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王妃》 第一章 庶小姐(一) 已是盛夏时节了,天气闷热的慌,闫素素坐在葡萄架下乘凉。 烈日透过葡萄叶儿的缝隙透射进来,在她身上筛了一片明灿灿的碎银子。 丫鬟倩儿在一遍打着盹儿,两个发髻顶在脑袋上,看上去很是童趣。 闫素素上下打量了一遍倩儿,复又把自己上下打量了遍,始终不敢相信,这穿着一袭古装的女子是自己。 极目远眺,透过葡萄架的缝隙看向天际,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现金所处的地方,会是一个史册上根本没有记载过的年代——天元王朝。 她犹然记得自己该是去赶公交的,然后一辆出租车飞驰而来,接下来的一切,她都没了记忆,耳膜里滞留的最后一个声音,便是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刺耳的尖锐声。 再醒来,本以为自己会是在医院,身边环绕的是亲人朋友医生护士的关切声,却不想,入目的第一眼,会是一个身着翠绿布衫,扎着复古双髻的小姑娘。 在倩儿的咿咿呀呀哭泣声中,她大抵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穿越了。 非但穿越了,还穿越到了当今丞相的庶出之女闫素素身上。 莫不是缘分,两人尽然都叫做闫素素。 闫素素信缘但是不认命,但是一旦命运定了形,你想改都改不掉,她也只能选择认命了。 比如这个闫素素的身份。 庶出之女,母亲是低贱的丫鬟出生,上面有大娘、二娘以及两个嫡姐和一个嫡出的兄弟,这些,是她不想接受,都不得不接受的。 她母亲的身份注定了她虽然贵为相女,却也只能是个卑微的庶小姐。 在丞相府生活半来个月下来,她是充分体会到了这个庶小姐,可以“卑微”到什么地步。 分配的院落,是以前一个老奴用过的。 吃的喝的用的,都只比丫鬟婆子高一个等次而已。 伺候的下人,和母亲同用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倩儿。 见到大娘二娘以及姐姐哥哥,她要行跪拜之礼。 家里有任何大大小小的宴会,她永远上不了桌。 皇亲贵族来提亲,对象永远只有她的两个姐姐。 …… 等等等等,都宣告了她是个庶小姐,一个不得宠不成器不受待见的庶小姐。 【小九真的很对不起大家,老早就说要开文的,结果到现在才开,真的真的很抱歉!本文家斗宫斗宅斗,男主深情只有一个,女主桃花泛滥生的颠倒众生,暂时就只能透露这么点,请大家多多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庶小姐(二) 想在二十一世纪,她怎么的也是中药世家的大千金,得了父亲真传,医术了得,备受世人尊重。 倒霉的到了这,尊重这个字,和她形同陌路,她认识尊重,尊重不认识她。 除了贴身丫鬟倩儿,这丞相府里,怕是连个烧火丫鬟都不会拿正眼瞧她。 不过她多年行医,心胸就较之常人豁达开朗,所以对于别人的冷嘲热讽,白眼鄙夷,她都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眼睛在别人身上,嘴巴在别人脸上,她能管得住? 她可以豁达的对待别人的讥诮讽刺,可以豁达的对待穿越到庶小姐身上这个事实,可以豁达的接受自己可能回不去现代了的现状,唯一无法豁达的便是她现在处处受制的行动。 来到这十来天了,她的活动范围小之又小。 正院,别想去,那是尊贵的大娘们的活动范围,她的贱足不得入内。 前厅,更别想去,那是他爹爹议事接友以及用膳的地方,她的贱足更是不得入内。 后院,不想去,丫鬟婆子奴才家丁的居所,她过去讨白眼讽刺?她没这么贱。 出府,想都别想了,大娘她们出府逛街都需要去请示,况且她娘这辈子进府后,即便是最得宠的那段日子,都没有批下来过一次出府,别说她了。 是以,她的活动范围,每天仅限于这个小小的云香院,对于一个自由惯了的现代女性,这无疑是天大的折磨。 头几天吧,她还憋得住,因为对这地方还算新奇,啥有不懂,所以有时可以和倩儿一聊聊一下午,想着法子让倩儿告诉自己关于这个朝代的信息以及这个家庭的信息。 可是当这些都把握了,没东西可聊之后,她当真憋闷了。 大把大把的时光,每天只用来睡觉吃饭睡觉吃饭,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是个人都能给憋死。 她真的想不通,她的那个娘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方小院落,一片小天空,独守空房,寂寞以对! 【祝大家天天愉快!嘻嘻,要支持我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闵王爷(一) 郁闷的看着葡萄叶空隙间的天空,她沉沉的叹息了一口,这一口,把浅眠小憩的倩儿给吵醒了,忙揉揉眼睛上来关切道:“小姐,怎么了?” 闫素素轻轻一笑:“没事,就是有些闷的慌。” 倩儿清秀的脸蛋上,落了一抹浅浅的同情。 “老爷也当真是偏心,今天许了大小姐二小姐上云顶山烧香礼佛,偏生就漏了小姐。” 这次上山烧香,闫素素是知道的,大小姐二小姐都是大娘李氏所出,这次她的丞相爹爹身体欠安,这一双姐妹就去请了出府上山烧香,给爹爹祝祷。 昨天晚上她娘还在房里和她说,李氏此举颇为巧妙,既让这两个女儿秀了孝心,又给两个女儿寻了机会得见闵王爷,以那双姐妹的姿容,很有可能被闵王爷看中。 想到这个闵王爷,闫素素倒又不显得无聊了,和倩儿讨论起这个事儿来。 “倩儿,你说闵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先头有秦王爷来求亲,我看我大娘不高兴的很,我爹想着法子给推脱了,倒是这个闵王爷,我大姐二姐为何迫不及待的要去倒贴?” “前几日不是和小姐说过,先帝总共生了三子,当今身上是长子,闵王爷是太后所出的嫡子,秦王爷是蓉妃所出。”倩儿确认的问了一遍,看到闫素素点头,她才继续说下去。 “皇上子嗣单薄,如今年届三十,只得了一子,可怜小皇子三岁那年就夭折了,之后皇上便没了子嗣,这几年皇上圣体又欠安,每况愈下,所以已经立了圣旨,要将皇位传位闵王爷,等祭天礼成后,就封闵王爷为皇太弟,是以我们大夫人,一心想要大小姐和二小姐嫁入闵王爷府呢,小姐这下明白了吧!” 明白,大大的明白了,原来就是看上了未来皇后的那个位置啊,怪不得连高高在上的秦王爷的求情,都舍得推掉。 闫素素倒不是八卦,只是这些东西,听着像说书一样,还挺有滋味的,是以继续问道:“那闵王爷没有王妃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闵王爷(二) “闵王爷小皇上整整十岁,如今才二十出头,长年征战边关,尚未娶亲,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立皇太弟的事宜,祭天礼成册封了皇太弟后,他又要赶回边关戍守。回来的时间短暂的很,所以各家的姑娘,都紧着时间趋之若鹜呢!” 倩儿虽然也是步门不出,但是常年和丫鬟们厮混在一起,这点风声还是听闻的到的。 闫素素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复又一脸遗憾的摇摇头。 “小姐为何摇头?”倩儿抬头问道。 “攀权附贵,没有爱情,这样的婚姻,呵呵,白给我我都不要!” “哼!莫要给自己找台阶下,你这是知道你自己没这么命要的起,才故意这么说的吧。”倩儿还没开口回话呢,一道尖锐的讽刺声就自门外传了过来。 来人穿了一袭梨花白的对襟绸衫,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岁左右,生的一般,掉梢眼让她看上去有些凶悍,闫素素认得,这是她大哥的贴身侍婢雨燕。 倩儿见她来,忙起身给她请安:“倩儿见过雨燕姐姐。” 雨燕很是随意又带着鄙夷的扫了倩儿一眼,懒懒道:“起吧,多嘴多舌的丫头,以后莫要再在身后议论主子的事情,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怪我没提醒你。” 大概是这雨燕来了有一会儿了,把倩儿和闫素素的对话听了大半去,不过听她这一番话,看来她并不打算去大娘那告状。 也是,闫素素的大哥是二娘的儿子,二娘素来和大娘不和,而雨燕又是大哥的人,自然不可能把闫素素和倩儿的对话,嚼舌根到大娘耳朵里。 不过,她屈尊降贵的来这里,闫素素可不认为她是特意来偷听的,想必有什么事情。 是以,闫素素缓缓的自椅子中起身,眼神有些慵懒的看了眼雨燕,淡淡的问:“找我还是找我娘亲?” 对于闫素素的不恭态度,雨燕稍事有些吃惊,听说这个三小姐不小心掉进了荷花池,这之后便忘却了些事情,却不想连礼数规矩都给忘却了。 闫素素以往见着雨燕,从来不会这么没有礼数,虽然不说跪下行礼,但是好歹也是低眉顺眼,不像今日这般,倒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怕欺负 雨燕脸色紧了紧,上下瞟了闫素素一眼。 见她一袭洗的褪色的粉色衣衫,包裹着瘦削的身段,脸上带着白天鹅般的优雅高傲,嘴角带着浅薄的笑意,很是疏离淡雅,这哪里还是那个诺诺弱弱的三小姐,分明就是一个小主子。 以前她见人总是低头,看不真切她的容颜,今朝得望,雨燕都是有些略微吃惊。 闫素素是极美的,她的美,低调却华丽,美的无处不美。明眸善睐,仪静体闲,不论举手投足,还是轻笑微颦,都流露出一种风华绝代的气质。 那种气质好似与生俱来,自然流露,幽如兰之芳蔼,灼如芙之清雅。即便是身上衣衫落魄,也抵不住她浑身散发流露的自然气质,美若仙子。 这一眼对望,雨燕的气势上,莫名其妙的败了下来,居然不敢再直眼瞪视着闫素素,而是微微垂下了头,甚至破天荒的给闫素素行了个礼。 “三小姐,二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嗯,劳烦前头带路!”闫素素淡淡的应了一声,莲步款款随行。 倩儿有些稍事的紧张,踱步到她身边,紧随着她,似乎是要保护她。 感念倩儿的衷心,她回头轻拍了下倩儿的肩膀:“不碍事,在屋里等着,我娘随时要找你的,我去去就来。” 二夫人有请,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往每次请了小姐去,请去的是个好端端的人,送回来的总是个哭的双眼通红两颊红肿的人。 二夫人打小姐,总有各种的理由,大人也不管,大夫人更是无所谓,三夫人是想管不敢管,是以小姐每次都是受尽委屈。 这次去,是小姐醒来后第一次有请,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苦头等着。 倩儿看着闫素素渐行渐远的身影,满目愁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见二娘(一) 云翠院,丞相二夫人俞氏的院落,也是整个相府里最为繁华贵气的院子。 都说母凭子贵,看来果真如此。 大夫人虽然李氏虽则出身名门,排行老大,但丞相对她顶多算是结发夫妻,相敬如宾,自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夫人没有诞下一脉子嗣的缘故。 二夫人就不同了,虽然娘家只是一个小小县官,但是二夫人风姿卓越,又颇有手段,很得丞相大人欢心,加上入门一年就诞下了男丁,丞相更是对她百依百顺,疼爱有加。 大夫人二夫人的怨,便由此结下。 大夫人恨二夫人仗子骄纵,二夫人恨大夫人捷足先登。 至于闫素素的娘亲三夫人,卑微怕事,安分守己,不争不夺,懦弱无能,两位夫人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把闫素素放在眼里。 不过即便不把闫素素放在眼里,偶尔还是会来寻寻闫素素的晦气。 听倩儿说过,两个夫人明里暗里一起冲突,落了下风的那方,就喜欢把闫素素找去泄愤。 所谓的泄愤,从闫素素手臂上落了伤疤的旧伤来看,闫素素大抵就明白了,无非是把她当作出气筒,殴打她用来撒气呢。 变态的两个老女人。 闫素素一路都回想着倩儿和自己说的这个二娘的点点滴滴,风姿犹存,徐娘半老,娇纵跋扈,唇枪舌剑,是个厉害角色。 也揣摩着二娘叫自己过去的缘由,想必是看着大娘有女儿能去勾搭什么闵王爷,她自己没有,所以心里郁郁,又要找自己过去打了吧。 呵!闫素素虽然知道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但若是让她白白挨打,断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兀自揣测着,人已经到了云翠院,太阳还很是狠毒,当中午的时光,她一路走来,已经香汗涔涔。 雨燕让她在外面稍后,自己进去禀报,闫素素趁着这个当会儿把云翠院打量了一遍。 亭榭叠嶂,峰峦如画,青瓦疏离,莹然欲滴。 院子里,百花齐放,烂漫无边,争奇斗艳,姹紫嫣红,果然是又精致又贵气的一座院落,怪不得遭大娘妒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见二娘(二) 打量间,雨燕唤了她进去,她脸色如常,雨燕微微吃惊,以往这三小姐来,哪一次不是战战兢兢,吓的浑身打颤,看来,落水后再醒来,心性真的变了。 内室中,燃着袅袅薄荷香丸,给这盛夏添了一份清凉,主做上一个浅绿薄纱裙女子,正在饮茶,虽然眼角有了细微的皱纹,但是粗看下,却是明眸皓齿,美艳妖娆。 “素素!”那人开口,声音有些柔软,听不出生气的征兆。 闫素素微微拜身:“二娘好!” 倩儿是教过她的,见到大娘二娘以及她们的子女要行跪拜礼,但是此闫素素可非彼闫素素,她的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自己,要她给眼前不相干的女人下跪,做梦。 俞氏愣了下,眉头轻皱了一瞬,眼眸里染了戾气,可脸上的笑容还是挂着的。 以此可见,她不是来找闫素素来撒气的,想来是有事相求。 果然,俞氏让她起身后,开门见山道:“大人让你两位姐姐上云顶山上香,二娘也帮你去请了,大人许了,但是说你不能和你姐姐们同行,让你下午再去,下午就下午吧,你总要替你爹行点孝心的,他如今身体抱恙,你们做子女的多去给他祈愿求福,神明感念你们的孝心,便会保佑你爹的。” 原是如此。 自己没有女儿,却又不想让大娘的两个女儿占了便宜,所以借了别人的女儿是吗? 闫素素心里有些冷嘲这个俞氏,算盘打的何等精明。 把闫素素也送上云顶山,如果能入了闵王爷的法眼,那大娘就要空欢喜了。而她肯定要感念俞氏的恩德,对俞氏是大大的有好处。 即便是没有被闵王爷选上,俞氏以子女祝祷为丞相祈福为由让闫素素上山求神,在相府上下来看,她也算是做了个贤妻。 无论如何,把闫素素送上云顶山对俞氏是有百利无一害,怪不得。 这个俞氏果然是个玲珑人,闫素素本是想要推脱身体不适,让俞氏白打一场算盘,但是转念一想,却是很温顺的福身应了下来。 “是,二娘说的极是!” 俞氏料想闫素素也不会推脱的,只是没有想到闫素素不推脱的原因,不是因为想那个一睹闵王爷风采,而是因为闲着无聊没事做。 正是,闫素素之所以会答应,就是因为她闲着无聊没事做。 一直还说怎么的才能出去一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岂会白白放过。 古代的街道,古代的民风,古代的小吃……她都要去看看走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云顶寺(一) 走走——呵!这次,换做闫素素的算盘打落空了。 她没想到俞氏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捯饬她这趟行程,看来是想要她引起那闵王爷的注目了。 非但把她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好比个大公鸡,还出门就给她安排了富丽堂皇的软轿。 从相府出发到云顶山山顶的云顶寺,她愣是一步都没有下地,因为轿子走的太急,第一次坐轿子的她根本就没法适应,忙着扶把手,连揭开帘子看外头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颠簸摇晃行色匆匆的,半个时辰,轿子就到了云顶山顶的云顶寺。 一下轿,闫素素傻眼了。 人说佛堂清静之地,眼下莫不是她来错地方了? 这分明是集市吗,非但是集市,还是专卖女人东西的集市。 眼前这些燕瘦环肥,莺莺燕燕,村姑小姐,几乎要把云顶寺的门槛给挤破了。 闫素素正考虑着要不要混入这群女人,然后偷偷溜走到处去走走,随行的雨燕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三小姐,随我走。” “哦!”看来,是没的希望了,从雨燕拉扯自己袖子的力道来看,闫素素笃定,雨燕有些身手。 雨燕前头,两个家丁开路,一路开路,一路排场十分的大。 “让开让开,丞相府的小姐来上香替丞相祈福了,闲杂人等还不让开。” 丞相府的小姐。。。呵呵,偏偏要省略掉三小姐的三字吗? 故意为了引起大家注意的吧,二娘为何要选她在下午来,闫素素也算明白了,故意和那老大老二分开行动,以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老大老二吸引了去,忽略了她这个不得宠的庶出小姐。 家丁一路高调的嚷嚷,人群自动分开两路,大家都以为家丁身后丫鬟搀扶着的浓妆女子,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呢,自是恭敬不敢得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云顶寺(二) 闫素素算是一路无阻的进了寺庙,正堂内,有一尊如来佛像,闫素素驻足看了一会儿,嘴角泛起了一丝无奈的笑。 “是你把我送来这个地方的吗?” 她算是自呓,雨燕没听到她讲什么,看到她对着佛像发呆,拉扯了她一下:“闵王爷如今在后院住持房内,上午大小姐二小姐都见过了他,二夫人已经和寺庙里的人通气了,再过半个时辰,闵王爷会上斋房用斋饭,到时候会给你们安排一次偶遇,三小姐可要把握机会。” 偶遇,倒也浪漫,不过闫素素可不认为自己这样的“胭脂俗粉”,会有男人看得上。 这个妆,真不是闫素素说,要有多倒人胃口,就有多倒人胃口,用八个字形容:猴子屁股,丁玲当啷。 红脸红眼妆红唇,还不是一般的红,而是红的过份。 脑袋上耳朵上脖子上则是挂满了丁玲当啷的东西,繁冗复杂,一走路满头摇晃。 雨燕见她不回话,有些稍稍的恼:“听到没?” 听着,倒是主子训斥奴才。 一旦闫素素上了这妆,她脸上原本的清丽淡薄就被隔断,雨燕也没有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对闫素素,也敢大呼小叫起来。 “嗯,听到了。”闫素素有口无心的应了一声,不过是到时间去走个过场,那这会儿还有些空余时间,她能到处走走吧,“我想去上个茅房。” 雨燕斜睨了她一眼:“佛门重地,不知礼数。” 闫素素心里想笑,不知礼数的是你们吧,人有三急,上个茅房佛主能不许?倒是你们,在佛主面前整些勾心斗角男欢女爱的事情,这才叫不知礼数吧。 如果苍天有眼,要责罚的也是你们。 “在哪里?”自然,她不会和雨燕开口说这些,她如今只想早早的摆脱了雨燕,出去好好透透气。 “出院子,过去左转,是个香客设的那地儿,我在这等你,你去去就回。”雨燕完全放心闫素素,不认为她会闯出什么祸水来,毕竟也是个庶小姐,就算有些变了,但是总还是那个柔弱怕事的身子。 闫素素点头,往左侧走,出了佛堂,过了一个院子,看到一条冗长的走廊,左边尽头是一间灰墙黑瓦的房子,写着个偌大的厕字,她看了看,抿唇笑了笑,果断的右转,往走廊的尽头而去。 她本就不是真的来上厕所的,自然不会往左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误时辰 右边走廊的尽头是何处她并不知晓,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来,清新扑鼻,脚步便不由自主的往深处走了去。 很是难得,香火味儿这么浓郁的寺庙里,居然还能分辨的出这么香郁的荷花来,看来这片荷花不是品种很香,就是种了广袤。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走廊尽头,是一个月洞门,拐过月洞门,是一片浩瀚不见尽头的荷塘,山顶上种这一片荷,这群和尚,还真是有雅兴。 清风徐来,一阵荷香沁脾而入,在云香院憋的久了,咋闻这么纯粹自然的芳香,恍若置身在杭州西湖的荷丛之中,自由又潇洒。 一眼瞥见岸边的一叶小舟,闫素素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上了小舟,解了缆绳,往荷叶深处去。 荡舟形影伴,解缆自相催。汗粉无庸拭,风裙随意开。棹移浮荇乱,船进倚荷来。藕丝牵作缕,莲叶捧成杯。 置身在漫无边际的荷叶海中,一阵沁凉扑鼻,水汽氤氲而上,让这闷热的夏日都凉爽舒适了许多。 小舟入了荷塘伸出,她方放下船桨。 信手摘了两片荷叶,一片垫在脑后当枕头,一片盖在脸上,层层密密的荷叶遮盖了炎热的日头,撒了她一身的芳香,当真惬意。 在丞相府里闷的没日没夜的,这样在荷塘里赏玩一番,倒有种恍若雄鹰重返天空,展翅翱翔的自由感。 夏日午后本就好眠,是以她这么舒舒服服的躺着,尽然渐渐的闭上了眼睛,也不去管什么半个时辰后浪漫的偶遇了。 这一觉睡的时间不长不短,醒过来的时候,已近黄昏。 天边大朵的红色霞云,好似撒了胭脂的红色棉花,大朵大朵的殷红,煞是美丽。 荷塘的水随着徐徐的晚风,泛起一阵阵均匀的涟漪,因着天际的色彩,这涟漪居然也是奇幻版的粉红色,好像谁在湖面上撒了粉色的花瓣,风吹花瓣荡,自然而成的美景,美不胜收。 闫素素本是欣赏着这午睡后的美景,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赏景的兴致立马烟消云散。 她如梦初醒般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膝盖,跳了起来:“完了完了,回去该要我的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初相见(一) 当然她可以选择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了,凭借她的医术,走到哪里活不了命,但是她清楚明白,她若是趁机逃走,她的娘还有倩儿是必死无疑。 人啊,最害怕的就是有牵挂,因为有了牵挂,所以才会寸步难行。 偏巧她又是个医者,她的善良虽然不至于泛滥,但是却不允许她去连累无辜的人。 颓丧的叹息了一口,她自嘲的轻笑了一声:“回去讨打吧!悲剧的庶小姐啊!” 拿了船桨往岸边划,她已经失了来时的兴致,一路上擦肩而过的田田莲叶,她也无心赏玩,待近了岸边,周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而她走进来的月洞门,不知道何时已经上了锁,出不去了。 回身顾盼左右,似乎就只有这个出口,她更是颓然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主动回去讨打都回不去,唉!” 看来,她今夜是势必要在这露天底下过一夜了,等到明日天亮,等人来开门再回家。 闫素素从来都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信奉既来之则安之的信则。 所以郁郁了一会儿,她心思就豁达了,摘了片荷叶垫在地上,天际已经越发的暗了,如果在岸上过夜,这大夏天的,又是山上,虫蛇鼠蚁免不了横行,她思考了一番,折身又上了船,打算在船上过一夜。 山上的夜景,原是极美,比现代的夜色美的多了去了,繁星满天,皓月当空,周围是莲叶田田,虫鸟和鸣,这番景象,细细想来,闫素素还真的是许多年都不曾见到了。 她随父亲习医,每天勤奋刻苦,哪里有这个闲情逸致赏星看月啊,细细算来,长这么大,两世为人,这么安静恬淡的躺在夜空下还真的是头一遭。 虽然有些担心倩儿和娘亲,但是她的心情还不赖。 双手枕在脑后,嘴角微微勾着,她放松着心情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箫声。 这箫声,即便是闫素素这样不通音律的人,都忍不住被吸引了全副心神过去。 箫声很委婉,闻着如置身在绵帛之上,心都跟着柔柔软软起来,可到了后半段,箫声又转了急,似有千军万马蓄势待发,可到了真正要发出之时,却又戛然而止,显然吹箫之人,没有吹完整个曲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初相见(二) 免费听了一场音乐会,配上这天然的美景,闫素素的心境更加的开阔起来,正抬眼看向箫声传来的方向,近边的荷叶,忽然不停的颤抖起来,如同地震了一样,水面的波纹,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闫素素整个人随之紧张起来,双手紧紧的捏着船沿,她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从水滴蒸腾而上的杀气。 她不敢妄自动作,只能屏气凝神,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着周遭的情况。 荷叶颤动的越发厉害,杀气也更加的浓重,她感觉到耳膜有些生疼,正要划船逃离,才一碰到船桨,整个人就被凌空从船上拉起。 怎么回事?轻功? 在她起身的瞬间,她身下的小船瞬间破裂称碎片,而甲板下,冒出了三四个湿漉漉的黑衣人。 什么状况? 闫素素有些懵了,拍武打片呢?不可能吧!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整个人被一个高大的红衣男子带着飞檐走壁了一番,然后从窗口粗暴的被丢进了一个房间。 这一丢,没摔断她的骨架子,真的要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了。 闫素素揉着老腰,正要问那个红衣男人为何要丢自己,那红衣男子却早就翩然飞去,没了踪影,速度之快,堪称一阵清风,事实上,他也确实带起了一阵清香扑鼻的秋菊香,很好闻。 闫素素举目望了房间一眼,很朴素的房间,墙上挂着一个偌大的如来画像,下面是一张木床,边上一个洗脸盆和一个衣架,中央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仅此而已,别无他物。 应该是寺庙里给香客准备的休憩的房间。 吃痛的皱着眉头揉着腰肢,她踉跄着爬起来勉强撑到床边,倒下身舒缓身上的痛楚。 夜风从窗口传入,灵明的嗅觉,依稀闻道了夜风中,荷香中带着一股血腥味。 这会子她才有时间回想一番刚才的事情,大致算是明白了:荷塘里有埋伏,刚巧埋伏在她船下,那个红衣男人救了自己,把自己丢了过来然后去应敌了。 她是该叹自己倒霉还是运气好,这种武侠剧里才能看到的情景,都能叫她碰上,关键是这是她“第一次”出门唉! 她静静的在床上舒缓痛楚,半柱香时间过去了,疼痛才算缓了过来,不过这没有热毛巾也没有鸡蛋,想必到了明天,她的老腰肯定粗了三个尺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还一命(一) 待她想尝试着从床上下来之事,窗户处一阵狂风席卷,她来不及睁开眼睛,一个高大的身影,冲着她就猛扑过来。 “啊!”尖叫是本能,但是很快,她的唇就被人一把捂住,把她半截尖叫逼回了她的口中。 “不要吵!”无比冷峻的声音,听着毛骨悚然。 一阵血腥,自男人蒙着闫素素的掌心处传来,她这才发现,他的手上全是血,温热的血,不停溢出的血。 很显然是从他掌心处溢出的,用力克制着冷静下来,闫素素又在男人的肩部以及腰侧看到了两道有些深度的血口子,鲜血然后了他的上衣,火红的衣衫如今透着斑驳的殷红,看上去好没有染均匀的布料。 身为医者,她平复心情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皱眉。 男人看她安静下来,遂松开了她的唇,下一刻,却是身子重重一倒,把她整个压到了床上,昏迷过去,要死不死的,薄唇居然抵靠在她的耳珠上。 她的耳珠是何其的敏感,那汩汩的热气一往里灌,她身子就流窜了一阵强烈的电流,酥麻难耐。 “喂,喂,你起来,喂!”她推拒他,奈何她的腰肢还痛楚不已,他又昏迷的深沉,是以怎么都推不开他。 “喂,你是谁,你起来,你会死的,别睡着,伤口还在流血,喂!”她不停的推他,总算把他推动了一点点。 虽然推动了他一点点,但是他却依旧没有清醒,感觉到他肩头伤口的血液,几乎要把自己吞没了,她眉目一拧,卯足了劲,竭尽了全力,用力一把推,总算把男人给推到了一边。 男人的脸,苍白俊美,眉如刀削,鼻如雕刻,薄唇紧抿,唇角一丝鲜血,看上去有些让人心疼的虚弱。 总算推开了男人,闫素素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给他把脉。 她继承的是中医,所以望闻问切这四个在当代医学中已经失传了的步骤,她依然在贯彻。 诊了脉,确定男人只是失血过多,并没有中毒症状,她赶紧扯开男人的衣服,撕开被褥,用力缠住他的伤口,然后,开门要出去求救。 一开门,她傻眼了,门外尽然是山野,而不是寺庙的某个院子。 当下救人要紧,她也顾不得多想,她是个大夫,救人单凭她的力量就可以,用不着找那些和尚来帮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还一命(二) “既然是山野,草药肯定不少。”她自言自语了一句,回屋找了个脸盆,拿了油灯,冲进了夜幕之中。 深夜的山野,树影婆娑,虫鸣鸟叫有些阴骨森森,间或灌入一阵呼啸的风,更是让人脊背生寒,不过这些闫素素可都不怕。 开始辨认药草开始,她就经常被父亲丢到深山里采药,有时候一采就是几天几夜,她都是地为庐天为盖,甚至有时候为了避风躲雨,都会住进人家的夫妻合葬还空着一半的坟头里。 是以这山野里的黑暗恐怖,并未吓到她,她掌着油灯,一点点的寻找着,半个时辰后,就抱着一脸盆各种各样的草药回到了房间。 看着床上男人的伤口还不断的在溢血,她先取了一株金毛狗,将草药的绒毛摘下撒在男人的伤口上,看着伤口终于止血,她才会转身,随便找了个碗,再去外头捡了一块石头,开始捣小蓟。 没有捣药杵真的是很不方便,不过捣了半晌,总算也捣了半碗汁液出来。 见边上水桶里有水,闫素素取了一块步子先浸水给男人清洁了一下伤口,然后,小心的把小蓟的汁液滴入男人的伤口。 痛楚让男人微微呻吟了一声,随后,又沉沉睡去。 伤口,是彻底的不出血了,接下来就是要备些药水,明天给他清洗伤口。 取三株沼泽疗伤草,依然是捣汁揉烂,恶劣的治疗环境,闫素素只能物尽其用,尽其所能。 这个红衣男人,好歹救了她一命,一命还一命,这是她应该的。 一夜未免,不停的给男人换药,试探体温,擦汗,净身净手,直到天亮光景,她才倦怠的趴在床沿缓缓睡去。 极度的疲倦,换来了深沉的一觉,闫素素睡的香甜,甚至无梦。 直到感觉到手心里传来一阵小小的动静,她才猛然惊醒,看到床上的男人,一双俊眸复杂的看着床侧她的手。 她愣的发现,两人的手,居然非常暧昧的交叠着。 说的更准确点,是她牢牢的上下掌心,将他的手合握在自己的手心。 她记得入睡前她正在给这男人擦拭手心的汗水,擦着擦着就睡着了,郁闷,怎么就睡着了呢? 这样的场景,怎么看都像是情妹妹在等待情哥哥想来,太引人遐想了,怪不得男人要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解释清 “抱,抱歉啊!”虽然是大夫,但是这样的暧昧,还是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她忙丢开他的手,一脸赧然。 男人冷峻的黑眸盯着她看了下,身子稍微动了下,眉心便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唉,别动啊,伤口好不容易止血的,你想扯裂了啊!”闫素素赶紧上前制止了他的动作,看着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却已经有了血色他,她才继续叨叨,“昨天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你好好休息,告诉我怎么出去找人,你得用点稀粥,还有……” “你是谁?”男人冷然的声音里,不带半点温度,目光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她,满是警惕。 闫素素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絮絮叨叨了,到现在还没自我介绍一个,也没感谢这人昨天晚上的救命之恩:“你好,我叫闫素素,丞相府的一个比丫鬟都不如的庶小姐,昨天谢谢你救了我。” “闫芳的女儿?” 闫素素楞了一瞬,随后淡笑了一声回话:“正是,你认识我爹?” “故意接近我,有何意图?”男人的声音,依然如同从冰窖里传出来。 闫素素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她哪里有故意接近他,他是失忆了吧,明明是他昨天把她从荷花池救进来的,要说接近,也是他故意接近自己吧! “那个,首先我要申明,我没有故意接近你,其次我要申明,我没有意图。”她依然是淡淡的柔笑,好像想用这温柔的笑意感化男人万年不变的冰霜脸。 哪知这男人的脸,好像戴了面具一样,依然是一层不变的冷然:“何意出现在荷塘上?夜半三更,你一个大家闺秀不待在家里,在那做什么?” 他的话里,满是盘问的意味。 唉,看来闫素素是要好好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他解释了清楚,不然他是不会对自己放松戒心了。 “是这么回事,昨天不是有个闵王爷在山上,我二娘呢,想让我来勾搭下闵王爷,然后我呢没这个心情,所以随便找了个地方溜达了一番,哪里晓得一溜达睡着了,然后呢,天黑了门关了我回不去,睡在岸上我怕被蛇虫鼠蚁咬死,所以就撑了小舟上水上去睡,接着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先生,还要我再解释多一点吗?” 她这一番话毕,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冰霜先生,等着他的反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同室处(一) 却见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半晌也不发个话,如果不是烟波在流转,光看他那张脸,闫素素都以为他是个木头疙瘩人,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 “你说,你二娘让你来勾搭闵王爷,但是你没那个心情?”他重复她的话,除了冷,听不出其余情绪。 “嗯啊,有问题?”她反问。 “你叫什么?” 郁闷,敢情这人有健忘症,她不是才自我介绍过吗?不过看在他受伤的份上,闫素素也不打算和他一般计较,只是好脾气的再度自我介绍了一番:“闫素素,朴素的素,叠音字,你呢?先生?” “先生?”男人重复了一遍她对他的称呼,之前她称呼他为先生,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在看来,这个女子把他当作教书匠了。 “那个,不是先生吗?”闫素素怔了一瞬,随即恍然大悟,是啊,古代对男人的称呼,无外乎公子,壮士,少爷的,她称呼他为先生,确实有些太“别出心裁”了。 于是赶忙自我纠正:“是公子,公子,我叫闫素素,请问公子大名。” “称我翔就可以!” “翔?”单字称呼,未免太亲昵了吧,不过既然人家要求的,她也不是这么忸忸怩怩的女人。是以,在疑问了一句后,便是大大方方的称了他一声,“翔,你好,昨夜多谢救命之恩。” “嗯!”他随意的应了一声,说到昨夜,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肩头,看了一会儿,再寻视了桌上的草药一番,淡漠的开口,“你会治病。” “略通一二。” 做人要谦虚,闫素素不是个高调的人,所以不会自诩自己是什么神医后人。 “我有些饿了,你洗把脸,我们出去吃饭。”他低头吃力的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闫素素见状,忙冲上去。 “你别动啊,你这伤口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要止血也是不易,要是再扯开了,别说会感染细菌,就说又流血了,那也不好办。”她忙扶住他的肩头,素手接触到他裸露的双肩,她一点都不觉得别扭,反应很是自然,表情也无异。 倒是翔,万年不变的冰霜脸,蓦的红了一下,却并没有拒绝她的触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同室处(二) 在她的动作下,他尽然乖乖的倒了回去,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会听一个陌生女子的话,一个充其量只是晓得姓名身世的女子。 “呵呵,这就乖了,不过我的脸很脏吗?”把他放回了床上,闫素素走到了水桶边往里瞧,不看不要紧,一看,她想死。 这是哪只野鬼出炉二楼? 满脸胭脂水粉已经够狰狞了,现下嘴巴一圈上,居然还落了鲜红的五个手指印,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迷彩装,够雷人。 有些尴尬起来,她忙掬起冷水洗脸。 翔躺在床上,因为肩膀的伤,不能扭动透露,只听的哦脑后的脸盆架边上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不多会儿后,听到女子如同黄鹂般舒适的叹息声。 “啊,真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总算那张女鬼的脸洗干净了。 闫素素笑呵呵的抽了毛巾边擦脸边往床边走:“要怎么出去?” 她忙着擦脸,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冰霜眸子,在看到她的容颜后,那一闪而过的光芒。 她尽然是这般的美丽,那粗俗的妆容掩盖了她本来的芳华,她就像是一朵出水芙蓉,蒙了一层花花绿绿的薄纱,遮盖了其原本的灼灼光华。 一旦那薄纱去了,那瑕不掩瑜的美,叫人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黛眉如新月,琼鼻似葱白,美眸流转生辉,双唇红润饱满,檀口轻启间,便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那玲珑精致的五官,镶嵌在一张略显得清瘦的瓜子脸上,怎生的让人心跳骤加快,无法自持的想多看她几眼。 闫素素这边就顾着擦脸问话,问了一句不见翔回答,她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他:“到底怎么出去吗?” 语气里尽然有几分娇嗔的味道,似娇嗔又似自然流露的抱怨,惹人心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心微动(一) 翔忙收回了眼眸,眼神平淡无波,内心却抑不住的狂跳着:“不必出去,图惹是非,等我伤势转好了我们再一起离开。” “那还不得饿死?”闫素素惊叹一声,满目的郁闷。 翔没再看她,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以貌取人的男人,但也在瞥见她真正的容颜后,动了心思。 暗暗告诉自己不能为美色所迷惑,他淡然道:“我愈伤能力极强,到明日就能出去了,挨个一日饿,想必你也没什么关系。” 闫素素皱了下眉头,很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句“图惹是非”是什么意思。 “外头有人埋伏你?” 翔双目看着顶梁,点点头:“明天傍晚,他们就会撤退。” “既然你身受重伤,他们为何不敢靠近?” “这屋子四处都是机关,岂是他们近的了的。”他倒也不隐瞒。 “机关,我怎么没发现?”如果都是机关,那她昨天晚上都进进出出了不下十次,在屋子里团团转也转了好几圈,怎么没见一个机关,不会是骗她玩吧! “机关在何处,你不必知道,反正明日傍晚前他们必定会撤退,到时候我们再出去。”他说的淡然,好像并不在乎这一天一夜的挨饿。 “和尚,这边上就是云顶寺,我们不能求救吗?还有后山能下去吗?我昨天去那采药的。”想到要饿一天一夜,皮下脂肪本就不富足的闫素素,有些发愁了。 “有些事你不懂,只要照我说的做就是。”翔冰冷一句,回绝了闫素素所有的疑问。 罢了,他会救她,应该也不会害她,闫素素也便安静下来,走回桌边继续捣药,心思百转千回,记挂着府里的倩儿和娘亲,祈祷她们不要因为自己受到责罚才好。 一天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十二个时辰,闫素素多数时间都在睡眠中度过,愿意很简单,睡觉是耗损体力最少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心微动(二) 次日傍晚,霞光染红了半边的天空,她正在酣睡,却被摇醒:“闫素素,起来,回去了。” 闫素素朦朦胧胧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懊恼,才做的好梦,梦到了鸡腿呢,就被吵醒了。 见着她单纯可爱撅嘴的模样,翔的烟波又转动了一下,随即再度推了推她:“赶紧醒醒,不想下山吃东西了吗?” 闫素素倒算是醒了,没想到如翔般冷峻的男子,居然也会拿食物诱哄自己。 听到要回家了,她自是高兴,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 “想吃,当然想吃,人是铁饭是钢,我这五脏庙,就要给我造反了。”抚着自己的肚子,她无论从哪一点看,都不像个大家闺秀。 翔眼眸里流动出一丝不经意的柔软,居然伸手牵了她的手心,纳入了自己的掌中:“回家吧!” 温暖,自他的掌心传入她的手心,莫名的,心头似乎绽放了一朵七彩的小花,样子极美。 翔的心,是动了的,而闫素素的心,却是狂跳了一下,随后平静。 被男人这般亲昵的拉着手,破天荒的还是头一遭,两人也算同生死共患难过,相濡以沫这四个字,虽然不贴切,但是也算用得上。 这个认知,加上两人的肌肤相亲,当真让闫素素有些飘忽起来,某些不确定的情绪,在心里滋生。 他拉着她,开了门静静的往山下走,他的伤口因为赶路而有些撕裂,渗透了本就沾血的外衣,在肩头干涸的外衣上,开出一朵殷红的血花,闫素素尽量不去看他的伤口,因为她发现,每看一下,心里会小小的疼一下。 不是医生疼惜病人的疼痛,而是凌驾在这种疼惜上的,另一个层次的疼痛。 一见钟情这种东西,闫素素素来是不信的,二见倾心这种事情,闫素素也是半信半疑,可是现在,却似乎有些信了。 别人算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她和他,居然来了个一牵动心。 下了山,本是要分道扬镳,但是他的伤口似乎扯开的有些大,再加上一天多未进食,他高大的身影,有些踉踉跄跄,半依附在她身上。 唉,不可能丢了这样的他回家,算了,救人救到底吧! 闫素素于是半搀扶半搂抱着翔,找了一家医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喂喝粥(一) 一进去,她随手拔了头上一个玉簪子丢在柜台上:“这个给你,给我抓蒲黄,仙鹤草,血余炭,艾叶,地榆,棕榈各三钱,打烂取汁。” 掌柜的楞了一瞬,却并未多问,只管去抓药捣汁,闫素素把翔搀扶进了内室,也不避讳,径自解开他的上衣,倒是翔,脸上不自然了一下,悄无声息的推开了她的手。 “我自己来!” 闫素素的手被格挡开,有些稍微的尴尬:“那,你自己来吧!” 奇怪,以前她接手过多少男病患,甚至有来找她治疗难言之症的,男人的身体,她是看的不能再看了,怎么偏偏翔这么有些害羞的一档,她倒觉得别扭起来。 退了出去,她去给他找干净的绷带,顺道去给他买一身干净衣裳,一出门,就听到一阵囫囵的说话声,还有酒瓶子砸烂的声音。 再往外大厅走,闫素素不由的眉头一皱,只见大厅柜台前,站着一个醉鬼,穿着一件脏污的外衣,胡子拉扎不成人形,掌柜的和伙计正在合伙撵他。 闫素素最讨厌看人喝醉酒撒酒疯,是以只是瞟了他一眼,就径自往外去,没有多管闲事。 真是要多亏了她的二娘,为了把她送去勾搭那个闵王爷,是以在她身上下了血本,脑袋上带的那些丁玲当啷,往当铺柜子上一放,也值了不少银两。 给翔买了一声绛红色的新衣,又顺道在粥铺买了两碗米粥,她折返了回来。 回来之时,必经大厅,她大概张望了一下,看那个醉鬼已经不在了,想必是被撵了出去。 进屋和药童两人,帮翔上药换绷带再让药童伺候了翔更衣洗漱,闫素素在门外静静的等候。 一会儿后,房门打开,翔已经整顿好了,闫素素稍有些担忧的看了下他依然苍白的脸色,推了一碗粥过去。 “红枣枸杞粥,补血气的。” “我从来不喝女人喝的玩意!”他冷然的声线里,依旧听不出温度。 闫素素眼角抽搐了一下,谁说红枣枸杞是女人喝的玩意。 这男人,固执的有那么点不可理喻。 “喝吧,一碗粥哪来的雌雄之分。”闫素素又把粥推的离他进了点,语气里,带着难以抗拒的命令。 翔犹豫了一下,想来是肚子真的饿坏了,所以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低头喝粥,真要动勺子往口里送,猛听的外头一阵粗犷的大喝:“方才是谁打的我弟弟,给老子滚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一章 喂喝粥(二) 很是粗俗的喝叫,自然吸引了闫素素和翔的耳膜,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敞开的门口看去,隐约瞥见大厅里,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穿了一袭华贵的湖蓝色长袍站在前头,而他身后,两个青衣家丁驾着一个醉态熏熏的男人。 是那个闹事的醉鬼,闫素素认得,眉心不由皱了皱。 “怎么?想去看看热闹?”翔冷然一声,手里的调羹已经落回了粥膳内,这辈子,自他懂事后,从未喝过稀粥。 在他认为,稀粥这种东西,都是老弱病残和女人喝的,他一届男子汉,怎么可以喝这些东西。 今日差点就要破例动口了,没想到出了这场闹剧,看来,老天都不同意他喝粥。 “没,一个醉鬼,没什么可看!唉,怎么不喝,赶紧喝啊!”闫素素转回了视线,不以为意道,目光却在接触到他松开勺子的手,有些不悦。 “我想去看看热闹,扶我!”他伸手,一副大爷的模样。 闫素素纤手一抬,却不是去扶他,而是抓了粥碗,管他愿意不愿意,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凉,而后强行塞进他的嘴里。 “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才会去看热闹,所以,你先吃撑了再说!”说完,有些略显得粗鲁的一勺勺猛给翔灌入红枣枸杞粥。 翔那千年不变的冰霜脸,此刻僵了一瞬,随后一双眼睛里,透了一抹复杂的光芒,看向闫素素白皙的素手。眉头,尽数纠结在了一起。 站在面前的这个瘦削的女人,如同对待不听话不肯进食的小孩一样,粗鲁的给他喂食,他的心里,莫名的升腾了一股久违了的温暖。 “我自己来!”这句话是该说出口的,毕竟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让女人喂食太不像话。 但是半晌,却终究说不出口,只因为他贪恋这样的温暖。 见他没有反抗,乖乖配合,闫素素的动作也轻柔了起来:“我和你说,粥这种东西是不分雌雄的,你血气大伤,身子虚弱,再加上久未进食,所以只能先少许进食些粥膳,之后再……” “他妈的,老子定阳侯的弟弟,也是你这小小的药铺打的起的,来人呢,给我砸!” 闫素素的叮嘱絮叨,才说了一半,就被外面的喧闹给打断。 翔本是享受着她的喂食,享受着她柔柔软软的嘱咐,此刻陡然被打断,好看的眉心不由的拢了一下,眼底尽是黑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道个歉(一) “吃饱了,出去看热闹!”那冰霜不化的嘴角,明显的含着戾气,这样的一个男人,好似一头骁勇的猎豹,沉静却又可怕。 “哦!”看热闹,倒是其次。 主要的是人家开的是中医馆,多少算是个同行,出去看看,如若能帮衬的地方,闫素素是义不容辞。 一出去,算是把那来闹事的男人彻底看了个清楚。 很壮,个头至少有个一米八,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让他像个莽夫,事实上他应当是个莽夫,闫素素记得他自称“安阳侯”,应该是个不大不小官。 见闫素素和翔从内室出来,男人并未收敛一些,依旧顾自己骂骂咧咧。 “你打我弟弟一顿,今日,老子非要把你这医馆拆了不成,青龙朱雀,给我拆!”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活像地狱罗刹。 药柜那边的掌柜见状,吓的哆哆嗦嗦,却也自有一股子的傲气,并没有屈服在威武之下,而是站出身来,大声对质:“安阳候,你莫要胡口瞎说,你哪只眼睛见着我们的人打你弟弟了?你弟弟喝醉进来闹事,我们只不过把他撵出去而已,并未动手打人。” “哼!你们没有打他,那他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眼角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老子本来还只打算砸了你这店出气,眼下看来,不但是你这店,连你这信口狡辩的狗东西,老子也得给你砸了。” 根本就是个无赖,闫素素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此。 闫素素可也是亲眼瞧见这醉鬼在医馆闹事的,虽然不确定掌柜的和大夫药童有没有打人,但是即便是大人了,也不该如此横行霸道,私自了事。 闫素素秀美紧蹙在一起,古代难道就没有法律吗? 翔把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忽的直起了身,朝外走去。 以为他是要去打抱不平强出头,想到他的身体还抱恙,素素赶紧上前搀住了他:“这里坐着,我去会会那人。” 不待翔说话,她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安阳候跟前。 乍见方才站在远处的女子靠近,安阳候还楞了下,待看清素素容颜后,他那一双黑眸里,俱是惊艳的光芒。 “你是?”连大老粗的嗓音,都变的柔和了一些。 “安阳候,我不过是一个求医的病人,在内力静养,忽然被你打扰,有些不悦,是以出来和你讨个歉意。”闫素素美眸毫无惧色的对上眼前的高个子,嘴角那沉着的笑意,让人痴恋。 安阳候俞定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女子这般大胆,倒是被她的魄力震摄了几分。 不过让他道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说他从来不和人道歉,就说他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就没有道歉之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道个歉(二) “姑娘,你若是要个歉,就问那厮去讨,如若不是他打我弟弟,我也断不会来闹事,自然不会叨扰到姑娘静修。” 人是粗野,说话也粗俗,可倒也算伶牙俐齿。 “可我就是偏生要听你的歉意,我认定了是你打扰了我。”闫素素挑眼看着他,满是挑衅意味。 “姑娘……你怎生的不讲道理!”总归是个粗人,闫素素这么一放无赖,他也就词穷了。 闫素素大笑起来,就是逼他说出这句话来。 “不讲道理,我是怎么的不讲道理了?安阳候,试问你都没有亲眼瞧见你弟弟为何受伤,就赖定了这家医馆,而我则是切身的被你打扰了,相比之下,谁更不讲道理!” 闫素素睁大眼睛笑问道,模样有些无辜,看着楚楚动人,让人即便是来气,都不舍得往她身上撒。 安阳候被说的哑口无言,随后,尽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好女子,设了套让我钻,我喜欢,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姑娘?” “怎的?要来我家提亲?抱歉,我已许配良人,恐是要辜负安阳候了。” 生怕这个无赖来一幕抢亲,闫素素把话说的很绝。 安阳候倒也不在意,居然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拉扯了她进怀,然后,埋首在她的颈间,用力闻了一阵:“处子的香气,没有成亲圆房,即便是你许了一百个男人,最终都只能是我安阳候的。” “你,无耻!”脖颈间传来的男人灼热的气息,着实让闫素素脸红心跳。 她虽然是医生,虽然接触过不少的男人,但是这般亲昵,却从未有过,这个男人的气息里,分明带着毫不掩饰的**和占有。 闫素素不喜欢这样的霸道,她认定的男人,即便不是温润如玉,也要是个翩翩男人,岂能是安阳候这样的莽夫,当下,一把推开安阳候,红着脸,怒了。 推开安阳候的反冲力,让她往后踉跄了一个跟头,险些摔倒,腰肢,却陡然落入一双铁掌之中,稳稳站住。 回头,却见翔冰脸如霜,冷视着安阳候:“安阳候,有些女人,是你要不起的。” “怎么的,小白脸,她是你的未婚妻?”安阳候根本不把翔当回事,尤其是看到翔那苍白的脸色后,脸上更是顿生讥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好老子(一) 闫素素感觉到了,揽着自己腰肢的大手,稍微紧了下,不知道是因为“小白脸”这个字眼,抑或是因为“未婚妻”这个字眼。 “哼!是又如何?” 闫素素美眸蓦的瞪大了一瞬,这是怎么个情况,翔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承认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虽然知道可能是权宜之计,但是闫素素还是多少震惊到了。 “是,我便抢,这姑娘生的这般娇俏,跟了你这个小白脸,岂不是可惜?”安阳候依旧是面露讥诮之色,根本就没把翔放在眼里。 翔没有任何反应,闫素素还以为他三番四次被侮辱为“小白脸”气到了,却见他只是那么冰冷的看着安阳候,眼底深处全是讥讽,安阳候教他看的发毛,有些给自己壮胆一样的冲了一句。 “小白脸,莫不是你也想跟了本大爷,不过不好意思,你脸虽然白,但是人却不够娇媚,不然,本大爷倒是可以考虑破例开次男荤。” 这分明是赤果果的侮辱,闫素素听不下去了。 事因她起,翔完全是为了护卫她而已,她不能缩在他的怀中,任由那安阳候言语上多般羞辱翔。 是以,轻轻的挣开了翔的怀抱,踱步到安阳候跟前,绕着安阳候走了一圈,忽的娇笑起来:“安阳候,真不好意思,虽然你脸是人脸,但是人却是熊人,不然,本小姐倒是可以考虑破例开次兽荤。” 以牙还牙,说的大概就是闫素素现在这一句了。 安阳候讽刺翔是个不男不女,她就讽刺安阳候是个不人不畜。 这一句,让周遭围观的人都噗哧大笑起来。 安阳候是一方霸主,哪里受过这等气,当下吹胡子瞪眼的满脸涨红,怒不可遏的大吼一声:“他妈的,老子虽然从不打女人,但是你这个女人,老子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闫素素倒是不惊不怕,安阳候,充其量不过是个侯爷罢了,她再不济也是丞相府的小姐。 她爹的身份,应该足够压死这个安阳候。 安阳候当街调戏她,意欲强抢她,即便是她的丞相爹再怎么不待见她,安阳候这样无礼的行为,丞相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好老子(二) 是以,她不惧不怕,而是轻嘲了一声:“安阳候,你是可以教训我,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要教训我,恐怕要先去问过我爹爹——掌柜的,劳烦你去丞相府通告一声,告诉我爹闫丞相,就说有个安阳候要教训他的小女儿,问我爹爹同意不同意。” 闫丞相三字一出,如同炸弹一样在人群里炸开。 看那安阳候,高大的身子晃了一晃,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也有写发颤,真好笑,徒生了一张威武的脸孔,其实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蛋而已。 闫素素冷笑一声,斜睨了安阳候一眼:“怎么的,安阳候莫不是耳背了?无妨,那小女子便再重复一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安阳候要教训我可以,但是要等人去请示我的丞相爹爹,爹爹同意你教训我,我自是自我奉上,随你教训。” 安阳候定定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回过神,眼神里含着一抹让闫素素看不透的仇怨,然后,不再与她多话一句,忿忿转身:“青龙朱雀,驾安定侯回府,今日之事,作罢!” 看来,她的丞相爹爹在关键时刻,还具有保命作用。 闫素素可不认为这个安阳候是好惹的人,他若是动了气当真要教训她,无非有两条途径:强抢jian淫,殴打关押。 无论是哪一条,她都不敢想象后果,幸好,有个好用的爹。 以前常听毕业的大学生们感慨,有个好脑子,不如有个好老子。 现在看来,好脑子可以用来和人斡旋把人气个半死,好老子则是可以来个完美收场全身而退。 好脑子和好老子,无疑是绝配! 回转头,看向翔,她微微一笑,很倾城。 他也鬼使神差的,勾了唇角,这是相处一天多来,她第一次见他展笑。 唇角淡淡的勾了一下,几不可见,可她知道的,他确实笑了。 谈不上迷人,甚至有些僵硬,但是她却闻见了他嘴角笑容里,开出一朵菊花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蝶谷仙(一) 安阳候和安定侯一走,掌柜的和大夫都赶紧过来给闫素素道谢行礼。 闫素素忙是扶了他们起来,蹙眉看了一眼门口,问道:“那个安定侯,怎么和个疯子一样?” 并非八卦,只是郁闷。 掌柜的闻言,摇头叹息了一口,满是惋惜:“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听说他喜欢的女人病重了,请了神医蝶谷仙来医治,可是蝶谷仙却多般为难,不肯出手相救,是以……” “为爱癫狂,是吧!”闫素素补上了掌柜的没有说完的半截话,倒真是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安定侯,居然会为情所伤所痛。 “是的!小姐有所不知,蝶谷仙脾气古怪的很,虽然身长回春之术,但是想要她出手相救,除非回答出她一个问题,这次,安定侯估计是叫她的问题给难住了。这不,三天两头到城里各大医馆药铺闹事讨答案。” 掌柜的扶正了被安阳候踢倒的椅子,用袖子擦赶紧,复过来恭敬的请闫素素,“小姐坐着,方才受惊了吧!” 闫素素看了一眼椅子,没有坐下,而是扶了翔过来,把他安置在椅子上。 “让药童看看你的伤口,方才我这么重的跌过来,刚好撞到你伤口上,千万别再扯开了——小兄弟,麻烦你给他查看下伤势。”吩咐了边上的一个小药童给翔查看伤势,闫素素又随意的问了句,“什么问题,莫不是与药有关?” “必定有关,蝶谷仙出的刁难,每每都是和药物相关的。听说他给上一个病患出的难题是游子思乡。这个倒也不算难,思乡当归,当归是已。可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蝶谷仙是不是故意刁难安定侯,居然给他留这么难一个难题,小姐有所不知,那蝶谷仙让安定侯寻出一场婚礼来。你说,你说这是什么题啊!” “婚礼?”闫素素秀眉凝了一瞬,看向掌柜,目光里有些吃惊。 “嗯,婚礼,也没多说,就告诉安定后,当他用药名排场出一场婚礼,他就出手相救!” 呵,这个蝶谷仙,还真是有够刁难人的。 一场药名堆砌的婚礼,真亏他想的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蝶谷仙(二) 闫素素当真同情起安定侯来。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怀中,自己能救却又救不了更来的痛心彻骨。 闫素素也同情起那个病重的女子,这大概是所谓医者父母心。 自幼父亲教给她的,不仅仅是高超的艺术,更多的是为医所要遵嘱的医德和医品。是以但凡是病人,都能博得她的同情之心。 只可惜她现在急着回府,不然真怕她娘和倩儿出什么事。 是以她不可能亲自出马,而且那个安阳候,她也不想再见,是以,即便同情,即便想帮忙,她也不可能亲自出手。 自然,她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她不能出手,不是还有个蝶谷仙吗,依掌柜的话说,医术也是了得的,而且必定能救了安定侯的女人,就是出的问题刁难了点。 细细把这个问题思索了一遍,那厢翔的伤口也已经检查妥当了,很庆幸没有再度裂开。 闫素素转过头,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笑容:“你休息会儿,等我半个时辰,我在想问题。” “想那场药婚礼?”他好似能洞悉她的心,他既然知晓她通医理,自然也晓得她的心思。 闫素素点点头,随后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手肘驾在另一只手上,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点着。 这是她惯用的,思考的姿势。 听闻了他们的对话,大家都不言语了,留了一个静悄悄的空间给闫素素思考。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屋子里依然静谧,掌柜的都忍不住想问问闫素素到底想到没,却怕打扰了她的思路,是以不敢开口。 又过去了半盏茶时间,只见闫素素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对掌柜的挥手:“拿纸笔来。” 看她脸上的喜色,看来是想到了。 掌柜的赶紧去取纸笔,看着那毛笔,闫素素犯难了。 嘴角抽了抽,她对着掌柜干笑了一声:“我说你写好了。” “是是!”掌柜的不疑有他,代笔听写。 “一场药名婚礼,你要一句句记下了,然后送给那安定侯,别告诉他是我说的,就说是你想的,知道了吗?” 有些功,她可不想邀,她是个软弱无能的三小姐,忽然不软弱已经遭人怀疑了,现在又忽然精通医术了,一传出去,还不被说是她妖怪上身,把她浸了猪笼,所以要先说好。 掌柜的楞了下,不明白她何意要这么做,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小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药婚礼 闫素素见掌柜的已经准备好了,便请了请喉咙,一句句徐徐道: “白头翁”“列当”“红梅”月下老, “红娘子”“艾纳”“槟榔”结良缘。 “锦地萝”“桄榔、桄榔”前开道。 “钗子股”“东樯、东樯”响连天。 “红缨帽”“黑丑”“白丑”抬花轿, “紫罗衫”“鹦哥”“八哥”奏管弦。 “使君子”“佛耳”横吹“凌霄”管, “女贞子”“含羞”怀抱“枇杷”弹。 “夫妻蕙”“钩吻”共饮“茭芯”酒, “千年艾”“阿胶”同度“杏附”年。 掌柜的写完全篇,早已经目瞪口呆,颤着声音看向闫素素道:“小姐,你这是高人中的高人啊。” 闫素素谦虚一笑,高人不高人无所谓,只要能救人就行。 “掌柜的,劳烦把这送到安定侯家里去,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想的这场药婚礼。”闫素素再三叮嘱了一番,见掌柜频频点头,她才放心的踱步至翔身边。 嘴角展了个温柔的笑容,她伸手扶起了他:“你家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你很聪明!”他没回答。 “不过是点小聪明而已。”她依旧是谦虚,说实话这对她来说确实只是小聪明而已,她的聪明之处,他们是没有见识过,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她要不愿意显露自己高超的医术。 翔的目光,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抹欣赏,落在她的侧脸上,看的闫素素脸色一红,不由的小嗔了一句:“快说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翔嘴角微微一勾,很难得,他又笑了。 笑起来的样子,真的能迷死人,饶是闫素素看电视见过帅哥无数,也笃定翔这张脸摆到二十一世纪去,肯定是风靡全球的偶像明星。 在他的笑容里找了魔怔,好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别开头,依旧不依不饶的问:“快说啊!” “我先送你回去吧,你夜不归宿,你父亲怕是会责罚你!” 责罚,是必然的,不但是父亲,那个二娘也不是好惹的,为了给翔看病买粥买衣服,她把二娘“借”给她的首饰都给当光了,回去肯定会被那女人剥掉一层皮。 还有那个大娘也不是好惹的,本来就看不惯她了,现在她彻夜未归,免不了添油加醋的诋毁她。 可是又不能不回去,不然她的娘和倩儿,肯定遭殃了。 好歹一起生活了半来个月,那两人对她的关怀和爱护,她也是顾念的,是以即便是惩罚,也必须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罚跪门(一) 只是,如果让翔送她回去,那这误会可就大了。 在古代,她这行为就算是败坏门风了。 彻夜不归,和一个男子厮混在一起,要是让她的丞相爹爹知道了,估计不把她逐出大门,也至少剥她一层皮。 所以…… “我不碍事,大不了就是挨一顿骂,先送你回去吧!” “怕不是一顿骂这么简单,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更难做的。”翔的声音虽然依旧冰冷,声线也是生硬,可是语气里却带着让人心底柔软的安慰。 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执着和好意,既然她想送他回去,他又想送她回去,那也不用这么麻烦了,两人不如各自回家算了。 “翔,我们各回各的家好了,呵呵,如果有缘定能再见的。” 茫茫人海,她又是个大门不准出二门不让迈的深闺小姐,说什么再相见,简直是奢侈。 那个家,之于她而言,堪比牢笼,如果不是有倩儿和娘亲,她是决计不会留下心甘情愿的坐牢的,现在只希望哪天能说服倩儿和娘亲,和她一起浪迹天涯,凭借着她一身超脱的医术,她就不信自己在这个时代混不下一口饭吃。 沉俊的黑眸似在思索什么,半晌,那水墨般的眸子,对上了闫素素的黑眸。 “嗯,有缘再见。” 药店告别,闫素素安排了药店的药童帮忙送翔回家,自己则是七拐八弯的问了许多人,才徒步走到了丞相府。 一靠近府门,就遭了门公夫妇双双送来的大白眼。 “呦,真不是我们的三小姐吗?去哪里风流了?” 闫素素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顾自己往府中走。 门公夫妇见状,脸色一黑,那五旬老头率先过来,一把挡住了闫素素的去路。 “三小姐,你彻夜未归,老爷吩咐了,如果你回来,让你在门口跪到一天一夜,才能放你进府。” 其实丞相只要求闫素素跪一晚上,以惩罚她的夙夜不归,所谓的一天一夜,不过是门公用来惩罚闫素素方才对他的不理不睬的。 这个三小姐,在丞相府的地位连个丫鬟都不如,整个丞相府谁不知道。 以前她看到他们,哪一次不是低眉顺眼柔柔顺顺的,今天却这般冷漠淡然,清高孤傲,这一天一夜中的“一天”,算是门公额外“赏”给她的。 反正,丞相大人是懒得去管三小姐的任何事,大夫人二夫人巴不得三小姐跪死了才好,至于三夫人懦弱无能信奉安分守己忍气吞声,自然也不会声张。 是以,门公才敢如此嚣张的自作主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罚跪门(二) 跪门,自是不可能,她是谁,她可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三小姐,她来自二十一世纪,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没听说过跪一扇门的。 是以,她淡薄扯笑,看向门公:“带我去见我爹,我会亲自请罪。” 门公睨了她一眼,冷笑起来:“大人日理万机,政务缠身,哪里有时间管闲杂人等的闲杂事,三小姐,你还是赶紧跪吧,不然忤逆了大人,就不是一天一夜的事情了。” 闫素素眉心微微一皱,大抵是在想怎么才能避得开这一跪,忽然想到,丞相大人这几天身体抱恙,宫里的太医都来瞧过了,已经卧床不起三天三夜了,肯定不是小病,不然…… “你可知道我这次夜不归宿是去干嘛了?”她挑眼看向门公,故作一副傲慢的姿态。 门公楞了一瞬,他只听说三小姐上山上香了为老爷祈福了,听说那天闵王爷也在山上,看三小姐这般傲然的姿态,难道…… 当下,他的语气里,虽然还是对闫素素的轻贱,但是却不敢那么肆无忌惮了。 “三小姐去干嘛,老奴怎生猜的道。” “神医蝶谷仙知道吗?我这彻夜未归,是因为在寺庙里遇见了蝶谷仙,为了请他出面医治爹爹的病,我被他刁难,让我猜一个药谜,我猜了整整一晚上才猜出,蝶谷仙感念我一片孝心,送了我一味良药,能保证爹爹药到病除,好你个狗奴才,拦着本小姐的去路,是不是想要延误我爹爹的病情,然后山中无大王,你这猴子能称老大?” 门公本以为闫素素是在山上遇见了闵王爷结了姻缘,没想到居然不是闵王爷,而是蝶谷仙。 而且蝶谷仙居然肯出手相救大人,众所周知,这个蝶谷仙,是素来不依朝廷中人的。此番的灵丹妙药,简直就是稀世之宝。 蝶谷仙的良药,堪比太上老君的仙丹,必定能药到病除。而三小姐——尽然有药。 门公知道,自己若是不给闫素素通报,到时候闫素素到大人面前告他个故意拖延大人病情之罪,他这条老命恐怕就要报废了。 当下,门公是一点都不敢再轻贱讽刺闫素素了,而是换了难得的恭敬态度:“三小姐,老奴这就去禀报老爷你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念孝心(一) 灵丹妙药自然是没有的,但是闫素素有把握自己能医好她爹的病。 因为她曾听她娘说起,他爹这几日腹绞痛厉害,位置在胃部部位,疼痛最甚的时候,伴随着恶心呕吐症状,太医开了许多养胃的药都无济于事。 养胃当然无济于事了,那些个太医,恐怕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病叫做胆结石。 发病和胃病发作很是想象,往往会被误以为是胃病。 闫素素虽让光靠听她娘的描述,不能百分百的把握她的丞相爹爹得的是胆结石,但是如果让她到床边望闻问切一番,大抵就能知道是不是胆结石了。 在门口静候了一番,抬头看着丞相府三个大字,听说是她的丞相爹爹亲笔手书镌刻的,不错,很苍劲有力,道骨仙风的大字。 看的出神间,门公已经回来了,这次对她的态度更加的恭敬了,看来,丞相爹爹是宣见了她,而且对她手里的良药有着迫切的需求。 随门公绕过了九曲回廊,走过了两座花房,正值盛夏,夏花烂漫,比起她那个只有一个葡萄架子的小院,丞相府真的是处处透着华贵气息。 一路走,欣赏了一路风景的,待进了丞相房间,她才知道,这个丞相,居然也是个文雅之士。 进内共有三间房子,并不曾隔断。 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 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的白菊花。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幅对联,是丞相自己的墨迹。 左边房子大概是卧室,与大厅用一副墨绿色的帘子隔者,隐隐约约听到里头有人痛苦呻因的声音,还有人心疼安慰的声音。 “三小姐,老奴先回去了,您自个儿进去吧,大夫人和大小姐也在。” 原来那心疼安慰的声音,是她的大娘和大姐。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从倩儿口里对丞相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悉了清楚的,但是面却是未曾见过的。 她倒有些好奇,这个大娘和大姐,长的什么样,因为倩儿曾说过,大娘生的一般,而大姐却是极美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念孝心(二) 进内,那呻yin声便越发的响亮,若是床上躺着的真是她的父亲,想必她当真要心疼死了,但是很可惜,她来自异世,和床上的男人只有血脉关系,而并无亲情牵绊。 屋子里的三个人,已经注意到她的到来,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睛一亮,忙招呼她:“素素,过来,赶紧给爹服药。” 看来他是当真痛的受不了了,闫素素走的近了去,将坐在床边和站在床边的一双女人看了个仔细。 果然大娘长的不这么滴,大姐却是生的极美的。 那是一张男人看了心动,女人看了妒忌的容颜,清纯美丽,苍白轻柔,纤弱的恰到好处,楚楚可怜之态呼之欲出。尤其是她担心着丞相的病情,秀眉微微蹙起,眼波里含着薄泪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那皎白胜雪的脸上,如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冰洁宛若雪花之色,乌发挽着一个流行的飞燕髻,用一根素雅的木兰簪子挽着,看上去清理脱俗,怎一个绝尘仙子。 闫素素只看了一眼,便被打断了眸光。 “素素,药,蝶谷仙给你的灵丹妙药呢?赶紧给爹服下。” 手臂上,陡然传来一阵痛楚,原是丞相一把捏住了她的皓腕,可能由于心急,手里的力道未经控制,铁掌直接捏的闫素素眉心一皱,痛的咬牙。 “爹,你先放开我,蝶谷仙说了,着药不能随便乱服,要我按照他交我的,给你把完脉后才能酌情给药。” 把自己的一身医术推给蝶谷仙传授,这样也算给自己做了遮掩。 果然大家都不疑有他,丞相更是赶紧放开她,连赞了她几句:“好女儿,好女儿,难为你的孝心了,赶紧给爹爹诊脉吧!” 大娘一听爹爹夸她,那脸一瞬间就垮了下来,难看的如同抹布。 闫素素心里暗自嘲讽,斜睨了大娘一眼,似故一般,柔声细语的转向丞相:“爹爹,蝶谷仙已经把一身医术教了一半给女儿,往后您的身体就交由女儿照料吧!” 丞相闻言,喜上眉梢:“甚好,甚好,蝶谷仙的一半医术,胜过任何一个御医,太好了,好女儿,等爹身子好了,你要什么,爹爹都赏你。” 从小不受待见的三小姐,看来要咸鱼翻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病除去(一) 细细的给丞相把了脉,再问了他几个问题,闫素素便笃定,他右上腹痛楚并发呕吐症状,果然不是胃病这么简单,而是胆结石。 “爹,您仔细感受下,疼痛的中心点是不是在右上腹及剑突下方,痛蔓延至右胸背部、右肩部、胸骨后等处?”她用手轻轻按压了下丞相的右上腹,仔细的问道。 丞相静下心感受而来下,忙点头:“是,正是。素素,爹这是什么病,严不严重?” “爹你胆中有几粒小石子在作怪,但是你别慌,蝶谷仙给了我一粒良药,待我开个药方,把要碾碎了放入药中,爹你分次服下,保证药到病除。”闫素素说完,对身边的大娘吩咐道,“劳烦大娘写一下药方子。” 大娘李氏脸色越发的难看了,闫素素此举是故意的,故意差使这个大娘给自己打下手,她就是想看看这个高傲的女人那比墨鱼汁还要黑的脸是什么模样。 “还不快去。”李氏瞪着闫素素片刻的耽搁,惹来了忍痛等着解救的丞相的怒斥。 这几年他本来就不疼不宠这个李氏,是以对李氏的语气,也不带任何一份怜惜。 李氏委屈,却只能低眉顺眼的应:“是,玲玲,快去磨墨。” 闫玲玲,丞相府大小姐的名字,闫素素并不陌生,看着闫玲玲温顺得体的模样,她想,谁能娶到这个闫玲玲,当真是福气了。 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最好的一点是要脾气没脾气,纤柔温婉,绝对称得上是大家闺秀四个字。 闫素素忽然想到昨天大娘有意让两个女儿上云顶山礼佛替爹爹祝祷,目的是为了让两个女儿有机会见一见那个战功赫赫,很有可能成为新一代储君的闵王爷。 那么,如果真见到了,以闫玲玲的容颜举止神态,怕是个男人都会被吸引吧,那个闵王爷,会不会也动心了? 动心不动心,静静等待,如果闵王爷府来提亲,那不就昭然了。 目光追随着闫玲玲曼妙的身姿,闫素素再一次毫不吝啬的给予了她高度的赞赏:“尤物,绝对的尤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病除去(二) 墨汁磨好,李氏亲自执笔手书,闫素素看着她不甘不愿的恶狠狠瞪视自己的目光,并无畏惧。 气定神闲的道:“大娘,你可写好了。虎耳草一两,以米酒与水各半煎,每日一剂,连服一月;核桃仁二两,纯香油一两,煎炒后,拌冰糖一两,一日分三次服用。一日三餐多食黑木耳、磨菇、西瓜、核桃、苹果、柠檬、乌梅、山楂等食物。” 在闫素素说完药方后,看到了她的丞相爹爹目光里的疑惑,好似在怀疑她的医术一般。 也是,她开的这些哪里是药,分明就是食物吗! “素素,这些就行了吗?不用服用什么人参灵芝之类的吗?”丞相不确定的质疑道。 闫素素很想笑,这些愚昧的古人,生个什么病就是人参啊灵芝啊,他们难道没听说过,人参一支,不如白米一斗,食补才是最好的疗法。 “爹,用不着,你按着这个法子吃就好了,平素里,还得注意三点。” “哪三点?”丞相虽然对闫素素半信半疑,但是一想到她得了蝶谷仙的真传,再加上知道她身上有蝶谷仙的灵丹妙药,也便放心了一点。 “其一:平时生活要有规律,一日三餐进食正常,荤素搭配,不吃过量油腻食物,多参加体育运动;其二:要有乐观态度,保持心情舒畅,少发脾气,不动怒,防止肝气郁滞;其三,多饮水,不喝酒,饭前便后一定要洗手。” 药方和叮嘱,丞相算是记入了心间,虽然并不全然相信,但是不敢怠慢,全然遵嘱。 夏日的天气,酷热难捱,丞相自服药和谨遵嘱咐后,身子一日日的调理了过来,对闫素素他也是刮目相看,甚至她和她娘的住宅转到了冬暖夏凉,舒适的东厢凌云院,还额外送了两个聪明伶俐的摇头供她们使唤。 闫素素和她娘在丞相府的地位,在短短的十日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丞相之所以会对闫素素这般的好,一则是感念闫素素为了给自己治病求蝶谷仙赐药赐医术的孝心;二则是感谢闫素素给自己治病;而最重要的一点,是闫素素给丞相府带来了一场莫大的殊荣。 那便是闵王爷来求亲了,求的不是闫府貌美如花的大千金,也不是闫府泼辣精明的二千金,而是闫府曾最不得宠的三千金闫素素。 这个消息,一度让大娘气的牙痒痒,二娘得意的乐呵呵,她娘开心的笑哈哈,而闫素素本人,则是郁闷的想去死。 闵王爷,她是这么招惹上这个人的,她这么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素素娘 夏日的风,灼烧在皮肤上,才去外头走了一遭,回到凌云院,闫素素细化的肌肤上,就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倩儿见她进来,灵巧的端了冰水来给她,却被她笑着推开:“酷热过后不宜直接饮冰水,对肠胃不好,倩儿,给我泡点淡盐水过来吧!” 学的是中医,养身学自然是必修课。 倩儿不明所以,但是既然都说小姐得了神医蝶谷仙的真传,那她说的就不会错,倩儿赶紧下去给她取淡盐水。 闫素素拿起蒲扇大力的扇着驱热,她娘王氏正好睡午觉起来,看到她满头都是汗,忙疼惜的拿了帕子来给她揩拭汗水。 王氏出身卑微,原是大娘李氏身边的丫鬟,因为生的有几分姿色,有一次丞相爹爹喝醉酒了,恰巧李氏不在房内,丞相欲火焚身,便把王氏强占了。 一举中的,王氏怀上了孩子,也就是闫素素,丞相便立了李氏为第三房妻妾,所有人都在背地里骂王氏是只狐狸精,勾引了丞相。 承受着莫大的委屈,受着大房二房无礼的压迫还有下人奴才的肆意羞辱,王氏虽然才三十出头,是三房妻妾中年岁最小的,但是容颜看上去却苍白的如同一个四十岁的妇人。 说实话,闫素素是心疼她的。 空闺独门,卑微屈辱,懦弱可怜,这样一个女子,她无欲无求,不争不抢,却还要处处受制处处被压迫。 即便如今目凭女贵,地位在闫府虽然算不上至高无上,但是至少没有人在敢在她面前颐指气使指手画脚了,但是可能是这几年受惊受怕惯了,总是一副懦懦弱弱的可怜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闫素素看到她,总是会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她知道,她给予的点滴温度,会让王氏寂寥的人生,陡添一道彩虹。 “娘,你身子不舒服,这么不多睡一会儿?” “这是去了哪里,浑身的汗。”王氏声音柔柔的如同三月春风,闫素素有时候总在想,王氏的声音,如果换到现在,绝对是个一流的歌手。 莞尔一笑,她从王氏手里接过了帕子,自己揩汗。 “去了趟爹爹那里,说有些事情要交代我。” “你爹?” 说道丞相,王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哀伤和落寞,即便地位上升了,丞相也只是对闫素素刮目相看而已,对王氏的存在,依然是形同空气,视若无睹。 闫素素的心,又轻轻一疼,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啊! 爱,却无法被爱,等,却是永无尽头的空等,青春转瞬,韶光老去,落了满头白,遗了满腔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全能妻(一) 闫素素知道,她的丞相爹爹,是她母亲心里,永远的痛。 “娘,如果你不快乐,我们离开好吗?我已经得了蝶谷仙的一半真传,即便离开了,我找个医馆挂名会诊,也一定不会饿死的。” 怂恿母亲和倩儿同自己一起离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计划了。 尤其是当闵王爷求亲丞相答应后,她更是觉得离开是刻不容缓,她可不想嫁给一个自己未曾谋面,更别说相互了解的人。 她不是愚昧的古代人,遵从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她看来,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简直是扯淡和煎熬。 是以她时时刻刻都想要离开,只可惜,她放不下她娘和倩儿,而且也笃定,她们两个根本不会同意自己的荒唐主意。 果然——“傻孩子,娘知道你心疼娘,但是娘老了,走不动了,只想再这丞相府内觅得一片净土,安生到老。” 试想一个才四十不到的正值壮年的女人,说自己老了走不动了,是多么让人感觉凄凉悲哀。 闫素素本来还试图说服王氏,但是王氏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她所有的劝说都卡在了嗓子眼,无从开口。 “再者,每次即便只能远远的看一眼你爹爹,娘也心满意足了——呀,娘忘记问了,你爹叫你去做什么?是不是他的病又发了?” 闫素素轻笑一声,握住了王氏紧张的手,安抚:“不是,只是叫我过去,说帮我安排了画师、琴师,棋师,明日起,就要教我琴棋书画,还要学习厨艺。” “难为你爹待你这么好,素素,你可要惜福啊!” 王氏眼角眉稍都含着温柔的笑意,闫素素却有些无语。 这事福气吗? 她的手,不是用来学劳什子琴棋书画和炒菜做饭的,她的手,是用来看翻看本草纲目,用来调配中药,用来熬药记录药效的。 哎,但是却是容不得她反抗的,听她的丞相爹爹的意思,要在她出嫁前,把她培养成一个贤惠淑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全能型老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全能妻(二) 琴棋书画和厨艺,其实闫素素并不是全不精通,至少围棋和画画,她虽不敢自夸技艺高超,但是却绝不落于人后,至于厨艺,基本的家常便饭也不在话下。 但是从倩儿处得知以前的这个三小姐,因为不受老爷重视,是以从不安排老师给她上课;加上娘亲王氏是丫鬟出身,大字不识不能自行教她,所以她也算是个文盲。 所以,为了不被怀疑自己妖怪上身了,她只能装文盲,从头学起。 自然,除琴,其余的,她学的是极快的,尤其是围棋和画画,不出一月,棋艺已经直逼棋师了,画功也让画师频频赞赏,尤其是她画草木画,更是被画师拿取了丞相那,受了“栩栩如生”四字的高度表扬。 丞相对她,是越发的重视起来了。 觉得她天资聪慧,又孝敬温顺,对她的疼爱,甚至开始渐渐的凌驾于她大姐和二姐之上。 大娘李氏自然是怄气的不行,三不五时的借故来凌云院找她娘聊天,言辞眼神间,却俱是冷嘲热讽。 什么麻雀飞上枝头也不是凤凰,什么咸鱼翻了身还是咸鱼之类的,王氏生性懦弱,知道李氏是指桑骂槐,也不敢做声。 倩儿身份地位,自然是不敢回嘴的,而闫素素则是懒得和她一般计较,有见过人和疯狗吵架的吗? 李氏以为着一屋子主子奴才怕她,是以更嚣张了起来。 连带着李氏所出的老二,也就是闫府的二小姐,闫素素的二姐,也像个斗鸡一样,知道闫素素琴学的很慢,是以每天挑拣闫素素练琴的时间过来,故意带着琴,名义上是教她,实际上则是不怀好意。 “素素,你怎么这么笨啊,这曲《塞外风光》起承的地方,一定要婉转,知道吗?不是这么硬邦邦的。”借着教琴,辱骂几句,这是家常便饭。 琴师在一边,开开口想说什么,却不敢说。 闫素素大抵是明白而来,这个二姐在歪着教自己,塞外风光,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豪迈的曲子,婉转,哼,她真当她一点都不懂音律吗? “素素生性愚钝,不劳烦二姐操心,二姐若是无事,请回吧!”闫素素毫不留情的逐客令,让那老二闫妮妮脸上一片青红紫白,难看至极。 她怎么都没想到,闫素素居然敢对她这般无礼。 一双美眸,含怒瞪视着闫素素,她恨恨的骂了句:“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 闫素素只觉得她聒噪的很,当下不耐烦的挥挥手:“二姐你赶紧走吧,我这忙着呢!” “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银面男(一) 闫妮妮在闫素素这吃了逐客令,自是气的七窍生烟,抱着琴就愤愤离开了,闫素素知道,相比不出一会儿,大娘就要怒冲冲的大驾光临了。 不想让琴师受无辜的牵累,素素先打发了她回去,然后搬了把椅子,专心在门口等着大娘李氏和那个傻逼二姐的到来。 已经近秋了,最是酷暑的那段日子早已过去,只身躺在院子中,感受着这一方小院里的舒爽空气,闫素素有些犯困起来。 这几天,日日学习,早上四更起,晚上要又安排了多添加的舞蹈课程,学舞蹈到很晚,她真的有些精力透支了。 是以逮着空,她就会小眯一会儿,想着大娘和二姐也不会这么快“大驾光临”,她嘴角恬淡的勾了起,安然的享受起这片刻的闲暇光阴。 空气中,飘着淡雅的蔷薇花香,香甜沁脾。 忽然,一股不易察觉的奇特味道,混入了花香之中,她眉心一皱,本能的屏住呼吸。 这味道虽然浅淡,但是对于精通中医药学的闫素素来说,却不难辨别,这分明是白色曼陀罗的香气。 白色曼陀罗曼有一定的麻醉作用,能让人昏昏欲睡,好在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并且屏住了呼吸,是以并未被迷晕。 不过她倒是想看看,是谁要对她下手,所以假装晕厥,闭上了眉目,静静靠着椅背睡去。 片刻后,耳后吹起一阵清风,她感觉到有人从天而降,落在她身后一米左右,衣袂上飘散着一股清雅的荷花香气,来人靠的她只剩下寸余的时候,她的颊上,陡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碰。 反正已经引了鱼上钩了,她就没有必要再装昏迷,所以当那冰凉触及到她脸颊的瞬间,她猛睁开而来眼睛,抽身离开了所坐的椅子。 对面,占着一个男子,白衣翩翩,长身独立,腰间佩戴者一管洞箫,脸上,佩戴着一张银面具,只露出双眼和薄唇,最让人惊叹的是那一头如瀑布的长发,尽是长极脚踝,却并未束缚,而是随意披散着,给人一种绝尘脱俗的仙宇气质。 闫素素注意到了,他的手里,握着一条头长呈三角形,体背颜色棕褐,在背部中线两侧有并列的暗褐色斑纹,腹部灰褐色多斑点的蛇。想来方才碰她脸蛋的,也是这家伙。 细细打量一番,她猛然发现,这蛇居然是原矛头蝮,对原矛头蝮的认知,让她眼前一亮。 这原矛头蝮,在现代已经濒临灭绝了,因为可以入药止腹痛,曾被大肆逮捕至稀有绝种,国家已经严令禁止逮捕,是以她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见过原矛头蝮,原来原矛头蝮长的这么好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银面男(二) 男人见她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手里的毒蛇,本以为她这么都回被吓个半死,现在看来,他是没能如愿。 “不怕?”他开口,掂了掂手里的毒蛇。 闫素素这才回神,义正言辞的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对我用白色曼陀罗?” 男人的吃惊,写在眼里,片刻,他轻笑起来:“果然有两下子,居然能闻到白色曼陀罗的气味,怪不得不见你晕过去,原来是早有防备。” “哼!”闫素素冷眼看着对方,虽然对他手里的蛇很有兴趣,但是对他暗中给人下迷药这种下三滥手段,可是鄙视的很,“阁下,你那迷药配方不够狠,想要我闻三两下就晕过去,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哦,这么说,你知道更狠的迷药配方喽?”男人把原矛头蝮放入腰间的玉箫上,那蛇好似训练过一样,居然乖乖的盘在了洞箫上,一动不动。 闫素素的目光,忍不住又被那原矛头蝮给吸引了过去,好蛇,漂亮又有修养,真是不可多得。 男人见她只是盯着蛇,忽而抽出了玉箫,连带着那条盘在玉箫上的原矛头蝮送到了闫素素面前:“你若说出个迷药的配方来,我就把着送给你。” 闫素素心里一喜,面上却是无波,静静看着对方,道:“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你听好了,白曼陀罗花一斤、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各四钱,天南星一钱。” 男人呷味了一会儿,忽听得有脚步声靠近,那好看的薄唇轻扯了一下,把原矛头蝮自玉箫上取下,然后,在闫素素满心的期待中,丢了玉箫过来。 “说话算话,虽不知你的配方是真是假,这玉箫,送你了。” 闫素素一张粉脸,在接到玉箫的瞬间,气的粉白,好一招迷惑计。 “谁要你的玉箫,我要的是那原矛头蝮。” 男人一震,没想到她不仅仅是单纯的迷恋这条蛇,甚至知道这条蛇的名字,那么,她应该也是晓得这条蛇的药用价值的喽,果然是个懂医的人。 他嘴角微勾,绚丽夺目,却又有些无赖之气。 “小姐,可是我应的却是这玉箫而已——人来了,不和你多说了,改日我会再来,到时候,再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从我手里要走这原矛头蝮,再会。” 说罢,不等闫素素再开口,他就凌空而起,几乎是瞬间,便消失在了闫素素的眼前。 好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耍了她,莫名其妙的又走了,他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斗大娘(一) 在银面人消失后不久,大娘和二姐怒气冲冲而至,大娘的脸上,写满了性质问罪的丑态。 “小蹄子,你二姐好心好意教你练琴,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对你二姐恶言相向,王玉儿,你给我出来,出来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身为闫府的三小姐,居然半点礼数都不懂,简直污了我们闫这个高贵的姓氏。” 闫素素只好笑的看着这个二娘,嘴角满是嘲讽。 “大娘,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敢问大娘是哪只眼睛,哪只耳朵听到我对二姐恶言相向?” 李氏不想闫素素居然会回对自己,李氏一直认为闫素素和她娘一样,是个任人捏扁搓圆的软柿子,不料她也是生了一副伶俐的口吃,李氏一时尽然愣在了原地。 闫素素趁势而上,继续冷嘲着问道:“还有大娘,你说我娘教女无方,敢问大娘教女就有方了,女子秉贤良淑德四字,如今二姐并未在我这受委屈,却去大娘吹些空穴来风的耳边风,大娘,恶人先告状,无端挑是非,这样的女子,就是教导有方了?” “你……”闫妮妮被说中了劣行,气的直吹胡子瞪眼的。 闫素素不依不饶,继续道:“再敢问大娘,你说我不配闫这个高贵的姓氏,这样的武断,可得了爹爹的允许,我这姓氏,可不是大娘您赐予的,我这姓氏,是我们闫家的祖宗,是爹爹赠予的,大娘否认了我的姓氏,是不是也就在否认爹爹,否认了闫家的祖宗?” 第三条,那可是凌驾于第一第二条质问以上的,赤果果的恐吓,李氏当即脸色青白了一片,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给吓的。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李氏平素里的多番挑衅,闫素素只当狗吠,但是今日她心情不好,刚让那银面人耍了一番,好好的原矛头蝮没有得手,她心中有气,这一双母女,正好给她当了出气筒。 论口舌,她一个现代人,电视看的比这些深闺中的女人吃的盐巴还要多,受了二十多年婆婆妈妈,宫斗宅斗电视剧的熏陶,这些嘴皮子,她能耍不过这些古代娘们。 今天,是她们自己找晦气,识相的就赶紧走人,不然,别怪她“恃宠而骄”,把事情闹到丞相爹爹那里去,她就要让这双母女,吃不了兜着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斗大娘(二) 显然,这李氏也是知道事情闹大了,传到丞相耳朵里去,她绝对讨不到便宜。 别说丞相本来就不宠她,就说以闫素素现在在丞相心里的地位,以及素素过完年后嫁入王爷府后的尊贵地位,也断是她惹不起的。 是以虽然气的冒烟,她还懂得收敛。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闫素素,别忘了百善孝为先,我既是你大娘,虽未生你养你,但是名义上也是你半个母亲,对我尽孝,是你的本分,今日我且允你没大没小一次,下回,我定不轻饶,必回请出家法伺候你。” 李氏虽然气势上完全落了下风,但是嘴皮子却要耍弄几下,几句威胁话,好似能给她掰回点气势似的。 闫素素冷笑了一声,懒懒道:“大娘,慢走不送。” 一边的闫妮妮见母亲什么都没做就要走了,急了起来。 她本是指望搬来李氏,好结结实实的教训闫素素一通的,没想到会如此不了了之。 自闫素素和闵王爷缔结婚约后,她就恨的牙痒痒了,每每想起,都能整宿整宿气的不得安睡。 她既为自己打抱不平,也为自己的姐姐打抱不平,如果说她只是姿色一般入不了那闵王爷的尊眼,那她姐姐怎么说?那么出尘绝俗,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为何也尽然会败给一个庶出的贱蹄子。 近日,加上王爷对闫素素的日益宠爱,更是让她寝食难宁,气愤难当。 虽然她姐姐努力劝慰开导她,但是她心头依然抑郁发堵的慌,总觉得闫素素夺了本该属于她们姐妹的东西。 闫妮妮知道那天闫素素能上山进香,是二娘搞的鬼,二娘的目的她也清楚了然。 但是她不能和二娘翻脸,且不说二娘是爹的最宠,就说丞相府门丁单薄,只有大哥一个儿子,二娘也是母凭子贵,不是轻易得罪的起的。 是以,所有的气,只能撒到闫素素这来,假意教她弹琴,她就是来搅和她的学习进程,今天没想到被闫素素下了逐客令,还是当着外人的面,这怎叫她咽得下这口气。 可现在,前一口气还没出呢,胸口愣生生的又憋上来了一口气,她当真郁郁的紧,如果不是李氏厉声催促她回去,她真想冲上去,给闫素素两个耳刮子吃吃。 不过有李氏在,这两个耳刮子,自然她也只能用眼神替代了。 闫素素全然不怕闫妮妮狠绝的眼神,嘴角的冷笑,勾的越发的灿烂,看的闫妮妮,差点当场吐血而亡。 动不得她,闫妮妮只能撂下狠话:“贱蹄子,你给我记着。” 记着,哼!她才懒得记呢!一群疯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秋月节(一)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眨眼已是秋深。 院子里,送了七八盆秋菊进来,每日从早到晚开的烂漫,香气沁脾。 闫素素的琴技,也在这菊香的熏陶下,日渐长进,到了最后,连教习琴技的老师,都被她跌宕起伏,气势滂沱的一曲《万马奔腾》给震慑了,连夸她天资聪颖,极富慧根。 闫素素的琴棋书画厨艺课程,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的她,算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至少拿出手是不嫌丢人的。 而她的大娘二姐,从那日一闹后,也好似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寻她晦气过。 她倒乐的清闲,除了人身自由被控制的死死的这点让她有些郁郁外,其余一切安好。 秋月节,是她来到这个朝代后,迎来的第一个节日。 和二十一世纪的中秋节类似,无非是举家团聚,欢度佳节,比中秋节少的,无非是没有月饼,而多于中秋节的,便是入夜后,可以游湖赏灯。 节日的气氛很是浓厚,府里几乎是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就排场开了,秋月节的秋月灯笼挂的满府都是,红红绿绿黄黄蓝蓝的,看似杂乱无章,但是一到夜晚,所有灯笼都点亮后,才发现各种乐趣。 昏黄的珠光透过各种色彩的纸灯笼,投射出七彩的光芒,五光十色的光的光的海洋,将整个丞相府照的亮如白昼,虽不能与高科技的霓虹灯媲美,却别有一番风情。 秋月节家宴,便设在了露天花园之中,一阵阵桂香菊香伴随着夜风徐徐而来,教人通体舒畅,如沐浴在香水工厂之中,这香浓却不熏,烈却不刺,让人沉醉。 闫素素和她娘也应邀参加了,王氏很是开心,一早起来就为了个妆容和倩儿探讨了半天,可见她的用心和紧张。 闫素素是知道为何的。 早就听倩儿说起过,府里大大小小的节日,在往年是没有她们母女的份的,是以今年的这次秋月节,是王氏嫁给丞相后,第一次出席家宴。 闫素素是心疼王氏的,对王氏,她可谓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如果王氏不是那么软弱怯懦,如果王氏有李氏一半泼辣,有俞氏一半风情,那可能,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看着那不到四十,却苍老衰落的红颜,闫素素嘴角,漾起了一抹涩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 秋月节(二) 闫素素本打算薄施粉黛出席,本来这种节日,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却不想丞相居然特地派遣了三个丫鬟来伺候她梳妆打扮。 这是莫大的殊荣,闫素素自不会不识好歹,假意欣然接受,任由那三个丫头摆布自己的全身上下。 从发髻,发饰,饰物,妆容,衣衫,腰带,罗袜,鞋子,这三个丫头倒是巨细靡漏,伺候的周到。 闫素素本以为丞相只是疼爱她,所以才特地让着三个丫鬟来伺候她,后来从哪那三个丫鬟的言谈中才晓得,原来,出席个家宴都这么劳师动众,是因为今晚有贵宾到。 ※ 闫素素从未想过,眼前一袭红衣,青丝华睿,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的男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闵王爷。 她曾郁闷,放着闫家美若天仙的大小姐不要,闫家泼辣精灵的二小姐不要,偏生向她这个庶出的不得宠的三小姐提亲的闵王爷,到底安了什么心,打了什么算盘。 现在,当他轻勾着嘴角,坐在对面主坐上笑看着她的时候,她所有的百思不得其解,终于豁然开朗了。 居然是他,呵呵,原来那天她还真没有辜负二娘的一片“好心”。虽然错过了二娘刻意为她安排的和闵王爷“偶遇”的机会,但是似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误打误撞的,她和闵王爷,终是见了面,还互相救了对方一命。 他会来提亲,她虽然诧异,但心底深处,却填充着隐隐的喜悦,难道说仅仅是一天一夜的相处,她就俘虏了他的心吗?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羞赧,从头至尾,都低头吃菜,不多说话,与闵王爷,自也是当做从未相识过。 大家都当她是女儿家害羞,一个个用一种暧昧的眼光逡巡在她和闵王爷身上,当然,不排除个别人的眼光,妒恨的可以杀死人。 一餐饭罢,丞相故意提议让闫素素陪闵王爷逛逛丞相府后花园,闫素素知道,这个丞相爹爹,“居心叵测”啊! 不过她不打算拒绝,有些事,她想要当面问问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探心意(一) 丞相府的后花园,在七彩的灯笼的映照下,幻化出迷离的色彩。 白日里葱茏的林木,繁茂的花草,参差的楼台,在今夜都沐浴在了七彩的灯光之中,显得美轮美奂。 一双身影,漫无目的的在后花园闲逛着,静谧的空气里,隐隐飘荡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前头出现了一座八柱重檐,攒尖宝顶的凉亭,不知道是谁先提议的,两抹身影前后进了凉亭,寻了石凳子落座。 “为什么来提亲?我们才只有一面之缘,你别告诉我是为了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闫素素轻松道,水漾的黑眸,含着从容的笑意,看着闵王爷。 他回望她一眼,沉俊的嘴角浅薄一勾,笑的颠倒众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闫素素没想到冷酷如他,也回有着温柔和玩笑的一面,当然,也不排除他说的时真心话,没有开半分玩笑。 “既如此,你今夜也见到我大姐了,什么叫真正的窈窕淑女,你不该不知道吧?那么,你是否也要求上一求?” 问这话的时候,闫素素的的心,居然有些吃味,她告诉自己,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那她以后甩都不会甩他,什么狗屁婚约,一纸婚约怎么可能束缚的住她,即便是能束缚住她的身,也修行虏获了她的心。 虽然知道指望这个时代的男人实行什么一夫一妻婚姻制度简直是奢望,但是她的心里,依旧隐隐的期待着,期待着有那么一个男人,她愿意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不喜欢娇柔作态的女子。”他开口,倒是犀利,如果那个柔弱的大姐听到了,估计要泪漫丞相府了。 “哦,如此啊!”有些词穷,不知道是该表扬他直言爽快,还是数落他说话不给人留余地。 “再说了,你比之你大街,窈窕有余,淑女不够,偏我不爱淑女,只爱窈窕。” 闫素素轻笑了起来,他这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不过无论是夸人还是损人,至少从那短短一句:偏我不爱淑女,只爱窈窕中可以得知两个讯息。 第一,他确实喜欢她,很好。 第二,他喜欢的,应该仅仅是她的容貌身段,很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 探心意(二) 意识到这两点,她的心里,忽的有些空落落起来,嘴角扯了个勉强的笑容,她吐气如兰,百无聊赖的吹落石桌上的一片落叶,低头状似散漫的问道:“你毕生的梦想,是娶多少个窈窕非淑女?” 空气里,又陷入了一片静谧,良久,才听到了他的回应。 “缘分使然,之如我和你。很多事情不能提前下论断,我只能说,即便以后我有多房妃妾,也定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还真直接,直接到有些伤人。 她抬眸,笑的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温柔,而是带着一抹疏离和淡然:“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嫁给你?” 他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随即,笃定的道:“不然呢?难道除了我,你还能嫁给别人吗?” “何尝不可?”那清明如同一汪深潭的眼眸,含着浅淡的笑意,“如若我不想嫁,你又奈我如何?” 他倒是聪明,听着她前后判若两人的语气神态,很快就找到了这种变化的症结所在,试探的启口:“是介意我以后会娶多房妃妾吗?” “是!”并不遮掩自己的想法,事实上她也没必要遮掩,因为在她看来,有些事情,与其自己憋着让人瞎猜,不如直截了当摊牌说明。 他不想她会如此坦诚,倒是失笑了:“为何介意,放眼朝堂,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远的不说,就说丞相,不……” “但是我的男人,只能是我的!”她略显霸道的打算,意外的没有引起他的反感,却让他脸上的笑意,晕的更开了些。 活了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说出这样器宇轩昂的话来。 “我的男人,只能是我的”——她是在做梦吗?她是受了什么邪教的熏陶吗?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不说她的爹爹就有三房妻妾,就说放眼望去,天元王朝有头有脸的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她倒是特别,居然会有这般怪异的思想。 当她是女人的好妒心里,他也没有太在意,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他率先起了身,转头看向闫素素,对她伸出了大手:“回去了。” 闫素素嘴角浮了一抹淡然的笑容,无视他的大掌,径自起身:“尚未成亲,便是男女授受不清。” 他嘴角的柔笑,僵了一瞬,随即舒缓,由着她去。 送她到了凌云院门口,她丝毫没有请人进来小坐的意愿,今天一晚,她便明白了,他不是她的良人。 莲步款款,她正要入内,身后,传来他醇厚的声音:“我叫元闵翔,你记住了。” 元闵翔,记住又如何,她是断接受不了一个前一刻还和别人温存,下一刻钻进你被窝的男人的,她的男人,只能是她的,即便她知道,这这个朝代,这种想法无疑是异想天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 毒舌妇 秋月节不同于中秋节的另一处,便是秋月节并非一日过完,而是连着三日。 早在倩儿那得知,第一晚是举家欢聚吃团圆饭,第二晚则是游湖赏灯逛市集,第三晚寻常人家没特别的过法,官宦人家则是要进宫面见圣上赴晚宴。 这第二日的游湖赏灯逛集市,可是官家小姐的最爱,这些深闺淑女,平素里不得随便出门,即便是出门了,也是要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的,只这一晚,大人是纵容的,随便大家闹。 但纵然如此,比之寻常人家的女孩子,还是要受颇多约束。 比如说逛街必须要有丫鬟陪着,三更时分一定要回家,还有就是不得去深街小巷,不得吃地摊上的不洁食物,不得和陌生男子眉目传情,不得…… 总之规矩是一堆,至于遵守不遵守,则要看丫鬟贴心不贴心。 丫鬟贴心,自然不会会替小姐隐瞒行迹,丫鬟若是不贴心,那就不用说了,安安分分的游湖赏灯逛街吧。 入夜后,闫素素是个她大姐、二姐一起出府的。 闫妮妮本就讨厌闫素素的紧,是以一路上都挽着自己姐姐的手臂,把闫素素当做空气,冷落她排挤她。 倒是闫玲玲,看闫素素一个人在边上一句话都不说,觉得有些冷待了她,对她微微的笑了一下。 闫素素是个善恶分明的人,知道恶待自己的不是她这个大姐,而是大姐的娘和妹子,是以也没有摆冷脸给闫玲玲看,而是淡然又礼貌的回了闫玲玲一个浅笑。 那厢闫妮妮见大姐和闫素素颔首微笑,有些来气,一把挽住闫玲玲的手,恶声恶气的道:“大姐你是疯了吗?和这贱蹄子笑。” 闫玲玲闻言,眉心稍稍皱了一下,伸手按住了闫妮妮挽着自己胳膊的素手,凝眉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 闫妮妮才不管,她就是见不得任何人对闫素素好,是以见大姐有心维护闫素素,气不打一出来,口上说话,越发的难听了点:“姐姐,我知道你心善,但也要看对象,平素里你对阿猫阿狗好我就不管你,现在连个狐狸你都对她好,小心惹一声的骚。” 闫妮妮本以为能气到闫素素,却不想闫素素却是听若未闻,脸上的表情,清淡如风,倒是显得闫妮妮泼皮毒舌,恶意伤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 再相遇(一) 闫素素的毫无反应,让闫妮妮就是再想骂几句,也无从下口,加上闫玲玲的脸上隐隐有了愠怒之色,她只能恨恨的瞪视了闫素素一眼,闭了嘴。 三人到了一处岔路,闫玲玲怕闫妮妮和闫素素再起冲突,便有意要分开两人,于是温温柔柔的对闫素素展笑,道:“三妹,我们走这边,你呢?” 闫素素知闫玲玲用心,是以素手一指另一边,含笑道:“我走这边。” 三人分了两路,闫素素全然没把方才闫妮妮的辱骂放在心上,依旧饶有兴致的漫步在大街上,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古代逛街,却是第一次逛夜市。 对这边的东西感到新奇那时自然的,尤其是路边居然还有卖草药的药农,这更让她兴致大发,直奔那药农的小摊,翻弄起来。 倩儿紧随着她,看着她对药草感兴趣,初还觉得诧异。 哪个小姐出来逛街,不是看胭脂水粉头饰发带的,就她家小姐特别,后来却是明白了,都说小姐得了蝶谷仙的真传,也算半个大夫,大夫自然对药草敢兴趣了。 想通后,她也探头探脑的过来看这些药草,边看还边不停在闫素素耳边像个小麻雀一样啾啁个没完。 “小姐,这株药草是什么?” “土茯苓——老板,请问你这有” “这呢?小姐,这个呢?” “五指毛桃。” “那这个呢?” “小丫头,连这都不认识吗?这是野菊花啊!” 倩儿吐了吐舌头,模样甚是可爱:“认得是认得,只是不知道菊花也能入药,以为自己看错了吗!” “中医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花草树木,皆可入药。” 倩儿听的认真,半晌,忽然扯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那二小姐,连小姐你的脚趾都比不上。” “呵呵!”闫素素轻笑了一声,“我没想过和任何人比,若真要比,我也只和我自己比。” 闫素素说的只是随意,边上一人,却是将她的话,记入了心里,那银色面具下露出才菲薄嘴唇,展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 再相遇(二) “很巧啊,姑娘逛街呢?”身后,陡然想起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闫素素捏着野菊花的手顿了下。 翩然转身,身后的男子,着一袭湖蓝色的长袍,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腰间,一如初见时候的飘逸,脸上罩了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嘴角一抹温文的笑容,和眼底两道欣赏的精光。 倩儿看着来人,满脸的纳闷,不由拉扯了下闫素素的衣角:“小姐认得此人?” “有过一面之缘。”闫素素淡淡道,复转过头,再度看向眼前的男人,“是很巧。” 巧或不巧,怕是只有他心里知道吧,上次是唐突的闯入她的院落,这次不排除他蓄意的跟踪。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几次三番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是刻意为之还是真的时缘分使然? 闫素素不由的多加揣测了一番,却见对方微微一笑,携了一株药草放到她面前:“黄柏,与土瓜根,大枣一起研细为膏。每日早起化汤洗面,可滋润肌肤、延缓衰老、长久驻颜,你们女人应该都喜欢吧!” 这分明是个方子,一个连闫素素都不知道的偏方,但是就黄柏,土瓜根,大枣的药性来说,三者合一,确实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想到这男人会用白色曼陀罗当迷药,会为了一个迷药方子失一根玉萧来换,会随身带有用于入药的原矛头蝮,还会辨识药草并知道驻颜的偏方,闫素素对他的身份,忽然有些好奇起来。 如果只是个寻常的医者,干嘛要时时刻刻带着面具,装高深?抑或是他的颜面尽毁,无颜见人? “你懂医术”檀口轻启动,她的语气里,带着探究的意味。 “我不懂医术,那你的一身好本事,是谁教的?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尽给人一种潇洒绝尘的感觉。 “什么意思?小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倩儿愚钝,不知其中意义。 连闫素素,都有些稍事的纳闷,但是旋即,聪慧如她,立马反应了过来:“蝶……” 一把折扇,挡在了她的唇边,他黑眸含笑,轻笑摇头,意思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不必点明他的身份。 闫素素知他不想暴露身份,是以缄口不言,只是对他浅笑一声:“抱歉了。” 本是要假借他的名头好行些方便事,没想到,本尊居然有所察觉,找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 真身份 “何来歉意,我还要感谢你给我的方子,果然管用,姑娘若是逛累了,在下可否请你上楼小聚,切磋交流一番?” 蝶谷仙微笑邀请,倩儿想要拉着闫素素不让她去,毕竟出门前大人再三叮嘱,不能让小姐们私下和男人相会,如果叫人撞见,还不落了人口实。 传到大人那去,免不了数落责罚一顿,而大夫人和二小姐,说不定会趁机落井下石,污了她家小姐和别人有染,甚至四处传播此类谣言,那和闵王爷的婚约岂不是…… 不可以,一定要拉住小姐。 小丫头兀自胡思乱想着,惊惶的伸手要去拉闫素素,一捞,却捞了个空,身边哪里还有闫素素的身影。 “小,小姐……”她害怕起来,如果小姐弄丢了,她的小命定然保不了了。 “倩儿,你怎么还在哪,我在二楼,你上来吧!”闫素素和蝶谷仙一路上楼一路聊中华医药,志同道合聊的太过投入,居然没有发现倩儿还站在原地发愣。 “啊!我,我就来,小姐等我。”倩儿的脸上,是一副世事如归的表情,好像她家小姐不是被请上去喝茶,而是被恶人绑架了一般,她就差说出“小姐,我就来救你了”。 二楼雅间,两人对面而坐,倩儿站在一边,一脸紧张的看着下头:“小姐,能不能换个房间,这房间临街,来来往往都是人,若是叫人瞧见……” “无妨,我行的正坐的直,不怕别人说闲话,若是可以避险,才显得有什么龌龊事呢,蝶……哦,公子认为呢?” “姑娘都说无妨,我自不介意,这处雅间是我的最爱,从这看人间百态,世间繁华,熙熙攘攘,纷纷扰扰,自有一番乐趣。” 闫素素从蝶谷仙的从容淡薄的表情看,以为他是一个超尘脱俗之人,却不想他居然也会喜欢这种市井喧闹之景,这个爱好,给他添了一份有血有肉的真实感,而不再如他的名字和长相一般,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般的感觉。 如果真的能成为朋友,闫素素倒是很欢喜的,毕竟人生在世,知己难寻,异性知己就更是沧海一粟,更匡论在这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 杨花女(一) 闫素素并非真正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是以言谈举止,俱是不拘小节,落落大方。 蝶谷仙则游走大江南北,阅历广泛,见识颇多,话题不断,都很有趣。 两人天南地北,相谈甚欢。 相较于两人的轻松欢谈,倩儿可是担忧紧张的很,一双水眸,不住的往一楼人群里眺望,生怕有人望向楼上来。 期间若真有人不小心瞥一眼上来,她则是会大吃一惊,然后做贼心虚一般侧身遮住闫素素的侧脸,不让人看到是谁家小姐在茶楼和男人私会。 流言猛于虎,她当真是怕她们家小姐到手的幸福,被流言蜚语击垮,毁于一旦。 闫素素知倩儿紧张,想着也不能太折磨这丫头了,于是聊了一个时辰后,她就起身告辞了。 蝶谷仙虽然眼里都是意犹未尽的色彩,但是却并未刻意挽留,送了她下楼:“往后,叫我三谷吧,我在家排行老三。” 闫素素知道,他是不愿意蝶谷仙这个称呼被暴露,排行老三,又叫蝶谷仙,呵呵,三谷,这名字倒是取的又点意思,若是不细细听,还以为叫“山谷”呢! “行,你也不用姑娘姑娘的叫了,若是你觉得我们还生分,就连名带姓叫我闫素素,若是觉得还算的上朋友,唤我素素即可。” “小姐,你的闺名……” 倩儿正要说你“小姐你的闺名怎么能由得丈夫和父兄意外的男人随意称呼”,话音的下半截,却被截断在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讽刺声中。 “呦,直呼素素是吗?二姐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三妹妹有这么亲近的一个朋友?还是个男——朋友!” 这个男字拖拉的十分的长,意味深长的长。 伴随着这句话的出现,推门而入的,是闫妮妮那张涂脂抹粉的脸蛋,以及闫玲玲一张尴尬的俏脸。 “素素,别听妮妮胡说。妮妮,走。”闫玲玲轻斥了闫妮妮一声,拉扯着闫妮妮的手就要走,闫妮妮被强拖了两步,又急又气起来。 “姐,你这到底是谁的姐姐?你不见这丫头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吗?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打算就这么姑息了她吗?” 闫玲玲见闫妮妮气急了开始口不择言,这一句水性杨花引得了好多茶客聚过来看热闹,她脸色一紧,忙一把推了闫妮妮进房,赶在茶客们围过来的时候,自己也赶紧跑入房间,反身关上房门,把看客们都阻隔在了雅间外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 杨花女(二) 闫素素云淡风轻的看着嘴角挑着一抹浓重讥笑的闫妮妮,并未开口给她任何反应。 闫妮妮这次可没像方才来的路上那样,得不到闫素素的反应,就安分闭嘴了。 因为这次,门外可是有很多的“听客”,就算她大姐做了个老好人,把那些看热闹的阻隔在了门外,但是一扇门,能阻了人家的眼睛,可阻不了人家的耳朵,她就要用声音,向全京城宣告,她们闫家的庶小姐,是一个怎样的贱蹄子。 所以,关起了房门,她说话的音量,反倒更大,出口的言语,较之之前的更加的难听了。 “妹妹,我们闫家素来门风刚正,除了十来年前,出过一个勾引主子男人的下贱丫鬟,怀了个贱不要脸的丫头片子之后,便再也没出过什么歪风败德之事,看来,妹妹是嫌我们闫家这些年太过青白了,想要浓墨重彩的画笔黑墨,是吗?” 闫妮妮句句毒辣,既毒骂了闫素素母亲王氏下贱,又辱骂了闫素素贱不要脸,还嘲笑了她伤风败德给闫家抹黑。 闫素素身侧的拳心,稍稍的握紧了一瞬,可下一刻,却换上了平静的笑容。 “二姐,你先静一下,我怎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说完,闫素素一手比在了耳轮上,佯装很认真的在听。 闫妮妮正骂的高兴,本来以为闫素素再怎么冷静,也会按捺不住,却不料她居然会说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不由有些堵的问了句:“什么声音。” “咦,又响起来了,三谷,倩儿,大姐,你们听到了吗?好像就在这屋子里。” 大家都被她弄的一头雾水,倩儿天真屏气凝神,用力的听了一番,摇摇头,凑近了闫素素身边耳语:“没听见,小姐,什么声音?” “嘘,不要吵,刚刚还有,不可能啊,难道是我听错了,大姐,你也没听到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 训泼妇(一) 闫素素说罢,凝着眉头辨听了起来,闫玲玲被她严肃认真的表情弄的有些懵,尽然也跟着仔细听了一番,随后和倩儿一样摇了摇头:“三妹,莫不是听错了,抑或是外头喧闹的声响?” “不是,不是喧闹之声,而是……” “是什么?闫素素你要干什么?”闫妮妮本来还要骂的,却忽然被一个“声音”给打断,计划好的骂词自然也憋在了肚子里,是以有些气恼,恶了语气冲闫素素问道。 “咦,又有了,二姐,你再说说话。” “你到底要干吗!” “对,二姐一说话那声音就会响起来,好奇怪啊,真的好奇怪。” 