍儿如此冷待,李庭玉乍见她对自己如此冷漠,不禁微微一怔! 心中,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受滋味弥漫开来,他怒瞪着眸子, 沉声说道:“我今日是来与你讲和的,不是来吵架的!” “你想讲和?” 冷笑着一问,独孤珍儿眸色霎然转冷:“不好意思!本宫现在心情不好!” 语落,不再给李庭玉说话的机会,独孤珍儿直接探手夺过车夫手里的马鞭,啪的一声,扬鞭便朝着李庭玉甩去一鞭子! 电光火石间,李庭玉眸光剧闪,身形一动,躲过她的鞭笞。 也就在他这一躲之间,独孤珍儿回手一鞭子抽打在马臀上,马车快速向前,在大街上飞奔起来。 “独孤珍儿!” 看着呼啸而去的马车,李庭玉心下一沉,蓦地嘶喊一声。 见马车丝毫没有停势,他低咒一声,转身上马,策马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奔驰而去…… ————红袖添香作品———— 马车里,沈凝暄单手扶着车窗,尽量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 轻抬眸,见独孤珍儿冷着一张俏脸进来,她微微起身,探头向后望了一眼。 冷风迎面而来,她微眯了眯眼,回头看着独孤珍儿,调笑着说道:“师姐准他进宫,他却还是追了来,如此看来驸马是浪子回头,他这次也许是真的在等师姐,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 “再给他一次伤害我的机会?” 独孤珍儿冷笑着,坐在沈凝暄身边,靠在车厢上轻道:“我为了一段感情,一直失去自我,挥霍着自己最好的时光,现在既然决心做回自己,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回头?” 闻言,沈凝暄眉梢轻轻一动,却是心下了然。 独孤珍儿的为人,从来都敢爱敢恨! 过去,为了李庭玉,她尽力爱了,那么现在放手之后,她便没有再后悔的理由! 可是…… 微微一叹,逸出口外,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抬头看向独孤珍儿:“他现在对我们穷追不舍,总是很麻烦的,莫说北堂凌就在城外等着,他见到了必然生出事端,即便我们甩掉了他,他也会追查你的下落,如此一来,万一惊动了皇上……” 闻言,独孤珍儿黛眉紧蹙,脸色瞬间越发阴沉。 “师姐……” 看着独孤珍儿阴晴不定的神情,沈凝暄略一沉吟,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听闻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脸色明显一变:“我不同意!” “我一猜就知道师姐你不愿意!” 轻抚着自己小腹的手,微顿了顿,沈凝暄清冷一笑道:“如今他既然追了来,我就不能再让他回去,既然师姐不同意我的提议,那么……待会儿我就让血影楼的精英们结果了他!” 闻言,独孤珍儿心下一惊,眸色瞬息万变!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独孤珍儿即便休了李庭玉,不想再与他有所瓜葛,却从未想过要让他死。 毕竟,她爱过他那么多年。 “哎呀!” 吃准了独孤珍儿此刻心中举棋不定,沈凝暄再次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无病呻吟的再加上一把火:“师姐,前面就快到燕京城门了,我们母子俩也经不起这么颠簸,就照我说的办吧,出了京城就动手,正好不妨碍我们跟北堂凌会合!” “我同意你的提议!” 抬起头来,独孤珍儿笑看着沈凝暄,但见沈凝暄轻轻勾起了唇角,她无奈轻叹一声:“你啊!” 沈凝暄挑眉,轻笑:“师姐既然舍不得他死,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呗?!” “不行!” 独孤珍儿冷冷摇头,沉着脸色,语气坚决道:“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独孤珍儿爱他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爱,不爱他的时候,必定将心收的干干净净,不会有一丁点的留恋!” “我佩服你,师姐!” 毫不吝啬的对独孤珍儿竖起大拇指,沈凝暄出声对马车外的车夫说道:“停车!” 闻声,车夫连忙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下。 须臾,李庭玉追至,见马车停下,便也翻身下马。 他刚行至马车前,便见独孤珍儿打开车门,对他冷淡说道:“本宫要去城外寺庙进香,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这,是独孤珍儿写了休书后,李庭玉听到的最好听的话了。 虽然她的语气仍旧很冷淡,但是他还是微微颔首,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里,只有沈凝暄和独孤珍儿两人。 此时,沈凝暄易容成了独孤珍儿的侍女,李庭玉上车之后,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背对着她,转身对独孤珍儿说道:“公主,我是不会放手的,我们回到以前,可好?” “不好!” 独孤珍儿眸中波澜顿起,冷笑着说道:“以前的独孤珍儿,为了你李庭玉,放下了尊严和骄傲,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 闻言,李庭玉面色微微一变! 沉默片刻,他紧咬了咬牙关,轻声说道:“以后,我不会再……” “我不信你!” 独孤珍儿冷冷的勾了左侧的唇角,神情清冷的看着李庭玉:“我让你上车,并不是要给你机会,而是……” “而是什么?” 有些不适应眼前冷言冷语的独孤珍儿,李庭玉紧皱着眉宇追问道。 “而是……” 独孤珍儿的视线,越过李庭玉,与沈凝暄的视线相对。 见状,李庭玉眸色一敛,转身便要向后,也就在他转身之际,沈凝暄出手如电,啪啪两声封了他的穴道,对他得意一笑,“姐夫,师姐其实还是很在……” “怀孕的人,废话还真多!” 沈凝暄的一句很在乎,尚未悉数说出口,独孤珍儿便眸色一冷,毫不客气的一个手刀打在了李庭玉的后颈上。 对于独孤珍儿的话不置可否,沈凝暄看了眼被打昏的翩翩佳公子,不禁轻笑出声:“惹谁都不要惹女人,师姐……你够狠!” “哼!” 冷哼一声,独孤珍儿命马车重新启动。 不久,马车顺利出城。 城门外,迎着朝阳的北堂凌,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早已久候多时。 看着马车驶来,他温润一笑,直接从马背上跳下身来,将麻绳绳丢给了边上的蓝毅。 伸手接过北堂凌的马绳,蓝毅因着他脸上的笑容,也露出一丝浅笑,看着北堂凌上了马车,他俊眉微扬,策马跟在车后前行。 本就不大的马车里,因为多了一个昏迷的李庭玉,本就显得狭窄,此刻又多了一个北堂凌,自然越发拥挤了些。 进入马车,看了眼昏迷在车内的李庭玉,北堂凌轻嘶一声,扬眉看着沈凝暄。 沈凝暄接收到他的视线,无奈摊手,耸肩说道:“没办法,他一直要跟着,我若杀了他,必定有人不乐意,无奈之下,便只能出此下策!” 闻言,独孤珍儿轻轻蹙眉,一脸不乐意的看着沈凝暄:“谁不乐意了?” “反正不是我!” 懒懒的靠在车厢上,沈凝暄轻轻一笑。 “对于不听话的男人,打昏了带走,也不错!”之余独孤珍儿和李庭玉之间的感情纠葛,北堂凌多少知道一些,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如此评价一句,他坐身在沈凝暄身边,十分嫌弃的将李庭玉隔开。 ps:逃走了,各位亲们,有荷包赏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忍你很久了!(6000+必看) 睇见北堂凌对李庭玉一脸嫌弃的模样,独孤珍儿微微皱了下眉头。 不是没看到她的反应,北堂凌坏心的看着李庭玉,又往他身上踢了一脚:“早知道就准备宽敞一点的马车了,这男人还真碍事儿!” “喂!” 对于北堂凌粗鲁的动作深感不满,独孤珍儿不禁轻哼一声:“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又不是乞丐!” “吆喝!辂” 北堂凌忍俊不禁,看着独孤珍儿:“本王可记得,大长公主早就把他休了啊!” 闻言,独孤珍儿脸色一滞! “别闹!骊” 边上,沈凝暄轻斥北堂凌一声,调侃着看了独孤珍儿一眼:“你再闹,师姐该心疼了!” “沈凝暄!” 声音蓦地发沉,独孤珍儿连名带姓的喊着沈凝暄的名字。 “有!” 沈凝暄纤纤玉手轻抬,笑吟吟的问着独孤珍儿:“师姐有何吩咐?” “哼!” 知沈凝暄是故意逗弄自己,独孤珍儿微微皱眉,直接选择眼不见心静的闭上双眼,凉凉说道:“你再奚落我,小心我去给宸告密!” “师姐恼羞成怒好可怕!” 沈凝暄撇了撇嘴,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李庭玉,与北堂凌对视一眼,皆都轻勾了勾唇瓣。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啊!” 看着靠在车厢上看似在闭目养神的独孤珍儿,北堂凌如此感叹一声,无比哀怨的睇着身边的沈凝暄:“你什么时候也来心疼心疼我?” “无聊!” 轻瞥了他一眼,沈凝暄悠悠然的取了药瓶,将瓶塞拔开,把里面的药水倒出,一点点的涂抹在脸上。 微微的刺痛感清晰传来,她轻皱了皱眉,静待片刻后,伸手探到耳后,将脸上带了数日之久的人皮面具,缓缓揭了下来。 在沈凝暄揭下人皮面具之时,北堂凌一直都在看着她。 直到她清新绝艳的五官尽现眼前,看着她不施脂粉,却仍旧惑人心魄的绝美容颜,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深深悸动着。 “北堂凌!” 低眉敛目,拿着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药水,沈凝暄轻声说道:“别看了!” “红颜祸水啊!” 凝着沈凝暄低敛的眉目,北堂凌感叹一声,无奈靠在身后的车厢上,俊美如妖孽的俊脸上,露出几许笑意:“依儿啊!还是跟我回新越吧!就这么送你去衢州,我这心里难受的厉害!”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却是淡笑不语。 掀起车帘,寒风涌入,她轻笑着,扬手将手里的人皮面具丢了出去:“我身上的毒,唯有圣丹可解,但是我服下圣丹的前提条件,是在独孤萧逸身边!” “你真让人伤心!” 早已知道她的回答一定如此,北堂凌轻哼一声,“沈凝暄,你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今生,我的深情,已然许给一人,对你只能薄情寡义!还有……”颇为无奈的看着北堂凌,迎着他嘴上说着伤心,眼神却始终宠溺温润的眸子,沈凝暄深吸口气,轻叹:“从此以后,我只是月凌儿!” 她立誓,从此以后,再也不需要那张面皮。 她要以自己的脸,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是月凌儿也不错啊!” 听着沈凝暄的轻叹,北堂凌不以为然的笑着:“多少还与我有些关联!” “嗯?” 沈凝暄挑眉,满是疑问。 北堂凌轻笑,压低了嗓子道:“我的北堂凌,你是月凌儿,凌凌相同啊!” “扑哧——” 难得可爱的北堂凌十分成功的,让沈凝暄笑出了声。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距离燕京越来越远…… ————作品———— 独孤珍儿的手劲儿不小,李庭玉转醒之时,已然是两个多时辰之后。 此时,已然过了巳时,马车仍在前行之中。 北堂凌已然下车,到前面安排午膳玉从未见过独孤珍儿如此野蛮的一面,在惊诧之际,他没能躲过她飞来的一脚,只得再又挨了一脚后,有些狼狈的向后退去。 “跟我谈条件?你谈啊?继续谈啊!” 一脚之后,又是一脚,直到将李庭玉从车辕上踹到了地上,独孤珍儿才气喘吁吁的在车辕上叉着腰,怒不可遏的指着他骂道:“李庭玉,姑奶奶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今儿你想跟着一起走,就跟着,不想跟着,姑奶奶也不管你的死活了!” 马车下,李庭玉着实被眼前的强势的独孤珍儿震慑到了。 他微仰着头,仰望着马车上双手叉腰的独孤珍儿,阳光将她周身染上一片金黄,心中哀嚎一声,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俊脸上苦笑连连。 谁能想到,燕国的大长公主也会有崇尚暴力的时候,不但如此,她现在居然还出口成脏,一口一个姑奶奶! 她确实是燕国的姑奶奶没错,不过这架势却彻底颠覆了她在他心中的一直以来的温婉形象! 不只是他,连马车里的沈凝暄,都被爆发后的独孤珍儿,惊的微张着檀口,许久才合上嘴巴,恭维说道:“师姐威武!” 回头看了她一眼,独孤珍儿紧皱着眉头,对已然驾马近前的北堂凌说道:“摄政王,这男人想要去跟皇上报信,你看着办吧!” “公主!” 李庭玉面色一变,直接从地上起身:“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 “你现在,跟我没一丁点的关系!” 冷冷的,最后又看了李庭玉一眼,独孤珍儿转身重进马车,不理会沈凝暄投来的关注眼神,她对车夫命令道:“还愣着作甚?上来,赶车!” “呃……是!” 车夫忙不迭的应了声,急忙跳坐在车辕上,重新赶车上路。 马车驶离,李庭玉孤身立于空旷的官道上。 北堂凌见状,策马上前,朝着马车方向望而兴叹:“此女身份尊崇,医术精湛,外柔内刚,个性极强……” “那是我的女人!” 李庭玉转身抬头,语气不善的看着北堂凌。 迎着他微冷的视线,北堂凌轻笑着说道:“我以为,经过方才之事,驸马爷会被吓倒!”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珍儿!” 经北堂凌提起,李庭玉想到过去几年自己所错过的独孤珍儿的好,不禁神情黯淡,眉宇间苦涩莫名。 他,真的错了,大错特错,错过了太多太多! “既然如此……” 淡淡的笑,噙在嘴角,北堂凌直接对蓝毅吩咐道:“给驸马爷备匹好马!” ————作品———— 三日后,燕京的天空,再次落起雪来。 这日一早,独孤宸下了早朝,在用膳之后,刚要前往御书房,却见荣海拿着一封密信进来。 “皇上!” 将密信呈给独孤宸,荣海轻声说道:“是前线的密报!” “月凌云的密报,不是早朝上已经看过了吗?” 满是狐疑的看着荣海,独孤宸伸手接过荣海手里的密信,将之徐徐打开。 入目,龙飞凤舞的字迹,是他十分熟悉的。 待他看过信上的内容后,却忍不住轻嗤一笑! 见他如此,荣海不禁轻声问道:“皇上,可是前线发生了什么大事?” 独孤宸冷笑,将信件丢在桌上,淡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前阵子盛传的齐王要迎娶金燕子一事为真罢了!” 荣海闻言,老眉一皱,伸手取了信件,仔仔细细的看过,方才颤声说道:“这……这是齐王殿下的亲笔啊!” “是他的亲笔没错!” 独孤宸垂眸,端了桌上的热茶浅啜一口,笑的有些凉:“荣海,你说齐王兄是不是太过分,在皇后面前,他处处都是好人,朕哪里哪里都是错,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人,如今皇后是他的了,还怀着他的孩子,他要娶别的女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让我瞒着皇后!” “呃……”面对独孤宸的一痛牢***,荣海咂了咂嘴,本想着此事不予置评,不过他到底还是跟了独孤宸多年,打从心里为他抱屈:“齐王殿下确实过分了,皇上您受委屈了!” “呵……” 见荣海也为自己抱屈,独孤宸不禁微微失笑:“还是荣海你跟朕一条心啊!” 闻言,荣海眼底含笑。 “皇上是奴才的天!” 听闻荣海所言,独孤宸俊美的脸上,不复平素冷峻,温温润润,如水一般,心思微转了转,他施施然站起身来:“备辇吧,朕要上西山行宫!” “皇上要去见皇后娘娘?” 荣海一怔,一脸不解的看着独孤宸。 自从上次元妃一时后,这都过去好多天了,独孤宸除了每日都要听山上的消息,知沈凝暄过的舒心惬意,几乎从来不曾主动提及过她,现在他收到齐王密信,若想真的替他遮掩,不是该安安稳稳的待着,装作不知吗?! 独孤宸清冷一笑,抬步向外:“北堂凌在西山行宫,齐王即将另娶的消息,即便朕不说,皇后也一定会知道的。” “可是……” 荣海想了想,狐疑出声:“以皇后娘娘的性格,若她真的知道此事,必定大动干戈,可是最近几日皇后娘娘作息如常,每日不是在描红,就是在看书刺绣什么的……” “刺绣?” 独孤宸抬眸,心神微震的看向荣海。 “呃……” 荣海见状,忙道:“有在外面的伺候的丫头,进去送膳时,偶然见过一回!” 闻言,独孤宸心思一沉,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皇上?” 见独孤宸如此,荣海心下一惊:“您怎么了?” “皇后绣的是什么?孩子的衣裳?”搁在腿上的手,蓦地紧握成拳,独孤宸问话的声音微冷。 荣海想了想,道:“说是一朵美轮美奂的牡丹……” 随着他的话,独孤宸的脸色越发阴沉了些,他的话也就半路没了声儿。 “牡丹啊!” 独孤宸多么希望,荣海回他说,皇后绣的全是给小孩子的准备的贴身衣物,可是牡丹……是牡丹啊! 沈凝暄入宫多年,从来都只精心钻研药草,除此之外无非就死练字描红,何时精心于刺绣过?! 没有! 从来都没有!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独孤宸抬眸向外,看着窗台的落雪,最后有些苦涩的勾起了薄唇。 这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难受的厉害! “皇上?” 见独孤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荣海不禁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还去西山行宫吗?” “不去了!” 独孤宸轻摇了摇头,轻叹道:“备文房四宝!” 人,已经不是那个人,再去西山又有何用?! 沈凝暄这个女人,真心够狠! 不管他为她做了多少,得不到她的心也就罢了,却依旧留不住她的人。 早知道如此,当年在她自请废后时,他就该直接掐死她,也省的后面自己爱上她,爱的这么深,这么痛,这么可悲,却又舍不得动她一根汗毛! 这个可恶的女人,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连他将心掏给她的机会,都不曾给他! ————作品———— 接下来数日,齐氏一族和朝廷军队,在衢州接连近战,互有输赢。 数日后,十一月初十,齐氏行营。 独孤萧逸正襟危坐于中军大帐之中,正凝神看着前线夏正通刚刚发来的战报。 时候不长,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贴身太监庞德盛自帐外而入。 见独孤萧逸正在看战报,他微正了正脸色,在矮桌前恭身行礼,小声说道:“皇上,京城的密信到了!” 闻言,独孤萧逸眉心一紧! 将手中战报放下,他对庞德盛微微抬手。 见状,庞德盛连忙自怀里取出一封皱巴巴的书信来,递到独孤萧逸手中。 低眉看了眼书信上的笔迹,知是独孤宸的笔迹,独孤萧逸不禁微皱了皱眉头。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打开,待细细的看过信后,他面色蓦地一变,旋即眉心紧皱…… ps:明天更两万~~谢谢大家对风儿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和支持~~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老娘到了那里,看他还敢娶谁! “皇上?!” 惊见独孤萧逸面色陡变,庞德盛不禁出声问道:“京中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闻言,独孤萧逸握着信纸的手倏地一紧,将信纸揉于掌心之中。 大事?! 这天底下的任何事情,在他眼里都算不得大事,但唯有与沈凝暄有关,便一定会成为大事辂! 她已然知道他即将迎娶金燕子一时,愤而离开燕京,如今下落不明! 这对他而言,是天大的事! 念及她现在有孕四月有余,却又离开了燕国皇宫,他的整颗心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孥。 独孤宸在信上说,她如今可能一怒跟北堂凌回了新越,也可能来了衢州,那么……她此刻到底身在何处?! “皇上,您怎么了?” 半晌儿,见独孤萧逸神情有异,却一直不曾出声,庞德盛不禁颤声问道。 “朕没事!” 终于自称为朕,独孤萧逸低眉敛目,将视线自矮桌上的契约一扫而过,轻闭了闭,他面色沉着的将密报收起,对庞德盛吩咐道:“你去请金姑娘过来!” “是!” 庞德盛轻恭了恭身,不敢多问,转身出了大帐。 微抬手,将矮桌上的契约抓在手里,三小两下便撕得粉碎,独孤萧逸眸色微深! 时候不长,金燕子进入大帐。 一眼便见独孤萧逸玉树临风的站在战图前,她盈盈一笑,弯唇上前:“给皇上行礼!” “免!” 独孤萧逸转身,看着一袭红衣,淡淡噙笑的明媚女子,轻声说道:“来年正月,独孤宸便会往衢州增兵,不惜血本清剿齐氏一族!” 金燕子淡淡一笑,如蔷薇一般,骄傲也丝毫都不做作:“皇上打算如何?” “朕需要你的财富!” 说话的声音微寒,独孤萧逸眸光如电,深凝着金燕子,直截了当道:“所以大婚之日照旧,十一月十八,朕娶你为妻!” 闻言,金燕子眉心轻颦。 此刻,她心中虽然欣喜,却还是微声问道:“皇上不是要我做妾吗?现在又为何给我妻位?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皇上有如此转变?” “朕的女人和孩子,如今不知所踪了!” 独孤萧逸比谁都清楚,他眼下要利用的女人,到底有多么精明,所以他宁可直言相告,这样对他们都好! 听闻独孤萧逸的话,金燕子心里的喜悦,瞬间消失大半:“皇上想要利用我,逼她现身?” “没错!” 薄唇轻轻勾起,俊脸上的风华堪堪绝代i,独孤萧逸微微颔首:“朕确实是想利用你,当然……此事,你可以选择拒绝!” 沈凝暄的性格,他太了解了! 在得知他要迎娶别的女人后,她一定会生气,只是现在她的身边有北堂凌为伴,他有些吃不准,她会不会一气之下跟着北堂凌回了新越。 如此,他便只能兵行险招,直接放消息出去,照旧娶金燕子为妻。 他承认,他很自私。 因为,他惟愿,他的小暄儿,在听到他的婚讯之后,会赶过来扒了他的皮,也不想她带着他们的孩子,跟着北堂凌离开。 那是他的女人和孩子啊! 至于金燕子,他给她拒绝的机会。 若他不愿,他也不会勉强。 大不了,他找别的女人来演戏! “我为何要拒绝?” 金燕子深凝着独孤萧逸俊美的脸庞,并未因他的利用而心生气恼,而是就他利用她却对她说实话,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几许,轻轻一叹,她眸中眼波流转:“皇上,若你心爱的女人在大婚那一日不曾来过,我要你如期与我举行婚礼!” 闻言,独孤萧逸眉宇深皱。 见状,金燕子轻笑了下,柔声说道:“皇上莫怕,我不要那皇后之位,只做皇贵妃,即便举行了婚礼,待你登基之时,也可改封我为贵妃不是?” 金燕子的话,让独孤萧逸心中思量万千。 这个女人,还真是固执的可以。 ;———— 须臾,一行人上了二楼。 月凌云一共订了三间客房,他对独孤珍儿微微恭身,请她先进了天字二号房,然后在对北堂凌点头示意后,带着沈凝暄进入天字一号房, 天字一号房,是客栈里最好的房间,这客栈虽然地处偏僻,环境倒还不错。 “哥哥不在衢州府衙坐镇,怎会出现这间偏僻的客栈里?” 进到房内,房门才刚刚关上,沈凝暄便已迫不及待的开口问着身后的月凌云。 经过多日征战,月凌云的肤色,早已不复早前白净,如今的他,黝黑中透着几许刚毅,让人看着更有安全感。 听到沈凝暄的问话,他微微笑道:“你们一路从燕京过来,为了躲避皇上的追击,定然全都寻的小路,如今进了衢州,自然会找僻静之处落脚,而我……自然是在这里等你!”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变了变。 月凌云能在这里等她,无非是得到了她离开燕京的消息。 想到他知道了消息,独孤宸必然也早已得知,她清冷一笑:“看来,独孤宸已经知道,我离开皇宫的消息了!” “皇上的确知道了!” 月凌云微微颔首,凝着她清冷的笑颜,轻叹一声:“暄儿,你不必一提到皇上,就竖起自己身上的刺,有许多事情,你并不知道,皇上他……” “我不需要知道!” 兀自出声,打断月凌云的话,沈凝暄慢悠悠的行至榻前躺下身来,舒服的喟然一声,她凝眸看着他,眸光澄亮,神色炯炯:“我只问一句,你现在于这里守株待兔,可是要拦我?” “你觉得,我会拦你?” 不冷不淡的反问一句,月凌云看向床榻上的沈凝暄,见她始终看着自己,似是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他眸色微深:“傻丫头,你要记得,不管到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沈凝暄微怔了怔,旋即开怀一笑:“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现在才知道拍我马屁,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眸光闪闪,月凌云视线微远,却是脸上含笑:“我在等你,是为了让你知道,知你和大长公主离开京城的,不只我一人,每日初晨北城门大开之时,父亲一定会在那里督守,你们进城容易,想要自己出城,只怕有些难度!”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微一闪。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她笑声问道:“哥哥会帮我吧?” 月凌云点头:“这个当然!不过有些麻烦……” “哥哥你等等!” 打断月凌云的话,沈凝暄直接从床上起身。 见沈凝暄忽然站起身来,月凌云神情一愣! 再见她从榻上取了一只包袱,又从包袱里取出两只瓷瓶,他便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哥哥待会儿就知道了!” 提了热水,将手里的药水涂抹在脸上,沈凝暄缓缓落座于边上的梳妆台前。 微抬眸华,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因连日赶路而略显苍白的容颜,她轻勾了勾唇瓣,先以药水将脸上的易容膏洗去,而后又将手里另外一只瓷瓶打开,以小指剜出里面的透明微黄的膏体,细细的涂抹于脸上。 见她如此,沈凝暄不禁娥眉微蹙。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足足等了有一刻钟的工夫,梳妆台前的沈凝暄蓦地一拍手掌:“好了!” 等了许久的月凌云,因沈凝暄的一巴掌心神一颤,皱着眉头,缓缓朝她看去。 抬眸之间,恰逢沈凝暄自铜镜前转身,待睇见沈凝暄此刻的妆容时,他不禁面色一僵,整个人都怔在了座位上。 梳妆台前的沈凝暄,经过一番折腾,早已不复往昔的天姿国色。 此刻的她,皮肤蜡黄,一眼看去,倒像是个逃难而来的普通难民。 不过…… 月凌云指着沈凝暄的肚子,皱眉说道:“我说妹妹,脸上是处理好了,不过你这肚子太招摇了!” “这个好说!” 轻轻一笑,却是明眸善睐,沈凝暄轻抚自己的肚子,不以为然道:“我明儿换身肥大些的衣裳就好!”语气一转,她挑眉问道:“哥哥,你看这样我能混出去吗?” “能……”轻咂了咂嘴,月凌云怔愣了片刻,终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明儿大长公主也要这副装扮?” “这当然!” 轻轻笑着,沈凝暄缓步行至床榻前,凝眉看着月凌云,她轻抿红唇,重新躺下身来,悠悠然道:“姑父一定以为,我们会乘车出城,明儿我会跟师姐徒步出城,北堂凌垫后,哥哥只管挡了姑父的眼,行个方便就行!” “暄儿!” 看着沈凝暄一派悠然的模样,月凌云轻皱了皱眉宇,轻唤她一声。 “怎么了?” 沈凝暄轻挑黛眉,凝眸看着月凌云。 月凌云轻叹一声,无奈说道:“说起来,你这身份,还真是让人头疼,舅舅背叛了皇上,在燕京你是叛贼之女,到了这边,父亲跟齐氏行营有是死对头……”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微黯淡! “我知道,哥哥在为我担心,不过你放心好了!”抬起头来,对月凌云投以安慰一笑,沈凝暄沉声说道:“我在燕京能化险为夷,到了燕京自然也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不是还有逸吗?我就不信,他会舍得让人伤我!” “也是!” 月凌云噙笑起身,“今日十六,你好好歇着,待明日一早,离开衢州后,再赶一日的路,刚好可以赶上他的大婚!” “哼!” 听月凌云幸灾乐祸的提起独孤萧逸大婚一事,沈凝暄嗤笑一笑,道:“老娘到了那里,看他还敢娶谁!” “也是!” 对于她如此嚣张的回答,丝毫不觉意外,月凌云微微颔首,转身向外走去。 “哥哥!” 见月凌云要走,沈凝暄心弦一紧。 闻声,月凌云微微转身。 迎着他疑问的视线,沈凝暄心思微微沉下:“姑姑,她还好吗?” “母亲?” 眸光微微深邃,月凌云轻笑着问道:“如今父亲和舅父,分别辅佐如家和齐家,在战场上刀兵相接,她夹在中间,怎么可能会好?不过话说回来,好在她与舅父并不亲近,倒也还看的开。” “哥哥!” 眸光黯淡下来,沈凝暄思前想后,迟疑片刻,终是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指的不全是这个!我指的的是姑父和如太后……” 月凌云闻言,心神微微一窒! 静默片刻,他无奈轻牵了牵唇角:“连你也知道吗?” 见月凌云如此反应,沈凝暄的心不禁暗暗一沉,低垂眼睑,她轻叹一声:“看来我猜的没错!” 她的姑父月明威身为武将,本不该钟爱熏香之物,可他的书房里,却总是拢着同一种香料,这个香料不是姑姑最爱,却在如太后宫中最常见,我本以为自己多想了,但是当月凌云告诉她,月明威也是如氏一族时,便更加深了她的怀疑。 眼下看来,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件事情正如她所料一般! 月明威和如太后……他们之间有私情! “你不要太过担心!” 缓步行至榻前,像是儿时一般,轻轻的摸了摸沈凝暄的发顶,月凌云唇角高高扬起,轻声安慰道:“这件事情,母亲早就看开了!” “如此最好!” 沈凝暄无奈呢喃一声,抬起头来,看着身前气宇轩昂的兄长,她凝眉叮嘱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哥哥多多保重!” “我会的!” 月凌云淡淡一笑,转身打开~房门。 然,房门外,独孤珍儿早已不知站了多久。 见月凌云开门,她直接沉着脸色进了客房:“都谈完了吗?谈完了我要歇了!” “殿下歇好!” 对独孤珍儿温和一笑,月凌云眸色深深的,又看了沈凝暄一眼,转身将房门带上。 客房内,独孤珍儿见沈凝暄易容成了难民,不悦的皱了皱眉。 沈凝暄见状,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与她解释清楚。 “麻烦!” 听了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脸色一沉,直接裹着被子躺下身来。 伸手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沈凝暄蹙眉问道:“我说师姐,是不是姐夫又惹你了?” “我再说一遍,他不是你姐夫!” 方才独孤珍儿进入另外一间客房后,李庭玉死气白咧的要跟着,惹不起独孤珍儿躲得起,这才来了沈凝暄这里。 以前,她稀罕李庭玉稀罕的要死。 但是现在,她烦他烦的要命! “不行,我不能让他继续跟着我们!” 心中百转千回,在想了又想之后,她冷着俏脸站起身来,探手从自己的包袱里取了一只药瓶,起身便又离开了客房…… ————作品———— 翌日,清晨。 温暖的艳阳,洒落一地光辉。 天字一号房里,独孤珍儿早已易容好,而北堂凌和蓝毅也早早起了身,唯有天字二号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无奈之下,北堂凌只得命蓝毅进去查看。 如此才知,李庭玉早已让独孤珍儿设计喂了蒙~汗药,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沈凝暄知道,独孤珍儿现在是真的不想让李庭玉跟着,这才给他下了药。 暗叹一声,这李庭玉直到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多少都要吃些苦头,她考虑到北城门开门的时间有限,便不再多做停留,直接与独孤珍儿上了马车,朝着北城门方向而去。 微微抬头,看着城门楼上方迎风而立的父子两人,沈凝暄心思微微沉下,直接从马车上下来,与独孤珍儿一起徒步出城。 所幸,有月凌云帮衬,她们二人出城时,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不久,北堂凌也顺利出来,四人会合后,驾车朝着齐氏行营所在的方向行去。 此时,距离十一月十八,只有一日。 一日后,是齐太后的寿辰,亦是独孤萧逸和金燕子的大婚之日。 这一日,只在转瞬之间。 沈凝暄一行,经过整整一日的颠簸,终是在十八日日落黄昏时,看到了远远驻扎在衢山脚下的齐氏行营! 为了独孤萧逸和金燕子的大婚,齐氏行营中今日的戒备十分森严。 一般人等,想要混进来,简直难如登天。 远远的,站在行营外,看着众人必须经过严加盘查才可进营观礼,独孤珍儿看了沈凝暄一眼,作势便要上前。 “等等!”伸出手来,拉住独孤珍儿的手臂,沈凝暄对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如今你我一起离开燕京的消息,逸应该早就知道了,现在你表明身份,便是在告诉他我来了不是?” 闻言,独孤珍儿黛眉一紧:“不这样,你打算如何?” “师姐你看今日为了他和金燕子大婚,齐氏行营装扮的多喜庆?”冷眼眺望着披红挂彩的齐氏行营,沈凝暄冷冷笑道:“这耗时耗力的,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吧?” “师妹?” 沈凝暄明明在笑着,却让独孤珍儿觉的有些冷:“你想……” “我若从一开始就出场,未免有些扫兴,不如先让他们乐呵乐呵,等到他拜堂的时候,再出面好好收拾他!”对独孤珍儿微微又是一笑,沈凝暄抬眸看向北堂凌:“这入营的事情,就交给摄政王来想办法如何?” ps:第一更七千二百多字送上,十分钟后,还有第二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她是朕的妻 沈凝暄让北堂凌想办法入营,其实还是有些难度的。 原本,他只要表明身份,不管是齐太后还是夏正通,都会为了拉拢他,请他大摇大摆的入营观礼。但是,他和沈凝暄是一起从燕京离开的,这会儿子若是表明身份,独孤萧逸不用想也能猜到沈凝暄已然到了齐氏行营,如此与沈凝暄的要求相左。 不过,眼下沈凝暄既然开口了,北堂凌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对她轻点了点头,他转头对蓝毅吩咐道:“叶长清那小子此时应该也在齐氏行营,你去问问!” “是!辂” 蓝毅颔首,大步朝着齐氏行营大门走出。 看着蓝毅远去,沈凝暄微微蹙眉,问着北堂凌:“你所说的叶长清,莫非是……” “是我新越的第一首富!孥” 含笑看着沈凝暄,北堂凌无比邪肆的挑了挑眉梢:“金燕子是生意人,五湖四海的买卖都做,她请来的观礼的人中,自然也有我新越的首富!” 闻言,沈凝暄眸光一亮,心中却已是了然。 轻轻一叹,她笑吟吟的望着齐氏行营所在,淡声说道:“这世上,恐怕没有事情可以难得住北堂凌啊!” “当然有!” 俊脸上笑容依旧,北堂凌看着沈凝暄的双瞳,眸光闪烁分明。 迎着他炙热的视线,沈凝暄心下微微一动,将视线放远,见齐氏行营中快步走出一位青衣男子,她眉梢高高挑起:“这位应该就是新越首富了吧?” 北堂凌朝着她的视线望去,淡笑着应道:“没错!” 叶长清年岁不大,样貌虽非极好,却也谦和有礼,让人觉得稳重可靠。 出得行营大门,远远的看到北堂凌,他眸色一亮,快步迎了上来。 眼看着叶长清朝着自己拱手,北堂凌直接抬手,不等他开口,便已然出声:“本王现在还不想暴露身份,你不必拘礼!” “是!” 叶长清轻应一声,在北堂凌身前站定,并未行礼,却在看到他身边早已换上女装,却戴着面纱的沈凝暄后,疑惑出声问道:“这位是……” “这是本王的侧妃!” 沈凝暄即便以面纱遮面,然她出尘的气质,却仍旧让人不容忽视。含笑睨了她一眼后,北堂凌给了一个目前看来最合理,她却最最不想要的身份:“也是燕京第一美人——沈凝雪!” 闻言,沈凝暄娥眉微蹙了蹙。 叶长清则一脸了然,连忙颔首示意:“原来是沈相的千金,方才在下在行营中还见过相爷呢!” “是吗?” 眉眼温润含笑,沈凝暄看着叶长清,淡声说道:“我方才还在想着今儿一定能见着父亲大人呢!” “晚些时候,在下会安排此事!” 对沈凝暄微微一笑,叶长清转而对北堂凌说道:“王爷,在下也是刚刚赶到不久,听闻大婚吉时是戍正之时,眼下先带你们入营如何?!” “好!” 北堂凌微微颔首,与沈凝暄和独孤珍儿一行人,一路跟着叶长清进入齐氏一族的军营之中。 ————作品———— 叶长清的营帐,设在金燕子所在的营帐附近,离中军大帐较远。 因此,他带着沈凝暄一行一路进入帐中,并未引起太多的主意。 是夜,深蓝色的夜幕上,繁星绰绰。 齐氏一族的军营之中,处处张灯结彩,红筹高挂,军营上空更是焰火满天,缤纷绚丽,热闹非凡。 中军大帐中,齐太后红光满面,一身锦色凤袍,端庄高雅,正襟危坐于高位之上,只等着吉时一到,接受独孤萧逸和金燕子的跪拜之礼! 在她左下方,夏正通一身戎装,虎目含威,却在迎向她的视线时,眸色一柔,化作万千柔情! 与夏正通对应的位子上,沈洪涛轻垂着眸,不时的喝着闷酒。 话说回来,在燕国朝堂,他筹谋许久,最后却落个的两手空空,以前的时候,好歹他也是个国丈,但是现在呢?他的女儿,虽然以月凌儿的身份嫁给了独孤萧逸,但是现在独孤萧逸却又要娶妻了,这也就意味着,那个跟他不甚亲昵的女儿,马上就要是个下堂妇了。 如此,也难怪他会喝闷酒了。 &nb sp;中军大帐左边,是独孤萧逸的暂歇的营帐。 此时的他,髻发高挽,以玉冠相扣,整个人俊美非凡,可是……即便他满身红衣,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只低眉敛目的问着刚从帐外而入的青龙:“可有皇后的消息了么?” 闻言,青龙面色微变了变。 抬起头来,看了眼身前的主子,他低声说道:“启禀皇上,方才京都方面飞鸽传书,只道皇上得到消息,说夫人她……” “她怎么了?” 独孤萧逸眉宇紧锁着,抬头看向青龙,俊逸的脸上,是那难以隐去的担忧之色。 “传书上说,皇上得到确切消息,夫人她……她已然跟着新越摄政王回了新越……”仔细观察着独孤萧逸的神情,见他的脸色阴沉不定,青龙不禁轻声问道:“皇上,现在您打算怎么办?这婚礼可还要继续?” 知沈凝暄跟着北堂凌走,一定不会有危险,独孤萧逸的心里还是难受的厉害。 眸色黯淡无光,他唇角边缓缓勾起一抹苦笑,涩涩然轻叹一声,“是我太过高看自己了吗?” 原本,他将沈凝暄留在燕国皇宫,是因为比起齐氏行营处处暗藏玄机,漩涡深到他一时无法完全掌控,皇宫之中的一切危险,全都在表面上,而且他相信独孤宸可以保护好她,但是现在……她走了! 他却又开始后悔! 她,比他想像中的坚强,即便是跟在他的身边,夏家会视她为眼中钉,他的母后也不容于她,她也一定可以保护好自己。 那样的话,他便不用再受相思之苦! 听到独孤萧逸的轻叹声,青龙面色一变,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言语。 怔仲片刻,他踌躇出声:“皇上,其实我们血影楼有的是银子,根本用不着金姑娘的银子,今日的大婚,要不就……” 青龙的话,并没有说完,便已然被独孤萧逸抬手阻止。“今日的婚礼即便取消,日后母后还是会旧事重提,既然如此,朕便只能一次断了她的念想!”凤眸微微眯起,独孤萧逸轻皱着眉宇,自座位上起身:“庞德盛,与朕见锦带扣上!” “是!” 因独孤萧逸方才所言,庞德盛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不过即便如此,他却仍是恭身应声,取了大红色的锦带,低眉敛目的与独孤萧逸扣在腰上…… ————作品———— 彼时,帐外,天空中焰火绚烂。 沈凝暄在叶长清的帐中用过晚膳,便留下北堂凌,由叶长清陪着,与独孤珍儿一起步出营帐。 漫天焰火下,感受着周边到处洋溢的喜兴气息,她不时放眼张望,却总是无法找到自己想要寻到的那抹身影。 “侧王妃!” 见沈凝暄的眼波一直左右流盼,叶长清也不知唤了她多少次,终是见她回神,他的眸光晶亮无比,轻笑着对她说道:“方才我已然替你打问过,你父亲如今正在中军大帐列席,待稍晚些时候,我带你进去观礼,你也好与他见面!” 沈凝暄淡淡一笑,微微颔首道:“有劳长清公子了!” 想着北堂凌来此,即便公开了身份,齐氏一族也会盛情款待,叶长清难得与他亲近,他现在既然给了这个机会,他自然对沈凝暄的态度极好:“侧王妃不必与在下如此客气!啊……方才王爷说,您一直都想见金燕子是吗?此刻在下正好过去,但您一起过去瞧瞧她如何?!”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敛,轻笑着看向独孤珍儿:“师姐的意思呢?” 独孤珍儿闻言,对沈凝暄轻淡一笑:“我也想一睹新娘子的风采!” “那……” 沈凝暄轻轻挑眉,心想着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直接去见见自己的情敌,她转头对叶长清笑声说道:“又要有劳长清公子了!” 叶长清稳重一笑,对沈凝暄做引臂动作:“王妃请!” 沈凝暄垂眸,带着独孤珍儿聘婷向前。 须臾,她跟着叶长清行至中军大帐右方的偏帐前。 偏帐中,刚好有一蓝衣婢女出来。 一眼到叶长清,那丫头不禁惊喜出声:“长清公子,您可算来了!” “是啊!总算来了!” 叶长清淡笑如风,对蓝衣婢女说道:“真真姑娘,请代为通禀吧!” “方才我家主子还念叨着长清公子呢,只道今日这种时候,公子居然迟 迟不到,待会儿该罚酒三杯!”被叶长清唤作真真的婢女,一脸巧笑的看了眼他身后的沈凝暄和独孤珍儿,神秘兮兮的一笑之后,伸手掀起帐帘,欠身让出路来:“主子早有吩咐,若长清公子来了,可畅通无阻!” “有劳真真姑娘了!” 叶长清温润一笑,领着沈凝暄和独孤珍儿进入帐中。 大帐之中,入目皆是大红之色。 矮桌上,红烛摇曳,将榻前所贴的大红喜字,照的喜气洋洋。 睡榻边,一抹纤细的红色身影,正在整理着身上的喜服,听到动静,她轻轻抬眸,晶莹的眸子,在看到进入帐中的叶长清后,微微一眯,金燕子不禁冷哼一声,自睡榻上起身:“我说叶长清,我十八大婚,你十八夜里才到……你也太不讲究了!” “我说燕子,你可知道,你要嫁人,新郎官儿却不是我,我心里有多难受吗?”语气酸溜溜的,一脸受伤模样,叶长清轻挑了挑眉,对金燕子温和一笑道:“早到晚到,不误观礼便是!” “哼!” 凝着叶长清唇角的淡笑,金燕子再次嗤笑出声,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正凝望着自己,她视线微转,看向叶长清身边的沈凝暄。 此刻的沈凝暄,虽然戴着棉纱,但露在外面的眉眼却仍旧是精致绝伦的,想当然而,虽然只看到的眉眼,金燕子也自当惊为天人! “吆……这是谁家姑娘,竟然生的如此标致!” 凝着沈凝暄如画的眉目,金燕子忍不住赞叹一声,毫不做作的自睡榻上起身,她笑看着沈凝暄,似是想要透过面纱将她看个仔仔细细。 “燕子啊!” 视线微转,看向沈凝暄,见她正目光盈盈的笑看着金燕子,叶长清有感而发:“身为女子,最美的便是大婚之日,不管别人生的如何标致,今夜最美的都是你!” “这话我爱听!” 金燕子转睛看着叶长清,柳眉高高扬起,直接将沈凝暄当作了叶长清新纳的身边之人,不再多问。 凝着她高高扬起的柳眉,和她眉目见不停闪烁的耀眼光华,叶长清黯然叹道:“看来,你现在得偿所愿,果真是心情极好!” “今日皇上等了一日的人没有来,我自然心情极好!” 一身红衣的金燕子,与营帐中的红色显得相得益彰,微微轻笑间,是魅人的风华,她的视线无意间掠过沈凝暄身后的独孤珍儿,却在瞥见独孤珍儿脸上略显嘲讽的浅笑后,娥眉微微蹙起:“我心情好,姑娘觉得很好笑吗?” “怎么会?” 独孤珍儿迎着金燕子的视线,一副被抓了现形的样子,学着丫鬟该有的反应,赶忙低了头,怯怯弱弱道:“奴婢只是替姑娘高兴!” “如此就好!” 独孤珍儿的容貌不差,虽只是惊鸿一瞥,金燕子还是觉得眼前一亮,然……尚不等她看个仔细,原本候在帐外的真真便快步走了进来:“小姐,吉时到了,喜娘在外面候着,奴婢该扶着您出去拜堂了!” 闻言,金燕子面色微怔,却又很快喜笑颜开。 顾不得再去看独孤珍儿,她转头对叶长清说道:“吉时到了,我先去拜堂,得空你我再叙旧,你此刻先带着我这妹子,到大帐来观礼吧!” 语落,她忙不迭的拿了喜帕盖在头上,对沈凝暄和独孤珍儿微微一笑后,便随着真真一路出了偏帐,朝着中军大帐方向走去。 目送金燕子离去,独孤珍儿微微出声:“这个女人很精明,姿色也不差。” “的确不错!”沈凝暄淡淡挑眉,睨了身边叶长清一眼,见叶长清始终不曾收回视线,她微微一笑! 这金燕子,只要愿意,有的是入幕之宾。 可是却偏偏看中了独孤萧逸! 不过……方才她说,独孤萧逸要等的人……应该是她沈凝暄吧! ————作品———— 吉时到,中军大帐自是热闹非凡。 真真和喜娘一左一右搀扶着头戴喜帕,一身红衣的金燕子入帐之时,独孤萧逸早已卓然而立等在大帐之中。 与独孤珍儿随着叶长清入帐,沈凝暄在帐门处向里面放眼望去,一眼便在齐太后身侧,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沈洪涛! 想到他叛国之后,自己在燕京城外差一点便被朝着众臣以叛贼之女的罪名活活逼死,再见他此时坐在雍容华贵的齐太后左右,与齐太后有说有笑的样子,沈凝暄心下冷哂一声,暗自叹道:但愿 ,见到她,他还能笑的出来! 帐中,喜娘满脸喜色的扶着金燕子缓步上前,并以绣球的一端递进金燕子手中,另一端则要笑吟吟的递给了独孤萧逸。 红烛照耀下,一对新人,一身红衣,格外喜庆耀眼。 远远的,凝着独孤萧逸眸色深沉,却平静无波的俊颜,沈凝暄眉心轻蹙,眸色渐渐深沉。 原本,宫中立后封妃,无需跪拜天地。 但是如今众人身处衢州,也便入乡随俗,今日一双新人需行跪拜之礼。 “一拜天地!” 随着司礼一声嘹亮之音,独孤萧逸虽微眯了眯瞳眸,抬起头来,见齐太后正皱眉看着自己,他淡淡扬唇,与金燕子转身向外,叩拜天地! 待两人礼毕,司礼的声音便再次传入众人耳中:“二拜高堂!” 一语落,独孤萧逸木然转身,与金燕子同拜齐太后! “夫妻交拜——” 终是,最后一声落,独孤萧逸双眸之中碎星闪闪,却不曾再动。 见他如此,齐太后不禁眉心轻皱,声音微沉:“皇上!” 闻声,独孤萧逸轻勾了勾薄唇,微微转身看向身边的金燕子。 “皇上!” 隔着喜帕,金燕子看不清独孤萧逸脸上的神情,却知他心中在想什么,轻启红唇,她的声音透着几分沉重:“您等的人,并没有来,今日的大婚,需要继续!”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一沉,刚要开口拒绝,却不期原本站在叶长清身边的沈凝暄轻笑一声,便一步步抬步上前:“谁说我没有来?” “你——” 惊见戴着面纱的沈凝暄,独孤萧逸眉宇紧皱,心中狂喜不已,齐太后身侧的沈洪涛,更是惊得自座位上站起身来! 就在此时,金燕子蓦地伸手扯下喜帕,但见早前跟在叶长清身边的女子,正行至独孤萧逸身前,她心弦一颤,忙伸手扯住独孤萧逸的手臂,并冷眼看向沈凝暄:“你到底是谁?何以来破坏我跟皇上的婚礼?” “我是谁?” 沈凝暄眸色微敛,冷笑着睇了眼金燕子紧握着独孤萧逸手臂的纤手,眸华抬起,她倏地伸手,扯过独孤萧逸的手腕,紧紧握在手中,搁在自己宽大裙衫挡起的小腹上,另一只手则扯掉了遮在脸上的面纱,在众人眼前露出真容:“还请皇上告诉她,我到底是谁?” 沈凝暄美到让人窒息的容貌,尽显眼前时,美的众人似是全都忘了呼吸。 在短暂的静寂之后,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了独孤萧逸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她……” 深凝着眼前倾国倾城的绝美姝颜,独孤萧逸心中早已惊滔天巨浪,经历过狂喜之后,他微颦了颦眉心,眸中变幻万千,不动声色的看着紧握着自己的手腕的手,温润一笑,似是能融化冰雪一般,他轻轻抚摸着沈凝暄已然五个月的肚子,铿锵说道:“她是朕的妻,朕皇儿的母亲,也会是……朕的皇后!” 随着他一语落地,帐中众人皆都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嗡的一声,一片哗然! 上位之上,齐太后站起身来,夏正通和沈洪涛也都跟着起身,一脸凝重的看着帐中成为众人焦点的三人! 他们,心知肚明,全都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 “你是月凌儿?!” 在商场中沉浮多年,金燕子很快便收起自己的失态,眸色微敛的紧盯着沈凝暄,意有所指道:“敌方大元帅月明威的女儿?” ps:第二更,六千字送上,十分钟后,还有第三更~~~~~爱你们~~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这个再脱了,就光了! “金燕子!” 月明威如今是敌方元帅,金燕子此刻如此言语,根本就是一语之间,便要让沈凝暄万劫不复。闻她此言,独孤萧逸面色一沉,作势便要发作,却觉被沈凝暄紧握的那只手,手背上一阵刺痛。 转过身来,见沈凝暄笑意盈盈的抬眸睇了自己一眼,他眉宇轻皱了下。 薄唇轻启,他刚要开口,便见她微扬下颔,看向身后的沈洪涛,淡雅出声:“世人都以为,我是月家的女儿,甚少有人知道,我其实是父亲寄养在月家的,父亲……事到如今,您不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澄清吗?” 闻言,沈洪涛神情一怔,一时间竟然只是呆呆的看着沈凝暄,忘了该如何反应辂。 “父亲?” 定定的紧凝着沈洪涛,沈凝暄见他不语,不禁再次轻唤他一声! “呃……是!孥” 总算是大梦初醒,沈洪涛回过神来,方才喝闷酒时的苦闷一扫而空,他心下激动之余,忙不迭的点着头,转头对齐太后解释道:“凌儿是老臣的女儿,当初也的确是老臣,将她寄养到了月家!” 如今,世人皆知月凌儿是独孤萧逸的正妃,不仅如此,她还怀着独孤萧逸的孩子,连独孤萧逸都说,她是他的皇后,那么……只要她肯认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岂有不认之礼! 听了沈洪涛的话,如太后心思一沉,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金姑娘这下知道了吧?!” 沈凝暄唇角勾起,以指尖轻划独孤萧逸的手腕,感觉到独孤萧逸身形微僵,她抬眸对上金燕子晶莹的眸子,神情桀骜道:“我是月凌儿没错,不过并非是月明威的女儿,而是沈相爷家的嫡三女!” 惊闻沈凝暄所言,大帐内再次沸腾起来。 “原来是沈家的女儿……” “沈家的长女,不就是燕京第一美人吗?” “难怪生的这么美!”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身红衣的金燕子始终深凝着沈凝暄倾国倾城的容颜,双眸之中,波光闪闪,她最后眸色敛起,却是巧然一笑,微抬眸华,睇了眼被沈凝暄紧抓着手腕,却一直不曾挣脱的独孤萧逸,她眸色深深的笑着:“看来,皇上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 “是!” 独孤萧逸薄唇轻抿,以示对她方才之言的不满。 看着独孤萧逸冷峻抿唇的模样,金燕子心中涌起失落之意,俏脸之上却不见一丝怒意,凝眸看着沈凝暄,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的了遍,她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世人盛传,齐王妃的美貌,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闻言,沈凝暄盈盈一笑,让帐内增光不少。 紧握着独孤萧逸的手,她落落大方,轻言笑:“金姑娘,以前本宫是齐王妃,但是现在,你该尊本宫一声皇后娘娘,还有……多谢你的不吝夸奖!” “我说的是实话!” 深凝着沈凝暄温柔端庄的笑靥,金燕子眸色微淡,淡淡的视线,自独孤萧逸身上掠过,复又落在齐太后身上,她唇角轻勾,却是眸光生辉道:“太后娘娘,今日的大婚,可还要继续下去吗?” 闻言,齐太后面色微变! 视线微转,瞥了眼身边的沈洪涛,齐太后对沈凝暄轻道:“沈家的嫡三女是吗?你和皇上成亲之时,哀家并不知情,更不在场……今日是皇上和金姑娘的大婚之期,你若懂得进退,待到日后,皇上入京之时,哀家做主,封你为皇贵妃!” “母后!” 听闻齐太后要让沈凝暄为妃,独孤萧逸第一个不干了:“儿臣……” “皇上先不要说话!” 齐太后面色蓦地一冷,打断独孤萧逸的话,凝眸看着沈凝暄,轻声询问道:“哀家的提议,你觉得意下如何?” “妃?!” 轻蹙了蹙黛眉,沈凝暄拍了拍独孤萧逸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抬起头来,她看向如太后,眸光却是倏地一冷:“太后娘娘,你便如此对待我沈家么?” “你此话何意?” 对沈凝暄的话,十分不满,齐太后迎着她冰冷的目光,眸色微敛道:“哀家如何对待沈家,要看以后,而不是现在!” “是么?” 沈凝暄挑眉反问,轻声叹道:“现在是,原本我沈家在燕国是朝中中流砥柱,可是为了她,压抑着嗓音问道:“您可要听听儿臣的意思?” 闻言,齐太后脸色微微一变! “今日是皇上大婚,当然要听皇上的意思!” 看着齐太后变了脸色,金燕子娥眉轻皱了皱,便也淡然一笑,明眸膳来的看向独孤萧逸:“皇上,我金燕子虽貌不惊人,不过却也是性情中人,如今太后不承认沈姑娘的身份,你若执意要立她为后,我身上的这大婚喜服,大可直接脱给她,纵然今日之后我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也无妨!” 闻金燕子此言,沈凝暄不禁眸色一深。 而独孤萧逸,则面色一沉,一脸冷凝的看着金燕子。 金燕子的话,虽说的平淡无奇,彰显其心胸大度。 但若仔细琢磨,便不难看出,她这话里有话! 就比如,若今日他独孤萧逸执意要沈凝暄做她的妻,她便会是全天下最大的笑柄! 大婚,那可是身为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若是平凡女子,被人在大婚之日抢了夫君,都会自觉颜面尽失,更逞论,这个她还是富可敌国的天下第一首富呢! 是以,她此话一出,便是逼着他顺从了齐太后的意思,立她为后,然后再封沈凝暄为妃! 这,跟他们早前商议好的结果,可是有出入的! “金姑娘,今日之事,是小女胡闹,你莫要见怪!” 眼看着独孤萧逸阴沉着脸色,却不说话,沈洪涛心下微沉,对金燕子干笑了下,她蓦地伸手,终是趁着沈凝暄猝不及防时,扯住了她的手臂。猛地用力,将沈凝暄向前扯带两步,他对上位的齐太后恭身轻道:“老臣教女无方,让太后娘娘见笑了!” 言罢,他眉头一立,扯着沈凝暄的手臂便要往外走。 见状,沈凝暄眉头一皱,尚不等她从沈洪涛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她只觉独孤萧逸被自己紧握的手腕一转,竟反手紧握住她的手腕! “啊——” 一声惊呼后,她整个人身形后仰,竟被独孤萧逸用力向后一扯,稳稳的带入怀中! 耳边,听着独孤萧逸沉稳的呼吸声,沈凝暄蓦地回神,抬眸望向他的墨色双眼。 微炙的视线,只与沈凝暄的视线短暂接触便已然抬起,独孤萧逸眸光微冷,薄唇轻勾着,对沈洪涛笑的云淡风轻:“沈相,你如此心急作甚?今日是朕大婚,朕到底选谁当皇后,自然要朕说了才算!” “皇上……你……” 看着被独孤萧逸拥入怀中的沈凝暄,沈洪涛脸色猛然一变! 他现在,留下沈凝暄,根本就是已然做出了选择! 他选沈凝暄固然是好,但是齐太后那边不好交代啊! “皇上!” 眼见着金燕子娇容微白,齐太后终是自高位上一步步缓步向下,行至独孤萧逸身前,她对他出声质问道:“今日是你大婚之日,并非儿戏,你如此这般,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 淡淡抬眸,看向自己的母后,独孤萧逸温润一笑道:“金姑娘富可敌国,于我齐氏一族绝对有用,不过沈家为了我齐氏一族,付出了常人所不能付出的,不止如此,凌儿是朕想要的,还怀着朕的孩子,于情于理,朕也该选她来做皇后!” 含笑的眸子,对上金燕子越发清冷的眼,他又垂眸看了看怀里的沈凝暄,见沈凝暄狠瞪自己一眼,他轻挑俊眉,语气轻佻道:“今日朕两个都娶,凌儿为后,金姑娘为妃,待会儿两美相伴同入洞房……啧!啧!啧!那才是朕的福气呢!” “荒唐!”蓦地一拍桌子,大帐内瞬间鸦雀无声,齐太后看向俏脸黑的一塌糊涂的金燕子! 若说方才,金燕子是面色惨白。 那么此时的她,除去清冷的双眸之外,脸上却是波澜不惊,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静! 在这一刻,大帐内静的,几乎可闻落针之声! 紧拧着眉头,齐太后对金燕子保证道:“金姑娘,你放心,哀家绝对不会……” “太后,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不等齐太后开口,便出声打断她的话,金燕子直直的深凝着独孤萧逸,不曾错过他方才看向沈凝暄时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他将沈凝暄如至宝般护在怀中,她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不由冷然一笑,伸手解着自己腰间的扣带,动作干脆利落的将身上的大红喜服脱了下来! 身为女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脱下外衣,她大胆的举动,使得大帐内响起一阵阵抽气声! “皇后娘娘,这喜服是你的了!”一甩手,将手里的大红喜服丢了沈凝暄身后的独孤珍儿,金燕子又淡淡看了眼独孤萧逸:“皇上,你们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不幸上的,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皇后娘娘,一定要幸福!”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微微一闪。 最后,想要对他笑一笑,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金燕子连贵妃之位都不要了,直接转过身去,微扬下颔,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珍珍,我们走!” “唉……金姑娘!” 眼睁睁的看着金燕子离开中军大帐,齐太后精致的面容上,五官纠结,脸色变了又变! “母后!” 轻唤齐太后一声,独孤萧逸对她不羁一笑,道:“还请母后上座,与儿臣主婚!” 闻言,齐太后的脸色,也瞬间黑的一塌糊涂! 不曾去看独孤萧逸,也没有再看沈凝暄一眼,她蹙眉转身,嗔怪着看向怔在一边的沈洪涛:“沈相,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语落,她衣服一拂衣袖,转身带着侍婢也离开了中军大帐。 “太后……” 急唤一声,却未曾唤得齐太后回头,沈洪涛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峻无比。微回眸,看向正被独孤萧逸拥在怀中的沈凝暄,他眸色冷冽慑人:“凌儿,你随为父出来,为父有话要与你说!” “沈相还请稍等!” 唇角淡淡一勾,独孤萧逸的手,仍旧紧扣着沈凝暄的手腕,神情清冷道:“你且先容朕与她谈过如何?” 闻言,沈洪涛面色一变,却不好作声! “老臣先行告退!” 静默片刻,他轻恭了恭身,沉着脸色转身离开中军大帐! “皇上!” 看着齐太后和沈洪涛一前一后离开,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正通沉声说道:“今日大婚不成,金家必定不会再出一两银子,此事的后果……” “朕自有办法弄到银子,表舅舅不必担心!” 未曾容夏正通把话说完,独孤萧逸直接打断他的话,对他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夏正通受到如此待遇,脸色蓦地变得极为难看,一脸忿忿的转头便也出了中军大帐! 眼看着主角一个个都离席了,大帐中的众人,自然不敢继续逗留。 在齐声请退之后,他们便也皆都退了出去。 很快,原本人声鼎沸的中军大帐里,便只剩寥寥三五人! 眼看着独孤萧逸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叶长清干笑了笑,却是对沈凝暄恭身说道:“皇后娘娘,在下出于好心带你来此,你却搅和了我朋友的婚事……这……这未免有些不厚道了!” 沈凝暄眸色微闪了闪,淡笑着看向叶长清身后:“此事,你可以找摄政王算账!” 闻言,叶长清神情一怔! 转身见北堂凌正含笑看着自己,他顿觉头顶冷风刮过,脚底抹油也开溜了。 “我先出去了!” 看着独孤萧逸和沈凝暄相互依偎着,独孤珍儿十分识趣转身向外,在经过北堂凌身边时,她停下脚步,轻笑着问道:“王爷要一起吗?” “也好!” 深看了独孤萧逸和沈凝暄一眼,北堂凌旋步转身,酸溜溜的叹道:“本王看着他们俩儿碍眼!” ¬¬¬¬————作品———— 待众人一走,独孤萧逸便对帐门处的庞德盛略使眼色。 庞德盛会意,恭身退出大帐,守在帐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一时间,大帐内,便只剩下了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两人。 在这一刻,沈凝暄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面色一沉,冷着俏脸转身对独孤萧逸兴师问罪:“独孤萧逸!你胆子够肥啊,居然敢娶别的女——” “小暄儿,我想死你了!” 她的话,尚不及全部出口,独孤萧逸便迫不及待的将她用力抱在怀里,唇角轻扬着,不停的在她耳边柔声呢喃道:“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因独孤萧逸忽然的举动,沈凝暄的心,猛地便是一揪起! 静滞片刻,她抬起手来,手握成拳,用力捶打在他的肩膀上,一下,又一下,用尽了全力:“独孤萧逸,您竟然在招惹了我之后,去娶别的女人,你不可原谅……” “我没有!” 紧皱着眉头,承受着沈凝暄的绣拳,独孤萧逸用力拥着她的背脊,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却又碍于她隆起的腹部,不得不隐忍说道:“要娶金燕子,是母后的意思,我一直都未曾答应!” “未曾答应?” 猛地用力,将他推离,沈凝暄抬起头来,与他灼燃的视线,于半空交汇,视线下落,看着他身上的大红色喜服,她动作粗鲁的扯住他的襟口,用力撕扯着,咬牙切齿道:“不是你的意思,你会穿上这身儿衣裳?不是你的意思,你方才还跟她拜天地?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大骗子,脱了,快点给了脱了!” “我脱!我脱!我脱还不行吗?” 眼看着沈凝暄眼里的泪水模糊了一切,独孤萧逸心里那个疼哦,顾不得许多,他直接动手,七手八脚将身上的喜服脱了,露出里面同为红色的底袍,将喜服狠狠的丢在地上,猛踩一通,随即手忙脚乱的替沈凝暄擦着眼泪:“咱不要它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他所认识的沈凝暄,从来都淡定自若,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即便是他中毒将死时,她也只是十分隐忍的落着泪,何曾像眼前这般,如个孩子一样,这么肆无忌惮的哭着?!看着她这么哭,尤其自己还是罪魁祸首,独孤萧逸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不好!” 沈凝暄怒哼一声,打掉他的手,纤纤玉指指着他身上大红色的底袍,哭的更凶了:“你还说你不愿意,不愿意从里到外都穿的这么喜庆,独孤萧逸你这个该死的男人,给我脱了!” “呃……” 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沈凝暄,独孤萧逸无奈说道:“好暄儿,这个再脱了,就光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干柴烈火 “谁让你穿这个的?” 纤纤玉手,扯住独孤萧逸的袖子,沈凝暄抹着眼泪,紧皱着眉心,眼底含愠道:“你不脱是吧?不脱你就留在这里娶你的金燕子,我走!” “你……” 即便知道,沈凝暄千辛万苦来了,就不可能说走就走,但是独孤萧逸见她说要走,还是十分配合的连忙扯住她的手臂,凝着她不停落泪的水眸,他十分心痛的咬了咬牙,视死如归道:“你别哭,我脱!” 闻言,沈凝暄当真噤声,眸光澄亮,直勾勾的看着他辂。 “你看好了!” 一脸无奈的看着沈凝暄,独孤萧逸脸色一沉,枕着张俊脸,将大红色的底袍也脱了下来,如此一来,他健硕的胸膛裸~露出来,浑身上下只留下了洁白的中裤。 说实话,独孤萧逸的身材,并不粗犷,却又处处都透着力感,他那修长有力的双腿,和腹部有型的肌肉,怎么看怎么养眼,让人脸红心跳驷! 炭炉里,虽然炭火融融。 但到底是寒冬,直接脱了衣裳站,独孤萧逸虽然很有骨气的站在那里,但是浑身上下,却被冻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暄儿……”紧紧的咬牙坚持着,他看向沈凝暄,俊脸上仍旧带着温柔的浅笑:“你看,我这都脱光了,现在该满意了吧?莫要哭了!” 缓步向上,坐在齐太后方才坐过的座位上,沈凝暄低眉敛目,从上到下,看着独孤萧逸差一点就光溜溜的身子。眼下她倒是不哭了,但眼底的神情,却渐渐变得冷了:“独孤萧逸,师姐把驸马休了!” “什么?” 独孤萧逸眉宇一皱,一脸惊讶与疑问。 独孤珍儿对李庭玉的感情,他比谁都清楚,现在她竟然把李庭玉给休了,他自然会觉得惊讶,不过他心中所疑问的是,沈凝暄现在为何要提这件事情,这思维未免太过跳跃了吧?! “驸马被休,是因为他娶了师姐,心里却一直想着沈凝雪,但是你……”潋滟的双眸,微微眯起,沈凝暄看着独孤萧逸的双眼眸色微深,却淡笑吟吟的出声问道:“你娶了我,现在又要娶别的女人,比他可恶一千倍,你说……我是不是也该休了你?” “你要休了我?” 独孤萧逸一怔,皱紧了眉头看着沈凝暄,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静静的看着独孤萧逸走近,沈凝暄美眸幽幽,清冷叹道:“独孤萧逸,你知道吗?当我听闻你大婚的消息时,便一直在想,与其做你的下堂妇,我倒不如先主动休了你,然后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骤然转冷。 “沈凝暄……” 终是,行至沈凝暄身前,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独孤萧逸伸手握紧她的双肩,面色凝重道:“你知道,在过去这些时日里,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没有你的消息,我这心里,上不去,下不来,提心吊胆,到底有多难受吗?” “担心我?” 伸手想要拿开他的手,却碍于他的力气,无法如愿,沈凝暄紧皱着黛眉说道:“担心我?你若真的担心我,还会娶金燕子吗?你将我们母子留在燕京,自己却在衢州美人在侧,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担心我的方式!” “暄儿!” 看着沈凝暄黛眉紧蹙,娇颜含怒的样子,知她到底还是在气他娶别人,独孤萧逸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吃醋了!” “独孤萧逸!” 见独孤萧逸笑,沈凝暄心中暗恼,瞬间沉了脸色:“你给我严肃点儿!” “好!好!严肃点儿!”浑身上下冷的厉害,心里却再没了多日以来的患得患失,独孤萧逸凝着沈凝暄柔美的侧脸,侧身坐在沈凝暄身侧,不顾她的挣扎和抗拒,将她拥入怀中,如以往一般,语气温和道:“如今天寒地冻,你身怀六甲从京城到衢州……这一路过来,受了不少的苦吧?” 听到他关切的言语,沈凝暄心头一颤。 挣不开他如铁般的手臂,她懊恼抬眸,再次望进他温润如水的瞳眸之中时,心中的怒气,已然消了大半:“要你管!” 见她神色微转,独孤萧逸故意冷的哆嗦了下,唇角边却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弧:“记得上次见你时,你面色还算红润,如今却瘦的跟难民一样,看样子这阵子你确实吃了不少苦!” 听闻独孤萧逸此言,沈凝暄瘪了瘪嘴。 心疼他现在挨冷受冻,却觉得现在饶了他,太过便宜了他,她眉心紧拧了下,对独孤萧逸冷道:“ 独孤萧逸,你少在这里与我顾左右而言他,今儿你若不把娶亲的事情的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当真休了你!” “为了你!” 独孤萧逸直直的盯着沈凝暄波光闪动的瞳眸,终是暗暗一叹,硬着头皮轻声喃道:“娶金燕子是母后和夏家的意思,我一直不曾同意,可是前些时日,宸传书给我,说你跟着离开了燕京,我知道北堂凌一直都在你身边,就像以前我在你身边一样,我怕……我怕你跟他一起回新越,所以才故意应下这桩婚事,我想……你若真的在乎我,一定会赶过来阻止……”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怔! 定定的看着他俊美温润的容颜,她凝眉问道:“独孤萧逸,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我相信你,但是北堂凌那厮,比我对你还好,我实在是……”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萧逸淡淡抬眸,沉着俊脸说道:“你不知道,今儿燕京传来消息,说你跟他回了新越的时候,我这颗心都给掏空了!” 闻他此言,沈凝暄眸光微动。 她没想到,独孤萧逸这个在血影楼呼风唤雨,在天下黎民面前顶天立地的男人,在她的问题上,居然会如此患得患失。 他就像是个孩子。 一直喜欢着她,拼死了想要得到她,却又在得到她后,觉得自己在做梦,总怕有梦醒的那一刻,总怕她选择了他,却还会弃他而去。 他本是个骄傲的人,如此心境,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偏偏如此。 如此的,让人心疼! 心绪至此,沈凝暄的心中,不禁酸涩莫名。 酸酸涩涩的滋味,在心中弥漫开来,她黛眉紧蹙了下,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却连带着方才才止住的泪水,再次噼里啪啦的从眼角滚落下来:“你这个傻子,你不信我,你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心下微疼。 无奈的轻叹一声,将她再次拥入怀中,他修长如玉的大手,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软着性子揶揄道:“我都认错挨罚了,你就别哭了,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你竟然也是个爱哭鼻子的,哭起来还丑的厉害!” 沈凝暄听他说自己丑,心中顿时怒气扶摇,瞪大了双眼:“你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说谁丑?” “我丑!” 独孤萧逸十分没骨气的服了软,脸色冻得发青,却笑的柔情似水。 扑哧一声! 到底被独孤萧逸逗乐了,沈凝暄看了眼他赤条条的身子,心疼他挨冻,起身将地上的喜服拾起,直接扔给独孤萧逸:“穿上!” “你不喜欢这身儿衣裳,我让庞德盛另外准备一件!”看了眼手上的喜服,独孤萧逸只是轻笑着将罩在身上,转身对守在帐外的庞德盛吩咐了一声。 听着庞德盛应声,沈凝暄伸手拢了拢独孤萧逸罩在身上的外衫,轻声问道:“很冷是不是?” “有你关心,怎么会冷?” 眸光晶晶闪亮,独孤萧逸伸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语气颇为得意的将之搁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 “得寸进尺,就该冻死你!” 看着他颇为得意的模样,沈凝暄冷哼一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的紧紧的。 手下,便是他有力的心跳。 她心下稍安,却还是满是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却不期他忽然倾身,火热的唇瓣直接烙印在她的唇上。 “唔……” 沈凝暄不依嘤咛一声,伸出另外一只手,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 因她的动作,披在他身上的喜服再次滑落,他却不曾分心去管,而是直接将她拥入怀中,深吻着她的唇,热情似火的与她抵死缠绵。 渐渐的,沈凝暄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暄儿!” 就在两人浑然忘我,沉浸其中之时,独孤珍儿自帐外掀帘而入。 “啊——” 惊见眼前一幕,她眸华一怔,旋即便是一声惊呼,连忙背过身去。 有她这一嗓子,两人不想回神都难! 面色羞红的快要泌出水来,沈凝暄直接推开独孤萧逸,看着独孤珍儿捂着脸背着身,她面色微变了变,急忙拾起独孤萧逸脚下的喜服,直接丢给他,紧蹙着眉头看着独孤珍儿:“师姐,你进来也不吱一声!” br>“这倒怨我了?” 回转过身,嗔怪着看了沈凝暄一眼,独孤珍儿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低头拢着袍襟的独孤萧逸,十分没长辈威严的说道:“小姑姑知道,你们多日不见,可是这才刚见面,就不能忍着点儿?要不要这样***?” 闻言,独孤萧逸正拢着袍襟的手蓦地便是一僵,那张温润如玉俊脸,腾地一下如火烧一般! 但,即便如此,他却不以为然的给了独孤珍儿一个大白眼:“小姑姑说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含蓄,不过……你要是不闯进来,侄儿心中更加感激!” “呵……是姑姑为老不尊了!” 暗叹这独孤萧逸的失态,只有沈凝暄才有面子看到,独孤珍儿看了眼他衣冠不整,却理所当然的样子,轻咂了咂嘴道:“方才皇嫂气冲冲的走了,都没看到我,这会儿子我在外面吹了半天的寒风了,你忙活之前,先给姑姑安排个住处可好?” “师姐果真为老不尊!” 轻嗤一声,刚好见庞德盛进来,沈凝暄亲自上前,接过他取来的衣裳,重新回到独孤萧逸身前。 “你给我换!” 当着独孤珍儿的面,脸不红气不喘的跟沈凝暄微微一笑,像撒娇一般,独孤萧逸转头对庞德盛吩咐道:“将大长公主安排在朕的营帐左侧!” “是!” 庞德盛恭身,对独孤珍儿请道:“殿下,请随奴才这边走!” “赶紧的!” 独孤珍儿此刻,仍旧停留在独孤萧逸方才撒娇的那一幕,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下,她逃也似的便跟着庞德盛一起出了大帐。 对独孤珍儿的反应,忍俊不禁,沈凝暄动作轻柔的替独孤萧逸换上新衣,将衣襟整理妥贴,纤白的手指,顺着他的襟口一路向上,最后伸出双手捧着他凉凉的俊脸,她凝眸叹道:“独孤萧逸,你现在听清楚了,你是我的夫,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是我最爱最爱的人,即便你不娶金燕子,我也是要来找你的!” 闻言,独孤萧逸心意一动,眸光瞬间大亮,心中暖意袭来,他那招牌式泌人心脾的浅笑,再次挂上唇角。 “你不用去担心北堂凌!” 并未因独孤萧逸脸上祸国殃民的笑容,而有一丝一毫的好脸色,沈凝暄一脸嗔怪的看着他,眸色缓缓沉下:“他对我,确实很好,就像你当初在我身边一样,甚至比那个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 伸出手来,抓着独孤萧逸的手,搁在自己的胸口,她无可奈何道:“在这里,现在全都是你,我的心只有一颗,不可能在给了你以后,再去给他!” “我记下了!” 心中的空洞,被此刻的幸福所盈满,独孤萧逸紧拥沈凝暄入怀,柔声问道:“你一路而来,一定很累,我带你回寝帐休息!” ————作品———— 夜,已深。 夜风簌簌,清冷薄凉。 独孤萧逸带着沈凝暄出得中军大帐时,沈洪涛仍旧候在帐外。 见两人出来,他忙恭身上前:“老臣参见皇上!” “沈相免礼!” 轻挑俊眉,让沈洪涛免礼,独孤萧逸知他如今在此,便是要等着与沈凝暄过话,但他今夜却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沈相,皇后今夜有些累了,便先去歇着了。”语落,不等沈洪涛有所反应,他便动作亲昵的拉起沈凝暄的手,牵着她一路朝着自己的寝帐方向走去。 “皇上!”沈洪涛心弦一颤,急忙上前几步,挡在独孤萧逸和沈凝暄身前。 见状,独孤萧逸眸色蓦然转冷。 睇见独孤萧逸冰冷的视线,沈洪涛不禁也变了脸色,视线微转,看了眼独孤萧逸身边的沈凝暄,他面色晦暗道:“皇上,今日暄……凌儿搅和了皇上的大婚,正惹得太后不悦,今夜还请皇上容老臣与她安排住处!”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唇角轻勾,笑的恬然,但他的眸色却冷冽薄凉:“沈相,她是朕的皇后,自然该宿在朕的身边!” 甚少见独孤萧逸神情如此冷峻。 此刻见他如此,沈洪涛不禁身形滞了滞! “沈相,她是你的女儿,日后你就是朕的国丈,这有何不好?”深凝他一眼,独孤萧逸眸色微敛,笑的淡漠而无情:“朕知道你们父女二人,已然许久不见,你若想与明月叙旧,明日赶早吧!” “呃……皇上……是!” 暗暗 的,在心中一叹,沈洪涛浓眉紧皱。怔怔的,站在原地,他在眸光锐利的瞥了沈凝暄一眼后,终是紧咬着牙关后退一步,与两人让出路来…… 独孤萧逸的寝帐,肃静大方,与金燕子的满帐喜气,天差地别。 入帐,看着帐中如常的摆设,沈凝暄不禁轻笑出声:“看来你真的没打算娶她!” “也不一定!”独孤萧逸含笑看了她一眼,深凝了眉,道:“若非你忽然出现搅局,如今我正温香暖玉坐拥于怀,正是***一刻之时……唉唉……” 他的话,还没说完,耳朵便被沈凝暄给揪了起来。 堂堂齐氏一族拥立的帝王,竟被人揪住耳朵,着实让他丢面子。 不过这个人是沈凝暄,他却乐在其中。 “你想温香软玉坐拥于怀是吧?我这就去找你的金姑娘,让她来侍寝……” 说话间,她的脚下一旋,作势便要出去。 “唉……” 见沈凝暄转身便要往外走,独孤萧逸轻叹一声,直接将她拉入怀中:“我的姑奶奶,你才是我的温香软玉!”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容颜倾国倾城。 静静依偎在他的怀里,她微微蹙眉:“那金燕子不好么?” “好!” 独孤萧逸淡淡点头,轻轻说道:“她很好,荣华与才貌并重,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 听了他的话,沈凝暄缓缓笑眯了眼。 然,下一刻,却听独孤萧逸咬着她的耳垂说道:“可惜……她不是对的那个人!” 好,却不是对的那个人! 暗暗在心中重复着独孤萧逸的这句话,沈凝暄轻叹一声,靠在他怀里伸了伸懒腰道:“逸,我累了!” “得令!” 独孤萧逸亲亲她软软的脸蛋,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几步搁在了睡榻上,然后又用最快的速度褪掉鞋靴,脱了刚刚穿上不久的衣裳,拥着她躺下身来,用他的体温,温暖着她的身子。 一脸数日舟车,沈凝暄是真的很累很累了。 尤其此刻,靠在独孤萧逸的怀里,就像是孤舟寻到了停泊的港湾,心里踏实了,才刚闭上眼没多久,便已恬然如梦! 看着沈凝暄入睡,独孤萧逸不禁满足喟叹一声! 有多少个夜晚,他孤枕难眠,总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 但是现在,他的身边躺着她,却又觉得,任何东西都是多余的。 动作轻柔的,伸手抚过她柔软的发丝,看着她毫无戒心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凝着她嘴角那弯弯的笑弧,独孤萧逸的心里踏实了,此刻眸中光华似水,柔情万千。 这样,就足够了。 他可以不要江山,但却一定要她。 如果,想要保住她,便一定要让江山,那么他也绝对不会退缩! ————作品———— 翌日,日上三竿。 沈凝暄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一股股热气,十分有规律的一下一下吹拂在自己的脸上。 那热气,像是人的呼吸!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下一惊,倏地睁双眼,入目便是独孤萧逸近在咫尺,无限放大的温润笑脸! 他,还在睡着! 轻眨了眨眼,沈凝暄满足一笑,眉眼弯弯的伸手抚上他的俊脸,尚不及有下一步动作,却忽闻帐外庞德盛高喊一声:“太后驾到——”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窒。 然,尚不等她反应过来,帐帘被人从门外掀开,齐太后快步进入帐中。 甫一入帐,见独孤萧逸紧拥沈凝暄而眠,齐太后眼瞳猛地缩紧,连面容都开始抽搐起来:“皇上,你太荒唐了,燕京急报,外面都乱成一团了,你竟还在这里……” 话语至此,齐太后许是被气的急火攻心,连忙伸手抚额头,身形向后靠去……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这两个人有猫腻…… 沈凝暄一直都知道,齐太后并不喜欢自己,但是她没想到,看到独孤萧逸和自己同榻而眠,她居然气急攻心,连站都站不稳了。 “太后!” 一声惊呼,齐太后身边的贴身婢女伸手将她稳稳扶住,而这时候,紧拥着沈凝暄,与她同榻而眠的独孤萧逸,却慢悠悠的坐起身来,而后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方才睁开双眼:“一大清早的,母后何来这么大的火气?火大伤身哪!” “皇上!” 见独孤萧逸如此反应,齐太后怒意冲顶,用力推开身边的婢女,她上前几步,发间珠玉轻晃,冷睇了沈凝暄一眼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日上三竿,你竟然还在这里跟这个丫头耳鬓厮磨,你可知如今独孤宸已然亲率大军,御驾亲征而来?!辂”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震! 独孤宸御驾亲征而来?! 他也要来衢州了么嬗? 想到不久的将来,独孤萧逸和独孤宸兄弟二人势必在衢州刀柄相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万分凝重。 “宸亲自来吗?” 斜睨沈凝暄一眼,独孤萧逸温热的大手,覆上她锦被下的纤手,却面容沉静,低垂着眼睑说道:“看样子,他这次是要与我们齐氏一族,决一死战了!” “皇上知道就好!” 只当沈凝暄是因为自己方才说话难听而变了脸色,齐太后不悦蹙眉,看了她一眼,便对独孤萧逸道:“如今你表舅和沈相还有一众将军,都在中军大帐等着你过去议事,你此刻便莫再耽搁时间了。” “儿臣遵旨便是!” 懒洋洋的应了声,独孤萧逸不紧不慢的自榻上起身,见沈凝暄怔在一边,正凝眸深思,他淡淡笑道:“暄儿,你还愣着作甚?过来与朕更衣!” “呃?!” 听到独孤萧逸当着齐太后的面,喊自己的名字,沈凝暄恍然回神,抬眸见独孤萧逸正温润怡人的笑看着自己,忙也从睡榻上起身。 如今,独孤萧逸同是身着龙袍。 看着那耀眼的明黄,沈凝暄暗暗在心中一叹,从庞德盛手中接过龙袍,替独孤萧逸穿在身上。 片刻之后,待独孤萧逸和沈凝暄都穿戴洗漱过,齐太后悠悠开口:“皇上先去中军大帐吧,哀家稍后就到!” 闻言,独孤萧逸抬眸看了眼一直沉着脸色等在帐内的齐太后,随即转身对沈凝暄伸出手来:“随朕一起去中军大帐吧!” 沈凝暄心神一怔,抬眸看向齐太后! 不出意外,齐太后已然面露恼色,声音里含着薄怒:“皇上!” “母后,儿臣这也是没办法!” 转睛迎向齐太后不悦的视线,独孤萧逸淡淡一笑,一针见血道:“以母后如今对她的态度,儿臣实在不敢将她一人留在这里,儿臣……怕你难为她!” “你——” 原本,齐太后确实打算等独孤萧逸离开之后,与眼前让她火大的女子好好训诫几句! 但是此时…… 她的儿子,护的周全,根本就不想给她这样的机会! 眼看着独孤萧逸牵着沈凝暄的手,要带她去大帐,齐太后气极之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沉下脸色,绣拳蓦地紧握,直到那细长的指甲,刺入她的皮肉! 她的逸儿,从来都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但是,每次一遇到沈凝暄的问题上,他便会不顾一切的跟她对着干。 简直,气死她了! ————作品———— 中军大帐中,炭火炙热燃烧。 夏正通和沈洪涛等一众对齐氏一族死忠之臣,此刻个个面色凝重,早已久候多时。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庞德盛的一声唱报,众人皆都面色一正,纷纷敛眸起身,朝着帐门处恭身行礼! “臣等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 “众卿家平身!” 齐太后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面色不悦看了眼身侧的独孤萧逸。 随着齐太后的视线,众臣也都抬眼看了眼她身边的独孤萧逸,但……当他们看见偎依在独孤萧逸怀中的那抹 红唇微弯着,齐太后转眸看了眼边上的夏正通:“待招募开始,大元帅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军士整编入列!你该知道的,大元帅父子,也曾是燕国三军中的中流砥柱,有他们练兵,自可事半功倍!” “可是……” 凝着齐太后自得意满的神情,独孤萧逸不以为然的耸了耸眉,双眸微眯,他看了眼身边的沈凝暄,微微一笑,温润如玉:“金燕子一心想要嫁我,儿臣若自己找上~门去,她必定会提条件,可是儿臣……实在不想委屈了皇后!” 闻言,齐太后眉头一皱! 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起点之上。 她静窒片刻,极不耐烦的瞥了眼独孤萧逸身边的沈凝暄,语气清冷道:“关于沈凌儿,哀家已然与沈相商量过,皇上你只管娶了金燕子,日后待天下大同,你再封她为贵妃便可!” “是啊!” 沈洪涛启声,不敢去看沈凝暄,附和着齐太后说道:“皇上对凌儿的爱护,老臣看在眼里,凌儿也自当为皇上着想,反正都是皇上的女人,一样的荣华富贵,退一步海阔天空!” 听闻沈洪涛所言,沈凝暄心下微凉! 他的父亲,在齐太后面前,还真是能屈能伸,竟然同意了齐太后的意思。 皇后和贵妃,一个是一国之母,一个只能算是个妾,那能一样吗?! 如果她真的同意了他们的提议,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将由嫡变庶,根本天壤之别! 心中冷笑连连,沈凝暄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记得那时,她初入宫为后,虞氏便带着沈凝雪到凤仪宫,将家族利益,与她于后宫之间的荣宠一一列明,逼她准许沈凝雪入宫为妃! 曾几何时,女子,对于这些站在权利争端的人来说,俨然成了可以利用的棋子! 就如这金燕子,因为她有钱,也因为齐氏一族急需用钱,她便成了齐太后心目中最好的良媳! 而齐太后,则根本不顾自己的儿子,是否真的喜欢金燕子。 只是为了金燕子身后的财富! 思及此,她暗暗的,在心中轻叹一声,遂抬眸望着沈洪涛,清冷出声道:“父亲可曾想过,女儿依你之言,向后退一步,来日我腹中孩儿,便是庶出!有你这么当外祖父的吗?” 闻言,沈洪涛心下一窒,面色瞬间灰白。 “沈凌儿!” 齐太后面色铁青,沉声喝问:“你这是要忤逆哀家的意思吗?” “臣妾没有!” 荣辱不惊的与齐太后冷凝的目光相交,沈凝暄站起身来,双眸却低垂着看向独孤萧逸:“决策权在皇上手上,此事皇上若是答应,臣妾自然不会再有意见!” 语落,她对独孤萧逸缓缓勾起唇角,“皇上,这里有些闷,我想出去走走!” 她现在怎么说都是众矢之的! 忤逆太后,还是让她自己的儿子来吧! 知沈凝暄的意思,是要当甩手掌柜,独孤萧逸眉心轻颦了下,旁若无人的轻牵着沈凝暄的手,他柔声说道:“稍等片刻,朕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 抬眸睇了眼齐太后阴郁不定的神情,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眸中刻意露出得意之色,柔情似水道:“皇上还有要事要处理,我自己走走便可,大不了等皇上忙完了,再来陪我,我在外面等着皇上便是!” 知沈凝暄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亲亲我我,独孤萧逸倒也见怪不怪,轻点了点头,俊朗的脸上柔情依依:“让庞德盛随你左右,朕也好放心!” “也好!” 唇角的笑,浅浅淡淡,却让帐内之人觉得光芒万丈,沈凝暄盈盈抬眸,与独孤萧逸相视一眼,轻笑之间,自他身侧翩然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款款步出中军大帐! 帐外,寒风猎猎。 沈凝暄出得中军大帐,呼吸着微寒的新鲜空气,心中的憋闷感渐渐散去。 曾经有谁说过,再善良的人,在深宫那座大染缸里,也会被染上颜色。 她相信,齐太后以前不是个坏人,否则她也不会天真的被如太后所骗,青灯古佛苦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她心中的仇恨自然会爆发,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要夺回属于她和独孤萧逸的一切。 这个过程中,必然会急功近利。 r>她曾经做过独孤宸的皇后,如今齐太后在她和金燕子之间,选择金燕子,厌弃于她,也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明明,全都是早已预见之事,可是为何,她的心里,却还是觉得发堵呢?! 微抬眸,仰望着头顶上晦暗的天空,她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忍不住轻叹一声! 许久,她视线下落,放眼整座行营,最后朝着金燕子所在的营帐望去,却不见自己想要找的那抹身影。 她想,经由昨日,今日只要她出来,她便该找来啊! 念及此,她轻颦了颦眉心,于行营中缓缓抬步。 前几日里,这里下了场大雪。 脚下,尚未融化的雪,因她的脚步,而咯吱作响,她轻抿了抿唇,刚走出两步,却听独孤萧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暄儿!” 闻声,沈凝暄翩然回眸,与独孤萧逸温润的眸在空中相接:“皇上这么快就忙完了?” “还没!” 苦笑着轻轻摇头,独孤萧逸边抬步向她走来,边伸手褪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他轻笑着展颜,将大氅披在她的肩头:“外面天冷,你莫要冻着。” “好暖!” 那雪色的大氅上,尚带着独孤萧逸的体温和独属于他的味道,轻拢了拢襟口,沈凝暄像个孩子一样,抬起俏脸,对他展颜一笑:“如今我暖了,皇上却该冷了,不过大帐里暖和,你还是赶紧进去吧!” “路滑,你身子沉,小心一点,还有……别走太远,省的我找不到你!”深凝着沈凝暄的笑脸,独孤萧逸的脸上,亦露出一抹宠溺的浅笑,轻扶了扶她的肩膀。 “我知道了!” 对独孤萧逸温柔一笑,沈凝暄轻抱了抱他的腰,望着中军大帐方向说道:“你赶紧回去吧,要不待会儿太后又该动气了!” “她老人家现在就气着呢!” 对沈凝暄无奈挑眉,独孤萧逸回眸看了眼庞德盛,吩咐庞德盛小心伺候着,他便眸色一敛,重新回到大帐之中。 独孤萧逸对她,总是那么的好。 好到,她就快恃宠而骄了! 静静的,看着那渐渐停摆不动的帐帘,沈凝暄眸色微缓,轻轻一叹后,脸上的笑,渐渐敛去,她微转过身,正欲再次抬步,却不期然间,望进一双精光闪闪的杏眼之中。 看着眼前身量纤纤的红衣女子,沈凝暄的神情不禁微微一怔! 但,只是片刻,便见她轻勾红唇,淡淡出声:“金姑娘你何时来的?” “来的不早也不晚,恰见皇上对你的好!” 说话的语气,满满都是羡慕嫉妒恨,金燕子深凝着眼前的绝美丽颜,想到独孤萧逸方才温润的目光和神情,她心中滋味万千:“皇后,陪我走走可好?” 闻言,庞德盛脸色微变,一脸担心的看着沈凝暄:“皇上有旨,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走远!” “没碍的!” 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略微加深,笑容淡然的凝向金燕子:“本宫只是和金姑娘随便走走!” “这……” 庞德盛有些戒备的看了金燕子一眼,老脸上尽是为难之色。 这两人,是情敌啊! 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他这把老骨头可担待不起! “你若不放心,那本宫找个人作陪便是!” 视线微远,朝着远处望了一眼,沈凝暄笑吟吟的看了眼身边的庞德盛:“有劳庞总管,将摄政王请过来!” 闻言,庞德盛连忙抬头,朝着沈凝暄方才所望的方向看去。 只见,北堂凌一袭紫色大氅,犹如出尘谪仙一般,立于莹白积雪之上,俊脸之上,浅笑吟吟,风华堪堪绝代! 随着庞德盛快步离去,金燕子旋步转身,看向阳光下那抹挺拔的身影,眼看着庞德盛恭身施礼后,北堂凌踏雪而来,她眸光大盛,银牙咬的咯嘣咯嘣作响:“北堂凌!” 察觉到金燕子周身瞬间迸发的戾气,沈凝暄眉梢倏地一挑,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兴味! 这两个人有猫腻……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只是……只是想你了! “金姑娘认识摄政王?” 沈凝暄唇角弯弯,浅笑盈盈的看着北堂凌远远而来,淡声问着脸色微冷的金燕子,疑惑出声。 “堂堂的新越摄政王,杀伐决断,天下闻名,我自然也听过他的大名!”金燕子收回自己的视线,眸色渐冷的转头看向沈凝暄,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冷的:“皇后娘娘若是让他相陪,我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若你有话要与我谈,可来行营西北的草场!” 语落,不曾回头再去看北堂凌一眼,金燕子眸色一沉,紧抿着朱唇,与他背道相驰。 看着那抹红色渐渐远去,沈凝暄微蹙了蹙眉头,心中思绪微转塍。 “走了吗?” 北堂凌缓步行至沈凝暄身侧,与她一起望着金燕子离开的方向,轻挑来挑俊眉。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跟她有仇!可是……莉” 直到那抹红色丽影在眼前消失,沈凝暄才抬起头来,见北堂凌魅惑人心,微微一笑,她眸光闪闪,语气肯定道:“她看到你的时候,那眼光……啧啧!恨不得杀了你!” “想杀我的人,如过江之卿,至于她……”北堂凌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迎着沈凝暄灼亮的目光,他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声音悠扬悦耳:“不过是些小过节!” 小过节?! 昨日金燕子被她破坏了婚礼,都能淡然处之,他若真的和人家只是有些小过节,人家会刚才那种反应?! “只是些小过节吗?”双眸微微眯起,沈凝暄摆明了不信北堂凌口中所说的小过节,轻挑着眉梢问道:“说来听听如何?” “其实真的没什么!” 北堂凌无所谓的轻笑着,看着沈凝暄的目光,温润如昔:“她的生意,遍及燕国和吴国,我不过是不让她在新越立足,自己扶植起了一个叶长清罢了!” 闻言,沈凝暄心下了然。 金燕子身为生意人,必定精打精算,精明的不得了,而北堂凌的精明之处,更是天下皆知的,这天底下国力最强的,便是新越,金燕子自然想在新越的生意场上分上一杯羹,但是北堂凌太精明了。 他宁可自己培养一个新越第一首富,也不想让外人将新越的银子赚了去。 如此,金燕子在新越的生意势必屡屡受挫,这也难怪金燕子方才看到北堂凌时,会是那种反应了。 “你和她,这哪里是算是有些小过节啊!”轻叹一声,沈凝暄笑着抬步,朝着西北方向走去:“她是生意人,生意人眼里只看的到银子,你断了她在新越的财路,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个女人,要那么多银子作甚?你看这银子多了,都嫁不出去了!” 北堂凌冷哼一声,毒舌一番后,作势便要跟上沈凝暄的脚步,却听她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去找她,你别跟着来,否则又给气跑了!” “哼!” 北堂凌同是冷哼,却也停下了脚步,凉凉说道:“你让我见她?我还不乐意见呢!” 语落,他朝着蓝毅微一扬头。 蓝毅会意,闪身跟上沈凝暄和庞德盛…… ————作品———— 行营西北方,是一片规模不小的草场,平日用来行营中军士的训练。 因前几日大雪的缘故,如今的草场,再不复往日葱绿,到处都是一片雪白。 沈凝暄抵达草场的时候,金燕子手持弯弓,嗡的一声,正气势如虹的射出一箭! 远远的,看着箭矢没入靶心,沈凝暄眸光微凉,不由合掌叫好:“好箭法!” 闻声,金燕子回身,大红色的身影,与白雪交相辉映,显得英姿飒爽,格外动人。 “皇后娘娘!” 眸光闪亮的看着沈凝暄,金燕子缓缓抬手,将自己手里的弯弓递上,面带挑衅道:“你身在武将之家,箭法也该不错才是!” “金姑娘!” 看着金燕子手里的弯弓,庞德海老脸抽了抽,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如今身怀六甲,不宜……” “无妨!” 不等庞德盛把话说完,沈凝暄的淡然的目光,在与金燕子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交后,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弯弓。 不管怎么说,她和金燕子都是情敌。 而眼下,算是金燕子对她 的挑战! 为了独孤萧逸,她岂有不迎战之理?! 眸华微转,望向远处的箭靶,她直接弯弓搭箭,眼睫开合之际,厉光一闪,箭矢破空而出,直接穿透了金燕子早前射出的那支羽箭,稳稳的没入靶心! 见状,金燕子眉心轻抿,眼底的挑衅,已然转变为赞叹:“皇后娘娘才是百步穿杨!” “彼此彼此!” 沈凝暄随手将手里的弯弓丢给了身后的蓝毅,一笑倾人城,对金燕子轻声说道:“走走?” “乐意之至!” 金燕子淡雅一笑,正了正脸色。 一左一右与金燕子缓缓漫步在覆满冰雪的草场上,沈凝暄知金燕子在细细打量着自己,却一直不曾抬眸,只潋滟的唇角始终轻勾,如履薄冰的前行着。 “皇后娘娘……” 在静默许久之后,金燕子脚步不停,停落在沈凝暄身上的视线,也一直不曾停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闻言,沈凝暄的唇瓣,缓缓勾起一抹极为美好的弧度。 缓缓的,停下脚步,她抬眸迎上金燕子透着几分思量的美眸,不禁眉心轻拧着问道:“金姑娘何出此问?” 定定地,凝视着沈凝暄清亮的双眼,金燕子微眯了华眸。 迎着她探寻的目光,沈凝暄温雅一笑,轻声说道:“我比不得姑娘,有做生意的精明头脑和手段,只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子罢了!” “你的容貌,清丽绝艳,是我所见过最美的女子!” 眸色微闪,金燕子深凝着沈凝暄的眼,想从她的双眼中看到些什么,却只看到了她眼底的笑意,辨不出她眼底的情绪,微微一叹出口,她黯然说道:“皇上和北堂凌,都非贪图美色之人,可是他们却全都钟情于你!” 眼前的女子,生的实在太美。她的容貌,便已经注定了她的不凡,然而,独孤萧逸和北堂凌都非寻常人等,可是他们却全都对她用情至深,才更加让人肯定,她身上的定还有让这两人动心的特别之处! 听了金燕子所言,沈凝暄未曾言语,只是淡笑不语。 其实,她是不知说什么!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她,为了仇恨而生,现在却想为了爱而活。 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你知道吗?” 半晌儿,不曾等到沈凝暄的答案,金燕子苦笑了下,再次开口说道:“自我与皇上相识,他对人总是温柔的,淡淡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却又叫人靠近不了他的心……你是唯一一个,让他的眼底,出现另外一种情绪的女人!” 想到独孤萧逸的好,沈凝暄唇角慢慢轻抿,轻叹出声:“他为我,三生三死,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闻言,金燕子眉心轻皱,眼底波光涌动。 “金姑娘!”淡淡抬眸,与金燕子对视片刻,沈凝暄蹙眉说道:“我看得出,你是真的倾心于他,不过今生今世,只要他不放手,我就绝对不会放手!” 沈凝暄眉头,是紧蹙着的,眼神也坚定的让人心惊。 “他是不会放手的!但是……”静静的凝视着沈凝暄美丽而坚定的容颜,金燕子涩然一笑,轻摇了摇头:“纵然他再如何喜欢你,太后如今都只认准了我,他能娶得,也只有我,也许再过不了多久,他便会迫于压力到我面前向我讨饶!” “太后是认准了你!那是因为你对她而言,还有利用价值,而他……”对金燕子微微一笑,沈凝暄眉梢轻拧,淡声说道:“他即使会去与你讨饶,也是为了你手里的那些银子,这……难道就是金姑娘想要的吗?” 金燕子冷笑一声,黯然轻叹。 她眼高于顶,个性骄傲,这样的结果,只会是对她的侮辱! “金姑娘!” 脸上的笑,渐渐敛去,为同为女子的金燕子感到黯然,沈凝暄眸色微深,转头望向天空,“人与人相处,贵在交心,而他的心,始终在我这里,你即便有办法留得住他的人,却终究留不住他的心!” 闻言,金燕子心弦微微一颤! 转眸深深打量着沈凝暄,她黛眉轻耸:“你是想让我绝了对他的心思?!” “金姑娘是生意人,我只是不希望金姑娘徒劳无功,做了亏本买卖!”唇角的笑,自信自得,沈凝暄轻抚了下肚子,想要弯身身来轻掬一捧冰凉的白雪,行动 起来却比想像中要困难许多。 金燕子见状,替她代劳。 接过金燕子递来的雪,沈凝暄唇角轻勾着,用力将手里的雪揉成团,转身递到金燕子眼前:“我与你,虽非深交,但是我相信,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果决女子!” 闻言,金燕子神情又是一愕! “你故意给我高帽子戴,让我想不放下都不行!可是……”凝着沈凝暄的目光,炯炯闪亮,她轻蹙眉心道:“我这人很小气,锱铢必较,若是放今日放下他,便一定不会再出一个铜子儿!” “金姑娘大可放下!” 手里冰的厉害,沈凝暄半强迫的将手里的雪球塞到金燕子手里,深吸口气,她又重重哈出一口热气,转眸对金燕子扬眉一笑:“银子的事情,对我和皇上而言,其实根本不是问题!” 原本,金燕子因手里的雪球,而紧紧皱起了眉梢,但是此刻,听了沈凝暄的话,她的脸色明显便是一变! 握着雪球的手,蓦地收紧,她轻牵了牵唇角问道:“既然银子的问题,对你们根本不是问题,你大可直接把银子拿出来,让我知难而退,何必……” “我觉得,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来的要好!” 淡淡的笑,始终挂在嘴角,沈凝暄看着金燕子,对她狡黠的轻眨了眨眼:“金姑娘,我想跟你成为朋友!” 渐渐的,心中对眼前女子的敌意,似是冰山一般,正在消融不见,金燕子凝眉看向沈凝暄,淡淡笑道:“感情之事,拿得起,却不一定放的下,我可以跟你做朋友,但是却同样觊觎你的男人!” 轻笑着,再次抬步上前,沈凝暄扬眉说道:“金姑娘,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金燕子点了点头。 她从来不怕与人赌,因为运气一直都在她这一边! 轻轻垂眸,沈凝暄灵活的眸子来回转了转:“我们来赌,他今日会与你低头,但过了今日,即便你拿出再多的银子,却会离他越来越远……” 语音未落,沈凝暄转睛迎向金燕子晶亮的双眸:“金姑娘,可敢与我赌么?” 听闻沈凝暄此言,金燕子的纤手,不禁倏地一握! 身为商人,从来都是富贵险中求! 而她,虽为女子,却性格干练泼辣,从来不曾怕过什么。 但是此刻……面对眼前神情淡然的女子,她却从心底生出一股惧怕之意。 她,不敢赌了! 因为,她怕只要一赌,她与那个人之间的缘分,便会万劫不复,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半晌儿,见金燕子静而不语,沈凝暄心中笃定,这金燕子对独孤萧逸,必是动了真心的。 “其实,不管你给独孤萧逸多少银子,他能给你的,都只会是感激,而不会是爱!”眸色微敛,她低眉浅吟:“金姑娘是生意人,我希望你不要做赔本的买卖!我劝你还是放下吧!” 沈凝暄的话,仿佛只一把尖刀,豁开了金燕子原本布满阴霾的心房! 是啊! 她说的没错! 她是商人,不该做赔本的买卖! 独孤萧逸爱着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女子也爱着她,而她虽然懂得不少尔虞我诈的手段,却绝对不会卑鄙的去拆散一对有情人! “你赢了……” 不曾赌过,却真心对眼前的女子,没有任何反感,金燕子对沈凝暄无奈一笑,扬手将手里半融的雪球用力丢了出去。 见状,沈凝暄狡黠一笑:“金姑娘不与我赌么?” 金燕子耸了耸肩,轻笑了笑,道:“我是生意人,必输之赌,又何必去赌?” 闻言,沈凝暄笑着挑了挑眉,大大方方道:“金姑娘为人通情达理,我其实是不想让人逼着他娶了你,尽为自己打算来着!”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双眸中,光华闪闪,金燕子轻笑着扶了扶沈凝暄的肩膀,倾身在她耳边轻道:“其实,女人的心,很简单,也很狭小,不多不少,只能盛下那么一个男人,我原本想着,你心里的那个人,若不是他,自己便一定不会放手,但是现在我信了,如今在沈凝暄心里的那个人,是独孤萧逸!” 闻言,沈凝暄不禁面色微僵! 眸色微愕,抬眸看向金燕子,她凝眉笑问:“金姑 娘知道我是谁?” “你唤我燕子就好!”红唇微弯了弯,金燕子巧然一笑道:“世上的秘密再多,却也抵不过金钱的诱惑!” 闻言,沈凝暄心下了然!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只要有心,有钱,如何秘密的消息打听不到?! “我会学着放下!”深看沈凝暄一眼,金燕子轻叹一声道:“方才我见他,对你是真的好,你也说过,他为了你吃了太多太多的苦,莫要再辜负了他!” 听金燕子此言,沈凝暄微拧眉头! 长长叹息一声,她轻扯了扯唇,笑容明亮,可与日月争辉:“辜负他,便是负我自己,我还不会那么傻!” “你很聪明!” 郑重点头,金燕子心照不宣的松开沈凝暄的肩膀,笑的洒脱而豁达:“不过我会等着你犯傻的时候,然后趁虚而入!” “呵呵……” 见金燕子如此,沈凝暄淡淡一笑。 倒是站在不远处的庞德盛,因看见金燕子与沈凝暄相谈甚欢,不禁张口结舌。 远远的,睇见庞德盛微张着嘴的惊愕模样,沈凝暄不禁又是一笑。 昨日,她才大闹了金燕子的婚礼,今日在此她们却还能相谈甚欢,如此情形简直匪夷所思,也难怪庞德盛会面露惊愕之色了! 合着,她该扑上来,撕扯她的头发才是。 “皇后!你果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 直起身来,轻唤沈凝暄一声,金燕子浅笑着说道:“那些银子,还是让我来出吧!” 闻言,沈凝暄伸手拂了拂自己额前的刘海,挑眉看着她。 “我这个人对任何人都小气,但是对朋友却一向大方!”学着沈凝暄的样子,轻挑来挑眉,金燕子意兴阑珊道:“就当是我给你这个朋友的见面礼了!” 听闻金燕子所言,沈凝暄眉心轻拧了拧,不禁哑然失笑:“你若多几个朋友,岂不是要倾家荡产?” “你会是我第一个交心的朋友,估计也会是最后一个!” 一双美眸,在沈凝暄脱俗的俏丽上徐徐扫过,金燕子落寞一笑,在转身之际,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当心齐太后和夏正通……” 闻言,沈凝暄黛眉几不可见的轻动了动。 看着金燕子远去,她眸色微暖。 这金燕子,聪慧灵秀真的不是一般女子。 方才,她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对金燕子晓之以情。 但是事都最后,却演变成现在这一步,便有些让她始料未及了。 ————独家首发———— 独孤萧逸来到草场时,一眼便看见沈凝暄一身雪衣,飘飘渺渺的立身一片雪白之中。 远远望去,看着那如梦似幻的身影,他心下一突,原本镇定淡然的神情,竟然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暄儿……” 轻唤出声,他疾步上前,在行至沈凝暄身后时,蓦地拉住她的手臂,让她转向自己。 “怎么了?” 瞥见独孤萧逸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神情,沈凝暄眉心轻拧,眸中略有迟疑。 “没事!” 握着沈凝暄手臂的大手,微微松动了些,独孤萧逸心弦微松,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唇角逸出一抹浅笑:“我只是……只是想你了!”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她好像要消失一般。 此刻,真真实实的握着她的手臂,感觉到她的纤弱,他心中却又如释重负! 微垂眸华,低眉瞥了眼独孤萧逸紧握着自己的手,沈凝暄淡淡弯唇,转身看向身后一望无垠的雪地,语带埋怨道:“这才刚刚分开,你便又想了,过去这几个月,将我留在宫中,又是如何熬过的?” 闻言,独孤萧逸深邃的眸光微微一动,半晌儿却是无奈叹道:“母后不容于你,夏正通表面不说什么,却是心机叵测,这里的水比宫中要深,我……” ps:感谢折翼燕蛋黄没有酱的鲜花,55水玲珑55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风儿爱你们,二十八号了,可以投票了哦~~~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0.气死人不偿命! “你担心我和孩子会受到伤害,这才宁可忍受分离之苦将我留在燕国皇宫?!” 未曾,让独孤萧逸把话说完,沈凝暄便轻笑着打断他的话,回转过身,凝眸看着独孤萧逸,她眸色霎然转冷:“你何以如此相信独孤宸,觉得他一定可以保护好我们母子?” “我……” 独孤萧逸看着沈凝暄,温润如玉的俊脸上,瞬间掠过复杂之色。 就是这种神情塍! 沈凝暄不止一次的在独孤萧逸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 心中思绪微转,她眸色微深,幽幽道:“逸,你说过,不会骗我!也请你……不要骗我!”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狠狠一窒栗! 凝着沈凝暄深幽的双瞳,他心中挣扎许久,最终黯然一叹,破釜沉舟道:“宸,他一直都没有做过伤害我们的事情,他对你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好,所有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如太后……” 独孤萧逸的话,成功的让沈凝暄的心蜇痛起来。 “我早该想到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眼底浮着泪花,紧咬着唇瓣问道:“卧龙山断崖一事,与他无关,你在宫中遭遇围剿,也与他无关?” 若是,果真如北堂凌所言,那日独孤萧逸在宫中遭遇围剿,那么单就他和蓝毅,怎么可能成功脱身?! 想来,独孤宸应该是救了他才是。 “是他救了我!” 知沈凝暄心中在想什么,独孤萧逸没有再继续隐瞒。 看着他点头,沈凝暄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 想到独孤宸在断崖下,为了等她身中瘴气之毒,想到他说过要替她隐瞒,替她争,替她抢,想到回到燕国皇宫后,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到她对他的冷言冷语和过激反应,她的心里便顿时难受的厉害。 他明明是好人,却被她一再误会,该是恼羞成怒之后,才赌气认下所有的事情的! 他当时,心里一定气极了。 当时过境迁,才得知错怪了谁。 这种感觉,真的很槽糕。 它就像是有一根针,扎在沈凝暄的心头,随着她每每呼吸一下,便会跟着痛一下,让她忍不住便红了眼眶。 “暄儿!我知道我小气,但是我真的担心他对你太好,你会……” 看着沈凝暄红了眼眶,独孤萧逸的心里一阵紧张,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他的俊脸上,沉沉的让人看不出情绪:“你该知道,我的母后,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你和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我一心想要你们和睦相处,没有任何不开心的过往,好好的相处,但是她……你也看到了!” 想到齐太后对沈凝暄的态度,独孤萧逸苦笑了下,接着说道:“暄儿,我只是想,等我解决了一切,再接你过来,可是你的心里毕竟有过他,我担心你会被他动摇,我怕你会回头,我……” “你不该是这样的!” 抬起头来,眼底早已泪水盈盈,沈凝暄看着独孤萧逸满是懊恼的俊脸,伸手抚上他的脸庞,轻轻摩挲着:“我所认识的独孤萧逸,我行我素,唯我独尊,无论对手是谁,只要想要的东西,便必然势在必得,不该这样患得患失的!” “我爱你!” 双眸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独孤萧逸握住沈凝暄的手,温润如玉的俊颜上,荡起自嘲的浅笑:“因为太爱,所以只要一遇到你的事情,便会患得患失,什么势在必得,什么唯我独尊,我胸无大志,只想做你的男人!” 凝着独孤萧逸文雅柔情的俊脸,沈凝暄的心下蓦地一窒,整颗心仿佛在瞬间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 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好傻好傻。 傻到,她不忍心因为他的小气,而责备他一句! 即便,这样对独孤宸,真的不公平!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 心中,气恼和心疼并存,她轻叹一声,迎着他倏而大亮的眸,凝眉说道:“不过逸,你要记住,你我是夫妻,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只要你的心向着我,所有的事情,我们都该一起面对!” “暄儿……你原谅我了吗?” 独孤萧逸以为,以沈凝暄的性格,知道了他的刻意隐瞒,她一定会气,会怒,却从不曾想,她竟然会这么简简单单,就跟他算了! 此刻,他的心中狂喜,俊脸 上,自是难掩喜色。 “我爱你!” 似是想要独孤萧逸一次喜个够,沈凝暄凝着他的含笑的眉眼,用力拍了拍他的胸口,像是教训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我爱的人,现在是你,这句话,记在心里,以后不管是对独孤宸,还是对北堂凌,都不准再小气!” 独孤宸对她,是真的好。 北堂凌对她,也是一千一万的好。 但是今生今世,她只想对眼前这个,爱他爱到几乎失去自己的男人好! 她原谅他了吗?! 谈不上原谅,但是她却爱他! “暄儿!” 堂堂的齐王殿下,在这一刻,简直就快喜极而泣了。 就在她紧握着沈凝暄的双臂,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时,却见她蓦地变了脸色:“暄儿,你怎么了?” “小东西踢我了!” 含笑抬眸,对上独孤萧逸满是担心的双眼,沈凝暄将他的大手,搁在自己搁在自己的肚子上。 “真的动了!” 静默片刻,掌心下清晰的胎动传来,独孤萧逸的脸上,亦是一脸惊喜之色。 “嗯!” 沈凝暄脸上,满满的都是母性光辉,美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但,只是忽然之间,她浑身一紧,整个人的脸色,也跟着瞬间大变! 痛! 剧烈的痛! 像是利刃一般,狠狠的在沈凝暄的心口蔓延开来。 感觉到那一***如潮涌一般袭上心头的刀割之痛,她脸色煞白,有些艰难的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 “暄儿?!” 惊见沈凝暄脸色泛白,独孤萧逸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暄儿……” “哈……哈……” 大冷的天,却痛的额际泌出薄薄细汗,沈凝暄用力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在他身边,独孤萧逸面色焦急的在说着什么。但是此刻,她却只能看到他为自己心急如焚的样子,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她的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喘息声,也只能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药……” 紧咬着唇瓣,脸色渐渐失了血色,她轻颤着手,想要从袖袋里取出装有那四分之一圣丹的药瓶,却无论如何都摸索不到。 “药?!” 独孤萧逸听到她的话,急忙伸手,探进她的袖袋,却找不到任何东西,心急之下,他不禁转身对早已变了脸色的庞德盛和蓝毅吼道:“一定是落在了哪里,去找!” 两人闻言,一刻都不敢耽误,快步朝着沈凝暄来时的路上往回找。 在一阵慌乱中,庞德海得见一只深蓝色瓷瓶掉落雪中,他心神一凛,刚要上前去捡,却见蓝毅拾起瓷瓶飞身朝着草场奔去:“药!” “给我!” 伸手接过蓝毅手里的瓷瓶,独孤萧逸拔开瓷瓶上的瓶塞,将丹药与沈凝暄喂服。 苦涩的滋味在喉间弥漫,沈凝暄紧皱着眉头,喘息渐渐平复。 颤手抚上她的微白的俏脸,独孤萧逸有些牵强的自唇角扯出一丝浅笑:“小暄儿,你好些了么?”他知道,她身上的毒,一直都未曾全解,却刻意逃避从不曾开口问过,今日见她如此痛着,他的心都跟着痛了起来。 “我没事!” 苦笑着,沈凝暄有些虚弱的由独孤萧逸扶着起身。 但,她才刚站起身来,却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小心!” 急忙伸手,托起沈凝暄摇摇欲坠的身形,独孤萧逸蓦地伸手,脸色凝重的看了她一眼后,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快步朝着寝帐方向走去…… ————作品———— 寝帐中,温暖如初。 独孤萧逸将沈凝暄安顿在睡榻上,便命人立即去请了独孤珍儿。 不久,独孤珍儿和北堂凌先后面色凝重的进入了寝帐。 见沈凝暄面色惨白,北堂凌面色陡地一沉:“怎么回事?” &nb sp;“我能说自己没事吗?” 尤其无力的对北堂凌轻牵了牵唇角,沈凝暄由着独孤珍儿替自己诊脉。 须臾,见独孤珍儿诊脉结束,沈凝暄笑吟吟的看着她:“师姐,怎么样?我是不是没事?” 抬眸,凝着沈凝暄浅笑吟吟的笑脸,独孤珍儿沉了沉脸色,阴沉着脸色说道:“可能是最近这段时日长途颠簸的缘故,这几日里,没事不要出去乱跑!” “得令!” 老老实实的点着头,沈凝暄抬头迎上北堂凌阴郁的双眸,含笑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没事就好!” 淡淡的,对沈凝暄露出一抹浅笑,北堂凌看了眼独孤萧逸后,转身出了寝帐。 “我去去就回!” 独孤萧逸见状,微微皱眉,替沈凝暄掖了掖被角,便也跟着起身。 见两人离去,独孤珍儿看了沈凝暄一眼,无奈叹道:“五个月,第一次毒发,你觉得你有信心熬到临盆吗?”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笑,“有师姐在,一定可以!” “哼!” 独孤珍儿轻哼一声,眼底却是深深的无奈。 沈凝暄身上的毒,与她和师傅早前料想的一样,怀胎五月而发。 如此,她若想不吃圣丹,熬到临盆,真的会很辛苦! 但愿,她的师傅,可以尽快配出解药! ———— 离开寝帐后,北堂凌一路向西,直到空旷之地,方才停下脚步,迎着寒风,静静于立! 独孤萧逸一路而来,深看北堂凌一眼,也在他身侧站定。 寒风中,两位同样出色的男子,比肩而立,皆都风华绝代,让人远远望去,便觉赏心悦目,却无人敢上前打扰。 “摄政王想跟朕说什么?” 静谧半晌儿,等不到北堂凌开口,独孤萧逸径自开口问道。 北堂凌微微侧目,冷冷的看着独孤萧逸,轻问:“本王只是想问你,你需要什么!” 闻言,独孤萧逸眸华一闪。 “摄政王此言何意?” 北堂凌似笑非笑道:“本王的意思是,本王现在要帮你!” 独孤萧逸紧盯着北堂凌阴鹜的星眸,半晌儿之后,方才悠悠然一笑,不紧不慢道:“摄政王是精明之人,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你的条件是……” “这一次……” 北堂凌垂眸,将眼中阴鹜掩下,苦笑着说道:“本王是无条件的!” “北堂凌!” 听闻北堂凌所言,独孤萧逸眸光涌动,心中思绪久久无法平静,片刻之后,他虽然有些不敢置信,却还是苦涩笑道:“你是为了她!” 闻言,北堂凌缄默不语! 静默许久,他方黯然叹道:“她身上的毒,如今还未曾全解,明明只是一颗圣丹便能延续的生命,她却一定要等到尘埃落定,才会放心服下……独孤萧逸,既然你短时间解决不了这些烂摊子,那么本王便来助你一臂之力,这一次本王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安心,然后好好活着!” 因北堂凌的话,独孤萧逸心中大受震动! 凝眉看了身侧的北堂凌一眼,他感激一笑,作势便要转身离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燕国的事情,朕可以处理好,不必你插手!” “独孤萧逸” 蓦地伸手,握住独孤萧逸的手臂,北堂凌转眸看她,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本王……不是为了你!” “朕知道!” 感觉到北堂凌紧握自己手臂的力度,独孤萧逸深凝他目光灼灼的眸,最后却是轻叹一声,挣开他的大手,沉着眸色说道:“你该是知情之人,燕国的内政,还容不得你插手,否则你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那你就尽快!” 微微侧目,凝着他白皙如玉的俊脸,北堂凌懒懒出声:“如若不然,我不介意推你一把!” 闻言,独孤萧逸背脊微僵! 脚下的步子,迈的沉稳而缓慢,他轻声问道:“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很快?” &nbs p;重复着独孤萧逸的话,北堂凌思绪微远:“你们最多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闻言,独孤萧逸胸臆震动,垂落于身侧的手,蓦地紧握而起。一步步朝着寝帐走去,他沉默许久,方才悠悠叹道:“放心,她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让她死” “放心?” 眸色微闪,却渐变晦暗,北堂凌沉吟片刻,自言自语,冷声呢喃着:“北堂凌,从来只对自己放心!” ————作品———— 独孤萧逸回到寝帐之时,沈洪涛正紧皱着眉头,等在帐外。 听到脚步声,他视线微转,见独孤萧逸稳步而来,忙面色一紧,恭身对独孤萧逸行礼:“老臣参见皇上!” “沈相有事?” 斜睇沈洪涛一眼,独孤萧逸微眯了双眼。 “老臣……” 沈洪涛干笑了下,恭身对独孤萧逸请道:“老臣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有恙,便想着进去探望,但是……”后面的话,沈洪涛并未说出口,而是有些不悦的看了眼挡在帐前的青龙和白虎。 意会沈洪涛的意思,独孤萧逸冷笑了下,抬步向里:“既然是来探望皇后的,便随朕进来吧!” “是!” 沈洪涛应声,忙跟着独孤萧逸进入寝帐。 帐内,沈凝暄正面色微白的躺在睡榻上,独孤珍儿则一副寻常打扮,正站在睡榻另一侧,若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是伺候的宫人呢! 轻抬眸,见独孤萧逸和沈洪涛一前一后进来,沈凝暄眉心轻轻一颦。 “皇上!” 沈洪涛看了她一眼,忙又对独孤萧逸垂首说道:“自灵儿昨日到来,老臣一直不曾与她说过话,还请皇上容老臣父女小聚!” 对于沈洪涛的要求,独孤萧逸并不觉意外。 低眉看着睡榻上的沈凝暄,他眸色轻动,以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迎着独孤萧逸的视线,沈凝暄含笑说道:“皇上,我也想与父亲小聚片刻!” 闻言,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 然,尚不等他出声言语,便听庞德盛在帐外唱报出声:“太后娘娘驾到!” 闻声,沈凝暄眉心轻皱,作势便要起身。 却不期独孤萧逸快步上前,将她压下。 “太后来了!” 沈凝暄抬眸,看向独孤萧逸,却见他对她温柔一笑,然后轻摇了摇头。 须臾,齐太后自帐外而入,帐内众人,皆都对她行礼问安,唯沈凝暄仍旧躺在榻上,始终不曾起身。 见她如此,齐太后视线自沈凝暄清丽的容颜一扫而过,面蕴薄怒的对上独孤萧逸含笑的眸子:“见哀家而不跪,皇上这是要把这丫头宠上天啊!” “皇后身子不舒服,需要卧榻静养,是朕不让她起身的!”淡淡的笑,噙在嘴角,独孤萧逸笑看着齐太后,声音温和道:“没有母后说的那么严重!” 闻言,齐太后眸光一缓,却只是冷冷瞥了沈凝暄一眼,便再次对独孤萧逸说道:“皇上,哀家一直都说金燕子是个好姑娘,这话一点都没错!” “母后何出此言?” 沈凝暄要坐起身来,独孤萧逸伸手扶了扶沈凝暄一把,抬头淡淡问着齐太后。 “皇上有所不知……”微微顿了顿语气,齐太后低蔑沈凝暄一眼,轻笑着取出一张银票,伸手递给独孤萧逸:“这是她刚才给哀家的银票,一百五十万两,她说了,皇上是九五之尊,不必去与她讨饶,只要能帮的上皇上,她金燕子愿意倾家荡产!” 沈凝暄早已将金燕子要出钱的事情告知了独孤萧逸。 是以,此刻看着齐太后递来的银票,他一点都不觉的意外,而是淡淡的对齐太后笑问道:“她没说别的吗?比如这银子是给皇后的?” “皇上!” 齐太后的眉头,有些不悦的轻皱了起来,冷冷的瞥了眼沈凝暄,她轻哼一声,冷言冷语道:“她昨日里才破坏了你和金姑娘的大婚,也配的起金姑娘给的这些银子?” 闻言,沈凝暄邪肆勾唇,看着齐太后的眸光微冷。 看来,即便金燕子想要放下,有些人还不想放下呢! “母后!” 独孤萧逸眉宇紧皱了下,刚要开口,却听齐太后 直接拍板道:“金姑娘她通情达理,既然如此大度,皇上也该有所表示,今夜你便宿到她营帐中吧!” “母后!” 因齐太后的霸道,而蓦地沉了脸色,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宇,刚要出声拒绝,却见沈凝暄抬起头来,目光清冷的对上齐太后的视线,气死人不偿命的噙着浅笑说道:“今儿,皇上哪里都不去,只能陪在我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1.皇上,你好强……(精彩1更) 沈凝暄的言语,对齐太后而言,无疑是在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面对她的挑衅,齐太后心中怒火中烧,冷凝着她清冷的目光,一步一步上前,目光冷冽道:“哀家是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可你这个晚辈,却根本就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母后,皇后不是这个意思!” 独孤萧逸脸色阴沉,挡去齐太后看着沈凝暄的冰冷视线,在她面前沉着俊脸说道:“皇后她身子不适,方才险些动了胎气,她只是想要儿臣守护在侧,并没有不把您放在眼里!肷” “皇上!” 独孤萧逸越是护着沈凝暄,齐太后的反应,便越是怒不可遏,“你要一直如此偏袒她吗?长此以往,她只会越发目中无人!膈” “皇上!” 伸手扯住独孤萧逸的袖摆,沈凝暄对他投以淡淡一笑,抬眸再次对上齐太后冰冷的双瞳:“太后方才说,自己是皇上的生母,如此您该是这世上,最爱皇上的人才对!” “废话!” 齐太后冷哼一声,紧皱了娥眉。 闻言,沈凝暄心中冷冷一笑,伸手与独孤萧逸十指交握:“俗话说,爱屋及乌,既然您爱着皇上,为何却要对臣妾如此苛待?”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齐太后面色一凛,看了眼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交握的双手,满眼鄙夷,轻轻嘲笑道:“爱屋及乌?那也要看你到底配是不配?” “母后!” 到底因齐太后不留情面的言语,而蓦地沉了脸色,独孤萧逸紧握着沈凝暄的手,深皱着眉头看着齐太后:“她是儿臣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儿臣的皇后,怀着儿臣的孩子,如何能不配?!” “逸儿……” 迎着独孤萧逸微冷的眸子,齐太后心下微惊。 她知道,自己对苛责沈凝暄,他一定会心生不满,但是当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沈凝暄,居然对自己露出如此冷峻的神情,她心中一窒,眸光不禁微微黯淡片刻,但只是瞬间便剧烈闪动,眼底怒火更盛! 见状,沈凝暄眸华微眯,笑看着齐太后:“还请皇上让太后把话说完!我如何不配?!” 沈凝暄脸上的笑,看在齐太后眼里,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眼中蓦地一沉,她强压着心中怒火说道:“既然你想让哀家说下去,那么哀家今儿便把话与你说清楚了,自古有云,好女不嫁二夫,可是你呢?你先是嫁给了独孤宸,继而又后嫁给皇上,不仅如此,还与新越摄政王不清不楚……” 说话间,齐太后的视线,自沈凝暄隆起的腹部一扫而过,冷冷哂道:“在哀家看来,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那还不一定呢!” 齐太后的话,甫一落地,寝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边上,独孤珍儿低眉敛目,冷冷看着这一幕,而沈洪涛虽然与沈凝暄不甚亲近,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被人说的如此不堪,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倒是身为当事人的沈凝暄,在听了齐太后的话时,眸华微动,却不曾言语。 一切只因,她此刻可以明显感觉到独孤萧逸身上霎然转冷的气息。 “青龙白虎!” 缓缓的闭上双眼,再次睁眼时,独孤萧逸的眼底,尽是失望之色,紧紧握着沈凝暄的纤手,他睨了齐太后一眼,薄唇中幽幽吐字:“送太后回帐!” “是!” “是!” 只转身之间,原本在帐外的青龙白虎,便已然飘然进入寝帐,一左一右站在齐太后身侧:“太后娘娘,请!” “你们……” 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个冷面人,齐太后心中一窒,旋即气急败坏的指着沈凝暄,对独孤萧逸咆哮道:“逸儿,你居然为了这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对哀家如此?” “母后!” 独孤萧逸脸色一沉,却是笑着,娓娓说道:“她是儿臣心爱的女儿,在儿臣眼里,她冰清玉洁!” “冰清玉洁?!” 听了独孤萧逸的话,齐太后嗤笑一声,怒吼道:“她不但不清不白,和蛇蝎心肠,你这孩子,到底被她灌了什么**汤,居然如此糊涂……” “皇嫂!” 终是忍无可忍,再也听不下去了,独孤珍儿猛地抬起头来,紧拧着黛眉,一脸不置信的看向齐太后:“您真的是我从小到大认识的那个温柔可亲的皇嫂吗?如今的您,怎么可以变得如此刻薄?” 忽见独孤珍儿,齐太后心神猛地一震! 口中尚未说完的话,一下子鲠在喉间,她轻咂了咂嘴,凝着独孤珍儿熟悉而柔美的眉眼,半晌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珍儿?!” “是我!” 与齐太后四目相交,独孤珍儿上前两步,微微扬着头,轻声说道:“珍儿不知皇嫂口中所说,皇后不清不白,蛇蝎心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 的,但是现在珍儿要替她说一句公道话!她……在嫁给逸儿之前,一直都是处子之身,一直都是冰清玉洁!” “珍儿……” 看着自己从小当女儿一般疼大的独孤珍儿,一脸凝重的替沈凝暄说着话,齐太后心中滋味莫名! 心里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裂开来,她苦涩的后退了一步:“你随哀家到哀家的寝帐来,哀家有话要单独与你讲!” ————红袖添香作品———— 由于独孤珍儿的出面,齐太后没有再为难沈凝暄,只是在淡淡的看了眼独孤萧逸之后,带着独孤珍儿一起回了自己的寝帐。 随着她们两人一走,独孤萧逸安抚沈凝暄片刻,便也直道有事,先去了中军大帐。 一时间,寝帐内便只剩下沈洪涛和沈凝暄父女二人。 静默片刻,见沈洪涛一直不曾出声,沈凝暄淡淡垂眸,有些疲惫的重新躺回睡榻上,凉凉问道:“父亲义无反顾的投靠了齐氏一族,可曾想过女儿的处境?又可曾想过相府里的姨娘和小妹?” 她想知道,对于沈洪涛这个男人而言,他的妻女,到底算是什么?! 因她的问题,寝帐内再次陷入一阵静寂。 许久之后,沈洪涛方才语气微沉道:“曾经,为父离开京城时,也曾想过你们,但是形势所迫,这一次可能是为父最后的机会了!” 闻言,沈凝暄心下微凉,冷冷苦笑! 机会! 机会! 在他的眼里,荣华富贵和权势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妻女,全都是可以牺牲的。 “暄儿!” 看见沈凝暄脸上的冷笑,沈洪涛眉宇紧皱着,语气里丝毫不掩自责之色:“为父知道,你心中对为父有怨,但是现在,这里只有我们父女两人了,所谓一荣俱荣,既然你不远千里而来,我们父女日后便相依为命吧!你千万要听为父的话,不要和太后起冲突……” 相依为命?! 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凝暄微微抬眸。 双瞳之中,是深深的失望之色,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语气低哑的对沈洪涛说道:“女儿此行,有新越摄政王相随,父亲不想知道,姐姐现在过的如何吗?” 闻言,沈洪涛心神一怔! 静默片刻,他沉着嗓子问道:“她……” “她就快死了!” 眼底尽是嘲讽之意,沈凝暄自睡榻上坐起身来,目光盈盈的看着沈洪涛:“在燕国皇宫,她和如太后狼狈为奸,妄想害我,如今还被关在宫中天牢,饱受痒毒折磨,生不如死!” 闻言,沈洪涛面色一变,眉头瞬间大皱:“你怎么可以?她是你的亲姐姐!” 那,可是他从小到大,亲手栽培起来的亲生女儿啊! “亲姐姐又如何?” 眸光闪闪发亮,沈凝暄紧盯着沈洪涛的双眼,无惧于他眼底的冷意,她轻笑一声,挑眉冷道:“父亲可以为了权势,舍弃妻女,女儿为何不能为了活命,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父亲……女儿这叫虎父无犬女!你我半斤八两!” “暄儿!” 沈洪涛蓦地怒斥出声,双眸怒瞪,神色微厉的凝着沈凝暄:“你……” “我是蛇蝎心肠!” 沈凝暄直勾勾的回视着沈洪涛,“念在你的我的生父,你若想与我一荣俱荣,我欢迎之至,但是……”眼底狠辣之色一闪而没,她看着沈洪涛的眸色蓦地转冷:“你若想要以父亲的身份,来压制我,继而倚老卖老,那么我奉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暄儿……” 像是从来不认识沈凝暄一般,沈洪涛直愣愣的站在榻前,原本准备要规劝的话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父亲,我的是你亲生女儿,你却不站在我这一边,总是在为太后着想!”紧拧着黛眉,语气微顿了顿,沈凝暄幽幽的看着沈洪涛:“莫不是……你心中最爱的那个人,其实是……” “胡说八道!” 仿佛被人踩到了痛脚,沈洪涛厉声怒喝一声,儒雅的俊脸如乌云一般黑沉一片:“这齐氏行营里,除了齐氏一族的势力,还有夏家的势力,你以为你怀了皇上的孩子,便能安然临盆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父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只是想让你偃旗息鼓,能够安然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你该懂得,如今……既然你怀了皇上的孩子,便好生静养,莫要再去惹太后动怒!” 如是,冷冷的警告道,深凝沈凝暄一眼,沈洪涛眸色一冷,大步离开寝帐! 看着自己的父亲愤而离去,沈凝暄的身形,仿佛秋风落叶一般,不可抑制的轻颤了颤,终是无力的躺下身来。 他们父女,这得算是不欢而散。 在这段不算愉快的谈话中,最让她动容的,却是最后一句话。 就不知,这到底是沈洪涛的意思,还是齐太后的 意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样的道理,她自然懂得! 但是,她没有时间偃旗息鼓,她要在最短的时间里,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创造一个即便是失去记忆,也可以安然于世的生存环境!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至于榻上的手,微微收紧,却又很快松开。 轻抬手,抚上自己的隆起的肚子,她眸光温润,眼底波光流转:“宝贝,还有四个多月,这时间真的很赶!” ————红袖添香首发作品———— 冬夜,深沉薄凉。 独孤珍儿来到沈凝暄寝帐之时,独孤萧逸仍旧留在中军大帐忙于前线之事。 入帐,见沈凝暄尚未入睡。 独孤珍儿轻皱了皱眉心,缓步行至榻前:“怎么还没睡?” “师姐不是也没睡吗?” 如是,反问独孤珍儿一句,沈凝暄从榻上坐起身来,轻捶了捶肩膀:“今儿躺了整整一日,身子都快散架了!” 见状,独孤珍儿微微一笑,在榻前坐下身来:“你只是毒发,并非动了胎气,可以下床走动!” “我知道,不过逸却坚决不肯!” 紧皱了皱娥眉,眉眼中尽是甜蜜柔情,沈凝暄从榻上起身,取了轻裘穿上,与独孤珍儿对面而坐,“师姐今儿与太后都谈了些什么?” 独孤珍儿勉强一笑,淡淡挑眉,看着沈凝暄:“如果我说,皇嫂对你不好,实则是想保护你,你可会相信?” 闻言,沈凝暄心中思绪微顿。 想起白日里沈洪涛曾经说过的话,她眸色微深,连脸色都变了几分! 齐太后,是为了保护她吗?! 果真如此吗?! “师妹!” 轻唤沈凝暄一声,独孤珍儿握住她的双手,无奈叹息一声:“身为宫中女子,你当知道,前朝与后宫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太后虽然是齐家的女儿,但是说到底性子太过温和,她想要报仇,想要起兵,必然要依靠强大的外戚,在这些外戚面前,她是太后没错,但是她却也是他们的傀儡,而真正掌权的人,势必要将后位留在自己门下,你的出现,则会是他们日后掌控后宫,最大的障碍……” 听了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心下微凉! 静默许久,她冷冷笑道:“夏正通!” 如今,在齐氏行营,齐太后若是傀儡,那么真正的掌权者,便应该是夏正通! “夏家,除了宁妃,还有一位嫡女,名唤夏兰!” 算是间接承认了沈凝暄的猜测,独孤珍儿眸光微冷道:“如今夏兰也在齐氏行营,只是她足不出户,在这里不显山不露水,若非现在齐氏一族和夏家都需要金燕子的财富来壮大军资,皇上的大婚人选,便应该是她!” “夏兰……” 呢喃着独孤珍儿口中的名字,沈凝暄脸色阴沉,周身的气势也跟着转冷。 “师妹!” 伸手拍了拍沈凝暄的肩膀,独孤珍儿轻皱着眉头说道:“皇嫂的意思,是让你先隐忍下来……” “可是师姐!” 心中对齐太后的不满,顷刻间便已烟消云散,沈凝暄心中为齐太后觉得可怜,为独孤萧逸觉得可悲,也为自己觉得无奈,轻轻的,打断独孤珍儿的话,她眸光盈盈的对上她的双眼,苦笑着说道:“你知道的,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闻言,独孤珍儿勉强一笑。 无奈轻叹一声,她看着沈凝暄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而且我也把你的一切都跟皇嫂说过了,可是暄儿,跟齐氏遗老和夏正通斗,并不容易!” “我自然知道不容易!” 似是因齐太后并非真的厌恶自己,心中高悬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沈凝暄云淡风轻的轻笑着,不以为然道:“再难,我也要为自己和孩子,还有逸,去争上一争!” 如今,她想要活命,便要服下圣丹。 但是那个时候,她必定会失去现在的记忆。 她不敢想像,若自己失忆之后,齐氏遗老和夏正通一脉犹在,她能不能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是以,她决心已定! ————红袖添香作品———— 夜,正深。 帐外,寒风飒飒。 独孤珍儿离开之后,沈凝暄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却总是无法安然入睡。 心中,想着齐太后,想着沈洪涛,想着独孤萧逸,想着如今齐氏行营中看不见,摸不着,却错综复杂的形势,她缓缓起身,重新穿上轻裘,缓步出了寝帐,将自己放逐于冰冷的黑夜当中。 帐外,除了当值的青龙和白虎,人影稀疏。 夜风凛冽,吹在脸上,仿佛利刃刮骨一般。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沈凝暄苦笑了笑。 唯有这样的冷,才能让她清醒一些! 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身子,她朝着独孤萧逸所在的中军大帐望去。 见夜色中,大帐中灯火通明,她轻抚着肚子,不让青龙白虎跟随,抬步向前。 然,就在她距离中军大帐数米之遥时,却远远的,瞥见一道极快的身影,快速朝着中军大帐而去,最终掀起帐帘,闪身而入。 见状,沈凝暄眉头一皱! 方才,进帐的那道身影走的极快,且身量纤纤,脚步轻盈,一看便知是女子,这个女子,她不认识,却可在未经通禀的情况下,自如进入中军大帐! “这深更半夜的,怎会有女子进入他的营帐?” 对于女子的身份,心下疑窦丛生,沈凝暄微动了动步子,心思微转了转,转身绕道寝帐之后,在一片黑暗中,朝着中军大帐的后帘方向轻步行去。 脚下,前路不明,沈凝暄的脚步走的极慢。 尚未抵达后帘之处,她便听闻一道似是痛苦,又似极乐的娇吟声自帐内响起。 闻声,沈凝暄心下咯噔一下,仿佛瞬间坠入冰川一般,抚着肚子的手,也跟着僵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 帐内,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吟声,声声入耳。 她紧皱着黛眉,紧咬了牙关,想要前行,可是脚下却像是灌了铅一般,久久无法移动半步。 如今,夜半三更。 中军大帐中,只有独孤萧逸还在忙着。 此刻,帐内有女子,自帐内传出这一声声奢靡之声,到底意味着什么,早已经过人事的沈凝暄自然心知肚明! 耳边,一声高过一声的吟哦声,似是一把把利刃,狠狠插在自己的心头,她紧紧的,将手握起,直到紧到不能再紧,方才深吸一口气,继续朝着厚帘方向走去。 帐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必须要亲眼所见,才会相信! 黑暗中,后帘处的一抹光亮,像是指路的明灯。 脸色阴沉的停下脚步,沈凝暄颤抖着手,以手指轻勾窗帘,然后借着灯光侧目向着帐内望去。 入目,是正内明亮耀眼的灯火。 借着灼灼其燃的灯火,她十分清晰的看到了帐内靡乱的一幕,全身倏然僵直,整颗心都跟着坠入深渊! 在那灯火的照耀下,她心爱的男人,身上还披在她早前亲自替他穿上的龙袍,而此刻他却低垂着头,流连忘返的亲吻着身下玉~体横陈的女子,在女子连连的娇吟声中,他蓦地低吼一声,衣衫未退,便迫不及待的深深刺入女子体内,痛的女子忍不住娇喘传声:“皇上……皇上……” 唇畔,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沈凝暄自嘲,眼前的这一幕,她估计会永生难忘! 帐内,她自己的男人,正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纵情驰骋着。 随着他激烈的动作,女子一丝不挂的上身,晃荡出阵阵乳波,企图勾~引对方的怜爱抚弄。 他双眼迷离,着魔似的将双掌覆在那对迷人的雪白之上,肆无忌惮的蹂躏她高耸双峰,迫使身下的女子忍不住的发出媚浪的低吟,继而蓦地加快身下的冲刺的动作。 “皇上……你好强……皇上……好舒服……” 仰躺在矮桌上的女子淫~荡的大腿高高抬起,紧紧盘在独孤萧逸的腰际,期待着他给予她更激情的欢~爱。 “舒服吗?” 无比邪肆的微扬唇角,独孤萧逸慵懒笑道:“舒服就大声的叫,朕喜欢!” “舒服……好舒服……兰儿好舒服……” 忘情的吟哦之中,女子媚眼如丝,贪婪地抚上他精壮厚实的胸膛。 听到她呻吟的话语,沈凝暄自然已然猜出了她的身份——夏兰! 若说燕国皇宫里的宁妃是弃子,那么这个夏兰,便是夏正通寄予厚望的王牌! 听着夏兰放浪的呻吟,独孤萧逸高捧起雪臀蛮横**了起来,一次比一次更猛烈、更深入。每一次的贯入,似是都深深注入他的不舍和依恋:“兰儿……” “嗯……啊……” 不堪他深深的撞击,夏兰虚软的躺在桌面上,手紧紧攀附着桌沿,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她酥软的娇吟,像是一道不可抗拒的命令,让身上的男人几近疯狂的握住她妖娆雪白的腰肢,再次猛烈的律动着! 一声高过一声的交合声,让沈凝暄的心,也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帐内的两人,浑然忘我的激战着,殊不知这一场如火如荼的浓情欢爱,伴随着一颗真心碎碎的声音。 怔怔的,放下自己的手。 沈凝暄的脚步,无力的后退一步。 咯吧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响起,她心弦一颤,便听夏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谁在外面?” 紧接着,便听独孤萧逸放荡不羁的声音自帐内传来:“兰儿听错了,外面怎么会有人?这里是中军大帐,如今只有你和朕,来让朕 好好疼你……” 声落,帐内再次安静下来,不久便再次响起夏兰的娇吟声! 想着帐内的那对狗男女,沈凝暄冷笑着,红唇自嘲勾起,刚要出声,却不期身后忽而探出一只大手,紧捂住她微张的嘴,在她心下大惊,瞪大了眸子的同时,将她整个人向后拖去…… ps:啊啊啊啊啊,亲们不要怒,十分钟还有第二章,看完之后,心情愉快~~~感谢紫陌清123骑马追风的月票,还有大家的咖啡,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2.颠鸾倒凤(精彩2更) 沈凝暄瞳眸大睁着,整个人被人拖着往后走。 心中震怒之余,她蓦地张口,狠狠的咬住那人的手掌,却不曾如愿让其松手。 在一片黑暗之中,她震怒之余,想要看清身后之人,却在被人拖出暗处之后,瞥见中军大帐外的玄武,快步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而来。 玄武! 沈凝暄见状,心下一凛,刚想要挣脱身后之人的手,欲与玄武求救,却见他朝着她身后之人恭敬一礼,压低了嗓子说道:“皇上!” 闻声,沈凝暄心下一震膈! 恰在此时,身后之人也已将她松开。 她定了定心神,转过身来,果真见独孤萧逸一脸温柔的站在眼前。 “怎么回事?” 心中的感觉,就像是即将坠入地狱,却又瞬间被提上了天堂一般,沈凝暄看了中军大帐方向,满心惊喜又充满疑惑的问着眼前的男人:“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难道不知吗?”听沈凝暄问自己是谁,独孤萧逸不禁轻笑出声,低眉看着自己被咬出血的手,他不禁轻嘶一声:“小暄儿,你下口真狠,想要谋杀亲夫啊!” 相同的声音,一样的笑容,看她的眼神永远带着春意的缱倦。 眼前的男人,不是独孤萧逸还能是谁?! 可是…… 他,在这里。 那么方才在中军大帐里的那个人跟人颠鸾倒凤的又是谁?! “那个人不是我!” 轻笑着,将沈凝暄拥入怀中,独孤萧逸心中暗叹幸亏方才寻到了她,否则到时候,只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是你?” 凝着独孤萧逸在夜色中,神秘而俊美的容颜,沈凝暄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 “好好守着!” 独孤萧逸在与玄武吩咐一声后,轻拥着沈凝暄,缓步朝着寝帐方向走去:“这里太冷,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 中军大帐中。 欢爱过后,帐内仍旧弥漫着奢靡之气。 夏兰一身薄纱,青丝散落枕侧,静静窝在锦被下。 抬起头来,爱不释手的轻抚着身侧男子俊美的容颜和精壮的身子:“皇上……” “怎么?” 男子挑眉,在夏兰的翘臀上轻捏一把,邪佞敛眸,不羁问道:“朕还没喂饱你?” “皇上!” 柔柔的声音,似是能让男人酥了骨头,夏兰不施脂粉的大眼,水波荡漾:“兰儿如今都是皇上的人了,总不好一直这么偷偷摸摸的!” “放心吧!” 坏笑着睇了夏兰一眼,男子翻身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带着厚茧大手不停揉捏着她的圆润雪臀,他将自己的昂扬对准她湿润的四处磨蹭着,细细拨弄:“沈凌儿如今怀着朕的孩子,朕若要仁义之名,便不能抛弃她,不过……只要你怀上朕的龙种,朕便封你为妃!” “啊——” 因男子***的动作,夏兰忍不住嘤咛一声,气息转急,她声音微喘着催促道:“既是如此,皇上便别再逗弄兰儿,快……我受不了了!” 闻言,男子眸中欲~火高昂,再次蓄势待发! “兰儿,你真美,比朕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让朕疯狂……”毫不吝啬赞美之意,他精壮的腰杆往上一提,将自己下腹的火~热重重捣入夏兰湿滑的甬道。 “啊——皇上!” 酥软的娇吟声再次逸出檀口,夏兰贝齿紧咬朱唇,忍不住微仰着头,任头上发丝如瀑般垂落腰际。她的娇吟声,于男子而言,就是一道不可抗拒的命令,接获命令之后,男子低吼一声,紧握着她的雪白的腰肢,猛烈的上下挺举起来。 一***熟悉的快感袭上心头,夏兰弓身迎合着身下男人的律动,她妖娆的娇躯,放肆的在他身上跳跃舞动,小嘴娇喘不断:“就是这样,好舒服……” 听到夏兰舒服的喟叹声,男子身下的冲刺再次加速,不再自称为朕,他双眸如黑曜石般,死死盯着夏兰欲仙欲死的娇颜:“美人儿,愿意怀上我的孩子吗?” “愿意!兰儿愿意!” 俯身轻吻男子的唇,夏兰只觉浑身上下畅快不已,那种极致的畅快,让她忍不住轻颤着娇躯。 体内,一阵阵快感袭来,她水眸微敛,睇了眼男子满脸迷醉之态,旋即低喘着,再次就势翻身躺落榻上。 “累了?” 男子邪肆一笑,翻身压在夏兰身上,单腿分开她雪白的双腿,作势便要捣入,却被她忽然而来的纤手,紧紧握住了分身。 “兰儿?” 眉头紧皱着,双眸之中是那深深的欲~火,男子眼底尽是莫名。 迷蒙的双眸,渐渐变得明亮,夏兰迎视着他深情火~热的眸子,“皇上,兰儿要做您的皇后!” “ 兰儿?!” 明白夏兰的贪心,男子心下微震,眼底的火热微微一荡,却又很快又变得滚烫起来,他皱眉说道:“只要沈凌儿在一日,她便会是朕的皇后!” 闻言,夏兰神情微变:“皇上!” “兰儿!” 眸色更加复杂,男子紧皱的眉头,瞬间拧成川字:“朕知道,你委屈,但是她是朕从独孤宸手里抢来的,如今又怀着朕的孩子,天下悠悠众口,朕不能废了她!” “皇上放心,此事……父亲会想办法的!” 夏兰紧蹙着黛眉,轻抚着男子精壮的身子,颤声说道:“至于孩子……兰儿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怀上皇上的孩子的!” “可是……” 深凝着身下的女人,男子心中似是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 “皇上……”轻抬柔荑,抚上男子坚毅的面庞,夏兰语气柔软无比:“以后你是皇上,兰儿是皇后,你还会有孩子,只属于你我,我们的孩子……” 闻言,男子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定定的,凝视着他眼底的复杂的神情,夏兰眸色微冷,赤~裸着酮~体,一脸委屈的作势便要起身:“既是皇上不愿,便也就罢了,兰儿累了,先回寝帐洗漱安置了!” “兰儿!” 急急攫住她的腰肢,男子不让她从自己身上起身,迎着她晦暗的水眸,他拧眉说道:“朕对她好,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朕现在心里的人,是你!” 闻言,夏兰微抬眸华,眸波流转,苦涩笑道:“皇上爱我,却舍得让我受委屈!” “兰儿,我只是……” 深凝着眼前美丽女子晦暗苦涩的笑容,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咬牙说道:“你真的想要除掉她?!” “皇上……” 轻皱娥眉,夏兰长叹一声,纤白的手指,轻抚男子精壮的身子,她低声喃喃道:“我只是想跟皇上双宿双栖!” 因她轻轻揉捏的动作,男子的目光,再次变得灼热起来,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他沉声说道:“你回去告诉你父亲,你可以除掉她,但是条件时,必须在朕统一燕国,成为燕国独一无二的帝王之后!” 闻言,夏兰原本晦暗的眸,瞬间恢复原本的柔媚之色:“我就知道,皇上对我是最好的!” 微微起身,她以舌尖儿轻轻勾勒着男子紧抿的薄唇,柔润的香舌,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吻落他最敏感的地方。 “啊——” 身子蓦地一紧,舒服的感觉直达四肢百合,男子忍不住低喘一声! 浅笑着抬眸,睨了他一眼,夏兰微垂眸华,仍想继续,却被男子蓦地提起,急切的分开她的双腿,低吼着贯入她的身体…… 夜,清冷薄凉。 大帐内激烈的欢爱仍在持续着,一对男女贪婪的共享着彼此**的欢愉,不停不休…… ————红袖添香作品———— 彼时,独孤萧逸的寝帐里,温暖如春。 沈凝暄已经被独孤萧逸重新安置在榻上。 静静的依偎在独孤萧逸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沈凝暄脑中思绪飞转,想起自己所看到的那靡靡一幕,沈凝暄耳根火热,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温雅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沈凝暄的纷扰的思绪,那……是独属于独孤萧逸的声音。 “嗯……” 轻轻的,抬头看着独孤萧逸的俊脸,见他脸上仍挂着那抹习惯性的浅笑,沈凝暄想要轻勾唇瓣,却始终无法做到,只淡淡出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急,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抬手将沈凝暄压回到自己的胸口,独孤萧逸眸色微动,语气里尽是不确定:“小暄儿,我比较好奇,如果今日的一切是真的,你会如何以对?” 闻言,沈凝暄紧皱着眉头。 沉默半晌儿,她阴沉着脸色说道:“我会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然后服了圣丹,跟北堂凌一起远走高飞!”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一窒,却很快便微垂眼睑,将沈凝暄抱的更紧了些,十分郑重道:“我不会给你和任何男人远走高飞的机会!” “你该庆幸,方才在中军大帐里的男人不是你!” 沈凝暄冷哼一声,轻蹭了蹭独孤萧逸的胸口,淡声说道:“若我真的想走,没有人能够拦得住!” 闻声,独孤萧逸微愣了愣。 是啊! 只要她想走,谁也拦不住! 想着沈凝暄接连两次,都从独孤宸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来,独孤萧逸静默许久,终是无奈低笑出声:“以前,我离开齐氏行营前往燕国皇宫看你时,会安排血影楼的手下银血,在这里乔装成我,但是这一次回来,他却扭扭捏捏跟我说,出事了……”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 皱了娥眉,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他们在银血的晚膳里,下了催情药……” 苦笑,变成了哂然,独孤萧逸忍不住轻叹出声:“然后夏兰便爬上了银血的床,与他颠鸾倒凤,成就了好事!” “好事?” 沈凝暄冷笑一声,喃喃说道:“若夏兰知道,那人不是你,而是银血,只怕会气疯的!”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凝视着沈凝暄悻悻的俏脸,独孤萧逸微微眯着双眼,轻抚她的头顶:“既然银血和她,已经木已成舟,我便将计就计,让她以为跟她在一起的是我,借此降低他们的戒备之心!”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低垂着头,沈凝暄轻喃一声,却很快便又挑眉看向独孤萧逸,凝眸问道:“如今独孤宸即将亲率大军而至,只为清剿齐氏一族,既然他从未想过要害你,这一仗到底打不打,若打又该怎么个打法?还有……这齐氏一族的实权,实则掌握在下夏正通的手里,你接下来打算如何行事?” 如今,她们是夫妻,她要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打算! “一切有我,这些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决断!”眸色微微一深,不想让沈凝暄为任何事情操心,独孤萧逸轻抿着薄唇起身,让她转身躺好,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你知道眼下什么时辰了吗?赶紧睡觉!” “逸……” 知独孤萧逸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但沈凝暄却仰着脸,眸色晶亮的看着他,一如多年以前,在相府时的模样:“你觉得,你不与我说,我便不会去操心了么?” 凝着沈凝暄晶晶亮亮的眸子,独孤萧逸黝深的瞳眸,轻轻闪动了下,却又在瞬间之后,一脸平和:“此事说来话长,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要说也不是现在,你现在好好给我闭上眼睛!” “独孤萧逸!” 抬眸看向独孤萧逸,沈凝暄红唇轻动,满是不依之色。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邪肆一笑。 “你不睡是吗?” 搁在她肚子上的手,微微上移,坏坏的罩在她的胸前,独孤萧逸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吐息:“那我们来做点别的事情!” 闻言,沈凝暄耳根一热,顿时恼羞不已! 见状,独孤萧逸再接再厉,轻揉着她因怀孕而更加丰满的柔软,满富磁性的低声说道:“小暄儿……方才看了场真人版的春宫,你难道就没什么想法吗?” “有屁的想法!” 伸手将他不正经的俊脸推开,沈凝暄的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转过身去,她紧拥着被子,恨恨说道:“睡了,睡了,你个色痞!” “哈哈……” 沈凝暄在人前,从来都淡定自若,甚少露出小女儿娇态,此刻见她如此,独孤萧逸不禁被她娇羞的反应,逗得哈哈大笑,畅快不已! 夜,真的深了。 他轻拥着她,酣然入眠…… ————红袖添香作品———— 第二日,独孤宸并没有与沈凝暄主动提起他的打算。 知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操心,沈凝暄便也心照不宣的不再多问。 如此,一过便是几日。 这几日里,齐太后不曾再找过她的麻烦,金燕子也销声匿迹了,沈凝暄的日子,过的平平淡淡,有独孤萧逸相陪,却也幸福惬意。 这一夜。 燕国,晋阳城外,燕军行营中。 随着帐帘掀起,一阵冷风侵入中军大帐,将桌案上的灯火,吹的明暗不定。 见状,荣海连忙上前,拿自己手里的拂尘一挡。 看着桌上明暗不定的灯火,独孤宸抬眸看向荣海,浓眉紧紧拧起。 才短短不足一月的工夫,他原本清白儒雅的俊脸,已然明显削瘦,那如雕刻版的俊美容颜,文雅不在,却越发刚毅,只他紧紧抿起的薄唇,透着深重的薄凉之气。 “有事?” 抬眸斜睇荣海一眼,他眸色微闪,却空洞的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只一眼之后,便微垂着眸,再次看向桌案上的地图,面色平静,无波无澜。 “皇上!” 荣海将手里的纸条,小心翼翼的放在独孤宸面前,轻声说道:“是齐王殿下的飞鸽传书……” 闻言,独孤宸眸光一顿,伸手接过荣海的递来的纸条,缓缓将之打开。 荣海见状,并未吱声,转身斟了盏热茶,置于他身前的桌案上。 纸条上的内容,很短。 独孤萧逸并未追究,他故意欺骗他沈凝暄跟北堂凌一起去了新越一事,却让独孤宸知道,她已经到了齐氏行营,两人相守相依,让他……一切勿念! 勿念?! 扪心自问,却是痴痴自嘲的笑着,独孤宸将纸条紧握在手中,而后淡淡抬眸,眸光微远。 若是自 己的心,可以控制自如。 她也不想去想她! 因为,她现在,早已不属于他,再多的相思,都只是自寻烦恼。 但是,他控制不了! 也不想再去控制! 现在,知她平安到达齐氏行营,他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轻叹一声,他轻声对荣海询问道:“大军还有多久可到衢州?” 荣海闻言,忙恭身回道:“回皇上,还有大约十日光景儿!” 薄唇浅浅一抿,独孤宸轻叹道:“传朕旨意,加快行程。” “奴才遵旨!” 荣海连忙恭身领旨。 见状,独孤宸轻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内侧的寝帐走去。 看着独孤宸进入寝帐,边上的荣海不禁面色晦暗,心中忧虑重重。 原本,在还未曾登上帝位之时,独孤宸爱说爱笑,活的逍遥。 但是,当他成为燕国帝王之后,却隐去了自己所有的真实性情。 直到后来,沈凝暄的出现,他才像是在为自己活着。 但是,这样的日子,却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又屡生变故,直至如今,他变得冷清薄凉,再不像他记忆中那个翩翩少年了! ————红袖添香作品———— 衢北城。 顾名思义,位于衢州以北,如今是为齐氏一族管辖之地。 衢北城内,有一条偌大的城中河。 因为此河贯通楚平城,乃是活水之河,所以即便到了冬日,也不曾结冰上冻。 就如现在,虽是隆冬之日,北堂凌却坐身在城中最大的花船之中,听丝竹悦耳,赏美人妖娆。 淡淡的,恭身立于他的身后,蓝毅的脸上无喜无忧,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自船外而入。 见那人进来,北堂凌微侧了侧脸,却只是一侧之后,便再次意兴阑珊的欣赏起歌舞来。 蓝毅见状,则快步上前。 “王爷!” 须臾,蓝毅返回北堂凌身前,轻恭了恭身子。 “皇上又来信了?” 淡淡转眸,笑看蓝毅一眼,北堂凌俊眉轻挑,笑眯眯的看着船舱里翩翩起舞的舞姬们,心情看上去很好,但他的眸色,却泛着幽冷,不容任何人看清。 “是!” 轻应一声,蓝毅抬眸看了眼北堂凌,低声说道:“皇上请王爷尽快赶回京城。” 闻言,北堂凌无所谓的笑了笑:“天下是他的,如今本王只做个逍遥王爷即可,回去作甚?” “王爷!” 轻启薄唇,蓝毅还想继续劝说,却见北堂凌已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与本王盯紧齐氏行营便是,本王如今只关心依儿的安危,其他的事情,本王一概不想过问!” “……” 神情有些负责的看了北堂凌一眼,见他不想多言,蓝毅在沉默片刻之后,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出得花船,蓝毅心情不郁,脸色更是难看。 回眸看了眼身后的花船,听着船舱里不时传来的丝竹声,和女子娇笑声,他既无奈又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只得坐在船边的石柱上生闷气。 好么! 他们王爷从新越赶到燕国,是为了沈凝暄。 如今沈凝暄平安回到独孤萧逸身边,合着他们早该回新越了,可他的主子,他们家王爷,不但只字不提回国之事,就算皇上来信急催,也不见动过一动! 他知道,北堂凌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不放心那个女人! 他怕她出事,怕她熬不下去。 所以便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只要她已有危险,便奋不顾身的赶过去。 如此心境,简直让他心疼的厉害! 那是他们家王爷啊! 他们家独一无二的新越摄政王! 何以在感情的世界里,他竟然活的如此卑微?! “蓝都统!” 远远的,见蓝毅站在花船外,有一蓝衫男子,俊逸迎风,伴着夜色缓步而来。 看清那人是谁,蓝毅心神一凛,忙对他轻拱了拱手:“李公子!” 来人,不是别人。 正是被独孤珍儿迷昏了,丢在衢州的那位被休了的驸马爷——李庭玉是也! 在蓝毅身前停下脚步,李庭玉朝着他身后的花船望了一眼,淡声问道:“摄政王在里面吗?” “在!” 蓝毅轻点了点头,刚说要去禀报,却见李庭玉随性摆手,大摇大摆的向里走去:“不用通禀了,麻烦!” 见他如此,蓝毅眉心轻皱了皱,却并未多言,便也跟了进去。 花船里,歌舞已歇,两名长相艳丽的舞姬,正一左一右, 伺候着北堂凌饮酒作乐! “王爷!” 虽知此刻出声,必然引北堂凌不悦,但蓝毅别无选择。 “蓝毅!” 饮了舞姬奉上的美酒,北堂凌抬眸看向蓝毅:“你是铁了心不让本王痛快是么?” “王爷!” 无奈出声,蓝毅苦笑着看了眼身边的李庭玉,轻声说道:“李公子来了!” “李公子?!” 北堂凌耸眉,转身回望,见李庭玉面色不郁的站在身后,他冷笑了笑,道:“李公子好雅兴,居然也来喝花酒!” 李庭玉闻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抬步上前,在北堂凌身前立身,他淡声说道:“我想进齐氏行营,可是需要摄政王帮忙!” 北堂凌挑眉,妖孽一笑,倾国倾城:“不是本王不想帮你,是大长公主不想见你!” 李庭玉当然知道,独孤珍儿不想见他。 否则他早进了齐氏行营,也不必赶来衢北,找北堂凌帮忙! 想到独孤珍儿对自己的绝情,他便觉得好像有东西堵在了他的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眸色起伏不定,他暗暗将心中郁结压下,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俊雅的脸上,露出浅笑:“这封信,是大长公主府的信鸽传出的,近日才到了衢州,指名是给摄政王的,如果摄政王帮我,我便将信交给你!” 闻言,北堂凌眉心轻拧了拧,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李庭玉手里的密信,他眸光微闪了闪,不羁说道:“本王在大长公主府,没有熟识之人,李公子不必故弄玄虚!” 见他如此反应,李庭玉微变了变脸色。 静看着北堂凌左拥右抱,温香软玉在怀,他拿着密信,轻笑着行至一边的火盆前,作势便要松手:“其实这写信的人,跟摄政王还真的不算熟识,她老人家不过是公主和皇后的师傅罢了!” 闻李庭玉此言,北堂凌微冷的眸中,隐隐透出一缕冷冽的光芒:“神医鬼婆?” 见他如此,李庭玉轻叹:“罢了,反正摄政王也不认识她,这信我还是烧了算了!” “等等!” 淡淡出声,北堂凌眸中波光闪动,沉声说道:“本王会带你进齐氏行营!” “在下多谢王爷了!” 李庭玉拱手,将密信随手丢给了蓝毅。 “王爷!” 蓝毅恭身,将密信呈于北堂凌身前。 微抬手,目光冰冷的将身侧的两名舞姬推离,北堂凌自座椅上站起身来,伸手接过密信,打开看过,他眸光蓦地一滞,握着密信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王爷?!” 看着北堂凌不停轻颤的手,蓝毅不禁一头雾水! 他们家王爷,面对家国大事,从来都沉稳内敛,从不曾如此失态。 可是现在,他却如此激动…… 就在他思忖之时,北堂凌已然将密信收起,只眨眼之间,便见他大步向外,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备马,本王要先回齐氏行营,然后立即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新越!” ps:亲们,今天更新一万五哦,最后一天了,月票不要忘了投,然后求各种道具,爱你们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3.我嫌她太嚣张!(6000+精彩必看) 经过数日调养,沈凝暄脸色红润,气色比之以往好了许多。 她一直知道,北堂凌在衢北寻欢作乐一事,却从不曾过问过,只因她比谁都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资格过问。 彼时,夜已深。 沈凝暄的寝帐之中,更漏声响,炭火恣燃。 独孤萧逸照旧留在中军大帐忙碌,而独孤珍儿则在陪着沈凝暄对弈几局之后,正欲起身离去肷。 就在此时,帐帘自外掀起,庞德盛恭身而入。 “皇后娘娘!膈” 恭身行至沈凝暄面前,他面色凝重:“岳王北堂凌在帐外求见!”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微一挑。 心知北堂凌最近几日,一直在衢北逍遥快活,却不想他大半夜又却回来了,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在帐外求见?” “岳王北堂凌!” 再次恭身,庞德盛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北堂凌……他不是在衢北吗?”与独孤珍儿对视一眼,沈凝暄轻轻抬手,“请他进来!” “奴才遵旨!” 庞德盛应声之后,恭身退下。 须臾,他引着北堂凌进入中军大帐! 进帐而来的北堂凌,一身黑色轻裘,五官俊美,却神情凝重,浑身上下都带着丝丝寒意。 “北堂凌!” 笑看着眼前的北堂凌,沈凝暄眸色微敛,吩咐宫人备茶,她从座位上起身,容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在榻前落座,戏谑问道:“我以为你在衢北乐不思蜀,眼下怎么舍得回来了?” “自然有要紧的事儿!” 北堂凌轻笑,将密信递给了桌前的独孤珍儿。 独孤珍儿看过,眸色一亮,立即变了脸色,喜笑颜开的看着沈凝暄:“当真是要紧的事儿!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见独孤珍儿如此,沈凝暄微微一愕! 伸手接过独孤珍儿手里的密信,她仔细看过,旋即轻笑着出声:“新越蛊毒吗?” “是!” 北堂凌轻点了点头,眸光熠熠道:“你不是将青儿送去了大长公主府吗?我想你师傅该是替青儿调理身体时,才想到了这以毒攻毒的法子。” 鬼婆的密信上说,沈凝暄身上所中的毒,不可以常理解毒,却可剑走偏锋! 她从青儿所中的新越蛊毒上,大约探明了一些奥妙,如今只待得到蛊种,然后将沈凝暄身上所中的毒与之试过,再看最后的结果! “也许,我不必服下圣丹,也可以活命!” 似是感觉到母体欣悦的情绪,沈凝暄肚子里的调皮鬼,轻轻的踢了她一脚,温暖的笑,爬上嘴角,她轻抚着自己的已然五个多月的肚子,眼底眸光璀璨,熠熠生辉。 “可惜新越蛊毒的蛊种,在宫中只有两份,此物珍之又珍!” 看着沈凝暄容光焕发的模样,北堂凌的心情也不错,轻皱了下眉头,他从椅子上起身,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将手覆在沈凝暄的纤纤玉手之上:“依儿!如今有独孤萧逸在侧,我也还算放心,你好好留在这里养胎,我这便亲自返回新越,去帮你取蛊种!” 见状,独孤珍儿轻皱了下黛眉,不动声色的退出了中军大帐! 此刻,沈凝暄心中对北堂凌,自是感激莫名。 北堂凌对她的好,她从来都知道,但却无以为报! 无奈而又晦涩一叹,她像是对待挚友一般,伸出另外一只手,紧握了下北堂凌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轻轻一笑,倾城绝艳:“如今天太黑,你还是明日天亮再走吧!” “我等不及了!” 轻皱了下俊眉,北堂凌柔和笑着:“现在就要走!” “北堂凌!” 凝着北堂凌温柔的视线,沈凝暄心中思绪复杂,轻叹一口气,她黯然说道:“你如此对我,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这样……我会有负担!” “傻瓜!” 北堂凌轻笑,有些不舍,却到底还是抽回自己的手,轻轻的拳起手来,隐于身后,他喃喃说道:“即便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你却还觉得有负担,如此看来,你还是不够毒辣!若长此以往,我怎么放心将你留下?” 闻言,沈凝暄轻瘪了瘪嘴:“这叫靠山吃山,你走后,我便毒起来了啊!” “好!我走后,毒起来,把那些虾兵蟹将,全部都给咔嚓了!”像是对待兄弟一般,轻拍了拍沈凝暄的肩膀,北堂凌对她展颜一笑,绷紧了俊脸,转身向外走去。 “北堂凌!” 再一次,唤住了北堂凌的脚步,沈凝暄眸色深深:“一路保重!” 北堂凌回眸,妖孽般的笑容,在沈凝暄眼前缭绕,直到最后,翩然而去…… ————作品———— 彼时,寒月皎皎! 独孤珍儿 已然回到自己的寝帐。 然,她才刚刚入帐,便惊觉身后有人。 “谁?” 她紧皱了黛眉,眸光冷冽的回转过身,却没想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直接纳入怀中! 心下一惊,却在下一刻,顿觉熟悉的气息入鼻,了然来人是谁,她心弦微颤了颤,却是瞬间抬脚,狠狠跺在李庭玉的脚背上,在他痛呼之际,再朝着他的腹部补上一拳。 终是,成功脱离他的怀抱! “独孤珍儿!” 心中一直压抑的不快,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出来,李庭玉吃痛的捂着腹部,怒瞪着眼前一脸冷漠,静看着自己的独孤珍儿,心中气极却又无可奈何道:“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这是你自找的!” 眼底波澜微动,表面上却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独孤珍儿看着温文尔雅的李庭玉,难得外露出的怒气,冷哼一声道:“你擅闯本公主的寝帐,合该千刀万剐,我这么招呼你,已然算是客气的了!” “你——” 凝着独孤珍儿清冷的神情,李庭玉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半晌儿之后,他方悠悠叹道:“珍儿,我们是夫妻!” “已经不是了!” 独孤珍儿一语否定,冷笑着对李庭玉说道:“我记得,我早就把你休了!” “珍儿……” 李庭玉无奈一叹,轻问:“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若以前是梦,如今我也已经醒了,我们难道就不能重新开始吗?” 闻言,独孤珍儿心中微痛。 原来,以前她对他百般的好,对他而言,全都是梦! 轻轻的,自嘲一笑,她挑眉说道:“你是读书人,覆水难收的道理,应该比本宫更清楚……”语气微顿了顿,她眸色一冷,声音也跟着沉下:“你……是如何进来的?” 她明明让独孤萧逸下过命令,不准放他进来的。 “这很重要吗?” 李庭玉皱眉,上前走了几步,迎着独孤珍儿的目光,在她身前站定:“珍儿,我……” “本宫什么都不想听你说!” 淡淡的,打断李庭玉的话,独孤珍儿轻蹙了蹙眉,“李庭玉,我们之间的一切,已经过去了,本宫执着了那么多年已经够了,现在根本不想回头,你现在若是告诉本宫,你是如何进来的,也许我会留你在这里行营之中住上一宿,否则……” 独孤珍儿沉了沉脸色,直接掀起帐帘,对帐外的侍卫吩咐道:“本宫帐内有刺客,还不速速进来捉拿!” 闻言,李庭玉神情一愕! 他做梦都想不到,独孤珍儿居然会绝情到如此地步! 眼见几名侍卫冲进帐内,他心下骤冷,哑着嗓子说道:“是北堂凌!” “北堂凌?” 独孤珍儿冷哂,回眸看着李庭玉:“他会无缘无故帮你?” “的确是北堂凌刚刚带我进来的!”凝着独孤珍儿唇边的冷笑,李庭玉惨然一笑:“我昨日在衢州截获了公主府的飞鸽,是你师傅的笔迹,只道是寻到了有可能为皇后解毒的方法……” “原来如此!” 独孤珍儿淡淡一语,看了李庭玉一眼后,轻蹙着柳眉对侍卫们吩咐道:“把他给本宫丢出去!” 闻言,李庭玉面色一僵! 眼看着几名侍卫上前,他深知在这里动手并非明智之举,只得可怜兮兮的看着独孤珍儿,用上了哀兵之计:“珍儿,外面很冷很冷的,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独孤珍儿轻颦了下眉心,就在李庭玉以为还有转机之时,她却抬眸看向那几名侍卫:“本宫的话,你们全都当作是耳旁风了吗?还愣着作甚?” “是!” …… 几人忙不迭的应了声,直接将李庭玉架起,朝着帐外走去。 见独孤珍儿果真如此绝情,李庭玉的眸色,不禁微微黯淡! 想到她现在对自己冰冷的态度,自然而然便回忆起她过往的好,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何为追悔莫及! 过去,他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所以,她现在才会把自己的心,深深埋起,绝情的,不再让他碰触一下…… ————作品———— 北堂凌离开之后,一切风平浪静。 原本,独孤珍儿想命人将李庭玉丢出齐氏行营,可那家伙更狠,直接更名换姓,做了独孤萧逸的军师,光明正大的留在了齐氏行营中。 自此,他再见独孤珍儿,已不再是以前那般可怜兮兮,而是更加厚脸皮的死缠烂打。 着实让独孤珍儿恼火不已! 每次,看到他们斗嘴,沈凝暄都会忍不住发笑。 如此,便也成了她生活中的调剂。 转眼间,已进腊月。 正是天 气严寒之际,齐氏行营中爆出惊天秘闻,大元帅之女夏兰,身怀有孕,孩子……是独孤萧逸的! 此消息一出,营中将士皆都将目光聚到了沈凝暄身上。 如此以来,本身心情并不错的沈凝暄,只得暂时假装心情阴郁,日日不得欢颜。 这一日,阳光正好。 沈凝暄自寝帐出来,轻抚着大肚,缓缓散步于行营之中。 远远的,见一抹桃红色的身影,自中军大帐娉婷而出,她不禁黛眉微微蹙起。 那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女子,头发尚未梳髻,皮肤水嫩俏丽,一双丹凤眼,光波流转,媚眼如丝,随着她前行的步子,她发间的步摇,一步一晃,风韵万千! 她,是夏兰。 连骨子里都透着风***和妩媚的夏家嫡女——夏兰! 出得中军大帐后不久,夏兰一眼便看见了沈凝暄。 淡淡的看了沈凝暄一眼,她转身对身边的丫头吩咐一声,便轻挪玉步,朝着沈凝暄款款而来:“兰儿见过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了!” 话语间,她略显敷衍的福下身子。 定定地,看着眼前百媚丛生的年轻女子,沈凝暄心中冷冷一笑。 不动声色的上下将夏兰打量一番,她轻声说道:“本宫道是谁呢,原来是夏元帅的千金!” 夏兰抬眸,看着沈凝暄,眼底尽是轻视之意:“再过不久,兰儿也会是皇上的妃子,到时候你我姐妹,也好一起侍候皇上……” “你现在还不是皇上的妃子,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本宫称姐道妹?”对于夏兰的话,十分不赞同,沈凝暄似笑非笑道:“本宫素闻你最近几夜,总是偷偷夜入中军大帐……此乃狐媚子的手段,日后还是少用为好!” “你说谁是狐媚子?” 没想到自己对沈凝暄示好,却被她骂做狐媚子,夏兰眼睛一眯,再看沈凝暄时,眼神微冷,连敷衍都没了。 将夏兰的反应尽收眼底,暗道纵然夏正通苦心栽培,此女的功力却跟元妃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沈凝暄冷笑一声,轻声嗤道:“谁做了那见不到人的事,本宫说的就是谁!” “你——我尊你一声皇后,你就真拿自己当皇后了,太后娘娘都不认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被沈凝暄冷冷清清,却嘲讽意味十足的态度气到心神一窒,夏兰上前一步,抬手便要给她一耳光! 沈凝暄见状,眸光骤闪。 不等夏兰的手,打在自己脸上,她出手如电,一把攫住她的手腕,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精心描绘的俏脸上:“本宫打你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了,只要皇上认可本宫的身份,本宫都是皇上的皇后!而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此刻,沈凝暄脸色阴冷,气势逼人,饶是夏兰挨了一巴掌,在她的威慑下,却忘了立即反应。 冷冷的瞥了夏兰一眼,沈凝暄轻吹了吹手心,冷声说道:“人,要学会规矩,才能好好活着,本宫现在要去见皇上,你从哪儿来,便滚回哪里去,莫要在这里碍着本宫的眼!” 夏兰闻言,俏脸含怒,心中的怒火,更是噌噌的直往上蹿! 沈凝暄见状,微微一笑,步态优雅的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 中军大帐中,帐帘掀起。 独孤萧逸站在帐帘前,将外面两个女人的战争,看的一清二楚。 看着夏兰愤然离去,他眸华微敛,眼底冷光隐隐,直到沈凝暄进来,方才轻勾着唇角,蓦地柔了脸色:“你这一巴掌打下去,手感如何?” “一般般!” 与独孤萧逸温柔的视线相交,沈凝暄轻轻挑眉,长长的舒了口气:“不过这心里倒是舒服多了!” 闻她此言,独孤萧逸无奈一叹。 只见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取了大氅便带着她一路向外走。 “去哪儿?” 紧握住独孤萧逸的手,沈凝暄见他拉着自己向着营地后方走去,不禁疑问出声。 “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我们去散散心!” 轻回眸,独孤萧逸温润一笑,拉着她的手,一路朝着后山方向走去。 ———— 距离齐氏行营不远处的山谷里,有一座面积不大,却早已结冰的寒潭。 沈凝暄坐身寒潭边的青石上,贪婪的呼吸着溢满胸腔的清新空气,那微冷却清凉的空气,一扫胸中沉闷,让她不禁感叹出声:“好久不曾来过这等山清水秀之地了!” “前些时日,大雪封路,不好过来,日后只要你身子允许,想要何时过来,我陪你过来便是!”在她身后,独孤萧逸一袭白色大氅,绒毛立领中,俊脸如玉,此刻他含笑负手立在沈凝暄身后,他那洁白的衣袂,在微风中随风飘动,将他整个人都衬的出尘脱俗。 回眸看了他一眼,沈凝暄不禁心旌荡漾。 将双腿垂落,动作 轻柔的一下一下的踢起又落下。她微翘着唇角,轻叹一声后,伸手挡在眼前,透过五指望着空中艳阳:“你现在是皇上,除了要应对朝廷大军,还要于百忙之中抽空去稳住夏家,我可不敢随便动用你的时间,省的成为众矢之的!”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凝暄,若是真的怕了,方才又怎么会掌掴夏兰?!”淡笑着,在沈凝暄身边坐下,独孤萧逸一语戳中沈凝暄心中所想,忍不住也是一声叹息。 “我嫌她太嚣张!” 沈凝暄眉心紧蹙,转头凝向他的俊脸,心痒之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侧脸,手感好的不得了:“我闲来无事,无聊到叹气,皇上如今日理万机,忙的晕头转向,可是累的在叹气了?” 经她此问,独孤萧逸不禁轻耸了耸眉头。 深深凝视着眼前的沈凝暄,他轻笑着伸手将她额际的碎发掖到耳后,声音低沉醇厚:“夏兰如今有了身孕,夏正通会施压,母后必定出面,要我封她为妃!” “那就去封啊!” 迎着独孤萧逸的深邃柔和的双眼,沈凝暄微垂眼睑,抬脚踢了踢脚下的冰面,不以为然道:“她叫夏兰,就封她兰妃好了!” 听了沈凝暄的话,独孤萧逸不悦皱眉。 “小暄儿!” 伸手扶住她的肩头,十分霸道的让她横枕在自己的肩头,他不满嘀咕道:“难为我心里只有你,你却一点都不吃醋,还替她想封号,如此太伤你男人的心了!” 闻言,沈凝暄不禁淡淡莞尔。 “谁说我不吃醋?” 静静的,感受着独孤萧逸的呼吸,她眸中浮起一丝波澜:“我方才吃了一缸的醋,还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你那哪里是在吃醋,根本就是在挑起事端!” 又是无奈轻叹一声,独孤萧逸轻勾薄唇,笑看着沈凝暄,语气温和道:“这一巴掌下去,结束的是你这些时日的平静生活!” 闻言,沈凝暄微眯了眯眼,抬头看着他:“如果我不打她这一巴掌,这种平静的生活会一直就这么过下去吗?” “不会!” 静默片刻,方才冷笑着摇了摇头,独孤萧逸轻敛了眉目,淡声说道:“不管是夏正通,还是夏兰,他们要的都不只一个区区兰妃之位,不过你若不动手,她们应该会等到我入主燕京之后,再打破平静……” 闻言,沈凝暄心神微微是一怔。 独孤萧逸斜睨着沈凝暄翘起的唇角,眸色微暖。握着她肩头的手略微收紧了些,他拧眉轻道:“夏兰曾经跟银血提过,要除掉你,但是他却以天下苍生,悠悠众口堵了回去,不过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那便是你怀的,是我的孩子,不管是谁,都不能动我的孩子!” “这下好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沈凝暄眸光微冷,哂然笑着:“我这一巴掌,必定打的她失去理智,提前动手!” ps:coco3csoktxx我爱吃荷兰豆ligwwqs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4.给你,全给你…… “怕吗?” 微凉的手指,轻轻扫过沈凝暄的脸颊,独孤萧逸声音轻轻缓缓,仿若翎羽,划过她的心弦。 沈凝暄微微一笑,想也不想,便握住他的手,直接放到嘴里轻咬了一口,娇媚说道:“怕死了,所以你得保护我!” “呵呵……” 被她娇俏的样子,逗得心情大好,独孤萧逸倾身将薄唇覆在她的额头,然后是眉心,琼鼻…腴… 在他温热的唇瓣***扰下,沈凝暄身形,不禁轻颤了颤。 “逸……缉” 就在她刚要出声阻止时,却见他眸华灿烂,浅笑吟吟的轻触了下她的唇瓣,便撤身离开,坏坏说道:“这里太冷,我们回去再继续!” “你——你故意逗我?!” 举起粉拳,朝着他的胸口轻捶了下,沈凝暄脸色泛红,有些哭笑不得的嗔了他一眼:“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独孤萧逸吗?我怎么觉得你越活越回去了?有时候跟个小孩子似的。” 听到沈凝暄的问话,独孤萧逸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轻抚着她隆起的肚子,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我是大孩子,这里面的是小孩子,以后我们两个孩子你有的操心了!” “你啊!” 沈凝暄被独孤萧逸的一句大孩子,逗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半晌儿之后方才敛了笑,她轻抿了抿唇,语气轻松的将视线放远:“这里景色虽然不错,不过真的好冷,我们回去吧!” 听了沈凝暄的话,独孤萧逸眼底笑意更深,凝着她的眼波,起起伏伏,灼人心魄。 见状,沈凝暄唇角微扬:“又想歪了不是?!” “我想的难道跟你想的不一样?” 做出一副吃惊模样,独孤萧逸站起身来,直接将她带入怀中,邪肆勾唇:“赶紧的,我都等不及了!” “唉呀!你怎么能这么坏?” 实在没想到独孤萧逸竟会如此厚脸皮,沈凝暄耳根儿发烫,直接将自己冰凉的小手,探进了他的襟口,冻得他身形一颤,直接跳下青石,将她抱在怀里,一脸委屈模样,瘪了瘪嘴,郑重点头说道:“我是很坏,不过没你坏,还只对你坏!” “你的脸皮现在比城墙还厚!” 伸手轻戳独孤萧逸的额头,沈凝暄有些无可奈何的轻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轻声催促道:“坏人,还不快走,冻死了!” 闻言,独孤萧逸墨色的瞳眸中,光华闪烁不定。 薄而优美的唇,微微扬起,在他完美的俊脸上,勾起一抹绚丽的弧度,极其美好…… ————作品———— 齐氏行营,夏兰寝帐之中。 兰花香气,氤氲满帐。 可是帐内,却满地都是被夏兰摔落的杯盏,一片狼藉。 此刻,她的脸上,五指印赫然在目,自回帐之后,她便吩咐人去请他父亲了,可是人去了许久,夏正通却迟迟不到。 如此,她心中火气上涌,直接将婢女刚刚奉上的热茶,再次用力掷落在地。 恰在此时,被正在训练士兵的夏正通临时指派而来的先锋夏玄明刚好进帐。 方才迈入寝帐的脚,蓦地一顿,他看着脚下摔得四分五裂的茶盏,浓眉皱起,抬眸看向坐在睡榻上一脸怒容的夏兰:“兰儿,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夏兰抬起头来,见来人是夏玄明,她黛眉一紧,俏脸寒霜:“怎么是你?” 夏玄明,本姓周,却因从小跟着夏正通征战,深得他的喜爱,后被他收为义子,改姓为夏! 这个男人,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也正因为如此,从很早便对她动了心思,夏兰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如何让一个男人对自己俯首称臣,可是现在她是皇上的女人了,为此每次看到他,她都不假颜色,没个好脸儿! “义父眼下正在练兵,脱不开身,便让我先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她如花似玉的俏脸,一侧似是被人打过,夏玄明眸光微冷,并未因她清冷的态度,有丝毫不悦,他对边上的婢女摆了摆手,“你们暂且退下!” 婢女见状,抬头看向夏兰。 见夏兰没有吩咐,便依言告退。 待婢女一走,夏玄明便上前一步,直接在睡榻前蹲下身来,沉着脸色抚上她的红肿的脸颊:“怎么回事?” 伸出手来,握住夏玄明不规矩的大手,夏兰抬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细长的凤眼一眯,冷声说道:“还不是沈凌儿那个贱女人!” 听夏兰提到沈凝暄,夏玄明脸色微沉。 “她居然敢打你?” 布满厚茧的手,握住夏兰雪白的皓腕,直接将她的手拿开,他的大手到底抚上她的脸,眼底满是心疼:“我看她是活腻歪了!” “夏玄明,你放开我!” 夏兰冷哼一声,斜睇夏玄明一眼,因他手下的力 道,她精致的面容微变了变颜色,蓦地将纤手自他手中抽离,眉头紧皱着说道:“她打了我又如何?你区区一个先锋,能将她怎样?你滚,我要见我父亲!” 闻夏兰所言,夏玄明心下揪痛! 眼看着夏兰红肿的脸颊,他心下一横,伸手轻抚上她纤细的背脊,嗅着她身上的馥郁馨香:“兰儿,你现在找义父能怎么样?如今独孤宸亲率大军而来,他正忙着练兵,根本无暇他顾,即便知道此事,也一定会让你隐忍下去!” “夏玄明!” 因夏玄明逾矩的举动,夏兰黛眉一蹙,抬手拂落夏玄明轻抚着自己的手:“你放肆!” “兰儿?”因夏兰的毫不客气的动作,夏玄明微怔了怔:“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在尚未成为独孤萧逸的女人之前,她见到他时,总会巧笑倩兮,即便他逾越规矩,她也会温柔一笑,不着痕迹的闪避,可是现在,她却如此直接,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以前……以前我以为,你会好好表现,得到父亲的首肯,娶我为妻,可是我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女人,很快便要封妃了!” 冷然斜睨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眼底受伤的神情,夏兰眸色初时冷冷淡淡,但是很快,眸光一闪,眼底便氤氲起水雾:“夏玄明,你再这样,若是让父亲知道,你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闻言,夏玄明眸色黯然! 是啊! 她现在是皇上的女人了! 若是他再与她暧昧不清,夏正通一定不会饶了他们! 见夏玄明如此,夏兰眸色微垂,用力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直到眼眶微红,满是伤心的噼里啪啦掉起了眼泪。 “兰儿!” 见夏兰伤心落泪,夏玄明心下蓦地一疼,一时间竟然乱了手脚。 直接跪在睡榻前,他抬手胡乱为夏兰拭着眼泪,轻颤着声音道:“兰儿,你莫哭啊!” “我如何能不哭?” 夏兰双睫微颤,盈盈泪珠滚落,楚楚动人,惹人怜惜:“我本以为,与你是良缘,却不想父亲让我跟了皇上,如今我怀了皇上的孩子,还要受皇上女人的欺负,你再来对我好,我心中自是痛不欲生,你可知道,我每日心中想着你,却要去服侍另外一个男人,我的心里有多苦?为了你好,我忍着不去见你,你却何必再来招惹我?” 闻言,夏玄明的心都快碎了! 看着夏兰心伤落泪的模样,他心下黯然一叹,眸色起伏不定! 伸手扶住夏玄明的手臂,夏兰我见犹怜道:“玄明,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不要再让我为难!” “兰儿,你别说了!” 口气霎时转冷,夏玄明转握住她的手:“你若过的好,我一定会走,但是现在你身份尴尬,还被那个女人欺负,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闻言,夏兰心下一喜。 但是俏脸上,却尽是挣扎之色,轻摇着臻首说道:“我不用你管!” “不!” 用力将夏兰拥入怀中抱紧,夏玄明双眸中波光闪闪,俯身轻吻她的下颔:“兰儿,你听我说,只要你心里有我,哪怕是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玄明哥?!” 夏兰抬起头来,杏眼朦胧的看着夏玄明灼热的眼神,凄凄哀哀哀道:“你怎么这么傻?” 夏玄明紧皱了下眉宇,唇角浮上一抹冷笑,低眉深凝着夏兰,他压低了嗓子说道:“既然,她欺负你,还是你成为皇后的绊脚石,那么我便替你除掉她!” 闻言,夏兰眼光微闪,心中暗笑,紧皱着娥眉,抬头轻吻他的唇瓣。 除掉沈凝暄?! 她演了半天的戏,要的便是夏玄明这句话! “兰儿……” 因夏兰主动的轻吻,夏玄明目光灼灼,深深凝视着眼前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容颜,他下腹一热,浑身都紧绷起来。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第一次见她时,她那清澈到让他心旌荡漾的瞳眸。 可是现在,他的兰儿变了! 她的眸子,美丽依旧,却不再清澈。 即便是面对他时,也隐隐透着算计的光芒。 他夏玄明,不是傻子! 但是这又如何?! 只要她是他的兰儿,她让他做什么,他都无怨无悔! “玄明哥?” 被夏玄明盯得心头漏跳一拍,夏兰以贝齿紧咬唇瓣,美眸中波光流转,一脸娇羞的低垂着头,埋首在他肩头。 因夏兰紧咬贝齿的动作,夏玄明整个人瞬间都火热起来,不顾一切的俯身吻上她的唇,他布满厚茧的大手亦势不可挡的伸进她的襟口,准确无误的攫住一抹浑圆,恣意揉捏着:“兰儿!我愿意为你死,给我一次!” 闻言,夏兰娇颜一变! 但,夏玄明根 本就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便大手一挥,撕开她的前襟,不容她抗拒的转身将她压在睡榻上。 “啊——” 终是躲开夏玄明霸道的吻,夏兰惊叫出声,感觉到他身上甲胄贴在肌肤上的那股冰凉,她娇声嗔道:“玄明哥,你疯了,现在青天白日的……” “这里位处偏僻之地,不会有人来的!” 喘息着将夏兰身上的裙衫推高,夏玄明蓦地用力,扯烂了她的亵裤,伸手便刺入她的体内:“兰儿……兰儿……“ 因夏玄明忽然的动作,夏兰身子蓦地一紧,紧窒的下体紧紧咬住他的手指。 伸手紧握着他的大手,不让他再进分毫,她臻首摇动着:“玄明哥,你不要命了?我现在怀着皇上的孩子!我们不可以!” “为何不可以?” 夏玄明已经被***烧红了眼,只见他邪肆一笑,挑眉凝着身下的一脸惊恐的夏兰,气息不稳的用另外一只手褪下自己的盔甲下的衬裤,“皇上不在行营里,义父正在练兵,你这里平日也不许人来,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不会伤到你的孩子!” 语落,他的手指恣意进出夏兰的体内,惹得她忍不住浑身轻颤,顿觉一股股热流朝着下身蜂涌而去。 “你……” 因夏玄明火热和挑~逗,夏兰紧咬朱唇,双手用力推着他坚硬的胸膛:“你起来!” “兰儿,你是喜欢我吗?!” 嗓音低沉暗哑,饱含着火热的***,夏玄明眸光火热的深凝着夏兰的丽颜,单腿抵开她的双腿,“你不是想要除掉沈凌儿吗?你现在便给我,我保证两日之内,便如你所愿!” “玄明哥!” 如天鹅般仰头露出雪白的颈部,夏兰檀口大张,推拒着夏玄明的手,微微颤抖,不再用力。 见状,夏玄明的眸光,瞬间火热万分。 将自己湿润的手指抽出,他身着盔甲,雄壮的身形向前一挺,狠狠的,直接冲入夏兰的体内! “啊——” 忍不住呻吟一声,却又很快便用力紧咬住朱唇,夏兰美眸大睁,定定的凝视着身子上方,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的夏玄明,忘情怅呼:“给你,全给你……” 自从知道她有孕之后,独孤萧逸便不曾再碰过她。 现在,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要她就给他,最重要的是,他会替她除掉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听着夏兰的呻吟,凝着她迷离的目光,夏玄明觉得她美极了,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天堂一般,他身下冲撞的动作,越来越快,久久不曾停歇。 直到后来,夏兰忍不住吟哦出声,他邪肆一笑,直接扯了她的裙摆,遮住了她的双眼,拿她的肚兜,塞住了她的嘴…… ————作品———— 那厢,郎情妾意,满帐旖旎。 独孤萧逸的寝帐中,却是冷冷清清。 在后山时,他急着往回赶,可是赶回来时,刚要步入正题,却又被李庭玉十万火急的请去了中军大帐。 到底是因为何事,李庭玉没有明说,不过对于独孤萧逸而言,到嘴边的肉,他没吃到。 那张俊脸,临走时,拉的老长老长的,让沈凝暄想起来便忍俊不禁! 翌日深夜,万簌俱静! 独孤萧逸仍旧留在中军大帐,沈凝暄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已然到了深夜。 辗转过身,看着身侧空空如也的睡榻,她瞥了眼榻前的更漏,她紧蹙着眉头自睡榻上坐起身来:“庞德盛!” 闻声,庞德盛自帐外而入。 “娘娘有何吩咐?” 轻抬眸,看向庞德盛,沈凝暄轻声问道:“皇上怎么还没回来?” 闻言,庞德盛想了想,到底恭了恭身轻声回道:“皇上今日有事,需要亲自出面,暂时离开了齐氏行营,今夜应该不会回营了。” “他出营了么?” 眸光微微一闪,沈凝暄眉心轻拧了拧,心想着到底是多急的事情,让他连声招呼都没跟自己打就出了营,她心思飞转了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心平气和的出声问道:“独孤宸……如今可到了衢州了?” 闻言,庞德盛轻摇了摇头:“还没到,不过算算时间,再过不了几日,便也该到了!” “再过不了几日么?” 轻喃着庞德盛的话,沈凝暄的眉心,紧紧皱起。 想到独孤宸对自己的好,她心中暗暗发堵,忍不住低垂了眼睑。 见她如此,庞德盛以为她是因为独孤萧逸不在,而无法入睡,只得轻声劝道:“娘娘放心睡吧,皇上离开时,曾与奴才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请娘娘不必太过惊慌,他已然做了完全的准备!”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笑:“他此刻不在行营,发生再大的事情,他也不能如天神一般立即顿现,你怎就如此笃定他说的话?” < p>“因为他是皇上!” 微抬眸华,庞德盛蹙眉看了眼沈凝暄,却只一眼之后便再次垂首:“还因为娘娘于皇上而言,是命!” 闻言,沈凝暄眸光绽亮! 静默片刻,她轻轻喃道:“不单单我是他的命,她如今也是我的命!!” 闻言,庞德盛唇角轻勾。 活了一大把年纪,他看得出,沈凝暄的话,是发自肺腑的。 如此,他为他的主子,由衷的感到高兴! 看着庞德盛浑浊却含笑的眸子,沈凝暄微微蹙眉:“逸……他还说过什么?” “呃……” 庞德盛笑容更盛,暗道这两人,果真心有灵犀,他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皇上还说,若娘娘问起,便让奴才转告娘娘,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闻言,沈凝暄心中疑窦丛生。 他总觉得,独孤萧逸如此匆忙离开,一定有什么谋划。 不过转念想想,既然想不通,便不必费心去想,反正独孤萧逸说没事,便一定不会有事! 矮桌上,更漏下沙的沙沙声,不停的传进耳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凝暄昏昏欲睡之际,却惊闻帐外传来庞德盛的声音:“皇后姑娘已然就寝,还请夏将军止步!” 闻声,她眉心一皱,缓缓睁开双眼。 夏正通?! “庞总管!” 帐外,冷沉如冰的声音,十分年轻,很明显不是夏正通的:“既然本将军不能进去,那便劳请胖总管进去禀报一声!沈相爷他……” 闻言,庞德盛仍旧坚持说道:“将军有事,还请明日一早再来禀报皇后娘娘!” “本将军有要事,容不得明日来禀!” 见庞德盛一一阻拦,夏玄明暴喝一声,帐外紧接着便传来庞德盛的哀嚎声。 大约猜到庞德盛挨了打,沈凝暄心下一凛,直接掀起锦被,自睡榻上起身,并缓步行至帐前:“何人在帐外喧哗?” 因她的忽然出声,帐外陷入短暂的寂静之中。 但是很快,便听夏玄明出声回道:“启禀皇后娘娘,末将乃是先锋将军夏玄明,方才沈相爷遇到刺客……”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颦。 不等夏玄明把话说完,她便已然出声问道:“父亲大人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沈相爷他……” 夏玄明的声音,略微有些迟疑,沉吟片刻后,方才低声说道:“他被刺客刺中要害,只怕是熬不过今夜了,他想要见见娘娘……” *** 兰妹纸很贱有米有,谢谢夏休筱同学的花花,谢谢lichuchu3210的月票,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5.狠毒至极! 听闻沈洪涛重伤,只怕熬不过今夜,沈凝暄心头一震!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事有蹊跷! 沈洪涛遇刺?! 还熬不过今夜,还想要见她?! 独孤萧逸才刚刚离开行营,他就遇刺了,这未免……有些太巧了汲! “皇后娘娘……” 静候片刻,见沈凝暄一直未曾出声,夏玄明再次出声,声音苦涩难耐:“沈相爷说,他身边如今只有您一个亲人了,心心念念,便只是想要最后见您一面!腴” 闻言,沈凝暄原本轻颦的眉心,渐渐变得紧皱,心中思绪电转。 想到独孤萧逸忽然离营,和他让庞德盛带给她的那句话,她眼波流转,出声问着庞德盛:“青龙白虎可在外面守着?” 一语落地,帐外静悄悄一片,半晌儿后庞德盛才回道:“回皇后娘娘,青龙和白虎随皇上一起离营,未曾守在外面!” 沈凝暄黛眉一拧,再问:“那玄武呢?” “玄武……”庞德盛的声音有些迟疑,慢慢说道:“玄武如今在兰姑娘身边随侍!” “是吗?” 声音轻飘婉转,煞是悦耳,沈凝暄眸光微绽,心中豁然开朗。 独孤萧逸离开了行营,还带走了青龙白虎,不只如此,连玄武也没安排给她……他这岂不是在给人制造对她下手的机会么?!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想到独孤萧逸让庞德盛转达的这句话,沈凝暄完美的唇形,微微勾起,回到榻前穿好衣裳,并取了自己平日防身的匕首,犹觉得还不够稳妥,她又从塌下的包袱里又取了些白色药粉攥在手中,这才裹紧轻裘,掀起帐帘出了寝帐。 帐外的风,冷的让沈凝暄忍不住哆嗦了下。 凝着自帐内步出的倾城丽颜,夏玄明心意一动,忙恭身行礼:“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眸华轻抬,看着帐外立身在火把下,一身甲胄的年轻男子,沈凝暄微眯了眯眼,轻声问道:“你是何人?” “末将夏玄明!” 在火把的照耀下,夏玄明的眸光轻轻闪动,低眉拱手道:“乃是大元帅的义子!” “是吗?” 沈凝暄眸色微深,将手里的白色药粉散攥的更紧了些,转头询问着庞德盛。 庞德盛颔首,轻回:“夏将军乃是军中先锋,确是大元帅的义子!” “本宫省的了!” 对庞德盛微微颔首,沈凝暄抬步上前,刚要随着夏玄明过去,却被庞德盛挡了去路:“娘娘,您不能去!” “庞总管!” 知庞德盛定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沈凝暄将红唇抿成一道直线,轻笑说道:“他是本宫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本宫,如今他性命垂危,本宫岂有不去之理?!” 闻言,夏玄明唇角几不可见的冷冷勾起。 “可是……” 庞德盛看了夏玄明一眼,满脸都是忧色。 “没有可是!” 微抬眸华,凝着夏玄明在夜色中不甚清明的容颜,沈凝暄唇角勾起,却溢满苦笑:“夏将军,前面带路!” “末将遵旨!” 轻应一声,夏玄明再次抬步,带着沈凝暄一起前往沈洪涛的寝帐方向走去。 微抬眸华,看着身前挺拔的背脊,沈凝暄眸光起伏不定。 若她猜的没错,如今沈洪涛的寝帐中,应该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去自投罗网了。 不过,即便猜到是这样,她还是会过去。 她想知道,在寝帐中等她的人到底是谁! 是夏正通?还是夏兰? 但是……却并不怕他们对她下手! 因为,庞德盛说过,独孤萧逸曾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必太过惊慌! 而今夜,极有可能会有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在她父亲的寝帐上演。 她,只是去看戏,却并不慌乱! 因为,她完全有能力自保,也相信,他的男人,会很好的保护好她和孩子…… ————独家首发———— 沈洪涛的寝帐,距离独孤萧逸的寝帐并不远。 踏着夜风,沈凝暄只带着庞德盛,一路跟着夏玄明朝着沈洪涛所在的寝帐走去。 寒风下,行营中寂静万分。 一路带着沈凝暄行至营帐前,夏玄明停下脚步,恭身掀起帐帘:“娘娘,请!” “有劳夏将军了!” 淡淡一笑,自是万千风华,沈凝暄抬步进入帐中。 见状,庞德盛刚要跟上,却见夏玄明先一步伸手当下:“庞总管,里面太医正在急救,无关人等还是不要进去了!” 闻言,庞德盛心下蓦地一沉! 那厢,沈凝暄甫入沈洪涛的寝帐, 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轻蹙了蹙眉,她抬起眸华,却见夏兰妆容妖艳,一身华装,正坐于正位之上,低敛着眸光,睥睨着自己。 看着眼前浓妆艳抹,分外妖娆的夏兰,沈凝暄并不觉得惊讶! 暗道一声,原来是夏兰,她微微扬起下颔,眸波转冷,侧目看着身侧的夏玄明,“不是说本宫的父亲遇刺重伤吗?他人呢?” “你父亲?” 眸中带着轻蔑,夏兰不无讽刺的笑睨着她:“你父亲他现在还在太后帐中,跟太后对弈,乐不思蜀呢!” 闻言,沈凝暄眸光蓦地一凛! 但只是一刹那间,她便微变了脸色,看了眼夏玄明,又继而又转头看向夏兰:“你们,是一伙儿的,故意设局引本宫至此?你们想要干什么?” “想要干什么?!” 冷眼看着沈凝暄,夏玄明沉下嗓子说道:“今夜,我要你的命!” “你……” 佯装被夏玄明狠戾的表情,吓得后退了一步,沈凝暄颤抖着身子,沉声喝道:“本宫是皇上的皇后,你们胆敢谋害皇后,难道就不怕皇上要了你们的脑袋吗?” “皇上他现在不是不在行营里吗?” 看出沈凝暄脸上的惊惧,夏兰心中畅快不已,自正座上起身,她娉婷而来,一步一步向前,直到行至沈凝暄身前,方才停下脚步,声音阴沉道:“我尊你一声皇后,你便该见好就收,可是你不但不识相,还敢出手打我,你觉得挨了你一巴掌之后,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语落,她怒哼一声,扬手便要朝着沈凝暄脸上甩上一巴掌。 见状,沈凝暄眸光一寒,佯装恐惧的刚要后退一步,却见夏玄明先她一步攫住夏兰的皓腕,对她轻摇了摇头:“兰儿,不可以!” “玄明哥?” 黛眉轻轻一蹙,夏兰面如寒霜的看着夏玄明:“你拦着我作甚?” 听到她对夏玄明的称呼,沈凝暄眉梢微微轻挑,眼底不禁划过一抹寒光。 彼时,夏玄明已然看向她,在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后,对夏兰说道:“待会儿,她会不小心摔一跤,继而难产,等明日皇上回来,也只会认为她发生意外,你若一巴掌打在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只怕不好交代!” 闻言,夏兰黛眉微动,仔细权衡之后,狠狠剜了沈凝暄一眼,这才冷哼一声,放下自己高抬的手臂。 “呵……” 因夏玄明的话,沈凝暄身形轻颤着捂着自己的肚子冷笑起来,见她如此,两人皆都皱眉看向她,半晌儿,她方才在两人的注视下止住了笑,一改方才怯懦,冷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响,不过本宫的命,你觉得你们要的起吗?” 不小心摔了一跤,继而难产?! 这两个人,还真是要让她死不瞑目呢! “沈凌儿!” 看着沈凝暄含笑的绝美容颜,夏玄明双眸危险眯起:“你现在不怕了吗?” “怕!怕死了!” 冷眼凝视着夏玄明,沈凝暄轻挑着眉梢问道:“本宫这么害怕,你们会放了本宫吗?” 闻言,夏玄明眸中露出一丝嘲讽,夏兰则冷嗤一声,道:“你做梦去吧!” “你们杀不了我!” 迎着夏兰狠辣的目光,沈凝暄哂然一笑,怡然无惧的笃定说道。 “玄明哥!” 见沈凝暄到现在都还如此嚣张,夏兰脸色一沉,转身看着夏玄明,连忙出声催促道:“今夜皇上好不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夏玄明眸光一冷,从袖中取出一根泛着幽光的长钉,阴森说道:“别急,待会儿我会把这根长钉钉在她的发顶,让她死的很惨很惨……“ 闻言,沈凝暄眉头紧皱! 暗叹这夏玄明果真狠毒,她转头看了夏兰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长钉上:“在你动手之前,本宫只问你一句,还望你让本宫做个明白鬼,今夜之事,与沈洪涛可有关联?” 夏玄明眸光快速闪动了下,冷哂,道:“皇后娘娘,虎毒尚且不食子!” 看来是没有! 心中紧绷的弦,倏地松动些许,沈凝暄暗暗在心中一叹,面容凄婉道:“没有就好!” 虽然,她对沈洪涛一直都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但是说到底,他都是她的生父。 若今夜之事,他参与其中的话,她还真是觉得自己悲哀的紧。 “玄明哥哥,你还不快动手!” 见沈凝暄淡淡笑着,清丽绝俗的容颜,仿佛不该出现在人间,夏兰看了眼,握着长钉,神情微怔的夏玄明,不禁心急,怕他被蛊~惑,连忙出声催促着。 闻声,夏玄明心下一紧,冷喝一声后,直接飞身而起,朝着沈凝暄头顶刺去。 迎着来势汹汹的夏玄明,沈凝暄倏 然抬眸。 见长钉已然逼至眼前,她眸光如电一般,千钧一发之际,快速抽出自己的防身的匕首,锵的一声将夏玄明手里的长钉击落,而后噔噔后退数步,方才止住身形! 没想到沈凝暄居然会有武器防身,且还挡过了自己一击,夏玄明和夏兰皆是神情一愕! 就在两人愕然之际,沈凝暄陡然抬手,将手中的药粉朝着夏玄明脸上撒去。 “啊——” 药粉入眼,夏玄明只觉自己的眼如火烧一般疼痛,条件反射的紧闭着双眼,用手里的长钉一下下的朝着四周挥舞:“贱人,你敢暗算我!” “贱人,你说谁呢?” 沈凝暄冷哼一声,躲过夏玄明的胡乱挥舞的长钉,语气森冷道:“你都想杀本宫了?本宫还能跟你客气?” “玄明哥!” 因失态忽然,夏兰整个人都处于震惊之中,终是自震惊中回神,她轻唤夏玄明一声,尖声叫道:“她在你右前方五步!” 闻声,夏玄明眉宇紧皱,蓦地将长钉刺向自己的右前方! 灯火下,带着寒光的长钉破空而来,沈凝暄微一眯眸,身形一偏,动作俐落的躲过夏玄明刺来的长钉,而后面色一冷,手持匕首快步朝着夏兰所坐的方向冲去! “你……你干什么?” 眼看着沈凝暄手持匕首朝着自己奔来,夏兰惊叫一声,花容失色的快步后退,直到最后身形一颤,整个人都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闻声,夏玄明心神一颤! 无法看清眼前之物,他焦急出声:“兰儿,你没事吧!” “兰儿?” 重复着夏玄明对夏兰的称呼,沈凝暄讪讪一笑,凉飒出声:“夏玄明,你这句兰儿,叫的好深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兄妹有见不到光的奸情呢!” 闻言,无论是夏玄明,还是夏兰,皆都神情惊变! 见两人全都变了脸色,沈凝暄脸上的笑变得越发诡异起来:“看来本宫是一语成谶啊!” 夏兰闻言,身子蓦地又是一颤,旋即脸色一沉:“玄明哥,她在我这里,杀了她!” 夏玄明得令,手中长钉一挥,快步朝着主位方向而去。 “哼!” 看着跌跌撞撞冲来的夏玄明,沈凝暄冷哼一声,唇角冷冷一勾,脸上却不见一丝冷笑:“虾兵蟹将而已!” 夏兰一听,忙扯着嗓子喊道:“来人!” 她此言方落,便见帐帘被人掀开,只转身之间,便有数名侍卫自帐外冲入。 见状,沈凝暄心神一凛,直接上前两步,将手里的匕首架到夏兰的脖子上,病伸手点了夏兰的穴道,目光冷凝的冷冷命令道:“夏玄明,你若想让她死在我前头,大可让他们冲过来,到那个时候,本宫跟她两尸四命,看你们如何收场!” “你……” 对沈凝暄的话,又气又怕,夏兰愤恨的咬碎一地银牙,却又无奈对侍卫命令道:“住手!你们全都住手!” “这……” 为首的侍卫,看了眼沈凝暄架在夏兰脖子上的锋利匕首,一时进退维谷,全都看向夏玄明:“将军……” “出去!” 夏玄明紧闭着双眼,对身边的侍卫咆哮道。 现在夏兰在沈凝暄手里,他就等于让人扼住了脖子,不敢轻举妄动分毫! 经夏玄明一声厉喝,几名侍卫顿时神情一黯,急忙退出帐外。 见侍卫们一走,夏兰颤抖着身子,斜睇着沈凝暄:“现在他们都退下了,你赶紧放了我!” “放了你?” 直接鄙视夏兰一眼,沈凝暄淡然冷笑,抬眸看了眼怔在不远处的夏玄明:“夏将军眼里只有你,为了你才让他们退下的,我现在若放了你,岂不是死路一条?!” 闻言,夏玄明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夏兰抬眸冷眼看着夏玄明,随即强作镇定,对沈凝暄哂然一笑:“废话少说,纵然你此刻劫持了我,这外面也已然被侍卫重重包围,你以为今日你还逃得了么?沈凌儿,我奉劝你一句,还是乖乖的吧,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逃?” 黛眉轻挑,沈凝暄的脸上不见一丝惧色:“谁说我要逃了?” 闻言,夏兰眉头紧皱。 心思微转,她的声音微扬:“你想在这里,等着皇上?” “你还不算笨到无可救药!!” 不紧不慢的讽刺夏兰一句,沈凝暄淡淡笑道。 瞥着沈凝暄脸上的笑容,夏兰神情微冷,亦冷然一笑:“皇上今日早就离营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想等到他?哼!白日做梦吧!” “现在是晚上,正是做梦的好时候!”对夏兰施施然清冷说道,沈凝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是不是白日做梦,你们等会儿便会知道了 !” 见她如此,夏兰心下一怔,直觉事情不妙! 果然,就在片刻之后,帐外便传来庞德盛的唱报之声:“皇上驾到!” 惊闻此声,夏玄明不禁面色骤变! 只下一刻,帐帘掀开。 说时迟那时快,沈凝暄直接解开了夏兰的穴道,将手里的匕首塞到夏兰手里,抬手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等夏兰醒过神儿来,独孤萧逸一身白色雪裘,已然自帐外迈步而入。 甫一入帐,独孤萧逸眸华轻抬,见夏兰拿着匕首逼在沈凝暄的脖子上,他的俊脸之上,再不见温润之色,第一次出现了让夏兰觉得极其陌生的冷冽! “皇上……” 轻唤独孤萧逸一声,沈凝暄的视线与他的视线相接,心中暗暗发笑,脸上却一脸惊颤,她哆嗦着声音说道:“他们要拿长钉,钉臣妾的脑袋,您一定要救救臣妾跟孩子……” “皇上,不是你看到这样的!” 夏兰没想到沈凝暄的转变居然如此之快,她十分紧张的紧握着手里的匕首,红唇开合,想要出声解释,却在迎上独孤萧逸冷冽的眸光之时心神俱颤。 “兰儿,你太让朕失望了!” 视线微转,眼神冰冷的看着夏兰,独孤萧逸眼底尽是失望之色:“放开她!” “皇上……” 与独孤萧逸的视线胶着一处,夏兰哆嗦着手将手里的匕首丢掉,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一般。 “皇上!” 好像真的被人劫持,好不容易脱险一样,沈凝暄飞身扑入独孤萧逸怀里,一副战战兢兢模样。 她早已料到,他一定会来。 最后,他果然不负她所望,真的来了! 他们夫妻果真同心,不过这金嘛……能不能断,还要接着往下看。 “没事了,没事了!” 独孤萧逸沉着脸色,伸手轻抚着沈凝暄的背脊,轻声抚慰着:“一切都过去了!” “皇上……夏玄明和夏兰……他们想要臣妾的命……”将头埋在独孤萧逸怀中,深嗅着独属于他的气息,沈凝暄唇角的笑,微微加深,身影却颤抖依旧:“他们想要杀了臣妾,再造成臣妾不小心摔倒难产的假象……如此用心,简直狠毒至极!” ps:到底是谁狠毒啊,这对奸夫淫妇,现在估摸着都想哭了,谢谢大家对风儿的支持,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6.这感觉真好! 独孤萧逸来之前,沈凝暄为了保命,即便身为孕妇,却英勇抗敌,可只是一瞬间,她便又浑身颤抖着伏在独孤萧逸怀里,好似被吓坏一般,讲述着自己可怕的遭遇。 前后如今巨大的反差,惊得夏兰和夏玄明,全都一愣一愣的,半晌儿都反应不过来。 “不是的!” 眼看着沈凝暄在独孤萧逸怀中瑟瑟发抖,早已被吓得站不起身的夏兰到底反应了过来,她想要站起身来,却双腿打颤,无法如愿,无奈之下,只得抬起头来,凝着独孤萧逸冰冷的眼神,颤声说道:“不是皇后说的那样,明明是她……” “是啊!” 夏玄明到了此刻,也没了主意,忙出声附和着夏兰的话,张口便要狡辩。 “住口!” 看着夏玄明的眸光如刀似刃,冷的慎人,独孤萧逸紧皱着浓眉,调转视线对夏兰沉声喝道:“今日之事,是非曲直,你心里最是清楚!皇后身怀六甲,深更半夜怎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你又是如何会在这里出现……你当真以为朕是个傻子,是非黑白不明,可以随便蒙骗不成?!” “皇上……” 在独孤萧逸慑人的威压下,夏兰身形一颤,却噤若寒蝉。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变得好陌生! 陌生到,他明明就是每日跟自己柔情缱倦的那个人,可是除了他浑身上下散发的冷意,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往昔的柔情腴。 “皇上!” 淡淡的瞥了夏兰一眼,沈凝暄紧蹙着黛眉,楚楚可怜道:“她们对臣妾如何,臣妾都可以不追究,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们的孩子……” 闻沈凝暄此言,帐内瞬间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 “夏兰!” 再开口,独孤萧逸的声音清冷而疏离,深凝着夏兰的眸,他眸色深深,怒不可遏道:“朕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朕的孩子!” 闻言,夏兰神情变了又变! 他确实答应过她很多事情,却也真的说过,要动沈凌儿要等到他入主燕京之后,如此便是在告诉他,他可以宠她,爱她,却不能容忍她动他的孩子! 可是…… “皇上……” 迎着独孤萧逸冰冷无情的眼神,夏兰心下,蓦地开始慌乱起来,紧咬着朱唇,扶着桌案起身,她快步朝着独孤萧逸走去,伸手拽住他的袍袖我见犹怜道:“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打了兰儿,兰儿心下不忿,这才铸成大错,皇上……兰儿知错了……” “皇上……” 看着夏兰紧攥着独孤萧逸的袍袖,沈凝暄眸华抬起,与夏兰四目相交,她挑衅一笑,伸手抽出青龙手里的长剑,直接横在自己的脖子上,满目坚定道:“今日,您若不给臣妾主持公道,来日她们必会变本加厉,与其那般,倒不如臣妾先行自戕于此!” 见状,众人全都大骇,个个面色惊变! 夏兰视线微转,对上沈凝暄坚定的眸华,知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她花容失色,不管不顾的跪下身来低声求饶:“皇后娘娘,兰儿错了,兰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兰儿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闻言,沈凝暄轻嗤一声:“你说的话,谁信?” 语落,她动了动脖子上的长剑,抬眸看向独孤萧逸,等着他的决定。 “皇后!” 眼波动荡见,独孤萧逸的眸色渐渐变得深邃,直至最后深不见底,静默片刻,他上前两步,淡淡一笑,伸手握住沈凝暄紧握长剑的纤手,“一个女子,不该整日武刀弄剑!” 闻言,沈凝暄唇角的笑,微微加深,手上握着长剑的手,却丝毫未动。 “来人!” 紧皱着眉宇,独孤萧逸再开口,声音冷若冰山:“将夏兰和夏玄明给朕拿下!” “皇上!” 见独孤萧逸要拿自己,夏兰忍不住颤抖着声音,双眸中泪水氤氲。 边上,夏玄明看了眼夏兰,心弦绷紧,直接跪身在地:“皇上,是皇后她欺负兰儿在先,兰儿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夏玄明,你这是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冷冷一哼,沈凝暄微眯着凤眸,眸光冷冽的看了夏玄明一眼后,抬眸与独孤萧逸四目相对,咬牙说道:“是非黑白,皇上看的清楚明白,还请皇上还臣妾一个公道!” “来人!” 直接将沈凝暄手里的长剑夺下,独孤萧逸沉着脸色骤然转身,将长剑指向夏兰,就在他准备处置两人时,却听帐外传来庞德盛的唱报之声:“太后娘娘驾到!” 闻言,沈凝暄不禁悻悻一笑! 她早料到,太后会来,不过这来人吗? 应该不只太后一人! 须臾,齐太后入帐,在她身后,果真左右跟着夏正通和沈洪涛两人。 < p>三人甫一入帐,见独孤萧逸手握长剑,直指夏兰,不禁纷纷变了脸色。 夏兰见夏正通前来,眸光一闪,似是看到救星一般,朝着夏正通所在的方向爬去:“父亲,您救救兰儿!” “兰儿?!” 夏正通此时与齐太后前来,根本是早已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佯装不知,视线扫过夏兰和她身后的夏玄明,方才对独孤萧逸拱手问道:“皇上为何对对兰儿动剑?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如今可都怀着您的龙种!” 闻言,沈凝暄凤眸微微眯起,眼底寒光闪烁,轻轻斜睇沈洪涛一眼。 接收到她的视线,沈洪涛眸华一冽,清冷说道:“大元帅,当下在帐中,怀中皇上龙种的,不只你的女儿一人!” “是!” 夏正通唇角轻勾着,对沈洪涛轻笑着说道:“沈相的女儿,也怀着皇上的龙种!” “大元帅!” 沈凝暄等的便是沈洪涛这句话,此时她说了,她便声音冷飕飕的说道:“大元帅的女儿却和大元帅的义子设局,要杀了本宫,本宫可否以为,这也是大元帅的意思?” 闻听沈凝暄所言,齐太后黛眉一皱,转头看向夏正通。 夏正通眸色一变,微抿了抿唇,陪着笑脸对沈凝暄说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 对夏正通冷笑了笑,沈凝暄看了眼夏玄明,视线停在那泛着幽光的长钉之上:“方才到底是何情形,皇上可是悉数都看到了眼里,长钉钉头,匕首索命,大元帅觉得,这能算是误会?” 闻言,夏正通心弦猛地一颤,面色时黑时白,阴晴不定。 夏兰则出声辩解道:“那匕首明明就是你的,你……” “闭嘴!” 对夏兰怒斥一声,夏正通上前两步,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夏兰的脸上,看着女儿白皙的俏脸上,瞬间红肿起来,他疼在心里,眼底却满是怒火的转身行至夏玄明身前,沉声问道:“你这孽障,看到兰儿被打,也不该意气用事,擅自动手谋害皇嗣,你以为这是在帮着兰儿吗?这根本就是在害她!” 夏正通此言一出,夏玄明神情一震! 他这是要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啊! 猛然抬头,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义父,他眼神变幻莫测,眼底有震惊,有失落,有绝望,但到最后却又变得视死如归,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的,将头磕在地上:“义父,全都是孩儿的错,孩儿死罪,是孩儿硬拉着兰儿来的,孩儿死罪啊!” 见此情形,沈凝暄不禁暗中对夏正通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一番话,既说明了沈凝暄有错在前,又直接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夏玄明的身上,而夏兰则成了被夏玄明硬拉来的,是被无辜牵连的…… “你不该向我认罪!” 满是失望的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爱将,夏正通心底泛疼,眼底却是深深的失望之色。 夏玄明闻言,直接跪着上前,朝着独孤萧逸和沈凝暄跪身说道:“皇上明鉴,今日之事,全都是末将一人所为,与夏兰无关,他是被末将强迫的,末将愿以死谢罪!” 语落,他骤然扬手,手中长钉,直刺自己的喉咙。 沈凝暄见状,眸华开合,直接抬起一脚,便将他手里的长钉踢飞了出去:“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 “你——” 长钉落地,夏玄明满是恨意的看向沈凝暄,恨不得将她抽筋剥骨! “哼!” 眸光微敛,沈凝暄如对丧家犬一般,对夏玄明冷冷一笑,转过头来,她直面夏正通,沉声喝问:“大元帅说,夏兰是被夏玄明硬拉来的,可是本宫看来,却绝非如此!” 闻言,夏正通脸色一沉! 凝着他阴沉的脸色,沈凝暄直言不讳道:“是夏玄明以本宫父亲伤重为由,将本宫骗了过来,但是方才一定要本宫性命的,却是大元帅的女儿,皇上进来是,也是她拿匕首架在本宫的脖子上,大元帅……那个时候,夏玄明可不在她身边,她手里的匕首,可不是他逼着她拿的!” 沈凝暄此言一出,夏正通的脸色霎那间便是一黑! 夏兰则被沈凝暄的说辞,气的浑身颤抖,半晌儿说不出一个字来。 心想着夏正通不是要给自己的女儿撇清关系吗?她便偏偏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沈凝暄视线自父女两人身上扫过,心中冷笑一声,扯住独孤萧逸的手臂轻声说道:“皇上,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 “来人!” 静默半晌儿之后,独孤萧逸脸色阴郁的出声说道:“将夏玄明拖出去,严刑拷打,最后一刀刀凌迟,至于夏兰……暂时打入营中暗牢……” “皇上!” 一听要将自己打入营中暗牢,夏兰整个人都慌了神儿,抬眸之间,见齐太后一直站在边上,她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棵救 命稻草,连忙上前扯住她的裙摆:“太后娘娘,您最疼兰儿了,您要帮帮兰儿啊!” 轻垂眼睑,看着身前哭的稀里哗啦,妆容晕开,跟小花猫似的夏兰,齐太后暗暗在心中一叹,却是紧皱着娥眉看向夏正通,说着独孤萧逸此前说过的话:“你这孩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谋害皇上的子嗣!” 闻言,夏兰如五雷轰顶。 齐太后此言,也就意味着,她不会出面保她! 夏正通自然也知道,齐太后话里的意思,这一次是夏兰越过了她所能容忍的底线! 如今能求的,只有一个人! 脸色再次沉下,他转身看向独孤萧逸,与独孤萧逸四目相对,他目光微微一闪,便很快移开,对上了沈凝暄清明的双眼:“沈姑娘,兰儿是鬼迷心窍,被夏玄明蛊惑才会铸成大错,如今她虽然当罚,但却身怀有孕,还请沈姑娘高抬贵手……” “大元帅!” 低蔑着眼前眼神诚恳的夏正通,沈凝暄展颜一笑,姿容倾国倾城,仪态从容端庄:“比起她要谋害本宫和本宫肚子里的皇嗣,皇上打她入暗牢,便是对她的百般宽待,你觉得本宫还该如何高抬贵手?还有……你刚才叫我什么?” 闻言,夏正通眉心蓦地一皱。 但,只是片刻之后,便见他紧咬着牙关,面色凝重的缓缓屈膝跪落:“还请……皇后娘娘,容老臣将她带回严加看管,老臣保证,她日后绝对不敢在对皇后娘娘有任何不敬!” 说实话,看着夏正通一点点屈膝,朝着自己跪下,口中高呼着皇后娘娘四字,沈凝暄心里还挺爽快。 夏正通不是掌控实权之人吗?! 他要的就是他的卑躬屈膝! 只要他承认了她的身份,那么在这里便没有人敢对她皇后的身份,再有任何异议! “这样吧!” 瞥见沈凝暄唇角的浅笑,一直沉默不语的齐太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终于微微启唇,对独孤萧逸说道:“如今兰儿身犯大错,还请皇帝准许大元帅将兰儿带回,待她来日诞下龙嗣,再做定夺……皇上觉得如何?” 独孤萧逸闻言,转头看着沈凝暄,朝她眨了眨眼:“皇后觉得呢?” “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这么着吧!”迎着独孤萧逸温润的视线,沈凝暄满是疲惫道:“皇上,臣妾累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 独孤萧逸微微颔首,眸光冷幽幽的看了夏兰一眼,便转身用着沈凝暄向外走去。 见状,夏兰泪眼朦胧,忍不住轻唤出声:“皇上!” 听到她的喊声,独孤萧逸微顿了顿脚步,却不曾回身。 沈凝暄见状,不禁柔声说道:“皇上,你抱臣妾回去好不好?臣妾走不动了!” 闻言,独孤萧逸温和一笑,竟然真俯下身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沈凝暄伸出双臂,“来!” 见他如此配合,沈凝暄展颜一笑。 斜睇了眼夏正通和夏兰铁青的脸色时,果真当着众人的面任由独孤萧逸将自己抱起,朝着帐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帐内几人,神情不一! 夏玄明被人押下去之后,齐太后有些失望的又看了夏兰一眼,摇头一叹,转身也出了帐子。 恭送齐太后离去,沈洪涛直起身来,冷嘲热讽的对夏正通说道:“大元帅请吧,我也该休息了!” 夏正通活了大半辈子,从来不曾像今日这般被动过。 她的女儿,本来顺风顺水,马上就要封妃了,如此一来,他便有办法让她成为皇后,但是今日,她这个蠢货,却擅自动手,直接被人抓住了把柄,如此一来,封妃是不成了,来日还得从长计议! 最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居然被逼着承认了沈凝暄的皇后之位! 看了眼沈洪涛满是得意的老脸,他冷哼一声,带着夏兰便也离开了沈洪涛的寝帐。 帐外,寒风猎猎。 夏兰哆嗦着身子,看着身前的夏正通,可怜兮兮的轻唤他一声:“父亲!” 语落,夏正通猛然转身,回她的却是势大力沉的一巴掌:“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知道她是谁吗?居然敢擅作主张?跟她斗你还差的远!” 啪的一声! 耳光响亮! 夏兰直接直接被夏正通一巴掌打的跌坐在地,抬起手来紧捂着自己的一连被打了两巴掌的脸,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掉个不停:“她不就是沈家的女儿……” “她是沈凝暄!” 抬起手来,还想再给自己不争气的女儿一巴掌,却顾忌到她的身孕,而不得不隐忍下来:“是皇上心里的那个人!” “沈凝暄……” 呢喃着沈凝暄的名字,夏兰迷茫的双眼中,渐渐有了焦距,终于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她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脸色惨白的 跟鬼一样:“不……皇上最爱的人是我……” ————作品———— 夜,正深。 沈凝暄任独孤萧逸抱着自己,将自己的脸,埋在她毛绒绒的大氅上,仰头看向天空中的繁星,语气凉凉的,淡淡的:“你就不怕,自己来晚了,我真的被他们给咔嚓了?” 闻言,独孤萧逸脚步微顿了顿。 片刻后,他莞尔一笑,轻声叹道:“你当玄武是当摆设的吗?” “玄武?”沈凝暄眉头轻拧着,眸中略微有些疲惫,但却还是轻笑着说道:“好个玄武,居然看本娘娘自己动手,却不出手,回头看我收拾他!” 听了沈凝暄的话,独孤萧逸不禁宠溺一笑。 片刻之后,他再次抬步,声音清幽悦耳:“今夜夏正通承认了你的身份,以后你在这里就是堂堂正正的皇后娘娘了。” “最重要的是,你暂时不必封夏兰为妃了!”沈凝暄轻笑着抿了抿唇,轻蹭了蹭独孤萧逸身上的大氅,想要给自己找个更舒服的地方依靠:“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种感觉真好!” 本就宠溺的眸光,渐渐变得温柔似水,独孤萧逸俯身轻蹭了蹭沈凝暄的鼻尖儿,又啄了下她微凉的唇瓣,这才轻声问道:“只杀了一个夏玄明,夏兰还活着,你不觉得结果差强人意吗?” “不会啊!” 伸出双臂圈住独孤萧逸的脖子,沈凝暄浅笑吟吟道:“夏家的势力太大,在短时间内,有孕的夏兰,会是你稳住他们最好的利器,今日给她个教训就好,想要她的命,我们来日方长!” “还是我的小暄儿最聪明!” 独孤萧逸忍不住又轻吻了吻她的唇瓣! “唔……” 沈凝暄嘤咛一声,闭上双眼,眼睫一颤一颤的:“好冷,赶紧回寝帐!” 凝着她如此娇俏模样,独孤萧逸微微一笑,抱着她朝着寝帐方向快步而去。 寝帐内,温暖如昔。 独孤萧逸抱着沈凝暄入帐之时,她早已依偎自他怀里,沉沉入睡。 如此,也就未曾见得,此刻正安坐寝帐之中,那面若冠玉,俊朗儒雅,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闪闪发亮,与独孤萧逸几乎一出无二的俊美男子…… ** 谢谢大家对风儿的支持和鼓励,爱你们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7.不准吃她豆腐(精彩1更) 那是一张,与独孤萧逸一模一样,温润如玉的脸。 看到独孤萧逸抱着熟睡的沈凝暄进入寝帐,那张俊脸上微微噙起浅笑,那温润的笑,也如独孤萧逸一般无懈可击:“回来了?” “嗯……” 独孤萧逸轻应一声,抱着沈凝暄行至睡榻前,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抬手之间点了她的昏睡穴,他这才转身看向男子,温声问道:“你是何时到的?” “才刚到不久!汲” 男子淡淡一笑,却是用着自己低沉醇厚的声音,抬步上前,深凝着睡榻上的沈凝暄,他的心下蓦地抽痛了下,声音却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以她的性子,若让她知道,你点了她的昏睡穴,估计又会跳脚了!” 他的声音,沈凝暄并不陌生腴! 倘若,沈凝暄现在还清醒着,一定会从声音里,辨别出眼前这个易容成独孤萧逸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便是被她丢在燕京,那个爱而不得的可怜虫! 独孤宸是也! “她现在的脾气,比之以前好多了!” 轻垂眸,深看这沈凝暄,独孤萧逸声音淡然,却蕴含无以言喻的痛惜之意,不曾去看身侧的男子,他仔细的与沈凝暄盖好被子,神情微暗,“她来了之后,毒发过一次,所以……我想把入京的时间提前!” “毒发过吗?” 独孤宸见过沈凝暄毒发之时,自然也知道她毒发之时,到底有多么痛苦,深凝着此刻闭目酣睡的人间绝色,见她始终紧颦着眉心,他心痛莫名!轻颤的手臂,缓缓藏于身后,紧握成拳,忍下想要抚摸她脸庞的冲动,他低垂着眸华,声音清冷压抑:“枭青和枭云,如今在后山候着,今夜你便跟他们一起回衢州吧!” 闻言,独孤萧逸神情微微一变! 视线微转,凝着此刻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独孤宸,他眉宇紧紧皱起:“你今夜想留下?!” “你那是什么表情?” 独孤宸薄唇涩涩一勾,深凝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淡淡蹙眉,眼底虽然有痛苦也有挣扎,却仍旧轻声笑道:“你不是要将入京的时间提前吗?如此便要先拿如氏一族的人开刀,经过这些时日的征战,如氏的底蕴,月凌云早已摸得七七八八,那些人全都是我母后的亲人,有母后在前,我定然会被缚手缚脚,但是你不同……这个刽子手你来当最合适不过!” “我所认识的独孤宸,从来杀伐决断,即便面对亲兄弟,都不曾缚手缚脚,现在只是一些外戚,你会有所忌惮?”眸光生辉,直勾勾的注视着眼前的独孤宸,独孤萧逸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俊美的眉梢,轻轻一挑:“我看你是想留在这里,守着暄儿吧?” 闻言,独孤宸浓眉皱起,一脸不赞同的看着独孤萧逸:“王兄,你知道的吗?你是我见过,最最小气的男人!” 听独孤宸说自己小气,独孤萧逸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些许不满,不禁轻嗤:“我小气?我若真的小气,能让你在皇位上一坐就是几年!” “你是偶尔小气!” 独孤宸轻抿了抿唇瓣,动作潇洒的掀起袍襟,直接在沈凝暄身边坐下身来,施施然反问出声:“你在暄儿的问题上,什么时候大方过?” “呵……” 难得与独孤宸斗嘴,独孤萧逸觉得,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怀念着以前的美好时光,他轻轻喟然一声,伸手扶住独孤宸的肩膀,声音略微有些沉:“宸,我们是兄弟,在所有的问题上,为兄都可以让着你,但是唯她,为兄即便对不住你,也从未想过要大方过……” 闻言,独孤宸神色微缓! “过去,不是你的错,是我不知道珍惜!”静默许久,独孤宸眸光微颤了颤,眼底似是有一道流光极速闪过,让人看不真切,薄唇微微一扬,他轻叹道:“她现在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我只是想要在她身边多待片刻,没有别的意思!” 他知道,在他决定成全的时候,他和沈凝暄之间,便再也没有可能了。 此刻,他只是想,以独孤萧逸的身份留在这里,留在她的身边。 独孤宸能如此言语,无疑是十分大度的。 他既然如此言语了,独孤萧逸自然也再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 “皇上!” 仍旧唤着独孤宸皇上,他俊眉紧皱着,满面凝重之色:“如今在齐氏行营中,夏正通如日中天,你留在这里,万一一不小心被人识破了身份,只怕性命堪忧……” “王兄!” 淡淡抬眸,独孤宸不为所动的看向独孤萧逸,目露渴望之色:“待来日衢州城破,我便会立即返回燕京,直到你入主燕京为止,我只怕再没有机会与她相处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皇上!” 看着独孤宸一脸的坚定之色,睇见他眼底伸出的渴望,独孤萧逸眉宇紧皱,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 就在两人僵滞不下时,寝帐自 外掀开,独孤珍儿未经通禀,已然缓步而入。 见状,两人眉宇皆都倏地一皱! “外面守着的,是李庭玉,他拦不住我!”看着两人如出一辙,双双皱眉的模样,独孤珍儿眸光微闪了闪,声音微低,她如画的眉目中,是淡淡的浅笑:“你们两个,哪一个是宸?哪一个又是逸?” 闻言,独孤宸清冷一笑,转身对独孤萧逸说道:“小姑姑都认不出你我,你还怕我会被人识破身份吗?” 听了他的话,独孤珍儿上前一步,仔仔细细打量着独孤宸:“你是宸?” “是!” 独孤宸毫无隐瞒,轻点了点头,旋即一脸受伤的看着她:“小姑姑,你太让我伤心了,同样是你的侄儿,你却带着我的皇后,来到了王兄这里,如此厚此薄彼,当真让人伤心不已啊!” “真的是宸……” 深凝着独孤宸深幽的瞳眸,独孤珍儿眸光快速闪动之后,是深沉而自责的寂灭:“看来,我一直都错怪了你!” 独孤宸说的对,他和独孤萧逸全都是她的侄儿。 他们两人,全都跟她一起长大。 辈分上,他们虽然是姑侄,但是感情上却更像姐弟! 她本不该厚此薄彼,但是却一直都认为独孤萧逸处于劣势,而独孤宸则太过咄咄逼人,这才对他总是冷冷淡淡,没个好脸色! 如今,在这里见到独孤宸,再看他和独孤萧逸之间和睦相处的情形,聪慧如她自然知道,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计划,而她则是确确实实,错怪了独孤宸的! 独孤宸岂会看不懂独孤珍儿眼底的自责之色?! 唇角勾起的弧度格外迷人,他伸手扶住独孤珍儿的肩膀,轻轻一笑,并无任何责怪的意思:“小姑姑,不知者不罪,你根本不必自责!” 他越是如此,独孤珍儿心中便越是愧疚。 偏巧,独孤萧逸在这个时候也出声附和:“小姑姑你不必愧疚,他逼我服毒是真,你也不算完全错怪他!” 闻言,独孤珍儿转过头来,看着榻前的独孤萧逸,她想要出声责备,却在想到独孤萧逸受过的那些磨难后,瞬间便没了力气:“罢了罢了,他逼你喝毒酒,你得了便宜卖乖,你们两个也算扯平了!” “就算扯平了吧!” 迎着独孤珍儿稍显不悦的眸子,独孤宸淡淡一笑,那笑容堪堪颠倒众生:“只要小姑姑以后对我好一些就成!” 听他此言,独孤珍儿不禁微微一笑。 见状,独孤宸转头看向独孤萧逸:“王兄,时候不早了,你趁早去衢州吧!” 闻言,独孤萧逸微眯了星眸! 但是想到沈凝暄曾经说过,让他不必去吃独孤宸和北堂凌的醋,他眸光一柔,轻声说道:“如今暄儿已经知道,你是好人,你若以你的身份与她相处,也是可以的!” “不!” 独孤宸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坚定说道:“小姑姑对我,尚且觉得内疚,她若面对我,心中必定会有负担!” “那……” 眼神冰冷的扫了眼独孤辰,独孤萧逸阴沉着脸色,看着榻上熟睡的沈凝暄,却是沉声说道:“假扮成我,你要如柳下惠坐怀不乱,不准吃她豆腐!” 闻言,独孤宸神情一僵,好看的唇角,一阵抽搐! 原来,他在这儿等着他呢! 边上,独孤珍儿看着独孤宸的反应,实在忍俊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 沈凝暄曾说过,你看着独孤萧逸胸怀天下吧,其实他的心眼儿很小,尤其在她的问题上,那心眼儿小到跟针鼻儿一样,眼下她算是真真切切见识到了! “小姑姑!” 俊眉微拢,独孤萧逸喊了独孤珍儿一声。 独孤珍儿好不容易敛了笑,抬头看着独孤萧逸:“怎么?” 独孤萧逸凝眉,对她郑重说道:“我去了衢州,你要帮我看着他!” “哈哈……” 终于忍不住,又笑出了声,独孤珍儿笑声坐在沈凝暄榻上,花枝轻颤道:“你放心去吧!” 独孤萧逸知道,独孤珍儿在笑什么,不过从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三个之间,便一直不曾如此融洽过,如此他才会故意逗着乐子,晶亮的视线,自独孤珍儿的笑脸上扫过,又落在独孤宸的俊脸上,他心中发苦,黯然说道:“我此一去,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也许会一无所有!” “本来就是你的,你拿回去便是!” 独孤宸没好气的回了独孤萧逸一声,抬手将自己的令牌丢给了过去。 伸手接过令牌,独孤萧逸在睡榻前蹲下身来。 “小暄儿,睡吧,不会有人吵醒你……”不曾抬眸去看身侧两人的反应,独孤萧逸垂首轻抚沈凝暄紧颦的眉头,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只待须臾之后,她的眉心再次舒展开来,他才依依不舍的在她眉心烙下一吻! 站在独孤萧逸身后,独孤宸深凝了眼睡榻上的沈凝暄,不由在心底暗暗一叹! 过去,他不懂得爱,只知道占有。 但是,现在他在好好学。 虽然,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放手,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后悔。 因为,虽然他在痛着,但是她却是幸福的。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须臾,独孤萧逸恋恋起身,转身看着独孤宸,他眸光如电,淡淡出声道:“眼下我返回衢州之后,便会与月凌云将如家的人,全部从军中除掉,待衢州一切准备就绪,我便会重回这里,依原计划行事!” 闻言,独孤宸抬眸看向独孤萧逸,轻勾薄唇着薄唇点头:“就依你说的办!” 深深的,最后又看了独孤宸一眼。 当真不曾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对江山的留恋之色,独孤萧逸心中滋味莫辨,用力扶了扶他的肩膀,暂时以独孤宸的身份前往衢州。 他知道,独孤宸完全有能力,清除掉如家的势力。 他也知道,独孤宸留在这里,只是贪恋着最后可以跟沈凝暄一起相处的时光! 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理由不成全他! 因为,不久的将来,他的兄弟,将会一无所有,而他将拥有大燕江山,除此以外还有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独家首发———— 独孤萧逸离开之后,寝帐内寂静无声。 夜色已深,更漏声声。 独孤珍儿却仍旧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直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斜睇了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的独孤珍儿,独孤宸转头对刚刚入帐的庞德盛吩咐道:“送小姑姑回她的寝帐!” “喏!” 庞德盛恭身应声,对独孤珍儿垂首引臂:“大长公主殿下,请随奴才移步!” “好!” 独孤珍儿黛眉微拧,抬眸看了眼身前的庞德盛,直到庞德盛离开寝帐,她才转头对独孤宸叮嘱道:“安分守己,不许对你大嫂无礼!” 闻言,独孤宸微微蹙眉。 不等他开口,独孤珍儿已然抬步离去。 看着缓缓停止的帐帘,独孤宸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寝帐内,除了更漏的声音,便没了其它声响。 静谧许久,独孤宸在榻前坐下身来,眸色微垂,深凝着沈凝暄的睡颜,他唇角轻勾了勾,笑的无奈而又苦涩:“我不是不想碰你,而是一直都想等到你心甘情愿给我,可是如今看来,我只怕永远都不会等到那一日了!” 在他语落之时,沈凝暄仍然双眼紧闭,再不会如以往一般,淡笑着跟他斗嘴。 回首过往,记忆总是那般美好。 想着她从很久以前,便不曾淡笑着跟他斗嘴了,独孤宸轻轻一叹,和衣躺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入怀中。 怀中,沈凝暄的身子,明显比以前丰腴了许多。 手臂揽上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他眉心皱起,眸色微微黯然。 “暄儿……” 垂眸敛目,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轻吻沈凝暄的唇瓣,却硬生生的将这种冲动压制下来,他的唇瓣,扬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弧。 记忆深处,忽然闪现几年前,他们大婚之夜的情景。 想到那时她淡然的模样,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更深了些。 那时候的沈凝暄,聪明,慧黠,淡然,即便将他气到跳脚,却仍旧淡然以对,生活无忧无虑。 当然,日后她一定也会生活的很好。 只是,那份美好里,再也不会有他参与其中…… ————独家首发———— 离开寝帐后,独孤萧逸便走暗道,自齐氏行营后方离营。 时近四更。 四野寒风凛冽,一片黑黝,只头顶上的明月,将独孤萧逸脚下的小路,照的勉强可以明辨。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并未骑马,而是步行。 此刻,脚下前行的步子一直未停。 他疾步上前,带着易容后的青龙白虎在山野中飞奔。 眼看着,时辰到了四更。 独孤宸的马,由枭青枭云守着,就拴在不远处。 而他,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以独孤宸的身份赶回衢州! “皇上!” 寂静的狂野中,一道焦急的女声伴随着夜风自后方响起,独孤萧逸脚步微顿,微眯着眸子转身向后。 身后不远处,马蹄声声。 待马匹奔至近前,马背上的女子,才气喘吁吁的翻身下马。 模模糊糊的借着月色辨出来人,独孤萧逸眉头紧皱着,星眸微眯:“你怎么追来的?” 来人,不是别人,竟是金燕 子! 方才,他离开行营时,明明很小心,何以她却仍是追了上来? “因为我是金燕子啊!” 轻笑着扬起下颔,金燕子凝眉看着眼前的独孤萧逸:“这人活在世,无非便是权财罢了,不巧的是,我手里的钱财多了些,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我能找到皇上,皇上不必太过惊讶!只要我想,便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闪,哂然笑道:“你何不干脆直说,只要你想要的人,就一定会得到?” 金燕子眸色微变了变,方才无奈叹道:“钱财不是万能的!” “看来你活的比谁都明白!” 独孤萧逸冷哼一声,眸子渐变阴鹜,唇角淡淡一勾,他朝着金燕子走近一步:“你能找到朕,朕不会太惊讶,但是如今你既是能够找到朕,便说明你知道了一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么……” 说话间,他蓦地抬手,扼住金燕子的纤弱白皙的颈项,眸色微冷:“你便只能有一个下场了!” 呼吸忽然被夺,金燕子不禁心中大骇! 几乎于瞬间胀红了脸,她紧皱着黛眉,低蔑着眸,眸色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从来温润如玉的男子。 原来,他也有狠辣的一面么?! 渐渐的,因大脑缺氧,她的思维渐渐变得混沌,不管她如何努力大睁着眼,却再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俊美容颜。 可是,她不相信,不相信他会如此狠心,要了她的命! 所以,她看向独孤萧逸的目光,一直都充满着坚定之色! 紧紧地,瞥着金燕子瞪大的瞳眸,却不曾在她的眸底看到一丝恐惧,独孤萧逸微皱了皱眉,握着她颈项的大手,却倏地一下松开了…… 砰地一声! 金燕子整个人摔落在地,肘弯处顷刻间传来阵阵钝痛,她无暇顾及,只是手捂脖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呼……呼……” 喘息着抬起头来,见独孤萧逸正冷冷的睇着自己,她心底不忿,蓦地自地上站起身来。 不待独孤萧逸反应过来,她三两步上前,踮起脚尖便吻上他的薄唇。 因金燕子忽然而来的吻,独孤萧逸的俊挺的身子,不禁僵在原地。 须臾,待他反应过来,伸手便要将怀中女子推离,却见她死死紧搂着他的脖颈,贪婪的吸吮着他唇口之中的清新气息,更有甚者,她竟伸出丁香小舌,死死的抵着他的牙关,想要探入他的口中…… ps:今天加更,十分钟后还有精彩第二更,谢谢不做傻瓜,彼岸花开等你来243331842的月票,谢谢依依的荷包,谢谢大家的咖啡~~求各种道具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8.我想听你说爱我(精彩2更) 半晌儿,独孤萧逸自怔愣中回神。 瞪大了双眼,他蓦地将金燕子再次推离,伸手抹了把自己的嘴巴:“你这女人,疯了是不是?一点礼义廉耻都不顾了吗?” 他,居然被金燕子强吻了! 这让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因独孤萧逸毫不客气的推离,金燕子一连后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她绯红的面色,因天色太暗,无从落入独孤萧逸眼中,却学着独孤萧逸的样子,伸手抹了把自己的唇,倔强的将银牙咬的咯嘣嘣乱响,迎着寒风喘息说道:“独孤萧逸,我知道你跟独孤宸之间的关系又如何?你以为我会跟别人去提及此事吗?不会!但凡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我全都有了安排,而我……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今日不会,日后也一定不会!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杀我?还有……我吻你,是因我对你怀有爱慕之心,我喜欢你,难道喜欢一个人有错么?我亲自己喜欢的人,哪里碍着礼义廉耻的事儿了?腴” 听到金燕子言辞凿凿的话语,独孤萧逸真的被气笑了! 静默片刻,他毫不留情的冰冷说道:“你喜欢我,可想过我喜欢你么?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心中如今早已有了人,日后也只会有她一人,你还是死了喜欢我的这条心吧!” 语落,冷冷的睇了金燕子一眼,独孤萧逸再次转身,准备继续上路! 见独孤萧逸转身就要离开,金燕子黛眉一皱! 看着他一步步远离,她的心也好像被人剥离一般,剧痛过后,是前所未有的一阵慌乱! 反正今日他也说她没有一丝礼义廉耻之心了! 一咬牙,一跺脚,她把心一横,疾步上前从身后抱住身前自己心爱的男人! 独孤萧逸的身形,蓦地又是一僵,伸手便要扯开金燕子的手…… 但,就在他的手即将覆上金燕子手背之时,却忽闻金燕子哽咽说道:“我知道,在你眼里,只能看的到她,心里也只想着她一个,但是……你是皇上不是吗?你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么?我的银子你可以随便用,我发誓不会去跟她争皇后之位,我只是想要留在你的身边……” “不可能!” 大手到底落在金燕子的手背上,独孤萧逸蓦地用力,将她的双手用力扯开,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边走他的声音还伴着冷风缓缓飘荡而来:“即便我是一国之君,日后我身边也只能有她一人,再容不下任何人!” “你骗人!” 因独孤萧逸的话,金燕子神情晦涩不明,亦步亦趋的跟在独孤萧逸身侧,她极力加快脚步,籍此来追上他的步伐:“若果真如你所言,那夏兰又算什么?!” 倘若,独孤萧逸真的只有沈凝暄一个女人,她早就死了心。 但是现在,夏兰有孕! 为什么夏兰可以,她却不行?! “金燕子!” 蓦地顿下脚步,却害的金燕子一个闪身险些摔倒,独孤萧逸微眯了星眸,语气却冷冷的,有些慎人:“你是商人,如今既然知道了我和独孤宸之间的事情,便该精明抽身,而不是明知没有希望,却还在这里死缠烂打!” “我是商人,但我还是个女人!” 苦笑着上前一步,金燕子直面独孤萧逸的冷冷凝视:“我不是没有自尊,而是甘愿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变得卑微,皇上……夏家有权,我金燕子有的是银子,除此之外,我还有聪明的头脑,我比她更适合皇上!” “一身铜臭味,谁跟你适合?!”冷冷的,丢下这句刺痛人心的话,独孤萧逸仰头看了看天色,知再不能继续耽搁时间了,他再次抬步,急匆匆的朝着前方走去。 眼看着独孤萧逸越走越远,自己却追不上他的脚步,金燕子气呼呼的将手指放在口中朝着后方吹了个口哨。 口哨声响起,她骑来马儿,疾奔而来。 “驾——”翻身一跃坐在马背上,金燕子猛地夹紧马肚,驭马急追。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人们都说,女人遇到爱情,就会变傻。 经商多年,她见过的男人形形色色,却只对独孤萧逸一见钟情,她不认为自己还会爱上别人,所以宁愿在爱情面前,让自己变得卑微,不是没有尊严,而是不想错过! 他既然可以接受夏兰,就一定能够也能接受她! 反正,她今儿就跟定他了! ————独家首发———— 翌日,阳光明媚。 直到日上三竿时,沈凝暄才悠悠转醒。 自睡榻上坐起身来,她微抬眸华,瞥见洒落帐中的那抹明媚的阳光,因阳光亮的有些刺眼,她微眯了眯眼,在帐内寻不到独孤萧逸的身影,便掀起被子下了睡榻,朝着帐外出声唤道:“逸!” 但,她一声轻唤落了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奇怪?去哪儿了?” 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沈凝暄转身取了自己的轻裘,准备穿上后,到帐外寻人。 也就在她刚把轻裘穿好之时,帐帘被人自外掀开。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沈凝暄微转过身,刚要开口,却在看清来人之后,不禁微微一笑:“师姐!” 自帐外而入之人,一身蓝色冬装,俏丽的容颜,格外秀美,不是独孤珍儿还能是谁! “还记得有我这个师姐啊!” 凝着沈凝暄脸上的淡笑,独孤珍儿不悦拧眉:“昨儿夜里,那么好看的一出戏,你都不叫我!” 闻言,沈凝暄不禁无奈一笑。 她又不是神仙,也没算到夏玄明会突然而至!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轻挑了下眉梢说道:“下次在遇到这种事情,我一定叫上师姐!” “这还差不多!” 独孤珍儿满意一笑,上前拉过沈凝暄的手,替她仔细诊脉。 沈凝暄抬眸,与独孤珍儿四目相对,唇角弯弯道:“我的脉象无异!” “如此最好!” 独孤珍儿轻拧了拧眉,拉着沈凝暄一起坐在榻上,轻抚着她的肚子,叹声说道:“如今距离你临盆,还有四个多月,日子一天比一天短,师傅已经从燕京启程往衢州赶,也不知北堂凌的蛊种何时能取来……” 闻言,沈凝暄淡雅一笑,笃定说道:“北堂凌出马,你还怕他慢了不成?” “事关于你,他自然不会慢!” 独孤珍儿一脸羡慕嫉妒的样子,斜睨沈凝暄一眼。 帐帘,在这一刻自外掀起。 易容成独孤萧逸的独孤宸竟如一个平凡男子一般,端着刚刚熬好的清粥自帐外而入。 看着他端着清粥的居家模样,独孤珍儿心下暗暗一叹,径自起了身:“我还有事!” “小姑姑慢走!” 独孤宸唇角温柔勾起,目送独孤珍儿出了寝帐,这才微转过身,迎向沈凝暄吟吟含笑的眸子。缓步行至榻前,他模仿着独孤萧逸的声音轻声说道:“如今已然过了巳时,可觉得饿了?” “是有些饿了!” 不曾去怀疑过眼前之人的身份,沈凝暄对独孤宸轻笑了笑,秀眉微蹙着看向他手里的清粥:“这是……” “清粥!”独孤宸云淡风轻,微微一笑间,将自己平生第一次煮的粥置于矮桌上,用筷子夹了些小菜拌在粥碗里,在用汤匙舀了一勺清粥,送到沈凝暄嘴边:“你身子不好,不适合太油腻的饭菜,我问过小姑姑了,她只道现在你胎象稳定,清粥小菜便是最好!” 眼前的男人,眸华似水,温润如玉。 真真是沈凝暄所熟悉的那个独孤萧逸! 她从不从想过,眼前之人,会是另外一个男人,只不过他也同样深爱着她! 嘴边的清粥,飘出淡淡的香气,她笑凝眼前与独孤萧逸如出一辙的独孤宸,对他轻摇了摇头:“我还是自己来吧,这样吃着不痛快!” 说话间,不等独孤宸开口,她轻轻抬手,般接过他手里的粥碗和汤匙,舀了一勺送到嘴里。 清粥入口,一股奇怪的滋味弥漫舌尖,沈凝暄的俏脸瞬间揪起。 一直在观察着她的反应,独孤宸不禁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看了眼手里的粥碗,沈凝暄微顿了顿手,而后又舀了一勺喝了。 边喝,她还边在心中暗自感叹。 今日,这做粥的厨子,该好好谢她,否则,指不定要如何重罚呢! 在她身边,独孤宸一直深凝着她喝粥的样子,视线从不曾离开过分毫。 被他炙热的视线瞧得有些不自在,沈凝暄轻咳一声,将口中清粥咽下,对他凝眉问道:“今日没有政事要忙吗?” “没有!” 直接摇头,独孤宸轻笑着说道:“昨夜你受了惊吓,我这几日里想多抽些时间陪你!” 闻言,沈凝暄不禁被刚刚入口的清粥呛了一口。 “咳咳——” “你慢点儿!” 抬起手来,一下下的轻抚沈凝暄的后背,独孤宸紧皱着眉头,淡淡说道:“又没人跟你抢!”微垂眸华,见她的唇角,沾了些许粥渍,他不曾多想,在沈凝暄的注视之下,以拇指抚过她的唇。 并未因独孤宸亲昵的动作,有丝毫的不自在,沈凝暄轻蹙着眉头,笑声说道:“昨夜的事情,受到惊吓的应该不是我吧!” “我只关心你!” 早知沈凝暄昨夜的英勇事迹,独孤宸薄唇轻抿。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粥碗,他轻笑着说道:“还是我来喂你吧!” “不用!我吃饱了!” 沈凝暄眉头轻蹙了蹙,躲过独孤宸送到嘴边的汤匙。 看着她蹙 眉转头的模样,独孤宸倒也不恼! 将手里的粥碗放在矮桌上,他将自己的大手摊开,凝着手掌上的一片不正常的红色,不禁轻叹一声:“可怜我为了煮粥烫伤了手,却不想这喝粥的人,却没什么胃口……”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颤! 回眸凝向他的微红的手掌,她心下微窒了窒,心想难怪这粥不太好喝,她心中满满都是感动,却还是不悦蹙眉:“行营之中,难道就没伙夫了么?何以你亲自下厨?” 凝着她眉头紧蹙的样子,独孤宸如沐春风的笑着:“伙夫当然有,但我……却想亲手给你做!” “你……” 迎视着他脸上温润如风的笑容,睇见他幽瞳深处自己的模样,沈凝暄的心神,竟出现了短暂的怔愣。 莫名的,心间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奇怪感觉,她轻蹙了蹙眉,“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闻言,独孤宸心情大好! 轻叹一声,他自榻上起身,在她身前缓缓蹲下,抬眸望进她晶亮的眸海:“我就是要宠你,这世上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我的宠爱!”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的心,竟然蓦地又是一阵抽痛! 明明是爱人之间的情话,可是为何却会觉得心痛呢?! 深凝着眼前这张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脸,她凝眉抬手,想要抚上他的脸,却见他先她一步抓住她的手,眸色深深,深情款款道:“暄儿,我想听你说爱我!” 闻言,沈凝暄心下,蓦地又是一动,深凝着独孤宸的视线,眸光微微闪烁:“你……” “我想听你说爱我……” 墨色的瞳眸中,因希冀而眸光浮动,与她对视了许久,独孤宸眸色含笑,静静等待着,却忽闻夏正通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庞总管,还请通禀,本帅要见皇上!” 闻声,独孤宸瞳眸骤然收缩! ps:第二更送到,今天一共更10000+,求各种道具哦~~谢谢大家的支持,风儿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9.你想不想要我 “逸!” 见独孤宸未动,沈凝暄凝眉看向他:“是大元帅!” “我当然知道是大元帅!” 狭长的凤眸微眯了眯,独孤宸周身泛起一丝冷意,霍然站起身来,他快速行至帐门处,将帐帘掀起。 帐外,夏正通一语刚落,尚未等庞德盛进去禀报,便见易容成独孤萧逸的独孤宸出了寝帐,声音微顿,他眸色深沉继续,对他恭身行礼,“老臣参见皇上!腴” “大元帅!” 俊朗的脸上,平静无波,独孤宸看着夏正通,声音不冷不淡道:“你执意见朕,可是有什么事么?妓” “皇上,兰儿她……” 从来,独孤萧逸在面对夏正通时候,都是温和知礼的,但是此刻的他,却是不假颜色的。不知眼前的独孤萧逸,实则是独孤宸所扮,夏正通只当他还在为昨日夏玄明和夏兰对沈凝暄下手一事,而怒气未消,只得恭谨说道:“兰儿她已经知道错了,如今她不吃不喝……” “表舅父!” 不等夏正通把话说完,独孤宸出声打断他的话:“朕现在不想听关于她的事,你无需多说什么!” 说话间,独孤宸冰冷的视线,毫无温度的扫过夏正通沉郁的脸庞,眸色冰冷如初,不见一丝温情! “皇上!” 自齐氏一族起兵,独孤萧逸对夏正通从不曾如今日这般冷淡,见他转身要进入帐中,夏正通急忙唤他一声,抬眸之间,瞥见帐内的沈凝暄,他面色微微一滞,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帐帘缓缓落下,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独孤宸进入大帐,沈凝暄不禁唇角弯弯,就方才他对夏正通的态度朝他竖起大拇指:“皇上威武!”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缓,却又有些好笑的无奈一叹! 坐身榻前,轻轻的将沈凝暄拥入怀中,如独孤萧逸般清越好听的声音,在沈凝暄耳边缓缓流动:“不管夏兰如今是不是真的不吃不喝,朕都该出门先去稳住她!” “是啊!” 沈凝暄点头,不以为意的轻笑着:“如今局势紧张,咱们若想动夏家,只能在入主燕京之后!” “你说的那叫卸磨杀驴!” 独孤宸垂眸,取了沈凝暄的一绺秀发把玩于手掌之中,朝她轻快的眨了眨眼。 瞥见他狡黠的眼神,沈凝暄眼睛一亮,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跟母老虎似的,声音蓦地一沉:“不管怎么样,哄夏兰这事儿,要银血去,你不准去!否则……哼哼,我扒了你的皮!” 闻言,独孤宸眉心轻颦,脸上虽然笑着,眸色却渐渐黯淡。 若此刻,他是真正的独孤萧逸,听着心爱的女子,如此有占有欲的情话,一定喜笑颜开。 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才会有占有欲啊! 这还真是,让他嫉妒的很呢! “喂!” 不知独孤宸此刻心中思绪千转,颇有些不是滋味,沈凝暄半晌儿没有等到他的应声,不禁探手到他胸前,隔着中衣轻掐了他一把! “嘶——” 虽不是太疼,却还是装着倒抽一口凉气,独孤宸轻嗔沈凝暄一眼,嘴角轻轻翘起,满是无可奈何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么不温柔,小心我喜欢上别人!” “你敢!” 沈凝暄冷冷一哼,送独孤萧逸一个大大的白眼。 眸光温温润润,笑看着她活泼俏皮,打情骂俏的样子,独孤宸眸色渐深,心中却是无比晦涩的暗暗一叹:“我还真不敢!” 其实,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若是可以,他宁愿每日被她欺凌! 独孤宸的回答,沈凝暄自然是满意的,思绪微转了转,想打日后独孤萧逸入主燕京之后燕国的局面,她不禁轻蹙了黛眉说道:“话说回来,等我们入主燕京之后,宸……他会如何?” 闻听沈凝暄如此一问,独孤宸轻拥着她肩膀的手臂,不禁微微一顿! 以为身边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又要吃醋了,沈凝暄连忙抬眸,对上他温润的眼睛:“你该知道的,我爱的是你,但是他虽然脾气不太好,却从来都不是个坏人,我只是有些担心,等你当了皇帝,他又该如何安置?” 独孤宸知道,沈凝暄还是关心自己的。 凝着她眼底真挚的情感和担心,他的心里不禁淌过一道暖流。 暗暗的,将心中悸动压下,他将沈凝暄紧紧拥在怀里,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放心吧,我早已安排好了他的去处,那……是他最想去的地方!” “我快喘不过气了!” 被独孤宸紧拥在怀里,简直险些窒息了,沈凝暄微仰着头,鼻息之间的香气,对她而言并不陌生,却不该出现在这里,她心弦蓦地紧绷,却在沉寂许久后,只是紧咬着唇瓣,轻蹙着眉头问道:“他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保密!”< /p> 手臂上的力度,微微松动些许,独孤宸脸上的笑,灿如朝阳。 然,沈凝暄却眼睫一颤,默默落下两行清泪…… ————独家首发———— 接下来的几日,齐氏行营中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经由那日与出手诛杀沈凝暄,夏兰连续两日不吃不喝,又有甚者她还到寝帐来过两次,但是每次都会被庞德盛挡在门外。即便有两次她硬闯了进去,却在对上独孤萧逸冰冷的瞳眸之时,而心神俱颤! 终是,在第三日夜里,乔装后的银血,去了她的寝帐,如此她虽未被封妃,却也算安生了下来。 一晃又是五日。 这一日一早,衢州方面便传来消息,独孤宸亲率的二十万大军,已然抵达衢州城外。 听闻这个消息,齐氏行营中的气氛,一时间越发沉重了。 中军大帐中,独孤宸正以独孤萧逸的身份,神情冷峻的听着夏正通禀报大军部署情况。 经由上次夏兰一时,沈凝暄的身份得到认可。 大帐外,她闲来无事,只带着庞德盛走走停停,竟又来到了当初与金燕子一同来过的草场。 恍然记起,这几日里一直不曾听人提起过金燕子,沈凝暄转头问着庞德盛:“金姑娘最近可好?” 闻言,庞德盛微愣了愣道:“金姑娘这几日一直不在行营里!” “是么?” 黛眉轻拧,沈凝暄心中思虑重重。 金燕子是个聪明人,而她也早已点明,独孤萧逸不会对她动心,既是如此,她便该早早抽身,不过即便是要抽身,也该来与她道个别才是! 就在沈凝暄暗自思忖之时,一双绣着凤鸾图案的锦履出现在她的眼前。 凤鸾图案?! 睇见眼前的图案,沈凝暄心神微敛。 娥眉依然紧蹙着,她顺着锦履一路抬眸,直至与齐太后晦暗不明的视线,于空中相汇! 身后不远处,庞德盛已然被齐太后的侍卫控制,此刻他只能心中着急,眼巴巴的看着沈凝暄,却无法上前:“皇后娘娘!” 闻声,沈凝暄视线微微一转,远远的看了庞德盛一眼。 “放心吧,太后不会对本宫如何的!”如是,对庞德盛淡淡出声,让他不必着急,沈凝暄面色平静如常,眉头轻挑着,她再次将视线重新转向齐太后,唇角轻弯着,略微福下身来:“暄儿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始终不曾自沈凝暄脸上看到一丝惧怕之色,齐太后原本晦暗的眸子,瞬间沉下:“沈凝暄……你当真不怕哀家也如夏兰一般,对你下毒手吗?” 过去,沈凝暄这个名字,于她而言,一直都是如雷贯耳的! 她的儿子,爱着她。 深爱着她! 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可是…… 仔细算起来,今日才是她们以真正的身份,第一次面对面的说话! 这个女子,真美! 即便脂粉不施,也美的让人心动。 但是,她最喜欢的,还是她那双如古井般,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和心思的水眸。 “太后不会杀我的!” 与齐太后审度的视线,交缠片刻,沈凝暄轻抚着肚子,淡笑着抬眸望向蔚蓝的天际,她眉头轻蹙道:“您是逸最亲的人,我和孩子是逸最爱的人,我们……是一家人!” 闻言,齐太后原本轻蹙的柳眉,不禁淡淡舒展开来:“好一个一家人!不过哀家原本,对你真的没有什么好印象!” “我知道!” 微微转眸,与齐太后视线相交,沈凝暄轻叹一声,幽幽说道:“没有哪一个做娘亲的,会喜欢一个让自己的儿子几经生死的女人,但是人都说,知子莫若母,皇上对我如何,太后心知肚明,若太后真的为他好,便该改观对我的印象!” 毫无讳言,沈凝暄的话,说的很对! 眸色微微闪动,深凝着沈凝暄的清亮的眸子,齐太后喟叹一声,低垂眼睑,扫过沈凝暄五个多月的翩翩大肚,她无奈说道:“为了逸儿和这个孩子,哀家会试着去接纳你!” 眼前的女子,是为倾国之色,难得还蕙质兰心,是个少见的聪慧之人! 最重要的是,她的儿子,喜欢她! 想到独孤萧逸为了沈凝暄所经受的那些磨难,齐太后的眸色,不禁微微黯淡:“过去的事情,全都让它过去吧,哀家希望你一切向前看,忘记我们之间过往的那些不快!” “太后!” 说实话,沈凝暄早已习惯了总是对她冷眼相待的齐太后,此刻深凝着齐太后太后仍旧貌美的容颜,她反倒有些不适应的凝眉苦笑道:“你的难处和用心,师姐全都与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有过的只是你无可奈何的选择,从来都没有任何不快!” 闻言,齐 太后心弦微缓,美眸之中,隐隐有些闪动。 见她如此,沈凝暄微抿了抿唇,忽而将话锋一转:“太后可知,皇上平生有两愿?” “哪两愿?” 黛眉微微一拧,齐太后眸色微深。 沈凝暄看了她一眼,眸色又是一暗:“一愿是,让我幸福,笑容常伴于我,二愿便是与太后团圆,陪您安度晚年!” 听了沈凝暄的话,齐太后神情微变了变:“他从不曾与哀家提起过这些!” “没提过没关系!” 淡淡轻笑,沈凝暄主动拉起齐太后的手,将之搁在自己的肚子上,腹中的调皮鬼适时一动,惊得齐太后瞬间张开了嘴,她莞尔一笑道:“重要的是,以后我们一家人,可以团圆在一起!” 心中,被感动盈满,齐太后轻抚着沈凝暄的肚子,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你这孩子,比哀家想像中,要乖巧,讨人喜欢!” 闻言,沈凝暄淡笑不语。 她乖巧吗?! 那肯定是装的! 她之所以现在能让齐太后喜欢,那是因为她是独孤萧逸的亲生母亲,为了他她愿意做任何努力! 恍然之间,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她抬起头来,视线远投,却见不远处,不知何时竟多出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那眉,那眼,那笑…… 远远的,凝望着沈凝暄那张风华绝代的笑脸,还有齐太后脸上那慈爱的笑容,独孤宸不禁心中发苦! 倘若,他的母后也能如齐太后这般爱屋及乌,与沈凝暄和睦相处该多好?! 心,好痛! 痛的他觉得自己好像下一刻便要死去! 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是不想压抑自己心底的那道噬骨的思念,只想着能多看她一眼,便是一眼! ————独家首发———— 是夜,夜色正深。 寝帐内,独孤宸仍在批阅着齐氏一族所统治地方呈上的折子。 沈凝暄侧卧在睡榻上,以双臂压着锦被,静静凝望着正低眉敛目认真批阅着奏折的俊逸男子,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许久之后,眼皮渐渐发沉,她苦涩一笑,缓缓闭上双眼。 寝帐内便只闻更漏落沙之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宸凝眉看向睡榻上的沈凝暄。 屏息以待,静静聆听着沈凝暄均匀的呼吸声,知她已然沉睡,他心中挣扎片刻,却还是搁下朱笔,长身而起,轻手轻脚的行至睡榻前,唇角轻勾着,和衣侧卧在她的身侧。 伸手,轻轻抚上沈凝暄如画的眉眼,他心下一叹,刚要拥她入怀,却不期她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 “你还没睡?” 迎视着沈凝暄明亮幽深的瞳眸,独孤宸的心跳,竟然漏跳了一拍! “睡着又醒了!” 沈凝暄眼神迷离,有些睏盹的蹙起眉头,她轻眨了眨眼,似是正在等着回神。“折子批完了?” “呃……是……” 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独孤宸淡淡一笑。 “逸……” 看着眼前男子促不安的样子,沈凝暄心中思绪微转,心念微微一转,她轻勾着红唇伸手捧住独孤宸的俊脸,而后微扬下颔,作势便要吻上他的薄削而好看的唇瓣…… 她突如其来的吻,难免使得独孤宸心下一惊,却也心旌荡漾,但她轻轻唤出的那声逸,却让他如遭雷击一般,整个身子蓦地一僵,转头便躲开了她的红唇。 如此,她的唇,好似毛毛虫一般,扫过他的侧脸,让他心痒难耐。 “暄儿!” 竭尽全力紧咬着牙关,独孤宸扶住沈凝暄的肩头,将她推离稍许,眸色微深的凝睇着她碎星闪闪的眼睛:“你先等等!” “嗯?” 黛眉轻挑着,沈凝暄眸色慵懒,透着一番别样风情。 “呃……暄儿!” 轻咳一声,如沈凝暄一般,伸手捧住她的脸,独孤宸心中叫苦不迭的轻声说道:“我今日太累了!”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笑,眸中波光流转。 “我知道!” 沈凝暄倾身上前,想要再次亲吻独孤宸的唇,十分清晰的感觉到他身形轻轻颤抖着,她低眉敛眸,极具诱~惑道:“你哪一日不累的?你难道不想要我吗?!” 闻言,独孤宸心弦一紧,噌的一下,火苗直窜心头! 当然! 他无比眷恋沈凝暄的吻,做梦都想要跟她亲~热。 但是此刻,她唤着他逸,将她视作独孤萧逸,如此魅~惑多情也是对独孤萧逸的! 如此,他可无力消受! “逸?” 借着昏暗的角灯,睇见独孤宸阴沉晦暗的脸色,沈凝暄眸光微漾,吐气如兰的出声问道: “你怎么了?脸色怎地忽然这么难看,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我没事!” 俊美的脸上,渐渐变了颜色,脑海中回响着独孤萧逸离开时的警告,独孤宸无力一叹,拿开沈凝暄捧着自己脸颊的双手,低低呢喃道:“暄儿,别闹了,我今儿是真的累了!” 他如此反应,沈凝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眸光隐隐一闪,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再次抬起,轻轻摩挲着独孤宸几近完美的脸颊:“以前总是你主动,我难得主动一次,你却如此反应,看来今儿你是真的累了!” “是……” 心中气的想要跳脚,独孤宸深吸口气,哑着嗓子,压下想哭的冲动,无力叹道:“忙了整整一日,我是真的累了!” 他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凌乱,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第二个能体会了。 他心爱的女人,难得第一次主动碰触他,还想要吻他! 那让人心弦悸动的吻,对他而言,一定美妙的不可言喻! 可是他,却只能忍着,什么都不能做! “哪里累?” 淡淡笑着,将独孤宸变幻莫测的神情尽收眼底,沈凝暄伸出手来,犹如小野猫一般,抚上他的肩膀,轻轻揉捏着:“这里吗?我帮你揉揉!” 肩膀上那轻轻柔柔的动作,让独孤宸只觉自己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便觉浑身一紧。 倏地伸手,扣住她不规矩的纤纤玉手,他喉间干涩,眸中欲~望分明,极力克制道:“暄儿,我真的累了,别闹了,好不好?” 话,说到最后,独孤宸的嗓音,已然沙哑无比。 耳边,听着他沙哑的嗓音,沈凝暄轻轻一笑,抬眸凝向他的俊脸,她笑的妩媚倾城:“我没有要跟你闹,只是想让你舒服一些……” 说话间,她身形前倾,因她的突然靠近,独孤宸的身子,蓦地便又是一紧! 感觉到他的紧绷,她低眉敛眸,眸光狡黠闪亮:“你要不要我……” “我不要!” 将自己心头的欲~火强压而下,独孤宸伸手将她调转过头,只从身后紧紧拥着她,气急败坏的命令道:“我说过,我累了,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给我好好睡觉!” 闻言,被他紧拥在怀的沈凝暄轻勾了勾唇角。 瞳眸之中,波光闪闪,许久仍旧可以感觉到身后之人浑身紧绷着,她眸色微深,唇角的笑,渐渐变得苦涩:“独孤宸,对不起,独孤宸,谢谢你……” ps:暄儿其实知道这人是小宸宸,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0.强抱! 独孤宸的问话,听上去云淡风轻,但是沈凝暄却能感觉到其中的沉重与压抑。 她方才那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逗弄他? 亦或是让他知难而退?! 其实,他早就知难而退,选择放手了不是吗加? 那么答案,便只能有一个! 思绪至此,沈凝暄轻叹一声,微微翘起唇角,她却并未回答独孤宸的问题,而是缓缓闭上双眼,如同一只小猫儿一般低声咕哝道:“我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你不是独孤萧逸吗?别吵我,好困!腴” “现在知道困了?” 想到沈凝暄方才的调戏,独孤宸不禁轻勾了薄唇。 凝着她长而弯弯的睫毛,他的心仿佛被柔情盈满,整颗都软了下来。 缓缓地,抬起手来,他想要轻抚她如玉的侧脸,却在指尖近在咫尺时,生生将动作顿了下来。 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抬起的眸华,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诱人的琉光。 明明,他是那么的爱她。 爱到,即便现在看着她,他都会觉得满足,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能去抚摸她。 哪怕心在痛着,却还是不能! 因为,这是她的选择。 她不要他! “沈凝暄,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唇角的笑痕,苦涩而又沧桑,紧皱着眉宇,将睡榻上的锦被,与沈凝暄仔细盖好,独孤宸长身而起,行至桌案前的椅子上坐下,将大氅盖在身上,双腿往桌案上一搭,也跟着闭上了双眼。 须臾,寝帐内,寂静无声。 一直沉睡的沈凝暄,却悠悠的睁开了双眼。 清澄的眸子,在深夜中,更显黝亮,她眸光闪烁着,深凝着靠坐在椅子上如睡的男人,心中有酸涩感慢慢膨胀,直到五味杂陈。 独孤宸到底有多爱她,若说她不知,那是骗人的。 但是,他只是她的曾经。 她和他,终究是有缘无份,生生错过了。 这,便是人生。 让人喜,让人忧,让人哭,让人伤,让人无奈…… 让人在经历过重重磨难,才看清自己的内心,有得到,也有失去…… ————作品———— 翌日,天晴气爽,一缕阳光,淘气的穿过帘帐,洒落在沈凝暄的光裸的额头。 座椅上,独孤宸的视线,仿佛上了锁一般,深深的停落在沈凝暄那张在阳光下,白里透红,让他魂牵梦萦的俏脸之上。 昨夜。 眼前这个让她爱到骨子里的小女人,又狠狠的耍了他一回! 虽然不知她是从哪里发现破绽的,不过分明已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却装傻充愣,想要秘而不宣! 这个结果,是他想要的。 但是,对于她昨夜的戏耍,他该如何教训教训她呢?! 恍然之间,看着她沉睡的恬然模样,他薄唇轻勾着,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直接将大氅丢在桌上,信步来到榻前,侧身躺在她的身后,将大腹便便的她小心翼翼的轻轻拥入怀中…… 睡意朦胧中,沈凝暄感觉身后有人。 微微皱眉,她自睏盹中回神,伸手按在腰间的手臂上,眸华瞬间睁开,转头看着身后方大的那张俊脸,旋即咬牙切齿的出声喊道:“独孤宸!” “嗯?!” 虽然闭着双眼,却能想到沈凝暄气急败坏的模样,独孤宸轻应一声,蹙眉睁眼,在迎上她含愠的视线时,他展颜一笑,堪堪颠倒众生:“醒了?” “你……” 看着独孤宸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沈凝暄怒瞪着他:“昨夜你睡时,不是在椅子上么?何以醒了,却与我同榻而眠?” “哦……” 独孤宸微皱了皱眉,说的好像有多委屈似的:“昨夜,不是我想与你同榻,而是你半夜一直在喊冷,我原本只想着走近了给你盖好被子,谁知道你强抱住我,横竖不撒手……”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蹙,一脸怀疑之色。 她半夜喊冷?! 她强抱着他不撒手?! 强抱?! 她是疯了吗?! 抬眸看向独孤宸,她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下,到底还是不信的:“这睡榻,暖和的狠,我怎会半夜喊冷?” “那谁知道啊!” 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声,独孤宸唇角隐隐含笑,脸上却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不过无妨,我又不会让你负责的。” 听独孤宸此言,沈凝暄不禁俏脸一黑! 他倒是想要让她负责,她也得肯才行啊! 见她紧蹙着眉头,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却不再言语,独孤宸不紧不慢的从榻上起身:“还记得以前 在楚阳时你替我取暖的事情吗?” 闻言,沈凝暄的黛眉,不禁皱的更紧了几分。 “别总是皱眉,会影响到小孩子!” 心情不错的对沈凝暄笑着,独孤宸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昨夜里,你抱着我取了一夜暖,就当我给你的回礼,以后我们两清了!” “呃……” 听着独孤宸说自己抱着他取了一夜的暖,沈凝暄心里仍旧满是怀疑,却直接默了。 笑话! 莫说她没有呓语的毛病,就算是有,也不会强抱着独孤宸不撒手! 此事,她严重怀疑! 但是,真相到底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下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不错! 自然,她的心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唇角轻轻一勾,她直接转移话题,抬头问着独孤宸:“昨儿太困了,没问来得及问你,你现在身在此处,逸又去了哪里?” 闻言,独孤宸淡淡一笑,眸光微亮的斜睨着她:“你确定你是没来得及问,而不是早已猜到他去了哪里?” “哼!” 实在是觉得独孤宸嘴角那抹浅笑,着实让人咬牙切齿,沈凝暄直接将被子甩在他身上,从榻上起身。 洗漱,更衣,梳头。 直到用过早膳,庞德盛略带焦急的声音,适时在帐外响起:“启禀皇上,大元帅和沈相求见!” 闻声,帐内的沈凝暄眉梢轻抬,与独孤宸对视一眼:“眼下这个时辰,大元帅应该正在练兵,他此时与我父亲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听闻夏正通和沈洪涛在外求见,独孤宸倒也还算淡定。 面对沈凝暄的疑问,独孤宸勾唇一笑,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别问我,我也想知道!” “皇上!” 候在帐外的夏正通半晌见帐内不曾作声,不禁亲自出声说道:“今日一早,探子来报,衢州方向的朝廷军队,有所动作,此事于我齐氏一族,生死攸关啊!”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闪了闪,沈凝暄不禁微微讶然。 独孤萧逸这才刚刚过去,那边就有动作了?! “王兄的动作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独孤宸无奈一叹,悻悻然站起身来,瞥了沈凝暄一眼,见沈凝暄刚刚用过早膳,便拥被靠坐在榻上,他伸手取了屏风上的白色大氅穿上,坐在榻前的椅子上,对帐外说道:“请大元帅和沈相进帐!” “是!” 庞德盛应声领命,下一刻夏正通和沈洪涛便一前一后进了寝帐。 入目,便是沈凝暄拥被而坐的情景,夏正通微皱了皱眉,侧目看了眼沈洪涛,见沈洪涛面露微笑,他的脸色陡地一沉,便低眸行至榻前,对独孤宸轻恭了恭身道:“老臣参见皇上!” 沈洪涛忙也恭身:“参见皇上!” 将两人方才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沈凝暄讪讪一笑,只轻嘲着勾了勾唇角,却也并未言语。 “大元帅和沈相不必拘礼!” 淡淡出声,却不含一丝感情,独孤宸抬眸看向夏正通:“方才你说,衢州方向的朝廷军队有所动作?” “是!” 夏正通面色凝重非常,眉头紧皱着点着头:“今日一早,探子便已来报,衢州方向的朝廷军队,主帅已由月明威易做其子月凌云,今日大肆调动,似有蓄势待发之态!” 闻言,独孤宸眉宇轻皱,瞳眸深幽闪闪。 只动了一个月明威吗?! 想来,独孤萧逸不动如家,只让月凌云上位,是想借不久后的那场败局,挫败如家的势气,如此也算是他在最短的世间里,做的最好的部署! 心念转了转,他微抬眸,看向夏正通,凝眉问道:“我军招兵买马一事,进行的如何?” 闻他此问,夏正通面色微变了变,垂首道:“有了金姑娘的银子,招兵买马一事倒进行的顺风顺水,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独孤宸微眯了双眼,低蔑着夏正通,语气微沉的接着他的话说道:“只不过那些兵士,良莠不齐,根本无法与朝廷的正规军队樱锋!是吗?!” 闻言,夏正通脸色蓦地一变。 “大元帅!” 凝着夏正通眸色微变的双眼,独孤宸眸色渐渐阴鹜,冷哼一声,轻嗤说道:“你不是说,有把握训练出精兵强将吗?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老臣有罪!” 因独孤宸的讥笑的语气,夏正通的面色再次变得难看,紧皱了皱眉头,他恭身垂眸:“就此事,老臣已然想到补救之策!” “哦?” 独孤宸俊眉挑起,脸色却仍旧不太好看:“大元帅所想到的补救之策,到底为何?” “这……” 抬眸又看了 眼沈凝暄,夏正通眸带深意的看了眼沈洪涛,而是轻声说道:“如今太后和众位大臣已然在中军大帐等候皇上圣驾,还请皇上移步中军大帐!” “朕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独孤宸冷哂一笑,自座位上站起身来,回眸又深看沈凝暄一眼,他声音温和道:“好好歇着,朕处理完事情便回来陪你!” “嗯!” 轻应一声,沈凝暄弯唇浅笑,十分之乖巧。 抬眸之间,瞥见夏正通投来的视线,她浅笑轻敛,淡淡转睛目送独孤宸带着夏正通离开大帐。 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在两人离开之后,她的父亲沈洪涛,却留了下来。 自她来到齐氏行营,每次与他相见,都是不欢而散。 平日里,如若无事,他也总是尽量避免与她见面,但是现在他却留了下来…… ————作品———— 帐内,安静的让人压抑。 见沈洪涛未曾离开,庞德盛便与他备了盏热茶。 微抬眸,入目是沈洪涛略显僵滞的脸庞,沈凝暄眉梢微微挑动,心思飞转,大她淡笑了笑,蹙眉轻道:“父亲为何不跟皇上一起去中军大帐?” 闻言,沈洪涛面色隐隐一变! “暄儿……为父我……” 硬着头皮缓步上前,沈洪涛脸色一片黯然。 静静的,凝视着沈洪涛微暗的视线,想着他过去对沈凝雪的偏爱,沈凝暄低眉敛目的轻抚着身边的手炉着:“父亲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为何吞吞吐吐的?!” “暄儿……” 脸色再次一黯,沈洪涛行至矮桌前,语气低哑:“为父有事要……” “父亲!” 伸手将手炉抱起,沈凝暄淡淡抬眸,看向沈洪涛:“纵然你是本宫的父亲,也该尊本宫一声皇后娘娘!” 沈凝暄的话,说的极为淡漠,让沈洪涛哽在喉间的话,生生卡在那里。 静窒半晌儿,他方无奈叹道:“是!皇后娘娘……” “嗯!” 黛眉紧拧,沈凝暄冷眼看着沈洪涛,“父亲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闻言,沈洪涛眸色微敛了敛。 无奈轻叹一声,他低垂着头,沉声说道:“如今朝廷几十万大军,就像是一座山一般,压在齐氏一族头顶,方才在大帐中,为父和太后和大元帅,已然商量出了对策,为今之计,可解齐氏之忧的,便唯新越摄政王一人,为父奉太后之命……请皇后娘娘出面,求得新越出兵相助齐氏一族!” “父亲!” 将手里的手炉,抱到紧的不能再紧,沈凝暄的声音,霎那间冷的仿若千年寒冰:“你可知道,现在的战争,只是我燕国的内乱,倘若此事牵扯到新越,吴国也不会坐视不理,到那个时候则天下大乱!” “为父知道!” 郑重颔首,沈洪涛抬眸看向沈凝暄,紧皱着眉宇说道:“可是现在,若想保齐氏一族无忧,则必须有第三股势力出面!” “好一个保齐氏一族无忧!” 沈凝暄轻佻黛眉,脸上的笑容,早已冷若寒霜:“退一万步讲,今年夏天,三国才刚订立盟约,若北堂凌出面,则势必背信盟约,被天下人视为无信,你觉得他会同意出兵吗?” “他会的!” 沈洪涛上前一步,满是笃定道:“为父知道,他喜欢你,只要你去求他,他一定……” “本宫不会去求他!更不会陷他于不仁不义!” 砰的一下,将手炉掷落在地,沈凝暄抬眸看向怔在一边的庞德盛,对她沉声说道:“庞德盛,送相爷出去!” 听到沈凝暄的轻唤,庞德盛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 “奴才这就送大元帅出去!” 见沈凝暄面色不豫,他忙接连点头,对沈洪涛恭身请道:“大元帅,请吧!” “皇后!” 眸华抬起,再次看向沈凝暄,沈洪涛犹不死心,缓缓抬眸,他直勾勾的望入沈凝暄的眼底,而后……竟在她的注视下,当着庞德盛的面,朝着她生生屈膝而落。 心,猛地一抽! 沈凝暄瞳眸骤然一缩! 眼看着自己的生父,对着自己下拜,她的心,非但没有丝毫动容,竟觉荒诞莫名! 脸色微沉,紧紧盯着屈膝而跪的沈洪涛,沈凝暄拧紧眉心,俏脸上让人看不出喜忧:“人都说,身为女儿,若是被生父跪拜,便会天打雷劈,父亲这是想要害女儿被天打雷劈吗?” “皇后!” 沈洪涛跪着上前,在沈凝暄面前沉声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在替北堂凌设想之时,该先想想皇上,他才是你的男人,你的天!” “我的天!” 沈凝暄出声,冷眼看着沈洪涛:“父亲放心,女儿不 会让自己的天塌下来,你此去只需回太后说,女儿有办法帮皇上便是了!” “皇后!” 实在想不出沈凝暄所说的办法是什么,沈洪涛不禁面露焦急之色,想着现在齐氏一族的形势,再想到齐太后的嘱托,他心弦一紧,张口便又再劝。 “你不走是么?我走!” 再次深凝沈洪涛一眼,沈凝暄眉心紧拧着从榻上起身,直接取了轻裘穿上,扬起下颔,自他身边走过,向外而去。 “暄儿!” 急忙出声,唤的还是沈凝暄的闺名,沈洪涛转身着自己女儿的背影:“你即便现在不应为父,过会儿皇上也会来求你……” 闻言,沈凝暄不禁哂然一笑! 皇上?! 他会来求她才怪! ————作品———— 出得寝帐,呼吸着帐外微凉的空气,沈凝暄才觉自己的心里,不再如方才那般憋闷! 回想起方才沈洪涛对自己下跪的一幕,她不禁冷笑了笑。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过去他的父亲对她并不好。 倘若,他的父亲,一直都对她很好。 那么今时今日,面对他的跪地相求,她便会左右为难。 但是此时,她却不必顾忌这些。 长长的,叹了口气,沈凝暄抬眸看向中军大帐的方向,却不期然间,与独孤宸的视线,于空中交汇纠缠。 此时的他,仍旧易容成独孤萧逸。 但是沈凝暄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是独孤萧逸。 远远的,看着站在中军大帐前的那道伟岸身影,迎着他的微沉内敛的视线,她微微一笑,缓缓抬步上前。 见她朝着自己走来,独孤宸的步子,也跟着迈起。 “皇上,事情谈完了么?” 与独孤宸于帐外不远处相会,沈凝暄淡淡出声问道。 “谈完了!” 轻抿薄唇,伸手揽着她的肩头一路回返寝帐,独孤宸轻笑着说道:“只是一些小事罢了,你不必太过担心!” “小事么?” 凝眉轻喃,沈凝暄抬头迎上独孤宸的眼:“方才,我父亲求我去跟北堂凌借兵!” “是这样啊!” 独孤宸淡淡一笑,不以为意道:“你答应了?” “没有!” 微抬眸华,凝着他的眸,她轻笑着说道:“我跟他说,我有办法让皇上旗开得胜!” “哦?!” 声音拔高些许,独孤宸拥着她进入寝帐,揽着她肩头的手,微微一动,却到底还是放下,他坐在桌案前,轻笑着说道:“说说吧,你的办法是什么?” ps:是强抱不是强~暴,不是错别字哈,俺们思想很纯洁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1.策反(6000+精彩) “其实胜负早已定了不是么?” 侧目斜睨独孤宸一眼,沈凝暄轻抚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淡笑着着坐在睡榻上,满脸惬意道:“今日衢州的朝廷大军有所动作,我猜过不了多久,衢州会有一场大战,这场大战的结果,会是齐氏一族以少胜多,成功挫败如家势气!” “暄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 因沈凝暄的话,独孤宸好看的眉宇微微一皱,并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笑道:“不过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这话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说过,不过没办法!”眸光狡黠俏皮,沈凝暄无奈撇了撇嘴:“我天生就聪明!腴”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独孤宸笑看着沈凝暄,眯了眯眼,道:“你还没说,你的办法呢!加” 闻言,沈凝暄沉吟片刻。 像是在寻思着什么,她半晌儿才抬起头来,蹙眉对边上的庞德盛说道:“你先出去守着!” “是!” 庞德盛恭身,垂首退出寝帐。 直到寝帐里只剩下沈凝暄和独孤宸两人,又等了片刻,见沈凝暄仍旧在看着自己,却迟迟不语,独孤宸不禁出声问道:“你想单独与我说什么?” “自然是秘密!” 沈凝暄微微一笑后,轻抿了抿唇瓣,这才深凝着独孤宸问道:“原本,若你想将皇位物归原主,只需禅位于逸便可,但是你们却选择让他起兵,如此我能不能认为,你们此举其实是为了试探夏家、齐氏一族和如家三股势力的深浅?” 沈凝暄的话,让独孤宸的眉宇,倏地一皱,双眸中却闪烁出精光。 “你看我多聪明!” 将独孤宸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极好,“又猜对了不是?!” “是!” 独孤宸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你很聪明,即便我们不想让你参与其中,却还是看的很透彻!” 沈凝暄闻言,眸光微微黯淡。 静默片刻,她扯了边上的锦被盖在身上,低头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悠悠然道:“不管是你,还是他,总是想着要保护我,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可是你们可曾想过,我不是无知妇孺,亦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你们越是如此,我反倒越会胡思乱想。” 闻言,独孤宸淡淡勾起唇角,眸光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 见状,沈凝暄有些倔强的抬起头来,籍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沈凝暄的目光,是独孤宸所见,最能摄人心魄的。 与她对视片刻,他的心便不受控制的悸动起来,怕自己会保持不住,他绷住俊脸,眸光深邃如海的淡淡出声:“说吧,你想要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的计划!” 晶亮的眸,如炬般注视着独孤宸,沈凝暄的眼底,隐隐含着一丝笑意:“全部的计划!” “啊!” 凝着她含笑的眸波,独孤宸轻轻的也笑了笑,却笑的有些恍惚:“你不觉得,这全部的计划,应该由他来告诉你,而不是我吗?”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独孤萧逸。 不过…… 沈凝暄轻笑了笑,慢悠悠的从榻上起身,朝着独孤宸走近几步:“他不是不在吗?” 独孤宸看着已然走近身前的沈凝暄,终是长叹一声:“有些事情,还是应该他来告诉你,不过今日你若问我什么,我还是会如是相告的!”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沈凝暄笑看着他,弯了弯唇角回到睡榻上,老神在在的躺下身来,轻声问道:“现在衢州方面的大元帅,是我哥哥月凌云,若我猜的没错,这场战争胜负的关键所在,应该就在他身上吧?” 闻言,独孤宸怔了怔,眼底浮起笑意,柔声点头:“你又猜对了!” “朝廷方面的兵力,比之齐氏行营,要多上太多,你们想要以少胜多,必然要有人做内应,那边全都是如家的心腹,不可能为你们所用,但月凌云却是个例外……” 微微仰着头,躺在舒适的睡榻上,沈凝暄感觉到腹中胎儿的胎动,不禁心下一喜,唇角弯弯,眸光闪亮的笑看着独孤宸,她眉心轻皱着问道:“你们打算让月凌云以什么样的身份归入齐氏一族的阵营?” 迎着沈凝暄善良的目光,独孤宸沉默了一会儿,道:“月凌云本就是王兄的人!” 闻言,沈凝暄心中了然! 回想当初,独孤萧逸在边关时,被自己救下,再到后来他与独孤萧逸之间的种种,全都能解释为他是独孤萧逸的人。 但是…… 沈凝暄轻笑着,对独孤宸笑道:“他是逸的人,世人知之甚少,即便是日后他归入齐氏一族,也会被夏正通视作背叛过主子的人,将之前路布满荆棘,让他得不到重用,如此……你们又如何能那他去对付夏家?!” 独孤宸闻言,眉头 tang倏地一皱。 看着沈凝暄的脸上的笑意,他心思微转,轻笑着说道:“你的方法,莫不是……” “皇上,等我父亲,见过夏正通和太后,等他们全都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便召集群臣到中军大帐议事吧!”如此,轻叹一声,沈凝暄扶着自己的肚子,侧身躺卧,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双眼,:“我的办法是,由我亲自出面,召月凌云归入齐氏行营,条件是保他一个可以在日后与夏家争锋的地位和身份,给他足以撼动夏家的兵权!” “沈凝暄……” 笑看着沈凝暄静静而卧的背影,独孤宸眼底不禁露出赞叹的光芒。 她,真的很聪明! 真的,真的,很聪明! 不过,若一切按照她的意思,只怕她很快就要去见独孤萧逸了! 想到这点,他眸色一黯,不由苦苦在心中一叹! ————首发作品———— 一切,都如沈凝暄所料。 在她拒绝了沈洪涛的请求之后,无论是齐太后还是夏正通,皆都一脸凝重之色,在中军大帐中来回踱步,惶惶不可安已。 彼时,独孤萧逸的寝帐之中,午膳早已上桌,沈凝暄却还在睡着。 听闻了玄武探来的消息,独孤宸不禁眉眼含笑,对他吩咐道:“待会儿用过午膳,你去传朕旨意,让群臣到中军大帐议事!” “属下遵旨!” 玄武应旨,恭身退下。 直到玄武退下,独孤宸方才起身行至榻前,笑凝着沈凝暄恬然的睡颜,他眸光微闪,出声唤道:“暄儿,醒一醒!” “唔……” 沈凝暄吱唔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便是独孤宸俊逸英风的脸庞,看着他那好看的眉眼,她微微一怔,随即慵懒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精神了许多:“又要用膳了吗?” “你这除了吃就是睡的!啧啧啧……” 笑看着沈凝暄漂亮圆润的俏脸,独孤宸戏谑一声,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助她起身:“都快成小猪儿了!” “我是个孕妇好不好?” 沈凝暄如今与独孤宸的相处,已然十分惬意,鲜少有以前那种不自在的时候,他说一句,她必然顶回一句,不同的是,他不会在气急败坏的跳脚,只会浅笑吟吟的看着她,纵容着她。 她笑,他就笑。 这个男人,敛去了锋芒之后,像个寻常男子,幽默风趣又好相处。 若是人见,必定人爱。 起身之后,见桌上早已摆好了午膳,沈凝暄便也不再客气。 用过午膳后,她本打算继续上榻接着睡,却被独孤宸一把扯住手臂,转身吩咐边上的宫人替她梳妆。 见状,沈凝暄微微蹙眉。 独孤宸浅笑,道:“你是孕妇,只知道吃,难不成连记性都变的不好了?现在中军大帐中,可是群臣齐聚啊!” 闻言,沈凝暄心下恍然! 轻嗔独孤宸一眼,她在铜镜前坐下身来:“你已经召集群臣了?为何不早点说?” “我觉得,现在说,一点都不晚!” 淡笑着坐下身来,独孤宸看着铜镜前正在梳妆的美丽孕妇,眼底尽是笑意和满足。 以前,他不知道怎么去爱。 现在,就让他这样看着她也好! 看着她幸福,安康,便已然足矣! 思绪至此,想到她身上未解的毒,独孤宸轻声问道:“待会儿要面对那些人,你会不会有问题,实在不行,让小姑姑随行如何?” 听独孤宸提到独孤珍儿,沈凝暄不禁轻皱了皱黛眉,以至于宫人正在描眉的手,微微一顿。 自独孤宸出现之后,这两日里,独孤珍儿也不知是被李庭玉缠的脱不了身,还是在故意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除了过来与她诊了回脉,今儿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也很好奇,独孤珍儿到底干嘛去了! “暄儿?” 许久,见沈凝暄一直怔怔出神,独孤宸不禁轻唤了她一声! “其实即便没有师姐相随,我也能应付的来!”半晌儿,才回过神来,沈凝暄呢喃出声,从铜镜前起身,转身对独孤宸十分自信的轻笑了笑:“皇上,我们可以走了!” ————首发———— 中军大帐,齐氏一族的群臣,早已久候多时。 正位上,齐太后凝眉端坐,面色阴沉的看着众人,直到帐外传来庞德盛的唱报声,她才微敛了眉目,朝着帐帘处望去。 须臾,两人一起入帐,帐中众臣,包括夏正通在内,纷纷恭身行礼。 “臣等参见吾皇!参见皇后娘娘!” …… “众卿家平身!” 淡淡的,对众人抬手,独孤宸牵着沈凝暄的手, 与她一路向前。 终是,在齐太后身前停下脚步,沈凝暄抬起头来,见齐太后正看着自己,她淡淡笑着,轻蹙着娥眉,朝着齐太后微微福身:“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吧!” 淡淡应声,齐太后有些不悦的扫了沈凝暄一眼。 原本,她对沈凝暄的态度,早已改观,可是今日单就沈凝暄不肯去求北堂凌出兵相助齐氏一族,她心中便又有了微词! 将齐太后不悦神情看在眼里,独孤宸淡淡挑眉,伪装成独孤萧逸的声音开口说道:“母后,皇后有办法,可以不用借助新越兵马,便助我齐氏一族以少胜多!” 闻言,齐太后眸光倏地一亮,看向沈凝暄的眼神,满是惊喜:“真的?” “自然是真的!” 沈凝暄眸中含笑,对齐太后轻点了点头,而后微抬柔荑,由独孤宸牵着上前,直到两人落座,沈凝暄抬起头来,见独孤辰正笑看着自己,便也毫不吝啬的展颜一笑! 迎着她灿烂的笑容,独孤辰眸光浅漾,对她轻眨左眼,笑容心照不宣! 见两人当着众人卿卿我我,眉来眼去的样子,齐太后面色微沉了沉。 用力轻咳一声,她抬眸嗔了沈凝暄一眼,随即唇角一勾,轻声问道:“皇后的方法是……” “策反!” 笑吟吟的迎视着齐太后的视线,沈凝暄淡淡的勾起唇角。 她此言一出,帐中众人,皆都议论纷纷。 抬眸睇了眼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夏正通紧皱了下眉头,恭身问道:“如今朝廷大军,全都是如家的势力,皇后娘娘想要策反谁?” 闻言,齐太后面色微缓:“大元帅所言极是!” “月凌云!” 唇角边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沈凝暄眸色微深:“现在朝廷大军,全都是如家的势力不假,不过他们的大元帅,却是从小跟本宫一起长大的兄长!” 边上,齐太后深凝着沈凝暄脸上风华绝代的笑容,原本淡淡勾起的唇角,微微泛起苦涩:“皇后,你可知道,月明威乃是如家的死忠之臣?!” “本宫自然知道!” 沈凝暄朝着齐太后微微颔首,唇角的笑意更深:“但是月凌云却不是!” 闻言,齐太后黛眉一蹙。 不等她再开口,沈凝暄便信心满满的对帐中重臣朗声说道:“月凌云从小与本宫,虽然并非嫡亲,但却比之嫡亲还要亲上几分,只要本宫出面,他一定会答应本宫,你们都该知道,一场战争,胜负如何,那是要看主帅的,只要他的心向着我们,衢州之战,纵是朝廷有百万大军,也必定溃败而逃!” 沈凝暄的话,让众人心弦一紧,皆都露出兴奋之色。 他们不得不承认,沈凝暄的话,说的极有道理。 倘若主帅在阵前倒戈,朝廷大军则必败无疑! 可是…… 视线自众人雀跃的脸上一扫而过,夏正通抬头看着信心满满的沈凝暄,微眯了眸子,满是怀疑的对她说道:“莫说月凌云之上,还有月明威,单就他如今是敌军大元帅,想要策反他,便已难如登天!” “是啊!” “真的如此!” …… 夏正通一言既出,夏家的追随者,自然也都跟着连声附和。 沈凝暄见状,淡淡挑高了黛眉。 微微的,又是倾城一笑,她再次出声说道:“敢问大元帅,本宫现在于齐氏行营中是何身份?” 夏正通闻言,眉心紧紧一褶! 虽然,他已然承认了沈凝暄的身份,但是当着重臣的面,此刻闻听沈凝暄如此问题,到底还是面露尴尬之色。 “本宫是皇后!” 夏正通未答,沈凝暄却自问自答,眸华微抬,她的气度雍容万分:“月凌云在独孤宸手下,纵然是大元帅又如何?待他到了齐氏行营之中,便会是国舅,是皇亲国戚,彼时本宫许他足够高的身份和地位,他自然会为我齐氏一族赴汤蹈火!” 听闻沈凝暄所言,夏正通眸光剧烈闪动。 沈凝暄不是没有看到眼底的精光,却直接选择视而不见,转身面向独孤宸和齐太后:“皇上,太后,还请你们答应臣妾,倘若月凌云肯归顺我齐氏行营,需许他重任,他手中的兵权,仍旧归他掌管!” 闻言,夏正通脸色一沉,连忙看向齐太后:“太后!” “大元帅稍安勿躁!” 不曾,让夏正通开口反对,齐太后已然先行抬手,阻止他开口,定睛看向沈凝暄,她声音郑重道:“若是皇后能让月凌云归顺我齐氏一族,不但可解如今齐氏一族之危,又可让我齐氏一族再得一猛将,哀家何乐而不为?” “母后说的极是!” 边上,一直不曾言语的独孤宸,将夏正通的反应,悉数看在了眼里,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他笑看着沈凝暄,道:“朕与太后意见一致!” 夏正通闻言,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紧绷起来! 活了大半辈子,他岂会不知,月凌云此次若是能被沈凝暄成功策反,齐氏之危算是解了,但是日后他却多出了一位劲敌! “皇后娘娘!” 心思微转了转,夏正通抬眼看向沈凝暄,满是担忧道:“如今两兵正是交战之时,若要策反月凌云,单就书信老臣觉得他应该不会应允,但是您现在……”看了沈凝暄五个多月的肚子,夏正通的意思不言而喻…… 笑吟吟的与夏正通对视着,沈凝暄本就清理绝伦的容颜,在这一刻光芒万丈:“如若皇上和太后答应我本宫的条件,莫说本宫现在身怀六甲,即便是快要临盆了,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亲自到衢州走上一遭!” 闻她此言,夏正通眸光微闪! 如此,便说明他还有机会力挽狂澜! 心思飞转间,他低垂着眼睑,一抹冷戾之色瞬间划过眼瞳,再抬眸,眼底已然满富喜色,他轻点着头,转头对独孤宸和齐太后恭声说道:“皇后娘娘果真是一心为我齐氏一族,若娘娘亲自出面,真的可以策反月凌云,那么老臣……也同意娘娘的条件,许月凌云以重任,不动他手中兵权!” “大元帅……” 夏正通能同意沈凝暄的条件,齐太后心中自是欣慰非常,十分满意的微微颔首,她侧目看向沈凝暄:“这一次,就有劳皇后了!” “母后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臣妾分内的事情!” 轻垂眸,对齐太后恭谨颔首,沈凝暄举止得仪,姿态雍容。 见她如此,齐太后眸色和蔼,含笑轻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 睇见了眼一脸笑容的齐太后,夏正通心中冷笑,轻皱了下眉宇,他对沈凝暄凝眸说道:“如今衢州方面朝廷大军异动,随时都可能会对我军发难,依老臣的意思,这策反之事,赶早不赶晚啊!” 沈凝暄深看夏正通一眼,淡淡敛眸,笑看回道:“本宫今儿便会修书一封与月凌云,待他有了回信之后,便立即动身前往衢州,此事会在三五日里就有结果,大元帅尽可放心!” “是!” 夏正通垂眸,眸光微冷,带着众臣一起请退。 目送众人离去,沈凝暄眸色微深,与独孤宸对视一眼,她眼波微冷。 “皇后娘娘!” 恰在此时,独孤珍儿的声音,适时在帐外响起:“本宫这里,有两位娘娘的旧识,要觐见皇后娘娘!” ps:谢谢hejianzhen的月票,谢谢糖果屋111和夏休筱同学的鲜花,谢谢燕子的荷包,还有大家的咖啡,谢谢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2.你占我便宜!(6000+精彩) 独孤珍儿口中,所谓沈凝暄的旧识,早已候在寝帐之中。 辞别齐太后,与独孤宸和独孤珍儿一起返回寝帐,她才刚入寝帐,便在看见那两位姑娘时,忍不住喜上眉梢。 两位姑娘,一人一袭黑衣,英姿飒爽,是朱雀无疑,而另外一人则是一袭紫色裘衣,清新亮丽,活脱脱一个绝色大美人,不是秋若雨还能是谁?! “参见皇上!给皇后娘娘请安!” …姓… 见沈凝暄与易容成独孤萧逸的独孤宸进入寝帐,立身帐中的秋若雨和朱雀双双回眸,与沈凝暄和独孤宸行礼问安。 “赶紧起来!胴” 脸上的笑,是发自于内心的,沈凝暄上前几步,伸手牵起秋若雨的手,让两人起身。 “自娘娘离开之后,独孤宸便不曾去过西山行宫,若雨跟朱雀商量了下,便擅作主张离开了那里,来了王爷……皇上这边……”炙热的视线,只在易容成独孤萧逸的独孤宸身上停留片刻,秋若雨便眸华一转,将视线落在了沈凝暄圆鼓鼓的肚子上,唇畔的笑,真诚而灿烂,她黛眉轻挑着抬头对上沈凝暄含笑的眸子:“多日不见,娘娘圆润不少,小主子也长大了许多!” “本宫一切都好!” 俏脸上,红光满面,嫣然如玉,沈凝暄拉着秋若雨一起坐下身来,而后笑看了朱雀一眼,轻声说道:“你们来的正好,这一两日里,本宫正好有事,要出门一趟,到时候你们正好随行!” 闻言,秋若雨连忙起身,与朱雀相视一眼,对沈凝暄异口同声道:“我等愿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 “哪里有那么严重!” 笑吟吟的看着两人,沈凝暄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独孤宸,见他正微眯着眸子,深看着秋若雨,她心念一转,忽而玩心大起:“皇上也很久不曾见过若雨了,可有话要与她一叙?” “皇后娘娘!” 秋若雨蹙眉,侧目睨了独孤宸一眼,俏脸上露出窘迫之色:“若雨跟皇上无旧可叙!” 闻她此言,独孤宸俊眉微挑,沈凝暄则眸中波澜起伏,最后又归于沉寂。 如今独孤宸易容成独孤萧逸,容貌相似,身形相似,就连声音也模仿的惟妙惟肖,秋若雨才匆匆一面,倒也不至于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她,也许是真的无心与独孤萧逸叙旧。 这便是秋若雨。 即便深爱,却清楚的知道,独孤萧逸心里的人是谁,只求默默守护,不再有任何肖想! 如此性情,让人忍不住对她竖起大拇指! 心中,暗暗为秋若雨叹息一声,沈凝暄笑看着她和朱雀,轻声吩咐道:“你们一路颠簸,路上一定累的不轻,先下去歇着!” “是!” “是!” 与朱雀双双应声,秋若雨没有去看独孤宸一眼,恭身退出寝帐。 笑看着两人离去,独孤宸坐在沈凝暄身边,无限哀怨道:“这两人,在你离开燕京之后,在西山行宫与婉若演了多日的戏,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闻言,沈凝暄视线微转。 笑看着独孤宸哀怨的俊脸,她微微一笑,轻声喟叹:“跟她们比,皇上现在才是真的不可爱!” “去!” 被女人说不可爱,对身为帝王的独孤宸而言,简直就是亵渎,毫不客气的对沈凝暄轻嗤一声,他长身而起,直接坐在榻上,动作利落的踢掉鞋靴躺下身来。 沈凝暄见状,黛眉蓦地一蹙:“喂!” 那可是她的专属之地! “喂什么喂!” 独孤宸翻转过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对沈凝暄皱眉说道:“这里你晚上睡,早上睡,总也得让我睡会儿,要不……”眸光微微一闪,他薄唇轻勾起坏坏的弧度:“反正我也不嫌弃,你过来跟我一起睡?” 闻言,沈凝暄的嘴角不禁狠狠便是一抽! 看着眼前一脸坏坏痞笑的俊美男人,她微张着檀口,不禁哑然失笑! 这男人,如今脾气改了,不再被气的上蹿下跳,反倒知道怎么调侃她了,还真是时而可爱,时而可恨啊! 心念至此,沈凝暄暗自在心中一叹,从座位上起身行至榻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榻上俊美如斯的睡美男,轻挑着黛眉问道:“婉若为博君一笑,学我学的惟妙惟肖,你却从来不曾去过西山行宫,我就纳闷了,你是何时知道,西山行宫上的人是婉若的?” 独孤宸看了沈凝暄一眼,含笑说道:“你会刺绣吗?” “会,但是几乎不绣……” 出于直觉的回答了独孤宸的问题,沈凝暄心思一转,不禁苦笑着说道:“婉若在西山行宫刺绣了?” 独孤宸冷冷勾唇,以此作答! 凝着独孤宸唇角勾起的弧度,沈凝暄不禁无奈一叹,坐身在榻前的椅子上,靠在睡榻前,她低眉敛目,沉眸看着独孤宸 tang:“宫中有婉若,有元妃,还有南宫素儿,你又何必对我念念不放……” 独孤宸微怔,眸中波澜起伏,情思汹涌。 静默良久,待心中一切归于平静,他才自嘲笑道:“是我没用,管不了自己的心!你没听说过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但凡男人心里,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沈凝暄闻言,心中微酸,低头不语。 “都过去了,不说这个了!” 独孤宸默然片刻,抬眸看了她一眼,旋即眸色微暗,在心中叹息一声,轻声问道:“我自诩伪装成他,可做到天衣无缝,你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闻言,沈凝暄原本便勾起的唇角,荡起一抹意味良多的弧度。 并未立即回答,她靠坐在榻前的椅子上,用自己明亮慵懒的眸子,静静看着独孤宸,最后笑了笑,道:“别太自信,其实你的演技十分拙劣!” 虽然,独孤宸从外貌,到声音,再到说话时的语气,都极力模仿着独孤萧逸。 但是,这样的他,骗的过所有人。 却骗不过她的心! “原来……” 轻挑了眉,伸手握住沈凝暄的纤手,独孤宸静静审视她许久,却是自嘲一笑道:“我的演技这么差!” “不是你演技差,而是我太聪明了!” 看着独孤宸的目光,一直都未曾变过,却已然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沈凝暄十分淡然的,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见她如此,独孤宸心中黯然!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心照不宣的转开话题,转而对她忧心说道:“给月凌云的信,你今日便要送出,算算时间,这一两日便该离开这里去衢州才是,依我看夏正通一定不会放任此事照着我们的设想进行下去,你此去路途定格外凶险!” “情理之中的事情!” 面对未知的危险,沈凝暄只是淡淡一笑,无所谓道:“反正无论多凶险,结果都是一样的” 闻言,独孤宸眉宇倏地一皱! 沈凝暄见状,笑的更加云淡风轻:“秋若雨、朱雀,玄武,还有血影楼的精锐,不管夏正通派了谁来,我都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暄儿!” 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独孤宸凝着她的目光灼灼其燃,半晌儿却是蓦地一闭,大手探上她的大肚:“你肚子里这个,将是燕国未来的皇帝,你这样很容易生出一位暴君!” “你才暴君呢!” 啪的一声,直接打掉独孤宸的手,沈凝暄对闭目养神的男人横眉竖目,可惜……人家眼睫弯弯,根本就看不见! ————首发———— 夜,幽深。 帐外,寒风凛冽。 夏正通的寝帐之中,夏正通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上,在她身边,夏兰轻蹙着柳眉,脸色也不太好看。 半晌儿,见夏正通一直脸色凝重,缄默不语,夏兰忍不住出声说道:“父亲,现在的形势,是若皇后不出面,则齐氏一族危矣,若她真的策反月凌云,则其日后必定如日中天,成为我们的大敌啊!” “厉害关键,分析的还算透着!” 夏正通冷冷瞥了眼自己的女儿,眼神冷厉,道:“看来,你还不算太傻!” 在父亲威严冷厉的目光下,夏兰红唇轻抿,连忙低下头来。 她知道,他的父亲到如今都还在怪她! 怪她自作主张,与夏玄明一起谋害沈凌儿,最后害的他不得不跪地求情,承认了沈凌儿皇后的身份! 一时间,帐内的父女二人,谁都不曾言语,气氛格外压抑! 不久,有侍卫进入寝帐。 “大元帅!” 对上位的夏正通恭了恭身,侍卫禀道:“皇后娘娘的书信,已然送出行营!” “好!” 夏正通用力拍了下桌子,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见夏正通到这个时候还说好,夏兰不禁眉头一皱:“皇后将信送出,便是开始了策反的第一步,您为何会说好?” “你懂什么?” 对夏兰冷哼一声,夏正通哂然笑道:“只有她走出齐氏行营,我们才能要了她的命!” 闻言,夏兰面色陡地一变! 急忙起身,行近夏正通身侧,她狐疑问道:“父亲对她下手,齐氏之忧又该如何解决?” “等她死了,为父便会差人与北堂凌送信,让他知道是独孤宸杀了皇后,到那个时候,北堂凌必然冲冠一怒,助我齐氏大军攻破衢州城!”冷笑着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出,夏正通看着夏兰的眼色,蓦地一冷:“此事如何,你自不必担心,从今日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寝帐养胎,哪里都不准去!” “女儿明白!” 夏兰心下一凛,连忙低声应是!