一边的蝶谷仙,有些迷惑的嘴角,此刻忽的展开了一个强忍的笑容,故作不解的问道:“什么声音?好生的奇怪,为何闫二小姐说话就响,不说话就不响?” “闫素素,你装什么神,弄……” “妮妮,别说了。”闫玲玲显然也是明白了闫素素的用意,忙一把扯住了闫妮妮的衣角,对她尴尬的轻摇了下头。 闫妮妮以为闫玲玲又要帮闫素素了,真是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家闫素素都抢走了本该属于她们姐妹的东西,这个老好人大姐,到底要干嘛! “大姐……” “是,三谷,这声音真的好奇怪,追随二姐左右,我细细一听,这原来是狗叫的声音,哈哈,你说神奇吗,二姐一开口,狗就叫唤了,二姐说的快,这狗就吠的厉害,二姐闭嘴,狗就不叫了。” 占口头便宜,闫素素是不屑,但若真要动起口来,她用不着明刀明枪,她用不着半个脏字,就能让对方气的吐血。 显然,当彻底会晤闫素素把自己比作了狗吠后,闫妮妮的脸上,青红紫白一片一片一阵一阵,下一刻,尽然是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形象,朝着闫素素飞扑过来,龇牙咧嘴,脸色如同母夜叉般狰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 训泼妇(二) 一粒花生米,在闫妮妮靠近闫素素的那一瞬,准确无误的击打在了闫妮妮的手腕上,闫妮妮痛呼一声,往边上急急倒去。 闫玲玲见状,惊呼一声忙上去搀她,却被红了眼的闫妮妮一把推开。 闫玲玲娇小的身子眼看着就要撞上身后的花几,就在她任命的闭上眼的那一刻,柔细的腰间,陡然传来了一阵温柔的揽抱。 离的极近,近的闫玲玲能闻到那揽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上,一股淡淡的竹香,她的心跳,在看到男子近在咫尺的性感薄唇以及那一双温文儒雅的双眸的瞬间,似乎不属于了自己。 只是,这一个拥抱,太过短暂,短暂缓过神后,闫玲玲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一个美丽的梦。 蝶谷仙只是顺势救了闫玲玲一命,下一瞬,便飞步到了闫素素和闫妮妮之间。 大掌轻轻一扣,就扣住了闫妮妮意欲行凶的手。 然后,只见他从腰间荷包掏出一粒药丸,在闫妮妮双手被捏的生疼呼痛的瞬间,趁机塞入了闫妮妮的口中。 接着伸手一点闫妮妮肩部双穴,只听得咕噜一声,药丸被迫吞入了闫妮妮的腹中,而她的脸色,也在瞬间惊恐到苍白。 “什么什么,你给我吃了什么?”恐惧的卡着自己的喉咙,闫妮妮几乎面无血色。 “公子,你,你到底给我妹妹服用了什么,公子我妹妹无意冒犯,若是为了今日之事想封我们的口,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公子和素素,你们在这……幽会,我们真的不会说出去。”说到幽会两字,闫玲玲轻咬了一下红唇,好似说的有些痛苦。 闫素素想到了蝶谷仙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看着闫妮妮伤害自己,所以在闫妮妮冲过来的时候,她是不躲不闪,淡然自若,但是她却想不到,蝶谷仙会给闫妮妮服药,这药到底是什么,连她都有几分忐忑起来。 目光,不由的转向了蝶谷仙,见他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她便明白了,估计不是什么害人性命的毒药,大概不过是要给闫妮妮一个教训罢了。 很奇怪,只一个眼神,她似乎就能读懂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 哑小姐(一) 次日清晨,细雨朦胧,闫素素起了个大早,一觉醒来,赫然发现枕边居然放着一本书籍,想着昨儿晚上入睡前并没有看书,她就纳闷了。 “难道是倩儿看过放这了?”带着疑惑打开扉页,一股淡淡的墨香味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蝇头小楷,字迹十分的工整却又不失小气。 小楷的内容,让她疑惑的眉头渐渐疏开,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天涯若知己,海内存比邻。”落款处,只画了一只栩栩动人的蝴蝶,只“知己”两字,闫素素便晓得这是谁送来的书。 虽然有些吃惊他居然来的这般无影无踪,却一点都不恼怒他私闯闺房,窥看了她的睡颜。 再翻一夜,墨香阵阵,一株山铁树叶的简图让她含笑的眼眸里,盛满了惊喜的光彩。 中草药书,这居然是本中草药书。 如获至宝的粗粗翻看了几页,不难发现整本书,都是手写的,几处涂抹的痕迹,显然这本是地地道道的手札“原著”。 书内的中草药,很有规律的从别名,入药部位,形状特征,产地,功效和用法等方面,做了相近的描述。 闫素素看的入迷,满眼精光,只看了几页,她就断定,这本书简直和《神农本草经》有的一拼,而且显然比《神农百草经》更有医用价值和参考价值,神农尝百草,虽然也算是身体力行,但是蝶谷仙的这本中药草书,不但身体力行了,很显然,都是有治愈例子的。 看了许久,直到倩儿欢喜的呼喊,打断了她的专心致志。 “小姐,小姐!”倩儿人未到声先至,声音里满是快乐。 “怎么了?”把书小心放到枕头底下,闫素素抬眼看向倩儿。 倩儿神神秘秘的关上了房门,随后,靠近她,神神叨叨笑道:“小姐,大喜讯。” “怎么了?”闫素素轻笑了一声,拢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自床上下来。 倩儿忙过来伺候她更衣,边给她穿衣服,边带着幸灾乐祸的坏笑:“小姐你不知道,那二小姐啊……” 倩儿故弄玄虚,卖关子。 “恩?”穿好了衣服,闫素素头也不回,有些不感兴趣淡淡的从喉咙里问了个声。 这丝毫没减弱倩儿的兴奋,继续顾自己神神叨叨的凑到闫素素耳边,语气里都是笑意,促狭的坏笑。 “那二小姐,一早上起来,讲不出话了,哑巴了,哈哈哈!” 闫素素绑腰带的手一顿,最后,小笑了一声,满是纵容:“然后你很高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 哑小姐(二) 倩儿理直气壮昂起头:“那当然,二小姐嘴巴这么毒,这是她的报应,不过小姐,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哑巴了,是不是昨天三公子给二小姐吃的那颗药的缘故?可是三公子不是说那药绝对无毒吗?” 想起昨天,闫玲玲哭着哀求蝶谷仙给出解药,蝶谷仙留了一句:绝对不是毒药,闫大小姐请放心,然后就翩然而去了,留闫玲玲半信半疑想追也追不上。 昨天茶馆闹剧后,因为闫玲玲的严令禁止,威胁闫妮妮若是她胆敢胡言乱语,就再也不同她做姐妹,闫妮妮才封了口。 昨天闫妮妮没胡说,今天,怕是她想胡说,也“说”不出来了。 闫玲玲的嘴巴是够贱的,蝶谷仙“封”了她的口,倒是报应到点儿上了。 闫玲玲的哑巴,闫素素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导致的,想必那粒药丸肯定加了半夏这味药草。 半夏可镇咳,但若剂量上适当的调配,半夏可严重刺激口腔,喉咙粘膜,致短暂性哑巴。 这个蝶谷仙,还真会断章取义,不是毒药,对,半夏从意义上讲,确实是一味中药,但是是药三分毒,尤其是这种根据剂量不同,甚至能致人性命的中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何尝不是毒药呢? 不过只是哑巴了,可见他还是手下留情了,若是再加点点剂量,恐怕就不是哑巴那么简单了。 轻笑的摇了摇头,闫素素素手一点倩儿的额头,佯嗔道:“见到那边的人,可别摆出这章小脸,不然,大娘能要了你的命,要乐呵,咱偷着乐呵,晓得不?” “小姐你当倩儿是傻子吗?嘻嘻,不过,好难忍的,刚才在厨房遇见大夫人那的丫鬟袁方,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面上要多困难才能装做同情小姐你是不知道。我脸上啊,装惋惜难过,其实,心里真是笑死了,二小姐,你也有今天,活该,大夫人,看以后谁要你的哑巴二女儿。” 闫素素看着倩儿,柔笑起来,这个丫头,平素里吃了大娘和二姐这么多苦头,现在,就且让她幸灾乐祸,乐呵吧! 不过,有点可能要让她失望的,那就是,这二姐,哑巴不了多久,因为闫素素打算出手救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 求合作(一) 闫妮妮哑巴了,作为闫妮妮的亲娘,李氏自是着急万分,差遣了婆子四处寻医不说,丞相一回来,就哭的肝肠寸断非要让丞相进宫去求皇上,让皇上派出他的专用御医来给闫妮妮看病。 丞相心中也是着急,不过却是没有进宫去叨扰皇上,而是派人来请了闫素素过去。 闫素素就知道,那边会派人来请自己,原本还指望那个李氏放低身段亲自来请她,不过既然她的丞相爹爹亲自开口了,她也不能不卖他面子。 随丫鬟去了李氏所在的云香院,闫玲玲早已在门口焦急的等待,一见她出现,立马拉了她的手,面目焦。 “三妹,你二姐早上起来就忽然失声了,想必肯定是昨夜的药丸——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告诉爹娘昨日的事情,只是说妮妮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赶紧给她去看看,你是得了蝶谷仙真传的,再者和昨天的公子相熟,你定然有法子救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你能治愈妮妮,那爹娘定然不会追究她昨日到底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昨日茶楼之事,也自然不会牵扯出来。还有……” 闫素素从来不知道,安静温文的闫玲玲,也有如此喋喋不休的一面,光是站在院子角落,听她一堆絮絮叨叨,就耗费了一盏茶的时间。 总结下来,闫玲玲一堆絮絮叨叨,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一个:你治好她,我们前事不提,大家守口如瓶。 闫素素是有涵养的人,在说生病的是闫妮妮,她不急。 所以,她嘴角噙着淡薄的笑意,安安静静的听闫玲玲絮叨完了一堆,随后,才确定的问了句:“大姐,说完了?” 闫玲玲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微微的脸红,点点头,低声莞尔道:“大姐是啰嗦了点,大姐是真的好担心妮妮,素素,请你一定要救她。” “知道了!”淡淡三个字,也没什么太多的情绪,不过闫素素的表情,却并不冷。 闫玲玲感激一笑,拉了她的手往屋里走:“走吧!” “等等!”她闫玲玲的事情说完了,现在,该是轮到她闫素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 求合作(二) 她肯出手救闫妮妮,可不是没有条件的,虽然说医者父母心,但是这颗心,也要就人而论,如果对象是闫妮妮这样的毒妇,要她闫素素出手相救,怎么的,都没那么容易吧。 闫玲玲顿了脚步,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闫素素:“三妹,你是不是在气你二姐,不肯救她,大姐知道你……” 怕这个不絮叨则已,一絮叨惊人的大姐又耽误自己大把的光阴,闫素素这次很没有礼貌的打断了她的话。 “大姐,你且听我说。” “那——你说!” 闫玲玲总算给了闫素素一个完全可以自由发挥的说话环境。 闫素素嘴角勾了一个轻浅的笑容,素手不着痕迹的从闫玲玲的手心抽回,抚上自己额角的碎发,温声开口:“我只想请大姐帮个忙,一个大姐或许很乐意帮的忙!” “什么?”闫玲玲有些惑然的看着闫素素,不知她所谓的自己很乐意帮的忙是什么。 “我要大姐你,说服大娘,让大娘再去说服爹爹,请闵王爷来家里吃个饭,妹妹我有些事情要和闵王爷当面说清楚。” 闫素素淡然笑道。 闫素素早就盘算好了,她要再和元闵翔说清楚,自己不嫁。 她不可能把自己这一辈子,草率的断送到一个三妻四妾的男人手里。 那种嫁入官府的女子,哪一个不像她的大娘二娘和娘亲一样,就算是偶尔要上街出门拜佛上香一下,都要和当家的申请,申请通过才让出去,申请不通过,那就在家窝着,坐吃等死,当然免不了吃饱了撑着勾心斗角,玩玩心机,耍耍嘴皮,斗斗眼力,闹闹脾气。 这样的人生,枯燥无趣乏味,闫素素不可能丢下她娘亲和倩儿独自逃婚,却也不想把自己的人生、自己向往自由的心,永远的禁锢在了一座高墙深深的四方院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 不悔婚(一) 所以,她现在唯一能想的办法,第一步:让元闵翔悔婚。 接下来,她自然也是打算的妥妥当当,想到了一个既不连累到娘亲和倩儿,又能顺利的离开,逍遥江湖的办法。 只是当务之急,就是第一步的顺利实施。 元闵翔,要他悔婚,办法有许多,当然搞坏自己的名声是其一,古代男子最在乎的莫过于三从四德,女贞女洁,如果她有意破坏自己的名声,当然不难,给人点钱让人去放点谣言就可以。 可是搞坏自己名声,这法子实在是下下策,算是权宜之计,万不得已才能拿出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他悔婚。 但要说服他,必须见到他。 自从那夜一见,便未曾碰面,闫素素清楚的明白,要让丞相出面,才能请得动元闵翔。 能让丞相出面的,这闫府大小,怕只有大夫人李氏才又这个能力。 李氏虽然不得宠了,但是她显赫的娘家背景,让丞相对她算是敬如上宾,她的话,在丞相那是最有分量的。 如果李氏出面,那肯定可以请到元闵翔,是以,闫素素才提出了这样的条件。 闫玲玲听了她提的条件,微微皱了下眉头:“妹妹要和闵王爷说什么事?” “这是秘密,只要大姐答应帮忙,我保证,不出两日,二姐的嗓子就能恢复原样。”闫素素胸有成竹的担保。 闫玲玲闻言,也知道自己是多嘴了,这不是她该问的,有些抱歉的微笑了一声:“既是秘密,大姐就不问了,快去看看你二姐的病吧,至于你们见面的事,我必当会请娘安排的。” 两天后,如闫素素所保证的,闫妮妮的嗓子已经恢复了原样,什么名贵药材都没用,只是几碗姜汁,就治愈了闫妮妮的喉疾。 经过这一番折腾,闫妮妮对闫素素有了几分忌惮,知道她身边有个了不起的男人保护着,是以看到闫素素,再也不敢毒舌嚣张,而是每次剜她几眼,算是解气。 闫玲玲也没有食言,求了李氏去说服丞相,请了闵王爷来家里用膳。 闫玲玲求李氏的缘由,倒算是豁出去了。 “娘,女儿觉得闵王爷或许不了解女儿和妹妹,所以才会看上三妹,所以想请你说服爹爹,请他再来家里一趟,届时,女儿有些才艺表演要为闵王爷献上,或许,他会对女儿动心。” 索性李氏信以为真,热情的张罗起来。 闫玲玲痊愈后的第二天晚上,闵王爷就应邀而至,一袭黑色的长袍,冷峻的容颜,让他看上去有种不怒而威的威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 不悔婚(二) 闫素素打算和他开诚布公的讲一次,告诉她自己并不打算嫁给他,让他主动悔婚,不要弄的两人撕破脸皮。 她哪里想到,当真的见了面,当他不由分手就牵住了她的手的一刹那,所有排演好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愣是一个字眼儿都没有蹦出来。 “想我吗?”他的声音并不算温柔,表情甚至有点冷酷,可是眼神却是软的。 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牢牢的圈箍着,由不得她抽回,她有些恼,不知冷酷如他,既然也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放开,我说过了的,尚未成亲,男女授受不亲。” 他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轻轻一拉,让她整个跌入了她的怀中,然后,使坏的箍住了她纤柔的腰肢,低柔,吻上她的发梢:“你大姐已经和我说了,是你让想办法让我来相府与你相见的,口是心非的女人,告诉我,你想我了?” 闫素素怎么都想不到,那样冰冷的一个人,尽然会有这么滚烫的气息。 她扭动着身子,推拒着他的拥抱,更抗拒他近在咫尺的暧昧气息,口中,发恼的冲他喊:“闵王爷,我想你想多了,对,我爹今日会请你来家里用膳,追根究底确实是因为我要求的,但是……唔……” 红唇陡然被含住,她知道,他只听了前半段话,彻底的误会了。 她用力的撇开头,甩掉了他的唇舌,却甩不掉弥留在唇舌上,属于他的淡淡菊香。 “你干嘛!你疯了?”心口狂跳不止,她的脸颊也因为这个吻烧的通红滚烫。 他轻笑,单指挑起了她的下巴,拇指抚上她绯红的脸颊,启口:“明明想我了,不是吗?” 他又误会了,她会脸红,是因为她是个正常的活人,是个女人被亲吻了都会脸红,而并不是因为她给了他特殊的反应。 感受着他摩挲自己脸颊的指腹,看着他再度靠近的薄唇,闫素素知道,自己再不赶紧说清楚,免不了又被他夺取一吻,是以她几乎失了冷静,心急火燎的开了口。 “我不想嫁你!” 果然,仅此一句,就有效的阻止了他逼近的薄唇,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原本是带着一抹温柔的颜色,此刻,却尽数化作骇人的冰冷和黑沉。 “找我来,是为了说这个?” “是,闵王爷,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不想嫁给你。” 话说开了,心情倒平复了许多,面对他压抑的怒气,她无畏无惧,甚至算得上平静淡然。 大掌,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有些生疼,她蹙眉,他才稍稍的松开了力道。 “原因。”简简单单连个字,却带着数九寒意。 闫素素嘴角轻勾了一下,对上他的黑眸,芳唇轻启:“我说过,我的男人,只能是我的,我承认在某个刹那,我可能对你动过心,但是当知道你的‘缘分使然’后,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那个良人。缘分使然,你会爱上别的女人,或者说即便没有缘分,为了和别的男人攀比,你也会取三妻,纳四妾。所以我没办法嫁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 破婚姻(一) “就这么简单?”他问的淡薄,却掩不住语气里的诧异。 这个女人,她为何如此执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该说她有追求,还是该说她荒诞呢? 闫素素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在这个朝代可能有些太前卫了,但是很抱歉,有些地方她可以入乡随俗,有些地方,她却无论如何不能退而求全,比如丈夫。 没有办法和被人分享一个男人,绝对没有办法。 所以当他问就这么简单的时候,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又十分确定的点点头:“就这么简单。” 他忽的笑了,是一种很明媚的弧度。 “你倒可以嫁个乡野匹夫。”在这个朝代,怕只有娶不起妻的农人柴夫,才又可能这辈子只娶一个妻子了。 他本是开个玩笑,没想到闫素素的表情却是那般认真:“若我要的婚姻,只要他们能给得了,我并无所谓。” 元闵翔嘴角的笑容,瞬间收敛,只是听到她说要嫁给被人,他的心口就难受的无法呼吸,宽厚的大掌,一把捏住了她瘦削的手臂,他的眼底,泛着寒气,语气也是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我说过,我若不想嫁,你又能耐我何,大不了三尺白绫,一杯鸩酒。届时不过是一具残躯冷身,你若想要,给你便是。”她说的倒是绝,虽然只是口头威胁,却也道出了她不想嫁的决心。 元闵翔眼神一紧,有些受伤,语气里,却含了几分戏谑:“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以为,三尺白棱,一杯鸩酒,这场婚礼就能取消,闫素素,阎王让你三更死,我能留你到四更,你信吗?” 闫素素心头微震,这个男人的气场真的很强,她接触过形形色色许多的人,但是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发狠起来说出的话,会让人心口颤动,虽然这种颤动说不上是害怕,但是却让人保持不了淡定了。 “闵王爷,你很缺女人嘛?我想只要你闵王爷开口,燕瘦环肥,莺莺燕燕可以随你挑选,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精力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 破婚姻(二) 闫素素抽回了被他捏着的手臂,状似随意的甩着手臂解痛,实则却也再掩饰心底里那抹微微的颤动。 元闵翔似看穿了她的心思,紧绷的脸色舒缓了几分,嘴角,勾了一抹的胜利的笑容:“我不缺女人,燕瘦环肥,我召之即来。但是你这样的女人,我很缺。闫素素,老老实实等着当你的新娘,不要耍小脾气,成亲后,我会宠你。” 说罢,他俯下身,强自扣住闫素素的后颈,偷了一个亲吻后,大步离开,没有再给闫素素任何一丝机会,劝说他主动悔婚。 看来,让他悔婚,有难度。 当然,她主动悔婚,那更是难上加难,因为能嫁给闵王爷,这是何等的殊荣,只怕她还没说出我要悔婚四个字,就会被活生生打断双腿,扒皮抽筋了。 哎,望着元闵翔消失的方向,闫素素兀自发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魅力这么大,居然让一个男人产生了非得到不可的念头。 从元闵翔看自己的眼神里,她倒是读到了几分情意,想必他应该是喜欢他的,只是她认为,这种喜欢应该是仅仅局限于喜欢罢了,谈不上爱吧。 况且她今天还挑唆他悔婚,叫嚷着不要嫁给他,照道理,这些该打击到他的男性尊严了吧,他是犯贱吗,为什么偏偏还是要她? 这场婚姻,近在眼前,从现下看来,嫁或不嫁,她还真没什么主动权。 由来看电视,都知道古代的婚姻,信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曾想,她居然也能这么切切实实的体验一把,滋味:很不好。 有些出神的走回凌云院,她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既然说服不了元闵翔悔婚,那她便只能想其他法子。 逃婚——不成,因为根本说服不了娘亲和倩儿和自己一起逃走。 自毁名声逼元闵翔退婚——不成,成了破鞋,在这相府里的好日子,估计就到头了。 思来想去,居然没有一个合理能够付诸实践的计谋,她当真是郁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 新出路(一) 【听了jstiangong的意见,觉得非常有理,就把前面的第61章后半段改了下,不逃婚,也不自毁名声了,有新的办法了,大家麻烦去看一下,真的很对不起! 转眼冬至,寒意料峭,只中午时分有几分暖意。 也不得出门,闫素素只能每天闷在家里,索性有蝶谷仙送来的医书,每日研究研究,日子倒过的也没有那般无聊,只是她偶尔在想,这个蝶谷仙,怎么就销声匿迹了。 十二月初三,丞相大人下朝后,直奔了凌云院,这让王氏受宠若惊,沏茶备糕点伺候的团团忙乱,丞相在她摆弄好一切后,让她下去,把闫素素找来。 王氏面色微伤,却是温顺退下。 闫素素很快来了,看着丞相大人坐在上首,她盈盈福身,给他行礼:“爹爹!” 来这也有小半年了,这些入乡随俗的礼仪,她早就学会了,行礼起来,也不像刚开始那般别扭了。 “起吧!过来坐!”拍拍身边的座位,丞相对她的宠爱,是日益增加,其中一部分自然是因为她治愈了他的病,另一部分是她在众多名媛佳丽中脱颖而出,抓住了闵王爷的心,再有就是她的聪慧也让丞相欣慰。 闫素素上前,落了座,笑问道:“爹爹今天怎么得空过来,听娘说,你这几日都很忙。” “是有些忙,皇上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哎,朝中政务都由我和闵王爷代为把持,今日是忙里偷闲,过来看看我的女儿近日可好!” 忽略掉那一层层利益牵扯不说,丞相大人在某些时候,算得上一个慈爱的父亲,比如此刻。 闫素素轻轻勾唇,笑道:“挺好的,爹爹……皇上的身子,不是有十来个太医帮忙调理着吗?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会日渐衰败的?” 闫素素只是出于医者对疑难杂症的好奇之心,丞相闻言,脸上却有了点点异色:“素素,爹今日来,就是为了皇上的病。” “哦?爹爹,怎么了?是要女儿进宫为皇上治病吗?”闫素素猜测,只见丞相犹豫了下,摇了摇头,随后,却又点了点头,弄的闫素素一头雾水,这是要她进宫去治病呢,还是不要? “爹爹有何难处,不妨直说!” 丞相看了闫素素一眼,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哎,素素,爹爹既想尽忠尽孝,又想你飞上枝头,你,明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 新出路(二) 只这一句叹息,闫素素陡然明白了丞相那不明所以的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坊间和官场上都隐约有传言,皇上膝下无子,已经拟召立了闵王爷为皇太弟,如果皇上薨了,帝位自然是闵王爷的。 而闫素素过完年就要嫁到闵王府为正妃了,届时如果闵王爷登基,她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一人升天鸡犬得道,到时候丞相在朝中的地位,就更加的牢不可破了。 所以丞相才不想让闫素素进宫给皇上治病,说的白了,丞相是希望皇上驾崩了的,这样闵王爷就可以上位,闫素素就可以为后了,他丞相的地位就更加巩固了。 可若如此,那便是不忠不义,对于一个两朝原来来说,忠义两字值千金。 是以丞相才会如此左右为难。 忠义全,地位就不能固,地位固,忠义又无法全。 他已经在两者之间矛盾游走了好几个月了,这几日眼看着皇上的病情越发的重,脸色越发的憔悴,他心烦意乱的很,所以才会过来问问闫素素,看若是闫素素,她会如何取舍。 “爹爹,人活一世,钱财富贵地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如此执着,且若女儿治愈了皇上,自会把功劳都推倒爹爹身上,届时爹爹不是名义双收?” 好歹是一条人命,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他人生死,这种事情丞相或许权衡再三后做得出来,可身为一个医生,闫素素是如何都做不到。 而且,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闫素素为那个被搁浅的计划,想出了一条新的出路。 当今世上,闵王爷的地位是数一数二,放眼当世,怕能压得住闵王爷的,只有皇上一人,若是治愈了皇帝,问他讨个小小的赏赐,应该没问题吧! 是以,闫素素现在,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说服丞相把自己送进宫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 进宫行(一) 丞相闻言,顿了一下,随后,看向闫素素,眼神依然是纠结矛盾:“话是如此,可若是你做了皇后,那爹爹……” “爹爹,何以见得我一定会成为皇后呢?当今的皇后,也不是皇上当年的太子妃,先帝的皇后,也不是太子妃不是吗?爹爹真的打算拿皇上的性命,却赌女儿一个后位吗?若是赢了,爹爹你在朝中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了,可若是输了呢?自古伴君如伴虎,女儿若是有个差池惹了闵王爷不高兴,轻则被贬阶,重则打入冷宫,爹爹能不受到牵连吗?放着眼前的小利益不取,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爹爹,你赌博,划算吗?” 条理清晰的将情况一一分析给丞相听,看着丞相有些动摇的样子,闫素素再接再厉而上:“还有,爹爹,帝王之家,最忌惮后宫和外戚勾结,是以但凡后宫得宠的娘娘,其娘家亲戚的任职拔擢,都是谨慎又谨慎。爹爹认为,女儿即便为后了,闵王爷会不打压你?爹爹你在朝中地位已是无人能及,闵王爷自对你也是忌惮的,登基后怕只会打压你,不会拔举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丞相若还不“醒悟”,闫素素就没话说了。 事实证明,闫素素的话,起了作用,丞相听罢,大惊了一瞬:“我怎么没想到?女儿,你果然是聪慧,听你一席言,胜读十年书,你若身为男儿,必是旷世之才,国之栋梁。” 这个夸奖,闫素素自然要谦虚一下:“爹爹,女儿只是直抒己见而已,如果能解爹爹心里烦忧,女儿甚感欣慰,那皇上……” 试探的看向丞相,闫素素想,应该是回安排她进宫治病了。 果不其然。 “下午我上本折子禀明,明日你就随爹爹入宫,只是给皇上看病,要警言慎行,切记不可实话实说,皇上的病重有七分,你只能说三分,知道吗?”丞相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女儿有分寸的,伴君如伴虎,女儿自是明白。” “这就好,素素啊,有女如你,是爹此生之幸啊,以前真是亏待你们母女了,和你娘说,今夜我就在此留宿了。” 闫素素嘴角微勾,笑的又几分欣慰。 若是娘知道了爹要在这留宿,不定高兴成什么样,闫素素不能为王氏做什么,霸占了王氏女儿的身体,霸占了王氏的疼爱,她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帮她赢得丞相的目光,哪怕只有昙花一现的一瞬间,只要她快乐,她就安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 进宫行(二) 次日清晨,细雨朦胧,丞相一早就派了丫鬟过来伺候闫素素更衣梳妆,待她收拾妥当后,父女两人先后出了府,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轿中。 因为起的早,所以坐在轿子里一摇一晃的像个摇篮,闫素素只觉得很是舒服,催人入眠。 靠着车壁小憩了一会儿,轿子就稳妥妥的停当了下来,有丫鬟过来传话:“三小姐,老爷要去上朝,我们先从东华门进去等他。” “恩!” “起轿!”闫素素应罢,轿子又起了,摇篮一样晃荡着朝着东华门去,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轿子最终停在了一处雅致的院落。 丫鬟接了闫素素下轿,引她进了屋子,给她送了茶水糕点,然后退了下去。 闫素素美眸沿着屋子逡巡了一番,大抵知道这想必是休息室之类的地方。 布置的极为雅致,却又不失华丽。 墙上挂着两幅仕女图,色彩艳丽,人物丰满,栩栩如生。 闫素素看的出神,不由起了身,踱步到了仕女图前,细细欣赏观摩两图。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跑步声,她本能的收回了落在画像上的目光,转向了门口。 一个墨绿宫衣打扮的婢女,有些焦急的跑了进来,一进来,也顾不上礼仪规矩,一把抓住了闫素素的手:“闫三小姐,皇上忽然晕倒了,丞相大人让我来请你,快点,你快随我去。” 听那宫女语气急切,闫素素知道事态必是严重了,便一刻都不敢耽搁,随着那宫女疾走向龙居宫。 一路上,她粗略的了解了一下情况。 知道了皇上上早朝的时候,忽然间身子一软,流了不少鼻血,然后晕倒在了龙椅上,太医已经都过去会诊了,丞相大人赶紧命人来请闫素素,一起给皇上诊治。 从宫女担忧焦虑的眼神语气中,闫素素大概可以知道,这次皇上的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 探病因 随着宫女来到了龙居宫门口,闫素素满目的吃惊。 故宫有玩过几次,乾清宫也去看过两三回,原以为乾清宫就够气派的了,直到看到了眼前这座宫殿,闫素素才知道什么事真正的气派。 整座宫殿外墙均以白玉石砌成,走廊上每隔三米左右立一根两人合抱的柱子,柱子的材质也是汉白玉,每根柱子上,均雕刻了冲天的飞龙,飞龙口里,嵌了一粒打磨的滚圆的火红玛瑙。 正对面是一扇金黄色的大门,门上镂刻着飞鸟走兽,俱是巧夺天工之作,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闫素素是被惊到了,知道帝王过的都是奢华的日子,却不知道,可以奢华成这般模样。 这一座宫殿,即便只是走廊上的一块地板,估计都够穷苦人家过活一辈子的。 牵头领路的宫女,见闫素素忽然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龙居宫的大门,忙小跑了几步过来催促:“闫三小姐,赶紧进去吧,皇上等着您呢!” 闫素素这才还神,对那宫女抱歉一笑,随她入内。 还不及她逡巡番屋内的摆设光景,几个男人就把她围在了中央,正前方站着的,是她的父亲。 “素素,你赶紧给皇上看看吧!”丞相的眼底,写着担忧。 太医们闻言,也七嘴八舌起来。 “听闻三小姐得了蝶谷仙的真传,治愈过丞相和二小姐的病,三小姐你快给皇上看看吧!” “三小姐既得了蝶谷仙真传,必定有法子医治皇上的!” “三小姐……” 一时间耳边聒噪起来,闫素素看这群太医,年纪最小的也有三十多岁了,年纪大的估计从医有个半辈子了,他们这么一堆人才都治不好的病,何以见得她就有法子? 是他们看在丞相面子上抬举她,抑或是蝶谷仙的名声,真的太响亮了。 不管是哪一个,闫素素能保证的只有一点:“各位,我必当尽力而为。” 她可不敢打包票治好皇上,她只是个医生,不是神仙,所以这句话算是给自己留了后路,尽力而为,而不是我一定会治好皇上,治不治的好,就要看这个皇帝的造化了。 只要不是什么绝症,估计没问题。 流鼻血——有点险,搞不好是白血病,那就只能恕她无能为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 皇宫见(一) 示意众人让开道,她径自走向了龙床。 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瘦削憔悴的男子,男子的五官很精致,如今病态的晕厥,让他看上去,尽然给人一种惹人怜惜的柔美感。 当然用柔美来形容一个男人,一个高高为王的男人,有点不当,但是床上的男人,却的确给了她这么一种感觉。 如若事先并不知他和元闵翔是兄弟,闫素素是绝对不会把这两人拉扯上亲缘关系的,压根一点都不像。 元闵翔的眉眼偏冷峻,尤其是他不苟言笑的时候,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冰。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漆刷,浓黑深沉,刚毅的五官,镶嵌在轮廓分明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无形中给人一种内敛深沉又绝世独立的傲然感。 而眼前的男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薄唇贝齿,貌似潘安胜三分,形如蛟龙不为过,这俊美绝伦的容颜,其实比起女人来,更胜三分,尤其是他的眼睛,虽然现在紧闭着,但是从那修长的眼尾可以推测,这是怎么一双勾魂狐媚眼。 很奇怪自己为何会把他和元闵翔放在心头左右比较,也很奇怪为何看到他的时候居然莫名产生一股怜惜感,闫素素只知道,她想救他,不仅仅是因为丞相大人的忠义使然,更因为她觉得他可怜,楚楚可怜。 当下,她命人取了脉枕来,细细的替床上的男人号了两遍脉,自他的脉象来看,十分的微弱,若有似无,看来是病入膏肓了。 具体的病因,她自然需要问下症状。 “请问这里哪位平素里主皇上的病情?”问,自不可能问床上昏迷不醒的皇上。 一位老者走了出来,恭敬的给闫素素作揖:“回三小姐,是下官。” “劳烦你能将记录皇上病情的簿子给我看看嘛?”闫素素边说着,边将皇上的手放入被褥里,细心的替他掖好被子。 那位老太医闻言,忙是转了身,走到了外间,从医药箱里取了一本簿子出来,送到了闫素素手里。 闫素素接过,翻开第一页,看了几眼,又抬起头:“这是第一次诊治时候的症状吗?” 老太医凑过去确定了一眼,点点头:“是,那日皇上称上午开始腹中疼痛,初时只感到脐周围隐痛,稍有些恶心呕吐、全身不适,到了下午,腹痛逐渐转移至右下腹部,也是隐隐的痛,下官都有仔细记录。” “看到了,当时你诊的是肠胃不适——你们先退下吧,就你留下,我有什么问题,你就如实答我。”屋子里站了一堆人也没用,闫素素需要绝对的安静,所以就先开口把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主皇上病情的太医和几个伺候的宫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 皇宫见(二) 丞相随着太医一起出了来,却并未离开,而是在外头花园的八宝亭里等闫素素。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闫素素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丞相等在亭子里,她楞了一下,随后款步走了过去:“爹爹,还没回去?” “皇上怎么样?”闫丞相此刻满心牵肠挂肚的都是皇上的病情,这么忠心的老臣,却又看重权势地位,怪不得会再闫素素给不给皇上看病这个问题上纠结不已。 还好,闫素素一席话,说通了他,化解了他的纠结和矛盾,他此刻,便是全心的担忧着皇上的病情。 “若是我没有弄错,这病虽然难治,但并不是无药可医,只是皇上怕不单单只患了一种病,有些情况,我得亲自过问了皇上才行——爹,你先回去吧,我今夜会留在这里,随时观察皇上的病情。” 来回浪费时间也麻烦,反正这个龙居宫里房间也不少,闫素素打算暂时住下来。 她哪里知道,要住在宫里,可没那么简单,这条条框框的规矩,祖宗处就定了下来:“皇上尚未清醒批示,今夜你还是跟爹先回家,明早再来。” “可皇上的病情,一刻都不能放松,我亲自照看,心里比较有数,这规矩是人定的,自然能改不是吗?” “是能改,你住下来吧!”亭外,忽的响起一个声音,闫素素回头去看,眉心,不由的微微抽搐了一下。 怎么是他? “闵王爷!”微微福身,算是给他请安,这些礼数,闫素素早已经就轻驾熟了。 他像是没听到,继续顾自己道:“只是不能住龙居宫,我给你安排一个地儿,让你既能方便照顾皇上,又能不来回奔波。” “何处?”闫素素目光平淡,看不出任何一丝见着未来夫君的娇羞或者欣喜。 “我在宫中的宫殿,离此处不过小半刻钟的路程。”他开口,也是淡淡的,目光却如炬一般打在闫素素的身上。 多日未见,尽然对她起了相思,是以听闻她入宫给皇上治病,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进了宫,朝龙居宫而来。 见着她,看着益发的美丽的她,他的目光,便像是被粘住一样,没法离开她的容颜,她红润如花的薄唇,甚至让他产生了冲过去摘撷的冲动。 她的滋味,是美好的,他藏过,便是难忘,非但难忘,而且记的越发的深刻,越发的无法自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 怪癖好(一) 闫素素本是要拒绝的,但是丞相大人却赶在她拒绝之前,一口替她答应下了,同时,还不住的用眼神示意她,大抵是让她给人家闵王爷道个谢。 父命难为,闫素素虽然并不情愿,却还是对着元闵翔浅浅弯了唇角:“谢闵王爷。” “闫丞相,你先回去吧,我带素素过去便可!”元闵翔声色威严,无形中散发着一种压迫人的王者气息,就连他客客气气说话的时候,眼底里都不带半分温和。 闫丞相闻言,躬身给元闵翔行了个礼,尔后退下。 精致的八宝亭中,只剩下闫素素和元闵翔对立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对视着。 良久,元闵翔冷峻的嘴角,忽的轻扯了一下,淡淡道:“跟着吧!” 说罢便兀自转身,也不回头看闫素素是否跟上了,提步不紧不慢的在前头带着路。 闫素素先在亭子里站了会儿,似乎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待确定他的背影,离的自己有三五米远了,她款步跟上。 两人绕过九曲回廊,走过九宫十殿,没多久,一座雅致的院落,出现在了闫素素的眼前。 进了院落,过了月洞门,眼前赫然是一座非常气势宏伟的宫殿,虽及不上龙居宫巍峨高大,却也不输龙居宫的奢侈华贵。 一样是白玉石雕砌的四壁,廊上没有设柱子,而是从屋檐上垂落下了一排青铜小钟,闫素素不知道这些钟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只从视觉角度上,对这种设计是欣赏的:古典有味。 在正门上方,悬着一块蓝底金字的牌匾,烫金的字体,气势喧宏的写着“轩辕宫”三个字。 前方的元闵翔,已经在宫门口停住了脚步,回身看向闫素素:“到了,皇上病愈前,你就住这。” “轩辕宫?”她抬头看向牌匾,确定一番。 “恩!我未册封分宅邸前,一直住在这里,因为不喜欢自己用过的东西被别人所用,所以即便我后来搬出了宫,此处依旧为我空着。” 奇怪的脾气,听说过有人不喜欢用二手货的,倒是没听说过有人有这种怪癖:不喜欢自己用过的东西被别人所用——他还真让她长了见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 怪癖好(二) 对于元闵翔的这个怪癖,闫素素有了疑点:“既如此,那我住进去,岂不是惹你不喜欢了?” “何以见得,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用我用过的东西,你是别人吗?”一句,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你不是别人,那就是自己人。 自己人,呵呵,闫素素打心底里不认同。 “闵王爷,谢谢你把这里让给我住,等到皇上病好了,若是有所嘉奖,我定会把你的功劳也给邀上!”不想和他深入“别人”和“自己人”这个话题,闫素素适时的转开了方向。 他却是不依不饶,甚至靠了步子过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深邃的眸子,冷峻中带着一抹兴趣盎然,打在她的脸上,慢慢的,逡巡到她的唇边:“亲都亲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所以,你不是别人。” 闫素素的脸不是牛皮,没那么厚,他这一句亲都亲了,嗖然描红了她的双颊,让她有一瞬间,真想一拳挥向他的侧脸。 “闵王爷,请你注意身份!” 勉强压下去脸上是烧红,闫素素冷着声音,板着脸孔回望向元闵翔。 元闵翔却是不以为意的哼笑了一声,而后,上前一把圈住了她的腰肢,力道之大,虽不至于弄疼她,却也让她无处可逃。 “皇兄的病,你有把握?” 以为他要说什么暧昧的话语,闫素素本是预备着发作的,没想到他一开口,问的却是如此。 闫素素倒是楞了一下,随后,才记起来要挣扎:“放开,皇上的病我自然有把握,你快放开我。” “别动,不然我怕你负责不起!”他搂紧了她的身子,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嗓音,变得暗哑低沉。 闫素素的身子,在他搂紧她的瞬间,顿然石化。 他居然——硬了! 该死的,她不过是挣扎了几下,可能或许不小心有摩挲到他的分身,他居然就起了反映。 当下,闫素素当真不敢动了,只是有些羞恼:“闵王爷,你到底要怎么样?” “抱你!” 无赖一样的话,从一个冷酷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简直让闫素素哭笑不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 动真情(一) 闫素素静立不动,由着元闵翔将她纳入怀中,紧紧拥住。 不知不觉间,她的耳根有些烧红,尤其是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一下下喷吐在她敏感的耳边时,心口尽然微微突跳起来。 云英未嫁的她,何时和男人这般亲近过,只怕前生今世,也只此一次了。 这个拥抱持续了半刻中左右,终于在他的依依不舍中,画下了句点。 松开了怀里的小女人,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有些急促的呼吸,元闵翔刚毅面部线条,放了柔:“进去吧!我去内务府给你要两个宫女来,明天我再来看你!” 那样的柔情,如同他的拥抱一样,让闫素素难以招架。 闫素素微微有些怔闷:莫不是他对我动了真情。 即便如此设想,闫素素依旧打定了主意,这婚是要退的,这人也是不能嫁的。 她有一万个理由喜欢他,他俊逸不凡,他权高位重,他沉着聪明,他…… 但是即便是有一万个理由喜欢他,却无不输给了那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原因:他终会娶三妻纳四妾,绝对不是她的良人。 “谢王爷!”她淡淡的应,云淡风轻。 元闵翔也不介意,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接受她的谢意,而后负手转身,很快消失在月洞门外。 闫素素目送了他离开,而后抬步进了轩辕宫宫门,殿内一切都干净华贵,样样俱全,唯独缺少了点人气,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人住的缘故。 粗粗的将此处打量了一遍,有两个宫女的请安声,从门口传了进来:“奴婢小桃(小菊),给三小姐请安。” 闫素素转身,对上了一双娇俏可爱的小宫女,年纪约摸只有十五岁光景,身的不算美丽,却是清秀可人。 让两人起了身,她对她们报之一抹轻笑:“往后几日,劳烦两位照顾了。” 两人受宠若惊,忙诺诺道:“三小姐莫要折煞奴婢们,照顾三小姐是奴婢们分内的事情,何来劳烦之说。往后三小姐有任何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恩,那个……闵王爷回去了?”真怕他又折回来,他的恋慕,闫素素不是感觉不到,只是她不能给他任何回应,除非他答应,这辈子只娶她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 动真情(二) “回三小姐的话,回去了!王爷说了让奴婢们好好伺候三小姐,三小姐,您看看你还有什么缺的少的,奴婢们这就去置办!”唤作小桃的丫头开了口,恭恭顺顺。 闫素素左右看了一番,摇摇头:“暂不缺,先住着再看吧,小桃是吧——” “是,奴婢在!”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三小姐的话,快到午时了,要给三小姐安排膳食吗?” “恩,是有些饿了,小桃你去吧,小菊你留下,陪我去周围走一遭,熟悉一番。”初来乍到,这皇宫又如此之大,闫素素可不想迷路了。 小桃小菊恭顺应承,小桃出去御膳房取饭了,小菊则自动站到了闫素素身后,安静候命。 “这里到龙居宫怎么走,我是知道了,小菊,你带我去御花园看看吧!”虽现在是冬季,但是听说皇帝的御花园,常年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奇花怪木,珍树贵草,琳琅满目。 小菊闻言,忙小步到她牵头带路。 御花园离轩辕宫并不远,也就三四分钟的路程,和小菊来回聊了三四句,许是闫素素本身就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是以三两句后,小菊就活泛了起来,不再那么拘束。 “三小姐,因为先帝只有皇上,闵王爷,秦王爷三个孩子,是以特别的疼爱他们,把他们的宫殿都安排在近旁,围绕着御花园而设。你看龙居宫往北过去,那边那座五彩的琉璃殿,就是秦王爷的,龙居宫的东边,是太子东宫。” 随着小菊的解说,闫素素大抵把这附近的宫殿都弄了个清楚。 在心里画了张草图,大概是以龙居功为中心,以东为尊,设太子东宫;往南去,就是元闵翔的轩辕宫,往北去,是秦王爷的宫殿,现在这是往西边走,就是御花园了。 “这附近,就只有这几座宫殿吗?” “还有白雪公主的白雪宫!” 白雪公主,闫素素嘴巴里要是有茶,肯定都给喷了,这称号,够洋气的。 不过看来,挺受宠的。 “哦!我知道了。”本想问问这个白雪公主是个什么身份,话到嘴边忽觉得事不关己,无需过问,她也便没有多言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 你敢杀(一) 到了御花园的时候,闫素素有些稍许的失望了,看来传闻和古书还有古装片也不能尽信,御花园,也不过是座花园,也要顺应四时变化。 如今正是初冬时节,除了几只腊梅凌寒独自开外,便不见其余春花夏草,烂漫光景。 闫素素只逗留了一小会儿,便和小菊打道回府了。 小菊为了让闫素素熟悉下周遭环境,回来路上,特地带了她另一条路子,饶了小半个圈圈。 步行至白雪宫,闫素素不由的多看了两眼,较其余宫殿的恢弘,白雪宫偏小巧些,材质倒和其他宫殿大同小异,无非也就是白玉石砌成。 只是花园里和其余宫殿的假山怪木装设不一般,白雪宫的花园里,按着的是草坪小泉,秋千花架,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住所。 看了一眼,小菊见她似乎对白雪宫有些兴趣,忙上来道:“三小姐,白雪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女儿,论年纪,该是和三小姐相仿。” “恩!改日来拜访一下!小菊,我们回去吧!小桃怕是在等了。” 闫素素淡淡一笑,走在了前头,才要启步,身后传来了一声甜脆的笑声:“呵呵,别跑啊!别跑啊!” 被声音吸引,闫素素转回了头,却见一团雪白滚圆的东西冲着自己的脚边而来,她本能的偏了下脚,猛听到一声小小的尖叫,脚底下,好似猜到了什么东西。 “啊!你是谁,球球,球球!”不待闫素素确定自己是猜到什么了,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的冲刺,给撞的差点踉跄跌倒。 眼前,出现了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宫衣胜雪,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又焦急的抱起地下一团同样雪白似雪的东西,一双美目,紧张的看着怀里的东西。 闫素素是看清楚了,一直小狗,长毛狗,因为吃的太肥了,长的像个白色的毛线球一样。 小菊见状,惶恐上前:“白雪公主!” “啪!”狠狠的一鞭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小菊侧脸,顿然挂了一道血痕子上去。 伤人的凶器,是自那女子的腰间拔出的,是一根青草绿的九节鞭,每节以铜条束之,鞭尾扁圆。 见她不由分手就伤人,闫素素不能不管:“你干嘛?” “啪!”第二鞭,直直朝着闫素素的门面而来,闫素素躲之不过,只能半侧过身,用背抵挡。 火辣辣的刺痛,自背部挨打处满眼,闫素素牙关一咬,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菊在白雪公主落下第三鞭之时,扑了过来,伸手挡在了闫素素面前:“白雪公主,此人是闫丞相之女,闵王爷的未婚王妃,皇上的御医,你打不得。” 挥过来的鞭子,却丝毫没有收势的迹象,反倒落的更猛:“我管你,你踩伤了我的球球,我就让你赔命。” 小菊正面挨了一鞭,痛的她当下缩了起来蹲在地上打滚,冷汗汩汩直冒。 简直是无理取闹,闫素素知道,这公主怕是被宠坏了。 她纵然拥有童话里的白雪公主那般美丽的容颜,一颗心,却只能是白雪公主心肠歹毒的后娘。 “赔命,皇上的命,且在我手里拽着,你可以杀我试试,看谁给皇上治病,你再敢打一鞭,我即可咬舌自尽,放眼天下,看谁还会救你的皇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 你敢杀(二) 白雪楞住,显然没想到闫素素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 她仗着先帝和各位兄长的宠爱,在宫里的地位是无人能及,就算是当今皇后都要忌惮她三分,哪里轮得到被一个小小的臣女所要挟。 虽被气到,但是她却还当真不敢再有动作。 宫里的消息传的是极快的,虽然她足不出户,但是也知道了皇兄那让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上午经由闫丞相的三女妙手医治,居然有了还转的地步。 也就是说,皇兄的病,就只有闫素素能医治,再换个说法,闫素素有要挟她的资本。 白雪再是刁蛮跋扈,也是晓得其中厉害,若是闫素素咬舌自尽,那下一个归天的,就怕是她敬爱的皇兄了。 当下,随时气极,她却是收了皮鞭,只愤愤的瞪视了闫素素一眼:“你给我小心点,若是球球有任何闪失,我为惟你是问。” “哼!”闫素素只是冷笑一声,不做回应。 这样淡漠的态度,着实让白雪吃瘪,那娟秀的脸上,那敢怒而不敢发作的模样,看上去让她整个美丽的小脸,有些狰狞的扭曲。 “小菊,我们回去!”再也不多看那刁蛮公主一样,闫素素径自弯身扶起了地上的小菊,搀扶着小菊一步步朝着轩辕宫而去。 一回宫,小桃已经回来,见到闫素素和小菊挂彩而归,吓了一大跳,忙是迎上来:“三小姐,怎么了?” “遇到了个无理取闹的人,小桃,你照顾下小菊,去太医院要些好点的金疮药来,我有点事,先回房了。” “那三小姐,午膳……” “放着,我稍后会用!”闫素素说罢,转身进了房间,一关上房门,她就重重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呲!” 白雪的鞭子,虽然下来的力道只是小姑娘手劲。但是由于鞭子上束了铜片,是以一鞭子下来,金属与**抽撞的钝痛,当真让人吃不消。 这一鞭子,虽然隔着初冬厚实的衣衫,但是身为一个中医,闫素素清楚的感觉的到,后背处估计是被抽伤了筋骨,痛的人手心冒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 温柔生(一) 勉强用一只手退下外衫,她正要转头探看伤势,东边的雕花木窗处,忽的飘入一个青色的人影,闫素素本能的就要将衣衫拉上肩头,握着衣领的手臂,被一双大掌,轻轻的按了住。 闫素素都搞不清,这个青色的人影是何时靠近的自己,又是何时,居然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饶到了身后。 待她感觉到自己的香肩再被肆无忌惮的观看,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一双宽厚的大掌轻轻的按住的时候,她的心里,陡生了危机感。 顾不得肩上的痛楚,她一个急步往前跨去,想要拉开自己和身后人的距离。 只是不等她动作,身后的人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另一只得空的大掌,轻轻的扣住了她的腰肢,这个动作,无疑再度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闫素素甚至能感觉到,身后一股温热的气息,暖暖的喷吐在裸露的肩膀上。 “你是谁,这可是皇宫,你若是乱来,小心我叫人!”虽然知道能旁若无人的闯入轩辕宫,此人武功必定了得,自己这怕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但是即便是虚张声势,也好过束手就擒。 “就把我忘了,别动,伤口黑紫,可能伤及了血脉。”熟悉的声音,自而后传来,带着温柔的调调。 闫素素全身紧绷的弦,一瞬间嗖然放松,原来,是他。 “确实伤到了,我感觉的到!你怎么来了?”完全没有了在男人面前裸露肩头的尴尬和羞赧,只因为闫素素知道,身后的是个医生,一个算不上陌生的熟人医生。 魂魄来自现代,对于医疗工作者之间的肌肤接触,闫素素有绝对的免疫能力,觉得这是最正常不过了。 显然,她已经忽略掉了,他暧昧的搂着她纤柔腰肢的大掌。 “谁做的?” “呵呵,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闲来无事,瞎溜达而已!是谁打的你?”他轻笑,指腹小心翼翼的抚上了她的伤口,惹的她刺痛一瞬,轻呼了一声。 “疼!——你来的正好,带药没,给我上点药。” 后背上,若是自己动手,还不一定够得着,劳烦小桃,又怕她们过于担心,禀报了元闵翔,到时候弄的小题大做,不可收拾的。 现在蝶谷仙来了,正好让他代劳,还省了件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 温柔生(二) 坐到了椅子上,由着自己半个后背暴露在蝶谷仙面前,闫素素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很,身后给她抹伤药的蝶谷仙,气息却灼热了起来。 她的肌肤细腻温润,如同一匹上好的丝绸,指腹所到之处,留下一抹让人留恋的光滑还有一抹淡淡的体香。 他抹的极慢,不是刻意为之,还是怕弄疼她,一个药,尽然上了半来个时辰,知道闫素素后背暴露,冷的受不了了催促,他才加快了速度。 抹完药,拉高了衣服,闫素素的身体才开始回温,转身,她边系腰带,边含笑向他道谢:“多谢了。” 蝶谷仙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容颜,并不做反应。 等了片刻,不见他启口,闫素素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句:“多谢了。” “不用我负责吗?我都把你看了。”他总算开口了,一句话,却让闫素素差点喷口水。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哦,忘了,这是这个年代!” 恍悟过来,她才发现,她把这次医治,当做普通医生病人之间的肌肤之亲,而他,似乎想多了。 也是,这是在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纪,不是那个小姑娘穿透视装,穿小背心的,穿超短裙超短裤的二十一世纪。 在这里,女人别说半个后背,就算一截手臂被男人看了,都哭着喊着让男人负责的,自己这样,当真太不“女人”了。 当下,她该了口,半开玩笑半调侃道:“怎么的,想对我负责?还是怕我缠着你让你负责?” “呵呵!”蝶谷仙轻笑了起来,摇摇头,“不想对你负责,也不怕你缠着我让我对你负责。” “既然不想对我负责,又不怕我缠着你让你负责,那你提什么负责。” 这般绕口令一样的对话,使得室内的气氛,轻松愉快了许多,两人好似多年未见的朋友,你一言我一语的耍着嘴皮子,开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章 如故友 蝶谷仙好看的薄唇,弧度更高,笑道:“不和你绕,我不便久留,上次给你的医书,看了吗?” “恩,看了一半,留在相府内,并未随身携带着。”已经系好了外衣,闫素素边低头整理衣服褶皱,边回话。 蝶谷仙看了她低垂的脑袋一样,伸手自腰带上接下了一个布包,送到她手里:“宫里人心叵测,勾心斗角,你初来乍到,很多规矩不懂容易得罪人,这里是我研制的药丸,药粉,功效我都贴在瓶子上了,你留着防身,我走了,那个白雪公主,你少去惹她,知道吗?” 闫素素心头一暖,背井离乡,在这遥远的异时空里,有个蓝颜知己如此关怀自己,她自是感激,接了布包,她温柔一笑:“谢了,今日我是吃那白雪公主的苦头,往后定然不会随便去招惹那个小霸王了。” “你这伤,她打的?”一进来,他就问了她伤是怎么弄的,她却回避了这个问题,现在她肯告诉他,是不是代表她对他,已经无所隐瞒,展露心扉了呢? 这个认知,让蝶谷仙薄唇无意识的勾了一勾,笑的欣慰。 “她打我,你还笑!”闫素素瞪了蝶谷仙一眼,这人怎么回事,她挨打了很好笑吗?居然给她勾嘴角。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蝶谷仙忙找了个托辞:“方才只是在想些别的事。” “你还真厉害,一心二用的本事,练到炉火纯青了吧,这头听着我挨打的事,那头想着好玩的事,你是不是特损,那种‘你有什么伤心难过事,说出来让我乐和一下’的那种损友?” 闫素素的调侃,让蝶谷仙哑然失笑:“损友,新鲜,好词。好吧,那我就是那种‘你有什么伤心难过事,说出来让我乐和一下的’损友吧!” “你还荣耀了?”闫素素继续调侃,好似眼前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当真是自己青梅竹马的铁杆知己一样,言辞间并不收敛,自由随意。 “岂敢,岂敢!”蝶谷仙也调皮起来,拱手作揖,老神在在。 闫素素率先娇笑了起来,蝶谷仙也跟着轻笑出声,两厢一见陌路,再见如故,闫素素甚至怀疑,自己穿到这个陌生的地界,莫不是就为了来交这个朋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 蝶谷仙只再逗留了片刻,就走了。 蝶谷仙离开后,闫素素出来用了午膳,午膳罢了,想着皇上的病情,她放下了饭碗,就边散步边朝着皇上寝宫而去。 龙居宫,两个太医在外殿守着,几个宫女在内殿伺候着,闫素素过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元闵秦,会认定那个人是秦王爷,只因为他和元闵翔长的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想象。 曾听倩儿说起过,元闵秦和元闵翔生的极为想象,唯独不同之处,就是元闵秦肤色较之元闵翔稍白一些,眼睛要比元闵翔的狭长一些。 以倩儿的描述,眼前的人必定是元闵秦无虞。 “秦王爷。”以宫里的规矩,闫素素给他微微行了个礼,然后让他走在前头。 元闵秦却并不顾自己走开,而是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笑的温柔,问道:“你就是闫家的三小姐?” 闫素素倒不知道自己名气这么大,这个元闵秦与自己素未谋面,却可以一眼辨认出自己,她也莞尔一笑,点头:“是!” “皇兄的病情如何?”元闵秦靠了几步过来,闫素素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子淡淡的竹香。 很好闻,很清雅。 忽的想到了元闵翔,每次被他拥入怀中,总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菊香,甚至他难得展露笑颜的时候,也总能散发出一股子飘渺的菊香。 菊和竹均为四君子之列。 菊,凌霜自行,不趋炎势 竹,筛风弄月,潇洒一生 是不是两人身上这股浑然天成的淡淡芳香,也预示了两个人的个性呢? 闫素素不过是猜测,不过从表象上来看,元闵翔不苟言笑,冷酷沉俊,而元闵秦显然平易近人多了,一路问话,都是笑的柔和,完全没有半分王者的傲然难接近气质。 闫素素听他问道了皇上的病情,浅笑一声,回话:“能治。” 只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她并不对皇上的病情,多予以描述。 一是因为皇上还没醒过来,有些具体的事宜她没有问清楚,不敢确证,没有确证,就不敢胡言。 二是若是病情真的如她所预料,那就算她说了,这些古代人也未必听得懂。 多费口舌这种事情,她素来不喜欢做,是以回答的很是简洁。 索性元闵秦也并不追问,看了她一眼,径自走在了她前头:“我也是来看看皇兄的,走吧!” “是!” 她的回话,永远是那么云淡风轻,不卑不亢,倒是惹的元闵秦不由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也抬手看向自己,他淡淡一笑,转回了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上并未再多交流,到了龙居宫后,闫素素问了守候的两个太医皇上可有醒来,听到两人报告皇上不曾醒来后,闫素素眉心皱了一下,随后找了地方落了座:“我也在这等会儿吧!” 秦王爷则是直接进了内殿,小半个时辰后才出来,对着大家温文一笑:“皇兄就交给各位了,我先回去了。” 众人纷纷起身,给他送安。 待得元闵秦走后,两个太医之间低声的交流了一句:“从不见秦王爷来看望皇上,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元闵秦从来没来看过皇上?不是兄弟吗?为什么? 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看着元闵秦负手消失的背影,闫素素兀自猜测,估计是兄弟失和,不然为什么假如皇帝薨逝,帝位的第一人选不是元闵秦,而是元闵翔。 当然,元闵翔比元闵秦大,立长立嫡这一点来说,确实是立元闵翔。 当然,云闵翔战功赫赫,立功立才这一点来说,也该立元闵翔。 只是闫素素心里却隐隐有种感觉,对于立皇太弟的事情,这个元闵秦好像心里藏着什么,至于是什么,只一面之缘,并未深交,她自是不知道,不过是猜测罢了。 在龙居宫守到傍晚时分,内殿有宫女出来通报:“各位太医,皇上醒了。” 大家纷纷起身,朝着内殿去,闫素素也跟着随入。 一进去,两个太医把床边看诊的位置让给了闫素素,然后恭顺的立在闫素素是身后给她打下手。 闫素素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向床上虚弱的睁着眼睛的男人,轻声道:“皇上,现在感觉如何?” “你就是闫丞相的三女?” “是,皇上,臣女闫素素今后就负责料理皇上的病情。” “残身一具,医来何用。” 残身一具?这怎么说?他哪里残疾了,闫素素倒是让他给说的楞了下,随后反应过来,怕不是他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所以想放弃治疗机会。 于是劝慰:“皇上不必过于自暴自弃,你的病,并不是医不好,只是我现在需要确诊,是不是我猜的那样,待到确诊了,我就有办法治愈你的病。” 原本以为他至少会有所惊喜,却听他冷笑一声,笑的有些凄楚:“算了,不治了,你回吧!” 哪里有脾气这么古怪的病人,明晓得如果放任不管会去见阎王,明知道好好配合可能能治愈,他却颓废的选择了前者。 即便是他想死,也要看她闫素素同意不同意。 他想死可以,得让她把他的病治好了,他爱怎么死就怎么死。 她接手的病人,岂有不治而亡的。 “皇上,你不要任性,把手拿出来,我给你诊脉。” 闫素素一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整个屋子的人,都因为她的话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三小姐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啊,她说话的那个人,可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她怎么可以用和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和皇上说话呢? 床榻上的元闵瑞,明显也顿了一下。 盯了闫素素一秒左右,没有预期中的龙颜大怒,而是带着虚弱的不耐烦:“走了,朕说不治了就是不治了。” 倔啊?和她倔,他估计是搞错了对象,再顽固不化的病人,她都有办法把药给他灌下去,管你是皇上,就算是天皇老子又如何! “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何不肯接受我的医治,如果合情合理能打动我,好,我自动离开,不用你赶。”换做别人,皇上赶了你两次,早已经跪安退下了,闫素素却赖在原地,就是不走。 元闵瑞的眼神里,不耐烦的成分愈发的浓烈,甚至有了发怒的前兆,闫素素却只当看不到,追问道:“怎么?说啊!” 两个在闫素素身后的太医,早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其余的几个宫女,也是静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室内,陷入了一股死寂,除了闫素素和元闵瑞,所有人的脸色都如临大敌。 “你得了蝶谷仙真传?”元闵瑞忽然的开口,大家都惊了一跳,以为他要发火的,没想到说出口的话,是这般的平淡。 “怎么,你觉得我不够格给你看病?所以你宁可自暴自弃,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治疗,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女人,不能冒犯了你的龙体?”闫素素挑眉,无畏无惧。 元闵瑞脸色黑沉了一瞬,倒是和元闵翔有些相像。 不过旋即,那黑云就散了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很淡很虚弱,却也真实。 回过头,看向四周伺候的人,他疲倦的对大家挥手:“都下去吧!” 大家如获大赦,齐齐跪安出去,偌大的内殿,只剩下闫素素和元闵瑞两人。 “支开他人,何故?”闫素素并不介意和他空室独处,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要支开别人。 “你不是说,要朕告诉你,为何不肯接受治疗。”他抬眼看她,见她点了点头,他继续道,“朕身有残疾,即便是治愈了疾患,朕也是个无用之人。” “残疾?”上下扫了一下锦被下他的身子,闫素素不解他所谓的残疾是什么 “不用看了,朕告诉你,朕无能?” “房事无能?”闫素素的目光,赤果果的打在了锦被下元闵瑞的分身处,看的元闵瑞脸色木然一抽,既是为了闫素素不加掩饰的“房事无能”四个字,又是因为闫素素毫无遮拦的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 盯着元闵瑞的裆部看了一会儿,闫素素转回了头,见元闵瑞半尴不尬的看着自己,她倒是无所谓的对他扯了扯嘴角:“上午给你诊脉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身上应该不止一种病。” “你能诊出来?” “诊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三三两两,得问过你才能确定。”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她自然是要问问当事人。 元闵瑞目光亮了一瞬,言语间有些激动起来:“能治吗?” “怎么,现在想治了?”不过是房事不能,就让他想放弃生命,这男欢女爱虽然说可以调剂生活,但是又不能当饭吃,闫素素还真有些看低这个元闵瑞,居然把那档子事看的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 若是换在现代,若他不是高高在上主宰苍生的皇帝,闫素素定然会狠狠的鄙视他一顿,虽然现在,她心里已经开始鄙视他了。 听了闫素素的话,元闵瑞黑眸紧了一下,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很显然的,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不过好奇怪,他并不觉得来气。 “是,朕想治了!”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脉枕上,他这次配合的倒真是积极。 总算也是条人命,再怎么鄙视他,闫素素也不会对他放任不管,再者,他想治了,她就不能不给他治,谁让他是皇帝,他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脑袋呢。 探了他的脉象,和上午的差不多,一样的虚弱,好似随时都有停止跳动的迹象。 探完脉,又问了几个与心里确定的病症相关的问题,听元闵瑞的回答,居然全都附和那病症的症状,闫素素便算是确定了,他得了阑尾炎。 慢性阑尾炎,而且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发展成了腹膜炎,加重了病情。 在这个时代,没有阑尾切除手术,也没有阑尾炎这个概念,若是早期时候就对症下药予以防治,也不至于发展成腹膜炎。 就算在现代,腹膜炎也是有一定死亡率的,在古代,闫素素想,若是她不来,估计这腹膜炎就是绝症了,比天花还要绝的绝症,无药可医,也没有侥幸存活的可能。 不过现在她来了吗,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会开几帖药,你要连续服食,一日都不能断,你的病我这么和你说吧,就是肚子里有一截肠子出毛病了,好好治就能治好——治愈你的那病,因为两个病的药药性不同,不能双管齐下,同时服用,所以先把这肠子治好了,再治你的那儿!” 说着,闫素素又赤果果的瞟了他裆部一眼,元闵瑞苍白的脸,木然一阵红。 “朕知道了,在朕痊愈前,你都在宫里住着吧,朕给你安排……” “不必了!闵王爷已经把我安排在了轩辕宫。” 敢打断皇上话的,纵观全朝,也只有闫素素一人。 这个小女人,一次两次三次的触犯他,他却一次两次三次都没有生气,听到她的住所已经由元闵翔安排妥当了,想到元闵翔和她好似有婚约,心里,居然莫名的飘过了一丝嫉妒。 “既如此,我就不多费心了,朕的药别人来熬朕不放心,一会儿朕会命人送药材和药炉子到龙居宫来,你就天天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熬药。”元闵瑞说完,不待闫素素回话,就对着门外虚弱的喊了一声,“来人呢!” 很快,一直侯在门口的两个宫女推开了门,恭顺的走到了窗前,听后命令。 “送闫小姐回去!” “不用,我自己认得路。”起了身,闫素素对那两个宫女轻笑一声,“留下照顾皇上吧,我自己回去便可。” 说罢,转身而出,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元闵瑞。 那样的清风淡雅,那样的不卑不亢,无畏无惧,元闵瑞对她,陡生了一股淡淡的好感。 听惯了阿谀奉承,看惯了战战兢兢,再遇见闫素素,就好似在牡丹丛中寻到了一株兰花,倍觉美丽。 * 进宫已是一月有余,冬日寒气也越发的浓重了,进宫后,元闵翔三不五时会过来一次,闫素素给他的态度只有一个:淡淡然。 偶也遇到元闵秦,聊过几次,交情并不算深。 至于那白雪公主,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还主动来找过她两次,甚至送了一只上好的翡翠镯子给她。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上次有过不愉快,人家有心交好,闫素素自然不可能毫不领情,三两次下来,和白雪公主也算是点头之交了。 元闵瑞的病已经渐渐的又了起色,若不是因为他治疗的太晚,有些发展成腹膜炎了,这病要好起来,应该也耗不了多少时光,可如今病已至此,那就要慢慢调理了。 在龙床上调养了一个月,第二个月初的时候,元闵瑞已经能下床处理朝政了,只是因为闫素素的严令规定,不许他起的太早睡的太晚,所以他每天只能在下午时分看看折子,听听政要,朝中大小事宜,都交托到了元闵翔和闫丞相手里。 去龙居宫次数频繁了,自然元闵瑞的那些个妃啊嫔啊的难免会遇到,一个月间,闫素素认的人不算少,至少元闵瑞的皇后,三个贵妃,几个嫔妃,还有两个公主,闫素素算是认下了,不过也仅限于点头之交而已。 月底时分,闫丞相过来了一次,带来了一个让闫素素哭笑不得的喜讯:“素素,你母亲怀了身孕,你抽空和皇上准个假儿,回去看看你母亲吧。” 母凭女贵,因为闫素素的关系,她娘亲王氏,在丞相的“宠爱”下,居然怀孕了。闫素素听到这个消息后,眼角都要抽筋了,以她现在的年龄,十七岁了吧,王氏现在怀孕明年生产,到时候她也十八了,十八岁,添个一岁的小弟弟小妹妹的,抱出去人家还以为是她生的呢。 不过她也替王氏高兴,另一方面却也是担忧的,以李氏的泼辣,俞氏的手段,王氏这个身孕,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生产下来。 闫素素一连几日都未了此事焦心不安,这日早上,给元闵瑞熬完药,看着他服下,她开口和他告假。 “皇上,我想回趟家。” “不是说了等我病好了再回去吗?” 那厢慢条斯理的吃着蜜饯甜口,气色好了许多。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晚上就回来。”闫素素暗暗白他一眼,就算是坐牢,也没管的这么严的吧。 她以为元闵瑞看不到,却不知元闵瑞已将她这计抱怨的白眼看进了眼底。 站了起身,他饶到她面前,哼笑了一声:“哼!你求我,求我就让你回去。” 闫素素身侧的拳头,猛的捏紧了一下,下一瞬,却是温顺的福了福身:“好,臣女恳请皇上,许臣女回家一趟。” 倒没想到她会屈服,这一个月相互下来,元闵瑞不敢说对她有十分的了解,但是却大抵知道她的脾气,她话不多,很安静,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淡淡的,但是一说到他的病情,就可以滔滔不绝。 她不喜欢行礼,很多时候都会忘记行礼,说她有些没大没小,无尊无卑倒是贴切,因为她在他面前,从不收敛脾气,也不低眉顺眼。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居然还当真求她了,看来她是真的急着想回家。 元闵瑞一摆手,佯装不满:“这叫求啊,求是要跪下的。” 闫素素狠狠的咬牙,却是弯下了双膝,就要给他下跪,心中暗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次让你好看。” 见她真作势要下跪,元闵瑞忙一把上前,扶住了她是手臂。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闻到她淡雅的药香,很醉人。 “还真跪,和你闹着玩呢!”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和她一个十七八的人女孩子闹着玩,他真是吃饱了撑着了吗? “那你是许我回去,还是不许!”闫素素顺势起了身,一双明睐的水眸,不耐的打在元闵瑞的脸上。 元闵瑞笑了起来,人生的是比女人还要美,所以笑起来,尽然带了几分的妖娆姿态,若是扮上女装,定然会颠倒众生。 “笑什么,许是不许?” “许,不许你还不得给朕汤药里下什么巴豆散啊,肠穿粉啊的,朕敢不许吗?” 呵,被他看穿了,不过算他识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 丞相府,凌云院! “小姐,你回来了,主子,小姐回来了主子!”才一进门,就听得倩儿欢喜雀跃的声音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这丫头,一个月不见,依然是这么咋咋呼呼。 闫素素轻笑起来,对这个自己住了半年的院子,陡然有了一种怀念的感觉,院子里的摆设有些改变,新的移植了几株“别角晚水”,以闫素素对梅花的了解,这种“别角晚水”是梅中之最,极是昂贵。 看来,王氏因为女儿,因为腹中的孩子,当真是受尽了宠爱。 “别角晚水”本属晚梅,要到二三月份才开,可这几株“别角晚水”却与众不同,如今正是十二月多,这“别角晚水”开的繁花,一树的灿烂。 闫素素欣赏了一会儿梅花,王氏已经从室内出来,由倩儿搀扶着,小心翼翼。 有人说,谈恋爱的女人最美,有男人滋润的女人最水灵,这两句话,看来一点都不错。 以前只觉得王氏天天忧愁寡欢,未老先衰,现在看去,她当真是年轻了不下十岁。 她的姿容虽然不及二娘俞氏,但是却天生生的秀丽娇小,也别有一番滋味,和倩儿站在一起,虽然差了一个辈分,看着却好似姐妹。 闫素素忙迎了过去,从倩儿手里接过了王氏,回头对倩儿吩咐:“拿椅子出来,我要和我娘赏会儿梅花,还有暖炉子,貂毛围脖,烫炉子,都拿出来!” “呵呵,素素,不打紧,娘穿的厚实着呢,冻不着!” “娘,你是高龄孕妇,一切都要小心为上。”闫素素柔笑一声,看了眼王氏平坦的小腹,将王氏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腕上,温声道,“我替娘把把脉,看看腹中孩子好不好。” 王氏自然说好,一双眼眸里,透着母性的慈爱看着闫素素。 “怎么样?” “孩子挺好,娘的身体也不错!”换句话说,母子安康。 王氏面露了欣然之色:“生你的时候害喜的厉害,可能是这是老二,所以也不见得害喜,我还以为是不正常呢,既我女儿说没事,那娘就安心了。” “呵呵,娘生我的时候,害喜的很厉害吗?”倩儿已经搬了躺椅出来,闫素素一边把王氏搀到躺椅上,一边问。 想到怀着闫素素的那段时光,王氏的脸上,都是幸福的色彩:“是啊,怀你的时候,害喜害的吃什么吐什么,又是夏天,易出汗,到后来,人都瘦的皮包骨头了……” 王氏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浓浓的母爱,闫素素笑着听她回忆过去,不时的剥个荔枝干,送到她口中,中间不时的参与一两句,以前的她,总觉得王氏一生凄惨,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就是王氏的幸福。 王氏说的兴起之时,还拉了闫素素过来,对着她肩窝比了比:“你不知道,出生的时候,你这里有个胎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长大了就没了。” “娘记得真清楚!”闫素素心里暖暖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娘,虽然她说的也不是真正的自己,但是那种母爱的慈柔,她却是感同身受的。 “自然,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闫素素心里溢出一阵暖流,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起来。 上辈子,她母亲早逝,从小到大,看着别人有妈妈带着去游乐园,去动物园,接送上下学,教读书写字,她羡慕的要命,还曾一个劲的问父亲讨母亲,父亲只是老泪纵横,告诉她要好好学医。 长大一点,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死于乳腺癌,父亲用尽了办法,都没有挽留住母亲消逝的脚步。 上辈子缺失了一份母爱,许是上苍可怜她,这辈子,送了她一份,一份一样无私的,一样伟大的,一样温柔的母爱。 和王氏赏梅聊天到了中午,倩儿来催两人用午膳,陪王氏用完膳,王氏就说有些昏沉沉的想睡觉。 怀孕的女人都嗜睡,闫素素就打发了倩儿陪王氏午睡,自己则是出了门,朝着二娘俞氏的云翠院而去。 二娘的贴身婢女雨燕正在院子里摘梅花,瞧见闫素素过来,态度很是恭敬的给她请安:“三小姐好!” 闫素素已经今非昔比,她现在不但是丞相最疼爱的女儿,还是闵王爷的未婚王妃,更是皇上的钦点御医,雨燕以前一直不把闫素素放在眼里,现在,是不得不放进眼里了。 闫素素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二娘呢?” “夫人去大夫人那里了。” 闫素素眉目一紧,照理说这个李氏与俞氏是水火不容,俞氏居然会主动去拜访俞氏,这破天荒之举,不得不让闫素素起疑心:莫不是要联手对付我娘了? 电视剧看多了,知道这种大宅院里的女人,前一刻还可以是至恨仇敌,下一刻,也可以为了对付同一个人沆瀣一气,就比如上次为了对付大娘,二娘和自己联手一样。 现在不排除她为了对付王氏,和李氏勾结在一起。 若当真如此,闫素素就不得不担忧了。 李氏她是交过手,知道这人就是嘴巴毒辣一点,因为并不得宠,所以也不敢兴风作浪。李氏可以不防,可着俞氏就不得不防了。 尤其要是两人联手,那就防不胜防了。 “雨燕,二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闫素素几年过来,本就是怀着一颗招安之心的,即便是俞氏对她娘懂了歪心思,她也有办法让俞氏站回到自己这一战线。 雨燕看了眼天色,摇摇头:“要下雪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方便进屋去等她吗?”去李氏那找人,这绝对是不妥的,不说那边有只咬人的“狗”,就说这李氏也不是蠢货,自己这样去找俞氏,李氏肯定知道缘由,然后和自己争人,这样事情就难办了。 眼下就只能等俞氏回来了。 雨燕又看了看天色,放下了手里的剪刀和梅枝,恭顺的走到闫素素身边:“快要下雪了,三小姐进去等吧。” “恩,劳烦了,这只玉镯子,是白雪公主送给我的,是上好的翡翠,雨燕,送给你吧,以后我母亲那,若是有需要照顾的地方,还请你费点心。”要招安主子,自然也要收买了奴才。 闫素素知道雨燕是俞氏的陪嫁丫鬟,与俞氏多亲近,是以雨燕的话,在俞氏那,或多或少都有些分量。 如今她借花献佛,把一只昂贵的翡翠镯子送给雨燕,也不失为一计良策,给雨燕一点好处,收买她一颗心,这买卖,绝对是划算的。 反正钱财乃身外之物,况且,这镯子本来就是白拿的。 果然,雨燕受宠若惊,对那通体碧绿,通透又有光泽的镯子也是垂涎不已,象征性的推却了一下就收拢到了袖袋里,点头哈腰的给闫素素道谢:“奴婢谢三小姐赏赐,三小姐为人大方,必会大富大贵。” 好听话,闫素素受了。 “若是我富贵了,不会忘了二娘和你的,若不是你们安排我上山,我也碰不上闵王爷,也不会有今天这等荣耀。” 闫素素言辞间,显得自己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当然只是说给雨燕听的而已,这门婚事,她到现在还没放弃悔婚的念头呢。 雨燕却是当真话来听了,对闫素素多了几分好感:“那都是奴婢该做的,三小姐若是当真要谢,就谢我们主子吧。” “自然的,那我在此等二娘回来,你去忙吧!”不必再和雨燕多言,闫素素知道,雨燕这颗心,怕是买到了,以后只要适时的给她点甜头,保准她服服帖帖的。 进了屋子,闫素素捡了一个椅子坐下,雨燕看了茶上来,还有一碟子桂花糕,然后退了下去。 闫素素静坐等待,不一会儿,雨燕抱着一捧梅花跑了进来,头上身上落了不少雪,一进来,她就上来和闫素素说话:“三小姐,看,真下雪了,还不小,你冷嘛?奴婢再给你填个暖炉子吧!” “雨燕,不用忙活了,我不冷,倒是你,赶紧换个外衣吧,雪若是化了渗进衣裳里,冻骨头的。”闫素素的关怀,半真不假,也并非全处于要拉拢雨燕,更多的,是身为一个医者的“唠叨”。 不管处于何者,对雨燕来说,都很受用。 感激的看了闫素素一眼,雨燕应了声“诶”,就进屋去换衣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章 在屋里瞪了一会儿,一个浑身覆雪的人影从外头小跑了进来,闫素素以为俞氏回来了,忙起身,一眼看去,才发现是个男子。 眉宇之间,有着俞氏的英气,五官轮廓和丞相又有几分相像。 闫素素认得他,俞氏的给丞相生的儿子,也是闫家唯一的香火,闫凌峰。 第一次家宴的时候,闫素素见过他,后来一次在府里,也偶有遇到过他。 现在在宫里当差,做的是那锦衣卫总指挥使。 “哥!”她唤了一声,惹的男子目光朝她寻视了过来。 “是你啊!”淡淡一声,听不出太多感情,说完,男子径自顾自己低头拍身上的雪花,头也不抬的问道,“我娘呢?” “二娘去了大娘处。”闫素素回话,声音也是淡薄。 闫凌峰拍完了上半身的雪花,又抖了抖衣摆,摇了摇头甩落发丝上的雪花,才正式的转过身,与闫素素对视:“这一月在宫里可好。” “挺好!” “皇上的病呢,起色大吗?” “再调养个把月,就能上朝了,到明年开春时,应该能好透了。” “这样啊,你在等我娘。” “恩!” “那,我先回房了。” “哥慢走!” 不咸不淡的一段对话,结束在两厢浅浅对笑之中。 闫素素对这个哥哥,其实并无恶感,至少比起大娘二娘以及二姐来,闫凌峰虽然对她不冷不热的,但也却不至于恶意相对。 看着闫凌峰消失在拐角,她又坐回到了座位上,刚坐下不久,却见闫凌峰又折了回来:“安阳侯,认得吗?” 安阳侯? 闫素素楞了一瞬,忽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这安阳侯,不就是元闵翔受伤那次,在城里医馆遇到的那个虎背熊腰,觊觎她的美色的男人吗? 闫素素还记起来了,他那次是为他弟弟来出气的,他弟弟好像叫安定侯来着。 那次闫素素还托医馆的掌柜,送了安定侯一副药婚礼的方子,替他解难,救他心爱的女人。 闫凌峰今天如何会忽然问起安阳侯——“怎么了?哥。” “回去换上斗篷披风,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闫凌峰也不说怎么了,只是武断的给闫素素定了行程。 闫素素又是一愣,随后婉言道:“我找二娘有些事,晚上又要回宫,还是等……” “你的事我知道,我会和我娘说,你放心,听话,去换了,到府门口等我,我就来。”这一句听话,倒是有了几分诱哄的味道,闫素素更是搞不懂,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了。 不过听他说“你的事我知道”,闫素素便晓得了既然他知道“她的事”,那自己若是卖他个面子随他出去,他或许也会揽下自己的事。 于是乎,也不再墨迹,只是在临出门前,回望了闫凌峰一眼:“哥,我的事,麻烦你了。” 后者点点头,算是应承下了。 若是有了闫凌峰的帮忙,好过闫素素亲自和俞氏斡旋招安。 毕竟俞氏就闫凌峰一个儿子,而且她尊贵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这个儿子带给她的,即便是别人的话她会当做耳边风,听过就忘,自己儿子的话,她是断不可能不听的。 回了凌云院,王氏还在睡觉,闫素素和倩儿说了声自己要回宫了,等娘亲醒来后告诉她我走了。 然后就取了披风斗篷穿上,到了府门口等闫凌峰。 不消片刻,闫凌峰至。 命管家备了马车,兄妹二人上了马车。 “哥,天黑前我要进宫的。”闫素素意在告诉闫凌峰,自己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不耽误多少时间。”闫凌峰淡淡一句,闭目小憩起来。 马车碾过积雪的大道,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卡擦卡擦声,因着下雪,是以走的十分慢。 约摸小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下,车夫在外头喊话:“少爷,到了。” 闫凌峰睁开了眼,撩开车帘看了一下,随后率先下了车,又把手伸给了闫素素:“下来。” 撑着他的手跳下了车,半侧过身,眼前是一座官宅,宅上挂一烫金字匾,上书三字“安阳侯府”。 闫素素不想闫凌峰会带自己来这里,不由的疑惑了一句:“哥,怎么来这了?” “呵呵!你做了回好人,人家一直说要答谢你呢,今日难得你有空,就来受这谢礼吧!” 闫凌峰淡漠的容颜上,总算第一次对闫素素展露了笑容,他嘴角本来就有点点的上翘,一笑,那弧度更高,嘴唇很薄,笑起来凉凉的却很自然。 闫素素当下会意了,怕是安定侯知道了,那药婚礼,其实是她想的。 “没必要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你的举手之劳,对别人来说或许就是救命之恩了,进去吧!老早央我带你了,一直不是我没时间,就是你进宫了没时间。” 他说着,又是自然的勾了勾嘴角,吩咐了车夫去马房等着,然后率先行在前头。 闫素素紧随其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安阳侯府,从下人对闫凌峰的问安声里,闫素素大抵是知道了,她这个哥哥,怕和安阳侯是好友,而且经常来安阳侯府。 不然为何所有下人都认得他,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认得所有的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章 看着和下人都一一打招呼的闫凌峰,闫素素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在家里淡漠的,不苟言笑的闫凌峰。 他俨然是换了一个人,一路上都带着笑颜,彬彬有礼,平易近人。 进了安阳侯府大厅,早有下人通报过了,安阳侯正等候在那。 见到两人进来,安阳侯当即迎了过来,一掌拍在闫凌峰背上:“总算把人给我带来了,三小姐,上次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闫素素也不是小气的人,摇头道:“没关系!” “我弟妹的病,承蒙了三小姐出手相救,店里的掌柜已经交代了,那药婚礼的方子,是出自三小姐之手,这半年来,我们一直寻着机会答谢三小姐呢,今天总算是把人请来了,只是不巧,我弟弟和弟妹今日不在府上,就由我这个当哥哥的代两位给你道谢了。” 安阳侯如今的态度,与初次相见时候的那个野蛮人判若两人。 依然是那句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既是道歉又是道谢,闫素素便也不可能不给人面子。 莞尔一笑,她受了这谢意:“不必言谢。” “一定要谢的!来来,坐,来人呢,看茶!”安阳侯热情招呼着,闫素素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闫凌峰,见他早已经顾自己坐下,一个人吃着瓜子,倒是悠闲的很。 看来他和安阳侯真的是很熟,熟的都把这安阳侯府,当自己的家了。 天色尚早,闫素素也便坐了下来。 茶喝了几盏,眼看着雪越下越大了,闫素素起身就要告辞,安阳侯也不再留客,送了她们兄妹出来。 回去的马车上,闫凌峰依然是闭目养神,没有和闫素素说话,脸上本是轻松自然的表情,也随着越来越靠近相府,变得越发的淡薄冷漠,直至最后,完全没有了半分温柔。 这可比电视机的微调功能还要强大,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脸还能变回来又变回去。 “哥,雪太大了,一会到了家门口,你先下车,让老张送我到皇宫门口,我就不回去了,二娘那,我的事,你关照下。”怕闫凌峰忘了给忘记办事,闫素素还不忘提醒一声。 闫凌峰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恩!” “哥,你和那安阳侯是朋友?” “是朋友,早些年认识的。”说到安阳侯,他脸上的表情,又柔了一瞬。 “他既然封了侯爷,为何府邸不在官宅区,这样上早朝多么不便。”闫素素随后问了句,闫凌峰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虽然又舒展。 “他封的是个虚职,不必上早朝。” “哦!” 原来是个虚职,领俸禄但不用办事,倒是惬意。 也是,想初次相见之时,元闵翔也在自己身边,如若安阳侯也经常去上早朝,不可能不认识元闵翔,闫素素可还记得,安阳侯当时还嘲笑元闵翔是小白脸来的。 只是非皇亲国戚,为何会封了这么个虚职?难道是拿钱买的官?天子脚下,还有这样的勾当? 车子转眼到了相府门口,闫凌峰先下了车,命车夫老张把闫素素送到宫门口。 天色暗了下来,天气越发的恶劣,路上嫌少有行人,老张赶车却依旧赶的很慢,车轱辘卡擦卡擦踩着学道而行,只是半个下午的时间,路上就积了厚厚一层雪花。 老张每走一程路,都要下来把卡紧在扯轱辘上的雪给扒拉下来,然后继续赶路。 这样走走停停,待闫素素回到皇宫之时,天色已经暗透了,宫里有人扫雪,道路还算通畅,但因为大雪肆虐,刮的人满头满脸,连眼睛都睁不开,路上的灯笼早就被挂的没了踪影,所以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闫素素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抹黑凭借着良好的方向感回到了轩辕宫,一路上还不小心摔了一跤,索性穿的厚实,也不怎么痛。 进了月洞门,前头就是轩辕宫的大门,进了门,闫素素还来不及脱掉斗篷和雪帽,手腕就被轻拉了住,一带,整个人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闫素素一惊,挣扎了一下,鼻翼间,问道了一股熟悉的菊香,她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他似乎很喜欢抱她,平日里就算了,今天他没看到吗,她浑身湿淋嗒嗒的,他不嫌难受,她还不舒服呢! “放开一下!”拍了拍他的手,闫素素的语气里,有些许的不耐。 他听话的松开了她,看着她脱下斗篷雪帽子,他随即拿了一床薄被上来,劈头盖脸就把她整个人蒙在了其中:“冷吧!” 这样的天里,这样的关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闫素素态度冷淡不起来了,轻轻的应了一声:“冷!” 裹着,我让小桃填炭火! “不用了,极冷极热的,容易生病,马上就能暖过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记得大前天他才来过,怎么又来了,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往她这跑。 住到宫里,看来不仅仅是便利了皇上,更便利了元闵翔。 “坐会儿,我上午过来,小桃说你回家了,我去你家中,不见你人,倩儿说你回宫了,可我回宫后,又不见你,我担忧着你,若是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带人去翻这皇城了。” 他说的好像她失踪了一样。 闫素素轻笑了起来,这一个月来,他对自己的心,她也不是看不清,甚至于某些时候,她隐隐的感觉自己对他其实也不是全无感觉的,甚至于相处下来,开始渐渐的柔化在他蹙中带细的关怀之中,只是那“三妻四妾”的心坎,让她如何过得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四章 想到那个坎儿,她的态度,也冷漠了起来。 “只是中途去办了点事儿,现在已经回来了,闵王爷该回去了。” 元闵翔冷峻的容颜,本因为看到她回来而稍微舒展温和了一些,待听到她的逐客令后,不由的有收了紧。 “你就这么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对于她,他是一直放纵着,隐忍着,无论她的态度再怎么淡漠,他都不和她计较,但是这样的暴雪天气,她居然也舍得对他下逐客令,是他太多多情,还是她太过无情? 从小到大,他从未费尽心思的想得到一样东西过,除了她。 可是她却似乎并不领情,好似他的真心付出,看在她眼里都是不屑一顾。 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闫素素走到椅子边躺下,并不看云闵翔,从语气到态度,都是冷漠疏离。 “风雪甚大,王爷再不回去,路就不好走了!” “这是我的地盘,我凭什么要走?”即便是放纵她,隐忍她,也有个度,元闵翔冷笑一声,踱步到了她身边,看着裹着被子躺在椅子里的他,他毫不留情道,“要走,也是你走。” 闫素素不想他会出此言,当下心头有些闷闷,不过却很有骨气的站起了身:“闵王爷说的对,我走便是,不叨扰了。” 说罢,转身朝门口的衣架走去,取下自己的斗篷雪帽,动作利索的穿上,而后开门,出去。 一阵狂风夹着着肆虐的雪花随着洞开的门扉卷入,带进来一股逼人的寒意,闫素素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依稀辨清楚了台阶,举步往下。 才走了一步,整个人猛的被拉扯了一把,接下来,双脚离开了地面,肩窝下和膝弯处,穿过来了一双手,把她稳稳的打横抱在了怀中。 她受了惊,尖叫了一声:“啊!” 看到她也会有惊慌失措的模样,元闵翔原本的怒意瞬间烟消云散,嘴角,甚至多了一抹浅笑。 “脾气倒倔!”一把抱起她,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抱回了房间,然后,用脚踢上厚重的雕花木门,这次,他没有再放开她,而是抱着她,直接往内室去。 闫素素心里一惊,眼看着床榻离自己越来越近,不安的挣扎了起来。 “干嘛,放开我!” 他却不依,有些无赖:“闫素素,有些事情,由不得你说了算,本王也是有脾气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闫素素放到了床上,下一刻,一把撤掉她的斗篷,拨开她的雪帽,俯身上来。 他很重,这样毫不保留的压在她纤柔的身体上,闫素素只觉得胸腔里的气都要给他压空了,她奋力的扭动起来,奈何他力气之大,根本由不得她反抗。 双手被拉扯到了头顶,仅仅的扣在脑袋上方,他的吻,狠狠的落了下来。 红唇被封缄,所有的呼喊抗议都被他吻入了口中,他嘴里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当他强硬的把灵舌送入她口中的时候,这股酒香更是浓厚。 闫素素脑袋哄一下——“他喝酒了。” 酒后容易冲动,容易乱性,闫素素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制止她,手背他控制着,嘴被他封印着,身子被他紧紧压制着,闫素素有种待宰羔羊的无力感。 一吻深沉冗长,直到闫素素满脸憋的通红,差点背过气去,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她的薄唇,看着她红肿的唇畔,他的笑容里,有了几分征服的快感。 “过完年,我们就要成亲的,闫素素,我现在就要你!” 说罢,他稍稍的离开了她的身体,却依旧不松开她的手,另一只得空的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当他健硕的胸膛露出一大块之时,闫素素别开了头,不想去看。 他的动作很是利落,三两下就退下了外衫,接下里是里衣,然后是裤子…… “等下,你先放开我。” 知道再这么下去,事情会演变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喝了酒,大脑肯定在发热,好好的和他说话估计说不通,看来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只是她需要机会,现在被困成这样,显然是不可能动手的。 元闵翔解裤子的手停了下来,看着闫素素通红的容颜,俯身到她耳畔,暧昧吐气:“这种事,能等嘛?” 元闵翔偶尔也有无赖的一面,闫素素是领教过的,但是他无赖又无耻又下流的模样,闫素素倒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并未因此而乱了分寸,闫素素按照心里计划好的,步步为营。 “我手疼,你先放开我,你知道我我还要给皇上熬药,你要是把我手弄折了,皇上那怎么办?”搬出了皇上,总归能起点效用。 果然,元闵翔紧紧钳制着闫素素的大掌放松了一下,在看到她手腕上被自己大力掐起的红印后,好看的眉心甚至微微的皱了一下,最终,松开了她的皓腕。 “很疼?”退开了她的身体,把她的手腕放在掌心,慢慢摸索着上头的红痕,他的力道恰到好处,如若不是知道是他,闫素素肯定还以为是哪个推拿师在给自己按摩呢。 “恩!”应了一声,她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别开头,“你不能温柔点?” 元闵翔轻笑了一声,她这般态度,是不是就是从了? 弯下身,这次他没有再整个人压到她的身上,而是用双臂撑住她两侧的床板,然后弯下身,轻轻的啄吻她的鼻尖。 “我温柔点,你就心甘情愿了?” 闫素素偏过头,躲过他湿热的唇,“委屈”道:“初夜对女人来说有多么美好你不知道吗?我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是被强暴了。” 元闵翔俊逸的容颜上,添了一分歉意,动作更加的温柔:“只是你把我惹生气了。” “我怎么惹你生气了,我不过是让你可以回去了。我们尚未成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让别人看去说闲话,对我名节有辱,你不知道一个女人什么最重要吗?” 说得通理,闫素素是不打算走极端的,因为走极端的后果,她清楚了然。 元闵翔显然有认真听她说话,听她这么说,他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无所谓的笑了起来:“不如把婚期定在后日如何,黄道吉日,那今日我们同床共枕,又有谁敢说闲话。” 说完,又要弯身下来。 理,该是说不通了,闫素素不得不走极端了,就在元闵翔的薄唇将要吻上她红唇的瞬间,之间一阵白雾,在两人眼前散开,不出半分钟,元闵翔健硕的身子,就认同一头昏睡的野兽一样,沉沉的在闫素素面前倒了下去,歪在她肩头。 闫素素费劲的推开他,然后跑到窗口,打开窗户,用力的呼吸了一口,刚刚下药的时候,她用力的屏住了呼吸,所以才没有连自己也迷晕。 幸好有蝶谷仙给的**散,蝶谷仙给的那些药太多,平素里不便都带在身上,所以闫素素就放了一点在枕头底下。 佯装手臂痛楚,让元闵翔放开自己,不过是为了方便取药。 本来还想对元闵翔晓之以理,让他放弃占有自己的念头,没想到他今天晚上好像势在必得,闫素素就不得不出狠招了,一瓶**散,剂量之重,估计勾元闵翔昏睡个几天几夜的。 接下来,只能抓紧时间向皇上讨赏了,不然经过今日下药之举,怕是元闵翔更不会放过她了。 看着外头风大雪大的,闫素素还是很厚道的把元闵翔弄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添了炭火,然后关好了门窗,去下耳叫了小桃过来伺候元闵翔,而后披好了斗篷,戴好了雪帽,朝着龙居宫而去。 让小桃来伺候元闵翔,自己则取龙居宫照顾皇上,此举只为了避嫌,有了小桃和龙居宫的宫女作证,就不至于被有心之人传些不堪的绯闻。 一路上风雪肆虐,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周遭一片漆黑,只从几座宫殿里,透出一两抹光亮,凭借着这些许的光头,踏着深积的雪,平素里半盏茶的路程,闫素素愣是走了一刻钟才到。 待到龙居宫时,她俨然成了一个雪人,只一张素颜,被冻的通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五章 龙居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闫素素到达之时,元闵瑞还在批阅奏折。 让总管条件李德进去通报了一声,闫素素便在外殿候着。 李德很快出来,说了句“三小姐进去吧”,便退到了殿外守候。 进了内殿,火炉子烧的极旺,赤龙纹香炉里,放着几粒檀木香丸,驱散了炭炉子的焦炭味儿,不过许是因为没开窗,那檀香聚的太过浓烈,倒是过尤不及,香的有些恶臭了。 闫素素一进去,就呛了好几口。 伏案批阅奏折的元闵瑞,听到她咳嗽,从奏折里抽了回神,看向她:“感染了风寒?” “没有!”闫素素走了几步上前,微微福身给他请安,“皇上吉祥。” 她这礼,有一天没一天的,记得的时候就行,不记得就不行,元闵瑞对她这时有时无的虚礼,也是习惯,她行他就让她平身,不行也随便她。 “起吧!怎么刚才咳的这么厉害?” “这屋子里太熏了,给呛到了。”她倒是直言不讳。 “很熏,朕怎么没感觉!”元闵瑞说着,还用力的嗅了嗅,然后摇摇头,“真没感觉。” “你这是嗅觉疲劳,不然你现在去外殿待一会儿,再进来,保准你也呛死,咳咳咳!”说着,闫素素又跟着咳了几声,元闵瑞听着她咳嗽,眉心微微一皱,起了身,对外面喊:“李德,进来。” 李德进来后,恭顺的半跪在了地上:“皇上有何吩咐?” “开会儿气窗,再把这香炉熄了。” “这……皇上,外头风雪甚大,开窗恐怕不妥。”考虑到元闵瑞的身体状况,李德劝道。 闫素素闻言,轻笑了一声:“呵,窗就不必开了,只是这香炉还是灭的的好檀香虽然有平和心境,安神之功效,但是物极必反,闻的多了,有伤嗅觉器官。” “器官?什么东西?”元闵瑞这边和闫素素说着话,那边对李德挥了挥手,李德立马会意,起身灭了了香炉,然后又退了出去。 闫素素看着李德出去,故意岔开了话题:“就让他再屋内伺候就是了,跑进跑出的,够折腾他的。”何故会岔开话题,只因为要她解释器官这东西,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元闵瑞成功被她带离话题,看了眼门口,摇摇头:“我批阅周折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这会让我感到不适。” “你毛病还挺多!”闫素素随口一句,出言后才察觉到自己的逾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可不是在终身平等,言谈自由的二十一世纪,祸从口出,她紧跟着为自己的失礼道歉,“皇上恕罪,臣女无心冒犯。” “起吧,你冒犯的还少嘛?要是要摘你的脑袋我十次都摘了,外头狂风暴雪的,你这个时辰过来,有事找朕?” 元闵瑞并不介意她的冒犯,反倒很喜欢她对自己说话的态度,率真坦然。 听到他这么问,闫素素脑中千回百转,终于还是决定了。 “皇上,我过来,是想问你讨赏的,既然我治愈了你的病,那你总该给我点赏赐。” “呵呵,赏什么?赏你一把砍头刀?闫素素,你的胆子还真的是不小呢!”这样的话,换做别的女子,早可能吓的魂飞魄散,只闫素素知道,元闵瑞在和自己开玩笑呢。 她也放了轻松,不再拘泥于礼:“若是皇上许我砍任何人的头,那砍头刀我要了。” 她倒会取巧,元闵瑞是威胁要用砍头刀砍她脑袋,她却把砍头刀当做了挡我者杀无赦的令牌。 “哈哈,闫素素,朕发现你这个人,胆识是真的不小,你就吃定了朕不会要你的脑袋,你知道吗?这个世上,胆敢像你这样对朕的,以前只有我父皇,现在,就只有你了!” “皇上你这是褒我还是贬我呢?我可不敢和先帝并驾齐驱,不过是听说皇上赏罚分明,既然我治愈了皇上的病,也算立了一个功,讨点赏赐,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闫素素笑道,精致的五官在亮如白昼的室内,有些迷人,尤其是那莹亮的眸子,更是灵动有神。 元闵瑞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妖孽一样的容颜,因为这放肆的大小,倒多了几分刚柔的意味。 “讨赏,你有胆,说吧,要什么?” “要一张圣旨。” 元闵瑞倒是没想到她没有说什么实物实事,要的居然是一张圣旨,不由的好奇道:“上书什么?” “诏令我出家,入宫做女道士。” 元闵瑞本是含着笑意听着她说想要什么,听她居然这般说,俊颜顿然一惊,而后暗了下来:“胡闹什么?” “没有胡闹,真是我的真心之言!”闫素素不说是因为不想嫁给元闵翔,但她知道,聪明如皇上,怎么可能猜不透她的心思。 果然。 “不想嫁给二弟,就想出这样的损人不利己的招?” 既然被他看穿了闫素素也不不想隐瞒:“对,就是这样。” 元闵瑞的心里,忽然多了一分不该有的欣喜,脸上却还是严肃的表情:“皇家婚姻,其实儿戏,容的你这般胡闹。” “我说我我不是胡闹,如果你不同意,要我硬嫁也可以,反正嫁谁不是嫁。”闫素素说的有些略微的赌气了,她这怎么就胡闹了。 男女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天荒地老,看不对眼,一拍两散。 在现代多么简单的事情,到这里就要如此磨磨唧唧,拖拖踏踏,剪不断理还乱的。 她倒是觉得他们在胡闹,她多次和元闵翔表示了自己对他无意,他听而不闻就算了。 现在她都和皇上也明说了她不想嫁,居然被认为了胡闹。 听着她语气里有些负气的成分,元闵瑞语气缓和了起来:“你告诉朕,为何不想嫁,是因为不喜欢我二弟,还是你心里又了喜欢的人了?” 嘴上如此问,心里元闵瑞是带着一丝希望,又带着一丝惶恐的。 他希望闫素素说出她喜欢了别人,惶恐这个别人不是自己。 平素里只觉得对闫素素有特别的感情,直到今日,他才意识到,这特别的感情,有救命之恩的感激,有对她回春之术的赞赏,有对她淡若清风气质的欣赏,有对她不卑不亢态度的喜欢,更多的,却是隐藏着的,压在心底的,爱。 他期待闫素素说她也喜欢上了他,那样即便是被千人所指,他也必定会拆散他们的婚姻,只可惜,他好像设想的太美好了。 “我没有喜欢的人,只是单纯的不想嫁。” “呵呵!”干笑一声,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元闵瑞随后又正了神色,“二弟是怎么想的?” “他当然不肯,他要是想主动悔婚,还等我来求皇上你。皇上,你身上有两疾,我都替你治愈,只换你这么一个赏赐,都不行吗?”以物易物,自古成立。 “你们大婚是什么时候?” “年后,正月底。” “那近了。”元闵瑞若有所思,“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你不愿意,朕会安排的,今夜风雪太大,如今夜也深了,你就不用回去了。” 就算他让她回去,她也不想回去。 “谢皇上!” 福身谢了恩典,元闵瑞就唤了李德进来,领闫素素去偏殿休息,一路上,闫素素都在回忆元闵瑞的话。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你不愿意,朕会安排的。” 他真的会安排吗? 原本以为请这道圣旨很是费事,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虽然被说了几句“胡闹”,但是他居然这轻巧的就答应了,轻巧的闫素素都感觉这事不是真的,是自己做梦呢! 龙居宫正殿中,李德已经送了闫素素折了回来,静静的侯在元闵瑞身边。 “李德,先帝的忌日,是不是就在这几日了?” 李德摆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恭敬回话:“还有七日。” “恩,朕知道,你下去吧!” “皇上,天儿不早了,奴才伺候您歇息吧!”看着滴漏,都快到了亥时了,李德平素里负责照顾元闵瑞饮食起居,元闵瑞大病初愈,他越发是照顾的细心,元闵瑞也看了一眼滴漏,点点头,声音略有些疲倦:“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六章 次日清晨起来,风雪已经停了,只是经了这一夜狂风暴雪,整个世界都被装点成了雪白一片。 闫素素打开窗户,斜倚在窗口,看着外头银装素裹的世界,目光有些游离涣散。 她在想着元闵翔,略略后悔起来,昨天不该没轻没重,下药下的这么重。 这药的剂量,足够让一头大象昏睡两天两夜不起,元闵翔这样毫无防备的大量吸入了鼻翼中,不会有事吧?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尚未大亮,早朝时间就要到了,如果届时元闵翔缺席,场面该混乱成何等样子。 沉沉的叹息了一口,果然还是不能对他放任不管。 转身关上了窗户,穿了件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换了一双鹿皮里子的雪地靴,闫素素还是打算回去轩辕宫看看。 步子才出去,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了门口,就在闫素素以为自己做梦的当会儿,整个人,猛一把被提了起来,双脚只够虚虚踮着地面。 此刻的她,狼狈极了,而在她对面的男人,却是周身涣散着一股能够将人消融成灰的火气,一双眼眸,更是燃烧着两团火球,让人不敢直视。 “好样的,敢对我下迷药!”他咬牙切齿恨恨道,如若不是残存着理智考虑到这是龙居宫,元闵翔定然会咬上她白皙的脖颈,狠狠的给她点教训。 闫素素被强提在半空,有些呼吸困难,双颊涨的通红,说不出半句话来。 看到她十分痛苦的样子,元闵翔终于舍得放她下来,只是才把她放回平地,下一刻,他就略嫌粗暴的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然后,如昨晚一样,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闫素素,你就真这么讨厌我?”气恼的把她丢到了床上,这次他没有欺身上来,而是帝王般高高的立在床边,逼视着她。 虽然床上铺了厚实的锦被,但是这样重重的被丢上来,依然是痛的。 闫素素吃痛的皱了下眉头,目光有些恼怒的看向元闵翔:“就算本来不讨厌你,现在也讨厌你,我此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自以为是,另一种对女人动粗。” 她倔强的昂着透露,一点都不惧怕他此刻地狱罗刹一般的满身黑气。 元闵翔一顿,语气还是冰冷:“无论你讨厌不讨厌我,这辈子,你招惹了我,就休想再逃离。闫素素,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你,但是这种事,只有一次,绝不允许有第二次,听到了吗?” 闫素素负气的看着他,他凭什么命令她,就因为他是王爷,她不过是个庶小姐吗? 他以为只有他有权利甩了她,她就没有这个资格说“不”字吗? 挑衅的看着元闵翔,闫素素的语气不甘示弱:“闵王爷,我也曾说过,我若不想嫁,谁也奈何不了我。昨天晚上事情,我倒是敢保证只有这一次,因为从今天起,我要搬到龙居宫来住,以后,你也没机会撒酒疯了。” 浓眉一紧,元闵翔眉宇之间的骇人之色演的越发的浓烈,提步逼近床榻,看着闫素素身子紧张了一下,他冷笑起来:“你以为,在龙居宫中,我就奈何不了你了?闫素素,你是小看了我,还是太高看了你自己?” 看着他嘴角的那么冷笑,那么阴沉,是她认识他之后,最为森然的笑意了。 闫素素心口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身子不由的往后缩了缩,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你到底要如何?我说过我不想嫁你。” “我倒想问你,你又想如何?”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他心里陡然生凉,她在怕他吗? 闫素素勉强镇定了下来,告诉自己这是在龙居宫,皇上还在内殿休息呢,元闵翔不敢乱来的,暗暗吐了一口气,她开口,冷静多了。 “我说过,我崇尚的是那种一夫一妻制度的婚姻,你给不起我,又何必不放过我?我是斗不过你,甚至你一个不高兴,可以让我脑袋落地,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你问我想如何,我只有一句:我不想嫁你。” 她的态度很明朗,就看他肯不肯放手,如果他想通了主动放手,也就没必要去麻烦皇上了,如果他依然固守己见,她就诊的只能求助皇上了。 元闵翔显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人,即便闫素素多次驳了他的面子,三番两次的说要悔婚,让他男性的尊严一次次的受到打击,但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不肯放手。 “休想!闫素素,你想要一夫一妻,休想,你想要本王放过你,也休想。”冷冷的话音,不带任何温度,直直的送入闫素素的耳膜,闫素素就知道和他说这,就是浪费口舌。 闫素素是打击了元闵翔的男性自尊一次又一次,可元闵翔又何尝不打击了闫素素的耐心一次又一次。 每次她都尝试和他沟通,讲道理,可哪一次说得通了? 是她口才不佳,说服力不强,还是他是石头做的,太顽固,太固执? 初相见时营造的那种淡淡的两情相悦,以及入宫一个月来点点积累的好感,从昨晚到今天短短不到十二个时辰,就已经被两人消磨殆尽了。 闫素素冷睨了元闵翔一眼,淡薄的道:“好,那我就休想吧!闵王爷,请问可以让开了吗?” 元闵翔巍然不动,沉默不语,和闫素素直视了许久,才侧了身子,让她从床上爬了下来,看着她在一边整理褶皱的衣服,他的心里,有了一股淡淡的后悔,如果一开始答应她所谓的一夫一妻,她是不是早就已经是他的人了呢? 终究,不肯放过她,并不仅仅出于征服她的**,或多或少,也许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喜欢上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七章 十二月二十五,年关将近,宫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闫素素和元闵翔的婚期也跟着接近了,同时快要来临的,是先帝逝世十周年的祭诞。 闫素素这几日有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元闵瑞,看他态度如何,是否肯出手相助,元闵瑞每每只装糊涂,并不表态。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到了年底了,这日清晨,闫素素给元闵瑞熬完药后,就要回屋,却被元闵瑞个留了住。 “先别走,过来!” 闫素素折返了身子,今日天气奇寒,她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棉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非但不显得臃肿,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长棉衣外头,披着一件浅紫色的敞口锦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这身衣服,是元闵瑞为她挑选的,以元闵瑞的话来说,和她身上浑然天成的那股气质,相映成辉,相得益彰。 闫素素款步走至了他的身边,淡笑问道:“不会还要我伺候你喝药吧!” 和元闵瑞相处,她已经完全不再拘泥,只偶尔提醒自己他是君,她是民,即便是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她拿捏着分寸,虽然坦率却又不至于无礼,元闵瑞喜欢这种相处方式,轻松自在。 是以每次她和他开玩笑,在外人看来都是杀头的罪,于他而言,却是半分也不气她,反倒越发的喜欢上了她。 “若是你想,朕倒是乐的享受!”他大手抱头,悠然的往椅子后背上躺去,一双比女人还要狐媚三分的眸子,扯着慵懒的光。 闫素素笑了起来,当真端了药碗,递送了过去:“成,让你享受一回,张嘴。” 没想到她真的会给自己喂药,元闵瑞心中突跳了一下,升了一股喜悦,凑了嘴巴过去,要从她手里喝药,门口,陡然传来一股阴沉之气。 这气息压迫而至,带着无以言状的冰冷,本是温暖如春的室内,因为这股气息的到来,瞬息降温成了冰窖。 如此强大的气场,如此森然的寒意,即便是背对着门,即便是穿的厚实,闫素素也明显的感觉到了。 元闵瑞喝药的动作,也因为门口之人停滞了一瞬,随后,伸手接了药碗,对闫素素轻笑一声:“朕还是自己来吧!” 终究,他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个,当正角儿出现,他就只有靠到一边的份儿,她不是他的,至少都安今天为止,她都属于翔,不属于他。 “皇上吉祥!”看到元闵瑞还有点自知之明,元闵翔脸上的冷峻之气,稍稍释放了一点,不过脸色依然难看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 元闵瑞对他摆摆手,道:“起吧!——去过母后那了?” “是!”说道太后,元闵翔冷酷的眼光,忽然想两把冰刀一样,毫不留情的朝着闫素素射来,那冰刀锋利的,惹的闫素素心里顿然一惊,吓了一跳。 怎么了,看仇人一样的看她。 元闵瑞看了一眼茫然的闫素素,嘴角不经意就染了一抹淡淡的笑,这笑容稍纵即逝,随后他的容颜上,又恢复了帝君的严肃之色。 “母后的旨意,朕也无从违拗,朕劝过,无果,其实母后也无非是太过想念父皇了。” 闫素素依然搞不清楚他们兄弟在说什么,她只直觉,这事和自己有关。 “既然母后心意已决,皇上也不必再劝了,臣弟的婚事,可以推后,一年而已,若是连着一年都等不了,臣弟岂不是显得太过心急了。” 说罢,他的目光,再一次如刀锋一样剜向闫素素,闫素素非但不怕,还因为她那句婚事推后,喜了一瞬。 好样的,这元闵瑞果然是个办事的人儿,居然已经想出法子了。 只是怎么不是直接推掉这场婚事,而是往后推迟了一年呢?一年时光,弹指即逝,是不是说一年之后,她还要嫁给他。 算了,远忧近虑的,她也顾全不周了,这时间能拖就拖吧! 元闵翔又小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前,依旧是狠狠的盯了闫素素一眼,闫素素心情好,不和他计较之外,还送了他一个“慢走不送”的笑容。 元闵翔一走,闫素素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皇上,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让我帮你悔婚吗?这婚,悔是不成了,但是要拖延时间,朕还是有这本事的。” “为什么悔不成?” “丫头,你以为皇家婚姻是场儿戏吗?且不说这关乎到我们皇室的颜面,就说翔的脾气,他若是不愿意,朕也根本奈何不了他。儿女私事,朕过多参与,就有失体统了。” 元闵瑞也有他的无奈,有他需要止步的底线,这底线之外的东西,即便作为帝君,他也是触碰不得的。 闫素素重重叹息一口,有些无奈:“好吧,能拖就拖,或许一年之后,他就不再这么执着了,不过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争取了这一年?” “尽孝道,我元国崇孝字。当然,能争取了这一年,全是太后卖朕这个面子。” “怎么说?”如此说来,帮大忙的居然是太后。 “父皇祭日将之,朕不过是将计就计,建议母后不如去西陵住一段日子,既为了避寒,又可以陪陪父皇,母后自是愿意,然后,朕就顺理成章的把你安插进了随行队伍,贴身照看母后的身子,就如此简单。” 元闵瑞果然是一国帝君,心思聪慧,灵敏过人。 一则利用闫素素的一技之长,本着尽孝之心,将闫素素安排到了太后身边,随行西陵,照顾太后身体,自是讨了太后喜欢。 二则利用太后为挡箭牌,本着无奈之意,让元闵翔虽然心中积郁盛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干等。 别人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他倒成了河里洗铁盒--面面俱到。 这面面俱到,自然也包括讨了闫素素对他的感激。 “谢谢你,皇上!”虽然只有一年,但是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朝夕幕间,很多事情都会产生变数。 元闵瑞受了她的感激,对她道:“你向朕讨的赏赐,朕算是给你了。不过朕知道朕给的可能不够彻底,朕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既赏的你不够彻底,就用别的来弥补吧,你说,你还要什么?” 闫素素本想说我什么都不需要,猛想起了家中怀有身孕的母亲,大前日丞相过来看望皇上,顺道转过来看了下闫素素,告诉她她母亲安好,不必记挂。 闫素素想到了毒辣李氏和蛇蝎俞氏,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不安,俞氏那里也不知道闫凌峰有没有帮忙说些什么,且不管了,要想俞氏掏心挖肺对自己的娘亲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和她亲近。 要亲近俞氏,小恩小惠的她肯定看不上,如果是皇恩浩荡,那就另当别论了。 于是,闫素素微微福了福身子,对皇上道:“倒有个不情之请。” “说!” “我娘又有了身孕,上次回家,一直和我念叨起我二娘,说她怀孕之后,多受二娘照顾,心里感激,我一直想报答我二娘,可是金子银子这些又显俗气了,听爹爹说起,二娘有个兄弟,在南平为官,如果皇上……”话说到这个份上,下边的不用闫素素说,相比元闵瑞也知道了吧。 皇宫之中,最是忌讳朝臣和外戚勾结,所以即便丞相位高权重,对俞氏又疼爱有加,却也是不敢滥用手里职权,拔擢俞氏的弟弟俞光中,最多也只能给俞光中安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南平县令职位。 可若是皇上亲自下旨给俞光中升官,这样被人就没的多嘴的了。 升个官,对元闵瑞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答应的也利索:“行,朕会安排。” “还有一个请求!”闫素素不是得寸进尺,只是不得不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八章 元闵瑞只是纵然,淡笑道:“何事?” “我想回趟家,想去看看我母亲!”着实是想念了,半年多的朝夕相处,王氏的点滴关怀,还有上次的温柔交谈,闫素素的心里,也种下了对王氏的爱。 这个请求,照理说元闵瑞确实该许,毕竟闫素素并非宫中之人,如若不是因为他的病,她也不必要被牵绊在宫里,但是他却没有即刻答应,而是面露了为难之色。 “这有点困难。” “怎么了?”皇宫里丞相府这么近,回去一趟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大不了像上次一样,早上回去,晚上回来,这哪里碍着谁了? “朕方才忘了说完了,明日就是父皇的祭日了,你们一干随行之人,酉时就要进念佛堂吃斋诵佛,净身沐浴,恐怕你现在回去,酉时不一定能回得来,如果耽误了时辰,那就视为对父皇不敬,这罪可是不轻巧。” 元闵瑞把自己为难的原因告诉了闫素素,闫素素略一皱眉,看向了滴漏,现在已经是午时了,离酉时只剩下两个时辰多点。 确实如元闵瑞所言,如果她执意要回去,这点时间顶多够一趟来回的,恐怕她回家屁股还没有做热,就要急着赶回来了。 算了,想必家里母亲一切安好,为了不徒惹事端,闫素素还是打算放弃了这次回家之行。 对元闵瑞失落一笑,她清幽道:“怪想念我娘的,今晚酉时开始,是不是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我才能回家?” 去西陵守墓一年,想必这一年之内,也没有什么时间回家吧! 元闵瑞靠了过来,大掌不受控制的搭上了闫素素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西陵离京城也并不是很远,母后期间肯定要回来个一两趟,到时候跟着一起回来,朕再安排你回家,怎么样?再者朕的病,还离不了你的照料,到时候朕就托病把你要过来几日,母后也不会有微词。” 感激的对元闵瑞一笑,对于他这个宽慰拍肩动作,闫素素并未觉得别扭,反倒有了种兄长对妹妹关心的温暖感。 元闵瑞却是手心灼热起来,只因为他心里装着她,是以任何的肢体接触,都带着男女之情,都带着他对她的念想。 一年,对于元闵翔来说,是等待,是煎熬。 可天晓得,这一年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和等待。 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他好像已经中了她毒,只要一刻不看到她,心里就空落落的难受。 多少时候,他想不顾一切的把她圈制在身边,但是理智却一次次的告诉他:不说闫素素不愿意,就算她真的愿意,元闵翔怎么办,这份兄弟情义,就为了个女人断了吗? 而且天元王朝的半壁江山都是元闵翔打下来的,元闵翔手握着三支军队,如果真为了闫素素和元闵翔撕破脸皮,后果必是不堪设想。 女人之于江山,孰轻孰重,元闵瑞清楚了然。 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怕说的就是他现在这种境况吧! —— 傍晚时分,天边一片彤色,如同打碎了来的胭脂盒子,洒落了一片又一片的火红。 早半个时辰的时候,就有宫女过来催了,让她赶紧收拾几身素色的衣衫,到念佛堂门口等候。 随意的挑拣了几件衣服,看着离酉时还有点时光,闫素素亲笔手书了一封信,因为丞相大人请过老师教过她琴棋书画,所以对于毛笔字,她现在也是驾轻就熟,甚至写的一手娟秀文雅的楷体字。 信一共写了两封,一封写给她母亲,大抵是盯住了一些孕妇该注意的事项,饮食上,起居上,心情上,面面俱到,具细糜漏。 另一封,则是写给大姐闫玲玲的。 之所以会给闫玲玲写信,自然是看转了闫玲玲生性善良,如若李氏要谋害她娘亲,闫玲玲的个性,应该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信里,她自然不会明说要提防你娘伤害我娘和我弟弟,这样就是暗骂李氏心思不正,歹毒下作了。 她说的很委婉,说妹妹这一去不知道何时能回家,我母亲就要劳烦大姐照顾了,大姐是个善良灵巧的人儿,有空帮我过去多陪陪我母亲之类的客套话。 写完两封信,确认无误后,她把信送到了李德手里,让李德交给丞相,并叮嘱李德,一定要让丞相把信交给她写的收信人。 准备妥当了一切,她本要去给元闵瑞辞行并道谢,没想到元闵瑞却比她先一步过了来。 他已经换了一席明黄色的锦缎长袍,长袍上,用银色的丝线绣制着无数的小龙,很是精致,金银搭配,彰显了高贵。 “臣女正要去向皇上告别呢!”闫素素放下了报复,给元闵瑞行了个礼。 元闵瑞嘴角落寞的扯了扯,伸手示意了她起身:“以后,在太后面前,要多注意点规矩,这礼数是一点都不能少,不能随性为之,记得就行,不记得就忘了,知道吗?” 他在担心她吗? 心里暖暖的,闫素素微微一笑,难得的低眉顺眼:“知道了。” “太后不喜欢粉红颜色,打开行李看看,把粉红色的东西都挑拣出来,免得回头惹了她不高兴,无端端受了委屈。”元闵瑞边说着,边看向她的包裹。 闫素素倒还真不知道太后有这一怪癖,忙回身打开包袱,里头有一件粉红色的肚兜,她忙挑拣了出来,还有一支冰花芙蓉玉的簪子,忙也拿了出来。 再仔仔细细的看了两三遍,确定没有粉色的物件了,才又系上了包袱。 刚做好一切,方才来催促的宫女又跑了来,看到元闵瑞在,忙是给元闵瑞请安,而后对闫素素道:“三小姐,都到的七七八八了,您稍微快点。” “恩,就来——皇上,你的病,药方子我给了蒋太医了,记得按时吃药,吃到明年五月份的样子,药就可以停了。然后就召我回来一趟,我再给你看看身体。” 元闵瑞知道闫素素的意思,一个病治好了,就开始治疗另一个。 他会意的点点头,恋恋不舍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转开了眼光,也催了声:“去吧!” 闫素素到达的时候,还有两三个宫女还没过来,她大致扫了一眼周围,这次随行的队伍,虽然算不上浩浩汤汤,阵势却也不弱了。 宫女这些不必说,光是元闵瑞的妃子,居然就带了六个。 所有人都着着素色的衣衫,头上的繁冗装饰也去的干净,只留一个个素雅的发髻,除了几个妃子,其余人都是素颜朝天,几个妃子虽然上了妆,却也只是淡妆。 场面弄的沉寂,若是统一换上白色的衣服,更有点像奔丧。 等了一会儿,其余两三个人也来,离酉时还有一小会儿,大家都没有说话,偌大的院子里,虽然站了二三十个人,却是寂静无声,严肃庄重的很。 闫素素站在宫女一列,前面按着主次尊卑站着那留给妃子。 其中有一个闫素素在皇上那见过,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柳云飞,封的是正二品妃,人称柳妃。 从她现在站的位置来看,她是这留给妃子中地位最高的,其余五人闫素素俱不认识,甚至连一面之缘都没有过,估计就是些小嫔子。 太后是踩着酉时整点的时间过来的,这不是闫素素第一次见太后了,还记得第一次在龙居宫看到来探望皇上病情的太后时,闫素素还大吃一惊,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老妖精一样的女人。 就算保养得体,就算养身有道,却也不至于母亲比儿子看上去还要小个七八岁。 闫素素曾经严重怀疑过太后是不是皇上的生母,后来从李德处偶尔得知,太后确实是皇帝生母的消息后,她大感不可思议。 今日算是第二次见天后,她那不老姿容,精致五官和曼妙身段,放在最前排一对妃嫔之中,完全就是姊妹,看不出半点婆媳的痕迹。 太后穿的是一袭梨花白对襟长衫,腰上系着一条绣制着兰花的腰带,头上一个飞云髻,只斜斜的插了一支蝴蝶翡翠簪,又饰了一小朵鹅黄的绢花,便再无他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九章 如此打扮,端庄素雅,衬托的她如凝脂玉般光洁的肤质,更加的冰清玉洁,纤尘不染。 闫素素以为她要讲一通长篇大论,没想到她只是言简意赅一句:“都进去吧,有姑子在里头伺候,别的桂嬷嬷会交代下来。” 太后话音一落,大家就尊卑有序的排队进去,闫素素走在六个妃嫔之后,看来地位也并不是很低,怎么说她也是丞相府的三小姐。 进去后,几个穿着青灰色素衣的姑子纷纷跪了下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赐了平身后,桂嬷嬷交代了几句,几个姑子就上来给闫素素等人引路。 进了内室,正对着的是一座金箔塑身的大佛,佛前设了香案,香案上摆放着几盘子贡品和一个金漆香炉。 香炉内积了一香炉的炉灰,熏着三支红香,香烟袅袅,徐徐而上,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闫素素只粗看了一眼,就随着一行队伍跪了下来,给这大菩萨叩首。 叩完首,桂嬷嬷又发话,几个姑子继续带着大家往里头走。 闫素素也不去管那桂嬷嬷说的是什么只知道跟着大家走就可以,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 几番折腾下来,拜了好几个菩萨,做了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用香炉灰洗手,比如喝一小杯奇怪的水,比如在衣服上剪下一截子布料等等。 到了最后,她们所有人被带到了念佛堂的后门,打开后门,外头是一汪碧泉,桂嬷嬷一声令下,大家都开始脱衣服。 之前的闫素素不晓得在做什么,这一步闫素素却大抵是明白,估计就是元闵瑞说的沐浴净身了。 一步步褪下身上的衣衫,大家前赴后继的踏入了泉池中,泉池里装的是温水,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泡入温泉之中,很是舒适,但是人人脸上却俱是虔诚严肃之色,并未露出一丝享受的惬意。 整个温泉池里,一片死气沉沉,姑子们围绕着池子站了一圈,然后都取下脖子上的佛珠,闭上眼睛开始念经。 闫素素眼角抽搐,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她有一种错觉:她和这些宫女嫔妃们是被法师收服的妖怪,而边上这些姑子,都是做道场的道士,碎碎念的想念死她们。 无奈的轻突了一口气,不想去看这怪异的场景,她便闭上了眼睛,专心享受起温泉水划过肌肤带来的阵阵温暖和舒适。 正享受着,水下,忽然又一只手,轻轻的碰了她一下。 这一下极轻,连个波纹都没有荡起,闫素素稍稍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她以为是谁不小心碰了她,于是没有在意,又闭上了眼睛。 才闭上不久,手背上又被人碰了一下,这次触碰显然比上一次更有存在感,她稍稍的皱了下眉头,这次没有睁开眼睛去找寻。 片刻,那触碰又袭来,这次,她早有准备,手在手里,早已经转过了方向,手背靠着腰肢,手心向外,所以当那触碰再次过来的时候,她几乎是一把就抓住了对方。 在水里,她感觉到了对方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睁开眼,顺着清澈见底的水面下这双玉臂寻去,她很快就发现了手臂的主人:方才六个嫔妃中的其中一个。 这人年纪并不大,看上去最多才十四五,生的不算美,却有那个年纪特有的可爱。 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一丝丝笑意。充满稚气椭圆形的面孔,在泉水的银光中显得莹润有光泽。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灵动有神,清清凉凉,好似白水银里养了两瓦黑水银。 她知道闫素素找到了她,忽然狡黠的对闫素素眨巴了下眼睛,很是调皮。 闫素素倒是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也对对方弯了弯嘴唇,水里的手放了开,让她的小手从她的手心顺势溜走。 看来不专心的,觉得无聊的,也不止她一个。 那双小手,似乎安分了,没有再逾越过来。 姑子们碎碎念念了有个小半个时辰,在闫素素感觉自己就要给泡的脱水了的时候,桂嬷嬷才下了令,让大家起来,更衣。 衣服,是统一发放的素衣,和尼姑穿一样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不用带尼姑帽。不过头发是不许再盘成发髻的,而是自然的垂落在背后。 这场面若是拍电影取景,肯定很是唯美,甚至有点凄凉。 闫素素会说凄凉,当然是因为每个人的脸色都那么的寂寥,不带半分欢喜之气,加上这一身衣服在身,好似她们这二十几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女子都看破红尘,要出家为尼了。 她倒还有心情自我调侃,那边桂嬷嬷却不知道什么缘故,在发脾气了,在桂嬷嬷的脚边,跪着一个宫女,战战兢兢的发着抖。 闫素素不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所以也没想凑过去一探究竟,可是她不想看热闹,有人却先个拉着她看热闹。 她本在往后让,给想看热闹的人让地方,束手忽的被一把拉住,半侧过头,就看到了刚才水池里的那个女孩。 “去看看!”女孩不敢吱声,只能用唇语向闫素素比划。 说完,不等闫素素婉拒,就拉着她,拍了拍千年的宫女。 前面的宫女见事她,忙轻轻挪动了下脚步,给她让了个看道。 闫素素被她拉着,微微的向了前,正看到很是残忍的一幕。 桂嬷嬷动作粗暴的将一个包裹狠狠的砸在女子头上,包裹里或许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桂嬷嬷砸的又没轻没重,那锐气一下子划破了女子的前额,血珠子顿时挂了下来。 闫素素眉头一皱,身侧的素手紧了一紧。 那十五六的女孩转过头来,眼神严肃的对她摇摇头,意思是让她看看就可以,不要多管闲事。 按耐住心里的不平,闫素素知道,这里是皇宫,给桂嬷嬷这么做权利的人是太后,是一个她想强出头,她想打抱不平都只能无可奈何的人。 许是场面太过血腥,大家又都是女孩子,很多人都吓的不敢去看,低下了头去。 “贱婢,整个宫里都知道太后不喜欢粉红色,你倒好,一包裹的粉色衣裙,你就没别的衣服了吗?就算没有别的衣服,带几套宫装总可以吧!你这存心要和太后作对吗?谁给的你这胆子?”桂嬷嬷句句狠厉,尖锐。 跪着的宫女,都不敢抬手去揩拭头上的血水,只诚惶诚恐的给自己一点点小小的辩护:“奴婢没有别的衣服,他们说要戴几套素色衣衫,宫装都是翠绿色的,奴婢……” “啪!”狠狠一巴掌冲着那张弥满了红色血水的脸蛋扇了下去,从那宫女被打的一下子跌到了一边的姿势来看,着一巴掌是用尽了全力。 闫素素当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几次要冲上去替那宫女解围,却被前头的小姑娘硬生生给拦住了。 地上的宫女,像是流血过多,受惊过度又被扇的太重,一巴掌后,就没有再爬起来,晕厥在了桂嬷嬷的脚边。 见状,桂嬷嬷似乎还不解气,用脚踢死狗一样踢了那宫女三两下,见她真的没有任何反应,才懒懒的对身后的两个年轻点的嬷嬷道:“弄下去,从这次随行名单中剔除,发配净房。” 两个嬷嬷很快上来,把地上晕厥的宫女抗死狗一样的拖了下去,许多人都惊魂未定,静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出。 看着那人被拖走,闫素素头一次觉得这么无能为力,这个“人吃人”的社会,王者为尊,可以肆意杀戮,为所欲为,而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却如刀下鱼,俎上肉,一世小心,敌不过一次错误。 一直待在元闵瑞的身边,闫素素都不曾见到过这么让人心寒的情景,今天才到太后身边一天,她就切身体会了一遭。 今天为了所谓的保全自身,她袖手旁观了一次。 下一次呢? 再下下一次呢? 她是要袖手旁观多少次?她的良心,难道就要一点一滴的,屈服在“王者为尊”这四个字下面了吗? 不要,她是人,她不是傀儡,不是禽兽,不是草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章 拖着宫女下去的嬷嬷,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拖不动人了,脚步忽的慢了下来,那宫女额上的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下巴不断的落下,拉了一条长长的血线,而在门口处,则是快要汇聚成小溪了。 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站住!”明知道一开口,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但是不开口,她根本过不去自己良心这一关。 与其日夜备受良心煎熬,给她一刀倒来的更痛快一些,顺带还可以解决了拒婚这个问题。 把那个受伤的宫女往下拖的两个嬷嬷听到喝令,立马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向人群的目光里,带着一抹如释重负的感觉。 闫素素莫名了一瞬,下一刻,则是毫无一丝惊惧害怕,大大方方的出了列。 往前走着,衣摆忽被身后一阵力道拉扯了几下,闫素素知道是谁,她却没有停下脚步,只回过头,对身后的女子报以安慰一笑,然后,如从容就义的壮士一样,大步走到了那两个嬷嬷身边。 “放开她,她留了太多血!”她说着,一手抬起了那个宫女的下巴,另一手在她的伤口处按压了几下,封住了宫女的几处血脉,让血液不再源源不断的溢出。 那两个嬷嬷也没有来推搡她,更没有阻挠她,由着她给那宫女治疗伤口。 “大胆!”待到她给那宫女简单处理了一下后,桂嬷嬷力喝了一声,大步上了前,一把拉扯住了闫素素的后领子,把她拉开了那个受伤的宫女。 “算了,由她!”身后,忽然穿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开口说话的,是刚才一直默许桂嬷嬷暴利行为的太后,闫素素没想到太后居然会纵容自己,不过虽然吃惊,她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撕下衣服的一角,她小心的给那昏迷的宫女巴扎好伤口,然后,转身向着太后走来,到了太后面前,她屈膝跪了下去,虽然跪着,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太后娘娘,臣女请问,她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闫素素尽然敢质问太后。 太后好看的眸子也是一紧,透出一抹寒光,这光芒让闫素素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思索了半晌,却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熟悉了。 “你这是在质问哀家?” “臣女不敢,只是臣女不解,她犯了哪一出律例,哪一条法规?” 太后本是倚靠在躺椅上,听到闫素素的话,整个人坐直了起来,屋内静若寒蝉,所有人的凝神屏息,不敢出一口气。 直坐在躺椅上的太后,一双凤眸紧紧的盯着闫素素看了半晌,而后,忽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够胆啊!” 所有人都被她笑的毛孔紧缩,汗毛倒数起来,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不知道太后这一窜笑声,这一句够胆啊,是对闫素素的褒扬还是贬低。 只有闫素素明白,今天站出来说话,看来是站对了。 虽然一开始并不觉得太后是有意试探大家,但是从她开口喊“站住”之时,她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首先那两个嬷嬷把人拖到门口,动作忽然迟缓了,好像是在等待什么。 然后,她一喊站住,那两个嬷嬷立马停脚,回转身来的时候,眼神里居然带着一抹奇异的如释重负感。 再,她给那宫女治疗,整个过程,两个嬷嬷,桂嬷嬷,太后都没有开口制止,知道她给她止血了,桂嬷嬷才上来,也并没有对她动粗,只是拉了她一把领子而已。 最重要的是,太后居然说“由她”,从元闵瑞那得知,太后是个极重规矩之人,闫素素今日之举,可算是太失礼数了,太后没有责罚,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由她”! 本就觉得从头至尾都有些奇怪,现在太后忽的爽笑起来,闫素素就明白了,这是一场戏,太后用来试探大家的戏。 只是她要试探的是什么闫素素就不得而知了,她只知道,自己今天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不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过来!”太后嘴角噙着笑容,对闫素素招招手。 闫素素从地上起来,提步靠近。 “你就是闫素素?”太后问道。 虽然容颜看上去顶多算得了闫素素的姐姐,但是她的言语间,却透着一股生为长辈的慈祥。 闫素素点头:“是!” “果然是个好孩子!好了,桂嬷嬷,把这婢子送去太医院吧!素素,你随哀家来!” 所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闫素素今日之举,即便是死最能免,活罪也是难逃的,不想太后非但没有责罚她,居然还对她慈柔展笑,还夸她是好孩子,甚至饶了方才那个宫女。 闫素素一随太后离开,大家就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恩哼!”桂嬷嬷还在屋内,听到大家咬耳朵的声音,不由的咳嗽了一声,示意大家安分点。 “桂嬷嬷,方才怎么回事?”那些个宫女自然是不敢再做声,但是作为正二品娘娘的柳妃,自然是有开口问话的权利的。 桂嬷嬷并没有卖面子给柳妃,她是宫里的老嬷嬷,在太后身边当差了快四十年了,在这宫里地位之高,资历之深,甚至连皇后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自然她是不会把柳妃一个小小的妃子看在眼里。 犀利的盯了柳妃一眼,再顺势扫了大家一遍,她严厉道:“都守好自己的本分,净慧师太,现在开始,教她们诵经念佛,摒除杂念!” “是,桂嬷嬷!” 【貌似我写的有点广了,哈哈,反正你们将就看吧!我最近看种田文看多了,哈哈,写不来风花雪月的男女之情了,就爱写些家长里短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一章 太后将闫素素带到了一间布置清雅的房间,给闫素素赐了座。 初只是上下不住的打量着闫素素,弄的闫素素心里没了底。 半晌后,才听得太后缓缓开口:“刚才不想要命了?” 闫素素抬首,对上太后的眼眸,回话:“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再不救,那人会死。” “哈哈哈哈,好一个没想那么多,近些年,哀家身边像你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哀家只觉得日子过的无趣,索性今日又让哀家寻到了一个!” 像她这样的人?什么人?有胆识的人? 太后排演那场戏,就是为了找个有胆的,讨自己喜欢的人? 闫素素心里有些郁郁,就为了找个讨自己欢心的人,差点就牺牲了一个无辜的性命,那个宫女,如果闫素素最后不是良心备受煎熬站了出来,是不是真的就做了演出道具,活活送了命? 这些皇者,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自私自傲,无论何时都只看得到自己,都只顾着自己喜欢,闫素素只觉得心里卡的难受,却又无从发作。 因着对太后的不满和郁闷,她的回话并不显得受宠若惊,而是淡泊如水:“谢太后娘娘抬爱!” 太后似并未察觉她态度上的清冷疏离,伸手取了一盏青花瓷杯,啜了一口茶。 “老实告诉哀家吧,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闫素素楞了一下,觉得太后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而且她问的这是什么话,喜欢皇上?她怎么会这么想。 “只有敬重爱戴之喜欢,并无男女情爱之喜欢。”她如实回答,面色如常。 太后轻笑了一声:“呵!那闵翔呢?你该不会也不喜欢闵翔吧!” 这个问题,可没上一个这么好回答了。 从名以上来讲,元闵翔是她的未婚夫,如果她回答不喜欢,那不就是对元闵翔自尊的挫伤,太后作为元闵翔的生母,定然会不高兴。 可若是说喜欢,那未免也太违心了吧,而且有弄巧成拙的可能,太后可能会认为一年之期,对两情相悦的情人来说太过残忍,然后把她从这次随行名单中剔除,将婚期提前,成了她和元闵翔的婚礼。 闫素素知道自己一定要斟酌再三作答,可是眼下也没这么多时间给她考虑答案,是以,她只能模棱两可的给出了一个答案:“日久总会生情。” 太后闻言,又是一声轻笑,对她点点头:“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知道什么了?闫素素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些太高深莫测了,即便是细加揣摩,都不一定能看透她的心思。 有些惴惴的出了房间,有个老尼姑过来领她去佛堂,和大家一起念佛诵经,祭奠先帝。 一日平安度过,到了子时,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听桂嬷嬷的语气,是让大家念一个通宵,所有人只能强撑着眼皮子,用力的呼吸,以保持清醒。 三更光景,桂嬷嬷出去了一趟,她一出去,大家就以碎碎念的念佛声为掩饰,互相小声的交谈起来。 “我叫季末!”闫素素闭目养着神,耳畔忽然呵来一阵热气,她张开眼,侧过头,发现是那个十五六的女孩在和自己说话。 “我叫闫素素!”她对对方温和一笑,看着对方如同明珠一样的眼眸,只觉得灵动闪耀,让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我知道!”那人也笑了起来,很是明媚。 “呵呵,看来我还挺有名气!”闫素素调侃了一句,眼看着大门被推开,桂嬷嬷的一个脚已经踩了进来,她忙用眼神提示了季末一把,然后和季末又各自转正了身体,对着佛像碎碎念起来。 一夜过去,白天是先帝祭诞,她们的任务就是继续碎碎念。 很多人都开始体力不支,脸色苍白一片,闫素素体格本就较之别人健康,是以还算挺得住,就是瞌睡,无边无际的瞌睡虫袭来,她差点就这么碎碎念着睡过去。 看一边的季末,也是强自撑着,好几次看着她嘴巴念着念着就停止了,一会儿后,又好似猛然惊醒一样,做贼心虚的看看桂嬷嬷,然后又噼里啪啦的念开了。 —— “真的困乏极了,你不知道我睡着了几次,真是受罪。嘘——别说出去哦!” 狭窄的马车上,季末靠在车壁上,双手交叠在脑后,姿态懒散,眼睛里,还装着一点点的疲倦。 距离那次折磨人的念经,已经过去两日了,这两日间,有一日给她们睡觉,剩下的一日,一直在赶路。 先帝的陵墓,并不在京城,天元王朝帝都本在西边车水城,后来才迁都京城,但是历代君王的陵墓却没有迁移,依旧在车水城。 因为在西边,所以大家都叫那陵墓西陵。 车水城离京城快马加鞭,只需要大半日的车程,但是这次的队伍庞大,行进速度难免就有些缓慢,是以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离西陵还有百来里,约摸要到后半夜光景才会到。 闫素素被安排和季末同乘一车,交谈之中,闫素素也知道,季末是今年春的秀女选拔大会被选上来的,是铁骑将军季勇的孙女,十六芳华,这次是太后钦点的让她随行,至于会被选中,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季末性子天真可爱,烂漫爽朗,闫素素很快就和她成了朋友。 如今看到季末懒散的靠着车壁躺着,闫素素不由的调侃了一句:“坐端正了,不然叫人看到,小心传到太后耳朵里,有你好看的。” “谁会看到,这车里就你我,你是不会说出去的,我知道。” “呵呵,你倒是笃定啊!”闫素素轻笑了一声。 季末也跟着笑了起来,挺灿烂的笑容:“从第一次水里和你打交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好相处,后来你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救了那宫女我就更确定,你生就一副侠义心肠,是个大好人。” 想不到,她在季末心里的形象,还挺光辉的。 “算你有眼光,我就是个好人!”她倒也不谦虚,半开玩笑道。 季末咯咯的笑了起来,忽然,笑容僵在了嘴角:“有杀气!” 杀气? 闫素素以为季末逗自己玩呢,这姑娘调皮的很,三两句间,都是玩笑话,可是看季末难得如此严肃的表情,她又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怎么了?” “有杀气,一会儿若是发生什么,别离开我,该死的,不让带利器,我的宝剑不在,素素,把你的发簪给我,快,我的发簪太短,不顶事!”季末的表情,越发的凝重,由不得闫素素不信。 闫素素忙拔下头上的玉簪子,一头瀑布一样的乌发顺着她光洁的脖颈倾泻下来,散了一股在淡淡的蔷薇花香出来。 将闫素素的发簪握在手心,季末凝声屏气,静静的像是在感受什么,聆听什么。 看她表情如此认真严肃,闫素素不敢打扰,只也跟着静静的坐着。 “来了,记得,跟着我!” 季末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护驾的卫兵大喊了一声:“有刺客,保护太后!” 接着,是女人们的尖叫声,刀枪碰撞的铿锵声,还有一声声惨叫。 闫素素身子一紧,居然真的有敌人。 季末果不愧为武将之后,在所有人都还没任何一丝察觉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杀气。 “有人靠近,素素,过来!”一把拉住闫素素,季末三步并作两步的往车门去,就在闫素素一离开座位的瞬间,她方才倚靠着的车壁,忽的被一把锐利的剑刺穿,好险。 如果不是季末,她怕是早就成了剑侠亡魂了。 看季末,她那双明籁的眸子里,完全收敛了天真烂漫,换上的是锐利冷峻的光芒。 这样的季末,虽然陌生,却让人肃然起敬。 一出车门,就有个蒙面人袭击了过来,季末把闫素素护在身后,灵巧的躲过剑锋,然后,玉簪子轻巧一划,就划过了多方的手腕。 对方吃痛,丢了剑,季末用脚尖勾住剑柄,一把提起,将剑稳稳拽入手心,而方才伤人的玉簪,则被她顺势装入了袖袋里备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二章 场面十分的混乱,刀光剑影,血光冲天,季末虽然功夫了得,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要护卫闫素素,没多久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闫素素知道自己是季末的包袱,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季末非但保全不了她,连自己都有危险。 不想拖累季末,闫素素在季末和五个蒙面人过招的时候,一把挣开了季末的手,朝一边的小土坡跑去。 “素素,你去哪!”季末忙要追过来,无奈被五个人同时缠住,无暇分身,只能又急又气的对着闫素素的背影大喊起来,“回来!危险!” 闫素素回望过来,递给了季末一个感激的笑容,接着顾自己往土坡上跑。 一个黑衣蒙面人,很快发现了她的逃跑,手持银光闪闪的长剑追了上来,闫素素自知是跑不过对方的,但也并不就此任命。 左右顾盼一番,她很快发现了左边有一条小道,逶迤通向一座苍翠的小山,右边则是一处陡峭的斜坡,斜坡底下是一条大河,河上浪花翻滚,水势湍急。 眼看着那人就要追来,闫素素咬了咬牙,跑上了陡峭的斜坡,斜坡坡度十分的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滚落下去,坡上乱石林立,荒草丛生,若是当真滚落下去,是必死无疑。 闫素素只能努力掌握平衡,一面奋力的往下跑,一面尽量往后仰,不让自己栽跟头下去。 身后追杀的刺客功夫了得,见闫素素居然跑下斜坡,足下轻点,施展轻功提剑飞扑而来。 索性闫素素并非真正的大家闺秀,身子骨不弱,跑的不算慢,加上她心理素质极强,在这样危难的时刻还能保持镇定,没有两腿发软。 所以才一时没有让对方追上。 跑下陡坡,闫素素一刻不停的奔向河边,就在刺客的剑离她的后颈项只有一指之遥的时候,她不顾一切的众身一跃,跳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娇小的身体,很快顺着河水被冲出了老远,只看到几缕飘散在河面上的乌发。 “妈的,冻死你!”刺客粗鲁一句,身形高壮如牛,因为杀不到闫素素而有些气恼。 他的身后,有一个蒙面人靠了过来,一见到他,双手抱剑跪下急道:“主公,老太婆不在,我们中了空城计,一大队人马杀过来了,怎么办?” 蒙面人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粗犷的容颜,五官如同磐石般坚硬强悍,一把络腮胡子,挡住了他整个下巴,双眸之中,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暴戾之气。 一听让太后跑了,他顿然将手里的黑布团团捏在了一起,恨恨的砸到了地上:“妈的,死老太婆居然敢耍本侯,她以为她一辈子躲在皇宫,本侯就奈何不了她了吗?妈的,本侯定要将她碎尸万段,发信号弹,撤。” 如狮子一般的吼叫声,在河边响起,振聋发聩。 —— 京城,慈庆宫,太后寝宫。 太后安然坐在椅子上,啜了口茶,看向来报的太监,问道:“果然有刺客埋伏是吗?” “是,前行部队几乎全军覆没了,柳妃等人都遇难了,其余人的生亡还在一一清点之中,活捉了五个刺客,但是他们舌下都含着羊皮药囊,一被捕,即咬破皮囊,吞药自尽了。”太监一五一十,恭顺回话。 “这些混账东西,看来还是一匹死士。可惜了那孩子,也不知道她是凶是吉。” 太后所指代的那孩子,就是闫素素,昨天夜里出发之前,人都已经上了马车,她忽然得到可靠密报,说路上有人埋伏行刺。 当下她想取消行程,可转念一想,又吩咐马车照例启程,装作什么都不知,按常速行进,此举只为了抛出诱饵,钓出行刺主谋。 自然,她是不会去亲自犯险的,所以在马车刚出城后不久,她就来了个金蝉脱壳,由一小堆锦衣卫护卫着回了宫,而去西陵的车队则依然浩浩汤汤的行进着,一定异样都不曾察觉。 整个队伍,包括闫素素和季末还有柳妃等五十余人在内都是诱饵。 一等到诱蛇出洞,安插在车队里的人放出秘密信号,太后早就安排好的御林军大队就冲八百里加急赶来,活捉刺客。 她的棋局步的很完美,自己毫发无伤之外,还能擒拿刺客,问出主谋,解除一心头大患。 只她没有想到,那些刺客都是受过精良训练,一旦被捕,都咬破了舌头下的药囊自尽了。 来回话的太监以为太后说的是季末,忙回话:“季贵人没事。” “哀家说的不是她,是……” “母后,素素呢?刚才典林来报,有人在路上刺杀母后,幸好母后不在马车上,还在宫中,所以才逃过一劫,母后,你怎么会再宫中,素素呢?她在哪里?” 方才上朝,听到御林军总管典林汇报,元闵瑞连朝都只上了一半,还穿着朝服就匆匆的赶往了慈庆宫,心里忐忑不宁,担心不已。 一进来,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一双狭长的眸子,还四处顾盼着,好像在搜寻什么似的。 太后知道皇上肯定会来问及此事,但是没想到皇上一句话里,问的全是闫素素一人。 太后的脸色,顿然有些难看了:“皇上,你就不想关心关心母后吗?你就只知道那个女人嘛?”太后早就知道了元闵瑞喜欢闫素素,所以才会特地问问闫素素喜不喜欢元闵瑞。 从闫素素的回答来看,元闵瑞根本就是自作多情了,太后不喜欢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围着一个女人转,更何况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喜欢他们兄弟两人,两人热脸贴她冷屁股,成何体统。 虽然欣赏闫素素的胆识,但在这一刻,太后倒希望闫素素死了干净,免得两个儿子为她魂不守舍的。 元闵瑞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了,忙镇定了下来,向太后问安:“母后是什么时候回宫的?可有吓到?” “昨晚出发不久,哀家就下车了,因为得到密报,说路上有人埋伏。”太后语气淡然,因为自己没有切身参与那时的惨状,所以说的轻松的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那母后不来告诉朕,还让车队照常出发了,母后你这是——难道,你是故意让素素她们去做饵的?” 元闵瑞知道太后残忍,从来有任何事情,都是依着自己的喜好为之,比如不喜欢粉色,就不许宫里任何人穿戴粉色的衣服饰物,若是有人胆敢违拗,必定非死即伤。 当时把闫素素送去太后身边,他也是斟酌再三的,原以为闫素素是相女,是和翔有婚约的女子,太后必也不会过多难为她,没想到她居然安排素素去做饵去送死。 慢慢的,一股怒气开始在元闵瑞胸腔积聚,对太后的语气,也有那么一两分的生硬冰冷起来。 太后却不以为意,完全视那五十来条人命为草芥,淡薄道:“不和你商量,是知道你心慈手软,知道了有人埋伏刺杀后,肯定会召回车队,至于闫素素,哀家也觉得可惜,哀家还挺喜欢她的,这不死亡的名单还没出来,或许她能存活下来也不一定。” “她手无缚鸡之力,肯定凶多吉少,母后,闫素素若是这次出了事,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怕是从小到大,元闵瑞第一次对太后说这样大不敬的狠话。 太后有些怔蒙,直到看到元闵瑞甩袖离去,她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猛力的拍打了一下金漆鸾凤木椅,厉声冲着元闵瑞的背影大吼一声:“皇上,你给哀家站住!” 元闵瑞停下了脚步,却只是一瞬,又抬了步子,愤愤而去,一刻都不做停留。 太后气的不轻,虽然驻颜有术,看上去才少妇模样,但是毕竟年岁是有的了,盛怒之下,有些头晕气短,身子踉跄了一步,重重的跌倒在了椅子里。 一边伺候的桂嬷嬷见状,忙上来搀扶:“娘娘,您保重身子啊!” “逆子,逆子啊!”太后抚着胸口,做沉痛状,桂嬷嬷给她顺着后背,不住的安慰她,她才缓过了气,却是对闫素素恨了三分起来,“那小妮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这么多年,皇上这是头一遭忤逆哀家,和哀家红脸呢,桂嬷嬷,你说那小妮子,你妖精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三章 闫素素是不是妖精,桂嬷嬷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闫素素确实是有其魅力的,黔首琼鼻,柳眉明眸,精致小脸,樱桃红唇,即便不施粉黛,也能让六宫粉黛无颜色。 而闫素素骨子里的胆魄,善良,狭义,以及她的一身医术,这所有的有点,确实是迷人的。 别说皇上和闵王爷,即便是太后本人,不也曾经有那么一瞬,十分欣赏过闫素素吗? 自然,这只是桂嬷嬷心里所想而已,说,她是不敢说出来的,太后目前恨着闫素素呢,她唯一能讨太后欢心的,就是帮着太后贬低闫素素。 “即便不是妖精,估计也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看皇上都叫她勾引的没魂没魄了,不过这次劫难,估计她也是难逃一死的,娘娘放心吧,谅她也没有这个命回来兴风作浪的。” “桂嬷嬷,你说谁兴风作浪了?”冷厉的声音,伴随着一个高大人影的靠近,传入了桂嬷嬷的耳膜。 那人背光而站,冬日初升的阳光落在他的背上,给他整个描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却也更显得他对着太后的正面,太过隐晦黑沉。 即便是看不清容颜,光是听声音,桂嬷嬷就知道谁来了,方才为了讨好安慰太后的而诋毁闫素素的话语,怕是全教闵王爷听了去,桂嬷嬷不由的身子一紧,浑身发寒起来。 一句都不敢多言,她只诺诺的低下头,战战兢兢。 “桂嬷嬷,怎么不说话了?方才说的不是还挺起劲,本王问你话呢。你说谁兴风作浪了?”越发冷冽的语气,压迫的桂嬷嬷双腿都开始打颤了。 放眼朝堂,谁都知道闵王爷的可怕,太后的残忍顶多让你丧命,可闵王爷却可以让你生不如死,求生五门求死不能,比死都要痛苦百倍。 太后见了桂嬷嬷的怂样,不由的白了桂嬷嬷一眼,而后看向元闵翔,冷声道:“莫不是也是来兴师问罪的?” 听到这个“也”字,元闵翔就知道在他之前,元闵瑞怕是来过了。 不同元闵瑞的盛怒,元闵翔只是冷酷。 “她怎么样了?为何要丢下她?” “一个个当真都反了吗?为了一个女人都没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吗?闵翔,你不是从来不近女色的吗?现在一个女人,就让你对哀家摆这般态度,哀家当真是白生白养了你们兄弟两人。” 如果说元闵瑞过来质问之时,太后只有三分希望闫素素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么此刻,她是有十分的希望闫素素已经去见了阎王。 这还没有过门呢,两个儿子就护的她这么紧,若是以后当真过了门,还不定把她这个为娘的忘记到天边去。 元闵翔听她只顾生气,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由提高了嗓子,却是依然冷酷:“她怎么样了?为何要丢下她?” 重复的问题,第二遍却是问让人遍体生寒。 “死了,一剑被刺死了。” 太后失态的吼道,好不容易平复的怒气,又轻易的被挑了起来,头晕目眩气短的感觉,比方才第一次还来的厉害。 眼看着她有些昏昏欲倒,桂嬷嬷赶紧对着身边的宫女喊道:“太医,快宣太医。” 元闵翔额际的青筋统统暴露了出来,见到太后差点背气过去的模样,他并无半分怜惜担忧,而是和元闵瑞一样,拂袖离去,身侧的拳头,捏的紧实,当听到她死了的消息时,五脏六腑猛然被钝器撞击了一下,痛的无以复加。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死? 等一个月,可以,等一年,也没问题,但是等一辈子,她是何其的残忍? 直到彻底的失去她的这一刻,元闵翔才知道这个小女人,早已经深深的种入了她的心间,他那一颗从不为女人悸动过一次的心,这次随着闫素素的离开,好似陷入了无边的深渊,跌落,跌落,继续跌落,然后,重重的摔碎在渊底,四分五裂。 她——怎么会死? * 冰冷湍急的河水里,一具女人的身体,随波逐流,如同一株一页的浮萍,沉沉浮浮,浮浮沉沉。 闫素素的知觉早已经丧失了,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她又不谙水性,为逃命下水后不久,她呛了好几口水,颠簸扑腾了一阵子,后来体力不支,加上冷的周身麻木,就晕厥了过去。 索性河水虽然深急,到了下游却也平浅了许多,水流最多只没过脚背,水势也小了许多。 闫素素被搁浅在了一处礁石上,面朝天空,露着一张冻的失血苍白的容颜,秀发被河水冲刷着,描绘出一抹黑色的缎带。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她朦朦胧胧间有醒来过一次,这一次,除了彻骨的冰冷和无边的黑暗,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以为自己死了,她悲哀的想自己会不会又穿越回去现在,想着想着,她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只觉得好似身处一个巨大的火炉子里一样,全身都被烤的滚烫,迷迷糊糊中,果然看到了明黄色的跳跃的火焰。 还有一双黑色的长靴,在身边来来回回,靠近了她,蹲了下来,嗡嗡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离开了,一会儿之后又折了回来,这样几次后,黑色长靴不见了,闫素素又陷入了无边的昏睡之中。 【每天万更不会少,一般会保持日更12000,但是最近家里喜事太多,老喝喜酒,所有只有晚上有空码字,抱歉抱歉,总让大家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四章 真正的醒来,是被一阵诱人的肉香给勾醒的。 眼睛一睁开,映入闫素素眼帘的是一处山洞,洞壁上长满了青苔,有些潮湿,她躺在一个枯草铺子上,身上盖着一件雪白的锦衣,还放着一个牛皮水壶,另一边,是一摊燃着的火焰。 火堆上,架着一个铁锅,里放了一只野兔,正在炖制,肉香扑鼻,惹的人垂涎欲滴。 把闫素素勾醒的肉香,正是自这铁锅中飘散开来,闫素素闻着香气,腹中饥饿难当,不由的伸了手,想去撕一点那兔子吃,忽像像是感觉到了有什么在看着自己,她猛一把抬起了头。 果然,上头有东西,确切点说,不是东西是个人,更确切点说,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这山洞上方,有个天然成型的小洞窟,看上去如同一张小床,男人就躺在上头,侧着身撑着半边脑袋,悠然的看着闫素素。 见闫素素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他弯了唇角,轻笑了起来:“终于醒了!” 他的笑容极是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然闫素素在某个瞬间,不经意的居然想到了蝶谷仙的笑容。 “你救的我?” “恩!”男人终身一跃,轻巧的就从洞壁上跳了下来,站到了闫素素身边,“饿了吧,炖了有半天了,吃吧!” 说着,男人字腰间包裹里掏出了一副银筷子,递到闫素素手里。 闫素素闻言,也不顾的什么文雅淑女了,接过筷子,就对着锅里的兔子大快朵颐起来。 吃到有五分饱,好歹祭奠了一下五脏庙,闫素素才抱歉一笑,停下了手:“当真是饿极了,让你看笑话了。” “昏睡了三天三夜,期间就喝了点水,不饿才怪。”男人依然是轻笑,笑容依然是温暖,并不因为闫素素难看的吃香而对她有所嫌隙。 闫素素吃惊了一声:“三天三夜?” “把你从芷河中捞起来,你浑身冰冷,气息游离,我给你吃了点我随身带着的药丸,总算保住了你的命,但是河水的寒气在你体内积聚,可能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得到城里找个好大夫,才能调理过来。” 看闫素素吃的满嘴都是,男人从腰间取了一块帕子出来,递送到了闫素素眼前。 闫素素不好意思的对他一笑,接过了帕子,一眼瞥见帕子上一只黑色的老鹰,老鹰下方,绣着肖遥两字。 “你的名字?”伸了帕子过去,闫素素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了一下那两个字。 男人点点头:“任肖遥,我的全名,你呢?” “闫素素!” “怎么会落水的?我看你衣服上有些血迹,被追杀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襟和裙摆处,确实落了些血迹,虽然经过河水的冲刷,却还留有淡淡的粉色痕迹。 想到了那日的刺杀,闫素素心里挂念起季末来,不知道她是否平安。 当然,也惦念着其他人的性命安慰,包括太后的。 “不算是被追杀,算是被误杀。前几日经过官道,看到两队人马在厮杀,一队好像是朝廷的兵马,我躲闪不及,被卷入其中,为了活命,只能跳河求生。那场厮杀,你有所耳闻吗?” 既想问问任肖遥当日的情况,又不便透露自己的身份,闫素素只能将自己设置成了不小心被卷入的局外人。 索性任肖遥也并不生疑,可能是看闫素素并不像那帮死士,也不像是宫里的人吧。 “路过看到了残景,死的人不少,地上满满当当都是尸体,你说的对,一队确实是朝廷的人,护送当今天后去西陵给先帝守陵的,另一队就不得而知了。”任肖遥回忆了一下当日看到的情景,扔了一根木棒到火堆里,复看向闫素素,“但是是晚上,你怎么会在现场?” 闫素素从容一笑,也学着他的样子,丢了木棒去旺火:“进京投奔亲戚去的,本以为官道上应该平安着,所以只带了一个丫鬟,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我那丫鬟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待我身体好点,要去查探一下。” 任肖遥点了下头,看了看铁锅里的兔子还剩下一半,对闫素素问道:“不吃了?” “饱了,谢谢你!” “谢我什么?救命之恩,还是送食之恩?” “都有!如果不是蒙你相救,我怕早就曝尸荒野了,如果不是蒙你送食,我也成了饿殍孤魂了。所有,于此于彼,真的很感谢你。” 闫素素诚挚道谢,任肖遥轻轻笑了一声。 然后站起身来,把牛皮水壶系到腰间,跃上洞壁上的“小床”,取了一个包袱下来,放到闫素素身边:“此处距离京城还有不少路程,这包袱你带着,有些盘缠还有一些干粮,够你走到最近的县城,租辆马车进京寻亲了。我还有事,与你方向相反,不能护送你上京了,就此别过,你的身体,记得一定要去医馆治疗,免得落下寒症。” 没想都她才醒过来,他就要走了,听到他说我与你方向相反,闫素素明白了,怕是他要去西边办事,路上遇到了垂死的她,就顺道救了她,并且为她耽搁了两三日的时间。 这是怎样的古道热肠,闫素素甚是感激,忙起身相送:“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若是他日有缘再见,有任何用得到的地方,我必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有缘再见,后会有期!”任肖遥拱手告别,走到洞口,足下一点,很快就消失在了重重雾霭之中,飘渺若仙,轻灵如风。 闫素素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底的琴弦,忽然被触动了一下,吭的一声,清脆响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五章 沿着崎岖山路往下,一路风景美好,走的累了,闫素素就随便找块石头坐下小憩,渴了喝点山涧溪水,饿了吃些干粮馍馍,走了一个上午,总算下了山,看到了一个小村庄。 搭了一个农夫的运马草的驴车到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透了,舟车劳顿了一日,闫素素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赶路,于是找了一个小客栈住了下来。 冬夜寒冷,小客栈里并没有铺设地龙,只送上来一个小炭火盆子,幸好房间也不大,一个火盆子的温度,就足够温暖整个房间。 疲倦的放下身上的包袱,闫素素给了小儿一些银两,打发他送一壶黄酒,三碟小菜,一桶热水上来。 如任肖遥所言,她体内积聚了大量的寒气,如果不治疗的话就会落下恶疾,演变成终身无法治愈的寒症,可眼下这附近也没有药房没有医馆,她只能要点暖身驱寒的黄酒自治。 她要的东西,很快就被送了上来,店小二送东西的时候,有些紧张的看一眼楼下,又看了眼闫素素,好心的叮嘱道:“姑娘有什么,就拉房间里的铃铛,我自会上来,切记不要私自出房门。” 看着店小二的神色,闫素素跟着看了一眼一楼大厅,瞥见了几个胡子拉喳,粗犷高大的男人,粗粗一撇,总共有五个,每个都不苟言笑,凶神恶煞的样子,掌柜的亲自伺候着,战战兢兢。 想必店小二以为这些是恶人,所以才好心给闫素素提了个醒儿。 闫素素颔首微微一笑:“知道了,小二哥,谢谢!” 弯唇一笑,迷煞了那店小二,美丽的姑娘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生的这般美丽的,当真是头一遭见到。 虽然这姑娘的衣衫有些破落,但是出尘的气质却完全没有被破败的衣衫所掩盖,甚至因为这一身破衣裳,显得她出处惹人怜爱。 闫素素见他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轻笑了一声:“小二哥,我这没事了,你去忙吧!” 店小二这才发现自己盯着客人看了太久,当真是失礼了,憨实的脸,瞬间浮上了一大片红云:“姑娘有事叫我,我下去了!” “恩!” 挺可爱的一个人,闫素素心里想! 在关上门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一楼的几个汉子,就在关门的瞬间,猛发现一个汉字的目光,透过门缝,直直的朝她射来。 四目相对,短暂的瞬间后,那汉子面无表情的转回了头,和临座的人聊天,闫素素也关好了房门。 用热水稍事擦洗后,她打开了任肖遥留给她的包袱,里头还有一套他换洗的衣裳,通体雪白,只在袖口处,用浅蓝色的丝线,勾勒着几朵淡雅的兰花。 展开双臂,看看自己身上这身就被水冲,又被枯草枯树勾,已经残破了的装束,闫素素摇头轻笑了一声。 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长袍,她考虑了一下,像是在决定什么。 片刻后,只见她素手轻移,至腰间摸上了乳白色的腰带,缓缓解开。 她是打算换上任肖遥的衣服,虽然这衣服与她而言太过宽大了,但是总比身上这身破衣服要好。 太大了,她可以在腰间折一折,然后用腰带系住,袖子可以卷起来,,领口可以拢一拢,收拾一下,应该可以穿的。 外衫已经落下,她又去解里头的长棉衣,棉衣一落下,寒意就侵袭上了她裸露的后背,惹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忙一把抓过任肖遥的衣服,就要往身上披挂。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大力的敲门声。 “谁?”她一面套衣服,一面问下门外。 “开门,我们老大要见你!”门外是一个粗犷的声音,闫素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楼下那群粗汉,好看的秀美,不由的微微蹙了一瞬。 “请他稍候!”衣服太长了,闫素素已经在腰间折了好几道,依然拖在地上,她只能又加了几道褶子。 门外粗粗的传来一声催促:“快点。” 随后安静了下来,没了声音。 闫素素并不因为有人在等着见她而加快速度,而是慢条斯理的折好腰上的布料,然后取了腰带,一圈圈的裹在腰上,把那些折起的布料束住。 因为没有人帮忙,她弄了老半天,才算固定住了腰上的褶子,正要出去,房门又被大力的捶搡了一阵,随着敲门声传来的,还有一阵不耐烦的催促:“在做什么,再不出来,我就把这门卸了进去了。——老大,这娘们不会是跳窗跑了吧,要不要兄弟把门给卸了?” 前半句是和闫素素在说,后半句显然是在询问他们的老大。 闫素素原本因为会听到一个更加暴躁的声音,却不想随着空气飘入房内的,会是那么一个老成稳重的声音:“老三,回来坐着,稍安勿躁。” 闫素素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头,但是她却并不惊惶,甚至因为那个老成稳重的声音,心里更安了几分,这帮人,虽然生的粗野,但是怕应该不全是一帮野人,至少这个老大,应该是个能说话的。 卷好了袖子,闫素素推开了房门,一眼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大高个站在自己的房门口,身着一袭藏青色的棉袍子,头上戴着一顶御寒的狐毛帽子,脚上的鞋子很是特别,并非一般的靴子,而是一双类似小舟的两头尖鞋。 后头的尖尖比较短,有些下腰弯,前头的尖尖则是则类似女人的尖头皮鞋,只是比尖头皮鞋更要尖锐一些,若是叫这鞋子踢上衣角,估计很有可能残废了。 闫素素的推门而出,让门口的男人楞了好半晌。 她虽然穿了男人的衣衫,头发却并未束成男髻,而是如瀑布一样披散在肩后,长度及腰,乌黑的长发与雪白的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是相得益彰,衬的她如凝脂玉般姣好的肌肤,越发的白皙粉嫩。 不光是老三看傻了眼,一楼其余的几个汉子,在闫素素推门而出的瞬间,均以为是仙女下了凡尘,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闫素素,似舍不得放过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唯独一个男人,只顾自己喝酒吃肉,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闫素素一样。 闫素素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方才自己关房门时候,与自己四目相对又面无表情的转开的男子,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这些人口里的老大了。 “阁下找我有事?”她没有看老三,一双水眸,目标明确,直视吃酒的男子。 男子这才稍稍转过了头,因着胡子实在长的太过茂盛,几乎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孔,是以闫素素只能从他的上半张脸判断他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 “过来坐!”他倒算客气,对闫素素比了比对面的座位。 闫素素也大方,不做姿态,既然人家有心请她吃饭,她也不必娇柔推诿。 莲步款款,走过老三身边,她淡笑一声:“不下去?” 吐气如兰,迷的老三都快醉了,木讷讷的道:“仙女先下。” 大家闻言,哄堂大笑起来,那个沉稳的男子,嘴角也勾了勾,胡子实在太密,看不出他是在笑呢,还是在咀嚼食物。 闫素素也轻笑了一声,回头看向老三:“我不叫仙女,我叫闫素素!” “好名字,好名字!”老三又傻里巴喝的赞了起来。 闫素素倒起了玩心,转向他:“怎么好了?” 老三愣住,答不上来了,大家又笑,老三挠挠头皮,对着大家瞪了一眼:“笑啥,就是好名字,难道不好吗?” “好,当然好!”大家都跟着起哄,那喝酒的男子抬了头起来,只淡淡扫了一眼四周,这哄闹声便戛然而止,偌大厅堂,静谧无声,只听到杯盏交错之声,简直比静音符还要灵。 “下来喝两杯——你会喝酒把?” 知道是在问自己,闫素素点了点头:“能喝点。” “喝热的冷的,白的黄的?”他对她摇摇酒坛子,动作间有些豪气。 “黄的,热的。”白酒太烈,黄酒性温,才适合祛她体内湿寒。 “掌柜的,半斤黄酒,热的!” 他开口,干脆,利落,稳重。 【出来的人很多,大家都记下了,都有联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六章 落了座,掌柜的很快就上了酒,原本在同一桌吃饭的大汉们,也自发自的换了桌子,重新叫了酒菜,一边吃喝,一边偷眼瞧这边的情况。 “换衣服了?”对面的男子,上下打量了闫素素一番,问道。 闫素素点点头:“那身衣服破了!” “为何不换女装?”他又问,语气听上去很平缓,没有太多的情绪。 素手端起了酒杯,小抿一口后,她看向他,轻笑道:“我换不换女装,似乎和阁下没有太大关系吧!” 男人络腮胡子下的嘴唇随着她的笑容,跟着动了一动,想必也是在笑。 “我猜,你没衣服可换,所以只能换这身男装,是吗?”她就不明白了,他为何要这么纠结于自己的衣服问题,不过既然被他看穿了,她也就无所隐瞒。 “是。” “老二,去车上,把那身衣服拿下来,送给这姑娘。”男人好似就在等闫素素说她缺衣服,一听她回答是,立刻侧过头,对着身边一桌上的一个男子吩咐道。 “可是老大!”那男子面目犹豫之色,比起别的汉子,他稍显小巧,络腮胡子上方的容颜,也比较白净,如今一双眼睛,带着为难之色,并未即可答应。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稳重威严,不容反抗的声音响起,闫素素目光在老大老二之间转了一回,面目笑意,莞尔一笑。 “无功不受禄,不过是萍水相逢,怎敢要你们的衣服,这身我穿的挺合适,不必了。” “既是相逢,便是缘分,老二,去!” 这次,那个被叫做老二的人,没敢再犹豫,只是从他慢吞吞挪向门口的脚步来看,他是不情不愿的。 闫素素一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忙再度推却:“真的不必,若是需要,我自己会置办。” “仙女,老大送的,你就收下吧,我们老大可是从来不送女孩子东西的,你是第一个。”旁边一桌上,又有人开始起哄。 闻言,闫素素更觉得尴尬起来:“阁下真的不必如此费心。” “你也不必如此生分,别听他们胡说,我说过了,这送是送个缘分——你要去哪?若是顺道,我可以搭你一程。”男人适时的岔开了话题,不再多给闫素素一个推却的机会。 闫素素知道自己是盛情难却了,只能顺着他的话题回道:“去京城。” “你方才说你叫闫素素是吗?”他边吃菜,边头也不回的问道,夹菜的动作没有蛮汉的粗野,而是文质彬彬,给人一种很有修养的感觉。 闫素素呷一口黄酒,点点头:“是!” “看你样子,不像是乡野村姑,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据我所知,京城姓闫的大户只有两户,一户是当朝丞相闫芳,另一个是锦绣绸庄的老板闫礼世,闫芳有三女,长女二女芳名都是叠字,你也是叠字……” “不用推断了,我就是闫丞相的三女闫素素!”眼前的人,看着粗,心却细如针尖,先头是一眼看出她因为没有女装才会穿男装将就,现在居然能准确无误的推断出她的真实身份,当真了得。 与其听他说出他的分析结果,闫素素倒不如自己大方承认了。 “看来我猜的不错!”他似乎心情挺好,给闫素素添了一大筷卤牛肉,招呼道,“尝尝,味道如何!” 方才在客栈的菜单上,闫素素并未看到卤牛肉这道菜,正在奇怪这牛肉是从何而来,被派去取衣服的老二回来了,看到她盘子里的一大块牛肉,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妒恨的神色。 “老大,我们此次出门,并没有带多少卤牛肉,一路上我们兄弟都不舍得吃,都是要孝敬老大你的,你怎么都给了她啊。” 闫素素被那老二说的,刚平息了的不好意思感,又猛的窜了起来,忙把牛肉夹回到空盘里,婉谢道:“既是如此珍贵之物,素素受之不起。” “老二,你今天嘴巴怎么这么多?老大愿意,你管个屁!还不把衣服送上去!”方才蛮横的砸门的老三,如今出语粗鲁的推搡了一把老二,言辞间,都是对老二的不满。 老二被推的往前踉跄了一步,似委屈极了,低垂着脑袋,赌气的跨不上来,也不好好的把衣服送过来,就这随手一丢,丢到闫素素身边,然后顾自己上了而来,乓一声砸上了房门,再不出来。 闫素素大觉尴尬,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引得他们兄弟失和,若是叫那些说书人看到了,还不定得给她编一本书,污她个红颜祸水呢。 衣服,用一块藏青色的土布抱着,丢到了她的脚边,她看了看,还是觉得受之有愧,便把衣服双手捧起,站起身来,送到了男人面前:“真的不必了,我不需要衣服,这一身穿的挺好。” “真的很好吗?”男人说着,一把拉住了她的衣摆,用力往下一扯。 闫素素只觉得腰间一阵异动,原本被折在腰间的,为了防止衣服太长被猜到的褶子,如今全部都被拉了开来,长长一副衣摆,就好像婚纱一样逶迤在她的脚边,完全将她的绣鞋淹没不说,还拖拉了一地。 “这叫很好吗?你就不怕绊倒?”男人戏谑一声,抬头看向闫素素,“送的,就收下,我们草原儿女,最不喜拖拖拉拉的人。” 原来是从草原上来的,怪不得一个个都生的这般健壮魁梧。 不过即便是草原儿女,性情开放,也不能随便拉扯她的衣服啊! 她有些微微的不悦,却并没有发作,而是把衣服放到了他的身边,而后自己提了衣摆走回了座位:“不喜就不喜吧,往后也不一定会有相逢的机会,就算讨厌我,我也招不到你烦。” 对方明显一愣,不过随后却有些豪放的大笑了起来,闫素素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笑的那么爽朗,有个词叫做一笑泯恩仇,闫素素觉得若是他是自己的仇人,听到他的笑声,她或许都会放弃了寻仇。 “既你如此坚定,非要做一个讨我不喜的人,我也不勉强了,吃菜吃饭吧,都快凉了。” 总算,这衣服是不必收了,白白收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的东西,确实让人心里难安,闫素素如今安心了,吃完饭菜,又和男人聊了两三句,本来要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想来以后也确实不会有机会见面,所以她也没有主动问,巧的是,从头至尾,他也没有主动说自己叫什么。 闫素素只称呼他阁下,只知道他来自草原,还知道他是这些汉子的统领,其余,一概不知。 酒足饭饱,闲话半晌,闫素素觉得有些疲倦,就告辞上楼休息了。 回到房间,刚要宽衣解带休息,有人来敲门。 “谁?”闫素素系好腰带,走到门边,问道。 “开门,是我,老二!” 闫素素蹙眉一瞬,想到老二对自己敌意的态度,心里多了几分提防:“这么晚了,阁下有何事?” “开门就是!”门口的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闫素素不敢太多大意,毕竟她手无缚鸡之力,身边又没有蝶谷仙留给她的那些药丸子,若是这个老二要对自己动手,她根本就无从反抗。 “今日已晚,若有什么事,明天白天阁下再来吧!” 门外的人见她死活不肯开门,急了:“你快开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今晚必须说,非说不可,不然我睡不着。” 哪有这样的人,她睡不着,就不许别人睡了! 闫素素觉得对方不可理喻极了,正要再下逐客令,却见一个人影,自外面窗户一闪而过。 她本能往门边躲,紧张的喝道:“谁!” “不是说了,是我,老二,你开门啊!”门外的人,以为是和他说话呢,没好气的又回答了一遍。 看着黑漆漆的窗外,闫素素毕竟也是个女子,心里自然会慌。 “你等下,我来了。”胡乱的系好腰带,闫素素一把拉开房门,一打开房门,她就往外跨了一步,紧张的看向窗口。 老二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由问道:“干嘛呢?” “窗外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七章 闫素素的话,让老二瞬间警觉起来,一双眸子,也收敛了紧,盯着窗外,一瞬不瞬! 半晌,他拉了闫素素倒身后,对她到:“确实有人,武功不弱,我打不过,去我房间!” 闫素素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他只是顺着闫素素的话,故意装神弄鬼的为了把她骗到他房内,那闫素素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当下,她自他的手心里挣脱了手臂,并不随他往他房间走。 “我不去!” 那老二楞了一下,看着闫素素坚定的表情,他似明白了什么,大掌,再次握住了闫素素的素手,就在闫素素以为他要轻薄自己,用力的挣扎起来的时候,忽见他凑近了她的耳朵,一开口,尽然是娇滴滴的女人声音:“我是女的,不会对你怎么的,窗外真有人,随我来我房间,我去找老大。” 闫素素是当真没想到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汗是个女人,虽然之前就发觉她的身段较之其余汉子矮小一些,皮肤也白皙一些,但是那满脸的络腮胡子却让她不曾怀疑这个老二是女扮男装的。 如若不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闫素素是绝对不敢相信的,不过待两人的距离这般近,透过她浓密的络腮胡子看到她没有喉结的逛街脖颈后,闫素素确实是信了。 步子,也随着她的拉扯而跟着她往她房间里去。 老二的房间和闫素素的隔了中间三间客房,在最靠里的小间里,不同于闫素素的是,她要的是个上房,闫素素怕盘缠不够支持回京,所以要的只是个中房。 上方比起中方来,要宽敞许多,家具器物也比较齐全,墙上还挂着几幅山水画,花几上也摆放着一盘不知名的植物。 一回房,老二就关上了房门,然后,对闫素素叮嘱:“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去就来。” “恩!”闫素素如今也只能安分的呆着了。 老二出去后,闫素素神经拔高了紧张度,警惕的看着窗口和门口,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懈怠。 她现在真有些郁闷这个时代的人了,居然和武侠还有电视剧里演了一样,一个个都能飞檐走壁,一个个都是轻功绝顶,半夜三更的像个壁虎一样的趴在人家的窗口,若是她有心脏病,或者胆子小一点,怕是早就吓的魂飞魄散了。 在房间里静坐不安的等了一会儿,老二折了回来,脸上带着凝重之色:“快走,来者不善,老大在那应付,怕也顶不了多久,我们得速速离开。” 闫素素闻言,急问道:“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你的仇家,就是我们的仇家。”老二边回话,边粗略的收拾了一下行礼,然后来拉闫素素。 因为知道她是个女人,所以闫素素也由她拉着,两人下了楼,马车早就等在外头,上了马车,老三赶的车,几个兄弟留下给老大做帮手,老二和她一起上了车,马车飞奔起来,出城后走的不是官道,而是一条狭长的小路,一路狂奔。 走了不知道多久,老三跳下马来,从四匹拉扯的马上解下一匹,骑了上去,他的声音,伴随着嗒嗒的马蹄声往来时的方向而去,渐行渐远。 “老二,交给你了!” 老二看了一眼闫素素,又好像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马车里堆叠的东西,终是一言不发的出了马车,接管了老三之前的位置——车夫:“天亮前能进京,到时候我们就分道扬镳。” 从她看那堆东西的眼神来看,这些用藏青色的土布包着的东西,肯定不是平常之物,但是俗话说不该问的不要问,闫素素便也没有多言,只是对她道谢:“谢谢你送我一程。” “恩!”她应了声,因为身份已经挑明了,所以也没有可以伪装男人粗哑的声线。 闫素素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车子走的道路极其不平稳,摇摇晃晃的颠簸的她根本毫无睡意,行进了两个多时辰,她先开了口:“他们不会有事吧?” 这他们,问的自然是老大老三他们。 “应该不会,纵然对方武功高强,我们老大的功夫也不是盖的,再说我们人多势众,轮番上阵,就算是铁人也有精疲力竭之时。” 老二的语气,倒也听不出太多担心,闫素素也便放心下来。 “你刚才不是有话和我说?什么话?” 想到那未完成的,惹的老二睡不着的话,闫素素又重提了起来。 “现在没了。” 这倒奇怪,明明憋的睡都睡不着的话,大晚上非要她开门讲的话,现在倒没了。 “是不是关于你老大?” 被猜中了心思,马车外没有了声响,只听到一声马鞭儿闪在马背上的抽打声,还有女子娇脆的一声“驾”声。 闫素素撩开了马车的车帘,扶着车壁坐到了老二身边,车头点着一盏油灯,用一个透明的琉璃罩子罩着,依稀透着昏黄的光亮,照着前行的漆黑道路,也照着老二胡子拉杂的侧脸,愣生生将她黑色的胡子,染成了焦头发的枯黄色。 “你喜欢他?”闫素素只是猜测,却见老二把持着缰绳的手猛紧了一下,在昏黄灯光照应下的侧脸,颜色深了几分,看来是脸红了。 “我是喜欢他,不可以吗?”她忽的抬起头,傲然的对着闫素素努起了下巴。 闫素素轻笑起来,有几分柔软:“所以晚上,你不会是想来告诉我,不要勾引你老大吧?” 既然已经说破,她也就不再做作,姿态依然傲然:“就是,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八章 “放心,傻姑娘,我是有婚约的人!”似乎是为了让她安心,闫素素搬出了那段自己并不承认也并不情愿的婚姻。 老二显然没想到她已经有了婚约,楞了一下,随后不确信的问道:“真的?” “不然能有假,呵呵!”闫素素嘴角完成了月牙弯儿,双手撑在了车板,抬头看向漆黑一片的夜空,有些无奈的道,“虽然,也并不是我心甘情愿的。” “怎么了?你被逼婚了?”老二低头看她,似乎对这件事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算不上逼,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不由己罢了。”想到元闵翔,想到这场婚姻,闫素素就无奈起来。 “那你可以逃啊!”老二倒是直率,给闫素素提了这一个建议。 闫素素眼前一亮,猛一把坐直了身子:“是啊,我可以逃啊。” 以前一直想着要逃跑的,但是又怕连累到母亲和倩儿,现在她或许已经是个“死人”了,她为何不走的远远的,倒还要主动送上门去? 那场劫难,死伤无数,怕是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已经遇难丧生,她若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这世上,可能就再也没有闫素素这号人物了。 想及此,她拍了拍老二的肩膀,满目激动:“放我下车吧,我不回京了,我们就此别过。” 老二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并没停下马车:“这里是荒野,时有野兽出没,即便要下车,也等把你送上大路。” 这姑娘倒是好心,闫素素感激一笑,点点头。 “你是京城人?”路上太过安静,若是两人再静默不语,就显得有些诡异,既然心结已经解开了,老二对闫素素的态度也就温和了起来,话题也多了。 闫素素不解的看了老二一眼,方才在饭桌上她不就说了自己是闫丞相的三女儿了吗,老二怎么还会这么问,忽的意识到自己承认身份的时候,老二正巧出去取衣服了,所以没听到,所以,她又向老二坦诚了一遍身份:“我是闫丞相的三女儿。” 老二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了闫素素一番,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怪不得,总觉得名字很熟悉。” 名字会熟悉,恐怕一则是因为姓闫,二则就是那两个叠字了。 闫家的女儿,名字都是叠字,闫家大女儿貌若天仙,天下皆知其芳名玲玲,闫家二女儿因姐出名,也有许多人知道她芳名妮妮,只有她这个庶出的三女儿,以为被深度雪藏了十多年,所以知名度寥寥。 “呵呵!”她轻笑了一声,身子又慵懒的靠在了车板上。 老二心无旁骛的看着前方黑漆漆的道路,一面驾车,一面和她搭话:“你许的是哪家?” “当今王爷,你猜是哪个?”长夜漫漫,寂寞无聊,不如玩些猜谜游戏,好轻松一些。 老二当真认真的猜测起来,半晌,有些不用好意思的看向闫素素:“我估摸是秦王爷。” 她会不好意思,闫素素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我是个不得宠的庶出之女,所以猜我只能配秦王爷吗?” 被看了穿,老二更加的难为情起来:“其实也不是了,只是从未听说过闵王爷对哪家姑娘动过心,所以……” 不想再戏弄老二,闫素素柔声笑道:“其实你猜错了,我婚配的是闵王爷。” 老二吃惊:“怎么会,闵哥哥他……”一出言,她顿觉失言,可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闵哥哥?你认得闵王爷?” 老二干干笑笑,摇摇头:“不认得。” 闫素素才不信,她方才分明听到了那一声亲昵的闵哥哥。 “当真不认得?”用一种压迫的眼光,紧盯着老二的侧脸,闫素素知道这个草原姑娘性子率直,任何情绪都写在脸上,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藏不住半点秘密,所以,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盯着她的眼睛看。 果然,在她的侧脸上,她看到了局促,而在她的眼眸里,她看到了闪烁。 “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不认识!” “那若是我要逃的是他的婚,你许吗?”闫素素似乎意识到,老二要是认识元闵翔,并且和元闵翔如此亲昵,这逃婚,有些不大可能了。 果然,方才还在劝闫素素逃婚的老二,一下子反了态度。 “既是定下的婚姻,就是婚姻盟约,若是违约,那是多么不光彩的事情。” “刚才,你可不这么说,你可是劝我可以逃啊!” 老二的脸色,窘迫起来,开口想替自己解释下自己的前后态度反常,却只剩下词不达意的囫囵乱语:“啊呀,我随便说说的吗,你还当真了。反正,你不能当真,不是,我前面说的你不能当真,我后面说的你才能当真。” 看着她拘窘的模样,闫素素不再逗她了,只是心情,却在瞬间沉重起来。 本可以逃的,现在多了个押解员,还是一个有功夫的押解员,看来她是插翅难飞了。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插翅难飞,一路上,这个押解员是尽忠职守。 她去小解她也紧随着。 她到溪边河水她也寸步不离。 她进车厢她不许她放下车帘子,三不五时的边赶车便回头看看她有没有跳窗。 眼看着京城就要近了,闫素素居然连一丝半点逃脱的机会的找不到,她算是载了,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明天起,更新时间为:上午9点半,11点,下午4点,5点半,每章3000字,谢谢大家哦,爱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九章 马车是赶在天亮之前进京的,老二“尽职”的把闫素素送到了闵王府门口,亲自把她交给了闵王府的门公夫妇,才放心赶着马车离开。 这是闫素素第一次来闵王府,也不知道老二和那门公说了什么,那门公虽然对她恭顺有礼,但却又时时盯着她不放松。 直到把她送到了一处院子,门公才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有个丫鬟走了过来,对她盈盈一福身:“三小姐,请随奴婢来!” 闫素素并未反抗,也没多问,跟着那丫鬟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种满了梅花的地方,梅香淡雅,沁脾而入,沿着一条鹅卵石小道往里去,越是深入,花香越是浓郁。 到了鹅卵石小道的尽头,显现在闫素素面前的是一座亭子。 亭子建在一片梅花丛中,八柱重檐,顶部覆盖绿色琉璃瓦,攒尖宝顶,内柱为红色木柱,外柱为花岗石方柱,天花彩绘藻井,流光溢彩。 天光已经有些亮了,透过薄薄的雾霭,依稀辨得亭内站着一人,负手而立,修长挺拔,背影看上去,给人一种孤傲遗世之感。 丫鬟不知何时,已经告退了下去,闫素素站在原地,并未上前,只是试探的喊了一声:“闵王爷?” 那人影丝毫未动,也没有转过身来,而是背对着她坐下,少卿,一声悠扬的琴音袅袅而出。 闫素素曾受过琴乐之教,一下就听出来那人弹的是一曲《梅花》。 万花之中,梅为最清;百声之中,琴音为最雅。 以最清雅之声,吟最清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韵。 身在暗香浮动的梅林之中,听着清绝高雅的琴音,偶有几朵寒梅,缤纷飞落,藏在她的衣领肩头发间,熏染了她一头一脸的芳香,惹的她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开始沉醉。 一曲罢,琴音未停,而是换了曲子。 此去闫素素亦是熟悉,叫《归去来》。 曲调本应哀怨幽婉,述的是思念之情,可此刻听来,却总夹杂着几分喜悦的情绪,不知道是闫素素赏琴的技术还没到家呢,还是对方确实在表达某种欣然。 这曲罢了,琴音终止,没有再奏响,天光也已经大亮了,一缕晨光,透过稀薄的雾霭和丛丛的梅枝,在地上铺了一床碎金缎子。 闫素素看向亭子,那人站了起来,回转了身,果然就是元闵翔。 看着闫素素,元闵翔目露柔光,嘴角微微勾着,完全不见了平日的冷酷倨傲。 闫素素也对他微微一笑,笑的却是生分疏离。 元闵翔的眸光,在接触到她的笑容的时候,微微紧了紧,下一刻,当发现她身上穿的是一袭男人衣衫后,他眼底里的温柔,瞬间收敛了。 “衣服谁的?” 闫素素觉得好笑,她有必要和他报备吗? 本来还是祥和的气氛,一瞬间就有些僵硬了。 “闵王爷,要是我记得没错,我们好像还没成亲吧,你管的是不是也太多了?” 听她不正面回答,元闵翔以为她定然心里有鬼,大步提起,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她走来,靠近她后,他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用力:“不要以为还没成亲,你就可以给本王带绿帽子。” “放开我!”闫素素冷冷道。 看着她泛红的白皙肌肤,元闵翔才觉自己太过激动了,为什么会这样? 本来下人来报她生还而归的时候,他不是一遍遍告诉过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留在身边,尽快举行婚礼,为什么一见面,居然又陷入了剑拔弩张的境地? 是太在乎她了吗?以至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轻而易举的牵动他,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会因为一件衣服,一句话而怒不可遏,而失去理智? 松开了闫素素的下巴,他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看着闫素素身上的衣服,他也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过多追究。 “那场劫难,你是如何逃生的?季妃说你本来在她身边,后来为了不拖累她,跑了。” 季妃? 是说季末吗?她已经从贵人,变成妃子了?看来是因为在这场劫难中,她立了大功,从而被提升了等级。 觉元闵翔态度缓和,闫素素也消了自己的锐利之气。 “我跳入芷江,捡回一命!” 她说的云淡风轻,他听的却是心惊肉跳。 十二月的芷江,何等的冰凉刺骨,而且芷江河水湍急,漩涡颇多,若是稍有不慎,就可能做水中游魂。 是被逼到了何种地步,让她不得不选择这极端之路。 元闵翔心里生了怜悯,疼惜。 大手一摊,把她紧紧的圈抱在了怀里,下巴抵靠着她光洁的额头,声音里,溢满的都是怜爱:“很冷吧!” 闫素素本能的挣扎了一下,这次没有费多大力气,轻而易举的就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她的脸,潮红了一下,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强抱,但是第一次,感受到他这般温柔的臂弯。 “还好,闵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我,我要回家了!” 她转身欲走,不想他却一个箭步挡在了她的前头:“今日是除夕,我会差人过去说你不回去了,陪我过个除夕吧!” 除夕,原来居然已经到了除夕夜了,这几日一只都再颠沛流离,闫素素都不曾发现,过年了。 既然是除夕,当然要和自己的家人一起过,更没有留下来的道理,闫素素开口拒绝:“我还是回家吧,等过完年,会和爹爹一起过来给王爷拜年!” 元闵翔身子一凌,她到底要拒绝他多少次? 有些霸道的挡着她的去路,他对着身后威严的喊了一声:“来人呢!” 不一会儿,有个小丫鬟疾步跑了进来,站到身后诺诺道:“王爷有何吩咐?” “去丞相府传本王口谕,就说三小姐已经平安回来,今夜会留在本王府中守岁,明日一早,本王再亲自送她回家。” 完全是独断独行的决定,闫素素不悦起来,对那丫鬟道:“别听他的,不用去传什么口谕,我现在就要回家。” 无奈这可是人家元闵翔的家,那丫鬟可是元闵翔的丫鬟,怎么可能听她的话。 对她的话,那丫鬟置若罔闻,只是恭顺的对元闵翔福身告退:“奴婢这就去办。” 丫鬟走后,闫素素涌了怒意,红着一张脸瞪向元闵翔:“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他拉了她的手,不顾她的反抗,就把她往梅林深处拉去,“既然你人回来了,母后也打消了去西陵守陵的念头,那么我们的婚期就不必延后,等过完年,你就是我的女人,你现在最好不要惹我,不然我会让你提前成为我们元家的人。” 闫素素知道这句话的含义,经历过那晚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把他彻底惹怒了,吃亏的肯定是她,上次有蝶谷仙留下的药做帮手,逃过一劫,这次呢?若是他又来强的,她必定是逃无可逃了。 没办法,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才知道人这一辈子,可以有多少的身不由己,可以有多少的无可奈何。 被元闵翔拉扯着到了一处大院,院子里假山林立,腊梅争寒,正对着院门的是一扇房门,元闵翔把闫素素拉倒了房门口,然后推开了门,对她道:“进去等着,我派人给你弄身衣服来。” 虽然怕两人再吵起来而没有继续追究衣服的事情,但是说到底,元闵翔心里还是介意的。 进了房间,整个房间里飘着一股子淡淡的菊香,和元闵翔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百马图的屏风上,搭着一件玄色的长袍和一件玄色的貂毛披风,屏风左边的窗台前,放一张书桌,桌上文房四宝齐全,桌旁边的琴架上,是一架焦尾琴。 屏风右边是一根粗大的红漆柱子,柱子上一人高处,悬了一把宝剑,还有一只玉箫。 见到玉箫的瞬间,闫素素呆愣了一下,何其熟悉。 那日相府,授以蝶谷仙迷幻药的方子后,蝶谷仙曾送她玉箫一管,那管玉箫,和眼前这管,简直是如出一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章 即便天下玉箫形都相似,但相似到完全一样,这就有些奇怪了。 同时白玉质地,九节六孔造型。 每节均刻着不同的图案,虽然闫素素也没有太留意过蝶谷仙送给自己的玉箫上刻了什么图案,但是粗一眼看来,和眼前的这管刻的应该是一样的图案。 两管玉箫唯独的不同之处,在于饰物。 蝶谷仙送她的是一管裸箫,并未装饰任何饰物,而眼前这管玉箫,下摆处坠了一窜鹅黄色的流苏。 闫素素看的出神,连元闵翔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曾发现,知道他出了声,她才惊觉。 “喜欢那箫?” 闫素素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这种箫,是不是大众货,就是地摊上到处有的卖的?成批生产的?” 元闵翔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看上去,像那么没有品位的人吗? “这叫做九节白玉箫,是已故的制箫高人遗世之作,共有三管,价值连城,是个稀世珍宝。” 元闵翔把玉箫的来历和闫素素说了一遍,闫素素微微吃惊。 如若真是什么稀世珍宝价值连城,如若自己手里的是这三管之一,那她岂不是捡了个大大的便宜。 当时看上了的本是那原矛头蝮,后来还觉得自己被蝶谷仙耍了,想来,这一管玉箫,不知能换得多少原矛头蝮。 “只有三管,那其余两管身在何处,你可知道?” 有意识的想探究一下蝶谷仙的身份来历,闫素素开口询问。 元闵翔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墙上的玉箫,微笑了一笑,摇摇头:“不知。” 闫素素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蝶谷仙每次以面具示她,又从不讲起自己的身份背景,肯定就是不想说,既然他不想说,她又何必旁旁左左的去打探呢! 释然的勾了一抹轻笑,她看向了元闵翔,转了话题:“衣服呢?” 元闵翔对着身后的桌子一指:“在那,大红色的,知道你或许不喜欢这颜色,但是今天的除夕,所以给你找了套喜庆的。” 他倒是有心了,闫素素对大红色并不排斥,事实上在小时候,每年过年父亲给她买的新衣服,无一例外都是大红色的。 和元闵翔说的一样,节日里,穿的喜气一点。 “我换衣服了,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身上这身绊脚的拖拉的男装,也确实不合体。 元闵翔看了一眼屏风,对她示意:“你进去换就可以,外头太冷,我不想出去。” 倒是有几分无赖的样子,闫素素瞪他一眼:“出去!” 他依然赖着不走:“本王的屋子,你凭什么要本王出去。” 言辞间,并没有怒气,而是含着一抹戏弄。 难得,两人也可以和初次见面一般,还能嬉闹上几句,虽然两人的表情都是严肃,但是至少气氛,是轻松的。 “好吧,你不出去,我出去换行了吧!”同样的场景,再一次发生。 上次在轩辕宫,她是负起离开,这次她则只是想威胁威胁他,堂堂的未来的闵王妃,在大庭广众下,在光天化日下换衣服,让闵王爷面子往哪里放。 果然,元闵翔闻言,缴械投降了:“好,我出去,我出去!” 面色上的几分无奈,倒是惹的闫素素不禁轻笑了一声。 忽略掉他的霸道,忽略掉他的固执,忽略掉他的冰冷,有时候来看,他这个人确实是不错的。 闫素素对元闵翔,持高度矛盾心理。 矛说:“他这个人,其实挺不错。” 盾说:“不错归不错,你想嫁吗?” 矛说:“曾经喜欢过,想过若是他只娶我一个,我就嫁了。” 盾又说:“你也说是曾经了,现在还喜欢吗?” 矛沉默。 盾继续:“若是他肯为你守身如玉,这辈子只守着你一个,现在的你,愿意嫁给他吗?” 矛继续沉默。 盾明显是占了上风的,扪心自问,曾经的嫁或者不嫁,只执着于他娶一还是娶三这个问题,现在呢? 脑子里,显出了一个朦胧的身影,长身玉立,潇洒若仙。 在某一处,某一时,某一刻,她的心弦为了某一人,牵动了一瞬。 这种牵动,对元闵翔,可曾有过? 答案肯定:没有。 元闵翔在门外等候了一会儿,有下人来报,太后让他进宫守岁,已经差了公公来请他。 元闵翔暂去了一趟大厅,回绝了那公公,说今年想要在家里守岁,然后折返回来,闫素素已经换好了衣装,开了门出来。 那一抹艳丽的红,只在一瞬间,就夺取了元闵翔所有的目光。 这是一件大红长袭棉裙,外是一件同色的锦缎小袄,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温暖又给这一身火红添了几分雅致。 一头泼墨长发,如今随意的挽了个松散的发髻,只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别在脑后,发髻下饰了一排浑圆饱满的十二排钗,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简单却又妩媚。 如凝脂般的肌肤,在乌发红衣的映衬下,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琼鼻檀口,星眸烨烨,一颦一笑,妩妩动人。 元闵翔就沉醉在了她如此卓越的风姿之中,好半晌才发觉自己盯着她看了太久,过于失态。 忙启口掩饰了自己的惊艳之感:“穿好了?” “恩!”闫素素应了一声,看着明朗的天色,没话找话的赞了一句,“天气不错。” 元闵翔把之理解为“天气不错,出去走走”,于是开口:“带你在逛逛我的府邸吧!” 闫素素一夜未眠,加上马车颠簸,其实困顿疲乏的很,听元闵翔的邀请,她本是想拒绝的,可忽然之间又变了主意。 走走就走走吧,趁着走走的机会,再好好的和他说说两人婚礼的事情,或许今天他心情不错,能有所收获。 两人并肩而立,闫素素娇小艳丽,元闵翔高大威猛,看上去也不失为良配。 出了院子,他先带着她穿过了两个垂花门,到了一处人工湖。 “这里是荷花湖,夏天的时候,可以来此泛舟赏荷,初秋时节,还能吃到新鲜的莲蓬。这座亭子叫做……” 他倒是做起了向导,一一给闫素素介绍起了周边的环境,完全没有留给闫素素一点间隙,和他坦承的谈谈这场婚事。 看过荷花湖,他又引着她到了一个地方,做了一番简单的介绍。 闫素素心里惦记着两人的婚事,所以显得有些心有旁骛,元闵翔很快就察觉了她的一样,不由停了解说,开口询问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知道有了机会和他说那事了,闫素素抬头望向元闵翔,表情略显严肃:“闵王爷,我想和你谈谈我们的婚事。” 他眉心一紧,随后,却莫名其妙的放松了,笑了开来,和以前任何一次她和他谈及这场婚礼时候的态度都不同。 他笑的温柔,大掌抚上了她光洁如玉的侧脸,柔声道:“不就是不许本王娶三妻,纳四妾吗?本王答应你便是。” 闫素素顿然语塞,原本准备好的一腔说辞,没了出处。 本是打算再次和他提提接触婚约的事情,理由当然是以前说的不厌其烦的那个:我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现在倒好,还没等她说什么,他就主动给了。 闫素素的全盘计划,有些被打乱,其实以前要的可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果,可现在,她要的结果只有一个:解除婚约。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她以为他绝对不会答应,而她一定会坚持的,造成两人分歧的一个工具。 就好比不想做一件事情,就以各种理由来推诿一样。 现在,她的各种理由,他都满足了她,她当真是有些一时无法反映,只剩下错愕。 “你怎么,改变态度了?”她那语气,听上去好像并不高兴。 元闵翔皱眉,以为满足了她的愿望,她就应该满足了,安心待嫁了吧! 可看样子,满足了她的心愿,她似乎也并不见得欣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一章 “你不高兴?”抚着她侧脸大掌,有些微微的僵硬。 确实,她并高兴,但是即便不高兴,她又能怎么样? 条件是她自己提的,他也满足了,难道要得寸进尺?她不是那样的人,也做不出那样的事。 当下,只能淡笑一声:“没有!” “我答应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一个事?”听到她的回答,他脸色缓和的一下,嘴角也有了温柔的笑意。 “恩!”应的清浅,闫素素的情绪不高。 “婚期,可不可以提前。” 难得霸道独断如他,也会征求下她的意见。 这场婚,是退不掉了,他一再退让容忍,不代表没有底线,闫素素清楚了然,若是自己再推三拖四的,只怕是彻底撕破脸皮的结果。 毕竟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她一个女人他再三放低身段,这已经实属不易,若是再过分要求,说出去,闫素素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了。 “好吧!”心是不甘的,情也是不愿的,这婚,却是再也推不掉了。 * 除夕之夜,闫素素过的乏味无趣,守岁本是要到子时,过了旧年最后一日,迎来新年第一个时刻,才能去睡觉,但是闫素素当真是困乏难当,居然在椅子上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之时,只觉得身上暖烘烘的,睁开了眼睛,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天色大亮了,显然,这除夕一夜,她是睡过去了。 刚起来,就有一个身着粉色裙子的丫鬟进来伺候了。 “三小姐,你起了?” “恩,什么时辰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闫素素还有些朦胧睡意。 丫鬟看了下滴漏,诺诺回话:“快到午时了。” 午时?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闵王爷呢?” “王爷一早就进宫了,王爷尚未成家,所以往年过年,都是进宫和太后皇上一道守岁的,只今年特别,为了三小姐,他特地留在了家里。”丫鬟似乎很活泼,话也不少,边回话,边打开衣柜,给闫素素取了一套衣服出来。 “昨天的衣服呢?”闫素素这才发现,昨天穿的那件喜庆的红衣服,不知去向了。 丫鬟甜甜一笑,脆声道:“王爷说,旧年的衣服,不能带到新年来穿。今天是新一年的第一天,是以特地给三小姐另外准备了一套全新的衣服,就放在柜子里了,等着三小姐醒来,让奴婢伺候您更衣呢!” 新年着新衣,这习俗倒和现代的一样,闫素素看了一眼丫鬟手里的衣服,不再是昨日的艳红色,而是一袭粉色长袄,外是一件绣花的鹅黄色坎肩,看上去倒是素雅。 由着丫鬟伺候了自己更衣,期间得知了丫鬟叫做明月,一轮明月的明月。 闫素素和她随意的聊了几句,她觉得闫素素平易近人的很,话儿越发的多了起来,嘴也甜的似蜂蜜一般。 “三小姐你可真好看,和那天上的仙子一样,怪不得王爷那么喜欢你。三小姐你不知道吧,我们王爷虽然比秦王爷都要年长,可是秦王爷都已经娶了一房正妃,两房侧妃了,我们王爷可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太后啊,为了王爷的婚事急的不得了,可你猜王爷怎么说,王爷说他只娶自己中意的女子,天公不负有心人,总算让王爷找见了三小姐,我们这府里,也可以添个女主子了,往后还有一堆小主子,那可就热闹了!” 明月自顾自说个不停不休,闫素素倒也不打断她,一路都浅浅带笑,听着她讲完。 闫素素曾听倩儿说起过,皇上十九岁就做了父亲,秦王爷也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只有元闵翔,落了他两个兄弟大大一截,别人都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他还是孑然一生。 闫素素当时还问了倩儿元闵翔为何不娶,倩儿只摇摇头。 现在,闫素素算是明白了,原来他在等待,等待自己心仪的女子出现。 对元闵翔,倒是多了一两分特别的感觉,原本以为这些皇宫贵族,娶妻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谈不上什么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却不想元闵翔还挺特别的,居然还会有心等待良人出现,一等,就把自己等到了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大龄剩男了,自然,只要元闵翔愿意,他绝对不会是被剩下的这个,而是被抢破头的那个。 试问有多少女子,想攀龙附凤,踩上他这高枝,成为凤凰。 闫素素心里头,自我调侃起来:他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府外的那些女人,对你羡慕嫉妒恨的要死呢,闫素素啊,你还是挺走运的! 想着,不由的哑然失笑起来。 明月见她露笑,以为是她听了自己的溢美之词,心里头觉得开心呢,于是乎,边将她赞美的更为起劲起来:“三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以前曾遥遥的看到过大小姐,那一眼还以为见着仙女了,看到你之后,明月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仙女呢!” “呵呵!过誉了!” 虽然觉得明月有些油嘴滑舌,太过聒噪,但是闫素素还是礼貌的不时和她搭上一两句话。 明月也看不出她对自己的话兴趣聊聊,继续顾自己说的快活:“三小姐的这身衣服,配上这只七彩凤簪,肯定是绝配,三小姐皮肤这么好,和这彩凤嘴巴里衔着的玉珠子一样光彩夺目,美丽动人!三小姐戴上这只镯子,你看你手臂这么白皙,肯定特别的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零二章 闫素素以为明月这拍马屁也会适可而止,却不料她越说越起劲,有些刹不住势头了。 有句话叫做物极必反,适当的称赞能让人心情愉悦,可若是不知道收势,这将只会让人觉得虚伪聒噪了,比如现在的明月。 只是梳个头,哪里来这么多话。 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闫素素忽然转过头了头,从明月手里接过玉镯子,放到桌上,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明月,你进府之前,是不是在珠宝楼卖东西的?” 明月稍事愣神,当反应过来后,她大为拘窘,忙道:“三小姐,奴婢只是觉得你真的很配这些首饰!” “呵呵,只可惜,这些首饰不配我!”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明月慌乱起来:“三小姐,明月不是这个意思。” 也不想把人逼的太窘,闫素素淡薄一笑,把头上的七彩发簪松了开来,放回了桌上:“重新梳理吧,弄个简便的发髻就可以,这七彩凤簪虽美,却太过华贵,和身上衣服不衬,这个,用这个吧!” 挑拣了一支简单雅致的黄玉发簪递给明月,明月知道自己可能招闫素素烦了,这次不敢再多说话,只是在梳理好发髻后,问了闫素素一声:“三小姐,你看可以吗?” 简单的单刀髻,闫素素点点头:“挺好的,闵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未曾说,只是说小姐醒来后,就去门口,马车等着了!” 要送她回家了? 闫素素点了点头,让明月给自己带路,出了闵王府,一出去,门口果然停着一架华丽的马车,早有车夫等在马车上头。 一看到闫素素出来,车夫赶紧跳下马车,把马梯搬了下来,然后过来请闫素素。 和明月告别了一声,临别前,闫素素还在想以元闵翔的个性,这么会养这么一个聒噪的小麻雀在府里,正想着,车子也启动了。 车子一晃一悠,走的不快不慢,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对车内道:“三小姐,到了。” 以为到丞相府了,闫素素撩开车帘子就要下来,一眼望去,周遭的环境却极是陌生,隐约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叫好声。 边也没有什么建筑物,左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从其错落有致的林木排序来看,显然是一片人工树林。 右边则是一道城墙,那一阵阵叫好声,好像就是从城墙里头传来了。 马车如今所停靠的地方,有一扇高大的朱漆大门,有两个身着甲胄的卫兵在门外把守着。 闫素素疑惑的看了一眼车夫,等着解释,或者说是解说。 车夫会意,对她道:“这是英雄场,王爷在里头等着三小姐,三小姐只管下车进门,会有宫女来接您。” 英雄场?什么地方? “里面在干吗?为何如此喧闹?”闫素素并不愿意下车,她现在更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 “奴才不知,但是以每年正月初一的习俗,应该是在赛马。” 正月初一的习俗?闫素素虽然来了这个地方也有半年左右了,但是对于天元王朝的年节习俗,还当真是不了解。 在现代,正月初一就是拜年,走亲戚而已,这个时代倒是稀奇,正月初一聚众赛马,听着那一阵阵喊好的浪潮声,看来来的人还不少。 “闵王爷让你送我来的?” “是,王爷一早就吩咐了。” “他不是进宫去了吗?”明月说了,元闵翔一早就进宫了的啊 “早上进的宫,后来就来了英雄场,三小姐赶快进去吧,莫要让王爷久等了。”车夫说着,拿了车梯放好,请闫素素下来。 说实话,对赛马闫素素还是有一定的好奇心的,再说既然这是这个时代正月初一的习俗,她也不妨参与一会,毕竟她说来,也算是这个时代的人了,而且或许还能碰上丞相或者那个锦衣卫哥哥,到时候搭个顺风车回家。 想着,她步子不再犹豫,朝着英雄场去。 如车夫说的,一进去,就由宫女早就候着了,看到她,一个身穿翠绿宫装的婢女迎了上来:“三小姐,奴婢来接您了。” 这个宫女她认得,就是那次一起随太后去西陵的宫女中的一个,真好,她也死里逃生了。 对于那次劫难,闫素素昨日并未问起元闵翔,没问的原因,是没顾得上问,一见面,就和元闵翔差点吵起来,后来又一心纠结于“婚姻大事”,再后来守岁她睡着了,都没得空问上一问。 现在看到了当日的当事人,她自然不可能再不过问。 “你们,都好吗?” 前行的宫女,言辞间凄哀起来:“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三五个侥幸的存活了下来,连柳妃和几个贵人都死了。” 偌大一行人,居然只存活了三五个,那日若是她没有跳河,是不是就排不进这三五个之列了? 刺客到底是谁?和太后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如此凶狠,这一个车队,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们居然能下得了手,何其的残忍。 闫素素沉沉叹了口气,勉强一笑:“能活着,就好好儿珍惜着,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苏锦。” “苏锦,好名字,带路吧!” 【苏锦和明月,这两个人以后我都会写到,今天只是给她们一个小出场,并非无聊写写,说句通俗话:露个面,让大家认识认识。本文该出场的,都差不多了,大家搞混了,就温故而知新吧,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三章 随着苏锦往里去,遥远的就看到了一篇黑压压的人群,人群中,不时响起几声叫好声,还有零星的击掌声。 走上了一处高台,闫素素总算把内里的情况看了清楚,如车夫说的,果然是在赛马。 校场上,两匹红棕大马并驾奔驰着,从闫素素的角度看去,只看到策马人的背影。 一个身着玄色长袍,发丝束冠,从背影看去,雄姿飒爽。 另一个穿的是青绿色的长袍,头发头发披散在耳后,一奔跑起来,发丝随风飞扬,倒显得有潇洒不羁。 在人群的正东方向,设了一个高台,高台上摆放了几章椅子,闫素素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元闵瑞正坐其中,边上一个位置空着,另一个位置上,坐着元闵秦。 不用猜,也知道另一个空着的位置是属于元闵翔的。 复看一眼场上赛马的人,闫素素便明白,那玄色的背影,怕就是元闵翔了。 苏锦把她带到一条通道上,停停了脚步:“三小姐,这是贵道,奴婢不能上去,您沿着这条道走,有嬷嬷会来接应您的!” 闫素素点点头,和苏锦别过,走上小道,发现小道是通向高台方向。 走了没一会儿,果然有一个嬷嬷来接她,和那嬷嬷一路走去,两厢无言,到了高台这边,闫素素听到了人群爆发出了一阵轰天震地的鼓掌声和叫好声。 嬷嬷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对她道:“三小姐,闵王爷赢了。” “哦!”闫素素淡笑一声,显得对这个喜讯,并不以为然。 那嬷嬷自觉无趣,就对她指点了一下一个阶梯:“三小姐,您自个儿上去吧,闵王爷在上头等你。” 顺着阶梯往上,渐渐露出了几缕七彩的衣摆,刚才遥遥望过来,早看到了除了元家三兄弟外,高台的后面还站着一些女人,想必是元闵瑞和元闵秦的家属。 闫素素一上去,随意找了个空地儿站着,这里视线开阔,众观全场,虽然是露天而设,但是周围都是火炭盆子,是以居然也不觉得冷,反倒温暖如春。 朝周遭看去,好似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注意着场上的胜者,闫素素也带眼看了下场上,只见元闵翔身着了一袭黑色镶边交领大袖长袍,坐在马背上,溜着圈儿接受大家的喝彩。 而刚才的败者,则是对他拱手,在说些什么。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因为距离有些远,声音有些嘈杂,闫素素并不听清。 云闵翔遛了三四圈马,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对着那失败者抱拳拱了拱手,轻笑了一下,就驾着马朝着高台奔驰了过来。 临靠近台子时,只见他纵身一跃,一个轻巧就站在了马背上,然后足下轻点,点在马鞍上,轻功施展,飞上了高台。 大家又禁不住的给他大声喝彩,既然为了他精湛的骑术,又为了他高超的轻功。 上了台,未及接受两个兄弟的道贺,他就径自走向了女眷群。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见他直直走向其中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的女眷们,纷纷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元闵翔过来做什么。 “素素,来了?” 直到元闵翔开口,她们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居然占了一个陌生女子。 听闵王爷对她如此亲昵的称呼,大家当然也明白了后面女子的身份,纷纷给她让了道儿。 闫素素有些不习惯,如此大庭广众,他做什么非要过来找她,是让大家都知道,她是为他而来吗? 看这边的女眷都是元闵瑞和元闵秦的妃子,她站在其中,不是自我摆明了身份:我是元闵翔的正妃。 闫素素有种被蒙骗了的感觉,他让车夫把她送来,让宫女嬷嬷把她带到这高台上,是不是就是为了现在这样的效果? 不过即便被蒙骗了,当着众人的面,她是不便和他翻脸的。再者皇上还在呢,不卖元闵翔的面子,也就是不卖皇上的面子,不卖皇上的面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闫素素只能淡淡一笑,应了一声:“恩,来了!” 元闵翔脚步停在她一米开外的地方,笑了起来。 笑容很是温柔,闫素素是习以为常了,可是她周遭的女子,却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甚至有人开始小小声的交头接耳。 “闵王爷居然也会笑。” “岂止是笑,笑的也太好看了,太温柔了吧。” “不是冰山吗?怎么会融化了!” “嘘……” 大家噤声,不是因为元闵翔或者闫素素,而是因为元闵瑞的目光,不知何时,也打向了这边。 虽然昨天就知道闫素素没有死了,可是当亲眼看到,内心的激动澎湃,却是无论如何的掩盖不住,随着那激动澎湃而来的,是落寞,无边的落寞。 终究能够这样堂而皇之的站在她面前的,对她温柔的笑的男人,不是他,他只能遥遥看着她,偷偷看着她,从心里看着她。 闫素素并未注意到元闵瑞的目光,也抑或是现在看着她的目光太多了,以至于元闵瑞的落寞深情,全部被掩盖在了芸芸目光之中。 元闵翔对她笑了一下,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是目光,会不时的朝闫素素看来,里头毫不遮掩的,全是情谊。 每每接触到他的目光,闫素素的脸颊就会绯红一下,心里暗道:“知道这样就不来了,元闵翔,你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索性,大家也没有再过多的注意她和元闵翔,因为新一轮的赛马又开始了。 这次赛马,是比跑马技术,一共出赛的有十匹马,闫素素一眼看到了闫凌峰,心里微微有些喜悦,果然能看到闫府的人,一会儿赶紧过去预订个顺风车。 闫凌峰显然也早就注意到了闫素素,甚至还不经意的抬头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几日不见,他依然沉俊,如今握着缰绳半俯着身体的模样,更有些骁勇姿态。 司马唱诺一声,十匹马就脱缰而出,在各自主人的驾驭下,飞驰起来,扬起黄土阵阵。 所有人都随着比赛紧张起来,闫素素本以为只要跑,谁跑第一就是赢,却不想比赛不带比骑术,还比骑射,第一圈跑下来后,几个太监狂奔着扛着几个铜人跑了上来,一个个铜人人,均放在十条赛道之上,挡住了去路。 听周围的女眷在说,这些铜人是特制的,都设了机关,只有射中了铜人的人中,铜人才会自己倒地。 若是射不中铜人人中,铜人不倒,也不能绕道而行。 不然就勒住缰绳,放弃比赛,不然就跃马过去,不过铜人甚高,要跃过去,可能性不高。当然还可以有第三个选择,撞上去,或许能撞到铜人,但是如此一来,必定是人仰马翻的后果。 这设置倒也新奇,闫素素看的也有些聚精会神起来,许是血脉相连的关系,她心底里,还暗暗给自己的哥哥叫着加油。 铜人的阻挡,让比赛多了许多的看头,很多人都因为骑术不精,射技不加,在铜人面前止了马步,这关下来,十个人,淘汰了五个,还剩下五个。 闫凌峰没给闫家丢脸,非但顺利过关,还是第一个过关,跑在最前头的。 第二关障碍马上设了上来,这次障碍,类似跨栏。 十个障碍,每个都有一米左右高,虽然看着不惊险,但是闫素素自己也会骑马,自然知道过障碍,根本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索性,闫凌峰不负期望,依然轻松过关,这关下来,只剩下两人了。 另一个男人闫素素不认得,但是看他死命抽打马屁股妄想追上闫凌峰的动作来看,是个急性子,计功力之人。 本只是大年初一的娱乐而已,他却往死里抽打马儿,让这友谊比赛,多了一些争夺意味。 场上闫凌峰和那人互相较量着,那人不知道使了什么奇招,那马儿居然撒开蹄子狂奔起来,势头之猛,让人完全招架不住。 最后百来米的时候,闫凌峰叫那人赶超了上来,一下子落了下风,再怎么也追不上去。 结果: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四章 闫素素只觉可惜,可又觉奇怪,正纳闷那人是如何取胜之事,听得边上一个妇人捂着嘴巴惊叫了起来,素手指点向场地之上:“丫,好多血。” 顺着她的指点,大家都朝着场地上望去,只见方才那匹忽然加速的马儿,如今有些踉跄不稳的在地上踩踏,而它的身下,随着他尾巴上的鬃毛,汩汩的落了一条血溪。 闫素素身侧的拳头,在看到受伤的马儿后,顿然捏的紧实。 别的女人,却并不以为意,甚至有愚蠢之人,还夸刚才那男人真是聪明,居然想出这样的妙招。 妙吗?为了争个第一,肆意屠杀一条生灵,这样是妙吗?这难道不是残忍吗? 闫素素皱了秀美,一眼看去,见校场上的她的哥哥,脸上也染了一抹黑沉,不知道是因为输了比赛觉得脸上无光,还是因为对方这残暴的做法。 “威武将军当真是威武,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制胜之法。”身后,响起了一个脆生生的崇拜的声音。 闫素素正要回头瞪视那人一眼,忽听得另一个愤怒的声音替代了自己的怒视:“威武什么,小人一个。有本事他光明正大的比啊,就会刷些小手段,在本公主看来,闫大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是啊,闫大人的骑术精湛,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不是威武将军做旁门左道,哪里轮得到他拿这个第一。”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在应和,显然是站在那公主这边。 