“护好你的肚子,这可是来日你登上后位的保障!” 语气凝重的,对夏兰如此吩咐一声,夏正通眸色一凛,快步向外走去。 出了寝帐,他一路朝着后山走去。 在寒冷的冬夜中,后山冰河里的水,是折磨逃兵最好的利器。 当然,在这群被折磨的人中,也有不是逃兵的,比如如今蓬头垢面,根本就看不出真容貌的——夏玄明! 是的! 被判了凌迟之刑的他,并没有死,而是被他的义父偷天换日,拿一个逃兵的命,给换了回来。 一路,被侍卫带到明亮的山洞之中。 夏玄明身上被冰水浸透的衣襟,早已结了冰! 冷! 真的很冷! 冷的他上牙和下牙不停的碰撞,咯咯噔噔的打着架,冷的他甫入山洞,便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顿觉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远远的,见夏正通正襟危坐于山洞内侧,他心神一抖,忍不住眼眶发涩,旋即噗通一声跪落在地:“义父……” “哼!” 看着眼前的夏玄明,夏正通冷哼一声,声音深沉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义父?” 闻言,夏玄明浑身一颤,污浊的脸上,淌下两道浑浊的眼泪,不停的冲着夏玄明磕着头:“义父,孩儿错了,孩儿大错特错,孩儿让您失望了!” 冷眼看着夏玄明,夏正通静默不语。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无奈一叹:“我知道,你喜欢兰儿,但是玄明,凡事要以夏家为重,你们的儿女私情,不该也不能影响到夏家的未来!” “是!” 夏玄明浑身冷的发颤,却紧握着双拳,沉声颔首。 “玄明啊!” 锐利的眸光,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耀眼,夏正通深凝着夏玄明,沉声说道:“义父这里,现在有个让你将功赎罪的好机会!” 闻言,夏玄明心弦一颤,眸光霎时大亮! ————独家首发———— 沈凝暄的信,出营才短短一日,到黄昏之日,便有了消息。 信,是月凌云亲手所写,而内容则无非是让她亲自前往衢州相见。 看过信后,独孤宸立即便命人将消息禀明了齐太后,并定下沈凝暄翌日一早,便亲自动身启程前往衢州。 是夜,夜色如水。 寝帐内,沈凝暄独自一人坐在桌案前。 桌上,琳琅满目的精美菜肴摆在那里,她细嚼慢咽,吃的极慢。 须臾,刚刚议完事的独孤宸帐外掀帘而入。 抬眸看了眼桌上的美味佳肴,他轻挑了下眉梢,俊脸上流露出一丝浅笑:“在等我一起用膳吗?” 闻言,沈凝暄眉头微蹙了下。 抬起头来,将手里的筷子搁在膳碟上,她轻笑着说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你就不能说是在等我吗?非得这么让人伤心吗?”俊美的脸庞,满是受伤神情,独孤宸缓步行至矮桌前,忍不住感叹道:“好丰盛的晚膳!” “再丰盛,你若不吃,也该冷掉了!” 微抬眸华,迎着独孤宸深如寒潭,却又波澜不惊的眸子,沈凝暄轻轻一笑,做请的手势:“皇上,赶紧坐吧!” “这才对嘛!” 独孤宸满意点头,抬脚勾了把椅子到身边,十分潇洒的坐下身来,倾城一笑间,他俊美的脸上像是能发光一般:“你说你,实话实说,直接说在等我一起吃饭多好!” 沈凝暄蹙眉,浅笑:“你干嘛非要让我撒谎?” 闻言,独孤宸瘪了瘪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低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他的视线自桌上扫过,见只有一双筷子,不等沈凝暄开口让庞德盛再取一双来,他直接伸手取了她面前的碟筷,径自夹了些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你……” 紧蹙娥眉,沈凝暄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独孤宸:“你占我便宜!” “什么?!” 独孤宸微皱着俊眉,将筷子含入口中,假装不解的抬眸看向沈凝暄。 迎着他深邃平静的双眸,沈凝暄紧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指着他手里的筷子指控道:“那是我用的筷子!” “我又不嫌你脏!” 独孤宸淡淡一笑,继续夹菜送进嘴里,吃的有滋有味儿。 身为燕国帝王,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 见此刻独孤宸一顿饭都能吃的眉开眼笑,沈凝暄自然知道,他此刻是故意跟自己装傻充愣! 呼吸,呼吸,再呼吸。 她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然后无奈一叹,再次皱眉说道:“我明日去了衢州,再回来便该开战了,你打算何时回去?” 闻言,独孤宸握着 筷子的手微顿了顿。 将筷子放下,他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饭菜,边笑吟吟的看着沈凝暄,厚脸皮的出声说道:“我想要一直守在你身边!” 沈凝暄闻言,眸光微闪了闪。 微垂眸华,她将手边的饭菜又往前推了推,“独孤宸,你别闹了!” “好!不闹了!” 独孤宸淡淡点头,凝眉对她说道:“我明日乔装跟你一起走!” 原本,他该等到独孤萧逸回来再走,但是现在却只想跟着自己的心……一起走! 闻他所言,沈凝暄又抬眸看了他一眼。 迎着她的视线,独孤宸一副气定神闲,道:“这里暂时无事,先交给银血,也该让他跟夏兰温存温存了!” “跟我一起回去?也好!”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庞德盛递来的新筷子,抬起头来,见独孤宸吃的正香,她黛眉轻拧了下,眸光狡黠一闪。 然后,接下来,便轮到独孤宸皱眉了。 因为,不管他的筷子,伸到哪里,沈凝暄便会把那道菜伸手撤离,害他还几次都没夹到菜。 见状,独孤宸眉宇紧皱着,复又将筷子伸到眼前的一碟青菜上。 但,如以往一般,他的筷子,才刚刚伸过去,那道菜肴便被沈凝暄给撤了去。 “你……” 俊脸不郁,独孤宸终是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矮桌上:“我算看出来了,你是横竖不想让我用这顿晚膳啊!” 闻言,沈凝暄不禁哈哈大笑,心中畅快不已! 凝着她的笑颜,独孤宸无奈摇头,唇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 夜,正深。 寝帐内,一灯如豆! 沈凝暄仰躺在睡榻上,静静睡着 在距离睡榻不远处,独孤宸双腿交叠,身覆锦被躺卧在躺椅上,眸子,缓缓瞌上,又慢慢睁开。 此刻,他心中想要睡去,却总是不能如愿。 终是,轻叹一声,他辗转过身,眸色温润的凝望着正处于沉睡中的沈凝暄。 明日,回到衢州,他和独孤萧逸的身份,便该换回了,那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再如现在这般守在她的身边了。 虽未离,已相思。 浓浓的苦涩,弥漫心头,独孤宸的眸色,渐渐转暖,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愫上涌,直至双眸含情脉脉。白皙的指端,轻扫过沈凝暄潋滟的红唇,他心意一动,意乱情迷中,轻轻吻上她的唇…… ps:谢谢悠莉8020的荷包和月票,谢谢亲爱的,也谢谢大家的咖啡,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3.坏人就是坏人(7000+精彩) 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独孤宸紧张的好似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却也在心脏狂跳之余,瞥见沈凝暄轻颤的眼睫,以及她轻颤着眼睑,缓缓睁开的星眸…… “暄儿?” 呼吸蓦地一窒,独孤宸动作僵硬的离开她的唇,此刻的他,心跳鼓动如雷似鼓,眸色却深邃如海,隐隐有波光闪动:“你醒了?” 方才睁开的眸子,怔怔的注视着眼前先是无限放大,继而慢慢后移的俊脸,沈凝暄原本睏盹的心神,倏地便是一紧! 眼前的独孤宸,俊眉微拢,目似寒星,他的眸色,在看向她时,是极其温柔的,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些许无法抑制的光华牾。 方才,他吻了她。 偷偷的,轻轻的,极其小心谨慎的偷吻了她! 此刻,她的樱唇上,似是还留有独属于他的淡淡气息。 但是,她非但没有因为他的冒犯,而心生怒气,反倒在睇见他眼底抑制的光华,整颗心都微微揪起,泛起阵阵疼意。 以前,也许他不会表达。 但是他现在,是真的爱她的。 他的爱,是隐忍的爱,是成全的爱,亦是……让人心疼的爱! 而她,终究负了他! “暄儿……我……” 迎着沈凝暄紧凝着自己的视线,独孤宸像是被抓了现形的犯人,有些局促的在心中想着该如何解释方才那情不自禁的一吻。 “好困!” 暗暗地,在心中一叹,沈凝暄双眼迷离,俏脸上难掩惺忪睡意,似是方才那一吻根本就不曾发生过。 闻言,独孤宸神情微僵了下,但是很快便宠溺一笑,眸中波光闪闪:“困就接着睡。” “嗯……” 沈凝暄轻蹙娥眉,动了动沉重的身子,辗转过身,便再次瞌上双眼。 “吁——” 深凝着沈凝暄的背影,独孤宸在心中舒了口气。 方才的那个吻,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曾几何时,她早已不是他的。 而他,也已在不知不觉中,承认了这个让他心痛却又无可奈何的事实! 骤急的心跳,渐渐恢复如常,他眸色温润却又略带苦涩的轻抿了薄唇,轻叹一声,伸手替沈凝暄将被子盖好,他紧皱着眉头躺在睡榻另一头,眉心轻抿着,再次侧目,借着灯光睨了眼身边的心上人,想到方才她唇瓣的甜美滋味,到最后薄唇轻勾,自唇角边,荡起一抹浅笑。 他,并非不可自制之人! 但方才,却因心中那份悸动,情难自已的吻了她。 不过,也无妨! 自此之后,他愿意将这轻轻一吻,一生寄于心头! 独此一次! 夜,正深。 寝帐里,只闻更漏下沙之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凝暄原本紧闭的眸子,轻轻睁开,且目光微远…… ————文若纷飞作品———— 翌日,朝阳东升时,独孤宸便已然起身。 洗漱更衣之后,他并未离开睡榻,而是坐在榻前,垂眸深凝着尚处于沉睡中的沈凝暄。 边上,庞德盛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收拾着东西。 片刻之后,将一切规整好了,他在独孤宸身侧恭身道:“皇上,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 轻轻点头,独孤宸将声量压得极低:“朕现在要去中军大帐,你且先去与娘娘备了早膳,莫要吵她,等她自己醒来!” 闻言,庞德盛恭身应道:“奴才记下了!” 再次垂眸,深看沈凝暄一眼,独孤宸自睡榻上长身而起,离开寝帐前往中军大帐! 有了独孤宸的吩咐,庞德盛自然不敢吵醒沈凝暄。 但,即便独孤宸早有命令在前,本该睡到自然醒的沈凝暄,却还是在半个时辰后悠悠转醒。微微伸手,感觉自己身侧一片空旷,被褥之间,也无一丝温暖之意,她眉心紧拧着自睡榻上坐起身来,朝帐外唤道:“庞德盛!” “奴才在!” 只是片刻,庞德盛自帐外掀帘而入。 抬眼看了沈凝暄一眼,他在睡榻前站定身形,恭身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皇上呢?” 轻抬手,将耳际垂落的秀发掖到而后,沈凝暄视线微转朝外看了一眼。 庞德盛闻言,垂首回道:“皇上去了中军大帐,只说今儿一整日都会在那边与群臣商议用兵之事,若娘娘醒了,可到中军大帐与齐太后辞行!” “是吗?” 沈凝暄心中思绪微转,轻拧了拧眉,慢腾腾的掀被而起,开始洗漱更衣。 待一切准备妥当,秋若雨和朱雀也已候在帐外。 不多时, tang在用过早膳,她便带着两人一起前往中军大帐与齐太后和众臣辞行。 中军大帐里,该在的,都在,就连独孤珍儿也赫然在列。 平静的视线,淡淡的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沈凝暄轻蹙着娥眉,朝着齐太后微微福身:“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吧!” 齐太后应声,自主位上起身,行至沈凝暄身前,姿态亲昵的拉起她的手,轻声说道:“马车哀家已经命人备好,皇后此行辛苦了!” 沈凝暄神情微缓,朝着齐太后微微福身:“能为皇上尽一份心力,此乃臣妾的福分!” 闻言,齐太后身边的独孤宸轻笑着说道:“得皇后如此胸襟,朕深感欣慰!” 听他如此言语,沈凝暄黛眉蹙起,出于直觉深看了他一眼。 见她看向自己,眼前的男子眉心轻拧,脸上却温和平静,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深凝着独孤宸眼底的平静之色,沈凝暄的心弦,蓦地一缓。 只下一刻,她心中恍然! 眼前之人,是银血! 独孤宸这厮,已经金蝉脱壳了! 思绪至此,她淡淡一笑,低眉敛目,对齐太后和她身边的银血说道:“天色不早了,臣妾先行上路了!” “皇后一路小心!” 如是,对沈凝暄嘱咐着,齐太后对银血轻点了点头,示意他亲自相送。 边上,夏正通见状,面色一肃,忙恭身出声:“老臣恭送皇后娘娘!”语落,他的视线,轻飘飘的自沈凝暄身后的朱雀和秋若雨身上扫过。 迎视着他稍瞬即逝的眸光,沈凝暄讪讪一笑,不禁在心中冷冷一笑! 这老东西,包藏祸心,还以为她看不出来呢! 不过无妨,她最最喜欢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了! 莫说秋若雨的身手如何,单就朱雀和血影楼的那些精锐,便够他好好喝上一壶的了! 营口处,旌旗猎猎。 在众人恭送下,沈凝暄带着秋若雨和朱雀登上马车,由玄武护送,佯装成市井女眷,朝着衢州进发。 目送沈凝暄一行远去,隐在齐太后身侧的夏正通阴恻恻一笑。 这一次,他定要她有来无回! 在他身边不远处,沈洪涛睇见他脸上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心思一沉,脸色也微微起了变化…… ————独家首发———— 从齐氏行营到衢州,快马只需半日行程,一来一回也才区区一日。 但,沈凝暄情况特殊,不能骑马,便只能坐车,且车速还不能太快,如此她们预计天黑之时方可抵达衢州。 寒冬腊月,燕国正是极寒之时。 拥着锦被,静坐车内,沈凝暄神态惬意的喝着秋若雨递来的参汤。 参汤的滋味,美味香浓,格外好喝。 她轻抿了抿红唇,心中喟叹一声,俏脸含笑,看着秋若雨:“若雨熬的参汤,果然好喝的很,以后谁能娶到你,便是谁的福气!” “若雨以后,只跟在娘娘身边,谁也不嫁!” 微微一笑间,姣好的面容上,荡起漂亮的弧度,秋若雨动作轻盈的替沈凝暄又掖了掖被子。 “啧啧……” 看着秋若雨体贴的举动,沈凝暄不禁啧啧出声,打趣道:“你人长的美,心思也细腻,我若一直留在身边,岂不是暴殄天物?” 秋若雨抬眸,对上沈凝暄澄亮的大眼,轻笑:“娘娘闲来无事,寻若雨的乐子不是?” 闻言,沈凝暄盈盈一笑,刚要开口说话,却不期马车在此时停了下来。 见状,她黛眉一蹙,纤纤玉手撩起窗帘。 车外,已然揭去人片面具的独孤宸,一袭黑色裘衣,俊美无俦,正浅笑吟吟的凝着车内的她。 “皇后娘娘?!” 乍见独孤宸,秋若雨心弦一紧,作势便要拿起身边的宝剑。 “若雨!” 沈凝暄伸手,握住秋若雨的皓腕,对她轻摇了摇头,淡声说道:“下车,请他上来与我们同行!” 闻言,秋若雨大惊,如花美颜,瞬间失色。 “相信我!他不会害我,也不会害独孤萧逸!” 微微的沉了沉眸色,沈凝暄对秋若雨说道:“等到了衢州,会有人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听沈凝暄这么说,秋若雨的黛眉,不禁皱到紧的不能再紧。 静静的,与沈凝暄对视片刻,半晌儿之后,她才微定了定心思,脸色凝重的提剑下了马车。 须臾,独孤宸上车。 因车外的严寒,他的身上,仍旧带着一丝寒凛之意。 马车重新启动,他唇角轻勾着,看了眼身后一脸戒备的秋若雨,眸色淡淡的对沈凝暄笑说:“暄儿,我们来 打赌,秋若雨心里现在一定在想着,倘若我敢对你轻举妄动,她便立即出手!” “这个还需要赌吗?” 沈凝暄轻笑着,微扬下颔,看向独孤宸的眼神,满是警告:“她心里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闻言,秋若雨唇角微抽! 见沈凝暄仍旧一脸轻松惬意的神情,她深看独孤宸一眼,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一路走来,磨难重重,她如今怀着他的孩子,心自然也是向着他的,这一点秋若雨一点都不怀疑。 但是独孤宸…… 看着沈凝暄和独孤宸相处融洽,相谈甚欢的情形,眼下她真的有些糊涂了。 她不在的这段时日,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冬日,连阳光都变得清冷。 坐在马车里,看着沈凝暄一口一口的喝着参汤,独孤宸轻轻问道:“好喝吗?” 闻言,沈凝暄心思微转,心想着独孤宸到现在应该还没用过早膳,她眸光微微闪烁,轻挑着黛眉满足喟叹道:“若雨熬的参汤,当真是天下第一美味啊!” “很好喝吗?” 俊朗的眉,倏地一皱,独孤宸看着沈凝暄手里的参汤,语气里满是怀疑,却难以抑制的喉头轻轻一滑,咽了咽口水。 “当然好喝啊!” 眸光晶晶亮亮,沈凝暄将手里的汤碗凑到独孤宸嘴边:“不信你闻闻!” 秋若雨熬的参汤,料足,够火候,自然香味浓郁。 闻见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从来不曾挨过饿的独孤宸,不禁饥肠辘辘。 可恨的是,沈凝暄只让他闻了下,便将汤碗端了回去,仰起头来,咕咚咕咚的将碗里的参汤,喝了个一滴不剩! 这下,独孤宸那张俊美的脸,蓦地一拉,算是彻底黑了! “沈凝暄——” 饶是再好的脾气,这会儿又是挨饿,又是被沈凝暄气,也该动怒了,更逞论独孤宸的脾气,本身就不太好,是以此刻,他双眸如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着沈凝暄的名字。 难得,又一次见他俊脸黑的一塌糊涂,沈凝暄自是暗暗窃喜,颇有成就感! 轻叹一声,将汤碗递给独孤宸身后的秋若雨,她笑吟吟的看着独孤宸,好整以暇的对秋若雨吩咐道:“来,再给本宫来一碗!” 独孤宸一听还有,自然抬起头来,直直望入沈凝暄含笑的瞳眸之中,他自然明了,她是在逗弄自己! 原本黑透的脸色,瞬间好转,看着秋若雨重新从边上的食盒里盛了参汤,他冷哼一声,伸手接过,姿态优雅的便喝了起来。 独孤宸和独孤萧逸的性子不同,但是容貌外形却同样出色, 凝着眼前令人赏心悦目的美男喝汤图,沈凝暄抚上自己的肚子,缓缓靠坐在身后的迎枕上,笑的悠闲自得! 参汤入腹,驱走严寒和饥饿,独孤宸不由喟然一叹! 伸手掀起车窗帘,抬眸望着窗外冬景儿,他的视线自茫茫的山野中穿梭而过,语气却微微泛着冷意:“冷风飒飒,山野依依,这里还真是足够安静!” “是啊!” 轻叹一声,沈凝暄轻勾着唇角,面色微凝:“太安静了!” “娘娘!” 听闻沈凝暄所言,秋若雨和朱雀心神凛冽,十分戒备朝着四野望了望,她们如临大敌。 沈凝暄说的没错,这里太安静了。 她们走的并非荒野小路,不该如此安静才对! “我出去看看,你们保护好皇后!” 淡淡出声,独孤宸伸手从衣襟里取出一张做工不算精良的人皮面具覆在脸上,眨眼之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他对秋若雨和朱雀吩咐一声,作势便要下车。 见他如此行事,一直沉默不语的秋若雨,不禁在心中冷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沈凝暄说过,到了衢州会有人给她一个解释。 但是在她眼里,这独孤宸过去对独孤萧逸百般迫~害,横竖都是敌人,坏人就是坏人,无论是什么样的解释,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就在快要下车之际,独孤宸感觉到身后的丝丝冷意,紧皱着眉宇,转过身来,他看着秋若雨讪讪笑道:“秋若雨,天下第一奇女子,可不兴在背后骂人的!” “我什么时候……骂人了……” 秋若雨急于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声音到最后却是越来越小。 “看吧,做贼心虚了!” 独孤宸淡雅一笑,伸手抓起沈凝暄身边的包袱,似是早已猜到她包袱里会带着好东西,他果真从里面掏出几只瓷瓶,分别丢给秋若雨和朱雀。 “这是什么?” 稳稳接过瓷瓶,秋若雨一脸疑惑之色。 “是石灰粉!” 淡然而好听的声音自独孤宸好看的薄唇 中逸出,独孤宸笑看了眼边上撇嘴的沈凝暄,将自己手里的瓷瓶转身丢给了外面的玄武:“这个给你,待会儿见机行事!” “嗖——” 就玄武接过瓷瓶之时,只忽然之间,利箭划破长空,直冲马车方向射来。 眼睁睁的,看着那利箭朝着独孤宸飞驰而来,沈凝暄的血液好似瞬间都凝固了一般。 “小心!” 眼看着利箭朝着独孤宸直射而去,沈凝暄瞳眸微深,蓦地伸手将自己身后的迎枕甩出,利箭刺穿迎枕,枕内的荞麦皮漫天飞舞,与此同时箭身改变了原本的轨迹,独孤宸险之又险的躲过方才那一箭! “幸好!” 伸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沈凝暄心有余悸的看着满是荞麦的独孤宸,忍不住颤声说道:“独孤宸,我又救了你一命!” “大恩不言谢!” 匆匆回眸,瞥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关好车门,跳下马车,抬眸朝着方才箭发之处望去,他的双眼,冷幽深邃,即便在阳光之下,仍旧透着一丝浓重的肃杀之气:“爷我素来最恨藏头藏尾的宵小之辈,如今既是已然将箭射出,你们便也不必再做那缩头乌龟了!” 他此言方落,果然见不少人马自不远处的山坳冲出,将马车团团围住。 这些人,清一色皆都身着朝廷方面的军服,其来历自然昭然若揭! 冰冷的视线,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独孤宸哂然笑道:“原来是独孤宸那边的人马啊!” 闻声,车内的沈凝暄黛眉一紧,脸色瞬间变得极冷。 她笃定外面的人是夏正通的,不过他们乔装成朝廷军队的话…… 心思只微微一转,沈凝暄冰冷的俏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冷冽浅笑。 “不管是哪方的人马,今儿你们全都得把命交代在这里!” 只下一刻,一道伟岸的身影,自众人身后步出,出现在独孤宸的视野当中。 听到这个声音,沈凝暄眸光剧闪,不等秋若雨出声阻止,她直接抬起一脚,哐啷一声,将车门从里面踹开。 果然,站在马车外的人,正是早该被凌迟的夏玄明! 虽未施脂粉,却仍旧美的摄人心魄,迎着冷冽的寒风,沈凝暄立身马车上,她沉静的眸光,紧紧的盯着挡在车前的夏玄明,黛眉轻挑着,哂然笑道:“夏正通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该违背圣旨救了你?” “是又如何?” 墨色的双眸,满是狠戾的注视着沈凝暄娇美的容颜,夏玄明的视线,掠过周围的手下,将手中长剑举起,沉声说道:“这些人,全都是我夏家的死士,个个武功高强,反正你们也逃不掉,那就乖乖的把命留下吧!”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转,清冷笑道:“你们可曾想过,你们杀了我,则齐氏一族必败?” “必败?” 夏玄明哼笑一声,对沈凝暄恨得牙根痒痒:“等到你死之后,全天下的人都会以为你是被独孤宸杀害的,新越摄政王知情之情,只怕会对独孤宸恨之入骨,到那个时候我义父正好借刀杀人!” 夏玄明的话,与沈凝暄心中猜测一出无二。 听完她的话,沈凝暄眸色一厉,冷哼出声:“好一个借刀杀人,不过在此之前,要看你今儿能不能留下本宫的命!” 语落,她转头看向玄武。 玄武会意,大喝一声,力拔山河:“来人!” 随着他的惊天一吼,噌噌数道矫健的黑色身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快速朝着马车所在的方向飞驰而来。 只是眨眼之间,全都一身黑衣的来人,便已然将夏玄明和夏家的一众死士团团围住,直接给包了饺子! “你……” 对于眼前的遽变,夏玄明的面色急剧变化,待看清了周围黑衣人身上的标志时,他的脸色瞬间便失了血色:“血……” “血影楼!” 脸上的笑,绝美而妖艳,像是一朵盛开的罂粟,沈凝暄十分满意夏玄明的反应,亲口应证了他的猜测:“平日想要血影楼的杀手杀人,要一掷万金,今儿本宫便让你们吃一顿不要钱的饺子!” 闻沈凝暄此言,夏玄明心下蓦地一寒,整个人都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冷的哆嗦了下身子。 血影楼的杀手,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请动他们,即便掷出万金也不一定能行,可是眼下一下子出现了数人……想到眼前的形势,他的脸色蓦地发白,心思电转间,面色一冷,遂对夏家的死士大声喝道:“想活命,抓住沈凌儿,让他们投鼠忌器!” 听他所言,夏家的死士,皆都心神一震,只得硬着头皮向前冲。 “来连都向着本宫,你们还妄想能赢?!” 冷冷的,看着眼前众人困兽之斗的最后挣扎,沈凝暄不禁讪讪一笑,后退一步,再次回到马车里坐好! 见状,秋若雨微眯了眼睛,直接将手里的瓶塞拔开。< /p> 与此同时,玄武和朱雀也都纷纷有了动作,只转瞬之间,几人全都蓦地抬手,将瓶中的石灰粉朝着冲来的夏家死士用力撒出。 说时迟那时快,独孤宸左右开弓,也将手中的石灰粉撒了出去。 “啊——” “啊——” ……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叫声,独孤宸冷魅一笑,趁乱跳上马车,用力拍打在马臀上,驾车直接向前冲去…… *** 今天多更一天,亲爱的同学们,有鲜花月票和荷包吗?求各种道具,嗯嗯,鲜花快到一千快到一千,碎碎念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4.火辣而粗暴(6000+精彩必看) 一切转变,只在瞬间发生。 夏玄明惊险万分的躲过几人撒来的石灰粉,却惊见自己的手下全都被迷了双眼,而沈凝暄所乘坐的马车,则快速重围而出,心知马车若冲出重围,己方一定会成为血影楼的俎上鱼肉,他心中惊惶,想要上前追击,却又不得不奋力抵抗血影楼的剿杀! “吁——” 顺利冲出重围,独孤宸勒紧马绳,将马车停下。 唇角轻勾着,再次打开车门,从马车里出来,沈凝暄眸色清冷的看着正浴血奋战的夏玄明,俏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夏玄明给本宫留着,其他人全都格杀勿论!” 此刻,夏玄明正使劲浑身解数抵抗着血影楼的攻击,沈凝暄的声音,伴随着微风,徐徐飘入他耳中,让他心中恶寒牾! 抬手挡去一剑,他分心朝着沈凝暄的方向望去,见她云淡风轻的笑着,不禁心中暴怒,十分不甘的怒吼一声! 然,只下一刻,他的右手臂上,便被刺了一剑,顿时鲜血直流。 青天白日,明晴朗的阳光下,夏家死士的不甘和怒吼,不停的在众人耳边回荡。 看着眼前近乎屠戮的一幕,沈凝暄清丽的双瞳之中,眼波平静无澜,静默片刻,心下暗暗叹息一声,她微敛了眉目,转身刚要返回马车,却听独孤宸忽然开口道:“还有!” 闻言,沈凝暄瞳仁蓦地一缩! 转过身来,朝着来时方向放去,果真见一队人马奔驰而来,她凤眸微眯,待看清为首之人时,眸波霎然转冷。 来人,竟然是她的父亲——沈洪涛! 时候不长,沈洪涛带着自己的人马奔至近前,看着夏玄明被血影楼的人包了饺子,他神情不禁微微一愕! 抬眸看向沈凝暄,见沈凝暄神情冷漠的静看着自己,他眉心轻皱了下,直接翻身下马,疾步如风,在沈凝暄身前轻恭着身子:“老臣救驾来迟,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动,微垂眸华,眸光细腻的深凝着沈洪涛,她淡笑着勾唇:“父亲是来救本宫的?” 这还,真让她觉得意外! “是!” 神情微缓,沈洪涛的回答是肯定的,抬眸深凝着沈凝暄,他面色凝重的朝着夏玄明所在的方向望去:“老臣算准了夏正通这老贼没安好心,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沈凝暄居然养了一群冷血杀手! 听了沈洪涛的话,沈凝暄抬眼看了眼身边的独孤宸。 见她看向自己,独孤宸眉心轻拧,脸上却温和平静,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静静的凝视着身前的沈洪涛,以只有他和沈凝暄才能听到的声量轻声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该信他!” “我信!” 淡笑着,重新将视线停落在沈洪涛身上,视线自他身后的人马上一扫而过,沈凝暄清冷出声:“虽然父亲一路赶来,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本宫还是要在这里谢过父亲……肯如此劳师动众的赶来帮本宫!” “皇后娘娘!” 面对沈凝暄的淡漠与疏离,沈洪涛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暗自苦叹一声,他压低了嗓子说道:“老臣愿护送皇后娘娘前往衢州!” “不必了!” 看着眼前的沈洪涛,目光所及是他两鬓微微斑白的须发,沈凝暄同样涩然,声音却仍旧淡淡的:“本宫此次前往衢州,是秘密出行,若父亲护送,目标太大,只怕得不偿失!” “是!” 沈洪涛早已料到沈凝暄会拒绝,是以此刻,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能做的便也只有点头应是。 “父亲,你我是父女,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轻轻的唤着沈洪涛,明显感觉到他身形微颤了下,沈凝暄抬眸向后,看着夏玄明独臂难支,踉跄着被血影楼的杀手一脚踹翻在地,她声音微沉:“关于这里的事情,回到齐氏行营后,你不必与夏正通提起!” 闻言,沈洪涛心领神会,再次颔首:“老臣明白!” 深凝着沈洪涛在自己面前低眉敛目的样子,沈凝暄眸色微深,心中酸酸涩涩,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她无奈长谈一声,转身重新进入车内。 彼时,夏玄明浑身是伤,却还是被血影楼的精锐生擒活捉。 至于他带来的那些死士,则无一人幸免,全部被诛杀殆尽! 马车,再次上路。 看着沈凝暄所乘坐的马车渐渐远去,那马蹄叩击在官道上的声响,似是踢踏在沈洪涛的心里,让他眸色倏地一暗! 他们,是父女。 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如今,雪儿应该已经不在了,沈家最小的女儿,还太小太小,他能倚仗的,只有沈凝暄这个从来都不被他看重的女儿,即便她心如蛇蝎,即便她手段狠辣,即便他这个当父亲的,从来都看不透她…… tang 但是,她……终归都是他的女儿啊! ———————— 将夏家死士一网打尽,沈凝暄便带着夏玄明一路朝着衢州进发。 接下来的路程,可谓畅通无阻。 在用过午膳之后,她便惬意十足的躺在马车里,与独孤宸又斗了几句嘴,便又闭目酣睡起来。 深深地,看着沈凝暄闭目酣睡的模样,独孤宸薄唇微勾,也跟着小憩片刻。 如此,一路相安无事。 沈凝暄再睁眼时,是被肚子里的捣蛋鬼跟折腾醒的。 五个多月的身孕,正是胎动最频繁的时候,轻勾着唇瓣,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沈凝暄轻蹙着黛眉,娇嗔说道:“小家伙,你又调皮了不是?”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独孤宸也跟着转醒。 但见沈凝暄正抚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兀自低喃,他慵懒一笑,大手也探了过来:“我瞧瞧!” “别动手动脚的!” 啪的一声,动作干净利落的拍落独孤宸探来的狼爪,沈凝暄不依撅嘴:“独孤宸,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不懂是不是?” 闻言,独孤宸满是委屈的将眉头皱成八字,但片刻之后,便又邪肆笑道:“我说暄儿,在齐氏行营的时候,你我共处一室,睡都睡在一张榻上,现在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独孤宸!” 因独孤宸直白的言语,沈凝暄心思一转,坏坏笑道:“你信不信,这话你要是当着独孤萧逸的面儿跟他说,他会跟你拼命的!” 听沈凝暄如此言语,独孤宸果真想起独孤萧逸离开齐氏行营时千叮咛万嘱咐他不准吃沈凝暄豆腐时的情形,不禁心下一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眼看着独孤宸的脸色微变了变,沈凝暄心里顿时有底了。 “唉……” 轻叹一声,她轻皱着黛眉,继续对肚子里的娃儿自言自语:“孩子啊,你说如果娘亲告诉你爹爹,你叔父他总是欺负怎么娘俩,他会是何反应?”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们娘俩了?” 听着沈凝暄的话,独孤宸剑眉一挑,第一个不干了:“不要无中生有!” “有没有,还不是我说了算?” 自信满满的朝着独孤宸狡黠一笑,沈凝暄靠在车厢上,坏坏的看着独孤宸:“我跟他说有,你就有!” “呃……胡搅蛮缠!” 直接在与沈凝暄的对阵中败负,独孤宸咬牙切齿的掀起车窗帘:“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嘿嘿!” 沈凝暄得意一笑,一脸的无所谓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吟吟说道:“我是女子,我肚子里的是小人,谁惹我们,我们就咬谁!” 闻言,独孤宸无奈一叹,定睛看向窗外。 车窗外,夕阳西下。 在那迷黄的落日下,远远的已然可见衢州城。 不久,秋若雨的声音自车外传来:“娘娘,衢州城马上就要到了!” “到了吗?” 沈凝暄闻言,有些笨拙的挪动了下身子,伸手打开另一侧的窗帘,果真见衢州城近在咫尺,她轻抿了抿红唇,出声说道:“在城门外,应该有大将军的人接应我们!” “是!” 秋若雨应声,道:“属下先过去接头!” 没过多久,秋若雨接头回来,只道是月凌云要她们等到入夜在进城。 沈凝暄这边,有独孤宸坐镇,横竖不怕出意外,便依言在据离衢州城三里之处,安然以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过。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马车外,秋若雨和朱雀等人,十分戒备的守在四周。 车内,沈凝暄与独孤宸相对而坐,却各怀心思,谁也不曾出声。 沈凝暄心中所想,是她只要进了城,便能见到独孤萧逸了,心中格外甜蜜,而独孤宸心中所想,却是只要进了衢州城,他便要与沈凝暄分道扬镳了,心中的滋味与沈凝暄刚好相反,苦涩而又不舍。 未相离,已相思! 昏暗的视线中,凝着眼前唇角微弯,明眸皓齿的心上人,独孤宸的心,忽然便疼了起来。 那种疼,似是无形中有一直大手,攫住了他的心,用力的,使劲儿的蹂躏着,让他心疼难耐,以至于连呼吸都觉得疼痛难忍。 “让我猜猜……” 终于,心疼的不说话,便好像要窒息一般,独孤宸微翘着薄唇,眸色晦暗,却浅笑着问道:“你脸上的笑,是因为齐王兄,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不久之后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对不对?” 沈凝暄听到他的话,没有否认,只是有些不满的瞪着他:“他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父亲,我想他天经地义不是?” “确实天经地义!” 深看着沈凝暄娇嗔 却生动的神情,独孤宸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便连眸子里,也缀上了点点笑意:“暄儿,我们之间,好像没有和离,也没有休书,连废后诏书都没了影子……” 闻言,沈凝暄黛眉倏地一拧! 看着眼前薄唇轻勾,神采飞扬的独孤宸,她微微出了神,眸中光华,微微闪动:“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凝着沈凝暄光芒闪烁的杏眸,独孤宸眸华也跟着闪动起来,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他动作极缓的倾身凑近她耳边:“你是沈凝暄,而天下人都知道,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 闻言,沈凝暄神情微僵! 就在此时,独孤宸眸光一定,迅速低下头去,捕捉住了她的樱唇。 “嗡——” 沈凝暄的大脑,因独孤宸的突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明亮的双眸瞪得大大的,她死死的盯着独孤宸近在咫尺的星眸,凝着他眼瞳中自己的倒影,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反应。 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 这个混蛋这几日在齐氏行营,难道都是在演戏不成? 迎着沈凝暄震惊的眸子,独孤宸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柔软。 他动作轻柔的含住她的唇,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美的蜜糖,沉浸于蜜的甜美,又怕弄伤了花儿美丽的枝颤,轻轻的,柔柔的,没有一丝急切与粗暴! 在他柔情似水的吮吻之中,沈凝暄的意识,鼻息之间,此刻全都萦绕着独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味道,她双手下紧紧抓住独孤宸的衣襟,用力推拒着挺拔有力的身子! 因她的推拒,独孤宸眉心轻皱了下,缓缓放开了她的唇,伸手握住她不停推拒着自己的双手,他将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声线微哑的低哄道:“如今秋若雨就在外面,你可以喊,可以叫,但是过后,齐王兄会跟我反目,到那个时候,我没有了退路,你们谁都离不开衢州城!” “独孤宸!” 眸光清冷的紧凝着独孤宸邪佞的眸光,沈凝暄长睫颤了颤,在他的吻落在她的眸子上时,她浑身一颤,眸光转冷,咬牙切齿道:“你卑鄙无耻下流混蛋!” “呵呵……” 低沉而悦耳的轻笑声,缓缓逸出薄唇,独孤宸的吻,一路下滑,吻过她的双眼,鼻子,脸颊,再次落回她的唇上:“你知道吗?我爱死了你骂人的泼辣模样!” 微微偏头,躲过他弧度美好的薄唇,沈凝暄面色冷凝道:“我要杀了你!” “我的命,是你刚刚救下的,想要拿去,随时都可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凝暄的耳际,独孤宸灵巧的唇舌,在她的脸颊轻轻滑过,趁着她张口欲言之际,借机窜入她的口中,极快便勾住了她想要逃开的丁香,拼命的死死纠缠…… 沈凝暄怒了! 真的怒了! 她现在可以笃定,独孤宸过去几日,真的是在跟自己演戏,可是即便如此,此刻在这狭小的马车空间被他如此轻薄,她却不能大喊出声。 因为独孤宸说的对,这里是衢州脚下,若独孤萧逸和他反目,他没有后路,独孤萧逸一定离不开衢州城! 心思飞转之间,她呼吸越加的乱,贴在他胸口上的手,先是紧握成拳,然后又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襟,再次用力推拒着他的身体。 然,他却好似存心折磨她,她越是抗拒,他便越是用力卷着她的丁香,一下接一下的滑过她口中的敏感地带。 “唔……” 沈凝暄嘤咛一声,用力咬住他的舌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独孤宸以为,沈凝暄会有所顾忌待会儿去见独孤萧逸,不会咬他的嘴,便也没了防备,却不想她没咬他的嘴,却用力咬了他的舌头,剧痛袭来,他忍不住吃痛皱眉,不得已结束这个强迫的吻! 与此同时,沈凝暄得以喘息,抬起一脚便踢向独孤宸的,却被他抬手握住脚踝! “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直接将沈凝暄的腿以膝盖压住,独孤宸腾出一只大手,控制住她的双手,另外一只手则抚上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 “独孤宸……”微扬着头,倔强的迎视着独孤宸,沈凝暄紧咬着牙关,面色被气的通红:“你这个骗子!你不得好死……” “我敢打赌,你猜不到我会是怎么死的!” 双眸之中,在这一刻没有一丝不正经,独孤宸贪婪的凝视着沈凝暄的愤恨而明亮的双眼,忍不住轻喟一声,将已经滚烫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因他火热的唇温,沈凝暄如蝶翼般的卷翘睫毛轻颤了两下,缓缓低垂下眼帘,她双眸中盈着愤怒的火焰,似是想要将眼前的男人燃烧殆尽! 此刻的她,像极了一朵娇艳的蔷薇花,美好却倔强,即便周身带刺,却仍旧让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中。 哪怕那锐利的尖刺,将手掌刺的血肉模糊,却也舍不得 放开分毫。 看着这样的他,独孤宸的心里不禁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 “独——孤——宸……” 被独孤宸一连的亲吻气得咬牙切齿,沈凝暄平日深邃无波的杏眸中,这会儿已经燃起了熊熊愤怒之火,然而……就在她准备不顾一切,动手将独孤宸制服之时,却见独孤宸手下蓦地用力,将她的脸向前带去,直到他再次吻上她的唇。 这一次,他的吻,火辣而粗暴,却在沈凝暄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然匆匆结束! 沈凝暄心里那个火气啊! 这会儿噌噌蹿起老高! 气急败坏抬起手来,她想要朝着独孤宸的脸上招呼一巴掌,却被他忽然伸手攫住手腕!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总是有天壤之别的! 怒火腾腾的注视着独孤宸,沈凝暄一连用了两次力气,都没办法挣脱,就在她准备用另外一只手,点住独孤宸穴道的时候,却不期他悻悻笑道:“以前我被你气到发狂,想必也是这番情形吧?” 闻言,沈凝暄正要挣脱的动作蓦地一僵! “原来你也会被气的失去理智?” 唇畔的笑弧,微微的,却能魅惑人心,独孤宸眼中的火焰,就似被捆绑住的猛兽,四处撞击着,想要挣脱束缚的枷锁,但是最后,他却猛地用力,直接将沈凝暄带入怀中,紧拥着她,将下颔搁在她的肩胛,声音粗嘎道:“沈凝暄!这一次,我是真的放手了!” “独孤宸?!” 沈凝暄紧皱着黛眉,刚要点穴的手,蓦地顿在了半空! 紧紧的,抱着沈凝暄,却又小心翼翼的躲开她的肚子,独孤宸苦涩一笑,眼底是无以言喻的深沉和落寞:“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方才却是对我而言,这么多年以来,最最生动,也最最心动的时候,可惜的是,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了!” 对于眼前,这忽然的变化,沈凝暄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只是怔怔的任独孤宸紧抱着自己…… ps:其实风儿一直都很爱很爱小宸子,不过爱之深责之切啊啊啊,写的时候都会替他疼,艾玛入戏太深了,感谢悠莉8020、感谢夏夏,感谢菱丝,感谢你们的鲜花,到一千了,真心感谢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5.先吃我,待会儿我们一起吃饭!(6000+精彩) 对于眼前独孤宸的忽然转变,沈凝暄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只是怔怔的任他紧抱着自己! 他,方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 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真的被气的气急败坏,恨不得杀了他浆! 此刻,他的怀抱,很暖,很暖! 可是他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割在她的心头腴! 生动吗?! 心动吗?! 为何听他这么说,她的心会疼,她的眼会酸,她的眼泪会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遥想当年,不管是入宫前借由沈凝雪之手的书画传情,还是入宫后的近身相处,她一心想要的,便是报复沈凝雪,至于他……即便她的心里,真的有过他,即便她曾经想过,要跟他一起白头偕老。 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只是她拿来对付沈凝雪的棋子! 他们之间,是她先去招惹他,然后最终负他的,也是她! 而他,从头到尾,只是做了身为帝王,该做的一切,可是她却怨他,怪他,恨他…… 其实,到了到了! 最薄情的人,是她! 最狠毒的人,也是她! 若非是她,独孤萧逸不会受那么的苦,若非是她,独孤宸现在也不会如此…… 只转念之间,便已思绪万千。 想到曾经,想到现在,沈凝暄眸光闪动,眼里的泪水,不禁流的更凶了。 滚烫的泪水,自她的眼角滑落,沿着她秀气的下巴,一滴一滴的打在独孤宸的肩膀上,缓缓晕开,就像是一张未明的图案一般,缱倦不清,深深的,吸了口气,她低低抽噎着,不停呢喃道:“独孤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果真是水做的!” 独孤宸知道,沈凝暄在哭,却没有阻止她,只是由着她在自己的耳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此刻……他漆黑的瞳眸中,波澜不惊,有的只是永远都化不开的温情。 心,在一刻,真的平静如水。 他薄而性感的唇,轻轻扬起,脑海中回想着自己与沈凝暄仍旧清晰的,历历在目的过去。 大婚之夜,初见她时。 他拥着沈凝雪,她却淡然以对,那夜,他让她睡地,她却趁他不备咬破了他的手指,染红了象征着女子纯洁的圆帕! 那时的她,果敢,却也大胆。 后来…… 从雨天刁难,到她倔强的要玉玲珑行礼,再到她自请废后……她所做过大胆之事,还真是罄竹难书! 想到那时她淡然的模样,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更深了些。 那时候的沈凝暄,聪明,慧黠,淡然,凡事淡然以对,生活无忧无虑。 许久之后,思绪微敛,独孤宸原本微翘的唇角,紧紧抿起,他用力扶了扶她的后颈,纵然心中有万千不舍,却还是缓缓的将她的身子扶正,目光如炬的凝视着她模糊的泪眼,清雅出声道:“沈凝暄,你还记得,大婚第二日,在御花园时,你跟我说过的话吗?”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蹙,悬在眼睫的泪水,再次滚落下来。 轻轻的,抬起手来,以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独孤宸唇角的笑,忽然又暖了几分:“那时候,你就说过,你对我没有一丝好感!”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微愣,鼻子一酸,脱口问道:“独孤宸,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眸光起伏,凝着她眼里重新汇聚的泪水,独孤宸心里微一刺痛,语气也柔软了些:“你不必对我觉得抱歉和内疚,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不欠我什么,过去的缘分,于我是良缘,可是在你却是孽缘,既是孽缘,便让它过去吧,此次回京之后,我便会下旨废后……” 他的话,说到最后,自己的心,却越发的疼了起来。 强忍着那蚀骨的心痛,他强颜欢笑,对沈凝暄说道:“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和王兄幸福美满!” “我会的!” 不住的点着头,沈凝暄吸了吸鼻子,轻笑道:“一定会的!” “说到一定要做到!” 眸色深深,专注的望着她,独孤宸好似在用眼神告诉她,他的情深,却在片刻之后,视线一转,看似毫不留恋的转身便要离开。 “独孤宸!” 不等独孤宸打开车门,沈凝暄蓦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袖摆。 独孤宸皱眉,再次微转过身。 “独孤宸……” 沈凝暄轻笑着抿了抿唇,一点都不讲究的拿袖子抹了把脸,她想要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却忍不住流得更凶了:“我知道,你的心里,现在一定很难受,但是我真的无力给你什么,我爱他,我现在只爱他!所以……若想要让我幸福,你 tang也要放下一切,也一定要幸福!” 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么他和她也许便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如今,她的心,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也只想跟那个男人一直走下去…… “我会幸福的!” 苦涩的笑,渐渐爬上嘴角,独孤宸紧皱了皱眉,用力扶了扶沈凝暄的肩膀,然后再次转身:“他应该会亲自来接你,把眼泪擦干净,给他个大大的笑脸吧!” 如是,轻叹一声,独孤宸薄唇勾起,反手关上车门。 凝着重新关上的车门,沈凝暄眼底的泪,不禁簌簌滑落,深吸一口气,她想要起身,却顿觉那种久违的痛楚,再次浮上心头。 心痛的紧皱着黛眉,她苍白的脸色,在光线昏暗的马车里,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好痛! 眼泪滑落唇瓣的滋味,是咸涩无比的。 沈凝暄倔强的紧咬着唇瓣,不想让自己痛吟出声。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她此刻的心痛,并非是离不开独孤宸,而是旧毒发作了! ————独家首发———— 车外,寒风迎面。 独孤宸紧绷着身子,越走越远。 直到,他的心,一阵阵抽痛,方才紧皱着眉宇,顿下脚步,仰头望向空中月色。 “很痛,是不是?” 不期然间,秋若雨缓步上前,在他身边站定,她斜睨着他,轻声问道。 “很痛!” 轻呵一口气,独孤宸不曾否认自己心中此刻的感受,眼下他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哪怕这个人,并不喜欢他:“就像是被人生生将心剥离,痛的就快要死掉了!” “你……” 秋若雨淡淡敛眸,浅淡的笑容,在夜风下,微微有些冷:“既然痛的快要死掉了,又为何要决定放手?” “问我之前,先说说你把!” 独孤宸眸光微冷,转头凝向秋若雨,目光玩味的轻声问道:“以你的本事,想要什么没有,却宁愿做个区区的婢女,你为齐王兄牺牲了那么多,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跟暄儿你侬我侬,你难道就甘心吗?” 立身于月色下的秋若雨眸中光华微动,此刻的她,周身覆着一层银白,格外美丽动人。 闻之独孤宸所问,她轻抿了抿红唇,淡声说道:“不管怎么样,他心里的那个人,都不会是我,即便我不甘心又如何?其实……在爱情里,占有不一定是全部,有的时候放手成全,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放手成全……” 笑凝着秋若雨清丽淡然的笑脸,独孤宸眸色微深,笑的意味深长:“疼的会是自己!” 就如他现在这般! 即便放手,却还是会疼! 因为爱,却不得! “但是你所爱的人,却会得到幸福!” 深深的,看了独孤宸一眼,秋若雨转头望向衢州方向,见远远的有火光移动,她黛眉一紧,转身便迎了过去。 放眼远眺,凝视着由远及近的火光,独孤宸终于看清了端坐在马背上的人! 他,所料不错。 独孤萧逸当真亲自前来接他们了! 不! 与其说是来接他们,到不如说他是来接自己的妻儿的! “妻……儿……” 薄唇中,默念着妻儿两字,独孤宸眸色晦暗,唇角却扬起一抹极为美好的弧度…… ————独家首发———— 一路,迎着寒风,驭马而来。 独孤萧逸的马儿才刚到马车里前,便直接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朱雀,快步朝着马车走去:“小暄儿……” 马车里,已然毒发的沈凝暄,额头布满汗珠,正与毒痛角力。 听到独孤萧逸的声音,她紧皱的黛眉,微微舒展开来。 她想要在独孤萧逸打开车门之际,对他展露欢颜,却因身体上的痛,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没有力气去强颜欢笑…… “暄儿?!” 车门打开之时,看清沈凝暄痛苦的模样,独孤萧逸不禁心下一惊,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了下来。 “逸……” 唇瓣咬出了血,沈凝暄抬眸看了眼独孤萧逸,顿时卸去了所有的伪装和坚强:“好痛……好痛……” “暄儿!” 看见沈凝暄满头汗水,泫之若泣模样,独孤萧逸心下咯噔一下,顿时面色慌乱的跃上马车,将她拥入怀中,“你怎么了?是孩子吗?” “不是!” 无力喘息着,靠在他的怀里,沈凝暄苦笑道:“是残毒……”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一变,急忙伸手去取边上的包袱 :“药!药呢?” “不用药!” 伸手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大手止不住的轻颤,沈凝暄将之搁在自己的胸口,轻声呢喃道:“你帮我揉揉就好!” 闻言,独孤萧逸眉心紧皱成川字! 此刻,他恨不得代替她痛! 可是他能做的,却只是轻抚着她的胸口,替她顺着气:“有没有好一些?” “痛!” 朱唇已然咬出了血,沈凝暄紧皱着眉头,痛的已然变了脸色。 见状,独孤萧逸眸色一冷,探手到她的后颈,他动作微顿了顿,终是以掌为刀,劈落而下! 思绪,瞬间陷入一片浑沌,沈凝暄眸色渐暗,身子一软,陷入深沉的昏睡之中。 ————作品———— 是夜,月朗星稀。 衢州府衙,别院之中。 看着睡榻上被独孤萧逸一个手刀劈昏过去的沈凝暄,独孤萧逸和独孤宸的神情,全都凝重阴沉,让不大的寝室里,气氛压抑非常。 静立榻前,深凝着睡榻上昏睡的沈凝暄,独孤宸心下蓦地抽痛了下,声音微泛冷意,有些讽刺的看着独孤萧逸:“人们都说,王兄是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可是又有谁知道,你对自己的女人下手居然能这么狠!”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她痛!” 淡然清越的嗓音中,却蕴含无以言喻的痛惜之意,独孤萧逸垂眸坐在榻前,仔细的与沈凝暄盖好被子。此刻的他,神情微暗,置于腿上的手,还在微微抖动着:“她每次毒发,都会痛的很厉害,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痛下去,却什么都不做!” 她,是这个世界上,他最最心爱的人。 所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若非到了无可奈何之时,他又怎么舍得动她一根汗毛?! 他的小暄儿啊! 轻颤着手臂,缓缓抚上她苍白如纸的容颜,他低垂着眸华,苦涩笑道:“宸,衢州的事情,现在便由你接手吧!” 凝着此刻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独孤萧逸,独孤宸一扬唇角:“可以!” “宸!” 薄唇涩涩一勾,独孤萧逸视线微转,凝向独孤宸,在夜灯下的眸光,他眼底光滑涌动:“方才太医说,她此次毒发,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 在沈凝暄和独孤宸前来衢州之前,他的心里便已然有了决定。 那就是,绝不过问他们在一起的最后这几日时光! 但是现在,沈凝暄忽然毒发,他想他有必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 俊眉紧皱着,独孤宸面色暗暗沉下:“我只是与她道了个别,然后祝福你们……”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深! 深看他一眼,独孤宸声音略低:“三天,四天后我将会发兵攻打齐氏行营,你有三天时间,可以在这里好好陪着她!” 听他这么说,独孤萧逸脸色微微缓和。 见他如此,独孤宸沉了沉脸色,低声说道:“她身上的毒,只能熬到临盆之时,现在她在你身边,即便吃下重生又如何?” “你以为我不想让她早日解毒吗?是她不想失去记忆!” 苦笑着反问独孤宸一声,独孤萧逸轻叹一声,无奈说道:“鬼婆前些时日传信,知道新越蛊毒,可用来试着为暄儿解毒,再过不了多久,鬼婆应该就会到衢州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北堂凌一去多日,你要想办法去催上一催!” 闻言,独孤宸能做的,便只有缄默不语。 深凝了眼睡榻上的沈凝暄,他亦十分无奈的在心底暗暗一叹,转身离开寝室。 知独孤宸离去,独孤萧逸的脸色,始终不曾好转,眸色微垂,深凝着沈凝暄的睡颜,他轻轻勾起唇角,笑的无奈而又苦涩:“小暄儿,你可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知道你累了,今儿就好好歇着,明一早赶紧醒过来知道吗?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语落,沈凝暄回他的,是继续沉睡。 凝着她无暇的睡颜,独孤萧逸眸色黯然,无力轻叹一声…… ————首发———— 翌日,阳光静好。 沈凝暄醒来的时候,独孤萧逸还在睡着。 微微侧身,却因后颈的疼痛而微微皱眉,她凝着独孤萧逸卸去所有防备的睡颜,神情微怔了怔,旋即整颗心都安稳了下来。 晶莹的双眸,近乎痴迷的凝视着独孤萧逸俊美的五官,她缓缓地,抬起手来,纤纤玉指抚过他下颚新冒出的胡茬,不禁心思微转,眸色微深,遂将自己火热的唇,倾身覆上他的…… “唔……” 于睡梦之中,被夺去呼吸,独孤萧逸忍不住轻皱了下眉宇。 微抬眼睑,瞥见沈凝暄微微含笑的眸子,他轻勾了勾薄唇,伸 手扣住她的后脑,直接反被动为主动。 置于独孤萧逸脸上的手,徐徐向后,直到搂住眼前男人的脖颈,沈凝暄再次闭上双眼,深深的回吻着他。柔软的丁香轻轻的舔过独孤萧逸颤抖的唇瓣时,他的身子一僵,眸色蓦地深邃如海,吻的更激烈了起来。 在他的激烈的热吻中,沈凝暄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唇瓣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知道,那是独孤萧逸对她的怜惜与心疼! “独孤萧逸……我爱你!” 眼泪,不知不觉中,再次模糊了双眼,沈凝暄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不是感恩,不是感动,而是爱! 听到沈凝暄的主动表白,独孤萧逸微一皱眉,旋即唇角含笑,吻着她的动作,迅疾而热情,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的吻,不同于独孤宸的绝望与决绝,而是热烈如火! “唔……” 被独孤萧逸吻的,不能顺畅呼吸,沈凝暄呻~吟一声,却并未将他推开,反倒遇强则强的,勾起他的舌,于唇齿之间,与他抵死缠绵! 双眸微眯,紧盯着眼前的沈凝暄,独孤萧逸眸色一敛,蓦地一个翻身,单手撑在榻上,十分小心的隔开了她的肚子。低垂着眸中,是深重而压抑的欲~望,独孤萧逸眉心轻颦,俯身轻咬沈凝暄的耳垂:“小暄儿,这才一大清早,你便这么热情……你难道不饿吗?” “痒!” 耳根因独孤萧逸的啃弄,痒痒的,沈凝暄忍不住轻颤了下身子。 “痒吗?” 将沈凝暄可爱的反应看在眼里,独孤萧逸气息微重,哑着嗓子问道:“是身子痒?还是心痒?” 闻言,沈凝暄双颊忍不住一阵燥热。 “独孤萧逸……” 娇嗔出声,唤着他的全名,沈凝暄躲开他温热的唇,眸中波光盈盈,好不妩媚的推拒着他的身子:“你赶紧起开,我饿了!” 闻言,独孤萧逸眉头一皱,凝神问道:“真的饿了?” “嗯!” 迎着独孤萧逸脸上的淡笑,沈凝暄脸色绯红的轻点了点头。 “看来是真的饿了!”见她点头,独孤萧逸微微起身,就在她以为独孤萧逸要起身的时候,他却蓦地垂首,再次吻上她的樱唇,辗转呢喃道:“先吃我,待会儿我们一起吃饭!” ps:谢谢依依的鲜花,谢谢甜馨贝贝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和评论,还有米有赏的?嘿嘿谢谢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6.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独孤萧逸的吻,来的急如暴风骤雨。 让大腹便便的沈凝暄,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那个……” 费了半天力气,她才终是伸手将独孤萧逸推离稍许,喘息着抗议道:“我要吃饭……” “先吃我!” 眸光璀璨耀眼,独孤萧逸邪肆笑着,说出口的话,仍旧是方才那一句:“我们待会儿再一起吃饭!腴”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拧,张口便要继续抗议。 然,独孤萧逸却没有给她继续抗议的机会,见她张口又要拒绝,他极其霸道的张口含住她的唇瓣,只是瞬间,带着薄茧的大手,便探入她的领口,十分准确的握住她的柔软,细细揉捏,惹得身下佳人娇喘连连:“独孤萧逸……” “我在呢!” 眼中,虽密布着深沉的欲~火,但独孤萧逸的眸,却一直紧紧凝视着沈凝暄的容颜。 他怕! 怕她体内的残毒又会发作,人都说关心则乱,此刻的他便是了! “暄儿……” 如今的沈凝暄,早已被他手下的动作,撩拨的被***所主宰,看着她迷离的双眸,他忍得有些痛了,低哑出声,低头含住她的一侧美好。 “呃……” 一股久违的电流,自胸口散开,瞬间直冲四肢百骸,沈凝暄身形紧绷,不受控制的轻吟出声。 听着她动人的娇吟声,独孤萧逸邪肆勾唇,本欲乘胜追击,却听门外忽然传来女子的喊叫声:“皇上!我知道你在里面,这几日里,你天天躲着我,我就不信,你能躲我一辈子吗?” 闻声,独孤萧逸身形一僵,沈凝暄则蓦地转醒,双眼中瞬间清明一片! 微微侧目,朝着门口方向望了一眼,沈凝暄轻蹙着娥眉,回眸看着独孤萧逸:“这声音……” “你猜的没错!” 眼底的火热犹在,却又不得不将***悉数压下,独孤萧逸有些欲求不满的用力捶打了下身边的床褥,阴沉着一张俊脸从榻上起身。 得到独孤萧逸肯定的答复,沈凝暄顿时百般滋味袭上心头。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有惊讶,有嫉妒,却还隐隐带着几分愤怒! “我说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没了踪影,原来是跟你到了这里啊!” 心中虽然不爽,俏脸上却还是轻笑着,沈凝暄抓住独孤萧逸的大手,借着他手上的力道起身,凑近独孤萧逸眼前,她淡淡勾唇,神情微冷的打趣道:“皇上,您的艳福不浅啊!” “是她一定要跟着!” 提起金燕子,独孤萧逸便觉得心中一阵烦恼,有些无奈的看着沈凝暄,见她神色不对,他执起她的纤纤玉手柔柔把玩着,无奈叹道:“她说她原本想要放弃了,可是我却要了夏兰,为此便又开始觉得不甘心!” “不甘心啊!” 轻挑着眉梢,沈凝暄笑看着独孤萧逸,紧握着他的手掌,细声细气的问道:“她没说只要皇上要了她,她的银子全都给皇上吗?” “打住!” 对沈凝暄投以一个无福消受的神情,独孤萧逸伸手捏了捏她白皙细嫩的脸颊:“暄儿,别这么阴阳怪气的,不像你!”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我哪里阴阳怪气了?” “暄儿!” 伸出另外一只手,将沈凝暄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之中,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宇,凝视着她:“你该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根本就不会跟她有什么!” “我知道!” 淡淡的,敛去了笑意,沈凝暄直接趿拉着鞋子从榻上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背对着独孤萧逸,她的声音不再细细的,却清冷的让人觉得心颤:“独孤萧逸,纵然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但是面对有些事情,我心里还是会不是滋味,比如说你什么都没说,便让独孤宸以你的身份留在了我的身边,而你自己却无可奈何的带着金燕子在衢州……” 自从沈凝暄自新越归来,再遇独孤萧逸之后,她和他之间,都十分珍惜劫后重逢的时光。 因为珍惜,所以他们从未因为任何事情,红过脸吵过架! 今日,如沈凝暄如此,是第一次! “暄儿……” 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独孤萧逸的心,蓦地一紧,想到她方才的言语,全都是因为在乎自己,他面色一喜,刚要起身,却听她冷声说道:“在这里坐着,不准出来!”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一变,妻管严的乖乖的坐在榻上。 回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沈凝暄再次转身,擎腰挺肚,行至榻前取了轻裘穿上,一转身便忍俊不禁的弯起了嘴角,快步向外走去。 看着沈凝暄拢着轻裘转入正厅,独孤萧逸唇角微弯,如黑曜石般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晶晶亮的,得意忘形的光芒! 她的小暄 tang儿,这是在乎他啊! ————独家首发———— 门外,阳光正好。 金燕子一身红衣,身材窈窕,想要进屋,却被青龙白虎拦在门外。 喊了半天都不见独孤萧逸出来,她脸色微微泛红,作势便又要硬闯。 正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自里面推开。 沈凝暄微微抬眸,看向门外的一袭红衣的娇美女子。 金燕子没想到,沈凝暄竟然也到了衢州。 看着那站在门口的绝色女子,她心弦一紧,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深深地,凝视着金燕子,沈凝暄淡淡勾唇,对青龙和白虎说道:“请金姑娘到前厅说话!” “是……” …… 青龙白虎双双恭身应声,分别向后退了一步,与金燕子让出一条路来。 此刻,金燕子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怔怔的看着沈凝暄,久久不曾回神。 沈凝暄见状,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更深了些,对她淡淡出声道:“外面天冷,金姑娘随本宫到前厅说话吧!”语落,不等金燕子出声,她已翩然转身,缓步回到厅内。 衢州府衙的前厅,比之齐氏行营的营帐,要宽敞明亮太多。 一连住了数日的营帐,再回厅堂,沈凝暄却无心去感受这里的繁华与暖意。 静静的,在厅内的贵妃榻上落座,她低眉敛目凝望着榻前的火盆,眸光温和,恬静怡然。 迈着沉重的脚步自门外而入,正对上沈凝暄因闻声抬起的眸华,金燕子眸色微深了深,抬步行至贵妃榻前,对她轻轻福身一礼:“燕子不知皇后娘娘驾到,在此与娘娘行礼了!” “金姑娘免礼!” 淡淡的,再次低敛了眉目,沈凝暄玉手轻抬,往火盆里添了些新炭,这才转头对仍旧驻足在门口的金燕子说道:“过来坐!” “谢皇后娘娘!” 略微又一福身,金燕子缓步上前,在贵妃榻前的太师椅上翩然落座。 “金姑娘!” 轻挑着黛眉,沈凝暄含笑看着眼前的金燕子:“听说你是跟着皇上一起过来衢州的?” 金燕子微微抬眸,望进沈凝暄璀璨如日的水眸之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皇上都给娘娘说了吧?是我死气白咧硬要跟来的!” 闻言,沈凝暄轻笑将双腿抬起,搁在贵妃榻上,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温声说道:“皇上只说你因为他要了夏兰,而心有不甘!” “我的确不甘心!” 笑看着沈凝暄轻抚着肚子的手,金燕子微微皱眉,凝眸说道:“倘若皇上只要皇后一个,金燕子绝对不会再有所纠缠,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既然他能够容的下夏兰,便也一定能容的下我……” 闻言,沈凝暄微敛了笑,俏脸也渐渐沉下:“本宫以为,金姑娘乃是自尊自爱之人!” “皇后娘娘!” 静静地,看着沈凝暄微沉的脸色,金燕子淡淡说道:“在商场上,我从来不曾输过,如此也便不难看出,我实则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像我这样的人,在感情上自然也不想输,但是我却输给了你!” 轻轻而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金燕子苦笑着说道:“也许是因为,他一直深爱着你,所以输给你,我从来不会觉得不甘心,但是夏兰……” “夏兰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兀自垂眸,又往火盆里添了些炭,沈凝暄抬起头来,与金燕子四目相交:“有些事情,本宫现在不便与你明说,但是却想让你知道,皇上的心里,从来都只有本宫,自然他的身边,也不会再容下任何人,至于夏兰……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此刻,沈凝暄的眸光,是那么明亮。 当她说出,独孤萧逸心里从来都只有她,他的身边,也不会再容得下别人的时候,她是那么的自信,自信到金燕子忽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渺小,渺小到她一路追着独孤萧逸来到衢州,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聪明如她,见沈凝暄此刻如此反应,自然也猜到了,夏兰的事情,一定还有内情! “皇后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 暗暗的,在心中一叹,她充满自嘲的轻勾了下唇瓣,苦笑着站起身来,朝着沈凝暄施施然福身一礼:“请容我先行告退!” “金姑娘!” 抬起手来,擎着自己的下巴,沈凝暄娥眉轻皱着说道:“本宫拿你当朋友,你……留在本宫身边如何?” 闻言,金燕子正在福身的动作微微一顿,蓦地抬眸看向沈凝暄。 “留在我身边,可以看清夏兰的真相……”脸上的笑靥,如花一般绽放,沈凝暄轻挠了下自己的鬓角,吟吟笑道:“顺便……我还可以为你打开新越的大门,让你的买卖,做到新越去……” 听了沈凝暄的话,金燕子低敛的眸光,倏地一亮! 沈凝暄的提议,对她而言,未免太有吸引力了! ————独家首发———— 不久,沈凝暄再回寝室的时候,独孤萧逸早已没了踪影。 见她皱眉,一直候在寝室的秋若雨不禁微微一笑,请她移步花厅。 随着秋若雨行至花厅,沈凝暄一眼便看见了膳桌前正如沐春风微微一笑的独孤萧逸,在他身前的膳桌上,也已备了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暄儿!” 见沈凝暄进入花厅,独孤萧逸忙陪着笑脸从膳桌前起身。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沈凝暄没有出声,只是由秋若雨扶着落座。 独孤萧逸见状,连忙取了筷子,开始为她布菜。 相识多年,对于沈凝暄的喜好,独孤萧逸自然是最了解的,只是片刻,便将她面前的膳碟里,全都布好了她最喜欢的吃的菜色,他淡雅一笑,轻声催促道:“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吧!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 沈凝暄闻言,仍旧沉着俏脸,不动声色的拿了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从始至终,她始终不曾开口。 独孤萧逸见她如此,不禁有些懊恼的放下筷子,转头对身边的秋若雨说道:“若雨,你先出去!” 秋若雨闻言,轻轻垂眸,刚要恭身退下,却听沈凝暄淡淡出声:“不准出去,就在这里待着!” 闻言,秋若雨脚步一顿,看了看沈凝暄,又看向独孤萧逸,一时间进退维谷! “你先下去吧!” 在看了沈凝暄一眼后,独孤萧逸抬头再次对秋若雨吩咐道。 “是……” 秋若雨轻点了点头,才刚应了声,沈凝暄便已然扭头看向她:“哪里都不准去,你就待在这里!” “呃……” 秋若雨檀口微张,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却是无奈一叹,对独孤萧逸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膀。 她算看出来了。 眼前这个两个人,正闹着别扭呢! 而且啊,这次一定是独孤萧逸理亏! 见沈凝暄坚持让秋若雨留下,独孤萧逸微微一叹。 直接从座位上起身,他在沈凝暄身边的座位坐下,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下来:“好暄儿,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听到独孤萧逸软软糯糯,像是在撒娇讨饶的声音,沈凝暄紧抿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 站在她身边的秋若雨,则因从未见过独孤萧逸如此,不禁心弦一颤,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那个……” 说话的嘴角,轻轻抽动着,秋若雨想笑,却忍的极为辛苦:“我去看看参汤好了没!”说完话,不等沈凝暄说话,她忍俊不禁的掩着嘴,快步出了花厅。 眼下,沈凝暄正在喝着鸡汤,哪里还有什么汤没好啊! 眼看着秋若雨偷笑着离开,独孤萧逸知道,自己的一世英名,算是毁了个干干净净! 无比哀怨的哀嚎一声,他将眉头皱成八字,轻晃着沈凝暄的肩膀,继续耍宝卖娇:“小暄儿你看,人家的一世英名为了你全都毁的干干净净了,你要对人家负责!” 彼时,沈凝暄刚舀了一勺鸡汤,尚未咽下,便直接被笑喷了出来。 “你慢点儿!” 忙不迭的替沈凝暄轻抚着后背顺气,独孤萧逸俊眉紧紧皱起:“你看都浪费了……” “独孤萧逸!” 蓦地伸手,打掉独孤萧逸的手,沈凝暄又喝了口鸡汤,微眯着凤眸,低声控诉道:“你如果正经一点,我能把鸡汤吐了?” “都是我的错!” 终于等到沈凝暄开金口,独孤萧逸一脸喜色,“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下次……” 直接将汤匙丢在桌上,沈凝暄气呼呼的看着他:“从方才你就说下次再也不敢了,我都没搭理你,怎么……你还打算有下次啊!” 独孤萧逸一听,便知道她说的是他瞒着她将独孤宸留下,又带着金燕子来衢州的事情,心弦微抽了抽,他加倍小心,陪着笑容说道:“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这还差不多!” 甚少见独孤萧逸如眼前这般,原本还打算绷着脸吓吓他的沈凝暄,不禁又心软了。 有谁说过,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为了博你一笑,可以不再顾忌自己的形象,那么这个男人,一定已经爱惨了你! 她想,这句话绝对是对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真爱极了她,爱惨了她! 心绪至此,她轻轻的,将自己的身子依偎进独孤萧逸怀中,唇角轻勾着,柔声说道:“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准瞒着我!” 闻言,独孤萧逸淡淡一笑。

轻轻转过她的身子,他动作随性的轻刮她的挺俏的鼻梁:“为夫遵命!” “这还差不多!” 伸出手来,轻抚自己的鼻尖儿,沈凝暄婉约一笑,双臂如藤蔓一般,缠上他的脖颈,忽然之间,脑海中闪现过独孤宸的那张俊脸,她眸色微微黯淡,抬眸对上独孤萧逸幽深的双眼:“关于宸……以后我们入主燕京之后,你打算如何处置?” “怎么会忽然提起宸?” 想到昨夜沈凝暄毒发,独孤萧逸的双眸之中,略显阴鹜,微眯了双眸,见沈凝暄正等着自己的答案,他微微展颜,道:“宸曾经说过,他最喜的日子,便是在吴国求学时,等到日后,我们入主燕京之后,我会送他去吴国安身……” “吴国吗?” 笑凝着独孤萧逸微眯的眸子,沈凝暄嫣然一笑道:“若是他想要的,去哪里都好!” “小暄儿?” 轻挑眉梢,独孤萧逸双手绕过她凸起的大肚,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背脊上来回游离:“你知道的,我很小气的,在只有你我的时候,不要提别的男人好不好?” 独孤萧逸的双手,就像是火种一般,摸到哪里哪里就会起火。 听着他说自己小气,让她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沈凝暄便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微微抬眸,她张口欲言,却不期独孤萧逸俯身轻咬她的耳垂。 “呃……” 身子一抖,沈凝暄忍不住呻吟一声,缠着他脖颈的手,也跟着收紧了些。 感觉到她的敏感,独孤萧逸眸色微润,温热的唇舌,顺着她的耳垂一路向下,徐徐朝着她的玉颈攻去。 “逸……” 嘤咛一声,有些不能自已的埋头在独孤萧逸肩头,沈凝暄因脖颈间断断续续的酥麻之感,身子微微发软:“不能在这里!” “那就换个地方!” 声音低沉暗哑,独孤萧逸边深吻着她,边抱着她从膳桌前起身,快步朝着寝室方向走去。 须臾,将沈凝暄至于睡榻之上,他侧身而卧,如对待至宝一般,捧住她的小脸,深吻着她的红唇,许久之后,喘息着,离开她的红唇,他炙热的眸光,凝视着她的水眸,修长有力的大手,自她五个多月的肚子上轻轻抚过,探向她的双~腿之间…… ps:夏夏啊,俺们对不起你,老是让你尝点腥儿,明天吃肉吧,好不啦,今天先饿着,俺们周末会大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7.小东西,你真敏感(精彩必看) 襦裙百褶,红鸾帐内温情无限。 “逸……” 声音柔柔软软,眸华浅浅荡漾,沈凝暄与独孤萧逸炙热如火的视线相互交缠,心旌荡漾间,忍不住玩心大起,调皮的轻咬了下他的薄唇。 “唔……” 她啃咬的力道并不大,却让独孤萧逸身形蓦然一紧! “逸……腴” 凝望着独孤萧逸俊美无俦的容颜,沈凝暄略微用力,将自己柔软的身子,贴近他的胸膛,可惜的是,她大腹便便,在做不到如以前般的亲密无间,心中轻轻喟叹,却满满都是幸福滋味,她凑近独孤萧逸的耳边,低声呢喃道:“谢谢你,一直爱着我,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我现在,真的很幸福!” “你……” 看着眼前满脸都盈着幸福光辉的小女人,独孤萧逸心头悸动不已,想到过去种种,他眸色微深,俯身堵上她轻轻勾起的红唇。 深吻之中,他的大手,自她双~腿之间缓缓上移,褪去了她的轻裘衣,毫无耐性的嘶啦一声扯去她身上的前襟。 胸前瞬间一凉,沈凝暄身形微僵了僵。 眉心轻拧着,待独孤萧逸薄唇轻轻离开些许,她有些不满的娇嗔道:“碎了!” “待会儿再换新的!” 独孤萧逸眸光如电似火一般,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柔软细腻的肌肤上来回游离、抚摸。 “嗯……” 受不了身上男人的撩~拨和挑~逗,沈凝暄目光渐渐迷离,以贝齿紧咬朱唇,她自齿缝中逸出一声让人心动的呻吟。 “小东西,你真敏感!” 十分满意的沈凝暄在自己的身下变得热情,独孤萧逸眼底火苗乱窜,深凝着眼前让自己痴迷不悔的春色,他唇角轻勾,轻掬了一侧了美好,低头含住她盛开的蓓蕾…… 只在这一刻,他口中温热的感觉,带着电流,直到沈凝暄的四肢百骸,原本迷离的双眼,瞬间瞪大,感受着体内无处不在的热流,她紧蹙着眉头,双手***独孤萧逸的黑发之间,似是想要推离他,却又不想让他离开。 所谓欲拒还迎,这便是了! 气息,微微变得粗喘。 独孤萧逸的额头,亦渐渐泌出了细密的汗珠。 恣意吮吻着身下的美味,他勾唇抬眸,看向沈凝暄的俏脸,但见她娥眉轻蹙,杏眸微闭的享受着自己的疼爱,他邪肆一笑,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握住她的小手,引着她一路向下,最后落在自己的火热的源头。 “逸……” 了然手下之物,沈凝暄眸华微睁,浑身上下就像是煮熟的虾子,红云密布。 “乖……” 轻轻的,按着沈凝暄的手轻揉了揉,独孤萧逸眸光晶亮的轻吻她优美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十分暧昧的喷洒在她的耳际:“你摸摸它,我会更爱你!” “讨厌!” 迎着独孤萧逸仿佛能将人都融化殆尽的火热眸光,沈凝暄轻吟一声,虽然脸上红的就快要泌出水来,她还是微弯着唇瓣,缓慢而又轻柔的开始上下移动着自己柔软无骨的小手。 “呃……” 她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即便只是那么轻轻的移动,却让独孤萧逸忍不住忘情畅呼!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移到了她的秘密之地,一刻都不曾停留的轻轻抚弄,然后又以手指探入之中…… 在他的攻城掠地之下,沈凝暄自然娇吟声声,节节败退。 情人间的爱抚,缱倦而甜蜜,甜蜜之后,自然是如火一般的激情。 须臾,,目光如炬的凝着沈凝暄早已布满红潮的身子,独孤萧逸的大手也自她的美好之地移开,眼波邪魅非常,他坏坏的将自己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暄儿,你动情了!” “嗯……”凝见他指端的晶亮,沈凝暄紧皱着黛眉,将双眼闭紧,忍不住娇哼一声! 曾经,青儿还说独孤萧逸温润如玉,翩翩儒雅,可是有谁知道,他那翩翩儒雅的外表,根本就是披着的一张羊皮,羊皮之下,如狼似虎,有时候坏的不得了! “小暄儿,看着我……” 深凝着她如此媚态,独孤萧逸唇角愉悦扬起。 眼看着沈凝暄娇羞不已的睁开水眸,他将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无比疼爱的轻吻她的肚皮,在她早已准备好的前提下,窄腰下沉,急切却不粗暴的冲入她的温暖之地。 “啊——” 久违的嵌合和充实感,让沈凝暄身形绷紧,忍不住呻吟出声。 女人怀孕后,为了孩子,时常克制着自己的***,但是怀孕中的女子,才更加敏感。 她的娇吟声,传入独孤萧逸耳中,便是最好的催情剂。 为了孩子……他即便想,却也总是处于禁欲之中,天知道,他有多久不曾碰过她了,又有多么想念,此刻这种噬骨缠绵的滋味。 他想她,更想要她。 想到,自己的身心都在痛着。 那份痛,迫使他此刻只能在不伤害孩子的前提下,不停的在她身上驰骋着。 身陷于欲~望的漩涡之中,沈凝暄觉得,自己好似一叶轻舟,一直在水面上飘荡徜徉,而独孤萧逸就像是那荡舟的双桨,不停的搅动着她体内的那池春水,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暄儿……” 细密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滴在沈凝暄紧绷的肚皮上,晶晶亮亮,显得格外动人,独孤萧逸火热唇吻过沈凝暄的唇,又烙印在她脖颈上,在她耳边喘息道:“我好想你……” 沈凝暄眸华浅漾,唇角勾起一抹极美的弧度。 缓缓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她娇喘着在他耳边轻声喃喃道:“我们,以后要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闻言,眸光倏地一亮! 他精壮的身子,因她的话,而蓦地一紧,但只停顿了片刻,摆动腰身的幅度便开始加快。 此刻,他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却又极其隐忍的,不能伤到孩子…… “啊……” 满载而来的快感,如席卷而来的浪花,让沈凝暄的大脑,渐渐变得混沌,无法再思考什么,她紧攀着独孤萧逸的颈项,杏眼半眯,口中娇喘声声,直至跃上欢愉的巅峰! 窗外的阳光,在这一刻,幻化成五颜六色,格外绚丽多彩…… ———————— 欢愉过后,寝帐内的空气里,尚飘荡着浓浓的欢爱气息。 精疲力竭之余,沈凝暄满足喟叹一声,裸露着香肩,偎依在独孤萧逸怀里,唇角轻勾着闭上双眼。 半靠在床廊上,独孤萧逸眸华微垂。 凝着怀中女子满足勾起的唇角,他俊眉微拢,低眉将被子上提,动作轻柔的遮住她的肩头,然后柔色问道:“你是何时认出宸的?” 闻言,沈凝暄原本便勾起的唇角,荡起一抹意味良多的弧度。 并未立即回答,她只微仰起头,探手抚上他已然被汗湿的俊脸,用自己明亮慵懒的眸子,痴痴的看着独孤萧逸,最后笑了笑,道:“你是我的男人,没道理被别人假冒了我却认不出来!” 那日,自她醒来之后,虽然独孤宸从外貌,到声音,再到说话时的语气,都极力模仿着独孤萧逸。 但他身上的气息,和独孤萧逸的气息,却是完全不同的。 她,早已熟悉了独孤萧逸身上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也早已深入她的骨髓,她爱他的人,他的心,视他为一生的伴侣!而独孤宸,他们相处了那么久,对于他身上的味道,她自然也不会陌生,但是对他,她有的,却只是无奈和歉然, “暄儿!” 缓缓伸手握住沈凝暄的纤手,独孤萧逸低头审视她许久,轻轻低语:“对不起,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便跟宸互换身份!不要生气了……嗯?!” “我觉得,我若真的生气,你能上得了我的床?”挑眉斜睨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轻轻的,以手指轻挠他的手心,目光微微转动,轻叹着说道:“下不为例!” 闻言,独孤萧逸唇角紧抿了下。 仔细观察着沈凝暄的表情,知她眼下心情不错,他沉吟片刻,微微启唇:“关于金燕子……” “逸……” 轻轻的,唤出他的名字,沈凝暄再次抬眸看向他,目光莹莹闪闪:“我相信你,所以你什么都不必解释!” 听沈凝暄的此言,独孤萧逸的心,好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扫过。 凝着她微翘的嘴角,想到她毒发时,惨痛的模样,他心里蓦地揪痛,臂弯收紧,似是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将自己的下颔搁在她的香肩上,哑声说道:“既然相信我,那么就答应我,如果再次毒发,你就要吃下圣丹!” 闻言,沈凝暄的心弦,轻轻颤动了下。 过去的一切,虽然有伤有痛,但是她现在却收获了爱情! 她会想要忘记现在所有的一切?! 不会! 绝对不会! “暄儿!” 深凝着她变化莫测的眸子,独孤萧逸眸色微微一沉,心中尽是心疼之意,他轻吻她的俏鼻:“暄儿,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你要相信我!即便你失去了记忆,我也还是会不顾一切的爱着你,只要我还活着,便一定会守护你和我们的孩子!” 听独孤萧逸提起孩子,沈凝暄的心,蓦地一阵酸楚。 “我信!我相信你!” 深深的,吸了吸鼻子,她轻轻颔首,没能忍住眼底汹涌的泪水。 轻轻的,舔舐着她脸上的泪水,她的泪水,涩涩的,让独孤萧逸心疼莫名,无奈轻叹一声,他剥削的唇瓣,终是下落至她的唇瓣,再次与她缱倦纠缠。 唇与唇之间,是咸涩的泪水。 窗外 ,阳光明媚,天色正好。 寝帐内,一对有情人,彼此依偎,彼此深吻着对方,柔情蜜意,春~光旖旎! 这一日,他们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彼此填补着对方多日来的心中的空缺,缱倦深情,你侬我侬…… ————独家首发———— 翌日,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寝室之中。 沈凝暄方才慵懒的缓缓睁开双眼,此刻她身边的独孤萧逸尚还在睡着。 深凝着他沉静的睡颜,沈凝暄微弯了弯唇角,抬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因她轻吻的动作,独孤萧逸虽未曾睁眼,却自唇角处勾起一抹完美的笑弧。 锦被下,置于她腰上的大手,轻轻摩挲着,他微闭着眼,邪肆笑着,语气低沉暗哑:“小野猫,昨夜还没吃饱么?” “呵呵……” 银铃般的悦耳笑声逸出口外,沈凝暄扭动身子,想要躲开他的大手,却碍于身子实在不方便,无法逃脱,忍不住抬手捶打在他的肩膀上:“别闹了!” “我没闹!” 缓缓睁开双眼,眼底却不见一丁点的惺忪之色,独孤萧逸,蓦地拉住纤手,直接按在了他的私密之处:“都是你,你看我都饿了!” “你……” 感觉到他的坚~硬,沈凝暄的双颊腾地一下,仿若火烧一般,映上红霞。 这个男人,昨日一连要了她好几次,难道就不知什么叫累么? 迎上沈凝暄晶晶亮亮的眸,独孤萧逸心意一动,却并未再继续挑~逗于她,他面色一沉,握紧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则探上她的肚子,有些担心的轻轻抚摸:“我昨日太放纵了……有没有伤到孩子?” 闻言,沈凝暄不禁黛眉一蹙。 低眉敛目,她定定的看着独孤萧逸:“你现在才来害怕,不觉得太晚了吗?” 知沈凝暄无碍,独孤萧逸眼底微微轻松了些,忽然之间,感觉到沈凝暄的肚子动了下,他神情微怔,旋即一脸喜色道:“他动了!” “这孩子很调皮,最近动的多了呢!” 俏脸上自然而然的洋溢着母性的光辉,沈凝暄拉着独孤萧逸的手,放到另一侧,轻轻抚摸着,果真肚子里的孩子,又抗议似的活动了下! “又动了又动了!” 俊脸上,比打了胜仗都好高兴几分,独孤萧逸满是惊喜的低头看着她,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附耳在她的肚子上,静静感受着她腹中的小生命! 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笑盈盈的看着独孤萧逸孩子气的举动,沈凝暄眉心轻皱,心思瞬间千转。 若是可以,她希望时间便停留在这一刻! 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忘记眼前的这一幕! 若是可以…… 轻摇了摇头,脸上虽然在笑着,可心中却是氤氲着深深的苦涩,沈凝暄将红唇抿成一条直线,伸手抚上独孤萧逸的俊脸:“如今宸回到了这里,我们何时回去?” 闻言,独孤萧逸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 “再休息一日,我们便回去!还有……”轻抚着沈凝暄的肚子,他抬起头来,有些不满的说道:“从昨天开始,你便一直提到他,从现在开始,不准再提他!” “霸道!” 紧蹙着眉头,对独孤萧逸轻哼一声,沈凝暄果然不再提独孤宸了,转而对他出声问道:“算算日子,师傅过不了几日,便该到了吧,眼下就快过年了,北堂凌一走多日,到底要何时才能回来?”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变,面色瞬间不郁。 得! 这女人,不提独孤宸了,便又转北堂凌那里了! 无奈抿唇,他的唇角邪肆一勾,俊脸含笑:“女人,能不在你男人面前,别提别的男人吗?” “小气!” 伸手将他的脸推到一边,沈凝暄正色说道:“别没个正形,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我哪里不正经了?!” 轻啄了下沈凝暄樱红的唇,独孤萧逸的气息,轻轻吹拂在她的耳边,一双大手也没闲着,不停的在她身上来回游离:“咱们现在继续谈正事!” “呃……” 没想到独孤萧逸还真的就不正经了起来,沈凝暄神情微愕,黛眉紧皱着,刚要将他推开,便听门外传来秋若雨的声音:“皇上,月凌云有要事要求见皇后娘娘!” 闻声,独孤萧逸俊脸一黑! 先是金燕子,再是月凌云,他算是明白了,这衢州是不想让他待了! 看着他黑黑沉沉的一张脸,沈凝暄觉得好喜感,此刻他想要却偏要忍着,嘴角一抽一抽的! 一脸扫兴的停下自己游离在沈凝暄背脊之上的双手,他不悦嗤声道:“你这哥哥,越来越没个眼力劲儿了!” 人家就是因为有眼力 劲儿,这才隔了一天才来,谁让你欲求不满,跟个喂不饱的狼一样! 沈凝暄轻眨了眨眼,在心中如此腹诽一声,看着独孤萧逸黑着一张俊脸掀被起身。专注的视线,自他挺拔有力的身躯上,由上而下,又由下向上,沈凝暄心情不错的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时而啧啧赞叹出声! 听到她的啧啧之声,独孤萧逸眉宇一皱,边系着内襟的带子,边促狭笑道:“娘子,经方才一番观赏,你对为夫的身材,可否满意!” “很好很好!” 毫不吝啬的送了独孤萧逸两个很好,见独孤萧逸骤然转身,伸手拽住自己的被子,沈凝暄尖叫一声,出手如闪电,瞬间便将被子抓紧,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 “哈哈……” 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独孤萧逸爽朗大笑。伸手探进被子里摸了她一把,他一扫方才的起床怨气,心情大好的转身对门外的秋若雨说道:“若雨,进来伺候娘娘更衣!” 闻声,一早就候在门外的秋若雨轻轻勾唇,忙出声应道:“是!” 等到一袭紫衣的秋若雨进入寝室,独孤萧逸早已自行穿戴一新,而沈凝暄则在看了秋若雨一眼后,继续窝在被子里,懒洋洋的没有要起的意思:“哥哥也真是的,来这么早,我还想再睡会儿!” 秋若雨看了沈凝暄一眼,轻拧着黛眉,对独孤萧逸以极低的声音说道:“若雨觉得,皇上还是先去见过大将军比较好!” 她此言一出,独孤萧逸眉头微皱。 睡榻上的沈凝暄,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眉心。 渐渐的,独孤萧逸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回眸看着沈凝暄慵懒赖床却让自己心动不已的娇俏模样,他温柔一笑,对秋若雨吩咐道:“伺候娘娘更衣,我先去见过月凌云!” “是!” 秋若雨微微垂眸,点头应声。 目送独孤萧逸出了寝室,前往前厅,她眸色微微黯淡,微抬眸间,看向睡榻之上,却不期迎上沈凝暄眸色深沉的瞳眸…… ps:致亲爱的夏夏,肉肉啊肉肉!周末大更,周末是明天的意思,今天不是周六吗?嘿嘿,肉肉送上,求各种道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8.我们燕京见(精彩1更) “呃……” 看着沈凝暄璀璨的眸光,秋若雨心下一窒,神情微顿了顿,方才转身去取沈凝暄要穿的衣裳:“若雨来伺候皇后娘娘更衣!” “若雨!” 将被子裹得紧紧的,沈凝暄只露出一张俏脸,心思微转了转,她正了正脸色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闻言,秋若雨拿着衣裳的手,微微一顿腙。 见状,沈凝暄眉心轻蹙,不禁又轻唤了她一声:“若雨!” “是!叨” 秋若雨静默了下,抬头看向沈凝暄,拿着衣裳一路行至榻前,她对上沈凝暄深幽的瞳眸,如实说道:“其实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方才见月大将军的时候,见他神色有异,如此才提议让皇上先去见他!” 听秋若雨这么说,沈凝暄的脸色蓦地便是一沉! 心思微转了转,实在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足以让月凌云出现异色,她轻轻的,将眉心皱起,深看了秋若雨一眼,沉声说道:“若雨,你很清楚,我并非软弱之人,日后有什么事情,不必瞒着我!” “是!” 秋若雨看了眼沈凝暄隆起的肚子,微微颔首。 沈凝暄知道,秋若雨是忌惮她有身孕,与独孤萧逸一样,想要让自己惬意过活,不禁暗暗一叹,轻声催促道:“莫要愣着了,赶紧与我更衣,我多日不见哥哥,也想他了!” 闻言,秋若雨微微一笑,忙起身替沈凝暄更衣。 原本,沈凝暄打算穿戴妥贴,便到前厅与月凌云相见的,却不想她才刚刚洗漱完毕,正端坐梳妆台前,梳理着发髻,朱雀便进门来禀,只道是月凌云已然到了寝室外。 听了朱雀的话,沈凝暄微微蹙眉,忙吩咐她请月凌云进来。 不久,一袭华白的月凌云进入寝室。 微抬眸华,见沈凝暄正坐在镜前梳妆,他俊美脸上,笑意盈盈。并未对沈凝暄行礼,而是十分随性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抬眸看向镜中美人,笑容温润怡人:“多日不见,你今日的气色,比初到衢州时好了太多,看来在齐氏行营,你过的还不错!” “初入衢州时,我是连日赶路而来,如今在齐氏行营吃的好,睡的好,我的气色自然不会差?”淡淡一笑,伸手从秋若雨手里接过一只碧玉簪子,将头顶简洁大方的髻团固定,沈凝暄转头看向月凌云,见只他一人,她轻蹙着娥眉问道:“逸呢?他不是去见你了吗?何以现在只有你一个?” 闻言,月凌云俊眉轻锁。 满是探寻的看着沈凝暄,他凤眸微眯了眯,满是戏谑道:“人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这才片刻不见便开始找,还真是如胶似漆!” “我们是夫妻,当然如胶似漆!” 对月凌云的话,不置可否,沈凝暄自梳妆台前盈盈起身,笑吟吟的抚着自己的肚子,转头看向一边的秋若雨。 见沈凝暄看向自己,秋若雨心下意会,未曾待等她继续出声,她便已然开口道:“若雨现在就去传膳!” 语落,她脚步一转,紫色的裙摆,在地上荡起一圈好看的涟漪,垂眸向外走去。 待秋若雨一走,沈凝暄便抬步行至月凌云身前,与他对桌而坐。 在月凌云的注视下,她没有立即问些什么,而是伸手提起茶壶,与自己倒了些热水,便兀自喝了起来。 见状,月凌云剑眉微锁,不禁深看她一眼。 恰在此时,沈凝暄倏地抬眸,与他深凝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呵呵……” 迎着沈凝暄似是可看透忍心的清澈目光,月凌云微怔了怔,忙扯唇一笑,却见沈凝暄在浅啜了一口茶后,淡淡说道:“我听若雨说,哥哥方才来时,脸色不太好!” “谁说的?若雨这丫头跟我有仇,净瞎说!” 深深的,与她的视线相互交融,却又怕自己会沉沦其中无法自拔,月凌云轻蹙了下眉头,一脸正色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多日不见妹妹,今儿我见到你,这张脸啊就快要乐开花了,怎么会脸色不好?” 闻他此言,沈凝暄轻轻挑眉。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上的精美图案,她红唇轻抿着,眸光如刀似刃的在月凌云那张俊美的脸上来回游走:“从小到大,哥哥的谎话,能骗过天下人,却骗不过我!” 闻言,月凌云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 从小到大,不管他的谎话多么高明,哪怕连父母和月凌儿都骗过了,却独独骗不过沈凝暄。 每次,只要沈凝暄深凝着他的双眼,他心里就会没来由的发虚! “我从小到大,还真是什么都骗不了你!” 语气里尽是无奈之意,月凌云淡笑着一叹,提壶与自己倒了些热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叹声说道:“你不是问我,你男人去哪里了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他去皇上那边议事了!” tang闻言,沈凝暄心弦微颤。 独孤萧逸昨日曾与她说过,独孤宸让他们在这里过三日安稳日子,若无大事,一定不会来打扰,如今既是独孤萧逸过去议事,便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思绪至此,她紧皱着眉头,出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事!” 月凌云苦笑,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新越最近往燕国边境,增兵数十万,其用心昭然若揭!” “这不可能!” 直接开口否定了月凌云的话,沈凝暄凝眸说道:“我不相信北堂凌他会……” “北堂凌不会,但是北堂航呢?” 直接打断沈凝暄的话,月凌云的眸色,隐隐闪闪,深邃百变:“他……才是新越的皇帝!” 闻言,沈凝暄心下黯然! 原本,北堂凌在燕国境内,新越军队还没有动静,如今北堂凌离开燕国回了新越,他们的军队便有了动作,那数十万大军,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便囤在边境的,如此想来,确实应该是北堂航所为。 “暄儿!” 俊脸之上,凝重而严肃,月凌云深凝着沈凝暄,薄唇轻启道:“如今,北堂凌回了新越,新越大军便没了忌惮!他们想要渔翁得利,其实这个倒不是我们最关心的事情……” 深深的凝视着月凌云的温润深远的眸,沈凝暄紧皱着眉头,心中心思飞转了转,涩然笑道:“你们所担心的是,如今北堂航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北堂凌回来,我解毒要用的蛊种,只怕一时半会儿拿不到了!” 被沈凝暄一语道破心中忧虑,月凌云忍不住叹息一声,“你不要担心,年前你师傅便会到衢州,有她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哥哥多虑了,我其实并不担心!”抬起手来,浅啜一口盏中半温之水,沈凝暄看着秋若雨带人端着早膳进来,眸色暗了暗,轻牵着唇角说道:“你这么早过来,可用过早膳了?若是没有,便一起用吧!” 见她如此,月凌云微微有些惊讶:“你不去皇上那边?” “去那边作甚?” 沈凝暄眸色微敛,不禁眉心轻皱着站起身来,不以为然的笑着:“眼下燕国的这场战争,不过是皇上和逸,拿来试探齐氏一族和如家的,若是他们想,完全可以将矛头一致对外,退一步来讲,即便新越兵强马壮又如何?以独孤宸和赫连飏的关系,大可向吴国借兵,不管是顾着他们两人之间的情谊,还是害怕唇亡齿寒,吴国一定都同意借兵,到那个时候,北堂航他会深刻的领悟到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这句话的真滴!” 沈凝暄的话,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听了她的分析,月凌云忍不住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妹妹啊,哥哥服你!” “服我干嘛?” 斜睨月凌云一眼,对他投以一个大大的白眼,沈凝暄轻叹一声,在膳桌前落座:“我现在都快成将死之人了!” “你不会死的!” 眉头蓦地一皱,十分不满的挑了挑眉头:“即便没有新越蛊毒的蛊种,你也还有圣丹……” 听他此言,沈凝暄眸色微暗。 两世为人,她的记忆里,却早已忘记了仇恨的滋味。 因为,独孤萧逸给她的这份温暖的爱! 这一世,有太多太多她需要记住的人和情谊,无论是谁,她都不想忘记! “暄儿!” 深凝着沈凝暄黯然的神情,月凌云轻声说道:“无论是皇上还是齐王……哦,以后我也该尊他一声皇上,他们都深爱着你,你要相信,即便你失去记忆,他们也会如同现在这样深爱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哥哥是这两天第二个让我相信的人!” 轻挑娥眉,沈凝暄迎向月凌云的俊眸,微微一笑。 闻言,月凌云微垂眼睑,轻皱了下眉宇,低声说道:“第一个是独孤萧逸?!” “是他!” 微微点头,沈凝暄终于执起筷子,深深的,叹息一声,她清澈的眸光,微微黯淡,开始埋头进食…… ————独家首发———— 自晨起时一走,独孤萧逸在衢州正堂便又待了整整一日,不仅是他,就连月凌云,也半路被荣海传了过去,与独孤宸一起商议出兵一事。 是夜,华灯初上。 独自一人,在寝室里用过晚膳,沈凝暄缓步而出,直到出了院门,于门前伫足而立。 迎着寒风,深凝着正堂方向,她眸色深邃,星眸之中,深不见底。 “娘娘!” 许久之后,就在她转身欲要重回寝室时,却听秋若雨在她身侧轻唤了一声,道:“有人来了!” 闻言,沈凝暄脚步一顿,转身将视线再次投向远方。 果真,如秋若雨所言,真的有人来了。 此时而来的,共有三人。 这三人之中,一人是独孤宸,另外一个则是月凌云,还有一个……那个人容貌普通,却身姿挺拔,只消一眼,她便已然明辨此人是谁! 远远的,三人同时看到了她,却是神情各不相同。 月凌云看到她时,眸光闪动,立即展颜一笑,独孤宸……他在看到她之后,并不曾与她的视线相对,只淡淡点了下头,便便转身朝着隔壁的院落走去! 直到此时,沈凝暄方才后知后觉。 原来,他就住在他们隔壁! 至于易容成普通人的独孤萧逸的反应,则更加出乎她的意料。 他,并没有看她,反倒冷眼斜睇着身边的月凌云。 感觉到他微冷的视线,月凌云有些夸张的打了个寒颤。 抬起头来,迎上独孤萧逸如寒潭一般的眸子,他干笑了笑道:“我还赶着去调兵,就先回去了!” 说完话,他又抬眸看了眼沈凝暄。 见沈凝暄看向自己,对她薄唇轻勾着,又是一笑,而后竟对她抛了个大大的媚眼:“好妹妹,哥哥过两日,一定天天守着你!” 接收到月凌云毫不避忌的媚眼,沈凝暄顿时唇角轻弯,有些哭笑不得! 她跟月凌云,得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他却很少会对她如此轻浮,但是现在他却…… 他是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做给独孤萧逸看的! 看着月凌云闪人,沈凝暄微抬眸华,见独孤萧逸俊脸阴沉的朝着自己大步而来,她不禁在心里把月凌云骂了底朝天! “逸……”凝视着独孤萧逸微愠的眸子,想着他原本的俊逸模样,沈凝暄心想着这家伙又打翻醋罐子了,不禁轻勾的唇瓣,微微扬起,但那抹弧度,尚未完全跃然于她的脸上,她的胸口却瞬间便是一痛! 只是片刻,那尖锐的痛,便蔓延开来,就好似一把利刃一般,欲要刨开她的心房一般。 “暄儿?” 心中的所有不快,在看到沈凝暄瞬间惨白的脸色时,顷刻消失不见,独孤萧逸惊呼一声,几步上前擎住她的身子。 以贝齿紧咬着唇瓣,沈凝暄紧蹙着眉头,仰头看向独孤萧逸。 见状,独孤萧逸眸色一敛,拦腰将她抱起,快步入院,朝着寝室走去。 将沈凝暄放在睡榻之上,独孤萧逸伸手扣着她的后脑,眉头紧皱着问道:“很痛是不是?” “不……” 痛苦不已的紧捂着胸口,沈凝暄想要十分有骨气的对独孤萧逸摇头说不痛,却又转念一想,满脸痛楚道:“逸,真的好痛,好痛!” 听着沈凝暄喊痛,迎上她因为痛而模糊的泪眼,独孤萧逸的心,仿佛被人插上的一把刀! 真好,他的心,竟也跟着痛了起来。 扣住她后脑的手,微微下滑至她的后颈,他苦涩皱眉,刚要用手刀将她击昏,却不期她蓦地抬手,抓住了他的大手,满脸不依道:“你暗算我一次还不行?还想来第二次?” 闻言,独孤萧逸蓦地抬头,直直望进沈凝暄的瞳眸之中,见她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他好看的眉宇,不禁紧紧皱起:“你骗我?” “谁让你给我摆脸色的?” 胸口虽然仍旧在痛着,沈凝暄却极力表现的镇定自若。 “暄儿……” 眼看着沈凝暄的神情,渐渐恢复正常,独孤萧逸的心,也隐隐落下,但是很快,他便脸色一沉:“你今天开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知道,你都没笑!” 抬眸迎上独孤萧逸气极却如释重负的神情,沈凝暄讨巧的轻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道:“不是说新越那边出问题了吗?你跟宸商议好对策了吗?” 见她转移话题,独孤萧逸的脸色,还是阴沉着的。 但是,在定定的看了她片刻之后,凝着她讨喜的笑容,他的心却又忍不住又软了下来。 暗叹自己简直让沈凝暄吃的死死的,他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滑细嫩的手背薄唇勾起,淡淡笑着:“衢州的这场战争,要在年前速战速决!” 沈凝暄紧皱着眉头,思绪微转了转,半晌儿之后,方才轻声问道:“北堂凌其实是知道你们的计划的,是吗?” 闻言,独孤萧逸静默片刻,轻点了点头:“你尚在宫中之时,宸曾与他说过!” 想着几个人都知道,却独独瞒着自己,沈凝暄不禁苦笑了下:“既然北堂凌知道你们并非真的反目,那么以他的聪明和谋算,绝对不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如今新越忽然往边境增兵,应该是北堂航在擅自调集军队,此事……他一定会阻止的!” “虽然我们相信北堂凌有把握解决好这一切,但是千里之外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深凝着沈凝暄凝眉深思的侧脸,独孤萧逸轻抚她的脸庞,扶着她躺下身来:“女人,你此刻的任务,便是好好歇着,无需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情!” 闻言,沈凝暄不禁抿唇轻笑了笑。 若天下大事,都算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么在他眼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似是意会到沈凝暄心中所想,独孤萧逸俯身轻吻她的唇:“在我心里,你与天下比,当你最重!” 闻言,沈凝暄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撞! 倘若,不是为了她,他也许不会要这天下吧! 想到这些,她不禁又苦笑了起来。 反握住独孤萧逸的大手,她静静的看着独孤萧逸,轻声说道:“我累了,想要小睡一会儿,你不是还没用晚膳么?莫要在这里吵着我,先去用膳吧!” 闻言,独孤萧逸温润一笑。 虽不想离开,却还是不得不起身,他再次轻吻她的额头:“你好好睡,我先去用膳!” “嗯!” 沈凝暄轻应一声,乖乖闭上双眼。 见状,独孤萧逸眸色微沉,自睡榻前轻轻起身。 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握住。 他看着沈凝暄的瞳眸微微泛红,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他并非心细如尘之人,却对沈凝暄身上的任何一丝改变,都了然于心。 方才,她是毒发了! 但是,她既然想要隐瞒,那么他便做回傻子又如何?! 须臾,寝室内恢复宁静,又静谧片刻,沈凝暄方才缓缓睁开双眼,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早已因为方才的毒痛,而汗意涔涔。 缓缓的,将手臂抬于眼前,她捞起袖子,看向自己手臂上的伤疤。 见早已长好的伤疤,再次泛黑,她唇角轻勾,却是苦涩非常。 她总以为,自己还有时间,可以继续贪恋独孤萧逸的怀抱,有时间等到自己的孩子出世。 但是现在看来…… 她错了! 自从齐氏行营中的第一次毒发,到现在短短两日之间的两次毒发,毒发的频率,越来越多,也就意味着她体内的毒素,已经再次活跃…… ————独家首发———— 夜,深沉如墨。 睡前,沈凝暄嘴上虽说,她只睡一会儿。 但因毒发的缘故,她这一觉睡的极沉,且一直到三更时分,都没有要转醒的意思。 用过晚膳后,独孤萧逸便回到了寝室。 见她一直沉沉睡着,他便也坐在榻前,一直痴痴的凝望着床上的人儿,久久都不曾将视线移开。 如此,一过便是两个时辰。 终是,微微叹息一声,他起身行至门口,对门外的秋若雨吩咐道:“去请皇上过来!” 闻言,秋若雨眸光微闪,却还是轻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彼时,独孤宸仍旧未曾就寝。 见秋若雨来请,他轻皱了皱眉宇,直接取了斗篷,便跟着她一路到了沈凝暄和独孤萧逸所在的寝室外。 打开~房门,自门外迈步而入。 独孤宸一袭玄色锦袍,外披深色斗篷,整个人身上,都带着深夜的寒凉气息。 睡榻上,沈凝暄眼睫轻垂,仍旧沉沉睡着。 睡榻前,独孤萧逸一身雪白袍裳,本该给人出尘飘逸之感,但此刻,却让他觉得,他的身影,格外沉重。 见他如此,独孤宸心下微凛,缓步向前,于独孤萧逸身侧站定,他皱眉问道:“半夜三更,为何还让我过来?” “宸!” 不曾回眸,独孤萧逸声音低沉:“入夜时,她身上的残毒又发作了……”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沉。 轻颦了眉心,他深凝着睡榻上的沈凝暄,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抹痛色:“前天晚上才……怎么会这么快?” “这不会是个好现象!” 轻嘲而又苦涩的笑挂在唇角,独孤萧逸转身看向独孤宸,眸光清冷幽深:“如今鬼婆未到,小姑姑在齐氏行营中,我只能先带她回去!” “眼下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眸光微闪了闪,独孤宸紧皱着眉心说道:“如今衢州的一切,全都已然安排妥当,我们现在也该收网了!” 独孤宸的话落地之后,寝室内便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沉默许久,独孤萧逸方才淡淡说道:“如今,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你……可想好了么?” 对别人,无论做什么事情,他可以狠下心来。 但是唯有对独孤宸,他却多少会心存不忍! 但是,他们现在所制定的全部的计划,却是独孤宸一意坚持的。 “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了……”微转过头,笑看着独孤萧逸一眼,独孤宸薄唇轻勾,眸色深邃柔暖的凝视着熟睡中的沈凝暄,他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仿佛一开口,便已然散开在空气当中:“其实,事情从 一开始,我便从未想过要后悔!” “宸!” 眉宇紧皱着,独孤萧逸眸中情绪复杂难辨。 “皇上!” 对独孤萧逸温和一笑,独孤宸上前一步,离得沈凝暄更近了一些,再次将视线停落在她的身上,他眸色微深,将拳头攥的极紧,只怕再去看沈凝暄一眼,自己便会舍不得离开,他强迫自己转身,而后极为艰难的抬步离开:“我们燕京见吧!” ps:第一更,七千字,感谢夏夏的鲜花,感谢yoyoloi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看完这章,还有第二更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9.出征衢州(精彩2更) 沈凝暄再次转醒之时,已然身处返回齐氏行营的马车里。 于马车的轻晃中醒来,她怔怔的看着身边正闭目安睡的独孤萧逸,不禁眉头微微蹙起,伸手抚上他即便闭着双眼,却仍旧紧拢的眉心。 感觉到她的抚触,独孤萧逸眼睫轻颤了下,继而睁开双眼。 轻飘飘的对上沈凝暄美丽的瞳眸,他莞尔一笑,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醒了?” “嗯!” 沈凝暄轻应一声,看了眼此刻身处的环境,不由自嘲笑道:“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睡的跟死猪一样,连换了地方,都不自知!腙” “是我不想吵醒了!” 轻轻的,与她往上拉了拉锦被,独孤萧逸勾唇说道:“所以点了你的睡穴!” 闻言,沈凝暄眉头一拧,反手在他的手背上便拧了一把:“独孤萧逸,你最近不是劈我手刀,就是点我睡穴,胆子当真越来越肥了!” “我爱你!” 笑吟吟的看着沈凝暄微嗔的模样,独孤萧逸不说废话,直接祭出杀手锏,再自然不过的轻啄了下她的红唇。 如此杀手锏一出,谁与争锋?! 反正沈凝暄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是不想跟他计较了! 十分慵懒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她静静的凝视着车帘,悄声问道:“不是说明日才回去吗?怎么忽然提前了?” “事情不是有变吗?” 大手爱怜而又轻柔的抚摸着沈凝暄的大肚腩,独孤萧逸并未提及他是顾虑她身上的残毒,而是淡淡说道:“眼看就要过年了,我等不及要赶紧攻下衢州,让宸好回京过年了!” “他亲率大军而来,失了衢州回到京城,定然会被如太后烦死,怎么可能过个好年?”眸波微转,凝着独孤萧逸唇瓣的浅笑,沈凝暄不禁轻嗤一声,纤纤玉指轻戳他的额头:“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独家首发———— 黄昏之时,日薄西山。 沈凝暄一行,抵达齐氏行营。 彼时,独孤萧逸早已改头换面,跟着沈凝暄一起,被齐太后一行,迎入中军大帐。 夏正通以为,有夏玄明再加上他所安排的死士,足以对付沈凝暄身边的朱雀、玄武和秋若雨等人。但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的这些得力手下,全部被血影楼的精锐砍瓜切菜般,收拾的干干净净。 如此,他在齐氏行营中苦等许久,始终不曾得到夏玄明的消息。 自然而然的,也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此刻,见沈凝暄平安归来,他的脸色自是阴晴不定,看向沈凝暄的眼神,也就变得极为谨慎。 “皇后……” 笑看着翩然落座的沈凝暄,齐太后亲自接过侍女奉上的参茶,和蔼可亲的将茶递给沈凝暄:“此行收获如何?” “回太后,臣妾此行收获颇丰!” 轻笑着,接过齐太后递来的茶盏,沈凝暄转手将之搁在桌上,抬眸对上齐太后满含期待的双眼,当着众人的面,转头对易容为独孤萧逸的银血说道:“月凌云已经答应臣妾,会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闻言,银血不禁面露喜色! 然,尚不等他开口,齐太后便欢喜说道:“如此,简直天助我也!” “是啊!” “真是太好了!” …… 随着齐太后一声天助我也,众臣也都纷纷附和,皆都满脸喜色。 “皇上!” 听着众人连连说话,沈凝暄脸上并未露出得意之色,而是眉心轻蹙着,再次出声说道:“不知我齐氏行营,可收到新越边境增兵的消息否?” 闻她此一问,众人皆都面色微变,纷纷噤若寒蝉! 见众人如此,沈凝暄微定了定心神,视线从齐太后脸上掠过,最后落在银血身上:“我哥哥说,如今新越边境增兵,独孤宸已经向吴国借兵,倘若他从吴国借到兵马,一则可震慑新越,二则只怕不久后会拿来对付我们,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行动,再有他里应外合,先行拿下衢州,待年后向燕京进发,争取一鼓作气!也省的夜长梦多!” 闻言,银血眉头瞬间紧皱,见沈凝暄眸光澄亮的凝视着自己,他略微沉思! 视线微转,见双手背负,似是侍卫一般站在那里的独孤萧逸,他不禁以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独孤萧逸会意,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则微微一笑,对银血恭身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一路奔波,此时还未曾进晚膳!” 听秋若雨如此言语,银血不禁露出自责之色,连忙笑看着沈凝暄,扶着她的手臂出声说道:“你看朕,光顾着国事……皇后所提之事,朕会尽快与太后和众臣商议,你一路辛苦,朕先陪你回寝帐歇息吧!” 闻言,齐太后也忙出声说道:“是啊皇后,你先回去 tang歇着吧!” “是!” 就着银血的手上的力道起身,沈凝暄挺着大肚子,对齐太后施施然福身一礼:“臣妾先行告退!” 礼毕,她与银血转过身来。 含笑对沈洪涛微微颔首,她视线微冷,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夏正通的身上。 迎着她微冷的视线,夏正通心头一震。 然,就在他紧绷着心弦,以为沈凝暄要提及半路遭遇夏玄明一事时,却见她只深看了自己一眼,便阴恻恻的勾起了唇角,抬步向外走去。 见她如此,夏正通微怔。 直到她出了中军大帐,夏正通都还怔在原地,久久不曾反应过来。 ————独家首发———— 离开中军大帐后,沈凝暄一路由银血护送着前往寝帐。至于独孤萧逸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身后,准备到了寝帐后,再换回自己的身份。 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寝帐里,一灯如豆,却早已有人鸠占鹊巢。 几人入帐之时,一眼便见夏兰媚眼如丝,衣着暴露的斜倚在睡榻上。 “皇上,您回来了……” 听到声响,睡榻上夏兰面色一喜,悠悠抬眸,却在对上沈凝暄清冷的眸辉时,整个人浑身一僵! “呵呵……” 肤若凝脂,美人如玉……看着眼前夏兰玉~体横陈的一幕,沈凝暄忍不住轻笑出声:“大元帅之女,这身材还真不错啊!” 闻言,夏兰蓦地回神,连忙拿锦被遮住自己的酮~体。 再看银血! 此刻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看着夏兰慌忙遮掩的窘态,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对夏兰轻斥道:“谁让你留在这里的?还不快些回去!” “皇上!” 妩媚的瞳眸中,尽是失望之色,夏兰眸光湿润,眼巴巴的瞅着银血。 “回去!” 看也不看夏兰,银血对庞德盛吩咐道:“还愣着作甚,赶紧把人送回去!” “奴才遵旨!” 庞德盛恭身,忙带着两名侍女上前,以极快的速度与夏兰穿戴好,将夏兰送了回去。 直到夏兰离开,银血的脸色,仍旧一脸的尴尬! 视线微转,抬眸看向独孤萧逸,见独孤萧逸正沉着眸色,深凝着自己,他心下微寒,恭身上前:“皇上,属下……” 独孤萧逸抬手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有些为难看着眼前卑躬屈膝的银血,轻挠了挠眉脚,说道:“你先把你脸上的面具摘了,省的朕看着碍眼!” “呃……是!” 银血颔首,伸手揭去了面具。 直到此时,沈凝暄才算真正见到了他的真容。 身为杀手的银血,虽算不得俊美无俦,却也出人意料的是个白面书生,斯斯文文,并不算难看。 见沈凝暄看着银血,独孤萧逸俊眉轻皱,语气酸溜溜的:“看什么呢?他长的又没我好看!” 闻言,沈凝暄无奈一笑,默了! 银血则嘴角轻抽了抽,一脸的不自在:“皇上……” “年轻人,血气方刚,朕能理解!” 回眸看着银血,独孤萧逸并未追究夏兰出现在寝帐一事,只淡淡说道:“不过下不为例!” “属下遵旨!” 银血温文一笑,恭身退下。 银血一走,秋若雨前去传膳,寝帐里便只剩下独孤萧逸和沈凝暄两人。 见沈凝暄一脸厌恶的看着方才夏兰躺过的睡榻,独孤萧逸自然明了她心中所想,恰巧此时庞德盛入帐,他微转过身,对庞德盛吩咐道:“将寝帐里的睡榻换了!” “是!” 庞德盛闻言,忙恭身应是! ————首发———— 夏兰被庞德盛送回寝帐之后,立马便去了夏正通的寝帐之中。 彼时,夏正通正一脸阴沉的坐在桌案前,为沈凝暄今日的态度,苦思冥想! 原本,他早已为夏玄明一事,想好了应对之词,但是现在……人家偏偏什么都不提,这倒让他有些心下难安了! 正值心烦意乱之际,见夏兰浓妆艳抹的进到帐内,他不禁不悦皱眉:“你这是什么打扮?” “不是父亲说,让女儿好好伺候皇上吗?” 如此反问夏正通一句,夏兰莲步轻挪,脸色难看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父亲,您不是说,让玄明哥哥去收拾那个贱人了吗?她怎么又活着回来了?你可知道方才有她在,皇上对女儿是何态度?” “你给我住口!” 猛然用力,拍下了矮桌,夏正通的脸色也跟着蓦地一沉,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女儿,他不禁出声喝道::“你难道就不知,什么叫隔墙有耳吗?什么玄明哥哥?他早就被皇上凌迟处死了!” < p>“父亲……” 被夏正通如此一吼,夏兰顿时噤若寒蝉。 看着眼前怯怯弱弱的女儿,夏正通不禁心中更加烦闷。 “你……” 凝着夏兰脸上的浓妆,他语气再次阴沉几分,气不打一处来:“你可还记得,你如今是身怀有孕的,那可是皇上的皇嗣,你现在居然打扮成这副样子去伺候皇上……那可是皇嗣啊!你个蠢货,是不是长了猪脑子,连为父都知道怀孕三个月应该忌讳什么,你竟然……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抬起手来,直指着门口,他沉声喝道:“滚,给我滚出去!” “父亲……” 抬起头来,妩媚的大眼中已然氤氲起水雾,夏兰急急忙忙起身,逃也似的出了寝帐。 看着夏兰狼狈离去,夏正通不禁恨铁不成钢的紧咬着牙关! 他的这个女儿,除了是嫡女,除了有美貌,根本就是个草包,根本不能与沈家的女儿相提并论,跟她比起来,那个当初被她当成废子丢在燕国皇宫,最后即便是死,也体体面面的女儿,才是真正的可造之才! 夏宁! 她钟情于独孤萧逸! 依着她对独孤萧逸的情谊,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早知道,他该不管嫡庶,留下她的。 可惜了! 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他真是后悔莫及! 想到这里,夏正通心烦意乱,挥手将矮桌上的东西,全都挥落在地! 阴鹜的瞳眸中,戾色闪过,他紧咬着牙关,切齿说道:“沈凝暄……你别太得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 夜色正好。 寝帐里,沈凝暄和独孤萧逸才刚刚用过晚膳,新榻也便搬了过来。 待秋若雨和侍女将睡榻铺好,独孤萧逸在安置好沈凝暄后,便直接命庞德盛召集众臣! 他才刚走不久,独孤珍儿便到了寝帐。 原来,他并未立即去中军大帐,而是去了独孤珍儿那里。 依着独孤萧逸的意思,替沈凝暄把脉之后,独孤珍儿的脸色,不禁又沉了沉! 烛光下,凝着独孤珍儿暗暗沉下的脸色,,沈凝暄不禁轻笑了下,道:“事已至此,师姐还是想开点吧!” 闻言,独孤珍儿黛眉微蹙。 凝着沈凝暄脸上的轻笑,她不禁黯然一叹:“这种时候,该是我在安慰你,眼下却整个反了过来,你啊……”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我吃下重生!” 与独孤珍儿一般,长叹一声,沈凝暄伸手握独孤珍儿的手,语重心长道:“原本我以为,新越蛊毒可以解了我身上的毒,但是如今……北堂凌那边到底是何状况,又有谁知道呢?师姐,我已经想开了……” 听沈凝暄此言,独孤珍儿不禁心中感叹,轻抿了抿红唇,她反握住沈凝暄的手,拧眉说道:“以北堂凌的本事,只要他有心,不管面对多少艰难险阻,都会将蛊种带过来的!” “但愿吧!” 沈凝暄淡淡一笑,仰躺在榻上,唇角勾起的弧度温温淡淡,却让人格外心疼! “其实……” 凝着沈凝暄唇角的笑痕,独孤珍儿反握住她的手,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眸光黯然道:“暄儿,你还年轻,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师姐!” 紧握了握独孤珍儿的手,沈凝暄涩然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苦涩说道:“这个小东西,已经快要六个月了,每天都闹腾的很欢,这个孩子是我的骨肉,即便是死,我也会让孩子活着,更何况只是让我失忆……”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牺牲掉自己的孩子! 哪怕是失忆! “其实……” 轻叹一口气,沈凝暄抿唇一笑,道:“其实仔细想想,人活着挺累的,若是能忘却以前的重重烦恼,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闻言,独孤珍儿满是无奈,低低又是一叹! 她一路看着沈凝暄和独孤萧逸经历艰难险阻才走到一起,如此情分,若让沈凝暄忘记,是对沈凝暄的残忍,更是对独孤萧逸的残忍…… ————独家首发———— 怀孕时近六月,沈凝暄的睡眠,越来越多。 翌日清晨,她本该睡到自然醒,却还是被帐外的嘈杂声吵醒的。 微微伸手,感觉自己身侧一阵清冷,她缓缓睁眸,见身边早已没了独孤萧逸的影子,她眉心紧拧着自睡榻上坐起身来,朝帐外唤道:“若雨!” “在!” 只是片刻,秋若雨自帐外而入。 抬眼看了沈凝暄一眼,她轻轻一笑,问道:“娘娘醒了,若雨这就伺候您更衣!” “外面是怎么了?” 单手擎着床榻坐起坐起身来,沈凝暄视线微转朝外看了一眼。 “哦!” 轻勾了勾唇,秋若雨垂首回道:“此刻大元帅正在集结军队,马上便要出征衢州了!” “是么?” 想到这该是独孤萧逸昨夜召集群臣后得到得了结果,她抬眸问着秋若雨:“皇上呢?” “皇上……” 微微启唇,秋若雨刚要回话,便见帐帘掀起,独孤萧逸一脸浅笑的进了寝帐:“朕在这儿呢!” 眼前的独孤萧逸,一袭明黄色龙袍,龙马精神,再加上身上的狐裘大氅,更显贵胄之气。 眸光闪动着,凝着独孤萧逸脸上的浅笑,沈凝暄不禁也跟着笑了:“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 稳步上前,坐身沈凝暄身侧,独孤萧逸伸手替她将散落的发丝掖到耳后,轻声催促道:“小懒猫,赶紧起床,用过早膳后,陪我一起出征!” “一起去前线?” 抬手抚上自己的硕大的肚子,沈凝暄黛眉微蹙,眼底满是疑惑。 带着她这个孕妇出征,不是吧?! 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之上,独孤萧逸脸上的笑意更深几许:“我本就不放心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更何况是母后觉得,有你在,月凌云那边才会更加稳妥。所以……夫人才回来一日,又要跟着为夫奔波回去了!” “如此也好!” 脸上的笑,光彩照人,沈凝暄对于两日之间的来回奔波,并没有异议,直接起身开始洗漱更衣。 不久,两人才刚刚一起用过早膳,齐太后便也到了寝帐之中。 见两人已经用过早膳,她一脸和蔼,连连叮嘱沈凝暄一定要注意身体。 须臾,庞德盛来禀,夏正通在帐外求见。 独孤萧逸与齐太后和沈凝暄落座之后,直接与庞德盛道了传。 进入寝帐,夏正通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眉心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他疾步如风,在独孤萧逸和齐太后身前轻恭着身子:“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我军主力已然集结,只待圣谕一下,便可挥兵衢州!” 微垂眸华,眸光细腻的深凝着袁成海,齐太后满意一笑,轻声嘱咐道:“此行大元帅是先遣军,当一切小心!” 夏正通神情微缓,抬眸看了齐太后一眼,他拱手说道:“老臣愿为皇上和太后肝脑涂地!”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转,抬眼看了眼身边的独孤萧逸。 迎着沈凝暄投来的视线,独孤萧逸眉心轻拧,静静的凝视着身前一身甲胄的夏正通,他轻声命令道:“大元帅先行,先将如家的势力耗去大半,朕随后就到,再与月凌云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衢州!” “皇上!” 夏正通蓦地出声,打断独孤萧逸的话,胸有成竹道:“衢州乃是朝廷与我齐氏一族最后的一道屏障,若独孤宸再次打败,则燕京指日可取!” “大元帅所言极是!” 看着眼前满是自信的夏正通,独孤萧逸并未多言,径自伸手取了军令,朝着夏正通便递了过去:“传朕旨意,令三军将士即刻发兵衢州!” 抬眉看向独孤萧逸手里的军令,夏正通面色一肃,恭身接过:“得令!” 语落,他的视线,冷冷的自沈凝暄身上扫过。 沈凝暄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不过她却只当没看见他一般,横竖就是不看他! 夏玄明如今还关在衢州大牢! 她还没来得及亲自去审问! 至于夏正通…… 她觉得,如今根本就不是跟夏正通翻脸的时候,若要动他,则必须在如太后的势力倒台之后,至于眼下……他心里有鬼,她便硬是让他心里七上八下,却偏就不搭理他! ————作品———— 得了皇令,齐氏大军开拔,在夏正通的率领下,直往衢州而去。 营口处,旌旗猎猎。 目送大军远去,齐太后转头看向独孤萧逸,“大元帅此行,最快半日后便能抵达衢州,皇上打算何时动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 远远的,看着夏正通率领着齐氏一族的兵马赶赴衢州,独孤萧逸的心情复杂莫名,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先遣军,是要去消磨如家势力的,他们一定会跟如家的兵马短兵相接,如此必定会有所伤亡……暗暗在心中无奈轻叹一声,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沈凝暄:“皇后,朕想现在便动身!” 深看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眸色微深。 知道他和独孤宸之间的计划,她自然也能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 迎着寒风,紧拢着襟口,她伸出手来,紧握住他的大手,似是要给他力量一般,轻笑着说道:“臣妾都听皇上的!” 腊月的风,凛冽冰寒。 手掌里的温度,却足以暖热独孤萧逸的心, 斜睇了眼紧拢着襟口的沈凝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意气风发的转身对李庭玉命令道:“准备车驾,命大长公主随行,朕和皇后,现在要到前线督战!” 随着他如此一声令下,便也昭示着,衢州之战即将打响! ps:今日第二更,七千字送上,看完之后继续看第三更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0.我真的会替他觉的心疼(精彩3更) 衢州方面,早已得到齐氏大军朝着衢州挺近的消息。 因有独孤宸坐镇,加之衢州兵力本就多过齐氏一族太多,如家势力在得知齐氏大军朝着衢州开拔的消息后,只是冷嘲一笑,全都坐等着齐氏一族自动送上~门来,然后将他们消灭的一干二净! 身为主帅,月凌云年轻气盛。 他俊逸的脸庞上,虽然一直挂着浅笑,但是在如家一众人等的推崇下,只淡淡一笑,知道是齐氏大军若至,必定会以士气为先,先发制人! 闻他此言,如家的一众族老,全都颔首赞同。 如此,当黄昏之时,衢州城外的大战,打响的比独孤萧逸想像的还要早腙! 夏正通才刚到衢州城外,便见衢州城门大开。 以如家年轻一辈为先锋的小将,上前便与他手下的大将激战了数个回合。 夏正通早知今日之战,必定是场恶战。 此时见此情形,越发肯定心中所想。 直到如太后最小的胞弟如凯亲自出战,他为鼓舞己方士气,才一马当先上前迎战! 几个回合下来,如凯不敌,继而又换上新将! 然,一连数个回合之后,却无人能撼动马背上的夏正通,一时间齐氏军队中,鼓声如雷,士气激昂! 不久,当独孤萧逸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行至衢州城外的山丘之时,夏正通亲率而至的齐氏大军,正与如家势力对峙的情景。 两军之中,旌旗飞舞。 一方为夏,一方书如。 这,也昭示着当今燕国最强大的两股势力! 远远的,与独孤萧逸在山丘之上,遥望着衢州城下的激烈战况,沈凝暄唇角轻勾的依偎在独孤萧逸怀里,脸色苦涩难耐:“我以为,夏正通率兵至此,要等到明日才会与如家势力对垒,却想不到,大军一到,这战局便已然摆开了!” “暄儿,这是战争!” 目光微冷的望着山下的战况,独孤萧逸冷漠的声音,从沈凝暄头顶上方飘来,“如家如今兵强将广,必定想要速战速决!”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敛。 遥望衢州城楼之上,远远得见明黄色的华盖下,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襟危坐,她的心弦不禁微微一动! 这场战争的胜负,其实早已注定。 最终,此刻高坐城楼上的那个人,会兵败而逃! 心绪至此,便觉心中酸涩难耐,沈凝暄忍不住轻蹙了眉头。 “暄儿!” 似是感觉到沈凝暄的情绪波动,独孤萧逸拥紧她的,声音幽然而满富磁性:“这是他的选择!” “我知道!” 沈凝暄目光悠远,低低轻语,但即便如此,她的脸上,却并未露出一丝轻松之色。遥望衢州城下于两军阵前对垒的军士,她紧锁着眉头,眸色深邃如海的瞭望着城门楼上。 轻垂眸,见沈凝暄眸色深深的凝着城门楼的方向,独孤萧逸好看的眉宇倏地一皱,直接拉起她的手,低醇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想上城门楼上去观战吗?” 沈凝暄倏地抬眸,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 神情微怔了怔,她轻蹙着黛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闻言,独孤萧逸淡笑不语直接朝着秋若雨伸出手来:“若雨!” “是!” 秋若雨应声,恭身呈上两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独家首发———— 衢州,高耸的城门楼上。 凛冽的寒风,将绣有月字的旌旗刮的猎猎作响。 此刻,独孤宸一身明黄色龙袍,正襟危坐于城楼最高处,神情冷峻的观察着城外两军对垒的战况。 今日,是收网的第一战。 夏家和如家…… 他要的就是这两股势力,强强碰撞,然后互相消磨! 哪怕灭不掉他们,也要让他们元气大伤! 而他,最终会败逃回京! “皇上——” 自城下顺着台阶一路而上,月凌云一身名白色盔甲,俊逸英风的行至独孤宸身前,恭身便是一礼。 “何事?” 俊眉紧拢,独孤宸的视线仍旧胶着在城门下方,不曾抬眸去看月凌云。 “皇上,那个……暄儿来了!” 长吸一口气,月凌云轻挑了下眉,声量也极低! 独孤宸心弦一动,终是转头看向他:“你说谁?” “是齐王和皇后娘娘!” 抬眸看向独孤宸,月凌云轻牵了牵唇角:“他们方才绕到衢州城后,如今已然通过密道入城!” “进城了么?” 兀自低喃一声,独孤宸长身而起,此刻任城门楼下战事再如何紧张,却抵不过他此刻想见沈凝暄的心情。 从来 tang,在天下和沈凝暄之间,他的选择都会是前者。 如此,他才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她! 他知道,如今再做改变,早已经晚了! 但是现在,在他的眼里,只有沈凝暄! 哪怕,她不爱他! 但是,他却在学着,该如何爱她! 不是放下,是继续深爱。 不过这份爱情,不关她的事情,只是他自己的独角戏! 衢州城内,早已因城外战事,而实行民禁。 街道上,空空旷旷,除了士兵,不见一个平民! 是以,独孤宸甫一步下城楼,一眼便看见了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入城之后所乘坐的马车。 “吁——” 时候不长,终至独孤宸身前,独孤萧逸将马勒停。 车门打开,沈凝暄抬起头来,深凝独孤宸一眼,旋即唇角微翘,脸上也抚上一抹淡淡的浅笑:“皇上!” “嗯!” 独孤宸轻应一声,极力克制着对她的情感,他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双手背负,转身重回城门楼:“既然来了,便上来观战吧!” 见他此时冷冰冰的态度,与方才急切而来的独孤宸,根本判若两人,月凌云不禁微颦了下眉心。 抬眸对上沈凝暄淡淡的眸华,他无奈一笑:“方才皇上知道你来,便立即赶了下来,现在……” “我明白,哥哥不必解释!” 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渐渐向上而去,沈凝暄眸光微微黯淡。 边上,独孤萧逸微微一叹,直接跃下马车,月凌云则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来,准备扶着沈凝暄下车。 但,他的手,才刚刚伸出,却不期身侧之人,也已然伸出手臂,将他整个人与沈凝暄隔开。 那人,除了独孤萧逸,还能是谁?! 抬起头来,见沈凝暄笑吟吟的扫了自己一眼,便将纤手递到独孤萧逸手中,月凌云喟然一叹,只得灰溜溜的伸手蹭了下自己俊挺的鼻尖。 “眼下城外正在开战,你身为大元帅,不在城门楼上观战,怎能擅离职守?”扶着沈凝暄下了马车,独孤萧逸的臂弯十分自然的圈住她臃肿的腰身,携她再次登上台阶。 “你何必要挤兑哥哥?” 知独孤萧逸是故意挤兑月凌云,沈凝暄有些不满的睇了他一眼。 “呃……暄儿,我才是你男人!”薄唇轻勾着,独孤萧逸深凝沈凝暄的侧脸,语气里也尽是不满:“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闻言,沈凝暄不禁黛眉微挑! 佯装深思模样,她轻点着头附和道:“说的也是!” 听沈凝暄所言,月凌云眸光微闪了闪,哀叹声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深:“月凌云,你皮痒啊,你说谁是泼出去的水?” “呃……” 月凌云一愣,片刻之后回过身来,一脸不依:“那个……你现在还不是皇上,我暂且只能当你是妹夫,我说妹夫,有你这么跟大舅哥说话的吗?” “大舅哥?!” 对于月凌云的称位,倒也觉得满意,独孤萧逸将置于沈凝暄腰际的手又圈紧几分,低眉问着沈凝暄:“夫人,我这大舅哥方才说什么来着?” 沈凝暄看着月凌云,幸灾乐祸道:“说我是泼出去的水……” “忘恩负义的丫头!” 眼满是不悦看了眼沈凝暄,月凌云眼珠子一转,对独孤萧逸说道:“妹夫啊,这女人这般的没良心,您到底喜欢她哪里!” 闻言,独孤萧逸淡笑不语。 只片刻之后,荣海自城楼而下,在他身前恭身道:“皇上有旨,请您上城楼观战!” ————独家首发———— 时候不长,独孤萧逸便与沈凝暄一起登上城门楼。 衢州城外,夏正通连败数将,威震四方,所向披靡! 如家新锐一脸遭遇挫败,全都挂了彩,皆都面如土色。 于马背凛然而坐,夏正通背脊挺拔,手握长枪,俨然一副宝刀不老的架势。 此刻,在数米开外,与他持剑相对的,是如太后的嫡侄如世忠,此人长相粗犷,武艺高强,是为如家年轻一代翘楚! 他和夏正通,气势接近,遥遥相对,已然在阵前对峙了一刻钟的工夫。 就在众人都以为对峙会一直进行下去的时候,如世忠将手中长剑执起,怒声高喊道:“逆贼夏正通,速速下马受死!” 闻言,夏正通哂然一笑! “区区黄口小儿,居然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蓦地冷喝出声,夏正通以长枪直指如世忠:“老夫现在就拿你祭旗!” “执迷不悟!” 冷哂一笑,如世忠猛地夹马肚,执剑朝着夏正通飞驰而去。

夏正通见状,森冷一笑,长剑扬起,奋勇御敌,不消片刻,他与如世忠已经战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 站在城门楼上,居高临下看着城外战场上奋勇厮杀的两人,沈凝暄不禁微蹙了蹙眉头:“这夏正通还真是老当力壮,就不知能不能战败血气方刚的如世忠!” “当然能!这夏正通年轻时,曾是我燕国的战神,他的武功与月明威不相上下,若非忌惮他与齐氏一族的姻亲关系,过去的这几年里,他也不会做个有名无实的相爷!” 不曾回眸去看沈凝暄,独孤宸双手背负身后,双眸深不见底,声音却清清淡淡道:“他此刻,比谁都清楚,今日这一战,无论如何他都得打赢,他若打不赢,月凌云又该如何出场!” 独孤宸的意思,沈凝暄自然明白,转头看了眼独孤宸,她眉头微皱着继续关注着战场上的情况! 不久之后,胜负已定,如世忠纵然血气方刚,却还是败在了夏正通手下,被一枪刺中了手臂,不得不朝着衢州城溃逃! 见此情形,沈凝暄眸华微眯。 今日确实可以同时挫败夏家和如家,但是今日过后,夏正通的威名,却只会更盛,来日独孤萧逸又该如何除掉他?! 微微侧目,睨着沈凝暄微眯的眸华,独孤萧逸已然了解她心中忧虑,轻轻抬手,扶上她的肩膀,他温柔莞尔,轻声说道:“暄儿,相信你男人,即便他再厉害,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骄傲自大!” 斜睨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眸华微转,却见月凌云直接取了长枪,沉着脸色上前。 “皇上!” 在独孤宸身前站定,月凌云持枪拱手:“末将去了!” 微转过身,独孤宸星眸微闪,淡淡勾唇:“月凌云,以后你可以跟着自己真正的主子了!” 闻言,月凌云面色一肃,再次朝他拱手之后,大步离去。 片刻之后,衢州城门大开。 月凌云手持银枪,单骑白色战马,带着自己的亲卫部队,缓缓自城中而出。 如家军见主帅出战,顿时士气大涨! “大元帅,杀了这个老匹夫!” 闻言,月凌云眸光一沉,冷眼看着不远处周身都散发着杀伐之气的夏正通。 此刻,在夏正通眼里,月凌云是盟友,但是他比谁都清楚,不久的将来,他便会是自己的敌人,看着眼前手执长枪,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他冷冷勾唇,眸色渐变深邃! “大元帅必胜!大元帅必胜!” 在如家军的欢呼下,月凌云的战马,与夏正通的距离越来越近。 然,就在众人以为,他将要与夏正通动手之时,却见他猛地勒紧缰绳,直接调转马头,竟然与夏正通一字排开!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全都蓦然一怔,一时间战场上鸦雀无声! 怔怔的,看着眼前本该敌对的两位元帅,却站在了同一阵线,如凯第一个意识到大事不妙,心头惊颤之余,恨不得将月凌云碎尸万段:“月凌云,你这个叛徒!” “何为叛徒?” 月凌云不羁一笑,仰头看向城楼之上,道出一个独孤宸一直都知道,但世人却全都不知的真相:“我月凌云的主子,从来都只有独孤萧逸一人!” 闻言,如凯心中大骇! 就连夏正通,也神情一震,微微变了脸色! 他从来都不曾想过,月凌云竟然会是独孤萧逸的人! “这下糟了!” 主帅叛变,对于如家军而言,是致命的! 看着月凌云脸上那淡淡不羁的笑容,如凯思绪飞转,回眸之际,见己方身后,居然已然被月凌云的亲卫军包围,他心下微凉,却也知如今只有一个选择。 那便是,杀出一条血路来! 当然,他这条血路,是要用来逃回城中,带着独孤宸逃命的,而非是用来杀敌的! 心意已定,他蓦地咬牙,将手中长剑举起,对身后将士高声呼道:“月凌云临阵叛敌,当杀无赦,听本将军号令,杀!” 他军令出口,如家军一方鼓声雷雷。 两方对战,最重要的,便是各方士气! 如家军鼓声雷雷,齐氏军队自然也喊杀声阵阵。 只顷刻之间,两方军士短兵相接,刀戟碰撞声与哀嚎声此起彼伏! 如家军此时为了活命,自然拼死杀敌! 在如此激烈的奋战之中,夏正通所统领的朝廷兵马,即便气势高涨,奋勇杀敌,也付出了血的代价! 见此惨状,他双目泛红,长枪所到之处,如家军必有死伤! 此时,城门楼上,独孤萧逸眸色不定的看着城外的战局,好看的薄唇,轻轻勾起。他微抬眸华,看着沈凝暄一脸凝重的样子,他抬手遮住了她的双眼,温声说道:“别看这些血腥的场面,会吓到孩子的!” “别闹!” 伸手拿开独孤萧逸的手,沈凝暄的视线仍旧停留在城外的战场上。 战场上,月凌云身手了得! 但凡想要与他动手之人,尚不曾近身,便被他一枪毙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渐渐的他周围便没人再敢上前。 站在城门楼上,远远睇着如家军和夏家势力,相互厮杀的悲惨境遇,沈凝暄眸华浅荡漾,轻皱着眉头,感叹声道:“但愿燕国从此以后天下太平,再也没有战争!” “会不会再有,那要看你和王兄日后是不是治国有方!” 冷眼低蔑着城楼外奋力想要冲出重围的如家军,独孤宸眸色深沉如水。说到底,如家军是他外祖家的根基和底蕴,今日在这里受挫,他心里根本不可能好受! 往大里说,不管是如家势力,还是夏家的势力,那都是燕国的将士,可是他们现在却在自相残杀! 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心里怎么可能会好过?! “皇上……” 虽然独孤宸将一切都隐藏的很好,但是沈凝暄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心里的不舍和痛楚,沈凝暄眸色晦暗,刚要出声安慰,却听他轻轻一叹,终是回眸与她四目相交:“你不用安慰我,这是我的选择,不管后果如何,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语落,他深深的,无比眷恋的,又看了沈凝暄一眼,没有告别,不曾说保重,只是低垂着眸华,从她身前走过…… 看着他离去,沈凝暄的心,忍不住狠狠抽痛了下! 深凝着独孤宸步下城楼的黯然身影,独孤萧逸眸色微深,轻轻的将沈凝暄拥入怀中:“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闻言,沈凝暄苦涩勾唇。 仰头看着独孤萧逸,她蹙眉问道:“若他一直是个坏人,我便只会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但是逸……他是好人啊,现在让他承受这些,我真的会替他觉得心疼!” “暄儿!” 淡淡抬眸,凝着沈凝暄满是心痛的眸光,独孤萧逸眉心轻锁道:“大丈夫,行天下事,必然有所取舍,这是他的选择!” 不久,衢州城外的战事结束。 原本稳操胜券的如家军,因月凌云的忽然反水,最终退回衢州城,护送着独孤宸自南城门仓惶而逃! 整个过程快的令人咋舌! 清扫完战场后,齐氏军队入城! 迎着骄阳,独孤萧逸与沈凝暄以自己的真容,于衢州城楼上,相拥而立,一览众山小…… ps:两万字更新完毕,今天风儿人品大爆发,月票鲜花荷包等等等等,打滚各种求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1.你这女人,太坏了,不过我喜欢!(6000+精彩) 入主衢州之后,独孤萧逸稳坐衙内,比之在齐氏行营中,更具帝王风范! 当夜,在隆重的庆功宴上,众人论功行赏! 月凌云受封忠勇侯,仍旧握有兵权,至于在衢州一战中,使得夏家兵力损失惨重的夏正通,则因本就高居大元帅之位,不好再加官进爵! 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叨! 他并未因自己居功至伟,而露出丝毫倨傲,反倒低眉敛目,将姿态压低,以商量的口气,只道夏兰虽然有错,但如今却身怀龙嗣,实在怕人指指点点,而他自己愿意不要任何赏赐,还请独孤萧逸给她个名分! 他此言,是当着齐太后和百官之面,独孤萧逸自然不好拂他的面子。 眸光如炬的,深凝了他片刻,他直接命庞德盛备了文房四宝,而后大笔一挥,赐了夏兰昭仪之位! 如此,夏正通即便损兵折将,却也满意而归腙! 在他看来,夏兰即便是个草包美人也没关系,只要她的肚子争气,她那会是他日后在燕国朝堂挺胸抬头的倚仗! ———— 翌日,阳光明媚。 独孤萧逸在陪着沈凝暄用过早膳之后,便前往府衙正堂,与众臣商议接下来是该乘胜追击,还是要在衢州休整。 他才前脚刚走,金燕子便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 听到秋若雨的禀报,沈凝暄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见她微微一笑,便吩咐秋若雨请金燕子进屋。 须臾,金燕子随秋若雨进来。 闻声,原本正双眼微闭的沈凝暄,悠悠抬眸,正对上金燕子投来的目光。 “皇后娘娘!” 迎着沈凝暄的视线,金燕子作势便要福身行礼。 “金姑娘!” 眼看着金燕子福身便要行礼,沈凝暄唇角微微弯起,笑吟吟的看着金燕子,她微微抬手:“不必行礼,坐吧!” “谢皇后娘娘!” 金燕子微点了点头,坐身暖榻前。 轻抬眸,见沈凝暄仍旧含笑睨着自己,她眸色微深了深,深凝着沈凝暄含笑的双瞳,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应该知道,燕子此行的目的吧?!” “本宫以为,金姑娘是做大事的人,当能沉得住气……” 伸手接过秋若雨递上的蜜橘,沈凝暄掰开一瓣,含入口中,低敛着眉目,盈盈浅笑:“却不想,你竟这样沉不住气!” “皇后娘娘!” 杏眸之中,波光闪动,金燕子紧皱着黛眉说道:“燕子觉得,你应该给燕子一个解释!” 闻言,沈凝暄微微挑眉,望进金燕子清冷的眸辉中:“事关夏兰一事?” “没错!” 金燕子点了点头,漂亮的下颔,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娘娘曾与我说过,夏兰一事并非我所想的那般,但是现在她不仅怀着皇上的孩子,皇上还封了她昭仪!” “日子不是还长吗?” 浅笑始终挂在唇角,沈凝暄靠坐在睡榻上,深凝金燕子片刻,沉眸说道:“燕子,你该知道,如今皇上大计未成,还离不得夏家,他现在封她为昭仪,是为了稳住夏家!” 闻言,金燕子再次紧蹙了下黛眉,静静的凝睇着沈凝暄淡漠的神情,她不由好奇问道:“夏正通功高盖主,皇后娘娘难道就不担心,日后夏兰诞下龙嗣再靠着夏家,夺了娘娘的皇后之位?” 闻她此言,沈凝暄不禁扑哧一声,笑靥如花! 见状,金燕子的眉心,倏地又是一皱! 沈凝暄的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一般,但是在她听来,却是深深的嘲弄! “燕子!” 半晌儿,方才止住笑意,沈凝暄定睛看着金燕子,微微朝着她靠了靠,以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觉得,本宫可以信任你吗?” 闻言,金燕子眸光微动,眉头渐渐舒展,“在商场上,我金燕子最讲的就是信用!” “那就是可以信任!” 沈凝暄轻点着头,微笑着朝着金燕子勾了勾手,待金燕子倾身上前,她方弯唇在她耳边低声道:“其实吧,这个世上,有很多秘密,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但是今日本宫便与你透个低,你所看中的男人,不会是无庸之辈,既然身为帝王,他便不允许任何人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听了沈凝暄的话,金燕子不禁身形一滞! 方才,她说夏正通功高盖主。 那么此刻,沈凝暄所指之人是谁,便昭然若揭! 沈凝暄的意思是说,待他日独孤萧逸入主燕京,便一定会卸磨杀驴,如此……夏正通便只会有一个下场! 那么夏兰,将会是这场残酷的权力斗争最后的牺牲品! 思绪至此,金燕子心下微凉。 “其实本宫不该告诉你这些的!” 轻叹一声,重新靠躺在 tang睡榻上,沈凝暄对金燕子淡淡笑道:“人都说,商场如战场,将心比心,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同样存在于权利争夺之中,皇上的为难之处,你应该明白!” “我大约能明白……” 金燕子红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却在深凝着神情淡然的沈凝暄片刻之后,最终涩然一叹! 曾几何时,那个温润如玉,笑容如风的男子,让她惊为天人! 她喜欢他! 她想要成为他的女人! 但是现在,沈凝暄的一席话,却让她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的外表,虽然温柔,但是内心,却是冷的。 那份冷,只有一个人可以融化,可惜那个人,却不是她,而是眼前这个始终淡笑着,怀着他孩子的女人! 他对她,是痴情。 但是若换做别的女人,便必定会变成薄情! 想到夏兰最终的会有的凄惨下场,她不禁眸色黯然,挑眉又是一叹! 沈凝暄对金燕子所言,只是夏正通会有的下场,至于夏兰的孩子,实则是个孽种那个更为残酷的真相,她却并未说出,因为她知道,她的这番话,便已足以让金燕子醒过神来。 独孤萧逸身边,除了她……不需要任何女人! “皇后娘娘的意思,燕子明白了!”静默许久,金燕子最后,连叹两声,终是施施然起身,朝着沈凝暄略微福身:“此刻,燕子便先行告退了!” “金姑娘!” 见金燕子要走,沈凝暄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金燕子眉头紧蹙,轻轻回眸,却见沈凝暄眸光如电,弯唇说道:“本宫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金姑娘帮忙!” 闻言,金燕子神情一愕! 斜睇了眼一边静静而立的秋若雨,她不禁轻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身边,还缺可用之人吗?” “自是不缺的!” 松开金燕子的手臂,沈凝暄好整以暇道:“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由你来做,才最最合适!” “我做最合适?” 眼底满是怀疑,金燕子却又忍不住心中好奇,不知不觉中,再次坐下身来。 笑看着金燕子的反应,沈凝暄微微正了正脸色:“敢问皇后娘娘,想要燕子帮什么忙?” 沈凝暄淡淡一笑,自睡榻上坐起身来。 缓步行至床前,她伸手推开窗户,抬眼望了眼窗外明媚的阳光,她转过身来,唇角勾起的弧度再次微微上扬:“你代本宫去趟新越如何?” 闻言,金燕子一愣! 想到最近新越那边的异动,她看着眼前的沈凝暄,苦笑了笑,道:“皇后娘娘想要我帮你去找北堂凌?” “没错!” 沈凝暄轻笑了笑,点头应道。 深凝着沈凝暄唇角的轻笑,金燕子面色微苦:“皇后娘娘真的不知我和北堂凌之间的过节吗?!” “就是知道,所以这一趟才让你去啊!”沈凝暄轻挑眉梢,眸光幽幽闪动,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意味深长:“你不是想把生意做到新越去吗?这次会是一次绝好契机,至于能不能把握,那可要看你自己了!” ————作品———— 金燕子走后,沈凝暄闲来无事,便让秋若雨带她亲自去了膳房。 看着膳房里的师傅们,都忙在忙活着,她轻蹙着眉头问着身边的秋若雨:“这里有没有小厨房?” 秋若雨闻言,自然会意她的意思。 莫说府衙里本就有小厨房,就算没有,她也得现整出一间来。 小厨房里,锅碗瓢勺一应俱全! 再加上刚从膳房取来的食材,沈凝暄也不嫌累,直接系上围裙,便挺着大肚子忙活了起来。 秋若雨以为,沈凝暄是相府千金,即便自小寄养在月家,那也是月家的表小姐,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却做梦都想不到,她居然会做饭,而且切菜的动作十分俐落,只不消片刻,便将食材全都切好配了料。 “别愣着了!” 拿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沾水的手,沈凝暄回头看向一脸怔仲的秋若雨,朝着另一个灶台轻努了下嘴:“食材拿多了,我自己可做不完,你也过来搭把手!” “呃……” 秋若雨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见沈凝暄已经转头忙活起来,如此她还不停催促道:“赶紧的!” “是!” 秋若雨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站在了沈凝暄身边。 时候不长,沈凝暄已经炒好了两道家常菜,再看秋若雨,她倒是也炒了一道菜,但是却十分光荣的把菜给炒糊了! 看着菜碟里那黑糊糊的一团,沈凝暄正在布菜的动作微微一滞! 抬起头来,看着秋若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嘴角弯了弯,又弯了弯,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掩嘴,轻笑 了起来。 感情,这天下第一奇女子,人长的美,懂些医术,擅长易容,武功也不错,却偏偏不会做菜! “皇后娘娘!” 见沈凝暄笑的欢快,秋若雨不禁面色臊红的跺了跺脚。 “好了!好了!我不笑就是了!” 笑看着秋若雨红彤彤的俏脸,沈凝暄抬手摸了下鼻子,虽然不再出声,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若雨啊,其实女孩子不会做菜,一点都不丢人,你以后只要寻个会做菜的男人嫁了便万事大吉了!” 闻言,秋若雨不禁低眉敛目。 伸手端起沈凝暄刚炒好的两道菜,她边往外走,边轻声嘟囔道:“娘娘这是要让我嫁给伙夫啊!” “谁跟你说会做菜的就一定是伙夫了?” 垂眸最后看了眼秋若雨做的那道菜,沈凝暄不禁摇头苦笑,看了眼窗台上的更漏,见时间不多了,她也没有继续再做,抚着肚子便跟着秋若雨出了小厨房,见秋若雨闷头在前面走着,她心思微转了转,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若雨啊!我就认识一个会做菜却不是伙夫的男人,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不想!” 听闻沈凝暄所言,秋若雨眉心轻拧了下,眼观鼻鼻观心的向前走着,她拒绝的直截了当! “你还真是……” 知秋若雨会拒绝,却不想她拒绝的如此干脆,沈凝暄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想做个媒,就这么难呢?! 两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然时近午时。 秋若雨和沈凝暄才刚端着菜进了偏厅,独孤萧逸便从府衙正堂议事回来。 将大氅递给庞德盛,独孤萧逸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英俊潇洒,意气风发! 甫一进入花厅,便见沈凝暄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微皱了下眉,他含笑坐在沈凝暄身边,揽过她的肩头问道:“脸笑的跟花儿似的,何事如此高兴?” “皇上入主衢州,便是天大的喜事不是吗?” 轻抬手,拢着锦袖提起酒壶,沈凝暄与独孤萧逸斟酒一杯,含笑递给了他:“臣妾在这里先敬皇上一杯!” “什么皇上臣妾的?两个时辰不见,怎么变的如此矫情?”垂眸睇了眼沈凝暄手里的酒盏,独孤萧逸伸手接过,仰头将美酒饮下,他轻皱了下眉头,笑凝着沈凝暄:“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金燕子知难而退的?” 闻言,沈凝暄不禁微笑着问道:“你不是去议天下大事了吗?消息怎会如此灵通?” “我可是皇上!” 独孤萧逸轻挑了挑俊眉,挺胸抬头,十分骄傲的拍了拍胸脯。 见状,沈凝暄忍俊不禁! 抬手朝他胸脯上拍了一巴掌,她轻声嗤笑道:“还说我矫情,最矫情的在这儿呢!” “哈哈……” 被沈凝暄轻嗤的神情逗得开怀一笑,独孤萧逸忍不住俯身吻了下她的红唇:“让我来猜猜,你是不是把夏兰和银血的事情告诉金燕子了?” “这是个秘密,我怎么可能随便告诉别人?” 对独孤萧逸轻眨了眨眼,沈凝暄见秋若雨摆好了碗筷,便伸手取了筷子,递到了他的手里,“我只是将你冷酷无情的真面目,揭露给她看而已!” 独孤萧逸握着筷子,淡淡侧目,看着身边小女人:“我冷酷无情的真面目?” “对啊!” 沈凝暄低眉敛目,夹了一筷子菜,放入独孤萧逸碗里,撇嘴说道:“我只是轻描淡写的让她知道,将来不管现在夏兰是不是怀着你的孩子,也不管你现在给了她什么封位,终有一日你会将夏家连根拔起!你想想啊,夏兰怀着你的孩子,成了你的女人,你却还是毫不留情的杀了他的父兄和亲人,这不是冷酷无情,又是什么?” “这是权谋!” 唇角勾起的痕迹,微微有些冷,独孤萧逸淡淡说道:“夏家的势力,早在先帝之时,便对皇权构成了威胁,为了皇权安稳,不管夏正通有多大的功劳,他都只能有一个结局!” 闻言,沈凝暄无奈一叹:“所以啊,燕子看清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便也不再纠结夏兰的事情,知难而退了!” “呵呵……” 独孤萧逸轻笑,眸光闪亮的看着沈凝暄,摇头叹道:“你啊!如你所愿,她现在整装待发,准备离开衢州了!” “皇上为何叹气?” 眸华轻抬,目光盈盈的凝视着独孤萧逸,沈凝暄眸色狡黠的眨了眨眼:“燕子她人美钱多,皇上心里一定觉得很可惜吧?” “瞎说!” 独孤萧逸斜睇沈凝暄一眼,低头开始用膳。 菜肴入口,独孤萧逸微皱了下眉,细细咀嚼片刻,他轻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便兀自吃了起来。 沈凝暄见状,不禁轻挑着眉梢,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今天的菜好吃吗?” “一 般!” 独孤萧逸挑眉,有些差强人意的端起饭碗,继续吃着。 一般?! 对于独孤萧逸的评价,沈凝暄黛眉紧紧拧起,凝着他埋头吃饭的样子,她将手里的筷子放在桌上,单手擎着下巴,道:“我跟皇上说实话吧!金燕子现在离开衢州是帮我办事去了,年后她便会回来,到时候我准备让她入宫!” 独孤萧逸闻言,眸色蓦地一沉! 端着饭碗的手,微微顿下,他眸光沉沉的看着沈凝暄:“你这话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 看着独孤萧逸阴沉着俊脸的样子,沈凝暄心中却在暗暗窃喜,伸手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她无奈说道:“孕后三个月,便不能再侍寝了,我仔细想过了,你身为皇上,总不能总是忍着……” “沈凝暄……” 握着筷子的手,用力陡增,独孤萧逸的手背上,青筋迸现,俊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只不过笑的有些危险:“你还真大方!你就不怕我跟她日久生情?” “唉呀……” 沈凝暄无奈,继续摸着老虎屁股,挑战着眼前这头老虎的耐性:“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有你这么心疼你男人的吗?” 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筷子丢在桌上,向来温柔如水的独孤萧逸,怒气冲冲的看着她,语气不满的指责道:“我不过为了逗逗你说你做的菜不好吃,你就想着法子给我找女人,你这女人,真是……” “原来你都知道,却一直在逗我玩儿啊!” 难得见独孤萧逸怒气腾腾的模样,沈凝暄笑靥如花的凑近他的笑脸,以纤纤玉手捧住他的俊脸,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在他耳际吐气如兰道:“我特意给你做菜,你明明吃的津津有味,却说一般故意逗我,光你逗我玩儿,我难道就不能逗你吗?看你这气鼓鼓的样子……把话说完,我这女人怎么了?” 沈凝暄吐气如兰的气息,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使得独孤萧逸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 原本满是阴霾的眸子,忽的一窒,迅速闪过一抹明亮的神色,他的脸色一沉,蓦地抬手,扶住沈凝暄的后背,将她压向自己的胸口,用力吻了下她的唇:“你这女人,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ps:感谢依依和燕子的荷包,谢谢燕子的月票,最近一直很沉闷,今天快乐一下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2.五味杂陈 独孤萧逸和众臣商议的结果,是由夏正通和月凌云率军乘胜追击,而独孤萧逸和齐太后等人,则暂时于衢州落脚,只等年后便向燕京移驾! 如此,独孤萧逸的日子,便过得悠闲起来。 他每日忙完了政事,所做最多的便是陪着沈凝暄,弹琴对弈,畅谈天下绞。 他和沈凝暄早已达成共识,不再寄望于新越蛊毒,倘若那日残毒危及到她的性命,便为她服下那最后四分之一的圣丹。 是以,眼下他们要做的,便是在有限的时间里,享受生命,享受阳光,享受他们彼此的爱恋! 几日后,鬼婆带着青儿抵达衢州。 有鬼婆和独孤珍儿为沈凝暄调理身体,独孤萧逸高悬的一颗心,便也缓缓落了地。 转眼间,已然是腊月下旬。 天气极寒,年关将近腴。 衢州府整肃一新,处处张灯结彩。 沈凝暄的寝室里,有鬼婆,有独孤珍儿,还有秋若雨和青儿,几人围坐一桌,正品着桌上不下十种的极品茶叶。 沈凝暄身怀有孕,不宜饮茶。 是以,看着几人分别喝着各种茶叶沏的茶水,她娥眉微蹙,忍不住轻声问道:“怎么样?” 此刻,她还在犹豫,到底该选哪一种茶叶给独孤萧逸煮来喝。 “瞧瞧师妹你这着急的样儿!” 凝着沈凝暄一脸急切的样子,独孤珍儿选了碧螺春,往她身前推了推,轻笑着道:“你这又是亲自下厨,又是亲自选茶的,连我都开始妒忌起皇上来了,呶,他喜欢喝碧螺春,今儿你就还煮这个如何?” 抬头看了独孤珍儿一眼,沈凝暄瞥了眼眼前的碧螺春,轻笑着摇了摇头:“眼下是冬日,这碧螺春最是去火,在这时节饮多了却是不好的!” 闻言,鬼婆翻着白眼,笑道:“什么时候,我徒儿也能与我这老婆子如此贴心啊!” 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沈凝暄眉心一抿,拿胳膊撞了独孤珍儿一下:“师姐,听见了没,师傅说你呢!” 鬼婆的徒弟,可不只她一个! 见沈凝暄如此,独孤珍儿黛眉微蹙,鬼婆一脸不满的撅着嘴,边上青儿倒是憨憨一笑,道:“婆婆说的是皇后娘娘!” “青儿……” 眼看着青儿胳膊肘往外拐,沈凝暄的凤眸危险眯起。 “呃……” 青儿怔了怔,忙一脸憨笑,“小灶上儿还烧着水,奴婢过去瞧瞧!”话落,她转身便欲出去。 边上,秋若雨见状,不禁佯装疑惑道:“朱雀不是在小灶儿旁守着么?” “若雨姐姐!” 被秋若雨拆穿,青儿不禁哭着张小脸儿,对沈凝暄干笑了笑。 “你倒是跑啊!本宫看你能跑到哪儿去!”嗔笑着看了青儿一眼,沈凝暄伸手自桌上取了属于甘温一类的宁红,想起方才秋若雨的话,她眉心轻轻颦动,再次看向青儿:“让朱雀烧水,确实大材小用,你赶紧过去吧!” 想到朱雀那张冷冷的脸,青儿不由轻笑了笑:“奴婢这就去。” 转身向后,她才刚走出两步,却见独孤萧逸不知已在门外站了多久。 心头一怔,她忙又福下身来:“奴婢参见皇上!” 闻言,屋里众人都是微微一愣! 微抬眸华,见独孤萧逸果然站在门外,沈凝暄的脸上跃上一抹甜蜜的笑容。 “师傅你看!” 凝着她脸上的笑容,独孤珍儿对鬼婆嘀咕一声,伸手扶着她,对独孤萧逸轻福了福身:“人家眼里啊,现在只有皇上,我们这些碍眼的,还是赶紧走吧!” 闻言,秋若雨忙道:“若雨去送鬼婆婆和大长公主!” 语落,几人便都出了寝室。 目送三人离开,独孤萧逸淡雅一笑,上前将沈凝暄拥入怀中:“夫人,为夫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温柔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他淡笑却略带疲惫的俊脸上,沈凝暄心下一动,敛去嘴角笑意,伸手抚上他拢起的眉心:“很累吗?今儿脸色不太好!” 由着她抚上自己的眉心,独孤萧逸俊美的脸上,浅笑依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我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便一定要为让百姓安居乐业才行!” 看着他脸上疲惫,却依旧在笑着,沈凝暄心底微微一疼!心下怜惜不已,她侧靠在他的胸前,双手环住他的腰肢轻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子总不会停,国事亦是日日如此,你若是觉得累了,便歇上一歇也是无妨的!” “好!” 心中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在流动,独孤萧逸深沉的眸海中,拥着她落座,不等她反应,便略微用力,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虽然早已习惯了两人之间的肌肤相亲,但是被他抱坐在腿上,沈凝暄却是第一次! 她的俏脸上,忍不住掠出一 tang抹红云:“很重的!” “不重!” 独孤萧逸微微抿唇,眸光闪闪的笑凝着她,伸手抚摸着她的肚子,轻声叹道:“你们一个是我最爱的妻,一个是我的儿,是我的至宝!”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颤了颤! 微微俯身,她媚眼含笑的在他耳边轻道:“我有办法让你觉得不累!” “什么办法?” 独孤萧逸皱眉,迎着她如丝的眉眼,满是好奇之色。 “这样!” 在他的注视下,沈凝暄蓦地倾身,吻上他的唇…… ————独家首发———— 燕京方面。 在衢州之战时,即便有独孤宸坐镇,朝廷军队士气大涨,却因月凌云的临阵倒戈,如家军惨败,落败之后,他们一路不敢停留,护送着独孤宸从衢州逃回了燕京! 只短短两日之后,独孤宸战败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传遍燕国大江南北! 经此一战,夏正通和月凌云率兵直追,一路过关斩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燕京攻去。 本来,时近年关,燕国皇宫中早该披红挂绿,迎接新年了。 可是,因为前线战败,此刻的燕京皇宫之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彼时,朝堂之上,独孤宸脸色阴沉,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 在他身侧,如太后一袭锦蓝,妆容雍容,却面色凝重,一眼看去,好似老了好多岁。 衢州一战败北,大将军月凌云投敌叛国,朝廷军心,便出现涣散之势。 自独孤宸回京之后,如太后根本来不及责备他认人不清,错看了月凌云,便直接急招众臣,开始想方设法,希望可以力挽狂澜! 但,独孤宸御驾亲征而败,大有兵败如山倒之势。 最近数日,夏正通和月凌云势如破竹,连破多城,这让群臣全都人心惶惶。 思虑再三,还是有人提出了议和之事! 但是,如今独孤宸高坐朝堂,是燕国的帝王,议和一事如太后是无论如何都不可接受的。 因此,在是战是和的问题上,众人说法不一。 和则有***份,等同于将大半江山让了出去,战则军中无良将,不可与夏正通和月凌云樱锋……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荣海低眉敛目自宫门外而入,只见他行至独孤宸身侧,恭谨禀道:“启禀皇上,月明威此刻在殿外打着赤膊,负荆请罪!” 荣海此言一出,朝堂内原本僵滞的气氛,瞬间沸腾起来。 独孤宸到了衢州,便撤去了月明威的大元帅之职,任用了其子月凌云,却不想月凌云叛国,如家军在逃出衢州之时,无暇他顾,众人都以为,月明威留在了衢州,却不想他竟然到了京城,还在寒冬腊月打着赤膊,在朝堂外负荆请罪! “你说谁自外面负荆请罪?” 在众人的静谧之中,如太后第一个反应过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她声音轻颤着问道:“月明威吗?” 荣海点头:“是!” “传他进来!” 不等如太后再出声,独孤宸也眸色不定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须臾,月明威打着赤膊,背着长剑自殿外而入。 抬眸看了眼如太后,他眸色一沉,遂对独孤宸和齐太后单膝跪地:“老臣教子无方,请皇上和太后处以极刑!” 看着殿下的月明威,如太后紧蹙着娥眉,转头看了眼独孤宸,她阴沉着脸色坐下身来,沉声说道:“子不教父之过,你这次确实是死罪!” “是!” 月明威紧皱着剑眉,苦笑着拱手:“老臣死不足惜,但还请皇上和太后再给老臣一次机会,让老臣可以手刃叛贼!” 闻言,众臣皆都纷纷低语。 龙椅上,独孤宸则微眯了眸子,冷笑道:“月明威,你儿子背叛了朕,你让朕如何能信你?” 月明威闻言,眉心紧了紧,随即双膝跪地,抬眸不看独孤宸,却是看着如太后,目光灼灼道:“若老臣跟那逆子是一路的,便不会千里迢迢的赶回来……月明威愿为皇上和太后死而后已,还请太后再给老臣最后一次机会!” 月明威的话,是对着如太后说的。 他似是笃定,如太后一定会信他一般! 见他如此,独孤宸不禁眸华微转,凝向身侧的如太后:“母后……” 抬起头来,与独孤宸对视一眼,如太后眸光不定,视线下落,迎向月明威深沉坚定的视线,她定了定心神,红唇轻蠕道:“大元帅!哀家信你!” 闻言,独孤宸眉宇一皱:“母后!” “大元帅说的对!” 如太后再次抬眸,与独孤宸四目相对:“若他果真与月凌云是一路,那么如今他大可跟自己的儿子一起为齐氏一族上阵杀敌,但是他回来了,而且……哀家相信他,不会 背叛哀家和皇帝!” “母后……” 见如太后执意相信月明威,独孤宸眸色微变! 他心中笃定,她的母后和月明威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如表面上所见的这么简单,否则她何以会在这种时候,还选择相信他?! “事情就这么定了!” 微扬下颔,看着朝堂上的众臣,如太后对独孤宸轻声说道:“皇帝下旨吧,我朝廷军队,自今日起,化零为整,全部由月明威统领,自今日起,奋起抵抗叛贼,定要保我大燕昌宁!” 闻言,独孤宸不禁微翘着薄唇,心中连连苦笑。 月明威对上月凌云,这下有热闹好看了! ————独家首发———— 是夜。 天玺宫中,荣海正为独孤宸铺床整理着龙榻,便见如太后沉着脸色进了寝殿。 荣海神情微怔,忙对她恭身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皇帝呢?” 视线自寝殿里来回穿梭,不见独孤宸的身影,如太后描绘精致的柳眉紧皱着。脸色难看至极。 “皇上……” 见如太后脸色不悦,荣海紧绷了心弦,刚要开口回话,却见独孤宸自殿外迈步而入:“儿臣在这儿!” 闻声,如太后转头看向殿门处的独孤宸。 本就紧皱的黛眉,瞬间更紧了几分,看着独孤宸神情淡淡的模样,她心间怒火瞬间升腾。 “独孤宸!” 鲜少称呼独孤宸的全名,在这一刻却是怒喝一声,她快步上前,扬手便朝着独孤宸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巴掌打在独孤宸的脸上,却疼在自己的心里,她恨铁不成干的沉声喝问道:“你知道哀家为什么要打你吗?” 此刻,独孤宸被如太后一巴掌打的俊脸偏向一边,听闻如太后的问话,他转过脸来,声音低醇而悦耳:“不就是为了江山吗?” 闻言,如太后心下一怔! 蓦地抬眸,望进独孤宸即便挨了巴掌,却还是蕴满浅笑的星眸之中,她轻颤红唇,厉声说道:“什么叫为了江山?哀家是为了你!” “为了我?!” 独孤宸笑点了点头,越过如太后,行至龙榻前,有些颓然的跌坐在龙榻上,幽幽抬眸,“当初母后设计得到这江山时,便说是为了我,可是你可曾问过我,到底要不要这江山?” 经由独孤宸如此一问,如太后的脸色,可谓瞬息万变! “皇帝……” 颤抖着唇,她刚要说话,却见独孤宸冷笑了下,轻挑着眉梢说道:“想要皇权的人,从来都只有母后而不是我,为了你的权利和***,你算计了对你有知遇之恩的齐太后,让我夺走了本属于独孤萧逸的皇位,为了你所谓的江山……我还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过去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件母后曾为我想过?哪怕只有一点点,母后可曾想过,这一切是不是我想要的?” 心,在独孤宸的质问下,已然几近窒息,如太后紧握着不停颤抖着的绣拳,微微启唇:“皇帝……” “没有!” 没有给如太后开口的机会,独孤宸神情落寞的自问自答,苦笑着摇头:“母后,你为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就算我自私,全是为了我自己又如何?” 眼前之人,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如太后却真真觉得,他离自己有天涯海角那么远,心头止不住有冷意袭来,她颤抖着嗓子朝着独孤宸咆哮道:“你是我的儿子,便跟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事到如今,我们母子早已没有退路!” 因吼声过大,亦或是心中气极,恨铁不成钢,如太后忍不住浑身都哆嗦起来,颤巍巍的后退了一步,她抖着手臂,以染着蔻丹着手指,指着独孤宸,眉目间,满是戾色:“在衢州时,你临阵换帅,哀家姑且不问你到底安的是何居心,但是现在独孤宸,你给哀家听清楚了,齐太后和独孤萧逸的军队,眼看就要打到燕京了,这是你我母子二人最后的机会,倘若……成王败寇的道理,你懂得!这一次,哀家要你赢,倘若……倘若我们再输了,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深凝着如太后狠戾的眉眼,独孤宸神情淡漠,俊脸上让人看不出喜忧! 如太后见状,心中五味杂陈! 紧咬了咬牙关,她转身向外走去:“慈悲大师说,沈凝暄乃是凤格,只要她在还在西山行宫,我们母子便一定不会输!” 闻言,独孤宸眸光倏地一闪! 在衢州时,他和月凌云早已将如太后的眼线清理的一干二净! 加之最近几日,朝廷军队大败而归,如太后焦头烂额,尚且不知,沈凝暄如今身在衢州,而西山行宫上的是婉若! 在回京之时,他早已有了决断。 婉若早已被元妃活活烧死,现在西山行宫中的,是他的皇后—— 沈凝暄! 思绪至此,他不禁冷哂勾唇:“母后现在可是想要上西山行宫,将她带下山来,留在自己的眼皮子里看着,等到日后拿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要挟独孤萧逸?” 独孤宸的话,正是如太后心中所想。 脚步微微蹲下,她黛眉一蹙,转身看向独孤宸。 唇畔处,扬起一抹了然的笑容,独孤宸冷笑了笑,轻挑着眉梢对殿外说道:“进来吧!” 闻他此言,如太后转头看向殿门处。 婉若一袭裘衣,腹部微隆,缓步进入她的视线之中。 独孤宸起身,行至婉若身前,轻拥着她的肩膀,对如太后说道:“母后,看清楚了,她是儿臣的皇后,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会是儿臣的皇后!” “你……” 被独孤宸坚定的神色,气到呼吸一窒,如太后怒极之下,只得拂袖而去。 此时,她还不知,独孤宸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何意,直到后来沈凝暄以沈凌儿之名站在独孤萧逸身边时,她方才知道,他的儿子,完全是为了保护沈凝暄,才一直坚称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的皇后! 不过,这是后话…… ————独家首发———— 彼时,燕国冬日严寒,远在千里之外的新越,却是小桥流水,四季如春! 摄政王府,毗邻新越皇宫,位于新越都城最中央处。 夜色朦胧。 摄政王府的书房重地,北堂凌一身湛蓝色锦衣,静静坐在书桌前,俊美的容颜上,神情深沉内敛,让人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他那仿佛可勾人心魄的一双桃花眼,此刻正紧盯着桌上的一只瓷坛! 那里面,是新越蛊毒现今存世的唯一蛊种,却正处孵化的紧要关头! 静谧之中,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紧接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婢女,端着参茶进入书房。 偷偷抬头,青衣婢女见北堂凌正紧盯着桌上的瓷坛,不禁微怔了怔脚步,紧紧的抿起红唇,她缓步上前,将托盘里的参茶端起,便要搁在桌上,却不期原本聚精会神的北堂凌眸色蓦地一愣,伸手便攫住了她的皓腕…… ps:这青衣婢女,大家都能猜到是谁吧,哈哈,谢谢依依的荷包~~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3.让朕好好乐呵乐呵!(6000+精彩) 忽然被握住手腕,青衣婢女心下一惊,手上的参茶一松,直朝着瓷坛翻落。 “该死!” 北堂凌见状,冰冷的瞳眸骤然一缩,左手如闪电一般探出,啪的一声直接将茶盏横扫而出! 哐啷一声蛞! 茶盏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盏中参茶溅在青衣婢女的裙摆上,印上一朵朵残云。 “王爷!” 门外不远处,刚刚前去为北堂凌传宵夜的蓝毅闻声,心头蓦地一紧,疾步而入,但见北堂凌钳制着一名青衣婢女,他连忙恭身垂首:“属下失职,还请王爷恕罪!” “哼!膣” 见蓝毅进来,北堂凌哂然一哼,手上猛然用力,将身边女子直接甩向蓝毅:“本王的书房,何时可以让女子随意出入了?“还好蛊种无碍,否则本王要你提头来见!” “属下该死!” 但见北堂凌将青衣婢女甩向自己,蓝毅面色陡然一沉,眸色一冷,毫不客气的想要伸手便要将之抓住,却不期那青衣婢女倏地抬眸,直接抬起一脚踢在他伸出的手臂上,然后身形一侧,稳稳的站在了离他半米开外的地方。 如此转变,让蓝毅心下一惊! 而北堂凌则眸色霎然转冷,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女子。 昏黄的灯光下,青衣婢女缓缓抬眸。 在那一片朦胧之中,她清丽的眉眼,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精光,让人不可小觑!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金燕子! “是你?” 看清了金燕子的容貌,北堂凌深幽的眸海中,瞬间迸射出道道精光。 “是我……” 对于北堂凌的反应,金燕子丝毫不觉意外:“摄政王很意外吧?!” 闻言,北堂凌冷冷一笑,有些危险的眯起凤眸,幽幽冷道:“你与本王虽算不得死敌,但若相处的话,却一定不会愉快,眼下你深更半夜出现在本王的王府之中,本王当然会觉得奇怪!” “摄政王你错了!” 揉了揉被北堂凌方才紧握出淤痕的手腕,金燕子轻蹙着黛眉,就势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挑眉看着他:“在我眼里,挡我生意的人,都被我视作死敌……” “呵……” 听金燕子说将自己视为死敌,北堂凌倒也不觉意外,想着她该是从衢州而来,他敛去了周身的戾气,重新坐回书桌前,开门见山的出声问道:“你千万别告诉本王,你今日只是闲来无事,来本死敌府上游玩的!” “当然不是!” 轻飘飘的视线,象征性的扫过整间书房,她撇了撇嘴,直入主题道:“其实你这王府,本姑娘也是不待见来的,不过姑娘我此行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不来这一趟!” 北堂凌闻言,自然已经料到她口中之人是谁,眉头微皱了皱,他不动声色的再次将视线扬起,深凝着金燕子问道:“你所说的受人之托的,可是指的沈凝暄?” “能跟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自然是极好的!”金燕子无奈一笑,却又很快眸华一转,蹙眉说道:“不过等来等去,却等不到摄政王的救命蛊种,接连毒发的她,又不太好!” 听闻金燕子所言,北堂凌不禁心弦一紧! 眸色微深了深,他连声音都绷的紧紧的:“你说她接连毒发?” “嗯!” 因北堂凌的反应,金燕子难免心生诧异,在她的认知里,新越摄政王一直都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却不想在这世上,竟也还有让他如此在乎的人! 想到那个人,如今正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她不禁又觉得与眼前这个男人同命相怜:“你不必太过担心,如今她的师傅和师姐,应该都已经到了衢州,有她们在,她不会有事的!” 话,甫一出口,金燕子便恨不得去咬自己的舌头! 心思转了转,暗叹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竟然会觉得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死敌同命相怜,她抿了抿唇,从袖袋里取出沈凝暄的亲笔书信,丢在了北堂凌身前的书桌上:“你一走多日,连个消息都没有,她担心你这里出了什么状况,便让我以做生意为名过来瞧瞧,呶!这是她让我给你的信!” “信?!” 斜飞入鬓的英眉微微一挑,北堂凌伸手拿起桌上的信,抬头看向金燕子:“新越蛊毒原本是有蛊种的,却不想被我皇弟挥霍了,如今毒王不适宜长途颠簸,我本想着等毒王产卵之后,便带着蛊种走水路赶回去,如此也才一来一回的工夫,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照摄政王这么说,你回来之后,除了这毒王,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面对北堂凌对沈凝暄的看重,金燕子的心里,却没来由的嫉妒起来! 沈凝暄啊沈凝暄!你都有了独孤萧逸了,为何眼前这个男人素日杀伐决断的男人,却还对你这么好?! 听 tang闻金燕子所言,北堂凌深邃的瞳眸,不禁眸色微转! 精明如他,自然已经猜到,金燕子言语中的意思,心知最近这段时日,一定发生了什么,他将信封撕开,而后展开信细读! 待读过信后,他面色陡然一变,抬头问着蓝毅:“皇上往燕国边境派兵了么?” 闻言,蓝毅面色一变! 见蓝毅如此,北堂凌语气微冷:“蓝毅!” “是皇上!” 蓝毅垂眸,脸色煞白道:“是皇上让属下不得将此事告诉王爷的!” “胡闹!” 冷喝一声,北堂凌将手中信纸攥紧,沉声吩咐道:“备马,本王要入宫!” 语落,他大步向外而去。 看着他在月色中越行越远,却越发朦胧的身影,金燕子不禁神情微怔! 她想! 这世上,可以让北堂凌如此反应的,便只有沈凝暄一人。 忽然之间,很想见识见识北堂凌对上北堂航,会是如何情景,金燕子心神一震,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独家首发———— 新越皇宫中,触目所及皆是金雕玉砌。 庭院之中,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亭台楼阁构建的极为讲究。有些地方更是摆放着各色奇珍,罗致有不少奇花异草,昭显新越国力富足,皇室尊贵不凡。 北堂凌入宫之时,新越皇帝北堂航正与大殿中饮宴玩乐。 夜色之中,光火闪动,丝竹声声,纵使春花秋月,也不过如此。 灯火通明的大殿里,舞姬妖娆,翩翩起舞,尽显奢靡之气。 此刻,在大殿上方明黄色的宝座上,北堂航薄唇轻勾,神情慵懒,发丝散乱,微敞着外袍,裸露着一片结实的胸肌,在他怀中左拥右抱,美人厮磨,正是乐不思蜀时。 “砰——” 忽然之间,原本半敞的殿门,被人砰的一声,自门外大力推开,因这突兀的响声,一众衣着暴露的美人皆都花容失色,原本大殿里充斥的欢声笑语瞬间戛然而止! “王兄?” 抬眸望向殿门前的那道伟岸的蓝色身影,北堂航眸华微睁,怀中美人调皮的以发梢挠他鼻息的动作,他邪肆一笑,轻吻着怀中衣不蔽体的美人,并肆意揉捏她胸前浑圆。 “呃……” 因北堂航邪肆放浪的动作,美人娇吟一声,浑身酥麻一颤,瞬间瘫软在他的怀里。 十分满意的看着美人的反应,北堂航邪佞一笑,再次抬头将视线投向北堂凌:“王兄回京之后,便闭门不出,今日终于舍得进宫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上所做的荒唐事不胜枚举,还妄想永远瞒着本王吗?”眸色微冷的睇了眼宝座上的北堂航,北堂凌双手背负身后,冷凝着大殿之中的一派纸醉金迷之象,他轻嗤一声,将冰冷的视线落在大殿之中,几名袒胸露乳的美人身上。 他的眸光,冷冽如刀。 在他的注视下,男人都会怕,那几美人自然都忍不住轻颤娇躯,战战兢兢的跪落在地:“妾身参见摄政王!” 按理说,皇上的女人,是不必与王爷行礼的。 但北堂凌在这新越皇宫,却是个例外! 低眉扫过眼前跪了一地的美儿,看着她们身上仅有的,少的可怜的薄纱,北堂凌瞳眸危险眯起。微抬手,勾起其中一名美人的秀气的下颔,他双眸如电,清冷出声道:“怎么?现在不走,等着本王留下你们的命么?” 闻言,众美人皆都一惊,再也顾不得享乐,纷纷出声,逃也似的退出了大殿。 眼看着众人离开,北堂凌将视线转向自己,北堂航怀中的美人也想要离开。 但,她纤细的腰肢,却被身后的帝王死死禁锢,动弹不得分毫! “王兄那么凶作甚?可怜了朕的这些美人儿……全都被你吓到了!”大手下滑,在身前衣不蔽体的美人身上来回游离,听着美人娇吟,他却眸色一冷,将之推离,自龙椅上起身,缓步步下高台,朝着北堂凌所站立之处走去。“朕好久都没跟王兄痛饮过了,今日既是王兄出府,你我兄弟二人痛饮一番如何?” “皇上!” 眸色阴沉如水,北堂凌眼看着自己的皇弟一步步朝着自己含笑而来,却一点想要笑的意思都没有。俊美无俦的脸上,神情冷若寒霜,他凝眉看着北堂航:“三国峰会时,三国方才订立了联盟之约,何以此刻才短短几月,皇上便又擅自向燕国边境调集重兵?” 以前,北堂航对北堂凌,永远都是尊敬的,敬畏的。 但是现在,听到他质问的话,他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快! 想当初,为何会有楚阳一役?! 无非是他的王兄,不仅可以将新越变强,更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但是,后来,他变了。 自从他爱上了那个叫 沈凝暄的女人,一切都变了! 他不再有一统江山的野心,将新越的所有事宜,全都丢给他,然后两耳不闻窗外事! 更有甚者,因为他调兵一事,居然来与他兴师问罪! 这样的北堂凌,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也是他无法接受的! 难道,江山天下,在他心中还抵不过那个女人么? 念及此,北堂航心下微冷,与北堂凌凌然而立,他同样英挺的身姿,与兄长相差无几:“王兄这是来与朕兴师问罪吗?” 见他如此,北堂凌哂然勾唇:“如果皇上觉得是,那便是!” “王兄不是不再过问朝政了么?此刻怎么地又开始关心起来?”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眼里却一片冷凝,北堂航轻挑俊眉,声音随性低缓,却又不可一世:“王兄,你可是忘了,这新越的皇帝,是朕!兵权亦在朕手中,朕想要往哪里调兵,便能往哪里调兵,谈不上擅自二字!” “皇上!” 冷凝的视线紧盯着北堂航,北堂凌眸色阴晴不定:“三国盟约,是为兄一手促成,当以和平发展为重,如今才短短数月,你便如此动作,可是想将我新越置于背信弃义之地么?” “背信弃义?” 薄削而邪肆的唇角,有些不屑的轻轻勾起,北堂航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看向北堂凌,满眼的不可置信:“曾几何时,朕的王兄,可以为了天下,为了我新越,背负那全天下最狠毒的罪名,可现在呢?现在的你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每日窝在那摄政王府中,守着那只破瓷坛,如今更是亲自入宫与朕兴师问罪!” 闻言,北堂凌看着北堂航的眸色,又是一暗! 眸光剧烈闪动,他眉心轻抿着,勾唇问道:“皇上觉得,为兄如此,是为了她么?” “难道不是么?” 抬眸反问一句,北堂航深深的,凝望着北堂凌隐晦的瞳眸,片刻之后,他哂然自嘲,缓缓踱步龙椅前,复又缓缓落座,端起一盏美酒,轻轻嗅着:“如今燕国内乱,正是我新越吞并它的最好时机,傻子才会坐视不理!” 闻言,北堂凌眸光轻闪,却是讪然一笑:“你以为,赫连飏为何不理?难道他是傻子吗?” “那是因为他跟独孤宸私交甚好!” 将手中杯盏握的极紧,北堂航冷笑了笑,自信满满道:“我新越如今,兵强马壮,不惧燕吴两国,即便赫连飏顾忌唇亡齿寒出兵助他独孤宸,我们也大可与齐氏一族联手,这一仗我们一定不会输!” “这一仗,你一定会输!” 迎着北堂航飒然抬起的眸,北堂凌的笑,淡淡如风,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若你一意孤行,一定会输的一败涂地,即便你是皇上,为兄也一定会阻拦你!” “王兄……” 面对北堂凌如此神情,北堂航自小养成的畏惧心里再次作祟,复又低眸,他凝望着杯盏中因自己的动作,而轻轻荡起的涟漪,俊美阴鹜的脸上,扯出一丝苦笑:“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对年幼的朕说,你最大的理想,便是统一三国,那个时候的你,意气风发,光芒万丈,可是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一定要如此吗?” 闻言,北堂凌心下微动,眸色微深了深,道:“为兄是为了新越,不是为了她!” “王兄!” 蓦地抬眸,迎上北堂凌微黯的眸子,北堂航冷然声道:“三国盟约之所以会现于世间,完全是早前燕吴两国联盟,对我新越不利,但如今大势所趋,我新越兵强马壮,而燕国正是内乱之际,如今我若对燕国发兵,纵然吴国援燕,届时大战若起,鹿死谁手都还不一定呢!为了我们的梦想,为何朕就不能博上一博?” 语落,他缓缓抬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低眉看着玉座旁尚不曾离开的美人,他眸色一戾,丝毫不顾北堂凌在场,嘶啦一声,便扯去了她的前襟,露出一片美好…… “皇上……” 美人面色绯红,想要抗拒,却又不敢,只得嘤嘤吟吟。 凝着美人精致的面庞,北堂航冷笑了笑,邪魅声道:“朕不喜欢欲拒还迎的把戏!” 闻言,美人心弦一颤! 抵不住北堂航大手的抚触,她因心中胆怯娇躯不停轻颤,最终只得被迫躺下身来,被他倾身压在身下。 “这样才乖!” 低喘一声,北堂航旁若无人的分开美人的修长白皙的双腿,而后身形猛的下沉,狠狠的,毫无怜惜的冲入美人体内,惹得她一阵惊叫! 看着眼前荒唐而又糜烂的一幕,北堂凌俊脸阴沉无比。 眸色蓦地一沉,他转身对身后的蓝毅吩咐道:“传本王命令,将边境大军悉数撤回!” 闻言,蓝毅面色一变,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高位上的北堂航。但见高位上,此刻春~光无限,瞥见盘在北堂航腰肢上的柔白大腿,他不禁干涩的咽了咽口水,速速垂首,却一直不曾出去传令。 “怎么?你现在只听从皇上的命令么?”耳边,女人交~欢时的淫~乱的呻吟声比起彼伏,北堂凌双眸危险眯起,见蓝毅仍旧低头不语,他的唇角边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冷哼一声,他再次转身,看向高坐上北堂航虽有外袍遮挡,却不停起伏的身子,他不禁冷笑着出声:“皇上,你可知道,燕国内战,只是独孤兄弟用以清君侧的狠辣手段?!” 闻言,正在深吻着身下美人的北堂航,身子蓦地一僵! “你当真以为,本王只眼睁睁的看着燕国内战却不动作,都是为了沈凝暄?!” 权当没看见眼前奢靡交~欢的一幕,北堂凌薄唇轻抿,冷冽一笑,沉眸瞥了眼身前的蓝毅,他用力拂袖,转身大步离去:“北堂航,你给本王看清楚了,即便没有兵符,本王照样可以将边关的兵马撤回!你……还太嫩!” 即便他没有兵符在手,新越的兵马,却仍会以他马首是瞻! 他有这个自信! 盯着北堂凌拂袖而去的身影,蓝毅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不知何时,宝座上的娇吟声早已停下。 “皇上……” 从方才的热情,到现在的冷落,北堂航身边的美人儿媚眼如丝,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蓝毅抬起头来,看着上位上一脸阴沉的靠坐在宝座上的北堂航,不无担心的问道:“皇上,王爷此刻离宫,势必会去军中……” “你以为,朕能拦得住他吗?”低眉敛目,大手顺着美人玲珑的身形来回抚触,终至她的双腿之前,并以手指***,北堂航深邃的双眸之中,渐渐波涛汹涌! 他的王兄,说他还太嫩! 嫩到直到如今,却还是个傀儡皇帝! 既然如此,他何不自己去做这个皇帝?! 在他的动作下,娇吟之声,再次自美人儿口中缓缓逸出。 见此情形,蓝毅面色一窘迫,刚要恭身退出大殿,却听北堂航在他身后轻声说道:“蓝毅,把门外那位美人儿给朕请进来,让朕好好乐呵乐呵!” ps:感谢381083791@qq.lgtenos子涵88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4.被抛弃了! 殿外,听到北堂航的话,原本正准备去追北堂凌的金燕子,不禁心头一震! 想也不曾多想,她撒丫子就跑,直接朝着北堂凌消失的方向追去! 通过方才所见,她岂能不知,北堂航根本就是个淫贼皇帝,此刻倘若她在他的手里,纵然有再多的钱,那也会生不如死! “皇上……呓” 蓝毅行至殿前,看着金燕子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他对北堂航轻摇了摇头,有些为难道:“她是跟着王爷一起进宫的,现在应该去追王爷了!” “跑的还挺快!” 朝着门外望了一眼,北堂航唇角邪肆一勾,声音中几乎温度全无:“既然她去追王兄了,你也就莫要愣着了!” 闻言,蓝毅心下一愣,却见北堂航阴恻恻的说道:“你去告诉他,是朕故意毁了毒王的蛊种!而且那毒王已经被朕暗地里喂了药,短则一年,长则三年,根本就不会孵卵!腙” “这……” 蓝毅脸色微变了变,惊惶抬眸,眼看着北堂航将躺卧在宝座上的美人儿抱坐在自己腿上,并不停的动作着,他紧抿了抿薄唇,声音低哑道:“若王爷知道了,属下只怕他会怒极,到那个时候……” “他会倒好了!朕就怕他不会!” 气息微喘着,北堂航轻拍了拍美人的香臀,“自己动!” 美人会意,腰肢轻轻摆动,身形如水蛇一般,自己上下***起来。 “哦……” 十分舒服的喟叹一声,北堂航斜睇了眼怔在殿中的蓝毅,不禁冷冷出声:“蓝毅……你想抗旨不成?” “属下告退!” 蓝毅心下一凛,连忙旋步追了出去。 待蓝毅一走,北堂航原本尽是情~欲的眸子,不禁蓦地一沉。 微抬眸华,冷冷凝望着身上正因欢~爱而浑然忘我的绝色佳人,他唇角邪佞一勾,旋即抬起手来,握住她的娇乳,蓦地用力。 “啊——” 美人吃痛,忍不住呻吟出声。 闻声,北堂航眉眼含笑,眼神却泛着无尽的冷意! 蓝毅方才大殿,便听闻一声痛呼自身后传来。 眸色复杂一变,他眉宇紧紧皱起,脸色满是尴尬之色! 这哪里是欢爱啊? 根本就是蹂躏才对! 暗暗在心中一叹,在北堂航身边见多了这种情景的蓝毅并未多想,紧追北堂凌而去…… ————独家首发———— 蓝毅脚程较快,他追上北堂凌的时候,金燕子也刚追上。 此刻,她正气喘吁吁的死死的拽着北堂凌的马绳,要跟他一起出宫! 眼看着蓝毅上前,金燕子眉头一紧,猛地一咬牙,直接不管不顾的翻身上马,坐在了北堂凌的身后,死死拽住他的外袍。 “你做什么?” 因金燕子的忽然之举,北堂凌身形微僵了僵,旋即阴沉着一张俊脸,眼底尽是厌恶的侧目冷睨着她:“下去!” “就不!” 金燕子看了眼已然行至马前的蓝毅,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的,直接双臂一伸,紧抱住北堂凌劲瘦的窄腰,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的心安稳了几分,不等他有所反应,便已然出声:“你皇弟那人,**暴虐,现在想要抓我,被他抓回去,是个好人也得被玩死儿,北堂凌……怎么说我也是沈凝暄派来的人,你得保证我的安全!” 闻言,北堂凌英俊的眉宇蓦地一皱,转头看了眼蓝毅! 不等蓝毅出声,他便冷然一笑,用力挥动马鞭:“女人,现在是你自己不下去,待会儿你若从马上摔下去,可莫要怪本王不怜香惜玉!”语落,他手中马鞭啪的一声抽打在马臀上。 马儿吃痛,奋力狂奔,只留金燕子惊呼一声,在夜风中回荡! 见状,蓝毅不用想也知他这是要前往军营之中,命新越军队自边境撤回。 飞身上马,他紧皱着眉宇,策马直追! “王爷!” 虽新越气候湿润,四季如春,但腊月里的夜风,却仍旧让人觉得寒凉刺骨,于夜色之中驭马狂追,蓝毅扯着嗓子高喊着北堂凌,想要让他停下马来。 但,不管他如何疾呼,前方的北堂凌,身形好似如风一般,哪怕金燕子身形歪了,一阵鬼叫,他也没有要减缓速度。 见此情形,蓝毅心思微转,再次出声喊道:“王爷,属下有事关蛊毒一事要禀!” 果然,在他这句话喊出口后,前方的北堂凌蓦地一勒马绳,迫的马儿嘶鸣一声,前蹄离地,险些把金燕子摔在地上! 死死的抱着北堂凌的腰,方才幸免于难,金燕子不由心惊胆战的怒吼道:“北堂凌,你想摔死本姑娘啊!” “你说的还真对!” 侧面冷凝金燕子一眼,北堂凌 tang毫不客气的轻嗤道:“摔死你,本王不就又少了一个死敌吗?” “呃……” 眼下势必人强,金燕子张了张嘴,十分没气概的选择了缄默! 她这叫好女不跟恶男斗! 远远的,看着北堂凌停下马来,蓝毅不禁苦笑了笑。 暗道这沈凝暄果真是北堂凌的死穴,他轻夹马肚,驾马行至北堂凌身前。 “你方才所言何意?” 北堂凌星眸微眯,凝着已然近前的蓝毅,冷声问道。 “王爷!” 借着月色,深看北堂凌一眼,蓝毅微喘着自马背上翻身而下,直接在北堂凌马前跪下身来:“皇上……他一早便得知王爷回京是所谓何来,便故意毁了蛊种,想要将王爷困在京中,而且……” “而且什么?” 对于北堂凌来说,这世上已然很少有事能让他的心境有太大的变化。 但此刻,蓝毅的话,对他而言,却让他心中怒气翻涌! 隐于黑夜中的俊美容颜,他神情变幻不定的看着蓝毅,见蓝毅低垂着头,久久不语,他诶与一皱,紧咬着牙关出声:“说!” “……是” 在静默片刻之后,蓝毅终是轻点了点头:“皇上深知王爷对燕后的感情,在得知王爷是为与燕后解毒才回来的,便故意毁了蛊毒毒种,想要借此安住王爷的身子,伺机对燕国用兵!而且……他还给毒王暗地里喂了药,短则一年,长则三年,毒王都不会再孵卵!” “北堂航!” 蓝毅的话,对于北堂凌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只见他面色倏地沉下,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再次快速重返宫中! 如今,沈凝暄等着蛊种回去解毒! 可是他的皇弟,却绝了她最后的希望! 他对沈凝暄的感情,人尽皆知! 他做梦都不曾想过,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相互扶持的兄弟,居然会如此算计他! 想到沈凝暄的身上的毒无解,便势必会失去记忆,他心中揪痛,俊脸阴沉,手中挥舞着马鞭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喂——” 猝不及防,差点再次掉落下马,金燕子险之又险的死死拽住北堂凌身上的衣袍,扯着嗓子喊道:“你回宫之前,先让我下去……” 身为商人,还是个精明的商人,她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的意思。 北堂航这个人,邪佞无比,喜怒无常,比之北堂凌更深,她才不要再次面对那个人! 然,北堂凌对于她的喊声,根本置若罔闻! ————独家首发———— 夜风清冽,如刀一般,拂过北堂凌俊美无俦的脸庞。 但即便再冷,却阻拦不住他策马狂奔的速度! 不停的挥舞着马鞭,他的心中,于顷刻之间,思绪万千! 曾几何时,一向运筹帷幄的他,竟也会如现在这般,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到底从何时开始,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从来都势在必得的他,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只如此,就连他最最疼爱的皇弟,竟然也开始算计于他! 这让他开始审视,自己这阵子,活的到底有多么失败! 抬起头来,新越宫廷已然近在眼前,他眸色沉下,勒住马绳,不等马儿停下,也不曾去管身后女子的死活,便已飞身落地,提起袍襟朝着大殿方向奔去。 彼时,大殿内已然恢复平静。 馨香犹在,却再不闻淫~声浪~语! 宝座上,北堂航虽身着外袍,却敞开前襟,露出自己精壮的身子,在他脚下躺着的,便是方才与她无尽交~欢的那位美人,此时的她,花容犹在,双眸大睁,却再也无法发出一声欢吟。 因为,在她的脖颈上,一道恐怖的血痕横陈,她温热的鲜血,更是不停的自那血痕之中喷涌而出…… 甫一入殿,便见到如此诡异和血腥的一幕,北堂凌视线蓦地一凝。 冰冷的视线自北堂航脚下赤~裸的美人身上划过,他眉宇轻皱着,眸色深沉无比:“你杀了她?” 闻言,北堂航俊美如玉的面庞上,微微一愣,却很快便再次露出迷人的笑:“朕不喜欢女人乱叫,但她偏偏却一再犯忌!真是让人受不了……” “北堂航!” 北堂凌怒喝一声,打断北堂航的话,浑身上下皆都散发着肃杀之气,他快步上前,直至行至龙椅前,蓦地伸手扯住北堂凌的襟口,用力将他从龙椅上拉起:“你何时变得如此暴虐……” “怎么?” 淡淡笑着,任兄长提起,北堂航低眉瞥了眼伏尸脚下的美人,不以为然的讪讪笑道:“朕的所作所为,让一向杀人如麻的王兄也怒了么?” 听到北堂航的话,北堂凌本就已然燃炽的怒火,瞬间达到顶点。 < p>紧攥着北堂航的襟口的手上,青筋昭然,他用力将他压在龙椅上,语气森冷道:“我的确杀人如麻,但我所杀之人,是阻你帝路之人,是可恨该杀之人,意在坐稳江山,可是你呢?你居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如此狠手!” 从来,北堂凌都自认自己是绝非良善之辈! 多年以来,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在他手上的性命和血债,早已不计其数! 他冷酷,无情,杀人如麻! 若是以此来计,他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 但是,即便如此,他却从未想过,让北堂航的手上,也沾满鲜血! 因为,恶人,有他一个就好! 而他,亦从来都未曾想过,自己一心扶植起来的皇弟,竟会是一位冷血无情的暴君! “王兄……” 见北堂凌如此盛怒,北堂航眉心轻褶,低眉蔑视了眼地上早已绝了生机的女人,他眸中厉光微闪:“你如此盛怒是为了这个女人,还是因为我毁了蛊种,害你在王府枯坐多日?” 北堂航不提这个倒也还好,听着他以如此挑衅的语气如此言语,北堂凌心中瞪视怒火高涨:“你还敢提蛊种的事?” 对于他如此反应,北堂航早已料到。 是以此刻,他不以为然的歪了歪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俊美的容颜上,仍旧不知死活带着浅笑:“朕既然做过,便不怕王兄来兴师问罪!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是新越的皇帝,王兄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弑君吗?” “你……” 抓着北堂航襟口的手,蓦地一提,再次将他提了起来,北堂凌冷笑道:“你明知沈凝暄对我意味着什么,却还私自毁了那些蛊种……” “就是因为我知道王兄对她有情,我才会不止一次的想要她的性命!”迎着北堂凌深邃如汪洋一般的瞳眸,北堂航眉宇轻拢,语气苦涩道:“王兄,你变了!若是以前,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你便一定会得到,如若不然,你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之毁掉!” 闻言,北堂凌眸光闪烁。 薄削的唇瓣,轻轻一勾,他自嘲一笑。 但一笑敛去,他的眸子,再次变得冰冷无情:“事情总会有意外!” “因为这个意外,王兄连性子都变了……”低眉敛目,触目是北堂凌紧攥着自己襟口的双手,北堂航阴恻恻的笑着:“既然王兄舍不得这个意外,那么便只能由我来动手,除掉她!” “你敢!” 凝着他精光闪闪的瞳眸,北堂凌瞳眸微眯! 迎着他危险的视线,北堂航始终阴冷的笑着,不曾有过丝毫退却! “北堂航,你好样的!” 冷笑着点了点头,北堂凌眸华蓦地一睁,语气冰冷如霜一般:“我看你是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闻言,似是被说中的心事一般,北堂航不禁面色微变! 但,只是片刻,便见他洒然一笑,无所谓道:“这新越的天下,是你一日一日壮大起来,如今这帝王之位,自然也该由你来坐!如若王兄可以回到以前,那么我自愿禅位!” “是么?” 听闻北堂航自愿禅位之语,北堂凌淡淡冷笑着,轻轻地,松开北堂航的襟口,他伸手一下下的替他将褶皱了的襟衣舒展妥贴:“既是你如此大度,心甘情愿禅位于我,今日我便成全你!” 闻言,北堂航瞳眸骤然紧缩! 瞥见他微深的眸光,北堂凌哂然一笑:“如你所愿,从现在开始,你在我眼中便不再是皇上了!” 睇着他嘴角的那抹哂笑,北堂航心下一突。 心生暗道一声不好,他微抬起手,刚要隔开北堂凌的手,却见北堂凌唇角轻勾,方才放开的双手,倏地再次握紧他的襟口,而后手腕蓦地用力,竟生生的将他从龙椅上甩了下去! “呃……” 重重的摔落在地,北堂航只觉背脊生疼,忍不住闷哼一声! 见此情形,蓝毅惊呆了,金燕子也怔住了身形,大殿里的宫人们也都一个个变了脸色! “皇上!” 北堂航是谁?! 那是他们新越的皇帝,何曾被人打过? 此刻见他挨打被摔,蓝毅心神俱颤,急忙上前一步,蹲身扶起一脸痛楚的北堂航,他抬眸看向上方神情阴冷的北堂凌,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对皇上,他是忠! 对北堂凌,他是敬! 此刻,他虽然站在他们两人之间,但若要他为保护皇上,而对北堂凌下手,他……做不到! 不只是他,就连大殿里的众人,也都进退维谷! “蓝毅,你让开!” 被北堂凌狠狠摔在地上,北堂航浑身痛的像是要散架,冷冽抬眸,看了眼挡在自己身前的蓝毅,他眸色微冷,命蓝毅让开! “皇上?!” 低 眉看着北堂航,蓝毅眉宇紧皱,心中仿佛天人交战一般。 见他如此,瞥见他眼底的纠结之意,北堂航不禁轻勾薄唇。 “别人若如此打我,他便该死,但王兄为父,做父亲的打儿子,天经地义不是?你们……谁都不准出手!”似是开玩笑一般,对蓝毅讪讪然一笑,北堂航就着他手臂的力量从地上爬起,伸手揉着自己摔痛的后背,他眸色微深,看向高位上的北堂凌,脸上却透着浅笑:“从小到大,王兄一直都将我保护的极好!不管何时都不曾与我动过手!”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眸色低敛,冷凝着北堂航脸上的笑容,北堂凌声音低沉如冰:“但今日的你,你该打!” 说话间,他快步步下台阶,再次来到北堂航面前,双手冷然背负,他未曾出手,只走近之时,蓦地抬起一脚,直接踢在北堂航的肚子上! “呃——” 噗的一声,自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北堂航眼前一黑,以单膝跪地,才勉强止住身形。 “皇上!” 又是一声惊呼,蓝毅和一众闻声而来的侍卫全都跪落在北堂航身侧,抬头望向北堂凌:“王爷,他是皇上啊,您至亲的皇弟啊!” 看着北堂航吃痛隐忍的样子,北堂凌心下微疼。微微皱眉,他紧咬牙关,沉声训斥道:“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身为臣子,我可做皇上的矛,可暴虐,可冷血,可无情,可做那天下最恶之人,担天下一切骂名,但你为君,却不可嗜血,不可暴虐,不可忘却天下大稷!” “好一个四可三不可!” 哈哈一笑,轻啐口中淤血,北堂航笑看着北堂凌:“王兄本是可成大事之人,过去之所以心狠手辣,全是为了守护我,如今我自己便是你口中那四可之人,王兄何不做一做那三不可之人?” “北堂航!” 冷嗤一声,北堂凌的脸色瞬间阴冷至极,紧咬着他,他哑声说道:“为兄做什么人都无所谓,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动我心里的那个人,你想要她死,想要我如以前一般,但你可曾想过,正是因为她,我才会觉得有血有肉,才觉得自己也是个人!今日我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她因为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新越一步!” 北堂凌的一席话,让门外的金燕子紧蹙了眉心,眸色微深,也让北堂航神情微怔了怔! 他的王兄,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宁愿连他一手打造的江山都不要了吗?! 心中滋味百变,见北堂凌面色瞬间沉至冰点,他不禁轻声笑道:“在王兄眼里,她比江山还要重要吗?” “是!” 微扬起眸,北堂凌眸色阴鹜的步下高台,的对蓝毅吩咐道:“与皇上传太医吧!” 语落,他抬步便要向外! 见他要走,北堂航眉头一皱,忍住口中腥甜,他连忙出声唤道:“王兄……” 轻轻转身,北堂凌的唇角,闪过一抹轻微的冷笑:“我今夜便会离开新越,只要她一日未曾脱离毒痛,便不会再踏足新越一步!” 闻言,北堂航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捏紧,而后猛地一缩。 面色终是微变,他上前一步,轻启薄唇张口欲言。 “皇上!” 并未等北堂航出声,北堂凌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最后还是尊他为皇上,他眸色微深,瞳眸之中有北堂航从未见过的一种情绪,“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守护你,但是以后……她将会是我用生命守护的人!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也包括新越天下!” 闻言,北堂航心头猛地一窒! “你好自为之吧!” 紧皱着眉,用力扶了扶北堂航的肩膀,北堂凌眸色一敛,抬步向外。 金燕子见状,撇唇看了眼一脸怔愣的北堂航,连忙也跟了出去。 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北堂凌和金燕子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融入夜色之中,北堂航不禁自嘲一笑! 他百般算计,却忘了自己算计的,是从来最会算计别人之人。 以至于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他被抛弃了! 被他最亲爱,最敬爱的兄长……抛弃了! “皇上!” 见北堂航面色悲怆的踉跄后退一步,蓝毅眉头紧皱着扶着他的后背,“属下去传太医!” “传什么太医?” 抬头瞥了蓝毅一眼,北堂航轻抚着胸口,沉声吩咐道:“王兄现在离宫,一定马不停蹄的赶往燕国,你且速速跟了去,保他一路周全!” “那……” 蓝毅一心想要追随北堂凌,此刻听北堂航如此言语,他不禁心弦微动。但即便如此,在眼前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面前,他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这是圣旨!” 北堂航转身向上,回到宝座前坐定,扭转龙头,便见 龙椅上出现一道暗格,他将暗格里的东西抬手便丢给了蓝毅,讪讪然道:“到了燕国,把这个交给王兄!” “是!” 蓝毅眸光一闪,紧握着手中之物对北堂航轻轻恭身后,转身离开大殿。 等他一走,北堂航身形一震,随即前倾,而后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凝着眼前的那抹殷红,他不禁苦笑道:“王兄这次,真的恨死我了,否则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ps:今天更七千~~谢谢大家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5.人家貌若天仙,比她美! 正如北堂航所料,北堂凌回到王府后,便吩咐管家备马,直接到书房拿包袱包起瓷坛,准备连夜上路赶往燕京。 就在他收拾包袱时,蓝毅也抵达了摄政王府。 听管家说,北堂凌要连夜离府,他便独自一人,跪在王府前庭之中,静等着北堂凌出来呓。 夜色,已深。 在皎洁的月光下,整座摄政王府,都浸染在一片银白的月华之中。 被北堂凌和蓝毅丢在皇宫中的金燕子,在半刻钟后,方才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一眼便见蓝毅跪在前庭之中,她轻蹙着黛眉上前问道:“喂!你们家王爷呢?” 闻言,蓝毅回眸。 念及今夜一切,都是因为眼前女子而起,他看向金燕子的神色算不上友好:“如姑娘所愿,王爷现在在收拾细软,准备动身前往燕国!腙” “真的?” 一听北堂凌要去燕国,金燕子轻蹙的黛眉,瞬间舒展。 “嗯……” 斜睨金燕子一眼,蓝毅不情不愿的虚应一声,见北堂凌自长廊而来,他眸色一沉,朝着北堂凌叩首:“属下奉皇上之命,护送王爷前往燕京!” 蓝毅的到来,北堂凌一点都不觉意外。 他只眸光清冷的扫了蓝毅一眼,便从管家手中牵了马匹,头也不回牵着马向外走去:“你对皇上忠心耿耿,还是留下保护圣驾吧!” “王爷!” 因北堂凌对自己的态度,蓝毅脸色青白相间,急忙起身,追上北堂凌的脚步,抽出身上的佩剑,逼在自己的脖子上:“属下知道,王爷生属下的气,属下知错,愿以死谢罪!” “那你就死吧!” 冷冷的声音,自北堂凌的薄唇中流泻而出,牵着马绳,继续向外走去。 蓝毅跟随在北堂凌身边多年,是他的左膀右臂,即便过去做错了事情,北堂凌也不曾真正动怒,方才他本想拿自己的性命做做样子,请北堂凌息怒,却不想他会想都不想的便让他去死! 这……让他一时间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本王最恨别人威胁,任何人都不例外!” 最后一次,眼神冰冷的看了蓝毅一眼,北堂凌眸色一敛,紧握着马绳,再次抬步向前。 从始至终,他都不曾看过金燕子一眼。 此刻,见他要走,金燕子紧咬了下唇瓣,忙几步上前:“王爷请留步!” 闻声,北堂凌动作微顿。 微眯星眸,他侧身向后,看向金燕子。 “王爷!” 对北堂凌,金燕子原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经由方才,她对他的态度,也微微有所转变,回头看了蓝毅一眼,她说话的语气,自然也稍稍缓和,“你皇弟是新越的皇帝,他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情有可原!” 听了金燕子的话,北堂凌眸光微冷。 视线微转,他冷睇着一边的蓝毅。 “王爷……” 蓝毅没想到,金燕子会为自己求情,不禁微微讶然,在北堂凌的微冷的视线中,他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连忙将头埋的极低:“属下知错了!” 见蓝毅如此,北堂凌不禁冷嗤一声! 眸色不悦的看着金燕子,他笑的哂然:“金燕子,你身为本王的死敌,现在又是以何立场,来替他说话?!” 闻言,金燕子心下微凉! “就当本姑娘多管闲事了!” 轻皱了皱黛眉,她心思微转,爱莫能助的看了蓝毅一眼后,无奈轻道:“既然你家主子心狠至此,那你还是死吧!” “呃……” 蓝毅嘴角抽搐,额头浮上三道黑线,握着剑柄的手,蓦地收紧! “他是本王的人,死不死还轮不到你命令!” 唇角边的冷笑,越发寒凉,北堂凌轻挑俊眉,对蓝毅冷道:“你还愣着作甚?想让本王等你?” 闻言,蓝毅身形微颤,整个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王爷……属下来世,再来伺候王爷!” 他以为,北堂凌是在催着他自裁。 语落之时,便紧闭着双眼,咬牙准备动手。 “白痴啊你!” 见蓝毅果真准备结果了自己,金燕子不禁在怒骂出声:“你家王爷让你赶紧起来,跟他一起去燕国!” 闻声,北堂凌眸色一深,转身便牵着马往外走。 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蓝毅心下一窒,素来秉持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瞬间便泪湿了眼角。 跟随着北堂凌身边多年,他自知北堂凌是个外冷内热之人! 他一准就知道,他们家王爷,不会那么狠心的让他去死! 眼看着蓝毅追着北堂凌一路向外,金燕子暗道这激将法还是管点儿用的,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她忙不迭的也追了上去 tang,快步追上北堂凌,扯着嗓子喊道:“北堂凌,本姑娘是为沈凝暄来与你送信的,你有义务带我一起回去!” “蓝毅,给她一匹马,若她半路落下,便任她自生自灭!”说话间,已然出了摄政王府,北堂凌不曾回头,只如是冷冰冰吩咐一声,便直接翻身上马,猛地夹紧马肚,策马向前…… 此刻,他的人,虽然还在这新越王府。 但心,却早已去了燕国。 他不知,沈凝暄如今到底近况如何,但却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他一定要让她活,不惜一切代价! “果真,凡事只要提到沈凝暄,新越摄政王便一定有求必应!” 跟着蓝毅一前一后上路,金燕子紧握着缰绳低语一声,心中却始终都无法平静。抬眸凝望着夜风中纵情驰骋的俊逸男子,她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富可敌国如她跟沈凝暄相比,到底差在哪里?! 何以独孤宸为了她,宁愿不要江山,独孤萧逸今生弱水三千也只取她一瓢,就连一向精明如斯的北堂凌,竟然也是如此…… 呃……对了! 人家貌若天仙,比她美! ————独家首发———— 燕国,衢州。 初时,夏正通和月凌云统领前线大军,连连告捷,却不想月明威临危受命,竟与月凌云父子相对,于当初独孤萧逸被逼饮下毒酒的安远城,形成对峙之势! 如此,战局便又僵持了下来。 新年伊始,衢州府安定如昔。 这一日,瑞雪普降。 沈凝暄的寝室之中,银炭融融。 看完了金燕子从新越送来的飞鸽传书,她懒懒的倚靠在贵妃榻上,听融炭之音,看窗外落雪纷纷。 视线所及,是一片华白,她眸色微缓,思绪飘出脑外。 新越蛊毒,没了蛊种,也就意味着,她现在想要活,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眼下,她如此静坐看雪,却不知来日,可还会记得今日…… 门扉开合,独孤珍儿初入寝殿,便见沈凝暄正对着窗外的落雪怔怔出神,微蹙了蹙眉头,边弹着身上的落雪,抬步缓缓上前,“皇后娘娘在想什么,神情竟是如此恬然!” 闻声,沈凝暄蓦地回神。 轻抬眸华,对独孤珍儿浅浅一笑,她想到独孤珍儿最近被李庭玉追的头疼不已,不禁挑眉戏谑道:“我在想,师姐这阵子,每日都不见个人影,到底去了哪儿?” “师妹!” 沈凝暄的话,若放在平时说,独孤珍儿定会忍不住辩驳几句,但是今日,她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眸色微微一黯,她将药箱搁在桌上:“雪天路滑,师傅今儿没过来!” “嗯……” 沈凝暄含笑对她抬了抬手腕,仿佛例行公事一般:“来吧!” 微弯唇角,笑看沈凝暄一眼,独孤珍儿缓步上前。 须臾,待诊过脉后,她黛眉微皱,眸中闪现迟疑的看向沈凝暄,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她的手臂上:“我要瞧瞧你手臂上的伤疤!” 闻言,沈凝暄轻颦了颦眉心。 眸华微垂,她抬手将自己的衣袖挽至肘部。 她的藕臂,白皙光洁,但就是这抹光洁的白,将她肘部伤疤上的那丝殷红,衬托的越发妖艳。 沈凝暄看到那丝殷红,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因为,她早就发现了其中异常。 但,待独孤珍儿看到那抹妖艳的红,却是瞳眸微缩,微微变了脸色。 眉头紧皱着,盯着那道殷红瞧了片刻,她终是伸手,将如玉般的手指按在伤疤上面。 因她手指的碰触,那道艳色瞬间消散。 但,只她手指刚刚离开,它便再次浮现。 眉头紧皱的不能再紧,独孤珍儿心中思绪复杂,起身从药箱里取出一只锋利的小刀,她再次来到沈凝暄身前坐定,并转身对边上脸色凝重的秋若雨苦笑道:“还请若雨姑娘,去准备一盏油灯!” 闻言,秋若雨黛眉紧拧! 不曾依言行事,她有些狐疑的盯着独孤珍儿手里的那把刀:“大长公主这是要对娘娘动刀?” “不是动刀,而是要放毒血!” 秋若雨不动,独孤珍儿便自行拿火折子点燃了角落里的油灯,将角灯端了来,她轻叹一声,将灯递到秋若雨手里:“这是本宫师傅的吩咐!” 闻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不禁心头一颤。 轻抚着肚子,自贵妃榻上坐起身来,她凝眉看着独孤珍儿:“师姐在动刀之前,总该与我解释一下吧?” “师妹!” 抬眸对上沈凝暄眸色微深的瞳眸,独孤珍儿苦涩一笑:“如今你已经服了圣丹药的四分之三,尚有之一未服,如此余毒已然可以控制,却无法根除,你该心知肚明,眼下你手臂上的殷 红,实则是余毒卷土重来,为今之计,你若想活命,便只得尽快服下圣丹,可是……你肯吗?!”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黯! “自然不肯!” 唇角缓缓一勾,她苦笑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最起码……我要看我的孩子一眼……” 早已料到沈凝暄会是如此反应,独孤珍儿面色凝重的无奈一叹! 将手中锋刀交由秋若雨热烫,她从药箱里取出麻醉散递给沈凝暄:“我与师傅,都知以你的性格,绝对不肯,如今便只能想方设法与你延命,但是暄儿……此非长久之计啊!” “我知道!” 低眉敛目,看着独孤珍儿手里的麻醉散,沈凝暄不禁苦笑! 仔细说来,她还真是命苦的可以。 记得当初,被北堂凌和如太后下毒之时,鬼婆在她手臂动刀,便因毒势发展过快,没有时间让她服下麻醉散止痛! 但是今日……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苦笑连连:“这东西,对孩子有害而无益,我不用!” 早已料到她会如此,独孤珍儿对于沈凝暄的拒绝,并不意外。 不曾作声,她将麻醉散重新放回药箱。 伸手接过秋若雨手里烧到通红的锋刃,她略一凝眉,便按住了沈凝暄的手腕,抬手在她手臂上的那块殷红,一划而过! 剧痛袭来,即便沈凝暄早有心里准备,却仍旧忍不住轻颤了颤身子! 唇瓣几乎咬出血来,眼看着自那血线之中,汩汩露出的黑血,她紧皱着额眉,额头泌出汗珠,却不想庞德盛的声音适时在室外响起:“皇上驾到——” 闻声,寝殿里的三人,皆都神情俱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师姐!” 沈凝暄仓惶抬眸,看向身前的独孤珍儿,将手里的巾帕,塞到了她的手里。 聪慧如独孤珍儿,自然明了沈凝暄的用意。 不曾有丝毫犹豫,她蓦地抬手,以最快的速度将沈凝暄手臂上的伤口紧紧绑住,随即将她的衣袖放下。 彼时,独孤萧逸已然到了门外。 秋若雨将毒血和锋刀收入药箱,独孤珍儿则端着一本药典,与沈凝暄低语。 见独孤萧逸进门,独孤珍儿抬头向外,见独孤萧逸昂扬而入,她急忙放下药典起身,对他福身行礼:“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与独孤珍儿一般,秋若雨也淡笑着与独孤萧逸福身一礼。 “小姑姑快快免礼,若雨也起来吧!”轻笑着看了两人一眼,独孤萧逸视线微转,眸光温柔的看向不曾起身行礼,仍旧斜靠在贵妃榻上的沈凝暄。见她面色微白,他不禁浓眉紧皱,急忙上前:“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闻言,独孤珍儿眸色微变,但沈凝暄确实淡笑依然。 “我不过是有些累了,哪是不舒服啊?我看你是草木皆兵了!”轻轻抬手,任独孤萧逸牵着自己的手坐在身边,沈凝暄目光盈盈的深看了他一眼,唇角轻勾着浅笑出声:“还说我的脸色不好,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脸色如何?话说回来,你平日里日理万机,忙的不可开交,眼下这时辰,怎的有空暇来我这里?” “你啊!得理不饶人!” 眸色温柔似水,独孤萧逸对沈凝暄毫不吝啬的展颜一笑,伸手轻刮她的琼鼻,宠溺问道:“可是在埋怨我只顾着国事,怠慢了你不是?” “你知道就是了!” 伸手握住他的大手,沈凝暄朝着独孤珍儿和秋若雨努了努嘴:“师姐还在呢!” 闻言,独孤萧逸轻轻挑眉,旋即微转过头。 见状,独孤珍儿和秋若雨纷纷转身,目光飘忽,佯装什么都没看见。 笑看着两人的反应,独孤萧逸微翘了嘴角,沈凝暄亦是忍俊不禁! “若雨啊!” 见两人你侬我侬羡煞情多,独孤珍儿轻笑了笑,伸手拉过秋若雨的手:“皇上和皇后娘娘,现在夫妻恩爱,你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走!走!走!” 秋若雨一连附和三个走,随即对独孤萧逸和沈凝暄恭身说道:“若雨去厨房瞧瞧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了!” 独孤萧逸淡淡一笑,轻点了点头。 须臾,待独孤珍儿和秋若雨离去,寝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两人。 左右看了看,不见青儿的影子,他不禁出声问道:“青儿丫头呢?” “我嘴馋的紧!” 轻声回他一句,沈凝暄把玩着他的修长的手指:“她去熬燕窝银耳粥了!” “多吃点总是好的!” 低眉敛目,凝着沈凝暄渐渐圆润的侧脸,独孤萧逸温雅笑着,伸出双臂自身后将她拥入怀中,他那略带薄茧的大手,轻轻抚过她滚圆的肚子:“小家伙今天 乖不乖?” “皮着呢!” 唇角微翘,沈凝暄微仰着头,瞥了独孤萧逸一眼之后,她伸手覆在他的大手上,轻笑出声:“年关已过,如今孩子也已然六个月了,医书上记载的是,这时候的孩子,动的最是厉害,过了这个月份,便会老实些了。”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莞尔一笑! 以下颔微硬的胡茬,轻轻磨蹭沈凝暄的额头,他反握住她的手,轻晃着戏谑道:“再长大些,这里便再容不下他了!” “皇上说的是!”手臂上的伤口,因独孤萧逸无意轻晃的动作,痛意不时袭上心头,,沈凝暄暗暗咬了咬牙,不曾呼痛,却是唇角微翘着轻叹一声,随即将他的手拉住,自他怀中起身,抬眸望入他深邃的瞳眸:“皇上今日怎会这么闲?” “自然是想你了!” 淡淡而幸福的笑浮上唇角,独孤萧逸薄唇轻抿,俯身轻吻沈凝暄的唇:“最近几日,大军在安远与朝廷军队接连大战,全都不分伯仲,如今年关已过,我寻思着我们也该上路了!” “安远……” 低低呢喃着独孤萧逸口中的地名,沈凝暄仰头凝着他脸上的幸福笑靥,不禁也被感染着笑了起来,但是片刻之后,手臂上一阵阵无法抑制的刺痛,她便又于瞬间将笑容敛去。 “暄儿?” 感觉到沈凝暄的异样,独孤萧逸眸色微变,蓦地伸手握住她的双臂,他刚想问她怎么了,却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不由控制的轻颤了下。心头不明所以的猛地一颤,他握着她手臂的手略微松动了下:“你怎么了?” “没事!” 紧咬了下唇,沈凝暄抬眸看向独孤萧逸,迎着他明暗不定的双眼,她伸手握住他握着自己手臂的大手,竭力让自己笑的自然一些:“我只是想到哥哥要与姑父父子相残,便心里难受!” “是这样啊!” 独孤萧逸眸色微深,淡淡松开握着她手臂的手,轻扯了扯唇角,他扶着她躺回贵妃榻上,“你放心吧,我已经下旨,暂时让夏正通统领大军,他们父子不会相遇!” “如此最好!” 沈凝暄轻勾了勾唇,死拉硬拽的让独孤萧逸躺在自己身边,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怀里,静默片刻,她轻声叹道:“逸,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一定要守在我身边才行!” 最后一眼,她要看到的,一定要是他! “自己会害怕吗?” 独孤萧逸微微一笑,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笑声问道:“我道小暄儿是女中豪杰,天不怕地不怕,却从不曾想,你竟然会害怕生孩子!” “生孩子会很痛!” 娇嗔着看来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瘪着小嘴! 以唇瓣轻轻扫过沈凝暄的唇,独孤萧逸眼底温润,笑的宠溺万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必每日陪伴在你身侧!” 闻言,沈凝暄心下微暖! 有独孤宸里应外合,离尘埃落定的日子,还能远么? 如是,轻叹一声,她轻蹙眉头,低声问道:“我们何时启程?” “初五之后!” 独孤萧逸轻吻她蹙起的眉心,嗅着她身上的药香,薄唇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初五之后!” 轻声重复着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辗转侧身,偎依在他怀中,她轻声呢喃:“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会儿!” 闻言,独孤萧逸低眉凝视着她比之方才,白的有些不正常的脸色,如深潭一般的眸底,波光阵阵,并未多问什么,他气息微的在她耳边轻道:“睡吧,我陪着你!” “嗯……” 唇角轻勾了勾,沈凝暄始终不曾抬眸。 此刻,因为手臂上的伤口,她心慌意乱,总有种虚脱的感觉,必须要休息一下…… 不久,沈凝暄陷入沉睡。 看着她沉睡的模样,独孤萧逸眸深邃,却一直保持着她睡时的姿势,不曾动过一动,他只为可以让她睡的更加香甜一些。 午时许,秋若雨命人在偏厅摆了午膳,而青儿也将沈凝暄想喝的燕窝银耳粥熬好了端了上来。 迷迷糊糊间,小憩片刻的独孤萧逸终是转醒。 微皱着眉头,看了眼恭身候在榻前的秋若雨和青儿,他声音微哑的出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青儿闻言,忙恭身回道。“回皇上,午时刚过,该是用午膳时辰了!” 闻言,独孤萧逸轻挑了挑眉。 微垂眸华,感觉到沈凝暄均匀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胸口,他的唇角处,不禁再次荡起一抹迷人的笑弧。轻轻的,抚过她的发髻,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唤:“小懒猫,不能再睡懒觉了,该起来了!” “……” 他一语落地,沈凝暄仍旧闭眸颔首,好像根本不曾听到他的轻唤一般。 见状,独孤萧逸俊朗的眉,不禁轻轻一挑。

满是宠溺的视线,自沈凝暄的微白的俏脸上轻轻扫过,见她睡的正熟,他轻勾了勾唇,将视线停落在她露在锦被外面的手臂上…… ps:今天照旧七千字,求宠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6.独你! 原本,独孤萧逸想要将沈凝暄的手臂,挪到锦被里。 但是触及她手腕的时候,他的眉头,却忽而皱起! 脑海中,闪过早前他触碰到她手臂时,她不太自然的反应,他紧拧着眉头,将自己修长的手指,缓缓探入她的宽松的袖摆。 沈凝暄的皮肤极好。 肤若凝脂,柔嫩滑润,让独孤萧逸一时间爱不释手蛘! 温热的指尖一路向上,当他的手指,碰触到紧箍在沈凝暄手上的巾帕时,不禁神情一怔! 指尖所及,是一片湿濡膣。 他眸色微深的将手指收回,而后缓缓抬起,却见自己原本白皙的指尖上,竟然沾染上一丝殷红之色。 “血……” 那刺目的红,让他心下暗自抽痛,紧接着便倒抽一口凉气。蓦地伸手,将沈凝暄的袖摆挽起,看着她手臂上的白中泛红的巾帕,他心神猛地一颤,整颗心都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无情蹂躏起来。 “嘶!” 瞥见沈凝暄肘部染了血色的巾帕,在边上伺候的青儿亦是心头一惊,抬手掩住自己微张的檀口。 抬眸瞥了眼青儿震惊的神情,独孤萧逸只从她的反应,便知她对此事并不知情。他眉宇紧皱着,低头忙轻晃沈凝暄的肩膀,和声细语道:“暄儿,你醒醒!” “……” 如方才一般,沈凝暄似是听不到她的呼唤,仍旧双眸闭合,一直不曾有所反应。 “皇后娘娘!” 青儿见状,顾不得独孤萧逸在场,青儿快步上前,轻唤着沈凝暄,在唤了两声之后,见她仍旧没有转醒之势,她不禁心神俱慌的伸手晃动着沈凝暄的肩膀:“您醒醒啊?” 但,不管她如何晃动,沈凝暄好似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一般,仍旧紧闭着双眼,不曾转醒。 适时,秋若雨见状,不禁心头一紧,面色遽变的连忙上前:“皇后娘娘怎么了?” “这话该是朕来问你!” 眸光如电,侧目斜睨秋若雨一眼! 秋若雨脸色又是一变,垂眸说道:“方才大长公主为皇后娘娘放了些毒血……”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微冷,虽心中心急如焚,却仍旧沉声对她吩咐一声,“先去传鬼婆和大长公主!” “是!” 秋若雨闻言,片刻都不敢耽搁,连忙起身奔了出去。 待她一走,独孤萧逸便视线微转,径自从贵妃榻上抱起沈凝暄,一路行至睡榻前,将她小心翼翼地置于榻上。 “暄儿!” 颤抖着嗓音,又一次轻唤沈凝暄,却仍旧未曾将她唤醒,独孤萧逸只觉自己的心,瞬间便让人揪起,坐身榻前,他深凝沈凝暄一眼,伸手开始解着她手臂上的巾帕。 他的动作,很急。 急到,他虽一直都在解着巾帕上的结,却总是颤抖着手,无法将之解开! “皇上,让奴婢来吧!” 见独孤萧逸的手哆嗦的厉害,青儿接替他的动作,很快便将沈凝暄手臂上的巾帕解开了。 待片刻之后,巾帕撤去,看到沈凝暄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和伤口上尚未排尽的毒血,青儿和独孤萧逸的脸色皆都登时一变! “皇上!” 俏脸之上,尽是震惊之色,青儿凝着沈凝暄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颤抖着声音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哂然一笑! “你整日在她身边贴身伺候都不知她是怎么了,朕又岂会知道?”语气不善的回了青儿一句,惊的青儿连忙低垂了头,独孤萧逸不曾去看她一眼,低眉凝视着沈凝暄苍白的脸色,璀璨如星的双瞳之中,散发着幽幽之光。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接受他! 如此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有事! 心中思绪起伏不定,在静默许久之后,他方才动作僵滞的伸手扯过青儿手里的帕子,重新盖住沈凝暄的伤口,面色阴沉冰冷:“待小姑姑来了,便知道暄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闻言,青儿眸中泪光闪动! 抬眸看了眼独孤萧逸,见他面色寒冷如冰,她紧咬了唇,却不敢再多言一句! ————独家首发———— 窗外,寒风凛冽。 雪,亦越下越大! 时候不长,独孤珍儿便搀扶着鬼婆脚步匆匆的重返寝室。 甫一进门,见独孤萧逸面色阴沉的坐在榻前,两人顾不上理会身上的落雪,也顾不得行礼,便快步行至榻前,仔细查探沈凝暄的状况。 紧皱着老眉,拢起衣袖,与沈凝暄认真把脉,静窒片刻后,鬼婆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师傅!她怎么样了?” 与沈凝暄一起,尊鬼婆一声师傅,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宇,看着鬼婆为沈凝 tang暄诊脉,见鬼婆收起腕枕,他眸光冷冽如刀,直勾勾的落在她脸上:“为何怎么叫都叫不醒?” 若非看在鬼婆是沈凝暄师傅的份上,他现在的态度,绝对不仅仅如此! “皇上可放心,娘娘只是失血过多,血虚所致,暂时并无大碍!” 抬头看了眼独孤萧逸,不曾撄其眸锋,鬼婆便转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沈凝暄身上,伸手解开她手臂上的巾帕,她微眯了眯眸子,仔细观察了下伤口,自药箱里取了止血药,开始为沈凝暄清理伤口。 听闻鬼婆所言,独孤萧逸心弦微松,却是眉头一凝,出声问道:“她手臂上的伤口是……” “皇上!” 凝视着独孤萧逸阴郁深沉的面容,独孤珍儿看了正沉着脸色为沈凝暄清理毒血的鬼婆一眼,对他轻声说道:“请皇上移驾前厅,我有事要禀报皇上!”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再次转冷。 抬眸望向独孤珍儿,他神色冷凝:“即便小姑姑不禀报,我也会与你问个明白!” “即使如此!那么……” 独孤珍儿苦笑了笑,让出路来,对独孤萧逸做引臂之姿:“皇上还是莫要在这里打扰师傅给师妹清理伤口了,请吧!” 凝着独孤珍儿脸上的苦笑,独孤萧逸眸光微动。 垂眸向沈凝暄已然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站起身来,快步向外直往门外而去。 行至大殿,独孤萧逸神情冷清的走到正位上坐下。 低敛眉目,凝望着殿前的独孤珍儿,他眸色微深,却并未立即发问。 独孤珍儿自然知道,独孤萧逸这是在等她开口。 是以,在沉寂片刻之中,她不无苦涩道:“正如皇上所见到的,皇后身上的毒,如今又卷土重来之势,新越蛊毒已经没了蛊种,眼下可以救她的,便只有那四分之一的圣丹,可是如今天下未定,孩子也还未生,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服下圣丹……” 她,终究依从沈凝暄所愿,未曾与独孤萧逸提及以孩子解毒之法!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独孤萧逸心下蓦地一沉! “卷土重来之势……” 独孤珍儿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无情的插在了他的心口,在这一刻……独孤萧逸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缓缓重复着独孤珍儿的话。他如黑曜石般的星眸微眯,冷冷睇着独孤珍儿:“她手臂上的伤是……” “她不同意服药,我和师傅便只能剑走边锋……” 视线微微抬起,与独孤萧逸四目相对,独孤珍儿无奈叹道:“今早,我帮她放了毒血,但是此计治标不治本!”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瞬间变幻莫测! 他的小暄儿,如今已经到了需要靠放毒血才能延命的地步吗?! 静默许久,他的神情并无太大变化,但薄唇中吐出的话语,却如斯冰凉:“既是如此,小姑姑又何必要瞒着我?你可知道,方才看到她的伤口,我心中到底痛到何种地步?” “不是我要瞒你,是皇后她……”独孤珍儿的声音极淡,黛眉却已然蹙到紧的不能再紧:“事情到了眼下这个地步,谁都不想……她不想让你担心!” 闻言,独孤萧逸心头微颤,十分艰涩的闭上双眼。 他早该猜到的! 他的小暄儿,就是这么倔强! 她即便自己痛的死去活来,也不想让他跟她一起痛! 置于腿上的双手,蓦地紧握成拳,他阴沉的眸色,再次归于沉寂,半晌儿之后,方才微启薄唇,声音暗哑的问道:“小姑姑,此毒,真的没有其它解法了吗?!” 他怎么能?! 怎么能无视她的痛,装作不知呢…… “皇上!” 迎着独孤萧逸晦暗的双眼,独孤珍儿紧皱了下眉头,轻叹一声道:“师傅说过,新越蛊毒,或许可以与之以毒攻毒,但是如今蛊种尽毁……” “我知道了!” 定定的,看着身前神情苦闷的独孤珍儿,独孤萧逸即便知道她有所隐瞒,却不曾将事情挑明! 关于沈凝暄身上的毒,他也一直在寻找解毒之法。 如此,也自然知道,除了圣丹和新越蛊毒之外,还可以用她腹中骨肉解毒。 但是一个法子,沈凝暄一定不会同意。 因为他知道她绝对不会同意,便也就装作不知,只是,如此一来,便可怜她…… 想到每次毒发之时,沈凝暄所经受的苦痛,他的整颗心,似是在滴血一般的痛着! 紧咬唇瓣,他蓦地起身,抬步便向外走去。 “皇上要去哪儿!” 急忙出声,唤住独孤萧逸的脚步,独孤珍儿不禁上前一步。 “自然是加快脚步,进军燕京!” “可是……” 黛眉紧紧皱起,独孤珍儿苦笑着叹道:“如今 她的身子,若不服圣丹,只怕坚持不到孩子临盆!”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身形一滞! 微顿了片刻,他终是转过身来,此刻……他方才还冰冷的眼瞳,早已氤氲起水雾:“那就把剩下的四分之一圣丹,再一分为二……” “皇上……” 看着眼前的独孤萧逸,独孤珍儿不禁心下一疼:“现在她所服用的药量,已然是极限,即便剩下的圣丹一分为二,也会对她的神志和记忆产生影响,她不会同意的!” “那就偷偷的给她用药,这样的话……最起码她和孩子,都会活着!” 心中,早已痛的无力再继续支撑,独孤萧逸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外走去:“既然今日之事,她想要瞒着我,那么眼下,我便先去御书房了,她和孩子,就暂时拜托小姑姑了!” “好!” 微微颔首,看着独孤萧逸离开,独孤珍儿紧皱着眉心。 远远的,凝望着独孤萧逸俊逸挺拔的背影,直入漫天大雪之中,独孤珍儿不禁为他和沈凝暄心疼起来。 他们两人,爱的那么艰难,那么辛苦。 老天爷为何却要一而再的,这么无情的折磨他们?! ————独家首发———— 离开沈凝暄的住处之后,独孤萧逸并未远去。 今日的雪,是入冬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雪。 天空中,鹅毛般的雪花,不停的簌簌飘落。 他独自一人,带着满心苍凉与心痛,屹立在雪白之中,落寞的让人心疼! 见状,庞德盛上前,将伞撑在他的头顶:“皇上,雪太大了,回吧!” “今年的雪,下的真大!” 低声轻喃着,独孤萧逸微扬着头,任那冰凉的雪花,飘落在自己的俊脸之上,他眸色晦暗,眼中不见焦距,只倒映着漫天的飞雪,和那无边无际的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皇上!” 又是一声轻唤出口,庞德盛声音满是忧虑:“外面天冷雪大,您还是回去了吧,莫要冻伤了龙体!” 闻言,独孤萧逸微转过身,抬头看向身后的庞德盛:“朕有那么娇弱么?” 他记忆中的庞德盛,一直是白白净净的,但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脸上也早已布满了皱纹。 眸光上下闪动,凝着眼前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长大之人,独孤萧逸的唇角,淡淡一勾,眸中透出几分伤感之意。 “皇上?!” 窥见独孤萧逸眼底的那抹伤感,庞德盛一时无措:“您怎么了?” “庞德盛!” 轻唤庞德盛一声,独孤萧逸晦涩一叹:“朕今日才发现,你的头发竟然都白了!” 闻言,庞德盛神情微怔了怔! 片刻回神,他轻笑了笑道:“这人,哪里有不老的?不过奴才觉得自己身子骨还好,还能多伺候皇上几年!” 听了庞德盛的话,独孤萧逸不禁心怀感叹! 人生苦短,能有几个几年?! 满是感慨的轻扶庞德盛的肩膀,他弯唇一笑,心心念念,却是与沈凝暄一路走来的坎坷情路,思绪从七年前在边关的相遇,一幕幕流转,一直到现在的倾情相依,他暗暗沉下心思,步伐坚定,抬步向前走去。 “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见独孤萧逸抬步向前,庞德盛急忙几步跟上,虽然险些滑倒,却还是用手里的油纸伞,与他挡去风雪: “雪天路滑,不好走,你留在这里吧,朕要去书房一趟!”虚扶庞德盛一把,又十分自然的接过庞德盛手里的伞,独孤萧逸笑了笑,便再次抬步,踩着脚下积雪,一步一个脚印,缓步向前。 看着独孤萧逸远去,庞德盛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方才,在大殿内侧,独孤萧逸和独孤珍儿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不是没有发现独孤萧逸情绪的变化,也知道他脸上在笑着,心里却是苦的,但却身为奴才,不知该如何出言相劝…… ————独家首发———— 独孤萧逸回到书房之后,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与如今身在燕京的独孤宸,和在安远的月凌云,分别修书一封,意欲不惜一切代价,速战速决! 密信传出之后,他独自一人,静坐床前,怔愣许久。 直到青龙带来消息,沈凝暄……醒了! 寝室内,温香暖玉,饭菜飘香。 独孤萧逸进殿之时,沈凝暄才刚醒没多久,正在偏厅里用着午膳。 听到庞德盛的唱报,沈凝暄微抬起头,见独孤萧逸进入寝殿,直往偏厅而来,她嘴角微弯着,并未起身,只是微微弯唇,含笑看着他:“皇上忙完了么?” 依着独孤萧逸的吩咐,在她醒来之后,青儿便说独孤萧逸早已去了书房,是以,独孤萧逸叫她不醒,并已然知她 放毒血一事,沈凝暄并不知情! “刚刚忙完!” 唇角的弧度,弯弯翘翘,随性而迷人,独孤萧逸上前揽着沈凝暄的肩头坐下,低眉看了眼膳桌上的精美菜肴,顿觉饥肠辘辘:“就快饿死了!” 语落,他的肚子,十分应景儿的咕噜噜一阵轻响。 闻声,沈凝暄眉头微皱,顿时忍俊不禁! 取了公筷,赶忙与他布了菜,她嗔怪着笑道:“今日这声音我听了倒也罢了,若是传了出去,人家还以为衢州闹饥荒呢,连皇上都挨饿了!” 闻言,独孤萧逸洒然一笑,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拿起筷子,低头吃了一口菜,他故意以冷冰冰的声音哼道:“谁敢说,朕诛他九族!” 听他这话,沈凝暄嘴角轻抽了抽! 重新为他夹了菜肴,她唇角轻勾道:“暴君!” “好啊,你胆敢说朕暴君!”俊美的脸,倏地一沉,独孤萧逸亲自动手,撕了一只鸡腿,搁在她的膳碟里,一本正经的命令道:“朕罚你吃了它!” 闻言,沈凝暄黛眉蹙起,小嘴微撅:“皇上这是打算养猪啊!” “你觉得自己像猪吗?” 俊眉高高挑起,独孤萧逸左右打量着沈凝暄,不禁轻点着头,自问自答道:“还真有些像!” 问他此言,沈凝暄一怔,她身后的青儿和秋若雨却双双忍俊不禁! 两人一笑,沈凝暄的面子登时更挂不住了。 只见她直接将鸡腿丢回给独孤萧逸,怒声喝问:“独孤萧逸,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猪吗?” “独你!” 轻抬眼睑,凝视着沈凝暄娇嗔的美颜,独孤萧逸轻声催促道:“好了,赶紧用膳,过后我带你出去踏雪!” “踏雪?” 眸色忽地一亮,沈凝暄有些不置信的看着独孤萧逸,她虽然想要出去,却还是有些踌躇的蹙眉说道:“如今外面正下着大雪,我身子不方便,若万一摔了……” 闻言,独孤萧逸不觉好笑,轻刮了下她的琼鼻:“小猪头,你觉得我是那么无用之人,会舍得自己的妻儿摔了么?” “不会!” 盈盈一笑,感觉眼前的幸福是那么真实,沈凝暄轻抚大肚,却仍是不可抑制的心痛起来。 这样的幸福,还能持续多久?! 看着她唇角轻勾,却垂眸不语的样子,独孤萧逸的眸色微微黯然。知她此刻,心中一定难受的厉害,可他却又无能为力,他的心里……同样不好受! 他想要,给她全部的幸福。 可是老天,却吝啬的不肯给他们时间…… ————独家发布———— 不久,窗外的雪,渐渐趋缓。 寝室里,秋若雨取了沈凝暄的轻裘,刚要伺候她穿上,却见独孤萧逸信步上前,对秋若雨笑着摇了摇头,兀自褪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替她裹在身上。 “好暖!” 他身上的大氅,质地特别,除去质地柔软以外,竟还触之发暖,待沈凝暄穿上之后,便觉这大氅是件难得的御寒至宝,竟然暖和的不得了。 “是人暖,还是心暖?” 笑吟吟的低眉凝着沈凝暄,独孤萧逸将大氅上的毛绒领偎在沈凝暄的脸侧,抄起她的小手,轻勾薄唇道:“走吧,夫人!” “好!” 沈凝暄嫣然一笑,随他款款步出寝室。 室外,庞德盛早已备好了辇车。 见独孤萧逸牵着沈凝暄出来,他连忙掌着伞,与二人挡去落雪,伺候两人登上辇车。 须臾,辇车启动,于风雪中一路向北,直到最后驶离府衙,缓缓行走于一片银装素裹的衢州大街上。 辇车内十分暖和,不用想也知独孤萧逸费了不少心思。 懒懒的靠在独孤萧逸温暖的怀抱之中,沈凝暄轻撩车帘,凝望窗外雪景。 辇外,因为大雪,天寒地冻,大街上是稀稀疏疏有几个行人,并不似往日繁华。 缓缓闭眼,沈凝暄深吸口气,而后满足喟叹道:“自由的空气,真好!”,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双眸含笑。 轻吻她的发鬓,他轻笑着叹道:“我一猜就知道,你一定在府衙憋坏了!” 将自己的身子,又往独孤萧逸怀中靠了靠,沈凝暄轻笑了笑,轻挑黛眉,她叹然说道:“谁没事喜欢在笼子里待着?” “你是鸟儿吗?” 声音低低的,醇醇的,独孤萧逸在沈凝暄耳边轻轻喃道:“这才在府衙几日,日后你要在宫中一辈子,到那时莫不是要为了这新鲜空气逃走?” “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沈凝暄原就勾起的唇角,不禁再次上扬。自独孤萧逸怀中起身,她转身搂住他的脖颈,扬眉吻上他轻勾却微凉的唇!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一吻,便是她给他的回答。 因沈凝暄突如其来的吻,独孤萧逸身形微僵! 心下微窒了窒,其中有苦涩,有酸涩,有无奈,太多太多的情绪,让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吸吮她的唇瓣,并抵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绵不休…… 照旧七千字~~谢谢大家支持,感谢chj650711lichuchu3210的月票和大家的咖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7.青出于蓝 情人之间的吻,自是缠绵万千,柔情不尽。 一吻终落,他们二人皆已气喘吁吁。 深深的,凝望着沈凝暄因方才深吻,而红扑扑的面颊,独孤萧逸心意一动,忍不住俯身轻吻她的脸颊! “呵呵……” 因他的轻吻,而觉得痒痒的,沈凝暄的口中,忍不住逸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蜇。 听着她悦耳的笑声,看着她如红苹果一般的笑靥,独孤萧逸眸色微暖,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这其中,有苦涩,有酸涩,有无奈,但更多的,却是眼下的的丝丝甜蜜膣! 许久之后,伴着风雪,辇车里的两人,紧紧相依。 辇车顺着大街一路向前,直到穿城而出,于一片苍茫之中缓缓停下。 风雪中,辇车里的两人,谁都不曾下车。 在独属于两人的的空间里,他们有说有笑的回忆着过去在相府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想到独孤萧逸当初是为沈凝雪才进的相府,沈凝暄的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笑看着沈凝暄酸溜溜的娇俏神情,独孤萧逸的眸色,不禁更深了些。 轻叹一声,他将她拥紧,柔声说道:“傻瓜,我进相府,是为了你啊!” 闻言,沈凝暄眉头微锁着,偎依在独孤萧逸怀中,小嘴开合:“连青儿都知道,你入府是为了沈凝雪!” “那绝对是谣传!” 直截了当的否认了沈凝暄所言,独孤萧逸眉宇轻皱了皱,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弯唇笑问:“听你这口气,酸溜溜的,吃醋了?” “吃醋了又怎么地?!” 眸华抬起,迎向独孤萧逸深邃温暖的双眼,沈凝暄微眯了眯眼:“难道你觉得我不该吃醋吗?” 应该! 独孤萧逸轻抿唇角,暗暗在心中点头,将拥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他轻声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情,要从当初在边关时说起……” “你说,我听着!” 澄亮的瞳眸,微微一侧,沈凝暄不看独孤萧逸,只是轻轻抬手,再次撩起窗帘,望着窗外的落雪。微凉的风,夹杂着洁白的雪,迎面吹拂着她的脸,那刺痛的感觉,让她方才睁开的眸子,不禁再次眯起。 见她如此神情,独孤萧逸低眉含笑。 凝望着沈凝暄的笑靥,他微蹙眉心,温柔笑道:“我跟你说过,与你情缘,始于边关之时!” 闻独孤萧逸所言,沈凝暄的心底不禁缓缓淌过一道暖流。 微翘了翘唇角,她终是转头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小暄儿,真的好美,美若天仙,让人只一眼,便怦然心动,欲罢不能……”双眼温润的笑凝着沈凝暄略微有些苍白的俏脸,独孤萧逸的思绪,仿佛回到了数年以前,会想到初见沈凝暄时,她善良绝美的一面,他的唇角不禁微微扬起。 轻轻的,将沈凝暄额前的发丝,掖到耳后,他奖励似的轻啄沈凝暄的红唇,深思悠远,柔声浅道:“那时候的我,心比天高,从来都不曾想过,会对任何女子动心,但是你却偏偏入了我的眼,住进了我的心……” 独孤萧逸眼底的柔情,是那么的深邃动人。 听着他低醇好听的嗓音,细细的说着如此深情的话语,沈凝暄的整颗心都变的柔软起来。 “原来我的魅力这么大啊!” 微微的,抿起唇瓣,她眸光闪动的深凝着他,心思百转千回之余,眸中波光流转:“当初我帮你时,并未留下姓名,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本来是毫无头绪的!” 听到沈凝暄的问题,独孤萧逸十分宠溺的轻抚着她的肚子,笑吟吟的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当初我到边关,其实是走访好友的,却不想让如太后知道了行踪,想要暗中痛下杀手,那……你来猜一猜,我的好友是谁?” “你的好友?” 沈凝暄微微一怔,旋即眉头紧皱,“月凌云跟我要的那些金创药,全都是给你用的?!” 一定是的! 且不说,月凌云一直都是独孤萧逸的人,回想到彼时,月凌云总是时不时的找她寻些上好的金创药,便已窥见端倪! “你真聪明,答对了!” 独孤萧逸轻蹭了蹭她的俏鼻,轻叹说道:“我伤好之时,你正要跟月凌儿一起出门,虽只匆匆一瞥,却已然认定是你,后来……我从月凌云的口中得知,你是他的表妹,其实吧,那个时候我便有意要与你结识,可惜父皇病重,却又不得不先行回京……” 话语至此,独孤萧逸不禁爱不释手的又摸了摸她的俏脸,无奈叹息一声:“父皇的病,一直拖了很久,我便再也脱不了身,后来父皇驾崩,因缘际会,宸登基为帝,那个时候我本来打算动身到边关去寻你的,却不想你已然回了京城!”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微黯淡。 “我回京之后,便用 tang了人皮面具,外界都知道,相府之中大小姐貌美如仙,所以你便以为她就是我?” “事情正是如此!” 笑叹一声,倾身吻着沈凝暄的额头,独孤萧逸不无感叹道:“好在老天有眼,并没有让我错过你!” 抬手覆上独孤萧逸的薄唇,沈凝暄抬眸问道:“后来你之所以知道我就是我,可是问过月凌云?” 闻言,独孤萧逸轻摇了摇头。 “不是!” 眸光微闪,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清丽绝俗的容颜,独孤萧逸薄薄的唇,缓缓勾起一抹美好的弧度:“开始我也不知是你,但是慢慢相处下来,却又觉得是你,结果……还真的是你!” 一切,完全是出于直觉! 独孤萧逸颇为绕口的话,让沈凝暄先是一愣,旋即便又笑开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笑凝着独孤萧逸唇角那抹惑人心魄的浅笑,她眸色含笑,抬起绣拳轻捶了下他的胸口:“算你有眼光!” 到底有多少年了,他一直都心心念念着她?! 如此深情,让她心疼,却也让她欢欣。 他的深情,打动了她。 如今他们两情相悦! 多好! 凝着沈凝暄心满意足的笑靥,独孤萧逸眸光微闪,有些自嘲的轻笑了笑:“小暄儿,你知道吗?我有多后悔,当初在相府时,没有与你表明心迹!倘若那个时候,我再强势一点,也许你就不会进宫,那样的话,你我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蹉跎和磨难!”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暗! 垂眸苦笑,她在心中暗暗一叹! 那个时候,她心中只想着报仇,即便独孤萧逸表明了心迹,亦或是再强势,她也会一意孤行。 曾经,他问过她,她的心是不是黑的。 那个时候,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但是,痴情如他,却硬生生的将她那颗心滋养的有了血肉,知道了疼…… ————独家首发———— 出门一趟,沈凝暄终于知道,为何独孤萧逸会不惧雪天路滑,带她去踏雪了。 因为,所谓踏雪,只是让马儿去踏。 身为孕妇的她,始终都安坐在辇车里,直到酉时许返回衢州,也不曾下车一步…… 不过好在四下空旷,呼吸了一下午的新鲜空气,沈凝暄倒也觉得自己的心里不再憋闷了。 入夜,夜风寒凉。 窗外下了一整日的雪,仍旧未停。 用过晚膳之后,独孤萧逸便命秋若雨摆好了棋盘,一直在跟沈凝暄对弈,且他每局都将子算的很准,局局都赢她半子。 要知道,当初在相府时,他可是让了沈凝暄三年棋的。 后来,到了皇宫,她身为一国皇后,与她对弈之人,又岂敢赢她? 即便她与独孤宸对弈时,也是该让的时候才让,并不是每次都输。 但是这一次不同。 自一连输给独孤萧逸三局半子之后,她彻底愤怒,直接一挥棋局,不跟他玩了! 见状,独孤萧逸但笑不语。 夜,将近二更之时。 经过一日的折腾,沈凝暄在独孤萧逸的陪伴下,终于安安稳稳的睡下了。 伸手轻抚她的秀发,凝着她微弯唇角,甜甜入睡的模样,独孤萧逸不禁一时有些失神。 自小,他在深宫中长大,天下绝色见过不少,但唯独眼前之人,却让他如此着迷。 薄削的唇瓣,微微抿起,他眸色微深的轻轻俯身,吻上她光裸的额头,而后轻掀锦被,起身下了床榻。 外厅里。 秋若雨和青儿一左一右,谁都不曾去歇着。 见独孤萧逸出来,她们二人双双恭身,皆都十分有默契的谁也不曾出声。 视线轻轻扫过两人,独孤萧逸不曾作声,缓步行至桌前坐下,他压低声量对秋若雨吩咐道:“去请大长公主!” “是……” 声音压的极低,秋若雨微微颔首。 取了披风,她一路出了院子,踏着落雪,直往独孤珍儿居住的方向行去。 独孤珍儿和鬼婆,是住在一起的。 她们的居所,位于沈凝暄所住院子的西邻。 秋若雨过来时,独孤珍儿才刚刚洗过脚,却尚不曾睡下。 听人说秋若雨在门外求见,她微顿了顿,神思微转,看向太师椅上安然于坐的鬼婆:“她该是来取东西的。” 须臾,秋若雨迈入进入屋内。 微抬眸,见鬼婆正坐在太师椅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她不曾有过一丝不敬,上前轻恭了恭身:“见过婆婆!” “嗯!” 轻点了头,鬼婆笑看着秋若雨,眉头微蹙着,微眯的双眼之中,略显浑浊:“若雨姑娘这么晚 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闻言,秋若雨抬头看了眼鬼婆身边的独孤珍儿:“若雨奉旨前来请大长公主过去!” 鬼婆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独孤珍儿。” “本宫就不过去了!” 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独孤珍儿面色一正,见秋若雨脸色微变,她忙轻声说道:“姑娘别担心,你只需将皇上想要的东西带过去便是!” 闻言,秋若雨黛眉皱起:“皇上想要的东西?” “嗯!” 轻点了点头,独孤珍儿面色一凝,紧盯着鬼婆的双眼:“师傅!” 听到独孤珍儿的轻唤,鬼婆眸光一转,伸手从桌上的药箱里,却出一颗小小的丹药,递到了秋若雨面前。 看着眼前的丹药,秋若雨不禁微微一怔! 好看的黛眉轻轻皱起,她抬头看着鬼婆,“这是……” 鬼婆苦笑了笑,道:“圣丹!” 闻言,秋若雨面色微变:“婆婆,娘娘她说过……” “她说过,在孩子未生之前,不会再吃这东西!” 脸上的苦笑,更深几许,鬼婆将丹药塞进一只乳白色的瓷瓶当中,转手递给了秋若雨:“暄儿那丫头,对药草太过敏感,一个不好,便会被她发现,替我转告皇上,可将此药偷偷的兑在姜糖水中,让她服用!” 凝着鬼婆脸上的苦笑,秋若雨心下微凉! 泛着琉璃光华的瞳眸中,闪过一丝痛心之色,她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伸手将之接过。 待秋若雨离开之后,鬼婆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 微抬眸华,凝视着桌前油灯上跳动的火焰许久,她眸色变了又变,终至最后归于寂灭,方才幽幽一叹道:“珍儿,为师想请你与皇上写封信!” 闻言,独孤珍儿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师傅!” 凝着鬼婆有些怪异的眼神,独孤珍儿微微一笑,道:“皇上就在隔壁院儿里,用得着写信吗?” “不是他!” 眸色微冷,却不见一丝情绪掺杂,鬼婆站起身来,眸色晦暗的看着独孤珍儿:“为师说的是独孤宸!” 闻言,独孤珍儿心弦一颤,眸光微闪了闪。 见她如此反应,鬼婆喟叹一声,转身朝着床榻走去:“暄丫头中的毒,为师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寻到解毒之法,如太后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青出于蓝?” 仔细思忖着鬼婆的话,独孤珍儿微怔片刻后,眸色震惊的看着已然在榻上躺下的鬼婆。 莫不是…… “你猜的没错!” 声音放缓,鬼婆无奈苦笑:“她也是为师教出来的徒弟,所以为师相信,此毒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解法!” 闻言,独孤珍儿怔怔回神!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如太后居然也是鬼婆的徒弟! 倘若果真如鬼婆所说,那么如今可以让如太后说出解毒之法的人,便只有独孤宸了! ————独家首发———— 这一夜,独孤萧逸将鬼婆分离出的四分之一圣丹,掺在姜糖水中,让沈凝暄服了下去。 自此,沈凝暄平素,便有多了一个嗜睡的毛病。 一日如此,两日如此。 接连三日如此之时,沈凝暄醒来之后,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这几日,她身体倒没有太大的异样,但是却总是懒洋洋的,总想着睡觉,如此并非正常现象,而归根结底都原因,她心中明了,却也无可奈何的选择了缄默。 一切只因,她知道,无论是独孤萧逸还是独孤珍儿,他们都是为了她好! 五日后,安远战事打响。 月明威与夏正通打的如火如荼! 独孤萧逸自然也带着沈凝暄一行,起驾离开衢州,前往安远。 彼时,燕京皇宫中。 御书房,炭火烧的正炙。 静坐于龙椅之上,独孤宸看着桌上独孤珍儿的亲笔密信,神情变幻莫测。静默许久,如玉般修长有力的大手,将密信紧紧攥在掌心,他紧皱着眉宇,抬眸望向窗外。 今日,燕京也落雪了。 看着那洁白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飘落在地,他的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皇上!” 边上,荣海见独孤宸脸色阴晴不定,不禁倒了盏热茶,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他身边。 轻叹一声,独孤宸并未去喝荣海递来的热茶,而是轻声问道:“荣海,朕有多久没去给母后请安了?” 闻言,荣海微微一怔! 低垂着眼睑,他眸色晦暗道:“从年前开始,到现在,已然有半月有余!” “半月了啊!” 狭长而晦暗的凤眸缓缓眯起,独孤宸想到上次自 己兵败,如太后打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巴掌,不禁自嘲苦笑着,从御案上站起身来。 见状,荣海不禁紧紧皱眉:“皇上……” “摆驾长寿宫!” 将手里的密信,攥到紧的不能再紧,独孤宸长身玉立,步下高台。 ————独家首发———— 窗外,大雪纷飞,寒风瑟瑟。 长寿宫中,却是香烟袅袅,温暖怡人。 独孤宸抵达长寿宫的时候,如太后刚刚用过午膳,正在与崔姑姑一起对弈。 听殿外传来的一声唱报声,再见独孤宸一路进了大殿,如太后微怔了怔,旋即心中大喜,忙伸手搭在崔姑姑腕上,自暖榻上站起身来。 天知道,自从打了独孤宸那一巴掌之后,她的心里有多后悔。 但是碍于太后之威,和如今的战事,她却绝对不能对自己的儿子低头。 此刻,看着他不请自来,这着实让她觉得又是惊喜,又是意外! 微抬眸,迎着如太后满是惊喜的神情,独孤宸恭身拱手:“儿臣参见母后!” “免礼!” 脚步略急的上前,伸手拉过独孤宸的手,觉得他的手有些凉,如太后不停的替他揉搓着:“外面这么大的雪,皇帝怎么忽然过来了?” “母后,儿子不冷!” 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独孤宸抬眸看向如太后:“母后可用过午膳了么?” “都这个时辰了,哀家自然用过午膳了!”并未去过多在意独孤宸将手抽离的动作,如太后改而抬手弹去他身上的落雪:“皇上这个时辰过来,可用过午膳了?” “用过了!” 即便未曾用膳,却仍是淡笑着点了点头,独孤宸随着如太后一路向里,终至暖榻前落座。 抬起头来,见如太后正笑看着自己,他也跟着淡淡一笑,道:“这些时日,儿臣一直忙于国事,不曾到长寿宫与母后请安,母后不会怪罪儿臣吧?” “怎么会?我们是母子,母子哪里有隔夜的仇?” 微抬手,接过崔姑姑递来的热茶,如太后将茶盏递到独孤宸手中。伸手握住他端着茶盏的手,她满是悔意道:“那日,是母后太冲动了,皇帝不要放在心里!” 闻言,独孤宸薄唇微微勾起。 眉头微锁,他抬眸看向如太后:“其实,儿臣此时过来,是有事情要问过母后!” “嗯?!” 精心描绘的柳眉微微轻挑,如太后轻笑着问道:“皇帝尽管问来!” “是!” 微微颔首,独孤宸略微思索,而后轻声说道:“母后与暄儿下的毒,除了圣丹之外,可还有解毒之法?” ps:感谢dj810324沙漏3228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爱你们哦~月底加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8.以这样的方式陪着她(精彩1更) 听闻独孤宸的问题,如太后的神情蓦地一变! 但是很快,她便黛眉一拧,微沉了脸色:“皇后身上的毒,哀家早已告知皇上解毒之法,用圣丹即可!” “母后!” 深深地,凝视着如太后变幻多端的神情,独孤宸的眼神中,尽是怀疑之色:“她身上的毒除了圣丹,还有其它解法,是么?” “没有……” 眸色微闪,如太后脸色一沉的对上独孤宸的灼热的视线,轻蹙眉头,她脸色不豫道:“该告诉皇帝的,哀家全都说了!膣” “是吗?” 声音低幽而深沉,独孤宸微敛了眸色,轻声说道:“母后确定该告诉儿臣的,全都说了,现在无话可说了吗?” “皇帝……” 眸光左右闪躲,就是不与独孤宸灼灼的视线相交,如太后轻抚额头,叹声说道:“哀家忽然头疼的厉害,想要歇一歇……” 见状,独孤宸眼神一暗,心中微凉。 看来,他的母后,当真 静静地,看着如太后靠在暖榻上闭目不言的样子,他淡淡出声道:“听闻母后,年少时曾师从鬼婆……” 他此言一出,如太后黛眉一紧,瞬间便睁开了双眼。 “看来是真的!” 神情平静的与如太后四目相对,独孤宸自嘲一笑:“母后果真神秘,即便是亲生儿子,儿臣也不知您的过往,母后……儿臣最后再问您一句,暄儿身上的毒,到底还有没有他解之法?” 闻言,如太后的目光定着独孤宸,神情微微泛冷:“此事,你是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母后现在想要与儿臣说什么?”施施然,自暖榻上长身而起,独孤宸眸色深深的凝视着如太后,面色也变得几位凝重肃穆。 此刻,殿内的气氛,凝滞如胶。 狭长的凤眸紧锁着独孤宸,如太后原本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神情清朗平静:“宸儿,圣丹足可救活沈凝暄,哀家没有骗你!” “母后确实没有骗儿臣,母后只是,不曾悉数告知而已!” 独孤宸的唇角,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原本深邃的眸色,渐渐清明,转身对殿外唤道:“枭青!” “属下在!” 枭青闻言,顷刻便已然进了大殿,在独孤宸身前恭身请道:“皇上有何吩咐?” 淡笑着自枭青身上一扫而过,独孤宸唇角的弧度微微一扬,伸手朝着枭青腰间探去,只转瞬之间,他的手里,已然多出一把短刃。 如太后见状,黛眉瞬间紧蹙,而枭青蓦地一惊:“皇上,您……” 微微抬手,示意枭青噤声,独孤宸将短刃抽出,抬手抄起龙袍,纵力挥刃,轻而易举的便割下了一角,独孤宸抬眸对上如太后眸色深沉的双眼,微微一笑道:“枭青的这把短刃,乃是儿臣所赐,削铁如泥,就不知若刺在身上,会是何种感觉?” 语落,他手起刀落,朝着自己的手臂刺去…… “皇上——” “皇上——” “不——” 一声惊呼自如太后口中喊出,瞬间淹没了荣海和枭青的声音,却终是没能阻拦独孤宸的动作,看着利刃划过之处,迅速被血迹浸湿,如太后面色惊变,急忙便要上前。 “母后不要过来!” 手臂的伤口,痛的独孤宸忍不住紧皱了眉宇,冷冷的,看着如太后,他手持短刃,向后退了一步。 见状,如太后脚步一顿,再难前进分毫! “太医……” 双眸之中,早已全部被独孤宸手臂上的血液,渲染的一片腥红,如太后几乎失态的对崔姑姑扯着嗓子喊道:“赶紧传太医!” “呃……哦……” 眼下,崔姑姑也被独孤宸的所作所为震慑的怔在原地,听到如太后的喊声,她恍然回神,忙不迭的便跑了出去。 “母后……” 不去看崔姑姑,独孤宸忍痛咬牙,面色微白的看着如太后,虽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残忍到了极点,但他却只能将一切继续下去。缓缓地,抬起手来,再次将短刃靠近自己的手臂,他苦笑着说道:“比起皇后毒发时,儿臣心里的痛,这点小痛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母后不想说,我也不会强逼,不过……若是她一直痛下去,那么儿臣便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陪着她了……” 语落,他眸光一冷,便作势又要朝着自己的手臂刺落。 “不——” 利刃刺入皮肉的闷声,像是有一把刀,狠狠的插在了如太后的心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她颤抖身子上前,胡乱拿手里的帕子捂着独孤宸的伤口:“独孤宸,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强逼哀家,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伤在儿心,疼在娘心,你不是强逼,却比杀了哀家还能让哀家心痛!” 低垂俊眸 tang,迎上如太后早已模糊的泪眼,独孤宸的心,也在一阵阵的痛着,苦涩一笑,他狠狠咬牙,作势便又要与自己动手。 见状,如太后神情一窒,忙紧闭着双眼道:“别刺了,哀家告诉你便是!” 闻言,独孤宸微仰着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断裂开来,俊眸之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他手里的短刃哐啷一声掉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整个人直挺挺的朝着如太后跪下身来,“孩儿不孝……” ————独家首发———— 窗外,天空阴郁,雪势渐小。 如太后答应独孤宸,会告诉他解毒之法,但是前提条件时,他必须先让太医包扎伤口。 不久,太医院的正副两位院正都到了。 看着独孤宸血淋淋的手臂,两人全都脸色惊变,忙不迭的上前替他包扎伤口。 站在窗前,如太后仰望窗外。 看着窗外如棉絮般不停落着的大雪,她深深叹息一声,有些艰涩的闭上双眼,脑海中却还是独孤宸流血不止的情景。 “太后!” 看了眼正由着太医包扎伤口的独孤宸,崔姑姑悄悄来到如太后身后,忍不住出声劝道:“皇上对皇后,情深意重,像极了先帝当初为齐太后求药时……” “闭嘴!” 倏地睁开双眼,如太后冷眼看着崔姑姑,“你跟在哀家身边多年,难道不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闻言,崔姑姑心下一惊! “奴婢知错了!”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如今无从考究,即便她知情,也该管好自己的嘴巴! 深凝崔姑姑一眼,如太后轻叹一声,转身看向暖榻上的独孤宸,神情复杂多变:“备笔墨纸砚!” “是!” 崔姑姑恭身,衔命而去。 时间,在渐渐流逝。 刚刚转小的雪势,再次大了起来。 须臾,独孤宸的伤口已然包扎完毕。 看着他手臂上的白色绷带,如太后脸色微微沉下。 “皇帝!” 一声皇帝,唤的痛心疾首,看着独孤宸如此狠心的对待自己,如太后眼中不禁老泪纵横! 见状,独孤宸眸色一黯,抬眸看着如太后:“母后,告诉儿臣方法!” 闻言,如太后神情晦涩不明! 在与独孤宸对视片刻后,她又是一叹,来到他面前,将一张便条递了过去,语气晦涩道:“其实,这个解毒方法,当今世上,不只哀家知道,齐太后……也是知道的!” 闻言,独孤宸刚刚接过便条的手微微一顿,不禁抬眸看向如太后。 “你想问哀家,为何齐太后也装作不知是吗?”唇角苦涩抿起,如太后伸手按住独孤宸的肩膀,悠悠朝朝着对面的太师椅走去:“待你看过这解毒之法,便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自然会明白,当初为何哀家要瞒着你……那个女人,跟哀家一样自私!” 听如太后如此言语,独孤宸的眉宇不禁皱的更紧了几分。 直到如太后坐下身来,他方有些迟疑的打开便条,低眉仔细看着便条上的内容。 待片刻之后,他握着便条的手微颤了颤,神情瞬间百变! “以爱人之血渡去残毒……” 唇角微翘,却是苦笑连连,他抬眸看向如太后,不禁清冷一笑,竟是如此荒唐! 感觉到他的视线,如太后微抬眸,迎向独孤宸的不敢置信的视线,无奈笑道:“其实说是解毒,无非将那残毒从一个人身上,引到另一个人身上罢了!” 凝着如太后脸上无奈的笑容,独孤宸不禁心下微凉:“可这个人,必须要是中毒之人深爱的人,也必须是与她心意相通之人……这也就意味着,但凡中了这种毒,无论解毒与否,这个中毒之人,都不可能再与心爱的人白头偕老!” “是!” 眉头蓦地一紧,如太后眸色微冷:“在这座深宫里,哀家见多了虚情假意,一个男人,他可以跟你上床,却不会爱你,多么讽刺?既然如此,那么便谁都不要爱,这样的话,皆大欢喜,倒也公平!” “此毒的两种解法,要么是忘记挚爱,要么是让挚爱死去……”深凝着如太后微冷的眸,独孤宸瞪大了瞳眸,竟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是那么的陌生和可怕! 想到这种毒,是如太后亲自研制。 又念及先皇是忽然得病,继而在短短几年内便驾崩西去,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但是,这个猜测,他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是不敢,也是不想。 他不敢,也不想去证实,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很残酷是不是?不过这些全是真的……” 不曾忽视掉独孤宸忽而冷冽 的目光,如太后冷笑着抬起头来,轻轻声道:“哀家一直觉得,沈凝暄对我们母子,是个威胁,这才想着,最后让她失去记忆,可惜你并不体谅哀家的良苦用心,这……就是你以自残为代价,逼迫哀家得到的解毒之法,至于与她心意相通者要不要救人,齐太后会不会允许他救人,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凝着如太后脸上的冷笑,独孤宸眸色微敛,手里的便条早已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如果,事实残酷至此。 那么他宁愿沈凝暄最终服下圣丹…… ————独家首发———— 数日后,雪后初霁。 独孤萧逸与沈凝暄一行,在经过数日舟车之后,终于抵达安远城外。 这一路上,沈凝暄一直在辇车里,迷迷糊糊,总是在睡着。 独孤萧逸知道,这是圣丹药效发作的缘故。 每次等她睡着了,他都会微翘着薄唇,守在她的榻前,贪婪的凝视着她的俏脸。 车窗外,阳光明媚,却寒风凛冽。 辇车内,沈凝暄已然不知自己睡了有多久。 这一路上,她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睡,好似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 在那个梦里,没有毒痛,变得一派祥和,在梦里,有她的夫君,她的孩子,是那么的温暖,让她没有了即将失去的恐惧! 是啊!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承认她是懦弱的。 她害怕! 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只如过眼云烟一般,让她抓得住,却又不记得! 所以,现在的她,只想在梦中沉沦,却不想转醒。 “暄儿!” 迷迷糊糊之间,耳际传来一声轻唤,她知道那是独孤萧逸的声音。 不管身为帝王时,他的神情是如何冷峻。 对她,他却一直那般温和,他的声音,也如他的笑容一样,让人如沐春风。 听到他的声音,她仍旧不想从梦中醒来,嘤咛一声,本有意躲进自己的潜意识之中不想转醒,却在他温热的唇瓣,堵住自己的小嘴时,身形微微一怔! 呼吸被夺,她紧皱着黛眉,嘴角微微弯起,恣意的享受着他的吮吻,她甜蜜一叹,缓缓睁开双眼。 “小懒猪,你总算醒了!” 眸若耀星一般,闪烁着熠熠的光芒,独孤萧逸单手扶着她从榻上坐起身来。 微微抬眸,迎着独孤萧逸的眼,沈凝暄唇角轻勾着对他笑了笑,知自己还在辇车里,她请揉了揉鬓角问道:“我这一觉又睡了很久?” 闻言,独孤萧逸温润一笑。 低眉捏了捏她越发圆润的脸蛋儿,他笑的温柔如风,“不久,才刚两个多时辰,我们还没到安远呢!” “两个多时辰还不久?” 苦涩一笑,口中略微有些干涩,沈凝暄抬眸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见状,忙端了独孤珍儿亲自熬的补药,递到她的面前。 看了眼秋若雨手里的汤药,沈凝暄不禁语气泛着哭意:“若雨啊,我平日待你不薄,你就不能与我弄些好喝的?” 闻言,秋若雨满是冤枉的也跟着苦了下来:“娘娘,这可是大长公主亲自熬的补药,一般人还喝不到呢!” “是啊!” 轻笑着抬头,独孤萧逸笑看着沈凝暄,“小姑姑亲自熬的补药,可遇不可求,赶紧喝了吧!” 听了他的话,沈凝暄心底不禁暗自嘀咕起来! 可遇不可求吗?! 她从离开衢州,到现在即将抵达安远,一直都在喝独孤珍儿亲自熬的药,这该是何等荣幸啊! 轻轻一叹,就在她准备喝药时,辇车却停了下来,紧接着庞德盛的声音便在车外响起:“皇上!” “何事?” 眉宇紧皱着,独孤萧逸转头面向辇外,问道:“辇车为何停了?” 眼下距离安远,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按理说辇车是不应该停的。 “回皇上的话……” 吱呀一声,将辇车上的雕花车门打开,庞德盛撩起门外的棉帘,恭身禀道:“是新越摄政王!” ps:原本打算月底加更的,不过想想今天还是加更一章吧~稍后还有一章哦各位亲~~另,感谢菱丝的荷包哦,爱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9.她的男人,在偷情……(精彩2更) 一听是北堂凌,沈凝暄乐了,可谓是喜笑颜开。 当初,在接到北堂凌的信时,得知蛊种全部被毁,她便以为他短时间内应该会留在新越,却不想短短数日,他竟然跋山涉水,又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 于她而言,独孤萧逸是爱人,独孤宸是曾经,北堂凌则是蓝颜知己! 独孤萧逸看着她喜笑颜开,就差没手舞足蹈的反应,不禁眸色蓦地一沉:“北堂凌来了,你就这么高兴?” “那当然!蜻” 毫不吝啬的对独孤萧逸笑了笑,沈凝暄起身下榻,她趿拉着绣靴行至窗前,抬起手来,撩起车前的棉帘。 车帘打开后,车外的寒风顿时铺面而来,使得她微眯瞳眸膣。 见状,独孤萧逸不禁伸手一挡,指着辇车外的北堂凌说道:“在那儿呢!” 循着他的手臂,沈凝暄定睛看着不远处挡在辇车前的三匹骏马,微眯的视线,先行落在了一身红衣,惹人瞩目的金燕子身上,然后又微微一转,直直望入北堂凌那一汪深邃微寒的瞳眸之中! 果然……是他! 在新越时,听说沈凝暄身上的残毒接连发作,北堂凌的心便早已高高悬起,是以,在离开新越京城之后,他便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终是于今日抵达安远。 任何人都无法体会,他一路上那种既担心,又心疼的忐忑感觉。 他怕,他怕自己赶到之时,沈凝暄已经服下圣丹,再也不记得他! 可是,她若不服圣丹,他又怕见到她憔悴的模样。 天下人都以为,他冷血冷情,从来都不知惧怕为何! 但是,唯有他自己知道。 他现在是真的害怕! 害怕沈凝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至死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谁让,她身上的毒,虽然并非出自他手,却又是经由他手,与她下的呢…… 此刻,远远的,瞥见沈凝暄隐于辇车之中那双黑亮幽深的瞳眸,他心弦微松,终于将自己的高悬的一颗心放下,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 不远处的她,眸色淡然清澈,并不似他想像中的那般虚弱。 如此,便表明她还好。 而他,来的也不晚! 大雪纷飞中,北堂凌如玉一般的俊颜,绝逸出尘。 “北堂凌!” 见两人对视许久,却谁都不曾言语,独孤萧逸声音微冷,却低沉醇厚,伸手将沈凝暄轻轻撩起的棉帘放下,隔断沈凝暄和北堂凌之间的视线,他微转过头,对车外的北堂凌,清冷问道:“你不在新越好好呆着,跑安远来凑什么热闹?” 因他霸道的动作,沈凝暄微微皱眉。 瞥见她皱眉的模样,独孤萧逸眉宇一皱,抬手便抚上了她的眉心。 辇车外,听闻独孤萧逸不太欢迎的话语,北堂凌并未露出一丝不悦! 北堂航擅自往边境增兵,大有落井下石之嫌,对方会如此态度,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轻舒口气,他呼出的热气,随着寒风,重新拂向自己的俊脸。薄唇淡淡一扯之间,他轻笑一声,郎朗出声道:“就是因为有热闹,本王才要来凑上一凑啊!怎么?燕帝不欢迎吗?”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蓦地一冷! 想起北堂凌对沈凝暄的心思,他能欢迎他才怪! 见他如此,沈凝暄唇角轻勾了勾,轻声说道:“外面天寒地冻的,让北堂凌进辇说话吧!” 闻言,独孤萧逸心里,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小气!” 斜瞥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作势便要下辇:“你不让他进来,我便出去……” “你——” 急忙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臂,独孤萧逸定定的看着她,无可奈何道:“我的小姑奶奶,怕了你了!” “这还差不多!” 朝着独孤萧逸嫣然一笑,沈凝暄转身回到榻前,复又上了榻。 心不甘情不愿的又睇了沈凝暄一眼,独孤萧逸只得对庞德盛轻点了点头。 须臾,庞德盛去而复返。 不过,他带来的,并非北堂凌,而是金燕子。 见一袭红衣的金燕子进入辇车,沈凝暄微微一怔,不由轻蹙了黛眉:“北堂凌呢?” “去了大长公主那里!” 施施然,对沈凝暄福身一礼的同时,金燕子轻声回道。 边上,独孤萧逸微眯了双眼问道:“他有何事要找大长公主?” 金燕子抬眸,看向独孤萧逸。 微微闪动的眸光,始终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来回游离,她微微一笑道:“是去送蛊种了!” 闻言,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俱是一怔! 与独孤萧逸对视一眼,沈凝暄黛眉紧蹙着,问出心中疑问:“不是说,蛊种已经被北堂航毁了吗?” tang 能让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同时怔愣的时候并不多,但是眼下金燕子却见到了。 笑看着两人微怔的神情,她莞尔一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告知于两人。 原来,北堂航并没有毁掉所有的蛊种。 并且,让蓝毅上路时,便带在了身上,并嘱咐蓝毅到了最后关头才可拿出来,可惜的是,他千算万算,错算了蓝毅对北堂凌的忠心。 从新越到安远,北堂凌对蓝毅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为了改变这种情形,蓝毅只得提前将东西拿了出来。 如此,也就有了现在,他带着蛊种去找独孤珍儿。 听完了金燕子的话,想到北堂凌对蓝毅冷冰冰的态度,再联想蓝毅委屈的神情,独孤萧逸和沈凝暄都笑了。 “咳咳——” 见金燕子的视线,一直都胶着在自己身上,独孤萧逸拳手轻咳一声,起身向外走去:“你们先聊,我去小姑姑的车里看看!” “去吧!” 知独孤萧逸如此,是为了躲金燕子,也是想知道有了蛊种之后,鬼婆和独孤珍儿会如何行事,沈凝暄并未阻拦。 目送独孤萧逸下辇,她回头看向金燕子。 见金燕子的视线,仍旧停留自门口处,她不禁微弯了弯唇角:“燕子现在还是觉得,非皇上不可吗?” “皇上是皇后娘娘!” 淡淡回眸,对上沈凝暄的视线,金燕子无奈苦笑:“他的柔情,永远都只对你一个人,即便有人想要抢,都不可能抢走!”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笑。 看着金燕子姣好的面庞,她不由在心中暗暗一叹! 微微侧目,凝着沈凝暄脸上的微笑,金燕子紧抿了下唇瓣,启声说道:“那个……皇后娘娘,你答应过我,帮我将生意做到新越去……” “这个啊!” 沈凝暄唇角再次扬起,笑容更深了些:“好说!” ————独家首发———— 半个时辰后,独孤萧逸一行,抵达安远城外的齐氏行营。 夏正通、月凌云等人,全都出营迎接! 在整个过程之中,沈凝暄一直不曾下辇,直到辇车停在寝帐门前,她方才被独孤萧逸抱着下了马车。 安顿好沈凝暄之后,独孤萧逸便马不停蹄的前往中军大帐议事去了。 如此,寝帐之内,一片静寂,只有炭火恣燃声和那更漏下沙的簌簌之音。 沈凝暄则依偎在睡榻上,单手擎着下颔,一派慵懒模样。 须臾,秋若雨进帐。 在他身后跟着的,自然便是沈凝暄差她去请的新越摄政王北堂凌。 笑看着沈凝暄昏昏欲睡的模样,秋若雨不禁轻声禀道:“娘娘,摄政王到了!” 闻言,沈凝暄微微抬眸。 迎上秋若雨晶莹剔透的眸,她视线微转,看向她身后正含笑看着自己的北堂凌。 静静的,深凝着北堂凌略微有些削瘦的俊脸,沈凝暄不禁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揶揄:“吆喝,摄政王回了趟新越,清减了不少啊!” 闻言,一直在等着她说话的独北堂凌不禁薄唇浅浅一勾。 秋若雨见状,不动声色的向后移步,行至寝帐门口,倚门而立。 轻抬眸华,凝向龙榻上的沈凝暄,北堂凌声音温和,却透着与生俱来的那份冷静:“比起你的红光满面,我确实清减了!” 沈凝暄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笑看着北堂凌,眸色微深:“新越的事情,一定比想像中的棘手,你为何不留在新越,何苦要亲自来回奔波?” “是啊!何苦啊!” 北堂凌轻叹,毫不做作的坐下身来,笑看着沈凝暄,道:“我是何苦,你该心知肚明才对!” “我该心知肚明么?” 轻蹙眉心,沈凝暄眸中光华闪动,迎着独北堂凌的俊逸出尘的眸,心知他到底是何苦,沈凝暄不禁黯然一叹:“我倒觉得,我该活的糊涂一些,人们不是都说么?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啊!” 听她此言,北堂凌一阵缄默。 沉默片刻,他方再次幽幽出声:“你聪明~慧洁,无论是该知道的,还是不该知道的,应该全都了然于心,又何必继续装糊涂?反正你的心,给了独孤萧逸,我再做什么都是枉然,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好好的,你权当是个傻子,不知不问便是!” “你说的对极……” 心中涩然阵阵,却是忍不住哑然失笑,沈凝暄深深的吸了口气,深凝着北堂凌略显晦暗的双眼,轻拧眉心问道:“曾经沧海难为水,从此我不知也不问!” “好!” 眸色闪烁不定,却终是深深的而又贪婪的凝视着沈凝暄圆润许多的俏脸,北堂凌轻勾唇瓣,无奈叹道:“新越的事情,金燕子应该已经跟你 说了吧?” 闻言,沈凝暄眉头轻皱了下。 眸中波澜不惊,心她望进北堂凌的眸底深处:“是你让北堂航退兵的!” “独孤萧逸和独孤宸两兄弟,明争暗和,我让他退兵,只是不想新越有任何损失!”与沈凝暄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北堂凌以极为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微顿了顿,他淡笑着说道:“蛊种我已然交给大长公主和鬼婆,能不能真的以毒攻毒尚不可知,不过现在边境之危已解,他们两兄弟也在收网,过不了多久,一切尘埃落定,即便你要服下圣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啊!” 轻轻一叹,沈凝暄略微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安然说道:“但愿你千辛万苦带回的蛊种,可以解了我身上的毒!” “依儿……” 凝着沈凝暄一脸安然的样子,北堂凌心弦一紧,忍不住唤着她曾经用过的名字,极力隐忍着,却终是忍不住上前,他伸手覆上她白皙的手背。 因北堂凌的如此动作,沈凝暄忍不住微微一沉。 抬起头来,对上他清明的双眼,她听到他满是自责的低声喃道:“对不起,当初若不是我……” “事情都过去了!” 反握住北堂凌的手,沈凝暄微微弯起唇角:“北堂凌,你对我的好,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便以前有再多的对不起,你现在也都还过了,你让着我些,我沾点便宜,咱们算两清了,怎么样?” 听到沈凝暄的话,北堂凌的大手,忍不住轻颤了颤。 算两清吗?! 也可以! 如此,也许她便能好受一些,而他,也能更心安理得一些。 他从来不知,真心对待你一个人,居然会让自己的心也跟着痛,但是此刻他却觉得,能够为她心痛,竟然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因为,这样的他,比之过去那个冷血无情的他,让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独家首发———— 月明威征战沙场数十年,可谓身经百战。 即便骁勇如夏正通,在与他的数次对决中,也不曾吃到任何甜头。 如此下去,安远之战,迟迟无法结束。 是以,独孤萧逸抵达安远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任命对月明威最为熟悉的月凌云为大元帅,并命夏正通从旁辅助! 虽然,他不想让月凌云以子对父,但沈凝暄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试问,月明威对上月凌云,最难做的是谁?! 自然是沈凝暄的姑母沈如歌! 在得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最终要在战场上自相残杀,身在燕京的她,无论如何都坐不下去了。 这一夜,安远城中。 因城外之战,城中入夜实行了宵禁,空旷的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士兵,没有一个平民。 沈如歌所乘坐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府衙门前。 在报上了自己的身份后,以自己的印鉴为证,她带着自己的婢女进了府衙。 听闻月明威尚在书房处理军务,沈如歌微微皱了皱眉,对自己的婢女轻声吩咐道:“你先找膳房将我给老爷准备的鸡汤热一热!” “是!” 婢女领命,恭身离去。 而沈如歌,则一路行至书房所在的院落。 这个院落按理说,是月明威处理公务的地方,该有人负责守卫才是,但是很奇怪,此刻竟无一人把守,感觉到周围静谧的蹊跷,她心里越发的不安,但却只能硬着头皮,强做镇定的向里走去。 院门并没有关上,她抬步迈入时,才发现整个院落里也空荡荡的毫无一人。 心想着侍卫明明说月明威在书房,她凝眉向里走去。 只是,当她与紧闭的门扉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却忽听房里传来一道似痛苦,似快乐的女子呻~吟声! 闻声,她不禁心下一惊,旋即瞠圆眸子! 捂住唇口,挡住自己险些冲出口的惊呼声,她在犹豫了一下后,再次抬步,向前走去,直到行至窗前,以手指沾了唾液将窗纸扣开,她才看到了自己今生永远都不想看到的一幕! 她的男人,在偷情…… ps:一万字啊一万字,有没有赏啊亲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0.浑然忘我的狗男女(精彩必看) 身为世家小姐,沈如歌自小便十分心高气傲。 即便是后来嫁给了月明威,她在侯府里,照旧说一不二。 二十多年一晃而过,他们夫妻相敬如宾。 月府之中,连个小妾都不曾有过! 是以,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她的夫君,居然会背着他偷情! 耳边,那时起时伏的娇吟声,像是一根根银针,不停的穿透她的耳膜,她绣拳紧紧握起,却仍旧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之意膣! 但,即便如此,她却还是不死心的凑近了窗前,想要看清跟月明威偷情的那个贱人,到底是谁! 书房内,烛火暖昧。 偌大的书桌前,月明威赤~裸着胸膛坐在椅子上,他怀中女子,青丝垂落,浑身上下只着一袭轻纱,随着她起起落落的动作,她的檀口之中,不时有呻吟声溢出,直到月明威反客为主,大肆动作之时,她方才不能自已的仰起头来。 也正是她仰头的这个动作,让窗外的沈如歌,看清了她的容貌。 在看清她容貌的那一刻,沈如歌震惊之余,不禁蓦地抬手,再次捂住自己的唇口。 是她! 是她! 居然是她! 这个贱人,居然高高在上的当朝太后! 难怪了! 难怪即便她的儿子投靠了齐王,月明威却还要誓死保卫如太后和当今皇上。 初时,她还以为,他是本着身为臣子的忠心。 但是现在…… 顷刻间,心思陡转,她紧紧咬住自己的手指,不想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也生怕惊扰了此刻书房里那对正浑然忘我的狗男女! 瞳眸之中,热泪早已盈眶。 沈如歌将手指咬出了血,静默片刻,书房内归于平静,她微敛了气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刚想要推门去质问,却忽然听到月明威的声音在门内响起:“我真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居然会来,如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闻声,沈如歌心绪一凛,不禁紧绷了心弦,将自己的呼吸敛去,她再次将视线通过窗上的小孔投注到书房内。 书房内,如太后赤身***的依偎在月明威的怀里,双眼迷离的凝视着无力的灯烛,媚然说道:“如今独孤萧逸已然到了安远,还任命了你的儿子为大元帅,我怎么可能还能在宫里坐的住?” “如儿!” 声音轻柔的唤着如太后,月明威出奇细腻的声音,让窗外的沈如歌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即便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会保住你和皇上江山!” “明威!” 如太后坐直身子,伸手捧住月明威的脸庞,瞳眸中氤氲着深深的哀怨:“你现如今的对手,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我和皇上孤儿寡母,怎么可以与你的亲生儿子相提并论?” 闻言,月明威眸色一紧! 伸手握住如太后的手,继而轻抚她保养得宜的脸庞,他沉着嗓子说道:“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比你更重要,即便是我的亲生儿子,也不能!” “可……” 如太后神情微变,苦着脸色:“他深谙兵法,迟早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闻她此言,月明威眉宇轻皱:“你的意思是……” “你以诈降为由,骗他进安远,然后……!”紧紧地,盯着月明威的双眼,如太后颤抖着声音说道:“除掉他!” “如儿!” 明白如太后的意思,月明威心下微震,眼底的火热被一种莫名的苦楚所替代,“我的女儿早早去了,他现在是我唯一的骨肉……” “明威!” 黛眉紧蹙着,如太后轻声说道:“他对你的用兵布阵,太过熟悉,有他在我们只会输的一败涂地!” “这……” 深凝着如太后,月明威心中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许久之后,他无奈叹道:“若是杀了他,我们月家,便绝后了!” “我怎么舍得让你成为孤家寡人?”轻抬柔荑,抚上月明威坚毅的面庞,如太后语气柔软无比:“你不是还有我吗?日后待天下大定,我便会一直陪着你,你别忘了,我自己也是大夫,我的身子很好,还可以生养,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只属于你我,我们的孩子……” 闻言,月明威心意微动! 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娶了她,没能让她与自己生个一儿半女! “明威……” 见月明威眸色深深,却迟迟不语,如太后眸色微垂,紧紧搂着他的脖颈,瞬间便噼里啪啦掉起了眼泪:“罢了,你若不愿意,我也不逼你,大不了日后败了,我跟你死在一起……” “如儿!” 一见如太后的眼泪,月明威心下蓦地一疼,一时间竟然乱了手脚。胡乱擦拭着她的眼泪,他轻颤着声音道:“你别哭 tang啊!” “不哭!不哭!” 如太后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月明威:“能和一个爱我如命的人死在一起,我不该哭的!” 区区爱我如命四个字,从如太后的嘴里说出,月明威的心都快乱了! 十分艰涩的闭了闭眼,他的口气霎时转冷,“此事,我会按照你说的办!” 闻言,如太后心下一喜。 然,窗外的沈如歌,却浑身寒瑟,如坠深渊一般! 眼看着如太后依偎进月明威怀里,仰头轻吻他的下颔,说着一定会替他生个孩子,她不禁也满是嘲弄的笑了! 他的男人,为了如太后,可以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 如此,才是深爱啊! 想到自己过去,还一直以为自己和他鹣鲽情深。 原来,只不过是他不伦之恋的障眼法! 心中冷笑着,转身一步步向外。 迎着寒风,脑海中回想着方才月明威答应如太后的话,沈如歌眸色飒然转冷,在院门处回眸紧盯着灯光燃亮的书房,眼底光华锐利无比! 她的一双儿女,死了一个女儿,便只剩下一个儿子了。 如今,谁想要她儿子的命,她便拿谁的命来填坑! 恍然之间,见自己的贴身婢女端着鸡汤回来,她心下一沉,连忙步下台阶。 “夫人!” 见沈如歌出来,婢女一怔,忙端着鸡汤福了福身:“外面天儿冷,你怎么出来了?” “哦……” 沈如歌微顿了顿,轻笑着对婢女说道:“我寻思着,要给侯爷一个惊喜,便想着去寝室等着!” 婢女闻言,忙笑着说道:“那奴婢把鸡汤端到寝室去!” “好!” 沈如歌点头,走近婢女轻道:“今儿这里也没有守卫,你且记着,我们来了之后,便直接去了寝室,想要给侯爷一个惊喜!” “是!” 婢女郑重点头,随着沈如歌一起前往寝室。 ————独家首发———— 这一夜,月明威宿在了书房。 一夜未归! 这个结果,沈如歌早已料到。 但她却神情淡然的起身洗漱,只等着月明威得到消息,赶过来与她假情假意! 翌日,天际鱼肚泛白。 如太后半夜时分,便已然离去,自她离去后,月明威一夜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睡,这才刚起身,准备命人传膳,便听闻随从说沈如歌昨夜便到了,如今宿在寝室之中。 心头暗暗一惊,他不及多想,便直接朝着寝室所在的院落走去。 彼时,沈如歌也是一夜未眠。 但,即便如此,她却还是照常起身洗漱。 这不,头髻尚未梳起,月明威便已然进了寝室。 轻抬眸,透过铜镜看着身后与自己相濡以沫多年,但此刻她却觉得恶心肮脏的男人,她微微勾唇,明艳的脸上荡起一抹浅笑,自铜镜前起身:“侯爷……” “夫人!” 沈家的女子,素来都极美,沈如歌自然如此,凝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妻子,月明威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忙稳步上前:“你是何时来的?怎么不让人与为夫通禀?” “昨夜便到了!” 任由月明威拉着自己的手,行至八仙桌前落座,沈如歌笑吟吟的抬眸,眸间风情万千:“人家昨夜本想着给你个惊喜,却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醒了才知侯爷恪尽职守宿在了书房,你看……”伸手推了推桌上的鸡汤,沈如歌自责说道:“我亲手给你熬的鸡汤都凉了!” “是为夫不好!” 沈如歌亲手熬的鸡汤,月明威喝了二十多年,眼下见了,自是心绪万千,紧握着她的手,他自责一声,却面色微转,有些头疼的揉着自己的鬓角:“唉……如今凌云那个逆子在城外率兵攻打安远,我身为父亲,却要与亲生儿子自相残杀,心头着实苦恼啊!” 闻言,沈如歌的眸光,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闪。 旋即蹙眉,满是担忧的看着月明威,她凝神说道:“明威啊,我此时来此,为的便是这件事啊!我们如今便只有这一个儿子了,你难道真想与他父子相残吗?” “我自然不想!” 月明威苦叹,抬眸对上沈如歌担忧的双眸,黯然说道:“可是现在,我们各为其主啊!” 听月明威此言,沈如歌大约已然知道,他想要诛杀儿子,只怕是要利用自己,心思微转了转,她只得心中冷笑着,顺着他的意思,沉声叹道:“凌云这孩子,你别看他总是笑呵呵的,但自小就自有主意,认准了一条道,必然走到黑!” 闻言,月明威心下一沉,脸色也不太好看。 “夫人,你想说什么?” 见他如此,沈如歌定了定心神,紧握着他 的手,轻声劝道:“侯爷,如今齐氏一族大军已经到了安远,燕国的大半江山,也已然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在为妻看来,如家现在虽负隅顽抗,却早已显现败势,长此以往,燕京必定有失啊!” “夫人……” 从来不曾听沈如歌分析过当今天下之事,如今听她此言,头头是道,月明威深凝她片刻,不禁眸色微变了变,道:“你的意思是,让为父背叛皇上和太后?” 沈如歌苦涩一笑,无奈轻叹:“女人,都是自私的,从来能想到的,都只有自己,我身为一介女流,不是什么大丈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身为母亲,自然要为自己的儿子筹谋,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侯爷,多为凌云想一想……” “我明白夫人的意思!” 再次凝向沈如歌,月明威浓眉紧皱,无奈一叹道:“有哪个做父亲的,想要跟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可是如今……”无奈又是一叹,他一副愁眉不展模样:“我们父子,在战场上是敌人,即便我有私心,想要站在他的那条阵线上,却也拉不下这张老脸啊!” 听月明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如歌自然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她跟眼前这个男人,同床共枕无数个年头,还能不了解他?! 这个可恶又可耻的男人,想要拿她当枪使啊! 不过,她沈如歌,心高气傲,能成为他手里的长枪?! 心中恨,却也在痛着,沈如歌暗暗哂然一笑,表面上却表现的一脸欣喜:“侯爷!你们之间,不是还有我吗?” 闻言,月明威微微一怔,佯装不解。 沈如歌满足一笑,道:“我是你的妻子,是凌云的母亲,由我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 话,说了半天,月明威等的便是沈如歌的这句话,看着她心无城府的提到自己,他心弦微颤了颤,虽有些不忍,却还是欲拒还迎的摇了摇头:“此事非同小可,由夫人出面,实在太危险!” “我是凌云的娘亲,若我去齐氏行营,他们难不成还能杀了我?”沈如歌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用力拍了拍月明威的手背,郑重说道:“侯爷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情,便这么定了,就由我这当娘亲的出城去见他!” 见她如此,月明威眸色微闪了闪。 他太了解沈如歌了! 眼下,她正中他的下怀啊! 另一方面,沈如歌看着他的反应,则心思暗暗沉下。 傻子,你以为我是傻子,但是我却是在耍着傻子玩儿! 你以为,我出城是给你当枪使的,而不是给儿子和女儿送信的! “啊!对了!” 作势略微沉吟了下,月明威紧握了下沈如歌的手,面色凝重道:“你见到凌云,将我的意思与他说了,再让他想办法进城一次!” 闻言,沈如歌黛眉一紧,凝眸看着月明威。 昨夜,他和如太后之间的谈话,尚还言犹在耳。 这老东西,为了那个老女人,果真是要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啊! 可恶的东西! 迎着她的视线,月明威低声说道:“既然决定站在他那一边,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送他一份大礼,我要与他商议下该如何万无一失的助他破城!” “原来是这样啊!” 眸光倏地一亮,沈如歌笑靥如花。 整个人都依偎进月明威的怀里,脑海中所想的,却是昨夜那不堪的一幕,沈如歌眸华低敛,眸光却冷若寒霜:“侯爷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你的对他的舐犊深情,悉数转达给他的!” 闻言,月明威眉心一颦,眼底的光华,复杂而纠结…… ————独家首发———— 战事吃紧,沈如歌用过午膳,便由月明威送出了安远城。 坐身马车里,随着马车的晃动,看着不停起伏的车帘,她终是伸手将之掀起,抬眸看着城门楼上的月明威,最终微微一笑! 她笑了! 不过,笑意却未达眼角,笑的有些冷,笑的眼底尽是泪花,笑的让人心酸! 齐氏行营中。 用过早膳之后,便睡下的沈凝暄,在用过午膳之后,即便头脑昏昏沉沉,却强打着精神,无论如何都不肯睡下了。 近两日,独孤萧逸一直都在跟夏正通和月凌云商议着破城良策,除了夜晚之时,平素都在中军大帐中。 独孤珍儿和鬼婆,则因为培育蛊种一事,除了每日来与她诊脉,其它的时候,便都窝在自己的寝帐里,甚少出现。 倒是金燕子,一连来了两趟。 身为商人的她,所关心的事情,无非是沈凝暄有没有问北堂凌,关于她在新越行商之事。 不过,沈凝暄初见北堂凌时,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后来北堂凌虽然来过两回,但是她都在睡着,自然也 就没有得到令她满意的回复。 这不,听到秋若雨禀报,说金燕子来了,原本还头脑昏沉的沈凝暄,微微打了一个激灵,忙对她轻声吩咐道:“你跟她说,我睡下了,等她走了之后,立马去请北堂凌!” 说实话,秋若雨跟在沈凝暄身边这么久,还真没见她怕过谁! 眼下见她一听到金燕子的名字,就如此反应,她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嘴角,连忙应了是,便恭身退出了寝帐。 沈凝暄知道,秋若雨在笑什么。 不过她能做的,便唯有无奈一叹! 早已接受最后要服用圣丹的结果,她倒也乐于接受现状。 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已经六个多月的肚子,她悻悻一叹,道:“宝贝啊!娘亲今儿一定得把你燕子姨娘的事情给办了!” 听到她的话,青儿不禁扑哧一笑。 闻声,沈凝暄故意皱眉,嗔怪着说道:“你还笑呢,也不知提醒我一下!” 青儿心里那个冤枉啊! 赶忙喊冤道:“娘娘也没说让奴婢提醒您不是?” “呵……” 听闻青儿所言,沈凝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你这丫头,让我宠的无法无天了,还反了你了不成?” “娘娘……” 青儿笑吟吟的歪了歪头,一脸俏皮:“您别装了,奴婢知道您舍不得罚奴婢!” 恰在此时,秋若雨引着北堂凌入内。 抬起头来,妖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魅惑人心道:“皇后娘娘这是要罚谁啊?” 沈凝暄闻言,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笑吟吟的说道:“青儿这丫头,都被我给宠坏了!” “哪有?!” 青儿不依,微微撅嘴。 “呵呵……” 含笑看了青儿撅嘴的一幕,北堂凌坐下身来,接过秋若雨递来的茶盏,掀开盖子浅啜一口道:“嗯,你确实是太宠青儿了,要不……我帮你好好管管?” 闻言,青儿面色一苦,一脸焦急向沈凝暄投来求救的目光! 北堂凌的温柔和随性,只是在沈凝暄面前,倘若她落到他的手里,必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非得给活活折磨死不可! “还是不用了!”笑眯眯的看着青儿如热锅上的蚂蚁,沈凝暄淡淡一笑,对北堂凌浅笑辄止道:“她是我的丫头,自然该由我亲自管教!” “我是怕你舍不得管教!” 轻叹一声,眉宇轻皱着,北堂凌垂眸将茶盏搁在桌上:“说吧!你让秋姑娘请我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 微正了正脸色,沈凝暄向前倾了倾身形,“我想请你……” “皇后娘娘!” 她准备为金燕子求情的话,尚未出口,寝帐的门帘,便被朱雀自帐外掀起:“您的母亲来了!” ps:今天六千三百字哦,月底三十号继续加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1.全都是假的(精彩必看) 提及母亲二字,沈凝暄心中想到的自然便是沈如歌! “你说谁来了?” 心神蓦地一紧,她直接从榻上起身。 朱雀恭身,轻声回道:“是您的母亲,月夫人!” 听朱雀此言,沈凝暄眸光倏地一亮,直接趿拉着绣靴,起身便要向外走。 帐内,曾与沈如歌有过一面之缘的北堂凌,想起沈如歌当初在燕国皇宫中怒斥虞氏的骁勇之态,不禁轻挑了下俊眉,便也起身跟了出去膣。 帐外,冷风徐徐。 沈凝暄才刚出来,便见月凌云动作亲昵的虚扶着沈如歌过来。 “娘亲!” 从很久之前,沈凝暄对沈如歌的称呼,便已然从姑母换做娘亲,此刻见到她,她欣喜一笑,连忙迎上前来。 “慢着点!慢着点!” 到底是自己从小带大的,沈如歌对沈凝暄自是疼爱有佳,此时见她挺着大肚,快步迎上前来,她连忙开口劝阻,直到来到沈凝暄身前,伸手握住她的双手,她方紧着黛眉轻声斥道:“你这孩子,如今身子沉,走路务必稳妥一些!” 按理说,沈凝暄眼下是齐氏行营中的皇后娘娘,她该行礼才是,不过在她眼里,眼前的女子只是女儿,却并非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女儿知道了!” 面对沈如歌的轻斥,沈凝暄仍旧一脸浅笑,感觉到沈如歌手上的凉意,她轻蹙着眉头,一边拉着她重回寝帐,一边出声询问道:“如今安远封城,娘亲是怎么过来的?” 闻言,沈如歌含笑拍了拍沈凝暄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此事我们进帐再说,如何?” “当然可以!” 沈凝暄婉约一笑,轻挽着沈如歌的手臂,进入寝帐。 须臾,帐内众人皆以落座。 端着青儿奉上的热茶,沈如歌的视线,从沈凝暄脸上扫过,继而又落在了月凌云的身上,见兄妹两人皆都微弯着唇角,满是喜悦的看着自己,她那颗早已在安远冰封的心,微微悸动,淌过一道暖流。 暗暗在心中一叹,她轻垂眸,掀起茶盏上的盖子,刚要喝茶,却不期眼眶一热,泪水滴滴落入盏中。 “娘亲?” 见沈如歌落泪,月凌云剑眉一拢,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您不是一直都在想暄儿和孩儿吗?如今见到了,该高兴才是,眼下这是怎么了?” “哥哥!” 看着沈如歌落泪,沈凝暄的眼眶也微微泛红。 以为她是为如今月明威和月凌云父子相残的局面而痛心,她眸色暗暗的轻声说道:“先是兄长,再是夫君和儿子,燕国的这场战争,娘亲的心里该是最难受的,她想哭,你就让她哭吧!” 哭出来,总是好的! “我哪里有哭?本来就冷,眼下让热气嘘了眼……” 深深的,吸了口气,沈如歌抬手拭泪,不经意间,瞥见坐在一边的北堂凌,她黛眉一蹙,接着便开口说道:“摄政王,我有些话,想要跟暄儿和凌云单独谈谈……” “正好本王也还有事!” 不等沈如歌将话说完,北堂凌已然从容起身,轻抚了下自己的前襟,他对沈凝暄淡然笑道:“我们的事情,稍后再谈!” “好!” 沈凝暄颔首,心中却是无奈一叹!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看来,金燕子想要将生意做到新越,做天下第一首富,这条路还有很多坎坷啊! 北堂凌离开之后,秋若雨和青儿也都退到了帐外。 直到寝帐里,只剩下沈凝暄和月凌云,她才放下茶盏,苦笑着对月凌云说道:“为娘这次来,是为了与你父亲跟你传话,他想要为你着想,站在你的这一边!” 闻言,月凌云英挺的眉宇,不禁一皱! 沈凝暄则深凝着沈如歌憔悴的面容,轻轻拧眉问道:“娘亲所言,是真的吗?” “你看你们两个……” 氤氲着水雾的视线,在沈凝暄和月凌云的脸上来回穿梭,沈如歌无奈一叹:“我带来的是好消息,何以你们兄妹二人,一个个都皱着眉头……怎么?你们不信为娘说的话?” “不是不信娘亲的话,是不信父亲会站在儿子这一边!” 皱起的剑眉,渐渐舒展,月凌云垂眸看着母亲,直接在她身边坐下身来:“若父亲想要站在儿子这一边,当初在衢州时,便不会不顾一切的回到燕京,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安远对战了!” “是啊!” 沈凝暄凝着月凌云波澜不惊的神情,也跟着附和声道:“正因如此,所以我才会问,是不是真的!” “是假的!” 声音低低的,闷闷的,让人心疼,沈如歌娟秀面容微微一暗,一勾唇角,涩然道:“你们的怀疑,都是对的。” tang“娘亲?” 沈凝暄眯着眸,眸色深沉的与月凌云对视一眼,终是紧皱着黛眉,深凝着沈如歌。 沈如歌垂眸,两行清泪默默流。 半晌儿,方才抬起头来,迎上月凌云担忧的目光,苦涩叹道:“他想要利用我,以方才的理由,骗你进安远,然后杀了你……” 一叹终落,沈如歌面对自己的儿子,和自己视若亲生女儿的沈凝暄,不禁心痛如绞! “这不可能!” 纵是从来都温雅笑着的月凌云,这一刻也变了脸色,不住的摇着头:“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姑父不是这样的人!” 边上,沈凝暄神情一窒,亦是一脸的一脸不置信之色! 月凌云自小聪颖绝伦,兵法奇书,一看便能明悟。 自小,月明威对月凌云,可谓是宠溺至极。 