闫素素半转过了头,瞧见身后居然是不打不相识的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是在闫素素之后到的,所以她也并不知道自己前面的这个人就是闫素素,看到闫素素,她倒是楞了一下,随后,对闫素素温和一笑,语气里带着三分安慰,三分愤愤对闫素素道:“那个小人,你们闫家不必和他一般见识,这场比赛,就是你哥哥赢了。” 她以为闫素素如今脸色有些难看,是因为自己的哥哥输掉了比赛,殊不知,闫素素是在心疼那匹棕色打马儿。 闫素素勉强笑了笑,对她道:“那匹马,会怎么样?” “血流了这么多,多半是废掉了,估摸着多半会被拉下去埋葬了。”白雪公主瞧着那马儿,说的如同一个看客,完全没有半分怜惜。 闫素素闻言,忽的一把站了出来,直直的朝着元闵翔走去。 这一举动,把大家都惊了一跳。 虽然今天是室外活动,没有那么多礼数,但毕竟是在场面上,闫素素这样堂而皇之的就大步走向了前面的王爷席,视为无礼惊驾之举,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可有她苦头吃的。 有两个侍卫赶紧过来阻拦她,大家都凝神屏息,以为皇上必然要怒了,却不想元闵瑞对着那两个侍卫摆了摆手:“让她过来。” “是,皇上!” 两个侍卫退下,大家也纷纷替她松了口气,个别的却是有些妒忌她。 早听说她在龙居宫伺候皇上的时候,皇上对她非常的纵容宽宏,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闫素素走了过去,本来是要去找元闵翔的,但是一眼看到了元闵瑞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她就知道自己可以找个更有分量的人说事。 近了元闵瑞身边,她欠身行了个礼:“皇上吉祥!” 元闵瑞对她抬了下手:“起吧!” 元闵翔看着闫素素,眼神里有些不满,并不是不满她忽然的冲撞过来,而是不满从始至终,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元闵秦则是在一边悠闲的吃着茶,目光在闫素素和元闵瑞身上来回了一遍,等着他们两的下文。 “皇上……”闫素素本是要替那马儿求一条命的,却不想才开口,就被一个女声给打断了。 “闫三小姐,莫不是要替你哥哥评理来了?” 那声音里,带着一抹不太友善的调侃和谐谑。 顺着声音寻去,映入闫素素眼帘的,是一个端庄典雅的女子,站在元闵瑞的正后方,众女眷的正中前方。 闫素素认得,眼前的人是皇后,在龙居宫的时候,她和皇后曾有过几面之缘。 今日的皇后,穿的较之第一次见面之时,少了几分庄严,多了几分明艳。 一袭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裙,长及脚踝。裙摆上用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绿色的海水云图,外头是一件丝薄的烟翠绿纱,低垂的鬓较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头顶是一把散开的百鸟朝凤玉骨扇头饰。 这身打扮,给她平添了几分华贵,彰显了她的身份,让她在众多女子中,显得更加的高贵。 闫素素的话陡然被打断,心里有些不快。 即便是身为皇后,也应该要知道,打断别人的话,胡乱揣测别人的心思,是十分不礼貌的事情。 不过淡笑一声,她知道皇后为何会出言调侃她,只以为这威武将军是她的亲弟弟。 来了天元王朝也有多半年了,父亲生在官场,自己又曾经进宫住过数月,闫素素自然早就知道,威武将军是当今皇后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当下,闫素素轻笑一声,对皇后道:“非也,胜败乃兵家常事,况这只是一场比赛而已,我们闫家不是心胸狭隘的家族,连这种小事都会如此斤斤计较,是吧,哥哥?” 转向了闫凌峰,闫素素询问道。 校场上的闫凌峰,面露担忧之色的看着闫素素,有心之人都听出来闫素素话中的暗讽之意。皇后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这个妹妹名义上是说这场赛马比赛,实际上则是以“家族”为起点,在讽刺皇后她们家族是计较得失的狭隘家族。 不过现在的情况,他只能回答:“是,无论如何,我都是败了。” 那威武将军莽夫一个,还听懂闫素素话语里的讽刺之意呢,甚至还拱手对闫凌峰道:“闫大人,承让啊承让,哈哈!” 边上已经有人窃笑起来,皇后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黑起来,当下回击闫素素道:“自古成王败寇,只会占点口上便宜。” 若是说闫素素刚才只是暗讽,那皇后这个,就有些明目张胆的人生攻击了,完全失了自己的风度不说,还没有把皇上和闵王爷放在眼底里。 “皇后,给朕闭嘴!”皇上冷喝一声,皇后才觉自己被气到了,失言了。 看到龙颜薄怒,她顿然一句不敢发,低眉垂首,顿然失了刚才的傲气。 闫素素冷笑了一声,复看向元闵瑞:“皇上,我只是想说,那匹马,能不能送给我?” “哪匹?”元闵瑞和闫素素说话,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 素手一抬,闫素素直指受伤的那匹马:“那匹!” 元闵瑞倒是有些不解:“都残了的马,你要去何用?” “留作纪念!”闫素素随口道。 “什么纪念?” 闫素素一眼瞟向了校场的威武将军:“看到这马儿,素素就可以时刻瞻仰到威武将军的威武之作。” 皇后的眼神,像是两把尖锐的刺刀一样向闫素素射来,这次,威武将军也似乎感觉到闫素素是在讽刺她了,不顾礼数的对着闫素素大叫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呢?你就是不服气我赢了你哥哥,是不是?” 闫素素转头与威武将军对视,淡淡然笑道:“我为什么要不服气?说实话,我哥哥今天根本就没拿出实力,威武将军,我敢打包票,你连我都赢不了,我哥哥让你赢,不过是他觉得赢的太轻松了,没意思了。是不是,哥哥?” 闫凌峰自然知道自己今天是真的输了,闫素素有些“大言不惭”,哄抬了他。 不过想到自己这个妹妹在为自己出气,他心里还是温暖的,也不能让她丢了脸面,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几分淡薄:“当然,赢的太轻松,就没意思了。” “你,你们,我这是凭实力赢的,众目睽睽,大家都可以作证。” “哦,如此,那不如让大家再作证一下,看你赢不赢的了我一个弱质女流。”转回了身,闫素素对着元闵瑞盈盈福身,请道,“皇上,你允我们这场比试,并愿意给我们做给见证吗?” 【俺们那个是勤劳的小蜜蜂,允许我占20个费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五章 “素素,不得胡闹!”在元闵瑞开口前,元闵翔先是嗔了她一句。 “王爷,你不相信我能赢?”闫素素秀美一挑,笑容可掬的看向元闵翔。 别说元闵翔,在座是所有人,怕都是不相信闫素素能赢得了骁勇善战的威武将军。 只有一人,呷一口茶,悠然道:“两位哥哥,不如就让她试试,看来她是胸有成竹呢!” 闻言。元闵瑞略一迟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闫素素感激一笑,起了身:“那匹马儿,若是我赢了,皇上就赐给我好吗?” 她还在记挂着那受伤的马。 元闵瑞点点头:“来人呢,把这马儿待下去,让兽医尽心救治——素素,无论输赢,这马儿朕都送给你了。” 闫素素又是对着元闵瑞感激一笑,这笑容,看在元闵翔眼睛里格外的刺眼,为何从不见她对他这般温柔,这般的笑意? 就在他心里不快的时候,闫素素走了过来,看着元闵翔身边的马鞭,伸了手问他讨:“我喜欢你的马鞭,借我一下?” 她眼光不错,元闵翔的这条马鞭,可不是普通的马鞭。 一般的马鞭,鞭杆芯是牛皮做的,鞭梢是木头做的,而元闵翔的这杆,鞭杆芯通体乌黑,用的不是牛皮,而是上等的鳄鱼皮,鞭梢用的则是一味中药:鹿角。 尤为珍贵之处,是这条马鞭是当年元闵翔挂帅出征,先帝亲自给他做的,在朝堂之上无人不知,见马鞭就如见先帝,这马鞭的所代表的地位权势,是无人能及的。 闫素素并不知道这许多,她只知道,这马鞭不错,磨的光亮生辉,看着顺眼。 谁都知道,元闵翔的马鞭,是谁都碰不得的,可如今,却见元闵翔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把心爱的马鞭递到了闫素素手里。 不苟言笑,冷酷如霜的闵王爷,既那个温柔的笑容后,第二次让人大跌眼镜了。 闫素素浑然不觉,取了马鞭,和元闵翔道了声谢谢,就要下去比赛。 元闵翔的声音,在她转身欲离开的瞬间响起:“不要逞强,知道吗?” 心里流过一阵暖流,闫素素回转了头,嘴角勾了勾:“恩!” 这个笑容,一扫了之前元闵翔心里的不痛快,也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 这回,换元闵瑞心里不痛快了,虽然他也没有不痛快的资格,但是看到闫素素对元闵翔展露这般温柔的笑意,他总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那寂寥落寞,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终究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暗传情愫,而他的所有感情,却只能深深隐藏在心底。 那种无能为力感,让他觉得自己很窝囊,登上这把龙椅这许多年来,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 闫素素并不觉自己不经意间的几个笑容,先后引得了元闵翔和元闵瑞吃味不悦,她只顾自己进了校场,对司马吩咐了一声,司马很快给她牵了一匹枣红小马过来。 她牵着马入场,众人唏嘘,就凭借这一匹马仔,想赢了威武将军,闫三小姐不会是疯了吧。 就算只是跑马三圈,威武将军让她大半圈,她也未必能赢,不用说还要过障碍,比骑射了,这小马仔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是来闹笑话的吗? 闫凌峰也有些担忧的上了前:“素素,不必特意为我出这口气的。” 显然,闫凌峰也以为闫素素是因为他被威武将军阴了输掉了比赛,所以心有不甘要和对方比试。 虽然以前并不了解闫素素,但是据他所知,他那两个大妹妹都没有机会出府学马,这个不得宠的三妹妹,该是更没有机会骑马。 闫凌峰现在担心的,不仅仅是闫素素回自取其辱,更重要的是怕闫素素伤到自己。 闫素素却是向他送了个安慰的笑容过去:“哥哥,放心,我不会输掉的。” 她并不挑明自己是为了替那匹受伤的马出气,才想抹一抹威武将军的面子,因为她知道,由着闫凌峰误会,她就捡了一份人情了。 赢了,替闫凌峰出了一口气,给闫家长了脸,闫凌峰固然感激她。 输了,她有这个勇气站出来,闫凌峰自也会对她心存恩念。 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当然,这场比赛,闫素素只可能赢,不可能输。 “闫大人,你们兄妹在那磨磨唧唧什么呢,不要告诉我,三小姐想临阵退缩了吧,哈哈哈?”威武将军放肆的大笑起来,一笑,露出他一口黑漆漆的牙齿,让人反胃。 “素素,你会骑马吗?”并不理会那个粗人,闫凌峰不无担忧的看向了闫素素手里的红棕小马。 “会一点,哥哥当真不必担心我,回去吧,记得给我加油。” “加油?”闫凌峰没听懂她的意思。 闫素素笑了起来:“呵呵,就是鼓劲的意思,我去了。” 说完,在闫凌峰满目忧心的眼神中,她牵着小马走到了威武将军面前,浅薄挑了挑嘴唇:“威武将军,你方才的马受伤了,我等你,你再去挑一匹吧!” “挑什么,司马,随便给我弄匹出来,不是残的就好!”威武将军一开口,满嘴的烟草味道,闫素素道他的牙齿怎么这么黑,眼来是一口烟牙,只是这个时代,哪里来的烟草?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过现下,她也没空去追究这个问题,听到对方那么随意小觑她的态度,她一点都不恼,又道:“威武将军,你说,我们怎么个比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六章 “你说了算!”他瞒不在乎道,认为闫素素是必输无疑了。 闫素素就在等她这句话,这场比赛,也是一场赌博,如果赌来了赛项决定权,她就能让他输的一败涂地。 如果赌不来赛项决定权,她就是输的一败涂地那个。 不过早就料定了威武将军这人自负自傲,肯定不把她放在眼底里,所以她故意挑了一匹小马仔,更让他对自己产生轻视心里,从而轻敌,把比赛项目的决定权,拱手相送到她手里。 既然他这么大方,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比三项,可以吗?” “三项五项随便你,如果皇上有耐心给我们做,就算你要评判,就算你要比十项我都奉陪到底,哈哈哈!”威武将军又嚣张的大笑起来,闫素素依旧冷静,没有半点怒意。 “就三项,三局两胜为赢家,可好?” “成!” 既然如此,闫素素也不再拖拉时间了,她早在台上就观察过这个校场,校场中间,是一块黄土飞扬的空地,空地四周围,用围栏围着,围栏并不高,一脚就应该能跨过去,作用无非是为了隔出来外面这一圈赛马道,而赛马道共分了十条小道。 整个场地,和现代学校里的运动场有些相似,唯独不同的是颜色,现代的运动场,一般都是红色的塑胶跑道,加上中间绿色的大片草坪,而这个校场,里里外外都是翻滚的尘土,漫天的黄色。 闫素素命人取了一杆彩旗放到两人所出的位置,然后转过身提高了音量,尽量让所有人都听得到比赛规则:“威武将军,我们跑三圈,然后谁先回来拔了这旗子,就是谁胜,如何?” 威武将军哈哈大笑起来,不屑的看了闫素素的枣红小马一眼,又不屑的看了闫素素一样,随后,一个翻身上了马背:“行!上马吧——要我帮忙吗?哈哈哈!” 闫素素冷笑一声,自己爬上了马背,动作不见得潇洒流畅,可见的她对骑马也并不精通。 高台上,元闵翔一脸担忧的看着闫素素,他猜她根本不会骑马,一个庶小姐,哪里有什么机会学马,从她稍显笨拙的上马动作来看,就知道她应该是个新手了。 观元闵瑞,也是紧着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打在闫素素身上,她每每有一个小小的动作,他的表情就跟着纠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她一上马,马儿不安分的抬起了前提,他更是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索性,那马儿不知何故,很快安分下来,静静的和闫素素一起,站在起跑线上。 闫素素看了一圈四周围,大声道:“大家都做个证,我和威武将军都跑三圈,最后谁先摘了这杆彩旗,谁就赢了。” “听到了!”众口一声,声如洪钟,都算是给闫素素做个见证。 所有人都以为闫素素上马动作难看,必定也不会骑马,可谁都不知道,闫素素虽然不见骑技精湛,但是马,她是不陌生的,马背上的感觉,她更是不陌生。 她的母亲是内蒙古人,虽然母亲在她幼年时候就去世了,但是和外婆和舅舅还是一直都有联系的。 高考那年,刚好遇上**来袭,她所在的城市成了重灾区,中医馆里每天的病人更是络绎不绝,父亲怕她不小心被染上疾病,就把她送去了内蒙古舅舅家。 在内蒙古游牧为生的舅舅家里,学骑马,这是自然的。 舅妈教的她骑马,她悟性很高,只用了几日就能独立跑马了,之后在草原上每日悠闲驰骋了三个月,她才回家准备去上了大学。 虽然距离那三个月已经有历史了,以至于她爬上马背都有些费劲。但是有些东西,学了就忘不了,尤其是用身体的各个器官去感受过一遍的东西,更是难以忘却。 比如自行车,比如三轮车,学过了,即便很多年未触碰,一上路,适应了一段时间后,就轻车熟路了。 而闫素素显然已经过了这一小段的“再适应期”,对骑马,驾轻就熟了,当然要是真的和那威武将军比赛跑,她自然也是不敌的,不过她没有这么傻。 “可以开始了,威武将军,我喊一二三,我们就出发!”闫素素做好了姿势,威武将军眼神很是轻谩,戏谑道:“让你先!” “不必,我不想让人说我抢先起跑,胜之不武。司马,发令。”闫素素对赛道外面的司马招呼了一声。 司马闻言,跑到了过来,举高了手里红旗,而后,刷一声落下,唱诺:“开跑。” 威武将军的马,瞬时如火箭一样飞了出去,而闫素素则是在原地,以十条赛道为直径,慢条斯理的拉着枣红小马走了三个小圈圈,然后,回到了起点,拔起了彩旗,对着远方还在老老实实的饶场跑的威武将军扬了扬手里的棋子:“我赢了,威武将军。” 说完,闫素素悠然的坐在马背上,在原地看着威武将军老驴拉磨的跑圈。 众人先是不解,都以为闫素素犯规了,后有人惊觉,交头接耳几句,全场皆知闫素素使的计谋,爆发出一阵惊天掌声,雷雷不断。 威武将军只顾着自己跑马,根本没看到闫素素已经拔出了彩旗,也压根没听到闫素素说那句“我赢了”,待周边掌声喝彩声阵阵响起后,他还觉得这掌声响的莫名其妙。 一眼望去,却发现不知何时,闫素素已经拔出了彩旗,悠然自得冷笑着等着他呢! 【司马这个职位,是我自创的,大家不要去考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七章 威武将军横穿了中间的空场地,疾驰而来,一到闫素素身边,怒喝一声:“你犯规。” “我有吗?”闫素素看向周围,问道。 大家这次换做哄堂大笑,似乎是被闫素素训练过一样,齐齐高喊:“没有!” “皇上,我有吗?” 元闵瑞欣赏的看着闫素素,随后,转向威武将军:“素素确实没有犯规,李威,这一句,是素素赢了。” 闫素素挑了那威武将军一眼,原来叫个李威,今天,她就要他成为李萎! 威武将军李威打不服气起来,以为皇上是有意偏袒闫素素,不由的梗着脖子朝皇上冲了一句:“明明她就是犯规了,说好了绕三圈拔出旗子的是赢家,她哪里有跑三圈。” “威儿,不得放肆!”皇后自也是早就看出李威被闫素素给耍了,现在见李威既然毫无察觉,还用如此态度对皇上说话,心里真是又气又急,不由的开口训斥了一声。 李威更觉得憋屈:“姐姐,这分明是皇上有意偏袒那丫头,她明明就犯规了。” 看来这个威武将军,当真是有勇无脑,居然到现在还没看透为何大家都承认闫家三小姐赢了。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眼看自己的弟弟在场上演猴戏,愚钝到不开化,皇后自是面上无光。对李威又起了几分恼怒,不由拔高了嗓子。 “威儿,你确实是输了,别再闹了!” 李威更觉得自己憋屈至极,怎么连自己的姐姐,都帮着闫素素说话。 只是皇后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把所有的气都憋在肚子里,纵然有勇无脑,场合他还是会看的。 如今皇上和几位王爷都在,容不得他发脾气。 算了,算他让她。让她耍赖一局又如何,反正接下来,她别想赢了。 而且那些个人,就算明目张胆的要包庇她,也不至于完全不顾及到他姐姐的面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偏袒她。 虽然这么说,李威还是不服气,跳下了马,单膝跪地,对皇上道:“皇上,接下来这几局,请您务必公正严明。” 皇上面上装了严肃:“这是自然,若是你不放心,可以让朕和皇后,一同做评审。” 如此更好,李威点头称“好”,一个纵身,又跃上了马背。 看向闫素素,他的目光里,全是杀人一般的怒意,却也看得出,他再强压着怒火。 “三小姐,第二局,你说怎么比!” 一把把手里的彩旗插回了原来的位置,闫素素指着场地道:“和刚才一样,绕场三圈,谁先回来拔出彩旗,谁就赢了。” 李威闻言,嘴角不禁起了一抹暗笑。 “好,这次,我让你半圈!” “那素素先谢过了,司马,发令。” 司马赶紧跑过来,发了起跑令,闫素素手执马鞭,一鞭子扇在马屁股上,元闵瑞和元闵翔的心,在她策马冲出去的瞬间,揪紧做了一团,待看到她自如驾驭的时候,又有些惊叹:她,居然真的会骑马。 她又让他们刮目相看了。 跑了半个圈,闫素素朝起跑线看来,却见李威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拔了旗子得意的坐在马背上对她笑呢! 闫素素不急不缓的跑完了剩下半圈,稳稳的停在了李威身边,看着李威一脸得意的笑容,她作惊讶状:“威武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我赢了。” 李威扬了扬手里的旗子:“还要多谢你教我这一招,我才知道,原来犯规也能赢,皇上,姐姐,既然方才她犯规了判她赢,这次,你们不会徇私舞弊吧!” 皇后已经完全无地自容了,整张脸,一阵红,一阵黑,尴尬的接受着周边妃嫔女眷投来的讥诮的眼光,一语不发。 皇上则是佯装愤怒,一掌拍在了赤龙纹雕花木椅上,对着正咧嘴沾沾自喜的李威怒喝一声:“放肆,朕亲自做审判的比赛,岂容你这般儿戏。李威,你说,你该当何罪?” 李威完全懵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儿戏了,即使他真的儿戏了,也是闫家的小丫头先儿戏的不是吗?怎么现在倒不对她动怒,而对他发火呢? 闫素素挑眉冷笑的看着怔在原地的李威,笑盈盈道:“威武将军,皇上问你呢,你该当何罪。” “皇上,威儿只是少不更事,您不要同他一般计较。”见皇上发怒要责罚于自己弟弟了,皇后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就算知道颜面全部让这个弟弟扫到了地底下,也只能出来维护着李威。 李威越发的憋屈,但是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愣是憋了肚子的委屈和气氛,一语不敢发。 但听得皇上缓和了语气,宽容了几分:“念在皇后替你求情,朕今天且就饶了你,李威,今日的比赛,朕宣判,闫素素三局两胜,你输了。这最后一局,就不用比了。” “我……”李威正要说什么,却迎上了皇后瞪视示意的眼神,他只能吃哑巴亏,愤愤不平的点了点头,“臣……愿赌服输。” “威武将军,我就说了,你连我都比不过,又如何能赢得过我哥哥,我哥哥不过是故意让你罢了。”闫素素得势不饶人,一脸冷笑的看着李威。 再有修养的人,也经不住如此挑衅,何况是李威这样的莽夫粗汉。 他都已经服输了,她该如意了吧,用的找再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吗? 她是想彻底的毁掉他的名声,让他再京城的公子哥里,颜面扫地,无法立足吗? 当下,他压抑的火气,再也压抑不住,呼啦一下喷薄而出,铁掌忿然的朝着闫素素胯下的枣红小马击来,完全不顾此举的后果,他现在只想让闫素素摔个狗啃泥,出出洋相。 闫素素不想他的出拳速度会这么快,虽然想到了他可能会失去理智对自己动手,但是当那一拳突然袭来,她还当真是没有招架住。 就在那铁拳离她的马腹只有一寸只要的时候,四声大喝,不约而同的从高台上传了下来。 “住手……” 李威惊醒,他当真是气疯了吗?怎么会对着女人动手,这一拳下去,顶多让闫素素摔个跟头出出洋相,但对于他们李家来说,那可能是万劫不复了。 不说这是皇上判的输赢,他和闫素素这个赢家叫板,就是间接的在否定皇上的判决,这是有辱龙威的行为,死罪不至于,但是活罪却是逃不掉的。 就说闫素素的身份,这一拳下去,闫家那边是彻底的恶了关系,闵王爷处以后也别想往来了。 放眼朝堂,控权掌势的,除却皇上之外,就剩下闫丞相和闵王爷了。 一拳和这三大权势巨头交恶,甚至可能威胁了自己姐姐的后宫地位,他是哪根筋不对,居然会为了个人颜面问题,做出这么不明智之举。 急忙收势,可是他习武多年,虽然无谋,却是骁勇,这一拳出去又是饱含愤怒,岂能如此轻易的就收的住。 眼看着那拳头就要落在闫素素胯下的马肚子上,马儿吃痛的话,肯定会发狂。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红褐色的影子呼啸而来,一阵剧烈的痛楚,李威的袭向马腹的手,被那红褐色的影子给甩到了一边,险险的和马腹擦过。 马儿只是在原地不安的踩踏了几部,很快安分下来。 众人望眼去,那红褐色的影子,分明的是闫素素挥出的鞭影。 闫素素之前就预备好李威会袭击她,然后准备了鞭子抽李威。 但是方才李威凌烈的拳风让她无法应对,后来见他放缓了速度,她才抓准了时机,一鞭子挥下去,格开了他的拳头。 如今她依然高高在马背上,如一朵出尘的兰花,傲然清雅,表情都是不惊不惧的淡漠,似完全没有被方才呼啸而来的铁拳吓道。 遥遥望去,她像是尊贵的女王,而李威,则是女王脚边的一只小丑。 【今天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上午和下午都在玩网游,呵呵,对不起,更的太晚了,还是1万字不会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八章 对于“女王”的当众一鞭,李威面上是愤怒的,心里却是庆幸的,还好,受伤的不是她闫三小姐,而是他皮厚肉糙的李威。 自知袭击闫素素有罪,李威都不及缓解痛楚,立刻跪倒在了地上,向皇上请罪。 “皇上,微臣知错了,请皇上责罚。” 元闵瑞冷着一张脸,高声吩咐道:“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一听弟弟要受罚,皇后赶紧出来维护:“皇上,威儿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输掉的,以为我们是有意偏袒三小姐,气昏了头才会这样的,威儿平时如何,在战场上如何,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 跪着的李威,嘴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叫以为你们偏袒她,你们就是偏袒她。” 声音不大,高台上的元闵瑞等定是听不到,可闫素素却是听的明白,不由的轻嘲了一声:“蠢货!” 这一声也不大,只有近在她身边的李威听得到。 闻言,李威满腔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趁着台上皇上和皇后说话的间隙,一眼瞪向了闫素素:“小人。” 倒是不甘示弱啊。 台上—— “皇后,你又要以他少不更事来给他做挡箭牌了吗?十九岁了,十九岁还是小孩子吗?” “皇上……” 台下—— “呵,骂我小人,我就让你死个明白!第一场,我说的是跑三圈,跑三圈,原地跑三圈也是跑三圈,我没有犯规。第二场,我说绕场跑三圈,绕场跑,自然是沿着整个场地,怎么样,是你蠢,还是我小人?” 闫素素的生意依然是低,表情也是淡漠,从高台上看去,只看到她嘴巴开开合合,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元闵翔心里泛着担忧,虽然知道李威必然不敢再乱来,但是若是闫素素过于挑衅,保不准李威会再度失去理智。 虽然元闵翔认为以闫素素的个性,是不会说出太难听的话刺激李威的,但是他对她,从来都不曾深刻了解过不是吗? 就比如,她会骑马,他根本一无所知,出了精湛的医书,出了出乎人意料的马术,她还会什么? 耳畔根本无心去听皇上皇后到底在争论什么,元闵翔的全副心思,只落在闫素素身上,手掌用力的撑在椅子上,随时做好了飞出去救她的准备。 只是,那边,似乎是风平浪静。 李威垂首跪在地上,闫素素则依然骑在马背上,傲然挺立。 他却没听到,李威身侧的拳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算你狠,闫素素,不要落在我手里,今天你让我死的明白,下次,我可没那么好心,我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垂着脑袋,李威冷冽的威胁,只有闫素素一人听得清。 她倒是不以为意,嘴角,甚至在听到他的威胁后,浅薄的勾了起来。 “皇上若是执意要责罚,就罚臣妾好了!” 高台上,也不知道都争执了些什么,如今,只看到皇后一声哭腔,跪在了地上。 局面变成如此,大家都静若寒蝉,不敢吱声。 闫素素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大年初一呢,多好的日子,算了,得了便宜就收手吧,莫要将事情弄的太过尴尬。 骑着小马儿,一步步的朝着高台走去,到了高台前方不远处,她昂起了素雅的脸蛋:“皇上,今儿个大年初一,这二十大板,就是再厚的皮,也免不了皮开肉绽,你看这样的好日子,见血可是不好,皇上,你就卖臣女一个顺水人情,对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吧,反正臣女也无恙不是吗?” 那样温和的笑容,那样美丽的容颜,那样灵动的水眸,那样宽容的语气,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既如此,那朕就饶了李威一次,李威,你可念着素素的好,退下吧!” 李威恨的牙痒痒,谁要她求情了,他您可挨打,也不要被她一次次的戏弄,再假作好人做大方。 可是,皇上都这么说了,他这一日已经多次触怒皇上了,现在皇上开恩了他还不领情,除非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深深的吸入一口冷气,再呼出一口火气,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臣。谢,三,小,姐!” * 李威退了下去,闫素素没有再回到高台上,而是在贵公子席那边,找到了闫凌峰,和他并排而立。 场上,又上了新节目,闫素素带着看了几眼,觉得无趣,便转头和闫凌峰聊天:“哥,我母亲如何 ?” “听到你遭遇刺,下落不明,三娘当场晕厥了,幸好蝶谷仙及时出现,护住了三娘肚子里的孩子,这几日我们都避免着提你,她虽然还是情绪低落,但是好歹有些生气了,昨日晚上闵王爷突然送来了消息,说你回来了,在他府上过除夕,三娘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在等你,直到早上,父亲心疼,命我点了她睡穴,她才歇下了。”闫凌峰转过头,回道。 让她受苦了,闫素素心里一暖,眼眶有些微微湿润:“没事就好。” “素素,蝶谷仙,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闫凌峰忽然问道,闫素素稍一怔,随后浅笑一声,回答的从容不迫:“就是云顶上上,我迷路了,那天晚上遇到他的。” “如此啊!”闫凌峰没有再多问,闫素素心里却有些没底了,不会是蝶谷仙和家里人说了什么吧! “哥!”闫素素轻声唤道。 “恩?” “他来给娘亲治病,有说我什么吗?”闫素素试探的问道。 “什么都没说,就说他是你师傅,你临走前,把娘亲托付给他代为照看。”闫凌峰的目光,不禁意间,瞥了一眼高台上,对着闫素素努了努下巴。“昨天,怎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留在了闵王府。” 闫素素也顺着他的眸光看去,见元闵翔正在看向他们这边,目光和容颜一样,没有什么温度,许是在不满她没有回去高台。 没有过多停留,闫素素很快就转了目光,回头和闫凌峰说话。 “他的话,我能违拗吗!” “素素,有时候,虽然身不由己,却又是无可奈何的,切记不要任性,知道吗?”闫凌峰的话,给闫素素莫大的感触,那个前后判若两人的闫凌峰,又一下子跳出了脑海,浮现在眼前。 在丞相府,他是冷漠不苟言笑的,但是在安阳侯府,他确实笑容可掬平易近人的。 前后莫大的变化,难道也包藏着某种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呵呵,知道了,哥!”轻笑一声,闫素素的心里,落了一层苦涩。 闫凌峰也轻笑一声:“今夜家里有客人,一会我要早些回去,你呢?” “一起,我没车子!” “不用和闵王爷道个别吗?” “昨天就说过的,没必要,哥,皇上赏赐我的那马儿,怎么弄的回家?”闫素素心里记挂着那受伤的马儿,一心想弄回家好生看护着。 “今儿个怕是不行了,那马儿受伤过重,经不起颠簸折腾,放心,既然皇上赏赐了你,就放在这养着伤,待它恢复一些了,这儿的人自然会送到家里来。” 闫凌峰的话,让闫素素放宽了心,看着校场上的表演,不知何时,又换了一个,之前的表演比赛均是和马儿有关,现在倒是上来了一群女子,裙袂飞扬,在漫天黄土中翩翩起舞。 虽然壮观唯美,但是并无太大意思,比起现代的春节联欢晚会差多了,除了一片土黄,依旧是一片土黄,看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趣,闫素素拉了拉闫凌峰的衣摆:“哥,回家吧!” 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闫凌峰点了点头:“走吧!” 兄妹两人,前后消失在了人群里,闫素素不知道,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有无数双眼睛,都看着她的背影。 一双带着点愠怒,像是在气恼她方才居然这么快就转开了眼光,一个笑容一个多余的眼光都吝啬着给他。 一双带着点寂寥,追随着她彻底的消失在人海里,眼底的寂寥,更加的深沉。 一双带着无边的憎恶,毒辣的眸光,似乎想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还有一双,属于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仔细看,不难发现女子并不是追随着闫素素,而是追随着走在她前面的,她的兄长,少女水眸,含情脉脉,娇羞无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九章 回到了家中,闫素素不想居然会遇见一个久违的老朋友:蝶谷仙。 年节时分,他依旧是一袭白衣翩然,不染纤尘。 看倩儿在给他泡茶,显然他也是才来不久的。 闫素素的母亲在旁陪坐,一看到闫素素回来,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还未启口,眼泪就落的如断了线的珠子。 闫素素见状,忙是上前:“娘,我不是书信回来,告诉了你孕妇不宜情绪太过激动吗,你看你!” 温暖的大掌,颤抖的抚上她的素颜,一遍遍,爱不释手,好似只要一松开,她就会离她远去一般。 “素素,真的是你吗?” 失而复得的心肝宝贝虽在眼前,却让王氏有种不真实感。 想当日,噩耗传来的之时,她一时无法承受打击,认定了闫素素必定是凶多吉少了,当场昏死过去。 如若不是腹中有个跳动的小生命支撑着,她当真想随着闫素素一起去了。 这些个日子,大人和二夫人还有闫玲玲每日都会轮番过来劝慰她,说闫素素不过是报下落不明,没有见到尸首,或许还存活于世。 靠着她们的劝慰,她心里抱着闫素素还活着的念想,才一日日的缓过来。 天天翘首以盼,站在院子里,都快要站成了石像,她就等着她的素素有一日能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出现在院门口,温柔的喊她娘亲。 终于,让她等到了,等到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叫她如何不激动,如何不喜极而泣。 闫素素温柔的揩去王氏眼角的泪滴,柔声笑道:“是我,娘,哥都和我说了,你昨天等了我一夜,累不累,要不要再去歇歇?” 王氏摇摇头:“不累,看到你,娘精神好着呢!” “三夫人,你的身体还是不能太过劳累,那次晕厥,动了胎气,切记再不可熬夜了。”蝶谷仙温文开口,面具下的露出的薄唇,勾着一个和煦如同春风的微笑。 “是啊,主子,你还是先进去休息吧,少爷点了你的睡穴,你才勉强睡了两个时辰,晚上老爷宴请宾客,主子您也要出席的,不休息够了,到时候怕支撑不住。” 倩儿也跟着劝道,着实心疼着夫人。 拗不过大家的劝,加上确实也劳顿困乏极了,王氏又和闫素素说了几句自己对她的想念之情,和蝶谷仙说了些感谢的话,就让倩儿搀扶着自己进去休息了。 看着王氏越渐臃肿的体态,闫素素眼底里,抹了一丝欣慰。 转而,看向了蝶谷仙,真真诚诚的给他道了个谢:“真的很感谢你。” “你是该谢我的。”他倒不谦虚,“我这可是算为了你破了个大例。” 破了个大例——“怎么说?”闫素素笑的眉眼弯弯,在蝶谷仙对面坐了下来。 “你难道没有听坊间传闻,蝶谷仙虽然医术高明,但是却从不医朝中之人及其家眷。而且,我本是隐姓埋名,只让你称我三谷,但为了救你弟弟,还暴露了身份。” 他呷一口茶,慢条斯理道。 “呵呵,好吧,为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再送你一个药方如何?”闫素素笑道。 蝶谷仙眼里闪了一抹兴趣的光芒:“说来,我记着。” “菊花十二钱,蔓荆子、侧柏叶、川芎、桑白皮、白芷、细辛、旱莲草各六钱,将这八味草药一同捣成粗末,备用。 每次用药十二钱,加水三大碗,煎至两大碗,去渣后用药水沐发,每日一次。不仅可以滋养头皮,更有生发的功效。 我看你头发这么长,这配方,权当送给你养发了。” 这个护法配方,还是闫素素念中医学的时候,同屋有个女孩子脱发的厉害特别研制的,虽然闫素素没有尝试过,但是听别的试用过的同学反映,效果比霸王还强。 看着蝶谷仙一头柔顺的乌发,闫素素就忽然想到了这个配方。 行医之人,得一良方,自是珍惜,虽然——这良方看似并无太大用处。 “不错,以后若是我帮了你,你就送我一个方子如何?”他却依然如获至宝。 这有何难,算起来,还是闫素素得了个大大的便宜呢! “别说一个,就算你要两个,我也拱手送上。”闫素素柔笑一声,恰看到倩儿从内室出来,便转向倩儿,轻声问道,“我娘睡了吗?” 倩儿上来回话:“歇下了,一碰到枕头,就睡沉了过去,昨夜通宵等着小姐,今天白天有睡的少,主子是当真困极了的。小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倩儿,倩儿以为,再也……” 倩儿说着,哽咽了起来。 从袖口里掏出了帕子,闫素素抬手要给倩儿揩拭泪水,目光却在触及手帕上肖遥二字时,停了下来,随后,把手帕塞到了袖口里,换了用衣袖,给倩儿拭泪。 倩儿抽噎了几声,总算止住了哭声,看着蝶谷仙的茶都凉了,就说要给他去换盏茶,退了下去。 倩儿一走,蝶谷仙玩笑了一声:“方才那帕子难不成是闵王爷送的,这般珍惜。” 闫素素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思绪有些飘飞。 蝶谷仙面具下的眼眸,有一瞬的收紧。 “我看到手帕上,好像绣了只鹰。” 对蝶谷仙,闫素素也不想隐瞒什么:“是一个叫任肖遥的人,这手帕是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章 【汗死,上一章辛辛苦苦码的,发的太快了,少了5个字成了1995字,只能算1000字了,怕这样就不算我日更1万了,我在封推,规定必须日更一万,抱歉,我只能把前头995弄到这重复一遍,抱歉,总体看,我是写了4060多字,没多收大家一分钱。 “呵呵,好吧,为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再送你一个药方如何?”闫素素笑道。 蝶谷仙眼里闪了一抹兴趣的光芒:“说来,我记着。” “菊花十二钱,蔓荆子、侧柏叶、川芎、桑白皮、白芷、细辛、旱莲草各六钱,将这八味草药一同捣成粗末,备用。 每次用药十二钱,加水三大碗,煎至两大碗,去渣后用药水沐发,每日一次。不仅可以滋养头皮,更有生发的功效。 我看你头发这么长,这配方,权当送给你养发了。” 这个护法配方,还是闫素素念中医学的时候,同屋有个女孩子脱发的厉害特别研制的,虽然闫素素没有尝试过,但是听别的试用过的同学反映,效果比霸王还强。 看着蝶谷仙一头柔顺的乌发,闫素素就忽然想到了这个配方。 行医之人,得一良方,自是珍惜,虽然——这良方看似并无太大用处。 “不错,以后若是我帮了你,你就送我一个方子如何?”他却依然如获至宝。 这有何难,算起来,还是闫素素得了个大大的便宜呢! “别说一个,就算你要两个,我也拱手送上。”闫素素柔笑一声,恰看到倩儿从内室出来,便转向倩儿,轻声问道,“我娘睡了吗?” 倩儿上来回话:“歇下了,一碰到枕头,就睡沉了过去,昨夜通宵等着小姐,今天白天有睡的少,主子是当真困极了的。小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倩儿,倩儿以为,再也……” 倩儿说着,哽咽了起来。 从袖口里掏出了帕子,闫素素抬手要给倩儿揩拭泪水,目光却在触及手帕上肖遥二字时,停了下来,随后,把手帕塞到了袖口里,换了用衣袖,给倩儿拭泪。 倩儿抽噎了几声,总算止住了哭声,看着蝶谷仙的茶都凉了,就说要给他去换盏茶,退了下去。 倩儿一走,蝶谷仙玩笑了一声:“方才那帕子难不成是闵王爷送的,这般珍惜。” 闫素素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思绪有些飘飞。 蝶谷仙面具下的眼眸,有一瞬的收紧。 “我看到手帕上,好像绣了只鹰。” 对蝶谷仙,闫素素也不想隐瞒什么:“是一个叫任肖遥的人,这手帕是他的。” 【【【【【【【【【【【【【【【【【【分割线、分割线 深邃的眼眸,因为听到这个名字,又紧了一下,随后,在闫素素发觉到异样之前,又恢复如常。 “你怎么认得这人的,这人可是江湖中人。” 闫素素一喜:“你认识?” 她脸上的那种惊喜,有一瞬刺痛了蝶谷仙的心。 他淡笑一声,尽量不透露自己的任何别样情绪:“有所耳闻,并不认识。你还没说呢,你怎么认识他的,他的手帕,怎么会送你,你可别告诉我,是用来定情的这么煽情。” 闫素素浑然不觉,蝶谷仙的话中,带着吃醋的意味。 “呵呵,你胡猜什么呢!”她只把他当做蓝颜知己,“这次遇刺,我能侥幸不死,都亏得他相救,这帕子,是我吃东西弄脏了嘴巴,他借我的,后来他匆匆走了,忘记了带走。” 蝶谷仙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倩儿进来奉茶,然后伺候在屋子里,他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和闫素素闲聊了三两句,看着天色将暗,知道闫府今天有贵客要来,他便起身告辞,临行前,趁着倩儿不注意,他把一包东西塞到了闫素素手里。 闫素素刚要问这是什么,却见他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也就没有开口询问,而是不动声色的把东西藏在了袖袋里。 蝶谷仙这次没有飞檐走壁的离去,而是由倩儿送着走了正门出去。 两人一出去,闫素素才发现自己少问了他一个事情,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也就没有追出去,而是回了屋,掌了油灯。 在昏暗的灯光下,抽出袖袋里的小包袱,只觉得有东西在内蠕动,她皱了下眉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袱,一条灰色的蛇仔自包袱内跌出来的时候,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人,怎么送她个蛇,怪不得不能让倩儿看到,不然还不定把倩儿吓的魂飞魄散呢。 惊吓过后,却是欣喜,这蛇,不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原矛头蝮吗? 第一次和他见面,她一眼就看上了的原矛头蝮。 当然,眼下这条蛇仔,自然不是上次看到的那条大蛇,在跌出来的蛇仔旁边,还有一张字条,打开一看,闫素素嘴角,勾了一抹浓浓的笑意。 原来,是那大蛇的孩子。 字条上,还写了三两句话,大意是告诉闫素素,让她给这小蛇仔找个窝,让它好冬眠。 为了不吓到倩儿,闫素素赶紧收拾了蛇仔起来,然后,一个人跑到了院子里,弄了个花盆出来,给小蛇安顿冬眠的小窝。 倩儿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丫头,那丫头给闫素素恭顺的福了福身后,对她请道:“三小姐,客人已经都再大厅了,老爷说,再过两刻钟就开席,让奴婢过来支会一声。” “知道了,倩儿,叫我娘起床,我进屋去换身衣服。”在英雄场一天,身上也都积了些尘土,既然要见客,自然要打扮的干净清爽些。 倩儿领了命,进里屋去喊王氏起来,闫素素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取了一套淡紫色长裙换上。 净了一把脸,重新盘了个简洁的发髻,闫素素出屋的时候,王氏也正好出来。 方才来请的丫鬟一直在门口候着,见他们都拾掇好了,就提着灯笼,在前头缓慢的引路。 闫素素她们过去的时候,出了大娘李氏母女三人未到,其余人都已经入席了,闫素素母女的位置,也早给她们空了出来。 依照长幼尊卑落的了座,闫素素和王氏中间,隔了两个座位,显然是给她两个大姐留的。 落了座,闫素素的位置算是最下首了,一眼看去,对面的人,让她惊了一跳。 是他! 男人似乎早就看到了她,一双黑眸,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络腮胡子下方的嘴角动了动,看不出情绪。 这大把的胡子,让人永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如蝶谷仙的面具一样,给他做了一面天然的情绪盾牌。 不过,闫素素从他的眼神里笃定,他定然是在笑的。 两厢目光接触了一会儿,李氏母女三人姗姗来迟,两人的目光,才相互错开,都看向了李氏一家。 李氏母女三落了座,李氏就忙给客人道歉:“拓跋王子,真是对不起,临出门,长女忽然记起有东西要送给王爷,就又折了回去。” 李氏说着,目光瞄了闫玲玲一眼,带着某种示意的味道。 然后,从闫素素的角度,看到了闫妮妮从后面,轻轻推搡了闫玲玲一把。 闫素素顿然明白了,这李氏在打客人的主意呢。也是,这个老大,居然是拓跋王子,拓跋族,是草原最强王族。 闫素素听倩儿说过,草原上的统治,是哪个部落强,就哪个部落掌权。 十二年前期,游牧名族拓跋族忽然雄起,骁勇彪悍的拓跋族,在短短三个月间,不断开阔畜牧疆土,从一个不知名被奴役的游牧名族,一跃成为了草原上的王者之星。 十二年来,其势力更是壮大扩展,无人能敌,地位,再也无人能够撼动了。 可以说,若是嫁给了拓跋王子,就好比嫁给了元闵翔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嫁给了拓跋王子,就要远离家乡,远离中土。 不过,看李氏如今的蓄意安排,怕汗死完全无所谓女儿会背井离乡,在李氏眼里,看到的应该只有荣华富贵而已。 看着不情不愿,却不敢忤逆李氏强作欢颜站起身来递送礼物的闫玲玲,闫素素顿生了怜悯之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拓跋王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望你笑纳!”闫玲玲低垂着脑袋,双目中,分明蓄着一点悲凉之色。 老大,或者说是拓跋王子,站了起来,语带笑意道:“大小姐有心了,谢谢。” 闫玲玲没有再回话,李氏见状,忙谄笑着道:“拓跋王爷,这里头是小女亲自刺绣的荷包,小女早闻王爷大名,这次知道王爷要来,不眠不休两天两夜,才绣制了这个荷包,希望王爷不要嫌弃小女手工拙劣。” “恩哼!大姐,我怎么不曾听说,玲玲会女红啊!”一声戏谑的冷笑,自李氏边上响起,不用说,自然是俞氏。 曾经还害怕李氏和俞氏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娘亲,现在看来,这种顾虑可以完全打消了。 李氏闻言,脸上一阵青白,随后呵呵又娇笑了起来:“这不是现学现卖吗,知道王子要来,赶着劲儿学了几天,所以才让王子不要嫌弃荷包做工拙劣吗!” 俞氏做恍然状的“哦”了一声,凤眸越过李氏,直接打在闫玲玲身上:“如此,玲玲啊,二娘的脱线了,这纯金丝线的荷包,让下人缝补,总不放心的,怕被她们偷减了金丝去,不如晚上你过来二娘云翠院一趟,帮二娘修补一下,可好?” 闫玲玲本就不擅撒谎,现在显然被俞氏看出了端倪,她俏脸自是阵阵的羞红,不知如何作答。 丞相的一句话,适时的解救了她:“秀儿,这种事情,就私下里去说,这还有客人在呢,怎么把起家常来了。” 俞氏闻言,哈哈的歉笑了几声,给拓跋王子陪了个不是,看着她风采迷人的容颜,再比比她身边容颜渐衰的李氏和懦弱无言的母亲,闫素素就知道为何在以前,她的丞相会独宠俞氏一人。 拓跋王子起身拱手,说了句:“不碍事,二夫人,随意就好,这年节里,我们只谈家事,不谈国事,这把家常的话,最是应景了。” 一句话只谈家事,不谈国事,明着是说给大家听,好让大家放松下来,不必拘泥,实则,却只是在着重说给席上某个人听。 这某个人,自然是丞相大人。 今日宴请拓跋王子,自然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帮忙,可既然人家都说了只谈家事不谈国事,丞相自然也不能坏了宴会的气氛。 人都到齐了,丞相就吩咐了上菜开席,席间觥筹交错,多是闫家的人,一人轮一个的在给拓跋王子敬酒,互相说些祝福的话语。 闫素素整顿饭,都有意无意的在看闫玲玲,见闫玲玲似乎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小口的咀嚼着食物,扒拉着碗里的鱼肉,而闫妮妮,则不时的靠近她,动动嘴皮子,听不到具体的是在讲什么。 长辈们给拓跋王子敬酒完毕,就轮到小辈们了,闫凌峰率先起来,举起酒盏,含着淡淡笑意,对拓跋王子道:“拓跋王子,我敬你一杯。” 也没有过多的祝福溢美之词,闫凌峰见对方也举起了酒盏,两厢碰了碰杯,他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然后又淡淡对拓跋王子一笑,落了坐。 “令郎,是否尚未成亲?”看席上的都是闫家的夫人和小姐们,并未其余女子,拓跋便随意猜测了一下。 丞相看了眼闫凌峰,眼底里满是慈爱。 “是未娶亲呢!那倒贴的姑娘,多的快要把我们闫家的门槛都给踩坏了。只是这孩子不知道心里怎么像的,说要到而立之年再成家。而立之年,这可还有的等了,哈哈!” 拓跋也跟着笑起来,声音很是粗犷清爽:“男儿志在四方,成了亲,就多了束缚和牵挂,做事也就放不开了,令郎必是想先无拘无束的成就一番霸业,再行男女婚姻之事,有志气!” 闫素素倒不知道,这个初见时候,总是言简意赅的男人,居然也能说出这么对人胃口的话,看丞相和俞氏笑开了花的脸,就知道这句话对她们两是多么受用了。 观闫凌峰,依然是一层不变淡淡的笑容,笑容虽然挂在嘴角,写在脸上,但是细心一看,这笑容却根本不答眼底,怕他之所以会笑,也不过是为了应付这样的场合罢了。 闫素素的心里,又有些莫名的无奈起来。 这席上,一个个,一位位,到底谁笑的真心,谁掩着伤心? 敬酒,很快就轮到了闫玲玲,只见她勉强扯了一个笑容,素手执起酒杯,姿态柔美的给拓跋王子行了个礼,然后,柔声道:“拓跋王子,小女子准备了一个余兴节目,希望王子喜欢。” 拓跋王子自然不会拒绝闫玲玲的“盛情”,笑着点点头:“哦,如此啊,也好,这歌舞表演助助兴,倒是不错。” 闫玲玲的侧脸,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什么叫笑的比哭还难看,大抵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因为她垂着脑袋,又坐在下首,这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也只有闫素素她这个角度看的最为真切了。 闫妮妮听到拓跋王爷兴致好好的接受了姐姐的表演请求,暗暗喜了一把,忙对身边的丫鬟道:“送琴上来,我要替我姐姐伴奏。” 五弦琴很快被送了上来,闫妮妮入了一边的琴席,盘腿坐了下来,拨弄调了几个音,然后对还愣在原地不动的闫玲玲道:“姐,好了!” 闫玲玲顿在原地,贝齿轻咬着红唇,须臾,才又绽放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走到了琴架前的空地。 闫素素的琴技不差,一曲《凤求凰》谈的有声有色,闫玲玲随乐起舞,凤求凰本是欢快悠扬的曲子,却被她硬生生跳出了凄凉悲哀的味道。 有句话叫做,悲由心生,说的大概是她现在的样子。 闫素素看着她这般模样,虽然同情,但是却也有些小小的疑惑,照道理闫玲玲身在这个家中,就早该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违拗,她应该从小明白,婚姻大事根本就由不得她自己掌控。 已经是根深蒂固的认知了,已经早就学会了认命了人,为何今日会显得如此的排拒母亲的命令。 闫玲玲情绪上抵触反抗,虽然不算十分明显,但闫素素想,应该不会只有她自己一个感觉得到吧! 就比如这支《凤求凰》,完全给她跳的变味了。 偷眼看李氏,她的脸色不太好看,而俞氏则是带着一抹淡漠的冷笑,丞相面色有些尴尬,闫妮妮眼神有些焦躁,看来,果然是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那么拓跋王子呢? 一眼望去,他只是聚精会神的欣赏着歌舞,并看不出任何情绪。 也许是被他的络腮胡子挡住了,也可能,是他从草原来,根本不懂得欣赏中原的歌舞。 一曲罢,闫玲玲忽然来了个出乎意料的大转,转的极快,好似为了宣泄心里的某种悲愤情绪一般,为了不出丑,闫妮妮只能在曲尾收声那段,加了一段不停歇的颤音,配合闫玲玲无故的高速旋转。 转了有几个圈,闫素素都数不清,只知道最后,李氏的脸色彻底的变的乌黑了,而俞氏眼底里的戏谑则是更加了一筹,丞相眼神里满是尴尬,闫妮妮的眼睛,则像是坏了一样,不停不停的像闫玲玲用力眨巴。 闫玲玲却忘我的旋转着,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从高高的树枝上盘旋着掉落,直到…… “啊……”急转带来的眩晕,让她一个没站稳,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真的跌疼了,还是她晕的起不来身,总之,她是一动不动的半卧在了地上,引得大家都紧张的围了过来。 索性,出了手掌磨破了点儿皮,别的都没事。 “怎么回事?这舞既然是要献给拓跋王子的,怎么不好好练练,真是丢死我人了。”丞相大人嗔怒一声,瞪着李氏,李氏只觉得愤恼又拘窘,只能一把托着闫玲玲,一把点头哈腰的和丞相还有拓跋王子道歉。 俞氏,在一边笑的幸灾乐祸,而闫素素的母亲王氏,因为平时受了闫玲玲不少照顾,赶着要上去帮忙。 李氏正在气头上,看到王氏要来搭把手,有些不耐烦推了她一把:“就是转晕了而已,没那么娇脆。” 这一把,虽然不重,但是看着王氏往后踉跄了一步,闫素素的火气,“哗”一下就上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二章 大步上了前,闫素素冷声道:“大娘,你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破了,何必把气撒我娘身上。” 此言出,全场安静。 对于李氏,俞氏再如何放肆,也只敢揶揄罢了。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李氏到底在盘算什么,怕是拓跋王子那般聪明的人,也一定有所察觉,但即便如此,俞氏也不敢明说出来。 毕竟李氏家族背景雄厚,若是朝堂之上参俞氏父兄亲族一本,俞氏就太对不起娘家人了。 而丞相也不挑明,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他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攀上高枝,这样往后若是有需要帮衬的地方,自己这两个权高位重的女婿,多少能出点力。 可闫素素不同,她不需要顾及什么娘家,顾及什么父兄,和拓跋王子也没有任何利益关系,所以他们心知肚明却不挑明的,她可以直言不讳。 以前闫妮妮和李氏万般挑衅,她不和他们撕破脸皮,不过是看在闫玲玲的份上。 如今,看来都不用了,因为她想,闫玲玲也不想她和自己的母亲留这个脸。 李氏脸色一阵青白,厉声道:“我打什么算盘了,你给我说清楚。” “大娘,非要说的那么清楚明白吗?你就不怕颜面扫地吗?” 李氏气短,愤愤道:“不知道你说什么,哼!没大没小没规矩。” 丞相眼看着这一场晚宴,要变成家斗了,作为大家长,自然要出声喝止:“都给我少说两句,丽丽,红梅是有身孕的人,你以后稍微注意点。素素,丽丽毕竟是你大娘,你也少说两句。” 闫素素冷哼了一声,刚王氏怕事情闹僵了,上来牵拉她的手,她也就顺势回到了座位,不再言语。 李氏看她退回,知道吵起来,肯定要给拓跋王子落下一个恶印象,于是想着息事宁人,也就不再多言,做回了座位。 一场闹剧,让丞相觉万分抱歉加尴尬,忙是连着给拓跋王子敬了三杯酒,在闫妮妮的再三推搡下,闫玲玲也起来给拓跋王子道了个歉。 拓跋王子似并不介意方才那场闹剧,对于闫玲玲的道谢,没有收下:“大小姐舞姿曼妙唯美,你特地献舞一曲,该是本王道谢的,何来你道歉之说。” 闫玲玲僵僵的一笑,口拙的她也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能将手里酒水饮尽,算是陪了不是。 宴席,虽然继续,可气氛,却较之之前,冷淡了许多,桌面上李氏和闫素素不时对视,目光交界处,短兵相接,闫素素满目冰霜,李氏相反,火气冲天。 饭用罢,拓跋王子再稍作了片刻,就告辞了,人一走,丞相勃然大怒,猛一把砸在了厚实的橡木桌子上:“怎么回事?纯心是要丢我的脸吗?” 大家都静若寒蝉,只有闫素素,昂首挺立,不惧不畏。 丞相见状,更是来气:“素素,当着拓跋王子的面,你怎么可以说那话,什么叫如意算盘,你大娘这是为你大姐好,为我们闫家好。” 李氏见丞相站在自己一边,自觉得势,也气势凌人起来:“还不是害怕她大姐被拓跋王子看上,把她给比了下去。” 对于挑衅,闫素素向来是不屑一顾。 见闫素素只昂着脑袋,不知悔改错误,李氏嘴皮子更是不饶人,说话也难听起来:“就这么坏的心眼儿,亏得知道你失踪的消息,你大姐还为你哭了好几回,你就见不得你大姐好,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半分都没有遗传老爷的大度洪量,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闫家的种。” “娘,别说了。”闫玲玲见母亲骂的有些过了,忙小小的拉扯了李氏一把。 不拉倒好,一拉,无疑是火上浇油:“你也是,一点都不中用,你爹最近和那拓跋王子有事要谈,若是你能从中斡旋,必能事半功倍,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把一支好好的《凤求凰》跳成这样,你……” 骂完闫素素,改骂自己的女儿了,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完全把周遭的人都当做了空气。 王氏趁机拉了拉闫素素,小声道:“和你爹和大娘陪个不是。” 闫素素没点头。 王氏有些急:“娘知道你是为娘出气才会口不择言的,但是宁与人交好,不与人交恶,同一个屋檐下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也要见,她是长房,我们……” “知道了,娘!”这次,不等王氏说完,闫素素就答应。 她自然知道,宁与人交好,不与人交恶这个道理。 她自然知道,她们和李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更知道,她母亲在担忧什么。想必是怕李氏怀恨在心,蓄意报复,于她们不利,于腹中的小娃不利。 为了母亲,闫素素这次忍了。 李氏那头责骂闫玲玲的话音刚落,闫素素就上前给她和丞相福了个身,虽说是道歉,语气却并不低下:“爹,大娘,今日是素素挑起的事端,坏了大姐的好事,大娘莫气了,素素给你道歉了。爹也莫气,我和那拓跋王子有过一面之缘,爹和拓跋王子之间需要个斡旋人,我想他可能会卖我三两分面子。” 闻言,丞相面露喜色,急道:“真的?” “遇刺遭难,曾蒙拓跋王子相救,一起吃过顿饭,交谈过几句。也算有点交情。”知道要丞相消气,这是最直接快捷的办法,而丞相若是消气了,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的是李氏没有资格再冲闫素素发火了。 果然,丞相闻言,忙一把拉住了闫素素的手,不住的温柔的拍她的手背:“好孩子,爹就说怎么拓跋王爷一开始总是看你,原来是认得,席间怎么不说呢,既然是熟人,那就好办事了。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有求于拓跋王子,就是一点小事,不如这样,明儿个,你随爹爹一起去驿馆拜访拓跋王子,可好?” 闫素素自然说好,孝顺的模样,让丞相心中欢喜,转而对李氏道:“今天的事,你也有错,不要再骂玲玲了,方才摔了一跤,请大夫来看看,还有,像刚才的话,下次别教我听到,什么叫素素不知道是不是闫家的种,说话也要有个分寸,这么大年纪了。哼!” 李氏哑口无言,只剩满腔怒火。 俞氏幸灾乐祸,添油加醋道:“就是,大姐啊,这话要是教别人听到了,又信以为真了,老爷可是白白给戴了顶绿帽子,王妹妹和素素也白白受了委屈呢!” “你……”一口气淤积在李氏嗓子眼,进不去,不敢出,她只能生生憋着,少卿,只觉得后头一阵腥甜,一咳嗽,尽然喷出了一口血来。 有句话叫做,做做不死人,气要气死人,想必说的就是李氏如今的境况。 李氏吐了血,大家也就各自收敛了,手忙脚乱的把李氏抬了回去,由闫素素亲自给李氏把脉看诊,李氏倒也配合,并未抗拒,想必多多少少,还是怕死的。 诊脉结果,气火过旺,开了几贴败火安神的药,闫素素就告了辞。 往凌云院走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借着昏黄的路灯,闫素素看清了那个站的有些僵硬的人,是闫玲玲。 闫玲玲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洁白素雅,外头罩一件宝蓝色的狐裘披风,正站在凌云院外头的八宝亭中,从她冻的通红的脸色来看,显然是在此等候了不少时光。 一看到闫素素出现,她忙放下了呵气取暖的手,朝她款步走来。 眼圈是通红的,睫毛潮湿,看来,哭过了。 “大姐,你在等我?”闫素素先启口问道。 闫玲玲点点头,眼里闪着泪花,哀求道:“素素,我母亲虽然有万般不是,但终归是我母亲,你能不能看在大姐的份上,以后都不与她一般计较?” 看着闫玲玲的泪花,闫素素是心疼的,李氏只把她当做自己荣华富贵的工具,她却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李氏,这份孝心,当真是难得的。 想着闫玲玲的温柔善良,闫素素狠不下心拒绝她,只是朦胧两可道:“桥归桥,路归路,若是大娘不来招惹我和我娘,我也不会去主动挑衅她的!大姐你大可放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零六章 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重重的落在闫素素的脸上,闫素素是能躲开的,只是赶在她躲开之前,一个娇柔的身影,猛然挡在了她的前头。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落定。 “姐,你……”看着被打的脑袋一偏的闫玲玲,闫妮惊呼了一声。 没错,出来替闫素素当下这一巴掌的,正是闫玲玲,如今她左边的脸颊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半边脸孔,也顿然肿的老高,可见这一巴掌的力道之重。 闫妮妮已经完全怔了,只剩下不敢置信的看着闫玲玲,眼神里,有心疼,有生气。 “姐,你干嘛替她挡,疼不疼,来人,赶紧去拿水煮鸡蛋来!” 闫玲玲站直了身子,一双眼眸里,因为疼痛,蓄满了晶莹的泪珠:“妮妮,你要做什么?” 闫玲玲语调里,带着责备之意,闫妮妮闻言,顿然气上心头,怒视向闫素素:“姐,你才是做什么呢?这臭丫头,把娘亲气到这境地,我不过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你护着她做什么,姐,你真是的——疼不疼,你张嘴,我看看有没有流血。” 闫妮妮再是泼皮,对自己的姐姐却是关怀,知道自己这一巴去势凶猛,她不由的担心起闫玲玲的身体来。 闫玲玲重重的叹息了一口,勉强扯了个安慰的笑容,摇摇头:“不碍事,阿好,你先陪二小姐回房去。” 知道闫妮妮脾气火爆,她若继续在场,再有什么冒失的举动,怕是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战火,所以,闫玲玲只能让丫鬟先把闫妮妮给带下去。 闫妮妮也晓得闫玲玲用意,自然不肯走,她今天,就非要打闫素素一顿不可,大不了到时候给爹爹责罚一顿,总不至于把她送进宗人府法办了。 梗着脖子,她昂着脑袋道:“我不走,闫素素,你这个小贱人,你给我过来,躲在我姐身后算什么英雄好汉,阿好,把大小姐拉开。” 闫玲玲见状,忙喝了一声,神情严厉道:“妮妮,你还闹,你到底要怎么样?” “姐,我就想打她一顿,我没想怎么样,我憋闷,我非要打她一顿,我才解气。” “胡闹,阿好,袁方,给我把二小姐带回房去,锁上房门,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 见闫玲玲真的生气了,阿好和袁方不敢违拗,上来左右站在闫妮妮身边诺诺道:“二小姐,我们回房吧!” “滚,谁敢带我回去!” “我敢……”闫玲玲的一概往日的温柔,那冷厉又愤怒的脸色,倒是难得一见,“还不带下去。” 听着她颤抖的喝声,阿好和袁方也吓了一跳,连闫玲玲,也呆住了,好半晌,大挂的泪水,委屈的从凤眸中不断溢出,顺着姣好的皮肤,轮廓分明的下巴,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满含委屈。 “姐,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姐,是不是娘亲的女儿,娘亲不许你去凌云院,你不听,那两房没把娘亲这个做大的放在眼里,你视若无睹,如今娘亲都被气的吐血了,你依然和她们结亲道友,从小到大,你都不曾这么吼过我,你还是我姐吗?啊……” 这次,没有人请,没有人吼,闫妮妮是自己捂着脸孔委屈的跑掉的,一走,闫素素便见闫玲玲的泪水,也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无声的自眼眶中落下。 闫素素只是静静站着,不开口,不言语,一室静谧无声,闫素素的心,在方才的瞬间,其实对闫玲玲是心存歉意的。 若不是生在这样复杂的家庭中,若没有这妻妾间的明争暗斗,她又怎么会这样里外不是人,善良的秉性,让她没办法和母亲和妹妹同流合污,去设计陷害被人,可作为一个女儿和一个姐姐,她又不得不维护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闫素素悠然记得,昨天八宝亭中,等的冻僵了身体,只为了和她说一句,让着她母亲一点的闫玲玲。 这样一个形象,何其悲哀。 想要的,不敢要,不想要的,却又不能推脱。 走了上前,她掏出了秀帕,送到了闫玲玲手里,抱歉道:“对不起。” 闫玲玲接过帕子,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凄楚一笑:“是我该说对不起的,妮妮今天太冲动了,你不要生她的气,她虽然是你二姐的,但是也只比你长了个把月,还是小孩子脾气,没有你懂事的。” “我不和她生气,大姐,你的脸!” “不碍事,一个小丫头,没多大力道的。”闫玲玲刻意骗过了挨打浮肿的半边脸去,不让闫素素查看。 闫素素握了闫玲玲的手,将自己手心里的温度,一点点的传递给她,感觉到她冰冷的素手,有了一定温度,她才拍拍她的手背,带着安慰的意味。 “大姐,你出去找找二姐吧,大娘这里,我来照顾!” “恩!”着实也是担心闫妮妮的,闫妮妮从小到大就心高气傲,今日这般的委屈,确实不曾受过,闫玲玲知道,自己的某些话语和举动,可能伤害到了闫妮妮。 所以,把屋子里的李氏交给了闫素素后,她赶紧跑披上了披风,追了出去。 闫素素一人在屋,走到床边,伸手给李氏探脉搏,和上次一样,是火气过旺,烧了肺。 正要把李氏的手放回被褥里,猛然间,她像是觉察了什么一样,眉心一皱,忙把李氏的手在放到了脉枕上,仔仔细细的又诊了一会儿。 这次诊完,她的脸色白了一瞬,以为自己诊错了,忙接着又诊了一遍,然后,有些呆了。 尽然是:喜脉! 脉象虽然微薄,但是却不容忽视。 猛然间,她想起了倩儿昨儿个夜晚的话。 “主子怀孕前,一个月来个七八次,留三五夜;主子怀孕后,一个月一二十天的,都在此留宿,剩余日子,都在二夫人那,听大夫人房里当差的阿好说,上上个月,老爷就去了一次,上个月,索性是一次都没去大夫人那。” 可从李氏的微弱的喜脉跳动来看,这孩子,分明只有两个月不到。 如果从倩儿的话来看,上上个月,丞相大人就来了这一次,而上个月,索性是一次都没来过,两个月只有一次,一次中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在闫素素刚穿越来的时候,就知道丞相大人虽然不宠爱李氏,但是对她也是相敬如宾的,当时的李氏,也算是风光,丞相一月之中,至少有小半个月在她那留宿。 这样都不曾怀孕的人,现在两个月一次,居然怀上了,闫素素不得不怀疑,这腹中的胎儿的来历。 正想着,闫玲玲回来了,双眼通红,显然又哭了。 看到闫素素,她勉强收敛了脸上的悲伤难过之色,强扬了个笑容:“素素,我娘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安心休息就好!”闫素素回道。 “那就好,谢谢你了,素素,今天晚上的事情,若是可以,能不能不和爹说?”闫玲玲知道,以丞相大人现在对闫素素的喜爱,知道闫妮妮居然要冲过去打闫素素,定然不会饶了妮妮的。 闫素素明白她的心,也体谅她,再说她反正没挨打,自然也不想去吹什么耳边风,于是答应了。 临走前,她尚是犹豫,要不要把李氏有孕的事情告诉闫玲玲,想了想,若孩子真的是来历不明的,怕说出去,李氏就完了,她只能试探的问道:“大姐,爹这两个月,来的还多嘛?” 闫玲玲不明所以,如实摇了摇头,脸色落寞:“不怎么来,只留宿过一夜,白日里倒是过来过七八次。” 白日里,难道是丞相大人大白天的耕耘播种了?看丞相不像那种欲求不满,不分日夜的人啊。 “哦,白日里来,都是来找大娘吗?” “哎,多是来看看我和妮妮,每次来,都是来看两眼就走,走个过场而已,娘那,他已经许久没去了。” 这么说,李氏腹中的胎儿,还真的暂不能透露,因为闫素素并不相信,丞相大人有这么厉害,之前十多年的床底之欢,都没让李氏怀孕,最近两月才一次,就中了。 而且,若是这两月,丞相虽然在这里过了一夜,但是那一夜根本就没有碰李氏,那现在把李氏怀孕的事情说出去,李氏岂不是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十七章 回到了凌云院,丞相今夜似乎又在此留宿,不过并不像昨晚那样,和王氏早早的进了房间,而是和王氏边喝茶聊天,边等着闫素素。 一见闫素素回来,王氏赶紧迎了过来,一双美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认她安全无虞,才把她牵了过来,到自己身边坐下:“怎么去了这许久,你爹爹都等了你好半天了。” 闫素素轻笑一声:“和大姐聊了一会儿,回来的有些晚了,让爹娘久等了。” 丞相慈爱的笑了起来,推了一盘精致的高点到闫素素面前:“尝尝,这是江南碧玉楼送来的糕点,皇上赏了两碟,送一碟过来给你们母女尝尝这天下第一名点楼做的美食。” “天下第一名点楼?”闫素素好奇的问道。 “天下富商余杭姚旗下一店,还有天下第一绸缎铺,天下第一绣庄,天下第一玉石屋,这四大产业的资产,加起来可抵得上十个国库,余杭姚也当之无愧成了天下第一富商,他生意能做这么大,自然也要靠皇恩笼罩,所以每年过年,都会进贡一些东西上京。” 丞相大人说的倒是详细,闫素素笑着只当听听,并没有记进心里。 素手捏了一块洁白如雪的精致糕点放入檀口之中,细细品尝,顿觉得满口奶香在嘴里蔓延,味蕾瞬间被打开,那浓郁的奶香,无处不在的侵袭着口腔壁,一种软软的东西,在舌头上化掉,融成了汁液,顺着食道,落了腹中,在喉咙口,都充盈了一股奶香味。 怎么做到,这糕点,根本不用咀嚼自己就化掉了,而且一点都不甜腻,化掉后,就觉得像在和牛奶一样。 她只觉惊讶,美好的味道,让她忍不住赞道:“太好吃了。” “呵呵,这糕点,叫做芙蓉琼脂糕,听说一点面粉都没用,都是用牛奶烧开后,上头那层奶皮做的,一公斤的牛奶,只能做那么一小块芙蓉琼脂糕,好吃吧,来,红梅,你也吃点。” 王氏受宠若惊的接过丞相递过来的糕点,虽然自怀孕后,丞相对她的态度就又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她并没有恃宠而骄,在丞相面前,依然是当年那个温顺可人的小丫头。一点点的宠爱,都能让她感激不尽。 含了一口芙蓉琼脂糕,王氏也觉好吃极了,连连夸赞:“当真是此味只因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吃。” “呵呵,你们娘俩儿这么喜欢,待到余杭姚在京城开一家碧玉楼分店,我就天天命人去买这芙蓉琼脂糕。” 丞相对这对母女的宠爱,溢于言表。 王氏忙谢恩,闫素素也对丞相表示了感谢,随后随口问道:“那富商要把生意做到京城来吗?” “据江南的同僚说,他有意要在京城壮大事业,估计正月后,应该会来京城开店,听说,店址都选好了,就是原来那五福楼。” “五福楼,这么五福楼生意这么好,福老板也舍得卖掉?”王氏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对于京城的名楼名店,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 丞相笑道:“红梅,有钱能使鬼推磨,怕是这余杭姚给了福老板一大笔的银两,才能买下五福楼那样的好地段。” 从古至今,这道理绝对是亘古不变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闫素素轻笑了一声,只要利益勾大,再是有原则的人,估计都会断了坚持。 思及此,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二娘俞氏那,忘记去了。 看着天色尚未深,她赶忙起身:“爹,娘,二娘说有些事要与我说,瞧我这记性,居然都给忘记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王氏见状,忙过来拉她:“叫倩儿过去说一声就可以了,你爹也有事和你说呢!” 闫素素怎么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吃香,那边让自己过去看病,另一边让在等自己,这边也有话要和自己说。 既然王氏都这么说了,闫素素便放下了披风,对倩儿道:“倩儿,你跑一趟吧,就说爹爹临时有事找我,我明天一早一定过去。” “是,小姐!”倩儿福身出去,闫素素又走回了座位落座。 她猜,丞相的事,估计和拓跋岩有些关系。 果不其然,丞相一开口,就是拓跋岩。 “拓跋王子,素素你觉得会喜欢什么?” “爹,你要送礼?” “拜访别人,自认不可能空手上门,你和他有些接触,你说说,他会喜欢什么?” 闫素素凝神做思考状,仔仔细细的把和拓拔岩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半,忽然,容颜一舒,道:“他们家乡的牛肉。” “牛肉?”丞相倒是吃了一惊,有人送礼送牛肉的吗? 闫素素笑道:“我知道,他们这次来京,路上带了家乡的牛肉,但是行到半路就吃完了,只剩下一点兄弟们都省着给拓跋王子吃了,如果能让他尝到地地道道的家乡牛肉,可能比什么金银珠宝更得他欢心。” 丞相依然有些不大相信:“真的吗?” 真不真,闫素素倒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短短一餐烦的相处,她对他可以说是全无了解。 但是从老二在客栈里话来看,这卤牛肉,算是她们的珍品,喜欢吃的紧。 而且两次见到拓拔岩,都不见他打扮的富贵华丽。 第一次可以说是怕路上遭劫,所以故意打扮的低调掩人耳目。 可进京后,身份都已经亮了出来。他大可不必继续打扮的那么低调。 昨天吃饭,闫素素记得他的衣着打扮,并不因为身份的亮明而有所改变,依然是一身藏青色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配饰,由此可见,他这个人确实是真的低调务实,怕是对金银财宝之类的,根本不屑一顾。 当然,闫素素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人可不可貌相,不过,她愿意赌,赌她猜对了。 “不会错的,爹若是当真有事相求与他,可以送他牛肉,如果爹爹觉得牛肉有失体面,那可以暗暗再备一份小礼物,到时候一并送上。” 这也算是个两全之策,就算拓拔岩是个表里不一,喜欢收受贿赂的人,那份小礼物,就能派上用场了。 当然,如果他真的如闫素素预料,视钱财如粪土,只在乎自己的心理喜好,那这牛肉,则是起到作用了。 丞相闻言,连连点头称好,随即,对王氏毫不吝惜的夸奖道:“真是给我生了个好女儿,过几个月,再给我添个好儿子吧!” 王氏面露少女羞态,温顺的点了点头。 说道孩子,闫素素的指尖,微微的跳动了一下,好似李氏那抹喜脉,还在手心里跳动一样。 想说含蓄的问问丞相,这两个月内,到底有没有碰过李氏,可话到嘴边,又被吞咽了下去。 丞相是何等聪明的人,怕是她虽然问的含蓄,但是他势必会起疑心的,到时候,恐酿成悲剧。 思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要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丞相的,只能和李氏戳破了讲了。 次日清晨,碧空如洗,天气暖和,王氏在院子里晒太阳,闫素素起床后用罢早膳后,就和她打了个招呼,往俞氏的云翠院去。 不想,扑了个空,俞氏的丫鬟雨燕说,俞氏一大早上有急事出府了,也没让她跟着,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了口信给闫素素,让她晚上有时间再过来一趟。 俞氏会匆匆出门,想必真的是有什么急事,闫素素没有多加追问,出了云翠院,本想直接回去,上了八宝亭,又停了脚步,朝着云香院去。 为了避免那闫妮妮再和自己上火,她人到云香院门口,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稍等了一会儿,见丫鬟阿好出来,拉住了阿好的手:“阿好,你去请下大小姐,就说我来给大娘复诊了。” 阿好闻言,应了声是,进去请闫玲玲。 由闫玲玲带着进去,或多或少,能避免和闫妮妮没必要的肢体摩擦,毕竟中间有个闫玲玲挡着,而且从昨天的情况来看,闫妮妮虽然恨她,但是对闫玲玲的话,还或多或少是听的。 闫玲玲出来接了闫素素,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闫素素问道:“大娘可有按时吃药?” “吃了,早上醒来了,她觉得心口处疼痛,又没多大胃口,好说歹说才勉强吃了一点饭,然后服了药,躺着修养呢!”闫玲玲的左边脸颊,虽然盖了厚厚的粉,但是那腹中的手指印,还是清晰可见。 闫素素轻笑一声:“二姐呢?还好吗?” 以为闫素素是担心闫妮妮又冲动,闫玲玲抱歉的笑了一声:“挺好的,放心吧,我已经叫她回房了。” 想得倒是挺周到的,当真是难为她了。 “大姐,如果可以,我会和大娘和二姐和睦相处的!”当然,前提是井水不犯河水,河水才不会去犯井水。 闫玲玲略带感激的点了点头,忽然,轻问了一句:“三娘身体如何?你回来了,你师傅,是不是就不来看她了?” 师傅? “哦,蝶谷仙吗?”应该是,只是大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恩!” “我娘的身体,往后就由我来调理,治愈他,我猜估计还会来吧!” 闫玲玲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只是转瞬,便收敛了干净,为了怕闫素素起疑,话题,也饶了开:“闵王爷和你的婚事提前到了初九,真没想到,我们家第一个婚嫁的,居然是最小的妹妹,呵呵!” 因为闫玲玲绕开了话题,闫素素也并未往别处多想,是以便顺了闫素素的话,轻笑了一声:“我也没想到。” 两人说这话,进了屋子,闫玲玲让闫素素在外头稍候,进去请示,一会儿后,闫玲玲面露尴尬之色的走了出来:“素素,娘说,她……” “我知道大娘不想见我,但是劳烦大姐再进去转告大娘一声,身体她自己的,若是她不让我给她复诊,往后落了疾病,那痛苦的可也是她自己。” 要见李氏,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闫素素知道,李氏虽然恨她,但是因为她精湛的医术,对她也是有一定的依赖心理的,如今吓唬吓唬她,就不怕她不见她。 果然,闫玲玲再进去后,出来,嘴角有了笑容:“素素,进去吧。” “大姐,我有些饿了,你能不能去给我弄点糕果?”闫素素刻意支开闫玲玲,闫玲玲却并不知,以为她当真是饿了,忙应了好,下去准备。 进了内室,李氏容颜有些憔悴的躺在床上,并没有人伺候在身边,怕都是被闫玲玲派去看紧着闫妮妮了。 一看到闫素素,李氏愤愤的瞪了她一眼:“小妖精,气死我,你就满意了是吗?” “大娘,我劝你最好心平气静的,不要生怒,不要动气,不然加重了病情,大罗神仙也医不了你!”自然,也只是威胁李氏而已,好让她平心静气的和自己讲讲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从李氏闭嘴收敛眼锋的举动来看,闫素素的话,显然是奏效的。 看李氏似乎平静了下来,闫素素走了近前,淡淡道:“大娘,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复诊。” 李氏伸出了手去,倒也听话,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她再怎么和闫素素交恶,也不想和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 闫素素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把着李氏的脉搏,名为复诊,实则只是想看看,昨天左关脉的突起,是不是自己的误诊。 诊脉后,她脸色凝重了一瞬,左关脉依然突起如珠,果然,她没有诊断错,李氏,确实孕有身孕了。 李氏看闫素素蹙眉凝神,有些微微的慌乱:“死——素素,我的身体,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闫素素摇摇头,走到了屏风外,拴上了房门,然后又走了回来 看到她的举动,李氏有些慌,为何要关门,为何要独处,难道她想于她不利,现在的她是一个病人,若是闫素素要于她不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氏直觉闫素素要加害于她,于是,在闫素素靠近的时候,猛一把自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前:“你要干嘛?” 闫素素愕然,她这好似干什么? 须臾,她才反应过来,这李氏怕是以为她要趁着没人,害她呢!她的被害妄想症,未免也太重了一些吧! 怕她一个激动,匕首乱挥,闫素素也就在她窗前两米处止住了步子,没有再靠前,一双水眸里,盛放着一朵清冽的荷花,并无任何一丝恶念。 “大娘,你放心,我没有这么傻,谁都知道房间里只有你我两人,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是推诿不了责任的,把自己送进宗人府这种事,只有傻子才会做。” 闫素素一番分析,李氏想想也有道理,稍事放松了下来,匕首却并不曾离开手心,问话,也依然是警惕:“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关门?” “有些话,只能关起门来说,就算我不介意被别人听到了,想必大娘可能也会介意!”闫素素并未直接挑明,这卖关子的话,让李氏有些云里雾里。 “什么话?” “大娘,说这番话之前,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不是因为顾及到你的安危,早就告诉了别人,我一切都是为你着想,所以请你一定要配合。” 听闫素素说的那么凝重,李氏有些心慌起来。 “到底是什么话。” “大娘,这两月间,爹有没有和你发生过男女关系?”并不再多卖关子,闫素素知道闫玲玲怕是就要回来了,所以抓紧了时间,紧着问道。 李氏愕然,不明白闫素素为何问这样难以启齿的羞事,她以为闫素素是在挑衅她不得宠呢,不由来了气,梗着脖子道:“发生过又如何?没发生过又如何,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要不要脸,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老爷现在宠你娘,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起来。就算老爷嫌少在我这里过夜,但是我在老爷心中以及在这个家中的地位,是你娘十辈子都修不到的,这辈子她只能是我的丫鬟,下辈子,依然只能是个低贱的丫头。” 闫素素有些不悦,这李氏想歪就算了,何必出口侮辱自己的娘亲。 当下,闫素素也不给她留任何面子,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大娘,人说话,都要给自己留点口德,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才问你这样的问题吗?我实话告诉你,若是这两个月里爹重未宠幸过你,那你就等着死吧!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最好能给他找个借口。” “什……什么!”李氏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单单用震惊两个字能形容了,而是惊悚,惊悚到苍白。 李氏和闫妮妮其实是一路人,就是那种脸上藏不住心事的人,从李氏的表情来看,闫素素就知道了,果然,这两个月,丞相真的没有碰过她。 不然换做一般人,定然欣喜若狂,而不会是眼前这一副见鬼了的惊悚表情。 李氏的惊悚,持续到了闫玲玲来敲门那会儿。 “扣扣……” “素素,娘,你们在里面吗?为什么拴着门?”闫玲玲的声音里,有些焦急的成分,应该是怕里头打了起来,所以要关上房门。 闫素素扫了李氏一眼,压低声音道:“大娘,大姐回来了。” “不……不要告诉你爹,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李氏好像失聪了一样,根本没有听到闫素素的话,而是哭喊求饶着从床上爬了下来,一把抓住了闫素素的衣角,跪地恳求。 闫素素忙一把拉起了她,急道:“大娘,大娘,你冷静点,你清醒过来,大姐在门外呢!” 闫玲玲显然听到了李氏的哭喊,虽然听不甚清李氏在哭什么喊什么,但是却以为李氏在闫素素处受了委屈,急了起来:“素素,你们开门,素素!” 李氏的情绪依然在时空,欣然是惊惧过度了,闫素素无奈,只能一掌袭上李氏后颈,李氏身子一软,睡了过去。 把李氏背上床,看着如今憔悴不堪,披头散发,泪流满面的李氏,闫素素当真不知道,一会儿要如何和闫玲玲解释了。 胡乱给李氏擦了把脸,闫素素转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闫玲玲正焦急满面的站在门口,看到门打开,看都不看闫素素一眼,直接朝着床榻奔去。 片刻后,她忽然大哭了起来:“素素,你答应过我不和我娘计较为难的,为何要这么对她。” 闫素素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知道李氏腹中孩子必定不是丞相的,这个消息只能天知地知她知,不能让任何别人知道,即使是闫妮妮和闫玲玲,也不可以,所以她只能走过来,无力的解释。 “大姐,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对大娘怎么样,不然等大娘清醒后,你可以问她。”眼下她唯一能“自保”的,就是李氏醒来后的证词。 闫玲玲闻言,并没有相信,只是心疼的抚摸着李氏眼角的泪水,凄哀的对闫素素道:“你回去吧!”语气里,是带着责备的怨恨的。 闫素素暗暗叹息一口,她不曾想李氏会忽然失了心智,发了疯一样的跪求自己。 不过当想到闫家森严的家规后,李氏的行为,也完全可以解释了。 李氏,怀了孽种,给堂堂丞相戴了一定偌大的绿帽子,这罪,是非死不可。 更重要的是,女子一辈子最看重的贞洁名声通通亏崩瓦解了,在闫玲玲和闫妮妮面前,她这辈子怕都抬不起脑袋来了。 作为一个妻子,她死罪难逃。 作为一个女人,她颜面无存。 作为一个母亲,她羞愧难当。 是以,她只能哀求闫素素不要讲出去。 有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想必就是李氏吧。 听倩儿说过,李氏经常骂她母亲贱人,贱妇,低贱下贱的,现在,她自己倒成了真正的贱人贱妇低贱下贱东西了。 闫素素对李氏,淡漠居多,同情参半。 回了凌云院,已是正午时分了,王氏早准备好了午膳,一直在等她回来。 和王氏用膳的时候,她询问了一下王氏的身体状况,只王氏今日一切都好,心里甚感欣慰,午饭过后,就陪王氏上床躺了一会儿,闲谈了几句,看王氏睡着后,闫素素才出了房,走到外厅,对倩儿道:“蝶谷仙可有说他住在哪里?” 倩儿摇摇头:“不曾说过。” “哦!”闫素素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随后,继续对倩儿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照顾我娘,知道吗?” 倩儿点点头,继续收拾房子。 在闫家,要出入都是要向丞相申请过的,是以闫素素也按部就班的,先去书房找了丞相,可惜丞相不在,有事外出了。 闫素素转身欲走,管家王伯叫住了她:“三小姐,若是少爷准许,也是能出去的,不如你去找找少爷。” 在这个家,女人再怎么得宠,当权的永远是男人,闫素素知道后,向王伯道了谢,直奔云翠院,索性,闫凌峰正在屋内,闫素素向他说了自己想出去一趟,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并派给了闫素素一个车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了闫府,闫素素让车夫往最近的药铺驶去,理由:“想给我娘抓点安胎的药。到时候,你在药店门口等我就好。” 车夫恭顺应道:“是,三小姐。” 马车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如今正是正月初三,店铺多都未开张,街上人并不多,零零星星的走在街道两旁,马车驶到一家药铺门口,门尚关着,车夫下去敲门,周边烧饼铺子的老板娘说,掌柜的和伙计们都回家过年了,要正月初八才会回来开张。 闻言,谢过了那老板娘,闫素素让车夫继续找下一家药铺,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不好,城里几家大药铺,居然都关张着,闫素素想了想,让车夫把车停到了闵王府门口。 “你先回去,一会儿闵王爷会送我回来!”打发了车夫回去,闫素素径自走进了闵王府。 门公认得闫素素,但是碍于规矩,还是让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自己进去通报。 闫素素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看着闵王府内,有仆人端着果盘往返与甬道上,她大抵猜到,元闵翔有客在。 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是既然来了,既然人家都进去通报了,既然马车都让自己打发走了,她也只能在外头等着消息,而不能兀自离开。 等了片刻,门公恭恭敬敬的跑了过来,给她作了个揖:“三小姐,王爷请您进去呢!您请跟着奴才走。” “恩!”闫素素应了一声,跟在门公身后往内走,靠近大厅的时候,老远就听到了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闫素素学过琴技,自然也稍了解了些古代的音律,这弹奏的曲子,是一首合奏的曲子。 有空灵的箜篌声,有轻灵的笛音,也有浑厚的古琴声,另外一种乐器,铿锵有力的,倒是听不出到底是什么。 进了大厅,厅堂正中央,设着乐席,闫素素才发现,另外一个铿锵有力的乐器,居然是马头琴。 马头琴在现代,是草原蒙古族的乐器,有两根弦,共鸣箱呈梯形,声音圆润,深沉粗犷,如今和箜篌笛子古琴搭配,实在似乎有些奇特的组合,可那一首曲子,却是别有味道,一点都不显得任何一种乐音过于突兀。 好似浑然天成的仙宫乐曲,这首曲子,闫素素没有听过,和中原多哀怨委婉的古曲不同,这曲子里带着滂湃激昂的情绪,尤其是中间那段,四乐齐鸣,速度很快,那力道,那乐章,那气势,让人宛若置身草原,周边是无边绿地,上奔驰骏马万千,好不壮观。 琴音到了后端,换做了马头琴的独奏,缓缓深沉,将那草原骏马图收拢,换上了衣服暮霭深沉,夕阳西下的安详图卷。 闫素素听的有些痴,一眼朝那弹琴的女子看去,见她里里外外,统共穿了三岑衣层衣服,最里面一层是个雪白的,袖口做成蓝色束口箭袖,紧贴着整个皓腕。 第二层,则是一件青蓝色的外衣,袖长至肘,袖子上绣制着无名的小野花。 第三层,也是最外头一件,是一件无领对襟坎肩,钉有直排闪光钮扣,粉红的颜色,看上去非常的粉嫩。 女子头上,是一定雪白的翻檐尖顶帽,缀着狐毛,还镶嵌着一圈黄色玛瑙。 女子的容颜,则是用一块白色的缎子遮掩着,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美,撩人心弦。 闫素素在门公带领下,自侧边小道往前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弹马头琴的女子身上,并未有人注意到她,直到弹琴的女子举目朝她看来,稍稍乱了琴音,大家方注意到了她的到来,纷纷朝她看来,席间多数人是认得她的,不忘叫她一声三小姐,和她打个招呼。 自从上次校场过后,闫素素算是出了名了,京城的公子哥儿无一不在传诵她的丰功伟绩,说她六个圈儿,就把威武将军李威死死的套了进去,输的一败涂地。 也有人赞她容貌无双,说只知道闫家大小姐生的倾城之姿,却不想闫家三小姐也是不甘示弱,怪不得闵王爷会舍那闫大小姐,闫二小姐,独独对闫三小姐动心。 随着这些传诵,闫素素在公子哥心里,俨然成了未来媳妇的标准。 美丽,聪颖,有胆识。 闫素素倒不知道自己居然被如此追捧,她只一一礼貌的颔首,和大家微笑回招呼,走了几步,已经到了元闵翔身边。 早有下人给她备了椅子,她一过去,元闵翔就拉了她的手,把她牵引到座位上。 闫素素本是有事来找他的,自然不可能久留,坐是坐下了,但却并未加入这些客人的行列,欣赏歌舞表演。 那厢马头琴弹奏依然在继续,到了收尾一段,闫素素看向元闵翔,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几时有空,带我进宫一趟。” 元闵翔目光注视着场上的表演,心思,却全让闫素素收拢着,她的话,自然他也听的清楚,只是一听到她要进宫,他就有些微微不悦。 他始终忘不了,元闵瑞看她的目光,依旧她对元闵瑞展露的温柔。 佯装听不见,她对她指指场上:“好听吗?” 闫素素点点头,回道:“好听——王爷,你几时有空,能不能带我进宫一趟。” 她心思没放在表演上,所以只随意赢了声好听,就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元闵翔好看的俊眉一凌,忽然有些略显霸道的把她拉了起来,就在闫素素不明所以的时候,却见他不顾如今的场合,旁若无人的把她揽在了怀中,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今日到场的,都是些公子哥儿,气氛只是朋友间的相聚,并不严肃,是以一看到这样的情景,无不起哄起来,开起了善意的玩笑。 “闵王爷的,大婚在即,你不用这般心急吧!”有人笑道。 “美人在怀,是不是格外惬意。”有人继续。 闫素素只觉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由的挣扎起来,无奈元闵翔手劲却极大,把她抱的紧实,不让她挣脱半分。 “放开我!”碍于场合,闫素素不好和他撕破脸孔来,只能压抑着怒意,低声呵斥道。 元闵翔却只当看不到她压抑的怒意,感受不到她抗拒的挣扎,只是有些无赖的在她耳边道:“你刚才和我说什么?离的有些远,这屋子里又有些喧哗,靠的近些,本王才能听到。” 闫素素哪里还有心思和元闵翔说事,只想着赶紧离开,离开他的怀抱,离开他的膝盖,离开闵王府。 “没事了,我没事和你说,你放开我!” 闻言,元闵翔脸上,染了一层得意的笑容:“既如此,那就专心献上歌舞吧,马头琴,在京城可是难得一听的。” 马头琴演奏,对这些中原人士来说,确实是新奇奇特。 但闫素素生在二十一世纪,通讯媒体如此发达,此类表演,她在电视上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且因为**那一年去西藏舅父家住了两个来月,所以也常常听舅父弹奏马头琴,故而虽然觉得弹奏着弹的非常好听,却并不觉得是难得。 也就是说,她不想听了。 “我要回去了,我娘还在等我。”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素手纳入宽厚的掌心,另一只手,紧紧压着她的腰肢,不让她挣脱,唇,微微撅起:“嘘,好好听,你的出现,已经打断这场表演,要走,只少等这场演奏结束,不然,就太过无礼了。” 无礼的到底是谁?闫素素很想问。 堂而皇之的拉她入怀,众目睽睽的对她非礼,霸道蛮横的不许她离开,这无礼的人,到底是哪个? 终究,她没有问,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因为琴音落了,一曲罢了。 他倒是守信,放开了她。 闫素素一刻都不想留下,太丢人了,就算是在现代,男女之间在大庭广众下亲密如此,也是不雅的行为,伤风败俗的。 她红着脸,对大家道了别,就匆匆往回走。 从边上小道往下走的时候,她接收到了一抹异样的目光,微微侧头去看,见是那探马头琴的女子,面上上方的一双美眸,正看着她。 闫素素对那女子微微一笑,便转开了目光,继续往外走。 主座上,元闵翔的目光,从始至终,好整以暇的追随着她的背影,细细算算,离出九,近了。 【到15号前,我要去苏州开会,尽量日更6000,等我回来,会恢复日更1万!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一章 离开了闵王府,闫素素是步行者回家的,走在路上许久,凉风凌烈的吹拂在脸颊上,却依然不能吹散她脸上烧红的云霞。 走了许久,才终于回了丞相府,一回凌云院,就见着俞氏在陪王氏说话,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相处甚欢,闫素素倍感欣慰。 “二娘,你回来了?” 俞氏看到闫素素,笑着迎了过来,热络的拉住了闫素素的手:“听你哥说你出去了,我下午回来后,怕又和你对不上了时间,就特地过来在这等你,顺道和你娘聊几句。” 闫素素轻笑一声,随着俞氏走回了桌边落座,柔声道:“昨夜去了趟大娘那,回来后爹爹又有事和我商量,一来二去弄的太晚了,才没有过去二娘处,望二娘原谅。” 俞氏并未介怀昨晚的事情,而是一脸媚笑的看着闫素素:“哪里的话,二娘哪里会怪罪你,素素,二娘昨夜叫你过去,无非是有件事,要当面谢谢你。” 闫素素明白,这件事,怕是二娘的兄弟升官的事情,当日随太后去西陵,她向皇上,替二娘的兄弟求了一个京官职务,虽然不知道那人现在被安排了什么具体职务,但是从二娘对她娘以及对她的态度来看,估计这官儿,让她们俞家脸上很有光。 “二娘有何事要谢我?呵呵!”闫素素只当不知道,有些事情,你道破了,就又邀功的意味。 俞氏放下了茶杯,亲昵的拉起了闫素素的手:“我大弟这次能从南平调任京城,二娘知道,这里头都是你的功劳,二娘这总想着给你道谢呢,不过是一直找不见好时机,今儿个,二娘可是给你带了个礼物过来,算是谢礼,你务必收下。” 说完,俞氏字荷包里掏出了一个玉镯子,送到闫素素手里:“这只花开富贵,是我弟弟在南平当官的这些年,有个乡绅送的,听说是价值连城,难得一见的宝贝,我大弟让我把它转送给你,借花献佛,权当感谢你的帮衬了。” 这些身外之物,闫素素并不眼馋,虽然眼前的这只花开富贵玉镯确实是好东西,虽然没有俞氏说的价值连城那么夸张,但是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不过她并不贪图,浅笑一声,推却道:“二娘,礼太贵重,素素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尽管收下。”俞氏十分客气的把玉镯塞到了闫素素手里,不等她换回来,就起了身,“我那头还有些事,要回去了,素素,收着吧,这都是我大弟的一片感恩之心。” 王氏见俞氏这般执着,悄悄的拉了一把闫素素的衣袂,闫素素明白,俞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收下,就显得自己不给她们俞家面子了。 一只镯子而已,算了,等哪日也回个礼过去,图个心安。 俞氏告辞后,闫素素就把玉镯递到了王氏手里:“娘,你收着吧,改日我们也挑拣个礼物,给二娘送去。” 王氏赞同的颔首,把桌子收到了袖袋里,看了眼闫素素,慈爱的问道:“下午去哪里了?” 闫素素柔柔展笑,把王氏有些凌乱的鬓发顺到耳后:“本是想给娘抓些安胎药的,后来跑遍了城里大小的医馆,都关着门过新年呢,所以后来去了躺闵王府,想着反正出来了,就顺道去问问闵王爷婚礼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筹备捯饬的地方,然后就回家了。” 虽然对王氏撒了谎,但是闫素素知道,自己的谎言都是善意的。 今天下午出去,替王氏抓安胎的药,不过是幌子而已,实则,她是想去配一些堕胎中药,她知道,李氏醒来后,必定会需要这些。 想到李氏,闫素素脸色又有些凝重起来。 王氏闻言见状,以为她去闵王爷府,和闵王爷吵架了,不由的担心道:“和王爷没什么吧?婚期将近,可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才是。” 闫素素轻笑着摇摇头,安慰她:“放心吧,娘,一切安好,我过去的时候,王爷还邀我一同看了马头琴表演呢。” “马头琴?”王氏的脸上,现了几分惊喜之色。 “怎么了,娘?” “呵呵,你还记得,娘曾经和你说过,娘小时候曾是生活在草原,你外公本来是一位普通的牧民,当时在草原上,天空碧蓝如洗,绿草延绵接天,兄弟姐妹们弹奏着马头琴跳着舞,好不惬意,呵呵!” 闫素素有些尴尬,因为,这些,她一无所知,怕是王氏对以前的闫素素说过,可是她,却是没有半分记忆。 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假装自己记得,应和道:“娘说过。” “呵呵,只可惜,后来战争爆发了,我们塔塔村位于中原和蒙得尔边境,战事一发,塔塔村被选为了战场,我们整个家都在那时候散了,父兄都在战乱中被射杀了,还有一个大妹妹也不知了去向,最小的弟弟当年还在襁褓之中,若是还活着,比你年长不了多少岁。” 闫素素从来不知道,王氏原来有这样的身世。 看着王氏沉浸在回忆里,有些凄哀的笑容,闫素素心里微微泛疼,上前轻轻搂住了王氏的肩膀:“娘,小舅舅肯定还活着的。” “呵呵,希望吧!他刚出生的时候,左手手臂上有一块铜钱形状的胎记,这些年我虽然想找他,但是碍于现在的身份,又不敢和你爹要求,我塔塔圣祖若是有灵,定然会保佑他的。” 这份血缘挂念,让闫素素心里感动,不由的也学了王氏的样子,交叉在胸前,手掌紧贴在双肩,对着遥远的天际,默默祈祷那位“小舅舅”平安活着。 “素素啊,在你爹面前,不要对天行这样的礼知道吗?”祷了个告,王氏放下了手,对闫素素温柔的叮嘱道。 “爹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你忘记娘和你说过,当年之战,你爹也参加了,还有你大娘李氏的父兄,当时我们整个塔塔村为了捍卫自己的疆土,跪在了他们的铁蹄之下,对天祈祷,挡住了他们前行的步伐,导致了那场战争他们延误了时机,被打败了,从那以后,你爹都不喜欢看到这个祝祷的手势。” 她确实是忘记了,她的脑子里,没有以前那个闫素素的记忆,一切都是空白,对于王氏的过去,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对于自己外婆家的点滴,都要重新开始学。 “娘,其实,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闫素素有些犹豫不决道。 王氏柔爱的点点头:“问吧!” “爹应该知道你是塔塔村人,为什么会娶你?”或许,这个问题王氏曾经也告诉过她,但是她也给“忘记”了,所以,闫素素在话尾,紧着补充了一句,“我想知道所有的细节。” 王氏有些苦涩一笑,不过,当目光触及到隆起的腹部后,笑容又转了几分欣慰:“当年我父兄被两军交战的乱箭给射死了,大妹妹也被踏在了铁蹄下,当场肠穿肚烂,母亲则是带着你小舅舅和我一起逃亡,路上被冲散后,我和一群女孩子继续逃亡,在塔塔山附近被一位将军拦住,全部都带到了一辆马车上。” “后来呢?” 这个回忆,虽然嵌着王氏的某些疼痛和伤口,但是闫素素却想听完,不是当故事听,而是每多听一句,她就想多疼王氏一分。 “后来,车子上蒙了黑布,昏天暗地的什么都看不到,车子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吃喝拉撒在里面,这样过了两天多,有人死了,病死了,后来,又有人死了,又有人,又有人,第五天后,饥寒交迫的我们这些女孩子,死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女孩存活了下来。 第五天晚上,我们终于被放下了车,一看居然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草原,没有蓝天,没有繁星,没有帐篷,没有马头琴和歌舞篝火,有的只有嘈杂和喧闹,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京城的街道。 我们被人带到了一处大宅子,洗衣做饭劈柴,后来,我遇到了小姐,也就是你大娘,她崴了脚,我把她背回了房间,她看上了我,就点了我做她丫鬟。 这样过了三年,你大娘许了你爹,当时的中书丞,我被随嫁过来,你爹起初是讨厌我的,觉得当年那场战争的惨败,都是拜我们塔塔村人所赐,可后来他喝醉了酒,然后……呵呵,你都知道的不是吗?” 后面的,闫素素确实都知道,因为以前,整个府的人都在说她娘是狐狸精,趁着丞相喝醉勾引丞相之类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一章 闫素素听完王氏的讲述,才知道她的一生,何其的凄凉,虽然丞相可能间接的是她的杀父杀兄杀妹仇人,但是那五天五夜暗无天日的关押,估计早已经摧毁了她所有的神经。 她不知道什么是报仇,不知道什么是恨,剩下的,只剩下活着的强烈信念。 看着伙伴一个个倒在自己的脚边,感受着死神一次次的和自己擦肩而过,身体和精神都处于了崩溃状态,当重新获得阳光,她珍惜若渴,小心翼翼,只求能够活着。 闫素素虽然没有经历过王氏所经历过的一切,但是她却能明白她,能明白她的个性为何那么懦弱,能明白她为何总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心里对王氏疼惜的紧,她伸手抱住了王氏,柔声道:“娘,我会帮你找到小舅舅和外祖母的,除非他们已经随外祖父他们去了,不然,我一定会找到他们。” 这对王氏,算是一个许诺,更多的,是安慰。 王氏含泪而笑,轻轻的抚着闫素素的后背,柔声道:“好孩子!若是娘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外祖母和小舅舅,怕是死,都无憾了。” 这样的话,让闫素素酸楚,一双晶亮的美眸,闪现了点点泪花。 有生之年,她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父亲吗?再见到草原上的外婆一家吗?怕是不可能了吧! 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王氏的话,让闫素素想到了自己和父亲。 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是吗?那时而严厉,时而慈爱,又当爹又当妈,传授了她一身医术的父亲,在有生之年,若是能见到,她也是如王氏一样,死而无憾了。 只可惜…… 那里是中国,2011年。 这里是天元王朝,518年。 两个不同的国度,两个不同的年份,甚至两个不同的时空,她——回不去了。 心里陡生的伤感落寞,开始如同编茧的青虫,吐着思念的丝线,一圈圈的绕着她的心脏打圈,各个角度,各个方向,直到把这份伤感落寞编织成了厚厚的茧子,将她的心牢牢的圈固在其中,无法呼吸。 * 一整个下午,她的情绪都是不高昂的,抱着蝶谷仙送来的书,她目光游离在同一页,都在回忆着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父亲对她一点一滴的好,想着想着,眼眶就湿润了,泪虽然未落下,但是却将整个眼眶,染的通红。 倩儿进来的时候,被她这幅悬而欲泣的样子给吓了一条,赶紧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哭了吗?闫素素赶紧抹了把眼泪,掩饰的笑道:“坐在窗口看书,吹了冷风,眼睛涩了。” “哦,吓死我了!”倩儿当真叫她给骗了去,还伸手给她关上了窗户,抱怨道,“这么冷的天,屋子里烧了三个炭炉子都热不起来,小姐倒好,还要开窗散散热,我就说你这屋子怎么一进来,一阵刺骨头的冷。” “偶尔通通气,对身体好!”倩儿关上的窗,又叫闫素素稍微扒拉开了一条缝隙。 炭炉子,释放的是二氧化碳,无氧燃烧部分,释放的甚至是有毒气体一氧化碳,闫素素不想为了温暖,生活在废弃堆中。 “小姐,你看你脸冻成这,教主子看到了,还不得心疼死,快点快点,把这个围上,把脖子抱住,热气往上一传,很快就暖和了!” 一条纯白的貂毛围脖,被送到了闫素素手里,对于倩儿的贴心,闫素素甚觉感激。 “知道了!倩儿,初九,我就要嫁到闵王府了,以后,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在家里——哎,你哭什么,丫头!”闫素素话还没讲完呢,倩儿忽然就哭成了泪人。 “小姐要出嫁了,奴婢替你高兴。”这分明不是高兴的表现吗,而是,舍不得。 “傻丫头,我走后,好好照顾我娘,我虽然不能天天在家,但是时不时会回来一趟,你记得劝娘主动和二娘走动走动,和二娘交好,对我们没有坏处的,知道吗?” 倩儿也不笨,闫素素的话,她自然听得懂:“小姐,奴婢知道了,先头奴婢还担心二夫人和大夫人联手对夫人不利,可后来小姐你使了个法子,就把那二夫人收的服服帖帖了,小姐真厉害,你不知道,连带着雨燕姐,以前对我们这是狗仗人势,颐指气使的,现在都变了态度,每次见面,都拉着我硬要和我话话家常,姐妹相成呢。” 闫素素点头而笑:“既如此,就多与她走动走动,你们下面人处的好,主子间自然关系也会更融洽。” “恩,小姐,奴婢明白了——呀,奴婢差点忘记了,主子让奴婢请小姐出去呢!” “恩?”娘叫她出去,会有什么事?似乎还没有到晚膳时间呢。 “嫁衣送来了,主子让你出去看看呢!” 嫁衣两个字,提醒了闫素素,婚礼真的近了,近在眼前。 想到今日元闵翔的举动,她的脸又莫名的烧红了起来,尚未成亲就这样,成亲后,他不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吧! 随着倩儿出了房间,外面大厅桌子上,放着一个两个银色的托盘,一个托盘上放着大红的嫁衣和凤冠喜帕,另一个托盘上放着一双鞋。 见她出来,王氏命送衣服来的丫鬟把凤冠暂先放到一边,然后让倩儿和那丫鬟一起把嫁衣小心翼翼的抖开,给闫素素看。 眼前的衣服,给闫素素一种艺术品的错觉感。 这是一身苏锦掐花嵌金流云粉皑梨花大红长裙,左腹上方用金丝钩织了一个立体的同心结,腰间是一条金丝穗束腰,上头的设计倒是简单大方,一看到下面,当真是华贵的让人睁不开眼来。 下摆设计成百褶裙状,祥云边金火鸾暗纹花团遍布其上,整个下摆,只看得到一片金黄,和上面的火红相映成辉。 嫁衣的敝膝,上绣一个囍字,囍字周边,浑圆的围着一圈花枝,头尾攀连,将整个喜字圈在其中,只举得华美。 倩儿都忍不住惊叫了出来:“哇,这也太美了吧!” 王氏嗔笑了一声:“丫头,这天下第一绣庄的手工,能差吗?这可是他们的镇店之宝,也不知道老爷用了什么办法才买到,素素,你爹给你买的嫁衣,你还喜欢吗?” 若是是别人穿,或者只是给她买来当装饰品,她自然喜欢,但想到七天后,自己要穿着这身衣服出嫁,她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 “挺喜欢。” 说是母女连心,王氏似感觉到了她隐藏的抵触情绪,心里,隐隐的担心起来。 当场还有别人在,王氏自然不会说什么,等到闫素素试穿了嫁衣,觉得衣服很合身后,王氏命倩儿把衣服收了起来,自己拉着闫素素进了内室。 “素素,你怎么了?为何不开心?” “我……”闫素素想说自己其实不想嫁,但是也明白,和王氏说了也无用,只会让王氏白白担心罢了,于是转了口,“就是有些突然,呵呵!” “素素,若是因为不喜欢闵王爷,娘想劝你,我们女人这辈子就图个安稳,闵王爷人是不错,待你也是真心,你莫要辜负了他一份心,许一开始并不是愿意的,但是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久而久之,你就也会尝试着去喜欢他,接受他,直到离不开他。” 闫素素怎么觉得,王氏说的是她自己。 “娘,你对爹也是一样吗?” 王氏被看穿了心事,微赧:“你这丫头,说你呢,扯我和你爹做什么,总之,听娘一句:没有绝对的恨,没有绝对的爱,也没有绝对的讨厌。” 这句话,听着简单,但是闫素素却明白,隐藏着多大的哲理。 闫素素虚心受教,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 王氏宽慰一笑,抚上了闫素素的脸颊:“还有一句话,娘也想告诉你。” “恩,您说!” “男人的心,就像那浩淼的夜空,住着一个月,许多星,星星再亮,再大,也只是星星,永远代替不了月亮,所以,往后若是他……” 知道王氏要说什么,闫素素打断了她的话,对元闵翔的保证,她还是有信心的:“娘,他许我,一辈子,只要一轮明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二章 婚期将近了,家里也开始陆陆续续布置起来,初四一天,闫素素都被拉着试装,俞氏要派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她,给她化妆。 一想到上次上云顶山,俞氏派了那两个丫鬟给自己化的猴子屁股,闫素素是忙婉言谢绝:“二娘在,只是试装而已,倩儿就可以。” 俞氏也没有强领人来,只是在倩儿给闫素素化妆的时候,不时提点意见,上来指点两下:“眉再化的细一些,还有腮红,打的重一点,新娘子出嫁,图的就是个吉利喜气,无比打扮的红红火火的。” “是,二夫人!”倩儿不敢违拗,只能按着俞氏指点,再度把闫素素的脸,涂成了猴子屁股。 闫素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会不会太红,看这嘴巴,像不像刚喝过人血。” “呸呸呸,素素你这孩子,这不吉利话怎么可以随便乱说,这叫喜庆,知道吗,喜庆。”俞氏虚打了闫素素背心一下,嗔道。 闫素素也跟着笑了起来,和俞氏说了句俏皮话:“这也未免太喜庆了吧,不然二娘,成亲那天,你找个大染缸来,里头放满红色的颜料,我往里一跳,再出来,这样可好!” “你这孩子,到时候新郎官一揭开红盖头,还不得让你吓死,活脱脱一个红发红脸的女鬼!”俞氏被闫素素逗乐,捂着手帕笑的花枝乱颤。 倩儿也跟着娇笑起来:“小姐,你要真把自己弄成那样,估计当天夜里,机会被原路遣送回来,谁还敢娶你,哈哈哈,哈哈哈!” 气氛,是和乐的,心境也因为和王氏的一通话后,平和了许多,本来还有些婚前焦虑症,现在,只剩下平静的等待了。 等待出嫁,等待做他的妻,等待两人的下辈子。 冬日里,日子短,不到酉时[现在的下午5点到7点着两个小时],暮色就西沉了,天边红彤彤一片,像是燃烧起来一般。风拂过,云彩被扯成一团一团,像是打翻了胭脂盒样的红。慢慢地又化成连天碎片,宛如流了一地的红漆。 闫素素看了看时间,想到早上丞相差人来说过,要她酉时过去书房,然后和他一起去驿馆拜访拓跋岩,闫素素赶紧对倩儿道:“给我洗掉这红鸡蛋脸,准备衣裳,爹怕在等我了。” 俞氏不解了一声:“老爷找你有事?” “恩,晚上爹有一个宴席,让我陪着去,二娘不知道吗?哥好像也会去!” 俞氏恍悟:“哦,记得了,你上次说过,你和那拓跋王子也有些交情——既然如此,快些卸妆换衣,倩儿,去取衣服,我给你家小姐卸妆。” “二夫人,如此如何使得。”俞氏的身份地位何等尊贵,怎么可能要她做丫鬟做的事情。 俞氏却似乎全然不在意,闫素素心里对俞氏倒是多了几分佩服,这俞氏,赶得上《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了,聪明能干,飒爽风流,逢迎巧变,八面玲珑。 知道闫素素可以影响皇上,给她家亲人封了高官,所以马上见风使舵的放弃李氏的阵营,转而和素素的娘王氏交好。 知道素素一朝嫁入闵王爷府,就是身份金贵的闵王妃了。 即便现在皇上身体好了,但是闵王爷的皇太弟的地位还在。 若是皇帝去了,闵王爷自然会上位,而闫素素则是一跃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皇后。 所以俞氏现在对闫素素的逢迎接近,万般亲昵百般好的,闫素素知道是为了未来某一天的鸡犬升天。 虽然知道俞氏接近自己和母亲,对自己和母亲好的念头没那么单纯,但闫素素要的也就是她一个不对付她们而已,所以即使是念头不单纯,只要她不在暗地里使绊儿,闫素素也无所谓。 就让俞氏给自己卸妆,完了闫素素谢了她一声,俞氏心里就受用了,对倩儿催促道:“好了吗?倩儿!” 倩儿取了一身梨花白的衣服出来。俞氏蹙眉摇了摇头,怪道:“这可是去拜访客人,怎么可以穿的这般清素,若是计较一点的人家,要说我们没礼数了,挑拣些带着颜色的,去,快点。” 俞氏想的周到,果然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儿。 倩儿一会儿后,取了一席淡紫色的掐花长裙出来,勉强入了俞氏法眼,命倩儿给闫素素换上。 衣服一换好,前厅有人来催了,说大人等急了,要闫素素快点。 妆也没时间化了,匆匆梳理了一个简单的双刀髻,闫素素赶紧告别了俞氏,朝前厅而去。 丞相和闫凌峰似乎等的有些急,但是见闫素素小跑着紧着步子而来,也知道她不是有意来迟的,都没有责怪她。 出府,上了马车,闫素素问道:“爹,那礼物,你准备好了?” “恩,命人八百里加急,特地去蒙得儿运送来的,一路上用冰块贮存着,到这里,还是好的,味道估计没有刚出锅时的新鲜,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八百里加急,这让闫素素忽然想到了中学时候学过的一首诗: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讲的是唐明皇为了讨杨贵妃的欢心,特地命人八百里加急从南方运送了杨玉环喜欢的荔枝来给她,一路上还跑死了好几匹马。 闫素素在想,虽然身份换了,年代换了,但是事情,却是相去无几的。 丞相为了讨好拓拔岩,这一路上,估计也折损了不少无辜的马儿,想到自己问皇上求的那匹残马,闫素素不由的为自己的“卤牛肉”提议后悔起来。 见她不再开口说话,只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丞相从身侧取了一个盒子,送到了她眼前晃了一下! “素素?” “啊!怎么了,爹?”闫素素还神,才发觉自己的思绪走的太远了。 “这是另一件礼物,你看看如何!”绿白花纹的锦盒打开,里头有一层棉黄的软布子做内衬,布子的正中央,躺着一个小西瓜。 一个通体透明,皮儿青绿,肉儿通红的小西瓜。 自然,这不可能是真正的西瓜,以闫素素嫌少的玉石知识来看,这玉应该是翡翠。 翡翠是两个词,红色为翡,绿色为翠。但是真正红绿相见,才能生的那么匀称奇特的,当真是第一回见,这个西瓜,估计价值不菲吧! “怎么样?觉得如何?” “恩!”不懂欣赏玉,闫素素也不多加评论,只想着丞相送给拓跋王子的礼物,肯定是极品中的极品,毕竟拓跋岩是什么身份,他可是王子啊。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一会儿后就到了驿馆,长幼有序,丞相先下了车,接着是闫凌峰,再是闫素素。 吩咐了车夫去驿馆后的马厩等他们,丞相捧着礼盒走在了前头,兄妹两人跟在丞相身后,往驿馆内走。 闫凌峰忽然低头看向了闫素素,轻声道:“那小马儿,明天就能给你送来,还没痊愈,但是用的是上好的药,也好的差不多了。” 闫素素面上一喜:“是有人会送来,还是要自个儿去取?” “有人会送来,我昨天和几个公子哥儿去英雄场,听饲养马儿的人说,他原本有个名字,叫安雄。” “这么这么个怪名字,我能给它改个名字吗?” “自然,反正都是你的了,想改什么,说出来,我参谋一下。” 闫素素刚想说叫乌骓马吧,和霸王项羽的天下第一骏马乌骓同名,但忽然想到乌骓是一匹黑马,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只有四个蹄子是雪白的,便觉得不妥。 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什么有名的马名儿,于是笑着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回去慢慢研究。” “恩!若是需要我帮你参考,尽管来找我。” 兄妹两人在后面的交头接耳,惹了丞相注意,他转过了身,一脸的严肃神色:“都注意点庄重,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回家不能说?别再交头接耳了,知道吗?” “是。爹!”兄妹两人,异口同声道,尽显默契。 在丞相转回身去后,两人又是很配合的相视一笑,然后,不再发一语,跟着丞相往驿馆里头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三章 拓拔岩似乎早就在等待他们了,他们一进去,就有三个婢女迎了过来,伺候了她们入席。 此处驿馆,专用来招待外国重要人物,所以虽然只是个临时住所,却也是奢华富贵。 房间四角立着四根粗壮的汉白玉柱子,四周地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金白相间,清雅又奢华。 垂在窗口的青纱帘随风而漾,倒是别添了一份诗意。 在丫鬟的带领下,闫素素等分别入了席,主座之上,是一袭藏青蟒袍的拓拔岩,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衣着打扮以及那水灵灵的眼眸,总让闫素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原本以为可能会见到老二老三,但是找了一圈,桌子上也就她们五人,连带着边上伺候站着的,都是些面生的丫头,并没有老二老三的身影。 必要的虚套客气后,拓拔岩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闫素素,然后,才命了人上菜。 “丞相,我要恭喜你啊!” “王爷,这怎么说?” “三小姐的大婚,不是就要近了吗?” 闫丞相恍悟,忙回礼:“多谢多谢,拓跋王子真是有心了。” “呵呵,我好朋友的婚礼,我自然记得,三小姐,以后,就要称你一声弟妹了。” 这一声弟妹,闫素素知道是怎么来的,既然老二和元闵翔能认得,还称呼元闵翔一声哥哥,那不难猜测,老大拓拔岩也必定是认得元闵翔的,以年纪而论,唤元闵翔一声弟弟。 闫素素淡淡一笑,薄唇轻启:“之前,多蒙照应,以后,也仰赖拓跋王子多多照顾了。” 拓拔岩大把的络腮胡子下那抹动静,闫素素认为是在笑吧。 “自然的!——来,我先敬你一杯!”拓拔岩说着,让丫鬟给闫素素满上了一小盏酒,自己,则是满上了大大一海碗酒,咕噜咕噜的一口闷干。 他都一口闷了,闫素素自然不能扭捏娇柔,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自拓拔岩身上捎带的转到他身边的女子身上时,总觉得那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都是妒忌,这样的妒忌,似曾相识。 少顷,席间气氛和乐起来,菜也上的差不多了,丞相见这个时机最是恰当,忙笑意盎然的拿起了带来的那包牛肉,对拓拔岩道:“拓跋王子,今日来,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知道蒙得儿的牛肉是天下一绝,恰家里有厨子会做你们那的牛肉,所以特地带了一点来,拓跋王子尝尝,看口味是否纯正?” 闫丞相之所以撒了这么个小小的谎言,是不想让自己的贿赂做的那么明显。 拓拔岩知道丞相今日来此的目的,不想丞相金不送,银不送,送的居然是一叠牛肉。 从那牛肉熟悉的香味来看,丞相家的这位厨子,看来手艺还真的地道。 拓拔岩命人取了盘子来盛放牛肉,牛肉切成了大块肉丁,这切法都和蒙得儿的一样,拓拔岩还真的有些惊喜了。 伸手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才一咀嚼,他就笑了。 笑容很浓,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闫素素,最后,落回了牛肉上:“丞相,你家这厨子是蒙得儿吧?” “呵呵,倒也不是,只是贱内是曾是蒙得儿下属的塔塔村人,懂这牛肉的烹制,后来传给了我们家厨子。” 丞相说谎,居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闫素素算是当面见识了,什么叫做老狐狸。 拓拔岩早已经知道他说谎了,但是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明明是好事,是对方的一片心意,就没必要戳破了。 他的目光,又轻飘飘的扫了闫素素一瞬,然后,转了回来,夹了一块牛肉,送到边上女子的碗中:“小雅,你尝尝,绝对地道。” 那女子,原来叫小雅啊!只是她是什么身份?今天这样的宴席,她怎么能够入席呢? 那蒙面女子蒙着面纱,实在不方便吃东西,所以并未把牛肉放入檀口,而是轻声道:“稍候再用。” 拓拔岩也没有强求她,转而看向了丞相:“丞相大人有心了,人说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哈哈,果真是如此的,再怎么山珍海味,珍馐美食,都抵不上这一盘牛肉啊!” 果真是送对了礼,而且从拓拔岩的言语中推断,他的意思是对金银不屑一顾的,丞相捏着锦盒的手,本来要趁势打铁,再送过去的,现在,却有了犹豫。 犹豫间,那蒙面女子忽然站了起来,盈盈对着大家福了个身:“各位,让小雅给大家弹奏一曲助兴吧!” “小雅姑娘亲自弹奏,老朽等真实有耳福了。”丞相不忘奉承,在他以为,小雅是拓跋王子非常重要的女人,不是未来的王子妃,也一定会是个贵妃,是以也想顺带的讨好下小雅。 小雅微微颔首,面纱下的容颜,看不到任何一丝情绪。 点完头,她击打了两下手心,清脆响亮,不一会儿,有丫鬟送了乐器上来,闫素素一看,顿然开朗了。 就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小雅,原来她就是闵王府里头弹奏马头琴的那个姑娘啊! 今日她要弹奏的,依然是马头琴,大家处于对她的尊重,都停下了手里夹菜的动作,专心致志的看着她。 琴音起,初时平缓,并不见多深弹奏功底,到了终端,忽转了急,似有两军交战,战鼓擂擂,杀气冲天。。 随着小雅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这场战争也更加的激烈。两军决战,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 细细分辨,甚至能听到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 收尾之时,是道不出说不明的一种深沉音调,战争收尾,遍地尸殍,寒鸦声声,无限凄凉。 闫素素不知道为什么小雅要在这样的饭局上,谈这么不应景的曲子,看想拓拔岩,眼神有些不悦的看着小雅,显然,他也在抱怨小雅这曲子挑的太煞风景。 小雅只当不知,还纯真的问大家:“好听吗?” 丞相自然说好听,闫凌峰皱了下眉头,没有表态,闫素素则是微微点了点头,就曲子而言,是很不错,但是就今日的场合而言,太不应景了。 “岩,好听吗?”女子居然能直呼拓拔岩的名字,看来身份还真的非同一般。 只是为何,听到她亲昵的唤自己一声岩的时候,拓拔岩的眼神,会愈发的不悦。 “小雅,回来坐着吧!”语气,倒还算和缓。 小雅眼角勾了一抹得逞的笑意,走了过来:“我饿了。” 本还以为她是个大家闺秀,端庄舒雅,事实上,忽略掉那首曲子不说,她之前确实一直举止大方,言谈得体的很,但现在听她带着孩子气的一句“我饿了”,闫素素就知道,自己是猜错了。 正常人家的大家闺秀,不会不看场合,只顾自己喜好的谈曲子。 正常人家的大家闺秀,也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堂而皇之的带着撒娇味道的说饿了。 不过,闫素素并不介意,因为,她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大家闺秀,不过是作作秀,装装样子罢了。 听到小雅说饿了,拓拔岩夹了一个鸡腿到她碗中:“吃吧!” “戴着面罩,没法吃!”撒娇的意味,越来越浓。 拓拔岩皱了下眉:“那就摘了,没有人要求你戴。” 小雅也皱了眉头,只是拓拔岩的是不悦,她的则是小小的委屈:“我只让岩看我的脸,不能摘。” 丞相干笑起来,似乎有些尴尬,闫凌峰本只是静静陪坐着而已,如今看到小雅的无理取闹,不由的开了口,语气淡漠:“小雅姑娘既不能摘面罩,又饿了,不如就回房,让厨房把饭菜送进去可好?” 因为这可好两字带着商量和询问的味道,是以也算是客客气气。 闫凌峰客客气气的说话,小雅虽然气他,也不能发作,只是赌气道:“偏不回去,你们快吃,吃完送走你们,我再吃。” 言下之意,是开始下逐客令了。 “小雅,放肆!”拓拔岩终于有了明确的态度了,“你今天发什么疯,给我回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四章 拓拔岩突然的训斥,惹的小雅瞬间红了眼眶,无限委屈的模样。 丞相虽然对这个无礼的女子也心生不满,但是嘴上,却出来打着圆场:“拓跋王子,小雅姑娘是难得一见的真性情女子,小雅姑娘若是当真饿了,我们紧着速度用餐便可,怎么能饿着小雅姑娘呢!” 换做别的女子,就算不领情,至少也不会再多言语,毕竟人家是给了你台阶下了,但是那个小雅,似乎是天生的刻薄性子,非但没有领情,放到冷笑一声。 “闫丞相,既然你说我是真性情的女子,那你不介意我再真性情一回吧?你这牛肉,即便不用吃,就闻这味道,看这切法,就知一定是我们蒙得儿牛庄的货。闫丞相怕是八百里加急才运来这牛肉的吧?呵呵,丞相是有心了,不过你以为就这一盘子牛肉,那药材买卖的生意,就能交给你侄子了?丞相,那笔生意,可抵得上你这千千万万碟的牛肉,你未免想的也太美了点,哼!” 那淡淡的嘲讽,不说丞相,就是闫素素也有些来气,这世上,怎么可以有这么无礼的女子。 显而易见的,她的地位根本就在拓拔岩之下,以丞相的身份,即便是拓拔岩也要客气几分,这女人她以为她是谁? 闫素素很想开口讽她一句,说她这性情果然够真,比珍珠还真,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但赶在她开口之前,丞相已经起了身。 以为丞相要勃然大怒了,毕竟叫一个小姑娘给了难堪,闫芳作为一个堂堂丞相,怎么可能忍得了这口气,但是闫素素却是小看了闫丞相。 官场这么多年,这点定力都没有,他怕是早就让人踩到了脚底下,而不是踩着别人的肩膀步步往上了。 只见闫丞相站起身来,老态龙钟的脸上,露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双手执起酒杯,对着小雅举杯:“小雅姑娘不但性情真,人也聪明,这牛肉确实不是家里厨子所做,而是八百里加急从蒙得儿运来的,小雅姑娘也说得对,老夫是想以这一盘子牛肉换中原和蒙得儿的药材生意,但是有一点小雅姑娘可就说错了。” “哼!”小雅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斜睨着丞相大人。 丞相不以为意,依然失笑,眼神,却是转向了拓拔岩。 “拓跋王子,既然小雅姑娘都猜到了,想必拓跋王子也知道了微臣今天前来的目的,这药材生意,与你们而言,和谁做都是赚钱,但是据微臣所知,这两年药农的生意,远远不如以前,原因很简单,没有战争了。 而蒙得儿的药材,多为止血活络筋骨的草药,这些草药,在中原其实也比比皆是,若不是大批量需求,根本就不需要从蒙得儿药农处进购。 王爷体恤民勤,勤政爱民,想必也知道很多药农因为药草囤积,已经断了生计,快要挨饿受冻了,微臣今日来,一则自然是有私心,但是更多的,是为了蒙得儿千万药农的生计着想。 微臣有远侄一个,在江南做绸缎生意,钱财万贯无处去,挥霍无度流连花街柳巷,微臣看的心寒不已,于是和他说,四处散财不如助人为乐,让他收购了蒙得儿药农手里库存的药草,好让药农不必抱着一堆药草忍饥挨饿。 他是极听我的话的,所以已经准备五百万两的黄金,准备收购药材,可是蒙得儿和中原的药材买卖是归属官府管制的,每一公斤以上的药材出货,都需要官府的印章同意,所以我才来想请拓跋王子,颁我侄子一个免章令牌,这样就可以直接和药农交易,省却了不必要的麻烦和程序。” 闫素素只知道自己的爹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却根本不知他居然会有这么厉害的口才,这一段话里,虽然他说自己是有私心,但是全部听下来,这句私心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倒把他衬托成了济世救人的活菩萨了。 既为蒙得儿广大药农着想,又度化了自己的侄子从一个败类升级到一个菩萨,还给药农行了方便。 这倒真显得那小雅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有心帮你子民解困,你还冷嘲热讽恶语相向,丞相这一番话,可谓一箭三雕。 既树立了自己的形象,又让小雅无地自容,还让拓拔岩不得不动心,除非,他是一个不顾百姓生存的暴君。 显然,拓拔岩不是,从他认认真真听丞相讲话以及不时点头的态度来看,他是赞同的,而且应该是很赞同。 “闫丞相一番好心,为我蒙得儿药农着想至此,本王岂能辜负你的一片美意,既然如此,那等我回去后,立刻命人设自由交易令一块给令侄。” 事情谈的相当顺利,所有人都是心情舒畅,除了那个小雅。 因为在之后的饭席中,她除了用一双憎愤的眼睛瞄着闫家父子父女三人外,还不时的皱皱眉,很恨恨的样子。 一稀饭,吃到尾端,闫丞相很庄重的执起了酒杯,对拓拔岩道:“拓跋王子,希望我们两国,能永为友邦。” 拓拔岩也执起酒杯,两人碰杯,都是豪爽的一饮而尽。 今儿个晚上,闫素素除了对丞相的口才气量有了个上层次的了解外,还额外发现了一件事,丞相不会喝酒,不但不会喝,完全是不胜酒力。 因为他今天晚上并没有喝多少酒,但是人看上去就有些微醉了。 丞相落座后,身子还摇晃了一下,拓拔岩见状,忙对丫鬟说:“备醒酒汤!” 显然,他也发现丞相有些醉了。 闫素素稍有些不解,官场上的人,不都能牛银狂喝的吗?为什么丞相才几杯酒下肚,就有些酒力不支了呢? 官场上的饭席,多如牛毛,要爬到当今地位,和大娘李氏的娘家是脱不了干系,但是关键还是要看他自己的修为造化。 这修为造化,免不了用黄汤水浇灌才能开花,可看丞相的酒量,几乎算是浅酌可以,深饮就醉,这样的酒量,如何再官场上在饭桌上立足的? 心里有了疑问,这尾端的小半餐饭,闫素素也没怎么的吃,只是不时的看看丞相,皱皱眉头。 在外人看来,她似乎是个孝女,在担心父亲的身体,甚至连拓拔岩都被她的举动给蒙骗了,不时对身后的丫鬟道:“醒酒汤,快点上。” 小雅见拓拔岩的目光,总是落在闫素素身上,看着闫素素的目光,越发的妒恨起来,看了眼闫丞相微微醉态,再看看闫素素,小雅忽然想要恶作剧闫素素一把,让她出出丑。 端了酒杯,亲自拿着酒壶走到闫素素身边,她给闫素素满上了一大杯酒,眼神里,带着一抹奸诈的笑,道:“三小姐,席间就我们两个女子,她们男人喝的欢,我们都被冷落了,不如,我们也来对饮几杯。” 闫素素不知道她玩的是什么把戏,见她主动给自己敬酒,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于是,举起酒杯,和小雅碰杯:“好!” 说完,干脆利落的一杯干到底,小雅见她酒杯落空,忙过来给她上第二杯,又是满满当当一杯,少说也有二两酒。 “三小姐好酒量,这样,你饮三杯,我喝三杯,可好?” 这下,她狡黠的目光,闫素素读懂了:这个小雅,是想灌醉她。 至于灌醉她的目的,闫素素思来想去,应该只有一个:想让她出丑。 意识到对方的奸险用心后,闫素素倒也没推却那杯酒,而是继续接过,一饮而尽,她喝酒的样子,虽然算不上豪爽,但是却干脆利落,完全不拖泥带水。 又一杯落尽,第三杯眼看着又要被满上,主座之上的男子,忽然开了口,语气有些责备:“小雅,你做什么。” 小雅面纱上的眼睛,露出一股无辜又可怜的表情:“岩,今晚上你怎么总是冲我,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想着三小姐被冷落了一晚上,怪冷清的,就过来邀她喝几杯酒而已。” 被冷落了一晚上?哼!这话,说的还怎有些刺激人,显然就是说闫素素今儿个晚上,就是个无足轻重,注定被忽略的人。 【现在只能日更6000,15号回家我会回复日更1万的,半夜了,在拼命码字的小九好孤独也好冷哦,爱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五章 闫素素能听懂,但是假装听不懂,不是她和丞相一样,宰相肚里能撑船,而是于她而言,这种莫名其妙的挑衅,根本就不需要去回应。 大方的执起酒杯,闫素素云淡风轻一笑,着对拓拔岩道:“王爷,这第三杯,算我敬你和小雅姑娘两人,谢谢你们今天晚上的款待。” 说罢,她仰起头,一饮到底,然后对着小雅亮了亮酒杯:“小雅姑娘,三杯!” 小雅看着她,面色不改,神色淡然,一点都没有喝醉的迹象,不免有些暗暗的着急。 眼看着三杯轮到自己了,她忽然做恍悟状,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啊呀,对不住,三小姐,我忘记了喝酒要摘掉面纱,我这脸,是不能给别人看的。” “既如此,小雅姑娘随意便可!”闫素素落落大方的回答,疏离客套的笑容,一切都让小雅心下愤恨。 本以为她讽刺她受冷落,她会生气,结果没有,她淡然莞笑,全然不以为意。 本以为以丞相大人的酒量,做女儿的闫素素酒量也好不到哪里去,三杯下去,怕她也不会顶得住,甚至会比丞相喝的更最然后丑态毕露,却不想三杯落肚,她依旧如常。 本以为拒绝回饮三杯,闫素素会不悦,但是她依然是淡笑莞尔,全不介意。 这么一来,小雅非但没有达到目的,反倒显得太奸诈小人了点儿。 在席的都是聪明人,拓拔岩都看出来了小雅是有意要灌醉闫素素,出言喝问,试问官场老狐狸闫丞相和闫凌峰,能看不出来。 小雅今天是失了气势,又失了面子,敬完酒后,只能压抑着愤愤回到了座位。 不一会儿后,丫鬟上了醒酒汤来,丞相连连说让大家看笑话了,然后仰头把醒酒汤一饮而尽,看样子甚至其实还不算混沌。 醒酒汤过后不久,丞相就清醒了过来,虽然脸色依然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泛着潮红,但是言谈举止,不再恍惚晃悠。 宴席,也走到了尾声。 “小雅姑娘光看着我们吃,这会儿定然饿的慌了吧,那拓跋王子,我们先告辞了。” “不急,让小雅先回房便是,来人,伺候小姐回房!——闫丞相,本王特地给各位准备了几个蒙得儿的歌舞节目,赏光留下看一段在走吧!” 拓拔岩热情的邀请,不容拒绝,事实上,这种邀请,也是一种交好的标志,丞相根本也没想过拒绝。 言辞上,客气了几句:“拓跋王子真是有心了,那我们就留下开开眼界,素问蒙得儿百姓能歌善舞,今日能亲眼见见,当真是三生有幸了。” 拓拔岩哈哈爽笑起来,闫素素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他笑音落定,发现小雅还在身边没走,丫鬟立在她身边垂首而立,拓拔岩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表情有些严肃:“怎么还不回去,刚才不就说饿了。” “她不走,我不走!”她说的这个{她},知道并不明确,丞相以为他在和自己怄气呢,忙对拓跋岩道:“不如,微臣先行离开,免得小雅姑娘恶坏了肚子。” 闫素素却知道,小雅指代的那个她,估计是说自己呢,她只不知道,为何她对自己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第一,从闵王府初见,就开始发觉到异样了。 莫不是?小雅其实是蒙得儿的公主,喜欢元闵翔? 闫素素的这个猜测,从点点滴滴的推测,慢慢的在心里成了形。 一个能和拓跋王子并肩而坐的女子,身份之尊贵,显而易见,而她居然愿意去闵王府,给一群公子哥儿当众表演节目,这是多么下身段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元闵翔,她何以会放下自己的身份,做一个歌女舞女弹琴女? 想之前,她说话总是唇枪舌剑的,暗讽冷嘲不断,就算是拓拔岩的宠妃,也不至于如此嚣张,但是若是娇生惯养被宠坏了的公主,倒是有可能这般无礼骄横的。 再想,若当真是拓拔岩的宠妃,也不可能连拓拔岩的话都可以听若未闻,整个席间,拓拔岩多次要求她回房,她根本就不予理会,拓拔岩的喝止,喝问,似乎都不能令她心惊胆战,唯唯诺诺。 所以,眼前的小雅,怕根本不是拓拔岩的女人之类的,而是妹妹,是草原公主,而且是一个喜欢元闵翔的草原公主。 这么解释,就能将所有一切都联系起来。 一个被宠坏了喜欢元闵翔的公主,看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要娶闫素素了,所以对闫素素怀恨在心,连带着讨厌闫家任何人,肯定,就是这样。 想到元闵翔那层关系,想到这女人或许是把自己当做了轻敌所以才这么敌对自己,闫素素哑然失笑:“拓跋王子,怕是我们今天再不走,小雅姑娘会饿坏了,这歌舞表演怎么比得上小雅姑娘身体要紧,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连闫素素都说要走,拓拔岩面上顿然无光起来,看着小雅的目光,多了几分冷酷。 少顷,他什么话都没说,也不说你们走吧,也不说你们留下,就一把抓起小雅,往里拖。 里外半间屋子,用一扇翡翠屏风阻隔着,见拓拔岩把小雅往屏风后拖,闫家三位也不好意思跟进去,只能站在外头等候。 屏风后,传来了压抑着的低吼,毕竟隔着些距离,那声音也并不高,所以听不清具体在讲些什么,甚至零零星星的只言片语,也捕捉不到。 闫素素等的百无聊赖,抬头看看闫凌峰,见他正望着东南方向的天空发呆,闫素素也望了过去,瞧见一颗闪亮的星星,在整个月空中,显得格外的明显。 “哥,看什么呢?” 她轻声问。 “没什么!”闫凌峰轻笑一声,转回了目光。 “呵呵!”闫素素也轻笑一声,兄妹两的对话,简短又没有意义,权当打发无聊时间。 约摸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拓拔岩率先从屏风中走了出来,走在他身后的,是有些眼眶红红的小雅,一出来,一直低着头,也不再恶狠狠的瞪着闫素素了。 “走,看歌舞去!”拓拔岩倒是如没事人一般,笑的爽朗。 这是拓拔岩第二度邀请了,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几个人,包括小雅,前前后后的来到了大厅。 大厅的八骏马屏风后,丝竹管乐师走已经就位,一进去,丫鬟上了糕果茶点,拓拔岩就拍了拍手,乐音起。 有几个穿着蒙得儿服饰的男人先走了进来,然后,一个娇小的穿着白色羽衣的女孩也走了进来,起势动作是女孩被男人们围靠在中间,然后,忽然从男人们中间飞了起来,踩着男人的头顶,不停的来回旋转。 这和闫素素脑袋里设想的蒙古舞太不同了,但是女孩的轻盈飘逸,以及随着她的旋转片片飞落的洁白羽毛,却让人联想到了草原上的白云和大雪。 女孩舞了许久,停下的时候,又被几个男子围在了中间,男子开始在原地踏舞步,虽然人不动,却因为高壮,也踏出了壮观的味道。 踏了一会儿,男人们做了一个让闫素素怎么都想不到的动作,集体下腰。 闫素素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么壮的男人的腰肢,也可以柔软如是,下到这种程度。 下腰后,中间并不见那女孩,而是多了一朵,巨大的洁白的雪莲花儿,闫素素见闫凌峰本是静静欣赏着,见到这一个景象,忽然坐直了身子,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闫素素还一直都在寻找女孩的所在,猛然发现,莲花缓缓分开了,两个花瓣,做了手臂,两个花瓣,做了双腿,一个花瓣,做了腰肢,一个花瓣,做了脖子…… 天呢,方才那朵盛开的雪莲花,居然是那女孩盘起来的。 这样的柔术,让人叹为观止。 闫素素的眼眸里,多了一抹震惊,一抹佩服。 是什么,能让她能够盘成那般模样,整个人完全以一种无法想象得到的姿势盘踞在一起,闫素素想,方才那多莲花,在二十一世纪,就算世界顶级的柔术师,估计多盛开不出那样的完美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女孩舞罢,告退了下去,之后又上了两三个蒙得儿特色的舞蹈,闫素素欣赏着舞蹈,喝着香茶,惬意的很,忽然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闫三小姐!” 闫素素抬头望去,只见小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的身侧了,开口叫自己的,正是她。 “有事吗?小雅姑娘?”闫素素疏离客气的问道。 “倒也无事,只是久闻江南女子温文婉约,贤德端庄,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是以想请教下三小姐一个问题。” 闫素素可不认为对方是在夸奖她,而且从对方故作友好的语态之中,她就知道这“请教”,怕又是一场小阴谋,甚至是小迫害了。 有句话叫做有备无患,既然看穿了对方是怀着不良企图的,闫素素自然也就心里开始暗暗的提防了,言谈上,更是小心翼翼:“小雅小姐过誉了,但说无妨,素素若能帮到你忙,定然竭力,若是帮不上,那也请见谅。” 小雅纱布上的嘴角一勾,媚笑一声:“呵呵呵,我只是前几日逛市集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对对子,我觉得好生奇怪,就上去凑了凑热闹,我记得当时有个老者说了两个对子,都没有人能对出下联,我这也揣摩半天,楞是揣摩不出下联要如何对,心里堵的慌,听闻闫三小姐博览群书,是以想问问三小姐,那闷在我心里的两幅对子如何对。” 闫素素优雅一声淡笑:“博览群书不敢当,小雅姑娘尽管说。” 小雅娇笑一声,道:“这第一个联儿吧,挺奇怪,就七个数字:汝,一二三四五六七。” 闻言,闫素素心下立刻明白了,这小雅,是打着请教的棋子,拐着弯儿骂自己呢! 看一边丞相的脸色虽然笑容依旧的看着这边,好似根本没有听出这话中玄机,但是闫素素从丞相眼底深处,却看到了他对小雅的愤怒。 确实,自己的女儿在大庭广众下被骂了王八,是一件让人愤慨的事情——虽然,这句对联,怕是在场的多数人,根本就不能会议其中的意思。 闫素素故作难解状,皱着眉头沉思片刻,稍候,“惊喜”的道:“有了,这下联小雅姑娘听听,这个好不好。尔,忠孝节义礼仪廉。” 小雅露在外头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肝红,眼神里的愤恼,和脸上勉强要维持住的微笑,让她整个半张脸孔,呈现了好笑的扭曲。 闫素素的回答,冲散了丞相眼底的愤怒,暗暗的,给闫素素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 主座上的拓拔岩,似乎并没有参透两人话中玄机,还给闫素素叫了个好:“好对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对忠孝节义礼仪廉,当真是绝。不过若是上联能加个八,下联加个耻,那就更完美了,这处对子的人倒真是奇怪。” 边上有个缺心眼的,邀功似的接了他的话:“王子,这中原人对对子,可不是闹着好玩,都是有玄机在内的,比如这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独独忘记了八,忘记了八,忘八忘八,这不就是王八吗,哈哈哈哈!这下联才绝妙无双呢,忠孝节义礼仪廉,没有了耻字,无耻无耻,这不就是无耻吗?” 拓拔岩的脸,本来是带着平和的笑意的,却在瞬间冷却成冰霜。 把缺心眼的解说的人,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噤声,缩头缩脑的躲到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小雅倒是显得很生气,愤愤的小女生一样的剁了一下脚,对闫素素道:“我这是当真不知,有心求教,并不是说要占你便宜,你这倒好,作为一个才女,你怎么能不知道这话中玄机,居然直当当的骂我,岩,你看她。” 原来使的是这一招啊,果然是个小阴险。 闫素素站在原地,全无被控诉的委屈和可能被责罚的恐惧,而是对着小雅淡雅的笑道:“小雅姑娘,你这联子出处非你,你不过是转述那老者的而已,我这回的下联,自然也是对那老者所回。你之前可都说了,你只是憋闷的慌,向我请教而已,而并不是无聊的慌,要和我对对子。” 闫素素的一番话,让小雅哑口无言,却又气愤交加。 本是要控诉闫素素一番,破坏掉闫素素在拓拔岩心里的地位,但是在这一刻,她却发现自己完全说不过闫素素,非但说不过,而且在拓拔岩面前形象被破坏掉的,怕不是闫素素,而是她自己。 本该灰溜溜的回位置的,但是她就是不甘心。 于是压下了这股子怒气,道:“既如此,是我理解错了,你就帮我解答这第二个对联吧,这第二个对联,上联福如东海,海阔大,老大人,人寿年丰,丰衣足食,食的佳肴美味,位列三台,台享荣华富贵,贵客早应该来,来之是理,理所当然!” 若是说上一幅是在暗骂闫素素,这一副,则是在讽刺身在官场的闫丞相了。 这回,小雅的气势是十足的,怕是她以为闫素素绝对对不上这个对子,只能教她白白骂了自己的爹爹去,却不想闫素素只是思索了片刻,即可接口。 “貌若鲜花,花有毒,毒妇人,人面兽心,心田不好,好个乌龟杂种,终究会死,死无葬身之地,地基未打莫来,来之后悔,悔之晚矣。” 小雅那快要吐血的表情,闫素素是尽收眼底,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转瞬,又画作客套的笑意:“怎么样?小雅姑娘,我这对的课工整?” 小雅他的脸像猪肝一样的红,眼睛里瞬间冒出许多血丝,鬓角的头发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地,全身都在微微的地发着抖,眼里似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站的近了,甚至还能听到她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看来是气的不轻。 只是即便是气的不轻,闫素素已经说了,她这回对的是处联子那人,小雅也无从发作。 不但无从发作,还要“由衷”送上赞美:“对的可真好,三小姐果然是好才华,回头再看到那老头在街上卖弄,我就去杀杀他威风。” “小雅姑娘过誉了。”闫素素敲到好处的谦虚,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沉静又优雅,优雅中又带着疏离淡漠的味道,好似一朵盛开了的水仙花,美的让人心旷神怡,却又不敢随意亵玩。 小雅两轮下来,气势算是彻底的给闫素素灭了,歌舞继续上演后不久,她就称饿了回房用餐,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去,路过闫素素身边的时候,她抬眼看了闫素素一眼,眼神里对闫素素的那种恨意,几乎要把闫素素给撕碎了。 闫素素坦然承受之,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晚宴到深夜才结束,临走之前,拓拔岩和王爷单独说了几句话,闫素素瞧见王爷脸上满是喜悦之色,好像比那药材生意拿下来还要开心的样子,频频点头,一直说好好,我安排,我安排。 回去路上,闫凌峰问起了刚才的事儿:“爹爹,安排什么?” 闫丞相满面春风,笑道:“怕是我们家要三喜临门了,这药材生意给谈下来了,素素过几日要出嫁了,现在这拓跋王子,居然看上了玲玲,要和她约见一面,同游一日京城。 这拓跋王子也极是心细,想的非常周到,说是怕到时候玲玲一人赴约,女孩子家和男人单独相处,难免羞涩害怕,所以一并邀请上素素和妮妮,给玲玲撞撞胆儿。 素素,就在明日,你明日可有安排?” 闫素素秀美微蹙起:“爹,你答应了?” “自然!”闫丞相还说的很骄傲的样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真的是无可逃避的吗?闫玲玲明明放心早有所属,却因为大娘李氏的“算计”,不得不蓄意讨好拓拔岩。 初一晚宴赠礼献舞之后,拓拔岩再未来过闫府,闫素素还庆幸索性拓拔岩没有看上闫玲玲,闫玲玲还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机会,可如今看来,幸福又再哪里? 她真是太傻了,她怎么会以为拓拔岩对闫玲玲没有动心呢? 以闫玲玲的倾城之姿,试问世上有哪个男人不会动心? 怕是柳下惠,见到闫玲玲的回眸一笑,也会把持不住吧。 拓拔岩不是柳下惠,他是王子,能在他身边的,也只能是优秀的女子。 而对于优秀这两个字,闫玲玲是绝对担当的起的。 美丽动人,身份高贵,贤淑得体,才情超绝,只怕拓拔岩会不动心,都难吧! 这样的女人,怕拓拔岩不动心,都难吧! 一路上,车子晃晃悠悠的往前咕噜着,闫素素的脑袋里,莫名的涌起大朵大朵的悲凉。 这种悲凉如同一颗茁壮发育的苗儿,浇灌了加速生长的花费,短短的时间内,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到最后,挂下许许多多的树藤子,戳的心里每一块肉都疼。 为了缓解这种疼痛,闫素素只能闭上眼睛,腾空大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去思考。 迷迷糊糊间,尽然睡了过去。 等到再度醒来,车子快要接近闫府了,闫凌峰见她睁开眼睛,关切的问道:“累着了吧?” 闫丞相也过来问道:“是太晚了些,再熬熬,就到家了,回头上床睡,免得着凉。” 闫素素干干的扯了扯嘴角,想对他们笑,却自己都能感觉到,笑容又多么僵硬。 “素素,你怎么了?是不是太困了?” “爹!” “恩?” 闫素素好想问,大姐可不可以不去那个约会,因为大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可是她却清楚了然,问了也等于白问。答案其实是很清楚:不可以,她不可以不去,她也不可以喜欢上除了我给她安排之外的男人,让她死了这颗心吧。 如果没有拓拔岩,蝶谷仙或许会被丞相当做乘龙快婿,但是和拓拔岩一比,一个江湖游医,就算医术如何高超,就算在丞相的说服下能进宫当御医路朝为官,最多也就能升个五品太医丞。 这个地位,如何和拓拔岩的王子地位,未来的王上地位相匹敌? 说了,不过是不守了闫玲玲那边的信用,出卖了闫玲玲的小秘密,外加让闫玲玲挨丞相一顿骂,一顿足够让闫玲玲哭的死去活来责骂。 哎——“爹,没事,就是想问下,拓跋王爷身边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是谁?” “问这啊,怪不得脸色这么难看,哼,这次拓跋王爷进京,带了五十多人,具体是谁,我倒不知道,女眷带了七八个,我只知道有高云公主在列,其余人一概不知。” “今天这人,不会是高云公主吧?”闫素素问道。 “不会,高云公主我曾见过一面,身材比较高大,在战场上是巾帼英雄,绝对不是今日见到的那娇小模样。” “蒙得儿还有别的公主吗?” “多如牛毛,可汗妻妾八十余人,每个都给他诞下过子嗣,除却拓跋王子和高云公主,另外还有十个王子,就是多个公主,怎么?你是怀疑今日的小雅,是其中一位公主?” 闫素素点点头,继而转向了少言寡语的闫凌峰:“哥你觉得呢?” 闫凌峰也颔首表示同意:“不是公主就是宠姬了,但宠姬怕是没这么大的胆子,估计是公主吧!。” 父女三人,一致认同小雅是公主,至于是蒙得儿可汗的公主之中,到底有没有一个叫做小雅的,自然是有待考究,这考究的任务,便是落到了丞相身上。 次日倾城,闫素素一早起来,丞相就差人过来请她。 在书房门口,遇见了闫玲玲和闫妮妮,闫素素便明白是为了什么事了,闫玲玲尚未得到消息,面色宁静温婉,闫素素不敢想象这宁静温婉被打乱后揭起的泪海凄婉。 闫妮妮见着她,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哼!” 她对闫素素,是越发的恨了,恨之入骨,只因为原本只有大姐天天教导她不要和闫素素闹,但前天娘亲晕厥醒来后,忽然也很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叮嘱她千万要对闫素素客客气气的,前晚不能再招惹闫素素。 对于娘亲的这个变化,闫妮妮归结为被闫素素下毒了。 一种只有闫素素有解药的毒,只要惹怒了闫素素,她不交出解药,娘亲就得死。 她也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和闫玲玲说了一遍,闫玲玲一直护着闫素素,说她不是这样的人。 最亲最亲的母亲和姐姐都帮着闫素素,都不站在她这一边,这让她对闫素素的恨,从恨到骨髓,直接晋升到了恨到灵魂,无时不刻的恨,无处不在的恨,却又偏偏是无法宣泄的恨。 她虽然嘴巴毒辣,但是对姐姐和娘亲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她们两个这般叮嘱过,再三叮嘱过,她就算想把闫素素怎么的,也只能自己在梦里一遍遍的演习。 真正遇到了闫素素,她就没有了这个“胆儿”像以前一样的辱骂她了,只能不甘的斜睨她一眼,冷哼她一声。 “大姐,二姐!”闫素素和闫玲玲闫妮妮打了个招呼,目光移到闫玲玲身上之时,带着一抹疼惜。 对于母亲忽然晕倒并且转性之事,闫玲玲虽然喝止闫妮妮不许胡思乱想,但是自己却也免不了胡思乱想了,更可怕的是,她的想法其实和闫妮妮是一样的。 母亲从前巴不得弄死三娘这一房的所有人,现在却忽然好想想通了一样,让妮妮不要再来闹三娘这一房。如果只是想通了就好,关键是她对妮妮的叮嘱,带着的不是放下了的轻松释然语气,而是说不出的惊恐和道不明的害怕,甚至肩膀,都因为提到闫素素这个名字,微微的发抖起来,好像当真怕极了闫素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七章 闫玲玲本能的以为,母亲可能是被闫素素下了药,一种只有闫素素才有解药的毒药,但是她的心底深处,又有个声音再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闫素素不是这样的人。 即便是心底深处这般告诉自己,闫玲玲对闫素素,再也保持不了一颗亲近平和的心了,对于闫素素的招呼,她只是淡淡然的应了一声:“恩!你也过来了啊?” 闫素素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恩。” “姐,和她说什么废话,赶紧进去吧!”闫妮妮不耐烦一句,打断了闫素素和闫玲玲有些微微僵硬的对话。 姐妹三人,随后前后进了书房,闫丞相正在饮茶,看到三人进来,慈爱的笑道:“来了,都坐下吧。” 姐妹三人按照长幼落座后,闫丞相又开了口:“妮妮,玲玲,你们既然是和素素一起来的,想必也知道了爹找你们来做什么吧?” 闫玲玲微微一笑,摇头道:“素素不曾说什么,我们只是门口遇到的而已。” “哦,那由为父代为告诉你这个喜讯吧,玲玲,那拓跋王子,看上你了。” 闫玲玲的脸上,满是震惊,转而观闫妮妮,则是喜上眉梢,惊喜异常:“爹,真的吗?拓跋王子真的看上了大姐吗?” “呵呵,爹还能拿这事和你们说笑吗?”闫丞相掳着胡子笑道,眼睛里带着某种算计的成分,“玲玲,当日你的心思,拓跋王子都知道了,所以让为父代为转告你,他对你也颇为动心,这不昨儿个,还和为父说要约你出去游玩,又怕你觉得生分羞涩,故而特地邀上妮妮和素素给你做伴。” 闫玲玲只没法反应,呆呆的震在原地,闫妮妮则是兴奋的如同拓跋王子的看上的是她,惊叫起来:“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姐姐,真的太好了--只是,爹爹,为何要叫上我和她?这不是去煞风景的吗?” 闫妮妮其实是想说闫素素是去煞风景的,但是碍于丞相在场,故而不能真刀明枪的抨击闫素素。 闫丞相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细细想来,倒还很是去煞风景的,所以为父考虑了一番,你们两个虽然是陪大姐去的,但是中途要找个理由暂时离开,给大姐和拓跋王子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玲玲,你觉得呢?” 丞相的目光,转向了一直都再发呆的闫玲玲身上,闫玲玲猛然惊醒,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会让他看上了?那天她的表现应该很糟糕才对,怎么会,怎么会? “姐姐,爹在问你呢,那样安排好不好?” 闫妮妮见闫玲玲半天没反应,不由的开口催促了闫玲玲一声。 闫玲玲抬起头看向丞相,笑容温婉,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凄楚:“一切但凭爹爹安排。” “既如此,那爹先去安排,你们姐妹三人,都各自回去换身得体的衣裳,一会儿拓跋王子的马车就来了,快些回去。” 从书房出来,闫素素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闫玲玲嘴角那么苦楚无奈的笑容,她很想说什么安慰她,可闫妮妮在场,她纵然有千言万语,都无从说起。 见闫素素一直用那般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姐姐,闫妮妮满是不悦,虽然娘亲和姐姐叮咛嘱咐不断,让她不要去得罪闫素素,但是现在,她却忍不住了。 “收住你那幅嘴脸,你是羡慕我姐姐能嫁给拓跋王子,以后我姐姐,可就是拓跋王子的王子妃,将来会成为蒙得儿的阏氏,哼,你以为只有你能嫁入皇室,哼!” 闫妮妮言辞间不屑的冷哼,让闫素素心里觉得不爽,闫妮妮果然就是大娘李氏的翻版,心心念念就想着闫玲玲飞上枝头,但是却从来不去想,她是不是愿意的,她是不是喜欢的,她心里怎么想的,她会不会幸福。 闫素素本来不想回对她,但是看到她把别人的痛苦当做自己的快乐,闫素素就忍不住了。 “二姐,既然嫁给那拓跋王子是这么光荣的事情,不如你嫁吧!” 闫妮妮冷眼斜睨着她:“我可不是某些人,和自己的姐姐抢男人。” 闫素素知道她这口中的某个人是指代谁,怕是闫妮妮还一心认为元闵翔该选上的,是闫家两个大女儿中的一个,而闫素素是横插一脚,抢夺了两人的王妃地位。 闫素素正想回敬一句,一直在一面安安静静沉默不语的闫玲玲忽然开了口,语气里,有说不出的疲倦:“你们两个,别吵了,回去换衣服吧,不要让爹爹等了。” 闫素素不知道,闫玲玲说这句话的时候,抱持着怎么样的心境,但是她可以猜得到,那该是一种绝望的,无奈的,没有出路的,暗无天日的悲怆和哀凉吧! 暗暗了叹息了一口,闫素素率先离开了两人,走了回去。 冬日的清晨,阳光有些薄凉,淡淡的在青石地板上洒下一层鹅黄色的光纱,院子里的冬梅开的旺盛,一阵风,就染人一头一脸的香气,闫素素没有换衣,而是站在这薄凉的阳光下,熏着这涌动的暗香,心思百转千回。 “为什么你不来?”她轻抬素手,折一支梅花,幽幽问道。 “呵呵,说的是我吗?”一股好闻的竹香渐近,闫素素嘴角,暂放了一个大大的惊喜的笑容。 “三谷!”纵然他的真实身份已经不是个秘密了,但是闫素素还是喜欢称呼这个最原始的在两人之间形成秘密的称呼。 身后男子,白衣翩跹,温文尔雅,脸上是千古不变的银色面具,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的勾着,弧度美好的让人沉醉。 “呵呵,不会说的真是我吧!”蝶谷仙本是说笑而已,但当看到闫素素见到自己惊喜的目光时,心口,忽然猛烈突跳了起来,某种可能性,让他连笑容里,都盈满了某种深深的期待。 “你真的来了,我说的就是你!”闫素素本不知道蝶谷仙满心满眼的期待,直言道。 蝶谷仙的心,因为她的直言而跳动的更加厉害,眼神里盛放了某种喜悦,也愈发的浓烈:“原来你也……” “我都等你好多天了,你不知道,你要是再不来,我大姐可能就要郁郁寡欢而终了。”闫素素急切的开口,打断了蝶谷仙所有的言语。 他眼中的喜悦,也因为她的话,变得暗淡,甚至有些灰暗:“你等我,是为了你大姐?” “也不全是,我身上有病,自己发懒,不想医治,就想劳烦下神医蝶谷仙。”闫素素如平常一样和他说笑,却见他没有半点反应,只用一双受伤的眼睛,看着她的水眸,半晌,才淡淡的开了口。 “最近我很忙!” 他忽然之间的冷漠,让闫素素觉得奇怪:“怎么了?忙什么呢?” “一点事!”他的声线,依然是那么漠然,眼睛里那一瞬间的受伤已经收敛,换做了平静似水,“你大姐的事情,请你转告她,我早心有所属。”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具下的眼睛,始终看着闫素素。 闫素素后知后觉,不是她迟钝,而是对于蝶谷仙,她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 蝶谷仙说他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这个闫素素也听闫玲玲说起过,只是闫玲玲不是说,蝶谷仙是得不到那个他所喜欢的人的吗?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执着? “三谷,其实我大姐她……” “今日我来,不是来听你说这个的,只是来看看我送你的原矛头蝮怎么样了。”毫不留情的打断了闫素素的话,蝶谷仙似乎并不想和她进行这个话题。 闫素素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只是替闫玲玲觉得心疼,原来蝶谷仙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意,只是一直以来,却选择不闻不问,只因为他早就心有所属。 最后一次,她想为闫玲玲争取下,最后一次:“今天,拓跋王子约了我们三姐妹游玩京城,其实只是因为他看上了我大姐,大姐似乎很伤心,你真的不能……” “不能!” “如此决绝?” “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 是啊,有时候感情确实是勉强不来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闫素素只能放弃了做说客:“原矛头蝮很好,今天恐怕不能带你去看了,我进去换身衣裳,就要去赴约了。” “他既然喜欢的是你大姐,为什么连带着约见你和你二姐?”蝶谷仙跟着她进屋,问道。 闫素素回头:“说是怕大姐觉得羞涩害怕。” “哦,我知道了,你身上……什么病?”蝶谷仙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温文,不再冷漠如冰霜。 这种转变,连带着让两人之间流动的气氛,也恢复了以往的轻松自在。 闫素素笑道:“不是大病,就是体内有寒气,回头你给我诊诊,开两贴药估计就没事了。” “自己不就能医,还等我,这种病若是耽误了,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他有些责备的道。 “这不麻烦吗,不是说厨子不吃自己做的饭,剃头的不给自己剃头,我这也是看病的不想给自己看病,不可以吗?”她俏皮的对他笑,他跟着笑,有几分淡淡的--宠溺。 闫素素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到场的,不止拓拔岩一人,居然还有一个人:元闵翔。 今日的元闵翔,与平素里似乎有很大的不同,平日里的他,总是一身玄色长袍,一双黑色马靴,表情一丝不苟,神色冷酷的能把人冻结。 可今日的他,却难得一见的束着发髻,发嵌宝紫金冠,穿了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长袍,金黄色的要带上,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脚上瞪着一双黑缎金底的小朝靴。 一身的金红色彩,衬的他的身份,更为高贵。原本冷酷如霜的容颜,也在这金红色彩的衬托下,不再冻人了。 相对于元闵翔奢华高贵的装扮,一边的拓拔岩则是简单多了,依然是一袭藏青色的长袍,穿着黑色的长靴,身上唯一的亮点,就是腰带了。 这是一条银色的腰带,腰带上系着一片翠绿的玉叶,随着他步履的停顿和前进,叶子在腰带上旋转打弯,如同活了一般,飘渺起来。 闫素素姐妹三人,穿的各不相同,当属闫妮妮的衣着打扮较为喜气俗艳,一袭大红色的兔毛边儿锦缎棉裙,包裹的她玲珑的身段紧紧实实,前凸后翘。 头上的饰品,用琳琅满目来形容毫不为过,最为夸张的是她的妆容,红艳艳好比猴子屁股,这妆容配上这一身衣服首饰,虽然彰显了她的身份,但是却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俗不可耐。 相对于她的俗不可耐,闫玲玲全然成了一位脱尘而出的仙女。 三千青丝,在脑后绾了个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一枚简单的木兰簪,身着淡粉色的对襟连衣裙,绣着鹅黄色若有似无的连珠团花锦纹,外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在腰间用一条白色软纱轻轻挽住。 一阵风起,吹动她的纱衣,送了阵阵她身上淡淡的木兰花香入鼻,当真让人陶醉。 脸上的妆容,成了整身衣服的画龙点睛之笔,只因为,根本就是无妆。 闫玲玲的皮肤本就是姣好完美无缺,晶莹剔透的如同水晶,平素里一直被胭脂水粉遮盖着,显不出其动人风姿来,今日她没有化妆,那羊脂玉般的肌肤,就这样赤果果的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空气中,娇嫩的如同水豆腐,好似一掐就能溢出水花来。 闫素素身为女人,都为闫玲玲着迷,她自然明白,闫玲玲这一身的打扮,怕是也将拓拔岩给迷的七荤八素了吧! 五人一行,在京城最有名的京华园内碰的面,碰面后,拓拔岩就提议大家去京华园湖上的画舫上小聚。 闫玲玲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温顺模样,大家说如何就如何,偶尔抬头看向拓拔岩,眼神里带着某种怨恨的成分。 进了画舫,大家都落了座后,拓拔岩吩咐人上茶水糕果,五人都是随意说着话,气氛算得上沉闷。 闫素素原本以为会冷场,却不想闫妮妮居然会站出来说了个无聊至极的游戏来活络气氛:“闵王爷,拓跋王子,姐姐,还有--素素,既然今日是出来游玩的,游我们这正在游,玩又怎么少的了呢,我前些日子想了个十分好玩的游戏,我们一起来玩可好?” 闫玲玲娇喝了她一声:“妮妮,不得无礼。” 但听得拓拔岩开口爽朗的笑道:“不碍事,闫二小姐说的对,既然是出来游玩的,玩自己是少不了,只是不知道二小姐,这玩的是什么?” “很简单,我们这是五个人,便按照数字来排,排成一二三四五,然后按照自己的排的号序,说成语,比如我排的是五,就说五福临门,这样循环轮流,直到有人败阵,可以吗?” 一听完她的解说,没有人开口搭话,许都是觉得,这游戏太过幼稚了。 见大家都不回答,闫妮妮有些尴尬起来:“是不是很无聊,不然换一个!” “就这个吧!”开口说话的,是元闵翔,闫素素不知道元闵翔为何会答应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但是既然他闵王爷都开口说了好,别人自己也不能驳斥了他的面子。 拓拔岩随后也同意玩,而闫玲玲则是个只会点头应承的木偶娃娃一样,也点了点头。 闫素素跟着点了点头。 游戏算是开始了,这种比成语接龙都无趣的游戏,亏她想得出来。 按照辈分等次,又因为闫妮妮对她可以的敌对心理,她自然而然的被安排到了五,而闫素素的未婚夫,本来该是身份比拓拔岩都要高一点的元闵翔,则被闫妮妮“无心”的安排成了二。 第一,自然是她认为的她未来的准姐夫拓拔岩,她自己则和闫玲玲居第三第四。 游戏是由闫妮妮开的头,第一个轮的自然是闫妮妮。 “三从四德。素素,换你了。” 闫素素:“五福临门。” “一心一意!”拓拔岩的成语,紧着她的而出,目光落在闫玲玲身上,看的闫玲玲脸颊一阵绯红,底下了头去不敢抬起。 她却不知道,拓拔岩的目光看的虽然是她的方向,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落在了她不远处的闫素素身上,甚至再收回目光的时候,也有意无意的看着闫素素。 这种无心的对视,谁都不会想入非非,包括闫素素本人,但是有一个人,却是读得懂拓拔岩的无心。 在拓拔岩收回目光后,元闵翔忽然站了起来,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走到了闫素素身边,在她身边的空座落座,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独一无二。” 这算是她在大家面前对她的表白吗?闫素素楞了一下,却见元闵翔已经收了目光,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好似方才他说的话里并无深意。 接下来,游戏继续。 “三生三世!” “四季如春!” “五谷丰登!” “一生一世。”拓拔岩的目光,再度对上了闫玲玲的,闫玲玲的脸颊,烧的通红一片,心口也有某种东西开始渐渐融化。 闫妮妮在桌子底下,偷偷的用手指戳她,嘴角带着一个胜利的笑容。 闫玲玲嗔她一眼,她又马上收敛,正襟危坐的看向元闵翔。 “闵王爷,轮到你了。” 元闵翔的目光,有些复杂的落在拓拔岩身上,见拓拔岩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仿佛他刚刚拿余光扫闫素素这一幕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可是分明的,元闵翔分分明明的感觉到了,拓拔岩那些话,看似对闫玲玲说的,实则,却都是对着他身边的人--闫素素在钟述。 这样的感觉让元闵翔不悦,他的女人,为何会有这么多人觊觎? 之前在英雄场,他也是分明感觉到了皇上对闫素素的“别有用情”,现在拓拔岩又如此,为何都是他在意的兄弟?是她的魅力太大了,还是他的兄弟们眼光和他太相像了? 元闵翔不知道原因,但是清楚明白的一点就是,他不会让,对于闫素素,他绝对不会让。 “二虎相斗,必有一伤!”他的话,声音虽然平淡,但是气息却是有些狠了,闫素素坐在他身边,真真实实的感觉得到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某种霸道和警告意味。 拓拔岩喝茶的手,稍做停顿,脸上,有片刻的错愕,直到第三的那个人开口,他才恢复常态。 “三不五时。” …… 游戏在继续,最后以闫素素的败阵告终。 闫妮妮自然少不了一番暗讽:“素素,五这个词,可比我这个四字要好说多了,什么五尺童子,五彩斑斓,五侯蜡烛,五鼎万钟的,我还以为你一定是最能赢的那个呢,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才女。” 对于才女这两个字,闫素素以前以为是用来夸人的,但是经历了小雅和闫妮妮的“夸赞”后,她才知道,褒义词原来也可以有恶毒的用法。 闫素素倒是不以为意:“一时记不起来了。” 若是她回嘴狡辩,比如“准备太匆忙”,比如“如果给我点时间考虑,我就能答上来”之类的,闫妮妮则会狠狠的嘲讽她一番,却不想她居然会回答的如此的淡然,倒是叫闫妮妮无言以对。 一场游戏,无趣之极,闫素素是这么觉得的,但是闫妮妮似乎玩上了瘾:“这次,不如我们以梅兰竹菊荷为话题……” “看,隔壁画舫怎么这么热闹。” 闫素素会打断闫妮妮的话,不是当真想看隔壁的热闹,也不是不想给闫妮妮这个面子,只是觉得若是再玩一轮这无聊游戏,她估计想直接问画舫的主人借艘小船划船离开。 正好,隔壁并肩齐行的画舫那边传来了一阵阵叫好声,闫素素便有了打断闫妮妮无趣题意的由头,也不会显得太过无礼。 除却了闫妮妮咬牙切齿的看着闫素素,其余人的目光,则都是落在了窗外的另一艘画舫上。 只见对面画舫的二层甲板上,围着一圈子人,人群中间,偶又一阵阵悠扬的琴声飘来,弹的是一曲欢快的曲子,一弦一拨都流淌出一股春天的气息,依稀从围观人群的缝隙望去,瞧见一个一拢裹身,玄纹云袖,席地而坐的男子。 因为离的有些距离,加上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是以看不到他的容颜样貌,只是凭猜测,应该是个容貌俊秀,有阳光般灿烂笑容的男人。 “我去叫人把画舫靠近一些,我们过去看看!” 开口说话的,是拓拔岩。 也无人反对,他下楼了一会儿,两艘画舫开始渐渐的靠近,最后都静止在了湖心,对面画舫上,画舫上的仆人,在两艘画舫间搭了个木板,闫素素等一个个的踩过木板,上了那艘热闹的画舫。 上了二楼,许是因为五人衣着华贵,是以一上去,围观的人就自发自的给她们让出了一小个圈儿,闫素素被元闵翔牵着,走在前头,一进去圈子中央,眼前的情景,让闫素素有些吃惊。 弹琴的男子,是很俊逸,甚至俊逸到堪称美丽,但是却居然是一个没有左腿的残疾男子。 男子完全沉浸在音律的世界里,似乎并未察觉到周围的人群,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张俊逸的容颜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 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宛若谪仙的脸! 上午温柔的阳光,透过密密的人群,打在他沉静美好的如同花朵一样的脸颊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并不阳光,却很温暖。 【先上7000字,一会儿晚上再有3000!不用等,更的会很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的曲子很是欢乐,阳光落在五弦琴上,给黑色的琴弦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而白皙,就算不听曲子,光是看他撩拨琴弦的动作,都让人迷醉。 乐章上了**处,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窜突兀的停止符。 “怎么不弹了?”有人出声问道,有些心急。 那弹琴的人,却只是悠悠然的眺望着天际的太阳,然后单手撑住了地面站了起来,跳着一只脚离开了。 琴,被留在了原地,没有拿走。 “喂,你的琴!”这把五弦琴,样貌古朴,琴音铿锵,绝对是一把绝世好琴,这人怎么不拿走,不怕被人踩坏了吗。 “送你吧!”他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从楼梯上穿了过来,闫素素楞了一下:好一个怪人。 白白得了一把琴,本该是件高兴的事情,但是想着这弹琴之人残缺了的左腿,这把琴抱在手里,居然有些沉重起来。 “怎么了?”元闵翔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有些落寞的神色,关切的问道。 “你认得他吗?” 元闵翔皱了皱眉头:“认得,怎么了?” “真认得?”闫素素忽然激动了起来。 对于她陡然的激动,元闵翔很是不满:“你就不能不在我面前这么关心另一个男人吗?你就不能不为别的男人露出那样的表情吗?” 闫素素被他这一番带着浓重醋意的言论,给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忽然猛一把从他的手心里抽回了手:“神经病!” “你说什么?”古代没有神经这个词,是以元闵翔知道闫素素在表示不满,但是不知道她具体的在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 闫素素斜他一眼:“闵王爷,别说我们尚未成亲,就算成亲了,我的人生自由还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若是我身边的任何一个男子,以及我问及的任何一个异性都会让你变成如今这般忿然模样,我想我总有一天会把你气死,因为你不要指望我会三从四德,只围绕着你转圈子的拉磨骡子。” 并不是故意挑衅他,只是闫素素觉得他的吃醋范围未免也太广泛了,这种广泛,不仅仅是霸道而已,已经开始变成了侵略。 元闵翔闻言,脸色一片铁青,一双水墨黑眸,一瞬不瞬的瞪着闫素素,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命令:“我也送你一句,别说你已经是我认定的女人,就算你是别人强硬塞给我的女人,你的人生自由在定亲的那刻起,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你的身边只能是我,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你的眼中只可以是我,别的男人,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我会让你成为三从四德,只围绕着我转圈子的拉磨骡子。” 两人之间,本来还不算太坏的气氛,如今劝转了剑拔弩张,知道拓拔岩看到了这边似乎有些不对劲,过来插了句话,才将这股剑拔弩张转为了虚与委蛇。 “怎么了,两人都板着脸,吵架了?”拓拔岩试探的问道。 “怎么会,素素问我,这把琴该如何处置,说不能无功受禄,我在劝她既然收下了,就安心收着,好生看护这般琴就可以了。” 就算让任何人知道两人是在斗嘴,元闵翔也不想让拓拔岩知晓,只因为早成语比赛的那会儿,他就看了出来,拓拔岩对闫素素有情。 拓拔岩信以为真,认真的看着闫素素手里的琴:“画舫在江河之上,方才那弹琴者估计也还在画舫上,若是真的觉得无功不能受禄,就把琴去送还给他便可,我派人去打听他住哪一间。” “他不会要的。”闫玲玲的突然开口,倒是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了一番,只因为今天一日,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闫玲玲都不曾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 闫素素追问:“大姐,此话怎讲?” “你们都不认得他吗?他是京城四公子之一的残月公子,听说他的琴技超群,随时随地都背着一面古琴,但是弹完之后,那琴就会被他弃之原地,有人想要便要,不想要就一直丢在远处,京城里不是有句话吗,跟着残月公子走,古琴源源不断有。” 什么怪癖,闫素素还真有些被郁闷到了。 闫玲玲说罢这番话,闫妮妮紧跟着接了口:“素素,这琴你不要,给我好了,一看就是把上古好琴。” 说罢,上来就要来抱闫素素的琴,却见闫素素轻巧一躲,淡笑一声:“二姐若是喜欢,大可以跟着那残月公子走,这把琴,既然是送了我,我就没有转赠的道理。” 不肯相让,不是因为一把琴的缘故。 而是这么高雅的琴,若是送给了闫妮妮这么庸俗的女人,闫素素会觉得糟蹋了古琴,糟蹋了残月公子那脸上和煦如春风的笑容。 吃了个鳖,闫妮妮只觉心中愤懑,想发作又碍于今天的场合只能忍耐着,不过这不代表她真就是那么个忍气吞声的人儿。 “素素,你也不能白白得这把好琴,残月公子估计还在船上,不如你演奏一曲,当时答谢他。” “妮妮,你做什么?素素是闫府的三小姐,怎么可以像个街头卖艺的当众演奏呢?” 闫玲玲低喝了闫妮妮一声,一双眉目,狠狠的剜了闫妮妮一把,闫妮妮却只当看不到,继续道:“不如接了他方才的曲子弹,为了把你打造成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爹不是有特地请琴师教过你琴技吗,方才那曲子,想必也有教授给你过。” 一个“打造”两字,就好在现代,指着一个人说“你的鼻子是隆过的,你的胸是做过的,你的眼睛是割过的,你的颧骨是削过的,你全身都是做过的”一样让人觉得难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只可惜,她想以此揶揄闫素素,怕是这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闫素素压根就不在意。 而且对于当众表演的这个提议,她也并不推拒,大方的将古琴放在地上,她学着方才残月公子般席地盘腿而坐,把琴架上膝盖,手指拨弄琴弦,弹奏的,恰是残月公子所写弹的曲子。 只是细细听,不难听出和方才的曲子又有些差别,方才的曲子若是调儿轻快明朗,闫素素所奏曲子,调调就有些委婉轻灵了。 闫妮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残月公子弹的曲子,分明是自创的,她学了近二十年的琴,都不曾听过这首曲子,方才她会让闫素素跟着弹奏残月公子弹奏的曲子,分明就是想为难下闫素素,但是现今看来,她的那份坏心思,看来是打了水漂了。 闫素素缓缓的弹奏着,原本散去的人群,又纷纷围观了上来,闫素素只沉浸在自己的音律世界中,轻拢慢捻,折返往复,乐章近了**,也就是残月公子停止的地方,忽然间来了个大转变。 这转的虽然急,但是并不显突兀,就像是平静无浪的海面上,忽然席卷来一个浪潮一般,又像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白云翻滚,大雨欲来,更像是车行在平坦的小路上,前面忽然变得坑坑洼洼,颠簸起来。 本是婉约空灵的乐章,开始有了激昂蓬勃的转变,这样的转变让人亢奋,若是颓靡不振的人听了,必定会心潮澎湃,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这曲子,闫素素是自创的,说实话残月公子弹奏的曲子,她也从不曾听过,前半段能模仿的七七八八,是因为方才听了一遍,后半段残月公子戛然而止,她只能自编自创。 没有什么目的,没有什么寓意,她只是纯粹觉得,下半段这么转,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事实证明,她的急转,是成功的,从边上人显示错愕,后是赞叹的目光中来看,她的乐章,打动了他们。 一曲罢,闫素素收了音,看着大家居然都没有说话,似乎还沉浸在她的琴音之中,她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空间:“希望他也听到了。” 元闵翔的眉心,皱的紧实,他知道闫素素口中的这个“他”指代的是谁,当下,他有些霸道的一把上前,从她手里抱过了古琴:“走,回我们的画舫去。” 说罢,另一手揽住了闫素素的腰肢,足下轻轻一点,轻而易举的就上了并肩而立的那座画舫,拓拔岩见状,一手拉了闫玲玲和闫妮妮,也跟着飞了过去。 这边画舫中的人,尚沉浸在琴音之中,看着弹琴之人离开,纷纷惋惜散去,两艘画舫,也渐渐的分散,各往两边去。 “素素,你这曲子弹的真好!”闫玲玲真心夸赞道。 闫妮妮却不屑的哼了一声:“再怎么好,都比不过残月公子的。” 闫素素淡淡一笑,对闫妮妮的话不予理会,转而看向了闫玲玲:“大姐,能陪我上甲板去看看外头的风景吗?” 闫玲玲一愣,随后像是明白闫素素的心思,莞尔一笑,点点头:“好,出去透透气!” “我也要去!”闫妮妮一把拉住了闫玲玲手,任性道。 有些话,可不是她能听得的,闫素素当下转向了元闵翔和拓拔岩:“闵王爷,拓跋王子,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我的琴技,有一半可是我二姐教的,你们想听听什么是真正的仙乐吗?二姐,不妨你给两位弹奏一曲。” 元闵翔听的懂闫素素的话外音,于是开口挽留闫妮妮:“素问二小姐琴技高超,却是从未亲耳闻过,今日恰有机会,二小姐可愿意赏脸。” 拓拔岩也跟着帮腔:“上次晚宴,光顾着吃饭,都没仔细听二小姐琴音,今日不知道二小姐是否愿意再赏个脸。” 闫妮妮是个虚荣的人,两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轮番夸赞她,自然让她有些飘飘然起来,当下,故作羞涩道:“如此,妮妮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三人进了方才的雅间,留闫玲玲和闫素素两人在露台上。 “大姐,上外面甲板上去,不怕受凉吧?” “不碍事,穿的暖和着呢!”闫玲玲说罢,率先走了前头,闫素素随后而至,姐妹二人倚栏而望,前面是一片烟波浩渺,偶有三两扁舟,停在河边星星零零,天空瓦蓝澄明如同水洗,万里无云一片湛蓝。 闫素素看着眼前的开阔的景象,问道:“大姐对拓跋王子印象如何?” 闫玲玲白皙的面颊,木然一阵绯红起来:“还可以。” 看闫玲玲的模样,闫素素心头稍稍有些吃惊,莫不是短短一上午的相处,闫玲玲喜欢上了拓拔岩?不可能,是从哪里开始的?不该的啊,不是前几天喜欢的还是蝶谷仙吗? “今天早上临出门前,蝶谷仙来过了。”闫素素说话时,一顺不顺的看着闫妮妮,捕捉着她脸上所有的反应。 提到蝶谷仙,闫妮妮略显粉嫩的容颜,转了一片凄哀的苍白:“我知道。” “你知道?”闫素素有些吃惊。 “早上我换好衣服,本来是要来寻你一同去门口等车的,结果,看到他在。” 闫素素一惊:“那我和他的对话……” “呵呵,都听到了。”闫玲玲笑容很苦,“我就知道,即便他娶不到那个人,也不会喜欢我的。” “那大姐你?”闫素素很想问,大姐你就打算这么放弃了,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被她咽回了喉咙口,不放弃又能怎么样?显而易见的,蝶谷仙早心有所属,根本不会爱上闫玲玲。 即便闫玲玲放弃一切去哀求,去争取,去追随,也未必能得到蝶谷仙的珍惜,这样的人生,卑微到尘土,是不幸的,闫素素不想鼓励闫玲玲,走上这条不幸的道路。 闫玲玲看着闫素素,惨淡一笑:“我不会再执着了,娘亲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我不能让她再操心了。素素——” 说道李氏,闫玲玲停顿了一下,有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可是却又举得如果是场误会,未免会伤了闫素素的心。 “恩?”闫素素看着欲言又止的闫玲玲,轻问一声。 闫玲玲终究是问不出口,只是旁旁左左的道:“那日娘亲晕厥后,身子越发的差了,每日总是吐个不休,也没有食欲吃饭,我们要去帮她请大夫,但是她总拉着我们不许我们去,也不让我们告诉爹,素素,她不是只是气血过旺,调理一下就可以了吗?怎么会?” 已经害喜的这么厉害了吗?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不说身体会伤了,就是想瞒也可能瞒不住了,闫素素皱了下眉心:“今晚,我会过去一趟。” “素素!” “怎么了,大姐?”又是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虽然知道闫玲玲不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闫素素却也想不到,她会这么吞吞吐吐,到底是什么事,要费掉她这么大的劲头。 “其实我想问,我想……哎,还是算了。”憋不住想问你是不是对我娘下了毒,可又怕误会一场伤了闫素素心,给自己徒惹尴尬,她一忍再忍,还是忍住了。 闫素素不是笨蛋,一说到大娘李氏,闫玲玲几度欲言又止,闫素素大抵猜到了,闫玲玲要说的,必定和大娘李氏有关。 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大娘失去了理智哭喊着求自己不要泄密,被自己一掌劈晕过去,这些哀求声,以及大娘晕倒后的凌乱发鬓和满面泪水,都让闫玲玲产生了误会。 今日闫玲玲会欲言又止,会不会是因为当天的事情。 “大姐,你是想问那天的事情吗?想知道大娘为何会求我,为何会泪流满面的晕倒吗?” 闫素素算是猜对了个头,闫玲玲是想问当天的事情,但是不是闫素素说的这样,她想问的,是闫素素有没有给娘亲下药。 既然闫素素挑了头儿,想到母亲饱受病痛折磨,又对闫素素又惊又惧的眼神,闫玲玲再也忍不住了:“素素,我只想问,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娘亲的事情,比如……” “比如什么?”闫素素皱眉。 “给她下毒。”闫玲玲的问话,让闫素素心头有些微微的凉。 “大姐,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虽然和闫玲玲没有深交过,但是闫素素不认为自己在闫玲玲心里的形象,就这么龌龊。 闫素素从医之前,父亲就给她订过行规:不能用所学去做违法的事情,不能用所学去迫害别人,不能用所学牟取暴利。 这三不能,她铭记于心,她从没有动过心思要害人,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人误会成那种人。 闫玲玲看着闫素素清冷的眼眸,淡漠的质问,脸颊烧红起来,果然是该忍住的,这种问题如此敏感,旁敲侧击的问兴许还好些,她是不是问的太过直截了当了? “素素,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天后,娘的身体越发的糟糕了。”闫玲玲虽然觉得尴尬,但是却还是不相信闫素素的。 清者自清,再者李氏为何会这样,闫素素也不能告诉闫玲玲。 “大姐,我没对大娘下任何毒,你要相信,我做什么都是为大娘好。” 这一句,非但没有让闫玲玲安心,反倒更加的惶恐起来,听闫素素这么说来,她确实就是有对娘亲做过什么,虽然没有下毒,娘亲的身体变得如此糟糕,肯定和素素是脱不了干系的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为了娘亲好,闫玲玲不敢全然相信,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娘亲的身体越发的差了,有时候,甚至一天就只能进食一点点的东西,每天的呕酸水出来,脸色永远是苍白的,还很嗜睡,有时候一睡就到了天黑,让人害怕她永远都行不过来。 更重要的是,自从那天闫素素来过后,娘亲变得对闫素素又怕又敬,这样的转变,着实让人心生猜疑。 是以,虽然闫素素保证了没有下毒,闫玲玲依旧是抱持怀疑态度的,甚至,这怀疑比以前更甚。 “姐,你们在做什么,快进来啊!”闫玲玲正要求闫素素,无论如何都不要害自己的娘,闫妮妮的话,从雅间的窗户处传了出来。 闫玲玲对闫素素虚虚一笑,笑容很是疏离:“进去吧,外头怪冷的。” 从闫玲玲的目光语气来看,闫素素知道,闫玲玲根本没有释怀,非但没有释怀,怕是更加的怀疑自己对李氏动了什么手脚了。 已经是初六了,初九她就上花轿了,李氏的肚子,一定要尽快的想办法了。 回到画舫里,闫妮妮指着那面古琴假装抱歉的对闫素素道:“素素啊,真是对不住,这弹的太过投入了,不小心把你的琴弦给崩断了。” 闫素素知道这个“不小心”怕是要去掉“不小”两个字,换上个“有”字,闫妮妮这分明就是有心的。 一根琴弦,本来没什么,但闫妮妮这故意为之的恶劣行径,就惹到闫素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章 闫素素素手一抬,执起了桌上一杯清酒,众人都以为她这是要泼闫妮妮一杯酒,却见她将酒一口饮尽,冷笑道:“一根琴弦而已,二姐不必介怀,这杯酒,素素先饮为敬,当感谢二姐在我和大姐不在的这会儿,抚琴给闵王爷和拓跋王子解闷。” 闫妮妮被她这一声感谢,谢的莫名其妙,心里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可是从闫素素言辞表情之间,又寻不出任何的不友好成分。 既然闫素素举杯饮尽了杯中之酒,这礼她是定然要回的,是以也执起被子,仰头一饮而尽:“这又何可谢,给这两位贵客解闷,是我的荣幸。” 闫素素轻笑起来,又给两人满上了酒:“二姐,我再敬你一杯。” 说罢,大方的吞下一盏酒水,一滴不剩。 闫妮妮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心中暗暗直泛嘀咕:“这人今天鬼上身了吗?怎么一个劲的给我敬酒。” 闫玲玲也满是不解,看闫素素都要倒第三杯酒了,忙出手阻拦:“素素,你这怎么一个劲的灌酒啊!当心喝醉了。” “呵呵,三杯两盏淡酒,大姐莫要小看了我的酒量。”说罢,又是仰头一杯下腹。 三杯落定,她嘴角的笑意浓烈起来,身子也有些微微的偏,笑容有些熏熏然:“刚还夸口三杯两盏淡酒,这下就有些昏昏沉沉欲醉了,头晕乎乎的,我得坐下了,你们随意,随意。” 说罢,扶着额头落了座,拓拔岩一双深邃的黑眸,一直看着闫素素,他可不认为闫素素是真醉了,不说这酒没有多少的力道,考虑到有小姐们在场,只点了清酒,就说闫素素真实的酒量他昨天晚上才有见识过,他就不信闫素素是真醉了。 闫素素是在装醉,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他不明白,她何以要装醉? 元闵翔的目光,也落在了闫素素的身上,不同于拓拔岩带着探究的深邃眼眸,元闵翔的眸光里,带着真诚的担忧。 “喝醉了?要不要给你上碗醒酒汤?哪有你这样子喝酒的,喝的这么急不怕伤了身子。”素来沉默寡言,冷酷俊逸的闵王爷,也只有遇到闫素素才会变得絮絮叨叨婆婆妈妈。 闫素素醉眼朦胧的冲着他傻笑一声:“只是有些晕晕沉沉,歇一会儿就好。” “素素,不如大姐扶你去边上软榻躺上一会儿?” “不用,这边风景颇好,我吹着凉风看着风景,许就醒了,二姐,你说是不是?” 闫素素憨态可掬的对着闫妮妮笑道,醉酒的她,和平素的她全然是不同的模样,有些小可爱,更有些小妩媚。 元闵翔只知道她可以冷酷,可以温柔,可以阳光,可以愤怒,却不知道她还有这么让人迷醉的一面,不由的看着有些呆。 闫妮妮则也以为闫素素是喝醉了,正想拐弯抹角的数落她一个大家闺秀没有体统的时候,却见得闫素素一把取过了闫妮妮面前的古琴,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二姐,我给大家弹给曲子,一弹,酒可能就醒了。” “素素,你都醉了,休息一会儿吧!”闫玲玲怕闫素素出丑,忙过来劝她。 闫妮妮则是一把拉开了闫玲玲的素手,笑道:“姐,素素想弹,就让她弹吧!” 闫妮妮的心理和闫玲玲正好相反,她就巴不得见闫素素出丑,断了琴弦的古琴,就算是高超的琴技,弹奏出来的无非也是一些糟粕而已。 闫妮妮就乐得看闫素素谋杀大家的耳朵,在两位男人面前丢人现眼。 “是啊,大姐,让我弹吧!”闫素素对着闫玲玲甜甜咧嘴一笑,不等闫玲玲再劝,素手抚上琴弦,轻轻拨弄。 因为断了琴弦,宫商角徵羽中少了商这个音,所以一首曲子的开头,弹的凌乱松散,错了七七八八处,闫妮妮一直捂着嘴笑话闫素素,却不知道接下来,就轮到她哭了。 前奏一过,没有过度转承,闫素素就直接进了**,因为“喝醉”,她弹琴的动作不再优雅,而是大起大落,左右挥舞。 说是弹琴,不如说是在舞剑。 恰闫妮妮做在她身边不远处,几乎闫素素每一次抬手,偶读险险和她脸颊擦肩而过。 虽然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是却让闫妮妮如坐针毡,可笑她的小姐修养,又让她不能中途离席,只能小心翼翼,左右避让闫素素的疯狂乱弹。 自然,吓唬她不过是前奏罢了,闫素素真正的目的,就是教训她。 **下半部,早已经曲不成曲调没有调,完全就是狂魔乱舞,闫素素借着醉酒,手频频左右开弓,结结实实的扇了闫妮妮好几个耳刮子,每一个都铿锵有力,啪啪作响。 “素素,别弹了,素素!”闫玲玲见闫素素醉的乱弹一气,还乱打一通,有些着急,赶紧的出声想打断闫素素的激情弹奏。 闫素素只当醉的朦胧,全然听不到,手里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更是有力。 “啪!”终于,在一个又狠又重的巴掌“不小心”落到闫妮妮脸颊上的时候,闫妮妮哭了,哭的十分的委屈。 “闫素素,你给我住手。” 一声哭喝,完全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娇柔纤美的大小姐。 闫素素琴声戛然而止,醉态朦胧的看着桌上四人,含含糊糊的问道:“方才谁叫我名字。” “你……呜……好疼,闫素素,你是故意的吧?”闫妮妮当真开始怀疑,这一巴掌重过一巴掌的攻击,是不是披着喝醉的外衣,走着包袱的路线。 闫素素故作不解:“怎么了,二姐,你怎么哭了?咦,大姐,二姐的鼻子怎么这么红,流血了啊,啊,怎么了?” “血?”闫素素一说,闫妮妮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鼻子,干干净净的,分明没有流血。 她当真是气的不轻,如若不是今日场合局限,她当真冲过去,抓住闫素素的头发往甲板上拖,然后把闫素素丢到冰冷的河水里去。 “素素,你发什么酒疯?”闫妮妮愤慨的揉着自己背打疼的半边脸孔,怒视着闫素素道。 “妮妮,素素这不是喝醉了吗!”闫玲玲出来打圆场,;两个妹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个喝醉,一个哭闹,她这个做长姐的,只觉得尴尬。 拓拔岩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原来还真是装醉,装醉的目的显然很明确,就是扇上闫妮妮几个耳光,这个闫素素,倒也装的惟妙惟肖,如若不是前一天晚上见识过她的酒量,还真能让她可诓骗了。 拓拔岩知道了闫素素的这点小阴险后,也跟着帮腔道:“所谓不知者无罪,这三小姐当真是醉的不清了,二小姐不必和她置气,我看这样,不如先把三小姐扶边上房间休息,我差个丫鬟上来照顾三小姐,免得一会儿又造成不必要的误伤。” 自己的女人,却让别的男人给做了安排,元闵翔自是不悦,于是赶在拓拔岩要下楼去叫人之前,上前不由分说的,霸道的,带着宣告性的,一把打横抱起了“醉的糊涂”了的闫素素,沉声道:“我会照顾她,你们继续。” 说罢,抱着闫素素就消失在了这间临床的雅间,从他脚步声的消逝声音来判断,大抵是进了不远处的设来给宾客小憩的小憩阁。 听着不远处房门开合的声音,脑子里回放着元闵翔那么自然而然的打横抱起闫素素的一幕,拓拔岩握着酒杯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络腮胡子下的嘴角,也有些不甘心的紧紧抿在了一起。 “拓跋王子,酒撒了!”闫玲玲的一句提醒,适时的拉回了拓拔岩的思绪。 低头看去,许是他指关节太过用力,以至于酒杯中的酒,居然稍许撒了一些出来。 他轻笑,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忽然听到有歌声传来,仔细去寻了,都没注意到酒杯倾斜了。” 闫玲玲信以为真:“歌声?” 闫妮妮也当了真:“没听见啊!” “是吗?许是我听错了,呵呵!来,喝酒,喝酒!”拓拔岩顺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心里,却是闪过了一阵又一阵的妒忌,一阵又一阵的遗憾。 和闫家相交,不是一年两载的事情了,闫丞相也曾暗暗的试探过他有没有和闫家结亲的意向,当时的他若是能把握住机会,或许闫素素就不会让元闵翔捷足先登了去。 现在,他只能望洋兴叹了。 举杯浇愁,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不去想第一次见面时,门缝间那匆匆一瞥,那种突如其来的心动感。不去想知道她是闫家三女儿后,心里隐隐的欣喜感。不去想进京听说素素早和闵王爷定了亲后,那种心痛感。不去想明明得不到她,却有时时想着她的挂念感。 今日打着约见闫玲玲的幌子,实则他只是想再看看闫素素,却不想元闵翔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居然要求通行,他没办法推却,也没有预料到,结局会是这样。 他在这食之无味,他们在那,在那飘着淡淡兰花香的房间里,做什么呢? 他们会拥抱吗?会接吻吗?会…… “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有人说陷入爱河的男女,智商都为零,这句话其实应该是不假的,何等聪明的闵王爷,居然会看不出来闫素素是在装醉打人。 把闫素素抱回房间后,他就把她放到了床上,拧了热帕子,一面细心的揩拭着她白皙的脸蛋,一面不无责备的数落着。 闫素素轻笑一声,这样的他,既让她觉得温暖,又让她觉得陌生,她总是在想,同样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居然可以这么多元化。 她们曾经互相喜欢过,觉得对方的一切都让人怦然心动。 她们也因为分歧而剑拔弩张过,觉得对方怎么可以这么面目可憎无理取闹。 她们可以有恨温馨的时候,觉得对方决然也可以有这么意想不到的一面。 她们还可以很平静,平静的即便是拥抱,都感觉不到心跳的波动。 闫素素以前生活的圈子里,只有中药,只有病人,她以为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其实单纯又简单,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人和人之间,也可以有这么怪异的相处模式。 就像一颗炸弹,导火线点燃后,眼看着就要引爆了,那火星子忽然被掐灭了,然后又接了一根导火线上去,下次重复如此。 说她们之间时常争吵,可又有几次,炸弹爆炸过? 若是这就是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闫素素并不排斥,事实上,当他边悉心的照顾她,边有些心疼的责备她的时候,她的心窝子,很温暖。 “呵呵,你真以为我喝醉了?”她的表情,不再憨傻,但是很和煦。 他一震,看着她清醒的容颜,随后,猛然反应过来:“你骗我!” “我才不是骗你!”皱了皱鼻子,虽然没醉,可是酒精让她格外的可爱,“喝醉,不过是这场戏必须的道具罢了。” 【下一场,稍微带点激情吧,我这文,被我写的半种田了,激情戏都米有,激情一下,大家哈皮一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他冷眉一拧,闫素素以为是自己的诓骗让他生气了,却不想下一瞬,他居然俯身下来,冰冷的薄唇,丝毫没有给她躲避的机会,就堵住了她的红唇。 他的唇齿间,也飘逸着一股淡淡的酒香,他的吻并不霸道,但是却贪婪。 双唇接触之初,他只是轻揉慢捻的浅吻她的双唇,大掌探入她的发件,修长的五指没入她的发间,控着她的螓首,不给她任何躲避的机会。 事实上,闫素素并没有过多反抗,不反抗,不是因为那种反正迟早都要成为他的人的消极心理,而是他唇上的冰凉让她产生了一丝丝贪恋。 随着那吻的深入,他的灵舌滑入了她的檀口,肆意的搜刮着她甘甜的琼浆,间或不安分的一颗颗勾画着她的贝齿。 方才的三杯清酒,没有灌醉闫素素,可现在的这个吻,却当真抽走了她的部分理智。 不然她不会呈现如今的模样:星眸微闭,玉颈微抬,既是享受,又是逢迎,甚至一双皓腕,不知不觉间,居然圈上了元闵翔健壮的腰肢,檀口间,也不时的溢出一两丝小猫般挠人的轻吟。 她的这般媚态,是出乎元闵翔意料之外的,他会吻她,不时气她骗他,而是处于男性的本能。 他早就准备好了被她一把推开,义正言辞的和他说什么没有成婚之前,男女授受不清之类的话,甚至准备好了接受她气恼的一巴掌。 他只没想到,居然没有等来瞪视,没有等来怒骂,没有等来巴掌,等来的,会是这么个娇柔媚骨的可人儿。 “素素!”吻的她双唇红肿,眼神迷醉,他才稍事松开了她的唇,哑着声音轻唤道。 “恩?” “你愿意吗?”暗哑的声线里,带着浓浓的**。 “恩?”闫素素脑袋空空,没法反应过来。 元闵翔的大掌,隔着衣衫抚上了她胸前的柔软,声音越发的暗哑:“愿意吗?” 敏感部位的异样感觉,让闫素素猛然惊醒,“蹭”一下自床榻上坐了起来,脸蛋烧红一片:“现在,不可以!” 元闵翔蓬勃的欲火,虽然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境界,但是理智却在告诉她,素素不是一般的女人,若是对她用强的,她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所以,他只能忍,忍的青筋凸爆:“素素,方才你没有抗拒,是因为喜欢我吗?” 闫素素的脸颊,烧的更加的通红,喜欢吗?应该是喜欢的,也可能只是因为他方才太过温柔,让她招架不住。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居然脱口而出:“才没有,只是酒劲上来,有些醉。” 元闵翔眼底里的精光,瞬间黯淡,有些苦涩的一笑:“也是,几日前才问过你的,我怎么能指望短短几日,你就转变心意,只是素素……” “恩?” 他伸手,把她的柔荑纳入掌心:“我会让你爱上我,一如我爱你一样爱我。” 他的手和他的唇一样,有些冰冷,阵阵凉意,并不刺骨,还很是舒服,闫素素想抽回手,却被他握的更紧,他的眼睛里,迸射着某种坚定的信念。 这一刻,闫素素是有些感动的,这种感动,是源自心底的,她对元闵翔,甚至产生了某种隐隐的愧疚。 她告诉自己,成亲后,慢慢学会爱,若是他一如今日般的温柔,如果他真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那么,她会爱他,用心爱他。 * 从画舫回家的路上,闫素素一直都在想着方才房间里的那个吻,现在的她,头脑是完全清醒的。 以现在的她的思考能力来回忆方才的那个吻,她只觉得自己估计是鬼上身了,非但没有推拒,居然还做享受状的承受了。 她要怎么解释,自己当时只怎么想的? 出了喝的有些微醉,当时的气氛太适合接吻,她想不到第三个理由。 马车缓缓前行,闫妮妮和闫玲玲就坐在她的对面,闫妮妮用一双恨死她的眼睛看着她,闫玲玲则在闭目小憩。 闫素素抱着残月公子送的古琴,素手有意无意的抚摸着琴弦,忽然,马车一个急停,由于惯性作用,闫素素整个人往前倒了去。 恰她又正在出神中,没有防备住,是以这一个急刹,害的她差点狼狈跌倒,幸好闫玲玲伸手替她挡了一下,她才险险避免了摔倒。 只是方才有意无意抚摸琴弦的手没那么幸运了,因为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手边东西,她抚弦的手,一下子剌进了琴弦之中,划出了三五道血口子,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的开始不停溢出,一颗颗血珠子,落在了古琴上。 闫妮妮正要幸灾乐祸一番,却忽然间见鬼一样的尖叫起来:“啊,琴在喝血。” 闫玲玲闫素素自然而然的朝着那古琴看去,只见闫素素滴落在古琴上的血珠子,居然都被吞噬了,从古琴表面苍老的纹理一点点一点点的渗入,没有在琴面上落下任何一星点的血迹。 这现象的当真诡异,闫玲玲胆子较之闫妮妮更加不如,见状脸色一片苍白,差点晕厥过去。 只闫素素,并未显得多么恐惧,只是眉心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会喝血的琴!”她自言自语一声,用力捏了捏受伤的拳头,从伤口处,挤出了几滴鲜血,又实验了一番。 同方才一样,血迹一触及到琴面,就消失无踪了。 果然,是一把会喝血的琴。 “啊,啊!”闫妮妮惊叫起来。 “小姐们,对不住了!”架车的车夫听到车内的动静,以为是自己一个急停,颠簸到几位小姐,忙来请罪。 闫玲玲听到闫妮妮失控的尖叫,虽然心中也是恐慌,但是想到现在可是在大街上,会招惹人是非,忙一把捂住了闫妮妮的嘴巴:“妮妮,别叫!老王,赶紧回家!” 马车疾驰回闫府,一下车,闫妮妮就从闫素素手里夺过了古琴,狠狠一把砸在了地上,闫素素冷眼斜睨了她一眼,狠着声音道:“给我捡回来,是谁许你砸我的东西?” 闫妮妮激动的冲着闫素素大喊起来:“我就说你酒量也不差,怎么才喝了几杯酒撒气酒疯来,原来都是这鬼琴做的怪,来人呢,把这琴给我就地焚毁。” 闫妮妮一声命令,门公赶紧差人去取火把,闫素素见状,大喝一声:“谁敢!” 说罢,上前捡起了古琴,揩拭去古琴面上的灰土,把闫妮妮当做了空气,抱着琴率先走在了前头,往府里去。 闫妮妮把她手里的琴,当做恶鬼一样,上前就要去夺:“这是凶器,不能带进去。” “你最好给我放开,不然小心它喝光你的血!”闫素素冷声一句,闫妮妮被吓的不轻,赶紧松手,转而对门公道:“去请爹过来,快点!” 闫丞相到来之时,正看到闫妮妮当着闫素素的路,不让闫素素往里走,而闫素素的手里,则是抱着一把积了些灰土的古琴。 “怎么回事?”闫丞相正在处理公务,听门公说二小姐三小姐吵起来了,他只觉不悦,一过来,恰看到闫素素闫妮妮僵持的景象,声音不由有些沉。 闫妮妮见闫丞相到来,忙上前邀功似的禀报:“爹爹,素素从奇怪的人手里要了把会吸食人血的妖琴回来,我不让她往家里拿,她非要拿。” “吸食人血?”闫丞相怔了一下。 闫妮妮以为闫丞相是忌惮这琴有古怪,忙趁热打铁道:“素素今天弹琴的时候,还发了疯呢,你看,把女儿打成这样。” 说着,闫妮妮把自己挨打的半边脸孔亮了出来,上赫然是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子。 闫丞相却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她的脸伤,而是大步走向了闫素素,言辞间有些激动:“素素,这把琴,真的会吸血?” 闫素素紧紧的抱着琴,只怕闫丞相下令就地焚毁这把怪琴。 见闫素素不答,只是紧紧的抱着琴,闫丞相放缓了语气:“放心,爹不会对着琴怎么样,只是问你,这琴真的会吸血?” 闫素素看丞相的神情,根本没有半分畏惧,更多的,好像是欣喜。 闫素素点点头:“会,但它不会作怪主动吸血,只是我不小心剌破了手,滴了几滴上去,叫它吸干了。” 闫丞相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老脸上,甚至有几分悬而欲泣的感动:“谁给你的?告诉爹,谁给你的?” “他们叫他残月公子,我不认识。” 看来,这把琴对闫丞相,似乎有些重要。 “残月公子?京城四公子之一的残月公子?” “爹也知道?”闫素素凝神问道。 “他有没有说,这把琴他是怎么得来的?”闫丞相急切的问道。 闫素素摇摇头:“他弹完一曲,把琴留下,人就走了,我问他琴不要了吗,他就说送给我了。” “这琴怎么会在他手里的,不行,改天一定要去问问,他从何处得到的这般琴,素素——这琴,能给爹吗?这是爹的一个故友的传家之宝,这些年,爹一直都在寻找他,可能从这把琴上,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闫丞相说罢,抬手轻轻的抚上了古琴的琴面,表情在那个瞬间,有些沧桑。 既如此,闫素素自然是拱手把琴让个了闫丞相:“既如此,爹拿去便可,只是这琴断了一根弦。” “怎么会?这把红雪儿,怎么会轻易断弦?这弦我认得,是骁勇的尾毛制的,这种弦,若非刻意为之,是不会断的。是哪个弄断了这琴弦,让我知道,定然饶不得她。”闫丞相满脸心疼,好像手里的不是一把琴,而是他的老来子。 闫素素冷睨了闫妮妮一眼,见闫妮妮一脸惶恐模样,闫素素还是好心眼的口下留了情:“方才在画舫上,不小心摔了一把,这弦够到了椅子腿,勾断了。” 闫玲玲感恩的对着闫素素莞尔一笑,闫妮妮则是白了闫素素几眼,显然闫素素的这个情,她可没有领。 闫素素也没想让她领情,看着闫丞相小心翼翼的抱着古琴,她出口问了一句:“既然这琴是残月公子的,或许他是爹爹故友的后人,爹可以寻他来问问。” “不会是他的,他的琴多得字民间,用过一次就气质不要了,若当真是传世之宝,如何舍得轻易送人,他必定是从别处的来,不过从哪里的来,还是要去拜访他一回,能问出多少事儿,就问出多少来。” 闫丞相抚摸着琴声,表情柔和的不像话,闫素素直觉,这个故人,不是和闫丞相亲如手足,就肯定是个女人,一个让闫丞相牵肠挂肚了一辈子的女人。 自然,她不过是兀自猜测罢了,看着闫丞相对这把吸血古琴的爱不释手,她想,无论这琴的主人是男人还是女人,知道有一个人如此记挂着他们,多少也是幸福的,虽然这种幸福,对于闫府的三个女主人来说,或许是种痛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是夜,月明星稀,空气依然透着正月里的冰寒,屋子里则是燃了暖炉,温暖如春。 闫素素洗漱沐浴后,正要如水,倩儿进来禀报,说闫玲玲来访。 闫素素遂穿脱衣裳,出了房门。 闫玲玲正等在厅里,见她出来,脸上满是焦急,上前急道:“素素,赶紧随我过去一趟,我娘忽然上吐下泻的厉害,我们要给她请大夫,她不许,只让我们来找你!” 上吐下泻,害喜怎么会害的如此严重。 闫素素眼神一凝:“赶紧走!”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往云香院而去。 一路上,闫素素脸色凝重,闫玲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冷,跟在闫素素身后,居然浑身都再颤抖。 “素素,等等,先和我去柴火房给娘取些炭火,她一直喊着冷呢!”行至半路,出现了一条三岔路,一面通向云香院,一面通向柴火库。 闫素素步子一停,转回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闫玲玲,见闫玲玲眼神躲避闪烁,不敢和她正视,脑袋埋了下去,好像在掩饰某种情绪。 闫素素嘴角淡淡一勾,什么都没问,只是答应道:“好!” 闫玲玲如释重负的轻轻吐了一口气,抬头对闫素素莞尔一笑:“你前面走,我给你照着。” 闫素素依然是淡笑,笑容平静无波:“好!” 行在前头,闫素素虽然看不到,却能感受到闫玲玲的紧张,她嘴角那淡淡的笑意,不由的勾的更高了一点。 她很想现在就转过头告诉闫玲玲,大姐,你真的不适合说话,你的谎言太过拙劣,你的演技也太过没有技巧,你的表情也太过生硬。 只是,她想知道,闫玲玲这谎言的尽头,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所以她不动声色,跟着闫玲玲往偏僻的柴火库而去。 因着平素里并不常用,柴火库就设在偏僻的西院,仅有一条鹅卵石小道通向库房。 小道两边种着几株万年青,环境幽静,白日里也鲜少有人路过,更别提这样寒冷的晚上了。 整条小道上,除却偶有晚风吹来,撩的万年青唰唰作响,剩下的,便只有闫素素和闫玲玲的脚步声了和呼吸声。 从呼吸声来分辨,闫素素的是平稳无波,而闫玲玲似乎是因为心里有鬼,呼吸有些浑浊稳重,甚至越靠近柴火库,她的呼吸越发的不稳,隐隐有了大喘粗气的迹象。 “大姐!” “啊!” 闫素素陡然的开口,吓的闫玲玲不轻。 “大姐很害怕吗?”闫素素笑问道。 闫玲玲开始结巴起来:“有,有点,天太黑了,此处,此处太偏僻,有点心慌。” “呵呵,有我在呢,不必怕!”闫素素柔声安慰道,这份温柔,却不达心底,只因为她知道,闫玲玲将她带来此地,绝非好事。 果然,当两人已经近柴火库的时候,常青树后,忽然跳出了两个黑影,狠准快的一人一边紧紧的压制住了闫素素。 接着火光,闫素素看清了,这两人正是云香院大娘李氏身边的丫鬟:袁方和阿好。 早就预料到了,等待在尽头的或许是危险,闫素素只不反抗,其实以她对穴位的了解,她知道她只要轻轻抬手,捏住阿好和袁方手腕上方三寸处,就能将两人制服,只是她想知道,闫玲玲为何要陷自己于不利。 轻易被擒住,常青树后,又出来了一个人影,透着烛光,之间那人身着一袭乳白色的百褶裙,脚蹬一双鹅黄色绣花鞋,一靠近,身上就是一股子浓郁的胭脂水粉香气,即便现在被迫低着头,光是闻着香气,闫素素也知道来人是谁。 原来,是这么一出戏。 用闫素素信得过的闫玲玲引她上当,然后把她骗到这偏僻的地方来钳制住她,接下来呢? 闫素素想到两种可能:其一闫妮妮要报今日的借酒殴打之仇。 其二是为了李氏。 但是第一种可能很快被闫素素给否决了,因为她知道,闫玲玲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参与这样不厚道的绑架行动。 想来肯定就是为了李氏了,当然这是针对闫玲玲而言,于闫妮妮,或许就是打着李氏的旗号,要把新帐旧账都和她了个清楚了。 “呵,早就准备好了的吧?”闫素素被压着肩膀,不能抬头,声音却是不卑不亢,不惊不惧。 闫玲玲有些惭愧:“素素,我只是想让你把解药叫出来。袁方,阿好,不得弄疼三小姐,知道吗?” “姐,你和她废话做什么,直接打一顿,爹怪罪起来,就说她下药害了娘亲,我们这是替娘亲要解药,她不肯配合,我们只能动粗。”闫妮妮激愤的语气里,果然慢慢的都是报复的意欲。 “不得胡闹,不说素素初九就要出嫁,到时候她可是高高在上的闵王妃,就说她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也不能私下对她用刑,妮妮,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交出解药!”闫玲玲把闫妮妮拉到了一边,压着声音小声道。 闫妮妮其实也知道,现在被动的不是闫素素,而是她们。 闫素素身份高于她们,她们不能以下犯上。 母亲的性命掌握在闫素素手里,若是惹恼了闫素素,母亲可能就会没得救。 她也不过是想逞逞口头便宜,吓唬吓唬闫素素。 “知道了,姐,我不过就吓唬吓唬她。你别管,我自己有分寸!” 闫妮妮说罢,折返了身子,提着灯笼蹲下身,涂着鲜红蔻丹的手,一下下轻拍着闫素素的脸颊。 “我和你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不乖乖交出解药,给我跪下赔罪,就别怪我在你脸上,画些漂亮图案,毁掉你这章狐狸精小脸蛋儿,我也不怕爹爹知道,我外公也是大将军,我是外公最疼爱的外孙女,爹爹不会把我怎么的。顶多是关两天打一顿,再不济处死又怎么的,我可不怕,我和你说,为了我娘和我姐姐,我什么都不怕,所以,你最好给我配合点,知道吗?” 边说着,闫妮妮的手劲,有些报复性的加重,落在闫素素脸上,发出啪啪的清脆声音。 “妮妮……”闫玲玲听到那啪啪脆响,忙出声喝止,她显然也看出来了,闫妮妮这已经超出了口头威胁的范围,若是放任她为之,她这个人性子易冲动,可能会酿成大祸都不一定。 闫妮妮却只是不耐烦的回头道:“姐,你别管。” 有闫玲玲在,闫素素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事,这个大姐,非但不会撒谎是,甚至连坏人都不会做,若是她有闫妮妮一半的狠毒,有李氏一半的心机,怕皇后的位置,都有可能是归属于她的。 闫玲玲有些来气了,一把从闫妮妮手里躲过了灯笼,然后,冷冷的对袁方阿好道:“松开三小姐,听到没?” 袁方阿好面面相觑,正要松手,忽闻闫妮妮一声大喝:“别听我大姐的,她是观世音菩萨做上瘾了,大姐,娘现在可还病的不轻呢,这几天根本就什么都没进食,身体消瘦的一塌糊涂,这可都是这丫头给害的,你还帮她,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副菩萨心肠,想想娘亲的身体,想想这坏丫头的狠毒?” 闫妮妮也来了气,大姐对闫素素的处处维护,让她既吃味又觉得愤怒,明明是这么个可恶的死丫头,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她占全了,元闵翔的宠爱,皇上的赏识,爹爹的喜欢,二娘的倒戈相向…… 她配吗?不过是她娘亲身边的低贱丫头生的低贱庶女,她凭什么? 妒忌,扭曲了闫妮妮的心,她一把再次夺过闫玲玲手里的灯笼,取出里头的蜡烛,移进闫素素的脸。 “交出解药,跪地求饶,不然,我就毁了你的脸,烧死你,大不了赔上我的性命,听到没?” 火烛离的太近,灼的闫素素有些烧疼,她知道闫妮妮疯狂了,可能连闫玲玲的阻止不了她了,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 于是,皓腕轻轻一扭,反手握住袁方和阿好的手臂,找准了穴位,稍稍一用力,只闻阿好和袁方惊叫一声,被烫了一般松开了闫素素手,跳到了一边。 双手得了空,闫素素抬手一把拍开了灼痛了脸颊的蜡烛,烛火在地上一滚,落在了一边的常青树林里,树林中有些紫竹的枯叶,被蜡烛一燃,嗤嗤的冒了几个火星子,少卿,居然燃起了一小片火海。 一看着火了,所有人都慌了,袁方和阿好条件反射的大叫起来:“来人呢,着火了,救火啊!” 因为这是柴火库,晚上又有些微风,火势蔓延的极快,很快就烧到了柴火库,一瞬间,火势熊熊,红光漫天。 整个闫府都醒了,所有家仆都提着水桶来灭火,一时间,场面乱做一团,待得火势熄灭,已经是四更天了。 丞相书房,闫家三姐妹,还有袁方阿好战战兢兢的跪成一行,一个个都面若寒颤,不敢做声。 “是谁放的火?” “她!” “三小姐!” “三小姐!” 三声指控,不约而同的指向闫素素,闫素素倒是镇定的很,看向闫丞相,主动承担了下来:“是我不小心把蜡烛打到了草丛里。” 闫丞相狠力的拍打了下楠木桌子,力道之大,震的桌子上的杯盘碟子哐当作响:“大半夜的,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闫妮妮见状,忽然哗哗的大哭起来,跪着上前,抱住了闫丞相的腿:“爹爹,你要为娘亲做主啊!” 声声悲痛,闫丞相沉了一张脸,问道:“做什么主,擦干眼泪,给我好好说话!” “爹,其实是素素……” “爹,是素素上次气到了大娘,又因为对大娘存着芥蒂,所以没有尽力给大娘治病,导致大娘身体一直不见好,二姐知道后……”闫素素急切接过话题,因为她知道,闫妮妮继续口无遮拦下去,李氏那点小秘密估计是瞒不住了,到时候,怕是天皇老子都救不了李氏了。 看那闫妮妮,哪里知道闫素素的用意,只以为闫素素这么急着打断自己的话茬,是因为心里有鬼。又听闫素素一番言辞,她更加笃定,闫素素是怕自己的恶劣行径暴露了,急着给自己开罪呢。 “爹你不要听她的,她对娘下毒了,一种把娘害的快要死了的毒。” “妮妮,没这么严重,只是总是呕吐不止,又没有食欲,脸色越发的苍白,身子也有些柔弱,爹,可能不是素素给娘下毒了,只是素素说的,没好好给娘医治。”闫玲玲始终是不愿意相信闫素素会这般歹毒的,所以在关键时刻,多多少少依然是帮衬着闫素素的。 闫丞相听完姐妹三人的述说,满脸的褶子,都要皱成一团了:“一个个,都给我进静思阁里,反省三天三夜……不,素素,你反省一天一夜,初九还要出嫁。” 闫妮妮闻言,大觉不公平,不由的无礼大喊起来:“爹,你这是徇私舞弊,我和姐姐有什么错,火是这小贱人放的她自己也承认了。她还迫害了我们娘亲,从头到尾,我们都是委屈的一个,凭什么我和姐姐也要进静思阁,这小贱人她……” “啪!”重重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了闫妮妮脸上,甩闫妮妮一巴掌的不是别人,正是闫丞相。 “小贱人小贱人,她是你妹妹,你嘴巴再这么不干净,小心我把你许配给倒夜香的小许。” 闫妮妮捂着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丞相,从小到大,爹虽然严肃,但是对她也算是疼爱,从来没有打过她一下,也没有狠狠的骂过她一次,可是自从这个闫素素治好了爹的病后,爹越来越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现在,居然为了这个小贱人打她,还说,还说要把她嫁给倒夜香的,无边的委屈,自四面八方涌来,闫妮妮满面泪光,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闫丞相,只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可怕。 忽然,她像是发疯了一样,推开了闫素素,疯狂的往外跑去。 “妮妮!”闫玲玲紧随而出,却被丞相一声喝住。 “给我站住!来人,把大小姐和三小姐押入静思阁,这两个丫头,杖责三十大板,卖入青楼。” “老爷,那二小姐?”有人试探的问了一下。 “爱死哪,死哪里去,娇生惯养的,外头三天,保证她哭哭啼啼的回来求饶。”闫丞相铁着脸道。 一切,都偏离了原先预料的轨迹。 闫玲玲的眼泪,在瞬间决堤,一双眼睛,幽怨的看着闫素素。 虽然知道这一切并不是闫素素造成的,但是她并不想把过错归咎到闫妮妮身上,她是有私心的,虽然闫妮妮今天不对在先,或者说从头至尾都是闫妮妮太过咄咄逼人,但是想到闫妮妮都离家出走了,爹爹显然不想管她了,闫玲玲只觉得心疼。 胸腔里所有的责备和愤怒和委屈和害怕,只能通通加诸到自己身上,以及归咎到闫素素身上。 好像只要今天自己不参与这场“绑架”,只要闫素素不打掉蜡烛,就不会有那场火灾,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幕。 再往前推。 如果那天没有被闫素素支开去泡茶,也许娘亲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娘亲没有变成这样,她也不用怀疑到闫素素身上,她不怀疑到闫素素身上,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 继续往前。 如果闫素素没有气的娘亲吐血,那娘亲就不会生病,就没有机会给闫素素下毒,就…… …… 一直推一直推,直到推倒了最前端,闫玲玲心中忽然一惊:如果,压根就没有闫素素这个人,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一重重,一桩桩,一件件,没完没了,阴影不散。 从什么时候开始,闫素素的出现,搅乱了所有的平静,打破了那一成不变的宁静的生活模式,让她原本简单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变成了这般凌乱阴晦的模样? 去静思阁的路上,闫玲玲没办法停止这些其实不应该存在的想法。 她其实了然,现在这样,娘亲和妹妹要负担起的责任不会比闫素素小,但是她的私心,在这一刻,却强迫她把所有的罪过,统统都推给了闫素素,那点小善良,又让她不忍心闫素素背负所有的罪过,她只能自己用柔弱的肩膀,也扛着分担着。 静思阁也是闫府的书斋,里头放的都是佛经,本来是闫丞相自己心烦时候用来调剂凝神的地方,后来他官做的越来越大,事务越来越多,渐渐的也没时间来静思阁了。 久而久之,这静思阁除了有人日常来打扫外,便再无了光顾客。 丞相会把闫素素和闫玲玲关进静思阁,就是想让她们好好反省反省,看看佛经,静静心。 五更天末了,天际依然一片黑暗,丫鬟上来掌灯,给闫素素和闫玲玲上了一个糕果盘子和一壶清茶后,就退了下去,偌大的静思阁里,只闫素素和闫玲玲绕着圆桌对坐着,一个脸色凝重,一个脸色幽怨。 “大姐,我们得想法子出去,有些事情我可能没办法现在和你说,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对大娘下毒。”李氏的秘密,说出来,可能会翻了闫玲玲的天,所以闫素素被误会到了这种境地,依然是缄口不言。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我要把你骗去柴火库?” 闫素素顿了一下,随后如实道:“恩。” “很拙劣的谎言是嘛?” “恩!”闫素素继续应。 “那你为何要上当,你都策划好了的是吗?放火那一出,也是你蓄意为之是吗?”闫玲玲毕竟只是个小女人,今日之事,闫妮妮的出走,对她打击过大,以至于她的言辞间,全是愤世嫉俗的味道。 “大姐,你……”闫素素口才并不差,只是这一刻,忽然有些无言以对。 闫玲玲幽怨的眼神,她明白了,原来,闫玲玲是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属到了自己的头上。 闫素素苦笑,忽然发现,有时候,好人也是这么难做的:“大姐,我没有任何预谋,有预谋绑架我的,是你们不是吗?被关起来受惩罚的,是我们不是吗?” 闫玲玲当下怔住,随后,大挂的眼泪不住的落了下来,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方才的龌龊心里,什么时候,她变成了这样的女人了? 【今天有读者问我,闫玲玲是个反角吗?我不能透剧,只能说,跟着看吧,呵呵!我白天有时候没时间码字,所以一般都是晚上更,你们可以第二天看,恢复每天万更,爱大家,多多留言吧,留言板清冷的我想shi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三章 清晨的冷风,灌入领子里,带着刺骨的滋味,负气离家之后,闫妮妮其实一直都不敢走的多远。 她从来不知道,清晨的京城可以这般的静谧,静谧到让人毛骨悚然。 白蒙蒙的一片雾气之中,只瞧得见三三两两朦胧的人形色匆匆的渐行渐近。 每每这些人的脸从浓厚的雾霭中显现的那一瞬间,闫妮妮全身都会紧绷起来,生怕这些面孔中,突如其来的跳出一张坏笑着的丑脸,然后把她拖进什么隐蔽的小巷劫财劫色了。 想到这些,她赶紧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首饰,小心翼翼的藏进袖袋里。 “叮当。”一个不小心,头上的玉簪子掉落在了青石地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闫妮妮草木皆兵似吓了一大跳,一双黑眸,紧张的四处顾盼起来,生怕有人知道,这贵重的玉簪子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确定周遭没有人后,她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只不敢低头去捡那玉簪。而是加紧了脚步,朝着城里最大的客栈而去。 离家出走了,爹爹肯定会来寻她,找家最大的客栈,到时候爹爹一下子就能找到她,她是这么想的,事实上从离开家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只是那高傲的尊严让她不能腆着脸折返回去,所以只能在家一公里的范围内徘徊,等待着闫府的下人出来寻她。 她从充满希望,等到失望,等到绝望。 但是她并没有就此心灰意冷,还暗暗的告诉自己:妮妮,爹现在定然还在气头之上,顶多两天,两天之后肯定就会来找你了。 这样的自我安慰,趋势她不敢把自己“藏起来”,而是打算找个最大的客栈先住下来。 步子紧着朝着如意客栈去,随着天际渐渐的吐白,街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闫妮妮的心里的惶恐,也随着初升的太阳,慢慢散去。 只她依然低调行事,埋首朝着如意客栈去。 会一反常态的低调行事,只是怕被熟识的人瞧见,到时候传些风言风语,说她被赶出家门之类的,她在淑女圈子里,就没脸混下去了。 如意客栈,是京城这几年才开的客栈,老板何如意是个女人,虽已是昨日黄花,却是风韵犹存,徐娘半老。 闫妮妮去订房间的时候,正是何如意站在柜台里,见到闫妮妮有些狼狈的模样,何如意知心姐姐一样温柔问道:“姑娘没事吧?” 闫妮妮一惊,忙道:“我能有什么事,我要个房间,没有现钱,这些可以吗?” 说着,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个玉镯子。 何如意接过玉镯,这镯子质地上乘,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小姐的首饰,细细品赏了玉镯一番,何如意的一双勾魂丹凤眼,又落到了闫妮妮身上:“可以,自然可以。姑娘是打算住多久?” 住多少,闫妮妮想,最多到明天的这个时候,爹爹肯定会来找她,于是道:“就住一日。” 何如意笑的妩媚:“姑娘有没有其他首饰,这镯子可抵得上三四个月的房费了,让我找你银票,我也没有,不如给些小首饰。” 闫妮妮闻言,也没有多想,站到了柜台前,将袖袋里的首饰统统都倒了出来,好家伙,令郎满目的堆了一小座山,直看的何如意眼睛发直:“姑娘的好东西可真不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不该问的别多问。”闫妮妮心高气傲的冷睨了何如意一眼,从首饰堆里,挑了一枚玛瑙戒指,递了过去,“就这个,我要上房一间。” 边说,闫妮妮边把剩下的首饰统统的都给重新放入了袖袋之中,鼻翼间,忽然隐隐的问道一股淡淡的花香,她正想问这是什么花,一会儿送些到我房间来的时候,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尔后,身子猛然一沉,整个人,倚着柜台壁,缓缓的倒了下去。 “掌柜的,又是个大主顾,人怎么处置?”酒柜边正在擦拭酒坛子的伙计,忽然转过了头,满脸的麻子让他看上去格外的渗人。 何如意媚笑一声,涂着蔻丹的手指抚上了闫妮妮满是脂粉的脸颊,慵懒道:“老规矩,送到五寨去,土匪头子肯定会喜欢的。” “慢着!”忽然,半敞开的门扉忽然被一把推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步入了屋子,他的出现,填满了整个门框,一下子将整个屋子的光明,都堵截在了门外。 何如意一慌,声线里透了紧张:“你是谁?” “何掌柜,你在干什么勾搭我不管,这人身上的钱财也可以给你留下,只是人,我要带走。” 何如意听那人语气,知道不是官府的人,顿然暗暗松了一口气,语气也散漫起来:“原来是看上这姑娘了,好吧,既然如此,这人大爷带走便是。” 不想多惹麻烦,何如意看着闫妮妮沉甸甸的袖口,知道光是那一袋子,就够自己赚大钱的了,所以没有必要和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闹僵。 因为何如意清楚的明白,男人既然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必定之前的一幕幕,他也早就尽收眼底了,若是男人告去官府,官府追查下来,到死后可不是光用银子就能打点通透的事情,毕竟有了人证无证,不再是以往任何一次那样口说无凭了。 何如意经商这么多年,干的黑心生意也不少,所以她明白什么叫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 男人闻言,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上前一把扛起了地上昏睡的闫妮妮的,把闫妮妮娇小的身子背上肩头,然后大步流星离开。 从始至终,何如意都不曾看清他的容颜,这依稀瞥见,男人留了一把胡子,男人的左手手臂上,有一个刀疤。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正月初七,闫府,静思阁。 闫素素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果不其然,初七凌晨被关进来禁闭的,初七中午,就听到送饭的丫鬟过来通报,说老爷要处死大夫人了。 闫素素千方百计想要替李氏隐瞒的,却因为李氏两个女儿导演的这场闹剧,终究将李氏送上了不归路,这怕就是李氏的命了。 听闻消息初,闫玲玲猛吃了一惊,没了形象的上前一把抓住送饭丫鬟,颤着声音问道:“为何?爹爹为何要处死我娘,是因为我和妮妮的缘故吗?是因为妮妮赌气离家出走的事情,怪罪到我母亲头上了吗?” 那丫鬟被她捏的生疼,却又不敢挣扎,只能吃痛的皱着眉头,害怕的回答:“回大小姐的话,奴婢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奴婢只是个送饭的,这消息还是听二夫人身边伺候的梅香姐姐处听说的呢。” “二娘,是和二娘有关吗?放我出去,我要出去。”闫玲玲说着,有些发狂一样的朝着门口奔去,刚跑到门口,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抬眼看去,来人尽然是闫凌峰。 幸得闫凌峰身材高大,身姿又稳健,是以没有被闫玲玲给撞翻,而是稍稍向后踉跄了几步。 待和闫玲玲拉开了一些距离,看清眼前之人后,闫凌峰满面均是沉俊:“大姐,爹让我来叫你和素素过去。” 看着闫凌峰严肃的神色,闫玲玲心中猛然一惊,难道,送饭丫鬟说的是真的?难道,娘真的要被处死了。 不敢置信的看着闫凌峰,闫玲玲忽然发了疯一样朝着他奔去,狠狠一巴掌不由分手的就扇在了闫凌峰脸上:“是你娘是吗?是你娘在爹面前嚼了什么舌根子要置我娘于死地是吗?” 闫凌峰冷了眉峰,眼底里隐隐有了愠怒之色,碍于有丫鬟在场,不好发作,只是冰着声音道:“是为了什么,大姐你自己去了不就知道了。” 闫玲玲愤愤的瞪着闫凌峰,认定了是二娘俞氏再作弄自己的娘亲。 闫素素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佛经,上前拉住了闫玲玲的手:“大姐,走吧!” 闫素素不知道闫玲玲得知李氏被处死的真正原因后会不会疯掉,她只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云香院中,一片静谧,静谧到死寂,大厅之中,丞相闫芳脸色如同地狱罗刹一般坐在上首,俞氏坐在他左手下位,一脸幸灾乐祸,素素的娘亲王氏也在场,坐在俞氏再下首的位置,一脸担忧。 而大厅正中,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瘦弱人儿,从侧面看去,瘦削无骨,苍白无力,满面泪痕弥漫,嘴唇不停的哆嗦着。 不用猜,就是大娘李氏,李氏边上,站着同样全身发抖的男人,背着药箱子,一看就知道是大夫了。 看来,一切都已经明白了,当然,对于李氏来说,怕是一切,也都完了。 闫素素牵着闫玲玲进入,闫凌峰随在身后,一进来,丞相就大力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狂暴一声吼:“素素,你给我跪下。” 闫素素知道自己刻意替李氏隐瞒那一出怕也是露馅了,她也知道这对丞相来说,是多大的侮辱,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女儿居然帮着隐瞒,这是对他作为丈夫和父亲极大的不尊重,甚至是羞辱。 闫素素双膝一曲,任命的跪了下来,王氏见状,眼底担忧更甚,素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高高隆起的腹部,似在暗暗祈祷。 闫玲玲悠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看着李氏不停颤抖的双肩,她清楚,怕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丞相迁怒到了李氏身上,能让李氏这么害怕的,应该是更加可怕的事情。 