虽然,如今他们父子是各为其主,但是他会舍得杀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 “在你们眼里,他是什么样的人?” 看着沈凝暄和月凌云,皆是一脸不置信之色,沈如歌忍不住捂住胸口,用力捶打着胸口,对月凌云痛心说道:“我亲眼看到她和他的老相好欢好,还亲耳听到那个贱人答应会给他生孩,交换条件是让他杀了你这个亲生儿子!” 闻听沈如歌此言,无论是月凌云,还是沈凝暄,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老相好?! 欢好?! 这个好字,平日是极好的一个字,但是用在这里,却都变了味道。 在这一刻,气氛变得格外凝滞。 只忽然之间,想到某种可能,沈凝暄看着一向坚强的沈如歌,哭的稀里哗啦,不禁有些艰涩的咽了咽口水,紧咬了下朱唇问道:“娘亲,您所说的老相好,指的可是如……” 闻言,沈如歌一惊! 抬手以袖摆逝去眼泪,她眸色一冷,恨恨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真的是她……” 沈凝暄面色凝重的看了眼一脸阴沉的月凌云,轻叹了口气,靠坐在榻上,仰头凝着帐顶的盘龙纹绣。 她一直以为,月明威和如太后,只是曾经有情,有些暧昧。 却不想他们之间,居然…… 念及沈如歌亲眼所见他们两人欢好那一幕,心中定如万箭穿心,她掀起锦被,起身行至沈如歌身前,轻轻的揽住她因为气愤,不停颤抖的双肩:“娘亲……别哭了,为了那样的男人不值得!” “是啊!” 月凌云的眉宇,皱的紧的几乎出血,他紧紧握起置于双腿上的拳头,沉声说道:“既然您来到这里,那么便不要回去了,儿子……一定会成功攻下安远,让他……”脑海中,浮现出月明威的模样,月凌云紧咬着牙关,沉痛道:“给我们母子赔罪!” 闻言,沈凝暄心中思绪千转,心中有一个绝妙的计划跃然呈上,但是在看到一脸痛楚的沈如歌后,她却低垂了眼帘,用力扶着沈如歌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 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沈如歌抬起头来。 与沈凝暄清澈透亮的眸子相对,她伸手扶上她的手,凝眉对月凌云说道:“我一定要回去,不只是我,你……也要跟我一起回去!” “娘亲!” 抬眸对上沈如歌深沉如海的眸,月凌云再也坐不住了。 然,他劝慰的话语尚未出口,便见沈如歌冷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是天下少有的用兵奇才,为娘不相信,你会不知,眼下是你们攻入安远的最好时机!” 闻言,月凌云面色一滞! “娘亲让哥哥进城,是要将计就计,最后让姑父……作茧自缚!”幽幽然,道出沈如歌的打算,沈凝暄垂眸看着她,涩然笑道:“哥哥不是不知,将计就计,只是不忍心利用您!” “你不也是如此吗?” 抬头,与沈凝暄的视线相交,沈如歌凝着她脸上涩然的浅笑,不禁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你这丫头的心,比谁都通透,自然也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却也与你哥哥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沈凝暄闻言,唇角弯起的弧度微微的,淡淡的:“女儿,不想让您冒险!” “但是我主意已定!” 哂笑着抬眸,沈如歌对月凌云命令道:“去跟皇上禀明此事,我要立即带你回安远!” 她一语落地,月凌云眸色起起伏伏。 但是片刻之后,便一切归于寂灭:“是!” 闻言,沈凝暄蹙眉,连忙对沈如歌和月凌云说道:“娘亲,哥哥,此事我们当从长计议,当以确保你们的安危为重!” 知沈凝暄所言,是出自于真正的关心,月凌云淡然一笑,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眸光微冷,却分外坚定:“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心养胎,即便不从长计议,我也会把娘亲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对 !” 沈如歌站起身来,郑重点头道:“你要相信你哥哥还有为娘,我们一定会让你顺利入主燕京,稳稳当当的坐上皇后之位!” ————独家首发———— 中军大帐中,除了独孤萧逸外,齐太后、夏正通和沈洪涛等人,全都在列。 月凌云向独孤萧逸禀明要前往安远一事时,亦不曾避着他们! 月凌云将沈如歌此行的目的,如实禀明之后,直道要将计就计,亲自前往安远,然后想办法与夏正通里应外合,打开安远城门! 他的提议,对齐氏行营绝对有利,传到中军大帐时,自然没有人反对。 因月凌云禀报此事之时,齐太后和夏正通正身处中军大帐中,独孤萧逸即便因沈凝暄而忧心沈如歌的安危,却也在月凌云的坚持之下,只得准他和沈如歌于翌日动身前往安远。 得到独孤萧逸的恩准,月凌云只道会于晚些时候,前往中军大帐细谈里应外合之事,便谢恩告退。 见月凌云走了,身为沈如歌的兄长,沈洪涛在几经矛盾之后,到底起身告退,也去了沈凝暄所在的寝帐。 “皇上!太后!” 待沈洪涛离开中军大帐,夏正通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着独孤萧逸和齐太后恭了恭身,他眸光狡诈多变,低眉敛目道:“老臣觉得,此时只怕另有蹊跷!” 闻言,齐太后眸色微深。 黛眉紧紧蹙起,她不禁狐疑出声:“大元帅此言何意?” 夏正通微顿了顿,沉声说道:“俗话说,兵不厌诈,此事也有可能,是月明威和沈如歌所设的局,为的便是诓骗月凌云前去,到时候也省的他们父子残杀……” “大元帅!” 冷冷侧目,睨着看似无害,却心机叵测的夏正通,独孤萧逸眸色不悦道:“你以为,月凌云是那么好骗的吗?” 夏正通抬眸,正对上独孤萧逸蕴满不悦的双眸,心下微紧了紧,他仍旧低声说道:“安远,乃是燕京的最后一道屏障,只要破了安远城,我们齐氏一族入京,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此一役事关皇上入主燕京之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齐太后闻言,黛眉轻蹙了蹙,同是对独孤萧逸说道:“皇帝,大元帅所担心之事,也并非没有道理!” “是啊!大元帅说的很有道理!” 独孤萧逸轻叹一声,自主位上站起身来,笑吟吟的看着夏正通,他淡淡一笑,笑意却未达眼角:“不过月凌云是朕的人,朕相信他不会背叛朕,即便此行是月明威和沈如歌设的局,他也不会为独孤宸所用,如此这样,大元帅又何不赌上一赌?万一沈如歌的心,真的是向着我们齐氏一族的,你只需在安远城外等候,也许便能破了久攻不下的安远城门,如此……何乐而不为?” 闻言,夏正通眉脚动了动,却是语塞,只得沉眸落座。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独孤萧逸对齐太后微微恭身,转身便出了寝帐。 看着独孤萧逸消失在帐门处,夏正通看了齐太后一眼,便起身行至门前。 掀起帐帘,见独孤萧逸朝着沈凝暄的寝帐方向走去,他脸色微变了变,转身对齐太后恭身请道:“还请太后娘娘,为兰儿做主!” 见他如此,正在喝茶的齐太后端着茶盏的手微顿了顿。 大约已经猜到夏正通如此一出是所为何来,她高高的挑了眉梢,佯装不知道:“兰儿怎么了?不是在好好安胎吗?” “是!” 夏正通点头,可是很快便脸色一苦,无奈说道:“可是自从兰儿跟老臣说,自从封了昭仪之后,皇上一直不曾再临幸过她……” “大元帅!” 齐太后声音蓦地一沉,惊的夏正通身形一怔,只见她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沉着嗓子说道:“兰儿的身子,现在还不满三个月,你却与哀家提到的临幸二字!不满三月之胎,极易滑胎,你将哀家皇孙的性命,置于何地?” 闻齐太后此言,夏正通脸色一变:“太后,老臣失言,老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哀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冷冷一哼,齐太后复又端起茶盏,细细的捻着水面上的茶沫儿,她轻叹着说道:“哀家知道,皇上这阵子,慢待了兰儿,但是如今皇后身子沉了,皇上多陪陪她,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待到来日,兰儿月份儿大了,哀家也会让皇上去陪她的!” “老臣谢太后!” 夏正通思绪微转了转,虽心有不甘,却还是对齐太后颔首谢恩! ————独家首发———— 寝帐里,沈凝暄命人安顿好沈如歌后,辗转反侧,却破天荒的睡意全无。 无奈,她轻叹一声,便命秋若雨备了文房四宝,伏案小几上。 独孤萧逸回到寝帐时,她眼睑低垂,正聚精会神的挥舞着笔墨。 见状,独孤萧逸微怔了怔 ,然后温润一笑,悄悄的行至她身后,伸手圈她入怀:“难得啊!今儿居然没有睡懒觉,赶紧的让我瞧瞧在写些什么?居然这么认真!” “秘密!” 轻笑着拿边上的宣纸遮去了纸面上的清秀小楷,沈凝暄仰头看着独孤萧逸,眉眼含笑道:“方才哥哥,应该去找过皇上了吧?” 独孤萧逸拥着她的手臂略微收紧几分,薄唇轻勾,他淡淡说道:“去过了!我准他明日带着岳母大人一起前往安远!”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暗。 静静的靠在独孤萧逸怀里,她似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沉沉说道:“你就不怕,姑母此行,是为了避免哥哥和姑丈自相残杀,想要将他骗去安远?” “当然怕啊!” 嘴上说的,与方才回敬给夏正通的话南辕北辙,独孤萧逸笑凝着沈凝暄微暗的眸光,眉心轻皱的狡黠一笑:“所以我准了他之后,立马便跑来听你给我讲内情了!” “你怎么知道有内情?” 歪了歪头,斜睨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却轻叹了一声,还是幽幽道来:“小的时候,我一直很羡慕姑母和姑丈之间的感情,他们总是那么的相敬如宾,但是现在才知一切都是那么镜花水月,全都是假的……” “月明威的心里,一直都装着别的女人……” 如剑般的眉心,轻轻一皱,独孤萧逸眸色深深的缓缓说道:“他们之间,只能是假的!”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惊! 直起身来,她眉心轻拧,转头看向独孤萧逸:“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多着呢!” 独孤萧逸眉梢一挑,微微一笑:“比如,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如太后!” 闻言,沈凝暄的眉心,不禁皱的更紧几分。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伸出手来,轻抚她的眉心,轻声说道:“你可知道,当初在边关时,我是被谁追杀的吗?!” 沈凝暄心弦一怔,脱口便问:“是我姑丈?” “是!” 坐身小几上,动作亲昵的让沈凝暄靠在自己怀里,独孤萧逸眸色微冷,哂然勾唇:“那个时候,他虽然蒙着面,但是他的背影,我却熟悉的很,也正因为如此,后来我养伤的时候,一直躲在月府!因为,越危险的地方,便越安全!” 而他,也就是在养伤之时,在月明威的书房,无意中看到了月明威和如太后的鸿雁传书! ps:感谢鱼飞燕和菱丝同学的荷包,谢谢我爱吃荷兰豆的月票,感谢大家的咖啡,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2.徐徐图之(精彩必看) 据独孤萧逸所说,月明威和如太后之间的鸿雁传书,并未真正署名! 但是,他对如太后的字迹,太过熟悉了。 可以说是一眼,便已明了写信之人到底是谁…… 静静的听完了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心中自是百转千回,仰头凝着他冷淡勾唇的俊逸侧脸,她微眯了眯眸子,一脸危险的看着他:“独孤萧逸……你这个人,心机可真深沉,即便你那个时候便知道,如太后的野心,也还是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让宸夺了你的皇位?” 闻言,独孤萧逸唇角轻勾着,眉心却隐隐有些忧郁蜱。 知沈凝暄心思通透,他轻叹一声,不曾任她胡思乱想,低眉敛目的看着她,苦笑着问道:“你打算让我怎么办?拿着那些信,去揭穿如太后的真面目,然后任由宸被齐家和夏家联手诛杀?” “要怪,只能怪他太过出色!”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是独孤宸却当真是个难得的帝王之才,无奈轻叹一声,沈凝暄轻抿了抿唇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齐家和夏家那个时候,应该是真的对他有了杀心的!而你为了让他活命,才隐瞒了如太后和姑丈之间的事情……膣” “一半一半吧!” 独孤萧逸浓眉又是一挑,眸色深深:“当初我看到那些时候,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拿走,后来想去拿,信却早已没了踪影,加之齐家和夏家,是真的对宸动了杀心,若我登基,则宸必死无疑,所以……即便如太后包藏祸心,我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母后答应她的请求……那个时候,母后太相信她了,而我,只有宸这一个兄弟,想要给他一条活路!” “照你这么说……” 唇角轻弯着,沈凝暄故意将声音拉的长长的,有些委屈的像在家里受气的小媳妇儿,戳了戳独孤萧逸的肚子:“你这满是腹黑的肚子里,其实早就什么都知道,先帝的那道遗诏,你也是一早就知道的,还有龙骑四位……他们你也早已料到先帝会留给你,可是你却还说,是见过太后之后才知道的,啊……你原先还说,不知先帝为何废了你的太子之位,这些根本完全都是骗我的!” 闻沈凝暄此言,独孤萧逸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糟了!” 眉心轻动了动,他一脸追悔莫及:“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哼!” 沈凝暄冷哼一声,脸色阴沉着作势便要起身。 “暄儿!” 伸手拉住沈凝暄的手臂,独孤萧逸附耳在她凸起的肚子上,仰头看着她,目光里难言紧张之色:“我能说这些事情,其实他们开始是瞒着我的,但是我却心里什么都知吗?” “可以!” 沈凝暄哂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捏住他的耳朵,危险眯眼:“你心里都知道,可是却从一开始就瞒着我!” “疼!疼!” 即便不疼,这个时候也得拼了命的喊疼,独孤萧逸将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伸手捂着耳朵,抬头看着沈凝暄:“我的小暄儿,你应该知道的,以前的局面,我即便知道什么,也得装做不知,说实话我确实有那么点儿想要装可怜让你心疼的嫌隙,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儿,在这个世上,我最不想欺骗的,便是你了,关于这些事情,我一早就在犹豫,到底该怎么开口告诉你……” 眼看着沈凝暄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瘪着嘴,拿着沈凝暄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小暄儿,我认错,别生气了好不好!” “哼!” 沈凝暄转头,哼声说道:“你认错的方式,未免太没诚意了!” 闻言,独孤萧逸眉宇一皱,连忙问道:“你说怎么才有诚意!” “嗯……” 仔细思忖片刻,沈凝暄伸手取了纸笔,递给独孤萧逸,颐指气使道:“那……别说我不通情理,不肯给你机会,若想让我消气,你现在便立下字据!” “什么字据?” 独孤萧逸接过嗥笔,皱眉轻问。 沈凝暄沉眸,低垂了下眼睑,再抬眸时,眼底精光熠熠:“我要六宫无妃!”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笑了:“以后,等解决了夏家,我只要你这位皇后便是,到那个时候,六宫势必无妃啊!” 沈凝暄蹙了蹙眉,冷笑:“口说无凭,到那个时候,我失忆了,你若立了这个,又立那个……” “打住!” 独孤萧逸抬手,朝着沈凝暄无奈摇头,到底还是乖乖的立下字据! 看着他把字据立好,沈凝暄不禁眉开眼笑。 接过嗥笔放好,她将字据小心收好。 独孤萧逸凝着她喜笑颜开的模样,不禁眉头拢成了川字:“你不生我气了?” “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啊?” 嘴角弯弯,低眉敛目的将字据收好,揣进自己的怀里,沈凝暄抬头看着独孤萧逸,无限怜惜的摸了摸他的俊脸,嫣然笑道:“你为了独孤宸,放 tang弃了皇位,他却为了皇位,逼你喝下了毒酒,那个时候你不只身上痛,心里也一定痛死了,我可怜你还来不及呢!” “你啊!” 轻轻的,叹息一声,独孤萧逸伸手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叹声对青儿吩咐道:“青儿丫头,还愣着作甚?赶紧的与你家娘娘好生打扮打扮!朕准备今夜设宴款待岳母大人,她这个样子出去,纯粹是给朕丢人哪!” 此时的沈凝暄,长发随意的披散于双肩之上,头髻未梳,虽然人生的美,若去参加晚宴的话,未免太随意了些! “奴婢遵旨!” 青儿一脸喜色,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忙行至梳妆台前,取了玉篦过来,准备为沈凝暄梳妆。 不等青儿上前,沈凝暄便已抬手阻止:“先等一等!” “娘娘?” 青儿微怔了怔,轻蹙着黛眉顿下脚步。 沈凝暄转头,看着身边的独孤萧逸,凝眉说道:“如今是非常时期,晚宴便不必了,今儿夜里只需将娘亲请过来,与我们一起用膳便好!”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轻笑:“如此也好,若此次可以破城,她便为齐氏一族立下大功,到时候我再设宴嘉奖也是一样的!” “嗯!” 轻轻一笑,沈凝暄朝着青儿伸出手来:“拿来!” “娘娘?” 看着沈凝暄伸来的手,青儿神情一怔,见沈凝暄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玉篦,她恍然点头,连忙将之递了过去。 “你这丫头,傻了不是?” 将篦子拿在手里,沈凝暄斜睨青儿一眼,转手将玉篦塞到了独孤萧逸手里:“拿着!” 看着手里梳头用的玩意,独孤萧逸不禁也轻怔了怔! 缓缓回神,迎向沈凝暄正对着自己眨眼而笑的眸子,他不禁失声笑道:“你莫不是想要我帮你梳头吧?” “有何不可?” 对独孤萧逸轻眨了眨眼,沈凝暄眸色微微一深:“人都说,在女子出嫁之时,会由娘亲着以上头,但你我大婚之时,我却……” 想到自己当时中毒在身,沈凝暄不禁轻声一叹! “好了,别说了!” 轻轻出声,打断沈凝暄略显伤感的话语,独孤萧逸只得赶着鸭子上架。 将沈凝暄的身子扶正,他执起手中玉篦,一下一下的,极尽温柔怜惜的为她梳理着长发:“让帝王梳头,你绝对是第一个,有我的福泽,你一定长命百岁……” “自大!” 沈凝暄不曾回眸,轻笑着回了独孤萧逸一句,感觉到他手中的玉篦一下下的梳过自己的长发,她的心绪渐渐变得越发清明! 无论是北堂凌还是独孤宸,他们不是一直都希望她可以幸福么? 她想,现在的她,应该是幸福的。 此刻,在她身后,她心爱的男人,正在与她梳着长发,而她腹中,则孕育着她们的孩子! 如此,她便是幸福的! 一刻钟的工夫,一晃而过。 见独孤萧逸笨手笨脚的,始终挽不起沈凝暄长及腰际的青丝,青儿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到底从独孤萧逸手中接过玉篦,手脚俐落的与沈凝暄梳起了落月髻,并用早已备好的凤钗,将之固定好。 “还是青儿丫头动作俐落啊!” 独孤萧逸含笑凝视着已然装扮一新的沈凝暄,不禁眸色深邃,感叹一笑:“我的小暄儿,真美!” 若是时光,可以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美吗?” 轻扶了扶头髻,沈凝暄回眸,美瞳中光华流转,伸手探上他的胸口:“若是有朝一日,有人拿我的性命,要挟你放弃江山,你会如何?” 闻言,独孤萧逸微扬下颔,薄唇轻轻勾出一抹分外薄凉的笑弧,他微微一哂,说的洒脱不羁:“江山若谁,谁便拿去,我独孤萧逸只要你!” 置于他胸口的手,明显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膛的震动,听着他低沉稳重的声音,将他的话,一字一字烙印在心,沈凝暄轻抿唇瓣:“没出息!” 独孤萧逸一窘,无奈道:“我这么说,你不过说我没出息,我若不这么说,你一定会跟我闹!” “我不会跟你闹的!” 眸光闪烁着,抬眸对上独孤萧逸的漆黑的双瞳,沈凝暄正色说道:“逸,你记住……若有人拿我的命要挟你,你也一定不要妥协,我沈凝暄今生今世,有你方才那句话,便是死了,也无憾了!” “暄儿!” 蓦地伸手,却仍没有来得及捂上她的唇,眉心紧拧,目光冰冷的捧起她的脸,逼她直视着自己,独孤萧逸双眸炯炯,深情凝望着她,“我不准你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要你为我生儿育女,陪我一生一世一辈子!” 闻言,沈凝暄眸华低敛,轻笑着弯了弯唇。 她会为他生儿育 女,也会陪他一辈子。 但是,她怕她失忆之后,会忘记现在的一切,也怕将来的自己,会成为别人对付他的掣肘! 轻叹一声,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青儿吩咐道:“传秋若雨进来,我有要事要吩咐!” “是!” 青儿闻言,面色一肃,忙应了声,恭身退下。 看着青儿离去,独孤萧逸不禁眉宇轻皱:“你这个时候找若雨作甚?” “我找她……” 纤白的食指,轻轻的在独孤萧逸薄而性感的唇瓣上来回游走,沈凝暄神秘一笑,挑眉说道:“秘密!” “吆喝!你的秘密是越来越多了!” 伸手抓住她如小猫挠痒般的爪子,将之夹在自己的腋下,独孤萧逸含笑轻咬了下她的樱唇:“我让你有秘密!” ————独家发布———— 翌日清晨,寒风凛冽。 沈如歌带着月凌云,并未惊动太多人,准备乘车离开齐氏行营。 为了与两人送行,一向嗜睡的沈凝暄,也早早的起了身。 不过,她并未与两人送行,而是一早就坐在了马车里,直等着两人上车。 如今的她,时孕六个半月之久,已然大腹便便。 但,即便如此,未施脂粉的她,却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仍是清丽脱俗。 甫一上车,便见她微笑着坐在车里,无论是月凌云,还是沈如歌,都是微微一怔,皆都一脸怔仲的看着她。 见两人如此反应,沈凝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朝着沈如歌伸出手来,拉着她坐在自己身侧,她看了沈如歌一眼,又抬眸看向月凌云:“又不是没见过,娘亲和哥哥这反应,未免有些大了!” “呃……” 月凌云自怔仲中回神,侧身坐在车厢一侧,“不是……我以为你还睡着,你怎么会出现在车里?” 闻言,沈凝暄淡淡一笑,道:“哥哥让车夫赶车吧,我想送你们过去!” “暄儿!” 从上车便一直深凝着沈凝暄,沈如歌紧紧握着她的手,有些担忧的将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这路途虽然不远,但是……你可以吗?” “我哪有那么娇气啊!” 撒娇似的依偎进沈如歌怀里,沈凝暄轻声央求道:“娘亲就容我多陪你一会儿可好?” “……” 沈如歌默了默,到最后只得点头。 月凌云见状,转身吩咐车夫上路。 直到马车出了齐氏行营,他方眸色温润的转头看向沈凝暄:“在行营里,你是皇后,如今出了行营,你便只是我的丫头,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是绝对不会带你进安远的!” “谁要跟你进安远?” 对于月凌云的话嗤之以鼻,沈凝暄转头看向沈如歌,轻蹙着黛眉问道:“娘亲,你说姑丈想要加害哥哥,如今你带着哥哥单枪匹马的回去,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闻言,沈如歌眸光微绽,冷笑了笑:“我之所以带你哥哥回去,只是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食子的老虎!” 凝着沈如歌冷笑的模样,沈凝暄眸光微微一闪,出声问道:“倘若他果真要对哥哥下手,你和哥哥便会对他下手是吗?” 沈如歌苦笑了下,以缄默作答。 见状,沈凝暄再次蹙眉:“姑丈他武功高强,倘若哥哥真的跟他动手,想要在短时间内拿下他,也绝对不可能,纵然哥哥最后会赢了,侥幸逃脱,他也成了弑父之人,天下之人,悠悠众口,如此名声,你打算让他如何建功立业?” 静静的,看着沈凝暄,沈如歌又静默片刻,道:“如今,安远的局势是,没有月明威的阻挠,齐氏大军便能破城,到那个时候,你哥哥便是立功之人,为大义而舍小家,当是男子汉当为!” “姑丈答应如太后,诛杀哥哥,娘亲的心里,一定恨极了他吧?”无奈垂眸,沈凝暄紧紧抿唇,轻抚了下沈如歌的手臂,不解说道:“娘亲……杀了负心之人,其实并非最好的选择!” 闻言,沈如歌柔唇紧抿,并未说话。 倒是边上的月凌云沉眸问道:“丫头,你觉得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自然是徐徐图之!” 抬起头来,迎上月凌云深沉的眸光,沈凝暄眸色渐深。 月凌云皱眉,轻问:“老虎都要吃亲生儿子了,此事还如何徐徐图之?” 沈凝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虽然虎毒不食子,并非绝对,但是姑丈从小到大,到底有多疼爱你,我可是看在眼里的,即便他为了美色,答应了如太后要你的命,但是到真正下手的时候,他未必下的去手!” “下不去手?” 沈如歌出声,扭头看着沈凝暄,想起月明威,她的心中满是恨意:“下不去手,他会利用我,想把凌云骗回去?” “现在,哥哥是他的对手,如太后是他的情人,他想要情人,又想要除掉对手,自然会付诸行动……”沈凝暄看着沈如歌,竟又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起来,暗道自己才刚刚睡醒没多久,这便又想要睡了,她用力敲打了下脑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还伴着似有似无的叹息之声:“娘亲也说,他利用你,想要骗哥哥回去,你和哥哥,如何就不能骗他说,你与哥哥提起了凌儿,让哥哥认识到,人生在世,大义自当遵循,但一切又都该以亲情为重呢?” 闻言,沈如歌眉心一拧! 月凌云则缓缓抬手,以八字手势,来回抚摸着自己的下巴。 沉寂片刻,沈如歌的视线与沈凝暄相对:“然后呢?” “然后……” 眉心轻颦着,沈凝暄凑近沈如歌,又朝着月凌云勾了勾手指,待月凌云凑近,方才在两人耳边快速低语几句,语落之时,她眸光澄亮的询问着月凌云:“哥哥觉得,妹妹此计可好啊?” 月凌云有些慵懒的直起身来,靠在车厢上,笑眯眯的朝着沈凝暄竖起了大拇指:“妙哉妙哉!” 不管怎么说,月明威都是他的生身父亲。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真不想干出弑父的事儿来。 是以,沈凝暄的计谋,在他看来,那可是极好的! “好是好!” 伸手握住月凌云竖起的大拇指,沈如歌点了点头,却又很快蹙眉看向他:“不过这迷~药哪里去找,人皮面具想要也不一定就有啊!” “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 沈凝暄得意一笑,伸手从身上取出一只药瓶和一张人皮面具,直接将人皮面具丢给月凌云,她笑眯眯的将药瓶递到沈如歌手里:“这个瓶子里装的,是上好的迷~药,娘亲你收好了!” “你这丫头!” 看着沈凝暄是有备而来,沈如歌不禁嗔笑着骂道:“早有这么好的计策,在行营里让我知道就好,何苦跟着我们一起上车,赶紧的下车吧!” “你们保重!” 掀起窗帘,见外面的马路边上,停有一辆马车,沈凝暄分别看了眼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人,叮嘱着让他们保重,便依言下了马车。 目送马车远去,她轻勾着唇瓣,刚要朝着路边的马车走去,却在看清车辕上坐着的男人时,心弦一紧,蓦地顿下了脚步…… ps:谢谢鱼飞燕的荷包,谢谢大家的咖啡,大家圣诞快乐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3.想要接近你一点(精彩必看) 那个人,绝对不应该出现这里! 可是,他却偏偏在此时,出现在了沈凝暄的眼前。 他是……独孤宸! 远远的,看着车辕上那一袭灰色大氅,正朝着自己勾唇浅笑的俊美男子,她心中滋味万千,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缓缓抬步向前。 “皇后娘娘!” 见沈凝暄上前,知独孤宸与独孤萧逸一心的秋若雨,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独孤宸一眼:“我们离开行营之后,便在这里等着娘娘,却不想来了位不速之客!膪” “确实是不速之客!” 沈凝暄唇角轻动,迎着独孤宸温和含笑的眸,越过秋若雨在马车前停下脚步,涩涩然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我该在哪儿?” 低醇的声音,微微透着沙哑,独孤宸淡笑着挑眉:“在燕京皇宫?亦或是安远府衙?” “独孤宸……” 沈凝暄叫着独孤宸的名字,心思微转了转,蹙眉看着他:“我们先不讨论,你此刻该在哪里,先说说,你怎么猜到我会出现在此?” “你以为,是你男人将你的行踪告诉我的?” 早已知晓当初因在齐氏行营与独孤萧逸与自己互换身份一事,沈凝暄便与独孤萧逸闹过,独孤宸一语道破她心中想法,见沈凝暄的神情明显一愣,他勾唇邪肆一笑,气度雍容的跳下马车,在沈凝暄身前站定,挡去了她身上的阳光,轻耸了耸肩膀,道:“朕昨夜抵达安远之时,月明威便与朕提及,已经说服你娘将月凌云诱骗回安远,我思前想后,便能料到,你必定会送他们一程,然后果不其然!” “一切如你所料!” 沈凝暄轻笑了笑,抬步便要越过独孤宸朝马车走去:“现在我娘和哥哥,已经回去了,我也要回齐氏行营了!” “暄儿!” 在沈凝暄与自己擦肩而过之时,独孤宸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黛眉蓦地一拧,沈凝暄回转过身,一眼便望入独孤宸虽表面含笑,实则透着几许挣扎的眼底。 “皇后娘娘!” 眼看着独孤宸握住沈凝暄的手臂,秋若雨面色一变,便与朱雀准备上前,却见两道青色身影一左一右,快速自独孤宸身侧闪过,挡在了秋若雨和朱雀身前。 这两人,分别是独孤宸的影卫,枭青和枭云! “我知道,你们武功高强,但是枭青和枭云,也不是吃素的,不过……”紧握着沈凝暄的手臂,回转过身,笑看着秋若雨,独孤宸眸色一沉,施施然道:“如暄儿如今身怀六甲,你们若敢动手,万一惊了她的胎气……” 闻言,秋若雨和朱雀都是一怔,皆都不敢贸然行动。 见此情形,沈凝暄黛眉紧皱,双眸中流露出不解之色:“独孤宸,你到底要干什么?” 独孤宸跟独孤萧逸兄弟同心,这一点她绝对笃定! 但是独孤宸眼下的所作所为,却让他觉得百思而不得其解! 那日,在衢州城外,他那么强势的吻过她后,他们之间,早已把话说开了,何以现在又闹出这么一出?! “我到底想要什么?” 独孤宸转身,看向沈凝暄,语气里尽是自嘲之意:“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 闻他如此言语,沈凝暄不禁将黛眉蹙的更紧了几分:“独孤宸……” “我知道,我今日不该如何!” 独孤宸的视线,炙热而纠结,挣扎中伴着难以言喻的苦痛,连声音里也僵硬的带着略微的讽刺之意:“我明明告诉自己,该放手,明明自己也一直在努力放手,但是却总是给自己找一些蹩脚的理由,想要接近你一点,再接近你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沈凝暄闻言,蓦地眯了眸,遮住眼中暗晦不明的思绪,她紧蹙着眉心,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场战争就快结束了!” 独孤宸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深凝着沈凝暄,低低的出口道:“等王兄入主燕京,我便会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这几日里,你先以沈凝暄的身份,陪陪我,可以吗?” 身为帝王,独孤宸此刻的语气,却带着几分乞求之意。 心中蓦地酸涩莫名,沈凝暄心里,原本有想要挣脱他的念头,但是很快便又打消了。 轻轻,而又无奈的的叹了口气,她低声说道:“你这是何必呢?纵然我陪你几日,最后该走的,还是要走的……” 独孤萧逸曾经说过,事情结束之后,他会去吴国。 眼下…… 她不是不能陪他,却也知道,陪他便意味着给他机会! 越是给他机会,他便越是放不下! “我发誓!” 略微错开些沈凝暄的视线,独孤宸不去看她的眼睛,心思沉重道:“这一次,绝对会是最后一次!” “独孤宸… tang…” 沈凝暄缓缓抬起头,淡淡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听独孤宸沉着嗓子说道:“秋若雨和朱雀不敢妄动,即便你不答应,我也会将你带回安远!” 闻言,沈凝暄心思微沉! 独孤宸的性格,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此刻他既然一意孤行,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带回安远。 心里想着,反正他也不会伤害自己,且安远城很快便会破了,她无奈转头,看着朱雀,轻声吩咐道:“回去禀明皇上,本宫带着若雨,随他兄弟去了安远,让他不必担心!”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见沈凝暄果真要跟着独孤宸前往安远,秋若雨和朱雀皆都脸色一变,异口同声的想要出声想劝。 眸色微冷,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便已然成功令两人噤声,沈凝暄转头看向独孤宸紧握着自己手臂的大手,又抬眸对上他暗潮涌动的瞳眸:“怎么办?你想让我以自己的身份陪在你身边前往安远,可是我那张人皮面具早就丢了!还有,月明威对于我的真实身份,可谓了若指掌……” “宫中,不是还有婉若吗?” 神情淡淡的,松开沈凝暄的手臂,独孤宸双手背负身后,神情微敛:“月明威知道,齐氏行营中的你是真,而宫中的婉若是假,但是就此事,为了不让母后操心,他却选择了心照不宣,我离开皇宫之时,是带着婉若的,你此行过去,他只会认为你是婉若,至于你人皮面具……” 转头睇了秋若雨一眼,独孤宸自得一笑:“进安远城,你先戴着面纱,我相信,只需一夜,她就能给你做出一张新的人皮面具……” “看来你什么都打算好了!” 沈凝暄冷淡一笑,却又很快便沉下脸色,转身行至马车前:“走吧,反正我也想看看姑丈会有什么下场!” 秋若雨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上了马车。 须臾,独孤宸上车,马车缓缓驶离原地,徒留朱雀一人,阴沉着脸色在怔立许久,旋即转身向后,返回齐氏行营!她走的急,并未发现,在他之后,枭青也离开了马车,冲着齐氏行营方向疾奔! ————独家首发———— 午时许,冬日阳光正暖。 在璀璨的阳光下,月明威屹立于高高的安远城门楼上,遥望着那远远而来的马车,神色复杂难耐。 他希冀着,沈如歌可以将月凌云带回。 那样的话,他便能给如太后一个交代。 但是,他也自私的希望月凌云不跟沈如歌回来,因为那是他的独苗,他不回来,还尚有活路,倘若回来了,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此刻,他的心中,仿佛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一边,是他心爱的女人,一边,是他的唯一的亲生儿子。 孰胜孰负,他都注定不会好过! 不多时,城下守门的将军来禀,道是沈如歌回来了,他心绪一紧,命令将军打开城门,双拳紧握于身后,转身步下城门楼。 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沈如歌所乘坐的马车,慢慢驶近城内。 看着马车在自己身前停下,月明威整个身子都绷的极紧。 车门打开,看着车内静坐的月凌云,他身形一颤,呼吸仿佛都停滞了一般! 按理说,现在他就该下令将月凌云拿下,但是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让他下手诛杀,他实在有些下不了手啊! “侯爷!” 看着马车前的月明威,沈如歌的眸色初时是冷的,但是转眼之间,便喜笑颜开。起身出了马车,反手便关上了车门,她快步下车,来到月明威身前,凑近他耳边低语道:“凌云这孩子,就是孝顺,我过去之后,对他以死相逼,他终于决定,不让我们两个老的为难,也不让你忠心一辈子,最后落个变节,直接卸去了齐氏大元帅之职,随我回来了!” 闻言,月明威抬眸看向月凌云,眸光剧烈闪动。 迎着他闪烁的目光,月凌云苦涩一笑,微微颔首。 见他如此,月明威紧握的双手蓦地一松,扭头对沈如歌说道:“有什么话,先上车到府衙再说吧!” “好……” 沈如歌欣慰点头,转身复又登上马车。 坐在马车里,她对月明威微微一笑,车门关上之际,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倏地一凝,眸光忽而如刃…… ————独家首发———— 府衙之内,沈如歌和月凌云下车之后,直接便跟着月明威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之中,气温适宜,还拢着月明威最喜欢的馨香。 平日里,沈如歌闻到这个味道,只会觉得,这是月明威喜欢的,但是现在闻到这个味道,她却暗暗作呕,想到那日月明威和如太后在这个房间里颠鸾倒凤之时,她便不禁在心中冷笑。 心绪微转间,月明威已然如那夜一般,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沈如歌眸光微变了变,最终却低眉敛目,转身对月凌云命令道:“孽子,还不赶紧给你父亲跪下!” “是!” 月凌云淡淡垂眸,掀起长袍跪落在地:“儿子错了,还请父亲责罚!” “你……” 看着眼前跪落在地的亲生儿子,月明威便想起了衢州之战,哆嗦着右手,指着月凌云,他颤抖着唇瓣说道:“你何止是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你背叛皇上之时,可曾想过为父的立场,可曾想过你的娘亲?” “儿臣错了!” 月凌云抬头,一脸虔诚的对月明威说道:“儿臣当初不知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这才犯了大错,事后儿臣即便在齐氏行营中身居要职,可是只要一想到父亲和娘亲,儿臣便心如刀绞……” 深深地,凝视着月凌云真诚而愧疚的神情,月明威惊吓心来,叹息说道:“如今皇上和太后因衢州一战,兵败如山倒,你即便知错又能如何?” “父亲!” 月凌云皱眉,看着月明威:“儿子可以帮您退敌……” “你以为有过衢州之战,皇上和太后还会相信你吗?”月明威站起身来,脸色难看非常,因心中气极,他连呼吸都带着喘意,定定的看着月凌云,他颇有些失望透顶的捶胸顿足道:“凌云凌云,即便你现在回来了,为父信你,也不会再让你掌管一兵一卒了!” “儿子知道!” 月凌云学着当初在边关时沈凝暄认错的态度,低眉敛目道:“儿子甘愿受父亲任何责罚!” “你啊!” 见月凌云认错态度良好,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月明威原本紧绷的心弦,倏地一紧,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叹息一声,他微微敛眸,“你现在就在这里跪着,待来日安远之危解除之后,我便带你回去与皇上和太后请罪!” 语落,他看了沈如歌一眼,心中如释重负一般,转身离开了书房。 月凌云虽然骗过了月明威,但是抬起头来,眼底却不见丝毫喜色,非但如此,他俊美的脸上,还尽是苦涩之意! 沈凝暄料到了,他的父亲还不算完全泯灭了良心。 如此,也好。 省的到时候,他们父子,真的相残,落得个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地步! 睇见月凌云脸上的苦涩之意,沈如歌心中自也是感慨万千的。 轻叹一声,上前扶住月凌云的肩膀,她冷笑着说道:“凌云,你可知道,这个书房是什么地方?” 闻言,月凌云眉宇一皱! 沈如歌淡漠一笑,不疾不徐道:“是前日夜里,那个恶心的男人,跟那贱人私通的地方,也是他答应那贱人,取你性命的地方!” 听闻沈如歌此言,月凌云眸色蓦地一冷! 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娘亲,他轻启薄唇,道:“儿子知道,娘亲被他骗了这么多年,心里一定恨着他,但是您也看到了,他并没有对儿子赶尽杀绝……” “为娘明白你的意思……” 轻扶了扶月凌云的肩膀,沈如歌冷冷笑道:“好好在这里跪着,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独家首发———— 另一方面,沈凝暄跟着独孤宸不声不响的也回到了安远。 不过,彼时,独孤宸是醒着的,沈凝暄确实酣睡着的。 独孤宸所居住的别院,位于府衙最后方。 一路小心翼翼的抱着沈凝暄入住别院之后,他便吩咐秋若雨开始做人皮面具,而后命枭云备膳。 然,沈凝暄的这一觉,睡的格外长。 直到入夜时,一直酣睡的她,才因饥肠辘辘,最终悠悠转醒。 看着眼前陌生的床幔,陌生的房间,她轻轻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她现在到底是在哪儿?! 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问着自己,沈凝暄抬起手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大脑中却仍是一片空白。 原本,坐在寝室圆桌前正在批阅奏折的独孤宸,见她转醒,连忙放下手中朱笔,快步行至榻前,俯身垂眸,看着睡榻上的女人:“一睡就是一天,眼下终于醒了?” “独孤宸?!” 看着眼前薄唇轻勾,魅惑而笑的俊美男子,沈凝暄原本空白的意识终于慢慢回笼,有些心惊于自己方才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形,她的脸色微微变得难看了些。 “你怎么了?” 轻皱着眉宇,一脸关切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宸伸手拿了绣花枕头扶着她靠坐在榻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心事重重的对独孤宸轻笑了下,沈凝暄的视线扫过圆桌上的食盒。 “饿了吗?” < p>独孤宸眼睛一亮,忙起身行至桌前,像是个普通男人一般,伸手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美味菜肴和燕窝粥端了出来:“刚热过的,你赶紧起来吃些!” 静静地,看着独孤宸的动作,沈凝暄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轻一颦! 若说,北堂凌对她的好,让她有负担,那么独孤宸对她的好,则是她永远都不可能甩掉的包袱! 曾几何时,独孤萧逸便知如太后包藏祸心,也知先皇的打算,但是独孤宸呢? 虽然,独孤萧逸的退让,让他登上了皇位,保住了性命,但是这一切的一切,他却并不知情,更有甚者,全都不是他自己想要的,还害他失去了他年少时最想要的那份感情! 但是,他却别无选择! 比如,作恶多端的如太后是他的生母,这个便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说到底,他才是最可怜的人! 心思百转千回之际,沈凝暄暗暗的,在心中涩然轻叹一声,从榻上起身,她趿拉着绣靴走到桌前坐下,默不作声的便吃了起来。 沈凝暄在吃着,独孤宸则坐在一边,时不时的为她添菜。 一阵无语,沈凝暄半晌儿之后,终于停下筷子,抬眸对上独孤宸的双眼,却见荣海在门外恭身而入。 “皇上!” 荣海恭身行至独孤宸榻前,面色凝重:“大元帅命人来禀,新越摄政王北堂凌在前厅请旨见驾!” 闻言,独孤宸眉宇一皱。 自座位上起身,他拧眉问道:“你说谁在帐外求见?” “新越摄政王北堂凌!” 荣海再次恭身,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北堂凌?” 听荣海说北堂凌来了,沈凝暄直接放下碗筷,作势便要起身。 “别提起北堂凌便如此反应,你真的很让人伤心唉!”朝着沈凝暄邪肆一笑,直接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起身,独孤宸并没有让她和北堂凌见面的意思:“你好好用膳,我去会会他!” 语落,他带着荣海转身向外。 见他如此霸道,沈凝暄不禁莞尔一笑。 眸光微转间,她挑眉垂眸,狡黠笑道:“你不让我见,我就见不着了吗?待会儿,我让你乖乖把人给我带过来!” ps:谢谢依依的荷包,谢谢大家的咖啡,我有没有说过三十号加更?三十号加更不了了,二十九号加更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4.独孤宸,你耍诈(精彩必看) 冬夜,月色皎洁。 独孤宸带着荣海进入府衙正堂时,月明威刚命人与北堂凌奉上新茶。 而北堂凌,则一身黑色轻裘,面色俊美,却神情冷冽,连看都没看桌上的茶盏。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他眸色一敛,抬眸望去,听着荣海的一声皇上驾到,但见独孤宸稳步进入正堂。 “燕皇!” 冷眼看着眼前的独孤宸,北堂凌眸色微敛,刚要开口,却不想独孤宸先行对月明威说道:“大元帅该去巡城了!” 月明威闻言,心下一怔膪! 独孤宸视线微转,看向堂案上的更漏。 月明威的视线,自然而然也落在更漏上,而后心神一凛,忙恭身告退。 待他出了正堂,荣海便也跟了出去,恭身守在了门前。 见状,北堂凌俊眉一皱,沉着脸色问出自己从方才便想要问出的问题:“她在哪儿?” “她?” 一脸的浅笑,独孤宸故作不知的反问着北堂凌:“摄政王说的是谁啊?!” “你明知故问!” 双拳紧握着,北堂凌上前一步,沉眸看着独孤宸:“朱雀回禀独孤萧逸,你半路劫走了沈凝暄!” “你说的是她啊!” 独孤宸不以为然的冷笑了笑,眸光微转,淡声说道:“朱雀既然回去禀明了王兄,该来要人的,是他才对,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闻言,北堂凌心下一窒,险些没气出内伤。 朱雀回到齐氏行营后,将沈凝暄被独孤宸强行带回安远的事情禀明了独孤萧逸,初时独孤萧逸倒是微怔了怔,但是怔愣之后,却只是无奈一叹,苦笑着摇了摇头,便没了下文。 虽然他知道,独孤萧逸和独孤宸之间的谋划,但是沈凝暄如今身怀六甲不说,体内还有无解残毒,他实在担心她的安危,这才寻独孤珍儿要了些救急的方子,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但是,他来了,对独孤宸的话,却无可辩驳!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无可奈何的闭了闭眼,这才再次上前,与独孤宸迎面而立,眉宇紧皱着问道:“独孤宸,既然要成全,该放手时便放手,身为一国之君,你连江山都能轻而易举的放下,为何就放不下她呢?或者,你改变主意了……打算继续跟自己的兄弟去争去抢吗?” “北堂凌!” 目光瞬时冰冷,不含一丝温度,独孤宸直面北堂凌,语气低幽压抑道:“你别以为,你是新越摄政王,便能在我朕面前肆无忌惮!” “呵呵……” 迎着独孤宸冰冷的眸,北堂凌从他压抑的嗓音中,已然辨明他的心绪起伏,知他未曾改变初衷,他心中大石落下,轻轻一叹,他语气微软:“你不提醒本王,本王倒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罢了罢了,你跟我一样,全都对她情根深种,现在我什么话都不说,只求能见她一面!” 见北堂凌态度缓和,独孤宸自然也不想跟他撕破了脸面。 眸色微微缓和,他淡淡坐下身来:“天色已晚,她也睡下了,你若要见她,大可明日一早过去,眼下我们来议一议,你们新越边境增兵一事如何?” 闻言,北堂凌也跟着坐下身来。 终是端起茶盏浅啜了口半温的茶水,他对独孤宸淡淡一笑:“本王离开新越时,已经勒令退兵了,这件事情不必再议!” “本皇知道新越退兵了!” 眸光淡淡,冷笑依然挂在唇角,独孤宸深凝着北堂凌。 见他如此,北堂凌眉心轻褶了下,不禁微眯着眸子问道:“燕皇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你既然这么说,那么本皇便直言了!” 深看北堂凌一眼,独孤宸不以为然道:“北堂凌,以前本皇对你的手段,满是不屑,但经过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本皇打心底里佩服你,但是……你可曾想过,皇位之上,当德才兼备者居之,若坐在新越的皇位上的人是你也就罢了,但若是他,三国纵然有盟约,迟早会是一纸空文!” 闻言,北堂凌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僵,面色微黯! “燕皇的意思,本王懂了!不过……”定定的,凝视着独孤宸深不见底的瞳眸,北堂凌的语气,也渐渐泛起冷意:“这是我新越内政,本王自有决断,不必燕皇提醒本王该怎么做!” “本皇很快就不是皇帝了!” 俊脸上,神情幽幽淡淡,独孤宸一脸的不以为然的叹了叹,轻耸眉头,道:“不过……本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只要新越再有异动,本皇必定与吴国借兵,集两国之力,给他一个教训!”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淡淡然,看着独孤宸,北堂凌挑眉轻问:“独孤宸,你这是何苦?” “我疯了!” 缓缓地,露出一抹浅笑,却又很快敛起,独孤宸俊脸阴郁,让室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在我独孤宸一无所有之前,我一定会不惜一 tang切代价,为王兄为暄儿,扫清前路的障碍!” 北堂凌说的没错! 他是何苦?! 何苦啊! 他欠着独孤萧逸,他爱着沈凝暄。 他在极其矛盾之中,最终选择了成全,既然成全,那就要为他们做一切所能做的。 “好!好!好!” 在沉默许久之后,北堂凌哂笑着一连击掌三次,对独孤宸拍手叫好:“好一个不惜一切代价,独孤宸对独孤萧逸,果真兄弟情深,对沈凝暄,也果真情深意重啊!” 闻言,独孤宸冷笑了笑,道:“你我彼此彼此!”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燕皇,北堂凌也不再是新越摄政王。 他们,只是两个平凡的男人。 两个,同样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 看着门内剑拔弩张的两位天之骄子,原本噤若寒蝉的荣海和蓝毅对视一眼,皆都壮着胆子双双上前。 “皇上!还请息怒!” “王爷!还请消消气!” 因两人的出面劝阻,独孤宸眸色蓦地一冷,转头看向荣海,而北堂凌则紧皱着眉头,十分不悦的瞪视着蓝毅。 只于瞬间,堂内的气氛,再次降到冰点。 转头看向北堂凌,独孤宸语气不善:“你生气了吗?” 闻言,北堂凌眉心轻颦,心思微转了转,他敛起心神,轻轻摇头,反问:“你动怒了吗?” 独孤宸冷淡一笑,也摇了摇头! “……” “……” 荣海和蓝毅对视一眼,自讨没趣,又双双退了出去! 眸色微冷,独孤宸紧皱眉宇:“北堂凌,为了天下升平,回去做皇帝吧!” 北堂凌挑眉,冷冷瞥了独孤宸一眼,哂然笑道:“你都不做皇帝了,本王为何要去做?” “你不是想见沈凝暄吗?只要你答应本皇的条件,我便让你见她!” 声音淡淡的,却透着几分邪肆,独孤宸懒懒靠坐在边上的椅子上,对北堂凌轻笑了笑道:“本皇如今把她藏在一处秘密之地,敢保证除了本皇,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找得到她!” 闻言,荣海嘴角轻抽了抽。 他们家皇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学会的说瞎话,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 看着独孤宸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北堂凌冷冷的自齿缝中挤出四个字:“奸诈之徒!” “你可是忘了?” 兀自动手与自己倒了杯茶,独孤宸轻抿一口,悻悻说道:“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新越摄政王北堂凌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这才区区奸诈两字,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见他如此,北堂凌额头上冒出三道黑线,定定的,看着独孤宸,他半晌儿之后冷冷一笑,靠坐在椅子上:“除了不做皇帝,你可以再提一个条件,只要不违背原则,本王都可以答应你!” “也不算违背原则!” 等的就是北堂凌这句话,独孤宸放下手中茶盏,淡淡对北堂凌出声:“本皇让你见她,你答应让金燕子将生意做到新越去!” 原来,在跟独孤宸回安远的路上,沈凝暄便说过,自己有心事未了。 独孤宸追问,她便将金燕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沈凝暄的话,独孤宸自然都记在了心里。 是以此刻,独孤宸便以见沈凝暄为条件,拿这件事儿跟北堂凌说事儿! “哼!” 听了独孤宸的条件,北堂凌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让你们燕国的女人,来瓜分我新越的财富,独孤宸……你觉得这天底下会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么?” 迎着北堂凌冷冽的眸,独孤宸心下微冷,暗暗一叹,他复又出声:“本皇自然知道,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过北堂凌啊,你们新越那么多的大男人,难道在商场上就斗不过一个金燕子吗?经商之人,时赔时赚,你居然一开口就说她是去瓜分新越财富的,而不说她是给你们送银子去的……” 言语至此,独孤宸对北堂凌轻挑了挑剑眉,冷嘲热讽道:“看来堂堂新越摄政王也怕了那个女人了啊!” “谁怕她了?!” 心知独孤宸是在用激将法,北堂凌低垂眼眸,为了快些见到沈凝暄,他只冷然一笑,便选择将计就计:“许她进新越经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就对了嘛!” 独孤宸无所谓的笑了笑,戏谑说道:“摄政王精明的很,将她的财富,据为己有,当指日可待!” 据为己有吗?! 闻听独孤宸此言,北堂凌不禁哂然一笑。 脑海中,浮现出金燕子那张骄傲的俏脸,他淡漠的轻勾了勾唇,抬眸望进独孤宸的深不见底的眸海:“你的条件,本王都答应了,现在你该让我见她了吧?”< /p> “不急不急!” 独孤宸笑意依旧,对北堂凌摇了摇头, 闻言,北堂凌眸光闪闪。 虽然,他恨不得立刻撕烂独孤宸的笑脸,对他破口大骂,但他却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沈凝暄。 凝着北堂凌剧烈闪动的眸光,独孤宸微微一笑,抬眸看向桌案上的纸笔,对北堂凌笑着说道:“摄政王,口说无凭!” 他此言一出,北堂凌的额头,瞬间挂上三道黑线。 “独孤宸,你莫要得寸进尺!” 对北堂凌忍无可忍的言语,丝毫不以为意,独孤宸行至桌案前,提笔疾书,于片刻之后,将嗥笔递到北堂凌,而后对他轻眨了眨眼:“莫动气,莫动气,谁让摄政王你在乎呢,嗯?” “……” 北堂凌大步上前,没好气的瞪了独孤宸一眼,“别得意的太早!” 语落,他略看一眼,在宣纸上落笔。 见北堂凌落了字,独孤宸眉梢轻挑。 抬眸看向北堂凌,见他正用杀人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轻勾了勾薄唇,轻叹声道:“她今儿睡下了,明日一早,我再带你去看她……” 闻言,北堂凌眉头大皱:“独孤宸,你耍诈!” “哪有啊?” 深凝着北堂凌紧皱的眉头,独孤宸摆出一副你冤枉我的神情,刚要反驳他,却见应该随侍在沈凝暄身边的秋若雨自门外快步而入:“皇上,皇后娘娘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眼下…” 话,说到一半,秋若雨见独孤宸和北堂凌全都变了脸色,不由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你说皇后怎么了?” “你家主子怎么了?” 几乎是同时,两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男人,分别用力攫住了秋若雨的两条手臂。 秋若雨吃痛,暗中龇了龇牙,却还是娥眉紧蹙着回道:“皇后娘娘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闻言,独孤宸面色陡地一沉,直接抬腿便向外走去。 北堂凌见状,眸光微闪,刚要跟上,却见秋若雨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 即便是如此轻微的举动,却令他紧绷的心弦蓦地一松! “等等本王!” 脚步虽然向外,但只电光火石之间,他却陡然伸手,抓向桌案上的字据。 见状,枭青出手如电,快速格开他的手臂,后方蓝毅见状,刚欲上前,却见枭云上前与他相抗,倒是荣海,人老腿脚却一点都不慢,只见他快速行至桌案前,扯了那张契约撒丫子就跑! 这忽然的变化,让北堂凌神情微怔! 眉脚忍不住轻抽了抽,他险些没捶胸顿足:“人老,跑的还挺快!” “是挺快的!” 虽然不知荣海抢走的是什么东西,秋若雨看着他健步如飞的追着独孤宸去了,潋滟的唇角处,还是忍不住缓缓勾起一抹完美至极的弧度,微转过身,她一脸失望的看着北堂凌:“王爷,皇后娘娘这下该伤心了,她这都摔了一跤,您却还想着跟别人抢东西!” “她不是没事吗?” 想到那字据被荣海抢走,北堂凌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轻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裘衣,他薄唇紧紧抿起,对微微发怔的秋若雨笑道:“莫要愣着了,赶紧的,带本王去见她吧!” ————独家首发———— 夜色,已深。 北堂凌随着秋若雨在安远府衙内,兜兜转转,最后终于到了别院之中。 正如他早前所料,沈凝暄真的没事。 不过,早他们一步一路跑来的独孤宸,却脸色难看至极的坐在榻前,见到北堂凌的时候,也没个好脸色! 方才,他一听沈凝暄摔了,不管不顾的便跑了过来。 却不成想,进了寝室,人家正好好的靠坐在睡榻上看书。 原来啊! 她就是耍些小聪明,故意让他乱了分寸,然后好借机见到北堂凌! 这个女人,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气死他了! 看着独孤宸气鼓鼓的样子,北堂凌不禁乐了。 心中憋了一晚上的郁结,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薄唇轻掀,却仍旧冷沉着一张脸,独孤宸狠狠的剜了北堂凌一眼,气鼓鼓的转头看向另一边。 北堂凌方才一直被独孤宸欺压,眼下这不就翻身了吗?! 笑凝着他一脸大爷不爽的样子,他故意大笑了两声:“哈哈……哈哈……” 闻笑,独孤宸的脸色,霎时更加黑沉了几分! “好啦!” 眼看着独孤宸就快反性了,沈凝暄适时出声,弯唇问着北堂凌:“你怎么来了?” 北堂凌正了正脸色,敛了笑声,心情极好的回道:“我来带你回 去!” “哼!” 没等沈凝暄应声,边上的独孤宸已然冷冷一哼,掀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妄想!” 北堂凌双眸危险一眯! 沈凝暄则在斜睇了独孤宸一眼后,对北堂凌轻声说道:“我暂时想要留在安远,还不想回去!” 闻言,北堂凌面色一变,几乎是脱口问道:“为什么?” “我想看看月明威,到底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老情人,杀了自己的儿子!”说这话时,沈凝暄的视线,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扫过独孤宸,见他微微皱眉,她眸色微转,再次将视线投向北堂凌:“你放心,我在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沈凝暄方才那一眼,北堂凌自然不知其深意何在,在她看来,她无非是相信独孤宸的。 “算我多管闲事了!” 见她如此态度,再联想到独孤萧逸此前的态度,他冷笑了笑,随意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罢了罢了,反正我闲来无事,也就不走了!” “你留下来作作甚?” 一听北堂凌说要留下来,独孤宸第一个不干了:“本皇这里庙小,盛不下你这尊大佛!” “呵呵!” 北堂凌闻言,倒也不恼,一脸无所谓道:“这安远府衙,确实不算大,不过既然你们能住的,我也就凑合着住吧!” 独孤宸冷哂,道:“想要露宿街头,你就留下!” 北堂凌挑眉,丝毫不惧他周身所散发的冷意,微微转头看向沈凝暄,他妖孽般的俊颜下拉,可怜巴巴道:“依儿,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舍得让我露宿街头吗?” 看着美男一脸委屈,可怜兮兮的样子,沈凝暄的嘴角不禁一阵抽搐。 这妖孽…… “那个……” 转头看了看独孤宸,见他狭长的眸子微眯,一脸的不爽,沈凝暄又看了看北堂凌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你们两个,一个是堂堂的燕国皇帝,一个是新越的摄政王爷,今儿怎么都跟孩子似的?” 闻言,两男对视一眼,然后纷纷冷哼一声,再次别过脸去。 正在此时,荣海自门外进来。 朝着独孤宸恭身之后,对沈凝暄禀道:“启禀皇后娘娘,依着您的吩咐,奴才已经将月夫人请来,如今正在门外候见!” ps:明日更两万,谢谢亲们的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5.果真狠毒(精彩必看第1更) 听说荣海请来了沈如歌,独孤宸眉宇蓦地一皱,转头询问着沈凝暄:“这深更半夜的,你传你娘亲过来作甚?” “自然是问问她,哥哥现在的近况了!” 月凌云随沈如歌回安远,那可是秘密进行的,独孤宸即便知道,也得装作不知。 这都回来一整天了,事情进展的如何,独孤宸不能过问,她便只能拐弯抹角的找沈如歌询问了侏。 轻叹一声,缓缓抬手,将手臂搭在秋若雨腕上,她抬眸看了眼独孤宸,又看了看边上的北堂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等我走了,你们两个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即便是打起来也没关系!” 语落,满意的看着两个大男人瞬间脸色一黑,她高高挑起眉梢,擎着后腰缓步向外走去。 “皇后娘娘!” 出了寝室,秋若雨回眸又朝里望了一眼,忍不住出声问道:“您就不怕他们两人打起来吗?犄” “他们啊,就是闲的没事干,吃饱了撑的!” 眸光流转间,风情万种皆余,沈凝暄轻弯着唇角朝着外厅走去:“我越劝,他们的劲儿就越大,懒得理他们呢,还不一定能打得起来!” 闻言,秋若雨不禁暗暗咋舌! 这世上,敢说独孤宸和北堂凌吃饱了撑的,沈凝暄堪堪第一人啊! ———— 外厅之中,红烛高照,燃着炭火的铜盆,滋滋作响。 被荣海请来的沈如歌,此刻正紧拧着黛眉,站在厅内,心中思绪起伏不定。 从月明威的口中,她知道,独孤宸到了安远。 自然也知道,跟随独孤宸一起来的皇后娘娘,并非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沈凝暄。 是以,在荣海奉皇后懿旨,将她传至此处时,她的心里,便忍不住开始胡乱揣测,这位皇后娘娘这个时候为何要见她?! 心中思忖之际,听闻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沈如歌轻轻抬眸,朝着内厅望去,却在看见秋若雨时黛眉蓦地一紧! 视线微转,最终落在秋若雨身边,尚不曾易容的沈凝暄脸上,沈如歌怔怔的凝着她的花容月貌,不禁一脸惊诧的出声问道:“你……你……” “我不是回齐氏行营了吗?” 笑看着沈如歌的反应,沈凝暄上前挽住她的手臂,与她一起落座。 “就是啊!” 回过神来,沈如歌凝眉看着沈凝暄,问道:“你不是回齐氏行营了吗?眼下怎么又出现在了安远!” “此事说来话长,先不说我……” 并未将独孤宸将自己强行带到安远的事情详说与沈如歌听,沈凝暄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关切问道:“娘亲和哥哥回来之后,哥哥先行认错,姑丈应该没有要立即诛杀他吧?” “现在没有!” 沈如歌冷笑了笑,眸中尽是自嘲之意:“就是不知,以后会不会!” “娘亲,您忘了吗?” 目光盈盈,注视着沈如歌,沈凝暄笑的淡然如风:“今日过后,他便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话是那么说,但是……” 沈如歌微一迟疑,苦笑着说道:“自我们母子进城之后,他便让你哥哥在书房跪着,期间我多次劝说都无果,劝的急了,他便独自一人在衙门大堂用膳,如此连你给我的迷~药都用不上了!” “是这样啊!” 听闻沈如歌所言,沈凝暄目光微远,心中百转千回,她见沈如歌满是心事,不禁伸手扶住她的微凉的手背:“娘亲,我给你的迷~药呢?” “在这里!” 沈如歌垂眸,从袖袋里取出沈凝暄给她的迷~药。 纤纤玉手轻抬,沈凝暄接过迷~药,对沈如歌轻道:“此事由我来想办法!” 闻言,沈如歌看了眼她隆起的肚子,不无担心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想办法?” “娘亲无需多问,相信女儿便是!” 转手将迷~药递给了秋若雨,沈凝暄凝眉对沈如歌说道:“您要做的,便是让哥哥能按时吃饭,否则他怎么带兵破城啊?” “这……” 沈如歌蹙眉,心中自是忐忑难安的,但是看着沈凝暄一脸自信的样子,她便将鲠在喉间的话,悉数都咽了回去。 也罢! 这丫头,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自小就有主意。 既然眼下这计谋是她想出的,她不信她还能信谁?! ————独家首发———— 沈凝暄回到寝室之时,独孤宸和北堂凌,仍旧各自板着一张脸。 他们两人的状态,恰如王见王,本就是死棋。 沈凝暄见状,顿时头疼起来。 轻揉了揉自己的鬓角,她对荣海吩咐道:“天色已晚,还不赶紧给摄政王安排住处!”< tang/p> 闻言,荣海忙转头看向独孤宸。 见独孤宸冷着一张脸,他的老脸上不禁露出为难之色。 缓步行至榻前落座,沈凝暄轻掀眼帘,斜睨了眼独孤宸,她眸光微闪,凉凉声道:“怎么?连本宫都请不动荣总管?” “不是!” 荣海一惊,诚惶诚恐,连忙恭身。 独孤宸见状,不禁抬眸看向沈凝暄:“你何苦为难荣海?” “这哪里是我要为难他?” 沈凝暄垂眸,靠坐在榻上,盈盈眸光看向独孤宸。 她那眼神,明摆着就是在告诉他,为难荣海的人——是他! 无奈皱眉,独孤宸看了眼北堂凌。 迎着他的视线,北堂凌似笑非笑,在他看来格外奸诈。 但,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沉着脸色,转头对荣海吩咐道:“莫要愣着了,赶紧去给摄政王安排住处!” “是!” 荣海暗地里长吁了口气,刚要引着北堂凌离去,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探手从袖袋里取出北堂凌早前立的那张字据,恭身递到独孤宸身前:“皇上,这个给您!” 看到荣海手里的字据,北堂凌原本含笑的唇角,不禁蓦地一僵!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独孤宸心下冷笑,伸手接过荣海递来的字据,低眉扫了一眼,悠然叹道:“看到这张字据,朕就更觉得应该给摄政王安排住处了,赶紧的,莫要怠慢了朕的贵客!” 听出他语气里的冷嘲热讽,北堂凌的脸色,恰如他方才一般。 心中恨极,却碍于沈凝暄在旁而不好发作,北堂凌沉声一哼,直接起身向外走去:“不是要给本王安排住处吗?还不赶紧的!” “呃……是!” 荣海回过神来,那妖孽已然走远,可怜他老胳膊老腿,只得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眼看着独孤宸这么快就扳回一局,北堂凌负气而去,沈凝暄不禁也好奇起荣海给独孤宸的那张字据,微探了探身,她不解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字据,竟能将北堂凌气成那副样子?” “自今日起,本王允许金燕子在新越经商,不再做任何阻拦,落款北堂凌……”语气清淡的念着字据上的内容,独孤宸起身行至榻前,将字据递给沈凝暄:“这下你可以跟金燕子交差了!” “呃……” 沈凝暄微张了张嘴,却是不语,伸手接过字据,她仔细一看,果真如独孤宸所说那样,不禁心中一乐,无奈说道:“这件事情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 “你开口,他会答应,但你得承他的情不是?” 再次落座,抬眉看向沈凝暄,独孤宸微微一笑,自是俊美非凡:“现在好了,这件事情,你只需承我的情,没他北堂凌半个铜子儿的关系!” 沈凝暄握着字据的手一顿,冷哂着眯眸看着独孤宸! 这厮! 当真是那个一向淡漠的燕国帝王吗?连这个都跟北堂凌争,还真是幼稚! 是的! 幼稚! 难得他也有幼稚的一面啊! “对了!“ 被沈凝暄微眯的眸子看的有些不自在,独孤宸掩口轻咳一声,急忙转移话题道:“你请你姑母过来作甚?” “那是我娘亲!” 出声纠正独孤宸的话,沈凝暄心中寻思着,终于可以给金燕子一个交代了,轻笑着将手里的字据收起,抬眸对上独孤宸漂亮的墨眸,她轻声说道:“皇上,你来安远之后,跟大元帅一起用过膳吗?” “你打算干嘛?” 知沈凝暄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独孤宸淡淡勾唇,眸光闪动的看着她。 “我现在这副样子,还能干嘛?”唇角高高翘起,轻抚过自己的很快就七个月的肚子,沈凝暄笑的极其不安好心:“不就是想让皇上出面,跟大元帅和元帅夫人一起共进晚膳么?” 凝着她的笑靥,独孤宸不禁轻笑了笑。 “天色太晚了,你赶紧歇着吧,这件事我明日会安排!” 他何其聪明,自然知道,沈凝暄想要的这顿晚膳,不会如表面那么简单,但是既然她想要,那么他给她便是!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为了天下可以放弃她的男人。 如今的他,可以为了她,放弃天下,甚至更多更多! 虽然,他早已失去了她。 虽然,他现在即便放弃的再多,都是亡羊补牢,但是他却想要如此…… ————独家首发———— 翌日,暖阳高照,晴空万里。 一早,独孤宸便到了沈凝暄的屋里,陪她一起用膳。 他进屋之时,沈凝暄正在用着早膳。 见他进来,她黛眉轻蹙着问道:“皇上可用过早膳了?” “我这个时候过来, 自然是要陪你一起用膳的!” 一大清早就能见到沈凝暄,独孤宸的心情极好,对沈凝暄灿烂一笑,他直接在沈凝暄对面落座。 沈凝暄见状,扭头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会意,忙取了新的碗筷,恭身搁在他的身前。 “一起用吧!” 抬眸,对沈凝暄又是一笑。独孤宸拿起碗筷,刚要开动,却不期另外一位不速之客飘然而至。 “今儿早膳真丰富啊!” 安远到底比不得皇宫,荣海跟着独孤宸进了屋,北堂凌未经通禀便大摇大摆的也进来了,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好菜,他感叹一声,便一屁股坐在了独孤宸和沈凝暄中间。 “北……堂……凌……” 新越摄政王北堂凌,容貌俊美,更甚之女子,但是现在看着他那张妖孽般的脸孔,独孤宸却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在他脸上戳上几个大窟窿! 如今,他能跟沈凝暄相处的时间,本就少之又少。 可是偏偏,还有这么个不看颜色的眼中钉,着实恨的他牙根儿痒痒! “燕皇不必用这么大声喊本王的名字,本王耳朵又不背!” 不以为然的看了独孤宸一眼,北堂凌大大方方的接过秋若雨递来的碗筷,兀自夹了一筷子青菜,便吃了起来。 见状,沈凝暄看了眼独孤宸,见他狠狠瞪视着北堂凌,她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以前的时候,她倒没发现。 可是眼下,这两人一见面就掐,明摆着八字不合啊! 半晌儿,见独孤宸怒气微笑,她轻叹一声,只得做起了和事佬:“好了,赶紧用膳吧,要不菜都该凉了!” 闻言,独孤宸眉头紧皱了下,冷冷收回视线,垂眸用膳。 边上,北堂凌吃的津津有味,独孤宸却是味同嚼蜡一般,优雅而缓慢的咀嚼着嘴里的饭菜,他讥笑问道:“新越不是三国之中最富有的国家吗?何以摄政王会饿成这般模样?” “燕国的美食,虽然跟新越的不同,但是味道却也是极好的!” 抬起头来,北堂凌气死人不偿命的舔着脸对独孤宸微微一笑,伸出筷子,便要去夹独孤宸面前的拿盘菜肴。 见状,独孤宸眸色一动,赶在北堂凌之前将那盘菜端起来,分了沈凝暄一些,剩下的悉数都倒在了自己的饭碗里:“朕最喜欢这道菜了,暄儿你尝尝,好不好吃!” “呃……” “……” 沈凝暄一怔,对他幼稚的兴味不予置评。 北堂凌则嘴角轻抽了抽,直接缄默了! 眼看着北堂凌默不作声的伸手又要去夹别的菜,独孤宸不禁冷冷一笑,手中筷子飞驰,挡住了北堂凌的筷子。 如此局面,在沈凝暄看来,似曾相识。 但是,眼下跟彼时,却变了味道。 “独孤宸!” 实在是人不可忍,北堂凌脸色一沉,开始发挥毒舌本领:“枉你还是一国之君,居然如此小气,本王不过用你顿早膳,你便吝啬到如此程度!”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皱,颇有警告意味的看着独孤宸。 “本皇哪里吝啬了?!” 对沈凝暄淡淡一笑,独孤宸好整以暇的抱住双臂:“俗话说的好,客随主便!如今这顿早膳,本皇也在用,只不过本皇跟摄政王口味相同,喜欢吃一样的东西罢了!” 闻言,北堂凌脸色一黑,却又不好多说什么。 见他不语,独孤宸再次对北堂凌淡淡一笑,凌轻声说道:“这么多菜,再不吃就都凉了,摄政王……继续用吧!” 闻言,北堂凌眸色微缓。 但抬眸之间,见独孤宸夹了一块梅菜扣肉,他却眉心轻颦,竟也将筷子伸了过去,不偏不倚的,正好夹在独孤宸的筷子上。 筷子被夹,独孤宸眉心蓦地一皱,淡淡瞥了北堂凌一眼,他却并未动怒,只淡淡收手,将手里的筷子,伸向另外一碟菜肴,不过……这才犹如方才一般,他的筷子刚到,北堂凌的筷子便也就到了。 将两人的明争暗斗尽收眼底,沈凝暄眉心轻颦了下,却不动声色的端了边上的汤碗,细细品尝起来。 侧目看向沈凝暄,见她正看着自己,北堂凌朗声笑道:“还真是看不出,燕皇的口味,果真与本王相同,呵呵……” “哼!” 冷哼一声,独孤宸这一次并未继续不了了之,而是躲开北堂凌手里的筷子,照旧去夹自己喜欢的菜色。 可,北堂凌铁了心要跟他做对。 独孤宸手里的筷子躲,他的筷子便跟,如此你来我往,两个大男人将碗碟碰的铛铛直响,争得不亦乐乎! “够了!” 视线一直胶着在两人你争我夺的筷子上,沈凝暄终是有些看不下去,蓦地一喝,将手里的汤碗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她冷冷的睇着两人 。 因沈凝暄的忽然一喝,荣海和秋若雨将头埋的更低了,不管是独孤宸还是北堂凌也都神情一震! 两个同样出色的俊逸男子相视一眼,同时将视线调转到沈凝暄身上。 看着两人怔怔的样子,沈凝暄想笑,却又生生将笑的冲动压下。 “说你们两个像孩子,你们两个人就果真是孩子了吗?”沉着一张俏脸,她冷冷的各自看了他们一眼,黛眉轻拧,满是不悦道:“亏你们两个,一个是燕国的九五之尊,一个是新越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这会儿居然为夹个菜,便争成这个样子,你们丢脸不丢脸……” “呃……” “……” 直接被沈凝暄说到脸面上,两个大男人双双狠瞪对方一眼,同时保持沉默,各自的脸色却是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见两人如此,沈凝暄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要吃,你们就好好吃,不想吃今儿你们就得饿着,待会儿我会对膳房下死命令,午膳之前谁也不许给你们再做吃食!” 语落,她冷冷的嗔了两人一眼,起身向外走去。 看着沈凝暄出了寝室,北堂凌轻抽了抽唇角:“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然连你都敢吼?” “说的好像她没吼你一样,她一直都这么厉害!你只是以前不知道罢了!” 面色不豫的抬眼斜睨北堂凌一眼,独孤宸将筷子撤回,果真开始乖乖用膳! “呃……”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今独孤宸收手,北堂凌自然不会自找没趣,也埋头吃了起来…… 窗外,阳光正好。 沐浴在暖阳下,沈凝暄转到窗口处,透着窗棂缝隙,看着寝室内正在用膳的两个俊逸男子。笑看着两人同样优雅的吃相,她眸色微缓,转身靠在窗外,仰头沐浴着金灿灿的华阳…… ————独家首发———— 吃了一顿堵心的早膳之后,独孤宸便命荣海传旨,要与月明威和沈如歌一起用晚膳。 得到消息后,月明威倒没有多想。 毕竟,独孤宸是他忠心要保的主子,他来到安远后,想要犒劳他,跟他一起用膳,也是合情合理的! 是夜,华灯初上。 别院之中,沈凝暄已然重戴上秋若雨才刚做好不久的人皮面具。 看着铜镜里普通的眉眼,和那张再普通不过的容颜,沈凝暄凝着镜中灯火,心中思绪百转,自是感慨万千! 曾经,她在离开皇宫时,丢掉了面具,也同样丢掉了沈凝暄这个身份! 却不想自己今生,还有机会重新再当一次沈凝暄! 独孤宸进入寝室之时,一眼便见沈凝暄坐在铜镜前。 如今的她,虽然有孕将近七个月。 但是那张看似平凡,但在他心中却掀起过惊涛骇浪的脸,却让他在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 恍然之间,思绪从大婚之日起,到沈凝暄从西山行宫离开,眼前女子的一颦一笑,仿佛都镌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 心,不受控制的再次悸动起来。 他看着铜镜前的她,在心里不只一次的告诉自己,放纵吧,放纵吧,想看这一次,就好好看个清楚,莫要到了到了,却还觉得余愿未了! “娘娘……” 眼看着独孤宸来了许久,沈凝暄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之中,秋若雨不禁出声轻唤。 闻声,沈凝暄恍然回神。 转头看见独孤宸,她婉约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极好:“皇上何时到的?” “在你发呆的时候!” 独孤宸微敛心神,缓步朝着沈凝暄走去。 咚咚……咚咚…… 凝着沈凝暄温和的眉眼,他每走一步,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般,让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静静地,凝视着独孤宸,沈凝暄浅笑着起身,也朝他走近了两步。 见状,独孤宸停下脚步,不由讪讪然道:“以前,若你也肯朝我多走两步,也许你我便不是现在这般结局!”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暗! 但是很快,她便再次扬起浅笑,朝着独孤宸伸出手来:“以前的事情,何须再提,我们只看今日,今日……臣妾还是你的皇后!” 闻言,独孤宸唇角的笑,一寸一寸的裂开,扬起冷寒彻骨的锋利弧度,“你这女人,果真狠毒,利用我,想要迷昏我的元帅,破了我的城池,却连句好听的话都不舍不得说!” “呵呵……” 自己动手,牵起独孤宸的手,沈凝暄无奈轻笑,朝他慧黠眨眼:“我与你说些好听的,你心里便真的舒服了吗?” 闻她此言,独孤宸无奈喟叹一声! 笑看着她俏皮眨眼的动作,他叹声说道:“我已经命枭青密报王兄,今夜午 时他会在安远城外,等着月凌云打开城门,今儿晚上这顿鸿门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闻言,沈凝暄眸色一亮,转头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会意,朝她微微颔首。 沈凝暄胸有成竹,对独孤宸淡淡一笑,“走吧皇上,我们去迷昏你的大元帅,破了你的城池!” *** 七千字第一章,十分钟后,还有第二章,亲们,二十九号了有月票赶紧投吧要不过期了,嘿嘿,今天俺们加更加更加更,亲们有没有赏哦,求各种道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6.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精彩第2更) 晚膳地点,就设在独孤宸和沈凝暄所居住的别院正厅。 恍若白昼的灯烛下,上好的檀木桌上,美酒佳肴,一应俱全!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与宁静。 恰似预示着不久之后的风雨满楼! 独孤宸携沈凝暄抵达正厅之时,月明威和沈如歌早已等候在那里。 两人进入正厅之时,荣海的唱报声也适时响起:“皇上驾到——犄” 随着荣海的一声唱报,他们两人或是恭身或是福身,朝着独孤宸和沈凝暄行礼问安。 “末将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臣妇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都不是外人,大元帅和元帅夫人免礼吧!” 淡淡的,看了眼低眉敛目的月明威和沈如歌,独孤宸轻道一声免礼,遂握着沈凝暄的手,与他一起落座。 “谢皇上!” …… 直到独孤宸和沈凝暄坐下身来,月明威才和沈如歌双双起身,恭身站于桌前。 见此情形,沈凝暄温婉一笑:“皇上也说了,都是自家人,姑丈和姑母不必拘谨,也赶紧落座吧!” 此话,本该出在沈凝暄之口。 但是,月明威却以为,眼前的女人,并非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女,如此便多少有些不自在。 抬眸看向沈凝暄,见她眸光盈盈的笑看着自己,他低眉敛目轻点了点头,便与沈如歌一起恭谨落座。 见状,沈凝暄微微一笑,亲自起身端着做工精良的鸳鸯壶,为独孤宸和月明威分别拢袖斟酒一盏。 “大元帅!” 垂眸睨了眼波光淋漓的美酒,独孤宸淡笑着端起酒盏,朝着月明威举杯:“为朕的江山,你鞠躬尽瘁,朕在这里敬你一杯!” “末将惶恐!” 见独孤宸与自己敬酒,月明威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端着酒盏恭身一礼。 见状,沈凝暄唇角微弯! 轻抿了抿唇瓣,她柔声说道:“皇上也说了,姑丈为了您的江山鞠躬尽瘁,这一杯酒哪儿够啊?” “哦?!” 轻抬眸,看了眼身边的沈凝暄,见她面色温润,唇角微扬,他心思微转:“一杯不够,三杯如何?!” “这还差不多!” 声音仍旧十分温和,沈凝暄轻点了点头,将酒盏递到沈如歌面前:“今儿这酒便由姑母来斟如何?” “臣妇遵命!” 与沈凝暄的目光在空中相交,沈如歌一笑起身,落落大方的接过酒壶。 “那……” 看了眼身边的沈如歌,月明威对独孤宸恭身:“末将先饮一盏!” 语落,他满饮一盏! 独孤宸见状,自然也不甘示弱! 看着两人对饮,沈凝暄轻笑了笑,便将心思放在了桌案上摆放的各种精美点心,选了自己最喜欢吃的一样,她不管不顾的便埋头吃了起来。 一连三盏之后,月明威深深凝望着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沈凝暄,却是眸色不定! 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沈凝暄抬起头来,迎着月明威的威严的视线,她不禁黛眉一蹙,一脸疑惑的看向边上的沈如歌。 她用的迷~药,那可是自己精心提炼的。 三杯必倒! 何以此刻月明威一连喝了三盏,却还是如此精神?! 既然秋若雨早已将迷~药放好了,那么现在的问题,便一定出在沈如歌的身上。 迎着沈凝暄的视线,沈如歌紧握着手里的鸳鸯壶。 不动声色的,终于将壶上的机关按下,她扭头看向月明威:“侯爷,别光顾着喝酒,您也吃点菜啊!” 说话间,她放下酒壶,便开始为月明威布菜。 “有劳夫人了!” 月明威微微侧目,含笑对沈如歌颔首示意,取了筷子,简单用了几口。 沈凝暄见状,心中思绪百转,眸色也渐渐深邃! “皇后?!” 反手握住她的手,独孤宸唇角轻勾,再次看向对面的月氏夫妇,见两人看向自己,他淡然一笑,柔声询问着沈凝暄:“怎么了?何以脸色如此难看?” “回皇上!” 沈凝暄唇角微翘了翘,淡淡笑着:“臣妾用的差不多了,眼下有些累了!” “累了?!” 独孤宸抿了抿薄唇,抬眸看向月明威:“这女人怀了身孕,便也就娇气起来,大元帅是膝下有一子一女,自然该知道夫人怀孕时的状况吧?” “呃……是!” 月明威微怔了怔,看了沈凝暄一眼,而后又转头看着沈如歌。 那个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遥想当年,沈如歌大腹便便之时,月明威脸上的线条,不禁都柔和了起 tang来。 见他如此,沈如歌眸色微黯,唇角却是冷冷勾起。 抬起头来,对上沈凝暄深邃的双眸,她和蔼说道:“既然皇后娘娘累了,便赶紧回去休息吧,如今您的凤体才是最重要的!” 闻言,沈凝暄深邃的眸海,波澜顿起。 直直的看着沈如歌,见她对自己投以安慰一笑,她心中微凉! 或许,已然猜到沈如歌的打算。 她涩然一笑,对独孤宸说道:“本来说好要跟姑丈和姑母一起用膳的,可是臣妾的身子,现在真的不舒服……” 听到沈凝暄如此言语,月明威眉宇一皱,沈如歌则连忙站起身来,轻撞了月明威一下,笑声说道:“以后一起用膳的机会多着呢,我们来日方长!” “是啊!以后有的是机会!” 被沈如歌一撞,月明威眸光闪了闪,起身朝着独孤宸和沈凝暄恭身说道:“末将恭送皇上和皇后娘娘!” “既是如此,那么朕便先陪皇后回去歇着了!” 独孤宸声音低磁好听,伸手牵起沈凝暄的手,与她返回寝室。 出得正厅,沈凝暄不由转头回望。 见她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独孤宸不禁轻笑着问道:“你的迷~药没有发挥效果,我的大元帅到如今都还好好的!” 闻言,沈凝暄心思微转。 静默片刻之后,她无奈轻叹一声:“今夜,他走不出正厅的,之所以现在未倒,应该是娘亲还有话要单独跟他谈!” “这样啊!” 淡淡勾唇,独孤宸轻轻挑眉:“既然他走不出正厅,那现在就该去把月凌云放了,按照你的计划继续行事!” 闻言,沈凝暄淡淡一笑:“这个就不必皇上操心了!” “为什么?” 独孤宸一皱眉,一脸不悦的问道。 “因为,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有人去做了啊!” 一笑之间,容华淡淡,却是挡不住的风~情,沈凝暄抬步继续上前。 独孤宸心下一窒,瞬间了悟,不禁心中更加不悦:“你让北堂凌去了?难怪这么长时间,一直不见他来捣乱!” “他去,总好过你自己去破了自己的城门吧?”听他如此语气,沈凝暄不禁顿足,回眸看他,一脸快要无法忍受的神情:“你别一提到他就炸毛好不好?跟个孩子似的!” “……” 总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说成是孩子,是个人都会不爽的,独孤宸自然也是如此。 只见他黑沉着俊脸,看着沈凝暄转身又朝着正厅走去,沉着脸色冷声道:“枭青何在?” “属下在!” 只是瞬间,枭青便出现在他身后,朝他恭身行礼:“皇上有何吩咐?” ————独家首发———— 彼时,正厅里。 沈如歌笑看着满桌子基本上没怎么动过的好菜,说是浪费了可惜,便扶着月明威再次落座,淡淡笑道:“跟皇上和皇后用膳,侯爷的心里,一定不自在吧?” 月明威闻言,无奈一笑,道:“跟主子用膳,哪里有自在的?” “也是!” 沈如歌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笑看着月明威:“侯爷,这阵子你为削瘦了不少啊!” 月明威闻言,眉梢一挑,不由摇头一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夫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见状,沈如歌不禁轻轻一笑。 眸华微沉,重新将视线转移到饭桌上,她轻叹一声道:“自从齐氏一族起兵,侯爷便去了战场,仔细算算我跟侯爷在一起用膳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啊!” “无妨!” 听到沈如歌的感叹声,月明威眸色微深,伸手去握她的手,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对沈如歌温和一笑,“以后日子还很长,我们来日方长!” 闻他此言,沈如歌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深吸一口气,她微勾嘴角,重新端来酒壶,为月明威将酒水斟的满满的,而后又不动声色的按了机关,与自己斟满,方才感慨一叹,端起酒盏:“侯爷,你我夫妻多年,这一杯我敬你!” 闻言,月明威不由失笑,不以为然道:“你居然也来这一套!” 说话间,他还是端起酒盏,对沈如歌温和一笑,而后仰头饮尽! 在他喝酒之时,沈如歌的目光,始终都凝注在他的身上。 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微勾的唇角,不禁渐渐敛起。 轻垂眸,先为自己斟酒一杯,再按下机关,为月明威倒满,她眸色微微一深,强装欢喜道:“为凌云能悬崖勒马,这一杯侯爷当喝啊!” 听沈如歌提起月凌云,月明威的脸色微变了变。 握着酒盏的手,紧了又紧,他重重颔首:“当喝!” 语落,便饮下了今晚的第五杯美酒! 见状,沈如歌垂眸冷笑了笑。 紧紧抿唇,再次将酒杯斟满,她不就酒菜,仰头又喝了一口,辛辣的滋味在空中弥漫,犹如火烧一般,她第三次为月明威敬酒:“这一杯,为妻祝侯爷旗开得胜!” “夫人啊!虽然为夫酒量不错,但是如今正是非常时期,却不能多喝啊!但是……”俊挺的眉,稍稍拢起,月明威想到如今的战局,不禁心中苦涩,他岂能不知,如今如家根本已然独力难支,但是却还是不想放弃。 这一仗,想要赢,太难! 但是,为了他的如儿,他却不能后退半步! 思绪至此,他深吸一口气,对沈如歌举杯说道:“夫人敬酒的理由太好,这杯为夫一定要喝……” “那为妻便敬侯爷!” 笑看着月明威,沈如歌仰头又喝下一杯酒,口中辛辣依旧,连脸色都变得燥热绯红,她苦涩喟叹一声,低低问道:“明威啊!我的脾气,自小就疾恶如仇,风风火火,你一定忍了我很久吧?” 闻言,正要放下酒盏的月明威动作不禁蓦地一顿。 抬起头来,深深的,凝视着沈如歌满是苦涩的脸庞,他面色微暗了暗,将手中酒盏搁下:“你的脾气,虽然不好,但却十分真实,没有什么不好!” “是啊!我的脾气很真实!” 紧蹙着黛眉,沈如歌将手里的酒盏丢在桌上,抬眸对上月明威的双眼,双眸之中,不禁闪过一丝冷冽:“可是……就是这么真实的我,却跟一个从头到尾都戴着假面具,时时惺惺作态的人生活了大半辈子,你说这个事实,是不是很讽刺?” 月明威顿时变了脸色,紧皱着眉宇看向沈如歌:“夫人,为夫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不懂吗?” 今夜的沈如歌,身着紫色冬装,妆容精致,即便四十有余,却还是倾国倾城,缓缓的从桌前起身,她哂笑着看着月明威:“你真的不懂吗?” “你……” 月明威看眼前一脸哂笑沈如歌,刚要开口,却忽然之间,顿觉一阵晕眩! 见状,沈如歌冷冽的笑了笑,道:“头晕是吗?” “你……”费尽力气站起身来,月明威揉着自己头疼越发昏沉的脑袋,脸色骤然起了变化:“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迷~药!” 冷冽的笑,仍旧挂在嘴角,沈如歌的俏脸上,再也没了月明威所熟悉的柔情蜜意。 “为什么?” 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月明威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满脸惊恐的看着沈如歌:“你可知道,眼下形势到底如何严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沈如歌冷冷的看着月明威,一眨眼,却掉下两滴眼泪,声声控诉道:“你问我为什么之前,为何不问问你自己?为何不爱我,却要娶我,为何娶了我,心里却还爱着别人,为何娶了我,却还可以和那个贱人男盗女g?还答应她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闻言,月明威心下大惊! “夫人!” 面对沈如歌的控诉,他微张着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她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竭力扶着桌子,维持着自身的平衡,却终是浑身无力的从凳子上跌落在地!用力仰着头,看着沈如歌,他的眼底尽是深情,一双早已不再明亮,透着沧桑之意的眸子,死死盯着沈如歌:“你要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想像?” 沈如歌嘲讽笑着,朝着月明威逼近一步,声音冷冽如刀:“我从来都没有想像什么?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让我相信你很忙?相信你在书房里和如太后只是逢场作戏?相信你脱光了身子,却跟她之间清清白白?月明威,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月明威闻言,整颗心都瞬间冰凉。 沈如歌说的没错,她脾气不好,她疾恶如仇! 但是,即便如此,自从嫁给他之后,她在边关相夫教子,对他亦从来都是温柔贤慧的! 但是现在的她! 眼神冰冷,言语无情,在看向他时,却满是鄙夷之色! 头,越来越阴沉。 眼前如花一般的美艳,也渐渐失了颜色。 深知自己身上的迷~药,已然发作,他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握住沈如歌的脚踝,颤抖着声音低低喘息道:“如歌,你不要胡闹……” “谁跟你胡闹了?” 低垂眼睑,眼神冰冷无情,似是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沈如歌蓦地用力,甩开他的大手,哂笑着说道:“你方才也说过,我沈如歌疾恶如仇!那日你答应那个贱人要了凌云命时,我便对天立誓,谁要我儿子的命,我便拿他的命来填!” 闻言,月明威的脸色瞬间铁青。 “不——” 用力咬着舌根,想以剧痛,来对抗迷~药药效,让自己的神志清醒一些, 月明威心下前所未有的慌乱:“你不能这么做……” “我能!” 眸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沈如歌缓缓蹲下身来,与月明威四目相对:“今夜,你将昏睡在此,但是你的儿子,却会以你的身份,命令大军打开城门,向齐氏一族投诚,明日……宫里的那个贱人,就会以为,你背叛了她……” 闻言,月明威心弦陡地一颤! 想到如太后知道他投靠齐氏一族时,会是如何失望和绝望,他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紧咬着牙,他满是乞求的看着沈如歌,想要哀求什么,却见她只是以眼角扫了他一眼,便站起身来,独留他一人,在这空荡荡的正厅里,直到昏死过去! 看着月明威昏死过去,沈如歌的脸上,也渐渐归于沉寂。 虽然,她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站在门外的沈凝暄却深深的知道。 此刻,她的心里,正在滴血! 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从前的记忆,竟然瞬间变得如此清晰!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为抵抗父母的包办婚姻,不想嫁给那个伤过她心的男人,毅然决然选择还是一个无名之辈的他时,他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他会爱她!会疼她!会让她趾高气扬的重新回到那个男人面前。 结果,他真的做到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曾是她孤注一掷,对抗包办婚姻的选择,也是她用来疗伤的良药! 为了自己的骄傲,她一直都在告诉自己,一定要比别人过的好。 所以,数十年来,她尽其所能的爱着他,为他生儿育女,事无巨细的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他们的生活,是那么的美满!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 过去多年的恩爱,全是假的! 他从来不曾爱过她! 不但如此! 就连他和月凌云之间的父子之情,在他的爱情面前,也变得微不足道! 深深的,吸了口气,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轻晃的身形,沈如歌看着昏迷在地上的月明威,心里一阵阵的发疼,这种疼,比她失去凌儿时,更加深入骨髓,让她痛不欲生! “娘亲……” 生怕在可怕的静寂之后,沈如歌会陷入无法自拔的沉痛之中,沈凝暄忍不住轻唤了她一声! 听到她的轻唤,原本背对着她的沈如歌微微转身。 直到面对沈凝暄时,方才再也忍不住默默留下两行清泪! “娘亲!” 见沈如歌落泪,沈凝暄心弦一紧,连忙走进正厅,伸手挽上她的手臂,引着她一起往外走:“如今哥哥已经跟北堂凌去了城门,不久的将来安远城便会被齐氏一族攻占!” “如此最好!” 说话间,已然出了正厅,沈如歌顿下脚步,却生生止住了向后转身的冲动,静默片刻,她方幽幽问道:“齐氏行营入城之后,他……会是什么下场?” “会暂押天牢!” 沈凝暄微沉了下脸色,抬眸对上沈如歌的视线,苦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哥哥的生父,是我名义上的养父,逸应该会给他一条生路!” “最好能给他一条生路!” 视线微敛,亦收起眼中的脆弱,沈如歌眯起眸子,声音冷漠道:“让他活着,看着那个女人倒台,看着那个女人恨他,如此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作品———— 冬夜寒凉。 城门楼上寒风猎猎! 在城门楼下与北堂凌对视一眼,易容成月明威的月凌云,眸光一沉,学着月明威的走路习惯,迎着寒风大步上前。 今夜,负责戍守安远城门的,乃是如太后最年轻的胞弟——如凯! 对于月明威和如太后的关系,他多少知道一些。 自然,他绝对可以相信,月明威对如太后的忠心! 是以,看着月明威忽然至此。 他眉宇一皱,连忙步下城门楼。 在如凯步下城门楼时,月凌云已然停下脚步。 如凯含笑上前,朝他微微恭身:“末将见过大元帅!” “如将军!” 在朦胧的灯光下,隐去了脸上的神色,月凌云冷冷的唤着如凯,学着月明威的口气说道:“今夜,辛苦你了!” 闻言,如凯不以为然道:“能为皇上和太后,守好这最后一道屏障,是末将的职责和荣幸!” “嗯!” 月凌云伸手,用力扶了扶如凯的肩膀,抬步朝着跨上台阶,向着城门楼走去:“今夜可有异常情况?” “回大元帅的话,没有!” 如凯跟上他的脚步,摇了摇头,跟着他一路上了城门楼。 “没有就 好!” 月凌云淡淡出声,视线左右穿梭起来。 如凯见状,不禁出声问道:“大元帅在找什么?” “火把!” 月凌云回眸,看了如凯一眼,最后落在不远处士兵们拿来取暖的火堆上。 如凯见状,忙上前取了火把,恭身递给他。 “有劳了!” 伸手接过火把,月凌云眸色一凛,高举过头,左右挥舞了三次。 如凯不解,皱眉问道:“大元帅这是作甚?” 微转过身,直面如凯,易容成月明威的月凌云淡淡一笑,眸光如电一般说道:“这是暗讯,意思是告诉隐匿在四周的齐氏大军,他们可以朝着安远进攻了!” ps:今天第二更七千字,十分钟后会有第三更~~亲们,给个赏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7.再也见不到你了(精彩必看第3更) “什么?” 听到月凌云的话,如凯神色骤变,昏暗的光火下,凝着月明威脸上的淡笑,他的后背不禁泛起彻骨的寒意:“大元帅,你此言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月凌云淡笑依旧,将手中的火把直接丢在地上。 闻言,如凯的脸色瞬间铁青,唰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他怒瞪着双眼喝问:“你想要背叛皇上和太后娘娘?”犄‘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 慢慢敛了笑,月凌云双手背负在身后,双眸如鹰鹫一般,紧紧盯着如凯难看的脸色:“我月明威只不过是不想众位兄弟,白白送了性命!侏” “混账!” 如凯怒极,朝着月凌云怒骂一声,转身对守城的士兵吼道:“你们都还愣着作甚?赶紧把这个叛徒给本将军拿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怔愣在一边的士兵,纷纷刀剑出鞘,将月凌云团团围住! 见状,月凌云双眼微眯! “月明威!” 看着眼前自己姐姐说过,绝对可以相信的人,如今竟然投靠了齐氏一族,如凯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来,再次怒骂出声:“你这个叛徒,枉我姐姐那么信任你,你居然投靠齐氏一族!我要杀了你!” 语落,如凯手持宝剑,便直接朝着月凌云斜削而去! 月凌云见状,眸光倏地一闪,却是临危不乱! 只见他神情依旧的双手背负身后,身形如电一般,侧身躲过如凯的攻击,而后抬起一脚,干脆利落的踹在他的后背上,巨大的惯性下,如凯踉跄向前,直到撞到城门楼,方才稳住身形。 恰在此事,城外不远处发现异动,有士兵惊慌失措的出声说道:“敌军!是敌军!” 随着这一声出口,紧接着便又有人惊声喊道:“好多敌军!” 如凯闻言,心下一冷,连忙朝城外望去。 一眼望去,果真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敌军,他心下一窒,转身怒视着仍旧一脸冷笑的月凌云,连声音都暗暗发紧:“我要杀了你!” 风过,声落。 他已然手持宝剑再次袭向月凌云! 然,月凌云这一次早已料准了他的反应,尚不等他近身,便抬起一腿踢在他的肚子上。 他吃痛一呼,尚不曾反应过来,便觉一股巨大的力道,钳制住了自己的手腕,然后忽然一提……血,顺着他的脖颈,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之时,只能死不瞑目的看着眼前男人邪肆的笑痕,再也没有了任何反应! 众人见状,全都一脸怔愣的站着,个个噤若寒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凯! 那可是国舅啊! 在安远城,仅次于大元帅月明威之下!可是现在,他却被月明威给格杀了! 这这…… “你们都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夜风之下,月凌云将月明威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冲着众人怒喝一声,他朗声说道:“如今齐氏一族如日中天,破城是迟早的事情,不瞒你们说,如今朝廷早已是强弩之末,本元帅实在不忍你们都成为刀下冤魂!你们一个一个哪个没有父母,哪个没有妻儿,如今路就在脚下,你们只要跟着本元帅走下去,打开城门,便可为父母为妻儿博一世荣华!” 他一语落地,城门楼上鸦雀无声! 不知何时,已然混在众将士中的北堂凌,一身普通士兵模样,振臂高呼:“我等愿以大元帅马首是瞻!” “我也愿意!” “为了妻儿,为了父母!” “我等愿以大元帅马首是瞻!” …… 随着月凌云的一嗓子,城门楼上就像是炸开了锅,纷纷高呼以大元帅马首是瞻! 月凌云见状,眸中顿时精光闪烁! “即是如此,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视线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他沉声命令道:“打开城门,迎接新君入城!” “是!” …… 众人响亮应声,震耳发聩! 随着月凌云一起步下城门楼,朝着城门涌去。 “吱呀——” 沉闷而厚重的开门声响起,安远城的大门在夜色中缓缓敞开。 城门外,独孤萧逸轻勾着薄唇,一袭明黄色龙袍加身,自是气宇轩昂,惟我独尊! 月凌云见状,微微弯唇,直接朝他跪下身来:“末将月明威,恭迎圣驾进城!” “恭迎圣驾进城!” “恭迎圣驾进城!” …… 听闻月凌云所言,众将士纷纷附和,皆都高呼着恭迎圣驾进城,哗啦啦全都朝着独孤萧逸跪落一片! 见此情形,夹在众人中间的北堂凌,想要退出人群,已然不太可能! 身为新越的摄政王,他能做的,便只有看着众人跪拜独孤萧逸,而他则……悻悻一笑,有些尴尬,又有些多余的孑然而立,然后朝着独孤萧逸无奈耸了耸肩,到底还是拱起手来:“本王恭贺燕皇入主安远!” “摄政王不必多礼!” 策马上前,独孤萧逸俊逸扬眉,对北堂凌淡淡一笑,他的视线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终是落在月凌云身上:“月大元帅,请起!” “末将谢皇上!” 月凌云起身,恭身谢恩。 独孤萧逸笑看着他,又看了眼跪在地上,全都翘首以盼的众位朝廷将士,最终淡声说道:“月明威,献城有功,朕加封忠义侯,但凡追忠义侯的将士们,全部收编入其子月凌云麾下,朕对你们一视同仁!” 众将士闻言,全都心下一喜,纷纷叩头谢恩,三呼万岁! 在众人的一声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呼之中,独孤萧逸率领齐氏大军不费吹灰之力的挺进安远! ————作品———— 安远城,对独孤萧逸而言,有着不太好的记忆。 当初,就是在这里,独孤宸以沈凝暄要挟他,逼他喝下了毒酒。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也曾恨过。 但是,如今时过境迁,再回到这个地方,他却又觉得,若是没有当初的安远,便没有现在的他,更有甚者,沈凝暄也不会真正属于他! 当年,在安远,他喝下毒酒,被沈凝暄亲眼所见,也正是那场生死离别,让原本离她更近一些的独孤宸,将她远远推离,而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真正的对他打开心房,让他最终收获了爱情! 曾经,他是不幸的! 因为,他被自己最亲的人,以自己最爱的女人要挟喝下了毒酒。 但是现在,他却是幸运的。 因为,他最爱的那个人,因为那场变故,真正的属于了他,而他的亲人,也在那件事情之后,悬崖勒马,没有一错再错! 人,只有活着,便有无尽的可能! 如今的幸福生活,甚至让他忘记了,服下鸠酒之后,那如烈火焚烧一般让人生不如死的剧痛! 心中,思绪如此百转。 最终却化作温润一笑,独孤萧逸看着街道两旁似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建筑,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迫切的念头! 他想见她! 想着她身怀六甲,见到自己后,朝着自己张开双臂的样子,他俊逸的脸庞,整个都柔和了下来。 微转过身,他对庞德盛吩咐道:“请新越摄政王!” “是!” 庞德盛应声,忙转身垂眸向后走去。 不久,北堂凌策马来到他的身边。 微微侧目,看了眼身边与自己有一个半身距离的北堂凌,独孤萧逸眸华微转,轻声询问道:“今日有劳摄政王了!” 北堂凌闻言,清淡一笑:“举手之劳罢了!” 独孤萧逸浅笑了下,眸色一深:“王爷进入安远之后,应该就见过暄儿吧?” “这会儿,你才开始关心她?” 想到独孤萧逸得到消息,知道沈凝暄被独孤宸劫走后,只是无奈一笑,便没有了其他动作,北堂凌心里就来气,凉凉讽刺他一声,却在睇见他关切的眼神时,不由在心中暗暗一叹:“放心,她如今在府衙好的不得了!今日你之所以能如此轻而易举的便拿下安远,那可全都是她的功劳!” 闻言,独孤萧逸薄唇勾起的弧度,再次微微上翘!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如此,感叹一声,他扬起马鞭,狠狠抽打在马臀上,朝着府衙方向飞驰而去。 “这会儿倒是火烧屁股,心急火燎的!” 目送独孤萧逸的身影远去,北堂凌轻嗤笑一声后,眸色忽地一黯,整个都消沉了下来。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若妻是他娶,他也会别无他求! 独孤萧逸这厮,还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独家首发———— 夜色,已深,早已是更深露重之时。 独孤萧逸快马奔至安远府衙,便直接让北堂凌带路,去了沈凝暄所居住的别院之中。 他以为,知他今日会破城的沈凝暄,会掌着灯,等着他凯旋而至。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别院中,一片漆黑,静悄悄一片。 好似,根本无人居住一般。 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快步入内,边走边喊:“暄儿!你在哪儿?我来了!” 然,在他略显急切的呼唤之后,回他的却是一片让人心慌的静寂。 直到片刻后,庞德盛以火折子点燃灯烛,看清室内空空荡荡, 没有一个人影,他方才身形一怔,整个人都呆立在寝室里,再也动不得分毫! 自独孤萧逸身后步出,北堂凌眉宇紧皱着,看着如今空无一人的寝室,不由的也跟着沉下了脸色。 垂眸之际,见桌上留有一章纸条。 他抄手取来,却在仔细看过之后,怒不可遏道:“独孤宸这个混蛋!” 闻言,独孤萧逸回过神来,伸手夺过北堂凌手里的纸条。 人,我带走了。 想讨回,杀入燕京吧! 纸条上,只这短短数字,却是独孤宸以极其狂妄的口吻所书,看着纸条上那熟悉到再也不能熟悉的字迹,独孤萧逸蓦地将双手紧握成拳,蓦地一砸桌子,对庞德盛吩咐道:“传旨月凌云,立即整兵出发,向燕京进发!” 这么快?! 庞德盛一愣,竟忘了应声,不由自主的脱口问道:“皇上,现在吗?” “就是现在!” 难得,独孤萧逸的脸色,此刻阴沉的厉害! “呃……奴才遵旨!” 瞥见独孤萧逸阴沉的脸色,庞德盛忙不迭的应了声,转身便奔出了别院! “这才像个样子嘛!” 玩笑似的笑看着独孤萧逸,北堂凌的眼底,却是深深的担忧! 独孤宸这个混蛋,疯了不成?! 如今安远城破,燕京便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被逼上梁山的如太后,必定会更加疯狂,他将身怀六甲的沈凝暄带回燕京,真的能确保她的安危吗?! 这简直就是胡闹! 胡闹! 视线微转,见独孤萧逸阴沉着脸色坐下身来,精明如他,自然可以猜到,此事独孤萧逸应该也是不知情的! 如此,心绪转了又转,他紧咬着薄唇,面色渐渐变得格外凝重。 “北堂凌!” 在静寂片刻后,独孤萧逸终于开口,不过此时,他的嗓音却低沉而沙哑,压抑的让人心疼:“我有一事要求你!” 闻言,北堂凌眸光微闪! 抬起头来,独孤萧逸深凝着他微闪的眸光,眸色同样起伏不定:“如今齐氏一族才刚刚入主安远,即便月凌云整军出发,也需要时间,进军燕京是我和宸整个计划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夏正通野心勃勃,在如此重要时刻,眼下我必须留在这里,以防在最后时刻,再出什么乱子,否则我们这么久的谋划,会全部功亏预亏,所以……” “所以……” 北堂凌回视着独孤萧逸,微眯着墨瞳:“你想让我动身去燕京保护她?” 北堂凌可以猜出自己的心思,独孤萧逸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眉宇蓦地紧皱,他原本深沉似水的眸海,隐隐的出现一丝波澜:“我跟你说实话,宸会带她会燕京,在我的意料之外,但即便如此,我却敢笃定,他一定不会伤害她,可是……” “他不会伤害,并不代表别人不会!” 打断独孤萧逸的话,将他未曾出口的后半句娓娓道出,北堂凌唇角不禁轻勾了勾,用力扶着他的肩膀:“把她交给我,你放心便是!” 闻言,独孤萧逸见他虽在笑着,却面色冷肃,不禁心下一黯,随即小声问道:“帮我带话给她,我会很快就到!” “一定!” 眸色微黯了黯,北堂凌神情严肃转身向外。 目送北堂凌离去,独孤萧逸眸华微眯,将手里的纸条揉进手掌,紧咬着牙关,瞬间化作齑粉! 他相信,独孤宸会保护好小暄儿! 也笃定,北堂凌会拼了性命去保护他的小暄儿! 而他,第一次在天下和她之间,暂时先选择天下,并不代表着不看重她,而是太过在乎她! 因为,唯有尽快解决了这一切,她才能安心的服下圣丹! 天下,于他,是责任! 但是她,于他,却是性命! ————独家首发———— 夜,正深。 在前往燕京的官道上,一辆富贵奢华的马车,正在马不停蹄的前行。 马车里,沈凝暄拥着锦被,靠坐在车厢里,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独孤宸,那眼神幽怨的,好像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好吧! 他必须的承认,他现在确实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因为,他不顾沈凝暄和秋若雨的反对,直接带着她们上了前往燕京的马车。 如此掳掠他人妻儿之事,不是伤天害理,又能算是什么?! 许久,终是被沈凝暄瞅的忍无可忍,独孤宸轻抿了嘴,坐直身子问道:“你打算这样看我多久?” “那要看你什么时候放我下车!” 沈凝暄轻挑眉梢,单手擎着下颔,眨了眨眼继续看着他! 独孤宸见状,慵懒一笑,双眼 弯弯的看着她:“不管你看我多久,我都要带你回燕京!”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蹙:“独孤宸……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闹啊!” 独孤宸摊手,一脸的无辜之色:“你见过哪个人拿天下江山胡闹的?” 见他如此,沈凝暄眉心无奈一蹙,语气恳切道:“女人,在怀孕之后,便会希望夫君守在身侧,独孤宸……我现在想要的人,是你的王兄独孤萧逸!” “我知道啊!” 虽然,嘴上说着知道,但是俊脸还是慢慢沉下,独孤宸静看着沈凝暄,同样语气诚恳道:“暄儿,你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 闻他此言,沈凝暄的黛眉不禁又是一蹙:“如今安远已失,你应该知道,若我回到宫中,太后会对我如何吧?既然你说你不会害我,那么你给我一个理由!” “你放心,有我在,母后伤不了你!” 先如是,给沈凝暄吃上一颗定心丸,独孤宸眸华微敛着,低头思忖片刻,抬眸对上她的双眼,眸光灼灼的道出沈凝暄想要的理由:“如今安远城破,燕京失守也只是这几日里,待到日后,我会离开这里,便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只是想……在现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可以多看看你,多与你相处片刻!”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窒! 不知为何,听到独孤宸的话语和他说话的语气,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沉沉的,闷闷的,随着呼吸起起伏伏,难受的厉害! 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她眸光闪烁的深凝着独孤宸:“即便日后,你会离开这里,也总有回来的时候,吴国离燕国并不远,以后若是你想,随时都可以回来看我们!” “吴国……” 眸色深深的呢喃着沈凝暄口中所说的地方,独孤宸垂下眼睑,半晌之后却是无奈一笑,再次不羁抬眸,对沈凝暄耍宝卖萌道:“话虽然如你所说,但是如今既然已经上路,我便没有半夜将你这个孕妇丢在这里的道理,暄儿……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便先从了我吧!” 闻言,沈凝暄额际浮上三道黑线,嘴角也忍不住轻抽了抽! “哼!” 半晌儿之后,终是怒气哼哼的拥着被子躺下身来,她狠狠剜了独孤宸一眼,直接辗转过身,将后背留给他! “哈哈……” 见沈凝暄如此生气,独孤宸忍俊不禁。 听到他爽朗的笑声,沈凝暄满是气恼的紧闭着眼睛,将被子蒙过头,另外一辆马车里的秋若雨则紧蹙着娥眉,心中疑窦丛生! 马车,在夜色中前行,目的地——燕京! *** 两万啊,两万,今天更了两万,风儿腰酸背痛腿抽筋儿,眼看就要挂了,有月票的给月票,有荷包的给荷包,鲜花也成哈,要不俺们就去打劫,感谢大家今天的月票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8.我们双宿双栖(精彩必看) 翌日,四更之时。 天色还很暗,长寿宫中,如太后正在睡着,却不期崔姑姑急急忙忙从殿外进来:“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闻声,如太后眉心一皱,很快便睁开双眼。 坐身掀起床帐,她瞪大双眸,看着一脸慌张的崔姑姑:“何事如此惊慌?” “太后……” 崔姑姑看着如太后,喘息声道:“安远失守了!殪” “什么?” 听闻此言,如太后面色惊变,直接赤足下榻,她快步走向崔姑姑:“你说哪里失守了?” “安远!” 崔姑姑的声音沉重万分,再次重复着方才的话:“安远失守了!” 如此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的如太后身形微颤,终是踉跄着后退几步。 “太后小心!” 崔姑姑见状,连忙伸手扶住如太后摇摇欲坠的身形。 “哀家没事!” 抬手挡开崔姑姑的相扶的手,如太后瞪大瞳眸,一脸不置信的看着崔姑姑:“安远固若金汤,为何会忽然失守?月明威何在?如凯何在?” 这两个男人,是她在当今世上最信任的人,一定会确保安远万无一失,安远城到底为何会忽然失守?! 听如太后问起月明威和如凯,崔姑姑脸色变了变。 将她微变的脸色尽收眼底,如太后眉梢一紧,沉声催促道:“说!” “如凯将军被月明威诛杀了!” 崔姑姑抬眸,对上如太后的眸子,声音悲痛道:“月明威投敌叛国,诛杀了如凯将军,亲自迎接独孤萧逸进了安远城!” “这不可能!” 乍闻月明威投敌,诛杀了自己的胞弟,如太后脸色煞白,忙不迭的摇着头:“不可能!” “是真的!” 崔姑姑见如太后脸色难看,满是担心的再次上前一步,“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不——” 脑海中,闪现过月明威温柔的模样,又依次越过如凯的脸庞,如太后拒绝相信,接连后退,直到退到鞋榻上,身形一顿,跌坐在睡榻上,双手揪着头发,凄厉喊道:“哀家不信!” “姑母,崔姑姑所言一切都是真的!” 得到消息之后,如世忠便匆忙入宫,因崔姑姑在寝殿内,他又等不到通传,便直接进了寝殿,甫一入殿,听到如太后的凄厉的喊声,他心下一惊,却仍是眸色一凛,如实出声! 闻言,如太后身形一顿! 恍然之间,想到独孤宸尚在安远,她的心里咯噔一声,再次起身朝着如世忠走近:“皇上呢?他不是去了安远吗?眼下身在何处?” 如世忠面色一肃,拧眉回道:“皇上应该在破城之时,便已经离开了安远,侄儿并未得到他被擒的消息!” “离开安远就好,离开安远就好……” 得知独孤宸及时逃离安远,如太后心中顿时如释重负! 但,只是片刻之后,便见她紧咬着唇瓣,冷厉出声:“月明威……” 那个男人,仰慕了她那么多年,也曾说过可以为她舍弃性命,但是事实呢?! 事实是,他在欢好时,答应她会杀了他的儿子。 但是现在,却忽然反水! 不仅投靠了齐氏一族,还亲自将安远城奉送了出去! 讽刺! 这是她如瑛活到现在,最大的讽刺! “姑母!” 见如太后一脸恨意,目露狠辣之色,如世忠不禁暗暗心惊,紧皱了下眉宇,他不得不开口说道:“如今安远城破,燕京便失去了最后的屏障,齐氏大军很快就会攻至,我们要赶紧想办法!”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冷冷抬眸,如太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冷的让人心惊:“如家军经由衢州一战,早已不是齐氏大军的对手,加之安远损失的兵力……”想到己方如今的形势,如太后不见丝毫波澜的双眼,艰涩闭起:“先将我们的后路准备好,我们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闻言,如世忠微沉了沉脸色,不由神情沉重的疑惑问道:“姑母,我们为何现在不走?” 因为安远是燕京的最后一道屏障,如家的势力和朝廷军队有一大部分都压着了那里,如今燕京的守卫,虽然算不得不堪一击,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他看来,燕京破城,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因为,皇上还没回来!” 缓缓的,睁开双眼,如太后眼底闪烁着毒辣而嗜血的光芒:“哀家要等他,还要……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皇上身边的那个女人?” 如世忠微眯了眸子,却是倏地睁开:“姑母指的是皇后?” “没错!” 如太后起身,立在鞋榻上,冷笑连连:“哀家倒 tang要看看,在独孤萧逸眼里,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 “可是皇上他……” 了然如太后的打算,崔姑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独孤宸。 以独孤宸对沈凝暄的情深意重,怎么可能让太后拿她做人质来要挟独孤萧逸?! “皇上不是问题!” 冷眼瞥了眼崔姑姑,如太后对如世忠沉声吩咐道:“留下一队亲卫,即便当着皇上的面,也要将那个女人拿下!” 如世忠闻言,心下一凛! 略微思忖片刻,他重重点头:“侄儿遵旨!” 看着如世忠离去,如太后不禁笑的。 只不过,她的笑容太过狰狞! 狰狞到让崔姑姑觉得毛骨悚然! 片刻之后,她敛去了笑容,哂然自语道:“齐岚,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独家首发———— 大约辰时许,独孤宸带着沈凝暄重返燕京。 天玺宫中。 独孤宸老神在在的躺身在龙榻上,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当了那么久的皇上,每日都要四更起,我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现在真好,可以安安生生的睡个饱了!” 闻他此言,沈凝暄不禁轻颦了黛眉。 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她靠坐在一边的贵妃榻上,轻叹一口气:“别人为了皇位,全都不惜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丢了性命,你倒好啊!皇位都要丢了,居然还想着安安生生的睡个饱觉!” 听得出沈凝暄话里的调侃之意,独孤宸不禁也学着她的样子轻叹一声! 辗转过身,他看着沈凝暄的肚子,耸眉问道:“你这肚子这么大,该几个月了?” “马上七个月了!” 提到自己的孩子,沈凝暄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轻垂眼帘,她唇角弯弯,模样格外动人。 “七个月……” 原本平静的眸光,渐渐变得明亮耀眼,独孤宸笑看着沈凝暄,神思微远:“若是当初,我没有错过你,我们的孩子,都快会喊爹娘了!” 闻言,沈凝暄轻轻抚摸着肚子的手微微一顿。 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邃的眼瞳,她心下一怔,淡淡挑眉:“这世上没有如果!” “是!” 独孤宸笑点了点头,自嘲勾唇:“这世上,没有如果!” “独孤宸……” 心中疑虑重重的深凝着他,却总是看不清眼前这个温润如初的男人,沈凝暄轻唤了他的名字,再次疑惑问道:“你为何要一意孤行,带我回到这里?” “我啊!” 深凝着沈凝暄的眉眼,独孤宸觉得,自己的心里,早已被她填满,是那么的满足,轻叹一声,他从龙榻上一跃而起,行至贵妃榻前迎着她的视线蹲下身来,而后抚上她的脸,他深情款款道:“我想要送你一份大礼!” 感觉到他的碰触,沈凝暄眉心轻拧,伸手握住他温热的大手,将之从自己的脸上移开,她紧蹙黛眉问道:“什么大礼?” “这个啊……” 唇畔处,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独孤宸刚要开口,却听帐外一阵***动。 紧接着,便听如太后近乎咆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你有来无回的大礼!” 闻声,独孤宸眸色一黯,旋即苦笑着蹙紧眉头。 虽然,他早已料到她会过来。 却从不曾想到,她竟会如此的迫不及待! 他的母后,终究不会因为自己对沈凝暄的在乎,而放过她…… ————独家首发———— 看着如太后带着如世忠一行进入寝殿,沈凝暄便从贵妃榻上站起身来,榻前的独孤宸自然也跟着起身。 迎上如太后满是愤恨的瞳眸,沈凝暄退无可退,只得定定的站在独孤宸身侧,倒是秋若雨一个箭步上前,毅然决然的将她护在了身后。 “母后!” 独孤宸上前一步,与秋若雨一起,将沈凝暄挡在身后。冷眼看着如太后身后的如世忠一行,他脸色微微一凝:“您现在怎么有工夫到儿子的寝宫里来?” 面对独孤宸,如太后神情微缓。 眸底愤恨褪去,她眼神幽暗,却还是慈爱笑着:“皇帝,安远失守后,哀家心急如焚,如今知你平安归来,自然第一时间便要赶过来探望!” 闻言,独孤宸微微一笑:“还是母后最挂念儿子!” “那是当然!” 眸光温和的如是应声,如太后的目光,越过独孤宸,落在沈凝暄身上:“皇帝,哀家现在来问你,如今安远失守,你我母子的性命,都危在旦夕,你可曾想过,我们该如何保命?” 独孤宸深凝着如太后,脸色微微泛着苦涩:“母后不是已经准备了后路吗?” “那只是后路,如今我们还有前路!” 看着沈凝暄的目光,紧紧不放,如太后声音骤然转冷:“哀家知道,独孤萧逸对她十分看重,如今有她在手,母后就不怕他不就范!”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暗。 暗暗的,在心中一叹,他轻声说道:“母后,她是儿子喜欢的女人!” “母后当然知道!” 冷眼斜睇沈凝暄一眼,如太后看向独孤宸,语气中有如释重负,却掩不去那更多的沾沾自喜:“宸儿,我的好孩子,你要知道,在军国大事面前,儿女私情,从来都是被摒弃的,南宫素儿如此,她沈凝暄也是如此,她这张王牌,便是独孤萧逸的七寸,只要我们用的好,我们如家军,便一定会有翻身之日。” “哼,太后,你以为独孤萧逸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任你随意揉捏么?”口中如是哂然说道,沈凝暄面色阴沉,心下却是百转千回! 这该死的独孤宸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要送她的这份大礼,难道就是要让她成为刀上鱼俎,让如太后拿她来要挟独孤萧逸吗?! “世忠!” 就在沈凝暄思忖之时,如太后已然唤了如世忠。 如世忠闻声,在如太后身前恭身行礼:“侄儿在!” 如太后冷笑,再次正眼看向沈凝暄:“将沈凝暄与哀家押下去,务必严加看管!” 闻言,沈凝暄面色不变,只淡淡抬眸,看向身前的独孤宸。 “母后!” 果然,只在下一刻,便听独孤宸对如太后开口说道:“人既是儿子带回来的,她今夜留在这里,儿臣又岂会让她逃了?” “独孤宸!” 听闻独孤宸的话,秋若雨娇颜含怒,直瞪着他:“枉皇后娘娘那么相信你,你竟然如此……” “聒噪!” 面对秋若雨的指责,独孤宸不以为然的挑动着俊眉,转头对如世忠轻道:“把这个多嘴的女人带下去!” “末将遵旨!” 对独孤宸恭身应声,如世忠带着几名侍卫上前便要将秋若雨带下去。 秋若雨是何许人也,岂会随随便便让人带下去?! 冰冷的视线,自众人身上扫过,她作势便要动手。 “若雨,你双拳难敌四手,且随他们下去吧!” 不等秋若雨动手,一直不曾出声的沈凝暄,终是开口说话,视线微转,她冷凝着独孤宸,语气之中不含一丝感情:“独孤宸,算我看错了你!” 若是平常,她大可和秋若雨杀将出去。 但是现在,她这个样子……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拿自己的骨肉去冒险! 微冷的视线,自独孤宸身上移开,又看了眼如太后,她神情黯然的转身向后,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 见沈凝暄如此,如太后不禁面露不悦之色。 不过,只抬眸之间,瞥见独孤宸看着沈凝暄时,那蕴满深情的温润眼神,她不由心下一堵,对独孤宸郑重叮嘱道:“哀家有些累了,先回长寿宫歇着了,皇帝你可千万记得看好了她!” 闻言,独孤宸淡淡点头:“母后放心吧!” 见独孤宸点头,如太后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吩咐如世忠将秋若雨带下去,便转身离去。 ————独家首发———— 众人一走,寝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和独孤宸两人,在一阵嘈杂后,殿内再次恢复到原有的静寂。 静默片刻,独孤宸微抬眸华! 深凝着背对自己的沈凝暄,他没有出声,抬起手扶住她的双肩! “放手!” 沈凝暄身形一紧,想要挣脱他的双手,却因他的力道太大,被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在椅子上坐定,她淡淡抬眸,神思微凝:“你方才说,要送我的大礼,指的到底是什么?” 即便,到了现在,她还是选择相信独孤宸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独孤宸! 她相信,他此行带她回来,一定不是拿她来要挟独孤萧逸! 要不然,他大可在安远就那么做,何来帮她药倒月明威?! 听到沈凝暄的问话,独孤宸莞尔一笑。 沉吟许久,他抬眸之间,瞥见窗口处的一抹暗色,随即心思微转,与沈凝暄四目相对,眸光灼灼耀眼:“暄儿,我喜欢你,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因他的话,沈凝暄的身子,蓦地便是一僵! 他喜欢她! 她一直都知道! 但是他们之间,早已错过了。 可是……他明明知道,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却又为何在此刻提起?! 眸光闪动,深凝着仍旧一脸淡然的独孤宸,沈凝暄想要透过他的眼,读懂他的心,但是半晌儿之后,她 却只得徒劳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独孤宸,你现在未免太过高深莫测,让我看不懂,猜不透!”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 独孤宸缓步上前,伸手扶住椅子的两侧,将她困在椅内,而后低垂眼睑,躬身凝视着她的眉眼,目光如狼似虎:“我要我的江山,还要你!” 闻言,沈凝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抬眸看了眼寝室里的摆设,独孤宸浅笑着抿起唇角:“暄儿啊!你和独孤萧逸都太傻了,居然看不出,我根本就是在骗他!我想要的,无非是借他之力,消磨掉夏家和如家的势力,然后唯我独尊!” 听独孤宸此言,沈凝暄心头一跳,脑海中隆隆作响。 迎面吹来的,是他温温热热的气息,双目所及,亦是他深邃的眸海,她红唇轻轻蠕动,试了几次,方才有些不置信的开了口:“独孤宸,你好可怕!” “其实,温润无害的人,不一定就不可怕!”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刮过沈凝暄的脸颊,害她忍不住心头一颤,独孤宸笑的邪~魅非常:“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想法,比如我之所以如此,只因为想要得到你,我为你可是煞费苦心啊……” “全都是因为我?” 脑海中,一个疑问接着又一个疑问,沈凝暄怔怔的看着独孤宸,不由苦笑道:“独孤宸,别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根本就是为了你的江山和社稷!” “是又如何?!” 眉心轻拧着,独孤宸松开椅把,暂时与沈凝暄将距离拉开,转身之际,他与她对桌而坐,将一只沈凝暄并不陌生的药瓶,置于桌上。 “这是……” 看着眼前药瓶,沈凝暄瞳眸微缩,不禁面色微变。 独孤宸置于桌上的,竟然会是她服用剩下的圣丹! “认识这个吧?” 笑看着沈凝暄,独孤宸轻声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我今生无缘,更知你身中奇毒,将不久于人世,但是有了这个,一切便注定会发生改变,暄儿,只要你喝下这个,便会忘记前尘,也可解除掉体内的毒,如此一来,你我便可双宿双栖……这,无疑是在给你的一条命,难道不算是一份大礼么?” “独孤宸……”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那份大礼么?! ps:小宸宸其实特别适合当反派,咩哈哈~~感谢幽兰铭笛、鱼飞燕的荷包,感谢nini74521的钻石,感谢zixin0705、ai305、626568079卖火柴的依依lei584520taotao林快樂nonojj夏休筱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9.我就是天,天就是我! 等了半晌儿,不见沈凝暄出声,独孤宸眸光璀璨的扬了扬手里的药瓶:“我送你的这份大礼如何?” 怔怔的,与他的视线胶着纠缠,沈凝暄将头偏向一边,神情冷淡的懒得多看他一眼:“这药若我想喝,一早便可以喝下,既是我不想喝,便没人能逼我喝下它!” 说话间,她眉心一皱,倏地抬手,便要去抓桌上的药瓶。 但独孤宸的手,比她更快。 只见他一个抄手,将桌上药瓶拿走,并瞥了她一眼,无奈轻道:“你现在不喝也就罢了,我大可等你想喝了再喝!远” 沈凝暄苦笑垂首:“不会有那一天的!” 即便,她会疼死,却不想忘了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的孩子齑。 是以,这药,纵然可以延续她的性命,她眼下却一定不会去喝。 “暄儿……” 自椅子上起身,独孤宸行至沈凝暄身前,微抬下颔,他唇角轻勾着凝着她满是苦涩的笑脸,眸色却深沉阴鹜:“你到底爱上王兄那一点?容貌?才情?还是他可以在江山和你之中,永远都选择你?” 沈凝暄侧目睨了他一眼,冷哂着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闻言,独孤宸的脸色,越发黑沉了! 微顿了顿,他薄凉勾唇:“待会儿我便会命人与王兄传信,让他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你的安危,你说……他会不会来?” 听他此言,沈凝暄心中气极,眉心紧皱着站起身来:“独孤宸!” “又叫我名字了!” 眸色微润,独孤宸眼底的阴鹜之色渐渐退散,轻叹一声,他站起身来,垂眸对沈凝暄轻声嘱咐道:“赶了一夜的路,你也该累了,今日便好好歇着,待明日一过,这天下和你,便都会是我独孤宸的!” 听独孤宸此言,沈凝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眼前之人,狼子野心! 转变之快,让她难以接受! 也许,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吧?! 假意与独孤萧逸修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到头来却在最后关头取了独孤萧逸的性命! 如此,无论是如家还是齐家,亦或是夏家,都不再是他的威胁…… 人都说北堂凌机关算尽,他才真真是机关算尽,精明的让人觉得恐怖! “早点睡……” 唇齿轻喃中,独孤宸微凉的唇,毫无预兆的覆上沈凝暄的樱唇。 霎时间,沈凝暄只觉全身血气都直冲脑海。 脑中隆隆作响,她紧拧着眉头,眸光骤冷,伸手便要点上独孤宸的穴道。 早已洞察她的意图,独孤宸垂着眼帘,蓦地伸手,扼住她的手腕,他唇上的动作,越发用力了些。 在他的吮吻之下,沈凝暄心下微凉,以唇瓣含住他的唇,她心下一狠,当即就要咬下,却不期在下一刻,独孤宸竟喘息着缓缓离开她的唇,邪肆笑问:“又想咬我是不是?” “独孤宸……” 一张俏脸胀的通红,沈凝暄狠瞪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撕了他邪肆含笑的俊脸。 “生气了?” 深凝着沈凝暄生气的模样,独孤宸竟觉得相貌平平的她,此刻竟是那么的美。眸色闪动中,他松开她是手腕! 然,沈凝暄在重得自由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蓦地扬手。 但,仍如方才一般,她的手,尚不曾打在独孤宸的俊脸之上,便再次被他攫住,且还送到嘴边! “你放开我!” 心中怒火高涨之余,沈凝暄想要挣开独孤宸的手,却怕太过用力伤到了腹中孩儿,一时有些束手束脚! “我知你现在恨我,不过待来日服下圣丹,你便会忘了今日种种……”迎着沈凝暄的眸,独孤宸眸光璀璨无比,在沈凝暄的注视下,他淡雅一笑,轻轻的吻在她的手背上,从她蕴满怒火的双眸中,看到的是恨意和厌恶,他不以为然的勾起薄唇,抬手点在她的身上几处大穴,让她只能怒瞪着自己,却不能再动一动。 何为错信?! 眼下不就是吗?! 怪只怪,独孤宸的演技太好,不只独孤萧逸被骗,连她自己也从心底选择了相信。 独孤宸的野心和计划,让沈凝暄心中怒火已然到了极致! “暄儿,你可知道,我做梦都想要拥有你!” 但见沈凝暄眼底的怒火,已然升腾而起,独孤宸弯身将沈凝暄抱到睡榻上,和衣将她自身后拥入怀中。 窗外,阳光正好。 窗外之人,在得见寝殿内的两人相拥而眠时,便已然无声退走。 被独孤宸点了穴道,紧紧拥入怀中,沈凝暄眉头紧蹙着,一直都不曾闭上双眼,时候不长,她便清楚听到身后独孤宸沉稳的呼吸声。 此刻,怀抱着她,他睡了。 满足的睡了! 可她,却注定无眠! 她在想……独孤萧逸! 想到自己会成为独孤宸和如太后拿来对付独孤萧逸的人质,她的心便开始疼了起来! 她,绝对不要成为他的负累! 绝对不能! ……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因为服用圣丹之后,便有了嗜睡的毛病,也因昨夜一夜未得好眠,沈凝暄终是在气闷之中,沉沉睡去。 许久之后,感觉到怀中人儿不再紧绷的身子,独孤宸幽幽一叹,复又缓缓睁眼…… 今日,美人在怀。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然被填满。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只在今日! ————独家首发———— 大约午时许,齐氏大军抵达燕京,将整座燕京城都围的水泄不通! 见燕京城门紧闭,一身戎装,坐身白色战骑之上的独孤萧逸,朝着城门楼上望了一眼后,转头看向身边的月凌云! 月凌云颔首,抬起头来,凛冽出声:“天佑我主,燕京必破,速速让独孤宸缴械投降,交出我主皇后!” 闻声,守城的侍卫,一脸惊惧之余,却也满是疑惑。 独孤萧逸的皇后,在燕京吗? 为何他们一直不知?!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却还是速速差人进宫禀明! 见状,独孤萧逸面色冷峻的对月凌云命令道:“去西城门,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破城,务必确保皇后娘娘安然无恙!” “是!” 月凌云面色冷肃,颔首领命! 目送月凌云离去,独孤萧逸的脸色微微缓和。 按照他和独孤宸的谋划,西城门的侍卫,是独孤宸的亲卫,只需虚张声势,便会放月凌云入城。 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巍峨的城墙,他心中暗暗一叹! 今日,在这里,将会是最后一战! 一切拨乱反正,燕国内乱终结。 在他身后,夏正通远远的,看着城门楼上的禁军侍卫,不怀好意的勾起了唇角。 紧紧的握着手中长枪,他哂然腹诽道:“沈凝暄啊沈凝暄!这一次,老夫一定要揭穿你曾是独孤宸皇后的身份,让独孤萧逸想要保你都难如登天!” ———— 惊悉齐氏大军已然兵临城下,荣海心惊胆战,连忙进了独孤宸的寝殿。 抬眸看了眼,睡榻上紧拥而眠的沈凝暄和独孤宸两人,他声音微喘,伴着战战兢兢:“启禀皇上,齐王……叛贼独孤萧逸此刻亲率大军将燕京围的水泄不通,叫嚣着让皇上缴械投降,交出皇后娘娘……” 荣海的话,颤颤巍巍说到最后,根本便已然没了声音。 但睡榻上的独孤宸,却已然转醒。 轻轻的,睁开眼睛,他俊美的双眸格外清明,不见一丝慵懒与睏盹,睇了眼榻前的更漏,他轻嗅着沈凝暄身上的淡淡药香,唇角缓缓一勾:“暄儿……我知道你一定不想他前来送死,但是此刻……他比我想像中来的还要快……” 闻言,沈凝暄眉心紧皱着,也睁开了双眼。 只不过,与独孤宸不同的是,她原本明亮晶莹的眸子,此刻隐隐布满血丝! 他说,独孤萧逸这是在送死,却可曾想过,如氏一族如今损兵折将,自是寡不敌众,即便独孤萧逸死了,他也一定会被围剿! “你放心,我既是敢行今日之事,便早已与自己安排了最好的退路!”十分准确的意会沈凝暄心中所想,独孤宸笑的魅惑,忍不住俯身轻啄她的脸颊!“你曾经说过,我是独孤家唯一的独苗了,他若死了,这句话才算一语成谶!” 因他亲密的动作,沈凝暄心头一僵,听到他肆无忌惮的言语,她不禁将眉头皱的更紧更深。 独孤宸的算盘,果真打的噼里啪啦直响! 只是,想让独孤萧逸死,那也得问问她乐不乐意! 如若她不想,即便独孤萧逸想要为她赴死,她也不会给他机会! “传朕旨意,请太后和如将军到金銮大殿……”薄唇轻勾着,自睡榻上施施然坐起身来,独孤宸转身对荣海冷冷吩咐道:“然后,再代朕传话于独孤萧逸,若想让朕交出他的皇后,便让他独自一人进宫交换!” 闻言,荣海神情微颤了颤。 早前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互换身份之时,他便觉得他们家皇上和齐王该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的。 但是事到如今,独孤萧逸兵临城下,皇上却又如此,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须臾,待荣海退出寝殿之后,独孤宸便想要抱着沈凝暄起身。 然,在他对上沈凝暄冰冷淡漠的双眼时,却是苦笑不止! 见状,沈凝暄冷冷讥笑道:“你的如意算盘,眼看就要成功了,何以要露出如此模样?” < p>“我之所以苦笑,是因为……” 轻轻的,抚上沈凝暄的脸庞,独孤宸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耳后,然后缓缓用力,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只眨眼之间,一张清理绝俗的容颜尽现人前,深凝着她清澄却无温的眸子,他笑容依旧:“虽然,不久的将来,你的心也是我的,但是现在它不属于我,这将成为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闻言,沈凝暄眸光剧烈闪动! 弯唇浅笑了一下,她嗤笑出声:“人在做,天在看,独孤宸……老天爷也是有眼睛的!” “以后,在燕国……” 轻轻俯身,薄唇触及沈凝暄因嗤笑而勾起的唇角,独孤宸目光灼灼道:“我就是天,天就是我!” 语落,他啪的一声,解开她下半身的穴道,容她可以自行走动。 但是,却还不忘警告她:“我奉劝你,不要随便乱跑,省的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独家首发———— 依着独孤宸的命令,荣海先去请了如太后和如世忠前往金銮大殿,然后便是要到城门传信……他那老胳膊老腿,自然是跑不动了,是以这一重任他只得交给枭云! 枭云接获命令,自然不敢怠慢,直接便去了独孤萧逸的北城门。 彼时,在燕京北城门外一里处,齐氏大军早已为独孤萧逸和齐太后一行支起了营帐。 如今,夏正通正在城门下想办法攻城。 营帐中,除了独孤萧逸以外,齐太后和沈洪涛也都在列。 听到枭云的传话,独孤萧逸脸色阴沉不定。 边上,沈洪涛脸色难看,齐太后的脸色也算不得好,蹙眉观察着独孤萧逸的神色,不等他开口,她便率先开口道:“逸儿,你不能去!” 闻言,独孤萧逸眉宇一沉,转头看着自己的母后,声音沙哑道:“母后,那是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 “那你也不能去!” 齐太后起身,行至独孤萧逸身前,眸色深沉道:“独孤宸此举,明摆着是想要拿沈凝暄母子性命,要逼你就范,你若此时进宫,只怕会凶多吉少,这一次……母后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去!” “是啊!” 不管怎么说,沈凝暄都是自己的女儿,听说他被独孤宸控制,沈洪涛心中自然也会担心,但是……仔细权衡过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以大事为重,直接站起身来,与齐太后一起挡在独孤萧逸身前:“此去明明死路一条,无论如何您都不能去啊!” “沈相!” 蓦地沉喝,看着沈洪涛,独孤萧逸的声音中饱含痛心之情:“她是你的女儿!” “可是您是老臣的主子!” 到底是割不断的血缘亲情,沈洪涛听独孤萧逸提到,沈凝暄是他的女儿时,忍不住心下一痛,但是在痛过之后,他却正气凛然跪在独孤萧逸身前,规劝道:“自古忠义不能两全,老臣在只能舍小家为大家了!” “好一个舍小家为大家!” 冷哂一笑,独孤萧逸眼神冰冷道:“青龙白虎何在?” “属下在!” …… 紧紧声落之时,青龙白虎已然入帐。 齐太后见状,不禁脸色遽变:“逸儿,你……” “没有她,我会活不下去!” 与齐太后的视线在空中相交,独孤萧逸眸色坚定道:“母后放心,我和她,都会没事的!” “可是……” “没有可是!” 打断齐太后张口要说的话,独孤萧逸边往外走,边对青龙白虎吩咐道:“拦住太后!” 说话间,他大步流星,已然步出大帐。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大帐门口,齐太后无力轻颤了下身子,最终颓然跌坐在地上。 那是他的儿子,她全部的希望。 可是他现在,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要去跨刀山,过火海。 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凉了! 独孤萧逸知道,自己的母后心里,眼下一定不好受。 但是现在,他别无选择! 他不容沈凝暄和他们的孩子,有任何闪失。 他也相信,独孤宸不会背弃他们兄弟之间的承诺。 所以,今日这皇宫大内,即便是刀山火海,他都要走上一遭! 为妻儿,为兄弟,也为他……自己! ————独家首发———— 宫中,金銮大殿之上。 如太后一身云锦,稳坐高位。 见独孤宸带着沈凝暄进入大殿,她唇角得意一勾,冷冷的扫了眼独孤宸身边的沈凝暄。 同样身为女人,她不得不承认,沈凝暄这个女人,生的实在太美了! 美到,是个女人便会嫉妒她! 但 是,女人太美,那就是祸水。 比如现在,有她在,独孤萧逸不就乖乖就范了吗?! 沈凝暄知道,如太后在端详着自己,但是她所回她的,只是冷冷一哼,便将头转向一边。 独孤宸见状,轻皱了下眉宇,便轻扶着她臃肿的腰身,一路行至龙椅前,对边坐的如太后恭身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帝免礼吧!” 如太后慈爱一笑,抬手扶着独孤宸的手臂,刚要示意他坐下身来,却见如世忠自大殿外进来,一脸兴奋之色:“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独孤萧逸……此刻已然孤身进入京城,此刻正在赶赴宫中途中!” 闻言,沈凝暄心弦一紧! 虽然,她早已料到会是这个如果,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在心中低咒一声! 独孤萧逸这个傻瓜! 他难道不知,自己如此行事,到底有多危险么?! 将沈凝暄的反应尽收眼底,独孤宸似是生怕她想的多了,会引发体内的残毒,见她面色微变,便蓦地用力禁握着她的双臂,将她摁在座椅上:“别着急,你坐好了,待会儿他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了!” 如太后闻言,侧睨眼一脸不豫的沈凝暄,则是一脸喜笑颜开的怒骂出声:“好一个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听闻如太后此言,沈凝暄眸光如刀,狠狠射向如太后。 伸手遮去了她的目光,独孤宸对如太后轻声笑道:“母后,今日儿子所做的这一切,可都称了您的心意?” 如太后眸光微讪,十分满意的用力点头:“宸儿,哀家的好孩子,你能行今日之事,母后深感欣慰!” 闻言,独孤宸心下暗叹,遂淡淡抿唇,对如世忠说道:“莫要愣着了,朕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自己的王兄了,你去催上一催吧!” “是!” 垂首应声,如世忠转身退出大殿。 不久,如世忠去而复返。 在他身后,迈步进入大殿之人,俊眉朗目,一脸冷峻,正是独孤萧逸! “暄儿!” 甫一进入大殿,便一眼看见坐在独孤宸身边的沈凝暄,独孤萧逸剑眉拢起,只上前一步,便被如世忠拔剑架在了脖子上。“齐王殿下,刀剑无眼啊,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ps:今天更新送到,感谢魚飛燕的荷包,感谢76680824,彼岸花开等你来,姚言,yxy9911,894673265,lypp9999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周四周五,风儿还会加更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0.为你死,我心甘情愿(精彩必看) 今日的独孤萧逸,身着黑色大氅,大氅之下,是明黄色的龙袍,而龙椅之上的独孤宸,则正襟危坐,同样穿着龙袍辑! 如此,一殿两帝! 他们兄弟二人,遥遥相对!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沈凝暄在独孤宸的手里,如世忠的剑,横在独孤萧逸脖子上,似乎是如家占了上风! 因如世忠的出言警告,独孤萧逸脚步微顿,低蔑着他架在自己脖子上利刃,独孤萧逸冷冽的瞳眸中,迸发出慑人的寒光:“如世忠,今日朕敢自己来此,便不怕你口中所谓的刀剑无眼!” 闻言,如太后旋即抬手指着独孤宸,目露戾色,朝独孤萧逸怒喝道:“独孤萧逸,真正的皇帝,坐在这龙椅之上,你居然胆敢自称为朕?” 独孤萧逸闻言,视线微转,对上如太后狰狞的脸,哂然问道:“这龙椅到底该是谁的,又为何会由他坐在上面,如太后你不是该最清楚吗?” “你……” 经由独孤萧逸如此一言,如太后神情微顿了顿,就在她微启檀口,刚要开口之时,却听独孤萧逸神情冷漠的接着说道:“先帝二十年,也不知是谁,跪在我母后的宫中,柔肠寸断的哭求我母后救她和她儿子一命……” “你住口!” 乍听独孤萧逸的话打了头,如太后便知他要说些什么,虽然他所说的是事实,但终究不光彩!蓦地出声,沉声打断独孤萧逸的话,她眼神阴恻恻的说道:“哀家不管你知道什么,也都一切晚矣,哀家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事实!旮” 闻言,独孤萧逸冷淡一笑:“事实是我齐氏大军如今将京城围的水泄不通,你们插翅难逃!” “独孤萧逸!” 不再尊他为齐王,如世忠将手里的剑用力下压:“真正的事实是,你现在在本将军的手里,最好少些废话!” “你?还入不了朕的眼!” 侧目斜睇如世忠一眼,独孤萧逸冷哼一声,无惧如世忠的威胁,他蓦地抬手隔开他手中宝剑,抬眸看向沈凝暄,快步朝着她走去。 而此时,独孤宸竟也抬手,解开了沈凝暄的穴道。 见状,如太后眉头紧拧,不禁脱口问道:“宸儿,你……” “母后莫急,今日独孤萧逸既敢单身来此,儿子便会让他有来无回,人之将死……他们毕竟夫妻一场,容他们说两句话的气度,儿子还是有的!” 闻言,如太后心下一定,面上微微释然。 “逸!” 重得自由的沈凝暄,根本不顾他们母子二人在说着什么,也顾不得自己身怀六甲,倏地起身,便朝着独孤萧逸奔去。 “暄儿……” 急忙上前几步,迎上沈凝暄,独孤萧逸伸手拉过她的双手,将她径自带入怀中。 “你这个傻子,怎么能这么傻?” 想到独孤萧逸现在的危险处境,沈凝暄心底,便有一阵阵钝痛袭来,微侧着身,紧紧抱着他的腰,她眉头紧皱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跟你说一声,便随便乱跑!害的你如此涉险……” “我不怪你!” 伸手轻抚沈凝暄满是自责的俏脸,独孤萧逸淡淡抬眸,凝视上位上一脸平静的独孤宸。 “王兄!” 定定地,迎着独孤萧逸的视线,独孤宸在他尚未开口之前,已然将薄唇微微扬起,一脸闲适的靠坐在龙椅上:“如今这大殿之中,全都是我的人,你恐难脱身了!” 独孤萧逸眸色微深,紧拥着沈凝暄后退一步,他神情冷漠道:“独孤宸,你以为以暄儿要挟我至此,便是你们赢了么?” 闻言,如太后神情微变:“难道不是吗?” “哼!” 冷冷嗤笑一声,独孤萧逸对如太后讥诮道:“朕虽然在此,但是这条命,你们到底拿得走,还是拿不走,那可就不好说了!” “独孤萧逸……” 淡淡的,瞥着独孤萧逸,独孤宸俊美的脸上,浅笑依依:“如今你都落到朕手里了,却还敢如此大言不惭么?” 独孤萧逸冷哂:“是不是大言不惭,不到最后关头,又有谁说的准呢?” “宸儿,小心他耍诈!” 见独孤萧逸大难临头,却还镇定自若,如太后星眸微眯,深凝着他冷淡自持的神情,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即便如此,她却还是幽幽开口:“独孤萧逸,今儿你的命,势必要留下!” “事情不到最后,谁知鹿死谁手?” 冷哼一声,独孤萧逸伸手从自己腰间唰的一声,抽出一把软剑。 见状,如太后神情一愕! “如世忠!” 冷睇着下方的独孤萧逸,她眸色阴鹜,不容事态再有丝毫变数,心知独孤萧逸武功高强,她高喊如世忠一声,十分危险的微眯了眯眼。 她还就不信了! tang带着身怀六甲的沈凝暄,独孤萧逸还能翻出天去! 意会如太后的眼神,如世忠眸色一厉,提剑便上前直取独孤萧逸的面门。 刀光剑影中,独孤萧逸身形一闪,抬剑便朝着如世忠手中的宝剑甩去。 “锵——” 清脆的刀剑相交声响彻金銮大殿,殿外早已埋伏好的侍卫,纷纷上前,与如世忠一起,将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团团围住。 “逸……” 仰头凝望着独孤萧逸俊美无俦的容颜,沈凝暄眼观六路,斜睇了眼身边围着自己的侍卫,她脚尖蓦地点地,挺着大肚子的身子一倾,抬脚横劈踢在侍卫的手上。 侍卫吃痛,手中长剑落地,而她则脚步一转,以脚尖挑起长剑,将长剑捞入手中。 “困兽之斗!” 冷冷的睇着下方被自己的人马团团围住的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如太后冷冷一笑。 但,尚不等她脸上的笑意抵达眼角,便见有大队人马朝着金銮大殿冲来! 只是片刻,那些人马已然行至殿前,第一个进入大殿的,是负责保护皇上的暗影精锐枭青! 而,在他身后跟着的,竟然是月凌云! “这怎么可能?” 眼看着冲入大殿的兵马,将自己的侍卫一一缴械,如太后脸色遽变,直接自座位上霍然起身,一脸的不置信。 “这为何不可能?” 冷冷出声,月凌云抬眸深看了眼独孤宸,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亮光,他对如太后冷声说道:“如太后,如今你如家大势已去,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这不可能!” 眼看自己大势已去,如太后直愣愣的看着月凌云,视线一转,落在他身后的枭青身上,她恍然之间,瞳眸大睁着,转头看向身边的独孤宸。 见事到如今,他竟仍然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她的心,于瞬间仿佛坠入冰渊一般! 是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终究为了那个女人,摆了她一道么?! 这个事实,未免太过残酷,她不能接受,也接受不了! 将如太后的反应看在眼里,沈凝暄的视线,也看向一脸淡然的独孤宸,见他直到此时,却淡笑依旧,薄唇轻勾,她心绪一顿,顿时恍然大悟! 若她猜的没错,是他让枭青去助月凌云进宫的。 但,既是他要如此,昨夜又为何那般对她?! 他,到底在做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何以此刻,她竟被他搞糊涂了?! “姑母!” 如世忠并不傻,面对眼下的局势,只得别无选择的凭借着自己的敏捷的身手,快步冲到如太后身侧。 听到他的喊声,如太后视线微转,最终落在他手中的宝剑上。 眸色一凛,她抬眸看向沈凝暄,在与沈凝暄的目光短暂相接时,她忽然伸手抢过如世忠手中的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下高台,朝着沈凝暄身上刺去。 都是她!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因为她! 她要她死! 死! 见如太后如此反应,独孤宸眸色微暗。 薄凉勾唇,他唇角的弧度凄然、绝艳。 也就在此时,一直淡然安坐的他,竟然动了,且生生的挡去了如太后的前路! “宸儿!” 独孤宸的突然出现,让如太后措手不及,她惊叫一声,大声喝道:“你让开!” 闻言,独孤宸笑了! 他的笑,浅淡如风,似云如烟,在顷刻间透着几分空明。 唇角的弧度,美好到让人心疼,面对如太后手中的利刃,他的选择是张开双臂,将沈凝暄挡在身后…… “不要!” 眼看着独孤宸毅然决然的挡在沈凝暄身前,如太后不由瞳眸大睁,惊叫一声,她倾尽全身之力,想要改变手中宝剑的方向,却是徒然无力! 方才,她一心要让沈凝暄死。 冲上来时,自然用了最快的速度! 眼下,她的速度太猛,眼下又与独孤宸的距离太近,想要收住手中宝剑,已然是回天乏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不要…… 眼看着剑刃即将刺入独孤宸的身体,她花容惨白,心中不停的嘶喊着:不要……不要…… “锵——” 千钧一发之际,被独孤宸挡在身后的沈凝暄眸色一敛,抬手便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击打在如太后手中的宝剑上,将那把险些刺入独孤宸体内的宝剑,瞬间自如太后手中击飞。 嗖的一声后,便是一声格外沉闷之音,那明晃晃的宝剑,瞬间没入独孤宸身侧的座椅上,只那铖亮的剑身,因巨大的冲击力,不停的轻颤着。 “宸儿……” 如太后的双手,忍不住的轻轻颤抖着,怔怔的看着独孤宸,她惨白着脸色一时间难以回神。 方才……只差一点儿…… 只差那么一点,她便杀了自己的儿子! 只差那么一点…… “独孤宸!” 握着长剑的手,亦微微轻颤着,沈凝暄抬眼看向独孤宸,眸色已然冷的不能再冷:“我看你真是疯了!” “为你死,我心甘情愿!” 微转过身,独孤宸眸色微缓,笑的动人心弦。 “我才不稀罕你为我死!” 迎着独孤宸绚烂的笑容,沈凝暄思绪一阵混乱。 恍然之间,对于独孤宸的所作所为,她的脑海中,似是忽然之间想通了他执意要带她回燕京的原因,但尚不等她开口询问之际,却见如世忠快速冲至如太后身侧。 “姑母,跟侄儿走!”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如世忠疾步上前,蓦地拉住如太后的手臂,作势便要待她冲出大殿。 但,此刻大殿里,独孤萧逸在,月凌云也在,他们岂会容他轻易脱身?! 见如世忠欲要带如太后逃离,月凌云眸色一冷,随即快步上前,便要挡住了他和如太后的去路。 见状,独孤宸俊眉紧皱。 “放了我母后!” 声音出口之时,他倏地伸手,拔起没入座椅的宝剑,而后手腕一抬,将那冰冷的剑锋,直接刺向沈凝暄身后不远处的独孤萧逸! “逸……” 看着自眼前穿过,直直刺向独孤萧逸的宝剑,沈凝暄可以从那明晃晃的剑体中,明辨自己满是震惊和仓惶的瞳眸! 心,在这一刻,是深深的恐惧和窒息之感。 她檀口微张着,想要开口喝止独孤宸,但却紧张的不知该如何发出自己的声音。 抬眸之间,瞥见独孤萧逸深邃幽深的眸,正直直迎视着独孤宸的目光,却并未闪躲半分,沈凝暄心弦一颤,旋即紧咬牙关,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陡然将长剑上扬。 “锵——” 长剑与宝剑相交,迸发出阵阵火星,和刺耳的剑鸣,沈凝暄十分成功的将独孤宸手中宝剑击偏,并身形一侧,挡在独孤萧逸身前。 对于这一切,独孤宸似是一点都不意外。 倒是如太后和如世忠,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深凝沈凝暄一眼,独孤宸对她勾唇一笑。 尚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他的眸子,飒然冷冽,让见者心神皆颤:“朕欲擒故纵,好不容易才有了靠近他的机会,他不死,你和这江山便不可能属于我,暄儿……你挡不住我!”说话之间,他的手腕以极快的速度向右一转,在躲过沈凝暄长剑之后,他手中的宝剑再次抬起,眸光如电一般,作势便要无情的刺向独孤萧逸。 “独孤宸!你别逼我!” 一声怒喝之后,见独孤宸仍旧义无反顾,将宝剑刺向独孤萧逸,沈凝暄心下一狠,蓦地抬剑,咬牙直刺独孤宸左肋处。 噗哧一声! 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虽然十分细微,却让大殿里的所有人,皆都神情一怔,瞬间怔愣在原地。 只是瞬间,便听如太后撕心裂肺的喊道:“宸儿——” 血,鲜红而刺目。 将明黄色的龙袍,浸染上红云,一滴滴,顺着沈凝暄手中的软剑,缓缓滴落在地,形成那一朵朵让人凄哀的血花! 独孤宸看着沈凝暄,又笑了…… “为什么?” 方才他明明是可以躲过的! 怔怔的,凝视着眼前的独孤宸,看着他根本就不曾出手的宝剑,沈凝暄心底一痛,眼泪瞬间冲出眼眶:“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 虽然,她所刺中的地方,并不会危及到他的性命,但是……她还是生生刺了他一剑啊! “暄儿……我躲不开……也躲不掉……” 面对沈凝暄的质问,独孤宸有些艰涩的轻扯了扯唇角。紧皱着剑眉,微垂眸华,低眉着看向嵌入自己下腹的软剑,他眸色微缓,渐渐屈膝,而后噗通一声跪落在地。 眼泪,模糊了沈凝暄的双眼。 反倒让心里的感受,更加清晰了。 他哪里是躲不开,躲不掉,他根本就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躲! 非但如此,他方才之所以对独孤萧逸动手,本就是欲要逼她,让她对他动手! 心,真的痛的在滴血。 眼泪,在眼眶中滚动着,直到凄然而落。 她哆嗦着唇,泪眼朦胧的深凝着一脸痛苦的独孤宸,颤抖着声音哽咽道:“独孤宸……你好傻!” 泪水,流至唇瓣,咸咸的,涩涩的。 握着剑柄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 她想要将长剑从他身上抽离, 却又怕他痛的更加厉害! 是以,她能做的,便是松开握着长剑的手,怔怔的向后退了一步。 在她身后,独孤萧逸的脸色,一直都阴晴不定。 看着那刺入独孤宸体内的长剑,他紧咬着牙关,一脸冷峻的扶住沈凝暄的后背。 然,他的大手,才刚刚接触到她的背脊,刚刚感受到她的轻颤,便觉她身形一紧,再次朝着独孤宸走近。 “你滚开!” 以最快的速度,冲至独孤宸身前,如太后蓦地用力,将沈凝暄推了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见状,独孤萧逸眉心一皱,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将她护在怀里。 “宸儿——” 顾不得去管沈凝暄如何了,如太后深凝着眼前重伤的儿子,此时,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声音也颤抖的不成样子,看着嵌入自己儿子腹中的软剑,和他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襟,她颤手捂着自己的嘴,一脸的无所适从:“宸,你痛不痛?是不是很痛?怎么会这样?” “母后……” 随着血液的流失,独孤宸脸色已然微微泛起白意,十分牵强的扯了扯唇角,他苦笑着凝望眼前的如太后:“你一心贪恋权势,无论我怎么劝说,都无法让你回心转意……母后……就算为了儿子,你放手吧!” “宸儿……” 如太后的眼泪瞬间决堤,她不停的用力摇头,用力之大,竟使得她头上的髻团散乱下来:“母后答应你,你只要好好活着,母后再不求什么权势,母后只要你这个儿子……” 闻言,独孤宸不禁黯然一笑。 曾几何时,他不止一次的劝说过自己的母亲。 但是每次,她给他的答复,都是否定的! 她心比天高! 她要! 她要荣华富贵! 要江山社稷! 但是此时,她答应了。 她答应放手了! 为了他,她真的答应放手了…… 真好…… “宸儿……” 从身后将独孤宸抱入怀中,如太后不顾自己头髻散乱,如发疯一般,不停嘟囔着:“母后错了,都是母后的错,母后错了,母后只要你,其它的什么都不要了……” “母后,儿子没事!” 脸色渐渐苍白到了极点,独孤宸的语气,比之方才要虚弱许久。有些无力的靠坐在如太后怀中,他缓缓抬眸,迎上沈凝暄懊悔而又痛心的泪眼,他苦笑更甚,轻颤着朝她伸出手来:“暄儿……” **** 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吉祥!感谢XiaoXiao119,yuanhui0130,ixianmeilb,骑马追风,zaijianhali,尚颦尔,折翼燕的月票,感谢鱼飞燕亲亲的荷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1.以我之命,奠你皇后之基(精彩1更) “独孤宸……” 看着眼前,朝着自己伸出手的男人,沈凝暄觉得,自己的心口痛的都快窒息了! 那让人窒息的剧痛,不停的在心中蔓延,她上前一步,握住独孤宸的手跪坐在他面前,垂眸凝视着他腹部不停往外冒着血的伤口,她紧咬着嘴唇,不停的摇着头:“独孤宸,你听好了,我沈凝暄什么都不想欠你的,更不想欠你的命!” “咳……” 蓦地咳出一口鲜血,独孤宸双眸轻合,他薄薄的嘴唇,此刻已然一片苍白,再不见一丝血色:“暄儿,今生无缘,许我来生如何……旮” “去他的来生!” 哆哆嗦嗦的捂着独孤宸的伤口,却止不住从那里不停涌出的鲜血,鲜血染红了素手,沈凝暄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簌簌落下:“我只相信今生,只管你今生今世活着,否则我一定会恨你,来生即便当牛做马,也不要遇到你……辑” “莫哭……” 深凝着沈凝暄失声痛哭的样子,独孤宸的眸光,闪闪如星,却温润如水,微微抬手,想要拭去她眼角的泪,但她的泪水太多,无论他如何擦拭,却总是不断的有泪珠落下。 足够了! 看到她为自己如此落泪,即便是死了,他也甘心了! “独孤宸……” 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沈凝暄被鲜血染红的双手,不停的轻颤着:“你个傻瓜,干嘛这么傻……” 若说,早前,她不清楚独孤宸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那么此刻,若她再想不到,便如她口中所言,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了! 她想到了,但是她不要! “我……” 深吸口气,眼神却越发涣散,独孤宸紧握着沈凝暄的手,轻勾干涩的唇角,抬眸睇向身边已然哭成泪人一般的如太后,他缓声说道:“我想保护你,却无法阻止母后对权利的贪恋,便只得以如此方式让她醒悟,现在她醒悟了,真好……” 自他懂事开始,便一直知道,自己母后,虽然表面温柔,实则背地里对后位虎视眈眈! 为了她的野心,她不惜利用他…… 曾几何时,他想尽办法,想要让她放手,但是她却以命相逼,一次又一次的,逼着他退让,逼着他去做那些违心的事情。 是的! 即便违心,但是,他还是去做了! 比如,当初南宫素儿的祖父,发现她的野心,想要弹劾她,他便忍痛诛杀了他满门! 因为,那是他的母后! 他想让她活,他见不得她死! 但是,一切总有意外! 沈凝暄便是他生命中不期而遇的那个意外! 因为他的母后,她成为了他的皇后,也是因为他母后的野心,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了别人的女人!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深刻的体会到,什么才是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比如,与沈凝暄的男女之爱,亦或是与独孤萧逸的兄弟之情,这些都是他独孤宸不想失去的! 因为他们,他无数次的想要去违背母后的意愿。 如今,终于付诸行动了! “宸儿——母后错了!” 颤手抚上独孤宸俊逸依旧,却苍白如纸的脸庞,如太后心神俱伤,呜咽大哭:“只要你能好起来,母后什么都可以不要,母后只要你……” 听到如太后的话,沈凝暄轻颤了下眼睫,低垂眼帘,眼泪掉得更凶了。 腹部适时传来的绞痛,令她紧蹙着眉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将眼前的男人,看的清楚一些,她再次抬眸,颤声说道:“独孤宸,你听到了么?她此刻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 闻言,独孤宸涩然一笑! “母后……儿子不孝……” 脸色苍白到,毫无一丝血色,他轻轻的,在如太后耳边呢喃着。 听到他的一声儿子不孝,如太后的哭声,瞬间更大了:“不……母后不准你说这些丧气话,你省省力气,母后给你去找太医!” “不用了!” 凝着如太后悔恨交加的双眸,独孤宸微动了动身子,却不期扯动了伤口,忍不住凄然一笑! 沈凝暄心下同是戚戚然,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掉个不停! “莫哭……” 竭力抬手,想要再次抚上沈凝暄的脸颊,却又无力为之,独孤宸只得任自己的手臂,颓然滑落。 见状,沈凝暄伸手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哭着道:“我答应你不哭,但你要答应我,要好好活下来,为了如太后,也为了我……” 闻言,独孤宸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越发苦涩。 眸光微微闪动,他一脸温和的凝视着沈凝暄倾国倾城的泪颜。 他不记得 tang,自己到底是从何时,对她动了情。 但是,她却一点点的,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让他想要拔起,却又无能为力。 彼时,虽然,她并非倾国之色,但她那只双清澈含笑的眸子,却总是可以撩拨他的心弦,让他的心怦然而动! 知道她心中曾经有过他,他心中五味杂陈,痛的难以自已! 是他,将她生生的从自己的身边推离,是他,用错了方式,不懂得如何去爱…… 曾经的他,不懂爱! 所以,他自私的杀了南宫素儿的全家! 他一直都知道,对于沈凝暄,他的爱比不过独孤萧逸! 但是,他可以学,也一直在学! 学着放手,学着成全,学会……用生命爱她! 哪怕为了爱她,会让他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念及此,他抬眸看了眼她身后的独孤萧逸。 此刻的独孤萧逸,神情肃穆,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见独孤宸看向自己,他眉心轻拧了拧,却眸色深深,并没有作声。 顺着独孤宸的视线,回眸看向独孤萧逸,见他一直站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沈凝暄的眼中,尽是湿意,并颤声对独孤宸说道:“你放心,只管养好伤,日后只要有我在,如太后就一定不会有事!” “有你在,我自然放心!” 苍白而又无力的微微一笑,独孤宸将视线从独孤萧逸脸上移开,俊脸上尽是淡然洒脱。 他知道,自己以这种方式离开,是自私的,势必会伤害到他,但是他却还是这么做了,不过即便如此,独孤萧逸也一定会因为他,照顾好他的母亲,将他的母后,交给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真的放心! 眸色微凝,贪婪的注视着沈凝暄的容颜,又动了动自己贴在沈凝暄脸上的手指,独孤宸满足的弯了弯嘴角:“暄儿啊,若是可以,我想要抱着你,一起策马奔驰,一起看那日出日落……可是现在没有机会了……不过……上天待我不薄,因为……我一直都在希冀着,何时可以如现在这般,抚摸着你的容颜……现在……我如愿了……咳咳……” “你别说了……” 眼看着独孤宸一连咳出两口血,见那猩红的血液,将他苍白的唇瓣染上了诡异的红,沈凝暄心下一阵剧痛! 不停的摇着头,不在乎自己的眼泪是否滴在独孤宸脸上,她哑声说道:“你活着……我陪你一起策马奔驰,陪你一起看那日出日落……” 闻言,独孤宸无奈一笑。 眼角余光,瞥见大殿门外,匆匆而至的齐太后和夏正通,他抚在沈凝暄脸上的大手,微微下移,直到覆上她置于自己伤口处的双手。 感觉到他的动作,沈凝暄身形蓦地便是一怔,抬眸便望进独孤宸晦暗的眸海。 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独孤宸深凝着她的泪眼,对她凄绝一笑。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沈凝暄心下一惊,瞪大了眸子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他将手握的死死的,最后置于剑柄之上! “不……” 打断沈凝暄的话,独孤宸以只有沈凝暄才可以听到的声音低沉说道:“我若不死,朝廷之中,必会有人不肯善罢甘休,日后天下难安,只有我死了,一切才能算真真正在的结束了……暄儿……你的身份,注定会是你日后为后最大的弊端,今日,以我之命,奠你皇后之基……从此以后,你于燕国便是最大的功臣,你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闻言,沈凝暄心神一颤,旋即摇头想要阻止独孤宸疯狂的举动! 但,独孤宸根本就没有给她阻止的机会,便已然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将腹部的长剑拔出,直勾勾的对视着她的双眼,狠狠的,再次下挫…… “不——” 双眼因极度悲痛而泛着红色,如太后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软剑没入儿子的身体,却又无力阻止。 她能做的,便只有那无力而又绝望的一声嘶喊! “独孤宸……” 眼看着独孤宸唇角笑容依旧,但呼吸却渐渐变缓,沈凝暄的心,也跟着寒彻绝望,凝着他渐失神采的双眼,她大张着嘴,想要哭泣,却哭不出任何声音,只不停的颤抖着自己的身子。 腹部的绞痛,越来越甚,她看着自己手里的长剑,心中已是一片空白! 她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独孤宸那句:以他之命,奠她皇后之基! “宸儿——” 看着独孤宸失去生机,如太后悲意袭来,双眸大睁,漫无目的的左右看了看,直到与齐太后目光相接,她方嘲弄一笑,直接双眼一闭,到底经受不住丧子之痛,昏死了过去。 “啊——” 早已无暇顾忌,沈凝暄将独孤宸紧紧的抱在怀中,这一刻,她丝毫不在乎众人的眼光,紧抱着他终是痛 哭出声。 “沈凝暄,你好样的!” “沈凝暄,你大胆!” “沈凝暄,你敢尔!” “沈凝暄,我爱你……” “沈凝暄,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沈凝暄,你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话吗?” “沈凝暄……” …… 只一瞬间,过往有关独孤宸的记忆,便似是洪水一般,在沈凝暄的脑海中汹涌肆虐! 从皇宫,再到楚阳,再到齐氏行营,到安远……从开始的不懂爱,到一直不计一切回报的对她好,即便……到了最后,他也仍旧想着,要以自己的性命,来奠定她的后位! 他在学独孤萧逸,用生命来爱她! 最后,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这场虐恋! 他爱了她一场,护了她一时,到了她却什么都给不了他! 不仅如此,她还杀了他! 这让她,情何以堪?! 他死了…… 真真切切的,死在她的怀里…… 不同于独孤萧逸坠入寒江河,她未曾亲眼所见,此刻的他,就死在了她的怀里,让她眼看着他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而她的心里,好似被人用刀割开了一般,撕心裂肺,剧痛不止…… 那道淌血的伤口,在不停的扩大…… 不停的,流着血…… “传朕旨意,皇后手刃独孤宸,居功至伟,功在社稷,今着以昭告天下!”就在沈凝暄的心,因独孤宸的死,被巨大的痛楚所填满时,独孤萧逸低磁温雅的声音,在她身后淡淡响起。 听到他毫无温度的话语,夏正通脸色微变,沈凝暄的心底,则是蓦地一抽! 这,就是独孤宸口口声声要送给她的那份大礼! 多么讽刺啊!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明白,独孤宸口中所说的那份大礼,到底指的是什么! 只是,他们在准备这份大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到底要不要这份大礼,她到底稀不稀罕这份大礼?! “来人!”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抱着独孤宸垂泪,始终不语的齐太后终于出声说道:“将如太后打入天牢,至于独孤宸……” “独孤宸的尸体,谁也不准动!” 眸华微抬,沈凝暄的眼底,仍有水光闪动,直接与齐太后的目光相接,她沉眸看向独孤萧逸,冷道:“如太后和独孤宸的尸体,皇上都已经答应交给本宫处置!” 闻言,齐太后面色一变,随即转头看向独孤萧逸。 独孤萧逸知道,自己的母后在看着自己,但是在这一刻,他的眼里,却只看得到沈凝暄。 凝着她哭红的泪眼,他的心都跟着痛了起来,开口的声音,已然紧绷的不成样子:“母后,皇后此言不假,朕确实……” “皇帝!” 齐太后知道,独孤萧逸对沈凝暄的感情,但是她的儿子也应该知道,她和如太后之间的宿怨,可是他却…… “表舅!” 不曾回眸去看齐太后,独孤萧逸唤了夏正通。 夏正通闻声,忙恭身应道:“在!” 同样不曾去看夏正通一眼,独孤萧逸的视线仍旧停留在沈凝暄身上,命令却是对夏正通下达的:“母后一路舟车,一定累了,送她去长寿宫!” 眼下,齐氏大军入主燕京。 独孤萧逸已然是名正言顺的帝王! 他的命令,便是圣旨! 虽说,夏正通眼下并不想立即离开,但是独孤萧逸的命令已下,他便只得恭身领旨:“末将谨遵皇上旨意!” “皇帝!” 在这个时候,独孤萧逸让齐太后走,齐太后自然不愿。 然,她刚要开口,便见独孤萧逸转头看向她。 他的目光,深邃如海,却带着深深的乞求! 身为人母,看到自己的儿子用如此眼神看向自己,齐太后纵然心中不愿,却还是紧皱着黛眉,咬牙跺足,由夏正通护送着前往长寿宫。 看着齐太后和夏正通远去,沈凝暄轻轻的,将独孤宸放在冰凉的地板上,紧咬牙关扶着自己的肚子站起身来,然后霍然转身,朝着独孤萧逸脸上狠狠便是一巴掌…… *** 今天第二更送上,接下来,俺们要郑重感谢,感谢小虾米多多的月票,感谢卖火柴的依依的鲜花,感谢XiaoXiao119的月票,另外还有大家的咖啡,十分钟后,还有第二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2.从此以后,世间再无沈凝暄(精彩2更) 金銮大殿中,月凌云和他的亲随都在。 可是,就是当着这些人的面,沈凝暄蕴含着无限愤怒的巴掌,干净利落的甩在独孤萧逸俊美无俦的脸上。 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座大殿,使得大殿内瞬间寂静一片,一时间落针可闻! 独孤萧逸是谁?! 从今往后,他会是燕国独一无二的王者旮! 他是燕国的九五之尊,天之骄子! 可是,现在,沈凝暄却毫不留情的打了他一巴掌! 且,还当着这么人的面! 这简直就是触犯龙颜啊! “皇后!” 微怔了怔之后,月凌云率先反应过来,他满脸担忧的看了眼独孤萧逸,见独孤萧逸眸色深沉,阴鹜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沈凝暄,他心弦蓦地一紧,不禁上前扯住沈凝暄的手臂:“你怎可对皇上动手?” “皇上?!对!你现在是皇上!真真正正的皇上!” 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不曾理会身边的兄长,沈凝暄深深凝视着眼前自己心爱的男人,竭尽全力,她颤抖着张了嘴,却除了指责他的残忍,再说不出任何话语:“可是,为何你要如此残忍?” 此刻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可那些话,却悉数哽在喉间,被那心痛心碎的呜咽声压了下去。 方才,独孤宸在对独孤萧逸动手之时,她心急万分,出于本能的替他去阻挡。 直到现在,独孤宸现在死了,她才恍然方才独孤宸对他动手,他根本就不曾闪躲。 不是不能躲,而是不曾躲! 只这一字只差,便也就意味着,独孤宸的所做作为,他本就是知道的。 可他,却一直将她蒙在鼓里。 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她杀了他! 他……死了! 为的,却是替她奠定皇后根基,这个可笑的理由! 微垂眸,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簌簌滚落,看着地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早已没有气息的独孤宸,沈凝暄臻首不停的摇着,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这辈子,她沈凝暄最不想欠的人,便是他! 可是现在,她却欠了他一条命! “如氏一族,经过数年筹谋,如今底蕴深厚,只要他活着,便是如氏一族的希望,所以如若日后燕国朝廷想要长久安定,他……”淡淡开口,独孤萧逸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情绪,冰冷的让沈凝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必须得死!” “不但必须要死,还要死在我的手里……” 迎着独孤萧逸的阴郁的眸,沈凝暄眸光微冷,却是自嘲一笑:“是不是?” 面对沈凝暄的质问,独孤萧逸并未言语。 他唯一的反应,便是低垂眼睑,看向躺在地上的独孤宸。 原本,他入宫之后,他便该禅位的。 那样的话,他便可以封他为王,让他安然度过余生! 但是,谁又曾想,事到最后,他却选择了这样的一个结局! 既然,这一切便是他要的。 他这个做兄长的,又怎么能将一切的错,都归咎到他的身上。 错的! 不只是他! 还有他! 他爱沈凝暄,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独孤宸虽然错过太多太多,但爱的却一点都不比他少! 是以,即便今日,是他肆意而为。 他也不忍心让他最后所做的这一切,失了他想要的意义! “独孤萧逸……” 深深的,看着不言不语的独孤萧逸,又看了眼地上毫无生机的独孤宸,她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了! 她知道,他们这么做,无疑是为了她好。 可是,她却无法安然接受这一切! 他们,一个是她生命中的曾经,一个是她的现在,于她而言,比之亲人,还要亲上千倍百倍! 可是他们,为了他们自以为对她的好,彻彻底底的伤了她的心! 这样的好,她要不起,也不想要! 心,已然痛到麻木! 眼泪,滚落唇瓣,化作苦咸滋味。 视线,自独孤宸身上,移至早已昏死的如太后身上,在微微一顿之后,又再停落到独孤萧逸身上……深凝着他无暇的俊脸,沈凝暄竟然觉得,自己每呼吸一次,都会觉得痛! 那种痛,让她几近窒息! 她一直都知道,独孤萧逸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但是现在……她接受不了! 是以,在深看他一眼后,她脚步一旋,逃也似的奔出金銮大殿! 殿外,空气冷飒,阳光明媚。 “呼——” 微扬下颔,再深深的吸上一口气,沈凝暄仰头凝望着 tang头顶明媚的阳光。那明媚的光,在眼泪折射下,五彩斑斓,迷了她的眼,也让她久久都移不开视线。 就那样,久久的,抬头仰望着,沈凝暄只觉自己眼前,碎星闪闪,渐渐开始天旋地转。 恍惚之间,仿佛听到了独孤萧逸的喊声! 她星眸微眯着,唇角边渐渐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却终是再绷不紧身上的那根弦,她双眼轻合,整个人如受了伤的破布娃娃一般,颓然倒落…… “暄儿……” 独孤萧逸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见她昏倒,他箭步冲出,稳稳的将她接入怀中…… ————独家首发———— 天玺宫,是为帝王寝宫。 沈凝暄晕倒之后,独孤萧逸便将她安置在了天玺宫寝殿里的龙榻上。 不多时,鬼婆和独孤珍儿便也到了宫中。 在仔细为沈凝暄诊治之后,确保她除了动了些胎气,并没有大碍,他高悬的一颗心,方才缓缓落了地。 屏退众人,独孤萧逸深凝着睡榻上昏迷不醒的沈凝暄,不禁轻叹一声,有些无力的坐在龙榻上,之后便是仰头一笑! 他的这一笑,蕴含着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与以往如沐春风的笑容,截然相反。 恰在此时,庞德盛入内。 瞥见他脸上苦涩而无奈的笑意,庞德盛微正了正脸色,恭身禀道:“启禀皇上,西山行宫大火,独孤宸的皇后沈凝暄的在大火中薨逝!” 闻言,独孤萧逸脸上的笑,倏地一敛! 不用想他都能猜到,死在西山行宫的人是谁! 从此以后,世间再无沈凝暄! 独孤宸死了,沈凝暄也追随而去…… 看来,这一次,独孤宸是一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将他入主燕京之后,可以威胁到沈凝暄的一切障碍全部扫除! “宸啊宸!你还真是让为兄又爱又恨啊!” 心,在这一刻,万分沉重。 想到独孤宸的死,想到独孤宸为沈凝暄所做的一切,独孤萧逸至于龙榻上的双手,倏地紧握成拳! 见他如此,庞德盛顿了顿,又道:“皇上,新越摄政王此刻正在大殿求见!” 闻言,独孤萧逸眉宇一皱! 想到早前自己拜托北堂凌,让他先行赶赴燕京,可是他去直到此时才露面,他不禁俊美微皱,沉着脸色对庞德盛吩咐道:“照看好皇后娘娘,朕去去就回!” 说话间,他大步向外,片刻之后,便消失在寝殿门口。 大殿中。 北堂凌一袭黑衣,并未落座。 见独孤萧逸出来,他薄唇凉凉一勾,微微拱手:“恭喜燕皇,贺喜燕皇!” “北堂凌!” 若说,方才独孤萧逸听说北堂凌过来,离开寝殿时,心中是有怒意的,那么此刻北堂凌的恭喜之词,毫无疑问便是火上浇油!直接步下高台,快步行至北堂凌身前,他倏地伸手,便揪住了北堂凌的前襟:“枉我信你一场,你却有负我托!” “吆喝!” 低眉敛目,看着被独孤萧逸揪起的前襟,北堂凌讪讪然一笑,俊美如妖孽的容颜,堪堪倾城:“这人当了皇帝,果然就是不一样,居然连原本温文尔雅的人,也变得如此霸气十足!” “你少跟我在这里说风凉话!” 蓦地松手,却不理会北堂凌皱巴巴的前襟,独孤萧逸气极一退,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我没有办法!” 知道独孤萧逸为何生气,却也在气着自己居然会被独孤宸骗了,北堂凌悻悻一笑,上前两步坐在独孤萧逸对面的椅子上:“我抵达燕京的时候,他便知情,我尚未见到暄儿,他便跟我说,这是燕国内政,不容我一个外人插手!” “他说不让你插手,你便不插手了?” 冷冷的,睨着北堂凌,独孤萧逸哂然笑问:“享誉天下的北堂凌,何时学的这么听话了?” 北堂凌抿紧唇,看着独孤萧逸,淡淡说道:“他只是跟我保证了暄儿的安全,对于我而言,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我一点都不关心!” 话虽如此,但独孤宸的所作所为,却还是令他震惊不已! 以自己的性命,奠定沈凝暄的皇后之位。 他还真是无私! 听了北堂凌的话,独孤萧逸不禁一阵默然! 北堂凌说的没错! 他在乎的,只有沈凝暄的安危,即便独孤宸出了事情,那也怪不得他! “如今我燕国大定,摄政王若是无事,便回你的新越吧!”静默片刻,他暗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抬步便要向外走去。 见状,北堂凌一脸不依:“我要见她!” 闻言,独孤萧逸脚步一顿,不曾回眸,他淡声说道:“她是我的皇后,而我…… 现在不想任何人打扰她!” ————独家首发———— 是夜,夜风寒。 白日里还阳光明媚,到了夜里,却落起了大雪。 躺卧在天玺宫的龙榻上,沈凝暄觉得自己做了个冗长冗长的梦。 梦里,那云环雾绕的地方,竟然相府的后花园。 “青儿?你在哪儿?” 缓步于花园中的碎石小路,沈凝暄一身彩衣,四下张望着,想要在百花丛中找到青儿,却走来走去,总是寻不到那抹纤细的身影。 恍然之间,见不远处的牡丹花圃前,站着一名男子。 她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不禁心生好奇,抬步上前:“你是何人,因何会出现沈园之中?” 闻声,男子转身,与她四目相对。 那是一张极为俊美的容颜,剑眉星眸,温润如玉。 可是,当那双闪闪发亮的眸子,看到他时,却只是冷冷淡淡,不见一丝温度。 他,是独孤宸! “小暄儿……” 就在沈凝暄看着眼前态度清冷的独孤宸,怔怔出神之际,一声轻唤,低磁而飘渺的自云雾传来,明辨这个声音,她心下一喜,忙转身朝着发声方向上前几步:“逸,是你么?” 然,待她问话出口,却再也没有了回应之声。 视线回转,重新落在牡丹花圃前,俊美如斯的独孤宸身上,见他清清冷冷的看着自己,便准备转身离开,沈凝暄不由朝他走近几步,心中有一个迫切的声音不停的呼喊着:“独孤宸,你不认识我了吗?!” “独孤宸,你不认识我了吗?!” 空荡荡的院落里,回答沈凝暄的并非独孤宸的声音,而是她自己的回声。 至于他,则瞬间消失,再也没了踪影! “独孤宸……” 沈凝暄心下焦急万分,不停的向前走着:“你在哪儿?你出来啊!” “暄儿,我在这里……” 终于,肯出声相对,独孤宸自云雾中走出,此刻在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桀骜与不屑,只是那清清冷冷的模样,不近,不疏! “独孤宸!” 听到他的声音,沈凝暄心意一动,快步上前。 “暄儿……你别过来……我要走了……” 不等沈凝暄上前,独孤宸便已后退一步,他刚刚才清晰的面庞,再次隐于云雾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不要!” 心下蓦地一惊,沈凝暄加快脚步向前冲去,但无论她追出多远,却再也寻不到那道俊逸飘渺的身影…… “独孤宸……不要……不可以……” 蓦地惊醒,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沈凝暄额际汗意涔涔,不停的喘息着。 “做噩梦了么?” 静静坐睡榻前,独孤萧逸凝望着沈凝暄苍白的娇颜,抬手轻抚她的额前散落的发丝,眸色深情柔软,不似白日那般冷情。 思绪,终是回到现实。 看着眼前神情如常的独孤萧逸,再想到独孤宸的死,沈凝暄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不禁眸色微暗! “逸……” 抬眸望入独孤萧逸温柔的可以溺死人的双眼,沈凝暄眉心紧拧,语气幽咽:“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 闻她此言,独孤萧逸抚在她脸侧的大手,微微便是一滞! 静窒半晌儿,他垂首收手,语气低黯道:“暄儿,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把该忘的人忘掉,以后好好生活……” 深凝着独孤萧逸的俊颜,沈凝暄像是不认识他一般,苦涩笑道:“他死了,这个世上永远都不可能再有独孤宸这个人了,他是你的兄弟啊!你居然让我把该忘掉的忘掉……你怎么可以拿一句事情已经过去了来敷衍我?”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眸华微抬。 面色黯然依旧,他深凝着沈凝暄,眸光起伏,哑然失笑:“那你想从我口中听到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 眼眶泛红,其间泪水隐现,沈凝暄泣声说道:“我要知道你跟他的全部计划!” 迎着沈凝暄的泪眼,独孤萧逸眸色微冷,沉声说道:“我们的计划,是攻入皇宫之后,他携如太后一起投降,朕留他们母子性命,可是事到临头,他却野心勃勃的想要得到你,得到天下,大逆弑君……” ******* ps:第二更送上,稍后,还有第三更哦~~一万字了哦,亲们有没有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3.他会一直活在我心中(精彩必看3更) “够了!” 听了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心下微凉,沉声打断他的话,她哂笑着挑眉轻问道:“独孤萧逸,你当我是傻子么?如若他果真想要得到我,想要得到天下,想要大逆弑君,你还会活着站在这里?亦或是说,我该请教皇上,纵然我哥哥用兵如神,却如何能如此顺利,便攻入皇宫?” 只这一刻,沈凝暄竟觉得,自己的心里,第一次对独孤萧逸感到失望。 到了现在, 他,竟然还想要骗她旮! “小暄儿!” 独孤萧逸看了沈凝暄一眼,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抵触情绪,他眸底荡起深深的无奈辑! 既然,他说实话,她不相信。 那么现在,他便只能照着她心中所想,冷冷一一道来了:“如你所想,我们的计划,本就是要以他的死,来结束这场燕国内战,因为他的身份,只要他不死,燕国便没有办法真正安定,而……让你手刃他,来巩固你皇后地位,则是一举两得……这些便是你想要听的,是么?如果是,那么此刻我便照着你的意思来说,不过不管我怎么说,事实就是事实,他是逆贼,你是皇后,他被你杀死了,死得其所……” “呵呵……” 独孤萧逸所言,确实是沈凝暄心中所想,但……当他真正说出这番话时,沈凝暄却又觉得,她所经历的这些事情,竟是那么的讽刺:“好一个事实就是事实!” “小暄儿,无论我做什么,都一定是为了你好,宸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无奈一叹之后,独孤萧逸的语气深情款款,深深的凝视着她,他伸手想要拉过她的手。 “你们的好,我无福消受!” 冷冷的,睇着独孤萧逸柔情款款的眼眸,沈凝暄抬手之间,便躲开他的手。 见状,独孤萧逸眸色微沉! “小暄儿,我们是夫妻!” 径自从龙榻上起身,他沉声说道:“如今他已经死了,你要为一个死人,一直对我如此么?” “是!我们是夫妻!但是……” 淡淡抬眸,有些木然的瞥了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轻扯了扯唇角,艰涩闭眼:“从今以后,他会一直活在我心中!” “好一个一直活在你心中!” 眸中光火不停跳动,独孤萧逸俊颜阴郁,伸手便扫落了桌上的古董花瓶,暗暗沉下气息,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的声音幽幽如水:“我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你一时半刻没办法接受,现在我们两个都需要冷静冷静,你今夜先好好歇着!” 面对他一如往昔的温柔和深情,沈凝暄紧咬着牙关,选择垂眸缄默。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并未多说什么,直接脚步一转,沉着脸色向外走去。 随着他的离去,寝殿里,再次恢复宁静。 沈凝暄独自一人坐在龙榻上,久久无语! 这是独孤萧逸,第一次弃她而去。 这样的独孤萧逸,像极了以前的独孤宸。 独孤宸! 独孤宸! 活着的时候,他不是他们之间的障碍,但是现在死了,却能够让她和独孤萧逸之间,出现裂痕! 他还真是厉害! 自嘲一笑间,沈凝暄无奈一叹。 自睡榻上起身,她轻整衣裙,对殿外轻声说道:“外面是谁当差?!” “是属下!” 应声之时,秋若雨已然自帐外而入。对沈凝暄恭了恭身,她蹙眉问道:“娘娘好些了么?” “本宫无碍!” 淡淡出声,沈凝暄看向秋若雨“独孤宸……他此刻在哪里?” 闻言,秋若雨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垂眸回道:“皇上已然下旨,明日将他的尸体葬于先帝陵寝一侧……他的尸体,此刻仍旧停在金銮大殿,娘娘……” 秋若雨话语未落,沈凝暄便已然披上轻裘,抬步向外…… ————独家首发———— 寒夜中,大雪纷飞。 金銮大殿中,纵然是寒夜,也灯火明耀。 在冰冷的空间里,独孤宸的尸体,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地上,一直不曾移动过,在他的身上,此刻盖上了白布,而如太后则双眼红肿,发髻散乱,一脸痴痴的怔坐一旁,静静的守着他。 甫入大殿,见到地上的那抹凄然的白,沈凝暄的心里蓦地便是一紧! 静默片刻,她眼眶微红,一脸沉痛的走上前去。 她的脚步,很轻。 直到快到近前,如太后也不曾察觉。 深深的,看了眼一脸冷凝的沈凝暄,秋若雨不禁出声劝道:“皇后娘娘,您还是别看了……” 听到秋若雨的声音,如太后身形一僵,蓦地回神。 瞥见沈凝暄,她面色一变,双目欲眦的尖声喊叫道:“你来做什么?出去! tang滚出去!” 对沈凝暄,如太后从开始的喜欢,到后来没有一点好感。 可是,她的儿子喜欢她! 她对她,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便恨死了她,却还要担心激起独孤宸的反骨,而对她宽容以待。 但是现在,她不再怕对她不好,她的儿子会生气了。 因为他死了。 是被眼前这个女人杀死了…… “皇后娘娘,我们还是走吧!” 如今的如太后,根本已然到了癫狂状态,看见沈凝暄之后,她的神情不由越发激动起来,伸手挡住如太后不停冲向沈凝暄的身子,秋若雨的俏脸之上,已是满脸忧色。 “你放心,我一定会走!我只是想要最后看他一眼!”不曾理会秋若雨的劝阻,沈凝暄深深的看了如太后一眼,而后无惧于如太后的叫嚣,缓步上前,在独孤宸身前站定,而后缓缓跪落,颤抖着手,将覆盖在他脸上的白布掀起。 不见,会痛! 再见,便会痛的于顷刻间泪流满面! 低垂眉眼,深凝着独孤宸紧闭双眼的苍白容颜,沈凝暄哆嗦着手,轻抚上他的面容。 手下,冰冷的触觉传来,她的心也如坠冰窑一般。 心中苦涩,眼泪滑落,沈凝暄轻轻呢喃着:“独孤宸……我来看你了……你不是一直都在想我真心待你么?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声音幽怨哀鸣,如太后冷冷的看着沈凝暄,语带怨恨,声带指责:“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闻言,沈凝暄不由苦笑着抿紧了唇。 如太后说的没错! 独孤宸确实死了,不过真的是她亲手杀死的吗?! 唇角冷冷勾起,她抬眸看向如太后,迎视着她愤恨的双眼,眉心淡淡拧起:“与其说是被我杀死的,太后为何不说,他是被你逼死的?” 独孤宸之所以会死,除了要为她奠定皇后之基,其实还想让如太后顿悟。 是以,他是被她杀死的不假,但有些话,她还是要与如太后说的。 比如,独孤宸走到这一步,她如太后的功劳,只会比她大,不会比她小! 听了沈凝暄的话,如太后不禁身形一震。 轻颤着唇瓣,她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无语凝噎。 她的宸儿,本来不想要江山,是她逼着让他要,这才会有如今这般凄惨下场。 沈凝暄的话,让她无从反驳! 不想看到沈凝暄,却又知道自己一定赶不走她,她苦涩一笑,有些狼狈的从独孤宸身边爬起身来,晃晃悠悠的朝着沈凝暄走来:“你说的对,他其实是被我逼死的,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亲手逼死了他,是我……逼死了我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是我的错,这是我的报应啊!报应!” 眼看着方才还一脸戚戚然的如太后,神情俱伤的向着自己走来,沈凝暄神情微怔! 见状,秋若雨黛眉一皱,一个闪身便挡在了她的身前。 身形一顿,抬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秋若雨,如太后阴恻恻一笑,微微偏着身子,探身看着沈凝暄:“我看你两眼发青,一定吃了将近一颗的圣丹吧?” 闻言,沈凝暄黛眉倏地一紧! 然,不等她开口发问,便见如太后朝着地上双眸紧闭的独孤宸神神秘秘笑道:“宸儿,你放心,母后知道你喜欢什么,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去陪你了!” 听如太后此言,秋若雨不禁脱口问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 如太后转身,看着沈凝暄,笑的似癫似狂:“你可知道,先帝是怎么死的?” 沈凝暄何其聪明,只如太后如此一问,她心思一转,便已然猜出问题的答案:“先帝中了跟我一样的毒?” 心思所至,道出所想,沈凝暄不由惊骇的大张着檀口! 先帝! 竟然也是被如太后下了毒的吗?! 想到这一点,她心思急转,却是面色遽变,不由倒退一步! 既然先帝中了跟她一样的毒,那么齐太后和如太后手里都有圣丹,他便不该驾崩! 但是事实是,他驾崩了! 这,也就意味着,所谓圣丹也许有缓解这种毒的作用,却根本做不到根除! “怎么?很怕死吗?” 看着沈凝暄遽变的脸色,如太后狰狞笑着:“这世上,知道解毒之法的,除了我,还有齐岚那个贱人,可是她却一定不会告诉你,沈凝暄,你要明白,肯用性命去爱你的人,只有我的儿子,你身上的毒,此生无解……”话语至此,如太后脸色一肃,冷声说道:“过不了多久,你就该去陪我儿子了!” 静静的,凝视着如太后癫狂的模样,沈凝暄不由自嘲一笑! 再次垂 眸,深凝着独孤宸苍白的俊脸,她不禁苦涩而又无奈的笑着:“独孤宸你听听,我身上的毒,无药可解,关于这件事情,你的母后,又骗你了是不是?” 闻言,如太后面色一变,道:“贱人,不要跟我儿子说我的坏话!” 满是同情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如太后,沈凝暄心道,她即便说她的坏话,难道她的儿子便能听得到吗?! 只是,她若死了,独孤宸岂不是白死了?! 不过,这样也好! 反正她也不想欠他! 她中了他母后的毒,继而毒发身亡,母债子还,他们也算两清了! 曾几何时,她本打算,等燕国大定,然后跟独孤萧逸回宫,将以后未知的时光,都留给自己心爱的人和孩子。 但是如今,他和独孤萧逸设的这个局,却又困住了她的心。 莫说,她身上的残毒未解,将不久于人世。 即便那圣丹真的能解毒,在不曾失去记忆的前提下,她只怕也无法如以往那般面对他! 因为,只要看到他,她势必会想起独孤宸的死…… 想到这些,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的,开始疼了起来。 那种痛,好像刀割一般,让她无法忍受。 “娘娘!” 许久之后,见一直怔怔的跪坐在地的沈凝暄脸色发白,秋若雨不禁上前轻道:“这里太冷,我们回吧!” “……” “皇后娘娘?” 半晌儿,见沈凝暄依旧垂眸不语,秋若雨不禁紧蹙了蹙眉头,伸手轻扶着她的身子。 但,只她轻轻一触,沈凝暄便身体前倾,而后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见状,秋若雨心头一惊,连声音都带着颤抖之意:“娘娘!” “若雨……我好累……” 唇角开合,不停有鲜血淌下,沈凝暄柔软的身子,向前倾倒,将自己的额头,抵在秋若雨的胸前,转睛看向身边的独孤宸! 方才,她吐出的那口血,悉数喷落在他身上盖的白布上。 那鲜艳的红,一点点,如花似火,妖异而炫目。 “好!好!你的报应也来了!” 看着沈凝暄吐血,如太后不禁拍手叫好:“你杀了我儿子,我要你给我的儿子陪葬!” “皇后娘娘……” 狠狠剜了如太后一眼,秋若雨侧睨了眼那点点猩红,不禁眉头紧皱。感觉到怀里的人儿,似是再没了一丝力气,她伸手扶着她的肩膀,不停的轻轻晃动着:“娘娘,你醒醒,不要睡,不能睡啊!” “我好累……” 双眸微眯着,仰望着大殿上方,沈凝暄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前世的她,没有血海深仇,不知人世险恶。 总是可以与青儿说说笑笑。 但是,最后她却被沈凝雪迫~害,最终葬身火海。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好恨!好恨! 恨上苍不公! 恨老天爷不长眼! 她一直以为,是老天被她骂醒,如此才给了她第二次的机会,让她重生而来。 但是现在,经历过这一世的情深情苦,她却觉得,老天爷应该被她骂的怒了,想要惩罚她,所以才让她再经受一次轮回之苦! 心中,因独孤萧逸,也因为独孤宸,而不停的在痛着。 知自己毒发了,却想要守在独孤宸的身边坚强隐忍,沈凝暄默默的承受着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楚,双眼渐变迷离。 她与独孤萧逸,爱的好累! 如今,活的好累! 是……真的累了! “娘娘!” 被沈凝暄的样子,吓得血色全无,秋若雨不停的轻晃着她软下来的身子,连声音都紧张的已然不成样子。 “好累……” 唇角的腥甜,使得沈凝暄的唇,不由轻轻抿起,轻轻呢喃一声! 腹部,白日里那一阵阵的痛,再次袭来。 她心下苦笑,屋漏偏逢连夜雨,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紧咬着牙关,将自己整个身子,都靠在秋若雨身上。 深深的,喘息着,她双眼越发模糊,直到最后无力的闭上双眼时,所瞥见的却是独孤宸那置于白布下,隐隐蜷缩而起的大手…… **** 谢谢依依的荷包,各位宝贝们,今天一万五送上,有赏的尽管砸来吧~~~爱你们,多了俺们明天更一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4.独孤煜(精彩必看+万字更) 甫入京城,即便夺得帝位,独孤萧逸却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置。 原本,按照计划,在金銮大殿中,独孤宸会禅位,然后他便该将刀锋指向夏正通,但是现在,因为独孤宸的死,原本的计划,全部都被打乱了。 沈凝暄如今与他有了心结,他除了要安抚她的情绪,还要稳定局势,择日登基! 至于夏家的问题,如今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深夜嘞。 御书房中,炭火烧的正炙。 自从寝殿过来之后,便一直忙着政务的独孤萧逸,喉间干涩,边看着手里的折子,便伸手去摸搁在御桌上的茶盏挲。 然,当他将被杯子端在手中时,却发现杯中茶盏,即将见底。 “皇上!” 庞德盛见状,连忙行至一边,提了炭炉上的热水壶,与独孤萧逸倒了杯热水。 看着庞德盛手里的茶盏,独孤萧逸微怔了怔,却并未去接他递来的热水。 虽然,一整晚他都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但是只要一停下,便会忍不住想要去寝殿去看沈凝暄。 心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喊:就一眼,哪怕就看一眼! 看不到她,他就像万蚁噬心一般,可是看到了,她的情绪必定又会有所波动…… 思绪至此,他微垂眼睑,将手里的奏折看完,随手将折子丢在桌上,他不禁唇角轻勾,清冷一笑后,伸手端起庞德盛方才倒的热水,浅啜一口,却不曾去分辨那水中暖意,他眸光微睐,便听秋若雨的满是焦急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皇上——” 秋若雨虽为女子,却到底是个稳重之人,听到她如此焦急的喊声,独孤萧逸心下一惊,握着杯盏的手轻轻一抖,几滴热水滴在他的龙袍之上,殷湿成卉。 秋若雨一直在沈凝暄身边守着,此刻她如此焦急万分,莫非是沈凝暄出事了? 想到某种可能,独孤萧逸将杯盏直接甩在地上,快步出了御书房。 此刻,秋若雨已然进了御书房。 一眼瞥见秋若雨煞白的脸色,独孤萧逸眉宇蓦地一紧:“皇后怎么了?” “皇后娘娘方才醒了,便又去了金銮大殿,可是……”未曾将沈凝暄与如太后之间的对话一一道明,秋若雨看着独孤萧逸,喘息着禀道:“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吐血毒发,加之现在腹痛难忍,娘娘说她只怕是要生了,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才七个多月,属下怕她……” “暄儿!” 心头惊跳不已,独孤萧逸轻喃着沈凝暄的名字,旋步转身如风一般冲入茫茫落雪之中。 ————独家首发———— 天玺宫,寝殿之中,早前因毒发而昏过去的沈凝暄,眼下正疼的死去活来。 殿内。 青儿见沈凝暄疼的厉害,嘴里还不时有血丝溢出,不禁跌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七个多月临盆的产妇又不是没有,你慌什么?怕什么?” 屋里,独孤珍儿低头看了眼跌坐在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青儿不禁面露嗔怪之色! 青儿闻言,抽噎着道:“可是皇后娘娘她……” “没什么可是!” 冷冷的剜了青儿一眼,她边替沈凝暄把了脉,边紧皱着眉头对吩咐道:“命人将御膳房的灶口全都打开,准备热水,能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 “奴婢知道了!” 青儿深吸一口气,转身便朝外奔去。 见此情形,独孤珍儿对朱雀吩咐一声,便快步朝着自己的住处奔去。 自入宫之后,她便住在了自己未曾大婚前的住处,她的师傅鬼婆,自然也与她同住。 方才,听闻沈凝暄毒发,知外面雪天路滑,她便先跑了过来。 眼下她这不只是毒发,竟然连孩子也要生了,如此情形,她便只能赶紧去迎自己的师傅了。 殿外。 雪,依然在不停的落下。 独孤萧逸赶回寝殿之时,沈凝暄正躺在床上,经受那身为女人,都要经受的阵痛之苦! “暄儿!” 一路自门外而入,独孤萧逸顾不得众人的眼光,直奔榻前,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凝着她苍白难看的脸色,他手足无措的颤声问道:“小暄儿?很痛是不是?” 他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 但是现在,除了问些废话,他还真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听到独孤萧逸的声音,沈凝暄眉头紧锁。 见到独孤萧逸,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痛,便没有那么痛了。 因为,比起身上的痛,她的心里更痛! 抬起手来,想要挣脱他温暖的大手,却疼的分不出一丁点的力气,她的眸底的痛色无法深掩,喘息之间,感觉到自己双~腿~之~间,有一股热流涌出,她轻颤了下 tang身子,咬牙说道:“找我师傅和师姐,我现下,只怕是要生了!” “速速传大长公主和神医鬼婆!” 独孤萧逸知道,沈凝暄因为独孤宸的死,现在对自己有心结,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松开的。直接对朱雀下了命令。他凝着沈凝暄嘴角的黑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你体内残毒发作了是不是?” 闻言,沈凝暄紧拧着黛眉,艰涩闭眼,却未曾回答他的问题。 见状,独孤萧逸心中已然有数。 但,越是如此,他的心里便越是难受。 即便,身为燕国的九五之尊,若说让他处理国事,他定然一马当先,若说让他御驾亲征,上阵杀敌,他也丝毫无惧。 但……这女人生孩子,他却是平生头一遭见。 眼下,看着沈凝暄咬牙隐忍的样子,他的心便也跟着痛了起来。 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替她痛。 可是此刻,身为男人的他,却什么都帮不到她! 时候不长,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双眸之中尽是痛心之意,独孤萧逸抬眸向外,看向一路匆匆而来的独孤珍儿和鬼婆。仿佛看到救星一般,他眸色倏地一亮,急忙出声唤道:“婆婆,您赶紧过来看看暄儿,她只怕是要生了!!” 闻声,鬼婆不曾应声,只沉着脸色快步来到沈凝暄榻前,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为之诊脉! 只是片刻,鬼婆脸色丕变! 看着鬼婆第一次出现了焦躁之色,独孤萧逸不禁心头一颤:“婆婆?!暄儿情况如何?” “就如皇上方才所说一般!”老眉紧蹙,鬼婆转头对独孤萧逸道:“皇上,皇后娘娘确实要临盆了,但如今娘娘的身孕才将将七个月,加之她身子有恙,今夜可谓性命攸关啊!” 一听鬼婆说沈凝暄是要临盆了,而且性命攸关,独孤萧逸的心瞬间一揪,想也不想的便脱口问道:“婆婆可有解救之法!” 鬼婆垂眸,深看了眼紧闭着双眼,忍受阵痛之苦的沈凝暄,这才抬头看向独孤萧逸:“现在皇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将所有的残毒,都逼到孩子身上,如此她身上的毒可解,要么便只得暂时将毒性压下,先生下孩子再说!” “选二!” 听到鬼婆的话,沈凝暄不禁再次睁眼,早已疼的满头大汗,她紧握着独孤萧逸的手,指尖都扣进了他的皮肉:“独孤萧逸,我们还有圣丹,你若敢放弃孩子,我会恨你一辈子!” “选二!” 看着沈凝暄坚定的眼神,独孤萧逸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因为独孤宸的死,沈凝暄才只冷淡了他区区几个时辰,他便觉得格外煎熬,他是那么爱她,又怎能舍得让她恨上自己! 她说的没错,他们还有圣丹。 那样的话,即便她失去了记忆,他们一家三口也可以相守! “好!” 有了独孤萧逸的这句话,鬼婆定了定神,转头看向怔愣在屋殿内的几名医女,沉声吩咐道:“还愣着作甚,赶紧将屋里透风之处,悉数挡住,再取了蒙布来!” 闻言,几名医女皆都身形一颤! “是!” 齐齐的应了是,宫人们赶忙依着鬼婆的吩咐关门的关门,取蒙布的去蒙布,各自忙开了。 时候不长,鬼婆已然施针,暂时压住沈凝暄身上的残毒,而灶房里也送来一桶又一桶的热水。 吩咐众人将热水盛在盆里,鬼婆伸手按了按沈凝暄的肚子,而后轻声吩咐道:“丫头,你且记得,痛的时候,莫要发懒,一定要顺着向下的力道用力!” “好……” 微喘着应了一声,沈凝暄满是痛楚的紧皱着黛眉,她的阵痛,还在继续! “啊——啊——” 腹中那种紧绷却又难忍的抽痛感越来越大,沈凝暄直觉自己肚子有的似乎坚硬无比,有的时候却好像要被撑裂一般。虽然她是个极为能够隐忍之人,不过在此当口儿,她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痛的死去活来,独孤萧逸心痛之余,不禁于俊脸上浮现一丝急躁之色。 蓦地抬头,他紧皱着眉头看向鬼婆:“婆婆,暄儿如此……还要痛到何时?” “她是第一胎,痛的时候还长呢!” 伸手将一根银针十分精准的扎在沈凝暄的手腕之上,鬼婆转睛看向独孤萧逸,见他一脸急躁之色,她不禁沉着脸色出声问道:“皇上以为,女人生孩子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么?哪个女人不经过九死一生,能把孩子生下来?” 闻言,独孤萧逸哑口无言! 原本,他对这个还真是知之甚少。 但今日见沈凝暄如此,却又不得不为她心疼起来。 这样的痛,若还算是简单,在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磨难?! < p>见独孤萧逸脸色阴晴不定,却半晌儿不语,鬼婆轻哼一声,便再次垂眸,直到她替沈凝暄把了把脉才复又出声说道:“这里现在是血房,皇上该回避了!”语落,她对独孤珍儿略使眼色。 独孤珍儿会意,上前对独孤萧逸轻道:“皇上,请您移驾外殿,莫要冲撞了龙体。” “逸……” 其实,沈凝暄深知,宫中规矩,后妃临盆,皇上不得进入血房,但是此刻,她却想任性一次。 临产,中毒,她不知道,自己待会儿会不会痛死。 虽然,因为独孤宸的事,她心中对他有深深的怨怼,但是现在看到独孤珍儿催着独孤萧逸移驾,她却紧紧反握住独孤萧逸的手,始终不曾松开。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脑海中忽然那次在衢州踏雪时于马车里说过的话,瞳眸微眯,他双手紧握着她的手,极为牵强的对她展颜一笑,轻声哄慰道:“暄儿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不会让你觉得孤单……现在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松! 而独孤珍儿刚要开口,却见独孤萧逸眸色微冷的看向自己:“小姑姑什么都不必说,我不走!” “呃……” 独孤珍儿神情一窒,一脸难色的看向自己的师傅。 视线微转,凝着独孤萧逸坚毅的侧脸,鬼婆轻叹一声,与其不善道:“罢了,既是皇上不肯移驾,便在此仔细看看,仔细听听,女人生孩子,到底是如何的九死一生!看他们这些薄情寡义的男人还敢不敢始乱终弃!” 闻言,独孤萧逸静默不语,只凝眉看着榻上的沈凝暄。 只要让他留下,今儿鬼婆婆说什么,他都听着,哪怕给他两巴掌,他也会受着。 什么九五之尊,当今帝王,全部见鬼去吧! 此刻,龙榻上的沈凝暄,一阵剧痛过去,间隔时间不长,便又有一阵剧痛袭来。 如此来来回回数次之后,她的气息,已然略显紊乱,额头上的发丝,亦被汗水浸湿。 看着沈凝暄汗如雨下的样子,鬼婆差朱雀上榻,跪在床榻内侧与她拭去汗水,而后又吩咐秋若雨去取来参片让沈凝暄含着,待一切准备就绪,她却忍不住轻晃了晃身子! “师傅!” 眼疾手快的扶了鬼婆一把,独孤珍儿的眉头不禁倏地一皱! “这人老了,真就不中用了!” 轻叹一声,鬼婆稳住身形,转身对独孤珍儿吩咐道:“接下来的事情,我老婆子来指挥,你来进行!” “是!” 面色微变,显得格外凝重,独孤珍儿应声之后,行至龙榻前。 …… 窗外,大雪,如扯絮一般,不停簌簌落下。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齐太后赶至,沈凝暄阵痛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一盆盆热水被宫人们搬到了榻前,她的身体上方,也被几个宫人撑起了明黄色的蒙布。 此刻的她,因剧烈的阵痛,早已浑身上下,大汗淋漓,那不停泌出的汗水,将她身上的衣襟,和身下的被褥,已然悉数浸湿。 见此情形,鬼婆和独孤珍儿都连忙上了榻,她们之中其中独孤珍儿跪在边上打下手,鬼婆则低垂着头,跪在沈凝暄双~腿~之~间接产。 若在宫中血房,此刻沈凝暄的双手,必然紧握着悬于梁上的锦带,但是如今形势危急,在这天玺宫寝殿里,没有锦带,她便只得一手紧握着独孤萧逸的手,一手紧抓着身侧的床褥。 “好痛!” 腹中一阵阵的剧烈抽痛仍然在继续,她痛苦的呻吟一声,将口中的参片咬碎,任参片的滋味,在自己口中弥散蔓延。 “暄儿!” 生怕沈凝暄会咬伤自己的舌头,独孤萧逸抬手便要将自己的手塞到她嘴里,但鬼婆的手更快,只见她在独孤萧逸的手即将塞到沈凝暄嘴里时,便倏地伸手,将一块白布塞进了沈凝暄嘴里。 但,白布才刚刚入口,便又是一波阵痛下来,而沈凝暄则微微启唇,忍不住松开嘴里的白布,便又是一声痛呼,“啊——” 闻声,独孤萧逸看向她苍白的脸色,凝着她一脸憔悴的样子,他的心底,仿如利刃穿过,剧痛不已:“暄儿……” “暄丫头……” 抬眸看了眼边上的独孤萧逸,鬼婆对沈凝暄轻道:“您不要大声叫,要先屏住气,每到阵痛来袭,您便向下用力!” 听到鬼婆的话,沈凝暄深吸一口气,憋红了脸,尽量往下使力! “对,就是这样!” 感觉这沈凝暄腹部的力道,鬼婆不停的鼓励着沈凝暄,眼下她的脸上,也已满头大汗! 但,即便如此,她的眼里却只有沈凝暄。 任身边的宫人与自己拭去汗水,她继续出声:“很好,就是这样,继续用力!” “啊——” 再一次,忍 不住痛呼出声,沈凝暄任由独孤萧逸不住的为自己擦着脸上如雨一般的汗水,有气无力的对榻上的鬼婆苦笑着说道:“师傅,孩子满打满算也才七个月,我怕他即便生下也无法成人……啊!”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沈凝暄紧皱着眉头,话音未落,便再次咬牙向下用力。 疼痛伴随着心痛,她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溢了出来。 她可怜的孩子啊! 一定要活啊! “你说什么丧气话?!”面色不悦的叱喝沈凝暄,鬼婆瞥了眼独孤萧逸,紧皱眉头道:“皇上当年出生时也才七个月,如今不也活的好好的?!” 闻言,独孤萧逸身形微怔了怔! 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竟也是成孕七月就诞下的! 可是鬼婆却知道! 一脸惊讶的看着鬼婆,他蓦地回神,抬眸看向齐太后,见齐太后紧皱着黛眉,始终不曾看他,他眸色微顿,却在下一刻轻牵了牵唇角,极尽温柔的对沈凝暄说道:“暄儿,你听到了么?我跟咱们的孩子一样,也是未满足月,既是我能活,他便一定也能活……乖,别担心太多,我会一直陪着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你用力就好!” “……” 眸色微微闪动,却是晦暗不明,沈凝暄有气无力的看了独孤萧逸一眼,看着他微湿的眼角,她眼底的泪,不停的冲眶而出。 虽然,在她看来,独孤宸的死,她不一定能够原谅他。 但是,在这一刻,她的心,却与他靠的最近! 那是,他们的孩子啊! “啊——” 心思微顿间,紧绷的剧痛,再次袭来,痛苦的呻吟一声,收起思绪,她紧咬着牙关,倾尽全身之力,继续坚持着。 “头……师妹……我看到孩子的头了!” 脸上尽是惊喜之色,独孤珍儿高呼一声,继续按住沈凝暄腿,沉声嘱咐道:“来,再加把劲儿!” 闻言,沈凝暄虽然身心疲惫,却仍旧止不住心底雀跃。 感觉到腹中又是一阵阵痛楚,她再次深吸口气,而后紧握着独孤萧逸的手,牟足了劲儿,如拼命一般,再次屏息用力。 “啊——” 终是,又一声痛呼出口,她只觉身子蓦地一松,便听一声尚算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整座寝殿! 那声嘹亮清脆的啼哭声,就像是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沈凝暄心间所有的阴霾。 让她忘记了痛,也忘记了恨! 眸海一片空明! “暄儿,你听到了么?” 纵然再如何英雄,此情此景,却也一定是儿女情长之时,此刻的独孤萧逸紧握着沈凝暄的手,已是虎目含泪:“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 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便被抽走一般,沈凝暄低低呢喃着独孤萧逸的话,视线却始终追逐着独孤珍儿。 “对!” 激动不已的抬眸看了眼独孤珍儿手里的孩子,独孤萧逸轻吻沈凝暄的额头:“是我们的孩子!” 片刻后,鬼婆已然将孩子清洗干净,以崭新的棉被包好。 抱着孩子在榻前站定,她满是慈爱的看着沈凝暄,浑浊的眼中,尽是感慨的水光:“丫头,是个小皇子!这小子虽不足月,但一切都还算,有骨头不愁肉,过不了月余,定会白白胖胖的!” 随着她一语落地,寝殿里的众人,纷纷跪落在地,高呼:“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喜获七星子!” 闻声,沈凝暄虽然虚弱,却还是不禁喜极而泣! 视线微落,凝着鬼婆怀中的孩子,她轻挑了挑眉。 见状,鬼婆连忙倾身,将孩子放在她和独孤萧逸中间。 微垂眸,与沈凝暄一起凝视着眼前的小小生命,独孤萧逸薄唇勾起,眸中笑意璀璨,心潮之中激情澎湃,他微扬下颔,轻吻沈凝暄的额头:“暄儿,辛苦你了,与我独孤家添了一位皇子!” 那是……他的孩子! 因是刚刚出生,孩子尚小,还没有睁开眼睛,虽然小东西紧闭的双眼,皮肤也皱巴巴的,但是他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顺眼! “孩子……” 七个月的孩子,瘦瘦小小,凝着孩子紧闭双眼的小脸,沈凝暄唇角微弯,缓缓的伸出中指,轻轻的划过孩子柔滑的脸颊,她不禁婉约一笑。 这是……她的孩子。 心中霎那间被初为人母的狂喜所淹没,沈凝暄竟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人都说,女人要生过孩子才会完整! 如今,她也做母亲了! 这是否也就意味着,她的人生趋于完美了?! 如此,也不枉她活了两世! 微抬视线,凝着独孤萧逸风华绝代的满足笑靥,她缓缓扬眉,笑容中有欣慰,有幸福,却带着丝丝难 辨的苦涩! 一笑之后,她的心脏,便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揉捏一般,又开始一阵阵钝痛起来,只是瞬间,她便觉自己的身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抽空一般,再无一丝力气,深吸口气,却又无奈叹出,她眸中焦距亦是越来越涣散。 前世里,临死前最后的记忆,与现在是何其的相似。 她无力放空自己,声音飘渺:“逸,你还没给孩子取名字……”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然是细弱蚊蝇! “我早前便想过了,我们的孩子,日后就叫独孤煜,寓意燕国从此光明昌盛,百姓安康……”极喜之后,独孤萧逸看着沈凝暄的眸色,却是微微一变,心头却陡然浮上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独孤萧逸眼看着沈凝暄的双眼渐渐失去光彩,他不禁心头惊跳:“暄儿?你怎么了?” “皇上,先让开!” 鬼婆几步上前,将独孤萧逸隔开,伸手覆上沈凝暄的手腕,面色认真的开始为她把起脉来。 “婆婆!暄儿怎么样了?” 半晌儿之后,见鬼婆面色晦暗的停止为沈凝暄把脉的动作,独孤萧逸急忙开口问道。 “原来皇上也只不过是个沉不住气的普通男人!”嘴上虽是如是戏谑出声,鬼婆的脸上的神情,却凝重晦涩。怅然一叹,她满是心疼的睨了眼昏迷不醒的沈凝暄,心情沉重的扶了扶独孤萧逸的肩膀:“原本,她体内的残毒,便已然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如今加之产后虚弱……如今她只是昏了过去,不过日后……皇上要有心理准备才好!” 闻言,独孤萧逸的脸色瞬间遽变! 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但这个结果,未免来的太快,快到……让他猝不及防! 也于瞬间冲淡了他喜获皇子的那份喜悦! 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吗?! 圣丹…… 想到现在唯一可以救沈凝暄的东西,独孤萧逸转头看向独孤珍儿:“剩下的圣丹,可在小姑姑身上?” 听他问起圣丹,齐太后的脸色,微微便是一变! “在的!” 独孤珍儿点头,从桌上的药箱夹层里,取出药瓶。 看着独孤珍儿手里的圣丹,秋若雨不禁侧目又看了齐太后一眼,见齐太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她脸色微变,到底还是压低了嗓子说道:“这圣丹对皇后娘娘体内的残毒,只有缓解之效,却救不了娘娘的命!” 闻言,独孤萧逸正欲接过药瓶的手蓦地一僵,寝殿里的其她人皆都神情一窒! “你……” 眸光如刀似刃一般,直射秋若雨,独孤萧逸一脸不置信的看着她:“你方才所言,到底是何意?” “这……” 看着独孤萧逸素来温润的眸子,此刻变得冷峻冰冷,秋若雨不禁在心中感叹,只有沈凝暄才能让他如此,暗暗的,敛了眉目,她恭身面向鬼婆和独孤珍儿:“若雨想来,大长公主和鬼婆前辈,也应该知道,这圣丹其实并不能根除掉皇后娘娘身上的残毒,如此才心急火燎的,想要拿到新越的蛊种吧?” 问秋若雨此问,独孤珍儿不禁面色一沉! 她身边的鬼婆,则在微眯了眯眼。 见两人如此,独孤萧逸不禁站起身来,脚步似有万钧,他上前一步,站在鬼婆和独孤珍儿身前,轻颤着薄唇问道:“若雨说的,可是真的?” “若雨丫头说的没错!”鬼婆眸华微转,对上独孤萧逸瞬间万念俱灰的眉眼,只匆匆一眼后,便眸光微绽的凝向秋若雨,语气严肃的郑重道:“这圣丹确实只能缓解暄丫头身上的毒,却做不到根除!不过……我老婆子比较好奇的是,这件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在这里,不只若雨知道!” 缓缓抬眸,将视线停留在齐太后保养得宜的容颜之上,秋若雨唇角轻牵了牵。感觉到她的视线,齐太后与她四目相对,也恰好听她出声说道:“太后娘娘比若雨知道的要更早,还要更为详细!” 秋若雨的话,让独孤萧逸大吃一惊! 眸色蓦地转深,他看向自己的母后,却见齐太后目光有些躲闪的不看他,只对秋若雨轻声斥道:“哀家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太后真的不知吗?” 秋若雨眸光微闪着,眉心轻拧了下,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殿内众人听的清楚:“敢问太后娘娘,可否告知大家,先帝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闭嘴!” 秋若雨此言一出,齐太后便脸色丕变,出声喝止。 见她反应如此强烈,独孤珍儿的脸色变了,独孤萧逸的脸色,自然也瞬间阴晴不定! 看着众人的神情变化,秋若雨不禁暗自在心中苦笑。 她知道,有些事情,也许不该由她来揭穿,但是现在沈凝暄命在旦夕,她却不能装聋作哑,因为沈凝暄是独孤萧逸的命,若是她死了,独孤萧逸这一生 永远都不会幸福! 所谓爱屋及乌! 她想,她现在便是这样的心境了! 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自己曾经到底有多么痴迷眼前这个男人。 但是,他却不爱她! 一路,看着他为沈凝暄不顾一切,一路,看着他们走到现在,一路,陪着沈凝暄至此,她如今也许真的可以放下对他的执念,且还将沈凝暄打从心里,真正的当成了自己的主子! “太后娘娘……” 垂眸看了眼沈凝暄,秋若雨有些倔强的抿起红唇,低声说道:“如太后今夜曾说,先皇当初之所以会驾崩,根本原因是中了跟皇后娘娘一样的毒,至于解毒之法,太后您是知道的!” 可是,她却对所有人,隐瞒了这件事情! “母后!” 从齐太后方才的反应,独孤萧逸已然觉察出些什么,原本他的父皇身强体壮,却在短时间之内日渐病态,然后轰然驾崩,现在想来这里面一定有他所不知的真相,而她的母后和如太后这两个当年的知情者,却将这一切都隐瞒了下来。 心中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更想要知道沈凝暄身上的残毒该如何清除,独孤萧逸不禁朝着齐太后逼近一步,目露哀求的凝望着她:“告诉孩儿……” “你别问哀家,哀家什么也不知道!” 独孤萧逸前进一步,齐太后便向后退一步,不忍去看他哀求的目光,她心中沉痛万分的紧闭着双眼,不停的摇着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您知道!您一定知道!如太后说您知道!” 圣丹解不了沈凝暄身上的毒,这无疑是将独孤萧逸打入了地狱,现在他的母后,便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相信她有苦衷,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凝暄毒发而死! 他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自己会跟她天人永隔,他的整颗心就像是被人挖空了一般,血液不停喷涌,痛的简直就快要窒息了! “我不知道……” 齐太后后退一步,独孤萧逸便会进逼一步,被他逼问的近乎崩溃,齐太后紧咬着唇瓣,艰涩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母后——” 星眸之中,泪光兜转,独孤萧逸大喊齐太后一声,竟是噗通一声跪落在齐太后身前。 在这一刻,跪在齐太后面前的,独孤萧逸不再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帝王,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用情至深的男人,紧紧攥住齐太后的裙摆,他凄凄哀哀,沉眸说道:“您告诉孩儿,孩儿该如何救她,煜儿不能没有母亲,孩儿更不能没有她啊!” 听闻独孤萧逸所言,齐太后咬着唇瓣的力道更重。 边上,无论是鬼婆,还是独孤珍儿,亦或是秋若雨,看着独孤萧逸乞求的模样,个个都心酸不已! 可是,当她们看向齐太后时,却见她即便将唇瓣咬出了血,却仍旧不肯吐露一个字。 “皇嫂!” 终是,再也看不下去了,独孤珍儿忍不住开口劝道:“皇兄已逝去,过去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追究,眼下为了逸也为了您的皇孙,您就救救皇后吧!” “我……” 齐太后抬眸,泪眼朦胧的看着独孤珍儿,却是满脸凄然。 都说母子连心! 她岂能不知,沈凝暄对他的儿子,到底有多重要! 若是可以,她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沈凝暄的命,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团圆幸福! 但是,她不能啊! 然,身为人母,她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去送死?! **** 今天更新一万字哦,添个小宝贝,下面开始感谢。 感谢小白兔我支持你的鲜花,月票和荷包,感谢243331842,魚飛燕,沙漏3228的月票,感谢魚飛燕同学的大荷包,感谢夏休筱,tingnuo0801,糖果屋111的荷包,谢谢大家的咖啡,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5.两情相悦只活一人(精彩必看) 面对独孤萧逸的跪地相求,齐太后即便是哭红了眼,却始终一言不发! 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解毒的法子告诉他! 不只如此,连知道解毒之法的人,她也要一并铲除掉! 不管是因为以前还是现在,那个人都该碎尸万段俣! 心念至此,她眸色微戾,垂眸看着独孤萧逸,沉声说道:“独孤萧逸,你给哀家站起来,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吗?你现在是燕国的帝王!膝下何止千金?!” “不!犄” 独孤萧逸摇头,直对着齐太后的视线,坚定说道:“身为男儿,孩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一点都不丢人,今日倘若母后不告诉孩儿解毒之法,孩儿是不会起来的!” “哀家不知道!” 气极之下,齐太后的声音倏地拔高,近乎崩溃的尖叫道:“哀家只知道,先帝是病故的,哀家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解毒之法!” 声落,她气息不稳的想要掰开独孤萧逸攥着自己裙摆的双手,却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如愿,情急之下,她不禁挥手朝着他的肩膀打去:“你放开哀家!”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最后,打的再也没了力气,她方才无力后退一步,瘫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独孤萧逸,眼底的神情,有爱,有恨,也有无奈,各种情绪交杂纠缠在一起。 见齐太后如此,独孤萧逸便更加笃定她一定知情。 “母后……” 跪行上前,在齐太后身前匍匐下身,他清泪滑落,他俊美的容颜尽是凄然,“求您将解毒之法,告诉孩儿,否则孩儿会活不下去的!” 先帝驾崩之后,对于齐太后来说,独孤萧逸便是她唯一的倚靠和支柱! 但是现在,他为了一个女人,跟她说他会活不下去! 听他此言,齐太后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流血,但是却没有了疼的感觉! 她气! 她恼! 她恨铁不成钢! 可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她却无力左右! “活不下去吗?” 重复着独孤萧逸的话,齐太后的眉心,仿佛要拧出血来,幽幽的目光,与独孤萧逸执拗的眸光相对,她心下蓦地一狠,陡地撤下自己的发髻间的金簪,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毫不留情的朝着独孤萧逸的手臂刺去! “太后!” “皇嫂!” 察觉到齐太后意欲何为,秋若雨和独孤珍儿全都神情一震! 但是,即便如此,她们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太后手里的金簪,刺穿了龙袍袍袖,没入独孤萧逸的手臂…… “嘶——” 尖锐而冰凉的发簪刺入手臂,独孤萧逸吃痛的倒抽一口凉气,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条件反射的松开了些许。 见状,齐太后眸光微闪,抬手便朝着他的另外一条手臂,狠狠又是一簪! 两簪下去,独孤萧逸的双手顿时血流如注。 见他哆嗦着双臂,仍旧想要继续抓住自己的裙摆,齐太后眸光微绽,一脚踢在他的手臂上,终是如愿摆脱他。 “皇上!” “皇上!” 眼看着齐太后以刺伤独孤萧逸为代价,终是脱离他的掌控,独孤珍儿和秋若雨皆都沉着脸色上前,开始查看他的伤口。 “朕没事!” 抬步挡开两人,独孤萧逸紧咬着牙关,朝着一路向外疾行的齐太后跪下身来,痛声喊道:“母后,你想看着孩儿死吗?” 闻声,齐太后脚步蓦地蹲下。 面色阴沉的吓人,她在深吸一口气后,这才转身看向独孤萧逸。 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不停流着血的手臂,和他看先自己的决绝眼神,她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忽然抬步上前,直到独孤萧逸面前方才停下脚步,她动作俐落的扬手便朝着独孤萧逸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独孤萧逸,疼不疼?” “疼……” 世上事情,原本就是这样的,孩子在自己的娘亲面前,永远都会是孩子,迎着齐太后怒气冲冲的目光,独孤萧逸俊美的脸上,尽是凄然之色:“母后,孩儿的脸疼,手臂也疼,可是孩儿知道,您的心更疼……” “是!哀家的心,更疼!”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出这句话,齐太后狠瞪着独孤萧逸,嘶声说道:“别跟哀家说,没有她你活不下去,当年哀家比你,爱的更深,可是你父皇驾崩之后,哀家却还为了你一直咬牙活着!”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心头一怔! 他的母后,这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告诉他解毒之法了! “逸儿,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深深地,又凝望他一眼,齐太后眸色微暗了暗,终是转身向外。 tang这一次,独孤萧逸并未去阻拦! 他只是怔怔的看着,看着他的母后,一路向外,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方才转身看向朱雀。 朱雀会意,默不作声的也离开了寝殿。 ————独家首发———— 齐太后走后,独孤珍儿便和秋若雨一起扶着独孤萧逸坐在贵妃榻上,褪去他的龙袍,露出他精壮的手臂,开始替他包扎伤口。 在灯光下,看着他手臂上深可入骨的伤口,独孤珍儿瞬间便紧皱了眉头! 独孤萧逸自小懂事,齐太后更是连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一下。 眼下她下手如此之重,是否也意味着,当年她皇兄驾崩之时,果真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小姑姑在想什么?” 轻垂眸,凝着独孤珍儿拿着金创药,却还在深思的模样,独孤萧逸不动声色的问道。 闻言,独孤珍儿微微回神! 一边动手帮独孤萧逸敷着药,她一边轻声叹道:“知道解毒之法的人,除了皇嫂,还有如太后,皇嫂不说,我们大可直接去问她,你何苦如此逼她?” “如太后已经疯了!” 淡淡的,将自己出御书房时,枭青禀报的事情道出,独孤萧逸的脸上,阴沉如霜。 不久前,听闻沈凝暄临盆,他便马不停蹄的出了御书房,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自门外而来的枭青! 枭青禀明,如太后疯了。 大雪天,抱着一个枕头,在雪地里疯疯癫癫的喊着宸儿,不管枭云如何规劝,都执拗的留在当初独孤宸儿时所居的庆昌宫中。 乍闻如太后疯了,独孤珍儿脸色微变,心中顿时唏嘘不已! “如今如太后疯了,知道解毒之法的,便只有母后了!” 金创药洒在伤口上,令独孤萧逸不由紧皱了眉头,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声音却仍旧十分沉稳:“小姑姑,你也看到了,母后即便知道,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独孤珍儿闻言,心思微沉了沉! 不再作声,她静静的与独孤萧逸将伤口处理好,然后仔细包扎。 须臾,看着独孤珍儿将伤口包扎好,独孤萧逸这才转身看向鬼婆:“婆婆,关于新越蛊毒……可否……” “也许可以!” 从秋若雨道出如太后所言,再到独孤萧逸跪求齐太后,从始至终,鬼婆都看在眼里,却是始终保持着缄默。此刻,见独孤萧逸问起,她自然明了他的意思,但是在回了他的问题后,见他眸色微缓,她却不得不如实说道:“但是,暄丫头如今身体太弱,若再用新越蛊毒以毒攻毒,只怕会一命呜呼!”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一惊! “若果真如此,那么如今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说这句话时,语调很平,很缓,竟是不带一点的情绪! 独孤珍儿蹙眉蹙起,满怀担忧道:“以皇嫂方才的态度,她是不会说的!” “是啊!” 独孤萧逸涩然一叹,凝向独孤珍儿的眸光,隐隐若灿:“所以,皇后的命,能不能救,便全要看小姑姑了!” “我?” 独孤珍儿闻言,黛眉蹙的更紧了几分,一脸疑惑与不解。 “没错,就是你!” 独孤萧逸沉眸,转头看向龙榻上昏迷不醒的沈凝暄,神情起起伏伏,变幻莫测! ————独家首发———— 长夜漫漫,沈凝暄一直在沉睡着,鬼婆在确定她短时间不会有事之后,便早些回去歇了。 送走了鬼婆,独孤珍儿重新进入寝殿。 龙榻前,碳盆里的火,烧的正旺,独孤萧逸却一直守在沈凝暄身边,一动都不曾动过。 视线低敛,看着沈凝暄身边正酣然入睡的小皇子,独孤珍儿心意一动,旋即眸色微润。微抬眸华,她的视线落独孤萧逸略显憔悴的脸上,见他只一夜之间,便胡须拉碴,她不禁轻轻一叹道:“皇上不让我走,不仅是放心不下皇后吧?” 殿内,独孤珍儿语落之后,静悄悄一片。 就在她以为独孤萧逸没有听到她的话,欲要再次开口之时,却听独孤萧逸晦涩一叹,微转视线,与她四目相对:“有劳小姑姑,陪朕去一趟庆昌宫吧!” 闻言,独孤珍儿眉头大皱! 庆昌宫,那可是独孤宸以前的寝宫! 独孤萧逸淡淡一笑,轻叹:“如太后,如今在庆昌宫!” 独孤珍儿闻言,不禁微怔了怔,她上前一步,声音中隐隐有着急切之意:“如太后已经疯了,她不可能告诉我们解毒之法的!” “如太后是疯了,不过朕的母后,不是还神志清醒吗?” 微弯的唇角,似是在笑着,却又格外的苦涩,独孤萧逸转头看向殿门处,却见秋若雨端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进来。 见状,他眉梢轻挑:“把东西给小姑姑!” “是!” 秋若雨应声,上前将人皮面具递给了独孤珍儿。 接过秋若雨手中的面具,她娥眉紧蹙,神情瞬间百变的看向独孤萧逸。 “正如小姑姑所想!” 唇角微翘,却是苦笑连连,独孤萧逸与沈凝暄盖好被子,吩咐秋若雨和青儿仔细照顾,便抬步向外走去。 见状,独孤珍儿心弦微颤了颤,只得跟上…… ————独家首发———— 庆昌宫,位于长寿宫以南,是为独孤宸幼时居所。 自从独孤宸登基之后,庆昌宫便成了无人之所,便也就荒废了。 是以,庆昌宫前殿之中,黑漆漆一片。 但是此刻,于漆黑之中,如太后却怀抱枕头,头髻散乱,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 她身上的锦衣,早已因落雪,湿了七七八八。 但她,却好似丝毫未见,不知饥寒为何,只是痴痴的抱着枕头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口中不停的呢喃着独孤宸的名字:“宸儿……我的宸儿……” 吱呀一声! 厚重的大门,被人从门外推开。 紧接着,便见宫人提着灯笼进来。 只是片刻之后,空荡荡的大殿里,便燃起了灯烛,齐太后身披轻裘,妆容雍容的踱步而入。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行至如太后身前,她方停下脚步。 精心描绘的眉梢,轻轻一挑,她几乎鄙夷的凝着地板上神情紧张的如太后,沉着嗓子对身边刚刚将椅子放下的宫人说道:“你们都退下!” “这……” 听闻齐太后所言,众宫人有些忌惮的看了眼地上的如太后。 如今,如太后已经疯了。 她们生怕她发起狂来,会伤到齐太后! “成王败寇,哀家还能怕她不成?” 齐太后知道,宫人们是担忧自己的安危,视线仍旧停留在如太后身上,她冷笑着再次下命令:“你们退下!” 闻声,众宫人互看一眼,便只得依旨退下。 须臾,殿门重新关上,将风雪挡在门外。 齐太后上前一步,看着怀抱枕头,神情紧张的如太后,眸光如电般闪烁了下,声音冷若飞雪一般:“怎么?儿子都死了,却还想苟延残喘吗?” “嘘——” 转过身来,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唇钱,如太后嗔怪着瞥了齐太后一眼,便又背过身去紧紧的抱着枕头,开始不停的轻晃着身子:“你不要吵到我的宸儿,他睡着了,睡着了……” “呵呵……” 见如太后如此,齐太后不禁哂然一笑,片刻之后,方才敛起笑容,她眸光冷冽道:“没关系,你尽管装疯,反正你如瑛生平最会的就是伪装,接着装下去,哀家大不了将你儿子的尸体挫骨扬灰!” 闻言,如太后背对着齐太后的脊背,蓦地便是一僵! 静谧,充斥在整座昏暗的大殿之中。 直到半晌儿之后,她方无奈一叹,声音涩然道:“人都死了,你又何必……” “哼!” 听闻如太后一语,齐太后不禁冷哼一声,施施然,行至如太后身前的椅子边,坐下身来,眸光幽冷的直盯着如太后:“怎么?不装了吗?” “我如将你的儿子挫骨扬灰,你还能装的下去吗?” 虽说成王败寇,但是面对齐太后时,如太后的眼神,却仍旧轻挑而骄傲,不见一丝退缩之意,直接将手里的枕头丢在地上,她迎着齐太后的幽冷的视线,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动作得宜的轻拢着自己散乱的发丝。 “如瑛!” 看着如太后直到此时,还如此淡定自若,齐太后不禁轻声嗤笑道:“纵然你心机再如何深沉,到底还是输了,是谁的终究还是谁的,这燕国天下,现在还是落在了我儿子手里!” 如太后闻言,眉头一蹙。 抬头看着齐太后,她不哭不闹,却是笑颜如花:“现在争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姐姐……多年不见,你貌美依旧啊!” 见如太后如此反应,齐太后眉心一颦,倒也不含糊,直是嫣然一笑,满是骄傲道:“哀家不是人美,是心美!心灵美的人,才会青春永驻!” 闻她此言,如太后眸色微微一深:“齐岚,你所谓的心美,唬唬先帝还行,不必在我面前显摆!” “你……” 见如太后到了现在还如此嚣张,齐太后紧握于袖摆中的手,微微收紧,她作势便要上前,却听如太后讪讪然道:“啊!刚才你说,是谁的,终究是谁的,这话出口时,你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想当年你入宫为后时,先帝心里最爱的人是谁?到最后又是谁横刀夺爱?若是当初,你齐岚真的没有耍心机,这天下又如何会是你儿 子的?” “如瑛!” 听如太后提到当年之时,齐太后凝着她的眸,微深了深,遂唇角一扯,苦笑着摇头:“哀家承认,当年先帝在立后之前,便已然与你有了感情,但是你出身卑微,太后根本不准你为后……” 听了她的话,如太后面色一黯,抬眸与齐太后四目相交,她轻抿红唇,哂然说道:“因为太后的不准,你入了宫,然后耍尽心机抢走了我的男人!” “哀家和先皇那是两情相悦!” 怒瞪着如太后,齐太后的眼帘缓缓垂落,一滴清泪自眼角滚落:“如瑛,你其实谁都不爱,只爱你自己,否则你又怎么舍得,对他下毒手!” “我没有!” 如太后怔怔的看着齐太后,双眸中难掩震惊之色。 然,齐太后听到她的否认,却是冷然一笑,根本不曾察觉她眼底的震惊,而是沉声说道:“沈凝暄身上中的毒,与先帝所中的毒,如出一辙,给她下毒的人是你,那么当初下毒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不是这样的!” 如太后听闻齐太后所言,身子轻晃了晃,跌跪在地上:“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 “事情确实不是这样的!” 齐太后起身,上前一步,在如太后身前站定,满是愤恨的看着她,眼底的戾色与毒辣,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你想要毒死的人是我,可是到头来却是先帝渡走了我身上的毒,最后死于非命!以心爱之人渡毒,如此两情相悦只活一人,如瑛你用心何其歹毒?当初我若知道下毒之人是你,势必将你碎尸万段!” “不—— 跪在地上的如太后,颤抖着声音仰头,对上齐太后满含愤恨的眸,她心弦微颤了颤,不住的摇着头! 见她此状,齐太后黛眉一紧,冷哂问道:“你摇头作甚?如瑛!有的时候,哀家还真的佩服你,毒死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居然还可以这么多年来,还活的风生水起,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心狠手辣!” “不——” 仍旧只说出一个不字,如太后抬眸看向齐太后,眼底早已布满泪光:“皇嫂,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不是如太后与你下的毒,最后害的皇兄惨死,你告诉我,皇后身上的毒,不是只有逸才能解……” 闻言,齐太后心下一惊! 皇嫂?! 这世上,尊她为皇嫂的人,只有一人! 就在她即将回过神来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门外,大雪纷飞,独孤萧逸神情冷峻的屹立雪中…… ps:感谢鱼飞燕的月票和荷包,感谢卖火柴的依依的月票和荷包,感谢糖果屋111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俺们爱那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6.先皇遗诏(精彩必看) 看到独孤萧逸,齐太后的整颗心,瞬间便跌落谷底。 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一般,看着自己的儿子,阴沉着俊脸,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她心弦一颤,怔怔的后退一步! 他还是知道了! 即便,她以刺伤他的双臂为代价换的脱身,即便,她命人寻到了如太后身处庆昌宫,心急火燎的赶过来想要灭口,却还是被他先到了一步! 凝着他深幽而沉重的眸海,她知道他一定不会任由沈凝暄毒发身亡…壅… 这,难道是天意吗?! 他们父子,一个是她最最心爱的爱人,一个是她最最疼爱的儿子,他们两人终究要以同样一种方式离开她吗?犄! 她接受不了! “母后……” 恍然之间,独孤萧逸已经到了齐太后的身前,视线微微一抬,与齐太后的视线相交,他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半晌儿之后,方才发出声来:“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算准了,齐太后会来杀如太后灭口。 是以,他将计就计,想要独孤珍儿,以如太后的身份,从她口中套出解毒的方法! 现在,一切都顺了他的心意。 但是,他的心,却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沉重! 从方才他的母后和独孤珍儿的对话中,他已然大致知道了以前的那些往事。 无论是当年的那些真相,还是那所谓的解读之法。 对他而言,全都太过残酷了! “逸儿!” 凝视着独孤萧逸深沉苦涩的双眼,齐太后转头看向跌坐在地上的独孤珍儿,此刻她已然摘下面具,恢复了原本的面貌,看着那张与先皇眉眼中有几分相似的俏脸,她自嘲着笑了笑,再次回眸看向独孤萧逸。 盈盈眸光中,早已蓄满泪水,她紧紧抿唇,低垂着眼帘,叹息声道:“方才在天玺宫,你故意逼迫哀家,为了便是让哀家怒气冲冲的来找如太后清算,然后……”想到自己方才与独孤珍儿之间的言语,齐太后顿觉这世上之事,竟是如此荒唐:“哀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可是你却处心积虑的一定要知道……” “母后!” 听着齐太后晦涩沉重的言语,独孤萧逸不禁苦笑了笑,声音中压抑着深深的情感:“所谓解毒方法,是将残毒从一个人身上,引到另一个人身上!是吗?!” 凝着独孤萧逸脸上的苦笑,齐太后不禁心下微凉。 眼角的泪水,不停的簌簌滚落,她颤抖着身子说道:“可这个人,必须要是中毒之人深爱的人,也必须是与她心意相通之人……这也就意味着,但凡中了此毒,无论解毒与否,这个中毒之人,都不可能再与心爱的人白头偕老!” “皇嫂!” 眉头蓦地一紧,独孤珍儿看了眼独孤萧逸,神情复杂的压低着声音问道:“你是为了逸,所以才一直不肯说出解毒之法的?” 闻言,齐太后不禁黯黯然,泪眼朦胧的看向独孤萧逸。 是啊! 她是为了独孤萧逸,才刻意要隐瞒解毒之法,但是即便如此,他现在却还是知道了。 “母后!” 身为人子,独孤萧逸在知道解毒之法后,自然知道齐太后是为了他好,心中对齐太后是深深的愧疚之意,没有当面提及替沈凝暄渡毒一事,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扶住齐太后不停颤动的双肩,凝眸说道:“告诉孩儿,当年的真相!” 闻言,齐太后凉飒一笑,跌坐回椅子上:“就如你方才说听到的,当年如妃与你父皇相知相许,却碍于你皇祖母,不得不立哀家为后,哀家一直都知道,你父皇喜欢如妃,那个时候的如妃,也确实乖巧,值得人喜欢,即便后来,你父皇在与哀家的朝夕相处中,爱上了哀家,她也是一脸祝福模样。所谓爱屋及乌,哀家和她,也如亲姐妹一般,相处的和睦融洽,可是……” “可是……” 不等齐太后的话说完,本该疯疯癫癫的如太后,却神情清冷打开内殿的房门,缓步而出:“我表面跟你相处融洽,却见不得你好,便暗中与你下了毒,想要毒死你!” 见状,独孤萧逸眉宇一冷,而独孤珍儿则自地上站起身来:“皇嫂,你没有疯?” “我怎么会疯呢?我之所以装疯,就是要等她来杀我,要让你们也知道,她这张伪善的脸下面,到底藏着一张什么样的嘴脸!”神情淡淡的瞥了独孤珍儿一眼,如太后看着齐太后,眸光相接,自是各不相让:“我的儿子死了,她的儿子却还活着,我还没看到她的儿子死,又怎么舍得疯掉呢?” “如瑛!” 曾经的姐妹,现在的死敌,齐太后看到如太后,便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你休要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 “我有胡说八道吗?” 冷笑一声,见齐太后伸手要掐住自己的脖子,如太后向后退了一步,怒声喊道:“当 tang初,是谁答应我,即便为后,也不会抢走皇上对我的恩宠,可是到头来,又是谁,日日以身子不适,请皇上过去相陪?是谁?总是装作一副柔弱大度的模样,博取皇上欢心,又是谁?生怕我的孩儿会是皇长子,不惜一切代价催生?” 言语至此,如太后颤手指着齐太后,声音幽冷如鬼魅:“齐岚,比起我的色厉内荏,你处处伪装,才最是阴险!” “你胡说!” 眼看着独孤萧逸因为听到如太后的话,渐渐变了脸色,齐太后怒吼一声,直接从椅子上起身,直接对门外怒吼道:“来人呐,给哀家把这个贱人拿下,哀家要将她绞死!” 闻声,守在门外的宫人,纷纷进门。 齐太后直指着如太后,而独孤萧逸却站在如太后身前,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齐太后,众人皆都一怔,一时间进退维谷。 “你们愣着作甚?” 见众人不动,齐太后怒极,扯着嗓子喝道:“将这个贱人,与哀家拿下!” “看吧,做贼心虚了!” 冷冷的目光,紧盯着齐太后,如太后哂然一笑,对众人堂而皇之的张开双臂:“反正哀家的儿子已经死了,来吧,将哀家拿下,然后绞死!” 听如太后提起独孤宸,独孤萧逸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几分。 转头看着如太后,他沉声问道:“方才母后所说的解毒之法,果真是唯一的方法了吗?” “是!” 如太后抬眸,对上独孤萧逸的眼,笑的癫狂而狰狞:“想要她活,便只有你死!” 闻言,齐太后脸色一变,对宫人催促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 “母后……” 忽而出声,打断齐太后的后,独孤萧逸直勾勾的看着如太后:“孩儿还有事情要问!” 有他这一句话,方才欲要动作的宫人们,瞬间便僵住了身子,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见状,齐太后眉心紧拧,脸色难看的跺了跺脚,背过身去。 似是没有看到齐太后的怒火,独孤萧逸仍旧看着如太后,嗓子幽沉万分:“当初你下毒,要毒的果真是我的母后?” “不是她,还能是谁?” 如太后苦笑着,看向齐太后,眼底的光华,似是着火一般跳跃,但是很快却又再次熄灭,其间满是悲痛:“我恨她,恨她的伪善,恨她的不择手段,所以我要让她死!可是那个傻瓜,却替她渡走了毒……” 不用细问,独孤萧逸也能猜到,如太后口中的那个傻瓜,到底指的是谁! 眼睑一颤,却终是低垂下来,他的声音,隐隐有了起伏。 这整件事情里,有太多太多说不通的地方。 比如…… 转过头来,再次面向齐太后,独孤萧逸轻声问道:“母后一直不知,当年的毒,是如太后下的吗?” 齐太后闻言,不禁被气笑了,看向如太后的眼神,冷如刀匕,接连反问道:“哀家若是知道,她还能活到现在吗?哀家当初哪怕对她有一丁点的疑心,也不会为了救她的儿子,将你的皇位拱手相让!” “你那是拱手相让吗?” 如太后冷哂,反唇相讥:“你以为我出身卑微,便是无知妇孺吗?你那是知道,你们孤儿寡母,不会是夏正通的对手,才暂退以避锋芒!” 闻言,齐太后面色一窒,怒瞪着如太后,刚要开口反驳,便见独孤萧逸转身面对如太后,声带嘲讽的问道:“敢问如太后,当年母后中毒,父皇又是如何知道,这解毒之法的?” 闻他此言,如太后面色一变。 这件事情,多少年来,她也一直想不清楚。 那毒,是她自己调配,连她的师傅都没有办法解,但是先帝却成功渡走了齐太后身上的毒。 初时,她一直以为,他知道毒是她下的,已然开始惴惴不安。 但是后来,直到先帝毒发,此事便被搁置了下来,也没有人查到她! 她想,一定是有世外高人指点了先帝…… “毒是你配的,解毒之法自然只有你知道,其实答案很简单,只是你一直都不相信,不是吗?”深凝着如太后变幻莫测的脸色,独孤萧逸淡淡如风,声音清雅,却让她整个人都像是竖起了刺的刺猬一般,坚决摇头:“不是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薄凉勾唇,冷眼看着如太后。 气氛,在这一刻,凝滞的让人难受。 齐太后见独孤萧逸不再说话,便再次对宫人们吩咐道:“来人呀,给哀家将她拖出去,立即绞死!” 闻声,众人全都看向独孤萧逸。 见众人如此,齐太后也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低低央求道:“逸儿,是她杀了你的父皇,哀家一定要杀了她!” “母后!” 看着齐太后的目光,独孤萧逸心中一动,但是转 念一想,他脑海中却浮现出独孤宸那张淡淡含笑的脸,心绪暗暗定下,他凝眸起唇,刚要开口,却见在大殿上独孤宸死后,便一直不曾露面的崔姑姑,手里端着一道圣旨,脚步踉跄的进入殿内,噗通一声跪落在他面前,大声说道:“先皇遗诏,不管如太后犯了多大的错,都不准任何人,伤她分毫!” 崔姑姑的忽然出现,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不止如此,她手里端着的那道先帝遗诏,更是让在场众人,全都陷入震惊之中。 “崔姑姑……” 短暂的静寂之后,独孤珍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径自上前,取了崔姑姑手里的遗诏,她仔细看过,方才一脸惊愕的看向独孤萧逸:“确实是皇兄的笔迹!” “不可能!” 齐太后闻言,一脸不置信的看了眼如太后,见如太后此刻,正陷入怔愣之中,她伸手抢了独孤珍儿手里的先帝遗诏,迅速打开。 遗诏上,正如独孤珍儿所言,确是先帝的笔迹。 看着那熟悉的笔迹,齐太后似是经受了天大的打击,甩手便将遗诏丢在地上:“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 跪在地上的崔姑姑,抬起头来,并未去看齐太后,而是满含泪光的看着如太后:“太后,奴婢从小便跟在您的身边,亲眼看着您与先帝相知相许,自然也知道,先帝移情齐太后,您心中的绝望之意,但是先帝他太了解您了,就在齐太后中毒的当晚,他便找到了奴婢……” 蓦地回神,死死的盯着崔姑姑,如太后阴厉问道:“那解毒之法,是你告诉先帝的?” 闻言,如太后痛苦的闭了闭眼! 他知道,毒是她下的。 却未曾追究过! 哪怕后来,她在齐太后面前演了那场拙劣的戏,他还是选择顺从她的心意。 可是…… 他是那么的爱齐岚! 既然他愿意为了齐岚放弃生命,放弃皇位,让她和他的曾经,变的那么可笑,那么讽刺,又为何在明知她的真名目时,却还是选择秘而不宣呢?! “太后……” 看着如太后一脸不信与痛苦,崔姑姑颤颤巍巍的开口,“先帝也许爱上了齐太后,但是从来都不曾忘记过你们的海誓山盟,他……还是爱您的啊!” “不——” 归根结底,先帝是死在如太后手里的,是以……她宁可相信,是他负了她,也不想面对眼前的真相! “他爱着她,那哀家算什么?” 忽然苍凉一笑,齐太后上前,冷冷的看着崔姑姑。 “他也爱您!” 崔姑姑的视线,在如太后和齐太后脸上,来回游离着,伸手抹了把泪,从襟袋里取出一封书信,抬手递了过去:“先帝驾崩之前,曾经说过,他死之后,两位太后势必会有今日,他让奴婢,将这封信,交给齐太后,望您看完信后,念在过年前的姐妹之情,给如太后留一条活路!” 轻颤着手,接过崔姑姑手里的信,齐太后在打开信的那一刻,不禁再次潸然泪下。 泪水,打湿了保存多年的信纸。 看着纸上呢龙飞凤舞的熟悉字迹,似是有见到了他的模样,听到了他的声音,齐太后的一颗心都跟着碎了。 信上,先帝说,他知道,她初入宫闱之时,因为如妃,让她受了委屈。 但,即便如此,她却在皇太后面前,处处维护如妃,如此也让他渐渐上了心。 初时,他想方设法的想要补偿她! 她假装生病,他也从来都不会拆穿。 他只是会含笑陪着她。 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觉得肯为自己动心思的她,竟然是那么的可爱与美丽。也因为贪恋这份单纯的可爱与美丽,他越来越多的留在她的身边,渐渐冷落了如妃。 女人,为母则刚! 他知道,她是在知道,自己与如妃同时有孕时,才有了争夺之心。 而一切,皆都因为她腹中的骨肉。 他知道,为了争得皇长子之位,她冒险催生,如此才有了独孤萧逸七月临盆,提前三个月,生在了隆冬之时,而独孤宸则足月生于第二年,生生比独孤萧逸小了一岁。 有时,他也想要斥责她。 但是每每,看到她看向自己的柔弱眼神时,他便又软了心肠。 岚儿! 在信里,他是这么称呼她的。 他告诉她,因为不受控制的爱上她,他终究背弃了与如瑛的山盟海誓,到底负了如瑛! 曾几何时的深情,让他太过了解如瑛了。 因为了解,所以当她中毒昏迷之时,他便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后来,他知道此毒无药可解,只有一个方法时,他义无反顾的拿自己的命,换回了她的。 而他那条命,本就该 属于如瑛的,就当是对如瑛补偿! 这,是他没有将事情公之于众的原因,也请她为了他,还清了这笔情债,让如瑛知道,他从来都不曾不爱她,哪怕没有了当初男女之情的那份悸动,他仍旧那样的爱着她,在乎着她,让她以后安然活着…… 信,有多长,齐太后的眼泪,便流了多久。 直到许久之后,她方才一脸啜泣着抬眸,静静的看着眼前正看着自己的如太后。 握着信纸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微微颤抖着。 半晌儿之后,她终是抬手将信丢给了如太后。 如太后接信,低垂着眼帘,神情淡漠的看着信上的内容。 然,信看到最后,她握着信纸的手,也攥的紧紧的,直到一滴一滴的泪水,滴落在信纸上,与齐太后的泪水重合,将之上的字迹晕开一朵墨花。 他说,即便爱上别人,他也从来不曾不爱她。 可是,她是女人。 她的心,说大不大,说小就只有针鼻儿那么小! 早在他爱上别人的时候,她就背叛了他! 回忆往昔,爱恨缱倦,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想着先帝,想着独孤宸。 如太后脑海中,回想着信上那句哪怕没有了当初男女之情的那份悸动,他仍旧那样的爱着她,在乎着她,而后自嘲着凄然仰首,恸哭一声后,蓦地抬掌,对着自己的头拍了下去。 在她的手掌心,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根锋利的长钉! “不要!” 独孤珍儿惊呼出口时,独孤萧逸的身体已然一闪而出,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来得及拦住如太后的动作,只来得及抱住倒下去的身体。 “为什么?” 看着如太后额头上的血钉,独孤萧逸唇瓣颤了颤,他的母后已然退步,如今她明明可以活着,却又为何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 独孤宸死了,她便是他最后的牵挂了,她若死了,他还如何有脸去面对独孤宸的亡魂?! “我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意义!”迎着独孤萧逸的双瞳,如太后眸光黯淡:“逸儿……一切都是……都是我的错……如今宸儿死了,我也得了应有的报应,我没有脸面跟先帝葬在一起,我只求你,将我们母子葬在一起……” ps:大家周末愉快,感谢鱼飞燕亲亲的月票和荷包哦,爱你爱你,然后谢谢大家的咖啡,群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7.最想要的结局(精彩必看) “如瑛!” 眼看着如太后眸光渐渐黯淡,齐太后不禁冷声说道:“先帝让你活,你便不能够死,你现在若是死了,便休想跟你儿子葬在一起!哀家……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闻言,如太后心神一怔,眸光瞬间大炙,满是愤恨的看着齐太后。 怀抱着她的独孤萧逸,也是心头一窒,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后! “她不是,没有了活着的意义吗?哀家现在不过是给她一个必须活下去的理由罢了!”与独孤萧逸不置信的视线交汇一处,齐太后眸色蓦地一沉,满脸狰狞,满眼狠戾,再无一贯的温柔,冷厉声道:“逸儿,你听清楚了,如今你是燕国的皇帝,你的肩膀上所承载的是燕国千千万万子民,即便你现在知道了解毒之法,哀家也不准,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犄” 语落,她转过身去,视线一片氤氲的用力捂住嘴,快步向外走去。 先帝爱的人,到底是谁?壅! 是她吗?! 应该是她吧! 如若不然,他为何看透了她拙劣的演技,却不拆穿的? 如若不然,他又如何能渡走她身上的毒! 但是,纵然他为救她而死,她心中现在却嫉妒的想要发狂! 因为,他爱的,不只单单是她,还有如瑛! 从开始,到最后,他的心里,始终都不曾放下过如瑛! 哪怕,她心狠手辣的想要她的性命,最终却害了他,但他却还是想要她活着。 既然,他想要她活,那么她便活着吧! 于她而言,现在,这个地方,仿佛多待一刻,便会让她窒息一般,她片刻都不想多待! 她如何能不恨如瑛?! 如瑛只要活着,便会是她生命里的一根刺,这根刺刺进了她的心房,拨不开拔不掉,每每呼吸一下,都会让她刺痛不已! 看着齐太后绝然离开的背影,如太后痛苦的闭了闭眼,随着她闭眼的动作,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猩红的血,与她的眼泪交缠融汇,成为一滴滴血泪,打湿了独孤萧逸的袍袖。 看来,她是真的输了。 输得彻底! 输的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不过,她心中冷笑,到底缓缓垂下眼帘,声若蚊呐一般:“这生死由天,谁又能左右得了?! “小姑姑!” 但见如太后昏死过去,气若游丝,独孤萧逸啪啪几下,封住了如太后的几处大穴,转头看向独孤珍儿,他眉宇间透着几分急迫:“这里先交给你,一定要救活她!” “我尽量!” 独孤珍儿颔首,上前接过如太后。 看着独孤萧逸起身离开,她垂眸看了眼如太后的额头,见如太后额际的血渍,渐渐泛黑,她眸波快速一闪,对崔姑姑吩咐道:“去本宫的住处,务必请本宫的师傅过来!” “是!” 崔姑姑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脚下有些发软,却还是快步出了庆昌宫。 ————独家首发———— 窗外,大雪仍旧在肆虐。 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就像是有刀子在割着皮肉一般。 但,这一切,独孤萧逸却并未在意。 离开庆昌宫后,他在大雪中狂奔,在夜色中,朝着天玺宫的方向冲去。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解毒之法,他的母后深知他对沈凝暄的情,是以,想要阻止他渡毒,便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 想到齐太后眼下心中所想,独孤萧逸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直到天玺宫越来越近,直到近在眼前,他方沉着脸色,快步朝着寝殿走去。 寝殿里,因生产而精疲力竭的沈凝暄,仍旧在沉沉睡着。 而齐太后……如他所料一般,果然未曾回长寿宫,而是来了这里。 此刻,她正与秋若雨一起立身榻前,眉眼含笑的深凝着沈凝暄身侧的孩子,时不时的伸手轻触孩子柔嫩的脸蛋儿。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正对上独孤萧逸如释重负的双眼:“怎么?你担心哀家会杀了她吗?” “母后的心,没有那么狠!” 瞥着齐太后轻抚孩子脸蛋儿的举动,独孤萧逸暗自在心中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仍昏迷睡着的沈凝暄。他缓步行至榻前,微微抬手,轻抚她额际被汗湿的秀发,“母后,我们燕国已经有后了!” 看着眼前的稚嫩的孙儿,齐太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怔怔出神! 听到独孤萧逸的话,她本就红肿的眼睛一酸,不禁再次落下泪来:“即便有了孙儿,哀家也不想失去儿子!” “母后,不会的!” 抬起头来,对上齐太后凄然的泪眼,独孤萧逸循循善诱道:“除了渡毒之法,新 tang越蛊毒也可以解毒的,现在暄儿的身子每况愈下,已经经不起新越蛊毒,但是孩儿可以啊!” 闻言,齐太后眨了眨眼,泪水依旧,模糊着双眼:“你当母后不知道吗?新越蛊毒,只是可能解毒,不一定就能解毒啊!” “母后!” 唇畔的笑,苦涩莫名,独孤萧逸在齐太后面前跪下身来,将头靠在她的腹部,轻声软语道:“从小,您便一直说,孩儿福大命大,如今数年蹉跎,孩儿几经生死都挺了过来,自是吉人天相,纵是解毒,也一定不会逢凶化吉的!” 闻言,齐太后心中悲恸! 伸手扶住独孤萧逸的头,她极尽爱怜的轻声问道:“倘若,方才哀家对皇后下手,你可会恨哀家?” “会!” 没有任何犹豫的,道出一个会字,独孤萧逸眸光幽幽,仰头对上齐太后的满怀凄楚与哀痛的双眸:“虽然,孩儿不知,新越蛊毒能不能做到真正解毒,但是没有她,孩儿却可以肯定,孩儿会活不下去的!” “逸儿……” 听闻独孤萧逸所言,齐太后眼眶泛酸,轻眨了眨眼,再次落泪:“为何你们父子,都要这样儿女情长?你难得不觉得,这样很没有出息吗?” 闻言,独孤萧逸苦笑:“世人不是都讲,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是啊!有其父必有其子!” 晦涩一叹,却仍是泪眼朦胧,齐太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自己的儿子,但是她还是想尽一切努力,继续劝他:“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皇后会不会愿意,你可曾想过,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这燕国的江山,该当如何?” “母后,孩儿如今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目光沉痛的看着齐太后,独孤萧逸看向沈凝暄的神色,极其温柔:“孩儿相信,以暄儿的聪明,即便孩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也可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后,让燕国在煜儿手中壮大起来……” “啪——” 不等独孤萧逸把话说完,齐太后已然神情悲痛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看着他瞬间胀红的俊脸,她心中刺痛,连忙又将他抱紧:“哀家不许你说丧气话,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母后……” 独孤萧逸心弦一颤,双瞳之中瞬间盈满水雾。 夜,已过四更。 离天亮,已然不远。 他们母子,静静依偎,久久无语。 所谓知子莫若母。 齐太后现在,最明白独孤萧逸的心境,自然也知道,即便她再如何反对,只要他决定的事情,便一定会去做! 而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沈凝暄于她而言,以前是儿媳,现在却是她孙儿的生母。 她从方才便一直都在想,如若可以,她甘愿替沈凝暄去死。 但是…… 唉…… 所谓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与无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令她痛苦而又无奈! 让她的心始终抽痛不已! 是因为她吗?! 因为她强求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害的老天报应到了她儿子的身上! ————独家首发———— 翌日,天下大兴,独孤萧逸迎来了他的第一次早朝。 新君入主,且喜得麟儿。 即便沈凝暄体内的残毒,似是一座大山般压在心底,独孤萧逸却还是一身明黄色龙袍,气宇轩昂。以最好的面貌,接受朝臣参拜! 众臣在朝堂上,全都与独孤萧逸三呼,吾皇万岁!天佑大燕! 因独孤宸忽然改变计划,如家尽灭之后,夏家的势力却仍在,夏正通仍旧居于左相之位,好在金銮大殿上,论功行赏,还有月凌云与夏正通不分伯仲,被独孤萧逸委以三军元帅。 至于手刃独孤宸,并诞下皇子后的沈凝暄,此时在重臣眼中,无疑是燕国最大的功臣。 是为功臣,自然赏赐是必不可少的! 且不说沈洪涛被尊为国丈,喜的险些合不上嘴,宫中所有最好的东西,无论是茶点,还是膳食衣料,皆都供给于天玺宫,唯皇后专属,享尽无上荣宠! 下朝之时,阴郁的天空渐渐放晴。 而沈凝暄,似是透支了自己的体力,仍在昏昏欲睡。 静坐榻前,凝着她蜡黄的脸色,独孤萧逸不停的在告诉自己,她是因为连夜产子太累了才会如此,但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她之所以会昏睡,是因为她体内的残毒,趁着她身体孱弱之时,正在她的体内随意肆虐! 不久,庞德盛进殿,恭身禀道:“启禀皇上,大长公主在殿外求见!” 闻声,独孤萧逸眉宇轻皱。 想到昨夜之事,他未曾耽搁,直接对庞德盛抬手吩咐道:“请!” “奴才遵旨!” 庞德盛领旨,恭身退出寝殿。 片刻之后,独孤珍儿进殿。 乍见她难看的脸色,独孤萧逸原本轻皱的眉宇,不禁蓦地一紧! “臣有负皇上重托!” 始终低眉敛目,独孤珍儿上前几步,朝着独孤萧逸跪下身来:“如太后昨夜去了……” 虽然,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但是真正听到时,独孤萧逸的心,却还是忍不住坠入深渊! 眉心紧拧着,仰头将眼底的水意逼回,他晦涩一叹,十分艰涩的闭上双眼…… ————独家首发———— 所谓能在宫中,双耳不闻窗外事。 如今,只怕唯有南宫素儿一人了。 彼时,在她的寝宫里,馨香缭绕,温暖如春。 南宫素儿正手拿剪刀坐在圆桌前,凝神剪着窗花。 时候不长,自她失势之后,便留在她身边与她相依为命的小宫女喜儿自门外快步而入。 “娘娘!” 在圆桌前站定,喜儿气息不稳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闻声,原本正在剪着窗花的南宫素儿,不禁动作微顿。 微弯了弯唇角,南宫素儿手下动作不停,继续剪着窗花:“看你这样子,难不成天塌下来了不成?” “比天塌下来还要严重!”紧蹙着眉,喜儿焦急说道::“齐王殿下的王妃,昨日手刃了皇上,如今齐王殿下已经登基称帝……” 闻言,南宫素儿剪着窗花的手,猛地一哆嗦,锋利的剪刀,绞到了她的手指,瞬间便涌出血来。 “娘娘!” 见南宫素儿剪到了手,喜儿面色一变,连忙拿着巾帕想要帮她裹住伤口。 “你说齐王妃手刃了谁?” 蓦地,伸手握住喜儿正在为自己包扎的双手,南宫素儿紧蹙着眉心,死死的盯着喜儿问道。 “是皇上!” 对着南宫素儿灼灼的双眼,喜儿惊骇回声:“齐王妃杀了皇上!” 南宫素儿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独孤宸是不会死的! 但是喜儿的回答,却将他瞬间打落到了地狱。 “死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手里,这就是他的选择吗?” 浑身上下,似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哆嗦着身子,颤手扶住桌面,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剪刀,想要拿起,却哆哆嗦嗦,总是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 宸啊!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对于南宫素儿的话,喜儿似懂非懂。看着她缓缓低头,只轻叹一声,便哆嗦着手,又要继续剪着窗花,喜儿一脸急切的接着说道:“娘娘,皇上死了,燕国改朝换代了,奴婢听说,连太后娘娘都死了,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低垂着眼睑,掩去眼底晦涩的泪水,南宫素儿手里的剪刀开开合合,却再也剪不出自己想要的花样儿。 她以为,她对独孤宸的爱,早已被他的移情别恋和冷漠消磨殆尽,但是直到此时,她才不得不承认,原来……那份爱,依然在,从来都不曾远去…… “娘娘,您别剪了!” 眼看着南宫素儿手里的剪子,总是找不到准头,喜儿心下一惊,连忙抢了过来。 剪刀被抢,南宫素儿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她只是怔怔的坐在凳子上,绝美的容颜上,尽是失魂落魄的问道:“皇上驾崩之后,齐王妃如何了?” “奴婢听说,齐王妃……哦不,现在应该是皇后娘娘,昨夜早产诞下了一位皇子,如今在燕国她可谓拥有无上荣宠!”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知南宫素儿,喜儿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一脸担心模样:“您没事吧?”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们家主子对皇上的心意,没人比她更了解了! “本宫能有什么事?” 淡淡垂眸,南宫素儿看着喜儿手里的剪刀,眸色黯淡无光,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见状,喜儿唇瓣开合,想说什么,却终是噤声不语。 静窒片刻,南宫素儿再次抬眸,看向喜儿:“去暗巷那边看看,元雅兰在做什么?!” “呃……” 听南宫素儿提起元妃,喜儿心神微颤,却还是轻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 闻言,南宫素儿再次垂眸,重新取了红纸,紧握着剪刀,将牙关咬的死死的,继续剪着纸。 只是,这一次,她剪的不再是鸳鸯,而是一朵兰花! 如今,沈凝暄为独孤萧逸添了一位太子,本就宠冠六宫的她,也算如虎添翼! 这,应该是独孤宸最想要的结局了! 但是,他走了。 就这么走了! 可是,她这 个活着的人,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家族,父母,祖父,兄长…… 她的亲人,一个又一个的都死了,这一切总该有人为之付出代价吧! 手腕一转,将手中的兰花直接拦腰剪断,南宫素儿的红唇,淡淡抿起,眸色深邃,不可窥见一丝波澜…… ————独家首发———— 巳时许,纵使外面阳光明媚,暗巷之中,却仍旧阴冷晦暗。 花了整整一夜的工夫,才洗完了那些堆积如山的衣物,元雅兰一身疲惫的回到简陋的居所之内。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简陋,她进屋之后,顾不得洗漱,也没有吃食,只得疲惫不堪的仰躺于吱吱作响的木床之上。 寒冬之日,在暴室劳作,她的双手,旧时冻疮未愈,又添新疮! 稍有碰触,便有钻心的疼痛袭来,她倒吸口凉气,极为小心的,自怀中取出一只玉簪! 这只玉簪,是独孤宸当年第一次赏赐给她的东西。 自从被废黜妃位之后,她一无所有,却偷偷的将这支簪子藏在了里衣之中,秘密保存了下来。 在过去的几个月了,失去了一切光环的她,经受了人生最寒冷的时候,于这深宫的最底层苟且偷生,受尽世间冷眼后,她方才知道,她到底有多么怀念以前的日子。 纵然,不会得宠,但却衣食无忧! 想到过去,想到独孤宸,她眼中泪水,模糊了双眼,只得连忙抬手抹去! 忽然,门响三声,她心下一惊,连忙起身:“管事,可是还有什么吩咐么?奴婢这就去做!” 胡乱的又抹了两把脸,元妃匆忙穿上鞋子。 来到房门前,她略整了整散乱的发髻,深吸口气,面带微笑的将房门打开…… 房门外,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昭然面前。 看到那张脸,元雅兰心下咯噔一响,只来得及张开嘴巴,却一字未出,她便见对方伸臂一伸,她的腹部便传来噗哧一声闷响! “南宫素儿……” 腹部剧痛袭来,元妃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南宫素儿,可不等她再说出一字,便见南宫素儿手臂一收一伸,再次将手里的剪刀狠狠刺入她的身体,任由血渍喷溅在脸,却是面不改色,冷清道:“元雅兰,这世上,属你最坏了,当年鼓动我的人是你,暗地里害的皇上和皇后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也是你,鼓动我哥哥,让他投靠如太后,与虎谋皮的还是你,原本我和宸还有机会的,但就在那断崖之上,我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也同样再也走不进宸的心里,哈哈……现在宸走了,你不是爱他吗?陪他一起走吧!” **** 每个人,都应该有她的结局,不过有的是好的,有的却是坏的,所谓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谢谢鱼飞燕同学的荷包哦,爱你爱你~~感谢大家的咖啡,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8.最后的赢家(精彩必看) 纵然活的生不如死,元妃也不曾想过真的去死!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 好死不如赖活着! 原本,被南宫素儿偷袭,她还想着要挣扎,但是当她听南宫素儿神情冷清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却顿时僵住身形,再没了一丝可以挣扎的力气! “宸……走了?” 剧痛之下,她的脸色煞白,腹部的痛,让她像是一只遇热的虾子,躬着身型,一脸震惊又带着几分哀求的看着南宫素儿犄。 她要想要知道,所谓走了,到底是何意?! “他死了!” 惊艳绝俗的脸上不见任何情绪,南宫素儿眸色冰冷的凝视着元妃,眸光微闪了闪,她用力拔出剪刀,将之哐当一声扔在地上:“因为爱而不得,最终选择死在心上人手里!” 闻言,元妃呼吸一窒! 心,痛的比之腹部的伤口,更甚万千。 她不曾去捂住自己的伤口,只是怔怔的看着南宫素儿,双膝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宸,死了! 她的宸,死了! 那个永远都薄凉勾着唇瓣,让她爱到发狂的男人……死了! 看着元妃的反应,南宫素儿的眸波微顿了顿。 轻轻的,拍了拍手,她嘴角一抿,眼底没有丝毫恻隐之意:“他在前往安远之前,曾见过我一面,那个时候,他告诉我,在过去的这段时日里,他将你过去做过的事情,全都查的一清二楚,不管是过去我与沈凝暄针锋相对,还是冷宫里的那场火,亦或是新越皇帝送来的那个棋盘,这些或多或少,都跟你脱不了干系,更有甚者,连沈凝暄中毒,你也助了如太后一臂之力……还有我哥哥……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你始终隐于暗处,也终究会有浮出水面的这一天……” “他都知道……” 听着南宫素儿的话,元妃早已泪流满面。 她最怕的,便是自己曾经做过的所有丑事,都被独孤宸知情。 但是纸包不住火,他终究还是全部都知道了! “他的确都知道了,但是他不怪你!”冷冷的,蔑视着脸色惨白的元妃,南宫素儿凄凄然蹙眉:“他说,即便没有你,以他的个性,还是会跟皇后走到这一步!但是……” 眸色骤然又是一沉,南宫素儿眸光冷厉道:“我却觉得,若是没有你在暗地里使坏,我们都会好好的,皇上会跟皇后一起白首,我也可以一直守在皇上身边,我们谁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所以……你该死!” 言语落地,南宫素儿眉心轻蹙着,转身后方才眸色内敛,徒步宫廷深处,渐渐消失在明媚的冬日之中。 南宫素儿走后许久,元妃的耳边,仿佛还回想着她冰冷的声音! 颤抖着手,抚上自己腹部的伤口,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不受控制的痉~挛着,任身体里的血液渐渐流失,她仰面向上,直直的望着门外的艳阳…… “皇上……” 恍惚之中,仿佛见到独孤宸犹如初见之时正轻抿着薄唇朝着自己伸手,元妃伸出手臂,竭力想要与他的手交握于一起。 阳光,明媚而温暖! 她却觉得,自己浑身越来越冷,殷红色的鲜血将粗糙的裙衫染红,她惨然一笑,竭尽所能的伸出手来,用带血的手指,勾到南宫素儿早前丢在地上的剪刀,而后喘息着再次仰躺,紧蹙着眉梢,扬手下挫,将剪刀再次狠狠刺入自己的腹部! “皇上……臣妾……臣妾来找您了……” 在这一刻,她自己并不觉得痛苦,弥留之际,她双眼迷离,再次朝着空中伸手,觉得与独孤宸手掌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嘴角缓缓扬起,而后双眼无力一瞌,手臂颓然落下…… 倘若,她知结果如此,当初便一定不会破坏独孤宸和沈凝暄。 但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她的错,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所以……她真的该死! ————独家首发———— 沈凝暄醒来之时,时辰已然过了午时。 而独孤萧逸,却仍旧守在龙榻前! 许是因为太累了,此刻的他坐在榻前的小凳上,上半身伏在龙榻之上,正闭着眼小憩。 微微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轻凝着他憔悴微白的俊脸,沈凝暄眸色微暗! 回想昨夜,自己临盆时他像个普通男人一般,焦急万分的情形,她心中暗暗一叹,到底轻弯了弯唇,伸手抚上独孤萧逸如雕刻一般的脸庞。 人,都是自私的。 这一次,她想要为自己,自私一回! 虽然,她知道这样对独孤宸不公平,但是她还是想要自私的去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因她的触碰,独孤萧逸眉心轻拧。 缓缓抬眸,望入她微黯的双眼,他心下一喜,忙伸手握 tang住她的手,直接坐起身来:“暄儿,你醒了?” “嗯!” 轻轻的一个嗯字,格外沙哑无力,使得沈凝暄自己都微颦了眉心。 “怎么?哪里不舒服么?” 见沈凝暄蹙眉,独孤萧逸一脸紧张,忙轻声问道。 “只是有些累!” 看着独孤萧逸草木皆兵的样子,沈凝暄眼角微涩,尽量让自己的情绪趋于平静,却不曾与他对视,她的视线左右穿梭:“孩子呢?” 本来,独孤萧逸还在担心,沈凝暄会因为独孤宸的死,对她态度冷漠。 但是现在,听她提到孩子,他的整颗心便也就稳稳放了下来:“你才刚刚生完孩子,身子不好,孩子我便做主让小姑姑和乳母一起先带着!” 听说自己的孩子,此刻正由独孤珍儿带着,沈凝暄倒也放心,轻弯了弯干涩起皮的唇瓣,她心中略有感叹道:“若孩子由师姐来带,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缓了缓。 凝着沈凝暄仍旧难言疲惫的脸庞,他轻叹一声,挑眉问道:“如今孩子都生了,你与小姑姑的称呼,是不是也该改改了,待到日后这辈分该怎么论?” “该怎么论?” 沈凝暄垂眸,似是仔细思量着,片刻抬眸,凝眉对独孤萧逸说道:“以后你继续称呼你的小姑姑,孩子随我唤她姨娘就好!” “呃……” 独孤萧逸嘴角轻抽,脸色一黑,直接抗议:“他是我儿子,我是他老子!哪里有儿子跟老子一个辈分的!” 沈凝暄要的就是他这个反应。 此刻见他如此反应,她自然而然的便又弯起了唇角。 凝着她唇角弯起的弧度,独孤萧逸的整颗心也跟着放松下来,抬手顺了顺她耳边的发丝,他轻声问道:“你一定想孩子了吧?” 沈凝暄闻言,轻点了点头。 见状,独孤萧逸转身对庞德盛吩咐道:“去将太子抱来!” “太子?!” 沈凝暄眉头轻蹙了蹙,凝眸看向独孤萧逸。 见状,刚要领旨的庞德盛忍不住开口说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今日已然向六宫传旨,封小皇子为皇太子!圣旨也已然拟好,只待明日在朝堂上诏告天下!” “才刚落地就立为太子!” 听庞德盛此言,沈凝暄不禁轻颦着眉心,对独孤萧逸嗔笑道:“皇上未免太心急了些!” “早晚的事!” 对沈凝暄宠溺一笑,独孤萧逸轻抚她轻轻颦起的眉心,在心中暗暗叹道:我们的孩子是太子,以后你便会是名副其实的太后! 庞德盛离开不久,独孤珍儿便抱着独孤煜来到寝殿之中。 见沈凝暄醒了,独孤珍儿脸上笑容微扬,忙抱着孩子来到沈凝暄面前:“师妹,快来瞧瞧,我们大燕国的皇太子长的多精神?” “小姑姑!” 听到独孤珍儿称呼沈凝暄的那声师妹,独孤萧逸第一个就不干了,紧皱着眉宇,看着独孤珍儿,他悻悻问道:“你们打算一直这么师姐师妹的称呼着吗?” 闻言,独孤珍儿抱着孩子的动作不由一滞! 深看了眼紧皱着眉宇的独孤萧逸,她心下了然,忙轻咳一声,忍俊不禁的朝着沈凝暄嗡声嗡气道:“皇后娘娘,快来瞧瞧,我们大燕国的皇太子长的多精神!” 迎着独孤珍儿强忍的笑颜,沈凝暄不禁莞尔! 轻轻一笑,她眸华微闪,垂眸看着独孤珍儿小心翼翼放在自己身边的儿子,眸色微微深邃。 “还睡呢?” 胸臆间,有一种神奇的感觉在涌动,沈凝暄微微伸手,将自己的小指塞进他的小小的手掌之中,唇角勾起的弧度,不自觉的再次上扬,俏脸之上尽皆母性光辉:“让我瞅瞅,长的随了谁!” “自然是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优点都随了去!” 笑凝着沈凝暄的笑脸,一直默不作声的秋若雨也凑上前来,看着那襁褓中小小的人儿,她的眼波也跟着柔和起来。 眼看着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孩子身上,独孤萧逸不禁轻叹一声,自龙榻前起身:“朕这一身衣裳,已然穿了整整两日不曾换过,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闻言,沈凝暄终是抬眸看向他。 见他一脸委屈与落寞,她不禁微翘唇角:“先去沐浴更衣,便赶紧去,我一定不会拦着!” “是啊!你的眼里只有儿子,没有老子啊!” 感叹一声,独孤萧逸低眉顺目,朝着沈凝暄轻恭了恭身:“既是如此,那我这失宠的可怜人,便谨遵皇后之命,先去沐浴更衣了!” 听出独孤萧逸话里的那股子酸劲儿,独孤珍儿斜睨他一眼,眼看着沈凝暄再次垂眸看着孩子,她一脸的爱莫能助。 见状,独孤萧逸脸色一黯,对秋若雨勾了勾手指。 秋若雨蹙眉,缓步跟着他向外走了两步,便听他吩咐道:“皇后初醒,一定会饿,去准备些吃食!” “属下遵旨!” 听闻独孤萧逸的吩咐,秋若雨低垂着眼帘,唇角弯弯。 嫉妒吗?! 不! 她只是羡慕! 能够让独孤萧逸如此在意的,只有沈凝暄! 这份荣宠,是独一无二的! 看着独孤萧逸离开,沈凝暄唇角的笑,方才渐渐淡去。 见秋若雨出去准备膳食,她抬头打发了乳母,这才微侧了侧脸,看向正一脸笑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独孤煜身上的独孤珍儿:“师姐,我身上的毒,圣丹解不了……” 闻言,独孤珍儿神情一僵! 轻抬眸华,静静凝视着沈凝暄,她心下微微苦笑,到底依着独孤萧逸的交代,轻声说道:“没关系,圣丹不行,还有新越蛊毒!” “新越蛊毒?” 听独孤珍儿提到新越蛊毒,沈凝暄一脸忧色的沉眸问道:“真的可以吗?” “你是不相信我这个师姐,还是不相信师傅?” 轻挑着眉梢,目光澄亮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珍儿轻声说道:“三日后,我和师傅便会联手用新越蛊毒与你解毒,到时候你便会知道,到底可以还是不可以!” 有独孤珍儿的这句话,沈凝暄不禁心弦微微松动。 想到过不了多久,她身上的毒,便能够解开,日后她便可以跟独孤萧逸和孩子长相厮守,她的心底便忍不住一阵激动。 然,下一刻,她便觉心间剧痛,脸色也跟着变了。 见状,独孤珍儿眸色微闪了闪。 “你身上的毒,现在还未解,身子又弱,最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眉心紧拧着,扶住沈凝暄的肩膀,独孤珍儿沉声吩咐道:“这三日里,你一定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沉寂许久,她轻轻一叹道:“师姐,皇上短时间内,只怕不会让我见他,但是现在,我却迫不及待,一定要见他一面,与他问个清楚明白!” 闻言,独孤珍儿眉心一皱! 微滞了片刻,她只得也跟着轻轻一叹:“我尽量!” ————独家首发———— 悦澜宫,是北堂凌初入燕国时,所住的宫殿。 如今,他仍旧住在此处。 如此一住便是整整两日。 这日,已是沈凝暄临盆后的第三日。 北堂凌知产妇有避讳,即便心中担忧她的安危,却始终不曾去天玺宫叨扰! 是夜,悦澜宫前厅之中。 北堂凌一袭水蓝色锦衣,正坐于前厅之中,眸色微敛着,独自小酌。 恭身立于他的身后,蓝毅睇了眼桌上的更漏,忍不住出声问道:“王爷,眼下已然时过三更,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要等的人,只怕今儿也不会来了!” 闻言,北堂凌端着酒盅的手,蓦地一紧。 轻轻的,将酒盅在手里转了转,他不动声色,仰头将酒盅里的酒水悉数饮进。 见他如此,蓝毅不禁神情微变! 眼看着边上的宫人又要与他斟酒,他抬臂一挡,对北堂凌轻道:“属下愚见,如今燕后才刚刚诞下皇太子,燕皇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王爷还是早些安置吧?” “本王的直觉告诉本王,他一定会来的!” 淡淡的,看着蓝毅,北堂凌俊眉微挑,神情稍显落寂:“你若不信,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闻言,蓝毅不禁心下一窒! 跟他们家王爷打赌,他哪次不是输的惨不忍睹?! 不过,自北堂凌得知沈凝暄昨日早产,便一直闷闷不乐。 自那日起,每日入夜后,必然坐在前厅里饮酒,一饮便是两三个时辰。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这是不放心沈凝暄。 但是,如今三更又要过了。 他要等的人,要来早就该来了…… 轻动了动唇,他犹不死心的刚要说些什么,却听一道清越的嗓音自厅外传来:“摄政王此时不睡,可是在等朕?” 说话间,独孤萧逸一袭玄色锦袍,自门外迈步而入,在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壶上好的美酒。 见状,蓝毅眸色一闪,暗道自己幸好有先见之明,没有跟王爷打赌,他忙恭身行礼:“蓝毅参见燕皇!” “免礼吧!” 淡淡的瞥了眼始终坐在桌前,不曾起身的北堂凌,他不以为然的低垂了眼睑,行至桌前落座,动作随意而潇洒的将酒壶搁在桌上:“我燕国上好的美酒,摄政王尝尝可好?” “荣幸之至!” 北堂凌邪肆勾唇,径自将自己手里的酒盏,搁在了独孤萧逸面前。 蓝毅见状,心里 头那个汗啊! “那个……”急忙上前,笑看着独孤萧逸,他伸手说道:“蓝毅来替燕皇斟酒吧!” “不必!” 淡淡抬眸,睨了蓝毅一眼,独孤萧逸动作优雅的提起酒壶,与北堂凌斟满一盏。 静静地,看着他的斟酒的动作。 北堂凌唇角勾起的弧度,微扬了扬,轻笑着取了独孤萧逸手里的酒壶,与他也斟酒一盏,然后将自己面前的酒盏端起,对独孤萧逸举杯:“这杯,本王恭祝燕皇喜获麟儿!” “这杯酒,朕当喝!” 淡笑如风,勾唇之间似是浅唱,独孤萧逸端起酒盏,与北堂凌手里的酒盏轻触,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爽快!” 眼看着他一杯饮尽,复又斟满一杯,北堂凌赞叹一声,便也再次将面前的酒盏斟满,而后又一次碰杯,仰头饮尽杯中美酒。 独孤萧逸轻笑,再次斟酒,两人如是,周而复始! 蓝毅见状,忍不住轻咂了咂嘴,然后紧紧抿了唇瓣。 天知道! 他劝他家王爷不要喝,那都是提心吊胆的劝! 眼下他家王爷跟独孤萧逸喝的不亦乐乎,他倒是想劝,但是却没那贼胆儿啊! “独孤萧逸……” 美酒也是会醉的,如此一杯接着一杯,北堂凌的眼底渐有酒意,将自己酒盏里的酒水再次饮尽,他微仰着头,低低蔑视着独孤萧逸轻道:“在这个世上,本王输给谁,都不会服气,但是独独服你独孤萧逸一人,让我心服口服!” 独孤萧逸不禁清冷一笑。 星眸微醺,他再次端起酒壶,与北堂凌又倒了杯酒,方挑眉问着他:“不到最后关头,你怎就知道,自己是输家?” 闻言,北堂凌苦笑着仰头,再次将杯中之物痛饮。 忍不住打了个酒嗝,他直戳着自己的胸口,深幽声道:“独孤萧逸,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对于本而言,爱而不得,本王心里到底有多痛!” 见他如此,蓝毅心中钝痛,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燕皇,明明知道,他们家王爷喜欢他的女人,居然还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着实不厚道啊! “北堂凌……” 重重的,将手中酒杯置于桌上,独孤萧逸唇角的冷笑,惊艳绝伦,微微抬眸,看向对面的北堂凌,“你……也许才会是最后的赢家!现在我求你,带她走吧!” *** 感谢鱼飞燕亲亲的荷包,感谢shaohong701208yuanhui0130aalike的月票,感谢231507679的鲜花,今天还有灭有赏的?多了明天俺们更一万~~~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9.永远也赢不过死人(精彩1更) 原本,北堂凌正欲提着酒壶,为独孤萧逸斟酒。 但是听到他的话,他提着酒壶的手蓦地一顿,旋即紧皱着眉宇,抬眸对上独孤萧逸醉意阑珊的双眼:“你确定?” 他,在求他! 求他,带沈凝暄走?! “当然确定!讴” 眸光微颤了颤,独孤萧逸低垂了头,掩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绪,紧皱着眉宇,结过北堂凌手里的酒壶,他兀自又斟满一杯,仰头饮下。喉间辛辣的滋味,是那么深刻,却难抵他心底的酸楚,他皱眉闭眼,再睁眼便又要斟酒。 “独孤萧逸!旄” 眼看着独孤萧逸再次提起酒壶,北堂凌蓦地伸手,将酒壶夺在手中:“你把话与本王说清楚了,是不是因为独孤宸的死,她现在还在跟你闹别扭,不肯原谅你?” 在他的认知里,独孤萧逸表面上,永远是温润雅致的,但若是想要什么,就如那优雅的猎豹,势在必得!可是现在,他战胜了独孤宸,胜过了他北堂凌,完完全全进驻了沈凝暄的心,他却说,要让他带她走! 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和艰难险阻,都没能分开他们两个,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情况,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是!” 轻抬眸,对上北堂凌灼灼的眸华,独孤萧逸不禁再次苦笑! 独孤宸的死,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沈凝暄,都是很大的冲击。 虽然,那是独孤宸自己的选择,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是会隐隐自责! 至于沈凝暄…… 虽然,她无法接受独孤宸的死去,但是在醒来之后,对这件事情却只字不提。 如此,他心中格外欣慰。 因为,他知道,她是真的在乎他的。 可是,她体内的残毒,两情相悦,只能活一人! 他们也许,注定不能相守! 心绪至此,自是痛苦难耐,独孤萧逸微抬眸,见北堂凌高举酒壶,不禁怒极吼道:“把酒给我!” “酒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先把话与我说清楚了!” 砰的一声,将酒壶搁在桌子上,北堂凌直勾勾的注视着独孤萧逸,沉声问道:“独孤萧逸,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圣丹……” 双眼迷离,泛着继续氤氲,独孤萧逸看向北堂凌,眼底却没有焦距:“解不了暄儿身上的残毒!” “什么?” 听闻独孤萧逸所言,北堂凌脸色丕变,霍地站起身来。 微凝了眸,看着北堂凌,独孤萧逸压抑万分道:“圣丹,只能缓解她体内的毒素,却无法根除!” “无法根除……” 重复呢喃着独孤萧逸的话,北堂凌的脸色,可谓是瞬息万变,心思微转了转,他皱眉问道:“不是还有本王带来的蛊种吗?那个……” “那个也许可以……” 抬眸看了北堂凌一眼,独孤萧逸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酒壶,自斟一盏,将酒壶放下,眸色沉沉道:“但是太过霸道,暄儿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闻言,北堂凌怔怔跌回到座位上,愣愣说道:“照你这么说,她身上的毒……” “有解!” 不等北堂凌把话说完,便已知他话里的意思,独孤萧逸微眯着眸子,醉意朦胧道:“暄儿身上的毒,如今只有我能解!” 北堂凌蹙眉:“你的意思是……” “渡毒!” 眼底瞬间,清明万分,独孤萧逸端起酒盏,浅啜一口,眉宇紧皱道:“如太后说……此毒天下无双,可令两情相悦之人,只活一人!” 闻的独孤萧逸此言,北堂凌心下一沉,浑身都觉冰凉阵阵! 两情相悦,只活一人! 这个方法,也许是唯一的方法,却也最让人心痛的方法。 因为,无论如何,一对有情人,终至会有一个消亡。 此毒果真天下无双! 狠辣到了极致! 想到沈凝暄当初中毒,自己还是罪魁祸首,北堂凌不禁抬手便狠狠朝着自己俊美的脸上甩了一个嘴巴子:“是我的错!” 见状,独孤萧逸伸手便握住了他的手腕:“现在,是谁的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她活!” 闻言,北堂凌的眉头不禁蓦地一皱,目不转睛的紧紧的凝视着独孤萧逸,他声音极轻,极缓:“你想好了,要为她渡毒?” “北堂凌从何时开始,居然也开始问废话了?” 十分不屑的,松开北堂凌的手腕,独孤萧逸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低敛着眸光,笑看着北堂凌:“她的身子,已经经受不住任何风吹雨打了,但是我还行!” “既然你行,那就渡毒,然后用新越蛊毒,救活自己!” 虽然北堂凌始终都不曾绝了想要得到沈凝 tang暄的念头,而他也不是什么英雄之辈,但是对独孤萧逸,他却是打从心底里佩服。 独孤萧逸身为燕国的皇帝。 他身负的,是江山大业,但是现在他却什么不管不顾了! 世人说他痴情也好,说他胸无大志也罢,他心中所想,唯有如何让沈凝暄活 他对沈凝暄的付出,他始终看在眼里。 如此男人,也难怪沈凝暄会爱了! 北堂凌的话,让独孤萧逸不禁微扬了视线:“新越蛊毒只是也许可以,却不一定可以,你觉得以她的个性,我与她渡毒之后,她会怎么做?” “她……” 想到沈凝暄,北堂凌的脑海中浮现出楚阳时,还有当初他们一起从新越到燕京的时候,她的倔强模样,不禁心下释然:“她深谙医术,随时都可能将毒渡回去!” “所以啊!” 独孤萧逸苦笑着,仰头一叹:“我与她渡毒,不能让她知道。” “独孤萧逸!” 心中重重一叹,却是深深的无可奈何,北堂凌无力后仰,深凝着独孤萧逸闪烁不定的眸,与他一般靠坐在椅子上,北堂凌不禁苦笑着,眸中光华归于灰寂懒懒问道:“她应该知道圣丹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吧?你与她渡毒之后,要如何解释她身上的毒解了?还有……她现在心里眼里,全都是你,你又该如何让她心甘情愿的跟我一起去走?” “她会跟你走的!” 迎着北堂凌寂黯的眸,独孤萧逸再次微垂眸华,语气里是浓浓的哀伤:“我一定会让她跟你走!” “独孤萧逸!” 从座位上起身,北堂凌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独孤萧逸的肩膀,未曾再继续顾忌两人的身份,“你……一定要让她走,其实除了不想让她把毒渡回去,更不想让她看到你毒发时的样子吧?” 在这一刻,他不在是新越那个心狠手辣的摄政王,而独孤萧逸也不再是燕国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两个深爱着同一个女人的男人! “是!” 飒然抬眸,独孤萧逸的眸色微冷,直勾勾望进北堂凌痛心疾首的眸底,他沉声说道:“我每次都眼睁睁的看着她毒发,看着她吃苦受罪,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办法为她分担分毫,这样的感受,如刀绞一般,我不想让她去承受!” 闻言,北堂凌心弦微动! “北堂凌,帮帮我吧!” 紧紧皱眉,眼底是深沉无边的晦暗,独孤萧逸坐起身来,朝着北堂凌伸出手来:“来日,若蛊毒可以解毒,那么我会将她和孩子接回,对你我便只能说一声谢,若天不遂人愿……毒发之时,我会与宸地下相伴,但她还是会以太后的身份,和孩子回到燕京,到那个时候,你会是我们三个唯一活在人世间的人,自然是最后的赢家!” 独孤萧逸将以后的事情,全都设想的妥妥当当。 如意算盘也打的噼里啪啦作响! 他若活着,妻子儿子都还是他的! 但是他不幸毒发身亡…… 呵呵,死者为大! 他这个大活人,只怕永远也赢不过死人! 此事,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若是放在以前,北堂凌一定不会做。 但是现在,他能做的,便是在心中苦笑了笑,然后无奈伸手出来,与独孤萧逸的手用力一握:“为了依儿,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但是独孤萧逸你最好活着,我可不想替你扶植幼子,打理你的燕国江山!” 寒夜深重。 然而,在这一刻,他们两个大男人,却双手交握,惺惺相惜! 然,不及两人目光交流,便听庞德盛语带惊慌的在门外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咳血咳得厉害,此刻已然陷入昏迷之中!”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剧变! 他和北堂凌对视一眼,谁都不曾耽搁,直接从前厅蹿出,一路赶往天玺宫…… ————独家首发———— 年后,初晨的风,冷冽如刀。 独孤萧逸迎着寒风一路疾行,一路上不时有宫人朝着他或是福身,或是恭身,但此刻的他,心系沈凝暄,根本不曾停下脚步,只如一阵风一般,自众人身前横扫而过! 他知道,北堂凌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后。 但他却并未阻止他,只任他跟着自己一路返回天玺宫。 一路疾行之后,独孤萧逸和北堂凌赶到天玺宫寝殿之时,独孤珍儿和鬼婆皆以候在龙榻前,而龙榻上的沈凝暄,则因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咳血的缘故,已然再次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龙榻前,鬼婆早已重新割开沈凝暄手臂上毒疤,与她往外放着毒血。 见状,独孤萧逸眉头紧皱,心头蓦地一紧! 低眉凝睇着沈凝暄苍白如纸的面庞,他面色微变,眸中氤氲一抹盛怒之色!微转过身,他 看向龙榻前的秋若雨,厉声质问道:“方才朕离开时,皇后明明还好好的,此刻怎会如此?” “皇上……” 秋若雨双眸微红,声音轻颤的看着沈凝暄:“娘娘这几日,一直很好,可是方才睡着睡着,便忽然咳了起来……奴婢也不知怎会忽然毒发!”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陡变,只霎那之间,他俊美的脸上,瞬间冷落冰霜。 看着沈凝暄昏迷不醒的苍白容颜,凝着她唇角上的那抹殷红,他轻颤着手,想要将她唇上的血渍拭去,却又因手臂颤抖的太厉害,而无力为之! 轻抬眸华,扫了眼他阴郁的神情,独孤珍儿凝眉看向沈凝暄手臂上那抹刺目的艳红,不禁低声叹道:“皇上,娘娘的身子,经昨日产子,已是急转直下,眼下已是强弩之末了!” 闻言,独孤萧逸垂于身侧的双手,蓦地紧握成拳。 因用力过猛,他的拳头之上青筋迸现。 见他如此,北堂凌紧皱了下眉,遂抬步上前,在鬼婆身边站定:“依儿她现在可有危险?” 闻言,鬼婆抬眸看向北堂凌:“有!而且很危险!” 听了鬼婆的话,北堂凌眉头微皱。 转头看向独孤萧逸,他刚要言语,便见独孤萧逸开口问着鬼婆:“朕现在要渡毒,可以吗?” “不行!” 没等鬼婆开口,独孤珍儿已经出声阻止。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俊脸一黑! 眉宇紧皱了皱,他再次看向沈凝暄。 看到她痛苦而苍白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从胸腔抽离一般……他不知沈凝暄体内残毒发作时,是一种如何的痛,但方才他心中的那种痛,却是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 伸手按住胸口,她转头看着独孤珍儿:“小姑姑,你知道,没人可以阻止我,你不与我渡毒,我还可以找别人……” “我没说不与你渡毒!” 深知独孤萧逸的心思,九头牛都拉不回,独孤珍儿眸色微暗了暗,沉着嗓子说道“你可知道,这残毒若渡上你身,第一次发作只会在几个时辰之后,如今你方才入主燕京区区几日,夏正通未除,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你来安排!”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滞! 火盆里的银炭,烧的通红。 他深沉的视线一直落在火盆之中,沉默许久,思绪百转千回之后,方才双拳紧握道:“毒发又如何?又不是立即就死?更何况还有新越蛊毒?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的还有些事情要处置,不过不需要太久,一日便可以!” 说话间,他心中极为不舍的又凝了沈凝暄一眼,对独孤珍儿轻声嘱咐道:“这一日,还请小姑姑,好生照顾她!” 独孤珍儿蹙眉,对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这个你不说,我也会的!” 见她点头,独孤萧逸心弦微松,转身便向外走去:“庞德盛,该早朝了!” 闻言,庞德盛忙不迭的应了声,紧随着他的脚步离去。 ————独家发布———— 早朝过后,独孤萧逸便命人去了暗巷。 不过,等庞德盛回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他要找的人,早已然被南宫素儿杀了! 他印象里的南宫素儿,从来都不是狠辣之人。 乍听她手刃了元妃,他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不过无妨! 反正他需要的只是一张嘴! 既然没有了元妃,南宫素儿也是可以的! 是以,他径自起身,便去了南宫素儿的寝宫…… 在杀了元妃之后,南宫素儿便一直在等。 等着有人,来与她这位过了气的妃子算账。 她想了太多太多的自己的结局。 比如,太监们端来了毒酒。 亦或是,她被赐了三尺白绫! 但是,不管她想了多少种死法,却没想到自己到头来等来的,会是独孤萧逸! 因为没有想到,所以……当独孤萧逸来到她面前时,她却怔愣了许久,始终无法回神!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位新晋帝王,居然会亲自来见她! 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来并非是来发落她,而是恳请她帮他! 她爱独孤宸! 自然而然,便恨极了抢走了独孤宸江山和女人的独孤萧逸。 哪怕,她深谙成王败寇的道理,哪怕独孤萧逸的五官和容貌,真真与独孤辰有几分相似,见到他时,她心中想到的第一个人,却还是独孤宸! 是以,他那个一点都不合乎情理的恳求,她丝毫不曾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ps:感谢夏休筱和鱼飞燕亲亲的荷包,感谢yoyoloi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十分钟后还有第二更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0.守护住自己的幸福(精彩2更) 巳时将至。 窗外,阳光明媚,却略带寒风。 寝殿里,沈凝暄已然不知自己睡了有多久。 昨夜,她好似又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始终都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想要转醒却总是无能为力! “暄儿!旄” 迷迷糊糊之间,耳际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那声音轻轻柔柔,清越动听,她知道那是独孤萧逸的声音。 从来,他的声音都是这般温和,就像他的笑容一样,让人如沐春风讴。 可是,即便听到他轻柔如风的呼唤,她却仍旧不想从梦中醒来,只听她嘤咛一声,想要躲进自己的潜意识之中,却在听到一声孩啼之声,整个娇弱的身形微微一怔! 她的孩子…… 心想着定是独孤珍儿带着孩子过来了,想到自己的孩子,她不禁嘴角微微弯起,而后婉约一叹,缓缓睁开双眼。 “皇上!娘娘醒了!” 眼看着沈凝暄转醒,秋若雨忙出声禀明独孤萧逸。 沈凝暄闻言,不禁微微转头,见独孤萧逸抱着孩子正坐在床榻边儿上,她不禁微扬了唇角:“小家伙醒着吗?” “醒着呢!” 独孤萧逸对沈凝暄温润一笑,好似今晨沈凝暄咳血昏迷一事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低眉捏了捏独孤煜的小脸蛋,“方才我和小姑姑还说,若是你再不醒,他就又该睡着了!” “还好我醒了!” 微微苦涩一笑,顿觉自己口中干涩无比,沈凝暄抬眸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见状,忙重新端起热水,递到她的面前。 沈凝暄蹙眉,伸出手来,想要接过秋若雨手里的茶盏,却顿觉自己手臂生痛! 吃痛之余,她黛眉蓦地一皱,眸色也跟着微变。 抬眸看了眼边上的独孤萧逸,见他正逗着怀里的小人儿,她眉头又紧了紧,由秋若雨单手扶着坐起身来,低头喝了口水后,含笑倾身,看向独孤萧逸怀里的独孤煜,她面色含笑,眸色温婉的打趣道:“想不到皇上抱起孩子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抬眸看她:“朕的好,千千万万,你不知的,还多着呢!” “大言不惭!” 抬眸瞥了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眸色微暖的伸出手来,便要接过他怀里的孩子。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独孤萧逸将孩子递给沈凝暄,眸色温润如斯:“你敢说我对你不好么?” “好!” 抬眸笑看着他,却仍旧只是一眼,沈凝暄便笑盈盈的低下头来,满心蔓延,满是宠溺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见她始终不拿正眼看着自己,独孤萧逸眉头轻皱,以双手捧住沈凝暄的脸,让她的视线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喂!沈凝暄,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的夫君!” 闻言,沈凝暄不禁眉头微蹙。 被他的一双大手,将俏脸挤得变了形,他红唇轻掀:“皇上怎么了?我说过你不是我夫君吗?” 经她此问,独孤萧逸微扬俊脸,语气不悦道:“从方才你的眼,便一直盯着这小东西,从不曾认真看朕一眼!” 闻言,沈凝暄不觉有些好笑! “皇上这是在吃自己儿子的醋么?” “那又如何?” 低眉看了眼沈凝暄怀里的独孤煜,独孤萧逸颇为吃味道:“以后即便有了这小子,你的眼里也只能看着我!” 闻言,沈凝暄顿时哭笑不得! 微抬眸,见秋若雨抬手虚掩口鼻,正欲暗暗发笑,她眉头一皱,眸光冷冷一扫,吓得秋若雨面色一怔,连忙噤声! 见秋若雨如此,沈凝暄不禁轻笑了笑。 侧目看了眼一边的独孤萧逸,见他一脸温和笑意,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独孤煜,她眸色微深,却在心中暗暗一叹! 如此天伦之景,她心中幸福的滋味汹涌澎湃! 若是可以,她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永远都不要流走! “小暄儿!” 轻唤一声,独孤萧逸悄悄伸出手来,紧握住沈凝暄的手,微微用力:“以前的事情,就都忘了吧,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幸幸福福,和和美美的,在这里生活下去,好吗?” 闻言,沈凝暄心弦一颤! 独孤萧逸口中,所谓以前的事情,她自然知道,指的是有关于谁的事情。 但是这一刻,她真的想要忘记! 是以,听闻独孤萧逸所言,她明眸善睐的笑看着他,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久久不舍松开。 宸! 对不起! 也许,我很自私! 但是这一刻,我真的想要守护住自己的幸福! 庞德盛入内,一眼所见,便是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含情脉脉的 tang对视,微敛了眉目,他行至龙榻前停下脚步,对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分别恭身,随即才抬眸看向独孤萧逸:“启禀皇上,左相大人在御书房求见!” “夏正通?!” 