果不其然,训了闫素素跪下后,丞相忽然满脸沉痛的看向了李氏,对她道:“贱人,你转过头去,你告诉你女儿,你告诉玲玲,你到底做了什么?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氏的肩膀,颤抖的更加厉害,根本不敢回头,她害怕,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了无边的恐惧,一种比死亡更加骇人的恐惧。 “你说啊,你有胆子做,你没胆子说了,你背着我干那勾当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过两个女儿,你怎么就没有想过有这一天?”闫丞相厉声道,一双黑眸,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般,重重的,一下下不断的凌迟着李氏周身。 李氏身子抖的如秋天的落叶,闫玲玲见状,只觉身子一阵阵的发冷,一阵阵的汗毛直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隐隐约约间,她像是猜到了什么。 双脚一点点的,一寸寸的,挪向李氏,绕到李氏的面前,她蹲了下来,开口,声音颤抖的都快连不成句子:“娘,你,到底为什么,惹,惹了爹生气?” 闫玲玲的话,让李氏身子抖的如同羊癫疯了一样停不下来,脸色也越发显得苍白,嘴唇已经不见一丝血色,那枯瘦的手,筛糠似抖动,不停的推闫玲玲,不停的,不停的把闫玲玲推开:“快走,快离开,不要听不要看,快走。” 闫玲玲被推的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地板上透出的寒意,还是李氏的态度更加的笃定了她心里的猜疑,她的身子,冷的越发厉害,甚至牙齿都开始有些微微打颤:“娘,你告诉我,到,到底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推开我,我不走,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素素,你来告诉你大姐,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情。” 闫丞相是残忍的,闫素素紧闭着唇,不言语,即便是打的她吐血,这样的消息,她也不想经由她的嘴,一字一句的刀子一样,戳到闫玲玲心口子上。 “好,好,一个个都不说是吗?好样的,吴大夫,那就你了,你来说,你告诉我们大小姐,你都给我们大夫人诊断出了什么结果。” 一边的吴大夫,身子猛然一震,然后,诺诺的开了口,声音细如蚊讷:“大夫人,大夫人是喜,喜,喜,喜脉。丞相大人,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请你不要杀了我灭口,我真的不会告诉别人的。” 闫玲玲的心,一瞬间掉入了冰窟窿里,窟窿很深,里头的冰水很冷,深不见底,她不住的下坠,下坠,下坠,没有尽头,看不到光明,只觉得寒气森森,将她整个人冻成冰雕。 “喜脉!”不敢置信的重复一声,她清楚了然,爹既然会像犯人一样让娘亲跪在堂下,那娘亲腹中的孩子,必定不是爹的。 如果不是爹的,那就是——野种。 野种,那就是——苟合。 苟合,那就是——红杏出墙。 红杏出墙,那就是——给爹戴绿帽子。 给爹戴绿帽子的后果,闫玲玲即便是不用用脑子思考,也知道,等待娘的会是什么。 三尺白棱?还是一杯鸩酒? 闫玲玲心底泛起的,不仅仅只有寒冷,更多的,是排山倒海袭来的悲哀,愤怒和羞愧。 看着眼前的妇人,闫玲玲只觉得惊悚,觉得陌生,好似眼前的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一个不知羞耻的荡fu。 眼前开始打圈,闫玲玲脆弱的心脏,何时如这日般,承受过如此多的打击,火烧了柴房,妹妹离家出走,母亲出轨怀孕,这所有的一切,在同一日猛烈的冲击向她,她已经再也无力承受,身子一重,在众人面前,昏死了过去。 “玲玲!”李氏见状,哭喊着扑过去要保闫玲玲,却被俞氏抢了先,一把推开了她。 “拿开你的脏手,你想用你那脏手,沾污了我们闫家的孩子吗?” 一句“脏手”,一词“沾污”,似最为锋利的箭,两把,将李氏彻底射死。 “凌峰,把你大姐抱回云翠院歇息。” 闫凌峰上前,面无表情的从俞氏手里接过闫玲玲,出了大厅。 厅堂之中,闫素素始终一语未发,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若是将李氏看做一个刑事案件的犯罪者,闫素素就是窝藏凶手的帮凶,犯藏匿罪和包庇罪。 她纵然顾念李氏是闫玲玲的母亲,也不能不想到自己的母亲。 看着母亲担心的一个劲不停的抚摸自己的肚子,闫素素知道自己让她担惊受怕了。 她也清楚如果自己这时候再出来替李氏多说任何一句话,怕是下场不会比李氏好多少。 是以,当闫丞相命人取了鸩酒给李氏的时候,闫素素虽然很想阻拦,但是却选择做了一个“冷眼旁观”者。 她心知肚明,无论自己出不出言阻拦,李氏,依然是死定了。因为她的话,改变不了一个国家的律例,也改变不了一个家庭的家法。 这个把女子贞德看的如此严重的天元王朝的律例规定,已婚女子若是与他人苟合,官府下判最轻也是进猪笼,留个全尸。最终,则是五马分尸,死无全尸。 而闫府的家法,她早就书记于心,家法第二十七条:凡闫府女眷,未婚嫁者于人私通苟合,仆,杖责八十大板,逐出燕王府;主,仗着四十大板,监禁五载。已婚嫁者于人私通苟合,仆,交由官府发落;主,削其位,删族谱名,赐鸩酒,不得厚葬。 闫素素眼睁睁看着李氏被丞相强行灌下了鸩酒,少顷,就倒在了闫素素的脚边,七窍流血而亡。 生命如此脆弱,不久前李氏还插着腰瞪着眼摆着脸色给闫素素看,现在她却这么了无生气的倒在了闫素素身边,形容憔悴,样貌恐怖,名声毁尽,孤独可怜。 闫素素是个医生,从来只知道这么救人,却不曾想过,有一天,她要学会怎么放弃救一个人,一个虽然不可能救下的人。 只为了所谓的明哲保身,看着李氏倒下的那一刻,闫素素的心脏,麻木了一下,是不是身在这种家庭,占据了这个身份,以后,她都要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 这种王者主宰众生的生活? 楞了许久,闫素素呆呆的看着李氏的尸体,知道俞氏上前扶她,她才还魂。 “二娘!”她喊了一声,不明所以。 “你这傻丫头,我和你爹说了,你肯定是被要挟的,想那李氏以前那么对你,你肯定不是故意要替她隐瞒的,你爹觉得应该也是如此,所以饶了你这一次,让你继续回静思阁禁闭。” 半个时辰后,闫素素被遣送回了静思阁,外头的一切,都被阻隔在了一阁楼的佛经之外,闫玲玲执起方才看了一半的佛经,有些恍恍惚惚的。 总觉得方才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自己,一直都在静思阁中不曾出去,而大娘的死,也不过是自己脑海中臆想出来的一副无聊画面而已。 只是举目,看到对面空的了座位上,没了闫玲玲的身影,她的心里,凉了一瞬,沉了下去:真的,发生过了,大娘,确实死了。 【以后再也不保证万更了,我老妈说的对,我的保证和狗屁一样不值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李氏的死,如同一阵风一样,过境即逝,除却给闫玲玲造成了弥天盖地的伤害,其余所有人,似乎都是寻常度日,不见半分异样,人情冷漠到让人咋舌。 从送饭丫鬟口里得知,二小姐闫妮妮还是没有回家,老爷因为李氏的关系,也连带着冷待了闫妮妮,甚至派人出去找都不曾找闫妮妮一下过,还放话谁都不许出去找,她爱回来不会来。 而闫玲玲这几日一直住在二娘李氏的云翠院,每日都处于半昏迷状态,高烧不断,蝶谷仙几乎日日都往闫府跑,照料闫玲玲的身子。 大娘李氏被逐出了族谱,尸身被送返了其娘家,连带着尸身一起被送过去的,还有丞相书信一封,内书不得厚葬。李氏的一生,生的高贵,活的耀眼,最后却是惨淡收场,凄凉落幕。 闫素素这几日想了许多,从自己第一次来到这的那天开始回忆起,直至今日,她在想,女人为何可以活的这么没有尊严和人权。 不过是红杏出墙而已,却要处以这般极刑,而男人却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妻纳妾,三妻四妾不说,甚至还可以逛花街柳巷,是谁定下的如此不公的条律? 纵然没有婚姻法,也不至于在婚姻过程中,建立起如此悬殊的制度。 闫素素穿越过来后,从未像这几日这般如此厌恶这个社会,这个时代,这个史上虚无的天元王朝。 那种封建的,落后的,将女人践踏在脚底下的生活模式,让她从心底里,深深的厌恶。 这么想来,元闵翔在心里的形象,忽然变得光亮又温柔起来。 闫素素不是无情草木,她看得懂元闵翔对自己的疼爱和柔情,元闵翔给了这个时代的男人不能给女人的最大的东西:尊严。 再疼,再宠,也不过是浮云表象,比不上一个男人,他对你的谦让和尊重。 闫素素虽然不知道元闵翔那个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是否能终身兑现,但是至少以他的个性,肯给她这样的许诺,闫素素就知道他是做了多大的妥协和让步。 他给她的,不紧紧是一份许诺,更多的,是尊重。 这般想来,元闵翔当真不失为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正月初八早上,闫素素被放了出来,只因为,初九就在明天,而明天,就是他和元闵翔的婚礼了。 如送饭丫鬟说的,李氏的死,根本没有给闫府带来任何的改变,若是硬要寻出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李氏成了闫府的禁词,所有人都开始避免提到她,虽然心知肚明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但是却均将她忽略成了空气。 好似每个人的生命力,好似整个闫府里,好似云香院中,从来都不存在着一个姓李的女人,一个曾经是闫府当家主母的泼辣角色。 闫素素是该感慨人情冷漠,还是该感慨李氏平素里不得人心,死后都没有人为她悲怆一瞬,难过一时? 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凌云院,王氏已经等在门口了,见着她,赶紧迎了上来,心疼的抚摸着她略显憔悴的容颜:“素素,好孩子,你受苦了。” 王氏的眼泪,晶莹的挂在眼角,稍一抽泣,就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 闫素素赶紧收拾心情,柔柔一笑,素手抚上王氏脸庞:“娘,不哭。” 王氏抹干了眼泪,拉着闫素素往屋里走,屋子里,出了倩儿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的丫鬟,经过王氏介绍,是闫丞相派遣来给闫素素当陪嫁丫鬟的。 几家欢乐几家愁这句话,忽然间就跳出了闫素素的脑海,那边白缟素服哀乐飞,她这边,却是喜气洋洋喜乐奏。 看着那两个丫鬟,闫素素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回去吧,我不需要陪嫁丫鬟,闵王府不缺丫鬟。” “你这孩子,从家里带过去的,总是贴心贴肺的,那府上的丫鬟,还不都是闵王府的人,心都是向着闵王爷的。”王氏闻言,嗔了闫素素一句。 闫素素轻笑一声,握住了王氏的手:“贴不贴心,贴不贴肺,又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扶植几个丫鬟在身边,每天给我报告闵王爷的一举一动,若是娘怕我过去受欺负了,那大可放心,嫁过去,除却闵王爷,还有谁能欺负的了我,至于他本人,他——不会的。” 王氏见她还没有出嫁心就有些向着元闵翔了,不由倍觉欣慰,慈爱的一笑,柔声道:“也是,既然不想带陪嫁丫鬟过去,那把这两个给娘留下,你把倩儿带去吧,你从小就和倩儿形同姐妹,让她照顾你,娘也好放心。” 倩儿吗?闫素素摇摇头:“娘,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倩儿从小在这里长大,熟识了这里的一切,而且娘那么喜欢她,现在娘又怀着身孕,有她照顾我最为放心,所以倩儿我是不会带走的,娘你不必担忧,我不会让自己受任何一点委屈的。” 王氏见闫素素态度坚持,便也不再强求,看着闫素素清瘦的容颜,她满心的不舍,那种娘嫁女儿的舍不得,涌满了她整颗心。 想着以后不能朝夕相处,想着以后要见一面都难,想着闫素素要去一个陌生的环境,或许会被欺负,或许会被算计,她的鼻子,忍不住一阵阵的发酸,眼泪,也落得又急又快,止都止不住。 这整一日,便在王氏的眼泪中度过,傍晚时分,闫府里开始张罗装扮,彩绸翻飞,灯笼高悬,处处透着喜气,一种铺天盖地的,艳丽到让人炫目的喜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成亲之繁冗复杂,完全超乎了闫素素的想象,从正月初九凌晨开始到夜幕西沉,她几乎就没有停歇过一分一秒。 这场婚礼,她完全是处于被摆弄状态,直至被送入洞房的那一刻,她才感觉到了自己是切切实实存在的,是属于自己的,而不用再被人摆弄来使唤去。 心情很平静,没有忐忑,也没有喜悦,床头有一个丫鬟陪站着,听送她进洞房的喜婆说了,这丫鬟以后就是她的贴身婢女了。 透过红盖头,闫素素只看得到那丫鬟的脚尖,穿着喜气的粉色绣花鞋,一条墨绿色的锦缎裤子,还有一双白皙嫩滑的青葱小手。 闫素素百无聊赖,便和那丫鬟攀谈起来:“你叫什么?” “回王妃的话,奴婢明月,您还认得奴婢吗?” 闫素素记起来了,这个明月不就是当日那个十分聒噪的小丫头吗,闫素素倒是没有想到,元闵翔会派她来伺候自己。 想来以元闵翔的个性,不该留这么啾啁不停的小丫头在府里的啊! 只是为何这个明月非但能留下来,甚至还会被派来伺候自己。 王妃的丫鬟,也就相当于这个王府的“丫鬟总管”了,如此尊贵的地位,元闵翔怎么会送给一个如此闹人的丫鬟? 不过既然被派来伺候她了,说来也就是一种缘分,闫素素想着日后慢慢纠正调教,这个明月应该会稍微收敛些,不会那般的烦人。 “我记得你。”闫素素语气平淡的道。 明月似乎早已经忘却了自己上次遭了闫素素嫌弃的事情,听到闫素素说记得自己,语气都欢快了起来:“王妃你居然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记了呢,呵呵!王妃,你饿不饿?” 饿?却是很饿,听从了那喜婆的叮嘱,遵守了那条条框框的规矩,闫素素可是从凌晨起床到现在都不曾进食过。 “很饿!” 以为明月会这么问,是要趁着现在没人,偷偷的塞东西给自己吃,以贿赂自己这个未来的主子。 却不想…… “王妃,你就忍忍,等王爷从前院敬酒回来了,你们喝了交杯酒,你就可以进食了。” 闫素素红盖头下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恩,我知道,谢谢你!”不过既然人家也算是好心安慰,她也就礼貌性的对她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明月忽然惶恐起来,忙道:“王妃这是哪里的话,您若是这般客气,这可是要折煞了奴婢啊。” 闫素素轻声笑道:“以后不必这般拘谨,明月,你来闵王府有多久了?” 明月见闫素素态度温和,也就放松了下来,听到闫素素问话,忙恭顺回道:“三载有余。” “你是这个府里资历最老的婢女吗?”才三年吗?三年就能跃升到这个位置,闫素素实在怀疑,燕王府的奴婢,是不是三个月换一批。 明月自是听不出闫素素话里的意思,如实答道:“奴婢算是新人,这府里的丫鬟婆子,多是伺候闵王爷许多年的老前辈了,有好些个,是王爷从轩辕宫里带过来的,也有不少,是太后娘娘和皇上赐给王爷的。” 若是这么说,明月是更没有资格晋升为现在这个“丫鬟总管”的地位了。 不过很快,闫素素像是从明月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端倪,嘴角,轻轻的绽了一个笑,心中顿然明了了:“原来元闵翔对人的戒心居然如此之中,亲兄弟和亲娘安排给他的人,他都不见得信得过!” 和明月又闲聊了两句,今天的明月,似乎有可以的收敛,说话很有分寸,并不过分言语惹人心烦。 聊了小半个时辰,闫素素大抵把闵王府的几个重要的下人奴才给搞了清楚。 王府总管裕民,是个五十出头的太监,是太后赐给元闵翔协助元闵翔打理闵王府的。 厨房总管方嫂,原先是在轩辕宫里当差伺候元闵翔的,元闵翔成年搬出轩辕宫后,随元闵翔住进了这处宅邸,专司厨房工作。 护院何龙,原本是宫里的武师,是皇上赐给元闵翔用来护卫闵王府安慰的,同赐的还有一支十人的御林军队伍,都脱下戎装,穿上青衣,做了闵王府的护卫。 元闵翔的随从叫做小意,只伺候元闵翔洗漱更衣,平素里元闵翔喜欢独来独往,从来不将小意带在身边。 其余的人,闫素素记了个七七八八,正想问问明月,前头的宴席何时散去,贴着大红喜字的雕花木门,忽然被轻轻推开,一阵冰凉却并不寒冷的晚风,随着洞开的门扉,席卷而入,撩动了闫素素大红的喜帕。 纵然盖着喜帕,看不见门口之人的容颜,闫素素的直觉却在第一时间告诉了她:“他来了。” 一晚上都平静无波的心脏,在闻到被风送来的他身上的淡淡酒香后,没来由的荡起了阵阵涟漪。 “王爷吉祥!”明月屈伸给元闵翔请了个安,纵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爷了,但是看到今天这样俊美无涛的王爷,明月忍不住双颊通红起来,连个寻常的请安,都比平素里更加的羞赧温柔。 元闵翔微微颔首,并不言语,只是曲起手肘,用手背对明月轻轻挥弹了几下,明月会意,虽然还有些看不够这样的王爷,但还是依依不舍的退了出来。 临出房门前,她还不忘贪婪的再搜刮一眼元闵翔俊逸的侧脸,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轻笑着关上了房门。 “王妃真是好福气,能嫁给我们王爷!”她自言自语道,为闫素素感到庆幸。 闫素素可美觉得自己好福气了,如果说好福气是要饿近乎一天一夜换来的,那她倒要仔细考虑考虑,她到底要不要享受这份好福气。 很饿,她饿的胃都有些痉挛了,尤其是因为元闵翔的出现,心里有些小小的紧张,胃部抽搐的更加厉害。 “赶紧挑起红盖头吧!把这最后一道程序走完,然后喝交杯酒,我很饿!”她也不怕丢人,直言不讳道。 元闵翔错愕一下,从没有见过这般不矜持的新娘子,他的女人,还当真特别。 不舍得真的饿着他,他上前拿了喜秤挑起了闫素素的喜帕,当那张艳红的容颜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刻真想笑,第一次见面之时,他还记得她的整个脸,就和个现在一般,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但是当那些红红绿绿都抹掉后,便再也遮不住她的光彩逼人,许对她心动,就是从看到她素颜的那刻起。 上前,他的大掌,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她的红唇,慢慢的摩挲着,摩挲着,直到将她唇上才唇脂抹尽,露出她本来的唇色,他再也忍不住,俯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闫素素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明明饿的要命,明明挑起盖头后看到外厅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的时候想冲上去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可为何当他冰凉的带着薄薄酒香的指腹抚上自己红唇的时候,她像是着了魔怔一样,居然忘记了躲避,甚至忘记了饥饿。 直到温热的呼吸,被他尽数喊入唇齿间,直到舌尖品尝到他口中浓郁的酒香,她才猛然还神,一把推开了他,如若不是双颊的红妆遮掩,怕是很容易看出来,她现在脸烧红的如天边的云霞。 “我饿了!”她故作镇定的忽略刚才的一幕,平静道。 元闵翔嘴角微弯,牵起了她的手,朝着外厅走去:“去吃饭!” 闫素素正要坐下,却被元闵翔一把拉住,带到怀中,然后,他抱着她,坐了下来,将她稳稳的置放在双膝之上,一个暧昧又温暖的姿势。 室内温度,因为这个亲昵的动作,陡然上升了不少,闫素素轻轻摆动臀,想要挣脱,元闵翔却紧紧的按着她,在她耳边吐气沙哑:“别动,乖!” 闫素素浑身一僵,只因为感受到了臀下某处,顶着一块坚硬。 她不敢再乱动了,当务之急,还是先祭奠她的五脏庙吧。 交杯酒,被闫素素自动忽略,涂着大红蔻丹的葱指,执起玉箸,朝着桌上丰盛的晚宴袭去,毫无形象的大吃起来。 闫素素敢保证,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活生生的被饿成这样。 上次跳河逃难,醒来饿的肠胃纠结,好歹也是昏迷着饿过去的,不用忍受那个过程,现在不同,她是清醒着,活生生的被饿了整整一天,这对她而言,简直是惨无人道的虐待。 以为家里是开中医馆的,所以很懂得养身,从小到大,父亲就教育她一日三餐不能少,早餐暖胃,午餐饱腹,晚餐养身,所以从她有记忆开始,她都一直保持这一个良好的习惯,无论工作学习多忙,无论身处何处,一天三餐就算只有饼干开水,也是必不可少。 身在二十一世纪这个繁忙的世界,谁没有个缺餐短饭的时候,只她敢保证,她一餐都没有少吃过。 所以她那个习惯了一天被喂饱三次的胃,经不住这般的折腾。 她吃的不能算狼吞虎咽那么夸张,但是说她是大快朵颐,毫不为过。 元闵翔从来没有想过,平素里平静淡然的闫素素,居然也有这么活灵灵的一幕。 她的不雅吃相,并没有让他心生厌恶,自然,他不讨厌女人的这种吃法,只因为这个女人是闫素素。 因为这个女人是闫素素,是他心心念念的喜欢的女人,所以他非但不讨厌她的吃香,反倒觉得她这样“野蛮”的吃香,生发出一种别样的可爱迷人。 闫素素酒足饭饱后,才发现元闵翔一双黑眸,一直宠溺的看着她,直看的她脸红心跳呼吸都有些紊乱起来。 “看什么?”她嗔一句。 他轻笑起来:“原来,我的王妃,有时候还是头小猪。” 闫素素不以为意:“你饿了,也这样。” “呵呵,我饿了,绝对不会这样。” “你是现在说的好听。”闫素素不认为,一个极端饥饿的人,在美食面前还能保持冷静和理智。 “我饿了,不会变成一头小猪,而是会变成野兽,看到猎物,就生吞活剥了。”他的眼神里,闪着某种隐讳的光芒,闫素素的心口忽然突突狂跳起来。 此刻亲昵的动作,也因为她对元闵翔的话做了口扩充联想,而变得更加的暧昧灼人。 她轻轻摆动了一下身子,不敢太大幅度:“放我下来。” “交杯酒还没有喝,你急什么!”说罢,他以环抱着她的姿势,一手握着白玉雕花酒杯,一手执着白玉雕花酒壶,斟了一杯酒,满满当当。 倒满酒,他执起酒杯,将杯子送到闫素素嘴边:“喝吧!” 闫素素本能的问了一句:“不是交杯酒吗?” 他轻笑,带着几分狡黠和坏意:“你喝就是了!” 闫素素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乖乖的把所有的疑惑吞入了腹中,乖乖的张开了口,她想,或许天元王朝的交杯酒,就是这样喝的。 一口酒抿入口中,她正要吞下去,后脑勺忽然被大力的扣住,推向了元闵翔的脸。 下一瞬,红唇被霸道的摄住,而檀口里未及咽下的酒,也因为唇齿被撬开,而尽数灌入了元闵翔口中。 在闫素素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元闵翔已经心满意足的松开了她,舌尖轻轻的舔过她的唇角,将残余的酒液卷入口中。 “这样的交杯酒,喜欢吗?” “你……”闫素素抬手,有些羞恼的指点向元闵翔。纵然有妆容掩饰,也盖不住她已经红到了耳根的绯色。 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一把轻柔的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他哑着声音,充满**的看着闫素素:“我们,洞房好吗?” 闫素素红到耳根的绯色,因为他这个请求,一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她没有答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给了他一个沉默的态度。 “不反抗,就是答应了?”他欣然,满面喜色。 闫素素这次,嘴角微微的勾动了一下,给了他一点反应:“把等灭了。” 元闵翔的喜悦,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从来不会说甜言蜜语的他,居然也认真八经看着闫素素的水眸眸子,深情的来了一段:“恩,今天晚上,我会好好疼你的。这辈子,我都会好好疼你。我每年会疼你三百六十五天,每隔四年,多疼你一天。” 闫素素扑哧一下笑了,虽然这个妆容让她的笑容打了折扣,但是看在元闵翔眼里,她是淡妆浓抹总相宜,九天仙女下凡尘,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美到让人心醉。 **排山倒海袭来,他一刻钟都不能够再忍受,抱着闫素素大步走向梨花木镂空百子图大床,他近乎是迫不及待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后,一层层的揭开她的衣衫…… “灯!”拉高了大红喜被,遮住已经半裸的身子,闫素素轻嗔了一声。 元闵翔抬掌,掌风袭向桌上红烛,下一刻,他俯身下来,拉开了她裹住娇躯的被子,然后,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她吐纳着芳香酒气的薄唇,轻轻含住,轻揉慢捻。 罗帐缓缓落下,娇喘渐渐响起,一室暧昧升级,一床暖香四溢。 * 皇宫里! “皇上,你这么久没有翻臣妾的牌子了,臣妾以为你不喜欢臣妾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也不管天气寒冷如斯,尽然穿着菲薄的艳红透明纱裙,攀上了元闵瑞的肩。 女子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气,一闻就知道是不久前刚熏染上去的,也不晓得花了多少熏香,才把自己熏的这么香碰碰。 元闵瑞转身,看着极尽妖娆的女子,忽然之间发狠一样的将女子一把扛上肩头,朝着床榻大步而去。 女子虽然吃痛,却装着你的享受,娇吟起来:“皇上你好威猛,臣妾好喜欢。” “闭嘴!”本来香艳的气息,因为元闵瑞冰冷的呵斥,一下子如同堕入了冰窖。 女子被喝的呆住,即便是傻子,她也感觉到了皇上今日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当下不敢再言语,任由元闵瑞把她抗到床上,重重的摔倒被褥上,然后欺身上来,毫不怜香惜玉的进入她,冲刺撞击,直至发泄。 从头至尾,他用枕头捂着她的嘴脸,不许她出声,不看她的脸,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她当做另一个人,另一个或许正在自己弟弟身下承欢,永远都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正月初十,成亲的第二天凌晨。 四更天刚过,闫素素睡的正安稳,忽觉得一团热火从自己的小腿处渐渐开始游离,朝着大腿根处而去,她身子一酥软,清醒了过来。 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耳边吞吐的灼热的气息。 这灼热气息的发源者,闫素素知道,连带着会意了那双游离向大腿根处大掌的目的。 她俏脸一红,素手按住了那不断游离使坏的大掌:“别了。” 元闵翔手一僵,轻笑一声,从闫素素的手心抽回了自己的手,俯身上来,将她整个娇小的身躯,压在强健的胸膛下:“吵醒你了?” “你很重,下去!” 闫素素娇嗔一声,素手虚无的轻推了一把身上的元闵翔,元闵翔纹丝未动,只是将双手撑在了闫素素的身侧,稍稍抬高了自己的身体。 “不睡了吗?” “这句话问你才是。”深更半夜的,是谁现在那不规矩把她吵醒的。 “你该问我,可曾睡过!”他轻笑,声线里盈着浓浓的**。 闫素素双颊烧的滚烫起来,檀口轻启,娇怒道:“不用上早朝吗,赶紧下去,睡觉。” “我不想下去……”他邪笑,添上她白皙的脖颈,“我想进去。” “你讨厌!”闫素素许从未曾想过,自己也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但是面对元闵翔的无度索求,这种小女人的媚态,自然而然的生发了出来。 元闵翔的热情,因为她这般娇媚的轻嗔,而燃烧的越发壮烈,蠢蠢欲动的某处,已经准备好了蓄势待发。 “可以吗?” 只是他却疼惜着她,昨晚的破瓜之痛,将她折磨的差点落泪,他只敢要了她一次,然后一直努力的忍受着,给她一个缓和的时间,四更天的时候,他终于憋的受不了了,就开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寻求安慰,不想居然把她给吵醒了。 听不到她的声音,只是抚摸着她的身子都让他欲火难耐,如今听到她的声音,他更加是无法自拔。 闫素素听着他暗哑的嗓音,带着尊重的征求,心里一软,几不可闻的轻应了一句:“恩!” 这一声“恩”,好比天籁,元闵翔再也无法忍受,一个挺身,攻占了那座只到过一次,却希望停留一辈子的城堡。 两刻钟的疯狂下来,闫素素早已经精疲力尽,而元闵翔却似乎意犹未尽,依然勤奋耕耘着。 闫素素知道男人的生理功能,强大者可以持续一个小时,也就是四刻钟而不泄。 以前对此,闫素素只是有个概念而已,并没有太过入心,现在她切身体会着元闵翔的“凶猛”,才知道四刻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享受也是折磨。 她只愿元闵翔快些了事,因为,她真的好累,腰都快要断掉了。 就在闫素素都忍不住开口想让元闵翔速战速决的时候,元闵翔一声低吼,终于出来了。 虽是冬日,两人却都已经满身大汗,湿濡的鬓发纠缠在一起,散发着一股子暧昧又甜蜜的味道。 “洗澡吗?”元闵翔不避嫌的舔着闫素素脖子上的香汗,柔声问道。 闫素素别开脑袋,却躲不开他的追吻,她只能认命:“洗洗吧,都是汗!” 元闵翔再在她身上伏了少顷,反身下了床,掌了灯。 然后回到床边穿脱了衣衫,开门出去叫人烧热水。 回来的时候,看到闫素素只披挂着一件自己的长衫坐在床边。 脸上依然是那艳红的新娘妆,本是俗艳的妆容,因为生在了她的脸上,而变得更外的迷人。 如今她娇小的身子,尽数包裹在自己的藕色长衫内,透过宽敞的衣领,能够清晰的看到她脖颈上属于自己的红色痕迹,他心里一动,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累不累?” 闫素素摇摇头,有些不自在:“放我下来!” “素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元闵翔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只是从闫素素昨天晚上和刚才的表现中,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在她心中,不可能全无地位和分量。 不然以闫素素那个个性,就算可能会委曲求全,委身于他,也不会表现的那般热情娇媚,让人心醉。 闫素素并不避讳自己的感情,当大娘死后,她想了许多,元闵翔的好,在静思阁幽静的那几日,一点一滴的浮现上心头,她知道,对于元闵翔,纵然现在没有爱,但是却是喜欢了的,一种甚至比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一见钟情,还要来的强烈的喜欢。 那是一种被理解被尊重的喜欢,是一种被疼爱被宠溺的喜欢,是一种值得托付终身的喜欢。 这就好比在现代,一个亿万富翁为了适应灰姑娘的生活,愿意放弃豪宅名车,只求和灰姑娘在一起那么让人感动。 许很多人觉得,能让灰姑娘感动的,不是亿万富翁适应灰姑娘的生活而放弃豪宅名车,而是亿万富翁直接将豪宅名车送给灰姑娘。 但是在闫素素眼里,豪宅名车,本就该是这个亿万富翁理当享有的东西,但若是为了灰姑娘,他可以抛却这些所有的物质享受,做一个财富上一贫如洗的穷光蛋,适应灰姑娘的生活,挤公交,住筒子楼,这样的男人,才是万里挑只有一个。 就好比元闵翔,他堂堂一个王爷,就算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根本就是不足为奇,甚至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却愿意为了闫素素放弃这些所有,这比元闵翔答应婚后只对闫素素一个人好,百倍的好千倍的好万倍的好,都让闫素素窝心。 元闵翔愿意适应她的婚姻模式,无条件的放弃本该属于他的美人如云。 理解是万岁的,闫素素觉得元闵翔对自己的许诺,也算是一种理解,就算不是理解,至少,给了她最大的尊重。 所以,对于元闵翔的问题,她的回答是很明朗的:“喜欢!” 元闵翔的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狂喜,一种被认可又被否定,继而再度被认可的狂喜。 他将她抱的更紧,薄唇扫过她的耳垂,吐气温暖:“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 闫素素轻笑一声,甚是温柔:“今天是不是要给母后去请安。” “不止今天,以后每月初八,十八,二八,你都要进宫拜见母后,虽然不用像寻常人家的媳妇,每天要给公婆晨昏定省,但是礼数,多多少少是要到的,闵秦的王妃们,就是按着这个世间给去给母后请安的,以后你和她们熟络了,就跟着她们进宫去。” 闫素素难得温顺的点点头:“恩,那回门呢?我什么时候回门?” 元闵翔吃味的笑道:“就想家了?” “只是想我母亲和倩儿了…还有我大姐!” 也不知道闫玲玲身子如何了,有没有好转,那日从静思阁被放出来后,闫素素也没个时间过去看看闫玲玲,只听倩儿说起,蝶谷仙过来的时候,闫玲玲勉强还有点模样,蝶谷仙一走,闫玲玲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灵魂的布偶娃娃一样,了无了声息,多数时候都再睡,偶尔醒来就是那痴傻的模样,看的人心里渗的慌。 说到闫玲玲,元闵翔微微皱了眉:“若是你怕你想念你大姐,我可以接她过来小住几日,你懂得医书,也可以照料下她的身子。” 原来,元闵翔也知道闫玲玲生病了。 当然,怎么可能不知道,怕是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闫府大夫人红杏出墙依照家法被处置了,二小姐离家出走下落不明,大小姐失魂落魄不成人形了。 闫素素轻扯了下唇,接受了元闵翔的建议:“也好,虽然有蝶谷仙照顾着,但是大姐被安顿在二娘处,我总不放心。” “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以后都可以说给我听,能帮你的,我都会帮你。” 闫素素心里一暖,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入了元闵翔的胸膛,双手,也自然而然的拦住了元闵翔的腰肢。 这个主动的动作,让元闵翔全身一僵,随后,嘴角绽放了一个莫大的笑容:“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知道吗?” 闫素素有些疲累,靠在他的胸口,闭上了眼睛,轻应道:“恩!” “困吗?” “恩!” “再歇一会儿,水估计还要等一会儿。” “恩!” 他抱着她,如同抱着世上最为尊贵的宝贝,眼神漫漫柔情。 她偎着他,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嘴角微微勾起。 洗完澡,元闵翔要上朝,便先离了家,临走前吩咐了明月卯时三刻送闫素素进宫,到了有人来接。 元闵翔走后,明月自告奋勇的要带闫素素在王府里转转,被闫素素婉拒了。 身子酸软无力不说,下身有些肿痛,她现在只想歇着,哪里都不想去。 明月又怕她觉得闷,便接着昨天的话题,把府邸里没有介绍过的人,一一都介绍了闫素素知晓。 闫素素已经魂游太空,只感觉到明月的声音在耳边叨叨咕咕叨叨咕咕,像极了一首怪异的催眠曲,正昏昏沉沉的将要睡去,明月忽然咋咋呼呼的大叫了一声:“啊呀不好了,王妃,卯时三刻过了,您快醒来,不必给你梳妆打扮,完了完了,王爷该骂死奴婢了,您瞧奴婢光顾着和您说话,都把正事给忘记了。” 闫素素抬头看向滴漏,时间确实过了好一会儿,她倒是不慌,云淡风轻的道:“迟到一会罢了,不碍事,不用梳妆了打扮了,身上这身就很得体,快去备车吧,不然就真让王爷久等了。” 明月闻言,不敢耽搁,赶紧连声应是,下去备车。 从闵王府到皇宫,路途并不遥远,不到半刻中,车子就进了东华门,守门的侍卫看了车夫的通行令,撩起车帘检查了一下,确定车被除却闫素素,并没有什么可以人物方才放心。 过东东华门,有一条长长的小巷,小巷尽头,立着一座气势比东华门还宏伟的城楼,闫素素并不是第一次进宫,却是第一次从正门进来。 遥遥看去,只见那城楼上红旗飞扬,身穿甲胄的士兵分列其上,五步一支棋子,十步一个士兵,站的整齐划一。 城楼周遭围着一圈汉白玉大石柱,石柱中间是一口青铜大鼎,闫素素猜那大鼎的用途,和烽火台应该是一般无二的。 宫里的守卫之森严,防范之紧密,闫素素算是见识到了。 九重宫门,说的大概就是自己所见到在。 东华门后,就是东直门,也就是那大鼎所在的城楼。 东直门进去,又是东向门…… 重重门,闫素素细细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九重,九重宫门后,才是闫素素并不陌生的皇宫。 许久未来,这个地方还是一样,奢华富贵。 马车不能继续往内,车夫将闫素素请下车后,一个似乎早就等候下了的宫女小跑了过来,给闫素素请安:“燕王妃吉祥,燕王爷让奴婢来接您。” “恩,劳烦前头带路!” “是!”那宫女诺诺一声,带着闫素素走廊穿园,朝着一处闫素素已十分熟悉了的地方——轩辕宫而去。 【更的都很晚,所以要上班上学的千万别等,等第二天看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八章 轩辕宫! 元闵翔已经等了片刻,一见到闫素素进来,冷峻的嘴角,暂放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来了!” “来晚了,抱歉!”闫素素真心向元闵翔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元闵翔轻笑一声,并未介怀:“不碍事,一辈子都愿意等你,何况这一会儿,只是母后那需赶紧过去,免得惹了她老人家不高兴。” 想到那个年轻到不像话的太后,闫素素心里并无过多好感,只是于情于礼,人家现在是她的婆婆,这安,自然要过去请的。 她淡淡一笑:“恩,过去吧!” 莲步正往外移,却被元闵翔一把轻扯住:“这衣裳,换一身吧!” 闫素素低头看,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这身衣着有何不妥。 这衣服是早晨沐浴完后,元闵翔差人给她送来的,通体青绿,袖口处的锦绣精巧细致,最为特别之处,是一朵至于腰间左下角轻馨的浅粉霞花,将整件衣服勾勒起一条如流水般的蜿蜒曲线。 闫素素上下自我打量了一番,忽然明白了。 粉色,又是粉色。 虽然不知道太后到底和粉色有什么仇,但是只为了她一人的喜好,所有人就必须得应顺着,这未免也太过独断**。 闫素素今日倒是有些倔了:“我觉得很好,没什么不妥。” “可是怕母后不喜欢,还是换一件吧,我差人去取!”元闵翔语气里,带着商量的音调。 闫素素轻笑一声:“我是来给她请安的,不是来讨她喜欢的,王爷,若是一身衣服都要迁就太后,那以后呢?我不喜欢属于自己的自由,被别人牢牢掌控在手心,我是她的媳妇没错,但是我同时也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不喜欢这种温馨的颜色,我只知道,有些地方我可以迁就她,但是有些地方,我不想纵容她,比如她这个莫名其妙的怪癖。” 元闵翔一怔,因为不想和闫素素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愫,被这样的细枝末节所破坏,是以,他轻轻的将她揽入了怀中,语气温和道:“就当顺着我行吗?顺着我这一次。” 他那温柔的近乎讨好请求的语气,让闫素素不忍心再拒绝,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给我一个理由,一个我必须换掉这身衣服的理由。一个太后不喜欢粉色,甚至极端厌恶粉色的理由。” 元闵翔神色紧了一瞬,随后,淡笑了一声:“无非是后宫那些勾心斗角的故事,你不愿意听的。” 闫素素明白了,她确实不愿意听这些故事,想必元闵翔也不愿意讲,终究也是不想这些小事情惹的两人心里膈应不痛快,闫素素最后答应了换身衣服。 换下那那袭青绿色的长衫,她穿上了一袭浅紫色碧荷高腰儒裙,淡淡的紫色长裙上绣着一朵白色的蔷薇,裙脚上拼贴着绣着一只蓝色的蝴蝶,因着是拼贴上去,是以高高的鼓起,朝着那白色的蔷薇,倒也是栩栩如生的一副蝶恋花图。 长裙的腰间是一条白色的丝带,雪一般的白色,与浅紫色的碧荷高腰儒裙裙映衬得完美无瑕。 送衣服的宫女心思玲珑细腻,特地在腰带的暗袋里,放了一小包风干的百合花瓣,一阵风起,花香以闫素素为中心,慢慢的萦绕而出,盘旋在她身周,将她熏成了一个十足十的含香女子。 衣服上的妥协,让元闵翔对她更为疼惜宠溺,去慈庆宫的路上,一路都是拉着闫素素的手,不曾放开。 慈庆宫,太后已经等候多时,同她一道等候的,还有皇上和皇后,闫素素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三种不同的目光。 一种带着妒忌,一种带着愤怒,一种带着阴毒。 这三种目光,分别属于皇上,太后和皇后,因着目光里透露出来的情绪太过浓烈,是以只是一跨进房间,闫素素就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 不过那种情绪,待到她靠近之后,却统统都收敛了干净,所有人都一致含着淡淡的雍容华贵的笑容看着她。 “素素给母后,皇上,皇后请安!”这种基本的礼数,闫素素早已经驾轻就熟。 太后端庄的摆摆手:“起吧!” 起了身,太后赐了座,闫素素和元闵翔落座后,太后忽然旧事重提的问道:“听说那场解难,你是跳河了才得意瓦解,你的命倒是很大。” 闫素素轻笑一声,简单的答道:“运气是很好。” “母后,今天是素素第一次正式给来给你请安,你就不要提那扫兴的话!”元闵翔冷着声,提醒道。 太后脸色一紧,有些难看:“这话如何扫兴了,我这不是关心她吗!”没娶进门之前,就为了这个女人和自己吹胡子瞪眼摆脸色的,娶进门了,更是说话都得挑拣着这女人喜欢听的讲了? 太后虽然曾经很欣赏闫素素的细心胆大,但是自从闫素素失踪了两个儿子对自己摆了如出一辙的梳理冰冷态度后,她心里,种下了对闫素素的妒恨,一种深深的妒恨,一种许多年前曾经出现过,已经很久没有再浮现的妒恨。 皇上怕闫素素觉得尴尬,忙出来打圆场:“母后,你不是说今日天气甚好,想去花园里赏赏花吗?正好这会儿日头刚升上来,暖和却并不晒人,我们去赏花如何?” 太后成功被岔开了话题,拉开了心绪,自从那次事故后,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对她这般和颜悦色了,她自然是欢喜的,于是连声笑着应道:“行,那就出去赏赏花,晚梅这几日开的正盛呢!” “母后,臣妾扶您!”皇后见太后要起身,忙讨好的上千搀扶太后。 不想马屁拍到了马脚骨上,只见太后斜睨了她一眼,冷声道:“哀家还没老,用的着你扶。” 皇后脸色一阵紫白,双手悬在了空中,当真是尴尬。 闫素素算是看出来了,太后并不喜欢皇后,至于是何原因,闫素素自然不知,但大抵也猜得到,无非又是后宫的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造的结果。 太后不是个吃素的家伙,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个人关系能好,才叫做奇怪了。 五人一行,叫上一支浩浩桑桑的游园队伍,自慈庆宫出发,正月连着好天气,气温陡升,是以不但是晚梅开的盛,其他的迎春,杜鹃也纷纷吐苞,竞相争春,虽是零零星星开了几盏,却也将整个御花园点缀的生机盎然。 太后在前,抬着双手,故意让两个儿子一左一右的架着自己的手臂,而把两个媳妇冷落在后头,母子三人,且行且走,谈笑风生,却又是各怀心事,虚与委蛇。 太后一心想着不能让闫素素这个小妖精把自己的两个儿子的心神都给俘虏了,更不能让两兄弟为了这个女人争风吃醋,甚至反目成仇。所以一路虽然在赏花,但是她却无时不刻的在策划着,如何让闫素素在两个儿子心里,成为一个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女人。 而元闵瑞则是一直纠结于方才闫素素抬头的一瞬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看到的那个红色的吻痕,心里酸涩的紧,却要强作欢颜,赏花论木。 比起其余两位,元闵翔的心里是快活的,他的笑容也是真心的,若是现在能够拦着闫素素的腰肢赏花,他会更加的高兴。 前头三人是各怀心事,两个笑不由衷,一个笑意淡然。 后头两个,则是暗中唇枪舌剑的来来去去了好几个回合。 “燕王妃这婚,倒是给你们闫家冲喜了,这刚死了人,就急着嫁女儿,闫丞相果然懂得悲喜调和。”皇后不无讽刺的笑道。 闫素素只她是蓄意挑衅,只云淡风轻勾了勾嘴角:“皇后这话应该和太后去说,这婚期可是太后定的。懂得给我们闫家悲喜调和的人,不是我爹,是太后。” 皇后脸色一白,顿然无言。 第一回儿,闫素素不费吹灰之力就胜了。 闫素素以为皇后会就此安分些,守住自己的嘴巴,却不想才没走几步,这皇后又发难了:“人说父傻傻一个,母傻傻一窝,这句话,燕王妃你怎么看?” 闫素素表情依然淡然:“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这句话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完全听不懂闫素素在讲什么,皇后有些接不了话了。 半晌,她才自顾自道:“燕王妃是统一这个观点的吧!呵呵,这句古话其实不假,这母亲是个什么德行,女儿必定也都是一般模样。” “我认为,后天的生活环境才会决定一个人的根本模样,比如有些人先天并不是很好,但是后天通过自己的努力也有一番建树,再比如有些人因为生活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中,本来不神经的,后天成了个神经,这种例子,也比比皆是。”闫素素始终含着淡淡的笑容,语气波澜不惊。 这一句,皇后又停了个一知半解,但是大抵是明白,闫素素的意思是先天不足,后天可以弥补。 她笑起来,不想在学问上被闫素素比了下去,所以故意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说的对,比如本宫,先天可能不怎么神经,但是因为生活咱宫里,眼力见的,耳边听的,都是些高雅的事情,所以也变得神经了。” 带着神字,皇后凭自己的猜测,应该是个好词儿。 闫素素嘴角的笑容,因为听着皇后的话,有了略微加深的意思。 语气,却依然是那么平静:“所以说,和有神经的人说话,其实很费力气。” “放心,我知道你是个庶出的女儿,没多少学识文化,所以言谈间,我会尽量避免用太艰涩的词汇,免得你听不懂。”皇后暗自得意起来,用一种轻看的眼神瞟着闫素素,“以后你多来宫里走动走动,也会变成有神经的人。” 闫素素第一次觉得,笑原来可以忍的这么辛苦。 这皇后本来无非是想暗指闫素素也算李氏的半个女儿,李氏是个红杏出墙的荡fu,闫素素肯定也得了李氏遗传,却不想被闫素素几句“不明不白”的话,给带离了话题不说,反倒还自鸣得意的把自己誉为了神经。 第二回合,皇后扎扎实实的被闫素素阴了一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上一场还败的惨,只是她浑然不觉罢了。 两人之间的唇枪舌剑,持续到了风波亭,才算停止。 太后赐了座,命宫女备糕点茶水果盘,和元闵翔聊着天,笑意盈盈,虽然容颜不老,从眼底深处的慈爱来看,还能看出她是个母亲。 元闵瑞偶插几句话,母子三人一直闲谈到上了茶水,才断了话题,品尝吃起糕果来。 “尝尝,这是名点楼进贡的糕点。”元闵瑞知道这糕点不该他送到闫素素面前,但是他确实控制不住的,捏了一块桂花糕,放到了小托盘里,推送到了闫素素面前。 闫素素轻笑一声,看元闵瑞脸色不太好,不由有些担心:“皇上今日可有按时吃药?” 元闵瑞轻笑一声,总归她的心里是有他的不是吗?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只是病人,或者只是皇上,或者只是夫君的哥哥,或许是…… 但总算,她是惦记着他的不是吗? 元闵瑞阴霾了一天的心情,因为闫素素这随口一句关怀,顿然明朗了起来。 【最近家里有长辈过世,我没多少心情写,能更,都是尽量不想断更了!明天要送长辈上山,可能会在那边过夜回不来,我熬个通宵,尽量赶出来,能赶多少是多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冬末春初的气息当真是很浓了,逛了一晌午,坐在亭子里享受着阵阵暖风,欣赏着百花含蕊,间或点缀着几朵小花烂漫,若是忽视掉身边的甲乙丙丁,当真是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只可惜,这美丽的风景,这风和日丽的中午,却因为身边的两个对自己不怀好意的女人,而显得有些灰暗了。 尤其是这两个女人对自己的蓄意挑衅,更让闫素素觉得头皮发胀。 一波一轮的,她们有完没完了。 方才路上是皇后,现在只因为元闵瑞给自己递送了一块糕点,太后眼底里的吃味真是显而易见。 闫素素不知道堂堂一个太后,和一块糕点吃什么醋。 只听得太后阴阳怪调道:“本宫活了这么些年,也从不见皇上这般殷勤对待本宫。” 元闵瑞一怔:是不是自己对闫素素的心意,太过明显了。 于是忙取了叠中一块水晶芙蓉糕,放到小盘子里,推到了太后面前:“母后您这是吃哪门子醋,这不是因为素素今天是主角,所以儿臣先给她分,接下来,不就轮到母后和皇后了吗!” 说罢,又给皇后送了一块糕点,对元闵翔,他倒是没有送过去,只是道:“老二,你素来不爱吃甜食,我就不给你张罗了。你自己随意。” 给席间三个女人都送了糕点,此举顺利的掩盖了他对闫素素的偏心。 但是除却皇后,大家却都心知肚明,第一块糕点,送的真心实意,后面两块,则是有些虚与委蛇,装模作样了。 用罢点心糕点,已到了午膳时间,午膳依然设在风波亭,几样菜肴精致美味,元闵翔因为元闵瑞对闫素素献殷勤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心里不悦,是以席间不甘示弱般,不住的给闫素素添菜。 眼看着菜碗都要盈满为患了,闫素素忙制止了他的夸张举动:“做什么呢!不要夹了,我吃不了这许多。” 元闵翔目露宠溺之色,柔笑一声:“吃不完可以扔掉,我就是想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 这样的绵绵情话,之所以毫不避讳场合说出来,元闵翔只是想让某人知道,这世界上,能这般光明正大的对闫素素好的,只有自己一个。 而某人因为他这宣誓般的公开宠爱之言,好不容自心头挥散而去的阴霾,再度笼上了心头。 终究,他对闫素素的感情,只能偷偷摸摸的,而某人,却可以爱的那么肆无忌惮。 对于元闵翔这份毫不避讳的宠爱,闫素素脸色一红,不由轻嗔了一句:“别胡说,赶紧吃饭。” “我怎么胡说了,皇兄,你说丈夫疼爱自己的妻子,是胡说吗?”元闵翔是故意的,元闵瑞知道。 【晚上若是回来就更,回不来要给长辈守灵就没法更,昨天没通宵,因为超级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章 元闵瑞轻笑一声,微微颔首:“是应该的。” 元闵翔嘴角勾起了一个满意到近乎得意的笑容,转向闫素素:“你看皇兄都如此说了,你还介意什么,来,多吃点。” 闫素素只觉得这两兄弟之间流转着一种莫名巧妙的气氛,但是又说不出来什么气氛,看着元闵翔渐渐的把自己面前的菜碗堆成小山,她无从推拒,只能埋首用膳,不再言语。 筵席半酣,太后忽然开口道:“皇上,听说昨儿个,你翻了韵贵人的牌子,哀家当真许久没见你翻哪宫的牌子了,你若是再不有所行动,哀家都要考虑硬塞人给你了。” 在这种场合聊这种话题,闫素素觉得太后也太过不避嫌了,这不是徒惹大家的尴尬吗! 皇上果然有些拘窘,对太后道:“母后,这种事情,没必要当着二弟和素素的面说。” 太后的目的,就是想说给元闵翔听。 从方才兄弟之间的言辞来往来看,太后就知道元闵翔对元闵瑞已经心有提防,而元闵瑞对元闵翔也心生妒忌,两兄弟之间若是再不周旋一番,怕是会落下芥蒂。 如今这般说,不过是为了告诉元闵翔,元闵瑞有后宫佳丽三千,要女人,随便翻个牌子就可以,不会和她来抢。 皇后却因为这个消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生病,皇上已经许久没有翻后宫任何一宫娘娘的牌子,昨天晚上居然点了韵贵人,充其量那个韵贵人不过是个小角色,皇上居然没有翻她,而是翻了那韵贵人。 闫素素的脸色,也凝了一下,随即不无担忧的看向元闵瑞,半晌,轻声道:“皇上,用过膳后,我替你诊下脉,顺便帮你换加几贴药,这样你的病就能好的更快些。” 闫素素是给元闵瑞留了面子的,其实要是元闵瑞只是她的一个普通病患,她早就劈头盖脸数落过去了,明明肾功能衰竭,叮嘱过他在治愈前不能贪图男女之欢,他就不能忍耐一下吗?他这是图了一时欢快,还了一世康健。 元闵瑞知道自己错了,一双比女人还美丽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歉意,应道:“恩。” 酒足饭饱,元闵瑞邀了素素回龙居宫给自己诊脉,元闵翔无论如何都要随行,闫素素拗不过他,但是考虑到元闵瑞男性的尊严,到龙居宫后,她几乎是苦头婆心的说服了元闵翔在外间等候,自己进去给元闵瑞看诊。 元闵瑞见闫素素进来,就对李德挥挥手:“你出去!” 以为元闵瑞是觉得难堪所以退避了闲杂人等,闫素素也没有在意现在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情况。 元闵瑞有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闫素素了,久到他都感觉过了好几个春秋。 是以如今单独和闫素素共处一室,他的脸颊尽然微微烧红起来,心跳也不由的加快了速度,这完全不该是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见到女人该有的反应,一见到闫素素,他就好似回归了少年时代,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折磨的他又爱又恨。 闫素素心思宁静,对元闵瑞并无过分感情,说的单纯一点,她只把元闵瑞当做一个普通的病人加自己的大伯。说的复杂一点,如若元闵瑞不是高高在上的帝君,也许她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皇上吉祥。”只是,说到底,他是君,她是臣,他和她之间,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像蝶谷仙那样推心置腹的朋友,至少,她和蝶谷仙之间,永远都没有这些虚礼。 “起吧!”许是因为欣喜,许是因为激动,元闵瑞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闫素素的脸色,严肃起来:“脸怎么折磨红,皇上你把手伸出来,我看是不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元闵瑞自己明白自己脸红的原因,忙找了个借口搪塞:“喝了三杯两盏,不胜酒力。” 闫素素表情依然严肃,也不管眼前之人的身份,不由自主的开口数落了一句:“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和那些妃嫔们同床吗,你怎么不听。” 看闫素素似乎有些动气,元闵瑞也不顾了身份,腆着脸给她道歉,姿态卑下:“朕错了,你原谅朕这一次吧!” “那你记住,仅此一次,绝无下例,若是再犯,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也不见你了。” 闫素素所谓的不见不理,无非是不给元闵瑞治病了,可综合她和元闵瑞之前的对话,综合了两人对话的那种反常的语态,在外间的元闵翔,直听的浑身绷紧,脸色乌黑一片。 他只不动声色,他倒是想知道,自己的妻子,还可以背着自己和自己的兄长勾搭到何种地步。 “好了好了,朕真的知道错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不是你和闵翔的好日子吗,我也就一时之间没忍住……”忍住那种愤怒和妒忌,元闵瑞想说完这整一句,但是这下半句,却是生生的被理智掐断在喉咙口。 闫素素轻轻叹一口气,知道也怪不得元闵瑞,毕竟他是皇上,不是和尚。 他早已经习惯了天天有女人伺候的生活,一下子让他戒掉,当真是不容易的。 就好比一个大烟鬼,戒掉大烟也是比登天还难,就算知道大烟伤身,烟瘾来的时候都想闷一炮。 闫素素虽心里依然责怪元闵瑞,但是逾期不再那么严肃气恼,而是转了无奈:“哎,你怎么会这么点自制力都没有,你不为你自己想,也为我想想,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元闵瑞讨好的看着闫素素,堂堂一个皇帝,居然嬉皮笑脸起来:“知道你对我好,知道你在我身上花了很多心思,所以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除非你许,不然我都不会碰那些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元闵翔本以为可能是自己误会什么了,但是当听到闫素素和元闵瑞的对话越来越露骨,越来越亲昵,越来越暧昧后,他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百般提防,都是无济于事,那两人早已经暗度陈仓了。 元闵翔的脸色,如同七八月的雷雨天气,乌云密布,黑气沉沉。 而他身侧的铁拳,早已经捏的卡擦作响,指甲嵌入了手心里,划出了道道血丝,他都浑然不觉疼痛。 不及走近他身边,就能感受到他遍体生发出来的冰寒之气,那股子寒冷,胜过腊月冰霜,好似能够活生生的把人给冻僵了过去。 再也不想听到更多“不堪入耳”的郎情妾意之言,他压抑着无边的怒火,负手大步离去。 闫素素给元闵瑞诊完脉,再三叮嘱了他绝对不能再近女色,为了控制他的欲念,又在他现在服用的药物里,加了几味凝神静心的中药,出来后把药房交给了李德,让李德送去太医监。 抬眸向外望去,左右不见元闵翔踪影,闫素素不由含住了正要往太医监去的李德:“李公公,瞧见闵王爷了吗?” 李德摇摇头:“不曾见着,先头还在外间呢,奴才在左耳房伺候着,后来闵王妃您喊奴才,奴才过来看,闵王爷人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闫素素轻轻一笑:“你去送药吧,许是等的无聊,自个儿遛弯去了,我去寻寻他,估计不会走远。” “诶,闵王妃,那奴才下去了,若是您当真寻不见闵王爷,只管差人帮忙。”李德得体的给闫素素行了个屈身礼,退了下去。 闫素素提步要走,身后,元闵瑞忽然出言含住了她:“等等。” “怎么了?”闫素素转身,询问。 元闵瑞欲言又止,其实他多想留下闫素素,就算不能拥有她,也至少像以前给他看病熬药那阵子一样,和他同住龙居宫,随时随地都能见着他。 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是过分了,是无理取闹了,所以,他只能强作欢笑,对闫素素道:“往后进宫给母后请安,若是顺便,就过来给朕把把脉,朕只放心你的医术。” 原来是这点小要求,闫素素莞尔一笑:“恩,皇上,你可要记得,千万要当持好自己的身子,酒少饮微妙,那事儿也暂时放一放。” 元闵瑞心头一暖,点点头:“全听你的。” “那我先去找他,就这么一会儿,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人也没个耐心,呵呵,我先走了。”边说着,闫素素边往外去,元闵瑞脸上的笑容,随着她背影的渐渐消失,一点点一滴滴尽数收敛了干净,只剩下满眼的依依不舍,以及满脸的落寞之色。 从龙居宫出来找了几个弯儿,闫素素有些微恼了:“这人到底去哪里了,也不打个招呼。” 想着皇宫这么大,元闵翔许是等的有些无聊出去随意走走,这会儿可能回了龙居宫,闫素素便折返了身重新朝着龙居宫去。 经过白雪宫门口的时候,正看到白雪公主在门口逗着一只浑身白毛的小白狗,这狗儿,若是是闫素素上次不小心踩到的那只,应该是叫球球。 既然都撞面了,闫素素不可能不和白雪公主打招呼。 虽然一开始对白雪公主印象比较恶劣,还为了那个白毛狗儿吃了白雪公主的鞭子,但是后来白雪公主主动给自己送礼赔罪,加上英雄场上赛马,白雪公主给自己的哥哥鸣过不平,闫素素对白雪公主的后期印象,还算是可以。 论辈分闫素素大过白雪公主,自然不用给她请安,于是微微一笑,唤了白雪公主一声:“公主在这逗狗呢?” 白雪公主抬起头,瞧见是闫素素,忙站了起来,极是热情:“是二嫂啊!” 这一声二嫂,闫素素听的还当真别扭。 “呵呵,我进宫给母后请安呢!” “我知道,本来要过去的,但是去年和太后娘娘大闹过一场,到今时今日都没有和好过,就没有过去瞧你和二哥,咦——二哥呢,没同你一道?”白雪公主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瞧向了闫素素的身后,疑惑的问道。 闫素素轻笑一声:“方才给皇上看病去了,他许是等的无聊,不见了踪影,我正寻他呢!” “哦!”白雪公主做明白状,继而又满目关切的问向闫素素,“我皇兄的病,如何了?能根治吗?” “若是好生调养,是可以的,白雪公主若是有时间,可以多去陪陪皇上,劝劝他莫要饮酒,也千万不能熬夜,休息好加调养好,配上药物治疗,要根治是全无问题的。” 虽然不知道白雪公主和太后的关系很差劲,但是闫素素确实知道,元闵瑞三兄弟都是疼极了白雪公主,是以若是白雪公主适时的过去叮嘱几声,元闵瑞许会进耳。 “恩,我会记住的——二嫂……” 白雪公主忽然有些微赧的喊了闫素素一声,白皙的容颜,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衬的她晶莹欲滴的肌肤,更加的美丽动人。 闫素素莞尔一笑:“怎么了?” “我想问,你哥哥他可有心上人?”说着,白雪公主的脸越发的红,已经由一层淡淡的粉色,化作了一抹艳丽的酡红。 闫素素倒是一愣,随后,会意过来,原来这白雪公主,喜欢自己哥哥啊。 那是不是之前她对自己的态度会转变,在英雄场上会赞闫凌峰才是真英雄,其实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时之间,闫素素还当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是真不清楚闫凌峰的私事。 所以,只能抱歉的一笑,道:“这个,你得去问我二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二章 “啊呀,二嫂你也是女人,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吗,这种话,怎么能叫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自己亲口去问嘛!” 白雪公主的撒娇,一时之间还让闫素素头皮发麻,差点招架不住,这是典型台湾片里的白痴女主式撒娇。 抖掉一身鸡皮疙瘩,闫素素笑的有些僵硬:“不然等我回门,我帮你问一下。” “其实……不问也可以的啦,我正打算和皇兄去说,让他给我赐婚呢,只是我怕他有自己的心上人了,那我得和他说好,我许她娶,但是娶进来后,那个人只能做小的,而且一个月,他只能去那人房里三次,其余时间都要陪我,再有我不喜欢和婆婆住在一起,所以不是我下嫁,而是招驸马,成亲后我们就搬出来住,另外……” 前几句,闫素素还本着礼貌的态度,认认真真的在听,可听到后来,她完全无语了,两只耳朵选择了自动关上。 接下来,她只看到白雪公主一张红唇开开合合开开合合,无数次后,那红唇终于不再打开,闫素素会意,她终于说完了。 “白雪公主,这些我都做不了主,我只能帮你去问问,我哥有没有心上人,那个,我还要去找闵王爷,我先走了。”闫素素第一次面对一个人,有了一种被打败了,想拔腿就溜的感觉。 这个白雪公主,先头还娇滴滴的撒娇说自己是个女孩子家家,但从后面她啾啁那一大段来看,她这哪里是女孩子家家,这分明是一个精明泼辣的妇人。 闫素素可不想再听她的如意算盘噼里啪啦,现在当务之急,她只想找到元闵翔,然后回家。 索性,白雪公主以为她新婚燕尔,和夫君感情甚昵,所以也自责了一句,道:“看我,拉二嫂说这半晌的话,你赶紧去找二哥,不然我帮你找。” “不必了,我估摸着他在龙居宫等我呢,我走了。”闫素素加紧了脚步,从白雪公主身边饶了过去。 白雪公主的小狗球球忽然扑了过来,咬着闫素素的裙摆不知道是撒泼呢还是在撒娇。 闫素素有些尴尬,好生哄道:“球球,让我走哦,我有急事。” 之间白雪公主大步上前,毫不怜惜的一脚踹开了球球。斥了一声:“瞎了你的狗眼了,也不瞧瞧这是谁。二嫂,你走吧,这狗我得好好调教调教。” 前后对人对狗的差别之巨大,只因为闫凌峰一人。 闫素素虽然知道自己的二哥长的是玉树临风,俊美无寿,却不想能让一个少女,沉迷到这等地步。 至于白雪公主的那些个条件,闫素素敢笃定二娘是绝无异议,只看闫凌峰,愿不愿做皇家的女婿了,驸马爷,说白了就是招赘,闫素素自己猜测,以闫凌峰的个性,是不可能喜欢上白雪公主,更不可能做这个人人艳羡的驸马爷。 一路想着分析着,又绕回了龙居宫。 很让人郁闷,元闵翔居然没在这里等她。 倒是元闵瑞,见她折返,眉宇间都染了欢喜:“怎么又回来了?” “我以为他会折回来等我,寻了周围一圈,都不见他。” 元闵瑞脸色一黯,为何他和闫素素的对话,要围绕着元闵翔转,他可以避开元闵翔,不想和素素继续聊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你刚刚给我添加的几味凝神静心的药,太医说剂量上会不会过了,我还正要让李德去宫门口截你,问一下呢。” 这根本是不存在的事情,但是元闵瑞却明白,能绕开闫素素心绪的,又顺理成章的,只能是这种理由。 果然,闫素素微微皱了下眉头,自言自语道:“不会重啊,这比一般的剂量放的都要少,李公公,是哪个太医说的?” “回王妃的话,是方太医说的。”李德在元闵瑞身边伺候十多载,怎能不知道元闵瑞心思,是以配合起元闵瑞的谎言来,是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平静自若。 “那你转告他,就说配方无误,照常煎药就可以。”闫素素还真让这主仆两人给受了骗,还神色认真的对李德吩咐道。 “是,那奴才再去趟太医监。”李德自然是想把空间让给闫素素和元闵瑞。 不想闫素素一把喊住了他:“顺道帮我找找闵王爷吧,这宫里我毕竟不熟,可能和他岔开了,也可能是没找仔细。” “是,奴才这就去办!”李德告退,屋内又只剩下闫素素和元闵瑞。 两人随意的聊着天,聊到好玩之处,间或相视一笑,许是聊的太过投入,两人居然都没有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脸的人儿,这人儿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最后恨着一张脸,甩袖离开了。 等大天黑,都没有找到元闵翔,知道最后东直门守来报,说闵王爷早已先行离开,闫素素心里才猛然一凉一痛,这样的日子,他居然一声不响的丢下她就走了。 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当时她在里面给元闵瑞看病,李德总是在外间的耳房伺候着的,他好歹让李德传个话,就说有事先走了,他现在是怎么的,是得到手了,就不必珍惜了,所以才会这般给她难堪,让她丢脸吗? 她满皇宫的找他,他却早已经抛下她离开了,闫素素的心,在那一刻,当真是应征了一句二十一世纪很流行的广告语:晶晶亮,透心凉。 她是努力压抑着,才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依然美好 但是她却知道,别人报给她的笑容里,满满的不是同情,就是嘲讽,今日,她是彻彻底底的领教了一次,什么是颜面尽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最后还是元闵瑞派车把闫素素送回燕王府的,一回去,从明月处得知的消息,更让闫素素心口微微绞痛起来。 “王……王妃,王爷说,王爷说……说让您今天晚上睡东厢房去。”明月诺诺道,闫素素冷笑一声,果然,是得到了的,就不必珍惜了是吗? 原本以为元闵翔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今天中午在众人面前对自己的关爱,无非是装装样子给别人看,他还真会演戏,若当不再珍惜了,又何必出演那样肉麻的戏份。 闫素素冷眼看着紫翔院,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嘲讽的笑容。 “明月,带路!” “啊?”明月懵了一下。 “东厢房,带路。”她语气淡漠,听不出什么感情。 明月忙颤颤的应:“是,是,奴婢这就领您去。” 东厢房,原是用作客房,装潢的也算气派,屋子不知道是不是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尽然连暖炉都已经燃了起来,闫素素只觉得心口微微的泛着疼,面上却是淡漠冷然,不流露出半点痛楚之色。 只因为,即便他不再疼她宠她珍爱她,她也不可能像个怨妇一样自怨自艾,柔弱哀愁。 毕竟,她本来就不是为他而活,她的存在,只为了他自己,若是他当真已经不将她放在心里,她也会让他成为生命中的过客,抹杀了干净。 明月给她铺的床单,铺好后,贴心的问了一句:“王妃可曾用膳?要不要奴婢给您去取些饭菜来。” “恩,是有些饿!”她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冷待,而心灰意冷,食不下咽。 明月又是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了,闫素素还能如此淡定,甚至吃得下饭。 不过接下来,她便很快应下,开门去厨房取饭。 明月出去后,闫素素起身开了衣橱的门,看着身上的罗裙,她只觉得讽刺,早上时候低姿态的哄着她换衣服,中午时候还宠溺的给她夹菜,把她的菜碟子堆成小山,到了晚上,两人之间尽然落到了如此境地,说难听一点,闫素素觉得自己现在的待遇,就是被打入了冷宫。 只不过这个冷宫奢华了一点,这冷宫里还有丫鬟伺候着。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从雕花的衣橱里取了一件素色的衣裙换上,又走到妆镜前,散了发髻,去了首饰,让一头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正要取梳子梳理下头发,门口,忽然传来了有条不紊的敲门声。 以为是明月回来了,闫素素随口应了声:“进来吧!” 门被推开,入内的却不是明月,而是个一袭白衣翩翩,长发随风飞舞,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的欣长男子。 “你怎么来了。”居然是蝶谷仙。 “怎么,我不能来?”对方轻勾了嘴角,温暖如春的一个笑容。 闫素素也轻笑了起来,心情因为蝶谷仙的出现,陡然转好:“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来了。” 蝶谷仙眼神一亮,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问道:“怎么的,莫说你想念我的紧!” 闫素素扑哧笑出了声,对着圆桌边的椅子一指:“坐——倒是有些挂念你,我在这个世界,也难得有几个朋友,你是最好的一个,蓝颜知己。” 蝶谷仙的眼神里,是难以言状的深邃,最后目光定格在了闫素素的脸上,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凝固:“我对你来说,是不是永远只可能是朋友?” “恩?”闫素素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蝶谷仙收敛了眼底的凝重,嘴角的笑容又重新绽放:“呵呵,我是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会成为敌人?” “不可能!”就算蝶谷仙和元闵翔成为了敌人,闫素素也不会和蝶谷仙对立,因为她和元闵翔,虽然成亲了,但是从生命体来看,是两个独立的分支。 蝶谷仙轻笑起来:“凡是不能如此笃定,搞不好哪一天,我伤害了你的亲人,你不就把我当了敌人。” 闫素素只当他是开玩笑:“你不会!” “这么信任我?你母亲和你大姐的病,可都是我在照料着,我要害她们,轻而易举哦!” 闫素素笃定的笑:“你不会。” “哈哈,你是不是对我太过信任了?”蝶谷仙爽笑了一声,心情因为闫素素的几句话,而异常的好。 “不是信任你,是信任我自己的眼光。”闫素素倒是自信,不过说及大姐,她不由关切的问了句,“我大姐她,怎么样了?” “依然是老样子,身子无大恙,可这心理似乎出了些许问题,除了我之外,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蝶谷仙说着,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闫素素沉沉叹息一口:“真的不可能娶她,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她最信任最想亲近的人了。” 蝶谷仙顿色,抱歉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心有所属。” “她说她不介意为小,这样也不行?” “不行,我对你大姐,只有怜,没有爱,娶了她,也未必会碰她,再者我不愿意委屈我爱的女人,和别人同享我的心,我的身。” 蝶谷仙的这番话,让闫素素一瞬间想到了元闵翔的许诺,一个是被自己逼出来做的拖鞋,一个是自发自的许一个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一刻,闫素素似乎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是真的有理,若非是元闵翔出自真心的承诺,怎么可能让双方都愉悦呢? 许元闵翔婚前对她的好,对她的许诺对她的温柔对她的无微不至,无非是一个目的:娶到她。满足他男人的征服欲。 “那个女人,倒真是幸福。” “那你幸福吗?” “我吗?”闫素素带笑一声,也不隐瞒,“都被赶来东厢房睡觉了,你说我的幸福如何?” 蝶谷仙并未太大吃惊,致死扫了一眼屋子,道:“为何?” “估摸着,是得到了,就无需珍惜了吧!”闫素素笑容淡淡,并不见半分凄然。 蝶谷仙眼神一紧,站了起来:“他怎么这么待你,我去找他。” “不必了,你别去。” “你怕他知道我和你交好?”蝶谷仙问道。 “怕什么,你是我的蓝颜知己,是我的朋友,我们行的正走的直,怕他知道做什么?”闫素素从不认为,婚后就不能拥有知己的异性朋友了,只要是在道德规范以内的异性朋友,都在可继续交往的范围。 蝶谷仙眼底里,飘过一抹异样,重新坐了下来,他试探道:“除却我之外,你还有蓝颜知己吗?” 倒没想到蝶谷仙会问这个问题,闫素素不急细想,直接摇了摇头:“仅你一个,倒有几个要好的,但是因为身份问题,都不便深交。” “谁?皇上?拓拔岩?” 他倒是对她了解的透彻吗,居然连拓拔岩都知道,当然,也或许是闫玲玲告诉他知己和拓拔岩有些交情。 点点头,闫素素并不隐瞒:“皇上这人,待人温和有礼,其实若不是因为地位高高在上,实在是个不错的朋友,拓跋王子,我倒是没有这么深的交情,无非是路上相逢不相知,京城再会叙小缘而已。” “今天下午……”蝶谷仙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听说,今天下午,闵王爷把你抛下,独自回来了,怎么回事?” “呵呵,你消息要不要这么灵光?脸这都知道!不过也是,估摸着不到明天,事情就会传开,我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三谷,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闫素素看向蝶谷仙,梨涡浅浅含笑,依然没有悲怆之色。 “问!” “你们男人,是不是得到之后,就不晓得珍惜了?抑或是,你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只为了得到。” 闫素素虽然是含笑问的,但是态度却是十分的认真。 蝶谷仙一愣,随后,脸上的笑容敛了,眼神也变得沉重起来:“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从元闵翔身上散开来的延伸猜想。” “他不会……他应该不会这样,闵王爷这个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类型,也极少听到他对哪个女人动心,那种古板的个性,对你好,就是真的好,不可能只是为了得到,才不折手段的让你爱上他,得到后,再抛弃你。” 蝶谷仙陡然有些激动的言辞,倒让闫素素吃了一天惊,随后哼笑了一声:“说的你像是他腹中的虫子一样。”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发了这般感慨,如此的不信任我们男人?”蝶谷仙绕回了之前的话题,继续试探道。 既然当对方是蓝颜知己,闫素素自然也无所隐瞒,将自己给元闵瑞看完诊,然后找不见了元闵翔,接着满皇宫的找他,最后一位他回龙居宫了折回来龙居宫等他的经过粗粗的讲了一遍,她讲的平静无波,蝶谷仙的眼波,却因为她的叙述,转了好几轮。 “你说,你中间出去找过他?”揪着这个细节,他深入的问道。 “是啊,腿差点没走断,呵呵!”闫素素玩笑道。 蝶谷仙却似乎没有感染她的笑容,脸色凝重的道:“你不是一直呆在龙居宫,和皇上聊的热火朝天?” “热火朝天,我还火山喷发呢!不过……你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做什么?莫不是……” 蝶谷仙身子一僵,神色紧张:“莫不是什么?” “莫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是皇上?” “你……”蝶谷仙脸色憋红一瞬,随即笑了起来,“你这个人,这心里头藏的都是什么隐晦的东西,好了,方见你的婢女出去,想必也快回来了,我若是不走,被人发现了,给你定个通奸罪,就把你给毁了,我走了,回头再来看你,你自己体内的寒气,等到天暖一些配合药物,很快就能散去,我下次给你抓些药来。” 闫素素嘴角的笑容柔柔:“知道了,回去吧,照料好我大姐,我母亲那,若是顺道,也帮我去看看。” “自然会,我走了!”说罢,他不再停留,开了门,足下轻点,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幕般的夜色之中,只留下身上一股淡淡的竹香。 蝶谷仙走后不久,明月回来了,喜着一张脸:“王妃……” “怎么了?” “王爷让奴婢来请你回去!” “呵,告诉他,比之紫翔院,我更喜欢这东厢房。” 不是故作清高,只是闫素素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骨气的女人。 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条例,没有三从四德女德妇贞的约束,虽然身在这个时代,但是她自认为有些东西能够妥协,能偷融入这个社会去适应,但是有些东西,她是绝对不会忘却,比如一个女人的尊严。 她不是他的玩偶,不是他的宠物,也不是他的充气娃娃,这么晚了叫她回去,闫素素可不认为他是为了道歉,估摸着是精虫上脑了,想要她了。 明月闻言,很是惶恐:“王妃,王爷说了你不过去,就是奴婢办事不利,要杖责奴婢二十大板,王妃,请您不要为难奴婢,请您回去吧!” 好样的,元闵翔,倒懂得利用她身边的人,威胁她了。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明月,不是她的人,而是他的人,难道他忘记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四章 淡笑的看向明月,闫素素事不关己道:“他打的是你,干我何时,回去告诉他,若是想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他是找错对象了,我累了,要歇着了,你也不必在房里伺候着。” 说罢,闫素素将明月推倒了房门口,合上了房门,上了闩,任明月在外面苦头婆心,始终无动于衷。 睡到半夜,闫素素忽然被一阵冰冷的触碰惊醒,一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元闵翔俊美的容颜。 因着离的极近,是以他的气息,都一丝不漏的喷吐在了闫素素的脸颊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菊花香。 他冰冷的指腹,如今正温柔的搁浅在闫素素的耳垂上,轻轻摩挲,眼底深处,则是藏着深深的歉意和宠溺。 “吵醒你了?”他柔声道。 闫素素的本能反应,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把拍开他的手,退掉他近在咫尺的身子,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元闵翔眼神一僵,眼底的歉意,满眼到了嘴角:“对不起。” “呵,好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闫素素声线依然冰冷,显然不想接受元闵翔任何的歉意。 元闵翔有些微微的急了,倾身紧紧的圈住了闫素素:“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闫素素挣扎不开,只能厉声道:“你放开我,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不需要和我道歉。” “素素,我不是故意抛下你一个人回来的,我只是太生气了,你知道吗,当我在龙居宫外殿听到你和皇兄的对话后,我一度以为,一度以为你们……所以我很生气,我太在乎你了,我容不得任何男人对你有非分之想,更容不得你对任何男人温柔相向,素素,是我小气了,你原谅我好吗?” 闫素素身子一紧,全然没有想到元闵翔弃自己于不顾,又将自己打发来东厢房睡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自己和元闵瑞的对话,让他产生了误会。 闫素素现在细细回想一下,才发现自己和元闵瑞的对话,若是中间没有隔着元闵瑞的病情,也确实引人胡思乱想。 原以为元闵翔是得到手了就不必要珍惜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 “那你现在怎么知道是误会我了,晓得来求我原谅了?”闫素素可不认为元闵翔这种执着个性的男人,脑子会一下子转过弯子来。 听闫素素语气里没了赌气的冰冷,元闵翔放心下来,松开了闫素素,目光温柔如水:“蝶谷仙来告诉我的。” “蝶谷仙?”闫素素倒是吃惊不小。 “你或许不知道,早在你认识他之前,我们就是朋友了。”元闵翔说罢,低头啄吻了下闫素素的唇瓣,“今天下午,我先头听到你和皇上对话,以为你们之间有那种关系,所以负气离开,后来又怕你找不到我,所以折返回来,不想看到你居然和皇上有说有笑,似乎对我的消失浑然不觉也瞒不在乎,我才气的丢下你自己回家了。蝶谷仙来找我后,我才知道,原来你找了我许久,对不起,素素,是我太小心眼了。” 虽然知道元闵翔抛下自己并非是玩腻了,而是因为太过在乎,但是闫素素却高兴不起来:“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元闵翔语塞,是的,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信任,他没有给予她,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于是像个孩子一样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之间,用冰冷的唇瓣轻轻摩挲她白皙温热的脖颈,像是在求她原谅。 他的脸颊和嘴唇都很冰,一丝丝的吸取着她脖子上的热气,闫素素被激的浑身一颤,汗毛竖立了起来。 “干嘛!”纵然也千般气恼,万般责备,看到这样的元闵翔,也无从发作了。 “我错了!”一个大男人,一个平素里不苟言笑的大男人,现在却成了小娃娃,讨好着给她道歉。 闫素素吃不消他这一套,不由的轻嗔了一句:“走开了,冷死了。” “那你原谅我了?”他的语气里,透着惊喜。 “你冷的和个尸体一样,别碰我!”她推他,却是欲拒还迎的力道。 这般的娇媚语态,让元闵翔难以招架,哪里还肯走开,双脚互相蹬掉了鞋子,他一把撩开了被子,揽住了她的腰肢。 …… 次日清晨起来,元闵翔正在束冠,准备去上朝,闫素素懒懒的躺在被窝里,眯着眼睛瞅他。 感受到两道慵懒的目光,元闵翔柔笑着回转身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悉悉索索的吵醒我了。”闫素素撅撅嘴,媚态十足。 “睡的这么薄?我就穿两件衣服的声响,就把你吵醒了!今天下朝后,我命人在紫翔阁里设个小房,以后早上我都去小房里更衣,这样就吵不到你了。” 对于他的贴心,闫素素是感动的。 猫起了身子,她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做什么?”元闵翔轻笑着问道。 “你过来就是!” 那般娇态,惹的元闵翔呼吸一窒,脚步也不由自主的靠了近。 闫素素的呼吸,滚烫起来,她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让他过来给他一个早安吻? 现在他真过来了,是亲还是不亲? 就在她纠结的当会儿,元闵翔已经附了上半身下来,吻住了她有些微微红肿的唇瓣,肆意的蹂躏了一番,才心满意足的抽离了自己的唇舌:“让我过来做什么?” 做什么?该做的都让他给做了,闫素素还能做什么。 “没事了,我要接着睡了,你走吧!”翻转了身,故作淡定的拿背影对着他,实则闫素素的心跳,早就超过了标准范围,甚至有不断上涨,随时都会跳出嗓子眼的趋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来了?”闫素素脸上泛着运动后健康的粉红色泽,笑意柔柔的看着元闵翔。 元闵翔上前勾住了她的腰肢,抬起袖子替她揩拭去额际的汗珠,道:“去哪里了,瞧你这满头大汗的。” “出去走了一圈,熟悉一下周遭的环境。” “怎么样?还喜欢吗?” “恩,不错!”比起丞相府,闵王府更是气派奢华。 “最是喜欢哪处?” “梅园!”闫素素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说实话,别处纵然奢华,人工雕琢的痕迹太重,只梅园似浑然天成一片仙境,凉亭也只是普通构造并不繁冗,最为让她喜欢的是亭子里的那把古琴,总让人联想到元闵翔一袭长衫抚琴的姿态模样。 这样一幅画,是极有韵味的,闫素素曾经看到过,不知不觉,居然也记入了心间。 元闵翔执了闫素素的手,两人并不回房,而是直接朝着梅园而去。 黯香亭中,元闵翔让闫素素坐在琴架前,勾唇浅笑:“刚下朝回来,你可愿意弹奏一曲为我解乏。” 闫素素轻笑出声:“呵,你倒是会享受,不过我弹可以,但是需你来猜,我弹的是什么,若是猜对了,我就赏你一曲,再猜对,我可以继续弹。” 并非是图个好玩,只是想知道,她和元闵翔之间的默契有多少。 这般倒是有趣,元闵翔自是满口答应:“好,你且弹来。” 闫素素素手触上琴弦,在心里慢慢描绘出一幅落雁平沙的景象,然后信手拈来,悠扬流畅的去掉就从指间流溢了出来,飘的满园都是,浑然天成,宛若仙乐。 一曲奏罢,她笑着抬头看向元闵翔:“猜猜看,我这曲子里,弹的是怎么一副景象。” 元闵翔做沉思状,少顷,试探的回道:“听到了大雁的声音。” 闫素素心里一惊,居然,叫他给听出来了:“然后呢?”却是故作镇定,继续问道。 “初,能隐隐辨的‘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鸿雁飞鸣’的秋景。 后,细细品,又感觉到了了‘借鸿鹄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的意味。 待听完整曲,有种”既落则沙平水远,意适心闲,朋侣无猜,雌雄有叙“的感慨。 这是我听到的。” 能把这闫素素心里描绘的落雁平沙图叙述的如此详尽,听的如此仔细,元闵翔对音律之精通,怕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闫素素只不回答他说的对不对,只是素手复按上琴弦,用行动告诉他,他猜的完全正确。 第二取,闫素素弹是曾经在音乐会上听过的《梅花三弄》,凭借着记忆将曲子弹奏出了七七八八,本以为弹成这样,元闵翔必定会被难住,却不料她最后一个音节才落,他就吟道:“寒梅不争春,香自苦寒来。” 闫素素倒是对元闵翔生了佩服之意,有心难上元闵翔一难,她用古琴,弹奏了一曲欢快的儿歌,虽然曲调走的七七八八,但是那童声童气的感觉尚在。 果然,此曲罢,元闵翔为难了:“素素,这是什么怪调子” 闫素素扑哧轻笑一声:“猜不出了吧!” 难得见到这般调皮的闫素素,元闵翔心情大好,故意上前拽住了闫素素的手,将她拉到怀中:“是随便瞎弹逗我呢?” “放开了,光天化日的。” “光天化日怎么了,我非但要抱你,我还要……” 闫素素看到了他吞咽口水的动作,双颊一阵绯红,轻嗔一句:“不许。” 他却哈哈哈大笑起来:“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我只是说,我还想要你给我跳一支舞,哈哈哈哈!” 闫素素一阵羞窘。 想抡起拳头捶元闵翔的前胸,又觉得这个动作过于矫情,于是改为了埋首在元闵翔的脖颈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元闵翔非但没有吃痛皱眉,反倒笑的更欢:“怎么的,恼羞成怒了,变成咬人的母狮子了?” “你再说,我当真咬死你!”咬他的时候,虽然发的是狠劲,但是贝齿间的力道,闫素素确实收放到恰倒好处,虽然在他的脖颈上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印,却并未落下吃血的绯红。 元闵翔揉了揉闫素素的唇,轻笑道:“好,不说了不说了。” 元闵翔享受这种和她相处的模式,眼神里溢满了宠溺。 坐在他的膝盖上,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拥抱,闫素素也享受这种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巴里怕化了的的公主般的感觉。 稍坐了片刻,元闵翔忽然认真的看向了闫素素:“素素,给我跳支舞,可好?” 闫素素顿了一下,以为方才他是开玩笑的,不想尽然露出如此认真的表情。 舞蹈,从元闵翔向丞相府提亲后,就被闫丞相列入了培训闫素素的项目之一。 由琴师代为教授,闫素素学的并不精,但是拿还是拿的出手的。 她并不娇柔作态,而是爽快应道:“好,不过我事先声明,我跳的只是一般。” 元闵翔一直在等待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能合着他琴声起舞的人,纵然她的舞姿笨拙到让人发笑,纵然她的节奏感凌乱到毫无章法,他也不介意,他只是想找到,这么一个愿意为他跳舞,他也愿意看她跳舞的人。 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元闵翔忍不住给了闫素素一个亲吻。 闫素素偏头没有躲过,只能嗔视了他一眼:“小心被人瞧见,说我们作风不正。” “呵呵,坐风不正的不是我,是你,我可是好端端的在凳子上坐着。” 闫素素嘴角抽搐,从来都没想过,元闵翔的嘴可以这么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七章 懒得和他多话,闫素素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自他怀里挣脱开来,走到已经凋谢了一半的梅花丛中,道:“你弹的什么?” “我弹个前调,你合着便是。” 说罢,元闵翔温柔的注视着闫素素,走到古琴边落座,琴音起,悠扬欢快。 一阵风,来的恰到好处,吹落了枝上寒梅,片片飘飞,席卷了地上落红,阵阵盘旋。 天地之间,构成了一片娇艳的飞花织锦,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闫素素站在着“淅淅沥沥”的花雨之中,细细品着乐音,在前调罢后,她找了个合适的切入点,轻转腰肢,翩然起舞。 舞步合着琴音,琴音就着舞步,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乐音更加的明快鲜活起来。 闫素素也舞的不知疲倦,只见她舞至梅花树边,折红梅一枝,然后以右脚为轴,轻舒衣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那红艳的梅花,因着她的起舞,渐渐的飞散开来,落了她一头一脸,熏的她遍体透香。 那曼妙的舞姿,当真超乎了元闵翔的预料,眼前如诗如画的美景,直把他看的如痴如醉。 手里的琴音,不由的更转了急,有些排山倒海的气势。 闫素素亦舞动的越来越快,素手中的梅枝已不知了去想,如今她双臂微展开,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整个人好似柔弱无骨一般,身姿轻灵私燕,衣裙翩飞如同云絮。 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元闵翔似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如若不是怕闫素素再转下去会吃不消,元闵翔当真愿意看她为自己旋转如若精灵仙子,至死方休。 不过考虑到闫素素的身体,他一个急转,乐音恢复如常,闫素素的旋转也由此放缓,终,以一个完美的半下腰动作,完成了整支舞蹈。 元闵翔琴音收,闫素素身子起,两相对望,闫素素有些微微气喘,元闵翔早已经忘乎所以了,只晓得痴痴呆呆的看着闫素素,目光连一瞬都不愿一转开。 直至明月来请两人用膳,元闵翔才恍然还神,对着明月道:“去给王妃备热水。” 然后,大步踱至了闫素素身边,不由分说的,一把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简直莫名其妙,他是看的太感动了吗?不至于啊,闫素素自认为自己跳的只是一般,比起家宴国宴上的舞女差了好几个等级,可是元闵翔,从她跳完后,怎么就有些不正常了? 闫素素却不知道,元闵翔一直都在等待,等待有那么一个人,合着他的琴音未他翩然起舞。 他等了这许多年,等到以为这辈子或许都不可能遇到后,闫素素出现了。 这一曲舞,不仅仅只是一直舞,而是元闵翔多年的夙愿,夙愿得成,他自是激动。 * 次日,闫素素回门的日子。 丞相府,凌云院。 闫素素的娘亲王氏握着闫素素的手,温柔的问长问短,闫素素只答一切安好,让王氏放心。 王氏的小腹已经隆的有点弧度了,闫素素伸手去探,柔声叮嘱:“娘亲一切都要当心着,去哪里都带着倩儿,知道吗?” 王氏会心一笑:“娘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大姐这几日越发的不对劲了,前几日虽然总是昏昏沉沉的贪睡,但是好歹还肯进食,这几日,不知怎么了,连饭都不肯吃了,蝶谷仙以前天天都来看她,近日不知道忙些什么,也有个把天没来了,不然他哄着,你大姐好歹还喝点稀饭,他这一不来啊,你大姐就生生绝食了快两天了。” 说到闫玲玲,闫素素眉心一紧,起了身对李氏道:“我去看看她。” “也好,毕竟你们是姐妹,姐妹连着心呢,你大娘去了,二姐失踪后,放眼这府里,和她亲近的也只有你爹和你了,但是你爹……你也知道你大娘的事情,他有迁怒,所以……” “我知道了,娘,一会儿王爷过来这寻我,你就说我去了二娘那,让他稍候。”怕元闵翔找不到自己着急,严苏苏先把自己的行踪给撂下了。 王氏点点头,对她催促道:“赶紧去看看你大姐,许你的话她还听。” 闫素素点点头,莲步款款朝云翠院去。 未及近云翠院,就听到二娘的贴身婢女雨燕和另一个丫鬟正在说话。 因着闫素素走在假山这边的小道,许她们没瞧见她,是以说的话完全没有避讳。 只听得雨燕道:“这大小姐,还真经不得说,前几日我家主子无非是说她以后就孤身一人了,她就开始哭,哭的不可开交的。” “大小姐从那后,就开始绝食了吗?”另一个丫头好奇的问道。 雨燕道:“可不是,她哭的我家主子心烦,就是数落了她几句,那天晚上起,就不肯吃饭了,随便她吃不吃,死了更干净,免得我每天还要分身照顾她,你不晓得这大小姐平素里看着温柔文静,这伺候起来有多费劲,哎呦我这手胳膊还疼的厉害呢!又不是瘫了,这每天上床下床却都要人搀扶着,真当自己是娇小姐了,大夫人死后,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闫素素听的身侧的拳头微微的捏了紧,早就知道把闫玲玲放在云翠院绝对不妥,只是没想到,对于一个丧母失妹的可怜人儿,俞氏居然可以这般刻薄。 想必闫玲玲每日在李氏的刺激下,根本就没有办法恢复心情,非但恢复不了,反而变本加厉的严重起来。 长此以往下去,只怕闫玲玲会得封闭症,然后郁郁寡欢而终。 闫素素想着,心情沉重起来,看着雨燕她们走远,她自假山后的小道饶了出来,进了云翠院的院门。 院门口,闫凌峰正在舞剑,看到闫素素过来,他停下了练剑,嘴角勾着一抹温暖的弧度,迎了过来:“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没想到一大早就来了。” “呵呵,起的早,便来的早了!哥,二娘呢?” “娘这会儿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许过会儿就回来了!——你来找她?进里面坐吧,晨露较寒。”闫凌峰说着,将闫素素往屋里引。 一进去,闫素素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想必是闫玲玲的药。 “大姐呢?” “在西阁那边,你要去看她吗?我领你去。” “恩!”闫素素本来就是来看闫玲玲的,而且在刚刚听到雨燕的话后,她心里更是多动了一个念头:把闫玲玲接走。 和闫凌峰从东南耳房进去,绕过后花园,便是西阁。 一路行,闫素素忽然想到了白雪公主的嘱托,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哥!” “恩?” “你可有心上人了?” “呵呵,怎么的,素素想给哥哥做大媒?” “呵呵,倒不是我,前几日进宫遇见白雪公主,她叫我问的,哥,你对她可有意思?” 闫凌峰步子一顿,脸色一黑:“她叫你问的?她还说什么了?” 当日白雪公主说的是什么鸟话,闫素素也没都记下,但是记下的几句,倒是没有忘记:“说是她正打算和皇上去说,让他给你们赐婚,若是你有了心上人,她也许你娶你的心上人,但是娶进来后,那个人只能做小的,而且一个月,他只能去那人房里三次,其余时间都要陪白雪公主,还有她不喜欢和婆婆住在一起,所以不是她下嫁,而是招驸马,成亲后你们就搬出来住,其余的我听的七七八八八,还真的记不全。” 闫凌峰冷笑了一声:“哼,她的算盘倒是打的好,素素,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处理。” “要不要我找皇上?” “未到必要,不用!”闫凌峰所谓的未到必要,闫素素大抵知道,未到这个白雪公主无理取闹说不通礼去找皇上强行赐婚的地步,就不用去惊动皇上。 闫素素给了闫凌峰一个安慰的笑容:“哥,她估摸着是小孩子脾气,一时兴起,若是你同她讲明一些,她许就断了念想。” “恩!——到了。”说这话,已经到了西阁,“前几日蝶谷仙一日至少会来一次,这几日,总也不见他,大姐已经绝食好几日了。你进去劝劝,她也许还会听,我命人给她早膳来,你哄着她多少吃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八章 闫凌峰绝对是那种外冷内热的类型,虽然平素里对她们这些姐妹从未表示过什么关心的态度,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个合格的兄弟。 闫素素微笑着点点头:“恩!” 推门而入,屋子里除了一股子药香味,还有一阵子闷热劲。 闫素素柳眉微微蹙起,一进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了临近的几个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将浑浊灼热的气息排出去。 陡然进入的凉风,惹的床上的闫玲玲一个瑟缩,闫素素近前,瞧着闫玲玲憔悴苍白的容颜,心口隐隐的揪着:“大姐,是我。” 闫玲玲的目光空洞无神,好似不认得闫素素一般,只是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她的被褥很单薄,闫素素不知道是闫玲玲自己要求的,还是二娘俞氏虐待她。 这般的闫玲玲,当真惹人心疼,闫素素轻轻叹息了一口,打开了房内的衣橱,取了一件厚实的披风盖在闫玲玲身上,幽幽道:“大姐啊,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闫玲玲依然目光无神的注视着同一个方向,好似没有注意到闫素素的到来。抑或是她在心间,就排斥任何一个人的靠近,是以忽略了任何一个人的存在。 闫素素在房里呆了好半晌,和严玲玲说了许多话,她都不做任何反应。 直到闫凌峰亲自送粥膳进来,闫素素才一脸担忧的问道:“哥,大姐这样多久了?” “两天前开始的,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这样。” “是不是……”想了想,这下半句“二娘做的怪”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闫凌峰是二娘的儿子,怀疑二娘,也不能当着闫凌峰的面。 闫凌峰却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道:“我不敢说这事和我娘没有关系,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大姐继续这般下去,必死无疑,爹昨日也来看过了,爹哄着,大姐也依然是这模样,爹最活说了,强灌都要给她灌下去吃的喝的,等等吧,等看看今天蝶谷仙来不来,许他来了,大姐会有转机。” 正说着,房门忽然被叩响,一眼看去,之间一个白衣翩跹,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站在门口。 说曹操,曹操居然就到了。 蝶谷仙一进来,礼貌温和的对闫凌峰勾了勾嘴角,后看向闫素素,目光含笑温柔。 这赶的当真是巧,闫素素忙上前拉住蝶谷仙的手,将他拉到闫素素的床边:“大姐,你看谁来了。” “玲玲,是我!”蝶谷仙的声音温润如玉,床上一直如同中了定身术没有半丝半毫反应的闫玲玲,忽然转了眸子,惊喜的看着闫素素身边的男子。 “你终于来了。”伴随着这句话的,是闫玲玲落不尽的眼泪! 闫素素当真是疼惜闫玲玲,也替她觉得遗憾,若是蝶谷仙不是心有所属,能够接受闫玲玲,那蝶谷仙不失为闫玲玲最好的归宿,只可惜,蝶谷仙对闫玲玲只有怜,没有爱。 “哥,我们都现出去吧,把这粥放过去!许大姐肯吃了!”看闫玲玲方才的反应,蝶谷仙给她喂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出了西阁,闫素素和闫凌峰并未走远,而是在西阁外的长廊上并肩而立,看着廊外风景,两厢心情都是有些微微沉重,是以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兄妹两同时抬眼望去,正是元闵翔。 闫凌峰眸子一紧,看了眼元闵翔,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转向了西阁的房门,片刻后,眉心有些微微的纠结,转回了目光,看着元闵翔步步靠近。 “闵王爷!”他给元闵翔问安。 元闵翔沉俊着脸,一如既往的冷酷:“不必多礼,以后都是一家人。你们的大姐,怎么样了?” “蝶谷仙在照料她。”闫素素道。 “素素,你不是要把你大姐接到王府住几日吗?许换个环境,也能换个心情。” 本来闫素素打算等闫玲玲心情平复一些再接她到闵王府小住,但是现在看来,刻不容缓,不然每天都被二娘刺激一番,大姐的心理承受能力就算是再强大,迟早有一点也会崩溃。 从闫玲玲的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有所好转,反而更加严重的情况中看得到,二娘对闫玲玲的刺激,估计也与日俱增,变本加厉。 想也知道,大娘和二娘斗了这么许多年,二娘将对大娘的恨都转嫁到大姐身上,不无可能,况若是大房那边都败了,更进一步说都死了,那二娘俞氏岂不是能取而代之大房,荣升为大夫人了? 如今有大姐还在,她怎么都只能是二夫人。 闫素素心里一寒,莫不是真如她推测的这般,二娘真因为想登上那个大夫人的位置,而对闫玲玲蓄意的伤害? 若当真这样,把闫玲玲接走,是当务之急,刻不容缓了。 “好,回头我和爹爹去说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回去,就把大姐一并接走。” “啊呀,素素在啊,刚才说接走,接走什么?”俞氏风情万种的出现在院子里,扭着腰肢靠近,徐娘半老的脸上,化着浓浓的妆,头上身上是琳琅满目的饰物,这妆容和衣着,太过艳俗,让俞氏整人看上去,如同妓院的老鸨子。 她平素里虽然俗艳,却也绝非俗艳至此,这一身装扮,更像是故去的李氏的风格。 闫素素眉心一皱,难不成俞氏每日模仿成李氏的妆容来刺激闫玲玲几番? 想着,对俞氏的感觉,更加恶劣的一些,但是闫素素心里却也清楚,纵然对俞氏反感,也断不能当真闫凌峰的面表现出来,当然也不能对着俞氏本人表现出来,毕竟好不容易笼络了俞氏,让她不懂歪心思迫害到自己娘亲身上,若是现在和俞氏为了严玲玲之事扯破脸皮,心里是痛快了,但是娘亲却是危险了。 以俞氏的手段,能轻而易举的就加害到自己的娘亲,闫素素早已经熟谙了在这种大家族里的生存之道,交好很费力,但是交恶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和俞氏,算是好不容易建立的“友谊战线”,这还费了闫素素不少心思,是以她断不可能那么傻,主动摧毁这条“战线”。 “说的是大姐,那次进宫皇上问起我们家的情况,我说大姐终日郁郁寡欢,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皇上就建议我们把大姐接到闵王府小住几日,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若是说这是自己的提议或者是元闵翔的提议,其实变相的来说,就会让俞氏误会她们夫妻两人信不过俞氏,不想让俞氏照顾闫玲玲。 可若是上头扣了皇上的帽子,这就设计到一个“遵旨办事”的难为违拗的命令了。 俞氏假笑一声,想不到皇上居然会多管闲事,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了李氏娘家人在皇上面前多嘴了。 毕竟闫玲玲是大将军的亲外孙女,把亲外孙女交托给和李氏水火不相容的自己,这大将军自然是不放心。 可是李氏败德的行为,又让他没这个老脸问丞相府要闫玲玲来养着,所以就想出了这个计策是吗? “老狐狸,倒算聪明,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管这多闲事,瞎操这份子心,祝你死了都不安生。!” 俞氏心底暗咒一声,嘴角的笑容依然火热:“哈哈哈,皇上说的极是,换个环境,许能换个心情,那事不宜迟,雨燕,给大小姐收拾行装,今儿个晚上,就随三小姐——不,现在改改口叫闵王妃了,就随闵王妃回去。” “是,主子!” 雨燕说着,推门而入,见房内还有一人,坐在床边,从背影看,显然是个男子,雨燕吓了一跳,惊问道:“谁?” “是我!”蝶谷仙温声道,起了身,走出了房间。 到了闫素素和元闵翔等人面前,他轻声道,“玲玲已经睡熟了,早膳也都吃下了,我有事要回去了,告辞!” “三谷!” “恩?” “往后,我大姐会住在闵王府,若是有空,你能多来看看她吗?”虽然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礼,但是为了闫玲玲,闫素素也只能无礼一次了,而且朋友之间,她不认为提这要求会太过分。 蝶谷仙轻笑一声:“自然!” 说罢,不再停留,足下轻点,和他每次来一样,如影随风。 一阵淡淡梅香起,闫素素轻笑一声,这人又换熏香了吗?以前一直都是一股青竹的香气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又回房看了闫玲玲一下后,闫素素和元闵翔也离开了。 “我爹和你说了什么?”路上,闫素素问道。 元闵翔回道:“叫我动用人脉,帮忙寻你二姐。” 说道这个闫妮妮,闫素素心里总有种不祥的感觉:“王爷,我二姐,会不会出什么事?” 元闵翔沉思片刻,道:“说不准。” 原来,不止她有这种不祥的感觉,连元闵翔都感觉到了。 “二姐的个性,算嚣张乖戾,但是骨子里却并不胆大,而且从小到大,都没有在外头独立生活过,爹当时让我们不许去追她,无非也是看准了她用不了三日,就会自己回来。 而且即便二姐这次有骨气铮铮,坚决不回家,她对大娘和大姐又是极孝顺的,怎么可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回家看大娘大姐一眼? 只有两个可能,她走的极远了,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还有,就是……” “遭遇不测了!”知道接下来的这几个字对闫素素来说,可能有些困难,是以元闵翔主动替她接了口。 是啊,闫素素就是想说,二姐不会遭遇不测了吧! 虽然对这个二姐没什么好感,但是李氏一房落到这个境地,闫素素也不想落井下石的诅咒闫妮妮死在外头,况闫玲玲现在这般模样,若是闫妮妮能够回来照顾她,那是最好不过。 “既然我爹托了你,我也拜托你,务必帮我们找到二姐。” 元闵翔温柔的抚上了闫素素的脸,柔声道:“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客套话吗?只要你开口,我能做到,我都会为你做。” 这句话对闫素素来说,很受用,男人总爱花言巧语的对女人道:只要你喜欢,天上的星星我都会给你摘下来。 这样的许诺,虽然浪漫,虽然让人感动,却如同镜花水月,只是虚幻的。 这比不上元闵翔这句:只要你开口,我能做到,我都会为你做。 这是实实在在的感动,是一种尽力而为的感动,平凡又温暖的感动。 闫素素心头一暖,忽然停下了脚步,走到了元闵翔面前。 就在元闵翔不解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却见她踮起了脚尖,一个吻,轻轻的,主动的,送了上去,对着元闵翔的侧脸,浅浅一啄。 幸福感,排山倒海来袭,元闵翔从来不知道被人亲吻,可以这般让人心动,就在闫素素要推开身子的时候,他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低下头,摄住了她的红唇,撬开她的贝齿,与她忘我的纠缠在一起。 * 转眼月底,天气转暖,闫素素终日无事,便会去陪闫玲玲说话谈心。 果然换了环境也就换了心情,搬到闵王府半月来,在大家的悉心料理下,闫玲玲一日日的在好转,虽然性子不及从前,依然阴郁,但是好歹不再眼神空洞,不言不语,如同个木偶人一般。 她会开口说话,虽然说的不多。 她也会笑,虽然只是难得一见。 她会正常进食,虽然吃的很少。 但是好歹,在一天天渐有起色。 这些转变,都是好的,只有一件,让闫素素头疼。 那就是闫玲玲对人的依赖性,越来越强,比如对蝶谷仙。 比如出去逛街买衣服,若是蝶谷仙说好看,她就会同一套买许多件,然后翻来覆去的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外人看来,还以为她几天都没有沐浴换衣。 这明显就是病了,一种精神疾病。 闫素素正在用自己学过的蹩脚的催眠术,每天给闫玲玲做治疗。 只是效果不见好,闫玲玲依然每天如怨妇一样,大把时间都倚靠在门框上,等候蝶谷仙的到来。而且每天,依然是穿着同一套衣服。 闫素素最后没法了,只能买了一堆各色的衣服,托蝶谷仙送给闫玲玲。 此举倒是奏效,闫玲玲只道这些衣服是蝶谷仙为她挑选的,每天都要躺在衣服堆里才能睡着,早上起来的衣服,也必须从这堆衣服里挑选。 除却这些极端的行为,闫玲玲一切如常。 这日下午,下了这一月来第一场鱼,午饭过来,闫玲玲差人来请闫素素,闫素素打了伞去看闫玲玲,进屋,闫玲玲正在泡茶,见她进来,对她浅浅一笑:“来了,我跑了茶,来喝茶。” 闫素素也是微微一笑,上前落了座。 “大姐今日要去花园赏花吗?雨中漫步,别有一番滋味。” 闫玲玲摇摇头:“身子骨不如从前了,怕着了凉,又要麻烦蝶谷仙。” 这场大病,却是让闫玲玲元气大伤,虽然闫素素一直在给她开温补的药,但是中药见效慢,短时间内,闫玲玲的身子不可能恢复如常。 既闫玲玲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了,闫素素倒爷是欣慰:“那我改日命人移植些杏花过来,这个时节,雨中杏花,最是美丽。” 闫玲玲点点头,将一盏茶推到了闫素素面前:“喝茶,这是蝶谷仙前些日送来的,说是好茶。” 闫素素凑近鼻间闻了一番,香气醇厚,浓郁扑鼻,茶色清冽,果然是好茶。 “果然是好茶!” “呵呵!”闫玲玲笑着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一直住在你家也不好意思,前几天我问了他,什么时候接我回家,他说得过几天。” 闫素素以为闫玲玲想回丞相府了,便笑道:“大姐若是想在这住,也没关系,爹那边,估摸着也不会说什么,若是大姐想家了,我就让王爷送你回去,你在家住的不舒服,再让爹将你送来。” “爹?你说丞相府吗?呵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都已经是蝶家的人了,怎么还能回闫家。” 闫素素大惊,手里的茶杯差点跌落:“蝶,蝶家的人,大姐和蝶谷仙,已经,已经……” 闫素素当真是震惊了,素来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她,今朝难得的语无伦次起来。 闫素素惊完,换了闫玲玲吃惊:“咦,你不知道?” 还真不知道! 闫素素曾经想过把闫玲玲和蝶谷仙送作对,但是因为蝶谷仙早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所以她也没有强作这个媒人,没想到他们尽然已经那个了。 这倒真的完全不在闫素素的预料范围之内。 还说是朋友,蝶谷仙怎么从来没有和她说起过,难道是觉得不好意思。 也是,毕竟前几日,蝶谷仙还信誓旦旦的和自己说只爱自己的心上人,后头却对闫玲玲动了情,这蝶谷仙怕是以为闫素素会说他见异思迁,所以才故意不说的。 闫素素给蝶谷仙想了个隐瞒此事的正当理由,出于私心,她还是替闫玲玲高兴的。 “大姐,他说要带你回家吗?” “恩!” “什么时候?”闫素素笑问道。 “不知道,总在这几日了。” “呵呵,大姐,恭喜了。”闫素素出了恭喜,也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词语,虽然她现在还在惊愕之中。 在闫玲玲这逗留到了近晚膳的时候,听闫玲玲说了一下午关于蝶谷仙的事情,有些地方,甚至是不厌其烦的再三重复,闫素素倒也有耐心,一直含笑听着,并未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直至天黑,闫玲玲才“啊呀”了一声,催促闫素素回去:“这天都黑了,我尽然都没有发觉,素素,你不怪大姐占用你的好时光吧?” “呵呵,和大姐聊天,也是好时光!”闫素素轻笑一声。 “赶紧回去吧,不然闵王爷该着急了。” “恩!”这个世间,若是再不回去,元闵翔估计真的会着急,于是闫素素也不再逗留,执起油纸伞,往紫翔院去。 果然,元闵翔真的有些等急了,在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元闵翔。 一见到闫素素,元闵翔就抱怨道:“把我冷落这么久,你好狠心。” 这半来个月,两人感情精进许多,闫素素的心里,也已经把元闵翔深深打上了烙印,从心底深处,认可了元闵翔,认可了这段婚姻,甚至,承认了自己对元闵翔,不仅仅是喜欢,而是升级为了爱。 看到元闵翔有些不悦的皱着眉头,闫素素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吻:“大姐似乎很高兴,拉我聊了许久,脱不开身。” “她高兴什么?”一个吻,消了云闵翔的怨气,大掌轻轻勾住了闫素素的腰肢,元闵翔随口问道。 “说出来,估计吓你一大跳。”闫素素先卖了个关子。 “还不是关于蝶谷仙的种种,我猜都能猜到。” 看着元闵翔夸大海口,闫素素还真不打算直接告诉他了,于是挑眉问道:“那你倒是猜猜看。” “蝶谷仙给她买新衣服了?” “不是!” “蝶谷仙给她讲故事了?” “不是!” “蝶谷仙给她买了一支荷花发簪?” “咦,你连这都知道,看你平时漠不关心的,不过,也不是。” “你自己和我讲过,你忘记了?”元闵翔脸色有些微微的怪异。 “是吗?”闫素素怎么不记得了,不过她并未深加回忆,而是催道,“继续猜。” 元闵翔投降了:“猜不出来,说吧,到底是什么?” “就说了,你绝对猜不到,还在那说大话,猜都能猜到,呵呵!”公布正确答案之前,闫素素还不忘揶揄元闵翔一番。 元闵翔一把打横抱起了她,惩罚她对自己的“大不敬”:“再笑话我,我可放手了。” 料定了元闵翔绝对不会放手,闫素素咯咯娇笑了起来:“你不舍得。” 元闵翔无奈的笑了起来,低头亲吻闫素素的额头:“我就是表现的太爱你了,你才会把我吃的死死的,是不是?” “是!”她倒还真是应的大方啊,元闵翔再度低头,含住她的让人又恼又爱的薄唇,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惩罚的吻。 只道雨中漫步赏花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却不想雨中湿吻,也是如此的有情调。 闫素素一只手搂着元闵翔的脖子,一只手打着伞,伞面上,小雨淅淅沥沥的弹奏出一曲轻快的曲子,周边杏花盛开,淡淡的黄,飘渺的香,熏的这一副景象,美的无以复加。 一吻罢,元闵翔哑了声音:“我也要把你吃的死死的,你是我的,明白吗?”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会说这样一句霸道的宣誓,闫素素乖顺的依偎进了他的胸膛,柔声道:“不然,我还能是谁的。” “呵呵!”他好心情的笑了起来,对她道,“大姐,到底为何这么高兴,蝶谷仙给了她神秘好东西?” “你这是关心大姐,还是关心蝶谷仙。”闫素素知道,元闵翔和蝶谷仙是相交多年的老友。 元闵翔回道:“都关心。” “呵呵,好吧,告诉你吧,蝶谷仙和大姐,修成正果了!” 元闵翔有些无法消化这所谓的修成正果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修成正果了?” “大姐已经是蝶谷仙的人了,而且蝶谷仙也答应了过几天带大姐回家!” 云闵翔高大的身子,猛然怔住。 感觉到他的变化,闫素素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雨大了些,我们回去吧!” “恩!”虽然元闵翔没再说什么,但是闫素素直觉,元闵翔对于蝶谷仙和闫玲玲之事,已不仅仅局限于震惊这么简单,更多的,是一种闫素素都捉摸不透的情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章 次日清晨,闫素素正在梳妆,婢女明月忽然心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王妃,不好了。” 闫素素眉心微皱:“怎么了?” “大小姐出事了!”明月大喘着粗气,指着门外道。 闫素素手心一颤,撒了一盒胭脂,那火样的红艳,落在漆黑的乌木梳妆镜上,似血一般,触目惊心。 不及拢起秀发,闫素素几乎是冲了出去。 闫玲玲住处,围着几个丫鬟,闫素素过去的时候,大家急忙给她让出了道,一个个诺诺的喊:“王妃!” 人围正中,是浑身湿濡的闫玲玲,如今正闭着眼睛,了无生气的躺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她的身周,是一摊清水,墨绿色的长裙,因为湿了水,显得有些乌黑,如今正无力的贴合在身上。 一头墨发,则是纠结成一股股,杂乱无章的散在地板上,左边肩膀上,零落一朵杏花。 