听闻夏正通在殿外求见,沈凝暄眉头一皱。再看独孤萧逸,见他直接沉下了脸色,“他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两日一直缠着朕让朕给她女儿一个名分!” 闻言,沈凝暄轻蹙了下眉心,旋即紧握了他的手:“如今天下初定,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我知道!” 独孤萧逸做深呼吸状,转头对沈凝暄微微一笑:“待会儿多吃些东西,我先过去看看!” “好!” 沈凝暄颔首,浅笑着目送独孤萧逸离去。 ————独家发布———— 青儿和秋若雨似是一直在殿外等着,待独孤萧逸一走,她们便进了寝殿。 见两人进来,沈凝暄微抬眸华,边垂眸看着怀中婴孩,边轻声问道:“青儿,昨夜……本宫睡下之后,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闻言,青儿和秋若雨的脚步,都微微一顿! 与沈凝暄视线相接,她轻眨了眨眼,随即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娘娘昨夜似是太累了,睡的很好,很沉,一直都不曾醒过!” “是么?” 轻轻的,呢喃一声,沈凝暄轻握了握自己的手,将孩子暂时放在身边,她轻撩自己的袖摆,将自己最新包扎过的手臂,横于青儿面前:“这个,怎么解释?” 瞥见沈凝暄手臂上的纱布,再迎向她精光闪烁的眸,青儿心神一颤,一时间哑然无语。 “青儿!你一直都是本宫最信任的人,即便发生了以前的那些事情,你现在仍旧是本宫最信任的人……”眸中晦暗一片,沈凝暄冷冷的睇着青儿:“本宫现在想听实话!” “娘娘!” 听闻沈凝暄所言,青儿身形轻轻一颤,有些慌乱的跪下身来,瞬间泪悬于于睫:“昨夜您睡着的时候,是出了一些事情,不过鬼婆婆和大长公主都已然瞧过了,说没有大碍的!”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蹙了眉心,转头看向秋若雨。 迎着她的视线,秋若雨肃然颔首道:“青儿说的都是实话!” “昨夜我又毒发了吗?”无力的靠坐在龙榻上,沈凝暄苦涩一笑,想到方才独孤萧逸在自己面前一脸嬉笑的样子,她的心不禁蓦地一痛,眸中晦暗无光:“照此下去,本宫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不会的!您不会有事的!” 泪水自眼角滑落,青儿转身看了眼身边的秋若雨:“不信您问过若雨姐姐!” “娘娘,您不会有事的!” 见沈凝暄面色煞白,秋若雨微正了正脸色,低声说道:“其实皇上不说,是想要给皇后娘娘一个惊喜,鬼婆婆昨夜说过,今日夜里,就会用新越蛊毒解毒,所以……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惊喜?” 沈凝暄眸光一亮,转头看向秋若雨。 “本来是惊喜,不过现在若雨提前告诉了娘娘,便也算不得惊喜了!”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秋若雨撒起谎来,早已脸不红气不喘,即便迎着沈凝暄澄亮的目光,她还是淡定说道:“不久后,大长公主会过来,娘娘可以当面问她!” “本宫现在就要见她!” 如今,沈凝暄在这个世界上,有独孤萧逸,有独孤煜,有着太多太多的舍不得,一听自己身上的毒可以解,她片刻都等不得! 她想要立即见到独孤珍儿,然后亲口听她说,她身上的毒,还能解! “娘娘现在可能见不到大长公主!” 将沈凝暄急切的神情看在眼里,秋若雨心中发苦,面上却仍旧一脸沉稳:“大长公主和鬼婆婆,现在正在准备解毒一事,最晚到夜里,您一定可以见到她们!” ————独家首发———— 夜,深沉如水。 沈凝暄的晚膳,是独孤萧逸陪着一起用的。 但正处于月子里的沈凝暄,每到二更时,都会定时加膳。 今日,亦是如此! 只不过,今日她的宵夜,是身为燕皇的独孤萧逸亲自熬的猪蹄汤。 眼看着消失了一个时辰的独孤萧逸,端着一碗热汤进殿,沈凝暄眸波微闪了闪,含笑坐起身来。 “先闻一闻!” 浅笑着抿唇,独孤萧逸眸光闪闪的将汤碗送到沈凝暄面前,“香不香?” “香!” 沈凝暄弯唇轻笑了下,郑重点头,如是回答后,甜蜜蜜的问道:“是你煮的?” “天下能得朕煮汤者,皇后独一!” 颇有些王婆卖瓜的架势,独孤萧逸握着汤匙,舀了些猪蹄汤轻吹了下,送到沈凝暄嘴边:“煮了一个多时辰呢,赶紧趁热吃吧,要不汤该凉了!” 见状,沈凝暄眉头微皱,静静地看着他,却迟迟不曾张嘴! “怎么了?” 见沈凝暄只看着自己,一动也不动,独孤萧逸不禁轻笑着凑上俊脸,轻声说道:“如果你现在被我感动了,赶紧来亲我一下!” 闻言,沈凝暄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倾身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独孤珍儿一进来,便见沈凝暄亲吻独孤萧逸的一幕! “看来我这长辈来的不是时候啊!” 轻轻一叹,自殿门处款款而来,独孤珍儿一身白衣,在秋若雨身边站定,笑睨着独孤萧逸手里的汤碗,盈盈浅笑:“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还真是让见者羡慕,闻着嫉妒啊!” “师姐来的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你!” 对独孤珍儿话里的调侃不置可否,沈凝暄笑吟吟的看着她。 “小姑姑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直接顺着独孤珍儿的话如是说道,独孤萧逸没有等沈凝暄问独孤珍儿话,便轻搅了搅汤碗,再次舀了一勺猪蹄汤送到沈凝暄嘴边:“来,有点烫!” 见状,沈凝暄微微启唇,张嘴将汤喝下,眉心轻蹙了蹙,她抬眸看了独孤萧逸一眼,这才目光微转,眼看着独孤珍儿,凝眉问道:“你和师傅研究过新越蛊毒,此毒可以解我身上的毒?” “我都说可以了,你还得问小姑姑,难不成是不信我?” 语气里隐隐带着不悦,手上喂汤的动作却仍旧如故,独孤萧逸抬眸睨了沈凝暄一眼,眼底尽是受伤模样。 见状,独孤珍儿不禁淡淡一笑。 深看了独孤萧逸一眼,她依着他的吩咐,对沈凝暄淡声说道:“如你所听到了,新越蛊毒确实可以解了你身上的毒!” “真的?” 听独孤珍儿也这么说,沈凝暄的整颗心才算真的落了地。 “这是师傅亲自验证的结果,难不成还会有假不成?”说话间,见独孤萧逸舀了一汤匙热汤,又送到了沈凝暄嘴边,她眸光几不可见的轻闪了闪,叹声说道:“罢了罢了,先不说了,你赶紧喝汤,这可是皇上的一片心意!” “是么?” 唇角轻勾着,沈凝暄凝神深嗅了嗅面前的汤水,眸华浅漾的看着独孤萧逸:“皇上的这片心里,是不是放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闻言,独孤珍儿眸色一惊,旋即干笑了笑:“果然不愧是师傅的爱徒,一闻便知里面有猫腻!” “师姐!我的医术不及你,但对药草和药粉,却还是有分辨能力的,这汤入口之后,便有一股别样芬芳,那……是曼陀罗的香气!”睇见独孤珍儿眸底的惊讶,沈凝暄轻勾唇瓣,转头看向独孤萧逸,满是疑惑的问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皇上在我的汤里,放了这么多曼陀罗粉,到底意欲何为?” 面对沈凝暄的疑问,独孤萧逸握着汤匙的手不禁微微一紧! 迎着她如曜石一般闪闪发亮的瞳眸,他眸色微深,只得轻轻的,将手里的汤匙,放回汤碗之中:“暄儿,我是不会害你的!” 闻言,沈凝暄眉心颦动! 淡淡扬眉,她伸手接过独孤萧逸手里的汤,低眉看了一眼,叹声说道:“我自然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是我要知道你的用意!” 独孤珍儿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俏脸之上不见一丝讶异,她苦涩抿唇,旋即拧眉略略一笑:“我就知道,这曼陀罗粉,一定骗不过你!” 沈凝暄转过头来,凝着独孤珍儿脸上的苦笑,不解之色更深:“此事师姐也知情?” “当然!” 独孤珍儿黛眉一蹙,施施然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这是师傅的吩咐!” “师傅?!” 想到鬼婆,沈凝暄的眉心,不禁也跟着蹙起:“师傅要你们迷晕我?” “嗯!” 独孤珍儿轻点了点头,眸色微暗,语重心长道:“今夜,我和师傅,会用新越蛊毒,为你解毒第一次毒,所谓新越蛊毒,无非是以毒攻毒,所以只要两毒相遇,你体内的毒素必定汹涌而起,痛不欲生,而你的如今的状态根本就经受不住,所以……” “你们直接与我说明白不就好了?”沈凝暄抬眸对上独孤珍儿的微暗的眸,语气里蕴着无尽的苦涩,她涩然一笑,眸光微转,与独孤萧逸的视线相接,然后仰头将热汤一饮而尽,朝着他倒了倒空碗,眸色坚定,笑靥如花:“只要能让我与你长相厮守,即便是毒药,我也会喝!” ps:今天一万字送上,格外亲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和荷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1.梦就是梦(精彩必看) “暄儿……” 迎着沈凝暄坚韧却带着稍许欣悦的眸光,独孤萧逸的心,微抽了抽。 静默片刻,他含笑接过沈凝暄手里的汤碗,转手递给了独孤珍儿后,轻扶着沈凝暄靠在自己的肩头:“待会儿,你就会睡着,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闻言,沈凝暄不禁心头一窒! “好!” 干涩的唇瓣,微微轻颤了下,沈凝暄轻声说道:“等我身上的毒解了,我们一家三口,便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了!旄” “不只是我们一家三口!” 定定的,看着沈凝暄,独孤萧逸眉心紧皱,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他一脸痛惜与向往:“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除了儿子,还会有女儿……讴” “会有的!” 微微一笑间,沈凝暄眼底氤氲起水雾,静靠在独孤萧逸肩膀,感受着他的沉稳的呼吸,与让她眷恋的体温:“现在有儿子,以后有女儿,儿女双全,才能凑做一个好字!”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暗了暗! 抚着她后背的动作不曾停顿,她动作轻柔万分,语气也柔情似水:“你身上的毒能解,真好!” “真好……” 虚弱不堪的依偎在独孤萧逸的肩头,回想起自己中毒之后,每次毒发的一幕幕,沈凝暄眸中水雾弥漫,伸手握住独孤萧逸的另外一只手,她语气凝噎道:“上天垂怜,让我们能够相依白首,确实是真的好!” “真好……” 学着沈凝暄的语气,感慨万千的也说着这两个字,独孤萧逸紧紧拥着她,却微扬了头,唇角有些苦涩的弯弯翘起。 站在一边,将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看在眼里,独孤珍儿的心里,自也是不好受的! 微转过身去,状似在避嫌,实则早已泪流,她轻凝着眉,重重在心中一叹! 他们两人,一个是她的侄儿,一个是她的师妹。 若是可以,她宁愿他们两个,谁都不要有事! 但是,眼下独孤萧逸瞒着沈凝暄要与她渡毒,如此过后沈凝暄身上的毒会解,但是独孤萧逸却要经受那蚀骨噬心之痛啊! “师姐!” 在独孤萧逸的怀里沉寂许久之后,沈凝暄眼中有些散的幸福波光,终是淡淡凝于一处,“我想在渡毒之前,见见煜儿!” 闻言,独孤珍儿身形一僵! 飞快的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泪,她低垂眼睑,不曾回身,抬步便向外走去:“你等着,我去把孩子给你抱来!” “有劳师姐了!” 曼陀罗粉的药效,在渐渐发挥作用,沈凝暄的脑袋也开始变的昏昏沉沉的! 感觉到她的异样,独孤萧逸微沉了沉眸色:“先躺下来吧!” “不——” 沈凝暄摇头,死死攥着独孤萧逸胸前的衣襟,苦笑着说道:“我现在一躺下就会睡着,虽说新越蛊毒可以解毒,但是我心里还是没底,无论如何在解毒之前,我都要再看孩子一眼!” 闻言,独孤萧逸微微眯眼! “傻瓜,你现在连自己的师傅都不相信了吗?”知她现在,在这世上,有了太多太多的眷恋,舍不得离开,他唇角的笑弧,渐渐放大,他低眉敛目,凝着沈凝暄虽然憔悴,却仍旧美的让人窒息的脸庞,情不自禁的轻吻她的额,眼,鼻,唇,最后与抵着她的额头,笑道:“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殿门外,刚刚从暖阁抱着独孤煜过来的独孤珍儿,怔怔的站在那里,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滋味! 凝着龙榻上相拥的身影,从来鲜少落泪的她,紧咬朱唇,缓缓垂泪…… ————独家首发———— 因为曼陀罗粉的药效,沈凝暄终究没能见到独孤煜。 独孤珍儿抱着独孤煜进入寝殿之时,她早已在独孤萧逸的怀中,沉沉睡去。 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回龙榻上,独孤萧逸站在龙榻前,仔细凝视着她在烛光照耀下,一片蜡黄的容颜,然后转头看向独孤珍儿,紧皱着眉头吩咐道:“鬼婆何时会到?” 独孤珍儿闻言,看了看更漏:“一刻钟以后!” 她语音刚落,便见庞德盛带着北堂凌进入了寝殿。 独孤珍儿见状,眉心蓦然一紧! 回眸看了眼北堂凌,独孤萧逸再次转头,与独孤珍儿说道:“今夜渡毒,他希望能够在场!” 闻言,独孤珍儿眸华微动。 不过,既然独孤萧逸都同意了,她自然也没有反对的必要。 须臾,北堂凌行至龙榻前,看着已然陷入昏睡的沈凝暄,他紧皱着眉宇问道:“燕皇,你可想好了,新越蛊毒不一定解得了残毒,若万一解不了,你将毒渡走,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他希望沈凝暄能活。 但是有些话,却还是不能不说! “最坏 tang的结果,不就是个死么?只要她能活,我宁愿赴死!”深凝着一直沉沉昏睡的沈凝暄,独孤萧逸不以为然轻笑着,拉过沈凝暄柔软无骨的小手,他在她的手背上深情一吻,转头看向庞德盛:“出去候着,今夜朕谁也不见!” “奴才遵旨!” 深看独孤萧逸一眼,庞德盛眼底满是心疼,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旧依独孤萧逸之命,转身离开寝殿。 不多时,鬼婆到了只不过她并未独自一人前来,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同行的竟然是齐太后! 方才独孤萧逸让庞德盛去门外守着,便是要挡下齐太后,但是现在,见她入殿,他心中一跳,眉心轻皱了下,忙迎上前去,在齐太后身前恭身:“儿子参见母后!” “皇帝……” 几日以来,齐太后每日以泪洗面,此刻,看着尽在咫尺的独孤萧逸,她双眸昏暗,伸手抚上略显清瘦的俊脸“逸儿啊!我的孩子……” 这是齐太后,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亲切的唤出他的名字,在声音出口之时,她的眼泪,也似是断了线的珠子,再次泛滥而出。 在这世上,除了现在躺在龙榻上的沈凝暄,只怕没人比她更清楚,中了如太后的毒后,到底会有多苦! 但是现在,沈凝暄却偏偏也中这种要命的毒,而他的儿子,也如他的父皇当年一般,要祸水东引,将毒渡到自己身上! 此举,必定会让他经受毒痛,九死一生! 可是,眼下她却什么都不能替他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像多年以前,看着她心爱的男人在自己怀里离去一般,再以相同的方式,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步了他的后尘…… 这让她,情何以堪! 因齐太后的一声轻唤,独孤萧逸身形蓦地一僵! 怔怔抬眸,看着自己的母后,他声音暗哑,伴着颤抖之音:“母……母后……” “逸儿啊……” 抚着独孤萧逸脸庞的手,不停的哆嗦着,齐太后伸手拂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却掩不去那清明的泪痕:“你能不能……” “不能!” 没等齐太后把话说完,独孤萧逸已然微微摇头:“孩儿不能!” “母后知道你不能!可是即便你不能,母后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上一问!” 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齐太后眼底的泪水,夺眶而出,却又忽而笑了,她脸上的笑,慈祥和蔼,让独孤萧逸的心弦,忍不住轻颤了颤:“母后!孩儿不孝!”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置江山于不顾,置亲母于不顾,还置自己的襁褓中的骨肉于不顾……独孤萧逸知道,自己不孝,不义,不慈,可是他却必须要走这一条路! 必须…… “孩子!” 双手捧住独孤萧逸的脸庞,齐太后眼角的泪水滚落到独孤萧逸的脸上,她尽量让自己笑,即便她的笑,是那么牵强,那么苦涩,她却还是在笑着:“母后知道,你见不得她死,母后也知道,如今你跟皇后,只有一条路可走,过去几年母后一直没能陪着你,现在母后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陪着你,护着你……” “母后……” 眼中早已热泪盈眶,独孤萧逸看了眼方才不知何时进殿的月凌云和秋若雨,又转身看着独孤珍儿和北堂凌……他的视线,就那么轻飘飘的一一从众人身上掠过! 关于朝政之事,他早已托付于月凌云,他的孩子,日后有沈凝暄护佑,一定会是天之骄子! 至于沈凝暄……只要有北堂凌在,全天下都没有人可以动得了她…… 他知道,今夜他不会死! 但是,即便发生什么意外,他不幸罹难,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母后!” 深吸口气,独孤萧逸紧拢着俊眉,收回视线,最后对齐太后语重心长道:“如氏一族,之所以可以彻底清剿,离不了宸的鼎力相助,他为我燕国的社稷,付出了太多,关于如太后,宸已经葬在了父皇身侧……您便准他们母子葬在一起吧!” 似是早已料到独孤萧逸会提及此事,齐太后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不悦和情绪波动。 “你是意思,母后明白!”悠悠轻叹,她含笑对独孤萧逸微微颔首:“其实,当初母后说那些狠话,无非是不想让她就那么死了……此事母后依你便是!” “母后!” 独孤萧逸伸手扶住齐太后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满是感激道:“儿子待宸多谢母后成全!” 闻言,齐太后慈爱一笑,上前一步拥他入怀! 深深的,嗅着属于母爱的滋味,独孤萧逸许久之后,终是依依不舍的离开齐太后的怀抱,微转过身,看向龙榻上的沈凝暄,他步伐坚定的缓步上前。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褪去外袍,沉眸在沈凝暄身边缓缓躺落。 见状,无论是齐太后,还是独孤珍儿,全都伸手捂着嘴,默不作声的掉着眼 泪。 抬眸,对众人微微一笑,独孤萧逸视线微转,看向榻前的鬼婆:“鬼婆婆,可以开始了!” “好!” 鬼婆恭身应声,面色凝重的取了两把锋刀,转身将锋刀递给独孤珍儿让她拿到火前处理,她转身将一颗药丸递到独孤萧逸嘴边:“皇上,残毒过体,不久后必然毒发,如此一来,定然痛苦难耐,这是麻醉散,可以让皇上暂时扛过今晚……” “有劳婆婆了!” 对鬼婆轻笑了笑,独孤萧逸接过她手里的药丸,张口含在嘴里,轻轻咽下。 微微侧目,深凝着沈凝暄,他唇角微微扬了扬,深吸一口气,对鬼婆轻点了点头。 鬼婆会意,挽起独孤萧逸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下垫上纱巾,而后接过独孤珍儿递来的锋刀,眉头都不皱一下,霍然下刀,在他完好无损的皮肉上,豁开一道伤口。 于此同时,独孤珍儿也没有闲着。 只见她用另外一把锋刀重新割开了沈凝暄手臂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刀落之时,她手腕一抬,将沈凝暄的手臂置于独孤萧逸的手臂之上,让两道伤口相互契合。 当两道伤口相接,她们两人又分别封了两人的几处大穴,然后又动作娴熟的分别在两人身上连扎数针。 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沈凝暄体内的残毒,似是受到某种神秘的牵引一般,朝着她的伤口汹涌而聚,只消片刻,她手臂上的毒色,渐渐褪去,反观独孤萧逸的手臂上伤口,却渐渐变了颜色。 随着残毒入体,独孤萧逸知道,沈凝暄已然无碍,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但是……只片刻之后,他便觉自己的体内,像是有两把火在碰撞燃烧一般,那两把火似是要撕裂他的五脏六腑,冲破一切禁锢,让他觉得体内不停烧灼,剧痛难忍。 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旧坚持着,直到许久之后,沈凝暄手臂上的伤口,渐渐恢复正常,他才欣慰一笑,在剧痛的折磨下,任自己的思绪,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独家首发———— 冬日的阳光,绚烂,温暖。 但对沈凝暄而言,这却是生的希望! 她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久到再次睁眼时,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记忆回笼,她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独孤萧逸怀抱着她,轻吻着她,陪她一起漫步在桃花花海,看那日出日落,让她幸福的一直都不想醒来,但……梦就是梦,无论你醒与不醒,那都是一个梦! 只是,这一次在梦里,她睡的十分恬然,没有再受到毒痛的折磨…… 昏睡前的记忆,瞬间回拢,她眉头紧皱着,蓦地,自龙榻上坐起身来,却不期扯动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倒抽一口凉气! “娘娘!” 青儿早已在龙榻前等候多时,见沈凝暄醒来,不禁满脸喜悦之色:“您醒了?” 紧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青儿,沈凝暄伸手抚上自己的伤口,想到昏睡前,独孤珍儿说过要替自己解毒,她兀自探手,抚上自己的脉象,却在片刻之后,面露喜色! 解了! 她身上的残毒解了! 以后,她真的可以跟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了! 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瞥见手臂上的绷带,她一脸欣喜的攫住青儿的双臂,不停的用力摇晃着:“青儿,你告诉我,我身上的毒,是不是解了?嗯?!” “皇后娘娘!” 急忙伸手扶住沈凝暄的香肩,青儿凝眉看着她,想到独孤萧逸昨夜所经受的一切,她的眼底瞬间便氤氲起了水泽:“您身上的残毒解了,真的解了!” “谢天谢地!” 手臂上虽然仍旧在痛着,但是听闻青儿的话,沈凝暄仍是喜极而泣,伸手擦去眼角的泪,她一脸急切的出声问道:“皇上呢?他现在在哪儿?我要见他!” “皇上在御书房!” 伸手抚去沈凝暄脸上的泪水,青儿有些牵强的扯了扯唇角:“皇上原本想要等到娘娘醒来,但是朝中事多,他只得先行去了御书房!不过他说了,等娘娘醒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他,他一定会赶过来的!” “那你赶紧去啊!” 有些急切的伸手推了青儿一把,沈凝暄难得感情外露,不再一派沉稳,而是一脸兴冲冲的说道:“让秋若雨赶紧去请皇上过来,还有……把太子给我抱来,我要看看他!” “是!” 青儿起身,转身之际,泪水已然决堤…… ??——独家首发—— 彼时,独孤萧逸哪里是在御书房?! 渡毒之后没多久,他便毒发了。 为了不让沈凝暄醒来时看见他毒发的样子,他忍痛移驾暖阁,在那里带着对沈凝暄满满的爱,守着他们爱情的结晶,经受着剧痛的侵袭!< /p> 暖阁之中,火盆里的银炭尚不曾燃尽,当值的宫人便又添了新的。 锦榻上,独孤萧逸身着一袭明黄色的常服,正坐身榻上,凝眸看着襁褓中睡的香甜的独孤煜,此刻,他俊美无俦的容颜,有一半隐入阴暗之处,另一半则显得线条随和,儒雅淡然。 看到此刻的他,独孤珍儿觉得自己恍然回到了数年以前。 彼时,他的皇兄还在世,而那时,独孤萧逸总是一身白衣,出尘脱俗,飘飘若仙。 犹记得,他看着独孤宸和南宫素儿成双成对时,眼底蓄满流光的告诉她,他的心上人,要比之南宫素儿更美万分。 那个时候,他脸上的神情,便是如此随和的。 而她,却在谈笑之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要知道,南宫素儿已然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了,能够比南宫素儿更美的人,她还真的没见过。 直到,后来他钟情于沈凝暄时,她还冷冷的打趣他,容貌平平的沈凝暄,难道在他眼里便是倾国之色吗?! 那时,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然后,他被独孤宸流放之时,沈凝暄揭下了人皮面具,她的心中才开始了然。 他的心上人,真真比南宫素儿更美万分! 如今,转瞬之间,几年一晃而过。 时过境迁,他的心上人,成了他的妻,为他生下了儿子,可是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只怕以后再也不能笑如春风了…… 锦榻上,独孤萧逸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独孤煜尚且皱巴巴的小脸儿,旋即眸中带笑,微抬眸华。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独孤珍儿,他轻勾了勾薄唇,低声问道,“小姑姑,这才第一日,我便这么痛,你说……我能瞒她多久?” 独孤萧逸的话,将独孤珍儿的思绪拉回,抬眸迎上独孤萧逸的视线,眼睫轻颤了颤。她淡淡叹道:“皇后身上的毒,因为有圣丹的缘故,才堪堪拖了七个多月,但是新越蛊毒,却必须在皇上的身子还没有拖垮之前,开始使用,所以……我和师傅,会在一个月以后,尝试着以新越蛊毒,为你解毒!” “那也就是……” 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忧,独孤萧逸轻声问道:“我还有一个月的的时间,与她长相厮守!” 语落,他抬眸向外。 见秋若雨疾步而来,他的唇畔不禁荡漾起一抹温润如风的浅笑…… *** 感谢nana34和鱼飞燕亲亲的荷包,感谢卖火柴的依依和魚飛燕的月票,感谢鱼飞燕亲亲的鲜花,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2.用尽生命在索取(精彩必看) 秋若雨进入暖阁,见独孤萧逸满头大汗的坐在锦榻上,不禁心下一颤! 交握在身前的双手,微微收紧,她上前几步,在锦榻前对独孤萧逸福身禀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醒了,急着要见您和太子殿下!” “醒了吗?” 听到秋若雨的禀报,独孤萧逸自然不会耽搁。 只见他抱起孩子便站起身来,却不想因此刻是他体内毒性发作之时,他的身体正经受着无双之毒一次又一次的侵袭,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他脚下一轻,便头昏脑眩的又跌回到锦榻上。 “皇上!讵” “皇上!” 几乎是同时出声,独孤珍儿和秋若雨全都一脸景色的纷纷上前旄。 “朕没事!” 抬手阻止了两人伸来的纤纤玉手,独孤萧逸脸色微白,苦笑着说道:“眼下,朕终于知道,暄儿过去这几个月,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朕该感谢她,经受着这么巨大的痛楚,却还坚强的支撑着……” “皇上……” 轻眨眼睫,便有热泪洒落,秋若雨紧握着双手,任由指甲刺入掌心:“要不,属下去跟皇后娘娘说,您现在有要事,抽不开身……” “那怎么行?” 轻轻的,声音柔和温雅的打断了秋若雨的话,独孤萧逸唇角涩涩一勾,作势便要再次起身:“暄儿身上的毒解了,此刻正是最开心的时候,这种时候,朕怎么能不在她的身边?” 说话间,他紧皱着眉宇,咬牙又站起身来。 虽然,体内因残毒肆虐,而不停的抽痛着,但他却极力不想在脸上表现出来,一步一步的,艰难向外。 “皇上!” 凝着独孤萧逸挺拔的背影,独孤珍儿并没有错过他双手紧握的动作,心意微微一动,她忽然出声唤住他的脚步。 闻声,独孤萧逸停下脚步,若无其事的微转过身,抬眸看向独孤珍儿:“小姑姑还有事么?” “皇上……” 看着独孤萧逸极力隐忍的样子,独孤珍儿眸中波光盈盈,轻咬了咬唇瓣,她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一颗丹药,几步上前,将丹药塞到了独孤萧逸的嘴里,而后艰涩出声道:“这是麻醉药,量虽不大,却可以暂时让你忘记身上的疼痛!” 话语至此,独孤珍儿便生生住了声! 她没有说的是,药效过后,独孤萧逸会更痛! 虽然不说,她也知道,即便再如何疼痛,他都会选择服下此药,然后在沈凝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看着独孤珍儿心伤难忍的样子,独孤萧逸知她是在为自己心痛!唇角边,再次浮现一抹浅笑,他轻耸了耸眉,淡淡笑道:“多谢小姑姑,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忍痛,贪婪的多看她一会儿了……” 闻言,独孤珍儿蓦地抬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想要将自己心中汹涌的酸楚悉数咽下!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忽地一笑:“小姑姑如此模样,若皇后见得,必然会心生怀疑,你便不要过去了!” 语落,他深吸一口气。 果真觉得体内的毒痛,如潮水一般褪去,他收了收抱着孩子的双臂,再次转身向外,抬步迈过门槛儿。 见状,秋若雨艰涩一笑,连忙跟了上去。 “逸……” 深凝着独孤萧逸远去的身影,独孤珍儿终是无可抑制的捂着嘴蹲下身来! 就在此时,恰见一抹深蓝自门外而入。 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独孤珍儿,李庭玉缓缓行至她的身边,又缓缓的蹲下身来,轻轻一叹之后,伸手拥她入怀! 若是旁时,独孤珍儿一定会推开李庭玉。 但是现在,她的心里是真的难受,也真的需要一个肩膀来暂时依靠一下。 “你说……” 声音哽咽,透着深深的凄婉,独孤珍儿紧蹙着眉心,抬头看着身边的李庭玉,满是自责的出声问道:“当初,是我错了么?若非我执意要选暄儿入宫,宸也许就不会死,而她和皇上,便也不会是今日这般凄惨……” “现在是对是错,都不重要了,不是吗?”凝着独孤珍儿朦胧的双眼,李庭玉心弦微颤,伸手替她拭去眼泪,而后意味深长道:“人活在世,穷其一生所要找寻的,不就是那份情么?若没有你的错,宸或许还活着,但是他还是那个冷情薄情的帝王,而皇上也不一定就能打动皇后的心!其实说一千道一万,皇后为报复沈凝雪要入宫,即便你不准,她也还是会以其他途径进入宫廷,只要她想,到底免不了这一世的蹉跎!” 情之一字,从来最是伤人。 在感情面前,是对是错,根本无人可以评断! 不过,他却始终认为,真爱……总是没有错的! 成亲数年,李庭玉甚少与独孤珍儿说这么多的话。 但是自从他们两个姻缘尽断之后,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此刻听 tang他如此发自肺腑之言,她轻蹙了下黛眉,自嘲一笑,而后不动声色的离开他的怀抱,悠悠然站起身来:“你不回李府,怎么这会还在宫里?” 几许努力,以为终有成效,李庭玉心中不免暗喜,但是只片刻之后,独孤珍儿便脱离他的怀抱,再次对他露出清冷神情,他不由心中微凉,唇畔勾起一抹苦笑:“今晨,天牢有讯,沈凝雪毒发,只怕撑不过今日了!” 闻言,独孤珍儿面色微微一肃! 看着独孤珍儿的脸色变了,李庭玉无奈勾唇,叹声说道:“她说,如今在这世上,已然没有几个亲人了,在临走前,想要见一见皇后和她的父亲!” “是该见一见!” 独孤珍儿哂笑着点了点头,看都不看李庭玉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见她如此反应,李庭玉的薄唇,忍不住轻轻一扬。 珍儿啊! 你现在提到沈凝雪,还是如此反应,可是……心里还有我?! ————独家首发———— 独孤萧逸离开暖阁后,他心中急切,想要在第一时间见过沈凝暄,便朝着寝殿方向疾步向前。 秋若雨不言不语,始终跟在他的身后。 行走于天玺宫长长的内廊之中,独孤萧逸的脚步极为沉重,随着他的走动,他心头尚未完全被压制的毒痛,再次卷土重来,那阵阵的钝痛,随着他的呼吸而加重,迫他紧捂着胸口靠在一边的廊柱上。 “皇上?!” 秋若雨眼看着心爱之人挨痛受苦,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不禁瞬间便红了眼眶。 “朕没事!先将太子抱进去!” 抬手,将怀里的孩子递给秋若雨,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头,靠在廊柱上。 他在等! 等他体内的麻醉药起效! “属下先过去了!”秋若雨知道,独孤萧逸在等什么,只沉了沉眸色,便依旨抱着独孤煜先去了寝殿。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那阵阵痛感终于退去。 他长吁一口气,紧皱着眉宇,缓缓自廊柱上滑落。 远远的,站在天玺宫殿门处。 看着独孤萧逸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一身颓然的顺着廊柱滑坐在地,北堂凌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王爷!” 一脸震惊之色的看着不远处的独孤萧逸,蓝毅怔愣半晌儿,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燕皇……他……” “在这里等着本王!” 神情冷凝的对蓝毅吩咐一声,北堂凌眸色微敛,缓缓抬步朝着独孤萧逸所在的方向走去。终至独孤萧逸面前顿下脚步,他垂眸向下,语气深沉低醇:“你可还好吗?” 静静凝视着眼前绣着金线的黑色锦靴,独孤萧逸并未抬眸,俊美的容颜低垂着,他只苦涩叹道:“好!好的不得了!能受暄儿所受,朕怎么会觉得不好?” “燕皇!” 听闻独孤萧逸所言,北堂凌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深凝着独孤萧逸,他朝着他伸出手来:“我扶你起来!” 看着眼前那只修长有力的手,独孤萧逸讪然苦笑:“北堂凌,你的这只手,以后用来扶她吧!” “独孤萧逸……” 北堂凌的心绪本就十分复杂,眼下听到他的话,不禁面色微苦:“你为她做到如此,我心中由衷钦佩于你!” 曾几何时,他以为身为燕国的帝王,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性命,舍弃天下,是让人十分唾弃的一件事情! 让他为一个女人而舍弃性命,舍弃天下,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此刻,面对独孤萧逸,他却由心底里敬佩他! 到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太爱那个女人,比他的爱,只多不少! “敬佩就不必了,不过我们夫妻想要跟孩子单独小聚片刻,你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身上的麻醉药终于起效,毒痛减轻之际,独孤萧逸在北堂凌的注视下,自地上站起身来。 抬眸看了北堂凌一眼,他轻抿薄唇,淡笑着转身便要离开。 “独孤萧逸!” 再次出声唤停独孤萧逸的脚步,北堂凌眸色微深:“她心思机敏,你最好演的天衣无缝!” 闻言,独孤萧逸脚步微顿了顿。 “我会的!” 转身向后,又深看北堂凌一眼,独孤萧逸再次转身沿着长廊一路远去:“这一个月,她属于我,一个月之后,你带她走!” 闻言,北堂凌心中一窒! 看着独孤萧逸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神色渐变凝重! “很让人敬佩是不是?” 就在北堂凌看着独孤萧逸远去之时,独孤珍儿已然行至他的身侧,顺着他的视线远望,眼看着独孤萧逸转身进了寝殿,她微微出声问道:“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 p>“确实如此!” 敬佩! 真的是敬佩! 这世上能够为沈凝暄做到如此,独孤萧逸确确实实足以让他敬佩! 有如此对手,他北堂凌输的心服口服! ————独家首发———— 寝殿里,银炭融融。 沈凝暄正靠坐在龙榻上,怀抱着独孤煜逗弄个不停。 虽然,小小才几日的人儿,你怎么逗他都不会有回应,但是心中阴霾尽去,沈凝暄心情大好的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下自己的小宝贝。 独孤萧逸进入寝殿之时,见到的便是如此情景。 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眼前的一幕,于他而言,就像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幅画,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不忍上前打破! 似是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沈凝暄微微抬眸。 与他灼灼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她微怔了下,旋即笑靥如花的对他展颜一笑:“逸……你来了?” “我来了!” 心,在这一刻,被心爱女子的微微一下所填满,独孤萧逸轻应一声,温润一笑,信步上前,与沈凝暄伸出的手交握,他就势坐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垂眸看着独孤煜! 轻抬眸,睨了眼身边的温润男子,沈凝暄不禁眉头微蹙了蹙。 瞥到她蹙眉的动作,独孤萧逸也跟着微微皱眉:“怎么了?” “我该问你怎么了才对!” 腾出一只手,取了边上的巾帕,细细的为独孤萧逸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边擦她还边狐疑问道:“明明是大冬天,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闻言,独孤萧逸身形一僵! 感受着她轻柔的擦拭动作,他心思飞转,忍不住倾身啄了下她的脸颊:“一听说你醒了,我直接便从御书房狂奔而至,你该奖励我才对!”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不禁微微一怔! 凝着眼前如小孩子讨要糖果一般的萌样儿,她嫣然一笑,反被动为主动,仰头吻上他的薄唇。 她忽如其来的主动一吻,让独孤萧逸心中瞬间万马奔腾。 直接探手绕至她的而后,他的唇舌,在她的檀口中辗转、吸~吮,似是用尽生命在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如此炙热的吻,若是放在旁时。 沈凝暄一定会推开他! 但是此刻,劫后余生的她,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抱着孩子,沉浸在他的霸道与柔情之中,心田中丝丝涌现的幸福滋味,让她甘之如饴! 见两人浑然忘我的相拥,相吻。 秋若雨和青儿相视一眼,皆都低垂着头后退一步,分别落下了手边明黄色帷幔! 幔帐内,许久之后,缱倦一吻终了。 无论是独孤萧逸还是沈凝暄,全都面颊绯红,气喘吁吁。 四目相交,眸光盈盈如水,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深情不言而喻! 嘹亮的婴孩啼哭声,打断了两人含情脉脉的眼神。他们十分自然的倚靠在一起,双双垂眸看向襁褓中被冷落了的独孤煜! 在轻轻的晃动中,独孤煜再次睡去。 初为父母的两人,几乎是同时,全都感慨一叹! 听闻对方的轻叹声,他们两人同时抬眸,视线便又遇到了一起! 看着独孤萧逸清瘦而苍白的脸色,沈凝暄心下一疼,不禁伸手抚上他的俊脸:“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你还说呢!” 眉宇一抿,独孤萧逸轻捏了捏沈凝暄的脸蛋儿,道出一早来时便想要的理由:“昨夜你渡毒,我寸步不离的陪了你一宿,直到早朝时才走……” 闻言,沈凝暄心弦一动! “傻瓜!你昨夜没睡吗?” 他若是早朝时才走的,那岂不代表他为了陪她,一夜未眠吗?! “是啊!” 看似诚实万分的点了点头,独孤萧逸三两下褪下龙靴,拥着沈凝暄一起躺躲进暖暖的被窝之中:“现在你一切无忧,我这个傻瓜,终于可以饱饱的睡上一觉了!” “睡吧!” 静静的,窝在独孤萧逸怀中,沈凝暄轻轻抚着他新长出的胡茬,胸臆中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深情:“我会跟孩子,一直陪着你!” 闻声,独孤萧逸低垂眼帘! 见状,沈凝暄也不言语,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搁在身后,然后小鸟依人的窝在独孤萧逸的怀里。 久久无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独孤萧逸睇着怀里的沈凝暄,他的唇角边缓缓勾起一抹浅笑:“小暄儿,你现在幸福吗?” “呃……” 沈凝暄以为,独孤萧逸已经睡着了,却不想他居然还醒着,因独孤萧逸的忽然出声而微怔了怔,唇角弯弯,弧度极美:“我在想,我现在真的很幸福,幸福到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 !” 闻言,独孤萧逸轻抿了抿唇。 倘若可以,他也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可是…… 想到自己身上的残毒,眸色微深,他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许久都不曾出声。 一个月,太短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沈凝暄过去所受的苦,不只是身体上,还有她心里的苦! 四周,静的的让人有些发慌。 窝在独孤萧逸怀中的沈凝暄,虽身体虚弱的紧,却很久都无法入眠。 半晌儿,见她仍旧不曾入睡,独孤萧逸不禁苦笑着说道:“昨夜你睡的很好,可是我却困惨了……” “喝了那么多曼陀罗粉,我睡不好才怪呢!”娇嗔一声,声音里却无尽的满足,沈凝暄微蹙了蹙眉,轻声催促道:“我知道你困,莫说话……赶紧睡吧!” 听沈凝暄此言,独孤萧逸轻笑了笑。 额头上,不知不觉,又泌出了汗珠。 他将手臂搭在额头上,若无其事的抬手以袍袖拭去,唇角轻勾着,缓缓闭上双眼。 寝殿内,秋若雨端了早膳过来。 抬起头来,见独孤萧逸闭目而眠,沈凝暄淡淡一笑,将食指搁在唇边,示意秋若雨噤声,而后动作轻缓的伸手将被子与独孤萧逸盖好,回眸看了眼身边仍旧熟睡的孩子,她满足的喟然一叹,慢慢坐起身来。 秋若雨见状,忙将青儿刚熬好的药膳呈上。 睡了一宿,毒也解了,此刻沈凝暄神清气爽。 端着药膳一饮而今,数月来她第一次要求秋若雨又给她加了一碗! 须臾,接回沈凝暄手里的空碗,秋若雨垂眸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轻声道:“大长公主方才见皇上睡下,便不想进来打扰,命若雨将这长纸条交给娘娘,请您过目!” “师姐?” 沈凝暄蹙眉,边拿手里的帕子拭着嘴角,边接过秋若雨手里的纸条。 低眉敛目,细细的将纸条上的内容看过,她眉梢微微一挑,心中各种情绪交汇重合,她的唇边荡起一抹五味杂陈的笑容! 沈凝雪,她还真能熬,到了现在居然还活着。 想要见她吗?! 可以,她会让她如愿以偿! ***** 谢谢鱼飞燕亲亲的荷包和月票,谢谢18956095840的鲜花,感谢大家的咖啡,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3.披着人皮的厉鬼(精彩必看) 也不知是麻醉药的功效,还是实在太累,亦或是有妻有子相伴心满意足,独孤萧逸这一觉睡的极沉。 直到华灯初上之时,他方才自睡梦中转醒。 一觉过后,体内的麻醉药效散去,毒痛也渐渐偃旗息鼓。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入目便是沈凝暄清丽无双的容颜,凝着她俏脸上的浅笑,他的薄唇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一开口声音低哑醇厚:“笑什么?这么开心?讷” “我在笑你啊!” 抬手将怀里的孩子递给秋若雨,沈凝暄垂眸凝着独孤萧逸,轻轻眨眼道:“以前睡不醒的是我,你总说我是小懒猪,但是现在换成是你啊!你说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 “算!” 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见沈凝暄眸色倏地一亮,他伸手扣着她的后脑,直接送她一个火辣热情的深吻,半晌儿离开她的唇,他低声喃笑道:“但是你睡了多次,我才睡了这一次而已,也不算!旄” 闻言,沈凝暄不禁也轻笑了下,道:“算又不算,这也算一国之君的回答?!” “一国之君怎么了?一国之君也还是个深爱着你的男人,不能什么都承认!”抬手轻勾沈凝暄的鼻头,独孤萧逸凝着她仍旧苍白憔悴的面容,先略微沉吟了片刻,却终是轻声叹道:“夫人,为夫饿了,有饭吃吗?!” 闻言,沈凝暄微微敛了笑。 “午膳都没用,难得你现在才知道饿!”想着午膳时,独孤萧逸睡的很沉,自己根本未曾舍得打扰他,沈凝暄以为他因国事操劳,累的厉害,满是心疼的轻抚着独孤萧逸的俊脸,然后转身对秋若雨吩咐道:“备膳吧!” “若雨遵旨!” 秋若雨垂眸应声,前去备膳。 因沈凝暄正在坐月子,寝殿里便摆了一张不小的膳桌。 时候不久,膳桌上便摆满了玲琅满目的各色美食。 一餐晚膳,两个知心之人。 他们互相为彼此布菜,而后又相视一笑。 毒解之后,沈凝暄心情好了,食欲自然也大涨。 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模样,独孤萧逸不禁轻笑着说道:“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闻言,沈凝暄当真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伸手与独孤萧逸夹了他喜欢的菜色,她略一沉思,抬头看了看独孤萧逸,方才说道:“方才你睡着时,师姐命人送来了纸条。” “纸条?” 俊眉微微耸动,独孤萧逸抬起头来,对上她盈盈的目光。 “这个……” 抬手搁下筷子,沈凝暄将早前独孤珍儿送来的纸条,递到了独孤萧逸面前。 独孤萧逸垂眸,看清纸条上的内容,旋即眉宇便是一皱:“沈凝雪?!” “是!” 沈凝暄微沉了沉眸色,点了点头道:“我以为她早就死在了天牢里,却不想时至今日,她竟然还活着!” “这不是快要死了吗?” 轻轻的,低垂着眼帘,独孤萧逸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半晌儿后声音略微发沉:“还要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 “不只是我,还有我父亲!” 目光淡淡的,似是在看着独孤萧逸面前的纸条,沈凝暄紧蹙了蹙眉,思虑重重之际,她抬眸对上独孤萧逸正在看着她的视线,坦白说道:“逸……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她身上中的毒,其实是我下的!” 闻言,独孤萧逸目光微动。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又夹了些菜送进嘴里,他清冷说道:“是你下的又如何?” “你不觉得我狠毒吗?” 单手搁在桌上,沈凝暄朝着独孤萧逸倾身相问:“你爱的那个人,应该是多年前,在边关救过你,而且心地善良的女人……” “我爱的只是你!” 眸色微微沉下,独孤萧逸终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伸出手来,覆上沈凝暄微微蜷缩的手,他凝眸说道:“不管你善良也好,狠毒也罢,我爱的始终都是你!” 闻他此言,沈凝暄的心,不禁怦然悸动! 轻颤着手,抬起手来,覆上独孤萧逸有力的大手,她的眼底瞬间氤氲起了水雾。 “你这是做什么?故意让我心疼吗?” 看着沈凝暄眼底的泪光,独孤萧逸不禁轻叹一声,伸出手臂拥她入怀,以大手轻拍她的背脊,他低声喃道:“世人都道沈凝雪如何如何的好,但是我却一早便将她的为人看的清清楚楚,以她当初勾结玉玲珑,还有后来的这些所作所为,再加上你生母的死……你若不给她下毒,她终会取了你的性命,所以暄儿……你没有做错!”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停的摇着头,沈凝暄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是我一心要报复她!我进宫为后,也只是因为,她妄想要皇后之位,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前 tang世……” “你不必与我解释太多!” 伸手扣住沈凝暄的肩头,独孤萧逸温柔一笑,笑凝着沈凝暄泪眼朦胧的瞳眸,轻吻她的额头,她轻声催促道:“世上从来都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之所以如此,一定有你的理由,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逸……” 迎着独孤萧逸晶亮诚然的眸子,沈凝暄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眼泪却已然落下。 “傻瓜,哭什么?” 满是心疼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独孤萧逸蹙眉问道:“她不是熬不过今夜,要见你最后一面吗?” 闻言,沈凝暄微微颔首。 独孤萧逸轻笑了笑,转头看了眼龙榻前的屏风:“今夜,我会在屏风后面陪着你!把过去那些恩怨,都在今日了解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一定!” 倾身轻琢独孤萧逸的薄削的唇,沈凝暄心满意足的喟然一声,含笑依偎在他的怀里…… ————独家首发———— 窗外,月色撩人。 天玺宫,寝殿之中,银炭暖暖。 晚膳过后,独孤萧逸换上的一身月色常服,重新将发髻梳理好,便不动声色的坐在了屏风后面。 而沈凝暄则梳妆一新,依偎在龙榻上,静待着沈凝雪的到来。 没多久,秋若雨来禀,定远侯到了。 所谓定远侯,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沈凝暄的父亲——沈洪涛! 独孤萧逸入主燕京之后,为了抬高沈凝暄的身份,便也就封了他侯爵! 听闻沈洪涛到了,沈凝暄不禁轻蹙了蹙眉头,抬手对秋若雨吩咐道:“传!” “是!” 秋若雨恭身领命。 片刻之后,她便带着沈洪涛进了寝殿。 这是沈凝暄临盆之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 看着他跟着秋若雨入内,看着他一脸拘谨的朝着自己行礼,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多年以前,自己从边关返回时,他只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后,便含笑与沈凝雪寒暄的情景。 过去,在他的心里,女儿就是攀龙附凤的工具。 而他,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沈凝雪的身上,对她则视若不见。 如今时过境迁! 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而沈凝雪却已沦为阶下之囚,这个结果,只怕是他当初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却是事实! 思绪至此,看着仍旧在龙榻前恭身行礼的沈洪涛,她轻勾了勾红唇,淡声吩咐道:“赐座!” “是!” 秋若雨应声,与沈洪涛搬来了椅子。 “谢皇后娘娘!” 与沈凝暄谢恩之后,沈洪涛掀起官袍,坐下身来。抬起头来,看着沈凝暄微微蜡黄的脸色,他紧皱了皱眉,轻声问道:“娘娘这阵子,凤体恢复的如何?” “托父亲的福!” 淡淡一笑间,满是疏离之意,沈凝暄怀抱暖炉,眉梢高高挑起:“父亲可知今日本宫传你来,是所为何事?” 闻言,沈洪涛干笑了笑,垂眸回道:“娘娘的心思,岂是做臣子的可以猜到的!” 听到沈洪涛的回答,沈凝暄微垂眼睑,睇着自己手里的暖炉,她苦涩一笑,“姐姐要死了……” 闻言,沈洪涛身形一怔,脸上的笑也瞬间一僵! “她想要在临死之前,见见最后的亲人!” 沈凝暄轻叹一声,斜睨沈洪涛一眼,见他一脸怔愣的模样,她心中滋味莫名。 恰在此时,朱雀自门外进来。 看到朱雀,沈凝暄凝眉问道:“人呢?” 朱雀恭身,轻回:“正在门外候着!” 闻言,沈洪涛面色一正。 轻瞥了他一眼,沈凝暄淡淡抿唇:“把人带进来吧!” “是!” 朱雀恭身领命,转身便又出了寝殿。 片刻后,她并没有将沈凝雪带进来,而是差人将她抬了进来。 短短数月,曾经花容,如今已满是疮痍。 被几名宫人抬进寝殿的沈凝雪,桃花面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溃烂过后,流着黄脓的伤口,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当初燕京第一美人的样子,因为剧痒难耐,她便不停的抓挠,原本姣好的面庞,在她不住的抓挠下,破败毁灭,早已不复。 此时的她,根本就丑的惨不忍睹! “父亲……” 气若游丝的沈凝雪整个人瘫躺在担架上,看到沈洪涛时,双眼倏地一亮,旋即红唇轻蠕,神情艰涩的唤着他,朝他伸出手来。 “雪……儿……” 虽然早前,沈洪涛心里,已然有了准备,但是看到眼前面目全非的沈凝雪后,他还是忍不住一脸震惊模样 ! 看着她脸上和手上不停在留着脓血的伤口,他心中揪痛不已! 抬眸,将沈洪涛的反应尽收眼底,沈凝暄从他眼里,竟然看到了几分心疼之意! 此刻,沈洪涛是真的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可是,在抬眸看了眼仍旧神情淡漠坐在龙榻上的沈凝暄时,他却心弦一紧,生生压下了上前的冲动,重新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沈凝雪见状,眸色忽然一暗! 她的父亲啊! 即便见她快要死了,却还是不敢上前。 这真是要让她尝尽世态炎凉啊! 心中一叹,她眸华微转,看向龙榻上的沈凝暄,凝着沈凝暄闭月羞花的面容,她凄然一笑,却不期扯动了脸上的伤口,吃痛低吟一声:“皇后娘娘……” 闻声,沈凝暄微微低头,低蔑着沈凝雪满是疮痍的脸庞,她轻蹙着黛眉,眸色沉下:“如今,你最恨的,应该就是我……何苦还要见我?” 沈凝暄的话,让沈凝雪瞬间眯起了双眼。 然,随着她眯眼的动作,她脸上的伤口狠狠便是一痛,咬牙将心中痛楚强压,她冷眼看着沈凝暄:“你当初,跟李庭玉所言,那些前世今生,都是真的吗?” “什么前世今生?” 沈洪涛不明就里的看着沈凝雪,满是疑问道:“皇后跟驸马说过什么?” “皇后……” 竭力反转过身,每一个动作,都会扯痛自己的伤口,沈凝雪痛的浑身颤抖,喘息着看着沈凝暄,希望她能给她一个答案,“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 “那些话……你信吗?” 看着沈凝雪的现在,想到自己的前世,沈凝暄身上竟然也跟着痛了起来,在一阵阵的疼痛之下,她转头对上沈洪涛疑惑的双眼,声音仿佛都夹杂着冰碴子:“前世,我们姐妹情深,我不知弑母之仇,安然做着你和虞氏的女儿,后来选后,皇上过府之时,在御花园多看了我一眼,到了夜里,我当作亲姐姐的她,便将我骗到了城外的别院,心狠手辣的削断了我用来弹琴的手指,然后一刀一刀的毁了我的容,她告诉我,是她的娘亲,以同样手段,杀死了我的娘亲,还让我知道,我之所以遭此厄运,是因为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挡了她成为皇后的路……” “这怎么可能?” 沈凝暄的话,听在沈洪涛的耳里,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但是面对她冰冷如深潭一般的眸子,他却仍旧忍不住身形颤抖:“你说那是你的前世?那么现在呢?” 这些,早已超出他的认知! “现在?!” 重复着沈洪涛的话,沈凝暄哂然笑道:“老天垂怜于我,不忍我死的那么惨,如此才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让我可以为母报仇,让我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重新活过!” 闻言,沈凝雪紧蹙着眉,心下却是苦涩不堪! 沈洪涛则一脸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不——我不相信!” 看着父亲一脸惨白的脸色,沈凝雪忍痛抬起头来,见沈凝暄凝眸看进自己的眸中,她心下一紧,却于瞬间坦然以对! 悔恨的泪,不停的自眼角滑落,淌过她脸上的伤口,让她承受着钻心的疼! 但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哽着那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迎着沈凝暄的目光,喘息声道:“我信!” “雪儿……” 转头看向沈凝雪,见她紧绷着身形,仰头与沈凝暄对望着,沈洪涛张口欲言,却听她哀声叹道:“父亲,您该是了解女儿的,女儿从小便见不到别人比女儿好,以她的这张脸,我会毁了她的容,一点都不奇怪!” 闻言,沈凝暄瞳眸倏地一眯,冷冷的睇着地上苟延残喘的沈凝雪。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了!” 浑身上下,哪里都在痛着,沈凝雪无力趴在担架上,眸光黯淡无华:“因为你心中的仇恨,所以你小小年纪,便要去边关,再回来时,处心积虑的掩去真容,让我掉以轻心。如此你成功抢得了我的后位,然后一步一步的将我踩在脚下,最后让我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静静地,看着沈凝雪,沈凝暄没有出声。 有的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眼下,见她如此,沈凝雪又笑了,身上的剧痛,正在不受控制的抽走她的生命,渐渐的,那方才止住的剧痒再次袭来,让她忍不住伸出双手,不停的抓挠着自己的身体。 噌噌几下,将脸上又抓住了些许伤口,伤口处流出的血,早已不再鲜红,而是那种触目惊心的黑色,她扯着嗓子,对沈凝暄说道:“老天爷给你重新活过的机会,难道就不会给我吗?你如此蛇蝎心肠,难道就不怕我也一切重新来过,到时候让你尸骨无存?!” “即便那样,又如何?” 眸光冷冷的,看着沈凝雪疯了似的抓着自己的脸,看着沈洪涛心下不忍,终于上前将她紧紧抱住, 沈凝暄紧皱着眉,神情淡漠道:“虽然我不知,老天爷为何会再给我一次机会,但是我却知道,老天爷一定不会给你机会。沈凝雪……不管你心甘与否,这一世你都输了,而且从此再无翻身之力!” “是!我输了!” 一阵剧痒过后,沈凝雪已然奄奄一息,瘫靠在沈洪涛的怀里,让人作呕的脓水,沾染了沈洪涛做工精细的衣襟,她气若游丝的看着沈凝暄,眸光渐渐黯淡的,朝着沈凝暄伸出手来:“你我无论是良缘还是孽缘,都是两世姐妹,妹妹……如今我再无翻身之力,你来送我最后一程,如何?” 闻言,沈凝暄的眉心,蓦地便是一皱! “皇后娘娘!” 边上,秋若雨生怕沈凝雪会伤及沈凝暄,不禁沉眸对她轻摇了摇头。 然,对于她的摇头,沈凝暄根本不曾回应,而是缓缓地,掀起锦被,趿拉着鞋子,缓步行至沈凝雪身前,垂眸蹲下身来,没有丝毫犹豫的,握住了沈凝雪早已才慘不忍睹的手。 见她如此,沈凝雪的眸中,不禁露出些许笑意。 “你不怕我对你不轨?” 沈凝暄摇头,眸色深深:“我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还是不够狠!” 紧紧的,握着沈凝暄的手,沈凝雪凄然一笑,“我恨你,真的很恨你,但是庭玉说,一切有因才有果,让我走之前,放下一切!” “你这么听他的?” 沈凝暄轻轻弯唇,淡淡声道:“姐姐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可是我为了自己想要的,却放弃了他!其实我本就是个自私无情的人,为了自己想要的,我可以放弃一切,爱人……亲人……今生若是重来,你若没有步步为营,我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对你下手!”自嘲一笑间,沈凝雪心弦微松,缓缓地,垂下眼帘,极力忍着痛,她紧皱着眉头,说话的语气不沉重,却透着几分俏皮和幸灾乐祸:“也许,我真的做过对不起你的那些事,但是现在我把这条命还给你,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算赢了,朝中还有夏家,以后你的皇后之路,并不平坦!”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这些就不劳姐姐操心了!” “你心机深沉,根本用不着我替你操心,我只是比较好奇……”只微微轻蹙眉头的动作,便扯痛了脸上的伤口,沈凝雪面容扭曲的问着沈凝暄:“当今皇上知不知道,你其实是个披着人皮的厉鬼!” ps:感谢:魚飛燕亲亲的荷包和月票,爱你爱你~~感谢燕子的荷包,风儿也爱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4.别闹,起性了怎么办?(精彩必看) 沈凝雪的话,让沈凝暄忍不住转头看向屏风处。 见屏风依旧,始终不曾见屏风后面的人出声,她忌讳良深的对沈凝雪又是一笑:“这个也不需要姐姐操心!” “看来,他是知道的!”瞥见她唇角的笑,沈凝雪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妹妹好厉害,不管是人是鬼,居然都能让那些男人爱到不顾一切,如此手段,我自叹弗如!” “姐姐觉得,我是用了手段吗?” 握着沈凝雪手掌的指端,微微一扫,覆上她的脉搏,觉察到她的脉搏越来越弱,她面不改色的叹声说道:“在这个世上,唯有感情之事,容不得任何手段!” “是吗?旄” 对于沈凝暄的话,始终不信,沈凝雪紧咬着牙,想要多坚持一会儿,却终是无力回天! 感觉到沈凝雪手上的力道减轻了些,沈凝暄不知不觉中多用了些力气。 “暄儿……” 可以感觉到她手上的力道,沈凝雪的气息渐弱:“今生今世……我们姐妹……似……乎……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手拉着……手,不知……前世……” “前世里,你是个好姐姐!” 回忆前世,沈凝暄的目光微远,心思莫名:“除了最后你对我下手之时的狠辣无情,你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姐姐!” “对不起……” 仰头,似是想要面向沈凝暄,双眼中的焦距,却越来越散,前世中心狠手辣,今生却一生不得志的沈凝雪,握着沈凝暄的手,在沈洪涛的怀抱中,走完了她的一生! 听到她最后所说的那句对不起,沈凝暄眼睑低垂,不期然间,却有一滴清澈晶莹的泪珠,悄悄的,缓缓的,自她眼角轻轻滑落! 前世,她要了她的命! 今生,她索了她的命! 她们姐妹二人,谈何对不起三个字?! 从始至终,沈洪涛都不曾出声。 看着沈凝雪颓然瞌上双眸时,他亦满脸痛苦的,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这,是他的女儿! 从小到大,他倾注了最多心血,寄于最大希望的女儿。 可现在,她就这么去了! 去的凄惨,去的悲凉! 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父亲!” 微仰着头,任眼泪滑落到秀美的下颚,沈凝暄深凝着仍旧紧闭着双眼的沈洪涛,半晌儿之后,方才幽声问道:“姐姐身上的毒,是我下的,你怎么不问我,到底有没有解药?然后求我救她?” 闻言,怀抱着沈凝雪的沈洪涛,身形蓦然便是一僵! 缓缓睁开双眼,他抬起头来,一脸惶恐的看向沈凝暄,却是无言以对! 他原本该问的! 但是,他终究没有问! 因为,他知道,沈凝暄既然下了这样的毒,便没有打算让沈凝雪活着。 而他,既然知道这个结果,与其惹怒她,倒不如什么都不问! 毕竟,现在她才是皇后!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下沈凝雪死了,沈凝暄却忽然这么问他! “沈洪涛!” 不再尊他一声父亲,沈凝暄凝着沈洪涛的双眼,极其讽刺的指着沈凝雪的尸体,满是失望的讥笑出声:“你一定在想,反正她即便活着,也是个废人了,为她惹恼我,不值得,对吗?” “我……” 面对沈凝暄的指责,沈洪涛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谁让,她说的,确实是他心中所想呢! 见他如此,沈凝暄不由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低蔑着脸色时黑时白的沈洪涛,她了然说道:“你爱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无论是我还是她,对你来说,都只是你攀附权贵的工具!” “暄儿……” 紧皱着眉头,抬头看向沈凝暄,沈洪涛沉声为自己狡辩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朝为官者,哪一个不想步步高升?权利,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你越是拥有,便越想拥有更多,也唯有如此,你才能庇护自己的子女!为父做错了吗?没有!为父觉得,为父做的全都是对的!雪儿现在死了,那是她命该如此,而你,如今是人上之人,日后有为父在你身后,一定可以荣宠不衰……” “我不稀罕!” 清清冷冷的,打断沈洪涛慷慨激昂的狡辩之音,沈凝暄神情淡漠的转过头去,对门前的朱雀吩咐道:“把人抬出去吧!” “属下遵命!” 朱雀恭身,朝着门外一招手,便见几个宫人入内,将一块白布该在沈凝雪身上,将她抬了出去。 “暄儿……” 眼看着沈凝雪被抬走,沈凝暄却仍旧一脸冷凝,沈洪涛不由站起身来,朝着她走近几步。 然,他才刚刚走了几步,便见沈凝暄冷如利刃般 tang的眸光朝他射来:“你也走,以后本宫不想再看见你!” “暄儿……” 沈洪涛轻唤沈凝暄一声,沉声陈述着一个事实:“我是你父亲!” “你是我父亲,所以……从今以后你就安安稳稳的当一个没有实权的定远侯吧!”沈凝暄言语至此,沈洪涛自然不甘心,心下一急,他刚要出声抗议,便见沈凝暄眉眼一厉,冷声说道:“还有……这里没有暄儿,只有沈凌儿!” 语落,她微微转身,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会意,立即抬步上前。 在沈洪涛再次开口之前,她已然垂首伸出手臂:“如今皇后娘娘还在月子里,不宜太过耗费心神,侯爷请吧!” 见状,沈洪涛脸色一沉! 看了眼身前的秋若雨,他抬眸再次看向沈凝暄。 见沈凝暄始终不看他,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人家,现在怎么说也是皇后! 他不敢造次,只的重重一叹,转身向外走去…… ————独家首发———— 随着秋若雨和沈洪涛的离去,寝殿里再次恢复一片静寂。 屏风后,依旧静悄悄的。 沈凝暄,眸中起伏不定,静立原地许久之后,终是抬起脚步,一步一步上前。 屏风后,独孤萧逸一袭浅色锦衣,自是英俊不凡。 看着进入眼帘的绣鞋,他将视线缓缓上移,最终于沈凝暄清澄的眸子,于半空中交汇! 他们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彼此。 目光胶着,却谁也不语! “小暄儿……” 感觉到沈凝暄的沉默,独孤萧逸不禁眉梢一扬,轻唤她一声! “嗯……” 眉心紧蹙着,沈凝暄仍旧如方才一般看着他。 “怎么了?” 动作优雅的自座位上起身,独孤萧逸伸手撩起她一绺青丝,送到自己的鼻息之间,轻轻嗅着:“两世为人,你赢了这一世,该高兴才是,为何苦着一张脸?” “我……” 凝着独孤萧逸的眸光闪烁不定,沈凝暄酝酿半晌儿,方才哽咽出声:“过去的那些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我是披着人皮的厉鬼……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傻瓜!” 沈凝暄的眼泪,让独孤萧逸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轻叹一声后,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虽然你的理由,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你别忘了,我说过的,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逸……” 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沈凝暄总觉得自己是那么柔弱,眼泪不听话的再次落下,她伸手揪住他的领子,毫不客气的轻轻擦拭着:“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我听到了你方才所言,便会放弃你?” 轻拥着怀中女人,独孤萧逸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填的满满的,无奈轻叹一声,他自嘲笑道:“沈凝暄,你可知道,为了你我经受了多少痛苦和磨难?费尽了多少的心机?如今我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狗屁不是的理由,便放弃你?” “逸……” 声音低低的轻唤着独孤萧逸,沈凝暄不禁喜极而泣。 “你听好了!” 将沈凝暄从自己怀中推离稍许,独孤萧逸神情肃穆的霸道出声:“如今,你是我的人,是我孩子的母亲,而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你走!” 听着他霸道的言语,沈凝暄唇角弯弯,不禁踮起脚尖,紧搂着他的脖子。 “地上凉,你可还在月子里呢!” 对沈凝暄温润一笑,独孤萧逸直接将她拦腰抱起,转身便朝着龙榻走去。 轻轻的,将她放在龙榻上,他身形一侧,便也躺下身来。 微微侧身,依偎进他的怀里,沈凝暄长长吁了口浊气,闭着眼睛,轻声喃喃道:“今儿你睡了整整一日,现在还能睡着吗?” 闻言,独孤萧逸邪肆一笑,睨着她的俏脸说道:“有你陪着,我今夜只怕无眠了,小暄儿……怎么办?眼下你还在月子里,为夫便只能自己解决了!” “什么啊!” 独孤萧逸的话,暧昧非常,让沈凝暄的脸瞬间便红了:“没个正经儿!” “我只对你不正经儿!” 微微一笑,独孤萧逸伸手捞起自己的一绺发丝,漆黑幽深的瞳眸中,柔情万千,他轻轻取了她一绺青丝,将属于他们两人的发丝,于掌心上,打了一个结! 因他手上的动作,沈凝暄不禁缓缓睁开双眼! 睇见他掌心中,她们二人的结发,她不禁心头深深一悸!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低垂眸华,深深的凝着她的眼,独孤萧逸伸手勾起她的下颔,垂首与她相望,眼底 的光,起起伏伏,隐含着太多太多的情绪,他深情款款道:“小暄儿,你与我……今生必要,永不相离!” “逸……” 心潮之中,顷刻之间,深深的情思,汹涌澎湃,凝着独孤萧逸的眼,沈凝暄刚刚干涸的双眼中不禁再次氤氲水雾弥漫! 不疑! 不离! 这……虽只有区区四字,却是她一直都想要的! 但是,她却不敢许给他! 如今,她身上的毒解了,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朝他点头了! “女人当真是水做的啊!” 沈凝暄这几日的眼泪,似是比过去半辈子流的都要多,心中无奈轻叹一声,独孤萧逸伸手抚过她苍白的脸,低头轻吻她光裸的额头! 看着她点头,是他一直以来所希望的! 但是,他怕这一次,食言的会是他! 心中的痛,伴随着万千柔情,他的吻一路向下,从她的眉,到她的眼,再顺着那挺翘的鼻,深深吻上她微噏的小嘴儿。 感觉到他的深情,沈凝暄稍稍后退。 因她的后退,独孤萧逸眉宇一皱,一脸欲求不满:“夫人,你不能连一个吻,都吝啬给为夫……” “我哪有?” 凝着他性~感的唇,沈凝暄轻婉一笑,凑近他耳边低喃道:“我只是想这一次,自己主动一点!”语落,她眼帘轻垂,深深吻上他唇! 她不曾发觉的是,在她主动吻上独孤萧逸的薄唇时,他眼睫一颤,眼底已然有了泪光…… ————独家首发————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风平浪静。 在独孤萧逸数日的努力下,国事渐渐稳定。 前朝中,也俨然形成了月凌云与夏正通对立的格局! 既然前朝争不过,夏正通自然要在后宫想办法。 心想着沈凝暄入主后宫后,又诞下了太子,他这夜直接带着夏兰便去找了齐太后,恳请齐太后为夏兰晋升妃位。 齐太后虽然好说话,但却不会傻傻的便应了他。 她直接命人将独孤萧逸请去了长寿宫! 如今,天下初定,夏家既然在入主燕京之时没能灭掉,想要再灭,便要从长计议。 是以,在封夏兰为妃的问题上,独孤萧逸并没有直接回绝! 妃位,他倒是允给了夏兰。 不过前提是,必须等到她诞下皇上的子嗣。 如此一推,又是几个月出去了! 而夏正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待到夏家父女一走,齐太后看着独孤萧逸的眸色便变了。 满是心疼的凝着他削瘦的俊脸,她紧蹙着眉梢问道:“这几日里,哀家看你越发清瘦了!” “孩儿吃的好,睡的好,心情也好,怎么会清瘦了?”含笑喝着茶,独孤萧逸抬眸看了齐太后一眼,淡笑着说道:“是母后的心理作用!” “是吗?” 看着独孤萧逸唇角那抹淡淡的笑弧,齐太后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年,母后是亲眼看着你父皇一日日削瘦下去的……” “母后……” 见齐太后落泪,独孤萧逸的脸色不禁也变了变,抬手放下茶盏,他凝眸对齐太后说道:“孩儿与父皇那时不一样,父皇那时,没有任何办法,但是孩儿现在,还有新越蛊毒可以救命!” “哀家知道!” 齐太后深吸一口气,拿着巾帕擦拭着眼泪:“哀家问过珍儿了,她说新越蛊毒乃是以毒攻毒,到那个时候你体内毒发,再加上蛊毒,势必要经受别人无法想像的折磨!” “母后!” 独孤萧逸沉了沉眸色,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然后在齐太后身前单膝跪下,仰头看着她:“不管有多痛苦,能活着,便是上天对孩儿最大的眷顾!” “对!” 不知怎么地,眼角的泪水,越擦便流的越凶,齐太后颤手捧着独孤萧逸的俊脸,关切问道:“你可想过,纸是包不住火的,等你毒发之时,皇后迟早会知道……” “她不会知道的!” 眸色温润的低了低头,独孤萧逸苦笑着对齐太后说道:“过阵子,我会让北堂凌带她和孩子去新越,等我解毒之后,再接她们母子回来!” 齐太后闻言,不禁脸色一变:“送她们母子去新越?她会去吗?” “会的!” 满是不舍的轻叹一声,独孤萧逸对齐太后展颜一笑:“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母后都要站在孩儿这边哦!” “那是当然!” 轻抬了眉梢,齐太后喟然一叹:“哀家活着,只是为了你,不站在你这一边,还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独家首发———— 独孤萧逸回到天玺宫的时候,寝殿里一灯如豆 ,沈凝暄双眼微眯,靠坐在龙榻上,却仍旧不曾入睡。 定定的,看着独孤萧逸自殿外而入,她双眼迷离,唇角轻轻一勾:“皇上忙完了?” “嗯!” 温柔一笑,缓缓行至龙榻前,独孤萧逸倾身抚过沈凝暄日渐红润的脸庞,不禁柔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要睡了!” 微眯了眯眼,沈凝暄对独孤萧逸轻轻笑着,朝他伸出手来:“不过……我想让皇上抱着我睡!”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莞尔一笑! 这小妮子,以前冷的跟冰块似的,现在却能腻歪死人! 深深的,凝视着她略显睏盹的双眼,他温和一笑,自然不会拒绝,直接坐在龙榻上脱了龙靴,再褪去外袍,然后躺下身来,紧拥着沈凝暄。 见状,庞德盛和秋若雨一前一后,十分有默契的将幔帐放下。 微抬眸,睇了眼龙榻外的两人,沈凝暄轻声吩咐道:“本宫想跟皇上单独待会儿,你们都先退下吧!” “喏!” …… 庞德盛和秋若雨双双应声,恭身退出寝殿。 两人离去之后,寝殿里便再次恢复一片宁静。 附耳在独孤萧逸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沈凝暄缓缓闭眼,轻勾了勾唇角:“皇上的心跳,沉稳有力,于我而言,像是这世间最美的乐曲!” “好听么?” 薄唇轻掀,低眉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沈凝暄,独孤萧逸星眸微眯,轻轻一笑,那笑容温柔如风,让沈凝暄看到痴迷。 眼前的他,俊逸出尘,让人心动不已! 见沈凝暄怔怔看着自己,独孤萧逸不觉有些好笑的问道:“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想睡么?” “睡!” 含笑垂眸,沈凝暄缓缓闭上双眼,但在她闭眼之际,她柔若无骨的纤手,却缓缓抬起,抚上他俊逸绝伦的容颜。 感觉到她的碰触,独孤萧逸身形微怔! 伸手拉过她不安分的小手揣进怀里,他轻叹一声,直直的望着榻顶上所绣的鸾凤和鸣图案,脸不红气不喘的轻声问道:“别闹,起性了怎么办?” ps:风儿今天出门,章节提前存,所以不知道都谁给了赏,只能……呃,明天感谢了哦~~嘿嘿,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5.我是男人,扛得住!(精彩必看) “讨厌,谁跟你闹了!” 沈凝暄蹙了蹙眉,轻笑着抽回自己的手,朝着独孤萧逸的胸口打了一下! 默默的承受着她并没有多大力道的巴掌,独孤萧逸眉宇轻皱,垂眸斜睨着她:“没跟我闹?难道你真的想要?” “独孤萧逸!” 脸色霎时一红,沈凝暄轻蹙的黛眉,瞬间更紧了几分,抬手又给了他一下,她一脸娇嗔的看着他:“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你明明知道,我现在……” “我知道你现在不方便!犍” 独孤萧逸无奈,再次拉过她的手,放在唇瓣轻吻了下:“所以,不要再乱摸,否则后果自负!” “你……” 凝着独孤萧逸邪肆的眼神,沈凝暄撅着小嘴,抽回自己的手,知他是故意逗弄自己,也懒得去强调自己方才根本是在打他,而不是在摸他,她气鼓鼓侧身躺下,便不再作声。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不禁薄唇弯弯! 轻轻一叹,他缓声问道:“小暄儿,你知道,我所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吗?”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轻一颦。 但是很快,她便浅笑着哼声说道:“你所向往的生活,就如过去我未曾回京之前,每日于脂粉堆中流连,逍遥快活,无忧无虑!” 听沈凝暄此言,独孤萧逸的俊眉,不禁高高挑起。 “哦?” 故意将尾声上扬,他再次垂眸,低眉看向她,好看的唇形轻轻勾起:“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还不知道你?” 沈凝暄轻笑着掀了掀眼皮,却又好似睁不开眼,说话的语气,满是笃定。 听她如此口气,独孤萧逸轻皱了皱眉。 “我知道,我的小暄儿一直都很聪明!”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挑起,他伸手轻勾她的下颔,含笑问道:“聪明的小女人,你现在猜一猜,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 沈凝暄微眯着双眼,抬眸迎着独孤萧逸灼燃的目光,她微微一笑,让人心旌荡漾之余,准确无误的吻上他的轻轻勾起的薄唇:“这个!” 因沈凝暄的主动亲吻,独孤萧逸的身形,不禁微微一滞! 呼吸中,是她甜甜的味道。 他眸光一闪过后,变得深邃如海,唇角勾起的弧度渐渐上扬,他双眼一闭,直接伸手扣住沈凝暄的后脑,迫她离自己更紧些,贪婪而又深情的与她的唇舌缠绵不休! 沈凝暄还在月子里,身子到底还不算太好。 才只深深的一个吻,她便开始气喘吁吁。 终至,她再也无法呼吸,她不禁抬手推了推独孤萧逸的肩膀,感觉到她的挣扎和推拒,独孤萧逸眸华微睁,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唇。 “独孤萧逸!” 抬手,便朝着独孤萧逸的肩膀上又是一下,沈凝暄因为呼吸受阻而胀红的脸色,如红霞一般,如梦似幻:“你现在就不怕自己起性了?” “我怕!当然怕了!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 如墨玉般的瞳眸中,仿佛蕴着两簇火苗,深凝着沈凝暄被自己吻到红肿的樱唇,独孤萧逸眸光璀璨,气息稍有不稳,却真情流露在外:“小暄儿,你可知道,此刻的你,到底有多迷人么?” 闻言,沈凝暄的心,终是不受控制的鼓动跳跃。 迎着独孤萧逸灼亮的双眼,她紧紧抿唇,刚要开口出声,却不期他下一刻,已然将她重新拥入怀中,轻叹着出声转移话题道:“方才你说我所向往生活,有一半说对了,但也有不对之处!” 知独孤萧逸是有意转移话题,沈凝暄心头微热,在他怀中深吸一口气,她抬眸望入他眸底最深处:“我没说对的那一半是什么?” “另一半……” 幽幽叹息一声,独孤萧逸闭上双眼,轻轻启唇:“我所向往的生活,虽如以往一般消遥自在,无忧无虑,但……与万千脂粉相比,有你一人足矣!” 闻言,沈凝暄心弦蓦地一滞:“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俊美如玉的脸庞上,虽然一直含着笑,但是在这一刻,独孤萧逸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只黑暗的大手,在无情的挤压着他的心脏,让他痛的,几乎想要痛叫出来。 但他没有! 他所做的,紧紧的咬住牙关,将自己所有的心痛和不舍都强压在心底! 他是那么想…… 想要与她长相厮守! 但是岁月匆匆,一个月转眼过了多日,他们的分离之日,早已近在咫尺! 每次,只要一想到她会离开。 他的心,就会不由自主的痛起来! 男儿无泪,可那咸涩的味道,却早已进入他的心,将他的整颗心淹没,让他无力挣扎,只得束手束脚的溺死在里面! “逸…… tang” 感觉到独孤萧逸的沉默,沈凝暄并未多想,缓缓的,在他怀里闭上双眼,她轻叹一声说道:“我困了!” 虽然,独孤萧逸曾经说过,他不会骗她! 但是在独孤宸的事情上,他却终是脱不了干系的! 但,即便如此,她的内心深处,却仍旧乐观的选择相信! 相信他,除了那件事情,便再没有欺骗过她! “这就困了?” 轻摇了摇沈凝暄的雪白玉手,见她始终闭着双眼,独孤萧逸瞥了瞥嘴道:“除了吃就是睡,你都快成猪了!” “……” 沈凝暄回他的,是寂寂无声,换得整殿静默。 时间,渐渐流逝。 不久后,沈凝暄均匀的呼吸声,便已然传至独孤萧逸的耳边。 低垂眸华,眸光涌动的凝视着她。 他紧抿着双唇,眸色深深的缓缓探手,抚上她精致的眉眼。 曾几何时,他曾无数次的想像过,如眼前这般,拥她入睡,然后再细细的描绘她的眉眼。 现在,他终于如愿了! “逸……” 似是因独孤萧逸手下的动作,影响了睡眠,沈凝暄嘤咛一声,再次朝他胸前埋了埋! 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独孤萧逸不禁宠溺一笑! 淡淡的笑,挂在唇角。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刚想要帮她盖好被子,却忽觉手臂一抽,顿时一阵刺痛! 浓密的眉宇,瞬间便是一皱! 他摊开五指,深凝片刻,最后面色蓦地一沉,将手掌紧握,直至成拳! 微微起身,动作轻柔的替沈凝暄盖好锦被,他沉着脸色下榻,直接披了龙袍,便抬步向外走去…… ————独家发布———— 自独孤萧逸为沈凝暄渡毒之后,独孤珍儿便留在了暖阁之中。 在这里,她一则可以就近为关注独孤萧逸的情况,二则方便和乳母一起替沈凝暄照顾独孤煜。 夜色,已深。 独孤珍儿刚刚命乳母为独孤煜喂了夜奶,正要和衣睡下,却忽闻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闻声,她黛眉一蹙,便自锦榻上坐起身来。 也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从门外轻轻推开,身披龙袍的独孤萧逸便出现了她的视线之中。 “皇上?” 甫见独孤萧逸,独孤珍儿不禁微微一怔! 眼看着他一步步上前,她忙趿拉着绣靴起身,含笑出声问道:“皇上这么晚了?可是想来看看小太子?” “一半一半!” 终至锦榻前停下脚步,独孤萧逸伸出手来,极其温柔的将襁褓中的独孤煜抱起。微垂眸华,凝视着怀里的亲生骨肉,他慈爱一笑,抬眸看着独孤珍儿:“除了来看看煜儿,朕还有事要请教小姑姑!” 闻言,独孤珍儿不禁温和笑道:“皇上想问什么?” 见独孤珍儿发问,独孤萧逸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转身看向庞德盛。 庞德盛见状,对乳母略使眼色。 乳母先是一怔,但到底是心思通透之人,忙微微恭身,与庞德盛一起离开了暖阁。 “小姑姑!” 直到暖阁里,再没了别人,独孤萧逸终是抬眸,朝着独孤珍儿伸出手来:“我的手,从方才开始,便一直在痛着,如此现象,就不知是不是快要毒发了?” 独孤珍儿一惊,立马上前探上独孤萧逸的手腕。 细心诊脉过后,她脸色微白:“明明不该这样的啊?” 见她如此反应,独孤萧逸的眸色不禁微深了深:“小姑姑?” “皇上!” 抬起头来,对上独孤萧逸凝重的眸色,独孤珍儿自知瞒不过他,也并没有隐瞒他:“看来,一切都要提前了!” “什么?”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独孤萧逸瞳仁骤然紧缩:“你不是说,有一个月的时间吗?我现在才过了区区数日……” “毒在你自己身上,你应该最快有感觉,也感觉的最清楚……不是吗?”如此,反问独孤萧逸一句,独孤珍儿后退一步,凝眉苦笑道:“原本,我和师傅以为,有我们平日施针和控制,应该可以给你一个月时间的,可是现在看来……” 闻言,独孤萧逸的心底,蓦地便是一凉! 抱着独孤煜的手,不禁收紧几分,他沉声问道:“连一个月都没有了吗?” “以你现在的情况,等不到一个月的!” 迎着独孤萧逸满是不舍的痛苦眼神,独孤珍儿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吝啬,转身打开药箱,从药箱里取出银针,而后接过独孤萧逸怀里的孩子,搁在锦榻上,她挽起他的袖摆,动作娴熟的替他施起针来:“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现在我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 最大的努力帮你拖延时间!”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银针,独孤萧逸的脸色本就有些冷。 此刻,再听到独孤珍儿如此言语,他不禁紧皱着眉,满目怆然的闭上双眼! ————独家首发———— 夜,已深。 三更的更声,早已响过多时。 寝殿里,沈凝暄辗转过身,习惯性的想要将手臂搭在独孤萧逸的身上,伸手触及却是一片冰凉。 微微蹙眉,她睁开双眼。 但见身侧空空如也,她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独孤萧逸明明陪着她一起睡的,眼下又去了哪里?! 要知道,自从她生完孩子之后,他每日夜里,必然都会陪她到翌日四更的,但是现在才三更,为何便有没了影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心中心心念念,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她独自一人躺在龙榻之上,无论再如何辗转反侧,却终是无法成眠。 恭立于帷帐之外,秋若雨见她一直来回辗转,终是忍不住轻撩帐幔:“皇后娘娘,您可是饿了?青儿准备了宵夜,您可要起来用一些?” 于昏暗的灯火中,迎上秋若雨幽亮的眸,沈凝暄紧紧颦了颦眉,不禁轻叹一声,朝她伸出手来,“皇上去哪儿了?!” “皇上去看太子殿下了!” 伸手拉着沈凝暄坐起身来,秋若雨取了榻前屏风上的轻裘,披在她的肩膀。 听闻独孤萧逸去看独孤煜了,沈凝暄不禁轻笑出声:“哪里有半夜三更去看儿子的?” 秋若雨闻言,无奈说道:“可是皇上就是去了啊!” “去了就去了吧!本宫也想孩子了呢!” 对于独孤萧逸的行径,无奈一叹,沈凝暄心思转了转,边自己动手穿着轻裘,便对秋若雨吩咐道:“带上宵夜,本宫到暖阁陪皇上一起用!” “可是……皇后娘娘……” 眼看着沈凝暄下榻,秋若雨满脸踌躇之色。 “这都多少日子了?我哪里有那么娇惯?” 斜睨秋若雨一眼,知她在担心什么,沈凝暄边往外走,边轻声说道:“再说了,去暖阁又不出天玺宫,从这里到那边,也没个透风的地方,没事的!” “是!” 见沈凝暄主意已定,秋若雨赶忙自暖箱里取了温热的燕窝粥,端着一路跟着沈凝暄出了寝殿,朝着暖阁方向走去。 ————独家首发———— 暖阁之中,独孤萧逸手臂上的银针,密密麻麻,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门外,远远的见沈凝暄带着秋若雨过来,庞德盛心下一窒,连忙出声唱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闻声,刚才行至暖阁门外的沈凝暄不禁停下了脚步。 侧面睨着站在暖阁门外的庞德盛,她蹙起了眉梢问道:“庞总管,这大半夜的,本宫过来,你至于这么大声儿吗?” “呵呵……” 庞德盛干笑了笑,看着沈凝暄说道:“主要是皇太子尚未满月,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是不该离开寝殿的,方才一看见娘娘过来,奴才这脑袋里就有些乱了!” “原来如此啊!” 对庞德盛淡淡一笑,沈凝暄带着秋若雨抬步进入暖阁。 暖阁里,经由庞德盛方才的那一嗓子,独孤珍儿早已手忙脚乱的拔了独孤萧逸手臂上的银针。 是以,沈凝暄进门之时,独孤萧逸正抱着独孤煜坐在锦榻上,而独孤珍儿则一脸浅笑的站在榻前,姑侄二人脸上的表情淡然自若,可谓天衣无缝! “参见皇后娘娘!” 施施然,朝着沈凝暄福了福身,独孤珍儿有些不满的看着她:“娘娘如今还在月子里,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出了寝殿?这若是吹了风,该如何是好?” “就是啊!” 独孤萧逸皱眉,将孩子递给独孤珍儿,手臂上的痛意,未曾渐弱多少,他却一脸无恙的起身牵着沈凝暄手,对她深夜至此,大表不赞同:“你怎么过来了?” “睡醒了,发现你不在,正好青儿准备了些宵夜,我便追了过来,寻思着跟你一起用!”任由独孤萧逸拉着自己行至锦榻前,沈凝暄对独孤珍儿笑了笑,继而转头对独孤萧逸道:“你看你,半夜不睡,害的师姐也不能睡!” “还叫师姐?” 对于沈凝暄对独孤珍儿的称呼,始终颇有微辞,独孤萧逸直接拉起她的手,抬步向外:“既然你心疼你师姐,煜儿也还在睡着,那就让你师姐先睡吧!” 见两人手拉着手,抬步便向外走,独孤珍儿不禁十分应景儿的说道:“皇上,你怎么能吝啬城这样?让我分一些宵夜又怎么了?” 闻言,独孤萧逸握着沈凝暄的手停下脚步。 转过身来,笑看着独孤珍儿,他俊眉轻挑,邪肆说道:“这宵夜是我跟皇后的,小姑姑想吃 啊,自己想办法去弄!” 语落,不待独孤珍儿再说,他再次拉着沈凝暄向外走去。 “小气!” 故意以沈凝暄可以听到的声音嘟囔一声,独孤珍儿眼看着两人向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 直到片刻之后,消失无踪…… 许久,自她唇间,溢出一声半百无奈而又心痛的轻叹…… ————独家首发———— 回到寝殿,秋若雨便将手里的燕窝粥摆在桌上,取了两只玉碗,先与独孤萧逸盛上一碗,再转身要盛第二碗。 “罢了,一碗就好!” 摆手阻了秋若雨继续盛粥的动作,独孤萧逸拉着沈凝暄坐在自己腿上,而后拿了汤匙,便舀着燕窝粥送到她的嘴边。 沈凝暄倚靠在独孤萧逸怀中,以脚尖点地,看着眼前的燕窝粥,她张口将汤匙里的燕窝粥含入口中,轻笑着抬眸看他:“你不吃么?” “我晚膳用的晚,现在还没胃口!” 轻勾薄唇,又舀了一匙燕窝粥送到沈凝暄嘴边,独孤萧逸略有些疲惫的说道:“夜深天寒,等用过宵夜,就赶紧上榻!”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抿了抿唇。 自入主燕京以来,独孤萧逸每日的公务便没有断过。 他不是铁人,亦是血肉之躯! 如此操持,也难怪他会觉得累! 心中想到这些,不禁微微一疼,沈凝暄轻轻一叹,喝了口燕窝粥,轻声叹道:“都那么累了,还去看孩子作甚?你即便眼下歇了,也只不过一个时辰罢了!” “我是男人,扛得住!” 唇角温柔扯起,独孤萧逸十分温柔的低眉又舀了一匙燕窝粥,抬眸送到沈凝暄嘴边,眸光微闪间,与她的视线在半空相接,他眉脚轻动了动,抬了抬手里的汤匙! 身为女子,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喂食,自然是极为甜蜜的。 在他甜腻腻的目光之中,沈凝暄的心不禁怦然而动! 脸上的笑意,渐渐又深了些许,她忍不住拥住他的脖子,学着普通女子一般,娇声说道:“是谁说我除了吃就知道睡来着,现在又是谁一直喂着我,还催着我睡觉?” 难得,她如此对自己撒娇。 独孤萧逸爱死了她娇滴滴的模样! 但,只在下一刻,他心中的那份喜悦,却生生的被体内汹涌而来的剧痛撕裂,继而淹没不复…… ps:感谢鱼飞燕亲亲的荷包,感谢燕子的荷包,感谢qxh1028的鲜花,还要感谢大家的咖啡,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6.总是露头的不是乌龟就是王八(精彩必看) 自从渡毒之后,独孤萧逸一直都在不停的心疼着。 所谓心疼,不是因为毒痛而起。 而是因为,每次感受着沈凝暄以前所感受的痛,他心里的痛,便会比身体上的痛更痛,更甚! 眼下,那熟悉的剧痛再次袭来,他紧握着手里的汤匙,极力隐忍着,不想让沈凝暄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但,即便如此,他的额头上,却仍旧痛的泌出细密的汗珠。 “逸,你怎么了?犍” 睇见独孤萧逸额头上的汗珠,沈凝暄不禁轻蹙了蹙眉头。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粥碗,她忙又取了巾帕与他擦拭着:“怎么又出汗了?” “因为你坐月子,这寝殿里每日炭炉不停,烧的未免太热了些!” 暗地里,独孤萧逸紧握拳头的力道太大,手背上早已绷起青筋,但是即便如此,他的俊脸上,却仍旧带着淡淡的浅笑:“赶紧吃,吃完了早些睡!” “再吃两口就好!” 知独孤萧逸一身疲惫,最应该休息,沈凝暄快速低眉喝两口粥,便将粥碗递给了一边的秋若雨,朝着独孤萧逸微微一笑,她脱了外衣躺下身来,然后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龙榻,狡黠出声道:“皇上,您现在可以就寝了!” 静静的,凝视着沈凝暄眸底那抹狡黠的光,独孤萧逸不禁弯了唇角,就势躺下身来。 但是,他才刚动一下,便顿觉浑身上下都疼了起来。 眸色瞬间黯淡,他的心思微沉了沉,侧目看了眼小几上的更漏,他的声音醇厚好听,却满是无奈:“你睡吧!我去御书房再看看折子,等散了早朝再歇!” 他怕! 怕自己万一忍不住,痛吟出声,会惊动了她! 他更怕! 以她的聪明和睿智,会发现他的异样,让他的全部计划都功亏于溃! “逸?” 见他起身要走,沈凝暄黛眉一蹙,伸手便攥在了他的袖摆! 轻回眸,对上沈凝暄盈盈的目光,独孤萧逸不禁牵了牵唇角。 体内的痛,是那么的明显,明显到他垂落在榻前的双腿都微微颤动中,他极力克制的转身回到龙榻前,俯身凝着沈凝暄,目光渐热:“怎么了?舍不得我?” 迎着他透着热度的眸子,沈凝暄心中哀嚎,唇角泛起苦笑:“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你明明知道不可以!” “我知道你不可以,所以才要走啊!” 动作亲昵的伸手捏了捏沈凝暄的下巴,独孤萧逸眉头微皱着,伸手抹了把汗,将自己汗湿的手递到她面前,他声音微哑:“你看,只看着你,我就受不了了,若守着你继续待下去,迟早会欲火焚身而亡!” “你……” 听着独孤萧逸直白的言语,沈凝暄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一片,眸光微闪了闪,她紧蹙了蹙眉头,微微抬起手来,轻抚上独孤萧逸如雕刻一般完美无暇的侧脸,满是不悦的嘟囔道:“你这人,从何时开始,变的得没脸没皮的?” “我的没脸没皮,只对你而已!” 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毒性发作,独孤萧逸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他轻声催促道:“赶紧睡吧,我先去御书房!” “逸……” 就在独孤萧逸要松手之际,沈凝暄主动握住了他的大手,迎着他疲惫的神色,她的眼底满满都是心疼之意:“你对我的好,我心中尽知,如今天下重担,悉数压于你身,你虽从不曾说,但我也知道,你眼下到底有多累……但,国事固然重要,但你的身体也很重要,若是觉得累了,也要适当的歇上一歇啊!” “我知道!” 倾身轻吻沈凝暄的唇,独孤萧逸温润一笑,轻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独孤萧逸的背脊,挺的笔直,步伐也稳重非常! 看着这样的他,沈凝暄的心里,不禁泛起一股子疼意! 直到独孤萧逸离开寝殿后许久,她的目光才微微一动,最后轻叹一声后,垂眸闭上双眼。 她有所不知的是,满头大汗的独孤萧逸在出了寝殿大门之后,便单手捂着胸口,扶着门外的廊柱一脸痛苦的单膝跪落在地…… ————独家首发———— 翌日一早,阳光明媚,冬寒虽在,渐渐有了春的味道。 天玺宫,寝殿之中,沈凝暄命人备了早膳之后,便如往日一般开始等着独孤萧逸。 但是,眼看着早朝的时辰都过了,却迟迟不见人来。 桌上的饭菜,凉了温,温了又凉。 终是,在秋若雨数不清第几次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时,沈凝暄轻启檀口,“若雨,去御书房瞧瞧,看今儿皇上是不是有要事,耽搁了用早膳?” “是!” 秋若雨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后,轻点了点头。 看着秋若雨转身离去, tang沈凝暄眸华低垂着,看了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却没有要用的意思! 眸华微敛,她刚要起身,便见青儿自殿外进来:“启禀皇后娘娘,新越摄政王在殿外求见!” “北堂凌?” 听到青儿的禀报,沈凝暄起身的动作不禁微微一顿,想到过去这些时日,一直不见他过来,她忙含笑对青儿说道:“快请!” “奴婢遵旨!” 青儿福身,恭身领命。 只片刻之后,她便带着北堂凌进了寝殿。 多日来,为了与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创造独处的机会,北堂凌一直都住在悦澜宫中,始终不曾来看过沈凝暄。 如今,她虽已嫁为人妇,却还是他心爱的女子。 此刻,再见到她,他的心中,自是悸动不已! 即便,膳桌前的她,不施粉黛,在他眼里,却仍旧是天香国色,美若天仙! 眸光灼灼的,稳步行至桌前,他朝她恭身一礼:“本王参见燕后娘娘!” 在沈凝暄看来,北堂凌怎么看都是个妖孽。 就如眼前的他,一袭深紫色的锦衣,将他欣长的身形衬托的极好,再加上他精致的面容,但凡是女子看到,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平素都没行过礼,今儿这是怎么了?” 笑看着眼前低眉敛目的北堂凌,沈凝暄慢悠悠的又坐回到椅子上,不忘出声调侃道:“你这么久不露头,我以为你不声不响的回新越了呢?” “燕后娘娘,你这可是骂人的话!” 薄而有型的唇瓣,浅浅一勾,北堂凌抬眸对上沈凝暄含笑的眸子,轻挑了下眉梢,直接拉开桌前的椅子,动作潇洒优雅的坐下身来:“总是露头的不是乌龟就是王八!” 闻言,青儿忍俊不禁的向后移步,行至寝殿门口,倚门而立。 听到青儿的笑声,北堂凌回头睨了青儿一眼。 青儿见状,连忙垂首。 悻悻的,转回头来,低眉看了眼桌上未动的菜肴,北堂凌再次看向沈凝暄,温和的声音中,却已听不出任何情绪:“还没用膳?” “明摆着的,不是吗?” 听闻北堂凌所言,沈凝暄轻蹙眉心,苦笑着睨了眼身前又凉了的菜肴,眸中光华闪动,她迎着北堂凌的俊逸出尘的眸,凝眉问道:“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这么多天,都干嘛去了?!” 听她此言,北堂凌一阵缄默。 沉默片刻,他眸光微微抬起,与沈凝暄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你的身子前阵子虚的厉害,我怎么好意思来打扰?” “呵……” 听闻北堂凌所言,沈凝暄不禁反声问道:“既是如此,你此刻又为何过来了?” “自然是有事的!” 北堂凌苦笑了下,轻声叹道:“依儿,你可知道,我这阵子,因为不放心你,所以一直都住自悦澜宫中!” “我当然知道啊!” 不知他唇畔的苦笑从何而来,沈凝暄轻蹙了蹙眉,淡淡说道:“你确实一直住在悦澜宫不假,不过却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便是了!唉……你今儿来不是说有事吗?赶紧说说吧,什么事儿竟然能劳请摄政王大驾?” “自然是事关于你!” 深幽的眸色,微微泛起冷意,北堂凌直勾勾的凝着沈凝暄,与她的目光纠缠片刻,他再开口,出口的声音,冷冷淡淡,清清凉凉:“你该知道的,我在燕国的眼线并不少,正好这阵子我住在悦澜宫中,便无意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与我有关的事情?” 北堂凌忽然转冷的语气,使得沈凝暄的眸色闪烁不定,心思微微转动,她沉声说道:“你指的是……” “女人!” 深深而又贪婪的凝视着沈凝暄美丽的俏脸,见她眼底尽是疑惑,北堂凌轻勾唇瓣,“傻女人!枉你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多聪明!你可知道,除了你之外,独孤萧逸还有别的女人?!” 闻言,沈凝暄眸光剧烈一闪! 但是片刻之后,她便轻笑着问道:“你指的是夏兰?” “不是夏兰!” 深凝着沈凝暄脸上的浅笑,北堂凌沉声说道:“这个女人,另有其人!而他……昨夜离开你这里之后,便宿在她那里!” 听闻北堂凌此言,沈凝暄的眉心,不禁倏地便是一皱! 半晌儿之后,她笑着摇头:“北堂凌,你莫要开玩笑了!” 独孤萧逸会有别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 不! 是绝对不可能!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面色始终保持严肃,北堂凌从座位上起身!绕过膳桌,行至沈凝暄身侧,他轻扶了扶她的肩膀,垂眸看着桌上的饭菜,笑容微微有些冷:“今儿这顿早膳,他不会过来用了,因为……此刻他早 已去了那个女人那里!” “北堂凌!” 蓦地出声,怒喊着北堂凌的名字,沈凝暄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他:“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因沈凝暄冰冷的语气,北堂凌心弦不禁狠狠一颤! 他不想让她伤心! 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如此行事! 睇见她眼底对另外一个男人的维护,他暗暗在心中叫苦,想到自己现在做的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他眉宇轻皱轻叹口气,说话的语气也渐渐放缓:“是不是胡说八道,我们拭目以待……” 闻言,沈凝暄眉头轻皱了下。 看着她皱眉的样子,北堂凌眸中波澜不惊! 轻轻一叹,他用力扶了下她的肩膀,道:“我过几日,会返回新越,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语落,不等沈凝暄作声,他紧抿着薄唇,转身向外走去。 天知道,他可以面不改色的骗尽天下人,却独独在沈凝暄面前,却怕露出破绽! 此事,与演技无关,在于心! 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沈凝暄看着北堂凌向外,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禁心头微冷。 事情,既然是从北堂凌口中说出,那么势必为真。 但是独孤萧逸……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除了她,还会有别的女人?! 昨夜,他还搂着她,跟她说过,与万千脂粉相比,他有她一人足矣! 此刻,言犹在耳! 他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女人?! 不! 一定不会的! ————独家发布———— 窗外,阳光正好。 彼时,秋若雨已然到了御书房。 然,整座御书房中,却空空如也,哪里有独孤萧逸的影子?! 见状,她心下狐疑,不禁问着门外的留在门外的玄武:“早朝不是散了吗?皇上怎么不在御书房里?” 闻言,玄武不由轻笑了笑,道:“早朝确实散了,皇上应该是去用早膳了!” “去用早膳了?” 听到玄武的话,秋若雨微怔了怔,脸上的疑惑更甚:“皇后娘娘一直在寝殿里等着皇上用膳,根本就不见皇上过去啊?” “皇上没说要去皇后那边用膳!” 玄武上前一步,凑近秋若雨身前,低声说道:“应该是去了素太妃那里!” “素太妃?” 知玄武口中的素太妃指的是谁,秋若雨脸色明显变了变,旋即脚步一旋,快步朝着南宫素儿的寝宫走去。 彼时,南宫素儿的寝宫之中,萦香缭绕,温暖如春。 膳桌上,满满一桌子的珍馐美味,桌前,独孤萧逸与南宫素儿相对而坐。 盈盈眸光微抬,笑看着对面原本温润如玉,如今却多了几分帝王薄凉之气的男人,南宫素儿唇角弯弯,提起酒壶与他斟酒一盏:“我以为,皇上要等到一个月之后才会来找我,却不想……” “却不想,朕来的早了些?” 轻挑眉梢,端起酒盏之时,不忘抬眸看了眼前的天香国色一眼,独孤萧逸涩然一笑,仰头将盏中美酒饮尽:“朕来的早,不更合你的心思吗?” 闻言,南宫素儿温婉一笑,含笑与他夹了菜,方才垂眸低语:“我之所以见不得你好,你该知道是为何!” “是为了宸!” 一点也不客气的夹了菜肴吃了起来,独孤萧逸凝了眼南宫素儿如画的眉眼,淡声说道:“不管你是为了谁,这次朕都该谢你!” 南宫素儿听他此言,微微一笑。 抬眸之间,瞥见自殿外而入的秋若雨,她若无其事的拿着筷子,又为独孤萧逸布了菜。 秋若雨见状,黛眉紧蹙了蹙。 转睛看向独孤萧逸,见他唇角含笑,吃的津津有味,她顿时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的朝着独孤萧逸福了福身,低眉敛目道:“皇上,皇后娘娘还等着您一起用膳呢!” 闻声,独孤萧逸握着筷子的手微顿! 抬眸对上秋若雨低垂眉眼的样子,他低声说道:“你没看到,朕跟素儿正用着膳吗?” “可是……” “没有可是!” 十分清晰的,看着秋若雨的脸色变了变,独孤萧逸深看了她一眼,淡声说道:“回去之后,你便跟皇后娘娘说,朕还在御书房忙着,今日便不过去了!” “皇上……” 秋若雨眸色一深,面色瞬间更加难看了几分。 “怎么?” 瞥见她的脸色,南宫素儿黛眉高高一挑,低蔑着秋若雨说道:“皇上的话,你没听到吗?” 闻言,秋若雨眸光一冷,直直的望向南宫素儿。 然,南宫素儿对她的 冷眼,根本视若无睹,而是婉约笑着,继续替独孤萧逸布着菜。 “去吧!” 淡淡的,又看了秋若雨一眼,独孤萧逸吃着南宫素儿夹的菜,俊逸的脸庞上,不禁浮上丝丝浅笑:“素儿夹的菜,真是好吃!” 闻言,秋若雨紧拧着黛眉,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外走去。 她才刚刚行至门前,便听独孤萧逸的声音自殿内传来:“素儿,朕另外给你一个身份,封你为妃如何?” 闻言,秋若雨脚步一滞,整颗心瞬间都紧绷了起来。 紧绷到,她的整颗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她知道,独孤萧逸为沈凝暄渡毒。 自然也知道,如今他身中无解之毒! 想当然尔,她不难想明白,独孤萧逸此情此景此为的真正用意! 不过,事情一定要如此才行吗?! 相爱的人,不是应该同甘共苦吗?! 相爱的人,为何就不能相守?! 须臾,远远的看着秋若雨离开,南宫素儿回眸看着独孤萧逸:“她可是你的人,对你向来忠心不二,你觉得她会把方才所见告诉皇后吗?” “她对朕忠心不二吗?” 再次端起酒盏,喝着杯中之物,却早已不知是何滋味,独孤萧逸清冽一笑,黯然说道:“朕怎么觉得,她早已成了皇后的人了?” 闻言,南宫素儿竟然用着充满妒忌的口吻说道:“这皇后娘娘,男女通吃,还真是让人嫉妒的想要发狂啊!” “嫉妒吗?” 独孤萧逸浅笑,眸波阴晴不定:“这一次,朕会给你报仇的机会!” “只要皇上不心疼,臣妾便在这里……先行谢过皇上了!”施施然,又斟了杯酒,南宫素儿将酒盏递到独孤萧逸面前:“素儿多问一句,皇上为何要……” “既然是多问,又何必要问?” 伸手接过南宫素儿手里的酒,独孤萧逸仰头饮尽…… ————独家首发———— 秋若雨回到天玺宫时,沈凝暄正眸色深深的倚靠在龙榻上。 见秋若雨进来,她不等秋若雨上前,便已然坐起身来,出声问道:“皇上可曾用过早膳了?” “是!” 听到沈凝暄的声音,秋若雨双手紧握,俏脸上却渲染上一丝笑意:“皇上让若有转告娘娘,今儿国事繁忙,就不过来了!” “是吗?” 语气轻飘飘的,透着几分怀疑,沈凝暄静静的凝视着秋若雨,轻声问道:“皇上的早膳,是在御书房用的吗?” ps:网络问题,现在才传上来,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鱼飞燕亲亲的荷包,感谢夏休筱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爱你们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7.最后一次(精彩必看) 闻之沈凝暄所闻,秋若雨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轻一颦! 微沉了沉心思,她抬起头来,笑吟吟的看着沈凝暄,精致而好看的眉梢,微微扬了眉脚:“皇后娘娘这话问的真有意思,皇上的早膳不在御书房里用,还能去哪里?” “是啊!你去的是御书房,皇上的早膳不在那里用,还能去哪里?” 似是在回着秋若雨的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沈凝暄看了眼桌上早已凉透的早膳,懒洋洋的对秋若雨吩咐道:“若雨啊!这些菜又凉了!” “若雨这就去给皇后娘娘热!斜” 秋若雨低垂了眼帘,不去看沈凝暄的眼,转身朝着膳桌走去。 看着秋若雨转身,沈凝暄的眸色微微一动:“方才北堂凌来过!旆” “他?” 秋若雨语气微讶,边与青儿一起将膳桌上的饭菜放进食盒,边笑声说道:“最近甚少见到他,属下以为,他早就回新越了!” “他是准备要回去了!” 仰靠在龙榻上,沈凝暄深吸一口气,唇角微勾着笑看着秋若雨,心思蓦地一转,她突然出声问道:“若雨,皇上的早膳,是跟谁一起用的?” 闻言,秋若雨刚刚端起膳碟的手一抖,险些没将碟子掉落在地。 见她如此反应,沈凝暄的眸色,始终淡淡的,波澜不惊! “皇上在御书房用膳,自然是一个人,哪里还有谁?”握着膳碟紧了又紧,秋若雨低眉敛目的将之放在食盒里,这才抬眸望进沈凝暄幽深的瞳眸之中:“娘娘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见秋若雨如此,沈凝暄的眸光不禁微微闪烁。 “方才北堂凌说,在这皇宫之中,除了本宫,皇上还有别的女人……”眼睫轻颤着,缓缓闭上双眼,她的声音婉约如歌,煞是好听,可是说话的语气,却让人心弦微颤:“果真,有那么一个女人吗?!” 闻声,秋若雨的脸色,不禁暗暗一沉。 眸色微微起了些变化,她反问一声道:“娘娘不相信皇上的吗?” “信!” 斩钉截铁的,只道出一个信字,沈凝暄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本宫不只信他,也信你!” 听闻沈凝暄的前半句话,秋若雨的心弦,微微便是一松。 就在她暗暗松了口气时,却听沈凝暄淡淡声道:“可是北堂凌这厮,也没有理由骗我不是?” “有!” 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秋若雨唇角苦涩勾起,笑的比哭都难看:“摄政王他一心想要得到皇后娘娘……” 闻言,沈凝暄眉梢倏地一挑,有些好笑的看着秋若雨。 秋若雨抬眸,与沈凝暄目光相接,轻声说道:“娘娘和皇上,经历了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皇上对娘娘如何,您心里该最是清楚才对!” 独孤萧逸曾对南宫素儿说,秋若雨如今对沈凝暄忠心不二。 但是他却忽略了。 秋若雨之所以会对沈凝暄忠心,其始点是因为爱屋及乌! 在忠心于沈凝暄的前提下,她爱着的那个人,始终是他——独孤萧逸! 所以,她并没有如独孤萧逸所愿,将他和南宫素儿在一起的事情,透露给沈凝暄…… ————独家首发———— 秋若雨说的极对! 独孤萧逸的心意,沈凝暄心里该最是清楚! 是以,北堂凌的话,她只当作是一场玩笑,并未纠结太久,因为将近午时许,自月明威被擒后,便大病一场留在安远养病的沈如歌,终于进宫了。 对于沈凝暄来说,沈如歌虽是姑母,却更胜亲娘! 而她对沈如歌的称呼,也早已换做娘亲。 眼下,看着沈如歌因病削瘦的模样,沈凝暄不禁满是心疼之色:“娘亲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好多了,已无大碍!” 笑吟吟的看着怀里的独孤煜,沈如歌眼底满满的都是慈爱:“看到太子,我什么病都没了!” 闻言,沈凝暄不禁莞尔一笑。 看着沈如歌抱着独孤煜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她的心情自然也好的没话说。 沈如歌为何会病?! 无非是哀莫大于心死! 相濡以沫几十年的爱人,一夕之间背叛了自己,是个女人都会受不了。 还好! 她并没有一蹶不振,而是挺了过来! “你看这小家伙,才这么小,就眉清目秀的,以后必定生的丰神俊朗,比你和皇上都要俊俏,好看的不得了!”人啊!都是隔辈亲,沈如歌如今更是,看着怀里的独孤煜,她早已忘了身份,不停的捏着小家伙的小脸儿,还不忘对沈凝暄夸赞几声。 “娘亲,他是男孩儿,生的那么俊俏作甚?” 身为人母,自己的孩子被人夸赞, tang沈凝暄的心里那叫一个骄傲啊! 微微倾身,笑看着沈如歌怀里的孩子,她也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儿:“我只希望他健健康康长大成人!” 听闻沈凝暄此言,沈如歌脸上的笑不禁微微一敛! 抬眸凝着她越来越好的脸色,沈如歌蹙紧了眉头说道:“听你说这话,我刚要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嗯?” 沈凝暄挑眉,仍旧笑着:“娘亲有话直说便是!” 沈如歌闻言,转头看向身边的乳母,怀里的独孤煜适时哭了起来,她蹙起眉头,轻哄着拍了拍,她将之递给边上的乳母:“你先带太子去暖阁喂奶!” “是!” 乳母福身,接过独孤煜,低眉敛目的转身离开寝殿。 如此,寝殿里也就剩下秋若雨和青儿两人。 沈如歌见没了外人,这才再次看向沈凝暄,凝眸说道:“暄儿,你心思通透,该知这宫中的女人,全都妄想着母凭子贵,也正因为如此,这宫中的孩子,从来都最难成人!” 闻言,沈凝暄脸色一肃,颔首说道:“娘亲的意思,我明白!” “暄儿啊!” 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沈如歌说话的声音微冷:“如今你诞下了太子,夏家女儿也怀有皇嗣,有些事情,我们不能不防啊!” “娘亲放心吧!” 紧紧的,握着沈如歌的手,沈凝暄安抚声道:“女儿心中早已有了分寸!没有人可以伤害得到煜儿!” 听沈凝暄此言,沈如歌的心,稍稍安稳了些许:“孩子一出生,便被皇上封了皇太子,必定红了不少人的眼,为娘说的,你心里有数就好!” “女儿明白!” 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沈凝暄凝着沈如歌,踌躇片刻,到底还是出声问道:“关于姑丈……” 听沈凝暄提到月明威,沈如歌的脸色倏地便是一变:“你提他作甚?” 沈凝暄早已料到她会是如此反应! 凝着她微冷的眸子,她黯然一叹,道:“这几日哥哥军中事忙,一直不曾过来,我只听皇上说,他已然被秘密押至京城……” “他确实被押到了京城,此时正在天牢里关着呢!”想到月明威过去为了如太后,不惜要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沈如歌的心里便恨不打一处来,说起他时,她的神情淡漠如初,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淡淡的。 “娘亲!“ 凝眉看着沈如歌,沈凝暄紧紧握着她的手,试探着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哥哥的生父,当初哥哥打开安远城门时,也是用的他的身份,我想请皇上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 沈凝暄的话,让沈如歌忍不住轻嗤一声,但是想到月凌云,她的微冷的眸色,到底又有了变化:“是该手下留情!” 闻言,沈凝暄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不禁微微松动了些许。 她还真是担心,沈如歌会钻死牛角尖,无论如何都要置月明威于死地,那样的话,月凌云的心里,只怕会更加难受! 母欲父死! 他,也终将是会那个最伤心的人! “暄儿!” 不是没看见沈凝暄如释重负的反应,而是不想过多的去追究太多,沈如歌甘愿为了自己的儿子,退上一步,但却也是有条件的:“我要见他一面!” “是该见一面!” 沈凝暄微敛了眸华,略微思忖片刻,方才转身对秋若雨吩咐道:“你去御书房,取皇上金牌令箭过来!” “是!” 秋若雨颔首,衔命而去。 待秋若雨出了寝殿大门,恰逢青儿也摆好了午膳。 笑看了青儿一眼,沈凝暄对沈如歌说道:“等着娘亲陪我用过午膳,若雨便也该回来了,到时候母亲便可拿着金牌令箭去天牢探监!” ————独家首发———— 午后,独孤萧逸一直沉着脸色,满怀忐忑的坐在御书房中! 此刻,他无心处理政务,只是在等! 等着沈凝暄到御书房兴师问罪。 但是,他等来等去,等来的却不是沈凝暄,而是一脸淡笑的北堂凌。 看着北堂凌进入御书房后,大大咧咧的便坐下身来,然后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独孤萧逸不禁沉了脸色:“看你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莫要跟我说,你是来看好戏的!” “是你的独角戏吧?” 左顾右盼的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北堂凌讪讪然道:“怎么样?她没有来吧?” 闻言,独孤萧逸双眸危险一眯! 如今,他已是燕国帝王! 若是别人见他如此神情,定然心生寒意,颤颤巍巍,但是北堂凌嘛……却根本没看在眼里! 只见他迎着他微眯的眸子,自嘲笑道:“今儿我按你的 意思,故意去透风,但是她却不信我……” “不信你?” 眯起的眸子,瞬间睁开,独孤萧逸的眼底难言惊讶之色:“为什么?” “为什么?” 重复着独孤萧逸的话,北堂凌无奈一叹,笑的涩然无比:“自然是因为她太信任你了!” 闻言,独孤萧逸心中不禁一阵雀跃! 然,只下一刻,他那颗雀跃的心,便蓦地沉入冰河之中:“你怎么跟她说的?” 他的暄儿信任他,这自然是好事。 但是,她现在有多信任他,等到他的计划实施之时,她势必会有多失望! “我告诉他,你还有别的女人,昨夜就睡在那个女人那里,今日也在陪着那个女人用膳!”将自己早前对沈凝暄说过的话,一一转述于独孤萧逸,北堂凌深凝着独孤萧逸的双眼,沉着嗓子问道:“独孤萧逸,她那么信任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听闻北堂凌所问,独孤萧逸不禁眸色微冷。 尚不等他出声回答北堂凌的问题,秋若雨的声音,便已然在门外响起:“属下斗胆,也很好奇,皇上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听了秋若雨的话,独孤萧逸的心,不禁蓦地一紧! 抬眸看向门口方向,见一袭紫衣的秋若雨,正微扬着下颔,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独孤萧逸置于桌上的双手不禁倏然紧握! 与秋若雨灼灼如电的目光相接,他俊美如玉的脸上,缓缓荡起一抹苦笑:“你没有将今日朕与南宫素儿一事,告知皇后?” “属下知道,皇上是想要借着属下的口,将事情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但是属下却没能让皇上如愿!”并未因独孤萧逸身为帝王,便在他的目光下,卑微的跪身在地,秋若雨看着他时,始终抬着头。但见独孤萧逸的脸色瞬间阴郁起来,她轻拧着黛眉,淡淡问道:“皇上,您可是因为自己中毒,不想皇后娘娘知道以后会自责,会痛心,所以想要逼走她?” 秋若雨此话一出,北堂凌不禁赞叹一声,浪荡不羁的吹了个口哨,就差没竖起大拇指了! 关于想要逼走沈凝暄一事,独孤萧逸从不曾对秋若雨提及。 此刻,听闻她一语道出,他的剑眉,不禁瞬时一立! 狠狠的横了北堂凌一眼,他对庞德盛吩咐道:“出去,把门关上!” “奴才遵旨!” 庞德盛恭身领命,转身便带上了房门。 如此,御书房内,便只剩下独孤萧逸、北堂凌和秋若雨三人! 静默半晌儿,独孤萧逸终是苦笑了下,对秋若雨叹息声道:“你说的都对,朕确实打算逼走皇后!” “皇上!” 见独孤萧逸承认,秋若雨的俏脸,瞬间便已然沉下:“恕若雨多嘴,不言不快,相爱的人,不是应该同甘共苦,相依相守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 秋若雨的话,让独孤萧逸冷峻的面庞,瞬间瓦解殆尽,脸上的苦笑更深,他无力的靠坐在龙椅上,淡淡的看着秋若雨:“曾经,我做梦都想跟她相依相守,但是现在我却不能!” 闻言,秋若雨红唇微启。 然,不等她出声,独孤萧逸便眸色微深,微拢着俊眉,对她轻声说道:“若雨,你可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着剧毒之苦,自己却无能为力,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 秋若雨眉心紧皱,深凝着独孤萧逸,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那种感觉,她怎会不懂?! 要知道,当初独孤萧逸被独孤宸逼着喝下毒酒之后,一直都是她陪在独孤萧逸身边的,她亲眼看着他如何在死亡线上挣扎,切身的感受着心爱之人受到剧毒之苦时,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拿刀豁开了心口,狠狠的将整颗心都扯拽出来,我……”眉心轻动,独孤萧逸苦叹一笑,拿食指不停的戳着自己的胸口:“直到如今都还历历在目,” 闻言,北堂凌脸色一暗,秋若雨则心下一片凄然! 那种感觉,他和她,都曾经历过! 即便独孤萧逸不说,他们也都知道!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言语至此,独孤萧逸的双瞳之中,早已一片黯淡:“若雨,我爱她,所以不忍她经受那样的锥心之痛!” 闻言,北堂凌面色微敛,转头看向秋若雨,却见她神情凄美,眼底泪光闪烁,垂眸之际,已有晶莹的泪花,自她长长的眼睫滴落:“皇上的意思,属下懂了!” 羡慕吗? 嫉妒吗? 当然! 她爱着独孤萧逸! 可是独孤萧逸却爱着沈凝暄! 他已然爱沈凝暄爱到了即便自己痛死,却也想让她快乐的活,如此深情 ,是个女人都会羡慕,会嫉妒,更何况是深爱着独孤萧逸的她了! “你懂就好!” 淡淡的,敛了自己的情绪,独孤萧逸看着秋若雨,轻声吩咐道:“回去吧!” 闻言,秋若雨深吸一口气,抬手擦了眼泪:“属下此行,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取金牌令箭的!“ “金牌令箭?!” 听到秋若雨的话,独孤萧逸不禁眉宇一皱。 见状,秋若雨出声解释道:“是沈夫人要去天牢探监!”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释然。 抬手取了腰间令牌,他随手便丢给了秋若雨。 待秋若雨走后,独孤萧逸侧目看向北堂凌。 见北堂凌的面色变幻莫测,他薄唇紧紧抿成一道直线,语气仍旧淡淡的:“你那是什么眼神?” 北堂凌施施然一笑,朝着早已空空如也的门口扫了一眼:“她对你有情!” “那又如何?” 独孤萧逸眸色微深,语气深沉道:“人的心,只有一颗,我的这颗心里,满满都是沈凝暄,再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嘶……” 北堂凌轻嘶一声,扶额,抚胸口,轻叹:“我的这颗心里,也满满都是她啊!” “去!” 冷冷的,啐了北堂凌一口,独孤萧逸双眸危险眯起:“闲着没事儿干是吧?” 瞥见他的眼神,北堂凌浑身一冷:“独孤萧逸,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独孤萧逸冷冷一笑,双臂环胸:“你在我燕国后宫,安插了不少眼线吧?” 闻言,北堂凌一怔,脸色微变! 但是很快,他便不服气的哼声说道:“说的好像你们燕国没在我新越皇宫安插眼线似的!” 独孤萧逸淡笑,轻道:“让你的眼线,去帮朕做点事儿吧!” 深深的,又凝睇独孤萧逸一眼,北堂凌面色不豫的紧皱了皱眉,半晌儿之后,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说!” ————独家首发———— 北堂凌离开之后,御书房里便只剩下独孤萧逸一人。 他在龙椅上一动不动坐了许久,久到太阳落山,华灯初上,又过了晚膳的时辰,他才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出了御书房,朝着寝殿方向行去。 原本,他以为,沈凝暄今日会到御书房与他兴师问罪。 但是,一切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既是如此,他便还可以,最后再放纵一次,去亲亲她,抱抱她,多守在她身边片刻。 寝殿里,灯烛照耀,火炉里的银炭,烧的正炙。 用过晚膳后,沈凝暄正怀抱独孤煜,坐身榻前,与独孤珍儿一起有说有笑的说着话。 “皇上驾到!” 随着庞德盛的一声唱报,两人双双抬眸。 见一身清白之色的独孤萧逸已然迈入寝殿,独孤珍儿忙站起身来,对独孤萧逸福身一礼:“参见皇上!” “小姑姑不必多礼!” 淡淡出声,独孤萧逸抬步上前,来到沈凝暄身前坐于榻上,勾唇看着沈凝暄怀里的孩子。 从他进门,沈凝暄的视线,便一直都胶着在他的身上。 凝睇着眼前低眉淡笑的样子,她微颦了颦眉心,伸手抚上他白皙俊朗的容颜,似笑非笑的出声问道:“皇上舍得过来了?” 好吧! 就算她相信他,可是他一日未来,却是真的。 “昨夜里没睡,今儿我小睡了片刻,就把时间给耽搁了!”凝着沈凝暄眼底的浅笑,却觉得此刻的她分外迷人,独孤萧逸心意一动,眸色之中,闪过一抹华彩。暗暗在心中轻叹一声,他伸手拉过沈凝暄的手,细细把玩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今儿过的怎么样?想我了没有?” “痒……” 因他手指摩挲的力度,而忍不住瑟缩了下手指,沈凝暄的眼中,不禁又泄出一丝笑意。 “痒了你才会笑啊!” 对她温柔一笑,独孤萧逸无比眷恋的凝睇着沈凝暄的眉眼,似是想要将她的样子永远镌刻在心底一般。 “咳咳……” 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独孤珍儿不禁有些尴尬的轻咳了起来! 闻声,沈凝暄脸上的笑意更浓。 而独孤萧逸则抬眸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站着的独孤珍儿,微皱着眉头说道:“小姑姑不走吗?” 闻言,独孤珍儿轻颦了颦眉心,默不作声的上前接过沈凝暄怀里的孩子:“方才青儿说,皇后娘娘有些不舒服,我便抱着太子过来瞧瞧,这就要走了!” 独孤萧逸闻言,眸色蓦地便是一变。 转头看向沈凝暄,他凝眉问道:“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撒娇似的轻晃着独孤萧逸的 手臂,沈凝暄对他苦笑道:“我这整日整日的躺着,浑身上下就跟散架一般!” “闲的你!” 独孤萧逸轻笑着站起身来,让沈凝暄平躺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他将双臂伸直,擎在她身形两侧,轻抿薄唇道:“我听母后说,女人生了孩子后,身体都会很虚弱,若是养不好,会落下病根儿的!” “皇上!” 实在觉得自己多余,独孤珍儿虽知不该,却还是笑着开口:“我先抱太子去暖阁了!” 语落,她对着独孤萧逸再次福身。 “辛苦小姑姑了!” 回眸,对独孤珍儿淡淡一笑,独孤萧逸对庞德盛轻声吩咐道:“送小姑姑和太子去暖阁!” “臣妾告退!” 淡淡的笑,挂在唇角,独孤珍儿脚步轻旋,抱着独孤煜离开。 待独孤珍儿一走,独孤萧逸便褪下龙靴,拥着沈凝暄一起躺躲进暖暖的被窝之中。 静静的,窝在独孤萧逸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沈凝暄轻笑着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闻声,独孤萧逸低垂眼帘,睇着怀里的沈凝暄,薄唇勾起一抹浅显却邪肆的弧度:“我在想,今天晚上该怎么过……” “呃……” 因独孤萧逸的话而微怔了怔,细细深思着他话里的意思,沈凝暄的心跳,不禁漏跳了一拍! 感觉到她的怔愣,独孤萧逸轻抿了抿唇,倾身吻了吻她的鬓角,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小暄儿,现在天色还早呢!” 闻言,沈凝暄的娇躯一颤,俏脸唰的胀红一片! 凝着她胀红的俏脸,独孤萧逸身上的弦,不禁瞬间绷紧。 想到不久之后,她将会远离自己,他心下一疼,忽然启唇含住她的耳垂!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 独孤萧逸眸色深邃如海,不停的在自己心里告诫着自己,这会是自己最后一次放纵自己,任由自己沉沦在自己对沈凝暄的渴望之中。 耳边时缓时急,不停自脖颈拂过的气息,让沈凝暄脖颈已然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忍不住身形微颤了颤。眸华微抬,望入独孤萧逸如深潭一般黝黑,却又隐隐发亮的瞳眸之中,她唇角轻抽了抽,紧蹙着黛眉说道:“逸……你……” “我不会进去的……” 声音之中,充满磁性与魅~惑,独孤萧逸温凉的唇,蓦地下落,贴上沈凝暄的唇。 “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挡独孤萧逸的热情,沈凝暄眉眼中尽是疑惑。 然,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独孤萧逸悉数吞入口中。 独孤萧逸的吻,许是因为隐忍了太久,在接触到她的唇时,轰然爆发,如疾风骤雨般,一发不可收拾! 也让沈凝暄的脑海之中,一时间一片空白! 许久,终是恋恋不舍的松开沈凝暄的唇,凝着她潋滟的红唇,再看她略显迷离的眼神,他长吸一口气,探入她的衣襟,轻轻的揉捏着她胀大的柔软,笑的有些孩子气:“咱儿子反正也不吃,别浪费了!” ps:昨天更的晚,今天更八千啊,亲们有没有赏,有的话,明天俺们上点荤菜还八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8.宸,你真的输了!(8000+精彩) 独孤萧逸的没脸没皮的话,让沈凝暄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俏脸上,绯红一片,她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凝向他火热而晶晶亮亮的眸,无力嘤咛道:“你要干嘛?” “吃奶啊!” 手下的动作不停,独孤萧逸眸光炙热的凝了沈凝暄一眼,俯身含住她胸前的樱红,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忘情舔舐着。 “呃……” 唇角的笑,略微僵滞,沈凝暄伸手推着的头:“逸……你别闹了,好不好?旆” 闻言,独孤萧逸抬起头来,眸光灼热的看着她:“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闹吗?” “可是……” 视线左右移动,就是不去看他的眼,沈凝暄红着俏脸,小声嘟囔道:“既然不进去,你现在又是在干嘛?” “我说不进去,没说不可以隔靴挠痒吧?” 薄唇飞扬的弧度,极为魅惑人心,独孤萧逸略微抬头,便再次堵上沈凝暄微启的唇,将她所有的抗议,悉数吞进了肚子里。 他的热吻,犹如方才,炙热而缠绵,似是隐忍了许久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没人知道,此刻身中剧毒,即将生死未卜,却又不得不放沈凝暄走的他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那种感觉,就像是万蚁噬心,让他难受,使他抓狂! 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每次,只要一想到过不了几日,自己便再也见不到沈凝暄了,他那颗好似被利刃穿过的心,便像是又被人用力抓住,疼的简直就快要窒息了! 此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爱怀中的女子。 那份爱,超乎他想像的深沉火~热,烧的他几近体无完肤! 但他,却甘之如饴! “唔……” 挣扎着避开独孤萧逸火热的唇,沈凝暄面色胀热,微微喘息道:“你现在这个时候过来,可用过晚膳了?” “朕饿,但朕只想吃你!” 只如是咕哝一声,独孤萧逸的唇,便再次下落,准确无虞的堵上沈凝暄的唇,不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在他的深吻之下,沈凝暄头昏脑胀,心间却渐渐涌起阵阵甜蜜滋味。 他是皇上,若真的有别的女人,何来在这里隔靴挠痒?! 看他现在急切如狼的样子,除了她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女人?! 思绪至此,满足的笑靥,渐渐跃上唇角,她的脸上有幸福的光芒徐徐绽放。 曾几何时,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了她义无反顾的喝下毒酒,还是为了她,他不惜跳下悬崖,舍弃自己的性命……人都说患难才能见真情,正是这数不清的生生死死,分分合合,让他轻易的掬走了她的心。 她爱他! 他也爱她! 无论过去经历过多少波折和挫折,如今他们彼此相爱。 如此,便是万幸! 心下,暗自感叹独孤萧逸对自己的情,何其珍贵,而自己又何其有幸,沈凝暄微垂着眼帘,渐渐开始回应着独孤萧逸的如火般的热情。 寝殿里,本就很热。 此刻在他的拥吻下,沈凝暄觉得,自己都快被融化了。 眼睫微颤,凝着正双目微闭,与自己唇舌纠缠的俊逸男子,她眸色微闪,恶作剧般的张口咬出他的唇角,迫他离开自己稍许。 唇角被咬,独孤萧逸吃痛,只得被迫放开她的唇,喘息着抵着她的额头,让自己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他眸光不定,一脸坏笑模样:“夫人可是嫌为夫前戏太多了么?” “什么啊……” 因独孤萧逸肉麻的情话,而面色羞红,沈凝暄微蹙了蹙眉,低头靠在他的肩膀,轻捶了下他健壮的胸膛,轻轻柔柔的在她胸前画着圈圈:“谁嫌你这个了?” “难得,你还知道害羞!” 伸手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独孤萧逸低头轻吻她柔白的手背,将她的手,藏于胸口,他凝着她的双眼,眸光如炬,深情款款:“暄儿!我爱你!” 闻言,沈凝暄的心弦微微一颤! 布满红霞的脸上笑意盈盈,她眸光微闪,却始终不曾与独孤萧逸的目光错开,半晌儿之后方才红唇轻启,“傻瓜,我也爱你!” 心,因沈凝暄的一句我也爱你,而深深悸动着。 独孤萧逸眸色微深了深,薄唇轻勾着刚要出声,却在忽然之间,感觉心间一阵钝痛! 欣长的身形,蓦地已经,他脸色瞬间一变。 “逸?!” 觉察到他的异样,沈凝暄心头一紧,紧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么?” “不是不舒服!”微微抬眸,迎上沈凝暄满是担忧的瞳眸,独孤萧逸面色微缓着摇了摇头,轻勾唇角,吻了吻她的琼鼻:“我是太饿了!” tang “我看你是真的饿了……” 刚刚缓和的脸色,再次刷的一下染上红霞,沈凝暄娇嗔着又捶了独孤萧逸一把,抬眸之间,她巧笑嫣然,慧黠的眸子里,波光闪闪,也使得独孤萧逸心弦微微一动! “小暄儿……” 眸华低敛,深凝着她的红唇,独孤萧逸微微倾身:“我真的……” 闻言,沈凝暄面色更红了。 轻推他前倾的身子,她一脸为难道:“不能进去……” “我不进去!” 语气轻柔,在沈凝暄耳边循循善诱,独孤萧逸轻吻她的耳垂,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探入底~裤,置身自己的双~腿~之~间:“我只是忍好久了,现在让你帮忙而已!” “逸!” 手中勃起的火热,让沈凝暄的手都跟着轻颤了起来,心意微动了动,她的脸色越发红了,紧紧的抿起菱唇,她抬眸看向独孤萧逸,见他张口欲言,她伸手堵在他的薄唇之上,娥眉微蹙着,一脸爱莫能助的轻叹声道:“我做不来……你还是继续忍着吧!” 闻言,独孤萧逸俊脸一黯,无奈一叹:“你做不来,那我自己做!” 语落,不等沈凝暄反应过来,他扶着她的双肩,让她转过身去,趴在了龙榻上。 而他,则在下一刻,敞开了长袍,覆在她的身上,肌肤相亲,他将自己的***,挤入她的双腿间,不停的起起伏伏,快速摩擦起来。 这就是他所谓的隔靴挠痒?! 心中想着独孤萧逸说过的话,沈凝暄的脸颊越来越红,听着独孤萧逸越来越急的喘息声,感觉到双腿间的摩擦越来越快,她就像是一只烧红的虾子一样,紧绷着身形,浑身上下都火热了起来。 这是,她从来不曾经历过的激~情,让她浑身紧绷,有些无所适从! 龙榻微陷,帷幔轻轻晃。 独孤萧逸一手揉捏着沈凝暄的柔软,一手禁锢着她的腰部,不停的挺动着自己劲瘦的腰身。 许久之后,随着独孤萧逸的一声低吼,沈凝暄顿觉自己双~腿~之~间一片湿濡。 事后。 沈凝暄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换一身干净的中衣,而独孤萧逸则脸不红气不喘的命人重新换了锦褥,仰躺在龙榻上,慢慢的抬起双臂,枕于脑后。 也不知在龙榻上趴了多久,沈凝暄一脸羞恼的坐起身来。 凝着独孤萧逸脸上那奸计得逞的笑容,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伸手掐了下他的大腿。 独孤萧逸吃痛,身形一僵,连忙坐起身来。 见他起身,沈凝暄冷哼一声,却又裹着被子躺了下来。 “哈哈……” 看着她气鼓鼓,闹别扭的样子,独孤萧逸心中爱极,不禁爽朗大笑。 然,他笑声微敛,便见沈凝暄抬起一脚,直接将他踹下了龙榻…… ————独家首发———— 翌日,天色渐变。 沈凝暄醒来之时,独孤萧逸早已不在身侧。 坐起身来,看着身边空荡荡的龙榻,回想着独孤萧逸昨夜的所作所为,她脸色泛热,却到底微弯了唇角。 洗漱,更衣! 等一切过后,早膳已然上桌。 静静的,坐在桌前,沈凝暄心情不错的向外张望了眼,如往日一般,等着独孤萧逸来用膳。 但是,这一次,却仍旧如以往一般,即便早朝散了,她却始终不见独孤萧逸过来。 见状,秋若雨不禁~看着沈凝暄的脸色出声问道:“要不,属下去御书房瞧瞧?” “不必了!” 沈凝暄收回视线,对秋若雨含笑说道:“哪有天天去瞧的道理?” 闻言,秋若雨淡淡抿唇。 而沈凝暄则开始埋头用膳。 膳后,她便命秋若雨取了文房四宝,缓步行至桌前,练起了字来。 时候不久,天空越发暗沉,眼看着便又要落雪了。 轻抬眸华,凝着窗外落雪,沈凝暄放下嗥笔,缓步移至窗前。 斜倚寝殿窗前,凝望着空中密布的阴云,她心中思绪纷飞。 恍然之间,窗外真的落起雪来,看着在空中飞旋的雪花,沈凝暄黛眉微蹙,在轻轻一叹之后,纤手向上伸出,感受着雪花落于掌心的片刻冰凉! “娘娘有心事?”在沈凝暄身后伫足许久,秋若雨终是忍不住出声。 “倒也没有!” 不曾回头,将手掌微侧,沈凝暄凝着已然融化的雪水,微微笑着:“只是觉得,这阵子过的太安逸。” 秋若雨淡淡一笑,道:“这世上,哪里有嫌日子过的太安逸的?娘娘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闻言,沈凝暄淡淡转身,却见青儿自外面进来,快步走了过来:“娘娘!” 见青儿脸色不对,沈凝 暄眉心轻颦,淡声问道:“怎么了?” 在沈凝暄身前站定,青儿蹙眉禀道:“奴婢刚才去御膳房时,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闻青儿此言,沈凝暄始终抬起的手臂,不禁微微一怔! 静默片刻,她复又轻声说道:“闲言碎语,听听就算了,何来的变了脸色?!” 青儿自小在她身边长大,倒也还不至于有什么事情便大惊小怪! 不过现在,她却变了脸色…… “娘娘……” 深看沈凝暄一眼,青儿顿了顿,轻声说道:“外面都在传,皇上如今频繁出入素太妃的寝宫,不日便要另外给她一个身份,封她为贵妃娘娘了!” 闻言,秋若雨眸色微微黯淡! 她的心,是向着独孤萧逸的,但是青儿的心,却一定是向着沈凝暄的! “素太妃?” 因青儿口中的素太妃,沈凝暄瞳眸收缩,转身盯着青儿:“南宫素儿?!” “是!” 青儿微微颔首,蹙眉应声:“就是她!” 见青儿点头,沈凝暄微敛了眸华,沉着脸色复又转身看向窗外,半晌儿,方才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她?” 将沈凝暄阴沉的脸色看在眼里,秋若雨适时出声道:“皇后娘娘……依着若雨来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是啊!” 脑中不时闪现出独孤萧逸和南宫素儿的脸,和他们在一起的情形,沈凝暄轻叹口气,微微勾唇:“本宫也觉得,他们两个,怎么看都不搭啊!” 且莫说,独孤萧逸的心里,满满都是她,不会移情别恋。 单就南宫素儿…… 她喜欢的那个人,可是独孤宸啊! 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在一起?! 现在,外面盛传的那些,还真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后娘娘!” 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口,青儿的脸上,满是忧色:“如今独孤宸死了,素太妃心里一定有恨,万一他迷惑皇上,是为了报复娘娘的话……”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笑着轻轻摇头。 转头看向青儿,她凝眉问道:“在你眼里,皇上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吗?” “当然不是!” 秋若雨适时出声,然后对青儿道:“以我的美貌和才智,皇上都没看上,你觉得皇上可能看上素太妃那个给别人生过孩子的绣花枕头吗?!” 闻言,青儿怔了怔! 没有想到秋若雨竟然如此自嘲的拿自己打比方,她抿了抿嘴,拧眉沉思起来。 见她如此,沈凝暄淡淡一笑! 最后朝外面望了一眼,她刚要转身离开窗前,却在远远的睇见窗外的来人之后,双眸蓦地一眯! 秋若雨和青儿见状,相视一眼后,也跟着全都变了脸色…… ————独家发布———— 南宫素儿会忽然来见沈凝暄,着实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数月不见,如今的她比之以往,虽然清瘦了几分,却倾城之色犹在,一颦一笑之间,仍旧使人心旌荡漾!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只淡淡抬眸,睨了沈凝暄一眼,南宫素儿微弯着红唇,双手交握于前,对她微福了福身。 凝着低眉福礼的南宫素儿,沈凝暄淡淡勾唇,轻笑道:“如今你是太妃,不必如此拘礼!” 闻言,南宫素儿婉约一笑,眸光微绽道:“臣妾并非以太妃的身份与皇后娘娘行礼的!” “不是太妃?!” 眉心冷冷一颦,沈凝暄笑问着南宫素儿:“又该是何身份?” 南宫素儿闻言,红唇微弯,而后淡淡起身,直面沈凝暄的双眸:“比如,皇上的女人!” 闻言,秋若雨有些艰涩的闭了闭双眼,沈凝暄则眸色骤然一冷! 微定了定心神,她嗤声笑道:“看来,外面的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你今日来,可是与本宫宣战的?” “宣战倒谈不上!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让皇后娘娘明白!”南宫素儿轻笑了笑,凝着沈凝暄微冷的双眼,淡声说道:“臣妾此行,皇上并不知道,而臣妾……也只是想请皇后娘娘去一个地方!” “娘娘!” 青儿脸色一变,连忙对沈凝暄摇头。 淡淡的,瞥了青儿一眼,沈凝暄再次看向南宫素儿:“去哪里?” “那个地方,就在这天玺宫中!” 淡淡的敛了眸,南宫素儿没有问沈凝暄到底去不去,而是脚步一转,便出了寝殿。 见她如此,沈凝暄看向青儿。 青儿会意,忙取了轻裘,与她穿妥,随她一起出了寝殿,随着南宫素儿而去。 静静地,在原地站了许久,秋若雨紧咬着牙关,刚要上 前阻止,却忽然被人攫住了手臂:“皇上说了,希望若雨姑娘不要让他失望!” 闻言,秋若雨抬眸向后,但见朱雀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她脸色变了又变,却终是没有继续向前。 如此,沈凝暄便只带着青儿,随着南宫素儿在天玺宫长长的走廊中缓步向前。 南宫素儿带想去的地方,离寝殿并不远。 出了寝殿后,顺着走廊一直向前,到最后一个转弯处右拐,然后继续往前,直到最后一个房门前,方才停下脚步。 这个房间,沈凝暄并不陌生。 因为,曾经在这里,独孤宸将南宫素儿的画像,挂满一室。 “就是这里?” 淡淡的,问着驻足门前的南宫素儿,沈凝暄目光坦然。 微微侧目,看了眼沈凝暄,南宫素儿对青儿吩咐道:“青儿就在外面候着吧!” 语落她伸手推开~房门,抬步进入房间。 沈凝暄见状,眉心轻褶,并未多言,便也跟着进了房门。 这里,仍旧是一间画室! 四面的墙上,满满当当的,挂满了各种美人图,这些图中的美人,形态各异,无一相同,但却有一个共通之处,那便是画上的人,是同一个人。 一个美到让人窒息的女子! 这些画,落款全部为子真,出自独孤宸之手。 可是,画上的女子,却并不像沈凝暄记忆里那样,画的全是南宫素儿,而是……她! 怔立在画室中央许久,深深凝望着墙上的美人图,南宫素儿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一抹苦笑! 从墙上的这些画,便不难看出,独孤宸对沈凝暄,到底情深几许! 缓缓抬步,行至画前,她纤手轻抬,轻抚画上的落款! 独孤子真! 眼前,这些美人图上所署的名字,仍是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名字。 但是画上的人,却早已不是她! 心中感叹良多,她唇角苦涩一勾,原本抚画的手,倏地握住墙上的画,哗啦一声,将之用力撕扯下来! 一幅…… 两幅…… 三幅…… 动作极快的将画从墙上扯下,她用力撕扯着,像是在发泄着心中不满一般,将撕裂的画卷,甩到了沈凝暄的脚下:“沈凝暄!你仔细看看,被你亲手杀死的这个傻瓜,到底有多爱你,这里全都是他画的,你的眉眼,你的神韵,当今世上只怕唯有他一人,可以画的如此传神!” “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要告诉本宫什么?” 淡淡的声音中,南宫素儿浑身发寒的凛冽,沈凝暄在看到自己脚下一片狼藉的画卷,眸波起伏不定:“他已经死了!” “是!” 原就拧着的眉,不禁拧的更紧,南宫素儿凄然一笑,厉声喊道:“他已经死了,为了成全你而死,这个世上,最爱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不!你错了!” 冷静的有些出奇的看着南宫素儿,沈凝暄淡淡挑眉:“他或许爱我,但是最爱我的人,却不是他!” 南宫素儿闻言,不由哂然冷哼! “你想说那个人是独孤萧逸是不是?” 嘴角的笑,苦涩非常,她满是嘲讽的看着沈凝暄,以沈凝暄方才说过的话来回敬于她:“他或许爱你,但是却更爱他自己!”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蹙。 接下来,便听南宫素儿冷笑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为了你他可以放弃一切?江山与性命,两者皆可抛?!” 被南宫素儿一语道出心中所想,沈凝暄眸光蓦地便是一闪。 凝着她不停闪烁的目光,南宫素儿继续冷笑连连:“沈凝暄,枉你聪明一世,却被这个男人骗的团团转?你可知道,早在楚阳一事前,为何我一直都不原谅独孤宸,可是那一次却跟着他回了京城?” 南宫素儿的话,说到这里,傻子都能联想到她话里的意思。 瞳仁微微一缩,沈凝暄冷冷的看着她,却始终不曾开口,如她所愿,道出她心中所想。 “是他!” 她不说,但是南宫素儿却一语道破:“是他,是他找到我,让我跟他合作,他帮我报仇,而我离间你和独孤宸的关系,让你们分崩离析,最后便宜了他!” “不!” 南宫素儿的话,让沈凝暄的心,受到极大的冲击,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她脸色微白,紧咬着朱唇说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什么叫不可能?”静静地,看着沈凝暄摇头的样子,南宫素儿冷笑更甚:“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初,在安远时,独孤宸那个傻瓜给他的酒,本来是没有毒的,但是他为了让你恨独孤宸,居然将酒又换做了毒酒……哈哈,一切都是假的!就连沈凝雪给你下药那一次,他也是提前知情,算计好了的……他为了得到你 ,如此费尽心思,也算是爱你……” 南宫素儿的话,让沈凝暄的整颗心,瞬间都坠入了冰渊! 怔怔的,站在那里,她脸色惨白的看着南宫素儿唇齿开合,耳边却再也听不到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一切,都是假的吗?! 独孤萧逸过去为她舍生忘死,难道都是假的吗?! 她不相信! 不相信…… “不相信是吗?” 南宫素儿踩着碎了一地的画卷上前一步,在沈凝暄面前站定,与她深晦的眸子四目相对,抬起手来,扯开自己的衣襟,南宫素儿指着自己雪白脖颈上的斑斑青紫哂笑着对沈凝暄说道:“这阵子,你不能侍寝,一定把他憋坏了,你看这些……还有这里……看看他要我要的到底有多疯狂……” “你闭嘴!” 忽然之间,微眯了双眸,沈凝暄眸光冷冽的对南宫素儿喊道:“闭嘴!” 听到她的喊声,门外的青儿心下一惊,连忙推门而入。 “皇后娘娘……”看着沈凝暄和南宫素儿相形而立,青儿心弦微松,快步上前,扶住沈凝暄的手臂:“您没事吧?” “没事!” 抬手扶额,沈凝暄眸华一敛,艰涩的闭上了双眼:“我们回去!” “沈凝暄,你不信我是吗?” 眼看着沈凝暄要走,南宫素儿不禁扯着嗓子喊道。 “红口白牙两片嘴,你现在口说无凭,我为何要信你?”顿下脚步,身形微转着回眸看着南宫素儿,沈凝暄冷冷挑眉,轻声问道:“南宫素儿,你不觉得你的话里破绽太多吗?你和他,既是合作,你又如何能成为他的女人?你既是要替南宫家报仇雪恨,又为何要为独孤宸鸣不平?” 听闻沈凝暄所言,南宫素儿不由悻悻一笑,发泄似的用力踩着脚下的画卷,她美丽的脸上布满寒霜:“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他了,否则也不会给他找这些理由!” 闻言,沈凝暄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便被生生扯断了! 她是爱他! 不是被感动的爱,而是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这一点,她从来都不曾否认过! 所以,因为爱他,现在她懒得理会南宫素儿,毅然决然的选择转身向外走去。 “沈凝暄!” 见沈凝暄转身就走,南宫素儿的脸色,不禁明显一变,疾行几步,她声音微凉:“我开始,确实是要报复独孤宸的,但是他死了之后,我才发现我仍旧爱着他,现在……我为他对你的爱,而感到不值!至于我为何会成为独孤萧逸的女人,那是因为他需要,而我没得选择!”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皱,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脚下的步伐,却始终未停! 见她如此,南宫素儿忍不住苦笑了笑,再次出声说道:“你相信自己的眼睛吗?今夜他会在我的寝宫留宿,想要知道真相,你大可睁大自己的眼睛,亲眼看看……” 南宫素儿的话未曾说完,沈凝暄便已然出了房门。 等到她言语落地之后,门外早已没了沈凝暄的影子。 见此情形,她苦笑着跌坐在地,伸手攥紧身边的画卷,涩然轻道:“宸,你真的输了!” ps:感谢依依和鱼飞燕亲亲的荷包,感谢yuanhui0130的月票,今天还是八千字,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9.配合演戏,负责看戏! 回到寝殿之中,沈凝暄便屏退了青儿和秋若雨,独自一人坐在龙榻上! 脑海中,回想着南宫素儿最后的那句话,她嗤笑一下,抬手便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寝殿门外的青儿和秋若雨听到响声,抬眸相视一眼,纷纷进了寝殿。 “皇后娘娘……” 看着地上摔的七零八落的茶盏,青儿抬头看向沈凝暄,但见她脸色阴沉的厉害,她嗫嚅出声:“你也说了,素太妃红口白牙两片嘴,您在动怒之前,应该先与皇上把事情问清楚不是?型” “是啊!” 秋若雨转头看了青儿一眼,也跟着附和道:“这事儿不能只听素太妃一面之词,您先消消气,属下这就去请皇上!旆” 语落,她转身便要向外。 见状,沈凝暄眸华一敛,淡声问道:“本宫才跟青儿回来,你怎么知道南宫素儿与本宫说了什么?” 闻言,秋若雨身形一僵,抬起的脚步,也跟着微微落下。 看着秋若雨僵直的背影,沈凝暄眸中波澜起伏:“她和皇上之间的事情,若雨……你一直都是知情的吧?” “是!” 脑海中不时闪过的,永远都是独孤萧逸被毒痛折磨的样子,秋若雨无比艰涩的闭了闭眼,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她心中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渐渐散去,方才脚步轻旋,转身面向龙榻上的沈凝暄,她噗通一声跪落在地,低眉敛目道:“皇后娘娘说的没错,若雨一直都知道,却一直都瞒着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她想要将一切的真相,都告诉沈凝暄。 却又舍不得违背独孤萧逸的心意! 如此,在权衡利弊之后,她最终的选择,便只能是认下这件事,一切都顺了独孤萧逸的心思! 沈凝暄多么希望,秋若雨会否认。 但是,她没有! 没有人知道,在秋若雨跪落在地时,她的心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冷和痛,相互交织。 让她忍不住狠狠轻颤了下身子! “娘娘?!” 感觉到沈凝暄的轻颤,青儿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本宫没事!” 淡淡的,隔开青儿的手,沈凝暄看着跪落在身前的秋若雨,忽然冷笑了下,便直接从龙榻上起身,面色冷凝的快步向外走去。 “皇后娘娘!” 青儿见状,看了眼仍旧低眉跪落在地上的秋若雨,连忙抬步追了出去。 终是,抬眸转身,秋若雨看着沈凝暄离去的方向,苦涩一叹后,整个人都瘫坐在地! 这下,他终于如愿了! 门外,寒风凛冽,让甫一出门的沈凝暄,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这是她生下孩子后,第一次步出天玺宫。 然,她的孩子,却尚未满月! 雪丝伴着寒风铺面而来。 路,就在脚下。 可是沈凝暄却觉得,好长好长…… 她的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每每往前迈上一步,都似是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真的吗?! 南宫素儿说的都是真的,也就意味着过去她所经历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独孤萧逸与她编织起来的一个梦! 他不是不想要江山,而是要徐徐图之。 这一切,从楚阳之时,便已然开始。 是他说服南宫素儿回来,为的便是离间她和独孤宸之间的关系,想到过去在宫中时,自己与独孤宸背道而驰,越走越远的一幕幕,沈凝暄脚下一软,整个人跪在已然覆上一层薄雪的甬道上,无论如何都站不起身来。 “皇后娘娘!” 看着沈凝暄扶着冰凉的雪地,想要站起身来,却总是力不从心,青儿心下一疼,连忙上前想要扶起她。 可是,她的手臂才刚刚伸出,便被沈凝暄用力握住,“青儿,你觉得皇上真的是南宫素儿所说的那样吗?如此心机叵测之人,狠毒至极,真的是他的真面目吗?” “娘娘……” 寒风下,青儿的脸色冻的都有些发白了,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沈凝暄扶起,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成行,最终也跟着跌坐在了地上。 就在主仆二人,全都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时,独孤珍儿和秋若雨快步而来,合力将两人扶起…… ————独家首发———— 重回寝殿,沈凝暄的情绪,已然渐渐平复。 现在的她,冷静的有些过分。 看着这样的她,独孤珍儿心下微疼,轻蹙着眉心说道:“事情,我已经听若雨说了,你现在是要去找谁?独孤萧逸还是南宫素儿?” “方才我确实是要去找他们!” 听着独孤珍儿略显低暗的嗓音,沈凝暄 tang抬起头来,看着独孤珍儿微沉的面色,她淡声说道:“但是现在,我又不想去了!” “为什么?” 准备了一肚子的劝慰之语,眼下忽然没了用武之地,独孤珍儿微抬眸,迎上沈凝暄清冷的眸子。 闻言,沈凝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轻拥着锦被叹道:“若是我说,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如今我都不想追究了,师姐可会相信?” “沈凝暄从来爱恨分明!” 独孤珍儿深凝着沈凝暄,不紧不慢的苦笑道:“这不像你!” “这就是我!” 嘴角隐隐勾起一抹笑来,沈凝暄淡淡说道:“独孤宸已经死了,如今不管他独孤萧逸是好是坏,他都是我的夫,我们还有煜儿,女人其实都是自私的,只要他不开口戳破这个梦,我便不会让这个梦变成噩梦!” “师妹!” 听闻沈凝暄所言,独孤珍儿心,不禁揪痛起来。明亮的双眸中,波光起起伏伏,生怕沈凝暄会看出破绽,她低垂着眼睑说道:“你的个性,从来都善恶分明,这不像你!” “照师姐的意思,是希望我去找皇上,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沈凝暄太了解独孤珍儿了,虽然她的骨子里也爱恨分明,但是如今独孤宸已经死了,作为独孤萧逸的姑姑,和她的师姐,在她提及独孤煜后,她便应该劝她看开一些。 但是,她没有! 非但没有,她居然还说这不像她! 单就她区区的这一句话,便足以让沈凝暄的心思多转几转了。 南宫素儿的话,对她不是没有冲击。 但是,在爆发之后,她的心却又很快便冷却了下来。 就如方才她说过的,如今独孤宸已经死了,不管独孤萧逸是好是坏,他都是她的夫,是她儿子的父亲,而她不管是出于自私,还是贪婪,始终不相信,自己如今深爱的人,会是表里不一,那么的不堪! 飞转的思绪,将从昨日开始,所发生的事情,一一串联起来。 从独孤萧逸不来陪她一起用膳,到北堂凌忽然造访,再到宫中盛传独孤萧逸和南宫素儿的一事,还有今日南宫素儿所说的种种,外加独孤珍儿现在的言语和态度……她总觉得,自己走进了一张大网! 一张由太多太多她相信的人,张开的大网! 这张大网,先是朝着她一步步逼近,然后将她网入其中,最后任她在网中苦苦挣扎。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张开大网的这些人……无论是独孤萧逸,还是北堂凌,亦或是独孤珍儿和秋若雨,他们都是她所信任的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心中想了又想,却总是抓不住其中关键,沈凝暄深深的,凝睇着独孤珍儿低垂的眼睑,只是暂时将疑问压下,勾了勾唇角,淡声说道:“师姐不觉得吗?女人其实不一定要善恶分明,自私一点,贪婪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凝着她淡淡勾起的唇,独孤珍儿不禁轻叹一声:“你能够这么想,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反正皇上跟南宫素儿,只是逢场作戏,他爱的那个人,归根结底都是你!”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笑,眸色却越来越深。 这会儿,独孤珍儿倒是开始替独孤萧逸说话了,不过这话里有话,却又刻意再次提到了南宫素儿。 如果,方才她对独孤珍儿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可以肯定,她表面上是在劝她,实则是在不着痕迹的添油加醋,想要让她立即去找独孤萧逸摊牌! 这,可是她的师姐啊! 一路走来,她视作亲姐的师姐! 她没有理由害她,但是现在却又意欲何为?! 眼下,凝着轻叹出声的独孤珍儿,沈凝暄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师姐!” 轻唤独孤珍儿一声,沈凝暄伸手接过青儿递来的姜糖水,端起姜糖水浅啜一口,她看着独孤珍儿,蹙眉问道:“南宫素儿让我今夜到她寝宫捉奸,依师姐看,我该不该去?” “那要看你的意思了!” 淡笑着抬眸,白皙纤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上精致的镌刻,独孤珍儿对沈凝暄弯唇笑道:“不过这南宫素儿还真是嚣张,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如此行事!” 似是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回答,沈凝暄不禁轻笑了下:“虽然如此,但是今日南宫素儿过来,皇上并不知情,今夜我若去了,势必会和皇上撕破脸。” 闻言,独孤珍儿蹙眉看着沈凝暄,略微思忖片刻,她轻声说道:“那就不去!” “那就不去了!” 沈凝暄仍是淡淡一笑,遂眸色深沉的看向独孤珍儿:“该用午膳了,师姐便陪着我一起用了吧,煜儿那边,暂时交给乳母如何?!” “啊……” 眉头于瞬间蹙的极紧,独孤珍儿一副我才想起来的样子,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看我这记性,乳母今儿有事出宫了……” “出宫了?!” 唇角淡淡的笑意敛去,沈凝暄将糖水碗置于龙榻前的矮桌上,而后眸色微闪的挽起衣袖,“那煜儿……” “方才若雨叫我时,我一时心急便将他交给宫人了,这么久了,那小宫人可伺候不了咱们的小祖宗!”独孤珍儿的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些,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她径自起身说道:“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 “那……” 满脸尽是担忧之色,沈凝暄对独孤珍儿说道:“师姐赶紧去瞧瞧煜儿吧!” “好!” 独孤珍儿颔首,一脸焦急模样,片刻都不停留的转身便离了寝殿。 看着独孤珍儿离开,青儿欲言又止道:“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 闻言,沈凝暄淡淡挑眉,看向青儿。 接收到她的目光,青儿说道:“你方才大可命宫人将太子殿下抱过来,如此大长公主也可以与您一起用膳的……” “我不让她走,又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对青儿施施然一笑,沈凝暄微扬着下颔说道:“你去远远跟着,看她去了哪里!” “是!” 青儿得令,虽心中疑惑,却还是立即转身离去。 目送青儿远去,沈凝暄转身看向边上低垂着眼睑的秋若雨:“若雨,本宫猜测,师姐现在要去的地方,应该是御书房,你觉得呢?” 听闻沈凝暄所言,秋若雨心下一惊! 抬眸之间,望进沈凝暄如明镜般清冷的眸底,她红唇微动,到最后却是苦涩一笑,垂眸低回:“若雨不知娘娘此言何意!” 她一直都知道,沈凝暄是聪明之人! 但是,直到现在,却才承认,她聪明更甚于常人,是为睿智! 还好,她不是她的敌人。 心中暗自庆幸之际,秋若雨微弯的唇角,不禁再次微微上扬。 就不知,她的主子,是不是能真的骗过她! 最好还是不要了! 那样,他才能有心爱的人守在身边啊! “你知道与否,本宫现在并不关心!” 深知,自己从秋若雨的嘴巴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凝暄微蹙了蹙眉,转身行至桌前,慢悠悠的用起了午膳! 不久,青儿来回,独孤珍儿确实去了御书房。 听到青儿带回的消息,沈凝暄眸色一敛,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后,方才幽幽一叹,缓步朝着龙榻走去:“本宫先去睡一觉,也好等到晚上去捉奸!” 闻声,青儿和秋若雨皆都一惊! 青儿蹙眉,咂了咂嘴,还是开口问道:“娘娘,大长公主如今去找了皇上,皇上只怕夜里不会过去了……” “他会去的!” 一脸闲适的躺下身来,沈凝暄黛眉轻颦了下,拥着被子闭上了双眼:“不信,我们打赌!” 虽然,她现在并不知道,独孤萧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既然他们要玩儿,那么,她就陪他们一起玩儿! ————独家首发———— 彼时,御书房里。 北堂凌正斜在椅子里,喝着上好的清茶。 听到独孤珍儿的话,他握着茶盏的手一紧,直接将茶盏丢在了桌上,抬眸看向独孤萧逸,妖孽般的俊脸上,尽是调侃之意:“独孤萧逸,你何德何能?还真是让人羡慕的想要灭了你!” “你怎么不羡慕我身上中的毒?” 淡淡的,瞥了北堂凌一眼,独孤萧逸薄唇轻抿着,转头看向独孤珍儿:“她真的说不去吗?” “不去!” 独孤珍儿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她说不想让自己的美梦变成噩梦!” “呵呵……” 人,就是这么奇怪! 即便一心想要将沈凝暄逼走,但是每每听到她在乎他的言语,独孤萧逸便会忍不住心花怒放! 比如现在! 听独孤珍儿说了沈凝暄说过的话,他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美梦吗?! 即便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她仍旧想要现在的这个梦吗?! 他的小暄儿,还真是让他忍不住想要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狠狠的爱她一场! “喂!先别光顾着高兴!” 冷冷的,打断独孤萧逸的思绪,北堂凌紧皱着眉宇说道:“她现在认准了你,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哪怕你坏的流水,她也不嫌弃,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闻言,独孤萧逸脸上的笑容一僵,很快便又沉了脸色。 见他如此反应,独孤珍儿不禁出声劝道:“逸,你做到如此地步,她还是认准了你,依小姑姑看,就这么算了吧,相爱的人本就应该相依相守,她中毒的时候,你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如今换做是你,也该给她 这个机会!” “我舍不得!” 喟然一叹间,眸色中是难言的痛意,独孤萧逸用力擎着御桌,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之意:“我不怕疼,但是我怕她看到我时会心疼,我舍不得让她因为我的渡毒之举而自责,更舍不得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我,却因为什么都帮不了我而心痛!” 他此言落地,御书房中不禁陷入一片寂静。 半晌儿,独孤珍儿和北堂凌谁都没有开口,倒是独孤萧逸在思忖许久后开口说道:“计划照旧!” 闻言,北堂凌面色微变:“独孤萧逸,你没听到大长公主的话吗?沈凝暄说过,他不会去的!” “她若说会去,小姑姑为了不引起我们之间的矛盾,必然会与我通风报信……所以她才会说不去!”细心揣踱着沈凝暄的心理,独孤萧逸薄唇淡淡一扬,轻声说道:“今夜,笃定,她一定会去的!” 见他如此胸有成竹,眼眸中尽是笃定,独孤珍儿微微一叹,北堂凌则意兴阑珊的再次端起了茶盏。 反正,他现在就是个局外人。 配合演戏,负责看戏! ————独家首发———— 是夜,寒夜簌簌。 沈凝暄用过晚膳后,便离开出了寝殿,离开天玺宫,前往南宫素儿的寝宫。 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青儿看着停在南宫素儿寝宫门外的龙辇,和候在大殿外的庞德盛,不禁微变了变脸色。 远远的,看见了沈凝暄一行,庞德盛一愣,连忙迎上前来,压低了嗓子在她面前恭了恭身:“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呢?” 沈凝暄朝着正殿方向张望着,声音极低,淡淡的,听不出喜忧。 “在……” 微转了转身,庞德盛一脸为难的看着沈凝暄,“皇上现在正忙着,要不皇后娘娘先回去,奴才回头……” “本宫到这儿来,就是要看看皇上和素太妃能有什么好忙的!” 直接越过庞德盛,继续上前,沈凝暄看了眼虚掩的殿门,不禁透过门缝,看向内殿! 门内,一抹明黄坐在殿内贵妃榻上,他的怀中,南宫素儿只身着轻纱,不停的上下浮动着,她玲珑娇躯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而两人的脚边,是独孤萧逸刚刚扯下的水蓝色肚兜…… ps:感谢鱼飞燕亲亲的荷包和大家的咖啡~~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0.答案,就在他身上! 沈凝暄来时,便想过自己可能看到的情景,但是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却仍是心下微凉,整个人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娘娘!” 但见沈凝暄踉跄向后,青儿心急之下,惊呼着上前扶住她身子行。 如此,也惊动了殿内赤~裸相拥的那对男女! 只下一刻,便听独孤萧逸低醇的声音自殿内响起:“谁?!” 闻声,沈凝暄苦笑着看向身后一直不曾作声的秋若雨:“通常这种情况下,女人都会怎么做?” 秋若雨闻言,眼帘低垂,道:“冲进去,兴师问罪!” “好!” 有了秋若雨的话,沈凝暄只冷冷淡淡的说了一个好字,便直接抬腿,踹开身前半掩的房门旆。 哐啷一声,房门大敞。 看着贵妃榻上衣襟半敞的独孤萧逸,沈凝暄微扬了头,清冷声道:“是我!” 看着门前的沈凝暄,独孤萧逸的身子明显的一僵,有些木然的将身上的南宫素儿推开,他微拧眉心,有些局促的站起身来:“小暄儿,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看看皇上现在做的这些好事!” 微微侧目,冰冷的视线一眨不眨的望着玉~体~横~陈的南宫素儿,沈凝暄想要透过她身上的薄纱,看清楚隐藏其后的真相,却终是没有将人心看透的能力,视线微转,她的视线,终是落在了独孤萧逸的身上。 她想要送他一个嘲讽而轻蔑的冷笑,可是太难了,在这一刻,她怎么都笑不出来。 眼前的这一幕,虽然诡异,但却格外的讽刺。 他和别的女人……方才的一切,让他们的爱情,变得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为什么?” 紧咬了朱唇,阴沉着脸色,沈凝暄的眼底,氤氲着水雾,一步一步的朝着独孤萧逸逼近。 虽然! 她一直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戏! 但是,即便是戏,他们演的也未免太逼真,让她的心里,如刀绞一般,难受的就快要窒息了! 还是那句话,她不相信自己的爱人会背叛自己。 但是,却也想不明白,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而他,千辛万苦的联合这么多的人,来跟她演这场戏,必定不会告诉她真相! 哪怕,她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给她答案。 是以,她能做的,便只能是顺着他的心意,继续把戏演下去! 看着沈凝暄眼底的泪光,独孤萧逸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压制住自己想要跟她解释的冲动,他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开,笑看了眼身边的南宫素儿,然后轻启唇瓣,脸上陪着笑:“不过是逢场作戏,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小暄儿,你该知道的,你如今还在月子里,不能侍寝,而朕……” 话语至此,独孤萧逸脸色一正,连忙上前握住沈凝暄的手臂:“你是怎么回事?这还没出满月呢?怎么就出来了?” “啪——” 不等独孤萧逸的话说完,沈凝暄骤然抬手,狠狠的甩了独孤萧逸一巴掌! 见状,殿内一片凝滞! 南宫素儿一勾唇角,拢了拢身上的纱衣,一脸怯懦的看着沈凝暄:“皇后娘娘,您怎么可以打皇上啊?这可是龙体!” “本宫不只要打他,还要打你!” 不管独孤萧逸出于什么目的,演出今日这出戏,他都该打,不仅仅是他,就连跟他一起演戏的南宫素儿也该打! 敢碰她的男人,找死! 说时迟,那时快,她猛地甩手,朝着南宫素儿美艳的俏脸上便打了过去! “小暄儿!” 猛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臂,独孤萧逸沉着脸色说道:“不关素儿的事……” “别碰我!” 不等独孤萧逸把话说完,沈凝暄便又一把甩开他的手,“休要拿你碰过残花败柳的脏手来碰我,我恶心!” 这,就算是沈凝暄的正常反应。 但是,听到她的话时,独孤萧逸却是心中一痛,俊脸上的温柔,也一寸寸的龟裂开来。 见他如此,南宫素儿不禁嗤笑声道:“皇后娘娘觉得我是残花败柳,自己又是什么?你不是也接连侍奉过两个男人吗?” “住口!” 因南宫素儿的话,沈凝暄顿时迸射出两道寒光,抬眸对上独孤萧逸阴冷的眸子,她沉声说道:“我是不是残花败柳,皇上最清楚!” “朕清楚的很!” 南宫素儿现在所言,根本是临场发挥,迎着沈凝暄投射而来的寒光,他用森寒的视线,狠狠的盯视着的南宫素儿,目露警告之色! 睇见他的目光,南宫素儿似笑非笑转过身去,不再言语,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见状,沈凝暄凉凉的凝了独孤萧逸一眼, tang而后毅然转身,不带一丝的留恋! “小暄儿……” 看着她决然离去的身影,独孤萧逸只觉自己的心里好痛。 那种失去挚爱的痛,入了骨髓,深刻得让他伸手捂住胸口,简直就快不能呼吸了。 他的小暄儿,那是他的命啊! 若是可以,他多想将一切都安排好,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让她和孩子快乐的生活下去。 但是,现在朝中夏家未除,而他也很快便要去闯那生死之关! 他不忍心,亦舍不得! 舍不得让她脚下踏满荆棘,再过一日痛苦的日子! “皇上!” 沈凝暄离开后许久,独孤萧逸仍旧怔怔的站在原地,静默许久后,南宫素儿边往身上穿着衣裳,边轻声说道:“戏才演了一半,您接下来,是不是该去追了?” ————独家首发———— 沈凝暄从南宫素儿的寝宫怒气冲冲的离开,等到了天玺宫时,却神情淡然,俏脸上沉静如水。 不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抬眸望去,便见一抹明黄自门外而来。 见状,她眉宇一皱,直接从贵妃榻上站起身来,而独孤萧逸则在看了她一眼后,对寝殿里的众人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 沈凝暄闻言,黛眉紧紧一皱。 等到秋若雨和青儿等人全都退下,殿内便只剩下了她和独孤萧逸两人。 冷冷的,睇着一脸温润的他,她声音清冷无比:“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不放心你!” 抬起脚步,朝着沈凝暄走近,独孤萧逸见她想要后退,不禁眉宇一皱,伸手握住她的肩胛,将她拥入怀中。 “你放开!” 若不挣扎,那就不是沈凝暄了,才刚刚听到独孤萧逸的心跳声,她便伸手推着他的胸膛,让他远离自己:“我说过了,我嫌你脏!” 她说话的语气,仍旧清冷淡漠。 听在独孤萧逸的耳中,却让他眸色一暗,整颗心瞬间便已血肉模糊! 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走近她。 可是现在,却又不遗余力的想要将她推离! 他想要她,却又不忍……这种极为矛盾的心里,让他的心里异常的难受,以至于抱着她手臂的手,都忍不住轻轻颤动了起来!生怕她发现破绽,他缓缓松了手,深深凝视着她清丽的容颜,自嘲着笑道:“小暄儿,我是皇上,这座皇宫里的女人,都是我的,但是即便如此,我最爱的还是你……” 闻言,沈凝暄眸华一抬,直勾勾的看着他,最后却是自嘲一笑! 轻轻的,叹息一声,她眼中满是不屑的出声说道:“独孤萧逸,你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不管我有多少女人……”凝着沈凝暄的双眼,独孤萧逸的心中几乎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他唯有紧紧咬着牙关,才能继续言语:“我最爱的人还是你!” 原本,沈凝暄一心只是想要演下去,看看独孤萧逸到底图的是什么。 但是听到他的这句话,她到底难忍泪水。 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咬紧下唇,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嘲讽说道:“独孤萧逸,为了得到我,得到这燕国江山,你一定下了不少心思吧?“ 闻言,独孤萧逸俊朗的眉宇,蓦地便是一紧! 目光沉沉的注视着沈凝暄,他阴沉着脸色问道:“你是不是听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什么人?什么话?我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你的为人,你的野心,你的阴谋诡计,你的居心叵测……”仰头看着他,终究有些累了,沈凝暄坐回贵妃榻上,神情晦暗,语气平淡无波:“滚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小暄儿!” 见沈凝暄如此,独孤萧逸脸色微白,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可是现在他的心却是那么的痛,薄唇轻启,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体内忽然袭来的剧痛,忍不住呼吸一窒,紧紧握住双拳。 “滚——” 抬手,指着门口方向,沈凝暄看都懒得多看独孤萧逸一眼,几乎是咆哮着,大声喊道:“滚去管理好你的江山,滚去找你的南宫素儿,滚!” 沈凝暄所说的每一个滚字,都像是有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独孤萧逸那颗早已血肉模糊的心上。 深幽的瞳眸中,倒映着她愤怒的影子,他的整颗心都在流着血! 本就紧握的双拳,再次握紧,直到指甲刺入皮肉,也不曾松动一下。 深深的,又无比贪婪的凝视着她的眉眼,他终是狠下心,转了身,眼中有的,已经一片决绝!。 沈凝暄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不禁倏然抬眸,在眼眶里兜兜转转许久的泪水,簌簌的自脸颊滑落,咬紧下唇,回想着他方才不舍而又满满都是情意的眼神,她恨不得 冲上前去,去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那样坐着,视线模糊的看着那抹明黄越走越远,直到彻底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独家首发———— 离开寝殿,独孤萧逸一眼便见候在门外的秋若雨和青儿。 见他出来,两人心下一惊,连忙垂眸福身:“皇上……” 深凝眼前的两人,独孤萧逸沉了沉眸色,声音低哑暗沉:“进去之后,你们应该知道,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 “是!” 青儿垂眸,不敢去看独孤萧逸,而秋若雨则直勾勾的看着她,始终不曾应声。 “若雨!” 淡淡的,唤着她的名字,独孤萧逸黯然叹道:“这次算朕求你!” 闻他此言,秋若雨的心猛地便是一扯! 眼底酸涩莫名,她低垂了头,到底应了一声是! 见她应下,独孤萧逸方才轻牵了牵唇角,抬步离开寝殿。 目送他离去,秋若雨伸手扯了青儿一把,两人一起进入寝殿。 甫一进殿,见沈凝暄泪眼模糊的样子,青儿心下一疼,连忙上前询问:“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 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沈凝暄紧咬了下唇,抬眸看向秋若雨:“若雨,本宫问你,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 闻言,秋若雨抬头,与沈凝暄的视线相交于一处。 眸光微定了定,她沉声说道:“没有!” “好一个没有!” 苦笑着点了点头,沈凝暄转头对青儿说道:“去悦澜宫,请北堂凌过来!” “奴婢这就去!” 青儿抬头看了沈凝暄一眼,微微颔首,转身衔命而去。 青儿一走,寝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和秋若雨两人。 眸华微抬,凝着秋若雨如花一般的容颜,沈凝暄淡声问道:“若雨,你觉得本宫能从北堂凌的嘴里,问出一个结果吗?” 闻言,秋若雨心下暗惊! 但即便如此,她表面上却仍旧淡然如昔:“若雨不知皇后娘娘言下之意!” “你不知道?” 淡淡挑眉,沈凝暄斜睨着秋若雨,片刻之后,她笑了,只是笑的有些冷:“你这话说反了,本宫笃定,有一件事情,你、北堂凌、师姐还有独孤萧逸,更有甚者还有南宫素儿……你们都知道,但是只有我不知道!” 闻言,秋若雨心弦一颤,整个身子都跟着绷紧了起来。 神情淡漠的,又睨了秋若雨一眼,沈凝暄不再言语,静等着北堂凌的到来。 但,不久后,青儿来时,却只单独一人。 “人呢?” 看着青儿自己回来,沈凝暄不禁瞬间紧拧了黛眉。 青儿看了沈凝暄一眼,嗫嚅着福身轻道:“启禀娘娘,摄政王被皇上去请去喝酒了,这会儿不在悦澜宫中!” “被请去喝酒了?看来皇上没有继续去南宫素儿那里找乐子!” 因青儿的话,而瞬间皱起了眉头,沈凝暄言语之际,目光始停留在秋若雨身上,见秋若雨因自己的话而皱紧了眉头,她眸色微深,在顿了片刻后,便再次站起身来,抬步便往外走。 秋若雨见状,不禁脱口问道:“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面对秋若雨的疑问,沈凝暄不言不语,只不停上前,直出了寝殿,快步朝着暖阁方向走去。 暖阁里,一片温馨。 独孤珍儿废了好大力气,才将独孤煜哄睡,看着怀中睡的香甜的侄孙,她微弯着唇角淡淡一笑,正准备转身将他放下,却不期沈凝暄此时进了门。 “师妹?” 黛眉倏地一皱,独孤珍儿抱着独孤煜上前:“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眼前的独孤珍儿,沈凝暄眸光微闪,将视线落在了她怀里的独孤煜身上。 “想孩子了吗?” 顺着沈凝暄的视线,看向自己怀中的独孤煜,独孤珍儿婉约一笑,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递到了沈凝暄怀里:“才刚刚睡着,来……你抱一抱!” 没有哪个做母亲的,可以做到对自己的孩子狠心。 沈凝暄自然也不例外。 凝着怀中的独孤煜,她的整颗心瞬间便柔软了下来,身上的冷飒之气,也在顷刻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抬眸睨了独孤珍儿一眼,沈凝暄心思百转之间,抱着独孤煜一路行至榻前,动作轻缓的将之放下,她将自己的尾指,搁在他的小手之中,始终凝着她的小脸儿,话却是在对独孤珍儿说道:“师姐,我方才去南宫素儿宫中捉奸去了!” 闻言,独孤珍儿神情一怔! 将视线自独孤煜身上转移到沈凝暄微白的俏脸上,她柳眉轻拧着问道:“师妹 ……” “师姐,我跟他完了!” 终是,抬眸对上独孤珍儿的双眼,沈凝暄沉声说道“我要带着煜儿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们母子的地方,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师妹!” 虽然,沈凝暄离开,真的是独孤萧逸想要的,但是她说要去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到她和孩子的地方,却着实让独孤珍儿心里没了底,凝着眼前沈凝暄决绝的眼神,独孤珍儿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了起来,想到独孤萧逸将来要闯的一道道关卡,她沉默片刻后,紧抿了下唇,到底还是出声说道:“我以为,你会跟北堂凌一起离开!”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绽! 但,只是片刻之后,她便冷笑着说道:“我带着和独孤萧逸的儿子,跟北堂凌一起走?这根本不可能!” “那……” 独孤珍儿咂了咂嘴,轻声说道:“你最起码让我知道,你要去哪里!” “你知道,独孤萧逸也一定会知道!” 深吸一口气,沈凝暄眸色坚定的站起身来,直接向前走了两步,然后骤然转身,回眸对独孤珍儿说道:“这一次,我若离开,便一定不会再走回头路,也不会再给自己走回头路的机会!” “暄儿!” 自知沈凝暄的个性使然,在经受与独孤萧逸和独孤宸之间的一波三折后,如今面对独孤萧逸的背叛,势必会痛下决心,独孤珍儿在深深凝视她许久后,终是艰涩闭眼,凄然笑道:“他以为,你会跟北堂凌一起走……” 有了独孤珍儿的这句话,沈凝暄的一颗心,瞬间便落了地! 一切,终于应证了自己的猜测,她伸手握住独孤珍儿的手,眸色如光似电:“皇上和南宫素儿之间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不是?” “你都猜到了,不是吗?” 苦笑着,反握了沈凝暄的手,独孤珍儿轻声说道:“我以煜儿立誓,答应他不会与你透露任何事情,所以暄儿……这件事情,还要你自己去找答案!” “答案?” 紧紧握着独孤珍儿的手,沈凝暄的眼底,尽是疑惑之色。 独孤珍儿垂眸,黯然说道:“答案,就在他身上!” ps:谢谢鱼飞燕亲亲的荷包还有ixianmeilb的月票,感谢大家的咖啡~~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1.阴魂不散(精彩必看) 到底是什么样的答案,让独孤萧逸费尽心思在她面前演了一场这样的戏?又是什么样的答案,让他逼着独孤珍儿以独孤煜起誓?! 他是那么的爱她! 可是,现在却在想尽一切办法逼她离开! 就连让她跟着北堂凌一起走,他都打算好了。 握着独孤珍儿的手,不由的又收紧了几分,沈凝暄的心中思绪飞转了转,眸色阴晴不定的站起身来,转身便向外走去疣。 “暄儿!” 眼看着沈凝暄即将跨出暖阁门口,独孤珍儿也站起了身来:“你不要冲动行事,他……烀” “我知道!” 沈凝暄停下脚步,微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独孤珍儿,她的视线落在了独孤煜的身上,微微颤动了下:“有劳师姐,帮我照顾煜儿了!” 自从她临盆之后,独孤煜便一直由独孤珍儿和乳母在照顾着。 之所以一直劳烦于独孤珍儿,是因为朝中形势未明,独孤萧逸害怕有人会对独孤煜不利! 然,以独孤珍儿的身份,和她的医术,只要她在独孤煜身边照顾,便不敢有人轻举妄动。 “煜儿很可爱,能照顾他,是我的荣幸!” 转过身来,垂眸凝了眼睡相甜美的独孤煜,独孤珍儿的眼底,尽是疼爱之色。 见状,沈凝暄眸色微深,转身便出了暖阁。 暖阁外,长长的甬道,通往两个不同的地方。 一个,是寝殿方向,另外一个,则是独孤萧逸如今身处的御书房。 沈凝暄紧皱着眉梢,朝着御书房的方向看了许久,就在秋若雨和青儿,都以为她要去御书房的时候,她却脚步一转,十分反常的,缓步朝着寝殿方向走去。 秋若雨见状,不禁神情微愕! “若雨姐姐,走了!” 见沈凝暄已然远去,秋若雨却仍旧站在原地,青儿不禁转头轻唤她一声。 秋若雨闻言,恍然回神,连忙跟了上去。 寝殿里,炭火烧的正炙! 静坐贵妃榻前,沈凝暄凝着那不停跳跃的火焰,面色沉静的出声吩咐道:“青儿,去御书房瞧瞧,皇上和北堂凌,是不是还在喝酒!” “奴婢这就去!” 青儿福了福身,应声而去。 待青儿一走,寝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和秋若雨两人。 微微抬眸,视线穿过炭火,落在秋若雨无暇的俏脸上,沈凝暄眸光起起伏伏,始终不定:“皇上让师姐以煜儿起誓,一定也对你有所交代,是吗?” 闻言,秋若雨眉心轻动,最后却是无奈一笑:“皇后娘娘圣明!” 似是早已料到,秋若雨会是如此回答,沈凝暄不禁涩然一笑。 轻叹一口气,她对秋若雨说道:“本宫不问你,真相是什么,但是现在,本宫要向你索一样东西!” 秋若雨蹙眉,垂眸轻道:“皇后娘娘请讲!只要是若雨有的,一定会给您!” “放心,本宫要的东西,你一早就有!” 微微地,扬起了下颔,沈凝暄轻抬了抬手,将头髻上的发簪撤下,任一头青丝垂落:“本宫……要大长公主的人皮面具!” 闻言,秋若雨瞳眸微缩了缩,却是无奈轻笑:“请皇后娘娘稍后,若雨这就去取!” 沈凝暄说的没错,独孤珍儿的人皮面具,她确实有! 早在安远时,沈凝暄制作沈凝暄原来所戴的面具时,她便依着她的吩咐,也做了独孤珍儿的。 那个时候,沈凝暄只是随口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却不想,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此刻,秋若雨不得不感叹,沈凝暄还真是高瞻远瞩,有先见之明! 夜,沉静。 秋若雨去取人皮面具的时候,青儿也从御书房回返。 在得知独孤萧逸此刻,仍旧在跟北堂凌对饮,沈凝暄清冷一笑,对青儿吩咐道:“去取些美酒来!” 闻言,青儿眉心一拧! 但是,在深看了沈凝暄一眼后,却还是轻点了点头,转身便又出了寝殿。 青儿一走,沈凝暄便再次站起身来。 缓步行至龙榻前,她伸手扶着龙榻上的龙形雕铸轻轻一拧,便见龙榻下探出一道暗门,暗门内瓶瓶罐罐一一罗列…… 须臾,青儿端着美酒重回寝殿时,秋若雨也拿了人皮面具回来。 两人在殿门处,对视一眼后,便双双垂眸,抬步朝着沈凝暄走去。 手中,握着一只月华白的药瓶,沈凝暄眸光淡淡的看着秋若雨和青儿,清冷的视线,自两人手上的东西一一扫过,她微微翘起唇角,对两人轻声说道:“还愣着作甚?青儿上前来给本宫梳妆,将本宫打扮成大长公主的模样,若雨……” 抬手,将手里的药瓶朝着秋若雨丢去,沈凝暄唇角的笑 tang,透着几分凛冽:“你将这个,搁在酒里!” 眼看着沈凝暄丢来的药瓶,秋若雨眸光一闪,伸手将之攥在手中。 垂眸看着药瓶,她紧蹙着眉梢,抬头看着沈凝暄:“皇后娘娘!” “本宫现在什么废话都不想听,让你做什么,你照做便是!” 淡淡的,将话丢给秋若雨,沈凝暄径自站起身来,朝着梳妆台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天玺宫,原本是皇上寝宫。 宫中妃嫔,但凡在此侍寝,到天亮之前,也都必须要回自己的寝宫。 但是,这一次,自从她进宫之后,便一直都住在这里。 她在这里诞下了独孤煜,在这里做着月子,即便不合规矩,这里却俨然已经成了她的寝宫,为了让她洗漱方便,独孤萧逸更是命人在这里新置了一张梳妆台! 如此殊荣,可谓前无古人,一般人怎么会有?! 有他对她的如此宠爱,她又怎么会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是假的?! 涩然的笑,在唇角渐渐晕染,施施然,落座于菱花铜镜前,沈凝暄冷冷凝了镜中的自己一眼,缓缓闭上双眼…… ————独家首发———— 寒夜,正深。 夜风,极凉! 易容成独孤珍儿之后,沈凝暄淡淡的瞥了秋若雨和青儿一眼,便不动声色的端起早已准备好的美酒,娉婷移步,转身向外。 见状,秋若雨低垂了眼睑,略微思忖了下,便抬步欲要跟上。 “本宫自己去,你们谁都不准跟着!” 未曾回眸,却似是已然料到身后会有人跟着,沈凝暄如是淡淡出声,在成功阻止了秋若雨的脚步后,她微抬了眸华,缓步出了寝殿。 从寝殿到御书房,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 在昏暗的夜灯下,易容成独孤珍儿的沈凝暄,一步一步向前。 在她的身后,一道纤细而修长的影子,被渐渐拉长。 答案,就在尽头。 在距离答案越来越近之时,沈凝暄的心中,已然想了太多太多种可能。 她想,是不是因为觉得对不住独孤宸,独孤萧逸没办法面对自己,如此才想出了如此下策,将她逼走……亦或是,如今朝中局势未明,他怕她们母子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一个又一个的可能在心中来回徘徊,心思百转之间,御书房已然近在眼前。 看着守在御书房外的庞德盛,恭身朝着自己迎来,她眉心轻皱了下,方才敛起了自己心中纷乱的思绪! “奴才给大长公主请安!” 含笑,恭身,庞德盛不曾对沈凝暄的身份,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庞总管免礼!” 淡笑着出声,沈凝暄抬眸望向御书房:“皇上和新越摄政王还在喝吗?” 庞德盛起身,看了眼沈凝暄手里端着的美酒,他苦笑着点了点头,复又恭身回道:“是!这才不长工夫,便喝了两坛陈酿了!” 闻言,沈凝暄微眯了眯眼。 与庞德盛的视线短暂相接,她淡笑着向前:“既然如此,本宫便再送上一壶好酒!” “大长公主殿下!” 不等沈凝暄越过自己,庞德盛便已然出声:“还请殿下稍等,奴才进去禀报一下!”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冷,轻问道:“你觉得,本宫进去,还需要通禀吗?” 迎着她微冷的眸子,庞德盛心下一惊,连忙恭身说道:“奴才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最好!” 淡淡的,又睨了庞德盛一眼,沈凝暄缓步上前,直到紧闭的门扉前,方才停下脚步,然后伸手将房门推开。 御书房内,无论是独孤萧逸还是北堂凌,皆已酒过三巡,醉眼朦胧。 听到开门声,他们纷纷转身看向门外。 见来人是独孤珍儿,独孤萧逸微皱着俊美,半醉半醒道:“小姑姑这个时辰怎么也过来了?” 微抬眸华,凝着上位上醉醺醺的男子,沈凝暄不禁心下微疼。 相识多年,她从来都知,他是个极为自律之人。 除非他想,否则酒色之流,他绝对不贪! 而现在,他却醉了! 他心里,该有多么的苦,才会如此折磨自己?! “大长公主?”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端着美酒站在门外,却始终不曾进门,北堂凌不禁微眯了桃花眼,醉意阑珊道:“你现在是因知道燕皇心里难受,来与他送酒的吗?”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颦,苦笑着端着酒水入内。 在北堂凌的注视下,缓缓的朝着御案方向走去,待她在独孤萧逸身前立定,方才垂眸将手里的酒水搁下,轻叹一声道:“我听说,皇后娘娘今儿夜里去捉奸了,便想着你一定 需要这个,所以与你送来一些!” “有劳小姑姑了!” 抬眸一笑间,俊脸上满是苦涩之意,独孤萧逸提起手边的酒坛,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苦涩辛辣之味,在喉间弥漫,他用力挑动眉梢,情绪失落道:“她嫌我脏,不想看见我,让我滚!” 语落,他又是苦涩一笑,提起酒坛便又是一大口! 见状,沈凝暄不禁眸色黯淡。 边上,北堂凌妖孽般的俊脸,微微荡起一抹慵懒的笑:“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吗?现在你的目的终于要达成了!” 闻言,沈凝暄淡淡转睛,看了北堂凌一眼。 就在他视线微转,即将与自己的视线相交时,她已然转头再次看向独孤萧逸。 却见独孤萧逸满是狠狠的剜了北堂凌一眼,眼底尽是疼意的戳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好不容易才能走近她,如今却又不得不将她推离,小姑姑……你知道吗?她如今就像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早已融入了我的骨血,只要一想到她要离开,我这里就好疼!疼的心如刀绞,血肉模糊!” 闻他此言,沈凝暄的心,忍不住狠狠便是一震! 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大口大口的不停喝着酒,她紧蹙着眉梢,眸色深沉万分的缓声说道:“她不久前去找我,说了去捉奸的事情,她太聪明了,想要骗过她并不容易,我很好奇,你和南宫素儿,到底是怎么骗过她的?或许你们是真的……” “我只要她一个女人!” 砰的一声,将手里的酒坛甩过御案,任其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独孤萧逸抓起沈凝暄带来的酒壶,抬眸瞥了她一眼,眼底尽是自嘲之意:“我怎么会跟南宫素儿来真的?假的!都是假的!” 闻言,沈凝暄眸底波光微闪。 看着他仰头喝着酒壶里的酒水,她清冷转头,看向北堂凌,却见他正微眯着眸子,眸光锐利的看着她。 见状,她冷淡勾唇,轻声问道:“两个人喝酒,一个烂醉如泥,另外一个却精神正好,看样子摄政王这酒陪的,并非全心全意啊!” “呵呵……” 听到她的话,北堂凌缓缓睁开眸子,眸光微微沉淀,他轻拧着眉头看了眼已然头昏脑胀,趴在御案上不省人事的独孤萧逸,有些无奈的将手里的酒坛搁在桌上:“他心中极苦,喝的自然会多些,而且……酒水不同,自然一个酒醉,一个酒醒!” 听他此言,沈凝暄眸光不禁微闪。 凝着她微微闪动的眸子,北堂凌皱眉站起身来,如妖孽般的容颜笑容不再:“我是该尊你一声大长公主,还是该叫你依儿!” “人生难得糊涂,你就不能糊涂一次吗?” 视线微转,不再去看北堂凌,沈凝暄转身凝着独孤萧逸,声音淡漠道:“北堂凌,我没有想到,连你也会骗我!” “先不要失望!” 眸色深深的,胶着在沈凝暄完美的侧脸上,北堂凌眸光一沉,淡声说道:“等你明了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再来找我算账吧!” 言语间,他苦涩非常的转过身,快步离开御书房。 心痛吗? 可惜吗? 都有! 他从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好人,也不会自诩为圣人! 一份义无反顾的爱,终究以失败为终。 然,到了最后,独孤萧逸却又给了他曙光! 人,都会有私心! 他承认自己,真的在心里暗暗窃喜过! 曾几何时,他也做过将沈凝暄带回新越的梦,也静静等待着这个梦能实现。 但是眼下看来,一切都不太可能了! ————独家首发———— 北堂凌离开之后,御书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和昏睡的独孤萧逸两人。 答案,就在他身上! 想到独孤珍儿曾经说过的话,她眸色微深了深,快步行至门前,对门外候着的庞德盛和青龙吩咐道:“皇上喝醉了,将圣驾移到后面的暖阁吧!” 与御书房一墙之隔,有一间用于帝王小憩的暖阁。 这间暖阁,设在御书房之后。 里面桌椅齐备不说,还摆有一张可供两人就寝的锦榻。平日里,如果独孤萧逸批阅奏折累了,亦会在此小憩片刻! 看着庞德盛和青龙小心翼翼的将独孤萧逸安置在锦榻之上,沈凝暄动作轻柔的替他盖好锦被。 就在她开口,准备让两人退下之际,却见庞德盛忽然取了巾帕,轻轻的替独孤萧逸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见状,沈凝暄黛眉倏地一紧,不由脱口问道:“怎么回事?皇上这阵子,总是出这么多汗吗?” 最近,他好像经常都在出汗! 过去,他只说是寝殿里烧的太热,但是这御书房虽然暖 和,却还没有热到出汗的地步啊! “不瞒大长公主,皇上最近确实经常发虚汗!” 不曾察觉沈凝暄的神情变化,庞德盛恭敬的轻点了点头,深凝着脸色微白的独孤萧逸,他转过身来,便对着沈凝暄轻声说道:“皇上今日在见过皇后娘娘之后,曾出现过心痛的迹象,今夜他又饮了酒,奴才生怕他体内的毒有个万一,奴才斗胆……还请大长公主殿下,今夜留在御书房照顾圣驾!” 闻言,沈凝暄心下狠狠一窒! “毒?!” 黛眉一紧,她凝眸看着庞德盛,半晌儿之后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嗓子问道:“你说皇上体内的毒?” “是啊!” 将沈凝暄眼底的震惊之意,当作是独孤珍儿对独孤萧逸的紧张之意,庞德盛接着如实说道:“皇上最近两日夜里总是睡不好,半夜都会疼醒,不只如此……”说话间,已然掀起独孤萧逸的袍袖,将他的手臂裸~露出来,庞德盛指着他手臂上的那道泛黑的伤口,粗哑着嗓子说道:“殿下您看,皇上的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出现了恶化的迹象了!” 当沈凝暄看到独孤萧逸手臂上的伤口时,整颗心好似瞬间便停止了跳动。 那样的伤口,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还依稀可以想起,当初毒发时,伤口上传来的那种让人撕心裂肺的灼痛! 可是! 不应该啊! 这样的伤口,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独孤萧逸的手臂上?! 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沈凝暄有些急迫的上前,伸手从庞德盛手里接过独孤萧逸的手臂,凝眸探上他的手腕。 感觉到他遒劲的脉搏,在自己的指下,时而有力,时而轻滑,她的整颗心,瞬间便沉入了深渊之中。 在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呼吸一般。 像个幽魂一样,怔怔的,坐在暖阁里,怔怔的,凝视着独孤萧逸微白的脸庞。 想到他最近几日的反常,她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俏脸上早已变成一片死灰! 她身上的毒,解了! 可是为何,这阴魂不散的毒,却到了他的身上?! 这,就是答案吗?! 不—— 她接受不了! ps:感谢卖火柴的依依夏休筱的鲜花,感谢寒光皎月15162445341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2.占为己有(精彩必看) 知道了独孤萧逸身中剧毒的真相后,沈凝暄第一个想要找的便是鬼婆。 不去理会的庞德盛惊讶的神情,她直接转身向外,快步向外冲去。 “大长公主殿下!” 眼看着沈凝暄头也不回的离去,庞德盛神情一怔,旋即满头雾水。 回眸看着酒醉昏睡的独孤萧逸,他无奈一叹,动作轻柔的掖了掖被子。 门外,夜风极凉烀。 沈凝暄却顾不得太多! 眼泪,不停的顺着眼角滑落,她紧抿着唇,抬手拭去,快步朝着独孤珍儿以前所居的寝宫冲去。 彼时,在她要去的地方,独孤珍儿与鬼婆全都沉着脸色,相对而坐。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们相视一眼,纷纷朝着门口方向望去。 只下一刻,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 门外,沈凝暄仍旧易容成独孤珍儿的样子,静看着室内的独孤珍儿和鬼婆,她脸色难看,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全部的力气,嘶声喊道:“告诉我真相,我要知道真相!” 这是独孤珍儿第一次见到沈凝暄如此失态,而又泪眼模糊的样子。 看着她单薄的身子,镶嵌在身后的黑夜之中,是那么的落寂而萧然,独孤珍儿凝着她的泪眼,心下一疼,连忙上前拉着她进门:“你先别急,我和师傅都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 “唉……” 眼看着独孤珍儿拉着沈凝暄入内,又扶着她在桌前落座,鬼婆无奈喟叹一声,“真相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为了救你,他将你身上的毒,全都渡到了自己身上……” 此刻的沈凝暄,早已哭的一塌糊涂! 听到鬼婆的话,她的心似是被利刃一刀一刀的割了去,深吸一口气,竭力忍着心痛,哑声说道:“你们不是告诉我,解毒用的是新越蛊毒吗?若我早知是这样解毒的,这毒不解也罢!” 闻言,独孤珍儿心中一酸,几步上前紧紧拥住沈凝,眼泪也瞬间落了下来:“傻丫头,你都说了,若是知道,便一定不会解毒,我们又怎么会告诉你……不只是我们,这也是逸的意思,你知道那个傻瓜到底有多爱你吗?他爱你,所以他要你活着!” “我不要他这样的爱!” 眼泪成河,心中亦痛的不能自已,沈凝暄捂着自己的心口,撕心裂肺道:“毒发之时的痛,我太清楚了,我宁愿自己承受,也不舍让他承受……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想控诉的是,她们怎么可以不经过她的同意,便让独孤萧逸渡走了她身上的毒! 但是,她含着眼泪的话尚未悉数说完,便听鬼婆沉声说道:“我们为何不可以?” 闻言,沈凝暄倏地抬眸,晶莹泪尚且悬于睫上。 眸色深深的,凝视着她起伏不定的双眸,鬼婆站起身来,朝着她一步步走近:“傻丫头,你可知道,临盆之后你的身子到底有多虚弱?新越蛊毒毒性太劣,你根本承受不住,那个时候我们能做的,便唯有渡毒……你身上的毒,若是不渡,如今早已毒发身亡,但是现在他渡走了毒,你们却都还活着……” 沈凝暄闻言,轻颤着红唇:“可是他……” “不渡毒,你必死无疑,但是即便渡毒……”眸光微微沉下,鬼婆凝眉冷道:“他还可以用新越蛊毒尝试解毒,可算还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 紧紧的蹙起眉心,沈凝暄凝着鬼婆,眼底满是哀怨与乞求:“师傅可知,他现在毒发了?我不要他在生死边缘徘徊,我现在身子好多了,你把他身上毒,重新渡回到我身上……好不好?” “你当这是儿戏吗?” 鬼婆沉着脸色,怒斥沈凝暄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他的身子,比你强,即便用新越蛊毒,也要在他身上才会多些胜算!” “不……” 凄然摇头,泪水潸然而下,沈凝暄紧咬着唇瓣,依旧坚持着:“师傅,帮我把毒渡回来!” “不可能!” 冷冷的,拒绝了沈凝暄的乞求,鬼婆转过身去,抬步朝寝室方向走去:“他早已料到,你知道真相后会是如此反应,为此才不惜一切代价要将你逼走,直等着你走后才接受蛊毒治疗,如今,既然你知道,他已然毒发,那么……你若真的疼他,便该知道自己该如何行事!”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震了震,像个孩子一样,呢喃着出声乞求道:“师傅……” 然,鬼婆听到了她的乞求声,却始终不曾回头。 直到进入寝殿,她方才转过身来,在沈凝暄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将房门关上。 看着门扉关合,沈凝暄不禁满是绝望的闭上双眼。 见她如此,独孤珍儿紧拥着她的手臂瞬间收紧,眼泪也瞬间决堤。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流逝,寝室方向,安静如昔,门外沈凝暄与独孤珍儿相拥痛哭,久久不曾分开。 片刻之后,独孤珍儿轻声说道:“师妹,这整件事情的利弊,师傅早已权衡多日,如今事已至此,已然没有别的选择了!你不走,他便不能安心解毒,眼下你只能顺了他的心意,知道吗?” 闻言,沈凝暄身形一颤,眼角的泪,不禁落的更凶了。 心中的思绪,在这一刻,仿佛翻山倒海一般。 她的脑海中,不时闪现出独孤萧逸满头大汗,却仍旧如往昔一般,对她温润笑着的模样。 耳边,想着不久前两人之间的不欢而散,她紧咬着牙关,想让自己坚强,却到底还是哇的一声,崩溃大哭! 她的心,好痛好痛! 痛的就快不能呼吸了! 痛的,她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心弦一松,整个人都昏厥过去! “师妹!” 忽然之间,感觉到手臂上的重量,独孤珍儿心下大惊,连声音都紧张的变了。 片刻,寝室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鬼婆快步而出,直接冲至沈凝暄面前,探手便按在了她的脉门上…… ————独家首发———— 不久,得到消息的北堂凌带着蓝毅也到了独孤珍儿的寝宫。 寝室之中,沈凝暄面色惨白,早已陷入沉沉的昏睡之中。 此刻,在睡榻之前,独孤珍儿一袭青衣,眉心紧拧,神情萧索。 轻轻垂眸,凝着沈凝暄苍白的睡颜,她轻叹一声,将手里的银针搁下。 独孤萧逸和沈凝暄的感情,是她亲眼看着一点点培养起来的。 如今,她知道,沈凝暄的心里很痛很痛。 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大长公主!” 淡淡的,一道低醇的轻唤自独孤珍儿身后响起,那声音,无忧无喜,是属于新越摄政王北堂凌的。此时的北堂凌,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那合体的袍裳将他挺拔修长的身子,衬托的一览无遗。 眉宇微皱的睇着沈凝暄白的脸色,他俊眉轻拧,语气微沉着出声问道:“她怎么了?” “身子本就还没养好,再经由今夜这么一折腾,身心皆伤……”独孤珍儿苦笑着,淡淡抬眸,迎上北堂凌深邃如海的墨瞳:“我已经喂她服下安神药,她这一觉会睡到明日午后,北堂凌……如今,时候到了,你……可以带她走了!” 闻言,北堂凌眸色微暗,俊脸之上,不禁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大长公主说笑了,她已经知道了真相,是绝对不会跟本王走的!” “她会的!”轻轻的,怅然一叹,独孤珍儿声音微冷:“为了逸,她一定会跟你走的!” 闻听独孤珍儿此言,北堂凌原本阴郁的俊脸上,不禁更加深沉。 “你带她走后,我会跟逸说,她一怒之下,找到了你,如他所愿那般,带着太子跟你逃离了燕京……”长长的,吁出口气,独孤珍儿眸色晦暗无比,脸上却渐渐扬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北堂凌,如今我燕国的太子和皇后,都交到了你的手上,我希望逸他没有看错人!” “独孤珍儿……” 心神微窒了窒,北堂凌凝着独孤珍儿晦涩难明的双眼,不禁自嘲一笑:“怎么办?本王最受不得的便是激将法,你越是这么说,本王便越想要将她们占为己有!” “呵呵……”深凝着北堂凌的眼,独孤珍儿眸光闪动,深吸一口气,她再次转头看向睡榻上的沈凝暄,声音低缓绵软,透着浓浓无奈之意:“不管怎么样,今日,我把她们交给你,日后到了新越……好好照顾她!” 闻言,北堂凌勉强一笑。 微垂眼睑,再次深凝着睡榻上的人儿,他语气轻幽,却透着深深的笃定:“有我北堂凌在,她们母子,便一定无忧!” “多谢!” 满是不舍的,又看了沈凝暄一眼,独孤珍儿微转过身,抬步向外走去:“我去把太子抱来!” 目送独孤珍儿离开,北堂凌视线微转,抬步朝着睡榻上的沈凝暄走去。 微垂眸华,眼底尽是缱绻情深,北堂凌轻轻抬手想要抚上她的额际,却又在最后之时,无奈苦笑着收手,低声轻喃道:“依儿,为了你的幸福,我现在带你走,若你们真的有缘,我还会任你离开……我如此为你,可是真心对你?” 语落,寝殿里一片宁静,只更漏下沙的声音,沙沙响个不停…… ————独家发布———— 翌日,一早,独孤萧逸醒来时,已然过了早朝的时辰。 轻眨了眨眼,睇见窗外洒落而入的阳光,他心下一个激灵,蓦地从锦榻上坐起身来。 “醒了?” 轻轻淡淡的声音,自锦榻一侧响起,看着独孤萧逸醒来,独孤珍儿不禁站起身来,缓步行至一边的桌前,伸手端了桌上的热汤。 “眼下什么时辰了?庞德盛怎么没叫醒朕?” 宿醉过后,自是头疼欲裂,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宇,有些吃痛的揉着自己的鬓角。 “你昨夜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可能叫的醒?”端着汤碗踱步回锦榻前,独孤珍儿轻蹙着黛眉,伸手将手里的汤碗便递了过去:“怎么样?头疼了吗?赶紧把这个喝了!多少能舒服点!” 见状,独孤萧逸伸手接过汤碗。 仰头将碗里的汤水一饮而尽,他抬手将汤碗又递回给独孤珍儿:“这个时辰,小姑姑怎么在这里?不用照顾煜儿吗?” 闻言,独孤珍儿淡淡抿唇。 将手里的汤碗放回桌上,她转过身来,面色凝重的看着独孤萧逸,声音轻缓说道:“煜儿跟皇后,已经离开了!” 乍闻她之所言,独孤萧逸的心里咯噔便是一下! 本就微白的脸色,骤然转青,他抬眸对上独孤珍儿的双眼,紧皱着眉宇问道:“你说谁离开了?” “沈凝暄和你们的孩子!” 深幽的目光,不曾有丝毫闪躲,独孤珍儿静静的与独孤萧逸对视着,语气无奈喟然叹道:“如你预期的那样,昨夜在捉奸之后,她接受不了你的背叛,带着孩子跟着北堂凌一起离开了!” 只如此,短短一句话,独孤萧逸的心,便像是在瞬间被人掏空了一般。 双眸之中,盈盈闪闪,是深深的,无以割舍的眷恋。 心,浑身上下,什么地方都在痛着! 他俊逸儒雅的面庞微白,丝毫不掩无奈和苦涩之意。 她走了! 真的走了! 眸色深深的,看着独孤萧逸的反应,独孤珍儿不禁万分苦涩的轻勾了勾红唇,用力扶了扶独孤萧逸的肩膀,她语重心长道:“独孤萧逸,你相信缘分么?” “缘分?!” 微转过头,看着独孤珍儿,独孤萧逸的眉头拢的更紧了些。 “命里有缘终须有,命里无缘莫强求!”深凝着独孤萧逸深邃晦暗的眸子,独孤珍儿果真如长辈一般,眉心轻拧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你的,她终究会是你的,而你现在要做的,便是与天争命,有了命,你才能得到本就属于自己的一切啊!”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轻笑了笑,道:“多谢小姑姑开解!” 独孤珍儿无奈一笑,道:“在人生这条路上,宸输了,小姑姑也是个失败者,但是小姑姑希望,你会是我们三人之中唯一的那个成功之人!” 女人! 天下! 这是天下之人,无不想要的! 但是,现在…… 她真心的希望,这一切都属于独孤萧逸! 他这样的男人,值得最好的! “我会的!” 心中满是感慨的对独孤珍儿抿唇一笑,独孤萧逸紧锁着眉头,唇角却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为了沈凝暄,和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的……” 语落,他的心底蓦地又是一疼,垂于身侧的双手,用力握紧,他紧咬着牙关,眸光熠熠生辉! ————独家首发———— 冬末春初,料峭斗寒。 沈凝暄转醒之时,北堂凌的马车,早已出了燕京城,正一路向南。 缓缓的,睁开眸子,感觉着马车的晃动,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的凝着锦绣的马车车顶。 安坐于她身侧,秋若雨只随意瞥了她一眼,却在对上她的无神的双眼时,不禁面露惊喜之色:“娘娘,您醒了?” “若雨?”怔怔的,迎视着秋若雨惊喜万分的眸子,脑海中搜索着昨夜最后的记忆,沈凝暄眉心轻轻颦起,甫一开口声音沙哑难言:“本宫……这是在哪儿?” “你现在正在新越摄政王的马车上!” 如实回了沈凝暄的问题,因她暗哑的声音,秋若雨娇颜微变。伸手取了水囊,她伸手将沈凝暄扶着坐起身来,将水囊凑到她的嘴边。 “北堂凌的马车?” 眉心紧拧着,沈凝暄的视线,在马车里来回穿梭。 思绪微转,她想到了在此之前,自己最后的一段记忆! 昨夜,她药倒了独孤萧逸,知道了他一直以来所隐瞒的真相,如此便跑去找了她的师傅,而她……本该是跟独孤珍儿在一起的! 模糊之间,忆起自己最后昏厥的的那一幕,她忍不住吃痛的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 见状,秋若雨伸手扶住沈凝暄的手,将手里的水囊再次递到她的嘴边:“娘娘,你先莫要想太多,先喝点水!” “若雨!” 蓦地伸手,握住秋若雨纤弱白皙的柔荑,沈凝暄紧蹙着眉头,定定的看着她:“是皇上吗?” 因她的问题,而淡淡蹙眉,秋若雨苦涩一笑,摇头回道:“不是!” 闻言,沈凝暄神情微怔! 趁着她怔愣之时,秋若雨喂了她 些水。 “是大长公主!” 轻叹一声,秋若雨对沈凝暄涩然叹道:“皇上一心不想让你看到他毒发的样子,想要将你送走,否则便不能安心解毒,大长公主如此行事,也是权宜之计。” “若雨……” 迎着秋若雨苦涩的笑靥,沈凝暄紧蹙着黛眉,张口欲言。 “您先让若雨说完!” 对沈凝暄无奈一笑,秋若雨接着说道:“若雨知道娘娘的心情,但是娘娘您也该将心比心,站在皇上的立场上好好想想,如今事已至此,您不防顺了他的心意,离开这里。” 闻言,这次苦笑的,换成沈凝暄了:“即便我无能为力,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也好啊!我们相爱,便应该相守,不是吗?” 见她如此,秋若雨轻轻的,勾了勾唇角,低眉敛目,却有清泪自眼角滑落:“他太爱你,爱你爱到超过了一切,也超过了他自己!他说他受够了那种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在眼前毒发时,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折磨,他宁愿让你恨他,也不愿意……也舍不得你受他受过的那些苦!” 听闻秋若雨此言,沈凝暄眸色微暗。 但只片刻之后,她作势便要起身:“我要回去!” “皇后娘娘!” 伸手按住沈凝暄的肩膀,秋若雨紧拧着黛眉,对她轻轻摇头。 “我的孩子和我心爱的人,都在燕京!” 说话间,眼底已经氤氲起水雾,沈凝暄用力拂开秋若雨的手,沉声说道:“不管是身为人妻,还是人母,我都不能离开这里!” “孩子在后面的马车里!” 眼看着沈凝暄就要打开车门,秋若雨只得如实出声说道。 但见沈凝暄动作一顿,回眸望着自己,她苦涩一笑,幽幽说道:“皇上知道,娘娘放不下太子,所以一早就打算让太子跟着娘娘在一起!” 闻言,沈凝暄心中钝痛不已! 抬眸凝着秋若雨的眸,见秋若雨紧闭下眼,对她不停的摇着头,她知道只要秋若雨和北堂凌阻止,她便一定不可能带着独孤煜回去,便只的无奈长叹一声,有气无力的轻声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去新越么?” “嗯!” 轻轻颔首,秋若雨轻道:“再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该到帝陵了,等过了帝陵,再一路往西南走,只需半月有余,便可以越过新越边境了。” ps:感谢鱼飞燕亲亲的荷包,感谢折翼燕亲亲的鲜花,谢谢大家的咖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3.第三人(精彩必看) “帝陵?” 听了秋若雨的话,沈凝暄眸光闪闪,轻轻呢喃一声,她抬手掀起窗帘,朝着车外望去。 马车外,似是蓝毅在驾马,而北堂凌则骑着他的战马,跟随着马车左右,放眼向后望去,可见车后还有另外一辆马车! 沈凝暄知道,她的儿子,此刻应该就在那辆马车里…… 察觉到车帘被人从里面掀起,北堂凌俊眉轻皱了皱,遂低眸朝着车内望去。只他这一望之间,却望入那双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星眸之中烀。 “吁——” 勒紧缰绳,北堂凌翻身下马,三两步跃上车辕,打开车门出现在马车里蚨。 “奴婢先行告退!” 始终不曾抬眸去看北堂凌,秋若雨低垂着头退出马车。 空间不大的车厢里,随着秋若雨的离开,只剩下沈凝暄和北堂凌两人,在短暂的僵滞气氛之后,北堂凌眸色微暖,展颜笑道:“睡了那么久,饿了么?” “有点儿!” 略显干涩的唇,轻轻勾着,沈凝暄脸色苍白的倚靠在车厢上,神情淡然的轻声说道:“我想吃青儿熬得燕窝粥!” 闻言,北堂凌眉心轻拧了拧。 苦着一张脸,他轻声问道:“青儿熬得燕窝粥没有,不过待会儿我可以让蓝毅熬给你喝!” “蓝毅熬的能喝吗?!” 对于蓝毅的手艺,持怀疑态度,沈凝暄深凝着北堂凌装的一副比苦瓜还要苦的俊脸,淡淡说道:“如果是你亲自给我熬,我会觉得更好喝!” “嗯……” 直勾勾的看着沈凝暄,见她始终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北堂凌眉心轻拧着,沉吟片刻后,他无奈颔首道:“如果你嫌难喝,等待会儿过了帝陵,寻了驿馆,我亲自熬给你喝!” “嗯……” 与他方才一般,同样简单的嗯了一声,沈凝暄尽量让自己的脸上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见她始终如此,北堂凌眉心轻皱,反倒有些沉不住气了:“依儿……” “我有些累了,想要再睡会儿,等到了驿馆,粥熬好了再叫我……”没有多问什么,也不曾多说什么,沈凝暄重新躺下身来,微敛了眉目,将被子拉过头顶。 深凝着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的沈凝暄,北堂凌的心,不禁略微紧了紧。 依着她的性子,若是以往的她,自昏迷之后转醒,一定会对自己的处境有所疑惑,而且还会在问清原委之后,吵着非回燕京不可! 但是,她没有! 相反的,却出奇的平静。 自醒来之后,她除了说饿,什么都没有问。 没有问她为何出现在这里,没有问关于关于独孤萧逸的一切…… 她如此,他本该放心才是。 但是,她越是这样,却让他觉得更加担心! 黄昏之时,马车过了帝陵不久,缓缓行至驿馆,在下车之后,北堂凌果真亲自为沈凝暄端来了一碗燕窝粥。 坐在桌前,看着眼前卖相不太好的那碗燕窝粥,沈凝暄轻抽了抽嘴角,抬眸望着身边的北堂凌。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粥该是北堂凌自己煮的。 身为新越摄政王的他,真的亲自动手去给她煮粥?! 这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除此之外,还有着深深的感动。 “那个……” 见沈凝暄眸色深深的看着自己,却迟迟不曾开动,北堂凌轻抿着唇,将手里的汤匙塞到她手里:“你莫看这粥有些胡了,不过我亲自尝过了,味道还是可以的!” 天气虽冷,但北堂凌的指端,却是温温热热的。 轻握了握手里的汤匙,沈凝暄微抬眸华,看着他自卖自夸的俊逸模样,沈凝暄忍不住轻勾了勾唇,垂眸舀了一勺热粥,启唇含入口中。 入口的清粥,虽然略带糊味,却真的并不难喝。 而沈凝暄是真的饿了! 如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时候不长,见粥碗见底,北堂凌唇角渐渐扬起,满意的点了点头,遂伸手沈凝暄将粥碗撤下。转手将粥碗放下,将早已准备好的巾帕递过去,他抬眸看向沈凝暄,轻轻一叹,眸光在灯火照耀下闪闪发亮:“依儿,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么?” 闻言,沈凝暄微蹙娥眉,轻轻拭了拭嘴角,低眉绞着手里的帕子。 沉寂半晌儿,她嘲讽勾唇,悠悠出声:“你想让我问你什么?” “嗯?” 北堂凌眉宇紧皱着,静静的看了她片刻,终是有些气馁的说道:“我以为,你醒来之后,会吵着回去!” “回去做什么?” 沈凝暄苦笑着将手里的帕子丢在一边,语气淡漠道:“他身上的毒,如今是最适宜用新越蛊毒以毒攻毒的,那样的话……应该很痛很痛,可是他不想让我看到他 tang痛的样子……” 闻言,北堂凌陷入一片静默之中。 缓缓的,自喉间溢出一声苦笑,他俊眉微拢着对她说道:“我实在不敢相信,你居然会顺着他的心意,远远离开这里!” “不然你要我怎样?” 沈凝暄抬眸,凝着北堂凌苦笑的唇角,眉梢挑的高高的,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清冷:“若我所料不差,我们这一路向南,他的人一定会跟着,为了让他放心,我只能跟着你走!” “也是!” 北堂凌勾唇颔首,轻声叹道:“既是你会跟我一起去新越,那么我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闻言,沈凝暄微弯了弯唇角。 她确实会跟他一起去新越,不过会不会留在新越,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眸光微荡漾间,抬眸望向窗外,朝着帝陵方向望了一眼,她轻皱着黛眉问着北堂凌:“我这里确实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北堂凌蹙眉,静看沈凝暄片刻,循着她瞭望的方向看去,他旋即妖孽一笑,倾国又倾城:“你想问独孤宸,是吗?” “他……” 没有否认北堂凌的猜测,沈凝暄将视线转回到北堂凌身上,抬眸之间,望进北堂凌的幽深的眸底,她蹙眉问道:“真的死了么?” 闻言,北堂凌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 淡然转身,直面帝陵方向,他眸光微动的轻声说道:“你想他死,他便已然死了,想他活,他便永远活着……”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拧:“我只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死了!” 北堂凌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道:“他和如太后,被一起葬在了帝陵边!” “死了么?” 唇角轻轻一扯,沈凝暄深凝着北堂凌的黝黑的眸子,似是想要通过眼睛,看透他的心! “死了!” 依然,如方才一般的回答,北堂凌黯然一叹:“依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全都忘了吧,日后到了新越,你会生活的很好。”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深,别有深意的又睇了北堂凌一眼。 因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北堂凌俊朗的眉心,不禁轻轻一皱:“你觉得我在骗你?” 听闻北堂凌如此一问,沈凝暄静默片刻,却是沉默不语。 看室内华灯初上,她垂眸自桌前起身,缓缓踱步窗前。 微抬眸华,瞭望窗外月色,静默许久后,她方唇角轻抿,语气幽幽咽咽:“其实经由过去种种,我早已不知道该信谁了,如今你骗我也好,不骗我也罢,实则都是为了我好,无论真相如何,眼下的一切,也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了!” 独孤宸是生是死,其实她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活着,她和独孤萧逸之间的,已然注定了要分离。 如此,离开了心爱之人后,不管是什么事情,于她而言,都不再重要了! “依儿,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静静的,听完沈凝暄的话,品着她话中的苦涩和无奈,北堂凌原本冰冷的心,却独独在面对她是,柔软的不可思议! 身为权谋之人,他从来都知,独孤宸的皇权,到最后必定会被独孤萧逸吞并 但是,这个局到最后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敬重独孤萧逸的魄力,也佩服独孤宸为了沈凝暄的义无反顾! 但是,不管是中毒,还是事关生死,无论他们做的再如何天衣无缝,那真相不是仍然被眼前这个女人察觉了么?! 这个女人,未免太过聪明! 只是,他心中所爱的,不就是这个聪明~慧黠的她么?! 而她,一直都这么聪明! 暗暗一叹,他缓步行至窗前,在她身后站定:“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褶,侧目睨着他:“这句话,你我都会说,但若做到,却实在太难!” “那有何难?” 俊眉轻挑着,北堂凌俊朗一笑:“日后到了新越,你跟着我这个闲散王爷,做我夫人,每日只管逍遥快活,糊糊涂涂的过日子便是!” “痴心妄想!” 隐隐有些冷嘲的蹙眉睇着北堂凌意兴阑珊的眸子,沈凝暄转头看向窗外明月:“你那皇弟,素来看我不顺眼,若我去了新越,他心里还指不定如何记恨呢!人敬我一尺,我必还人一丈,他若惹我,我必咬他,到那个时候,你还会有逍遥快活的日子过吗?” “呃……” 因沈凝暄的狠话,北堂凌神情微怔了怔。 “怎么?王爷怕了?” 淡淡挑眉,转头与北堂凌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沈凝暄眸光幽幽,冷冷的勾起唇角:“如果你现在怕了,大可将我和我儿子扔在这荒郊野地,任我自生自灭!”< /p> “我有说过怕字么?” 紧皱着眉头,如此反问沈凝暄一句,北堂凌俊朗的眉,倏地一紧,有些无可奈何的叹声说道:“枉我北堂凌,一生谋算他人,却落得个被你克的死死的下场,唉……阴沟里翻船啊!” 闻北堂凌此言,沈凝暄原本死寂的眼底,不禁晕上一丝笑意。 不曾错过她眼底的那抹笑意,北堂凌眸色微暖,轻声笑道:“有那么多人为你,以后的日子里,过的让自己快乐下一些吧!” “快乐……” 轻喃着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沈凝暄眸色微暗,心底却是蓦地一阵剧痛。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快乐,全都与独孤萧逸联系在了一起。 可是现在,为了她能活着,他却在经受着前所未有的剧痛! 想到那种毒发之时蚀骨噬心,生不如死的极致痛楚,沈凝暄不禁脸色微白。 她不敢想像,倘若……没有了他,她的生命之中还会有快乐么? “依儿?” 凝睇着沈凝暄略微发白的脸色,北堂凌紧皱着眉心,一脸关切之色。 “我没事!” 转过头来,对北堂凌无所谓的笑着,沈凝暄无奈说道:“我现在只是,有些想他了……而已!” 怎么办?! 她才刚刚离开,便开始想他。 以后,没有他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听到沈凝暄的话,北堂凌眸光微微闪动。 低垂眼睑,深凝着沈凝暄轻环双臂的纤白的手,他鼓足勇气,方才主动握住,然后微微用力:“相信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北堂凌!” 定定的,看着北堂凌,沈凝暄眼底眸色晦暗,却在思前想后之余,终于决定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他:“我相信他,但是……你该知道的,以我的性格,知道他会九死一生,必然会选择留在他身边!可是现在,也是为了他,我却要跟你一起回新越!” 闻言,北堂凌眸色微沉,却不曾言语,只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果然,在幽幽一叹之后,沈凝暄继续黯然神伤道:“我……会跟你一起回新越,但是到了新越之后,挡过了他的眼线,我便会立即返回燕京!” 沈凝暄的话,在北堂凌听来,并不觉得意外。 但是听完她的话,他的心情却沉重的,仿佛要窒息一般。 许久,如妖孽般的俊脸上,仍旧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他无奈而又轻轻一叹,挑眉对仍旧站在窗前的沈凝暄说道:“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他没有去左右她的决定。 是因为,他觉得,独孤萧逸堪堪她如此对待! 他北堂凌从来都不是好人,但是在感情上,却想做一回君子。 因为,他是真的爱她! 真的,真的……很爱! “嗯……” 北堂凌的反应,出乎沈凝暄的意料,凝着他俊脸上的笑容,她轻轻的,应了一声,眼底满是感激的微微一笑。 深深的,又看了沈凝暄一眼,北堂凌不禁心下微黯。 淡淡拧眉,他转身离开她的寝室。 出门,关门。 静静的靠在紧闭的门扉上,他仰头望着空中明月,痛苦而又有些艰涩的闭上双眼。 沈凝暄说,她如今之所以会选择跟他走,只不过是想要顺了独孤萧逸的心思,让他可以安心的接受新越蛊毒解毒……而独孤萧逸……他的情敌,如今就在这明月之下的某处,那个男人,正在经受着噬骨蚀心之痛!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现在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在沈凝暄的感情世界中,他却是第三人…… ————独家首发———— 夜,万籁寂静。 燕京,御书房中。 一阵仿若刀绞一般的心痛,自心口蔓延,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心,却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之中。 此刻的他,额际冷汗涔涔,脸色惨白如纸。 “小暄儿……”微喘着,一手抚着胸口,双眼却闭的极紧,他不停的摇着头,直到最后,在一声惊呼之后,蓦地自暖阁锦榻上坐起身来,“小暄儿!” 梦醒,却再无梦中之人。 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头,不停的剧烈喘息着,视线在暖阁里来回穿梭。 方才,他梦见他的小暄儿毒性发作,一脸痛楚的躺在床上。 不过好在,那只是一场梦! 哪怕现实中,痛的是他,他也很庆幸,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静寂片刻,待气息平复,他抬手拭去额际的冷汗,掀起薄被自锦榻上起身,快步行至窗前,屏息将窗户推至大开! 寒凉的夜风,迎面 袭来,吹拂在他湿濡的俊脸之上,让他瞬间清醒许多。 “吁——” 长长的吁了口气,双手背负站于窗前,独孤萧逸双眼微眯,神情莫测的凝望着窗外夜色。 走了! 他的小暄儿,如他所愿,跟着北堂凌走了! 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却心心念念都是她,睁眼闭眼全都是她的影子! 如今,他就像是一个失了心的傀儡,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所谓茶饭不思,指的便是他了! “小暄儿,你可知道,你对我到底有多重要?” 抬手抚上心口,感觉着自那里清晰传来的刺痛感,独孤萧逸薄唇轻勾着,将视线调转到墙上的一幅画卷之上。 那些画卷,是她离开后,他即笔所绘! 在那画卷上所绘的,是他儿子的母后,他今生最爱的女人。 最爱! 想到这两个字,独孤萧逸不禁苦笑了笑。 身在皇家的宠爱,有时候是无上的荣光,有时候却是催命的毒药! 如若,他不那么爱她,或许她就不会遭受后来的一切苦难,如今还跟独孤宸相敬如宾! 今日,独孤珍儿曾经说过,不爱他的沈凝暄,聪明的可以将北堂凌都算计了,但是爱上他的沈凝暄,却身心俱疲,总是在遭受这样那样的苦难! 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爱她! 爱上她,是出于不由自主,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而他,如今却也根本不想停下。 因为,他爱她! 所以,他愿意以自己的命,去搏她的命。 哪怕,最后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门外,渐渐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庞德盛端着人参汤自殿外而入,看了眼站在窗前的独孤萧逸,见他面色微白,庞德盛不禁眉心轻锁,在心底暗暗一叹! 自独孤珍儿告知独孤萧逸沈凝暄走了之后,今日整整一日,独孤萧逸只要醒着,便会一直站在窗前,瞭望南方,怔怔出神。 半个时辰前,他离开之时,才伺候着独孤萧逸歇下,如今才刚过半个时辰,他便又站在窗前…… 每次,他见他如此,都忍不住会替他心疼。 “皇上……” 缓步上前,将参汤自托盘里端起,庞德盛对独孤萧逸轻道:“御膳房刚刚煮的参汤,您趁热用些吧!” “朕不想喝汤!” 淡淡出声,却没有回头,独孤萧逸的声音悠悠远远,在寝殿里来回飘荡:“去取酒来!” ps:感谢鱼飞燕亲亲和夏休筱亲亲的荷包,感谢大家的咖啡,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4.我们一家团聚(精彩必看) 听独孤萧逸说要酒,庞德盛眉心又是一皱! 世上最殇,乃是情伤! 如今独孤萧逸身上中着毒,却还不停的要酒,如此岂是长久之计?! 心绪至此,庞德盛无奈一叹,把手里的参汤搁在桌上,轻声劝道:“皇上,您今日一整日只进了一膳,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不行吗?” 淡淡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与萧索,独孤萧逸瞭望着南方,涩涩然道:“皇后在时,朕怕她知道了朕身上的毒会心痛会自责,如此才千方百计的想要将她送走,可是现在,她才刚走,朕就开始想念她了,庞德盛……你不觉得,与其让朕在清醒中痛,不停的拿其他事情来麻痹自己,喝醉了酒,反而更好一些吗?烀”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 但是独孤萧逸的心里,却是苦苦自嘲一叹! 他想她,真的想她。 才短短一日,便想的发狂! 男女之间的思念之情,从来都是最折磨人的。 但是,即便如此,为了她好,他却只能送她走,然后把所有的想念都埋在心头。 可……梦由心生,即便白日里他将那份感情,压制的再好,在梦中却总也拂不去她的倩影。 就如方才一般,在睡梦中痛醒。 这,是她离开后的第一次,却一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说实在话,他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怕了这种与爱人分别的孤单。 是以,他宁愿醉着,昏睡着,也不想让自己醒来…… “皇上……” 深深凝望着独孤萧逸孤寂的背影,庞德盛咂了咂嘴,眼底的忧心与疼惜一览无遗。 “朕没事!” 微转过头看向庞德盛,独孤萧逸的视线,掠过庞德盛已然花白的鬓发,眸光不禁一柔:“庞德盛!去给朕将酒取来!这是圣旨!” “奴才……” 张了张嘴,庞德盛虽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规劝,然……他劝说的话,尚未出口,便见独孤萧逸再次转头向外,庞德盛只得恭身应声:“是!” 庞德盛离开御书房之时,恰逢青龙自门外而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交,他无奈一叹,垂眸便出了御书房。 听到庞德盛的叹息声,青龙眸色微暗了暗,恭身对独孤萧逸行礼:“属下参见皇上!” 初见青龙,独孤萧逸眉头一皱,狭长的凤眸中,一改方才淡漠神情,他上前一步,轻声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可有皇后的消息吗?” 自宿醉醒来,从独孤珍儿口中得知沈凝暄跟着北堂凌离开的消息后,他便在第一时间,派出了青龙所统领的龙骑战队,以最快的速度,去追上沈凝暄,并在暗中保护她,并适时将她的消息传回。 “有!” 知独孤萧逸此刻最关心的是什么,青龙垂眸禀报道:“皇后娘娘和新越摄政王,今日已经过了帝陵,如今在帝陵南边的小镇落脚。” “帝陵?!” 听到青龙的禀报,独孤萧逸微怔了怔,但是很快,他便轻勾了勾唇角,眸光黯淡道:“她可去祭拜过……他!” 不知从何时,独孤宸的名字,他已经不想再从自己口中说出。 是从他自作主张改变计划开始?还是即便独孤宸死了,他却还是不能放下沈凝暄,仍旧要跟她在一起开始? 从小到大。 他只任性过一次,那便是不顾忌沈凝暄的身份,一定要得到她。 从小到大。 他也想自私一次! 哪怕,他的兄弟,为了他的女人可以舍弃性命,他却仍旧自私的选择继续爱着她,不想去放手! “皇后娘娘没有去!” 没有去揣度主子的心思,青龙只是如是回答。 “没有吗?” 对于青龙的回答,多少有些意外,独孤萧逸微怔了下,却在片刻后,淡敛了眸华,心中幽幽一叹,他眉宇紧皱着看向青龙:“明日,你便跟着皇后一起上路,日后在新越,定要保她凤体安康!” “是!” 青龙恭身领命,抬眸迎上独孤萧逸的眸光,目色万分坚定! 见状,独孤萧逸眸色微深。 有北堂凌在,他其实并不用过分的担心沈凝暄的安危。 但是,即便有北堂凌在,此刻他的心里,却仍旧隐隐有些不安。 新越,除了北堂凌,还有一个北堂航。 此君,性情暴虐,说不定会对他的小暄儿不利! 想到这些,他垂于身侧的手,蓦地一紧,静窒片刻,双拳握得已然紧到不能再紧,他凤眸微眯着,凝眉说道:“青龙,这是朕给你的死命令你听好了!倘若……皇后娘娘在新越有所闪失,朕让他们提头来见!” 听到独孤萧逸的命令, tang青龙心头一紧! 抬眸瞥了眼他冰冷的脸色,他轻恭了恭身子,低声应道:“属下遵旨!” 见青龙恭身领命,独孤萧逸面色稍霁:“时候不早了,你连夜去吧!” “属下告退!” 恭身之间,青龙面容冷峻,转身向外走去。 时候不长,御案之上,便摆好了酒菜。 灯烛之下,独孤萧逸独自一人,坐身龙椅之上,挡去了欲要斟酒的庞德盛,他兀自抬手,将自己面前的酒盏斟满,而后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之味瞬间充斥口腔,独孤萧逸因酒喝的太猛,一时间剧烈的咳嗽起来。 见独孤萧逸如此,庞德盛脸色微变了变。 连忙伸手为独孤萧逸拍打着后背顺气,他抬手取了银箸,夹了些菜送到独孤萧逸嘴边,轻声劝道:“皇上,您莫要喝的这么急,先吃些菜!” “朕自己来!” 伸出手来,取了庞德盛手里的银箸,独孤萧逸轻扯了扯薄唇,再次低眉注酒:“朕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且先行退下吧!” “皇上……” 庞德盛神情微僵了僵,老眉深皱着看向独孤萧逸。 以独孤萧逸眼下的状态,他能够放心才怪! “下去吧!” 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头,催促庞德盛退下,眸色黯然的凝视着杯盏之中的酒水。灯光下,波光粼粼,他手腕轻晃,看那杯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不由苦笑着再次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入。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从来都不是好酒之人,但是昨夜他醉了,今夜,他却还想要把自己灌醉! 他想要尝试一下那所谓的醉生梦死,他想要知道,那醉生梦死的感觉,比他思念挚爱时的心痛,到底哪个威力更大! 看着他不停灌酒的动作,庞德盛知自己拗不过他,深看他一眼,伺候了他多年的庞德盛并未继续坚持留下。 他只是在离开御书房时,回眸又深看独孤萧逸一眼,旋即快步朝着长寿宫方向而去。 时候不长,庞德盛去而复返,与他同行的,赫然便是齐太后和独孤珍儿。 两人甫入御书房,便有酒气扑面而来。 宫中的美酒,自然不会差。 但是,看见独孤萧逸像是喝水一样,不停的猛灌着自己酒水,齐太后眸色微变,独孤珍儿则眉心一拧,旋即快步上前,一把便握住了独孤萧逸的手腕,迫他停下灌酒的动作。 手臂被钳,独孤萧逸身形一僵,冷眼抬眸,看向身边之人。 待看清是独孤珍儿,他潸然一笑,让人倍觉心酸:“小姑姑,你来了,来……来……再来陪我喝酒!” 凝视着独孤萧逸脸上的笑容,独孤珍儿的心,不禁暗暗一抽! 抬眸看向齐太后,见齐太后眼底泪光涌动,满是心疼,她轻抿了抿薄唇,伸手便要去夺独孤萧逸手里的杯盏,对他沉声说道:“皇上,你喝醉了!” “我没醉!” 蓦地抬手,躲过独孤珍儿探来的纤纤素手,独孤萧逸眸色含愠,醉意阑珊的自嘲笑道:“若是果真醉了,我就不会觉得心痛了。” 可是现在,他的心……好痛! “逸儿!” 紧咬了咬牙关,齐太后上前几步,终是在独孤萧逸猝不及防之际,夺下他手中杯盏:“你醉了,别喝了!” “母后……” 波光辗转的深眸中,倒映着齐太后微愠的容颜,独孤萧逸苦笑着伸手,想要抢回杯盏,却见齐太后转手将杯盏递给了独孤珍儿,他眸光微漾,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母后,孩儿知道,孩儿不孝,不过您就让我喝吧!我若是不醉,这里会痛,会很痛很痛……” 见状,齐太后心下揪痛不已! 独孤珍儿一叹,将酒盏搁的远远的,方才重新缓步上前,对他轻声劝慰道:“皇上,你喝醉了!早些安置吧!” 闻言,独孤萧逸冷冷抬眸,瞥了独孤珍儿一眼,他微眯着双眼,却仍旧挡住自己眼底冲出的泪花:“小姑姑,我想她,我好想她,我想她想的心痛,想她想的心好痛!可是我不能陪在他身边,因为那样她的心会更痛……我想让她好好的,我不想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 人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独孤萧逸的眼泪,则更加珍贵! 迎着他晶莹的泪眼,独孤珍儿的神情不受控制的微怔了怔。 半晌儿,待她回过神来,却见独孤萧逸竟然直接放弃杯盏,提着酒壶豪饮起来。 见状,齐太后眉心紧紧皱起,心痛到无以复加! “皇上……” 看了齐太后一眼,独孤珍儿黛眉紧蹙着,上前抢过他手里的酒壶,颤声说道:“皇上可是忘了,自己为何会送她走?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永远包不住火,暄儿那么聪明,迟早 会知道真相,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自暴自弃的痛饮,而是像个男人一样,咬紧牙关再去跟老天爷争一条命!” “我现在不像个男人吗?” 冷哂一笑,独孤萧逸醉眼朦胧,自龙椅上起身,他轻晃着身子,踱步逼近独孤珍儿,又抬眸看了眼边上的齐太后,他语气悠然的闭了闭眼:“其实我觉得……即便再如何顶天立地的男人,也有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痛的资格!” 闻他此言,齐太后和独孤珍儿对视一眼,却是双双不语。 “在世人眼里,我不能哭,不能闹,也不能喊痛,寂静无人时,这是我仅有的资格了……”喃喃着,自唇角逸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独孤萧逸微仰着头,再睁开双眼,却已瞳眸涣散道:“小暄儿,我好痛,好累,好想你……” 喃喃碎语之际,心间陡的一阵剧烈的绞痛。 他嘴角的苦笑,越发苦涩,微微仰起的头,蓦地下落,刺眼的猩红之色,自他唇间喷溅而出…… “皇帝!” “皇上!” …… 眼看着独孤萧逸吐血后挺拔的身形颓然滑落,齐太后和独孤珍儿,还有一直在边上垂泪的庞德盛,皆都惊叫出声! ————独家首发———— 彼时,驿馆之中。 好不容易方才入睡的沈凝暄,忽然心悸不已! 陡地,自榻上坐起身来,伸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脸色微微泛白。 额头上,冷汗涔涔。 她伸手将汗渍拭去,披了外衣,赤脚下榻,缓步行至窗前,凝着窗外寒凉的月色,眉心蹙的极紧。 刚才,她到底是怎么了?! 是他在痛吗?! 一定是的! 适时,婴孩啼哭的声音响起。 她微敛了思绪,转身行至门前,询问着秋若雨:“孩子怎么了?!” 秋若雨闻声,连忙应声:“太子殿下应该是换了地方,有些不适应,这也是摄政王无论如何都不让您和太子一起睡的原因!” “她是怕我睡不好,不过母子连心,即便不在一起睡,我心里也会惦记着孩子!”如是,苦笑着一叹,沈凝暄对秋若雨吩咐道:“你过去,把煜儿抱过来吧,如此我也才能安心!” 不久,秋若雨便将独孤煜抱到了沈凝暄的房间。 沈凝暄见状,唇畔间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几步上前,她伸手接过独孤煜,眉眼含笑的轻蹭了蹭他的小脸,脸上一片慈爱祥和:“小东西,你要好好的,等着母后把你父皇搞定,我们一家团聚!” 原本,秋若雨见沈凝暄抱着孩子浅笑,脸上便也浮上了笑意,但是此刻,听闻她的话,她却忽然觉得,心中一阵酸楚。 关于独孤萧逸身上的毒,别人也许不知,但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以,他们一家,若想团圆,终是还有一道攸关生死的坎儿要过。 这个坎儿,若是过了,他们便可团圆,若是过不了……想到独孤萧逸在不久的将来,有可能会死去,秋若雨眼底的泪,到底没能忍住,噼里啪啦掉起了眼泪。 抬头看向秋若雨,见她潸然落泪,沈凝暄并未出声斥责她,而是不以为然的轻挑了挑眉:“好好的,你哭什么?” “属下没哭!属下只是方才在外头被风吹迷了眼!”急忙伸手,擦拭着自己的泪眼,秋若雨抬眼看了沈凝暄一眼,声音哽咽道:“娘娘要赶紧养好身子,也好快些回燕京跟皇上一家团聚!” 闻言,沈凝暄幽深的瞳眸,不禁微微一闪。 “那一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淡淡的,勾起薄唇,她轻晃着臂弯,见独孤煜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她眸色微暖,轻声问着身边的秋若雨:“若雨,你做过的人皮面具无数,可做过自己的吗?” 闻言,秋若雨微微一怔! 尚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沈凝暄抱着独孤煜转身朝着睡榻走去,边走还边轻声说道:“到新越之前,本宫要一张你的人皮面具!” “是!” 紧蹙着娥眉,秋若雨轻点了点头,心间思绪百转千回,她低声回道:“到新越之前,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独家首发———— 燕京的夜,寂静的让人发慌! 坐身于御书房的锦榻前,独孤珍儿在替独孤萧逸把脉过后,一脸急切的捋起他的袍袖。赫然之间,瞥见手臂上那道泛着幽光的伤口,她面色惊变,瞬间一片惨白! “怎么了?” 将独孤珍儿震惊苍白的脸色尽收眼底,齐太后脸色也极为难看的凑上前来,睇见独孤萧逸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她脸色丕然又是一变,整个身子都跟着轻颤了起来。 曾经,她中过这种毒! 自然也知道,眼下的状况,到底有多么的棘手! “皇嫂不用我过多的与你解释吧?”轻颤着手,回头看着齐太后,独孤珍儿并未立即说些什么,只转身对庞德盛吩咐道:“速速去请本宫的师傅!” 见状,庞德盛的脸色,不禁蓦地便是一沉。 他眼中的大长公主,从来都淡定自若,此时却是这般神情,还命人速传鬼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敢有任何耽搁,他几乎是用跑的出了御书房。 时候不长,鬼婆便脸色凝重,步履匆匆而来。 对齐太后微微颔首,她紧皱着眉头,快步行至独孤萧逸身前。 “师傅,你看!” 顺着独孤珍儿所指,睇见独孤萧逸手臂上的黑幽幽的伤口,鬼婆心头一颤,顿觉汗毛直竖。 凝眉落座,伸手覆上独孤萧逸的手腕,她神情静默的深凝独孤萧逸苍白的容颜,待片刻之后,她才一脸凝重的站起身来,转头看向独孤珍儿:“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了!” “徒儿明白!” 独孤珍儿秀眉紧拧,语气异常:“可是师傅,这新越蛊毒,哪怕是用一点点,若是用的不好,只怕……” 想到独孤萧逸极有可能在新越蛊毒和体内剧毒的作用下,药石妄医,她的心弦瞬间绷的紧紧的,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被扯断! “用过了皇上必死无疑!”仔细观察过独孤萧逸手臂上的血痕,鬼婆面色阴郁的轻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只能用一点,先试试路子,然后再循序渐进的医,即便蛊毒能解,那也将会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 闻言,齐太后连连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万一逸儿有个三长两短,哀家……”话语至此,齐太后不由痛哭出声,再也无法言语。 因为无双之毒,她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爱人。 她不能想像,再因为这个该死的毒,失去了儿子,她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若试我们还有机会,倘若不试,只怕连机会都不会再有了!”如是,对齐太后低语一声,鬼婆取了药箱,边往外取东西,边对独孤珍儿沉眸吩咐道:“莫要愣着了,命人封锁御书房,你我师徒,一起将新越蛊毒的蛊种,种到皇上体内!” “蛊种?” 额际顿起一层冷汗,齐太后心下只觉咯噔一下,“种下蛊种,不就意味着他的体内又多出一种剧毒吗?” ps:感谢nana34的荷包,爱你爱你,感谢大家的咖啡,爱你们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5.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精彩必看) 所谓母子连心。 自从独孤萧逸渡毒之后,齐太后遍览天下药典,所为的便是希望能够找到救治独孤萧逸的法子。 如此,她也了解了一些医理。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鬼婆和独孤珍儿想要以新越蛊毒为独孤萧逸解毒,但是她想不通的是这新越蛊毒,作为另外一种剧毒,要怎么解去独孤萧逸身上的毒?! 听到齐太后所问,鬼婆不禁微转了视线,静看齐太后一眼后,她垂眸摆放着自药箱里拿出的东西,声音低沉压抑:“新越蛊毒,初中毒者,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到到了一定期限之后,却会让人生不如死,到那个时候,它便是普天之下,最为霸烈之毒!烀” 闻言,齐太后心下一窒,脸色也瞬间沉下:“若果真如前辈所言,万一这新越蛊毒,解不了逸儿身上的毒呢?” 鬼婆扶着药箱的手微顿,再次抬眸看向齐太后,声音越发低沉起来:“那么依太后的意思,我们现在就该乖乖在这里看着皇上等死吗?锌” “身为人母,哀家怎么舍得皇上有事?” 因鬼婆的话,齐太后不由浑身轻颤,情绪也变得异常激动:“哀家知道,前辈是想以毒攻毒,但是方才前辈也说了,此毒乃是全天下最霸烈之毒,我怕万一逸儿有个三长两短……” “老身方才便说过了,若试我们也许还有机会,若是不试,只怕连机会都不会有了!”鬼婆知道,齐太后是关心自己的儿子,但是沈凝暄对于她而言,比之女儿都要亲,如今她和独孤萧逸有情人相爱却不能相守,她的心里自然也不好受,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不算太好:“新越蛊毒虽然霸烈,但那是在毒发之后,太后可知这新越蛊毒的解法?” “……” 面对鬼婆的问话,齐太后眉心微蹙了蹙,却不知该如何言语。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研读药典,她也只是略懂皮毛,怎么可能知道新越蛊毒的解法?! “新越蛊毒的解法,是以此毒攻此毒!” 眼看着齐太后不语,站在边上的独孤珍儿终于开口,上前几步,伸手扶住齐太后的肩膀,她凝眉解释道:“方才师傅说过了,这新越蛊毒种下蛊种之后,并不会立即发作,我们要的便是这段时间里,它能够在皇上的体内,与皇上所中的毒融合于一脉,继而以其毒性,压制住无双之毒,如此等到时机成熟,再以新越蛊毒为之解毒……皇嫂,这新越蛊毒,可是全天下最为霸烈的毒药,若一切顺利,皇上体内的毒,到那个时候,定然会迎刃而解!” “可是……” 即便知道,独孤珍儿说的是真的,可是齐太后却仍旧无法放下心来。 这件事情里,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 她身为人母,怎能安心?! “皇嫂,我们没有时间了!” 抬眸看着齐太后,独孤珍儿一脸沉痛之色,转头看向锦榻上昏迷不醒的独孤萧逸,她忍不住痛哭流涕:“无双之毒,你最是清楚,眼下皇上毒发昏迷,若长此以往,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如今,我们只能冒这个险!” 闻言,齐太后身形一震,心中自是悲痛欲绝! 她清楚! 她当然清楚! 当年她中的便是此毒,而她最爱的那个人,也是为了救她,最终毒发身亡的啊! 心中悲恸,忍不住后退两步,她深凝了眼龙榻上的独孤萧逸,转头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鬼婆,满心满眼都是乞求之色:“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逸儿……” “老身一定尽力!” 鬼婆苦叹一声,眸色低敛道:“若太后为了皇上着想,还请太后出去,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老身和珍儿!” “好!好!好!” 忙不迭的点着头,齐太后转身便向外走去,边走她嘴里还边低声嘟囔道:“哀家这就走,这就走……” 目送齐太后离去,独孤珍儿转头看向鬼婆,紧皱着眉头轻道:“师傅,我们开始吧!” 闻言,鬼婆眸色瞬时一深,凝眸看着独孤萧逸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然后取出一把锋刀,毫不犹豫的将他的伤口豁开。 与此同时,独孤珍儿取了北堂凌早前带到燕京的蛊毒毒种,直接将之倾倒在独孤萧逸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剧毒入体,自是疼痛难忍。 即便在昏睡之中,独孤萧逸却仍旧忍不住紧拧了眉心。 不久,在他苍白的额头上,已是汗意涔涔…… ————独家首发———— 翌日,北堂凌带着沈凝暄一行,继续上路,并于数日后,改以水路,乘船前往新越都城 一上船,沈凝暄便又过起了浑浑噩噩的水上生活。 对于北方长大的她来说,晕船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不过还好,经过一连五日的噩梦之后,她渐渐习惯了那种晃晃悠悠的感觉,痛苦的滋味,便也跟着淡 tang去了。 新越的气候,四季如春。 是以,越是向南,那种只在燕吴两国才会有的冷冽寒风,早已一去不回。 这日清晨,沈凝暄身着一袭鹅暖色的裙衫,静静的站在船甲板上。 微风,吹起了她的裙袂,让她整个人远远看去,显得飘渺倩丽。 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船舶的荡漾,她视线微扬,凝望着一望无垠的滔滔江水,神情淡淡,思绪悠远! 现在,她离燕京,越来越远。 离独孤萧逸,也越来越远! 就是不知,在她离开之后,他有否毒发?! 不知,她的师傅和师姐,有没有用新越蛊毒为他解毒?! 不知! 不知! 其实,她真的很想知道! 很想很想…… 自船舱步出,北堂凌一眼瞥见沈凝暄纤细的身影,在朝阳下,她的身子,显得是那么单薄,意会到她周身所散发的那种忧伤,他眉心轻颦,动手解开了身上的披风,缓步上前,在她身边站定,他蹙眉看着她动作轻柔的披在了她的肩头。 “你才刚出了月子,身子还见不的风,这里太冷了,回去吧!” “你看朝阳……多美!” 没有去回应北堂凌的规劝,沈凝暄轻勾了勾唇,伸手指向朝阳东升处,始终不曾抬眸去看身边的北堂凌。 “嗯……” 不曾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那朝阳,北堂凌只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沈凝暄,朝升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庞,将她的俏脸,晕染成明黄一片,让他觉得……“很美!真的很美!” “我就说吧!” 轻笑着转身,却不期迎上北堂凌深邃的瞳眸,沈凝暄一怔,不禁紧蹙着黛眉,淡淡问道:“你刚才是在说朝阳很美?” “这个……很重要吗?” 抬手轻抚她蹙起的眉头,北堂凌淡淡一笑,一点都不会觉得尴尬,“一大清早的,就让你来甲板上吹风,看来秋若雨和青儿这阵子过的太过惬意了!” 闻言,沈凝暄本就蹙起的眉头,蓦地蹙的更紧了些。 抬手拂落北堂凌的手,她淡声说道:“自从上船之后,她们便在晕船,能自顾自已然不错了!” 闻言,北堂凌眉梢轻挑,摆出一副薄凉样子:“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她们没有给我添麻烦!” “北堂凌……” 沈凝暄的眉头,蹙的还是那么紧,但却透着深深的无奈:“青儿和若雨,都不是我的麻烦,她们更像是我的亲人和姐妹!” “知道了……” 从不曾有将身边之人,视作亲人和兄弟的经验,北堂凌听到沈凝暄的话时,不禁眸光微顿,淡淡抬眸,再次将视线放在江面上,他轻笑着转换了话题:“我们的船,两日后会到京都,到时候皇弟会亲自到城门迎接。” 闻言,沈凝暄眉心一拧,不禁哂笑了下。 她从北堂航手里抢走了秋若雨,又是威逼又是恐吓的,最后还捂了他一身的痱子,这厮必定会记恨于她……以后的日子,只怕难安了! 将沈凝暄哂笑的样子尽收眼底,这次换成北堂凌一脸无奈了:“我知道,你跟他之间有过节,但是如今到了新越,他是皇帝,我希望……”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淡淡的,打断北堂凌的话,沈凝暄轻挑眉梢:“如今我是寄人篱下,你这当主人的既是都希望了,我自然不会把事情做的太过分!”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沈凝暄心中所想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让那人……哼哼……不白活这一回! ————独家首发———— 夜,深沉似水。 沈凝暄用过晚膳后,便缠着北堂凌在主舱里与她下棋。 若是旁人相求,北堂凌大可不必理会,但唯独沈凝暄所言,他即便是难如登天,他也会照办,更何况只是跟她下棋了。 矮桌上,灯盏幽亮,茶香阵阵。 棋盘上,战况紧急,厮杀正酣。 眼看着沈凝暄一子落下,竟然将自己的棋路封死,北堂凌不禁苦笑了笑。 葱白如愿的手指,轻捏着一颗白子,他紧皱着眉宇,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轻声说道:“你这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招数,平日里还是不用的好!” 闻言,沈凝暄不以为然的笑笑:“若能杀敌一万,自损八千,那也能赚上两千不是?!” “这只是一盘棋罢了!” 北堂凌将手里的棋子落下,如以往一般,语气不悦的出声道:“你何必太过认真?” “人生如棋嘛!” 顺着北堂凌的话,对他淡淡一笑,沈凝暄又落下一子,而后对他挑眉示意道:“该你走了!” 深凝着沈 凝暄脸上的淡笑,北堂凌心思微转。 伸手捏了棋子,他刚要落子,却在瞥见棋局上的形势时,双眼微眯片刻,最终整张俊脸都跟着沉了下来。啪的一声,将棋子丢回棋罐,他讪讪笑道:“这局棋,你都赢了,还该我走什么?” “呵呵……” 自从离开燕京后,沈凝暄很少会笑,但是此刻,看着北堂凌不爽的样子,她却毫不吝啬的对他展颜一笑,轻挑着眉梢,端起手边的茶盏浅啜一口,她施施然道:“是你让着我,不曾仔细的去算棋!” 北堂凌是谁?! 那可是算计人的鼻祖! 可每回跟她下棋,他却都是草草了事。 最后赢得一定会是她! 若说独孤萧逸以前输给她,是有些刻意为之,那么如今他北堂凌简直就是故意放水了! 凝着沈凝暄的脸上的笑颜,北堂凌心下一荡,不禁自唇角泄出一抹淡笑。 抬眸看了眼桌前的更漏,他自桌前站起身来,轻拢长衫,对沈凝暄含笑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仓了,你早些歇着吧!” “恭送王爷!” 只在腰间掂了掂手,沈凝暄淡笑促狭,并未起身相送。 见她如此,北堂凌不禁被逗的爽朗一笑。 就沈凝暄的身份而言,她根本不用对自己行礼,可她的恭送之礼,却是他这辈子看到最敷衍的。 不过,能博她一笑,即便让他当个跳梁小丑,他也心甘情愿! 北堂凌离开主舱之后没多久,青儿从外面进到了舱内。 “怎么样?!” 抬起头来,看着青儿,沈凝暄幽深的眸子,没了方才的狡黠与诙谐,已然是一片清冷:“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吗?” “应该算是找到了!” 轻点了点头,青儿有些迟疑的看了沈凝暄一眼,而后从袖袋里取出五六个小药瓶,搁在沈凝暄面前:“这些是奴婢方才翻遍北堂凌寝舱找来的,娘娘看看能不能用!” “我看看!” 伸手拿起桌上的几个药瓶依次闻了闻,沈凝暄时而皱眉,时而抿唇,直到闻到最后一只药瓶,她的唇瓣,终是扬起一抹浅笑。 青儿的双眼始终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沈凝暄,见她轻轻一笑,她连忙问道:“是娘娘要找的东西吗?” “算是吧!” 依次将药瓶打开,将瓶里的丹药或是药粉倒在桌上些许,沈凝暄复又将那些小药瓶推到青儿面前:“你现在再去一趟,告诉北堂凌我睡不着,还要找他下棋……等他过来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都放回原处!” 闻言,青儿脸色一变,一脸的胆战心惊:“还让奴婢去啊?!” 看着青儿一脸胆怯的样子,沈凝暄无奈摊手:“那家伙,不说心细如尘,却也是个仔细之人,少一只药瓶,他或许不会察觉什么,但如果这些都丢了,就不好办了啊!再说了,眼下若雨在哄孩子,你不去谁去啊?!” “那也只能这样了……” 无奈轻叹,青儿脸色微白,却到底还是收了药瓶,离开主舱去了北堂凌的寝舱。 青儿去时,北堂凌才刚刚就寝。 但是,听闻沈凝暄还要请他一起去下棋,他便又立即起身,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主舱,主子走了,蓝毅自然会跟着,也就是在此时,青儿小心翼翼的将那些药瓶,复归原位! 北堂凌抵达主舱的时候,沈凝暄已然摆好了棋局。 见她意兴阑珊的样子,北堂凌不禁扶额轻叹:“你啊,以前我找你下棋,你说不会,现在这么晚了,却又嚷着要我作陪……” “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 轻轻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沈凝暄托腮看着北堂凌,明眸善睐道:“要么坐下,接着陪我下棋,要么回去,继续睡你的大头觉!” 见她如此言语,北堂凌悻悻一笑,径自行至她身前掀起长袍翩然落座。 垂眸,看着棋案上的棋局,北堂凌轻挑了下眉梢,边捻了棋子,边轻声说道:“这棋局摆的一般,你的心并不在棋上!” 闻言,沈凝暄正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 轻抬眸,睨了北堂凌一眼,她淡笑着落了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你竟然也懂得读心之术了!” “我一直都懂,却从不曾用心去读!”凝着沈凝暄落下的那一子,北堂凌微眯了眸华,浅笑依依的将带着自己指温的棋子,缓缓落下,语气轻幽道:“唯你,想让我以真心读之!” “北堂凌……” 悠悠然,轻唤着北堂凌的名字,沈凝暄微微一笑,双眸中却满是涩然:“你既然以真心读我,那么试问,我现在心中最挂念,最想知道的……是什么?” “独孤萧逸……” 一路上,鲜少提及这个名字,此时此刻,北堂凌却当着沈凝暄的面,缓缓道出了这个名字。 听到独孤萧逸四字,沈凝暄的眸色,明显便是一变!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北堂凌静默片刻,到底还是黯然说道:“昨日收到的飞鸽传书,他如今已经种下蛊毒毒种!” “已经种下蛊种了吗?” 轻声呢喃着北堂凌的话,沈凝暄的脸色十分明显的变了变,心中似是有一根线,被人绷的紧紧的,她目光闪烁着,再也无法将精神集中在棋盘上。 听说,这新越蛊毒,中毒初时,是没有太大的感觉的,但是蛊种在骨血中经过一段时间的滋养,便会在三到四个月的时间里,迅速壮大,直到摧毁一个人的身体。 是以,种下蛊种后,独孤萧逸暂时还不会经受蛊毒之痛。 他要经受的,仍旧只是无双之毒的折磨。 但是不久的将来…… 不敢去想像两种剧毒同时发作时,会是如何的蚀骨噬心之痛,沈凝暄刚刚拿在手里的棋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棋盘上。 “看来,你今夜是没有心情继续下棋了,好好歇着吧!” 北堂凌知沈凝暄此刻,心中必定难受,但是却在思忖两日之后,还是决定将独孤萧逸的一切悉数告知于她! 他爱她! 所以,他不想让她的生命中,留下任何的遗憾! 即便,她不会埋怨他。 但是,他却还是不想。 对她,他用尽了自己一生中,全部的光明磊落! 夜,已深。 北堂凌走后许久,沈凝暄依旧静静的坐在船舱里,始终不曾动过一下。 不久,在小舱哄睡了独孤煜后,秋若雨自门外而入。 眸华抬起,看着近在眼前的秋若雨,沈凝暄眸色微冷,轻声呢喃道:“若雨,马上我们就要到新越了,我吩咐你做的人皮面具,你可做好了吗?!” 闻言,秋若雨蓦地一怔! 抬头对上沈凝暄微冷的眸华,她黛眉紧蹙了下,眸色深深的微微颔首…… ps:感谢18676231211的荷包和yuanhui0130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爱你们~~~这周日风儿会尽量加更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6.我的真心,能值几个钱?(精彩必看) 两日后,沈凝暄和北堂凌所乘坐的船舶,终于抵达岸边。 新越的天气,温暖如春。 在下船之时,沈凝暄和秋若雨等人,也全都换上了春裙! 缓步踏着船板下船,瞭望着秀美的新越风光,沈凝暄唇角轻扬,温煦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朝着燕国方向望去。 见状,北堂凌轻皱了下眉宇,在她身边轻道:“你先跟秋若雨和青儿带着孩子上车,我骑马相随!痖”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转。 看着候在码头上的马车,她对北堂凌微微颔首,便带着青儿和秋若雨抱着孩子,先行上了蓝毅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烀。 马车从码头进城,途径整座繁华都城。 新越国力富强,京都自然也建造的美轮美奂。 虽然,眼下已然不是沈凝暄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重回这里,她却仍然觉得这座城池,是真的很美! 怔怔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沈凝暄的心绪,却早已回到从前。 以前,在尚未入宫之时,她也曾偷溜出府,而每一次都会好巧不巧的遇上独孤萧逸。 现在想来,何为巧合?! 他根本就是有意跟着她…… 心思百转千回之际,马车已然在一座巍峨的宫城下,缓缓停驻。 轻轻的,掀起车帘,看着车外那久候城门下的那抹明黄之色,沈凝暄唇角邪肆一勾,眸色深沉慑人:“看来,这北堂航是真的看重北堂凌的,如若不然,也不会亲自来接了!” 听说北堂航亲自来迎接,秋若雨抱着独孤煜的手臂微微一僵! 回想当初,在卧龙山下,北堂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面色温热,整个身子瞬间便已绷紧! 见她如此反应,沈凝暄淡笑回眸,轻扶了扶她单薄的肩胛:“以前,他想要染指于你,本宫不会答应,如今照样不会!” 闻言,秋若雨心弦微动,垂眸对沈凝暄轻道:“属下多谢皇后娘娘!” “给你这个!” 淡笑着,凝着秋若雨,沈凝暄将一个纸包塞到了秋若雨手里。 “皇后娘娘?” 看了眼手里的纸包,秋若雨一脸怔然的抬眸看向沈凝暄。 “今儿风向正好!” 脸上的淡笑更甚,沈凝暄美目中眸波流转:“他若不打你的主意便罢了,如若不然,就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先给他个下马威!” 闻言,秋若雨心下恍然! 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抿,她将手里的纸包,倏地握紧:“属下明白娘娘的意思了!” “到了这里,就不能再叫本宫皇后了,要叫夫人!”淡笑着勾唇,沈凝暄眼看着北堂凌走近,不由微敛了双眸,转手推开车门。 北堂凌会带沈凝暄回来,北堂航提前便已然知情,是以在看着北堂凌牵着她的手步下马车时,北堂凌脸上神情自得,只薄削的嘴唇微抿着,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 沈凝暄的容貌,真的是天姿国色,美艳不可方物。 尤其现在,身着一袭淡暖色的长裙的她,脂粉未施,将头髻随意挽起,更添几分倾国之韵! 但是,看着她时,北堂航的神色,却始终平淡如初。 直到,一袭紫色襟裙的秋若雨下车之时,他深幽的眸光,方才剧烈一闪。 远远的,望了眼城门下的北堂航,沈凝暄微扬下颔,对北堂凌轻语:“你这皇弟,难道是色鬼投胎不成?” 听到她的话,北堂凌眉心轻轻一褶,抬眸朝着北堂航望去,意会她话里的意思,他无奈一笑,脚下步伐未停。 “臣等参见摄政王殿下!” 看着北堂凌和沈凝暄如一双璧人般缓缓而来,北堂航身边的众臣皆都恭谨出声,垂首跪落在地,只留他一人凌然而立。 堪比君王,接受众臣朝拜。 这,便是北堂凌在新越的地位。 “都平身罢!” 淡淡出声,北堂凌的视线自众臣身上扫过,对上北堂航含笑的双眼:“皇上今儿怎么亲自来了?” “王兄一走多日,终于回来了,朕自然要亲自来迎!”表面上如此说着,北堂航唇角边的笑意,越发深了,抬脚上前一步,他对北堂凌低声说道:“王兄临走前,心中必定不快,朕实在是担心你心中还有芥蒂,不肯进宫去见朕,如此便也只能亲自过来了!” 闻言,北堂凌淡淡抬眸,看着眼前让自己恨且无奈的弟弟,他眉心拧起,薄唇勾起的一抹极好的弧度:“你我是兄弟,哪里会有隔夜的仇?” “听王兄这么说朕也就放心了!” 北堂航无奈轻叹一声,抬眸之间,瞥见北堂凌身后的沈凝暄,他漆黑的瞳眸中,闪过一抹亮色。 睇见他的眼神,北堂凌刚刚舒展的眉心,不禁瞬间皱起。 转身之际,他刚要看向沈凝暄 tang,却见她迎着北堂航的眸,自他身后缓步上前,在北堂航面前站定,她落落大方的便是一礼:“日后要在越皇眼皮子底下混日子了,民女萧依儿这厢有礼了,还请越皇日后多多担待!” 如今,在新越,她自然不能用自己原来的身份。 是以,在来时她便已然跟北堂凌达成共识,在这里她……只是萧依儿! “原来是萧姑娘!快快起来!” 早已知道,沈凝暄的真正身份,却碍于北堂凌在场,只得心照不宣,北堂航对她轻抬了抬手,眸光一转,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身后的秋若雨身上。 他的目光,灼灼其华,在落在秋若雨身上时,明显便又是一绽! 但凡明眼人,一眼便能了然其中关键。 迎着他逼人的目光,秋若雨眉心轻颦了下,虽心中厌恶,却到底没有失了分寸,只见她上前两步,在沈凝暄身侧朝着北堂航福下身来:“民女秋若雨,见过皇上……” “若雨……” 看着秋若雨对北堂航福身行礼,沈凝暄黛眉轻蹙,最后却是笑了。 睇见她脸上的浅笑,北堂凌心中隐隐不安,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原本还担心,沈凝暄若是见到北堂航,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是此刻,她落落大方的对他行礼,要知道,有他北堂凌做靠山,她若是不想给北堂航好脸子,北堂航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可是她偏偏就先示了好。 如此,他心里正偷着乐呢,却不想这秋若雨也上来行礼! 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兄弟,在看到秋若雨行礼后,先是意外,而后又不自然的笑了笑,他微启薄唇,刚要开口,却见北堂航先他一步呵呵笑着,伸手扶住秋若雨的纤细的手臂,轻道:“若雨姑娘与朕,怎么也算是旧识了……免礼吧!” “谢皇上!” 唇角处,轻轻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弧,秋若雨低眉敛目,不着痕迹的轻弹了弹广袖里的手指,而后就着北堂航手上的力道翩然起身。 鼻息之间,一股淡香随风拂过,北堂凌眸光微微一闪,看着秋若雨起身,他转头看向沈凝暄,却见她一脸无可奈何的轻笑了下,便将头转向了另外一边:“这里应该不是王爷的王府吧?” 北堂航微微一笑,对北堂凌轻声笑道:“过些时日,天气会越来越热,此次趁着王兄离京之际,朕命人在王兄的王府之中,特意打造了一座避暑兰苑,今日这接风酒,便在那里摆了!” 闻言,秋若雨微微咋舌! 她以为,这里是新越的皇宫。 却不想,北堂凌的摄政王府,居然建造的如皇宫一般宏伟! “为兄倒是觉得,自己的王府挺好!” 看着秋若雨惊讶的模样,北堂凌不禁有些头疼,虽然觉得自己原来的王府已然极好,却也不能让北堂航把避暑兰苑拆掉,他心中无奈,只是面色平静道:“走吧!” “好!” 北堂航温和一笑,眸光似是不经意间,又从秋若雨身上流连而过,转头对连生吩咐道:“起驾!” ————独家首发———— 是夜,华灯初上。 摄政王府,避暑兰苑落成,鞭炮齐鸣,鼓乐声声,处处悬灯结彩好不热闹。 避暑兰苑的大厅之中,珍馐美味在桌,舞姬翩然起舞,宴席大开。 宴席之上,身为皇帝的北堂航自然稳坐高位。 而沈凝暄和北堂凌,则于北堂航左下位,同席而坐。 因要照顾独孤煜,秋若雨和青儿并未出席,这也让北堂航不免有些失望。 待百官一一朝贺过后,北堂航笑吟吟的看了眼沈凝暄,而沈凝暄却淡淡敛眸,不去与他的视线相接。 见状,他心中悻悻,只得与北堂凌问道:“王兄此行,既是称心而归,这婚事打算何时办了?” 他此言一出,沈凝暄眸色微冷,大厅里原本热闹非凡的气氛,瞬间也凝重了起来。 “急什么?!” 即便有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北堂凌的表情,却仍如平静无波,淡的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仰头饮酒一盏,他笑看沈凝暄,眼底光华闪闪,却满是无奈的悻然一叹:“虽然本王有心,但是依儿却始终未曾开口要嫁给本王,如此……本王便只能等了!” “人都带回来了,哪里还有要等着的道理?” 听了北堂凌的话,北堂航的心里,莫名一阵烦躁。蓦地抬手,将手里的琼浆玉酿一饮而尽,满脸不郁的扫了眼沈凝暄。 迎着他不算友善的眸子,沈凝暄暗暗一笑,却神情淡然依旧,低眉吃着点心。 反正,天塌下来,有北堂凌顶着! 须臾,见众人的注意力,始终都胶着在自己身上,她自北堂凌身边起身:“王爷,我有些累了,这就先行离席了。” “嗯!” 轻应一声,北堂凌看着沈凝暄,语气温柔道:“我已然命蓝毅在兰心苑里准备了房间,此刻便命他领你过去!” “好!” 上次来时,沈凝暄所居的,便是兰心院,此刻再回哪里,自然不会有所异议。淡淡笑着,她抬眸之间,眸光闪闪的睇了北堂航一眼,随跟着蓝毅便离开了大厅。 目送沈凝暄离去,北堂航眸色微微一变。 然,只是片刻之后,见北堂凌冷眼看向自己,他忙不羁一笑,端起酒盏与北堂凌敬酒。 宴席散后,已是三更之时。 避暑兰苑的书房之中,北堂凌正在灯光之下,看着这几日里北堂航批阅的折子,他此刻的神情阴郁冷沉,让人不寒而栗。 凝着他阴冷的脸色,斜倚在软塌上的北堂航,一脸慵懒放荡的瘪了瘪嘴,“朕以为王兄带回了那个女人,好事就该近了!” 闻言,北堂凌抬眼看向他,眸光冷的足以冻死人:“这是我的事情,不劳皇上操心,在这里我先奉劝皇上,最要不要去招惹她!” “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一来,势必会占去我在王兄心里的地位!”北堂航紧咬着牙关,眼中闪过一抹狠戾,说出的话那是要多幼稚就有多幼稚! “哼!” 简直被他的反应气笑了,北堂凌将手里的折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航!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和底线!” “不敢!” 俊眉拢起,北堂航讪笑着换了个姿势,将视线下移,漫无不目的停落在地板之上:“我只是有些好奇,当我和她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时,王兄会选择哪一个?” 眼前的男人,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没人知道,他对他到底有多么依赖! 以前,他的王兄心里,只有江山和他,但是现在,却又多出一个女人。 他,是真的很好奇,在他和沈凝暄之间,北堂凌到底更看重谁! 静静的,凝望着北堂航落寂的神情,北堂凌眸色微暗了暗。 沉寂半晌儿,他方语气清冷道:“我不会让那种局面出现的!” 闻言,北堂航面色微变! “王兄……”俊脸之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悦,他伸手轻挠了下脖颈,正了正眸色说道:“我要秋若雨!” 淡淡的睇了北堂航一眼,北堂凌面无表情道:“除非秋若雨自愿,否则你休想!” “她一定不愿!” 北堂航紧皱了下眉,无奈冷笑:“但我却铁了心要她,如此沈凝暄必定插手,到那个时候,我和她定然势不两立!” “所以呢?” 凝着北堂航嘴角的冷笑,北堂凌笑的比他还冷:“你想造成那样的一个局面,让我在你和她之间做选择?” 面对北堂凌的质问,和他冰冷的眼神,北堂航神情微变了变,却沉默以对! 谁让……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呢?! “她在来时曾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我还是那句话!”眸色沉凝如水,北堂凌紧盯着北堂航,眸光如刀似剑,声音也跟着沉下:“除非秋若雨自愿,否则你休想动她的人!” “王兄要站在她那边?” 紧皱着眉宇,一脸懊恼的伸手抓了自己的俊脸一把,北堂航却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奇痒难耐。 这种痒,让他人忍不住去抓自己的脸和脖子,但越是用力抓,他就越是痒的厉害。 “我没有要站在她那边,只要秋若雨愿意跟你,我也无话可说!”言语至此,察觉到北堂航的异样,北堂凌眉宇紧紧皱起。“你怎么了?” “不知道!” 不耐烦的伸手探进自己的衣襟,北堂航再次抬头对北堂凌说道:“王兄!我也还是那句话,秋若雨我要定了!” 闻言,北堂凌皱眉轻道:“你若来强的,我必然会出手!” “哼!” 北堂航嗤笑一声,伸手在脖子上重重挠了一把,一脸悻悻道:“女人,果真是红颜祸水,能够让亲兄弟都反目成仇!” 反目成仇?! 多么可笑的字眼?! 以前的北堂凌,为了他和新越江山,从来兢兢业业。 可是现在,在他心里,也只有那个女人! “别抓了,再抓就该破了!” 凝睇着北堂航脖颈上的一道道殷红,北堂凌眸色微暗,不想再继续方才的话题:“既是不舒服,时下便赶紧回宫吧!” “怎么搞的?” 冷笑一声,北堂航俊美的容颜上,笑容不在,自软塌上起身,他就像在不停的找虱子的猴子,不停的抓挠着自己的身子:“那我先回宫了!” “等等!” 眸光微闪了闪,北堂凌唤住北堂航的脚步。 “嗯?” 微转过身,北堂航的眉头拢成了一个 川字。 凝望着自己的兄弟,北堂凌沉默片刻,方才严肃声道:“航!不管我有多爱她,你要记住,在这世上与我最亲的人,独你而已!” 闻言,北堂航的心,忍不住紧了紧。 轻回眸,他苦笑着挠了挠脸,直直望进北堂凌深邃的眸海:“我知道,王兄想让我跟她和睦相处,但是……王兄可曾想过,你保护她的心情有多急切,也许我想得到秋若雨的心,就有多急切!” 闻言,北堂凌神情微变! 静静的,望着北堂航,他不由轻叹:“这一次,是当真吗?” “比真金还真!”声音清冷淡漠,北堂航冷冷一笑:“上一次,她从手里逃走时,我便发过誓,再见她一定要得到她!她不来新越也就罢了,既然来了,我便一定要留下她!” “航……” 眸色蓦地一冷,北堂凌虽只单单唤出一个江字,整个人的气势,却也变得冷冽起来。 “王兄……”将北堂凌的反应尽收眼底,北堂航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苦笑着说道:“我知道,沈凝暄从来都是你的底线!” “你既然知道,却还是要一意孤行吗?” 语气淡淡的,北堂凌看着北堂航,声音再次沉下:“既然是当真,便拿出你的真心来又何妨?” 闻言,北堂航眸色瞬间一沉。 蓦地伸手,在自己脸上抓了一把,火辣辣的痛感清晰传来,他有些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转头看向北堂凌,他眉头紧皱着,凤眸微眯,又挠了两下脸::“我的好哥哥,我的真心,能值几个钱?” “……” 北堂凌直接选择缄默。 阴鹜,暴虐,喜怒无常! 从小到大,北堂航从来都放荡不羁,让人相信他的真心,谈何容易?! 见他如此反应,北堂航不禁讪讪一笑,抬步向外走去。 有的时候,缄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连他的亲兄长都如此反应,可见他的真心,根本他妈不值钱! 眼睁睁的看北堂航一边挠,一边向外走去,北堂凌眸色微深,就在北堂航即将步出书房之际,蓝毅拿着一封密信快步而入:“启禀皇上、摄政王,燕皇与我边境增兵三十万……” ps:今日六千字更新送上,感谢夏休筱亲亲的月票,感谢大家的咖啡,爱你们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7.有妻有子有江山(精彩必看) 蓝毅的话,让正在往外走的北堂航蓦地便顿下了脚步。 微转过身,看着在自己身边恭身的蓝毅,他看了眼蓝毅手里的密信,眸色微微沉下:“你刚才说什么?” “启禀皇上,方才属下接获密报,燕皇独孤萧逸忽然与我边境增兵……”语气微窒了窒,蓝毅抬眸看着北堂航,面色凝重道:“短短三日,兵力已达三十万!” 闻言,北堂航的脸色明显变了。 正在此时,北堂凌已然起身行至近前。 只见他伸手接过蓝毅手里的密信,仔细看过之后,一脸冷笑着将之递给了北堂航:“独孤萧逸此举,意在震慑,只言若皇上敢对沈凝暄不利,他便立即发兵……烀” “他在威胁我?” 眸光戾色顿现,北堂航挠了挠脖子,接过密信看了看,哂笑着将之丢在地上:“这独孤萧逸还真是大手笔,居然敢与赫连飏勾结,对我新越同仇敌忾,王兄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淡淡的睇了北堂航一眼,北堂凌面无表情道:“三国峰会时,早已订立盟约,三国当以和为贵!” 闻他此言,北堂航冷笑了笑,却因为身上不停的痒意,一脸恼火之色:“可是现在他们要背弃盟约,与我新越动手!” 凝着北堂航气急败坏的反应,北堂凌笑容微凉:“航,他信上说过了,只要沈凝暄无忧,便不会再有进一步举动……” “我北堂航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厉声戾色的大吼一声,北堂航不耐烦的伸手探进自己的衣襟,“王兄,你我兄弟何时如此窝囊过?” “不算窝囊吧?” 北堂凌讪讪然一笑,皱眉轻道:“如今依儿在这里,只要她一直安好,三国之间的和平,便仍然还在!” 闻言,北堂航嗤笑一声,又重重往脖子上抓了一把,方才恨恨说道:“你不是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吗?眼下他们欺人太甚,我们这样忍气吞声,难道不算窝囊吗?” 以前的北堂凌,傲气凌人,目空一切,对燕国和吴国,根本嗤之以鼻。 可现在呢?! 只要事关沈凝暄,他的全部斗志便都消磨殆尽了! 是以,面对北堂航的愤恨时,他只无所谓的挑了挑俊眉,便转身重回桌前,神情澹静的轻声说道:“只要她一切都好,我怎么样都不会觉得窝囊!” “……” 北堂航额头浮上三道黑线,顿时无语至极。 静默片刻,他张了张嘴,满脸郁闷道:“王兄不觉的,即便燕吴两国联盟对付我们,我们也不一定输么?” “航……” 轻唤着北堂航的名字,北堂凌眸色微冷:“那样的话,劳民伤财,并非是最好的法子!” 闻言,北堂航紧皱着眉宇,苦笑着挠了挠脸,直直望进北堂凌深邃的眸海:“三国统一,如今还是王兄的梦想么?” 静静的,望着北堂航,北堂凌轻声说道:“这朝廷,如今是你的,为兄不想再多过问什么,不过如今还不是三国统一的最佳时机!” “想不到只区区一个沈凝暄,便可以让王兄摒弃自己的抱负,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声音清冷淡漠,北堂航冷冷一笑,眸光狠戾非常:“早知今日,以前我便该结果了她!” “北堂航!” 蓦地,将声音压的极低,北堂凌眸光幽幽的凝着北堂航,声音却轻缓的让人心惊:“你莫要逼我问你,当初新越蛊毒为何会出现在燕国皇宫!” “王兄……” 到底做了亏心事,北堂航虽身为一国之君,但在北堂凌面前,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目光左右躲闪,不再与北堂凌的目光相接。 “回宫去找太医看过你再安置!”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北堂凌微敛了眸光,霍然自桌前起身,快步出了书房,朝着沈凝暄所在的房间走去…… ————独家发布———— 沈凝暄所居的兰心院,距离北堂凌的书房并不远。 不久后,北堂凌便已然进了兰心院! 寝室外,有两个小丫头正在守夜,见北堂凌由远及近,两人只抬眸看了一眼,忙都对他福身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免礼!” 北堂凌淡淡出声,以下颔指着房门,刚要出声问沈凝暄睡了没有,便见房门吱呀一声响,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此人,紫衣阑珊,正是秋若雨。 立身于门口,秋若雨微抬眸华,淡淡勾唇,对北堂凌轻道:“夫人请王爷进去!” 闻言,北堂凌心弦微颤。 她这是一早就算准了他会过来啊! 心中,做如是想,他薄唇紧抿着,沉眸抬步进入房中。 房内,沈凝暄神态自得的坐身桌前饮茶。 在桌前寻到沈凝暄的身影,见她正一脸惬意的喝着茶,北堂凌眉头紧 tang皱着,缓步上前,开们见山道:“你早已料到,我会来找你?” “嗯哼!” 轻挑黛眉,沈凝暄眸中波光流转,笑盈盈的抬眸看向北堂凌:“我不仅料到你会来找我,我还知道你来找我是所为何事!” 闻言,北堂凌凝着她的眸,不禁危险眯起。 丝毫无惧于他的脸色,沈凝暄只眉梢轻动,便继续低头喝茶。 见她如此神态,北堂凌微眯的眸子,缓缓睁开,语气中颇有无力之感:“依儿,你不是说他不犯你,你不犯他吗?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可以相安无事!” 最爱的人?! 听北堂凌口中说出这四个字,沈凝暄端着茶盏的手微僵了僵,心弦也忍不住轻颤了颤。 沉寂半晌儿,她长长的,轻叹一声,这才再次抬眸,与北堂凌四目相对,凝着他清澄明亮的双瞳,她眸色微微一闪,将头别向一边语气稍有松动:“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今日之事,并非我刻意安排,是若雨她……” 好吧! 就算那药是她给秋若雨的,可是谁让北堂航看秋若雨的眼神,让人家姑娘不爽呢?! 听闻沈凝暄所言,深凝着她柔美的侧脸,北堂凌心下微暗。 方才,他已然先给北堂航下了话,此刻,又听到她如此言语。合着他本来是该高兴的,但他心中却无论如何都升不起一丝欢喜之意。 合着整件事情是秋若雨自作主张?! 屁! 没有沈凝暄的首肯,即便拿刀逼着秋若雨,她也不会擅自行动! “你啊!” 事情起因,终是因北堂航觊觎秋若雨美色,北堂凌无奈叹息一声,施施然站起身来,上前抬手扶着沈凝暄的肩膀,语气幽幽,清淡的问道:“你与他下的什么毒?” 闻言,沈凝暄低眉敛目的瞥了眼他的手,眉心轻抿着,却并未隐瞒:“那东西,应该是你从绣球花里提炼出来的……” “原来如此!” 知道北堂航不过是要遭些罪,身体却不会有什么大碍,北堂凌暗暗松了口气:“这些日子里,一路舟车劳顿,你也该累了,赶紧早些歇着!” “王爷慢走!” 看着北堂凌抬步向外,沈凝暄淡淡出声。 忽而,北堂凌停下脚步,回眸笑看沈凝暄一眼,他对站在门前的秋若雨轻声说道:“其实若雨姑娘不必草木皆兵,也许我皇弟对你,是一片真心也不一定啊?” “王爷确定吗?” 秋若雨不由凝着北堂凌深幽的瞳眸,嘲讽说道:“若雨见识过皇上的真心,也见识过王爷的,但是独独不相信,您的皇弟也会有真心!” 闻言,北堂凌眸华微怔,片刻之后,却是苦笑着转身离去。 他的皇弟想要秋若雨,任重而道远啊! ————独家首发———— 翌日,阳光晴好,北堂航却没有早朝。 对于他这位年轻的风~流天子而言,不早朝并非稀罕之事,他的众臣也皆都心照不宣的以为,皇上定是昨夜又跟哪位娘娘欢~好过度,体力虚耗过大赖在床上起不来了。 不过,他们所想不到的是,昨夜北堂航并未跟哪个娘娘欢~好,而是被那不明原因的奇痒折腾的一宿无眠,如此还不算完,今日一早起来,富贵在看到他的脸时,便忍不住怪叫一声,连忙传了太医。 原来,北堂航昨夜的奇痒并非是折磨北堂航的全部。 在经过整整一夜的夜不能寐之后,他的脸上起了许许多多的小红疙瘩,就跟疹子似的,将他那张俊逸出众的脸,衬托的格外骇人,根本就没法见人! “皇上!” 在与北堂航仔细把脉之后,太医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出声禀道:“微臣以为,皇上之所以会觉得奇痒难耐,应该是对什么东西过敏所致,皇上您想想,昨日都接触过什么?” “朕昨夜在摄政王府用的晚膳,那些膳食也都是出自御膳房,朕对什么东西过敏,御书房里的奴才应该一清二楚……嗯?”话语至此,北堂航想到昨日秋若雨朝着自己落落大方的行礼之时,却是眸色微变,北堂航红斑点点俊美容颜上,露出了几分冷意。 以他在卧龙山时对秋若雨的所作所为,秋若雨再见到他,不该有好脸色才对,可是她却大大方方的上前与他行礼……想到这一点,北堂航阴鹜的双眼,不禁微微眯起:“太医,朕问你,这世上可以让人开始不易察觉,却在某些时候奇痒无比的东西?” 闻言,太医面色一怔,旋即思虑重重。 片刻之后,他方轻声问道:“皇上昨夜喝过酒?” 北堂航白了太医一眼:“昨夜朕与王兄接风,自然喝过酒!” 太医轻点了点头,轻声回道:“绣球花粉,若与酒调剂,可令人过敏!” 北堂航眉宇一皱, 连忙对富贵吩咐道:“你去取些绣球花粉来!” 闻言,富贵忙不迭的点了头,快步出了寝殿。 不久,北堂航闻过富贵取来的绣球花粉,不由便联想起昨日扶起秋若雨时,那莫名的馨香。 “看来,真是被人算计了!” 双眉紧皱着,眸底闪过一抹阴戾之色,北堂航紧皱着眉心,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却一直都不曾言语。 见状,富贵瞧着他的脸色说道:“何人竟然如此大胆?奴才立即命人将他拿下!” “你敢!” 蓦地出声,惊得富贵一颤,北堂航低蔑富贵一眼,见他战战兢兢垂眸不语,他抬眸打量着眼前豪华浮奢的一切,似是在对富贵说着,却似是在自言自语:“富贵啊!你觉不觉得,朕一个人,住在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有些浪费?” 北堂航的话,说的富贵满头都是雾水,微愣了愣,他抬起头来,有些胆怯的看向北堂航,紧皱着眉头颤声问道:“这宫里,除了皇上,还有众位娘娘,怎么会浪费呢?” “嗯?”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北堂航一脸冷凝,眸光如刀,冷冷的自富贵脸上划过。 “奴才该死!” 迎着北堂航冰冷的视线,富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但他还是连忙噤若寒蝉的低下头来。 见富贵如此,北堂航冷笑了笑:“富贵,你虽然终日随侍朕左右,却还是不懂朕,罢了罢了!差人到摄政王府送信,朕龙体抱恙,明日无法早朝,暂请王兄代理朝政!” “这……” 眉头始终纠结在一起,富贵苦哈哈的小声说道:“王爷很早就不再插手朝政,奴才只怕此次去了,他还是如以往一般……” “你尽管去了便是!” 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北堂航讪然笑道:“这次王兄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除非,他那个精明到家的王兄,不知那个女人对他做过什么! 不过,他笃定,此事也许他的王兄开始不知,但是现在绝对知情。 “奴才遵旨!” 富贵轻点了点头,转身便要出去安排,却听北堂航的声音再次在他身后轻飘飘传来:“记得将前两日才进宫的两位美人儿给朕送来。” 闻言,富贵不禁背脊一僵! 但只片刻后,他便低声应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在他的记忆里,皇上好像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独自过夜。 即便如今日这般,毁了颜面,却仍要有美人侍寝?! 不过这些美人今儿个可就要遭罪了,以他对皇上的了解,今夜她们见得了皇上的真颜,只怕明日便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 可怜她们一个个花一样的年纪啊! 才刚进宫,尚不曾绽放,便又要凋零了! 想到这些,富贵心下唏嘘,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快步向外走去…… 翌日,四更时。 新越摄政王王府正门大开,北堂凌驭马而出,在幽暗的夜色当中,直奔皇宫而去。 不出北堂航所料,这日一早,北堂凌在睽违半年之久后,第一次准时上朝,暂时代掌朝政。 只是,他这一接手,却乐得北堂航每日抱病。 ————云静风渺———— 彼时,燕国皇宫。 自从种下新越蛊毒的蛊种之后,独孤萧逸一连昏迷了七日。 因为没有他的吩咐,银血不敢冒充他去前朝,是以,在过去的七日里,齐太后一直都以皇上微服出宫为由,暂时搪塞过去。 这一日,直到四更时,该上早朝了,他却仍旧迟迟不曾转醒。 无奈之下,齐太后只得吩咐鬼婆和独孤珍儿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自己则先去安排早朝事宜。 清晨时,窗外鸟鸣啾啾,阳光洒落寝殿之时,昏睡了整整一夜的独孤萧逸终于转醒。 “嘶——” 醒来之后,尚未动过,便觉浑身上下,连骨头缝里都在疼着,他倒吸口凉气,紧皱着眉头,抬眸之间,视线自鬼婆和独孤珍儿身前扫过,看着他们担忧的神情,他目光悠远,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迷迷糊糊间,想到一些什么,却总是模糊不清。 终是绞尽脑汁的忆起自己昏迷时的模糊一幕,他的面色,再次恢复到以往的冷峻,忍不住干咳一声,抬眸看向庞德盛:“水……” 闻声,庞德盛连忙倒了热水,快步上前,恭身送到独孤萧逸面前。 寝殿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就着杯盏,喝了一口水,独孤萧逸顿觉喉间干涩稍减:“朕睡了多久?” “今日是第八日!” 淡淡开口,独孤珍儿看着独孤萧逸的眸色,略显深沉。 “八日?!”呢喃着独孤珍儿的回答,独孤萧逸有些艰涩 的闭了闭眼,再睁眼,见独孤珍儿正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他轻叹一声,头疼欲裂的仰躺回龙榻上:“小姑姑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莫要憋着!” 昏迷前的种种,他已然悉数想起,如今鬼婆在侧,独孤珍儿又如此神情,他也有了心理准备。 “皇上!” 上前两步,在龙榻前俯身看着独孤萧逸,独孤珍儿目光幽深的深凝着他:“师傅已经将新越蛊毒的蛊种,种入你的体内!” 暗道一声果然,独孤萧逸抬手捏着自己的眉心,轻叹声道:“朕知道了!” 见他那一声,叹的如此云淡风轻,独孤珍儿不禁神情微愕! 片刻之后,她气不打一处来的用力捶打着龙榻:“你不是说,要与老天去争一条命吗?现在为何又如此消极?那可是新越蛊毒啊,是蛊毒!” “小姑姑想要朕有什么反应?”难得见独孤珍儿对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独孤萧逸无所谓的轻笑着:“不管是什么毒,最重要的是……朕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听独孤萧逸此言,独孤珍儿张了张嘴,却是一时语塞! 半晌儿,她抿了抿嘴,刚要开口,却见独孤萧逸又是淡淡一笑:“小姑姑放心,朕不会有事的!” “你……” 看着独孤萧逸淡淡而笑的样子,独孤珍儿无奈一叹,冷着脸子坐在龙榻上:“昏迷前,喝的醉生梦死,哭哭啼啼,现在又在这里傻笑……” “朕不会再哭了!” 眸色微微沉了沉,独孤萧逸缓缓闭上双眼,嗓音低哑,却透着扣动心弦的磁性:“只要闯过这一关,朕便有妻有子有江山,朕以后只会笑,不会再哭了……” 听着独孤萧逸口中那句有妻有子有江山,独孤萧逸的心里,蓦地便是一阵酸楚! 轻扶独孤萧逸的肩膀,她语气柔和,却忍不住心疼的呜咽说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眼下蛊种已种,只等着它和你体内的毒融为一体,我们再重新以新越蛊毒解毒……这期间,你也许会很痛苦……” 独孤萧逸轻轻挑眉,又一次扬了扬唇角:“没关系的……多痛苦都没关系!” 见他如此,独孤珍儿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无力感! 身为血肉之躯,毒发之时,怎么会没有关系?! 但是,她的侄儿,却说没有关系! 心中无奈一叹,见齐太后进殿,她深吸了一口气,却听齐太后边沉着脸色进殿,边沉声说道:“夏正通这个混账东西,居然说逸儿八日未曾早朝,导致君心和民心不安,一定要朝着见亲自面君!” ps:感谢我亲爱的根号3的鲜花,感谢大家的咖啡,爱你们哦~~嗯,今天有赏吗?有的话,明天俺们多更一些~~~更两万咋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8.小妖精,舒服了吗?(精彩必看第1更) 齐太后的话,使得寝殿里的众人,神情皆都一冷! 而她,则在抬头之间,对上独孤萧逸微眯的双眼时,脚步倏而一顿,脸色也瞬间由阴转晴:“逸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母后了!” “母后……” 眉宇轻皱着,深凝着齐太后闪闪发亮的眸子,独孤萧逸挑眉问道:“夏正通为难您了吗?” “这个混账……痖” 轻扯了扯唇,齐太后疾步上前,在独孤萧逸身侧落座,边深凝着他苍白的脸色,边沉声说道:“哀家总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你中毒一事,方才哀家去吩咐早朝一事,却不想他故意刁难,一定要见你一面!”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陡地一闪烀。 不待他开口,独孤珍儿边哂笑着开口:“让他见!我看他的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 “哀家没准他见!” 抬眸看着独孤萧逸,齐太后紧蹙着柳眉关切问道:“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朕没有大碍,母后放心!” 对齐太后温润一笑,独孤萧逸转头问着庞德盛:“如今兰昭仪的身孕,应该已经过了四个月了吧?” 闻言,殿内众人都是一怔! 庞德盛亦是怔怔半晌儿,方才回神道:“回皇上的话,已然四个月有余了!” “四个多月了啊!”低低轻喃一声,独孤萧逸却是笑着说道:“传旨,朕今日微服归来,召……蓝昭仪侍寝!” “不可以!” 他此言一出,便听一直不语的鬼婆开口说道:“皇上的身子,绝对不可以!” “是啊!” 凝眸看着独孤萧逸苍白的容颜,齐太后伸手握住他的大手,紧紧蹙着柳眉说道:“逸儿,你跟哀家说实句实话,以你对皇后的痴情,你跟夏兰之间,应该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吧?” 闻言,鬼婆和独孤珍儿全都心下一震,双双转头看向独孤萧逸。 在这一刻,殿内寂静无声,几乎落针可闻! 视线自三人脸上一扫而过,独孤萧逸俊眉微拧,却是淡笑如初:“母后,您说什么呢?兰儿肚子里可怀着朕的孩子呢!” “逸儿……” 齐太后以为,独孤萧逸会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居然会如此言语。 “母后……” 与齐太后相接瞳眸倏地一亮,独孤萧逸反握住齐太后的手,掌下微微用力:“原本孩儿想着,兰儿有身孕,这才始终不曾让她侍寝,如今既然可以,而表舅又一再要求,那么今夜,便让她来侍寝吧!” “皇上……” 因独孤萧逸的态度,心思通透如独孤珍儿也跟着糊涂了。 齐太后说的没错! 以独孤萧逸对沈凝暄的痴情,他绝对不会去碰别的女人! 但是,他眼下却又说,夏兰腹中骨肉是他的…… 心思百转之际,想到夏正通既是知道了独孤萧逸中毒一事,便势必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她心下一凛,视线在寝殿里来回穿梭了下,最终落在了始终垂眸敛目的庞德盛身上! 是他吗?! 会是他吗?! 他可是自小看着皇上长大的,怎么可能是他?! “就这样决定吧!” 眉心紧紧拢起,独孤萧逸眸色晦暗不定的对庞德盛吩咐道:“传朕旨意,今夜由兰昭仪侍寝!” 他此言一摞,寝殿中不禁陷入一片静寂。 半晌儿,庞德盛方才回神,连忙恭身领命:“奴才这就传旨!” 看着庞德盛离开,独孤萧逸神情起起伏伏,始终不定。 深凝着独孤萧逸时而舒展又时而凝重的神情,齐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的微微启唇:“逸……” “皇嫂!” 蓦地,打断齐太后尚未出口的话语,独孤珍儿上前挽着她的手,扶着她起身:“皇上才刚醒,还未曾洗漱用膳,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齐太后抬眸,看向独孤珍儿。 见独孤珍儿含笑朝着自己使着脸色,她微微沉吟,方才一脸凝重的将视线转回到独孤萧逸身上:“那你好好歇着,哀家午后再来看你!” 独孤萧逸浅笑,微微颔首! 须臾,齐太后和鬼婆,随独孤珍儿离去,白虎和玄武二人,闪身边进了寝殿! “属下参见皇上!” …… 两人于龙榻前站定,恭身对独孤萧逸行礼。 看着两人,独孤萧逸眸色微深,但是出口的声音,却隐隐带着颤意:“可有皇后的消息?” “是!” 白虎微微颔首,恭身递上才收到不久的密报:“这是属下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皇后娘娘和新越摄政王,已于几日前之前抵达新越。” 闻 tang言,独孤萧逸轻勾了勾唇角:“平安到了就好!” 说话之间,他伸手接过白虎手上的飞鸽传书,低眉看了看,旋即眸色微变。 他的小暄儿,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才到新越,便痛整了北堂航一回,不过…… 将手里略显卷曲的书信紧捏在手心里,他眉宇紧皱着看向白虎和玄武:“以北堂航那种狠戾的性格,被小暄儿如此痛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 想到外界对北堂航的暴虐传言,玄武不禁还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眉宇紧皱着,他沉吟片刻,面色微微有些难看:“越皇为人,从来狠辣无情,且他的手段并不输于北堂凌,按理说……皇后娘娘整了他,即便他当时不知,事后也会知道真相,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几日了……” “派朱雀立即动身前往新越!” 冷冷的,如是下着命令,独孤萧逸在转眼之间,已然将龙骑四卫中的两位,全都用于保护沈凝暄…… ———————— 是日,新越摄政王府。 早朝之后,北堂凌却迟迟未归,在伺候着沈凝暄用过晚膳之后,秋若雨将独孤煜交给沈凝暄,便开始和青儿一起收拾膳具。 不久,一切收拾妥当,青儿带着丫头去送膳具,而沈凝暄则淡淡的瞥了秋若雨一眼后,淡声说道:“若雨,你觉得越皇如何?” “不学无术,昏君而已!” 听闻沈凝暄所问,正在擦拭着膳桌的秋若雨微微转身,笑容微冷的给北堂航做着评价! 秋若雨的回答,沈凝暄并不觉得意外。 轻晃了晃怀里的幼子,她声音微冷:“他对你,还没有死心!” 闻言,秋若雨擦拭着桌子的动作,蓦地便是一僵! 回想到过去种种,她眸色微冷,转过身来满是疑惑的凝视着沈凝暄:“夫人的意思是?” “这是我们来时,北堂凌便说过的!” 静静而又有些无奈的看着秋若雨,沈凝暄的视线,在落在独孤煜身上时,变得格外柔和:“北堂航……他对你势在必得!” “呵呵……” 沈凝暄说话的语气,十分柔和,但是听到秋若雨耳朵里,却格外刺耳,俏脸上,倏地满含冰霜,她冷笑着继续着手下擦拭桌子的动作:“势在必得,那是他的想法,我若不依,他能奈我何?” “以你的聪明睿智,再加上身手,他确实奈何不了你,但是若雨……”抱着孩子站起身来,沈凝暄朝着睡榻走近两步,语气凝重万分:“我想听你的心里话,若他是真心,你与他,到底有没有可能?” “夫人!” 转过身来,秋若雨直面沈凝暄,精致的眉眼中,尽是决绝之色:“若雨对他无心!” 闻言,沈凝暄心思微转,眸色却是变幻万千! 曾几何时,对独孤萧逸,她亦无心,可是到头来,还不是爱上了,而且还爱的死去活来?! 她想对秋若雨说,世上的事,谁都说不清楚。 你现在不爱,不代表以后也不爱。 你现在无心,不意味着以后也无心! 但是,当她凝着秋若雨决然的目光时,纵有千言万语,却全都哽咽在喉! 半晌儿,她只得无奈一叹! 抬步上前,动作轻柔的将孩子搁在榻上,她直起身来,转头对秋若雨说道:“如今我的身子已然恢复如初,过些时日,我打算让你以我的身份跟孩子留下,然后我再以你的身份离开这里,所以……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你必须离开我,离开这里的理由!” 闻言,秋若雨黛眉一紧,眸色亦微微一变! 但是很快,她便意会沈凝暄的意思,弯唇轻笑道:“夫人的意思,若雨懂了,若雨会见机行事!” ————独家发布———— 是夜,燕国,夜色朦胧,灯火阑珊。 昭仪殿中,夏兰浓妆艳抹,在菱花铜镜中对着自己嫣然一笑,眸光流转中,蕴有万千光华。 好久了! 自从得知自己有孕,皇上好久不曾宠幸过她了! 进宫之后,她遵循父亲的告诫,一直都在等。 等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眼下,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轻轻的,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薄纱,她自信一笑,转身问着自己身边的贴身宫人:“福儿,本宫美吗?” “很美!” 福儿看了她一眼,对她微笑着垂眸。 见状,她微扬了下颔,轻抚着自己的隆起的腹部,轻声吩咐道:“去天玺宫问问,庞德盛何时来接本宫过去!” “是!” 福儿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然,福儿此去,却迟迟未归。 不仅如此,昭仪殿中的宫人们 ,也不知何时,全都退了下去。 面色略有些急躁的斜睨了眼边上的更漏,夏兰紧蹙着黛眉,起身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三月的夜,仍旧透着清寒。 打开~房门,左右眺望着,始终不见福儿回来,夏兰心下略微有些焦急,身上的衣裳,过分的单薄,她轻拢纱衣,伸手关上房门,然后转身向后,却惊见自己的房间里的贵妃榻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一个黑衣男人。 “啊——唔——” 心下惊慌之余,夏兰忍不住惊叫一声,转身便要向外,但她口中的啊字,才刚出口便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兰儿!” 适时,贵妃榻上的男人开口,他淡淡的声音,在黑暗中透着几分蛊惑的意味,但却可以让夏兰瞬间停止挣扎。 妩媚的瞳眸,睁的大大的。 她瞪视着不远处倚靠在贵妃榻上的俊逸男人,不禁心底倒抽一口凉气! 很快,身后之人,也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 “皇……” 重得自由,夏兰红唇轻蠕,紧咬了下朱唇,压下心中震惊与惊喜,她连忙垂首福身:“嫔妾参见皇上!” 是了,眼下突然出现在她房里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国的九五之尊独孤萧逸! 她以为,他会按照规矩,命人将他抬进天玺宫,却不想……他竟然亲自来了她的寝殿! 深深的,凝睇着在不远处垂首福身的夏兰,贵妃榻上的独孤萧逸眸色一敛,先对夏兰身后的影卫摆了摆手,他自贵妃榻上长身而起,缓步上前,伸手握住她交叠在腰际的纤手,略微用力拉她起身:“你是双身子,起来吧!” 因他的碰触,夏兰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下。 抬眸之间,眸光潋滟,她随着独孤萧逸手上的力度,娉婷起身。 视线,不停的在夏兰妩媚的俏脸上打转,独孤萧逸时而皱眉,时而瞳眸微眯,最后轻扯了薄唇,拉着她返回贵妃榻上,用着她坐下身来:“看你气色不错,朕也就放心了!” 被独孤萧逸禁锢怀中,自己的纤纤玉手,也被独孤萧逸不停的揉捏着,夏兰轻抿了抿唇,满是羞赧,楚楚动人的望了他一眼,“过会儿嫔妾便该去天玺宫了,皇上怎么亲自过来了?” “你说呢?” 独孤萧逸漆黑的瞳眸,在灯光发射下,熠熠闪闪。 他轻轻的,凑近夏兰的脖颈,轻啃一口,惹的夏兰身形轻颤不已:“美人儿……你可知道,朕有多想你……” “皇……皇上……” 娇躯轻颤着,夏兰凤眸斜挑,抬眸看向眼前的俊逸男人,媚眼之中满是委屈之色:“您既然想兰儿,却又为何要冷落兰儿?” 凝见夏兰斜挑的凤眸,独孤萧逸的双眼,不禁再次眯起。 不可讳言! 眼前这个女人,果真生的妩媚妖娆! 只她剪水秋眸的随意一瞥,却会使他心旌荡漾。 但是……可惜了! 抬起手来,以手指轻抚夏兰秀美的下巴,他眸色微深,不过他并未扫兴的将她推离,而是俯身上前,以温热的薄唇,轻轻的吻了上去。 “呃……” 心下,蓦地一紧,夏兰呼吸着他的呼吸,整个人都瘫软在他的怀里。 “美人儿……” 淡淡的,斜睨夏兰一眼,见她眼底春波荡漾,独孤萧逸魅~惑一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你父在朝中德高望重,我若在后宫太宠你,势必会招人嫉恨,加之你现在有孕在身,你若懂事便该知道,朕疏远你实则是为了保护你!” “皇上!” 听了独孤萧逸的话,夏兰的心弦忍不住狠狠的颤动了下,柔若无骨的纤手上移,她洁白的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娇嗔说道:“您的心意,该早些让兰儿知道才是!” “现在说也不晚啊!” 轻吻着夏兰柔软无骨的藕臂,独孤萧逸眸光微闪,直接将她推倒在贵妃榻上,却没有压住她的肚子,而是抬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紧接着低头而下,火~热的唇吻在她的唇瓣,眸光狂野邪佞:“回头告诉你父亲,让他要老老实实的,莫要找朕的晦气!” “兰儿知道了皇上的心意,父亲自然不会再胡闹……”电流密布全身,浑身都痒的受不了,夏兰忍不住扭动着身子,抬眸之间,她眉心紧锁,明眸中尽是渴望:“兰儿好想皇上……” “我的美人儿……”眸华低敛着,独孤萧逸左侧唇角,邪肆勾起,带有薄茧的大手,沿着夏兰单薄的衣领划开,瞬间攫住她的襟口,蓦地往外一拉:“朕要让你欲仙欲死!” 随着嘶啦一声响,夏兰顿觉胸前一凉。 倏地抬眸,望进独孤萧逸火热的双眼之中,她的心不禁狠狠一窒! 紧盯着夏兰的眸,独孤萧逸的眼神,除了轻佻之外,并无其他太多的情绪,只见 他熟练的撩起夏兰的长裙,大手一扯便扯去了她的亵裤。 “皇上!” 声音轻颤着,夏兰紧拧着黛眉,颤声说道:“莫要伤到皇嗣……” “你不想要吗?”轻咬了下夏兰秀气的耳垂,独孤萧逸邪~魅一笑,在她耳边轻吹着热气道:“越是禁忌的欢~爱,朕就越喜欢,越刺激!” “皇上……啊——” 夏兰的身子,在独孤萧逸的动作下,再次瑟瑟颤抖着,深吸口气,她紧咬着牙关,竭力想要出声,却因独孤萧逸接下来的动作,而惊叫出声。 “朕等不及了,美人儿!” 蓦地伸手,抚上夏兰的私密之处,独孤萧逸的吻依旧热情如火,强行撬开她的唇齿,攫住她的唇紧紧纠缠,他的大手却也没闲着,分开她的双腿,健壮的身子有些急切的瞬间压下。 没有任何前戏,他便已然挺身贯穿夏兰的身子。 一时间,夏兰只觉得自己干涩的身子,被他强有力的力量霸道入侵,然后撑的满满的,一丝缝隙都不再有。 “呃……” 因独孤萧逸的侵入,夏兰怅呼一声,因承受不住独孤萧逸一次比一次狂野的进攻,她再顾不得太多,只得随波逐流,沉沦于欲海之中…… “很舒服是不是?” 薄唇紧勾着,将夏兰的双手固定在头顶,独孤萧逸俯下身来,在迅猛的律~动间,低醇动听的语音喷在她的脸颊上,“你还真是天生的***,总是可以让朕欲罢不能……” “啊……皇上……” 夏兰双眼朦胧,仰头看着他,难耐的扭动着身体,脸颊处微微泛起一丝的红晕,眼底也氤氲起了水雾。 抬起头来,凝着她朦胧的泪眼,独孤萧逸一手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颚,迫使着她看着自己,“怎么哭了?不喜欢朕这么对你?” “不!不是!” 死死咬着唇,夏兰的身下一下又一下的承受着他的猛烈的撞击:“嫔妾喜欢,好喜欢!” “这就对了嘛!” 用哄孩子的口吻,如是赞叹着,独孤萧逸深凝着夏兰妩媚的双眼,身子微微后退,又是一记全力进攻。 “皇上……兰儿好痛……您轻点……”吃痛的将唇瓣咬出了血,夏兰胆战心惊的喘息说道:“千万莫要伤到皇嗣!” 听到夏兰的话,独孤萧逸眼神微微闪烁,伸手捏了把她的酥胸,惹得她娇喘连连,他低喘着说道:“兰儿放心,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人中龙凤,不会那么轻易就会有事的!” “皇上……” 承受不住独孤萧逸一次次的撞击,夏兰的思绪全都被他的狂野所牵引,想要承恩的心,不停涌动,她的声音早已破碎:“只要皇上想要,嫔妾就随时随地都是皇上的……” 闻言,独孤萧逸挺身撞击的动作,蓦然停下,因方才动作幅度太大,他喘息略急,双瞳微眯着看着夏兰,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美人儿,你可知道,你的身子到底多***,朕简直爱死你了!” 夏兰闻言,心中自然甜如蜜! 怔怔的看着身上的独孤萧逸,她的双唇轻颤着,抬手抚上独孤萧逸俊美无俦的脸庞,双眼渐渐迷离:“皇上……皇上……” 因夏兰轻柔的触碰,独孤萧逸身下猛然一紧。 低凝着她柔美的俏脸,他薄唇邪肆一勾,伸手攫住她的下颔,唇角微微扬起,身下动作的幅度,越发大了起来。 独孤萧逸的势不可挡,若放在平时,夏兰自然甘之若饴,但是现在她的脸色却变得微微有些难看。轻颤了颤身子,她扯动红唇,忍不住呻吟出声“皇上,您轻点……” “哼!” 冷哼一声,独孤萧逸俯下身来,重重的,又有些惩罚的吻上夏兰的双唇,与以往的温润不同,眸色渐渐泛着冷意:“你不是说想朕吗?不是要朕爱你吗?在这皇宫之中,等着朕临幸的女人有的是,你若不愿,那就算了!” 说话间,他沉着脸色,作势便要起身。 “皇上!” 见独孤萧逸脸色沉下,夏兰眸色微变,连忙扯住他的手臂:“皇上别走……” 独孤萧逸皱眉,冷凝着她:“你不是不愿意吗?朕去找别人!” “兰儿愿意!” 忙不迭的点着头,夏兰圈住独孤萧逸的肩膀,柔声说道:“兰儿愿意伺候皇上……” 闻言,独孤萧逸薄唇轻勾了勾,在夏兰的唇上,轻咬一口,他邪肆笑道:“还是朕的兰儿最贴心!”语落,他猛然扣住她的后脑,用力吸吮着她的红唇,只转瞬之间,他便再次拉开她的双~腿,刺入她的***,开始肆意掠夺她的美好。 在他不断的攻城掠地下,夏兰的身下开始春~潮泛~滥,她的脸颊,渐渐晕红,像是动了情,连神色也越来越妩~媚。 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独孤萧逸身下的动作,越来越狂野!