闫素素倒抽了一口冷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下一刻,她急忙蹲下身,摊上闫玲玲的鼻息,心跳以及脉搏。 都停了,没有任何一丝生命征兆。 闫素素的眼眶,一瞬间湿润了,声音有些颤抖:“大姐,你别吓我。” 昨天还好好,还满脸幸福的模样,今日,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强自镇定下来,闫素素努力的给闫玲玲做了一系列急救措施,压胸,度气,催吐,可闫玲玲越渐僵硬的身体在清晰的告诉闫素素:人死了。已经回天乏术了。 闫素素的眼泪,瞬间滑落。 见闫素素哭了,大家也都明白,大小姐去了。 边上的人,真哭假哭的都陪着落了泪。 哭了半晌,闫素素抹干了眼泪,看向了人群。 “是谁,是谁先发现的她?” “是奴婢!”一个穿着丁香色小裙的女子屈身走了出来,瓮声瓮气的回话。 “在哪里?”闫素素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 “后院井里!” “什么时候?” “就刚才那会儿,奴婢给大小姐送早膳,左右不见她踪影,以为她去后院赏花了,所以就顺道去看看,看到了井边有大小姐的鞋子,奴婢好奇凑过去瞧瞧,就发现大小姐她,她……” 悬在闫素素眼眶的泪水,瞬间滑落,虽然知道闫玲玲因着李氏和闫妮妮之事受刺激不小,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想不开。再者她不是应该收获了一份幸福吗?为什么一夕之间,尽然会想不开抛下这份幸福,肚子去了。 “你说,在井边发现了大小姐的鞋子是吗?”闫素素极力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不能因为过度悲痛而冲昏了头脑。 那丫鬟点点头:“只有一只绣鞋在井边。” 朝着闫玲玲的莲足望去,果然上头只有一只鞋,另一只上则是套着落袜,不见绣鞋。 如今袜子**的贴合在她的脚趾上,隐隐可见一抹异样的红色。 闫素素将那只罗袜子脱下,发现闫素素的大脚趾指甲盖被撬起了半个,罗袜上的那抹淡淡的红色,想必就是脚趾上溢出的血水,侵入了罗袜的纹理之间,没有叫井水给洗刷干净。 若当真是自杀,闫素素并不认为闫玲玲有这个动机。 毕竟昨天的她,还幸福的如同云端的公主,除非是昨天晚上蝶谷仙来过,说了什么话刺激到闫玲玲了。 若是排除蝶谷仙来过的可能,还有什么理由,能让闫玲玲想不通? 从那只绣花鞋和她脚趾的伤口来看,倒更像是被人强行推下去的一个他杀的现场。 “去衙门请仵作!”闫素素毕竟只是个行医的而已,自杀他杀的结论,不能由她随便来下,而要结合验尸结果。 有丫鬟匆匆下去请仵作,闫素素又叫人进宫去请正在上早朝的王爷和丞相还有闫凌峰过来,另外又差人去了闫府,让她们准备好一切丧葬礼仪。 虽然内心震惊悲痛,但是后世闫素素却是安排的尽然有条,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仵作先来了。 细细的侦查了一下现场,再大致看了看闫玲玲的伤口,三个仵作得出了同一个结论:“王妃,闫大小姐系跳井自杀。脚上的伤,是不小心撞到了井口的凸石落下的,鞋子也是因此掉落的。” 随着仵作去井边看了,却是井口上有一块凸石头,若是跳的不高,很有可能会绊倒。 虽然想不明白闫玲玲自杀动机何在,但是闫素素却也无话可说。 待闫家人和元闵翔回来之时,闫玲玲已经在众婢子的合力下,被抬上床,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衫,兜头蒙上了白色的被褥,发丝也被小心翼翼的揩干,在头顶处挽了个发髻。 闫丞相进屋,揭开了蒙着闫玲玲脑袋的白色被褥,双手一直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闫素素转过头去将埋首与元闵翔的肩窝,不敢再看闫玲玲,只因为每多看闫玲玲一眼,她的心口就会刺痛一下。 若是说李氏的死是罪有应得,那闫玲玲呢?母债女偿吗? 元闵翔单手揽着闫素素的肩膀,脸色沉重。 闫凌峰也是一脸凝重,闫丞相则已经是老泪众横。 纵然因为李氏的事情迁怒到过闫玲玲的身上,但是在他心里,闫玲玲依然是不可替代的宝贝女儿,他开始后悔,后悔李氏过世后,他没有照料好闫玲玲,后悔闫玲玲被接到闵王府后,他居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他何曾想到,再相见,早已经天人两别了。 他何曾想到,往后会再也听不到闫玲玲温柔的声音,看不到闫玲玲温柔的笑容了。 若是想得到,他也不会在李氏过世后,对闫玲玲这般冷漠,他后悔了,只是,后悔有用吗? 一个正月的光景,闫家就接二连三的死了两个人,太后以闫素素是从闫家出来的,身上煞气重为由,对闫素素避而不见,闫素素也没有心情进宫给她请劳什子安。 闫玲玲是死,可以说不明不白,蝶谷仙之后也有来奔过丧,闫素素严肃的问过他,当晚他有没有去找过闫玲玲,蝶谷仙的回答也是无比的严肃:“绝对没有。” 闫素素又道:“那她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前一天还和我说你要把她接回家,高兴得不得了。” 蝶谷仙眉心一皱:“接回家?什么接回家?” “你们不是……不是已经那个了吗?” 蝶谷仙一头雾水:“哪个了?” “就是做了夫妻了吗?”非要问的这么清楚吗? 蝶谷仙大怔:“谁告诉你的?” “大姐出事的前一天亲口告诉我的。” 蝶谷仙眉心一皱,道:“我可以指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给她任何许诺过,我一直都当她是妹妹,是病人,至于那回事,更加的不可能,你明明知道,我有自己喜欢的人,而且我对那个人的爱,至死不渝,以前我不会喜欢你大姐,之后,我更不可能喜欢上她。” 也是,没有生病前的闫玲玲,温柔婉约,笑容甜美,浑身散发着一股仙女般的气息,这样的闫玲玲都不曾打动过蝶谷仙,生病后的大姐,形容枯槁,三魂七魄游离,这样的大姐,怎么可能虏获了蝶谷仙的心。 闫素素忽然明白了闫玲玲的死是怎么一回事,一滴晶莹的泪珠,触不及防的自她的眼眶溢出:“她死在了自己的故事里。” 蝶谷仙顿了一下,很快明白了闫素素的意思,轻轻叹息一口,他无意识的抬起手,用指腹替闫素素揩去了那滴晶莹的泪珠:“是我的错,我不该天天去看她,让她产生了某种错觉。” 蝶谷仙的指尖,很凉,已经是暖春了,他指尖的温度,却似依然停留在寒冬。 闫素素瑟缩了一下,这般亲昵的触碰,让她微微的错开了脸。 蝶谷仙的手指僵在了半空,随后,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面色宁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闫素素也没有过多介意,只当是朋友之间的安慰。 “我也有错,我早该发现她有异常了。” 虽然当时怀疑过蝶谷仙怎么会忽然转变了对闫玲玲的态度,接受了闫玲玲,但是闫素素只把这归咎到了古代男人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是常事这码子理由上来,没想到这尽然回事闫玲玲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她入了梦,一个自己编织的美梦,虽然身体渐渐好转,但是精神却梦幻游离了。 综合这许多日的相处,闫素素居然到现在才发现,闫玲玲其实早就不正常了。 那次逛街,成衣店里,蝶谷仙无非是随后说了句“玲玲,那件留仙裙很适合你”,闫玲玲就一下子让掌柜的拿了五套一模一样的留仙裙出来,每天换一套,别的衣衫,都被她搁浅在了衣柜里,无论丫鬟怎么劝说,都不肯换。 后来闫素素看不下去了托蝶谷仙送了一堆衣服给闫玲玲,她又终日必须盖着这些一如才能入睡,听丫鬟汇报,每天她必须贴身穿着一套,又贴身盖着一套,再盖上被子,又在被子上压满这些衣衫才肯睡觉。 有一日,蝶谷仙送给了她一支翡翠荷花簪,她尽然睡觉都不肯松开发髻,非要戴着荷花簪睡。 又有一次…… 这种种种种的迹象,都在说明闫玲玲其实老早就已经不正常了,只是她作息如常,她言谈如常,所以闫素素尽然也没有将这些往心里去,只当闫玲玲依赖心理太重了。 若是早知道闫玲玲是入了自己的梦,把蝶谷仙想象做了自己的爱人,闫素素断不可能放任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现在这个地步,不仅仅是闫玲玲过世这么简单,更多的后遗症,接踵而来,一个个让闫素素应接不暇。 首先是闫丞相的质问,闫素素无言以对。 再次是大娘李氏娘家李大将军的声讨,闫素素依然无言以对。 再是太后皇后的揶揄,闫素素更是无言语对。 现在的她,虽然不至于处于风口浪尖那般夸张,但是暗地里大家是怎么说她的,她清晰明了。 说她照顾不周算是好听。 更甚者则是传她派人害死了闫玲玲。 再过分的说她和俞氏王氏勾结,要弄绝大房一门,好让俞氏上位,王氏跟着进阶。 谣言猛于虎,闫素素纵然不想理会,但是却不可能全不往心里去,尤其是当谣言以讹传讹演变更恶劣后,闫素素当真是门都不想出了。 因为几乎只要她一出门,就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闫素素无法去改变别人的思想,无法去赌住别人的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关上自己的耳朵,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短短一个月,闵王府藏书阁的所有书几乎都要被闫素素读了个遍了,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也应为当事人的不作回应以及元闵瑞亲书颁布的对闫素素的免责令,而渐渐平息下来,及至渐渐销声匿迹。 闫素素的日子,恢复如常,出了闫玲玲是死,在她心底深处,留下了一抹深深的遗憾和自责之外,别无异常。 而她和元闵翔的关系,也在不断升温,元闵翔对她的好,点点滴滴累积起来,已经在她心间盘踞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盘,偶尔驻足那块地方,只觉得春暖花开,阳光温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三月初三,春日迟迟,暮影离离,暖阁外头的白残花开得正好,一簇一簇的压了下来,花朵儿如蜀机锦彩般惊艳。清新的花香沾染了青草的苦涩,化作浓烈的气息,被春风送入暖阁中来,扑扑洒洒,熏的人满头满脸都是,别是一番滋味。 暖阁里,闫素素正躺在紫檀木梨花雕纹躺椅上小憩,身后,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明月!”不必看人,只需听脚步声,闫素素便知道来者何人。 明月轻笑一声:“吵到你了,王妃?” “没有,本就没睡着,他来了吗?” “还不曾,王妃,王爷托人捎信回来,今儿个午膳和晚膳都不回来了,许晚上也回不来。” “恩,知道了!”闫素素并不想过问元闵翔所为何事,她有他的事业要做,她只管衣食无忧默默支持便可。 倒是明月,见闫素素不问什么事,嘴巴就痒痒的,非说不可:“拓跋王子又来了,邀了王爷小聚。” “恩!”闫素素依然应的随意,也不问拓拔岩正月里才回去的,怎么又过来了。 她的性子本就这么淡,这一个月的完全闭关,念的佛经多了,个性更加的淡漠起来,只要不属于她管辖范围内的事,她都不想费这个心里劲儿去关心。 明月这回不光是嘴巴痒痒了难受了,心都痒痒起来:“主子你就不想知道拓跋王子回来做什么吗?” “不想!”闫素素干脆的回答,简直是对明月的打击。 明月向来爱说,碰上闫素素这么个沉默寡言的主子,当真如同坐老虎凳一样,是种煎熬。 她虽然努力克制了自己聒噪的个性,不想惹闫素素讨厌,但是今朝还当真是忍不住,只因为心里憋着拓跋岩带着三个美女进朝觐见,意欲将三个美女分别赐给元家三兄弟的消息,会把她生生憋死。 也不管过于啾啁会惹的闫素素不高兴,她直接开口:“其实,拓跋王子今天还邀请了皇上和秦王爷,她从蒙得儿带了三个绝世美女来,要分别献给皇上,我们家王爷和秦王爷。” 闫素素本是慵懒的蜷着的身子,微微一僵,下一刻,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怕王爷要浪费拓跋王子的一片好心了。” 明月不知道元闵翔和闫素素之间的约定,自然听不明白闫素素的话中的意思。 还很替闫素素不高兴道:“这拓跋王子也真实的,明晓得王爷和王妃新婚燕尔,感情好得不得了,居然在这个时节赐给王爷一个女人,这不存心惹您不高兴吗,即便他是一番好心,或者是为了两国的友邦交好考虑,也可以挑个别的时节。” 闫素素冷笑一声:“明月,你知道你这番话我若是传给了那拓跋王子听到,会定你个什么罪吗?” 一句冷然的声音,激的明月猛然醒悟,她知道,自己又惹了闫素素烦了。 “王妃,奴婢以后会谨言慎行的。” 闫素素懒懒的对着明月挥挥手:“出去吧!” 明月赶紧告退,到了门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着门内做了个鬼脸,碎碎念道:“这么闷的性子,和王爷还真是天生一对。可怜我说什么都是烦。” “怎么了?”一个温润的声音,自左后方传来。 “蝶大人!”明月忙住嘴,回身诺诺的给对方请安,脸颊绯红一片。 每次蝶谷仙来,都是她最为期盼的事情,虽然对方戴着面具不知容貌如何,但是明月想,那面具后,必定是一张比王爷和秦王爷还要好看的脸。 那种如同芍药花,出彩却不张扬,又好似荷花,高洁却又不难亲近的俊脸 蝶谷仙笑道,温柔如这和煦春风:“说了直呼我姓名便可,我未入仕途,不必大人大人的称呼我。” “奴婢不敢,若是蝶大人不喜欢奴婢这般称呼你,那以后奴婢唤你蝶公子可好?” 怎么的,也比蝶大人强。 蝶谷仙微微点点头,算是赞同了这个称呼。 只因为这么小小的认同,就叫明月欢喜起来,本在闫素素那遭了的不快,这一会儿尽数消散在蝶谷仙温暖的笑容里,语气也是变得明朗欢快了许多:“蝶公子,你要喝什么茶,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 “随意变好!”蝶谷仙温和一笑,叩响了门扉。 闫素素早就听到了门外蝶谷仙和明月的对话,所以听到敲门声,她直接就应道:“进来。” 蝶谷仙推门而入,步入了房间,房门就由着打开着,为了避嫌。 毕竟就算是借着看病的由头,孤男寡女关门同处一室,也有不妥,为了闫素素的名声考虑,他每次过来,都会把大门洞开,不藏任何一丝秘密和暧昧。 闫素素已经自椅子上起身,看到蝶谷仙,她轻笑一声:“来了?” “恩,这几日怎么样?”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给自己看病,你帮我瞧瞧吧!”说着,闫素素伸出手,放到了躺椅的扶手上。 蝶谷仙无奈的笑道:“就这么点小寒症,非要从冬天留到现在孝顺我,你待我可真是不薄啊!” 闫素素也笑:“呵呵,这不是孝顺你,而是找点事给你做,省的你整日闲着。” “你怎么就知道我闲着了?” “猜的!”也因为闫素素从未听蝶谷仙说忙过。 蝶谷仙指尖搭上闫素素皓腕,有报复的用力一掐,道:“再闲,也闲不过你。” 说罢,放松了力道,认认真真的给闫素素号起脉搏来。 少顷,他松开了闫素素的手腕,故作沉重的摇头道:“这病入膏肓了,无药可治了。” 闫素素怎会不知他是在逗自己,是以也配合道:“啊呀,那可怎么办?” “坐吃等死。” “那敢问大夫,我还有多少日子?” 蝶谷仙支着单手,扣着下巴,做深沉状:“不好说,最多,只有七八十年的光景了。” 闫素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人啊,总能给她带来轻松愉快的好心情。 “只有七八十年了啊,那我可怎么办,我还没有活够呢!” “替自己节哀吧,看在你这般可怜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说罢,这七八十年的时光,你想怎么过?” “可以怎么过?”闫素素笑道。 “这自然要看你了,平平静静或是轰轰烈烈,都随你选择。” 闫素素做思考状:“这我可要好好的考虑考虑,毕竟只剩下七八十年了,光阴有限啊。” 正和蝶谷仙逗着玩呢,明月进来奉茶了,打算了这轻松愉快的小玩笑。 “王妃,蝶公子,奴婢给你们泡了一盏梅子香。” 梅子香是初冬时节才开始采摘的茶叶,大抵同现代的冻顶乌龙,闫素素平素里最爱喝的茶,便是梅子香,明月这是逢迎了闫素素的喜好。 蝶谷仙取了一盏茶,放到手心细闻一阵,随后送到了闫素素手里:“依我看,这余下的七八十年,品茶赏月,笑看云舒,闲听冷雨,才是最适合你的过法。” “还是你了解我!”闫素素仰头豪爽的饮尽杯中香茶,对蝶谷仙莞尔一笑。 知己难寻,闫素素此生有蝶谷仙这么一个知己,也算足矣。 而更让她庆幸的是,这这个男女授受不亲,婚后女人就只能围绕着丈夫一个人转圈的时代,元闵翔非但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也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去交友。 至少对于和蝶谷仙的交往,元闵翔从未发表过什么反对的态度。 明月上完茶后,识相的退了下去,侯在门口,看着明月绯红的脸颊,闫素素戏谑道:“你还当很是个万人迷,我家这丫头就叫你迷的七荤八素的,每次比我还期待你来。” “不过是因为我戴着一张面具,觉得我神秘罢了。若是我把这面具摘掉,露出那一张丑颜来,估计早就把这些姑娘丫头们给吓跑了。”蝶谷仙自我揶揄的笑道。 闫素素给他满上了茶,也给自己重新添加了一杯,看着窗外的白残花,感慨道:“又是一年春来到。” 蝶谷仙呷一口茶,接道:“满庭落英熏浪涛。” 倒是应景,将那大簇大簇浪花一样的白残花描绘的恰到好处。 “今年的天暖,白残花居然开的这么早,估摸着到了七月份光景,这花就凋谢了。” 蝶谷仙笑道:“虽然开的早,却依旧烂漫。百丈白残枝,缭绕成洞房。密叶翠帷重,浓花红锦张。张著玉局棋,迁此朱夏长。香云落衣袂,一月留余香。这白残花香气浓郁,闵翔是极喜欢的,所以才会满院子的都种了白残花。” “他喜欢的花还不少。” “是,他也喜欢梅花,梅花清雅高洁,迎寒独香,虽然独孤,却是铁骨铮铮。和闵翔的个性倒是有几分相像。” “呵呵,你对他倒是挺了解。” “自然!”蝶谷仙笑道,“以前未曾告诉你,是因为知道你一直都不中意他,怕你因为不喜欢他,波及到我身上,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我和他相识已久。” “那也不怎么见你和他罩面!”闫素素记忆里,并没有太多元闵翔和蝶谷仙的交集。 蝶谷仙笑了起来,嘴角弯弯,很是迷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不知道吗?对了,今日怎么不见他,他不是应该已经下朝了吗?” “有应酬。”闫素素回道,“拓跋王子邀的。” “哦!”蝶谷仙随意的应了声,没有和闫素素深究这个话题,他的性子,很闫素素是极相像的,都是那种事不关己就不想多管闲事的那种,也不会八卦的去探究别人的秘密,追问别人的行踪。 因为七层相近的个性,是以闫素素和他才能这般交好。 “你送我的原矛头蝮,前几日破土而出过了,许是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了。” “这可得看紧了,莫叫那小东西逃跑了,教给你的养育方法,你可记下了?” “自然!” …… 一个上午,都在两人的闲聊之中度过,闫素素和别人向来话不多,只和蝶谷仙,若是有话题,可以聊许久,即便是没有话题,只是静静的对坐着,也不会显得冷场。 不知不觉到了午膳时间,明月进来打断了两人,来问午膳如何安排,闫素素要留蝶谷仙用膳。 不想蝶谷仙却推说有个病人在等着自己,叮嘱了闫素素依旧吃自己开的药,然后足下轻点,翩然离开。 元闵翔果然没有回来吃午饭。 甚至晚饭也不曾回来。 闫素素记得明月说了,可能晚上也不回来了。 闫素素吃过晚膳,也没有等他,径自洗漱了一番上床。 这个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时代,练就了闫素素良好的作息习惯。 睡到半夜,感觉到房间里有悉悉索索的动静,闫素素瞌睡朦胧的睁开眼睛,沙哑着声音问了句:“回来了!” 没有回应。 闫素素以为元闵翔没有听到,便稍微清醒了一下,提高了点声音:“回来了!” 这次,非但没有回应,连悉悉索索的声音都停止了。 闫素素一个警觉,不动声色的睁大了眼睛,借着琉璃窗户中透进来的黯淡月色,微微偏过头,朝着房间里望去。 黑暗之中,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带起一阵急风,随后,东边的窗户被打开,那个黑影一个鱼跃,纵身跳出了窗户。 闫素素的瞌睡,都醒了。 “来人呢!”她急急起身,披挂了一件披肩,对着门口喊道。 一般门口总会有一个丫鬟侍寝,不是明月也会是别人。 听到闫素素的声音,门口很快响起了回音:“王妃,怎么了?” 闫素素踱步至桌边取火捻子点亮了灯,然后转身打开了房门,对门口的丫鬟道:“进贼了,赶紧去找何护院。” “啊,进贼了!”那丫鬟惊了一跳,身子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快去!”闫素素命令道,虽然心力也有些紧张,但是面上却是镇定。 那丫鬟惊醒过来,忙应了声,下去叫人,闫素素回了房间,走到东面洞开的窗户边,忽见窗户上挂着一块天蓝色的帕子,她取过一看,好看的眉心,紧蹙了起来。 只见帕子上绣着一只黑色的老鹰,而老鹰的下方,清晰的绣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肖遥!” 难道,是他! 只是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夜闯闵王府,他是来偷东西的?不像,即便已经忘记了他的长相,闫素素悠然记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如莲花瓣高洁的气质。 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做梁上君子这样可耻的行为。 难道是来刺杀的? 若当真是来刺杀的,那他刺杀的肯定是元闵翔不会是自己,但如果是来刺杀元闵翔的,怎么可能没有调查清楚元闵翔今天不在闵王府。 闫素素手心紧紧的拽着帕子,目光朝着房内逡巡一番,很快发现,梳妆台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上前,打开那个明显被移了位置的梳妆盒,一看,里头居然是一张纸。 很快,丫鬟领着何护院进来,闫素素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下意识的把帕子和纸片一起塞入袖袋中。 “王妃,你没事吧!” 闫素素扯扯嘴角,摇了摇头:“没事,那人……往这个窗户逃匿了。” 知道是任肖遥后,闫素素不再用“贼”字称呼他了。 何护院很快领着众人去追,留下来连个丫鬟贴身伺候闫素素,而两个丫鬟则是守在门外。 “王妃,您别害怕,裕管家已经派人去请王爷回来了。” 闫素素淡笑一声,点点头:“恩,你们两就在屏风外守着吧!” 说罢,她脱下了外头的披风,重新窝回了床上。 一上传,她就拧着眉头从袖口里取出了那张纸片,纸片上,熏着丁香花香,一打开,香气扑鼻而来,闫素素翻了三折,才打开纸片,纸片上,居然没有任何的字,只是一片空白。 闫素素不解,是送错了,还是怎么了,怎么会放一个空白的纸片在自己的首饰盒了? 这一夜,元闵翔提前回来了,因为家里遭贼,王妃受惊,拓拔岩自然也不能留他,命了快马送他回家。 元闵翔回家的时候,闫素素还在床上发呆,整张床上,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丁香花香。 元闵翔开口的第一句不是紧张的:“你没事吧,没吓着吧!” 而是:“哪来的花香?” 直到他开口,闫素素才还神:“啊?” “一股子丁香花香,哪里来的?” 举起手里的纸片,闫素素本以为是任肖遥留给自己的字或者话,怕被人发现了,以为她和任肖遥之间有什么猫腻,引发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方才要偷偷藏起来。 现在既然只是一张空白的纸片,她也就无所谓拿出来:“那个人留下的!很香。” 元闵翔接过纸片,脸色一紧,道:“多闻无益。” 说罢,就要丢,闫素素鬼使神差的不知为何,居然上前一把抢了过来:“这香气单纯,只是丁香而已,没有毒,怎么会无益,别丢!” 元闵翔脸色越发的难看:“你这般珍惜,莫不是与那人有什么关系?” 闫素素一怔,面露不解之色:“你什么意思?” “你对他就这么念念不忘?” 闫素素一惊:“你知道今晚来的是谁?” 这回,换元闵翔怔了一瞬:“我怎么会知道。” 根本就是前言不搭后语,听他前面的语气,分明就是知道来者何人,可是后面又不肯承认了。 闫素素追问道:“王爷,不要告诉我,连今夜那人会来闵王府,你都知道。” 知道自己失言了,也知道闫素素何等聪明之人,自己是瞒不过,元闵翔不再隐瞒:“今夜的人,是我安排的。” 闫素素又让他给惊到了:“你,安排的?” “不然我如何脱身?”元闵翔嚅嗫一句。 “到底怎么回事?” 元闵翔从闫素素手里夺过了那张纸片:“你见过任肖遥,难道没有闻到,那人身上全是丁香花香吗?” 这个,闫素素倒真没了记忆,但今晚的人,居然——“真是他?” “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也不再隐瞒你,我和任肖遥早已经认识。他替我办事!今晚我为了脱身,故意让他扮作贼人混进王府,我好有理由推却拓拔岩的通宵宴请,回家来。” 这真是今天晚上,闫素素听到的最大最大的新闻了。 任肖遥,居然是元闵翔的手下!替元闵翔办事! 若是这样,那当时任肖遥救下她的时候,她告诉他自己叫做闫素素,他怎么会那么的平静,完全没有半分特殊反应。 不可能的啊,自己和元闵翔定亲之事,人尽皆知,作为元闵翔收下的任肖遥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居然可以装作不知道,甚至在她和他扯谎说自己是进京投奔亲戚,路上不小心被卷入了那场厮杀,最后被逼的跳河求生,他的表情都是那么的充满同情,认真又严肃,好像对她的话信以为真的样子。 怎么做到的,他是? 明明知道她是元闵翔的未婚妻子不是吗? 而且知道她是未来的主母,居然就放任她不管,让她自己下山自己回京,他又是处于什么考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夜无眠,闫素素一直都想问元闵翔关于任肖遥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天亮时分,她才朦朦胧胧的睡去,一觉醒来,已经近中午了,一起床,就听到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细细听,尽然是元闵翔和明月的。 “王妃还没醒?” “是,王爷,许是昨晚受惊没有睡好,一直在睡呢!” “她醒来告诉她,今天我不能回来了,又要去拓拔岩那,这个帮我交给她。” “是,王爷,奴婢知道了。” 然后,门外没了声响,明月进来后,见闫素素居然坐在床边,“呀”了一声:“王妃,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不久。” “王妃,王爷……” “我听到了,把东西给我吧,你去给我被准备午膳。” 明月屈身双手奉上了手里的荷包,然后告退了下去。 打开荷包,里头是一对红玛瑙蝴蝶儿耳坠和同质地的指环。 闫素素不明白元闵翔怎么会送自己这个,他该是知道她根本不喜欢这些繁冗复杂的装饰物的啊。 将荷包收到了枕头下,空气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丁香花,昨日的那纸片必是浸了几天几夜的丁香花汁,才会历久弥香,经久不散。 洗漱穿着得当,明月也端着午膳进来,随意的吃了些,想着一日都要如此无趣度过,闫素素不免皱了眉心。 “明月,给我备轿,我想出去走走。” 自从闫玲玲过世后,闫素素就采取了避世的态度,从未踏出过闵王府大门一步,今日怎生的会想着出去,明月多嘴问了句:“王妃是要去办什么事吗?” “不过随意走走,去安排轿子。” 明月不敢再多加置喙,下去吩咐好了轿子,回来请闫素素,屋子里却是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闫素素的影子。 闫素素是故意支开明月从后门出去的,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出来,明月肯定要尾随着,从骨子里,她是不喜欢明月相伴的,只因为明月的嘴巴,太过聒噪。 从后门出去是一条安静的小巷,小巷两边一头连着闵王府前面的大道,另一头连着一条碧水河。 闫素素想了想,走了那连着河水的一段,过去恰巧遇上一个摆渡的老船夫,闫素素便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搭自己一程。 穿上,船夫娴熟的摇动着双桨,目光是不是的扫向船尾安静美丽的闫素素。 “姑娘是官家小姐?”船夫自然也知道,那条巷子是王府的后巷,但是也不敢妄加猜测闫素素就是闵王爷新娶的王妃。 闫素素点点头:“是!” “那姑娘是从闵王府出来的?” “是!”闫素素淡笑着道。 “姑娘莫非是……” “呵呵,是!” 老船夫惶恐,忙丢下了船槁给她下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尽然是闵王妃,居然还收了您的摆渡钱!” “起吧,不必多礼。老人家——” 闫素素的平易近人还有虽然淡却很温和的笑意,稍稍让船夫放松下来。 “王妃有何吩咐?” “附近可有什么风景如画的美丽地儿,带我去游玩一番吧,银钱,我不会少你的。” 船夫忙摆手:“能给王妃这样的贵人摆渡,是老头子我的荣幸,岂敢要王妃的银子!王妃坐稳扶好了,老头子我带你去白塔湖。” “白塔湖?”闫素素并没有听过这么个地方。 “白塔湖就在前头不远处,平素里少有人去,因为那里有几处漩涡,但是老头子我的船技十分的好,要避过这些漩涡是轻而易举,白塔湖湖心,有白塔一座,共十六层,站在塔顶,众览全景,能看到小半个京城。” 居然有这样的地方,闫素素倒也来了些许兴致:“那走吧!” 船只顺河而下,走了不知多久,到了一处僻静的湖泊,湖心果然有一座建筑,但并非是白塔,而是做两层高的竹楼,闫素素疑惑的看向老船夫:“老人家,这就是吗?” 老者脸上,扬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一瞬间,闫素素心里就起了危机意识。 “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老头佝偻的身子直立了起来,一把伸手撕掉了脸上的花白胡子,俨然是一章中年男子的面孔。 “闵王妃,上竹楼喝杯茶如何?” 闫素素倒是镇定:“行。” 那人一怔,闫素素的镇定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随后,他却是哈哈哈的放肆大笑起来:“闵王妃当真是有个性,若是换做别家姑娘,怕早就吓的花容失色了,你倒是镇静,请吧!” 穿已经靠了两层竹楼下的临水竹阶梯,闫素素拾阶而上,那中年那人尾随而至。 进了竹屋,扑鼻而来的一阵桃花香,已是春季,桃李争芳,闫素素透过竹制就九扇屏的缝隙里看到,屏风后种了十来株桃花。 会在室内设一个土基,种这一屋子桃花的人,闫素素猜这人不是雅兴十足,就是怪癖异常。 “茶呢?”她回身,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目光不惊不惧。 中年男人笑了起来:“二楼有请。” 二楼,较之一楼的简洁明了,可以说是别有洞天。 竹制楼梯盘旋而上,楼梯顶端,是一扇镂空的竹雕半身门,推门而入,房内到处透着一种精致而婉约的气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三角桌,铺着墨绿色的上好锦缎,上安放着一套翡翠色茶具。 一道又一道的纱帘将房间一分为二,一阵清风拂过,房内的纱帘轻轻地曳起,露出里半间一张精致的美人床。 竹墙上,挂着一长副荷花三联图,给房间平添了一番清雅,三联图左方,是一个钉在墙壁上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嫩黄的轻纱披风。 而三联画的右边则是一扇小窗,推开窗户,清晰可见周围的湖光山色,若不是因为是被掳来的,这一份风景还当真是赏心悦目。 另一面墙壁上镂刻一幅水墨画,凹凸有秩,栩栩如生。 水墨画下方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文房四宝齐全,还有基本堆叠整齐的蓝皮子书。 书桌边设小榻一座,榻上按着棋桌。 所有的摆设只一眼就尽收眼底,从这些摆设来看,主人必定是个风雅之士,而从那张美人床来推断,主人或许是个女人。 闫素素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年男子。 男子似乎也会以她在想什么,自发道:“我借的湖心小榭,这几日,就要委屈闵王府住在这里了。” 闫素素微微蹙眉:“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意图?” “放心,闵王妃,我并不想伤害你,你这几日的膳食,一日三餐我会让人送来,茶,就在桌子上,你若是喜欢,可以尝尝,地道的谷雨仙。” 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杀气,想到了昨天晚上元闵翔为了脱身命任肖遥扮演了一次入室盗贼,今日难道也是元闵翔之计? “他派你来的?” 男人眸光一紧:“你都知道?” “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知道这关乎到两国的交好,但是也不能……” “你不用多管闲事,只要乖乖听话就是!”男人有些语气恶劣的打断了闫素素。 闫素素不悦起来:“他以为让你把我掳来,就能改变什么吗?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下次呢?还要借我当工具吗?” 中年男人面露了惊愕之色:“上次,你就发现是我们了?” 闫素素呆了一瞬,随即明白,自己和这个男人,虽然每句话都能对上,但是显然在说不同的事情。 听到男人说“上次你就发现是我们了”,闫素素心口一紧,直觉联想到了上次的刺杀事件。 为了套的更多的话,她故意道:“自然。” “那你为什么不去太后那告发我们?” 闫素素一下清楚了,今日绑架自己的,果然是上次刺杀太后的那帮人。 现下,她灵机应变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我不喜欢太后,可以说巴不得她去死,我知道你们会再度刺杀她,若是把你们告发出来了,那岂不是让那老太婆高枕无忧了。” 男人面露震惊之色:“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恨太后,她和你有仇?” 【晚上还有2更!请耐心等候,不会太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三章 闫素素淡笑一声:“无非宫里那点破事,我和太后结怨已久,琐碎事儿累起来,渐渐的也就生了刻骨铭心的恨。” 对方信以为真,毕竟从太后抛下自己儿媳妇不管上演一场金蝉脱壳之举来看,太后对闫素素,也没有半分怜爱之心。 男人看向闫素素,神色冷峻道:“那个老巫婆,普天之下希望她死的比比皆是,我和我哥出手,既为了家仇国恨,又当时替大家出口气。既然你我是同门心思,最好就乖乖和我们合作,事成之后,与你与我们,都有好处。” 兄弟两,居然是! 只是还没套出是哪两兄弟,闫素素顾做同仇敌忾状,道:“前尘往事既往不咎,以后那老太婆,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了。若是我暂住此处,对你们行刺有利,我也无妨,只是这湖心小岛,送菜送饭都是麻烦,一不小心还可能曝露了行踪,毕竟我现在是闵王妃,我的失踪非同小可,若是闵王爷全城翻找起来,恐怕不出时日,就能把我找见,到时候给你们设个圈套,我恐都来不及通知你们,不如这样,你把我带回你们家,既然我们是同一阵线的,你们做决策计划,我许能出谋划策,帮上些忙。” 那男子表情一紧,似在做考虑,想着反正闫素素也早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无需隐瞒,而且闫素素的提议也确实更加的有利,故而半晌之后,他爽快的应道:“好!” 眼看着就要到对方老巢了,湖面上忽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音,男人脸色大变,看向了窗外,沉声道:“不好,闵王爷来了,今日之事,你我目标都是太后,已成盟约,你不可泄露,知道吗?否则,后果自负。” “那是自然!好了,你赶紧走吧,我给你做掩护,若是看到我毫发无伤,王爷应当不会过分追究,即便他追究起来,我也矢口否认和你相识,你走吧,改日我去府上拜访。” “恩。那我走了!”男子说罢,弃船而去,自窗户跃出,凌波于水面之上,速度之快,如点水蜻蜓,一看武功就是上乘。 男人走后不久,笛音渐近,元闵翔赶至。 闫素素很好奇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只是还不及问,就被他紧张的搂在了怀中,力道之大,似要把她揉碎在心间:“是谁把你掳来的?” “你怎么找到我的?”闫素素不答反问。 “我恰有事回府,听明月说你不见了踪影,我就寻了出来,幸好你身上这股子尚未散去的丁香味引了我来,你没事吧?”元闵翔边说着,边在闫素素身上“上下其手”。 闫素素轻笑一声:“没事!王爷——” “恩!” “上次去西陵路上刺杀一事,我想,我稍微有点眉目了。” 自然,闫素素和那中年男人之间的盟约,不过是为了套出对方真正底细的虚与委蛇罢了,那般危险残忍,差点至她于死地,又害死那么多无辜妇孺的人,她怎么可能当真守约,与对方同一阵线。 元闵翔眼睛猛然瞪大:“真的?” 闫素素表情严肃颔首道:“今日把我骗到此处的人,定然是上次刺杀的人,方才我隐隐套了他几句话出来,得知了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 “其一,他们是兄弟二人,其中的弟弟,和这个湖中竹屋的主人认得。 其二,他说了个家仇国恨,应该不是天元王朝的人。”如若不是元闵翔出现的不是时候,闫素素可能已经把对方的老巢都给揪出来了。 元闵翔深黑的眸子一紧,沉声重复道:“兄弟二人,家仇国恨!” “王爷无妨去查一查,是谁和太后有这个深仇大恨,为了刺杀太后,不惜牵累那么多无辜女子。”若是当日闫素素没有跳河,没有被任肖遥救起,那她是不是也成了那对兄弟的刀下亡魂了? 于公于私,闫素素对那对打着报仇的幌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兄弟都是心存厌恶,巴不得将他们绳之于法的。 元闵翔揽着闫素素的肩膀,道:“他告诉你他认得这竹屋的主人?” “他说是问一个朋友借的。” “不可能!这竹屋,是残月的,我从未见残月结交过什么朋友。” “残月?”这名字好生熟悉! “你忘记了,画舫上,送你琴的那个!” 闫素素恍悟:“他啊——你认得!” 元闵翔微微勾唇,牵着闫素素的手心走到窗边,任春日的暖风吹的两人鬓发凌乱:“他是京城四公子之一,你还记得吗?” 隐隐有些印象:“好似听大姐说起过。” “京城四公子,都是我的人!残月是其一。” “那他上次,怎么对你视若无睹。” “他由来性子如此。” “王爷——” “恩!” “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武艺高超,翩然若仙的任肖遥。 琴技出类拔萃,人淡泊如风的残月。 还有谁,残月是四公子之一,是元闵翔的收下,那另外三个公子呢? 闫素素从前只觉得元闵翔不过是一个王爷,充其量就是一个可能接替皇位,被立为皇太弟的王爷,若再要多给他加点头衔,那就是一个骁勇善战,屏退敌军,为天元王朝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王爷。 确实,每个权高位重的人,多少会雇养一些门客,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据闫素素所指,她的父亲丞相大人,收下也有不少门客,其中多数都是谋士,个别作为武士雇养。 但是那些都是光明正大的,像元闵翔这样“神不知鬼不察”的雇养了这些个高人,闫素素当真不明白是为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元闵翔本来就不打算隐瞒闫素素任何东西,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告诉闫素素,是以才从未主动提起过关于自己手下的事情,不过既然闫素素现在似乎有兴趣想知道,他自然也不会隐瞒:“京城四公子,都是我的人。” “哪四个?” “你认得其中三个。” 闫素素微微震惊,她的交友面之狭隘,细细数来,身边也无非那么几个认得的人。 “蝶谷仙?任肖遥?残月?” 闫素素径自猜测道。 元闵翔点点头:“是,只是大家知道的,只有残月,其余两个,都是潜伏在暗处替我办事。” “你为何要……雇养他们?” “我们的关系,办事雇主和被雇佣的关系,与他们而言,我是救命恩人,肖遥的父亲,曾经在我父皇身边当差,后成了父皇眼里的红人,就被前朝丞相所害,弄的身败名裂诛灭九族,我救下的肖遥。而残月,他本是江南清花楼的小倌,因为不肯委身于当地县令公子被生生截了单腿,抛弃于郊外,也是我把他治好,并见那县令一家送入死牢,他性子清淡,平素里独来独往,嫌少和我来往,但是我若是有事,他是必定会来帮忙。” 闫素素听的一愣一愣的,原来这每一个人,都有个这么跌宕起伏的人生。 那——“蝶谷仙呢?” “至于他,不过是志趣相投罢了!”元闵翔嘴角弯起一个微微的弧度,对闫素素道,“最后一个,你不好奇吗?” 闫素素淡笑摇头:“你不是说了我不认识吗,既然不认识,知不知道也无妨了。” “也罢,等他日你们有缘相见,我再给你们做介绍不迟,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行回去,顺道我让人暗中调查下京城里可以的兄弟两人。今日掳走你的人,年纪大概几何?” “三十出头,四十不到!” “恩,我记下了!往后,你切不可一个人出来乱走,今日若不是我折了回来,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教我怎么办?”他嗔怨一句,对闫素素的疼爱溢于言表。 闫素素轻笑一声,倒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还能怎么办,凉拌吧!” 元闵翔做事就要挥手来掐她的脸,被她巧妙躲过,咯咯娇笑起来:“别闹了,回家吧,明月该急死了!” “是该回家了,对了,过三日,母后会邀众妃嫔进宫赏花,也给你派了帖子,我已经叫锦绣坊给你赶制衣裳了,我的女人,当天一定要艳压群芳,从容貌身段,到衣着行头,都要是最出彩的。”他的眼底,泛着浓烈的宠溺骄傲之色,闫素素嗔笑一声,轻推了元闵翔一把:“死爱面子。” 元闵翔纹丝未动,笑道:“所以,这个面子,你可要给足我,我要你人比花娇,非但将那日所有的女人都给比下去,还要将那满院子的鲜花都给比的没了颜色。” 最后几个字,是暧昧的喷吐在闫素素的耳垂的,惹的闫素素耳朵根痒痒的,直发笑。 回了王府,明月果真是急的快哭了,闫素素对她也是心怀愧疚的,虽然不喜欢明月的聒噪,但是知道自己今日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明月定然难逃其责,少不了一顿惩罚。 闫素素自我批评了一番,这次的事情做的有些任性了,太不顾及别人的立场了。 是以这之后的两天,闫素素对明月不再如往日那般冷淡,明月也算是因祸得福,多多少少讨的了闫素素的欢心,而不至于每次多嘴都会遭闫素素嫌恶了。 三月初十,御花园。 艳阳高照,百花吐芳,姹紫千红,遥遥看去,如同一匹上好的织锦,绿色的缎面上,绣制着五彩缤纷的彩色花朵,或抱作一团,或傲然独立,或含苞欲放,或一枝独秀,或玎玲一串,或芬芳满枝。 与这百花争艳的,当属穿梭在花丛中的燕瘦环肥,莺莺燕燕了。 赏花节,定在了初十,闫素素起了个大早,在明月的伺候下收拾停当,衣衫华丽,妆容精致,饰物高贵,整个人看上去气质优雅出尘,又不显得情素不应景。 进宫后就被引路的宫女带去了御花园,她去的时候时间尚早,御花园的听雨亭中,只坐了三三两两个妃子嫔子在闲聊,见着她,互相少不了一番寒暄。 闫素素对于这几个人,眼生的很,她们倒都知道她就是闵王妃,一个个热络的与她攀谈,她只莞尔浅笑,一一礼貌回应。 待得人渐渐多起来后,大家三五成群的聚作一团,或作诗吟曲,或谈论家常,闫素素才得了空闲,一个人在御花园里随处的闲逛起来。 太后是到了辰时三刻才到了,今日的她一眼便可见精心打扮过。 芊芊十指尽染蔻丹,小指上带着一个纯金的指套,指套上镂刻着精美的图案,随着她每一下摆手,都会再每个人脸上,投射下一道耀眼的金光。 身上着着一件翠绿色烟纱碧霞罗,金红色的牡丹散满了整条裙子,裙摆长长的拖曳在地上,由连个小宫女一人一边小心的提着。 最为出彩的地方,莫过于她的头饰了,只见她低垂的鬓发间斜插着一朵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头顶用一支水晶钗子,固定着一把巧夺天工的檀木香扇子,一头乌发,用一排饱满的珍珠钩子,一缕缕的固定在扇骨上,发丝表层,显然是抹了发油,如今在太阳光下,这一头黑发油光闪亮,烨烨生辉。 太后保养得体,已是半百年纪,却依然如同二十几岁的少妇。 那风髻露鬓,娥眉春眸,如温玉般柔光若腻的肌肤,还有不点而赤的樱桃小嘴,教她站在着一群媳妇中间,看上去倒更像是大家的姐妹。 爱溜须拍马者,适时上去称赞太后今日的装扮。 闫素素只随众站在人群外围,淡若清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五章 等到大家争先恐后的溜须拍马了小半天,似乎不知疲倦,而看那太后乐不可支的样子,似乎也很喜欢这般被恭维吹捧,那张笑脸,闫素素看着就觉得嘴角抽搐。 眼看着太阳也挪到了头顶上,这群女人居然依然停下来赏花的趋势,闫素素心里不由暗嘲一声:“哪里是来赏花的,这一个个还不如摆驾慈庆宫,赏太后得了。” 闫素素正觉得无趣之时,左手边,有人小小的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她回头望去,大为惊喜:“季末!” 季末一如以前那般笑容甜美可爱,今日的她穿着一袭梨花白的长裙,腰间系着一条鹅黄色的腰带,绑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倒是十分符合她的气质,可爱又单纯。 闫素素从元闵翔那已经得知季末因在那次刺杀战中立了大功,所以现在已经升了等级,位列妃班了。 真的很兴奋能够再见季末,想到那次季末的拼死相护,闫素素就心头一暖:“知道你今天可能也回来,以为人太多,找不见你,没想到让你先把我给找见了。” “你那么出众,我一眼就瞧见你了,只是你看着马峰出巢似的人群,我可是好不容易挤到你这边的。” 季末说话还是那么烂漫爽快,闫素素欣赏她的个性。 “人是太多了,不知道这是来赏花的,还是来赏人的?”闫素素轻笑一声,带着淡然的讽刺。 季末自然懂她意思,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就是一群马屁精,我们不在这瞎掺和,走,这人这么多,多我们两个不多,少我们两个不少,我们去我宫里,让耳根子清净清净。” 闫素素十分同意,便有着季末拉着自己的手,悄悄的退出了人群。 两人何时离开的,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直到午膳时候,给闫素素排下的座位空了出来,大家猜发现她人不在了。 太后面露不悦之色,起身道:“谁瞧见她过?” “回太后的话,臣妾先头瞧见过闵王妃,和季妃在一起。”一个贵人起身,带着点邀功的意味,恭顺的道。 太后柳眉微蹙:“季妃呢?” 她这一喊,季末没有在场这个事儿,自然也给暴露了出来。 “回太后的话,不见季妃。” 季末现在的身份,座次也应当在考前,可是大家前前后后所有的位置找了一遍,也没找见季末,自然晓得,季末也不在了。 太后脸色越发的难看:“居然敢让大家伙儿等她们两个,来人呢,给哀家找,把两人给哀家带来。” 闫素素和季末算是“患难之交”,又是久别重逢,话攒了不少,不过多数是闫素素在听,季末在说。 季末给她绘声绘色的描绘了当日的惊心动魄,又给她说了升为季妃后的好和不好,便和不便,再说到今日的赏花会,话题不断。 闫素素也不时微笑给予反应,两人聊着,到了午膳时间,居然都忽然不觉,直到太后派来的宫女找见两人,两人才意识到,今日,可是把大王给惹到了。 “一会儿,你就说是我把你强拉来的,因为我衣服脏了,要回来换一套,所以要你陪我来,知道吗?”季末早就知道太后对闫素素有所偏见,闫家接二连三出事,太后非但安慰问候,居然还责怪闫素素身上带着闫府的煞气,不许她进宫请安。 季末当时就替闫素素觉得委屈,也直接明白了太后对闫素素的态度。 所以她才让闫素素把所有的罪过往自己身上推,免得太后借题发挥,以后更加苛待了闫素素。 不知为何,和闫素素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是季末的心里,却是舍不得严肃素受半分屈辱。 闫素素轻笑一声:“即便是真是视你衣服弄污了我们回来换,她若是有心惩罚,定然也不会轻饶了我们,届时你不要做声,一切有我。” “那你记得把罪推我身上,恩?” “呵呵,傻姑娘,走了!”闫素素倒是一点都不紧张,神色如常,拉着季末的手,朝着御花园而去。 今日正午的宴席设在了御花园,只因为太后一句赏花喝酒,别有风情。而膳食也是以花为题,花膳为主。 闫素素和季末一回去,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子严厉的审讯的味道,其次便是花膳淡淡的芳香。 菜已经上了,这是太后的意思,她之所以让司膳太监上菜,无非是想告诉闫素素,她不值得任何人浪费时间等她。 一回去,太后慢条斯理的架着一筷子桃花流水春肥鸭,放入檀口之中。 闫素素和季末并肩给她跪下,齐声道:“臣妾来晚了,望母后恕罪。” 太后置若罔闻,视若无睹,对身边的皇后和众贵妃,王妃招呼道:“吃菜,今日这桌御膳,可是你们平素里难得迟到的,譬如这道莲叶何田田,采的是初升的莲叶,裹上面粉放到油锅里一炸,金黄裹着里头的翠绿,味道实属上乘,皇后,于贵妃。” 于贵妃受宠若惊,忙取了盘子去接菜。 连声道:“谢母后赏赐。” “皇后,这菜,叫做桃李满天下,你尝尝!” 对于太后反常的好,皇后自然心知肚明,不过是太后冷待闫素素的一种手段吧了。 说白了就是做出两种极端,对其余的媳妇好的入骨,偏偏把闫素素当做空气,视若无睹。 皇后心里贼贼一笑,倒要看闫素素如何眼满扫地。 偷眼向闫素素瞧去,却见她面色如常,神色微变,皇后只当闫素素心里憋屈的想哭,面上强作镇定,顾配合起太后,有心刺激闫素素一把:“母后,您对臣妾真是太好了,这桃李满天下是道甜菜,臣妾这是吃在嘴里,心里都是甜滋滋的。” 闫素素能没有那几分聪明,自然知道太后是故意为之。 她也不气,就这么静静跪着,倒要看看,太后要做到何种地步。 之间太后“好婆婆”一样,一个个的给同席的妃子们夹菜,还不忘称赞对方几句,一轮下来,去了一刻钟,而闫素素和季末,依旧跪在桌边。 席间和乐融融,觥筹交错,婆媳和睦,欢笑盈盈。 席下闫素素和季末双膝跪地,微垂黔首,姿态卑微,备受屈辱。 这样一幅画面,着实是对闫素素最为刻骨的嘲讽。 席间所有人,有个透着同情的心态,有个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更多的,则是持着幸灾乐祸的心态 个别,比如皇后,却是更为恶劣的落井下石的心态。 “母后啊,比坐的是东风位,偏巧有一堵人墙,挡了你脚边的东风,这东风和暖,本来还可以给母后熏熏双腿,可这……” “你们两个,去那边墙根跪着!”太后平素里是从来不听皇后的话的,只今日和皇后是沆瀣一气,只为了给闫素素十分百分的难堪。 闫素素眉心一皱,这个太后,难道不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怎么写嘛? 正要发作,没想到季末却先开了口:“敢问母后,您不问缘由就让我们跪了这么久,您这是做长辈该有的风度吗?” “啪!”重重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季末的脸上,下手的不是太后,而是皇后。 对于这个因为护驾有功而平步青云的臭丫头,皇后早已经看不顺眼了,无奈平素里没有什么交集,找不到什么办她的理由,所以一直隐忍着,今朝倒是借了这个好机会,既可以让闫素素颜面尽失,又可以收拾季末一顿,以泄心头之怨愤。 从小到大,季末还未曾受过这般屈辱,进宫之前,她素来是她爷爷手心里的宝贝,进宫后,非但要收敛性子,处处受制,现在居然还要被一个老女人这般羞辱。 当下,季末年少气盛,火气冒了头。 “皇后,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你方才对母后出言不逊!” “你……”季末正要说话,却被闫素素截了话题,“皇后娘娘,我想请问何为出言不逊?” “你也想挨巴掌吗?”皇后冷笑一声,完全没有把闫素素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母后还未说什么,这里轮得到你喧宾夺主吗?我想说,如果季妃是出言不逊,那你这又算什么,越庖代俎?季妃曾经救驾有功,不敢以母后的恩人自居,至少我们对她也要心存感激,这才是做人的基本之道,你身为后宫之主,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出言不逊,由得着你来评判?你这分明就没有将母后放在眼里,而是和季妃私下结怨,借着这个当会儿,故意撒气罢了。” 闫素素一气呵成,半分都没有停顿。 【一写儿女情长我就卡壳,一些宫斗我就来劲,我这个怪胎啊怪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六章 闫素素一气呵成,半分都没有停顿。 太后也不曾想皇后居然会不由分说就打了季末一巴掌,要知道季末的爷爷可是铁骑将军,三朝元老,在朝中的功高望重,这一巴掌,若是铁骑将军追究,事情恐怕就有些惹人尴尬了。 而且闫素素这般的说,太后本身对皇后并无好感,如今,不由的顺着闫素素的话怀疑过去:“皇后,你和季妃私下是否真的结怨了?” 皇后自然忙说不是,季末虽然单纯可爱,却也是有些小狡诈,当下装了委屈模样,道:“太后有所不知,前几日臣妾和皇后是有些小冲突,当日是臣妾冲撞了皇后,今日这一巴掌,算是臣妾应得的,闵王妃,你无须再为臣妾鸣不平了。” 太后秀美紧蹙,紧紧的盯着皇后,认定了皇后今日是在公报私仇。 “果然是私下结怨,借此发挥,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气量尽然如此狭隘,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 从太后被夸奖的飞上天的表情来看,闫素素就知道太后是个很容易被别人的话左右的个性,也因为明白太后和皇后的关系,所以她才故意出言挑拨,如她预料,太后对皇后,果然起了芥蒂,不再给皇后好脸色看。 太后薄怒,皇后微慌,心里憋屈的很,一双凤眸死死的盯着季末,道:“母后你休听她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情,你不要听她片面之词,她这是存心污我。” “确实,片面之词听不得,但是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刚才季妃只是和母后说了一句话,虽然语气了有些许的无礼,但是要如何处置季妃,全凭母后定夺,你却不由分手就是一巴掌,速度之快,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一巴掌,你是早准备好了,蓄势待发。母后……”闫素素随后转向了太后,继续她的挑拨离间大任,“您不觉得皇后这是滥用私群,假公济私吗?” 太后看闫素素也是看不顺眼,看皇后也是看不顺眼,本来是联合皇后想给闫素素难看,但是现在听闫素素这么说,太后也自然而然的朝着闫素素话语的方向去,认为在于此事上,皇后确实是有公报私仇嫌疑。 “皇后,念在今日是个高兴的日子,哀家就不和你追究此事,但是哀家要警告你,以后有哀家在,你这巴掌,除了朝你自己的脸上,不要让哀家看到你向第二个人挥出去,哀家还没有发话呢,你算那根葱?”太后借机也算是对皇后的一番羞辱,说皇后假公济私,太后又何尝不是。 皇后脸上显出各种神态:尴尬,难看,羞窘,愤怒,憋屈。一股脑儿,让她整张脸看上去有些滑稽的扭曲。 因为季末挨打一事,太后也宽恕了季末,让她回去落座,至于闫素素,也算沾了季末的光,回了座位。 宴席进行到了一半,有个贵妃突然站起,给太后敬酒,这无非也是酒席上的老规矩,那个贵妃后,大家都纷纷起立给太后敬酒,闫素素自然也只能随列,这一大轮酒敬下来,这宴席也吃到了下午去。 吃完宴席,大家意思意思的陪太后赏了一会儿的花,便各自回宫了。 这所谓的赏花,让人哭笑不得。 上午赏了什么?赏了太后这个不老妖精。 中午赏了什么?赏了一场你给我难堪,我不让你好过的闹剧。 下午赏了什么?赏了几坛老酒,一桌子阿谀奉承的假笑。 闫素素回到闵王妃时候,已经入夜了,明月进来说元闵翔今日又不能回来,叫那个拓跋王子缠的紧。 对此,闫素素本是并无所谓,觉得官场上的事情自己不便多参与,但是这拓拔岩接二连三的留着元闵翔不放,闫素素就觉得事有蹊跷了。 “明月?王爷有没有说拓跋王子为何天天留他?” 明月也不解的摇摇头:“不晓得,只是奴婢知道王爷驻守边关的时候,和拓跋王子关系甚好,许是两人久别重逢,叙旧把欢吧!” “那三个蒙得儿的美女呢?也会陪着他们彻夜把欢?” 闫素素不是信不过元闵翔,只是她也不认为元闵翔会是柳下惠,坐怀不乱。 闫素素大学里认识过一个学长,长的十分的阳光帅气,追求他的女孩子层出不穷,但是他却只对自己的女朋友钟情,甚至传闻有女孩子为了打动他的心,甚至不惜为他隆胸,为他整容,为他垫臀,但是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这样的男人,当时是全校公认的三好男友,模范情人,只是最后呢? 毕业后他就结婚了,结婚后三个月不到,却传来了他离婚的消息。 当大家得知他们家庭破碎是因为学长出轨后,据说是为了进人事部管理层,天天请人事部的同事吃饭,久而久之和人事部新来的小妹勾搭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谁都震惊了,不敢置信。 从那以后,闫素素便明白了一个道理,再坚固的爱情,都经不住“狐狸精”的考验,况她并不认为自己和元闵翔的爱情,有多么的坚固。 很没出息的说,她虽然面上装着并无所谓,放任元闵翔自由,但是心理,却是隐隐有种危机感,那是一种很不吉的感觉, 元闵翔不是蝶谷仙,闫素素不敢保证元闵翔能像蝶谷仙一样,认定了自己爱的人,便是对于闫玲玲这样窈窕淑女的追求。 况闫素素始终无法忘记,拓拔岩身边的那个蒙面少女,对自己如同对待情敌的态度。 这次,那个女孩也来了吗? 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闫素素忽然做了一个决定:“明月,我们去驿馆。” “啊!王妃,可是都到晚膳时间了,而且拓跋王子也没有邀请我们!” “我不饿,走吧,他没有邀请我们,但是我们带着礼物上门,他怎么也要卖王爷几分面子,卖我爹爹几分面子,不可能给我们吃闭门羹的。” 明月莫名的兴奋起来:“诶,那奴婢这就去命人备车。” 走到门口,明月忽然不放心的转回了头:“王妃,这次,您可不能再丢下奴婢一人顾自己跑——走了。” “知道了!”闫素素微微一笑,做到梳妆镜前,歇下一头繁冗复杂的饰物。 待明月进来汇报一切都准备妥当后,闫素素也已经重新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只用两枚银发簪左右固住发展,清雅秀丽。 身上那套华丽的长裙也被一袭淡绿色的缎子百褶裙所替代,不同早上出门时候的贵气,如今的柳芸菲给人一种淡雅秀美的感觉。当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王妃,车子准备好了!” “恩,我知道了!明月,打开我的衣柜,左下方有一个匣子,将里头的一双嵌夜明珠金如意拿出来,找个盒子包好,我们当去拜访拓跋王子!”闫素素想的周到,送礼上门,即便拓拔岩再怎么不想接见她,也断不可能轰走她。 明月依言准备好一切,闫素素忽然想到了那天那个拉马头琴的女子,便对明月道:“再去那边匣子里取一对金凤凰,装个红布包,找个小饰物盒放起来。” “王妃是要送给谁?” “到时候看,许用得上。” “恩,奴婢这就去准备。” 一切准备得当,闫素素便和明月出了府上了马车,往驿馆去。 到了驿馆,守门的告诉闫素素,拓跋王子和闵王爷并不在府里,而是去了京城著名的不夜街——花明街。 花明街算是京城一大特色,和别处的街道不同,花明街的日夜是颠倒过来的,白日里整条街巷悄然安静,到了夜间,街铺则纷纷开张,灯笼齐上,人声鼎沸,亮如白昼,好不热闹。 知两人去了花明街,闫素素和明月随后也转了花明街。 花明街并不长,但是人头攒动,人流不息,给这条夜街平添了一分繁华胜景。 闫素素和明月一家一家店挨着寻找,终于在一家茶水阁,找见了正在听小曲儿的元闵翔和拓拔岩。 两人并非独身而坐,而是由佳人相伴,左右两边,各坐着几个花容月貌的少女,娇羞美丽,眼神顾盼,胸前的隆起,如同蜜桃般饱满,身段又如水蛇般柔细。 两人要的是一个雅间,闫素素是从小二推门而入送茶水的那当回,透过门缝看到这两人的,那匆匆一瞥,只瞧见元闵翔身边坐着的少女,长的并非本土样貌,想必是拓拔岩带来的蒙得儿美人。 美人当时正在剥花生,小二出来带上门的一瞬间,闫素素看到了让她气血贲张淡定不了的一幕。 元闵翔尽然张开了嘴,任由拿少女送了一粒花生米进他在嘴。 闫素素只觉得讽刺,怪不得他这么推不掉拓拔岩的邀请,只要拓拔岩邀他,他就夜不归宿,原来是佳人有约。 这个男人的定力,到底是有多脆弱。 闫素素本以为拓拔岩带来的美女就算是狐狸精转世,要勾引到她的丈夫也至少需要个把月甚至更久,却不想,短短不过十日,元闵翔就已经和那女人亲密到了如此地步 喂食? 呵呵,倒还真是又情调。 明月是站在闫素素身后的,只看到元闵翔和拓拔岩在屋内,并没有瞧见元闵翔和一个少女亲昵如斯的一幕,是以看到闫素素怔怔的站在门口,她心急的催促了一声:“王妃,王爷就在里头,你怎么不进去?” “明月——”闫素素转过身,笑容有些惨淡。 “王妃,你怎么不进去?”明月没心没肺,全然没有察觉到闫素素的异样。 “一会进去,明月,我有东西落子家里了,你去帮我取来,一直想送给拓跋王子的东西,就在我衣柜里的那个箱子里,有一把铜锁,你去拿来。”闫素素无非是想支走明月。 明月闻言,纳闷道:“铜锁,王妃你送拓跋王子一把不值钱的铜锁做什么?我们不是拿了金如意和金凤凰了?” “去吧!” “那……好吧,那王妃你要在这里等奴婢哦!”明月不疑有他。 “恩,自然的!好了,你快去,把如意和凤凰给我留下。” 明月以为闫素素是要进去送礼,便笑呵呵的把就夜明珠金如意和彩丝金凤凰交给了她,然后转身出了茶楼,回去取“铜锁”。 闫素素看着手里的东西,没有进茶楼,而是转身去了一楼的柜台。 “咚!”把两件东西往掌柜的面前一扔,闫素素冷声道,“老板,我有事要你帮忙!” * 一刻钟后,二楼雅间内,掌柜的一脸谄笑的进来问候:“二位爷,这曲儿可听的喜欢?” 拓拔岩点点头,元闵翔没发表意见,边上一个蒙得儿少女,则是不满的嘟着嘴道:“这依依呀呀的,都不知道在唱些什么,掌柜的,你这就没更好的唱曲姑娘了?” 掌柜的倒是没有想到有人会说不好听,不过这不妨碍计划的进行,反倒让计划进行的更加的顺利:“有有,自然有。小人这上来,正是想告诉各位,我们这茶楼啊,近日来了一批姑娘,能歌善舞——两位爷放心,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不是烟花柳巷里找来的,不会降了你们的身份,我这寻思着两位爷看着也是富贵人家,你们这一来,顿然让我这小店蓬荜生辉了,我就想着让她们给你们献舞一曲,助助兴,也算是,算是……嘿嘿!” “讨好我们,拍马屁,想让我们以后多来来是吗?”那个蒙得儿姑娘牙尖嘴利的嘲笑道。 边上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开口制止她,显得对她十分的纵容。 掌柜的老脸一红,嘿嘿的笑:“是,呵呵,我就是想拍拍马屁,请两位爷以后多带些公子哥老爷少爷们来光顾。” “那得看这跳舞的跳的好不好,上来吧,听这依依呀呀的曲子,正闷的慌呢!” 下令的,依然是那位姑娘。 掌柜的自然忙是说好,让他们稍候,下去安排。 很快,几个穿着七彩霓裳舞衣的女子进了来,每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块同衣服色彩的绸子,直盖到眼下,有连个乐师,一个抱着箜篌,一个握着玉笛进来。 这些舞女乐师入内后,恭顺的给拓拔岩还有元闵翔请了安,然后,为首的舞女对乐师吩咐一声:“起乐吧!” 乐师得令,拨动琴弦,为首的舞女水袖流转,水眸顾盼,明睐如春。 身后一众女子纷纷甩袖,合着乐音,翩跹起舞。 这些舞女,大多是凝停善睐、扬眉转袖、转盼流眄、曾波照人以及腰肢柔软、体态纤丽、舞姿婀娜、舞艺超绝;罗衫脱肩、流津满面或者衣着的艳丽;舞蹈起来跳珠撼玉、环佩铿锵,甚至舞罢珠翠满地 其中为首之人,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三圈,忽将水袖甩甩开来,衣袖里,好似盛开着一个锦绣花园,随着她这一下甩袖,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笛声渐急,箜篌铿锵,她手中的袖子甩的又急有快,如同两只翩飞的巨大蝴蝶,又好似添上垂落的七彩云霞,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从她露在纱巾外的眼眸里,看到有股淡若轻尘的幽然,只这一抹,便足够触动人的心弦,惹的拓拔岩和元闵翔尽然同时产生了某种心动的熟悉感。 笛音回落,箜篌婉转,那女子的舞步也随之转了柔缓和,及至渐渐的平息。 久久,元闵翔和拓拔岩才还过神来,由着拓拔岩率先给这支舞蹈鼓了掌。 “跳的好,当真是美极。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向为首的女子,问道。 那女子眼角微微一晚,温顺道:“叫我紫苑便可。” “不过就是个舞女,哥哥你还问她名字,不是自降身份吗!翔哥哥,你说是不是?” 为首女子一震,拓拔岩看出了她的异样,还以为是自己妹子的话伤到她了,忙给她赔不是:“你不必介怀,我这妹子就是这个个性。” 元闵翔也鬼使神差的轻斥了那蒙得儿女子一句:“小雅,不得无礼。” 为首的女子,眼神更是一僵,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那个被唤作小雅的女子,半晌,不做任何反应。 及至小雅冲了她一句,她才还神。 “你看什么看,我就说你一个低贱舞女,降了我哥哥的身份了,你想怎么样?” 为首的女子低垂了脑袋,纱巾下的嘴角,勾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原来,尽然是小雅。 这为首女子,其实正是闫素素,用金如意和金凤凰买通了掌柜,上楼献舞一曲,无非是想近距离的看看,在没有“闵王妃”在场的情况下,元闵翔是可以做到多出格。 整场舞蹈,她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飘忽到元闵翔身边的女子身上,期间女子总共给元闵翔喂了四次花生米,亲昵的挽过元闵翔三次手臂,元闵翔宠溺的揉了女子一次头发,女子撒娇的把下巴垫在元闵翔肩头八次,元闵翔对女子笑了十三次。 这所有的,闫素素都数的一次不差,记的清清楚楚。 本来以为那女人是拓拔岩送给元闵翔的那个美女,不想尽然是小雅。 闫素素自嘲的勾唇,她该想到的不是吗?老早就知道小雅钟情元闵翔,她却没想到,元闵翔居然对小雅也是疼“爱”有佳。 这是多久前的事情?在她之前?还是在她之后? 小雅是元闵翔的前度,还是他的新欢? 闫素素垂着脑袋,心口有些微微发冷,眉心不由稍稍蹙了起来。 这一蹙眉,当真惹人心疼,拓拔岩还以为是小雅的口不择言,伤到了对方,忙低斥了小雅一句:“小雅,不得放肆——”又转身对面前扮作舞女的闫素素道,“姑娘莫要介怀,她不过是个小孩而已,童言无忌。” “谁说我是小孩子了,岩,以后你都不许叫我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翔哥哥前几日还说要娶我呢!” 闫素素的心,剧烈抽疼了一下,脚步一个不稳,踉踉跄跄的往后倒了一步。 身后的舞女离的都远,且反应没有这么灵光,尽然没有一个上来搀扶她,幸亏拓拔岩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拉住了闫素素的手,一带,将她纳入了自己的胸膛,紧紧的揽住。 感受着怀中女人玲珑有致的身段,拓拔岩身体某处,忽的燃烧了起来,隔着衣衫,顶在了闫素素的身上。 闫素素面色一红,忙推开他:“公子,谢谢!” 怀中稍纵即逝的软香玉骨,让拓拔岩既是欣喜,又是失望。 某处的贲张,并未因为她的离开而渐消,反倒因为手心里残余的她的温度,而越发的滚烫,甚至肿痛起来。 【很晚还会有二更,大家最好不要等,乖乖睡觉哦,明天还要上学上班呢,注意休息,我去上瑜伽课了,呵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七章 很奇怪,对于这个拥抱,元闵翔不知为何,心底深处尽然生发了浓浓的不悦的酸意。 他的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看向蒙着面的闫素素,满面惑色。 闫素素心里冷笑,这个元闵翔,难不成是想见一个爱一个? 心里不禁起了试探之意,她故作妩媚,给元闵翔送了一个眼波,元闵翔居然红了一下,别开了眼光干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异样。 闫素素的心里是泛着凉的,对于女人,元闵翔素来都是冷面相待,她原本以为元闵翔的柔情只给自己,现在才发现,元闵翔的温柔,是可以分割的,这份温柔,可以给自己,也同样可以给小雅,给一个素未谋面的舞女。 她轻笑一声,对着拓拔岩和元闵翔盈盈一福身:“两位公子既是小店的贵客,那我再给两位献舞一曲,两位可想看?” “恩!”拓拔岩语气里是难掩的欢喜,这欢喜不知道哪里触犯了小雅,只听得她狠狠的瞪了闫素素一眼,恶声恶气嘲讽道:“庸脂俗粉,跳的舞也是庸俗,穿的红红绿绿的,耍猴戏呢,还不如刚才的依依呀呀呢,这是品茶的地方,不是看大戏的地方。” 闫素素按耐着心里一股怒火,柔声道:“既小姐觉得小女子跳的是耍猴戏,那小女子不该卖丑了,两位公子继续品茶吧,小女子告退。”闫素素是认定,拓拔岩不会让自己走,所以才会如此“委曲求全”。 果不其然,拓拔岩面色大为不悦,严厉的对小雅道:“小雅,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刺猬附体了吗?你若是在这般无理取闹,我现在立刻就叫人把你送回去。” “岩……你……” “我是你哥!” “翔哥哥,你看他,你看他你看他!”小雅嘟着红唇,对着元闵翔撒娇指控拓拔岩。 “好了,岩,小姑娘家家的,你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训她。”元闵翔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小雅的纵容。 闫素素多么希望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幕又一幕,没有看到小雅和元闵翔的亲密无间,也没有看到元闵翔对小雅的纵容。 可惜,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耳朵。 她唯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心。 她强迫自己冷静:“两位公主,那,你们是想看还是不想看?” “想!”拓拔岩爽直的道,“不用理会她。” “是,那小女子再为大家献上一舞:“乐师,请帮我弹奏《天上人间》” 笛音先起,悠扬婉转,随后,闫素素舞步跟上,一人独舞起来。 一曲舞罢,拓拔岩再次毫不吝啬的给了她掌声:“跳的好!” “谢公子赏识,这位公子呢?觉得小女子跳的如何?” 闫素素故意上前,用柔媚娇羞的目光看着元闵翔。 元闵翔的双颊又是微微一红,对着闫素素浅浅勾笑:“很好!” 闫素素轻笑一声,莲步轻移动,朝着舞女之列走去,却被自己长长的裙裾绊倒,再度上演了一次摇摇欲坠。 只是这次是在元闵翔面前,而这次也是她故意设计的。 元闵翔处于本能伸手接住了闫素素柔弱无骨的身子,闫素素顺势一倒,跌入了他的怀中,不同对待拓拔岩的匆匆推开,这次,她采取的是主动搂抱。 装作惊惶未定的样子,她紧紧的搂着元闵翔的腰肢,眼神里都是后怕:“吓坏我了,若是跌下去,肯定会摔疼的,公子——”她目露羞态,娇媚无限的对着元闵翔温声吐气,“谢谢你出手相救。” 元闵翔双颊更好,照道理,他是该松开闫素素放她站稳,却不想他居然也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肢,不肯松手,知道拓拔岩咳嗽了两声,他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闫素素,表情有些不自然:“小心站稳了。” “恩,谢谢公子!”他在外面,从来都喜欢这样抱着不小心摔倒的女人不放吗? 闫素素以为,今天晚上的她,既是成功又是失败的。 成功在于,作为一个舞女,她勾引到了元闵翔。 失败在于,作为一个妻子,她却失去了元闵翔。 到了这里也就够了,闫素素不想再做任何试探,也不想再惹自己伤心。 回到舞女之列,她对着大家福了福身,眼神不再妩媚,目光不再流转,而是燃着一抹淡漠和冷然,连着声音,都是给人一种疏离的冰冷感:“公子小姐,小女子告退了。” “等等!”拓拔岩怎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这世上让他一眼动情的女子只有两个,一个已经嫁做人妇他已经无能为力,另一个,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闫素素脚步一窒,回转了头:“公子有何吩咐?” “今晚,我买你!” 闫素素眉心紧皱,冷眼看着拓拔岩,这样的眼光,给元闵翔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如同方才那个拥抱。 他之所以忘记了松开,不是因为那女子的体香,不是因为那女子的凹凸有致的身段,也不是因为那女子眼眸里的妩媚,只因为那一股子熟悉感,一股宛若抱着闫素素的熟悉感。 如今女子的眼神,和闫素素冷酷的时候又如出一辙,这一切,让元闵翔有种虚幻感,好似那面纱后,是闫素素绝美的容颜。 当然,他也觉得自己太过于敏感,闫素素怎可能是茶铺子里的舞女。 挥散了心理的这种怪异错觉,他静静的等着,看那女子会如何回应拓拔岩,心底深处,隐隐的居然希望女子千万不要答应。 事实上,那女子却是没有答应,非但没有答应,还给了拓拔岩结结实实一个难堪。 “公子要招妓,可以去万花楼,春花楼,美人阁,天仙坊。” 那冷然的态度,让拓拔岩触不及防,方才还是个妩媚的娇娘子,怎生的下一刻就转了冷酷的冰山美人。 “姑娘你可能有些误会,我只是买你给我跳一晚上的舞。” “哼!一晚上,你不困,我也瞌睡。”说罢,闫素素头也不会,留给错愕的拓拔岩一个高傲的背影和一抹淡淡的胭脂香。 闫素素出去的瞬间,听到小雅尖锐着声音在背后道:“不过就是个妓女,顶多是个高等级女,摆什么铺。哥,不然我叫人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敢!”拓拔岩沉声冲了小雅一句。 小雅委屈极度了的声音,随后响起:“翔哥哥,你看他,你看他……” 又是这样,闫素素忽然觉得耳朵很疼,翔哥哥,呵!元闵翔,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从雅间出来,闫素素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对掌柜道:“回头二楼的客人若是问起我来,你就说我是你临时召来的,并不知道身份,今天心情不太好,以后都不会再来了。还有——” “是是,小姐你吩咐就是。” “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那如意和凤凰,够封你的嘴了吧!” “自然自然,我会打点好一切,小姐你放心便是!” 闫素素疲倦的吐了一口气,看着外头的热闹景象,对着掌柜的摊开手:“给我十两银子,指给能喝酒的清净地儿给我。” 掌柜的一愣,但是很快就谄笑着取了十两银子给闫素素:“小姐您拿好,您拿好!” 十两银子,连那金如意上一条金丝丝都比不上,捡了这么大一个西瓜,掌柜的怎么还会在乎这么点点小芝麻,自然是毫不吝啬的双手奉上,随后并热情的给闫素素指了个地儿:“小姐若是要喝酒,这斜对面那家的女儿红,可是远近闻名,小姐过去报我的名儿,他们必定算你便宜,而且——”掌柜的凑近了闫素素耳边,“绝对不会给你兑水。” 闫素素淡笑一声,拿了银子,朝着斜对面那家店而去。 她才出去不久,便听到了掌柜的和拓拔岩的对话。 “啊呀公子,真是不巧,那个姑娘啊,是我这新来的,这家住何处我还真不知道,方才啊不知道受了什么气,发了一顿脾气,走了,说往后再也不来了。” 闫素素冷漠回身,看着柜台前的拓拔岩,看着看着,那高大的身影似乎变成了元闵翔的,似乎是元闵翔在说。 “掌柜的你务必帮我找到他,要多少银子我都给。” “掌柜的那其他舞女呢,没有一个知道她的来历吗?” “掌柜的,若是她下次再来,你必定要帮我留住她,然后来驿馆找我。” “……” 为了一个女人,像个疯子一样,这些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拓拔岩如是,元闵翔又何尝不是,闫素素永远忘不了,方才自己假意跌倒后,元闵翔抱着自己有多久,有多紧。 忽然心里十分的憋屈,憋屈的好似不发泄一场,就没办法宁静下来。 从一个月前,天下人都道她害死了她大姐开始,她的心就一直都压抑着,她不是神,只是个人。 她也会觉得委屈,她也会介意那些流言蜚语,她也会介意别人的目光别人的言论,只是她选择性子淡漠,用闭关的方式,平复了心情,也讲所有的流言蜚语,拒绝在了耳外。 好不容一个多月,流言平息,她头上晦暗的阴云也渐渐散去。 现在她的丈夫,她以为是一生的良伴,可以相伴到老的那个男人,却和别的女人玩着暧昧,和别的女人玩着一见钟情,那种从心底深处溢出的悲凉,如同十月的冷空气一样,将血液凝固成了霜,将五脏六腑冻结成了冰,直让她感觉浑身发冷。 她想哭,可是眼泪似乎与她绝缘,无论心里如何压抑如何痛苦,就是落不下一滴眼泪来,这一点,前世今身都是如此。 前世被父亲毫不留情的推进深山采药时,她每每委屈至极,却总是没有眼泪。 可是那憋在心底,满眼在周身血管里的这股子寒气,却已经得不到宣泄,快要将她侵吞。 她只能去做那件最俗气的事情: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进了掌柜的说的那家酒馆,闫素素将那十两银子往柜台上一丢,大气道:“一碟花生米,七两卤牛肉,半斤烧鸡,剩下的,能买多少酒,就给上多少酒,记得,不要给我兑水。对面的茶馆老板,是我家亲戚。” 掌柜的是个女的,听闫素素这么说,顿了好一会儿,随后忙热情谄笑道:“哪敢哪敢,姑娘你是在一楼,还是上二楼。” “二楼雅间!”即便喝醉了,闫素素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 掌柜的面露难色:“雅,雅间啊,姑娘这点银子,恐怕……” 闫素素知道老板娘的意思,素手一抬,拔下了头上两只银簪子,和银子丢做一堆:“可以了?” 看着闫素素一头柔顺的绣花,自头顶倾泻而下,如同一匹上好的黑缎子,店里的酒客都被这份柔美给怔住了,即便同样身为女人,掌柜的眼中,闫满是对闫素素的着迷,半晌才还神,忙对着大堂里喊道:“二狗子,带这位姑娘上二楼,左二间!” 很快,一个精干的十五六岁的小娃,扬着满脸爱慕的笑容,把闫素素引到了左二间。 左二间的窗户是洞开着的,从窗户往外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到元闵翔和拓拔岩所在的那个茶楼雅间,小二的政要下去取酒菜,却被闫素素喊了停步:“小二哥,帮我关上窗户!” “诶,姑娘!” 关上窗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喝买醉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八章 茶楼之中,拓拔岩有些失落的回了雅间,小雅见状,嘴角抿了个偷笑。 “怎么,那姑娘不想见你?” “不是……”拓拔岩低声道,语气里是难掩的失望:“是根本就找不到她了。” 元闵翔面色一紧:“怎么说?” “她是新来的,掌柜的也不知道她家住何处,父母何人。” “岩,你喜欢她?”元闵翔眉心微皱,问道。 拓拔岩并不否认:“恩!”草原男子,对待感情也是坦坦荡荡,喜欢就是喜欢,绝不隐瞒。 小雅小脸一垮,面色不佳的踱步到了拓拔岩面前,用一种极度无理取闹的声音道:“我不喜欢她,一个低贱的舞女,给哥哥舔脚趾都不够。” 这八字还没一撇,人还未知去向呢,小雅未免也太过激了吧! 想到茶楼的掌柜的说那个叫做紫苑的舞女心情不佳,好似受了什么气,拓拔岩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可能引了对方误会,有些冒犯,但也明白把对方气走,小雅也有不推脱的责任。 方才小雅三番四次开口侮辱对方,拓拔岩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眼底深处那种深深的受伤。 是以,当小雅这般激动没大没小的在他面前大吼小叫,诋毁紫苑的时候,拓拔岩心里蓬勃腾升了一股子怒意。 “你给我闭嘴!”他很少这般对小雅吼,当下就把小雅给吼的蒙住了。 “岩,你……” “我再说一遍,叫我哥!”拓拔岩面色不佳道。 小雅的双目,溢出了两挂晶莹的泪珠,悬在眼眶,欲泣。 元闵翔见状,起身将小雅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沉着脸对拓拔岩道:“岩,小雅不过是个小孩子!” 小雅委屈的把脑袋埋在元闵翔的肩窝,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在哭泣。 拓拔岩也察觉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忙放缓了语气,抱歉的轻拍了小雅的肩膀:“是哥不好,别哭了。” “恩——”小雅扭动下身子,赌气的甩掉拓拔岩的手。 拓拔岩求助的看向元闵翔,元闵翔嗔他一眼,大掌拦上了小雅的肩头,轻轻的安抚,声音也是温柔:“别哭了,这妆若是哭花了难看了,不然这样,一会儿翔哥哥带你去游湖赏月,你来中原,不是最喜欢划船游湖吗?” 元闵翔的安慰似乎稍稍奏了效,小雅渐渐的停止了啜泣,抬起了脑袋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看着元闵翔:“真的吗?” “翔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就我们去,不带岩——哥哥!”小雅抽泣着,语气里满是赌气的意味。 拓拔岩有些哭笑不得:“好,我不去我不去,你别哭了,一会儿你和翔上船,我在岸上吹冷风受惩罚可以了吧!” 小雅瘪着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谁让你吹冷风了,只是不许你和我们一艘船,哼!翔哥哥,我们不要同他同船好不好!” 元闵翔眼底盛着纵容和宠溺,轻拍了拍小雅的肩膀:“好,不和他同船!什么都听小雅的,只是有一点你要听翔哥哥的。” “恩!” “把眼泪擦擦!” 小雅点点头,淘气的把脸埋在元闵翔怀里,拿元闵翔的锦袍当帕子,左右晃动脑袋,擦干一脸的眼泪鼻涕。 明月进来的时候,正看到的,便是这暧昧亲昵的一幕。 元闵翔半搂着一个陌生女子,而那女子撒娇的元闵翔怀里拱。 见到明月的瞬间,元闵翔下意识的推开了小雅:“明月,你怎么来了?” 元闵翔下意识的朝明月身后看,却不见闫素素的踪影,不由的微微皱了眉头:“你不在家里伺候这王妃,还是又出了什么事?” 明月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道:“王,王妃不是在这吗?半个时辰前,王妃说她进来找你,让我回家帮她取些东西的。” “她……来过?”元闵翔大怔。 明月更是弄不清现状了,反问了一句:“王妃没来过?” 元闵翔俊眉一紧:“她什么时候来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妃不在屋内,一个陌生女人和王爷搂抱在一起,王爷不知道王妃来过。 难道——明月纵然脑子不是很灵光,但是却大抵也理出了一个故事:王妃在门外看到王爷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负气离开了。 当下,她回话也有些尴尬起来:“半个时辰前,我们在门外看到王爷和拓跋王子在里头,本来要进来的,王妃忽然吩咐奴婢回府取一把铜锁,可是奴婢找了半天也未找见,只能回来请示王妃,看是不是放在别处了。” 元闵翔高大的身子整个顿在了原地,整个人,忽然像是发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 到了一楼,他猛一把揪住掌柜的:“本王是闵王爷,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和本王交代,方才跳舞的紫苑姑娘,到底是谁!” 掌柜的被吓的脸色苍白,不仅仅因为元闵翔的名号,更因为元闵翔如同地狱罗刹般恐怖的脸。 他浑身筛糠似的抖动了起来,却强自镇定,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小人,小人也不知道那姑娘是谁。” 元闵翔手里的力道加了重,眼神更加的骇人:“我只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不说,看着我的眼睛。” 掌柜的身子不争气的抖的更加厉害,嘴角都开始颤动:“我,我真不知道,闵,闵王爷!” “好,好样的,你倒真是守口如瓶!”元闵翔一手操起柜台里的一件硬物就要朝掌柜的脑袋劈下去,包裹着硬物的红步子忽然散开,露出一柄金光闪闪的金丝如意,如意上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烨烨生辉。 这是闫素素的嫁妆元闵翔记得。 果然是她。 “掌柜的,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这次的选择,是你的脑袋和那个女人的去向。” 虽然知道为人要诚信,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不能随便反悔,况且还收了人这么一大笔封口费,但是掌柜的当真怕自己有这个命拿这个金如意,却没有这个命消瘦这个金如意。 当下,他也没了骨气,身子一软,给元闵翔跪了下来:“闵王爷饶命,那姑娘去了斜对面的酒楼,闵王爷这一切都是那个姑娘的计划,是是她给了小人这柄如意,让小人安排她进屋给您献舞,王爷,那姑娘对您做了什么,小人当真是不知情,王爷饶命。” 元闵翔没听他多废话,一把丢死狗一样丢开掌柜的,然后朝着斜对面酒楼而去。 一进去,他就拍了一个金元宝在柜台上,看的老板娘眼睛都直了。 “客官你要点什么?” “一个女人,长的这般高,如同仙女一般,看到没?” 掌柜的听着元闵翔草草的描述,就知道是二楼雅间内那个要了五斤女儿红的女客官。 看着元闵翔一脸凶相,老板娘也不敢隐瞒:“二狗子,这位客官,带东二间。” 不等小二的来带,元闵翔径自上了楼,东面第二间,元闵翔大步流星的靠近,到了门口,他猛一把推门而入,瞧见的那抹落寞娇小的背影,惹的他心口一疼。 闫素素已经喝的微醉,如今正头抵着窗户,执着白瓷酒杯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侧脸酡红,屋里酒气缭绕。 “素素!”元闵翔轻唤道。 闫素素置若罔闻,继续盯着一个方向看到出神,好似周围的一切都遭已经被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除了她自己,她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及至元闵翔近前从后面抱住了她,她才一个激灵,含糊道:“谁!放开!我喊人了!” “是我,素素!”元闵翔下巴抵上闫素素的耳鬓,柔声道。 闫素素皱眉,然后,发硬激烈的猛力挣扎起来。 手里的酒杯,也掉落到了地上,咱的四分五裂,穿着绣鞋的脚,一不小心踩到了碎瓷渣上,瓷片扎穿了鞋底,刺入了脚掌心,痛的她惊呼了一声:“啊!” 元闵翔感觉到她的左腿一拐,忙抱紧了她,将她打横抱离了地面:“别动,乖!” 闫素素并不配合:“你走开,你走!” “听话,别动!” 听话,凭什么她要听话?闫素素忽然觉得好笑,一双水眸,含着讽刺看着元闵翔:“我就是太听你的话了,太相信你了,才会被你骗到,元闵翔,你知不知道,我好恨你,你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今天好冷啊,我码字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天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眼泪,夺眶而出,委屈,愤怒,羞辱,无数种情绪,都掺杂在那晶莹的泪珠中,终于哭出来了,可是为何,心里非但没有痛快,那透不过气的阴影非但没有散去,反倒,乌云更加的密布,痛苦也更加的蔓延? 终究,是爱他了,深深的爱上了是吗? 如果不爱,哪里来的痛? 如果不爱,哪里来的在乎? 可是为什么要在她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中后,在她已经将心都交付给他之后,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肝肠寸断。 闫素素哭闹起来,如同一个孩子一样,许是因为醉了发酒疯,也许是因为压抑的太痛苦,无法忍受想要一次发泄出来。 元闵翔紧紧的抱着她,亲吻着她的泪,她的眼泪,就好比尖锐的针,每一滴落下,都藏着无数的小针,扎的他心头生疼生疼。 “素素,你不要这样,我和小雅不是你想的那样,素素!” 闫素素对他的解释置若罔闻,只发疯一样哭叫道:“放开我。你他妈的放开我。” 从来不说脏话的她,也没了理智。 “素素,我不放,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小雅,只是兄妹关系,我一直只把她当做小妹妹!” 闫素素不听,可是用力的瞪双腿:“放开我!” “啊!”元闵翔着实无奈,这般醉态朦胧,胡闹的闫素素,让他无法控制,是以,他只能狠狠心,一掌劈晕了闫素素。 拓拔岩带着小雅等进来的时候,闫素素满面泪水却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元闵翔的怀中睡去。 拓拔岩心口一抽。 闫素素就是紫苑是吗?这辈子好不容易遇到的两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子,都是属于元闵翔的是吗? 小雅见元闵翔怀里抱着闫素素,三两步跑了过去:“呀,翔哥哥,这不是你的王妃吗?” “小雅,翔哥哥今天不能陪你去游湖了——岩,我要先回去了。” 拓拔岩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好!” 元闵翔离开很久后,拓拔岩的目光,都一直追随着他,他道为何今日紫苑一出现,他的心口就有种蠢蠢欲动的情绪在萌生,原来,本就是同一个人,如第一次见到闫素素的时候,心里也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原来他对闫素素,居然已经喜欢到这种地步,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无论她是什么木要哪个,只要她出现,他的目光,他的情绪,他的心,就能自然而然的被她吸引过去。 她的魔力之大,让向来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他,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闫素素中了妖术,那种只要看到闫素素,就迷失了心智的妖术。 “人都走了,你还看!”小雅不悦的跳了过来,一把挡在了拓拔岩的眼前,“哥,你别忘了,那可是有夫之妇。” “休得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你别不承认,你喜欢那个闵王妃是吗?哥,我早就看出来了,哼!哥,父王说过,你不能娶中原的女子为妻,所有无论是闵王妃还是那个什么紫苑的低下舞女,你都不用妄想了。” 小雅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其实闫素素和紫苑就是同一个人。 小雅的一句话,深深的打击到了拓拔岩,是啊,就算他不介意闫素素曾是元闵翔的女人,就算闫素素愿意将下半辈子托付给他,他也许不了她什么,蒙得儿未来的阏氏,不可能是个中原女子。 * 闵王府! 闫素素只觉得身上好热,口干舌燥,身上似乎有火苗子在游窜,惹的她忍不住嘤咛了一声:“热!” 朦朦胧胧间,一抹舒适的冰冷,抚上了她的双颊,轻轻的摩挲着。 这股子冰凉如同盛夏里的一杯冰激凌,一口下腹,让人浑身为止一爽,急欲品尝第二口。 闫素素柔软暖香的身子,不由贪婪的朝着那抹冰凉靠去,红唇轻吐兰香,从喉咙口,发出一阵阵舒适的轻吟。 看着如同小猫一般窝在自己手心的闫素素,元闵翔心底一软,低下头,吻住了闫素素的薄唇,轻轻的辗转,灵舌撬开闫素素的贝齿,指腹揉上闫素素的眉心,他的吻很轻,动作很慢,表情很柔。 双唇相触,又给闫素素送去了一抹冰凉,睡梦中的闫素素,毫不犹豫的张开嘴,接纳了元闵翔的气息,甚至贪婪的将元闵翔的薄唇,含住了檀口中,孩子气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般挑逗,换做平日,元闵翔早已经血脉贲张了,只今日他心思沉重,满心满眼都是对闫素素的歉意和心疼,泛不起半天**,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抚着她,吻着她,直至天明。 次日清晨,天际吐白,鸟语啾啁,闫素素醒来之时,只觉得头皮发胀,唇瓣有些疼痛,摇了下脑袋想要清醒一下,却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脑裂,引的她忍不住轻吟了一声:“啊哦!” 元闵翔一夜未眠,寸步不离的守着闫素素,衣不解带。直到天亮光景才体力不支小睡过去,如今听到闫素素的声吟,他一瞬便给激醒了:“素素,怎么了?” “头疼!”闫素素捂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脑袋里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神经和脑髓,疼的她牙关紧要,眉心刺痛。 疼在她身,痛在元闵翔的心,只见得元闵翔一脸紧张,大掌有些无措的悬在闫素素的头皮上方,也不敢轻易的去触碰她,怕不小心弄的她更疼:“你不要动,昨天喝太多了,所以才会头疼,再躺一个上午,下午许就舒服了。” 提到昨天,闫素素的眼神冷漠了下来,看着元闵翔,她冷笑一声:“不要让我看到你温柔关怀的嘴脸,会让我觉得恶心。” 虽然喝的醉了,但是闫素素依然记得元闵翔最后找到了她,在她耳边嗡嗡嗡嗡的解释自己和小雅的关系。闫素素不相信,也不想相信他所谓的兄妹之情。 “素素,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也不想看到你,你出去!”闫素素冷淡道。 元闵翔却哪里肯就此离开,一双黑眸里,满是真挚的道:“素素,小雅在我心里,真的只是妹妹而已,你才是我的最爱。” 闫素素别开头,不想看他。 “素素,你要怎么才会相信我,不然我把小雅找来。” 闫素素背对着元闵翔,冰冷着声音:“王爷,我一直以为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其实说到底,你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男人而已。” 元闵翔急了:“你怎么不听我解释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小雅是蒙得儿的四公主,我驻守边关的时候,岩就经常带着小雅来我军军营小聚,那时候小雅只是个十二三的小丫头,我一直当她是我妹子,就好似白雪一样。” 闫素素没吭气,那沉默的背影,让元闵翔不明白她是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 “我知道你昨天必定看到了我和小雅之间的亲昵,所以才扮作舞女进来,想要看看我有没有背叛你,素素,既然我答应过你一辈子只有你一个,这许诺就算到死,我也会遵守,我和小雅,就好比你和你哥,知道吗?” “元闵翔……” 闫素素忽然转过身,一双眼眸里,藏着一抹厌恶之色,看的元闵翔心中一凉:“素素……” “我告诉你,我和我哥,不会搂搂抱抱。” 元闵翔哑口无言,终究,她是不信是吗?看来,只能走最后一步了。 “素素,你好好休息,不要起来。”元闵翔起身往外,在元闵翔开门而出的瞬间,闫素素心里一酸,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叫她如何相信他? 即便是亲兄妹之间,也不至于那般亲密,更诓论是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 小雅搂着元闵翔的肩膀,元闵翔没有推却。 小雅甜笑着给元闵翔喂食,元闵翔也欣然接受。 小雅朝着元闵翔撒娇,他的态度温柔的将人化掉。 着所有的一切,让她怎么相信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当然,如果是情哥哥,情妹妹,她倒是不怀疑的。 一上午,头疼欲裂,她躺在床上哪来都不去,去不了,也懒得去,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翩飞的帐曼,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心也就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午膳是在床上用的,头疼加上脚掌心的痛楚,让她哪里都去不了。 闫素素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把自己弄个的这么狼狈了。 傻瓜才会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报复背叛自己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章 一日不见元闵翔,直到天黑时分,明月才来汇报,说元闵翔带着昨日的姑娘回来了。 闫素素淡然应了声“知道了”,便没有再多的话语和表情。 元闵翔是的带着小雅来和闫素素解释的,他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闫素素都是认定了眼见为实。 所以只能带小雅过来,以为小雅的话,闫素素或多或少会相信一点。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想过,小雅的“话”,会让他和闫素素之间,彻底的步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特地给小雅和闫素素留了空间,他在门外等候。 小雅看着闫素素,笑道:“怎么,昨天那舞女原来是你啊!” 闫素素淡漠的看着小雅,眼神冷然。 小雅不以为意,坏笑着凑到了闫素素耳边:“听翔哥哥说,你误会了我和翔哥哥的关系是吗?” 闫素素依然不说话,只那么冷然疏离的看着小雅,小雅呵呵娇笑了起来,薄唇轻启,得意道:“其实,你也没误会什么,我和翔哥哥就是两情相悦,青梅竹马,早在你之前,我们就是相爱的一对,只是因为我父王不许我离开他嫁入中原,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只能是偷偷的,没想到这么巧叫你看到了,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我实话告诉你吧!” 小雅压低了声音:“其实啊,如果不是因为娶不到我,翔哥哥也不会要你!” 昨天那种抵达四肢百骸的寒冷,再次席卷而来,闫素素要努力压制着,才能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平静如水:“说来,我还是托小雅公主的福,捡了个大便宜了!” “那是自然!”小雅斜睨了闫素素一眼,冷嘲道,“不然你以为以你这种小妾出的低等货色,能入得了哥哥的眼?” “我是小妾出的低等货色,那请问小雅公主又是什么货色?勾引别人丈夫的高等货色?”闫素素只以为小雅说的“哥哥”,指代的就是元闵翔,全然没有想到,小雅这是话中有话。 小雅本嘲笑着闫素素的脸色,陡然转了愠怒:“你……你算什么东西!” “那请问,你又算什么东西?”闫素素不甘示弱,相对于小雅的怒视,她的眼波平静如水,没有意思波澜。 小雅气急败坏的冲着闫素素指点过来:“我警告你,你再怎么搔首弄姿,哥哥都不会爱上你的,他爱的是我,是我,知道吗?” 闫素素眉一挑,一把拍开了小雅指点在自己鼻尖上的素手,啪一声,力道上,毫不留情。 小雅的手背,一下子红了一片,一双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怒视着闫素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想如何?”她忘了告诉她,她若是再胆敢在她面前嚣张,她还想杀了她。 每个人都是有脾气的,闫素素也不例外,当丈夫的前度,以小三的身份搅乱到她的生活里,她可以冷然处之,但是绝对不可能忍气吞声。 小雅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当下抓起茶杯,就往闫素素的脸上洒去,闫素素闪身一躲,奈何脚掌受了伤,无法灵活移动,只躲过了半盏茶,另外半盏,则是兜头浇在了她的脸上。 滚烫的茶水,刺痛了皮肤,她还没有出声尖叫,小雅先慌了。 方才当真是被气极了,尽然忘记了闫素素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可如何是好,恰泼到了脸上,若是毁容了,那可怎么办。 小雅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唯今她能想到的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将这杯茶的责任,推却到闫素素自己身上。 “翔哥哥,翔哥哥,不好了,你赶快来啊!”她冲着门口尖叫起来。 元闵翔闻声急忙推门而入,却见闫素素捂着半边脸颊,大滴浅黄的水珠正自她的左下巴滑落,滴落在地上,晕出一朵朵水渍。 元闵翔眉心一紧,疾步朝闫素素走来,边走边问向小雅:“怎么回事?” “翔哥哥,我好怕!”赶在元闵翔靠近闫素素查看闫素素的伤情之前,小雅一把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元闵翔的腰肢,拖曳住了元闵翔的步伐。 闫素素嘴角微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到底怎么了?素素,你的脸怎么了?” “我……” “她说——”赶在闫素素开口前,小雅来了个先下手为强,“要我离你远远的,我解释了我和你只是兄妹之情,她愣是不信,见我不同意以后和你老死不相往来,就想拿开水泼我,我顺势挡了一下,她没有拿稳,杯子飞了回去,水都洒在了她的脸上。” 闫素素惊愕,没想的这个小姑娘,居然可以邪恶如此。 曾经以为白雪公主是世界上最刁蛮无理,任性泼辣的公主,却不想人上果然有人,天外也果然有天,比之白雪公主的那点小刁蛮,小跋扈,这个小雅,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心狠手辣。 更让她心冷的是,元闵翔看着她的眼神里,半是疼惜,半,却是无声的质问。 他也相信了小雅的话了是吗?原来在他心里,她果然只是小雅的替代品,娶不到小雅,才委曲求全的要了她是吗?不然为什么但凭小雅的一面之词,他就信以为真了,用那样的眼光看着她算什么? 她不需要他的疼惜,这点小伤伤不到他,只有他的眼神才让她心如刀割。 她也轮不到他来质问,他算什么?一个为了维护前度而正义凌然的英雄?哼! 闫素素瘸着一条腿起了身,嘴角挂着冷然道笑容,踱步到元闵翔面前,看着元闵翔腰间那双环绕着的玉臂,她的笑容更甚。 元闵翔忙烙火般的将小雅的手臂松开,举手就要来查看闫素素捂着的半边脸孔:“素素,烫伤没?” “别碰我!”闫素素冷厉一声,笑容收敛,目光如同两道兵刃一样,死死的打在小雅脸上,看的小雅直心虚发寒,低下头去。 元闵翔感受到闫素素对小雅敌意的目光,忙在中间给两人隔开了墙壁,对闫素素的语气,带着几分斥责:“素素,我今天特地请小雅来解释我和她的关系的,你就算听不进去,也不该泼她开水。更不该这样看着她,她不过是个孩子,你没见她被你吓到了吗?” 闫素素忽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冰冷的目光,恢复了平静,平静到死寂。 “让开!”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淡漠道。 只是那一瞬间,心死如灰。 “今天特地请小雅来解释我和她的关系的”,特地吗?真是费心了。这层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关系,闫素素领会了。 他也算明白了元闵翔的用心良苦,自己不敢说的,让一个女娃子来告诉自己,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让她成全她们的地下恋情,不要曝光出去? 放心,她不会的,她现在非但不想管元闵翔和任何一个女人的情感,甚至于想撇清自己和元闵翔所有的浓情蜜意。 元闵翔以为闫素素让自己让开,是要对小雅不利,浓黑的眉心一皱,动了怒:“素素,你不要太无理取闹。” 闫素素只觉得疲累,为什么现在连和元闵翔说句话,乃至只是听他说话,都觉得那么累呢! 既然他不让,非要挡着路,闫素素宁可拖着受伤的脚,绕道而行。 绕过元闵翔,在元闵翔提防的眼神中,她捂着脸缓步出了房间,才到门口,身后传来一阵强力的拉扯,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跌入了元闵翔的怀抱,捂着半边脸孔的手,也被甩了开。 只见她烫伤的半边脸孔上,一片艳红红肿,颧骨边上的肌肤,甚至起了几个小水泡。 本是责问的话,到了嘴边却化作了担忧:“怎么烫的这么严重,来人呢,进宫请太医!” “用不着!”闫素素疏离冷漠的态度,让元闵翔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恐慌,一丝感觉就要失去她了的恐慌。 “素素!” 他声音放了柔,甚至带着哀求的意味:“你别这样。” “真用不着,我自己是大夫,我自己会处理!” 挣开了他的怀抱,闫素素一瘸一拐又往门口去! 元闵翔上前拦腰抱起了她,问道:“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闫素素嘴角微微勾起,笑的如同一朵白莲花般素洁,却又清冷:“我要离开你!” 元闵翔大震,不敢置信,方才心头一闪而过的恐慌,如今却是从四肢百骸流窜上来,将整颗心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离开你!”清晰的重复一遍,语调依旧是清冷不带任何一点情绪和温度。 “为什么?”元闵翔不解,闫素素的性子,不该如此的,眼前的闫素素,说不出的陌生,带着几分无理取闹和不可理喻。 闫素素一瞬间,觉得元闵翔好假,连带着他的震惊和他的不敢置信以及他的疑惑都这么假,为什么?他今天带小雅来和她挑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时,早就该想到为什么不是吗? “不要让我恨你,元闵翔,我以为你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不想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前提是你娶不到你最想要的那个。” 闫素素的话,让元闵翔意识到了什么,眸光一转,打向了小雅:“小雅,你都和她说了什么?” 小雅故作委屈道:“就按你告诉我的说了,一句不漏呢!” 她是故意的,故意要看到闫素素怎么成为一个狼狈凄然被抛弃的怨妇。 只可惜她一直都在失望,闫素素虽然狼狈,但是却清傲如莲,闫素素本该凄然,但是却淡漠如湖,闫素素也该怨怒,可是却平静如水。 只是闫素素越是这样,小雅就越是来气。 她非要看到闫素素哭爹喊娘,肝肠寸断,泪流满面的丑态才肯罢休,是以言辞间,更加的暗藏“杀气”。这一句“就按你告诉我的说了”,无疑是在暗示闫素素,方才那些青梅竹马啊,两情相悦之类的话,都是元闵翔指示的,让闫素素气个半死。 只可惜,她再一次失望了。 闫素素像是雕像人一样,表情未曾有一份的变动,语气也依然是漠然:“该听的我都听了,我现在想回家。” 元闵翔自是不知道小雅居然会和闫素素说那些话,当下还以为闫素素这个太过小气,屡番解释都不听,甚至还对小雅泼滚烫的开水,当下对闫素素,虽是心疼,却也是来气:“素素,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所以,你最好送我回家!” “你……”元闵翔怒气腾腾上升,忽然一把松开了拉着闫素素好玩的大掌,负气道,“爱走就走。” 没有心疼,在心思的那刻开始,就不会痛了,闫素素拖着伤痛的腿,一步步的朝着大门而去。 元闵翔终是舍不得,看着闫素素一瘸一拐的踉跄身影,他心口微微钝痛起来,转身对小雅道:“你先回去,我出去一下。” 出去一下,自然是为了闫素素,元闵翔让管家给闫素素备了轿子,然后差明月亲自送闫素素回闫府。 接着命管家进宫取上好的九花玉露膏和烫伤药加急往闫府送去。 甚至于,依旧放心不下闫素素,是以在闫素素走后没多久,他自己也偷偷的跟去了闫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一章 闫素素的突然回来,还是这般狼狈模样,倒是叫闫丞相始料未及。 他甚至还以为闫素素是被元闵翔给打了,心里不由气恼,气的是元闵翔动手打自己的女儿,恼的是闫素素怎么会惹了元闵翔不高兴。 “怎么回事,这大白天的被送回来,丢人不丢人。”书房里,闫丞相左右踱步,一脸愠色。 王氏俞氏也在,王氏心疼女儿,奈何有闫丞相在,是以不敢上去查看闫素素的伤势,倒是俞氏,自从李氏去了后,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平步青云,可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别人不敢在闫丞相面前多加置喙,她倒还有这个胆子说上一两句。 “老爷,孩子的脸要紧,这都起了水泡了,若是这脸蛋儿毁了,那可就非同小可了。” 闫丞相经俞氏一提醒,也起了急:“是啊,这脸若是毁了,恐怕这闵王府,是回都回不去了,来人呢,请大夫来。” 王氏松了一口气,朝着俞氏投去感激一眼,俞氏对王氏宽慰一笑,用唇语比划:“别担心。” 俞氏之所以会出手帮闫素素,很大的原因是闫素素在王府吃不吃得开,对她们俞氏一脉也有好处,以后央闫素素事儿,闫素素再去闵王爷或者皇上那进进言,那岂不是方便。 其次就是因为英雄场之事,她晓得闫素素为闫凌峰争回了不少脸,所以对闫素素也算是心怀感激。 再者就是闫凌峰好像经常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妹妹,看样子兄妹感情颇深,爱屋及乌的,俞氏也真心的把闫素素当小半个女儿看起来。 如今闫素素这样回家,她心疼不及王氏,但也是怜惜的。 闫素素脸上的烫伤,并不十分严重,是以,她拉住了要去请太医的丫鬟,道:“我自己可以给自己看,不用去请大夫。” 大家这才想起闫素素本身就是蝶谷仙的传人,有这一身的好医术,于是便命丫鬟搀了闫素素回房,让闫素素自行医治。 宫里送来的烫伤药和九花玉露膏,是元闵翔亲手交给闫丞相的,他也想去看看闫素素,但却怕两人之间演变成剑拔弩张的情景,是以告诉丞相让丞相照顾好闫素素,就顾自己离开了。 闫丞相从始至终,都没有机会问元闵翔,闫素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直到元闵翔走了,他才郁郁的叹息一口:“这算是怎么回事,这成亲才多久啊!” 凌云院中,王氏心疼的看着闫素素对着镜子处理自己的伤口,闫素素还没抽气皱眉呢,王氏早已经泪流满面,伤在儿心,痛在娘心。 闫素素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棉花球,对着王氏温柔一笑,安慰道:“娘你哭什么,我又不疼。” 王氏哪里只是哭闫素素的伤口,更多的,是替闫素素觉得委屈:“这才嫁过去多久啊,他就把你打成这样,腿也打瘸了,这脸也给你烫伤了。呜呜,素素,要是知道你过去会吃这样的哭,娘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闫素素淡笑一声,抬手替王氏揩去眼泪:“娘,不是他打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不用骗娘了,若不是他对你动的手,你怎么会逃回娘家,娘可怜的孩子啊!本以为你嫁过去是去享福的,没想到却是去吃这样的苦头!”王氏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不住滑落。 闫素素伸了双手,给了王氏一个温柔的拥抱,在王氏耳边轻声安慰:“娘,真不是他打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哭。虽然眼泪可以让眼睛更加的明亮迷人,但是哭多了,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王氏哪里止得住眼泪,闫素素挨了夫婿的打,被赶回家,她只觉得心疼的无以复加,她的伤心,无法抑制。 恰俞氏正和闫凌峰进来,看到这母女相拥凄然的场面,俞氏便以为是闫素素在向王氏诉苦,母女两抱头痛哭了。 “这是怎么了,惹的人心里怪难受的,素素,是不是闵王爷对你不好,可怜的孩子,看着小脸烫成这样,这个闵王爷也真够狠心的,这细皮嫩肉的,居然舍得这么虐待你!”俞氏说着,也执起帕子,假意的揩拭了几下眼角,显得对闫素素也是十分的疼惜。 闫素素松开了王氏,抬头看向俞氏:“二娘来了!哥——今天不用当差?” 闫凌峰浓眉紧皱,目光深沉的看着闫素素的侧脸:“他弄的?” 闫素素举手抚了一下那半边脸颊,摇头:“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脚呢?娘说,回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他打你了?” 闫素素复摇头:“扎了碎瓷片,不关他的事!娘,二娘,哥,这些伤真的是我自己的缘故,和他无关。”虽然,也并非全然无关。 大家显然不信,王氏修长的手指心疼的抚上闫素素的的侧脸,抬头对俞氏道:“姐姐,你看这孩子,明明受了委屈,怎么就不肯和我们手,素素,他是不是经常打你?” 闫素素终于发现,回娘家是一个多么不明智的选择,如若知道会给闫府的人造成这样的误会,她宁可去外头找个客栈住下,也断不会回来的。 现在倒好,娘亲和二娘你一句我一句的,胡乱猜测着,凭她怎么解释她们都是固执己见,认定了她被元闵翔打了。 哥哥闫凌峰甚至一副要去收拾元闵翔一顿的表情,弄的闫素素既是心头温暖,却又觉得尴尬。 闫素素解释了一个下午,都难以转变她们认定的那个观念,俞氏甚至说:“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袒护他。” 袒护,闫素素没有想过要袒护元闵翔,只是却也不想冤枉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所以,她尽力的给他解释,不想他被这个黑锅,只可惜,没人相信。 尤其是当丞相送了九花玉露膏和烫伤药过来,告诉闫素素是元闵翔亲自送来的,王氏更是情绪激动起来:“还说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他给你送这个做什么?他为什么不敢亲自送到你面前,素素啊,你到底在闵王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倩儿,把三夫人扶下去。”看着王氏哭天抢地的样子,闫丞相实在怕她伤了腹中胎儿,便命倩儿先行将王氏带离。 倩儿上前,搀着王氏下去,逞强随后将俞氏和闫凌峰也打发了下去,当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闫素素妇女二人的时候的时候,只听得他神色严肃的问道:“素素,你告诉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闫素素轻笑一声:“他没有打我,爹!”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脚上,是我打碎杯子不小心割到的,脸上,是不喝茶时候被撞了一下,不小心洒到的。” 闫素素半真半假道。 丞相面色愈发的凝重:“那为什么要回家?” “因为……”闫素素顿言,因为那个地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的气息,她不想呆下去了,她可以这说吗? “因为我们有点小矛盾,恰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烦人的事情,所以我想回家清净几天。” “素素啊!” “恩!”这个语气,是要开始教训她,还是教育她? “哎!既如此,就在家里呆上几日!许分开几日,起了相思,两人也就好了。” 闫素素颔首,轻应:“恩!” “哎,爹就你这么个女儿了,你大姐走了,二姐也杳无音讯,不知道是死是活,哎!” 闫丞相沉重的叹息一口,人一瞬间感觉苍老了十岁。 闫素素素手搭上了闫丞相的手背,安慰:“二姐,肯定会回来的,爹你放心吧!” “一个个啊,都让爹操碎了心,这几日皇上隐隐有意思要给你哥指婚,指的是那白雪公主,本倒是件喜事,但是你哥他却说他坚决不同意,皇上那,我都不知该如何去答复,若是拒婚,那以那个白雪公主的个性,非要把我们闫府都给翻了,皇上那,也驳了他的面子,爹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素素,爹知道你和你哥关系不差,不如你帮爹劝劝他。 爹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个恐不合适,你自己也累事缠身,但是只有你的话,或许你哥还愿意听了。” 原来支开了所有人,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白雪,已经等不及了吗? 闫素素皱眉:“哥他不喜欢,为什么要逼他。” “不是逼,如今你嫁入闵王府,若是你哥哥能娶到白雪,那于你们自己,于我们闫家,都是件百利无一害的大好事情,你看……” 呵呵,“于你们自己”,恐怕是完全“于闫家”,“于他闫丞相”吧! 闫素素表情放了淡漠:“这种事,不是我不想说服哥哥,只是如果我都能说服得了他,爹你恩威并施,他能不妥协?哥是爹的儿子,哥的个性爹最了解了不是吗?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爹以为就凭你我,就能随意的改变的了他的意志。 爹,儿女是你谋权夺利的工具吗?你不能尊重一下哥哥吗?” 丞相面露愠色:“你这是什么态度。” 闫素素骗过了头,面色冷然。 丞相叱问:“我在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闫素素依旧只给了丞相一个侧脸,不做声。 丞相大怒,举手就要甩闫素素一个巴掌,在见到闫素素脸上的伤疤时,终究是停了手,愤愤道:“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我这把老骨头,总有一天被你们给气死。” 