眸华似水,迷离浅漾。 深凝着眼前不断对自己掠夺的俊美帝王,夏兰沉轻勾着红唇,主动捧着独孤萧逸的脸,闭上双眼吻上独孤萧逸的薄唇。情到浓时,她更是无比殷勤的抬起自己的身子,与身上的他深深嵌合…… 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抗拒得了身下女子的迎合。 在夏兰的挑~逗下,独孤萧逸的欲~火,瞬间便炙热燃烧。 “你这个小妖精!”猩红的眸子,深凝着身下的可人,他喘息着继续加快身下的动作。 一时间,寝殿里的气氛越来越火~热,这把火燃烧了独孤萧逸,同样也燃烧了夏兰,天知道,独孤萧逸现在给她的这些快感,有多么狂野,是夏兰从未体会过的。 今夜的他,真的很勇猛! 情动之时,她主动圈起独孤萧逸的脖颈,感受着他有力的冲击在饱胀的力量,她渐渐忘却了自己的腹中的孩子……她的呻~吟声化作了绵长。 欢~爱过后,整个寝室里都弥漫着男~女欢爱后特有的靡靡气息。 低眉看着怀中春~光乍泄的白嫩娇躯,独孤萧逸满意喟叹一声,伸手轻抚夏兰光裸的玉背:“小妖精,舒服了吗?” “兰儿好舒服……” 没有任何矜持的,夏兰轻轻一笑,堪堪颠倒众生。 玉臂横陈在独孤萧逸的胸前,轻抚他健壮的胸肌,她用自己的玉足,勾住他的脚踝,温柔似水的出声赞叹道:“皇上,你好强!” 闻言,独孤萧逸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轻抚她裸露的玉背:“好了,今儿你也累了,朕还有国事要处理,改日再来好好爱你!” 夏兰闻言,极其妩媚的凝着他:“皇上……” 见夏兰如此,独孤萧逸不禁轻笑了笑。 深凝着夏兰精致的容颜,自然也不曾错过她眼底的那抹留恋之色,他轻点了点头,用指尖勾起她的下颚,将温热的唇瓣,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怎么?舍不得朕走?!” “嗯……” 娇躯忍不住轻颤了颤,夏兰微仰着头,明亮的双眼中,再次浮上一层潋滟的光华。 低眉之间,瞥见夏兰布满红霞的俏丽容颜,和她那波光滟滟的眸,独孤萧逸下腹一紧,再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独家发布———— 夜深,万簌俱静。 天玺宫中,更漏沙沙。 将近四更时,独孤萧逸带着庞德盛回到天玺宫。 在寝殿门外站定,他转身对身后的庞德盛吩咐道:“朕累了,小睡一会儿便好,你在外面候着吧!” 闻言,庞德盛微微颔首:“奴才遵旨!” 见状,独孤萧逸微敛了眸光,转身进入寝殿。 寝殿之中,只燃着角灯。 在幽暗的视线中,他稳步行至龙榻前,挥手落下厚厚的帷幔,抬手揭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朝着龙榻上恭身行礼:“属下参见皇上!” “回来了?” 清冷的声音,十分悦耳,龙榻上隐于暗处的独孤萧逸,静看着榻前的银血,薄唇勾起的弧度,透着几分薄凉:“事情办的怎么样?” 银血闻言,眸色平静的低眸说道:“属下全都按着皇上的旨意办了!如无意外,明日一早,夏正通便该秘密带着自家的大夫进宫!” 静静地,听着银血的禀报,独孤萧逸深看他一眼,俊眉微敛,无奈说道:“怎么说那也是你的孩子,朕让你如此行事,是不是太狠心了?” 闻言,银血冷冷笑道:“属下能跟皇上说实话吗?” 独孤萧逸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见状,银血淡声说道:“属下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而是觉得像夏兰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配做属下孩子的母亲!” 听他说到这里,独孤萧逸挑起的眉梢,不禁微微一动。 静默片刻,他淡笑着说道:“如今朕不过是给夏正通一个警告,也想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惶惶不可终日,至于这个孩子,最后能不能成人,那要看他的造化!” “属下明白!” 轻垂眸,对独孤萧逸恭身,银血动作俐落的褪去身上的龙袍,然后再次对独孤萧逸恭首道:“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 淡淡的,对银血摆了摆手,独孤萧逸看着他翻窗而去,眸色微深的望向窗外。 如今,他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想要真正解毒,更是九死一生! 到再次解毒这段时间里,也不知能否将夏家一网打尽,给他的小暄儿和孩子,一个升平的未来! 心绪百转千回,眼前似是看到了她的样子,他苦涩一叹,仰头闭上双眼…… 翌日,夏兰转醒之时,天色大亮,已然过了辰时。 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下腹一痛,接着便有一股热 流涌出,她心下不由咯噔一声! 伸手抚过双~腿~之~间,再缓缓抬起,看着指端那猩红的颜色,她瞳眸一瞪,蓦地惊叫出声:“啊——” 闻声,福儿大惊,连忙跑了进来。 看着夏兰手上的血迹,她心弦一颤,不由脱口说道:“奴婢去请太医!” “不行!” 虽然惊慌到,连脸色都变了,但是夏兰却出声阻止了福儿,看着福儿一脸惊颤的看向自己,她眸色不定的思忖片刻,急忙出声说道:“快去传信给本宫的父亲,让他带大夫秘密进宫!” “奴婢这就去!” 福儿不敢有丝毫怠慢,急急忙忙转身边向外跑。 “稳着点!” 见福儿已然乱了分寸,夏兰不禁出声呵斥一声,抚着肚子沉声吩咐道:“此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呃……是!” 福儿颤声应了一声,紧咬着唇瓣,转身出了门。 不久,夏正通便脸色冷峻的带着府里的大夫秘密进了昭仪殿…… ————独家发布———— 转眼,春暖花开,沈凝暄的身子,渐渐恢复往初,避暑兰苑里,百花齐放,处处花香泌人。 这日,沈凝暄在用过早膳后,静静的,仰躺在藤椅上,感受着春日阳光的照耀,她渐渐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不由微弯了唇角。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的阳光,似是被什么东西遮去,而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片隐形之中。 眉心轻皱了下,沈凝暄眼睫轻颤,缓缓抬眸,却见北堂凌一身锦蓝,正居高临下,眸光深邃的凝望着她。 “回来了?” 好看的唇角,再次微微上扬,沈凝暄迎上北堂凌深邃的眼眸,轻笑着说道:“朝中事情繁忙,每日你回府之时,我跟孩子便已睡下,我以为今日你也要等到入夜才能回来。” “今日朝中事情不多,想着回来跟你一起用膳。”几日不见,此刻凝着沈凝暄的笑靥,北堂凌心底,总算安稳了些,轻挑俊眉,他微歪了歪头,道:“早前我还担心,你初来会水土不服,眼下看来,你这日子过的惬意的很呢!”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沈凝暄在闭眼之前,对他挑了挑眉:“让一让!你挡住我的春天了!” 听她如此言语,守在边上的蓝毅不禁面色不变,一脸的不悦的之色。 感觉到蓝毅不悦的视线,沈凝暄微微侧目,挑起的眉梢轻轻落下:“怎么?蓝大叔有什么意见吗?” 蓝毅闻言,不禁浓眉皱起,不满说道:“夫人可知,为了赶着回来跟夫人见上一面,王爷在路上赶的有多急,早朝过后,他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就……” “蓝毅!” 北堂凌眸色微深,一脸不悦的睇了蓝毅一眼。 迎着北堂凌冷冽的眸,蓝毅心下一颤,一脸忿忿的将头转向一边。 能得他们家王爷垂青的女人,不高兴死,也得乐坏了,可眼前这个女人,好像是没心没肺一样,这个时候竟然还说,他们家王爷,挡住了她的春天! 每到这种时候,他很想刨开她的胸膛,看看她是不是铁石心肠! 他当然知道,沈凝暄心里爱着的人,是燕皇独孤萧逸。 但是如今,她不既然跟他家王爷回了新越,难道她就不能对他好一点么? 哪怕,一点点也好! 看着蓝毅一脸忿忿的样子,沈凝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抬眸看向北堂凌,她软软出声:“王爷没有用早膳吗?” 闻言,北堂凌温声笑道:“原本打算赶回来跟你一起用的!” “哦……” 长长的哦了一声,沈凝暄说话的语气仍旧软软的,眼底却满是笑意:“我已经用过早膳了,不能陪王爷一起用膳了!” 闻她此言,蓝毅眸色一变,双拳紧紧握起。 斜睇着蓝毅紧握的拳头,沈凝暄无奈耸眉,接着对北堂凌说道:“屋里还有些剩饭剩菜,你若不嫌弃,便去简单吃些!” 乍听沈凝暄让北堂凌吃剩饭剩菜,蓝毅当场边忍无可忍了:“我家王爷怎么能吃剩饭剩菜?” “也许你家王爷愿意呢?” 凉凉的,睨了蓝毅一眼,沈凝暄笑吟吟的转头看向北堂凌:“哦?!” “你啊!” 一脸嗔怪着看了沈凝暄一眼,北堂凌轻叹一声,有些无可奈何的越过沈凝暄身侧,到屋里去吃她的剩饭和剩菜。 蓝毅这个傻子,点火就着。 可是沈凝暄,却偏偏喜欢逗弄他! 看着北堂凌离开的背影,她微微一笑,对蓝毅无奈耸肩:“蓝大叔,你看见了吧?” 见她如此,蓝毅双拳之上,青筋迸现,将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沈凝暄淡淡抬眸,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蓝大叔,气大伤身,你还是消消气吧!” 薄凉! 凝着沈凝暄淡淡的眸色,蓝毅的脑海中,忽而闪现这两个字! 虽然知道,他们家王爷在乎,不容他对沈凝暄不敬,但是在这一刻,他却仍旧忍不住低声说道:“夫人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不……即便是石头做的,也该被焐热了,夫人根本就没有心……” 闻言,沈凝暄不禁涩然一笑。 “蓝毅!” 低垂眼睑,睨着自己手里的茶盏,沈凝暄懒懒说道:“你错了,我不是没有心,而是只有一颗心!!” 蓝毅眸色一深,出声说道:“即便如此,你难道就不能对我家王爷好些吗?” “你难道不知,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么?”沈凝暄轻挑黛眉,抬眸直直的望进蓝毅的眼底深处,苦笑着说道:“我对他的好,只会让他更加忘不下……蓝毅,你想要看到那样的结果么?” “我……” 听了沈凝暄的话,蓝毅的心里,顿时泄去了所有的怒气。抬眸之间,见北堂凌面色晦暗的站在沈凝暄身后不远处,他眸色变了变,终是垂首不语。 见状,沈凝暄扭头向后,见北堂凌就站在自己身后,她先是一怔,旋即淡笑着问道:“这么快就用好了?” “早朝前用了些点心,我还不饿!” 北堂凌只当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缓缓抬步上前,他在沈凝暄身侧站定,垂眸对她轻声催促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闻言,沈凝暄眉头蹙起。 不久,北堂凌带着沈凝暄一路出了避暑兰苑,朝着王府最南端的一座庭院走去。 “桃花园?” 站在庭院门外,仰头念出庭院上方的三个大字,沈凝暄娥眉轻蹙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北堂凌。 见她看向自己,北堂凌淡淡一笑,缓步登上台阶,而后伸手将桃花园紧闭的大门推开。 随着门扉渐开,沈凝暄顿觉有阵阵花香自庭院里扑面而来。 心意一动,她快步登上台阶。 待她看清庭院里的景物时,不禁微变了变脸色,自唇角荡起一抹复杂难辨的笑弧:“果真是桃花园!” 眼前的庭院里,桃花依依,馨香满园,那一早一木,竟然跟当初独孤萧逸在齐王府给她栽种的桃花园,是一模一样的。 这,让她的心,在惊喜过后,不由透着丝丝酸涩。 深凝沈凝暄一眼,伸手扶着她的肩头,拥她步入园内,北堂凌眉色淡淡,温声说道:“我不知你喜欢什么,只得去问了青儿,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没有……” 鼻息酸涩,眸中光华闪闪,沈凝暄深吸了吸鼻子,对北堂凌轻摇了摇头:“这样已经很好的,真的很好……” 见状,北堂凌眸色含笑:“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 抬步上前,立身于馥郁芬芳的桃花园中,沈凝暄翩然回眸,看向身后北堂凌,轻轻的笑了:“北堂凌,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若说,看不出沈凝暄的异常,那是假的。 但是,即便如此,北堂凌却也只是微变了变眸色,眉心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对她的道谢声不以为然,他展颜一笑,对她轻挑了挑俊眉,戏谑声道:“要谢我,以身相许如何?” 闻言,沈凝暄一怔,但是片刻之后,却对他促狭一笑,活灵活现的轻眨了眨眼:“今生不行,来生我已想好了要许给谁,你若能等,到第三世时如何?” 听了她的话,北堂凌脸色一沉,不悦出声道:“今生不行,我顶替了来生那人如何?” 闻言,沈凝暄轻笑了笑,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伸手掬来桃枝,俯身轻嗅了下,她转头瞭望整座桃花园,心中思绪却是千回百转。 北堂凌对她,真的很好! 好到无可挑剔! 好到,他会去做一些过去从来不曾做过的事情,比如眼下费心费力为她建造了一座桃花园。 可是,曾几何时,也曾有个人,为她做过这些…… 此刻,看着眼前满园的桃花,她不禁又想起了过去独孤萧逸给自己的那些美景,想起了满园的桃花,还有那个她多日来不敢想,却又魂牵梦萦让她忍不住去想起的心爱之人…… 心,仍旧如往昔一般。 每次想起他,都会心疼! 那种痛,与毒痛无关,开始极轻,但是到后来却越来越重。 重到仿佛在顷刻间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让她脸色瞬间便失了血色,忍不住用力抚上胸口,她大张着嘴,吃痛的喘息着,身子亦不由自主的向下跪落。 “依儿!” 北堂凌的俊脸上,本来也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在发觉沈凝暄的异常之时,却是脸 色遽变,疾奔上前,稳稳接住她跌落的身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对他艰涩的轻摇臻首,沈凝暄苦涩笑道:“凌……你可知道,这阵子我忍的有多辛苦?我拼命的忍着,不让自己去想他,但是这桃花是我跟他的定情花,看着这些花,我就会想起他……” 闻言,北堂凌眉心紧皱。 扶着沈凝暄肩膀的手倏地握紧,他眸色深沉黯然:“难受就不要再想了!” 若是早前知道,他又何苦要花费心血栽种这些花?! 他,只是方才,才看出些许端倪! “我想他!” 沈凝暄依偎在北堂凌怀中,仰望着天空中的朵朵白云,唇角边不禁勾起一抹凄然的笑意:“眼下如此应景,你就容我好好的,痛痛快快的想他一回吧……” 此刻,在那蔚蓝的天空中,她好像看到了独孤萧逸俊逸的脸庞。 那么清晰,那么温柔,那么的动人心弦! “逸……” 双眼之中,氤氲之色浮现,沈凝暄轻笑着,向上探出手来,想要抚触独孤萧逸的眉眼。 见状,北堂凌心下钝痛,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得将抱着沈凝暄的双臂,收的紧些,再紧一些…… 晶莹的泪珠,在眼角不停滑落,沈凝暄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手臂,伸的更远些:“逸……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 眼泪,渐渐的模糊了一切。 心,亦痛的让她窒息! 剧烈的喘息着,她紧咬着唇,欲要起身去触碰自己的思念之人,却被北堂凌蓦地抓住了手臂。 “你放开我!”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一片花海中溃不成军,沈凝暄甩开北堂凌的大手,再次转身,却忽觉头脑晕眩,颓然倒落! 见状,北堂凌急忙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探手抚上她的脉搏,知她昏倒,只是心绪激动所致,他心弦微松,再抬眸,无双的俊脸上,已然满布泪痕! 她痛! 他又何尝不痛?! ps:那个,算是荤菜吧,嘿嘿,一万三千字送上,稍后还有一更,感谢燕子的鲜花,和不做傻瓜的月票,爱你们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9.皇上还会不会动心(精彩2更) 午后,阳光正好。 沈凝暄转醒之时,已是过了午膳时辰。 轻轻的,眨动着眼睫,缓缓睁开双眼后,映入她眼帘的,便是北堂凌俊美到宛若妖孽的脸庞。 “你醒了?” 没有面对别人时的冷漠和猜忌,北堂凌对她,永远都是温柔的。 “嗯!烀” 眉心紧蹙着,沈凝暄定了定神,有气无力的轻叹着问道:“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两个时辰罢了!”薄唇轻勾着,自床前起身,北堂凌行至桌前,与她倒了杯热水,转身回来,扶着她坐起身来,他将杯盏凑到她的嘴边:“饿了么?方才我差青儿熬了燕窝粥……” “不饿……我总觉得,自己才刚刚用过膳。” 沈凝暄轻摇了摇头,先喝了口水,然后苦笑着说道:“这次让你见笑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 见她精神尚可,北堂凌紧绷的心弦,暗暗松动了些。 思绪微转,他轻叹一声,将手里的杯盏,再次往她嘴边送了送,“你昏倒前确实刚用过膳,不过现在已然过了午膳时辰……来,你先喝点水……待会儿喝粥!” 低头喝了两口水,沈凝暄轻抿着唇,淡淡摇头:“我喝水就好,不想喝粥了!” 但,她的话,虽是如是说着,北堂凌却置若罔闻! 等她喝了水,他起身行至门前,对外面守着的秋若雨轻声吩咐道:“把粥端进来。” “是!” 随着一声轻应,秋若雨端着热腾腾的燕窝粥进到寝室。 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她的眼底闪过一抹疼惜之色。 缓步行至床前,她端起燕窝粥刚要递给沈凝暄,却见北堂凌伸出手来,直接将粥接了过去,随意搅动着汤匙,舀了一匙粥,便送到沈凝暄嘴边。 看着北堂凌与自己喂粥的动作,沈凝暄紧蹙了下眉,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因她忽然的笑,有些莫名所以,北堂凌正了正脸色:“怎么,我现在这样子很奇怪么?” “是啊!” 抬手掩唇,沈凝暄轻咳一声,接过他手里的粥碗:“让堂堂的摄政王殿下与我喂粥,简直让我受宠若惊,呃……我怕无福消受,还是自己来吧!” “又不是没喂过……” 苦笑着,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喃一声,北堂凌见她接过粥碗,便喝了起来,倒也没有继续坚持。 不一会儿,一碗粥见了底,沈凝暄接过秋若雨的帕子,见蓝毅面色凝重的在门外轻声唤道:“王爷!” 闻声,北堂凌淡淡瞥了蓝毅一眼,边回头看向沈凝暄。 接收到他关切的目光,沈凝暄对北堂凌淡淡笑道:“你代皇上处理朝政,莫要整整一日都耽搁在我这里,赶紧回去吧!” “嗯……好……你好好歇着……” 虽然想要留下,却仍是薄唇轻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微微颔首,北堂凌从床榻前起身,转身离开了沈凝暄的寝室。 见北堂凌说走就走,秋若雨眸光微闪了闪。 转头看向沈凝暄,她轻声说道:“夫人身体没事吧?” “不过是忧思过度,能有什么事?”抬头看了秋若雨一眼,沈凝暄低垂着眼睑,慢慢的绞着手里的巾帕:“我昏迷之时,北堂凌一直都守在这里吗?” 闻言,秋若雨微微颔首,“是!” 见秋若雨颔首,沈凝暄眸色微暗了暗:“以他的条件,但凡爱上任何人,都不会有人拒绝,终是我蹉跎了他!” “夫人……” 深看沈凝暄一眼,秋若雨呐呐轻道:“若雨不懂……” “什么?” 沈凝暄挑眉,看着秋若雨:“你不懂什么?” 秋若雨微顿了顿,方道:“娘娘是个极为自制之人,即便见到那些桃花,会想到皇上,也真的会心痛,也不一定会痛到晕倒,可是您却……” “可是我却晕倒了!” 淡淡的,接着秋若雨的话说了下去,沈凝暄苦涩勾唇,叹声说道:“若雨,你该知道的,我要离开这里,但是北堂凌实在太精明,想要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可谓是难如登天!除非……” 闻言,秋若雨心下一窒,却在了然沈凝暄心中的想法之后,眸色微变:“夫人的意思是……除非北堂凌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满是赞赏的睨着秋若雨,沈凝暄苦笑依旧,眸色黯淡,自嘲连连道:“你说,我这个女人,是不是很坏?为了能够走的掉,什么都要利用,哪怕是那个男人对我的真心,对我的疼惜,我也悉数算计在内?” 闻言,秋若雨缄默片刻,垂眸开始收拾膳具。 就在她将膳具端起之时,方才抬眸看着沈凝暄,对她淡声说道:“若雨觉得,夫人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身为女子,为爱可以飞蛾扑 tang火,这样……合情合理,并不坏!” 听到秋若雨的话,沈凝暄不禁莞尔一笑。 盈盈抬眸,与秋若雨的视线相交,她婉约轻叹,悠悠然道:“方才蓝毅来找北堂凌,无非是他今日怠慢了朝政,若我所料不差,该是北堂航亲自到了摄政王府,而摄政王的花园,是他离府之时,必经之地!” 闻言,秋若雨端着膳具的手,蓦地便是一僵! 微蹙着眉头,深凝着沈凝暄,她半晌儿后,无奈笑道:“夫人的意思,若雨懂了!” 语落,她微微转身,缓步出了寝室。 凝着秋若雨离开的背影,沈凝暄不禁在心中暗叹:美丽的外表,聪慧的头脑,秋若雨想要不让人喜欢都难! 可惜,她却爱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爱她的人…… ————独家发布———— 不久,始终一袭紫裙的秋若雨,出现在了摄政王府的花园里。 紫衣的她,清秀灵动,宛若一个精灵,在百花中穿梭,让途径花园的北堂航,瞬间便停下了脚步,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就那么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久久无法回神。 北堂航来时,秋若雨便已察觉。 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仿若未见,依旧游走在百花从中,时而顿足,时而拈花一笑。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莫说秋若雨本就很美,这样的她看在北堂航的眼里,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灼亮的眸光,始终胶着在那抹紫色的身影上,看着她脸上的浅笑,北堂航的薄唇,竟也缓缓勾起! 富贵见状,自然意会他心中所想,作势便要上前! “你留在这里!” 倏地伸手,挡住了富贵的脚步后,北堂航眸光绽亮的凝着秋若雨,怡然抬步朝着她走去。 这次,秋若雨回眸之间,总算有些‘意外’的看到了北堂航。 然,在看到他时,她神情一凛,面色清冷的垂眸福身:“见过越皇!” “若雨姑娘免礼!” 像是饥饿了许久的鹰鹫,见到了久违的猎物,北堂航的眼光,在看到秋若雨时,永远都充满侵略性:“几日不见,在新越还习惯吗?” “承蒙越皇挂念,一切都好!” 淡淡然,回了北堂航的问话,秋若雨翩然起身,却始终不曾抬眸。 见她如此,北堂航剑眉微皱:“还在记着卧龙山下的事情?始终不看朕一眼?” 唇角轻轻一扯,秋若雨低眉回道:“是越皇想多了,若雨是不想冒犯了越皇的龙颜!” 听着她的话,北堂航笑了。 笑的不羁,没了往日阴狠,却多了几分孩子气:“你在卧龙山下,捂了朕一身的痱子,前几日又害朕起了一身的疹子,现在居然还会担心冒犯了朕的龙颜?” 闻言,秋若雨黛眉一紧,终是抬眸看向北堂航。 眼前的男子,俊美的宛若女子,若非深谙他的为人,秋若雨还真的会被他无暇的笑容所蛊惑。 这种笑容,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如此,暗自腹诽着,她微沉了沉脸色,再次垂眸恭身:“若雨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言落,她不曾抬眸,转身便要离去。 “等一等!” 蓦地伸手,攫住秋若雨的皓腕,北堂航眸色微深:“秋若雨,你算计了朕,这笔帐还没有算,现在是想要逃吗?” “放开我!” 手腕被攫,秋若雨不禁黛眉紧蹙,用力挣了下,却无论如何都挣不脱,她不禁沉声喝问:“你想怎么样?” “朕喜欢你!” 直勾勾的注视着秋若雨略显恼怒的眸子,北堂航开门见山道:“朕要你做朕的皇后!做这全天下的女主人!” 闻他此言,秋若雨一怔! 在卧龙山时,他才只封了她一个妃位,眼下却又成了皇后之位?! 新越的皇后娘娘! 这个位子,是无数女子的梦寐以求的。 但是这无数女子之中,却还真就不包括她秋若雨! 是以,秋若雨在冷哼一声后,哂然笑道:“若雨来新越,只为照顾好自己的主子,不想也不会做任何人的主子!”语落,她蓦地用力,想要将北堂航的手臂甩开。 奈何他紧皱着眉宇,一心要跟她做对,不管她怎么用力,就是甩不开他的大手。 无奈之下,秋若雨眸光一闪,抬起手来,张嘴便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嘶——” 春衫单薄,秋若雨下了重口,北堂航自然吃痛,瞪大了眼睛看着秋若雨,他握着她手臂的大手,微微松动。 秋若雨见状,沉眸抬手,啪的一巴掌边打在了北堂航的俊脸上。 北堂航没想到秋若雨脱困之后,还会胆大妄为的赏他一巴掌, 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大胆!” 眼看着北堂航先是被咬,又是被掌掴,富贵便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秋若雨手掌心处,因掌掴的力道,火辣辣的疼着,可想而知北堂航的脸上,听到富贵的怒喝声,她心弦一紧,没有丝毫迟疑,转身便快步离去! “皇上!您没事吧!” 顾不得去追秋若雨,富贵急忙来到北堂航身前,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不是不让你过来吗?多管闲事!” 恨恨的,睇了富贵一眼,北堂航转头看了眼秋若雨离开的方向,一脸扫兴的转身向外走去。 被北堂航如此一吼,富贵顿时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若是旁时,莫要有人咬北堂航一口,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一根毫毛,他都会命人把人拖出去,废了手脚! 可是现在,他被人又咬又甩巴掌的,他却嫌他多管闲事! 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兀自嘀咕一声,他刚要追上北堂航的脚步,却听他幽幽声道:“差人盯着她!” 闻言,富贵心下一凛,连忙应声:“奴才遵旨!” ————独家发布———— 秋若雨回到兰心院的时候,沈凝暄正抱着独孤煜在喂奶。 看着秋若雨沉着脸色回来,她微微一笑,给独孤煜撤了奶,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等着他打嗝儿:“脸色这么难看?又被北堂航轻薄了?” “没有!”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秋若雨淡声回道:“夫人交给属下的任务,属下都已经完成了!属下怕今夜就会被他追杀!” “有这么严重吗?” 沈凝暄佯装一脸惊讶的看了秋若雨一眼。 “是!” 秋若雨应声,轻道:“属下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又用力赏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喝!” 俏脸上,一脸惊骇之色,沈凝暄单手抱着孩子,单手朝着秋若雨竖起了大拇指:“若雨威武啊!” 见她如此,秋若雨忍不住轻抽了抽嘴角:“夫人不是让我有个离开这里的理由吗?如今我伤了越皇,又打了他,这理由应该足够了!” “不只是够了,是太够了,够大的了!” 终于,等到独孤煜打了气嗝,沈凝暄将小小的人儿搁在榻上,凝眸倾身对秋若雨说道:“这咬一口,也就算了,打一巴掌,也还行,但是两者加一块的话……我看他这次必定会盯上你!” “那怎么办?” 听到沈凝暄的话,秋若雨一窘,“早前您也没吩咐事情要做到什么程度啊?现在打也打了!咬也咬了!” 难得见秋若雨一脸窘状,沈凝暄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心思微转了转,她对秋若雨投以宽慰一笑,轻声说道:“此事我自有应对之策,你先去将人皮面具取来!” “是!” 秋若雨轻点了点头,脸色沉闷的转身便离去。 垂眸,看着榻上仍然醒着,却乖乖的不曾哭闹的独孤煜,沈凝暄眸色蓦地一柔,凑上前来,以额头轻蹭他小小的额头,轻轻把玩着他的小手。 时候不长,天色暗了下来,小家伙也有了睡意。 将小家伙哄睡后,她未命人备膳,而是微敛了眸色,抬眸看了眼窗外,清冷出声:“出来吧!” 随着她一语落地,很快便自窗外窜进一道黑色身影。 那黑色身影入室之后,在地上就地一滚,于沈凝暄榻前单膝跪地:“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护卫独孤萧逸多年的暗影队长——青龙! “平身罢!” 轻蹙着眉头,沈凝暄的视线自青龙身上扫过。 “谢皇后娘娘!” 自地上站起身来,青龙看了沈凝暄一眼,有些迟疑的出声问道:“娘娘是如何知道,属下就在窗外的。” 对于自己的身手,青龙还是很有自信的,但即便如此,他却仍然被沈凝暄发现了,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定定的,看了青龙一眼,沈凝暄挑眉轻叹:“本宫知道皇上一定会派人保护本宫的周全,却没想到他竟然派来了你!” 闻沈凝暄所言,青龙心下释然! 暗道皇上派来的,不只是他,他淡淡笑着,垂眸敛目,对沈凝暄恭身请道:“娘娘召属下进来,可是有什么要吩咐属下的?” “当然!” 沈凝暄轻叹一声,睇了青龙一眼,无奈轻叹一声:“今日若雨得罪了越皇!” “什么?!” 独孤萧逸的命令,是让青龙等人保护沈凝暄,却没有强调秋若雨,是以秋若雨在花园里对北堂航又打又咬一事,青龙尚不知情!此刻听沈凝暄此言,他连忙抬头,却不 期对上她幽冷的眸,心下微窒,青龙低声问道:“敢问娘娘,若雨姑娘是为了何事……” “北堂航要轻薄她,她咬了他不说,还赏了她一个大大的巴掌!”将事实如实陈述出来,沈凝暄笑凝着青龙,又是无奈一叹:“虽然本宫不想让若雨离开,但是越皇为人心狠手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这里了!” 听闻沈凝暄所言,青龙心下一凛! 抬头看向沈凝暄,他面色冷峻道:“娘娘的意思是……” 沈凝暄敛眸,淡淡说道:“让她回去吧,反正她也是皇上的亲信,本宫怎么看着怎么碍眼!” “这……”青龙眉心紧皱了下,只得该低头时就低头:“此事属下会飞鸽传书与燕京方面禀报!” “很好!” 唇角轻勾着,沈凝暄莞尔一笑。 仰头靠在绣枕之上,她轻声问道:“此次你来新越,可是独自一人?” “不是!” 轻摇了摇头,青龙低声回道:“除了属下,还有白虎等……一共二十人!” “足够了!” 心弦微微一松,沈凝暄在心底舒了口气:“从今日开始,将所有的兵力,都放在太子身上,务必保护好他的周全!” 闻言,青龙眉宇蓦地一皱,恭身拱手应道:“保护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安危,是属下的指责!” 青龙语落,沈凝暄只淡淡一笑,没了其他吩咐,青龙并未在她寝室内停留。 看着青龙纵身从窗口离开,沈凝暄的心,不禁又是一阵抽痛。 这一次,他不是为独孤萧逸而心疼,而是为了她的孩子! 视线微转,看着榻内的独孤煜,她眸色微暗,倾身轻吻着他嫩嫩的脸颊! 他还太小,她不能带他回去,便只有将他留下。 她们母子,这次是真的要分别了。 ————独家发布———— 秋若雨和青儿端着晚膳入内之时,沈凝暄正怀抱着独孤煜黯然垂泪。 见此情形,两人一怔,皆都放下晚膳,步上前来。 “夫人,您怎么了?” 青儿眼窝子浅,看着沈凝暄落泪,边也跟着红了眼眶。 反观秋若雨,倒是脸色沉静的看着沈凝暄,默不作声的从怀里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恭身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夫人要的东西!” 看着秋若雨递来的东西,沈凝暄深吸一口气,轻叹着开口吩咐道:“用完晚膳,青儿与我梳妆,若雨你去准备马车!” 在看到秋若雨递给沈凝暄人皮面具时,青儿边已然想到了什么,此刻听她如此言语,她不禁紧蹙着黛眉问道:“夫人想要易容成若雨……回去?” “青儿真聪明!” 毫不吝啬的夸赞青儿一声,沈凝暄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她,然后垂眸起身,趿拉着绣鞋,行至桌前用起了晚膳。 晚膳过后,秋若雨便依着吩咐去准备马车了。 而青儿则在安顿好了独孤煜后,开始为沈凝暄梳妆。 时光,在青丝长绾中流逝,秋若雨再回来的时候,寝室里已然没有了沈凝暄,却又多出了一个她! 眼前的女子,同是一袭紫衣,明眸善睐,连微笑都与她那般相似,让秋若雨本人,都有一种好像在照镜子的感觉! 看着她们两人,青儿忍不住开口惊叹:“若雨姐姐的易容真是天衣无缝!” 秋若雨微微一笑。抬眸看着沈凝暄,她眸光盈盈的蹙眉问道:“夫人可知道,现在若雨心里在想什么?” 闻言,沈凝暄微微挑眉,却听秋若雨语气黯淡道:“若雨在想,一样的眉眼,一样的人……夫人以若雨的身份回去,皇上还会不会动心……”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沈凝暄脸上的笑,更深了几分,眸色依依的轻声问道:“我要的马车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微微颔首,秋若雨轻声说道:“此刻马车就在王府后门!” “好!” 轻轻点头,思绪飞速转动,沈凝暄微皱着眉头,转头看向榻上正睡的香甜的独孤煜。 转身上前,垂眸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眼底满是不舍的轻声喃喃道:“青儿,为若雨梳妆!” “是!” 青儿福身,与秋若雨一起行至梳妆台前,开始动手梳妆。 等到青儿为秋若雨梳妆完毕,又伺候着秋若雨戴上沈凝暄的人皮面具后,沈凝暄看着同样可以以假乱真的秋若雨,不禁微微一笑,眼底氤氲起了水雾,她依依不舍的又看了独孤煜一眼,目光在她和青儿身上来回游离:“以后,太子就拜托你们了!” “奴婢誓死保护太子殿下!” 瞥见沈凝暄微红的眼,青儿不禁心头一颤:“夫人……” “我没事!” 抬手抹了把眼泪,沈凝暄微抬眸华,与秋若雨四目相对时微微颔首,她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想骗过北堂凌,太难,露陷的时候,把这封信交给他!” “是!” 秋若雨颔首,接过书信。 而沈凝暄则不曾停下脚步,径自取了包袱,转身向外走去。 彼时,仍旧在宫中处理政务的北堂凌伸手接过蓝毅递来的热茶,却在手指刚刚接触到茶盏之时,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地,然后摔的粉碎…… ps:两万三百字送上,啊啊,累趴下了,亲们,有赏不啊?谢谢大家的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0.打狗的人(精彩必看) “王爷?!” 看着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杯盏,蓝毅心下一惊,不禁抬眸看向北堂凌。 此刻,北堂凌并未抬头。 他的视线,依旧凝注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寂,他握着朱笔的手,有些颓然的松开,整个人怔怔起身,快步绕过御案向外走去烀。 蓝毅见状,脸色微变,连忙追了上去。 主仆二人,一人一马,自皇宫奔驰而出痖。 不久后,边已然到了摄政王府。 没有犹豫片刻,北堂凌直接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疾步进了府门,朝着沈凝暄所居住的兰心院而去。 天空之中,圆月有缺,散发出冷冷淡淡的光华。 见北堂凌一路踏着月色而来,候在门外的青儿心下一紧,福身之际,忙大声说道:“奴婢给王爷请安!” 闻声,寝室里易容成沈凝暄的秋若雨,心中咯噔一下。 只下一刻,便见北堂凌已然推开~房门,大步而入。 “王爷!” 以沈凝暄直面北堂凌,秋若雨自然会紧张,但是她到底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家女子,即便心中紧张万分,却还是怀抱着独孤煜,面带微笑的挑眉看着北堂凌:“今儿回来的,怎么这么早?” “本王担心你,便想着早些回来!” 深凝着眼前女子清丽绝美的容颜,北堂凌眸光起起伏伏,“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好多了!” 对北堂凌露出沈凝暄招牌式的浅淡笑容,秋若雨微抿了抿唇,对他轻声说道:“你来的正好,刚好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闻言,北堂凌眉宇轻颦。 如沐春风般的笑着,他对她轻道:“外面月色不错,可介意与我边散步边说?” “也好!” 秋若雨挑眉,将独孤煜递给青儿,然后动作轻盈的从榻上起身,披着披风与北堂凌缓步出了寝室。 新越的夜,月高星稀,却从来都不会太冷。 北堂凌与秋若雨出了寝室之后,一路迎着舒爽的夜风前行,听小桥流水,惬意而悠然。 微微侧目,凝着秋若雨易容后的足以以假乱真的侧脸,北堂凌轻轻的,微眯了双眸,然后视线一转,仰望着星空月色,忍不住感叹出声:“新越的气候,适宜百草,这里的夜色,是不是很美?!” “是很美!” 脑海中始终在搜索者关于沈凝暄在一颦一笑,秋若雨学着她的样子慵懒的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抬眸看着眼前俊逸非凡的男子。 虽然,她眼光甚高! 但却不得不说,眼下的北堂凌,一身绛紫色长袍在红笼的照耀下,幻化成别样的梦幻之色,真的让人很惊艳! 可是,这样完美的他,却始终触动不了沈凝暄的心弦! 迎着秋若雨深凝的眼神,北堂凌眉心紧皱了下,不由便是一笑:“你还没说,要告诉我什么!” “哦……” 无奈,在心中怅然一叹,她凝着他的侧脸,低垂了眼睑,淡声说道:“若雨闯了祸,我让她回燕国了!” 闻言,北堂凌眸光倏地一闪! 看着沈凝暄的目光,透着几分揣度,他开口的声音微轻:“她闯了多大的祸?居然要回燕国?” “呵……” 轻轻一笑,秋若雨紧皱着眉心,叹声说道:“不就是咬了轻薄她的人,然后又给了那人一巴掌!” 闻言,北堂凌微皱眉宇。 “那个人,莫不是我皇弟?!”开口轻问之间,他动作自然的轻轻抬手,丝毫都不觉逾越的抚平她眉间褶皱。 因他如此亲昵的动作,秋若雨的身子,蓦然便是一颤! “我猜的没错吧?!” 将秋若雨的反应,悉数尽收眼底,北堂凌心思微转了转,却是黯然失笑,“其实她根本用不着走的,我皇弟不会伤害她的。” 闻言,秋若雨黛眉高挑。 投他一个不信的眼神,她嫣然一笑道:“王爷莫要太高看了你的皇弟!” “高看了吗?” 重复着秋若雨的话,北堂凌不禁暗暗一叹!再次抬眸,迎上她晶晶亮亮的眸子,他轻笑着说道:“他这辈子,对什么事情都不认真,但是万一认真了,那也就意味着,会是一辈子的事儿!” 闻他此言,秋若雨心神微窒了窒,心下顿时有些乱。 “反正人都已经走了!” 半晌儿之后,方才轻勾着唇角,对北堂凌无奈挑眉,秋若雨笑声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也许吧!” 眸色深深的,凝视着秋若雨,北堂凌的目光,始终纠缠在她的俏脸上。 “你老看着我作甚?” 被北堂凌灼灼的目光,看到心惊肉跳 tang,秋若雨缓缓瞌上双眼,轻勾菱唇,感受着月夜的微风:“这风吹着真舒服……” 看着眼前一脸满足的小女人,北堂凌眸光浅浅漾漾的深凝着她, 在昏暗的笼光照射下,她的脸柔柔的,让他忍不住心意一动,像着了魔一般,他俯身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了下。 原本放松的身形,蓦地便是一僵! 秋若雨倏然抬眸,双眸大睁着,一脸震惊与惊慌的凝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美男子! 北堂凌怔怔的,迎着她眼底难掩惊慌的视线,深凝着她如黑葡萄一般的漆黑瞳眸,许久之后,不进惨淡一笑,声音醇厚却格外压抑:“你的一颦一笑皆似她八分,但你却终究不是她!” 闻言,秋若雨心下俱震! “呃……”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回过神来,她心中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裂开来,不禁有些尴尬的紧皱着黛眉,苦笑着问道:“既然似了八分,为何还是被王爷发现了呢?” “我皇弟轻薄你的时候,你是如何反应的?” 没有立即回答秋若雨的问题,北堂凌眸色微微黯然,如是低声反问着。 “狠狠咬他一口,再用力给他一巴掌……”言语至此,秋若雨微怔了怔! “若你真的是她,方才我那般行事,即便没有一巴掌,她也会狠狠剜我一眼,而不是像你方才那般……”黯然喟叹一声,北堂凌仰头瞭望月空,神情寡淡:“是你的眼里的惊慌,泄露了你的秘密!”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从方才他为她抚平眉心的时候,他便已然从她的反应中知道,她非她! 但是,她已非她。 有些话,说与不说,都已然不重要了! “王爷!” 凝着北堂凌黯然的神色,却迟迟不见他有所行动,秋若雨轻蹙了黛眉,轻声极轻:“夫人走了,您不去追吗?” “追?” 眉宇轻皱着,北堂凌转身看着秋若雨,涩涩然轻声问道:“本王能追回她的人,可以追回她的心吗?” “……” 面对北堂凌的问话,秋若雨缄默无语。 即便,沈凝暄身在新越,她的心却还是留在燕京的。 根本,就不在这里! “你知道,她忧思过度,昏迷之时,本王的心里到底有多痛吗?”微转过身,瞭望夜空许久,北堂凌终是失落声道:“她的人,留在这里,心里挂念的,却始终都是那个人……其实,那个人让她来新越,无非是为了让她安然度日,可是结果呢?既然她的心,回去会痛,在这里也会痛,本王倒觉得,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王爷!” 面色蓦地一肃,秋若雨在这一刻,看向北堂凌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敬重:“天下人都错了!” “什么?” 北堂凌原本轻皱的眉宇,不禁瞬间紧皱。 秋若雨娥眉蹙起,轻笑着开口:“世人都说,王爷心机叵测,但是在若雨看来,您却是天底下,最为至情至信之人!” “不!” 北堂凌冷笑着,淡声说道:“北堂凌的至情至信,只对沈凝暄,至于他人……我仍然会暴虐,狠辣,不择手段!” 北堂凌唇边的笑,很冷。 他眼底的,却蒙着一层深深的阴霾。 在这里,灯光昏暗,秋若雨看不清那层阴霾下的东西,只能轻叹一声,将沈凝暄的信取出,递到北堂凌面前:“夫人走时,曾说过,王爷太精明,想要骗过王爷太难太难,我本想着,怎么也能骗上一两日,却不想才一日便……罢了!罢了!这封信是夫人留给王爷的,若雨先行告退!” 北堂凌眸色深沉,却又复杂多变:“你说的对,发大水了,我只怕今夜要连夜赶到中州,这几日里,你好好照顾自己!” 接过秋若雨手里的信,北堂凌眸色深邃如昔,心中情绪亦复杂多变,直到许久后,他紧皱了皱眉,伸手撕开了信封,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信上的内容。 信上,沈凝暄交代了她以秋若雨的身份离开一事,将独孤煜暂时托付于他,更与他表白了心迹,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在独孤萧逸的身边。 她说,她不是个软弱的女人。 不一定要男人来保护! 反则,她也可以去保护自己的男人! 哪怕,不惜任何代价! 她还说,她终究负了他的一片深情,让他勿念,勿伤,勿追! 当然,也不要去跟独孤萧逸通风报信…… “勿念,勿伤,勿追!” 轻轻的,呢喃着沈凝暄心里的话,北堂凌清冷一笑,再次抬眸仰望空中月色。 这三个字,说着容易,但是做起来,好难…… “王爷……” 看着北堂凌紧握着信件的手,秋若雨蹙眉说道:“夫人是自己走的,您若 不追她回来,可否要差人护送?” “金燕子的生意,如今在新越已经遍地开花,你今夜偷偷将她以你身份离开的消息,传给金价商铺即可!” 北堂凌知道秋若雨的意思,但是他却并不担心沈凝暄的安慰,淡淡的,对秋若雨如此一言,他紧抿着薄唇看着她,淡声说道:“她是有福之人,福大命大,本王不保护,也自然会有人保护!” 闻言,秋若雨不禁满头雾水! 如今,沈凝暄回去,是要瞒着独孤萧逸的,北堂凌不帮她,还会有谁帮她?! 金燕子吗?! 看着秋若雨满头雾水的疑惑模样,北堂凌淡淡一笑,轻叹道:“这世上,除了独孤萧逸和本王,一定还有人舍得用生命去保护她,你照本王的吩咐去做,不会有错的!” ————独家发布———— 彼时,深宫之中。 北堂航破天荒第一次,没有召后妃侍寝。 身着一袭明黄色的中衣,仰躺在空旷的龙榻上,他俊眸微眯,脑海中总是浮现秋若雨那张一直淡定,却在最后爆发的俏丽容颜。 想到她从来穿的都是紫衣,他忽然翻转过身,对帐外的富贵问道:“明日给朕准备件紫色的长袍!” “啊?!” 忽然听到北堂航的话,富贵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然后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奴婢遵旨!” 听到富贵的问话,北堂航薄唇微勾着再次仰躺。 静静的,凝视着明黄色的榻顶,他俊美微拢着问道:“富贵,你说女人都喜欢什么?” “呃……” 富贵思索了下,轻声回道:“无非是荣华富贵,金银珠宝什么的!” “俗!” 怎么都没办法把金银珠宝和秋若雨联系在一起,北堂航哼声送了富贵一个俗字,会想到今日她张嘴咬住自己手臂时的感觉,他轻挑了眉梢,抬手抚上手臂上的齿痕,眸光微微深邃:“她是世上最美丽无暇的璞玉,金银珠宝不适合她!” “呃……” 听了北堂航的话,富贵咂了咂嘴,却是心思飞转。 她?! 谁?! 回想到这两日北堂凌的异样,再加上今日之事,他心中一窒,旋即恍然大悟! 恰在此时,见寝殿门外,有影卫出现,他眉头一皱,忙移步上前。 须臾,他重返寝殿,在龙榻前站定,躬身禀道:“启禀皇上,方才影卫来报,秋姑娘连夜驾车离开了摄政王府,如今已经用王爷的令牌,出了京城……” 闻言,北堂航正在抚摸着齿痕的动作微滞! 心下一紧,他噌的一下坐起身来,直接掀起帷幔,沉着脸色起身下榻:“为何到了现在才报?” “这……” 富贵看了眼殿门外低垂着头的影卫,不禁在心中暗暗发苦:“影卫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 “蠢材!” 没等富贵把话说完,北堂航已然伸手抓住龙袍,边走边往身上穿着:“传朕旨意,封锁水路,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她截下!” “是!” 见北堂航是真的动力怒,富贵和影卫全都战战兢兢,急急忙忙领了旨,影卫已然转身离开。 然,北堂航的动作却未停,在穿好龙袍后,直接对富贵说道:“备马,朕要亲自从陆路去追!” “可是……” 看着已经离开的影卫,富贵满脸为难道:“皇上……我们不知秋姑娘走的是哪条路啊?” 闻言,北堂航不禁心中气极! 狠狠的,赏了富贵一个暴栗,他沉思说道:“那就多派几个人去找,找到了立即给朕传讯!” ————独家首发———— 翌日,新越的天,晴空万里。 以陆路返回燕国的沈凝暄,本想着在一家酒楼用过早膳之后,便继续上路。 但是,坐在酒楼之中用膳时,她却无意中发现了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她笃定那些人,不会是独孤萧逸的人。 既然不是他的人,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心中黯淡,秋若雨的魅力,还真是无穷大,她不动声色的用了早膳,在结账之后,便提着包袱下了酒楼。 然,她下了酒楼后,才发现自己的马车前,早已前前后后围了不少人。 这些人,衣着简练,全都整齐统一。 看着沈凝暄出来,他们纷纷朝着她恭身,并有带头者出声说道:“姑娘的行踪,属下已经飞鸽传书给主子,最迟一日,主子便会过来!” 闻言,沈凝暄黛眉紧蹙了下,轻声问道:“你们主子是谁?北堂航吗?” 北堂航的名讳,是帝王之名! 在新越,根本就是禁忌! 但 是现在,沈凝暄却如此随意的唤着他的名字! 然,守在马车前的影卫,在听到她道出北堂航三字的时候,却全都变了脸色! 这……若放在旁时,那可是要杀头的。 但是现在,怎奈上面有令,不得慢待了眼前女子,其中带头者,便只能低声下气道:“还请姑娘合作,不要让属下为难!” 闻言,沈凝暄笑了。 “人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你们现在这么多双手,我还能怎么着啊?”颇为无奈的朝着众人摊了摊手,她认命的朝着马车走去:“我跟你们合作便是!” 众人闻她此言,全都忍不住暗暗吁了口气! 要知道,这可是皇上要的人。 他们不敢动人家一根毫毛,人家如若反抗,他们势必会束手束脚! 终是,行至马车前,沈凝暄抬眸看了眼带头的影卫,然后轻松一跃,便上了马车。 就在带头者准备上前,充当车夫时,却不期她身形忽地一转,直接在车辕上蹲下身来,手中银光一闪,便将一支银簪刺在了马臀上。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发狂般向前奔驰。 众人始料未及,顿时人仰马翻。 所幸小镇人口不多,马路却还算宽阔,驾马冲出重围后,沈凝暄一路向南,马不停蹄的穿过大半个小镇,手握缰绳在车辕上站起身来,她转身向后,见身后众人穷追不舍,旋即心思电转。 抬眸之间,瞥见一家商铺,她黛眉紧皱,趁乱自马车上一跃,落地之时,在巨大的惯性下,她就地滚了两滚,快步进入商铺之中。 “老板,你这里有后门吗?” 沈凝暄气喘吁吁的进了商铺,沈凝暄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捂着手臂,本想找个后门开溜,却不成想视线在商行中穿梭而过时,在柜台后方瞥见一道熟悉的倩影。 娇颜陡地一变,她脱口便喊出了女子的名字:“金燕子?!” 眼前之人,正是她曾经的情敌,燕国首富————金燕子! 听到沈凝暄的声音,原本正在拢账的金燕子轻抬眸华,对上她略显狼狈的俏脸,金燕子娥眉轻颦,轻笑着问道:“我是该叫你秋姑娘,还是该尊你一声皇后娘娘?” 闻言,沈凝暄微怔了怔, 门外马蹄声至,她顾不得去问金燕子为何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是有些焦急的四下又看了眼商铺,沉声问道:“先别管我是谁,姑奶奶现在被狗追,你这里有没有后门?” 闻言,金燕子巧然一笑,不以为然的抬眸朝着二楼望去:“被狗追,你找什么后门啊?我这里有打狗的人!” ps:感谢菱丝和鱼飞燕的荷包,感谢依依的鲜花,感谢蜕变的天使和夏休筱的月票,谢谢大家的咖啡,爱你们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1.谢谢你还活着(精彩必看) 金燕子并没有为沈凝暄指出后门所在,反倒说她这里有打狗的人! 说话不及,门外追兵已至。 沈凝暄心下一紧,倏然抬眸,却在看到自二楼踱步而下的俊逸男子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 那人,一袭锦蓝华裳,俊逸风~流,目光如炬,俊脸上始终噙着浅笑。 怔怔地,看着他步下楼梯,她像见鬼似的瞪大了双眼,红唇轻轻哆嗦着,语气里却透着莫名的情绪:“独孤……宸?” 眼前之人,英眉朗目,俊逸非凡,不是那个在宫中被她手刃的男人,还能是谁?烀! 虽然,她心中一直都有一种未曾应证的猜测,是此刻真的见他活生生的冲着自己走来,她却还是怔愣在原地,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是该称呼你为秋若雨?还是……” 难得,见沈凝暄一脸怔愣的模样,独孤宸眉宇轻皱着,在轻睇她一眼后,翩翩然一笑,轻声问着:“暄儿?!”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笑容。 在这一刻,看着眼前的男人,沈凝暄仿佛置身梦梦境一般。 就在她怔仲之间,追兵已然进了商铺,见沈凝暄怔立在厅堂之中,迟迟未动,带头者煞白的脸色,终于缓和些许,几乎是强压着怒火,恭身出声:“姑娘……” “滚出去!” 未曾回头,去看那带头者一眼,沈凝暄沉声对众影卫吼了一声。 众影卫一惊,全都变了脸色。 带头者见状,脸色更是阴沉如冰:“姑娘,您这样做,属下会很为难!” “滚出去!” 再一次,冷冷的重复着自己的话,沈凝暄语气森冷道:“今日,本姑娘要在这里暂住一日,不是说要等北堂航吗?姑奶奶我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若是不放心,你们大可将这个地方团团围住,!” 闻言,带头者一怔,抬眸看了眼对面气宇不凡的独孤宸,他张了张嘴,作势又要言语,却见沈凝暄冷冷勾唇,唰的一声撤了身边影卫的宝剑,直接便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幽幽抬眸,对上他的带头者震惊的双眼:“你们不滚,本姑娘便自戕于此,到时候看你怎么跟北堂航交代!” “姑娘且慢!” 身为影卫队长的带头者,虽说并非杀人如麻,手上的人命却也不少,但此刻看着沈凝暄把剑架在脖子上,他竟轻抖了抖唇艰涩出声:“我们退下便是!” 上面有死命令,不得伤害眼前女子一根毫毛! 除此之外,她方才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如此,便不难看出,此女的身份绝不一般! 自戕?! 呵呵……只怕她死了,到不了明日,皇上就得要了他们的脑袋! 不敢有任何耽搁,众多影卫整齐划一的退出了金燕子的商铺。 不过,他们虽然出去了,却将金家的商铺围的水泄不通,平头老百姓见如此阵势,谁还敢进去买东西?! 金燕子见状,只得无奈一叹,提前让掌柜关上了大门! 彼时,厅堂内,沈凝暄仍旧深凝着独孤宸,她手里的宝剑,也已然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时间,仿佛指尖的沙,也不知在过了多久之后,她方喃喃轻道:“在煜儿出生的那一夜,我曾恍惚之间,看到了你的手在动,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不过现在看来……你果真没有死!” 听闻沈凝暄所言,独孤宸俊朗的眉宇,不禁轻轻一皱! 唰的一声! 将手中折扇打开,他眉心舒展,淡然道:“不!你错了!独孤宸早已死了!如今在你眼前的人,是金燕子的胞兄——金子真!” 闻言,沈凝暄不禁黛眉紧拧! 聪慧如她,怎会不知,如今燕国的天下是独孤萧逸的,至于独孤宸……则无论如何,都是该死的! 即便他没死,如今也再也不能以他原来的名字自居了! 子真! 子真! 这个名字,何其熟悉! 可是如今,他却成了金燕子的胞兄! 心思百转千回之间,沈凝暄深凝着他,又看了眼边上的金燕子。 见她看向自己,金燕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财富和权势,永远都是不可分离的,我的生意之所以能在燕国做那么大,怎能没有燕皇的支持?” “我们……” 并未让金燕子解释完全部,独孤宸便已然接过话茬,凝着沈凝暄深沉的俏脸,他说话的语气倒也坦然:“我们在吴国时,曾经师承同一人,算是师兄妹的关系!” “师兄妹……” 呢喃着独孤宸的话,沈凝暄不由凉凉一笑:“你与赫连飏师出同门,与金燕子也是师兄妹,两个身为帝王的师兄,也难怪金燕子的买卖,可以在燕国和吴国发迹!” “我靠的可不是他们!” tang 知道沈凝暄话里的意思,金燕子颇为不满,出声反驳道:“师傅教他们四书五经,教我的却是生意经,所以……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 闻言,沈凝暄视线微转。 对金燕子的话不置可否,她也颇为不满的出声说道:“我拿你当朋友,可你却隐瞒了你们之间的这层关系!” “这也怪不得我啊!” 金燕子无奈耸肩,黯然说道:“我的师兄爱着你,你却爱着我爱的人,你不觉得,这情况有些复杂吗?” “也是!” 轻轻嗤笑一声,沈凝暄再次看向独孤宸。 深知帝王之间的权谋之术,并非自己所能揣测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看到了结果,她没有追问独孤宸是如何起死回生的,而是凝眉抱胸,讪讪然问道:“我很好奇!你既然当初义无反顾的赴死,让我去做那刽子手,现在又何必再现人间?” “暄儿!” 知沈凝暄现在心中定然有气,独孤宸眸色微沉,无奈说道:“燕国,因为我与皇兄,已然乱过一次,若我活着,势必不会太平,所以……我必须得死!” “确实是必须得死!”沈凝暄皱眉,冷笑着垂首说道:“还要死在我的手里,为我奠定皇后之位!” 闻言,独孤宸眉宇轻皱。 半晌儿,他才幽幽说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我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活的更好!” 听到独孤宸如此言语,沈凝暄的眸光,不禁微微一荡! 他说,是他,而非他们! “独孤宸!” 心跳,忽而加快,她飒然抬眸,双瞳之中,明暗不定,“我问你……你假死这件事情,独孤萧逸是不是不知情?”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变:“他没有与你解释吗?” “看来,他是不知情的!” 从独孤宸的反应,便已然窥见结果,沈凝暄凝着他不断变幻的俊美容颜,整颗心都跟着揪痛起来。 终究,是她错怪了他! 那个傻瓜,居然从来都不为自己解释! 从来都没有! “没有!” 臻首轻摇间,热泪垂落,沈凝暄黛眉紧拧着,眸光激荡的凝着独孤宸,哂笑着问道:“你们一个一个的,全都这么的不可一世,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什么事情不与我说,就像你假死于我手一事,你做决定的时候,可想过我愿不愿意承你如此大恩?” “我以为,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薄削而好看的唇形,轻轻一抿,凝着沈凝暄的泪眼,独孤宸的眸色深沉幽冷,已然黯淡到极点。 见他如此,沈凝暄嘲讽一笑。 “独孤宸!” 深吸一口气,她抬手擦去眼泪,紧蹙着黛眉冷声问道:“你知道我现在想要做什么吗?” 闻言,独孤宸眼底尽是疑惑之色,连带着眉宇也紧紧皱起。 “我想做这个!” 抬步如风,直接朝着独孤宸走近几步,沈凝暄陡地挥手,卯足了劲儿,狠狠的抽打在独孤宸英俊的左脸上。 她这一巴掌,似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换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啪的一声! 耳光响亮! 在金燕子震惊的瞪圆的眼睛的同时,独孤宸的左脸便胀红起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独孤宸在挨打之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只是,静静的,眸色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然后微微的,弯起唇角,对他翩然一笑! 曾经,身为帝王的他,很少会笑。 但是现在的他,却笑的云淡风轻。 凝着他脸上完美的笑容,沈凝暄心下一窒,再次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凑近他的耳边,语气复杂难辨,苦辣酸甜五味杂陈:“独孤宸!谢谢你还活着!谢谢!” 耳边,是她温温热热的呼吸。 听着她的感谢之语的独孤宸,早已紧绷了身形。 软玉温香在怀,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克制的住。 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轻轻,而又无奈的一叹,他伸手扶住她的背脊,颤抖着嗓子说道:“其实,你不必谢我,因为在舍命为你博后位的时候,我还希冀着,你心里能够有我,但是后来……” 言语至此,独孤宸的语气微顿了顿,无奈而涩然的又是一叹:“素儿把后来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爱的人是他,而我……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算了!” 与独孤宸一般,也跟着轻叹一声,沈凝暄后退一步,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过去的事情,再追究,已然没了意义,我也不想再追究了!” 语落,她抿唇一笑,转身便要离 去。 独孤宸没死! 真好! 那座无形中压在她和独孤萧逸之间的大山,终于消失了! 如今,她迫切的想要回到燕京,守在他的身边。 “你先莫急!” 沈凝暄的一声算了,并未让独孤宸的脸色有所好转,伸手握住她的皓腕,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安抚她:“外面那么多的看门狗,你一个人要如何脱身? 听到他的自言自语,看着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沈凝暄眸光微闪了闪,不禁面露凝重之色:“我离开北堂凌的王府时,便料到会是这种局面,闯进这里,我原本的打算是能逃掉固然好,若逃脱不掉,也自有脱身之法!” “暄儿!” 眸华微闪,独孤宸转头看向身边的金燕子,声音低醇,却透着几分冷意:“若我的人强行突围,只怕会影响你的生意!” 金燕子小嘴一瘪,却是无奈摊手:“看来,我在新越的买卖,注定不会顺利!” 闻言,沈凝暄心思微动。 虽然,金燕子在吴国和燕国的买卖,做的都很大。 但是在这里,却一直都处于被打压的逆境之中。 如今,她好不容易得到北堂凌的首肯,若是再惹怒了北堂航,那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势必付诸东流! 想到这些,她不禁淡淡的,瞥了独孤宸一眼,转头看了眼二楼上的枭青和枭云等人,苦笑着说道:“燕子把生意做到新越来不容易,我还是在这里等北堂航好了!” 闻言,独孤宸瞳眸微怔,看着沈凝暄不急不躁的神色,他本就深邃的墨色瞳眸,瞬间光华闪烁。 “我是不会有事的!!” 轻轻地,挣开独孤宸的手,沈凝暄行至边上的桌椅前施然落座:“你走吧!” “你不走,我也不走!” 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折扇扔在桌上,独孤宸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盏,目光深幽的浅啜一口,心中思忖着沈凝暄口中所说的脱身执法,他时不时的抬眸去看她一眼。 想念吗?! 那是当然! 他想她,但是却也知道,她不属于他! 其实,说起来还真好笑。 在昨夜接到她离开摄政王府的消息后,他的心边一直雀跃着,不知见到她时,她会有何反应! 就那样,他一夜未眠。 却不想等来的,却是她狠狠的一巴掌,然后边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算了! “那个……” 见独孤宸虽在喝茶,整颗心却始终都静不下来,时不时的都要去瞄上沈凝暄一眼,金燕子忍不住对沈凝暄轻道:“能够让我师兄如此心神不宁的人,你是第一个!” 闻言,沈凝暄微微侧目,斜睨独孤宸一眼! 微抬眸华,对上她澹静的双眼,独孤宸抿唇轻笑了下:“虽然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如今我们身处新越,但是若要强攻,我们也不一定会输!” “你就一点都不考虑自己师妹的利益吗?”杏眸之中,眸色微敛,沈凝暄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冷意:“以北堂航的个性,可是睚眦必报的,今日我们在这里突围,明日金家在新越的店铺,一定全部都会被查封!” “她有的是银子,不差这点儿!” 独孤宸微一皱眉,听着沈凝暄说话时的冷意,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抬起头来,见金燕子恨恨的嗔了自己一眼,他垂眸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凝神问着沈凝暄:“既然你这么替她着想,那么我便多问你一句,你所谓的脱身之法,到底指的是什么?” 闻言,沈凝暄轻挑眉梢,优哉游哉的继续喝着茶:“这个你别管,反正我有办法脱身便是!” 听她此言,独孤宸心神一沉,便也不再多言。 桌上,更漏沙沙,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沈凝暄讪讪然一笑。 其实,她的脱身之法很简单,本也是可以告诉他的,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假死一事,她心里就恨的牙根痒痒! 嘿! 她现在还就偏偏不告诉他,就隔应着他! “对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沈凝暄轻声询问出声:“自从假死之后,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我是一直都在新越,却并非是在这里!” 独孤宸收回自己的思绪,淡笑着对沈凝暄说道:“原本,我是打算假死之后,便到吴国的,但是后来,因为母后也出了事,而她的身子,适宜在新越来养,所以便到了这里……我跟母后,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越乐。” “如太后?” 黛眉倏地一皱,沈凝暄有些了然的轻点了点头,道:“她也没死!”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深,对她苦笑着轻摇了摇头:“虽然,母后作恶多端,但是现在,她已 经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就像个孩子一样单纯!” “是吗?” 用作恶多端来形容如太后,沈凝暄一点都不觉得过分,反倒觉得相当贴切! 想着自己当初所经历的那些毒痛,和独孤萧逸现在正在经历的一切厄难,她做不到不恨如太后,却碍于独孤宸,只得讪讪然一笑,将视线从独孤宸身上收回,抬眸望向二楼方向,轻声问着金燕子:“燕子,你这里可有睡觉的地方?” 闻言,金燕子双眸微怔,旋即一脸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确定,现在你有睡觉的心情?” “当然确定!” 轻点了点头,沈凝暄十分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我昨儿赶了一夜的路,现在困的要死!” “二楼!” 站起身来,金燕子指着二楼方向,向前走去:“我带你过去!” “好!” 微微一笑,沈凝暄也从容起身,跟她一起登上楼梯,朝着二楼走去! “暄儿!”最后一次用力敲了下桌面,终于收了手,独孤宸自椅子上站起身来,面向她的背影说道:“不要去怪北堂凌,他回到新越之后,便知道我还活着,却是我求她隐瞒于你的!” “我知道……” 早已料到真相如此,沈凝暄脚步不停,径自上了二楼。 既然,独孤宸的住处不在这里,那么他定然是为了她才到了这里。 秋若雨是不会背叛她的! 也不可能知道独孤宸还活着! 此事,只消她心思转转,便已然猜到,大约是秋若雨没能骗过北堂凌,而北堂凌又将消息传给了独孤宸……如此,便也就说的通了! 许久,独孤宸静坐原位,眸色深深的目送沈凝暄单薄的身子一路向上,直到她消失在眼前,他才神情凝重的复又端起茶盏,却再无心情喝上一口! 不久,原本还明媚的阳光,偷偷躲入了云层,窗外竟然落起了雨! 春雨贵如油,但是新越气候温润,即便是春月,也可以一连下上几个时辰。 午膳时,沈凝暄仍旧未醒。 商铺门外,却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抬眸向外,看向众多轻骑簇拥之人,他心下一凛,瞳眸骤然收缩了下! 那昂然坐于马背上的人,一身精致的紫色锦缎华衫,头戴碧玉冠,神采绝代,不是北堂航还能是谁?! 北堂航! 他居然真的亲自来了! ps:啊啊,宸宸还活着,亲们有没有荷包?二十八号了,有月票的可以投了哈,鲜花月票和荷包,有的话,俺们明天接着加更啊,感谢暮暮弦歌的鲜花,感谢我爱吃荷兰豆和精灵不是我的月票,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2.逸,我回来了!(15000+精彩必看) 如今,窗外春雨淅淅沥沥。 然,北堂航却是淋着雨来的! 安坐金家商铺内,独孤宸眼看着发丝被雨水淋湿的北堂航自马背上翻身下马,他的俊脸之上不禁露出一丝玩味之色。 轻勾薄唇,径自从座椅上起身,他抬眸之间,见北堂航俊脸阴沉的迈步而入,不禁瞳眸一闪,朝他轻拱了拱手:“见过越皇!” “独孤宸?!” 乍见独孤宸,北堂航瞳眸骤然一缩,脱口便喊出了他的名字烀。 闻言,独孤宸淡淡一笑,垂眸轻道:“在下,金子真!” “呵……” 北堂航自认自己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自然可以笃定眼前的男子必是独孤宸无疑,不过……因他一早就知道了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之间的筹谋,是以此刻,即便见他好好活着,他也并觉得有多意外。 一脸晦暗的在桌前落座,他抬眸看向独孤宸,声音微冷:“朕不管你是独孤宸,还是金子真,朕现在要见的人,并不是你!” “子真明白!” 独孤宸微微颔首,深凝着北堂航,脸上尽是好奇之色:“子真只是比较好奇,越皇为何会为了他一路至此?” 闻言,北堂航眉宇一皱。 俊脸之上,露出些许不耐之色,他哼声说道:“朕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什么,朕现在要见她!” 见他如此态度,独孤宸不禁淡然一笑。 好么! 从沈凝暄的嘴里,他没问出什么,眼下北堂航的嘴里,竟也套不出话来,他现在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轻抬眸,看向身边的枭云,他淡声吩咐道:“去二楼请人!” “是!” 枭云领命,快步上了二楼。 只片刻之后,易容成秋若雨的沈凝暄,便精神萎靡,哈欠连连的步下楼梯。 抬眸,见她缓步而下,北堂航眸光微微闪亮,扶着桌沿的手,略微收紧些许,方才压下自己起身的冲动。 “你这么快就到了?” 看到北堂航,沈凝暄不禁慵懒皱眉,缓步下了楼梯,对北堂航没有行礼的意思,她施施然坐下身来,吩咐掌柜的沏茶,然后才对北堂航淡笑着说道:“昨夜我赶了一宿的夜路,以为你怎么着也得天黑了才能到,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闻言,北堂航阴沉的脸色,瞬间便又黑了几分!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他声音幽冷问道:“你知道朕会追你?” “大约已经猜到了……”抬眼看了北堂航,对他黑沉的脸色却丝毫无惧,沈凝暄脸上的笑意转冷,双眸也跟着危险一眯,眸中精光绽放! 看来,北堂凌所言不差,这北堂航,还真的是对秋若雨动了心! 心思微转了转,她心中坏笑着,以秋若雨的语气,阐述着秋若雨的立场:“越皇,不管你为什么追我,也不管你打的是何主意,我只能对你说,不要白费心机了!” 听闻沈凝暄此言,北堂航的脸色微变了变:“若朕一意孤行呢?” “你即便一意孤行,也还是白费心机不是?”沈凝暄清冷一笑,端起边上掌柜的新沏的好茶,浅啜了一口,眸光坚定的看着北堂航,“即便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跟你北堂航!” 闻言,边上始终低眉吃茶的独孤宸,不禁眉宇微皱。 抬起头来,看向沈凝暄,再看她身边的北堂航,他眸底波澜顿起。 莫非,北堂航对她也…… 然,他的猜测尚未成形,便见北堂航蓦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疾言厉色道:“秋若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朕今儿还就告诉你,朕还就认准了你,非要你做朕的皇后不可!” 闻言,独孤宸刚刚喝进嘴里的热茶,在喉间一哽,噗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见状,沈凝暄和北堂航双双转睛,全都脸色不善的看着他。 “那个……茶水太烫了!” 胡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搪塞过两人,独孤宸有些夸张的咳嗽了两嗓子,朝着两人伸出手来:“你们继续……继续!” 天知道,他还以为北堂航是来寻仇的! 直到现在,他才搞清楚,北堂航喜欢的人,原来是秋若雨,而非沈凝暄! 如此一来,她还真的可以顺利脱身! 想来想去,想破了脑袋,他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啊! 是他乌龙了! “你就不能安静点儿?” 毫不客气的,对独孤宸投以一个大大的白眼,沈凝暄抬头看着北堂航,俏脸上第一次闪现冷冽之色:“北堂航,世人无人不知,你风流成性,暴虐狠戾,像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敢说认准了我?今儿本姑娘还就在这里跟你说白了,本姑娘不喜欢你的皇后之位,更不屑于做你的玩物!” 闻言,北堂航冷峻的脸上,不禁乌云密布,眼看着暴风雨 tang就要来了。 “谁说要把你当玩物了?” 沈凝暄冷笑,盈盈起身,笑凝着他,“女人于你,不是玩物吗?” “你不是!”十分肯定的,否定了她的话,北堂航俊眉冷冷轻挑,深凝着眼前的女子,他心中怒气滚滚,却又无从发泄,只得压抑着怒火,沉声说道:“朕对你,是……” “是真心吗?” 兀自,打断北堂航的话,说出他心中所想,沈凝暄哂然一笑,再次坐回椅子上,重新端起茶盏:“越皇,你的真心,说出来没人会相信……”言语至此,她抬眸对着北堂航布满阴霾的双眼,悠悠然道:“也不值钱!” 她的话,似曾相识。 过去,他也曾如此自嘲过! 此刻,听眼前女子说出这句话,北堂航的心下瞬时便是狠狠一窒! 他的真心,还真他妈不值钱! 眸色蓦地便又是一冷,他剑眉紧皱着,垂于两侧的手,也已然紧握成拳。 深凝着他眸底那不停跳跃的火焰,沈凝暄眸波淡淡,却始终未曾有过闪躲。 许久,见两人一直对视着,却谁也不曾有所动作,独孤宸不禁赞叹一声,将手里的茶盏盖好:“好茶啊!” 闻声,北堂航的眉宇不禁皱的更紧了些。 大手抬起,蓦地握紧沈凝暄是手腕,他转身便要拉着她向外走:“即便是虚情假意,朕也要得到你,所以……你休想逃走!” 见状,独孤宸眸光猛地一闪,却只是紧盯着沈凝暄,没有其他的动作。 再看被北堂航拉着往外走的沈凝暄,只见她边走边看着北堂航紧握着自己的大手,直到快到门口时,方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听闻他的笑声,北堂航眸光一顿,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你笑什么?” “我笑北堂航竟然也会有真心!” 将视线从手上移到北堂航俊美的脸上,沈凝暄含笑看着北堂航,微转的眸波中,倒映着北堂航的影子,也让他的心底,渐渐不安起来。用力挣了挣自己的手,却无法如愿挣脱,她凝眸看着北堂航,言语中不乏鼓励之意:“若雨是个心思通透之人,但越是这种人,在感情上便越是坚持,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的男人,如今你既然对她一片真心,那么来日若面对她时,也最好能坚持到最后,让她……能看到你的真心!” 闻言,北堂航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倏然一松! “你……”眸华微眯着,深凝着沈凝暄,他眸光剧烈闪动着:“到底是谁?” “我是谁?”重复着北堂航的话,沈凝暄神秘一笑,转头看向独孤宸,她自嘲声道:“在这世上,能够让独孤宸死而复生的人,会是谁?” 闻言,独孤宸神情微怔! 但是很快,便见他眸色一亮! 还真是! 唯有她,可以让他出面。 而她,显然知道,她对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听闻沈凝暄所言,北堂航的脸色倏地又是一变,深凝着眼前的清丽人儿,他眸光起伏不定:“沈凝暄!” “是我!” 淡笑着,伸手揉着自己的被握得生疼的手腕,沈凝暄轻挑着眉梢,无奈说道:“不好意思,害你大老远跑来,见到的却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你是沈凝暄,那么……” 心思飞转了转,北堂航眉宇拢的紧紧的“秋若雨她……” “她啊!” 轻笑着转身,重回桌前坐下身来,沈凝暄淡淡一笑:“她以我的身份,留在了摄政王府!” 闻言,北堂航的心弦不禁如释重负的微微一松! 明显感觉到心中的那份轻松,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漂亮的薄唇轻轻勾起,他缓步踱回桌前,终于在赶了许久路后,喝上了第一口茶! 虽然,他大老远白跑了一趟,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怒气和不满。 只她还留在新越摄政王府,这便已然足够!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容易满足! 视线微转,看着沈凝暄,他不复方才冷厉,却笑的阴冷:“怎么着?你现在是想要以秋若雨的身份回去?” “是!” 轻点了点头,沈凝暄对北堂航没有任何隐瞒:“我要回燕国!” 见她点头,北堂航眸光微敛:“那我王兄……” “他……” 听北堂航提到北堂凌,沈凝暄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暖的浅笑,侧目睨了独孤宸一眼,她轻叹一声说道:“我离开,他现在应该是知情的!” 闻言,北堂航不禁苦笑了下:“看来,不管我王兄对你多好,都得不到你的心!” “越皇!” 轻唤北堂航一声,沈凝暄反声问道:“若是不管你做多少努力,若雨都不 肯接受你,你可还会继续努力下去?” “……” 面对沈凝暄的问话,北堂航只得保持缄默。 他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而他,对秋若雨则是势在必得! “其实你皇兄,早就已经知道了我跟他之间的结果!” 想到北堂凌对自己的好,沈凝暄的脸上,不禁也挂上了苦笑之色,视线毫无焦距的在店铺内来回穿梭着,她面色微暗的眯了眯眼:“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若多出一人,便势必有一个人要退出,在我和独孤萧逸之间,你王兄是后来者,自然也会是退出的那一个!” “王兄在国事上,精明万分,在感情上却是个十足的傻子,但……朕是绝对不会退出的!” 心中可以想像,北堂凌在对沈凝暄放手时,心中到底有多难受,北堂航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最后都得不到秋若雨,声音边有些发沉:“朕不是王兄,做不到王兄那么豁达,更不可能大度的去成全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 闻言,沈凝暄不禁眸华澄亮,轻笑着挑眉:“若雨对逸的喜欢,始终都是单相思,多你一个才刚刚好,你根本不必退出!” 北堂航眸光微闪了闪,眼底竟然露出几分笑意。 沈凝暄看着她,轻声说道:“越皇,我要回燕国,你现在会阻拦吗?” 闻她此言,北堂航的俊脸上不禁露出几分笑意:“朕若不拦你,能有什么好处?” 心想着,这家伙的精明,实在不亚于北堂凌,沈凝暄不禁也是一笑:“秋若雨是我的人,若你对她真心,也许我还可以帮你!” 虽然,出卖秋若雨,很不地道。 不过……现在为了脱身,她只能如此了。 可怜的若雨啊! “你的条件,很有吸引力!” 轻点了点头,北堂航脸色微微一变,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凝暄一眼,他低声说道:“朕现在有一个条件,若你能答应,朕便放你走,绝对不会阻拦!” 沈凝暄不以为然的笑笑,转头看向身边的独孤宸,与独孤宸相视一笑,她微微颔首:“什么条件?先说来听听!” “朕知道你真相一事对秋若雨保密!” 轻挑着眉梢,淡淡的话语出声,北堂航那妖孽,笑的如沐春风! 听到他的条件,沈凝暄微微一怔! 心下,微微一动,凝着北堂航的笑容,沈凝暄的心里,隐隐升起一种猜测。轻笑着摇了摇头,她轻声忠告:“越皇想要玩火儿?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声,莫要烧着了你自己!” “这个朕自有分寸!” 深凝沈凝暄一眼,因她与秋若雨一出无二的容颜,而眸光闪烁着,北堂航低眉敛目的出声问道:“答应了朕的条件,你立马就可以上路!” “咳咳……” 听闻北堂航所言,沈凝暄轻咳了下:“答应你的条件不难,不过我也有个前提条件……我儿和我的人,如今都留在新越,我要越皇保他们性命无忧!” “呵呵……” 爽朗的笑,自喉间逸出,北堂航淡然自若的站起身来,看着沈凝暄轻道:“成交!” 语落,不等北堂航作声,他已然抬步朝外走去。 沈凝暄对于北堂凌来说是个宝,于她而言却是棵草! 眼下,他的心,已经飞回了京都。 根本没有心情在这里跟沈凝暄闲扯! “这人还是心急!”看着北堂航离去,沈凝暄唇角轻勾了勾,转头对上独孤宸目光如炬的双眼,她轻笑着问道:“怎么了?” 独孤宸眸光微闪,淡笑着说道:“你把秋若雨卖了!” “哪有?” 打死都不承认独孤宸给自己按的罪名,沈凝暄轻笑着问道:“你没看到北堂航初时看我的眼神吗?” 闻言,独孤宸眉宇轻皱! 他当然看到了! 那是,男人在看向自己心爱女子时,专有的眼神。 曾经,他在独孤萧逸的眼中见过,在北堂凌的眼中也见过,更有甚者他自己的眼中也曾出现过那种眼神! “一个从来都没有真心的人,若是对人用了心,那是无价的!”幽幽的声音中,透着继续感叹,沈凝暄心中忽然想到太多太多,她想到了独孤宸,想到了北堂凌,还想到了独孤萧逸……她想到了北堂凌从始至终对自己的好,想到了独孤宸从开始的逼迫,到后来的怜惜,还想到了自己当初对独孤萧逸的拒绝,想到了后来与独孤萧逸之间的生死与共! 过去的种种,全都尽现眼前,她眸光微润,心下五味杂陈,终是涩然喃喃道:“纵然是个浪子,纵然他暴虐狠辣,但是只要他付出了真心,只要若雨不想,他便不会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事!” 闻她此言,独孤宸眸色微暗。 他承认,她说的,都是对的! < p>在一阵静默之中,沈凝暄深吸一口气,用力抿着唇瓣,转身朝着二楼走去:“我去取东西,马上动身离开这里,你请自便吧!” 看着她上了二楼,独孤宸不禁眸色微深。 “准备马车!” 如此,轻轻的对暗处的枭青吩咐一声,他从桌前起身,他缓缓踱步,抱臂立于窗前。 看窗外细雨霏霏,他薄唇轻勾,双眼空明,心中思绪却早已远去。 远远的,望向燕国所在的方向。 他原本空明的双眼,渐渐发起涟漪之光。 在那里,他的兄弟,正在受着毒痛折磨,生不如死。 如今,纵然他在面对沈凝暄时,心里再痛,却终究已然下定决心,将她送回到他的身边…… ————独家发布———— 不久,沈凝暄取了包袱和金燕子一起步出商铺时,枭青枭云全都身披蓑衣,守护在一辆马车前。 车里,独孤宸抬手掀起窗帘,眸光淡然的看着她:“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回去!” 淡淡的,看了独孤宸一眼,沈凝暄对金燕子说道:“既然这辆马车有人坐了,那么你便再与我准备一辆吧!” 闻言,金燕子面带尴尬的看了独孤宸一眼,然后轻点了点头,便转身重回商铺。 天际,细雨绵绵,沈凝暄的视线,从马车上一扫而过,却并未与独孤宸的视线相交,转身便又要返回商铺。 见状,独孤宸眉宇一皱,直接打开车门下了马车。 三两步,行至她身手,他紧握住她的手臂,蹙眉说道:“我说过了,我送你回去!” “我也说过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沈凝暄这个人吧,若是固执起来,还真的挺固执的。低眉看了眼独孤宸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她不禁感叹出声:“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喜欢拉我的手?不是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闻言,独孤宸心下一窒,不禁颓然放手。 苦笑着垂眸,他语气黯然万分:“你说过,以前的事情,都算了,你不想再追究的,既是如此,我送你回去,又有何不可?” 看着他神情黯淡的样子,沈凝暄微眯着双眼! 眉梢高高挑起,她看着独孤宸,轻声问道:“独孤宸,你知道独孤萧逸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闻言,独孤宸身形微震,眉宇紧皱着闭了闭眼。 虽然,他以死结束了自己在宫里的生活,但是事关独孤萧逸的消息,却从来都没有断过。 是以,他比谁都清楚,独孤萧逸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国事,夏家,剧毒。 这一桩桩一件件,在他的精神上和**上,就快要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无双之毒,出自如太后……” 沈凝暄语气淡淡的陈述着这个事实,声音……淡到听不出自己的情绪,长长喟叹一声,她微仰着头,任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然后苦笑着说道:“我一直都崇尚善恶到头终有报!但是如今我和他,身体上要受无双之毒的毒痛,心里想还要饱尝相思之苦,可是她却已然活的很好……对你,我可以做到原谅,但是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原谅你的母后!” 沈凝暄的话,让独孤宸心疼,却也让他无可辩驳! 静静地,凝着她易容成秋若雨的样子,他涩然皱眉,轻声问道:“我知道,你心里对母后有恨!” “我当然恨!” 声量蓦地提高,沈凝暄伸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对他嘶喊道:“我的痛,我可以忍,但是痛在独孤萧逸身上,我却恨不得去杀了她!” “暄儿……” 独孤宸伸手想要去扶住沈凝暄的肩膀,却终是无力垂落。 曾几何时,他也曾见过沈凝暄毒发,那个时候,他心里的感受,如今还清晰可辨,想当然尔,他可以明白沈凝暄如今的感受。 那种看着挚爱痛的死去活来,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受,真的很糟! 简直,糟糕透顶! 沈凝暄知道,在整件事情里,独孤宸也许不能摆脱全部的责任,但是他却是真心不想伤害自己和独孤萧逸的,但是那个人是他的生母啊! 只要看到他,她就能想起如太后,心里就忍不住想要找她兴师问罪! “现在我能面对你,那是因为他还活着,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远远的,看着金燕子新安排的马车缓缓驶来,她深凝着独孤宸,对他黯然声道:“我自己可以走,不需要你送!” 闻言,独孤宸沉声说道:“如今皇兄性命攸关,朝中又有夏家作威作福,我若回去,可以帮他……” “我可以!” 黛眉紧拧着,看着独孤宸,沈凝暄的眼底,写满了倔强:“我可以让他挺过生死关,也 会将夏家连根拔起,独孤宸……我会告诉他,你还活着的消息,但是……还请你带着你的母亲,离开我的世界!” 一语落,独孤宸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而沈凝暄则微敛了眸光,提着包袱朝着马车方向走去。 雨水,冰冰凉凉,打在脸上。 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哭,也不许哭! 但是,在临近马车时,她隐忍许久的泪水,却终是决堤而下! 雨水,混着泪水,粘在脸上,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擦拭,但是不知怎么,她越是用力擦着,冲框而出的泪水,便越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无奈,她只得背身登上马车。 从始至终,不再去看独孤宸一眼! 她何尝不知,今时今日,这样的结果,不是独孤宸想要的。 但是,如太后却成了鲠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那根刺。 现在,这根刺拔不掉,但一碰就痛,痛到她无法面对外面那个为了她可以用生命去爱的男人。 需知,她的逸,同样在用生命爱着她啊! 可是,他如今却活的生不如死! 须臾,车夫驾车离去。 看着马车在雨中渐行渐远,金燕子缓步来到独孤宸身边:“其实她说的那些话,已经很客气了,如若是我,我定然不会饶了师兄的母亲!” 闻金燕子此言,独孤宸眉心一动,转头看向金燕子。 “我喜欢的人,也是独孤萧逸!” 因为喜欢,所以会心疼,因为心疼,所以才会记恨,人们都说爱屋及乌,恨也同样如此,是以金燕子对如太后,也是有很大成见的! 深深的,凝睇着金燕子,独孤宸语气微沉,满是无奈:“如今我已经放弃了皇位,母后也忘记了过去的所有事情,就跟个孩子似的,你不觉得她已经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了吗?” “可是,她还活着,而独孤萧逸……” 苦涩无比的弯起唇角,金燕子悻悻然道:“他现在活的生不如死,极有可能就要死了!” 闻言,独孤宸心下蓦地一痛! 独孤萧逸现在活的生不如死! 独孤萧逸极有可能就要死了! 那是他的兄长,他怎会不为他心疼?! 垂于两侧的双拳,倏地紧握,他转身向后,直接登上马车,对赶车的车夫吩咐道:“启程,暗中跟着她!” 马车启动,独留金燕子一人立身雨中。 许久,她转身进入商铺,语气黯然的喟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啊!” ————独家首发———— 数日后,燕国皇宫。 自从种下新越蛊种之后,独孤萧逸身上的毒,前后又发作了两次。 如今的他,虽俊朗如旧,但却明显清瘦了许多。 下了早朝后,简单用了早膳,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御书房,开始处理政务。 他不敢让自己的停下。 因为,只要稍有空闲,他便会想起沈凝暄和他们的孩子。 这种思念的痛,无法停住,每日每日都在折磨着他,比之毒痛让他更痛! 如此,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冷酷! 彼时,御案前,更漏不停的下着沙。 手中朱笔不停,桌上堆积的奏折,已然越来越少。 须臾,庞德盛自门外进来,朝着他恭身便是一礼:“皇上,新越八百里加急快报!” 身为帝王,已然很少有事,可以让独孤萧逸失态。 但是,庞德盛口中单单新越两字,便足以撩拨他的神经! 握着朱笔的手,蓦地一顿,他冷冷抬眸,朝着庞德盛伸出另外一只手。 庞德盛会意,连忙上前,将快报奉上。 垂眸,打开快报,他仔细看过,却是脸色忽地一沉! 见状,庞德盛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下一刻,便见独孤萧逸抬手将御暗上的茶盏挥落在地,朝着门外喊道:“玄武进来!” 闻声,隐在门外的玄武翩然入殿,朝着上位恭身:“属下参见皇上!” 冷冷的,扫了玄武一眼,独孤萧逸声音略微发沉:“秋若雨触怒北堂航龙颜,如今已然返回燕国,朕命你立即动身,前往新越保护皇后娘娘!” “属下遵命!” 恭身领命,玄武衔命而去。 但见玄武离去,庞德盛再看独孤萧逸,见他脸色微微好转,忙陪着笑意说道:“皇上,您的脸色这么难看,可要传大长公主诊脉?” “不用!” 双手紧紧握着御案边缘,独孤萧逸沉了沉脸色,抬眸看着庞德盛。 迎着他阴鹜的眼神,庞德盛心中惊跳,不由干笑着问道:“皇上 可有什么吩咐吗?” “传朕旨意,今夜朕到昭仪殿就寝!” 冷冷的,对庞德盛如此吩咐着,独孤萧逸眸色微深。 新越方面,有北堂凌护着沈凝暄,但是还有一个行事阴险的北堂航。 秋若雨是少数他完全信任之人。 有她在沈凝暄身边,就等于多了一份保障,他多少可以安心一点。 可是现在,这份保障没有了,他的整颗心便也跟着悬了起来。 看来,他要加快脚步了! 加快脚步肃清夏家,加快脚步解毒,加快脚步……接回他的妻儿…… ————独家首发———— 庞德盛到昭仪殿传旨的时候,夏正通也在昭仪殿里。 自从上次,夏兰出血,险些滑胎之后,他每日都会进宫,叮嘱夏兰即便皇上再如何想要,也一定要以皇嗣为重! 一切只因,他知道独孤萧逸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到那个时候,他女儿肚子里的那块肉,便是他争夺皇位的法宝! 入门,见夏正通和夏兰都在,庞德盛脸上含笑,对两人分别恭身行礼:“奴才给昭仪娘娘请安,见过左相大人!” “庞总管免礼!” 夏兰微笑着,朝着庞德盛微微抬手。 “谢昭仪娘娘!” 再次恭身,庞德盛起身轻道:“皇上有旨,今夜会到昭仪殿就寝!” “什么?” “什么?” 父女二人,听闻庞德盛所言,不禁全都变了脸色。 庞德盛见状,只得再次重复着方才的话:“皇上今夜要到昭仪殿就寝!” 闻言,夏兰一脸紧张的看向夏正通:“父亲……” 夏正通略一沉吟,凝问着庞德盛:“你不是说,皇上最近这阵子,不时会毒发吗?以他的身子,怎么还能……” “是啊!” 庞德盛抬起头来,生怕夏正通不相信自己的话,紧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方才皇上收到了新越的密报,说是秋若雨惹怒了越皇,被皇后娘娘赶了出来,皇上登时大怒,还摔了东西……” 言语至此,庞德盛抬眸看了夏兰一眼,轻声说道:“依着奴才来看,兰昭仪今夜还是小心一些!” 庞德盛是夏正通早年安插在宫里的眼线,这点夏兰是知道的。 此刻,听他如此言语,她自然明了他话里的意思! 想到那日夜里,独孤萧逸的狂野,她忍不住心神一颤,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战战兢兢的向夏正通求救:“父亲,这可怎么办?万一再伤了孩子……” “你先莫急!” 夏正通紧皱着眉宇,抬手先安抚夏兰,然后沉了沉脸色,在思忖片刻后,对庞德盛说道:“稍晚,老夫会给你一些蒙~汗~药,你想法子,让皇上喝了!如此……老夫正好找个大夫与皇上瞧瞧,看他到底是不是命不久矣!” “奴才没有欺骗相爷……” 听夏正通的话头,是不相信自己,庞德盛便忍不住心惊胆战,想到与独孤萧逸下药一事,他眸光不定的左右看了看,一脸为难的看着夏正通:“皇上的饮食和水源,再进用之前,大长公主必须要先验过,此事只怕不行!” 闻言,夏正通眸中厉色一闪,脸色又是一沉! 见状,庞德盛脸色微变,噗通一声便跪下身来:“左相明鉴,奴才真的没办法!” “罢了!” 看着庞德盛心惊胆战的样子,夏正通转头对夏兰说道:“今夜能不能挡过,要看你自己的本事,药为父会为你准备好,能不能让皇上喝下,也要看你的本事!” “父亲!” 听到夏正通的话,夏兰脸色遽变。 但是,面对脸色沉郁的夏正通,她张了张嘴,却又无法拒绝。 她父亲说的对! 今夜能不能挡过,要看她自己的本事,能不能让皇上喝下蒙~汗药,那也要看她的本事。 ————独家首发———— 是夜,银血照旧自窗台而入。 在见过独孤萧逸,得到他的命令后,他便又以独孤萧逸的身份,带着庞德盛前往昭仪殿。 迎接银血入殿,夏兰紧咬着牙,关上手边的半扇房门,便快步行至桌前,动手斟了杯热茶:“皇上忙了一天政事,一定口渴了吧?” “朕不渴!” 抬手,挡去了夏兰手里的茶盏,银血伸手抚上她的肚皮,轻声问道:“数日不见,兰儿可想朕了?” “皇上!” 仓惶抬眸,直直望进银血正低蔑着自己的幽深瞳眸,夏兰唇瓣轻蠕,终是自唇角处,荡起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弧:“兰儿当然想皇上了!” “是么?” 随性一笑,银血轻挑俊眉,伸手取了夏兰手里 的茶盏,带着她行至榻前:“正好,朕也想你了!” “皇上……” 虽然担心与独孤萧逸欢好,会伤了腹中骨肉,但是夏兰听到眼前男子的甜言蜜语,心里还真是甜滋滋的,俏脸之上尽皆妩媚之色,她娇羞说道:“皇上既然想兰儿了,却又为何多日不曾召见过兰儿?” “兰儿!” 瞳眸之中,闪过一丝冷冽之色,却有很快隐于幽暗的夜色当中,银血抚摸着夏兰肚子的大手,来回游离着:“朕不召见你,不是不想你,而是怕伤到我们的孩子……” 闻言,夏兰心下窃喜,早已忘了要下药之事。 凝视着银血漆黑的瞳眸,她眼中波光流转,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也是,兰儿如今身怀六甲,还真是怕伤了孩子……” 银血见夏兰露出这样的神情,唇角处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他的一只手慢慢往下移动,伸手探至夏兰的腰际,将她腰间的绣带解开。 “皇上……” 因银血的动作,夏兰身形紧绷,扶着他肩膀的手,不禁微微向外推拒。 “怎么了?!” 邪佞一笑,银血不安分的慢慢往下移动,直到略带薄茧的大掌一点一点探进夏兰衣服内,揉捏着她身前一对美好,惹得她娇喘连连,他才慵懒出声问道:“不舒服吗?” “不是……” 因银血手下不停揉捏的动作,夏兰原本紧绷着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半仰着头,她微眯着眼睛。不时口中出来一声一声让所有男人都几乎发狂声音:“啊……皇上……孩子……小心孩子……” 听着她的娇吟声,银血只觉下腹一紧,却耐着性子,凑到她耳边柔声说道:“你放心,朕今夜会温柔的,不会伤到孩子。” 听到他如此言语,夏兰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皇上……” 她的声音,软软的,绵绵的,但此刻听在银血耳朵里,却将他的神经刺激的顿时紧绷起来。 感觉到他的紧绷,夏兰心弦一紧。 不停的扭动着娇躯,她仰躺在床榻上,等着他温柔的宠爱! 见她如此,银血眸光一荡! 暗叹这女人,骨子里便如此***,他沉下眸色,一把扯下她的底~裤,而后将她的一条腿给提了起来,胡乱掀起自己的袍襟,褪下中裤,没有任何前戏,挺~身~进~入她的身体。 “啊……” 因银血的忽然进入,夏兰杏眼圆瞪,忍不住惊叫一声。 将夏兰的叫声当作一种享受,银血一刻都不耽搁的挺动着自己健壮的身子,“美人儿,朕后宫佳丽三千,却只对你如此眷恋,你可知为何?” 无力承受着身上男子在自己体内的冲撞,夏兰只觉浑身一阵痉~挛,伸手挡住自己的肚子,她紧咬了下唇瓣,双眼迷离,脸颊渐渐火~热,颤抖着声音道:“皇上的心思,兰儿怎能意会?” “不必你意会!” 喘息着,银血用力咬了下她的唇角,“只要你乖乖的,朕保证会对你很好的,但是你要记住,无论到何时,都要跟朕一条心!” 闻言,夏兰心里蓦地一惊,整个身子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难道,他知道今夜她要给他下药?! 想到这个可能,夏兰的心底,蓦地升起一股寒意! 心思飞转间,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妩媚勾人的笑容,双手挂在他的身上,娇躯微动,并不抗拒银血的进入,尽可能的和他的身体契合在一起:“皇上,兰儿跟你一直都是一条心!” 窗外,夜色正浓。 但窗内,却不时的发出一声声男人和女人相互厮磨的声音。 听着寝殿里的声音,门外的庞德盛紧拧着眉头,脸色变得微微有些难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的激情如潮水般退去。整座寝殿里,到处都弥散着男女欢爱之后的靡乱之气。 床榻之上,易容城独孤萧逸的银血仰靠绣枕之上,上身赤~裸,仍旧不停喘息着。 见他一脸汗意,手却仍旧不停的在自己身上画着圈圈,下腹微疼的夏兰,忙挺着大肚子自榻上起身,披着轻纱睡裙,赤足行至桌前。然后动作优雅的提壶倒了杯茶水,转身看向床榻上一脸慵懒的男子,她嫣然一笑,缓缓上前。 “皇上,请喝茶!” “嗯……” 懒懒的,轻应一声,银血接过夏兰递来的茶盏,揽着她的肩头,魅~惑一笑,便要将茶盏送到了嘴边。 夏兰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那盏茶。 随着茶盏距离银血的唇边越近,她的整颗心,跳动的也就越发的快了。 微抬眸华,瞥见夏兰明明紧张,却又强作镇定的神情,银血眸色微敛。微垂眸华,睇了眼眼前的茶盏,他眸光微闪,转头看向夏兰:“爱妃方才叫的那么欢,这会儿也渴了吧?来……你先喝一口!” 闻言,夏兰心 下一窒! “皇上……” 声音柔软,却带着颤意,她对银血笑摇臻首:“臣妾还不渴!” “哦……” 轻点了点头,银血再次抬腕,就在杯盏贴在唇瓣之际,他却拧眉问道:“你是不渴还是不敢喝?” 闻言,夏兰赤~裸的娇躯,忍不住轻颤了下。 因为她的轻颤,她胸前的美好,也荡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这些,对于男人来说,本就是致命的诱~惑,但是看在银血眼里,却让他视线霎时变冷,抬手便将巴掌甩在夏兰的脸上! “啪——” 巴掌声响彻整座寝殿,随着银血的巴掌,夏兰略显臃肿的身子,直接从榻上摔落在地。 “好你个夏兰,居然敢给朕下药!”方才还柔情蜜意,此刻却狠如豺狼,从榻上霍然起身,银血一手扣住夏兰的后脑,一手将杯盏凑近她嘴边,硬是将茶水往她嘴里灌去。“既然你跟朕并非一心,那么现在朕就要让你下地狱!” “咳咳……皇上……” 被茶水呛得不停的咳嗽着,夏兰原本白皙的俏脸容颜,早已胀红一片,只见她用力摇着头,想要躲开银血端着杯盏的大手,却总也无法如愿…… ————独家发布———— 翌日,一早。 独孤萧逸便下旨,兰昭仪身怀六甲,即日起迁入天玺宫。 听闻此信,夏正通心头大震! 下了早朝之后,他便立即去了天玺宫。 彼时,独孤萧逸已然去了御书房,而夏兰正一脸浅笑的靠坐在寝殿里的贵妃榻上,神情淡淡的喝着燕窝粥。 抬眸,见夏正通进门,她微微一笑,将手里的粥碗递给了福儿:“父亲来了?” “娘娘!” 深看夏兰一眼,夏正通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肚子,见她一切都好,他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转身看向福儿和寝殿里的几名宫人,他出声命令道:“你们且先行退下!” “是!” …… 福儿和众宫人应声,福身告退。 待众人一走,夏正通便一脸紧张的问着夏兰:“你的身子,可还好吗?” “父亲都看到了,不是吗?” 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夏兰张开双臂,笑吟吟的说道:“女儿很好,父亲不必担心!” 闻言,夏正通面色一肃,凝眉低声:“昨夜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才刚刚一夜,皇上便将你迁入了天玺宫?” “父亲还说呢!” 听闻夏正通所问,夏兰立时一脸不悦的嗔怪了他一眼:“还好昨夜没有听父亲的话跟皇上下药,否则也听不到皇上的肺腑之言了!” “什么?” 被夏兰说的云环雾绕的,夏正通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是这样!” 夏兰垂眸,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脸黯然的轻叹说道:“皇上昨夜,跟女儿承认,他将不久于人世了!” 闻言,夏正通不禁心下一震! 有些急切的上前一步,他一脸急切的出声问道:“你把话说清楚!皇上都说了些什么?” “皇上说,他爱的人是皇后!” 抬起头来,与夏正通四目相对,夏兰幽幽叹道:“他说,他一心为了皇后,可是皇后却因为独孤宸,带着孩子背弃了他,他心中很痛,他还说昨日他接到新越密报,上面虽然说,秋若雨是得罪了越皇,但是唯有他知道,那是皇后嫌弃秋若雨是他的人,把秋若雨赶了回来!” 闻言,夏正通老眉轻挑,不由点了点头。 虽然,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方才夏兰说的这些,却全部都是实话! 独孤萧逸的确爱着沈凝暄,而沈凝暄离开他,或许是因为独孤宸的事情,但多少也与素太妃有些关系! 心思飞转着,他抬眸再次看向夏兰,出声问道:“除了这些,皇上还说什么了?” “皇上还说……” 眸光一改方才沉郁,夏兰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喜色:“皇上说,他命不久矣,如今在世上只留下了太子和女儿腹中骨肉,如今皇后带着太子走了,他便只能对女儿好,希望女儿一索得男,可以继承大统!” 闻言,夏正通眸波倏地一亮! “父亲!” 凝眸看着夏正通,夏兰狐疑问道:“皇上的话,女儿可以相信吗?” “可以相信,但却不能全信!” 夏正通是条老狐狸,即便天上掉下了馅饼,他也不敢去捡来吃,现在有关夏兰的一切,无疑是极好的,但是他却还是不会轻易相信,思绪微顿了顿,他对夏兰轻声吩咐道:“如今皇上既然将你迁来了这里,你便安心住下,以观后效。” “女儿明白!” 夏兰微微颔首,脸色变 得格外凝重。 深看了夏兰一眼,夏正通眸色一沉,再次出声告诫道:“如今我们夏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肚子上,从今日开始,床弟之事,你切不能乱来!” “父亲!” 挑眉之间,眸中媚眼如丝,夏兰笑的得意非常:“皇上说了,为了孩子,在临盆前,不会再碰女儿了!” 闻言,夏正通心下微安! 不经意间,瞥了夏正通一眼,夏兰低眉敛目,眸色微深…… ————独家发布———— 春日,阳光明媚,绿意盎然! 沈凝暄所乘坐的马车,在经过数日的颠簸之后,终于行至燕京城外。 坐身车内,她眸色微深,抬手撩起车窗上的纱帐,远远凝望着城门楼上的,那抹在阳光照耀下飞舞飘扬的旌旗,轻轻勾起唇角的同时,眼底却已然泪水成河。 这个场面,何其熟悉。 可是她的心情,却已然与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她逃离宫廷后,初知独孤萧逸还活着的消息,心情激动的跟着北堂凌一起回到了这里。 但是现在,她又回来了。 仍旧为了独孤萧逸,却是一个独自一人的归途! 燕京! 她终于回来了! 心下,默默呢喃着,少不了近乡情怯,她抬手拭去泪水,对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快些进城,我还赶着进宫呢!” “是!” 车夫应声,扬起马鞭,架着马车便进了燕京城。 春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燕京城内,阳光明媚,街道之上,自是车水马龙。 马车从入城,到驶至朝华门,不长的一段距离,却用了足足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对沈凝暄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终于,行至朝华门前,她出示了令牌后,马车十分顺利的进了宫门。 坐在车内,静静的凝视着车外熟悉的建筑,沈凝暄心中感慨万千! 她始终不知,在她入宫之时,独孤宸就坐在宫门外的另外一辆马车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目送她进入朝华门…… 马车前行,不久后按照沈凝暄的吩咐,远远的停在了天玺宫外。 看着那熟悉的宫殿,想着宫中的那个人,沈凝暄的心早已飞入那巍峨的宫廷之中。 眼泪再次潸然而下,她迫切的想要见到独孤萧逸,不等马车停稳,便已然提裙下车,快步登上台阶,头也不回的拾阶而上。 脚下,步伐匆匆,衣袂翻飞。 她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在心中呼喊着。 逸! 我回来了! 你的小暄儿回来了! 不管前路有多少荆棘,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走…… ps:加更,一万五千字送上,亲们有没有荷包赏啊,要过年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和订阅~~明天就是三十了,祝大家除夕快乐,啊啊,然后,感谢洁爱美色,折翼燕,894673265,yijenlin,卖火柴的依依的月票,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3.不受控制的悸动(新年快乐!) 天玺宫,御书房中。 独孤萧逸原本正在批阅着奏折。 当庞德盛进来禀报,道是秋若雨返京之时,他握着朱笔的手一顿,眸色微冷的抬眸看向庞德盛:“传她进来!” “奴才遵旨!” 庞德盛领旨,恭身退下。 须臾,他带着易容成秋若雨模样的沈凝暄,再次返回御书房旄。 紧跟庞德盛身后,沈凝暄轻轻抬眸,终是瞥见了独孤萧逸清俊的脸庞。 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倏地紧紧揪起。 她握紧了交合于身前的双手,唯有紧咬着嘴唇,才能压下心中的痛意,秀拳紧握着,因用力过大,指甲已然刺入掌心,她将红唇咬出了一道血痕,再次低垂了臻首,朝着独孤萧逸恭身行礼:“皇上,属下回来了!” 当初,他饮下鸠酒,经历生死磨难后,也曾瘦的不成样子。 但是现在的他,比之那个时候,却更加清瘦。 瘦到,只要轻轻一瞥,沈凝暄的心里,便已然痛的如刀绞一般! 看着秋若雨恭身行礼,上位上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独孤萧逸,神情寡淡,始终都不曾出声。 边上,庞德盛见状,不禁小心翼翼的恭身说道:“皇上,到了午膳时辰了。” “你先去备膳!” 冷冷的,对庞德盛吩咐一声,见庞德盛转身向外,独孤萧逸转头看向秋若雨,似是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了一般,他沉着嗓子问道:“朕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在新越掌掴北堂航,是被逼无奈,还是一心想要回到朕的身边?” 沈凝暄闻言,心下略微一窒,却是苦笑着说道:“回皇上的话,属下掌掴越皇,一是越皇一心轻薄属下,属下被逼无奈,二是属下挂念皇上的龙体,一心想要回到皇上身边,但……除此之外还有第三种原因!” 闻声,庞德盛眉头微蹙,但脚步却是不停,只是耳朵竖起老高。 独孤萧逸在听到沈凝暄的话后,旋即便紧皱着眉宇问道:“第三种原因是什么?” “属下……” 唇畔的苦笑,更加深了些许,沈凝暄抬眸对上独孤萧逸清幽的双眸,无奈说道:“属下是被皇后娘娘赶回来的!” “什么?” 听到秋若雨的话,独孤萧逸紧皱的眉宇,不由皱的更紧了几分。 沈凝暄眉心轻拧着,回想着为了赶自己离开,独孤萧逸做过的那些荒唐事,然后对独孤萧逸轻道:“皇后娘娘说,皇上假仁假义,狼子野心,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还跟素太妃不清不楚,是她见过最虚伪的伪君子,还说属下是皇上的人,只要看到属下,她便会想起皇上,心中便也会越发痛恨,如此……正好属下闯了祸,她便顺水推舟,将属下赶了回来!” 沈凝暄的理由,编的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出任何的漏洞。 她一语落地时,庞德盛一脸了然的出了御书房,独孤萧逸则脸色阴郁的坐在房内,双拳紧握着,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的小暄儿,现在因为秋若雨是他的人,连秋若雨都赶了回来,想必一定恨死他了! 这,也就意味着,她并不知他渡毒一事。 也好! “秋若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许久,独孤萧逸方才回过神来,轻唤她一声,脸色微微发沉:“你不该回来的!” “若雨担心皇上!” 自称秋若雨,却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沈凝暄苦涩一笑,道:“皇后娘娘那边,有北堂凌照顾,还有青龙等人暗中保护,一定不会有事,可是皇上……只要一想到皇上的龙体,若雨的心便如百抓挠心……” “朕知道你对朕的心意……” 从始至终,独孤萧逸始终都知道秋若雨对自己的心,但是……从始至终,他的心却始终都在沈凝暄的身上,此刻听闻秋若雨所言,他不禁眸光黯淡下来! 初闻秋若雨离开新越,他心中有怒。 但是,再大的怒火,此刻听到她的这句话,也已然烟消云散了。 以她的才能,完全不必仰人鼻息。 她对他的好,对沈凝暄的好,他该感谢才是! 心中百转,独孤萧逸轻叹一声,再抬眸,却是拧着俊眉问道:“皇后和太子,都还好吗?” “好着呢!” 抬起头来,见独孤萧逸一脸希冀,伴随着满满的苦涩,沈凝暄心下微痛,想到他当初固执的设计要逼自己走,她微弯了弯唇角,故意说道:“摄政王对皇后娘娘好的不了,对太子更是视如己出,有的时候,看他们三个人相处,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一家人?!” 重复着沈凝暄的话,独孤萧逸的心里,蓦地便是一痛! 心中至宝,仿佛被人偷走了一般,空落落的,难受的厉害,他唯有紧紧扶着身侧的龙头雕饰,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皇上?” tang 惊见独孤萧逸脸色异常,沈凝暄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脚步前移,她刚要上前,却见独孤萧逸抬手阻止她上前:“朕无碍!” 见状,沈凝暄脚步一顿,只得满眼泪光的看着他,却再难上前一步。 她多么想,冲上前去,将他拥入怀中。 可是现在,她是秋若雨,她不能! “朕真的没事!” 抬起头来,见沈凝暄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独孤萧逸的心,没来由的轻抽了下,眉宇轻皱着,他对沈凝暄轻轻挥手:“你一路舟车,一定累了,下去歇着吧!” “皇上!” 没有依着独孤萧逸的吩咐退下,沈凝暄凝眉恭身:“若雨回来,是为了皇上,还请皇上恩准若雨,可以随侍圣驾。” 闻言,独孤萧逸墨色的瞳眸,蓦地便是一眯! 深凝着下方眼观鼻鼻观心垂首而立的清雅女子,他涩然一笑,无奈说道:“庞德盛,对朕有了二心,即便你不开口,朕也会留你在身边随侍,眼下……你且先退下吧!” “是!” 眨眼间,眼泪已然夺眶而出,沈凝暄虽然心中不舍,却还是告诉自己,现在一定要坚强,要平复好情绪。 ————独家发布———— 离开御书房后许久,沈凝暄的心情一直都无法平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抬步欲行,却忽然发现,平日秋若雨一直随侍她身侧,她竟然从来不知她的住处在哪里。 心思微转间,见庞德盛领着宫人,端着午膳远远而来。 她双眸蓦地便是一眯! 方才,独孤萧逸说过,庞德盛对他有了二心。 如今在朝中,跟独孤萧逸在对立面的,只有夏正通一人。 那么,庞德盛便应该是夏正通的人。 “雨姑娘!” 在沈凝暄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庞德盛已然行至她身前,朝着她微微一笑。 “庞总管!” 回过神来,笑看着庞德盛,沈凝暄的俏脸上,也挂着浅笑,视线自庞德盛手里的美味佳肴上一闪而过,她笑吟吟的伸手接过,迎着庞德盛疑惑的眼神,轻声解释道:“皇上有旨,日后命我随侍圣驾,还是我来吧!” “呃……” 听闻沈凝暄所言,庞德盛先是一怔,然后微微颔首道:“既然皇上有旨,老奴也就不客气了!” “这些都是若雨该做的!” 淡笑着,转身便要向里,沈凝暄状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回眸对庞德盛说道:“原本我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一直都跟青儿一起住的,如今我随侍圣驾,你看这住处……” “哦……” 轻哦一声,庞德盛连忙说道:“青儿的房间,如今住着兰昭仪的贴身宫人,姑娘再过去,只怕不妥!” 闻言,沈凝暄眸光一闪,脸上满是狐疑之色:“兰昭仪?” “是!” 庞德盛点了点头,笑声对秋若雨解释道:“皇后娘娘带着太子负气远走,皇上心神皆伤,好在兰昭仪身怀有孕,又颇为体贴,皇上已然下旨,将昭仪娘娘迁入了天玺宫!” 闻听庞德盛所言,沈凝暄心弦一紧,端着托盘的手,不禁微微泛白。 夏兰现在迁入天玺宫了吗?! 虽然,知道独孤萧逸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但是乍听之下,她的心里还是十分不是滋味的! “雨姑娘?”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怔怔出神,庞德盛不禁喊了她一声,指了指她手里的菜肴,“菜该端进去了,皇上还等着用膳呢!您的住处,回头老奴会另行安排的!” “啊?!” 沈凝暄再次回神,看了庞德盛一眼,然后道了一声好,便脚步一转,端着菜肴进了御书房。 ————独家发布———— 房中,独孤萧逸见沈凝暄去而复返,不禁眉宇轻皱着问道:“朕不是让你歇着吗?” “属下不累!” 淡淡的,应了声,秋若雨端着托盘上前,将菜肴摆上,抬起头来,见庞德盛已然执起公筷,她淡笑着朝着庞德盛伸出手来。 “这……” 庞德盛见状,有些为难的看了眼独孤萧逸。 “给她!” 深眸看着眼前女子坚定的侧脸,他轻叹一声,对庞德盛吩咐道:“你去兰昭仪那边,看看她用过午膳没有,就说朕记挂着她!” 闻言,庞德盛身形一怔,朝着独孤萧逸恭身领命:“奴才遵旨!” 须臾,看着庞德盛离去,沈凝暄低眉敛目,夹了一筷子青菜,搁在了独孤萧逸面前的膳碟上,语气酸溜溜的出声说道:“属下方才听说,皇上将兰昭仪迁入了天玺宫,这里可是皇上的寝宫,唯有皇后才有资格入住,如今皇上将她迁入天玺宫,连午 膳都要过问,不知是何用意?” 静静地,听着沈凝暄把话说完,独孤萧逸抬眸看了她一眼:“朕怎么听你的语气,有些酸啊?怎么?为皇后抱不平吗?” “属下只是不明白!” 淡淡垂眸,不去与独孤萧逸的视线相接,沈凝暄低声说道:“皇上的心,始终在皇后娘娘身上,她注定是这个世上,最让人羡慕的女人,谈何来的不平?” 闻言,独孤萧逸苦笑了下,并未进膳,而是轻叹一声,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抬眸看着秋若雨:“再过不了多久,朕也许就要死了,到那个时候,她便会成为寡妇,孤儿寡母的日子,也让人羡慕吗?” “呸!呸!呸!” 偏过头去,一脸啐了三声,沈凝暄转头看着独孤萧逸,面色严肃的厉害:“皇上说的什么晦气话?您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平日,在独孤萧逸面前的秋若雨,一直都如大家闺秀一般。 可是现在的她,连呸三声,倒显得灵动了许多! 眉宇轻颦着,笑看她一眼,独孤萧逸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轻叹一声后,方才无奈且涩然说道:“若雨,朕一直都没有拿你当属下,而是视你做朋友,说句老实话,自皇后离去之后,朕一直过的浑浑噩噩,母后担心朕身上的毒,小姑姑也一心要解朕身上的毒,这后宫之中,纵然佳丽三千,朕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微一颤! 她心疼! 她真的心疼! 心疼独孤萧逸这个傻瓜! 心中滋味百般,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紧抿了抿红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如常:“皇上,若雨现在回来了,有什么话,您可以跟若雨说说,千万莫要憋在心里!” 独孤萧逸苦笑着,并没有立即说什么,而是拿起筷子,开始用起了午膳。 见状,沈凝暄眸华微敛,用手里的公筷,重新又开始替他布菜。 看着独孤萧逸垂眸用膳的样子,沈凝暄唇角几不可见的轻轻勾起。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也知道,接下来自己和独孤萧逸将会面临多大的苦难,但是……不管以后如何,她都想要坚守在他的身边,他痛她陪他一起痛,他苦她陪他一起苦,如此相守,纵然再如何的苦,也是她想要的。 一顿午膳,用的平静如常,两人离的很近,却谁都没有再言语。 膳具撤下之时,庞德盛去而复返。 在正在喝茶的独孤萧逸身前恭了恭身,他低声禀道:“启禀皇上,兰昭仪一切安好,午膳也已然用过了。” “如此便好!” 听到庞德盛的禀报,独孤萧逸的俊脸之上,露出些许郑重之色:“小姑姑出宫了,要晚些时候才回来,你去传旨给鬼婆,让她到寝殿与兰昭仪请平安脉!” 闻言,沈凝暄黛眉蓦地一拧。 庞德盛则暗下欣喜,忙应声领旨。 “为了夏兰,皇上居然连皇后的师傅都给了指示!”唇畔的笑,渐渐变的有些冷,沈凝暄眉心依旧紧拧着:“眼下……属下有些不明白了!” “不明白什么?” 俊眉轻挑着,看着沈凝暄,独孤萧逸静静的,凝视着她,温和问道:“你应该知道,捧得越高,摔的就越痛的道理!” 闻言,沈凝暄凝眸看着独孤萧逸,眸光微微一绽:“皇上这是要对夏家下手吗?” “当然!” 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清俊的脸上,透着薄凉之意:“我不想给我的妻儿,留下任何隐患!” 沈凝暄眸光微荡,挑眉轻道:“皇上,其实皇后并非软弱之人,你大可不必……” “朕知道!” 好看的眉形,紧紧拧起,想起沈凝暄,独孤萧逸的脸色不禁微变了变,一脸无奈的掀开茶盏的盖子,凝着杯中倒影,轻声说道:“朕将她送走,只因朕知道,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痛着,自己却无能为力时的感受,到底有多么的糟糕,那种痛苦,朕不想让她也承受一次!”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微黯淡。 斜睇独孤萧逸一眼,看着他削瘦的模样,她的心便又开始刺痛了起来。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在这一刻,她的整颗心,全都被独孤萧逸所占据,在忍了许久之后,她到底没能忍住,伸手覆上握住独孤萧逸端着茶盏的手。 因她忽然的碰触,独孤萧逸的手,仿若有道电流贯入,瞬时便是一抖。 哐啷一声,手里的茶盏掉落在地,他猝然抬眸,对上沈凝暄氤氲的目光,却不想四目相接时,自己的心猛然颤动起来。 “呃……” 猛然间回过神来,沈凝暄将视线移开,看了眼摔在地上的茶盏,她抿唇笑道:“可惜了这官窑里上好的瓷器,终究落得个被摔的粉碎的下场!” 闻声, 独孤萧逸眉心轻皱,深凝着仍然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纤纤玉手,他眸光微闪了闪,脑海中似有流光划过。 察觉到他的目光,沈凝暄玉手微缩,连忙收手。 掌心,似是还有他的温度,她转身重新斟茶一盏,复又恭敬送到独孤萧逸面前:“皇上,请喝茶!” “嗯……”长长的,应了一声,独孤萧逸心思微转,蹙眉凝视着秋若雨,他眉宇轻皱着,出声问道:“若雨,你在朕身边多久了!” 闻言,沈凝暄不禁眸华微微抬起。 与独孤萧逸四目相视,她轻蹙了蹙黛眉。 迎着沈凝暄的视线,独孤萧逸面色阴郁的扯了扯嘴角,眼底似是有火焰在跳跃:“怎么?记不清楚了吗?!” “怎么会记不清楚呢?” 眸光剧闪了下,沈凝暄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独孤萧逸一定会察觉到她的身份,她片刻之后,终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独孤萧逸轻道:“若雨遇见皇上之时,方才十一岁,如今算算,也好多年了!” 听到她的回答,独孤萧逸眼底跳跃的那簇火焰,瞬间便熄灭殆尽。 眼底深处,是丝丝失落之色,他黯然一笑,轻声附和着:“是啊!好多年了!” 深凝着独孤萧逸,沈凝暄的手心中,已然满是汗意,回想到北堂航对秋若雨的势在必得,她不禁调侃道:“皇上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若雨也许会遇到真正对的那个人,到那个时候,若雨也许会离开……” “那样最好!倒时候朕会以公主的待遇,把你嫁出去!” 唇角轻勾了勾,独孤萧逸笑的是那么真诚,根本是发自肺腑,看着这样的他,沈凝暄的脸色,不禁也柔和了起来:“皇上对若雨真好!” “世上只有一个秋若雨……” 不知为何,凝着眼前女子柔和的笑颜,独孤萧逸的心,便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悸动了起来。 这,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 硬生生的将视线从沈凝暄身上收回,他手里的热茶,始终没有喝过一口,有些牵强的扯了扯唇角,将之搁在桌上,他起身便朝着御书房后方走去:“朕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话,尚不及说完,他胸口猛地一窒,挺拔的身躯,蓦地便是一颤! ps:今天年三十,祝大家春节快乐,风儿给大家拜年了哦,过年不断更的哦,然后接下来感谢,感谢dj810324,折翼燕,lypp9999的月票,感谢夏休筱和sindy8654的鲜花,风儿爱你们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4.你想要抗旨不成(精彩必看) 沈凝暄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独孤萧逸身上,他的一举一动,她全都看在眼里。 想当然尔,她也在第一时间,察觉了独孤萧逸的异常。 “皇上!” 眼看着独孤萧逸单手抚着胸口,一脸痛苦的后退一步,沈凝暄心头惊跳,连忙上前:“您怎么了?角” “痛!” 剧痛下来,独孤萧逸脸色苍白,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倾身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着那熟悉到让他几近落泪的香气,独孤萧逸身上痛着,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彻底断裂了。 是她吗?! 真的是她吗?旄! 他一定太痛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皇上?” 眼看着独孤萧逸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沈凝暄心头惊颤不已!伸手抚过他的额头,见掌心所过之处早已满是汗珠,她伸手揽过独孤萧逸的肩膀,却不期他将整个身子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你忍一忍!” 竭力支撑着独孤萧逸的身子,沈凝暄面色陡地一变,紧咬着支撑着他向暖阁走去。 “若雨!” 轻喃着秋若雨的名字,独孤萧逸将自己的重量,全都压在沈凝暄身上,声音细弱蚊蝇:“你知不知道,朕身上现在到底有多痛?可是朕不能死,朕一定要活着,活着去见她……” “我知道!我知道!” 心,在这一刻已然疼的无可复加,沈凝暄强撑着独孤萧逸的身子,面色焦急的对门外喊道:“白虎,去请鬼婆过来!” 闻声,白虎闪身而入。 见独孤萧逸毒发,他脸色惊变,转身便已然消失在门口。 抬眸,正对上独孤萧逸如电的目光,沈凝暄不禁黛眉轻轻蹙起:“皇上为何这么看着属下?” “不知道……” 独孤萧逸浑身上下,都痛的快要散架了,连声音都显得破碎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你,总是让朕想起小暄儿,你说……是不是朕太想她了,居然觉得,你身上的味道,也是她的味道……” 听到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心下苦笑,将独孤萧逸扶到暖阁中的锦榻上,她早已满身大汗! 渐渐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独孤萧逸凝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人儿,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皇上?” 抬起头来,见独孤萧逸汗如雨下,似是已然痛到陷入昏迷,她哆嗦着手,覆上他的手腕。 他的脉象很怪! 时强时弱! 强,就强到极致,弱,就弱到了极点。 知这是新越蛊毒和无双之毒同时发作,才会产生的现象,她眼底含泪,忍不住跪坐在地上。 曾经,她也受过毒痛之苦。 又怎会不知,他身上现在到底有多痛! 此刻,沈凝暄看着他痛,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百抓挠心,却无可奈何的感觉,让她几乎抓狂! 忍无可忍之下,她只能痛哭出声,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臂,籍此来发泄堵在自己心里的那种无可奈何:“你这个痴人,傻人,蠢人,你何苦为我如此……蠢蛋!” 此刻,他到底有多痛,那么她的心就有多疼。 疼到,她就快不能呼吸了! ————独家发布———— 鬼婆抵达御书房的时候,入目便是沈凝暄不顾一切拍打着独孤萧逸的身子,泪眼汪汪的哭个不停! 见状,白虎眸光一厉,闪身上前,伸手便攫住了她下落的手腕,沉声喝道:“雨姑娘,你过分了,难道不想要命了吗?” 鬼婆挑了挑眉,便上前边轻声咕哝道:“我老婆子可什么都没看见!” 闻言,白虎身形一滞,沈凝暄则已然转睛看向鬼婆:“师……鬼婆婆,您赶紧来看看皇上!” “嗯!” 深看沈凝暄一眼后,鬼婆应了一声,快步行至榻前,为独孤萧逸诊脉。 此刻,独孤萧逸的脉象,与沈凝暄方才所诊脉象,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种脉象,亦是鬼婆多日来初见。 是以,在诊过脉后,鬼婆的脸色比之来时也更沉了几分。 眼看着鬼婆为独孤萧逸接连施针,沈凝暄不禁轻声问道:“鬼婆婆,皇上体内的无双之毒,可是发作了?” “不只是无双之毒,还有新越蛊毒!” 施针完毕后,鬼婆眸色深深的,与沈凝暄的目光相接,浑浊的眸子,她微微眯起,饱经岁月的脸上,亦露出几分无奈之色:“老婆子我本以为,皇上怎么着也能熬上三个月,却不想……” 闻鬼婆此言,沈凝暄的整颗心,瞬间便沉入谷底! 竭力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她看了眼昏迷的独孤萧逸,她转头看着鬼婆,轻声说道:“虽然现在新越 tang蛊毒,也开始发作了,但是却还未曾与皇上体内的无双之毒完全融合,即便是用新越蛊毒以毒攻毒,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闻言,鬼婆眉宇一皱,凝着沈凝暄哭红的双眼,她眸中精光一闪,紧皱的眉宇,渐渐舒展。 饱经风霜的双眼之中,瞬间闪现出慈爱之色,她也跟着轻声说道:“你说的没有错!” 鬼婆的一句你说的没有错,便也就意味着,独孤萧逸今日所经历的痛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会上演,想到他方才毒发时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样子,沈凝暄不禁艰涩的闭上了双眼。 泪,无声滑落。 唇瓣间,咸涩之味是那么熟悉! 她眼睫轻颤着,抬头看向鬼婆,眉头已然蹙到紧的不能再紧。 缓缓地,直起身来,她朝着鬼婆俯身磕了个头:“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无暇分心去调配草药,还请师傅以麻沸散入药,可以多少缓解他的痛楚!” 闻她此言,白虎神情一怔,剑眉紧皱着看向她。 她称呼鬼婆为师傅?! 当今世上,鬼婆只有两个徒弟,却全都是金枝玉叶。 如今大长公主不在宫里,那么眼下之人……脑海中闪过方才入门时,沈凝暄的反应,白虎的脸色,蓦地便是一变! 将白虎的反应看在眼里,鬼婆只淡淡一笑,眸色深邃的看着沈凝暄,她起身握住沈凝暄的手,声音轻柔道:“傻孩子,师傅能做的,一定会帮你做,你何苦对我行此大礼!” 鬼婆所言,再次应证了沈凝暄的身份,也让白虎的脸色,瞬间微微泛起白色。 鬼婆告诉沈凝暄,她仔细研究过无双之毒和新越蛊毒后,早已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如今独孤萧逸虽然两毒齐发,不过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再醒时,只怕要到深夜了,让她不必担心。 须臾,送走了鬼婆,沈凝暄刚要转身回暖阁,却见白虎直直朝着自己跪落在地“属下逾矩,冒犯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闻言,沈凝暄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白虎。 静默片刻,她轻声命令道:“白虎,你抬起头来。” “是!” 白虎抬头,看向沈凝暄。 迎着白虎的视线,沈凝暄挑眉指着自己的脸问道:“这是谁的脸?” “是雨姑娘!” 白虎垂首,轻声回道。 “如今,我只是秋若雨!” 淡淡的,对白虎如是说道,沈凝暄再次转身,缓步向里:“在皇上没有亲自认出本宫之前,你也记住了,本宫不是沈凝暄,而是秋若雨!” 嘴上,虽然如此说着。 但是沈凝暄心里却比谁都清楚,关心则乱,在面对独孤萧逸的时候,她自己的演技到底有多拙劣。 罢了! 他认出,便认出吧。 虽然她在来时,一直都想试一试,他会不会爱上易容成秋若雨的她,虽然现在才刚刚一日,但是她却已然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不想,也无力在他面前继续伪装了。 ————独家发布———— 是夜,二更时,沈凝暄亲自下厨,为独孤萧逸熬着参汤。 彼时,在御书房中昏睡了一日的独孤萧逸,也终于缓缓睁眼。 看着自己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的屋顶,独孤萧逸轻眨了眨眼,抬手轻抚自己的心口,尚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苦笑着弯了弯唇角! 还活着的感觉,真好! 尤其是现在! “难得,还能笑的出来!” 不期然间,独孤珍儿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闻声,独孤萧逸微怔了怔,却仍是淡淡转睛,对上独孤珍儿微冷的眸子。 视线微转,不曾在室内找到沈凝暄的身影,他回想着自己昏迷前的一幕幕,不禁眸色微暗了暗,转身对独孤珍儿温和笑道:“小姑姑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兰昭仪已经就寝,我自然就过来了!” 觉得独孤萧逸脸上的笑,格外刺眼,独孤珍儿有些心疼的深凝着独孤萧逸:“新越蛊毒,最忌的便是情爱相思,这阵子我不是让你不去想她吗?何以这么快就会毒发?”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释然! 但是很快,回想到今日种种,他的眉头,便倏地收紧。 潋滟的红唇,轻轻勾起,独孤珍儿看着独孤萧逸皱眉的样子,不由关切问道:“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沉寂半晌儿,独孤萧逸轻轻一叹,他这一叹,透着太多的苦涩和无可奈何! 听到他的叹息声,独孤珍儿不禁苦笑了笑,道:“蛊毒已经发作,可你体内的无双之毒,却仍旧未曾与蛊毒完全融合……你的身子,如今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眼下既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你便该好好歇着,不要再胡思乱想!” 深凝着独孤珍儿嘴角的苦笑,独孤萧逸无奈说道:“如今夏家未除,我心中难安!” 闻言,独孤珍儿心下一凛! 凝视着独孤萧逸清俊的容颜,她沉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夏家能不能除掉,而是你的性命!” “我知道!” 唇角的冷笑,渐渐变成苦笑,独孤萧逸眸色一黯。 见状,独孤珍儿轻叹一声,缓声说道:“我听白虎说,秋若雨去熬参汤了,待会儿会过来,你喝过参汤之后,早些歇息,夏家的事情,不要多想,我们按部就班的来。”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哂然一笑! 今日他从午后开始睡,一直睡到现在,他若还能睡着,那才有鬼。 但,即便如此,在看到独孤珍儿眉梢轻轻挑起时,他还是一笑敛去,轻叹着闭上双眼:“小姑姑的吩咐,我记下了!” ————独家发布———— 夜,正深。 沈凝暄端着参汤回到御书房时,独孤萧逸却没有半点睡意。 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转头向外望去。 如期,望入一双明媚的大眼之中,他心神一荡,如墨的瞳眸中光华闪动。 容颜可以变,但是眼神,却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他可以肯定,眼前女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女人,在看着自己的男人。 在这世上,唯有沈凝暄会以这样的眼神看他。 是梦吗?! 是幻觉吗?! 可是为何,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忍不住悸动的同时,体内的新越蛊毒,也开始蠢蠢欲动呢?! 他不爱秋若雨! 这一点,无论到何时,他都可以肯定。 但是现在,面对她时,他却心旌荡漾! 如此,便只能有一种解释。 那便是,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秋若雨! 而是……他的小暄儿! 这个认知,让独孤萧逸心下一阵抽痛,但是痛过之后,整颗心都跟着雀跃起来。 在这一刻,他不想管她到底是不是知道了真相,也不想去想,她为何会以秋若雨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些……在他看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回来了! 就在她眼前! “皇上醒了?” 不是没有看见独孤萧逸眼底的光芒,而是选择视而不见,沈凝暄在独孤萧逸榻前恭了恭身,然后端着自己刚刚熬好的参汤,快步行至榻前:“睡了这么久,您一定饿了吧?若雨亲手熬了参汤!” 说话间,她十分自然的坐下身来,拿汤匙舀了参汤,抬手便送到了独孤萧逸面前。 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美丽女子,独孤萧逸微敛了眸,轻启薄唇,将参汤喝下。 美味大汤汁,在喉间来回荡漾,冲击着他的味蕾。 他可以确定! 这参汤,跟秋若雨熬的参汤,是不一样的味道。 这是他的小暄儿,第一次为他熬的参汤。 好喝的,让他一口一口的,将参汤全都喝下了肚! 满意的看着独孤萧逸将参汤喝完,沈凝暄微微一笑,起身收了汤碗。 见状,独孤萧逸轻挑着眉梢,貌似随意的斜睨着她:“今夜,朕会留在这里就寝,你折腾了一日,便莫要回去了,就地打个地铺就好!” 闻言,刚刚端起托盘的手,微微一顿。 抬眸看着独孤萧逸,她轻笑着问道:“皇上这算是圣旨吗?” 独孤萧逸一怔,旋即也笑了起来:“你觉得是,那便是!” 凝着他苍白的俊脸上,所绽放的笑靥,沈凝暄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轻轻的,点点头,她端着汤碗,对独孤萧逸恭了恭身子,然后转身便向外走去。 见自己下了圣旨,她却还是要走,独孤萧逸神色微变,不禁开口说道:“秋若雨,朕方才说的,可是圣旨,你想要抗旨不成?” “皇上放心,若雨不会抗旨的!” 轻应了一声,沈凝暄脚步不停,端着汤碗便出了暖阁。 独孤萧逸见状,脸色霎时一沉,顿时便闹起了情绪。 嘴上说着不抗旨,脚下的步伐却一直未停,这个女人还真是……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形容沈凝暄的时候,却见她抱着一床被褥,复又进了房门。 这下,独孤萧逸面色一僵,所有的情绪顷刻间便都烟消云散了! ————独家发布———— 时近三更。 沈凝暄在仔细询问过独孤萧逸,知他并无不适后,方才开始在地上铺着被褥。 过去这 段日子里,沈凝暄每日都睡在马车里。 如今虽是睡在地上,而非榻上,但是折腾了整整一日后,终于心满意足的守在独孤萧逸身边她却十分安然的仰躺在地板上,以双臂压着锦被,缓缓闭上双眼。 在距离睡榻不远处,独孤萧逸躺身榻上,却是迟迟不曾闭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 室内便只闻更漏落少之声。 单臂擎榻坐起身来,独孤萧逸凝眉看向地上的沈凝暄,在静滞片刻后,知她已然沉睡,他终于忍不住起身下榻,轻手轻脚的行至她身边,唇角轻勾着,侧卧在她的身侧。 如今,秋若雨和青龙、玄武和朱雀等人,全都留在了新越,可是她却独自一人回到了这里。 他不敢想像,这一路上她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她独自一人风餐露宿的回来,独孤萧逸不禁心下微疼,凝着她精致的容颜,想像着她原本的样子,他控制不住的伸手,轻轻抚上沈凝暄的眉眼,然后心下一叹,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 “皇上?” 因为天生谨慎,沈凝暄即便熟睡,却还是幽幽转醒。 听到她的声音,独孤萧逸心下,蓦地一惊! 轻垂眸,在昏暗的灯光下,迎视着她明亮幽深的瞳眸,他的心下揪痛,心跳却是漏跳了一拍! “皇上?!” 眼神迷离,有些睏盹的蹙起眉头,沈凝暄轻眨了眨眼,神志慢慢回笼。 “呃……若雨啊,朕……” 想着与自己的老婆同被而眠,却还要找个合理的理由,独孤萧逸不禁心里叫苦不迭! “皇上不是该在榻上的吗?” 难得看到眼前的大男人,局促不安的样子,沈凝暄再一次轻眨了眨眼,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旋即轻蹙着黛眉,轻勾着红唇伸手捧住他的俊脸,“您终于打算接受若雨了吗?” 闻言,独孤萧逸在她的挑~逗下,似是有千军万马在冲锋陷阵的身形。蓦地便是一震! “皇上……” 声音软软糯糯的,沈凝暄轻勾着红唇,而后微扬下颔,用自己的温热的樱唇,覆上他的薄削好看,又因为震惊而微启的薄唇…… ps:今天是初一,也是这个月最后一天,有月票的亲投了吧,然后祝大家新年新气象,新年赚大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5.我吻的就是你!(精彩1更) 因为长期服药的关系,独孤萧逸的唇带着微微的苦涩。 尝尽了他口中的滋味,沈凝暄缓缓闭上双眼,从前很少会落泪的她,在一天中数不清第几回潸然泪下。 看着她自眼角滚落的两行清泪,独孤萧逸心间蓦地便是一阵揪痛!眼睫轻颤着离开她的唇,他眸色深邃,眸光却闪闪发亮:“朕还是那句话,朕爱的,永远都只是沈凝暄!朕心里的人,也永远都只会是她!” 闻言,沈凝暄微闭的眸子,倏地一睁! 与他闪闪发亮,却渐渐淡然的眸光,在空中相接片刻,她注视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颜,心痛于他短时间内的清瘦,紧拧着眉心,疑惑问道:“皇上既然不想接受若雨,又为何会出现在若雨的身边,这么抱着若雨?” 她以为,他认出了她旄! 可是现在看来,又不像! 她有些吃不准,眼前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说呢?” 眼前的秋若雨,五官精致,眉目如画,但她给他的感觉,却与秋若雨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每次,秋若雨在看向他时,虽然也是含情脉脉的,但是他的心里已然有了所属的人,不管她如何的好,每次与她相处时,他也总是能够淡然处之。 但是今日…… 自从她回来后,他的感觉却总是怪怪的! 他的心,也开始脱离了他的控制! 尤其,她眼底在不经意间,露出的那些无法抑制的光华时,他心中那不受控制的悸动便更甚! 这一切,都在无形中告诉他。 眼前的女人,并不是他所熟识的秋若雨! 微眯着星眸,深凝眼前的氤氲着水雾的绝色女子,他眸色微懒。 她,吻了他! 此刻在他的唇瓣上,似是还留有独属于她的甜蜜气息。 这种熟悉的甜蜜,让他笃定! 她,该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那个让他魂牵梦萦,总是时时刻刻想起的女人。 那个,他甘愿用生命去保护去呵护,他只消一眼,便能认出的挚爱之人。 他的暄儿回来了! 就在他的眼前! 她一定知道了真相,心中也一定会恼他,气他,又替他心疼。 想到这些,他便忍不知想要将她抱的更紧,紧到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想,她一定气坏了。 但是却还是舍不得他,这才以秋若雨的身份回到了他的身边! 既是如此,他到底该不该,在现在就揭穿她的身份,与她相认,然后认错呢?! “皇上的行动与言语不一,若雨心中自然满是疑惑,不知该说些什么!”在独孤萧逸深幽的眸光中,沈凝暄静默片刻后,却还是没能压下那因为他暧昧的语气,而酸溜溜的心情。 独孤萧逸为了赶走她,连床戏都跟南宫素儿演上了。 虽然,她知道那都是假的。 但是南宫素儿几近赤~裸的坐在他怀里,那总是有的。 只要一想到那日的情景,她就忍不住心火直窜脑门。 按理说,她知道了真相,如今回到这里,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与他清算! 清算他的隐瞒,清算他的自以为是,自作主张。 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她真的舍不得给他任何的责备! 她能做的,便是在心中暗暗一叹,然后双眼微眯,满脸惺忪睡意的埋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上算沉稳的心跳,让自己冷静,让自己息怒,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见她如此反应,独孤萧逸心弦微颤了颤,他以为以她的脾气,在这个时候,应该会火冒三丈的跟他算账,但是她的反应却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很快,在他思绪微转后,便又释然了。 以他的所作所为,她现在回来,一定不会饶了他的。 但是她现在却这样…… 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真相的,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她应该是舍不得跟他生气的吧! 如是,在心中长长舒了口气,他小心翼翼的,对她宠溺一笑,眸中波光闪闪的凑近她的耳边含住她半个耳垂:“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吗?” 独孤萧逸唇齿,温温润润,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沈凝暄的耳边,难免使得她心旌荡漾,感受着他的亲密和体温,沈凝暄遭雷击一般,整个身子蓦地一僵,只呆呆的任他吻着自己。 他薄削的唇,从沈凝暄的耳后,流连忘返的顺着她优美的颈线来回游离,然后再微微仰首,轻轻的扫过她的唇瓣,亲密至极,也让她心痒难耐。 但,即便如此,她却仍是紧咬着红唇,抬起头来,眸色微深的凝睇着他碎星闪闪的眼睛:“独孤萧逸,你先等等!” “嗯?”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独孤萧逸轻轻的,应 tang了一声,却并未依言停下自己唇下的动作,而是眸色慵懒的对她凝眸一笑,其间透着一番别样风情。 “呃……停!” 因独孤萧逸唇下的动作,而忍不住颤栗了下,沈凝暄单手扶着他的肩膀,单手推拒着他的俊脸,眉眼含愠的看着他:“独孤萧逸,你看清楚,我是谁?” 闻言,独孤萧逸魅~惑一笑,俊眸中波光流转。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伸手握住沈凝暄推着自己脸的手,独孤萧逸俯身轻触她的唇,感觉到她身形轻轻颤抖着,他极具诱~惑道:“你的眉,你的眼,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宝贝儿,我吻的就是你!” “你……” 听了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俏脸一沉,噌的一下,火苗直窜心头! 分离数日,她自然无比眷恋自己男人的吻,做梦都想要跟他亲~热,缠绵! 但是现在,她顶着秋若雨的眉,秋若雨的眼,他却在吻她! 此刻,她怎能不怒?! “若雨?” 借着昏暗的角灯,凝着沈凝暄阴沉晦暗的脸色,独孤萧逸眸光微漾,凑近她的鼻息,轻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地忽然这么难看,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我确实不舒服!” 独孤萧逸的一声若雨,似冰寒利刃一般,划过沈凝暄的心头。让她如玉的俏脸上,瞬间便散发出了冷冽的之气,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雨啊!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朕么?这些年来,你为朕做了太多太多,如今朕人之将死,无法偿还你付出的一切,便想着能在有生之年,让你得偿所愿,可是……”不是没看到沈凝暄眼底不停跳跃的火光,反倒十分满意她现在的反应,独孤萧逸紧蹙着眉头,不怕死的说出这番话,但是在说出这番话后,却顿时感觉周身的气息,越发阴冷起来,忍不住瑟缩了身子! 他紧握着沈凝暄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摩挲着自己清瘦的脸颊:“是朕自作多情了吗?为何你现在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我……” 在这一刻,沈凝暄心里的怒气,那真的是噌噌的!纵然再如何聪明的女人,在感情面前,也是糊涂的,此刻她心中气的想要跳脚,但是气到极致,却是深吸一口气,冷笑着说道:“我没有生气,只是一时有些不适应!” 嘴上,最然这么说着,但是她的心里,却恨不得立即掐死眼前这个男人,然后再……在狠狠吻活他! “你只是觉得不适应么?” 眸光如电一般,紧紧盯着沈凝暄怒气升腾的双眼,独孤萧逸淡淡笑着,将沈凝暄变幻莫测的神情尽收眼底,须臾,他伸出手来,有力而修长的手指,攥紧她的衣裙,在她的玉背上,来回摸索着:“以后习惯就好了!” 他大手上的动作,让沈凝暄浑身一紧,他的言语,更让沈凝暄心头怒极。 倏地伸手,扯出不规矩的大手,她紧咬了下唇瓣,抬头望进他的眼,微眯着眸子问着:“皇上,您心里喜欢的人,不是皇后娘娘么?你这么做会对不起皇后娘娘的!” 话,说到最后,沈凝暄几乎已经咬牙切齿了。 耳边,听着她将银牙咬的咯嘣嘣的声响,独孤萧逸轻轻一笑,抬眸凝向她的俏脸,笑眸盈盈闪闪:“方才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朕有感于你的付出,想要报答你对我的好……” 说话间,他身形前倾,紧紧贴合着沈凝暄的身子,姿态好不暧~昧。 因他的突然靠近,沈凝暄的心,蓦地便跳漏了一拍! 感觉到她的紧绷,独孤萧逸低眉敛眸,眸光狡黠闪亮,故意说道:“若雨,你可要朕,你若想要,朕今夜便给你……” ps:过年,忙啊!今天更两章三千,下章在下午哈,大家的月票和鲜花啥米的感谢,在下章哈~~大家新年新气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6.破罐子破摔(精彩2更) “我不要!” 一向沉稳的沈凝暄若是怒了,后果必定很严重,只见她怒叱一声不要,直接将独孤萧逸推开,从地铺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命令道:“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给我好好睡觉!立即!马上!” 面对她的怒火,独孤萧逸非但不恼,反倒四仰八叉的躺着,眸光熠熠的轻勾了勾唇角。 漆黑的瞳眸之中,波光闪闪,他薄唇勾起的弧度极坏,恶作剧似的探手轻抚着她细嫩的脚踝,轻言软语道:“好好睡觉也可以,不过……朕现在想要跟你一起‘睡觉’!” 闻他此言,沈凝暄呼吸,猛地一窒,心中恼怒更甚! 若是旁时,她一定甩开他的大手,然后毫不留情的,狠狠的赏他一脚旄! 但是眼下……他毒发之后才刚醒了不久,她怎么舍得对他拳脚相加?! 不仅如此,哪怕是骂他一句,她都心存不忍角! 可是,这个混账东西,着实可恨! 如是,舍不得对其破口大骂,却在心底将他骂了个底朝天,她气鼓鼓的抬脚甩开他的大手,冷着脸子背身躺下,恶狠狠的出声说道:“我现在……就陪你一起睡!不过皇上不许对我毛手毛脚!不许对不起皇后娘娘!” 闻言,独孤萧逸唇角轻抽了抽,到底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活到第二世,沈凝暄的心思始终沉稳淡漠,但是说到底,她也是个女儿家,到底也有女儿家该有的小性子,可是当下听到独孤萧逸的笑声,她的神情却是微怔了怔。 独孤萧逸一直都是很爱笑的。 不过管到了何时,他都可以笑靥如风,淡然处之。 现在,即便不回头,她也能想到他笑起来是的俊逸模样。 听着他爽朗的笑声,她的心湖微微荡漾,也在微微一顿后,颇有茅塞顿开之势,终是豁然开朗! 这厮,应该早已认出了她。 但即便如此,却还是在故意逗弄于她,而素来聪明如她,此刻却被醋意蒙了心。 心绪至此,却满满皆是甜蜜,她微翘着唇角,在他怀里辗转过身,像个小猫咪般惩罚似的咬下他的耳垂,胀红着俏脸,再次对他命令道:“笑什么笑?赶紧睡觉!” 听到她的轻斥声,独孤萧逸唇角勾起的弧度,并未收敛,静静感受着她鼻息间拂来的温热,他身形紧了紧,却一直不敢去想什么,只是缓缓闭上双眼。 虽然新越蛊毒,也许可以解了无双之毒。 但,那也只是也许! 他一直都以为。 逼走她以后,自己今生,只怕与她再无相见之日。 却不曾想,上苍总算眷顾了他一回,让他可以如现在这般,静静的拥着她,感受着独属于她的清新之气,渐渐进入梦乡之中! 他的梦里,虽然会痛,但现在更多的,却是一种满足! 那种,不再觉得自己孤单,心想事成的满足! 她是他今生的一个梦,无关于江山社稷与否,而现在……有她在怀,他觉得自己圆满了。 夜,已深。 睡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一人睡去,另外一人,却思绪纷乱,再也无法入睡。 这个人,便是沈凝暄! 身后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除了她谁都不知! 是他,让重生之后的她,体会到了什么是爱。 也是他,让她重新学会了爱! 如今,他们如此相爱。 这份爱,很深,很深! 虽然坎坷,却……深入骨髓! 她的生命中,已容不得他有一丁点的闪失! “小暄儿……” 不期然间,一声轻唤出口,独孤萧逸的双眼仍旧紧闭着,始终不曾睁开:“谢谢你回来,还有……对不起,我……” “你不必说对不起!” 独孤萧逸的一声小暄儿,让沈凝暄的眼眶,瞬间又热了起来,鼻息之间,酸涩的难受,她紧紧闭上双眼,声音柔的让独孤萧逸的浑身上下,都快酥掉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计较任何事情!”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轻吻着他的耳垂,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知她定是困极了,他薄唇轻弯着,和暖一笑,眸色微闪了闪,再次缓缓闭上双眼。 这,是他最近睡的最安稳的一夜。 好似转眼之间,东方鱼肚便已渐白…… ————独家发布———— 翌日,四更时。 沈凝暄醒来之时,发觉自己睡在了锦榻上,而身侧的男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知他定是去上早朝了,她心疼一叹,辗转过身,却是紧拧着黛眉,心中思虑重重。 在许久之后,终是想通了一件事情,她有些苦涩的勾了勾唇角,缓缓闭上双眼,便再次沉入梦乡。 tang 待到独孤萧逸下了早朝,便直奔御书房。 入室,见沈凝暄仍旧睡着,他温润一笑,直接褪下龙袍,踢掉龙靴,便再次上了榻,将她小心翼翼的拥入怀中。 不久,沈凝暄幽幽转醒,不期入目却是独孤萧逸清瘦的俊脸。 心,只一瞬间,便已然盈满。 她屏息深凝着独孤萧逸格外香甜的睡颜,不禁微微弯起了嘴角。 如此,直到日上三竿时,她就一直那样深凝着他,始终不曾动过一动。 无双之毒发作起来,到底有多么痛苦,她比谁都清楚,然……现在她的男人身上,除了这种剧毒,却还有另外一种霸烈之毒,她不难想想,他被毒痛折磨时,到底有多痛苦。 是以,如今他终于能够睡个好觉了,她自然不舍得将他吵醒。 自从沈凝暄离开之后,独孤萧逸生怕自己一停下来,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四年,总是以国事来让自己忙碌起来,连睡觉都成了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但是今日早朝后,身心放松下来的他,拥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睡很长很长的一觉! 他已然记不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睡的这么香甜了。 但是现在,却是真的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轻轻的,眨动着眼睫,他紧抿着薄唇,伸出双臂满足喟叹一声!手臂伸出的弧度,恰巧碰到身边之人,他轻蹙了蹙眉头,转头之间,却望进沈凝暄灼灼的清澄大眼中。 “大懒虫!” 巧笑着凑上前来,用小小的下颔在独孤萧逸的颈间摩挲着,沈凝暄娇俏的纵了纵琼鼻:“太阳都晒屁股了!” “嗯……” 轻轻,而慵懒的应了一声,独孤萧逸轻耸双肩,将懒腰伸直,然后含笑看着沈凝暄:“你这小懒猫,不是也还没起?” “现在就要起了!” 轻挑着黛眉,仰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沈凝暄坐起身来,赤足下榻,慢条斯理的将昨日的那身紫色的裙衫穿上,然后左右看了看,不禁又犯起难来。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脸上的笑容不禁更灿烂了几分,慢慢的环起双臂,他轻皱着眉宇,一脸调侃模样:“怎么办?你现在只是朕的随侍,没有丫头伺候,再说了这御书房里,也没有准备给女人梳妆打扮的东西!” 被独孤萧逸一语道破心中所想,沈凝暄神情怔了怔,旋即瘪着小嘴儿抬起头来,一眼便望入了他深幽的瞳眸。 见他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她轻蹙了蹙娥眉,复又重新回到榻上,掀起被子便盖在了身上:“反正我在这里睡到现在,庞德盛也该起疑了,如今大不了就在这里住下了,这里没有给女人梳妆打扮的东西也无所谓,我大不了不出门便是了!” “呃……” 着实没想到,沈凝暄会来这招破罐子破摔,独孤萧逸微微讶然,但是很快便是宠溺一叹,伸手戳了戳她光~裸的额头:“你啊!” 语落,他扬手击掌。 只是片刻后,便见几个宫人,端着悉数用品进了暖阁。 见状,沈凝暄直接拥被而起,看向身边的独孤萧逸,却见他一脸坏笑道:“反正庞德盛也知你昨夜跟朕宿在一起了,眼下不如破罐子破摔……” “谁是破罐子?” 独孤萧逸的话,方才开口,沈凝暄的眸子便已然危险眯起。 “我没说你……” 独孤萧逸有些妻管严的笑了笑,直接把屎盆子扣到了秋若雨身上:“宝贝……你现在顶着若雨的脸……” 闻言,沈凝暄不禁嘴角一阵抽搐。 可怜的秋若雨,当下在新越,一定在打喷嚏吧?! 不久,洗漱过后,沈凝暄便端坐在铜镜前,自己动手开始疏离发髻。 时候不长,待一切打点妥当,她在铜镜里与独孤萧逸对望一眼,而后起身朝他走近,边走边凝眸说道:“逸,如今我要你秘密去找一个人,然后将天下,暂时交到他的手里,然后安心解毒!” ps:感谢meimeiwyh,尹小星,卖火柴的依依的鲜花,感谢springja,折翼燕,雨影见南,bm9962,尚颦尔,wwyumm,novelsarah,zaijianhali的月票,爱你们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7.秋若雨对夏兰(精彩必看) 沈凝暄的话,让独孤萧逸的眉宇,倏地便是一皱! “什么人还需我秘密去找?”薄唇轻轻一翘,他伸手牵着沈凝暄的手,两人一起坐身榻上,语气无奈而萧索:“如今夏家虎视眈眈,有关朝中之事,朕只能与你兄长商量一二,哪里还有可以暂时嘱托之人?” “有!” 十分肯定的点着头,沈凝暄抬起头来,深蕴着幽光的眸子与独孤萧逸四目相对:“若是他在暗处帮衬,你定无后顾之忧!” 闻言,独孤萧逸眉宇一皱,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你说的这人是谁?角” 深深的,凝着独孤萧逸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沈凝暄轻叹一声,微垂了眼睑,幽幽吐出那个本不该再在这世上出现的名字:“独孤宸!” 听到独孤宸的名字,独孤萧逸瞳仁骤然一缩旄! 握着沈凝暄纤手的大手,不受控制的收紧几分,紧到沈凝暄都觉得疼了起来,他有些不置信的看着她,紧皱着眉宇轻道:“谁?你再说一遍?” “独孤宸!” 眸华微抬,与独孤萧逸不置信的视线在半空相交,沈凝暄轻拢着黛眉,神情平静道:“你的皇弟,他……还活着!” 静静地,凝视着沈凝暄如画的眉眼,独孤萧逸的心中却早已激起滔天大浪。 似是可以听到自己的血流声般,他的心弦,在这起起伏伏的浪花中,上下浮动,紧握着沈凝暄的手,仰头望着暖阁房顶,他半晌之后,终是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 沈凝暄抬眸,恰见那喜悦的泪,自他因朗笑弯起的眼角,泫然滴落。 “他现在人在哪儿?” 剧烈闪动的眸光中,难掩激动之色,纵使身为帝王,一向沉稳的独孤萧逸,在这一刻也很难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宸啊! 他的兄弟! 他居然还活着! 这该死的混小子,可知道,他因为他的死,有多么自责?! 原本,沈凝暄也想过,独孤萧逸是否知道独孤宸是假死的,但是现在看到他的反应,她便知道独孤宸那家伙,是连他也一起蒙骗了过去的。 可是这个傻子,却从来都不曾为自己解释半分,而是生生的将一切都扛了下来。幸运的是,当初她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钻牛角尖,否则现在岂不是会后悔死?!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独孤宸的行踪! 提到他现在的行踪,沈凝暄不禁有些失策的蹙了蹙眉头,眉眼之间,黯淡一片,似是想到什么,她抬起头来,看着独孤萧逸:“如太后还活着,你可知道?” 闻言,独孤萧逸俊眉微挑,神色却淡然如常,没有太大的变化! 见他如此反应,沈凝暄心中便已然明了,连带着她的脸色便也跟着沉了下来。 睇见她沉下的脸色,独孤萧逸轻抿着唇,轻揉着她的小手说道:“宸知道,如太后作恶多端,但是说到底,她也是宸的生母,在他心里,他放心不下的,便是如太后,所以……” 言语至此,独孤萧逸语气微顿了顿,便接着说道:“当初如太后自戕,被小姑姑救了回来,可惜却忘记了过去发生的种种,你也知道,母后与她积怨颇深,为了能够让她活下来,我便只得对外昭示她已经自戕而亡,然后暗地里又命小姑姑将她带出了皇宫……” 沉着心思,听闻独孤萧逸的解释,沈凝暄不由轻叹一声! 抬起头来,深看他一眼,她有些疑惑的蹙眉问道:“照你这么说,如今如太后跟宸在一起,那么小姑姑也应该知道他还活着的真相!” “但是,她却从来未曾与我提过!” 想到独孤宸布的那个局,独孤萧逸的眸色不禁微微沉下,俊眸微微眯起,他沉着脸色问着沈凝暄:“你还没说,他现在人在哪里?我现在一定要去找他算账!” 闻言,沈凝暄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本在新越,欲要护送我回来的,但是因为你身上的无双之毒,我没有办法原谅如太后,在新越时便与他分道扬镳了!不过……”心思微转了转,沈凝暄眸光微亮:“我一路走的顺风顺水,未免太过顺利,料想他必定在暗处相帮,此刻若无意外,他应该正在燕京,以她和金燕子的关系,从金家商铺下手,应该不会有错!” “其实找到他并不难,直接问过小姑姑便是!” 对于独孤宸和金燕子之间的关系,独孤萧逸多少还是知道些的,此刻他冷冷的,敛起了眉目,却是眸色深深的垂眸看着沈凝暄,乍闻独孤宸还活着,他的心潮此刻仍旧未曾平复,但是卸去了那一丝的愧疚之后,他眼下最想做的,便是心无旁骛的将自己眼前的小女人拥入怀中。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紧紧的,拥着她软玉温香的身子,他脸上的笑,温润祥和:“若他还活着,将天下交给他,我也可以放下心来,到那时我会安心解毒,每日都陪着你,过我们只羡鸳 tang鸯的好日子!” 听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的心,不禁一片柔软。 眼睫轻轻抖动着,她抬眸迎上他的眼,眸间氤氲渐渐起,轻轻颔首了颔首:“好!” 见她点头,独孤萧逸展颜一笑。 在他淡淡一笑间,他那俊美的容颜,风华绝代,仿佛让天地都失了颜色! 凝着他的笑脸,沈凝暄婉约一笑,心间却是沉重万分! ————独家发布———— 原本,关于独孤宸的行踪,沈凝暄是准备立即去见独孤珍儿,但是独孤萧逸却说,她现在有事,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 如此,沈凝暄只当,她此刻身在大长公主府,却不想方才过了巳时,李庭玉便神色匆匆的进了宫。 此时,沈凝暄还带着秋若雨的人皮面具,而她也并不准备立即以皇后身份示人。 是以,独孤萧逸召见李庭玉的时候,她便低眉敛目的站在了一边。 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李庭玉此行,竟然是来找独孤珍儿的,听他所言,独孤珍儿已然有数日不曾回过大长公主府,而他在宫里宫外都找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她,无奈之下,他这才厚着脸皮进宫求独孤萧逸帮忙寻人。 看着下方,虽俊逸如常,却再不复往日潇洒的李庭玉,沈凝暄不由心下一乐,脸上露出些许幸灾乐祸之意。 想当初,独孤珍儿对他好时,他拿她当草。 现在人家不稀罕他了,他却又把人家当个宝了。 这男人啊,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眼下看他忧心忡忡,仿佛失了魂般,还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呢! 思绪至此,想到独孤珍儿以前受的那些委屈,沈凝暄不禁对独孤萧逸略微使了个眼色,然后做了个投石头的动作,寓意落井下石! 独孤萧逸多聪明啊! 一眼便了然她的心思! 不过,这李庭玉现在已经够可怜了,他能做出那落井下石的事儿来?! 嘿嘿! 他还真能! 只见他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正襟危坐于龙椅上,一脸冷凝的睇着下方的李庭玉,淡声说道:“李庭玉,如今小姑姑已经休了你,你也不再是驸马之职,回头朕封你个吏部侍郎,你便再娶一房,好好过日子去吧!” 闻言,李庭玉本就难看的脸色,不禁又是一变! “皇上……” 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独孤萧逸,他沉着嗓子说道:“臣不要什么官位,只要大长公主!” “哼!” 独孤萧逸适时冷哼一声,嗤笑声道:“那是你一厢情愿,现在是小姑姑休了你,是她不想要你!” 这下,李庭玉的脸色,不禁更难看了些! 只见他紧皱着眉宇,拱手说道:“皇上容禀,臣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臣相信,公主有朝一日,一定会回头的!” 听李庭玉如此言语,沈凝暄不禁也嗤笑了一声,清冷说道:“李大人可是忘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既是连马儿都懂的道理,大长公主又怎会不懂?” 说实话,她对李庭玉,原本倒也没有多大的意见,只道是他和独孤珍儿之间,是没有缘分的。 但是后来,了解了独孤珍儿和他的过去,身为女人的她,难免要为独孤珍儿鸣不平了! 再加上独孤珍儿是她的师姐,她的胳膊肘……自然不会向外拐! 沈凝暄的话,让李庭玉不禁微转了视线。 见是一直跟在独孤萧逸身边的秋若雨,他咂了咂嘴,虽然脸色难看,却并未与她争执什么,而是对独孤萧逸恭身说道:“求皇上帮帮微臣,她数日没有消息,微臣是真的担心……” “现在找不到小姑姑了,开始着急了,你早干嘛去了?” 凉凉的,对李庭玉如是轻嘲一声,独孤萧逸刚要再接再厉,继续落井下石,却见庞德盛恭身进了御书房,在李庭玉身侧恭身禀道:“启禀皇上,兰昭仪听闻若雨姑娘回来,特命福儿前来,请若雨过娘过去聊天!” 乍听夏兰要见自己,沈凝暄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皇上?” 抬起头来,见独孤萧逸也轻颦了眉心,但神色却没有太大变化,她微微启唇,刚要出声,便见他温润一笑,轻声说道:“既是兰昭仪要见你,你眼下过去便是!” 闻言,沈凝暄心下顿时百转千回,最后却是一脸不愿。 她与夏兰,当初在齐氏行营时,便闹的极为不快,现如今更是势不两立。 即便,眼下她是秋若雨,昨夜却宿在了御书房,即便是过去了,此行也不一定会有善果。 更何况,眼下李庭玉在此……她还想从独孤珍儿口中,得知独孤宸的下落呢! “去吧!” 自是明了沈凝暄现在所想,却在看见她不愿的神情时,心里觉得 甜滋滋的,碍于李庭玉在场,他现在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轻挑了俊眉,对沈凝暄轻声说道:“既是兰昭仪让你过去,你直接过去便是,说不定此行还会有意外的收获了!” 闻听独孤萧逸此言,沈凝暄的黛眉蓦地便又是一紧! 淡淡的,又瞥了眼李庭玉,见他皱眉看着自己,她冷冷一哼,只得随着庞德盛一起出了御书房,随福儿穿过长长的走廊,朝着寝殿方向走去。 独孤萧逸说,她到了寝殿,见到了蓝昭仪,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但是…… 任凭她苦思冥想,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久,终至寝殿外。 静等片刻后,福儿去而复返,引着她进了寝殿。 寝殿之中,雕栏玉砌,金碧辉煌,与她离开时,大致相同。 但,与之不同的是,如今在她以往最喜欢侧卧的贵妃榻上,容貌倾城的夏兰一袭水蓝色长裙,腹部高隆,姿态优雅的侧卧着。 凝着夏兰惬意悠然的模样,沈凝暄心中暗道,待来日她回来,这寝宫里的东西,但凡夏兰碰过的,她必要一样不剩的全都丢掉! 原本,夏兰是闭着眼睛的。 但是,当沈凝暄正盯着她瞧时,她却倏地睁开双眼,与她的视线在空中相交于一处。 见状,沈凝暄唇角轻抿,并无惊慌之意,施施然便服下身来:“若雨参见兰昭仪,昭仪娘娘万安!”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夏兰深幽的视线,自眼前美艳绝伦的大美人身上扫过,而后柔柔一笑,对她轻抬了抬手:“若雨妹妹免礼吧!” “谢昭仪娘娘!” 心中冷哂着,谁是你妹妹,沈凝暄微微起身,垂眸敛目的看着自己的脚下:“不知昭仪娘娘唤若雨过来,有何吩咐?”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现在倒要看看,夏兰这个狐媚子,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脸上的笑,依旧淡淡的,夏兰命福儿给沈凝暄赐了坐,而后轻飘飘的将视线再次停在她的身上,黛眉轻轻拧起:“不过是今日本宫听闻,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若雨姑娘回来了,不止如此,你昨夜还宿在了皇上的御书房之中!” 闻言,沈凝暄眉头一蹙,连忙垂首起身,施施然道:“娘娘明鉴,属下是皇上的随侍,自然皇上宿在哪里,属下便会留在哪里!” 她一早就想到,夏兰这个时候找她过来,一定是要过问昨晚之时,自然在路上便已然想好了应对之词。 “是吗?” 听了沈凝暄的话,夏兰她倒也不含糊,只见她嫣然一笑,满是狐疑的出声问道:“你敢说昨夜没有跟皇上同床共枕吗?” 闻她此言,沈凝暄面色一变! 紧握于袖摆中的手,微微收紧,她作势便要回嘴,却见夏兰的脸上仍旧笑意盈盈,心想着这草包夏兰,怎地忽然变的能说会道了,她有些疑惑的微眯了眯眼,不咸不淡的轻声回道:“兰昭仪这是在质问若雨吗?” 她此言一落,这次换做夏兰脸色微变了。 凝着夏兰渐渐眯起的眸,沈凝暄唇角一扯,苦笑着说道:“娘娘,这后宫之中,佳丽三千,全都是皇上女人,只要皇上喜欢,即便是皇后和太后,都是不好过问的,娘娘现在不过区区一介昭仪,便想要越过太后和皇后娘娘,来为难若雨吗?” 听了她的话,夏兰眸光微冷,低眉瞥了眼秋若雨,轻抿红唇,冷道:“看样子,你并未将本宫放在眼里。” “娘娘此言差矣!”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沈凝暄一脸轻笑着问道:“敢问娘娘,方才若雨进门时,可曾与您行过礼?” 闻言,夏兰微蹙了蹙眉,“行了又如何?” 沈凝暄眸色微亮,浅笑着说道:“倘若若雨没有将娘娘放在眼里,方才也就不会对您行礼了……” “好你个秋若雨!” 只霎那之间,便已然目露戾色,夏兰扶着自己的肚子起身行至沈凝暄面前,与她相视一眼后,她眸光凛冽的转身对福儿沉声命令道:“出去,给本宫把门看好了!” “这……” 福儿知自家主子,这是要给秋若雨立规矩,但是想到秋若雨身上有功夫,又怕她吃了亏,一时间竟有些踌躇:“娘娘,奴婢怕……” “怕什么?” 冷冷转头,看向沈凝暄,夏兰对她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本宫肚里如今揣着皇上的皇嗣,谁敢碰本宫一根汗毛?” 闻言,沈凝暄不禁微微挑眉。 对面的夏兰,则幽幽一瞥,对福儿再次沉声命令道:“出去守着!” “……” 福儿脸色变了变,最终无奈,只得轻点了点头:“奴婢告退!” 待福儿出去,寝殿里便只剩下夏兰和沈凝暄两人。 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夏兰,沈凝暄心中所想,是倘若夏兰敢对她下手,她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夏兰在冲她微微一笑后,竟是抬起纤纤玉手,啪啪的打在她自己的手背上,然后对着门外,怒喝道:“秋若雨,这两巴掌,是你对本宫不敬的惩罚,你与本宫好好记下!” 语落,她冲着沈凝暄诙谐眨眼,脸上绽放一抹沈凝暄再熟悉不过的浅笑。 “呃……”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夏兰’,饶是聪慧如沈凝暄,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直到此时,她才恍然,独孤萧逸口中所说的意外收获,到底指的是什么! 眼前之人,根本与她一样,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哪里是夏正通的女儿夏兰啊! 她方才那笑容,明明就是…… “那个……” 微动了动红唇,她压低了嗓子开口欲问些什么,却见身前之人,直接重回贵妃榻上,对她冷声吩咐道:“还愣着作甚?本宫肩膀疼,过来与本宫揉揉!” “啊?!” 到底是沈凝暄,很快便反应了过后,只见她斜睨了眼殿门方向,便忙不迭的应声朝着贵妃榻走去,“若雨这就来!” 说话间,她已然行至贵妃榻前,轻轻的将双手搭在独孤珍儿的肩膀上。 “嗯……” 十分舒服的喟叹一声,靠坐在贵妃榻上的人儿,微翘了翘唇角,轻声叹道:“能让皇后娘娘为我按摩,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动! 手下的动作不停,她轻捶着眸,微微思索了下,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道:“我道李庭玉为何找不到人呢?原来师姐以夏兰的身份,躲在了这里,饶是他再如何本事,只要你不出面,他也休想找得到你!” 听沈凝暄提到李庭玉,女子眸色微微黯淡。 没错,她便是独孤珍儿。 但是,她有些想不明白,便也就轻声问了出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师姐方才笑的那般明显,我若还认不出,岂不是傻子?”沈凝暄唇角轻扯,手下的动作加重,不出意外听到独孤珍儿一声轻呼,她略微沉吟片刻,再淡淡叹道:“话说回来,师姐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ps:俺们这里,但年初一停电了,然后今天又停了,抱歉抱歉,明天俺们加更好了,更一万,谢谢大家的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8.火来火又去(精彩1更) 独孤珍儿扑闪着大眼,笑看着沈凝暄,眼底尽是得意之色:“据我所知,往日皇上在王府时,即便宿在书房,秋若雨也是要守在门外的,但是昨夜却不然……当今世上,可以与皇上共处一室之人,普天之下唯有一人,那便是你!” 独孤珍儿的理由,说来也合情合理。 但是,在听了她的话后,沈凝暄却淡淡一笑,眸华闪烁间,低眉看着她轻声问道:“师姐说的可是实话?” “你不信我?旄” 独孤珍儿挑眉,回眸看向沈凝暄,眼底的笑意始终都在。 迎着她盈盈浅笑的眸子,沈凝暄微微一笑,侧身坐在贵妃榻上,伸手轻抚着她的假肚子说道:“师姐一直都未曾告诉我,如太后还好好的活着!” 闻言,独孤珍儿眸色一怔! 片刻后,她轻蹙了眉,刚想说是独孤萧逸的意思,却见沈凝暄用力捏了捏她肚子上的枕头,幽冷着嗓音说道:“如太后不但没死,皇上还将她交给师姐,让师姐安排她的去处,可是我在新越却听说,她如今跟他的儿子生活在一起,日子过的好的让人羡慕!角” “呵……” 听闻沈凝暄此言,独孤珍儿不禁正了正脸色,感觉到自己肚子上的力道,她伸手握住沈凝暄的纤手,陪着笑问道:“你可是见过他儿子了?” 沈凝暄闻言,轻笑着,微微颔首。 “独孤宸这个混蛋小子!” 见沈凝暄颔首,独孤珍儿忍不住怒骂一声,有些气急败坏的将沈凝暄的手丢到一边,她眸光如电,冷声说道:“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早已放下了,到底到底,却还是跑去找你了,他可真给独孤家长脸!” 沈凝暄眸光闪烁,立即冷笑起来:“看来,师姐一早就知道,他还活着,却堪堪瞒着我跟皇上!” “呃……” 看着沈凝暄冷笑的模样,独孤珍儿心下一跳,生怕有人会秋后算账,她连忙干笑了下:“你别瞎想……我……我也是在救活如太后不久,才知道他还活着,都是他啦……是他说,只有他死了,燕国才能太平,如此才让我瞒着你跟皇上的!” 抬起头来,偷瞄了沈凝暄一眼,独孤珍儿做贼心虚道:“其实我也仔细想过他说的话,觉得有道理,才会依他所言,将一切都瞒下的!” 沈凝暄所认识的独孤珍儿,从来都淡然睿智。 但是现在的她,在面对自己时,却处处陪着小心。 如此,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紧紧的,蹙了蹙眉心,她看着独孤珍儿,笑的仍旧有些冷:“我以前听师傅说,师姐一直都在研究假死药……” “嘶……” 听沈凝暄说起假死药,独孤珍儿心里不由一叹,知自己这个师妹,心思玲珑剔透,无论如何都不好蒙骗,她无奈瘪嘴,苦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好了,什么都别问了,他假死的药,确实出自我手,不过我当初以为,他设的死局,皇上应该是知情的,却不想皇上根本就不知情,不过后来看你和皇上相安无事,我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与你们透露他还活着的消息,然后又秘密将如太后送到了他的身边……” 静静地,听完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心下也就释然了! 不过现在,她并不想再追究这些,而是轻拧着黛眉,深凝着独孤珍儿问道:“关于我以秋若雨的身份回京一事,可是他告诉你的?” 闻言,独孤珍儿心弦一颤,眸光微微闪烁了下。 见状,沈凝暄略略沉了眸色:“师姐,我现在要听真话!否则,我立即去告诉李庭玉,你现在在冒充夏兰!” “是他!” 对于沈凝暄的威胁之语,多少有些微词,却又在无奈之下,只得点头承认,独孤珍儿看着沈凝暄,一副你赢了的悲催表情,苦苦笑道:“不是我有意瞒你,实在是他知道你现在恨透了如太后,更是不喜于他,不想让你听到他的消息再倒胃口,这才让我隐瞒了真相!” 独孤珍儿的一声是他,让沈凝暄高悬的一颗心,瞬间便落了地。 倘若,独孤宸在新越,她便必定要派人去新越请人。 如此一来一回的时间,对独孤萧逸而言,便是天大的折磨和煎熬。 “师姐” 轻轻的唤着独孤珍儿,沈凝暄的眸色不禁微微黯然,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她深凝着独孤珍儿明亮的视线,语重心长道:“现在,我有事情要找他,师姐可知道他在哪里?” 独孤珍儿静默了下,却不想让沈凝暄失望,只得如实相告:“他不久前,方才与我传信,只道今早准备了香烛祭品之后,会动身前往帝陵,在祭拜过皇兄之后,便前往楚阳,走一走以前走过的路!” 听到楚阳二字时,沈凝暄的眉头,不禁轻颤了下。 但是很快,她便如旋风一般,起身向外走去。 “唉?” 见沈凝暄不声不 tang响,起身便向外走,独孤珍儿不禁狐疑出声,但是她声音刚落,便见福儿进了寝殿。 无奈,到了嘴边的问话,不曾开口,她蹙眉瞥了福儿一眼后,便老神在在的躺在贵妃榻上,娇声娇气的吩咐道:“本宫想吃醉仙楼的烤鸭脖,你去差人与本宫买来……” ————独家发布———— 沈凝暄回到御书房的时候,李庭玉早已不见了人影。 见她回来,独孤萧逸屏退了庞德盛,便朝她招了招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意外收获吗?” “皇上所说的意外收获,可是夏兰便是师姐一事?”轻挑了黛眉,缓步行至御案前,沈凝暄将手伸到独孤萧逸的大手里,脸上微微挂着浅笑:“若是此事,那么我便只能点头了!” “你还叫她师姐?” 对于沈凝暄对独孤珍儿的称呼,独孤萧逸心里总是觉得别扭,那可是差着辈分的。 沈凝暄抬眸,看着独孤萧逸一脸不赞同的模样,不禁轻笑了下,可是笑意却未达眼角:“有句话,叫先叫后不改!” 闻言,独孤萧逸无奈,轻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刮了下她的俏鼻:“你啊!” 沈凝暄微微一笑,心中却思忖起独孤萧逸让独孤珍儿假装夏兰的用心,一时沉默了下来,垂眸静静把玩起他修长的手指。 垂眸凝着沈凝暄的侧脸,见她一脸心事重重模样,独孤萧逸不禁柔声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沈凝暄抬起头来,侧目对上他幽深的眸子,轻弯了弯唇角,倾身搂着他的脖颈,靠在他的怀里问道:“真正的夏兰,如今在哪里?” 独孤萧逸轻挑了下眉梢,大手在她背上来回游走着。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甚少有男人可以把持的住,独孤萧逸自然也是如此。 是以,等他再开口时,声音也跟着低沉了起来:“真正的夏兰,如今关在天牢之中。” 任他不安分的大手,不停的在自己的背上来回游离,沈凝暄声音平静的再次出声说道:“你与我说说,打算如何对付夏家?”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微闪了闪,轻道:“如今夏家知道我命不久矣,一心全都寄托在夏兰的肚子上,日后我也会给夏家他们想要的一切,让其先去了戒心,然后……在紧要关头,只等小姑姑最后发威,鼓动夏正通举兵造反,然后再让月凌云将之一举歼灭!” 听了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不禁轻嗤一声:“你将这天下全都压在你小姑姑身上,岂不是要累死她?” “冤枉!” 听到沈凝暄的嗤笑声,独孤萧逸不禁大呼冤枉,情动之时,伸出双臂将她怀抱入怀,他轻叹着说道:“是她自己为躲李庭玉,毛遂自荐要易容成夏兰的,好不好?” “好!” 本就对独孤珍儿易容城夏兰一事觉得极为稳妥,沈凝暄轻应了一声,轻扭了下身子,想要从独孤萧逸身上起来,却奈何他双臂箍的死死的,不得已她眸光微闪着,抬眸嗔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胸口:“去里面!” 闻言,独孤萧逸心中大喜! 不曾有丝毫耽搁,他起身抱着沈凝暄便朝着暖阁方向走去。 “你放我下来!” 最近这阵子,独孤萧逸的身子越发清瘦了,被他刚一抱起,她便立即踢腾着双腿命令出声。 “放心!” 抬起头来,凝着沈凝暄娇艳动人的模样,独孤萧逸心中更是蠢蠢欲动:“我还能抱的动你!” “不要!” 莹润的红唇,微微抿起,沈凝暄挣脱他的怀抱,水润晶莹的大眼,雾蒙蒙的望了他一眼,旋即娇美一笑,拉着他一路进了暖阁。 进了暖阁,她抬起头来,边笑盈盈的看着独孤萧逸,边动手脱着他身上的龙袍。 当那明黄色的龙袍离身之时,独孤萧逸便再也忍不住心下蠢动的***,一把抱住沈凝暄,俯身便要吻上她的唇。 然,只下一刻,白虎的声音便在御书房内响起:“启禀皇上,马匹已然备好,现在可以上路了!” 闻言,独孤萧逸身形一滞,俊脸上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情:“上路?上什么路?朕看你是想要上黄泉路吧?” 他此言一落,门外的白虎心弦一颤,半晌儿没有接话。 静默许久后,他方才声音低缓着说道:“方才雨姑娘吩咐属下备的马,只道是皇上要立即出宫一趟!” 听白虎此言,独孤萧逸不禁眉宇一皱,低头凝向怀里的沈凝暄。 此时,被他紧抱在怀的沈凝暄,则微微仰头,轻捶了他一下,两颊酡红的瞪视着他,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看你猴急的样子,究竟是想到哪里去了?我给你宽衣,不过是想让你另行换上一件出宫的衣裳!” 说话间,她拿开独孤萧逸紧抱着自己的双手,行至一边的临时衣柜里,取了件他平日所穿的月牙白常服,抬手便丢给了他 ! 怔怔抬手,接过沈凝暄丢来的常服,独孤萧逸心里的那个火啊,可是说是噌噌的直往上蹿啊! 见状,沈凝暄讪讪一笑,像是安抚个孩子似的,轻抚下他的脸庞:“好了,莫要愣着了,你家小姑姑说了,你那好弟弟今早准备了祭品,要去祭拜你们的父皇,然后便又该远走高飞了,我猜他带着香烛祭品,必定以马车代步,眼下我们去追,到不了晚上便有可能追上!” 闻言,独孤萧逸又是一怔! 方才还升腾的火气,几乎是瞬间便哑了火,火来火又去,他对沈凝暄无奈轻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难看的穿上常服,又换了锦靴,这才与她一起出了暖阁。 两人步出暖阁时,白虎正脸色微白的候在那里。 见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出来,他神情一凛,连忙垂首恭身:“参见皇上!” 独孤萧逸的心情,现在很不好,十分不好,非常不好! 是以,在看到白虎时,他的脸色也不算好看。 见状,沈凝暄黛眉一蹙,不禁暗地了扯了扯他的袖摆。 感觉到袖摆的扯动,他眉宇一皱,在低蔑了沈凝暄一眼后,薄唇紧抿着,从白虎身边擦身而过:“走吧!” 看着独孤萧逸抬步向外,白虎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连忙与沈凝暄一起跟上。 不久,他们三人,又带了几名影卫,驾马出了朝华门,朝着帝陵方向奔驰而去。 ————独家发布———— 春时,风光正好。 夕阳西下,在前往帝陵的官道上,有一辆精致的马车,正在匀速前行。 车外,枭青一袭黑衣,坐身马上。 车内,独孤宸则一身玄色,与正在与他对弈的枭云相对而坐。 棋盘上,黑子大势所趋,白子节节败退。 “看吧,我就说,喊打喊杀你是个好手,但是下棋却是个二愣子!”看着枭云再次落下白子的地方,独孤宸不由轻摇了下头,抬起手来,掀起车帘,他抬眸看向窗外生机勃勃的春色,好看的唇角,轻轻不禁轻轻勾起:“下棋,当寻皇后那样的对手才好!” 此刻,他最怀念的,便是一路从燕京到卧龙山时,有沈凝暄作陪的日子。 彼时,每日他都会与她对弈几局。 虽然,期间他也曾假装不敌,但是平心而论,那丫头的棋艺,还真是精湛的很啊! “属下的棋艺,只是入门功夫,怎好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枭云苦笑了下,抬眸看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有些嗫嚅的出声问道:“恕属下多嘴,想问主子一句!” “嗯?” 独孤宸挑眉,目露疑惑之色的转头看向枭云:“你想问什么?” 闻言,枭云微微垂眸,轻声问道:“我们一路护送着皇后娘娘回来,已是煞费苦心,若主子露面,她也许会体谅主子的苦心,可是主子却始终不曾露面,难道……您就不想见再见她一面吗?” 枭云的话,令独孤宸平静的眸波,微微有了些起伏。 兀自自嘲一笑,他眸光温润的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春色,声音寡淡,落寞万分:“枭云,你可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 闻言,枭云黛眉一皱! 她实在想不到,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什么! “我怕她在我面前无情转身!” 深幽的瞳眸中,再次平静无波,独孤宸薄唇轻扬着,叹声说道:“那种被你自己最爱的人所厌弃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所以在新越时,有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来第二次!” “可是……” 想着这一路而来,独孤宸为沈凝暄事无巨细,所做的那些事情,枭云的心里,不禁替他心生不甘:“皇后娘娘并非是非不明之人,若她能体会到主子对她的好,也许……” “没有也许,我也不想再成为她和皇兄之间的负担!” 淡淡的,叹息一声,独孤宸视线所及,是埋葬了他父皇的那座宏伟陵寝。 “让车夫在这里停车就好!”眸光微微敛起,他勾唇浅笑:“将东西准备好,我们轻装简行,祭拜过父皇后便立即动身离开,不要被看守发现!” “是!” 枭云应声,命令车夫停车,然后取了早前备好的香烛祭品,刚刚与独孤宸一起步下马车,便复又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马蹄哒哒之声…… ps:第一更五千字送上,下午还有第二更,亲们有没有赏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9.最美好的时光(精彩必看) 正是日薄西山时,迷黄的阳光,洒落在独孤宸的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子,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听到马蹄声,他眉宇倏地一皱,转身回眸,玄色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在远远睇见见一众影卫簇拥着的独孤萧逸和沈凝暄时,他眸光微亮,薄薄的唇瓣,缓缓抿起,最终扬起一抹美好的弧度。 他以为,此一去,见不到沈凝暄,也见不到独孤萧逸了,却不想此刻他们竟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角。 渐渐的,马蹄声愈来愈近。 马背上,独孤萧逸的脸色,也越发复杂起来。 是他! 真的是独孤宸! 再次活生生的看着他站在不远处,他的心中自是激动万分,但是激动过后,却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独孤宸!旄” 从来,都甚少连名带姓的唤他名字,但是眼下,独孤萧逸却怒喊了他一声,眼看着马儿便已奔驰到独孤宸身前,独孤萧逸纵身一跃,任马儿飞驰而过,而他则飞落在独孤宸身前,毫不客气的便朝着他噙着浅笑的俊脸挥出一拳! “主子!” “主子!” 在枭青和枭云惊呼之声出口之时,紧接而来便是砰的一声! 独孤宸的身子,在独孤萧逸势大力沉的一拳之下,不由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见状,沈凝暄黛眉一紧,连忙翻身下马,伸手握住了独孤萧逸紧握的拳头,朝他用力摇了摇头:“逸,不要!” 凝眉,与沈凝暄四目相视,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宇,视线越过她,与独孤宸的视线相交:“你说,你该不该打?” “该!” 嘴角的血,随着他唇瓣的开合,于瞬间流出,独孤宸虽然挨了重重一击,但是脸上却笑容依旧,想到自己擅自改变计划,以自己的命为局来奠定沈凝暄的皇后地位,继而让独孤萧逸以为,他是真的死了,独孤宸轻轻的,点了点头,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渍,朝着独孤萧逸轻轻拱手:“我不仅该打,而且该死,如今皇兄只给我一拳,着实便宜了我,我在这里,多谢皇兄手下留情!” “你……” 见他挨了自己一拳,却还笑着告谢,独孤萧逸心里的火气,顿时便熄了大半,沉沉的,冷哼一声,他斜睇了眼枭云手里的香烛祭品,伸手便夺了来,大步朝着帝陵方向走去。 看着他清俊的身影,一路向前,沈凝暄长叹一口气,并未要跟去的意思。 不仅是他,就连刚刚挨了打的独孤宸,也都愣在边上,迟迟不曾有所动作。 半晌儿,未曾听到独孤宸的脚步声,独孤萧逸不禁顿足,然后冷冷回头看向他:“不是要去祭拜父皇吗?还不赶紧跟上?” 闻言,独孤宸回过神来,连忙抬步跟上。 目送两位同样优秀的天之骄子,在夕阳余晖下,一路向前,枭云本是打算跟上的,但是却因迟迟不见沈凝暄有所动作,而忍不住蹙了下黛眉:“皇后娘娘不跟皇上和……”微顿了顿,枭云想好了该如何称呼独孤宸,笑的略微有些苦:“不跟皇上和我家主子一起去吗?” 闻言,沈凝暄淡淡一笑,斜睨了枭云一眼后,又朝着早已远去的两个男人望去:“祭拜先皇之事,当今世上,只有他们两人才有资格,我们便不去掺和热闹了!” 她说的,是我们,而非我。 枭云自然知道,沈凝暄这是想让独孤萧逸和独孤宸兄弟二人单独相处。 眼看着一众影卫,分出一半前往帝陵方向护驾,她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在与枭青对视一眼后,谁都没有妄动,而是与沈凝暄一起,静静等待着…… ————独家发布———— 春日的风,虽然温煦,但晚风却仍旧带着几分寒意。 巍峨的帝陵前,独孤萧逸与独孤宸一起摆好了香烛祭品,然后分别斟酒一盏,在朝着帝陵跪拜三次后,举起酒盏将美酒倾倒在地。 清冽的酒水,看似滴落在祭台之上,却更像滴落在两人心中。 在敬酒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独孤萧逸和独孤宸两人,谁都不曾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不复,独孤宸方才轻蹙着眉宇出声问道:“皇兄这阵子,过的可好吗?” “无非是每日忙于那些政事!” 淡淡的声音,在晚风中来回飘荡,独孤萧逸侧目深凝着独孤宸,在轻叹了一声后,幽幽说道:“听暄儿说,你和如太后在一起,过的很好?” “很好!” 淡淡的笑,噙在嘴角,独孤宸轻声说道:“多谢皇兄,当初放母后一条生路!”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哂然一笑。 眉宇皱的紧紧的,转身直面独孤宸,想到他假死之时,自己心中悲痛之意,他的脸色蓦地便是一沉:“臭小子,你可知道,为了你的死,为兄心里到底有多痛?你居然……” “我错了!” tang 苦笑着打断独孤萧逸的话,独孤宸垂眸,看着眼前的香烛极品,独孤宸的声音低低缓缓,让人不忍再继续责备:“我当初之所以那般行事,是因为临时得知夏家会在暄儿的身世上做文章,如此便也绝了她的后顾之忧,当初未曾与皇兄言明,是因为事出突然,但是后来不说却是因我私心的想要在她的心中,永远都占有一席,还有便是……真的想要绝了燕国皇位争斗的隐患!” “哼!” 听完独孤宸的话,独孤萧逸不禁哼笑一声:“你倒是实话实说!” 闻言,独孤宸苦笑着说道:“普天之下,你是我最亲之人,眼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我还隐瞒作甚?” 独孤宸的一句你是我最亲之人,使得独孤萧逸的心弦,忍不住轻颤了下。在抬眸看了独孤宸一眼后,他的脸色渐渐有所缓和:“听小姑姑说,你祭拜完父皇,便要离开了,你打算去哪里?” 闻言,独孤宸无奈一笑:“因为你身上的毒,暄儿如今不想见到我,世界之大,总有我这个死人的容身之地!” “得亏,你还记得我身上的毒!” 讪笑着转身,独孤萧逸转头望向雄伟的帝陵,声音微淡,却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萧凉之意:“宸,你应该从小姑姑那里知道,我身上现在中了不只一种剧毒!” “我知道!” 呻吟带着明显的压抑和疼惜之意,独孤宸尽量让自己笑的洒脱一些:“小姑姑在你体内种下新越蛊毒,那是为了以毒攻毒,虽然过程会很辛苦,但是我相信,结果一定会是好的!” 听他此言,独孤萧逸静默了片刻。 见他沉默不语,独孤宸接着说道:“其实,我知道皇兄身子不好,你也大可不必一路追来相送……” “谁是来送你的?” 再开口,独孤萧逸的声音带着明显不满之意,直勾勾的,注视着独孤宸,他声音冷飕飕的,让人毛骨悚然:“独孤宸,做人要有良心,我以前是如何待你的?可是你呢?” 闻言,独孤宸神情一怔! 抬头看向独孤萧逸,他张了张嘴,苦笑着说道:“皇兄说的极是,做人要有良心,如今我已经将天下还给了你,可谓是物归原主,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 独孤萧逸深吸一口气,脸上尽量保持着平静之色,脸不红气不喘道:“当初你当皇帝时,若想偷懒,便让我易容成你,替你代掌国事?可是现在呢?我当了皇帝,且还身中剧毒,你明知我很辛苦,却不思助我一臂之力,竟想着着逃之夭夭,你说……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呃……” 独孤宸没想到独孤萧逸会如此言语,是以在听到他那句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的时候,不由微怔了怔。 半晌儿,终于回过神来,他轻抿了抿薄唇,眸光熠熠的看向不远处沈凝暄所在之地:“若是可以,我也想帮衬皇兄,但是现在,皇后她……” 没有错过独孤宸看向沈凝暄的眼神,独孤萧逸抬眸深凝独孤宸片刻,唇角边荡起一抹如沐春风的招牌笑容:“为兄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对她可还有肖想?!”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黯,心中不禁苦笑连连。 曾几何时,他离沈凝暄的心,是那么的近,但是那个时候,他却对之视而不见,最终失去了她。 如今,她的心里只有独孤萧逸,即便他对她仍旧存着妄想,那也是不可能会实现的。 上天,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 对于沈凝暄,他做的再多,也比独孤萧逸做的少。 虽然,他不想认命,但是现在却又不得不认命! 皇位,一开始就是独孤萧逸的,想当然尔,皇后也该是他的。 而他,终究是个旁观者而已。 将独孤宸黯然的神情尽收眼底,独孤萧逸心弦微动,但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淡笑着叹道:“看来这个问题,在你的心里,还是没有答案!” “不!” 转过身来,对独孤萧逸温雅一笑,独孤萧逸轻摇了摇头,然后苦笑着回道:“这个问题,我现在就能回答你!” 闻言,独孤萧逸轻挑了挑眉,静等着他的回答。 深吸一口气,独孤宸又朝着沈凝暄望了一眼,然后幽幽轻道:“我和她,终究有缘无份,她现在是你的妻,是我侄儿的亲母,日后也定是我的好皇嫂!” 听到独孤宸给出的答案,独孤萧逸的眸光,不禁微微浮动起来。 深凝着他黝黑的眸子,独孤宸竟然睇见了一抹水色。 “皇兄!” 渐渐的,独孤宸凝着独孤萧逸的眼底,也浮起了水雾,看着他明显削瘦的脸庞,他眉宇紧皱了下,竟是单膝跪落在地,垂眸对独孤萧逸说道:“皇兄有何吩咐,尽管讲来,臣弟一定万死不辞!” “宸!” 看着独孤宸朝着自己单 膝跪落,独孤萧逸的心,蓦地便是一紧,伸出手来,用力扶了扶他宽阔的肩膀,他温润笑道:“我不要你为我赴死,只想让与我分忧,你且要记得,不管到了何时,我们……都是兄弟!” “好!” 飒然抬眸,与独孤萧逸四目相视,独孤宸伸手握住他置于自己肩膀的大手,眸光坚定道:“臣弟愿与皇兄同甘共苦!” “同甘可以!共苦就算了!” 俊脸上,终是露出洒脱的浅笑,独孤萧逸顺势拉着独孤宸起身,用力捶了下他坚实的胸膛:“如今你皇嫂让我一心放在解毒之事上,国家大事便有劳你了!” 对于处理政事,独孤宸自是驾轻就熟。 听闻独孤萧逸如此言语,他重重点了点头:“代王兄处理政事,这是小菜一碟,不过臣弟现在是个死人,又该以什么身份入宫呢?” “这个我在来时,早已想好了!” 独孤萧逸得意一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沈凝暄。 沈凝暄接收到他含笑的视线,不禁也微弯了弯唇角,然后带着枭青和枭云等人朝着两人走来。 见沈凝暄过来,独孤宸对她微微一笑,随即便是淡淡恭身:“参见皇嫂” 这是独孤宸,第一次如此称呼沈凝暄。 但是,在听到他的称呼之后,沈凝暄知道,独孤宸,是真的放下了。 过去的一切,这次真的都过去了。 “眼下不是在宫中,我也并非以皇后身份示人,你不必如此!”轻叹一声,到底还是朝着独孤宸抬了抬手,沈凝暄语带歉然道:“在新越时,是我太偏执了,还有多谢你一路而来,对我的百般护佑!” 闻言,独孤宸眸光倏地一亮! 他就知道,以沈凝暄的聪明,一定知道他在暗地里保护她。 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终是,见两人尽弃前嫌,独孤萧逸十分满意的笑看了独孤宸一眼,然后又挑眉看向沈凝暄:“宸问我,他该以什么身份入宫?” “这个简单!” 红唇轻轻一扬,沈凝暄朝着身后伸出手来:“银血!” “属下在!” 身为独孤萧逸的近身血影,银血自然一路跟随,此刻听到沈凝暄的唤声,他直接从袖袋里取出了一张人皮面具,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她。 接过银血递来的人皮面具,沈凝暄眸光如星似月般,闪闪发亮,转手便将之交给了独孤宸,“日后你在宫中,要处理国事,一切事宜皆都要以皇上的身份才可!” 闻言,独孤宸眸光微闪。 抬眸看向独孤萧逸,他轻耸着俊眉问道:“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若以皇兄身份在宫中处理国事,皇兄又当如何?” “日后,我会跟皇后一起,在欢颜宫中安然度日!倘若朝中有大事,你尽可前来与我商量……” 侧目看了独孤宸一眼,独孤萧逸目露柔情的看着沈凝暄,伸手握了她的手,声音温润如昔:“来日,若我身上毒解,便会重返朝堂,如若不然,我将在那里,度过自己最后,也是最美好的时光……” “你瞎说什么?” 不等独孤萧逸把话说完,沈凝暄已然急急伸手捂住他的嘴,冲着他横眉竖目道:“我不许你有事!” “好!” 唇畔勾起的弧度,美好的让人炫目,独孤萧逸拉下她的小手,眸光盈盈道:“我保证,我会好好解毒,一定不会有事的!” 见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独孤宸始终淡笑着。 “那个……”微敛了眉目,轻咳一声,他嗫嚅出声问道:“朝中不可一日无君,我这就立即赶回去,如今天色已晚,皇兄和皇嫂,你们可以找个地方歇脚,也可在后面慢慢往回走,不用着急!” 语落,他朝着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微微恭身,便带着枭青和枭云,一起朝着马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过,这一次,他并未上马车,而是直接带着枭青枭云翻身上马,将马车留给了独孤萧逸和沈凝暄。 目送独孤宸带人潇洒离去,沈凝暄眸光微深,轻靠在独孤萧逸的肩膀上,有感而发道:“他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是啊!” 独孤萧逸轻拥着她的肩膀,低低应了一声。 垂眸凝着她沉静的侧脸,他眸色如夜色般深邃,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横抱起她,在她的惊叫声中,径直朝着马车方向走去:“如今人已经追到了,我们也该忙忙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ps:更新晚了,抱歉,第二更五千字送上,谢谢菱丝亲亲的月票和荷包,谢谢胡桃匣子陆的荷包,谢谢243331842的月票,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0.我都快舒服死了(精彩必看) 独孤萧逸的放?浪言语,让沈凝暄的耳根子腾地一下便红了起来,怎奈周围影卫相随,她不好发作,只得任他抱着自己一路离了帝陵,然后又登上马车。 “独孤萧逸!角” 车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沈凝暄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轻斥独孤萧逸一声,伸手捶打着他坚实的胸膛,俏脸之上,红潮满面,怒气与娇羞交相辉映:“你干什么?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 “谁敢多嘴?” 笑吟吟的凝视着沈凝暄娇羞的俏脸,独孤萧逸微微侧目,向外看了一眼,那眼神幽冷震慑,若是外面的那些影卫见着,必定噤若寒蝉:“等有工夫了,我便问问他们,看他们看见了什么?” 见他如此,沈凝暄不禁紧蹙了眉头:“你这样,明摆着威胁他们,他们谁敢说实话?” “那倒也是!” 独孤萧逸点了点头,将沈凝暄搂的更紧:“他们若敢说实话,我便……”仔细想了下,他冷笑着说道:“剜了他们的眼睛下酒喝!” “暴君!” 因独孤萧逸冷笑的模样,沈凝暄沉喝一声,转身便掀起窗帘,对外面的白虎命令道:“起驾回宫!旄” 闻言,独孤萧逸好看的眉头蓦地一皱,满是不依之色:“宸不是说过吗?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歇歇脚,不必着急赶回去!” 沈凝暄回头,看了他一眼。 瞥见他灼灼的目光,自是明了他心里那些小九九,讪讪笑着轻抚着他胸前的衣襟:“你现在身子不好,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稳妥一些!” “我哪里有那么娇惯?” 独孤萧逸轻勾了勾薄唇,伸出手臂,作势便又要掀起窗帘。 见状,沈凝暄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对他轻摇了摇头。 “这些时日以来,除了毒发之时,我一切都好,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独孤萧逸循循善诱的将她的手,牵引到自己炙热的勃起:“好暄儿!你看我都这样了!” “那也不行!” 触碰到他坚硬的勃起,沈凝暄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下,但即便如此,她却还是声音紧绷道:“一路过来,你也是看到的,除非现在我们过了帝陵继续往南,可有驿馆暂住,往回走的话,短时间根本就没有露宿的地方!” 语落,她动了动自己的小手,似有似无的撩拨着他的神经,满是哄劝的低声说道:“你若是想,回去我便给你,现在便多忍一日,可好?” 随着她小手上的动作,独孤萧逸原本还可压制的欲~火,瞬间便被点燃。 “不好!” 轻颤着身子,将身形绷的紧紧的,他声音略沉的对掀起窗帘,“掉头,越过帝陵去投宿!” 车外,白虎闻言,连忙应声。 随着马车掉头,沈凝暄不禁紧蹙着眉头,眼底尽皆不满的看着他:“你就这般猴急,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 “就是因为顾及自己的身子,我才要掉头!”凝着她满眼的不满之色,独孤萧逸动作随性的轻刮她的挺俏的鼻梁:“我身子无碍,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小小年纪,总是杞人忧天,会老的很快!” “若我是杞人,你便是我的天!”实在拗不过他,沈凝暄悻悻一叹,感觉到手下的硬物,竟然轻轻跳动了下,她伸出手来,有些不自在的轻抚自己的鼻尖儿,然后心思一转,双臂如藤蔓一般,缠上他的脖颈:“我若因忧你老去,你可会在寻些年轻的宫妃?” “怎么会?” 双眸之中,略显阴鹜,独孤萧逸微眯了双眸,沉声说道:“我的小暄儿,即便老了,也是我的小暄儿,更何况……我比你老,要老也是我先老!” 闻言,沈凝暄不由嫣然一笑。 笑凝着独孤萧逸微眯的眸子,她轻挑着眉梢说道:“我方才便想了,若你回的是会,我便告诉你,北堂凌说过,会等我一辈子,倘若待我老去,你敢生出二心,我便……” “你便如何?” 剑眉倏地一立,独孤萧逸双手紧箍着她的腰,蓄满风暴的眸子,满是威胁的凝着她的笑眼。 迎着他风雨欲来的眸子,沈凝暄无骨的纤手,缓缓的在他挺拔的背脊上来回游离:“我会如何,那是后话,全都取决于你的!人都道宫中女子,红颜未老恩先断,我若与你白头,可独享恩宠否?”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微闪了闪。 沉寂片刻,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再次蠢蠢欲动,他轻叹一声,将头埋在沈凝暄的鬓发之间,细细低喃道:“这个问题,你容我好好想想……” 听独孤萧逸的语气,似有不舍之意,沈凝暄不禁轻蹙了眉梢,眸带威胁的仰头看着他:“这个还需要想吗?你以前不是答应过,只娶我一人,绝不纳妾吗?” “那是以前!” 独孤萧逸挑眉,轻嗅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不怕死的说道:“以前我只是儿个闲散王爷, tang现在我可是燕国的皇帝,你该知道的,燕国皇族血脉单薄,我无论如何都该广施恩露,让独孤一族,开枝散叶啊!” “独孤萧逸!” 被独孤萧逸的话,气的有些发懵,沈凝暄从他怀里起身,猛地便推了他一下:“你离我远点儿!” 看着沈凝暄几乎就快要喷火的眸子,独孤萧逸的心里尽是甘甜滋味。 但即便如此,他却只是靠在车厢上,目光慵懒的看着她。 天知道! 软玉温香在怀,他忍的到底有多辛苦。 也不知何时才能到驿馆! 为了避免自己在马车上便要了她,他只能暂时惹她生气。 不过话说回来,看着她为自己生气的样子,他怎么就越看越觉得美艳绝伦呢?! ————独家发布———— 夜色正浓时,独孤萧逸和沈凝暄一行的,终于抵达驿馆。 一路上,沈凝暄的脸色,始终一片清冷,显然被气的不轻,初到驿馆时,她本是要跟独孤萧逸分房睡的,但是即便分了房,他却还是死气白咧的赖在她的房里。 他是皇上,爱咋咋地! 沈凝暄撵不走他,索性就不理他,直接拥着被子在榻上躺下身来。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独孤萧逸心里不由觉得好笑。 原本,他所认识的沈凝暄,是清冷的,寡情的。 但是现在的她,却像是普通女子,会跟他撒娇,会为他落泪,眼下还会跟他生气。 毫无疑问,这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比之天下,更好,更重要的礼物。 轻笑着起身,缓步行至榻前,他侧躺在沈凝暄身后,伸手搂着她的纤腰,满是蛊惑的问道:“小暄儿,日后宫中不再选秀,燕国皇宫,只你一后,你觉得如何?” 听独孤萧逸说起宫中不再选秀时,似是在谈论着今日的天气一般,不慌不忙,根本不见一丝不舍,本就未曾入睡的沈凝暄心中微怔了怔! 趁她怔愣之间,独孤萧逸俯身轻咬她的耳垂:“我不过是逗逗你,看你这爱气的样子,爱生气的女人,可是会老的很快哦!” “啊——” 忍不住呻吟一声,沈凝暄的身子,猛然便是一僵! 微撅着嘴,她转过身来,冷着脸字捏住独孤萧逸的下巴:“你一会儿说我杞人忧天老的快,一会儿又说我爱生气老的快,我有那么老吗?” “不老!一点都不老!” 伸手扯住她捏住自己下巴的手,独孤萧逸眸色微润的倾下身来,温热的唇舌,顺着她的耳垂一路向下,朝着她的玉颈攻去:“我年轻的小暄儿,我们来再生个小公主,跟煜儿凑成好字吧!” “独孤萧逸……” 嘤咛一声,有些不能自已的微仰着头,沈凝暄因脖颈间断断续续的酥麻之感,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女人!” 声音低沉暗哑,独孤萧逸抬起头来,喘息着抬眸看着她,却将自己的大手,探向她的双~腿~之间,不无威胁道:“你一定要叫我的全名吗?!” “独孤萧逸……” 声音柔柔软软,眸华浅浅荡漾,沈凝暄唇角含笑,又不怕死的唤了他的全名。 “真不乖!” 再次听到她连名带姓的喊着自己,独孤萧逸微眯着眸子,覆上她一侧的柔软,阴恻恻的笑凝着她:“再叫一声?” “独孤萧逸?” 又是一声轻唤出口,凝望着独孤萧逸俊美无俦的容颜,沈凝暄略微用力,将自己柔软的身子,贴近他的胸膛,直至与他密不可分,这才轻声呢喃道:“是你的让我叫的,何以我叫了之后,你这脸色却阴恻恻的?!” “你……” 被眼前装傻充愣的女人气极,却又舍不得骂她,更不能动手打她,独孤萧逸忿忿一哼,颇带惩罚之意的俯身堵上她轻轻勾起的红唇。 缱倦深吻之中,他带着薄茧的另一只大手,自她双~腿~之间缓缓上移,嘶啦一声扯去她身上的前襟。 胸前瞬间一凉,沈凝暄氤氲着杏眸,身形僵滞着承受着他始终不曾停歇的深吻,许久终于等到独孤萧逸薄唇轻轻离开些许,她眉心轻抿着,有些不满的抓着刚刚被他撕下的前襟娇嗔道:“碎了!” “明日再换新的!” 深凝着沈凝暄胸前的雪白,独孤萧逸眸光似电,几乎是以鼻息哼出句话,他布满薄茧的大手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上下其手。 “嗯……” 受不了身上男人的撩~拨和挑~逗,沈凝暄目光迷离,如一叶轻舟一般,在还海中起起伏伏,她微仰着头,以贝齿紧咬朱唇,齿缝中逸出一声声让人心动的呻吟。 “女人,你再叫一次我的全名试试?” 眼看着沈凝暄雪白的身子,在灯光下化作粉红一片,知自己挑起了 她的热情,独孤萧逸眼底火苗乱窜,深凝着眼前让自己痴迷不悔的春色,他唇角轻勾,低头含住她盛开的嫣红…… 在他温热的唇齿,细细啃噬着自己的敏感之时,沈凝暄原本迷离的双眼,瞬间瞪大,感受着体内无处不在的热流,她紧蹙着眉头,双手***独孤萧逸的黑发之间,似是想要推离他,却又不想让他离开。 “这才乖!” 抬起头来,独孤萧逸满意的看着沈凝暄的反应,伸手揉捏着她的另一侧柔软,将之恣意的揉捏成各种形状,他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跪坐在她的双~腿之间。 “逸?” 因他忽然的远离,沈凝暄心中怅然若是,不由目露惑色的看着他。 “我想吻遍你的全身!” 迎着沈凝暄疑惑的眼神,独孤萧逸狭长的凤眸中,光火熠熠,不等沈凝暄反应过来,他已然执起她的玉足,垂首亲吻在她的脚背上。 “逸……” 恍然之间,只觉一阵酥麻之感,从自己的脚背散开,快速蹿入四肢百骸,沈凝暄心中羞涩不已,整个身子轻颤了下后,便软了下来。 独孤萧逸爱极了她鲜少显露的娇羞模样,见她如此神态,他唇下的动作,沿着她的腿侧,慢慢继续向上,直到她的大腿根处,然后极为怜惜的吻上她的私密之地。 沈凝暄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刺激,虽然被他吻着私处,着实羞涩不堪,但是她的身子却如那风中拂柳,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了起来,情动之时,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即便紧咬着唇瓣,却还是不住呻吟出声。 须臾,独孤萧逸终是结束自己的动作,将整个身子都与她红透了的身子紧密想贴,然后在她早已准备好的前提下,急切而火热的冲入她的体内。 “啊——” 久违的融合,让沈凝暄忍不住呻吟出声。 她的娇吟声,传入独孤萧逸耳中,便是最好的催情剂。 天知道,他有多久不曾碰过她了,又有多么想念,此刻这种噬骨缠绵的滋味。 在过去这段分别的日子里,他想她,更想要她。 想到,自己的身心都在痛着。 那份痛,迫使他紧紧托住她的臀,让她与自己紧密的没有一丝空隙,然后不停的在她身上驰骋着。 身陷于欲~望的漩涡之中,沈凝暄觉得自己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体内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她眸带碎星,微启着红唇,呜咽着在他的律动中沉沦。 “小暄儿……” 细密的汗珠,泌出额际,独孤萧逸火热唇吻过沈凝暄的唇,又烙印在她脖颈上,身形紧绷着,抵挡着足以***的美人恩,在她耳边喘息道:“我好想你……” 闻言,沈凝暄眸华浅漾。 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她娇喘在他耳边吹着热气,娇声鼓励道:“想我,那就快些……” 独孤萧逸本就紧绷的身形,因她难得鼓励的话,而蓦地一紧。 奖赏似的,给了她一记深吻,他摆动腰身的幅度便开始加大,加快。 那原始的律动,依她所言,更快了些。 “啊……” 满载而来的快感,仿佛汹涌澎湃的海浪,让沈凝暄的大脑,渐渐变得混沌,无法再思考什么,香汗淋漓之际,她紧攀着独孤萧逸的颈项,杏眼半眯,口中娇喘声声,直至跃上欢愉的巅峰…… ————独家发布——— 欢愉过后,室内的空气里,尚飘荡着两人欢~爱的靡靡之气。 满足喟叹一声,沈凝暄裸露着香肩,满身汗黏黏的偎依在独孤萧逸怀里,唇角轻勾着闭上双眼:“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 眸华微垂,轻吻她的额头,独孤萧逸凝着她满足勾起的唇角,俊眉微拢,低眉将被子上提,动作轻柔的遮住她的肩头,他柔色喟叹道:“我都要舒服死了!哪里还会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凝暄原本便勾起的唇角,荡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微仰起头,探手抚上他同样被汗湿的俊脸,用自己明亮慵懒的眸子,痴痴的看着独孤萧逸,最后笑了笑,道:“才两个月不见,你怎地变得如此厚脸皮?” 独孤萧逸莞尔一笑,伸手握住她的纤手,他笑的淡然,满是无所谓道:“脸皮厚不厚没关系,重要的是,能不能靠着厚脸皮,吃饱喝足……”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嗤一声! “你现在,真是……”轻轻的,以手指轻挠他的手心,她懒得再动弹,抱着他再次闭上双眼:“没羞没臊的!” 闻言,独孤萧逸唇角紧抿了下。 “暄儿……” 轻轻的,唤出她的名字,他再次垂眸看她,目光莹莹闪闪:“答应我,不管以后我能不能解毒,你都要坚强!” 听闻独孤萧逸此言,沈凝暄的心,忍不住轻轻抽痛了下。 想到他毒发时,剧痛之下惨绝的样子,她手臂收紧,似是想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一般,将自己的下颔搁在他裸~露在外的肩膀上,哑声说道:“别说丧气话,师傅一定可以解了你身上的毒!” 言语至此,她眸色微变了变,下了剂重要:“你若没有信心活着,大不了我将毒重新渡回!” 闻言,独孤萧逸的心弦,轻轻颤动了下! 他会同意将自己身上的毒渡给他么? 不会的! 他绝对不会! 她若真的那么做,倒不如让他死了来的干脆! “暄儿!” 深凝着她变化莫测的眸子,独孤萧逸轻吻她的俏鼻,凝神说道:“我身上,现在有两种度,若你渡毒,早前我受的那些苦,岂不都白费了?答应我,绝对不要为我渡毒,我会配合鬼婆婆将毒解了,然后我们一起去新越,把我们的孩子接回来,一家团圆!” 听独孤萧逸提起他们的孩子,沈凝暄的心,蓦地一阵酸楚。 仔细算算,她离开小家伙,已经一个多月了。 有秋若雨和青儿在,他一定不会有事。 她只是想要知道。 这阵子,他是不是又长胖了?! 思绪至此,她深深的,吸了吸鼻子,轻轻颔首,没能忍住眼底汹涌的泪水:“我听你,什么都听你的!” 沈凝暄的眼泪,从来都是独孤萧逸最受不得的。 此刻见她落泪,他不由在心中轻轻一叹! 轻轻的,舔舐着她脸上的泪水,品尝着眼泪中的咸涩滋味,独孤萧逸眼睫轻颤了下,垂眸凝着她的嫣然红唇,将自己的薄唇,终是下落至她的唇瓣,再次与她缱倦纠缠。 “你……” 喘息之间,推拒着独孤萧逸赤~裸的胸膛,沈凝暄搀着嗓子说道:“方才还不够吗?你还来?” “我要你多少次都不会觉得够!” 眼底是邪肆而魅惑的笑意,独孤萧逸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俯身再次吸吮住她的唇…… ps:有肉,有没有赏!!!! 嘿嘿,初五了,过的真快啊,风儿尽量把时间恢复到凌晨,谢谢大家的支持和不离不弃~~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1.只为你跳动 整整一夜,独孤萧逸始终缠着沈凝暄要个不停,直到东方泛起微微光白时,沈凝暄才因为担心他的身体,十分坚决的拍掉了他不规矩的大手,横眉竖目的呵斥着他赶紧睡觉,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悻悻作罢怩! 如此,疲惫不堪的两人方才沉沉入睡。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独孤萧逸方才转醒,在他醒来之时,沈凝暄尚还沉沉睡着。 深凝着她沉静的睡颜,他的视线落在她胸前若隐若现的雪白,不禁心意一动,某处又开始蠢蠢欲动。 眉心紧锁着,在心中暗自轻嘲一声,他静默片刻,方才唇角轻勾,俯身轻吻她的额头。 好吧! 许久他太久没有碰她,如今食髓知味,只要她在身边,自己便无法控制想要她的冲动。 因他轻吻的动作,沈凝暄虽未曾睁眼,却自唇角处勾起一抹完美的笑弧。 “纵是你身子很好,也不该如此索求无度不是?”嘴上,虽如此轻斥着,锦被下,搭在他腰间的小手,却轻轻摩挲着,浅笑着之间,沈凝暄缓缓睁眼,媚眼如丝的笑看着他。 笑凝着她的眼,独孤萧逸薄唇轻勾着,伸手抚上她的腰肢,也学着她的样子,来回摸索着:“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嘴上给我立着规矩,背地里却又百般勾~引,是不是还想要?” “呵呵……戽” 虽然紧咬着红唇,故作强忍,但那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却还是溢出了口外,沈凝暄娇笑着扭动身子,想要躲开他的大手,却被独孤萧逸蓦地拉住纤手,又按在了他的私密之处。 “你……” 感觉到他的坚~硬,沈凝暄的双颊腾地一下,仿若火烧一般,映上彩霞。 这个男人,昨晚一连要了她好几次,难道就不知什么叫累么? 看样子,还真是如他所言,除了毒发之时,他一切都还算安好! 迎上沈凝暄晶晶亮亮的眸,独孤萧逸的整颗心都酥酥麻麻的,不过在深凝她片刻后,他却并未再继续挑~逗于她,而是面色一沉,轻抚着她娇美的容颜,满是不悦的凝眉问道:“你脸上这张面具,从回来便一直都带着,即便昨夜与我欢好,也不曾取下,你说……此事若是让若雨知道了,她会有何反应?”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紧,但是很快便又笑开了。 想起秋若雨,她低眉敛目,轻叹着说道:“其实在我易容成若雨的时候,她便曾问过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俊眉轻轻挑起,独孤萧逸眸底尽是好奇之色。 轻轻抬眸,与独孤萧逸好奇的双眸在空中相遇,沈凝暄淡笑着说道:“她问我,若我以她的身份回来,皇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不会爱上我!却不想……我才刚回来一日,你便认出了我!” 听闻沈凝暄此言,独孤萧逸眼底流露出一抹释然,轻挑的眉梢,渐渐落下,他神思飘渺道:“其实,感情之事,有的时候真的很奇妙!以前她在我身边,我从来都不曾有过任何反应,但是你回来的第一日,我的心便悸动不已!” 闻言,沈凝暄不禁淡淡一笑,轻声喃喃道:“世间万物,也许都有假象,但是心却是最诚实的,也是骗不了人的!” “我的心只为你悸动!”独孤萧逸低头看着她,唇角噙着一抹笑意,不过这抹笑意,在转瞬之间,便略微有些冷:“小暄儿,以前我问过你,你的心是不是黑的,你当时说是,倘若我现在再问,你会怎样回答?” 听独孤萧逸这话,沈凝暄眉心轻皱,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回想当年,她不小心落水,独孤萧逸不顾寒凉跳入河中救了她,可是在事后,她却对他冷言冷语,百般冷待。 他怒极,问她,她的心是不是黑的?! 那时,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但是现在…… 面对他的再问,她要做的,便是用力摇了摇头,然后拉过他的大手,置于自己的胸口,然后眸光若灿的凝着他的双眼,十分肯定的说道:“感觉到了吗?在这里有一颗心,从今以后,只为你跳动!” 静静的,感受着手下均匀的心跳声,独孤萧逸的脸上,不禁荡起一抹孩童气的灿烂笑容。 “我等你这句话,等太久了!” 轻叹一声,他倾身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从今以后,你只管想着我,不许去想宸,不准去想北堂凌!” “霸道!” 紧蹙着眉头,对独孤萧逸轻哼一声,沈凝暄轻笑着依偎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缓缓扬起了嘴角。 女人的一生,会经历许许多多的男人。 在这些人中,有的人,会让你心下悸动,但是最终却不是你的良人。 比如,独孤宸! 在这些人中,有的人,会让你感动,为了你宁负天下,也在所不惜,但是他却只能当作你的蓝颜知己! 比如,北 tang堂凌! 在这些人中,还有一种人,会让你既感动,又悸动,为了你,可以抛却天下与性命,以万千柔情,蚕食着你那颗原本坚硬的心,让你心软,让你无奈,让你舍不得负他半分,独想与他走完一生。 这种人,当是她的独孤萧逸! 她爱过独孤宸吗?! 也许吧! 但是,他们却终究错过了。 他对于独孤萧逸的感情,真是只是感动吗?! 诚实而言,这其中感动也许有,但是更多的,却是悸动。 否则,以她原本那颗黑心,当他为了她舍弃性命之时,她会冷冷一笑,哂然道:“那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自找的,与她何干?” 但是,事实证明,她并没有那么做。 如此可见…… 她,是爱他的! 爱情,之余她,并不一定要在相处时有火花,有的时候,温情的守护,也许才是她最最想要的…… ————独家发布———— 在驿馆用过午膳后,独孤萧逸红光满面的牵着沈凝暄的手重新登上马车,原路返回燕京。 窗外,阳光正好。 马车缓缓驶离驿馆,坐在归程的马车里,沈凝暄抬手撩起车窗上的纱帐,远远凝望着新越方向,眸色微深,脸上不禁露出惆怅之色。 “在想煜儿吗?” 顺着她的视线,同样望向新越方向,独孤萧逸轻拥她的肩膀,把玩着她的纤手,轻声说道:“等我身上的毒解了,我们便去把煜儿接回来!” “好!” 身为人母,与幼子分离,沈凝暄自然心中痛着,但是现在,独孤萧逸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夏家也还未曾肃清,一切都还不是时候,她现在能做的,便是轻轻的,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将心中的思念压下,神情落寞道:“人们都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儿,分别这么久,再见之时,也不知小家伙会变成什么样儿?” 闻言,独孤萧逸的心下也是蓦地一痛! 他与独孤煜分离的时间,要比沈凝暄还久! 如今,他也很想知道,他的孩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儿了! 心中,越是这么想着,便越是难受,他握着沈凝暄纤手的手,微微收紧,在深吸一口气后,淡笑着说道:“不管变成什么样儿,我们都是他的父皇和母后,这个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呵呵……” 面色因心痛而微变了变,沈凝暄轻叹一声,继而转移了话题:“北堂航虽然为人邪佞,但是对若雨却是另眼相看的,加之有北堂凌在,煜儿在新越,要比在这边安全。” 闻言,独孤萧逸轻皱了皱眉头,自责声道:“是我这个做父皇的无能!” 沈凝暄微眯了眯眼,轻拧着黛眉说道:“不管是夏家的势力,还是如家的势力,在先皇时就有,这怨不得你!” 低眉看了沈凝暄一眼,独孤萧逸眸色微暗:“即便如此,我也想在解毒之前,肃清这一切!” 闻独孤萧逸此言,沈凝暄眸色微黯。 见状,独孤萧逸轻轻一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下棋如何?” “可以!” 沈凝暄趁机提条件:“你不准与我藏掖,故意输给我!” “呃……咳咳……” 笑看着沈凝暄,独孤萧逸俊脸温温润润,满嘴都是胡话:“我跟你下棋,从来都没有藏掖过,何来故意输给你一说?那是你棋艺精湛好不好?” ————独家发布———— 有独孤萧逸相伴的日子,沈凝暄总是觉得格外满足。 一路上,打打闹闹,斗嘴对弈,时光于指尖转瞬。 经过整整半日多的行程,他们所乘坐的辇车,终是在入夜时,抵达燕京。 前日里,独孤宸刚刚以独孤萧逸的身份回宫,此时独孤萧逸再回来,自然要改头换面,所幸此前秋若雨做好的面具不少,他直接换上了另外一张面皮,一张平庸普通,却挡不去他凌然气质的人皮面具。 是夜,白虎开道,他们所乘坐的马车从南城门进城,穿过寂寂寥廖的大街,又于朝华门悄然进宫,并未惊动太多人。 坐在马车内,静静的借着遍地月光,凝视着车外熟悉的建筑,沈凝暄依偎在独孤萧逸的怀里,整颗心都安静了下来。 此行,他们没有去天玺宫,而是直接驾车去了欢颜宫。 昨夜,在独孤宸回宫之后,便已然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欢颜宫修葺一新。 是以,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在欢颜宫步下马车时,不由全都微微一怔! 这里,早已不复独孤萧逸第一次带她来时的萧索模样,反倒桌明几净,焕然一新。 看着眼前布置一新的宫殿,独孤萧逸温柔一笑,眸光闪烁的凝着沈凝暄,优美的下颔, 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好的弧度:“赶紧进去看看,以后我们可是要在这里住下的。” “走!” 在独孤萧逸柔情万种的目光之下,沈凝暄已然提裙下辇,快步登上台阶,拉着他的手拾阶而上:“快点!” “慢点!” 看着沈凝暄急切的模样,独孤萧逸满是宠溺的笑眯了眼,转头见台阶上方,易容成自己的独孤宸正笑看着自己,他轻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你那么着急作甚?” “我饿了!” 回头看了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到底还是放慢了脚步,与他一起缓缓抬步,一步步向上走去:“都这个时辰了,你难道就不饿吗?” 语落,她的肚子,十分应景儿的咕噜了一声! 台阶上方,独孤宸似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唇角邪肆一勾,满是诱惑道:“殿内,已然备好了晚膳……” 闻言,沈凝暄握着独孤萧逸的手一紧,再次加快脚步。 无奈之下,独孤萧逸只得随她一起加快脚步。 欢颜宫大殿之中,华灯初上。 除了独孤宸一早准备好的晚膳,齐太后和独孤珍儿也早已久候多时。 见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入内,她们两人纷纷从膳桌前站起身来。 甫见齐太后,沈凝暄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她慈爱的面容上。缓步上前,她在齐太后身前站定,而后垂首敛目,对齐太后跪拜如仪:“臣妾参见母后!” “赶紧免礼!” 轻抬了抬手,伸手扶着沈凝暄起身,齐太后深凝了她片刻,旋即苦笑着说道:“哀家昨儿只听人说,是若雨那丫头回来了,却不知是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太后!” 因独孤萧逸为自己渡毒一事,沈凝暄以为,齐太后必定会与她心生芥蒂,但是现在她却……眸光闪烁间,她蹙眉看着齐太后,眼底尽是自责之色:“臣妾回来晚了!” “回来就好!” 仍旧重复着方才的那句话,齐太后满是欣慰的颔了颔首,轻拍她的手,拉着她一路向里:“眼下已经过了晚膳时辰,你这孩子,一定饿坏了!” “太后!” 轻唤齐太后一声,沈凝暄并未随着齐太后向前,而是转握住齐太后的手,在她面前跪下身来。 见状,齐太后面色微变,作势便要将她扶起:“你这孩子,这是作甚?” “太后!” 伸手握住齐太后的手,不曾起身,沈凝暄不住的摇着头,眼底的泪光,越发晶莹:“世上最疼儿子的,永远都是当娘的,如今皇上为了我,身中剧毒,您一定恨死臣妾了,太后……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您现在若心里有气,打我骂我都行,臣妾绝无半点怨言!” 听到沈凝暄的话,齐太后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拿着手里的帕子,伸手拭去眼泪,奈何总是旧泪擦去,新泪又添。 抬起头来,看着大殿门前的独孤萧逸,齐太后在沈凝暄身前缓缓蹲下身来:“逸儿为了你,几经生死,连命都差点丢了,哀家跟你说实话,哀家以前真的不喜欢你!” 闻言,沈凝暄低垂了头,默默流泪。 齐太后以前,便将对她的不喜,表现的淋漓尽致。 彼时,她并未多想。 但是如今,她也已身为人母,自然知道,身为一个母亲,到底有多么看重自己的孩子。 为了孩子,母亲是可以去拼命的。 若换做是她,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几经生死,她的心里也会有芥蒂! “莫哭!” 伸出手来,拿手里的巾帕,替沈凝暄拭去眼泪,齐太后无奈一叹,轻声说道:“好孩子,起来吧!” “太后!” 抬眸,对上齐太后的泪眼,沈凝暄紧蹙着眉头说道:“您不怪我?” “事已至此,哀家怪你又有何用?” 精心描绘的柳眉,高高挑起,齐太后眨掉眼角的泪,苦笑着说道:“你是逸儿最爱的人,也是哀家孙儿的娘亲,哀家若是怪你,便是在为难自己的儿子和孙儿,既然如此,哀家为何不能对你好一点?这样的话,他们也会对哀家更好……所谓爱屋及乌,不就是如此吗?” “太后……” 沈凝暄齐太后嘴角的那抹苦笑,沈凝暄的心,不由也紧紧绷紧了几分。 “都到这时候了,还叫太后?” 轻蹙眉,满是不悦的看着沈凝暄,齐太后沉了沉脸色,道:“你该与逸儿一起尊哀家为母后!” 闻言,沈凝暄心中豁然开朗! “母后!” 轻轻的,如是唤着齐太后,沈凝暄的眼角,再次有清泪滚落。 “唉!” 齐太后轻应一声,抬手替她拭了眼泪,拉着她站起身来。 大殿门口,独孤萧 逸和独孤宸早已站了许久,深凝着大殿里的婆媳二人,他们的眼底,也都渐渐有了湿意。 深吸口气,独孤宸转头问着独孤萧逸:“皇上,眼下只缺了你,你不进去么?” “当然要进去!” 看着大殿里,自己最爱的女人和自己的母亲,独孤萧逸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滋味,此刻,即便他的身上,又开始隐隐作痛,在他俊脸之上,却仍旧洋溢着深深的笑容。 他的小暄儿! 他的母后! 双拳紧握,竭力将身上的痛楚忍下,他缓缓抬步,朝着殿内走去。 “儿子参见母后!” 视线在沈凝暄来回流转,独孤萧逸却仍然含笑对齐太后恭身行礼。 见状,齐太后不禁轻嗤道:“心不在哀家这里,连行礼都显的敷衍了,罢了罢了,赶紧坐下来用膳吧!” “儿子谢母后!” 对齐太后再次恭身,独孤萧逸笑看着沈凝暄,含笑上前,一手搂着她的肩头,与她和齐太后一起落座开始用膳。 见此情形,边上一直不曾言语的独孤珍儿,不由移步殿外。 在门口处驻足,她抬眸笑看独孤宸,然后又将视线自独孤萧逸和沈凝暄身上一扫而过,笑吟吟的说道:“皇上!夏正通今日跟我说,想要夏兰跟您吹吹耳旁风,欲要让皇上拨款,重整夏家军,此举……皇上以为如何?”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变,面色瞬间不郁。 “在衢州一战,夏家的势力,好不容易折损了大半,这个老匹夫,这么快就开始图谋东山再起了吗?!” “他若是没有图谋,便不是夏正通了!”冷冷淡淡一笑,独孤珍儿轻笑着扶了扶独孤宸的肩膀:“此事,我已然与皇上吹过枕边风了,皇上打算如何行事?” 独孤宸眉宇紧皱了下,正当思忖之间,却听殿内传来齐太后的惊惧叫声:“逸儿!你怎么了?” 闻声,独孤宸和独孤珍儿俱皆大惊,转身便奔入大殿之中…… ps:谢谢大家的咖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2.铁石心肠(谢谢大家) 听到齐太后的惊叫声,独孤宸和独孤珍儿全都大惊,转身便奔入大殿之中。 甫入大殿,他们便见独孤萧逸满脸痛楚的扶着胸口,整个人只能靠齐太后和沈凝暄的搀扶,才能勉强支撑着。 “逸……” 轻唤独孤萧逸一声,沈凝暄的指端覆在独孤萧逸的脉门上,明辨他的脉象,她脸色已然变的难看非常,抬起头来,见独孤珍儿近前,她连忙说道:“师姐,去取银针!” 闻言,独孤珍儿没有多问,直接旋步转身,快步奔出欢颜宫大殿怩。 “太后,让我来吧!” 看着独孤萧逸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旁,独孤宸的心不禁微微一沉,上前代替齐太后,他与沈凝暄的目光相接,紧皱着眉宇说道:“先把皇兄扶到寝殿!戽” “好!” 沈凝暄颔首,忙与独孤宸一起,扶着独孤萧逸进入寝殿。 独孤宸易容成了独孤萧逸,白虎便只得与枭青和枭云互换身份,由他去负责保护独孤宸,恰好枭青和枭云的身份敏感,两人便留在欢颜宫中,保护独孤萧逸和沈凝暄。 在独孤宸和沈凝暄将独孤萧逸扶进寝殿时,枭云便也扶着齐太后一起进来。 眼看着独孤宸和沈凝暄将独孤萧逸安置好,齐太后上前看着独孤萧逸痛的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禁转头问着方才为他把脉的沈凝暄:“逸儿方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闻言,沈凝暄的脸色不禁明显一变! 轻垂眸,看着独孤萧逸满脸痛苦紧皱着眉头,她心下钝痛,无奈对齐太后轻声说道:“不瞒母后,前日里,皇上身上的毒,便已然发作过一次了!” “什么?” 前日独孤萧逸毒发一事,并未禀明齐太后,此刻乍闻沈凝暄所言,她的脸色霎时惊变,上前两步,坐在独孤萧逸身边,她握住独孤萧逸的手,抬头对沈凝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哀家说清楚?” “母后……” 微微睁眼,看着齐太后神情紧张的模样,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宇,轻声劝慰道:“孩儿无碍!” “无碍!你现在都疼着这个样子了,还说自己无碍?” 心下着急,齐太后的语气便也跟着严厉起来,对独孤萧逸沉声一喝,她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转身对枭云吩咐道:“你还愣着作甚?赶紧去请鬼婆婆过来,让她给皇上解毒!” 枭云一怔,连忙颔首。 然,就在她转身就要离去之时,却听沈凝暄轻声说道:“即便师傅来了,也是无济于事的,不必去了!” 闻言,枭云脚步一顿,满是疑惑的转头看向沈凝暄。 至于齐太后,却是紧皱着黛眉,沉眸看着她:“你此言何意?” 见齐太后如此,沈凝暄自然不会隐瞒。 想着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便也一五一十的如实说道:“不瞒太后,皇上身上的毒,前日便曾发作过,当时师傅已经与他看过了!如今皇上体内有两种剧毒在交替发作,但是天不遂人愿,即便是最为霸烈的新越蛊毒,现在也还未曾完全与无双剧毒融合,此两毒只要一日不能融合,便不能用新越蛊毒的解毒方法来救人!” 闻言,齐太后不由拔高了声量:“照你这么说,那现在逸儿毒发,我们该怎么办?让他自己疼着?熬着吗?” 听到齐太后的问话,沈凝暄的整颗心都开始疼了起来。 现在,她就只能看着他这么疼着?熬着吗? 心下如是思忖着,她凝视着独孤萧逸越发惨白的脸色,心下不忍,斜坐在睡榻上,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暄儿……” 仰躺在沈凝暄的腿上,独孤萧逸仍旧眉宇紧皱的看着他,此刻他的身上,仿佛千刀万剐一般,哪儿哪儿都在疼着,但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极为牵强的勾起一抹浅笑:“我不疼!” “傻瓜,你以为我真的不知,你现在有多疼吗?”轻轻的,抚摸着独孤萧逸的俊脸,沈凝暄的眼底,瞬间便又氤氲气了水色,“若是可以,我宁愿疼的是我自己!” 眼泪,永远都是软弱的象征,但是现在,沈凝暄却只能借着落泪,来宣泄心中的痛意! 人都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现在,独孤萧逸在痛着,齐太后在痛着,她……自然也在痛着! 且,痛的一分也不会少! 看着沈凝暄的眼泪,独孤萧逸的心弦不禁蓦地一紧! 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似是有两种力量,正在不停的碰撞、纠缠、撕扯着,他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呻吟出一声,薄唇轻启着,他的声音清幽低缓,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忍痛哄劝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要哭!否则我会更痛!” “我不哭!” 伸手拭去眼泪,沈凝暄深吸一口气,却挡不住眼中酸涩,顷刻便再次泪如雨下。 “我不会……有事的 tang!”见沈凝暄越哭越凶,独孤萧逸苦笑着抿了抿唇,轻蹭了蹭她抚摸着自己的纤手,他眼底泛着希望的光芒:“我们说好了,待一切平定,我们便去新越接回煜儿,我这个当父亲的,还不曾好好爱过那个小东西,暄儿……我想他,真的好想好想……” 如今,他的身边,有心爱的女子,有最爱他的母后,就差那个小东西了。 在这一刻,独孤萧逸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朦胧之中,入目是沈凝暄的泪流满面的俏脸,入耳是自己母后凄然的轻唤,他脑海中所浮现的,却是独孤煜稚嫩的小脸儿…… 想着如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独孤萧逸只觉那种方才散去的痛楚,再次浮上心头。 心痛的忍不住蜷缩起身子,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在黑夜之中,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好痛! 沈凝暄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唇齿之间,是咸涩无比的滋味。 他紧咬着唇瓣,不想让自己痛吟出声。 “逸儿!” 看着独孤萧逸疼痛难忍的样子,齐太后的一颗心都要碎了,想起自己心爱的男人,在离世时也是这般情形,她的脸色,瞬间一沉,蓄满泪水的瞳眸之中,惊慌之色一览无遗! “母后!” 痛到将唇瓣都咬出了血,独孤萧逸抬眸又看了眼齐太后,他本想安慰她,告诉她他并不是太痛,却在睇见她慌乱的眼神时,心下蓦地又是一痛! 见状,沈凝暄眸色一冷,纤手轻移,挪到他的后颈,她紧咬着银牙,以掌为刀,劈落而下! 思绪,瞬间陷入一片浑沌,独孤萧逸眸色渐暗,身子一软,陷入深沉的昏睡之中。 “皇后!” 见沈凝暄将独孤萧逸打昏过去,齐太后不禁又是一声痛呼! 早已哭红了眼的沈凝暄抬眸,望进齐太后震惊的眼底,哽咽着说道:“这样,也许对他而言,会是一种暂时的解脱!” 恰在此时,独孤珍儿带着银针入内。 在榻前与独孤宸并肩而立,她看着睡榻上被沈凝暄一个手刀劈昏过去的独孤萧逸,神情瞬间便都是一沉!抬步上前,深凝着睡榻上昏迷不醒的独孤萧逸,她心下疼惜,语气却是无可奈何:“师妹,难为你了!” 对自己的男人,下那么的狠的手,她可以想像沈凝暄现在的心情。 “我只是不希望看着他痛!” 淡然的声音中,却蕴含无以言喻的痛惜之意,沈凝暄仔细的与独孤萧逸盖好被子。此刻的她,低垂着眼睑,神情微暗,手置于腿上却微微抖动着:“我一直都知道,无双之毒,若是发作起来,会疼痛难忍,但是现在他的体内,除了这种毒,却还有另外一种霸烈之毒,我想象不出,他现在到底有多痛,也不忍让他一直咬牙隐忍着……” 听闻沈凝暄所言,殿内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即便原本对沈凝暄所为甚为不悦的齐太后,也是黯然一叹,没有再多说什么。 无双之毒和新越蛊毒合于一体,一起发作时,到底有多痛?多残忍?! 眼下,独孤萧逸虽然昏迷着,但眉头却始终紧拢着,注意到这个细节,当下在寝殿里的几个清醒之人,却莫不心痛难耐! 看着独孤萧逸为了沈凝暄经受如此磨难,独孤宸的俊脸上,不禁荡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他从来都知道,独孤萧逸为了沈凝暄的事情,可以不顾一切! 当初在卧龙山断崖上,那纵身一跃是如此。 如今他从她身上渡走无双之毒,亦是如此。 比起当初,他在沈凝暄和天下之间来回摇摆,他的不惜一切,才该是沈凝暄最后的归属。 而他,无论是在沈凝暄,还是在天下的争夺之中,永远都是个失败者! 且,一败涂地,心服口服! ————独家发布————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时,独孤萧逸方才自昏睡中转醒。 瞥见洒落红绡帐中的那抹明媚的阳光,他微眯了眯眼,想要双臂撑榻坐起身来,却不期垂首之际,扯动了自己的后颈。 “嘶……” 感觉到后颈上的僵痛之感,他倒吸口凉气,不禁抬手抚摸痛处。 记忆,渐渐回笼。 想到昨夜自己毒发之时,疼痛的厉害,定是被沈凝暄用手刀给砸晕了,他不禁紧皱着眉头,连连苦笑了起来。 好么! 堂堂的一国之君,他竟然让自己的女人给敲晕了! 想到沈凝暄,他再次抬眸,在寝殿里寻找沈凝暄的身影,见遍寻不到,他掀起被子下了睡榻,朝着帐外出声唤道:“谁在外面?” 须臾,枭云的声音自帐外传来:“属下枭云,皇上有何吩咐?” “皇后娘娘呢?” 听到枭云的声音,独孤萧逸轻皱了皱眉头,便再次开口问道。 枭云闻言,轻恭了恭身道:“娘娘一早起来吩咐属下在这里守着便出去了。” “奇怪?去哪儿了?” 才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独孤萧逸起身穿了早已备在榻前的青色长袍,准备出去寻人。 然,就在他穿好长袍时,寝殿外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闻声,枭云转身,却见来人将手指逼在唇前,对她神秘一笑。 见状,她咂了咂嘴,对来人神秘的笑容理都不理,刚要回身禀报,却见那人身形一闪,快速没入红绡帐中。 “谁?” 十分警觉的微转过身,独孤萧逸刚要开口,却在看清来人之后,身形微微便是一滞! 自红绡帐外而入之人,一身明黑色锦缎长袍,俊美的宛若妖孽,竟然是——北堂凌! 在独孤萧逸的认知里,北堂凌现在应该正在新越,护佑着他的儿子,现在忽然见他出现在燕国,也难免他会心下怔愣,一时之间忘了该如何反应! “你现在不是该在新越吗?” 怔愣半晌儿后,独孤萧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幽幽开口问道:“怎会忽然出现在了燕国?” “腿在我身上长着,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燕国?”凝着独孤萧逸先从怔愣,然后又神色幽幽的样子,北堂凌轻拧了下眉头,在他面前站定:“数日不见,燕皇日渐消瘦,可还好吗?”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苦笑着摊开双臂:“如你所见这般,可算的上好?” “精神尚可!” 北堂凌紧盯着独孤萧逸明显削瘦的俊脸看着,只能做如是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独孤萧逸想要对他露出一抹温雅的笑容,却到了到了,还是忍不住唇角下垂的弧度,苦涩一叹:“如你所见,我现在被两种剧毒折磨的生不如死!” 因他唇角的苦笑,北堂凌将眉头拧的极紧。 轻叹一声,他凝眸望着他,眼底却满是钦羡:“若是生不如死,可换她留在我身边,我甘愿与你换上一换!” 闻言,独孤萧逸苦笑更甚! 将视线别开,他同时轻叹一声:“你可见过她了吗?!” “还没!” 北堂凌轻摇了摇头,俊脸上始终挂着淡笑:“她将你们的宝贝儿子托付于我,若知我又来了燕国,必定心中不悦。” 因北堂凌的话,独孤萧逸眉宇蓦地一紧,心思微转了转,他蹙眉问道:“你既知如此,为何还要来?” “我为何要来,其实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北堂凌敛了笑,语气中掺杂着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燕国之事,只要一日没有尘埃落定,我的心便一日不会放下,以我的个性,与其在新越牵肠挂肚,倒不如亲自过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淡淡开口,独孤萧逸转身坐回榻前,抬眸凝着北堂凌眸光悠然,眼底精光涌动,他轻挑了眉梢说道:“你的身份,终究是会被忌讳的!” 闻言,北堂凌轻轻挑眉,已然了然独孤萧逸言语中的意思。 唇角处,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他轻叹一声,微微笑道:“你放心,我要保全的,只是她的安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插手燕国内政!” 听北堂凌此言,独孤萧逸面色一沉,本就苍白的脸色,瞬时难看的如白纸一般:“你放心,即便我再不济,也会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我觉得……” 独孤萧逸的话,才刚刚落地,沈凝暄的声音,便已然在红绡帐外响起,在帐内的两个男人怔愣之时,她掀起帐子,端着一个盛了早膳的托盘缓步而入。此刻的她,已然卸去了秋若雨的人皮面具,一张明艳端庄的脸,仿佛天上才有的仙女一般,耀眼夺目:“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我自己!” 听她此言,独孤萧逸无奈一叹,轻蹙着俊眉问道:“一早起来,便不见了你的影子,跑哪里去了?” “不过是与你做了些家常小菜,好让你换换口味!” 对着独孤萧逸婉约一笑,沈凝暄将手里的托盘搁在边上的小几上,这才淡淡抬眸,看向北堂凌,唇角轻勾着,语气里也让人听不出一丝心绪波动,就像见到了可以交心的朋友一般,坦坦荡荡,没有丝毫藏捏,反倒出声调侃道:“你现在至此,可能保证我儿在新越安然无忧?” “自然……” 微微启唇,北堂凌迎着沈凝暄的视线,在未见她时,那根紧绷的心弦,霎那间便松了下来:“如今秋若雨是我皇弟的座上宾,你儿子自然是上宾的上宾!” 他不远千里,连夜奔波而来,要的无非是看她一眼。 如今见她安好,他的心也可放下了。 “唔……” 似是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沈凝暄此刻听闻秋若雨是北堂航的座上宾并不觉得有多惊讶,紧皱着眉头,她将脸侧向一边,边将托盘上的清粥小菜摆 在小几上,边轻笑着问道:“若雨对你皇弟,可有改观?” “虽不似早前抗拒,但是……”北堂凌俊眉紧皱,见沈凝暄坐在榻前,搅动着手里的清粥,他唇角温柔勾起,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与你一般,铁石心肠!” 闻言,沈凝暄微微抬眸。 见北堂凌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她心下微暗! “枭云!” 边上,独孤萧逸见状,不由蹙眉对帐外的枭云吩咐道:“摄政王一早过来,定是还未曾用过早膳的,赶紧去准备一桌丰盛的,厚待摄政王!” “属下遵旨!” 淡淡的,应了一声,枭云于北堂凌身前恭身:“摄政王殿下,请!” “你别说,本王还真是饿了!” 北堂凌深深的,又看了沈凝暄一眼,这才轻耸了耸眉头,对枭云说道:“枭云姑娘,前面带路吧?!” “是!” 恭身应声,枭云十分恭敬的,带着北堂凌一起出了前殿。 看着北堂凌有些落寞的离开寝殿,沈凝暄眸色又是一黯,暗暗在心中叹息一声,她往清粥里加了些小菜,轻笑着看着独孤萧逸:“你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未曾进膳,可觉得饿了?” “人是铁饭是钢,我能不饿?!” 独孤萧逸对沈凝暄轻笑了笑,眸光温润的看着她,撒娇似的张开了嘴:“我要你喂我!” 见状,沈凝暄不禁扑哧一声,便笑了起来。 眼前的男人,眼下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威仪,根本就是个讨糖吃的孩子! 半晌儿,方才止住了笑,她轻叹一声,拿着汤匙开始喂他喝粥。 看着他喝的津津有味,她巧笑嫣然。 垂眸之间,又舀了一勺清粥,送到独孤萧逸嘴边,她面色一凝,肃声说道:“今早,小姑姑跟我说,夏家想要军资,欲要重新招兵买马,振兴夏家军……此事你交给我来处置可好?” ps:这下三个男人都到齐了啊,女主也该威武一把了~~感谢singrainlxy的鲜花,荷包,和月票,爱你爱你爱你~~~谢谢大家的咖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3.暂缓之法(精彩必看) 沈凝暄说的是,你交给我来处置可好,却非你觉得如何?! 只这短短几字之差,便有天壤之别! 听闻她之所言,独孤萧逸静看她许久,方才启唇将粥含入口中,细细品尝过后,凝着她的眸子,轻笑着问道:“你想插手肃清夏家之事?” “自己的事情,何苦假手于人?” 轻笑着,搅动着碗里的清粥,沈凝暄眸波闪烁,看着独孤萧逸的神情,语气微冷却是势在必得:“夫君!你一直以来,总想着要如何护我周全,却是忘了我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人都说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如今既是你不能分心去对付夏家,由我出面也是一样的!怩” “小暄儿……” 迎着沈凝暄晶晶闪亮的星眸,独孤萧逸心思微转,仔细想了想,他淡淡说道:“燕国祖制,后宫不得干政!戽” “祖制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忍不住轻笑了笑,沈凝暄又舀了清粥,送到独孤萧逸嘴边,语气轻松道:“话说回来,在燕国的祖制下,如太后还不是照旧干预政事?不只是她,连母后不也参与其中了吗?”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眉心微抿! 半晌儿才道:“此事你打算如何行事!” 沈凝暄抬头看了他一眼,倾身凑近他的耳边低语几句。 听清她的言语,独孤萧逸面色变幻莫测,但是临了临了,却是无奈轻笑间,又喝了一口清粥,方才眸色微深道:“罢了,罢了,既是你一意孤行,便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我在这里无条件支持你便是!” “这才乖嘛!” 得到他的允许,沈凝暄微微一笑。垂眸将手里的粥碗置于小几上,她又用筷子夹了些小菜拌在粥碗里,再用汤匙舀了一勺清粥,抬手送到独孤萧逸嘴边,巧笑着问道:“今儿的粥味道如何?” “嗯……” 独孤萧逸咂了咂嘴,似是在回味一般,有些差强人意道:“味道虽好,不过未免太过清淡了些!” 沈凝暄挑眉,半是娇嗔,半是无奈道:“你身子不好,不适合太油腻的饭菜,如今只进些清粥小菜便是最好!”说话间,她再次将汤匙送到了他的面前。 独孤萧逸无奈,再次瘪了下嘴,然后微微弯起唇角,十分享受沈凝暄喂粥的过程! “不过是喂你一碗粥,看把你高兴的!” 抬眸看着他如沐春风的笑容,沈凝暄又将汤匙送上:“赶紧的……” “小暄儿喂的粥,味道最好了!” 毫不吝啬夸赞之语,独孤萧逸没有立即喝粥,而是蹙眉问着沈凝暄:“你一早起来,光顾着与我煮粥了,自己可喝过了?” 沈凝暄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不由轻声催促道:“你赶紧喝完,否则我得一直饿着!”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了然! 知自己心爱的小女人,到现在还未曾用膳,他心中暖暖却又有些心疼。 看着汤匙里的清粥小菜,他心思微转了转,俊脸上不由露出一抹不羁的浅笑:“小暄儿乖乖,我们有粥一起喝!” 语落,他张嘴喝下汤匙里的清粥,径自拉住沈凝暄的手臂,将她忽而拉近,而后在她尚未反应之时,俯身覆上她的唇瓣,将口中温热的清粥渡到了她的檀口之中。 “你……” 怔怔的,等到独孤萧逸直身离开自己的唇瓣,沈凝暄迎视着他脸上温润如风的笑容,往日灵活的神思,竟出现了短暂的怔愣。 俏脸,后知后觉的红了。 莫名的,心间涌起一股甜蜜滋味,她满面羞赧的抬手捶了下他的胸膛:“你讨厌!” 见她如此娇羞模样,独孤萧逸心情大好! 几口粥下肚,多少也是管些用的,他轻叹一声,自榻上起身,在她身前缓缓蹲下,抬眸望进她略带羞涩的眸海:“以前,宸和凌云都跟我说过,女人说讨厌,其实就是喜欢的意思!”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的脸,蓦地又是红潮一片! “你啊!”深凝着眼前这张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脸,她凝眉抬手,抚上他的脸,紧蹙着眉头嗔道:“你现在果真是越来越没羞没臊,没脸没皮了!” “呃……” 听闻沈凝暄的话,独孤萧逸轻眨了眨眼,不以为然道:“跟自己的夫人,我都羞涩,来日还有何脸面统治江山?” “好吧!” 沈凝暄无奈,举双手投降:“你不是没脸没皮,你的脸皮足以厚到可以统治江山!” “呵呵……” 着实被沈凝暄可爱的举手动作逗乐了,独孤萧逸心下一阵悸动,忍不住又啄了下她的唇瓣,然后抵着她的额头轻喃:“小暄儿,怎么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有些忍不住……” “你……” 呼吸着独孤萧逸的呼吸,沈凝暄的脸上一阵阵发热,深凝着他憔悴的容颜,她紧 tang抿着唇瓣,眸色幽暗不定:“独孤萧逸,你可曾想过,若前日你我克制一些,也许昨夜你就不会毒发,碍于你我脸面,我昨夜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正经一些!”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瞬时一暗! 迎着沈凝暄漂亮的双眸,他的眸色,不禁微微一深,可怜兮兮道:“知道了,知道了,都是我不好!” “你别这样!” 轻蹙眉,看着独孤萧逸故作可怜的样子,沈凝暄扶着他的肩头,深情款款道:“我是为了你好……” 心下,蓦地又是一动,独孤萧逸迎着沈凝暄的视线,眸光微微闪烁。 静静的,与她对视了许久,他眸色含笑,满是不依的嘟囔着足以让沈凝暄吐血的话:“为了我好,你当依我才是!” “你……” 被独孤萧逸死皮赖脸的神气到没辙,沈凝暄霍地站起身来,快速向外走去:“不理你了!我去问问北堂凌煜儿的情况!” “呵呵……” 看着沈凝暄快步出了寝殿,独孤萧逸的大笑声,不禁溢出口外。 然后,在他爽朗清越的笑声背后,却是他渐渐苍白的脸色。 “该死!” 极力忍到沈凝暄离开,独孤萧逸方才吃痛的捂住胸口,紧皱着眉宇跌坐在身后的睡榻上,他低垂着头,满脸痛苦之色。 昨夜才刚刚毒发,今日便又开始疼了起来。 额头上,因为剧痛,再次泌出虚汗。 他紧咬着牙关,侧卧在龙榻上,想尽量让自己好受一些,却仍旧抵不住体内四下冲撞、撕扯的剧痛…… ————独家发布———— 北堂凌此行,是秘密而来。 是以,枭云并未引他去别处,而是将他安顿在了欢颜宫的瑞雪阁。 沈凝暄到了瑞雪阁时,北堂凌刚刚用过早膳,正神情怡然的在啜着清茶。 见沈凝暄进门,他微抬眸华,俊美如妖孽般的脸上,笑意盈盈。 并未对沈凝暄行礼,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十分随性的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笑容温润怡人:“我以为你守着良人,你浓我浓,要午后才有工夫来见我这个局外人!” “事实证明……” 沈凝暄笑看北堂凌一眼,在他身边施施然坐下身来:“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闻言,北堂凌俊眉轻锁。 满是探寻的看着沈凝暄,他凤眸微眯着问着她:“你此刻前来,并非是为了我吧?!” 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沈凝暄兀自提壶,亲自斟茶一盏,并未理会对面于他,便兀自喝了起来。 见状,北堂凌眉头轻拧。 心思微转,他轻笑着刚要出声,却见沈凝暄在浅啜了一口茶后,淡淡抬眸,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我家宝贝儿子,最近怎么样?” 闻言,北堂凌脸上的笑微微一僵! 深深的,与她的视线相互交融,他轻蹙了下眉头,语气微冷道:“看吧,我就说,你此刻过来,并非是为了我,果不其然!” “啊……”见他如此反应,沈凝暄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轻轻挑眉。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上的精美图案,她红唇轻抿着补上一句:“我忘了问了,你最近过的如何?” “你还真是足够敷衍的!” 淡笑着一叹,北堂凌提壶与自己又斟了盏茶:“承蒙燕后娘娘挂念,我一切都好。” 闻言,沈凝暄眉头微蹙。 然,尚不等她开口再问,北堂凌便在瞥了她一眼后,悠悠然道:“当然,你家宝贝儿子,也一切都好!” “他还那么小,我便丢下他……”想到独孤煜,沈凝暄不禁暗暗,在心中一叹,抬眸看着眼前的北堂凌,她语气晦涩道:“最近这阵子,他一定胖嘟嘟的,很招人喜爱吧?” “当然!” 北堂凌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笑看着他点头的动作,沈凝暄眸色微敛,轻声叹道:“其实,你该留在新越的!” 闻言,北堂凌心下黯然。 微顿了顿后,他如妖孽般的俊脸之上,难得浮现洒脱之色:“我不是说过吗?如今我皇弟对秋若雨可谓是百依百顺,有他在没有人可以伤的到你的孩子!” 沈凝暄眉心轻颦,深凝着他,涩然说道:“你该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迎着她涩然的眸色,北堂凌静默片刻,方才幽幽说道:“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不过我来,是遵从自己的心,与你没有半分的干系,你也完全不必有任何负担,你的那颗心,可以全都留给自己喜欢的人,我一分都不要!” 他爱她! 在这个世上,从来只爱过她一个。 但是,她和独孤萧逸的感情,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在经过这一番磨难和周折之后,他才明白, 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并不是以各种极端的方式强迫她爱你,而是可以放手让她去爱她所爱之人。 有的时候,放手比用力去爱,更难! 但,如此的爱,于他而言,才算是真正的对她好! 有谁知道,他对她的爱,已然升华到,只要她好,便已然足矣?! “你啊!” 深深的凝视着北堂凌的温润深远的眸,沈凝暄暗自将心放下,却是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能够成为你的红颜知己,是我沈凝暄的荣幸!” 闻言,北堂凌展颜一笑,那笑容堪堪倾国。 抬起手来,浅啜一口茶水,他略微沉吟了下,低眉敛目道:“独孤萧逸身上新越蛊毒,可曾发作过吗?” 提到独孤萧逸,沈凝暄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眸色微敛,黯然说道:“我回来的第一日,他身上的蛊毒便发作了,隔了一日又发作了一次!” “看来已然到了毒发期!” 北堂凌俊眉轻拢着,又饮了口茶,方才将茶盏放在矮桌上,目光如炬的看着沈凝暄:“若我猜的没错,他体内的新越蛊毒,应该还没有完全与无双之毒融合吧?” 闻他此问,沈凝暄不禁满是苦涩的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确实如此,也正因为如此,到现在还不能以解新越蛊毒的方法,去解他身上的毒!” 听沈凝暄此言,北堂凌凤眸蓦地便是一眯! 眉心轻皱了下,他心思飞转了转,轻声问道:“你应该与他诊过脉,应该知道如今他体内两毒,到底融合到了什么程度了吧?” “是!” 沈凝暄颔首,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沉着脸色说道:“就他体内的毒,我已然与师傅和师姐一起讨论过,若要两毒融合,最少还需将近月余的时间!” “与我所料相差无几!” 深凝着沈凝暄凝重的面容,北堂凌幽声说道:“看你脸色如此,便表示你已然知道,新越蛊毒若不发则以,倘若发作之后,必定没办法再拖一个月!” 虽然不想承认北堂凌所言,却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沈凝暄眼睫轻颤了下,却终是无比艰涩的闭上了双眼:“是……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依儿!” 伸手出来,握住沈凝暄置于桌上紧握的双手,北堂凌心下微疼:“明明知道,他可能等不到解毒,便会……”言语至此,见沈凝暄忽然睁眼看向自己,他苦笑了下,没有把话说的太过直白,而是接着叹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却还要在他面前强颜欢笑……” “我从未强颜欢笑过!” 轻挑娥眉,沈凝暄迎向北堂凌的眸。 和独孤萧逸在一起的日子,她是真心高兴。 哪怕知他身上的毒,极有可能解不了,她见到他时,她脸上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 与沈凝暄对视一眼,北堂凌轻皱了下眉宇,微垂眼睑,自嘲笑着:“依儿,你知道吗?我一直自诩为一个狭隘的人,睚眦必报,锱铢必较!” 听北堂凌的话,沈凝暄不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她轻笑着说道:“也许世人眼里,你确实是这样的人,但是在我的眼里,你却是另外一种形象!” 闻言,北堂凌雍容一笑:“说来听听可否?” “你在我眼里……”深深的,叹息一声,沈凝暄清丽绝俗的俏脸上,浮上一抹苦笑:“或许,你在世人眼里,确实是一个狭隘暴虐的人,睚眦必报,锱铢必较,但是对我,你却从来都极为包容,包容到让人心疼……” “有你为我心疼,就够了!” 翩翩然间,北堂凌脸上的笑,温雅如风,绚亮了沈凝暄的双眼:“今生今世,我北堂凌不管为你做什么事情,都心甘情愿!”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动,微张着红唇,她想要告诉他,她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完全可以不用他操心,却见枭云如风一般进入前厅:“启禀皇后娘娘,方才寝殿传来消息,皇上再次毒发了……” ————独家发布———— 沈凝暄和北堂凌,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欢颜宫寝殿。 彼时,鬼婆和独孤珍儿都在,而睡榻的独孤萧逸,已然与昨日一般,痛的不省人事。 但是今日,即便是不省人事,他体内的剧痛却在仍旧疯狂肆虐,痛的他紧皱着眉宇,用力咬着唇瓣,因用力过大,几乎将唇瓣咬出了血来。 “逸!” 见独孤萧逸如此痛苦,沈凝暄的心上,仿佛被人插上了一把刀,不停的在滴着血。 疾步上前,跪坐在鞋榻上,她一手紧握着他的手,一手轻抚他苍白的容颜,抬头看向正在与他施针的鬼婆,颤声说道:“师傅,实在不行,将他身上的毒渡回我身上,暂缓……” “你糊涂啊!” 轻斥沈凝暄一声,鬼婆手下银针飞走,沉声说道: “他渡给你,你渡给她,你们这样胡乱折腾,不只两人受苦遭罪,到来头只会两人皆殒……” “那也总比他现在痛死来的好啊!” 再坚强的女子,也会有脆弱的时候,此刻的沈凝暄便是如此。 她见不得独孤萧逸受罪,宁愿自己去承受一切,也不想让他这么痛苦下去。 他死,她宁愿陪他一起死! 见她如此伤心,北堂凌紧皱了下眉,遂抬步上前,在鬼婆身边站定:“前辈以银针施之,可否让燕皇一直沉睡不醒?” 闻言,鬼婆抬眸看向独孤辰:“摄政王殿下此言何意?” “若他一直沉睡不醒,体力消耗便能减轻,不至早猝,另外……本王可再想法子,为缓解他身上蛊毒之痛!”淡淡出声,北堂凌对鬼婆轻勾了勾唇,道:“前辈以为,如此可否让他的性命,托到蛊毒与无双之毒完全融合?” “也许可以!” 听了他的话,鬼婆眉头微皱着,沉声说道:“新越蛊毒,若是发作,便会持续剧痛,直到人亡,世人遍寻许久,都不曾找到暂缓之法!” “前辈忘了,此毒出自我新越!” 目光盈盈,光华绽放,北堂凌面色凝重的看着睡榻上面如纸色的独孤萧逸,沉声说道:“世人遍寻不到暂缓之法,那是因为普天之下,唯有一物可暂缓之,而此物比之珍宝更珍,可谓无价,根本没有人用的起!” 闻言,殿内众人皆都大惊! 尚不等众人出声相问,便见北堂凌行至药箱前,抄手取过药箱里的锋刀,而后手起刀落,将自己的中指割开一道伤口,继而垂直向下,任由自己殷红温热的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入独孤萧逸染着自己血色的唇瓣之中。 见他如此,沈凝暄心下猛然一窒! 心弦忍不住狠狠颤动着,她并未阻止北堂凌的动作,而是抬头凝睇睡榻上的独孤萧逸! 昏睡之中,独孤萧逸仍旧在经历着残酷的毒痛折磨。 那种痛,仿佛利刃划过心头,噬骨蚀心,让他备感艰辛,生不如死。 药! 他想要解药! 可以解去他身上剧痛的解药! 不停的,如是嘶喊着,却总是无法发出一丝声响……直到,一股腥甜之气,忽然充斥他的感官,而那丝腥甜入口之时,他的心蓦然一动,好似不那么疼了…… ps:感谢夏休筱亲亲的鲜花,感谢singrainlxy的荷包,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4.崛起吧女人!(精彩必看) “皇后,皇上有反应了!” 枭云站在榻前,直愣愣的看着北堂凌的鲜血,滴入独孤萧逸的口中,只片刻之后,她惊喜的发现,原本昏迷的独孤萧逸,竟然开始贪婪而急切的将唇间的腥甜血液抿入口中! 见状,沈凝暄心下一抖,不由站起身来,紧紧的盯着独孤萧逸的一举一动。 有了北堂凌的血,独孤萧逸的状况渐渐好转,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但,好似食髓知味一般,他却一直不停的微张着薄唇,以至于到最后,直接将北堂凌的白皙的手指含入口中,想要更多的吸吮些可以缓解他身上剧痛的良药。 随着他吸吮力度的加大,北堂凌忽然觉得独孤萧逸的体内,好像有一个贪婪无比的嗜血小兽,在不停的,拼命的将他的血液从体内抽离!英挺的眉轻皱了皱,他脸色骤白,身形微微一颤,连背脊也跟着紧绷着戽。 但,即便如此,他却手中不曾将手指抽回。 “够了!” 眼看着北堂凌的脸色越来越白,沈凝暄不禁轻颤着嗓子出声阻止,见北堂凌没有立即反应,她直接伸手攫住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指自独孤萧逸的口中抽离。 因他抽离的动作,而失去了贪婪吸吮的良药,独孤萧逸紧闭着眼不满的呜咽一声,像个孩子一般抿了抿唇,继而安然入睡! 见他如此,沈凝暄心弦微松,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抬眸看向身边的脸色雪白的北堂凌,她轻拧了拧黛眉,亲自起身行至药箱前取了绷带和金创药,准备与他包扎。 “不用了!” 瞬间将手握起,背于身后,北堂凌薄唇轻轻一勾,深邃的眸海中,不禁一丝波澜的看着沈凝暄:“与其上药包扎,等长好后再割开,倒不如就这样来的好!”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闪! 将手里的绑带和金创药放下,她倾身为独孤萧逸盖好锦被,而后转身向外:“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见状,北堂凌俊眉轻挑了下。 转头迎上鬼婆和独孤珍儿复杂难辨的神色,他洒然一笑,抬步便跟了出去。 ————独家发布———— 欢颜宫大殿,虽不及天玺宫大殿富丽堂皇,环境却十分雅致。 径自行至主位上落座,沈凝暄紧皱着黛眉,转睛看向身后的北堂凌。 不曾去看,却知她一定在看着自己,北堂凌一路行至左下位坐下,这才抬眸看向沈凝暄:“你想问我说什么?” 静静地,凝视着北堂凌许久,沈凝暄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早前他在瑞雪阁时说过的话。 他说,有她为他心疼就够了。 今生今世,不管为她做什么事情,他都心甘情愿。 那个时候,她本想要拒绝他的好意,但是拒绝的话尚未开口,独孤萧逸便出了事。 而此刻,她可悲的发现,他在这份情,她终究要承,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这就是那个世人眼里,心胸狭隘,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北堂凌啊! 可是他对她,却是从来都不求回报的好! 好的此刻,就这么看着他,她便觉得心酸眼涩,泪眼婆娑。 “你这是作甚?” 看着沈凝暄的眼泪,北堂凌的心下不禁有些慌了,凝着她婆娑的泪眼,他苦笑了笑,眼底抚上一抹极其柔和的疼惜之色:“我千里迢迢过来做这一切,是为了让你舒心,可不是让你闹心的!” “我说过的,让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看懂了北堂凌眼底那抹痛惜之色,沈凝暄伸手拭了下眼角,语气凝噎道:“虽然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挺身而出,成全我的爱情!” 其实,北堂一脉的血,可以减缓蛊毒之痛,连鬼婆都不知道。 独孤萧逸之余北堂凌是为情敌,倘若北堂凌自私一点,完全可以留在新越,等着独孤萧逸痛死,然后再想办法趁虚而入…… 可是他没有! 他早就说过,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那么,可以让一个坏人,如此行事的原因,便只能是,他爱惨了沈凝暄。 惨到,因为爱她,不惜一切的去救她心爱的男人。 这,怎能让沈凝暄安然以待?! “好了!” 眼看着沈凝暄的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落个不停,北堂凌不禁俊脸一黑!轻叹了口气,他起身行至主位前,伸手扶住沈凝暄的肩膀,无奈凝眉:“有我在,他一定可以熬到解毒,不要对我感激涕零了,我会骄傲的!” 闻言,沈凝暄不禁眸色微滞! 抬起头来,见他正狡黠的朝着自己眨着眼睛,她不禁扑哧一声,破涕而笑。 “凌……” 平生第一次,如此亲昵的唤着北堂凌,沈凝暄紧绷了几 tang日的心弦,啪的一声便断裂开了,在这一刻,她没有心情去顾忌什么男女之防,只是当北堂凌是自己的挚友,无力侧靠在他的身上,神色晦暗道:“你知道吗?原本他一心要逼我走,我心里也曾想过,一定要跟他算这笔帐,但是这几日里,看到他痛苦的模样,我方才能够体会到他的苦心。” 看着独孤萧逸毒发时,她的心好像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从胸腔抽离一般……她知道无双之毒发作时的剧痛,却不清楚新越蛊毒发作时,是一种如何的痛,但那可是世上最为霸烈之毒啊,痛起来只会比无双之毒更痛啊! 这是沈凝暄第一次如此主动的接近北堂凌。 在北堂凌而言,这已然是极为奢侈的结果。 此刻,听着沈凝暄的言语,他沉默片刻,方才低眉苦笑,“虽然我说过,女人太聪明了不好,但是你却是个聪明而坚强的女人,能得到你这样的女人,独孤萧逸即便是睡着了,都会笑醒,又怎么会舍得去死……你放心好了,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闻言,沈凝暄的唇角,亦苦涩勾起,自嘲问道:“你说我聪明而坚强,为何聪明而坚强的我,却保护不好我自己,也保护不了我爱的人?” 北堂凌的眉宇,因沈凝暄自嘲的言语,于瞬间紧皱,垂眸看着沈凝暄,他眸色幽幽,笑的微微有些冷:“崛起吧女人!为了保护好你自己,也为了保护你心爱的人!切记!日后对自己人,要柔情似水,对敌人则要心狠手辣,幸福……在你自己手中!” “对自己人,要柔情似水,对敌人……要心狠手辣!” 轻轻呢喃着北堂凌的话,沈凝暄在一笑之后,轻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仰头,看向北堂凌:“若我,不管何时何地,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其中也包括你,你会觉得如何?” “那又如何?!” 北堂凌如是反问一声,深凝着沈凝暄闪烁不定的,眸中光华在一阵浅笑后归于灰寂:“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想,我到底是何时喜欢上你的,又为何会喜欢上你?!” “何时又是为何?” 迎着北堂凌寂黯的眸,沈凝暄微垂眸华,等着他的答案。 “我一直以为,是在你给我治伤之时!” 扶着沈凝暄肩膀的手,略微收紧了几分,北堂凌垂眸看着他,笑容微深,眼底柔情缱倦:“可是回头想想,我还真喜欢你在楚阳时那股子泼辣劲儿!” 在这一刻,他不在是新越那个心狠手辣的摄政王,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一个深爱着眼前女人的普通男人! 听闻北堂凌所言,沈凝暄不由再次抬眸。 直勾勾望进他满布柔情的眸底,她不禁嗤笑一声:“原来,堂堂的新越摄政王大人,喜欢找虐!” 在楚阳时,她把他整的死去活来,而他却说喜欢那个时候的她的那股字泼辣劲儿,这不是找虐是什么?! “好像确实如此!” 深凝着沈凝暄脸上的浅笑,北堂凌紧皱着眉头,满是无可奈何道:“依儿,其实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身为你的敌人,你根本不必同情他们,而你所在意的人,往往不会去计较是否被你利用与否!” “我懂!” 北堂凌的话,就像是一把穿透云雾的利剑,瞬间将沈凝暄眼前的阴霾划开,让阳光普照。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她轻轻抬手,用力握了下北堂凌扶着自己肩膀的手,然后自主位上起身,声量微低,其间透着几分寒凉:“从今日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语落,想着寝殿里的独孤萧逸,她眸华微敛,抬步便要向外! “依儿!” 直到沈凝暄即将行至转角处时,北堂凌蓦地出声,唤住沈凝暄的脚步。 转头看向身后的北堂凌,沈凝暄黛眉轻挑,等着他的下文。 凝着沈凝暄的眸,虽深不见底,却十分诚挚,北堂凌轻叹一声,朝她展颜一笑:“我先回瑞雪阁一趟,天黑之前就过来,眼下就不跟你一起进去了!” 言罢,他微微一笑,转身便向外走去。 在他离去之时,始终不曾回头,自然也不知,沈凝暄的视线,一直都胶着在他的身上,直到大殿门口,再没了他的身影,她也不曾将自己的目光收回! 沈凝暄知道,独孤萧逸此时的状况,太过恶劣。 若没有北堂凌的血,则必死无疑! 但,那个人是北堂凌啊! 她和独孤萧逸,才刚走出独孤宸的阴影,却终究又欠了他的! 不管她的逸,能否渡过难关,她都欠了他的! 春日,明明阳光明媚。 可是此时此刻,沈凝暄却觉得彻寒的冰冷。 冷到,连她的骨头缝都跟着疼了起来。 微转过身,她一路向前,心间却越来越沉重,连带着脚步,也像是灌了铅,再也不能向前再迈 一步! 是以,在北堂凌离开后许久,沈凝暄却仍旧不曾回到寝殿。 不久,独孤珍儿从寝殿里出来。 见她站在门外,便出声喊了她一声! 闻声,她终是唇角轻勾,俏丽绝俗的脸上,露出一抹完美的笑容! 只是,这笑,太苦! 苦到,她的眸底,也渐渐变成一片寂灰之色! 只许久之后,独孤珍儿离去,她方眸华一敛,急行数步,进入寝殿之中…… ————独家发布———— 回到寝殿后,沈凝暄便直接屏退了左右,与枭青枭云吩咐,没有她的话,不管是谁来,都不准打扰。 待枭青枭云领命退下之后,偌大的寝殿里,便只剩下她和睡榻上昏迷不醒的独孤萧逸。 此刻,他的面容,是那么的恬静安然, 好似只是睡熟了,根本不曾经历过方才的剧痛折磨一般。 凝着他苍白憔悴的容颜,她心中黯然,握住他的大手,缓缓滑落于鞋榻之上…… 前世,她本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子,对权力富贵,亦没有太大的追求。 若是前世里,独孤宸不曾到相府,不曾对她露出那温润的赞叹一笑,也许她会如寻常女子一般,按部就班的成亲生子,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终究也就不会遇上他。 但是…… 这一切,全被沈凝雪打破了。 因为她的私心和***,她让她经历了最残忍的凤凰涅槃。 重生之后,她始终在告诉自己她活着,便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让沈凝雪也尝尝她所遭受过的一切! 如今,沈凝雪香消玉殒。 她前世的宿怨了了。 那么就该为今生而活了! 这一生,除了沈凝雪,还有她的爱人,她的孩子,还有夏家有齐家,有太多太多虎视眈眈,盯着她爱人和孩子的叵测之人。 现在,她的爱人,徘徊于生死之间,她的孩子,也尚在襁褓之中。 所以,她必须坚强起来。 如北堂凌所言,崛起起来!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他们! “逸……” 心思千转之间,转头看着睡榻上的独孤萧逸,沈凝暄眼底的泪水,再次决堤而下。紧握着他的手,置于自己的口鼻之间,她苦涩难耐的轻吻着他的手背,泪已涟涟道:“过去,是你一直都保护着我,现在,就由我来保护你!” “小暄儿!” 迷迷糊糊之间,耳际传来一声轻唤,原本沉重睡着的独孤萧逸,缓缓睁开了双眼,眸色深幽的看着她。 迎着深幽的视线,沈凝暄唇角轻勾着对他笑了笑,“醒了?” 闻言,独孤萧逸温润一笑,捏了捏沈凝暄的脸蛋,“怎么又哭了?吓到你了吗?!” “你吓死我了!” 黛眉紧皱着,将独孤萧逸的双手搁在自己的胸口,沈凝暄看着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还好你没事,否则我……” 凝着沈凝暄的泪眼,独孤萧逸心下微沉。 看着她既是心疼又是无奈的眼神,他眸色微敛,强颜欢笑道:“傻丫头,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你现在是没事,可是……”想到独孤萧逸昨夜才毒发过,今日一早便再次毒发,沈凝暄不由长出一口气,伸手抚上他完美的俊脸,唇角苦涩勾起:“逸,现在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而不是要征询你的意见!” 闻言,独孤萧逸一阵苦笑:“你好霸道!” 这不是要征询他的意见,便说明接下来她要说的事情,他只有接受的份儿。 凝着独孤萧逸脸上的苦笑,沈凝暄的心,也一阵阵的抽痛着。 “你听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沉眸对独孤萧逸说道:“过了今晚,师傅会以沉睡药,让你陷入沉睡之中。” “什么?” 听到沈凝暄的话,独孤萧逸心中蓦地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他紧皱着眉头,眼睁睁的瞪视着沈凝暄,眸光锐利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凝着他锐利的目光,沈凝暄丝毫无惧! 轻噘着唇,轻吻他的唇瓣,她敛去眸中水雾,率性的轻拍他的脸颊:“你放心,即便你沉睡着,我没日没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这仍旧是我们最美的时光!” “不……” 独孤萧逸脸色一黑,眸色阴冷晦暗:“我不同意!” 这件事情,他怎么可能接受?! 早已料到会是如此反应,沈凝暄不禁轻轻一笑,只脸上虽是笑着,她的眼里却有了泪,只眨眼之间,那滚烫的泪珠,自她眼角滚落,滴在独孤萧逸的俊脸上,烫的他浑身一颤:“你这个傻子,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可能熬到蛊毒与无双之毒融合?如此行事, 是权宜之计,也是必行之计……我方才便说过了,这件事情只是要告诉你,而不是要征询你的意见!” 她,并未提及他每日都要以北堂凌的血,延命一事。 为的,便是让他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安排,否则以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他最终即便接受了她的安排,也会心有芥蒂! 听闻沈凝暄此言,独孤萧逸的心,不禁蓦地一窒! 凝望着她神伤的脸,他眸色温润,其间泪光闪动:“小暄儿……” “我不要你死!” 唇角的笑,越发深了,眼里的泪珠,却也越落越急,沈凝暄深吸口气,叹声说道:“所以你这次必须要听我的!” 见沈凝暄的泪,一个掉个不停,独孤萧逸知道,她现在所言,定是无奈之举。 自榻上坐起身来,直接将她从鞋榻上拉起,紧紧拥入怀中,他神情黯然,又难掩心疼道:“莫哭,莫哭,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死,相对而言,我也不想死,为了活着,为了与你长相厮守,我全听你的便是,不过我有个条件!” 闻言,沈凝暄在他怀中抬头:“什么条件?” 独孤萧逸沉眸,深凝着她的泪眼,单手抚过她的脸庞,柔声说道:“再给我三日时间,我想要跟你过三日相依相守的日子,然后再……” “不行!” 若是可以,沈凝暄也想要答应独孤萧逸的要求,但是独孤萧逸身上的毒,现在每日都会发作,她不敢也不能再拖延一丁点的时间,她怕自己多贪恋一日的代价,是永远的失去他! “小暄儿……” 从小到大,独孤萧逸很少会怕什么事情,那怕面对生死,也不曾怕过。但是现在他却害怕,自己如此一睡,便成了与沈凝暄之间的永别,所以他才提出了要延缓三日的条件,但是当他的条件被沈凝暄拒绝,他不禁脸色一变,第一次与她赌气说道:“你若不应,我便不喝……” “独孤萧逸,现在事关你的生死,怎能容你如此?”抬头怒瞪着他,沈凝暄的眼睛,瞪的滚圆滚圆的,见他清瘦的俊颜上,显露着平日少见的倔强,她心下揪痛着,纤手不着痕迹的移至他的胸前,啪啪几声便点了他的穴道:“这一次,我做主,你必须听我的!” ps:感谢依依亲爱的鲜花,谢谢大家的咖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5.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精彩必看) 迎着沈凝暄坚定的眼神,独孤萧逸知道,她现在下定了决心,要为自己争回一丝生机,无论他怎么求,她也不会冒险。 但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紧皱着眉头,想要开口跟她说恹。 他不是不想活! 而是太怕死! 可笑吧?! 确实可笑! 曾经为了她舍身赴死,他从来都没有怕过,但是现在他却怕了。 他怕他一睡不醒,在睡梦中离开。 离开心爱的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啊! 但是,此刻,任凭他有多么焦急与不舍的看着她,她却只是微微涩然一笑,再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啊戽。 不久,门外枭云禀道,鬼婆准备的安睡药送了过来。 闻声,沈凝暄出了寝殿。 不多时,便见她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看着她端着汤碗,缓步朝着自己走来,独孤萧逸心急如焚,直憋得双目通红,却动不了身,出不了声,只能眼睁睁的看她一步步走近! 终是,行至睡榻前,沈凝暄缓缓停驻脚步。 紧抿着红唇,她凝眉看他,俏脸上笑靥如花一般,好看的让人窒息。 凝着她脸上的笑,独孤萧逸心头一颤,整颗心都吊在嗓子眼,只目光灼灼,直直望入她深邃如海,他苦笑着闭上双眼,但片刻后却复又睁开,眸色深情如许! 罢了! 既然没得选择,那么他欣然接受便是。 “逸!” 缓缓的,在榻前蹲下身来,沈凝暄俯身在他耳边,轻喃着他的名,眼底的泪,像是晶莹的花,不停的在明眸中转动,她唇角轻勾着说道:“今日一别,你会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等梦醒了,一切不好的事情,也就全都烟消云散了,无双之毒、新越蛊毒、夏家和朝堂,这些烦恼,全部都会迎刃而解……” 语落之时,沈凝暄的泪眼,终是婆娑。 再次俯身,轻吻独孤萧逸的唇,她在他绝望的注视下,张口喝着安睡药,然后毅然决然的,再次攫住他的唇,将药悉数渡给了他! 药,带着极致的苦涩,却苦不过独孤萧逸的心。 眼看着沈凝暄一口一口的为自己的毒药,他却不能阻止,他心头苦涩难耐,想要闭上双眼,却唯恐下一眼便再见不到她的模样! 大脑,渐渐变得睏盹。 视线,也已然变的模糊起来。 眼前她的模样,从清晰到模糊,直到最后不复再见,独孤萧逸在自己坠入黑暗的深渊之前,紧咬着牙关,暗暗在心中起誓——不管前路有多苦,他都一定要活着撑过来。 为他自己,也为她…… 看着独孤萧逸无力的闭上双眼,沈凝暄的心,痛的仿佛在滴血。 她眼角的泪,想停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住。 身形轻颤着,再次啄吻独孤萧逸的薄唇,在深看了他一眼后,她倾尽全力抹了把脸,然后毅然起身,转身朝着梳妆台走去…… 寝殿之外,枭青和枭云,相对而立。 他们不曾进殿,不知殿内是何情形,却大约可以猜到,沈凝暄此刻,应该哭的稀里哗啦,好不伤心。 但是,出乎他们预料的。 在不久之后,他们竟然看到再次易容成秋若雨的沈凝暄,神情澹静的自寝殿出来! “皇……皇后娘娘?” 欢颜宫中,没有外人,枭云自然没有称呼沈凝暄为秋若雨,看着她神情淡然的模样,她心头一颤,眸色微变的,忙快步迎上前去。 抬眸之间,瞥见枭云微变的脸色,沈凝暄淡淡挑眉:“本宫没事!” 闻言,枭青微微蹙眉。 看着她蹙眉的样子,沈凝暄对枭青吩咐道:“待会儿去请师傅过来守着皇上!” “属下遵旨!” 枭青闻言,垂眸恭身。 见状,沈凝暄微微敛目,径自朝着大殿门口走去,边走还边对枭云吩咐道:“备车,让白虎驾车,稍晚时候,我要出宫一趟!” “是!” 枭云恭身应声,再抬头沈凝暄的身影已然远去…… ————独家发布———— 如今,沈凝暄把人家儿子迷晕了,自然要跟齐太后言语一声! 是以,在离开欢颜宫后,她便直接前往长寿宫,准备见齐太后一面。 然,齐太后的寝宫之中,却是空空如也,根本不见她的人影儿。 进入寝殿后,问过里面的宫人,沈凝暄才知道,齐太后亲自去了长寿宫的小厨房,正在熬着参汤。 这参汤,不用问,沈凝暄也知道是给谁熬的! 苦笑着轻叹一声,沈凝暄转身便离了寝殿,前往小厨房。 长寿宫的小厨房,距离齐太后的寝殿并不远,只要穿过两道回廊便到。 tang 一路行至厨房外,沈凝暄并未立即进去,而是在厨房外驻足,远远望着厨房里正在聚精会神熬着参汤的齐太后,就那么静静的,五味杂陈的站在那里……看着。 不久,齐太后身边的贴身宫人出来。 见沈凝暄站在殿外,宫人心头一跳,忙迎上前来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姑姑!” “嘘——” 将食指比在唇间,沈凝暄蹙眉看着宫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太后娘娘煮好了参汤要带出长寿宫,奴婢眼下要去取食盒……呃……”转头向里面望了一眼,宫人恭谨一笑道:“姑姑可要进去么?” 闻言,沈凝暄面色淡然的轻声问道:“你对太后,可忠心吗?” 宫人一听,心下大惊,忙垂眸说道:“奴婢对太后忠心不二!” “好!” 沈凝暄颔首,对宫人吩咐道:“那你就在这里候着,我有几句私密的话,要跟太后单独说说!” “是!” 微蹙着眉,意会沈凝暄话里的意思,宫人了然颔首:“姑姑的意思,奴婢明白,还请姑姑稍等,奴婢先去禀报太后!”语落,宫人对沈凝暄再次福身,便折步回返厨房。 厨房里,齐太后刚尝过参汤的味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转身看到去而复返的宫人,见其两手空空,不禁紧蹙着娥眉问道:“不是让你去取食盒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禀太后!” 在齐太后身前福了福身,宫人垂眸禀道:“若雨姑姑在外求见……” 闻言,齐太后黛眉一皱。 她自然知道,秋若雨是沈凝暄易容的,但是这个时辰,她应该在欢颜宫才是,怎么会到长寿宫来? 难道是逸儿?! 心思百转间,齐太后脸色微微一变,忙朝着厨房外说道:“若雨,进来说话!” “是!” 沈凝暄应声,进了小厨房,对齐太后微微福身:“若雨参见太后娘娘!” “你先下去!” 对自己的贴身宫人摆了摆手,直待她离去之后,齐太后方才一脸紧张的问着沈凝暄:“你这个时候,不是该守在逸儿身边吗?怎么跑到哀家这里来了?” 抬眼看了齐太后一眼,沈凝暄脸色微凝的看了眼边上已然熬好的参汤:“母后今日这参汤,只怕白熬了!” 闻言,齐太后心下惊跳! 脸色瞬间煞白,她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颤声问道:“你这话何意?是不是逸儿他……” “他没事!” 抬眸看着齐太后,沈凝暄凝眉说道:“不过是今日一早,再次毒发,此刻臣妾给他服用了安睡药,让他一睡不醒……” “什么?!” 听说独孤萧逸一睡不醒,齐太后本就难看的脸色,不禁又是一变! “他若醒着,根本就熬不到解毒之时!”轻垂着眸子,满是黯然与无奈的喟叹一声,沈凝暄苦笑着,语气轻幽道:“唯有如此,才有可能……” “有可能?!” 不等沈凝暄把话说完,齐太后便忍不住头重脚轻,扶着额头轻晃了下:“什么叫有可能?你说逸儿他会……”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无论如何,现在只能如此行事……” 抬眼看着齐太后,沈凝暄眸色微微深沉,蕴着几许复杂难辨的情绪,再次跪下身来:“母后,全是臣妾的错!” 深凝着沈凝暄,齐太后苦苦一笑,轻轻摇着头,满是艰涩的闭上双眼:“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关于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之间的过去,她已然了解的一清二楚,如太后之所以对沈凝暄下毒,无非是沈凝暄背弃了独孤宸,而整件事情的受益者则是她的儿子独孤萧逸! 渡毒之举,独孤萧逸是瞒着沈凝暄的。 此刻,她即便要怪,也怪不到沈凝暄头上。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 她的儿啊! 怎么就这么的多灾多难呢?! 难道果真是因为当年她的贪心之举吗?! 这是上天给她的报应吗?! 听了齐太后的话,沈凝暄眸色微深,一时间缄默不语。 半晌儿,齐太后轻叹一声,心中忧心忡忡,她紧拧着眉心问道:“逸在昏迷之前,可曾说过,在他昏迷之时,天下又当如何?难道真的叫给独孤宸吗?” “不!” 知齐太后对独孤宸,是有心结的,沈凝暄轻蹙了蹙眉,对她郑重说道:“一切有我!” 闻言,齐太后心头蓦地一跳! “你这话什么意思?” 凝着沈凝暄郑重的脸庞,齐太后面色变了又变:“后宫可是不得干政的啊!” “母后!” 眸光闪动着,凝视着齐 太后,沈凝暄沉声说道:“若后宫果真不得干政,如家又是如何起势的?与她相比,臣妾不过是保卫独孤家的江山,而并非壮大母家,要更加名正言顺!” 听了沈凝暄的话,齐太后心弦一窒,沉默片刻,她方才幽幽说道:“如今宫中还有一个夏兰,朝中也还有一个夏正通,时局表面上虽已大定,却是波涛汹涌,且不说独孤宸是否与你是一心,即便是一心,对付夏家也不是简单的事情,你怎么能行……” “臣妾能行!” 迎着齐太后深凝的目光,沈凝暄眉心紧紧颦起,神情肃穆道:“不管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是为了逸,亦或是退一万步讲为了煜儿,臣妾现在都必须要站起来,哪怕夏家如洪水猛兽,只要母后相信我,帮着我,我便一定能将其肃清!” “暄儿!” 齐太后从不曾见过一个女子,可以有沈凝暄如此气势和决心,哪怕是如太后当初也是锋芒尽敛的啊! 想到此刻昏睡在欢颜宫的独孤萧逸,又想到远在新越的独孤煜,还有本就没有治国之策的自己……齐太后觉得,也许沈凝暄现在真的是她们祖孙三代的唯一的依靠了! 描绘精致的容颜上,浮上深深的晦暗之色,她心中呐呐一叹,静静地,看了沈凝暄许久,终是放缓了语气说道:“说吧,你让我如何帮你!”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颤,却又顷刻间绽亮…… ————独家发布———— 不久后,天玺宫寝殿里。 易容成夏兰的独孤珍儿,正神情惬意的斜倚在贵妃榻上吃着蜜橘。 榻前,福儿跪身在地,正为她轻轻捶着双腿。 而夏正通,则正襟危坐于对面的椅子上,神情不悦的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不满之色。 “父亲为何这般神色看着女儿?” 刚刚吃下好吃的蜜橘,独孤珍儿忍不住斜睨了夏正通一眼,满是无奈的说道:“事情,女儿昨夜已然跟皇上提过了,皇上也说会考虑了,这样还不够吗?” 闻她此言,夏正通的脸色又沉了沉:“为父的意思,是让你趁着皇上现在母凭子贵,尽量将这件事情办妥,而不是得来一句皇上会考虑!” 虽然,他早已料到,自己这女儿,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但是却仍旧希冀着,她能够为家族,做出些实质性的贡献! 但是,阿斗终归是阿斗,连点小事都办不了! 皇上只说会考虑! 考虑来考虑去,极有可能就是个白搭。 眼看着夏正通的脸色越来越沉,独孤珍儿不禁心中暗笑,俏脸上却是嘟起嘴吧,一脸不悦的嗔怪道:“皇上都说要考虑了,你还打算让我怎么办?那可是皇上,事情说一遍,他说会考虑,说两遍说三遍,没准就烦了,若是他连女儿都一并觉的烦了,此事岂不得不偿失?” 闻言,夏正通不禁眉宇一皱:“兰儿,你知道什么是母凭子贵吗?如今太子和皇后远在新越,皇上一心便只能靠着你肚子里的那块肉,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烦!不过话说回来,你若现在不给夏家争取些利益,待来日皇后反过味儿来,又想要回来争夺燕国的江山时,夏家如何与月家对立?如何为你们母子争夺皇位?” 听夏正通一席话,独孤珍儿不禁微正了正脸色。 心想,这老东西,想的还真是久远! 心思微转间,她轻点了点头,伸手便又要去取盘子里的蜜橘:“父亲的话,女儿明白了,待明日一定再去劝过皇上……” 啪的一声! 夏正通出手如电,拍掉了独孤珍儿正好拿到蜜橘的手,“什么叫待到明日?你现在就要去!立即!马上!” 夏正通是为武将,手劲儿自然大的出奇。 被他一拍,独孤珍儿的手背,顿时火辣辣的疼着。 学着夏兰不懂隐忍的性格,独孤珍儿的眼泪很快便在眼眶里打着转,从贵妃榻上站起身来,她恨恨说道:“父亲,再怎么说,女儿现在也是昭仪娘娘,你怎么可以……”言语至此,独孤珍儿不禁沉声喝道:“以下犯上?!” 夏正通脸色一凝,满脸狰狞道:“在登上太后之位前,你还什么都不是,吃!吃!吃!哭!哭!哭!要哭,到皇上面前哭去!” 闻言,独孤珍儿那泪,真是稀里哗啦的! 抬手将小几上的蜜橘扫落在地,她蓦地一跺脚,挺着大肚子便出了寝殿,朝着御书房方向走去…… ————独家发布———— 彼时,沈凝暄离开长寿宫,也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一直都在批阅着奏折的独孤宸,本就有些心神不宁。 直到看到易容成秋若雨的沈凝暄前来,他方放下手中朱笔,抬眸看向她:“你怎么过来了?” 眼下,在御书房里的女子,虽然易容成秋若雨,但是却是沈凝暄无疑。 静静的,凝视着她,看着她宛若空谷幽兰一般,独孤宸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她们初见之时。 彼时的她,也是这般神情。 冷冷的,淡淡的,让人看不透,摸不清,浑身上下都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恰在此时,沈凝暄抬起头来,与独孤宸深幽的眸色在空中相接,见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她只轻挑了下眉梢,并未说起独孤萧逸的现状,她淡淡出声,直入主题:“你师妹现在身处何处?燕国还是新越?” 闻言,独孤萧逸眉宇蓦地一蹙。 静看沈凝暄片刻,他眉心舒展开口,清越声道:“我动身从新越过来时,她曾说过也要回来一趟,目前……应该在燕国!” 听闻金燕子人在燕国,沈凝暄不禁轻点了点头! 暗叹一声,连老天爷都要帮她,她眸光盈盈的对独孤宸说道:“陪我出宫一趟吧,我要见她!” “现在?” 独孤宸蹙眉,转头看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公务。 见状,沈凝暄微微一笑:“你是皇上,你想什么时候出宫,就什么时候出宫,谁敢阻拦?” 闻她此言,独孤宸摊手耸肩:“你若不怕皇兄落个怠慢国事的罪名,我是没有一点的意见了!” “那就莫要再贫了!” 轻勾着红唇,对独孤宸淡淡一笑,刚要转身,便见庞德盛进来恭身禀道:“兰昭仪求见!” 独孤宸皱眉,刚道了传,便见易容成夏兰的独孤珍儿吧嗒着眼泪进了御书房。 “皇上……” 抬起头来,看见独孤宸,她小嘴一撅,满腹委屈的娇声轻唤着,便挺着大肚子,朝着独孤宸飞奔而去。 闻声,无论是独孤宸还是沈凝暄,皆都浑身一阵恶寒。 “爱妃,怎么了?” 自己说出的话,都让自己忍不住寒颤了下,独孤宸无奈伸手揽住独孤珍儿臃肿的假肚子,眉宇紧皱着,对庞德盛摆了摆手。 庞德盛会意,恭身退下,而沈凝暄则直愣愣的看着那厢两两相拥的姑侄,然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么! 眼下御书房,只留下三个人,而他们三个人,全都易容成了别人。 这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话说回来,秋若雨易容的手艺,真是精湛绝伦! 轻轻的,又抖了抖身子,她重回两人身边,看着独孤珍儿惟妙惟肖的抱着独孤宸的腰,她轻笑着凝眉:“师姐啊,这里没有外人,您赶紧把您侄儿放一放,放一放……” ps:感谢依依的鲜花和大家的咖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6.欲先擒之,必先纵之(精彩必看) “哈……哈哈……” 从沈凝暄进入御书房,便始终沉着一张脸,此刻听到她诙谐的言语,独孤宸不禁爽朗大笑起来! “有那么好笑吗?” 听到独孤宸爽朗而低磁的大笑声,独孤珍儿不由紧蹙着眉头,仰脸看了他一眼。 “小姑姑不觉得好笑吗?戽” 垂眸看着独孤珍儿,独孤宸微微一笑,眉梢高挑着用力捏了捏她的假肚子:“当初你与皇后互换身份,将我骗过也就罢了,但是让你易容成夏兰,学她那妩媚妖娆又弱不禁风的娇惯样儿,皇兄还真是神来之笔啊!” “切!恺” 朝着独孤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独孤珍儿悻悻然松开他的窄腰,轻声嗤道:“那是我毛遂自荐!” “小姑姑百变!” 毫不吝啬的夸奖独孤珍儿一声,独孤宸高高挑起的眉梢微微一敛,凝眉问着她:“方才你在庞德盛面前哭的那么伤心,到底因为何事?” “还不是夏正通这个老匹夫!” 冷哼一声,独孤珍儿想起夏正通的所作所为,便觉得手背上隐隐作痛:“那老东西不是要我跟你吹耳旁风吗?今儿一早便心急火燎的赶进宫里,来问我此事办的如何!”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蹙! 独孤宸则紧皱着浓眉,对独孤珍儿问道:“昨日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 “确实是商量好了啊,我也今儿告诉他说皇上要考虑一下……”独孤珍儿无奈挑眉,将自己仍旧微微泛红的手背,递到独孤宸和沈凝暄面前:“那老东西说,他要的不是考虑,而是让皇上念在我腹中骨肉,一定要答应此事,你看看……你看看,这老东西一怒之下,居然打了我一巴掌,还怒气冲冲的将我训了一通!” 言语至此,独孤珍儿狠狠怒道:“此仇不报,非女子!” 静看着独孤珍儿忿忿的模样,沈凝暄不禁哂然笑道:“师姐莫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有的是机会!” “呃……” 沈凝暄的话,说的调侃诙谐,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却冷冷的,凉凉的,让独孤珍儿不敢恭维,凝着她冷笑的模样,她不由轻敛了眉目问道:“话说回来,你这个时候不在欢颜宫,怎么到了御书房?” “自然是有事的!” 对独孤珍儿淡淡一笑,沈凝暄看向独孤宸:“我要跟他一起出宫一趟!” 闻言,独孤珍儿一怔,忙出声问道:“你们出宫作甚?” “去找一个人!” 沈凝暄轻笑着,作势便要转身向外,但见独孤珍儿微微启唇,她轻颦了下眉心说道:“至于去找谁,等我晚些时候回来,再跟师姐解释!” 她知道,她若说去找金燕子,独孤珍儿必定会问原因。 这个原因,解释起来还真颇有些耽误工夫。 如此,一切推到晚些时候,便是最明智的。 “那个……” 眼看着沈凝暄向外,独孤宸也跟着一起抬步,独孤珍儿不禁出声问道:“如今夏正通那个老匹夫还在寝殿里等着呢!” 闻言,沈凝暄顿足,转身看向独孤珍儿:“稍后会有人去找他,师姐只管回去就好!” 语落,她转身再次向外。 “唉……” 眼看着沈凝暄和独孤宸一起出了御书房,独孤珍儿轻皱了皱眉头,眸色渐渐深邃。 相识多年,她对沈凝暄多少有些了解。 方才只短短片刻,她便发现这丫头好不容易柔软的心,似乎又硬了起来。 莫不是…… 想到某种可能,她面色倏地一变,扶着假肚子快步便出了御书房。 天玺宫外,枭云备好的马车,早已候在了那里。 见独孤宸和沈凝暄出来,得令负责赶车的白虎连忙恭身打开车门。 轻敛眉目,独孤宸才刚刚登上马车,便见独孤珍儿快步追了出来:“皇上……” 闻声,尚且在车外的沈凝暄蹙眉,转身看向她。 “你在这里等着,本宫要跟皇上说几句好!” 眼看着庞德盛要跟着自己上前,独孤珍儿率先出声阻止,在庞德盛等人的注视下,她凝眉朝着马车走近。 “昭仪娘娘?” 但见独孤珍儿面色凝重的朝着自己走来,沈凝暄眉宇一皱,凤眸渐渐眯起。 迎着沈凝暄微眯的华眸,独孤珍儿以极低的声音先说道:“我有话要问你!” 闻言,沈凝暄眉脚不由轻动了下。 眸光闪闪发亮,独孤珍儿的声音,已然低到不能再低:“皇上,他是不是……” 马车里,独孤宸一直在看着车外的两人。 听独孤珍儿提到独孤萧逸,他眸色一变,伸手便掀起了车帘,沉眸低问:“皇上怎么了?” 轻回眸,看了独 tang孤宸一眼,沈凝暄眸色淡淡的复又回头对独孤珍儿以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皇上有旨,请昭仪娘娘上车,一起出宫一游!” 闻声,独孤珍儿心下一紧,只得先上了马车。 须臾,由白虎驾车,马车启动,向着朝华门方向驶去…… ————独家发布———— 春日暖阳,阳光晴好。 马车里,明灿灿的阳光,透过车帘打在沈凝暄的身上,落下一片斑驳。 凝眉看了独孤珍儿一眼,见她脸色沉重,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凝暄,独孤宸不禁也紧皱着眉宇出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颦了下,眼底平静无澜! 见状,早前独孤萧逸毒发时,曾经在场的独孤珍儿不由急切出声:“师妹,你是不是……” “是!” 未曾等独孤珍儿的话,悉数问出口,沈凝暄眼底的光芒,便倏地一闪,抬起头来,与她相视一眼,她微微侧目,又对上了独孤宸的幽深的瞳眸:“不久前,我刚喂过皇上安睡药,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将错过许多精彩的事!” “什么?” 乍听沈凝暄所言,独孤宸的心底,蓦地便是一怔! “我说……” 眸色渐渐深邃,沈凝暄眉梢轻挑着对独孤宸说道:“今日,我喂了皇上安睡药,直到他体内的两毒完全融合前,他不会醒来,自然而然的,也就看不到我是如何肃清夏家的!” “你……” 只要一想到独孤萧逸会一直沉睡,独孤宸的心绪,便开始变得格外复杂起来。 在沈凝暄和天下的问题上,他们是情敌是对手。 但是,在感情上,他们却是血浓于水的手足。 再加上,独孤萧逸身上的毒,起因是他的母后,他的心里,难免又开始自责起来。 在这一刻,他心中想着什么,脸上自然也就显露了出来。 看着他复杂的脸色,和那隐隐的内疚之情,沈凝暄眸色一敛,脸色清冷的转头望向车外。 在她对面的独孤珍儿,在伸手扶了扶独孤宸的肩膀,满是感慨的轻叹一声道:“事情是如皇嫂犯下的,与你无关,逸也从来不曾怪过你,他不怪你,你也不必心存芥蒂,若你真的觉得有愧,那就好好代他掌好帝位!” 闻言,独孤宸心下苦笑。 抬眸凝向沈凝暄柔美的侧脸,他眸色微微黯淡下来。 难怪,今日见她,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原来,是因为如此。 想来,在喂服独孤萧逸那碗安睡药的时候,她便早已下定了决心,会自己来守护自己的幸福。 她,就是这样的倔强! 却正因这份倔强,而让人怦然心动! “宸?” 半晌儿,见独孤宸一直凝着沈凝暄发呆,独孤珍儿不禁脸色微变,用力晃了下他的肩膀。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独孤宸转头看向独孤珍儿,苦笑着说道:“我会在他醒来之前,帮他守护好属于他的一切!” 在说这句话时,他的语气,一字一顿,似是想要掩藏住自己的真心,也似是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清醒些许。 见他如此,独孤珍儿不禁心下微凉。 若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那么独孤宸便是那多出的第三人。 原本,苦的该是这第三人,但是事实却是,在他们三个人的感情里,谁都没有圆满。 苦的,是全部的三个人! 路,就在前方。 马车不停向前,车轱辘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是那么清楚。 清楚的,似是打在三人的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独家发布———— 另一方面,在独孤宸和沈凝暄一行,离开皇宫之后,庞德盛便去了寝殿。 从庞德盛口中,得知自己的女儿跟皇上一起出宫了,夏正通的脸色,顿时阴晴不定起来。 微沉了沉心思,他抬步刚要离开,却见福儿快步进来,在他身前福了福身:“启禀相爷,长寿宫的姑姑过来了,道是太后娘娘请您过长寿宫,有要事相商!” 闻言,庞德盛脸色猛然一肃! 浓如利剑般的眉宇,缓缓皱起,他心思微转,抬步便出了寝殿,随着齐太后的贴身宫人,前往长寿宫中。 彼时,已到了午膳时辰。 长寿宫中,齐太后早已备好了午膳和美酒。 不久,宫人进来通禀,道是夏正通到了,她抬手道了传,便亲自起身相迎。 夏正通入殿,见齐太后一身素衣,站在膳桌旁,眉宇不禁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忙恭身行礼:“老臣参见太后!” “免礼吧!” 淡淡抬手,齐太后对殿内的宫人们 吩咐道:“你们全都退下吧!” “是!” …… 众人齐齐应声,全都退出了大殿。 须臾,见大殿里只剩下自己和齐太后两人,夏正通不禁微变了变脸色:“太后,您……” “表哥!” 深凝着夏正通刚毅的面庞,齐太后轻轻的,唤着她对夏正通,早已久违的称呼。 听她的一声表哥,夏正通身形蓦地便是一滞! 多少年了?! 数不清多少年了!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唤过他表哥了。 此刻,她的一声表哥,让他觉得仿若隔世一般,一时间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只是那么愣愣的站在那里! “表哥!” 许久,见夏正通只是那么愣愣的站着,却始终不曾反应,齐太后不禁婉约一笑,抬手将他引向满桌的珍馐美味,轻声说道:“今日在这里,没有太后与相爷,有的只是你我表兄妹二人,表哥坐下陪岚儿一起用膳如何?” “呃?!” 夏正通终是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便跟着齐太后一起落座。 于膳桌前,两相对望。 他看着齐太后雍容的模样,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在暗暗思忖着齐太后今日行事的目的。 “表哥一定在想,我忽然如此的目的吧?” 一语道破夏正通心中所想,齐太后笑吟吟的与他斟了杯酒。 闻言,夏正通脸色微变,却是陪着笑道:“太后身份尊容,老臣实在是……” “表哥……” 没有等夏正通把话说完,齐太后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将手中酒壶放下,她一脸凄凄然的坐下身来,哀声叹道:“皇上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此事你也应该知情吧?” “什么?” 听闻齐太后的话,夏正通脸色遽变:“太后此言何意?” 笑话,此事就算他知情,也得当作不知啊! “表哥不知吗?”将夏正通一脸惊惶的反应看在眼里,齐太后不由心中冷笑,不过即便如此,她却仍旧依着沈凝暄早前所吩咐的,眼底戾色一现,狠狠说道:“皇上因为皇后那个妖女,如今身中剧毒,只怕不久的将来……” 言语至此,齐太后没有继续放下说,而是潸然泪下! “太后……” 但见齐太后如此,夏正通不由站起身来。 “表哥!” 齐太后抬头,泪眼盈盈的看着夏正通,凄凄哀哀哀戚戚道:“身为女子,尤其是宫中的女子,求的便是母凭子贵,如今蒙此大难,日后我便只能依靠表哥了……” “太后……” 听闻齐太后的话,夏正通诚惶诚恐道:“太后此言差异,皇上之下还有皇后,有皇太子……” “别与我提那个女人!” 提到沈凝暄,齐太后的脸色都变了,深吸一口气,她紧皱着眉头,满是愤恨道:“若不是她这个红颜祸水,皇上又怎会中毒?这个贱人,眼下居然丢下皇上去了新越,跟北堂凌双宿双栖……以后,哀家能依靠的,只能是兰儿……” “太后……” 看着齐太后满是愤恨的模样,夏正通喜在心里,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让是一脸真诚道:“兰儿不管怎么说,也只是昭仪之位,莫说她日前尚未临盆,即便日后她有幸诞下皇子,那也是庶出啊!” 齐太后闻言,忙面向夏正通凝眉说道:“我已然让珍儿瞧过,兰儿的脉象是为男脉无疑,我已然命皇上拟好了圣旨,只要日后兰儿诞下皇嗣,便封她为贵妃……” “可是……” 夏正通皱眉,仍是一脸难色:“倘若皇后娘娘日后带着太子回来争位的话……” “呵呵……” 齐太后冷笑了下,眸光如刃,沉声说道:“她休想!如今她害了皇上,还伤了皇上的心,即便日后想要回来争位,哀家也容不下她们母子!” “太后!” 瞥见齐太后眼底锐利的光芒,夏正通不禁微眯了眯眼,张嘴便又要开口。 然,不等他开口言语,齐太后便再次开口说道:“表哥不是让兰儿跟皇上要军需吗?” 闻言,夏正通心下一窒,脸色也微微有了变化! 齐太后见状,轻声说道:“此事皇上今日一早与我请安时,已然提起过,不只如此,我还知道,不久前兰儿哭着到了御书房……我想了很久,方才请你过来一叙。” “太后……” 凝着齐太后上算平静的脸色,夏正通的心里,顿时开始没底了:“老臣无心要挟皇上……只是……” “你想要的军需,哀家可以给你!” 深凝着夏正通的深邃的瞳眸,齐太后在这一刻,不再自称为我,满脸威仪的凝眉说道:“不过哀家有个条件!” 闻言,夏正通心下一凛,直接起身跪坐在地:“老臣洗耳恭听!” “哀家要你答应哀家!” 语气沉着,一字一顿,齐太后看着跪落在身前的夏正通,唇角隐隐勾起:“待你夏家强大之时,不得忤逆犯上,日后定要帮着哀家,除掉沈凝暄,且……誓死保我独孤家江山,保护好你的外孙!” 闻齐太后所言,夏正通低敛的双眸中,精光微绽,满是兴奋的光芒:“老臣立誓,待夏家强大之时,定为太后除掉沈氏,且……誓死效忠独孤一族,保护好自己的外孙!”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 但是夏正通的脑海中,却闪现过另外一句话。 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的外孙,登基之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 到时候,只要他足够强大,整个天下都会任他揉捏,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 不是没有察觉夏正通眼底那抹凶狠贪婪的光芒,却只得选择视而不见,齐太后轻道了一声好,亲自上前将夏正通扶起:“有你这句话,哀家也就放心了,最迟两日后,皇上一定会从国库为夏家调拨军需,你安心等着便是!” “老臣谢太后!” 抬起头来,夏正通的老脸上,满满的都是感激之色。 不久,夏正通告退,偌大的长寿宫大殿里,便只剩下齐太后一人。 看着身边满满一桌未曾动过的饭菜,她脸色晦暗的跌坐在圆凳上,心中如十五个吊桶一般,七上八下,久久无法安宁。 她从来都知道,夏正通就是一头狼! 当初她的儿子和独孤宸,好不容易削弱了他稍许的力量,如今沈凝暄却又要将他填饱。 那丫头跟她说,欲先擒之,必先纵之,此乃欲擒故纵! 只是,她所担心的是,这头包藏祸心的野狼,若是喂饱了,又该如何将他擒住?! 倘若擒之不住呢?! 她想都不敢想! 但是,那丫头却信誓旦旦的跟她说,让她相信她! 她照着她说的做了,就不知做的是对还是错! ————独家发布———— 彼时,沈凝暄一行,已然连续走了三家金家商铺,却都没有找到金燕子的踪影。 马车,在燕京城内兜兜转转,也不知转了多久。 沈凝暄将独孤珍儿留在了车里,自己和独孤宸却金蝉脱壳,进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商铺。 在这间商铺里的二楼之上,金燕子一袭红衣,妩媚妖娆的朝着两人举起了手里的茶盏:“两位贵客,这么兜兜转转的,可甩掉了跟在后面的尾巴?” ps:感谢careven427的月票,感谢xhzhappy的鲜花~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7.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金燕子身处的店铺,构造雅致,有上下楼之分。 笑看着楼上的金燕子,沈凝暄与独孤宸对视一眼,而后缓步而上。 须臾,两人登上二楼,早已起身相候的金燕子,忙含笑福身:“燕子见过燕皇!见过秋姑娘!” “呵呵……” 知金燕子明明知道自己和独孤萧逸的真正身份,却笑吟吟的不曾点破,沈凝暄轻挑了下眉梢,也如她一般,客客气气的淡淡笑说:“我跟皇上在京中饶了好几个来回,方才如愿脱身,想要见金姑娘一面,还真是不容易!恺” 闻言,金燕子轻敛了笑,抬步请两人入座。 待侍者送上好茶,她摆手让侍者退下,亲自端了一盏清茶,送到沈凝暄的面前:“人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贵客临门,应该不只是过来看我一眼这么简单吧?戽” 其实,若是可以,她想要开口问一问,独孤萧逸的现状。 但是她不能! 因为她比谁都知道,她没有那个资格! “自然是有好事!” 清冷的笑,悬于精致的容颜之上,却始终未达眼底,沈凝暄伸手接过金燕子递来的清茶,浅啜了一口说道:“身为生意人,你最喜欢的便是金银,我和皇上,是来跟你送银子的!” “我在生意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深悟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会掉到我的身上!”虽然,听到沈凝暄的话,金燕子眸光微绽,但她却还是有些讪讪然的在沈凝暄身侧轻撩红裙坐下身来,神色精明的端起另外一盏茶,递到了独孤宸面前,朝他轻眨了眨眼:“你说是不是,师兄?” “女人太聪明了不好!还有……” 抬眸之间,斜睨金燕子一眼,独孤宸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盏,神情正色说道:“别总把人想的那么坏!” “我没说你们是坏人啊!” 满是委屈的瘪了瘪嘴,金燕子横了他一眼,转头笑看着沈凝暄:“我拿你当朋友,所以……只要你开口,有没有银子,我金燕子都会倾力相帮!” “呃……” 金燕子的态度如此爽快,着实出乎沈凝暄的预料,神情微愕,她黛眉紧皱着,淡笑着问道:“在说我此行的目的前,我先问问你,最近可有人来找过你,有购买兵马粮草的意愿?” 闻声,金燕子俏脸一肃。 “你还别说!” 眉心轻轻一颦,她深凝着沈凝暄,脸色肃穆道:“还真有这么个人,那人年轻有为,一上来就要在短时间内购买大规模的兵马武器什么的,不过他的气质斯文风~流,怎么看怎么都是个读书人!”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深。 察觉他的异样,沈凝暄不禁出声问道:“怎么了?” 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转头问着金燕子:“你所说的这个读书人,可是面黄肌瘦,弱不禁风?” “你怎么知道?” 紧蹙着黛眉,金燕子一脸讶然的看着独孤宸。 “果真是他!” 略微沉吟了下,独孤宸轻转着手里的茶盏,对沈凝暄轻道:“夏正通是武将,子嗣不少,嫡子夏洛鸿却是个体弱多病的,也正因体弱,所以他不会武功,多数时间都养在深居,想必此人定是他那儿子无疑了!” “夏洛鸿?” 轻轻重复着独孤宸的话,沈凝暄深看独孤宸一眼,轻声说道:“我倒是知道,夏家有这么个人,不过听说此子因为夏正通纳妾之事,素来与他不和,而且这辈子他连战场都没上过,也从来不管家族之事,眼下他出面……可是要接手家业了吗?” 闻言,独孤宸轻摇了下头:“我看不像!” 沈凝暄蹙眉,问道:“何以见得?” “他高风亮节啊!” 对沈凝暄轻轻一笑,独孤宸叹声说道:“我当初在位时,曾念及夏正通功勋,召见过他,还想赏他个一官半职,不过被他拒绝了!” “拒绝了?” 轻轻的,挑动着黛眉,心思微转了转,沈凝暄微眯着眸华问道:“若果真如你所言,他无心官场和仕途,方才你那又是忧虑的眼神,又从何而来?” “他是无心仕途,不过夏家怎么说也是他的宗族,夏正通怎么说也是他的老子,他即便再如何清心寡欲,只怕也会被卷入其中……”言语至此,独孤宸轻敲了下桌面说道,面色凝重道:“我没跟你说的是,此子不善武,却与你那哥哥一样!” 闻言,沈凝暄眸华淡淡,俏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自然也无吃惊之色。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微微启唇道:“你的意思是,他与我哥哥一般,喜欢兵法?” “没错!” 独孤宸微微颔首,冷笑之间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对沈凝暄蹙眉说道:“他酷爱兵法,喜欢纸上谈兵,心眼儿那叫一个多,十个夏正通都顶不上他一个!” 闻言,沈凝暄眸 tang色微动了下,便又接着问道:“照你这么说,宫里的一切,他应该早已料到了。” 若这夏洛鸿果真如独孤宸所言这般,那么宫中的事情,他又能知道多少?! 见沈凝暄眸色明显沉下,独孤宸不禁轻笑着安慰道:“他心眼儿虽然多,但是却很少为家族的事情上心,所以宫里的真正情况,也大不可能知道!” “是吗?” 淡淡的,反问独孤宸一声,沈凝暄别有深意的又抬眸看向他:“若果真如你所言,那么这回他又为何会亲自出面来为夏家洽谈够进军需一事?” “他是个谈价钱的能手!” 听闻沈凝暄的话,金燕子适时开口,“此次夏家要购进军需之事,虽然在秘密之中进行,但是我却已然得到消息,他此次找的不只是金家的商铺,还有叶家的,如此将价钱压到最低点,想要用有数的银子,购进最多的东西。” “叶长清?” 听了金燕子的话,沈凝暄眉头微蹙,双眼微眯,联想到叶长清跟北堂凌之间的关系,沈凝暄眼神里,不禁透出几分冷意:“看来,这次夏家的胃口不小啊!” “确实不小!” 轻点了点头,金燕子深凝沈凝暄一眼,到底还是笑着出声问道:“就不知皇后娘娘此行,意欲何为?可是让我不做他们这笔买卖?” 听金燕子这会儿子尊称自己为皇后了,沈凝暄不禁清冷一笑:“你尊本宫一声皇后,本宫又怎好言而无信?” 闻言,金燕子蹙眉:“皇后娘娘何时言而无信了?” 沈凝暄淡笑着勾唇,轻声说道:“方才,一来本宫就说了,我是来与你送银子的,即使如此,又怎么可能不让你做他们这笔买卖?” “呃……” 因沈凝暄的话,金燕子神情微微一怔,脸色微变了变,她眼底满是铜子的笑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你素日不是挺精明的吗?”看着金燕子满眼小星星的贪财模样,沈凝暄心中顿觉好笑,微敛眉目,她眸色微深道:“他们要什么,你便给他们什么,不过在兵器上,我要你将三分之一的劣质品做好了记号掺和其中,夏家要的兵器不少,如此一来,你也能多赚一笔,这笔钱燕国朝廷一分不要,你就当是飞来横财吧!” “呵……” 金燕子一听沈凝暄的话,金燕子险些没蹦达起来,“这次天上真的掉馅饼了!不过……” “不过什么?” 眉梢微微挑起,独孤宸眸色清冷的斜睨着金燕子:“你这是要得了便宜再来卖乖吗?” “不是还有叶长清吗?” 何为见钱眼开?金燕子便是! 此刻听闻这么大笔飞来横财,她自然心痒难耐,可是夏家除了找她,可是还找了叶长清呢! 虽然她跟那厮交情不错,不过生意场上无父子。 父子都没有了,朋友又算得了什么?! 她担心的是,叶长清跟她争,害她只得压价,那样的话,她不是又要少赚不少吗?! “叶长清不是对你有意思吗?” 淡笑着起身,沈凝暄悻悻然的看着金燕子:“你若使个美人计什么的,他哪能跟你抢生意啊?” “什么啊?” 被沈凝暄的一句话,说的脸色腾的胀红一片,金燕子的俏脸上,满是尴尬之色:“你拿本姑娘当什么人啊?” “拿你当大家闺秀!” 难得见金燕子如此神情,沈凝暄淡笑着轻扶了下她的肩膀:“你只管进货便是,叶家那边,交给我……” 闻言,金燕子心弦大松。 见沈凝暄越过自己,缓步朝着楼梯走去,她果真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轻轻福下身来:“燕子恭送皇后娘娘!” “你啊!还真是见钱眼开!” 笑看着福身行礼的样子,独孤宸则在对她微微一笑后,随着沈凝暄一起下楼! ————独家发布———— 几经周折,重新回到马车里,沈凝暄静坐车内,久久不曾言语。 此刻,她的心中仍旧在回想着前世里关于夏洛鸿的事情。 前世里,夏洛鸿此人,才高八斗,不过却还真是不屑于仕途! 不过,他却看重一个人,曾誓死要保那个人的江山,年纪轻轻便跟着夏正通一起上了战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刻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独孤宸! 可是方才,在提到夏洛鸿的时候,独孤宸却说他不会武功,多数时间养在深居! 这,与前世,简直大相径庭! 沈凝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重生一事,打乱了夏洛鸿原本的轨迹,让他错过了与独孤宸早前的交际,如今才出现在了独孤宸的世界了?! 也许是这样吧! 她宁愿是这样,否则眼下独孤萧逸昏迷不醒,独孤宸却刻意隐瞒他和夏洛 鸿的关系,那么……思绪至此,沈凝暄的脸色也跟着变幻莫测,直到最后忍不住微微一叹! “怎么好好的,忽然叹气起来了?” 听到沈凝暄的叹气声,坐在她身边的独孤珍儿,不禁轻拧了眉梢,眸光盈盈的凝视着她。 “没什么!” 清清淡淡的,回了独孤珍儿一声,沈凝暄抬眸,正好撞进独孤宸墨色的瞳眸之中,眸光微闪了闪,她抬手抚了下额头,轻声说道:“我只是有些累了!” 闻言,独孤宸不禁淡淡说道:“很快就会回宫了,你再忍一忍!” “嗯!” 沈凝暄淡淡应声,深凝着他的模样。 此刻,他的眉,他的眼,仍旧是独孤萧逸的。 可是看着这样的他,她却觉得有些陌生了。 是因为,心的距离吗?! 她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饶是被心中的疑问,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她终是开口问道:“你对夏洛鸿的为人,有几分了解?” 闻言,独孤宸好看的眉宇,倏地便是一皱,迎着她的视线说道:“他素来养在深居,我对他的了解,并不算深!” “是这样啊!”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复又接着说道:“我要对夏洛鸿下手!” 在她此言落地之时,她的视线一直都投注在独孤宸的脸上,自然也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即过的那丝复杂情绪。 “你这样,也许会打草惊蛇!” 紧皱的眉头,始终不曾舒展开来,独孤宸沉声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深深的,又凝视了独孤宸许久,沈凝暄微微的,将视线缓缓移开,掀起车帘,任窗外的夕阳洒落在自己的脸上,她浑身上下还是觉得有些冷,连带着语气,都跟着冷了下来:“待我回去,与母后商量一下,最迟明晚便让血影楼动手!” 她此言一出,独孤宸的脸色,到底又有了变化! 不动声色的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沈凝暄心下微凉…… 独孤宸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她相信他和独孤萧逸之间的兄弟之情,但是……他明明和夏洛鸿有关系,却又为何要隐瞒呢? ————独家发布———— 回宫之后,已是华灯初上,沈凝暄和独孤宸等人一个萝卜一个坑儿! 独孤宸回了御书房,独孤珍儿去了天玺宫寝殿,而沈凝暄则返回欢颜宫。 重回欢颜宫,沈凝暄的心情不算太好! 进入寝殿,见齐太后和鬼婆正守在独孤萧逸身边,她微敛了思绪,缓步上前福礼:“臣妾参见母后!” “赶紧起来!” 齐太后起身,亲自扶着沈凝暄起身,并在榻前落座:“你此次出宫,可还顺利吗?” “回母后的话,一切都很顺利!” 在齐太后面前,沈凝暄自是报喜不报忧的,轻轻垂眸,看着睡榻上安然而睡的独孤萧逸,她眼睫轻颤了颤,到底勾起一抹恬然的浅笑。 缓缓地,伸手抚上他憔悴的俊脸,她转而问着边上的鬼婆:“师傅,我走这一下午,皇上可还好吗?” “很好!” 鬼婆轻点了点头,不禁感叹说道:“如今看来,这北堂凌血,果真是缓解蛊毒之痛的良药!” 闻言,沈凝暄不由抬眸看向齐太后。 关于北堂凌一事,他还不曾与齐太后解释。 见沈凝暄看向自己,齐太后和蔼笑道:“鬼婆前辈,已然将前因后果,都解释于哀家知道了,新越摄政王从今往后,便是我燕国的大恩人!” “嗯!” 淡淡一笑,沈凝暄深凝齐太后一眼,有些犹豫的出声问道:“今日母后可见过夏正通了?” “自然是见过了!” 齐太后微微颔首,苦笑着说道:“哀家已经按你的吩咐,将事情办妥了。” 闻齐太后所言,沈凝暄的唇角,不禁轻勾了勾。 她肃清夏家的计划,就是一盘棋局。 夏正通那老狐狸想要的是什么,她心知肚明,是以,她让齐太后投其所好,连理由都找好了,那老狐狸自然不会有所怀疑。 不过,这件事情,骗得过夏正通,却能否骗过夏洛鸿呢?! 深吸一口气,她对齐太后面色凝重道:“臣妾现在有件要紧的事,要是去瑞雪阁见过北堂凌!” 闻言,齐太后轻点了点头,道:“你去吧,逸儿这里,由哀家守着!” “多谢母后!” 十分恭谨的,起身对齐太后福了福身,沈凝暄又看了独孤萧逸一眼,方又转身出了寝殿,在月色中朝着瑞雪阁的方向行去…… ————独家发布———— 瑞雪阁中,北堂 凌正守着一碗黑糊糊的补药发愁。 他自诩自己身强体壮,用不得补药,但是蓝毅却说,他今日为独孤萧逸放了血,亏了身子,一定需要大补! 天知道,那点血对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蓝毅却一直嚷着让他吃药! 这不! 一碗补药端上来,从热腾腾的,到没了一点热气,蓝毅一直在催,他却一直不喝,反正主仆二人在这里也没什么娱乐,就这么杠上了! 边上,蓝毅等了许久,见他迟迟不喝补药,不禁苦着一张俊脸说道:“王爷您不是常说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您就凑合把药喝了吧!” 闻言,北堂凌不禁嗤声笑道:“你这是想怂恿本王造反啊?” “啊?” 蓝毅神情一怔,意会他话里的意思,他一脑门子的黑线,却不敢言语半句。 如今北堂凌已然是新越的摄政王了,他若再往上,那便是皇位了! 这个怂恿造反的罪名若是压下来,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见蓝毅如此,北堂凌不禁又是一声冷哼:“把药端下去!” “是……” 蓝毅轻声一声,终是败下阵来,无精打采的端了药碗转身向后。 然,他尚未抬步,便见沈凝暄进了门。 端着汤碗的手,蓦地一顿,蓝毅对她恭身一礼:“蓝毅参见燕后娘娘!” “蓝大叔不必拘礼!” 淡笑着,行至蓝毅身前,沈凝暄看了眼他手里的药碗,轻挑着眉梢问道:“怎么好好的补药,要端出去?” “呃……” 蓝毅转身,看了眼北堂凌,见北堂凌一眼笑意的看着沈凝暄,他心头一震,连忙见风使舵,对沈凝暄央求道:“燕后娘娘来的正好,赶紧劝劝我家王爷,赶紧把这补药喝了!” 沈凝暄微微一笑,伸手端起半温的汤碗,缓步行至北堂凌身前:“你赶紧补补吧,省的到时候掉了斤称,蓝大叔怪罪到我头上!” 闻言,北堂凌无奈一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汤碗,仰头将补药喝下。 蓝毅见自己说一百句,顶不上沈凝暄一句,不由嘴角抽搐着,满心忿忿然,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等到北堂凌将药喝完,沈凝暄回手便将药完递给了蓝毅,然后眸光清冷的对他吩咐道:“今夜有劳蓝大叔,代我去天玺宫外盯梢一夜如何?” 问她此言,蓝毅拿碗的动作一顿:“盯谁?”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订阅,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8.把你跟这个女人,死死捏在一起!(精彩必看) “盯谁?” 问这话的,不是蓝毅,而是沈凝暄身后安坐如泰山的北堂凌。 沈凝暄闻言,淡淡转身,挑眉说道:“谁出来就盯着谁!” “这……” 听了沈凝暄的话,蓝毅看向北堂凌,心下不情愿,脸上便也就显露出来:“我还得在这儿保护我家王爷呢!戽” 北堂凌瘪了瘪嘴,苦笑道:“若没了你,本王就活不了了?” “不是!恺” 蓝毅脸色微变,轻摇了摇头刚要解释,却见北堂凌脸色隐隐一沉。见状,他心下微凉,只得垂眸轻道:“属下去就是了!” “看来,主子就是主子,你只听你家王爷的!” 知蓝毅本来心中不愿,却在北堂凌的命令下不得不为,沈凝暄忍不住打趣了他一声,见他脸色又沉了沉,她淡淡敛眸,转身问着北堂凌:“你此行,只带了蓝毅一个随扈吗?” 北堂凌闻言,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却是如实说道:“表面上是只有蓝毅一人,这暗地里嘛……” “有暗地里的就行了!” 等的就是北堂凌这句话,沈凝暄轻点了下头,复又转身对蓝毅吩咐道:“那人若离开天玺宫,必定不会带上白虎,若他果真半夜出门,你便立即让白虎潜入欢颜宫寝殿禀报于本宫,然后带着你们的人,秘密跟踪他过去,切记路上留下记号,本宫稍晚便到!” 闻言,蓝毅看了沈凝暄一眼,却不曾应声,而是越过他,以眼神询问北堂凌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他只认他的主子! 知道蓝毅心有不愿,但是北堂凌却乐意之至,是以此刻,见蓝毅看向自己,他轻抿了抿薄唇,对蓝毅摆手说道:“你听夫人的便是!” 夫人! 直到现在,他还是让蓝毅尊她一声夫人。 听到他的那声夫人,蓝毅的脸色,瞬间便凝重了起来。 “属下遵命!” 终是,恭身领命,他身形一转,便向外走去。 不过走出数步,他却再次停下脚步,转身询问着沈凝暄:“燕后娘娘还没说,要让我去盯谁!” “你个白痴!自然是御书房里的那位!” 天玺宫中的兰昭仪,是独孤珍儿假扮的,这点北堂凌早已知情,所以沈凝暄要让蓝毅去盯的,一定不会是寝殿里的那位,不是寝殿里的那位,那便只能是御书房里的独孤宸了。 如若不然,她大可让独孤宸去盯着,哪里还用得着他蓝毅! 被北堂凌一吼,蓝毅不由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问一句,他灰溜溜的出了前厅。 蓝毅走后,沈凝暄左右看了看。 瞥见她来回穿梭的目光,原本想要问她为何让蓝毅监视独孤宸的北堂凌,不禁俊眉微拢着问道:“在找什么?” “晚膳啊!” 沈凝暄定睛,看了北堂凌一眼,有些失望的叹声说道:“不过看样子,你已经用过晚膳了!” “你还没用晚膳?” 北堂凌何其聪明,自然料到沈凝暄尚未用膳,径自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快步行至门口,对门外的宫人吩咐道:“蓝毅在小灶上,替本王温着宵夜呢,过去取来!” “是!” 宫人应声,衔命而去。 他方才转身看向沈凝暄:“稍等片刻,马上就有吃的!” 见他如此,沈凝暄的心中,不禁划过一道暖流:“其实你若用过晚膳,完全不必如此,我待会儿回去再用也是一样的!” “我乐意与你一起用膳,不行吗?” 轻挑着眉梢,对沈凝暄无所谓的笑着,北堂凌缓缓抬步上前,在沈凝暄身前站定:“反正也得等着蓝毅那边的消息,待会儿你陪我下棋如何?” 闻言,沈凝暄眉头蹙起。 转头看向身侧的北堂凌,她轻笑着问道:“你还真有闲情逸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对沈凝暄温和一笑,北堂凌亲自去取了棋盘,开始布置棋局。 看着北堂凌开始着手布置棋局,沈凝暄心中黯然,但有些话,她却不能不说:“抱歉!独孤宸出门,要夜深人静时,我待会儿,要去守着逸,没时间与你下棋!” 闻言,北堂凌正端着棋罐的手微微一顿。 想到方才,沈凝暄是让白虎潜入到欢颜宫寝殿禀报,他暗暗轻叹一声,转身看向沈凝暄!见她一脸淡笑着看着自己,他不由心气儿卸去大半,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既然没时间下棋,那么就与我说说,为何要监视独孤宸,可好?” “事情有些复杂!” 沈凝暄轻叹一声,有些疲惫的坐下身来。 见北堂凌轻挑了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她便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悉数都讲给他听了。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北堂凌眸色 tang微微一身,宛若妖孽般的俊脸上,浮上一丝玩味的浅笑:“如今独孤萧逸生死未卜,若独孤宸想要借机夺回江山和你,也在情理之中!” “他不会的!” 沈凝暄蹙眉,心思转了又转,眸色深沉道:“若他果真有争抢之心,当初又何必费尽心机要将江山还给逸?” 闻言,北堂凌唇畔的笑意微微加深继续:“既是如此,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已经做好了肃清夏家的准备,不想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语落之时,听闻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沈凝暄不禁轻敛了眉目,转头看向门口方向。 不久,宫人们端着晚膳进来。 对北堂凌行礼之后,将晚膳搁在了桌上,便又退了下去。 膳桌上,六菜一汤,都是沈凝暄最喜欢吃的菜色。 看着满桌的菜肴,沈凝暄的脸上,不禁荡起一抹浅笑:“你确定这是蓝毅与你温在小灶儿上的宵夜?” 北堂凌讪讪然一笑,倒也不隐瞒,而是实事求是道:“我知你今日出宫,到擦黑也没回,便寻思着也许还没用膳!”他没有说的是,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来瑞雪阁,但却还是提前吩咐人准备了饭菜。 所幸,她还是来了! 他的一片苦心,终究没有白费! “北堂凌!” 凝着北堂凌晶晶亮亮的眸子,沈凝暄的心不禁微微有些沉:“你何必如此!” “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也能说的过去,你千万不要觉得有负担!”扶着沈凝暄落座,北堂凌只一会儿的工夫,便将她面前的膳碟里布满了各色菜肴。“都是你喜欢吃的菜色,你多吃一些!” “你这是喂猪么?” 沈凝暄低垂眸华,睇着眼前的膳碟,轻轻一笑间,双眼弯成新月状。 “我倒是想要把你养成小猪。”伸手取了筷子,递到沈凝暄面前,北堂凌挑眉,难免有些心疼道:“你看你,这阵子越发清瘦了!”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筷子,慢慢开始用膳。 折腾了整整一日,她连午膳都没吃上,眼下是真的饿急了眼了,加上在北堂凌面前,她也不必顾及太多,渐渐的,用膳的动作,也就放开了。 静静的,凝睇着沈凝暄不算文雅的吃相,北堂凌眸色微暗了暗。 方才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自新越返回之后的她……真的削瘦了许多。 这让他,如何能不心疼?! 微抬眸华,见北堂凌看着自己怔怔出神,沈凝暄娥眉一蹙,伸手夹了些菜放到他跟前的膳碟里:“礼尚往来,你也再用一些!” “好!” 北堂凌温雅一笑,便也低头吃了起来。 片刻,他细细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抬头问着沈凝暄:“你手中,目前应该有血影楼的力量可以用,为何还要用蓝毅?” 闻言,沈凝暄用膳的动作微微一顿! 抬起头来,与北堂凌四目相对,她轻笑着说道:“今日我与他说过,要用血影楼对付夏洛鸿,若我所料不错,如今他必定差人秘密监视着血影楼,而我想知道他和夏洛鸿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 “你的心思,果真缜密!不过……” 凝着沈凝暄如画的容颜,北堂凌凤眸危险眯了眯:“你有没有想过,夏洛鸿也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他可以揣度别人的心思,自然也可以揣度你的,若他早已布好了一个局,只是为了请你入瓮呢?” “北堂凌果真是聪明的很,不过……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要陪你一起用膳?”淡笑之间,眸光如星若灿,沈凝暄抬了抬手里的筷子,清明的眸子中,也跟着染上了几分笑意。 见沈凝暄如此,北堂凌微眯的双眼,不禁微微睁开:“你的意思是……” “若果真如你所言那般……” 轻抬手,斟酒一盏,沈凝暄眸光闪闪的笑凝着北堂凌,举杯轻道:“今夜,我的小命儿,就交到你手里了!” 心思缜密,却难免百密一疏。 但是现在,她沈凝暄容不得一丁点的疏忽。 所以,即便她的心里,仍旧是相信独孤宸的,但是……该准备的,她还是会将一切准备就绪,确保自己这条命万无一失! ————独家发布———— 春日的夜,月华如水。 用过晚膳后,沈凝暄便回到了欢颜宫寝殿,守在独孤萧逸的身边。 轻轻的,握着他大而厚实的手掌,她凝着他因为削瘦,如刀刻般的五官,轻蹙着眉心,面色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皇后娘娘!” 在沈凝暄身后站了许久,见她一直不曾作声,枭云紧皱眉宇,将声音压的极低:“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安置吧!” 听枭 云所言,沈凝暄淡淡勾唇,轻笑着点了点头:“今日折腾了一天,本宫着实也累了,现在便安置!” “是!” 枭云应声,上前伺候着沈凝暄宽衣。 须臾,待沈凝暄上榻,她吹熄灯烛,恭身退出寝殿。 一时间,殿内寂静无声。 待片刻之后,沈凝暄复又坐起身来,重新将衣裳穿好,这才重新躺在独孤萧逸身侧,伸手搭在他的身上,将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轻声喃喃道:“懒虫,总是睡着,是不是很惬意?” 语落,独孤萧逸回她的,只是均匀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 “逸……” 本就知道,不可能等到独孤萧逸的回答,沈凝暄苦笑了下,黯然闭上双眼:“我相信,于你而言,宸是个好兄弟,但愿今夜,我能与你如此安眠!” 不久,睡意来袭,她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开窗的声音。 十分警觉的睁开双眼,她朝着窗口望去,果真见一道黑影一闪而入,然后脚步轻盈的在睡榻前恭身低语:“属下白虎,参见皇后娘娘!” 暗道一声,天不遂人愿,她自榻上起身,片刻后撩起帷帐,出现在白虎身前:“皇上出宫了吗?” “是!” 白虎应声,恭身对沈凝暄说道:“不久前,枭云到过御书房,此后皇上便支开了属下,秘密离宫了!” 身为独孤萧逸身边的龙骑四卫,即便白虎口中仍旧称呼独孤宸为皇上,但是对他的真实身份,他还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在蓝毅让他潜入欢颜宫时,他依言照做! 缓步屏风前,从屏风上取来披风披上,沈凝暄兀自动手系上带子,直接朝着窗口方向走去:“走吧!” “皇后娘娘!” 白虎没想到,沈凝暄要亲自出宫,面色陡然一变,他上前一步,在沈凝暄身侧站定:“依属下之见,属下前往便可,娘娘大可不必冒险!” “你担心本宫会出事?”淡淡回眸,弯唇看着白虎,沈凝暄挑眉轻笑着行至床前:“本宫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弱不禁风!”说话间,她单手撑着窗台,翻身便出了寝殿。 “皇后娘娘……” 白虎虽知沈凝暄略懂武功,但是此刻见她出了寝殿,却是浓眉紧皱着,面色不郁跟了上去,然后几步追上了她的脚步,挡在了她的身前:“皇后娘娘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冒险!” 常年跟在独孤萧逸身边,他深谙沈凝暄对于独孤萧逸的重要,如今独孤萧逸昏迷不醒,沈凝暄若万一有个闪失,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你觉得你拦得住本宫吗?” 对白虎笑笑,沈凝暄探手从襟袋里取出一块金牌,语气清朗道:“见此令牌,如见皇上!” 闻言,白虎面色一变,直接跪落在地。 “你放心,本宫不会有事的!还有……”微微侧目,睨了白虎一眼,沈凝暄淡淡说道:“别跪了,跟上吧!” “可……” 白虎还想再劝,但是看到沈凝暄手里那块明晃晃的金牌时,他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属下誓死保护娘娘的安全!” “本宫没说不让你保护本宫啊!” 沈凝暄敛去笑意,一脸正色道:“白虎,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本宫不会有事的!” 闻言,白虎眸色一敛,无可奈何的轻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沈凝暄不禁又笑开了:“这才乖!走吧!” “皇后娘娘!” 听沈凝暄夸自己乖,白虎黝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挖个坑儿把自己埋了。 他堂堂的龙骑四卫,从来都以威严狠戾著称,何时被人如此夸奖过?! 乖?! 哄小孩子的吧! 瞥着白虎一脸不能消受的模样,沈凝暄轻勾了下唇角,转身在夜色中前行。 夜,已深。 沈凝暄和白虎在秘密离宫之后,按照蓝毅所留的记号,一路寻到他的所在之处。 远远的,见沈凝暄过来,蓝毅脸色一正,连忙迎上前来:“参见夫人!” 好么! 他们家王爷,既然到现在还认她是夫人,那么他继续如此尊称便是! “人呢?” 轻皱着眉头,沈凝暄问着蓝毅。 “在这边!” 微微转身,蓝毅在前带路,将沈凝暄带到了一间不起眼的民宅前…… ————独家发布———— 彼时,民宅之内。 灯烛下,两男相形而坐。 两人之一,是仍旧易容为独孤萧逸的独孤宸,而另一人则清瘦无比,当真弱不禁风,正是夏正通的嫡子——夏洛鸿! “我一直都觉得,当初齐氏一族赢的未免太过轻松,如今看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笑看着对面的独孤宸, 夏洛鸿微微一笑,与夏兰一出无二的丹凤眼中,波光连连:“皇上果真给了洛鸿一个大大的惊喜!” 闻言,独孤宸哂然一笑:“若我给你的,是一个大大惊喜,那么你为夏家出面购进军需,便是一个大大的意外!” “我才不管夏家的死活,不过……若不这样,皇上又怎么会露面?” 淡笑如风一般,夏洛鸿尖削的下巴,在空中轻轻划过,弧度格外优雅,深凝着独孤宸,他双手扶着桌沿,朝着独孤宸倾身说道:“皇上不觉得,如今独孤萧逸命不久矣,与其让一个襁褓中的婴孩登上帝位,你自己重夺皇位更好吗?” 视线自夏洛鸿脸上扫过,独孤宸轻挑了眉梢,语气肃穆道:“当初我既然肯将天下还给他,便再没有想过要去夺回!” 闻言,夏洛鸿不禁哂然失笑:“皇上此言可是出自真心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因夏洛鸿的话,独孤宸眉宇紧皱着,脸色阴沉如水一般。 “江山和沈凝暄……” 似是习惯一般,夏洛鸿的下颔再次微扬,俊美的容颜,略带几分阴柔之色,他得意洋洋的朝着独孤宸摊开右手,然后又缓缓攥紧:“她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你果真可以放下吗?现在有我在……只要你想要,这些便都会是你的!” “我不稀罕!” 独孤宸冷哼一声,径自站起身来:“夏洛鸿,我告诉你,当初我留你一命,是觉得你才华出众,杀掉可惜……现在我不准任何人伤害她,这其中也包括你这个狗东西!” “晚了!” 凝着独孤宸阴冷的面庞,夏洛鸿无奈苦笑了下:“在你今夜秘密来此之时,一切便已经晚了!” 闻言,独孤宸心下一怔,但是很快,便见他脸色一变,怒目瞪视着夏洛鸿:“你做了些什么?” “你被兄弟之情,天下大义所牵绊,但是我却没有,所以……”笑吟吟的站起身来,夏洛鸿起身行至门前,然后伸手推开了手边的房门,不出意料,果真见门外有一名绝色女子凌然而立,他颇为偏执的哂笑出声:“坏人,由我来做,我会不惜一切手段,把你跟这个女人,死死的捏在一起,然后把本该属于你的江山,双手奉送到你的手里!” ps:感谢迷路的小羊LH的鲜花,各位亲亲宝贝们,有没有赏,有的话,俺们明天加更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9.天外有天(精彩1更) 看到门外临风而立的沈凝暄,独孤宸心下一惊,俊脸瞬间沉下:“暄儿!” 淡淡地,瞥了独孤宸一眼,沈凝暄转头看向夏洛鸿,神情清冷道:“夏公子见到本宫,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吗?” “怎么会呢?” 夏洛鸿微微一笑,斜靠在身后的桌子上,慵懒声道:“就像我算准了,只要自己参与到夏家的事情里,皇上就会露面一样,今夜我算准了皇后娘娘会察觉皇上的异常,一路跟踪至此!”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绽恺! 这夏洛鸿,果真如独孤宸所言,心眼那叫一个多。 看来,他替夏家出面的目的,除了是想要逼着独孤宸出面,还想一石二鸟,将她也引来此地戽。 如此,方才能完成他方才的宏愿,将本该属于独孤宸的江山,和他一心想要得到的女人,全都奉送给他! 其实,说实话,沈凝暄早已猜到了他的计策,但是他如此行事的原因,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夏洛鸿,为夏家出面,不是为了夏家,而是为了独孤宸! 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么…… 心绪至此,沈凝暄视线微转,转头看向独孤宸:“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但是我不稀罕!” 凝着沈凝暄如月辉般清冷的目光,独孤宸心弦微颤了下,回转过身,重新对上夏洛鸿,他冷声问道:“夏洛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面对独孤宸的怒容,夏洛鸿丝毫无惧,只是浅笑吟吟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会不惜一切手段,把你跟这个女人死死捏在一起,然后把本就属于你的江山,双手奉送到你的手里,让一切拨乱方正!” 闻言,独孤宸眸色蓦地又是一沉,跟在沈凝暄身侧白虎冷哂道:“你以为,你今日可以留下我们吗?” “我不能,但是有人可以!” 阴恻恻一笑之间,夏洛鸿抬手便扫落了桌上的茶盏。 哐啷一声! 茶盏摔在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 声落之时,原本寂静的民宅中,忽然人影素素,短时间内,一下院中便聚集了不下百人,将沈凝暄等人全都包围起来。 见状,沈凝暄精致的黛眉,微微便是一紧! 在场众人,除了夏洛鸿一脸阴柔,笑的开怀,基本上全都变了脸色。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独孤宸! 夏洛鸿则眸光闪烁,一脸兴奋道:“我知道,皇后娘娘手下,从来都没有弱兵,如此才下了大力气,暗中从夏家死士里,抽调了些人马,以阵形训练,这里是一百人,外面也还有一百人,人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下我方人多势众,还有妙阵相辅,即便皇后娘娘的手下,再勇猛可嘉,哪怕可以一敌百,只怕想要走出这个院子,也难如登天!” “夏洛鸿!” 但见院中众多黑衣之人,独孤宸的整张俊脸都跟着黑了:“你这个狗东西对我挺好了,你想要给我东西,我不稀罕,若是真的聪明,便极力脱离夏家远走高飞,现在……马上让你的人退下!” 闻言,夏洛鸿微微凝眉,渐渐敛起笑容:“大燕国的江山,和这个女人……皇上当真都不想要吗?” “不想!” 独孤宸眉眼一竖,回答的干脆利落。 “不想吗?!” 重复着独孤宸的话,夏洛鸿看着独孤宸的目光,瞬间变得极为柔和,夏洛鸿视线微转,在看到沈凝暄时,俊脸上却阴恻恻满是森寒,冷冷地眯起双眼,他一步一步的朝着沈凝暄走近。 在夏洛鸿的目光注视下,沈凝暄觉得,自己好像是抢夺了他爱人的死敌。 抢夺了他的爱人?! 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她一脸惊诧的看着夏洛鸿,浑身上下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莫不是,他对独孤宸?! 天雷滚滚啊! “皇后娘娘!” “夫人!” 眼看着夏洛鸿上前,白虎和蓝毅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唤着沈凝暄,唰的一声抽出自己的兵器,他们然后一前一后,将沈凝暄护在了中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二人都在计算着,该如何在夏洛鸿近身之前,让沈凝暄全身而退! 前方,独孤宸忽然挡住了夏洛鸿的脚步,蓝毅和白虎,微松了一口气,护着沈凝暄转身向外。 看着不大的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群黑衣人,尚不等他们两人有所行动,沈凝暄便已淡声问道:“可以脱险吗?” “有点难度!” “有点难度!” 今日,蓝毅和白虎,可算是找到知己了,说出的话都是一样的,彼时,两人握剑的手,皆都泌出了汗水。 若是平日,以一敌百! 他们应该没多大问题,但是关键的问题是,眼下他们要面对的这一百,全都是死士不说还走阵法,再加上 tang要保护沈凝暄……想要脱身,何止是有点难度啊! 紧紧的,握着手中宝剑,蓝毅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今日,若我家王爷在,便不必害怕他们的狗屁阵法!” “有我在也是一样的!” 淡淡一笑,在月色中如兰似玉,沈凝暄对两人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听我的,我们进屋儿……” 闻言,蓝毅和白虎一怔,在他们闪神的时候,沈凝暄身形一转,已然进了屋子,快步行至独孤宸身边,看准目标,蓦地抬脚,直接朝着夏洛鸿的命根子上踢去! 夏洛鸿心眼很多,不假! 但是寻常人,此时应该会拼命去突围。 是以,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沈凝暄会忽然回来,然后趁其不备,狠狠的攻他下盘! 沈凝暄这一脚,来的又快又猛。 猛地,他惊见她的动作时,心下蓦地一颤,却根本来不及躲开。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声,自他口中逸出,只见他条件反射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下体,许是因为气极,又许是痛的难以忍受,他紧皱着眉头,脸色憋得一阵青紫。 说实话,独孤宸也跟夏洛鸿一样,根本就没有想到,沈凝暄会忽然回返,而且……居然会这么猛,一脚就踢在夏洛鸿的命根子上! 是以此刻,站在夏洛鸿对面的他,在沈凝暄这一脚之后,完全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之中。许久之后,自怔愣中回神,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隐秘部位,竟然忍不住轻颤了下身子,出于本能的护了下自己的下体。 彼时,听到夏洛鸿的痛叫声,院中蒙着面的黑衣人首领,噌的一下便蹿了进来。 见夏洛鸿捂着子孙根痛的死去活来,他暗中咋了咋舌,想要上前去扶着夏洛鸿,却不期他疼的厉害,根本不让靠近。 “夏洛鸿!这是你算计姑奶奶的代价!” 与独孤宸并肩而立,沈凝暄面色冷凝,冷眼看着夏洛鸿痛的死去活来,神情冰冷的让人望而生畏! 男人的命根子,从来最宝贵,自然也最怕疼! 这招,是她哥哥在她小时候便教过她的。 不过那时候他说,若非穷凶极恶之人,不必对人家下次狠手,但是此刻在她看来,夏洛鸿挨着一下子,一点都不冤枉。 那个啥来着,反正他不好女色,那玩意儿也没用! 呃……她太邪恶了! “嘶——” 轻颤了颤身子,终是痛的倒抽口凉气,夏洛鸿双膝微曲在沈凝暄面前跪下身来,此刻的他满头冷汗,以一脸不置信的表情看着她,断断续续道:“你……你居然敢暗算我?” 闻言,沈凝暄对他一脸不屑,视线微转:“方才本宫已经说过了,这是你算计本宫的代价,你不能只管自己算计人,不许别人报仇啊,那叫什么?那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蛇蝎女人!” 清秀的五官,因为下体的痛楚,几乎纠结到了一起,夏洛鸿看了眼边上的独孤宸,颤声说道:“如此蛇蝎女子,你怎么会喜欢?” 独孤宸苦笑,张口欲言,却听沈凝暄先一步开口说道:“感情的事情,谁能做得了主?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即便知道我不好,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他还是喜欢我,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你应该最清楚了,不是吗?” 闻言,夏洛鸿心神一震! 震惊于沈凝暄居然能一语道破自己心中的禁忌情感,他心中气急败坏,却又痛的根本无法站立,只得一脸阴狠的跪在沈凝暄面前,颜面早已扫地:“你这个女人,果真够狠!” “承蒙公子夸奖!不过……我跟你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深凝着眼前脸色青白的夏洛鸿,沈凝暄冷笑了笑。 看着周围黑压压的夏家死士,她心思微沉,脸上的笑,也在瞬间敛起。 呵呵…… 眼下她踹了夏洛鸿一脚,心里倒是痛快了,但是北堂凌的援兵还没到啊!!! “你只说,这一脚是我算计你的代价,你可知道,踢我的这一脚,会有什么代价?”终是在沈凝暄的脸上,寻到了一丝忌惮之色,夏洛紧咬着牙关,颤巍巍的动了动腿,却痛的龇牙咧嘴的倒抽一口气! 抬起头来,见独孤宸轻蹙着眉头,冷冷淡淡的看着自己,他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以一副恨不得将沈凝暄抽筋剥骨的神情,他对首领凛冽出声道:“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 首领闻言,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抬眸之间,见夏洛鸿的脸色惨白一片,一脸剧痛之色,他不禁脱口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闻言,夏洛鸿面色倏地一沉!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狠狠的,瞪视那首领一眼,他沉声喝问:“你看我是有事的样子吗?” “没……没事!” 也不知那首领,是想哭还是想要笑,此刻见他如此,他只弱弱回了一声,便再没了动静。 这个,被人一脚踢到了命根子,事关男人的尊严,即便是有事,也得说没事吧! 听到首领结结巴巴的说着没事,夏洛鸿恨不得撕掉他的面罩,狠狠给他两巴掌,但是现在还真不是打人的时候,是以他只得暗暗压下想要打人的冲动,转眸看向沈凝暄,紧咬着唇畔,声音冷厉道:“女人,你不是厉害么?待会儿我看你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可以逃过这些男人的手掌心!” 闻言,独孤宸双眉一皱:“夏洛鸿,你还想做什么?” “你不是不要她吗?”夏洛鸿转头,看向独孤宸,然后又阴恻恻一笑:“那我就毁了她!让她……人……尽……可……夫!” “卑鄙!无耻!下流!” 意识到夏洛鸿大概要做什么,不等独孤宸反应,沈凝暄骂人的话,已经一气呵成,骂完一溜,仍旧不觉得解气,她杏眼圆睁,纤柔的腰肢颤抖不已,原本红润的脸色,也气到变了颜色! 这夏洛鸿,哪里只是心眼儿多?根本就是个阴险小人! “你!你!你!你们都莫要愣着了!” 深看沈凝暄一眼,夏洛鸿转头对门外的死士们,抬手指了几个人头,说道:“皇后吃起来滋味如何我不知,你们也不知,今夜你们几个就一起跟皇后乐呵乐呵!” 闻言,众死士皆都一脸踌躇,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一群窝囊废!” 怒骂一声,夏洛鸿转过身去,眸光凌厉,沉声命令道:“你们若是想死,便什么都不用做!” 见他动怒,众人心头一颤。 除了那个首领外,有几个胆大的,相互对视一眼,作势便要朝着沈凝暄扑去。 见状,独孤宸眉宇一沉,闪身挡在沈凝暄身前:“我看你们谁敢!” 此刻,夏洛鸿的脸色,仍旧不算好看,紧皱着眉头,深凝着独孤宸,怒其不争的眸光冷的让见者心下发寒:“你方才不是说,不稀罕她吗?” “方才我说不稀罕,那是不想遂了你的心意,但是现在……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你别忘了,她是我朝思暮想的女人,你觉得我会允许你糟蹋了她?”冷冷的,看了夏洛鸿一眼,独孤宸的视线自几个跃跃欲试的死士身上穿梭而过,语气冰冷道:“今日有朕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动朕的女人!” 紧紧地,盯着独孤宸,夏洛鸿的脸色变幻莫测,但在片刻之后,他却冷然轻笑一声,转身便向外走去:“既然皇上还要她,那么今夜在这里洞房了便是!” 见状,独孤宸脸色一沉,作势便要开口,却被沈凝暄先一步攫住手腕。 微微侧目,见沈凝暄对他轻摇了摇头,他眉宇倏地一皱! “还在这里愣着作甚?赶紧滚!” 行至门口,左右看了眼身边的一群废物,夏洛鸿的视线落在蓝毅和白虎身上,面色阴冷道:“怎么?两位想留下观赏皇上和皇后娘娘如何行周公之礼吗?” 闻言,蓝毅和白虎皆都眉头轻皱,全都怒不可遏! “我知道你有些本事,或许你们两个人从这里逃离,并不算太难,但……皇后呢?你们能丢下她吗?”淡淡的,看着两人的反应,见两人果真所有忌惮,夏洛鸿对自己的属下冷冷轻道:“下了他们的武器,封了他们的穴道,将他们押到柴房里去!” “你……” 蓝毅是个沉不住气的,此刻夏洛鸿如此咄咄逼人,他眼看着就要忍不下去了,然……他才刚刚紧握着手里的宝剑,便听沈凝暄沉声说道:“蓝毅、白虎照他说的做!” “夫人!” 蓝毅面色明显变了变,却在抬眸之间,瞥见沈凝暄手上正在把玩的玉佩,心神明显一窒,他怒气冲冲的将手里的宝剑丢在地上,一脸恨恨的跟白虎被几个死士压着转身离开。 什么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和白虎现在就是了!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将蓝毅和白虎押下,夏洛鸿转头看向独孤宸,笑的温温润润,看不到一丁点的恶意:“皇上还请移步门外,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视线自沈凝暄脸上扫过,复又落在夏洛鸿阴柔的面庞之上,独孤宸眸色深沉道:“反正从今以后,她会是我的女人!” 闻言,夏洛鸿不禁哂然失笑。 不过仔细想了想,他却轻挑了下眉梢,敛笑看着沈凝暄,对独孤宸说道:“反正如今世人都以为,皇后娘娘人在新越,依着我的意思,从今夜开始,皇上可和皇后娘娘,暂时在这里安然度日,而我……会想办法结束独孤萧逸的性命,到那个时候,皇上自可出山取而代之!” “夏洛鸿!” 虽然早已想好了退路,但是此刻,听闻夏洛鸿要想办法加害独孤萧逸,沈凝暄仍旧忍不住痛骂出声:“你 狼子野心!” 听到他的骂声,夏洛鸿倒也不恼! 他仍是含情脉脉的看着独孤宸,静等着他的答复。 深深地,凝视着他,独孤宸眸光霎那一冷,强行拉着沈凝暄的手转身向里:“事情按照你说的办,现在你可以滚了!” “好!” 眼看着沈凝暄心不甘情不愿,挣扎着被独孤宸拖进了寝室,夏洛鸿下颔微扬,俊美的容颜,略带几分阴柔之色,缓步出了房间,他并未立即离去,而是沉着一张脸,静立于夜色之中…… ————独家发布———— 眼看着夏洛鸿出去关上了房门,一直被独孤宸拖着往床榻方向走的沈凝暄,不禁蹙紧了眉头。 看着沈凝暄蹙眉的动作,独孤宸也一脸无奈的皱紧了眉宇,边走边道:“他应该还在外面,这出戏怎么也得演!” 闻言,沈凝暄笑了! 演戏,她最在行了啊! 眸光微闪间,她朝着的独孤宸吼道:“独孤宸,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 没想到沈凝暄能这么快入戏,独孤宸身形一怔,满脑门的黑线,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旧十分敬业的冷声说道:“事已至此,即便是为了救你,我也必须要了你,沈凝暄你不要不识抬举!” 语落,他下颔微扬,朝着榻上比划了下。 沈凝暄意会,直接躺在榻上,梗着脖子朝窗口方向喊道:“独孤宸,你如果敢碰我,我明儿就杀了你,呃……独孤宸,你敢点我穴道……独孤宸……” 声音,似是被人点了点哑穴一般应声而止。 沈凝暄仰躺在榻上,朝着独孤宸轻眨了眨眼。 “呱噪!” 独孤宸沉声一喝,凝着她俏皮眨眼的模样,独孤宸心下一悸,暗暗叹息一声,他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然后倾身扯了榻上的床单,紧接着便是嘶啦一声…… 站在窗外,听着室内裂帛的声响,夏洛鸿本就阴柔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发黑。 心,在这一刻,仿佛有百爪在不停的挠着。 脑海中,想象着独孤宸和沈凝暄在榻上缠绵的情景,他紧握着双拳,幽深的黑眸,妒忌的发红! “暄儿……你皮肤真好……” “暄儿……你皮肤真滑……” “暄儿……你可知道我想你想了多久……” “暄儿……” “暄儿……” 室内,独孤宸邪魅的***声,不时传入耳中,夏洛鸿的脸色,不禁越发难看起来,直到不久后,灯烛熄灭,他的整颗心都似是被人剜走了一般…… “看好了!” 沉声,对手下吩咐一声,他再难在这里多待一刻,几乎是逃也似的,便去了另外一个院子。 那是他爱的人啊! 他知道他不可能接受他,但是他却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他! 比如,帮他抢回自己心爱的女人,然后帮他夺回他的江山。 为了他! 哪怕,让他踏着夏家的废墟,他也在所不惜! ————独家发布———— 夜,三更将过。 听着门外一片静谧,沈凝暄忍不住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好么! 这两天她总是在起鸡皮疙瘩! 这不,独孤宸方才的那些***之语,便让她忍不住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边上,独孤宸十分清楚的感觉到了沈凝暄抖动身子的动作,无奈轻叹一声,他从榻上坐起身来,凝着窗外的夜色说道:“你不好好的在宫里待着,跟踪我作甚?” 沈凝暄闻言,不禁冷哼一声:“谁让你在提起夏洛鸿的时候,故意隐瞒真相呢?” “你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又是无奈一叹,独孤宸声音极轻,淡淡说道:“现在好了,你知道真相了,心中有何感想?” “呵……” 沈凝暄清冷一笑,有些无法招架的摇了摇头:“这真相,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黯。 低垂着眼睑,他似是陷入自己的回忆一般,淡声说道:“我认识夏洛鸿,是与素儿最是如胶似漆时,当时他到南宫家拜寿……” 独孤宸的声音,低沉醇厚,十分悦耳。 听着他低低幽幽的呢喃,沈凝暄微微敛眸,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在那里,你遇到了夏洛鸿,然后他对你一见钟情?” “哼!” 独孤宸冷哼一声,嗤笑道:“男人对男人,是不是很恶心?” 沈凝暄挑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男人对男人,确实惊世骇俗。 夏家有一个如宁妃那般,宁死也要妆容端庄的庶女,还有一 个如夏兰般胸大无脑的嫡女,外加一个喜欢男人的夏洛鸿,还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呃……说夏正通那老匹夫是龙,未免太抬举他了。 苦笑着勾起了薄唇,独孤宸渐渐陷入自己的回忆之中:“那日,他与我饮酒对弈,倒也没觉得异常,我是爱才之人,知他熟读兵法,后来便时常与他切磋,然后久而久之……” “久而久之,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轻笑着接着独孤宸的话茬儿把话说完,沈凝暄轻叹一声,心下倒也了然起来。 难怪那夏洛鸿对夏家的事情不上心,因为他的心,都在独孤宸身上,而夏家和独孤宸,又是完全相左的两方…… 还有,独孤宸说他无心仕途! 在沈凝暄看来,他不是无心仕途,是怕在独孤宸身边待久了,会情难自禁! 如此,他才故意因为纳妾跟夏正通去闹,再来养在深居……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都想了一遍,沈凝暄轻勾着红唇,笑问着独孤宸:“不久前,你跟他的对话,我已然都听到了,你之所以不告诉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是觉得男男之情,实在难于启齿,而你今夜偷偷而来,是为了说服他的?” “我猜他为夏家出面,是算准了我还活着,想要逼我现身,原本正如你所说,我是想要说服他的,但是现在……”摊开双手,对沈凝暄无奈耸了耸肩,独孤宸无奈说道:“就落了这么个结果!” 见他如此,沈凝暄不禁轻声问道:“你觉得,通过方才的对话,他会听你的劝?他方才不是说过了吗?他算准了我会跟来,使得就是一石二鸟之计!” 无奈又是一叹,独孤宸无奈瘪嘴:“说到底,你该好好的待在宫里,不该这么横冲直撞的便跟了过来!” 在夜色中,听到独孤宸的轻叹,沈凝暄不由也跟着轻轻一叹! 她早已料到,独孤宸对她和独孤萧逸,不会有异心,现在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心,在这一刻,变的格外安宁。 室内,静悄悄的,两个人的呼吸声,好像都能明辨清楚。 在相对一叹之后,沈凝暄轻声说道:“独孤宸,我知道,你想在你皇兄昏睡的时候,保护好我,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并非柔弱之人,在这种时候,我必须自立自强,如此才能变的强大!” 独孤宸皱眉,苦笑着问道:“不柔弱的皇嫂,现在我们身陷囹囫,你倒是想个办法,我们该如何突破外面的两百死士,安然脱身?” “等!” 清淡一笑,然后抱了绣花枕头在怀里,将下颔搁在枕头上,“眼下该三更了,最迟到四更,这里就会被血影楼的杀手包围,让杀手去对付死士,啧啧啧……简直是绝配啊!” “……” 听到沈凝暄的话,独孤宸直接默了。 感情,这小妮子早就筹谋好一切了! 枉他还以为夏洛鸿真的算计极准,一直都在担心她的安危,原来真正的运筹帷幄者在这儿呢! 夏洛鸿的心机,确实叵测。 不过世上还有句话,叫做天外有天! ————独家发布———— 知道沈凝暄有了安排,独孤宸的心,也就下心来。 不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听到声响,本就不曾入睡的沈凝暄和独孤宸,身形瞬间一僵,伸手扶了下沈凝暄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独孤宸先行起身,见来者是夏洛鸿身边的死士首领,他脸色一沉,对缓步而入的死士首领沉声说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闻声,以黑布罩面的死士首领脚步不停,一直向前,直到行至榻前,他竟眸色一凛,抬脚便将独孤宸从榻上给踹了下去。 这一切,来的太快! 快到独孤宸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然掉在了地上! 从来,他都是天之骄子,何曾受过如此对待?! 此刻,被人直接从榻上踹下,他不禁怒从心中来:“你敢踹我?” “踹都踹了,何论敢与不敢?” 施施然,双臂环抱身前,死士首领冷笑了下,不再特意压低嗓音:“让你跟她在一个榻上待了一个时辰,眼下给你一脚,这都是轻的!” “北堂凌?”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自死士首领口中逸出,沈凝暄微怔了下,连忙坐起身来。 看见沈凝暄起身,北堂凌的语气微缓:“是我!” “你怎么现在才来?” 衣服本就穿在身上,沈凝暄直接从睡榻上起身,在北堂凌身前站定。 深凝着一袭黑衣的北堂凌,独孤宸沉了沉眸色说道:“其实他早就来了,若我猜的没错,方才将夏洛鸿扶起的,就是你!” “没错!” 北堂凌眉梢高高挑起,对沈凝暄轻声说道:“我虽然带着血影楼的杀手过来,不过谁料想 ,那些家伙居然排练了阵法,为了不打草惊蛇,便只得暂时让你受委屈了!” 闻言,独孤宸不禁呛声:“受委屈的何止她一个?” “你那也叫委屈?” 北堂凌冷冷的睨着独孤宸,语气不善道:“你那样的委屈,我千金都求不来!” 闻言,沈凝暄嘴角轻抽了抽,对北堂凌轻声斥道:“别没个正经儿的,外面情形如何?夏洛鸿的死士阵法,破了吗?” “破了!” 轻轻的,北堂凌点着头。 沈凝暄眸光一亮,不由追问道:“你是怎么破的?说来听听!” ps:感谢大家对风儿的支持和厚爱,今天加更,第一更九千送上,明天中午还有第二更,有没有赏的,抓紧了哈,然后多说一句,三月底会完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0.追究(精彩2更) “那还不简单?” 薄唇得意一扬,北堂凌有些不以为然的淡声说道:“几壶下了蒙~汗药的好酒,一下全都撩了,现在就差你去收拾夏洛鸿了!” “呃……” “呃……”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和独孤宸,全都半张了嘴,直到许久之后,沈凝暄淡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戽” 北堂凌就是北堂凌! 居然想到先打入敌人内部,然后又用这么个法子来破阵悱! 虽然她不清楚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不过这破阵之法,确实是高啊! 轻笑间,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沈凝暄刚要抬步向外,却忽然又停下了脚步。 见状,独孤宸不禁出声问道:“怎么了?” “不是就剩下收拾夏洛鸿了吗?” 微转过身,沈凝暄对北堂凌问道:“夏洛鸿身边的人,你应该还没收拾吧?” “我怕打草惊蛇,所以还没有!” 北堂凌轻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无妨,区区十数人,根本可以无视!” “那说不定也会有死伤啊!”淡淡开口,沈凝暄笑看着独孤宸和北堂凌两人:“我们来换个方式!” 闻言,独孤宸接着问道:“你想怎么收拾他?” 沈凝暄轻笑,再次看向北堂凌,然后凑近他耳边低语几句。 听完她的话,北堂凌面色微变了变,到底却是笑了:“就照你说的办!” 语落,他重新带上黑色面罩,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北堂凌离开,独孤宸不禁皱眉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秘密!” 沈凝暄淡淡应声,转身重回榻上,安然而坐:“保密!” 人啊! 就是这么奇怪! 你越是保密,他就越是好奇! 就比如现在,一听沈凝暄要保密,独孤宸心里的好奇心便又被勾了起来,转身回到榻前,他凝眉问道:“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你赶紧说说,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你想听?” 黛眉轻挑着,沈凝暄斜睨着独孤宸。 独孤宸点了点头,道:“想听!” “其实也没什么!” 沈凝暄的唇畔,不禁勾起一抹笑弧:“不过……我就不告诉你!” 原本,独孤宸已经翘首以待,现在,沈凝暄的一句我就不告诉你,让他瞬间便沉了脸色。 虽然屋里的能见度很低,不过沈凝暄还是可以感觉到独孤宸的脸色变化的。 不过,他要让她怎么告诉他,她其实是让北堂凌去禀报夏洛鸿,就说她穴道解开之后,野性难驯,踢伤了他的子孙根?! 沈凝暄知道,以夏洛鸿对独孤宸那份禁忌的感情,在听到北堂凌的禀报之后,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赶过来。 而事情,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在不久之后,她和独孤宸便听到了门外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皇上!” 吱呀一声,将房门推开,夏洛鸿几乎是冲进了室内。 所谓关心则乱,因为来的急,他根本顾不上带上自己的人,入室之后,但见独孤宸和沈凝暄安然无恙的并肩坐在榻上,他心下咯噔一下,转身便要往外,却听唰的一声,紧接着便见一把宝剑,稳稳的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身形,猛地便是一僵! 微微侧目,睨着身边手握宝剑的黑衣男子,夏洛鸿阴柔的眸子微微一眯,终是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你是谁?” “啧啧啧……” 面对夏洛鸿的疑问,北堂凌连连啧声,一脸浅笑的将剑锋下压:“能够在你面前蒙混过关,还真是不容易,不过还好还好,你那手下教导的十分用心,本王将他的一举一动,学的也毫无破绽!” “你……” 脖颈之间,有痛意袭来,夏洛鸿眉宇紧皱,眸色冷冽的瞪视着眼前的男子,听对方自称本王,他终是不能再继续淡定了:“你到底是谁?” 对夏洛鸿如沐春风的笑着,北堂凌伸手揭下脸上的黑色面罩,他俊雅绝伦面庞,终是示于夏洛鸿面前! 北堂凌的俊美,是出了名的。 是以,此刻看到他俊美的脸庞,夏洛鸿的脸色,瞬间大变,神情遽变,瞳眸骤然皱缩,他连说话的声音都隐隐带着颤抖之意:“你是……北堂凌!” “是又如何?”北堂凌清冷一笑,再次将手里的宝剑下压:“本王听说你心眼儿很多,原本想要领教一二的,不过现在看来,你连一个女人都斗不过,也不过如此!” 听出北堂凌口中的嗤笑之意,夏洛鸿薄唇冷冷勾起,侧目看向已然跟独孤宸一起起身的沈凝暄,哂然笑道:“你这个蛇蝎女人,还真是水性杨花,跟着独孤萧逸,巴着独孤宸,却不想连北堂凌都甘做你的裙下 tang之臣!” 他此言一出,北堂凌眸色一戾,甩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北堂凌的巴掌,势大力沉。 直接将夏洛鸿的脸都打偏了过去。 嘴角瞬间便流出了血渍,他紧皱着眉宇,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说话间,他唇角邪肆一扬,对独孤宸挑了挑眉,指着沈凝暄,满是无奈道:“皇上,这样的女人,不知羞耻,连青楼里的婊~子都不如,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的话音刚落,换来的是北堂凌手中宝剑的忽然下挫。 “嘶——” 脖颈一疼,夏洛鸿俊眉紧皱。 “北堂凌,我要活的!” 生怕北堂凌会一怒之下结果了他的性命,沈凝暄快步上前,抬手点了他的穴道。 穴道被点,夏洛鸿眉心紧锁,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冷眼看着沈凝暄,他语气冰冷道:“贱人,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终有一日,会将你凌迟!” 闻言,沈凝暄戏谑一声道:“不管你有多厉害,现在不都落在我的手里了?我还怕你不成?”邪肆勾唇,接过北堂凌架在他脖子上的宝剑,沈凝暄挑眉笑着,一脸阴险的缓缓来回移动着! 脖颈被剑刃割的生疼,夏洛鸿面部肌肉微抽,心中怒火炽烈燃烧! “依儿!” 北堂凌忽然出声,轻唤沈凝暄一声,就在沈凝暄转头看向他时,他坏坏笑着说道:“你还记得,在楚阳时是怎么对付我的吗?” 闻言,沈凝暄眸色一亮,冷凝了夏洛鸿一眼,她握着宝剑的手略微紧了紧,然后脸色一狠,像当初对付北堂凌一样,在夏洛鸿的手臂上划开一道血痕。 “啊!” 春日的衣衫,本就单薄,沈凝暄只轻轻一划,夏洛鸿的手臂上便开了花,利刃划开皮肉的痛,让他忍不住轻颤了身子,脱口呻吟出声。怒目瞪视着沈凝暄,他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沈凝暄!” “瞪什么瞪?你现在落到我们手里,要杀要刮,全都要看我的心情!”悠哉悠哉的步上前来,北堂凌手臂一抬,巴掌啪的一声便甩在夏洛鸿俊美如妖孽的脸上,不管夏洛鸿脸色变得有多难看,他转头轻声询问着沈凝暄:“现在他落到了我们手里,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沈凝暄红唇一扬,再次将宝剑架在夏洛鸿的脖子上,缓缓的,将宝剑再次下压,锋利的剑刃,又一次划破夏洛鸿的肌肤,瞬间便让他觉得一阵剧痛,“夏洛鸿,你那么聪明,眼下倒是猜猜,本宫想怎么收拾你?” 闻言,夏洛鸿面色冷冽阴狠:“沈凝暄,这里是我地盘,外面还有几百死士,你们以为能安然脱身了么?” “能不能脱身,那是我们的事!” 以淡然的笑,应对夏洛鸿冷冽的眸,沈凝暄故意把手里宝剑在他的脖子上来回移动着,然后不紧不慢道:“北堂凌,你告诉他,外面的那些死士如今怎么样了?” “你……” 脖颈之上的剧痛,让夏洛鸿出了一身冷汗,咬牙切齿的瞪视沈凝暄一眼,见她笑的淡然,他的心不禁暗暗沉下。 不可能的,他的阵法,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破掉。 即便是北堂凌,也不能轻松破阵! 彼时,北堂凌点了灯,笑看着夏洛鸿,依着沈凝暄的吩咐说道:“外面那些死士,现在都睡的跟死尸似的……” 闻言,夏洛鸿的心,瞬间便沉入谷底。 抬起头来,将视线停落在独孤宸身上,见独孤宸神情冷漠,脸上不见一丝情绪波动,他长出一口气,声若蚊蝇道:“怎么说,我也是夏家嫡子,你们若杀了我,后果可想而知……” “滚!” 不等夏洛鸿把话说完,沈凝暄站起身来,飞起一脚便将夏洛鸿踹倒在地:“谁说要杀你了,姑奶奶我要留着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他的话,北堂凌侧目看向沈凝暄:“你打算让他怎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他看着自己,沈凝暄温雅一笑! 其实夏洛鸿方才说的极对,夏洛鸿怎么说也是夏家独子,如今他若死了,夏家那边还真的有些难以交代。 既然如此,那么便只能先想法子…… 心思飞转着,沈凝暄垂眸看着夏洛鸿,以命令的语气说道:“我要你休书一封,只道军需的价钱已经谈好,就此离开夏家去四处云游!” “休想!” 夏洛鸿轻啐一口血水,面色阴沉至极:“虽然我从来都不把夏家放在眼里,但是你想清剿夏家,只怕还不够资格!” “够不够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 冷哼一声,沈凝暄黛眉倏地一皱,抬起一脚便踢在他的肚子上! 因她的突如其来的一脚,夏洛鸿吃痛,张嘴便要呻吟。 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沈凝暄探手之间,手 中便多出了一颗丹药,直接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见状,夏洛鸿身形一滞,北堂凌则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你给他吃的是什么?” “春药!” 潋滟的笑容,格外耀人眼,沈凝暄一脸悻悻的看着夏洛鸿。 “沈凝暄!” 乍听沈凝暄给自己吃的是春药,夏洛鸿脸色瞬时黑的一塌糊涂:“你到底想怎么样?” 耻辱! 绝对的耻辱!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眼前这个女人手上。 双目欲眦,瞪视着眼前的沈凝暄脚上的绣鞋,他紧咬着牙关,心中愤怒到极点,却又找不到任何发泄口! “瞪什么瞪!” 瞪大眸子,对夏洛鸿低喝一声,沈凝暄啪的一声,又甩了他一巴掌,就是不告诉他,她想怎么样! 被她又踢又打,夏洛鸿简直快要气到炸了。 可是无奈,他此刻受制于人,只得捱着。 “哈哈……” 直到打的有些累了,沈凝暄犹如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在房间内缓缓飘荡,迎着夏洛鸿怒不可的眼神,她笑吟吟的看着北堂凌:“蓝毅呢?让蓝毅去找几个窑姐儿过来,待会儿夏公子身上的药效若是到了,也好盛情款待……” 闻言,北堂凌笑了。 抬眸看向独孤宸,见紧皱着眉宇,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依儿啊,你想的这招还真损,明明知道人家喜欢男人……”站在沈凝暄身边,居高临下的低蔑着夏洛鸿,北堂凌语气轻松道:“我这就去交代蓝毅,啊……既然是要盛情款待,那我得让他挑几个丑的……找几个全燕京成最丑的女人,啧!啧!” 他说这些话时云淡风轻,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但是却让夏洛鸿头皮发麻,脊椎骨嗖嗖的冒凉气,心中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刚要开口出声,便见沈凝暄抬手将手里的宝剑扔给了北堂凌,然后对独孤宸说道:“这里就交给北堂凌好了,皇上还是随我一起回宫吧!” “皇上!” 听闻沈凝暄说,要让独孤宸跟她一起回宫,夏洛鸿脸色遽变,猛地抬头看向独孤宸。 他知道,今夜这一役,他输了。 虽然他终于又见到了独孤宸,但是此刻,也许是他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然,与他的深情不同,独孤宸在接收到他渴望而柔情的视线时,只微微颦动了下眉心,便视线一转,对沈凝暄宠溺一笑,轻抿着薄唇说道:“走吧,折腾了一晚上,你也该累了!”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笑,又垂眸看了夏洛鸿一眼,便抬步向外走去。 让一个爱着男人的男人,去跟女人行周公之礼,只怕比杀了他都让他难以接受。 今夜,这里的事情,交给北堂凌。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北堂凌便会带回她想要的东西。 “皇上!皇上……” 眼看着独孤宸和沈凝暄一起向外,自己却一动都不能动,夏洛鸿瞪大了双眼,扯着嗓子嘶喊出声:“皇上……” 然,任他百般柔情,万般嘶喊。 独孤宸回他的,只是一道无情绝然的背影。 他,曾经身为帝王。 彼时,对女人都可以做到冷酷无情,更逞论身为男人的夏洛鸿了…… ———独家发布———— 春日的天,虽不必夏天,却也是说变就变的。 纵然昨夜还月高星稀,才只一夜的工夫,老天爷便落起雨来。 一夜未睡,沈凝暄离开夏洛鸿所在的民宅之后,便赶回了宫中,在简单沐浴之后,方才拥着独孤萧逸沉沉睡下。 之余独孤宸的隐瞒,昨夜她并未追究。 但是,这不意味着,她睡醒一觉之后不会追究! 一觉,睡到午后。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起身之后,沈凝暄静静的,坐在窗前,以手臂搭在窗口,如以往一般,手心向上,任那微凉的雨滴,滴落她的手心。 自门外端着新熬好的鸡汤进来,枭云看了眼窗前的沈凝暄,对她轻轻恭身说道:“娘娘,鸡汤熬好了,您趁热用吧!” 闻言,沈凝暄眉梢轻抬。 转头看向身后一身湿漉漉的枭云,她红唇微弯道:“端过来吧!” “是!” 枭云缓步上前,将鸡汤递给了沈凝暄。 端着鸡汤喝了一口,沈凝暄唇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些。淡淡抬眸,斜睇了眼一脸恭谨的枭云,她垂眸轻道:“莫要愣着了,去把你家主子请来吧,本宫有话要跟他说!” “是!” 就昨夜之事,独孤宸早就说过,沈凝暄醒来,一定会追究,此刻听她让自己去请独孤宸,枭云心下一紧,不得不领命去请人。 喝完了鸡汤,沈凝暄便起身朝着睡榻走去。 凝着榻上依旧沉睡的独孤萧逸,她轻弯着唇角说道:“我懒,总有人比我更懒,大懒虫,待会儿看看你的女人,到底有多坚强,好不好?” …… 不管好与不好,沉睡中的独孤萧逸,都不可能回答她。 是以,在她一语落地之后,寝殿里便陷入一片静谧,这种落针可闻的感觉,让人觉得窒息,却在沈凝暄的意料之中。 不久,枭青进入寝殿。 只见他缓步来到沈凝暄身边,对她恭身说道:“启禀皇后娘娘,新越摄政王求见!” 闻言,沈凝暄微微挑眉,起身对他道了一声请。 片刻之后,北堂凌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进入寝殿之中。 见沈凝暄自榻前起身,他的视线扫过独孤萧逸苍白的脸色后,微顿了下,然后温雅一笑,对沈凝暄扬了扬手里的书信:“依儿,你要的东西!” “一切都还顺利吗?” 早已看到了北堂凌手里的信,沈凝暄神情淡淡的,朝着北堂凌走近。 “每个人都有弱点,你照着夏洛鸿的弱点上,此事岂能不顺利?”抬手将手里的书信递给沈凝暄,北堂凌挑眉说道:“那些丑女刚进屋子,他就服软了!” 闻言,沈凝暄凉凉一笑。 昨日,那夏洛鸿想要毁了她,她对他可没有任何恻隐之心。 在北堂凌身前站定,接过他手里的书信,沈凝暄将之打开之后,然后细细读过。 “若事关夏家生死存亡,你可飞鸽传书于我,我定出谋划策……”轻轻的,读者信上自己本没有要求过的内容,沈凝暄淡淡拧眉,抬头看向北堂凌。 “这是我让他临时加上的!”如妖孽般俊美的脸上,浅笑依依,北堂凌凝视着沈凝暄说道:“不过你放心,那些飞鸽传书,最后的目的地会是我这里,到时候我会……” “北堂凌!” 施施然,开口轻唤北堂凌一声,沈凝暄将书信重新装回信封,方才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眸光清冷如辉:“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好心,是想要帮我,但是我还是要多说一句,你以自己的血为药引,为逸延命,我对你心存感激,但是燕国的内政,你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ps:今天第二更送上,一共一万五千字,谢谢大家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1.听从我的号令(元宵快乐!) 燕国的内政,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沈凝暄语音落地之时,她的这句话,却仍旧在北堂凌的耳边回响! 脸色微怔了怔,他轻拧了俊眉,但是很快,便一脸释然之色:“你的意思,我懂了,以后只要能确保你的安危,我不会插手燕国内政!” 他,是新越的摄政王。 以他的身份,的的确确不适合参与燕国内政,否则……只怕会为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只是你!戽” 定定的,深看北堂凌一眼,沈凝暄眼底透着几分歉然,眸华微转,看向寝殿门口方向,似是早已察觉独孤宸已经进了寝殿,她眸色深沉,语气轻缓,却格外沉着:“还有你——独孤宸!” 独孤宸没想到,沈凝暄会忽然转头看向自己。 更没有想到,她竟然将他和北堂凌,一起列到了不可干预燕国内政的行列之中。 神情微微一顿,他抬眸看向沈凝暄,眉宇满是挥之不散的郁结:“北堂凌不能干预燕国内政,那是因为他是新越人,一个外人若参与到燕国政事之中,难免落人口实,但是我却不然,我是燕国人,还是堂堂的独孤一族……” “你可是忘了?” 蹙眉嗔怪着看了独孤宸一眼,沈凝暄垂眸看了眼边上的茶壶,亲自动手倒了三杯热茶,这才幽幽说道:“你如今是个死人!” 语落,她微抬眸华,深凝着已然行至自己身前的独孤宸,抬手将一杯热茶,递到了他的面前:“夏洛鸿可以猜测到你的身份,别人也一定可以,日子久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倘若你的真实身份被人挖出,皇上便会背上欺世盗名,蒙骗天下子民的罪过,到时候君威何在?民心何从?此事的后果比之北堂凌参与燕国内政,其掀起的风波只会大不会小!” 闻言,独孤宸深幽的瞳仁,霎那间便是一阵收缩。 手中的茶盏,明明透着茶水的热度,但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有些冷。 由内而外,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冷意! “暄儿!” 终是,在沉寂许久后,忍不住出声喊着沈凝暄,独孤宸微扬着头,一脸凝重道:“你说的都对,但是对付夏家,你区区一介女流……” “区区一介女流又如何?” 对独孤宸的话,十分有意见,沈凝暄斜睨独孤宸一眼,冷冰冰的翻着旧账:“你忘了,昨夜我们是怎么脱身的?还是忘了,在楚阳时自己是如何逃过北堂凌围剿的?” “呃……” 独孤宸脸色一僵,有些恨恨的看向边上的北堂凌。 北堂凌见状,不由苦笑着打着哈哈:“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依儿她是位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反正我是打从心底里服了!” 往日不堪回首,当年在楚阳,他也没捞到好果子吃好不好?! 听到北堂凌的话,独孤宸的脸色,到底缓和了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他却仍旧对北堂凌冷哼一声,转头看着沈凝暄:“昨夜之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归根结底,我是想要帮你!” “我知道!” 沈凝暄微微颔首,面色澹静的看着独孤宸:“方才我已经跟北堂凌说过了,现在把话稍微改一改,再与你说一遍,日后你在宫中,只要处理好政务就好,关于夏家的一切,都由我来做主!昨夜之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暄儿!” 独孤宸微眯了眯眼,深凝着沈凝暄刚要言语,却听沈凝暄淡声说道:“本宫……是你的皇嫂!” 沈凝暄的一句皇嫂,让独孤宸的心,忍不住瞬间揪紧。 “皇嫂……” 短短两字,却在心中百转千回,费尽力气才得意出口,独孤宸眸色微暗了暗,无奈声道:“既是如此,我一切都按照你的指示行事便是!” 既然,她成竹在胸,他听她的又何妨?! 其实,沈凝暄想自立的想法,他心中完全理解。 毕竟,在这个世上,她选择依靠的那个人是他的皇兄,即是如此,在他皇兄昏睡之时,她不想依靠他,而是要自己站起来,也在情理之中。 或许,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在当初她身中魅酥,他却为了江山,放任她和他的皇兄离开之时,一切便已经注定了! 沈凝暄知道,自己拒绝独孤宸的帮助,就如她不久前警告北堂凌不得参与燕国内政时一样,显得有些不通情理,但是这一次,她必须要独自面对。 是以,此刻,即便她知道,独孤宸的心情不会太好,却只得视而不见,只是轻垂了眼睑,取了方才北堂凌拿来的书信,转手便递给了他:“这是夏洛鸿的家书你差人秘密送往夏家吧!” 看到沈凝暄手里的书信,独孤宸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薄唇轻勾着,伸手接过书信,他对沈凝暄轻声说道:“我现在立即便去! tang” “还有!” 眼看着独孤宸转身就走,沈凝暄不由再次出声:“明日一早,早朝之时,你便可下拨夏家军需,准夏正通在以重金招兵十万!” 闻言,独孤宸再次转身,深凝着沈凝暄问道:“得了这笔军需,夏家就等于如虎添翼,即便花家卖给夏家的兵器有瑕疵,经过招兵买马,夏家的实力还是会有多提升,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若想取之,必先予之!” 淡淡一笑,沈凝暄沉了沉眸色,敛眸起身,对独孤宸说道:“现在除了书信和军需一事,我还要再见一个人!” “谁?” 独孤宸皱眉,心思飞转之间,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的眉脚微微一动。 “月凌云!” 淡淡的,给出自己的答案,沈凝暄凝眉说道:“他现在,在城外军中练兵,所以需你现在下旨,以安抚之命,立即召他进宫!” 言语至此,她冷冷笑道:“皇朝初定,利弊权衡最为重要,如今夏正通,已经从太后口中得知军需下拨一事,如此夏家必定强势,则月家有意见也在情理之中,身位皇上,你此时以安抚为名,召他进宫,完全在情理之中!” 闻言,独孤宸紧皱的眉宇,不禁微微舒展开来。 虽然不知,沈凝暄到底打算怎么做,但是却可以肯定,她是要用月凌云来对付夏家。 不过……不管她如何决策。 他都会依言行事! 不久,独孤宸离去,寝殿里,除了依旧昏迷的独孤萧逸,便只剩下了沈凝暄和北堂凌两人。 一时间,两人谁都不曾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北堂凌终是有了动作。 只见他伸手从自己的襟袋里取出一只琉璃瓶,然后轻轻的放在了沈凝暄面前。 垂眸,睇见那泛着幽红之色的琉璃瓶,沈凝暄的瞳眸蓦地一缩:“北堂凌,你这是……” “这是我的血!” 淡淡的,看了眼桌上的琉璃瓶,北堂凌对沈凝暄弯唇一笑:“如今他昏睡不醒,我不能时刻守在这里,想来想去,便先放了些血来……你以后每日夜里入睡之前,让他服下这些瓶中之物,也好压制他体内的新越蛊毒!” “北堂凌……” 心中,因北堂凌的话,而划过一道暖流,沈凝暄凝着他温润的瞳眸,眼底满是感激之色。 “感激的话就不要多说了!” 知她现在,心中定是感激的无以言喻,北堂凌不等她开口,便已然出声如是说道。 闻言,沈凝暄眼底流光微转,却终是无奈一叹:“你的这份情,我会记在心里!” “依儿……” 迎视着沈凝暄的双眼,北堂凌敛眸思忖了下,自唇角边荡起一抹妖孽般笑容:“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难得……” 眸光一转,沈凝暄伸手取了琉璃瓶,攥在手掌中,心间却沉甸甸的,“我以为你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呵呵……” 听闻沈凝暄所言,北堂凌俊美无俦的脸上十分明显的变了颜色,深凝着眼前的沈凝暄,他微正了正脸色,低声说道:“我多此一问,只不过你方才说过,不许我参与燕国内政,不过这句话,就权当我作贱,忍不住不问……曾几何时,夏家和齐家都是以外戚起势,不只他们就连如家也是,如今你以月凌云去对付夏家,可曾想过,月家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外戚?” 闻言,沈凝暄原本含笑的眸,瞬间便沉了下来。 与北堂凌对视的双眼,波澜起伏必定,却在许久之后,终是恢复平静,她轻叹一声,缓步朝着独孤萧逸所在的睡榻走去:“你的意思,我心中明白,不过朝廷世代如此,如今若我想要站稳脚跟,便必须要用自己的心腹之人,月家便是如此!北堂凌……现在我别无选择,只能如此,若是我日后,能压制的住一切,他们会成为燕国朝廷的裨益,否则也将如、夏两家一般,成为对皇权最大的威胁!” “你能压制的住吗?” 凝着沈凝暄不停向里的背影,北堂凌眸色微深,眼底略显心疼之色。 “我能吗?” 沈凝暄苦笑,继续向里,掀起帷幔,看着帐内沉睡的独孤萧逸,她微敛了眸华,冷冷说道:“那要看我的心,到底有多狠!” ————独家发布———— 北堂凌离开后不久,鬼婆便到了欢颜宫。 在替独孤萧逸诊过脉以后,她深皱的老眉,终是稍稍舒展些许。 见状,沈凝暄不禁微微笑道:“北堂凌的血液,确实可以延缓新越蛊毒发作的趋势,也能减缓毒痛,看样子长此下去,逸一定可以熬到解毒之时!” “上天垂怜于你!” 鬼婆轻叹一声,皮肤发皱的手,轻抚沈凝暄清丽的容颜:“你和他的姻缘, 磨难重重,如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师傅!” 因鬼婆的话,沈凝暄不禁心弦微颤,眼睫轻颤着,看了眼独孤萧逸,她黛眉轻皱着,对鬼婆说道:“徒儿不孝,这阵子总是让您操心!” “你知道就好!” 笑嗔着送给沈凝暄一个大大的白眼,鬼婆哼声说道:“早知道,我便一个徒弟不收,那样的话,我老婆子也可以多活几年,不必在这里日日夜夜为你们操心费神!” “晚了!” 听闻鬼婆的话,沈凝暄俏皮一笑,挑眉说道:“徒儿你已经收很多年了,哪里老了老了,又开始后悔的?” “小心我老婆子把你逐出师们!” 冷冷的,又是一哼,语气虽然不算太好,但是鬼婆看向沈凝暄的眸色,却仍旧温温润润:“孩子,这阵子苦了你了!” “能苦尽甘来,就算不得苦!” 微笑着垂眸,替独孤萧逸盖好锦被,沈凝暄轻叹一声,道:“师傅,你这安睡药,让人一睡就是十几日,着实让醒着的人抓狂啊!” “谁抓狂了?” 鬼婆老眉深皱,左右看了看,满是不屑的挤兑着沈凝暄:“我看抓狂的只有你自己个儿吧,话说回来,你这也是报应,谁让你当初对他冷言冷语的?” 闻言,沈凝暄不禁苦笑连连。 报应吗? 也许吧! 通过自己重生一事,她终是了悟。 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想起当初在独孤萧逸对她满腹柔情之时,她却对他冷言冷语,如今他如此睡着,让她这个醒着的,饱尝相思情苦,也着实是她该有的报应! 凝睇着沈凝暄黯然苦笑的样子,鬼婆的眉梢不禁高高挑起。 转身行至药箱前,从药箱里取出一碗黑糊糊的汤药,她转身对沈凝暄说道:“明日一早,等他醒来,便将这安睡药再喂了他……” 闻言,沈凝暄神情一怔,但是很快便一脸惊讶的转头看向鬼婆:“师……师傅……” “难得一向牙尖嘴利的你,也有结巴的时候!” 讥笑挂于唇角,鬼婆紧皱着眉头,满是不悦的数落道:“看来为师教你的东西,你全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竟然没有察觉,昨夜他喝的安睡药,只有两日药效,啧啧……年轻人啊,双眼都被爱情蒙蔽了!” 鬼婆连讽刺带调侃的话,此刻听在沈凝暄的耳朵里,比仙乐都要动听。 当然,她直接略去了什么年轻人啊,双眼被爱情蒙蔽了的话,脑海中不停的在回想着鬼婆方才那句话,明日一早,等他醒来…… 不久,鬼婆提着药箱离去。 深凝着则静坐榻前,静静的凝视着独孤萧逸安详的睡颜,此刻,她的脸色柔和,心中化作万千柔情。 她以为,她师傅所配的安睡药,足以让独孤萧逸睡到解毒之时了。 但是不久前,她才得知,她逼着独孤萧逸所服下的安睡药,一剂可让他沉睡三日。 这也就意味着,在过一日,他便会转醒了。 到那个时候,她可以跟他说说话,让他吃些东西,然后再让他喝下一剂,然后周而复始,其实他们可以说话的机会,还有很多很多…… 上天,果真是在垂怜她吗?! 也许吧! ————独家发布———— 是夜。 入夜之时,落了一日的雨,终于缓缓停落。 欢颜宫中,灯火通明。 用过晚膳,又与独孤萧逸喂了些许流食,沈凝暄便命枭云打了温水,开始为独孤萧逸擦拭身子。 这些,本该是宫人们去做的。 但是现在,她却亲历亲为。 她现在,不想错过任何与独孤萧逸亲近的机会,即便是**接触也一样! “皇后娘娘,大将军到了!” 就在沈凝暄为独孤萧逸擦拭完身子之后不久,枭云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 闻声,沈凝暄正在为独孤萧逸整理中衣衣领的纤手微微一顿,然后轻应了一声:“让大将军在大殿等着,本宫很快就到了!” “是!” 枭云应声,转身离去。 须臾,沈凝暄将独孤萧逸安顿好以后,轻轻的,弯了弯唇角,倾身轻吻他的薄唇,然后方才起身熄了寝殿里的灯烛,缓步向外走去。 大殿里,月凌云一袭素衣,英俊不减,皮肤却因多日操练士兵,而变的黝黑。 见沈凝暄出来,他眸光微亮,唇畔不禁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弧度:“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哥哥不必拘礼!” 轻轻抬手,示意月凌云起身,沈凝暄对施施然起身的月凌云轻道:“这里没有外人,你还如以前一般,唤我丫头便好, 坐吧!” “好!” 多日不见,此刻再见沈凝暄,月凌云的神色自然有些激动,上下将沈凝暄看了个遍,见她气色尚好,他心弦微松,依言落座,剑眉微拢着便挑起理来:“你这丫头,回来了也不知会哥哥一声!” “哥哥若真的关心我,我回来第一日,你便该得了消息来看我才是!”沈凝暄明知,自己回来时,连独孤萧逸都骗过了,月凌云自然是不可能知情的,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仍旧轻笑着,接过枭云递来的茶盏,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始倒打一耙! 见她如此,月凌云脸色微变了变,却是无可奈何的叹道:“没办法,最近这阵子,我一直都在军中操练,也未曾听闻你回宫的消息,倘若知你回来,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还有娘亲……” “世人如今都以为我还身在新越,所以……我此次是秘密回返!”没有起身去上位,而是扶着桌角,在月凌云身边落座,沈凝暄笑吟吟的看着月凌云:“娘亲那边,哥哥还需暂时保密!” 闻言,月凌云眉宇轻皱了下,满是不依:“既是如此,那你方才还倒打一耙?” “呵呵……” 仿若儿时一般,在面对月凌云时,笑的没心没肺的,沈凝暄眸光澄亮的看着月凌云,轻声问道:“谁让你先挑理儿来着?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我哥哥,难不成连这点都没办法包容?” “你啊!” 一脸拿沈凝暄没有办法的样子,月凌云脸上的不依悉数云消雾散:“罢了罢了!凌儿走后,你便是我最亲的人,如今我的亲人,便只有你和娘亲两人了,我怎么会不包容你?” 闻言,沈凝暄淡淡敛了笑,眼底的亮色,也渐渐敛去:“既是如此,那么我便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托付给哥哥了!” 听到她的话,月凌云眸色骤然一缩,眉头紧皱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定定的,看着月凌云,沈凝暄轻拧了眉头,眸色坚定道:“我,现在要哥哥你,与我并肩作战,为了皇上,也为了我,更为了煜儿,听从我的号令,然后……一举铲除夏家!” ps:啊啊啊啊,情人节快乐,元宵节快乐,双节快乐,过节更新晚了,海涵海涵,然后感谢依依和yjmyjm的月票,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2.暄儿,我要走了……(感谢大家的支持) 沈凝暄的话,让月凌云的眸色,蓦地便是一变! 直接从座位上起身,他面色凝重的看着沈凝暄,见她始终淡淡的看着自己,他眉心微动:“丫头,燕国有祖训,后宫不得干政,而且……现在朝中有皇上,肃清夏家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出面!” “皇上?” 对于月凌云的话,微微苦笑了下,沈凝暄凝眉看着他,轻问:“今日召你进宫的是皇上,你见到的却又是谁?” 闻言,月凌云眉心微微一拧悱。 今日召他入宫的是皇上没错,但是他入宫之后,只在御书房外见了皇上一面,便被打发来了欢颜宫,初见沈凝暄时,他还以为是皇上念在他们兄妹多日不见,如今沈凝暄回来了,特意召他入宫,让他们兄妹相见,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哥哥随我到寝殿来!戽” 微扬着头,凝视着月凌云变幻莫测的神情,沈凝暄眸色一敛,径自从座位上起身,抬步便朝着寝殿方向走去。 月凌云见状,微拢了拢俊眉,只得依言跟着她一起进了寝殿。 寝殿里,灯烛昏暗。 沈凝暄脚步不停,一路朝着睡榻方向走去。 在她身后,月凌云亦步亦趋,直到跟她一路进了帷幔,看到沉睡在睡榻上的独孤萧逸时,他方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一般:“这……这……” 轻轻的,在独孤萧逸身边坐下身来,沈凝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在深看了他一眼后,方才抬眸看着月凌云:“皇上因为渡走了我身上的无双之毒,又等不到新越蛊毒与无双之毒完全融合,最近几日接连毒发,无奈我和师傅只得让他暂时服下了安睡药,以此保持体力,以此种无奈之举,等着他体内的两种剧毒完全融合……” 闻沈凝暄此言,月凌云的心神不禁又是一震! 俊眉紧拢着,将薄唇抿成一道直线,他的视线从沈凝暄清丽的容颜上微微移开,落在了独孤萧逸清瘦的俊脸上,眸底渐露疑惑之色。 倘若,真正的独孤萧逸在此。 那么方才他在御书房见到的又是谁?! 他和独孤萧逸的交情,不是一日两日,可是厉害的是,那个人居然连他都可以骗过! 想到那人万一包藏祸心,有意以假乱真,只怕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月凌云的心弦,不禁剧烈一颤! 那样,后果只怕不堪设想啊! “你早前见到的那人……” 从月凌云的反应,大约已然料到他心中所想,沈凝暄眼睑低垂了下,唇畔悬上一丝苦笑:“是个本不该存在这个世上的死人!” “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的死人?” 轻轻的,呢喃着沈凝暄的话,月凌云心思电转,却在片刻之后,眸中光华倏尔大亮:“那个人是独孤宸?” 虽然,口中是询问的语气,但是月凌云的心里,却已然肯定这个答案。 一直都不知,独孤宸尚还活在人世间。 此刻乍听此闻,他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静窒许久,他蹙眉凝着睡榻上的独孤萧逸,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让独孤宸冒充圣上,是皇上的意思吗?” “是!” 沈凝暄清点了点头,无奈说道:“以皇上的身子,早已无力顾及朝政,如今独孤宸活着,刚好可以挡了这个缺!” 闻言,月凌云狭眸微眯! 又默了默,他苦笑着开口:“丫头,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不觉得,皇上让他来补这个缺,是糊涂之举吗?万一独孤宸……” “他对皇上的江山,已然没有任何觊觎之心!”不等月凌云的话说完,沈凝暄已然开口打断她的话,紧拧着黛眉起身,看着他眉宇紧皱,满是担忧的俊脸,她声音微沉:“关于这一点,哥哥大可放心。” “他对皇上的江山没有觊觎,那么对你呢?” 迎着沈凝暄的目光,月凌云毅然上前一步,将音量压的极低:“他为了你,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你敢保证他对你,已经真的死心了吗?退一万步讲,即便他对皇上是兄弟之谊,但是现在皇上他昏迷不醒,倘若长此以往,他的心思可会改变?到那个时候,燕国江山还在他手上,他心中哪怕还有一丝贪念,你和这江山只怕……” “哥哥别说了!” 月凌云的话,像是一座大山,瞬间便压在了沈凝暄的心头,让她的脸色变了又变。 月凌云话里的意思,她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每次想起,她在最终都选择去相信。 相信过去的一切,终究都过去了,独孤宸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想法。 她知道,在如今独孤萧逸昏睡之际,身为一个女人,她若是想要去完成自己的计划,势必如履薄冰,哪怕有一点不慎,最终也会万劫不复。 但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不想把人都想的那么坏。 tang倘若,她连一个可以为自己舍弃性命的人,都信不过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她又该如何去实施?! 心中,思绪起起伏伏,压抑的人难受。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却还是觉得有种被什么东西压在胸口的窒息感。 快步行至窗前,伸手推开窗户,呼吸扑面而来的清润空气,她凝着窗外阑珊的灯火,在宁静许久之后,方才幽幽叹道:“哥哥,我可以相信你吗?” 闻言,月凌云的脸色,蓦地便是一沉! “你这是什么话?” 几步行至沈凝暄身后,他沉着嗓子说道:“我是你的哥哥,是你的亲人啊!” “是啊,你是我的哥哥,是我的亲人!可是……”长长的自心中吁了口气,沈凝暄眸中的雾霭,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清冷与凄凉,微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月凌云,她直直的望进他阴郁的眼底,苦笑着说道:“北堂凌今日曾问过我,曾几何时,夏家和齐家都是以外戚起势,不只他们就连如家也是,如今你以你去对付夏家,可曾想过,月家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外戚?” 闻言,月凌云原本阴沉的脸色一滞,瞬间便已然变的没了血色。 “丫头……” 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看着沈凝暄如花般的容颜,他在努力许久后,方才眉心轻动着问道:“你不相信哥哥?” 此刻,月凌云的反应,完全在沈凝暄的意料之中。 看着他眼底那抹难掩的受伤之色,沈凝暄的心忍不住抽痛了下。 “我信!我当然信……”一抹苦笑浮上唇角,沈凝暄伸手抚上胸口,眉心轻锁,重新转很望向窗外:“从小到大,待我最亲的,便是哥哥和娘亲,我怎能不信你?独孤宸……他对于我来说,非亲人,也不是爱人,但是他却有着一颗爱我的心,他以前或许真的不懂如何去爱,但是现在应该是懂得的,这点我比任何人感受的都要清楚,所以……我也信他!” 她此言一落,月凌云久久无语,四周静谧一片。 凝着沈凝暄清瘦的背影,月凌云眸波闪动,直到许久之后,方才归于一片暗寂。 在他看来,不管独孤宸对江山和沈凝暄,是不是还有觊觎之心,他的存在,始终都会是沈凝暄和独孤萧逸的大患!既然,他是个早已应该不存在这个世上的人,那么便该真真正正的消失,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留在沈凝暄身边。 沈凝暄说的对,他对沈凝暄而言,是亲人! 既然是亲人,那么他便责无旁贷,应该为她扫清前路的重重障碍。 心思转站之间,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暗暗屏息,不再在独孤宸的问题上继续,而是悄然转移了话题:“既然你信他,那我多说无益,至于夏家……如今天下百姓无人不知,夏正通为助皇上夺回皇位,立下了汗马功劳,要杀一个功臣,先要挡得住悠悠众口,你……打算如何铲除夏家?” “功臣?” 听到月凌云的话,沈凝暄不禁冷笑了下:“杀一个要造反的功臣,百姓能有什么话说?” 月凌云眉宇一皱,不由脱口问道:“你打算如何行事?” “想办法让他造反便是!” 施施然,转过身来,沈凝暄看向月凌云的目光清冷而坚定:“哥哥,我要你手中五万精兵,随侍听从我的调遣!” “这个没问题!” 对沈凝暄微微颔首,月凌云郑重说道:“我明日便秘密调拨五万精兵给你!” “好!” 沈凝暄点头,眉心轻颦着说道:“接下来的这段时日,哥哥大可留在军中继续练兵,不管朝中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必惊慌,只等我的亲笔手谕送达,便立即动身进京勤王!” 月凌云抬眸,看着沈凝暄,眼底满是不放心。 凝着月凌云满是忧心的目光,沈凝暄不禁轻笑:“哥哥该知道,我不是无知妇孺,那么多的劫难都能闯过,这一次你也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 闻言,月凌云只得点了点头,道:“我先回军营,你要的五万人马,今夜便会准备好!” ————独家发布———— 月凌云离开之后,沈凝暄并没有立即歇下,而是沉着脸色在窗前站了许久,方才转身离开了寝殿,前方瑞雪阁。 瑞雪阁中,北堂凌对于她的到来,似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直接命蓝毅备了棋盘,然后便招呼着沈凝暄上前:“来,坐下陪我下盘棋!” 见状,沈凝暄淡然一笑,行至桌前翩然落座。 执黑子,先落,她神情淡淡的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便静等着北堂凌落子。 含笑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北堂凌便也跟着落下一子,然后轻道:“我还以为,今夜等不到你了!” 闻言,沈凝暄无奈苦笑。 伸手执子,复又缓缓落下,她苦笑着说道:“北堂凌素来神机妙算,你算准了我会来,又 岂有等不到我的道理?” 对于沈凝暄的话,北堂凌倒也不否认,轻挑着俊眉,将手里的棋子搁在棋盘上,北堂凌双臂环胸,好整以暇道:“让我来猜猜,你这么晚为何有兴致过来看我……” “为何?” 抬眸,对上他深幽的眸子,沈凝暄微微敛笑,静等着他道出回答。 “来借兵的吧?” 淡笑双眸中,是掩之不去的精光,北堂凌的目光,似是可以窥探沈凝暄的内心一般。 “北堂凌不愧是北堂凌!” 轻轻一笑间,又再一次落了子,沈凝暄抬眸看着北堂凌,无奈说道:“白日里方才说过,不许你参与燕国内政,夜里便跑来与你借兵,你说说我这算不算自打嘴巴?” 闻言,北堂凌不置可否的轻笑了笑。 轻叹一声,看着桌上方才走了几步,却已然初成规模的战局,他不以为然道:“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行事才是最正确的,在正确的选择下,脸面又能值几个钱?” “你说的都对!” 眸光淡淡的,睨着对桌而坐的俊逸男子,沈凝暄低眉喝了口茶,馨香的茶味在口中绵延,她轻点了下头,眸光微凝道:“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跟你借五万兵马!” “可以!” 皱眉应声,北堂凌眸色微转,有些失望的说道:“我以为,在今日我跟你说过那些话后,你会跟我借十万!” 闻言,沈凝暄轻勾了勾菱唇。 眸色微敛,她一脸无奈的将茶盏放在桌上,微敛的眸中,眸光熠熠,她开口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冷然:“现在的局面时,所有的人,我都要忌惮,但即便忌惮,却又不得不用,也许正如你所言,月家若是能够在肃清夏家的事情上,一举而为之,则锋芒必定太盛,但是比起月家,你是新越的决策者,我也不能不防,不是吗?” 听闻沈凝暄所言,北堂凌不禁轻蹙了蹙眉头,淡淡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他垂眸凝着身前的棋局,脸色肃穆道:“你要以我新越的五万兵马和月家的五万兵马相互牵制?” “是!”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既然北堂凌都这么说了,沈凝暄自然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唇角微弯的看着北堂凌,她轻笑着说道:“到那个时候,肃清夏家一事,月家将不再是一己之功,而你……倘若你那五万兵马,欲要在燕国行不轨之时,我大可不费吹灰之力的一举歼灭之……” 北堂凌闻言,俊脸蓦地很沉一片! 面色微暗了暗,他复又端起茶盏,在喝茶之前,满是感伤的出声叹道:“枉我对你一片真心,可悲!可叹!可怜啊……” 见他如此,沈凝暄眼底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些。 抬眉将茶盏送到嘴边浅抿一口,她眸色微敛着,轻叹一声道:“其实,我之所以与你借兵,除了是为了保全月家,最重要的是,要从我哥哥的手里,保全下另外一个人性命!” 闻言,北堂凌眸色微变了下,心中瞬间思绪飞转。 片刻之后,已然料到沈凝暄要保全的人是谁,北堂凌眸光一亮,抬眸对上沈凝暄,却是心照不宣的无奈涩然一笑:“你不信我,不信月凌云,却独独信他?” “其实,你们三个人,我全都相信!” 如是,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和想法,沈凝暄神情黯然道:“只不过,你是新越的摄政王,心中所考量的,首先是新越的利益,你的身份,让我不能不忌惮,而我哥哥所担心的,却是我的安危,如此他便极有可能对独孤宸动手,至于独孤宸……无论是在齐太后和如太后的争斗中,还是在我和逸的感情里,他都是个牺牲者,不管是为了逸,还是出自于我,他的性命都是无价的!” 沈凝暄此言一落,北堂凌的心,忍不住微微一悸。 沈凝暄现在爱的是独孤萧逸,这毋庸置疑。 但是,他想,她应该是在乎他的。 而对于独孤宸,却极有可能,有过比之在乎更深的感情。 是爱吗?! 他不敢确定! 但是,不是爱,那又是什么?! 回想当年在楚阳时,沈凝暄和独孤宸相处情形,北堂凌的脸上,神情莫测! 若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他是可悲,可叹,可怜,那么早已得到,却又眼睁睁失去的独孤宸,又要如何形容?! 就不知这点他知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话,又是如何反应?! ————独家发布———— 回到欢颜宫后,沈凝暄便直接宽衣上榻。 榻上,独孤萧逸仍旧沉沉睡着。 凝着他的睡颜,沈凝暄暄娇笑着,轻蹭了下他的鼻尖儿:“大懒虫,你看你多好的福气,坐享齐人之福,等到你醒来,我一定得让你好好夸夸我!” 一语落,室内静悄悄。 沈凝暄微微苦笑着轻叹 一声,拥抱着独孤萧逸的身子,细心的替他盖好被子。 因为昨日的一番折腾,她今日一早才睡,今日又折腾了一日,此刻她也已然一身疲惫。 她的逸,再过一日就该醒了! 轻轻的,吻了吻独孤萧逸的薄唇,她眸色深深的又凝视他一眼,方才缓缓闭上双眼。 白日里,有些感情尚还能隐藏,但是在睡梦之中,那些深藏在她心中的情感,便也再也无法隐藏分毫。 如以往一般,当沈凝暄沉沉睡去之时,那每夜都会纠缠她的梦境,再次浮现。 于一片朦胧之中,独孤萧逸一袭明黄,缓步前来。 初时,她以为眼前的人,是独孤宸,但是渐渐的,独孤宸的容貌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独孤萧逸深镌的五官。 “逸……” 心,忍不住轻颤着,沈凝暄满心欢喜的看着朝着缓步而来的男人,轻声问道:“你醒了?” “有我的小暄儿在,我怎么舍得不醒?” 轻笑之间,独孤萧逸晶亮灼灼的眸子,还有他唇角轻勾的弧度,还有那永远柔声唤出的一声小暄儿,都像是世上最动听悦耳的声音,落入沈凝暄的耳朵里,打在她的心头上,让熟睡中的她像个煮熟的虾米一般忍不住轻颤着身子。 然,就在她满心欢喜,准备飞奔入独孤萧逸怀里的时候,他却忽然敛了笑容,无奈说道:“暄儿,我要走了!”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惊! 梦中的她想要起身去追赶他,却不知为何,总是无法动弹。 如此,她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即将要到自己身前的独孤萧逸转身离去! “逸……逸……” 眼看着独孤萧逸本来越来越近的身影,忽而远去,才刚刚入睡片刻的沈凝暄紧拧着黛眉,竭力挣扎着,直到她高喊一声从睡梦中醒来,再看身边的独孤萧逸时,却是神色大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3.我不服!我不甘!我恨!(精彩必看) 迷黄的灯光下,睡榻上的独孤萧逸脸色潮红,气息不稳,嘴角已被触目惊心的血迹染红。 “逸!” 看见独孤萧逸嘴角的血迹,沈凝暄的心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般,霍的一下,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她连忙伸手覆上他的手腕。 只一瞬间,她的脸色便已煞白如纸,她颤抖着嗓子,对门外喊道:“枭云,去请我师傅和师姐!电” 闻声,枭云作势便要入殿,但是听到沈凝暄焦急的喊声,她脚步一转,旋即向外奔驰而去。 “逸……” 寝殿里,沈凝暄颤抖着手,轻拍着独孤萧逸的脸颊,掌心下滚烫的温度传来,她心下一窒,虽然知道不可能,却仍旧的晃动着他的肩膀,想要将他唤醒:“逸!你不要吓我!醒一醒,醒过来啊!” 然,这一次,独孤萧逸的反应,仍旧如以往一般,只不同的是他嘴角的血流得更凶了祜。 见状,沈凝暄心下大惊! 忽然之间,想起北堂凌白日送来的琉璃瓶,她忙不迭的挪到榻前,取了瓶子来,打开瓶子便往独孤萧逸的口中开始灌血。 可是,瓶子里的血,却并未如她所愿进入独孤萧逸口中,而是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逸……” 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眼角滚落,看着独孤萧逸紧闭双眼的模样,沈凝暄的心中,已然被一种前所为有的恐惧所攫取,眼看着就要窒息了。 有些无力的,颓然松掉手里的琉璃瓶,她十分艰涩的闭了闭眼,待片刻之后,方才紧皱着眉头,再次睁开双眼。 曾几何时,为了她,独孤萧逸一次又一次的赴死,上天垂怜,他一次次侥幸脱险,多少缓去了她心中的深深愧疚,这一次……他落到如此地步,还是因为她! 而她…… 她不能让他死! 绝对不能! 指下,独孤萧逸的脉搏,越来越弱。 视线,在他憔悴的俊脸上来回游离,沈凝暄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凄然苦笑着,垂眸挽起他的袖摆,露出他手臂上的伤痕,然后又缓缓的抚上自己手臂上的伤痕,转身对门外的枭青吩咐道:“枭青,把你的剑拿进来。” 她此言刚落,便听鬼婆的声音,自前殿门口,由远及近:“你要枭青的剑作甚?” 快步行至寝榻前,看着沈凝暄和独孤萧逸挽起的衣袖,鬼婆自已了然她心中所想。 伸手覆上独孤萧逸的手腕,庆幸自己,最近一直住在欢颜宫里,来的及时的同时,她快速行动,只顷刻之间,便封住了独孤萧逸身上所有的穴道! 心惊肉跳的抬头看向沈凝暄,见她一直怔怔的看着独孤萧逸,鬼婆老脸陡地一沉,破天荒的抬手狠狠甩了沈凝暄一个耳光! “啪——” 刺耳的巴掌声,在寝殿里响起,鬼婆的怒吼声,也在沈凝暄的耳边响起:“为师不是告诉过你吗?即便你渡毒,也不会有好的结果,枉我老婆子看着你长大,却不想你竟也是个扶不上台面的!” “师傅……” 因为鬼婆狠狠的一巴掌,沈凝暄的脸,微微侧向一边,嘴角上一缕血红蜿蜒而下,她直愣愣的看着鬼婆:“他体内的无双之毒和新越蛊毒一起发作了,没有如预料中的融合起来,反倒在相互排斥,他的脉搏现在正在一点点变弱,不久之后也许就会消失……” 言语至此,她蓦地皱眉,嘶声喊道:“你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 “你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所以你想要陪他一起死?”鬼婆知道,沈凝暄的心里,现在很难受,但,即便是如此,她却仍是眉目一戾,甩手便又给了她一巴掌,“你个混账东西,你可曾想过,倘若你和他一起死了,你们的孩子会是如何下场?” 闻言,沈凝暄心弦一紧! 脸上,火辣辣的痛着,但是她却十分麻木的抬头看向鬼婆。 “他若是死了,那就是你的命,你就得好好受着……”凝着她的泪眼,鬼婆心下微痛,嘴上却狠心说道:“沈凝暄,我老婆子给你这两巴掌就是要你记住,你如今不仅仅是一个人,你还有你的孩子,人都说为母则刚,我老婆子不管你和皇上之间的感情到了何种地步,但是你丢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便是不对,哪怕皇上真的有什么不测,哪怕你苦你累,身为一个母亲,你都要好好给我活着!” 语落,不忍去看沈凝暄朦胧的泪眼,鬼婆转身对跟她一起进门的枭青说道:“扛上皇上,跟我走!” 沈凝暄心下咯噔一下,伸手握住独孤萧逸滚烫的手,她脱口便问:“师傅要带他去哪儿?” “去北源!” 微转过身,鬼婆沉着脸色说道:“你也说,他体内的毒在相互排斥,如今我自然要想办法,将这种排斥的伤害降低的最小。” 语落,她对枭青喝道:“还愣着作甚,赶紧扛上走人!” 沈凝暄见状,没有再阻 tang拦,却是跟着一起起身。 “你不必跟随!” 眼看着枭青扛着独孤萧逸向外走,鬼婆身形一闪,挡在了沈凝暄面前。 “师傅!” 见鬼婆挡在自己身前,沈凝暄不禁面露恼色:“他现在生死未卜,我怎能不跟?” “你错了,不是生死未卜,而是凶多吉少!” 眸色深深的看着眼前感情用事的得意弟子,鬼婆的语气仍旧十分严厉:“暄丫头,你给我听清楚了,他此去活的希望,只有一成不到,你最好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生是他的命,死也是他的命!如今我老婆子要你留在这里,为你和孩子的以后好好筹谋!” “不——” 听了鬼婆不近人情的话,沈凝暄的脑袋自然摇动的如拨浪鼓一般,眼泪如断线的珍珠,随着她摇头的动作,不停滚落,她哑着嗓子说道:“哪怕他会死,我也要陪在他的身边……” 她的逸要死了,她怎么可以不跟着?! “你若执意如此,那么我便将他留下,你只管送他走后一程便是!”早已料到沈凝暄会是如此反应,但是姜还是老的辣,鬼婆知道若独孤萧逸有不测,齐太后不能扛起大局,太子又还太小,所以沈凝暄必须留下。 而她,自然也知道,沈凝暄的掣肘在何处?! 此刻,她若执意要跟,她不医便是。 “师傅!” 眼底尽是乞求之色,沈凝暄看着脸色冰冷的鬼婆,整颗心都坠入了深渊之中,紧紧的咬着唇瓣,她抽噎说道:“您救救他,求您……” “暄丫头!” 见她一直在不停的哭着,鬼婆的语气,多少有些缓和,未曾松口说要救人,她只是淡淡叹道:“你可还记得以前的你?”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蹙,泪眼婆娑的看着鬼婆。 鬼婆老眉深皱,接着说道:“以前的你,聪慧,机敏,遇事大度淡定,总能化险为夷,但是自从你和独孤萧逸纠缠到一起,你便变得感情用事,处处都以他为中心,处处依赖着他,动辄流泪痛哭,我老婆子知道,你跟他之间的感情深厚,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纵然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和他也终有要分开的一日,现在我只能说,会尽全力去就他,但是你该知道,一成的机会,简直微乎其微,待我老婆子带他去了北源之后,你……就权当他已经死了,做回自己,走你自己的路吧!” 听到鬼婆的话,沈凝暄面色黯淡,整个人都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她知道,鬼婆带独孤萧逸去北源,是为了取北源之冰,来镇~压独孤萧逸体内的烈毒,她自然也明白,那一成的生机,确实是微乎其微。 这,也就意味着,独孤萧逸生还的机会,已然渺小到极致。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接受不了,他会死这个结果! 是以,在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她便沉声说道:“师傅带他走吧,等我肃清了夏家,便去找你们!” 闻言,鬼婆眸色微沉:“方才,我老婆子说过了,让你权当他已经死了,倘若世上真的有奇迹,我老婆子会跟他一起回来,如若不然,你也不必再去相寻!” “师傅!” “沈凝暄!” 蓦地,再次出声,打断沈凝暄的言语,鬼婆上前一步,在沈凝暄身前站定,微微抬手,她想要去扶沈凝暄的肩膀,却终是脸色阴郁的将双手垂落:“早前我说老天垂怜你,但是现在我要把这句话收回,你要记住,老天……从来都是不长眼的,而你从一开始就在跟天争,不管遭遇了什么,也一定要坚强!” 言罢,深深的,有看了沈凝暄一眼,鬼婆转身向外,带着枭青和独孤萧逸快步离去。 因为深夜,因为背对,沈凝暄始终不曾发现,鬼婆在离开寝殿时,已然满眼热泪,老泪纵横! 她一生无儿无女,只有三个徒弟,这其中沈凝暄也最得她的宠爱。 所以,若是可以,她愿意拼了自己的这条老命,也要保全她的幸福,但是天不遂人愿,独孤萧逸的体内的剧毒,实在太过霸道,一次又一次的打乱了她的计划! 就在方才,她看到沈凝暄要为独孤萧逸渡毒时,终是彻底爆发了! 独孤萧逸也许会死,但是沈凝暄却一定要活着。 这是独孤萧逸曾经跪在她面前,所要求过的,亦是她能够为他们两人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独家发布———— 鬼婆和枭青将独孤萧逸带走之后,沈凝暄的整个人好像都被掏空了。 方才,在梦中的一切,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她的脑海中,在不停缭绕着独孤萧逸温润的笑容,还有他那句话:暄儿,我要走了! 模糊的眼前,总是浮现出独孤萧逸伏在枭青身上的情景,沈凝暄紧捂着胸口,不停的颤抖着身子,感觉早前那种险些让她窒息的感觉缓缓再次袭来,捂着胸口的手,因为用力,渐渐发白 ,她大张着嘴,用尽全身力气呼吸,可是稀薄的空气仿佛总是不够用! 记忆里,前世被沈凝雪陷害时,自己濒临死亡的感觉,便是如此,她檀口开开合合,终是啊的一声嘶喊出声! 寝殿门外,枭云听到她的喊声,已然快步而入,担忧的问道:“皇后娘娘?!” “本宫没事!把灯熄了,你出去吧!” 沈凝暄紧皱着眉头将双腿并拢身前,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滚烫的泪水,缓缓溢出。 不久,枭云依言熄灯,即便连角落里的小灯也依着沈凝暄的要求熄灭了。 不久,枭云退出寝殿,一直埋在自己双膝之上的沈凝暄,终是忍不住开始低声饮泣着。 即便,重生而来,心如蛇蝎,可运筹帷幄,但说到底,她也还是个女人。 即便,鬼婆和独孤珍儿,一心都在尽力为独孤萧逸解毒,但是在她的潜意识里,仍旧害怕面对解毒失败之后的结果。 她不知,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那种天人永隔的结局! 但是现在,这样的一个未知的结果,却让她更加接受不了! 此刻,她的身心,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觉得自己活的好累,好累,自己撑的好辛苦,好辛苦,那种累和辛苦,再加上那不能以言语形容的心痛和无奈,使得她终是从饮泣化作嚎啕大哭! 眼泪,一滴一滴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沈凝暄仿佛置身于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里,缓缓闭上双眼,独自一人舔舐着自己心里的伤口。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就在她哭的死去活来时,忽然之间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臂。 “谁?!” 室内漆黑,她泪眼朦胧,根本就看不清那个来人,但即便如此,她却仍旧喝问出声。 “唉……” 面对她嘶哑的喝问,那人坐在他的身前,在静窒片刻后,终是充满无奈的悠悠一叹,伸手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听到那轻轻的,透着几分飘渺的轻叹声,沈凝暄纤瘦的身子,蓦地一僵,眼眶一热,她方才止住的眼泪于瞬间噼里啪啦掉的更凶了。这个时候,是她最脆弱的时候,这个人不管是谁,都将是她的救命稻草。 是以,只在下一刻,她便猛然伸手,圈住来人的腰际,好像要把自己心里的痛意,悉数传递给他一般,紧紧的搂抱着他! 这个人的怀抱,很温暖,在这一刻,温暖了她的人,却无论如何,都温暖不了她的心。 心中,一阵阵蚀骨的剧痛袭来,沈凝暄眼泪模糊的靠在来人的怀里,语焉不详道:“不久前,我做了个噩梦,梦里他跟我说,他要走了,然后等我醒来,他就真的走了!独孤宸……逸走了!” 来人,正是得到枭云密报,连夜赶来的独孤宸。 原本,他只知道独孤萧逸毒发,却没有想到,赶到之后便见沈凝暄一个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说,逸走了! 看着那空荡荡的睡榻,独孤宸的身心在这一刻都浮上了一丝寒冽之意。 无形之间,拥着沈凝暄肩膀的手,已然紧到不能再紧,他紧抱着沈凝暄削瘦到不成样子的身子,心下微疼,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皇兄去哪儿呢?” “死了!” 心痛的,忍不住浑身发抖,沈凝暄微仰起头,在黑暗之中,凝着独孤宸那与独孤萧逸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和轮廓,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眼底渐渐没了焦距:“无双之毒和新越蛊毒同时发作,他死了……” “皇嫂……” 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沈凝暄的话,独孤宸看向沈凝暄的瞳眸之中,迸发出让人慑人的光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是死了,他也应该死在宫中……” “死都死了,死在哪里,不是都一样吗?” 红唇轻颤了颤,任晶莹的泪珠,自唇角滑落,沈凝暄轻抚着独孤宸的俊脸,苦涩而轻嘲笑的说道:“独孤宸,现在重要的,不是他的尸体在哪儿,而是他死了,我们却还活着,而且……还在这里相依相守……” 闻言,独孤宸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僵了僵! “是不是很讽刺?还真是讽刺!” 唇畔的笑,越发讽刺与嘲弄,沈凝暄用力推开独孤宸,从他怀中踉跄着起身,口中振振有词道:“当初,若不是如太后作恶多端,也许便不会是今日这般结局,若不是当初,我为了报复沈凝雪,一定要入宫,也许我如今已然嫁了他,男耕女织,快活逍遥!一切的孽缘,全都出自于如太后和我,可是为何到头来牺牲的是你,死掉却是他?这……还真是天大的讽刺?” “暄……暄儿?” 但见沈凝暄如此神态,透着几分癫狂,独孤宸本就难看的脸色,不禁越发冷凝,从地上站起身来,他朝着沈凝暄走近一步,凝眸说道:“这一切,也许冥冥之中,都已经注定……” “是!” 沈凝暄重重点头,打断独孤宸的话,脚步凌乱的快步行至窗前,然后哐当一声将窗户推开!窗外的天色,犹如沈凝暄的心情般,阴霾密布,雨声再起,电闪雷鸣间,沈凝暄直指着苍天,怒声嘶喊道:“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所以都是老天爷的错,是老天爷瞎了他的狗眼!老天不公,我不服!我不甘!我恨!从今以后,我要与天争命,将世间所有,哪怕是天,都要踩在脚下!” 咔嚓一声! 惊天暴怒,一道怒雷,劈在欢颜宫庭院之中,沈凝暄冷笑一声,直接翻窗而出,于倾盆暴雨中,仰天长啸,恸哭出声! 见状,独孤宸心中沉重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沈凝暄此刻,心中痛极,需要如此发泄。 是以,他能做的,不是去阻止她,而是缓步向前,静立在她的身后,陪她一起站在院落之中,迎雷霆,经风雨。 夜空中,闪电肆虐,雷声滚滚,沈凝暄肆无忌惮,迎着暴雨而立。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淋湿了她的衣襟,让她忍不住瑟瑟颤抖着身子,但……即便如此,她却还是倔强的站在哪里,好似唯有如此,才能暂时缓解她心中剧痛,让她可以暂时喘息。 时光,哗哗的雨声中流逝。 夜,已深。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间,沈凝暄已然不知自己站了多久,但是直到她陷入昏迷的那一刻,还不停的在口中告诉自己,独孤萧逸已经死了,以后为了孩子,也为了她自己,她要自己站起来,面对一切敌人,不惜一切代价的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再无还手之力…… 她要为他们的儿子,扛起一片天! ps:谢谢夏夏的荷包,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4.我水性杨花跟了独孤宸,累的是心!(精彩必看) 独孤萧逸被鬼婆带走之后,沈凝暄淋了半夜的雨,从第二日开始高烧不醒。 那夜,长寿宫中,齐太后在得知独孤萧逸的情况之后,当场便昏死了过去,直到第二日才转醒,但从此之后,她便将自己关在寝宫里整整一日,直到第二日太阳落山时,方才出了寝殿。 重新出现在人前,她不哭不闹,也不再去提独孤萧逸,而是神情淡定的去了欢颜宫,静静的与独孤珍儿一起,守在了沈凝暄榻前。 一晃,三日转眼即逝。 沈凝暄让独孤宸与夏家下拨的军需,已然到位,夏正通也开始招兵买马,一切都在按照沈凝暄所安排的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可是昏睡在睡榻上的沈凝暄,却迟迟不曾转醒电。 自那夜淋雨之后,她一连昏睡了整整三日,所有关心她的人都把心悬的高高的,一个个废寝忘食,直到第四日时,看着睡榻上面色苍白,连嘴唇都起皮的沈凝暄,连北堂凌都开始不淡定了起来。 如今,独孤宸和独孤珍儿,虽然晚上会过来陪着沈凝暄,但是白日的时候,却要各司其职,一个要在御书房处理朝政,另外一个则要在寝殿里继续假装夏兰来迷惑夏家祜。 而齐太后,因忧思过度,身子也不太好。 如此,整整四日,不眠不休守着沈凝暄的,便唯有北堂凌一人。 初时,他以为,沈凝暄烧退了,便一定会醒。 但是,在她烧退之后,一日,两日,三日,她一脸安详的睡着,始终不曾有转醒的迹象。 第四日,夜。 夜色阴沉,不见星光,仿若沈凝暄那失去了独孤萧逸的世界一般,灰蒙蒙一片。 紧紧的,皱着眉头,北堂凌深凝着沈凝暄的双眸中,已然布满了血丝,边上蓝毅已然数不清第几次催促他用晚膳了,但是他对蓝毅的话,置若罔闻,只是苦笑着凝着榻上沉睡的沈凝暄,不停的喃喃自语道:“依儿……听独孤宸说,你不是一直指着老天开骂,心中不甘,心中有恨吗?那你就醒过来,好好的与那贼老天争上一争啊!” “依儿……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吗?若长此以往,你还如何跟老天爷去争?” “依儿……你醒过来吧!再这样熬下去,说不定连我都得给熬没了!” “依儿……” “王爷……” 就在北堂凌准备继续喋喋不休的念叨下去的时候,边上的蓝毅终是忍不住面色难过的轻声催促道:“晚膳眼看就要凉了,您赶紧用了吧!” 闻言,北堂凌眉心不悦一皱,扭头瞪视着蓝毅:“你烦不烦啊!” “王爷……” 被北堂凌怒瞪的感觉,绝对不会太好,蓝毅嘴角轻抽了抽,心中正寻思着,该如何讨主子欢心,却在视线左右穿梭时,不期然间,撞入沈凝暄如墨玉般深幽的双眼之中:“呃……夫人!” “少拿夫人来当挡箭牌!” 对蓝毅冷哼一声,北堂凌沉着嗓子说道:“如今四下无人,本王跟依儿说几句话吧,你却一直在哪里催着本王用膳,你烦不烦啊!” “我只是想要好好睡上一觉,你却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你烦不烦啊!” 开口的声音,嘶哑干涩的厉害,沈凝暄眉头紧皱着,凝着此刻正背对着自己训斥蓝毅的北堂凌,她的神情无喜无忧,沉静如水。 闻声,北堂凌心下一窒! 倏地回眸,见沈凝暄正静静的看着自己,他心下一喜,连忙站起身来:“依儿,你终于醒了?” “有你在这里念叨着,我能睡的着才怪!”轻嗤着对北堂凌如此说道,沈凝暄有些困难的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咙,然后微微动了动干涩的唇瓣:“给我水!” “水?!水!” 一听沈凝暄要喝水,北堂凌连忙转身去倒水,但是素来伺候人伺候惯了的蓝毅,动作却更快一些,在他转身之际,蓝毅已然将一盏白开水递到了他的手边,一脸讨喜的说道:“王爷……水!” 见状,北堂凌俊眉微拢,看都不看蓝毅一眼,直接端了水,便送到了沈凝暄的嘴边:“来,依儿,喝水!” “我自己来吧!” 坐起身来,沈凝暄淡淡挑眉,不容拒绝的伸手接过北堂凌递来的茶盏,然后轻抿了一口白水,好让自己的干涩的喉咙得到些许滋润。 “依儿!” 眉宇紧皱着,凝视着沈凝暄,北堂凌语气关切道:“你还好吧?” “这一觉睡的饱饱的,挺好!” 淡笑之间,又喝了一口水,沈凝暄以余光斜睨着北堂凌,见北堂凌眉目深皱,一脸欲要相劝的样子,她唇边的笑弧更深了几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若是要安慰我的话,你大可不必开口,我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脆弱!” 闻言,北堂凌心弦微怔了怔,片刻之后,却是心下微凉。 沈凝暄的如此转变,他知道意味着什么。 tang 身为女人,她本该是被人呵护和疼爱的。 但是,天意作弄,她却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她的心,已经跟着独孤萧逸一起走了。 从今往后,以前那个巧笑倩兮的沈凝暄,只怕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将是眼前这个眼波如湖,一脸清冷的绝艳女子…… ————独家发布———— 沈凝暄醒了,北堂凌自然被赶回瑞雪阁去歇着了。 待北堂凌离开之后,沈凝暄便命枭云去打了洗脸水,开始洗漱更衣。 按理说,到了夜里,她本不必这般折腾,但是她却执意如此。等到洗漱完毕之后,更是亲自坐在梳妆台前,取了玉篦,开始动手梳妆。 片刻之后,枭云发现,她梳的竟然是帝后高髻! 不久,当独孤宸和独孤珍儿相伴进入寝殿之时,她已然梳妆完毕,刚好自坐凳上盈盈起身,转身面向方才入殿的姑侄二人。 “师妹?” 但见沈凝暄转醒,还梳洗一新,独孤珍儿神情微怔了下,但是很快便满脸欣喜的抬步上前:“你何时醒的?怎么没有让人去传信于我?” 面对独孤珍儿的关切之语,沈凝暄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伸手来的纤手,轻道:“我也才刚醒不久,料想着你会过来,便没有让人去通禀!” “你啊!一睡这么久,早该醒了!” 轻皱着黛眉,拉着沈凝暄一路行至贵妃榻上坐下,独孤珍儿转头看向仍旧站在原地的独孤宸,轻声说道:“我跟宸方才还说,若你还不曾醒,今夜便再与你施针刺穴!” “我这不是醒了吗?” 语气淡然的,微勾着唇角,沈凝暄抬眸看向独孤宸。 此刻,独孤宸仍旧易容成独孤萧逸。 那眉,那眼,还有那淡淡的笑,全都与独孤萧逸如出一辙。 但是,在看向他时,沈凝暄只是淡淡颔首,便将目光一转,重新回到独孤珍儿身上,从始至终,不见一丝留恋之色。 见她如此,独孤宸的心下,不禁微微一凉! 想起沈凝暄昏迷前,怒不可遏遥指苍天~怒骂的激愤情景,他眸色微微起伏了下,但是很快便有恢复了平静。知道再多的话,也劝不了沈凝暄的心,他心下无奈一叹,对沈凝暄沉眸说道:“那日,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都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夏家如今已经开始招兵买马了!” 闻言,沈凝暄眉脚轻动了下,冷笑着说道:“兵马,对于夏正通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可以说是他的心头肉,前次在衢州和安远,他牺牲了不少兵马,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银子,自然会有些迫不及待!” “嗯!” 独孤宸颔首,复又抬眸看向沈凝暄,“如今这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夏家不让我痛快,我自然也不会让夏家痛快……”哂笑着,勾起唇角,沈凝暄眸色清冷如刀,声音却柔和动听的很:“如今的一切,对夏家来说,未免都太过顺利了,也该让他们不痛快一些了!” “这……” 独孤珍儿蹙眉,满脸狐疑的看着沈凝暄:“你把那么多银子都给夏家了,还能怎么着让他不痛快?” “把师姐赶出天玺宫如何?” 淡笑如风,笑意却凉凉淡淡未达眼角,沈凝暄轻挑着眉梢,笑吟吟的转头对独孤宸说道:“赶明儿个,我会以自己的身份,重回宫廷,到那个时候,皇上的心,可要向着我吆……” 闻言,独孤宸眉宇倏地一皱。 与独孤珍儿相视一眼后,两人已然猜到沈凝暄的下一步棋要怎么走,独孤宸不由淡笑着颔首:“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正宫,朕的心,自然是向着你的!” 听到独孤宸自称为朕,沈凝暄眸色微敛,长出一口气后,方才对独孤珍儿轻笑着说道:“虽说睡了那么久,但是现在,我还是有些累,今夜便不留师姐了!” “师妹!” 凝眉,看着沈凝暄,独孤珍儿眸光微闪了闪,转头对独孤宸轻道:“宸,你先回吧,我想跟皇后单独说几句话!” “好!” 独孤宸应声,深看沈凝暄一眼,见她眸色低敛,始终不曾看自己一眼,他心下微黯,转身便离了寝殿。 ————独家发布———— 独孤宸离去之后,独孤珍儿并没有立即言语。 寝殿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师妹!” 在踌躇许久之后,独孤珍儿见沈凝暄始终都没有开口的打算,不禁面露疑惑之色的凝眉问道:“宸跟我说,逸已经死了,但是从那夜开始,师傅也跟着失踪了,你跟我说,是师傅带走了逸,对不对?逸还活着,对不对?” “不——” 沉静半晌儿,沈凝暄冷冷开口:“逸已经死了!” “师妹?!” 听到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面色一变! 抬眸,凝着独孤珍儿变了又变的脸色,沈凝暄淡淡说道:“如今,我和煜儿,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孤儿寡母了!” “不——” 这一次的这个不字,出自独孤珍儿之口,深凝着沈凝暄清冷的面庞,她不敢置信的轻摇着臻首:“我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会……” “事实如此!” 与独孤珍儿不置信的眼神在空中碰撞交汇,沈凝暄神情淡漠道:“那一夜,他体内本该融合的两种剧毒忽然产生排斥,而且还同时发作,师姐你深谙医术,应该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不可能还活着!” “不——” 不停的摇着头,独孤珍儿的眼底的泪,几乎是夺眶而出。 她不相信! 沈凝暄和独孤萧逸的情路,走的那么坎坷多舛,眼看着他们走到了一起,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这个结果,她接受不了!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他死了,这是事实!”深深的,凝视着独孤珍儿,沈凝暄冷眸一转,从贵妃榻上起身,缓缓踱步,轻声言语:“为了接受这个事实,我昏睡了整整四天,师姐的话,大约哭个一两天,就能过了那个劲儿吧!” “师妹?” 独孤萧逸死了,但是此刻沈凝暄的口中,却说着如此薄凉的话,抬起头来,独孤珍儿泪眼朦胧的看着她。 她们怎么可以如此淡漠的,说着那么薄凉的话?!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沈凝暄吗?! 此刻,她甚至有一种幻觉。 那就是,眼前的女人,不过时戴了沈凝暄的人皮面具,并不是真正的她! “师姐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微皱了下眉头,沈凝暄回眸看着独孤珍儿,淡淡挑眉说道:“我还是我,不过是比之以前要更无情,因为以前我有一颗黑心,但是现在连黑心都不再有了!” 闻言,独孤珍儿檀口微张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 心思飞转了转,终是将自己混乱的思绪,缕出了稍许头绪,独孤珍儿起身,在沈凝暄身后站定,正色问道:“逸没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让宸一直冒充吗?” “怎么可能?” 微转过身,与独孤珍儿澄亮的眸子相对,沈凝暄的脸上始终波澜不惊:“逸没了,但是还有我们的儿子,这江山只能是我儿子的!” “可是煜儿还太小!” 心思略微沉下,独孤珍儿拧眉上前一步,与沈凝暄面对面站着,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说道:“如今逸死了,煜儿还不满一岁,夏家未曾清剿,你们母子,每往前走一步,都会步履维艰!” “那……” 沈凝暄眉梢轻挑,淡声问道:“师姐想要我们母子如何?” “将计就计!” 独孤珍儿眸色深了深,对沈凝暄说道:“如今既然有宸,那么你们母子,便可暂时依附于他,以他对逸的兄弟情,和对你的感情,绝对不会伤害你们母子的!等到日后,煜儿长大了,再让宸以逸的身份驾崩,将皇位传给煜儿……” “师姐的主意真好!” 俏脸之上,始终挂着浅笑,沈凝暄眉梢轻抬:“可是怎么办?以后的路,我不想再依附任何人!” “师妹?!” 听到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眸中光华微动,红唇亦忍不住轻颤着。 她当然知道,沈凝暄对独孤萧逸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说变就能变的。 但是良禽择木而栖! 如今,唯有独孤宸,才能是她们母子的良木啊! 也许现在,沈凝暄忘不掉独孤萧逸,但是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只要独孤宸用心,只要时间够久,终有一日,独孤宸也能如独孤萧逸那般守得云开见月明! 在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之间,她偏向的永远都是独孤萧逸。 但是现在,独孤萧逸死了。 沈凝暄母子,若想好好活下去,必然要有所抉择,她出此下策,也是别无选择啊! 静静地,看着独孤珍儿的反应,沈凝暄轻敛了眉目,淡声问道:“女人一定要依靠男人才能活吗?师姐……你休了驸马之后,现在不是过的也很好吗?” 闻言,独孤珍儿身子蓦地一颤,却是紧咬着朱唇,半晌儿之后,才无奈叹道:“女人,确实不一定要依靠男人,但是师妹……你跟我不同,我休了驸马,可以活的无忧无虑,但是你的身上却要为了煜儿,暂时担起家国重任,那样该会有多累,你可曾想过吗?” “那样,累的是人,总好过,我水性杨花跟了独孤宸,累的是心!”唇角的笑,微微有些发苦,沈凝暄眉心轻颦着,淡漠说道:“该怎么选择,我自己心里有数,师姐不必再劝,如今我主意已定,待到夏家肃 清,便对外发布逸的死讯,然后让煜儿登基,由我来垂帘听政!” 听沈凝暄此言,独孤珍儿的脸色,瞬间便黯然下来。 知沈凝暄主意已定,她无奈轻叹一声,伸手握着沈凝暄的手臂,也不知是因为独孤萧逸的逝去而难过,还是因为沈凝暄日后选择而替她心痛,在静默片刻后,她竟然也如沈凝暄四日前的那个夜晚一般,哇的一声,恸哭起来…… 沈凝暄和独孤萧逸的感情,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却落得个天人永隔。 她,是真的为他们两人心痛。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 ————独家发布———— 翌日,连日来的阴沉天气,终于有所好转。 欢颜宫中,沈凝暄一早起来,便洗漱更衣,着凤袍,戴凤冠,姿容天妒,昭显一国之母风范! 不久,用过了早膳,她边喝茶,边开始静静的等。 直到,巳时许,枭云来禀,只道是夏正通进宫了,她方才姿态优雅的搁下茶盏,然后自座位上起身,仪态万千的起步,出得欢颜宫,乘坐凤辇前往天玺宫。 窗外的阳光,不算太好,但是打在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冠上,却是金光灿灿。 凤辇,一路在宫中行驶,引来目光无数。 终是,行至天玺宫外。 凤辇停驻,沈凝暄由身边的宫人扶着,在万众瞩目下,垂眸步下凤辇! 轻抬眸,瞭望着台阶上方,那巍峨的宫殿,和宫殿门楣上,那清晰的天玺宫三个烫金大字,她凛冽勾唇,下颚微扬,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彼时,寝殿之中,夏正通正喜笑颜开的跟独孤珍儿,说着他招兵大计,进行的如何如何顺利,却不期福儿一脸惊惶的闯了进来:“娘娘……相爷……大事不好了!” “大胆贱婢!” 见福儿如此,尚不等独孤珍儿出声,夏正通早已脸色一沉,沉声喝道:“如今在我夏家,只有喜事,何来大事不好?看你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 “不是……” 福儿抬头,连脸色都变了,一脸委屈的看着夏正通,结结巴巴道:“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此刻已然到了天玺宫外……”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订阅,求鲜花求荷包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5.你们母子够分量吗?(精彩必看) “皇后不是身在新越吗?” 福儿的话,让夏正通的脸色,蓦地便是一变,深看福儿一眼,知她不可能撒谎,他的面色不禁暗暗沉下。 “父亲!” 始终凝视着夏正通的反应,独孤珍儿紧蹙着黛眉,适时表现出夏兰草包的一面,只见她轻抚着大肚,满脸不悦道:“皇后回来您就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吗?” “我若收到消息,她还能回的来吗?祜” 夏正通冷哼一声,心事重重的看了独孤珍儿一眼,阴郁着老脸说道:“皇后此人狡猾多端,此时回来必是知道皇上身中剧毒,即将命不久矣,回来替太子争夺皇位的,在秘密回来之前,她一定早已做了考量,如此我们提前才没有得到消息!” 闻言,独孤珍儿心下哂笑电。 估计沈凝暄早已料到,夏正通会作如是想,这才没有在自己是如何回宫的问题上多做文章。 “即使如此……” 眼波光华慑人,却在看到夏正通的时候,悉数敛之不见,独孤珍儿一脸担忧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以不变应万变!” 眉宇紧皱着,夏正通看了独孤珍儿一眼,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先去见齐太后一面,夏正通对福儿轻声吩咐道:“你赶紧去打探,看看皇后是不是去御书房去觐见皇上了?” “呃……是!” 福儿忙不迭的点了头,转身刚要往外走,却在抬眸之间,整个人生生怔在了原地。 “你怎么还不走?” 见福儿停下脚步,夏正通的火气,不禁也有些大了起来,抬眸之间,他本欲出声训斥福儿,却在睇见翩然入殿的沈凝暄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一时之间忘了该如何反应。 “相爷也在啊?” 单手搭在宫人手臂上,沈凝暄对夏正通淡笑着,微微侧目,睨了眼直愣愣看着自己的福儿,她眸华微转,轻声问着夏正通:“本宫多日不在宫中,竟有些糊涂了,这宫里的奴才,也是相爷随意差使的吗?” 沈凝暄甫一开口,便火药味甚浓! 听了她的话,夏正通终于回过神来,微张的嘴,轻轻闭和,他脸色垂下,却是低眉敛目,对沈凝暄恭身行礼:“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闻他此言,独孤珍儿轻挑了下眉梢,忙也跟着福身:“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接着,福儿回应过来,与寝殿内当值的宫人纷纷福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见状,沈凝暄唇角的淡笑,微微一敛,眸光向前,直至贵妃榻前方才转身面向众人:“都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 众人,包括独孤珍儿和夏正通在内,纷纷谢恩平身。 独孤珍儿挺着大肚子起身,多少有些不方便,抬头看了沈凝暄一眼,见她始终冷冷淡淡,她不由陪着笑容问道:“皇后娘娘回来,可见过皇上了?” “该见的,自然是要见的!” 微冷的视线,自独孤珍儿和夏正通身上一扫而过,沈凝暄淡声说道:“本宫见过了兰昭仪,再去见皇上也不迟!” “呃……呵呵……” 夏正通轻笑,笑看了独孤珍儿一眼,不由接过话头说道:“娘娘一回来便来见兰昭仪,着实让兰昭仪受宠若惊啊!” “是吗?” 脸上的笑,透着几分凉飒之意,沈凝暄神情清冷道:“相爷想不想知道,本宫为何不见皇上,却先来见兰昭仪?” 闻言,夏正通眉心微动,看着沈凝暄清冷的面容,他干笑着说道:“还请皇后娘娘恕老臣愚钝……” “你不知道,本宫也不会怪你!不过……”凤眸微眯着,看着夏正通身边的独孤珍儿,凝着此刻那张属于夏兰的妩媚脸孔,她冷笑着说道:“自皇上入京,本宫便居于天玺宫,早前本宫不在宫中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既然本宫回来了,兰昭仪这雀占鸠巢的日子,也就该结束了吧?” 沈凝暄此言一出,夏正通的脸色变了,易容成夏兰的独孤珍儿,也微变了变脸色。 “皇后娘娘!” 夏兰素来与沈凝暄之间,便有过节,此刻听出她话里赶人的意思,独孤珍儿不禁紧蹙着黛眉,单手抚着自己的肚子,脸色不豫道:“嫔妾住在天玺宫中,是皇上的意思,如何到了您的口中,便成了雀占鸠巢?皇后娘娘的寝宫,不是应该在凤仪宫吗?” 闻言,夏正通面色一变! 转头看了眼一脸忿忿的女儿,他想要开口劝诫,却已然来不及了! 再看沈凝暄,只见她此刻微扬着下颔,面色冷峻的直盯着夏兰,他心弦蓦地一紧,忙出声对独孤珍儿轻摇了摇头:“兰昭仪,皇后娘娘是国母,在后宫之中,有决策之权……” “即便如此,父亲又在怕些什么?” 听得夏正通的话,是要让自己退步,但是独孤珍儿早已 tang知道沈凝暄的打算,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若她退了,沈凝暄的戏还怎么演下去?如此,她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只见她对于夏正通摇头劝诫的意思毫不买账,她挺着大肚子上前,在沈凝暄面前趾高气扬道:“皇后娘娘是国母,在后宫中有决策之权不假!但是嫔妾如今也怀有龙嗣,可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得了的!” 闻言,夏正通心下一沉,再看沈凝暄,见她眸色深沉却不是锐利的紧盯着夏兰,他心中暗叫不好,却碍于身份,只得脸色沉沉的皱着眉头,却不能去呵斥夏兰。 按理说,身为人父,训斥夏兰天经地义,但是现在她的身份是昭仪,是主子,而他只是臣子,在没人的时候,他训也就训了,此刻当着沈凝暄的面,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造次的。 “好一个怀有龙嗣,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得了的!” 语气清冷的,重复着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哂然一笑,施施然在贵妃榻落座:“兰昭仪这是母凭子贵啊!” 闻言,独孤珍儿眉头一皱,挺了挺自己的肚子,笑声说道:“谁让这是皇上的皇嗣呢?” 深深地,凝视着独孤珍儿那张装的惟妙惟肖的妖媚脸孔,沈凝暄冷冷淡淡一笑,对她轻声说道:“这是皇上的龙嗣没错,不过在这深宫,尊卑有别的道理,本宫觉得,还是应该有人教教你才对!” “你这话什么意思?” 明显感觉的到,身边的夏正通正暗暗扯着自己的袖子,但是独孤珍儿却是冷哼一声,径自上前一步,在沈凝暄面前沉着脸色问道。 “皇后娘娘!” 夏正通斜睨了独孤珍儿一眼,心中暗暗一沉,抬眸也跟着向前,他在独孤珍儿身边站定,恭身说道:“娘娘明鉴,昭仪娘娘他……” 不待夏正通把话说完,沈凝暄眉目一立,沉眸看向夏正通:“本宫和兰昭仪,乃是后宫之人,后宫说话何时轮到相爷插嘴了?” “这……” 只沈凝暄的一句话,便将夏正通的嘴巴堵得严严实实。 看着夏正通吃瘪,独孤珍儿心思微转,想着在这种时候,夏兰若是看到自己的父亲吃瘪,必定心生怒气,如此便也怒哼一声,娇颜含怒的对沈凝暄说道:“皇后娘娘,嫔妾的父亲,是为太后的表亲,连太后都要尊一声表哥,您现在这又是什么态度?” 闻言,沈凝暄双眸蓦地一眯。 下颔微扬,她从贵妃榻上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在独孤珍儿身前站定,她眉心轻挑了下,忽而面色一厉,甩手便朝着独孤珍儿脸上赏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虽然沈凝暄的掌心,并未真的打在独孤珍儿脸上,但是声响却是足够大的! 再加上独孤珍儿就着她的手势,整个身子都向左偏去,如此情形,看在众人眼里,全都以为沈凝暄这一巴掌打的极狠! “昭仪娘娘!” 在夏正通眼里,独孤珍儿现在可是他夏家的女儿,沈凝暄此刻打她这一巴掌,就等于是打在了他的那张老脸上,直直的看着独孤珍儿被沈凝暄打的身形不稳,夏正通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抬起头来,他看向沈凝暄的眼底,已然出离了愤怒:“皇后娘娘,即便昭仪娘娘不懂事,她如今也还怀有皇嗣,您怎么可以下如此重手?” “她以下犯上,对本宫是何态度,夏相应该已经看到了,却还敢如此质问本宫?”直面夏正通愤怒的双瞳,沈凝暄眼底没有一丝怯懦,只是哂然笑问:“方才本宫已然说过了,这是后宫之事,可是相爷却还要插手,想来兰昭仪目无尊卑,便是承袭自相爷,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正应此景!” “你……” 听沈凝暄所言,夏正通的脸色,已是瞬间黑沉到底。 在朝中多年,即便是皇上,也要对他忌惮三分,谁敢对他如此奚落,如此轻慢。 若说方才,他还想息事宁人,让自己的女儿谦恭一下,那么现在,他心中的怒火已然被完全点燃,再也不想压制半分了。 “怎么?” 冷眼看着夏正通黑透了的那张老脸,沈凝暄一侧唇角邪佞勾起:“兰昭仪仗着母凭子贵,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相爷不服,也想要仗着军功和太后表哥的身份以下犯上吗?” 闻言,夏正通扶着独孤珍儿的手,蓦地一紧,紧到独孤珍儿疼的不由哎呦一声! 听到她的痛吟声,夏正通心下一惊,连忙松手。 再看沈凝暄,见他始终神情冷漠的蔑视着他们父女二人,夏正通怒瞪着沈凝暄,心里那个火啊,那可是噌噌的往上直蹿! 迎着夏正通怒气腾腾的神情,沈凝暄心底冷笑。 怡然无惧的与他四目相对,在气势上却并不输他几分,沈凝暄沉声喝道:“夏正通,你如此看着本宫,当真是心下不服,想要仗着军功和太后表亲的身份以下犯上目无尊卑吗?” 闻 声,夏正通眉宇紧皱! 见状,沈凝暄步步紧逼:“夏正通,本宫今日其实只是想要兰昭仪从天玺宫迁出,却不想你们父女如此反应,既是如此,那么本宫便将话跟你们挑明了说……”说话间,沈凝暄视线微转,看向独孤珍儿:“兰昭仪,你觉得,你怀有龙嗣便能母凭子贵,目中无人吗?今日本宫要让你明白,在这后宫之中,本宫才是正主,即便你诞下龙嗣,充其量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你的孩子与本宫的太子相比,无非只是个庶子,想拿一个庶子跟本宫斗,你觉得的你们母子够分量吗?” “我……” 独孤珍儿虽然早知,沈凝暄今日的态度,会霸道一些,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霸道! 单就迎着她清冷无波的双眸,她便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心开始,不停的往上蹿着,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冷冷的,将独孤珍儿的反应尽收眼底,沈凝暄眸波一转,眸色深沉的看向夏正通,气势丝毫不减:“夏正通,你身为朝中重臣,在朝中多年,早就应该知道,无论你多大的军功,是不是太后的表亲,也不过是个臣子,臣子……再怎么不可一世,终究还是臣子,而本宫是主子,你以下犯上,冒犯主子,该当何罪?!” 闻言,夏正通的心神,猛地一激灵! 直勾勾的看着沈凝暄,却在她的注视下,到底敛起了戾气,他紧咬着牙关,沉着脸色单膝跪地:“老臣愚钝,不该冒犯皇后娘娘,老臣知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见状,独孤珍儿再接再厉,伸手扯着夏正通的胳膊,便要拽他起身:“父亲,你起来!” “你也跪下!” 眸光狠戾的抬起头来看了独孤珍儿一眼,夏正通大手反转,直接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也拉着跪在地上。 “哼!” 暗道这夏正通,终是还有几分脑子,知道眼下该隐忍下来,沈凝暄冷哼一声,又冷冷的看了独孤珍儿一眼,方才嗤声吩咐道:“既然知罪,还不快滚!” “是!是!” 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夏正通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独孤珍儿,脚步凌乱的向外走去。 目送看着两人一路向外,沈凝暄的视线,再次覆上一层轻寒。 抬手,看了眼自己方才打过独孤珍儿的纤纤玉手,她涩然一笑,转头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寝殿,再次眸光一凝,边抬步向外,她边以夏正通和独孤珍儿可以听到的声量对身边的宫人吩咐道:“走吧,本宫该去见皇上了!” 闻声,夏正通脚步一滞,但只是片刻,他便带着独孤珍儿一路出了天玺宫,朝着长寿宫中而去…… ————独家发布———— 长寿宫中,馨香满堂。 齐太后神情有些木然的坐在锦榻上,静静的凝视着窗外满园的春色,眼底却是一片黯然。 昨夜,得到沈凝暄醒来的消息后,她第一时间便去了欢颜宫。 其实,她想问清楚,她的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但是,当她看到沈凝暄一脸清冷的模样时,那些鲠在喉间的问题,却一个都无法成言。 在过去的时日里,她已然了解沈凝暄的为人。 以沈凝暄的坚强,若没有天大的事,根本不会昏睡不醒,且她醒来后,性情大变……如此,她大约已然猜到,她的儿子独孤萧逸,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是以,关于独孤萧逸的去向,她不能问,也不想问。 因为,她害怕听到沈凝暄肯定的答案。 若是如此,倒不如一直不问。 她岂会不知,问与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今,她的儿子,不知去向,她能做的,便是保护好他的爱人和孩子。然后存着侥幸心理,等着她的逸儿回来。 心间飞转的思绪,被宫人的禀报声所打断。 看着身前恭身静候的宫人,齐太后细长的柳眉,微微蹙起:“你说谁来了?” 宫人闻声,忙再次重复着方才的话:“启禀太后,兰昭仪和相爷在长寿宫外求见!” 闻言,齐太后心弦一震,忙正了正脸色,对宫人吩咐道:“传!” “是!” 宫人领命,恭身退后。 看着宫人出去,齐太后长长的深呼吸了下。 沉下心来,凝眸看向门外,她凤眸微眯了眯,静待夏正通和独孤珍儿的到来。 不久,夏正通和易容成夏兰的独孤珍儿一起进了大殿。 “太后……” 一见齐太后,独孤珍儿便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只见她单手捂着脸,单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委屈泪流的在太后身前挺着大肚子跪下身来:“您要给嫔妾做主啊!” 见状,齐太后眉头倏地一皱,忙从锦榻上起了身。 几步上前,在独孤珍儿身前站定,她伸手扶着她不停轻颤的双肩,想要把 她扶起来:“你这孩子,何事竟然哭成这般模样?赶紧起来,地上凉,莫要伤到了哀家的皇孙!” “太后,嫔妾受了天大的委屈,您要不给嫔妾做主,嫔妾就没法儿活了!”呜呜痛哭之间,独孤珍儿将自己红肿的侧脸露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你这孩子,可是跟皇上闹别扭了?” 紧拧着眉头,齐太后拉着独孤珍儿的手,还在继续用力:“不管怎么样,你先起来再说,哀家待会儿便去找皇上,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不是皇上,太后也要给嫔妾做主啊!” 不管齐太后如何用力,独孤珍儿就是不肯起身,言语之间,她抬起头来,眼泪糊了脸上的妆容,那张本该属于夏兰的妖娆脸孔,已然滑稽的不得了! 看着独孤珍儿如此反应,齐太后的脸色不禁微微沉下,转过身来,看着夏正通,她沉着脸色问道:“表哥,兰儿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正通紧皱着眉头,沉着脸色问着齐太后:“太后应该还不知道吧?皇后回来了!” “什么?” 乍闻夏正通所言,齐太后瞳眸骤然一缩:“那个贱人回来了?何时回来的?为何哀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夏正通见状,暗道一声齐太后果然不知。 不疑有他,他继续沉着脸色回道:“此前,老臣也没有听到半点风声,但是她确实回来了,而且方才还在天玺宫打了兰儿,羞辱了老臣,说兰儿是雀占鸠巢,将我们父女从天玺宫寝殿里给撵了出来!” “什么?!” 齐太后面色一变,一脸怒不可遏道:“还反了她了!” “太后!” 看着齐太后怒气冲冲的样子,独孤珍儿适时出声:“她现在去见皇上了,指不定在皇上面前如此编排兰儿和父亲……您一定要给兰儿做主啊!” “她敢!” 听了独孤珍儿的话,齐太后的怒火,已然再难压制,伸手扯住独孤珍儿的手臂,她沉声说道:“你给哀家起来,随哀家去天玺宫,哀家一定要给你们父女讨个公道!” ps:暄儿开始运筹帷幄,亲们有赏米有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6.我要做皇后了!(精彩必看) 有了齐太后的话,夏正通的底气自然足了起来。 心想着今日夏兰挨了打,自己也受了委屈,这笔帐无论如何都不能了了,他便也就没有阻拦齐太后,直接带着易容成夏兰的独孤珍儿,随同齐太后一行,浩浩荡荡重新返回了天玺宫。 彼时,天玺宫中。 沈凝暄回宫,易容成独孤萧逸的独孤宸,自然先是惊愕,再来便一脸欣喜若狂。 当着庞德盛的面,他们两人自然演了一场久别重逢的戏码。 沈凝暄回来,独孤萧逸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碍于她私自出走,他心中也是十分不悦的,但是在沈凝暄的轻言软语下,一切的问题也就全部都不是问题了祜! 终是原谅了沈凝暄的任性,他便直接吩咐庞德盛设宴,要与沈凝暄吃一顿团圆饭。 边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庞德盛,自然不敢多言,心想着他要快些将此事禀报夏正通,他轻点了点头,直接领命离开了御书房。 这不,他才刚刚出了御书房,便见齐太后和夏正通父女气势汹汹而来。 “太后……” 庞德盛脸色微变了变,忙垂眸对齐太后一行恭身行礼:“奴才参见太后,参见昭仪娘娘!” “皇上在里面吗?” 微冷的视线,轻飘飘的从庞德盛头顶飘过,齐太后的语气,不算和善。 庞德盛在宫中多年,自然深谙察言观色。 “在的!” 抬眸偷偷瞥了齐太后一眼,他轻点了点头,忙又补充道:“不只是皇上,还有皇后娘娘!” “那就好!” 齐太后冷哼一声,直接拉着独孤珍儿的手,抬步便向里走去。 见状,庞德盛心下一紧,连忙扯着嗓子高声唱报道:“太后娘娘驾到——” 御书房内,沈凝暄与独孤宸闻声,不由相视一眼。 然,只一眼之后,便同是冷笑了下,两人纷纷起身,朝着房门方向迎接齐太后的到来。 “孩儿,参见母后!” “臣妾,参见太后!” 齐太后甫一进入御书房,两人便或是恭身,或是福身的对齐太后恭敬行礼。 “哼!” 看着一恭一福的两人,齐太后冷哼一声,快步行至房内的左上位落座:“皇后是何时回来的?怎么没去哀家宫中请安啊!” 闻言,沈凝暄淡淡起身。 斜睨了夏正通和独孤珍儿一眼,她神情清冷道:“臣妾也是刚刚才回来,这不才刚见过皇上,正准备跟皇上一起跟太后请安呢!” “是啊!” 独孤宸附声,也跟着说道:“皇后方才说,为了给朕一个惊喜,这才回来便来见朕了,朕也正准备跟她一起到母后宫中请安呢!” “呵呵……” 齐太后冷笑着,抬眸看了眼沈凝暄,终是对独孤宸说道:“倘若皇后果真如皇上所言,才回来便过来见驾,那么兰昭仪脸上的伤是她自己打的不成?” 闻言,独孤宸俊眉微拢,转身便看向独孤珍儿。 “皇上……” 迎着他的视线,独孤珍儿瘪了瘪小嘴儿,满脸娇柔与委屈之色,作势便要跪下身来:“一切都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不好!” “兰儿……” 尚不等独孤珍儿跪落,独孤宸已然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紧凝着她红肿的侧脸,他沉了沉脸色,声若寒霜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经独孤宸如此一问,独孤珍儿并未立即指出元凶,眼泪却是噼里啪啦的又开始往下掉个不停。 见状,夏正通看向齐太后。 齐太后接收到夏正通的视线,不禁冷哼一声道:“兰儿,是谁打了你,你尽管说来,今儿哀家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闻言,独孤宸的脸色,不禁又沉了沉。 垂眸凝着楚楚可怜的独孤珍儿,他眉心紧皱着再次开口:“兰儿……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 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了独孤宸一眼,独孤珍儿的目光有些游离的扫了沈凝暄一眼,却是欲言又止模样。 见状,沈凝暄不禁在心中暗叹独孤珍儿不去做戏子,简直可惜了。 暗暗轻叹一声,她上前两步,在独孤宸身边站定,垂眸蔑视着独孤珍儿,有些目中无人的哂然笑道:“皇上不必问了,兰昭仪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子是臣妾的!” 沈凝暄此言一出,独孤珍儿的泪水,不禁流的更凶了。 看着独孤珍儿脸上的模糊的泪水,齐太后立时震怒起身,道:“皇后,你那是什么态度?莫说兰昭仪是哀家的侄女,你不该随意打骂,如今她腹中怀有皇嗣,是为千金之躯,你即便不看哀家的面子,也该看在皇嗣的面子上,不能随便与她动手才是!” “太后!” 沈凝暄转 tang身,神情清冷的面对齐太后沉冷的怒容,不卑不亢道:“太后只知臣妾打了她,可曾问过臣妾为何要打她?” 闻言,齐太后神情一怔,却是强词夺理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如今她身怀六甲,你都不该动手!” 沈凝暄听齐太后此言,眸中冷光流转,旋即紧皱黛眉道:“在宫中母凭子贵,臣妾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臣妾是皇后,她对臣妾不敬,她就该打!” “皇后!到了此时,难道你还不觉自己有错吗?” 蓦地,一拍身边的桌子,齐太后怒气冲冲的又朝着沈凝暄走近一步,“照你的意思,哀家是太后,你现在顶撞哀家,哀家现在也能打你!”言语之间,齐太后的手,也跟着骤然抬起,朝着沈凝暄的脸挥舞而去。 “母后!” 独孤宸见状,蓦地惊叫一声,然,下一刻,却见沈凝暄抬手攫住齐太后的手腕!怡然无惧的迎着齐太后盛怒的瞳眸,她手下用力,森森然道:“臣妾打兰昭仪,是因顶撞臣妾,那是她该打,但是太后现在打臣妾,却并非因为臣妾的顶撞,而是在替兰昭仪出气,今日这一巴掌,臣妾若是挨下了,日后便成了宫中女眷的笑柄,还如何在宫中立足?” 语落,她手下力道一松,将齐太后的手放开,不等齐太后发作,便转身对独孤宸福身说道:“皇上,臣妾是为后宫之主,兰昭仪却仗着腹中皇嗣,在臣妾面前以下犯上,出言不逊,这宫中尊卑分明,等级森严,您说……她该不该打?” “皇帝!” 齐太后见状,脸色沉郁难看,不禁轻唤独孤宸一声。 独孤宸微微转身,看向齐太后,见齐太后脸色难看的厉害,他脸色微微一变,却并未对沈凝暄如何,而是转头问着独孤珍儿:“兰儿,皇后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皇上……” 独孤珍儿蹙眉,一脸委屈道:“是皇后娘娘先要将臣妾赶出天玺宫的,如此臣妾才……”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皇后始终都是皇后!” 蓦地,打断独孤珍儿的话,独孤宸微沉了脸色,面色不悦的训斥道:“在这皇宫之中无规矩不成方圆,即便朕再如何宠爱于你,你终究只是宫妃,怎可以下犯上,对皇后不敬?” “皇帝!” 但见独孤宸言语之间,始终都在维护沈凝暄,齐太后脸色一沉,张口便要言语:“兰儿她……” “皇后的为人,朕还是很清楚的,兰儿冒犯皇后在先,皇后即便出手重了,也定是她嚣张跋扈所致!”没有给齐太后说话的机会,独孤宸一意将沈凝暄维护到底,冷冷瞥了夏正通一眼,他口气不悦道:“兰儿日后诞下皇嗣,可是要封妃的,宫中不比相府,大大小小的礼仪,她也该开始学习了!” 闻言,边上始终不曾言语的夏正通心弦一颤,连忙低垂下头。 “皇帝……” 齐太后出声,欲要替夏正通解围,却听独孤宸冷冷的转换了话题:“母后,皇后这才刚回来,朕准备了午宴,还请您列席!” “呃……” 齐太后一窒,抬头看着独孤宸平静无澜的瞳眸,紧皱着黛眉说道:“可以,不过哀家要先回长寿宫去换身新衣!” 闻言,独孤宸微微敛眸,恭身行礼:“儿臣恭送母后!” “臣妾恭送太后!” 唇角高高扬起,沈凝暄以胜利者的姿态,斜睨了夏正通和独孤珍儿一眼,然后垂眸对齐太后福身一礼。 见状,齐太后面色瞬间阴沉而下。 紧咬满嘴银牙,她沉眸起身,带着夏正通和独孤珍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齐太后和夏正通等人离开之后,一直在门外观察战局的庞德盛便连忙去了御膳房。 如此,御书房里,便只有沈凝暄和独孤宸两人。 回想方才之时,齐太后和独孤珍儿的一举一动,独孤宸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姑姑会演戏,我倒是知道的,想不到齐太后也如此精通此道!” 闻言,沈凝暄意味良深的淡雅一笑。 想当年,齐太后是如何俘获先帝芳心的?! 论心机,她也许不谙谋算,但是论演戏,有如太后这样的对手,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脑海中,忽然想起如太后,沈凝暄心思微顿,想起独孤萧逸的境遇与如太后之间的因果关系,她脸上的笑,自然也渐渐僵滞,直到不久后,消失不见,化作一片冰冷:“在这世上,论演技,谁也比不得你的母亲!” 沈凝暄此言一出,独孤宸眸色瞬间黯淡。 没有去接她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去回她的话,他轻蹙着眉心,淡然说道:“你,我,太后和小姑姑,我们所有的人都在演戏,将夏正通这老狐狸玩弄于鼓掌之中,就不知这老狐狸,会不会有所怀疑!” “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更何苦你我和师姐,还外加一个太后娘娘……”目光悠远的,望着空荡荡的御书房 门口,沈凝暄冷冽勾唇,笑意微凉:“放心,我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即便夏正通那个老狐狸,会心存疑窦,我也照样可以让他乖乖的跳进我给他挖好的陷阱!” 闻言,独孤宸薄唇轻抿,心思微顿了顿,到底还是开口问道:“你所说的万全准备,指的是?” “比如……” 沈凝暄起身,转身笑看着独孤宸,云淡风轻道:“由太后出面,逼着皇上废黜了皇后……” 深深地,凝视着沈凝暄冷艳的眸光,独孤宸眸波起伏,始终不定:“你想要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不算!” 沈凝暄抬步,缓缓向外走去:“只要皇上这里不松口,谁也废不了我!” 闻她此言,独孤宸不禁无奈一笑! “看来,你是要让我做个为了女人,不惜与朝臣和太后反目的昏君啊!” “后宫是皇上的事,容不得朝臣多事!” 停下脚步,转身再次面向独孤宸,沈凝暄黛眉高高一挑,轻笑着说道:“话说回来,以前你不是一直都想在天下和我之间选我的吗?如今我不过是给你一个重新来过,改正过往的机会!” “有这次机会,我独孤宸死而无憾了!” 轻笑着深凝着沈凝暄,独孤宸眸间光芒闪烁,看着沈凝暄再次转身抬步,他不禁脱口问道:“你要去哪儿?待会儿还有午宴呢!” “经由方才太后和兰昭仪一闹,臣妾怎么还能有心思参加午宴?此刻臣妾委屈的很……”淡淡的,轻勾了薄唇,沈凝暄款款步出御书房“要回寝殿歇着!” 凝着她翩然离去的背影,独孤宸不禁微微苦笑。 以前那个云淡风轻,任何事都能从容应对的沈凝暄又回来了! 现在的她,跟以前的她,还真是像的很! 也着实,让他的心,不时痛着,还有……深深的悸动着! ————独家发布———— 齐太后和夏正通一行回到长寿宫时,已然到了午膳时分。 桌上,早已备好了午膳。 可是从天玺宫回返的三人,却一个个都阴沉着脸色,谁都没有用膳的意思,这其中独孤珍儿更是哭哭啼啼,将夏兰的楚楚可怜,表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好了,你就别哭了!” 似是被独孤珍儿的哭声,搅的心烦意乱一般,齐太后终是忍不住开口,轻斥了她一声:“今日之事,即便是你对皇后不恭在前,哀家又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闻声,独孤珍儿身形一滞! 抬眸看了齐太后一眼,见她正脸色不悦的看着自己,她紧咬着朱唇,眼泪却还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 “太后娘娘!” 但见齐太后看着自家女儿的脸色不算好看,夏正通不禁脸色一沉,心想着自己的女儿挨了打,如今又挨了骂,回来齐太后还不向着自己,他心思微微沉下,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之事,就算是兰儿的不对,如今她打也挨了,骂也挨了,您就莫要动气了!不过话说回来,老臣觉得,今日兰儿即便态度有问题,皇后也不该动手,她这样做,根本就是没把太后您放在眼里!” 闻言,齐太后黛眉一紧! 转头看着夏正通,她看似心中怒火未平,语气冰冷道:“这话你不说哀家也知道,你以为……哀家是因为兰儿在生气吗?” “太后!” 夏正通抬头,一脸疑惑的看向齐太后。 “哀家是在生皇上和那个贱人的气!”齐太后怒哼一声,置于桌上的手蓦地收紧,然后用力捶了下桌面:“皇后都跟哀家正面顶撞了,皇上却还是护着她,这点你们难道都没有看见吗?” “……” 齐太后一语落地,夏正通不禁一阵缄默。 独孤珍儿见状,看了夏正通一眼,忙蹙眉说道:“是啊!太后娘娘说的一点都没错,皇后忽然回来,皇上必定心中欢喜,可怜嫔妾……皇后当初离开时,皇上心伤难耐,一心要对臣妾好,现在皇后回来了,他的魂儿便又去了皇后那里!” “皇上的心,一直都是向着那个贱人的!” 齐太后怒哼一声,径自站起身来,在大殿中来回数步,最终在夏正通身前站定:“如今皇上龙体每况愈下,皇后这个时候回来,想要的是什么,你我都清楚,倘若日后,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她必定母凭子贵,到那个时候,有月凌云做后盾,不只是哀家,只怕夏家和兰儿,我们大家的好日,都要到头了!” 闻言,夏正通心神一震! 抬起头来,与齐太后四目相对,他眸色深沉道:“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不能留她了!” 眸光沉浮不定的说出这句话,齐太后紧蹙着黛眉,脸色一片晦暗。 “太后!” 深凝着齐太后的晦暗的脸色,夏正通阴沉的脸色,时青时白:“ 皇后深谙医术,加之早前曾遭如太后暗算,若再想加害于她,只怕难如登天!” “那就让她活着!” 齐太后嗤笑一声,眸光瞬间冷冽如刀:“身为燕国皇后,那个贱人私自离宫不说,还跟新越摄政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北堂凌对她的情深意重,她如今回了燕国,他必定会追随……哀家要你暗地里查清北堂凌的下落,然后秘密联络众臣,让他们一起上书,逼皇上以不贞之名废黜皇后!” 闻言,夏正通眸光倏地一亮! 仔细思忖片刻,他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对齐太后恭身道:“太后的意思,老臣明白了,此事老臣立即去办!” 语落,他起身对独孤珍儿略使眼色。 独孤珍儿佯装一怔,连忙也跟着福身:“太后,如今臣妾被赶出了天玺宫,便只得先回昭仪殿了!” “委屈你了!” 凝眉沉眸,齐太后轻扶了下独孤珍儿,对她轻声说道:“你先在昭仪殿好好待产,等皇后废黜,哀家便会立即想办法让皇上封你为后!” 闻言,独孤珍儿一脸喜色,连忙再次恭身:“嫔妾谢太后娘娘!” 须臾,出得长寿宫,她脸上笑意不减,满是雀跃的对夏正通炫耀道:“父亲,您方才听到太后的话了吗?废了皇后之后,她便要封女儿为后了,我要做皇后了!” “你傻高兴什么?” 从出了长寿宫便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正通,在听到独孤珍儿的话后,蓦地便发作了起来。回头看了眼远处的长寿宫,他语气不善道:“皇上命不久矣,你即便做了皇后,过几日也只是个寡妇!” “父亲?!” 好似被夏正通忽然的怒火,惊的浑身一颤,独孤珍儿紧蹙着眉头,颤声问道:“您怎么了?” “怎么了?” 夏正通冷哼,怒瞪着独孤珍儿说道:“太后要废了皇后,可没说要废太子,太子再怎么说,也是太后的孙子,如此不久的将来,若皇上活的时间长些倒也罢了,如若不然,即便你是皇后,登基称帝的却还是她沈凝暄的儿子,你不过是个后娘,有什么好高兴的?” 闻言,独孤珍儿面色灰败一片。 深凝她的隆起的大肚子,夏正通沉了沉脸色,几乎是紧咬着牙关,沉声说道:“你肚子里的这个,要赶紧生出来才行!” ps:谢谢飞絮女孩的鲜花,谢谢尚颦尔的月票,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7.狠辣无情(精彩必看) 是夜,明月悬于枝头。 沈凝暄和独孤宸以赔罪之名,一起前往长寿宫觐见齐太后。 “你们都退下吧!” 但见独孤宸和沈凝暄入殿,齐太后神情淡漠的屏退众人,这才朝着沈凝暄招了招手。 沈凝暄会意,缓步上前,落座于齐太后身侧的锦榻之上,轻拧着黛眉笑说:“今日辛苦母后了!” “不过是逢场作戏,有什么好辛苦的!祜” 轻握着沈凝暄的手,齐太后忐忑的心总算短暂安宁片刻,轻轻的叹息一声,她面色黯然道:“哀家现在担心的是,今日我们演的这场戏,能否骗得过夏正通!”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笑意清冷。 转头看了眼静坐在下位的独孤宸,她施施然笑着:“今日皇上还说过,母后的演技,精彩绝伦,加之小姑姑和我们……夏正通再如何精明,都会乖乖就范的!” “如此就好!” 齐太后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却是不着痕迹的看了独孤宸一眼。 察觉到齐太后的视线,独孤宸眉宇轻皱着,不禁淡笑问道:“太后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 齐太后眸色微深了深,对独孤宸轻摇了摇头,便再次转头看向沈凝暄:“皇后,哀家有话想要单独跟你说!”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蹙,视线微转,见独孤宸眉宇轻皱的痕迹,微微加深几许,她唇角轻勾着对齐太后点了点头,道:“臣妾要跟皇上一起回天玺宫,眼下不方便让皇上先回……我们去您的寝殿说话如何?” 齐太后微微颔首,与沈凝暄一起移步寝殿。 长寿宫,寝殿之中,自独孤萧逸出事之后,便拢起了安神香。 大约知道齐太后应该是思儿心切,夜夜不能入眠,沈凝暄心弦微微收紧,落座之后,便对齐太后轻声问道:“母后这几日夜里,一定睡的不好吧?” “人老了,睡的工夫也就短了,没有好不好那一说!”眉目间,透着几分难掩的疲倦,齐太后轻叹一声,抬手轻抚着自己的额头,将肘部撑在桌面上。 见状,沈凝暄盈盈起身,缓步行至齐太后身旁伸手,覆手于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摩起来。 因她亲昵的按摩动作,齐太后的身子不禁微微一僵! 感受着她手上的轻柔力道,齐太后苦涩笑着,眉眼中氤氲起水雾:“哀家不谙权谋之术,煜儿又还太小,日后这燕国朝廷的重担,悉数都要压于你的肩头,势必要辛苦你了!” 闻言,沈凝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痕迹。 眸色之中,尽是思量,她垂眸睨着齐太后紧皱的眉头,不禁淡声说道:“母后想说什么,只说便是!” 齐太后蹙眉,伸手扶住沈凝暄的右手,转身仰头,看向身后的她:“皇后,哀家知道,宸对你有心,如今我们孤儿寡母,他又易容成逸儿的模样,留在你的身边……哀家知道,你心里苦,在累的时候,也想要有人能够依靠,可是……” “母后是担心臣妾跟他旧情复燃吗?” 未等齐太后的话说完,沈凝暄的眉心,便已然高高拧起,直接开口打断了齐太后的话,她嗤笑一声,凝眉促狭道:“母后,名节对于女子来说,是最最重要的,臣妾……还没有那么贱!” “哀家不是那个意思!” 因为沈凝暄的话,齐太后的脸色明显变了变,握着沈凝暄纤手的手,微微用力,她沉着脸色解释道:“哀家是想让你知道,人都有野心,也都会贪心,若你能打消他重夺江山的野心,让他为你所用,则最好不过,如若不能,你迫于形势依附于他,哀家也不会怪你!” 闻齐太后如此言语,沈凝暄的心,不禁忽而一暖。 心间,有一道暖流,在缓缓流淌着,她翻手握住齐太后的手,目光温和的与她的视线相交:“母后,也许在您的认知里,女人本来就是弱者,但是臣妾却觉得,女人也可以自立自强,不一定要去依附别人!” “皇后……” 与沈凝暄相接的视线,起起伏伏,齐太后眼底的水雾,渐渐化作泪珠。 她的儿子,是那么的爱着眼前的这个女子。 若是可以,她也自私的想要她为自己的儿子守身如玉! 但是,形势比人强啊! 她知道,沈凝暄话里的意思。 女人,不一定要去依附男人,女人,也可以依靠自己,好好的活着。 可……当今世上,身为女子,想要依靠自己活,便已然很难很难,更逞论宫中女子……江山,后宫,朝臣,各种势力掺半,一个男人想要管理好这些,都需铁腕手段、呕心沥血,身为女子,想要扛起这一切,简直难如登天啊! 深深地,凝视着齐太后,沈凝暄的脸上,始终挂着温润的浅笑,抬起手来,拭去齐太后脸上的泪水,她心下酸涩难耐,俏脸上却笑容依旧:“母后的意思,臣妾明白了,多 tang谢母后为臣妾着想,不过此事臣妾已经有了决断,母后完全不必操心!” “难为你了!” 齐太后深叹,用力拍了拍沈凝暄的手背。 恰在此时,宫人来报,道是独孤珍儿有急事求见,两人纷纷皱眉,全都起身向外。 ————独家发布———— 大殿里,独孤珍儿已然卸去了人皮面具,似是正跟独孤宸说着什么,两人神情全都十分凝重。 见沈凝暄和齐太后自寝殿出来,独孤珍儿连忙起身迎上前来,作势便要福身。 “没有外人,便不要行礼了!” 抬起手来,阻了独孤珍儿行礼,齐太后眉头轻蹙着看着独孤珍儿,见独孤珍儿脸色凝重,她的脸色也变得格外肃穆起来:“听宫人说,你有急事要见哀家和皇后?” “是!” 独孤珍儿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沈凝暄:“今日我跟夏正通离开这里之后,他竟然打起了夏兰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 闻言,沈凝暄黛眉倏地一皱! 心思微转了转,她声音冷清的出声叹道:“孙子终究是孙子,他是怕太后会拥立太子登基,此刻如果夏兰诞下皇嗣,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就是这个意思!” 独孤珍儿沉眸,冷笑着说道:“不过他未免太心急了些,才刚刚入夜,便秘密命人往昭仪殿里送了一碗催产药!” “什么?!”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齐太后脸色蓦地一变:“兰儿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如今虽说七月子,诞下可活,但是倘若一个不好,产妇便会危及性命啊!” “在权势面前,女儿只不过是颗棋子罢了,这颗棋子若跟皇嗣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冷冷的,就夏正通的所作所为,做了如是评述,沈凝暄眸色微深,细细思忖片刻,她微微侧目,问着独孤珍儿:“除了那碗催产药,夏正通可还有别的吩咐?” “有!” 独孤珍儿凝眉,回道:“送药的人还说,让我明日辰时起身用膳后再喝,如此也好对外说,是有人想要加害皇嗣……” “一石二鸟之计!” 独孤珍儿的话入耳,沈凝暄脸上的笑意,不禁冷的让人发怵:“兰昭仪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本宫回宫之后,她就出事了……想必有心加害之人,跑不了本宫!” “既达到了自己想要早产的目的,又将你拖下水……”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边上始终不曾言语的独孤宸冷笑着叹道:“夏正通此计甚毒啊!” “的确很毒!不过他做梦都没想到,昭仪殿里的主子,早已不是他的女儿了!”讪讪然,冷笑着,沈凝暄转头问着独孤珍儿:“那碗催产药呢?” 独孤珍儿闻言,忙道:“在昭仪殿呢!” “那就另配一碗!然后……” 轻轻冷冷,淡淡凉凉的如此说了一句,沈凝暄似是在闲话家常一般,对独孤珍儿轻道:“师姐陪我去一趟天牢!” “皇后!” 听闻沈凝暄要带着催产药去天牢,齐太后的脸色丕变:“你要为兰儿催产?” “是!” 见齐太后脸色难看的厉害,不禁心思微转,对齐太后轻道:“如今她爹等不急要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世,时间紧迫,我现在上哪儿去给他找早产的婴孩?” “可是……” 齐太后咂了咂嘴,紧蹙的眉头,尽是不忍。 凝着齐太后一脸不忍的样子,沈凝暄不禁眸华微眯:“母后莫不是当真以为,夏兰腹中骨肉,是逸的吧?” 闻之所问,齐太后微微一怔,不禁苦笑连连:“她腹中骨肉,若真的逸的,哀家岂不是多了一个皇孙?可惜……以逸对你死心塌地的好,怎么可能会跟别的女人有孩子?哀家之所以不忍,是因为当初逸也是催生诞下,哀家只是觉得,身为女人,真的很悲哀……”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敛! 静默片刻,她颇有些无奈的淡淡说道:“臣妾今日所为,母后也许会觉得狠毒无情,但是……臣妾不会因为母后心中的悲哀妇人之仁!” 齐太后听她此言,脸色微微一滞,但是片刻之后,却是无奈一叹! 见状,沈凝暄轻抿红唇道:“母后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昭仪殿呢!” 语落,她看了独孤珍儿一眼,然后微扬下颔,抬步向外走去。 ————独家发布———— 宫中天牢中,阴暗潮湿,对于一个孕妇来说,绝对不会是个好的待产之所。 但是,夏兰在此,却已然很长一段时日了。 如今的她,虽然每日三膳不缺,但是却再也不如在昭仪殿时风光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下药的举动,惹怒了皇上。 如此,才会被皇上一怒之下发落至此。 在这期间 ,她也曾想法子跟自己的父亲取得联络,但是她身上金银珠钗全都用了尽,每次送出去的消息,却都如石沉大海一般, 不过还好,她还有保命的王牌! 也幸好有这个宝贝,她在这条件恶劣的天牢之中,还能受到特殊照顾,可以有张床睡! 母凭子贵! 她还就不信了,等她诞下男胎之时,皇上还能对她不闻不问?! 心中,做如是想,夏兰稍感安慰片刻。 缓缓的,伸手抚上自己如鼓的大肚,她唇角轻勾着,露出一丝拨云见日般的浅笑。 吱呀一声! 深夜时分,十分突兀的开门声,让她唇角的笑,微微一僵! 从床上抬头,但见两名女子进入牢房,她神情一愕,但只在下一刻,当她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却是心下咯噔一下,心跳漏跳了一拍:“皇……皇后?” “难得,你还认得本宫!” 唇角的笑弧,浅浅淡淡,不带任何情绪,沈凝暄低蔑夏兰一眼,转眼四下看了看这间还算干净的牢房,不禁凛冽笑道:“想不到,在天牢里,你还能过的如此惬意!” 沈凝暄的话,听到夏兰的耳朵里,只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有些笨拙的从床上起身,她看着沈凝暄,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你不是去了新越吗?现在怎么又回来了?你……你来天牢做什么?” “你说呢?” 似是睥睨苍生一般,睨视着夏兰,沈凝暄的视线,扫过她的肚子。 见状,夏兰心下惊跳,连忙脱口说道:“沈凝暄,我告诉你,这是皇上的孩子,你若敢伤害他,皇上一定不会答应,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皇上的孩子?” 眉心紧皱着,凑近夏兰微白的俏脸,沈凝暄轻嘲着凝视着她的肚皮,好似可以看透里面的一切:“你确定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闻言,夏兰面色瞬时便失了血色。 心中怒火熊熊,她怒瞪着沈凝暄问道:“皇后娘娘此言何意?” 沈凝暄哂笑,张口欲言,却见一道伟岸的黑色身影,在天牢外恭身:“属下银血,参见皇后娘娘!” 银血的出现,沈凝暄倒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若她所料不错,夏兰在天牢里之所以受到照拂,并非是因为独孤萧逸,而是因为银血。 因为,银血一直以为,夏兰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但是此刻,在淡淡的瞥了银血一眼,她并未应银血的礼,而是对夏兰轻蔑说道:“一个可以在跟了皇上之后,继续跟给义兄通奸之人,何以有面目,敢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 闻言,银血蓦地抬眸。 见沈凝暄正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他清楚的听着夏兰声音颤栗的问道:“皇后娘娘,说话可要有证据?嫔妾知道,嫔妾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皇嗣,你心中不满,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往嫔妾的脑袋上扣屎盆子!” 夏兰心想,反正夏玄明也死了,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屎盆子?!” 沈凝暄冷笑,轻凝着眉梢轻说:“当初本宫从齐氏行营前往衢州,你们夏家派了夏玄明出马围剿,那一役你们都以为,夏玄明死了,可是本宫告诉你,他如今还好好的活在衢州的大牢里……” 一听夏玄明还活着,夏兰的脸色顿时大变! 睇见她骤变的脸色,沈凝暄脸上的冷笑更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现在这是怎么了?” “嫔妾……嫔妾……”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本宫也不想听!” 冷冷的如是对夏兰说道,沈凝暄转身看了眼牢门外的银血,紧蹙着黛眉,自天牢里步出,沈凝暄伸手接过独孤珍儿手里的汤药,转身面向银血:“这里面是催产药,喝下此药两个时辰内,她就会腹痛难忍,提前临盆……夏家现在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本宫别无选择!” 闻言,银血脸色微微一缓! 他以为,沈凝暄带来的,是堕胎药,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催产药,这个结果,比他预期的要好太多了! “本宫现在要亲自灌她喝下此药……” 凝视着银血微微缓和的脸色,沈凝暄大约已经揣度出他的心里,声音微缓了缓,她凝眉说道:“你可想阻拦?” 银血抬头,面露恭敬之色的出声问道:“喝下此药,孩子可会有事?” 沈凝暄闻言,眸色清冷道:“本宫的孩子,也是七月诞下,现在十分健康。” 银血闻言,不由自嘲轻笑:“太子殿下,福大命大!” 语落,他看向沈凝暄手里的药碗,目光坚定的朝她伸出手来:“属下,愿意为皇后娘娘代劳!” 这一次,换做沈凝暄神情微惊了! 虽然,方才她说,夏兰跟夏玄明通奸不假,但是夏兰肚子里的孩子,是 银血没有错。 但是此刻,他却要亲自动手…… 银血看着沈凝暄,眉宇轻皱道:“皇上曾经跟属下吩咐过,皇后娘娘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如今莫说皇后娘娘只是催产,即便您想要堕掉她腹中的孩子,属下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闻言,沈凝暄心头大震! 虽然,人们都说,血影楼的杀手,辣手无情。 但是虎毒不食子啊! 然,现在,在忠心和骨肉面前,银血选择的,是自己的忠心! 他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残忍的让他亲自去动手?! 深深地,凝视着银血坚毅的脸庞,沈凝暄轻勾了勾红唇,转身向里:“这种事情,还是本宫自己动手吧!” 语落,她已然进了天牢,朝着夏兰一步步逼近! “你……你想要干什么?” 从方才沈凝暄和银血的对话之中,夏兰已然意识到了什么,此刻……见沈凝暄端着一碗汤药上前,她连忙护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煞白的一步步向后退走:“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然,沈凝暄对她的抗拒的尖叫视若罔闻,仍是一步步上前,直到将她逼至牢房角落。 “不……” 一脸惊惶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夏兰不住的摇着头,直到此时,她心中还在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任何闪失,是以,眼看着沈凝暄在自己身前蹲下身来,她急忙扶着铁栏起身,想要逃离,可是说时迟那时快,沈凝暄抬手便封住了她的穴道,直接端着药碗送到了她的嘴边!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 口中肆无忌惮的谩骂,并没有阻止沈凝暄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她的下颔被沈凝暄紧紧钳制,那苦涩而带着绝望的味道瞬间便充斥她的口鼻…… 看着沈凝暄灌夏兰喝下催产药,独孤珍儿不禁眸色黯淡。 眼前的沈凝暄,为了守护独孤萧逸的一切,正在变得狠辣无情,一切,只是开始! 哐啷一声,将手里空空的汤碗丢在地上,沈凝暄眼神冰冷的看了夏兰一眼,见夏兰拼命扣着自己的喉咙,她敛眸转身向外走去:“天亮之前,她会早产,现在将她抬回昭仪殿,就说她怀孕后半夜不能安眠在外散步,不小心摔了一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8.夏兰之死 翌日,四更时,夏正通才刚到了前朝,便得到夏兰临产的消息。 闻讯,他脸色倏地一变! 虽然,夏兰早产全都出自他的计划,但是他的计划是,让夏兰用过早膳之后再喝催产药,如此将事情栽到沈凝暄身上,可是眼下这个时辰,她便临产,这明显与他的计划有了出入! 然,现在昭仪殿是血房,碍于规矩他不能直接过去,而是只能先行前往齐太后所在的长寿宫碘。 脚下,步伐不停。 深蓝色的朝服,随着他的步伐,时起时伏,他边走还不忘边问前来传信的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昭仪娘娘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临产了?” “相爷有所不知!” 前来传讯的,是昭仪殿的当值太监,此刻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夏正通的身后,听到他的问话,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照着上面的吩咐说道:“昭仪娘娘自从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儿大了,便时常会睡不着,今儿不知为何,她久久不能安眠,便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却不想一不小心就摔了……祜” “摔了?” 夏正通顿足,声量蓦地拔高,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当值太监,他脸色一沉,顾不得多问,快步朝着长寿宫而去。 彼时,长寿宫中,齐太后尚未起身。 听到宫人来禀,道是兰昭仪早产,夏正通已然候在长寿宫外,她面色一紧,连忙更衣洗漱,一刻都不曾耽搁的与夏正通一起离开长寿宫,赶赴昭仪殿中。 两人赶至昭仪殿时,夏兰的痛呼声即传入两人耳中。 进入昭仪殿,却不见圣驾,夏正通不禁~看向齐太后:“太后,皇上那边……” 闻言,齐太后不禁眉头一皱,沉声询问着边上一脸紧张的宫人:“皇帝怎么还没到?传旨庞德盛,让他立即将兰昭仪早产一事禀明皇帝” “是!” 宫人忙不迭的点了头,马不停蹄的便要转身离去。 因宫人跑的太急,刚好跟端着热水进来的宫人撞到一起,一时间水盆哐啷落地,热水四溅,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独家发布———— 因情况特殊,这一夜独孤宸是宿在天玺宫寝殿里的。 当着庞德盛的面,他和沈凝暄是同榻而眠的,但是庞德盛退出寝殿之后,他便起身挪到了贵妃榻上。 如此情景,不由让他想起了当年他和沈凝暄的大婚之夜。 那一夜,他睡龙榻,她睡地。 第二日,她却咬破了他的手指,却让他无从发作。 转眼经年,回想过去的一切,他忍不住轻弯了薄唇,不由在心中感叹,过去的一切,还是那么的清晰,但……却已物是人非! 数不清多少次,侧头去看龙榻上的她。 却因为那明黄色的帷幔,挡去了所有的相思。 他不知她睡熟了没有,却又不忍去打扰,只得独自品尝着那难熬的相思,深感心中无力,却又无可奈何! 相处一室,自是一夜无眠。 他辗转过身,看着殿内更漏,到了该早朝的时候,只得无奈一叹,自贵妃榻上长身而起。 不久,庞德盛匆忙来禀,道是兰昭仪早产。 闻讯,他眉宇蓦地一皱,却见静谧一夜的龙榻上,终于有了动静。 纤手轻抬,掀帷幔,沈凝暄轻挑黛眉,从榻上起身:“发生什么事情了?” “暄儿!” 深凝着眼前长发寂然的沈凝暄,独孤宸眸中光华微闪,抬步上前,轻扶她的肩膀,他轻启薄唇,刚要开口解释,却听庞德盛焦急的声音再次在他身边响起:“启禀皇后娘娘,昭仪殿来报,兰昭仪正在临盆,太后娘娘命人过来请皇上移驾……” “怎么可能?” 沈凝暄黛眉一皱,转眸看向庞德盛,她眸色微闪:“兰昭仪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闻言,庞德盛脸色变了变,忙恭身回道:“启禀皇后,来人只说,兰昭仪是夜里睡不着,散步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 闻言,沈凝暄眉头轻蹙了下,哂然冷笑一声:“她也太不小心了!” 听她此言,庞德盛的脸色登时一变! 想着自己的使命,他不敢去接沈凝暄的话,只是对独孤宸说道:“皇上,太后请您赶紧过去!” 闻言,独孤宸眉头轻皱着问道:“朕又不懂接生,过去了又能怎样?太医院的太医和医女可都过去了吗?” 庞德盛一怔,想了想,忙道:“应该过去了……” “既然太医和医女都过去了,那便不必着急!” 转过头来,笑看着沈凝暄,独孤宸却没有要立即去昭仪殿的意思,而是沉着脸色黯然一叹:“朕也不知是怎么了?自己的皇儿,一个一个的都要早产!”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转,瞥着他英俊的侧脸,她眉心 tang紧紧一拧:“兰昭仪临产,皇上不去昭仪殿吗?” “有母后在就够了!” 眉头紧皱着苦笑了笑,独孤宸伸手抚平她的眉心,悠悠轻叹一声:“方才朕说过了,朕又不是太医,过去了也不能怎么样!你才刚刚回来,今儿朕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 闻言,沈凝暄不禁得意一笑。 斜睨庞德盛一眼,了然庞德盛正在偷偷瞥着自己,她忙一脸得意的笑眯了眼,伸手挽住独孤宸的手臂,神态亲昵道:“臣妾知道,皇上对臣妾最好了!” “那是当然!” 独孤宸轻笑,拥着沈凝暄转身向里,并对庞德盛吩咐道:“莫要在这里杵着了,碍了朕的眼!” “奴才遵旨!” 庞德盛老眉深皱着,刚要退出寝殿,却听福儿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昭仪娘娘难产,太后娘娘差奴婢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移驾昭仪殿!”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紧,转头看向沈凝暄时,却见她眸色蓦地一愣,却又很快淡然如初,仿佛已然料到会是如此结果一般。 “臣妾去更衣!” 在独孤宸的注视下,沈凝暄轻轻的对他福了福身,然后转身进入帷幔之中,开始更衣。 须臾,换了一件素白襦裙,将头髻梳成宫发模样,她掀起帷幔出来,见独孤宸早已换了龙袍等在大殿里,便缓步上前,与他并肩而立。 “夏兰,会有危险吗?” 不曾去看沈凝暄,独孤宸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 “那要看她的命,是好还是不好!” 淡淡的,如是回答者独孤宸,沈凝暄眸色微敛,神态自若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口。 见状,独孤宸面色微变了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喝下催产药,她应该不会有事!”轻蹙眉,沈凝暄轻笑着,眸底幽幽转冷:“若她命好,今日便不会有事,不过现在看来,她摊上了一个狠心的父亲!” 闻言,独孤宸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 心思电转之间,大约了然沈凝暄话里的意思,他星眸半眯道:“你的意思是,他现在难产,是因为她的父亲?” “皇上!” 沈凝暄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不过却也渐渐转冷:“是不是,待会儿我们过去了,一切便都会明了的!” “身为人父,他果真对自己的女儿下的去手?!” 虽然带着人皮面具,但独孤宸的俊脸上,此刻却仍旧不难看出那丝冷冽之色。 心间思绪飞转,他面色微沉了沉,轻轻将沈凝暄拥入怀中,而后缓步向外…… ————独家发布———— 今日的阳光, 沈凝暄和独孤宸抵达昭仪殿时,银血竟一脸焦急的等在外头,并不停的在昭仪殿大殿外来回徘徊。 看着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银血,沈凝暄心弦一滞,眸中微澜顿起。 “银血……” 顺着沈凝暄的视线,看清在昭仪殿前来回徘徊的人,独孤宸微微一怔,但是很快便有些无奈的轻笑了笑:“我道是以你的性格,绝对不容皇兄跟别的女人乱来,夏兰肚子里的孩子,定然是别人的,却不想……原来,是他的!” “也许吧!” 唇角轻勾着,沈凝暄淡淡一叹,抬眸看向银血,缓步向前走去。 银血见她和独孤宸过来,神情一怔,连忙沉眸恭身:“属下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 淡淡的,让银血免礼,沈凝暄出声问道:“兰昭仪现在怎么样了?” 闻言,银血的脸色又沉了沉,低声回道:“有太后娘娘在,属下不敢冒然进去,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 “本宫!” 深看银血一眼,沈凝暄皱了皱眉,道:“会保孩子安然无恙!” “属下多谢皇后娘娘!” 银血心头一震,忙恭身谢恩。 微微的,扬起唇角,沈凝暄看了眼身边的独孤宸,对他轻声说道:“依着规矩,皇上不能去血房!” 闻言,独孤宸悠悠苦笑了下:“朕在大殿里待着,你去吧!” 其实,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想去,没人拦得了,就像当初独孤萧逸一样,但是现在……他还真不想去! “臣妾去了!” 淡笑着,对独孤宸颔首示意,沈凝暄抬步进入昭仪殿。 昭仪殿里。 因夏兰难产,早已乱作一团。 夏兰的寝室,也已然成了临时的血房。 沈凝暄一路和独孤宸行至寝室外,看着正在门外焦急等待的齐太后,不禁轻蹙了蹙眉,快步上前行礼:“臣妾参见母后!” 见沈凝暄是独自一人前来,夏正通皱紧眉头,在看了齐太 后一眼后,朝着沈凝暄恭身行礼:“老臣参见皇后!” 方才夏正通行礼前头来的视线为何意,齐太后自然心知肚明。 “皇后平身!” 轻蹙着柳眉,看着眼前行礼的沈凝暄施施然起身,她声带不悦道:“皇帝呢?” 垂眸,沈凝暄轻声回道:“皇上现下正在外殿里,依着规矩皇上是不能进血房的!” 闻言,夏正通脸色阴沉直下,齐太后见状,也一脸不悦之色:“在眼前这个节骨眼,有什么事情,比得过我燕国的皇嗣重要?” 夏正通苦笑着,凝眉哀叹:“老臣听闻,当初皇后诞下皇子时,皇上也曾出现在血房之中,如今兰儿难产,唉……” 听闻夏正通所叹,齐太后眉头紧皱着,深深凝睇着沈凝暄,见沈凝暄神色始终如一,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她脸色变了又变,声中满含不悦:“罢了,你不去,哀家亲自去请皇帝过来!” 彼时,夏兰的痛喊声,不是从寝室里传出,听着寝室里,夏兰撕心裂肺的痛喊声,沈凝暄紧握着双手,朝里面望了一眼,对齐太后说道:“太后去吧,这里儿臣会看着……” “哼!” 深凝沈凝暄一眼,齐太后满面怒容,转身便朝外走去。 看着齐太后离开,沈凝暄不禁紧蹙着黛眉,轻声询问着身边的夏正通:“兰昭仪昨夜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早产了?” 闻言,夏正通冷哂,如今没有齐太后在场,他对沈凝暄,也不甚尊重,语气不明道:“昨日皇后娘娘掌掴兰昭仪时,可曾想过她是身怀六甲之人?经由您那一巴掌过后,兰昭仪心伤憔悴,入夜难免……” “夏相!” 陡地,厉声喝止夏正通的话,沈凝暄转头看向他,声音森然道:“饭可以多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想要污蔑本宫,那也要看本宫是不是吃你这一套,正如昨日兰昭仪所说,本宫可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得了的!” “能不能,皇后娘娘大可拭目以待!” 双眸瞪的如铜铃一般,夏正通转身看向寝室方向。 寝室里,夏兰已然出现血崩之兆。 沈凝暄上前两步,站在寝室门口,远远的看着被众人包围,正处于生死边缘的夏兰! “啊——” 夏兰凄厉而绝望的叫声犹在,沈凝暄却是置若罔闻。 深深地,凝视着夏兰那充满绝望的双眸,她眸色微沉了沉,转身向外离开寝室。 静静的站在室外的走廊上,她双眸深邃,心中思绪却是复杂难辨! 若她所料不错,夏正通这是想要在夏兰的死上做文章来陷害她! 可见,今日夏兰必须得死,且还是死在他的亲生父亲手里。 多么可悲啊! 身为女子,不论好坏,夏兰最终都为夏家的功名利禄,奉献出了自己的性命! 时间,转瞬即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声让人心痛的尖叫声后,寝室里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孩啼哭声! 不过片刻,便有宫女从寝室出来报喜:“启禀皇后娘娘,昭仪娘娘诞下一位小皇子!”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松!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孩子,是夏家的王牌,一定不会有事,但是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是很快,她便沉下脸色,低眉看着身前的宫女:“兰昭仪怎么样了?” 闻言,宫女面色微变,嗫嚅轻回:“昭仪娘娘昏死过去了,如今医女正在施针!” 听闻夏兰昏死过去,沈凝暄紧蹙着眉头,对身边的宫人吩咐道:“速速到欢颜宫中,去请大长公主,命大长公主为兰昭仪医治!” “是!” 宫人恭身,快步离去。 看着宫人离去,沈凝暄眸色深沉,唇边浮上一抹诡异的浅笑。 夏正通想要陷害她?! 无妨! 他陷害他的,她摘清自己的,反正两不耽误。 不久,得到夏兰产子的消息,齐太后和独孤宸也都到了寝室外,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提着药箱的独孤珍儿。 一见独孤珍儿,夏正通心中惊跳,连脸色都变了! 可是碍于现在齐太后和独孤宸都在场,他无法阻拦,只得脸色青白的眼睁睁的看着独孤珍儿进了血房。 深深的,凝望着眼前的寝室,沈凝暄的脸上,始终满是紧张之色。 时候不长,独孤珍儿从里面出来。 伸手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汗水,她脸色沉重面向众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 见状,夏正通心神一震,连忙开口问道:“昭仪娘娘她……” 轻轻的,摇着头,独孤珍儿蹙眉对齐太后说道:“皇嫂为何不早些召我过来,如今太晚了……” “什么?”< /p> 夏正通闻言,心弦一松,心中丝毫没有因为女儿的故去而悲伤,他沉着脸色,神情俱哀的问着独孤珍儿:“昭仪娘娘她……” “我已然尽力了,但兰昭仪她失血过多……”微微侧目,看着夏正通,独孤珍儿低眉敛目,一脸晦暗的再次无奈摇头:“昭仪娘娘,已经殁了!” “什么?” 齐太后闻言,身形踉跄一退,幸得独孤宸出手扶住。 “太后!” 轻唤齐太后一声,沈凝暄连忙也跟着上前。 “哀家没事!” 再次,如方才在寝室外一般,深凝沈凝暄一眼,齐太后面色难看的对独孤宸道:“都怪兰儿这孩子,好好的不睡觉,跑出去散什么步啊,如今倒好……可怜哀家那刚刚出生的孙儿啊!” 如是,哀叹一声,齐太后神情凄凄哀哀,抬手捏着自己酸胀的眉心道:“哀家有些累了,兰儿这孩子的后事,就交给皇上和皇后吧!” “儿子知道了!” 垂首应声,独孤宸作势便要差人将齐太后送回长寿宫。 然,尚不等他开口,便听独孤珍儿沉声说道:“皇嫂,兰昭仪早产,似是另有隐情!” 闻言,在场众人全都一怔! 转头看向独孤珍儿,齐太后瞳眸大睁着,一脸不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独孤珍儿紧蹙着黛眉,视线从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最终与齐太后四目相交:“我方才为兰昭仪把脉,她此前应该喝下过催产药和砒霜……” “什么?” 虽然早知夏兰喝下了催产药,却不知为何忽然有多出了剧毒砒霜,齐太后一脸惊愕的怔在了原地。 “太后!” 在齐太后陷入怔愣之时,始终表现出哀伤神情的夏正通忽然噗通一下跪落在地,泣声说道:“太后,兰昭仪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皇后娘娘才一回来她便出了事情……老臣恳请太后为兰昭仪做主……” 见夏正通如此,沈凝暄不禁双眸危险眯起。 虽然,她早知夏正通欲要夏兰早产一事陷害她,但是如今夏兰已死,即便她亲自请来了独孤珍儿,这个夏正通却还是三言两语,便将夏兰之死的矛头全都指向了她!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订阅,明天加更,更一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9.步步进逼(6000+1更) “呵呵……” 微眯的眸华,渐渐睁开,沈凝暄眉心紧蹙着,怒视着夏正通:“夏相爷,你的意思是,兰昭仪遭逢今日劫难,全因本宫而起?” “人在做,天在看!” 夏正通抬头,俨然一副痛失爱女的模样,心想反正如今夏兰也死了,孩子也生了,他唯一要做的,便是抹黑沈凝暄,然后扶持自己的外孙上位,在这一刻,他再也无所顾忌,直愣愣的挺着上半身,痛声斥道:“就如老臣方才所言,兰昭仪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皇后娘娘一回来,她便出了事情,此事真相如何,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我可怜的女儿,明明可以母凭子贵,却在这个时候,遭人陷害……方才大长公主所言,她忽然临盆,根本原因是是有人与她下了催产药和砒霜,此人……如今在这皇宫之中,容不下她母子的,除了皇后娘娘,还有第二人吗?” “夏正通!戽” 听闻夏正通颠倒是非黑白,沈凝暄不由嗤笑着睨了他一眼,冷声说道:“若今日之事,当真是本宫所为,那么本宫让她直接喝下砒霜,一尸两命便可,何必还要给她催生药?!” 闻言,夏正通微微一滞阈。 适时,齐太后开口,却是面色含愠:“皇后,听你这话,是当真想过要加害兰昭仪不成?” “太后……” 紧拧着眉,满是不置信的看着齐太后,沈凝暄紧皱着黛眉,不住的摇着头:“臣妾没有!” “没有?”心中飞转之间,夏正通双眸怒瞪,悲愤开口:“只怕皇后娘娘早已想好了,用催产一事为自己开脱,如此才多此一举,先与兰昭仪喝下催产药,然后再对她另行加害,你此举不可谓不毒啊!” 定定地,看着夏正通,知他现在无理也要狡三分,沈凝暄懒得跟他多费唇舌,转身看向独孤宸,满脸委屈的在他身前跪落下来:“皇上明鉴,臣妾自回宫之后,一直都与皇上寸步不离,怎么可能有机会加害兰昭仪?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冤枉啊!” “暄儿,你这是作甚?” 一见沈凝暄下跪,独孤宸伸手之间,便已然拉住她纤瘦的手臂,“你赶紧起来,朕信你便是!” “皇帝!” 只独孤宸的一句信了沈凝暄,齐太后的脸上瞬间便阴云密布。 “母后!” 独孤宸转身,看了眼跪在齐太后身前的夏正通,一脸阴郁将沈凝暄扶起,然后动作轻柔的拥她入怀:“皇后自回宫之后,便与朕形影不离,她又是如何与兰儿下毒的?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乱说,如今无凭无据,夏正通肆意诬陷皇后,此乃大逆不道之罪!” “皇帝……” 听闻独孤宸所言,齐太后脸色又是一沉,凝眉看着他,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悦:“今夜夏相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心中必定悲伤,加之兰儿之死,是因为催产和砒霜,此事不能不让人怀疑皇后啊!” “那就拿出证据来!” 漆黑如墨玉般的瞳眸,绽放出灼人的光芒,独孤宸眸光如刀似刃,刀刀刻在夏正通的脸上:“夏相,今日朕念在你痛失爱女,便先不与你一般计较,但是今日之后,你若再敢无凭无据污蔑皇后,朕第一个不饶你!” “逸儿!” 终于,不再唤独孤宸皇帝,齐太后似是被他不近人情的态度所激怒了,脸色微变道:“身正影子才不怕斜,如今以宫中局势,夏相怀疑皇后,也在情理之中,若皇后果真什么都没做过,让一个痛失爱女的为父者说上两句又如何?” “母后,看来这以下犯上,夏兰是跟夏相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如是,冷冷的,对夏正通哼了一声,独孤宸直接拥着沈凝暄转身向外。 见状,齐太后和夏正通纷纷抬眸,恰好看见沈凝暄唇角轻勾着,回眸与两人丢下一抹胜利的笑容。 “呃……” 独孤珍儿见该走了都走了,自己也连忙与齐太后请退:“皇嫂,我也回去了!” 语落,她提了药箱,追着沈凝暄的身影离去。 任由沈凝暄耀武扬威的离去,却又无可奈何,夏正通心中,险些急火攻心,但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紧捂着胸口,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冷静,他冷静之后的直接结果,便是当着齐太后的面,捶胸顿足的恸哭出声:“我可怜的兰儿啊!你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冤枉啊!” “表哥!” 一眼望去,见夏正通整个人都扑倒在地,哭的痛心疾首,齐太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边上,宫人怀中尚抱着夏兰刚刚诞下的孩子,她紧拧着眉心转身,朝着寝室方向望去,但见一抹素白,已然盖住了夏兰的尸体,在那榻前还有一盆未曾端出的血水,在红白两色的强烈对比下,她自也是悲从中来。 昨夜,沈凝暄明明说,要喂夏兰喝下催产药,可是为何到了现在,却又换做了砒霜?! 是沈凝暄吗?! 是她的话,她又为何要喂夏 tang兰喝下催产药?! 如此,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啊! 可是,若不是她,便只能是眼前这个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 他是夏兰的生父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 倘若真的是他,那么他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思绪至此,齐太后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心弦蓦地收紧,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宫人,伸手接过襁褓中的孩子,哀声说道:“我可怜的皇孙啊,你才刚刚诞下,便没了娘亲,真真让皇奶奶心痛啊!” 闻言,夏正通抬起头来。 老泪纵横的看着齐太后红着眼眶抱着夏兰的孩子,他眼底精光一闪,复又转身朝着齐太后跪落:“太后……如今小皇子生来便没了母妃,皇上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小皇子命苦,日后无依无靠,要全仗太后为他做主啊!” “谁说他无依无靠?!” 齐太后深吸一口气,将怀中婴孩抱的紧紧的,沉眸对夏正通说道:“日后,只要哀家活一日,便会做他一日的靠山,只要有哀家在,谁也休想伤害他半根毫毛!” 闻言,夏正通眸光倏地一亮! 掩饰性的伸手抹了把泪,他低垂着头,对齐太后再次磕头谢恩“老臣多谢太后……” 头,磕在地上,却久久不曾起身,夏正通一语落实,便再次呜呜痛苦起来:“太后,兰儿死的冤枉啊!” “哀家知道!” 见夏正通如此,齐太后紧蹙着眉头,忙蹲下身来,想要扶他起身,但不管她如何用力,夏正通却始终不起,不但如此,他还越哭越痛!见状,齐太后脸色一沉,声音也跟着严肃起来:“表哥可还记得,昨日哀家跟你说过的话?” 闻言,夏正通终是抬起头来。 似是被他眼底的泪光蜇了一下,齐太后心弦一颤,紧咬了唇瓣,方才出声吩咐道:“我们现在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将皇后怎么样?昨日哀家便说过,让你在她私自离宫一事上做文章,联络重臣进参,逼皇上废了她,如今她意图谋害兰昭仪,罪加一等!” 夏正通闻言,心神大震! 但是转思一想,他凝着齐太后的神色,再次说道:“太后,说到底,皇后还是太子的生母,若她名声太差,只怕会累及太子!” “太子又如何?”听了夏正通的话,齐太后不由嗤笑一声,紧拧着黛眉说道:“你说的对,皇后终究是太子的生母,倘若日后太子上位,她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既是如此,那么我们便要以绝后患!” 闻言,夏正通心中窃喜,却还是故意装傻:“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将怀中婴孩,递到夏正通的面前,齐太后脸色微微沉下,语气狠绝道:“如今皇后不把哀家看在眼里,哀家又为何一定要让她的孩子登上皇位呢?表哥,你看清楚了,这是你的外孙,是哀家的皇孙,日后哀家会跟你站在一条战线上,来日皇上万一有所不测,这个孩子,便会是燕国的下一任君主!” “太后……” 听了齐太后的话,夏正通心里那个激动啊! 几经筹谋,赔上了女儿的性命,才终于等到齐太后这句话,他痛哭流涕的再次朝着齐太后磕起头来:“老臣誓死保卫太后和二皇子!” 见他如此,齐太后眸色微暗,但是在夏正通抬头时,她的眸光便再次闪亮,眼底尽是欣慰之色! 亲自上前,将夏正通扶起,她将孩子递到夏正通怀中,沉着脸色说道:“孩子,表哥先行照应着,如今兰儿殁了,哀家现在就去找皇帝,无论如何都要与她争来个妃位,如此才能抬高这孩子的位分!” “是!” 夏正通颔首,恭敬无比的接过孩子,然后对齐太后恭身:“老臣恭送太后!” ————独家发布———— 另一方面,沈凝暄和独孤宸回到天玺宫时,庞德盛已然备好了早膳。 一见独孤宸和沈凝暄回来,他忙恭身禀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早膳已然备好,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移驾花厅!” 闻言,独孤宸转身看向沈凝暄。 从离开昭仪殿时,沈凝暄便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回了天玺宫,见她还是如此,独孤宸不禁轻咳一声,“暄儿?!” “嗯?!” 轻挑着眉梢,沈凝暄淡淡的看向独孤宸。 迎着她疑惑的目光,独孤宸无奈凝眉:“折腾了这么久,你难道都不饿吗?” “当然饿了!” 沈凝暄敛眸,朝着花厅方向走去。 独孤宸见状,对庞德盛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随侍,便也跟着进了花厅。 庞德盛心里有鬼,自然不肯离去。 可他刚要上前,靠近花厅门口,便见白虎阴沉着脸色,往前面一站…… 花厅里。 珍馐美味桌上摆,沈凝暄却迟迟不曾动筷。 见她如此,独孤宸轻皱了下眉头,便开始为她布菜:“怎么了?夏兰死了,心中有愧疚感?” “愧疚?” 沈凝暄冷笑着,拿了筷子,轻轻拨弄着面前的菜肴:“她又不是死在我的手里,我谈何来的愧疚之感,充其量也不过是心生感慨罢了!” 闻言,独孤宸英俊的眉宇,不禁皱的更紧了些:“你的意思是,毒死夏兰的,是夏正通?” 沈凝暄夹了一块梅菜扣肉送到嘴边,抬眸睨了独孤宸一眼:“我一直以为,在这世上,我的父亲沈洪涛,已然是极为无情之人,但是在衢州时,他却还记得要护我一程,与夏正通的心狠手辣相比,他简直不值一提!” 如是,轻声言语着,沈凝暄张嘴将梅菜扣肉含入口中。 肥而不腻的滋味,在唇齿之间流转,她清冷笑着,沉眸开始用膳。 深凝着她优雅的吃相,独孤宸眸色微敛:“虽然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配合,不过现在闲来无事,你可有心情,与我解释一下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想听?”抬起头来,看着独孤宸,沈凝暄轻挑黛眉着,却还来不及解释什么,便听庞德盛的声音,在花厅门外响起:“太后娘娘驾到——” 闻声,正竖耳以待的独孤宸身形一僵! 怔怔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见她好整以暇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他紧皱着眉头,从座位上起身,与她恭身迎接齐太后。 与方才一般,齐太后进入花厅后,庞德盛便被挡在了门外。 “你们都起来吧!” 对恭身行礼的两人略微抬手,齐太后上前几步,在沈凝暄身前坐下身来:“皇后,你昨夜给夏兰喝的不是催产药吗?怎么糊里糊涂便又成了砒霜?” “昨夜夏兰喝的是催产药没错,至于那砒霜……”苦笑着垂眸,沈凝暄看着齐太后,神情黯然道:“应该是他父亲授意的!” 虽然,齐太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但是让她真正去接受,却多少有些难度。 神情震惊之余,她半晌儿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设想行事,他为何忽然多此一举?” “母后觉得,他这样做是多此一举吗?” 沈凝暄冷笑着,在齐太后身边坐下身来,眸色深沉道:“虽然,经过催产,夏兰诞下皇子,但是相比之下,太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只要有太子在,夏兰的孩子,根本不会有出头之日,母后依着我的吩咐,表面上与我不共戴天,但是说到底,太子也还是您的皇孙,在这种情况下,若您是夏正通,会怎么想?” 闻言,齐太后缄默不语。 倒是独孤宸,轻皱了皱眉,淡声说道:“一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所生下的孙儿,一个是没有母妃的孙儿,这两人之中,齐太后会选择的,自然是后面的这个孩子!” 齐太后心思微远,语气中透着几分寒凉之意:“夏正通是担心,哀家最后不站在他们这一边,如今舍弃夏兰,不过是站在哀家的立场上权衡利弊,为了将哀家拴牢,得到哀家的支持!” “没错!” 沈凝暄轻叹一声,低眉敛目的开始为齐太后布菜:“可惜夏兰,身为女子,终究成为了自己父亲攀附权贵而牺牲的棋子!” 齐太后此刻,哪里还有心情用膳啊! 看着眼前的饭菜,她不禁无奈苦叹一声,“身就为女子,尤其是大家的官家女子,总是会沦落为家族攀附权贵的棋子,命好一些的女子,也许会过的稍微好些,命不好的,便会这样丢了性命,多可悲啊!” 闻言,沈凝暄苦笑着,继续埋头为齐太后布菜。 “别夹了,哀家没胃口!” 神情晦涩的轻叹一声,齐太后凝眉问着沈凝暄:“现在我依着你的安排,答应皇上万一有了三长两短,便拥立兰儿的孩子为帝,还命他暗地里联络众臣,欲要废黜于你,这些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 沈凝暄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母后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那么夏家肃清,便指日可待!” 虽然沈凝暄如此言语,但是齐太后眉间忧愁却更甚几分:“如今夏家军需下拨,正在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加之夏兰产子,夏家又在名义上有了倚仗,如今大势所趋,夏家必定越来越兴盛,想要肃清夏家,谈何容易啊?” “母后放心吧!” 轻轻的,握住齐太后微凉的手,沈凝暄轻皱着黛眉说道:“臣妾说过,对夏家要用欲擒故纵之策,如今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盛极必衰的道理,终有一日会在夏家身上一览无遗!” “皇后!” 眉心紧拧着,回握住沈凝暄的手,齐太后眉宇之间,忧心忡忡。 独孤萧逸的容貌,俨然继承了齐太后的优点,凝着眼前与他相似的眉眼,比面对独孤宸易容的 那张如出一辙的容颜,更能搅乱沈凝暄的心绪。 心下,微微泛着疼意。 沈凝暄与齐太后交握的手,轻轻颤动了下,最终却是无力垂落。 见齐太后神情一怔,她暗叹一声,连忙轻笑着转移了话题:“母后此行,可是为那兰昭仪,来讨名分的?” 齐太后回神,眉心忽而一皱,却是无奈笑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臣妾不过下了些功夫,来揣度人心罢了!” 自嘲一笑,沈凝暄眸华微敛,转身对独孤宸轻道:“皇上,晋兰昭仪为兰妃吧!” 独孤宸闻言,心中暗道现在给了夏兰妃位,不过是再给夏家一些甜头,终有一日,这妃位也是要被剥夺的,难免苦笑着说道:“你先陪着太后一起用膳,朕现在就去拟旨!” 独孤宸离开之后,沈凝暄便开始跟齐太后一起用膳。 不久,圣旨拟好,独孤宸直接交给了齐太后,命庞德盛随齐太后一起到昭仪殿传旨! 重回花厅,见沈凝暄面色莫测的站在窗前,独孤宸看了眼桌上没动多少的早膳,温润笑问:“不吃了吗?” “我吃好了,你赶紧吃吧!” 视线,仍旧停落在窗外,沈凝暄说这句话时,始终不曾回神。 见她如此,独孤宸只得坐下用膳。 但是,每每抬眸,看到沈凝暄孤寂的背影,他吃进嘴里的食物,便也如同嚼蜡一般,变得索然无味。 数不清第几次抬头望向窗前的沈凝暄,他自嘲轻笑着,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幽幽出声问道:“如今夏家已经开始招兵买马,金燕子那边,一切都在照着你的要求供给夏家兵器,接下来夏正通会依照你所设想的那样,联络众臣逼我废黜于你,你……一直都没说,打算如何应对……”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夏家会知道,北堂凌隐居于欢颜宫中,并以此逼皇上废黜于我,而皇上你……”悠悠然,转身向后看着独孤宸,沈凝暄凝着独孤宸深邃的眸海,眸色明暗不定的淡笑着说道:“则在他们步步紧逼之时,您体内剧毒当众发作,从此一病不起……” ps:今天还有第二更,不过在中午左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0.含血喷人(4000+2更) “皇嫂……” 深凝着沈凝暄明暗不定的眸华,独孤宸的俊眸中,同样有光华涌动:“你想借此机会,宣布皇兄驾崩,然后让太子继位?” “是!” 淡淡地,应了声,沈凝暄想起独孤萧逸,眸光瞬间黯淡下来,再次转身面向窗外,看着窗外生机勃勃的春色,她的心间却是一片萧索:“我已经命人给秋若雨秘密传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带着煜儿秘密回返。 ” “可是,煜儿还太小!戽” 独孤宸起身,快步朝着沈凝暄行进两步,面色凝重道:“你可曾想过,一个不过半岁的孩子登基称帝,燕国江山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前景?” “我这么决定,自然已经想过了!阈” 不曾回头去看,独孤宸凝重的神情,沈凝暄声音悠远,目光远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煜儿是我跟逸的孩子,既然生就我们的子女,他便该肩负起逸所留下的一切,苦也好,累也好,他都没有选择,最重要的是,一切都还有我,而我……不怕苦!” 可是,我会心疼啊! 听到沈凝暄说她不怕苦时,独孤宸心中胃疼,不由如是暗自感叹一声! 紧紧握起双拳,方能控制出自己,不让这句话脱口而出,将自己心中那份深沉而热切的感情,悉数压在心头,他眸色深沉的低垂下头,声音微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既然我当初将江山还给皇兄,便没有再去争的道理,你完全不必如此防备我!” “我信你!” 转过身来,看着低垂着头的独孤宸,沈凝暄似是可以感受到他的无奈和痛苦,苦笑着弯唇说道:“我若跟你说,你毒发后一病不起,是我所有计划中的一环,你必定不会相信,但是独孤宸,你我都知道,你的存在,无论是对我,还是对煜儿,甚至对整个燕国,终究是个忌讳!” 闻言,独孤宸身形微微一僵,却只得紧皱着眉头,不能成言。 沈凝暄说的对! 他的存在,终究是个忌讳! 哪怕他对帝位没有觊觎之心,但是若有朝一日,他的身份暴露,势必会对沈凝暄母子构成威胁! 他,一个本已不该存在这世上的死人! 他的存在,倘若被别有用心之人知晓,然后再加以利用,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宸……” 半晌儿,见独孤宸一直默默无语,沈凝暄终是轻唤他一声,然后朝着他一步步走近,言语之间,尽是残忍与决绝:“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少荆棘,我都会守护着自己的儿子,一起走下去,这条路上,没有你的位置!” “我知道!我都知道!” 在这一刻,独孤宸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虽然跳动着,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苦涩无比的轻点着头,他声音低缓,似是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轻道:“我会照着你说的办!” 闻言,沈凝暄微微一笑,在长叹一口气,她再次转身面向窗外。 外面,春意正浓。 这一日,燕国二皇子降生,兰昭仪加封妃位,本已母凭子贵,却不期死于非命。 然,就是这件喜忧参半之事,却成了众人讨伐皇后的导火索。 朝堂上的战役,正式打响了! 而她,已做好的应对的所有准备! ————独家发布———— 翌日,天空淅淅沥沥,又下起雨来。 雨幕之中的燕国朝堂,在经过一阵静谧之后,终于有人站出来,在沈凝暄和北堂凌的关系上,还有兰妃之死的问题上,力参皇后沈氏风德败坏,心机歹毒,恳请皇上废后! 初时,独孤宸看过奏折,本想要反驳。 但,尚不等他开口,便有第二人参奏,第二人过后,又有第三人,这些人所参奏的内容,基本大同小异,更有甚者,竟然还在沈凝雪的死上做起了文章,他们最终的目的,也是一致的,那便是皇后蛇蝎心肠,不配为后,要求皇上废黜皇后沈氏! 独孤宸目光幽冷的,听着众人将沈凝暄十恶不赦的罪名,一一列出,再看夏正通阴沉暗笑着,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他握着奏折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起了白色! 听着朝臣们高呼请皇上废后,终是忍无可忍的他蓦然长身而起,啪的一声将奏折全都从桌上甩到了地上。 随着他过激的举动,众臣全都身形一滞,一时间纷纷噤声! 大殿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凝滞到了极点,可谓落针可闻! 冰冷而锐利的视线,自众臣身上一扫而过,独孤宸语带怒气,哂然笑道:“你们一个一个的,好啊!竟然联合起来,想要逼着朕废了皇后,如此齐心协力,当真让朕刮目相看啊!” 闻言,夏正通双眸微眯,朝着身边的礼部侍郎略使眼色。 礼部侍郎会意,壮着胆子上前,朝着上位恭身:“皇上!臣等惶恐!今 tang日之事,实在是皇后娘娘肆意胡为,有损燕国体统,臣等身为臣子,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身为臣子!” 独孤宸转睛,对礼部侍郎怒目而视:“既然你们知道自己是臣子,又如何敢以下犯上,胡乱编排皇后?难道这就是你们身为臣子该做的吗?” “皇上!” 此次开口的,乃是户部侍郎,只见他拱手上前一步,直接便在大殿里跪下身来:“皇后娘娘心狠手辣,为了后位,连自己的姐姐都不放过,不止如此,她还加害兰妃,害的兰妃香消玉殒,留下了可怜的二皇子……” “还有……” 在户部侍郎顿声之际,夏正通终于上前恭身:“皇上,老臣已然查明,皇后与新越摄政王之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当初无故离宫跟新越摄政王回了新越不说,哪怕今日回返,也将新越摄政王秘密带回了燕京,安置在了欢颜宫中……如此败坏风德之人,怎能在我大燕称后?” 随着夏正通一语落地,众臣忙都异口同声道:“此等败坏风德之人,不贞不洁,不配为我燕国国母,还请皇后顺应民~意,颁旨废后!” “民~意?你们少拿民~意来威胁朕!” 难得,见众臣同仇敌忾,独孤宸的视线,自众臣身上一扫而过,唯见沈洪涛,阴沉着脸色,仍旧站在殿中,他不禁轻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沈爱卿,皇后是你的女儿,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皇上明鉴!” 沈洪涛好像一直,都在等着独孤宸开口问话,此刻闻之所问,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量铿锵道:“老臣的女儿,老臣最熟悉不过,皇后娘娘对皇上一片赤诚,还为皇上诞下了太子,绝对不可能背叛皇上,不仅如此,她身为女子,还冒着生命危险,手刃了独孤宸,助皇上登上大宝……皇上!皇后娘娘功在社稷,岂能只凭众臣红口白牙两片嘴肆无忌惮的攻击也陷害便废黜后位?” “沈爱卿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啊!” 面上,尽是深感欣慰之态,独孤宸轻轻颔首,低眉扫过散落在地的奏折,他冷声对众臣说道:“方才你们也都听到了,皇后功在社稷,不是你们红口白牙两片嘴,想废就能废的,若想让朕废后,你们拿出证据来!” 言语至此,他眸光陡地一戾,朝着众人威声说道:“今日,倘若你们拿不出证据,朕定要为皇后与你们讨回个公道!” 闻言,众人心惊胆颤,一时间人人自危,谁都没有言语。 “皇上!” 夏正通看了众人一眼,见无人敢言,忙沉声说道:“方才臣已经提及,皇后娘娘随着新越摄政王贸贸然离京不说,如今还将他带回了宫中,秘密安置在欢颜宫中,此乃她败坏风德的最好证据!” “北堂凌入住欢颜宫,乃是朕所安排,何以到了夏相口中,却成了秘密安置?”紧皱着眉宇,满目怒火的瞪视着夏正通,独孤宸似是身体不适,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见夏正通张口又要言语,他脸色一沉,不禁出声对夏正通咆哮道:“莫要问朕为何将他秘密安置在欢颜宫中,朕如此行事,自然有自己的理由,还容不得你们做臣子的过问!” 如是,被独孤宸一句堵得哑口无言,夏正通的脸色,晦暗如炭一般,瞬间黑沉的厉害! 虽然,他早已料到,皇上会一意维护沈凝暄,但是此刻皇上的态度如此坚决,还将北堂凌的事情揽在己身,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见状,一直站在夏家一侧的刑部侍郎,适时出声说道:“即便北堂凌如今住在欢颜宫解释的过去,身为燕国皇后,她跟北堂凌贸然离宫,前往新越总是说不过去的,另外……昨日兰妃难缠惨死,乃是中了砒霜之毒,除了皇后娘娘,老臣想不出想要置兰妃于死地的人,还能有谁!” “你……” 听了刑部侍郎的话,独孤宸面色登时又难看了几分。 只见他捂着胸口起身,刚要训斥刑部侍郎,却听沈凝暄的声音,自内殿门口响起:“刑部侍郎一个除了本宫想不出还能有谁,便给本宫定了死罪,那么本宫现在说,夏相为了陷害本宫,不惜毒死自己的女儿,如此本宫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要了他的脑袋!” 闻言,众臣皆都一惊! 循声望去,见沈凝暄一身风袍,头戴凤冠,美丽绝俗,威严无比的站在殿门处,他们纷纷噤声,全都沉着脸色不敢再言! “哼!” 沈凝暄冷哼一声,缓步向前,在独孤宸身边站定,然后沉声对众人说道:“方才皇上说了,想要皇上废了本宫,拿出证据来,如若你们今日只是妄加揣测,便想要定了本宫的罪名,那么今日在场的所有众臣,便全都莫怪本宫今日不给你们情面!” “皇后方才言语差矣!” 但见沈凝暄威严而不可一世的站在朝堂上,大声对众臣训诫,夏正通不禁面色一沉:“老臣乃是兰妃的生身父亲,她诞下皇子,母凭子贵,为夏家光宗耀祖,老臣怎么可能下毒毒她?” “本宫不是说了吗?你想要陷害本宫啊!”轻拧着黛眉,沈凝暄哂然笑道:“人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夏相如今有了二皇子,又深得太后欢心,舍弃一个女儿,来陷害本宫,又有何不可?” “皇后娘娘,你……” 被沈凝暄说中心事,夏正通不禁急怒攻心:“你含血喷人!” “含血喷人的人,是你吧!” 沈凝暄敛眸,双眸危险眯起,对夏正通冷道:“大长公主明明查明,兰妃是早产,是因为催产药,死因则是因为临产时,有人又给她下了砒霜,本宫是傻了不成,竟然先用催产药,再用砒霜?” “众位大人!” 视线一转,沈凝暄看向众臣,轻声问道:“将心比心,你们若是本宫,连大人都不留了,还会给自己留下一个祸患吗?” 经由沈凝暄此问,众臣皆都哑口无言! 将心比心,沈凝暄问的没错。 若是她,大可砒霜毒死兰妃母子便好,何必要提前用催产药?! 即便刑部侍郎说,除了沈凝暄,想不到其他想要加害兰妃的人,但是若照着沈凝暄的说法,夏正通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那是他的女儿。 但是,在这朝堂之上,舍弃女儿,追求荣华富贵者,比比皆是! ps:第二更,四千字送上,亲们有赏吗?有的话,俺们明天更一万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1.永远……都不可能是他!(10000+精彩1更) “皇上!” 见众臣被沈凝暄问的哑口无言,夏正通脸色已然一脸灰败,他以为,以众臣之力,足以逼迫皇上废了沈凝暄,却不想到头来,皇上死护着沈凝暄不说,还将北堂凌的事情,悉数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再加上此刻沈凝暄巧舌如簧,此刻他能做的,便唯有继续装作失去女儿的苦主跪地求饶:“老臣冤枉啊!兰妃是老臣的女儿,皇后娘娘竟然如此冤枉老臣……” 闻言,沈凝暄冷笑着蹙眉:“明明是夏相冤枉本宫,到头来却成了本宫冤枉了你了,如此倒打一耙,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能笑死个人啊!” 听了沈凝暄的话,夏正通的老脸,时青时白,还透着几分黑。 神情悲愤的看了沈凝暄一眼,他顿时老泪纵横,转头便对独孤宸说道:“皇上……老臣纵然再如何狠心,也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女儿啊!戽”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抬手,阻止夏正通把话说完,独孤宸紧握着胸口沉声说道:“朕昨日便说过,想要指证皇后,拿出证据来,今日你们没有证据,便如此编排皇后,又怎能去怪皇后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阈” 闻言,夏正通老脸一沉,忙低垂下头。 独孤宸见状,对众臣冷哼说道:“今日的事情,朕不想追究,但是朕最后说一遍,兰妃的死,终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在此之前,你们若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再以下犯上,便休怪朕不客气!” “臣等不敢!” “臣等该死!” …… 闻听独孤宸怒不可遏的言语,众人心神一窒,纷纷跪落在地,山呼臣等该死。 “庞德盛宣旨,即日起调遣月凌云回京,负责保护皇后!”怒瞪着朝上众臣,独孤宸冷哼一声,气息不稳的低声喝道:“从今日开始,对皇后不敬,便是与朕过不去,朕倒要看看,日后谁敢再对皇后不敬,谁又敢再陷害皇后!” 闻言,夏正通心下暗惊,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独孤宸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在众目睽睽下,他身形一颤,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皇上!” “皇上!” …… 眼看着独孤宸吐血,众臣全都脸色惊变。 站在他身边的沈凝暄,更是神色一变,一脸紧张的反握住她的手:“皇上,您怎么了?” “朕无碍!” 紧皱着眉头,似是在强忍着身体上的痛苦,独孤宸紧握着沈凝暄的手,想要对她露出浅笑,却终是无能为力,整个人靠在她的身上,然后向下滑落! “皇上!” 沈凝暄惊叫,伸手探上独孤宸的手腕,然后面色一变,视线扫过殿中全都一脸惊惶的大臣们,她竭力与一边的白虎,将独孤宸扶到龙椅上躺下身来,然后对白虎和庞德盛沉声吩咐道:“你们两人,一个速速去请大长公主,另外一个到欢颜宫请了新越摄政王过来!” “是!” “奴才遵旨!” 庞德盛和白虎,几乎是同时应声,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奔出了大殿。 ————独家发布———— 时候不长,独孤珍儿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前朝,不只是她,连北堂凌也到了。 入殿,见独孤宸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带着血渍,独孤珍儿阴沉着一张俏脸,快步从众人身前穿过,行至独孤宸身前单膝跪地,开始为他把脉。 须臾,她面色微变,转头看向北堂凌:“王爷!” 北堂凌颔首,直接咬破了手指,将手指递到了独孤宸的嘴边。 见此情形,殿中众臣全都大吃一惊! 看着独孤宸吸吮着北堂凌的血,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大殿里的朝臣们像是炸了锅一样,嗡的一声,都开始窃窃私语! 不久,北堂凌收手,沈凝暄连忙上前红着眼眶将独孤宸扶起。 “你们都看到了吧?” 满是孱弱的由沈凝暄扶着起身,独孤宸紧皱着眉头,伸手握住沈凝暄的纤手,他与她相视一眼,怒瞪着下方的众臣:“如太后狡猾多端,偷偷命人与朕下毒,朕本担心此事会动摇国本,如此才一直隐瞒,却不想你们一个一个的,今日竟然如此不知进退,竟要逼朕废了皇后!今日,朕在这里告诉你们,朕如今身中奇毒,每日都会发作,唯有新越北堂氏的血液才能解毒,但是新越摄政王身份尊贵,又怎会轻易同意放血,这一切都是皇后……”言语至此,独孤宸含情脉脉的看了沈凝暄一眼,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见状,北堂凌俊眉微拢,低蔑着众人沉声说道:“本王从小尝遍百草,血液自是宝药,也正因为此,本王的宝血,才越发珍贵,当初若非你们的皇后,一路从燕京劝到了新越,本王被她的诚意所感动,如今本王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别说了!” 沈凝暄抬 tang头看着北堂凌,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决堤。 “你让他说!” 紧握着沈凝暄的手,独孤宸的手,不停的颤动着:“你为了朕,不辞千里,才求得北堂凌应允,替朕延命,可事到如今,他们这些身为臣子的,不但不尊重你,还以此胡乱编排于你,是朕……让你受委屈了!” “皇上!” 听到独孤宸的话,沈凝暄眼里的泪,不禁落的更凶了。 朝臣们见状,心中顿时了然。 难怪了! 难怪皇上会说北堂凌入住欢颜宫,完全是他安排的! 初时,他们还以为,皇上这是要包庇皇后娘娘,但是现在看来,一切确实另有原因! 思绪至此,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也不去看夏正通,就在这时,沈洪涛率先跪落在地,大声呼道:“皇后娘娘,礼仪仁爱,乃是我等之幸,燕国之幸也!” 随着他的一语落地,众臣一怔然后纷纷朝着沈凝暄跪落山呼:“皇后娘娘,礼仪仁爱,乃是我等之幸,燕国之幸!” 见状,沈凝暄眸华微转,冷冷的看向夏正通。 睇见她阴冷的目光,夏正通心头一颤,忙低眉敛目,一言不发! 夏正通如此反应,沈凝暄也还算满意。 她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收回,对独孤宸轻声关切道:“皇上还是移驾天玺宫吧?今日就不要去御书房了!” “好!” 难得,再见沈凝暄温柔的眼神,即便是假的,独孤宸心中也觉高兴,轻点了点头,他命庞德盛宣布散朝,然后跟由沈凝暄搀扶着起身,脚步虚浮的离开朝堂。 目送独孤宸和沈凝暄一行离开,沈洪涛先众人一步,阴沉着老脸从地上站起身来。 冷冷的,瞥了夏正通一眼,他转身向前,扬眉吐气的大步向前。 如今,皇上身中剧毒,皇后荣宠不衰,加之还有太子……傻子都知道该站在哪一边了! 见沈洪涛趾高气扬的离开,众臣连忙跟上,一边见风使舵的恭维着沈洪涛,一边簇拥着他出了朝堂。 目睹这一情景,夏正通心里那个恨啊! 噌噌的怒火,不停的在心头恣意燃烧着,他紧咬着牙关,用力握住双拳,看着前方散落了一地的奏折,满眼都冒着火光…… 沈凝暄受宠又如何,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不定呢! ————独家发布———— 回到天玺宫后,沈凝暄直接以独孤宸身子不适,只留了北堂凌和独孤珍儿,便将庞德盛遣到了殿外。 目送庞德盛离开,独孤珍儿轻挑着黛眉,转头看向沈凝暄,娇笑着出声说道:“你们方才走的早,都没看到,夏正通最后那脸色,难看的就跟吃了苍蝇似的,简直大快人心啊!” “别人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现在是赔了女儿还要受气!”淡淡的笑着,沈凝暄端起桌上才茶盏,轻抿了口茶,轻声说道:“恶心死他才好,不是吗?” “是!是!是!” 独孤珍儿一连应了三声是,就差要拍手称快了。 见她如此,独孤宸也跟着轻勾了薄唇。 转过头来,凝向一脸淡然的沈凝暄,他眉宇轻皱了下,黯然说道:“让我病发,以此让北堂凌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刚好化解你的不贞之名……看来,你说让我病发,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完全是真的!” 沈凝暄侧目,笑看着独孤宸,拧眉叹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沉,却是一脸苦笑。 她没有必要骗他! 但是,她的身边,也没有他的位置…… 边上,北堂凌将独孤宸脸上的苦笑,悉数尽收眼底,眸光微微一闪,他挑眉看向沈凝暄:“逼皇上废后这招行不通,夏正通接下来一定还会有动作,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北堂凌此问一出,众人全都看向沈凝暄。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凝暄垂眸,又浅啜了口茶,方才幽幽说道:“今日如何善了,要看太后那边的那场戏,演的是不是圆满,只要太后今日顶住压力,将一切演的圆满了,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夏正通都会把重心放在操练军士上,然后便该最后的重头戏了!” 闻言,众人各色各异,却全都缄默不语。 沈凝暄口中的重头戏,必定是她这个计划里,最重要的部分。 她曾经说过,要让夏正通从一个有功之臣,变成一个不可饶恕的谋反之徒,后面的这场戏,无论过程如何,结局一定都会是她提前所设想好的! “呵呵……” 静谧的气氛下,寝殿里流淌着格外压抑的气流,独孤珍儿轻笑了下,伸手扶了扶沈凝暄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现在的皇嫂,演起戏来那叫一个驾轻就熟,你放心吧,今日这场戏,一定会圆满的!” “也许吧! ” 沈凝暄轻叹一声,唇角的笑,微微有些冷。 察觉到她脸上的神情变化,独孤宸不禁轻声问道:“怎么了?” 沈凝暄转头,对上独孤宸明亮的瞳眸,又是无奈轻叹一声:“吏、户、礼、工、刑、兵六部,今日有三位侍郎替夏家出面,想来这还不是夏正通全部的底牌!”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敛,满是凝重的轻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日但凡参奏过的,无一不是他的门生!” “如此便可见,夏家在朝中的势力,到底有多么强大!”哂然一笑间,沈凝暄对独孤宸蹙眉嘱咐道:“我要一份涵括今日参奏者的详细名单!” “可以!” 独孤宸点头,却又忍不住多问一句:“法且还不责众,你要了这份名单,打算如何处置?” “法不责众里的众,指的是平民布衣,但是他们个个饱读诗书,并非布衣,所以……”沈凝暄敛笑,低眉敛目的再次将手里的茶盏送到嘴边,说的云淡风轻,不带一丝感情:“终有一日,我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闻言,无论是独孤宸,还是独孤珍儿,亦或是从来都杀人如麻的北堂凌,都忍不住神情一愕,凝着沈凝暄清冷的面容,久久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说,要连根拔起…… ————独家发布———— 彼时,长寿宫中。 齐太后阴沉着脸色,扶着锦榻的手,微微收紧。 微眯着眸,转头看向边上一脸阴晦的夏正通,她沉着嗓子说道:“看来,皇上这一次,是要护皇后到底了!” “是!” 夏正通闻声,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微微侧目,与齐太后四目相接,他眉心处已然拧成了一个疙瘩:“为了皇后,皇上已经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公布于众,并以此给了北堂凌一个光明正大留在宫中的理由……太后,如今朝中众臣,都已经知道皇上中毒一事,全都如墙头草一般,去巴结沈家……” “哀家知道了!” 听闻夏正通的话,齐太后的脸色,不禁又是一沉,蓦地抬手,将小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她恨声说道:“如今朝中众臣去巴结沈家,无非是因为皇上独宠皇后,还有太子的缘故!” “太后所言极是!” 夏正通抬眸,偷瞄了齐太后一眼,旋即摇头苦叹道:“可怜老臣,因为今日之事,已然跟皇后势不两立,倘若日后皇上万一有个不测,太子继位,她母凭子贵,老臣只怕……” “不会有那一天的!” 蓦地出声,打断夏正通的话,齐太后对他沉声说道:“表哥你忘了昨日哀家曾经说过的话了吗?” 闻言,夏正通垂眸沉默了下,也用上了欲擒故纵的招式,苦涩摇头,黯然说道:“老臣没有忘记太后的话,但是现在有太子在前,皇上又宠爱皇后,不止如此,他还下旨让月凌云回宫来保护皇后……太后,老臣知道万一皇上不测,您有意拥立二皇子,可是现在的局面……” “现在的局面怎么了?” 齐太后沉着脸色,如此反问夏正通一句,直接从锦榻上起身,在他身前站定,满面哀伤的说道:“现在的局面是,即便有北堂凌在,哀家的儿子,也已然回天乏术,既是如此,哀家无论如何,都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 见齐太后如此,夏正通心下窃喜,脸上却是一脸悲痛:“老臣知道您伤心……” “哀家不仅伤心,哀家还痛心啊!” 直戳着自己的胸口,齐太后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顺着眼角滚落,“哀家的儿子,身中剧毒,回天乏术,可是他却被沈凝暄那个贱人,迷的七晕八素,如今看来,他势必要将皇位传给太子,但是沈凝暄未免太过毒辣,若是她当上太后,只怕不只夏家,就连齐家和哀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太后!” 对齐太后的话,深表赞同之意,夏正通从座位上起身,如昨日一般,直接跪落在齐太后身前:“老臣还是那句话,若皇上万一有所不测,老臣誓死保卫太后和二皇子!” “哀家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齐太后深吸一口气,伸手扶住夏正通的手臂,拉着他起身,沉着嗓子说道:“表哥,你抬起头来,看着哀家!” “太后!” 夏正通依言抬眸,看向齐太后,与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与夏正通的视线,交汇于一处,齐太后面色凝重的出声问道:“表哥可记得,哀家姓什么?” “齐……” “没错,哀家姓齐!” 齐太后微眯了眸子,眸光定定,威严无畏:“在哀家身后,还有齐家!” 闻言,夏正通的眸华,不禁倏地一亮! 虽说,齐家以前也是依附在夏家的,但是因为有齐太后的存在,他们早已自立门户,即便在实力上,他们比不得夏家和月家, 但是若有他们相助,他们夏家也算有多了一份保障! 凝着夏正通忽而大亮的双眸,齐太后微微敛眸,语重心长道:“哀家知道,经由一场内战,夏家损失惨重,如今夏家的兵力,根本不能跟月家的兵力相提并论,皇上不是让月凌云保护皇后吗?那么我们避其锋芒便是,你不要忘了,如今夏家才刚刚得了军需,正在招兵买马,哀家给你的旨意是,从今日起,专心练兵,壮大夏家,然后等到皇上驾崩之时,齐家会和夏家一起举兵,一举压制月家和皇后,然后由哀家出面,拥立二皇子登上大宝!” 闻言,夏正通心头俱震! 有齐家和齐太后相助,再加上一个二皇子,他似乎已然看到了夏家未来的辉煌坦途! 紧皱着眉头,眸光越发坚毅起来,他郑重点头,径自在齐太后身前跪下身来:“太后的意思,老臣懂了,从今日起,老臣一定将所有精力,都放在练兵上,一切……只等来日!” “没错!一切,只等来日!” 齐太后颔首,抬手将夏正通扶起,紧皱着黛眉,长出一口气,脸色终是缓和了些许,道:“哀家准备给二皇子,取名瑞儿,寓意吉祥之意,你觉的如何?” “独孤瑞……” 轻轻的,呢喃着齐太后给二皇子取的名字,夏正通眸光澄亮,连连点头:“太后寓意全全,来日我们必定马到成功!” ————独家发布———— 当日,月凌云奉旨回京。 他进宫的时候,带来了沈如歌。 多日不见,再见沈凝暄,沈如歌自是感慨万千。 凝着沈凝暄略显削瘦的容颜,她心中微疼,有泪光在眼底打转。 “娘亲这是怎么了?久别重逢,应该高兴才是啊!” 拿着手里的帕子,抬手拭去沈如歌眼角的泪水,沈凝暄虽红了眼眶,却到底还是将眼泪又压了回去。 眼泪,是留给弱者的。 失去了独孤萧逸之后,她已经失去了流泪的资格。 如今的她,很强大,不需要眼泪! “我这是喜极而泣啊!” 伸手扶住沈凝暄的手,沈如歌接过她手里的帕子,兀自拭着眼泪,抬眼凝着沈凝暄如花般的容颜,她哽咽说道:“这阵子不见,你瘦了好多!” “哪有?” 沈凝暄轻挑着黛眉,对沈如歌笑道:“我在新越吃的好喝的好,回来也是锦衣玉食,怎么可能瘦呢?” 闻言,沈如歌不由轻叹一声。 月凌云并没有将独孤萧逸的事情告诉她,她自然也不知,如今的独孤萧逸是独孤宸假扮的,是以此刻,在面对沈凝暄时,她忍不住轻握了沈凝暄的手,黯然说道:“皇上的事情,我已经听云儿说过了,如今既然事已至此,你也要想开一点!” “好!” 沈凝暄点头,温润笑着。 不想去想独孤萧逸,却在看到自己最亲的人时,又忍不住想起他,沈凝暄的心中,忍不住一阵阵揪痛起来,紧皱了下黛眉,她抿了下唇,轻问着沈如歌:“最近这阵子,娘亲过的好吗?” “还是老样子,谈不上好不好的!” 低敛了下眉,沈如歌抬头看着沈凝暄:“太子殿下呢?我想看看他!” “煜儿啊!” 想起自己的孩子,沈凝暄的心中,稍微好过了些,伸手握住沈如歌的手,她笑吟吟的说道:“煜儿过不了多久,便会跟着秋若雨一起回来了,到那个时候,娘亲可以连太子带儿媳妇儿一起看了!” 闻言,边上的月凌云不禁轻嘶一声! 听到他的轻嘶声,沈凝暄不禁转头看向他,满是不悦道:“怎么着?若雨那么好的女子,哪里配不上哥哥了,让哥哥一听她的名字,便如此反应?” “若雨姑娘,还真是个好姑娘!” 不等月凌云应声,沈如歌便已然先行开口,想起记忆中秋若雨精致的模样,她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问着沈凝暄:“她……对云儿有意思吗?” “那要先看哥哥对人家有没有意思了!”紧凝着黛眉,转头看向月凌云,沈凝暄无奈说道:“如今新越皇帝,追她追那叫一个紧,不过那么好的姑娘,我怎么都觉得,该配我哥哥这样的好男儿!” 闻言,沈如歌登时来了劲儿,紧紧拉着沈凝暄的手督促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中间给他们使使劲儿!” “这个倒也容易,不过么……”微眯着眸子,上下打量着月凌云,沈凝暄轻道:“娘亲你看,哥哥现在根本一点都不急,我若上赶着去说,岂不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什么皇帝?这是忌讳!” 因沈凝暄的话,沈如歌不由轻蹙了眉头,不过很快她便神情一黯,无奈叹道:“以你哥哥的年纪,放在旁人家,早已妻妾满堂,连孩子都有了,可是你看看他……哪怕是若雨那么好的姑娘,他也不为所动!”< /p> “那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淡淡的,出声回了沈如歌的话,月凌云轻笑着起身,见沈如歌和沈凝暄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弹了弹自己的长袍,满是无所谓的说道:“娘亲也说了,我的年纪不小了,以后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您就不必再烦心了!” “你这孩子!” 沈如歌轻斥一声,起身朝着月凌云走近两步,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你有了心上人,倒是跟为娘说一声,以我们家现在的条件,哪家的姑娘娶不到?不管那姑娘是何身份,为娘都不会计较,只管给你娶进门便是!” 闻言,月凌云萧瑟一笑。 唇角的笑弧,微微有些苦,他眸光盈盈的转头看向沈凝暄,然后幽幽然道:“娶不到了,她已经嫁给别人了!” 迎着他的柔情万千的目光,沈凝暄的心,不由咯噔一下,登时漏跳了一拍! 他喜欢的人,是…… 黛眉轻轻蹙,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想看向月凌云的时候,却见他忽然转头,对已然拉下脸的沈如歌轻笑道:“娘亲您这是什么表情?难看死了!你现在有工夫费心我的事儿,倒不如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儿!” 听闻月凌云此言,沈如歌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不自在起来。 见她如此,沈凝暄暂时将方才的事情放下,改而蹙眉看着沈如歌,狡黠笑问:“娘亲!哥哥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你听他瞎说!” 沈如歌嗔怪着剜了月凌云一眼,随即对沈凝暄说道:“你不是要我留下看太子吗?赶紧与我准备住处,日后我要在这宫里常住!” 闻言,沈凝暄轻挑了下眉梢,只得对枭云吩咐道:“带本宫的娘亲去欢颜宫暂时住下吧!” “属下遵旨!” 枭云领命,对沈如歌做引臂动作:“夫人,请!” 见状,沈如歌对沈凝暄轻笑了下,便跟着枭云一起离开了寝殿。 目送两人离去,沈凝暄不曾转头去看月凌云,而是轻声问道:“哥哥方才说让娘亲管好她自己的事儿……那是什么事儿?” “有那么一个人……” 在沈凝暄的面前,月凌云轻勾薄唇的样子,格外的儒雅,笑起来的模样,也没有一丝在战场时的戾气:“他是娘亲的青梅竹马,却因为跟娘亲之间的误会,当年分开了,如今那人心里还有娘亲……”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怔! 半晌儿,待她反应过来时,脸上却露出了真诚的笑容:“那人心里还有娘亲,那么娘亲又是怎么想的?” 深看了沈凝暄一眼,月凌云轻声笑道:“娘亲也许是被父亲的背叛吓怕了,直说自己年轻的时候,都没有选择那个人,如今老了,就更不相信爱情了!” “难得,娘亲的嘴里,居然还在讲着爱情!” 脸上的笑容,渐渐变的苦涩起来,沈凝暄想到自己的爱情,不由黯然神伤。 月凌云见状,微沉了沉脸色,在静默片刻后,方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丫头,你还好吗?” “很好!” 沈凝暄回过神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迎着月凌云关切的目光,轻柔说道:“好的已经不能再好了!” 深凝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深谙她性格的月凌云在心中无奈一叹,旋即话锋微转:“丫头,关于我父亲……” “他?” 听月凌云提及月明威,沈凝暄不禁轻蹙了下眉心,抬手轻抚之,任其缓缓舒展,她轻声说道:“他应该还关在天牢里吧?” “是!” 月凌云点头,苦笑着说道:“依着娘亲的意思,是让他把牢底坐穿,但是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沈凝暄正了正脸色,思忖片刻后,轻道:“我会放了他,不过他走出天牢之时,便也是他流放的开始!” 月凌云皱眉,轻问:“你想要将他流放到哪里?” “去北源吧!” 虽然不让自己去想,却总是忍不住去想,想到独孤萧逸如今身处那极寒之地,沈凝暄便忍不住想要亲自过去寻他,但是她的师傅曾经说过,让她当他死了,不准去找,也不要抱希望…… 所以,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北源她去不得,但是别人却去得! 月明威所做的一切,在沈如歌看来,简直该死! 但是,这世上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 那叫生不如死! 让他失去他辛苦打拼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让他一直活在失去挚爱的自责之中,让他经历北源的严寒折磨,让他活着,却不如死了! 这,便是对月明威,最重的惩罚! ————独家发布———— 接下来的日子里,齐太后将夏兰的孩子,当作了掌心里的宝,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那叫一个疼爱。 得知齐太后如此疼爱独孤瑞,夏正通心中信心满满,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练兵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金燕子的劣质武器,经由叶长清之手,辗转到了夏家军的手里,沈凝暄从月凌云和北堂凌手中分别借得的五万兵马,也都打散了,由夏家重金收编……一切,都在沈凝暄的运筹帷幄中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而她,则在数日之后的炎炎夏日迎来自己的儿子。 这一日,日头格外的毒。 但是听说秋若雨和独孤煜回宫的消息后,沈凝暄心中一急,便要到天玺宫外迎接。 但是,当她立身在大殿门口时,却生生顿住了脚步,始终不曾再迈出一步! “皇后娘娘?” 见方才还一脸急切的沈凝暄,忽然停滞不前,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枭云,不禁出声轻唤她一声! “你出……让大长公主去迎接太子吧,本宫在寝殿里等着就好!” 怔怔的,转身看着枭云,沈凝暄缓缓抬步,朝着寝殿方向走去。 自从独孤萧逸离开之后,沈凝暄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而坚强的前提,便是收敛她所有的情绪。 同样,爱子之情,也在其中。 重回寝殿,静立窗前,看窗外烈日炎炎,沈凝暄想要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如愿! 她的孩子回来了! 那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 一别数月,再回宫廷,秋若雨只觉恍若如梦。 早知独孤萧逸的遭遇,她在新越已然不知偷偷哭了多少次,此刻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却不见那张熟悉的俊脸,秋若雨越是往前,心里便越是酸涩,即便坚强如她,在这一刻也难以避免的湿了眼眶! 前方,便是天玺宫了。 朦胧的视线,自迎接的众人脸上一一穿梭而过,最后在独孤珍儿紧蹙着黛眉的面容上停落,秋若雨紧拧着眉头,抱着已然几个月的独孤煜缓步上前,直到不久后,在独孤珍儿身前站定,而后垂首敛目,跪拜如仪:“若雨参见大长公主殿下!” “赶紧免礼!” 亲自抬手,将秋若雨扶起,独孤珍儿看着她怀里的孩子,顿时连身心都在颤抖着。 那孩子,长的跟独孤萧逸,可真像啊! “大长公主?” 抬眸之间,瞥见独孤珍儿视线所及,秋若雨笑看了眼自己怀中的独孤煜,忙轻声说道:“太子殿下长的很壮实,你赶紧去瞧瞧!” 独孤珍儿与李庭玉成亲多年,却膝下无子。 如今她将李庭玉休了,便再也没有想过,要嫁做人妻,自然而然的,便也就绝了做母亲的念头。 说实话,此刻看着眼前的独孤煜,她还真想把他抱在怀里,可是她知道,比起她,有一个人心中,应该更加急迫,所以此刻,即便再怎么想,她还是出声拒绝了秋若雨的提议:“有一个人,比我更想要见他,先去寝殿吧!” 闻言,秋若雨心下了然,连忙抱着独孤煜跟独孤珍儿一起进了天玺宫。 天玺宫,寝殿之中。 沈凝暄早已等候多时。 看着秋若雨抱着独孤煜进来,她眼底一直都在强压的泪水,瞬间便冲涌而出。 “青儿参见皇后娘娘!” 数月不见,此刻再见沈凝暄,跟在秋若雨身边的青儿,第一个上前,对沈凝暄福了福身。 沈凝暄见状,快步行至青儿身前:“青儿辛苦你了……” “青儿不辛苦,辛苦的是若雨姐姐!” 青儿起身,与沈凝暄一起看向秋若雨。 “皇后娘娘……” 抱着独孤煜对沈凝暄屈膝福礼,秋若雨唤出一声皇后娘娘时,早已是热泪盈眶! “别哭!” 喜悦的泪水在眼里打转,沈凝暄对秋若雨蹙眉笑了笑,然后将视线停落在她怀里的独孤煜身上。 她记得,自己走时,她的煜儿还小小的。 但是现在的他,因为夏天的缘故,只穿了一件绣着福字的红肚兜,那小胳膊和小腿儿,都胖胖的,粉嘟嘟的,粉雕玉琢一般,煞是可爱! “娘娘,您抱抱太子殿下!” 凝视着沈凝暄热切的眼神,秋若雨伸手擦了眼泪,将独孤煜递给沈凝暄。 心弦轻颤着,却又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沈凝暄只觉自己那颗空荡荡的心,仿佛在瞬间便被什么东西盈满了。 许是母子天性,被她接过之后,独孤煜并没有哭闹,而是滴溜溜的转动自己的墨色眼瞳,不停的仰头看着她,直到最后只顾着埋头往她怀里钻。 “煜儿……” 轻轻的,唤着独孤煜的名字,沈凝暄的眼泪,噼里啪啦掉个不停。 她不软! 她很坚强! 但是现在,她却不想再控制自己的眼泪。 因为,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全都是幸福的泪水! 不知何时,易容成独孤萧逸的独孤宸,已然进了寝殿,深凝着大殿里母子相见的感人一幕,他的眼底,也都渐渐有了湿意。 想到沈凝暄说过,以后的路,她会陪着她的孩子一起走,却没有他的位置,他不禁深吸口气,转身向外,头也不回的出了寝殿。 初时,听闻秋若雨带着独孤煜回来,他便忍不住要过来瞧瞧。 但是,真的如她所说,她们母子身边,只有一个位置,可是那个位置,是留给独孤萧逸的,站在那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另一方面,听闻独孤煜回宫,齐太后心中那叫一个高兴啊! 可是,碍于如今局势,她不能立即动身到天玺宫去看她的皇孙,这可急坏了她! 这不,当天晚上,繁星烁烁。 她老人家,直接换了一身宫人装扮,丢下独孤瑞,偷偷的离开了长寿宫,却不想她前脚刚走,刚刚从军营中返京的夏正通,也连夜进了宫,前来长寿宫觐见于她…… ps:一万一千字送上,还差四千,中午补上,感谢菱丝和243331842的荷包,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2.抢人(精彩2更) 有的时候,几个大人在一起,也许会很安静,但是若是多出一个婴孩,便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就比如现在! 随着秋若雨和独孤煜的归来,天玺宫里的气氛,总算不再死气沉沉阈! 枭云从外面进来,见沈凝暄淡笑着抱着独孤煜,再联想到过去数日以来,她独自一人时那份压抑的静谧,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微微敛眸,抬步上前,她在沈凝暄身前恭身,轻声禀道:“启禀皇后娘娘,方才宫门守卫来报,夏正通进宫了!” “他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军中练兵,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然要去觐见太后和二皇子……”沈凝暄微微侧目,斜睨了枭云一眼,她轻轻把玩着独孤煜胖嘟嘟的小手,淡声说道:“让我们的人盯着便是!” “是!” 枭云闻言,恭身退出寝殿。 龙榻前,秋若雨笑看着从独孤煜回宫,便抱着不肯撒手的沈凝暄,轻笑着说道:“娘娘抱了那么久,一定累了吧,还是让若雨来抱吧!戽” “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觉得累呢?” 抬眸看了秋若雨一眼,沈凝暄并没有把独孤煜交给她的意思,而是轻轻言语道:“这阵子,留你和青儿在新越,辛苦你们了!” 闻言,秋若雨黛眉一蹙,与青儿对视一眼,后者连忙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伺候太子殿下,是奴婢的职责,哪里有辛苦不辛苦之说?” 沈凝暄看着青儿,蹙眉说道:“身在异国,怎么会不辛苦?” “真的不辛苦!” 青儿摇头,扭头看了秋若雨一眼,然后轻抿了下唇瓣,忍俊不禁道:“若说辛苦,也就若雨姐姐辛苦,她不只要跟奴婢一起照顾太子殿下,还要跟越皇斗智斗勇……” “青儿!” 不等青儿把话说完,秋若雨便嗔怪着打断了她的话。 见她如此反应,沈凝暄不免来了兴致,凝眉看向秋若雨,她想要笑却到底比青儿的功底要深,终究没能笑出来:“若雨啊!你跟越皇……” “我跟越皇怎么样,皇后娘娘不清楚吗?” 提起北堂航,秋若雨便没个好脸色,轻绞着手里的帕子,她冷着一张俏脸,略带埋怨的看着沈凝暄:“说起来,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当初既知他明了若雨的身份,却不与我言语一声,害的我被他三番两次的调戏……” “哦……被调戏了啊!” 虽然不知北堂航在得知秋若雨的身份后,是如何装作不知与秋若雨相处的,但是沈凝暄可以料到,他和秋若雨之间的故事,必定十分精彩。 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想知道,一向淡定自若的秋若雨,是怎么被调戏的。 所以,心里想着什么,她的嘴里便也就问出了什么! 只见她跃跃欲试的看着秋若雨,轻声催促道:“赶紧与本宫说说,他是怎调戏你的?” 见沈凝暄如此,秋若雨俏脸一红,神情一阵窘迫! 青儿看了秋若雨一眼,忍不住朝着沈凝暄走近一步,将一切全盘托出:“越皇在得知若雨姐姐的身份后,不但不揭穿,却还将计就计,总是碍于若雨姐姐易容成娘娘的样子不好发作,去占若雨姐姐的便宜……” “青儿!” 见青儿又多嘴,秋若雨的脸色,蓦地便是一沉! 青儿见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忙缄口不言。 看着秋若雨恼羞成怒的模样,沈凝暄的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实事求是的说,秋若雨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女子。 容貌,才情! 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但是,她却一直都钟情于独孤萧逸。 她一直都在怕,怕秋若雨对独孤萧逸的感情,会困扰秋若雨一辈子。 比起独孤萧逸留给她了煜儿,等到秋若雨韶华老去,这个顶好的女子,便将一无所有! 但是现在,她可以放心了。 因为女人的直觉,很准! 虽然她不知道,北堂航是如何追求秋若雨的,但是现在她却可以感觉到秋若雨不知不觉中的那些微小转变。 心思微转间,余光瞥见枭云面色凝重的复又进了寝殿,沈凝暄不禁黛眉一蹙,不等枭云开口,便已出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皇后娘娘……” 枭云看着沈凝暄,脸色凝重的在龙榻前恭身站定:“太后娘娘来了!”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怔,不由抱着独孤煜起身:“人呢?” “在外面!” 枭云紧蹙着眉头,低声对沈凝暄说道:“太后娘娘乔装成了宫人模样,此刻正在外面候见!” 听闻枭云此言,再想到方才枭云禀报说夏正通进宫的消息,沈凝暄面色一沉,不禁轻声喃道:“糟了!” “皇后娘娘?” 听到沈凝轻喃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怔,枭云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沈凝暄沉眸,心中思绪飞转,对枭云轻声吩咐道:“去请太后进来!” “是!” 枭云恭身领命,转身便出了寝殿。 片刻之后,齐太后进入寝殿。 此时的她,身穿一件青色宫装,打扮的一副宫人模样,进入寝殿后,她抬眸看到沈凝暄怀里的独孤煜,双眼之中瞬间光芒大盛:“煜儿,哀家的煜儿啊!” 见齐太后如此,沈凝暄方才还紧绷的心弦,不禁蓦地便是一软。 不想也不能去责备一个失去儿子的人,想要见金孙的急切心情,她无奈叹息一声,抱着孩子缓步上前,将之递到了齐太后怀中:“煜儿这阵子,长大了不少,小腿也有劲儿了!” “是啊!” 齐太后垂首笑凝着怀里的独孤煜,虽眼底含泪,神情却慈爱无比:“数月不见,这小子又长大不少!” 闻言,青儿不禁含笑出声:“若太子殿下不长,皇后娘娘只怕现下会要了奴婢们的脑袋吧!” 沈凝暄侧目,抬手点着青儿的脑袋:“你的脑子,一直都这么晃晃悠悠,长的不怎么牢靠啊!” “皇后娘娘……” 青儿抬手,一脸夸张的蹙眉捂住自己的脑袋。 抬眸笑看主仆二人,齐太后的视线自青儿和秋若雨身上一扫而过:“哀家念你们照顾太子有功,全部嘉赏!” 有她这句话,青儿瞬间喜笑颜开,生怕齐太后反悔一般,连忙对齐太后福礼谢恩。 笑看了她一眼,齐太后垂眸看着怀中的独孤煜,凝着那与独孤萧逸儿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儿,她眼里的泪水,顿时流个不停:“小家伙跟你父皇小的时候,长的一模一样!” 闻言,沈凝暄心中一涩,强忍着将头扭向一边! 不久,众人心情平复,沈凝暄见齐太后仍旧怀抱着独孤煜不肯撒手,不禁面色微微黯淡。 复又沉默片刻,她终是忍不住沉声开口:“母后想见煜儿的心,臣妾明白,但是母后可知,您今夜易装来了天玺宫,夏正通却去了长寿宫!” “什么?!” 闻之沈凝暄所言,齐太后抱着独孤煜的双臂微微便是一僵,微微转头,看向沈凝暄,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迎着齐太后的视线,沈凝暄微微颔首,重复着方才的话:“夏正通,此刻正在长寿宫中,他在长寿宫里,绝对是安插了眼线的,如今只怕他已经知道,母后易容来这里的事了!” “这……” 齐太后双臂微紧,勒的独孤煜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心神猛地一震,她七手八脚的轻拍着独孤煜小小的背脊,脸色难看的转头对沈凝暄说道:“皇后,哀家闯祸了,是不是?” “母后!” 见齐太后一脸慌张的样子,沈凝暄心下不忍。 伸手握住齐太后的手,她凝着齐太后怀里的独孤煜,心思飞快转动片刻,她十分艰涩的闭了闭眼,然后苦笑着说道:“如今,既然母后喜欢煜儿,那么今夜,便把他带回长寿宫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太后黛眉一蹙,一脸的不解之色。 沈凝暄见状,没有先跟她解释什么,而是转身对秋若雨吩咐道:“若雨,你速速到御书房去禀报皇上,太后娘娘如今在寝殿大闹,要将太子从本宫手中抢走!” 闻言,秋若雨娥眉一紧,只微怔了下,便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跑去。 看着秋若雨离开,沈凝暄松开齐太后的手,快步行至桌前,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然后抬脚又一脚踢翻了桌前的椅子……只是转瞬之间,原本干净整洁的寝殿,便已是一片狼藉! 转身看向齐太后,见齐太后紧蹙着眉头,直愣愣的看向自己,沈凝暄快行几步,重新回到齐太后身边,低声说道:“母后,你听清楚了……” 拧眉,静心听着沈凝暄的话,齐太后的眉心,越皱越紧,越皱越紧,直到最后,却又缓缓舒展…… ————独家发布———— 秋若雨赶到御书房到时候,独孤宸还在批阅奏章。 见她脸色难看的快步而来,庞德盛本欲进门禀报,却直接被秋若雨掀翻闯了进去。 等到听到秋若雨禀报之事,他老眉一皱,脸色时青时白! 不久,独孤宸与秋若雨一行,赶至寝殿。 寝殿里,灯火通明,将满殿的凌乱,照的一览无遗。 看着殿中的一片狼藉,独孤宸身形紧绷着,他身边的庞德盛,则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皇上!” 看到独孤宸,沈凝暄不由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痛意来袭,她眼底含泪,快步奔向独孤宸,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说道:“皇上,您赶紧劝劝太后娘娘,她老人家 要抢走煜儿!” 闻言,独孤宸的脸色,蓦地便又是一沉! 抬步向里,他一路行至齐太后身前,脸色阴沉不定道:“母后,您这身打扮出现在天玺宫……这是要作甚?” “哀家这是要作甚?” 将手里的独孤煜抱的紧紧的,听着他的哭声,齐太后的心里,也在痛着,抬起头来,怒瞪着独孤宸,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哀家这身打扮,是想要在背地里看看,皇上的心里,到底有多偏心皇后母子!” “母后!” “皇帝!” 没有给独孤宸开口的机会,齐太后沉声说道:“同样是皇上的孩子,为何皇上可以给皇后和太子万千宠爱,却吝啬于去看二皇子一眼?从瑞儿出生,你便不曾去看过他一眼,可是哀家却听闻,今日太子一回来,你便赶了过来,你如此厚此薄彼,哀家心中实在不忿!” 闻言,独孤宸神情一滞! 虽然,他并不清楚,齐太后和沈凝暄到底为何会如此,但是他却肯定,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心思飞转间,转头看向身边的沈凝暄,见她一边流泪,一边朝着自己眨眼,他眉宇心下一乐,眉宇却蓦地一皱,转身对齐太后沉声说道:“母后,您说瑞儿从出生,便没有得到过朕的宠爱,但是他却得到了您的宠爱啊?换而言之,母后何时给过皇后和太子如此待遇?母后今日心中不忿,可以如此装扮,到天玺宫来抢人,那么朕是否也能像母后一样,要求母后善待皇后和太子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 齐太后怒喊一声,抱着独孤煜起身,怒瞪了沈凝暄一眼,她转睛对独孤宸说道:“皇帝不是喜欢太子吗?今日哀家就把太子抱走,太子也是哀家的皇孙,哀家会对他好的,倘若皇上想要见太子,便一视同仁,连瑞儿也一起看!” ps:今日第二更四千字,一共一万五千字更新完毕,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的道具,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3.环环相扣(精彩必看) 齐太后心意已决,根本没有给沈凝暄讨价还价的机会,转身便抱着独孤煜离开了天玺宫。 怔怔的,看着她抱着孩子离开,沈凝暄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龙榻上,当着众人的面,嘤嘤痛哭起来! 见状,众人不敢多言,即便如秋若雨和青儿这等平日沈凝暄的心腹之人,也只是吩咐宫人将寝殿里收拾一新,然后便守在她的身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都退下!” 看着沈凝暄黯然垂泪的模样,独孤宸面色微沉了沉,对殿内众人轻摆了摆手,然后凝眉上前,在沈凝暄身前蹲下身来:“暄儿……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阈” 知众人已经退下,根本不必再装,沈凝暄轻叹一声,拿手里的帕子擦去眼角的泪水,低眉敛目的淡淡说道:“煜儿离宫多日,终于回宫,太后思孙心切,便暗自乔装来了天玺宫,可是同一时间,夏正通也进了宫,你也知道,夏正通为人狡诈,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引他进了我的局,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于溃!” 听了沈凝暄的解释,独孤宸紧绷的心弦,终是暗暗一松戽。 回想着方才齐太后说过的话,他轻点了点头,凝视着沈凝暄的双眸之中,尽是赞叹之意:“你的心机,还真是深沉的可怕,在这种关头,不但没有乱了阵脚,居然还想出了让太后为二皇子出头,强抢煜儿的主意,不过……”语气微沉了沉,独孤宸接着说道:“你难道就不怕,煜儿到了长寿宫,会遭遇不测?” “有什么好怕的?” 沈凝暄挑眉,哂然笑问道:“煜儿在天玺宫,夏家就不会害他了吗?其实在我看来,比起在天玺宫,他如今在太后那,反倒更加安全,一则太后一定会保护好煜儿,二则如今太后是夏家的靠山,又是她把人抢了去,夏正通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对煜儿下手!” “你说的都对!” 独孤宸无奈轻叹,凝着沈凝暄哂笑的面庞,忍不住想要轻抚她的脸,但是这个想法,才刚刚跃上脑海,便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他,没有资格! “皇上!” 静静地,凝视着轻皱着眉宇的独孤宸,沈凝暄从容起身,与他保持一段距离:“您的国事一定还没有忙完吧?” “还没!” 独孤宸知道,沈凝暄是有意要跟自己保持距离,看着她缓步朝着窗前走去,他心下苦笑,轻敛了眉,站起身来,淡声说道:“你这里若是没事,朕这就回御书房了!” 语落,他看了眼沈凝暄的背影,转身向外走去。 “皇上!” 轻唤他一声,沈凝暄轻蹙着眉头转身,对他轻声说道:“皇上身中剧毒,如今又如此操劳国事,身体只怕每况愈下啊!” 闻言,独孤宸挺拔的身姿,不禁蓦地便是一颤! 视线微转,回眸看向沈凝暄,见她神情淡然的看着自己,他心下微凉:“我……只是想要为你和煜儿,多做一些事情!” “我知道!” 知道独孤宸说的是实话,沈凝暄转身行至一边的衣柜处,伸手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只瓷瓶,她缓步行至独孤宸身前,将之递到了他的面前:“既然想要为我和煜儿多做一些事情,那么该演的戏,便要继续演下去!” 独孤宸并没有立即接过沈凝暄手里的瓷瓶,而是直愣愣的看着那只瓷瓶,拧紧了眉头看向她:“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血!” 沈凝暄淡淡扬眉,将手里的瓷瓶塞到他的手里,轻叹一声说道:“我说句实话,虽然煜儿在太后那里,比在天玺宫安全,但是数日不见,他才刚刚回宫,便不在我身边,如此,我今夜只怕难以入眠!” 闻言,独孤宸眸光起伏必定:“你想让我怎么做?” “待会儿皇上离开这里后,臣妾会嚎啕大哭,听到臣妾的哭声,皇上要在庞德盛面前,表现出心痛的模样,如此才有理由,前往长寿宫中跟太后要回煜儿……”微转过身,缓步行至龙榻前旋步转身,她微抬眸华,迎着他灼然的目光,将明黄色的帷幔,缓缓放下,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却不曾停歇:“好不容易把人抢走,即便皇上亲自去要人,太后也一定不会给,所以今夜燕国宫中,会发生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灯光将沈凝暄的倩影,打在明黄色的帷幔上,让独孤宸心下荡起丝丝涟漪,紧蹙着眉头,凝着帷幔上那抹动人的倩影,他的声音低沉醇厚,隐隐透着几分难以自抑的情绪。 听到他的问话,沈凝暄素手轻抬,撩起帷幔,迎着他深沉的眸子,眸光流转着轻笑道:“皇上被太后气的吐血昏迷,这算不算是一件大事?” 闻言,独孤宸眉心缓缓舒展,却是苦涩一笑。 沈凝暄口中,所谓他该演的戏,便是他如今身中剧毒,算算时间,也该毒发了! 今夜,齐太后虽然不管不顾的,抢走了独孤煜, tang但是……只要他今夜毒发,那么明日一早,齐太后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她也一定会把独孤煜乖乖的送回来! 而他,应该也快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高! 实在是高!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突发情况,沈凝暄一直都在云淡风轻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一环,接着一环,环环相扣! 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她缜密的心思! ————独家发布———— 彼时,长寿宫中,炉鼎里拢着淡淡的安神香。 因为久久不见齐太后回返,夏正通心下焦急,忍不住开始在大殿里来回踱步。 终是,听到殿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心神一震,连忙迎上前去。 片刻,齐太后一身宫装,怀抱独孤煜从门口而入,见此情形,夏正通丝毫不觉意外,只是紧皱着眉宇,对齐太后恭身行礼:“老臣参见太后!” “表哥?” 虽然早已知道,夏正通如今身在长寿宫中,但是此刻看到他,齐太后却还是要装作一脸惊讶模样,怀抱着独孤煜一路向里,她紧蹙着柳眉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太后娘娘刚离开长寿宫的时候!” 兀自起身,跟着齐太后一路向里,眼看着齐太后将独孤煜放在锦榻上,然后脸色不悦的一屁股坐下身来,他不禁满是疑惑的问道:“太后……这是……” “是太子!” 沉着眸色,看了独孤煜一眼,齐太后满是厌恶的将头别向一边:“哀家不瞒你,今儿得知太子回宫,哀家便换了身上这身儿衣裳,偷偷去了天玺宫!” 有自己的眼线在,对于齐太后的行踪,夏正通早已了然。 不过,与齐太后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样,虽然他早已得到了庞德盛的密报,但是此刻他仍是一脸不解的紧皱着眉宇明知故问道:“太后娘娘可是去看太子了?” “哀家不是去看太子,哀家只是气不过!” 斜睨独孤煜一眼,齐太后满是不悦的紧皱着黛眉,重重怒哼一声,她蓦地用力,拍在锦榻上的小几上,惊的独孤煜哇的一声,大哭不止,然……听着他哇哇的哭声,齐太后却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怒气冲冲道:“自从瑞儿出生,皇上便不曾过来看过他一眼,哀家可怜的皇孙,生来没了母亲,竟然还得不到父皇的疼爱,哀家今日,听闻太子回宫,便想要去看看,皇上是怎么对待他和沈凝暄的孩子的!” “太后这又是何必呢?!”夏正通苦笑,一脸凄然:“人都说,母凭子贵,子浴母恩,皇上如今独宠皇后,太子自然就是他的心头肉,可怜二皇子一出生便没了娘亲,难免会受冷落……” “是,瑞儿出生便没了娘亲,皇上冷落他,自在情理之中,在宫中沉浮多年,哀家岂会不知厚此薄彼的道理,但是这一次皇上未免做的太过分了些!”齐太后沉声,仍是满脸愠怒之色,看着独孤煜哭的小腿直蹬,她心中煎熬,面上却表现的不为所动:“今日太子回宫,皇上第一时间便过去了寝殿,不仅如此,他还将宫里最好的东西,全都命人送到了寝殿之中……表哥啊!” 齐太后抬头,眼底微微湿润,蕴着无尽的委屈和不满:“他对太子如此厚爱,可是对瑞儿呢?自从瑞儿出生到现在,他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正如太子是他的心头肉,瑞儿也是哀家的心头肉啊!他对瑞儿薄待至此,哀家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太后……” 看着齐太后放任独孤煜哭着,却不去管,反倒因为皇上对独孤瑞的冷待而大发雷霆,夏正通心中感慨,原本缭绕在心头的几分疑惑,瞬间便已烟消云散。 心思微转了转,他低垂着头,朝着齐太后跪落在地,大义凛然道:“太后对二皇子的宠爱,让老臣自叹弗如,不过如今皇上身中剧毒,您为了二皇子跟皇上撕破脸面,实在不妥,依着老臣的意思,您还是把太子送回去的好!” 嘴上,虽然如此言语着。 但是夏正通的心里,却在冷冷想,如今太后是他的靠山,独孤煜在长寿宫,便不能有一丝的差池,是以眼下唯有让他离开长寿宫,他才好有所动作。 哼! 沈凝暄不就仗着生了个太子还有皇上的恩宠,才敢在目中无人吗?! 若是没了太子,以皇上现在的情形,待他不久之后驾崩,他对沈凝暄的恩宠,那就是个屁! “表哥……” 齐太后没有想到,夏正通在这个时候,竟会如此言语,不过转念一想,这老狐狸在朝中多年,必定不会白白替别人着想,心绪沉了沉,她微眯着眸子,拧眉沉声一叹,语气幽怨道:“表哥的意思,哀家都懂,但是今儿哀家把太子从沈凝暄那个贱人那里抢了来,便没有送回去的道理,皇上不是对太子厚爱吗?如今哀家就把太子和瑞儿放在一起,哀家倒要看看,他会不会狠下心来不来哀家这里看他的心头肉,哀家也要瞧瞧,两个孩子在一起,他是 不是还能当着哀家的面,只看一个,不看另一个!” 闻言,夏正通虽在心中暗笑,却仍旧一脸为难的想要劝慰齐太后。 可是,尚不等他的话开口,便听庞德盛的唱报声自殿门外传来:“皇上驾到——” 声至,夏正通脸色一变,抬头看向齐太后。 迎着他的视线,齐太后眉黛深皱,脸色顿时一沉,抬眸看向殿门方向! 夜色之中,一身明黄的独孤宸稳步而入,夏正通见状,连忙起身,朝着独孤宸恭身行礼:“老臣参见皇上!” “夏相免礼!” 淡淡地,让她不禁沉声问道:“怎么?才短短片刻,皇帝便难忍思子之情,过来探望太子了吗?” “母后……” 独孤宸脸色不豫的看了眼齐太后,在视线扫过独孤煜时,眸光微动:“煜儿在哭!” “怎么?皇帝心疼了?” 齐太后当然知道,煜儿在哭,孩子的哭声,就像是一把尖锐的锥子,一声一声的扎在她的心头,但是今夜她犯了大错,现在夏正通在场,为了不让沈凝暄的计划功亏于溃,她现在不能去哄她的金孙,也不能去抱他,只能铁石心肠的任他哭着,然后哂笑着质问独孤宸:“煜儿这才哭了多久皇上就心疼了?瑞儿早产,每日都哭的撕心裂肺,哀家怎么不见皇上有过一丁点的反应啊?” “母后!” 因齐太后的态度,独孤宸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愠怒,紧皱着眉头看着齐太后身侧的独孤煜,他疾步上前,想要将之抱起,却被齐太后抢了先! 怀抱着独孤煜,齐太后丝毫不掩怒气的对独孤宸怒喝道:“皇帝现在是来跟哀家抢人的吗?” “母后!” 俊脸上,尽皆盛怒之态,独孤宸怒目瞪视着齐太后,沉声问道:“您说儿臣厚赐薄彼,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跟儿臣又有什么两样?同样是您的皇孙,为何对瑞儿您能百般呵护,却对煜儿的哭声置若罔闻?” “哀家这么做,也是被你们逼的!” 怒容之下,齐太后呼吸略急,抱着独孤煜从锦榻上起身,向后退了两步,她言语之间,尽是不解之意:“哀家就不明白了,皇后除了生得倾国之色,心机叵测,狠辣至极,你怎么就被她迷了心智?你为了她,以前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如今更是身中剧毒!眼下你还难道还想为了她,跟哀家反目不成?” “在母后眼里,皇后也许心机叵测,狠辣至极,但是这一切,在儿臣眼里,却让儿臣更加欲罢不能!”紧皱着俊眉,独孤宸苦笑连连,在这一刻,他没有照着沈凝暄的剧本演下去,而是直戳着自己的胸口,垂眸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依依道出:“儿臣爱她!爱她爱到无法自拔!或许她是真的心机叵测,狠辣至极,但是即便如此,儿臣依然爱着她,这份爱,不会随着时间而流逝,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只言片语而有所改变!母后,儿臣现在就快要死了,在死之前,儿臣只想听从自己的心,在这最后的时日里,好好的,尽自己一切的努力去爱她!” “逸儿,你好糊涂啊!” 听到独孤宸的话,齐太后心下动容,脸上的怒气,却未曾减少一分! “儿臣是糊涂!但是儿臣不后悔!” 抬起头来,对上齐太后微微湿润的双眼,独孤宸长叹一口气,朝着齐太后缓缓伸出手来:“以后,儿臣会来多看瑞儿,但是现在,还请母后把煜儿还给皇后!” “你们休想!” 看着独孤宸伸出的手,齐太后又向后退了一步。 然,见她后退一步,独孤宸便上前一步,可谓步步紧逼,对孩子势在必得! 见母子二人如此情形,在边上一直不语的夏正通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上前一步,在齐太后身边站定,轻声劝慰道:“太后,您还是把太子交给皇上吧!” “不可能!” 齐太后转头,冷眼瞪了夏正通一眼,眼角的余光,瞥见独孤宸欲要上前,她眸色一寒,腾出一只手拔下头髻上的发簪,直接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逸儿,你若想逼死母后,大可继续上前!” 见状,独孤宸神情一滞,刚刚抬起的脚步,却无论如何都难以落下! “母后,您一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看着齐太后手中的发簪,独孤宸不由惊叫一声,紧皱着眉宇,他抬手扶着自己的胸口,满脸不置信之色:“母后可知,母子连心,您现强行将煜儿抱到了这里,皇后在天玺宫哭个不停?她哭,儿臣便会心痛,您难道真的舍得,眼睁睁的看着儿臣难受吗?” “哀家舍不得!” 此刻,独孤宸易容成独孤萧逸的模样,凝着他俊逸的五官,齐太后不由悲从中来,“可是哀家没有办法!逸儿……母后这么做,只是想让你知道,除了皇后和太子之外,你还有瑞儿,还有母后,母后和瑞儿,不要你的万千宠爱,只想分得其中一分,便也心满意足了!” “儿 臣答应您!” 独孤宸抬起手来,满脸痛苦的对齐太后说道:“儿臣答应你,从今日开始,会关心瑞儿,对煜儿和瑞儿一视同仁……还请母后现在,把煜儿还给儿臣!” “不——” 齐太后摇头,看了眼边上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夏正通,她坚定摇头:“自古以来,枕边风对于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如今睡在你身边的是人皇后,哀家信你,但是却不信她,所以太子一定要留在哀家这里!” “母后!” 听闻齐太后所言,独孤宸气息一滞,脸色骤然一变! 紧捂着胸口的大手,蓦地用力,他挺拔的身子一颤,抬起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却无论如何都挡不住自口中喷涌而出的猩红! “皇上!” “皇帝!” 瞥见独孤宸指缝中涌出的鲜血,夏正通和齐太后皆都一脸震惊,尚不等两人反应过来,独孤宸的身子,便已轰然倒落! “皇上!” 千钧一发之际,接住独孤宸轰然打落的身体,看着他口中不停涌出的鲜血,夏正通脸色大变,转头看向太后:“太后娘娘,皇上像是毒发了!” 哐啷一声! 齐太后手里的发簪落了地! 抱着独孤煜跪坐在独孤宸身边,看着他身上凌乱的血红,齐太后分寸大乱的转身对怔在大殿里的庞德盛怒喊道:“庞德盛,你还愣着作甚?还不敢进去请大长公主和新越摄政王!” “呃?” 庞德盛一愣,终于反应过来,顾不得应声,他惨白着一张老脸拔腿便朝着门外奔去…… ps:感谢ixianmeilb,dj810324还有何丽的月票,谢谢大家,风儿最近事情多,所以更新有些不稳定,不过会不定时加更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4.大战在即! 夜色,深沉。 长寿宫中,乱了套。 沈凝暄侧靠坐在龙榻上,神情澹静,面色如水。 轻缓的脚步声传来,她微微抬眸,隔着帷幔看向外面,只片刻之后,帷幔被人掀开,秋若雨精致的五官,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显露在沈凝暄面前:“皇后娘娘,方才大长公主和新越摄政王全都被庞德盛请去了长寿宫。” “哦……” 听到秋若雨的禀报,沈凝暄并无一丝意外,只轻轻缓缓应了一声,她便仰头凝向绣着龙纹的帐顶,淡笑着说道:“看样子,皇上现在……应该毒发了!扈” 闻言,秋若雨神情一怔! 黛眉紧蹙着,凝视着沈凝暄,她清澈的眼底,难掩疑惑之色:“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沈凝暄低头,斜睨着秋若雨,笑着说道:“自从回宫之后,你一直都没有问过关于逸的事,是真的放下了吗?” “放下?” 秋若雨垂眸,苦笑挂在嘴角,容颜柔和婉约,美的让人怦然心动:“女人,在这一辈子,也许最后嫁的不一定是自己心爱的人,但是对那心爱之人,却不是想放就能放的!” “那……” 微转过头,正视着秋若雨,沈凝暄轻挑着黛眉说道:“北堂航在你心里,现在占有多大的分量?” 闻言,秋若雨嘴角的笑弧,微微一僵! 怔怔的,看着沈凝暄,她再次苦笑着说道:“他对我……不过是觉得新鲜,想要追究刺激罢了,一个没有真心的人,又谈何能进得了我的心?” “是这样啊……” 沈凝暄的声音,拉的长长的,听起来意味深长,轻叹着点了点头,她慢慢蜷起双腿,将头埋在膝上,声音低缓而凄然:“若雨,我们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以后,你的路还很长,所以现在,放下他吧……” 若雨,我们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以后,你的路还很长,所以现在,放下他吧…… 脑海中,不停回响着沈凝暄的这句话,秋若雨扶着帷幔的手,蓦地收紧,紧到手里的明黄色帷幔起了皱,紧到她纤纤的玉指,泛起白…… 秋若雨一直都知道,独孤萧逸凶多吉少。 但是,回宫之后,她却始终都在克制着自己。 不许自己去过问他的事情! 虽然,是自欺欺人。 但是她却鸵鸟似的认为,倘若不知,她心中便还有希望,但是现在,沈凝暄的话,却像是一记重锤,将她心中的那丝希望,狠狠砸碎了。 他死了! 那个她爱了多年的温润男子,死……了! 他不爱她! 从来都不爱! 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仍旧无怨无悔的留在他的身边,替他照顾着他心爱的女人。 无数次,她都在告诉自己。 他只要过的好,可以不爱她,哪怕不看一眼……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奢望。 那个人,死了! 她的心,好像也跟着死了! 紧咬着朱唇,不想让自己失态,却还是控制不住眼中酸涩,秋若雨紧攥着手里的帷幔,苦笑着凝向沈凝暄:“皇后娘娘,您说我的路还很长,可是您只比我虚长一岁,您以后的路,又要怎么走?” “本宫不孤单!” 轻笑着起身,沈凝暄行至秋若雨身边,伸手扶住她紧攥着帷幔的手,微微用力,将之舒展开来:“本宫是皇上的妻子,太子的母后,皇上没有走完的路,本宫以后会陪着太子一起走下去,他给了本宫太子,给了本宫他所能给的所有的爱,有这些即便前面的路再如何难熬,本宫也不会觉得苦!” “皇后娘娘……” 反握住沈凝暄的手,秋若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却只是黯然垂眸,“其实您现在,完全可以依靠独孤宸……” “我要靠我自己,来守住逸的江山!” 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沈凝暄用力握了下秋若雨的手,没有给秋若雨再说话的机会,她转身看向窗外:“若雨,皇上毒发,太后请了大长公主和新越摄政王,却独独不曾派人来禀报本宫,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本宫更衣,也好让本宫立即赶过去啊!” 闻言,秋若雨眸色微动了动。 在心底无奈一叹,她转身行至屏风前取了凤袍,回到沈凝暄身边,开始着手为她更衣…… ————独家发布———— 夏日的夜,繁星烁烁。 如此静谧的夏夜,本该是安睡之时,然长寿宫中,却一阵混乱。 齐太后寝殿的睡榻之上,独孤宸脸色苍白,明黄色的龙袍染了血,触目惊心之余,使得寝殿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此刻,众人围在寝榻前,全都在关注着独孤宸,在距离榻前 tang不远的圆桌前,北堂凌沉着俊脸,正轻轻的缠绕着手上的绷带。 没错! 他方才又放血了! 与之前为救独孤萧逸不同,他现在放血,不过是为了配合沈凝暄演戏罢了。 说起来也可笑。 平日精于谋算的他,如今竟然舍得给自己放血。 这要是蓝毅在侧,必定又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珍儿!” 寝榻前,看着独孤珍儿脸色凝重的停止了诊脉,齐太后连忙出声问道:“逸儿他怎么样了?” “皇嫂!” 独孤珍儿起身,凝眸看着齐太后,而后面色难看的轻摇着臻首:“如今皇上体内的毒,已经深入骨髓,即便有新越摄政王的血,也只是时日长短的问题了!” 闻言,夏正通脸色一沉,面色变幻不定,而齐太后则是面色一变! “不……” 不停的摇着头,她伸手握住独孤珍儿的手,用力的握着:“珍儿,你的手下不是没有死人吗?现在为什么要对哀家摇头呢?珍儿……” “皇嫂!” 独孤珍儿用力扶住齐太后的双手,面色沉郁道:“皇上体内的毒,一直没有解毒之法,拖的已经太久了,如今只怕真的回天乏术了!” “这不可能!” 蓦地拔高声量,齐太后沉眸看着榻上的独孤宸,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但是很快,她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棵稻草一般,紧握着独孤珍儿的手说道:“你师傅呢?你师傅医术高超,一定可以救活逸儿……” “皇嫂!” 手被齐太后抓的生疼,独孤珍儿沉着嗓子说道:“莫说我师傅如今身在宫外云游,即便她此刻就在这里,也一样解不了皇上身上的毒!” “那哀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逸儿死啊!” 似是有感于独孤萧逸离开时的心伤,齐太后听到独孤珍儿的话,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啊! 见她如此,独孤珍儿不禁无奈一叹,将头别向一边。 “珍儿……” 轻唤独孤珍儿一声,见独孤珍儿不为所动,齐太后顿时万念俱灰的向后倒退了一步! “太后!” 夏正通见状,连忙低喊一声,抬手扶住了齐太后摇摇欲坠的身形。 “逸儿啊!” 不等去看夏正通一眼,齐太后转头看向榻上的独孤宸,好像是真的将她视作了自己的儿子独孤萧逸一般,齐太后悲呼一声,三两步便扑倒在榻前,呜咽痛哭起来! 见她如此情形,夏正通紧皱着眉宇,眸色深沉无边。 凝着独孤宸苍白憔悴的脸色,他原本紧紧抿起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痕迹。 不经意间,独孤珍儿微微抬眸,瞥见夏正通阴险勾起的唇角,她心下冷然。 显然,这夏正通是真的包藏祸心。 不过没关系,以后总会有人,让他再也笑不出! “皇后娘娘驾到——” 就在独孤珍儿心思微转间,殿外如是传来一声唱报。 声落之时,一袭凤袍,万千荣华的沈凝暄,一脸紧张的出现在寝殿门口。 见状,除了此刻正沉浸在悲痛之中,哭的不能自已的齐太后,众人纷纷对着殿门处的沈凝暄行礼。 “皇上!” 不曾理会众人,沈凝暄甫一入殿,便将目光投降寝榻方向,听着齐太后的哭声,她脸色一变,然后快步上前。 寝榻前,齐太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正凶。 即便沈凝暄来到身边,她也不管不顾。 看着寝榻昏迷不醒的独孤宸,沈凝暄面色一沉,转身问着独孤珍儿:“皇上怎么了?” “皇上毒发了!” 迎着沈凝暄紧张的目光,独孤珍儿面露凄哀之色:“这一次,皇后娘娘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黛眉一紧,脸色倏地一变。 倾身向前,伸手探上独孤宸的脉象,感觉着他沉稳的脉动,她的脸上却已是一片哀色,深吸一口气,她抬头看向齐太后,语气不善道:“太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还不得问皇后你自己吗?” 因沈凝暄的话,齐太后瞬间便炸了毛,只见她直接从榻前跳起,再没了往日的稳重与从容,一脸愤恨的指着沈凝暄怒道:“若不是你,哭着嚷着让皇上来这里把太子抱回去,皇上又怎么会是现在这种样子?” 闻言,沈凝暄面色一沉,压低了嗓音问道:“太后这是要倒打一耙吗?皇上来这里要抱回太子,若太后直接应允,皇上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叫倒打一耙?” 听闻沈凝暄的话,夏正通脸色阴沉的看着她,沉声质问:“皇后娘娘,您怎能 对太后不敬?” “夏正通,你闭嘴!” 转头,朝着夏正通怒喝一声,沈凝暄眸色幽冷道:“本宫在跟太后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经她一喝,夏正通心下一堵,想要发作,但是碍于沈凝暄的身份,却不能发作,只得暗自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将双拳握的似死紧! 冷冷的,将视线调转到齐太后脸上,沈凝暄凤眸微眯了眯,对门外喊道:“庞德盛!” 闻声,庞德盛一怔,连忙恭身上前:“奴才在!” 垂眸看着众人伸手指向恭身的庞德盛,沈凝暄冷声说道:“皇上的寝宫,在天玺宫,你现在立即命人,将皇上抬入龙辇,送回天玺宫!” “哀家不准!” 不等庞德盛应声,齐太后便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逸儿现在身体虚弱,不宜移动!” “太后放心吧,从天玺宫移到长寿宫,路程并不远,皇上不会有事的!”迎着齐太后愤怒的双眼,沈凝暄的神情反倒淡漠下来,“再说了,这里是太后的寝宫,皇上在这里,一定会影响到太后娘娘安寝,身为孝子,若臣妾今日不将他移至天玺宫,待来日他醒来,必定会怪罪臣妾的!” 语落,她转头看向庞德盛,脸色再次一沉:“庞德盛,还愣着作甚,赶紧命人移驾!” “你……” 见沈凝暄一意孤行,齐太后不由上前又要跟她杠上,可不等她开口,便见沈凝暄紧蹙着眉头问道:“太后娘娘,太子呢?” 闻言,齐太后脸色一沉! 对夏正通与自己摇头的动作视而不见,齐太后沉声开口说道:“皇后如今将皇上移驾天玺宫,必定要照顾皇上,如此一来,自然无暇兼顾太子,倒不如将太子留在哀家这里!” “臣妾相信,皇上若是醒来,一定会想要在第一时间见到太子的!”如此,对齐太后言语一声,沈凝暄转头问着太后身边的宫人:“太子殿下呢?” 见她如此,齐太后脸色,不禁越发难看起来。 “好!你们都不说,那本宫自己去找!” 沈凝暄冰冷的视线,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又看了齐太后一眼,作势便要亲自去找人。 “皇后!” 不等沈凝暄有所动作,便见夏正通垂眸恭身,道:“太子殿下,如今正在偏殿歇息!” “夏相?!” 齐太后转身,一脸不置信的看向夏正通,却见他低眉敛目,根本不看自己一眼。 沈凝暄深看夏正通一眼,并未多言,径自前往偏殿,片刻之后,便将正在熟睡的独孤煜抱了过来。 须臾,见几名宫人,小心翼翼的抬起独孤宸便要向外,齐太后不禁又簌簌的落起眼泪来,“逸儿,哀家的逸儿啊!” 见状,夏正通不禁暗自颦眉,心中冷哂! 也难怪当年齐太后会被如太后算计,她根本就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女人,到了这种时候,脑袋里想的,跟一般妇孺没什么两样! 不久,独孤宸被宫人合力移到了龙辇上。 看着沈凝暄抱着独孤煜沉着脸色登上龙辇,齐太后伸手抹了把泪,作势便又要追上前去。 “太后!” 蓦地伸手,扯住齐太后的手臂,夏正通紧皱着眉宇,阴沉着脸色说道:“皇上现在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即便您追上前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他是哀家的儿子啊!” 齐太后回眸,泪眼婆娑的看着夏正通,满脸都是慈母即将失去儿子的悲哀,转过身去,看着龙辇渐行渐远,她咬牙切齿道:“可恶的沈凝暄,在这个时候,还要将他从哀家身边抢走!” 闻言,夏正通不由轻嗤一声,笑着说道:“太后难道不知,皇后现在一定要将皇上移到天玺宫的用意吗?” 齐太后一怔,再次回头注视着夏正通:“你的意思是?” “太后!” 松开紧握着齐太后的手,夏正通眸色蓦地一深:“皇上如今毒入骨髓,我们也该未雨绸缪了!” 听到夏正通的话,齐太后忍不住哆嗦了身子。 “表哥……” 怔怔的,看着夏正通越来越阴沉的眸色,齐太后半晌儿之后,方才反应过来,抬步向里,她沉着脸色说道:“随哀家到里面说话!” “老臣遵旨!” 夏正通恭身,随着齐太后一路重回大殿。 在大殿里安坐,齐太后轻揉着哭红的双眼,待夏正通落座,她停下手中动作,压低了嗓子说道:“表哥方才所说,未雨绸缪?” “是!” 夏正通颔首,眸色阴冷道:“如今皇上危在旦夕,皇后也执意要将皇上带回天玺宫,不管怎么说,皇后这么做,都合情合理,不管太后如何阻拦,也是没有用的,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倘若皇上驾崩,那么他必定会将江山传给太子,如此以来,这 燕国江山,可就真的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闻言,齐太后面露惊色,不由自主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眼底似是没焦距,她愣愣的看着夏正通:“表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见她如此慌乱反应,夏正通不禁微蹙了蹙眉头。 轻咳一声,他起身对齐太后说道:“皇上现在还没事,太后自然也不必太过惊慌,从现在开始,太后只需安心抚育二皇子,其她的事情,都交给老臣来处理。” “好!” 齐太后紧蹙着眉头,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太后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看着齐太后心事不宁的样子,夏正通心里实则是高兴的,因为眼前的女人,越是没用,日后他才越能轻易把握朝政。 “表哥!”双目之中,终于有了焦距,齐太后上前几步,伸手握住夏正通的手臂,言真意切道:“哀家和煜儿的将来,可全靠你了!” “太后放心!” 仍旧,以这句话安慰齐太后,夏正通重重点头,看了眼桌上的更漏,他皱眉说道:“现在时辰不早了,太后早些歇息吧,老臣也该离宫了!” 语落,他对齐太后恭敬恭身。 目送夏正通离开,齐太后的目光,仍旧定定的看着门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兀自冷冽一笑,然后转身向里。 她自幼长在深闺,确实不及如太后心机深沉,但是即便再如何蠢钝,她也知道,大战在即,今日的一切,只是个开始,肃清夏家……指日可待了! ————独家发布———— 翌日,早朝时分。 众臣皆知,皇上毒发,昏迷不醒。 一时间,朝中气氛,紧张莫名。 自这一日起,夏正通离宫,便直接去了军中,开始继续操练自己的新兵,准备在独孤萧逸驾崩之时,拥立二皇子上位。 转眼之间,又过了几日,这一日夜里,沈凝暄正在寝殿里,抱着独孤煜和秋若雨玩耍,独孤珍儿则例行公事的替独孤宸施针。 等到独孤珍儿拔针,病恹恹躺在龙榻上喝了多日汤药的独孤宸,终是忍不住苦笑着与沈凝暄问道:“皇后娘娘,您打算让朕,什么时候驾崩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5.杀!(精彩必看) 独孤宸的话,让在场众人,无不嘴角轻抽! 凝着他脸上的苦笑,沈凝暄轻蹙着娥眉说道:“怎么?不想活着了?” 独孤宸苦笑连连,轻叹一声,紧皱着眉宇说道:“我现在,每日不是行针就是喝药,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唉?” 听了独孤宸的话,正在守着银针的独孤珍儿顿时大有意见:“宸,你可要拍拍自己的胸口,说句良心话,我给你喝的药,那可都是强身健体的大补之药,还有……我行针的技术有那么差吗?绞” “小姑姑的技术好的不得了!” 微眯着眸子,对独孤珍儿恭维一声,独孤宸苦笑依旧:“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总这么挨扎啊!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已!你这罪怎么也得再遭一到两个月,暂且忍忍吧!”抱着独孤煜起身,沈凝暄娥眉蹙的高高的,轻笑着揶揄一声,她转头对独孤宸说道:“比起北堂凌,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有这么多美女环绕,其实很幸福吗?” “是啊!” 独孤珍儿垂眸之间,从药箱里端出一碗黑糊糊的汤药,搁在龙榻前,然后对独孤宸轻声说道:“这人啊,要知足啊!” “呵……” 看着榻前那碗黑糊糊的汤药,独孤宸未曾喝上一口,便已然知其滋味,紧紧抿起薄唇,他苦叹一声道:“朕还真该知足啊!” 沈凝暄说道没错,比起每日放血的北堂凌,他不过才挨针喝药罢了,确实该知足! 见独孤宸安抚好了,沈凝暄将独孤煜递给秋若雨,起身端了酸梅汤,缓步行至窗前。 夏日的夜晚,仍旧带着几分潮热。 迎着夜风,沈凝暄轻颦着眉黛,凝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将目光微抬,望向了北方。 虽然,她的师傅,让她当独孤萧逸已经死了。 但是,她却始终相信。 她的逸,如今跟她的师傅,应该在北源的某个地方还好好的活着! “在想什么?” 收拾好了药箱,独孤珍儿也端了一碗酸梅汤过来,在沈凝暄身边站定,她轻蹙着黛眉,转头看着沈凝暄。 “我在想……” 轻轻敛眸,言语之间尽皆思量,沈凝暄低头喝了口酸梅汤,凝眉看着独孤珍儿,淡淡笑说:“到底什么时候,让皇上驾崩!” 闻言,独孤珍儿黛眉又是一紧! 轻抿着红唇,深深的凝望着沈凝暄,独孤珍儿缓缓眯起了杏眼。 见状,沈凝暄不禁也跟着蹙起了眉头。 独孤珍儿回头,见独孤宸正和秋若雨陪着独孤煜玩耍,便压低了声量说道:“去偏殿吧,你我师姐妹好久没有聊过了!” “也好!” 最近这阵子,沈凝暄一直都在忙着肃清夏家的事情,而独孤珍儿则翻遍各种药典古籍,想要找到无双之毒的解药,她们师姐妹确实很久没有聊过了。 命青儿在偏殿里摆上棋局,煮了茶,沈凝暄便和独孤珍儿一起去了偏殿。 轻笑着,在棋桌前先行落座,独孤珍儿取了棋子,吹眸落子,然后才抬头看向沈凝暄:“好久没有跟你下棋了,今儿我倒要看看,你的棋艺退步了没有!” “我只听人说,谁谁谁棋艺长进了,还没听说谁谁谁的棋艺会退步!”在棋桌前落座,沈凝暄伸手取了棋子,在落子之前,抬头看了独孤珍儿一眼,边落子边道:“师姐想问什么,不必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过便是!” “以前的你,即便知道我要问些什么,也会心情极好的,边陪着我下棋,边由着我问出自己想问的……”独孤珍儿抿唇,一脸不悦的看着沈凝暄,将手里的棋子丢回到棋罐里,她紧皱着黛眉数落着沈凝暄:“你看看你现在,连一点情趣都没有?” “所谓情趣,不是只限于男女之间吗?!” 讪讪然,如此轻叹一声,沈凝暄笑吟吟的看着独孤珍儿,敛眸说道:“师姐,时过境迁,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之后,人都是会变的。” 听闻沈凝暄所言,独孤珍儿不禁心下黯然。 是啊! 人经过岁月的洗礼之后,都是会变的。 就像沈凝暄! 在过去的那段时日里,她收获了爱情,还有爱情的结晶,却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在经历过悲喜更迭后,她这个旁观者的心境都变了,更何况是她了! 暗暗的,在心中无奈一叹,她眸华微抬,与沈凝暄的清澈淡然的目光相交于一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嗯哼!” 沈凝暄眉心轻蹙,对独孤珍儿淡然笑道:“方才我说过了,师姐想问什么,直接问了便是,我知无不答!” 独孤珍儿闻言,也跟着轻轻一笑。 但是一笑之后,她便一脸正色的出声问道:“夏家的十万大军,早已招募完毕, tang本来你在那个时候,便可以除掉夏正通了,可是你却没有,不但没有,还让皇上准许他出外练兵,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 垂眸睨了眼桌上只寥寥数子的棋局,她朝着青儿伸出手来。 青儿见状,忙将早已备好的清茶奉上。 轻垂眸,浅啜一口茶水,沈凝暄轻挑了下眉梢说道:“师姐说的没错,早在夏家十万大军招募完毕时,我便可以动手除掉夏正通!” 独孤珍儿蹙眉,继续追问:“可是你直到现在,却还迟迟没有动静,虽然我不乐见夏正通目中无人的样子,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带兵的人才,加之有他的儿子夏洛鸿辅助,倘若假以时日,夏家大军在他的操练下实力大增,夏家则更加难除!” “师姐也说了,他是个带兵的人才!” 轻轻的,又啜了一口清茶,沈凝暄盈盈抬眸,再次笑看着独孤珍儿:“所以我才想要让他人尽其才啊!” 闻沈凝暄此言,独孤珍儿不禁眉心又是一拧。 见状,沈凝暄不以为然的放下手中茶盏,看着青儿重新续上新茶,她方再次对独孤珍儿说道:“师姐方才也说了,他是个带兵的人才,加之夏洛鸿早前研究出的那些用于练兵的阵图,更是不可小觑!如今夏洛鸿就在我手里,可是他铁了心,不想辅佐我,既是如此,那么现在我能做的,便只得是以如此方式,从他父亲那里,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你……” 听得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顿时茅塞顿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愣愣的看着沈凝暄点了点头:“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 “师姐果真聪明,一点就通!” 轻挑着眉,十分赞叹的夸着独孤珍儿,沈凝暄看了看桌上的棋局,百无聊赖道:“师姐,你想问的,已经都问过了,这棋可好继续下吗?” “不下了吧!” 独孤珍儿轻叹,挑眉看了眼棋局:“就如你所说,这下棋的人,只会长进,不会退步,你若不退,我又岂会赢你?” “师姐此言差矣!” 沈凝暄看着棋局,并没有依着独孤珍儿的意思,不再下棋,而是将棋罐拿起,送到独孤珍儿面前,挑眉说道:“也许这一次,师姐长进了呢?” “呵呵……” 独孤珍儿自嘲轻笑一声,边摇着头,边伸手捏起一子。 她的棋艺如何,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不过现在,难道沈凝暄有兴致,既然沈凝暄想继续,那么她便继续陪着。 “师妹!” 棋局过半,独孤珍儿看着对面沉静如水的沈凝暄,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方才说,夏洛鸿在你手里?” 闻言,沈凝暄眉脚轻动。 抬头看向独孤珍儿,她轻轻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独孤珍儿轻道:“这夏洛鸿所研究出的阵法,真的精妙绝伦,可是你方才却说,他不想辅佐你,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独孤珍儿的问话落地,沈凝暄久久问答。 沉眸看着桌上的棋局,她轻轻落下一子,然后抬眸对独孤珍儿轻轻吐出一个字:“杀!” 闻言,独孤珍儿眸色微凝,紧蹙着眉心说道:“那样的人才,你真的舍得?” “舍不得又如何?” 沈凝暄冷笑,端着茶盏浅啜一口,然后沉声说道:“日后,夏家覆灭,我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不会辅佐我,但是有谁能保证,他不会拿他那些阵图,去辅佐别人?即便如今北堂凌情深意重,但是说到头,在国家大义面前,儿女情长统统都是可以舍弃的小情,除了他还有吴皇赫连飏,如果夏洛鸿想要投靠他们,他们必定趋之若鹜,是以……夏洛鸿的阵图,只能留在燕国,绝对不能外流!” 听完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不由缄默。 夏洛鸿不会辅佐沈凝暄,但是他的阵图,只能留在燕国,绝对不能外流! 既然,左右不了他的心,那便让他的心,再也没有办法跳动! 沈凝暄如此做法,虽然狠绝,但是却是为君者,必然的选择! 看着眼前,唇间挂着浅笑的绝色女子,独孤珍儿心下不由一窒! 回想当初初见时,她清冷淡然的模样,她长长的吁了口气,轻声问着沈凝暄:“师妹可还记得,你我初见时的情景?” 闻言,沈凝暄眉梢高耸,眼波却是微微流转。 “我很庆幸,那个时候选择了你!” 曾几何时,因为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之间的感情纠葛,独孤珍儿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当初选择沈凝暄上位,但是现在她却无比的庆幸。 因为是她! 所以在没有独孤萧逸之后,夏家还有可能被肃清。 倘若是沈凝雪,也许今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将不在是夏正通,但是 却一定是沈洪涛! 不过还好,因为当初她的选择。 所以现在,以及以后,站在燕国权力巅峰的,终将是一个深爱着独孤氏的女人! 沈凝暄! 她的名字,一定会名留史册! ————独家发布———— 接下来的几日,独孤宸继续在天玺宫中假装昏迷,齐太后则安心的带着二皇子,一切相安无事。 这一日,早膳过后。 北堂凌在例行放血之后,便留在天玺宫中,与沈凝暄寒暄。 看着手上的绷带,沈凝暄眉心轻蹙着,满眼都是感激之色:“多谢!” “跟我说谢,是不是太见外了?” 轻笑着,瞥了沈凝暄一眼,北堂凌的视线,扫过她手里的军营密报:“怎么样?夏正通的兵,练的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 沈凝暄挑眉,扬了扬手里的加密报,旋即心思一转,问着北堂凌:“夏洛鸿这阵子怎么样?” “也还是老样子!” 北堂凌拢眉,低沉着嗓子说道:“除去一开始写了那封家书,便油盐不进,什么都不肯就范了!” 闻言,沈凝暄微抿唇角! 看着北堂凌,她微微启唇,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蓝毅拿了一封密信进来,在北堂凌身前恭身:“王爷,皇上密信!” “皇上?” 轻皱着眉宇,接过蓝毅手里的密信,待他看过密信的内容之后,不禁被气的扑哧一笑! 见状,正坐在贵妃榻上,读着夏家军营密报的沈凝暄不禁微微抬眸,满是疑惑的看向北堂凌。 北堂凌抬头,对上沈凝暄的双眸,不禁苦笑着将信递给蓝毅,示意他将信呈给沈凝暄。 轻抬手,接过蓝毅手里的信件,沈凝暄凝眉看过,最后竟也跟着笑出了声:“北堂凌,你家兄弟真是个奇葩!” “好笑吧?” 数日来,难得见沈凝暄笑的如此开怀,北堂凌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秋若雨这才回来多久啊,他就吵吵着也要过来,还说我若不回去,就丢下江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他这兄弟,还真是给他长脸啊! “要不……” 轻轻的,将信折好,复又递给了北堂凌,秋若雨轻声说道:“你就先回去吧,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大事儿!” “没什么大事儿?” 听到沈凝暄的话,北堂凌不禁紧皱了眉宇,问道:“肃清夏家对于你来说,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吗?” “这是燕国的内政!” 眸色微微深邃,沈凝暄凝着北堂凌紧皱着眉宇,轻声叹道:“肃清夏家即便是大事,也只是我燕国的大事,你身为新越的摄政王,自然要先顾新越不是?北堂凌……我与你借兵,乃是秘密行事,算是我欠你的人情,如此也算你帮了我,现在你便先回去吧!” “可是……” “没有可是!” 北堂凌紧皱的眉宇,并未因沈凝暄的话,舒展开来,反倒越皱越紧。他想要告诉她,他要一直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等到一切结束,知她一切安好,他不会纠缠一分一毫,会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但是他的话,尚未开口,便已被沈凝暄所打断。 听着她语气坚定的没有可是四个字,他的整颗心,瞬间便跌落谷底! “北堂凌,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们之间,今生今世都没有可能!” 沈凝暄知道,北堂凌对自己的情,她自然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可能给他! 他对她的好,她铭记于心。 但是,也仅此而已! 是以,此时此刻,倘若北堂航要丢下新越朝政过来,那么北堂凌便一定要回去! 眸色微微起伏,她深凝着北堂凌蕴含着不愿的瞳眸,给出了北堂凌另外一个,他必须要回去的理由:“你皇弟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他对秋若雨的心,你也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如今若雨对他,似乎并不是全无感觉!” 闻言,北堂凌神情蓦地一怔! 心思飞转间,回想着北堂航对秋若雨种种的与众不同,北堂凌最后无奈苦叹一声:“罢了,我听你的便是,不过我会交代他,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找他便是!” “这个不用你交代!” 笑吟吟的看着北堂凌,沈凝暄眸波澄亮道:“比起你的话,秋若雨的话,也许他更愿意听!” “这算美人计吗?” 紧皱着眉宇,无比哀怨的看着沈凝暄,北堂凌满脸都是无奈之色。 “你觉得呢?” 如此,反问一句,沈凝暄起身,对蓝毅说道:“蓝大叔去收拾收拾吧,等过了今晚,明日一早你们主仆便上路!” 闻言,蓝毅紧皱着剑眉,转头看向 北堂凌,等着他的吩咐。 “夫人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可是蓝毅却总是如此反应,而这一次北堂凌的回答,还是如以前一般! 一切,都听沈凝暄的! ————独家发布———— 是夜,夜色朦胧。 天玺宫中,华灯初上。 寝殿里,众人退去,独留沈凝暄静坐龙榻前。 静静地,凝视着她柔美的侧脸,独孤宸轻弯着唇角,眼底尽是宠溺之色:“在想什么?” “想北堂凌……” 轻轻地,转头看向病恹恹躺在榻上的独孤宸,凝着他熟悉的五官,沈凝暄心下微疼,又静默片刻,方才轻道:“明日北堂凌就走了,你替我去送送他,如何?” 闻言,独孤宸浓眉深皱,眸光微闪间,他终是坐起身来,苦笑着说道:“我认为,他最希望去送他的人,应该是你!”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轻叹着起身,沈凝暄唤了秋若雨一声,不多时,秋若雨入殿,将一张极其普通的人皮面具交给了沈凝暄,轻轻垂眸,看了眼手里的人皮面具,沈凝暄复又转身,对榻上的独孤宸说道:“我已经备了好酒,你带上这个,却跟北堂凌喝上一杯吧!” 看了眼沈凝暄手里的人皮面具,独孤宸又抬头深凝沈凝暄一眼。 沈凝暄对北堂凌没有爱情,但是北堂凌却是她可遇而不求的蓝颜知己。 明日,北堂凌就要走了。 今夜,她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迎着独孤宸的探寻的目光,沈凝暄轻轻挑眉,将手里的人皮面具,又往他面前递了递! “好吧!我去!” 独孤宸无奈,伸手抓过她手里的人皮面具,从龙榻上长身而起。 静静地,看着独孤宸易容成普通侍卫的模样,又静静地,看着他翻窗离去,沈凝暄停了片刻,方才微敛了眸华,对候在边上的秋若雨说道:“若雨,召集龙骑四卫,给本宫走!” 秋若雨闻言,心下一凛! 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见她面色凝重,秋若雨不敢怠慢,连忙应了声,快步出门召集龙骑四卫! 不久,沈凝暄命人挡去了庞德盛,秘密离开天玺宫,于夜色之中,带领龙骑四卫,朝着欢颜宫夜潜而去…… ps:感谢夏休筱的鲜花,感谢燕子和洁爱美色的月票,谢谢大家,明天加更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6.为了他!(1更) 欢颜宫中,膳桌上,摆放着各色美味。 北堂凌正安然享用。 不久,蓝毅进来,在北堂凌耳边低语一声。 闻声,北堂凌眸光一闪,抬眸看向蓝毅:“有请!” “是!大” 蓝毅应声领命,转身出了大殿。 不久,一身侍卫服饰,容貌普通到扔在大街上,找都找不到的独孤宸提着酒壶进殿扈。 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北堂凌神情一怔,半晌儿都不曾回神。 稳步,行至北堂凌身前,独孤宸看着他身前的各色珍馐美味,不禁啧声叹道:“还满丰盛的嘛!” “你……” 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北堂凌眨了眨眼,有些不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身平庸的男人,蹙眉轻笑问:“秋若雨的易容术,简直出神入化,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给了你一张这么难看的脸?” “一张脸罢了,何必露出如此夸张的神情?” 抬眸斜睨神情不定的北堂凌,独孤宸一脸无所谓的扬了扬手里的美酒:“我知你明日便要走了,寻思着过来与你喝上一杯,也算为你践行了!” “呃……你有心了!” 北堂凌看了眼他手里的美酒,刚想要唤他皇上,却又觉得他现在的这张脸不太妥,不由轻叹一声,什么都没喊,只是淡声抬手,示意独孤宸落座:“坐吧!” “多谢王爷!” 独孤宸浅笑落座,打开自己带来的美酒,分别与自己和北堂凌各自满上一杯。 杯盏清明,美酒如醉。 举杯,面向北堂凌,独孤宸轻笑着说道:“这一杯,我敬你一路顺风!” “好说!” 北堂凌见状,如妖孽般的俊脸上荡起一抹笑意,举杯与独孤宸相碰,他仰头先饮,将喉中辛辣之味咽下,他俊眉微拢着放下酒杯,这才抬头看着独孤宸说道:“我离开后,依儿就交给你了!” 言语之间,独孤宸正提起酒壶为北堂凌斟酒。 闻言,抬头看了北堂凌一眼,他自嘲笑着,兀自端了酒杯,仰头饮尽杯中物:“其实,她足够强大,没有你我,也一样可以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你这话本王相信!” 轻笑着,端起酒杯,北堂凌轻抿了一口,然后缓缓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酒杯,似是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之中,久久无法回神:“遥想当年,在楚阳时,她能够从我手里救下你,还能够将我整蛊的惨不忍睹……这世上,可以让本王刮目相看的人,不多,女人更是从来都没有,但是她却让本王不得不佩服!” “所以啊!” 独孤宸轻叹,复又提了酒壶,自己给自己斟酒:“没有我们,她也一样可以力挽狂澜,所以……她现在让你走,不久的将来,也会让我死,你和我,终究谁也不配站在她的身边!” 闻言,北堂凌爽朗一笑,再次举杯:“来!敬我们同命相怜!” “来!” 独孤宸举杯,豪情万千。 一饮又尽,他们两人纷纷喟叹一声! 听到对方的叹息声,他们皆都眉头一皱,抬眸看向对方。 待目光相接,他们相视一笑,便又开始推杯置盏。 不知不觉中,北堂凌不再自称为本王,而改做为我! 不知不觉中,两人酒过三巡,北堂凌喟叹一声,轻皱着眉头,看着独孤宸:“她的计划,你应该都知道吧?” 独孤宸挑眉,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具体的计划是什么,我从来都没问过,我现在的责任,便是陪着她演戏!” 北堂凌讥笑抿唇,轻叹:“夏正通重金招兵,表面上说是十万,但是却远远十万不止,不过……在这十万不止的军士中,有五万是月家的兵,另外五万,则是我新越的!” 闻言,独孤宸眸波泛冷! 直直的,望着北堂凌,他瞳眸微动了动,不由苦笑着说道:“我以为,在她眼里,我和你是一样的,但是现在看来,其实不然!” 独孤宸清楚的记得,那日沈凝暄与北堂凌说,不需要他插手燕国内政时的话。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同样警告过他。 但是现在,夏正通的十万新兵中,有五万是新越的,她到底还是接受了北堂凌的帮助,可是他……却终究要以死去,而真真正正的离开她的生命! 想来,在她眼里,北堂凌比他,要更加重要。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沈凝暄的计划,真的很高明,但是那场戏,他却没有参与的资格。 心下暗暗一叹,他唇边的苦笑更甚,仰头又饮尽一杯,他嗤声说道:“北堂凌,你见过我这样的失败者吗?她本该是我的妻,可是阴差阳错,她最终却跟了我的兄长,如今我兄长生死未卜,我连帮她的资格都没有,你能给他五万精兵,可是我呢?我能给她什么?” “独孤宸!”< tang/p> 凝着独孤宸唇角苦涩弯起的弧度,北堂凌也隐隐苦笑着:“你我扪心自问,以你我过去的霸道和不可一世,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舍弃自己的性命?” 经由北堂凌如此一问,独孤宸眸色微沉了沉,不禁自嘲一笑,轻摇着头。 不能! 真的不能! 在认识沈凝暄前,哪怕在立了沈凝暄为皇后以后,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弃自己的性命! 以前,他的生命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皇位! 为了皇位,他可以杀了心爱女子的全家! 那样的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去舍弃自己的性命?! “但是独孤萧逸可以!” 轻轻的,勾起薄唇,北堂凌微敛了眸,掩去眸底精光:“独孤宸,我们……输给独孤萧逸这样的对手,其实并不丢人!” 闻言,独孤宸轻点了点头,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北堂凌见状,提壶为他斟酒。 凝着酒杯中,映着灯光的酒水,他眉头微微一皱,抬眸看着独孤宸,轻道:“其实,在她眼里,你和我,确实是不一样的!” “你不用一再提醒我!” 砰的一声,将手里的酒杯用力搁在桌上,紧皱着眉宇的独孤宸,即便容貌再如何普通,气势却是丝毫不弱于人的:“她用你的兵,对你另眼相看,我知道!我全知道!” “你不知道!” 微眯着眸子,北堂凌迎着独孤宸满含痛苦的眸,抬手便将桌上的酒壶扫落在地! 哐啷一声! 酒壶落地的声音,尖锐刺耳,不停的撩拨着两人的神经! 但,在下一刻,殿内却静谧的让人窒息。 直到,许久之后,北堂凌方才看似漫不经心的睁开双眼,幽声说道:“你只知道她用了我的兵,可是你不知道,原本不肯让我插手燕国内政的她,为何会不坚持原则,来跟我借兵!” “为何?” 独孤宸抬起下颔,微眯着眸子,蔑视着北堂凌。 “为你!” 眼看着独孤宸因为自己的话,蓦地瞪圆了眸子,北堂凌紧蹙着眉头,沉声说道:“因为月凌云,对你动了杀心,所以为了能够保全你,本可以全部都用月家军的她,亲自来找了我!” “她……” 因北堂凌的话,独孤宸的心中,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手中无法平静:“为了我吗?” “独孤宸!” 眸色深深的,凝视着独孤宸,北堂凌声量轻轻:“你自己在心里好好想想,初入宫廷时,她的心真的是向着独孤萧逸的吗?” 闻言,独孤宸眸底满是疑惑,紧皱着眉宇。 脑海中,回想起曾经。 从沈凝暄未曾入宫前的书画传情,到后来沈凝暄入宫,从在宫中的针锋相对,再到楚阳她的挺身而出……过往的一幕幕,现在回想,竟是那么的清晰,她的淡然,她的聪颖,她的狠辣,她的决绝,她一切的一切…… 不知是酒精的缘故,亦或是其他,此刻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独孤宸的眼底,忍不住泛起酸涩之意! 抬起手来,用力抹了一把脸,他紧紧捂着自己的口鼻,踉跄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为了他吗?! 她为了他,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跟北堂凌借兵! 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为了他! 心中,在这一刻,五味杂陈,百转千回。 独孤宸颓然松手,转身抬步向外。 见他一路向外,北堂凌不禁出声轻唤他一声:“独孤宸!” 闻声,独孤宸怔怔回头! 深邃的眼底,尽是泪光,他满怀感激道:“北堂凌,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北堂凌双臂环胸,轻笑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也许你并不知道,比如你曾经得到过,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也许你还有机会!” “我还有机会吗?” 独孤宸苦笑着,像是在问着北堂凌,又像是在问着自己。 他爱沈凝暄! 所以他知道,她的为人,他太清楚不过了。 他,在爱情这场战役里,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她曾经也许爱过她,但是这份爱,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放手之后,已然被消磨的丝毫不剩了! 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多谢北堂凌! 谢谢他,告诉他,他也曾经得到过! 如此,对他而言,便已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了! “独孤宸!” 再一次,轻唤独孤宸的名字,北堂凌一脸郑重道:“我还是那句话,我离开之后,她就交给你了!” 眸光微闪着,看着北堂凌,独孤宸语重心长道:“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她,就像……” “就像什么?” 北堂凌是何许人也,只消一个眼神,便可以察觉到异样,此刻见独孤宸如此神情,他不禁蹙眉开口追问。 “就像……” 唇角的笑弧,薄凉而俊雅,独孤宸再次转身向外:“今夜,我是奉了他的命令,来找你喝酒的!” 闻言,北堂凌神情一怔! 心思转了又转,却忽然咯噔一声,北堂凌惊道:“不好!” 语落之时,他已然大步向前,直接从独孤宸身边,与他擦身而过! “这个时候去,好像……晚了!” 凝眉向外,看着北堂凌消失在外面的月色之中,独孤宸微眸华微敛,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独家发布———— 夏日的风,温温润润,可是北堂凌却觉得有些冷。 一路从欢颜宫大殿里奔出,他直接去了毗邻欢颜宫后花园的一处别院。 别院中,灯火通明。 他气喘吁吁的在院外站定脚步! 静! 静的有些太不寻常! 静! 静的让人心慌! 在一片寂静之中,他沉了沉心思,终是抬步向前,伸手推开了庭院紧闭的门扉。 吱呀一声! 院门被推开,通明的灯火,绚亮了北堂凌的双眼,也让他看清了此刻正静坐庭院中的绝色女子。 晚风中,沈凝暄一袭白色夏裙,清丽脱俗的坐在院中的太师椅上,在她身后,清一色的黑衣侍卫,战成一排,在那些侍卫之中,只秋若雨一袭紫衣,清雅出尘,神情淡漠的手持着宝剑。 她手里的剑,此刻……正架在夏洛鸿的脖子上! 见此情形,北堂凌眉宇轻皱,双眸危险眯起。 “北堂凌,你来晚了!” 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沈凝暄将北堂凌的反应看在眼里,与她所料一般,这个男人在她眼前的时候,是温雅的,深情的,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新越摄政王。 他! 该犀利的时候,终究还是犀利无比的,就如现在,他看向的秋若雨的眼神,锐利的让人心生寒颤。 沈凝暄的声音,婉约动人,伴着夜风,飘入北堂凌的双耳之中,也让他眼底的戾色,于瞬间敛去,再也不见一丝! 视线微转,与沈凝暄清亮的眸子,在夜空中相接,北堂凌轻皱着眉宇,说道:“你故意让独孤宸陪我去喝酒,然后不知不觉的,让你的人,在欢颜宫找到夏洛鸿……依儿,你还真是谋算无遗漏,我小看你了!” “是你让着我!” 淡淡浅笑着,沈凝暄飘飘然起身,雪白的衣袂,在夜风中荡漾,她如精灵一般美丽的容颜,在月夜的灯光下,朦胧绝美:“其实我到这里,也不算不知不觉……” 语落,她轻轻抬手。 北堂凌皱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蓝毅不知何时,已然被人点了穴道,定在了屋门处。 “是我让独孤宸陪你去喝酒的不假,不过我的人才刚入欢颜宫,蓝大叔便察觉了,不过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我不是大丈夫,可以不光明不磊落的偷袭暗算什么的,然后蓝大叔就悲剧了!” 听到沈凝暄奚落的话,蓝毅的脸色,不禁一阵青一阵白的,变的格外难看。 直愣愣的看着北堂凌,他眼底尽是愠怒,却又满是无可奈何! 神情冷峻的,凝了蓝毅一眼,北堂凌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又看了夏洛鸿一眼,最后方才对上沈凝暄的眸华:“依儿……关于夏洛鸿,你一直没有说过要如何处置,即便我走,你也未曾提及,所以……我以为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带走!” “那只是你以为!” 眸华微敛,沈凝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夏洛鸿所研究的那些阵法,只能为我燕国所用,否则……我宁可毁了他!” 闻言,北堂凌俊眉紧皱着:“他是兵阵奇才,你怎么舍得?” 沈凝暄挑眉,冷道:“不能为我燕国所用的兵阵奇才,便一定会是我燕国的敌人,既然是敌人,我又为何不舍?” 见沈凝暄如此言语,北堂凌沉了沉眸色,想到自己确实有私心,他深凝着沈凝暄,不禁无奈说道:“依儿,是我错了,不该藏有私心!” “你是新越的摄政王,夏洛鸿所研究的那些兵阵,也确实可以出奇制胜,为了新越的利益,你藏有私心很正常!”北堂凌无奈轻叹的举动,让沈凝暄的心里,没来由的闷闷的。 眸光微闪了闪,她转身向后,看着秋若雨剑下的夏洛鸿,她同样无奈道:“同样的,我也很抱歉,在夏洛鸿的问题上,我今日是故 意不与你提及,因为我知道,我若提了,你必定会想办法将他掉包,可是为了大燕国的利益,我明知你想带走他,却不能让你如愿!” “依儿……” 听到沈凝暄的话,北堂凌心意微动:“我……” “北堂凌!” 转过身来,深凝着北堂凌,沈凝暄眸光深邃道:“我跟你半斤八两,所以……你不必跟我认错!” 北堂凌愣了愣,想着自己,这一次又输在了沈凝暄手上,他随即苦笑了下,以下颔朝着夏洛鸿所在的方向轻划,轻声询问道道:“既是如此,那么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置夏洛鸿?” 沈凝暄微眯了下眸子,转身看向夏洛鸿,见他满是愤怒的怒瞪着自己,她眸光微绽放,缓步朝着他走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解开了他的穴道,轻说:“夏洛鸿,本宫现在给你两条路走,要么,辅佐本宫,要么,本宫送你去见阎王!” “呸!” 沈凝暄的话,才刚刚落地,夏洛鸿便朝着她轻啐了一口气,“你这个妖女,想让我辅佐你,你做梦!终有一日,你会被夏家军撕碎了喂狗!” “呵……” 微偏着脸,沈凝暄哂然一笑,伸手拭去脸上的唾液,她啪的一声,反手甩了夏洛鸿一个耳光:“夏洛鸿,你给本宫听清楚了,本宫现在想要捏死夏家,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闻言,夏洛鸿眉宇紧皱,本就苍白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丝血色。 沈凝暄见状,不禁再次开口问道:“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要辅佐本宫,还是要本宫送你去见阎王?” “我死也不会辅佐你这个贱人!”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夏洛鸿抬头看向北堂凌:“北堂凌,你不是一直都想将我收为己用吗?现在救我?你只要能让我活,我便将所有的兵阵都给你!” 他此言一落,北堂凌眉宇倏地一皱,沈凝暄的脸色,则登时变得冷冽非常! “秋若雨!” 不等北堂凌开口,沈凝暄蓦地高喊了秋若雨一声。 秋若雨闻声,抬手便将手里的宝剑抛了出去。 见状,北堂凌上前一步,不禁脱口喊道:“依儿!” 眸中电光闪过,沈凝暄伸手抄起秋若雨抛出的宝剑,没有去应北堂凌的话,她手腕用力一扬,泛着幽光的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紧接着夏洛鸿的脑袋,便已落地…… ps:第一更六千字,还有四千字,白天更,谢谢菱丝的鲜花支持哈,文文即将尾声,问下大家,想看谁的番外?独孤珍儿和李庭玉,北堂凌,还是独孤萧逸,或者是小航航和秋若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7.风水轮流转(2更) 沈凝暄的动作,干净俐落,没有一丝的迟疑。 夏洛鸿似是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真的可以在瞬间杀伐决断,将他送去见阎王,所以在他的人头落地时,大张着嘴巴,双眼也瞪的滚圆滚圆的,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之色! 带血的人头,落在地上,在月色下,滚了两圈,再停了下来。 看着滚落在沈凝暄脚下的人头,北堂凌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下来。 夏洛鸿在他看来,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他研究出的兵阵,在战场上,也的的确确是出奇制胜的法宝大。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起了私心,想要将他带回新越。 但是,他终究低估了扈。 低估了沈凝暄的心智,和她对他的了解。 以至于落到最后,夏洛鸿在他面前人头落地的结果。 “北堂凌!” 抬手,将手中仍旧滴着血的宝剑,丢回给秋若雨,沈凝暄缓步向前,在北堂凌身前站定脚步:“我这么做,不是针对你,而是因为……我方才便说过,若他不能为我所用,我宁可毁了他!如今……我说到做到!” 紧皱着的眉宇,始终不曾舒展,北堂凌微微侧目,看着眼前美丽的让人窒息的女子。 以前,他一直都在追赶她的脚步。 不管何时何地,都在追赶着。 但是现在,她近在咫尺,他却觉得,她距离自己好远好远…… 凝着她绝色出尘的容颜,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独孤宸不久前说过的话。 他说,没有他们,她也可以力挽狂澜!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一心想要留在她的身边,但是在这一刻,北堂凌却开始怀疑自己! 也许,果真如独孤宸所言。 沈凝暄,并不需要他们,也可以过的很好! 她不会因为感情,被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这样很好! 真的很好! 心中感慨之际,轻轻地,眨了眨眼,他长吁了一口气,对沈凝暄说道:“明日我就要离开了,你送我的这份大礼,可以让我走的更安心些!” “好走!” 沈凝暄抬眸,盈盈眸光中,映衬着北堂凌俊美的样子,然……只是片刻之间,她便敛起了眸华,再次抬步向前。 见状,秋若雨和龙骑四卫自然不会久留。 在为蓝毅解开穴道之后,他们便也紧随着沈凝暄离开了别院。 须臾,别院之中,便只留下北堂凌和蓝毅主仆二人。 许久,见北堂凌一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蓝毅不禁低垂着头,满脸自责的上前跪在北堂凌面前请罪:“王爷,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无能……” “此事……怨不得你!” 眸色深沉的,凝着跪在身前的蓝毅,北堂凌的视线,停在夏洛鸿的人头上片刻,终是一脸惋惜道:“可惜这夏洛鸿,一代奇才,竟死的这么容易,白白糟蹋了他研究出的那些兵阵!” 闻言,蓝毅偏头看向夏洛鸿的人头。 瞥见他瞪的滚圆的双眼,他不由嘀咕一声:“可不是糟蹋了吗?王爷您看,他死不瞑目啊!” “哼……” 北堂凌冷哼一声,脚步轻旋,抬步向外走去:“将他的尸体处理了,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离开!” 不管夏洛鸿的才华到底有多出众,如今他死了就是死了。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和物,值得他与沈凝暄反目。 所以,今日之事,今日了。 不会有人知道,夏洛鸿死在了沈凝暄的手里。 也许是天妒英才,夏洛鸿在今夜,将带着他的才华和他对独孤宸那份禁忌的爱恋,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 在不久之后,夏家……也会随他而去! ————独家发布———— 沈凝暄回到天玺宫的时候,独孤宸已然换上独孤萧逸的人皮面具,如往常一样躺在了龙榻上。 龙榻前,帷幔未落。 见沈凝暄沉着脸色进了寝殿,他忙坐起身来:“事情办的怎么样?可遇到麻烦了?” “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我能遇到什么麻烦?” 神情清淡的,对独孤宸轻笑了下,沈凝暄行至贵妃榻前落座,在静默片刻后,她目色沉沉道:“独孤宸,我把夏洛鸿给杀了!” 闻言,独孤宸俊眉倏地一皱! 抬起头来,见沈凝暄低眉敛目,纤白的玉手,不停的抚摸着贵妃榻上的花纹,他心思微沉了沉,方才无奈说道:“你让我以喝酒为名,稳住北堂凌,为的便是潜入欢颜宫去杀夏洛鸿?” “是!” 沈凝暄点头,紧抿着唇,抬头看向独孤宸:“我太了解北堂凌了,所以……我敢笃定,夏洛鸿的兵阵,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tang 独孤宸皱眉,轻声问道:“北堂凌赶去的时候,夏洛鸿还活着吗?” “当然还活着!” 沈凝暄挑眉,从贵妃榻上起身,缓缓朝着窗前走去。 “暄儿,其实你赢了,不是吗?”凝着她的纤弱的背影,独孤宸心情沉重,却忍不住苦涩说道:“以后,即便没有皇兄,没有我,你和煜儿也可以让燕国在三国之中,屹立不倒!” 闻言,沈凝暄身形微僵,缓缓转身。 看着她怔怔的转过身来,独孤宸迎合她清亮的目光,脸上的苦笑更甚:“你故意留着夏洛鸿的活口,等着他过去,不就是想要知道,在你和新越的利益之中,他会如何选择吗?” 毫不讳言! 独孤宸的话,直接戳中了沈凝暄心中所想。 凝着他深邃的眸海,她微微抿唇,道:“以他的本事,今日即便与我反目,想要带着夏洛鸿离开,也并非难事!” “可是事实证明,即便夏洛鸿的兵阵对北堂凌有致命的吸引力,但是却终究比不上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双臂交合,垫在脑后,独孤宸眸光中光华流转,轻笑着说道:“日后,等我驾崩之后,你和煜儿便是孤儿寡母,但即便如此,有了夏家的兵阵,和月凌云保护,再加上新越的处处忍让……莫说赫连飏不会对燕国动手,即便想要动手,他也得先掂量掂量,如此……燕国将势必会迎来一个新的盛世!” “借你吉言!” 淡淡的,如是对独孤宸低语一声,沈凝暄轻叹一声,缓步行至龙榻前,看着榻上四仰八叉,躺的格外舒心的独孤宸,她抬脚来,轻轻的踢了他一脚:“起来,我累了,要休息了!” “呃……” 被她这一脚踢得,独孤宸身上的惬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了眼不远处的贵妃榻,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从龙榻上起身,边揉着脑袋,边朝着贵妃榻走去:“可怜我啊!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到了到了,连睡床的命都没有!” 对于他的抱怨,置若罔闻,沈凝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向外,伸手落下帷幔。 紧接着,沈凝暄轻飘飘的声音,便从龙榻上传来:“独孤宸,你还记得我们大婚之夜时的情景吗?” 闻言,独孤宸一怔! 尚不等他反应过来,沈凝暄便再次开口说道:“那个时候,你睡床上,让我睡地上,如今我不过是让你睡贵妃榻罢了,已经很客气了!” “呃……” 这下独孤宸石化了! 感情,人家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叫什么?!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 ————独家发布———— 翌日,沈凝暄起身之后,便如往常一般,更衣洗漱,然后抱着独孤煜在桌前用膳,而独孤宸则一脸悠闲的靠坐在龙榻上,喝着燕窝粥。 膳桌上,沈凝暄吃的极慢。 独孤宸喝了两口燕窝粥,终是忍不住抬头问着沈凝暄:“我听说,北堂凌巳时就要启程了,你不去送他吗?”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沈凝暄心知肚明!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抬眸,笑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声说道:“我送与不送,结果不都一样吗?” “可是……”独孤宸深凝着沈凝暄,低声叹道:“你昨夜伤了他的心,他这次走了,你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他了!” 听闻独孤宸所言,沈凝暄握着筷子的手,不禁微微一顿:“我有伤他的心吗?” “有啊!” 独孤宸挑眉,轻道:“你摆明了不相信他,所以昨晚才摆了他一道!” “可事实是,他确实想要将夏洛鸿带回新越!” 淡淡的,如此言语一声,沈凝暄垂眸,继续用膳。 被她抱在怀里的独孤煜,虽然还不能进食,但是胖嘟嘟的小手,却不停的抓挠着,好不可爱的样子。 “你真的不去送他?” 不久,独孤宸老生常谈,便又开始了。 抬头,凝着他眸光熠熠的双眼,沈凝暄轻叹一声,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抱着独孤煜起身向外走去。 见状,独孤宸不禁明知故问道:“你去哪里?” “去送他!” 语气清冷的,回了独孤宸一声,沈凝暄抱着独孤煜,头也不回的出了寝殿。 看着她离去,独孤宸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将手里的燕窝粥放下,他唇角薄凉勾起,感叹声道:“今日是北堂凌,过不了几日,你该送的,便是我了!” ————独家发布———— 天玺宫外,阳光明媚。 抱着独孤煜一路出来,沈凝暄带着秋若雨和青儿登上凤辇,便朝着欢颜宫进发。 她们主仆,抵达欢颜宫的时候,只蓝毅独自一人在大殿之中。 见沈凝暄进门,他眉宇紧皱着上前,对他恭身行礼:“王爷说,夫人一定会来送他,如今已然在书房里久候夫人多时了!” 闻言,沈凝暄沉着脸瞥了蓝毅一眼,将手里的孩子,交给秋若雨,她并未再多问什么,而是轻拢了衣袖,对蓝毅轻道:“走吧!” “夫人请!” 蓝毅恭身引臂,领着沈凝暄出了大殿。 顺着长长的回廊,一路行至书房门外,他对沈凝暄轻恭了恭身,上前打开~房门,对沈凝暄轻声说道:“属下只能陪夫人到这里,王爷有旨,只准夫人一个人进去!”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深! 深凝蓝毅两眼,却看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倒也不怕什么,直接跨过门槛儿,进入书房之中。 书房里的摆设,简单大方,只一桌一椅,还有一座罗列满古籍的书架。 但是,甫入书房,沈凝暄便因迎面而来的酒气,而蓦地紧皱了黛眉。 抬手掩鼻,站在门口处,轻抬眸华,看向书桌上散落的几个酒坛,和趴在桌上的那抹蓝色身影,沈凝暄的心跳,不禁漏跳了半拍! 交握于身前的双手,紧紧攥着,她紧皱着眉头,红唇轻蠕,“北堂凌……” 听到她的声音,趴在桌上的北堂凌,身形微微一滞! 静窒片刻,他缓缓抬头。 眼前的他,虽还是如昔一般俊美容颜,却不再是过去那个谋算天下的新越摄政王,而是一个醉意阑珊,彻头彻尾的醉鬼! 怔怔的,看着书桌前的北堂凌。 沈凝暄眉心轻颦着,却是有些苦涩的笑了:“你想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我的不满吗?” ps第二更送上,今日一万字更新完毕,接下来开始感谢,感谢红心袖子,wwyumm和cherish123的月票,谢谢leileibao3的鲜花,谢谢大家,这个月只有二十八号哦,亲们明天记得投票啊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8.赴汤蹈火(精彩必看) 听到沈凝暄的话,北堂凌淡淡一笑! 他出众的五官,略带醉意,在一笑之间,焕发出魅惑人心的神采。 扶着书桌起身,他缓缓抬步,自沈凝暄身前站定,然后深凝着沈凝暄脸上的苦笑,笑的淡然如风:“依儿……依儿……你说,今日一别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当然有……” 看着眼前的北堂凌,沈凝暄的神情之中,闪过一丝怔仲,恍然之间,她似是记起了那年在楚阳第一次相见,想到了他在禅房内透过窗子凝视着自己的明亮双眼,她红唇轻轻一抿,将现在失魂落魄的他,和当初的他暗自比较一番,最后不禁黯然一叹,轻笑着问道:“北堂凌,你想过没有,倘若你从来都没有遇到我,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闻言,北堂凌眉宇蓦地一紧扈。 凝着他紧皱的眉宇,沈凝暄轻道:“如果,从来都没有遇到我,你也许还会是原来那样的不可一世,你的心可谋算天下,也可以装得下整个天下!” 听闻沈凝暄此言,北堂凌的脸色不禁微微黯然。 “你说的,只是如果!” 可是事实是,他遇到了她,一厢情愿的陷入了她所编织的情网,一颗心里没有了江山,满满装着的,都只有她! “是我,让你的生活,变得一团糟,也是我让你没了大志,所以……”轻笑之间,整张俏脸都柔和起来,沈凝暄伸手轻抚着北堂凌略显疲惫的俊脸,语重心长道:“以后,你我还有没有机会相见,不是取决于我,而是要看你想不想再见到我!” “依儿……” 深凝着眼前的沈凝暄,北堂凌轻抬手臂,想要跟她一样,抚上她的脸,却终是半途而废的颓然收手,眸色微暗,他淡笑依然:“你确实让我的生活变的一团糟没错,但是相对而言,也是你……让我知道,自己的心,在跳动着,让我知道,我也有七情六欲,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闻他此言,沈凝暄怅然一叹! 垂眸低首,她苦笑着说道:“回到新越后,保重自己!” “你也是!”凝视着沈凝暄脸上的苦笑,北堂凌的心下暗暗揪痛,宿醉的眸色黯然无光:“虽然燕国现在,还未曾大定,但是有你在,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于自己和北堂凌之间的缘分,沈凝暄一直不觉得是良缘,但是因为他对她种种无条件的好,到头来却真真成了良缘,不过此良缘,并非男女之情,却是知己之遇! 以前的他,杀伐决断,冷血无情。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那个新越摄政王! 但是现在的他,为了她却改变了太多太多。 多到,她会为他心疼! 思绪微转间,沈凝暄微微舒了口气,终于长叹道:“北堂凌,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为什么?” 北堂凌眉宇紧皱,宿醉的脸色,难看的厉害。 “因为我怕自己会心疼你!” 唇角轻扬,沈凝暄眸华抬起,伸手纤细白皙的食指,轻轻的,在北堂凌俊美的眉眼上划过,她声音略带哽咽:“以后……找个对你真心的人,拿对我的真心待她,好好的,幸福的,过日子吧!” 闻言,北堂凌眸光一荡,却只是凄然一笑,不言不语。 他今生,从未想过,会真心对谁好。 但却不期对她不知不觉动了真心。 若是真心也可以由自己控制的话,那么世间便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之人了! 世上,真心难寻,更难求,即便是找到了,他也不能保证,可以如对她一般,去对待对方啊! 凝着北堂凌脸上凄然的笑意,沈凝暄轻叹一声,轻轻把手收回,藏在自己的身后,等她眸华扬起时,已是满面光华:“好了,我走了,待会儿就不去送你了!” “依儿!” 被沈凝暄脸上的笑,炫迷了双眼,北堂凌在她转身之际,蓦地伸手,大手握住她的手腕。 “怎么了?” 身形蓦地一紧,沈凝暄回眸看向北堂凌,眼中透着几分疑惑:“还有不舍?” “我是舍不得你!” 十分坦诚的承认了自己的不舍之心,北堂凌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微动了动,紧皱着眉宇,伸手从锦袋里取出一块令牌,他将之递到沈凝暄面前:“这是摄政王令,日后你单凭此令,便可调动新越的那五万精兵,不必再经过我皇弟!” “北堂凌……” 看着北堂凌手里的摄政王令,沈凝暄双眼微眯,脸上的笑,蕴上几分无奈:“你不要对我太好,好不好?” “不好!”对沈凝暄轻摇了摇头,北堂凌脸色微沉,苦笑着说道:“我曾说过,对你好,是我的事情,你不必觉得有负担,如今……我还是这个意思!” 闻言,沈凝暄脸上的笑,从无奈转为苦涩。 迎着他的视线,她眸光微润的点了点头,眼底清亮的挑眉说道:“既然你如此大方,那么我若推辞岂不是不识抬举?” 听她所言,北堂凌眸色微深,轻笑着颔首:“是!” “既然摄政王如此大方!” 凝着他深邃的墨色瞳眸,沈凝暄轻蹙着眉头说道:“我身为燕国的皇后,若是不接受,便是无视燕国的利益,是不是?” 闻言,北堂凌眸光微闪,却还是郑重颔首:“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而不恭了!” 对北堂凌狡黠一笑,沈凝暄探手之间,取过他手里的摄政王令,然后轻蹙着黛眉,垂眸低首,看向他拉着自的手:“摄政王,本宫该走了,你也该走了!” “是该走了!” 嘴上,最然这么说着,北堂凌握着沈凝暄手腕的手,却始终未曾松开,轻叹一声,他伸手揉着头,有气无力道:“日后,你若想不见,我们便不见,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让你知道,摄政王夫人的位子,我会一直为你留着!”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荡,黛眉也跟着紧皱起来。 “这话是你说的,以后你若再遇到喜欢的女子,也一定要记住你现在说的这句话!”黛眉紧蹙着,轻嗔北堂凌一眼,沈凝暄笑着转身,就在她转身之际,北堂凌握着她手腕的大手,也缓缓松开。 心弦微颤着,极尽不舍的想要再去握着她的手,但是北堂凌并未随心所动。 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她纤长无骨的手指,从自己手中滑落,然后……目送她一步步向外走去! 在沈凝暄离开书房之后很久,北堂凌依然怔怔的站在书桌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回过神来。 低眉看着自己方才握过她手腕的那只手,他唇角轻弯着,笑的温和纯粹,纯净的不带一丝杂念! 有的时候,有些人,即便你不想放手,却又一定要放手。 就如现在他对沈凝暄! 如今,让他离开,是她的选择,是她想要,所以他愿意放手! 即便,他好像从来都没能抓住她的手! 心绪飞转间,疾步行至窗前,将视线投注到窗外,看着沈凝暄抱着独孤煜脚步轻快,衣袂翻飞如彩蝶一般的模样,他薄削的唇瓣缓缓弯起,勾起一抹泌人心脾的温润笑容:“再见了,我的依儿……” 伤离别! 虽不想,却又别无他法。 如今,她有她的选择,而他所能为她做的,便是放手! 她说,让他找个真心对他的人,拿对她的真心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 可是,这对他来言,好像很难很难! “蓝毅!” 薄唇勾起的弧度,俊美绝伦,北堂凌微敛心神,对候在外面的蓝毅说道:“准备上路!” ————独家发布———— 夏日的燕国,热的厉害。 站在宫门楼上,目送北堂凌的车辇从朝华门离去,沈凝暄眸色深深,一直凝着车辇离开的方向,久久都不曾动过一下。 在沈凝暄身边立身许久,秋若雨顺着她的视线远远望去。 但见北堂凌一行,已然淹没在燕国繁华的街道人群中,秋若雨不禁有感而发:“摄政王为了皇后娘娘,改变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 “终究,是本宫负了他!” 沉寂许久之后,终是如此黯然一叹,沈凝暄微转过身,对秋若雨淡淡勾唇,抬步便要从她身边走过。 然,尚不等她离去,秋若雨的声音,便再次从她身后传来:“先皇曾经跟若雨说过,人活着,一定要忠于自己的心,不管别人为你付出多少,你只要记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好!” 闻言,沈凝暄蹙眉,转头看向秋若雨。 迎着她幽幽的眸光,秋若雨笑的淡然如风:“娘娘!就像是若雨对皇上的付出,是无怨无悔的,摄政王对您的付出,也是一样的,既然是我们心甘情愿的,那么您就用不着觉得内疚,毕竟……不管是于若雨,还是于他,皇上和娘娘,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们任何希望,我们不过是想要这么做,从来都在忠于自己的心!” 秋若雨的话,对沈凝暄的心,稍有触动。 在微微思忖片刻后,她轻笑着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本宫好像懂了!” 语落,她再次转身,缓缓步下城门楼。 须臾,主仆二人在朝华门前站定,沈凝暄抬起头来,眯眼瞭望刺目的阳光,对秋若雨轻声吩咐道:“召集龙骑四卫和银血,本宫在偏殿等着他们!” 闻言,秋若雨心下一凛! “若雨这就去!” 轻轻的,应了声,她衔命而去。 天玺宫中,因四处布置了冰块,清爽泌凉,让人神清气爽。 不久,秋若雨禀报,龙骑四 卫和银血到了。 片刻之后,五人随着秋若雨一起入内。 沈凝暄的视线,从四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青龙身上:“夏家军营,今日有什么消息吗?” “还是老样子!” 青龙摇了摇头,对沈凝暄恭身回道:“夏正通每十日,便操练一个新阵法,如今他手里的十万新兵,加上原本便剩下的那些,已然练成了五个大阵!” “五个……” 沈凝暄轻蹙了下眉心,抬眸问着青龙:“以你看,他手里还有存货吗?” “应该还是有的!” 青龙抬头,与沈凝暄的目光稍一接触,便复又垂首,一脸可惜道:“属下的龙骑,曾经见夏正通那个老狐狸秘密烧毁了一部分阵图……” “那就再三十日!” 轻蹙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沈凝暄对青龙说道:“也好让我们的人,再多学三个阵法!” “属下明白!” 青龙颔首,恭身退到一边! “白虎!” 看着青龙退到一边,沈凝暄视线微转,唤了白虎一声。 “属下在!” 白虎应声,抬步向前,在殿中恭身站定:“请皇后娘娘吩咐!” 深凝着健硕挺拔的白虎,沈凝暄微眯着眸子,凝眸说道:“三十日后,本宫会肃清夏家,到那个时候,你率领虎骑精卫,负责保护好太子殿下!” 闻言,白虎眉宇一紧,沉声应道:“属下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银血!” 微转过头,看着自从入殿,便立身于秋若雨身边的银血,沈凝暄眸色微绽放:“在本宫肃清夏家之时,你的任务,便是率领血影楼精卫,保护好长寿宫!” “皇后娘娘……” 听到沈凝暄说,让自己保护长寿宫,本已出列的银血,不禁蓦然抬眸,眸光激荡的望入沈凝暄幽亮的双眼之中。 了然银血眼底的激荡来自于何,沈凝暄淡淡挑眉,一脸肃穆道:“本宫将长寿宫交给别人,你也不能放心去完成其他的差事,倒不如直接交给你,不过本宫丑话可说在前头,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是你应该做的,但是若你为了自己的孩子,怠慢了本宫的母后,本宫可是一百个不答应!” “皇后娘娘放心!” 迎着沈凝暄的视线,银血神情坚定道:“即便属下和孩子都丢掉性命,也一定会保护好太后娘娘!” 沈凝暄闻言,轻笑着说道:“本宫不要你们丢了性命,哀家要你们好好活着,然后替皇上和本宫,保护好太后娘娘!” “是!” 银血颔首,略显阴柔的俊脸上,此刻尽是感激之色。 见他如此反应,秋若雨不禁十分佩服的看向沈凝暄。 谁说冷血杀手没有弱点?! 沈凝暄现在,不就抓住银血的弱点了吗?! 经她如此安排,银血对她感恩戴德,太后则无忧也! “朱雀!” 看着银血退后,沈凝暄转头看向朱雀。 朱雀见状,面色一肃,一脸郑重的上前一步,她朝着沈凝暄恭身说道:“属下在!” 深凝着朱雀,沈凝暄看了秋若雨一眼,然后沉声嘱咐道:“三十日后,你率领朱雀精卫与秋若雨和枭云一起,保本宫周全!” “属下遵旨!” 朱雀应声,眸光闪烁着,退到玄武身后。 原本,在银血领命时,玄武便开始跃跃欲试了。 但是眼下,朱雀都有了差事,他却硬生生的给落下了! 如此,他又怎能心甘?! 是以,朱雀才刚刚入列,玄武便已经紧皱着眉宇恭身对沈凝暄问道:“皇后娘娘,属下呢?” “你?!” 沈凝暄看着玄武,娥眉轻轻拢起:“你明天便离宫吧!” “皇后娘娘,如今大战在即,您怎么能让属下离宫?”玄武心下一惊,身为龙骑四卫之一,他体内的好战因子一直都在叫嚣,此刻听闻沈凝暄说,让他明日便离宫,他眉头皱的紧紧的,连忙拱手道:“属下愿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 见状,沈凝暄眸色微敛! 半晌儿之后,她方才黯然叹道:“本宫让你离宫,不是因为,不想让你参加肃清之战,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完成!” 闻言,玄武神情蓦然一怔! 众人也都齐齐将目光投向了沈凝暄。 沈凝暄轻笑,蹙眉看着玄武:“本宫听说,你生在北源?” “呃……” 玄武怔了怔,连忙点头:“是!属下是生在北源没错!” “既是如此……” 施施然,从座位上起身,沈凝暄对玄武说道:“你也知道,如今皇上中毒在身,那么……明日便启程到北源去寻找本宫 师尊的下落!” 虽然,她的师傅,让她当独孤萧逸已经死了。 但是,是人都会贪心。 只要一日见不到独孤萧逸的尸体,她便会贪心的以为,他还活在这人世间! 时候不长,龙骑四卫和银血,纷纷退下。 缓步上前,在沈凝暄身后站定,秋若雨紧拧着黛眉问道:“虽然,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皇上已经死了,但是您连自己都骗不过,是吗?” “人,不是都喜欢自欺欺人吗?本宫也一样!”沈凝暄微敛了明眸,苦笑了下:“我可以当他死了,什么都靠自己,但是我却贪婪的希望,他还好好的活在某一个地方!” 她没有说的是,三十日,是她给独孤萧逸帝王之名的最后期限。 如果,玄武能找到他,他也还活着,她也许不会选择去走让他驾崩这步棋。 如若不然…… 瞥见沈凝暄唇角的苦笑,秋若雨的心里,也渐渐变的不是滋味。 轻叹一声,她脑中灵光一闪,转而问道:“啊……如今夏家已然尽在娘娘掌控之中,收网只是迟早的事,皇后娘娘大可利用夏正通那个老狐狸继续来替咱们练兵的,可是娘娘却……属下有些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要将肃清一事,定在三十日后?” “北堂凌不是走了吗?” 轻挑着眉梢,沈凝暄转头看向秋若雨。 闻言,秋若雨蹙眉问道:“这和摄政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沈凝暄敛眉,拢袖向外走去:“等他到了新越,北堂航便要启程前往燕国,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个多月,为了不让北堂航看笑话,本宫要在他到达之前,让她看到一个尽在本宫掌控之下的升平天下!” “呃……” 秋若雨语塞,再看沈凝暄,却见她已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偏殿。 ————独家发布—— 天玺宫寝殿的时候,独孤宸正在陪着独孤煜玩耍。 看着她进殿,独孤宸将独孤煜转手递给了边上的青儿,然后轻笑着抬眸看向她:“北堂凌走了?” “走了!” 轻轻的,应了一声,沈凝暄缓步向前,伸手从青儿手里接过独孤煜,抱着独孤煜在龙榻前站定,她对独孤宸轻轻柔柔道:“皇上这阵子,过的太安逸了,今儿夜里去长寿宫,与太后辞别吧!” ps:感谢894673265,夏休筱,yuanhui0130,卖火柴的依依,尚颦尔,parrot学舌,yoyoloi,626568079,红心袖子,wwyumm的月票,感谢slogger的鲜花,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9.我不想死 沈凝暄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仿佛翎羽扫过心弦,却让独孤宸脸上的轻笑,瞬间便僵在了唇边。 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似是想要从她的眼底看到些什么,却终是无法如愿,独孤宸在短暂的静谧之后,嘴角轻动了动,却是无奈苦笑道:“北堂凌才刚走,现在就轮到我了吗?” 见他如此反应,沈凝暄不禁轻蹙着黛眉,淡笑着说道:“不过是让你去跟太后辞别罢了,你若想死,也得再等一个月再说!厂” 闻言,独孤宸眉宇轻皱! 与他疑惑的目光相交,沈凝暄微敛了双眸,抱着独孤煜坐在龙榻上,语气悠远道:“师傅带走逸的时候,曾与我说过,让我当他已经死了,所以一直以来,都在自己心里告诉自己,逸已经死了,死了……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吗?” “确实!” 深凝着沈凝暄的眸光,微微起伏着,独孤宸俊眉高高挑起,将视线下落,停留在独孤煜的身上:“皇兄跳入寒江河不死,坠落悬崖可活,以前为了你,他一直都在努力活着,如今除了你,还多了一个煜儿,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 “所以……” 沈凝暄抬眸,对独孤宸露出婉约笑意:“我想再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扈” “一个月?” 轻喃着沈凝暄的话,独孤宸眉宇又是一皱。 “对!一个月!” 沈凝暄颔首,笑看着独孤煜说道:“我已经差人去了北源,如果一个月之后,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我会让你以他的身份驾崩,然后将燕国的江山,交给煜儿……” “可是……” 紧皱着的眉宇,越发紧了几分,独孤宸目光迟疑的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倘若一个月后,皇兄又回来了……” “他若回来,我便再不管这江山,定要与他双宿双栖!” 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涩然,沈凝暄将额头抵住独孤煜小小的额头,眼底也难掩苦涩之意:“师傅带他离开时,他便已然危殆,也许他熬不到北源,便已经没了,即便到了,那要命的两种剧毒……” 言语至此,沈凝暄便不再往下说了。 独孤萧逸离开之后,她做过太多太多的假设,但是从来都不敢去想结果。 死过一次的她,天不怕,地不怕。 现在,她虽然让玄武去北源寻人,不怕他寻不到,而是怕他寻到的,只是独孤萧逸的尸体…… “皇兄会活下来的!” 看着沈凝暄默默不语的样子,独孤宸的心里,忍不住替她心疼起来。 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轻声问道:“说吧,今儿夜里这场戏,打算让我怎么去演?又演给谁看?” “皇上自知命不久矣,亲自带着妻儿前往长寿宫,与太后娘娘请罪,并再次毒发于长寿宫中!”沈凝暄抬眸,掩去眼中涩然,对独孤宸清冷说道:“这场戏,是要演给庞德盛看的!若我所料不错,庞德盛看过戏后,明日一早,夏正通便会进宫面见太后!”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深,凝着沈凝暄绝美的面容,他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心思,真的很缜密。 处处谋算于人前,没有一丝瑕疵。 曾经,他得到过她的心。 可是,却因为没有真心,而使得她如今成了他的皇嫂。 这样的她,让他着迷! 他自然,也想要拥有。 心念至此,看着她抱着独孤煜将要起身,他几乎是处于直觉,伸手便握住了她的皓腕:“暄儿……” 在这一刻,他唤她做暄儿,而不是皇嫂! 听到他的轻唤声,沈凝暄黛眉蓦地一皱。 微转过身,凝向独孤宸紧握着自己的大手,她眸华上移,终是对上他蕴满纠结的双眼。 “若是……” 迎视着沈凝暄清冷的视线,独孤宸好像可以感受到自己手心的细汗,轻动了动紧握着她皓腕的大手,他薄唇微张着,直到半晌儿之后,方才艰难出声:“我不想死!” 闻言,沈凝暄眸色蓦地一沉! 眼看着她张口欲言,独孤宸连忙在她开口之前硬着头皮再次出声:“如果,一个月后,还没有皇兄的消息,我想要一直以他的身份陪在你和煜儿身边,直到他回来为止……” “独孤宸?” 紧蹙着黛眉,将怀中的独孤煜搁在龙榻上,沈凝暄伸手握住独孤宸的大手,将之缓缓从自己的手腕移开,然后抬眸看着他:“我以为,我的心思,早已经表达的明明白白!” “是!你是说过,你和煜儿身边,没有我的位置!” 独孤宸点头,眸色深邃苦涩,俊脸上难掩落寞,但只是一瞬间,他便再次紧握住沈凝暄的手:“可是你却为了我,违背自己的原则,跟北堂凌借了五万兵马,不是吗?” 闻言,沈凝暄瞳 tang眸微缩! 紧皱着黛眉,眯眸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怔愣了片刻,方才冷笑着说道:“那又如何?” 独孤宸闻言,不禁紧皱着眉宇,连忙出声问道:“你如此为我,便表明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 “没有!” 简简单单的没有两字,说的也简简单单,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沈凝暄挣开独孤宸的手,冷笑着说道:“我心里的那个人,如今是独孤萧逸,以后也只能是独孤萧逸!” 语落,她眸色深冷的又看了独孤宸一眼,弯身抱起独孤煜,转身便要向外。 但是,她才刚走出一步,便再次转身向后,对独孤宸说道:“还有……我违背原则,跟北堂凌借兵,是考虑你安危不假,不过那是因为,你是他的兄弟,我有保全你的义务,而且除此之外,我还要为月家的以后打算,所以……你最好不要自作多情!” 言毕,她沉眸转身,再次向外走去。 “你这个女人,为何一定要这么固执?”见她头也不回的抱着独孤煜向外,独孤宸眸色一沉,声音也跟着沉下:“就算是我自作多情,我愿意做你的傀儡,愿意为你当牛做马,如今煜儿还小,在皇兄没有回来之前,你让我以他的身份,暂时掌管朝政总是好的啊!” “我不稀罕!” 猛然回头,却因为回头的动作太大,惊的独孤煜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沈凝暄紧蹙着黛眉,难掩眸中愠怒:“独孤宸,你给我听清楚了,你如今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必须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否则……你现在就可以给老娘滚蛋!” “你……” 听到沈凝暄爆粗口,独孤宸的嘴角不禁蓦地一抽,心中不及多想,他脸色一变,当下就脸红脖子粗道:“你身为一国之母,怎么能说脏话?” 沉着一张俏脸,沈凝暄轻轻的掂了掂手上的独孤煜,冷冷转身向外:“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若是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看着沈凝暄头也不回的抱着孩子离去,独孤宸像是在瞬间被人抽走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人都瘫坐在龙榻上。 好不容易!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再给自己去争取一次机会。 但是,出师不利! 此局惨败! 他和沈凝暄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稍有缓和,现在便又不欢而散! 果然,放手了就是放手了,不能再过多的去强求。 哪怕他的皇兄真的死了,他也会一直存在于他和沈凝暄之间,成为他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独家发布———— 整整一个下午,沈凝暄都带着独孤煜在偏殿里歇着,不曾再进寝殿。 如此,在寝殿里的独孤宸,不禁更加郁闷了。 不过回头一想,他觉得也好,若是她一直不理自己,那么今晚也省的再去太后那边了。 反正,拖上一日,便是一日。 但是,沈凝暄并没有让他如愿。 是夜,寝殿里灯火通明。 就在他独自一人用过晚膳之后,一个下午都没有出现过的沈凝暄终于抱着独孤煜重新进入寝殿,与她一起来的,除了秋若雨还有提着药箱的独孤珍儿。 见状,独孤宸忙从龙榻上坐起身来,眼巴巴的看着榻前的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师姐,有劳你了!” 淡淡的,瞥了独孤宸一眼,沈凝暄对身边的独孤珍儿如此轻道。 闻言,独孤宸眉头一皱,独孤珍儿却郑重颔首道:“包在我身上!” “你们?” 就在独孤宸想要问她们要做什么的时候,沈凝暄抱着独孤煜转身向里,行至贵妃榻前落座。 独孤珍儿目送她落座,转过身来,对独孤宸微微一笑,对他满脸的问号视若无睹,她转身吩咐着秋若雨:“若雨,你去将娘娘的胭脂拿过来!” “是!” 秋若雨轻点了点头,快步行至梳妆台前,取了胭脂过来交到了独孤珍儿手上。 轻掂了掂手上的极品胭脂,独孤珍儿满意一笑,打开胭脂盖子,笑吟吟转身看向独孤宸! “小姑姑?” 垂眸,看着独孤珍儿手里的胭脂,独孤宸喉间干涩的咽了下口水:“你这是要作甚?” 闻言,独孤珍儿轻笑着取了胭脂,直接就要往独孤宸脸上开抹:“皇上久不见人,如今出去见人,总要能挡了众人的眼才是!” “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哪里有抹胭脂的道理?” 一脸忌惮与抗拒的看着独孤珍儿手里的胭脂,独孤宸身躯蓦地一紧,作势便要往后躲。 “独孤宸!” 见独孤宸连连后退,一直都在边上逗着孩子的沈凝暄不禁开口说道:“你觉得北堂凌和你皇兄,算不算是真正的男人?”

听得沈凝暄忽然问话,独孤宸神情一怔,不禁转头看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曾经,他们两个大男人,为了见我一面,愣是装成了两个女子……”幽幽然,说着过往之事,却在想起独孤萧逸和北堂凌乔装成女子的娇艳模样时,忍不住轻勾了下唇角,沈凝暄眸华微抬,对独孤宸说道:“与他们比起来,眼下你不过是涂上一层胭脂,将脸色变白而已!” 闻言,独孤宸身形一滞! 独孤珍儿见状,忙上前开始为独孤宸涂抹胭脂。 时候不长,随着独孤珍儿的一声大功告成,一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俊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微微偏头,沈凝暄借着灯光,左看看,右看看,终是十分满意的轻点了点头,然后对秋若雨说道:“将血袋子交给皇上!” “是!” 秋若雨应声,取了早前便备好的血袋递到独孤宸身前:“皇上,这个血袋,一捏便会出血,待会儿您出去,只要当着庞德盛的面,用力咳嗽着,捏一下就好!” “哦……” 长长的,应了一声,独孤宸不情不愿的接过秋若雨递来的血袋。 “好了!” 见一切准备就绪,沈凝暄直接抱着独孤煜起身,对龙榻上的独孤宸说道:“皇上,庞德盛准备的龙辇,已然备在天玺宫外,我们该去长寿宫了!” ————独家发布———— 夏夜深沉,繁星闪闪。 将独孤煜交给独孤珍儿,沈凝暄和秋若雨一左一右,扶着独孤宸出了寝殿。 自独孤宸上次昏迷之后,便一直住在寝殿里,连庞德盛都不许入内,如今再见主子,一眼望见他在灯光下,苍白如鬼魅般的脸色,庞德盛心中惊跳,不由的便红了眼眶在他身前微微恭身:“皇上……” “庞德盛啊……咳咳……” 才刚刚喊了一声庞德盛,便忍不住咳嗽起来,独孤宸以手掩嘴,适时捏了下手里的血袋,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惊的庞德盛连忙抬头:“皇上……您……” “朕没事!” 抬起头来,独孤宸对庞德盛虚弱一笑。 见状,沈凝暄紧蹙着黛眉,拿手里的帕子拭去他嘴角的血渍,对愣着边上的庞德盛沉声喝道:“还愣着作甚?赶紧扶皇上去门外上辇!” “呃……是!” 庞德盛闻声回神,连忙点了点头,从沈凝暄手里接过独孤宸,与秋若雨一起,扶着独孤宸一步一步向外。 原本,只需片刻的路程。 一行人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将独孤宸安顿在龙辇上,又看着沈凝暄怀抱着独孤煜登上龙辇,庞德盛老眉深皱的看着方才一路从寝殿门外淋漓到龙辇前的血迹,一脸黯然的放下了龙辇上的纱帐! 虽然,他是夏正通的人没错。 但是说到底,他也是看着独孤萧逸长大的。 如今,见他如此……他心中自然也不好受! 辇车启动,静坐车内,独孤宸转头看向仍旧一脸沉郁的沈凝暄轻声问道:“你说,方才庞德盛可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没有!” 垂眸鼓捣着独孤煜肚兜上的带子,沈凝暄看都没看独孤宸一眼:“皇上演的很好!” 见她如此,独孤宸紧抿着薄唇,久久不语。 ————独家发布———— 沈凝暄和独孤宸会带着独孤煜一起到长寿宫,完全出乎齐太后的意料。 不过,念孙心切的她一听到消息,还是难掩兴色。 反正,此时独孤宸易容成了独孤萧逸的模样,加之外人都知他身中剧毒,这个时候他来看她,她高兴再正常不过! 毫不避讳众人的眼光,齐太后亲自到长寿宫外,迎接独孤宸进殿,整个过程中,她对沈凝暄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须臾,众人在大殿中坐定,独孤宸轻摆了摆手,对殿内的宫人们吩咐道:“你们都先退下,朕有事要单独跟母后说!” “是!” …… 众宫人应声,纷纷退出大殿,如此殿内便只剩下齐太后、沈凝暄还有独孤宸和独孤珍儿四人! 看着秋若雨和朱雀分别立身大殿门口,齐太后忍了半天之后,终于放开脚步,行至沈凝暄面前。 见状,沈凝暄顺其自然的将独孤煜便递了过去。 “哀家的小皇孙!” 心满意足的怀抱着独孤煜,齐太后亲了下他的额头,随即紧蹙着黛眉问着沈凝暄:“你们怎么提前不打声招呼,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过来了?” “打不打招呼不是都一样吗?” 轻笑着,喝了口茶,沈凝暄笑问着齐太后:“母后这些时日,过的可好?” “老样子,闲来无事,便带带瑞儿!” 无奈喟叹 一声,齐太后满是疼惜的看着怀中白白胖胖的独孤煜,神情黯然道:“如今没了逸儿,哀家便整日想着,能陪着煜儿多好,可是哀家不能……平日里,哀家一直都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很快就要到头儿了!” 沈凝暄起身,在齐太后身边站定,轻扶着他的肩膀,与她一起看着独孤煜,她轻挑着眉梢说道:“母后,若不出意外,臣妾和皇上今夜到长寿宫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到夏正通的耳朵里,今日臣妾和皇上离开之后,您便给他修书一封,让他明日一早速速进宫吧!” 闻言,齐太后黛眉一蹙,满是疑惑的转头看着沈凝暄:“明日一早,让他入宫作甚?” 沈凝暄轻笑,眸华微敛,却内蕴精光:“让他知道,皇上将不久于人世,而且今夜还告诉您,已经立了遗诏,要将江山留给太子,希望您和臣妾一起辅佐新君!” “皇后!” 听完沈凝暄的话,齐太后心间一阵惊跳,转头看了眼独孤宸,见独孤宸苦笑着垂头,她紧凝着黛眉轻问着沈凝暄:“你当真打算……” “是!” 沈凝暄坚定颔首,伸手轻抚着独孤煜,扶着齐太后的手,也微微用力:“母后,过不了多久,这燕国便真真要我们孤儿寡母一起扛了!” 闻言,齐太后抱着独孤煜的双臂轻颤!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 苦笑着,再次垂眸看向独孤煜,齐太后黯然一叹,失去了独孤萧逸之后,她和沈凝暄还有独孤煜,不是孤儿寡母又是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沈凝暄能够狠下心,如此担当,那么她一个活了半百的老婆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久,送走了沈凝暄和独孤宸一行,齐太后便沉着脸色去了书房。 当日深夜,远在城外军营的夏正通,便接连收到两封来自宫中的密信,这两封信一封是庞德盛的,一封是齐太后的,在分别看过两封密信之后,他紧皱着眉宇,沉思片刻后,命人立即备了快马,于翌日清晨入宫觐见齐太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0.先下手为强! 翌日,天气阴郁,沉闷,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夏正通甫入长寿宫,齐太后的脸色也如外面的天气一般,阴郁难看的厉害。 见此情形,他浓眉一皱,忙恭身朝着坐身锦榻上的齐太后行礼:“老臣参见太后娘娘!” 闻声,齐太后紧蹙着黛眉回神,视线微转,看到夏正通,她沉着脸色说道:“表哥免礼吧!戏” “老臣谢太后娘娘!” 再次拱手后方才直起身来,夏正通抬头看向齐太后,凝眉问道:“太后这么着急召老臣进宫,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表哥……” 齐太后眸华微抬,直愣愣的从锦榻上站起身来,她眸光闪闪,始终不定的对夏正通说道:“逸儿,快要不行了!殓” 闻言,夏正通面色骤变! 虽早已从庞德盛那里得知了独孤萧逸的现状,但是此刻在面对齐太后时,他仍旧佯装一脸震惊模样:“太后娘娘此言何意?不是说皇上的龙体,这阵子还算稳定吗?” “他身中剧毒,如今毒未解,即便稳定,也总有会被拖垮的一日啊!” 毕竟在说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齐太后紧蹙着黛眉,满脸满心都是伤感之色:“表哥有所不知,昨夜他带着皇后跟太子来见哀家了!” “皇上他……” 眸光微闪着上前一步,夏正通皱眉问着齐太后:“他来了之后,可说了什么?” “嗯!” 齐太后垂眸,保养得宜的脸上,尽是黯然之色:“他说,他的身子每况愈下,只怕熬不过这个夏天了,他说他不孝,不能孝顺哀家,颐养哀家百年,是来与哀家辞别的,他还说……”黛眉倏地一皱,齐太后眸色沉沉的看着夏正通。 见状,夏正通不禁追问道:“皇上还说什么?” “他还说……” 紧皱的黛眉,不曾舒展,反倒愈发收紧了些,齐太后满目愤懑的冷笑说道:“他还说……如今他已经立好了遗诏,要将皇位传给太子,让哀家和皇后一起辅佐新帝!” 虽然,齐太后所言,早已在夏正通的意料之中。 但是,在亲耳听到齐太后亲口所言之后,他的心中却难免冷笑一声! 只要有他在,皇上想要将皇位传给太子,只怕难于登天啊! 心思微转了转,他眸色深沉的凝着齐太后,见齐太后紧蹙着眉头,满是纠结之色,他的声音已经轻到不能再轻了:“太后如此着急召臣入宫,可是因为皇上的态度,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打算帮着皇后辅佐新帝?” 闻言,齐太后抬头看了夏正通一眼。 有些无力的,重新坐回到锦榻上,她低敛着眉目,苦涩而无奈的出声说道:“逸儿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如今将不久于人世,哀家心中自是痛苦难当,但是……哀家跟皇后,早已势不两立,即便哀家不计前嫌依着逸儿的嘱咐,和她一起辅佐太子,母壮子幼,哀家也上了年岁,来日当权者一定是她!到那个时候……哀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不只不会太好过,还会很难过!” 眼见齐太后心思左右摇摆,夏正通立时就沉着脸色,在齐太后面前跪下身来,然后抬头面向齐太后,拱手说道:“太后娘娘,皇后若上位,也许不会立即对您如何,但势必不惜一切代价大力扶持月家,长此以往,等到她羽翼丰满,则齐家和夏家,还有二皇子,都会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见夏正通如此,齐太后不禁在心中哂然一笑。 早前,沈凝暄便说过,夏正通这老狐狸不好骗,你若说立即让他造反,他没准还要多心,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如今一看,夏正通的反应,果真如沈凝暄所料一般。 她这儿媳妇,揣摩人心思的功力,还真是厉害的紧啊! 心中暗自赞叹一声,齐太后眼泪汪汪的低头看着夏正通:“表哥的意思是,即便哀家一心为她,她也不会放过我们?” “太后……” 夏正通紧皱着眉心,满目忧伤道:“皇后娘娘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姐姐都不肯放过,她会放过我们吗?” 闻夏正通此言,齐太后的脸色唰的一白! “太后!” 凝着齐太后刷白的脸色,夏正通目中精光一闪,再接再厉道:“您忘了您跟老臣说过的话了吗?您说您会拥立二皇子,成为二皇子的靠山,太后……若是二皇子登基,日后的一切,我们说了算,我们可以不伤害太子,但是若是太子登基,皇后一家独大,我们都会有灭顶之灾,太后……眼下您务必坚定您的心啊!” “若瑞儿登基,日后的一切,我们说了算……” 轻声重复着夏正通的话,齐太后再次从锦榻上站起身来。 “是啊!” 附和着齐太后的话,夏正通皱眉说道:“老臣可以保证,到时候只要她沈凝暄听话,绝对 tang不会伤害太子半分!” 闻言,齐太后黛眉微蹙。 深深地,凝视着夏正通,她蹙紧黛眉,对夏正通说道:“是皇后,害的皇上中毒,哀家恨不得将她抽筋剥骨,但是煜儿却真真是哀家的皇孙,所以……表哥,哀家要你立誓!” 没有任何犹豫的举去双指,夏正通迎着齐太后的双眼,郑重起誓道:“老臣夏正通在此立誓,来日老臣若伤害太子一根毫毛,老臣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见夏正通如此,齐太后紧皱着黛眉后退两步,跌坐回锦榻上,对夏正痛无力说道:“表哥,你起来吧,哀家信你!” “谢太后!” 夏正通闻言,眸中狠辣一闪,谢恩之后起身。 看着齐太后紧拧着黛眉,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暗自皱眉,语气却不急不缓:“太后,皇上的龙体,真的不行了吗?” “哀家也希望是假的!” 提起独孤萧逸,齐太后想到的不是独孤宸,而是自己亲生儿子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处境,面色便又沉重了几分,她像是个普通妇人一样,紧捂着胸口,呜咽着说道:“你不知道,逸儿现在的样子,有虚弱,他昨夜来的时候不长,却一直都在咳血,哀家这心啊,痛就像被刀割一样!” “太后娘娘!” 夏正通深凝着齐太后神伤心痛的样子,心中却在暗暗窃喜,微抿了下眉心,他沉声说道:“老臣知道,您现在心里难受,不过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若皇上龙体欠安,还立下了遗诏,那么我们现在要先发制人才行!” 闻言,齐太后心下一惊,扶住桌几的手,微微发颤:“表哥,逸儿他现在还没有……” “若等到皇上驾崩,一切都晚了!” 夏正通深凝着齐太后,沉声说道:“皇上驾崩之后,月家军队必定入京,都那个时候,双方实力不分上下,必定是一场恶战,与其那样,我们便只有先下手为强!” 齐太后噌的一下,从锦榻上站起身来,伸手扶住夏正通的手臂,颤声问道:“表哥意思是现在就下手?” “要先控制了皇上和皇后才可以!” 紧皱着眉宇,思量片刻,夏正通看着齐太后紧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沉眸说道:“老臣现在最头疼的,是龙骑四卫和血影楼的势力……” “龙骑四卫和血影楼?” 重复着夏正通的话,齐太后略微迟疑了下,叹声说道:“这些,都是先帝当初留给逸儿的,也是哀家亲自交到他手里的!倘若没了皇上,他们该为哀家所用!” 关于这一点,夏正通是知道的。 他等的便是齐太后这句话! 此刻听齐太后如此言语,他眸华微亮:“既是如此,太后可有把握,控制龙骑四卫和血影楼?” “哀家可以试一试!” 齐太后紧蹙着黛眉,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 夏正通皱眉,眸中喜色顿显:“老臣今日入宫匆忙,现在立即便返回军营,准备兵马潜入京中,至于龙骑四卫和血影楼,便先交给太后,若是他们在皇后和太后之中,选择太后这一边,那么我们大计可成!” “好!” 齐太后颔首,眸中光滑闪动,始终不定! 不久,天玺宫传来消息,皇上再次毒发,再次昏迷不醒。 得到消息之后,夏正通心神一震! 齐太后则瞬间泪流满面! 凝着齐太后的泪眼,夏正通正了正脸色说道:“老臣现在立即就出宫,太后娘娘赶紧赶去天玺宫吧!” ————独家发布———— 彼时,天玺宫中,气氛压抑,人人自危。 原本,庞德盛正在伺候着独孤宸和沈凝暄用早膳,也不知是呛着了还是怎么的,一口饭没有下咽,他便开始吐血。 见此情形,庞德盛吓坏了,连忙去请独孤珍儿。 等他请来了独孤珍儿,圣驾已然再次陷入昏迷。 独孤珍儿结束把脉的时候,齐太后刚好赶到。 甫入寝殿,看着龙榻上脸色惨白的独孤宸,齐太后声泪俱下的问着独孤珍儿:“珍儿,逸儿怎么样了?” “皇嫂……” 迎着齐太后希冀的眼神,独孤珍儿苦涩摇头:“皇上现在,已经毒入骨髓,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只怕……再也不会醒了!” “什么?” 看似隐忍了多时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齐太后声音哽咽的扑到龙榻前,用力摇晃着独孤宸的身子:“逸儿,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母后!逸儿……” “太后!” 边上,沈凝暄早已垂泪许久,看着齐太后伤心的情形,她跪在齐太后身侧,伸手拉起独孤宸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眼中的落水越落越急:“皇上,太后来了,你听到了,你难道就忍心,抛下我们离开 吗?你怎么忍心?” 看着两人泪眼汪汪的样子,独孤珍儿不禁也黯然垂泪。 微转过身,看向怔在寝殿里的庞德盛和青儿等人,她语带哽咽道:“你们都先退下吧,让太后和皇后,跟皇上好好聚一聚!” “是!” …… 众人应声,纷纷退出寝殿。 不多时,寝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等寥寥几人。 “逸儿啊!” 再一次,放声一呼,齐太后呜咽两声,压低了声量对身边的沈凝暄说道:“哀家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夏正通方才刚刚离宫!” “是吗?” 清澈的泪,悬在睫上,沈凝暄仍旧紧握着独孤宸的手,却是轻声问着齐太后:“夏正通那个老狐狸,可起疑心了?” “没有!” 呜呜两声,齐太后低垂着头,声量微小:“他让哀家说服龙骑四卫和血影楼的杀手们,自己则去军中调兵了。” “他还真是挺心急的!” 沈凝暄勾唇,冷笑着说道:“臣妾本想将事情,定在一个月之后,却不想他现在就等不及了!” 闻言,齐太后眸色一变:“若到不了一个月的话,对你的计划,会有影响吗?” “影响不大!” 沈凝暄抬头,对齐太后蹙眉说道:“只要皇上一日不驾崩,他一日就不能有所动作,他现在这么做,只是想先下手为强,结果无非是软禁臣妾和太子!” “这还叫影响不大?” 齐太后沉眸,声量微微拔高:“哀家可见不得你和太子,受一丁点的委屈!” “若是这样的话,母后大可跟夏正通说,以你的人来软禁臣妾和太子啊!”笑看着齐太后的反应,沈凝暄阴恻恻的眯着眸子说道:“反正您今天已经为了太子让他立誓了,不信他也在情理之中!” 闻言,齐太后恍然。 对啊! 她的人,就是龙骑四卫和血影楼,还是沈凝暄的人啊! 连轻点了点头,她低声说道:“哀家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看着龙榻上服了安睡药的独孤宸,幽声说道:“等夏正通再进宫,你只需告诉他,龙骑四卫中,玄武有秘密任务离开了京城,其他三位和血影楼的杀手们,全都深谙臣妾心狠手辣,不是贤良长辈,选择惟母后之命是从!” “皇后!” 凝着沈凝暄清丽的侧脸,齐太后满目担忧:“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我们容不得一点疏忽!” “母后放心吧!” 微转过头,伸手握住齐太后的手,沈凝暄对她投以安抚一笑:“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独家发布———— 是夜,阴沉了一日的天,终于落起雨来。 冒着夜雨,夏正通再次入宫。 得到消息后,沈凝暄静坐窗前,凝着窗外的雨势怔怔入神。 龙榻上,独孤宸与独孤煜并排睡着。 秋若雨自殿外而入,朝着龙榻方向望了一眼,放缓脚步朝着沈凝暄走去。 她的脚步虽轻,但沈凝暄却还是回了神。 微转过身,凝向秋若雨,她轻颦着眉心问道:“夏正通离开长寿宫了吗?” “是!” 秋若雨驻足,颔首,轻声回道:“太后娘娘方才差人来传话,道是一切顺利,让皇后娘娘放心!” “本宫很放心!” 神情淡淡的,轻敛了眉,沈凝暄唇角弯弯,却透着几分薄凉:“本宫一个套一个套的下,这么多人一场戏一场戏的演,若是做到这里,都还不能放心,那么夏正通便是不可战胜的,我们也可以死心了!” “既是如此,娘娘该高兴才是!” 深凝着沈凝暄微微翘起的唇角,秋若雨黛眉轻蹙着说道:“可是为何现在,若雨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您心中的喜悦呢?” “本宫该开心吗?” 语气幽怨的问着秋若雨,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再次微微上翘,似是陷入到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她低敛的双眸中,氤氲起淡淡的水雾:“若雨,你还记得,当年在安远时的情景吗?” 闻言,秋若雨黛眉又是一紧,一脸疑惑的看着沈凝暄。 不沈凝暄不曾回头,只是定定的凝着窗外的夜雨,轻轻凉凉说道:“当年,独孤宸在位,逸被他发配边疆,我一路追到了安远,却亲眼看到,他被独孤宸逼着喝下了毒酒!” 听沈凝暄说到这里,秋若雨眸光微闪了下,轻道:“这世上,有的事情,可以忘记,但有的事情,却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 那个时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独孤萧逸对沈凝暄的爱。 那份爱,让他为了她能生,心甘情愿的喝下毒酒 。 那份爱,让他放弃生的机会,让她先送她走! 他是她最爱的人。 可是他却执着的爱着另外一个女人。 虽然作为旁观者,但是那个时候的一切,让她怎么忘?! 忘不掉的! 怎么可能忘得掉?! “若雨!” 轻轻的,唤着秋若雨的名字,沈凝暄的眼睫,轻轻颤抖了下,晶莹的泪,颓然而落,滴在她交握在双腿上的纤手上,晶晶亮亮的折射着寝殿里的灯光:“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你将本宫救出客栈的时候,也下着这样的雨!” “皇后娘娘……”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秋若雨很少见沈凝暄落泪,此刻看到她的泪水,她的整颗心都跟着轻颤了起来。 “若雨,你知道吗?” 抬手,阻止秋若雨上前,沈凝暄紧拧着黛眉,用力抿了下唇瓣,轻声喃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完全爱上他,我的心本来还想要逃的,但是他织的这张情网太大了,大到我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只能生生陷落……” “娘娘……” 虽然时光流逝,但是秋若雨却还清楚的记得,初见沈凝暄时她的淡然模样。 现在的她,比淡然过之,多了几分清冷和绝情。 却也难掩那绝情之下的心伤。 想着独孤萧逸和沈凝暄这一路走来,坎坎坷坷,却不能相依相守,秋若雨的眼底,也泛起了水雾。 “本宫对夏正通,一定会赢,但是……” 终是,抬起头来,回眸看向秋若雨,沈凝暄泪眼涟涟道:“即便赢得了天下,但是我却失去了他,本宫心中如何能够喜悦?” “娘娘……” 秋若雨蹙眉,刚要上前,却见沈凝暄翩然起身,语气凄凉的转身冲着贵妃榻走去:“若雨,劝人从来都劝不了心,本宫现在累了,你退下吧!” “是!” 秋若雨顿下脚步,无奈应声。 ————独家发布———— 三日,转瞬即过。 这一日清晨,沈凝暄才刚刚起身,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却殿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被人推开,青儿跑了进来,“娘娘,大事不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1.皇家血统,从来不容混淆! “怎么了?” 微转过头,沈凝暄轻蹙着娥眉,对青儿问道。 “夏相国……”青儿气喘吁吁的指着门外,一脸难色道:“方才奴婢去取膳,见夏相国带兵朝着天玺宫来了!” “什么? 沈凝暄起身,看着庞德盛一脸焦急的恭身进了寝殿,她快步行至青儿身边,伸手握住青儿的胳膊,沉声问道:“你说什么?殓” “皇后娘娘……” 青儿稳了稳心神,一脸惊惶道:“方才奴婢去取膳时,听人说夏相国带兵进宫了,眼下正朝着天玺宫而来。戏” “是啊!” 庞德盛适时出声,对沈凝暄禀道:“奴才刚刚也得到了消息!” “没有圣旨,他竟然敢带兵入宫,这是要造反不成?”用力甩开青儿的胳膊,沈凝暄阴沉着脸色,被气得浑身颤抖着。 “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抬起头来,凝着沈凝暄不善的脸色,庞德盛紧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办?凉办!” 沈凝暄冷冷一笑,对庞德盛吩咐道:“将天玺宫各门打开,本宫倒要看看,他能把本宫怎么样!” 戏,要演的像! 此刻,她紧皱着黛眉,一脸凝重,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双手却不知是因为气的,亦或是恐惧,而明显哆嗦着。 “奴才遵旨!” 庞德盛抬头又看了沈凝暄一眼,而后恭身一礼,快步退出寝殿,照着沈凝暄的吩咐,将天玺宫各个大门打开。 时候不长,果真如庞德盛和青儿所言,夏正通带兵到了天玺宫。 因为早一日,沈凝暄命月凌云护送沈如歌出宫,所以现在,他并不在此,也就造就了夏正通今日入天玺宫,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形。 “夏相爷,如今尚未通报,您不能进去……” 眼看着夏正通来势汹汹,庞德盛连忙装腔作势的迎上前来。 “滚开!” 斜睨了庞德盛一眼,夏正通冷哼一声,抬手将他推至一边,大步继续向里。 只下一刻,一身戎装的夏正通出现在天玺宫寝殿之中。 “夏正通你大胆!” 怒喝夏正通一声,秋若雨黛眉蓦地一皱,沉着脸色闪身挡在沈凝暄身前。 “若雨,你让开!” 从身后扶着秋若雨的纤腰,将她从身前推离,沈凝暄视线微扬,深凝着自门外跨步而入的夏正通,迎着夏正通满是戾气,不可一世的脸,她的脸上不见一丝惊慌之色,只冷冷的凝着夏正通,哂然问道:“夏正通,你要造反不成?” “老臣是奉了太后之命,前来保护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的,谈何造反一说?”写满威严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夏正通上前一步,却并未对沈凝暄行礼,也没有对她有任何不敬,而是沉声对身后的夏家军命令道:“你们都给本相爷听好了,从今儿开始,你们的任务,便是在这里保护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倘若他们之中的任何人,又一丁点的差错,本相爷让你们提头来见!” 闻言,沈凝暄危险眯眸:“你想软禁本宫和太子?” “老臣不知皇后娘娘在说什么!”夏正通冷笑着,高高挑起浓眉说道:“老臣只是想要确保皇后娘娘和太子的安危!” “夏正通!” 秋若雨上前,沉着脸色再次挡在沈凝暄身前,“你敢说你这么做,不是在软禁皇后娘娘?” 夏正通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义愤填膺的秋若雨,眸光如电,他一步一步上前,可是与她迎视的秋若雨,却脸色如常的挡在沈凝暄身前,一直都不曾让开过半步。 “秋若雨!”微抬眸,冷睇着眼前的秋若雨,夏正通哂然一笑,眉头轻拢,眸中杀机顿现:“你以为区区如你,有资格在老夫面前放肆吗?!” 瞥见夏正通眼底的杀气,沈凝暄心下咯噔一声。 “若雨,你且退下!” 声音清冷淡泊如旧,沈凝暄不容质疑的再次开口命秋若雨退后。 “皇后娘娘!” 转过身来,见沈凝暄面色沉着,淡定自若,秋若雨心弦微松,到底后退一步! 随着她的后退,沈凝暄和夏正通的视线,便直接交汇一处。 他们二人的眼神,此刻一个冰冷,一个清泊,却让秋若雨和夏正通一起前来的禁卫军,皆都在心底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见两人剑拔弩张,秋若雨轻轻的,转身行至贵妃榻前,只见她在贵妃榻前站定,脸色一沉,而后唰的一声,自朱雀手中将宝剑抽出,一个转身飞身便再次挡在了沈凝暄身前。 她手中的宝剑,直指夏正通! 见她如此,寝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唰的一声! 夏正通手里的宝剑也出了鞘! 所谓刀剑无眼,见此情形 tang,青儿虽然已经惊的变了脸色,却还是快步闪身上前,也挡在了沈凝暄的身前。 “青儿!” 淡淡开口,沈凝暄不看青儿,只是直勾勾的迎着夏正通的视线:“你与本宫让开!” “皇后娘娘!” 低眉看着夏正通手里的宝剑,青儿眉头紧皱,如临大敌! 虽然,她此刻惊惧到浑身颤抖,但是她绝对不能容沈凝暄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如今这是在本宫的寝宫之中,你怕什么?” 声音清冷的对青儿如是说道,沈凝暄上前一步,与夏正通四目相对。 “皇后娘娘好气魄!” 赞赏一笑,夏正通双眸微眯,低眉看了眼手里的宝剑,他微一抬手,手中宝剑直指秋若雨:“不过娘娘放心,老臣今日只是来保护娘娘,绝对不会伤害娘娘的,不过除了娘娘之外,老臣的威严,也是不容任何人挑衅的!” 听闻夏正通的话,沈凝暄原本冷冽的瞳眸,瞬间精光闪动! 淡淡的,瞥了眼身前的宝剑,她冷笑着问道:“夏正通,你当真因为,本宫宫中无人了?来人啊!” 然,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周围寂静一片,静到可以听到众人的呼吸声,却不见她手下的人。 见状,沈凝暄面色丕变,微转过头,看向怔立一侧的朱雀,见她始终一动不动,沈凝暄紧蹙着黛眉,对宫门外喊道:“青龙白虎何在?” “皇后娘娘不要喊了!” 低沉的笑声,自夏正通喉间逸出,他小人得志的笑眯了眼,满脸嘲讽的对沈凝暄说道:“龙骑四卫和血影楼的杀手们,如今都只听命于太后,你死了这条心吧,他们……是不会出现的!” “这不可能!” 绝色的俏脸上,终是闪过一丝慌乱,再不复方才淡定,沈凝暄不由后退一步! “皇后娘娘!” 急忙伸手,扶住沈凝暄的手臂,秋若雨握紧手中宝剑,厉声朝着夏正通怒骂道:“夏正通!你这个老匹夫,竟然以下犯上,姑奶奶我跟你们拼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以为然的冷冷扯了扯唇角,夏正通扬起手中宝剑,锵的一声,将秋若雨击打的后退两步,夏正通作势扬手,直接朝着秋若雨斜劈而去。 “夏正通,你若想要新越跟燕国开战,大可杀了她!” 看着夏正通势大力沉的一剑,即将落在秋若雨身上,沈凝暄眸色一凛,却是讪讪然说道:“莫怪本宫没有告诉你,秋若雨……她可是北堂航的心头肉!” 闻沈凝暄此言,夏正通握着剑柄的手,略微收紧,眼看就要披到秋若雨剑上的宝剑,陡然下批,只闻哐啷一声,便将秋若雨身侧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饶是夏正通再如何骁勇,牵扯到两国战事,他还是不敢下手。 秋若雨虽然容貌不差,但是越皇北堂航性情乖张,她会是北堂航的心头肉?! 这点夏正通不信,不过也半信半疑。 凡事,不是都有个万一吗?! 万一沈凝暄所言属实,那么日后即便他的外孙上位登基,与新越之间,也难免一场恶战。 战争,最是劳民伤财。 方才经历过内乱的燕国,怎能与富足强盛的新越国相提并论?! 正因为这样的考量,夏正通在听到沈凝暄的话后,手腕急转,硬生生的一剑劈在了桌子上。 只刹那之间,桌子被一分为二,在场众人全都骇然。 这一剑,若是劈在秋若雨身上,即便她有宝剑抵挡,只怕终究也难以逃脱被劈成两半的噩运! 冷冷的,看着散落在侧的桌子,沈凝暄眸色霎冷,转头对夏正通说道:“夏正通,你不要欺人太甚,现在皇上就躺在这里,你却敢在本宫面前动剑,本宫看你是真的想要造反啊!”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 当啷一声! 将手中宝剑掷于地上,夏正通略厚的唇瓣紧抿着,自齿缝中泄出一丝冷笑,斜睨秋若雨一眼后,朝着龙榻方向拱了拱手,道:“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造反之意,方才先跟老臣动手的是她,老臣不过是自卫罢了!” 闻言,沈凝暄如远山般的黛眉不禁蓦地拧起! 这老狐狸,一口一个忠心,一直都在洗脱自己想要造反的罪名! “夏正通!”深凝夏正通许久,她冷然苦笑,清冽开口道:“你若不想造反,便立即带着你的人,从这里滚出去!” 听沈凝暄如此言语,夏正通又是一声冷笑,继而出声问道:“只怕老臣要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沈凝暄眉头一凛,双眸微眯着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在造反,却不遵本宫懿旨,如此言行,岂不是自相矛盾,自打嘴巴?” “皇后娘娘!”唇角轻勾着,夏正通眉宇皱起,双手背于身后,志得意满的笑道:“现 在皇上昏迷不醒,老臣是奉了太后的懿旨,前来保护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子的,有太后的懿旨在上,还请皇后娘娘莫要为难老臣!” 闻言,沈凝暄不禁面色一沉:“夏正通,你拿太后来压本宫?” “呵呵……” 夏正通冷笑着,却不言语。 正在此时,齐太后的声音自殿门处幽幽传来:“皇后觉得,哀家压不住你吗?” 闻听齐太后所言,众人心头一凛,全都将视线投注到殿门方向。 “参见太后娘娘!” …… 只一瞬间,寝殿里除了沈凝暄以外,众人纷纷都齐太后行礼。 微冷的视线,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齐太后凝着沈凝暄清冷的视线,一步步朝着她走近:“怎么?皇后当真觉得,哀家不够分量,现在皇上昏迷,竟然连行礼,都懒得如以前一般伪装了吗?” “太后……” 眉心紧紧颦起,沈凝暄满是不置信的看着齐太后:“前一日,臣妾方才陪着皇上到了太后寝宫,当时太后答应过皇上,日后会帮助臣妾辅佐太子,可是您现在……” “沈凝暄!” 齐太后沉声蓦喝,脸上露出嗤笑之意:“你不贞不洁,害的逸儿身中剧毒,还妄想哀家会和你一起辅佐太子吗?” “可是您明明答应的……” 瞪大的双眸,怒视着齐太后,沈凝暄的脸色,阴郁泛黑。 “当着逸儿的面,哀家当然会答应了!” 哂笑着,上前一步,齐太后凝视着沈凝暄,微眯了眸子:“你以为,逸儿病危,这皇宫里便是你说了算吗?现在哀家要让你知道,现在……这里哀家说了算!” “太后娘娘!” 但见齐太后对沈凝暄的态度,秋若雨微微侧目,看向沈凝暄,见沈凝暄斜睨了自己一眼,她心领神会,双膝一屈,便在两人身边跪下身来:“若雨知道,您对皇后诸多不满,但是现在皇上病危,您即便不看皇后,也得看在太子的面子上……” “秋若雨,你现在最好闭嘴!” 对秋若雨暴喝一声,夏正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方才太后已经说过了,皇后不贞不洁,有一个如此不贞不洁的皇后,太子的血统是不是纯正,那还要另说呢!” 闻他此言,沈凝暄脸色一变,旋即怒骂出声:“夏正通,你含血喷人!” 冷笑着凝了沈凝暄一眼,夏正通眸色一敛,嗤笑着说道:“是不是含血喷人,皇后娘娘最清楚了……” “够了!” 蓦地出声,打断夏正通的话,齐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幻莫测! 她虽然没有沈凝暄的心计,但是也不是傻子。 现在夏正通摆明了要混淆独孤煜的血统,她怎么会不知?!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她眸色微沉了沉,并未戳破他的意图,而是转身对门外喊道:“龙骑四卫何在?” “属下在!” …… …… 几乎是转瞬之间,三人便齐齐在齐太后身前恭身。 眸色深沉的看着三人,齐太后沉声命令道:“从今日开始,由你们三人负责戍守天玺宫,没有哀家的命令,谁也别想进入天玺宫,自然的……谁也不能踏出天玺宫一步!” “太后!” “太后!” 齐太后此言甫落,沈凝暄脸色一变,不禁开口一唤,不只是她,夏正通也是脸色一惊,忙也开口喊了一声。 “哀家主意已定!” 神情冷漠的,扫过两人,齐太后对青龙、白虎和朱雀三人命令道:“愣着作甚,还不赶快领旨!” “是!” ……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全都恭身领旨。 “庞德盛!” 见三人领旨,齐太后转身便对庞德盛命令道:“以皇上旨意给月凌云传旨,这阵子让他安心在军中练兵,皇后有龙骑四卫保护,不必他在操心了!” “太后!” 听到齐太后所言,沈凝暄蓦地上前一步,然……尚不等她开口,庞德盛便已然垂眸恭身:“奴才领旨!” 见庞德盛衔命离去,沈凝暄不禁语带焦急道:“太后娘娘,您不能这样!” “哀家说过了,现在宫里一切由哀家说了算!” 沉声,抬眸,与沈凝暄四目相交,齐太后面色冰冷的堵了沈凝暄的嘴,然后视线一转,看向秋若雨,冷然说道:“若雨,哀家念在你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便想着多提醒你一句,如今皇上膝下,不只太子一人!” 秋若雨闻言,抬眸直视齐太后:“可是皇上已经立下遗诏,要将大位传给太子殿下!” “哀家可没见过皇上的遗诏!” 冷冷一笑间,齐太后将视线调转会于沈凝暄身上,阴恻恻说道:“如今逸儿时 日无多,既然他一心爱着你,那么你便好好服侍他,等他去了,你便也跟着去,至于太子……那也是哀家的皇孙,哀家一定会照顾好的!” “不——” 沈凝暄上前一步,风云变色的想要扑向齐太后,却见朱雀闪身上前,将她挡了下来。 眸光幽幽的看着难得慌乱的沈凝暄,齐太后转头看向边上脸色阴沉的夏正通:“夏相,还愣着作甚,带上你的人,跟哀家走!” “太后……” 今日夏正通带人来,本是要接手天玺宫的,可是现在齐太后却横插一脚,此刻让他走,他自然心中不愿。 “走!” 沉着嗓子,又道了一个走字,齐太后率先抬步,向外走去。 夏正通见状,紧拧着眉头,只得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独家发布———— 一路,出得寝殿,在大殿站定。 齐太后蓦地停下脚步,目露愤懑的转身看向身后夏正通:“表哥可知道,哀家为何要用自己的人看守皇后和太子?” 闻言,夏正通脚步一顿,面色阴冷的垂下头来。 “看来表哥是知道的!” 沉声冷哼,齐太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眸色阴沉道:“表哥,你忘了你曾经跟哀家说过的话了吗?你说……瑞儿登基,你一定会善待太子,可是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你便开始混淆太子的血统!” 啪的一声! 用力拍打在桌子上,齐太后沉声说道:“皇家血统,从来不容混淆,表哥如此言语,岂不是要置太子于死地吗?” “太后!” 紧皱着眉宇,终是抬起头来,夏正通面对齐太后,面露懊悔道:“方才老臣,是因为太恨皇后,所以情急之下失言了!” “是失言最好!” 齐太后紧蹙着黛眉,不忘提醒道:“表哥你可要记得,关于太子一事,你可是起过誓的!” 夏正通闻言,郑重颔首道:“老臣记得!” 见他如此态度,齐太后唇角几不可见的轻勾了勾唇,然后话锋一转,又无奈叹道:“罢了!罢了!哀家知道因为兰儿的事情,你对皇后恨之入骨,既是失言,哀家也不会继续追究,从今日开始,这里就交给龙骑四卫,表哥现在当务之急,便是立即回到军营加紧练兵,如此也好在逸儿去了之后,从容应对月家大军!”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订阅,最近更新不稳定,明天加更,更一万,凌晨会更~~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2.名正言顺(精彩1更) 齐太后坚持要用自己的人看守天玺宫,夏正通虽心有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多少有些后悔自己说太子血脉混淆的那些话,他能做的便只是吩咐庞德盛看紧了,有情况立即禀报,然后便离开皇宫,火速返回了位于京城以东的军营之中。 正如齐太后所言,如今他的当务之急,是加紧练兵,将夏洛鸿留下的兵阵让夏家军习练熟稔,也好在独孤萧逸驾崩之后,从容应对月凌云的月家大军! 在夏正通离开之后,沈凝暄自然又做了几场要离开天玺宫的戏来给庞德盛看。 见不管沈凝暄如何硬闯,如何摔砸,青龙白虎等人,每一次都不假颜色的将她挡回,庞德盛暗暗点头,也就将心安安稳稳的放在了肚子里戏。 不过,他这心才刚刚放下,便飞来横祸! 沈凝暄直接拿着茶盏,用力一掷,狠狠砸在了他的额头上,使得他身形一晃,顿时血流如注殓! 按照沈凝暄的说法,她不是故意的,但是是不是有心的,殿内众人皆都心知肚明! 是夜。 天,又开始落起雨来。 庞德盛年纪大了,挨了砸,流了不少血,不能熬夜,早早便去歇了,看戏的人走了,摔砸了一天的沈凝暄,也就安稳了下来,此刻站在天玺宫的大殿门前,她一袭湛蓝色锦绣山河裙,孑然而立。 在阑珊的灯火下,她整个人远远望去,高贵雅端,但她精致绝伦的脸庞,却稍显清瘦,神情清幽凄怨。 此情此景,无论是谁看到,都会以为,皇后娘娘因为皇上昏迷,自己又被幽禁,心生萧索,满怀凄凉。 也是,皇上昏迷,大限将至。 如今又被太后软禁! 任谁在这个时候,心情都不会好! 见沈凝暄在大门前站了许久,却一直一动不动,秋若雨不禁上前催促道:“娘娘,外面湿气太大,您赶紧到内殿歇着吧!” “本宫不怕!” 轻轻淡淡的牵了牵红唇,嘴上虽然如此言语着,但沈凝暄却仍旧伸手搭在秋若雨的腕上,缓缓踱步回朝着内殿走去,边走,边轻声呢喃道:“本宫觉得,今年的夏天,好似特别短,转眼之间,便隔着秋天,到了寒冬了!” 闻言,秋若雨不禁抬头看向沈凝暄。 见沈凝暄的视线,斜睨着殿门方向,她微变了变脸色,无奈低叹:“眼下,不是天冷,而是娘娘的心冷……” “皇后娘娘!” 正在沈凝暄刚入寝殿之时,守在宫门外的小太监便也跟了进来。 沈凝暄见状,黛眉蓦地一蹙。 微转过身,在贵妃榻前落座,她低蔑着眼前的太监,轻声问道:“何事?” 不曾抬眸,太监恭了恭身,轻声禀道:“国丈大人,在外求见!” “国丈?” 听到小太监的话,沈凝暄神情蓦地一变一怔,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到底反应过来,想到了小太监口中的国丈是谁,她紧皱着黛眉,唇角冷清一勾,轻挑着黛眉,苦涩问道:“如今这天玺宫被太后娘娘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本宫如何与国丈相见?!” 沈洪涛啊! 她的生父! 没想到才短短一日,他便已经有所动作。 深凝着眼前的小太监,沈凝暄眼底冷意更深。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看来这些词,完全可以用来形容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终究还是不甘寂寞,丢不开他的野心,放不下他的仕途吗?! “皇后娘娘……” 听到沈凝暄的问话,小太监略显迟疑,扭头向外望了一眼,他回眸垂首,再次恭身低道:“皇后娘娘今儿一整日都没有用膳了,现在庞总管不在,只要娘娘传膳,奴才便可以应旨离开,不久后国丈大人便可以以奴才的身份进殿!”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微眯起。 静窒片刻,沈凝暄再次冷冷的勾起红唇,轻挑黛眉道:“本宫饿了,你去给传些宵夜来吧!” “奴才遵旨!” 小太监抬头,眸光熠熠的颔首退出寝殿…… ————独家发布———— 时间渐晚,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因为打砸的关系,怕吓到独孤煜,沈凝暄一早就命青儿抱着孩子去了偏殿。 龙榻上,独孤宸依旧睡的很沉。 沈凝暄静坐榻前,凝着独孤宸脸上那张与独孤萧逸一出无二的人皮面具,神思悠远,久久不曾回神。 “皇后娘娘!”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若雨缓步上前,在沈凝暄面前恭身说道:“宵夜到了!” “传!” 轻轻的,低喃了一个传字,沈凝暄从容起身,抬手放下明黄色的帷幔,朝着贵妃榻方向缓步行去 tang。 不久,一身明蓝色太监服的沈洪涛,低眉敛目端着一碗燕窝粥进入寝殿。 一脸疲惫的斜靠在贵妃榻上,沈凝暄看着他一步步向前,轻颦着眉心对秋若雨说道:“若雨,你先到殿门口候着!” “是!” 秋若雨颔首,恭身一礼,转身向外,与沈洪涛擦肩而过。 看着秋若雨向外,沈洪涛眸光微闪了闪,遂疾行几步,于贵妃榻前恭身行礼:“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 微眯了眯眸子,凝着眼前虽年过五旬,却仍旧神情俊朗,腰背挺直,一派斯文之相的父亲,沈凝暄眸光微黯了黯,轻道:“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吧!” “呃……” 沈洪涛闻言,忙将手里的托盘搁在贵妃榻前的桌子上,献宝似的端起燕窝粥说道:“皇后娘娘一整日里都没有进食,一定饿了吧,老臣带来了燕窝粥,您赶紧用了吧!” 微转过头,伸手接过沈洪涛递来的燕窝粥,沈凝暄并未去看他,只有气无力道:“本宫现在没胃口,再好的东西也咽不下!” 语落,她转手又将燕窝粥放在了桌上。 见状,沈洪涛抬眸看了眼沈凝暄,瞥着她落寞的神色,他面色微滞了滞,随即面色一柔,紧皱眉宇道:“暄儿啊,为父知你心中难受,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你得撑下去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啊!” “撑下去?!” 嗤笑着开口,沈凝暄抬眸看向他,眸光微微闪动了下,却又很快冷寂下来:“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夏正通和太后先下手为强,将本宫软禁不说,还把表哥以圣旨压制在了京城以外,即便皇上立有遗诏,只怕也没有诏告天下的那一日了!” 闻言,沈洪涛眸光剧闪:“娘娘方才说,皇上已经立下了遗诏?” “是又如何?” 沈凝暄眉间紧皱的疙瘩,再次微微收紧,沉眸叹道:“太后和夏正通,一心要扶植二皇子,如今连本宫和太子都落到了他们手里,他们可谓占尽了优势……” “皇后娘娘手中只要有遗诏,那么他们所占的优势,便不值一提!” 蓦地开口,打断沈凝暄的话,沈洪涛紧皱着眉宇,眸光善睐的看着沈凝暄:“老臣敢问娘娘,皇上可是要将皇位,传给太子?” “那是自然!” 沈凝暄回话,黛眉微微舒展:“本宫宠冠六宫,太子亦是皇上的嫡子,深得皇上宠爱,他的皇位,自然是要传给太子的!” “那就好办了!” 沈洪涛轻笑了下,对沈凝暄说道:“还请皇后娘娘将遗诏交给老臣,让老臣出面来联络众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皇上日后真的驾崩,老臣也会以遗诏帮着娘娘从夏正通和齐太后手中,夺回属于娘娘和太子的一切!” 他此言一落,沈凝暄刚刚舒展的眉头,不禁倏地又是一紧! 深深地,凝视着沈洪涛,她久久都不曾言语。 见她如此,满是兴奋之色的沈洪涛眉头紧皱,略显尴尬之色,一时之间,寝殿里的气氛,凝滞的到了极点。 静寂许久,沈凝暄看着恭身立于身前,一脸毕恭毕敬的沈洪涛,忽然忆起前世里那个也曾对自己十分疼爱的父亲……所谓富贵险中求,虽然知道沈洪涛现在如此行事,极有可能是不死心自己在燕国的仕途,想要再博上一博,她思绪微转了转,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才微微启唇,颤声说道:“此事,若一个不好,只怕整个沈家都会万劫不复,父亲……当真舍得吗?!” 闻她一声父亲,沈洪涛身形轻颤了下。 微抬眸,眸中湿润,几乎瞬间便已老泪纵横,他亦颤抖着声音:“娘娘不怪老臣了?” 凝着沈洪涛眼底的泪光,沈凝暄微眯着双眸,仍旧问着自己方才问过的话:“此一役,若是一个不好,只怕整个沈家都会万劫不复,父亲……当真舍得吗?” “暄儿!” 面对沈凝暄的一再逼问,沈洪涛蓦地唤了一声她的闺名,紧皱着眉宇对她说道:“你口中所说的沈家,如今只有老父自己和你的一个妹妹了,也许老天爷在惩罚我对你的薄待,让我沈家人才凋零……”言语至此,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问着沈凝暄:“暄儿,为父错了,为父为以前的事情,向你道歉,这一次为父愿为你和太子赴汤蹈火,以求你的原谅,你……可还要一直怪罪为父?可会给为父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父亲……” 轻轻的,又唤了沈洪涛一声,沈凝暄垂眸苦笑:“在这种时候,能为我挺身而出的,也只有父亲了!你我父女……说什么怪不怪的!” 虚情也好! 假意也罢! 既然他现在自己找上门,那么她若不利用他岂不是暴殄天物?! “皇后娘娘也说了,你我是父女啊!” 凝着沈凝暄脸上的苦笑,夏正通连忙说道:“还 请皇后娘娘,将皇上的遗诏交给老臣,老臣会秘密联络凌云和众臣,倘若皇上万一有不测,定会让娘娘和太子殿下逃出生天,辅佐太子殿下登上大宝!” “好!” 紧紧地抿起樱唇,紧拧着黛眉,转头对秋若雨道:“取皇上的遗诏来!” “是!” 秋若雨颔首,缓步行至龙榻前,从暗格之中取出遗诏。 伸手接过秋若雨递来的遗诏,沈凝暄转身将之交到沈洪涛面前:“父亲!” 沈洪涛见状,连忙跪落在地,拢袖接过遗诏! 紧紧的将手里的遗诏捂在胸口,他站起身来,视线停落在沈凝暄精致却略显削瘦的脸上,凝眉说道:“这阵子,娘娘要受委屈了!”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拢眉梢,但是很快她便无比苦涩的苦笑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结果是好的,本宫这苦吃的便值得!” 听她此言,沈洪涛不禁轻声说道:“娘娘这阵子,千万保护好自己……” “本宫会的!” 定定抬眸,望进沈洪涛深邃却布满慈爱的双眸之中,沈凝暄苦笑依旧:“一切,有劳父亲了!” “不论是身为臣子,还是身为人父,这些都是我沈洪涛该做的!” 一脸坚毅的看着沈凝暄,沈洪涛紧皱了下眉宇,将遗诏收好,然后对沈凝暄轻声说道:“皇后娘娘,等老臣的好消息吧!” “父亲!” 眉心紧皱了下,沈凝暄满脸凝重的对沈洪涛嘱咐道:“一切小心!” 闻言,沈洪涛胸臆一满!心中顷刻间滋味莫名! 过去,沈凝暄小小年纪,他便将她送往边关,即便她回来了,他还是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了沈凝雪。 对这个女儿,他一直以来都做的不够好。 眼下,见她和自己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也难看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了! 不过,还好! 如今是个契机! 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女儿会重新认他,而他也将迎来自己在朝中真正呼风唤雨的时代。 夏正通有外孙,他沈洪涛也有! 与之不同的是,他的外孙是太子,比夏正通的外孙,要更加有分量,更加的……名正言顺! 沈洪涛离开后,沈凝暄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着桌上那碗已经凉透的燕窝粥,秋若雨不禁轻声问着沈凝暄:“娘娘把皇上的遗诏交给他,不怕打乱了您的计划吗?” “如今本宫和太子被困,身为我父亲,他去四下游说,在情理之中,若不去四下游说众臣,反倒有些说不过去!”纤白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扶着盛着燕窝粥的青花瓷碗,目光微深,目露锐光的对秋若雨说道:“反正哥哥已经得了我的指示,只要军队不轻举妄动,我的计划便乱不到哪里去!” 瞥见沈凝暄眼底的那抹锐光,秋若雨不禁心弦微颤了颤。 低眉思索片刻,她轻叹一声,对沈凝暄轻声催促道:“娘娘今儿也累了,赶紧歇着吧!” “折腾了一整天,本宫还真累了!” 沈凝暄眸华微敛,神情淡然的从贵妃榻上起身,不过她并未宿在龙榻上,而是带着秋若雨一起去了偏殿。 龙榻上,睡着的人,是独孤宸。 偏殿里,则有她的儿子! ————独家发布———— 翌日,雨还在下。 天亮之后,沈凝暄便抱着独孤煜返回了寝殿。 看着龙榻上仍旧沉沉睡着的独孤宸,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边上青儿:“这安睡药,有三天的药效,明日夜里,便该熬第二剂了!” “奴婢记下了!” 轻轻地,福了福身,青儿只道记下了。 不久,早膳上桌。 沈凝暄抱着独孤煜开始用膳。 在她用膳的时候,秋若雨在从外面进来,在桌前站定,“娘娘,这是方才青龙呈上的夏家军营密报!” “念!” 神情淡淡的,继续用着早膳,沈凝暄没有要亲自看的意思,只是命令秋若雨念出密报上的内容。 秋若雨得令,将密报打开。 待看过上面的内容后,方才说道:“密报上说昨日夏正通回营之后,冒雨练兵,又布了两个新阵,让士兵勤加练习!” “哦?!” 听得秋若雨的话,沈凝暄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终是高高挑起眉梢,她转头看了眼秋若雨手里的密报,轻笑着问道:“只布了两个兵阵吗?” “密报说是两个!” 淡淡的,合上密报,秋若雨蹙眉笑道:“现在的两个,加上前面的五个,看样子夏正通手里,应该只有这个七个兵阵!” “也许吧!” 轻笑着,夹了青菜送到嘴边,沈凝暄的 唇角,轻轻勾起。 如今夏正通正急着练兵,他手上应该就这七个兵阵才对。 只要有这七阵在手,日后燕国~军队勤加练习,必定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如此,足以保护她们母子安危! 沈凝暄用过早膳之后,天玺宫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在听到被她开了瓢的庞德盛的禀报时,她显示一怔,但是很快便冷笑了笑,然后挑眉问道:“本宫现在可以见她吗?” 见沈凝暄询问自己,庞德盛不禁微怔了怔,然后苦笑着说道:“素太妃来前,是跟太后娘娘请过旨的,见过皇后娘娘之后,她暂时也会留在天玺宫中!” 没错,此刻来天玺宫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的素太妃——南宫素儿! 听闻庞德盛所言,沈凝暄不禁冷冷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就不要愣着了,还不赶紧请素太妃进来见驾!” “奴才遵旨!” 庞德盛遵旨,恭身退下。 片刻之后,一身雪白夏裙的南宫素儿,便翩然而至。 视线微转,扫过站在殿门处的南宫素儿,沈凝暄不无讽刺道:“今儿是什么风?居然把素太妃给吹到本宫这里来了?” 南宫素儿和她,前嫌不少,却早已尽去。 不过,她至今都还记得,当初独孤萧逸为了逼她离开,跟南宫素儿演的那场春宫戏码。 如今,虽时过境迁,但是再相见,她的态度,没有厌恶和恨,青儿到底还是热络不起来的。 不是没有听出沈凝暄话里的淡漠,却对此充耳不闻,南宫素儿只淡淡一笑,便缓步进入寝殿。 见沈凝暄靠在贵妃榻上一动不动,她轻勾了勾唇角,旋即抬步上前。 于榻前伫足,凝望着贵妃榻上面色清冷的绝色女子,她眸光盈盈,其间波光流转:“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以来,你是皇后,我是妃子,即便如今燕国帝王更迭,我成了太妃,可你照旧都是皇后……” “那又如何?” 皮笑肉不笑的轻扯了扯红唇,沈凝暄眸华微抬,与南宫素儿的视线在空中相交,声音清冷道:“你现在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 ps:今天更一万,第一更六千送上,剩下的四千,在明天白天,亲们,有没有赏啊?~~感谢蓝澜澜和careven427还有馨月玲珑的月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3.心甘情愿(2更) “如今,你好不容易落魄了,我自然是来落井下石的!”轻笑着,将视线扫过整座寝殿,最终落在龙榻之上,南宫素儿眸光微荡着,微敛了眸华,轻笑道:“沈凝暄,你知不知道,一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讨厌!” 听闻南宫素儿如此直白的言语,沈凝暄神情微怔了怔。 片刻之后,她眸色微深,却不曾动怒,仍旧淡淡笑着:“既是素太妃觉得本宫讨厌,又何苦来自己找罪受?” 闻言,南宫素儿一侧唇角微微一扯,冷笑道:“如今皇后娘娘虎落平阳,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看着你被人软禁在此,我心里乐得高兴,怎么会觉得是在受罪呢?” 见状,沈凝暄眉头微凝,凝着南宫素儿倾城的容颜,沈凝暄半晌儿之后,方才轻叹一声:“南宫素儿,若你是为了独孤宸恨我,那么大可不必!殓” “看来他在皇后娘娘心里,根本没有一点分量,以致于娘娘此刻提起他,竟然能如此云淡风轻!”听沈凝暄提到独孤宸,南宫素儿眸光微动,微敛着眸子,无奈喟叹一声,她不无嘲讽的蹙眉冷道:“不过话说回来,即便那个傻子,早已料到自己送了性命后,你对他的态度仍旧如此,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为你去死!” “也许吧!戏” 听着南宫素儿无限感伤的话,沈凝暄不禁也叹息一声:“独孤家的男人,好像特别痴情,都那么的……傻!” “你……” 因沈凝暄始终淡然的态度,南宫素儿的心中忽然之间,有一股怒火窜起,娇颜变色之际,她深凝着沈凝暄,在长长出了口气后,冷声说道:“他们的傻,全都源自于他们对你的爱!独孤宸爱你!独孤萧逸也爱你!他们爱你爱到,可以为你不顾一切,可是你呢?你……可爱过他们吗?” “你来,只是要问本宫这句话吗?” 淡淡的,扬起下颔,沈凝暄冷眼瞧着南宫素儿,同时冷笑说道:“那么本宫现在可以回答你!” 闻言,南宫素儿再次凝眸,静等着沈凝暄的答案! 眸华微抬,与南宫素儿四目相接,沈凝暄哂笑着说道:“以前,本宫爱的,是本宫自己!现在,本宫爱的,是皇上和太子!” “那独孤宸呢?” 听沈凝暄所爱,从来都没有独孤宸,南宫素儿终是再不能淡定分毫,花容明显一变,她上前一步,沉声喝问:“他为你而死,你的心里,难道就一点都不爱他吗?你的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一想到独孤宸对沈凝暄千般万般的好,却换不回她一丁点的爱,南宫素儿的心便倏地一紧,顿时难受的厉害! “他为我而死,我就该爱他吗?” 如是,反问南宫素儿一声,沈凝暄轻蹙着黛眉说道:“人,不是想要去爱谁,就能爱上谁的,这点你比本宫清楚!倘若爱……可以随心所欲,自由控制,你如今便该是吴国皇后!” “是!” 怔怔地,应了一声是,南宫素儿苦笑着说道:“你说的都对!” 沈凝暄说的没错! 若爱,可以随心所欲,自由控制,那么她早在很多年前,就该选择赫连飏才对。 可是她没有! 因为她的心,她的爱,全都已经系在了独孤宸的身上。 哪怕,他杀了她的全家,她却仍旧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哪怕,她知道他爱的不是她,她却仍旧如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的爱着他…… 可怜! 可悲啊! 即便他早已不爱她,即便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抛下了她,即便他已经死了,可是……此刻想到他的真心,得不到任何回应,她的心却还是在为他痛着! 那痛,如锥心一般! 痛的她快不能呼吸了! “既然对他如此情根深种,你又怎会跟皇上又搅和到了一起?”看着南宫素儿心痛的模样,沈凝暄心中暗叹,视线余光,瞥过龙榻上的独孤宸,她轻蹙了下黛眉,忽然对南宫素儿如此冷冷嘲讽出声,但见南宫素儿面色骤然一变,她冷笑着继续挤兑道:“先是赫连飏,再是独孤宸,然后又是独孤萧逸,你的心变的未免太快,比本宫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你不必在本宫面前表现的如此痛不欲生!” “沈凝暄?” 沈凝暄的话,让南宫素儿的脸色,瞬间便是一变:“你回来这些时日,皇上难道都没有跟你解释过当初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吗?我和皇上在一起,根本是因为他身上的剧毒……” “皇上本来想要解释的,但是本宫不想听!” 紧盯着南宫素儿瞬息万变的神情,沈凝暄黛眉高挑着站起身来,冷眼瞥着龙榻上的独孤宸,她沉声说道:“南宫素儿,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不管是独孤宸,还是独孤萧逸,他们两个为了本宫,一个死了,一个将死!但是死了的,终究死了,活着的,却还要活下去,所以本宫不想再去 tang纠结过去的事情,既然你对皇上,也有几分情意,那么现在你便留在这里照应吧,本宫……现在去照顾太子!” “沈凝暄……” 秀眉紧皱,凝视着眼前不听人解释,让人恨到咬牙切齿的女人,南宫素儿心中思绪翻飞,片刻之后,她紧咬了下唇瓣,眸光犀利如刃:“你不是爱皇上吗?既然爱,那么留在这里照顾他的,便应该是你!” 闻言,沈凝暄哂然一笑:“本宫说过了,现在要去照顾太子,这里就交给你了!” 语落,不等南宫素儿开口,她脚步一转,朝着殿外走去。 见她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南宫素儿微转过身,看着龙榻上昏睡的独孤宸,脸色不禁微微沉下…… ————独家发布———— 偏殿里,沈凝暄正抱着独孤煜逗他玩耍。 秋若雨端着冰糖绿豆汤从外面进来,将绿豆汤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轻声说道:“娘娘故意将素太妃留在寝殿,是想要重新撮合他们吗?” “我想撮合你和本宫的哥哥,你们两个愿意吗?” 凉凉回眸,看了秋若雨一眼,见秋若雨听到自己的话后,蓦地便蹙起了黛眉,她无奈苦笑道:“感情的事情,是不受控制的,她爱独孤宸,但是独孤宸却不爱她,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我现在留她在寝殿,只是念在她过去为了自己的爱情,失去了太多太多,爱的太苦太累!但是她的爱情,到底会不会起死回生,那要看她的造化!” 闻言,秋若雨不禁轻抿了下眉心。 微微思量片刻,她轻声嗫嚅道:“等安睡药的药效一过,独孤宸就会醒过来,若雨觉得,他们之间会不会有结果,要看独孤宸会不会跟她承认自己的身份!” “若是南宫素儿足够爱他,即便他不表明身份,她也应该可以察觉……” 轻晃着独孤煜肉嘟嘟的小胳膊,沈凝暄回想着当年,自己从新越国回返时,初见独孤萧逸的情景。 若是深爱。 那么,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镌刻在你的脑袋。 哪怕对方换了一张脸,感觉总是不会变的。 就如…… 当初,独孤萧逸认出了她。 后来,她也认出了易容成夜无殇的他。 “娘娘喝汤吧!” 将手里的冰糖绿豆汤递给沈凝暄,秋若雨伸手接过独孤煜。 垂眸端起绿豆汤,沈凝暄轻抿了一口,清凉甜腻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却未达心间,她喟叹一声,忽然对秋若雨说道:“若雨,你对我哥哥,真的没感觉吗?” “皇后娘娘!” 秋若雨抱着独孤煜的手一僵,看着沈凝暄的眸色,微微沉下几分。 见状,沈凝暄微微挑眉,故意讪讪说道:“你对我哥哥没感觉,那么对越皇呢?” “……” 秋若雨低敛着眉目,抱着独孤煜抬步便向外走去。 见状,沈凝暄眼睫轻颤了下,却终是苦笑着继续喝着碗里的冰糖绿豆汤! 口中之物,是极甜的。 可是她却感觉不到那种久违的甜腻滋味! 如今,她的爱情,不顺利,不幸福。 但是,她却真心的希望,今生今世,这些真心待她的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独孤宸! 北堂凌! 月凌云! 秋若雨! 还有青儿…… ————独家发布———— 是夜,华灯初上。 沈凝暄返回寝殿的时候,南宫素儿正拿着湿巾帕,为独孤宸擦拭着手臂。 见状,沈凝暄黛眉蓦地一蹙。 缓缓抬步,行至龙榻前站定脚步,她看着南宫素儿温柔的将独孤宸的手臂擦拭过后,又开始擦他的另外一只手,然后又凝向南宫素儿低敛的眸华,久久都不曾出声。 似是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南宫素儿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向身后。 见沈凝暄静立龙榻前,深凝着自己,她不禁苦笑着勾唇,再次转身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很可笑是不是?今日你离开时,我还说过该守在他身边的人是你,但是现在我却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他擦身!” 闻言,沈凝暄淡淡一笑,施施然行至贵妃榻前落座。 微转过身,见沈凝暄唇角轻勾,笑看着自己,南宫素儿不禁蹙眉说道:“皇后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过程很复杂,但是结果就是你所看到的!” 微微有些苦涩的敛了嘴角的笑弧,沈凝暄将视线停落在独孤宸身上,“他还活着,这是最重要的!” “是啊!” 同样回头,看了独孤宸一眼,南宫素儿眼底的柔情,似水一般:“他还活着,真好!” 凝着南宫素儿柔美的侧脸,沈凝暄不禁面露疑惑之色的问道:“他如今还没醒,你是如何认出他的?” 听闻沈凝暄所问,南宫素儿不禁用力握住独孤宸的手,感受着他大手上的热度,南宫素儿的整颗心都被幸福塞的满满的:“原本,你将我留在这里,我心中还气恼不已,但是当我坐在龙榻前,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却始终都无法安宁!直到我要喂他水时,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这里……” 说话间,她微微抬手,轻抚独孤宸的下颚,“我爱了他一辈子,没道理他就在我面前,我却认不出他,皇后……你说是不是?” 随着她手上的动作,沈凝暄的视线也落在了独孤宸平日甚少让人看到的下颚上。 借着灯光,见他下颚的阴影处,有块微乎其微的胎记,沈凝暄先是一愣,但是很快便心中恍然! 那块胎记,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连她,都不曾注意过。 但是南宫素儿却知道…… 她,为了爱独孤宸,放弃了家仇,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她和独孤宸,才是最应该在一起的。 心下,百转千回,却只得到这样的一个结论,沈凝暄淡笑敛眸,从贵妃榻上起身,转身便向外走去。 “皇后娘娘!” 看着沈凝暄一路往外,南宫素儿忍不住开口问道:“现在,宸在这里,那么皇上呢?”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个世上不幸福的人,太多太多了……”脚步,始终不曾停下,沈凝暄的身影,直到殿门处,幽幽的声音,方才再次传来:“不过……本宫却还是希望你的爱,可以打动他的心!” ps:第二更送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4.生了情,失了心 两日后,独孤宸转醒。 看着坐在龙榻前的南宫素儿,他神情微怔了下,转头在寝殿里寻找着沈凝暄的身影。 静静地,看着他如此反应,南宫素儿眸色微黯了黯,苦笑着问道:“我就在你眼前,你却还要寻找她的身影,你到底是想要我多可怜?” 闻言,独孤宸正在寻找着沈凝暄的动作,蓦地便是一滞。 缓缓的,收回自己的视线,他抬眸对上南宫素儿微微湿润的杏眸,张嘴想要言语,却因睡了太长时间,嗓子干涩的厉害而无法成行。 “要喝水吗?殓” 凝着他紧皱的眉头,南宫素儿拧起黛眉,一直守在边上的青儿闻言,连忙倒杯水,送到南宫素儿手边:“素太妃!” 接过青儿递来的水,南宫素儿起身扶起独孤宸,想要喂他喝下,却见他撑着龙榻起身,朝着她伸出手来:“我自己来吧!” “……” 在短暂的静默后,南宫素儿将手里的茶盏递给独孤宸。 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独孤宸垂眸见南宫素儿正等着接过自己手里的茶盏,不禁淡笑着看向青儿:“让青儿来吧!” “不都一样吗?” 满眼无奈之色的伸手接过独孤宸手里的茶盏,南宫素儿转身将茶渣递给青儿,然后回眸关切问道:“你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青儿到御膳房端来……” “素儿!” 轻蹙着俊眉,唤了南宫素儿一声,独孤宸心绪微转,微启薄唇道:“你还记得,以前在南宫府中,为我熬的莲子百合粥吗?” 听独孤宸提起当年在南宫府时的事情,南宫素儿的面色,蓦地便是一僵! 半晌儿,她方才干笑着拧眉,轻问着独孤宸:“皇上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见她此状,独孤宸心中不由泛起酸涩之意! “当然还记得!” 轻轻的,如此感叹一声,他深凝着南宫素儿氤氲起水雾的明眸,郑重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皇上了,不过却想喝你亲手熬的莲子百合粥,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鼻息之间,是浓浓的酸涩鼻音,南宫素儿点头如捣蒜一般,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对独孤宸说道:“天玺宫里,有小灶儿,我现在就去给你熬!” “好……” 深幽的眸光,波澜不定,独孤宸轻点了点头,出声催促道:“快去吧!我饿了!” “嗯!” 南宫素儿颔首,对青儿交代了一声,便快步向外走去。 看着她急切的身影,隐没于寝殿门口,独孤宸眸华一敛,抬眸看向青儿:“皇后呢?” “呃?” 青儿此刻,正望着南宫素儿离开的方向发呆,此刻听到独孤宸的话,她先是一愣,便回转过头,见独孤宸紧皱着眉宇,面色阴郁的看着自己,她心下一惊,连忙应声道:“皇后娘娘在偏殿陪着太子……” “去请!” 沉眸,沉声,独孤宸的脸色,一样沉沉的:“我要见她!” ————独家发布———— 得到青儿的禀报,沈凝暄便将独孤煜交给秋若雨,移驾到了寝殿。 甫一入殿,见独孤宸阴沉着脸色靠坐在龙榻上,她黛眉轻挑着,缓步上前,戏谑说道:“看样子,你这起床气够大的啊!” 闻声,独孤宸倏地抬眸! 阴沉的瞳眸中,火光乍现,他怒瞪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女子,语气不善的出声问道:“沈凝暄,你什么意思?” 迎着独孤宸布满怒火的眸子,沈凝暄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最近这阵子,他对她总是含情脉脉的样子,让她困扰万分,但是现在的他,星眸怒瞪,满眼火光,像极了以前的他! 霸气!锐利! 沈凝暄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说,独孤宸比之独孤萧逸要更加适合这两个形容词! “怎么了?” 难得,见沈凝暄失神的模样,独孤宸身上的戾气忽而一敛,整个人的气势也瞬间便改变了:“被我吓傻了?” “是!” 微微蹙起眉心,回过神来的沈凝暄,深看了独孤宸一眼,然后一脸悻悻的坐在贵妃榻上,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受惊状:“差点没吓死!” “去!” 独孤宸轻嗤一声,眉心又是一皱:“你胆大包天,这世上能吓到你沈凝暄的人,只怕还没出生呢!” “也许!” 沈凝暄垂眸,轻拢着自己的衣袖,明知故问道:“说吧,你一醒就让青儿找本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明知故问!” 因沈凝暄现在的态度,独孤宸心中的火气,再一次噌噌的往上直撞:“南宫素儿是怎么回事?” tang 青儿早已将事情的经过跟沈凝暄说了,自然她也知道,独孤宸让青儿找自己来,必定是跟这件事情有关的,是以此刻,听到独孤宸的问话,沈凝暄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她只是淡淡抬眸,一脸不以为然的看着独孤宸:“就像你看到这样,还能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吗?” 沈凝暄越是云淡风轻,独孤宸此刻心中怒火就越盛,深凝着她波澜不惊的俏脸,他强压了心中的怒火,沉着嗓子问道:“你怕我会一直纠缠你,所以在我昏睡的时候,找来了素儿,好用她来牵绊我?” “在你的眼里,她只是牵绊吗?” 因独孤宸的话,沈凝暄的黛眉,蓦地便是一紧,从贵妃榻上前起身,她迎视着独孤宸愤怒的目光,怡然无惧的一步一步向前:“在你看来,你一直纠缠我,我的心就会动摇吗?” 感受到沈凝暄的情绪变化,听着她的问话,独孤宸不禁苦笑起来。 是啊! 他一直纠缠她,她的心就会动摇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的心,是铁石铸成,除了独孤萧逸,谁能撼动半分?! 无论他怎样纠缠,她的心始终都不会动一动! 凝着独孤宸唇角的苦笑,沈凝暄的心,不禁微微沉下。 无奈轻叹一声,她的口气也跟着软了下来:“因为你的死,南宫素儿始终都记恨着我,这一次我落魄了,被软禁了,她自然会过来落井下石,所以……她是自己来的!” “她自己来的?” 闻她此言,独孤宸微敛了唇角的哭笑,凝眸问着沈凝暄,满是不屑道:“若果真如你所言,她是来落井下石的,那么为何他会知道我的身份?为何我醒了,她却守在我的身边?沈凝暄,你不屑于骗人,现在却不肯跟我说一句实话吗?”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蹙,脸色不悦道:“我……” “皇后娘娘说的,都是真话,剩下的问题,让我来解释如何?” 不等沈凝暄回话,南宫素儿的声音,陡地在殿门处响起,成功打断了沈凝暄的话,她双手交握着快步朝着龙榻走来。 见她忽然出现,沈凝暄眉心一展,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再次坐在了贵妃榻上。 龙榻上的独孤宸则眉头一皱,眸色微变的轻唤着南宫素儿的名字:“素儿……” “皇上想要的解释,以皇后娘娘的性格,一定不会让你满意的,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解释这一切!”此刻,独孤宸仍旧易容成独孤萧逸的样子,但是南宫素儿却深凝着他俊朗的五官,似是可以透视过面具,看到他本来的模样一般:“皇上,皇后娘娘,方才没有撒谎,我确实是自己来的!” 闻言,独孤宸的脸色微微一变! 南宫素儿转头看了坐在贵妃榻上的沈凝暄一眼,复又回头看向他,无奈苦笑道:“皇后娘娘说的对,因为你的死,我一直都在记恨她,如今她落难了,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所以我去与齐太后请了旨,哪怕知道来了便要留下,我却还是来了!” “素儿……” 听了南宫素儿的话,独孤宸脸上的苦笑更甚,转头看向沈凝暄,他幽幽问道:“若果真如你所言,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独孤宸!” 没等南宫素儿开口,沈凝暄已经从贵妃榻上起身,转头看了南宫素儿一眼,她涩然说道:“信不信我都好,但是我想要说的是这个女人,比你想象中的要爱你!” 语落,她回眸又看了南宫素儿一眼。 见南宫素儿面色灰败,一脸哀容的站在原地,她沉了沉心思,抬步向外走去。 没有去看沈凝暄,南宫素儿轻叹一口气,抬眸再次看向独孤宸,眼底已然泪水成泽:“你真的错怪皇后娘娘了,她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我,这龙榻上躺着的是你……” “那为什么……” 迎着南宫素儿的泪眼,独孤宸心下一窒,到了嘴边的话,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 “因为我爱你!” 晶莹的泪,在眼眶了转了又转,最终顺着眼角滚落,一身素白的南宫素儿轻颤着身子,向后倒退两步,颓然跌坐在沈凝暄方才坐过的贵妃榻上:“为了爱你,我放弃了家仇,舍弃了亲儿,哪怕你对我无情无义,我却还是无怨无悔……我这么的爱你,没有道理你就在我眼前,我却认不出你!” 闻言,独孤宸眉宇一皱,眼底透着些许不信之色。 见他如此,南宫素儿轻抿了下红唇。 “你现在,紧皱着眉宇,是不信我说的话!”唇上,泪水的滋味,十分咸涩,她却悉数吞入肚中。声泪俱下道:“你高兴的时候,眼底会放光,眉脚会高高扬起,不高兴的时候,眉心会紧紧蹙起,眼底满是光火,不过那是愤怒的光火……你身上某些细微的记号,也许连你都不知,但我却清清楚 楚,比如,在你的下颚处,有一块极小的红色胎记,在你的食指和无名指中间,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听闻南宫素儿此言,独孤宸不禁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见自己食指和无名指的手指内侧,果真藏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他的心狠狠便是一窒! 南宫素儿到底爱他有多深?!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皇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仍旧轻轻的,唤他做皇上,南宫素儿双眸之中,陷入一片死寂,“我知道,你心里早已经没了我,也知道你如今心心念念爱着的人是谁,你不用害怕我会纠缠你,我不会的……只要知道你还活着,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语落之时,南宫素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瓣。 几乎将自己的红唇,咬的出了血,却犹不知疼,她用力闭了闭眼,让眼底的泪,悉数滚落,然后又缓缓睁眼,在深看了独孤宸一眼后,转身便向外走去! “素儿!” 看着南宫素儿紧咬着唇瓣落泪,看着她满是哀怨的看着自己,再看着她转身便要离去,独孤宸的整颗心,仿佛被人用力捏住一般,痛的难以自已,却又无力逃脱。 她说的没错。 她爱他! 可是他却为了江山,诛杀了南宫氏满门,害她流落异国,更害被他的母后所害,***于别的男人! 但,即便如此,她却还是深爱着他! 为了他,放弃了家族仇恨,舍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跟着他一起回到了燕国。 他本应该,用千万倍的爱,来珍惜她的。 可是他没有。 因为,在她舍弃一切,跟随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却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生了情,失了心! 这对她,何其残忍?! 可是她到了现在,却还是这么痴痴的爱着他,恋着他! 这让他,情何以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那停在寝殿门前的纤白身影,独孤宸眼底,也不受控制的浮上了水雾,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他扶着龙榻起身,脚步沉重的朝着她走去。 耳边,不停的响着独孤宸说出的对不起,南宫素儿忍不住抬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刚刚停下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她像个是无助的孩子一样,直接蹲在地上,任由眼泪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形成一朵朵泪花。 “素儿!” 在南宫素儿身后站定,独孤宸深凝着她,也跟着缓缓蹲下身来,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属于她的体温,轻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桂花香气,他眼角的泪,也簌簌的落了下来。 许久,用力扶住她的双肩,将她扳向自己,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目光不定的凝着她的泪眼:“当初,我也曾爱你,可是我对你的爱,却远不及自己对江山的看重,杀了你全家,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舍弃一切跟着我,却不能全心全意的爱你,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混蛋,不该伤你的心,不该移情别恋,一切都是我的错……” 言语至此,独孤宸的情绪,十分激动。 看着南宫素儿不停落泪的模样,他紧握着她的手,恨恨的朝着自己脸上抽打着:“是我混蛋!我混蛋!我混蛋……” “宸……” 用力握住独孤宸的手,南宫素儿泪眼朦胧,不住的朝他摇着头:“你若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要再打了!” “对不起!” 紧皱着眉宇,继续说着对不起,独孤宸用力握了下南宫素儿的手,拉着她站起身来。轻垂眸,凝着她斑斑泪容,他轻挑着眉梢,十分自然的转移话题:“这阵子不见,你在宫里过的还好吗?” “很好!” 南宫素儿轻点了下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呢?离开皇宫之中,过的好吗?” “也不错!” 伸手抚去南宫素儿眼角的新泪,独孤宸叹声说道:“没有了国家重担,每日逍遥,哪里有不好的道理!” “那就好!” 南宫素儿点头,用力吸了吸鼻子。 见她如此,独孤宸眸色微沉了下,却还是缓缓说道:“素儿,不久之后,这宫里就又要变天了,你听我的,带上我以前给你的那些赏赐离开这里吧,有多远就走多远,找个现世安稳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听到独孤宸的话,南宫素儿的心,蓦地便是一抽。 “素儿?” 半晌儿,等不到南宫素儿的回声,独孤宸忍不住出声唤她。 “我听着呢!” 轻应了一声,南宫素儿五味杂陈的抬头看了独孤宸一眼,却是抬手抚上他的俊脸,纤细的手指,从眉到眼,再到挺直的鼻梁,她无比坚定的轻摇着头:“宸,你知道吗?在我以为你死了之后,我的心里一直都空荡荡的,每日每夜都 无法入眠,但是这两日,在这个地方,在你的身边,我却睡的极为安稳,所以……以后,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在我看来,与其失魂落魄的离开这里,图得安稳,倒不如每日有血有肉的守在你的身边,哪怕……哪怕日后这里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后悔!” 闻言,独孤宸眸光激烈一荡! “素儿!” “宸!” 看着独孤宸薄唇轻启,还要再劝,南宫素儿绝美的脸上,不禁荡起一抹看透凡尘的浅笑:“若是我猜的没错,皇后娘娘应该也催促过,让你离开吧?” 她此一语,说中事实,让独孤宸一时间哑口无言! “谁都想留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不是吗?” 轻笑着,如是问着独孤宸,南宫素儿将红唇抿成一道直线,纤手缓缓离开独孤宸的俊脸:“所以,你要留在这里,我不发表意见,但是也请你,不要再劝我!” “素儿……” 深凝着眼前心意坚决的女人,独孤宸的心里,忍不住升起一种无力感! 他爱沈凝暄,所以想要留在她的身边,哪怕她不需要,他也要留下。 南宫素儿爱着他,自然也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哪怕他让她走,她也绝对不会走! “若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强我所难!”轻轻软软的,如此对独孤宸说了一声,南宫素儿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问道:“我方才想问你,莲子百合粥里,要不要给你放糖……” “不用!” 几乎是下意识的,独孤宸轻回了南宫素儿一声。 “我知道了!” 南宫素儿闻声,轻点了点头,转身便向外走,“粥很快就好,你先等一下!” 目送南宫素儿离去,独孤宸的唇畔,不禁勾起一抹苦笑。 他想! 上辈子,他一定是欠了沈凝暄的,而南宫素儿,则是欠了他的…… ————独家发布————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而安宁。 被软禁后的沈凝暄,除了在面对庞德盛的时候,要多少表现出伤心之态,其他的时候,过的犹如往昔一般。 时间,永不停歇。 转眼之间,十日转瞬即过。 去了北源的玄武,终于有消息传回…… ps:感谢烟依江南的荷包~~爱你爱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5.崇尚武力! 正是夏末时,天气虽不比盛夏,却仍旧热的厉害。 这一日,沈凝暄正靠在偏殿的锦榻上午睡,秋若雨却匆匆忙忙从外面进了殿门。 轻抬眸,见沈凝暄沉沉睡着,秋若雨轻蹙了下黛眉,到底还是上前几步,在锦榻前站定:“皇后娘娘!” “嗯?!” 眉心倏地一蹙,沈凝暄缓缓抬眸,对上秋若雨明亮的双眼戏。 与沈凝暄四目相对,秋若雨红唇微动,抬手将手里卷起的纸条呈到沈凝暄面前:“玄武的飞鸽传书!”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震殓! 没有丝毫犹豫的坐起身来,她伸手接过秋若雨手里的纸条。 握着纸条的手微紧了紧,她略微沉了沉心思,方才缓缓打开纸条。 沈凝暄在看信的时候,秋若雨一直都在注视着她的反应,看着她的脸色从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慢慢沉下,她不禁紧皱着娥眉出声轻唤道:“皇后娘娘?玄武……没有找到皇上吗?” “没有!” 轻颦着眉心,冷冷淡淡的回了秋若雨一声,沈凝暄将手里的纸条揉于掌心。 听沈凝暄说出没有二字,秋若雨心中满满升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了大半,不过很快她便心思一转,轻声劝慰着沈凝暄:“没有也好,有的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也许!” 忽然间发现,自己最近总是说道也许这两个字,沈凝暄自嘲一笑,抬头看着秋若雨:“去请大长公主过来给皇上诊脉!” 闻言,秋若雨一愣! 见沈凝暄眸色深深,她轻点了下头,没有多问什么,径自出了偏殿。 秋若雨一走,偏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和正在熟睡的独孤煜两人,看着身边睡的香甜的独孤煜,沈凝暄微微敛眸,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始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以至于南宫素儿进门,她都没有发觉。 “皇后娘娘?” 入门许久,见沈凝暄一直不动不动,南宫素儿不禁轻蹙着眉头出了声。 闻声,沈凝暄回过神来。 转头,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南宫素儿,她轻抿了下眉心,笑问道:“你这几日,一直都守在龙榻前,这会儿子怎么舍得来本宫这里了?” “让娘娘您取笑了!” 微微一笑,自是倾国倾城,南宫素儿垂眸上前,在沈凝暄身边站定:“这几日我一直守着他,始终不曾跟皇后娘娘深谈过,今日听他醒来时说,再过十几日,您要安排他驾崩……是吗?” 轻抬眸,看向南宫素儿,凝着她晶晶亮亮的眸子,沈凝暄不禁耸眉问道:“他如今虽然以皇上身份的留在这里,但是他终究不是皇上,再说了……他身边现在有你,等到日后他脱身之后,你们便可以远走高飞,这样难道不好吗?” 闻言,南宫素儿不禁涩然一笑:“能够和他远走高飞,对于我来说,自然是好的,但是却一定不是他想要的!” “怎么?” 凝着南宫素儿脸上的涩然笑意,沈凝暄轻笑着问道:“因为爱他,所以想要以他的喜乐为乐,你现在是想要大方的替他来跟本宫求情吗?” “皇后娘娘……” 紧紧地,拧起黛眉,南宫素儿满是无奈的看着沈凝暄,不言不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你还真是贤良淑德!” 轻声赞叹一声,沈凝暄从锦榻上起身,迎面与南宫素儿对视,眸光坚定,不留一丝余地:“素儿,你听好了,我爱的人,是独孤萧逸,并不是他,也许留在我身边,是他想要的,但是却不是我想要的!” 听闻沈凝暄所言,南宫素儿静默半晌儿。 许久,她先行错开了视线,无奈苦笑道:“皇后娘娘的意思,素儿懂了!” “如此最好!” 沈凝暄轻点了下头,转身重回锦榻上,抬眸看向一筹莫展的南宫素儿,她蹙眉说道:“身为女人,想要一个男人爱你,前提是你必须要爱自己,所以……等他醒了,将你现在的这一面,去展现给他看!” “我知道!” 唇角微苦的弧度,渐渐上扬,南宫素儿也对沈凝暄轻点了下头,然后萧索一叹,转身离开偏殿。 看着南宫素儿离开,沈凝暄眸色渐深。 许久之后,她微敛了眸,快步行至书桌前,提笔书下一封书信,然后对门外唤道:“青龙何在?” “属下在!” 只她声落之时,青龙的声音已然在门外响起,声落人至,青龙在她身前恭身:“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沈凝暄微眯了眯眼,清冷出声道“给玄武传信,夏家的那些渣滓一个不留,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给本宫解决了!” 闻言,青龙浓眉一皱,沉声应道:“属下领命!” “还有!” 看着青龙作势便要转身,沈凝暄不禁再次开 tang口,轻抬手,将手里的书信递给青龙,她沉声命令道:“以最快的速度,把这封信送去长寿宫!” “是!” 伸手接过沈凝暄手里的密信,青龙再次恭身,旋步离去。 ————独家发布———— 青龙离开后不久,独孤珍儿抵达天玺宫。 先入寝殿,见独孤宸一切都好,她满面狐疑的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见状,不禁淡声说道:“请大长公主过来为皇上诊脉,只是借口而已,皇后娘娘此刻在偏殿等着殿下!” 闻言,独孤珍儿黛眉一紧,将药箱留在寝殿,直接前往偏殿。 偏殿里,独孤煜已然转醒,独孤珍儿和秋若雨进殿之时,沈凝暄正抱着他玩耍。 看着母子二人玩耍的模样,独孤珍儿不禁调侃声道:“如今能够融化皇后娘娘的,只怕唯太子一人了!” 听到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不以为然的轻笑了下。 “师姐!” 轻唤独孤珍儿一声,沈凝暄将独孤煜直接塞到她的怀里,满是不依道:“师姐这阵子够忙的啊!都不说过来瞧瞧我们母子!” “想我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垂眸看着怀里的独孤煜,独孤珍儿伸手捏了捏他水嫩的小脸蛋,“几日不见,这小家伙长胖了不少!” “好吃好喝伺候着,能不长胖吗?” 神情淡然的看着独孤珍儿,沈凝暄坐身锦榻上,挑眉问道:“这阵子师姐在忙些什么?” “不过是在调制些乱七八糟的毒药罢了!” 抬起头来,面向沈凝暄,独孤珍儿轻笑着说道:“现在皇上病危,我即便无需埋头研究,也该做做样子才是,其实啊!我不是不想来看你们,是怕对你的计划有影响!”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轻挑的眉梢,不禁渐渐敛起。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独孤珍儿应该还在寻找无双之毒的解药,但是之余这一点,即便她心中了然,却不想摊开来说。 因为,独孤萧逸已经不在了。 有没有解药,都已经不重要了! 想到独孤萧逸,再想到玄武信中所说,她不禁面色蓦地一黯! “师妹?” 凝着沈凝暄忽然转变的脸色,独孤珍儿大约知道,她是又想起独孤萧逸了,心中想着,嘴里自然也就问了出来:“怎么了?你又在想逸吗?” “想,又能如何?” 苦笑着伸手拍了拍身边的锦榻,沈凝暄再次抬头,对独孤珍儿说道:“师姐,过来坐!” “好!” 独孤珍儿点头,抱着独孤煜在锦榻上落座。 伸手轻抚了下独孤煜柔嫩的小脸儿,沈凝暄紧蹙着眉头,并没有去看独孤珍儿,只是淡淡然出声问道:“师姐应该知道,我差人去北源的事情吧?” 独孤珍儿一怔,轻点了点头:“知道!” 见独孤珍儿点头,沈凝暄紧蹙的黛眉,微微一动:“师姐,今日我收到了玄武从北源传来的消息!” 闻言,独孤珍儿眸光倏地一亮! 抬头凝向沈凝暄,她红唇轻启,语气却稍显急切:“怎么样?有师傅和逸的消息吗?” “师姐觉得呢?” 迎着独孤珍儿澄亮的眸华,沈凝暄唇畔噙着一抹苦涩的浅笑。 “没有?” 瞥见沈凝暄唇畔的那抹苦涩浅笑,独孤珍儿的心,不禁微微一沉! “确实没有!” 脸上的苦笑更深几分,沈凝暄轻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她便脸色一冷,沉声说道:“玄武……没有在北源寻到师傅和逸,却无意间发现了夏家死士的行踪……” “什么?” 因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的脸色,蓦然便是一变! 将独孤煜抱在怀里轻轻晃动着,她的思绪只需稍微一转,脸色登时也阴沉起来:“看来,夏正通是不想让皇上醒来,所以差人到北源,去杀师傅灭口了!” “没错!” 沈凝暄冷笑着点头,轻叹道:“这只老狐狸,一心要扶持他女儿的孩子,自然不希望皇上醒过来,所以……他明知太后已经命人去找师傅了,暗地里却又来这一招!” “混账!” 蓦地痛骂一声,独孤珍儿的脸色可谓难看至极,所幸此刻她怀里还抱着独孤煜,否则早已一蹦三尺高了。 鬼婆那是谁?! 那是她的师傅! 人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她早早没了母后,鬼婆就相当于她的娘亲。 此刻,夏正通暗地里派人去暗杀鬼婆,也难怪她会火冒三丈! “师姐很生气吧?” 笑看着独孤珍儿气的发青的脸色,沈凝暄的嗓音依旧淡淡的:“是不是想要把夏正 通那个老匹夫碎尸万段?” “我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 无比愤恨的轻啐一声,独孤珍儿抬头看向沈凝暄,见她神情淡然,脸上还挂着浅笑,她脸色一变,嗔怪着说道:“师傅是我们俩人的师傅,她如今被人追杀,你怎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的笑着?” “我也气啊!” 紧拧着黛眉,沈凝暄无奈摊手:“不过我现在被软禁了,有气没地儿撒不是?” 闻言,独孤珍儿心思一沉,黛眉蓦地一敛。 瞳眸微眯着,深凝着沈凝暄,她清冷笑问:“臭丫头,你跟我说实话,想我是假的,想把我当枪使,是真的吧?” “师姐怎么说话呢?” 眸光微闪了闪,沈凝暄对独孤珍儿的话,十分不赞同:“你方才也说了,师傅是我们两个人的师傅,她如今被人追杀,身为徒弟的,怎么也该为她讨回个公道,如今我被软禁在此,不能随意走动,一切只能看师姐的了……” “你啊!” 听完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不禁无奈叹道:“反正你是怎么说怎么有理!罢了罢了,反正师傅也是我的师傅,说说吧,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置?” 沈凝暄等的就是独孤珍儿这句话,此刻听她开口,她将自己的安排跟她交代了一声,然后轻拢了黛眉说道:“我已经命青龙传令玄武,将夏家死士全部解决掉!” 闻言,独孤珍儿微微颔首,哂然笑道:“你杀了那些夏家死士,夏正通便有可能派遣更多的死士过去,此计治标不治本!” “所以啊!” 沈凝暄倾身,凑近独孤珍儿身前,在独孤珍儿耳边低语几句。 知道了她的打算,独孤珍儿黛眉一皱,满是迟疑的抬眸看向沈凝暄:“此计可行,不过夏正通现在身在军中……” “这个无妨!” 诡异而阴险的笑,缓缓浮在嘴角,沈凝暄哂然冷道:“我已然休书,让母后以皇上病危为由,召他入宫了,最迟晚膳时,他一定会出现在长寿宫中!” ————独家发布———— 另一方面,齐太后收到沈凝暄的密信之后,没有丝毫耽搁,便立即命人出宫速召夏正通入宫。 得到消息后,夏正通自然不敢怠慢,直接离开军营,带着几名亲随就回了京城。 入夜时,那边,他才刚刚入宫。 这厢,秋若雨便将消息带进了天玺宫。 彼时,灯烛之下,沈凝暄正在和独孤珍儿一起进膳。 听到秋若雨带来的消息,独孤珍儿轻挑着黛眉,伸手取了巾帕,一下下的轻拭着嘴角,斜睨着沈凝暄说道:“你这丫头……我能说你料事如神吗?” “师姐!” 看着独孤珍儿放下手里的巾帕,作势便要起身,沈凝暄不禁轻蹙着黛眉,伸手按住她的手,淡淡勾唇说道:“用完了晚膳再去也不迟!” “我这满肚子的气若是不撒出来,怎么吃得下?” 抬手拂落沈凝暄的手,独孤珍儿伸手抓起一早就准备好搁在身边的一条黄金长鞭,飒然起身,抬步便向外走去。 窗外,深蓝色的夜幕上,繁星绰绰。 深看了眼独孤珍儿手里的长鞭,看着她一步一步向前,沈凝暄不禁淡笑着挑了下眉梢,然后低眉垂首,继续用着自己的晚膳。 见状,秋若雨不禁有些担心的开口说道:“当年大长公主未曾出阁前,一直喜欢用鞭子教训那些欺软怕硬,滥用私刑的奴才,为此先帝特意赐了她这条黄金长鞭,可是出阁之后,便甚少再见她拿鞭子与人说事儿了!” “她那么做,是为了给驸马一个好印象!” 淡淡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想着独孤珍儿曾经为李庭玉做过的那些事情,沈凝暄轻笑了下,清冷声道:“现在她不是把驸马给休了吗?” 人都说,雪里埋孩儿,迟早露出人来。 时间久了,独孤珍儿好强的秉性,也该好好暴露暴露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相对而言,她们师姐妹,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比如……在某些时候,崇尚武力! ————独家首发———— 正如沈凝暄所说,齐太后宣召夏正通入宫,用的是皇上病危的借口。 是以,甫入长寿宫,他在行礼之后,便开始询问皇上的状况。 面对他的询问,齐太后不禁苦涩一叹,满是心伤与无奈的摇头说道:“表哥这阵子,一直都在军中,一定不知皇上的龙体,现在每况愈下,他不仅昏睡不醒,今日午后天玺宫又召见了珍儿,哀家只怕他的大限……将至了!” 闻言,夏正通心下暗喜,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抬头看着齐太后,他沉着眸色说道:“太后,事已至此,既是回天乏术,您一定要节哀啊!” “唉……” 听闻夏正通的话,齐太后黯然喟叹一声,忍不住拿着手里的巾帕,轻轻拭着眼角,长长的,又了一口气,她抬头对上夏正通深幽的眸海,面色黯淡道:“皇上,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哀家会伤心,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即便如此,该做的还是一定要做的……哀家此次召表哥进宫,便是想要过问一下,夏家军的练兵情况,以我们夏家军当下的实力,若是对上月凌云的军队,能有几分胜算?” “这点太后可以放心!” 微扬着头,夏正通志得意满道:“夏家军虽然训练不久,但是老臣全都是按照鸿儿的兵阵训练他们的,加之有齐家相助,即便对上月凌云的军队,也一定不会输!” “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 老怀身慰的轻点着头,齐太后看了夏正通一眼,忽而眸光一闪,轻声说道:“表哥可想看看瑞儿吗?” “二皇子?” 提到独孤瑞,夏正通那双深幽的眸子,不禁也是一亮:“现在……方便吗?” 那可是他们夏家以后的希望啊! 夏家的繁荣昌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啊! “当然方便!” 齐太后淡淡颔首,对身边的恭身吩咐道:“去请二皇子!” “是!” 宫人应声,转身进了内殿。 须臾,抱着独孤瑞出来。 “二皇子……” 看到宫人抱着独孤瑞出来,夏正通连忙起身相迎,轻搓着自己的双手,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在仔细端详过之后,满脸笑意的夸赞道:“太后您看,二皇子天庭饱满,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啊!” “我燕国未来的九五之尊,自然不会差!” 齐太后点头,脸含轻笑,刚要起身上前,却听殿外忽然传来唱报之声:“大长公主驾到——” 闻言,她黛眉一拧,不禁出声嘀咕道:“这次珍儿过来,怎么没有通禀,而是唱报?” 听到齐太后的言语,夏正通抬头向外。 目光所及,独孤珍儿单手持着一条黄金长鞭,一脸怒容的从殿外而入,他心中咯噔一下,刚要张口言语,却不期独孤珍儿眸色一凛,啪的一声,扬鞭便朝着他抽打而来…… ps:谢谢大家的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6.娶她为妻(精彩必看) 独孤珍儿的鞭子,来的又快又急,让人措手不及! 眼看着黄金色的鞭子,朝着自己抽打而来,夏正通心头一震,刚想要仰身子闪躲,却因顾及到独孤瑞的安危,脸色猛地一变,复又倾身向下,将独孤瑞护在了怀里。 一切动作,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他倾身之际,独孤珍儿手里那条无情的长鞭,啪的一声抽打在他的后背上。 夏末,衣衫仍旧单薄戏。 鞭过之后,他后背的衣裳被抽出了一道口子,鞭子击打在皮肉之上,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眉头瞬间痛苦皱起! “珍儿!殓” 齐太后早知独孤珍儿会拿着鞭子过来,如此才将独孤瑞交到了夏正通手里,需知夏正通是武将,躲个鞭子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是抱着独孤瑞那可就不一样了……看着夏正通挨了鞭子,她心中是窃喜的,但表面上的功夫,却不能不做!是以,在怒喊了独孤珍儿一声后,她作势便要上前:“你这是作甚?你怎么可以对夏相动手?” “他是臣子,我是主子,怎么就不能对他动手?” 紧皱着黛眉,抬头看了齐太后一眼,独孤珍儿哂然冷笑,复又回眸看向夏正通,说话之间,她手中长鞭再次落下:“我打的就是他!” 看着再次迎面而来的长鞭,夏正通脸色一变,刚想要躲,却忽见长鞭改变了轨迹,朝着他怀里的独孤瑞抽袭而去。 乖乖,那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孩,这一鞭子下去,只怕小命儿不保了! 千钧一发之际,夏正通心中咯噔一下,想也不想,只得再次倾身…… 啪的一声! 独孤珍儿手中长鞭,再次击打在夏正通的后背上,痛的他忍不住哆嗦了下。 后背上,火辣辣的剧痛传来,他脸色难看的转身看向独孤珍儿:“大长公主是主子没错,不过老臣也不是可以随意让你打骂的奴才!” “是吗?” 独孤珍儿冷然一笑,举起手中的鞭子,沉声说道:“这条黄金鞭,乃是我皇兄当年御赐,言曰上打昏君,下打佞臣!” “大长公主!” 蓦地,沉声喝着独孤珍儿,夏正通脸色沉郁的转身面向独孤珍儿,对她沉声说道:“老臣对大燕国忠心耿耿,怎能以佞臣论之?” 独孤珍儿手里的黄金长鞭,他并不陌生。 自然知道,是先皇所赐。 有此鞭在,就犹如先皇亲临,如此也不难解释,方才为何她过来时,奴才们没有禀报,而是用的唱报。 可是,即便是先皇亲临,要打他,也要给他一个理由。 “是啊!” 边上,齐太后看了眼夏正通,忙也跟着附和道:“珍儿,夏相对燕国忠心耿耿,怎能算作佞臣?” “忠心耿耿?” 独孤珍儿紧握着长鞭,缓缓朝着夏正通逼近两步,眸光霎时一凛,她猛然扬鞭,再次朝着夏正通抽击而去。 见状,夏正通瞳眸骤然一缩。 已经挨了两鞭子的他,此时自然不肯坐以待毙。 独孤珍儿是主子,还是个不讲理的主子,他惹不起她,难道还躲不起她吗?! 可是,饶是他身经百战,独孤珍儿手中的鞭子却犹如有了生命一般,不管他躲到哪里,她手里的长鞭便跟到哪里,加之他怀里抱着独孤瑞,一时行动受限,几次躲闪下来,桌椅碰翻,茶盏落地,他身上又接连挨了几鞭子…… 夏家,乃是世袭的爵位。 他从小到大,便不可一世,何曾受过如此羞辱与欺凌?! 在生生挨了几鞭之后,他心中火气顿起,在梗着脖子又挨了独孤珍儿一鞭之后,他伸手紧紧握住鞭尾,直接朝着她瞪眼说道:“大长公主,如今太后在此,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你今日这般羞辱老臣,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老臣一定不会罢休!” “夏正通!” 微眯着杏眸,冷冷用力拽了下长鞭,见夏正通用力攥着鞭子不撒手,独孤珍儿不禁凛冽说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本宫为何要打你吗?那么现在本宫就来问问你,如今你明明知道,皇上病入膏肓,皇嫂派人四处在寻找本宫的师傅,可你夏家的死士,为何却对她老人家一路追杀?” 闻独孤珍儿此言,夏正通面色一怔,再看齐太后,已是满脸寒霜的瞪大了眸子一脸不置信的看着他! “太后?” 转头迎上齐太后冰冷的眼神,夏正通心弦蓦地一紧。 “夏家的死士在追杀鬼婆……” 齐太后抬步,终是朝着夏正通走去,不过却紧皱着眉头,再无一丝慈爱之态:“这是真的吗?” “不——” 在这种时候,承认的一定是傻子! 是以,看着齐太后阴沉着脸色,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夏正通不禁紧抱着怀里的独孤瑞,心中思绪飞转,他竭力想要解 tang释夏家死士出现在北源的原因:“太后,您误会了,夏家的死士之所以会出现在北源,是老臣派他们去寻找鬼婆的,老臣也想她为皇上争得一丝生机啊!” “你放屁!” 夏正通的话才刚一落地,独孤珍儿便忍不住朝他用力啐了一口唾沫:“夏正通,你以为无凭无据,本宫会对你肆意动武?本宫得到消息,夏家的死士在北源接连追杀我师傅,好在我师傅有人护卫,方才得以侥幸活命……什么寻找,让你糊弄三岁小孩呢?你根本是派他们去杀人灭口的!” 听到独孤珍儿的话,夏正通的脸色倏地便是一僵! 恨恨的斜睨了独孤珍儿一眼,他眉心蓦地一颦,僵着脸色转头看向齐太后:“太后……您听老臣解释……” “表哥……” 紧蹙着黛眉,上前两步,在夏正通身前停下站定,齐太后不停的摇着头,满是失望的看着夏正通:“珍儿早就说过,即便鬼婆回来,也不一定能解得了逸儿身上的毒,你为何还要如此?哀家早就说过,逸儿去了之后,天下一定会是瑞儿的,难道连这区区几日,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太后……” 夏正通胀红着一张老脸,张口想要解释,却不期齐太后忽然扬手,紧接着便听啪的一声——齐太后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老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 夏正通微偏着头,怔怔的站在那里,直到独孤瑞哇的一声啼哭起来,他才回过神来,然后凝眉看向齐太后:“太后,您误会了……” “哀家不想听你解释!” 眼底的失望之色甚浓,齐太后伸手从夏正通怀里接过独孤瑞,转身便向内殿走去。 见状,夏正通心下一沉,作势便要追上:“太后……” 然,他才刚刚上前一步,独孤珍儿手里的鞭子便又到了。 啪的一声! 黄金色的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后,落在他的后背上,让人忍不住轻颤了下身子。 剧痛传来,他怒瞪着眸子,转身向后,迎接他的却还是那条让人闻风丧胆的黄金长鞭。 “大长公主!” 躲闪不及,又挨了一鞭子,夏正通沉着嗓子喝道:“你休要欺人太甚!” “怎么?” 迎着夏正通怒瞪的眸子,独孤珍儿冷哂道:“你口口声声对我燕国忠心耿耿,却暗地里做出如此天地难容之事,本宫难道不该打你吗?” 语落,长鞭如龙,在长寿宫的大殿里来来回回。 一鞭! 两鞭! 三鞭! …… 在一连挨了数鞭之后,夏正通心中怒火已燃至极点,脸上和身上,鞭痕比比皆是,他蓦地一咬牙,伸手便再次握住了独孤珍儿手里的长鞭,然后猛地一用力,将她手中的长鞭硬生生的夺了过去! 独孤珍儿见状,用力握了下自己发疼的手,面色冷峻的朝着夏正通怒喝道:“你敢抢本宫的鞭子,难道想要造反不成?” “是又如何?” 夏正通是个有野心的人,还是个野心很大的人,但是他却把自己伪装的好好的,一直想齐太后眼前,表现的忠心耿耿,惟命是从! 他本来的打算是,等到日后二皇子上位,他再挟天子以令诸侯! 但是现在,独孤珍儿居然如此欺辱于他,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反正现在沈凝暄被软禁,独孤萧逸危在旦夕,齐太后也在他的手掌心里捏着,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心中秉持着这些想法,他阴狠一笑,眸中怒火升腾,直接抬手,将手里的长鞭丢在了地上,他双手背负,朝着大殿外沉声喊道:“来人,将大长公主拿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随着他一起入宫的几名随从应声而入。 “谁敢?” 看着几人向自己逼近,独孤珍儿花颜冷峻的转身看向夏正通:“夏正通,你敢对本宫不敬?” “大长公主是先皇最宠爱的妹妹,老臣怎敢对你不敬?” 如是,轻言一声,夏正通缓步行至独孤珍儿身前,抬手便向她的手臂擒去! 独孤珍儿会武不假,不过在夏正通面前却还不是个角儿! 尚不等她作出反应,她的肩胛便已然被夏正通锁住,扭到了身后。 “夏正通!” 抬起头来,怒瞪着夏正通,独孤珍儿的视线,如刀似刃,似是想要将他凌迟一般。 “大长公主放心,老臣不会对您不敬的……”目光阴鹜的,凝视着独孤珍儿明艳动人的容貌,夏正通沉声冷道:“大长公主不是把驸马爷休了吗?如此正好,等到老臣拥立二皇子登基,到时候便迎你过门为妻,如此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听到夏正通的狂妄之语,独孤珍儿蓦地便是一怔! 她来时可没想到,这夏正 通居然会有如此龌龊的心思! 娶她为妻?! “呸!” 直接朝着夏正通脸色用力又啐了一口,她怒骂声道:“你个老东西,痴心妄想!” “是不是痴心妄想,不久大长公主便会知道了!”狞笑着,伸手轻抚独孤珍儿的俏脸,感觉到她身形的颤动,夏正通不禁冷冽扬首,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还愣着作甚?把大长公主暂时关在长寿宫中,没有本相的吩咐,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住手!” 夏正通的命令,才刚刚落地,尚不等他的属下应声,齐太后便已然沉着脸色从内殿里出来,沉眸看着独孤珍儿被众人押着,她面色清冷道:“你们都不想活了吗?竟敢对大长公主不敬!” 面对齐太后的训斥,众人纷纷抬头,看向夏正通。 见状,齐太后脸色一沉,转身看向身后沉着脸色的夏正通:“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太后娘娘亲眼看到的这个意思!” 冷冷的,哂笑一声,夏正通紧皱着眉宇,抬手轻拭了下自己身上的鞭痕,然后对齐太后说道:“大长公主对老臣不依不饶,老臣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齐太后蹙眉,沉声:“她是大长公主!” “那又如何?” 夏正通嗤笑一声,挑眉看着独孤珍儿:“不久的将来,她会是老臣的夫人!” 闻言,齐太后的脸色倏地一变:“夏正通!” “太后!” 夏正通转头,面向齐太后,再没了往日的恭顺之意:“日后,您只需照顾好二皇子便好,其他的事情,便不用再操心了!” “夏正通……” 深凝着夏正通阴沉的脸色,齐太后面色阴郁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斜睨着齐太后,夏正通嗤声笑道:“你们女人还真是麻烦,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问这句话,太后……你敢说,你真的不知老臣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你……” 交握在身前的手,蓦地紧握,紧到指甲都陷进了掌心之中,齐太后轻颤着身子,哆嗦着嗓音说道:“你想要造反?” “是也是被你们逼的!” 瞳眸之光,宛若虎狼一般,夏正通面色阴冷的逼视着齐太后,不再自称为臣,而是用了我字:“我本来打算,扶持二皇子上位,然后给你一席立足之地的,可是你呢?” 闻言,齐太后不禁黛眉紧蹙,等着夏正通说下去! “枉我在你面前毕恭毕敬,可是你呢?”夏正通冷声一声,自嘲笑道:“用得着我的时候,你表哥表哥叫的欢,用不着我的时候,你便狠狠给我一巴掌……自你眼里,只拿我当你的垫脚石,拿我当一条忠心的狗!” “夏正通……” 被夏正通的话,气的浑身轻颤着抬手指着他,却半晌儿一个字都说不出:“你……你……” “太后你也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会让你在宫中受人尊重,安享晚年的!”语落,不等齐太后开口,夏正通转身行至殿中主位正襟危坐,然后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将太后和大长公主一起软禁在长寿宫中,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们出长寿宫一步,还有……立即命人,秘密出城调兵,皇上今夜,只怕就要归天了!” “夏正通!” “夏正通,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乍闻夏正通说,皇上今夜要归天,独孤珍儿和齐太后几乎是异口同声! 怒指着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夏正通,齐太后紧皱着眉头,嘶声喊道:“皇上在天玺宫中,如今一息尚存,你如此大逆不道,难道果真想要弑君不成?” 闻言,夏正通冷笑着,微敛了眉目:“太后也说了,皇上如今只是一息尚存,即使如此,那么他即便今夜归天,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不是吗?” “你……你……你……” 一连说了三个你字,齐太后直指着夏正通,心中急火攻心,整个人双眼一闭,直接昏倒在地。 “皇嫂!” 但见齐太后昏倒,独孤珍儿痛心一呼。 再看夏正通,只见他眉目低沉,满脸不见一丝紧张之色。 此刻,在他眼里,齐太后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不久之后,等他的军队到了,他便可以亲自前往天玺宫,送独孤萧逸上路,然后拥立他的小外孙上位! 原本,他不想用如此强硬的手段。 这一切,倘若按照计划,本该再等些时日的。 可是…… 想起自己身上的鞭伤,他便忍不住疼了起来,黝黑的脸上,渐渐浮上阴戾之色! ————独家发布———— 夜色,正深。 沈凝暄一袭素白,静立窗前,迎着满室华辉 ,尽显身量纤纤。 哄睡了独孤煜之后,她在窗前,已然站了许久。 此刻,她手里的茶盏,早已凉透。 可她的目光,却始终都凝注着长寿宫方向。 不久,秋若雨面色凝重的从殿外进来。 抬眸看向站在窗前的沈凝暄,她沉了沉脸色,快步上前:“皇后娘娘,出事了!” 闻声,沈凝暄轻蹙着黛眉,转身向后,面向秋若雨:“长寿宫有消息了吗?” “是!” 秋若雨紧拧着黛眉,清丽的俏脸,透着几分白意:“大长公主依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去做了,可是并没有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反倒激起了夏正通的反意!” 听到秋若雨的话,沈凝暄轻蹙的黛眉,微微舒展开来:“夏正通要谋反?” “是!” 眼看着沈凝暄眉心渐渐舒展,秋若雨的眉心,却是越皱越紧:“如今太后娘娘和大长公主,全都被他软禁了,不止如此,他还说以后要迎娶大长公主为妻!” “嗯?!” 因秋若雨最后那句话,沈凝暄的黛眉,不禁微微一挑,不过很快,她便清冽笑道:“他配得上我师姐吗?” “当然配不上!” 到了这种时候,沈凝暄不但不急,反倒笑着,秋若雨不禁开口问道:“皇后娘娘,夏正通要造反了,您怎么还能笑的出啊?” 闻言,沈凝暄伸手抚眉! 重新转身,面向窗外,她迎着夜风,声音袅袅:“夏正通色胆包天,想要高攀我师姐这事儿,本宫还真是没想到,不过……本宫若说,他会造反这件事情,本宫一早就料到了,你信吗?” 听闻沈凝暄所言,秋若雨不禁一阵怔愣! “娘娘……” 凝着沈凝暄澹静的侧脸,秋若雨半晌儿之后,方才怔怔出声:“您早就知道,他会被大长公主打的反了性?” “夏正通,他满身都是反骨,如今大势所趋,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怎么受得了被一个女人鞭打?”哂笑着转过身来,沈凝暄唇角的笑弧,冷的让人发怵:“若雨啊!大战将起,燕国的天眼看就要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7.独孤萧逸的影子(精彩必看) 得到长寿宫之变的消息之后,沈凝暄虽夜深未眠,却依旧淡定如昔。 不过她淡定,她身边的人却未必如她一般淡定。 秋若雨倒也还好,当青儿和南宫素儿得知消息后,两人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在天玺宫大殿里团团转,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龙榻上,独孤宸仍旧在沉沉的睡着。 书桌前,沈凝暄眸华微敛,正提笔练字戏。 看着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南宫素儿跺了跺脚,终于忍不住上前,嗫嚅着开口:“皇后娘娘,眼下夏正通已经去调兵了,等到天亮,夏家军入城,只怕会对皇上不利……” “不是只怕会!殓” 低眉敛目,手上挥墨的动作不停,沈凝暄唇角冷然轻勾,淡淡声道:“夏正通敢堂而皇之的调兵,便一定会对皇上不利!” 听闻沈凝暄此言,南宫素儿娇颜一变,不由更加急迫:“那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啊?” “如今本宫也被他软禁着,能有什么办法?” 淡淡的,终于抬眸睨了南宫素儿一眼,沈凝暄伸手掀了桌上写过字的宣纸,便又再次垂眸。 “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啊!” 见沈凝暄事到如今,还在这里不紧不慢的练着字,南宫素儿黛眉紧蹙着,眸色渐渐变得愁闷不安:“你我都知道,宸他一切都好好的,他只是喝了安睡药而已,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夏正通害死吗?” “怎么会?” 明显听出南宫素儿言语中的不悦和对沈凝暄的隐隐指责,青儿忍不住开口说道:“素太妃您放心,皇后娘娘不会让夏正通害了皇上的!” “放心!放心!我怎么放心?” 转过头去看了青儿一眼,南宫素儿转回身来,脸色不豫,沉眸看着沈凝暄:“方才皇后娘娘也说了,夏正通敢堂而皇之的调兵,就一定会对皇上不利,可是娘娘却说她也没有办法!” 抬起头来,看了眼南宫素儿色厉内荏的样子,沈凝暄不禁轻笑了下。 见沈凝暄露出笑意,秋若雨不禁出声说道:“皇后娘娘明知素太妃将皇上看的极重,又何必如此戏谑于她?” 闻言,南宫素儿面色一怔! 转头看向秋若雨,见秋若雨姿容天生,眼窝浅笑,她怔怔转头,看向沈凝暄:“皇后娘娘?!若雨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她,真的只是在戏谑于她?! 如果真如此,那是否就意味着,她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皇后娘娘,若雨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高悬在上的一颗心,终于缓缓落下,她眼眶微红,再一次重复着刚才的话。 “你看你,本宫也没说是假的啊!” 轻叹着,停了笔,沈凝暄抬头看向南宫素儿,凝着她泛红的泪眸,她轻颦着眉心,将方才写好的一张宣纸递给了秋若雨,沉声说道:“若雨,你带着这个去找本宫的哥哥!” “属下遵旨!” 秋若雨拱手,接过沈凝暄手中的宣纸。 南宫素儿见状,连忙凑上前来。 低眉扫过宣纸上的内容,她眸色一顿,立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凝暄:“皇后娘娘为何不先让月大将军进宫勤王?反倒先让他去夏家军营?” 深深地,凝视南宫素儿一眼,沈凝暄眸华低敛,轻笑着说道:“你放心,不管本宫的哥哥先去哪里,本宫都跟你保证,独孤宸一定不会有事!” 闻言,南宫素儿紧蹙着黛眉,却仍是一脸惴惴不安。 见状,秋若雨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 何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沈凝暄现在便是了! 成大事者,便先要沉的住气。 同样倾国倾城。 沈凝暄有大魄力。 南宫素儿则养在深闺。 这也是独孤宸或独孤萧逸,更有甚至还有北堂凌会被沈凝暄吸引的原因。 她和南宫素儿,终究不是同一类人。 轻垂眸,看了手中的宣纸,秋若雨轻勾着了红唇,将之妥善收好,快步离开寝殿…… ————独家发布———— 秋若雨离开之后,沈凝暄不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鬓角。 抬起头来,见南宫素儿依旧看着自己,她不禁轻笑着说道:“夏家调集那么军队,即便入京也要到天亮了,眼下夜色已深,你早些歇息吧!” “皇后娘娘!” 听沈凝暄让南宫素儿歇息,青儿也跟着连忙出声说道:“眼下这时辰,皇后娘娘也该累了,您也回偏殿早些歇息吧!” “不用!” 因为这几日里,沈凝暄一直都陪着独孤煜宿在偏殿,所以青儿才会请她回偏殿歇息,不过今日沈凝暄却轻摇了摇头,对青儿微微笑道:“今夜本宫睡在贵妃榻就好!”< tang/p> “呃……” 青儿微怔了下,忙点了下头,然后取了薄被,伺候着沈凝暄和衣睡下。 三更时,万物俱寂。 寝殿里,南宫素儿静坐在独孤宸身侧,伸手握住他的大手,一脸心事重重。 反观沈凝暄,则轻倚在贵妃榻上,盖着薄被沉沉睡着。 深夜时,更漏下沙的声音,是那么清晰。 扭头看了眼不停簌簌落下的沙粒,南宫素儿蹙眉看向沈凝暄。 灯光下,她清丽的容颜,平添几分婉约和柔和。 凝着她出色的五官,想着她醒来时那双如深井般幽深的眸子,她不禁黯然一叹! 现在,她觉得火烧眉毛了,天都要塌了! 可是她……却神情淡然,怡然自得的睡着。 同样身为女人,她不相信沈凝暄心中不会害怕,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仍旧可以做到如此淡定…… 也许,这就是她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吧! 不过,不管有多大的差距,她都一定要保证独孤宸的安全。 心思微转间,用力握紧独孤宸的大手,她紧咬着朱唇,心中暗暗有了决定。 “青儿,你去取些粥来,本宫饿了!” 尽量压低了嗓子,南宫素儿轻挑着眉梢转头对守夜的青儿如此吩咐了一声。 闻声,原本正在打盹的青儿猛地一激灵! 见状,南宫素儿不禁再次轻声说道:“本宫饿了!” “哦……” 青儿恍然,对忙轻点了点头,低眉顺目的向外走去。 因为素日,寝殿里只有沈凝暄的心腹才能进来,是以平日庞德盛守在殿外,殿内守夜的,不是秋若雨就是青儿和朱雀,如今朱雀守在偏殿,秋若雨秘密离宫,南宫素儿再支走了青儿,一时间寝殿里便只剩下两个睡着的人和一个醒着的人。 “宸,你不要怪我!” 静默许久,南宫素儿对独孤宸如此轻言一声,而后松开他的手,悄悄起身,缓步行至贵妃榻前。 凝着沈凝暄沉静的睡颜,她用力吸了口气,视线自沈凝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沈凝暄腰间的那块金牌之上。 抬眸,又看了沈凝暄一眼,她屏息在贵妃榻前蹲下身来,纤白手指轻颤着朝着沈凝暄腰间的金牌探去。 因为紧张,她手上的动作,始终都在轻颤着,就在她握住金牌的时候,却忽闻沈凝暄嘤咛一声! 心,猛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南宫素儿下意识的缩了下手,然后整个人轻颤着身子趴伏在地上。 所幸,沈凝暄并没有转醒,只是辗转过身,便再没了动静。 长长的,在心中吁了口气,南宫素儿一脸紧张的直起身来,但见原本被沈凝暄压在身下的金牌,现在就悬在她的腰上,她心下一喜,连忙伸手握住金牌,可是尚不等她将金牌取下,便见一直纤白的玉手,忽然握住了她的皓腕…… 心下一惊,她骤然抬眸,直直撞入沈凝暄黝亮的双眸之中:“皇……皇后娘娘!” “嗯……” 轻轻淡淡的,应了一声,沈凝暄松开了南宫素儿的手,动作轻缓的取下腰上的金牌,然后侧目看了眼龙榻上的独孤宸:“你想要偷了本宫的金牌,然后带他离开?” “是!” 既然被抓了现形,南宫素儿自觉没有再找理由的必有,十分诚实的点了点头,道:“他不是皇后娘娘的所爱,却是我的最爱,皇后娘娘可以不在乎他的死活,但是我不可以……我做不到如皇后娘娘一般淡定!” 明了南宫素儿言语中再次流露出的不满,沈凝暄不禁无奈轻叹一声:“我不能不承认,你确实比我在乎他,可是你想过没有,如今本宫是被软禁的,你即便拿了本宫手里的令牌,也不一定能够出得了皇宫……” “不试过,我怎么知道不行呢?” 轻挑着黛眉,抬头看向沈凝暄,南宫素儿苦笑着说道:“我的胸襟和心机,全都不及皇后娘娘万千,但是却不是真的傻到无可救药,或许殿外的庞德盛感觉不到什么,但是最近这段时日里,我一直留在这寝殿之中,多多少少可以感觉到,皇后娘娘故意让宸假装成皇上,是为了牵制夏正通……如今即便您被软禁,但是我敢笃定,您已经想好了反击之策!可是皇后娘娘,不管您的计划如何,我都希望宸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所以现在……” 深深地,看着沈凝暄,南宫素儿满眼满心,都透着无惧与坚毅的朝着她匍匐下身,低声说道:“请皇后娘娘准许我带他离开!” 见南宫素儿如此,沈凝暄清雅一笑,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这南宫素儿,还真不是傻到无可救药! 不过她对独孤宸的爱,却是无可救药的!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惜一切代价…… 痴人,蠢人,傻人! < p>她竟然在南宫素儿的身上,看到了独孤萧逸的影子! “皇后娘娘?” 许久,等不到沈凝暄的回应,南宫素儿不禁直起身来,再次抬头看向她。 迎着南宫素儿乞求的眼神,沈凝暄凝眉说道:“南宫素儿,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一厢情愿的为他,等他醒来,他未必会领你的情!” “我不在乎!” 南宫素儿摇头,眼底氤氲起水雾:“我只要他活着,如此便已然足矣!” “只要他活着……” 微微仰头,轻喃着南宫素儿的话,沈凝暄苦涩勾唇,轻叹着低敛了眉目。 恰好青儿端着燕窝粥进来,她沉眸抬首,看了眼青儿,她对青儿命令道:“出去缠住庞德盛,让青龙秘密护送独孤宸和素太妃回她宫中!” 闻言,南宫素儿心头一震! 她没想到,青龙还会听命于沈凝暄,但即便如此,她一脸惊喜的看着沈凝暄,然后轻蹙着柳眉问道:“若是我们走了,夏正通来了,皇后娘娘要如何应对?” 见南宫素儿如此,沈凝暄不禁轻笑着挑眉:“你这女人,还真是矛盾?又担心独孤宸的安危,又怕本宫没办法应对,既是如此,那你就让他留下如何?” “不——” 南宫素儿脸色一变,连忙摇头。 “那就快走!” 一脸的不耐烦之色,沈凝暄冷冷斜瞥南宫素儿一眼,重新在贵妃榻上躺下身来。 ————独家发布———— 不久,青龙依旨而入,沈凝暄再次起身,揭去了独孤宸脸上独孤萧逸的人皮面具,又替他换上了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然后对青龙低语一声,这才命令他秘密护送他和南宫素儿离开天玺宫。 独孤宸和南宫素儿一走,寝殿里顿时变得越发安静了。 看着空荡荡的龙榻,青儿忍不住出声问道:“方才素太妃担心的也不无道理,现在皇上没了,若是明日夏正通来了,皇后娘娘要如何应对?” 闻言,沈凝暄淡淡瞥了青儿一眼,然后对她轻声说道:“此事本宫另有安排,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哦……” 长长的哦了一声,青儿撇了撇嘴,便站在贵妃榻前不再吱声! 时间,渐渐流逝。 半个时辰后,青龙回返,与此同时,他还带回一名昏睡中的男子。 此人衣衫褴褛,身上鞭痕道道,一看便知是从天牢而来。 “皇后娘娘!” 单手提着男子的衣领,朝着沈凝暄微微恭身,青龙对沈凝暄禀道:“夏玄明带到!” 闻言,青儿一惊,连忙转头仔细端详被青龙拎着衣领的男子。 这人,还真是夏正通的义子——夏玄明! “别愣着了!” 转头看了青儿一眼,沈凝暄靠坐在贵妃榻上,再次闭上双眼:“帮着青龙给他穿上龙袍,带上皇上的面具,然后请上龙榻!” “呃……奴婢遵旨!” 青儿点头,立即忙活了起来。 不久,一切准备就绪。 看着龙榻上人模人样躺着的夏玄明,青儿忍不住调侃道:“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命,不过这夏玄明的命也挺好,落得阶下之囚,却还能睡回龙榻,穿回龙袍,可是寻常人做梦都不敢想的!” 闻言,沈凝暄清冷勾唇,始终不曾再睁开双眼…… 四更的夜,清清冷冷。 再不久,天就该亮了! ————独家发布———— 翌日,天刚蒙蒙亮。 夏家大军气势如虹,整齐划一的进入京城。 十几万大军,单就整齐划一的行进声,便震耳发聩,让城中百姓心生惊恐,人人自危。 不久,夏正通的胞弟夏正兴带兵抵达皇宫,前往长寿宫与夏正通汇合。 等了一夜,终见自己的兵马,夏正通底气大增。 高坐在长寿宫的主位上,他用力握了下身边的凤形把手,对夏正兴说道:“二弟,我们夏家仰人鼻息的日子,过的够久了,为兄今日,要拥立二皇子上位!” 闻言,夏正兴双目如铜铃一般,斗志高扬的对夏正通说道:“夏家兵马,惟兄长之命是从!” “好!” 蓦地用力,拍了下身边的把手,夏正通起身,对夏正兴说道:“为兄让你带的东西,可带来了吗?” “带来了!” 夏正兴颔首,从怀中取出一个药包,恭身递给夏正通。 双眸微眯,伸手接过夏正兴手里的药包,夏正通转过身去,对自己的心腹吩咐道:“把这东西交给庞德盛,让他将药下在皇上的药里,让他亲自看着皇上喝下去!” “是!” 夏正通的心腹颔首,小心翼翼的接过药 包,转身离开长寿宫。 目送自己的人离去,夏正通脸色郑重的对夏正兴说道:“如今我们只等天玺宫传来消息,只要皇上归天,我们夏家的时代就要来了!” “是啊!” 夏正兴应和一声,双眼炯炯,透着灼人的光亮:“先有齐家,再有如家,我们夏家,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了!” 闻言,夏正通哂然一笑,不可一世道:“如今如家败了,齐家也早已今非昔比,日后这大燕国,任我们夏家呼风唤雨!哈哈……” “哈哈……” 看着夏正通得意大笑,夏正兴自然也哈哈大笑起来。 在偏殿之中,听到他们的大笑声,齐太后脸色煞白! 见状,独孤珍儿不禁冷哼着说道:“皇嫂不必害怕,这两个老东西高兴的未免太早了些,不久以后会有人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 闻言,齐太后黛眉一拧,心下却稍稍安定了几分! 是啊! 事到如今,害怕又有什么用。 她能做的,便是去相信。 相信她的好儿媳,可以真正力挽狂澜! ————独家首发———— 不久,庞德盛紧蹙着老眉,端着一碗汤药进入天玺宫。 彼时,秋若雨已然回返,正在替贵妃榻上的沈凝暄捏着肩膀。 看了眼倚靠在贵妃榻上的沈凝暄,庞德盛用力咬了咬牙,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朝着沈凝暄恭身行礼道:“皇后娘娘,皇上的药……” 闻声,沈凝暄抬眸,看向庞德盛。 迎着她幽幽的视线,庞德盛身形紧绷,唯恐露出破绽。 “若雨……” 只淡淡的瞥了庞德盛一眼,沈凝暄便将视线移开,边低眉敛目的拢着自己的裙摆,边轻声对身后的秋若雨吩咐道:“和庞总管一起给皇上喂药!” “是!” 秋若雨应声,从贵妃榻后面移步而出。 缓缓行至龙榻前,她伸手接过庞德盛手里的汤药,坐在龙榻前的小凳上,一勺一勺的,将庞德盛带来的汤药喂下。 看着秋若雨手里的药碗,渐渐露了底,庞德盛紧拧着眉心,无比艰涩的低敛了眉目…… 帝王更迭,从来都如此残酷! ps:感谢依依和徐麦子还有烟依江南的月票,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8.火烧眉毛 夏正通给庞德盛的药,服下之后并不会立即发作。 是以,在看着秋若雨将药喂下之后,他偷偷的又朝着龙榻望了一眼,便低眉敛目的端着药碗离开了寝殿。 看着他离开,秋若雨微眯了眯眸子,然后转身朝着沈凝暄走近:“这人不能做亏心事,你看庞总管那做贼心虚的样儿!”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 微微侧目,看向龙榻上沉睡的夏玄明,她唇角的弧度,泛着微微的冷意。 庞德盛于独孤萧逸,就如荣海于独孤宸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照顾了独孤萧逸一辈子,现在却要亲手送上毒药,结果了独孤萧逸的性命……这其中的滋味,只怕除了荣海,别人根本无法体会! 不舍吗?! 愧疚吗?! 一定会的! 这份愧疚之情,对他而言,如被刀枪剑戟刺在身,更让他难以承受! 微冷的眸光,晶亮熠熠,沈凝暄不等秋若雨上前,便冷哂一笑,自贵妃榻上起身。 见状,秋若雨微微顿足,看着沈凝暄从自己身边走过。 脚步轻缓的行至龙榻前,沈凝暄沉眸落座,纤白的手指,探上夏玄明的手腕。 黛眉,轻轻一蹙。 心,也跟着收紧。 她微眯着眸子,凉凉一叹,一脸沉郁的才站起身来。 “皇后娘娘?” 深凝着沈凝暄的脸色,秋若雨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如娘娘所料一般吗?” “最多半个时辰后,夏玄明会吐血而亡!” 轻颦着眉心,缓缓行至窗前,沈凝暄抬手推开虚掩的窗子,清明的眼底,平静无澜:“等他毒发,便让青龙到长寿宫中请我师姐!” 闻言,秋若雨不禁苦笑着问道:“夏正通会让大长公主过来吗?” “他既然拿毒药来谋害皇上,又怎么敢让我师姐过来?”轻笑着反问秋若雨一声,沈凝暄微蹙着黛眉说道:“不管是谁过来,本宫要的都只是一个结果,那就是让夏正通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若雨明白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秋若雨的目光,再次重回龙榻上:“这夏玄明做梦都不会想到,最后送他上路的,会是他最最尊敬的义父!” “他的义父也不会想到……” 淡淡的,轻轻勾起薄唇,沈凝暄扬眉望着窗外的景色,细细呢喃道:“在这世上,他想不到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 ————独家首发———— 正如沈凝暄所言,半个时辰后,原本沉睡在龙榻上的夏玄明,忽然一脸痛苦的挣扎起来。 静立榻前,看着眼前垂死挣扎的人,沈凝暄眸华低敛,眉眼间不见一丝恻隐。 “皇……皇后?” 在剧痛中醒来,夏玄明一脸震惊的看着榻前的沈凝暄,用力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察觉到周围的环境和自身变化,他瞪大了双眼,喘着粗气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本宫!” 淡淡的,抬了抬眉梢,沈凝暄微微抿唇说道:“是你的义父!” “我……义父?” 此刻,夏玄明身上剧痛无比,听到沈凝暄的话,他不禁赤红着眸子,紧咬着牙关忍痛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面对夏玄明的疑问,沈凝暄并未回话,此刻开口的,是边上一袭紫衣的秋若雨:“你的义父想要谋害皇上,皇后娘娘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即是如此……便应该有个替死鬼!” “你的义父,对你恩重如山,如今死在他的手上,你也不算太亏!”淡淡的,接了秋若雨的话,沈凝暄低垂了眼睑,向后退了一步,离龙榻稍远。 “不——” 没有人想死,夏玄明也是一样的,此刻乍闻沈凝暄说要让自己当替死鬼,夏玄明脸色煞白的用力摇着头,可是现在,他体内毒性发作,他每动一下,都痛的钻心。 随着他满脸惊恐,摇头不止的样子,他身形猛地一震,噗的一声从口中喷出一口黑血! 见状,沈凝暄冷冷一笑,转头对门外喊道:“青龙何在?” “属下在!” 只是片刻,青龙入内。 在他身后紧跟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前送药来的庞德盛。 视线扫过一脸紧张之色的庞德盛,沈凝暄不等青龙开口,便紧蹙着眉头对他说道:“赶紧去长寿宫请大长公主过来,皇上毒发了……” 青龙闻言,顿时佯装大惊失色! 朝着龙榻上看了一眼,他转身便出了寝殿。 愣愣的,站在寝殿里,庞德盛看着龙榻上不停吐血,眼神渐渐涣散的夏玄明,以为独孤萧逸真的毒发了。 到底是从小看着长 tang大的,此刻看着对方剧痛难忍,不停吐血的样子,庞德盛想到自己亲手端来的毒药,心中顿时自责不已! 夏玄明知道,庞德盛是夏正通的人。 是以此刻,见到庞德盛,他的目光一滞,瞪大了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他想要让庞德盛给夏正通传信。 奈何,已然发不出声音。 俗话说,人心里不能有鬼,否则也会疑神疑鬼! 但是庞德盛心里有鬼啊! 此刻见夏玄明直勾勾的,满怀绝望的瞪视着自己,他心里的最后一条防线,终于轰然崩塌了! “我把皇上毒死了!我把皇上毒死了!我把皇上毒死了……”口中不停的呢喃着这句话,他抬手看向自己枯瘦的双手,抬起头来,见夏玄明仍旧死死的瞪视着他,他忽而怪叫一声,跌跌撞撞的转身向外跑去! 见庞德盛如此,沈凝暄与秋若雨相视一眼,全都心照不宣的轻敛了黛眉。 龙榻上,夏玄明眼睁睁的看着庞德盛疯了似的奔了出去,顿时心如死灰一般,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其上,口吐鲜血,双眼之中绝望更甚。 冷眼看着他一脸绝望濒死的模样,沈凝暄淡淡一叹,缓步贵妃榻前,重新落座:“若雨,你觉不觉得,本宫的心,现在实在太狠了,居然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性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却无动于衷!” “皇后娘娘若觉得自己心狠,那么亲自喂他喝下毒药的若雨,岂不是狠辣至极?”秋若雨不禁转头看向沈凝暄,神情清冷道:“皇后娘娘的心,只能对皇上柔软!而夏玄明……她该死!” 面对秋若雨如此反应,沈凝暄不禁淡漠冷笑。 秋若雨说的对,夏玄明确实该死。 不过,即便面对该死的人,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如她和秋若雨这般绝情! 最起码,青儿就不行! 所以,给夏玄明喂药时,她选择让秋若雨动手! 她们两个的心,都只对自己喜欢的人柔软。 就不知,她现在是燕国的皇后,秋若雨,能不能坐上新越国皇后的宝座! 思绪至此,忽然觉得自己多少有些荒诞。 如今,夏家大兵逼宫,当真火烧眉毛了,可她却在想些什么?! 讪讪然,自嘲一笑,她抬眸对上秋若雨平静如昔的明眸,清冷声道:“立即传令沈洪涛,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联络他所能联络的众臣,本宫用得着他的时候……到了!” 闻言,秋若雨面色一凝,连忙恭身应道:“若雨明白!” ————独家发布———— 彼时,长寿宫中,夏正通和夏正兴兄弟二人,相对而坐,正面色凝重的等着天玺宫的消息。 不久,殿外夏家死士来报,青龙要觐见太后。 闻言,夏正通与夏正兴对视一眼,立即命人到内殿将齐太后请了出来。 被夏家死士从内殿带出,齐太后的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甫一进入大殿,她便指着正端着茶盏沉眸吃茶的夏正通怒骂道:“夏正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软禁哀家,你当真要造反了不成?” “是又如何?” 蓦地,将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丢在桌上,夏正通长身而起,气势汹汹的朝着齐太后大步而去。 见他来势汹汹,齐太后心下一惊,不由后退两步:“你……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夏正通对齐太后冷哂道:“太后,实话告诉你,如今我夏家的军队已经将皇宫团团包围,你若识时务,我还能让你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太后,如若不然……” 言语至此,夏正通眸光蓦地一戾,抬手将身侧的一只青花瓷瓶挥落在地,摔的七零八落! 见状,一直被养在温室之中的齐太后,不禁脸色一变,整个人都瑟瑟颤抖起来。 “别抖了!” 忽然出声,朝着齐太后蓦然一喝,夏正通紧皱着浓眉拉着齐太后的手臂,往回走了两步,将她按坐在上位,幽声说道:“现在青龙在外面求见,你最好乖乖的配合!” 闻言,齐太后脸色一沉,却碍于夏正通在侧,只得缄默不语。 片刻后,青龙进殿。 抬头看向齐太后,他一脸焦急之色:“启禀太后娘娘,皇上毒发,皇后命属下前来恭请大长公主!” 闻言,齐太后噌的一下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你说什么?皇上毒发?” “皇上毒发了!皇上毒发了!哈哈……” 齐太后的话,才刚刚问出口,尚不等青龙做答,庞德盛便像是疯了一般,跌跌撞撞的从殿外进来,抬起头来,见夏正通站在齐太后身侧,他眸光一亮,双手摊开,边朝着夏正通奔去,边瞪着眼睛说道:“相爷……相爷……奴才按照你的吩咐,将毒药给皇上喝了,奴才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 皇上现在毒发了,大口大口的吐血呢……” 庞德盛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静寂。 “我把皇上毒死了……我把皇上毒死了……” 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庞德盛目光混沌的癫狂一笑,跌跌撞撞的又向外奔去…… 怔怔的,看着庞德盛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齐太后转头看向夏正通,同样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朝他嘶声喊道:“夏正通,你真的对逸儿下手了?你既然对他用毒……哀家跟你拼了!”说话间,齐太后如泼妇一般,张牙舞爪的便要朝着夏正通扑去。 见状,夏正通瞳眸微缩,伸手扯住齐太后的手臂,然后冷哼一声,用力将她推倒在地。 “太后娘娘!” 青龙见状,不禁脱口惊呼,只见他唰的一声抽出宝剑,作势便要上前。 然,尚不等他上前两步,便又是唰的一声,离齐太后较近的夏正兴也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将之横在了齐太后的脖子上:“青龙,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在动武之前,你最好先考虑好后果!” “太后……” 眼看着齐太后成为夏正兴手中人质,青龙顿时缚手缚脚,一时间进退维谷! 见他如此,夏正通冷笑一声,出声问道:“你方才说,皇后娘娘让你过来请大长公主?” “是!” 恨恨的应了一声,青龙紧皱着眉头,视线仍旧停落在齐太后身上。 “真不凑巧,大长公主昨儿夜里出宫了,要不你先在这里陪着太后,本相爷立即去太医院一起请了太医,然后赶赴天玺宫!” 闻言,青龙哂然一笑,紧皱的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些:“如今太后在你手里,自然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是,夸赞青龙一声,夏正通上前几步,蓦地伸手封了青龙的穴道。 齐太后见状,一脸愤恨的怒骂出声:“夏正通,你狼子野心,兴兵造反,你不得好死!” “太后!” 听得齐太后的骂声,夏正通转身面向她,幽冷一笑道:“现在要死的是皇上,本相爷还活的好好的!” 语落,他转头对夏正兴道:“看好太后和青龙,我带上太医去天玺宫去瞧瞧!” “是!” 夏正兴会意,微微颔首。 ————独家发布———— 室外,艳阳高照。 夏正通带着太医抵达天玺宫的时候,躺在龙榻上的夏玄明,俨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回天乏力了。 龙榻前,秋若雨和青儿等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一脸悲戚的沈凝暄。 但见夏正通带着太医,沈凝暄不禁紧拧着黛眉问道:“夏正通,太后和大长公主呢?” 夏正通沉着脸色,对沈凝暄轻拱手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听闻皇上毒发,一时情绪激动,昏了过去,至于大长公主则临时出宫,还没有回来,所以老臣先行带着太医赶了过去!” 闻言,沈凝暄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本宫看你是故意不让大长公主过来吧!” “皇上娘娘不要乱说,老臣希望皇上福寿安康!”瞳眸微眯了下,夏正通转头看向身侧的太医。 太医接收到他的视线,忙恭身行至龙榻前。 看着夏玄明双眸紧闭着,和他胸前的血迹,太医心头一震,忙伸手搭在他的腕上,只片刻之后,他手指一颤,忙噗通一声跪落在地。 见状,夏正通不禁沉声问道:“皇上龙体如何?” “皇上他……” 太医的话,尚未出口,龙榻上的夏玄明呼吸骤然一提,然后身体一挺,便再也没了动静! 见此情形,太医连忙去探夏玄明的鼻息。 只是瞬间,他脸色惨白的对沈凝暄匍匐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归天了!” “什么?” 沈凝暄闻言,连忙回身到龙榻前,悲呼一声,便扑倒在夏玄明身前:“皇上!” “皇上!” “皇上!” …… 听到沈凝暄的悲呼声,在场的青儿和秋若雨等一众人等,纷纷哭啼着跪下身来。 夏正通见状,冷冷勾唇,也跟着跪落在地。 冷眼看着沈凝暄在龙榻前哭的死去活来,他沉默许久后,方才沉声说道:“皇后娘娘!国不可以一日无君,如今皇上驾崩,当新君继位!” 闻言,沈凝暄身形一僵! 双眼中,泪水涟涟,她在秋若雨的搀扶下转过身来,直面夏正通:“夏正通,皇上有遗诏在先,要将皇位传给太子!” “皇后娘娘错了!” 直接与沈凝暄四目相接,夏正通冷笑着朝龙榻方向拱手:“皇上遗诏,是将天下大位,传给二皇子——独孤瑞!” “夏正通!” 听闻夏正通所言,沈凝暄霍然站起身来,纤指轻抬,怒指着他:“如今皇上的遗诏就在本宫手里,你休要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 “遗诏是在皇后娘娘手里,不过现在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在老臣手里!”狡诈的笑,浮于夏正通黝黑的脸上,他眸光阴险的看着沈凝暄,轻挑着剑眉说道:“若是皇后娘娘一意孤行,老臣又一不小心伤害了您跟太子殿下,到头来连命都没有了,太子殿下又如何登基?” “你大胆……” 被夏正通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深凝着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皇后娘娘!” …… 几乎是同时,秋若雨和青儿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勉强稳住身形,沈凝暄紧皱着黛眉,怒瞪着夏正通,却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见她如此,夏正通眸光微绽,沉声说道:“老臣想过了,只要皇后娘娘肯交出遗诏,老臣便可以留下皇后娘娘和太子的性命,如若不然……”抬起头来,他瞪视着沈凝暄,眸光霎然转冷:“我现在便命以一杯毒酒,送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上路!” “你……” 紧咬着牙关,怒指着夏正通,沈凝暄的样子,恨不得将他抽筋扒骨:“你难道就不怕我哥哥吗?” “怕!怕死了!不过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木已成舟了!”嗤笑着,看了眼她的手指,夏正通冷哼一声,接着说道:“看样子,皇后娘娘要选择的,是第二条路,来人啊!” “相爷且慢!” 忽然之间,青儿的声音在沈凝暄身后响起。 一脸紧张的越过沈凝暄,在夏正通身前跪下身来,青儿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见状,沈凝暄不禁不甘喊道:“青儿!” 夏正通则眼前一亮,却又很快满是疑惑的紧皱起了眉头。 “皇后娘娘,连命都没有了,空留着这道圣旨又有何用?” 回头如此问了沈凝暄一声,青儿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向夏正通,然后嗫嚅说道:“相爷明鉴,皇后娘娘早前说,没有人会想到皇上的遗诏会藏在奴婢身上,这才将遗诏交给了奴婢,如今奴婢将皇上的遗诏交给相爷,还请相爷放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一条生路!” ps:谢谢依依的鲜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9.顺利登基 看着青儿手里的明黄色卷轴,夏正通的两只眼睛都开始放光。 斜睨沈凝暄一眼,他哂然笑着,伸手接过青儿手里的遗诏,将之打开仔细看过。 果真,见遗诏上是独孤萧逸的笔迹,他略微显厚的唇紧紧一抿,然后缓缓上扬,直接将遗诏揣进了怀里,然后对一脸紧张的青儿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丫头好!很好!” “那相爷……” 青儿眉心紧蹙着,转头看了眼一脸愤懑的沈凝暄,然后回头看向夏正通:“皇后娘娘和太子……” “等二皇子顺利登基,本相会安排他们离宫!殓” 如是,冷冷淡淡的对青儿说了一声,夏正通冷笑着又看了眼沈凝暄。 “本宫不走!” 迎着沈洪涛的视线,沈凝暄怡然无惧,挣开秋若雨的手,直接上前几步:“夏正通,你谋害皇上,狼子野心,本宫不会让你如愿的!” “哦?” 尾音拉的长长的,夏正通一脸嘲讽的看着沈凝暄,忽而眸色一凛,道:“现在的局面,只怕由不得皇后娘娘了!” 语落,他冷哼一声,脚步轻旋,作势便要向外。 不过,他才刚刚走出一步,便紧皱着眉宇,再次回身看向沈凝暄:“若是皇后娘娘觉得,有月凌云在你身后撑腰,一切还有可能,那么老臣便奉劝你一句,不要再白费心机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紧蹙着娥眉,沈凝暄幽幽冷冷的看着夏正通。 “你们女人,还真是爱问这句话!” 想起独孤珍儿和齐太后也曾经同样问过这句话,夏正通不由嗤笑一声,满目狰狞的看了沈凝暄一眼,他再次转身抬步向外:“老臣现在要去将皇上的死讯诏告天下,然后找人临摹皇上的笔迹,将皇位传给二皇子,并于明日早朝召集群臣宣读皇上遗诏,到那个时候,即便月凌云得到消息,也已回天乏术了。哦!对了……” 在即将离开寝殿之时,夏正通再次驻足,转身对沈凝暄冷笑道:“二皇子登基称帝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拿回月凌云手中的兵权!” 闻言,沈凝暄面色一变,身形再次轻晃着向后退了一步。 “皇后娘娘!” 青儿见状,连忙起身扶住她的手臂。 “滚开!” 看着夏正通头也不回的一路向外,沈凝暄黛眉倏地紧皱,猛然抬手之间,一巴掌打在青儿的脸上:“你这个贱婢,本宫因为相信你,才将皇上的遗诏交给你,让你藏好,可是你竟然自己拿了出来……” “奴婢也是为了皇后娘娘和太子啊!” 被沈凝暄一巴掌打的眼泪直掉,青儿紧捂着自己的脸颊,声音里满是委屈。 殿门外,夏正通听到青儿委屈的言语,不禁微微顿足,然后邪佞一笑,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的抬步向外走去。 ————独家发布———— “走了!” 看着夏正通离开,扒着门向外看的秋若雨,转过身来,对沈凝暄轻道。 闻声,沈凝暄脸色一柔,忙伸手拉过青儿捂着脸的手,一脸疼惜的凝着她泛红的俏脸:“疼不疼?” “不疼!” 青儿摇了摇头,眼底泪光犹在。 凝着她眼底晶莹的泪光,沈凝暄不禁蹙眉轻叹:“委屈你了!” “为了皇后娘娘和太子,青儿死都愿意,谈何委屈?!”目光坚定的对沈凝暄又摇了摇头,青儿紧咬了下唇,一脸担忧道:“奴婢不委屈,但是奴婢心里担心,您把遗诏交给夏正通,他势必会毁了遗诏……” 知道青儿在担心什么,沈凝暄不以为然的轻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事儿,那玩意儿多着呢!” “呃……” 听闻沈凝暄的话,青儿一愣,嘴里跟含了个鸭蛋似的。 沈凝暄给沈洪涛遗诏时,青儿并不在场。 所以,她以为,遗诏只有一道。 按照常理说,遗诏确确实实该有一道,但是独孤萧逸当初中毒时,为了让沈凝暄没有后顾之忧,一样的内容,写了不下三道遗诏! 想到他的良苦用心,沈凝暄眸色微暗了暗,轻揉了揉青儿的脸,然后拧眉对她说道:“明日早朝时,宫中必定动荡,你胆子小,待会儿跟着朱雀一起带着太子离开这里,却避暑山庄吧!” “奴婢不走!” 一听沈凝暄要让自己走,青儿瞪大了眼睛,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奴婢知道,奴婢胆子小,但是眼下奴婢无论如何,都要留在皇后娘娘身边!” 闻言,沈凝暄心下缓缓淌过一道暖流。 满怀欣慰的伸手扶住青儿的肩膀,她十分耐心的,凝眉对青儿说道:“你好好听本宫说,太子还小,需要人照顾,不是你走,便要若雨走,你觉得在你和若雨之间,若是遇到危险,谁留在本宫身边更好?”< tang/p> 沈凝暄给青儿的选择题,让她一脸黯然的低垂下了头。 若是沈凝暄遇到危险,秋若雨一定可以出手相助,可换做是她,则必然会成为沈凝暄的累赘。 她和秋若雨,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可是,她从小跟在沈凝暄身边,将她视作这世上最亲的人,没道理现在她在最危险的时候,她却…… “青儿!” 大约了然青儿心中所想,沈凝暄轻蹙着黛眉,面色凝重道:“你和太子,都是本宫最亲的人,只有你们远离危险,本宫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闻言,青儿心头一震! 抬起头来,与沈凝暄深幽凝重的视线相接,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青儿点头,沈凝暄眸色微缓。 伸手握住她的手,她轻笑着说道:“赶紧去收拾一下,本宫先去看看太子!” “是!” 青儿颔首,转身离开寝殿,去收拾自己的细软。 回转过头,冷冷看了眼龙榻上早已没了气息的夏玄明,沈凝暄眸波无澜,转身向外走去。 ————独家发布———— 偏殿里,独孤煜刚刚睡醒,正由乳母抱着。 见沈凝暄带着秋若雨进殿,乳母抱着独孤煜恭谨福身:“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 视线微抬,自乳母身上扫过,沈凝暄一步步上前,终至锦榻前停下脚步,伸出手来,极其温柔的接过独孤煜。 微垂眸华,凝视着怀里的亲生骨肉,沈凝暄那颗冰冷的心,终于柔软了几分。 她的孩子,还那么的小。 但始于母子天性,在她抱起他的时候,他竟然往她怀里又蹭了蹭。 感觉到他轻蹭的动作,她的唇角,不禁也轻轻勾起。 这是,她和独孤萧逸的孩子。 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他是那么的可爱。 可是独孤萧逸却看不到。 如果可以,她愿意以江山来换,换他一直陪在她们母子身边,亲眼看着他长大成人! 但是,如果只是如果。 “娘娘!” 边上,秋若雨看着沈凝暄唇角的笑,渐渐凝结,然后又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久久不曾言语,不禁上前扶住她的肩头:“您没事吧?!” “没事!” 微微回神,沈凝暄深吸口气,转身看向秋若雨,她凝眉苦笑:“如今本宫的死穴,便是太子,只要将太子送走,本宫便可心无旁骛的对付夏家了!” 凝着沈凝暄嘴边的苦笑,秋若雨心头微颤! 虽然,她没有孩子,但是同为女人,她可以体会沈凝暄现在的感受。 失去了独孤萧逸之后,独孤煜便是她坚强下去的唯一理由了。 一个做母亲的,绝对不想跟自己的孩子分开。 沈凝暄亦如此! “娘娘!” 伸手轻抚沈凝暄怀里的独孤煜,秋若雨紧拧着黛眉问道:“若雨有句话,一直都想问娘娘!” “你直接问过便是!” 淡淡的,转头看向秋若雨,沈凝暄怀抱着独孤煜坐在了锦榻上,满是慈爱的架着独孤煜的腋窝,将他转向自己的方向,轻蹭着他小小的额头。 “北源……” 凝着沈凝暄一脸慈爱的模样,秋若雨甫一开口,便见沈凝暄脸上的笑意微敛,但即便如此,她却仍旧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话:“玄武从北源传回的消息,除了说夏家死士在追杀鬼婆,可有提到皇上?” 沈凝暄早已料到,秋若雨要问的是这个。 但是,即便如此,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刺痛了下。 竭力忍着心痛,她抬头看向秋若雨,唇角的弧度,微微泛着苦涩之意:“玄武的飞鸽传书上说,本宫的师傅和枭青,一直被夏家死士追杀,但是并没有皇上的消息!” 闻言,秋若雨心下揪起:“何为没有皇上的消息?” “皇上……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轻蹙着娥眉,重新将视线调转回独孤煜的身上,沈凝暄抱着他的手,不禁蓦地一紧:“若雨……虽然本宫不愿意相信,但是皇上也许,真的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闻言,秋若雨的心弦,蓦地便是一颤! 不去看,也知沈凝暄满心满眼都是伤,她紧蹙着黛眉,不敢再多言。 不久,青儿提着包袱和朱雀进来。 看着两人双双行礼,沈凝暄淡淡一笑,垂眸看着自己的孩子,而后依依不舍的起身将之递到了青儿怀里,轻抚着他柔嫩的小脸儿,喃喃低语道:“好了,小家伙儿,要乖乖的哦,等一切尘埃落定,母后便接你回宫!” “娘娘放心吧!” 知道沈凝暄舍不得孩子,青儿抱紧独孤煜,对沈凝 暄郑重说道:“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太子殿下的!” “有你在,本宫当然放心!” 轻笑着抬手,将青儿垂落在耳际的发丝掖到耳后,沈凝暄轻叹一声,转头看向朱雀:“太子和青儿,本宫就交给你了!” “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朱雀恭身,一脸郑重的对沈凝暄恭身行礼。 见状,沈凝暄轻点了点头,然后又深凝独孤煜一眼,遂转身向里:“走吧!再过不了多久,这里会被夏家的人包围,想走都走不了了!” “娘娘保重!” 青儿见状,眼眶微红,却没有多言,垂眸便抱着独孤煜跟朱雀一起离开了偏殿。 青儿一行离开许久,沈凝暄始终面向殿内,紧闭着双眼。 “若雨……”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凝暄终于开口出声:“现在夏正通顾不上天玺宫,正好本宫也想出去走走……给我一张普通的人皮面具吧!” ————独家发布———— 夏末的正午,天气仍然带着燥热感。 只短短两个时辰不到,独孤萧逸驾崩的消息已经从宫中传出,此刻皇宫大内,早是满目素缟,夏正通则早早在宣布皇帝驾崩之后,便出宫联络众臣,准备翌日独孤瑞登基一事了! 同样易容成普通的宫人模样,沈凝暄和秋若雨双双一袭水蓝色宫装,低眉敛目的端着菜肴,跟随前往长寿宫送膳的宫人,朝着长寿宫行进。 彼时,皇宫大内,入目全都是夏家的士兵! 长寿宫门口,更是被夏家的士兵,包围的水泄不通! 虽说,一日三膳不能少。 但是送往长寿宫的膳食,却要经过夏正兴的层层把关,才可以送得进去。 然,沈凝暄和秋若雨,都是见过大世面的。 是以,在面对夏正兴的时候,也全都游刃有余。 终是,顺利通过夏正兴的检查,她们两人跟前面的宫人一起,端着午膳进了齐太后和独孤珍儿所在的内殿。 内殿之中,此刻早已一片狼藉。 看着夏正通带着宫人们进门,齐太后便如疯了一般,赤红着眸子,抄手拿着手边的茶盏,朝着他冲了过去:“夏正兴,哀家要杀了你!哀家要灭你们夏家九族!” 夏正兴见状,眉头蓦地一紧。 但是,念及夏正通方才离开时的说过,现在还不是动齐太后的时候,他强忍着心中怒火,对送膳的沈凝暄等人吩咐了一声伺候太后和大长公主用膳,便灰溜溜的退出了内殿。 抬起头来,见齐太后一脸气鼓鼓的样子,沈凝暄低眉敛目的出了声:“太后娘娘您该用膳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齐太后神情一窒! 就连一直沉着脸色坐在窗前的独孤珍儿,也紧蹙着黛眉,直愣愣的转身看向沈凝暄。 轻轻的,将手里的菜肴搁在桌上,沈凝暄轻勾着唇角抬头,笑吟吟的看了眼齐太后,然后转头对上独孤珍儿的眸子,“怎么?不过是换了一张面皮,母后和师姐都不认识我了吗?” “皇后……” “师妹!” 齐太后和独孤珍儿几乎是同时开口唤着沈凝暄,然声音才刚刚出口,她们又双双噤声,看向跟沈凝暄一起进殿的宫人。 “没碍的,都是我们的人!” 轻笑着回身,见秋若雨已经站在内殿门口把风,沈凝暄转头看向齐太后。 见状,一直把心提在嗓子眼的齐太后心弦猛地一松,整个人如释重负的向后退了一步! “母后!” 沈凝暄走近齐太后,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凝着她泛红的眸子,神情肃穆道:“有些事情,事出突然,臣妾生怕母后和师姐会着急,这才冒险过来,还望母后不要见怪!” “哀家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夏正通有不臣之心!” 心力交瘁的摇了摇头,齐太后眸色深深的看着沈凝暄,关切问道:“夏正通命庞德盛与皇上下毒,如今宫中都知道皇上驾崩了,宸他是不是……” 虽然,齐太后痛恨如太后。 但是却不得不承认,独孤宸这个孩子的秉性却是好的! 他若死了,她心中总会觉得不安! “死的不是宸……” 独孤珍儿的声音,微微有些暗哑,在齐太后身边站定,她凝眸问着沈凝暄:“我说的对不对?” “对!” 沈凝暄淡笑颔首,对独孤珍儿和齐太后轻道:“死的只是一个该死之人,独孤宸……他还活的好好的!” “如是就好!” 心中紧绷的弦,微微松动几分,独孤珍儿伸手拍了拍胸口,然后眸色忽地一沉,压低了嗓子轻问着沈凝暄:“如今外面形势如何?” “如今外面到处都是夏家的军队!”沈凝暄扶着齐太后缓步朝着膳桌走去 ,边走还边回头对独孤珍儿说道:“夏正通今早从我手里抢走了皇上遗诏,并对外宣布了皇上驾崩的消息,还要伪造遗诏,要于明日一早,拥立他的亲亲外孙上位!” “那……” 听闻沈凝暄所言,齐太后脸色微变了变:“依着如此情形,我们还有胜算吗?” “母后没听说过乐极生悲吗?” 轻笑着,扶着齐太后坐下,沈凝暄亲自动手开始替她布菜:“煜儿臣妾已经送到宫外了,如今母后要做的,便是赶紧用膳,千万保重身体,别让臣妾有后顾之忧!” 抬起头来,见沈凝暄淡笑如依,齐太后的心下微定了定。 边上,独孤珍儿落座,伸手扯了一只鸡腿,才咬了一口,便脸色难看的怒声骂到:“夏正通这匹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我回头不扒了他的老皮!” “他的皮,不用你扒,有人会替你扒的!” 笑看着独孤珍儿即便不斯文,却仍旧赏心悦目的吃相,沈凝暄叹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全都交给我,不过今明两日,要委屈师姐和母后一起被软禁在这长寿宫了。” “师妹!” 高高的,轻挑着眉梢,独孤珍儿深看着沈凝暄,眼底透着几分思量:“你跟我实话,是不是早在你让我对他的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他会对我……” “没有!” 不等独孤珍儿的话说完,沈凝暄便已斩钉截铁的轻摇着臻首,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我只是想到他可能会忍无可忍,还真没想到他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敢觊觎你的美貌!” “切!” 虽然,沈凝暄说的是实话,但是独孤珍儿显然并不买账,只见她冷冷的嗤了一声,然后又咬了口鸡腿,旋即紧皱着黛眉问道:“我问你,你说有人会替我扒了夏正通的皮,那个人不会是李庭玉吧?” “呃……” 说实话,沈凝暄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听独孤珍儿这么说,她便只有摇头的份儿了。 让齐太后和独孤珍儿安心之后,沈凝暄便随着宫人一起离开了长寿宫。 重回天玺宫,她眸色不定的看着满目素缟,心下不禁又想起了独孤萧逸。 白色,曾经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但是现在,她也许再也见不到他白衣翩翩的身影了! 眸华微转,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沈凝暄缓缓抬步,一步一步的朝着主位走去,最终在那把明黄色的龙椅前转身向外,而后翩然落座…… ps:感谢夏休筱的鲜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20.皇上……还活着! 独孤萧逸称帝不足一年,便传出了驾崩的消息。 听闻如此消息,燕京百姓大抵已然明了,早前大军进城是所为何事。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心中却还是惴惴难安。 因为皇帝驾崩,太子年幼,如此一来,朝中必然会有一场大动~乱,这对大战方歇,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的老百姓来说,绝对不会是个好消息。 宫中,素缟漫天,气氛压抑。 作为圣驾,夏玄明的尸体,已然安置在天玺宫大殿之中殓。 所有的宫人,也都跪在大殿上,满是悲戚的恸哭着。 寝殿里,静悄悄一片,不知从何时起,沈凝暄居然养成了在窗前久站的习惯。 就如此时,夜幕降临,一袭素白的她,仍旧静立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夜色,久久不曾动过一下。 好安静! 好安静! 这该是大战前最后的宁静了! 眸色深深的,凝望着北源方向,沈凝暄轻笑了下,微微启唇:“逸……你看到了吗?你的小暄儿,现在挖了一个大大的坑,然后在坑上铺满了杂草,就等着夏正通掉进坑里,我是不是很聪明?” 语落,回她的,是满室静寂,不见故人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凝暄唇角轻勾的弧度,不禁渐渐抿起,原本深邃的眸色,也跟着黯淡下来。 她知道! 无论生与死,远在北源的独孤萧逸都不可能看到燕京即将发生的一切。 但是她却想要让他看到,让他知道,让他为她骄傲! “唉……” 微敛的瞳眸中,水雾氤氲,沈凝暄用力闭了闭眼,终是无奈而又涩然一叹! 不久,秋若雨自殿外而入。 在沈凝暄身后停下脚步,她恭身禀道:“皇后娘娘,您等的人,到了!” 闻听秋若雨此言,沈凝暄微微回神。 回转过身,面向身后的秋若雨,她淡声说道:“传!” “是!” 秋若雨颔首,领命出了寝殿。 须臾,等她再入大殿时,身后跟着一名身形挺拔修长的军衣男子。 此男身着的,是夏家军服,但是在入殿看到沈凝暄时,却连忙恭身行礼:“庭玉参见皇后娘娘!” 没错! 此刻身着夏家军服前来觐见沈凝暄的,正是被独孤珍儿休掉的李庭玉。 “李大人免礼!” 深看了眼李庭玉身上的军服,沈凝暄轻轻的,对李庭玉抬了抬手,缓缓踱步,行至贵妃榻前坐下身来,她轻声问道:“如今夏家将皇宫包围的水泄不通,李大人进宫可还顺利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 李庭玉抬头,眸中华光闪亮,却又很快便再次垂首:“皇后娘娘的局,布置的巧妙绝伦,如今夏正通以为宫中尽在他手,正拿着伪造的圣旨联络众臣,再加上皇后娘娘将十万大军交到臣的手上,臣现在进宫,想要躲开夏家的眼线,根本易如反掌!” 闻言,沈凝暄轻点了点头,潋滟的双眸,露出几分淡笑。 夏正通不会想到,他费尽心力训练的十万大军,是出自她手。 任谁,也不会想到,月凌云给她的五万大军和北堂凌借给她的五万大军,她会交给这个曾经爱过她姐姐,被她甩过一鞭子,然后又被她师姐休了的男人! 但是事实正是如此! 她不能放任新越的军队在燕国放肆,更不能让月家成为第二个如家或是夏家,所以她需要一个跟两方都没有利益牵扯的人! 没有利益牵扯,但是却要有担当,还要对独孤萧逸忠心不二。 李庭玉,当如是! “皇后娘娘!” 李庭玉抬起头来,瞥见沈凝暄唇角的淡笑,不禁也放松了神情:“珍儿她……” “她没事!” 沈凝暄淡淡挑眉,伸手接过秋若雨递来的热茶浅啜了一口,然后抬眸看向李庭玉,眸光狡黠道:“李大人,应该没听说吧,夏正通对本宫的师姐,起了觊觎之心,肖想着等他外孙登基,迎娶她过门呢?” 闻言,李庭玉面色一沉,不禁冷哼道:“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的是没错!” 眉梢微敛,沈凝暄轻轻点头,对李庭玉蹙眉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成者王侯败者寇,所以……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得赢,否则本宫输的是江山,而你失去的将是本宫的天鹅师姐!” “是!” 紧皱着俊眉,李庭玉用力颔首,但是只转念之间,他便再次面有难色的抬头看向沈凝暄:“不过皇后娘娘,珍儿她现在软硬不吃,一直都不肯原谅我,您看……” “这个问题,是有些让人头疼!” 伸手轻揉自己的鬓角,沈凝暄有些头疼的轻声叹道:“师 tang姐这人其实是个要强的女人,为了你,她几乎拔光了她身上所有的刺,可是到头来你却一点都不领情!” “臣领情啊!” 沈凝暄的话,才刚以落地,李庭玉的嗓音便拔高了些许:“所以她要休了臣的时候,臣并不想跟她分开,可是她铁了心……” “她是被你伤了心!” 想到李庭玉为了沈凝雪,一再的伤害独孤珍儿,沈凝暄不禁黛眉一拧,黯然说道:“她为了你,可以放下自尊,敛起所有锋芒,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你一再逼迫于她……你逼她的时候,可曾站在她的角度,设身处地的为她想过她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臣……” 紧皱的俊眉,微微动了下,李庭玉苦笑着摇头:“臣错了……” “罢了,不说这些了!” 看着李庭玉俊逸的脸上,愁眉不展,沈凝暄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眸色凝重的看着他:“本宫准备了那么久,明日便到了最后关头了,你手下的十万大军,准备的如何了?” 听沈凝暄问到政事,李庭玉脸上的愁容一敛而去。 “皇后娘娘放心!” 面色郑重的看着沈凝暄,李庭玉沉声说道:“明日不战则以,一战之下,夏家军必败!” “很好!” 唇角轻扬着,再次端起茶盏,沈凝暄垂眸轻抿一口茶水,然后挑起眉梢,再看李庭玉时,没有再唤他做李大人,而是眸光微闪着轻唤着他的名字说道:“庭玉啊!你说本宫把本宫和太子的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上,倘若你也如夏正通一般……本宫,是不是会死的很惨?” 闻言,李庭玉心头大惊! 抬起头来,见沈凝暄目光灼灼的凝视着自己,他紧皱着眉头,垂眸跪落在地:“臣李庭玉,对皇上和皇后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见李庭玉如此反应,沈凝暄不禁暗暗一叹! 李庭玉的忠心,她还是信得过的! 此刻,她之所以如此言语,并非出自于试探,是而为了带出下面的这句话:“本宫知道,你对皇上和本宫忠心耿耿,不过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眼看着李庭玉张口欲要再表忠心,沈凝暄轻抿着眉心,抬手阻止他出声,而后淡笑着说道:“这样吧!本宫答应你,等明日事了,会帮你和本宫的师姐破镜重圆……这样本宫放心了,你也会干劲儿十足不是?” “皇后……娘娘!” 饶是李庭玉满腹经纶,此刻也没想到沈凝暄会话锋一转,跳到了这个问题上,一阵惊愕后,他紧皱着眉头,轻声询问沈凝暄:“皇后娘娘有办法?” 人,往往要失去之后,才能懂得珍惜。 就如他对独孤珍儿! 天知道,现在他多想回到从前,跟她好好做夫妻! “当然!” 沈凝暄挑眉,笑的淡雅如兰。 但是,瞥见她淡雅的浅笑,秋若雨心中却忍不住嘀咕:这个时候,就不知大长公主有没有打喷嚏! 不久,李庭玉离开,秋若雨边收拾着桌上的茶盏,便看向贵妃榻上低眉敛目正整理着衣袖的沈凝暄。 “有什么话,尽管问!” 不曾抬眸,却早知秋若雨在看着自己,沈凝暄忽然悠悠开口。 “是!” 放下手中茶盏,秋若雨轻拧着黛眉问道:“大长公主一直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皇后娘娘方才那么说,当真是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吗?” “好马确实不吃回头草!但是……” 施施然,从贵妃榻上起身,沈凝暄边抬步走向窗前,便起身轻声说道:“本宫的师姐,是人,不是马儿!” “呃……” 秋若雨咂了咂嘴,再问:“若雨斗胆,多问娘娘一句,您打算怎么帮助李大人和大长公主殿下?” 沈凝暄微转过身,笑看了秋若雨一眼,轻道:“世上的人,虽然形形色色,但是大抵可以分为两种人!” 闻言,秋若雨挑眉:“男人和女人?” 沈凝暄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有的人,看似柔弱,却吃软不吃硬,但是反则,如果这个人,软的不吃,那么跟她来硬的,也未尝没有效果!” “……” 听闻沈凝暄所言,秋若雨缄默许久,半晌儿之后,方才轻蠕着唇瓣说道:“皇后娘娘,那可是你的师姐,您这胳膊肘往外拐了!倘若日后她知道了真相,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她对李庭玉有情,只要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么一切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沈凝暄莞尔,迎着秋若雨明亮好看的眸子,如是轻叹一声,然后转身离开窗前,朝着早已铺陈一新的龙榻缓步走去:“若雨啊!明天一战,事关社稷,本宫想要歇了!” ————独家发布———— 这一夜,宫廷的夜,深沉寂 静,但却人心惶惶,有人一夜难安。 三更之时,夜正深,南宫素儿的寝殿之中,独孤宸身上的药效刚过,昏睡了多日的他,再次缓缓转醒。 入目,是不同于天玺宫的红绡纱帐。 他的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里,不是天玺宫! 是…… 意识到自己所在之处,他视线微转,看向埋头趴在睡榻边缘熟睡的女子。 这几日里,南宫素儿寝室难安。 她的脸色,此刻乍看并不好看。 紧拧着俊眉,沉眸看着她,他紧抿着自己干裂的唇瓣,挣扎着从榻上起身。 “宸?” 因他起身的动作,南宫素儿忽然转醒,生怕他跑了似的,她急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然后抬起惺忪而憔悴的睡眼,对他微微一笑:“你醒了?” “我怎么会是这里?” 紧紧拧起的黛眉,始终不曾舒展,独孤宸眸光深沉的深凝着南宫素儿。 “呃……” 在独孤宸迫人的视线下,南宫素儿干笑了下,目光有些躲闪道:“如今皇后娘娘已经用不到你了,让青龙把你送来了这里!” “什么?” 听到南宫素儿的话,独孤宸瞳眸微缩,用力握住她的肩胛说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已经用不到我了?” “皇上已经驾崩了!” 独孤宸手上的力道太大,大到南宫素儿吃痛的紧蹙了黛眉,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柔声对独孤宸说道:“如今夏家已经向外宣布了皇上驾崩的消息,赶明儿一早,二皇子就要登基了!” 闻言,独孤宸身形一僵! 怔怔地,松开紧握着南宫素儿肩头的手,他有些无力的靠坐在睡榻的床廊上,苦笑着说道:“她就这么嫌弃我?连让我无欲无求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宸!” 柳眉紧紧蹙,南宫素儿的水眸中,氤氲起了水雾,苦笑着看着他:“她不需要你,你又为何一定要强人所难,留在她的身边?” “我……” 面对南宫素儿的问题,独孤宸薄唇启,却是无言以对。 见状,南宫素儿脸上的苦笑更甚。 轻垂眸,她将脸硬生生的别向一边,无奈叹道:“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但是现在有些话,我却不能不说!” “你说……” 凝睇着南宫素儿满是痛楚的脸色,独孤宸声音略沉。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南宫素儿凝眉说道:“因为爱她,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你想要留在她身边,既是如此,你便不是无欲无求……”言语至此,见独孤宸张口欲言,她不禁在他之前开口说道:“宸,你先不要不承认,我说的都是事实!而且……皇后娘娘她是个聪明人,没道理不懂你的心思,而她现在只是不想给你这个机会!” 南宫素儿的话说完之后,独孤宸沉默了。 静静地,在榻上坐了许久,他终于轻叹着开口:“素儿,我这么执迷不悟,你恨我吗?” “恨!” 直截了当的应了一声,南宫素儿站起身来,伸手拭去眼角的泪,苦笑着说道:“独孤宸,你骗了我的心,杀了我全家,然后又移情别恋,从始至终,你都欠了我的。” “是啊!” 独孤宸也苦笑起来,伸手抹了把脸:“我欠你的太多了!” “既然你知道,那就拿你剩下的半辈子来还我吧!” 从来,南宫素儿都是善解人意的,但是现在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却坚定的让独孤宸吃惊:“明日之后,我要你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拿你剩下的半辈子来还我吧! 多么好听而缱倦的一句情话啊! 可是此刻,说者心痛,听者的心,也未必安宁。 怔怔的,抬起头来,见南宫素儿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独孤宸苦笑着垂头,掀起薄被直接从榻上起身。 “独孤宸!” 看着独孤宸一路向外,南宫素儿上前一步,再次扯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哪儿?” “放心!” 凝着南宫素儿布满阴霾的水眸,独孤宸淡淡抬手,抚过她清丽的容颜:“我答应你,我会拿我的后半辈子来还你,只要过了明日,我便随你一起离开这里,但是现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见她!” 闻言,南宫素儿的心,微微刺痛。 握着独孤宸衣袖的手,轻轻颤抖着,她心思转了又转,却终是难掩心底苦涩:“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宣召天下,如今她身边,没了你的位置,你却还要去见她……你终究放不下她!” “这件事情,很重要!” 伸手,握住南宫素儿的手,即便看懂了她眼底深深的乞求,独孤宸还是毅然决然的将自己的手臂抽离,然后顶着一张普通到不 能再普通的脸,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独孤宸!” 凄厉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失望,南宫素儿朝着他的背影大喊。 但,声音入耳,独孤宸却只是艰涩的闭了闭双眼,脚下的步伐,却始终未曾停下…… ————独家发布———— 三更过半,夏末的风,微微有点凉。 迎着凉风,独孤宸躲过夏家的侍卫,一路赶至天玺宫外。 寝殿中,沈凝暄正在睡着,却不期秋若雨的声音,忽然在帐外响起:“皇后娘娘!” 闻声,正在睡着的沈凝暄眉心轻颦了下,然后缓缓睁开双眼:“何事?” “子真求见!” 听到沈凝暄的问话,秋若雨低声轻道。 子真…… 子真…… 听到秋若雨的话,沈凝暄的脑海中,不由闪过多年前,沈凝雪带回相府的那些字画。 那些字画上落款,全都是子真先生! 而这个子真先生是谁,她比谁都清楚。 是以,在秋若雨的话落地之后,她原本轻颦的眉心,倏地紧紧皱起,心中思绪微转了下,终是辗转向里,轻轻然道:“告诉他,本宫跟他的缘分,已经断了,没有必要再见了!” “奴婢说了!” 秋若雨的声音,婉若黄鹂一般,格外好听,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却带着深深的无奈:“但是他说,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面见皇后娘娘!” 闻言,沈凝暄不禁紧蹙着黛眉! 她知道,独孤宸一直想要留在她身边。 但是她心意已定,无论独孤宸再多说什么,都不会有变! “皇后娘娘?!” 半晌儿,等不到沈凝暄的回应,秋若雨不禁再次出声。 “让他回去!” 轻颦眉,紧闭双眼,沈凝暄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本宫的心力,要用来应对夏家,现在……不见他!” “是!” 秋若雨领命,转身出了寝殿。 但是,只片刻之后,秋若雨便再次回返,且声音略带急切道:“皇后娘娘,子真先生让若雨转告娘娘,皇上……还活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21.此生无憾(1更) 秋若雨的话,才刚刚落地,沈凝暄便已然掀被下榻。 径自抬手,撩开明黄色的帷幔,她紧蹙着黛眉,沉眸问着秋若雨:“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子真先生让若雨转告娘娘,皇上……还活着!” 此刻,秋若雨的心中,也是激动万分的,听到沈凝暄的话,她依言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还活着……戏” 轻喃着秋若雨说过的这句话,沈凝暄心神一荡,忍不住向后倒退一步。 “娘娘!殓” 秋若雨惊叫,刚准备伸手去扶,却见沈凝暄一手抓住身前的帷幔,稳住了身形对她说道:“传他进来!” “是!” 秋若雨恭身颔首,衔命而去。 不久,她便带着一身锦蓝的独孤宸进入了寝殿。 而此时,沈凝暄已然披上了一件素色的披风,正紧颦眉心,坐在殿内的贵妃榻上。 “若雨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不等独孤宸上前,沈凝暄便已然迫不及待的起身,凝眸看向他。 见她如此紧张之态,独孤宸不禁心下微苦。 这世上,能够让沈凝暄如此失态的,也只有独孤萧逸了。 在心中如是黯然一叹,他微抬眸华,与沈凝暄四目相交,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见他如此,沈凝暄凝着他眼下平凡普通的容貌,不由苦笑出声:“独孤宸,你为了见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闻言,独孤宸这回可是苦笑出声了:“你说的没错,我原本还在想着,如果说皇兄还活着,你还是不见我的话,是不是要硬闯……” “独孤宸!” 紧蹙着黛眉,蓦地打断独孤宸的话,沈凝暄一脸不置信的看着他,眼底渐渐水雾弥漫:“我早就跟你说过,在我跟了逸的时候,我们之间便再也没有可能了,即便他没了,我身边也没有你的位置,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我们之间结束了,早就结束了,可你为何还要一意强求?” 在独孤萧逸离开之后,沈凝暄一直都在告诉自己,让自己坚强! 但是,这并不表示,她真的成了铁石心肠。 不管她表面上,再如何的淡定,但是她的心里,却总有那么一个角落是柔软的。 不管她表现的有多坚强,平日里如何杀伐决断,但是独孤萧逸却早已成了她生命中挥之不去的死穴。 每次,想到那个人,她才会觉得,自己有血有肉。 每次,想起那个人,她的心,才会觉得痛! 独孤宸没有想到沈凝暄的反应,会如此的激动。 轻拧着俊眉,深深的注视着她婆娑的泪眼,他的心里仿佛有把锥子在不停的抬起,然后又重重落下,忍不住轻轻地颤动了下身子,他抬起手来,作势便要上前抚去沈凝暄眼角的泪水:“暄儿……” “你别过来!” 看都不看独孤宸伸出的大手,沈凝暄在他上前一步时,也跟着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然后沉声说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看着沈凝暄一脸决然,独孤宸知道,南宫素儿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管自己对她,再怎么恋恋不舍,她终究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心里,仿佛在这一刻,破开一个大洞。 不时的有冷风从洞口吹入,让他的整颗心开始冰冷,然后再经由那冰凉的血,散步到四肢百骸! 痛! 好痛! 痛到麻木时,他笑了,笑着落了泪,笑着再次开口:“他还活着!” 闻言,沈凝暄飒然转身。 带泪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独孤宸,她心中刚刚覆灭的火焰,再次升腾,竟然如方才听到秋若雨说皇上还活着的时候一般,再次出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皇兄!” 唇畔的笑,渐渐卸去了苦涩,取而代之的,一抹难以言喻的痕迹,独孤宸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重复着方才的话:“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不停的在口中呢喃着这句话,沈凝暄眼角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直噼里啪啦掉个不停,心中被满满的喜悦所填满,她心思微转了转,却是满脸狐疑的问着独孤宸:“这阵子,你一直都在昏睡之中,又是如何知道他还活着的?” “你忘了,枭青是我的人!” 十分清晰的看着沈凝暄眼底的喜悦之情,独孤宸觉得自己心里的痛,仿佛减轻了很多:“枭青将消息传给了枭云……上次我醒来的时候,枭云曾经偷偷来见过我!”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告诉我?” 高高的,挑起黛眉,沈凝暄上前两步,满是不悦的看着独孤宸,但……没等独孤宸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她便再次追问道:“他既 tang然还活着,现在又在哪里?为何玄武传回的消息里,只有我师傅和枭青?” “咳咳……” 见沈凝暄眸光闪烁,问题不断,独孤宸忍不住伸手掩嘴,轻轻咳嗽了两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不过睡了那么久,才刚刚醒来,连杯茶都没喝上……” “若雨,备茶,备膳!” 没等独孤宸把话说完,沈凝暄已然转身,如是吩咐着秋若雨。 “呃……” 此刻,秋若雨也一直沉浸在独孤萧逸还活着的喜悦之中,听到沈凝暄的吩咐之后,她连忙行至殿前,先对门外的白虎吩咐了备膳,然后回到殿内,动手为独孤宸斟了盏茶,送到了他的手边。 端着茶盏,行至寝殿的桌椅前落座,独孤宸抬头再看沈凝暄,不禁黯然叹道:“在我最后一次醒来的的时候,枭云便将消息禀报于我,但是那个时候,我刚刚喝过安睡药,即便想要告诉你,也已有心无力!” “若是你想,大可让枭云将消息禀报于我,可是你没有……”沈凝暄苦笑着,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而后对独孤宸涩然说道:“也许你当时便打算好了,倘若我一意孤行,不想让你以他的身份留下,再提及此事来动摇我的决定!” “我承认,我有私心,想着能够在你身边多停留片刻,自己便赚了片刻!”抬手喝了口茶,沁凉的茶水入喉,独孤宸苦笑着说道:“但是我没有想到,自己一觉醒来,这大燕国居然变天了!” “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 目光定定的看着独孤宸,沈凝暄眸色微深,再次开口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他身上的毒,解了没有,如今又身子哪里!” “在北源!” 抬眸,对上沈凝暄希冀的眸子,独孤宸知道自己的答案并不能让沈凝暄满意,但是还是如实相告:“枭青此前曾传信给枭云,只道鬼婆寻了一处寒冰洞,将皇兄留在了那里,我只知道,在那个洞里,他体内的毒性可以被暂时压制,至于具体的方位,我不知道!” 闻言,沈凝暄心中升腾的希望,不禁瞬间冷却了大半! 他身上的毒,并没有解。 不过,说到底,独孤宸带来的消息,仍旧是好消息。 最起码,她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独孤萧逸还活着,即便他体内的毒未解,但是毒性却暂时被压制…… 他现在还活着! 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绝俗的面庞。 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从落寞到生动,独孤宸眸光,不禁微微泛暖。 轻叹一声,他俊眉紧皱道:“以皇兄对你的感情,只要他体内的毒受到控制,便一定会马不停蹄的回来找你,可是现如今,你让他死了,他若回来,你当真想让他也跟我一样,以一个活死人的身份,留在你的身边吗?” “他跟你不一样!” 沈凝暄说这句话时,心中思绪飞转。 抬起头来,便见独孤宸一脸苦笑的看着自己,她轻挑着眉梢说道:“我曾经跟你说过吧,想要让煜儿登基,即使你皇兄回来,我也不想再让他过问朝政之事!” “嗯!” 独孤宸轻点了下头,紧皱着眉头说道:“你确实说过,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煜儿还太小,他尚未周岁,你便将整个燕国都压在他的身上,不觉得太残忍吗?”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紧,红唇轻蠕。 “别跟我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抬手阻了沈凝暄开口,独孤宸又喝了口茶,将见了底的茶盏搁在桌上,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她幽声说道:“我知道,事情还没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只要你想让他活,他在世人心里,就一定可以活过来!我还是那句话,在他回来之前,我可以代他暂掌朝政……我,在素儿宫中等你的答复!” 语落,他转身便向外走去。 “独孤宸!” 不等独孤宸离开寝殿,沈凝暄的声音便已然在殿内响起,从座位上起身,看着在殿门前站定转身的男人,她眸光微睐,淡然说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亮! “先别高兴的太早!” 凝着独孤宸微凉的眸华,沈凝暄微笑着说道:“你可以继续假装他,让世人都以为他还活着,但是过了明日,我会对外宣布,他身中剧毒,需要修养,从即日起,不再早朝!” “暄儿……” 听闻沈凝暄的话,独孤宸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给他任何机会了! “你现在可以叫我暄儿,但是明日过后,你该尊我一声皇嫂!”淡淡的,如是对独孤宸说道,沈凝暄抬步朝着龙榻走去:“回南宫素儿寝宫的时候,要小心些,如今宫中,全都是夏家的人马!” ————独家发布———— 独孤宸离开之后,沈凝暄并未再睡。 灯光下,她黑丝垂落,静靠龙榻前,脑海中总是想着,独孤萧逸现在身处的环境。 她大约可以猜到,鬼婆将独孤萧逸独自一人封在寒冰洞的动机。 但是…… 北源,极寒。 极寒之地的寒冰洞,到底有多冷。 她的逸,要经受毒痛,还要熬着严寒,如此……怎能让她不心疼?! “若雨……” 沉寂许久后,心中实在疼的厉害,沈凝暄终是忍不住轻唤秋若雨的名字。 “若雨在!” 听到沈凝暄的轻唤声,秋若雨的声音,在帷幔外响起。 “你说……”语气,微顿了顿,沈凝暄凝眉说道:“寒冰洞那么冷,逸要怎么熬过来?” 闻言,秋若雨心下微窒! 轻蹙着娥眉,回想过去,她不禁轻勾着唇角说道:“皇后娘娘放心吧,皇上跳过寒江河,坠过断崖,还喝过鸩酒……您不知道,当初在毒发之时,他有多痛苦,但是因,他硬生生的挺了过来,如今在这皇宫之中,除了您还有太子殿下,若雨相信……皇上一定可以熬过来的!” “是吗?” 秋若雨的话,让沈凝暄的眸光,瞬间便黯淡了下来。 她知道,他为了她,受过太多太多的苦,但是过去受过的那些苦,他却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过。 “皇后娘娘!” 半晌儿,听不到沈凝暄的动静,却知道她一定没有睡着,秋若雨轻轻一叹,出声劝慰道:“如今我们又有希望了不是吗?等到皇上身上的毒可以控制了,一定会回来的……眼下,天色不早了,您早些歇着吧!” 闻言,沈凝暄的唇畔,勾起一抹涩然浅笑。 今夜,她只怕一夜难眠了! ————独家首发———— 四更将至。 独孤宸回到南宫素儿寝宫的时候,南宫素儿正坐在睡榻上黯然垂泪。 看着独孤宸回来,她连忙伸手擦去眼泪,从睡榻上起身。 “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凝着南宫素儿婆娑的泪眼,独孤宸心下也不好受,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颜欢笑的抬步向前。 “宸!” 轻唤独孤宸一声,南宫素儿张开双臂,直接冲入独孤宸怀里:“你这个坏蛋,她明明不在乎你,你却不管不顾,我一心为你,为什么总是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闻言,独孤宸心下微颤! 轻轻的,扶着南宫素儿的肩头,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他轻皱着眉头说道:“傻丫头,你问我这些的时候,可曾想过,为何我对你这么残忍,可是你却还在为我落泪?” “我……” 南宫素儿红唇微动,眼里的泪珠,顿时落的更凶了。 “其实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吗?” 轻耸着眉梢,伸手抚去南宫素儿眼角的泪,独孤宸眸光黯淡,无奈喟叹一声:“你对我,就犹如我对她,明明心中觉得残忍,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独孤宸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所以,南宫素儿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心下黯然! “我们都是傻瓜!” 她对他痴情正如他对沈凝暄痴心,他们两个人,都一样的傻! “所以啊!” 伸手扶着南宫素儿的肩膀,将她重新拥入怀中,独孤宸目光深深的凑近她的耳边,轻轻低语道:“等夏家肃清,宫中安定之后,我们两个傻瓜,便一起离开这里,去寻一处世外桃源,相依相守,如何?” “我愿意!” 南宫素儿在独孤宸怀里颔首,这一次她是喜极而泣。 哪怕,她知道,独孤宸爱的是沈凝暄,而不是她。 只要能跟他相依相守,她也此生无憾了! 轻抬眸,望向殿内的微亮的天色,独孤宸的眸中,光华隐隐,却带着几分萧索意味。 天,就要亮了。 沈凝暄的成败,就在今日! 既然,沈凝暄铁了心不要他留下,那么他何必要给她徒添烦恼?! 这辈子,他欠了南宫素儿的,等到今日一切尘埃落定,也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心中,做如是想,但是他却忘记了,沈凝暄才说过的那句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ps:亲们今天更一万,下午还有一更,有没有月票荷包什么哒?另外,感谢yjmyjm的月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22.众爱卿,朕还没死呢!(2更) 天刚蒙蒙亮,宫中负责戍守的夏家军队开始大肆调动,除去少部分仍旧留在后宫之中,看守齐太后和大长公主,其他的全部调往前朝。 长寿宫中。 齐太后冷脸看着夏正通为还不足百日的独孤瑞穿上龙袍,不禁眸色微沉,忍不住冷哼一声戏! 听到她的冷哼声,夏正通轻皱着眉宇,将视线从独孤瑞身上移开,抬头看向齐太后:“太后不是一直希望瑞儿登基吗?今儿个可是他的大好日子,太后娘娘该高兴才是!” 闻言,齐太后哂然冷笑:“哀家是希望瑞儿登基,但是却不想看到燕国的江山,被你这个乱臣贼子霸占!” “太后说什么呢?老臣怎么听不明白?” 自从卸去忠臣的伪装之后,阴冷的笑,始终挂在夏正通的脸上,眼看着宫人将小小的龙袍,与独孤瑞穿上,他倾身抱着独孤瑞起身,然后一步步朝着锦榻上的齐太后逼近。 “你……” 看着夏正通面色阴冷的朝着自己逼近,齐太后心下一颤,忍不住从贵妃榻上站起身来:“你谋害皇上,软禁哀家和大长公主,根本就是乱臣贼子!殓” “老臣若真是乱臣贼子的话,今日登基的便该是老臣了,可是老臣没有,如此可见……”微敛着眉目,低眉看向自己怀里的独孤瑞,他十分满意于这个以后将受制于自己的傀儡,猖狂笑道:“老臣对燕国和独孤氏是忠心耿耿的!” “去你的忠心耿耿!” 自从夏正通进入长寿宫开始,独孤珍儿便一脸阴沉的坐在角落里,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冷眼看着他命人给独孤瑞穿上龙袍,冷眼看着他对齐太后不敬,但是当他再次说起自己的忠心时,她却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眼看着夏正通眸光一凛,转头看向自己。 她噌的一下从座位上起身,直接上前几步,怒指着夏正通的鼻子说道:“你给皇上下毒,谋害圣上,居然还敢说自己忠心,这跟当婊~子,还想要立贞洁牌坊有什么区别,简直笑死个人了!” 冷冷的,看着独孤珍儿双眸瞪大,怒指着自己的模样,夏正通眉心拧成疙瘩,双眸缓缓眯起。 见状,齐太后心下一沉,生怕独孤珍儿会吃亏。 然,就在下一刻,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夏正通忽而爽朗一笑,竟然腾出一只手,伸手便握住了独孤珍儿怒指着他的手指。 手指被握,独孤珍儿黛眉蓦地一拧,却见夏正通眸光闪烁道:“我就喜欢你这泼辣样,还好跟了李庭玉后,没全都变了!” 闻言,独孤珍儿一愣,旋即双眸火光腾腾。 “乖,别闹!” 不以为然的用力握了握独孤珍儿的手指,夏正通一张老脸,柔的让独孤珍儿觉得恶心的厉害:“今儿我没时间陪你玩儿,且待我拥立二皇子上位,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夏正通!” 听着夏正通的话,独孤珍儿恶心的就快要吐了。 蓦地甩开他的手,她满是厌恶看了眼自己的手,随即怒骂道:“你给我滚!” “正好我现在要去见皇后,回来再陪你玩儿!” 轻笑着抬手,想要去抚摸独孤珍儿的俏脸,却被她忿忿躲开,夏正通倒也不恼,只是轻笑了下,便抱着独孤瑞转身向外,在门口处,对自己的手下吩咐一声,让他们好生照看齐太后和独孤珍儿,他眸色一敛,大步向外…… 看着他离开,独孤珍儿和齐太后的视线交汇于一处。 大殿上,即将发生的事情,她们大约可以猜到。 虽然,抛头露面的,是沈凝暄而不是她们,但是她们两人心中,同样紧张万分…… ————独家发布———— 初晨的风,微凉。 夏正通抱着独孤瑞到达天玺宫的时候,沈凝暄身着凤袍,头戴凤冠,早已久候多时。 入殿,见沈凝暄美艳无双,正襟危坐于寝殿之中,夏正通眉梢微挑,一脸狞笑道:“看样子,皇后娘娘已经料到,老臣今日一早便会过来!” “本宫现在虽然失势,但是却不傻!” 斜睇夏正通一眼,沈凝暄微抬着下颔,冷笑着说道:“你想要你的外孙名正言顺的登基,想要堵住天下苍生悠悠众口,自然要让本宫在场!” 闻言,夏正通冷笑上前。 没有行礼,便肆无忌惮上前,他丝毫没有将沈凝暄放在眼里,径自抱着独孤瑞在贵妃榻上落座:“昨儿皇后娘娘还不肯交出遗诏,今儿怎么一早就等在了这里,你不是应该誓死抗争,不让老臣如愿吗?” “若是可以,本宫当然想那么做!” 冷冷幽幽的斜视着夏正通,沈凝暄自嘲勾唇,苦苦一笑:“可是现在,整座皇宫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本宫和太子的性命,同样被掌握在你的手里……势比人强,本宫和太子孤儿寡母若想活命,也只得屈服于你的淫威了!” tang “识时务者为俊杰!” 夏正通满脸得意的看着沈凝暄,凝着她清丽的容颜,不禁感叹道:“从相府千金,到独孤宸的皇后,再到齐王妃,到皇上的皇后……皇后娘娘年纪轻轻,经历过帝王更迭,却始终居于后位,其中自然有幸运的成份在,但是却着实让老臣钦佩,当之无愧为女中豪杰!” 闻言,沈凝暄不禁自嘲一笑。 施施然站起身来,她敛眸看向夏正通:“相爷对自己的手下败将,都要如此恭维一番吗?本宫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现在本宫和太子的小命,都攥在你的手里,你何必再说这些没用的。” “皇后娘娘!” 看着沈凝暄起身,轻拢凤袍便要抬步,夏正通不禁也抱着独孤瑞起身:“老臣奉劝您一句,你父亲的那些小伎俩,全都瞒不过老臣的眼睛,如今老臣已经封城,在二皇子登基之前,燕京的城门不会打开,所以……您最好乖乖的,不要妄动,否则老臣可不能保证您和太子殿下的安危。” 听到夏正通的话,沈凝暄面色微变! 转过头来,一脸惊惶的看着夏正通,她张了张嘴,却终是苦笑起来:“如今我哥哥被你牵制在外,我父亲的举动又瞒不过你的眼睛,本宫大势已去,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你明白就好!” 夏正通抬步向前,在沈凝暄身前站定:“今日皇后娘娘在金銮大殿上,只安安静静坐着便好。” “本宫知道!” 一脸无奈的低敛了眉目,沈凝暄看似受了很大的打击,轻颤着朝着秋若雨抬手。 “皇后娘娘!” 秋若雨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您没事吧?” “没事!” 沈凝暄苦叹,将自己的重量,全都倚靠在秋若雨身上,对她轻声说道:“走吧!” 见状,夏正通满意勾唇,抱着独孤瑞亦步亦趋,跟她一起同行。 ————独家发布———— 从寝殿出来,沈凝暄若要离开天玺宫,必然经过大殿。 大殿之中,如今可是停着皇尸的。 目光,自寝殿而出时,便停落在大殿中的牌位上。 缓缓的,一步一步向前。 沈凝暄在行至龙纹棺木时,忽然身形一晃,整个人朝着棺木奔去:“皇上……” 见状,夏正通脚步一顿。 眼睁睁的看着沈凝暄扑身棺木前,不停的恸哭着,他神情淡漠,未发一言,也没有让人上前阻止。 在他看来,随着独孤萧逸的死,沈凝暄失去了所有。 合该哭的如此伤心。 她倘若不哭,他心里倒要起疑了。 “皇后娘娘!” 沈凝暄哭的伤心,见者无不落泪,秋若雨抬眸看了夏正通一眼,不禁蹙眉上前,扶住沈凝暄不停轻颤的肩膀催促道:“夏相还在等着呢,我们该去前朝了!” “皇上……您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任人欺凌,以后……我们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口中不停哭诉着,寻常女子在失去夫君之后的哭词,沈凝暄的纤纤玉手,不停的用力拍打着棺木。 泣声哀痛,让人心生恻隐! “皇后!” 又等着沈凝暄哭了片刻,夏正通终于沉声开口:“时辰不早了,前朝有众臣等候,您……该过去了!” 闻言,沈凝暄抬眸,泪眼朦胧的看着夏正通。 迎着她的视线,夏正通紧皱着眉宇,脸色阴沉道:“走吧!” 沈凝暄无奈一叹,边抬手拭泪,便伸手扶着秋若雨起身。 最后,又深深的看了眼身后的棺木,她面色凄婉,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 ————独家发布———— 彼时,南宫素儿的寝宫之中,独孤宸一袭明黄色的龙袍,风流倜傥,气宇轩昂。 俊眉醒目,挺鼻薄唇。 眼前的男子,丰神俊朗,如玉色一般,让南宫素儿觉得自己似是回到了以前。 “宸……” 伸手取了玉带,轻轻的为他扣在腰间,她红唇微弯着,轻声说道:“你还记得你我初见之时吗?” 闻言,独孤宸微微耸眉,却是轻笑:“当然记得,那是我们都还小,不过你的容貌,已然让我惊为天人!” “那个时候,府里人都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无法自拔,南宫素儿低眉敛目,轻笑了下,却又很快自嘲说道:“可是事实证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比我更美,美的让人炫目,让我都嫉妒!” 听完南宫素儿的话,独孤宸垂眸看她,眸光闪烁道:“素儿,如今的你,也一样很美!” “可是在你眼里,却已非最美!” 南宫素儿轻 叹一声,紧紧抿起薄唇,为独孤宸将龙袍抚平:“有时候,我回想当初,便会忍不住去想,你我之间,若一切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听到她的感叹声,独孤宸不禁眸光微动。 曾几何时,在他眼里,南宫素儿是最美的。 即便封沈凝暄为后,他心中心心念念之人,仍旧是她。 正如他所说,若一切只如初见。 那么他一定不会伤她,他和她也一定可以终成眷属。 但是,过去了,终究过去了。 这世上,没有地方会卖后悔药! 心下,黯然一叹,他微垂了眼睑。抬手轻勾着她的下颔,让她抬头看向自己,薄唇微启,道:“等离开了这里,我会如以往一般,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我相信!” 眸光盈盈闪闪,南宫素儿虽然笑着,眼底却难掩忧色:“此去前朝,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 独孤宸微微颔首,然后拉着南宫素儿朝着梳妆台前走去:“来,你来帮我戴上面具!” 随着独孤宸一路行至梳妆台前,南宫素儿动作轻柔的开始替他佩戴面具。 不久,独孤宸尽去。 眼前的男子,化作独孤萧逸。 看着那与独孤宸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南宫素儿恬然抬手,轻抚他的眉心:“好了!” 直直的看着铜镜中的独孤萧逸那张熟悉的脸庞,独孤宸眸光微闪,伸手握住南宫素儿的纤手,而后站起身来,对她轻道:“等我,午后我会回来!” “嗯!” 南宫素儿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明眸善睐的倾身靠在他的胸口,微微笑着:“我等你回来,带我去找属于我们的世外桃源!” ————独家首发———— 燕国前朝,大殿。 这里,已经不是沈凝暄第一次来了。 但是今日重回这里,气氛却于以前,有天壤之别。 今日,在这里,布满了夏家的精兵,不久之后,夏正通会在这里,当众宣读独孤萧逸的遗诏,然后拥立二皇子登基。 就如沈凝暄所说,他这个时候,让她在场无非是图个名正言顺,堵住百姓的悠悠众口。 此刻,殿中,众臣官服在身,一一罗列。 随着太监的一声唱报,众臣纷纷恭身对她行礼,三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微扬着下颔,在众臣的瞩目下,安坐于龙椅一侧的宝座之上,沈凝暄缓缓抬眸,深幽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见众臣之中,果真没有沈洪涛的身影,她心下苦笑着,对众臣微微抬手:“众卿家平身!” “谢皇后娘娘!” 众臣异口同声,纷纷应声起身。 待众臣起身,沈凝暄视线微转,看向夏正通。 在来时的路上,他不止一次的提醒她,让她安安静静坐着,其他事宜,全部由他做主。 接收到沈凝暄投来的目光,怀抱着独孤瑞的夏正通不禁满意勾唇。 “咳……” 轻咳了一声,将怀里的独孤瑞搁在金灿灿的龙椅上,他站起身来,朝着身边的随从看了一眼。 随从会意,连忙端着手里的明黄色卷轴,恭身呈于夏正通面前。 伸手接过卷轴,夏正通目光威严的自众臣身上扫过,而后沉声说道:“众爱卿,跪听先帝遗诏!” “臣等恭听!” …… 众臣出声,跪落一地。 见状,夏正通以独孤萧逸的语气,沉眸说道:“朕乃先皇遗诏继位者,奈何如氏叛乱,几经周折,方才继承大统,如今朕因皇后,身中剧毒,自感无力支撑,奈何朕归天之后,皇后和太子母强子壮,令朕深感不安!几经思量,着朕归天之后,由太后垂帘,夏正通辅佐二皇子登基,以续大燕国基业!钦此!” 随着夏正通语落,殿内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片刻之后,朝中夏家的势力,有人出声,直接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 就在夏正通洋洋得意之时,大殿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冷笑:“众爱卿,朕还没死呢!” ps:第二更送上,共一万字,感谢依依的鲜花和zhutaowen的钻石,三颗钻石唉,明天也更一万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鹿死谁手(精彩1更) 夏正通宣读完伪造的遗诏之后,站在夏家势力一方的众臣,纷纷三呼吾皇万岁。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冷笑:“众爱卿,朕还没死呢!” 声落,跪落在地的大臣俱惊,全都转头看向殿外。 在众目睽睽之下,独孤宸稳步向前,自殿外缓缓而入,边走他还边朗声对上方的夏正通嗤声说道:“即便朕不幸毒发,归天之后,继承大统的,也一定会是太子,而不是你夏正通的外孙!” “臣等参见皇上!婪” …… 但凡跪在大殿里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此刻见易容成独孤萧逸的独孤宸入内,他们心中虽然惊骇,却全都转身朝他行礼黻。 “都跪着吧!” 冷冷地,应了一声,却没有让众人起身,独孤宸眸光如刃,死死盯着金銮宝座前仍旧拿着假遗诏的夏正通。 “你……” 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独孤宸,夏正通如见到鬼魅一般,大张着嘴巴,心中升起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他握着遗诏的手,不住的轻颤着:“你是人是鬼……” “笑话!” 面对夏正通的不置信,独孤宸冷哂转身,看着齐刷刷跪落一地的众臣说道:“众爱卿觉得,朕是人……还是鬼?” “臣等惶恐!” …… 听到独孤宸的问话,众臣全都心生胆颤,战战兢兢的如是回话。 见状,独孤宸眸色微敛,转身看向仍旧一脸震惊的夏正通,冷笑问着:“夏爱卿,你说,朕现在是人还是鬼?” “这不可能!” 凝着他俊逸出众的五官,夏正通紧皱着眉宇,面色渐渐发青。 “夏正通,你现在是不是弄不明白,皇上为何没有被你毒死吧?”凤冠上,珠钗轻晃,一直都保持沉默的沈凝暄,终是清冷笑着站起身来,微微侧身,直面夏正通,她绝世的容颜,让人见着心动,却又不敢亵渎半分。 “是你?!” 看着眼前,从方才开始,便一直乖乖听话的沈凝暄,夏正通的双眼显得格外阴郁。 眼前的女子,是真的美。 美的如蛇蝎一般狠辣,如毒药一般让人万劫不复。 枉她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放低姿态,原来不过是让他放松警惕,在这里等着他! “是本宫!” 黛眉轻挑,沈凝暄凝神看着夏正通,却忽而一脸促狭的说道:“其实本宫也没做什么,你还记得你的干儿子吗?当年你派他狙杀本宫时,本宫留了他的活口,这一次……本宫不过是在你让庞德盛给皇上下毒的时候,将你那亲亲干儿子,易容放在了龙榻上罢了!” 闻言,夏正通心头一震,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义子?! 夏玄明?!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被庞德盛毒死的会是夏玄明! “皇后!” 淡淡的睨了眼一脸仓惶的夏正通,独孤宸抬步上前,在沈凝暄和夏正通中间站定:“这一次,委屈你了!” “臣妾只是做了臣妾该做的,谈不上委屈!”轻抬眸,注视着独孤宸稍许,沈凝暄语气低沉的道:“更何况,为了皇上,臣妾永远都不会觉得委屈!” 听得沈凝暄的话,独孤宸不禁心意一动。 她的这句话,倘若真的是对他说的,那么他相信,自己在这一刻,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但是可惜……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看了沈凝暄一眼,然后微转过身,怒瞪着夏正通,沉声喝道:“夏正通,你丧心病狂,忤逆犯上,谋害朕不说,还肆意妄为,伪造遗诏,意图立二皇子为帝,你可还要狡辩?!” “皇上说的都对!” 嘴上这么说着,夏正通却怡然无惧的与独孤宸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碰撞,“夏正通忤逆犯上,谋害皇上,还伪造了皇上的遗诏,意欲拥立二皇子称帝!” 见他如此反应,独孤宸不禁沉声喝问:“既是如此,你可知罪?” “夏正通的罪过,万死而不足惜!” 哂笑着,将手里的假遗诏丢在地上,夏正通虎目含光,有恃无恐道:“但是问题是,今儿夏正通绝对不会死!” 夏正通此言一出,大殿里的气氛,瞬间便降至冰点。 如黑曜石般的瞳眸中,厉光顿显,独孤宸深皱着俊眉,却是冷笑着说道:“朕倒是给忘了,你敢谋害朕,便不怕背上谋反的罪名!” “皇上说的对极!” 君臣之间的关系,完全维系于忠心二字之上,然……夏正通在将毒药交给庞德盛的时候,他和独孤萧逸之间的君臣关系,便已然戛然而止,是以此刻,即便圣驾仍在,一心要造反的他,却还是一脸的沉着之气:“不过皇上也说了,既然敢谋害皇上,夏正通就不怕背上谋反的罪名!” tang谋害皇上,伪造遗诏…… 他所犯的罪,全都是罪该万死,九族当诛! 今日,他若认罪,到头来,只会是个死! 与其这样,倒不如破釜沉舟,最后再博上一把! 最起码这样,他还有赢的机会! 视线微转,扫过殿内的众臣,他深知这其中,他的门生占了大半,身形蓦地一转,一手抱起龙榻上独孤瑞,一手抽出身后随从佩戴的宝剑,直接抬剑便朝着沈凝暄刺去。 “皇后小心!” 殿内众臣,谁都没有想到,当着独孤萧逸的面,夏正通居然胆敢对沈凝暄下手,眼前的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连独孤宸都没有料到。 是以,在看到夏正通手里的宝剑,直刺向沈凝暄的时候,他蓦地惊呼一声,伸手便握住沈凝暄的手臂,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皇上果真将皇后娘娘视为珍宝!” 夏正通那一剑,只是虚晃,意欲脱身,此刻见独孤宸果真舍身去护沈凝暄,他便疾步向外,便得意出声。 闻声,沈凝暄紧蹙着眉头,循声望去,却见夏正通怀抱着独孤瑞,早已飞身向外,蹿至大殿门口。 在他的身后,夏家死士一字排开,将他和独孤瑞护在中间。 “夏正通!” 目光森森的喊着夏正通的名字,看着他堂而皇之,有恃无恐的样子,独孤宸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找死!” “我夏正通敢谋反,就不怕死,不过……” 接收到独孤宸投来的目光,夏正通的嘴角轻轻弯了弯,志得意满道:“如今在皇宫大内,到处都是我夏家的兵马,我即便明目张胆的要造反,最后死的也不一定是我!” 听了夏正通的话,沈凝暄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上前一步,脱离独孤宸的怀抱,她清冷笑道:“夏正通,你今日杀了皇上,来日本宫的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谋逆之臣!” 闻言,夏正通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眼角余光瞥过一边儿的独孤宸,他冷笑着说道:“现在天底下都知道,皇上已经死了,今儿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事后二皇子会名正言顺的登基……” “名正言顺的登基?!” 俏脸之上,露出讥笑,沈凝暄蹙眉看向他怀里的独孤瑞,哂然笑道:“你确定,你怀里的这个孩子,是皇家的血脉?” 夏正通听了这话,不觉的挑起眉头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休想污蔑二皇子的血统!” 嘴上,虽然这么问着,但是夏正通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你的宝贝女儿是什么货色,你应该比本宫清楚吧?”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沈凝暄语气低缓的说道:“什么二皇子?她根本就是夏兰那个贱人,跟暗影苟且孽种!” 闻言,夏正通的心,猛地一沉。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孩子竟然不是独孤萧逸的。 不过这又何妨?! 现在皇宫在他的掌控之中,杀了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只要他说独孤瑞名正言顺,那么就没人敢质疑他的血统。 成王败寇,一切只看今朝! 垂眸看着怀里的婴孩,他心中天人交战之间,已然有了决断。 抬眼看了眼沈凝暄,他笑的冷酷无情:“皇后,我知道你巧舌如簧,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原本我还打算留你和太子一条命,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死,而且是有多惨,就死多惨!” 闻言,独孤宸眉头大皱,而站在他身侧的沈凝暄,却依旧是一脸的沉静之色。 见他如此,夏正通冷哼一声,接连后退。 看着他退出大殿,沈凝暄与独孤宸由众臣簇拥着也出了大殿。 在大殿外的高台上站定,看着真龙天梯下,清一色的夏家兵马,众人心下一沉,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皇上!” 看着夏家威势,有朝臣开口,声音颤抖的支离破碎:“夏家大军包围皇宫,这可如何是好?” 一脸木然的看着在夏家大军前,威风凛凛的夏正通,沈凝暄将视线调转到开口的臣子身上,冷笑着说道:“在这种时候,众位大人当以皇上的安危为己任,舍身护住啊!” 她此言一出,众人全都缄默。 周围,静谧一片,静到似是可以听到风的声音。 “皇后!” 在静寂了许久之后,独孤宸终是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沈凝暄:“眼下敌众我寡,皇后可有制敌良策?” “皇上放心!” 沈凝暄嘴角轻扯,别有深意的看了独孤宸一眼,眼中眸光坚定,道:“今日臣妾定会保您圣驾无忧!” “既是如此,那么今日朕便只有看戏的份儿了!” < p>深看着沈凝暄自信的面容,独孤宸作虚弱状,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皇上?” 沈凝暄伸手,扶了独孤宸一把,然后对身边的朝臣吩咐道:“去给皇上搬一把椅子!” “是!” 朝臣应声,急急忙忙返回大殿,不久搬了把椅子出来。 扶着独孤宸在椅子上落座,沈凝暄轻拢凤袍袍袖,转身面向真龙天梯下的夏正通,幽声说道:“夏正通,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此刻,夏正通早已将独孤瑞交给了身边的随从。 目光凛凛的看着上方似是可睥睨天下的绝世女子,不禁哂笑着伸出手来,然后蓦地紧握成拳:“如今大势所趋,兵在我手,皇后娘娘觉得,您还有回天之力吗?” “事情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低低蔑视着夏正通,沈凝暄深凝着夏正通身后整齐划一的夏家军队,半晌儿之后不禁幽然冷笑着问道:“夏正通,你带了多少人马进京?” “十三万!” 眼中倒映着沈凝暄眼瞳中的那抹笑意,夏正通又看了眼高高在上的独孤宸,语带得意道:“怎么?怕了吧?” 闻言,沈凝暄施施然一笑。 “十三万……”轻叹一口气,沈凝暄低眉敛目,似是在自言自语:“夏家在册的兵马,是十五万,但是不在册的,怎么也得有三万之多,如此一来便是十八万,如今你调入京城十三万,也就是说,在城外的夏家军营,还有五万兵马!” 夏正通一怔,但是很快就冷笑着说道:“这世上的事情,看来什么都瞒不过皇后娘娘的眼睛,不过话说回来,光会算账也是不行的!你看……如今你和皇上,不就落在了我的手掌心里了吗?皇后娘娘……我多问你一句,如今死到临头,你可怕了?” “本宫怕死了!” 语气中有着明显的颤抖,沈凝暄眼中有害怕之意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她就冷笑着勾唇,凝着夏正通志得意满的神情,森森然道:“我怕的,不是自己死到临头,而是怕本宫的哥哥,短时间内剿杀你夏家军营五万兵马,造孽太深!” 闻言,夏正通心下大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原来你也会问这句话!” 满意的看着夏正通的反应,沈凝暄不疾不徐的说道:“在你调兵遣将控制皇宫的时候,本宫的哥哥,已经拿着皇上的金牌令箭,去接管你的夏家军营!哦……本宫方才说错了,本宫给他的命令是,降者既往不咎,抵死不降者杀无赦,就不知你练出的兵,是不是硬骨头,如果是的话,那么今儿本宫的哥哥,要屠杀五万人,实在造孽太深啊!” “什么?!” 意识到沈凝暄话里的意思,夏正通双眼一黑,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两步。 “小心!” 眼看着夏正通后退,站在他身后的夏正兴不禁伸手扶了他一把,然后抬头对沈凝暄嚣张说道:“皇后,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即便我夏家军营覆灭又如何?不过区区五万兵马?我们失去了那五万兵马,还有十三万大军,倒是皇后娘娘,即便月凌云接管了夏家兵营,到头来连主子都没有了,还能怎样嚣张?” “方才本宫就说过了,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沈凝暄的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然后轻轻问道:“夏正兴,你能确定,你这十三万大军,能够杀得了本宫和皇上!” “废话!” 夏正兴紧皱着眉头,黑着一张老脸对沈凝暄怒哼一声,然后蔑视着她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是铜墙铁壁不成?居然可以抵得过我夏家十三万大军?” 见夏正兴对沈凝暄如此不尊,独孤宸不禁阴冷声道:“皇后,朕现在看他们碍眼!” “好说!” 沈凝暄冷笑着,清冷出声:“李庭玉何在?” “臣在!” 声落之时,李庭玉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几个闪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轻轻松松的落在了沈凝暄身边。 微转过身,沈凝暄对李庭玉郑重说道:“李爱卿,如今夏家造反,忤逆谋乱,本宫命你将之肃清!” “臣……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朝着沈凝暄微微恭身,李庭玉直起身来,左右手抬起,分别执起两块金牌令箭…… ps:第一更五千字送到,下午还有五千字,谢谢大家,求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连根拔起(精彩必看2更) 李庭玉的忽然出现,已然使得夏正通心中讶然不已。 此刻,看着李庭玉手中执起的两块金牌令箭,夏正通的双眼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李庭玉左手所持的金牌令箭,是独孤萧逸的,他并不觉得奇怪,但是让他震惊的是,此刻在李庭玉右手中的金牌令箭,竟然是越王令! 此令牌,当世只此一块! 据传可调动新越所有兵马,北堂凌从不离身。 但是此刻,他却出现在了李庭玉的手里黻。 心中,于顷刻间,激起惊涛骇浪,夏正通视线微转,看向沈凝暄。 但见沈凝暄唇角轻勾,一脸淡笑模样,他的整颗心不禁坠入深渊。 没想到啊! 没想到! 没想到一生都在精于算计的北堂凌,竟然会为这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看样子,他还是低看了这个女人! 不过,不怕! 哼! 如今他十三万大军在手,她还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冷眼,将夏正通的反应尽收眼底,李庭玉微眯着眸子,看了眼手中的金牌令箭,然后蓦地扬起下颌,朝着夏正通身后的夏家军队高声喊道:“如今令牌在我手中,无论是燕国还是新越的将士,全部听令,我以此令命你们护佑皇上,护佑皇后!皇后娘娘让你们投敌深入,为的便是这一刻了!” 闻他此言,夏正通浓眉紧皱! 投敌深入?! 投敌深入! 待他明辨出李庭玉话里的意思时,却是瞳眸皱紧,心头惊跳不已! 尚不等他反应过来,只顷刻之间,他身后的夏家大军中,便响起刀戟碰撞声,紧随而至的,竟是一片厮杀之声! “怎么回事?” 闻声,他转头与自己的兄弟对视一眼,然后转身向后。 但见自己军中,竟然在自相残杀,他脸色铁青,大声喝令,却无人听从。 无奈,他手持利刃,怒瞪着双眸冲进军中,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对谁下手,只能赤红着眸子,浑身轻颤的愣在军中。 时间流逝中,厮杀仍在继续。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呕心沥血操练的夏家军士,在短短时间内,便哗啦啦倒了一大片,哀嚎之声遍野,即便是见惯了战场拼杀的他,也忍不住心神皆颤! “大哥!” 形势转变如此之快,同样让夏正兴心神俱震! 到现在他还没明白过来,眼下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彼时,站在真龙天梯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夏家阵营之中,自相残杀的一幕,沈凝暄轻颦着眉心,眸光却清冷淡漠,始终不曾闪现一丝恻隐。 对面,夏正通看着此时此刻敌众我寡的局面,心下顿如死灰?! 他不傻! 自然知道,眼前的局面,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夏家的兵马之中,何时混入了如此多的朝廷内应? 朝廷? 新越! 就在他心思陡转,意识到事情关键之时,沈凝暄不禁哂笑着出声:“夏正通,你想要银子重新招兵买马,本宫便给你足够的银子,不过你做梦都不会想到,本宫除了动用稍许月家军,还会跟北堂凌借兵,并且人马打散,让他们去夏家从军!” 听完沈凝暄的话,夏正通只觉自己的脑海中不停的隆隆作响! 想当初,他跟朝廷请愿,想要重整夏家军,本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是就是在那个时候,齐太后却假意跟他示好,由她出面替夏家争得了那笔银子! 如此,也降低了他的防备之心。 原本,他在招兵买马时,也曾想过月家军会来充数,是以在招兵一开始,他便命人密切留意月家军的动静。 可是,枉他机关算尽,却当真做梦都没有想到,沈凝暄竟然会跟新越借兵…… “假的!全是假的!从一开始太后和皇后便是一条心的……”只是瞬间,便已然心下了然,夏正通转身看向沈凝暄,双眸深不见底,却满是盛怒:“从一开始,皇后就拿我夏正通当猴子在耍!” “是又如何?” 沈凝暄淡淡挑眉,一脸威仪道:“夏正通,你若老老实实,做你的丞相,没有一丁点的野心,本宫又能奈你何?” 闻言,夏正通哂然冷笑:“只短短片刻,便取了几万人的性命,皇后这招,果然够狠!” “劳你夸奖!” 毫不客气的轻挑着黛眉,沈凝暄微敛了双眸,对夏正通冷笑道:“夏正通,方才本宫便说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了,现在你给本宫看清楚的,今时今日,在这里你赢不了本宫,军营外你夏家的军队,早已被月家接管,后宫之中,如今也由龙骑四卫和血影楼出面,必保太后和大长公主无忧……不但如此,在不久之后,夏家也会被本宫诛灭九族… tang…你,将输的一败涂地!” 声音的嗓音,悠然婉约,格外的动听。 但是听到她的话,夏正通却觉得自己仿佛坠入冰窖一般,冷的忍不住哆嗦了下。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方才沈凝暄为何会自信满满。 一切只因,为了肃清夏家,她布了一个惊天之局。 如今,局面逆转,夏家全线溃败,再也不会有翻身之地了! “都还愣着做什么?” 就在夏正通陷入自己的思绪,久久无法回神之际,沈凝暄幽幽出声道:“得夏正通首级着,本宫赏黄金万两!” “杀……” “杀……” 有了沈凝暄的重赏,李庭玉所统领的军士气势高涨,奋勇杀敌。 “大哥!” 奋力诛杀了不断上前的刺杀夏正通的一名士兵,夏正兴抵着夏正通的后背,沉声说道:“我们夏家,不能就那么灭了,今日无论如何,我们兄弟都要冲出去……” “你觉得我们能够冲的出去吗?” 抬手,砍杀了身前的将士,夏正通抬头看向真龙天梯上方的沈凝暄,不禁苦笑着说道:“皇后现在不过是将我们视作蝼蚁,看我们苦苦挣扎……正兴,我们输了,夏家输了,不过还好,洛鸿不在京中,我们夏家也许还能留下一条根……” 居于高位,冷眼看着夏正通和夏正兴在人海中苦苦挣扎,独孤宸不禁轻声问着身边的沈凝暄:“皇后……你说他们兄弟,现在在说些什么?” “所谓苟且偷生,如今即便死到临头,他们兄弟想的,也一定是该如何逃出生天!”轻轻地,斜睨独孤宸一眼,沈凝暄冷笑着勾唇,看向不远处快步而来的秋若雨。 方才,在来前朝的路上,秋若雨便默不作声的留在了天玺宫中。 此刻见她过来,沈凝暄不禁微微敛了笑:“后宫如何了?” “启禀皇后娘娘!” 秋若雨上前,在沈凝暄身前恭身,禀道:“后宫已然肃清,太后和大长公主安然无忧!” “好!很好!” 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沈凝暄转身看向下方仍旧垂死厮杀的夏氏兄弟,不禁蹙眉问着秋若雨:“若雨啊!你说本宫就这么杀了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秋若雨闻言,转身看向下方狼狈不堪的夏正通,微微思忖片刻,她不禁哂然说道:“夏正通胆敢谋害皇上,对皇后娘娘、太后和大长公主不敬,皇后娘娘应该让他亲眼看着夏家被诛杀九族!” “本宫正有此意!”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对秋若雨说道:“把你的剑给本宫,本宫去会会他!” “是!” 秋若雨抬手,将自己手里的宝剑,递给沈凝暄。 看着秋若雨手里的宝剑,独孤宸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样……好吗?” 闻言,沈凝暄蹙眉,垂眸问他:“皇上是在担心臣妾的安危吗?” “你既然敢去,自然是做了完全准备的!不过……”微转了视线,看着下方纵横交错的尸体,他不无担心道:“今日的事情,依着你的计划,演变至此,虽说肃清了夏家,但是你的杀孽,未免多了些!” “多就多了,无所谓!” 淡淡的,顺着独孤宸的视线向前望了一眼,沈凝暄无奈苦笑:“臣妾一日之间,让臣妾的哥哥接收夏家军营,更是在这前朝大开杀戒……今日之后,沈凝暄之毒辣,将天下尽知,木已成舟,哪里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 听闻沈凝暄所言,独孤宸张了张嘴,终是只得缄口不言。 今日之时,即便是大丈夫,也不一定能为之。 但是她却这么做了! 虽说如此一来,叛逆得诛,但是杀孽却太重,从今以后,百姓听她之名,只怕会闻风丧胆了! 深看了独孤宸一眼,沈凝暄蹙眉,伸手接过宝剑,飞身跃下真龙天梯,进入战场。 彼时,战场之上,本就敌众我寡的夏家军,早已节节败退。 但见沈凝暄下来,新越军与燕国朝廷军队,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凤冠,在烈日之下,闪耀着斑斑金光,沈凝暄于众目睽睽之下,手提宝剑,剑刃划入青石地板,一路朝着仍旧由少数夏家军士保护的夏正通和夏正兴行去。 此刻,夏正通和夏正兴全都一身狼狈。 看着沈凝暄越走越近,夏正通不禁哂然笑道:“沈凝暄,你当真胆大包天,在这种时候,竟然敢下来,即是如此,那么老夫就拉你来做垫背的!”说话间,他身形如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沈凝暄冲去。 夏正通是个绝对的高手! 但是沈凝暄此刻敢下来,便已然有了万全的准备。 面对夏正通不顾一切的朝着自己冲来,她神情淡定,一脸清冷的站在那里,刚要抬手阻挡夏正 通手里的兵器,便忽见一道银白色的身影闪过,只是转瞬之间,那道银白色的身影,便已然将夏正通踢飞了出去。 “砰——” 沉重的身体,重重的砸在青石板上,夏正通当场便口吐鲜血。 抬起头来,看着面色冷峻如煞神一般挡在沈凝暄身前的男子,他苦笑了下,口中鲜血顿时血流如注:“月凌云……” “夏正通,你也有今天!” 就在夏正通倒地之时,夏正兴被擒拿,月凌云的手下,也将夏正通团团围住,神情森冷的,对夏正通冷哼一声,月凌云朝着沈凝暄微微抬手:“诛杀这等乱臣贼子,应该让臣来,臣怕他的狗血,弄脏了皇后娘娘的凤袍!” “哥哥来的真是时候,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我!” 一脸嗔怪的看着身前一身银白色甲胄的月凌云,沈凝暄抬手将自己手里的宝剑丢给了月凌云,然后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快步冲至夏正通身前。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夏正通手中竟然多出一把匕首,正要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然,沈凝暄并未让他如愿,而是扬手拿着什么东西朝着夏正通脸上洒去。 “啊——” 尖锐的痛,瞬间弥漫眼底,夏正通反应过来时,只觉得痛不欲生。握在手里的匕首,哐啷一声吊在地上,他紧皱着眉头,用力捂着自己的双眼,疯狂叫骂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沈凝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放心,本宫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神情清冷的,站在夏正通的身前,沈凝暄看着他痛的在地上打滚,吩咐月凌云将人拿下,她唇角勾起的弧度,格外的美好:“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独家首发———— 在经过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之后,夏家从原本的占尽优势,到最后的惨败,只用了区区半个时辰。 深看了眼大殿前横竖密布的尸体,沈凝暄转身对李庭玉吩咐道:“这里交给你!” “臣遵旨!” 李庭玉恭身,领旨。 见状,沈凝暄转头对独孤宸说道:“皇上,这里风大,您龙体有恙,我们还是移驾大殿吧!” “好!” 独孤宸颔首,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便由沈凝暄搀扶着起身,返回大殿。 不久,重回大殿。 独孤宸高坐龙椅之上,沈凝暄玉座相邻。 大殿上,众臣列席。 所谓成王败寇! 此刻,夏正通和夏正兴兄弟二人,则由月凌云押着,跪身在大殿下方。 “皇上!” 冷冷的,看着跪在下方的夏正通和夏正兴,沈凝暄轻挑着黛眉对独孤宸说道:“此二人大逆不道,意图谋反,该如何定罪?” 闻言,独孤宸轻蹙着眉头,转头看向沈凝暄。 见沈凝暄正淡笑如怡的看着自己,独孤宸心下微苦,脸上不禁也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皇后啊!朕如今龙体违和,今日之事全拜你雷厉风行,至于夏家罪臣该如何处置,朕也全权交由你来定夺,如何?” “皇上……” 轻唤独孤宸一声,沈凝暄从玉座上起身,低垂着臻首道:“谢皇上信任!” 语落,她视线微转,看向跪在下方,躁动不安的兄弟二人,然后哂然说道:“月凌云听旨!” “末将在!” 月凌云在大殿中站定,恭谨恭身。 视线慢慢的停留在月凌云的身上,沈凝暄黛眉微拢,沉声命令道:“夏氏一族,忤逆作乱,罪当诛杀九族,现在本宫命你率队,立即赶赴夏家,将夏家宗族连根拔起!” 闻言,夏正通和夏正兴的身形,都蓦地一颤。 但是想到夏洛鸿如今远游在外,他们心中不禁有存了几分侥幸! “末将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月凌云领命,一脸沉着的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看着月凌云向外,夏正兴忍不住轻晃了下身子,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在地上。 反观夏正通,则紧皱着眉头,双眸紧闭着,没有太大的反应。 见他如此,沈凝暄不禁阴恻恻的笑道:“夏正通,你还挺镇定的嘛!你是不是在想,你那宝贝儿子,如今不在夏家,只要他活着,夏家就还有希望?” 闻言,夏正通心神一颤,却是沉默不语。 见状,沈凝暄挑眉,敛了笑,冷道:“夏洛鸿已经死了,是本宫亲自取了他的脑袋!” ps:感谢菱丝的荷包,感谢rabbit213的月票,谢谢大家,今天一万字送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草,要除根! 若说兵败如山倒时,夏正通还能撑得住,那么此时听到沈凝暄的话,他心中最后的一根稻草,也被轰然压塌了! 他的儿子! 他那个聪明绝顶,却看不惯他三妻四妾的嫡子蝤! 他以为他可以逃出生天。 却原来,早已命丧黄泉了吗? 双眼中,如火烧般痛着,却不及他的心痛,紧皱着浓眉,闭眼抬头,他心中的怒火爆发:“沈凝暄,你杀了鸿儿?” “是!” 双眼微眯着,沈凝暄冷声说道:“他不为本宫所用,本宫便只能送他上路!不过你不必担心,本宫的剑法很好,一刀之后,他的人头便落了地,应该没有多大的痛苦!” “你这个蛇蝎女人,我要杀了你!庐” 心中既悲又痛,夏正通此刻怒到浑身发抖,不顾一切的便要向上冲去。 然,他双目紧闭,看不清前路,直接在台阶上绊了一跤,噗通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台阶前。 紧接着,便有一只大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夏家底蕴悠长,自小他便高高在上,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此刻有仇不能报,还被人踩在脚下,他不由充满不甘的怒吼了一声:“啊——” 看着夏正通紧闭双眼,不甘怒吼的样子,沈凝暄的脸上,尽是淡漠之色。 夏正通撕心裂肺的喊声,让在场众臣无比心生胆颤,疯了一般想要挣脱身上的那只脚,却总是无法如愿,在激怒之后,是极度的悲凉,他无力的瘫在地上,声音凄凉道:“沈凝暄,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家族落败,夏家被诛杀九族,势必绝后。 如今,他回天乏力。 是真的败了! 枉他从先父手中接过兴隆世家,欲要继续强大家族,奈何野心勃勃,却落得如此地步! 这个结果,他接受不了! 死也难以接受! “杀了你?” 沉默许久之后,终于悻悻开口,沈凝暄轻笑着摇了摇头,低眉蔑视着夏正通:“本宫现在若想杀你,便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不过本宫觉得那么做太没意思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听到沈凝暄清清冷冷的言语,夏正通面色发青,忍不住开口问道。 “本宫想要怎么样?”明亮而晶莹的眸光闪烁着,沈凝暄讪笑一声:“你方才不是亲眼看到夏家军覆灭了吗?如今本宫要让你亲眼看着夏家被诛杀九族,让你觉得生不如死,也让天下人都知道,意图谋反的下场!” 闻言,夏正通浑身一震! 只下一刻,便听沈凝暄对李庭玉吩咐道:“把他眼里的石灰粉洗掉,带他去夏家!” “是!” 李庭玉恭身,抬起踩在夏正通身上的脚。 直到此时,夏正通才知道,踩在自己身上的人,竟然是李庭玉。 但是现在,他根本无心再顾及这些。 想到沈凝暄让李庭玉带自己去夏家,亲眼看着夏家被抄家,亲眼看着他的亲人被诛杀,他的喉咙,便像是被人用里扼住一般,渐渐无法喘息! “不……” 早前还不可一世的夏正通,此刻可怜的让人扼腕! 但是现在的他,在沈凝暄看来,却是罪有应得! 倘若,他不是狼子野心,也不会一步步进入她的圈套?! 这就叫……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皇后,你杀了我吧!” 紧闭的双眼之中,流出血泪,夏正通想到自己即将看到的一幕,不停的摇着头,但……不管他如何求饶,却还是被人架起双臂,抬着向外走去。 终是,知道自己无力逃避,夏正通抬手便要朝着自己的印堂拍去。 然,他的大手,尚未落下,便已然被李庭玉伸手握住,“相爷,好戏还没看呢?您怎么能死呢?” 语落,他对自己的属下吩咐道:“带走!” “李庭玉,你不得好死!” 想不到自己,最后竟然落魄到连想死都不能如愿,夏正通忍不住咆哮怒骂起来:“沈凝暄,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父亲吗?” 闻言,沈凝暄淡淡勾唇,轻道:“倘若,能为大燕国壮烈牺牲,是本宫父亲的荣幸!” “你——” 着实被沈凝暄现在的油盐不进的态度,惊得无言以对,夏正通冷哼一声,边被侍卫抬着向外,边对众臣说道:“如此歹毒女人,何以为燕国皇后?” 面对他的过激言语,众臣缄默不语。 直到他被李庭玉带人架出大殿,他的那些门生们,也再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与他同仇敌忾,再参沈凝暄。 看着夏正通被人架出去,沈凝暄微眯了眯眸,然后眸色一敛,转身在独孤宸身前跪 tang落! 见状,众臣皆惊! 连靠坐在龙椅上的独孤宸,也一脸惊愕的问道:“皇后,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 沈凝暄垂眸,声音却足以让殿内众臣听的清清楚楚:“就如夏正通所言,臣妾今日杀孽太重,不配在燕国为后,还请皇上下旨废后!” “皇后!” 径自,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独孤宸伸手将沈凝暄扶起,神情坚定道:“你是为了朕,为了燕国,方才如此行事,朕怎么会怪你?原本朕还想着,朕身上余毒未解,倘若日后一病不起,朝廷江山当如何,但是经由今日,朕的心终于放下了,日后若朕有个万一,由你来辅佐太子,朕也该含笑九泉了!” “皇上!” 抬起头来,沈凝暄双眼中已然泛着晶莹的泪光,“燕国祖制,后宫不得干政!” “规矩,不是一成不变的!如今朕当政,规矩该由朕来定!” 轻拥着沈凝暄的肩膀,转头看向殿内众臣,独孤宸沉声说道:“今日,皇后为保燕国江山,不惜落下狠毒之名,更是舍小为大,不顾国丈安危,今日朕在此宣旨,日后若朕不能当政,朝中一切事物,全都交由太后和皇后定夺,如此……众卿家可有异议?” 独孤宸此言一落,大殿内瞬间静悄悄一片。 他是皇上,金口玉言。 他开口要将朝政交给太后和皇后,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谁敢有异议?! 再说了,今日皇后娘娘的手段,他们算是见识了。 如大树般的夏家,都被连根拔起了,他们之中,又有谁胆敢有异议! 半晌儿,见众臣缄默不语,独孤宸薄唇轻勾,转头看向沈凝暄:“皇后,你对朕的心,不只朕看到了,在场的大臣们,也一个个看的清楚,从今以后,若朕当政则以,如若朕体力不支,便由你和母后暂代朝政!”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簇,再次朝着独孤宸微微福身:“臣妾领旨!” 见状,独孤宸再次扶起沈凝暄,与她一起转身面对众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 只下一刻,在场众臣,纷纷朝着上位跪落,山呼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冷眼,凝着殿下众臣,沈凝暄微微侧目,与独孤宸相视一笑,旋即眸波清冷的,再次回眸…… 今日,夏家之事,了! 短短几个时辰之中,夏家被诛,数万人死于非命。 朝堂上下,众臣对沈凝暄的手段,惊惧之余,无不心生佩服! 再看向她时,人人自危! ————独家发布———— 从前朝回到后宫,已然时近午时。 秋若雨说,天玺宫早已备了午膳,但是沈凝暄却并未返回天玺宫用膳,而是和独孤宸一起,乘坐龙辇前往长寿宫中。 长寿宫中,美味珍馐满满一桌。 但齐太后和独孤珍儿,却无心用膳。 立身殿前,不停的向外张望着,齐太后终是忍不住转头对青龙和银血问道:“不是说前朝的事情了了吗?为何皇后娘娘到现在都没有到?” “应该再过不了多久就到了,太后不必着急!” 说话的,是银血,在说话的同时,他的双眼也一直看着外面。 此刻,齐太后在等她的儿媳妇。 而他,在等他的儿子!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不久,嘹亮的唱报声在殿外响起,殿内众臣,全都心神一震,纷纷出门相迎。 彼时,沈凝暄已然与独孤宸一起步下龙辇。 看着齐太后和独孤珍儿一路迎了出来,她清冷俏丽的脸上,终是露出一丝浅笑,朝着齐太后福身行礼:“臣妾参见母后!” “赶紧起来!” 齐太后伸手,拉着沈凝暄的手起身,抬眸看了眼独孤宸,只是微微颔首,便喜笑颜开的转身向里:“今日辛苦了,哀家已经准备好了午膳,你一定饿了吧?” “还真是饿了呢!” 沈凝暄轻笑,婉转的嗓音,听在众人耳中,格外悦耳。 与齐太后行至大殿门前,见银血不停的朝着自己身后张望,她不禁微微顿足,对银血轻声说道:“瑞儿在若雨那里,此刻你不必在这里伺候,赶紧过去吧!” “属下多谢皇后娘娘!” 银血双眼澄亮的朝着沈凝暄恭谨一礼,快步朝着龙辇方向的秋若雨走去。 见状,沈凝暄淡淡然一笑,回眸看向齐太后,与齐太后和独孤珍儿一起进入长寿宫。 一行人,在膳桌前落座。 齐太后亲自拿了筷子,递到沈凝暄手里:“珍儿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来……赶紧尝尝!” 沈凝暄看着满满一桌子自己喜欢的菜色 ,不禁轻笑着对身边的齐太后说道:“臣妾多谢母后厚爱!” “若说谢,也该是哀家谢你才对!” 伸手覆上沈凝暄搁在桌上的纤手,齐太后意重深长道:“暄儿啊!这一次,多亏了你了!” “母后不必这样,臣妾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朝着齐太后婉约一笑,沈凝暄执筷,夹了一块梅菜扣肉,一点也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边吃她还边对齐太后和独孤珍儿说道:“母后、师姐……大家都别愣着了,一起吃啊!” “一起吃!一起吃!” 齐太后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便也就吃了起来。 这两人开动了,桌上的独孤珍儿和独孤宸,自然不会干看着,便也吃将了起来。 “前朝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午膳吃到一半,一直沉默不语的独孤珍儿,不禁抬眸,询问着沈凝暄。 轻轻的,停下筷子,沈凝暄笑看着独孤珍儿,“师姐关心的,应该是夏正通现在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吧?” “哼!” 提起夏正通,独孤珍儿便一肚子气,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她凝眸说道:“我恨不得把他抽筋剥骨!” “小姑姑……” 独孤宸出声,蹙眉看着独孤珍儿,轻声说道:“皇嫂为你出气了,夏正通如今很惨!” 闻言,独孤珍儿轻挑黛眉:“死了吗?” “还没死!” 独孤宸轻摇臻首,冷笑着说道:“不过……皇嫂已经让李庭玉,带着他去夏家,看夏家是如何被查抄,九族又是如何被诛杀的!” 听到李庭玉的名字,独孤珍儿的脸色明显就是一变! 不过,尚未等她开口,齐太后便已然开口说道:“按照规矩来说,抄家现在进行,诛杀夏家九族,应该事后进行!”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轻笑着抬头看向齐太后,沈凝暄轻声软语,目光在一瞬间变得锐利了几分,道:“母后!夏家今日之举,未免太过猖狂,如今臣妾如此行事,一是要让他们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血的代价,二则是要给世人一个警示!” 语落,她视线微转,看向独孤珍儿:“师姐,我这么对待夏正通,你可觉得出气了吗?” 闻沈凝暄所问,独孤珍儿不禁轻哼一声:“让他亲眼看着引以为傲的夏家被查抄,九族被诛杀,比杀了他还能让他难受!” 见独孤珍儿心里的气消了大半,沈凝暄这才开始继续用膳。 “哀家以为,肃清了夏家,你会就势,宣布逸儿的死讯,却不成想……”齐太后看了沈凝暄一眼,然后蹙眉看向身边的独孤宸,不过此刻,她的眸光是温润和蔼的,并没有一丝排斥之意:“皇后是打算,以后让宸以皇上的身份,留在宫中吗?” “太后……” 听到齐太后的话,独孤宸作势便要开口。 可是,他才刚刚启唇,便见沈凝暄杏眼微眯,秀眉微微挑起:“不是!” 视线扫过膳桌上的每一个人,从目不专精注视着自己的齐太后,到齐太后身边的独孤珍儿,再到自己身边的独孤宸,她一脸气定神闲的对众人说道:“今日之后,皇上会因病重卧床为由,不再过问朝政,日后燕国的政事,全都会由母后和臣妾处置,至于独孤宸……” 视线回转,再次落在独孤宸身上,沈凝暄淡淡说道:“过两日,他就会带着南宫素儿,一起离开这里了!” 闻言,齐太后眉头一族,将视线投注到了独孤宸身上:“这是真的吗?” 独孤宸转头,深深地看了沈凝暄一眼,然后转头对齐太后笑着点头:“皇嫂说的没错!” “你和素儿……” 眸光微闪着,回想着独孤宸和南宫素儿之间的过往,齐太后不禁慈爱一笑:“也好!” 见齐太后说好,独孤宸薄唇轻勾着,难免又偷偷的看了沈凝暄一眼。 南宫素儿,是他的曾经。 沈凝暄,是他的现在。 曾经沧海难为水! 为了沈凝暄,他负了南宫素儿。 如今既然沈凝暄不愿意做的现在,那么以后的日子,他拿来还债,也未尝不可! 心中暗暗一叹,他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明灿…… ————独家首发———— 用过午膳后,独孤宸便去了南宫素儿那里。 手端茶盏,与齐太后和独孤珍儿一起坐在长寿宫寝殿里,沈凝暄淡淡勾唇,对秋若雨吩咐道:“给朱雀传信,青儿和太子,可以回宫了!” “是!” 秋若雨微微一笑,领命离去。 看着沈凝暄淡淡勾起的唇角,齐太后不禁黯然一叹:“太子尚且年幼,以后只怕要辛苦你了!” “母后!” 沈凝暄蹙眉,深凝着 齐太后说道:“辅佐太子,是臣妾的职责所在,怎么能算得上委屈?” “哀家知道!” 轻轻抬手,拍了拍沈凝暄的手背,齐太后轻点了点头。 笑看齐太后一眼,沈凝暄放下茶盏,从座位上起身:“如今朝堂上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母后也可以放心歇息了,前朝还有些事情要处置,臣妾先行告退!” 闻言,齐太后颔首,对沈凝暄殷切嘱咐:“保重身体!” “母后放心!” 盈盈之间,对齐太后福身一礼,沈凝暄转身向外。 看着沈凝暄离去,齐太后的脸色,不禁黯然沉下。 见状,独孤珍儿不禁蹙眉问道:“皇后肃清了夏家,皇嫂该高兴才是,眼下这又是怎么了?” “珍儿!” 齐太后转头,眸色沉沉的看着独孤珍儿:“如今太子年幼,皇后独自一人扛起整个江山,你不觉得这个担子,太重了吗?” “我……” 微微地,张了张嘴,独孤珍儿苦笑着说道:“是有点重!” “何止有点,简直是太重了!” 齐太后无奈一叹,深凝着独孤珍儿的眸光,微微闪烁着:“珍儿,皇嫂有一事相求!” 独孤珍儿闻言,不禁蹙眉说道:“皇嫂想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 齐太后颔首,脸色阴郁道:“哀家想让你亲自去北源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师傅,逸儿……不管是生死,总该有个消息!” 她心中想着,她的逸儿,若是还活着,则最好不过。 若是真的没了! 那么,她也就认命了! “去北源?” 黛眉紧紧蹙起,独孤珍儿深看齐太后两眼,然后郑重颔首:“我答应你!” ————独家首发———— 是夜,天玺宫,御书房中。 喧嚣尽去,一片静寂。 一日之间,夏家被抄,黄金白银无数。 月凌云才刚刚交差离开,沈凝暄便命秋若雨传了银血。 不久,银血进入天玺宫,在沈凝暄身前恭身:“不知皇后娘娘深夜召见属下有何吩咐?” “斩草,要除根!” 淡淡扬眉,将手里的一张写满了人名的宣纸,递给了秋若雨,看着秋若雨将之递到银血手中,她冷冷勾唇:“把上面的人,全都给本宫除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不狠不毒,不能立足! “把上面的人,全部都给本宫除掉!” 沈凝暄冷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银血正在看着手里的名单。 然,听完沈凝暄的话后,饶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也忍不住轻抖了下手:“皇后娘娘,要将这些大臣,全部除掉?” 此刻,他手上的名单,大大小小,有不下二十人。 且其中,还不乏侍郎等要职! 只一夜之间,若是除掉这么多人,朝堂岂不是要大乱了?宴! “没错!” 定定的,凝着银血略显阴柔的双瞳,沈凝暄神情淡漠道:“方才本宫说过了,斩草要除根,所以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名单上的人,全是上次就夏兰一事时,依着夏正通的吩咐,上书参奏,逼着独孤萧逸废后的。 这些人中,也许不全是夏正通的门生,但是如今她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 “可是……” 握着名单的手,暗暗发紧,银血俊眉微拢道:“倘若这些人,全在一夜之间被杀,血雨腥风之下,明日早朝时,朝中臣心势必不稳……” “本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沈凝暄轻叹一声,端起手边的燕窝粥,拿着汤匙喝了一口,方才幽幽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今夜你将他们除掉,明日一早朝中便会有本宫安排的新人上位,绝对不会影响朝廷政事,至于你所说的臣心……那些个大臣们,一个比一个聪明,他们不会不知道,本宫所杀全都是与夏家同流合污之人,所谓杀一儆百,本宫此行,也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想要活命的话,便只能一心一意的辅佐本宫!” 执政者,必要恩威并施。 她现在才初上位,既是拿夏家开了刀,那么便要借此机会,树立起自己的威仪。 至于恩嘛! 以后,日子还长! 她可以慢慢来! “皇后娘娘……” 其实,银血知道,沈凝暄只要给他任务便可,根本不需要跟他解释,但是此刻她却解释了,十分恭敬的朝着沈凝暄恭了恭身,他应声领命:“属下会按照娘娘的吩咐完成任务!” “嗯!” 淡淡地,应了一声,沈凝暄对他轻摆了摆手:“去吧!” “是!” 银血颔首,刚要转身,却又顿下脚步,转身看向沈凝暄:“皇后娘娘……” 见此情形,沈凝暄不禁微微蹙眉:“怎么?还有事?” “是!” 银血再次点头,苦笑着说道:“事关国丈大人……今日属下派人将国丈大人救回之时,他一直叮嘱,让属下禀明皇后娘娘,他想要见您一面!” 闻言,沈凝暄微蹙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 沈洪涛! 她的父亲! 在他没有早朝之时,她便已然知道,他应该是落在了夏正通的手里。 原本,夏正通只是想要阻止他暗地里联络朝臣,所以把他软禁了,但是后来,在夏正通谋反失败之后,想要用他来跟沈凝暄谈条件,却不想沈凝暄根本没把沈洪涛放在心上。 但是,毕竟,是她的生父! 是以,在午膳之后,沈凝暄还是吩咐银血去查他的下落了! 而他在被血影楼的杀手救出之后,想要见她,也是情理之中! “这件事情,本宫知道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沈凝暄对银血说道:“明日散了早朝,本宫会见他!” “那……” 银血再次恭身,轻道:“属下告退!” 不久,银血离开御书房。 沈凝暄身边的秋若雨,转头看了眼桌上的更漏,抬步行至沈凝暄身后,伸手替她揉着僵硬的肩膀:“娘娘,天色不早了,您累了整整一天,也该歇着了!” “是该歇歇了!” 沈凝暄有些疲惫的轻叹着,从御座上站起身来。 轻拢凤袍,习惯性的缓步窗前,她微微抬手,推开窗子,让夜晚微凉的风,徐徐吹拂在自己脸上,然后悠悠问道:“煜儿这个时辰,应该睡了吧!” “自然睡了!” 提起独孤煜,秋若雨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浅笑:“太子殿下可爱的很,才走了刚一日,娘娘便想他了?不过娘娘不用急,明日午后他和青儿就会回来了!” 闻言,沈凝暄淡淡勾唇。 眉心轻颦着,转身面向窗外,瞭望着窗外的夜景,她眸光淡然无波道:“若雨,夏天过了,秋来了……” ————独家首发———— 夏末初秋的天,亮的稍晚。 翌日,四更时。 寝殿里,尚还掌着灯,沈凝暄便已然起身。 洗漱,更衣,一身凤袍的她,在梳妆台前盈盈落座。< tang/p> 昨日,独孤宸已然以独孤萧逸的身份,将一切都交到了她的手里,今日,她将和齐太后一起上朝,开始主持燕国朝政。 不久,与她梳好头髻的秋若雨,替她带上了凤冠。 看着镜中妆容得体,却仍旧清丽逼人的自己,她伸出手来,取了桌上的眉笔。 “皇后娘娘?” 看着她取了眉笔,抬手兀自画着眉,秋若雨不禁神情微讶! “若雨啊!” 轻轻的,将自己一侧的眉尾上挑,沈凝暄拿着手里的眉笔画着另外一侧的黛眉:“你说……经由昨日一役,宫外的老百姓,会怎么形容本宫?狠辣?蛇蝎?还是其他?” “呃……” 面对沈凝暄的疑问,秋若雨微怔了怔,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昨日短短一上午,宫中血流成河,京城外的夏家军营,更是杀声震天……而这一切,全都出自沈凝暄之手。 或许她知道,沈凝暄有多不容易。 但是若让百姓来评,便一定会偏向于那些惨死的人! 狠辣会有! 蛇蝎也会有! 至于其他的吗? 也一定不会少! 抬眸,从铜镜中看着秋若雨闷闷不语的样子,沈凝暄不禁轻笑了下。 视线回转,满意的看着自己那两道飞扬跋扈的黛眉,她笑意更深! 适时,一身黑衣的银血,自殿外而入。 见状,她微敛了浅笑,从梳妆台前起身,转头看向银血。 “皇后娘娘!” 行至沈凝暄身前恭身,满身都是血腥味的银血,声音低沉道:“属下前来复命!” 斜睇了眼银血身上喷溅的血渍,沈凝暄面色不变,淡声问道:“事情还都顺利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一切顺利!” 恭身,将手中染血的名单重新呈上,银血接着说道:“名单之上,无一遗漏!” “很好!” 淡淡地,点了点头,沈凝暄伸手接过银血手里的名单,看都不看,便揉于掌心,然后没头没脑的忽然问着银血:“银血,你觉得本宫狠毒吗?” 闻言,银血微微颔首! 见银血颔首,沈凝暄不禁自嘲笑着,转头看向秋若雨:“连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都觉得本宫狠毒,看来本宫确实太过狠毒了!” 秋若雨闻言,不禁苦笑着轻摇臻首,然后说道:“皇后娘娘要守护的,是燕国的江山,若是不狠不毒,又何以立足?” “不狠不毒,不能立足!” 轻喃着秋若雨的话,沈凝暄颇为赞同的点着头,然后抬步向外:“若雨,陪本宫去前朝,做燕国历史上的第一毒后吧!” “刀山火海,若雨甘陪皇后娘娘共赴!” 言语之间,秋若雨狠狠瞪了银血一眼,然后快步跟随沈凝暄而去。 接收到秋若雨最后丢来的那一眼,银血有些无可奈何的抿紧了薄唇。 半日之间,掌控数万士兵的生杀大权,却可以说杀就杀。 一夜之间,杀光了所有与夏家有关联的大臣…… 这些,即便是男人,有的时候,也难以面不改色的下决断。 但是沈凝暄却可以! 她可以心平气和的看着一切在自己眼前发生,然后平静淡漠的,让他铲除悖逆之臣! 如此,难道还不够狠毒吗?! 他方才颔首。 绝对是真实的心理表现! ————独家首发———— 金碧辉煌的前朝之中,龙椅两侧,已然添置了两把新座,齐太后已然先到。 大殿中,众臣早已知晓夏家朋党被暗中诛杀一事,全都人心惶惶,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入殿,沈凝暄先对齐太后行礼! 待她落座,众臣纷纷行礼。 “免礼吧!” 轻抬手,命众臣免礼,沈凝暄微冷而锐利的视线,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秋若雨身上。 秋若雨会意,上前一步,朗声高呼:“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语落,月凌云从众臣中出列,在大殿上恭身:“禀太后,皇后娘娘,末将负责查抄夏家,查得金银珠宝无数,古董字画成千上万……” 闻言,沈凝暄黛眉蹙起。 秋若雨则步下高台,伸手接过月凌云手里的奏章,转身行至齐太后身边,先给了齐太后。 齐太后打开奏章后,紧蹙着娥眉仔细看过,复又让秋若雨呈给了沈凝暄。 沈凝暄接过奏章,目光简单一掠,不禁哂然笑道:“这夏家,还真是富可敌国!” “是!” 月凌云颔首,恭身请命:“如今夏家所有的查找之物,全都安置在大殿之外,皇后娘娘您看 ……” 闻言,沈凝暄淡淡扬眉:“昨日,本宫曾说过,谁拿到夏正通的首级,重重有赏,虽然最后夏正通是被活捉,但是该赏的,还是要赏的,这些侯爷拿去打赏便是!” 沈凝暄此言一出,众臣皆都变色。 就连齐太后,也微微变了脸色! 要知道! 夏家底蕴深厚,金银珠宝无数,古董字画成千上万,这些难道都要拿去打赏?! “母后!” 见齐太后变了脸色,沈凝暄不禁淡笑着说道:“千金散去还复来,这些银子给了我们的将士,他们才能为我们拼命,还有就是,本宫不想欠人人情,所以新越的五万兵马,在返回新越之前,一定要重赏!” 闻言,齐太后微微颔首。 月凌云则恭身领命:“末将替将士们谢太后!谢皇后娘娘!” 轻轻地,将手里的奏章,丢到一边,沈凝暄垂眸问着月凌云:“夏正通现在怎么样了?” “他……” 月凌云皱了皱俊眉,轻声说道:“他昨日亲眼看着夏家众人被诛杀,简直生不如死,如今已然疯癫!” “疯了?” 听到月凌云的话,齐太后不禁黛眉紧紧蹙起。 见状,沈凝暄却一脸不以为然的冷笑着说道:“疯了好,疯了好,就把他跟庞德盛关在一处,让他们疯子对疯子,慢慢互相折磨吧!” 闻言,月凌云领命,众臣皆都暗中吃惊! 可是,即便如此,却没有人敢言语半声! 毒啊! 真毒! 若一般人,对付乱臣贼子,必是欲先除之而后快。 但是沈凝暄却不杀夏正通! 她只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 半晌儿,见众臣人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却谁也不言语,沈凝暄不禁轻耸黛眉说道:“各位爱卿,可有本要奏?” …… …… 她一语落地,殿内静悄悄一片,无人应答。 见此情形,沈凝暄不禁淡淡勾唇,轻道:“既然众位爱卿无本要奏,那么接下来,本宫倒有事情要代皇上宣召……” 闻言,众臣纷纷抬眸,看向沈凝暄。 在众人的瞩目下,沈凝暄神情淡然,清冷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自然也不能一日无相,沈洪涛、李庭玉听旨!” “臣在!” 首先应声的,是李庭玉。 至于沈洪涛,则在怔愣片刻之后,方才颤声应道:“老臣在!” 静看着大殿上恭身听旨的两人,沈凝暄沉眸说道:“皇上有旨,自今日起,由你二人,担任燕国左右两相!” “臣,谢主隆恩!” “臣,谢主隆恩!” 这一次,沈洪涛的反应不慢,只见他激动万分的与李庭玉一起恭身领旨。 随着左右两相获封,昨夜被暗杀的朝廷众臣,也纷纷有了替代者。 早朝过后,夏家的阴霾终于散去。 燕国迎来了属于沈凝暄的时代! ————独家首发———— 散朝之后,众臣退朝。 沈凝暄与齐太后却仍旧不曾起身。 微微侧目,看向龙椅另一侧的齐太后,沈凝暄声音微缓:“臣妾的安排,提前没有跟母后商量,母后可有意见吗?” 闻言,齐太后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沈洪涛是你的父亲,李庭玉对珍儿一片真心,他们两人都没有兵权在手,为左右相再合适不过,只是……” “只是什么?” 但见齐太后略带迟疑,沈凝暄不禁蹙眉问道。 齐太后轻叹,苦涩说道:“燕国祖制,驸马不可入朝为官,你这样做,不等于断了李庭玉跟珍儿之间的缘分吗?” “他们之间的缘分,不是早就断了吗?” 淡笑着如此回了齐太后一声,沈凝暄蹙眉看着齐太后。 齐太后闻言,不禁面露急色:“那是珍儿被李庭玉伤透了心,走进了死胡同,在钻牛角尖,你不知道,珍儿心里到底有多在乎李庭玉!” “母后又不是臣妾,怎就知道臣妾不知呢?” 看着齐太后满脸的急色,沈凝暄挑眉,对齐太后狡黠一笑,她从座位上起身,在齐太后身前站定:“李庭玉确实是个人才,不过既然师姐喜欢,我们也不能棒打鸳鸯,臣妾现在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师姐看清自己的感情,母后不觉得,让李庭玉为了师姐放弃仕途,也许会是他们之间破镜重圆的一个绝佳机会吗?” “这……” 听完沈凝暄的话,齐太后眸光微闪。 淡淡一笑间,沈凝暄伸手扶着齐太后起身,边往后殿走走 ,边轻声说道:“不瞒母后说,对于右相一职,臣妾心中另有人选!” “谁?” 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儿媳妇,齐太后出声追问道。 沈凝暄顿足,轻道:“齐家家主——齐晖!” 闻言,齐太后脸色微微一变:“哀家的二哥?” “没错!” 轻挽着齐太后的手臂继续向前,沈凝暄目光沉沉,幽声说道:“母后不觉得,月家现在太过抢眼了吗?” 深凝着沈凝暄微沉的脸色,齐太后心思微转,道:“你担心月家会成为第二个夏家或是如家?” “只要有臣妾在,便不会,但是以后的事情……”沈凝暄苦笑着,一叹,然后无奈说道:“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正因为说不清楚,所以她要未雨绸缪。 如此,才能保全月家! “可是齐家……” 沈凝暄不护着月家,让齐太后难免也开始审度自己的母家。 她也担心啊! “母后……” 轻唤齐太后一声,沈凝暄淡然说道:“臣妾要重用齐家,便是要培养可以牵制月家的势力,不只是齐月两家,臣妾相信,臣妾的父亲,也不会是省油的灯!” “你想要三足鼎立之下寻平衡?” 多少了然沈凝暄心中的想法,齐太后不由暗暗钦佩起来,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她凝眉说道:“不管你怎么做,哀家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臣妾谢母后!” 沈凝暄微微福身,朝着齐太后行了一礼。 “赶紧起来!” 拉着沈凝暄起身,齐太后眉心一蹙,话锋微转道:“皇后啊!有件事情,哀家觉得应该告诉你!”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定,看着齐太后。 迎着她的目光,齐太后出声说道:“哀家,已经派珍儿,去北源寻找逸儿了!” “是吗?” 听到齐太后的话,沈凝暄平静的心弦,被轻轻撩拨着,“玄武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希望师姐这次,能够有所收获!” ————独家首发———— 沈凝暄回到天玺宫的时候,沈洪涛和月凌云舅甥两人,早已候在大殿上。 甫一入殿,看见两人,沈凝暄微弯了唇角,刚要启声,却听秋若雨低眉说道:“皇后娘娘,子真先生,来跟您辞行了!” ps:感谢大家的月票~~谢谢大家~~~现在距离月底还有半个月,啊啊啊~~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离心似箭 听到秋若雨的禀报,大殿里的月凌云,眉头明显皱起。 抬眸之间,不经意的瞥见了月凌云皱起的俊眉,沈凝暄心弦一沉,侧目对秋若雨说道:“告诉他,本宫现在有事,不方便见他,等事情过了之后,会亲自去见他!” “属下遵旨!” 秋若雨轻轻恭身,转身退出大殿。 抬头,面向月凌云和沈洪涛,沈凝暄轻勾着唇角,缓步上前驺。 “参见皇后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宴” 见沈凝暄走近,沈洪涛和月凌云一起对她行礼。 “父亲、哥哥,免礼吧!” 淡淡地,对两人言语一声,沈凝暄抬步从两人身侧越过,行至上位落座,也吩咐宫人与两人赐座。 须臾,待两人落座,她方先开口问着沈洪涛:“昨日让父亲受惊了!” “老臣惶恐!” 虽然,沈凝暄是自己的女儿,但是现在站在她的面前,沈洪涛却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昨日,老臣未能帮到皇后娘娘,反倒让皇后娘娘操心,心中愧疚万分!” “本宫知道,父亲已经尽力了!” 深凝着眼前低眉顺目的沈洪涛,沈凝暄忽然想起了前世里那个疼她爱她的慈父,但是往事如过眼云烟,那些美好的回忆,早已被他今生的所作所为,消磨的一分不剩了! 眸光微颤间,轻轻抿起唇角,她沉眸说道:“若父亲今日来见本宫,只是为了昨日之事而愧疚的话,那么本宫在这里可以告诉父亲,本宫不怪你,不但不怪本宫还会重用你,如今……皇上龙体危殆,太子尚且年幼,本宫能倚靠的,也就只有沈月两家了!” 闻沈凝暄此言,夏正通心下震动,旋即目露精光,朝着沈凝暄拱手:“皇后娘娘放心,日后老臣自当鞠躬尽瘁,誓死护卫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如此便好!” 红唇勾起的弧度,眩人眼眸,沈凝暄轻点了点头,对沈洪涛吩咐道:“父亲现在,可以回去了!” “是!” 沈洪涛起身,朝着沈凝暄恭身行礼:“老臣告退!” 语落,他转身离开大殿。 目送沈洪涛离去,沈凝暄眸华微敛,转头看向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月凌云:“哥哥这个时候,不是该去打赏将士吗?怎地又从前朝,到了后宫之中?” “我……” 月凌云抬眸,眸色深深而又复杂的看着沈凝暄,没有继续用尊称,他如以往一般,随性说道:“这阵子,我一直在军中练兵,宫中的事情,什么都没帮上你,如今前朝之事尘埃落定,便想着该与你说说话!”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 轻叹一口气,从座位上起身,她缓步来到月凌云身边,在方才沈洪涛坐过的位子上坐下身来:“哥哥此次,是我肃清夏家的大功臣,怎么能说什么都没帮上我呢?若不是你成功接管夏家军营,若没有你那五万大军,夏家又怎能成功肃清?” “李庭玉……” 眸光微讪,月凌云有些黯然的低垂下头:“李庭玉在这整件事情里,才是居功至伟的!” “哥哥在怪我没有重用哥哥?”见月凌云如此反应,沈凝暄凤眸微眯,沉默半晌儿,她终是轻蹙娥眉,开口解释道:“夏家知道,月家军是我的倚仗,自然一直密切关注着月家的一举一动,这是我为何要让李庭玉出面的原因之一……哥哥你的按兵不动,起到稳住夏家的作用,在我肃清夏家的计划中,至关重要!” “这个我知道!” 月凌云挑眉,看着沈凝暄,无奈说道:“丫头,你不必跟我解释什么,我现在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对你和太子的忠心,始终如一!” “哥哥……” 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皮肤黝黑,与早前丰神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判若两人的俊朗男子,沈凝暄心湖微荡,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看着沈凝暄如花一般的笑容,月凌云觉的自己的整颗心都没盈满了。 眼前的女子,他从儿时亲眼看着她长大。 看着她从女孩到少女,再到现在……她成为顶天立地的一代毒后! 在名义上,他是她的兄长。 但是,没有人会知道。 他可以舍弃一切,只换她一世欢颜。 他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自然也知道,沈凝暄的顾虑。 所以,不管她怎么做。 即便他会有心理落差,却还是会无条件的支持她! ————独家首发———— 月凌云走后,沈凝暄正寻思着要去南宫素儿那里,却见秋若雨蹙眉回来。 见状,沈凝暄不禁轻笑着问道:“怎么了?” “方才接到新越的飞鸽传书!” 说话 tang间,秋若雨将手里的飞鸽传书递给沈凝暄。 抬手之间,接过秋若雨手里的飞鸽传书,沈凝暄仔细看过之后,不禁清冷一笑。 见沈凝暄如此,秋若雨不禁嗫嚅出声:“皇后娘娘,摄政王和蓝毅轻装简行,纵马扬鞭,眼下应该已经回到新越了吧?” “是快到了!” 沈凝暄轻应一声,转头看向秋若雨,然后哂然笑道:“不过他虽然还没到,北堂航倒是猴急的先行离开了越都!” 闻言,秋若雨面色微变! 沈凝暄虽然察觉到了她听到北堂航三个字时的异样,却并未把话挑明,而是对她轻声问道:“早朝过后,李庭玉可离宫了?!” “呃?” 秋若雨微微一怔,回神看向沈凝暄。 但见沈凝暄面色严肃的深凝着自己,她连忙出声回道:“应该没有,若雨方才听白虎说,李大人似是去了太后宫中。” 心想着李庭玉此行,应该是找独孤珍儿了,沈凝暄心中思忖片刻,最后对秋若雨吩咐道:“传李庭玉!” “是!” 回眸,又看了眼沈凝暄手里的飞鸽传书,秋若雨轻蹙了下眉头,转身领命而去。 沈凝暄所料不错。 李庭玉去长寿宫,确实是去找独孤珍儿了。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到了长寿宫,他方才从齐太后口中得知,独孤珍儿居然离宫去了北源。 如此,让他心中好一阵失落。 就在他失魂落魄的在宫中游荡之时,遇到了秋若雨,便被她带到了天玺宫。 进门,见沈凝暄一脸沉静的坐在大殿里,他先是恭身一礼,然后垂眸问道:“不知皇后娘娘眼下传臣过来,所为何事?” 闻言,沈凝暄抬眸,在看到李庭玉时,她目光微动,对他淡淡笑道:“自然是有要事要李相去办!” “请皇后娘娘吩咐!” 李庭玉皱眉,静待沈凝暄的吩咐。 沈凝暄起身,缓步行至李庭玉身边,对他轻声说道:“本宫的哥哥月凌云,今日会重奖你手中的十万大军,本宫现在给你的命令是,今日重赏之后,带着你手里的五万燕国将士,亲自送新越那五万兵马离开燕国!”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听到沈凝暄的话,李庭玉和秋若雨都是一怔! 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穿梭,沈凝暄垂眸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飞鸽传书,轻笑着说道:“北堂凌的飞鸽传书上说,要让新越的五万兵马留在燕国,等到越皇北堂航抵达燕京后,暂时负责保护任务,待他准备离开时,再一并带回!” 闻言,秋若雨不禁轻哼出声:“这北堂航行事乖张,若到了燕京,再有五万兵马,还不无法无天啊!” “你说的没错!” 沈凝暄颔首,与秋若雨的视线相交,清冷声道:“这就是所谓的请神容易送神难,不过还好北堂航现在还没到,所以……”视线微转,沈凝暄笑看着李庭玉:“本宫要李相在越皇抵达之前,先一步把这神给送走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臣明白了!” 李庭玉颔首,对沈凝暄恭身领命:“臣明日一早,便依旨将将新越的五万精兵,送出燕国境内!” “嗯!” 十分满意的轻点了点头,沈凝暄转身向里。 然,尚不等她进入离开大殿,李庭玉的声音便再次在她身后响起:“皇后娘娘……” 沈凝暄闻声,转身看向李庭玉:“还有事?” “是!” 迎着沈凝暄清明的眸子,李庭玉微微颔首,恭身请命:“臣请皇后娘娘恩准,等臣将越过精兵送走之后,让臣可以直接转向北源!”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抿:“你想去找本宫的师姐?” 李庭玉苦笑着垂头,毫不隐瞒的感叹声道:“皇后娘娘,臣已经错过太多太多,不想再错过了任何机会了。” “本宫可以恩准你转向北源,但是本宫有条件!” 深深地,凝视着李庭玉垂头苦笑的样子,沈凝暄眸中光滑微涩。 她想起了独孤萧逸! 可是,记忆中那张温润的笑脸,一直都在,可是他却已然离开她身边很久很久! 恍然之间,见李庭玉还在等着自己的条件,她深深地,又吸了口气,边转身抬步继续向里,边轻声说道:“替本宫找到皇上之后……再回来!” “臣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这一次,李庭玉并未恭身,而是直接朝着沈凝暄离开的方向跪落。 缓步,进入内殿。 沈凝暄怔怔的停下脚步。 微转过身,看着跪落在大殿的李庭玉,她忽然很羡慕他,羡慕他可以不顾一切,去追寻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她呢?! 如今,孩子和燕国,都压在她 的肩膀上。 这些,本该是独孤萧逸的责任,但是现在她要替他扛起。 古来事情两难全。 现在! 即便的她的心,已经飞去了北源,可是她的人,却一定要留在这里,替独孤萧逸扛下去…… ————独家首发———— 午后,阳光正好。 沈凝暄命人将贵妃榻抬到了窗前,倚靠在榻上,边看着地方呈上的折子,便沐浴着阳光。 此刻的她,已然卸去凤冠凤袍,一袭素儿长裙,却难掩绝代风华。 柳眉,杏目,盈盈眸光。 在阳光的照射下,窗前的一角,明媚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未时二刻许,秋若雨一脸喜色的从殿外进来,在沈凝暄身前恭了恭身,她轻声禀报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回宫了!” 闻言,沈凝暄握着折子的手微顿了下。 但是很快,她便将折子放下,趿拉着绣鞋便向殿外走去。 彼时,青儿已然抱着独孤煜到了殿门外,看着沈凝暄出来,青儿不禁喜笑颜开,抱着独孤煜便福下身来:“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 言语之间,伸手接过独孤煜,沈凝暄亲了亲他小小的额头,低言软语道:“我的小宝贝儿!” 见此情形,秋若雨和青儿相视一眼,全都欣慰一笑。 如今,夏家被肃清,沈凝暄是绝对的掌权者,她们可以把心放下了。 自从独孤煜回宫之后,沈凝暄便抱着他没有撒手,独孤煜午睡,她便也跟着午睡! 看着龙榻上沉沉睡去的母子两人,秋若雨和青儿屏退了众人,将帷幔放了下来。 约摸一个时辰后,沈凝暄在一片湿濡中醒来。 紧蹙着眉头,摸了摸身边尚在熟睡的独孤煜,再看向自己湿了一片的衣裙,她不禁轻斥一声:“臭小子,龙榻你居然都敢尿!” 闻声,秋若雨和青儿双双掀起帷幔。 看着沈凝暄横眉竖目,轻拍着独孤煜的湿漉漉的小屁股,两人不禁扑哧一声,顿时笑开了! 听到她们的笑声,沈凝暄不禁蹙眉抬头。 看着两人笑的前仰后合,都跟朵花似的,她眉心一拧,不禁也笑了起来:“别光顾着笑了,赶紧收拾!” “呃……是!” …… 笑的脸红脖子粗的两人,竭力止着笑,开始动手收拾残局。 静静的,笑看着两人,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微微加深几许。 在独孤萧逸离开之后,她已经忘了欢笑。 但是,她希望她和逸的孩子,可以在欢笑中长大。 ————独家首发———— 翌日,李庭玉奉旨送五万精兵离开燕国。 站在城门楼上,看着浩浩荡荡的人马,一路向南行进,沈凝暄眸光微敛,转身向后,便带着秋若雨到了南宫素儿的寝宫之中。 彼时,独孤宸和南宫素儿早已准备好了行装,正准备到天玺宫对沈凝暄再次请辞。 看着沈凝暄进来,他们两人纷纷一怔! “看来你们现在,是离心似箭啊!” 笑凝着厅内早已整装好的行囊,沈凝暄轻勾着唇角,眸光微微抬起,终是对上独孤宸幽深的双瞳。 “呃……” 从沈凝暄进来,独孤宸便紧紧凝视着她,此刻听到她的调侃的言语,他不禁苦笑了下,无奈说道:“若是皇后娘娘不拦着,如今我们两人早就离开皇宫了,不是吗?” “你以为,本宫不拦着,你们便能走得了吗?” 轻飘飘的,将视线移向南宫素儿,沈凝暄又回眸看着独孤宸:“昨日你去请辞时,我父兄都在,若当时我准你离开,只怕如今你早已横死路上了!” 闻言,独孤宸眉宇一皱,南宫素儿则有些紧张的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伸手安抚似的扶住南宫素儿的纤手,独孤宸沉眸看向沈凝暄:“他想除掉我?” “他只是觉得,你的存在对我和煜儿会是威胁!” 即便不挑明名字,却也知道独孤宸口中的他,到底指的是谁,沈凝暄语气之中,尽是无奈之意。 听完她的话,独孤宸紧皱眉宇,并未舒展开来,而是轻声问着她:“在你眼里,我是你们的威胁吗?” “独孤宸!” 凝着独孤宸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沈凝暄冷笑着说道:“倘若,你在我眼里是威胁的话,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闻言,独孤宸心弦微松! 轻轻的,点了点头,独孤宸深凝着她,却更加握紧了南宫素儿的手:“既是如此,那么还请皇后娘娘,准许我们离宫!” “此事,我已经有了安排!” 深看独孤宸一眼, 沈凝暄敛眸看着他和南宫素儿交握的手,然后恬然笑道:“今夜我会召见我娘和哥哥入宫,同时命白虎送你们离开!” “我们有枭云即可,今夜入夜就走,不必皇后安排白虎相送!” 眸色深深地,看着沈凝暄,独孤宸拒绝了她的好意,心里却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他舍不得她,却一定要走。 这种极其矛盾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 他想,离开这里,再也见不到他,也许这一切,就会迎刃而解了! 见独孤宸已然决定入夜便走,沈凝暄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他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久久没有出声,她越过两人,施施然坐下身来,轻声问道:“你们离开这里以后,有什么打算?” 闻言,独孤宸看了眼南宫素儿,淡淡说道:“我跟素儿商量过了,离开这里之后,会到新越与母后会合,然后寻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安然度日!” “真好!” 听闻独孤宸的话,沈凝暄轻挑了下眉,如此感叹一声,便微转了视线,凝眉询问着南宫素儿:“倒是素儿……以前如太后做过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你真的可以原谅她,跟她在一起过日子吗?” 南宫素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在看了独孤宸一眼后,盈盈说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如今她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而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和她之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灭门之仇,***之恨! 如今,南宫素儿竟然为了独孤宸,把一切都放下了! 深深地,凝视她许久,沈凝暄淡笑着转睛对独孤宸说道:“素儿是真心对你,我祝你们幸福!” “我们会的!” 握着南宫素儿的大手,略微收紧几分,独孤宸郑重点头。 轻蹙着娥眉,又看了素儿一眼,沈凝暄紧抿了下唇瓣出声问着独孤宸:“枭云那边……最近可有收到枭青传回的消息吗?” “没有!” 虽然看得出,沈凝暄平静眼底的那抹希冀,但是独孤宸还是有些无奈的轻摇了摇头。 闻言,沈凝暄眸色一黯,刚刚提起的那颗心,瞬间便又沉入了谷底…… ————独家发布———— 是夜,沈凝暄召沈如歌和月凌云母子入宫。 同时,在入夜时,独孤宸和南宫素儿与枭云一行也离开了皇宫。 不久,秋若雨来禀报,只道沈如歌已经到了。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跳,紧皱着黛眉对秋若雨问道:“本宫的哥哥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爱的可怜(精彩必看) 月凌云早就跟沈凝暄透露过想要除掉独孤宸的想法,虽然当时沈凝暄否定了他的想法,但是她一直都知道,他对独孤宸起了杀心。 所以,这一次独孤宸离开,她才会召沈如歌和月凌云一起入宫,以此来确保独孤宸万无一失。 但是,即便如此,事情还是出了纰漏。 独孤宸离开了,可是月凌云,却未曾遵旨进宫油。 “娘亲!” 沉眸蹙眉,看着大殿里的沈如歌,她面不改色的问道:“哥哥呢?” “他说军营中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好,要晚些时候到!”看着沈凝暄的脸色,沈如歌面色微变了变,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郭” 沈凝暄不想让沈如歌担心,所以在面对她的疑问时,只是轻摇了摇头:“我本想着要跟娘亲和哥哥,一起用膳的,现在看来,只能改天了!” 闻言,沈如歌轻笑,上前拉起她的手,满怀欣慰道:“如今天下大定,我们一家人,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起用膳!” “嗯!” 沈凝暄颔首,眸光微亮了亮,对沈如歌说道:“娘亲可用过晚膳了?” “在入宫前,已然用过了!” 左右看了看,不见独孤煜的影子,沈如歌不禁蹙眉问道:“太子呢?” “太后接过去玩儿了!” 轻轻地,握了握沈如歌的手,沈凝暄微敛眸华,复又抬眸看着她:“娘亲一定想太子了吧?我这就让青儿带你过去!” “好!” 沈如歌刚应了一声好,却又很快问着沈凝暄:“皇后娘娘不跟我一起过去吗?” “我临时有国事要处理!” 沈凝暄拿国事来搪塞沈如歌,自知她一定不会在追问,笑看沈如歌一眼,她对青儿轻笑着说道:“莫要愣着了,赶紧送夫人去长寿宫!” “是!” 青儿闻言,领命带着沈如歌离开了天玺宫。 沈如歌离开之后,沈凝暄的脸色蓦地便是一黑:“若雨,备马,本宫要出宫!” “皇后娘娘?” 听闻沈凝暄要备马,秋若雨不禁连忙出声:“让属下过去吧!” “不行!” 沈凝暄与秋若雨对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冷声说道:“你拦不住他!” 闻言,秋若雨心下一窒! 抬起头来,见沈凝暄仍旧在看着自己,她连忙颔首,转身出了大殿。 不久,马匹备好,沈凝暄换上一身素袍,直接带着青龙白虎从大殿中步出。 在马前站定,她看了秋若雨一眼,然后翻身上马:“我们走!” 秋若雨没有应声,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便也跟着翻身上马。 看着朦胧夜色中,一行四人策马离去,站在距离天玺宫不远处的沈如歌,不禁眸色黯然的叹了口气。 听到她的叹息声,从离开天玺宫后,便跟着沈如歌等在这里的青儿不禁蹙眉说道:“夫人?” 沈如歌视线,紧紧的盯着沈凝暄离开的方向,直到在夜幕下,再没了四人的影子,她才苦涩笑着,转头看向青儿:“青儿,你该是知道的,从小到大,云儿看皇后娘娘,比凌儿都要亲上三分……” 青儿闻言,不禁抿唇点头:“夫人说的是,青儿知道。” “可是……” 沈如歌紧蹙着眉头,保养得宜的脸庞上,忧虑重重:“我怕他们兄妹这一次,会反目成仇!” “不会的!夫人多虑了!” 青儿上前,搀扶着沈如歌的手臂,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和侯爷的感情极好,即便有再大的误会,她也不会跟侯爷反目的。” “但愿如此吧!” 最后,又朝着沈凝暄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沈如歌的眸色,晦暗苦涩,却又满是无奈。 身为人母,月凌云对沈凝暄的那份感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她更清楚的是,沈凝暄对他,只有兄妹之情。 怕只怕,过了今夜,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也会发生改变! ————独家首发———— 夜色下,沈凝暄一行离开皇宫之后,便朝着独孤宸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彼时,独孤宸和南宫素儿早已离开燕京许久。 久未出宫,如今又与独孤宸共乘一辆马车,南宫素儿的心情可想而知。 此刻的她,如同一只飞出牢笼的鸟儿,双眸澄亮,欢快的不得了!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含笑掀起车帘,看着窗外黑糊糊的夜景,南宫素儿笑颜如花的回头看着独孤宸,轻轻而满足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这么开心?” 轻轻垂眸,借着车内的灯光,凝着南宫素儿唇畔的笑花,独孤宸好似也被感染一般 tang,薄唇轻轻勾起。 “你现在就在我的身边,以后也会只属于我一个人,难道我不该高兴吗?”抬眸之间,眸中波光流转,南宫素儿在这一刻,褪去了在宫中时的凄哀之态,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活泼,像极了以前…… 看着这样的她,独孤宸的心,不禁微微一悸! 伸出手来,优美而有力的大手,抚过她柔嫩的肌肤,他轻点了点头:“以后,你要一直都这么高兴下去,好吗?” “有你在,一定会的!” 伸手握住独孤宸的大手,南宫素儿倾身轻吻他的脸颊。 独孤宸没想到,南宫素儿会忽然吻他。 所以,在她一吻之后,他明显怔愣了下,却再没了其他反应。 见他一脸怔怔的样子,南宫素儿不禁一脸失望的娇嗔说道:“我以为,你会回吻……” 闻言,独孤宸俊眉微拢。 薄唇轻勾,唇角扬起,他并未去回吻她,而是伸手拥住她的肩头。 南宫素儿早已料到,独孤宸应该不会回吻她。 但是即便如此,她的心底,却仍旧充满了希冀。 现在希望破灭,她暗暗的,在心中一叹,靠在他的胸口说道:“宸,等接回了太后,陪我到吴国去看看我的孩子,好吗?” 闻言,独孤宸心下微窒! 当年,是他的母后,暗中派人在她的晚膳里下了药,才害的她***于赫连飏,如此才有了那个孩子。 可是现在,在同时提及他母后和那个孩子的时候,她却可以如此坦然。 这也就意味着,她是真正原谅了他的母后! 她,终究还是那个善良的南宫素儿! 心下,百转千回,自是感慨万千,独孤宸微启薄唇,刚要开口回答,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枭云?” 轻唤枭云一声,他打开车门,在看清挡在马车前的几十个黑衣人时,他的脸色,蓦地便是一沉! “宸?” 车里的南宫素儿,似是感觉到了独孤宸的异样,朝着车外望了一眼,不禁也跟着变了脸色。 “别慌!不会有事的!” 虽然,沈凝暄早前说过,会调开月凌云,不过独孤宸一早就知道,月凌云不是省油的灯,他若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即便沈凝暄想拦下,也无济于事!是以,此刻看着不远处的那些黑衣人,他并没有多害怕! 红尘跌宕,他经历过生死,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正如沈凝暄以前所料,独孤宸即便不再是皇上,他身边也还是有些人马保护的。 就比如现在,那些黑衣人已出现,他身边的暗卫便立即跳了出来,与那些黑衣人厮杀到了一块! “主子,厮杀中马匹容易受惊,您和夫人还是下马吧!”如是,对车内的独孤宸说了一声,枭云和几名暗卫护着他和南宫素儿一起下了马车,将两人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 不久,众多黑衣人中,多出了一道白色身影。 那抹白色,如幽灵一般,身法极快,只几个闪身,便刺杀了几名暗卫! 枭云见状,目色一沉,作势便要冲上前去。 却不期,袖摆一紧,被南宫素儿扯住了。 看着枭云转身,南宫素儿眸色不定的伸手抓住她的手,对她不停的摇着头:“你不能去,你要在这里保护……” “素儿,让枭云去,我会保护你的!” 没等南宫素儿把话说完,独孤宸已经扯开了她抓着枭云的手。 “不是……” 看着枭云如离弦的剑一般,冲入战场之中,南宫素儿嗫嚅着动了动红唇。 她想说的是,让枭云在这里保护独孤宸,而不是保护她。 不过现在枭云已经冲了过去,她多说无益。 随着枭云的加入,战场中的白衣人,终于遇到了敌手。 看着不远处的交战在一起的暗卫和黑衣人,独孤宸原本以为,这场厮杀不会持续太久。 但是,战况却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因为,月凌云此行,不只带来了那些黑衣人,还有月家军中的一众精锐。 为了除掉他,这一次月凌云可谓是不惜血本! 看着对方人多势众,己方却战的越来越吃力,他不禁紧皱着眉宇,伸手取了自己的宝剑,对身边的暗卫吩咐道:“保护好夫人!” “宸!” 就在他抬步欲要离开之际,南宫素儿猛地抓住他的手,对他不停的摇着头。 “我不会有事的!” 对南宫素儿,投以淡淡一笑,独孤宸拂开她的手,纵身一跃便也加入到厮杀之中。 混战之中,月凌云等的便是这一刻! 看着独孤宸加入战场,他邪肆勾唇,将枭云交给自己的属下对付,十分轻易的便脱身而出 ,朝着自己另外一个属下伸出手来。 对方会意,抬手便给了他一张弓。 取箭,上弦,将弓拉满,他眸光如电,嗡的一声,松开弓弦! “宸——小心——” 惨烈的厮杀中,独孤宸浴血奋战,根本无心他顾,但是战场外的南宫素儿,却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眼睁睁的看着月凌云取过弓箭,将弓拉满,看着他手中的弓箭,随着独孤宸的身形移动,南宫素儿蓦地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她的身子如彩蝶一般,朝着独孤宸所在的方向奔跑而去。 “噗——” 锐利的弓箭刺入皮肉中的声音响起,独孤宸浑身一震,转头看向身后,直愣愣的迎上南宫素儿瞪大的瞳眸,“素儿?” “宸……” 缓缓地,朝着独孤宸露出一缕浅笑,南宫素儿痛苦的颦动着眉心,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素儿?” 厮杀,仍在继续,独孤宸伸手抱住南宫素儿,碰触到没入她后背的利箭,他脑海中轰隆一声,浑身的血液,在顷刻之间,便凝固到了一起。 “该死!” 不远处,月凌云看着南宫素儿替独孤宸挡去一箭,不禁低咒一声,再次搭弓! “哥哥!” 蓦地,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月凌云身边响起。 月凌云一惊,转头向后,视线直直的落在那道清丽的倩影上。 “哥哥,你在做什么?” 紧皱着黛眉,行至独孤宸身侧,沈凝暄震惊的看着月凌云,眸光冷冽,好像要将他看穿,又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丫头……” 迎着沈凝暄震惊而冷冽的眸光,月凌云的整颗心,瞬间便沉落到了谷底,张了张嘴,他想要解释什么,但是顺着沈凝暄的目光望去,见火把之下,南宫素儿身上的衣裳,已然被鲜血染红,却又觉得自己解释再多,也都是徒劳的。 转头,狠狠的看了月凌云一眼,沈凝暄抬步朝着前方走去,怒声喝道:“全都给本宫住手!” 她的声音,在这一刻,是充满愤怒的。 一声怒喝之后,黑衣人住手了,独孤宸的暗卫也停了手。 见状,她转头看向月凌云,冷笑着问道:“你一定要这么做吗?即便我不同意,你却还是要一意孤行?” 沈凝暄从小到大,在面对月凌云的时候,总是哥哥哥哥的甜甜叫着,每当听到她喊自己哥哥,月凌云的心里,有一半刺痛,还有一半甜蜜! 但是此刻,她言语之中,却用了你,而不是哥哥! 这让月凌云,不由心下微凉! 但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沉声说道:“丫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你的好,本宫领教了!” 从哥哥到你,再从我到本宫,沈凝暄只如是清冷低语一声,没有再去看月凌云,便抬步朝着独孤宸和南宫素儿走去。 彼时,独孤宸已经抱着南宫素儿跪坐在地。 他知道沈凝暄来了,但是在这一刻,却没有去看她一眼,而是直直的,将自己全部的目光,都胶着在南宫素儿身上:“素儿,很疼是不是?我马上带你去找太医!” 在这个世上,他欠过独孤萧逸的,欠过沈凝暄的,但是这些他都已经还了。 现在,他欠着南宫素儿的。 可是,旧债未还,便又添上了新债!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心,现在到底有多疼! “不用了!” 躺在独孤宸的怀里,南宫素儿虽然疼着,却还是笑了:“宸……我好像不能陪你,去过……世外桃源的日子了……” 虽然,她不懂医术,但是现在她体内的生命,正在快速的流逝,这些她还是可以清楚感觉得到的。 “不!” 独孤宸紧皱着眉,摇头看着她。 适时,沈凝暄上前,在他们身前蹲下身来。 伸手覆上南宫素儿的手腕,她紧蹙着黛眉,面色微沉了沉,在观察了南宫素儿中箭的部位时,不禁艰涩的闭上了双眼。 他的哥哥,真的是孤注一掷,一定要置独孤宸于死地啊! 这一箭,不偏不倚,贯穿左胸,即便她的师傅在场,也回天乏术! 见沈凝暄如此,独孤宸不禁沉眸说道:“皇后!” 沈凝暄抬眸,面色沉重的对他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南宫素儿不禁凄然一笑,抬手捂着伤口,摸到了贯穿而过的箭矢,她脸色苍白的对独孤宸说道:“你不要为难皇后娘娘了!” “我……素儿……” 看着南宫素儿满脸痛苦,却仍旧在笑着,独孤宸双眼之中,不禁氤氲起水雾:“你不会有事的,我不准你有事,你听到没有!” “你哭了?你为我哭了!”

前一句,是疑问,后一句,却充满了肯定,南宫素儿有些吃力的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对他摇摇头,缓缓出声道:“你不要哭……我现在一点都不疼……我不要你哭……” “素儿……” 南宫素儿越是不让独孤宸哭,他眼底的眼泪便越是止不住,眼中含着泪,他哽咽着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傻吗?也许吧?其实……从一开始……我只是想要爱你而已……”缓缓弯起唇角,南宫素儿眼神变成茫然,然后渐渐又开始涣散,好似陷入了回忆,她唇角含笑,眸色微微黯淡,呢喃声道:“多年前,南宫府,你我初见……那个时候,我便失了心……只是可惜……家族之仇,还有我的孩子……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阻碍……而我爱的可怜……” 怜字出口,南宫素儿抚摸着独孤宸脸颊的手,轻颤了颤,终是无力垂落下来。 曾几何时,不谙世事的她,初识情爱,幸福的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但是,尚不等她品味爱情美,极苦便已悄然而至。 她爱的人,杀了她全家,而她在颠沛流离之际,被他的母后害的,***于不爱的男人! 原本,她应该恨的。 可是,她爱他,所以,做不到恨! 天底下,最残忍的事情,不是他杀了她的全家,也不是他的母后陷害她失了身,而是……当她下定决心,决定不顾一切,继续爱他的时候,他却不爱她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爱着他。 只是,爱而不得! 如今,当她终于要拥有的时候,老天爷却又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这一生,她爱的可怜,爱的可悲! “素儿……” 抬手之间,将南宫素儿瞪大的眸子缓缓抚落,独孤宸紧皱着眉宇,却止不住眼角滚落的泪滴,滚烫的泪水,滴在南宫素儿脸上,她却再也感觉不到它的温度,他用力吻着她的额头,她的鼻梁,她的唇……可她,却再也感觉不到了! 许久,紧紧的将她拥入孩子,埋头在她胸前,独孤宸呜咽着大哭起来。 她死了! 他的素儿死了! 他欠她一家性命,欠她一世情债,可是他却再也还不了! 记忆深处,那个绝美而纯洁的女子,始终都在。 他许她下半辈子,可是……她却为了他,就这么走了! 静静的,蹲在边上,看着独孤宸抱着南宫素儿恸哭不止,沈凝暄眼底的泪水,也簌簌滚落了下来。 这个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爱的如此痴傻。 南宫素儿如此! 独孤萧逸亦如此! ps:感谢243331842,折翼燕,西西000,381083791@qq.,香焦鱼和rabbit213的月票,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素儿,你醒醒,我们还要去吴国看你的孩子,我们还要去找我们的世外桃源……你现在,怎么可以偷懒睡着呢?”紧抱着南宫素儿,独孤宸一声接一声呼喊着南宫素儿,却得不到她的一声回应油。 埋首在她胸前,感受着她身上的温热,他紧皱着眉宇,眼底尽是哀伤与自责。 “独孤宸,节哀!” 因为离的近,沈凝暄可以明显感受到独孤宸身上不可抑制的颤动,心下微疼,她忍不住轻声劝道。 “暄儿,我的心好痛!” 不曾抬眼,去看沈凝暄,独孤宸心里的悲切,此刻已经达到了顶点,泪水洗刷不了心中的悔恨,满心的愧疚与懊悔,将他包围其中,让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节哀。 不是不爱,心就不会痛了吗?! 为什么,他的心现在会这么的痛! 他以为,带她走,陪她度过余生,只是他的责任。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心里始终都保存着爱的痕迹。 从皇子到帝王,再从帝王到活死人,独孤宸即便在被沈凝暄手里的剑刺入身体的时候,都不曾痛哭过,但是现在他却抱着南宫素儿的尸体,哭的伤心而绝望郭! 南宫素儿,对他而言,是情爱之初,最美的那份回忆。 曾经,为了帝位,他放弃了她,和他的母后一起无情的伤害着她。 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从来都没有停止对他的爱。 他,终究欠了她的。 欠了她的情,更欠了她的命! 让她爱的如此可怜,如此凄惨,也让他的心,在瞬间破了一个大洞,血淋淋的痛着。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怀里抱着南宫素儿,眼泪的泪不停的落下,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伤了她,却再也没有弥补她的机会! 就在不久前,他还吝啬于给她一个吻! 可是现在,她死了…… 他许她的下半辈子,许她的世外桃源,全都随着她的死,灰飞烟灭! 天知道! 他却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现在,他的眼泪,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只是不停的簌簌落下。 “独孤宸……” 眼前的一幕,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沈凝暄从来不曾见过独孤宸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中酸酸涩涩,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却止不住他的眼泪。紧蹙着眉心,她红唇轻启着想要劝慰,却终究不知该说些什么。 劝人,是劝不了心的。 一切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走出来。 “素儿……” 也不知哭了多久,独孤宸总算有了其他的反应,缓缓的抬起头来,他颤抖着手,抚上南宫素儿苍白的脸颊,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紧咬着牙关,他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月凌云,声色皆戾,泪水越落越凶:“月凌云,我原本已经没了争帝之心,只想跟素儿一起离开这里,现在她死了,我还就不想走了,我以后就是要留在这里,留在皇宫里,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听到他的话,月凌云脸色一沉,握着弓箭的手,猛地一紧! “月凌云,你还现在还想动手吗?” 沈凝暄知道,独孤宸说的是气话,但是当她看到月凌云握着弓箭的双手时,却是心下一冷,起身便挡在了独孤宸身边。 “丫头……” 看着沈凝暄一脸冷凝的样子,月凌云心下一阵刺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月凌云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的扎在了沈凝暄的胸口,让她吃痛的紧紧咬住牙关。 半晌儿之后,她无奈讪笑一声,紧蹙着眉头说道:“是啊!你是为了本宫好,为了替本宫和太子扫除所有可能的威胁,所以今日本宫应该为南宫素儿的死负责!“你不是要杀独孤宸吗?但是本宫要让你知道的是,本宫要让他活着,今日若你一心要杀他,那么……”说话之间,沈凝暄面向月凌云,缓缓张开双臂,“来吧,让你的箭,先从本宫身上穿过去!” “丫头!” 看着沈凝暄毅然决然的挡在独孤宸身前,月凌云心下复杂莫名,凝着她清冽的眸光,他心下一叹,只得将弓箭丢在地上,直直朝着沈凝暄跪落:“末将……请皇后娘娘降罪!” 见月凌云如此,沈凝暄轻颦着眉心,没有立即出声。 她身后的独孤宸,则轻轻地将南宫素儿放在地上,然后伸手拾起地上的一把长剑,面色冷峻的越过沈凝暄朝着月凌云大步走去:“月凌云!” 看着独孤宸大步朝着自己走来,月凌云的眉头不禁蓦地一皱! 但,尚不及他有所反应,沈凝暄已然上前快行几步,转身挡 tang在了独孤宸身前,朝着轻摇臻首:“独孤宸,不要!” “你让开!” 眼底是愤怒的火焰,独孤宸视线微扬,深凝着不远处仍旧跪落在地的月凌云:“今日,要么他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他,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独孤宸!” “皇后娘娘!” 忽然出声,打断沈凝暄的话,月凌云从容起身,俊美的容颜上,看不出一丝喜怒:“请您让开吧!” “你闭嘴!” 沈凝暄转身,朝着月凌云怒喝一声,然后转头又看向独孤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冒火的双瞳,她沉眸说道:“你和他,对本宫我而言,都很重要,我不许你们自相残杀!” “你的意思是,素儿就这么白白死了,是吗?” 紧紧的拧着俊眉,独孤宸冷睇着沈凝暄的双眸中,不复一丝温情,凝着她如墨玉般的眸子,见她紧蹙着黛眉,久久不语,他哂然一笑,眉头轻拢:“沈凝暄,别让我恨你,你让开……” 凝着独孤宸脸上的那抹哂笑,沈凝暄张开的双臂,不禁微微一僵! 这是独孤宸,第一次跟她提起恨字。 可是,即便让他恨自己,她也不能让他和月凌云去拼个你死我活! 月凌云是做错了。 但是,她却不能看着他死! “皇后娘娘,您退下吧!” 凝着沈凝暄纤细的背影,月凌云的心不禁深深悸动着。 虽然,她方才对自己态度很冷,但是终究还是护着他的。 如此,便已然足够了! 暗自,在心中一叹,他的声音只忽然之间也变得清冷淡泊,抬起头来,他幽冷的目光,怡然无惧的直射在独孤宸的身上。 “月凌云!” 转过身来,见他面色沉着,正微扬着下颌看着独孤宸,沈凝暄脸色一沉! 就在她转身之际,说时迟,那时快,独孤宸的身形忽然一闪,从她身侧掠过,直接朝着月凌云冲去。 见状,沈凝暄心下一惊,再想阻拦却已然来不及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独孤宸和月凌云短兵相接,厮杀于一处。 月凌云的功夫不差,经过最近的历练,更是炉火纯青,但独孤宸一上来,便处处杀招,没有给他留一点的余地! 他一直都知道,沈凝暄不准他动独孤宸。 但是为了她和太子,他还是决定先斩后奏。 但是现在,独孤宸的人头,还没有斩落,沈凝暄便已然赶到,而她的态度,也让他心中顾忌不已。 他爱她。 即便知道她不爱自己,却仍旧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两人之间的情谊。 不是男女之爱,兄妹之情也是好的。 可是方才,她自他的面前,不再唤他哥哥,也开始自称本宫,这让从来都没有怕过的他,开是害怕了! 他怕! 怕自己当着沈凝暄的面,杀了独孤宸,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在数十个回合之后,面对独孤宸势如破竹的一剑,他选择不予抵挡。 他做的,只是轻勾着唇角,将视线转向沈凝暄。 这样,她也许就不会怪他了…… “哥哥……” 读懂了月凌云眼底的情绪,沈凝暄的心,猛地便是一颤,眼看着独孤宸手中的宝剑,朝着月凌云身上刺去,她想都不想,直接闪身上前,便挡在月凌云的身前。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一切转变,来的太快,快到出乎众人的意料,几乎是同时,秋若雨和青龙白虎的声音,响彻而耳际。 噗哧一声! 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传来,独孤宸手中的长剑,直直刺入了沈凝暄的肩胛,痛的她猛地哆嗦了下。 “皇后娘娘!” “丫头!” …… 只顷刻之间,一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在周围响起,独孤宸回手抽回手里的宝剑,沈凝暄则忍着剧痛,伸手捂住自己的肩膀,轻颤着声音说道:“独孤宸,南宫素儿的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现在……” 到了嘴边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沈凝暄感觉到伤口上火烧一般的灼痛,不禁瞪大了眸子,看向独孤宸手里的长剑。 回想到方才南宫素儿的脉象,她紧蹙着眉头,满是震惊的看向身后的月凌云。 “剑上有毒!” 看着沈凝暄在自己面前苦笑着闭上双眼,月凌云惊叫一声,伸手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然后一脸惊慌的对秋若雨吩咐道:“快,马车,立即回宫去找太医!” 夜,漆黑无边。 人活着,真的很累很累。 耳边,嘈杂声声。 月凌云和秋若雨 的声音,不停的响起。 沈凝暄闭上双眼后,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这一次,她可以好好的歇歇了! ————独家发布———— 三日,转眼即过,秋日落叶,片片黄。 昏睡中的沈凝暄,恬静,悠然,却始终没有要醒的迹象。 这可急坏了齐太后和秋若雨等人。 无奈之下,齐太后连夜派出青龙,前去北源追回独孤珍儿。 然后,青龙才刚刚离开京城的第二日,沈凝暄却悠悠转醒了。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明黄色帷幔,她轻蹙了下眉头,然后用力闭了下双眼。 脑海中,回想着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伸手抚上的肩膀,却因撕裂的痛楚传来,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皇后娘娘?” 听到声响,守在帷幔外的秋若雨和青儿,纷纷掀起帷幔,见沈凝暄真的醒了,青儿不禁眼含泪光道:“您终于醒了?” “本宫醒了,你怎么反倒掉起眼泪来了?” 轻颦着眉心,看着青儿垂泪,沈凝暄不禁嗔怪她一声。 “奴婢是喜极而泣!” 抬手抚去眼角的泪水,青儿轻笑着说道:“您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奴婢去传太医?” “有!不过太医应该帮不了什么忙!” 看着青儿微怔的样子,沈凝暄有些吃痛的动了动自己的肩膀,然后饥肠辘辘道:“本宫现在又渴又饿!” “娘娘稍等,奴婢这就去准备吃的!” 含笑颔首,青儿急急忙忙便向外走去。 见她如此,秋若雨淡淡一笑,为沈凝暄倒了些温水,先伺候着她喝下。 深凝沈凝暄一眼,秋若雨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微微松动些许,端着茶盏起身,她放下茶盏,边对沈凝暄轻声说道:“万幸,皇上娘娘没有伤到要害!毒也解的七七八八了,如今娘娘只消静养数日,便可痊愈了!”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微蹙起。 唇齿间,干涩的感觉渐渐缓解,她扶着自己受伤的肩膀,轻声问着秋若雨:“独孤宸和本宫的哥哥呢?” 如今,她还活着,但是南宫素儿却是真的死了! 眼下,她最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独孤宸和月凌云。 他们两人,在她昏迷之后,是不是继续动手了?! 如今,他们各自的安危又是怎样的?! “娘娘放心吧!” 秋若雨知道,沈凝暄担心的是什么,所以在转身看向沈凝暄时,对她投以安心一笑,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在娘娘昏迷之后,他们两人都忙着要带您回宫解毒,谁都没有再动手,如今三日已过,侯爷一直跪在大殿外,不吃不喝,素太妃也经由火葬,香消玉殒化作灰烟……” “火葬吗?” 在这一刻,沈凝暄的脑海中所浮现的,是当初在楚阳时,初见南宫素儿时的惊艳一幕! 彼时,她温柔似水,绝代芳华。 可是几经蹉跎后,却化作了一缕灰烟。 心中,浓浓的涩然流淌,她无奈喟叹一声,抬眸问着秋若雨:“独孤宸……人呢?” 闻言,秋若雨轻回:“在素太妃的宫中!” 沈凝暄蹙眉,忍痛起身,对秋若雨说道:“给本宫更衣,本宫用过膳后,要去见他!” “是!” 秋若雨微微颔首,开始为沈凝暄更衣。 不久,青儿端着丰盛的食物过来,沈凝暄在简单用过之后,便起身向外走去。 ————独家首发———— 大殿里,月凌云一身白衣,却满是邋遢的跪在中央。 方才,他已经知道,沈凝暄醒来的消息。 此刻,见她从寝殿里出来,他心头一震,目露精光,胡子拉碴的抬头看向她。 看着眼前颓废的他,沈凝暄交握在身前的手,略微收紧。 但,即便如此,她却面色不变,径自抬步欲要从他身边走过。 “皇后娘娘?” 看着沈凝暄不言不语的从自己身边走过,月凌云忽然开口,唤了她一声。 闻声,沈凝暄脚步微顿。 看着她转身看向自己,月凌云轻动了动眉梢,关切问道:“你……可好些了吗?” “很好!” 迎着月凌云关切的双眸,沈凝暄的语气,淡淡如水。 语落之时,她再次转身向外:“本宫现在有事要出去,哥哥稍候!” “末将领旨!” 月凌云眸色微黯淡,低眉敛目,微微颔首。 不过,此时的沈凝暄,已然带着秋若雨和青儿出了大殿…… ————独家首发———— 外面的阳光正好。 可是南宫素儿的寝宫之中,却空空荡荡,一片萧索。 入殿,见独孤宸独自一人,正坐在大殿里喝酒,沈凝暄抬手阻止了身后的秋若雨和青儿,然后缓步上前:“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这样独自啜饮,不觉得失了情调吗?” 独孤宸眉宇轻皱,转身看向沈凝暄。 醉意阑珊的双眸中,映照着一袭白衣的沈凝暄,他苦笑了下,仰头将杯中辛辣之物饮尽,然后轻声喃道:“素儿她最喜欢白色的衣裳……” 闻言,沈凝暄脚步微微停下。 “宸……”淡淡开口,沈凝暄直勾勾的迎着独孤宸的视线,蹙眉说道:“我是来跟你请罪的!” “请皇后娘娘唤草民子真!” 低垂眼睑,看着自己的酒盏,独孤宸幽幽叹道:“你……没有什么得罪我的地方!” “我有!” 声音清冷的对独孤宸如是说道,沈凝暄上前一步,在独孤宸面前站定:“在南宫素儿的事情上,是我的疏忽!” “你是人,不是神!” 独孤宸抬头,双眸微眯着凝视着沈凝暄:“你左右不了月凌云的思想!” 听闻独孤宸的话,沈凝暄清冽的眸中,瞬间精光闪动! 淡淡的,又看了独孤宸一眼,她沉声说道:“我答应过你,在素儿的事情上,一定会给一个交代!” “人都死了,还要什么交代?” 轻扯了扯唇角,独孤宸轻叹一声,丢下酒盏起身,转身看着沈凝暄:“如今朝堂之中,你们孤儿寡母,离不开月凌云,而你也舍不得让月凌云为素儿偿命,既是如此,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独孤宸……” 听闻独孤宸的话,沈凝暄心中的酸涩感,开始迅速发酵。 虽然才短短三日,但是眼前的独孤宸,却已然明显削瘦。 如此可见,南宫素儿的死,对他而言,到底有多大的冲击力! 但是…… 为了她和太子,南宫素儿的仇,他竟然不报了! 这让她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我知道,你对月凌云,下不毒手!” 看着复杂的神情,独孤宸他薄唇轻勾着,自齿缝中泄出一丝冷笑:“所以你走吧,你现在醒了,我的心事也了了,午后……我会带着素儿的骨灰永远的离开这里!离开你,离开所有的尘世烦扰,去与她寻一个世外桃源!” ps:感谢huangmei;依依的月票,谢谢glnhappy的荷包,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郎无情,妾无意! “独孤宸……” 沈凝暄不是没有感觉到独孤宸语气的冷淡,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极对。 她可以对全天下的人狠毒,但是对月凌云,真的下不了毒手! 暗暗而又无奈的在心中一叹,她抬头一叹,低凝着独孤宸问道:“你可想好了,要带她去哪儿?” 闻言,独孤宸眉宇不禁微微拧起郭! 伸手从自己的胸口取出一只香囊,他极为珍视的轻抚着香囊上精美的纹路,苦涩说道:“这是前几日,素儿亲手给我绣的,她说她希望我们以后找个像这样有山有水的地方……” 听到独孤宸的话,沈凝暄不禁苦笑了起来:“天下之大,想要找这样的一个地方,很容易的!油” “是很容易!” 独孤宸冷然苦笑,转头看着沈凝暄,淡淡说道:“可是即便找到了,又如何?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听独孤宸如此言语,沈凝暄的心头不禁一颤,轻抿了抿唇角,她黯然伸手,扶着独孤宸的肩膀:“独孤宸,死者已矣……” “暄儿,你知道吗?” 唇角轻勾着,独孤宸眉宇皱起,自嘲说道:“我原本,答应她陪下半辈子,只是抱着想要还债的念头,但是现在……我却真正的想要跟她共度余生,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晚了,太晚了……” 沈凝暄闻言,轻咂了咂嘴:“独孤宸……” “你让我把话说完!” 抬手阻止了沈凝暄接下来的话,独孤宸似是陷入到自己的回忆之中,久久无法自拔:“当年,我初见素儿时,是真的爱她,我以为这份爱,早就已经随着我对你的感情,发生了转变,但是直到那日素儿为我而死,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心里的痛!我想……即便,我心里爱着你,却还是有她的,可是之余这些,我自己发现的太晚,她自然也不知道,所以她才会爱的那么可怜……” “唉……” 独孤宸的话,让沈凝暄想起了南宫素儿临死前说过的那句话,她自己都说,她爱的可怜! 倘若,她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心里,真的还有她,也许心中多少会觉得欣慰吧! 无比苦涩的,抿眉垂眸,沈凝暄对独孤宸说道:“午后,我去送你……们!” “不用!” 十分干脆的对沈凝暄摇了摇头,独孤宸深深的,又看了她一眼,他眸波闪烁,薄唇轻勾着沉声说道:“以后,我想要跟素儿单独在一起,我们两人的世界里,不再需要沈凝暄!”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蹙。 迎着独孤宸坚定的眼神,她心思微沉了沉,却并未多言,只是朝他微微颔首后,转身便向外走去。 人,往往都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她想,独孤宸现在是真的珍惜南宫素儿的。 既然他说,他们的世界里,不再需要沈凝暄,那么从此以后,她还他清静便是! “皇后!” 看着沈凝暄一步一步向外,独孤宸的眼神,也渐渐变的黯淡,就在她即将跨出殿门之时,他终是再次开口轻唤了她一声。 不过,这一次,他对她的称呼,不是暄儿,也不是皇嫂,而是重新改回皇后二字。 听到他的轻唤声,沈凝暄微转过身,拧眉看向他。 淡淡的,朝着沈凝暄露出俊雅一笑,独孤宸轻道:“此行,我将自己带着素儿离开,我的影卫,便留给你了!” 闻言,沈凝暄心弦一抽! 凝着他脸上俊雅出众的浅笑,她缓缓勾唇,再次转身离去。 她知道! 这一次,独孤宸是真的,要离开了…… ————独家发布———— 离开南宫素儿的寝宫,沈凝暄的脸色,并不算好看。 因为她肩膀上的伤口,还没有长好,一直都在痛着,但是方才在独孤宸面前,她却没有表现出一分。 咬牙重新回到凤辇上,她靠坐在辇车内,额头上渐渐泌出了细汗。 见状,秋若雨和青儿皆都变了脸色。 其中青儿更是拿着巾帕,小心的边替她擦着额头,边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死不了!” 紧皱着眉头,伸手扶住自己的肩膀,沈凝暄转头看向南宫素儿的寝宫。 宫中,繁华犹在。 但是伊人,却已香消玉殒。 想到当年,初见时的惊艳,和南宫素儿回宫之后,为了守住独孤宸做出的那些努力,沈凝暄不禁轻嗤一笑。 后宫中的女人,太多了。 可是男人,却只有一个! 女人! 尤其是后宫中的女人,想要得到爱,简直太难了! 从前生到今世,从沈凝雪到元雅兰,再从宁妃到夏兰,最后还有南宫素儿……她们过 tang去,都那么的鲜明,可是现在却全都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在世人眼里,也许会觉得,她赢了! 但是,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后宫的争斗之中,从来都没有赢家! 恍然之间,辇车已然启动。 看着眼前的景物,不停的向后,向后,再向后……沈凝暄轻蹙着眉头,幽幽而黯然的,长长一叹…… ————独家首发———— 天玺宫中。 月凌云仍旧一脸颓废的跪在那里。 甫一入殿,看着月凌云挺拔的背影,沈凝暄眉心轻轻一颦。 缓缓地,抬步上前,自月凌云身前经过,看着他脸上的胡须,她轻敛了黛眉,淡声说道:“起来,回去吧!” 闻言,月凌云蓦地抬眸。 晶亮的眸子,直勾勾的注视着沈凝暄,他紧皱着眉宇说道:“皇后娘娘?” “回去吧!” 迎着月凌云黝黑的瞳眸,沈凝暄淡淡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说过的话,转身便向里走去。 “皇后娘娘!” 见沈凝暄要走,月凌云心下一沉,连忙开口问道:“您不怪末将吗?” “本宫为什么要怪你?” 微转过身,沈凝暄与月凌云四目相交,扯了扯唇角说道:“你说的没错,独孤宸若是活着,确实是本宫和太子未来的一大威胁,你为了本宫和太子,才对他动手,本宫要怪也该怪自己,而不是怪你!” “皇后娘娘!” 听到沈凝暄自责的言语,月凌云不禁苦笑了下,再次低头说道:“是末将不好,不该自作主张!” “你没有做错!也不必自责!” 定定的,深看月凌云一眼,沈凝暄转身继续向里,在即将离开大殿时,她微微顿足,再次出声说道:“哥哥,回去吧!” 闻言,月凌云心头一震! 抬起头来,再看沈凝暄,她却早已消失在内殿门口。 见状,月凌云身形一松,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三天了! 他一直不吃不喝的跪在这里。 一则,是为了沈凝暄能够安然无恙,二则,便是要求得她的原谅。 如今见沈凝暄一切安好,她终是还唤他一声哥哥,他心里的那块大石,才总算落了地…… ————独家发布———— 重新回到寝殿,沈凝暄便回到了龙榻上继续休养。 肩膀上的伤口,似是又裂开了,不时的在疼着,她命秋若雨取了止痛药服下,然后便面色阴郁的靠在榻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虽然,她一再阻止月凌云对独孤宸动手,但是却不得不承认,独孤宸的存在,确实对她和煜儿构成威胁。 她何尝不知,月凌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和煜儿好。 他做的,是对的。 她又怎么忍心去责备?! 独孤宸,是独孤萧逸最疼爱的兄弟。 如今她的逸生死未卜,她真的不能容他有所闪失。 而她,也答应过他,会给南宫素儿一个交代! 即便,独孤宸说过,他不想在追究,但是越是这样,她便越该给出一个交代。 如今,她处于两难,到底该如何抉择?! 眼前,月凌云和独孤宸的两张脸,不停的闪现。 她紧紧的,闭上双眼,在长长叹息一声,心中思绪,却不停的飞转着。 现在,朝中的局势,若是少了月凌云…… “皇后娘娘!” 恍然之间,秋若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成功打断了沈凝暄的思路,她缓缓睁眼,看向秋若雨,却见她怀抱独孤煜,正笑吟吟的看着沈凝暄。 看见独孤煜,沈凝暄心中的烦恼,顿时消去了大半。 “来!” 唇角轻勾着,看着独孤煜,她伸出双手想要抱抱他,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皇后娘娘!” 秋若雨见状,连忙抱着独孤煜上前,将独孤煜放在沈凝暄身边,她柔声说道:“您身上的伤还没好,看看太子便是,万万不要用力抱起!” 闻言,沈凝暄莞尔,伸手轻抚着独孤煜滑滑嫩嫩的小脸儿,她眸色深深的对秋若雨吩咐道:“这两日里,本宫的娘亲,可进过宫吗?” “自是进过的!” 秋若雨抬头,看向沈凝暄,轻道:“娘娘中毒那夜,夫人便在宫中,这两日也都守在娘娘身边,只昨夜才有些熬不住了,暂时回府了!” “去传吧!” 眸光微微闪烁,沈凝暄对秋若雨说道:“本宫要见她!” “呃……是!” 秋若雨微怔了下,忙点头应是,然后衔命而去……

————独家首发———— 半个时辰后,得知沈凝暄转醒的沈如歌重新进宫。 在秋若雨禀报过后,便引她进入了沈凝暄所在的寝殿。 彼时,青儿已经将独孤煜抱走,寝殿里便只有沈凝暄一人。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在龙榻前站定,沈如歌抬眸,看着龙榻上的沈凝暄,对她福身便是一礼。 “娘亲不必多礼!” 微微而有些疲惫的对沈如歌轻笑了下,沈凝暄缓缓朝她伸出手来。 沈如歌会意上前,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在龙榻前施施然落座。 抬眸,看着沈凝暄肩膀上的绷带,她目露疼惜之色的关切问道:“娘娘的凤体,可好些了?” “让娘亲挂念了,本宫无碍!” 用力握了握沈如歌的手,沈凝暄唇角的笑意更深。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长长的,喟叹一声,沈如歌的脸上,笑意萧索,看上去满腹心事。 见状,沈凝暄眉心微蹙,不由轻声问道:“娘亲有心事?是在担心哥哥吗?” 闻言,沈如歌再次抬眸,看向沈凝暄。 与她的视线相交,沈如歌微微颔首,苦笑着说道:“云儿这次做错了,还误伤了你,心中自责的很,就娘娘昏迷的这几日,他一直都不吃不喝的跪在外面……皇后……” “娘亲……” 轻轻软软地,唤了沈如歌一声,沈凝暄微敛了黛眉叹息一声道:“我方才已经让他回去了!” “为娘知道!” 沈如歌轻点了点头,深凝着沈凝暄,蹙眉问道:“为娘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心里可怨他,怪他吗?” “谈不上怨不怨,怪不怪的!” 用力握了握沈如歌的手,沈凝暄轻声说道:“关于哥哥,我现在有件事情要跟娘亲商量!” 闻言,沈如歌眉心轻拧。 定定的,看着沈凝暄,她面露苦涩道:“这次云儿犯了大错,以至于害死了素太妃,皇后娘娘想要怎么做,便怎么做,用不着于为娘商量!” 凝着沈如歌苦涩的脸庞,沈凝暄的眸色,不禁微微黯淡下来:“娘亲,独孤宸已经说过了,他知道我对哥哥下不了毒手,所以也不想再追究,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让哥哥重回边关!” 听闻沈凝暄的话,沈如歌的脸上,不禁荡起一抹浅笑:“回边关好,我一直都想要回边关,这样正好!” “娘亲?” 沈凝暄原本以为,自己提出让月凌云去边关,沈如歌多少会有些意见,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人家竟然会笑着说回边关好! “为娘说的是真的!” 沈如歌感叹一笑,伸手轻拍了下月凌云的手说道:“如今,在京中虽然一切都好,但是为娘最怀念的,却还是在边关时,你和云儿、凌儿一起承欢膝下的日子!” “娘亲!” 反握住沈如歌的手,沈凝暄眼底,满是不舍之色。 含笑看着沈凝暄,沈如歌轻叹一声,伸手轻抚她略显苍白的俏脸,她凝眉问道:“云儿说,你那夜,不再叫个哥哥了,如今为娘可以叫你暄儿吗?” “当然可以!” 沈凝暄颔首,眼底浮现泪光。 “你啊!” 轻轻的,捏了捏沈凝暄的脸颊,沈如歌又是一声轻叹,然后蹙紧了黛眉说道:“你从小冰雪聪明,难道真的感觉不到,云儿对你……是特别的吗?” 闻言,沈凝暄心弦一震,脸色也微微起了变化。 见她如此反应,沈如歌蹙紧的黛眉,不禁舒展开来:“你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 “娘亲……” 轻轻地,张了张嘴,沈凝暄看着沈如歌,却终是无奈苦涩一笑。 她不傻,自然从很早以前就知道,月凌云对她有心。 但是,以前她心心念念,想着的是报仇,所以即便是知道,也从来都装作不知。 后来,她真的爱了。 可是她爱的那个人,是独孤萧逸而不是他。 所以,这件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点破。 不止如此,她还希望月凌云可以收获自己的幸福,由此才一次又一次的撮合他和秋若雨。 但是,他和秋若雨,郎无情,妾无意,不管她怎么撮合,都无动于衷。 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月凌云永远都不会吐露自己的心声,也正因为如此,她以为这个秘密,会一直埋在她的心底,可是却不想……眼下沈如歌,她们的娘亲,却将真相,如此轻而易举的便说了出来。 “云儿的感情,我从来都不过问,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 轻轻而又无奈的如是说着,沈如歌低眉敛目的,一下一 下的拍着沈凝暄的手:“暄儿啊,为娘知道,你心里爱着皇上,从来都没有给过他任何希望,但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爱的那么执着,为娘在边上看着,表面什么都不说,却是急在心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好了……你让他回边关,离你远一些,也许未尝不是好事!” “娘亲……” 悬于睫上的泪,终是滚落而下,沈凝暄看着沈如歌,眸中波澜起伏:“女儿与你说实话,如今朝中大势已定,哥哥本可以留在京城,但是我不想让月家,成为第二个如家和夏家,所以想要在军权之中找出平衡……” 沈如歌闻言,轻点了点头,伸手抚去沈凝暄脸上的泪水:“你说的这些……你哥哥都跟为娘说过!” 沈凝暄心中一愣,轻蹙着娥眉问道:“哥哥他……” “他说,你虽然没有跟他详说,但是他已经猜到了你的用意,他也理解你的意思……”沈如歌对沈凝暄释然一笑,轻耸着眉梢说道:“其实他早就说过,等你这里稳定了,便交出兵权,现在这样正好,让他手里有兵,总好过跟以前一样游戏人生!” “哥哥以前,哪里是游戏人生啊,根本就是对世人使得障眼法!” 心中酸酸涩涩,五味杂陈,沈凝暄深吸一口气,却不小心扯动了手臂,忍不住轻蹙了蹙眉心,轻叹一声,她对沈如歌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哥哥那里,要您去对他说!” “放心吧,交给为娘!” 沈如歌颔首,轻笑着起身,最后嘱咐她好好养伤,便先行离开了。 目送沈如歌离去,沈凝暄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稳稳落了地。 想起方才沈如歌说,月凌云心里的那个人是她,她苦笑着无奈一叹,伸手扶着肩膀,紧紧蹙起眉头,刚要歇息片刻,却见秋若雨脸色难看的从殿外进来。 见状,沈凝暄眉心一撇,无奈问道:“又怎么了?” “皇后娘娘!” 凝着沈凝暄,秋若雨恭身禀道:“子真先生他……走了!” 闻言,沈凝暄心弦蓦地一颤! 不顾疼痛,径自从榻上坐起身来,她沉声问着秋若雨:“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秋若雨的话,才刚刚出口,沈凝暄便不顾疼痛,从龙榻上起了身,大步向外而去……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订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妻妾一堂 沈凝暄一路向外,秋若雨无奈,只得连忙追上。 当她们主仆二人登上皇城的城门楼时,独孤宸已经背着一个包袱,驾马出了朝华门,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怔怔地,站在城门楼上,看着他一袭素白,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去的身影,沈凝暄的唇角,不禁苦涩勾起。 前世里,相府花园中的惊鸿一瞥。 还有今生,独孤宸与她之间的那些姻缘…油… 顷刻之间,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沈凝暄眼前流转。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又很快徐徐吐之,而后凝着独孤宸俊逸洒脱的背影,低低轻喃:“别了,独孤宸!郭” 这一次,他带着南宫素儿,走的心甘情愿,走的毫无留恋! 这一次,真的别了,独孤宸! “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不知何时,枭云已然登上城门楼,在沈凝暄身后恭身,朝她行礼:“属下奉主子之命,留下保护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闻声,沈凝暄回转过身。 眸色深深的看着眼前的枭云,她忽然想起,独孤宸曾经说过,他的暗卫要留给她。 而他,竟然连枭云都留下了。 是啊! 他是单骑离开的!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沈凝暄再次转身向外,朝着独孤宸远去的方向瞭望。 可是,风依旧,人却不复。 苦笑着,再次转身看向枭云,她轻声问道:“他说要将暗卫留下,却没说要留下你,你……怎么没有跟他走!” 面对沈凝暄的疑问,枭云不禁苦笑着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主子他说,日后他会是一个全新的他,一个只属于南宫素儿的他,他不想再跟过去有一丝一毫的牵连,属下……也属于他的过去……” “不想再跟过去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轻轻的,重复着枭云的话,沈凝暄唇角轻勾着,缓缓闭上双眼。 从此,独孤宸是真的死了。 这个世界上,只会多出一个子真先生。 而他,与她,并不相识! 静默许久,终是缓缓睁开双眼,沈凝暄的眸色,比之不久前,要清亮许多。 轻轻的,又叹了口气,她肩膀吃痛,伸手扶住边上的秋若雨,转而看着枭云,轻声说道:“回天玺宫,本宫有任务要交给你!” “是!” 枭云恭敬拱手,随着沈凝暄和秋若雨一起步下城门楼…… ————独家首发———— 因为早前的奔跑,不停的扯动着沈凝暄的肩膀,重回天玺宫时,她的肩膀上,再次泌出了丝丝殷红。 秋若雨见状,连忙取了药箱,开始替她处理伤口。 至于枭云,则一脸恭敬的站在龙榻前,静等着沈凝暄的吩咐。 “嘶——” 因秋若雨缠着绷带的动作,而吃痛的忍不住轻嘶了一声,沈凝暄紧咬着牙关,并没有责怪秋若雨的意思,而是静等着她放柔动作后,方才抬眸看向枭云:“最近这阵子,可有枭青的消息?” 枭云似是早已料到,沈凝暄要问的是此事。 是以,在听到她的问话后,立即便摇头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除了肃清夏家前不久受到过一封飞鸽传书,至今一直没有属下大哥的消息!” 这个答案,沈凝暄早就在知道。 但是人总是会抱有希望,她明知会是这个答案,却仍旧不死心的要开口问过。 无奈自嘲一笑,见秋若雨已然将绷带缠好,她将肩膀上的衣裳往上提了提,然后对枭云说道:“如今除了玄武在北源之外,大长公主也去了北源,但是毫无例外,他们谁都没有消息,不久,大长公主将返回京城,所以……本宫有意让你动身前往北源,去寻找你的兄长!” 她笃定,枭云和枭青之间,应该有着某种秘密的联系。 她也笃定,她的师傅一定跟枭青在一起,而找到了他们,则一定也就找到了独孤萧逸! “属下领旨!” 独孤宸走后,沈凝暄便是枭云唯一的主子,她的吩咐,枭云自然会甘然领命。 枭云退下后,已然时近午时。 三日中,国事堆积如山。 在用过午膳之后,沈凝暄便到了御书房,开始处理政事。 一日,转眼而过。 夜幕降临时,沈凝暄方才动身返回寝殿。 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月凌云已然等在了寝殿之外。 远远的,看见月凌云,她默默停下脚步。 寝殿前的月凌云,已然刮了胡须,换上了一袭新衣,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儒雅之气。 若是不知情者,势必以为他是文人而非武将! 似是感觉到了沈凝暄的目光, tang原本在寝殿门口来回踱步的月凌云蓦地抬眸,与她淡然打量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碰撞。 迎着他倏然而亮的视线,沈凝暄微微的,扬起唇角,然后再次抬步,向前走去。 终是,在月凌云的注视下,行至他身前,沈凝暄淡淡扬眉,轻声问道:“哥哥何时到的?怎么不命禀报?” “回娘娘的话……”轻轻的,朝着沈凝暄恭了恭身,月凌云先对沈凝暄恭身,然后淡声回道:“才刚到了不久,寻思着娘娘也快回来了!” 凝着月凌云与自己行礼的动作,沈凝暄明眸微敛。 淡淡的,点了点头,她率先抬步向里:“寝殿里说话吧!” “是!” 月凌云轻应了一声,跟着沈凝暄一起进入寝殿。 ————独家首发———— 秋若雨进入寝殿后,便十分识相的带着宫人们出去备膳了。 如此,加之青儿在寝殿照顾独孤煜,寝殿里便只有沈凝暄和月凌云兄妹二人。 深深地,看了月凌云一眼,沈凝暄转身行至贵妃榻前落座,然后抬眸看向月凌云,轻声说道:“哥哥坐吧!” “你……” 月凌云并没有如沈凝暄所言落座,而是深凝着她受伤的肩膀,语气无比关切的问道:“你的伤……还好吗?” 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沈凝暄轻蹙了下娥眉,不以为然的笑道:“小伤而已,哥哥不必介怀!” “都是我的错!” 沈凝暄脸上的笑,在月凌云眼里,是最美的,但是想到三日前,她替他挡剑受伤,然后昏迷的情形,他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言语之中自然难免自责。 “事情都过去了,哥哥就不要再提了!” 看着月凌云自责,沈凝暄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她幽幽轻叹一声,看着他的目光微深,“我的意思,娘亲应该都跟哥哥说了吧!” “说了!” 月凌云颔首,脸上神情如昔,无喜无忧:“我此次来见你,是想让你知道,明日一早你就可以下旨,我会领旨谢恩!” “哥哥……” 红唇轻启着,沈凝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月凌云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淡雅一笑,轻声说道:“倘若以前,夏家还在,你想要让我去边关,我还不一定会照做,但是现在朝中局势稳定,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我走的也安心!”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透着继续苦涩:“哥哥,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为了我好!” “你知道就好!” 月凌云轻笑,声音低醇悦耳:“丫头,你要记住,我月凌云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边关,以前对你如何,以后还会对你如何!此心……永不变!” “哥哥……” 轻轻的,颤动着眼睫,沈凝暄的眼中,渐渐氤氲起水雾。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知道,月凌云对她,是真心的好。 可是,她和他,这辈子注定只能做兄妹。 “傻丫头,怎么哭了?” 若是可以,月凌云想要让沈凝暄笑容永驻,现在看到她眼底的泪光,他的心都开始疼了起来。 满是心疼的轻叹一声,他上前几步,在沈凝暄面前单膝跪落在地,然后就像小时候一样,轻轻而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声嘱咐道:“我知道,你性子要强,但是你要记得,国事是处理不完的……在我和娘亲走了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 重重的,朝着月凌云点了点头,沈凝暄眼角的泪水,随着她点头的动作,打在了月凌云的黝黑的手背上。 月凌云知道,泪水的味道,是咸涩的。 但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的手背,灼烫阵阵。 自他懂事开始,他就爱着眼前的女人。 他从来知道,她对他只是兄妹之情。 在她当年义无反顾回到燕京时,他就知道,他们之间这辈子只能是兄妹之情!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她的好! 以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好,来守护她,爱着她! 其实,不管她让他去哪里,他都会不会有半句怨言。 边关,那是他梦开始的地方。 在那里,有太多太多属于他们的回忆。 所以,对他而言,这样的结局,已然是极好的! 月凌云离开之后,沈凝暄的心情,一度低落到了极点。 秋若雨和宫人们端着晚膳进来的时候,她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正凝望着窗外的夜景怔怔出神。 将手里的晚膳搁在桌上,秋若雨轻蹙着眉头,上前轻声劝慰道:“皇后娘娘,您肩膀上有伤,不宜吹风!” 秋日的夜风,透着几分萧索。 凉凉的吹拂在脸上,也让沈凝 暄的心境越发清明。 听到秋若雨的规劝声,她微微回眸,对秋若雨轻叹一声,然后伸出手来,倾身抱住秋若雨,将自己的下颔,搁在秋若雨的肩膀上,语气涩然道:“若雨,本宫现在觉得好累!好累……” 闻言,秋若雨心下微疼! 缓缓地,抬起手来,避过沈凝暄受伤的肩膀,像是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的轻拍着沈凝暄的背部,她柔声说道:“是人,都会觉得累,娘娘今儿带伤忙了整整一日,自然也会累,既是累了,您用完膳便早些歇着……” 秋若雨冰雪聪明,岂会不知,沈凝暄累的是心。 但是现在这条路,她一定要走下去,不管累不累都要继续走。 ————独家首发———— 翌日的天气,犹如沈凝暄的心情一般,阴郁的厉害。 早朝之上,沈凝暄命秋若雨宣旨,将月凌云调往边关驻守。 此消息一出,举殿哗然。 因为,在众臣的认知里,沈凝暄这个时候,应该扶植自己的外戚势力,但是她却将月凌云调离了京城,如此就等于自断一臂! 不过,她越是如此,众臣心里,便越是琢磨不透。 加之她的铁血手腕,众臣对她自是又敬又惧! 就这样,在独孤宸离开的第三日,月凌云和沈如歌一行,也整装待发。 秋日下,沈凝暄亲自出宫,送沈如歌和月凌云一行离开燕京。 在巍峨的燕京城下驻足,月凌云转身看向一袭白衣,披着同色披风的沈凝暄,眸色深深道:“娘娘送到这里就好!” 闻言,沈凝暄蹙眉看着身边与自己双手交握的沈如歌,眼底尽是不舍之色:“娘亲……” 见状,沈如歌慈爱一笑,上前拥住沈凝暄,轻抚着她的头髻说道:“以后为娘不在京中,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 沈凝暄颔首,眼底波光流转,微微湿润。 许久,与沈如歌分开,她转头看向月凌云:“此去路途遥远,哥哥要保重身体,照顾好娘亲!” “娘娘放心!” 迎着她清明的视线,月凌云淡淡笑着,“此去,边关尽在我手,只要我月凌云在一日,边关一定无虞!” “我相信哥哥!” 沈凝暄微微颔首,转头看了眼沈如歌,然后对月凌云轻声嘱咐道:“到了边关,哥哥和娘亲要经常写信回来!” “一定会的!” 这一次,回话的是沈如歌。 边上的月凌云,只是无比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深深而眷恋的最后看了沈凝暄一眼,轻皱着眉头,扶着沈如歌的手臂说道:“娘亲,我们走吧!” “走吧!” 伸手又握了握沈凝暄的手,沈如歌与她依依惜别,然后由月凌云搀扶着,转身朝着马车方向走去。 “娘亲!” 秋风中,看着沈如歌登上马车,沈凝暄上前一步,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闻声,沈如歌回头。 见沈凝暄满脸不舍,她慈爱一笑,朝着沈凝暄挥了挥手,便垂眸进入马车。 彼时,月凌云已经翻身上马。 唇角轻勾着,对沈凝暄露出淡雅一笑,他调转马头,对马车上的车夫命令道:“上路!” “是!” 随着一声轻应,马车缓缓上路。 然,马车才刚刚启动,齐太后的声音,便十分突兀的在城门方向响起:“等一等!” 闻声,马车停摆,沈凝暄回眸。 眼看着齐太后紧蹙黛眉,一脸焦急的赶了过来,沈凝暄不禁面露疑惑之色:“母后?!” “皇后!” 快步行至沈凝暄身前的齐太后,因为来的太急,微微有些喘气,见马车停驻,沈如歌掀起车帘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张望,齐太后心弦微松,转身朝着身后说道:“二哥将哀家搬了来,不就是想要把人拦下吗?如今人还未走,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用哀家教你吧?” 齐太后的话,听的沈凝暄一愣一愣的。 顺着齐太后的视线,朝着后方望去,但见容貌出众,虽年过四旬,但身材却仍旧挺拔的齐晖,正紧皱着眉宇朝着沈如歌所在的马车方向凝望,她心下一抽,顿时惊的微张了檀口。 齐晖跟沈如歌?! 他们之间还有故事?!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思忖之间,一身青色官袍的齐晖已然行至沈凝暄和齐太后身前。 甫一看到齐晖,沈如歌面色微变,直接对车夫命令道:“上路!” 闻声,齐晖脸色一变,再也不管不顾,立即追上前去:“歌儿……” “别叫的这么肉麻,我们两个人不熟!” 如是,冷哂着瞥了齐晖一眼,沈如歌再 次沉声对怔在一边的车夫命令道:“傻愣着干嘛?赶紧上路!” “我不许你走!” 齐晖上前,直接挡在了马车前。 车夫见状,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不远处沈凝暄也是一脸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半晌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见齐晖挡在车前不让路,沈如歌一脸愤恨的下了马车,直接朝着齐晖走近两步,大声质问道:“齐大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要你留下!” 看着眼前盛怒中的女子,齐晖的记忆,好像回到了以前,轻颤着嗓子说出这句话,他眉心轻拧着,满是痛苦道:“歌儿,我知道当年,是我伤了你,所以这些年从来都没去找过你,以前你过的好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你我都老了,你却成了一个人,你让我如何安然自处?” “呵……” 听完齐晖的话,沈如歌嗤笑一声,挑眉说道:“你我两不相干,我是不是一个人,关你什么事儿?齐晖……早在当年你跟我说,在娶我那一日,要妻妾一堂,我们之间,便再没有任何瓜葛了!” “是我错了!” 凝着沈如歌脸上的冷笑,齐晖脸色,不禁暗暗沉下,满是懊悔的轻叹一声,他抬步朝着沈如歌走近:“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在娶你的时候纳妾,当年在这件事情上与你起了争执之后,我几次欲要对你低头,但是每一次我都幻想着你会因为在乎我,先对我低头,可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刚烈……” 当今世上,男人三妻四妾,根本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在当年,即便他爱惨了眼前的女人,却还是依从父母的安排,在娶妻的同时,纳了两房妾。 他想,即便如此,他爱的,还是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他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沈如歌的反应,却异常的激烈。 在一番争吵过后,他们冷战了许久。 他幻想着她会因为在乎他,最终选择对他低头。 但是,他把一切想的太过简单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会在一怒之下,选择下嫁给月明威。 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然成了别人的新娘! 为此,他落魄了很多年…… 听闻齐晖如此言语,在场沈凝暄和同样一脸怔愣的月凌云,总算明白了。 不过仔细想想,沈如歌的个性,确实如此啊!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烈女怕缠郎! “事情都过去了,再谈对错,还有意义吗?” 冷冷的,看着眼前一脸懊悔的齐晖,沈如歌的神情,淡然如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微微敛眸,她轻叹一声,转身欲要重回马车:“自当年一别,沈如歌的生命里,再没有齐晖这个人,关于你的一切,我也从来不曾过问……齐晖,你让开吧!” “歌儿!” 看着沈如歌转身,齐晖轻唤着她,然后噗通一声,齐晖在众目睽睽之下,蓦地朝着她跪落,“关于我的一切,你从来不曾过问过,那么你应该不知道,在你下嫁给月明威之后,我齐晖终身未娶!” 闻言,沈如歌微转的身形,倏地一僵油! 直愣愣的,转身看着跪落在地的男人,她瞪大了眸子,张了张嘴,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虽然不去问,不去想,但是他却是她曾经爱过的人郭。 即便不再爱,但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飞扬的神采,和如玉的面庞。 可是,就是这样的他,却……终身未娶?! “歌儿!” 看着沈如歌的反应,齐晖胸臆一动,跪着挪步上前。 然,他才向前一步,沈如歌却后退了一步。 见状,他微微启唇,刚要开口,却听沈如歌苦涩说道:“齐晖,转眼之间,你老了,我也老了,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即便时至今日,你终身未娶,但是我却早已身为人母,你我之间,终是错过了!” “我不在乎!” 齐晖猛地摇头,神情坚定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原来的那个你……” 闻言,沈如歌笑了。 她的笑,柔美清丽,在齐晖看来,恍若往昔。 但是她的话,却让齐晖一颗热烈的心,瞬间凉了大半:“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所以……请你让开!” “歌儿……” “滚开……” 没等齐晖再挽留,沈如歌已经爆了粗口。 她的性格,本就如此。 当年是,现在亦然。 车夫不敢驾车,她直接跃上车辕,直接甩动马鞭,朝着马背上抽去。 马匹吃痛,嘶鸣一声,快速向前。 齐晖见状,身形一侧,总算有惊无险的躲过,但是如此一来,马车也顺利从他身边经过,一路顺着官道驰骋。 在齐太后驾到之时,月凌云已然下马。 此刻,沈如歌走了,见齐晖怔怔的站在那里,他轻皱了下眉宇,牵着马匹上前。 先吩咐车队跟上沈如歌,他笑看着齐晖:“齐大人!” 齐晖闻声,转头看向月凌云,旋即嘴角轻抽着,多少有些尴尬:“月将军!” “我母亲的性子,你应该很清楚!” 转头,朝着沈如歌离开的方向又望了一眼,月凌云俊眉微拢着说道:“她的心意已定,即便是十匹马都拉不回!” 闻言,齐晖苦笑着一叹:“我知道!” “不过……” 薄唇轻勾着,看了眼一脸失魂落魄的齐晖,月凌云朗声说道:“有句话,齐大人一定听说过!” 齐晖蹙眉,问道:“什么话?” 月凌云淡笑,回头又看了眼沈凝暄,眸色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对沈凝暄和齐太后微微颔首,然后再次翻身上马,垂眸对齐晖说道:“烈女怕缠郎!” 语落,手中长鞭落下,他如风一般,朝着沈如歌离开的方向追去。 自从月明威被流放,沈凝暄已然下旨赐沈如歌和他和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齐晖出现在了沈如歌的生活之中,所以……对于沈如歌和齐晖之间的过往,他七七八八,也知道了不少。 父母非良配,他也不是迂腐之人。 只是要沈如歌愿意,他不会介意她二嫁! 通过多日观察,他大约知道,齐晖是真心,所以……若是娘亲能有好的姻缘,他十分乐意帮上一把! 秋日之下,风萧瑟。 深凝着马背上月凌云挺拔的背影,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沈凝暄轻颦着眉心,苦涩一叹,微眯着眸子里泪光涌动。 她一直都知道,最近这阵子沈如歌遇到了烦恼。 但是她自己的事情应接不暇,而沈如歌不说,她也忘了去问。 如今,终于知道了事情缘由,她方才不语,是希望齐晖真的可以留下沈如歌。 但是想法是好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齐晖,终究还是没有留下她。 她和月凌云……是从小到大,她最亲最亲的亲人! 在边关时,他们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呵护。 可是现在,他们要回边关了。 而她却要永远留在这里。 走了! 都 tang走了! 独孤宸走了! 沈如歌和月凌云也走了。 在这一刻,沈凝暄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高处不胜寒! 她有预感,过不了多久,秋若雨应该也会走。 也许,有朝一日,在这富丽堂皇的殿宇之中,只会留下她和年幼的独孤煜…… ————独家首发———— 月凌云和沈如歌离去之后,燕京城门外,寂静一片。 齐晖朝着沈如歌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回头朝着齐太后走近。 终是在齐太后和沈凝暄身前站定,他抬眸看了言沈凝暄和齐太后,恭身说道:“臣请暂离京城!” 闻言,齐太后黛眉紧皱:“二哥真的要追去边关?” 齐晖抬眸,对齐太后郑重颔首。 见状,齐太后侧目,看向沈凝暄。 见沈凝暄始终不语,她不好直接准了齐晖的请命,只得无奈轻声说道:“哀家原本还想着,等二哥追回如歌,便为他们风光大办,将齐家和月家,牢牢地绑在一起,可是结果……”想到方才齐晖亲自下跪,却仍旧没能挽回沈如歌的心意,齐太后忍不住摇头一叹:“可惜了……如歌的性子,太烈了!”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转。 与齐太后的视线相交,她眸光轻闪了闪,而后轻笑着说道:“臣妾娘亲的性子,一直如此,母后若想要将齐家和月家绑在一起,二舅父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听到沈凝暄的话,齐太后一怔,遂眸华微亮的问道:“你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臣妾为何要反对?” 沈凝暄蹙眉,轻笑着说道:“若是二舅父和我娘亲联姻,一则我娘亲可以得到幸福,二则朝廷有利,臣妾……为何要反对?”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 齐太后满意的轻点了点头,复又看了一眼齐晖:“那……” “二舅父!” 眸华微眯着,凝睇着齐晖,沈凝暄忽而轻笑:“去把本宫的娘亲追回来吧!” “臣,多谢皇后娘娘!” 满是感激的对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齐晖快步朝着城门方向奔去。 不久,他单人单骑,风驰电掣的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幸福……” 轻轻地,呢喃着这两个看似简单,却对沈凝暄来说格外奢侈的两个字,沈凝暄苦笑着蹙了蹙眉心,转身对齐太后说道:“母后,我们回宫吧!” “回吧!” 齐太后看着沈凝暄,喟叹声道:“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家?! 听到齐太后的话,沈凝暄心中苦涩莫名。 家,应该是温暖的,不是吗? 可是,自从独孤萧逸走了之后,她觉得那个地方,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暖意。 ————独家首发———— 重回空荡荡的寝殿,沈凝暄的心里,着实落寞了很久。 不过,即便如此,日子照样还得过。 翌日开始,她便继续打理前朝和后宫事宜,在短短时间里,将自己的地位加以稳固。 如今月凌云走了,李庭玉也不在京城,沈洪涛正是如日中天时。 为了更好的拉近自己和沈凝暄的关系,他没事便带着自己的小女儿进宫,与独孤煜玩耍。 沈凝暄是何许人也?! 自己的父亲,到底有什么居心,她自然一清二楚。 不过,想着沈家无子,沈洪涛日后也不会掀起什么大浪,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转眼间,数日已过。 经过数日休养,沈凝暄肩膀上的伤,已然没有大碍,在近日之中,她除了得到了北堂航不日即将抵达燕京的消息,沈凝暄心心念念的北源,却没有一点回音! 如此,让她失落不已! 这一日,午时许。 一袭青衣的沈凝暄尚留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却见秋若雨垂眸入殿,对沈凝暄轻声禀道:“启禀皇后娘娘,大长公主回宫了!” 闻言,沈凝暄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僵! “请!” 明眸抬起,看向秋若雨,她将手里的朱笔放下,站起身来。 “属下遵旨!” 秋若雨颔首,转身出了御书房。 不久,风尘仆仆的独孤珍儿便进到御书房中。 抬眸向前,见沈凝暄一脸轻笑着,朝着自己走来,她婉约一笑,朝着她微微福身:“参见皇后娘娘!” “师姐不必拘礼!” 言语之间,已然行至独孤珍儿身边,沈凝暄伸手拉着她起身。 独孤珍儿瞬时起身,深看了眼沈凝暄,然后探手覆上她的手腕。 见状,沈凝暄脸上笑意更深。 细细的替沈凝暄把脉过后,独孤珍儿心弦微松,如释重负道:“脉象平稳,看来你体内的毒,早已经清除了!” “我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笑吟吟的拉着独孤珍儿转身行至桌前落座,沈凝暄轻叹一声,抬眸看向秋若雨:“是她们太过心急,小题大做,派了青龙去北源找你!” “她们也是太关心你了!” 顺着沈凝暄的视线,独孤珍儿看了眼秋若雨,然后叹声说道:“也怪我没有要出远门的命,这还没到北源呢,便被青龙追上了!” 听闻独孤珍儿说,她并没有到达北源,沈凝暄眸色微微黯淡。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出声宽慰着独孤珍儿:“师姐放心吧,我已经又派了枭云过去,再加上留在北源的玄武……让这些人去找,已然足够了!” 独孤珍儿点了点头,无奈叹道:“师傅也真是的,按说走了这么久,也该有消息了,可她老人家那怪脾气,愣是没给我们一点音信!” “你也说师傅的脾气怪了!” 轻笑着,斜睨了独孤珍儿一眼,沈凝暄端起茶盏递给独孤珍儿。 看着独孤珍儿垂眸喝茶的样子,她眉头一拧,顿时出声:“唉呀,糟了!” 闻言,独孤珍儿眉头一皱,抬眸看向她:“什么糟了?” 在她眼里,沈凝暄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 现在这反应,未免大了点儿! “那个……” 眸光一闪一闪的,凝着独孤珍儿明亮的眸子,沈凝暄紧蹙着娥眉,道:“李庭玉……他说在送走了新越的五万大军之后,便去找你的,眼下你回来了,他只怕要白跑一趟了!” 听了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不禁面色微变。 但只是转瞬之间,她便蹙起眉头,一脸无所谓道:“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关我屁事?”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蹙,嗔怪着看着独孤珍儿:“师姐,你怎么说,也是大燕国的大长公主,说话要注意点!” “没事!” 独孤珍儿轻笑,却是皮笑肉不笑:“这里就我们两人,没有外人!” “呃……” 凝着独孤珍儿靓丽的眉眼,沈凝暄无奈蹙眉,伸手轻抚着桌上的茶盏,她满是关心的蹙眉问道:“关于李庭玉,师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的?” 独孤珍儿挑眉,幽幽冷道:“师妹该不是忘了,我早就把他休了吧?如今他是燕国的相爷,我是燕国的大长公主,燕国驸马不能入朝,这是祖制,我们两人之间已然没有可能!” “燕国祖制还说,后宫不得干政呢!” 沈凝暄轻蹙着眉,声音清幽道:“我现在还不是掌管整个燕国?” 闻言,独孤珍儿笑了,满是崇拜的看着沈凝暄,她感叹一声,道:“这世上,能有几个沈凝暄?” “世上只有一个沈凝暄,所以沈凝暄想要跟你说说沈凝暄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的心里的感慨!”沈凝暄无奈蹙眉,凝眸对独孤珍儿说道:“师姐,我的人生,到现在为止都不圆满,所以我希望你的人生,可以圆满!李庭玉以前固然有错,但是他现在已经后悔了,人生苦短,今朝如斯,谁又知明日,你扪心自问,现在到底是真的不爱他了,还是不容自己去想他?倘若你心里,还有他一点,那么便给自己和他机会,莫要等到事情不可挽回,再空留余恨!” 沈凝暄的话,刚开始时,独孤珍儿便想着要去打断她。 但是此刻,听完沈凝暄的话,她却缄默了。 她知道,沈凝暄的这番话,真的是对照自己的情况有感而发,但是她和李庭玉之间…… 想起过去种种,自己对李庭玉的好,和他对自己的不好,对比是那么的鲜明。 这份感情,让她千疮百孔。 若是可能,既然爱了,她也不想放手。 可是现在,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下,再让她重新拾起,她真的没有把握!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剩下的要师姐自己决定!” 见独孤珍儿半晌儿不语,沈凝暄知道,李庭玉也许还有机会,轻勾着唇角,微微一笑,她刚要乘胜追击,说说李庭玉的好,却见独孤珍儿抬眸看着她,眸光幽幽道:“如今李庭玉不在京城,你磨破了嘴皮子又能如何?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听说……南宫素儿死了?” 闻独孤珍儿此问,沈凝暄的眸色微微一暗! 静默半晌儿,她方无奈叹道:“她替独孤宸挡了一箭,死了!” “这件事情,怨不得你,你不必过分自责!” 凝着沈凝暄黯然的脸色,已知来龙去脉的独孤珍儿如此轻言一声,轻蹙着眉心问道:“能够为心爱的人而死,她也算死得其所,话说回来,她替宸死了,宸什么反应?” “他走了!” 提起独孤宸,沈凝暄又是无奈一叹,想起他这次离开时的决然背影,她苦笑着说道:“他说要带着南宫素儿的骨灰,去寻一个世外桃源!” “这样也好!” 将心比心,想着南宫素儿死后,独孤宸心中的感受,独孤珍儿轻点了点头,抬眸再次看着沈凝暄,道:“话说回来,月凌云此举,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过分责怪于他……” 闻言,沈凝暄轻笑着说道:“难得师姐为他说话,我不会让他以命偿命,只是将他发配边关而已!” “你将他发配边关?” 一脸怀疑的看着沈凝暄,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独孤珍儿身心疲惫,也不想多说什么,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她一脸苦相的对沈凝暄说道:“话说回来,这阵子我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今儿好不容易回宫,皇后娘娘打算如何与我接风啊?” ————独家首发———— 用过午膳后,独孤珍儿便与沈凝暄一起去看独孤煜。 独孤煜出生之后,最先照顾他的便是独孤珍儿。 俗话说,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儿。 独孤珍儿太久没见独孤煜了,此刻再见他,自是爱不释手。 原本,她打算回自己的住处去沐浴更衣的,可是身为姑奶奶的她,实在舍不得将独孤煜放下,一直陪他玩儿了两个时辰,都没离开天玺宫。 见她和独孤煜玩儿的欢,沈凝暄的心情也难得大好。 她直接命秋若雨将折子从御书房里搬到了寝殿,就守着独孤珍儿和独孤煜批阅折子。 转眼间,夜幕降临。 沈凝暄手里的国事也处理的七七八八了。 先命青儿去传膳,她从座位上起身,接过独孤珍儿手里的独孤煜,正喜笑颜开的逗弄着他,却不期青龙和白虎的声音双双在殿外响起。 闻声,她转头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会意,出得寝殿。 不久,她重入寝殿,对沈凝暄恭身禀道:“启禀皇后娘娘,青龙和白虎,有两件事情要禀!” “说!” 沈凝暄蹙眉,只淡淡说出一字。 秋若雨颔首,紧蹙着娥眉轻声回道:“第一件事,是越皇北堂航,已然到了帝陵附近的驿站,明日便能抵达京城!” “既是如此,明日派人去迎他便是!”看着秋若雨提到北堂航时,紧蹙的眉头,沈凝暄忍不住轻笑了下,道:“说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是……” 秋若雨抬眸,眸光微冷:“天牢里的夏正通要见皇后娘娘!” ps:月底完结~~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气死了…… 秋若雨的话甫一落地,不只抱着孩子的沈凝暄敛去了笑意,独孤珍儿也微变了脸色,哂然问道:“夏正通那个老匹夫不是疯了吗?一个疯子怎么还知道嚷着要见皇后娘娘?” “他不是真疯,不过庞德盛是真的疯了!” 抱着孩子转身,沈凝暄淡笑如兰,轻挑着眉梢坐在贵妃榻上:“他不是要装疯吗?既是如此,我便当他真的疯了,不过他还真是差强人意,才熬了这么几天就熬不住了!” “把一个正常人,跟疯子关在一起,你这是要把他逼疯?!”独孤珍儿微蹙了下娥眉,朝着沈凝暄竖起了大拇指:“皇后娘娘把他和庞德盛关到一个牢房,实在是高招啊!油” “师姐过奖了!” 唇角勾起的弧度,格外清雅,沈凝暄对秋若雨说:“让白虎给他回话,本宫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闻言,独孤珍儿登时不依:“痛打落水狗,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见?” 抬起头来,对独孤珍儿微微一笑,沈凝暄轻声说道:“佛曰:不可说!郭” 独孤珍儿蹙眉,一脸悻悻的接过独孤煜:“皇后这是怎么了?才当政几日啊,便神神叨叨的!” “有吗?” 沈凝暄挑眉,斜睨着独孤珍儿,见独孤煜流着哈喇子,万分可爱的朝自己挥舞着小胳膊,她眉眼含笑,双手轻拍着逗起了孩子。 见状,秋若雨默不作声的退出了寝殿。 不久,晚膳上桌,沈凝暄和独孤珍儿一起用膳。 独孤珍儿一定要抱着独孤煜,沈凝暄抬眸看了她一眼,便也听之任之。 膳桌上,独孤煜看到什么都想抓上一把,无奈之下,独孤珍儿只得将他忍痛交给了青儿,然后转头对沈凝暄说道:“你怎么不告诉我,这小家伙现在这么皮啊?” “即便告诉你,你会信?” 笑吟吟的喝着御膳房精心熬制的乳鸽汤,沈凝暄眸华微敛,淡淡说道:“师姐,如今独孤宸走了,我哥哥和娘亲也走了,不只他们……就连齐晖也跟着走了,你以后若是有闲暇,便留在我身边,多帮衬帮衬我吧!” 闻言,独孤珍儿眸华微抬。 静看着沈凝暄,见她一直低眉敛目的喝着汤,独孤珍儿心下黯然,有些心疼的点了点头:“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言语!” “多谢师姐!” 轻轻一笑间,自是光彩照人,沈凝暄抬眸之际,见秋若雨手持一封书信进殿,她不由伸手取了桌上的帕子,轻拭着嘴角。 “皇后娘娘!” 秋若雨在沈凝暄身侧停步,恭身说道:“这是夏正通所写的亲笔!” 闻言,沈凝暄微微抬手,却不期独孤珍儿先一步抬手:“等等!” “怎么了?” 沈凝暄抬眸,看向独孤珍儿。 “防人之心不可无!” 独孤珍儿起身,行至秋若雨面前,隔着巾帕接过秋若雨手里的书信:“我先看看这老匹夫有没有下毒!” “天牢里,没毒可下!” 对于独孤珍儿的谨慎之行,沈凝暄深感不以为然,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书信,她垂眸打开,在看过之后,冷笑着将信丢给了独孤珍儿。 “得!这下如果有毒,我也遭了毒手了!” 独孤珍儿不料沈凝暄会忽然将信丢给自己,七手八脚的伸手接过书信,先是十分不满的嘟囔了一声,然后才去看上面的内容。不久,待她看过信上的内容,不禁挑眉看着沈凝暄笑道:“这老东西,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儿,五十万两黄金啊!我就纳闷了,他这么有钱,当初为什么不用这些金子去招兵买马,而是千方百计的去求皇上下拨军需呢?” “朝廷下拨军需跟自己招兵买马,怎么能相提并论?”施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沈凝暄转身看着独孤珍儿:“朝廷下拨军需,他招兵买马就名正言顺,可是如果他自己买,便是要将他的不臣之心昭告天下!” 闻言,独孤珍儿沉眸,冷哂:“不管怎么样?他终究都选择造反,不是吗?” 沈凝暄蹙眉,转身抬步向外,边走边轻叹着说道:“可是,即便造反,他最后想要拥立的却还是独孤家的子嗣,而不是夏家的!” “你的意思是……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过造反?” 大约明了沈凝暄话里的意思,独孤珍儿眸色一亮,不由如是脱口问道。 听得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淡淡勾唇,却不曾回声。 夏正通一开始,也许真的没有想过要造反。 但是,当他将毒药交给庞德盛的时候,他选择的那条路便已然万劫不复。 谋害皇上,比之造反,罪加一等! “唉?!” 见沈凝暄一路向外,独孤珍儿不禁出声问道:“师妹,你要去哪儿?” “去痛打落水狗!” 沈凝 tang暄不曾回眸,径自向外,即将步出寝殿。 “我也去!” 眸光微闪了下,独孤珍儿眸色微厉,连忙也跟了上去。 ————独家首发———— 夜,已深。 幽暗的天牢中,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道。 这已经不是沈凝暄一次来天牢了。 在这里,她送走了沈凝雪。 是以,对这里的环境,她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一路,由青龙和白虎护送着向里,沈凝暄和独孤珍儿尚不及夏正通所在的牢室,便听到了庞德海的癫笑声:“我杀了皇上……我杀了皇上……哈哈……我亲手杀了皇上……” 日子,已经过去了很久。 他口中喊着的,却还是这句话。 听到他的喊声,沈凝暄忍不住轻蹙了眉头,缓步朝着声音所在之处走去。 幽暗的牢室之中,庞德盛的脑袋上,如顶了一只鸡窝一样,疯疯癫癫的狂叫着,夏正通则散乱着头发,呆呆的坐在一边,冷眼看着眼前多日以来,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的庞德盛,他深沉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诛杀,看着夏家的基业被连根拔起,他宁愿自己疯掉。 但是愿意是一回事,会不会真的疯,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越是想,头脑便越是清明。 越是如此,在面对疯疯癫癫的庞德盛时,便越加无法忍受。 无数次,他想要结果了庞德盛,但是可悲的是,沈凝暄似乎早已料到,他是装疯的,所以故意给他用药,让他丧失体力。 一个丧失体力的人,如何能制的住一个疯子?! 不能! 他不能! 所以,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都处在煎熬之中…… 恍然之间,牢室里的灯光,蓦地亮了起来。 他心头一震,转头向外望去,果真见到了那张世上最美的脸! 她真的很美! 美的让人窒息!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美的出尘绝俗的女人,却很辣无情的废了他,也废了夏家! 心绪至此,看到沈凝暄身边的独孤珍儿,他紧皱着眉头,伸手扶住身边的栏杆,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因浑身酥软而无法如愿。几经挣扎后狼狈不堪的重新靠在栏杆上,他眸色黯淡,苦笑无比的对沈凝暄说道:“皇后娘娘现在看到我如此苟延残喘,心中可觉得畅快?” “你觉得呢?” 施施然,坐在身后秋若雨刚刚搬来的椅子上,沈凝暄并没有回答夏正通的问题,而是如是反问一句,然后双臂抬起,搭在椅子扶手上,眸华微敛着,睨着牢笼内狼狈不堪的夏正通。 “皇后娘娘?” 听到沈凝暄的声音,原本不停自言自语的庞德盛,忽然一怔,然后两眼放光的朝着沈凝暄跪落,伸手扒着栏杆,嘭嘭的将额头磕在栏杆上:“皇后娘娘,奴才死罪,奴才把皇上毒死了,奴才把皇上毒死了……” “哦?!” 听到庞德盛的话,沈凝暄眉心轻蹙着,低声说道:“既是你毒死了皇上,便是死罪啊!” 语落,她转身对身后的青龙说道:“来人呐,把这个谋害皇上的奴才,给本宫投入水牢!” “是!” 青龙颔首,立即差人将庞德盛从牢室里提了出来。 如此,牢室之中,便只剩下夏正通一人。 目光幽幽的看着夏正通,沈凝暄悠悠然道:“夏正通,你不是想要见本宫吗?现在本宫来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皇后娘娘!” 唇畔的苦笑更甚,夏正通看着沈凝暄,满脸痛苦道:“我夏正通在这牢房里苟延残喘多日,一直都想不明白,屹立在燕国朝堂多年的夏家到底是怎么输的。” “这很重要吗?” 沈凝暄冷笑,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过程一点都不重要,重要是结果!” “呵呵……” 夏正通苦笑连连,伸手抚了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哑着嗓子说道:“对皇后娘娘也许不重要,但是对我,真的很重要!万望皇后娘娘看在我将死的份上,替我解惑!” “这个不急!” 娥眉轻耸着,沈凝暄淡淡敛眸:“先说一说,你那五十万两黄金,藏在哪里?本宫再考虑,要不要回答你的问题!” 闻言,夏正通紧皱着眉头,直勾勾的看着沈凝暄,却终是无可奈何道:“在夏家祠堂的地下!”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轻蹙了下黛眉,“本宫如何信你?” “我现在这个样子了,还有骗你的必要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夏正通自嘲笑着,有气无力闭了闭双眼,再睁眼时,却见沈凝暄邪肆一笑间,已然从座位上起身。 见状,他心头一惊! 眼看着沈凝暄转身向外,他连忙出声:“沈凝暄,你还没给我答案!” “由本宫来给你答案如何?” 沈凝暄离开之后,独孤珍儿上前一步,在她方才所坐的位置上坐下身来,眸光盈盈的笑凝着夏正通。 闻声,夏正通视线微转。 与独孤珍儿的视线在空中相交,他微怔了下,却是苦笑着说道:“也罢!比起皇后,我更愿意见到你!” “哼!” 独孤珍儿沉声一哼,眸光蓦地沉下:“夏正通,本宫会慢慢跟你算账!” “为什么?” 对于独孤珍儿忽然沉下的眸光,没有丝毫畏惧,夏正通抬起头来,直直的注视着她:“为什么夏家会输?” “很简单啊!” 独孤珍儿冷笑着起身,低眉凝视着他,嗤笑着说道:“天底下,最大的莫过皇权,你夏家想要大过皇上,左右皇上的决定,这不是在自找死路吗?” 闻言,夏正通的脸色,微微一变。 见他如此,独孤珍儿冷笑着继续:“你也说,你快死了,那么今儿本宫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的,夏正通你做梦都不会想到,皇上和独孤宸之间的这场内战,其实是他们一早就策划好的,他们的目的便是你们夏家和如家相互厮杀,然后再将你们夏家和如家,一并铲除掉!” 若说,独孤珍儿方才所言时,夏正通的脸色,是微微一变,那么此刻听闻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之间的计划和目的,他的脸色则是遽变了! “这不可能!” 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独孤珍儿,夏正通用力握着栏杆,嘶声说道:“事实并非如此!” “事实确实不是如此!” 独孤珍儿上前一步,沉眸看着夏正通,幽幽然道:“事实是独孤宸爱慕皇后,在得知你要在她的身世上做文章的时候,选择了守护皇后,所以才又给了你夏家苟延残喘的机会,啊……” 看着夏正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独孤珍儿丝毫不以为意的,又朝他即将坠入冰窟的身上,压了块大石头:“本宫忘了,你一直都不知道,其实皇上真的毒发无解了,而宫中的那一位,则是受命于皇后娘娘,一直都是独孤宸假扮的!” “不——” 听到独孤珍儿的话,夏正通原本酥软的身子,蓦地便紧绷起来。用力攀着栏杆,他一脸不置信的看着独孤珍儿,不敢相信她口中的真相:“我不相信!” “事实如此,信不信由你!” 独孤珍儿讪讪然一笑,轻挑着眉梢说道:“你这都不信了,那我接着要告诉你的事情,你岂不是更加不会相信了?我要告诉你,是皇后娘娘让太后假意依附于你,也是皇后娘娘顺水推舟,让你的女儿生下你的亲外孙……皇后娘娘跟你下了好大一盘棋,为的便是将你们夏家,从燕国朝堂上,连根拔起,而事实证明,她做到了!而你……输的一败涂地!” “不——” 紧绷的身形,蓦地一软,夏正通整个人都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坐在杂草堆上。 以前,夏家虽然身在高位,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造反。 所以,他不能相信,独孤宸和独孤萧逸之间的帝位争夺,竟然是为了铲除夏家和如家两股势力! 他更不敢相信,从始至终,自己竟然都是沈凝暄手里的一颗棋子。 那个绝美的女子,亲手编织了一张大网,引诱他一步一步的步入其中……这,简直超出了他的想像,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他,竟然让一个女子玩弄于鼓掌。 这让他如何能够相信?! 不! 他不信!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你不相信是吧?很挫败对不对?” 看着夏正通备受打击的样子,独孤珍儿觉得郁结在自己心里的那口恶气,总算释放了一些,冷笑着抬脚踢在夏正通的手上,她森冷笑道:“夏正通,枉你不可一世的活了大半辈子,却败在一个女人手上,是不是觉得很不服气,你知不知道?如今这大燕国,全都掌控在她的手上……” 听到独孤珍儿的话,夏正通倾尽全力,怒吼一声! 只此一声之后,他大张着嘴巴,怒瞪着眼睛,一脸痛苦的扶住自己的胸口,然后猛地一蹬腿,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仰去! 见状,独孤珍儿冷笑敛起,双眸蓦地一眯。 跟在她身后的白虎见状,打开牢门进入其中,在探过他的鼻息后,转头对独孤珍儿沉着脸色摇了摇头…… ————独家首发———— 独孤珍儿回到天玺宫的时候,沈凝暄正在哄独孤煜睡觉。 看着独孤珍儿进门,她轻蹙了下眉头问道:“怎么样?心里的那口恶气可出了吗?” 闻言,独孤珍儿微微一笑。 缓 步上前,看着已然没了精神的独孤煜,独孤珍儿轻声说道:“我把你的丰功伟绩讲给他听,把他活活给气死了!” “是吗?” 高高的,挑起了黛眉,沈凝暄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的生动:“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便宜?” 独孤珍儿悻悻一笑,无奈叹道:“师妹,你毁了夏家,便等于毁了他的全部,凡事不要做的太绝,便宜他一些又何妨?”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暗了下,轻点了点头,道:“我也许,真的太过狠毒,把事情做的太绝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沈凝暄却一点都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 曾几何时,她也是个善良的人。 但是她却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重生而来,大仇得报,她也曾想过,要放下过去一切,好好的活着。 但是,世上的事情,不是你想,你就能如愿。 如今,她凡事做绝,只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自己所在乎的一切。 仅此而已! “师妹!” 抬起头来,凝着沈凝暄黯淡的眸华,独孤珍儿心下微疼,连忙开口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 沈凝暄抬眸,眸光微亮:“师姐,你也该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也好!” 深深的,又凝视沈凝暄一眼,独孤珍儿心下一叹,转身离开寝殿。 不久,和青龙一起带队前去夏家寻找黄金的秋若雨回宫。 “有什么收获吗?” 见秋若雨恭身于前,没等她开口,沈凝暄便已然发问。 “是!” 秋若雨颔首,抬眸含笑看着沈凝暄:“果真应了夏正通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夏家祠堂之下,确实有一个金库,不过有没有五十万两,要等青龙派人搬完了才知道!”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喜! 五十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 多出一笔银子,燕国明年的几件大事,便都有了着落。 原本,她还打算剥削金燕子一些,不过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了! 心思飞转间,心中的喜色,呈于脸上,沈凝暄轻声命令道:“那些黄金,要全部入库,来年本宫要为百姓们开河修渠!” “属下遵旨!” 凝着沈凝暄脸上的笑意,秋若雨唇畔的笑,也越发灿烂。 轻瞥着秋若雨脸上的灿笑,沈凝暄微微眸光一闪,轻道:“明日,越皇该到了,你代表本宫去城外迎接吧!” ps:家里今天来客人了,更新晚了,抱歉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众里寻她千百度 “皇后娘娘!” 听闻沈凝暄的话,秋若雨倏然抬眸,对上沈凝暄眸光澄亮的眼,她轻蹙眉心,唇角笑痕依旧道:“越皇身份尊贵,出城相迎的,也应该是有身份的人,若雨身份卑微,实在难担此任!” 沈凝暄所以料到,秋若雨会是如此回答。 所以,听到她的回话时,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轻轻的,蹙起了眉心,她轻声问道:“若雨……你年岁也不小了,应该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在本宫看来,他对你若是真心,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郭” “若雨要一直陪在皇后娘娘身边!” 听到沈凝暄的话,秋若雨眸光微绽,轻拧着黛眉,她低眉顺目道:“若雨还是那句话,越皇身份尊贵,出城相迎之人,也应身份相当,此事还请皇后娘娘另行安排!油” 见秋若雨如此反应,沈凝暄轻抿了下唇,轻轻出声:“若雨……” “皇后娘娘!” 秋若雨复又抬眸,眸光黯淡的看着沈凝暄,轻声说道:“自若雨懂事开始,便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如今只要主子一日下落不明,若雨便会一直陪在皇后娘娘和太子身边!” 闻言,沈凝暄原本轻抿的唇,蓦地抿成了一道直线。 定定的,看着她,秋若雨抿唇笑道:“皇后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若雨先退下了!” “去吧!” 见秋若雨心意已定,沈凝暄淡淡而又无奈的朝她摆了摆手。 秋若雨颔首,垂眸转身,缓步向外。 看着秋若雨清瘦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处,沈凝暄轻挑着眉梢,不禁黯然一叹! 不可讳言,秋若雨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今的她,俨然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让她远走,她心中着实不舍。 但是,青儿明明跟她说过,秋若雨早前在新越的时候,对北堂航并非全无感觉……不管是出于对秋若雨的幸福着想,还是对三国局势的稳定考量,她本想着若秋若雨真的对北堂航有感觉,如今北堂航又不辞辛苦,为秋若雨千里迢迢于此,她正好成全了他和秋若雨!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北堂航想要抱得美人归,除了要再费一番周折,还要看他的造化和福气! 心中思忖之间,忽然发现,除了自己以外,自己身边的人,无论是独孤珍儿和李庭玉,还是秋若雨,亦或是月凌云,更有甚者还有北堂凌……全都还没有得到最终的幸福。 有情人终成眷属! 多好听的一句话啊! 但是做起来,却是那么的难! ————独家首发———— 翌日,四更时。 青儿的声音,在寝殿里适时响起:“皇后娘娘,您该起身了!” 闻声,沈凝暄黛眉微微颦起:“怎么是你?若雨呢?” “若雨姐姐还没起!” 如是,轻轻对沈凝暄回道, “还没起?”沈凝暄起身,看着青儿,眼底尽是疑惑之色:“这可奇怪了!” 自从秋若雨跟在她身边后,每日四更必定准时叫她起身。 可是现在,她竟然还没起……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心思微转了转,沈凝暄心下咯噔一下,忙起身下榻,掀起帷幔对外面喊道:“朱雀何在?” “属下在!” 朱雀闪身而入,对沈凝暄恭身行礼。 沈凝暄沉眸,对朱雀吩咐道:“你去若雨屋里瞧瞧,看她为何到现在都没起身?” “属下领旨!” 朱雀颔首,转身离去。 不久,青儿伺候着沈凝暄更衣洗漱,等她正上妆的时候,朱雀回来了。 “皇后娘娘……” 面色有些为难的,在沈凝暄身后恭身,朱雀低眉敛目的轻唤了沈凝暄一句。 “怎么?” 从菱花铜镜中,看着伸手低眉敛目的朱雀,沈凝暄黛眉高耸着问道:“没有找到人?” 闻言,朱雀心下一惊,青儿手里的眉笔,则轻轻一抖,也跟着停了下来。 “皇后娘娘!” 抬起头来,看着铜镜中沈凝暄绝美的面庞,朱雀一脸为难的将手里的一封书信呈上:“属下确实没找到人,雨姑娘已经走了!” “走了?” 黛眉紧紧蹙起,沈凝暄直接从座位上起身,伸手接过朱雀手里的书信,她仔细看过之后,不禁无奈喟叹一声! “皇后娘娘?” 听到沈凝暄无奈的叹息声,青儿忍不住出声问道:“若雨姐姐去哪里了?还会回来吗?” “她去北源了!” 淡淡而又涩然的如是回了青儿一声,沈凝暄神情落寂的坐回到梳妆台 tang前。 秋若雨昨夜还说,只要独孤萧逸一日下落不明,她就会一直守在她和太子身边。 但是,北堂航今日就要到了,她不想面对他,便连夜离开皇宫,动身去了北源,在书信之上,她说……北堂航在燕国宫中,她必定心神不宁,与其如此,倒不如出去寻找独孤萧逸。 不过,她也让沈凝暄放心。 不管她能否找到独孤萧逸,等到北堂航一走,她便会回宫! 虽然,沈凝暄不知,自己在离开新越后,秋若雨和北堂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这封书信上看,她可以笃定,秋若雨对北堂航是有感觉的。 否则,她也用不着逃避! 心下,暗暗又是一声长叹,她低眉敛目,看着书信上的娟秀字体,不禁苦笑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她真的好羡慕秋若雨。 因为,她巴不得,现在离开皇宫去寻找独孤萧逸的那个人……是她! ————独家首发———— 这一日,天清气朗。 沈凝暄在早朝之后,便返回寝殿用膳。 彼时,在寝殿之中,独孤珍儿早已候在膳桌前,只等着她下朝后陪她一起用膳。 抬眸,看着沈凝暄从殿门而入,独孤珍儿黛眉一蹙,不禁轻声说道:“我说皇后娘娘,你早起要上朝,就不能容别人也多睡一会儿吗?干嘛非要让我过来陪你一起用膳?” 独孤珍儿的语气里,满是抱怨之意。 然,沈凝暄面对她的抱怨,却丝毫不以为意。 净手上前,在独孤珍儿身侧落座,她轻飘飘的瞥了独孤珍儿一眼,然后轻笑着说道:“这么早让师姐过来,何止只是陪我一起用膳?” 闻言,独孤珍儿黛眉微蹙:“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事情?” “巳时许,越皇北堂航会抵达燕京!” 伸手接过青儿递来的玉筷,沈凝暄转头看了眼独孤珍儿,然后轻轻拨弄着膳碟里的珍馐美味。 “你想让我去城外迎接?” 听得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便已然明了她的意思。 “师姐真聪明!” 微微笑着,转头看向独孤珍儿,沈凝暄边用着早膳,便无奈叹道:“越皇身份尊贵,我们这边迎接的人,身份自然不能太低,但是如今皇上抱恙,不能由我出面,母后辈分太高,也不能出面,想来想去,也只有师姐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堂堂的燕国大长公主,皇上的亲姑姑,虽然比不过太后和皇后,却也不算慢待了他北堂航不是?” “是不算慢待,不过我觉得,与其让我去,倒不如让秋若雨去……”独孤珍儿何许人也,自然早已知道,北堂航和秋若雨之间的瓜葛,是以此刻,她神神秘秘一笑,抬眸看着沈凝暄说道:“我敢保证,他不但不会嫌弃若雨身份低微,还会心花怒放,在心里感激于你!” “我也想啊!” 沈凝暄无奈,黛眉撇成八字,“可是若雨跑了!” “跑了?” 听闻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直接把手里的筷子搁在了桌上:“你把话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沈凝暄知道,自己不把事情说清楚,独孤珍儿一定不会让自己安心把饭吃完,将手里的玉筷也搁在桌上,她好整以暇的挑起眉梢,继续无奈说道:“昨夜我也说让她去迎北堂航入城,但是被她拒绝了,不止如此,她还说只要逸一天没有消息,她就要一直守在我和煜儿身边……再然后,今儿一早,她就留了封信,说去北源找逸了……” “你跟我说实话……” 听完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不禁深深的凝视着她:“你是不是有意要撮合她和北堂航?” 对于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不置可否,伸手取了筷子,继续用膳。 见状,独孤珍儿不禁投给她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 “师妹!” 紧凝着眉头,看着低眉用膳的沈凝暄,她不禁沉眸说道:“北堂航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的身份地位,固然高高在上,不过你觉得,以他的为人和行事作风,配得上秋若雨吗?” 闻言,沈凝暄微微抬眸。 与独孤珍儿郑重的视线在空中相交,她婉约一笑,轻轻问道:“师姐以为,我撮合她和北堂航,只是出于政事考虑?” 沈凝暄所问,正是独孤珍儿心中所想。 所以,在面对她的疑问时,独孤珍儿不由眸光微微闪烁。 凝着她微微闪烁的眸光,沈凝暄再次垂眸,低眉敛目道:“师姐,感情的世界里,没有配与不配,只有爱与不爱!” “是!” 独孤珍儿颔首,轻道:“秋若雨貌美如花,北堂航自然喜欢,不过秋若雨喜欢的却是皇上!”

微微侧目,斜睨了独孤珍儿一眼,沈凝暄轻叹:“我以前喜欢的也不是逸啊!现在不照样爱的死去活来吗?” “呃……” 独孤珍儿没想到,沈凝暄会拿独孤萧逸打比方,再看沈凝暄提起独孤萧逸时,神情如此平静,她顿时张口结舌。 “师姐,我撮合若雨和北堂航,固然有出于政事考量的原因,但是只要她不点头,便一定不会有人强迫她……”笑吟吟看着独孤珍儿无语的样子,沈凝暄唇角笑弧微牵:“你信不信,也许有朝一日,他们真的能够走到一起!” “呵呵……” 面对沈凝暄笑吟吟的样子,独孤珍儿心中有些不服气的轻嗤一声,道:“那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不过……”沈凝暄轻挑着黛眉,笑看着独孤珍儿,亲自为她夹了一只羊腿,轻声催促道:“现在师姐要赶紧用膳,然后去迎越皇的大驾!” “……” 独孤珍儿无语,只得拿起筷子,埋头继续用膳。 ————独家首发———— 不久,早膳用罢。 独孤珍儿在换上一身正式的宫装绣裙后,由白虎和朱雀相陪,赶往燕国南城门。 彼时,新越的仪仗队,也即将抵达南城门。 在浩浩荡荡的仪仗之中,北堂航所乘坐的黄金龙辇,尊贵非凡,气势恢宏。 安坐龙辇之上,远远地,瞭望着燕京城外迎驾的一众人等,他凤眸微眯着,视线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着,希冀着可以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抹紫色。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在仪仗队缓缓停下之时,他仍旧一无所获。 始终,未曾寻到自己想要的那道倩影! “皇上!” 辇车停下,富贵恭身将手臂抬起:“该下辇了。” “好!” 微敛了眸华,北堂航紧皱着眉宇,将手搭在富贵的手腕上,起身步下龙辇。 巍峨的燕京南城门下,端庄优雅的独孤珍儿,看着俊美如妖孽的北堂航步下龙辇,不禁轻笑着福身:“大燕国大长公主独孤珍儿,恭迎越皇圣驾!” 闻声,北堂航的视线,终是落在独孤珍儿身上。 但,即便看着眼前明艳出众的女子,他的视线,却仍旧漂移不定的在她身后来回游离。 见状,独孤珍儿轻蹙了下眉头,然后淡雅笑道:“越皇是在找若雨姑娘吗?” 被独孤珍儿一语道破心中所想,北堂航心神一怔! 视线终是重回独孤珍儿身上,他没有丝毫不悦,而是当着众臣的面,蹙眉问道:“她……没来吗?” “没有!” 淡淡而得体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独孤珍儿饶有兴味的紧盯着北堂航,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果真没来!” 北堂航知道,独孤珍儿在看着自己,但是即便如此,在听说秋若雨没来之时,他满腔的期盼与热情,还是凉了一大半!俊脸之上,满是深深的挫败感,他轻皱着眉宇,对独孤珍儿说道:“今日本皇前往燕京叨扰,是为私行,有劳大长公主相迎!” “应该的!” 独孤珍儿颔首,微微侧身,朝着燕京做引臂状:“吾后,已然在宫中设宴,还请越皇移驾!” 见状,北堂航郑重颔首。 扶着富贵的手腕,重返龙辇! 重新坐在龙辇之上,他冷笑着长长出了一口气。 富贵见状,心神一颤,忙将头埋的更低几分。 “秋若雨,朕现在追你到了燕京,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冷冷的,哼了一声,北堂航身形一晃,斜倚在龙纹绣榻上,一脸阴郁的闭上了双眼。 见状,富贵不敢耽搁,连忙命人起辇。 如此,北堂航的仪仗队,便随着独孤珍儿一行,浩浩荡荡的进入燕国京城——燕京! ————独家首发———— 北堂航被独孤珍儿迎入皇宫之时,沈凝暄早已在前朝等候。 北堂航前面也说了,这一次他过来,是为私行。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将接风宴设在了前朝,并由沈洪涛作陪。 轻抬眸华,看着气宇轩昂的北堂航和独孤珍儿由一群人簇拥着进入大殿,沈凝暄红唇轻勾着,自玉座上站起身来:“越皇大驾光临,我燕国朝堂,当真蓬荜生辉啊!” 如同在城外时一般,北堂航甫一入殿,便在寻找着秋若雨的身影。 此刻的他,当真应证了那句众里寻她千百度! 可惜的是,直到沈凝暄的声音传入耳中,他仍旧没能如愿,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视线微定,看向不远处容光焕发的沈凝暄,他淡笑迷人,朝着沈凝暄微微颔首:“本皇此行,让燕后娘娘费心了!” “哪里!” 沈凝暄淡笑着,抬手指向一边的座位:“越皇远道而来,本宫不过略备薄酒,越皇请列席!” “多谢燕后娘娘!” 因北堂航并未等到北堂凌回去,便动身离开了越国京城,所以在半路之上,他们兄弟是见过一面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沈凝暄在燕国的所作所为,也略有耳闻。 若说以前,他忍她让她,是因为北堂凌的缘故。 那么现在,经由过去那么多事情,他觉得沈凝暄虽然身为女子,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着实让人钦佩! 也正因为此,此刻再见她时,他的态度非但没有一丁点的不敬,反倒带着赞赏之意。 不久,众人列席。 珍馐美酒在前,自然少不了歌舞。 不多时,大殿之中,舞姬妖娆,歌舞升平。 若是往日,此情此景,北堂航或许还有兴致观赏一番,但是今日,他却因为寻不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心神始终不定。 北堂航啊北堂航,你也有今天啊! 终是尝到了坐如针毡的滋味,北堂航心中焦急,忍不住自嘲一笑。 边上,沈洪涛不时与他敬酒,抬起头来,看向沈凝暄,见她神情怡然的欣赏着歌舞,他也不好当众去询问秋若雨的下落,只得紧抿着薄唇,淡声说道:“燕后娘娘,今日本皇至此,依照本皇王兄的意思,与你带来一位高人!” “高人?” 沈凝暄微微侧目,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世上能被越皇尊为高人的,本宫一定要见识见识!” 闻言,北堂航微微颔首道:“本皇的王兄也说,燕后娘娘应该见见这位高人,有他在也许有些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 北堂航的话,说的神乎其神,着实勾起了沈凝暄的好奇心。 轻笑着,看着他,沈凝暄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么越皇,便赶紧将这位高人请上来吧!” “好说!” 北堂航勾唇,自是魅惑众生,邪魅抬眸,他眸光如电,扬手在空中击掌。 “啪啪——” 清脆的掌声落地,大殿内歌舞暂歇。 只下一刻,在众目人的注目下,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人自殿外缓步而入。 眸华微转,沈凝暄轻颦着眉心,眯眸看向老僧人,却在看清僧人的容貌之后,眸光蓦地一绽放! 是他…… +++ 感谢13946343906的鲜花,感谢wawa6346和洁爱美色的月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皇后娘娘 北堂航口中所说的高人,目光如炬,一脸慈悲。 沈凝暄对他,并不陌生。 不只是她,连独孤珍儿也认得他。 这人,不就是当初如太后找来铲除妖孽的慈悲大师吗?! 她承认,这慈悲大师,还真的有两把刷子油。 不过,也仅止于此! 但是眼下,令她深感意外的是,除了她和独孤珍儿,这个大殿里的人,在见到慈悲大师时,竟然都开始窃窃私语郭。 更有甚者,她的父亲沈洪涛还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脸惊讶与敬仰的看着慈悲大师,轻轻出声问道:“您……您是慈悲大师?” “正是老衲!” 慈悲颔首,高深一笑,“多年不见,沈相爷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一切安好!” 迎着慈悲大师脸上的浅笑,沈洪涛竟是一脸激动之色。 见状,慈悲眸波不变,先行对上位之上的沈凝暄和北堂航恭身施以佛礼:“老衲慈悲,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越皇陛下!” “慈悲大师啊!” 微绽的眸光,透着几许冷意,沈凝暄的视线,在与独孤珍儿稍作接触后,哂笑着轻唤着慈悲的法号! 她以为,以眼下的形势,这慈悲大师,该做个缩头乌龟,好好躲起来。 却不想,他竟然还敢踏进燕国皇宫! 对于沈凝暄和慈悲之间的过往,北堂航早已知情。 是以,此刻见她如此态度,他不禁淡声开口,故意佯装不知的问道:“燕后娘娘如此神情,莫不是与慈悲大师之间,有所误会吧!” 闻言,沈凝暄眉梢轻抬,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堂航:“越皇千里迢迢带着慈悲大师过来,大师难道没有与你提过,他跟本宫之间的误会吗?” 着重,在误会两字上加重了语气,沈凝暄微转过身,笑看着慈悲大师,眸光如刀似电。 见状,北堂航一怔,生怕沈凝暄一声令下,把慈悲大师拉下去给砍了,他连忙开口道:“既然燕后娘娘说过,此事是误会,那么现在便应该解开这个误会了!”言语至此,他视线微转,再次看向慈悲大师:“慈悲大师,还是由您来解释吧!” “也好!” 对于北堂航口中的一个您字,在慈悲大师听来,丝毫没有觉得不妥,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满脸慈悲之色,眼底尽是精光:“不瞒皇后娘娘,老衲在长寿宫中之所以对皇后娘娘不敬,完全是照着摄政王的吩咐行事,根本所在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皇后娘娘!”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拧,眼底透出几分疑惑。 见她如此神情,慈悲大师接着说道:“但凡认识老衲之人,都知道老衲行踪不定,当年老衲游历越皇,偶遇摄政王,言谈之中视为知己,便成了忘年之交。与皇后娘娘见面之前,恰逢老衲回到燕京,他亲自登门造访……说来也巧,老衲正与摄政王参禅之时,如太后正好命人到寺中请老衲入宫,如此他将计就计,让老衲在依着如太后的吩咐,见过皇后之后,再以凤格之说,保皇后娘娘万无一失!” 听完慈悲大师口中所说的来龙去脉,沈凝暄蹙眉沉默,大殿里的众人,也个个噤若寒蝉。 心思飞转之间,沈凝暄快速思忖着慈悲大师的话。 仔细想来,那个时候,北堂凌确实身在燕国皇宫,而且……在如太后请慈悲大师来对付她以后,如太后也确实没有再找过她的麻烦和晦气。 心绪至此,沈凝暄微微转睛,见独孤珍儿也是若有所思模样,她心弦微松几许,转身对北堂航说道:“若慈悲大师所言为真,他便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啊!” “照本王兄的话来说,确实如此!” 北堂航淡笑着颔首,然后轻笑着叹道:“王兄说,慈悲大师德高望重,禅法无边,若皇后娘娘心中有不解之事,他也许可以帮着开解!” “摄政王还真是煞费苦心!” 轻笑着,点了点头,沈凝暄抬眸,对青龙吩咐道:“既是新越摄政王的一片苦心,本宫也就却而不恭了,好生安排慈悲大师的住处,回头本宫一定会找慈悲大师,好好参悟参悟佛法!” “是!” 青龙颔首,上前行至慈悲大师身前,恭敬声道:“慈悲大师,请!” “有劳施主了!” 轻轻的,对青龙施以佛礼,慈悲大师随着青龙一起离开了大殿。 慈悲大师离开之后,宴会继续。 歌舞升平间,北堂航在无数次看向身边的沈凝暄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本皇有些话,要单独跟燕后娘娘谈。” 闻言,沈凝暄微微侧目,见北堂航俊眉轻皱的看着自己,她高高的挑了下眉梢,然后对殿内众人说道:“越皇一路舟车,也该累了,今儿的宴会就到这儿吧!” 她此言一出,众人连忙起身,纷纷应声。 不久,宴席散去,众 tang臣纷纷退去,大殿中便只剩下寥寥数人。 轻挑着眉梢,见北堂航凝眉看着独孤珍儿,沈凝暄不禁轻笑着说道:“大长公主不是外人,有什么话越皇直说无妨!” 闻她此言,北堂航的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些。 不过来者是客,总不能喧宾夺主。 他心里的话,虽然不想跟太多人说起,但是独孤珍儿不走,他便也顾不得太多了。 轻轻抬手,掩唇轻咳一声,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先说私事!” 北堂航一提私事,沈凝暄心中便已然明了。 是以,她故意挑起眉梢问道:“吆,还有公事啊?本宫一向公私分明,若有公事,自然先讲公事!” 她此言一出,正准备询问秋若雨去向的北堂航神情蓦地一怔! 迎着沈凝暄灼灼的目光,他到了嘴边的话,只得生生咽下,语气生硬道:“先讲公事也无妨,本皇来时与王兄曾短暂相会,他说留了五万精兵给本皇,本皇现在到了,燕后娘娘便该还我这五万精兵了吧?” “这……” 听完北堂航的话,沈凝暄不禁一脸为难之色。 见状,北堂航脸色一沉,却还是轻笑着问道:“燕后娘娘,莫不是看我新越的那五万精兵兵强马壮,想要据为己有?” “越皇说的是玩笑话!” 紧紧的蹙着黛眉,沈凝暄一脸你冤枉我的表情,沉眸说道:“人都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越皇那五万兵马,本宫早已命李相送回新越,若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您就该得到消息了。” “什么?” 北堂凌知道北堂航的性子,生怕他闯了祸,沈凝暄不会饶他,这才要让他接手那五万精兵,但是他们兄弟的算盘噼里啪啦打的响,人家沈凝暄却早已经把兵马给他送了回去。 她这是,要让他在燕国夹着尾巴做人的节奏吗?! 简直,太可恶了! “越皇?!” 直接无视北堂航渐渐发青的脸色,沈凝暄淡笑如菊,清新雅致的拢着衣袖:“如今五万兵马已还,您要说个公事说完了,现在……我们可以来讲私事了!” “呃……” 沈凝暄话锋一转,但已然气到内伤的北堂航,却神情一滞! 紧皱着眉宇,看着沈凝暄,看着她那张如天仙般的脸庞,他忽然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果然,能让他大哥爱上的女人,跟他大哥一样,都有着恶魔一样的本质! “越皇?” 见北堂航久久不语,沈凝暄忍不住轻唤了他一声。 “啊!” 北堂航回神,深凝着沈凝暄,然后脸色郑重道:“若雨……她在哪里?何以今日不曾见她随侍你左右?本皇……要见她!” “呵呵……” 沈凝暄虽然在笑着,脸上却没有多大的笑意,无奈叹息一声,她爱莫能助的看着北堂航,轻道:“其实吧,昨儿夜里本宫本打算是要让她来迎接越皇的,可惜……” “可惜什么?” 凡事与秋若雨有关,北堂航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便会一脸紧张。 “可惜被她拒绝了!” 沈凝暄蹙眉,满是不悦道:“不仅如此,今日一早,她还偷偷离宫,说是要出去散心了……”眼看着北堂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凝暄忍不住轻声斥道:“这丫头,是让本宫宠的无法无天了,等着她回来,本宫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燕后娘娘!” 蓦地出声,打断了沈凝暄的话,北堂航紧皱着眉宇追问道:“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闻言,沈凝暄一脸正色道:“此事本宫已经命人去查了,等查到了消息,一定第一个通知越皇!” “那好!” 心不在焉的轻点了点头,北堂航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忧心重重的对沈凝暄说道:“本皇也累了,先下去歇着了!” “恭送越皇!” 施施然,朝着北堂航颔首示意,沈凝暄对愣在边上的白虎说道:“莫要愣着,赶紧送越皇到悦澜宫歇息!” “呃……是!” 白虎应声,忙不迭的引着北堂航一行离开大殿。 ————独家首发———— “哈哈……哈哈……” 在北堂航离开大殿后不久,一直沉默不语的独孤珍儿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她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沈凝暄不禁轻笑着问道:“有这么好笑吗?” “你不觉得好笑吗?” 半晌儿,方才止了笑,独孤珍儿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对沈凝暄说道:“人都说越皇北堂航性格乖戾,可是方才却快要被你气出内伤了……如此奇景,真是难得一见啊!” 闻言,沈凝暄淡淡一笑。 缓缓步下台阶,她向 外瞭望一眼,幽声说道:“情之一字,可让人生不如死,锥心蚀骨,也可让虎狼温顺,聪明人痴傻……总之,害人匪浅!” 听到她的话,独孤珍儿眉心轻蹙了下。 她知道,沈凝暄此言,必定是有感而发。 沈凝暄此刻,一定又想起独孤萧逸了。 但是,即便是想了,又能如何?! 她的逸儿,如今到底身在何处?! 他若死了,也该有尸体。 他若活着,早就该回来见他最爱的人了。 可是时至今日,他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此,着实让相思之人愁断肠啊! 心思黯然长叹,独孤珍儿微转了转,回想到早前沈凝暄想要撮合北堂航和秋若雨,又见识了今日北堂航魂不守舍的样子,她不禁轻叹着说道:“在未见之前,我不同意你将他和若雨配成对,但是现在倒也有些赞同你的决定了!” 早前,她真的没办法想像,秋若雨和北堂航可以在一起。 但是今日见过北堂航之后,她却是真真的见识到了。 这厮,对秋若雨应该是动了真心的。 不管他以前如何。 如今…… 他为了秋若雨,可以敛去虎狼之性。 此乃秋若雨之幸! 听到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轻笑着说道:“他们之间,一个在追,一个在逃,还是要看缘分的!” 闻言,独孤珍儿想到秋若雨此刻去了北源,北堂航却在燕国皇宫,不禁蹙眉说道:“你为何不告诉他,若雨去了北源?” “急什么?他若真的有心,会自己跑来问,我们得让他觉得,他欠我们一个人情!这北堂航的人情……啧啧啧!那可是无价的!” 淡笑之间,俏脸之上满是算计之色,沈凝暄如是挑眉说了一句,然后轻叹一声,缓步向外:“御书房还有很多国事要处置,师姐待我去看看煜儿吧!” “……好!” 独孤珍儿应声之时,沈凝暄已然离去。 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殿,独孤珍儿轻蹙了下黛眉,只得盈盈起身。 她的煜儿啊! 如今是沈凝暄和齐太后的精神支柱,若独孤萧逸真有意外的话,那么他……真的是独孤家的独苗了! ————独家首发———— 北堂航入主悦澜宫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富贵去秘密寻找新越安插在燕国的眼线。 不久,富贵衔命而归。 甫一入殿,便见北堂航脸色阴郁的坐在殿中,他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哈巴狗一样,满脸含笑的上前恭身:“奴才参见皇上!” “回来了?” 北堂航紧皱着眉宇,掀起眼帘看了富贵一眼:“朕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吗?” “是!” 富贵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颔首道:“启禀皇上,奴才已经打听清楚了……燕后娘娘今日所言,确实是真的,据我新越暗线禀报,若雨姑娘今日天还未亮,便离开了皇宫!” 闻言,北堂航英俊的脸庞,蓦地便又是一沉! 置于桌上的大手蓦地收紧,他沉声问着庞德盛:“可查清楚,她去哪儿了?” “这……” 有些踌躇的抬眸看着北堂航,见他目光如刃,富贵喉间干涩的咽了咽口水:“奴才听说,她给皇后娘娘留了一封信,至于信的内容,我们的人便不得而知了!” “信?” 听闻富贵所言,北堂航的俊眉几乎拢到了一起,紧握的大手,微微松动些许,他眸色暗暗沉下:“你的意思是,沈凝暄明明知道她的下落,却故意不告诉朕?” “应该……不会吧!” 凝着北堂航阴沉的脸色,富贵心中战战兢兢道:“皇上对若雨姑娘一片真心,来日若雨姑娘若到了新越,势必是一宫之妃,如此……对燕国和新越来说,都是好的,皇上和若雨姑娘,燕后娘娘该极力撮合才是!” 闻言,北堂航本就阴沉的脸色,渐渐缓和。 抬起头来,淡淡的睨着富贵,他轻声问道:“你方才说,若雨到了新越,会是什么?” “是……” 紧盯着北堂航略有缓和的脸色,富贵暗暗揣度着他的心思,谄媚说道:“以若雨姑娘的身份和地位,皇上给她一宫妃位,她必定心满意足了!” “妃位?” 俊美无俦的脸上,浅笑魅人,北堂航轻轻重复着富贵的话,眸光蓦地一凛,抬手便将手里的茶盏扫落在地:“你觉得朕会为了区区一个妃子,千里迢迢到燕国来?” 哐啷一声! 茶盏在富贵身前摔的粉碎。 富贵心下一惊,轻颤着身子,噗通一声便跪落在了地上:“奴才该死,皇上饶命!” “富贵!你给朕 记住了!” 冷冷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北堂航脸色阴沉如冰:“她以后会是朕的皇后,是新越的皇后娘娘!” 闻言,富贵心头一颤! “是!是!” 不敢抬头去看北堂航阴鹜的脸色,他点头如捣蒜,不停的颤声说道:“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见状,北堂航冷哂一笑,直接越过富贵,抬步向外走去。 沈凝暄不想说,那他就亲自去问。 秋若雨啊秋若雨! 他想,他上辈子,一定欠了这个女人的! 为了他,他还真是什么不能做,不会做,不该做的都做了。 “皇上?” 看着北堂航大步向外,富贵连忙起身,快步追了出去…… ————独家首发———— 彼时,天玺宫中,忙完了政事的沈凝暄,正抱着独孤煜玩耍。 不久,朱雀进入寝殿。 “怎么样?” 看着朱雀恭身,沈凝暄提起头来,挑眉问道:“北堂航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闻言,朱雀难得轻笑着抬眸:“一切都如皇后娘娘所料,今日他们入主悦澜宫后,便开始秘密接触新越安插在燕国的眼线,开始打听若雨姑娘的事情。” “意料之中的事情!” 沈凝暄轻笑着,抱着独孤煜起身,“不久后,越皇会到天玺宫,到时候你便回他说,本宫正在小睡,且不方便单独接见越皇,请他先回去。” “是!” 朱雀颔首,恭身退下。 在朱雀退下之后,沈凝暄转头对青儿吩咐道:“你去给煜儿熬些白粥来喝!” “奴婢这就去!” 青儿颔首,刚要转身向外,却见朱雀去而复返。 见状,青儿脚步一顿。 朱雀则从她身边越过,对沈凝暄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越皇驾到!” “来的还真快!”沈凝暄娥眉一蹙,然后轻笑着问道:“你可照着本宫吩咐的回了?” “回了!” 朱雀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可是越皇说,他可以等!也请皇后娘娘,传大长公主过来作陪!” 对于北堂航的反应,沈凝暄丝毫不觉意外。 讪讪然轻笑着,抱着独孤煜重新坐下身来,她尚不曾言语,便见青龙也进了寝殿,并恭身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国丈大人有要事在殿外求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前世因,今世果 听到沈洪涛有要事求见,沈凝暄不禁紧蹙了娥眉笑问:“他来掺活什么热闹?” “属下不知!” 青龙摇了摇头,低眉禀道:“国丈大人只说有要事要觐见皇后娘娘……” 闻言,沈凝暄垂眸,轻轻把玩着独孤煜的小手,她低眉敛目道:“如今越皇在外面等着,要见本宫也该先先见他才对,先将国丈引到偏殿,然后去请大长公主过来!” “是!” 青龙领命,衔命而去郭。 青儿回转过身,蹙眉看着沈凝暄:“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沈凝暄抬眸,再次抱着独孤煜起身,将之递到青儿怀中,“熬粥的事情,本宫会吩咐其她宫人去做,你留下照看煜儿!” “是!” 青儿抱着独孤煜微微屈膝。 时候不长,独孤珍儿便到了天玺宫。 在大殿里见过北堂航之后,她径自进了寝殿。 寝殿里,沈凝暄早已换上一件蓝色宫装,正静坐在贵妃榻上,等着她的到来。 入殿,见沈凝暄盈盈起身,独孤珍儿眸光微绽,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才过了几个时辰,越皇便过来求见了?” “你已经亲眼看见了,不是吗?” 神情淡淡的,反问独孤珍儿一声,沈凝暄轻道:“他是越皇,本宫是燕国的皇后,单独在这天玺宫中见面实在不妥,不得已便只能让师姐作陪了!” “我还真没看出来,这北堂航对秋若雨,竟然真心至此!” 实在是北堂航花名在外,此刻又没想到他对秋若雨如此上心,独孤珍儿撇了撇嘴,一脸不敢置信:“若雨的魅力,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对她轻眨了眨眼说道:“师姐别在这里感叹了,人家在外面等的时间可不短了!” “那就走吧!” 独孤珍儿转身,随着沈凝暄一起出了寝殿。 天玺宫大殿,桌明几净,富丽堂皇。 北堂航一袭藏青色长袍,将他修长的身形,衬托的挺拔如松。 他本就是没有耐性的人。 沈凝暄让他在大殿里干坐着等了这么久,他的脸色自然算不上好看。 “皇后娘娘驾到——” 嘹亮的唱报声响起,他眉宇一皱,径自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越皇!” 看着北堂航起身,沈凝暄脸上淡笑如花,朝着他微微颔首。她身后的独孤珍儿,则是十分有礼的恭了下身:“本宫见过越皇陛下!” “大长公主不必如此多礼!” 淡淡的,朝着独孤珍儿抬了抬手,北堂航转睛看向沈凝暄,但见沈凝暄已然落座,他便也沉眸跟着坐下身来。 轻抬眸,看向脸色沉郁的北堂航,沈凝暄笑问:“今日午膳时本宫与越皇方才见过,何以才短短两个时辰,您便又急着要见本宫!” “本皇……” 北堂航抬起头来,阴郁的脸色,丝毫不影响他五官的俊美与出色,定定的,深凝着沈凝暄,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终是苦笑自嘲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燕后娘娘也不必再跟本皇端着皇后娘娘的架子,本皇此行为何而来,您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沈凝暄没想到,北堂航竟然会直接拉下脸面,如此开门见山。 凝着他深幽的双瞳,她讪讪然一笑,苦涩说道:“既然越皇如此直爽,那么本宫也就不端皇后的架子,与你开门见山的说,如何?” “本皇要的就是燕后娘娘这个态度!” 北堂航十分满意的颔了颔首,沉了沉嗓子,开诚布公的低声说道:“本皇此行,皆因若雨而来!” “本宫知道!” 沈凝暄挑眉,轻点了点头,旋即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不只本宫知道,若雨她自己也知道,实不相瞒,本宫也想着要撮合你跟她,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不愿意,自己跑掉了!” 闻言,北堂航眸光微亮,进一步追问道:“燕后的意思是,只要她愿意,您……就不会反对?” “反对不反对的……”眸光若灿的看着北堂航,沈凝暄始终淡笑怡然:“那要看具体什么情况!” 北堂航眉宇蓦地一褶:“燕后这话什么意思?” “越皇……” 轻轻的,唤了北堂航一声,沈凝暄轻敛眉目道:“若雨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视她为姐妹,莫说她现在不愿意,自己儿个跑了,即便她愿意,越皇若只给她个下位,本宫这里自然也是不答应的。” 北堂航闻言,眉宇又是一皱,“关于这一点,燕后可以放心,本皇千里迢迢为她而来,绝对不会给她下位。” “越皇的意思是……” 听得北堂航所言,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独孤珍儿适时开口道:“您会给她妃位?”< tang/p> “本皇欲要立她为后!” 沉声,沉眸,转头看了独孤珍儿一眼,北堂航再次转头,对上沈凝暄微眯的瞳眸,一脸郑重,眸色坚定道:“燕后娘娘不是视她为姐妹吗?那么还请燕后娘娘来日,请贵国太后收她为义女,如此本皇也好堵了新越百官的那几百张嘴!” “呵呵……” 沈凝暄知道北堂航对秋若雨用情至深,还真的没敢奢望他会这么快就力排众议,立秋若雨为后。 不过现在看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北堂航做不到。 让齐太后收秋若雨为义女。 如此以来,秋若雨就是燕国的公主,她若嫁给北堂航,可谓两国联姻,如此是皆大欢喜。 看样子,这北堂航在秋若雨的问题上,是真心所至,真的动过一番脑筋的。 秋若雨,秋氏,燕国公主,新越皇后! 啧啧! 怎么念,怎么都顺口啊! “燕后!” 凝着沈凝暄的笑靥,北堂航轻唤了他一声,接着说道:“你觉得本皇的主意如何?” “呃……” 沈凝暄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轻点了点头,说道:“好是好,不过现在若雨那边……” “只要燕后这边点了头,若雨那边交给本皇便是!”深幽的瞳眸中,是身为帝王的霸气和势在必得,北堂航深凝着沈凝暄,轻声说道:“本皇……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跟我!” 从本皇到我,是北堂航对秋若雨的态度。 沈凝暄从未想过,他对秋若雨竟然能做到如此真心。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既能做到如此,那么她还担心什么?! 秋若雨不是寻常女子,倘若她想,驯服北堂航的手段,应该还是有的。 反正北堂航说,会让他心甘情愿的跟了他。 那么…… 轻轻的,挑起眉梢,沈凝暄淡笑着颔首:“既然越皇说,会让若雨心甘情愿的跟你,那么本宫拭目以待!” 闻言,北堂航眸光大盛! 暗暗在心中长出了口气,他轻笑着说道:“既是如此,那么还请燕后娘娘,为本皇指点迷津!” 虽然,新越在燕国皇宫安插眼线是事实,但是他和沈凝暄全都心照不宣。 身为帝王的他并不傻。 想当然尔,他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让秋若雨坐上新越的皇后之位,对燕国有百利无一害! 这点,他知道,沈凝暄自然也清楚的很! 所以,此时此刻,他并未提及秋若雨留下的那封信,而是在表明决心之后,让沈凝暄指点迷津! 北堂凌的名声在外,反倒让世人都忽略了新越真正的皇帝——北堂航! 深深地,凝着眼前眸光大盛的俊逸男子,沈凝暄对他的认识,渐渐发生了转变。 从初见时的登徒浪子,到后来三国峰会时的卑鄙小人,再到……总之,转来转去,现在她竟然也看到了他身上的发光点。 世人都说,北堂凌是坏人。 心狠手辣,杀伐决断。 但是在她眼里,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 至于北堂航吗?! 试问,一个可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洗心革面的男人,能坏得到哪里去?! 心绪至此,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从袖袋里取出了秋若雨留下的那封书信,然后盈盈抬手,递给了北堂航。 北堂航接过书信,便立即将之打开。 待将信上的内容看过之后,他方才紧皱着眉宇起身,对沈凝暄说道:“本皇意欲现在动身赶往北源,眼下便与燕后娘娘辞行了!”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紧,也跟着起身:“越皇这也太着急了,眼看着这天儿就要黑了……” “无妨!” 北堂航抬手,回绝了沈凝暄的挽留之意:“本皇现在就走!” “那……” 迎着北堂航明亮坚定的魅惑凤眸,沈凝暄呐呐点头,转身对独孤珍儿说道:“有劳大长公主,送越皇出城!” “遵旨!” 独孤珍儿起身,颔首领命。 ————独家首发———— 送走了北堂航,沈凝暄轻蹙着眉头,移步去了偏殿。 偏殿之内,沈洪涛早已久候多时,见沈凝暄进殿,他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恭身相迎:“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 眉头始终轻蹙着,沈凝暄越过沈洪涛,在锦榻上落座:“青龙说,父亲有要紧的事情要见本宫?” “是!” 沈洪涛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沈凝暄的脸色说道:“皇后娘娘,老臣……想要见见慈悲大师!” 闻言,沈凝暄不禁眸色微转,一脸不确定道:“这就是父亲口中所说的要事?” “呃……” 凝着沈凝暄微转的脸色,沈洪涛有些尴尬的笑了下,然后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慈悲大师道行高深,但凡他口中所言,无论吉凶,必定一语成真,所以……老臣想要见他一面,也好知道沈家何时可后继有人!” 听了沈洪涛的话,沈凝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老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想着沈家后继有人。 这想要儿子的信,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眸色深深的,注视着他,她挑眉问道:“父亲,这慈悲大师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道听途说的那些话,您又怎能全信?” “不是道听途说的!” 沈洪涛抬眸,看着沈凝暄,一脸凝重道:“先皇当年尚未登基之时,老臣曾随他上山见过慈悲大师一次,彼时他曾说过,先皇必定称帝!” 此事,沈凝暄大约知道。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奈蹙眉说道:“也许,那只是凑巧呢?” 见沈凝暄一脸不信,沈洪涛不免有些急了:“如果,当时慈悲大师说先皇会登基称帝是凑巧,那么他曾断言,我们沈家会飞出金凤,又当如何解释?” “什么?” 沈凝暄轻蹙的娥眉,蓦地一紧,微眯着华眸,紧盯着沈洪涛。 “是这样的!” 迎着沈凝暄微眯的眸子,沈洪涛心弦微颤了下,连忙解释道:“当年老臣陪着先皇一起上山时,慈悲大师曾帮老臣看过面相,说是沈家会飞出金凤凰……此事千真万确!” “是吗?” 幽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飘渺与莫测,沈凝暄心间思绪飞转。 当初,在看到阴阳镜的时候,她就知道慈悲大师有些道行。 但是现在,听沈洪涛所言,他简直神乎其神了。 若果真如此,她还真的应该去见他一见! “皇后娘娘?” 等了半天,也不见沈凝暄出声,沈洪涛不禁干笑着轻唤了她一声,恬着老脸说道:“事关沈家后嗣,在老臣看来,是重中之重,还请皇后娘娘恩准老臣去见慈悲大师一面!” “父亲!” 淡淡的,看着沈洪涛,沈凝暄从座位上起身:“慈悲大师进宫,本宫也还没有单独见过,既然你说的他如此神乎其神,那么赶明儿个本宫一定会去见他,这样吧……明日一早,你随本宫一起过去,如何?” “这……” 沈洪涛原本想的是,在请旨过后,便去见慈悲大师,却不想沈凝暄竟然说要明日。心中思绪微转,想着今夜跟明日,也差不了多少,他紧咬了咬牙说道:“老臣遵旨!” 命人送走了沈洪涛,沈凝暄不禁摇头冷笑。 为了让沈家有后,沈洪涛重登相爷之位时,便连纳两妾。 不止如此,他还有言在先,谁能给她生出儿子,他就将谁扶正! 从那以后,偌大的沈家之中,明争暗斗,那叫一个欢啊! 至于见慈悲…… 轻轻敛了笑,沈凝暄眸色微深…… ————独家首发———— 夜,之初。 天玺宫中,华灯初上。 晚膳时分,沈凝暄才刚刚落座,前往城外为北堂航送行的独孤珍儿,便回到了天玺宫。 入殿,见沈凝暄正准备用膳,独孤珍儿由青儿伺候着净了手,边朝着膳桌走去,边感叹声道:“师妹啊!你是没看见北堂航着急的那样儿,看样子这回,他是真的陷进去了!” “若非真的陷进去,他会给若雨皇后之位吗?” 轻笑着抬眸,与独孤珍儿的视线相交片刻,沈凝暄垂眸轻叹:“这北堂航难得认真,若他真的能够让若雨点头,也不失为一桩良缘!” “前提是若雨得先点头不是?” 独孤珍儿笑吟吟的坐下身来,取了筷子边用膳,边笑着看向沈凝暄:“唉,你说,今儿你跟北堂航达成共识的时候,若雨在赶往北源的路上,会不会冷的只打喷嚏?” “谁知道呢!” 沈凝暄清凉一笑,端起一碗汤来:“北源本来就冷,打喷嚏很正常啊!” “呵呵……” 独孤珍儿轻笑一声,轻轻摆弄着手里的筷子:“这北源虽然冷,不过现在是越来越热闹了!” 听得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眸色微深。 将口中食物咽下,她抬头看着独孤珍儿,蹙眉问道:“关于慈悲大师,师姐知道多少?” “他啊!” 想起慈悲大师,独孤珍儿也蹙了蹙眉,然后轻声说道:“小的时候,便听闻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过我对他的尊敬,全都止于长寿宫中他对你的不好,但是现在看来… …他还挺值得让人尊敬的。” 闻言,沈凝暄轻笑了笑。 不置可否的轻笑着,她将沈洪涛先前来过的事情,告诉了独孤珍儿。 独孤珍儿听完她的话,不由冷冷轻嗤一声! 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来后嗣这种事儿,都有人想去请教慈悲大师。 这真是…… 沈凝暄端起汤碗,浅啜了一口,轻叹道:“慈悲大师被安排在了后宫西南角的佛园之中,我听闻那个地方,原本就是先帝为他而建,赶明儿一早,师姐陪我去走一趟如何?” “我不去!” 边用膳,边对沈凝暄摇头,独孤珍儿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我最怕讲经论道了,要去你还是让你爹陪你去吧!” “我以为,你想要去问问,你跟李庭玉的姻缘!” 缓缓的,沈凝暄将手里的汤碗放在了桌上,然后满是戏谑的看着独孤珍儿。 独孤珍儿娥眉一蹙,想都不想便说:“我倒不必,倒是皇后娘娘,可以试试,问问他皇上的下落!” 闻言,沈凝暄眸色一沉! 见她如此反应,独孤珍儿知道,自己说中了沈凝暄的心事。 看着沈凝暄漫不经心的继续用着晚膳,她咂了咂嘴,恨不得赏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独家首发———— 翌日,微雨。 沈洪涛散了早朝之后,便跟着沈凝暄回了天玺宫。 等了许久,终于见沈凝暄用完了早膳,从寝殿里出来,他连忙迎上前去,关切问道:“皇后娘娘,现在可以动身了吗?” 因沈洪涛心急火燎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沈凝暄微弯着唇角问道:“父亲不必着急,若上天注定我沈家有后,早一刻会有,晚一刻也一定会有!” 闻言,沈洪涛脸上一热,满脸窘迫! 冷冷的瞥了沈洪涛一脸,沈凝暄眸华微敛,抬步向外走去。 见状,沈洪涛连忙跟上。 佛园,位于燕国皇宫西南角,环境雅致,不见一丝奢靡。 初入佛园,便闻佛香阵阵,沈凝暄由青龙引路,一路向里。 秋时,处处一片迷黄。 脚下的落叶,咯吱咯吱的响着,沈凝暄远远看着慈悲大师坐在园中的八角亭下,微抿着红唇刚要上前,却听慈悲大师的醇厚的声音幽幽传来:“前世因,今世果,皇后娘娘……老衲等您多时了!” ps:明天加更,更一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爱……有的时候,也是会杀人的(1更) 慈悲大师的一句前世因,今世果,让沈凝暄心下一怔,连带着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皇后娘娘?” 看着沈凝暄停步不前,沈洪涛连忙皱眉轻问:“您怎么了?” “本宫能有什么事?油” 沈凝暄微微侧目,睨了沈洪涛一眼后,再次抬步向前。 秋雨淋漓,风微瑟。 八角亭中,慈悲大师已然起身。 待沈凝暄缓步其中,他方恭身施以佛礼:“老衲见过皇后娘娘!郭” “大师免礼!” 语气淡淡的,让慈悲大师免了礼,沈凝暄抬步上前,盈盈落座。似是不曾听到他早前那句暗藏玄机的话语一般,她浅笑依依的转头对沈洪涛说道:“父亲不是有要事要问过慈悲大师吗?如今慈悲大师就在眼前,您愣着作甚?” “呃?!” 沈洪涛一怔,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见她神情淡淡的,随手掀起石桌上的佛经,沈洪涛连忙笑看着慈悲大师:“大师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 慈悲大师慈祥一笑,单手一佛礼,颔首说道:“沈相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好!” 沈洪涛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皱眉对慈悲大师道:“大师,是这样的,在下时至今日,膝下依旧无子,所以想请问大师,以在下的面相,我沈家何时能后继有人?” 听闻沈洪涛所问,慈悲大师笑了。 胖胖的脸上,双眼眯眯如弯月,慈悲大师神秘一笑,轻声说道:“沈相爷,此乃天机,不可泄也!” 沈洪涛脸色一变,连忙出声说道:“大师,您就开解在下几句吧!” “是啊!” 看着沈洪涛一脸焦急的模样,一边静坐的沈凝暄适时开口说道:“大师可以不与家父透露天机,开解他几句便是!” 闻言,慈悲大师转头看向沈凝暄。 见沈凝暄淡笑依旧的朝着自己颔首,他无奈轻叹一声,复又回眸,仔细观察起沈洪涛的面相来。 须臾,他轻叹一声,对沈洪涛轻摇着头说道:“沈相爷命中本应有子,奈何孽缘太多,消磨了这份子根!” “什么?” 一听自己的子根被消磨了,沈洪涛脸色蓦地一青,连忙颤声说道:“大……大师,此事可还有补救之法?” “补救之法?” 慈悲大师微敛了笑意,眸光如电一般的看着沈洪涛:“沈相爷以后要行大善,施大爱,如此才可为沈家再争一线生机!” “行大善,施大爱……” 沈洪涛重复着慈悲大师的话,片刻后连忙对慈悲大师恭身:“在下多谢大师开解!” 慈悲大师轻轻颔首,转身看向沈凝暄略带审度的目光。 朝着沈凝暄微微一笑,他眯眸一笑,略微恭身:“皇后娘娘,老衲年纪大了,可否为老衲赐座?” “大师请坐!” 施施然,抬起手来,示意慈悲大师落座,沈凝暄转头看向沈洪涛,然后轻拧着眉梢说道:“父亲不是想要早些一索得男吗?即是如此,这大善与大爱,当从眼下做起!” “啊!” 沈洪涛恍然,连忙点头“是!是!老臣现在就去!” 语落,他朝着沈凝暄恭了恭身,便请退离去。 目送沈洪涛一路远去,沈凝暄眉心轻颦,目光悠悠:“慈悲大师,本宫的父亲,当真还能生出儿子来?” “人,只要心中有善念,有希望,则一切皆有可能!” 慈悲大师顺着沈凝暄的视线望去,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方才视线微转,与沈凝暄的视线相接:“皇后娘娘此行,不只是与沈相爷一起,来询问沈家后嗣一事的吧?” “当然不是!” 沈凝暄眸色一凛,直直看着慈悲大师,轻笑着说道:“大师是新越摄政王请来开解本宫的,本宫的父亲,也将大师说的神乎其神,于情于理,本宫都该亲自来与大师见上一面,不是吗?” “皇后娘娘说的对极!” 慈悲大师淡然一笑,轻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那么……”轻轻的,垂眸合起手中的佛经,沈凝暄再次抬眸,看向自己对面的慈悲大师:“本宫敢问大师,在大师眼里,本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娘娘是个至善之人!” 深深地,凝视着沈凝暄,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不敬之意,慈悲大师淡笑着如此说了一句,却是忽然话锋一转,接着又道:“可是却行着天下最狠辣之事!” “至善之人?”轻挑着黛眉,迎着慈悲大师的视线,沈凝暄扬起唇角,冷冽的笑了,幽幽反问:“本宫杀了无数的人,手上沾满了鲜血,大师说本宫是至善之人,不觉得滑天下之大稽吗?” 闻言,慈悲大师沉声说道:“皇后娘娘也可以做善人的!” tang “善人?算了吧!本宫可不是沈洪涛!”讪讪然,如此说了一句,沈凝暄摆出一副不想被慈悲大师忽悠的样子,凉凉轻叹:“燕国初定,局势上还不稳,不狠不毒,本宫和太子便只有任人欺凌,任人宰割的份儿……现在,在世人眼里,本宫狠辣无情,这样他们便会畏惧本宫,本宫也可籍此保护自己和太子,这样……多好啊!?” 人之初,性本善。 再如何十恶不赦之人,也都有纯洁的如一张白纸的时候。 想当然而,沈凝暄也有。 她之所以走到眼下这一步,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行善,固然重要。 但是,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现在别无选择! “这样是很好!” 慈悲大师十分赞同的颔首,却又接着问道:“可是皇后娘娘为何,最后用的是问句,而不是肯定之语呢?” 闻言,沈凝暄脸上的笑意更深,眸光却渐渐深邃。 慈悲大师见状,蹙眉轻道:“其实,皇后娘娘心中也有摇摆!” “是!” 沈凝暄的声音微顿,苦笑了下,紧接着又道:“但是这条路,是本宫选的,本宫即便是哭着,跪着,也一定会把它走完!” “皇后娘娘……” 定定地,看着沈凝暄,慈悲大师皱眉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今您选的路,已然通天,过去的,事情过去了,该死的人,也已经全都死了,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而您……日后您只需一心向善,为百姓安危着想,便可洗刷今生孽债!” “什么叫该死的,已经全都死了?” 因慈悲大师的一句话,沈凝暄周身都散发着冷冽之气,伸手握住桌上的佛经,她因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开始微微泛白,神情激动道:“对于本宫,你到底知道什么?若果真如你所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么本宫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为何可以以一心向善,为百姓安危着想而洗刷,而皇上……他为人良善,从没有想过要害谁,却又为何要承受那么的苦难?” “皇后娘娘!” 因沈凝暄激动的态度,而再次露出笑容,慈悲大师的神情,始终淡定怡然:“从没有想过要害谁,不一定就没有害过人,爱……有的时候,也是会杀人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得慈悲大师的话,沈凝暄心中咯噔一下,瞳仁也猛然一缩! “前世因,今世果……” 静静地,看着沈凝暄,慈悲大师依旧重复着沈凝暄来时说过的那句话,然后高深莫测一笑,无奈叹道:“皇后娘娘绝对不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大师!” 暗暗,在心中让自己镇定下来,沈凝暄长长舒了口气,不置可否的对慈悲大师说道:“本宫死都不怕,自然也不怕知道真相,所以……你还是不要故弄玄虚了!” “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那么老衲也就直说了!” 轻抬眼睑,慈悲大师深凝着沈凝暄,目光如炬的淡声说道:“就如皇后娘娘在阴阳镜中所看到的,前世中害死皇后娘娘的,是您的家姐,然……人,看到的,永远都只会是片面的真相,而老衲却知,皇上……也是害死您的刽子手!” “这不可能!” 瞳眸大睁着,怒瞪着慈悲大师,沈凝暄眸光冷厉道:“本宫前世根本不认识皇上!” ps:第一更,第二更要晚上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入镜入梦(精彩2更) 前世里,沈凝暄的交际面,并不广。 而独孤萧逸,绝对不在她所认识的范畴之内。 今生,在初遇独孤萧逸之时,她还曾疑惑过,为何这个前世中不曾出现过的人,今生会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 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个问题,始终都没有答案油! 可是眼下…… 慈悲大师说,他也是害死她的刽子手郭! 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一个她前世里连见都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害死她的刽子手?! “皇后娘娘确定,您前世不认识皇上吗?” 面对沈凝暄冷厉的眸光,慈悲大师丝毫不以为意,深深地,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他单手佛礼,单手捋着白须,目中精光闪烁。 “本宫确定!” 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却终是没有找到前世中,关于独孤萧逸的任何记忆,沈凝暄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本宫前世之中,确实不认识皇上!” “皇后娘娘,世上的事,千变万化!” 慈悲大师面色沉静的看着她,神情甚是威严:“方才老衲已经说过了,人,看到的,永远都是只会是片面的真相,您和皇上之间,之所以今生如此磨难重重,完全是因为前世之因,这一点老衲可以肯定!” “慈悲大师?” 沈凝暄紧皱着眉心,轻动了动唇瓣,自嘲的轻笑:“本宫还没有糊涂到,忘却前世之事的地步,所以……本宫可以笃定,本宫前世之中,没有皇上的参与!” 闻言,慈悲大师笑了。 他的笑,意味良深:“皇后娘娘,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沈凝暄蹙眉,眸色微深:“大师此言何意?” 慈悲大师笑容依旧,伸手从袖袋里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抬手搁在了沈凝暄面前的佛经上。 “这是……” 看着自己手边的铜镜,沈凝暄眸光微绽。 此铜镜,做工古朴,以佛教经文镀身,她……并不陌生! “看来,皇后娘娘认得它!” 慈悲大师温和笑着,看了眼桌上的镜子,淡声说道:“此物,乃阴阳镜,可让人看到自己的前世!” “呵呵……” 阴阳镜的厉害,沈凝暄早已见识过了,慈悲大师说的没错,此物确实厉害,曾让她看到过自己的前世,但是……紧紧地,皱起黛眉,她目光沉沉的看着慈悲大师:“上一次,本宫已经见识过此镜的厉害,自然也知它可以让人看到自己的前世,但是大师……若本宫猜的没错,即便此镜在手,本宫所见的,也只能是自己的前世不是吗?” “皇后娘娘说的没错!” 慈悲大师眸光熠熠的轻轻点了点头。 “本宫还是那句话!” 眉心轻抿着,将铜镜推到慈悲大师手中,沈凝暄轻声说道:“本宫笃定,本宫的前世之中,没有皇上的参与,即便慈悲大师,让本宫再经历过一次前世,答案也一定会是如此!” 见沈凝暄如此态度,慈悲大师老眉微微皱起。 “不说这个了!” 沈凝暄不是胆小之人,但是她打从心底里抗拒独孤萧逸会跟自己前世之死有关,轻叹一声,她从石凳上起身,向外走了两步,看了眼亭外秋色,她微转过身,凝眸问着慈悲大师:“既然大师道行高深,便应该知道,皇上的现状吧?” 闻言,慈悲大师略微一迟疑,随即无奈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瞒皇后娘娘,老衲确实知道。” “是吗?” 沈凝暄一挑眉,朝着慈悲大师走近两步:“那么本宫敢问大师,现在皇上可还活在世上?” “皇后娘娘!” 定定的,看了沈凝暄许久,慈悲大师终是起身,对她一欠身,方才眸色幽深道:“此乃天机,不可泄也!” 又是这句话! 沈凝暄冷笑,缓缓收回看向慈悲大师的视线,然后转头再次看向亭外:“既是天机不可泄露,那么可否请大师也如方才开解本宫的父亲一样,开解本宫一番!” “可以!” 慈悲大师颔首,面色沉静的回以一佛礼! 沈凝暄闻言,长而微卷的睫毛微颤了颤,旋即再次转身,静看着慈悲大师,等着他接下来的开解。 迎着沈凝暄灼灼的视线,慈悲大师微敛了眉目,取了桌上的阴阳镜,然后恭身呈于沈凝暄身前:“皇后娘娘,所谓前世因,今世果,如今一切答案,都在镜中!” “都在镜中?” 高高的,挑起黛眉,沈凝暄漫不经心的反问:“可是镜中,本宫只能看到自己的前世,并没有本宫想要的答案!” “有!” 慈悲大师轻轻的吐出一个字,眉眼里, tang尽是深沉与凝重:“皇后娘娘,只需将皇上和娘娘的血,滴入镜中,便可随血入梦,进入皇上的前世!” “皇上的血?” 看着眼前泛着幽光的铜镜,沈凝暄神色一冷,讪讪然的看着慈悲大师:“大师既知皇上的现状,便该知道,本宫现在根本拿不到他的血!” “皇后娘娘忘了……” 慈悲大师笑得眯了眼,眼中锋芒渐露:“这宫里,有人~流着皇上的血!”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沉:“你指的是……” “是太子殿下!” 慈悲大师知道,沈凝暄已经知道答案,便亲自将答案说了出来。 “不行!” 得到慈悲大师的肯定答案,沈凝暄立即语气坚决的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担心看到太子殿下的前世?” 与沈凝暄揣度人心不同,慈悲大师根本就可以看透人的内心,见沈凝暄坚定摇头,他淡笑着将话锋一转,“至于这一点,皇后娘娘可以放心,太子殿下并不存在于娘娘和皇上的前世之中!” 闻言,沈凝暄心里一惊,还未曾深想慈悲大师话里的暗意,便见慈悲大师又从袖袋里取出一本佛经:“这本经书,是我佛家的度人经,娘娘若是不信老衲所言,大可到时候命人诵出此经,老衲敢以性命担保,太子殿下不会有有任何差错!” “若是太子有一丝差错……” 冷冷的,凝着慈悲大师,沈凝暄一挑眉,清冷说道:“即便大师不说,本宫也不会留着大师的性命!” “万望皇后娘娘知晓前世今生之后,可以放下屠刀,重拾善念……”慈悲大师并未因沈凝暄无情言语而动怒,而是始终如初,淡定非常。 见她如此,沈凝暄伸手取了他手里的经书,然后又取了石桌上的阴阳镜。 在深深的又看了他一眼后,方才微敛眸华,转身离开八角亭。 细雨微凉! 丝丝沁入肌肤。 未曾让人打伞,她抱着经书和铜镜,踩着湿润的落叶,一步步向前。 凝着她离去的背影,慈悲大师眸色微深。 手中佛礼依旧,他轻蹙老眉,朝着沈凝暄远去的背影,恭身施礼。 爱也好! 恨也罢! 情路坎坷,蹉跎了岁月与人。 前世因,今世果。 他惟愿——善字当头,普渡众生! 也好让沈凝暄在洗尽铅华之后,回归本真! ————独家首发———— 沈凝暄回到天玺宫后,便将经文和铜镜,都搁在桌上,然后在窗前静立了许久。 此刻,她心中想到的,全是独孤萧逸对自己的好。 他,温润如玉,如风一般。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他会是前世害死她的刽子手! 前世,害死她的人,是沈凝雪啊! 前世,她根本就不认识他。 他又怎能欠下她的情债?! 原本,不见慈悲大师还好,如今见过了慈悲大师,她心中反倒有些迷惑了。 心思飞转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珍儿抱着独孤煜进殿。 见沈凝暄站在窗前赏雨,她勾起唇角,笑望着沈凝暄说道:“怎么?跟慈悲大师参禅过后,心得颇深,竟然有了赏雨的雅兴?” 闻声,沈凝暄微转过身,凝着独孤珍儿的笑靥,她嘲讽一笑,十分诚实的说道:“我哪里有赏雨的雅兴?不过是在想些事情。” “那……”独孤珍儿笑着上前:“皇后娘娘在想什么?” “我在想皇上!” 沈凝暄唇角,始终挂着那么淡淡的笑意,不过在言落之时,她唇畔的那抹笑意,略微有些发苦:“师姐,你知道吗?慈悲大师说,皇上之所以今生要几经生死,受这么多的苦,完全是在还上辈子欠我的债!” 沈凝暄此言一出,独孤珍儿脸上的笑,瞬间僵在了唇角。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凝暄凝着独孤珍儿微僵的俏脸,苦笑着接过独孤煜,然后抱着独孤煜一步步,重回窗前:“我,是历经前世,来今生报酬索命的厉鬼,而皇上……则是前世中害死我的刽子手!” “师妹……” 看着沈凝暄与独孤煜站在窗前,独孤珍儿勉强的扯了扯唇角,然后抬步上前,将窗子关上,回眸对上沈凝暄沉郁的眸子:“你开什么玩笑?” “师姐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迎着独孤珍儿的视线,沈凝暄不紧不慢的幽幽叹道:“这些,全都出自慈悲大师之口!” 闻言,独孤珍儿轻咂了咂嘴,然后沉眸说道:“我看那老秃驴是还记恨着上次你打他的几个耳刮子,寻思着要报复你才这么说的!” “师姐早前不是也说,他道行高 深吗?” 轻蹙着娥眉,笑吟吟的看着独孤珍儿,沈凝暄眸华微转,看向桌上的经文和铜镜:“我原本念着他道行高深,想要问问他,逸的下落,但是他却以前世因,今世果为由,给了本宫这两样东西,让本宫自己去看,如此一来,我既可以看到逸的前世,也可以知道他今生的结果……” 听完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多少也搞明白了眼下是什么状况。 朝着桌上的铜镜和经文望了一眼,她面色沉重的问着沈凝暄:“你想知道逸今世的结果,但是却不想承认他是前一世那个刽子手?” “师姐说的没错!” 轻吻着独孤煜的额头,沈凝暄盈盈抬眸,但是最终却露出一丝苦笑:“正因如此,所以我方才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去看他的前世!” “若是我,我也会纠结,真相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双瞳之中,似是没有了焦距一般,独孤珍儿轻叹一声,苦笑着说道:“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劝你一句!” “嗯?” 沈凝暄眉梢轻轻耸动着问道:“师姐想劝我什么?” 独孤珍儿蹙眉,轻道:“不管他前世做错了什么,不管他做了如何残忍的事情,今生今世,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他爱你爱的那么辛苦,这份爱足以抵消一切过往了……” “师姐……” 静静的,听完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轻轻笑了! 独孤珍儿说的没错。 不管独孤萧逸前世做错了什么,做了如何残忍的事情,今生今世他的爱已然足够抵消过往的一切的。 而她,为了今生,会去将他的前世看个明白。 ————独家首发———— 与独孤珍儿谈过之后,沈凝暄心中已然做了决定。 她准备入夜,以独孤煜的鲜血入镜。 如此,便要在入夜之前,将国事处理完。 彼时,她尚在御书房处理国事,青龙进来,恭身禀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驾到!” 闻言,沈凝暄娥眉微蹙,放下朱笔起身相迎。 片刻之后,齐太后便领着宫人,拎着一个食盒,自门外而入。 “臣妾参见母后!” 轻轻的,朝着齐太后福了福身,沈凝暄微颦眉心,迎上前去:“母后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 “在国事上,哀家帮不了你什么,便寻思着做几样儿你喜欢吃的糕点给你送来!”白皙的脸上,始终挂着慈爱的笑容,齐太后走到桌边,端出三碟做工精细的糕点,放在桌上。 看着桌上花样儿雕工一绝的糕点,沈凝暄不禁笑着问道:“这些都是母后亲手做的?一定花了不少工夫吧?” “哀家别的没有,闲工夫倒是一抓一大把!”齐太后抬头,眸中带着期盼的看着沈凝暄,轻声催促道:“莫要愣着了,皇后赶紧尝尝哀家的手艺!” “好!” 沈凝暄笑着拿起一块枣酥,咬了一口后,淡笑着赞叹道:“母后的手艺,果真好!” 齐太后见她这般,不禁和蔼一笑,拉着她坐下身来:“好吃,就多吃一点!” “嗯!”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边吃着糕点,边抬眸看向齐太后,但见齐太后正眸色深深的看着自己,她眸光一闪,不禁蹙眉问道:“母后还有事?” “呵呵……” 齐太后干笑了下,无奈垂眸:“被你看出来了?” 闻言,沈凝暄眉心微微舒展:“母后与臣妾之间,不必如此!有什么事情,您但说无妨!” “皇后……” 齐太后微叹一声,抬起头来,对上沈凝暄清亮的双眸:“哀家方才去见过慈悲大师了!” 听到齐太后的话,沈凝暄心弦微颤。 看着齐太后黯然的眼神,她略微犹豫一下,轻声问道:“母后此去,也是为了皇上的下落,是吗?” “是!” 齐太后轻点了点头,黯然的眸华中,水光涌动:“哀家想知道,逸儿是不是还活在人世之间,可是慈悲大师却说让哀家来问皇后……” 闻齐太后此言,沈凝暄不禁眸色微深。 “母后……” 凝着齐太后氤氲着水雾的泪眼,她微敛了眉目,放下手里的糕点,对齐太后问道:“慈悲大师既然让母后来问臣妾,自然也该将事情的缘由都告诉了母后吧?!”“他都跟哀家说了!” 齐太后点点头,始终在眼底打转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伸出手来,握住沈凝暄的双手,她眼底满是希冀的凝眸看着沈凝暄:“皇后,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哀家希望你看在逸儿对你好的份上,看看那阴阳镜,看看逸儿是不是还活着……” “母后完全不必如此!” 略有些无奈的看着齐太后的泪眼,沈凝暄的心,不禁微微泛着疼意:“ 你放心吧,我会照着慈悲大师所说的去做的。” “皇后……” 齐太后闻言,紧拧着眉心,泪水便又一颗接一颗的掉了下来。 沈凝暄深深的凝了她一眼,微弯了红唇,重新又拿了一块糕点,递给齐太后:“母后做的糕点,是真的好吃,您自儿个也尝尝!” ————独家首发———— 晚膳时,齐太后并没有离去,而是随着沈凝暄一起去了天玺宫,和独孤珍儿与独孤煜一起用膳。 一顿晚膳,用的格外温馨。 齐太后时不时的转头看向独孤煜,含笑看着他,满眼都是慈爱。 如今,儿子不知去向,孙子已经成了她全部的寄托了。 晚膳过后,齐太后返回长寿宫。 待送走了齐太后,沈凝暄便怀抱着独孤煜,将慈悲大师所给的度人经交给了青儿:“今夜,要委屈你了,等太子入睡,你便守着他,念这度人经,等着什么时候本宫醒了,你再去睡!” “是!” 青儿颔首,接过度人经,拧眉对沈凝暄说道:“奴婢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皇后娘娘怎么能说委屈呢?”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伸手扶了扶青儿的肩膀。 轻叹一声,看了眼榻前小几上的更漏,她转头对独孤珍儿说道:“今夜有劳师姐,若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即叫醒我!” “别说的那么客气!” 独孤珍儿满是不悦的嗔了沈凝暄一眼,一脸郑重:“我会一直守着你!” 接收到她不悦的眼神,沈凝暄不置可否。 重新看向自己怀里的独孤煜,沈凝暄眸色慈爱的轻吻了下他的脸蛋,然后抱着他行至桌前坐下,取了一根银针来,握住他的小手,在他的小手上猛地扎了一下。 人都说,十指连心。 小小的手指上,猛的被扎了一下,独孤煜自然哇的一声啼哭了起来。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听到独孤煜嘹亮的啼哭声,沈凝暄的心也跟着痛着。 但,即便如此,她却仍旧紧蹙着娥眉,用力捏着他小小的手指,将一滴鲜艳的红色,滴落在了阴阳镜上。 血,落在镜面之上,本不溶于镜面。 但是,奇异的人,独孤煜鲜血,在落在阴阳镜的时候,原本固态的镜面,却像是水波一般,慢慢荡漾,将那朵晶莹剔透的血花,悉数吸入境内。 见状,沈凝暄心下惊异,在与独孤珍儿对视一眼后,她看了独孤煜一眼,然后将他递给了青儿,并对青儿轻声嘱咐道:“带太子殿下去偏殿歇着!” “奴婢遵旨!” 青儿颔首,抱着独孤煜退出寝殿。 伸手拿起阴阳镜,沈凝暄不曾直面镜面,而是抬眸看向独孤珍儿:“我已经将白虎派去了佛园,若我有什么闪失,师姐知道该怎么做!” “你一定会没事的!” 独孤珍儿迎着她的视线,面露凝重之色。 见她如此,沈凝暄倒是淡然一笑。 拿着阴阳镜起身,她缓步龙榻前,然后兀自放下帷幔,和衣在龙榻上躺下身来。 暗暗将心沉下,她眼睫微颤着,将阴阳镜举起。 从头髻,到额头,再到眉黛…… 当她的眼睛与镜面直接接触的时候,只觉脑海思绪一荡,便再没了任何知觉…… ————独家首发———— 失去意识之后,沈凝暄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如云,在黑暗与光明之中不停的穿梭着。 这种穿梭的速度,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转慢。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是艳阳之下,斑驳的流彩。 她心神微怔了怔,半晌儿才回过神来。 左右顾盼,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恍然此处为何地,她心下咯噔一下,不禁轻声喃道:“这里……是前世的月府!” 前世中,月家一开始也是在边关之中的。 但是后来,随着月明威回调京城,沈如歌和月凌云也都迁了回来。 这,与今世的月家,多少有些出入,但是沈凝暄以为,是自己重生之后,选择了在月家休养生息,所以一切才有了改变! 她做梦都想不到……她入阴阳镜,竟然来到了前世的月家! 心思微转间,抬眸向前,看着百花丛中,那道轻灵的身影,她心头一颤,不由脱口喊道:“凌儿……” 然,面对她脱口而出的喊声,在百花丛中的那道身影,并没有回头看她,而是轻笑着,朝着花园凉亭的方向望去:“王爷……哥哥……” 闻声,沈凝暄心下一窒,循声望去。 却不期,一眼望见凉亭中,两张一模一样的俊逸脸庞! “那是……” 心,猛地一揪,沈凝暄怔怔地,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那如出一辙的两张俊脸,她的脚下,似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如万钧一般! 两个月凌云! 可是,月凌儿却唤他们……王爷和哥哥…… ps:第二更七千字送上,亲们今天更一万字哦,谢谢菱丝亲亲的赏,亲们还有没有赏?很快就要结局了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雷轰顶(精彩必看必看) 凉亭之内的两个男子,全都一身白衣,拥有着同样的一张面容。 不同的是,他们两人看向月凌儿的眼神。 左侧之人,眸华似水,温润如玉,右侧之人,则满眼温柔,尽皆宠爱。 后者,看向月凌儿的眼神,沈凝暄太熟悉了。 他,是真正的月凌云油。 那么前者,便是月凌儿口中所唤的王爷。 前世中,月凌儿殁于她被沈凝雪无情杀害的前一年,也正是这一年,月家举家迁回了京城,这……也就意味着,如今独孤宸已经登基,而她口中的王爷,便只能是…郭… 直愣愣的,看了两人许久,沈凝暄心思百转千回。 紧颦着眉心,她紧咬唇瓣,抬步朝着凉亭方向走去。 近了一步! 又近了一步! 想到那张月凌云的俊脸下所隐藏的容颜,沈凝暄的整颗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直到最后,她立身于月凌儿身侧,方才紧蹙着娥眉喊道:“独孤萧逸!” 然,让她吃惊的是,她的声音出口之后,独孤萧逸似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他和月凌云同样含笑的视线,仍旧停留在月凌儿的身上。 见状,沈凝暄的心,猛地便是一揪! 方才,她曾大声喊过月凌儿,但是月凌儿却置若罔闻。 此刻,她就站在这里,可是他们却视而不见。 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他们……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王爷又假装成哥哥!” 就在沈凝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她身边的月凌儿清雅一笑,眸华微转着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迎着她的视线,沈凝暄心下咯噔一下。 然,尚不等她反应过来,美丽如彩蝶般的月凌儿,已然笑靥如花的提着裙摆朝着凉亭方向跑去。 沈凝暄回神,黛眉蹙的更紧,也朝着凉亭走去。 “你跑慢一些!” 彼时,月凌儿已然进入凉亭,月凌云则紧皱着俊眉,一脸宠溺的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看吧,又气喘了吧!” “我没事!” 月凌儿抬手,拂去月凌云的轻拍着自己肩膀的手臂,抬头看向他身边的独孤萧逸时,俏脸上爬上一朵红晕,“王爷今儿又假装成哥哥,去沈家了,是不是?” 闻言,沈凝暄心神一怔,抬眸看向独孤萧逸。 却见他看着月凌儿,温润一笑,一脸什么都瞒不过你表情:“小丫头,你又知道了!” “哼!” 月凌儿不服气的轻哼一声,轻纵着琼鼻说道:“王爷,我已经不小了!还有……从去年你以哥哥的身份,在这里遇到了表姐,便时不时的以哥哥的身份跑过去,这些表姐来时,全都跟我提起过,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凌儿……” 听得月凌儿的话,月凌云不禁皱眉沉眸:“不得对王爷无礼!” 闻言,月凌儿轻撇了撇嘴,掩嘴轻咳了一声,只明眸眨啊眨的看着独孤萧逸。 迎着她晶亮的视线,独孤萧逸的脸上,始终都带着笑意,轻摇着手中的玉骨扇,他轻皱着眉宇对月凌儿说道:“感情凌儿丫头跟你表姐是知无不言啊!看来以后,本王要好好巴结一番才行……” “哼……” 月凌儿又轻哼了一声,再次转头将视线投向沈凝暄所在的方向:“表姐一直以为,王爷是哥哥,倘若当初她知道王爷的真实身份,只怕也不会帮着王爷包扎伤口……倘若以后,表姐知道了王爷的身份,只怕会敬而远之也不一定哦……” 沈凝暄知道,月凌儿在看着自己,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视线,却一直都胶着在独孤萧逸的身上。 紧蹙着黛眉,紧紧地盯着他,她的脑海中不停回想着月凌儿方才说过的话,半晌儿之后终是苦涩无比的弯起了唇角。 前世里,月家回到京城之后,她受沈如歌邀请过府做客! 那个时候,她在月家后庭中睽违多年,第一次见到月凌云。 而他,却不知何故,伤了手臂,一副落魄模样。 那个时候,见他受伤,她想都没想,便替他包扎好了伤口。 可是,她做梦都不会想到,此月凌云非彼月凌云啊! 她一直笃定,自己在这一世,并不认识独孤萧逸。 但是慈悲大师,却给出了她不一样的答案。 人,看到的,永远都只是片面的真相。 原来,在这一世,他很早便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之中,与她朝夕相处,逗她玩乐……只是,她不知而已! 凉亭内,独孤萧逸已然取下了面具。 凝着那烙印在心底的俊逸五官,沈凝暄紧蹙着眉头,缓步上前,在他身边翩然落座。 < tangp>心,在这一刻,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沈凝暄看着独孤萧逸的眸光,渐渐湿润,她已然听不清,他和月凌云在说着什么,却深深地知道,自己眼底的流光,慢慢化作泪水,然后倾然而落…… ————独家首发———— 春夜,料峭斗寒。 可是沈凝暄却仿若置身梦中,不知冷热,飘然行至月凌儿的闺房之外。 “咳咳……” 房内,灯烛之下,月凌儿一边轻咳着,一边绣着一张鸳鸯戏水的红色锦帕。 灯光下的她,青丝披散,侧脸柔美,仿佛画中之人,美不胜收。 但是,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是,这么美的一个妙人儿,却一直都在不停的咳着:“咳咳……咳咳……” 急咳之下,她的气息越来越不稳。 停下手中的活路,她伸手取了桌上的白色巾帕,捂在自己的嘴上,想要止住咳嗽,却半晌儿徒劳无功。 彼时,沈凝暄已然进入她的闺房。 看着她咳嗽不止,沈凝暄忍不住抬步向前,却见她忽然松开了捂着嘴的手,而她手中的巾帕,已然满是刺目的殷红。 见此情形,沈凝暄脚步蓦地一顿。 苦笑着,将手里的帕子搁在桌上,月凌儿看了眼手里的正绣着的鸳鸯戏水,然后轻颤着手,抚上锦帕上绣了一半的鸳鸯:“我本以为,在自己临死之前,可以将它绣好,送给表姐,可是现在看来,时间总是不等人的!” 闻她此言,沈凝暄眉心蓦地一拧! 缓步上前,在月凌儿面前坐下身来,她凝眸看着月凌儿,轻声说道:“凌儿,你看得见我,是不是?” 今日,在花园之中,独孤萧逸和月凌云都看不到她。 但是月凌儿的目光,却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 一次,也就罢了。 但是有第二次的时候,她便知道,这一切不是巧合。 她相信,月凌儿应该是能看得到她的! “很奇怪……” 月凌儿苦笑着,盈盈抬眸,看着沈凝暄:“哥哥和他,都看不到表姐,可是我却看得到!表姐……你是怎么了?我又是怎么了?”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颤了颤! 眸华微转,看着桌上那浸满血渍的巾帕,她探出手来,覆上月凌儿的纤细的皓腕。 指端,在触及月凌儿的脉象时,猛地便是一颤,沈凝暄抬起头来,一脸纠结的看着月凌儿,不知该如何言语。 “我快死了,是不是?” 声音轻柔的,让人心疼,月凌儿娇美的容颜上,荡漾着一丝了然的浅笑:“可是,即便如此,每日只要他来府里,我便一定是活灵活现的……” “他……” 只轻轻的,重复了月凌儿口中的这一个字,沈凝暄只心念一转,便已然知晓,月凌儿口中的他,指的到底是谁! 月凌儿,倾慕之人,竟然是独孤萧逸! 而她,竟然从来都不知情! “表姐……” 幽幽的目光中,光华流转,月凌儿伸出手来,想要拉过沈凝暄的手,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从沈凝暄的手上一穿而过……瞳眸之中,尽是震惊之色,她抬眸对上沈凝暄的双眼,狐疑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刚才能碰我,可是我去碰不到你?” 闻言,沈凝暄的唇,缓缓抿成一道直线。 半晌儿之后,她方淡淡说道:“因为,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之所以能够碰到月凌儿,那是因为她想。 而月凌儿碰不到自己,则因为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如今,她不过是入了独孤萧逸的前世,恍然如梦一般。 至于月凌儿,她之所以能够看到她,只怕是因为,她将不久于人世了!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似是没能听懂沈凝暄的话,月凌儿满目疑惑的看着沈凝暄:“表姐,凌儿糊涂了……” “我……” 心中仔细思忖着,该如何跟月凌儿解释自己的身份,沈凝暄心思转了转,轻喃着说道:“我,不是这一世的沈凝暄,但是我想了解这一世的独孤萧逸……” “独孤萧逸?” 提起独孤萧逸,月凌儿黯然的眸底,不禁流转出精光:“姐姐想知道他的事情?” “是!” 凝着月凌儿乍亮的眸光,沈凝暄轻点了点头:“上次我过府之时,受伤的那个人,是他?” 闻言,月凌儿微垂了眼睑。 半晌儿之后,她方苦笑着点头说道:“是他!” “真的是他!” 虽然,早已料到答案,但是见月凌儿点头,沈凝暄的心下,还是狠狠一窒! “是他啊!” 月凌 儿看着沈凝暄,面容如白瓷一般,眼底却透着光亮:“表姐,你知道吗?我有多嫉妒你?” “……” 这个沈凝暄还真不知道。 月凌儿自嘲一笑,轻叹着说道:“我从小就喜欢他,可是表姐与他初见,只替他简简单单包扎了个伤口,他便在你身上失了心……” “凌儿……” 闻言月凌儿此言,沈凝暄咂了咂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日的事情,她还有印象。 他易容成了月凌云,她则全当他是自己的表哥,在替他包扎过后,还轻声斥责着他,让他下回小心一些。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和独孤萧逸的开始,竟然是在那个时候! “我好嫉妒你!” 月凌儿轻撇着小嘴,低垂着臻首,喃喃说道:“自那日之后,他就开始跟哥哥和我打听表姐,后来更是可笑的易容成哥哥,时不时到过府去跟表姐下棋玩乐……表姐,你知不知道,我好多次都想要在你面前拆穿他,可是每一次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时,这个念头又被生生打压……因为,我活不了多久了,那样的笑容,我给不了他!” “凌儿……” 看着月凌儿无奈而又委屈的样子,沈凝暄的心,不禁也跟着疼了起来。 心思百转,回想前世,记得那次与月凌云包扎过伤口之中,在以后的一年多里,他确实经常出入沈府,并且总是给她带上一些稀罕物件儿。 可笑而可悲的是,那个时候的她,竟然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真相是,他是独孤萧逸! 而他,在对她情根深种之时,她……却懵懵懂懂,只当他是月凌云。 回想着那一年多以来,自己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沈凝暄不由觉得,上天真的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现在,她终于知道,她在慈悲大师面前的笃定,是多么的可笑。 事实证明,独孤萧逸确实出现在了她的这一世里,只是她自己不知而已! “凌儿……” 长长的,在心中叹了口气,沈凝暄轻蹙着娥眉说道:“我会给你留一个方子,你好好养着……” “不用了!” 想到自己的身子,月凌儿不禁眸光黯淡道:“表姐,我已经认命了,你答应我,以后好好帮我照顾他,好吗?” “我……” 与月凌儿满是期盼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沈凝暄张了张嘴,心中却是苦涩莫名。 这一世的她,已然注定了结果。 她,没有办法改变。 自然的,也不可能帮月凌儿好好照顾独孤萧逸! “表姐……” 月凌儿紧咬着唇畔,看着沈凝暄,眼底略带急色:“他是个很好的人,人生的好,身份地位也好,最重要的是,他钟情于你,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你,如果你知道他对你有多真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的!” “凌儿……我知道!我都知道!” 独孤萧逸对自己的真心如何,没有人比沈凝暄更清楚。 重生之后,独孤萧逸对她的好,感天动地,让本来无心的她生死相许。 如今,她又知道了她们这一世的姻缘。 身为堂堂王爷,他可以为了她,一年如一日的以月凌云的身份出现,如此足以显示他对她的在意和真心! 他,当真是个傻瓜! 傻的离谱! 傻的……让她心疼! 但是,即便如此,月凌儿的要求,她却没办法答应。 因为,这一世,她注定惨死! 虽然,知道月凌儿的身子,已然药石罔医,但是沈凝暄还是与她留了一副调养身子的良方。 在月府,沈凝暄已然知道了,她和独孤萧逸之间在这一世的渊源,但是却仍然不知,他为何会成为害死她的刽子手! 她知道,这个真相,月凌儿一定是不知道。 所以,在与月凌儿留下药方之后,沈凝暄便想着要离开了月府。 她想,她该回沈府去看看。 却不期,才刚刚踏出月府大门,便天地变色。 黑暗与光明再次交汇,她神情一荡,再回神时,已然身在沈府漂亮的花园之中…… ————独家首发———— 春时,花园中百花盛开。 姹紫嫣红的百花之中,一名身着蓝色水裙的女子,正在百花丛中采花。 此女,梳少女髻,唇红齿白,容貌清丽,让人叹为观止。 对于这个女子,沈凝暄太熟悉不过了。 因为,这是这一世里的……她自己! 前世中,记忆里的一幕,再次重新,她看着在花园中赏花的自己,心中难免凄凉。 彼时,她做梦都 不曾想到。 就在今夜,她会死在自己的亲姐姐手里,并且知道自己生母的死因。 鼻息之间,酸涩莫名,她深深的看了正在采花的自己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花园入口方向。 如她所料一般,此刻一袭白衣的沈凝雪正一脸焦急的进入花园。 在看到花园中的她时,沈凝雪眸光一亮,连忙出声唤道:“好妹妹,我可算找到你了!” 闻言,前世中的沈凝暄抬眸望去,见沈凝雪朝着自己翩然而来,她不禁轻笑着问道:“姐姐找我有事吗?” “是啊!” 说话之间,沈凝雪已然行至近前,然后面色凝重的对沈凝暄说道:“父亲说了,今日府里要来贵客,让你我姐妹,各自回房歇着,不许出来扰了客人!” “好!” 沈凝暄微微颔首,取了自己采摘的鲜花,与沈凝雪一起离开御花园,边走还边好奇问道:“姐姐,今儿要来的贵客是谁啊?这么大的架子?” 沈凝雪轻笑着说道:“谁知道呢,你也就别打听了!” “我才不稀罕呢……” 看着姐妹两人,手挽着手,满是亲昵的离开,始终都在冷眼旁观的沈凝暄,不禁哂然一笑! 沈凝雪,真的很会装啊! 看着两人消失在花园入口,沈凝暄眸华微转,却不期瞥见地上的一块碧色玉佩! 轻轻地,将地上的玉佩拾起。 她苦笑着,轻抚着玉佩上的刻纹。 沈凝雪明明知道来的是谁,才将她骗回了闺房。 但是,她却因为这块玉佩,又急匆匆的回到了这里。 然后…… 接下来的事情,沈凝暄自己比谁都清楚。 所以,她在一声轻叹后,将手里的玉佩紧紧攥住,便轻皱着眉,转身便准备离开。 然,尚不等她离开御花园,便见丰神如玉的独孤宸,与一袭月牙白长袍的月凌云进入了花园之中。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原准备要离开的脚步,蓦地一顿,沈凝暄转头向后,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得了月凌云身上。 认知里,她已经知道,这个人是独孤萧逸假扮的。 但是,他接下来对独孤宸说的那一句,却让他五雷轰顶:“王爷,您以我的身份,接近我表妹一年多了,论也该轮到我这个真表哥出现一次了,皇上今儿去追南宫素儿了,为了挡去太后的眼线,您就委屈一下,也当一回皇上吧!” ps:感谢313484617的钻石和鲜花,谢谢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面目全非(精彩必看) 眼前的月凌云,是真正的月凌云。 而,与他同行的独孤宸,却是独孤萧逸?! 脑海中,思绪转了又转,沈凝暄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都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不远处,独孤萧逸已经开口。 只见他微眯着凤眸,紧紧盯着月凌云,不无威胁的对月凌云说道:“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听着他熟悉的嗓音,沈凝暄不禁苦涩一笑郭。 真的是他! 前世的记忆中,这一日月凌云确实来了沈府,但是他到清晖园的时候,她却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这里,来寻找丢失的那块玉佩! 掌心处,玉佩的温度,冰冰凉凉。 将之攥到紧的不能再紧,沈凝暄苦叹一声,看着月凌云离开,然后静等着前世中自己的到来。 片刻后,沈凝暄视线微转,看着花园之中,独孤萧逸颇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然后薄唇含笑,行至一边的花圃前,伸手揽过支花束轻嗅,沈凝暄轻蹙着娥眉,转身望向花园的另一个入口…… 她清楚的记得。 那一日,她是从那个入口来的花园。 所以,她寻找玉佩时,也是从那个方向而来。 半晌儿,那个方向果然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闻声,沈凝暄娥眉紧紧蹙起,正在揽着花枝的独孤萧逸则紧皱着俊眉,微转了身形。 他没有想到,来者会是沈凝暄。 所以,当他转身之际,看到身后的她时,先是心下一怔,但很快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便绽放出流光溢彩! 是她! 然,彼时的沈凝暄,并不认识他。 在看到他的时候,她脚步微顿了下,想到早前沈凝雪交代的贵客,她心弦蓦地一紧,然后紧蹙着眉黛,垂首转身便朝着清晖园方向奔去。 “唉?!” 看着沈凝暄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独孤萧逸心下一急,下意识的轻唤了一声,然后抬步便要朝她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一幕,紧握玉佩,站在一侧的沈凝暄,全都看在眼里。 彼时,她一直以为,他只多看了她一眼。 却从来都不知,他还曾追过她! 心思百转,她微敛了眸华,出于直觉的,她蹙眉望向另一边,却见沈凝雪紧拧着黛眉,满是狠戾之色的站在不远处,一脸愤恨的望着她所离开的方向。 心,猛地便是一紧! 但是很快,便有化作浓浓自嘲。 沈凝暄凝着沈凝雪那愤恨到扭曲的俏脸,不禁苦笑连连。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的。 但是原来,真相真的是这样的。 平日里,独孤萧逸以月凌云的身份,与她朝夕相处,但是这一日,被诛杀了全家的南宫素儿离开燕京,独孤宸隐瞒如太后去追南宫素儿,而独孤萧逸却以他的身份,在沈家帮他掩饰他的行踪,却不期阴差阳错,害了她的性命。 直到此时,她才知道,看她那一眼的,竟然不是独孤宸,而是独孤萧逸! 正如慈悲大师所说,爱有的时候,也是会杀人的! 而他,却因为爱她,阴差阳错,成了害死她的刽子手! 在这一刻,沈凝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自己的心情。 原来,在她重生之后,所有人的结局,都跟前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独孤宸没有杀害南宫素儿的全家,如果南宫素儿没有离开,如果他没有去追南宫素儿,如果今日在这花园中的是他,那么心中装着南宫素儿的他,在看到她沈凝暄的时候,必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样的话,沈凝雪也不会觉得她是障碍,被嫉妒蒙了心,一心都要铲除她! 但是,天底下的事情,就是这么的阴差阳错。 而她,注定在这场阴差阳错中,最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苦笑着,看着眼前的姹紫嫣红,沈凝暄的眼睛渐渐闪烁晶莹。 前世因,今世果。 独孤萧逸在她重生之后所遭受的磨难,全都起源于此吗? 起源于,他对她的真心,对她的爱! 心间,酸酸涩涩的滋味,弥漫心头,沈凝暄涩然一叹,缓缓摊开双手。 视线,凝注在手掌心处的那块玉佩。 她苦笑着,涩叹着,扬起手臂,将玉佩抛的远远的。 倘若,真相如此。 那么,她不怪他。 因为,他也是无心的啊! 心中,做如是想,她仰头看着天际艳阳,紧蹙着黛眉,沉声喊道:“因,我已尽知,从寒江河,到卧龙山断崖,再到暗影狙杀,还有那无双之毒和新越蛊毒……老天爷,他经历了这么多的苦,这一世欠下的债,早已还清……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喊声甫落,天地变色。 时光流转中,艳阳不见,化作暴雨倾盆! 而沈凝暄,则在斗转星移间,来到了燕京城外的沈家别院! 这一世,就是在这里,沈凝雪说她挡了她的路,然后心狠手辣的削断了她的手指,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脸,然后又无情的放了一把火,用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方式,结束了她的生命! 俏脸,寒冷如冰。 沈凝暄无论如何都忘不掉前世之中,在这里她被自己最亲的人无情伤害时的那种剧痛和凄凉! 深深的,呼吸着雨夜的凉意。 她不知为何自己要知道独孤萧逸的下落,却被带到了这里。 紧蹙着眉心,脚步轻抬,一步一步上前,然……就在她接近她这一世被迫~害致死的那个房间时,房门却哐啷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房内,火苗蹿上了房梁。 沈凝雪则由两个婆子簇拥着从房内奔出。 吱呀一声! 房门大关,沈凝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火光下剧痛挣扎,看着沈凝雪站在油纸伞下,紧盯着熊熊大火,而她绝美的水眸中,不见一丝愧色,反倒满是猖狂! 她……该死! 真的该死! 凝着她柔美的侧脸,沈凝暄冷笑着勾起了唇角。 心中想着,只在重生之后教训她,未免太便宜她了,她冷哂的笑着,抬步便朝着沈凝雪走去。 可是,尚不等她走近沈凝雪,便见月凌云和独孤萧逸疯了似的冲了进来。 见状,沈凝雪心下大惊,瞬间花颜变色! “沈凝雪!” 看着油纸伞下,吓的脸色苍白如鬼魅一般的沈凝雪,月凌云怒吼一声,冲上前来,不顾她的躲闪,伸手攫住她的手臂,将她从伞下扯了出来:“你干的好事?” 面对盛怒的月凌云,沈凝雪忙不迭的摇着头,极力辩解道:“表……表哥……你不要误会,不是我……” 彼时,大火早已将整间房屋吞噬。 看着那即使在雨中,还不停噌噌往上蹿的火苗,青儿惊叫一声:“表少爷,二小姐还在屋里!” “暄儿……” 独孤萧逸见状,脸色都变了。 只见他作势上前,却被身边的侍卫所拦:“王爷,您不能去,太危险了!” “滚开!” 独孤萧逸急红了双眼,暴喝一声,直接抬起一脚将侍卫踹开,抬步便朝前奔去。 火,真的很大。 但是他的身影,却是义无反顾。 可惜的是,就在他即将抵达房屋门口时,只听轰隆一声,整间房屋在他面前轰然倒塌! “暄儿!” 一声不甘的嘶吼之后,独孤萧逸整个人在大火前,直挺挺的跪落! 此刻,大火之下,已然再无一丝生机! ————独家首发———— 沈凝暄从来都不知,这一世在她死后,沈凝雪并没有如愿当上皇后,而是被独孤萧逸和月凌云,当场抓了现形。 她更没有想到,在她被大火活活烧死之后,独孤萧逸竟然在废墟前,一跪不起! 雨,渐渐停了。 火,却依旧在燃烧着。 缓缓抬步,在他身侧站定,沈凝暄垂眸,一眼便睨见他眼底的泪光。 他的心,该有多痛。 那么此刻,她的心,便有多痛! 一年多来的朝夕相处,他对她在身份有所欺骗,但是她却相信他的真心。 “王爷!” 忽然之间,月凌云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沈凝暄转过身来,却见月凌云一脸痛心抹了把脸,面色沉重的对独孤萧逸说道:“沈凝雪什么都不肯说,但那两个婆子却让我打到张开了狗嘴!” 闻言,独孤萧逸不曾回身,只声音冰冷道:“她们的狗嘴里,都吐出了些什么?” “她们……” 月凌云紧皱着眉,抬眸看向身前的一片废墟,满目黯然道:“她们说……因为今日,沈凝雪在花园中,看到了皇上追着二小姐,沈凝雪便对她起了杀心,是她将暄儿骗来了别院,还……” “还怎么样?” 面对月凌云的欲言又止,独孤萧逸清冷追问道。 月凌云静默许久,方才涩然开口:“还让她们按着暄儿,削断了她的手指,毁了她的脸……” 闻言,独孤萧逸艰涩而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今日,在花园中追着她的人,是他啊! 是他害死了她吗?! 这比杀了他,来的都要痛! “王爷……” 半晌儿,见独孤萧逸始终不曾出声,月凌云不禁再次开口:“暄儿死了,如今相府便只有沈凝雪了,我舅父 一定会保下她……” “那就不给他保的机会!” 独孤萧逸起身,转身之时,面色冷凝如冰:“在燕国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沈家千金又如何?本王要让她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 闻言,月凌云面色大惊:“王爷,此事万万不可!” “你担心沈洪涛会对本王不利?”幽幽冷眸,凝着月凌云,独孤萧逸洒然一笑,旋即大步向前,朝着沈凝雪所在的长廊走去:“本王现在,恨不得有人能送本王上断头台,还能怕他?” 见状,沈凝暄脚步微抬,也如鬼魅一般,跟了上去…… ————独家首发———— 长廊之中,沈凝雪的脸色苍白如纸。 眼看着独孤萧逸冷如煞神一般的朝着自己走来,她心惊胆颤的连忙迎上前去,噗通一声跪下身来,眼泪模糊的哀声哭道:“王爷明鉴,雪儿是冤枉的,雪儿什么都没做过,今晚的一切都是意外!” 闻她此言,跟着进入长廊的沈凝暄,不禁冷然一笑。 沈凝雪这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啊! “都是意外?” 眼神冰冷如刃的盯着沈凝雪,独孤萧逸哂笑着抬手指着不远处随沈凝雪一起来的两个婆子:“那么为什么你的人却说,你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呢?” “雪儿没有!” 沈凝雪连忙摇头,对独孤萧逸说道:“她们……她们是被屈打成招的!” “哦……” 将尾音拉的长长的,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然后抬步朝着两个早已被月凌云打的面目全非的婆子走近。 “王……王爷饶命!” …… 此刻,两个婆子早已被吓破了胆。 看着独孤萧逸冷然紧逼而来,她们全都浑身瑟瑟的颤声求着饶命。 “你们……” 俊脸阴郁如现在的天气,独孤萧逸在两个瑟瑟发抖的婆子身前停下脚步,沉声喝道:“你们大胆,竟然敢陷害自己的主子!此乃罪加一等,全部该死!” “王爷明鉴!” “王爷明鉴!” 几乎是异口同声,且全都双双跪在地上,两个婆子战战兢兢的看了眼沈凝雪,又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满目狠戾的月凌云,然后颤声开口道:“是大小姐,是大小姐嫌二小姐引得皇上注意,毁了二小姐的容貌,还放火烧死了她!” “是她!” 一个婆子讲着,另外一个婆子,则抬手指着沈凝雪,不管不顾道:“一切都是大小姐做的!” “你们含血喷人!” 沈凝雪眼看着两个婆子全都指向自己,不由心慌意乱,连忙出声反驳。 “我们没有……” 前面开口说话的婆子,看了眼一脸狠色的沈凝雪,心头猛地一颤,然后对独孤萧逸说道:“一切都是大小姐做的,不仅如此……大小姐还说……还说二小姐并非夫人所生,她的生母早在她儿时,便被夫人以同样的方式杀害了……” 婆子的话,说到最后,已然细弱蚊蝇。 但是即便如此,真相却犹如一块大石一般,狠狠敲击在月凌云和独孤萧逸的心头。 “你们胡说!” 事到临头,沈凝雪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她仍旧在极力狡辩着。 好拖延时间,等着她的娘亲过来救她。 见状,独孤萧逸微转过头,目光如电一般,对她幽声说道:“是不是胡说,等本王挖出了你妹妹的尸体,真相便会大白!” 闻言,沈凝雪心头大震! 然,不等她反应过来,独孤萧逸已然再次离去。 不久,独孤萧逸回返,在他怀中竟然抱着一具烧焦的尸体! “啊——” “啊——” …… 无论是沈凝雪,还是他身边的两个婆子,亦或是跟随独孤萧逸而来的月凌云,就连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的沈凝暄,看着眼前的一幕,都觉得震惊莫名! 她已经被烧焦了! 可是,他却没有一丝厌恶之色的紧抱着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沈凝雪逼近! “不要……” 人,但凡做点亏心事,都会害怕鬼敲门的。 此刻,看着独孤萧逸抱着沈凝暄烧焦的尸体,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沈凝雪不禁惊慌失措,连连后退:“不要过来!” “你怕什么?这是你的亲妹妹啊……” 死死盯着沈凝雪惊慌失措的眸子,独孤萧逸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仍旧向她走近:“你说一切都是意外,那么为何你妹妹的手指,却是断的……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过来,啊——” 看着独孤萧逸怀中,烧的面目全非的那具尸体,沈凝雪惊慌之下,不由惊叫 出声! “怕了啊?” 面对沈凝雪的闪躲,独孤萧逸邪魅一笑,垂眸看着怀里已经烧焦的尸体,他眸色微微黯淡,转身便朝着跪在不远处的那两个婆子走去。 见状,两个婆子面色一变,皆都体若筛糠! “本王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冷眼蔑视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独孤萧逸幽幽的目光,再次看向沈凝雪,然后视线调转,落在了身后的侍卫身上。 侍卫会意,哐啷一声,将两把锋利的匕首,丢在了两个婆子面前。 见状两个婆子纷纷惊惶失措的抬头看向独孤萧逸,却见他云淡风轻的,似是在谈论着今日的天气一般,对两人命令道:“今日,沈凝雪是如何对待二小姐的,你们就怎么对待她,她不是削断了二小姐的手指,毁了二小姐的容貌吗?现在……拿起这把匕首,把二小姐所受过的,全部都给本王还给她!” 闻言,两个婆子浑身一颤! 沈凝雪反应过来,连忙尖着嗓子喊道:“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太后选定的皇后,是相府的千金,你不能这么对我……” “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要看结果!” 冷冷转头,狠狠盯了沈凝雪一眼,惊的她接连后退数步,独孤萧逸抬脚踹在其中的一个婆子身上:“还愣着做什么?你们想死是不是?今日她若死不了,本王就让你们死!” 语落,独孤萧逸抱着沈凝暄快步离去。 边走他还边对自己的侍卫命令道:“本王离开后,她们若还是没有行动,杀无赦!” 两个婆子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拾起地上的匕首,直接朝着沈凝雪冲去。 沈凝雪见状,心下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 这两个婆子,都是狠角色。 也正因如此,今日她才会将她们两人带来。 可是现在,独孤萧逸却让她们对她下手…… 想到这一点,沈凝雪心头蹿出的唯一的一个念头,便是逃! 可,就在她想要逃离之时,两个婆子却已然冲至她的面前,一左一右扯住她的手臂,抬手便削断了她的的左右手的手指! “啊——” 凄厉的痛呼声,响彻夜空。 沈凝暄却无心去观赏沈凝雪凄惨的下场,而是抬步跟着抱着自己尸体的独孤萧逸一路出了别院。 月凌云登上马车,马车启动,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ps:前世的事情,明天就可以完了,不过亲们,现在投月票可是双倍的哦,谢谢菱丝的鲜花和荷包,谢谢依依的鲜花和月票,谢谢夏夏的鲜花,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逆天改命(精彩必看) 沈凝暄从未曾想,前世在自己死后,沈凝雪竟然也落得了与自己一样的下场。 善恶到头终有报! 想到自己离开时,沈凝雪那凄惨无比的叫声,她心间微凉,微转过头,她淡淡的眸光,停落在了独孤萧逸的身上。 雨夜无华,马车在夜色中疾驰。 此刻,独孤萧逸已然褪下外袍,将她烧焦的尸体裹住油。 在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好似,生怕碰疼了她郭。 让她心中一片凄然! 这一世里的她,太过单纯。 单纯到,没有去用心去感受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 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她竟然能一直把他当作月凌云……这其中,或许他做的天衣无缝,但是真情却总是做不得假的啊! 而她,竟然后知后觉! 直到两世为人后的今天,才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 然,这个真相,未免太过讽刺。 刺的她心扉剧痛,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爷……” 沉寂许久之后,月凌云终是一脸担忧的轻唤了独孤萧逸一声。 独孤萧逸闻声,抬起头来,幽深的眸海之中,冷的让人心生寒意! “王爷……沈凝雪她……”月凌云咂了咂嘴,终是皱眉说道:“她今日若活不了,我舅父和舅母,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本王会怕他们?” 幽深的双瞳中,透着几分邪肆,独孤萧逸语气微顿了下,随即冷笑着说道:“今夜那两个婆子说,暄儿的娘亲,是怎么死的?” “呃?” 月凌云一怔,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沈凝雪的娘亲杀的!” “这件事情,我交给你去办!” 眉宇紧皱了下,独孤萧逸对月凌云说道:“本王敢赌,此事沈洪涛一定不知情,既然如此,那么你就找人,却捅破这张窗户纸,至于沈凝雪……你去安排,就当她害死暄儿之时,因为火势太大,连同两个婆子,一起烧死在了沈家别院之中!” 闻言,月凌云面色蓦地一变! 反观独孤萧逸,他紧皱着眉宇,面色沉着如冰。 “王爷的意思,凌云懂了!” 轻轻地,月凌云点了点头,垂眸看了眼独孤萧逸怀中被长袍覆盖的那具尸体,他沉了沉脸色,低声问道:“王爷现在,要带暄儿去哪里?” “这个不需要你管!” 独孤萧逸垂眸,面色冷峻道:“你只需照着本王的吩咐去做便是!” 闻言,月凌云张了张嘴。 但到底,他还是无奈颔首:“凌云遵命!” 不久,马车停下,月凌云下车之后,方才重新上路。 彼时,马车里只留下独孤萧逸和沈凝暄两……哦,当然还有沈凝暄在这一世的尸体! 深深的,凝视着一脸深沉的独孤萧逸,沈凝暄眸华微转,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尸体上。 不只月凌云想要知道独孤萧逸要带她去哪里,此刻连她也想要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 因为,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在她重生的那一世,她的逸是不是还活着…… ————独家首发———— 马车,在顺着官道奔驰了许久之后,竟上了山路。 在湿滑的山路上蜿蜒而上,终是一间寺庙前缓缓停下。 等马车停稳之后,独孤萧逸便抱着沈凝暄的尸体下了车,而沈凝暄则也跟着他一路飘然进入寺院。 夜色中,寺庙幽静,透着几分神秘。 独孤萧逸一路脚步不停,朝着寺院正中的佛堂走去。 左右看了看寺庙里的环境,沈凝暄轻蹙着娥眉,便也跟着他一路进了佛堂。 佛堂之中,灯烛明耀。 两行灯烛的尽头,慈悲大师双目微闭,静坐如蝉。 其实,方才来到寺院时,沈凝暄便觉得,这个地方应该跟慈悲大师有关。 是以,此刻在这里见到慈悲大师,她倒觉得,在情理之中。 佛堂中,灯烛罗列。 在独孤萧逸抱着尸体进入佛堂之时,慈悲大师微闭的双眼,已然微微睁开。 远远地,看着独孤萧逸抱着尸体,他眸光一闪,似是可窥见一般,目光如炬的看向跟随在独孤萧逸身侧的沈凝暄。 “大师不必如此戒备!” 迎着慈悲大师锐利的视线,沈凝暄淡然以对,她知道独孤萧逸听不到她的声音,但是慈悲大师却一定可以听到:“本宫……并非冤魂,而是授命于大师,来自异世!” 闻言,慈悲大师老眉一皱! 思忖之际,独孤萧逸已然抱着沈凝暄的尸体行至他身前,并小心翼翼的将尸体放在了地上。 “王爷……” 看着独孤萧逸抬头,慈悲大师也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视线自地上的尸体扫过,他沉眸问道:“您这是……” “本王……” 紧皱着眉宇,冷冷的看着慈悲大师,独孤萧逸沉声说道:“要让她活!” 闻言,慈悲大师脸色丕变! 微眯的双眸中,蓄满精光,他眸深似海一般,“人死如灯灭,她已经死了,连尸体都不存在了,已然回天乏术……” “大师!” 不等慈悲大师把话说完,独孤萧逸已经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不必跟本王说那些推脱之词,本王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王爷!” 见独孤萧逸如此固执,慈悲大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低眉看了眼地上的焦尸,他语气晦涩道:“当初王爷对她一见钟情时,老衲便曾经说过,王爷与她八字相克,若执意在一起,只怕会带给她灭顶之灾,现在老衲一语成谶,王爷难道还想要一意孤行吗?” 闻听慈悲大师所言,沈凝暄心头一震! 微微侧目,见独孤萧逸俯视着地上的自己,她紧紧抿起唇瓣,眸中波澜起起伏伏。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和他八字相克,却仍旧义无反顾。 “本王从来都不信命,从来都不信……”怔怔地,看着地上被烧焦的心爱之人,独孤萧逸声音凄婉,透着无尽的悔恨之意:“现在本王信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王爷!” 慈悲大师仔细的打量着他,十分清楚的明辨出他言语之间的悔意,循循善诱道:“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日后您还要继承天下大统,还会有您的皇后和无数的妃子,您……就让她随着今夜的夜雨,烟消云散吧!” “本王做不到!” 面对慈悲大师的规劝,独孤萧逸回话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坚决。 闻言,慈悲大师平静的眸子微滞,随即便又恢复了那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抬眸,看向始终静立于一侧的沈凝暄,他老眉紧皱着,不禁讳莫良深的黯然一叹:“也许,这就是王爷的命!” 他这句话,本意是看到沈凝暄时,猜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但是,在独孤萧逸听来,却以为慈悲大师在说,沈凝暄的死,就是他独孤萧逸的命。 是以,只下一刻,他便上前一步,伸手攥住慈悲大师的襟口,沉声喝道:“本王信命,是因为本王害死了暄儿,但是若你明明有办法,却不帮本王,那么本王不管你有多深的道行,都要……要了你的命!” “王爷!” 面对独孤萧逸的强势威胁,慈悲大师的神情始终平静如常,紧紧凝视着独孤萧逸冰冷的双眼,他轻声问道:“如今她已然香消玉殒,若王爷想让她活,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一闪,紧握着慈悲大师襟口的手,微微颤动了下。 然,喜悦尚未袭上心头,慈悲大师的声音,便再次传入他的耳中:“若王爷走了这条路,今生的帝业和一切,便将化为乌有,不止如此,来生来世,王爷还要经历四大死劫,如此您也在所不惜吗?” 听闻慈悲大师的话,独孤萧逸紧握着他襟口的双臂,蓦地便是一僵! 他身边的沈凝暄,却忽然眯起了凤眸,心思急转直下! 四大死劫?! “四大死劫?” 轻声重复着慈悲大师的话,独孤萧逸眸光一寒,沉默许久之后,他苦笑着说道:“大师……可曾真正爱过?” 闻言,慈悲大师缄默不语。 他本来该回独孤萧逸,身为出家人,四大皆空。 但是,在这一刻,他却缄默不语。 见他如此反应,沈凝暄心中已是了然!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红尘中事,有几人可以说的明白?! 没想到,这慈悲大师,竟然也爱过! 许久之后,一直不见慈悲大师开口,独孤萧逸苦笑着叹声说道:“鸟儿成双,若去其一,则另一必死,大师既是也爱过,那就应该知道,若是自己心爱的人不在了,那么活着那个人,即便拥有江山,拥有千千万万,也只如行尸走肉一般!” “王爷……” 看着独孤萧逸眼底的那抹决绝,慈悲大师知道,独孤萧逸心意已定,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紧皱着眉宇,对独孤萧逸说道:“既是王爷下定了决心,那么老衲能做的,便只有助王爷一臂之力了!” 闻言,独孤萧逸脸色一正,急忙问着慈悲大师:“大师所说的那条路是……” “逆天改命!” 慈悲大师眸光晶亮的看着独孤萧逸,面色凝重万分:“这一条路,只能是九五之尊才能走,若是旁人,根本走不通!” “可是……” 听慈悲大师提到九五 之尊,独孤萧逸的脸色微变了变:“本王还不是皇上……” “若假以时日,王爷一定会是!” 定定的,看着独孤萧逸,慈悲大师紧皱着眉头,黯然说道:“王爷,老衲从来都没有看错过人,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也一定不会言错,现在……老衲只问王爷一句,您当真要放弃这一世即将到手的天下,去走那一条要经历四大死劫的坎坷之路吗?” 静静的,看着慈悲大师,独孤萧逸温声问道:“走另外一条路,本王便可以与她相依相守了吗?” 慈悲大师沉眸,淡雅笑说:“过程会是如此,但是结果如何,要看王爷和她的造化!王爷,您可想清楚了!” “不用想了……” 轻垂眸,看着地上的焦尸,独孤萧逸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在过去一年多以来,她的一颦一笑……薄唇渐渐弯起,他微湿了眼眶,满目温润道:“为了她……让本王做什么,本王都愿意!” 为了她,让本王做什么,本王都愿意…… 听到独孤萧逸这句话,边上一直静默不语的沈凝雪,忽然间热泪盈眶! 原来,独孤萧逸所经历的那些苦难,全都是因她而起。 原来……都是因为她! “王爷!” 深深地,看了沈凝暄一眼,慈悲大师伸手取出一把以佛骨打磨而成的利刃,然后递给独孤萧逸:“请王爷,将自己的心头血,滴在她的尸身之上……老衲会以经文,为你们逆天改命!” “不——” 看着慈悲大师手中的佛骨利刃,沈凝暄不禁急忙开口,她冲上前去,想要阻止独孤萧逸做傻事,但是独孤萧逸与月凌儿不同,月凌儿生命之源即将耗尽,但他却正如日中天! 是以,在她的手刚刚碰触到独孤萧逸的手臂时,一股巨大的阻力自天地间汹涌来,震的她一连后退数步! 眼睁睁的,看着独孤萧逸接过匕首,她心下焦急,转身怒瞪着慈悲大师:“慈悲大师!” 慈悲大师自然知道,沈凝暄此刻怒瞪着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面对她愤怒的瞳眸,他能做的,便只是单手一佛礼,然后幽幽念道:“因果因果,既是今日果至,那么因则必成!” 闻言,沈凝暄心下瞬间冰凉! 她是果! 因为她出现在了这里,所以独孤萧逸逆天改命,便已然注定! 这一世,沈凝暄已经死了。 重生而来的她,注定只能是个旁观者了。 在这偌大的佛堂之中,于百烛之下,她眼睁睁的看着……看着独孤萧逸自手将佛骨磨成的匕首***胸口,看着他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那具已然被烧焦的残躯之上。 周遭,慈悲大师的诵经声,不停回响着。 缓缓抬步向前,她在独孤萧逸身前蹲下身来,隔着自己的尸体与他四目相对。 彼时,他饱尝剧痛,但是看着她尸体的眼神,是那么的明亮和坚毅。 但是,他看不到她! 而她,已然泪流满面! 血,一滴滴落下,时间,也在渐渐流逝。 随着血液的流逝,独孤萧逸的生命力也在渐渐流失。 当他原本明亮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沈凝暄脸上的泪水,也已然融汇成河,滴滴打在她自己的尸体上…… “暄儿……” 忽然之间,独孤萧逸的声音在沈凝暄耳边响起。 沈凝暄儿闻声,抬眸对上他忽然间焕发了火光的双眸时,不禁灿然一笑。 泪水和笑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哑着嗓子,缓缓朝他伸出手来:“你这个傻瓜,现在终于看到我了吗?” “暄儿……” 此刻,对于独孤萧逸而言,仿若梦境一般。 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朝着自己伸出手来,他气息不稳的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终是抓了空! “傻瓜!” 沈凝暄听出他话语中的不稳,微微倾身,将脸埋进他的怀中,没有再说话。 她,不是不想说。 只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若说,从一开始,入镜而来,知道这一世中,看她那一眼的人是独孤萧逸时,她心中震惊万分,那么此刻,看着他为了自己,不惜放弃皇位,以自己的心头之血,为她逆天改命,她心中便是痛惜万分! 她的心,好疼! 好疼! 心疼这个男人,心疼这个傻瓜! “暄儿,对不起,我骗了你……”独孤萧逸苦笑着垂眸,看沈凝暄沉默不语,看她脸上那默然的神情,不禁自责万份:“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是他! 是他害了她! 如果不是他今日追着她走,沈凝雪也不会阴差阳错的认为,她挡了她的路。 那样的话 ,她就不会惨死! 怪他! 全怪他啊! “傻瓜!” 从独孤萧逸怀中起身,沈凝暄泪眼盈盈的看着他,不停的对他摇着头:“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现在为了我……都是为了我……” 虽说,真的是他间接害了她! 但是,他本就出自无心。 而他,用自己的一切,换了她重生的机会,她……怎么忍心去怪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 “傻丫头!” 独孤萧逸平静的看着她,即便胸口再痛,却仍旧在笑着:“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逸……” 伸手轻抚着独孤萧逸的俊脸,沈凝暄的声音越发的涩然,望着他的瞳眸之中,尽皆水雾,她苦笑着说道:“说我傻,你又能聪明多少?慈悲大师方才说过,即便与我逆天改命,到头来结果如何,还要看你我的造化……” “我……”独孤萧逸动了动唇,整个身子一晃,再难支撑片刻,仰躺在蒲团上,他眸光坚定无比:“我相信……我们会在一起……所以……你也要……信……” “我信!” 在这一刻,沈凝暄的声音哽咽得越发嘶哑,眼中的泪水早已决堤,她伸手捧住他的脸,语气坚定的承诺道:“我在来世等你!” “一定等我……” 努力的压下心里的激动,独孤萧逸勾起唇角,笑得甚为温柔,在他温柔的眼底,满是希冀之色。 深深的凝视着他温润的双眼,沈凝暄对他展颜一笑! 绚丽而绝美的笑容下,诵经声响彻佛堂。 只忽然之间,天地变色。 沈凝暄的身影,瞬间扭曲,很快般模糊起来。 黑暗与光明再次交替,她只觉则心头一荡,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独家首发———— 彼时,天玺宫中。 独孤珍儿见龙榻上的沈凝暄不停的落着泪,心下焦急之余,不禁连连出声相唤:“师妹……你醒醒!师妹……你快醒醒啊!” 晶莹的泪,一颗颗自眼角滚落,打湿了沈凝暄耳际的长发和绣枕。 在独孤珍儿数不清多少次的轻唤之后,她眼睫微颤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Ps:感谢yjmyjm、wawa6346、sallycoolyu、renshiyu小语小飞和lypp9999的月票,感谢夏夏的鲜花,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他逆天改命(明日结局) “师妹!” 看着沈凝暄转醒,独孤珍儿提起的一颗心,终于安安稳稳的落了地:“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怔怔地,看着眼前如释重负的独孤珍儿,沈凝暄眼角的泪珠,仍旧不停的簌簌落下。 此刻,她仍旧停留在自己的前世之中,无法自拔! 在她的眼前,所能看到的,也仍旧是独孤萧逸那双温润的眼睛…郭… “师妹?” 沈凝暄的个性,独孤珍儿太过熟悉了,除了在独孤萧逸的事情上,她从来很少落泪,但是现在她的眼泪却噼里啪啦掉个不停,见此情形,独孤珍儿心下咯噔一下,连忙再次出声:“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油” “我没事!” 凝着眼前一脸焦急的独孤珍儿,沈凝暄朦胧的泪眼中,终于渐渐有了焦距,轻轻地扬起唇角,她轻嘲着说道:“我福大命大,老天爷一定不会收我!” “这样就好!” 独孤珍儿惊魂未定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满脸忧虑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你看外面,天都亮了,你迟迟不醒,差点就把我吓死了!” “我现在不是醒了吗?” 沈凝暄一手握住阴阳镜,一手取了巾帕擦拭着自己的眼泪,然后自龙榻上坐起身来。 见状,独孤珍儿连忙伸手,扶住她从龙榻上站起身来。 深看沈凝暄一眼,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独孤珍儿轻蹙了下额头,不曾开口去问她镜中之事,而是转而轻道:“饿了吧?我已经命人备了早膳……” “我要先去看过煜儿!” 微转过头,对独孤珍儿淡然一笑,沈凝暄抬步向外走去。 独孤珍儿知她担心独孤煜,也不好阻拦,只得随她一起前往偏殿。 偏殿之中,独孤煜也才刚刚转醒。 看着沈凝暄和独孤珍儿进来,正在给独孤煜穿着衣裳的青儿连忙起身,朝着两人福身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大长公主!” “免礼!” 微微的,朝着青儿抬了抬手,沈凝暄蹙眉看着独孤煜,边在锦榻上坐下身来,边关切问道:“太子怎么样?可有异样?” “回娘娘的话,没有!” 青儿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看着独孤煜说道:“太子殿下只比往日醒的晚了些!” 闻言,沈凝暄抬头看了青儿一眼,然后又凝眸看着独孤煜。 见小家伙精神尚可,她心中高悬的那块大石,终于稳稳落了地。 不久,她抱着独孤煜回寝殿用膳。 早膳用到一半,前朝散朝,齐太后便赶了过来。 入殿,见沈凝暄神态淡然的坐在膳桌前正用着早膳,齐太后不禁面色一喜,连忙上前:“皇后……” 闻声,沈凝暄抬起头来。 见齐太后驾到,她忙放下筷子,从膳桌前起身,朝着齐太后微微福身:“臣妾参见母后!” “赶紧免礼!” 齐太后伸手,扶住沈凝暄的手臂让她起身,然后眸色深深的叹声说道:“你没事,就最好了,也不枉哀家昨夜诵了一夜的经!” “母后……” 听闻齐太后昨夜为自己诵经一夜,沈凝暄的心中不禁淌过一道暖流,深吸一口气,她忙对齐太后说道:“母后才刚下朝,一定还没用过早膳吧,赶紧坐下一起用吧!” “也好!” 齐太后随着沈凝暄落座,手拿着筷子,深深地,凝视了沈凝暄一眼,她终是忍不住吞吞吐吐的开口问道:“皇后……你昨夜……那个……关于逸儿……” “母后!” 沈凝暄抬眸,淡笑盈盈的看着齐太后:“您信臣妾吗?” 闻言,齐太后一怔,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她郑重点了点头:“哀家信你!” 在皇宫中沉浮多年,即便本性纯良,也会被染上颜色。 齐太后从不轻信任何人。 但是现在,她和沈凝暄的命运却是被生生绑在一起的。 她不信谁,也会信沈凝暄! 而她,虽身为女子,却成功肃清了夏家……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既然母后信臣妾,那么臣妾现在回答母后的问题!” 轻笑着,看着齐太后,沈凝暄夹了青菜,搁在齐太后面前的碟子上,然后幽幽抬眸,淡然笑道:“臣妾相信,皇上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母后也要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皇后……” 听闻沈凝暄所言,齐太后心间顿时涌起失望之意。 她以为,在沈凝暄看过阴阳镜后,便应该知道独孤萧逸的下落了。 可是事实,则不然啊! “母后……” 看着齐太后脸上的失落,沈凝暄顿觉心中五味杂陈,抬起另外一只手,覆在齐 tang太后手中,沈凝暄凝眉说道:“您方才说过,会信臣妾!那么现在,臣妾便告诉您,他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呃……” 齐太后神情微滞了下,旋即心中苦涩万分,只得满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哀家信你便是!” “那就好!” 轻轻地,点了点头,沈凝暄看了眼齐太后面前的菜肴,连忙出声催促道:“母后赶紧吃吧,要不菜都要凉了!” “呃……好!” 齐太后颔首,开始用膳。 一时间,众人无语。 ————独家首发———— 送走了齐太后,沈凝暄便又如往日一般,静立在窗前。 看着她清削的身影,忍了许久的独孤珍儿,到底步上前来,轻声问着她:“师妹昨夜在阴阳镜中,都看到了什么,可否告诉我这做师姐的?” 闻言,沈凝暄并未立即回应。 在静默片刻之后,她的声音,方才幽幽响起:“慈悲大师曾说,他今生所经历的一切,全都在为前世还债,事实证明,他在前世,确实欠了我的债!” “这……” 独孤珍儿脸色微变了变,不由出声追问道:“你在阴阳镜中,到底看到了什么?” “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全都看到了!” 沈凝暄轻叹着,缓缓闭上双眼,仿佛一闭眼,便可以看到独孤萧逸在前世中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她苦涩弯唇,颇有些无力的感慨道:“一切,都如慈悲大师所言,人的眼睛所看到的,永远都只是片面的真相,而逸……也确实是在前世中害死我的刽子手!” “什么?” 沈凝暄的话,让独孤珍儿心下蓦地一窒! 在沈凝暄身边站定,她侧目看着沈凝暄,满眼疑问之色:“你此话当真?” “真的已然不能再真!” 轻勾着唇瓣,望着窗外的秋色,沈凝暄黯然一叹,语气中不无心疼的对独孤珍儿慢慢说来:“师姐,你知道吗?他本无心害我,但是却又真真害了我,为此他付出的代价,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师妹?” 虽然不知沈凝暄口中,所谓独孤萧逸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独孤珍儿此刻最关心的却是:“听你的口气,即便他真的害了你,你现在却并不怪他?” “我爱他!” 转头对上独孤珍儿明亮的双眼,沈凝暄言语之间,已然不见一丝纠结:“既然爱,又怎么会去怪?” “师妹……” 凝着沈凝暄清澈而纯粹的眸子,独孤珍儿心弦微松,轻轻地张了张嘴,她停顿片刻,方才低垂着头,不停重复呢喃道:“不怪就好,不怪就好!” 心思微转了转,她抬起头来,再次凝眸问着沈凝暄,然后沉声问道:“逸他……他是不是已经……” 以沈凝暄先前给齐太后的回答,她觉得很有可能,独孤萧逸已经…… “他还活着!” 轻轻的,伸手扶住独孤珍儿的手臂,沈凝暄轻蹙着娥眉,压低了嗓音说道:“我信他,所以也请你如母后一般信我,而他……一定还活在人世间!” 闻言,独孤珍儿神色一敛! 在她心中,何尝不希望,独孤萧逸还活着。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便能成为事实的! 所以,此刻即便沈凝暄紧蹙着眉心,极力压低嗓音,想要让她相信她,她却还是轻颤着唇畔,苦笑着问道:“既然他还活着,那么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哪儿?” 面对独孤珍儿的疑问,沈凝暄抬手扶了扶额头,转身看向窗外,再次将目光放远:“我也想也知道,他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师妹……” 独孤珍儿张了张嘴,凝着沈凝暄略带薄伤的侧脸,却是无言以对,只得静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相陪…… ————独家首发———— 是夜。 不同于前世中的阴雨,燕国的夜空,明月高悬,繁星闪闪。 在处理了整整一日的朝政之后,沈凝暄离开御书房后,并没有返回天玺宫,而是带着朱雀离开了天玺宫,到了佛园之中。 彼时,佛园中,百烛尽燃,恍若白昼。 而慈悲大师,就如沈凝暄在前世中所见那边,如佛一般,静坐百烛尽头。 “你在外面等着!” 微微抬手,示意朱雀禁足,沈凝暄独自一人,缓缓抬步向前。 远远地,看着沈凝暄一步一步向前,慈悲大师不禁幽幽开口:“皇后娘娘,可看到真相了?” “承蒙大师指点!” 沈凝暄缓步之间,已然行至慈悲大师身前。 “皇后娘娘请!” 静看着身前的沈凝暄,慈 悲大师朝着地上的蒲团,微微抬手。 沈凝暄颔首,提裙落座。 轻抬眸,眸光微绽放的看着慈悲大师,她淡笑着问道:“今夜,本宫此行,是有些事情,尚不明白,需要大师指点,不过在本宫看来,大师好像早已料到,本宫今夜会来!” 闻言,慈悲大师不禁蔼然一笑:“皇后娘娘想问什么,尽管问来便是,老衲知无不言!” “大师!” 沈凝暄看着慈悲大师,微微启唇,“逆天改命,可是让一切重新来过?” “是也不是!” 当沈凝暄说出逆天改命四个字时,慈悲大师的脸色,蓦地便是一沉。深深地,凝视着她清冷的眉眼,他紧皱着眉心,幽声解释道:“但凡逆天改命之人,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此人除了在改命之时,会滴尽心头血,在重新改命之后,也会遭受四大死劫……” “四大死劫?” 声音清冷的,重复着慈悲大师的话,沈凝暄面色沉郁,冷静得让人心生寒意:“关于四大死劫的结果,大师在前世中曾说,一切要看个人的造化!” “阿弥陀佛!” 慈悲大师闻听沈凝暄所言,对她单手施以佛礼,面色慈睦的解释道:“人生一世,有生便有死,但……若要经历这四大死劫者,却不知自己会命丧于那一劫,有的人在第一劫就会殒落,而有的人却可以经历四大劫难而安然无恙,这一切……确实要看个人的造化!” 听慈悲大师言语至此,沈凝暄脑中忽然浮现出了独孤萧逸的笑脸:“依照大师所言,皇上的生死,要看他个人的造化!” “大师!” 静静的看着慈悲大师,似是想要从他幽深的眼底,看到些什么,沈凝暄轻颦眉心:“你方才口中,所谓经历四大劫难而安然无恙的该不会是你吧?” 闻言,慈悲大师身形一滞! 见状,沈凝暄眸华微敛:“真的是大师?” “皇后娘娘……” 深深地,凝视着沈凝暄,慈悲大师不禁疑惑问道:“您为何会认为,这个人会是老衲?” “不过是猜测罢了!”沈凝暄淡淡勾唇,凝着慈悲大师的眸子微深,笑的也意味深长:“一则……逆天改命,是大师与皇上提及的,二则……大师也曾爱过,不是吗?” “大师……” 深凝着慈悲大师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下,沈凝暄不等他开口,便已然再次出声:“大师方才说过,不管本宫想问什么,你都会知无不言!” 闻言,慈悲大师眸色微暗了下,旋即笑的高深莫测:“皇后娘娘聪明绝顶!但是这一次,娘娘猜错了!老衲虽然爱过,但是……却没有逆天改命的资格!” “资格?” 深凝着慈悲大师,沈凝暄不禁响起了昨夜他说过的话! 逆天改命者,必须是九五之尊…… 想到一点,她不禁再次出声问道:“若非大师,那……那个安然无恙者又是谁?” “老衲不知!” 慈悲大师苦笑着,十分诚实的摇了摇头,见沈凝暄一脸不信之色,他忙出声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皇后娘娘即便再问,老衲也还是不知!”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确实有人扛过了四大死劫!” 如是,感叹一声,沈凝暄凝眉,一脸郑重的看着慈悲大师:“本宫可否请大师为皇上卜上一卦,也好让本宫知道,皇上闯过四大死劫的机会,到底有多大!” 经由沈凝暄如此一问,慈悲大师微敛了眸华。 见状,沈凝暄不禁再次开口:“大师……” “老衲不知……” 静谧片刻后,慈悲大师终是抬眸再次与沈凝暄四目相交。 闻言,沈凝暄脸色微变:“大师道行高深,怎会不知?” “皇后娘娘!” 慈悲大师紧皱着眉宇,眸光微颤了颤,沉声说道:“严格说来,皇上逆天改命,则与皇后娘娘有关的一切,会重头来过……” “一切?” 听闻慈悲大师的话,沈凝暄心下微凉,紧紧的,盯着慈悲大师深幽的双眼,她沉眸问道:“你的意思是……” “变数!” 毫不避讳沈凝暄的双眼,慈悲大师不禁轻叹:“皇后娘娘之所以会带着记忆重生,应该是昨夜入镜之时,将眼泪滴在了自己的尸身之上,而这……将会是皇上这场逆天改命的变数,至于结果……老衲已然无法预料!” 心,因为慈悲大师的话,而蓦地一紧! 沈凝暄直勾勾的看着慈悲大师,眸中波澜剧烈起伏。 轻轻的,嗤笑一声,她蹙眉笑道:“堂堂慈悲大师,现在不是不知,就是无法预料……” 闻言,慈悲大师嘴角轻抽了抽,却是无言以对。 谁让,人家皇后娘娘,说的是事实呢! 见状,沈凝暄轻轻一抿眉,朝着门外喊道:“来人!” “属下在!” 朱雀声落之时,人已然进入佛堂。 沈凝暄看了慈悲大师一眼,然后对朱雀吩咐道:“传本宫懿旨,自今日起,命银血负责佛园守卫,本宫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慈悲大师!” “皇后娘娘!” 听闻沈凝暄所言,慈悲大师不禁面色一变! 沈凝暄说的好听,是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说难听点儿根本就是要软禁他啊! “大师!” 施施然,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沈凝暄微敛眸华,神情淡淡的看着慈悲大师,“在这皇宫之中,吃的好,住的好,本宫是希望,在皇上回来之前,您一直住在这里,替皇上念经祈福!” 闻言,慈悲大师老眉一褶,忙沉声说道:“凡事都会有万一,皇上现在生死未卜,若是回不来呢?” “那大师更应该留在这里了!” 沈凝暄轻扬唇角,温和声道:“接下来的日子里,本宫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皇上,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上活着也就罢了……”言语至此,沈凝暄声量微缓,眸色却蓦地一寒,轻挑着黛眉说道:“若是皇上没能闯过这最后一个死劫,那本宫也会找到他的尸体,然后请大师做法,为他逆天改命!” “不——” 慈悲大师听闻沈凝暄所言,面色陡地一黑,急忙开口说道:“逆天改命,要帝王之血……” “谁说女的就不可以登基称帝?” 眸光霎然转冷,沈凝暄双眸锐利的看着慈悲大师,满目决绝:“现在天下尽在本宫掌控,只要找到他的尸体,本宫便会宣布登基,到那个时候,本宫身为女皇……同样是为九五之尊!” “这……” 慈悲大师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本还神情淡淡,跟自己说话的沈凝暄,忽然之间会如此坚决:“皇后娘娘,逆天改命,牵扯甚广,倘若一切重新来过,您便要经历四大死劫……” “皇上可以为本宫做的,本宫照样也可以为他做!” 抬手打断慈悲大师的话,沈凝暄深凝着慈悲大师沉郁的脸色,眸光如电的对他轻声说道:“本宫知道,大师法力无边,不过还请大师寺庙中的一众僧侣为重,本宫可不想因为找不到大师而大开杀戒!” ps:感谢西西000、依依和菱丝的荷包,感谢我爱吃荷兰豆、bm9962、626568079的月票,明天大结局哈~~有没有赏,还有没有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走向结局(1更) 沈凝暄说的没错,慈悲大师道行高深,法力无边,他若是想离开燕国皇宫并不难,但是难就难在,出家人慈悲为怀,沈凝暄的一句他走后大开杀戒,成功禁锢住了慈悲大师的脚步! 无奈之下,慈悲大师只得连夜与北堂凌连夜修书一封。 奈何,北堂航随着秋若雨去了北源,迟迟不回新越,北堂凌即便想要分身前往燕国为他解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接下来的日子,沈凝暄派去北源的人也一批接着一批! 但是,即便如此,却迟迟都没有独孤萧逸的消息。 如此,让她每日在处理国事之余,都如坐针毡一般。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初冬。 燕国皇宫中,百花散去,寒梅盛开。 这一日,黄昏之时,沈凝暄一袭白色轻裘,正在御书房中,手握朱笔批阅奏折,入秋时从边关转辗北源的李庭玉回到了宫中。 通禀过后,李庭玉一进门,便给沈凝暄跪了下去:“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稳坐玉座之上,看着一路风尘仆仆的李庭玉,沈凝暄轻蹙了下眉,不禁颇有些无奈的出声说道:“李相回来了?” “是!郭” 李庭玉一袭灰色大氅,低垂着头,脸色透着几分阴郁:“臣有负皇后众望……臣在北源,找了珍儿两个月,却终是无功而返!” 沈凝暄闻言,不禁眉梢轻挑了下,继续无奈说道:“不只是你找不到皇上,本宫派去的人,全都没有找到皇上,此事怪不得你!” “臣多谢皇后娘娘不罪之恩!” 李庭玉离京之时,沈凝暄曾说过,让他找到皇上之后再回来,但是这一次,她却是被沈凝暄密召回京的,所以此刻在请罪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沈凝暄此行召他回京的目的。 轻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他恭身垂眸,淡声问道:“臣在北源,一没有找到皇上,二没有找到公主殿下……不知皇后娘娘秘密召臣回京所为何事?” “自然是有要事的!” 眸光盈盈的凝着李庭玉,沈凝暄朝他微微抬手:“不瞒李相,你离开京城没多久,本宫的师姐便回了京城,但是她却不让本宫将她的行踪告知于你,害你在北源一通好找,此事本宫让你受委屈了,你先起来吧!” 闻言,李庭玉面色一怔! 沈凝暄叫起,他却不为所动,就那么直直的跪在那里,神色黯淡,哑声问道:“她就那么不想见到微臣吗?” 见他如此神情,沈凝暄不禁挑眉一叹! “李庭玉!” 没有再称呼李庭玉为李相,而是直接唤着他的名字,沈凝暄无奈说道:“以前的她,为了你,宁愿拔掉身上所有的刺,以你为天,以你为地,可是你却视她如草芥,为了别的女人一再伤害了她,当初那么爱你的一个女人,如今却如此待你,你应该明白,自己伤她到底有多深了吧?” “臣知道!” 李庭玉再次抬眸,对沈凝暄无奈一笑,继而黯然说道:“可是皇后娘娘您不知道,在北源时,我一直找不到她,那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简直就快把臣折磨疯了!臣知道错了!臣从很早以前就知道错了,错了就是错了,臣也想过办法要弥补,但是她却始终不给臣改过的机会!” “现在知错了?想改了?被折磨的快疯掉了?“ 轻笑问,沈凝暄从玉座上站起,走到李庭玉的近前,伸手扶了下他的肩膀:“本宫给你指一条路走!” “皇后娘娘?” 李庭玉闻言,猛然抬头,眼眶微微泛着红:“臣真的还有机会?” “师姐还没另嫁,你怎么会没有机会?” 好看的黛眉,高高挑起,沈凝暄很是惊讶的看着他,然后神神秘秘道:“机会,是要去争取的!” “怎么争取?” 饶是精明如李庭玉,在这一刻也是糊涂的。 这也怪不得他! 谁让他自从被独孤珍儿休了之后,放下自尊一连求了多年,都求不到人家的原谅呢?! 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俊雅男子,沈凝暄低眉敛目,轻轻叹道:“师姐爱了你那么多年,即便嘴上说不要了,但是心里一定还是有你的,只不过呢,你到现在还没摸清她的性子!” 闻言,李庭玉脸色一暗,无奈说道:“她性子刚烈,对我却是出奇的好!是我伤了她!” “这些本宫知道,不必你重复!” 沈凝暄儿再次轻叹一声,对李庭玉说道:“师姐原本对你好时,性子软的任你拿捏,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决心放下,刚烈性子就又出来了,从那以后,你轻言软语的哄着,却始终不见任何成效,枉你聪明一世,难道就不知道变通一下方法?” “如何变通?” 事关己则乱,此刻李庭玉脑袋里,那是一头的糨糊! “软的不 tang行,来硬的啊!” 直接被李庭玉气到瞪眼,沈凝暄眸光一厉,然后缓步重回玉座稳稳坐下:“本宫呢?昨夜告诉师姐,你前阵子在北源遇到了雪崩,生死未卜,师姐今日一早便回大长公主府了,剩下的不用本宫教你吧!” “不用!” 斩钉截铁的回了沈凝暄一句,李庭玉朝着沈凝暄俯身又是一叩:“臣多谢皇后娘娘指点!” “去吧!” 轻轻地,摆了摆手,沈凝暄娇艳的红唇,弯起一抹弧度,笑意已然在眼中打转! 她知道独孤珍儿的心里,一直都忘不了李庭玉,但是她性子如此,若没有外力,一定覆水难收,与其如此,倒不如由她来推上一把,如此有李庭玉扶持,独孤珍儿才能暂时替她代理朝政…… ————独家首发———— 是夜,华灯初上。 独孤珍儿一袭青色冬装,神色黯然的静坐在大长公主府的大殿之中。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殿,她静默许久,终是自嘲一笑。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 但是,昨夜听闻沈凝暄带来的噩耗时,她的心却瞬间翻了个。 恍然一日,她在这大殿里坐了整整一日,却是浑浑噩噩。 直到此时,她才不得不承认,她心里还有着那个她一见钟情却也是伤她至深的男人。 然,他此时此刻,却极有可能被埋在寒冷的雪地里,再也回不来了。 心,莫名的揪痛着。 她苦笑着,再一次潸然泪下! 原来女人,本就这么傻,不管他伤你多深,爱了就是爱了,即便你选择不再爱,他也会一直埋藏在你的心里。 “大长公主殿下!” 恍然之间,朱雀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独孤珍儿心下一怔,抬眸向外望去,却见她领着几个侍卫,抬着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进了大殿。 “怎么回事?” 独孤珍儿见状,不见连忙起身问道。 朱雀看了独孤珍儿一眼,复又伸手掀起蒙着担架的棉被。 独孤珍儿朝着担架上看了一眼,整颗心瞬间便跳到了嗓子眼儿! 是他! 居然是他! “大长公主殿下!” 朱雀凝眸,面色凝重的看着独孤珍儿:“李相大人前阵子遇到雪崩,身上筋脉全都被冻伤了,皇后娘娘命属下送他过来,请殿下为他行针!” 闻言,独孤珍儿心下又是一跳! 紧皱着黛眉,深看李庭玉一眼,她对朱雀说道:“这里风大,先送他去寝室!” “是!” 朱雀应声颔首,引着侍卫朝着寝室方向走去。 睽违许久,再次重回寝室,李庭玉心中滋味莫名。 被朱雀命人安置在榻上,他看着周围属下的环境和摆设,不禁有些虚弱的苦笑出声:“想不到,我李庭玉有生之年,还能回到这里!” “筋脉都伤了,就少说话!” 紧抿着唇瓣,嗔怪的看了眼李庭玉,独孤珍儿沉着脸色,对朱雀吩咐道:“把他的衣裳都脱了!” 朱雀闻言,吓了一跳,抬眸看向她。。 却见她的脸上瞬时飞起一丝红晕,低眉说道:“不是说全身的筋脉都伤了了吗?不脱衣裳怎么行针?” “呃……是!” 朱雀反应过来,连忙颔首,命两个侍卫上前,替李庭玉褪下了衣裳。 而她,则先一步退了出去。 不久,侍卫们也退了下去,而独孤珍儿的心思都在李庭玉的身上,却并没有在意。 只见她取了银针,便手法娴熟的开始为他行针。 先从颈部,再到手臂。 酥麻的感觉侵袭而来,李庭玉看着独孤珍儿眼神专注的看着自己,不禁心下怜惜的伸出手来,想要拭去她额头上的汗水。 “别乱动!” 不等他的手,触碰到她的额头,独孤珍儿便蓦地低喝了一声! “珍儿……” 面对独孤珍儿的霸道,李庭玉忍不住勾起薄唇,“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关心我的样子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我恨不得你死了!” 冷冷的,朝着李庭玉翻了个白眼,独孤珍儿取了他身上的几根银针,然后从榻前起身,准备在他的下身施针! 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浑身筋脉都被冻伤的李庭玉,忽然便坐起身来,趁她不备,一把便将她揽入怀中:“珍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李庭玉!” 忽然被李庭玉揽入怀中,独孤珍儿身形一僵,瞬间便用力挣扎起来,见他力大如牛,根本不像筋脉被冻伤的样子,她怒极骂道:“你这个混蛋,居然敢骗 我,放开我!” “我不放!” 独孤珍儿挣扎的越厉害,李庭玉的手便收的越紧:“在北源遇到雪崩的时候,我曾经发过誓,只要我再回来,一定会紧紧抱着你,即便你再怎么骂我,打我,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你……” 几经挣扎之下,独孤珍儿眼眶一红,晶莹的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你这个混蛋!” “我是混蛋!我是大混蛋!” 感觉到怀中人儿放软的身子,李庭玉不禁露出笑意,手臂上蓦地用力,将独孤珍儿瞬时压在身下,他眸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她:“珍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你个屁!混蛋……赶紧放开我!” 俏脸之上,瞬间红霞飞舞,独孤珍儿用力推着李庭玉的身子,奈何李庭玉竟如磐石一般,任他怎么推,就是不肯放开她! “我不放!” 不似以前那般,对独孤珍儿的话惟命是从,李庭玉用力握住独孤珍儿纤瘦的双腕,眸光晶亮的威胁道:“你再敢让我放开你,我就吻你!” “你……” 被李庭玉无赖的行径,气的胀红了整张俏脸,独孤珍儿气急败坏的再次挣扎起来:“你给我放……” 她的话,尚未悉数出口,李庭玉便倾身向下,狠狠的封住了她的檀口! “唔……” 独孤珍儿脑袋,在这一刻轰隆隆直响,脸色也已满面绯红,面对李庭玉的强吻,她初时是抗拒的,愤怒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方才李庭玉未归时,她心头的那么殇再次浮上心头,不由瞬间眼泪成诗。 罢了! 若兜兜转转,终是逃不了,那么……她现在,又何必再逃? 难道,一定要如沈凝暄和独孤萧逸那般,蹉跎了岁月,真正相爱却不能相守时,再来后悔吗?! 纵然心性再强,她终究不过是个女人。 一个不吝啬爱,而希望被爱的普通女人! 李庭玉从来没有如此用心的去亲吻怀里的这个女人,但是此刻看着她轻颤着眼睫落泪,看着她缓缓闭上双眼,他的整颗心却都似融化了一般。 轻轻的,将她的衣衫褪落,他倾尽所爱,细细地从她的紧蹙的眉心一路吻下,满意的听到她微微的娇喘声,他的薄唇轻扫过她的敏感的耳畔,魅惑出声问道:“珍儿,原谅我,好不好?” 闻声,独孤珍儿身形隐隐一颤。 用力紧咬着朱唇,她强忍住眼中泪水,抬起手来如娇似怒的用力捶打着他坚实的胸口:“我与你掏心之时,你不要我,却在无情伤我之后,又来求我原谅,我为何那么贱,要去原谅你?” “因为我爱你!” 李庭玉长叹一声,紧紧的抱住了独孤珍儿,继续在她耳边轻言软语道:“珍儿,我爱你!” 李庭玉的一声我爱你,让独孤珍儿忍不住眨了眨眼。 眼圈一下子又红了,她这一次……竟是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起来。 “珍儿?!” 眼看着独孤珍儿大哭起来,李庭玉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不停的轻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地哄她,“别哭了……别哭了……” 过去,他从来不曾见独孤珍儿哭过,此刻见他如此,他心想哄上一哄,应该就会好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越是如此,独孤珍儿哭的就越凶。 见状,李庭玉心下一阵纠结。 软的不行,你不会来硬的啊! 只忽然之间,沈凝暄的话,忽然浮上心头。 他勾唇一笑,却又很快脸色一沉,蓦地喝道:“别哭了!” 闻声,独孤珍儿倏地一愣! 愣愣的,看了李庭玉片刻,她撇了撇嘴角,登时哭的更凶了些! 见状,李庭玉无奈,只得再次使出杀手锏:“你再哭?!你在哭我就吻你!” 闻言,独孤珍儿大张着嘴,虽然不哭了,不过脸色却更红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一把推开他,起身便要下榻:“你滚开,姑奶奶去找一个没人管的地方哭去!” “你……” 忽然伸手,握住独孤珍儿的皓腕,然后猛地用力,再次将她压在身下,李庭玉恶声恶气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 “李庭玉!” 蓦地,将声量拔高,独孤珍儿怒瞪着李庭玉:“你敢吼我!” 话,才刚刚出口,独孤珍儿便哇的一声,再次放声哭了起来。 见状,李庭玉头都大了! 有些头疼的用力揉了揉眉脚,他脸色一红,再也顾不得别的,直接俯身再次吻住她,将她所有的呜咽,全都吞入腹中…… ————独家首发———— 翌日,冬阳高照。 天玺宫中,银 炭融融。 独孤珍儿抵达这里的时候,沈凝暄正好整以暇的抱着独孤煜玩耍。 转眼之间,又到了冬天。 独孤煜眼看也快一岁了。 如今的他,会哭,会笑,也有了喜怒哀乐。 但是,他却不知,自己的父亲,并不在他的身边。 朱雀禀报后不久,独孤珍儿进入寝殿。 甫入寝殿,独孤珍儿阴沉着俏脸,满是不悦的看着沈凝暄:“好你个沈凝暄,竟然跟李庭玉合起伙来算计我!” 闻言,沈凝暄眸华微抬! 对于独孤珍儿的话,表现出不赞同之意,她轻哼一声,抱着独孤煜转了个圈:“也不知是谁,昨夜跟人家如胶似漆,今儿不来感谢我,反倒来兴师问罪……” “你……” 难得,因沈凝暄一句话,而瞬间红了脸,独孤珍儿紧蹙着娥眉,不依不饶道:“我不管,反正就是你不对!” “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沈凝暄转头,看了眼独孤珍儿,见她一脸你不认罪,就跟你没完的样子,她不禁抱着独孤煜上前,将之直接塞到独孤珍儿怀里,然后用肩膀轻碰了碰独孤珍儿的肩膀,然后狡黠一笑,好奇出声问道:“唉,师姐,话说回来,如今放下过往,一切重头开始,你心中什么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 独孤珍儿双臂架在独孤煜的腋下,轻松将他举过头顶,听到独孤煜单纯的笑声,她不禁也跟着笑了:“无非是如释重负,比之以往轻松了不少!” “是吗?” 沈凝暄挑眉,笑吟吟的看着独孤珍儿,然后用力扶了扶她的肩膀:“既是如此,那么以后本宫将燕国政事暂时交给你,你也一定能够处理的得心应手!” 闻言,独孤珍儿面色一凝,想都不想便脱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要去北源!” 定定的,看着独孤珍儿,沈凝暄对她淡然一笑,说的云淡风轻:“如今马车已经候在外面了,我要亲自,现在,立刻,马上……去找自己的男人!” “师妹!” “师姐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劝!” 淡笑着,出声打断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挑眉说道:“如今天下大定,又有李庭玉辅佐,你一定可以很好的处理好国事!”语落,沈凝暄眸华微转,在深深的,又看了独孤煜一眼后,她微敛了笑意,转身向外走去…… Ps:今日大结局,风儿会更一万五以上,先送上第一更六千,下午的时候还有第二更大结局,感谢精灵不是我和雨影见南的月票,感谢zheng_jing的荷包,亲们大结局了哈,还有没有要赏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大结局 如果说,新越是四季如春,那么位于燕国北端的北源则是冰雪覆盖,终年极寒。 将燕国政事暂时交给独孤珍儿和李庭玉后,沈凝暄便马不停蹄的离开燕京,亲赴北源寻找独孤萧逸。 北源之地,到处冰雪,四野茫茫。 经过数日颠簸,沈凝暄的车队,终于抵达北源油。 一开始的时候,马车还能在雪中行走,但是过了没多久,积雪越来越厚,马车也已不能前行。 见此情形,青龙不禁恭身行至沈凝暄身前:“皇后娘娘,马车陷入积雪之中,走不动了!” 马车里,沈凝暄一脸素妆,姿容清丽雅致。 听闻青龙的话,她轻蹙了下娥眉,伸手掀起厚重的车帘,自马车上步下,立身于雪地之中郭。 回眸,看了眼陷入雪中的马车,她转身对青龙说道:“既是马车不能前行,那我们便改做步行!” 语落,不等青龙和众人开口,她已然抬手搭在朱雀的腕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涉足积雪,继续一路向北。 见状,青龙不由无奈一叹! 从燕京到北源,他们经过一个又一个城镇,沈凝暄在自己寻找过后,眼看着没有独孤萧逸的消息,便立即动身,一日都不曾停歇过。 如今马车不能走了,她便换做步行,着实让人心疼。 雪中前行,极为耗费体力。 一整日下来,沈凝暄已被累的气喘吁吁。 看着一身白色披风,由朱雀搀扶,即便累到双腿发颤,却还是不停向前的沈凝暄,青龙抬头看了眼头顶阴郁的天色,然后心下微沉,有些踌躇的对沈凝暄说道:“皇后娘娘,这里再往前三里地,便是北桥镇,这天儿眼看就要下雪了,我们得走快一些才行啊!” “那就走快一些,先去北桥镇跟白虎汇合再说!” 气息不稳的抬头看了眼天色,沈凝暄黛眉紧了紧,继续奋力向前。 北源,常年积雪。 她们越是向前,积雪便越深,直到后来,没过了她的膝盖。 也不知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中走了多久,寒风裹夹着鹅毛般的雪花袭来,沈凝暄带上雪帽,瞭望着远处模糊的建筑,喘息说道:“大家加把劲儿,前面就是北桥镇了!” “是!” …… 众人应声,全都有些担心的看向沈凝暄。 此次,跟随沈凝暄出行的,乃是龙骑四卫,这点风雪,他们都还扛得住。 他们所担心的,是沈凝暄能扛到几时?! 经过风雪中的艰难跋涉,沈凝暄一行,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北桥镇。 彼时,得到消息的白虎和他的手下,早已恭候多时。 看见沈凝暄一行抵达,他连忙恭身,将众人迎进驿馆。 驿馆外,寒风猎猎,大雪飞扬。 甫入驿馆,沈凝暄顿觉迎面涌来一阵暖意,喘息着在主位上落座,她伸手接过侍者奉上的热茶,边暖着手,边蹙眉问着跪在身前的白虎:“这阵子,可有本宫师傅和枭青的消息?” 白虎抬头,看着沈凝暄,面色凝重道:“属下从北边过来的时候,刚刚得到消息,有人在大河镇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震! 捧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她沉眸问道:“大河镇在哪里?” 白虎起身,取了一张地图,在沈凝暄面前摊开。 伸出手来,先指了北桥镇,然后一路向上,在标注着大河镇的地方,用力点了点:“大河镇位于北桥镇以北一百二十里处,眼下寒冬大雪,从白桥镇到大河镇没有官道,车马不通,属下过来的时候,也是绕道而行的,如今我们的人若要赶过去,最少也要走上四天工夫……” 闻言,沈凝暄轻点了点头。 深凝着桌上的地图,她沉声说道:“准备好干粮,明日一早,本宫要去大河镇!” “皇后娘娘?” 乍闻沈凝暄要亲自前往大河镇,朱雀不禁紧蹙着娥眉,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沈凝暄:“如今风寒雪烈,外面的路太难走了,您还是在这里等着,让属下过去吧!” “本宫要亲自过去!” 眸光沉静似水,语气却坚决的不容任何人质疑,沈凝暄抬眸看了朱雀一眼,然后对白虎吩咐道:“立即去准备干粮,本宫明日一早就走!” “这……” 白虎一脸为难的看着沈凝暄,见她心意已决,只得无奈颔首:“属下领命!” 见白虎领命,沈凝暄放下手中茶盏,起身便朝着二楼走去。 朱雀见状,连忙跟上,却不期沈凝暄在登上楼梯之时,忽然转身看向白虎:“可有若雨的消息?” 白虎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便恭身回道:“回皇后娘娘,鬼婆和枭青在大河镇的消息,应该就是雨姑娘传出的,属下前些时日得到消息,雨 tang姑娘已经到了大河镇,不只是她,连越皇也应该在大河镇!” 闻言,沈凝暄的唇角微翘,扯出一抹淡笑。 这大河镇现在,还真是热闹的很啊! 寒夜,正深。 沈凝暄却迟迟无法入睡。 试想,找了那么久,终于有了枭青和她师傅的消息,她又怎能安然入睡?! 独孤萧逸是被他们带走的! 如今有了他们的消息,那么她的逸,很快也就会有消息才对! 窗外的雪,渐渐小了。 与往日一般,静立在窗前,沈凝暄望着窗外的落雪,唇角悬上苦笑。 北源,天气极为恶劣。 她何尝不知,朱雀是为她着想,才要她留在这里,可是现在她既然来到北源,便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离她的男人,更近一点! 所以,不管是去哪里,只要她还走的动,便势必亲力亲为! “娘娘……” 见沈凝暄在窗前站了许久,朱雀忍不住开口催促道:“您今儿赶了一天路,也该累了,赶紧歇息吧,赶明儿一早,我们还得赶路呢!” “本宫睡不着!” 沈凝暄微转过身,见自己不动,朱雀便始终僵在那里,她轻叹着,缓步行至榻前,重新躺下身来。 恍然之间,听到外面似有劈柴之声,她不禁轻蹙着黛眉,询问着正在给自己盖着被子的朱雀:“这么晚了,大冷天儿的,外面谁在劈柴?” “是驿馆看更之人在劈柴烧水!” 朱雀如是轻回一声,然后起身放下纱帐:“娘娘睡吧,属下出去,命他不准再劈!” ————独家首发———— 翌日,落了一夜的大雪,终于停歇。 北桥镇,银装素裹,好不妖娆! 起身,洗漱,用膳。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沈凝暄轻装简行出了驿馆大门,准备前往大河镇! 然,就在她刚出得驿馆大门时,却不期回眸一瞥,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破败棉衣,双手插在衣袖之中,就那么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众人之后,但是即便如此,沈凝暄却仍旧认出了他! 黛眉,蓦地紧蹙,她脚步轻旋,缓步朝着那人走去。 众人见状,全都面露不解之色,全都纷纷退开。 直到最后,沈凝暄站在那个穿着破棉袄的老人身前时,众人才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个老人身上! “咦?!” 看着那个将头埋的极低的老人,朱雀忍不住惊疑出声:“这不是昨夜砍柴的那个老头儿吗?” 闻言,沈凝暄唇角哂然勾起。 眸色深深的,看着眼前之人,她淡然问着:“多日不见,在这里过的好吗?” 听到她的问话,那人身形一僵,却是苦笑着抬起头来,直面沈凝暄:“承皇后娘娘挂念,草民过的还好!” 随着他抬头的动作,众人终是看清的了他的面容。 他,竟是被沈凝暄流放到北源的月明威! 如今的他,再不复往年威武,倒像个落魄的乞丐,让人不甚唏嘘! 当年,沈凝暄去边关的时候,月明威待她还是不错的。 但是,他错就错在,与如太后不清不楚,背叛了如亲生母亲一般待她的沈如歌! “还好……” 轻声重复着月明威的话,沈凝暄想到沈如歌,再看着眼前落魄至此的月明威,不禁淡淡颔首道:“你在这里过的还好,娘亲在边关有齐晖百依百顺,这样……挺好!” “什么?” 听闻沈凝暄所言,月明威脸色蓦地一变,眼底也尽是复杂之色。 眼看着骤变的脸上,沈凝暄只淡淡挑眉,却并未跟他解释什么,转身便抬步离去。 在他和如太后颠鸾倒凤之时,沈如歌和他,便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惟愿,沈如歌可以忘记这个背叛他的男人,接受齐晖,然后好好的生活下去。 至于这个男人,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独家首发———— 北桥镇距离大河镇,大约一百二十里。 以白虎的估计,从北桥镇到大河镇,最快也要四日。 但是因为中途降雪,沈凝暄离开北桥镇后,历经跋涉,抵达大河镇时,已然是六日之后。 一路跟着朱雀等人抵达驿馆,她以为迎接她的会是秋若雨,却不想在驿馆中正襟危坐的,竟是一个不该出现在北源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着眼前一袭锦缎华裳的锦衣男子,沈凝暄轻颦着眉心,丝毫不掩眼底惊讶之色,抬步进入驿馆,她伸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随手丢在了一边:“我以为,你现在应该从吴国去了新越!”< /p> 此刻,坐身驿馆之内的,竟是带着南宫素儿的骨灰,毅然离开燕京的独孤宸! 沈凝暄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抵达大河镇之后,所见到的人不是秋若雨和北堂航,竟然会是他! “到了吴国之后,我本意是要去新越的,奈何枭云传信给我,说是奉命到北源寻找皇兄……所以我也就过来了!”似笑非笑的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独孤宸亲自提壶,斟上热茶一盏,然后起身送到了沈凝暄面前:“皇嫂一路辛苦,赶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看来即便你把枭云留给我,她心里的主子,却还是独你!”苦笑着蹙眉,端起茶盏,沈凝暄浅啜了一口后,左右望了望,问道:“若雨呢?怎么不见她?” “她啊!” 提起秋若雨,独孤宸的脸上,不禁抚上一丝玩味的浅笑:“两日前,她被北堂航扛着离开,据说是要去新越……” 闻言,沈凝暄神情微怔! 端着茶盏的手,微顿了顿,她蹙眉看着独孤宸:“北堂航扛着她走,你就眼睁睁的看着?” “如今我是一介草民,北堂航则是堂堂的越皇……”一脸无奈的朝着沈凝暄摊手耸肩,独孤宸轻叹一声道:“实力悬殊,你让我怎么拦?” 见独孤宸如此,沈凝暄不禁微微敛眸,“我看你不是不能拦,而是不想拦!” “你还就说对了!” 十分爽快的点了点头,独孤宸笑看着沈凝暄:“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以秋若雨的性子,但凡她对北堂航没有一点感情,她能让他扛了去?” “也是!” 沈凝暄呐呐一笑,笑容里满是无奈。 以秋若雨的性子,若是她不想,北堂航根本就不能将她扛走! 想来,那丫头现在,是真的对北堂航动心了。 不过,她曾经说过,只要独孤萧逸一日下落不明,她都会守护在她和太子身边……这,是否也就意味着,独孤萧逸已经有消息了?! 思绪至此,沈凝暄心头一震,忙眸光剧闪的凝着独孤宸:“逸是不是有消息了?” “沈凝暄,当真是聪明绝顶啊!” 迎着沈凝暄剧烈闪动的眸华,独孤宸淡雅一笑,转头对内堂说道:“出来吧!” 语落,自内堂步出两人。 这两人,是为一男一女,全都是独孤宸身边的亲随。 他们,一个是枭云,另外一个竟然是…… “枭青!” 看到枭青的那一刻,沈凝暄直接便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心下激动不已,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轻颤:“你在这里,那么……皇上呢?” 枭青闻声,连忙上前在沈凝暄面前跪落:“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如今在北面的仓央雪山之上!” 听闻枭青的回话,沈凝暄心神微颤,眼底有泪光在闪烁:“你的意思,是皇上还活着?” “是!” 枭青抬眸,对上沈凝暄氤氲着水雾的眸子,郑重颔首道:“皇上还活着,而且……他身上的毒,已经全解!” 枭青的嗓音,低沉厚重,但是现在听在沈凝暄耳朵里,却犹如天籁一般! 他说,独孤萧逸还活着,而且……他身上的毒,也已经全解! 独孤萧逸! 他……还活着啊! 晶莹的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直到最后潸然落下,心中积聚了太久的担忧和心殇,终是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沈凝暄垂眸,伸手拭去眼泪,然后重新坐下身来,蹙眉问着枭青:“起来,将你和皇上离开皇宫之后的经过,细细与本宫讲来!” “是!” 枭青颔首,站起身来,在沈凝暄和独孤宸身前恭身说道:“属下跟鬼婆婆一起带着皇上离宫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北源,因为鬼婆婆说,唯有极寒之地,才可暂时抑制皇上体内的剧毒!到了这里之后,我们将皇上安置在了北源最北的仓央冰洞之中,便想着要给皇后娘娘报信的,却不期半路遭到夏家死士的追杀……后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鬼婆婆与属下商议之后,决定暂时不向外透露行踪,并由属下采买了足够的食物,自此……长期与鬼婆婆守在仓央山上,在皇上毒解之前,便再也没有下过山!” 听完枭青讲过整件事情的经过,沈凝暄不禁冷然一笑:“早知如此,本宫一定不会让夏正通死的那么容易!” 独孤宸闻言,不禁淡笑着说道:“据我所知,夏正通死的,已经很惨了。” “哼!” 沈凝暄冷哼一声,斜睇了独孤宸一眼,继而再次看向枭青:“皇上的毒,是何时解的?既是剧毒已解,为何他迟迟不曾露面?” “皇后娘娘应该知道!” 再一次,朝着沈凝暄恭了恭手,枭青面色沉重道:“鬼婆婆之所以将皇上带到北源,便是要借助极寒,将无双之毒和新越蛊毒对皇上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点, 直到两毒融合,然后以毒攻毒!” “这个本宫知道!” 想到独孤萧逸体内的两种剧毒,沈凝暄不禁眸色黯淡的轻点了点头。 见沈凝暄点头,枭青看着她接着解释道:“这个过程,比之在普通温度下,要缓慢许多!而皇上……他之所以现在迟迟不曾露面,皆因他体内剧毒才刚刚全解,且一直昏迷不醒,如此……鬼婆才特意派了属下先行下山,与皇后娘娘报信,请皇后娘娘尽快将皇上接回宫调养!” 他身上的毒,才刚刚全解。 他毒解之后,一直昏迷不醒…… 脑海中不停重复着枭青的话,沈凝暄心下揪痛不已! 四大死劫! 四生四死! 她的逸,为了她,被逼喝下鸠毒之酒,跳入冰冷的寒江河,坠入断崖深渊,还曾被如太后派暗影狙杀,再加上这一次的无双之毒……他经历的,何止是四大死劫?! 逸啊! 对不起! 让你付出了这么多以后,我才爱上你! 对不起! 真相来的太晚! 对不起! 让你受苦了! 难抑心中激动,沈凝暄不停的在摇着头,不停的在落着泪! 直到不久后,她忽然从座位上起身,快步向外走去:“立即动身,本宫要去仓央山!” 见状,始终静默一侧,不言不语的独孤宸,眉宇轻皱着,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独家首发———— 仓央山,位于北源之地的最北侧,是为当世最冷之地,人踪无影,鸟兽绝迹! 从大河镇到仓央山,原本只短短时日的路程,沈凝暄一行足足走了二十日有余。 一切只因,严寒之时,大雪落个不停。 她虽迎接独孤萧逸心切,但是路途险阻,实属无奈。 这一日,又是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随着寒风吹袭而来,让众人眼前,一片模糊。 经过一番跋涉,终至仓央山下。 “皇后娘娘,我们到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枭青抬手指着身前的雪山,转身对身后不远处的沈凝暄大声喊道。 闻声,沈凝暄抬起头来:“终于到了!” 随着她抬头的动作,罩在她头顶的雪帽掉落,如絮般的雪花,落在她的头髻之上,很快便化作一片银白,远远的瞭望着眼前银装素裹的巍峨雪山,她喘息之间,却笑的极为欢快。 终于到了! 她离她的逸,又近了一步! “走!” 深深地,吸了口气,沈凝暄手拄着一根四尺的棍子,虽是艰难,却继续上前:“上山,迎皇上回宫!” “上山!迎皇上回宫!” “上山!迎皇上回宫!” …… 随着沈凝暄一声高呼,随行的龙骑四卫全都气势高涨,齐声高呼起来。 独孤宸见状,抬眸望向沈凝暄,见她虽面容疲惫,却满脸兴奋,他不禁轻笑了笑,伸手轻抚着自己身上装着南宫素儿骨灰的香囊。 素儿,你看到了吗? 暄儿也找回自己的幸福了! 这次,我们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我们回楚阳怎么样?! 那里有你最喜欢花海…… 思忖之间,沈凝暄已然带着众人登上仓央雪山,独孤宸微挑了下俊眉,淡雅一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与众人背道相驰! “主子!” 风雪之中,走在前面的人们,或许没有发现独孤宸的离开,但是枭云却看的真切。 朝着前往望了一眼,她折步回返,追上独孤宸的脚步:“您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我应该去的地方!” 独孤宸回眸,对枭云微微一笑,神情轻松洒脱:“我答应过素儿,会找一个世外桃源,跟她厮守终身,现在我在尘世间心愿已了,也该去实践自己的诺言了!” 闻言,枭云张了张嘴,然后快步跟上:“属下跟您一起走!” 独孤宸驻足,刚要跟枭云说不用,却忽觉地面剧烈震动! 心下蓦地一窒,他转身向后,仰望着巍峨的仓央雪山。 但见雪山之巅,积雪如汪洋一般,随着震动倾覆而下,他心头一颤,再看向走在最前端的沈凝暄,不禁扯开了嗓子拼命喊道:“暄儿小心!雪崩了!” 彼时,沈凝暄也已然感觉到大地的晃动! 微仰着头,看着头顶上方,如海浪一般奔涌而来的雪白,她心下不由咯噔一下。 恍惚之间,似是听到了独孤宸的嘶喊声,她转身向后望去,却见他不顾一切的,在众人中向前奔走,朝着她疾驰而来…… “轰隆隆——” 一阵巨大的轰隆之声后,雪崩之势继续扩大。 再次转头,看着大雪如流沙一般,朝着自己奔涌而来,沈凝暄的心,也瞬间坠入冰渊! 她的逸,在那仓央山顶上。 如今雪崩…… “不——” 意识到雪崩之下,独孤萧逸凶多吉少,她撕心裂肺的嘶喊一声,疯了似了便要继续向上。 “皇后娘娘!” 见她如此,众人心下俱惊! 此时,独孤宸已然奔至她的身后,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掌,以手为刀,击打在她的后颈上…… 逸! 逸! 逸…… 昏迷之前,沈凝暄眼前,是一片雪白,她的心中,则在不停的轻唤着独孤萧逸的名…… ————独家首发———— 两年后,正是一年初春时。 春暖花开,御花园里的百花,再次争相竞放。 一袭青色长裙,梳坠月髻,沈凝暄不施脂粉,却美过百花。 轻含笑,静坐百花丛中,她手捏棋,缓缓落子。 对面,与她对弈的男子,丰神如玉,容貌俊美如妖孽一般! 看着她落子,男子温雅一笑,轻挑着俊眉,边落子边笑着说道:“想不到,两年不见,你下棋还是这么刁钻!” “我即便再如何刁钻,也刁钻不过摄政王不是?” 抬起头来,沈凝暄眸中光华流转,笑吟吟的看着眼前出众的北堂凌,她轻挑着黛眉,再次落下一子。 北堂凌见状,无奈轻叹,落子之际,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如今两年已过,你求仁得仁,慈悲大师你也该放了!” 闻言,沈凝暄淡淡一笑,轻声说道:“慈悲大师道行高深,法力无边,若是想走,我也得能拦得住啊!” “哼!” 北堂凌轻哼一声,一副败给沈凝暄的表情:“你拿他的僧众威胁他,他也得敢走啊!” “慈悲大师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满口慈悲,总嫌我狠辣!”沈凝暄浅笑,看着赢了大半的棋局,十分满意的抬眸看着北堂凌:“你若愿意领走,倒也更好!” “这可是你说的!” 北堂凌皱眉,死死盯着沈凝暄:“你可不许反悔!” “是我说的!”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满是郑重的问着北堂凌:“你大可现在就带他回你的新越!” 一听沈凝暄提起回新越的事情,北堂凌便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如今航弟跟秋若雨如胶似漆,我何必那么没眼力劲儿,硬往人家眼皮子底下钻啊!” 听北堂凌提起北堂航和秋若雨时的那股子酸劲,沈凝暄不禁灿然一笑! 抬起头来,见不远处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翩然而至,她嗤笑一声,直接一子制敌,然后起身对北堂凌撇了撇嘴,娇嗔说道:“你若真有眼力劲儿,早就该离开燕国了不是?赶紧的,别让我赶你,收拾好你的东西,带慈悲大师走!” 闻言,北堂凌顿时一脸受伤模样! 眼看着沈凝暄脚步轻抬,如彩蝶一般,飞舞而去,他俊眸也微微抬起。 眼看着,她小女人一般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时,他眸华微眯成弯月状,只得站起身来,十分有眼力劲儿的遁走…… ————独家首发———— “你跟北堂凌说什么了?” 神情温柔的伸出手来,轻拥着沈凝暄盈盈一握的腰肢,独孤萧逸瞥见北堂凌离去时,那委屈的小眼神儿,忍不住轻声问着。 “没说什么啊!” 笑吟吟的看着眼前俊逸出众的男人,沈凝暄整个人都柔的如水一般:“不过是让他赶紧走,省的在这里碍我们的眼!” 两年前,在仓央山下,她以为她要永远失去他了。 却没有想到,在雪崩之前,他已经转醒,并且由她师傅搀扶着下了仓央山。 如此,也幸运的与死神再次擦身而过! 时近两年,沈凝暄仍旧清楚的记得,在她转醒之后,看到独孤萧逸死而复生,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感觉。 在那一刻,她便喜极而泣的告诉自己。 从今以后,即便天崩地裂,她都要跟在他的身边,再也不与他分开半步! “你啊!别总是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我!” 眸色深深的凝着沈凝暄如水的眸子,独孤萧逸心下不禁痒痒的,轻叹一声,他紧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路朝着天玺宫走去。 跟着他一路进入天玺宫,又很快到了寝殿之中,沈凝暄不禁轻蹙着眉头,停下脚步笑问着独孤萧逸:“你一路拉着我回来做什么?” “做这个!” 独孤萧逸温润一笑,俯身封住她的檀口。 这是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沈凝暄可以清楚感觉到,独孤萧逸温热的舌轻轻的描绘着自己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轻啄着,直到后来,他的舌尖在口腔里轻扫,让她忍不住含住他的唇瓣,反客为主的吸|吮着。 白日的光线,明亮到可以让他们看到清楚彼此的所有反应。 许久,一吻落下,两人唇瓣嫣红,全都气息不匀,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之余,沈凝暄重新拥着自己最最心爱的男人,似乎像是在梦境中一般,声音轻柔如风,“逸……” “小暄儿……”听到了她在喊自己的名字,独孤萧逸微微垂眸,眸光灼灼的紧紧凝视着她。 两人对视,相对无言。 却有无尽甜蜜萦绕心头! 轻抬手,捧住独孤萧逸的俊脸,沈凝暄轻言软语道:“以后,你要一直陪着我,哪里都不许去!” “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如沈凝暄一般,捧起她的俏脸,独孤萧逸深情款款,满心满眼都是无奈:“今生今世,有你的地方就有独孤萧逸!” “有沈凝暄的地方,就有独孤萧逸!” 轻笑着,如小猫一般,窝进独孤萧逸怀里,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格外的幸福与美好! 怀中,温香软玉的身子,不时的拨动了独孤萧逸最敏感的神经。紧拥着怀里的心上人,他低眉邪肆低笑,大手轻轻的在沈凝暄背脊上来回游离:“小暄儿,你知道吗?你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知道啊!” 沈凝暄像是一只温润的小猫一般,已然窝在独孤笑意怀里,抬眸之间,眸光闪闪,好不欢快:“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要懂得隐忍,该忍的时候,一定能够忍得住!” “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忍!” “嗯?” 黛眉挑起,沈凝暄眼底浮上浅笑。 独孤萧逸轻笑了笑道,凝着她晶亮的眸子,直接拉她行至龙榻前,倾身将她压在身下,不住的轻蹭着她的身体:“小暄儿……为夫想你了!” “你昨夜才……” 开口的话,因独孤萧逸霸道而缠绵的吻,而瞬间化作动人的嘤咛,沈凝暄眼底含笑的闭上双眼。 独孤萧逸喜欢沈凝暄的睿智,更喜欢她的顺从。 逐渐加重自己的吻,他用力地噬咬着,吮~吸着,像是把她整个都要拆吃入腹一样,使她的身体散发着一种原始的热度。在他如狂风暴雨般,却颇有技巧的深吻中,沈凝暄只觉一股热流瞬间流窜到她的全身, “呃……” 忍不住呻吟出声,沈凝暄用力仰着头,不遗余力的回吻着他。 在这一刻,他们的呼吸混合在一起,双唇亦紧紧贴合! 因为沈凝暄的主动,独孤萧逸性感的唇角轻轻一勾,轻咬着她的唇吸|吮着,他的大掌,一点也不客气地摸上了她的腰肢,解开她扣在腰间的玉带,而后顺着襟口一路向上,寻到她胸前的美好,时缓时急地揉捏着,让她几近崩溃。 喘息着离开她的唇,沿着她秀气的下巴,移至她性~感的锁骨,带给她一种奇妙而酥麻的感觉。 不知从何时开始,沈凝暄的身体开始发烫。触碰到她的身体的肌肤,独孤萧逸忍不住自唇角荡起一抹浅笑,在她已经准备好的情况下,他挺身而入,深深的埋入她的体内。 “嗯啊——” 终是忍不住嘤咛了一声,沈凝暄心神轻颤。忍不住扭动着身子,她想要让自己尽快适应,但她越是扭动身体,独孤萧逸的欲~望,便越发炙热! “哦……” 无比满足的喟叹一声,他轻吻她挺俏的鼻梁,身体的动作越加的放肆…… 沈凝暄唇角轻勾着,拱起身体,双臂揽住他的脖颈,试图想要尽可能和他贴紧。 受到她的鼓励,独孤萧逸挺动腰肢的动作不停,情动之时,遂俯身亲吻着她的身体,就像是遇到人间美味一般,觉得她香嫩柔滑,他忍不住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 肌肤上的疼痛让沈凝暄下意识抱紧他的身体,似乎知道她身体的渴望,独孤萧逸双手托起她的腰际,在几次剧烈的撞击之后,他终于将自己体内的渴望爆发在她紧致的身体之内…… 双手,用力交握于一处。 他和她,四目相视。 在对方的瞳眸之中,双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然后……会心一笑! 前世,他为她逆天改命。 今生,她与他厮守到白头…… 前世今生—— 莫说谁负了谁,感情之中,有的只是心甘情愿…… Ps:今日将近一万七千字送上,正文完结,最后一次求赏~~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和不离不弃,风儿谢谢大家,接下来还会有个若雨的番外,不过不会很长,明天下午更新,喜欢若雨的可以继续支持!另外,感谢dj810 324和红心袖子还有coco3c的月票,谢谢西西000的鲜花和荷包,风儿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原来,她叫秋若雨! 世人都说,北堂家的男子薄情,冷血,不可一世! 他们杀伐决断,视人命如草芥! 但是,就是这样的兄弟二人,却从幼时开始,以瘦弱的肩膀,撑起了新越的偌大江山,让新越国繁荣富强,在三国之中,始终屹立不倒! 世人都知道,新越摄政王北堂凌,有谋算天下之雄才油。 在新越,真正掌管江山的,是他! 至于身在帝王之位的北堂航,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兄弟两人的关系,却好的让人嫉妒,没有一丝嫌隙,更没有一丁点的利益冲突。 因为,北堂航觉得,这新越的江山,原本就该是北堂凌的,北堂凌只要开口,他愿意拱手奉上,奈何人家只愿意给他管着,死活就是不肯接受郭! 北堂航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但是……因为他的前面有一个近乎完美的大哥。 所以,他可以不问天下事,肆无忌惮的玩乐! 反正天塌下来,有他大哥顶着。 男人,所谓的玩乐,不外乎只有两种。 一种,是权势,另外一种,就是女人! 论权势,他在新越只手遮天,根本没有什么要玩的,如此……他能玩儿的,便只有女人! 因为小时候,他记忆中的那场噩梦。 女人,于他而言,从来都只是玩物。 对于这些被他玩弄于鼓掌的玩物,他从来都没有过恻隐之心,自然也就从来都不会动心。 众臣知他爱美,自然投其所好。 如此新越后宫,自是美女如云! 他以为,自己活到来,便会玩到老,成为新越历史上,最最荒淫的皇帝。 但是,凡事总有意外。 而那个总是一袭紫衣的绝色女子,便是他生命中,最大的一个意外! 所有人都以为,他初见她时,是在卧龙山上,在三国峰会之时。 但是,他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并非在那个时候,而是在更早之前。 那时,他身在楚阳…… 机缘巧合之下,他活捉了沈凝暄和她的随从枭云,本欲要将她们交给他的王兄,用来要挟独孤宸。 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沈凝暄诡计多端,不只让他错把枭云认成了她,还让她从蓝毅的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 闻讯之后,他气急败坏。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这让他,咬牙切齿,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盛怒之下,他当即便换做常人打扮,只带了富贵,在楚阳城内寻人。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头攒动,车流不息。 他俊逸的眸子,不停的在人群中穿梭,却始终不见沈凝暄的影子。 楚阳城中,有一块寸土寸金的地方。 可是那个地方,却没有客栈酒肆,反倒种满了桃花! 彼时,虽未到三月,但楚阳气温偏高,空气湿润,桃花林中已然桃花盛开。 他不是附庸风雅之人,但是在闻到那随风而来,泌人心脾的馥郁馨香时,却忍不住紧皱着眉宇,在桃花花海前停了脚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无意间瞥见了一片粉红的桃花花海中,那一抹的淡紫之色! 那是个极美的女子。 眉目微凝,似是在找着什么。 所谓,人比花娇! 而她,出淤泥而不染,在他看来,真的很美! 美到,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深深一悸,然后……怦然心动! 那种心动的感觉,对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也是极其陌生的。 正因为如此,他一时间只得那么怔怔的站在那里,紧紧地凝视着花海中的她! 恍然之间,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对他绝世的容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淡淡一瞥后,便转身离去。 见状,他心下一紧,便欲要上前,却不期富贵忽然扯住了他的袖摆,看着不远处的,颤声说道:“爷……是燕皇!” 闻言,他微敛了眸华,转身循着富贵的视线望去。 果真见一身白衣的独孤宸也到了此处。 眉宇,于瞬间皱的极紧,他紧抿了薄唇,再次回眸,却再不见伊人芳踪…… 那次,沈凝暄没找到,枭云也跑了,他回到住处后,难免大发雷霆,惊的蓝毅和富贵等人个个噤若寒蝉。 所幸,不久他的王兄便赶到了。 平日,不管他发多大的脾气,只要他的王兄一出面,立即便烟消云散。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在听完蓝毅的禀报后,他的王兄北堂凌对他说,剩下的事情由他来处置,让他直接打道回府。 对于他王兄北堂凌的话,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有任何异议。 他是离开了楚阳,不过是在距离楚阳之外的地方,命人秘密去寻找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 接下来,楚阳下起了雨。 可是他派出去的人,却迟迟没有消息。 雨雨绵绵下,他的心情也渐渐变得阴郁,但是他想要找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糟糕透顶的心情,而很快找到,而他的王兄竟然……出事了! 他的王兄,谋算从来无遗漏。 但是这一次,他却错看了燕后沈凝暄,让她给算计了去。 这对他的王兄而言,是奇耻大辱。 但是,碍于三国之间的形势,他们却不得不立即返回新越,开始想办法为楚阳之事亡羊补牢! 自此,直到他真正离开楚阳,他要找的人,始终都没有找到。 那抹紫色,好似梦幻,匆匆一瞥间,让他失了魂,却又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他以为,他也许永远都不会找到她。 却做梦都没有想到,一趟卧龙山之行,却让一切峰回路转! ————独家首发———— 紫烟…… 呃,应该称之为沈凝雪! 她也是个极美的女人! 所以,当她朝他投怀送抱的时候,他欣然接受。 但是,她错就错在,没有告诉他,她真正的身份,让他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在卧龙山上,她告诉他,燕国的齐王妃沈凌儿,其实就是那其貌不扬的沈凝暄,而沈凝暄以前藏起了她的倾千城之色,骗过了所有人! 提起沈凌儿,北堂航的好奇心,不禁再次被挑起。 一切只因,如今他的王兄,对她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沈凌儿就是沈凝暄?!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出于好奇,带着沈凝雪去了她的寝帐。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他进入沈凝暄的寝帐,看到她的随从时,心弦猛然跳动的感觉! 是她! 竟然是她! 虽然转眼已然将近两年,但是他见到她时,却心动依然! 但,即便如此,在表面上,他却只是微皱了皱眉,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在与沈凝暄短暂交谈后,他去见了他的王兄。 自然,也从他王兄的口中,应证了紫烟真正的身份。 他虽爱美色,但是却还不会**! 他王兄要过的女人,他只会觉得脏! 加之此刻,他心中心心念念的人儿,另有其人,所以他直接拂袖而去! 回到自己的寝帐,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查明紫衣女子的身份,然后严惩了将沈凝雪献给他的奴才们! 所谓严惩,不过就是一刀毙命而已! 因为…… 他的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 不久,他派去调查的人,回来复命。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紫衣女子,姓秋名若雨,是燕国第一奇女子,也是沈凝暄的亲信! 她不仅人长的美,还略懂医理,武功也不弱。 听完影卫的禀报,从见到她就开始心不在焉的北堂航邪肆勾唇,颇为玩味的笑了起来:“秋若雨!” 原来,她叫秋若雨! 多美的名字…… 他找了她这么久,现在终于有了她的消息,自然对她势在必得! 所以,他命人传来了蓝毅。 让蓝毅将她掳掠而来…… ps:秋若雨的番外开始,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novelsarah、卖火柴的依依、dj810324、zhouxiaofen的月票,感谢飞絮女孩的鲜花,感谢折翼燕、菱丝和依依的荷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一定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北堂航之所以让蓝毅去掳秋若雨,是因为沈凝暄诡计多端,他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一次不成,想要再下手,便会难如登天。 女人,他见的太多了油。 他们喜欢什么,他自然也一清二楚。 所以他想,先把她掳了来,然后他再给她所有女人都想要的东西,让她死心塌地的跟了他。 事实是,蓝毅成功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与他的想像,出入甚大! 他没想到,蓝毅会给她下药。 初时,他还在暗暗窃喜,知想要得到她,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但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性情刚烈到,居然想要寻死! 看到她紧咬牙关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涌上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 因为这种恐惧感,他想都没想,直接便伸手去抠她的嘴,却不想她张嘴便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指郭。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扬起手臂便要打她,可是当他看到她清澈的眸子时,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他下不去手,有人下的去啊! 娇美人! 这个他宠了多日的贱人,竟然拿着发簪要结果了她的性命! 而他,竟然生生拿自己的手掌,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在那一刻,娇美人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娇美人愣着是因为误伤了他,而他愣住却并非自己受伤,而是……他竟然为了秋若雨,不惜让自己受伤! 直到此时,他才开始认识到,秋若雨对于他来说,跟其她女人……是不一样的! 娇美人对他,虽然是误伤。 但是,他却不能原谅她对秋若雨起了杀心。 所以,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离开了房间之后,他的心情,是极其烦躁的。 独自一人,静坐在客栈雅间里,他不时看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背,然后把玩着手里的扳指,开始在脑海中苦思冥想,他对秋若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感情?! 多么可笑而陌生的两个字啊! 在这个世上,他除了跟自己的王兄有兄弟之情,便再无其他。 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重新开始考虑,自己对秋若雨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苦思冥想之际,仍旧没有任何结果,却不期等来了她身上情毒发作的消息。 心下大喜之际,他不再多想,一心盘算着一不做二不休,先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如是,他薄唇勾起,兴冲冲的便去了她的房间…… 结果,色字头上一把刀! 房间里不只有她,还有月凌云和沈凝暄…… 身为堂堂越皇的他,竟然也被算计了! 可恶的沈凝暄,居然让月凌云,把他的衣裳给扒了! 这让他险些没气急攻心! 那个女人,她擅长用毒。 看着她把瓶瓶罐罐摆上,还不停的威胁着他,他心里那个恨啊! 恨不得杀了她! 他没有想到,在被她一番戏耍之后,她竟然将处置他的决策权,交给了秋若雨。 而秋若雨,并没有她那么刁钻,只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那就是在大夏天里,给他盖上了棉被,捂出了一身的疹子…… 此事过后,他心中怒火升腾,奈何是他自己有错在先,他的王兄也不站在他这一边! 最可恨的是,一次失手之后,他再想接近秋若雨,已然难如登天! 他只能远远的,眼睁睁看着她,却再也不能走近她一步! 那种想要,却又得不到的感觉,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对他而言,如同百抓挠心! 后来…… 三国峰会结束了。 他又回到了以前逍遥快活的日子里,继续以自己的方式过活,而他的王兄,则在知道他对沈凝暄不利之后,一怒之下揍了他一顿后,马不停蹄的赶去了燕国。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他的王兄,为何会对沈凝暄动心。 但是,在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新越皇宫中,每一次无意中想起秋若雨的时,他终于渐渐明白,对谁动心,是个人无法控制的! 他的王兄如此,他亦是! 是的! 在经历过大半年的浑浑噩噩之后,他终于了然了自己的真心。 开始的时候,他也许,对那个女人,是一见钟情。 但是现在,他却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对她……是真的动心了!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才开始发现,他越来越想她,而时间也过的越来越慢。 往日对他而言,是为无尽享乐的美色,现在对他没了一丁点的吸引力。 他的心里,脑海中,时不时 tang的会浮现出她那张澹静的俏脸。 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无数次,他想要亲赴燕国,但是无奈的是,他的王兄迟迟不归,而他……即便外表再如何昏庸,却也不是可以胡乱丢下江山就走人的! ————独家首发———— 没有野心的皇帝,不是好皇帝。 燕国内乱,独孤萧逸和独孤宸兄弟二人为了皇位,争的头破血流。 他想,趁此机会,也到燕国分一笔羹。 但是,他的王兄,却不准。 初时,他以为,他的王兄是顾及沈凝暄。 但是后来他终于明白,燕国内乱不过是独孤兄弟肃清外戚的一盘大棋! 他若掺活进去,一定得不到任何好处,还会惹得一身的腥! 时光流逝,岁月静好。 转眼间,燕国已经到了冬天,而新越却还是百花盛开。 在即将过去的一年里,燕国内部的一场战乱落幕,结果是独孤宸死在了沈凝暄的手里,独孤萧逸登基称帝,而沈凝暄则为他诞下了一位太子。 不久,他的王兄,从燕国返回新越。 初时,听到消息,他还对富贵戏谑道:“王兄此时回来,定是看沈凝暄一切安好,合该返京了!” 但是,当他王兄所乘坐的船,即将抵岸时,他得到消息却是他的王兄此行,并非独自一人,竟然……还带来了沈凝暄和燕国的太子! 听到消息时,他着实震惊了一番。 但是,在震惊之后,他心中却不由暗自升起一丝窃喜! 沈凝暄来了,那么她的亲随,一定也会跟来! 想到这一点,他竟然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当时,他正在批阅着奏折,紧握着朱笔的手,已然紧到不能再紧,他当即便吩咐富贵去打探消息。 很快,富贵回来了。 一切,正如他所料,秋若雨真的与沈凝暄随行! 得到消息后,他不顾富贵惊异的眼神,直接丢了朱笔,起身便大步向外:“走,随朕去迎接王兄!” 不久,在巍峨的宫城下,他终于又见到了她。 他看着她,从马车上翩然而下,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便漏跳了一拍! 即便,是与他的王兄寒暄之时,他的目光,还时不时的飘到她的身上。 直到,数不清第多少次,他再一次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却不期她竟然迎着他的目光,缓步朝着他走来。 看着她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北堂航竟然觉得,自己像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伙子一般,目光灼灼之余,心跳骤然加速! 她不喜欢他,他心知肚明! 再相见,她会如何?! …… 就在他心思飞转之间,她……却只是在他身前,朝他福身一礼! 她会对他行礼,他真的很意外! 所以,在她一礼之后,他微微怔愣了下。 直到不久之后,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方才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臂,扶着她起身。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跟她说:“他们……怎么也算旧识……” 片刻之后,她道了谢,就势起身。 他清晰的嗅到一种淡香,但是却因眼前她的亲近,并没有往心里去! 但是不久,他身上便开始奇痒不止! 夜里,无数次抓挠着自己的皮肤,他轻嘲不止! 他比谁都清楚,他这次着了她了道了! 不过,他并不恼怒。 因为,她肯用心对付他,便表明在她心里,他并不是路人! 而他,在不停抓挠之际,对天立誓,一定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ps:北堂航的心理历程写的差不多了,明天开始写他的追求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我这一次,是认真的! 转眼之间,沈凝暄和秋若雨已经来到新越有一阵子了。 北堂航压抑不住想要见她的冲动,便又去了摄政王府。 其实,他并没有想要将她怎样,无非是想要靠她近一些,跟她说几句而已。 这一次,他如愿以偿。 看着王府花园中,那抹紫色的倩影,他心潮澎湃的凑过去,却不想她对他的态度,始终冷冰冰的,言语不及两三句,转身便要离开。 他心下一急,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的皓腕,并且在她的质问下,对她表明心迹郭! 但是,结果……正如他所言一般,他的真心,根本就不值钱! 即便他语气坚定的让她做他的皇后,她却还是毫不客气的咬了他一口,然后又狠狠的赏了他一巴掌! 见状,富贵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他却并没有让富贵为难她! 待她走后,看着被她咬过的地方,伸手抚着被她打过的俊脸,他不禁自嘲一笑! 她咬他,一定是咬上瘾了。 而他,竟然无可救药的,在挨咬挨打之后,心情还不错! 想来,自从知道了自己对她的心意之后,他还真是做了许多荒唐事! 就如,在挨咬挨打之后,他竟然让富贵去给他弄一件紫色的龙袍来! 龙袍啊! 应该是明黄色的,何时见过有紫色的? 不过,秋若雨钟爱紫色,所谓爱屋及乌,他也想要穿上一件紫色的龙袍。 在秋若雨来到新越之后,他便如同变了一个人。 这一日,他不曾召人侍寝,坐在龙椅上愣愣出神! 他在想,自己该如何去打动她的心! 然,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富贵却送来急报:她,竟然跑了! 闻讯,他心下一怔,连忙下令封锁水路,为的无非是要将她截下。 不知如此,他还亲自动身,从陆路追去…… 连夜赶路,他终于追上了她。 但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马不停蹄追了一夜的,竟然是沈凝暄! 知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以沈凝暄的身份留在了京城,他紧绷的心弦,终于缓缓松动几分。看着眼前与她如出一辙的美丽女子,他的内心深处却没有半点的心动感觉! 他对沈凝暄,素来没有好感! 但是……他若想跟秋若雨长久,沈凝暄却是一定不能得罪的! 原本,他以为,以他以前的那些斑斑劣迹,他对秋若雨的感情,在沈凝暄这里,是得不到认可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沈凝暄竟然跟他说,她或许可以帮他! 这让他惊讶之余,不禁喜出望外! 他提议,让沈凝暄就他知道秋若雨假冒它的事情对秋若雨保密,而沈凝暄则以燕国太子和她的人在新越的安危,来跟他做交易……这对他而言,易如反掌,所以他们的交易,成交! ————独家首发———— 回到京城后,已是第二日巳时许。 已然错过早朝的北堂航没有返回皇宫,而是立即赶去了摄政王府。 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尚未行至秋若雨所住的兰心院,便被蓝毅拦了下来! “蓝毅!” 冷冷的,扫了蓝毅一眼,北堂航的语气不耐道:“你拦着朕作甚?赶紧滚开!” 蓝毅在新越影卫中,身份也是极高的。 但是在北堂航的面前,他却是说滚就得滚的! 但是这一次,他还真不能滚! 所以,面对北堂航满脸的不悦之色,他能做的,便只有硬着头皮恭身说道:“皇上,摄政王请皇上移驾书房!” 闻言,北堂航好看的眉宇蓦地一皱! 冷冷地,盯着蓝毅,他狐疑问道:“朕昨夜离京之事,王兄是不是知道了?” “是!” 蓝毅微微颔首,知无不答:“皇上今儿没早朝,王爷正动着气呢!” 听蓝毅如此言语,北堂航面色一凝,朝着兰心院方向望了一眼,他一脸悻悻的转身调转方向。 蓝毅直起身,连忙跟着他一路前行。 摄政王府,书房之中。 北堂凌一袭深蓝色蟒袍,俊颜阴沉,目光深凝的批阅着奏折。 “皇上驾到——” 随着蓝毅的一声唱报,他阴沉的俊脸上,终是荡起一丝波澜。 握着朱笔的手,始终不曾停顿,他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的声音,不曾抬眸去看,便已然沉沉出声:“皇上好兴致,这么早就到我这摄政王府来了!” “呵呵……” 听着北堂凌口中的风凉话,北堂航忍不住打着哈哈:“是啊!朕赶了一夜的路,到现在都还没合眼,无非是想先过来, tang看王兄一眼!” “来看我?” 北堂凌哂笑,到底还是丢掉手里的朱笔,抬头看他:“来看我不来书房,竟是入府之后,直接去了兰心院?” “呃……” 听闻北堂凌的话,北堂航干笑了下,旋即半是疲惫半是无奈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王兄既是什么都知道,便别再为难我了,我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着实有些累了!” “哼!” 看着北堂航抬手扶额,一脸疲惫的样子,北堂凌不禁心下微疼,无奈从座位上起身,他离开书桌前,缓步朝他走近:“你说你,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闻言,北堂航干笑依旧:“我这不是追人心切吗?” 北堂凌皱眉,目光微闪了下,不疼不痒的问道:“追到你想追到的人了吗?” “人是追到了,不是却不是我想追的那个人!” 放下手来,抬头看着北堂凌,北堂航紧皱着俊眉,邪肆问道:“王兄难道真的不知,我追的人是谁?” 北堂凌敛眸,对他的问话不置可否! 抬步从北堂航身前越过,他行至窗前,伸手推开窗子,望着窗外赏心悦目的美景,低低问道:“你除了追到了她,可还见到了别人?” 这一次,北堂航知道,北堂凌口中的她,指的一定是沈凝暄! 看着自家兄长面色阴郁的望着窗外,他幽幽一叹,如实说道:“还有一位子真先生!” “子真先生?” 重复着北堂航的话,北堂凌宛如妖孽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淡笑。 独孤宸,字子真! 他,真的还活着。 看来,这一次沈凝暄回燕国,已经有了护花使者,不用他操心了! “王兄……” 北堂凌脸上虽是在笑着,但是却透着几分难言的苦涩。 凝着他唇畔的苦涩笑弧,北堂航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是她沈凝暄没福气,配不上咱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微转过身,北堂凌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亲最亲的人:“不过劝我的话,还是免了吧,你王兄我,没有那么脆弱,眼下咱们来说说你的事情!” “我……有什么事情好说的!” 北堂航抬手,挠了挠自己的鬓角,轻笑着扫了眼书桌上的奏折:“王兄有工夫跟我在这里闲扯,倒不如多多操心国事!” “我们……” 深深地,凝视着北堂航,北堂凌眸光微闪了闪,轻笑着说道:“来说一说,如今住在兰心院的秋若雨如何?” 闻言,北堂航脸色一肃,眼角处的轻笑,瞬间化作乌有! “你喜欢她!” 凝着北堂航肃穆的眼神,北堂凌十分笃定的如此说道。 “是!” 在北堂凌面前,北堂航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即便是感情上事情。 是以,此刻他的王兄开口问他,他便直截了当的承认! 他是喜欢秋若雨! “有多喜欢?” 北堂凌对于北堂航的答案,大抵上还是满意的,但是却想知道的更多一些。 “我想让她做我的皇后!” 直言不讳的如此回了北堂凌,北堂航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正经。 “以她的性格,只怕有些难度!” 凝着北堂航一本正经的样子,北堂凌笑了,笑的魅惑而迷人:“单单你后宫的那些美人,便足以让她望而却步了!” “我只要她!” 蓦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北堂航紧握着双拳说道:“王兄……我这一次,是认真的!” “好!” 北堂凌迎着他的眸子半晌儿,微微颔首,轻飘飘说道:“既是如此,那么我便将她和燕国的太子,交到你手里!” 闻言,北堂航面色一变! 然,尚不等他开口询问北堂凌意欲何为,便听北堂凌再次讪讪然道:“如今她已然知道,我识破了她的身份,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本王又把你当成她了! “王兄想要去燕国?” 明了北堂凌话里的意思,北堂航俊眉紧拢了起来。 “原本不打算去了!” 北堂凌看了北堂航一眼,语气清淡道:“不过听你刚才说,你是认真的,便不由想到了自己!” “想到了自己?郭” 北堂航迎着北堂凌的视线,眉心拢成了一个川字。 “是啊!油” 北堂凌颔首,轻笑着说道:“我们北堂家的男人,轻易不会动心,但倘若动心的话,便一定是认真的,想要有始有终的!” “可是……” 听闻北堂凌口中说着有始有终,北堂航忍不住上前一步:“沈凝暄她和燕皇……” “谁都拆不开她和燕皇!” 神情寡淡的如此轻叹一声,北堂凌轻拧了下俊眉,然后无奈说道:“我口中的有始有终,不过是想要看着她幸福,我才能真正放心!” 闻言,北堂航心下恍然! 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话锋一转,问着北堂凌:“那王兄刚才说,你已经识破了秋若雨的身份!” “是!” 北堂凌微微颔首,轻挑着眉梢说道:“在燕后离开之后,我便已然点破了她的身份,所以……等我走后,不要妄想以我的身份去接近她!” “呃……” 北堂航听北堂凌这么讲,心下一怔,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谁让,他还真的想过,要以他王兄的身份,去接近她呢! “好了!” 北堂凌抬手,用力扶了扶北堂航的肩膀,对他郑重嘱咐道:“我走后,朝中的事情,你要全部接手,千万不要为了追女人,而荒废了朝政!” “我……” 北堂航张嘴,作势便要开口,可北堂凌却曾给他开口的机会,只对他淡淡一笑,便转身向外走去,边走他还边对蓝毅命令道:“备马,我们去燕国!” “属下遵命!” 蓝毅颔首领命,在对北堂航恭敬一礼后,随着北堂凌离开书房。 北堂航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这一次是认真的,换来的结果,竟然是北堂凌将秋若雨和燕国的太子交到他手里,然后了无牵挂的去了燕国! 看着北堂凌轻勾着浅笑潇洒离去,北堂航紧皱着眉宇转头看了眼桌上高高堆起的奏折,一脸懊恼的重新将自己丢回到椅子上,咕哝着说道:“你要走,也要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走啊!”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额头,深幽的双眸里不时流露的精光自指缝里流出,北堂航在安静许久之后,终于重新起身,行至书桌前翩然落座:“富贵!” “奴才在!” 闻声,一直候在门外的富贵,连忙恭身而入。 抬眉看了富贵一眼,北堂航边低眉翻着手里的折子,便轻声吩咐道:“你去宫里,把王兄的人皮面具取来!” “呃?!” 富贵闻言,一脸惊异的抬眸看了北堂航一眼,见他始终不曾抬头,富贵连忙垂首应道:“奴才这就去!” 须臾,富贵离开书房,北堂航方才抬起头来。 秋若雨如今对她冷淡至极,他若光明正大的去,她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要以王兄的身份去接近她! 邪肆笑着,将手里的折子随手丢在一边,他轻挑着剑眉,笑吟吟道:“谁说点破了她的身份,朕就不能以王兄的身份去兰心院了?” ————独家首发———— 午后,一扫前一日的阴霾,阳光明媚,让人心情大好。 处理完公务之后,北堂航简单的用过午膳,便开始折腾富贵刚才从宫中取来的人皮面具,许久之后,看着铜镜中与王兄一出无二的那张俊脸,他勾唇一笑,起身换了他王兄今日还穿在身上的深蓝色蟒袍,然后满意一笑,带着富贵前往兰心院。 自从秋若雨来到新越之后,他这还是第一次踏足兰心院。 站在兰心院门口,看着院内的美好的景致,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作势便要入内。 见状,富贵低眉敛目,便也要跟着一起进去。 “等等!” 眼看着富贵的脚跨过兰心院大门,北堂航蓦地出声,惊得富贵猛地往回一缩,然后抬头看向他:“皇上有何吩咐?” “你不能跟去!” 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富贵的帽带,北堂航一脸不耐道:“你跟着过去了,朕不就露馅了吗?” “可是……” 富贵眼巴巴的站在门外,看着如今易容成北堂凌的主子,皮笑肉不笑道:“皇上自己进去,奴才不放心啊!” 闻言,北堂航不禁轻哼一声:“在摄政王府,朕打扮成这样,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你手不能抬,肩不能扛的,即便进去了又能怎么着?” tang“皇上……” 听闻自己的主子,将自己说的一无是处,富贵一脸哭丧样儿。 “摄政王!” 冷冷出声,纠正富贵对自己的称呼,北堂航轻嗤笑道:“就冲这,你也得在外面等着!”语落,他指着远处说道:“别在门口杵着,你往远处走,当心坏了朕的计划,朕要了你的脑袋!” 闻言,富贵明显一怔! 不等北堂航再开口,他一溜烟儿的朝着北堂航所指之处奔去。 见状,北堂航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微转过身,抬眸看向兰心院,他轻咳一声,单手在前,单手背在身后,正了正脸色,抬步入内…… ————独家首发———— 兰心院里,沈凝暄走后,秋若雨便易容成她,开始以她的身份照顾独孤煜。 彼时,她正坐身寝室中,看着独孤煜怔怔出神。 独孤煜结合了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全部的优点,此刻看着他,她难免想到他的父母! 如今,独孤萧逸中毒在身,若是可以,她希望返回燕国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但是,跟在独孤萧逸身边多年,她比谁都清楚,独孤萧逸现在最需要的是谁! 她的主子和沈凝暄之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难,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应该终成眷属了。 轻叹之间,见青儿入内,她轻挑了眉,转身向后,却见青儿朝她微微恭身:“夫人,王爷过来了,说是想要看看小主子!” 闻言,秋若雨黛眉微拧,忙从榻前起身。 适时,北堂航自门外跨步而入。 抬眸向里,看着易容成沈凝暄的秋若雨,一袭素色长裙,他心中不禁想着,若是秋若雨露出真颜的话,这身素衣一定与她极配! 思忖之间,秋若雨已然抬步向前:“参见王爷!” 看着她施施然在自己身前恭身,念及他的王兄已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忙微敛了心神,望着睡榻方向一路向里:“本王来看孩子!” “有劳王爷挂心!” 随着北堂航的脚步一直往里,带他站在榻前之时,秋若雨已然立身一侧。 微微侧目,不着痕迹睨了身边的女子一眼,北堂航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弧,将视线停落在独孤煜的身上:“这小家伙,倒是随了他爹娘全部的好,长的一表人才!” 秋若雨闻言,目光笼罩在独孤煜小小的脸庞上,微微笑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孩子,长的自然不会差的!” “也是!” 北堂航微微颔首,转身看向秋若雨,凝着她脸上的微笑,他竟然微微有些愣神。 听他一声也是之后,便不再言语,秋若雨忍不住抬头。 不期然间,对上他怔怔的眼神,她眉心一抿,不禁轻唤一声:“王爷?您怎么了?” “哦……看到你现在的这张脸,便忍不住想起她……”没有点名道姓的说出自己口中的她是谁,却知秋若雨一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北堂航敛了眉目,对秋若雨关切说道:“这阵子,他母后不在,要辛苦你了!” “伺候主子,是我该做的!” 秋若雨抬起头来,与北堂航对视一眼,很快便有垂眸笑道:“更何况,这里不只我一人,还有青儿……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如此就好!” 北堂航颔首,目光始终胶着在她的俏脸上,“若雨啊!” “嗯?!” 秋若雨闻声,抬眸,对上他灼灼的目光,不禁心下一惊! “本王又把你当成是她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北堂航鬼使神差的朝着秋若雨伸出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不醉不归! 北堂航的手指,修长而好看,看着他的手指,直直朝着自己的鬓发伸来,秋若雨忍不住略微偏头躲开了:“王爷还请自重!我是若雨!” 北堂航动作一滞,一脸悻悻的放下手来,俊脸之上带着几分难言的落寞:“是啊!你是若雨,但是若雨的易容功夫,真的出神入化!” 他言下之意,是真的把她当成沈凝暄了油! 闻他此言,秋若雨忍不住暗叹一声。 抬起头来,对北堂航轻笑了下,她微微垂首。 半晌儿,两人谁都不曾言语,倒是睡榻上的小人儿大声哭了起来。 闻声,青儿从外面进来,秋若雨则已然上前将独孤煜抱起。 眼看着青儿和秋若雨全都围在独孤煜身前,北堂航的视线,仍旧不受控制的停落在秋若雨身上。 他的视线,灼灼其华,不容人忽视郭! 秋若雨抬眸,对上他明亮的视线,忍不住心下一怔:“王爷?” “呃?!” 北堂航蓦地回神,连忙敛眸,对秋若雨说道:“小家伙是不是饿了?” “应该是!” 秋若雨应了一声,便让青儿去喊乳母。 不久乳母入内,接过独孤煜便要喂奶,北堂航见状,不禁出声说道:“本王还有事,晚些时候再来看他!” “恭送王爷!” 施施然,对北堂航恭了恭身子,秋若雨起身之时,不期再次撞入他深幽的眸海之中。 心间,不由浮上一种怪异的感觉,她方轻蹙了黛眉,北堂航却已转身向外。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秋若雨轻蹙的娥眉,不禁蓦地又紧了几分。 “若雨姐姐!” 许久,独孤煜已然安静下来,青儿见秋若雨一直看着外面愣愣出神,不禁开口轻唤了她一声:“你发什么呆呢?” “你不觉得,王爷今天有些奇怪吗?” 闻声,秋若雨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青儿。 “有吗?” 青儿满是狐疑的咕哝了一声,然后朝着空荡荡的门口望了一眼,视线微转,在秋若雨与沈凝暄如出一辙的容貌下停顿了下,她又接着说道:“王爷对皇后娘娘,从来都是真心的,他今日这般举动,也许只是因为若雨姐姐眼下太像皇后娘娘了!” “也许吧!” 秋若雨挑眉,微微沉吟了下,便收起心思,转身看向独孤煜。 离开寝室之后,北堂航的心,仍旧噗通噗通的跳着。 快步踏出兰心院大门,他回转过身,不由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 不远处的富贵见状,连忙凑上前来,跟一条哈巴狗似的笑着:“皇上,一切可还顺利吗?” “朕亲自出马,怎么会不顺利?” 斜睨富贵一眼,北堂航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轻勾着唇角,缓步向外。 今日,没有穿帮,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独家首发———— 自那日起,北堂航便对外封锁了,北堂凌前往燕国的消息。 早朝时,他会以自己的身份回到宫中,但是下了早朝后,他便立即换了北堂凌的行装,回到摄政王府中。 是以,整座摄政王府中,并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主子,其实已经去了燕国。 更没有人知道,自北堂凌走后,北堂航每日最开心的事情,便是处理完国事后,以看独孤煜为借口,前往兰心院去接近秋若雨! 因为把他当作北堂凌,是为沈凝暄可以信任的人,所以秋若雨在初时,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戒备之心。 所以,他每日在看过独孤煜后,以公事处理完毕,无所事事为由留在兰心院时,秋若雨和青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 来的多了,他在兰心院里自然也就随意了。 从闲谈,到对弈,有的时候,秋若雨虽然会觉得不妥,也会推辞,但是每一次他都以将她视作沈凝暄为由,想要多看沈凝暄一眼,多跟沈凝暄相处片刻的话一出口,秋若雨便忍不住低叹一声,直接听之任之了。 人都说,距离才会产生美。 但是,越是距离秋若雨近了,北堂航才发现,他的心便越发悸动不已! 他喜欢这种与她和平相处的日子,他喜欢她脸上淡淡的笑,喜欢她的一举一动…… 很多次,他会忽然看着她出神。 每每那个时候,她都会不以为然的轻声一笑,然后眸华微转着提醒他:“王爷,您又在想皇后娘娘了!” 闻言,他总是会在一怔之后,忍不住也轻笑一下。 然后,在心里暗中补充道:“傻丫头,我心里在想的人,其实是你!”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转眼,数日即过。 tang沈凝暄回到燕国的消息,很快传回新越。 秋若雨收到消息的时候,北堂航正在兰心院中跟她一起对弈。 接到龙骑四卫送来的信,秋若雨看过之后,忍不住婉约一笑,心中滋味,酸酸涩涩,不能言语,她抬眸对对面的北堂航说道:“王爷,皇后娘娘已经到了燕国,见到皇上了!” 闻言,北堂凌轻挑着俊眉,深看她一眼后,轻嘲笑道:“既是如此,你我今晚,应该喝上一杯!” “嗯?” 秋若雨抬眸,一脸不解的看向他。 迎着她清澈的水眸,北堂航将心比心,以北堂凌的心态垂眸落下一子后,含笑对上她的眸子说道:“如今本王所钟情之人,和你所钟情的人,终于团圆了,你我两个伤心人,难道不该喝上一杯吗?” 听闻北堂航所言,秋若雨不禁微垂了眼睑。 她喜欢的人,是独孤萧逸,北堂凌喜欢的人,则是沈凝暄。 如今独孤萧逸和沈凝暄两情相悦,两相依偎,她和他和还真是两个伤心之人呢! “你我两个伤心人……” 片刻后,她轻叹一声,轻勾着红唇,抬头对上北堂航的眼睛,轻笑着说道:“确实应该一起喝上一杯!” “那就这么说定了!” 因秋若雨脸上的轻笑,而心情大好,北堂航挑眉对她说道:“酒水本王来备,今儿晚上,我们就在这里喝!” “好!” 秋若雨难得豪放颔首,对眼前易容成北堂凌的北堂航说道:“今夜,若雨陪王爷喝个痛苦,我们……不醉不归!” ————独家首发———— 是夜,夜色如水。 秋若雨和北堂航,于桌前相对而坐。 提壶斟酒,秋若雨抬眸看向北堂航,轻笑着说道:“王爷,这一杯,若雨敬你!” “不忙!” 笑看着眼前的秋若雨,北堂航淡笑着说道:“你每日都戴着她的面具,也总让我时不时的产生一种幻觉,今夜喝酒,你我不醉不归,为了确保本王不会酒后乱性,在喝酒之前,你还是先把面具摘了吧!” 闻言,秋若雨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些。 “王爷说的极对!”眸光盈盈婉约,她看着北堂航点了点头,“王爷稍等!” 言语之间,她已然从座位上起身离去。 不久,恢复了真颜的秋若雨,一袭素裙,款步而来。 心,在看到一身白衣,不施脂粉的秋若雨时,险些停止跳动,北堂航看着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原本轻握酒盏的手,不禁蓦地收紧! 不久,秋若雨入座。 北堂航端起酒盏,轻轻把玩着问道:“你从小就跟在燕皇身边?” “当然不是!” 秋若雨苦笑着,轻摇了摇头,没有去回答北堂航的问题,她端起酒盏,轻抬眸,含笑对北堂航说道:“王爷对皇后娘娘,用情至深,奈何却是有缘无份,若雨与王爷,同为天涯沦落人,先敬王爷一杯!” 闻言,北堂航眸光微闪了闪。 轻轻的,将手中杯盏举高,他眸色微深的凝着秋若雨:“好一句同为天涯沦落人,这杯酒本王一定要喝!” 语落,他略微仰头,一杯饮尽! 对面,秋若雨亦然! 抬起手来,他亲自为秋若雨斟满,然后高高举杯:“你我都爱了不该爱的人,这杯酒本王敬你!” 北堂航一句你我都爱了不该爱的人,让秋若雨感同身受! 听完他的话,秋若雨只温和一笑,没有任何推辞,直接仰头饮尽。 一杯,两杯,三杯…… 夜漫漫,酒水长,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看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北堂航,秋若雨苦涩一笑,咕哝一声,又饮了一杯,然后也趴在了桌上…… 感谢西西000和谁笑的很巴黎的月票,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贪恋她唇上的美好! 秋若雨不是没有戒备心的人,但是北堂凌对于她来说,却是可以相信的人。 一句同为天涯沦落人,让她敞开了喝,将心中对独孤萧逸的依恋和无奈,统统借由辛辣的酒水咽下了肚! 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 独孤萧逸和沈凝暄的感情里,容不下北堂凌,容不下独孤宸,更容不下她! 她知道,她对独孤萧逸的暗恋,该告以段落了油! 所以,今夜酒水绵长,她直接将自己灌醉! 也让她的情,从此随风而去郭。 不久,酒桌上,一片静寂。 在趴了许久之后,原本应该醉死的北堂航,却缓缓抬起头来。 此刻,在他的眼底,不见丝毫醉意,有的只是深深的心疼。 眸光,在灯光之下,微微闪烁着,他轻叹着起身,缓步来到秋若雨身边,然后看着她蹲下身来。 眼前的她,黛眉紧蹙,双眸轻瞌,是真的醉了! 她有所不知的是,方才在她不停推杯置盏时,他有多少次想要开口阻止,但是每一次只要看到她涩然笑着的眉眼,他便又想听之任之。 他想,也许喝醉了,她的心里,反倒不会想那么多,会舒服不少。 轻勾薄唇,无奈轻叹一声,他伸出手来,将她垂落在脸上的发丝轻轻掖到耳后,深凝着她紧蹙的娥眉,他俊眉高高挑起,伸手圈住她的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轻松抱起。 “呃……” 因身形忽然失去平衡,秋若雨忍不住嘤咛一声,星眸微微睁开,她的眼底醉意阑珊:“王爷,我们接着喝……接着喝……” 声至最后,已然细弱蚊蝇,全都消弭于他的胸口。 北堂航垂眸,唇角的笑意更深,扭头看了眼易容成侍卫的富贵后,他抱着秋若雨朝着屋里的锦榻走去。 见状,富贵十分识趣,连忙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吱呀一声,房门关上。 屋内,北堂航已然将秋若雨轻轻的放在锦榻上。 美人横~陈,自是诱惑百般。 再加之还是自己心仪的美人,北堂航看着躺在锦榻上,脸颊绯红的她,小腹蓦地便是一紧! 自嘲的笑,悬于嘴角,他在锦榻上落座,垂眸看向秋若雨。 她钟爱紫衣,而他一直都想看她传浅色的衣裳。 眼前的她,一袭素裙,清新雅致如出水芙蓉一般,让他的心间,悸动不已! 缓缓抬手,修长的手指,自她的额头,一路抚触而下,他凝着她动人的眉眼,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轻合的嫣唇之上。 喉间,忽然干涩的厉害。 也不知是酒水的缘故,还是其他,看着她嫣然而睡的模样,他颈部喉结滑动,忍不住有些干涩的咽了咽口水。 “北堂航啊北堂航!你未免太心急了些!” 轻嘲一笑间,他将薄唇紧紧抿起,屏息倾身,缓缓地,吻上他朝思暮想许久的红唇。 他吻她的动作,很轻很轻。 似是对待至宝,又似害怕将她吵醒。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因为他的碰触,忍不住嘤咛出声:“唔……” 闻声,他心弦一颤! 知自己应该离开她的唇,却因贪恋她唇上的美好,而无法自制。 “唔……” 迷醉之间,秋若雨再次低吟一声。 这一次,北堂航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 “呼——” 侧躺下身,北堂航长长的,吁了口气,美人在怀,有作为是为禽兽,若无动于衷,则连禽兽都不如啊! 但是,从最近的接触之中,对于秋若雨的个性,他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如果,他现在要了她,固然一饱相思之苦,但是接下来,她只怕会有多远,便躲他多远,再不给他任何机会! 而他,要的是与她的长相厮守啊! 如是,暗暗在心中一叹,他的手缓缓下移,却在她的襟口停滞许久之后,终于颓然落下。 将身体内躁动的热度,强行压下,他侧目睨着她绯红诱人的面庞,不觉苦涩一笑:“秋若雨,你是我第一个如此珍惜的人,所以我一定会让你为我打开心房!” 语落,他蹑手蹑脚的替她盖好锦被,然后拥着她缓缓闭上双眼! 夜,还很深。 温香软玉在怀,他注定无眠! ————独家首发———— 初晨,灿烂的阳光,自窗棂投射而入,洒落一地华辉。 在温煦的阳光下,直至后半夜方才入睡的北堂航,仍旧在沉沉睡着,喘息之间,依偎在他胸口的秋若雨眼睫轻颤了下,却在感觉到腰间的重量之后,蓦地睁开双眼! 怔怔地,看着面前起伏的胸口,她清澄的大眼中, tang露出了鲜少的惊慌之意。 昨夜的一切,于一瞬间自脑海中闪现。 她竟然跟北堂凌睡在了一起?! 认知到这一点,她心跳骤然加速。 紧蹙了娥眉,缓缓伸手将腰间的大手移开,然后悄然起身,她紧咬着唇瓣,回头又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却在这一眼之后,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一般! 那是……胶痕! 是易容专有的胶痕! 这种痕迹,在一般情况下,很难发现,但是在阳光之下,若是懂得易容之人,还是可以轻而易举辨别的! 心,在明辨胶痕的那一刻,瞬间狂跳不止! 瞪大了眸子,看着眼前酣然而睡的男子,她心中思绪飞转,却在理清了一切的头绪之后,忍不住心下微凉! 眼前的人,不是北堂凌。 但是,赶在新越摄政王府,如此肆无忌惮的以北堂凌的身份出现的人屈指可数! 他是…… 思忖之间,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回想到过去这段不短的时日里,他总是腻在兰心院,秋若雨不禁哂然一笑,眸波泛冷的作势便要接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但是,当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的脸时,她手上的动作,却蓦地便是一滞! 她眼下可以肯定,这阵子一直来兰心院的是他,那么北堂凌呢? 北堂凌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不在新越! 既是新越,那便是去了燕国。 若他去了燕国,那么眼下她和青儿太子等人在这里,便一定不能跟北堂航撕破了脸!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思绪至此,她不停的在心中让自己冷静下来。 贝齿将朱唇咬出了牙印儿,她纤手紧握成拳,终是在恨恨的看了北堂航一眼后,起身向外走去…… ————独家首发———— 北堂航醒来的时候,秋若雨早已离去。 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锦榻,他心中不由怅然若失! 昨夜酗酒的后遗症袭来,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鬓角,然后起身便向外走去。 门外,易容成侍卫的富贵,早已恭候多时。 见北堂航出来,他连忙恭身:“皇……王爷,您醒了?” “姑娘呢?” 轻拢着俊眉,看向富贵,北堂航的语气中,略带急切之意:“她何时醒的?” 她醒来的时候,应该是睡在他怀里的。 就不知当时,她有何反应?! “天一亮就醒了,这会儿子已经换回了夫人的衣裳,照看燕国太子呢!!” 富贵恭身轻回一声,然后有些担心的抬头对北堂航说道:“皇上,今儿早朝……误了!” 闻言,北堂航神情一滞! 看着富贵一脸担忧,生怕他责备的样子,他轻声叹道:“看把你吓的这样儿!把心放肚子里吧,这次朕……爷不怪你!” “奴才多谢王爷不罪之恩!” 富贵心下大喜,连忙恭身一礼。 他家主子,平日里虽然懒散,但是若王爷不在,早朝是绝对不会误的! 但是昨晚…… 没人知道,今日四更时,他在如何煎熬的情况下,才做出了不叫北堂航起的决定。 眼下看来,他的决定,绝对是正确的! “看你那高兴劲儿!” 北堂航勾唇,轻嗤富贵一声,然后旋步朝着独孤煜所在的寝室方向走去。 这几日里,每日或是秋若雨,或是青儿,都会在小灶儿上做饭,在吃了几回之后,他还真的有些上瘾了! 不过,最最重要的是,现在他想要看一看,经过昨夜同榻而眠之后,秋若雨再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可以慢慢来! 兰心院,寝室里,乳母正抱着独孤煜喂奶。 秋若雨和青儿,则在外厅围坐一桌,用着早膳。 此时,秋若雨已然再次戴上了沈凝暄的人皮面具。 看着北堂航进来,青儿偏头看了已经起身行礼的秋若雨,连忙也跟着从座位上起身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免礼吧!纺” 轻轻抬手,北堂航笑吟吟的看了秋若雨一眼,然后上前几步,在膳桌前站定:“让本王看看,今儿都有什么好吃的!” “呃?!瓯” 青儿微怔了怔,连忙出声说道:“王爷还没用过早膳吧,奴婢这就给王爷添上一副碗筷!” “有劳青儿了!” 北堂航轻笑,看来青儿一眼。 不久,北堂航上桌,青儿便低眉顺目的进了寝室去照看独孤煜。 外厅,膳桌上,北堂航边用着可口的饭菜,边对秋若雨微微启声:“昨夜……” “昨夜……” 蓦然开口,接过了北堂航的话头儿,秋若雨边吃着饭,便轻声说道:“昨夜若雨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了,若有冒犯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恕罪!” 闻言,北堂航眉宇一皱! 这丫头,撇的倒是挺干净的。 莫不是怕他让她负责?! 深深地,看了秋若雨一眼,他温润笑着,就坡下驴道:“昨夜,本王也喝多了,也都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轻轻地,应了一声,秋若雨抬眸,看了北堂航一眼后,对他温婉一笑:“王爷赶紧用膳吧!” “好!” 北堂航颔首,看着秋若雨再次垂眸,不禁眸色微微黯淡。 她爱独孤萧逸爱了那么多年,绝对不会因为一夜而有任何的改变! 他到底在期望什么呢?! 难不成,想她如寻常女子一般,因昨夜与他同榻而眠,然后非君不嫁?! 那她还是秋若雨吗?! 暗自在心中摇头一叹,他静下心来,在深凝了她一眼后,陪她一起用膳。 所谓欲速则不达! 没关系,他还有的是时间。 他可以慢慢来! ————独家首发———— 用过了早膳,北堂航便以处理政事为由离开了兰心院。 秋若雨知道,他现在该是回宫了。 轻蹙娥眉,静立窗前,她瞭望着窗外春色,不禁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北堂航初时对她,确实可恨。 但是经由昨夜,她却不得不多想。 他,费尽心机接近她。 可是在昨夜她烂醉之时,却始终不曾趁人之危! 这,让她不得不深思,过往这段时日里,他小心接近自己的种种…… 沈凝暄曾经说过,他对她还没有死心。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不过时他出乎她意料之外,对她好的有些过分了。 他若明知来,她倒可以怒目相向,但是现在…… 苦笑着勾唇,将头靠在窗棂上,她眼睫轻敛,不禁轻叹一声。 “雨姑娘!” 一声轻叹落了地,龙骑四卫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处响起。 秋若雨闻声,抬眸转身,见青龙缓步而入:“兰心院正厅,有贵客到了!” “贵客?” 轻拢黛眉,秋若雨缓缓抬步向外。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青龙口中的贵客,到底是谁。 但是,当她进入正厅时,看到厅中那名端庄婉约的美人,到底还是忍不住怔愣了下。 “这位,是愉妃娘娘!” 在秋若雨怔愣之时,开口说话之人,声音略尖,秋若雨一听,便知是太监! 微抬眸,看着厅内欣然而坐的女子,秋若雨缓缓抬步,轻笑问:“不知愉妃娘娘大将光临所为何事?” 现在,她易容成沈凝暄,是为燕国的皇后。 即便是新越的愉妃娘娘,也不必行礼。 沈凝暄的容貌,本就倾国倾城。 看着眼前的她,愉妃的脸上,始终都挂着淡笑。 唇角边的笑,盈盈暖暖,她对边上的太监吩咐道:“你先退下吧,本宫想跟夫人单独聊聊!” “是!” 太监恭身,退出正厅。 而秋若雨,则微转过身,对青龙吩咐道:“你先到外面等着!” “是!” 青龙颔首,也跟着退了出去。 须臾,正厅内,只秋若雨和愉妃两人。 再次转头,将视线落在秋若雨身上,愉妃淡淡一笑,道:“本宫乃是新越皇 tang宫唯一的正妃!” 闻言,秋若雨微微颔首,不禁深看着愉妃! 北堂航生性多变,女人于他更是如衣物,此刻这位愉妃娘娘,竟然说自己是新越皇宫唯一的正妃,那便表明,她应该是特别的。 “本宫的父亲,乃是新越的左相大人!” 声音仍旧淡淡的,道出自己的身世时,却透着几分无奈,愉妃在秋若雨看向自己的时候,也在深深打量着她:“本宫知道,你并非燕后娘娘!” 这一次,秋若雨的脸色,终是有了变化! 见状,愉妃轻轻一笑,忙出声安抚道:“雨姑娘不必担心什么,本宫今日前来,并没有恶意!” 秋若雨挑眉,轻声问道:“敢问愉妃娘娘此行,所谓何来?” “姑娘真的不知吗?” 愉妃浅笑,伸手端了桌上的茶盏,浅啜了一口后,轻叹着说道:“姑娘是聪明人,难道真的没有发现,每日与你相处的王爷,其实另有其人?” 听愉妃这么说,秋若雨眼底流光微闪。 愉妃见状,了然颔首,复又轻叹一声,道:“皇上……为了姑娘,日日流连王府,今日竟还误了早朝……” “愉妃娘娘!” 秋若雨蹙眉,打断愉妃的话,问道:“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本宫从未见皇上对谁,如同对姑娘这般用心!” 愉妃抬眸,眼底光芒微绽,神情坚定道:“所以,本宫想请姑娘入宫,也省的皇上来回奔波,耽误了朝政!” 闻言,秋若雨笑了! 淡淡的笑,再衬以沈凝暄绝美的面容,整座前厅里都蓬荜生辉:“愉妃娘娘,能够让皇上喜欢,也许是有些人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对于我来说,却志不在入新越皇宫,我……是燕国的人,留在这里也只是为了照顾好我燕国的太子殿下,所以今日只怕要让娘娘失望了!” 在愉妃看来,能够成为皇上的女人,秋若雨该喜出望外才是。 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淡笑着跟她说,今日要让她失望了! 她对皇上的宠爱,竟然…… “愉妃娘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眼看着愉妃怔怔的看着自己,秋若雨微敛了眸华,朝她颔首示意,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愉妃说,她从没见过北堂航对谁,如同对她一般用心。 她说这话,也许是真,也许是为了讨好她,想让她留在北堂航身边,如此的话,她愉妃娘娘在北堂航眼里,便是最大的功臣! 但是,之余北堂航的这份情,她现在还真是无福消受呢! ————独家首发————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如昔。 北堂航依旧会以北堂凌的身份到兰心院,而秋若雨也会继续视他为摄政王,与她融洽相处。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秋若雨发现,这北堂航若是真的用心,也并不是一无可取。 只不过,若让她以身相许,倒也还有荒唐。 如此,他对她的好,她默默接受,却不会有所回应! 斗转星移,时光流逝。 转眼间,天气渐热,回返燕国的沈凝暄,终于传回了消息。 她的命令是,让龙骑四卫和秋若雨,一起护送独孤煜回燕京。 秋若雨接到消息的时候,方才华灯初上。 吩咐青龙等人,立即准备行装,她微微思量片刻,对门外的侍者吩咐道:“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然后请摄政王过来!” “是!” 侍者颔首,领命而去。 精致的酒菜上桌之时,秋若雨已经卸下了沈凝暄的人皮面具,换回了一身的紫衣。 不久,接到消息方才从宫中赶来的北堂航,心急火燎的戴上北堂凌的人皮面具,快步进入兰心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秋若雨第一次主动让人请北堂航过来,闻讯之后,他喜出望外,自然很快就赶了过来。 入内,乍见秋若雨一袭紫衣,真容示人,他心神一荡,忍不住笑声指着满桌的酒菜问道:“若雨,你这是……” “王爷来了?” 秋若雨闻声,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纺。 眸华微抬,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北堂航,她轻笑着伸出手来,请他落座:“实不相瞒,今儿皇后娘娘来信了,若雨寻思着,王爷一定想知道娘娘在信上说了些什么,便心慌着忙的命人请了王爷过来!” “她……来信了吗?” 虽是问句,但是话出口中,北堂航心中思绪已是百转千回,思及沈凝暄跟自己达成的共识,知她不会透露他的身份,北堂航落座之际,不禁眸光绽亮的问着秋若雨:“你赶紧说说,她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可有提到本王?” 秋若雨闻言,提起酒壶,将北堂航面前的酒盏斟满,然后笑吟吟的看着他:“皇后娘娘让若雨多谢王爷这阵子以来的照顾!如此若雨才摆了这桌酒席!瓯” “这样啊!” 北堂航轻笑着点头,看了眼身前的酒水,然后笑意盈盈道:“既是如此,那么这一杯,本王必须得喝了?” “那是当然!” 秋若雨浅笑,兀自斟酒一杯,对北堂航举杯,道:“王爷,请吧!” “好!” 北堂航举杯,满饮。 彼时,秋若雨也已然饮下一杯,然后低眉敛目,涩然叹道:“皇后娘娘现在,跟皇上很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闻秋若雨此言,北堂航不禁俊眉微拢。 秋若雨抬眸,含笑看着他,蹙眉说道:“对于若雨的心思,王爷是清楚的,若雨现在实在找不到他人倾诉,便只得跟王爷在这里借酒浇愁了!” “若雨……” 秋若雨的一句借酒浇愁,让北堂航心下微微一疼。 “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秋若雨兀自低喃一声,然后苦涩说道:“我也不怕王爷笑话,我呢!是先帝特意栽培出来,保护皇上的,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包括我的命在内,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的!皇上很好,温文尔雅,翩然如玉,所以我对他倾心,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 轻蹙眉,看着秋若雨难得敞开心扉,北堂航静静的看着她,声音中带着几分落寞:“独孤萧逸确实是个值得女人倾心的男人,你爱上他,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闻言,秋若雨笑了。 她的笑,淡雅如兰,沁人心脾!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她再次满杯,又喝了一杯。 辛辣的滋味,使得秀美五官纠结一处,她轻叹一声,接着说道:“可是他不要我,任弱水三千,他独取一瓢饮!” “若雨……” 轻轻地,启动薄唇,北堂航看着秋若雨,伸手扶住她握着酒盏的纤纤玉手:“是他没有福气!” “不只他没有福气!” 看着被他紧握的手,秋若雨并没有躲闪,而是抬起头来,眸中光华流转:“在这个世上,男人三妻四妾,其实很正常,但是若雨希望的,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您觉得,以若雨这等要求,哪个男人会有福气?” 听到秋若雨的话,北堂航的心下,蓦地便是一窒! 迎着她醉意阑珊的明眸,他张了张嘴,却是无言以对!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他现在,却已然坐拥后宫! 虽然,他知道自己对她的真心,但他心中所想,却是一定要立她为后! 至于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偌大的新越后宫中,那么多的女子,他当如何处置! 秋若雨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后,北堂航一定会是如此反应。 所以,再看到一脸怔仲的他时,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但是,既然如此,为何她心中却隐隐透着几分失落呢?! 轻轻的,勾起红唇后,是自嘲一笑,她不着痕迹的从北堂航手里,抽回自己的纤纤玉手,然后轻叹一声,继续倒酒:“男人,对于若雨来说,宁缺毋滥,否则若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闻言,北堂航眉宇一皱,张口欲言:“若……” “王爷!” 不等北堂航喊出自己的名字,秋若雨轻笑着举杯:“来,这一杯,我敬你!” “呃……” 北堂航一怔,看着眼前女子,盈盈举杯,只得神情复杂的端起酒盏与她碰杯。 几杯下肚,他心中思虑重重,却不知为何,忽然间脑海一片睏盹! 紧皱着眉宇,抬头看向秋若雨,见她放下酒杯,轻笑着起身,他心下一沉,不禁脱口唤道:“若雨你……”< tang/p> “我的意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皇上既是舍不去后宫三千佳丽,便不要再来缠着我,否则……”秋若雨轻笑着,朝他走近几步,对她神情肃穆道:“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 秋若雨的一声皇上,已然让北堂航明了,眼前的女子,已然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凝着她晶亮的眸子,他的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今夜,她请他过来,只是想要与他表明心迹。 她要让他知道,她要的她给不起。 既是给不给,便请他不要在纠缠,否则她即便是死了,也不会依从! “若雨……” 朦胧之间,轻喃着秋若雨的名字,北堂航的脑海越发睏盹,此刻他所能做的,便唯有无力闭上双眼…… 北堂航陷入昏迷之后,秋若雨肃穆的脸色,微微缓和下来。 再次落座,静静地,凝视着北堂航昏迷中,却仍旧紧皱着眉宇的样子,她不禁长长喟叹一声…… 在北堂航昏迷之后,秋若雨并未立即离开。 她知道,富贵一直候在门外。 所以,再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方才起身将青丝垂下,然后轻蹙着娥眉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富贵闻声,忙抬起头来。 但见秋若雨青丝垂落,一副刚刚起身的样子,他眸光微亮,忙陪着笑,恭身行礼:“见过雨姑娘!” 富贵知道,北堂航对秋若雨的心思。 是以,这位极有可能以后,会是自己的主子,所以在见到秋若雨时,他的态度十分的谨慎! “王爷累了,要多睡一会儿!” 看着眼前易容成侍卫的富贵,秋若雨轻笑着吩咐道:“明日不必叫起!” “是!” 富贵颔首,再次朝着秋若雨恭身。 秋若雨轻笑着点了点头,抬步离去。 夜,已深。 北堂航睡熟了,而她……该上路了! ————独家首发———— 两个时辰后,秋若雨已然置身于返回燕国的船舶之上。 静立甲板之上,看着越来越模糊的新越京城,她不由长长的吸了口气。 不久,负责护送秋若雨和独孤煜等人回京的金燕子从船舱出来。 见秋若雨站在甲板,她不禁轻笑着上前:“怎么?还担心越皇会追上来?” “我在他喝的酒里,添了蒙~汗~药,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轻笑着转身,秋若雨对金燕子微微一笑,“再说了,我已经跟他表明了心迹,他应该……是不会追上来的!” “表明了心迹?” 听闻秋若雨所言,金燕子忍不住轻蹙了娥眉。 秋若雨颔首,淡淡说道:“我跟他说,我秋若雨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他舍不得皇宫,我和他之间便一定不会有可能,你觉得……他会舍弃皇宫吗?” “按理说,应该不会!” 迎着夜风,金燕子轻轻挑眉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这新越皇帝,当真可以为了你,舍弃整座皇宫呢?” “呵呵……” 秋若雨嗤笑一声,笑的意味深长:“除非明天的太阳,打从西边儿出来!” 语落,她微敛了笑,转身朝着船舱走去。 目送她进入船舱,金燕子敛了眉目,再次转身看向远处,自言自语的叹声说道:“明天的太阳,照样儿会从东边升起,但是这人心,却是全天底下最最难测的东西……” ————独家首发———— 翌日,初晨,辰时许。 昏睡了一夜的北堂航,终于转醒。 怔怔的,看着桌前的景物,他脑海中意识回笼,渐渐回想起昨夜种种…… ps:昨晚停电,不好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北堂航醒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秋若雨。 但兰心院都找遍了,却不见伊人芳踪。 不久,知秋若雨已于昨夜离开新越,他的心猛地一沉,立即动身赶到了江边。 江河之处,视野茫茫,微风瑟! 静立岸边,瞭望着一望无际的江面,北堂航知道纵然现在自己去追,也已然追不上她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瓯!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回想昨夜,想到她说过的那些话,北堂航紧皱着眉宇,垂落于身侧的双手,蓦地紧握成拳。 她,并没有说不接受他。 只是告诉他,若他许不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不要再缠着她! 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想到自己身后偌大的新越后宫,北堂航不禁苦涩讪笑:“秋若雨,你觉得我舍不掉这些吗?” 舍弃,固然很难。 但是,却未必不可以。 因为,有舍才有得! 只是,那偌大的皇宫,岂能说舍就舍? 即便要舍,他也尚需时间…… ————独家首发———— 时光,如流水一般。 转眼之间,秋若雨已然离开月余。 从燕国送回的消息得知,她已然抵达燕京,北堂航的心多少安稳了一些。 这日,天清气朗。 他处理完政务,已然华灯初上。 立身于御花园中,遥望着燕国方向,他轻轻抬手,抚摸着自己郁郁的胸口,不禁满是萧索的长长一叹! “皇上又在叹气了!” 不期然间,有人将披风披在了他的肩头,不等他回头,那人已然上前两步,行至他的面前。 “愉儿?” 看着眼前始终温柔端庄的女子,北堂航忍不住轻笑了声,然后蹙眉问道:“朕最近经常叹气吗?” “皇上不觉得吗?” 愉妃轻笑了下,在深看北堂航一眼后,叹声说道:“自从她走了之后,皇上时不时的便会叹气……” 闻言,北堂航不否认,只淡淡苦笑。 见他如此,愉妃不禁也跟着苦笑:“皇上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去追她?” “追当然要去追,但是……” 北堂航侧目,凝着眼前蕙质兰心的女子,并没有隐藏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只是充满无奈的又是一叹:“在追之前,朕必须先想好该如何安置你!” 女人,于他而言,从来都只是玩物。 但是,即便如此,却也是有意外的。 比如,秋若雨,再比如……他的愉妃娘娘! 眼前的女子,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却是他最亲最近的红颜知己。 他可以不顾后宫三千佳丽,却不能不顾她…… 对于秋若雨…… 经过这些时日的深思熟虑,他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他这一辈子,该玩儿的,都玩儿了,也没什么好稀罕的,照着他王兄的话,他也该收收心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即便只有秋若雨一个女人,对他而言,便已然足以! 所以,人他一定会去追。 但是,在追之前,他要舍弃自己所能舍弃的,然后……安顿好自己应该安顿的! “这有什么好想的?” 愉妃轻敛了笑,淡淡的看着北堂航,轻道:“愉儿的心,早在入宫之时便已经死了,既是皇上要舍弃后宫,只管将愉儿送入庵堂便可!” “愉儿……” 看着眼前的女人,北堂航心中五味杂陈。 “眼下皇上的反应,可一点都不像皇上的性格!皇上去吧!这里一切有我,等你和她回归之时,我便会功成身退……”看着北堂航俊眉紧皱的样子,愉妃不以为然的轻笑了下,又道:“想追,便去追,莫要与我一般,空留遗憾,反倒落得个一生追悔莫及!” “其实你也可以继续追啊!” 静看着眼前的女子,北堂航眸色微深:“如今燕皇和燕后,全都认定了彼此,在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王兄的立足之地,若是你想……一定可以……” “我不可以……也不想!” 没有等到北堂航把话说完,愉妃便轻挑着黛眉,苦笑着叹道:“我没有真正的燕后,却见过由你的那个她易容成的燕后,她确实是个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而我……在他遇到燕后之前,我一直都在他身边,可是他却始终不为所动,如此便也表明,我跟他之间,真的没有缘分!” “唉……” 听闻愉妃的话,北堂航不由眸色微深,轻抬手,扶住她的肩膀,他眸光微绽道:“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你随时可以来找朕!” 眼前的 tang女子,他太熟悉不过了。 她心下做好的决定,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去改变! “在庵堂里,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愉妃莞尔一笑,深看了北堂航一眼,转身望向燕国方向:“皇上的真心,比任何人的真心都要值钱,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抓住,属于你的幸福!” “当然!” 北堂航淡笑,心中前往燕国的念头,越发笃定:“看来,朕该赶紧催一催王兄,看他现在到哪里了!” 早在秋若雨离开之后不久,他便立即派人给北堂凌送信。 让他速速回京,他也好立即动身去追回自己的女人。 但是,从燕国返回,光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就很长,他还真有些等不及了…… ————独家首发———— 彼时,回到燕国的秋若雨,过的并不轻松。 在新越时,她以为沈凝暄和独孤萧逸有情人终于可以终成眷属,但是她回到燕国时方知,上天还在无情的折磨着这对有情人。 在不长的一段时间里,独孤萧逸身中剧毒,被鬼婆带离京城前往北源续命,沈凝暄虽是女子之躯,却不畏夏正通,以铁血手腕肃清夏家,令世人震惊不已!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北堂航也即将抵达燕京! 而沈凝暄则想要命她亲自去城外迎接! 之余她和北堂航之间的关系,沈凝暄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让她出面翌日去迎接北堂航,如此显而易见是想要撮合她和北堂航! 在她的认知里,离开新越之时,她已经把话跟北堂航说的明明白白的。 可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即便是如此,他却还是一路从新越追了过来。 想起北堂航,她心中不禁一阵烦躁。 沈凝暄说的没错,她对于北堂航来说,确实是特别的。 她也知道,若是北堂航对她是真心,那么成为他的人,不管是对燕国还是对她,都是极好的选择,但是现在……莫说她还没有做好接受他的准备,即便是她准备好了,在独孤萧逸生死未卜之时,她还是不会接受他! 既然不想接受,又怕他继续纠缠…… 想来想去,她所能想到的办法,便只有一个。 那便是,逃! 在北堂航进入燕京之前,她先一步与沈凝暄留下书信,然后连夜离开了燕京。 她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替沈凝暄寻找独孤萧逸! 离开了燕京之后,她的目的地,是——北源! 一路向北,离的燕京越来越远,她的心中也越发安宁。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在面对北堂航的时候,已然不是淡然处之,而是惊慌失措! 北源,位于燕国最北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路,从燕京而来,秋若雨的衣裳,也从单衣,换做了轻裘。 紫色的裘衣穿在身,她与玄武会合之后,便开始马不停蹄的寻找独孤萧逸。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独孤萧逸一直都没有消息。 自然,在她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没有寻得关于他的任何蛛丝马迹! 一晃数日,这些时日以来,一直辗转北源各地的秋若雨,越发清瘦起来。 这一日,天际落着雪。 她一早起来,紧拢着身上的裘衣,正要出门,却不期自身后传来一声略带沙哑的轻唤:“秋若雨……” 闻声,秋若雨脚步一顿,不禁怔怔转身。 落雪下,那人一袭月牙白的冬衣,配以深灰色大氅,英俊贵气,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的对她邪魅笑道:“你信不信?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