说罢,他负气甩袖离开,院子里,闫凌峰正静站着。 看到闫丞相面色愠怒的出来,他微诧了一下,随后面色静然的给丞相问好:“爹走好。” “一个个,真是要把我气死!” 这莫名其妙的迁怒,让闫凌峰愕然。 待丞相走后,闫凌峰入了房间,边走边问:“素素,你怎么惹了爹了,瞧把她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还不是为了哥的事——哥!” “恩!” “那个白雪公主……” “爹让你来做说客?” 闫素素轻笑起来:“呵,若是我真是给爹做说客的,爹能给我那脸看,你没见爹气的脸都绿了。” 闫凌峰紧绷的脸色,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弧度:“我就知道,你不会的。” “要不要我帮忙?” “如果你肯!” “很久以前我就说过,需要帮忙,你开口便是,虽然我人微言轻,可能只是徒劳,但是总要去试试。” “等你伤势好了再说吧!” “恩!” * 在家休养了七八天,脸上烫伤处也渐渐开始好转。 春已暖,正是踏春好时光,王氏俞氏征得了丞相大人的同意,正忙着张罗踏春的事宜。 掰着指头细细算来,来到天元王朝,尽然已经快一个年头了。 光阴似箭,如白驹过隙,弹指岁月,转瞬即逝,春秋一载,尽然就这么走到了轮回点。 踏春的日子是定在后天,由俞氏那边张罗需带的东西,王氏这边写请帖邀请几个官夫人和小姐。 自然,这些请帖之事落到了闫素素头上。 是夜,春意浓浓,王氏嗜睡,走就上了床,倩儿则是伺候在闫素素身侧,给她磨墨裁纸。 “小姐,写到谁家了?” “快写完了,就最后几家了,明天一早,就送去二娘那,让二娘安排人去派请帖。” “恩,小姐,你想停个好消息吗?”倩儿停了磨墨,神神秘秘的道, “呵呵,说!”其实倩儿所谓的好消息,闫素素大抵也能猜到。 “二夫人要晋升为大夫人了,而主子也要跟进一级,荣升了二夫人,地位可是进了一阶。” 闫素素就知道是这个消息,早几日就听闫凌峰说了,二娘去磨了丞相好几日,丞相终于答应让她成为的当家主母。 对于这个消息,她不做评论,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俞氏想要攀升为这个家的正式主母,她不支持,也不反对。 自己的娘亲也荣升为二夫人,她依然不支持也不反对,事实上,对于这些虚名身份,她本身就是看的极淡。一如现在的她,对男欢女爱,也是看的淡然。 这七八日,元闵翔一次都未曾出现过,谁都替她着急,甚至有人开始传些闲言碎语,只有她自己,宠辱不惊,云淡风轻。 倩儿见自己说的好消息,并未引得小姐多么的欢喜,多少有些失望:“奴婢还以为小姐会很高兴呢,怎生的一点反应都不见。” 闫素素微微一笑,算是给了倩儿一点反应:“虚名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又何可高兴地,娘亲喜欢便可。” “主子当然喜欢了,你不见这几日,她红光满面的,起色比前几日好了不知道多少。” 闫素素又微微一笑,撞了下倩儿的手臂:“继续!” “哦!”倩儿皓腕继续转动起来,“小姐,夫人和你说了吗,让你明儿个陪她上个街。” “恩说了!” 晚膳过后,王氏就和闫素素说过了,要去买几声好看的衣裳和几套珠宝,免得郊游那天被别家夫人比了下去,给丞相丢勒脸。 “那小姐,明天,能不能,嘻嘻,能不能带奴婢一起去?” “你也想去?”闫素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问道。 倩儿娇羞着白皙的面孔,道:“平素里难得能出去一趟的,奴婢也想去看看外头的世界。” 闫素素柔笑一声:“恩!” “真的吗?”倩儿兴奋起来。 “我说的话,也有假吗?” “太好了,小姐,小姐你真好!” “呵呵,赶紧磨,都干了,你看!”闫素素轻嗔一声,虚打了一下倩儿的手背。 倩儿调皮吐舌,欢快的如同雀儿一样,磨墨的动作的轻快多了。 所有的请帖都写完后,夜已经深了,闫素素和倩儿道了晚安,便回房去歇息。 次日清晨,天公不作美,下着微微小雨。 考虑到王氏的身子,闫素素便让王氏在家等候,自己出去替她挑选衣物首饰。 王氏也怕淋雨受凉了,就让闫素素一人出门,叮嘱了倩儿好生给闫素素撑着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三章 春雨微凉,朦胧飘洒,如雾似幻。 闫素素和倩儿并肩而立,朝着闹市而去,在清源路口拐弯之处,迎面一驾豪华的马车忽然疾驰而来,她和倩儿两人,本能往边上疾跑一阵,躲避马车。 好险,差点被撞到,这大街之上,关天华日之下,是谁这么没道德,在闹市区狂奔。 马车丝毫没有停下来道歉的意思,依旧往前疾驰,隐隐约约,闫素素听到路人在议论:“这不是威武将军的车驾吗!” 李威,原来是那厮! “小姐,你没事吧!”见闫素素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疾驰而去的马车,倩儿以为闫素素被吓坏了,忙问道。 闫素素摇摇头,收回了目光,淡笑一声:“没事,你呢?” “幸亏躲的及,不然可不就做了那车下亡魂。” “没事就好,我们走!”闫素素拉着倩儿,正要往前走,身后陡然想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憨实。 “两位,且留步!” 两人同时转身,倩儿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的看向身后的男子:“叫我们?” 男子看到闫素素,脸色一红,憨态可掬:“正是,两位,你们把我的画,给压坏了。” 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倒是有几分的不好意思。 闫素素举目望去,才发现那字手里抱着一卷画,如今面上的几卷画,画纸有些往里凹陷,看样子是她和倩儿方才急着躲避李威车子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男子怀里的画卷。 闫素素满怀歉意:“这些画,多少银子,你开个价钱,我们赔。” 倩儿忙一把拉住了闫素素,低声在闫素素耳边道:“小姐,你这么问,不是放任他漫天开价吗,再说这画许是他自己故意弄褶的,看准我们两个女人好欺负,故意要污到我们头上,占我们便宜。” 闫素素对着安心一笑:“我会处理,你放心。” 随后,转向了男子,却见男子正看着自己发呆。 “喂,谁许你这样盯着我们家小姐了!”倩儿看着男子目不转睛盯着自家小姐看,不悦的冲男子喊道。 男子忙还神,羞窘的忙给闫素素道歉:“姑娘,姑娘生的太美,在下失礼了,望姑娘原谅。” “喂,你……” “倩儿……”看对方脸上,泛起了一片窘迫的深红,闫素轻喝了倩儿一声,“别闹了,没看是个老实人。” “小姐,老实人会盯着姑娘家看的眼珠子都不骨碌一下?” 许是倩儿的声音太大,那人听到,脸上的颜色,更是蔓延到了脖子根,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不是,那个,姑娘,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那个,我这是……” 看着对方窘态,倩儿忍不住扑哧轻笑出声,在闫素素耳边轻声道:“小姐,这憨子真好玩。” “不得无礼!”闫素素侧头轻斥了倩儿一声,随后款步上前,走到男人身边,温柔笑道,“这位公子,你开个价吧,这些画,哪些有被我们撞的有瑕疵了,我会照价赔偿。” 男人都不敢抬头看闫素素,只盯着怀里的画道:“其实钱没有关系,就是这些画都是名家之作,千金难求的,撞坏了不舍得。” “喂,你想敲诈是吗?”倩儿闻言,尖着声音冲了一句过去。 那男人拿伞手一送,忙摆手:“不是不是。” 伞,应声而落,细雨肆无忌惮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画上。 他忙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护画,闫素素见状,从倩儿手里接过了伞,撑到了男子头顶。 男子受宠若惊,却见闫素素和倩儿都在淋浴,忙推开伞:“两位姑娘万不可淋湿了,我捡伞。” 也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霉运当头,弯腰去捡伞的当回,另一首堆叠的画卷,忽然滑了一卷落地,滚了几圈,沾了满卷污泥。 他啊呀一声,满脸惋惜。 倩儿以为这是他的计量,横眉竖眼的叉腰上前对着他道:“现在,是不是要勒索我们一大笔钱了?说是因为我们的缘故,你这画才会滚刀泥地里,我告诉你,你要是敲诈勒索,可是找错了对象,我们家小姐可是……” “倩儿,别闹了,赶紧帮他去捡伞。” 闫素素推搡了倩儿一把,自己也俯下身,把那滚了泥的画卷握在了手里,送到了男人面前:“这个,还要吗?” 男人见闫素素白皙的掌心中滚满了稀泥,忙从腰间掏出一块锦帕,送到闫素素手里:“不过是一卷画,怎能弄脏了姑娘的手,姑娘,你赶紧擦擦。” 倩儿也已经捡了伞回来,没好气的送回了男人手里:“拿好了,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就直说,你要多少银子,开个价。” 男子满脸的不要意思,低头看着手里的画,又看看那卷沾污了的话,就在倩儿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的时候,却听得他道:“算了,只是一幅画而已。” 闫素素本也以为男人多少会开个价钱,不想他居然没有让她们赔偿的意思。 倒是轮到她过意不去了:“你多少开个价吧!” “呵呵,真的不碍事了,我得走了,两位姑娘也早些回去,这雨眼看着要下大了。” 闫素素总觉得就此离开有些不负责任,毕竟便是她和倩儿那一下急躲,也不会压坏他的画,没有压坏他的画,他也不用停下来,不用停下来,伞也不会掉,伞不会掉,画也不会掉。 就算不用赔银子,好歹,也给她一个补偿的机会。 举目看去,恰巧三人身处之处,是一家文化四宝的铺子,闫素素于是邀道:“我不知道你的画都画了些什么,既然你不要赔偿,那我画一幅送给你当做赔不是吧!” “你会作画?”男人显得惊讶。 闫素素还没开口呢,倩儿就抢着做了回答:“这是自然,我们家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她可从来没有送花给谁,算你走运了,我们小姐的一幅画,可是价值连城的。” “呵呵,倩儿,你再吹,再吹我可让你回去了!”闫素素嗔笑一声,步子已经率先进铺子。 倩儿和男人也随着近来,男人面色泛红,一幅敦厚又憨实的样子。 “姑娘若是忙,那便不好耽搁你的时间。” “呵呵,并不会多久。” 闫素素说罢,对着掌柜的吩咐了一声:“掌柜的,给我上一套文房四宝,再上一份彩墨,一桢空白的画卷。倩儿,跟着去付银子。” “是,小姐!” 不一会儿,掌柜的殷勤的拿着东西送来,闫素素温浅一笑:“掌柜的,借你那边案桌一用,可行?” 如此美丽姑娘的请求,掌柜的自不会拒绝:“姑娘随意便是。” 闫素素于是将命倩儿给自己磨了彩墨,自己去廊檐边静了手,用那男人送来的帕子揩干,摊开了画卷,执起了狼毫。 作画,可谓闫素素的长项。 自幼父亲就手把手的教她绘制各种可以入药花鸟草木,来到这个世界后,丞相爹爹又请了画室教她绘人描物,本就有底子的她,学的是极快。 甚至到了后来,教画的师傅都禀告了闫丞相,说闫素素的画技,已经到了他教无可教,自叹弗如的地步。 此刻,她执着狼毫,看向男人,把命题权交付到了男人手里:“想要我画什么?” “那掉落的画卷,画的是一副美女图。” “好,我知道了!” 美女图,闫素素是手到擒来,驾轻就熟。 只见她蘸朱砂以涂瓣;蘸秋香以画鸟,蘸霜色以婵娟;蘸胭脂以红唇,蘸莹白盈玉面;蘸黛螺为眉妩,蘸鸦青为眸眼;蘸银朱以为衣,蘸赤金为镯腕;蘸牙色为束带,蘸玄色为发颜;蘸藕荷为璎珞,蘸翡翠为玉簪;蘸玉色为足臂,蘸琥珀为金莲;蘸水绿为秀湖,蘸蘸花青绘微涟;蘸群青为穹宇,蘸石绿为草藓;蘸紫檀为桌椅,蘸瓷白为茶盏。 少顷,一副栩栩如生的美女赏花品茶图,就赫然现于她的笔端。 不说那男子和掌柜的,就连并非第一次见闫素素作画的倩儿都惊呆了。 “小姐,太,太美了。” 闫素素唇角一勾,看向男子:“这幅,可以吗?” 男子呆呆的忙点头:“当真是美极。” “公子,这画再晾会儿才能收起,我先告辞了。倩儿,赶紧走吧,不然晚了,娘得着急了。”说罢,闫素素给那男子道了别,拉着倩儿往外去。 到了门口,那男子忽然追了出来:“姑娘请留步!” 闫素素转身:“恩?” “以物易物,这画,送给你!”说罢,他从一怀抱的画卷中,抽出了一副,递入了闫素素的怀中。 闫素素轻笑,受之:“那谢谢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春意渐浓,虽然白日里下过雨,但是夜风吹在身上,却也不算多么冷。 新雨过后,空气尤为澄明,天上数不胜数的星子,将漆黑如幕的夜空,装点的十分的瑰丽。 一轮弯月,窈窕的挂在天际,透过繁茂的银杏树,筛下一地细细碎碎的银子。 闫素素躺在院子中,看着天际皓月明星,心湖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闫凌峰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月下小寐,侧脸美好的如同凝脂,嘴角的笑容,恬静的让人迷醉。 “哥吗?”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闫素素猜是闫凌峰,眼都不睁问道。 “没睡着?”闫凌峰笑道。 “可不敢睡着,若是受寒了,我娘又有的数落我了,哥这么晚过来,有事?” “明日郊游,白雪公主也会来。” “她也来?”闫素素从侧过了头,显得有些惊讶。 “不知在哪里得的消息,也许是我娘故意放风给了她。” “那哥还去吗?” “不得不去,我娘拖着我,非要我去,好给你们做保镖。”闫凌峰的语气里,颇为无奈。 “那哥来找我,是要我帮什么忙?” “不是,只是心烦,想来你这坐坐,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你,总能心境。” 闫素素眼角一柔,没想到自己会给闫凌峰这样温暖的感觉。 “哥,喝酒吗?”这样的月色,这样安静的夜,喝杯小酒,倒是十分应景。 闫凌峰点头:“喝!” “倩儿!”闫素素冲着屋里喊。 倩儿急急的跑了出来:“小姐,做什么?” “弄点小菜小酒上来,我们兄妹要把酒言欢。” 闫素素说的豪气,倩儿有些担忧:“小姐,这么晚了,还喝酒。” “小酌两杯,不必担心,就算我想买醉,我哥也不会许,去吧。” “那,好吧!”不想扫了两个小主子的兴,倩儿于是下去备酒,不多会儿,酒菜就上齐了,倩儿在边上伺候。 闫凌峰不想去想明日的事情,难得快活且快活,于是便和闫素素谈天说地,尽是聊些平素里的小事情。倩儿在一边听着,偶尔也插几句嘴。 说着,就说起了今天白天的那个憨态可掬的男人,说道了那副以物易物的画。 “男人说他手里的画都是名家之作,价值连城的时候,奴婢还以为他要敲诈我们呢!不过我看他的,最后放弃了敲诈我们的念头,大概是看出了我们家小姐有点来历,得了我们家小姐一副画的便宜,他也就不敢卖乖了,还送了我们一副画,我们回来就打开看了,还没我家小姐画的好,还敢吹嘘什么名家之作。” 倩儿手舞足蹈的把白日里一幕现场还原,闫凌峰倒是来了兴致:“还有这样的人,那副他送的画呢,我瞧瞧。” “诶,奴婢这就去娶!”见闫凌峰对这幅画感兴趣,倩儿热心的进去取画。 接着月色的光辉,一桢美女独身像跃然于闫凌峰眼前,倩儿正等着闫凌峰也批这画作两三句,却见得闫凌峰眼睛都发直了:“这,这是他送给你们的?” “是,怎么了?哥!”闫素素直觉这画有蹊跷。 “你们两个丫头啊,你们才是得了便宜卖乖呢,哈哈,这是谁的真迹,你们当真看不出来。” 谁的真迹?闫素素本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哪里能知道这个时代的名画家。 “丫头,亏得你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几个月,尽然连皇上的墨宝都认不出来。” “皇上的!” 倩儿惊叹。 “哥你不会看错了吧?” 闫素素也不敢置信。 “自然。只是奇怪,皇上的墨宝向来不外传,那人怎么会有皇上的真迹,倩儿,你给我描述下,那人长的什么模样。” 倩儿努力回想一番,导致还有些印象:“个字一般高,大概到少爷的眉心的样子,五官并不突出,哦,我记得他左眼睑下有一粒黑痣,眼睛不大,看上去傻憨憨的样子。” 闫凌峰努力的在脑子里搜索皇上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半晌后,终是没有这个印象,摇了摇头:“傻憨憨的人,左眼睑下有一粒黑痣,还当真不记得皇上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你们是在哪里遇到了?” “清源路那边,为了躲一辆疯狂的马车,不小心撞到了他。” “疯狂的马车?”闫凌峰皱眉。 闫素素也跟着皱眉:“哥,那马车是李威的,他平日里是不是经常在街上飞车,要知道这有多危险,如若不是我和倩儿躲多急,恐怕今晚上你就见不到我们两个了。” “是他!”闫凌峰暂忘记了画作和那个憨厚男人的事情,有些惊怒道。 “小姐,你怎么知道是他?”倩儿当时并未听到路上议论,自然也不知道车里的是李威。 “我听路人说的。” “是不是一辆金色的马车,扯顶是七彩琉璃,车壁上垂着无数珍珠链子?” “是,是,就是!”倩儿连声应和。 闫凌峰俊美蹙的更紧:“这个李威,这车是皇后前不久才送给他的,上一辆马车,去年的这个时候在街上飞奔时候撞死了一个孩子,他嫌晦气把车给焚毁了,今年皇后才送了他车,他又要出去闯祸了。” “皇上不管吗?” “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管这些小事,都是交友宗人府去办的,宗人府那,忌惮皇后和皇后娘家的势力,自然也不可能真的依法处置李威,这才养就了李威如今肆无忌惮的个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四章 闫素素对李威的反感,算是又加深了一层。 和闫凌峰且聊且喝到了夜深,两人才散去,闫素素回房睡觉之前,喊住了倩儿:“倩儿。” 倩儿回身:“小姐有何吩咐?” “明儿个郊游,照顾好我娘。” 倩儿甜甜一笑:“小姐放心,奴婢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主子身边的。” “恩,去睡吧!” 遣了倩儿下去,闫素素推门而入,门内一股子淡淡竹香韵动,一抹洁白出尘的身子长身而立,站在窗前,脊背挺的笔直,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肆意的倾斜在后背上,白衣黑发相得益彰,衬的白衫更白,而黑发越黑,不用看正面,闫素素也知道来者何人。 看他负手而立的身子,好似已经候了许久。 闫素素嘴角一勾,轻笑道:“好久不见!” 蝶谷仙转过了身,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昏黄的烛光下,蒙上了一层晃动的黄色影子。 今日的他不同往昔,嘴角不再是温润如玉般的笑容,而是带着一丝淡然的忧伤。 “怎么了?”闫素素问道,面露关切之色。 蝶谷仙踱步至桌边,嘴角苦涩一勾:“我喜欢的人,离我而去了。” “啊!”闫素素有些稍惊,“什么时候?” “几日前!” 怪不得,这么多日他都未曾出现,原来是去了哪里黯然神伤。 “她,为什么要离开你?”闫素素也走到桌边,给蝶谷仙倒了一杯茶,期间蝶谷仙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她的侧脸,似乎在寻觅什么痕迹。 待得闫素素倒完茶抬头,他才转开了目光,落了座。 “吵了几句。” “去了你找不到的地方?” 蝶谷仙摇头:“近在眼前。” “那为何不去追回?”难道蝶谷仙性子里也有那别扭的一面,在争吵之中,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段时日,所以一直不敢去打扰她,但是今日,我真的太过思念她,这种思念就像是千百万只蚂蚁一样,啃噬着我的全身,我没办法舒缓这种痛苦,只能来找你。” “喝口茶吧!”看着蝶谷仙略微痛苦的眼神,闫素素心里一涩。 同样是吵架了,同样是男人,同样是女方离家出走了。 蝶谷仙会因为思念的折磨痛苦如斯,而元闵翔呢?恐怕现在正和小雅纠缠在一起,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两人时光呢。 蝶谷仙好似看到了闫素素眼底深处的涩然,于是道:“听他说,你们也吵了几句,你搬回了家——你想他吗?” 想吗?闫素素摇摇头:“不想!” 蝶谷仙眼神里的光芒,慢慢的黯淡了下去:“你不想他,估摸着她也不会想我,你们女人还当真是狠心。” “不是狠心,是死心。”当小雅挑明了自己和元闵翔之间关系的那一刻,当小雅当着元闵翔的面说这些都是你教我说的那一刻,当元闵翔将小雅护在身后指责她的那一刻,往昔所有的甜蜜,如同蒲公英的种子,一阵风过,散的无影无踪。 蝶谷仙眸光深邃的看着闫素素:“为何死心,据我所知,他对你疼爱有加,甚至为了你,此身都不会再娶妻纳妾。” “呵呵,这又如何,不娶不纳,不代表不偷。” 蝶谷仙一怔:“你是说小雅?那天下午,她不是都和你解释清楚了吗?” 闫素素柳眉一紧:“你怎么知道小雅和我解释过。” “自然,自然是翔告诉我的。他和小雅之间,据我所知,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闵翔早年驻守边关,和拓拔岩不打不相识,结为好友,拓拔岩时常带着小雅公主到闵翔的营帐,把酒言欢,通宵达旦,闵翔一直都将小雅当做最小妹妹一样疼爱,他对小雅,是绝无半分男女私情,这点我可以用我这项上人头保证。” 闫素素苦笑:“我要你这人头何用!小雅亲口所述,他和元闵翔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奈何她父汗不许她于中原人士通婚,所以她和元闵翔的感情才,才不得不无疾而终,元闵翔也由此心灰意冷,随便娶了一个想,那一个随便娶的,就是我。” 蝶谷仙大为震惊:“小雅那丫头,是这么和你说的?” “那丫头?”这蝶谷仙对小雅的称呼,是不是太过亲切了一点。 “平素里跟着闵翔,也和小雅相熟。称呼上也就没那么见外——你告诉我,小雅这么和你说的?” “不是她这么和我说的,是元闵翔让她这么和我说的!” 蝶谷仙眼眸里,燃起了点点怒色,闫素素不知道他在气什么,看到他有些激动的模样,她倒是平静的很:“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元闵翔和小雅之间有情,呵呵,也是,既然是不能公诸于世的感情,自然是隐蔽的。” “不是这样的!”蝶谷仙激动的情绪,似乎难以平复,闫素素心头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莫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就是小雅公主?” 闫素素悠然记得大姐闫玲玲曾经说过,蝶谷仙即便喜欢,也得不到那个女子。 而小雅又说,她父汗不许她与中原人通婚,如此说来,倒是环环相扣,能够对号入座。 蝶谷仙眼色一凝,语气不悦道:“不是她。” 以为蝶谷仙是怕自己泄密了,对小雅公主不利所以才会便的如此态度,闫素素赶忙道:“好了好了,不是她。” 蝶谷仙沉沉的呼吸了一口,忽然一把上前,将闫素素用力的抱入了怀中,又在闫素素的错愕之中,松开了她:“过几日,闵翔就会来接你,我走了。” 闫素素只当这是个友谊的安慰的拥抱,错愕之后,嘴角扬起了一个浅淡的弧度:“即便是他来接我,我也不会随他回去。” “先别这么快下论断,到时候,他会让你心甘情愿的随他回去的。”蝶谷仙笃定的语气,倒是叫闫素素觉得有些好笑,正要问你何以如此肯定,蝶谷仙那厢似有急事,纵身一跃,居然从窗口一跳而出,白衣翩飞的身子,顿然隐入了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今夜的蝶谷仙,莫不是受了情感刺激,不然为何闫素素总举得他好生的奇怪呢! * 驿馆,小雅房间,拓拔岩,元闵翔,小雅三人成影。 元闵翔的眸光,冷冽的打在小雅身上,这样的眼神,是自相识以来,他从未对小雅展露过的。 “说,你为何要这么做?” 拓拔岩半夜急急被下人叫起,说是闵王爷冷着脸去了小雅公主房内,“冷着脸”三个字引了拓拔岩不放心,便起身过来,一进来,就感觉到一股与这春暖时节不相称的冰冷喜气,毋庸置疑,这冰冷气息的发源地,正是元闵翔。 听到元闵翔对小雅的质问,拓拔岩眉心一皱,多少有些袒护小雅:“怎么回事,翔,你这是在兴师问罪什么?” 小雅则是低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小孩的模样,不说话,也或者说,不敢说话。 她被吓到了,被元闵翔冰冷的气息吓到了,她虽然早就想过自己的谎言可能会暴露,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元闵翔冷视一眼小雅,又转了眸光看向拓拔岩:“你问她!” “小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拓拔岩皱着眉头问向小雅。 小雅却只是垂首不语。 看的元闵翔怒气瞬间腾升了好几个等阶,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朋友多年,拓拔岩能不了解元闵翔的个性,他要不不发怒,但若是谁惹怒了他,下场必定很惨。 拓拔岩曾经亲眼见过,元闵翔将一个背叛自己的收下拦腰砍断,却又不让那人死,请了蝶谷仙帮保住了那人性命,然后将那人的下半身风干涂蜡,天天挂在那人窗前,直到把那人折磨完全崩溃,咬舌自尽位置。 那般的狠辣,绝对不是一般的男人做得到的。 而当年元闵翔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寒以及眼底里迸出的怒火,似乎要在今晚再现。 赶在元闵翔的冰冷气息化作暴戾之前,拓拔岩上前一把捧起了小雅的脸:“告诉哥,到底怎么了?” 小雅的眼眶里,盛着惶恐,她甚至于不敢去看元闵翔。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元闵翔冷声道。 “你快说啊,你到底做了什么?”拓拔岩也语气不好的催道。 【有人问道会多少完结,俺只说,情节写完了,故事构造完了,咱就完结了,哈哈!给点推荐和红包和花花和牌牌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雅又怕又委屈,眼泪哗的落了下来,泣不成声道:“我就是讨厌她,就是讨厌她讨厌她,我就是不喜欢你们对她好,翔哥哥是这样,哥哥也是这样,你们都喜欢她,我讨厌你们都喜欢她。” 这样突然爆发的哭泣以及突然捅破的某种关系,让拓拔岩徒生尴尬之情,虽然他晓得元闵翔早就知道了他对闫素素有情,但是却也一直碍于兄弟身份,从未捅破过,不想却叫小雅这丫头也给看了出来,并且给捅了破。 “小雅,休得胡说!”眼下,拓拔岩也剩下虚弱的喝止小雅了。 可小雅去似乎受了莫大的刺激,甚至开始胡言乱语的吼叫起来:“我那么喜欢岩,岩的眼睛里却只有那个女人,琪琪格说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想把进贡给太后娘娘的金缕衣送给她,说你对她一见钟情,呜呜呜……岩能对一个只见了一次面的女人钟情,为什么不能对我日久生情呢?被父汗收养是我最大的幸福,但是做了你的妹妹,却是我最大的不幸。所以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 拓拔岩僵了,包括元闵翔,两人显然都没有想到,小雅对闫素素的敌意,居然来于此。 “小雅!”拓拔岩轻唤一声,伸手要去给小雅揩拭眼泪,却似乎又感觉到现在做这个动作有些不合适了,于是讪讪的收回了手。 小雅见他这个动作,伤心欲绝,泪如雨下。 元闵翔本是来兴师问罪的,也没想到会演变成如此光景,他只能静默在一边,不做声。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小雅的哭泣,那种悲凉的委屈的又发泄般的哭泣。 良久,小雅许是苦累了,啜泣声才渐渐变了小,嗓子早已经一片沙哑:“你们走吧,翔哥哥,我明天会去和你的王妃解释清楚,哥哥,你也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拓拔岩和元闵翔,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出来。 又怕小雅想不通出什么事,拓拔岩亲自安排了四个婢女,两内两位的伺候小雅就寝。 门外,月色阑珊,斗转星移,拓拔岩尚觉震惊,元闵翔也一时无语。 两人走了一会儿,但听得拓拔岩先打破了沉默:“喝两杯,如何?” 元闵翔点点头,心中也是烦躁:“好吧,喝两杯。” 这两杯两杯,一喝就喝到了天亮,两人都有些醉意朦胧,早朝,元闵翔显然是上不了了,拓拔岩较之元闵翔清醒些,吩咐了下人进宫去给元闵翔告个病假,然后派车送了元闵翔回家。 * 丞相府。 俞氏有条不紊的指挥者:“桃花,把这些坐垫送到车上去,梅香,牛奶糕带上三篮子,秋菊,茶叶都带齐了,一样都别落下。” 正指挥着,闫素素和倩儿左右搀着大腹便便的王氏而至,俞氏停了手里的指点,笑意盎然的迎了过来:“妹妹怎么就过来了,我这安排妥帖了,自会差人去抬妹妹。” 王氏甚是感激一笑:“我这坐不住,心里欢喜的很,这是有许多年没有去踏春过了,呵呵,让姐姐看笑话了。” 看着王氏俞氏姐妹相称,闫素素也觉欣慰,温柔一笑:“二娘,我们早点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总不能都让您一个人忙活了。” 俞氏爽笑一声:“这说的哪里话,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好吧,既你要帮忙,二娘也委派你一个不得了的任务。” “二娘且说!” “想必你也知道,白雪公主今日也会去,到时候,你帮着二娘撮合撮合你哥和白雪公主。” 闫素素面色尴尬,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模棱两可道:“届时看吧!” 俞氏只当她是答应了,笑的越发的爽气:“哈哈哈哈,好了,你们母女在这候着,我再去吩咐两三件事,清点下有没有落下东西,马上就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你哥骑马,我们女人坐轿子。” “姐姐去忙吧,我们等着。”王氏温柔一笑,虽然容貌不比俞氏娇艳,但是却自有一股惹人生怜的娇柔。 俞氏留了笑容下来,便转身继续去忙活,少顷,一切准备妥当,一行队伍便浩浩汤汤的朝着东白湖边区。 东白湖算的上是个踏春的好去处,岸边杨柳吐绿,野花怒放。 一条宽敞的绿草皮子道儿直从湖岸扩展到了湖堤,又延伸去了远处的一座玲珑精致的亭子。 绿草皮子道儿上,每隔七八步,就用半腿高的竹子围着一个方栅栏,栅栏内种着些桃李杏花,还有未名的一圈圈消化,五彩十色的围绕在桃李杏树的边上,开的阳光烂漫。 这次的踏春,是由闫府做东邀请几家官夫人官小姐,人不多,统共也就十七八个。 受邀者无不深感荣幸,能被闫府邀请,便是身份体面的象征。 到了东白湖后,俞氏吩咐丫鬟设席铺巾摆酒水糕点菜肴,一时间忙碌不止,闫素素也上前帮上一帮,而倩儿则是当真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王氏,王氏有孕在身,想帮忙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做在一边看着。 至于闫凌峰,一到东白湖,人就不见了踪影,俞氏百忙之中,也没空去管他去了何处,只派了一个小丫鬟去找闫凌峰。 当一切布置妥当后,这受邀之人,拿着请柬三三两两而至,这里头的人,闫素素全不认得,但是她作为主人家礼貌的笑容,却是一直挂在嘴边的。 气氛十分的热络,边上也没有闲杂人等打扰,早在一天前,闫丞相就调派了一小支队伍,将东白湖四周全部都清场了。 从闫素素那个时代来看,就是所谓的包场,今天一天,东白湖被闫府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当所有人都快到齐后,白雪公主才姗姗来迟,今日的白雪公主,一眼便看得出是精心打扮过的。 但见她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绾起,上簪着一只烨烨生辉的琉璃镶金乌苏簪子。 一粒米字型的纯白明珠,坠在她的发髻线梢上,一点嫣红落于眉心,给她洁白如脂的小脸,平添了一份妩妩风情。 再见她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如樱薄唇勾起一抹娆柔笑意,若言国色,不足以倾世。却是曼曼天姿,惹人心醉。 恰一阵三月熏风,佛动她淡蓝色丝绸长裙的水袖,袖摆摇曳,袖口的多多粉色梅花,好似活了一般,飘摇起来。 白雪的出现,可以说把到场的所有女子都给比了下去。 不仅仅是因为白雪尊贵的身份,更因为白雪绝丽的容颜。 白雪一到,所有人都半曲了膝盖给她请安,白雪今日倒是平易近人,心情似乎很好的对大家摆摆手:“今日我也是宾客而已,和大家同等身份,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听白雪这么说,大家也不再显得过分拘泥,没多会儿,气氛又热络了起来。 闫素素早知白雪定然会来缠着自己,所以白雪来了没多久,她就借故去放纸鸢,拿着纸鸢去了一处僻静处,却不想这白雪眼力劲儿尽然这么好,她斗躲开到了树后,居然还是叫她给找见了。 “二嫂!”白雪甜甜的呼唤了闫素素一声,闫素素也不可能不搭理对方,只能转身笑道:“公主不去那边?” 闫素素指着那热闹的中心,问。 白雪皱了皱鼻子:“烦的很,都是些家长里短的无聊话,二嫂做什么呢?” 闫素素抬了抬手:“放纸鸢。” “一个人?” 下面是不是该问,你哥哥怎么不陪你了,闫素素料想如此,事实证明,她的料想也是对的。 “你哥呢?怎么不见他?” 闫素素也借故看了下人群,寻找了一番:“咦,方才还在那。” “是吗,什么时候?” “就刚才。” “我怎么没瞧见他?” 闫素素知闫凌峰定然是为了避开白雪公主,躲了起来,要说,她也不知道闫凌峰躲哪里了,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白雪公主。 “可能是去看看四周围有没有可疑之人靠近吧。” “哦,也是,今日他是来负责我们的安危的,想到有他保护,我心里就格外的温暖。” 闫素素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实在找不到和这个白雪公主的共同话题:“哦!” “不是放纸鸢吗?走,我们去那边放。”白雪指着远处的亭子前的绿草坪,对闫素素道。 这个公主,看来闫素素是不得不陪了。 “好!” 和白雪朝着前头的亭子走去。 一路上,白雪啾啁个没完,不是问闫素素有没有帮她问闫凌峰是否已有心上人。 就是问闫凌峰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玩什么。 到最后,她甚至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闫家的媳妇了。 “你说,以后是我该叫你嫂子,还是你该叫我嫂子,哈哈,这辈分,可当真排不清楚了。” 闫素素眼角抽搐,嘴角干笑。 “公主——” “恩?” “以后你依然会是公主。” 闫素素的话中之话,白雪自然听不出来,她只当闫素素这是尊重她呢,笑嘻嘻道:“以后当着别人的面,你叫我公主,如果私下里,你可以叫我嫂子,呵呵!” 闫素素见过脸皮厚的女孩,却没有见过这么厚的。 当下无语,还是等哪天进宫,去和皇上说上一说,只希望她的话,皇上还愿意听,不会指下这门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婚姻。 大家各自互动,三五成群,到了正午的时候,太阳渐移头顶,春暖花开,鸟语花香,在这自然而成的美景之中用过午膳后,大家就开始安排活动了。 有投壶的,有推牌九的,也有拿着绣花样子在那刺绣的,也有在一边作诗吟曲的,王氏和俞氏兴致颇高,在那边和人相谈甚欢,而白雪则是像狗皮膏药样粘着闫素素,甩都甩不掉。 “二嫂,凌峰到底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白雪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鬼画符,几乎是隔一会儿就要问一句。 “二嫂,不如我们去找找他。” “二娘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们不可和大家走散了。” 白雪显的有些失望:“好吧,早知道半晌都见不着他一面,我就不来了,好无趣,二嫂你看她们,一个绣花样子,传来递去的,有什么好看的,我生平最是讨厌拿阵穿线的活儿了。” “青菜萝卜,各有所好。”闫素素答的有些慵懒,午后的阳光十分的好,躺在草地上只觉得身心放松,让人昏昏欲睡,自然,如果能把身边的白雪忽略成为空气,那便更是惬意了。 白雪也学着闫素素的样子,躺在草坪上,好似终于聊累了关于闫凌峰的话题,话锋陡然一转,总算关心起闫素素和她二哥的事情来。 “二嫂,你和二哥的别扭,还没闹完吗?这都快传到太后娘娘处了。要是叫她知道了,少不了数落你一顿。” 原来和元闵翔的事情,居然已经传到了宫中,也是,皇家之中,能有什么秘密。 “呵呵!”闫素素干笑一声,“等几日,我就回去。” “你看这都到十八了,你要是不进宫去给她请安,就再等着受罪吧,她这个人,总只想着自己,有时候要不是念在她是长辈的份上,我真想放球球咬她。”也不知道白雪是性子当真纯真如此,才敢如此口不择言,还是对闫素素太过信任,太把闫素素当自己人了,言辞间才会这般没有收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七章 闫素素忽然想到白雪曾经说过和太后有过过节,至今未和好,为了不让白雪继续闫凌峰的话题,也不让白雪过问自己和元闵翔的私事,闫素素便转了话题,八卦了一回:“你和太后,怎么关系闹的这般僵?” “还不是她有病!” “啊?” “心里有病,二嫂你也知道,她不喜欢粉红色,就因为当年父皇宠爱丽妃娘娘,因着丽妃娘娘爱穿粉色衣衫,是以赐了丽妃娘娘一个红粉佳人的美名,后来丽妃猝死,父皇哀伤不止,将整座宫殿都刷成了粉色,悼念丽妃,太后因此心生妒忌,和一个死人吃了醋,父皇驾崩后,她命人将所有粉色盖住,从此以后,宫里不许出现一点粉色。你上次进宫赏花,该是看到了,连桃花都是红色的,没有粉色的。都是提前一个晚上,敬事房的太监宫女们连夜把粉色的桃花都给摘了,只留下大红色的。” 果然是宫里的那些勾斗之事,元闵翔倒是说过,“你不会爱听的”,却是,闫素素对此兴趣缺缺,倒也得出了和白雪一致的观点:太后有病。 白雪在那义愤填膺的继续道:“她不许宫女们穿戴粉色就算了,就连我们后宫的娘娘公主们身上,她也要来管。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命人给球球做了一件粉色缎面的小衣裳,想着球球也不会跑太远,估计惹不到她,不想球球调皮,独自一人跑去了御花园,被太后撞上了,愣是差点把球球掐死。 我和太后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不过我也不怕她,我也父皇赐给我的金牌,看着这块金牌,太后娘娘也要忌我几分。而且皇兄和王兄们,对我也是甚好,后来球球还是皇兄给我救下的。” 相对于白雪公主回忆起此事的愤怒,闫素素显得太过事不关己,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白雪公主心里颇感不悦,觉得闫素素这是怠慢了她,但是忽然之间,眼睛一亮,跳了起来:“凌峰回来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走了。” 说罢,欢喜的朝着不远处跑去,闫素素侧脸看去,看到了闫凌峰无神的半个侧脸,而闫凌峰身后,跟着一个黄衣丫鬟,正是俞氏派出去寻找闫凌峰的那个小丫头。 看来,今日的闫凌峰,是难逃一劫了。 闫素素不便此刻去参与其中,便只顾自己躺着晒太阳。 左耳边是一群女人们的莺歌笑语,右耳边,有汩汩的暖风送入,她星眸微闭,吐气轻盈,正觉得昏昏欲睡间,脚边的草坪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踩踏。 她正眼望去,只见一个玲珑身段的女子,站在自己身边,因为她是背光而立,是以只看得到她身上一圈金黄的阳光,似给她整个人镀了一层金漆,却不见她的容颜样貌。 闫素素用手肘稍稍支起了上半身,眯着眼睛适应太阳光线:“你是?” “闵王妃不认得我的,但是你却对我有救命之恩。”女子声音柔软,很是好听。 闫素素索性直起了上半身,女子也走了开来,和她并排而坐。 闫素素这才看清对方容颜,果然是陌生脸孔,这脸孔生的很是美丽,一种内敛不张扬的美丽,粗一眼或许只觉得十分好看罢了,细细品味一番,便觉得回味无穷,好似上好的龙井茶,让人喉间润甜,口齿留香。 “救命之恩?”闫素素怎么不记得自己救过这样一个女人。 “呵呵,我是安定侯的未婚妻子,我这么说,闵王妃应该就知道了。” 原来是她,上次同闫凌峰安阳侯府邸,安定侯和他的未婚妻恰巧不在,闫素素便没有见着,这次,她写请帖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居然也请了安阳侯府的女眷。 “呵呵,你的病好了吗?” “好了,蝶谷仙圣手回春,只要他肯出手,我那病自然有的医,蝶谷仙于我有恩,但是算来真正的大恩人,是闵王妃你,若非你相助,也得不到蝶骨显的相救。” 女子面露感恩之色,对闫素素报十二分的感激。 闫素素轻笑一声,并不以功自居:“不碍事,举手之劳而已,今日就你一个来?” “是,也想不到居然会收到请帖,当真是荣幸之至。”女子的笑容,有些微微的羞赧。 照道理,请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啊,这个女人都没有嫁入安阳侯府呢,怎么就在邀请之列,闫素素想来想去,这请帖,怕闫凌峰特地写的,处于朋友之情送去的。 “呵呵,几日阳光甚好,最是踏春好时候光,今日可玩的尽兴?”作为东道主,必要的客气闫素素还是懂得的。 “十分的好,主要是能亲眼看到恩人,和恩人道一声谢,原先听闻您遇难,我还食不下咽伤心难过了好几日,后来听闻您化险为夷,我才放心下来。” 闫素素微微一笑:“恩,福大命大。” “这几日,我听闻太后已经开始调兵彻查此事,听说为首的是两兄弟,异国人,太后她老人家还真是神通广大,连这都能查探出来。” 闫素素眉心隐隐一皱,太后已经开始调查了?她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连她身在相府,身在王府都不知道的事情,一个只有虚职不进朝廷的安定侯家的未婚妻子能知道。 不是刻意,而是本能的,闫素素对眼前这个女子,起了莫名的防备。 “是吗?我还当真不知。” “哦!”女子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随后笑道,“总归这些贼人,赶紧抓到的为妙,闵王妃你说是吗?” 这话中,是否别有深意,闫素素正在斟酌回答之词,那厢白雪公主的召唤,算是解救了她。 “二嫂,你过来,二嫂!” 闫素素抱歉的对着对面女子一笑:“抱歉,公主叫我呢。” “那,闵王妃你去吧!” 闫素素起身,拉了拉裙摆上的褶皱,走了几步,忽然回头了头,却见那女子猛然憋开眼神,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越发让闫素素认定,这女人,有猫腻。 “喂,你叫什么?” “我叫紫娜!” 闫素素轻笑,笑意浅淡:“我记下了,下回有空,我再和我哥哥去你家做客。” “好!届时我必定亲自给两位泡茶。” “那我先过去了。”指指白雪公主的方向,闫素素弯了弯嘴角。 恰白雪公主见她不过来,也开始催促了:“二嫂,你快些啊!’ “闵王妃,你快去吧,莫要公主等急了。” “恩!” 说罢,闫素素转回了身,不再看身后的女子,但是她却能感觉的到,女子一直在盯着她看,那种寻味的,探究的目光。 若是这个紫娜靠近自己的动机不纯,是想打探些什么,那延伸想去,是不是安定侯兄弟也有不妥之处呢? 满腹心思朝着白雪走去,一靠近,白雪就一脸兴奋的上前搀住了闫素素的手臂,显的和闫素素十分的亲昵:“今夜我去你家睡,和你睡。” “啊!”这是怎么回事? “瞧把你惊的,别人可是求着拉着我去睡,我都不肯的哦!” 这么说,就是给了闫素素十二分的脸孔了,这脸孔,闫素素是情愿不要。 别说她从来没有和人同床共枕的习惯,就算有,也不想和白雪睡一个被窝。 “公主何以忽然要去我家睡?” “因为凌峰说有话要和我说,但是这里说话不方便,让我一会儿跟着他回家。二嫂,我女人的直觉在告诉我,他喜欢我。” 若是换到现代,白雪公主现在的样子就是个花痴。 闫素素嘴角忍不住又要抽搐起来,举目望去,见闫凌峰正在俞氏耳边说什么,俞氏表情一僵,随后,笑的说不出的灿烂,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闫凌峰的肩膀。 闫素素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及至闫凌峰走近,她想了个法子支开了白雪公主,将闫凌峰拉到了一处柳后:“哥哥,你怎么请她来家里?” “我自有安排,你只记得,今天晚上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慌,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闫素素颔首,对闫凌峰的计划虽然好奇,却也不想在这种地方问及,免不了边上有人在偷听。 倒是关于那个安定后的未婚妻,闫素素颇觉得好奇:“那个女子,叫做紫娜,是哥哥请的?” “恩,后来特地另外派的喜帖去,好歹安阳侯和我也是生死之交,我闫府宴请官家女眷,怎么也要卖他个面子。” “哥,安阳侯和安定后,是中原人吗?”闫素素将心里的怀疑,问了出来。 闫凌峰一怔,随后嗤笑了一声:“自然是了,瞧你这问的。” 中原人,那难道,是闫素素多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是夜,白雪还当真随着闫家的车驾一起回了闫府,俞氏自是欢喜雀跃,一路上把白雪招呼的好似眼前的不是个人,而是个金菩萨。 俞氏甚至热络的留白雪去云翠院过夜,只白雪可能和闫凌峰说好了什么,只是柔笑婉拒了。 回到眼福,大家均是把白雪封为上宾,尽心竭力的讨好照顾,一顿晚上,人人都顾着白雪的菜碗,一空了立马有人补上一筷子,闫素素并未动手,王氏一直对她使颜色,她视若无睹。 白雪本就觉得闫素素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稍嫌怠慢,如此一来,心里稍稍有些不悦,却也不说出来。 晚膳用罢,各房回屋歇息,王氏和倩儿走在前头,白雪和闫素素在后随行,走到一半,白雪似憋不住心里的不悦,道:“二嫂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还在记恨我当日对你的那几下鞭笞?” 闫素素并非那般小气之人,她之所以不喜欢白雪,并不是纠结于那几下鞭笞,更多的,是白雪的个性。 我性我素,乖戾嚣张。 白雪自是不知,只道闫素素这般小气,既然还在记恨着她。 闫素素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我给你这样的感觉了吗?” “二嫂你总对我冷冷淡淡的。” “呵呵,这怕是性格使然,若是惹了公主不快,我可以改……哦,前头就是凌云院了,公主先请。”这样,算是客客气气了吧! 白雪没想到就到了,还想和闫素素多聊几句呢,不过今儿个晚上,反正有一宿的时间和闫素素秉烛夜谈,她也就收了口,和闫素素往院子里走。 王氏洗漱一番后就回房歇着了,倩儿伺候了王氏歇息后,也被闫素素打发了下去休息,白雪一直满眼期盼的朝着门外张望,嘴中不时念叨:“凌峰怎么还不来,说好了有话要和我说的。” “许有事耽搁了,我陪你等一会儿吧!”闫素素淡声道。 白雪点点头:“好吧,去你房里,我们对弈一局,让我静静心,我这颗心啊,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呵呵,二嫂,你说凌峰会和我说什么?会不会是打算向我求爱?” 若是嘴里有茶,闫素素肯定喷了。 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她道:“我也不知道,我先回屋,估摸着一会儿二哥就会来。” 虽不知闫凌峰的计划为何,但是闫素素还是尽量配合便是,想来闫凌峰肯定会来。 回了房,白雪也没有心思欣赏闫素素的房间,心烦气躁的取了棋盘,嚷嚷着要和闫素素下棋。 棋局摆开,连续三局,闫素素杀的白雪片甲不留,白雪气急败坏,又等的烦躁,不由的耍了脾气,摔了棋子:“不玩了,这越下心越烦,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都等不及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说着,白雪径自起身,朝外跑去,闫素素紧随其后,喊道:“公主,我去请二哥,你不要乱走,小心迷路了。” 这闫府,说大不大,但是说小可也不小,倒不是怕白雪出事,毕竟闫府邸之中戒备森严,贼人是不可能要轻易闯入的,只是白雪这个脾气,如若闹了什么事出来,牵累的可就是闫府的人了。 正追了出去,忽一阵劲风扫过耳边,闫素素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忽然被拦腰抱起,凌空而去。 闫素素大惊:“是谁,放开我。” 白雪闻言,停住了脚步,见闫素素被掳掠走,吓的不轻,惊慌失措的大喊起来:“来人呢,有刺客,来人呢!” 闫素素只看到闫府内火把子一个个燃烧了起来,白雪的呼救声,越来越远,越来越飘渺。 “你到底是谁,你放开我!”闫素素冷声道。 那抱着她飞檐走壁之人,身着一袭夜行黑衣,口上蒙着一块黑帕子,只露出一双鹰隼犀利的眼眸,对闫素素的话,他置若罔闻,继续顾自己往东边跑去,及至到了一处破屋,他才停了飞行的步子,将闫素素放稳在平地上,然后,一把拉下了脸上的帕子。 “安阳侯!”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闫素素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安阳侯弯起了嘴角,笑道:“吓到闵王妃了,在下实在失礼。” “怎么……是你?”闫素素脑子一时无法反应,直觉安阳侯没安好心。 可是他的笑容和他的言谈,却又是谦卑有礼:“和凌峰想的此计,为的是凌峰的终身大事,且委屈闵王妃,暂居于此。” 这是哥哥为了逃婚而想出来计划?闫素素有些懵怔,这是什么计划?掳走她,弄的闫家天下大乱,然后闫凌峰的婚事就会被耽搁下来?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那闫凌峰也太欠考虑了。 掳走的她,元闵翔即便再怎么守着温柔乡,不想插手此事,为了面子,也不能坐视不管,皇上那边,若是惊动了,皇上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皇上的病可还得靠闫素素调理着。 如此一来,就不仅仅闫府天下大乱这么简单了,整个京城可能都会不安宁一阵,这样大动干戈的计划,当真是闫凌峰想出来的? 闫素素显然不怎么相信。 “我哥哥的计划,到底是如何的?”她侧首看向安阳侯,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安阳侯眼神里有些些许闪烁之光。 闫素素皱眉,心里那种不安之感,更加的深重了,她且不动神色,淡声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居于此,只是这屋子如此破败,如何住人。” 这显然就是一件废弃了房子,都坍塌了一大半了。剩下的一小半,也风中飘零,摇摇欲坠的,闫素素想不出这样的房子怎么住人。 却见安阳侯走进了废墟,推开了一截子大木桩子,然后一手拉住了一根看似寻常的木柱子,一扯,地上的一块石块,居然松动开来,露出一条深长的漆黑的地道。 这个破屋子里,居然设了机关,布了暗道。 闫素素看了一眼那暗道,故作镇定:“我要暂时居于此地,是吗?” “你往下去,会有几间地下小舍的,我会派丫鬟来伺候你,委屈闵王妃了,但是我们都是为了凌峰好。” 闫素素轻勾嘴角:“恩,你先下,还是我先下?” “你走前头吧!”安阳侯面露警惕之色,“我在后面给你举火把照路,熟话说在前照自己,在后照十人吗!哈哈哈!” 在闫素素看来,安阳侯笑的十分的假。 下了地道,闫素素走在前头,安阳侯在后照路,闫素素倒并不恐慌,只因为她知道自己对安阳侯,肯定是有用处,所以他断不可能在背后偷袭她,取她性命。 说句难听的,就算他真要取她性命,她也是无从反抗,是以她只把心放宽,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是一步吧。 小道尽头,是几间简陋的地下小舍,外头三间关着门,上着锁,闫素素被带到了第四间,里头摆设简单,只一副桌椅板凳,一张木床,一床被褥,以及一头茶具和洗漱用具。 地下到处散发着腐烂潮湿的味道,闫素素看向安阳侯,故意问道:“我哥让你把我带来的?” “恩,你哥不出几日就会来看你!” “好,我知道了!” 闫素素知道自己跑不掉,现下的她,只能假装糊涂。 安阳侯随后离开了,闫素素一人居于地底,倒并不害怕,而是细细的将事情前因后果都思考了一遍,慢慢的理出了些许头绪。 首先,她猜,这次的计划,肯定非闫凌峰之策。 其次,安阳侯和安定侯兄弟,必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联系紫娜试探自己的那几句话,很有可能,上次刺杀事件的主谋者,就是两位。 虽然将自己骗到湖心小屋的男人已过不惑之年,但是年纪,是可以靠妆容来修改的,从身形来看,男男人并非安阳侯,倒是和闫素素曾经在药铺子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安定侯有几分相近。 假设主谋者就是安阳侯安定侯两兄弟,再假设自己上次在竹屋里答应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权宜之计被他们识,继续假设他们并不知自己已经识穿了他们的真实身份,那整个事件,尽然能完美的联系起来。 无非是那日自己将刺客特征告之元闵翔后,元闵翔禀报恶劣太后,太后开始暗中的进行搜查,而安阳侯估计安插了人在皇宫里,是以才会得知消息,并且怀疑到了闫素素头上。 所以昨天才会派弟媳紫娜在言语上试探闫素素,闫素素当时就有所警惕,是以也假装事不关己,并不知晓。 紫娜回去如实回报后,安阳侯依然觉得闫素素不可靠,所以才接着闫凌峰的名号,将闫素素掳了来,并变相囚禁于此。 这计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着实是精妙,只可惜安阳侯不晓得,闫素素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上一次竹屋里是和他们虚与委蛇,这一次,同样如此。 装作顺从,装作做一切都为了闫凌峰,实则闫素素是在伺机而动,等着安阳侯下一个借由闫凌峰的名号,实施的计划。 既然不直接杀了她,而是虚伪的好言相待,那安阳侯的目的也是十分之明显,那就是想用闫凌峰的名号,来利用闫素素。 和闫素素直接有关的人,能利用闫素素去行方便或者伤害的人,闫素素脑海里瞬间跳出了三个:母亲王氏,元闵翔,还有,皇上,! * 闫素素被掳走当夜,闫府乱作一团,元闵翔正带着小雅登门来请闫素素回去,却听闻了闫素素被黑衣人劫走的消息,他大为震惊,随后便是无边的恐惧,从四肢百骸侵袭而来,快要将他吞没。 “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略显颤抖,有种抑制不住的恐慌。 白雪泪流满面,不知道是担心闫素素呢,还是被吓的:“我也不知道,我们下完棋,我说要去找凌峰,她陪我出来,然后一个黑衣人,忽然就飞了下来,抱起她,直接就走了,我有立刻喊人,可是人来了,没追上。” “往什么方向去了?” “看不太清楚,我当时怕极了,夜又太深。” 元闵翔的手,在身侧紧拽成拳,他不该放她回家,也不该给她这么多日子冷静的,如果是在闵王府,除非他可以安排,不然恐怕是连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可是现在,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据他所知,闫素素也没什么仇家,闫素素没有仇家,会掳走闫素素的,不是闫府的仇家,就是自己的仇家了。 他脑中电光石火般,将所有仇敌的脸孔都给回忆了一遍,却因为树敌太多,一时无果。 看向负责闫府安危的护院,元闵翔的目光冷的如同两道寒冰:“何以守卫会如此疏松,居然有人闯入都不知道。” “属下失职,王爷饶命。” 护院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闫丞相。” “是,闵王爷。” “拿着我的令牌进宫调兵,先不要惊动皇上,就说我我明日要去郊外狩猎,调遣一支军队作为护卫。” “是!” “闫大人!”冷峻的目光扫向了闫凌峰。 闫凌峰一怔,随后拱手听令:“在。” 你急速调派锦衣卫精良兵士二十人,分别往城南城北,城东城西去。 “是!” 闫凌峰应道,眉头紧紧皱着,似在思索什么。 幸好夜色黑沉,他又低着头,是以也没人察觉。 吩咐安排好了一切,元闵翔命人先将小雅送返回驿站,自己则是解下马车上一匹骏马,也来不及上马鞍,直接跨坐上去,凭直觉挑选了东边,飞驰而去。 次日清晨,大家无果而归,王氏哭了许多回,一宿未眠,胎气大动,俞氏和倩儿只能给她吃了安睡汤药,保她胎儿和身体。 白雪公主虽则刁蛮,却也知道闫素素一日未回,闫凌峰就一日不会和自己谈论婚嫁,是以也守在闫家,守在王氏身边,不肯回宫。 因为闵王爷吩咐了暂且不要惊动皇上,是以闫家父子忍着心里的担忧,依然如常的去上了早朝,只是一下朝,闫丞相就疾奔回家,组织了家丁到处去找,而闫凌峰,则是目的明确,直接往安阳侯府去。 安阳侯府。 安阳侯一家正在用早膳,见闫凌峰进来,紫娜忙让下人去添一副碗筷,闫凌峰却是面色不佳,制止了下去添碗筷的下人,道:“不用去取,你先下去,你们——”对着另外两个伺候的奴婢一摆手,他继续道,“也都下去。” 待到所有人都下去,只剩下安阳侯家里几人后,闫凌峰也不再转弯,开口就道:“我妹妹呢?” 安阳侯故作尴尬的对着闫凌峰歉声道:“好生安顿着呢。” “果然是你,你怎么回事?”闫凌峰质问道。 “这不是夜色太黑,你妹子的身段和那白雪公主又相去无几,我失手掳错了吗!”安阳侯哈哈着一张脸,给闫凌峰陪不是,“这掳了回来才知道是你令妹,本想即可送回去,知道你们家肯定翻了天了,但是你妹妹说她要帮你躲过这次婚劫,如若她失踪了,你和白雪的婚事估计也就成不了了,我这为了你好,也为了成全她对你这个哥哥的一番心意,所以就依了她的话,把她留了下来。” “这话能依她吗?你不知道我三娘都快哭死了过去,家里也一团糟乱,闵王爷那边也动了气,你这是做的什么事,你看你,哎,交友不慎,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赶紧把我妹妹叫出来,我带她回去。” 原本说好的是让安阳侯掳走白雪的,不想这安阳侯眼力劲儿这么差,居然弄错了对象。 安阳侯陪着笑脸,对紫娜道:“去把闵王妃带过来。” 紫娜“诶”了一声,放下饭碗出去,安定侯也跟着走了出去:“一起去。” 屋内,顿然只剩下闫凌峰和安阳侯两人。 闫凌峰头疼的抚了抚太阳穴,道:“我这真是请了个太公来帮忙,越帮越是忙啊!那个白雪倒没给我解决,又给我惹了这么大的事情。” 【谢谢大家的金牌和推荐,今天看到真的老高兴了,呵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九章 闫凌峰头疼的抚了抚太阳穴,道:“我这真是请了个太公来帮忙,越帮越是忙啊!那个白雪倒没给我解决,又给我惹了这么大的事情。” 安阳侯倒了一杯热茶,送过来给闫凌峰平气:“是我的不是,白雪还在你们家是吧?不如这样,把你妹妹送回去后,今儿晚上我再冒险一次,把白雪给弄出来。” “你就做梦吧你!我们家现在戒备森严的,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而且白雪受了惊吓,身边三步之外,都是高手保护,你根本也近不了她的身。算了,可能是我那计划太过缺德,所以天意如此,不让我得逞。”闫凌峰沉沉叹息一口。 安阳侯靠了进来,贼笑一声:“果然是缺德,居然让我掳她出来,毁她清白,呵呵,兄弟,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有这么邪恶的一面。” “形势所迫!”闫凌峰也对自己的这个计划感到不耻。 当时想着毁了白雪清白,然后再将白雪送回来,以白雪的个性和身份,她是定然不可能声张,毕竟若是说出去,作为一个女人,她这辈子也无颜见人了,而又害怕被丈夫知道自己不是处子了,所以恐怕是终身都不敢出嫁。 虽然阴损无良,但是闫凌峰对于白雪,是深感厌恶的,厌恶之人之事,他也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只是想不到事情演变如此,当真是他始料未及的。 啜了一口茶,他心里颇为烦躁,门口不远处,响起了错落有致的脚步声,以为闫素素来了,闫凌峰举目望去,只一眼,他手里的茶杯差点摔落。 眼前之人,是他妹妹不错,但是,却不是闫素素,而是那个始终已久的闫妮妮。 “妮……妮!” 闫妮妮眼神冷傲,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看着闫凌峰:“哥哥很吃惊?” “你,你怎么会在这?羽威,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怎么会在你家。” 安阳侯故作不解:“她不是你妹妹吗?你这不就把妹妹还给你,哈哈,我哪里有搞鬼。” 安阳侯的笑容,开始变得半真半幻起来,一股怪异的气息,在体内不住的窜动,闫凌峰直觉茶中北下了毒,赶紧运功行气,却抵挡不住那股子乱窜之气,眼前,更加的虚幻起来。 “羽威,你……尽然……给我下毒!” 安阳侯笑的十分无辜,眼神却又狡黠至极:“哪有,我们是十多年的老友了,我怎么可能给你下毒,你可不要冤枉了我。” 安阳侯的话,闫凌峰都听不太真切,他的身子很虚,感觉随时都会昏过去,他用力的握紧了拳心,手心却好似握着一团棉花,无论如何也何不拢拳心。 “到底,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为了我对妮妮的爱,但凡是她讨厌的人,就算是兄弟,就算是父母,我都会帮她去毁灭,凌峰,你要怪,就怪你那个恃宠而骄,害死了闫大夫人的娘吧!” 闫凌峰的听觉,最后定格在娘这个字眼上,然后一切都开始变得黑暗,眼前的所有,都开始渐渐远去,人影,家具,声音,笑声…… 闫凌峰,昏死了过去,安阳侯对着紫娜和安定侯吩咐道:“弄下去。” “哥,会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不会,闫素素的失踪,他和我同坐一船,他来要人,怎么可能声张出去,而且我了解他,他来我这里,从来不喜欢和任何人说,安阳侯府,是他的天堂,以后……我会让这里,成为他的地狱,哈哈哈哈!”安阳侯嚣张的笑容,惹的安定侯心里颇为不舒服。 但是知道自己的那点小慈悲小仁慈,说出来会招了安阳侯的不快,以及紫娜的责备,所以,硬生生给忍住了,和紫娜一起抬着闫凌峰下去。 人一走,安阳侯一把关注了大门,将闫妮妮扯入了怀中:“这样,满意吗?” “要是是那俞贱人,我会更开心。” “放心,有了这只小犊子,还怕闫二夫人不上钩吗?妮妮,为了你,我可是做到了这种地步,连十几年的朋友情谊都可以抛却,做了个彻彻底底无情无义之人,你看,你该怎么嘉赏我?” 闫妮妮俏脸一红,倚在安阳侯怀中,娇嗔了一句:“讨厌!” “我要你!”安阳侯温柔无限的抬起了闫妮妮的下巴,弯下了脖颈,神情的注视着闫妮妮,“我等不到大婚之夜了,我对你的心意你也看到了,不要让我再等了,好吗?待你大仇得报的那日,我恐怕也早已经憋死了,你看看,它好想要你。” 说罢,安阳侯握住了闫妮妮的手,往下引导。 只是一瞬,闫妮妮便觉得手心一阵滚烫酥麻,俏脸红成了映日桃花。 “不要了,我至少要给我娘和我姐姐守孝一年。” 安阳侯目露失望之色,松开了闫妮妮的手,轻笑一声:“好了,我尊重你,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给我那一刻,等你,一天都是煎熬,但是一辈子我都愿意。” 闫妮妮眼眶微湿,大为感动,匐在安阳侯的怀中,她幽声道:“羽威,你真好。” “傻瓜!”安阳侯轻吻上闫妮妮光洁的额头,嘴角,勾起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 闫府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小姐闫素素尚未找见,少爷闫凌峰居然彻夜未归,且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 有人暗传,闫素素是被闫凌峰给掳走的,闫凌峰这是畏罪潜逃,闫丞相自是不信,下令谁若是敢传播谣言,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谣言算是给压了下来,可是皇上那,却是给惊动了。 头天晚上闫丞相带着元闵翔的调兵令牌进宫调遣一支小军队,说了是给闫凌峰狩猎护驾,元闵瑞就怀疑这支军队是不是别有用途,因为以他对元闵翔的了解,元闵翔素来喜欢独来独往,怎么可能一下子要带这么多人随行。 不过当时他也没有多想,总觉得元闵翔即使别有用途,也只管让元闵翔去安排,他管的太多,倒伤了他们兄弟的感情。 可是当今天闫凌峰没有来上朝后,他就觉得可能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朝后,元闵瑞命人去请闫丞相,往龙居宫一趟。 闫丞相路上便猜,皇上许是为了闫凌峰没有上朝之事,若是当真是为了此事,恐怕这纸包不住火,闫素素失踪一事,必定也瞒不住了。 做了瞒不住的打算,是以当皇上问及调兵之事,白雪两夜留宿闫府之事,还有闫凌峰缺席为上之事时,闫丞相几乎是没有隐瞒,一一如实相告,元闵瑞闻言,身子一颤,不敢置信的问道:“她,被夜行人掳走了?闫大人,也不见了?” “皇上,臣恳请皇上,帮臣寻找一双儿女,臣已经失去了两个女儿,若是再没了这一双,臣当真是活不下去了。”闫丞相老泪众横,这句活不下去,虽然也算是为了做戏打动皇上,却也有半数是发自真心。 短短半年之中,长女身亡,天人两别。 二女离家出走,杳无音讯。 如今三女也遭人绑架,生死为卜。 最是器重的儿子,尽然紧随着下落不明,去向不知。 人有三悲,幼年丧亲,中年丧偶,老年丧子,难道这都要叫他给赶上不成? 闫丞相悲从中来,元闵瑞也担心着闫素素安慰,即可下令:“李德!” “是,奴才在!” “传朕口谕,宫廷画师,即刻绘闵王妃和闫大人画像千张,八百里加急,送往各州府县……” 闫丞相跪在下首,听着皇上安排寻找事宜,心里也燃起了点点希望,只要还在人世,这般寻法,肯定能够将人找到。 “李德,都记下了吗?” “是,奴才都记下了。” 元闵瑞对李德挥手道:“下去执行。” “是,奴才遵命!” 李德下去后,元闵瑞起身朝着闫丞相走来:“走,一起去你家,朕看看,能不能寻见什么蛛丝马迹。” “是,皇上!”闫丞相起身,抹了把眼泪,走在元闵瑞后头。 回到闫府,俞氏王氏正在门口抱头痛哭,闫丞相心中烦乱,不由吼了一声:“哭哭哭,就知道哭——皇上,你不用理会她们,我们往里走。” 听到皇上两字,俞氏王氏哭声戛然而止,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元闵瑞,两人忙是抹干泪水,双双跪倒在了地上,带着哭腔给元闵瑞请安。 元闵瑞赐了两人平身,看着王氏隆起的小腹,安慰一声:“切勿伤心过度,要顾看好自己的身体,素素福大命大,必定会如上次一样,安然无恙的回家的。” 这也是王氏心里的愿望,她点了点头,道:“只愿皇上龙泽庇佑。” “回去歇着吧,朕一定会竭力寻找素素和闫大人的。” 连个女人给元闵翔跪了安,由各自丫鬟搀扶着下去。 闫丞相沉沉叹息一口,对门口的管家道:“三夫人那,多照看着点。” 若是闫素素和闫凌峰也和闫妮妮一样,杳无音讯,生死未明,那闫丞相死后,唯一能指望着会来扫坟,逢年过节会给他烧点纸钱上柱香的,也就只有王氏腹中那未面世的胎儿了。 管家恭顺的赢了声“诶”,下去指派丫鬟,闫丞相领了元闵瑞入内,也没心思排场茶水糕点,直接带着元闵瑞去了凌云院。 “素素就是在这给掳走的,当夜白雪公主亲眼所见,只可惜夜色深黑,公主也看不到黑衣人往哪里去了。” “白雪呢?” “来人,去请白雪公主!——白雪公主在犬子房内,知道犬子彻夜未归后,她一直都在那呢!” 后半句,显然是对元闵瑞说的。 元闵瑞这几天正想着给闫凌峰和白雪赐婚,不想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当真是始料未及,现下闫素素失踪了,他心急如焚,对于这种儿女结亲,他根本也是没了心思。 “素素的房间呢?” 闫丞相领了元闵瑞进了闫素素房间,房内摆设简洁,墙上垂挂着三两幅水墨画,淡雅幽静,在闫素素曾经生活过的房间内,元闵翔入目之处,似乎就能看书闫素素或站或坐,或看书或吟诗,或发呆或写字,或忧愁或欢笑的身影。 好似着了魔怔一样,闫素素的身影一直在身边盘旋,挥之不去。 元闵瑞总算知道,为何白雪要赖在闫凌峰房内不走了,感同身受的,他既然也有种想赖在闫素素的房内不走的冲动。 直到白雪出现,这种冲动才算挥去。 “皇兄!”白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一看到元闵瑞就小跑了过来,扑入了元闵瑞怀中,哭个不休。 元闵瑞伸手揽住了白雪的肩头,轻声安慰:“不哭不哭。” “皇兄,怎么办,凌峰不见了,他从昨天下早朝开始,就不见了踪影,闫丞相派了家丁四处寻找,都找不见他,都已经一天一夜了,怎么办?皇兄,怎么办啊怎么办?” 较之闫凌峰,元闵瑞更为担忧的是闫素素,甚至可以说,自听到闫素素失踪不见的消息后,他的一颗心,就都扑在了闫素素身上。 他拍了拍白雪的后背,启口:“放心,她们肯定会回来的,放心,皇兄一定会找到她。” 这个她,在元闵瑞心里,便是闫素素。 而到了白雪心中,变成了另一个人:“真的吗?皇兄真的会找到凌峰吗?” 元闵瑞点点头:“一定会找到她。” 若是找不到她,元闵瑞觉得,自己会疯掉,就算知道她不是属于自己的,但是只要能隔三差五的看到她,和她说说话,他便有活着的乐趣。 他一生女人无数,后宫佳丽三千,可万千佳丽,不必闫素素一根寒毛。 闫素素是这辈子,唯一一个让她动心的,也是唯一一个,他动了心却得不到的,更是唯一一个,他得不到却依旧爱入了骨髓的。 同样觉得自己会疯掉的,还有元闵翔。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从前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元闵翔已经足足找了闫素素一天两夜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都去寻过了,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挨家挨户的问过去,结果却让他失望,然后,陷入深不见底的担忧之中。 他当真后悔,后悔为什么当时会放闫素素回家,也开始恨,恨自己怎么会相信了小雅的片面之词,接着便是怨,怨小雅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做出伤害闫素素的事情,最后剩下乞求,乞求老天爷把闫素素还给他。 寻到了中午时光,他的马儿率先体力不支,跪倒在地,无力再行走,元闵翔自己,也是脸色憔悴不堪,怕自己会倒下,他才勉强进了一家面馆,草草将一碗牛肉面下肚,又换了一匹马,继续寻找。 眼看着天际慢慢转为一片血红,日头看是渐渐西沉,元闵翔看着东城门,忽然间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他一个激灵,双脚夹紧了马背,用力一鞭子挥向马屁股,马儿如离了弦的箭,飞奔出去。 天色渐渐暗沉,东郊之外,一片荒芜,只一间破败草房,在风中飘零,摇摇欲坠,元闵翔看了那破草房一眼,一跃下马,朝着草房里头而去。 “素素!素素!”他一个个角落仔细搜索着,总感觉到闫素素似乎就在附近,只是寻遍了整座草房,甚至连屋梁上他都没有放过,却不见闫素素踪影,最后,他不得不落寞而归,临走前,还看了草房几眼,心里的那种闫素素近在周边的感觉,依然浓烈。 元闵翔自东郊回来后,才知道元闵瑞也派出了大量人马搜索闫素素。 他本是不想元闵瑞参与其中,毕竟把自己的女人弄丢了,这可不是一件光彩事,更别说是叫情敌知道。 但是兹事体大,如若有元闵瑞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是以元闵翔也没多做什么反应,回了城,他先去了趟闫府,得知闫凌峰也不知去向后,他眉心一皱,策马奔回了闵王府,让明月,去请拓拔岩来府中议事。 半盏茶的功夫后,拓拔岩独身前来,闫府的事,他也从小雅处得知了一二,所以进来之后,面色也是凝重,坐在元闵翔对面,一语不发,等着元闵翔发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章 良久,还是元闵翔先开的口:“你怎么看这事?” 拓拔岩俊美微紧,摇了摇头:“依我之见,此事必定和闫丞相有关,先是闫素素,后是闫凌峰,明显是冲着闫丞相来的。” 元闵翔却不怎么认同:“我倒是觉得,此事和闫凌峰有关,我虽然记不太清楚,但是素素失踪后,闫凌峰的表情似乎有些异样。” “你怀疑,是他所为?” “即便不是他所为,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那现在,闫凌峰也不知了去向,难道是畏罪潜逃?” 元闵翔凝神摇头:“应该不会,据我所知,素素和他关系甚好,倩儿说前一日晚还在一起把酒言欢直至深夜,相谈甚欢,闫凌峰根本没有理由要掳走素素。” 元闵翔的话听的拓拔岩有些懵了:“你既说和闫凌峰有关,又说不是闫凌峰,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岩,当日白雪和素素在一起,你说会不会那个刺客,要掳的是白雪,夜黑风高的,掳错了人?”其实,元闵翔是猜对了的。 但是拓拔岩的话,却让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夜行之人,这点眼力劲儿能没有,再说了,这和闫凌峰,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觉得是闫凌峰买通了刺客来掳走白雪公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且就算如此,那他未免也太蠢了,白雪再闫府出了事,你以为闫家能脱的了干系,所以依我之见,绝对不可能。” 被拓拔岩前后这么分析一番,元闵翔也推翻了自己的推断,眉心皱的更紧:“到底,是谁?素素,你还安全吗?素素……” “素素!” “谁?”被关在这个地下小屋不知道多少时间后,闫素素终于听到了人声。 “是我,哥哥!”闫凌峰的声音。 蜡烛已经燃尽,是以闫素素只能靠声音来辨识对方。 “哥?”闫素素皱眉,心里暗暗起了地方。 对方柔笑一声:“让你受苦了,你暂且在这住上几日,外头一切都由哥哥安排着,等到白雪的事情一解决,我就来接你,这几日,你一切全都听凭安阳侯安排就是,我已经和他商量妥了一切,我们一切依计行事。” 黑暗中,闫素素眉心紧皱,声音却依然伪装镇定,甚至试探着问道:“哥哥,你们到底制定了什么计划,为何要把我藏起来?”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是能让白雪对我死心的计划,你只要配合便是,好了,我先走了,一会儿会有婢女给你送食物和蜡烛来,你缺什么,尽管说,知道吗?” 闫凌峰的声音,很是温柔。 闫素素应了一声:“恩!” 随后,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闫素素闭上了眼睛,细细的呷味着闫凌峰的声音和脚步,很快就认定了,方才来的人,绝对不是闫凌峰。 闫凌峰虽然和她关系不错,但是绝对不会用那般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闫凌峰的语气,是温润的,但绝对不是温柔的,而且闫凌峰习武多年,脚步轻盈如尘,而方才远去之人,脚步声显然很重。 想必,是安阳侯安排的人,伪充了闫凌峰,果然如闫素素所料想的,安阳侯没有直接杀了她,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而能利用闫素素的,现下看来,就只有“闫凌峰”了。 闫凌峰走后不久,果然有丫鬟过来送膳食和蜡烛,闫素素且不动声色,问道:“你叫什么?” 那丫鬟背对着她,没有说话,只顾自己布菜。 闫素素靠了近前,拍了下那丫鬟的后背,那丫鬟一个激灵,含糊的叫了一声:“饿……” “你叫什么名字?”闫素素又问了一遍。 那丫鬟对着自己的嗓子和耳朵比划了一下,依依呀呀的吐了些无意义的音节,闫素素明白了,原来是个聋哑人。 不知道是不是安阳侯怕吓人说漏嘴了,是以刻意派了这样一个人来伺候闫素素。 话是问不到也套不出来了,闫素素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吃饭,只是才入口一筷子,她就皱了眉心。 饭菜里,下药了,身为一个资深的中医,那点迷药她能吃不出来? 只是那聋哑丫鬟好似监督一样一直盯着她,闫素素就算想把檀口中的食物吐出,也是没法,下咽不得,又不能吐出,正两难之间,闫素素忽然想了个绝妙的办法。 蜡烛就在她的身边桌上,她趁着她丫鬟一心注意着她嘴巴的时候,拿着筷子的手臂,饶了一个弧度,假装去夹菜,实则,是夹住了灯芯,熄灭了烛火。 趁着烛火熄灭之际,闫素素一口吐出了檀口中的饭菜,只是吐出这一口,只是权宜之计,若是烛火点燃,她势必要继续在监视下用餐。 想到这,她嘴角微微的勾了个弧度,促狭一笑,在丫鬟摸索着火捻子的时候,将蜡烛握入了手心,偷偷藏到了袖子里。 那丫鬟拧开了火捻子,却不见蜡烛,只看到烛台倒翻着,微微有些纳闷,举着火捻子,借着火捻子的光芒,低下头就去地上寻找蜡烛。 眼看着火捻子燃到了尽头,仍是不见蜡烛,她只能站起身,对闫素素比划了几下,走了出去。 想必,她是重新去取蜡烛了。 趁着她出去的当会儿,闫素素摸到了床边,揭开了被子,将桌上的两盘菜,一碗饭,都倒进了被褥中,接着,用菜汁涂抹了一把饭碗,又将一粒米饭糊在了自己的嘴角,手握筷子,若无其事的等着那丫鬟回来。 一抹跳跃的烛火送入房间的时候,闫素素正在往嘴巴里“送饭”,而她面前的两盘菜肴,早已经“下了肚”。 【求推荐红包礼物金牌,无耻求,各种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丫鬟见状,微诧一下,看向了闫素素。 闫素素做尴尬状,对着丫鬟笑笑,用唇语比划:“饿了。” 丫鬟好似并不怀疑,一如之前进来一样,面无表情的给闫素素收拾了碗筷,然后留下了一截蜡烛,提着饭盒离开了房间。 门是不上锁的,想必是安阳侯怕若是门给上锁了,闫素素会察觉到端倪。 他却不知道,闫素素早就识穿了他的阴谋。 待确定周遭没了半点声音之后,闫素素才悄声走到门边,偷偷的拉开一条门缝,朝外看去,没有半分一样。 回头看向床铺,她知道若是自己再无行动,只干等着看安阳侯有何阴谋诡计,恐怕迟早会露陷,那捂在被子里的食物,总会发馊发臭。 她得出去,得出去先和外头的人通声气,然后再回来伪装。 想到这,她先回到了房间,坐在椅子上,心里静静的算着数着时间,待确定离那丫鬟过来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她才熄灭了蜡烛,起身,一步步的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黑灯瞎火的,她摸索了许久,才感受到了一阵清爽的风,想必,是到了出口处了。 继续往前,走了没几步,果然触到阶梯,步步网上,头顶就触到了一块石板,她用尽全力往上顶去,石板纹丝不动。 她尚记得,石板上方压着一根木梁,再加上石板设了机璜,要凭她一己之力,要顶开却是有些困难。 但她并未放弃,用肩膀顶住石板,用力网上。 石板稍稍移动了一下,却不是往上,而是往下榻了一点,好似有人踩在石板上头。 “稍微休息一下吧,这赶路也赶了一天了。”有个男人的声音,从石板外头传来。 “不行,老大这么急的传我们过来,肯定有什么紧急情况。”随后响起的,是个女声,听着有些熟悉。 “你真是的,老大老大老大的,我看啊,你就是想老大了,所以才这么心急火燎的赶路,一天一夜的路程,楞是被你缩减成了半天,我这把骨头都要散架了。”男人的抱怨声传来,闫素素且不敢敲击石板求救,怕这是安阳侯设下的局,专为了试探她。 所以她继续安静的听着外头人的对话。 “我就是想老大了,你又想怎么样?啊?想怎么样,想怎么样?”女人扯着声音,霸道的道。 “呵!”男人轻蔑一声笑,“你就死了那份心吧,老大的心思如何,我都看得懂,你别说你看不懂,你啊,没戏。” “那闫素素,早就嫁给了闵王爷,老大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呸呸呸呸,我说什么呢,怎么能用这种词来形容老大,我是说,闫素素和老大,没有可能,我和老大,如果我加把劲,努努力,许能成。” 闫素素一震,这个女人,尽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老大,老大,老大……难道是…… 闫素素不再犹豫,举手就用力的敲上了石板。 外头两人,忽然惊叫了一声:“老三,听到没,什么声音?” “地下传来的!好像是……”老三的声音,有些不稳。 “地下,这个破房子,现在深更半夜的,老,老三,会不会,会不会,这是座,座凶宅啊!” “凶,凶你个头!”老三的声音,更加的不稳起来。 “我,我们,还是走吧!” 一听到她们说要走,闫素素敲的更急更快,甚至开口对着石板的缝隙朝外喊了起来:“老二,别走,救救我。” “啊,老二,冤鬼认得你,索命来了,别怪哥哥狠心,啊,有鬼啊!”老三尖叫的朝外拉开了步子,狂奔起来,老二自也是吓的脸色苍白,那个鬼,居然喊她,不要——“不要来找我,我从来没做过亏心事,老三,你个没义气的家伙,你等我,你等等我。” 石板下,闫素素嘴角抽搐,就这么,把人给吓跑了…… * 安阳侯府,闫凌峰迷迷糊糊中醒来,赫然发现自己带着手铐脚镣,被五花大绑在床上,而手铐脚镣的另一端,则是深深的嵌入了墙壁之中,任凭闫凌峰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沈羽威,沈羽威!”想到了被最好的朋友背叛,闫凌峰这辈子,第一次失控了,发狂的大声呼喊着安阳侯的名字。 喊了半天,房门洞开,进来的却不是沈羽威,而是闫妮妮。 只见闫妮妮身着一袭亮红色长裙,挽着朝阳髻,瞒着款步,执着一条鞭子,笑容阴冷的朝他靠近。 “哥,喊羽威做什么?他现在忙着呢,哥有什么事,不妨和妹妹说啊!”闫妮妮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妮妮,你怎么会和羽威在一起,你知不知道,爹找你都找疯了?” “呵,找疯了,哥,说的这么好听做什么?他会在乎我?他若是在乎我,就不会任由我跑出去,会在乎我,就不会杀了我娘,会在乎我,就不会任由闫素素那个小贱人害死我姐姐。”闫妮妮边说着,脸色边化作了一片狰狞恐怖,如同母夜叉般。 闫凌峰拧眉:“你姐姐是自杀的,怎能怪素素。” “你们就是沆瀣一气,我娘在世的时候,你们二房三房就联手欺负我娘一个,气的她差点吐血,而后,你娘和那贱人王氏又在爹耳边吹风,让爹狠心下令刺死了我娘。之后你娘又觉得我们大房一门没有决断她就不能荣升为当家主母,就联合闫素素害死了我大姐,羽威都和我说了,哥,本是同宗祖,何以如此狠心?啊?你说,为什么?” 闫妮妮分明是叫安阳侯给洗脑了,大娘李氏之死,分明是李氏自己红杏出墙败坏门缝,而闫玲玲也是自杀而亡,安阳侯何以要给闫妮妮灌输这种错误的东西来误导她? “妮妮,你听我说,你娘的死,是爹做的决定,你娘她……” “啪!”狠狠一鞭子,赶在闫凌峰开口之前,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你想说我娘是外面偷汉子怀有身孕所以被爹赐死的吗?呵呵,你当我是小孩子吗?羽威都和我说了,是闫素素仗着自己的医术让人信服,故意诬赖我娘腹中有了孩子,而揪其幕后策划此计之人,正是你娘,是你娘——啪,啪,啪……” 随着闫妮妮发狂近乎变态了的呼喊,是一下下狠厉的抽打,闫妮妮是带着满腔恨,满腔愤怒,满腔悲痛下的手,自然不会轻,不一会儿,闫凌峰上半个身子,已经血肉模糊了。 但他却始终忍着痛楚,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知道安定侯进来送饭,看到她的疯狂举动制止了她,她才算停止了对闫凌峰的酷刑。 而闫凌峰,也被打的几乎晕厥了过去。 让紫娜将闫妮妮带了出去,看着床上血肉模糊的昔日朋友,安定侯也不知道改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能面色沉重的站在原地,沉沉的叹息了一口:“饭菜给你放在床边。” 说罢,只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让他窒息,举步就要走,却被闫凌峰虚弱的喊住。 “为什么?” 安定侯背对着闫凌峰,高大的身子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门外去,始终,没有给闫凌峰一个答案。 闫凌峰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只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般。 十三年前,闫丞相还不过是个名不见今转的小官,而闫凌峰也才十岁,东大街,他和一群公子哥打架,被围殴的很惨,没有人出来帮忙,一个小乞丐却发狂一样的冲了过来,正义凌然的指责那群公子哥:“你们怎么可以以多欺少。” 为了这一句,那小乞丐挨了一顿痛打,闫凌峰的眼角微微湿润,那个一身正气的小乞丐,真的是现在这个可怕的沈羽威吗? 十年前,少年不更事的闫凌峰在外头闯了祸,欠了一屁股债,是沈羽威将自己卖身给了一个寡妇,做了那个寡妇的男宠,帮他还的债,这份情,是假的吗? 七年前,沈羽威发迹,赚了许多的银子,但是就因为闫凌峰一句我父亲需要些银子打点朝廷上下官员,沈羽威二话不说,把全部家底倾囊而出,这份慷慨相助,又是为何? 三年前,沈羽威托了丞相买了个安阳侯,给弟弟买了个安定侯来做,当时他请了闫凌峰来喝酒,席间动情之处,说闫凌峰是他这辈子最珍惜的朋友,就算背叛全世界,也不会背叛闫凌峰,这只是酒后戏言吗? 十三年的朋友,难道都不过是一场阴谋吗? 【谁给我推荐一首安静点的适合码字时候听的歌啊,崩溃,楼下装修,我不听歌,就没法码字了,满耳朵都是电钻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从来,闫凌峰在外人看来,都是个不苟言笑,严肃冷清的男人,谁又晓得,在见到沈羽威的时候,他的笑容可以多么的灿烂和温暖。 这么多年,他真心相待,沈羽威呢?难道只是虚与委蛇吗? 闫凌峰不信,不想信也不敢信,但是事实面前,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聪明如闫凌峰,从闫妮妮的话和昏迷前那杯下药的茶中,就明白了,沈羽威利用了他们都念的兄弟情义,也利用了闫妮妮。 看着身边的饭菜,闫凌峰忽然发狂一样的一拳捶出,将饭篮打出了好远,也不管这一下猛力的冲击,扯裂了身上横亘的,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只是恨,痛,悲,那种被背叛的,被利用的,被伤害的感情,恐怕是这辈子,他只想体会一次,再也受不住第二次的了。 这头他悲愤交加,那头安阳侯却和安定侯举杯欢饮,面露得逞喜悦之色。 “有闫家这三个在手,要除掉闫丞相是轻而易举了。” “哥!”安定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安阳侯停下了饮酒,目光关切的看向安定侯。 “可不可以,不伤害他们?” “你又来了,你这幅菩萨心肠,能不能不要随处乱用?” “可哥不是从小教导我要善恶分明吗?他们都不是恶人,当年杀死哥一家人的,不是闫素素和闫凌峰还有闫妮妮不是吗?即便是父债子偿,闫玲玲一个还不够吗?” “啪!”安阳侯不悦的把酒杯拍到了桌子上,“你让我放过他们,那我问你,你肯放过太后吗?” “这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你只告诉我,你肯不肯放过太后。” 安阳侯目光压迫的看着安定侯,等着他的回答。 安定侯抬头,激辩道:“我不肯放过的,只是太后而已,可是元闵瑞三兄弟,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动不是吗?寻债找债主,我们不要累及无辜了可以吗?” “呵呵,羽中,是要哥哥提醒你一下,那次刺杀,满地狼藉的尸体中,有不少,可也是你的杰作,那些,难道不是无辜了吗?” 安定侯身形一僵,面露了沉痛之色。 安阳侯见状,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不帮哥报仇,但是不要来干预哥哥,只是你的仇,等到哥的大仇得报,接下来,就是你的了。我知道为何你无法释怀,毕竟凌峰和我们兄弟相交多年,而闫素素又对紫娜有恩,你放心,如果闫丞相乖乖配合,我会留他们兄妹一个全尸。” “哥……”安定侯还想说什么,话道嘴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是啊,走上了复仇这条路,举刀砍杀了第一个无辜之人起。仁慈这两个字,也就彻彻底底的淡出了他的生命,他走上的是一条,将良心抛却到九霄云外的不归路。 闷着头,连着喝了三大碗酒,他的心里越发的郁郁发闷,脑中开始交替闪现着闫凌峰爽朗的笑声,闫素素温柔的浅笑! 酒入愁肠愁更愁,千杯不醉的他,尽然三碗就倒了。 闫妮妮进来之时,正看到紫娜搀扶着安定侯往外走,她在门口和紫娜照了个面,面露傲色,斜睨了一眼紫娜:“他怎么了?” “喝醉了,大哥在里面。”紫娜也懒得和她多交谈,搀着安定侯就下了去。 闫妮妮进了房,娇柔的在安阳侯身边落座,半趴在他膝盖上:“你我以后若是在一起,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事儿?” “呵呵,说!”安阳侯轻抚上闫妮妮的侧脸,指尖顺着她的脖子,轻佻的拨开她的衣领,向下探去。 却被闫妮妮娇嗔一句,按住了作怪的手:“讨厌,人家和你说正事呢!” “说啊,我也在办正事。”说着,他不顾闫妮妮的阻挠,继续往下,饶是闫妮妮大力的握住了他游走在她衣服里的手,他似乎依然没有停止往下的趋势。 闫妮妮有些委屈:“不是说了不勉强我的吗?” 对闫家人恨之入骨,以前要和一个闫凌峰虚与委蛇,安阳侯已觉得辛苦,现在又来个闫妮妮,他真恨不得撕裂她的衣服,毫不怜惜的撞入她的身体,用力的,粗暴的,折磨她,羞辱她。 但是,他却只能忍耐,在听到闫妮妮委屈的声音后,大手不再往下,抽了出来停在了闫妮妮的锁骨上:“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太想得到你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每天看着这么美的你,却又吃不到,对我来说,当真是种痛苦。” “讨厌!”一句,让闫妮妮心情转好,从安阳侯的膝盖上起了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凑到了他的耳边,极尽挑逗之能事道,“那,我就让你更痛苦些!” 说罢,也忘了说所谓的正事,涂着鲜红蔻丹的小手,抚上了安阳侯轮廓分明的脸庞,手指如同蛇一般妖娆往下,最后,停在安阳侯的嘴唇上,看着安阳侯眼底的**越渐浓烈,闫妮妮也不怕玩火,继续自己的“攻势”。 安阳侯心里其实对闫妮妮此举觉得恶心至极,但是却要装作十分的享受,甚至起了蓬勃**的样子,用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一把抓住了她使坏的手,放到口中:“让你使坏,我咬死你!” “呵呵呵,呵呵呵!”闫妮妮娇笑起来,妩媚的顺势倒入安阳侯的怀中,“你爱不爱我?” “爱!”安阳侯毫不犹豫的坚定的回答,让闫妮妮心里如同灌了蜂蜜一般甜蜜。 “那,我就赏你一个吻。”说罢,她主动凑上了唇,生涩的吻安阳侯的唇。 有那么一瞬,安阳侯只觉得晚上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他讨厌她的气息,妖娆的,浓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三章 比起闫素素来,闫妮妮简直就像是玉石店边上的一尊石像,粗糙低劣,不堪入目。 若是换做闫素素这般吻他,安阳侯倒或许会觉得是种享受。 现在,他是在被享受。 看闫妮妮啃猪脚一样啃着他的唇,他当真是受罪。 好歹,吻了半晌后,闫妮妮终于肯松开了,安阳侯装作十分动情的样子,抱着闫妮妮,亲吻了她的恶心:“我爱你,妮妮,等到你大仇得报,替你娘亲和姐姐守孝完了后,我就抛却所有,和你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你说可好?” 安阳侯的话,让闫妮妮想起了方才没说出口的正是,忙道:“你弟弟和弟妹,会随我们一起去浪迹天涯吗?” 安阳侯蹙眉:“怎么了?” “我和你说实话,你不要生气,我不喜欢他们,尤其是你那个弟妹,我讨厌她。”一开始,不过是讨厌紫娜比她好看,后来,则是开始积少成多,讨厌安阳侯有时候会单独传紫娜去书房,讨厌紫娜在安阳侯府奴才心里,地位比她高,讨厌安阳侯给她买东西时也会给紫娜捎上一份,讨厌…… 这种讨厌积少成多,渐渐变成了恨,一种由小小的嫉妒,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恨。 安阳侯且按耐着想闪闫妮妮一巴掌的冲动,好言哄道:“告诉我,你为何讨厌他们?” “你对你弟弟,都比对我好,我吃醋了。” “呵呵!”安阳侯“宠溺”笑道,“我让你有这种感觉了,那好,等你成了我的妻,我就和羽中分家,好不好?” “真的啊?”闫妮妮不曾想安阳侯当真为了她,连亲身兄弟都可以抛却。 “那是自然。” 闫妮妮大为感动:“羽威!”眼睛里蓄着晶莹的小泪珠。 沈羽威揽住了闫妮妮的腰肢,把她纳入怀中,嘴角,勾起的,却是一个阴冷无比的笑容,只闫妮妮浑然不觉。 * 闵王府,灯火通明,书房之中,聚着七个人,六男一女,气氛严肃。 “说罢,需要我做些什么?” 残月公子淡然道,虽然看上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元闵翔知道,只要自己有需要,他绝对是义不容辞。 “残月,我先问你,那湖中小筑,你当真不知道谁人去过?” 那天闫素素被掳去了湖心竹屋,和元闵翔说掳走她的人说这竹屋是问朋友借的,之后,元闵翔就去找了残月,只是和他所猜测的一样,残月根本就不会有朋友,也从来没有将竹屋外借过。 虽然知道残月不会说谎,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残月倒也不厌其烦:“没有,竹屋建成后,我已经许久不曾去过了。” “那你后来去,有没有寻见什么蛛丝马迹?” 残月依然摇头:“没有。” 元闵翔大为失望,看向肖遥,对肖遥,有着几分芥蒂:“肖遥,梅花镖局不承认那匹暗杀我的死士,是他们镖局的吗?” “怎么?王爷怀疑是梅花镖局的人做的?” 初次于闫素素相见,也就是云顶山上,夜晚遇刺后,元闵翔记下了刺客的武器是飞镖,便让任肖遥全国去寻找实用飞镖为武器的各个组织。 最后查得梅花镖局最为可以,是以元闵翔才会派任肖遥南下调查。 太后去西陵守灵遇刺那次,闫素素之所以会遇到任肖遥相救,正是因为他要下江南调查梅花镖局,恰路过芷江,这冥冥之中,也算是缘分。 虽然梅花镖局最后矢口否认,但是所有的苗头的直指梅花镖局,没凭没据元闵翔也不能把梅花镖局一窝端了,只能暗中提防着梅花镖局,派人闫家盯梢,现在闫素素出事了,他讲自己树的敌人一一列出,这梅花镖局自然也在敌人之列。 “恩,有可能!” “我认为不可能!”开口的,是一个敦厚的男人,如若他不开口,他的存在几乎都可以忽略。 “可能性确实不断,如果是梅花镖局,没必要连闫凌峰也一起掳走,他们的目标只有你!”任肖遥说的确实对。 元闵翔有些急躁:“这也不是,那也没线索,这人到底是去了哪里。” “翔,你先冷静点。”拓拔岩终于知道,他对闫素素的爱,比之元闵翔的,怕只是九牛一毛,他不过是迷恋亚素素罢了,会担心闫素素,会牵挂闫素素,但是元闵翔全然不同,闫素素的失踪,好似带走了元闵翔所有的理智,素来以冷酷著称的男人,也有抓着头皮崩溃的如同一个孩子一样的时候。 “是啊,王爷,你先冷静下!” “杭姚,你让我怎么冷静,让我怎么冷静,我的素素不见了,我的女人不见了,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然我怎么冷静,我都快要发疯了饿,你们知道吗,我要发疯了。” 完全失了平素里的严峻神色,刺客的元闵翔,看上去整个就像个个疯子。 拓拔岩忙起身按住了左右不断徘徊,抓着头皮痛苦的元闵翔,安慰道:“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元闵翔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我们继续,残月,你的魔音琴能够感受到周围一里地内有无活人,你和逍遥去从城郊开始往城中找,任何一个活人,都要给我确定一下,是不是素素。 杭姚,你人脉甚广,你负责帮我暗中查访,把平素里时常出入闫府的人都给我列出一张名单,还有闫丞相的仇人,闫凌峰的仇人,以及闫丞相和闫凌峰平日里在走动的人,一个个,都帮我查清楚。 岩,你和老二老三,暂时只要帮我满城找人就可以。” “就这么点事?”老三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任务,害的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原来只要挨家挨户的去问就可以。 “闭嘴!”老二瞪了老三一眼。 老三挠挠头,尴尬的对着元闵翔笑笑:“我这是让鬼给吓的,说话没了分寸,闵王爷你不要见怪啊。” “鬼?”拓拔岩抬头,看了老三一眼,“什么鬼?” 老二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个时候,大家心情都沉重着呢,尤其是闵王爷,于是忙抬手给了老三一个爆栗:“闭嘴啊!” “母夜叉!”老三嘟囔一句,皱着鼻子瞪了老二一眼,不再说话。 大家也就不以为意,分别散去。 残月和肖遥被排在一道,回去残月住所取琴的路上,肖遥问道:“我放你那的红雪儿,你可有给我好好保存?” 残月好似忘了有这么一回事,回头问道:“什么红雪儿?” “就是我的传家之宝,我娘传给我的那把琴,你别告诉我,你当做了你自己的那些破琴,随弹随丢了。” 残月若有所思一番:“好真有可能,长的什么样儿,说给我听听,我许还记得。” “你……”饶是温文尔雅的任肖遥,也有气急败坏的样子,“会吸血的一把琴,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好生帮我照看着。” “我的琴,只要我愿意,都会吸血。” 残月的魔音琴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他愿意,以音杀人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任肖遥当真是对他无语了:“当时我交给你的时候,和一块玉佩一起放在一个琴盒里,记起来没?” 残月公子好似起了印象:“倒是记得,我拿出来弹过。” 任肖遥一喜:“弹完记得放回去没?” 残月不语,任肖遥心里的喜悦,顿然熄灭:“随弹随丢的残月公子,你千万别说,我的红雪儿,也落了个被你丢弃的下场。” 残月点点头,面上表情冷淡,好像事不关己,有那么一瞬间,任肖遥当真想举剑杀了他。 “丢哪里了?” “记得是一艘画舫。” “给何人捡去了?” “不记得。” “哪艘画舫?” “不记得!” “什么时候?” “不记得?” “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我把你的琴给丢了。” 瞎,他还好意思说了,那把琴,对任肖遥来说,意义之深刻,他懂吗? 这把琴是他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之物,承载了父母多年生死相随的爱情,是要传家之宝世代相传的,父亲行刑前夜告诉过他,无论如何,如果能活着,就要想法子把琴找回来。 为元闵翔所救后,任肖遥以效忠一生为誓,求的元闵翔帮他找回的这把琴,现在,这个残月,居然把红雪儿丢了,还丢的这么“轻松”。 任肖遥真的直差杀了残月的,但是当下任务在身,没了残月还不行,他只能暂且忍耐下来,秋后再和残月算账。 【 这章,有些以前的伏笔稍微弄清楚了一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忘记前面,我提醒一下吧。 余杭姚,记得这个人吗?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富商,闫素素吃过他家的糕点。 还有任肖遥救了闫素素后,说“我还有事,与你方向相反,不能护送你上京了,就此别过”,就是下江南调查一开始元闵翔被袭击的事情。 接着是那把琴,大家还记得吗?闫丞相叫它红雪儿,会吸血,是任肖遥的,被残月那个神仙丢垃圾一样丢了,现在在闫丞相那里。 湖中的竹屋,我之前就说过是残月的,大家别忘记了。 任肖遥的身世,前几章提过的,被奸臣诬陷。诛灭九族,任肖遥是被元闵翔救下的任家唯一一脉血脉。残月的身世顺便也再提醒一下,本来是个小倌,用现代化来说就是鸭子,因为不从一个达官显贵,被切了一条腿丢到野外,被元闵翔救了。 然后还有前一章来看,大家也知道了安阳侯和安定侯不是亲兄弟了吧!安阳侯的仇人的闫丞相,安定侯的是太后。 正文是3104个字,这些是我怕大家弄不清楚,出来人物太多,所以特别提一下的,不算在订阅字数内的。 呵呵,求推荐求花求红包求金牌,各种求,无耻求,爱大家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四章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不知道呆了又有多久,闫素素最担心的事情又来了,又到了用膳时间。 看着那送饭的丫鬟,她装作浑身酸软无力的样子趴在桌上,那丫鬟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经意的笑,然后,将饭菜布施出来,一荤一素两个菜,外加上一碗白米饭,和上次的相差无几。 闫素素看着膳食,这次又不能故技重施,继续弄熄蜡烛,不然岂不是招了怀疑,她只能硬着头皮,在那个丫鬟的监视下,把食物一口口送入口中,吞咽下毒。 不多会儿,她就有些飘飘然起来,和迷药的量,下的还不轻。 丫鬟看她吃完后,就走了,被窝里都是饭菜,闫素素自是不能躺回去,只能趴在桌子上,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朦朦胧胧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吃了?” “恩!” “明天,给她送套干净衣裳来,伺候她沐浴更衣,我要带她去个地方。” “恩!” 然后,一切都飘渺远去,待得闫素素再度醒来之时,不知外头是黑夜还是白天,她摸索着再度靠近出口,想要看看这次运气好不好,能不能遇着人,才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是安阳侯的,伴随着安阳侯声音的,是一小片晃动的明黄色,他,怎么会出现在她身后?难道,地道另一端,也有出口? “安阳侯,是你啊,我这闷的慌,想随处走走,我哥哥怎么就把我丢在了这里,不管我了?”柳芸菲转身,笑容里带着微微的嗔怪。 安阳侯笑道:“怎么会,这不他就让我来接你,和我来!” 说着,安阳侯转身朝着地道另一端走去,闫素素紧随而上,不多会儿,看到了一扇洞开的门扉,果然,这另一端,居然也有出口。 此出口通向一处干净的小屋,一出去,闫素素便迫不及待的张开檀口,将那久违了清醒空气尽数吸入鼻腔,近乎贪婪。 虽则她的衣着面容发丝看着狼狈,但是她这般动作,却在无意间,撩动了安阳侯的心:果然是个美人儿,和第一次相见时候一样让人着迷。 闫素素并不觉安阳侯含着**的目光,而是环视了一圈四周:“这里是?” “我的别院,知道住地下委屈你了,所以这几日,你可以住这,一会儿有丫鬟来伺候你沐浴更衣,沐浴更衣完,我会带你哥哥过来。” “安阳侯?”就在安阳侯转身离开之时,闫素素开口唤住了他。 安阳侯回身:“何事?” “没什么,就是想说,你的衣服下方,有些脏!” 安阳侯扭头视线往下,看到衣摆上沾了些许黄土,他轻笑一声,不以为意:“不碍事,去了趟地道,难免沾上,我去请你哥哥,来人呢!” “是,侯爷!”两个婢女,从内室款款而出,恭顺的福身等候安阳侯差遣。 “伺候闵王妃沐浴更衣,给闵王妃准备香茗糕果。” “是,奴婢们遵命。” 吩咐妥当后,安阳侯返身往外去,目光在注视到闫素素精致的锁骨之时,露出了一抹贪婪。 两个丫鬟,似乎可以的盯着闫素素,闫素素也不做任何查看逃匿的举动,只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候沐浴。 少顷,其中一个丫头过来搀扶她,闫素素感觉到那丫头似可以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之上,闫素素轻笑一声,不动声色的翻过自己的手腕,错开了那丫头的搭脉。 是想从她的脉象上看到什么?看她是否中了迷药之毒,还是看她有没有身孕?好利用她的身孕去威胁元闵翔? 那丫头的手指被错开,倒是一愣,抬头见闫素素,却见她面色如常,那丫头也只当闫素素是无意的,搀扶着她,往内室走去,一路上,却在有意无意的触碰闫素素的脉搏,均被有所防备的闫素素轻巧避开。 到了浴桶边,袅袅蒸腾的热气熏的闫素素一头一脸,甚是舒适,热水里出了普通的花香,并无加什么有害物质,闫素素由着两个婢女褪下了她的身上脏污的衣衫,搀扶着她进了浴桶。 昨儿个晚上吃的迷药,到现在药理依旧在发作,如今热气一熏,只熏的她昏昏欲睡,但是那紧绷的心弦,由不得就此睡去,强撑着瞌睡的眼皮,为了保持清醒,她甚至不惜在水中,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好歹,她是撑住了。 沐浴,洗发,更衣,那两个婢女伺候的倒是得体,将她伺候妥当后,两人退到了外室,诺诺道:“奴婢们在外头候着,闵王妃有何吩咐,尽管叫奴婢们便是。” “恩!”闫素素淡淡一声,嘴角勾着一个虚假的笑容。 两个婢女退出后,闫素素才缓缓的起了身,佯装看风景,她打开了窗户,却见窗外是一片开的极旺的桃花,而桃花深处,有一扇垂花门,门后是安阳侯府还是外头的世界,就不得而知了,实在是那桃花开的太过繁密,遮住了她远眺的实现。 目测一番,从她身处之处到那垂花门,不过是百米距离,若是她现在要过去查看一下,不过半刻钟的事情。 目光深邃的看向了外室,两个丫鬟正在布置桌上的差点糕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这边,闫素素紧了紧眉头,忽然双手撑上了雕花窗框,一跃,出了房间。 提步向前,她只身进了桃花林,却不想短短百米的距离,居然会如此的繁难。 走了半天,似乎那门长了脚一样,她追着,它就跑。 她总觉得不对,回头一看,才赫然发现。窗,依旧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尽然,一直在原地踏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她总觉得不对,回头一看,才赫然发现。窗,依旧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尽然,一直在原地踏步。 心里一慌,但是旋即,她就镇定下来。大概,这是一个五行八卦阵,闫素素退回到了远处,先翻身利落的进了房间,依然做出倚窗看风景的姿态,目光,却是较之之前,更为深邃。 五行八卦阵吗? 闫素素的大学时候有个老教授,精通岐黄之术不说,对道教也颇有研究,闫素素毕业论文的导师跟的就是这个教授,评解论文之余,老教授很喜欢给大家传教,曾又一段时间,老教授迷恋上了五行八卦阵,闫素素虽然当时没有用心听,但是对老教授的话,还有些大致印象。 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这些桃花的布局,越看,她眉头皱的越紧,越看,她越觉得这桃花林却有蹊跷。 正有了一点苗头的时候,一个丫鬟进来通报:“闵王妃,令兄和侯爷来了!” 闫素素回身,步子绕过屏风,朝着外室去,闫凌峰,她的哥哥,来了吗? 一出去,果然是闫凌峰,笑意温柔的看着她。 闫素素笑了,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哥!” “这些日子,委屈你!”闫凌峰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这个人显然就不是闫凌峰,闫素素就算和闫凌峰并没有多少接触,也知道闫凌峰对人的笑容,绝对不会如此温柔似水,闫凌峰生就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虽然不似元闵翔冷漠难以靠近,但是也算得上是疏离淡然。 虽然之后和闫凌峰交好,但是她们的相交,就好似君子之交淡如水一般,从来都不会显露这般温柔的有些矫情的表情,神态笑容。 这只是其一,其二,闫凌峰的身段,较之眼前这人,分明是要高一点的,闫素素和闫凌峰并肩而战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她只到闫凌峰的肩头,而眼前这个男人,就算不用靠近比划,闫素素一眼便能看出,自己至少到他的嘴角。 长相一样,声音一样,不代表,人就是一样的。 不过,既然安阳侯要弄个假的闫凌峰来,必定有什么巨大的阴谋,闫素素且不动声色,柔笑道:“哥何必见外,白雪公主那,事情解决没?” “还没呢!”“闫凌峰”面露无奈之色,“我和爹说了,眼下寻你要紧,儿女私事且放一边,可是爹却说,你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你的事,交由闵王爷处理便是。” “那次计,是行不通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开口,请她帮他行另一计了? 果不其然! 闫凌峰沉沉的叹息了一口:“哎,白费了这番功夫,不过我已经和我——羽威想了另一计策,便是你亲笔书信与爹,告诉她绑架你的就是白雪公主的人,因为你反对白雪和我的婚事,所以白雪才会对你下手,这样,你看行不行?” 商量?还是命令? 闫素素故作为难:“这样,好吗?白雪公主毕竟是公主,皇上又甚是宠她,如果这样,岂不是说了个天大的谎,如果皇上彻查此事,查出了真相,我们都难逃其咎,恐怕砍头事小,诛灭九族事大啊!” 闫素素故意把惩罚无限扩大,然后,她看到了,看到了安阳侯眼底里掩不住的喜色。 不过看到闫素素在看他,他很快收敛了喜色,目露凝重之色,劝闫素素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闵王妃只管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哥哥知,除却我们,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要白雪公主背了这个黑锅,你哥和她的婚事,铁定就没戏了。” “然后呢?”闫素素故作考虑周全的问道,“婚事是没戏了,但是我怎么办?白雪肯定不肯善罢甘休,势必将污蔑了她的我给千刀万剐了。” “你怕什么?你一口咬定是她的人做的事,闵王爷和皇上还能不护着你,这白雪又和太后有过节,太后定然也不会帮她,到时候,锒铛入狱的不会是你,只会是白雪。这个白雪,她不是打过你几鞭子,恰这个机会,你可以报复回来。” 闫素素心头一紧,安阳侯的人,居然连白雪打过她的事情都知道,这件事情,闫素素可是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从来不曾与外人说,到底是谁说出去的? 在轩辕宫小住时候,伺候过她的小桃小菊? 还是白雪本人? 抑或是蝶谷仙? 知道她挨打的,只有这些人不是吗? 白雪自己传出去的,如若她嚣张的传出去,之后也不可能低眉顺眼的来登门送玉镯子道歉。 蝶谷仙,打死闫素素也不会相信是他。 那就只有小桃小菊,抑或是小桃小菊告诉了别的宫女。 眼下看来,只有这个可能了。 原来,安阳侯在宫里,当真是安插了眼线。 闫素素细细分析一番,能探听到太后开始查一双外籍兄弟这么隐秘的消息,这眼线,必定是太后亲近之人,如此一来,地位卑微的下等宫女小桃小菊,完全便不在了被怀疑之列。 看来,是被人,而她挨打之事,也是小桃小菊碎嘴传了出去,最后传到了那眼线耳里。 只是,会是谁? 不常去宫里走动,也不管宫中之事,是以闫素素压根就记不得,太后身边都有哪些人,只记得一个桂嬷嬷。 正想着,那边又开始鼓吹她了:“是啊,正好报复回来,这白雪公主,是在太嚣张跋扈了,正好给她点教训,你是闵王妃,又是皇上的御医,她不敢拿你怎么样。” 说话的,是安阳侯,闫素素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眼底满是压抑的期待看着她,她忽然巧笑嫣然一声,道:“好,只是,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身体软绵绵的,恐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哥,不如你帮我写吧。” 会出此言,闫素素自然是认准了若是要自己写信,他们怕是不会再给她下迷药了。 闫凌峰忙道:“这怎么可以,你我的笔迹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不是你写的,爹怎么会相信,闵王爷如何会相信,皇上又如何会相信,你的手,怎么会没有力气?” 故意问的是吧? 好,她也可以故意答:“不知道,这两天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可能是地底下潮气中,受了点寒,所以浑身软绵绵的无力,方才走路,都让人搀着,我怕我毛笔都握不住,不如这样,等到明日,可能就好转了,明儿个写,耽误时间吗?” 闫凌峰自然是说:“不耽误,不耽误,那……你好生休息,我们都不打扰你了,这屋子座北朝南,空气通透,四面环花,环境怡人,你好生调理,我和羽威明儿个再来看你!” “那……我不送了。”闫素素故作虚弱状,单手支着桌子拖着脑袋,软了身子。 直到看到那两人渐行渐远,而身边的丫鬟又忙着去收拾茶水糕点,她才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冷然嘲讽的笑容。 让丫鬟“扶”自己回了房间,她随后以在地下闷的慌,上来了想看看风景为由,让丫鬟搬了椅子到床边,然后,趴在床上看外头的开的妖艳的桃花。 将她送回房后,两人又出了去,好似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跑掉,也是,有这五行八卦阵坐镇,换了普通的一个女子,绝对没有可能跑得掉,而闫素素在她们眼中,显然也无非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看着烂漫的桃花,她用心钻研着,回忆着老教授说的话,终于,在心里画了三条可行的道路,只是今天,不是行动的时候,说实话,她身子,却是绵软无力的很,只怕就算逃出去了,也走不了多远。 而且,她想要的结果,是逃出去,还能再回来,继续等候看安阳侯的计划是何。 凭她现在的体力,有没有力气逃得出去都是个未知数,更诓论和外面的人通完气,再跑回来。 还是等明日,闫素素知道,为了防止她的手再发软抬不起笔,今天的晚膳,肯定不会有问题。 等到养足精神了,再跑也不迟。 * 安阳侯府,安定侯看着手里的地图,惊喜道:“哪里弄来的?” “那个人给的!” 这是整章皇宫的地图,尤其是太后的住所,所有的主殿,偏殿,花园,甚至是耳房和通道都画的清清楚楚,还有整个皇宫的出入口,全部都了然于地图上。 安定侯死死的盯着太后的住所,脸上聚了杀意:“有了这地图,出入皇宫,就可犹入无人之境了,只是,哥……” “恩?” “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不用管这么多,等明天闫素素的信一写,白雪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闵王爷也不会姑息了白雪,她们鹬蚌相争,太后和皇上肯定都会出面,到时候,我们再……”凑到了安定侯耳边,小声的耳语一番,安阳侯得意的对着安阳侯抬了下眼睛,“引了老太婆出洞,还怕杀不了她,这次,绝对不会再失手了。” “真的吗?”安定侯目精光。 “哥就算欺骗了全天下的人,何时欺骗过你,我们患难兄弟,从小相依为命,你还典当了你母妃留给你的宝贝,帮我安葬了我娘亲,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羽中,你放心,你的仇,哥会给你报,这次,我们就等着一箭无数雕吧,太后过后,是闫丞相,闫丞相过后,就轮到大将军,当年残杀我家族之人,我都会让他们血债血偿,让他们家破人亡。” “哥,闵王妃,你能不能……” “不能!” 安阳侯直接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安阳侯的话,“做大事者,切记不可有妇人之仁。我们的大仇就要得报了,最后,狠一狠心,之后,哥就带着你和紫娜,回我老家,我们三人,在草原上自由翱翔,可好?” 走完这一程血腥之路,接下来的,便是自由和美好了。 安定侯也在期待着那一天,是以对闫素素和闫凌峰的愧疚,也渐消,他轻笑一声,无限向往:“很想去呢,哥的老家,蓝天白云,策马奔驰,那样的日子,想来就是美妙。” “所以,为了那美妙的日子,我们,不能心软,不能松手,知道吗?” “恩,知道了,哥!” * 同一时间,闵王府,已经寻了整整一日未果,元闵翔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召集了所有人在书房聚拢,他开口就是一句咆哮:“怎么会找不到?你们都在做什么?” “翔,你冷静一点。” “让我怎么冷静,你试试看你最心爱的女人丢了的感觉,你去试试看。” 拓拔岩一怔,试试看,他现在,不正在尝试。 虽然对闫素素的爱或许不及元闵翔,但是不可否认的,在闫素素之前,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动心过,而在闫素素之后,至少到目前为止,也未曾有过。 但是,这句话,他只能藏在心中,继而安慰元闵翔,也算是安慰自己道:“既然还没有噩耗传来,那人肯定是安全的,我们手里的这份闫丞相和闫凌峰走动的人的名单,不还有半数没去过吗?” 拓拔岩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名单,这是余杭姚调查出来的,他和老二老三挨个去拜访了的。 这些人,均无可疑,而剩下的一半,尚未拜访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元闵翔看了一眼那名单,好歹是冷静了下来,只抱着头坐在椅子里,不言不语。 随着元闵翔的不言不语,屋子里也顿然静谧了下来,许久不曾有人开口言语。 老三生就一个活泼性子,哪里受的住这番沉闷,不由的开口嚷嚷了起来:“饿死了,大家不先吃饭吗?劳顿了一日了,午膳都是草草了事的在街边吃了点面哨子,饿的慌,大家都不饿吗?” “住嘴!”身边一袭男装打扮的老二,狠狠的瞪了老三一眼。 老三瘪瘪嘴,低声嘟囔道:“这什么世道啊,先是死赶活赶的赶路赶的脚都肿了,又是在那那破房子里撞上鬼,接着还没休息够,就开始找人,现在,饭都不给吃了!” “住嘴了!”虽然老三是低声嘟囔的,但是屋子里极其的安静,老三这嘟囔,也就显得大声了,老二不由的又瞪了他一样,压抑着声音吼道。 老三再度瘪瘪嘴,轻哼了一声。 这是,一只像个空气一样存在的余杭姚,忽然目光转向了老三,问道:“你说撞鬼了,哪里?” 余杭姚是个老好人,不过是觉得老三发牢骚个不停,就和老三说说话,让他心里舒坦点。 终于有个说话人了,老三赶忙一股脑儿的将那夜的事情绘声绘色的和余杭姚一一道来。 他不曾发现,在他说话的当会儿,所有的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给他吸引了过来,他还以为自己讲的精彩呢,得意的更讲的卖力,甚至都有了些手舞足蹈起来。 “你们不知道,那是只女鬼,在地底下,不停的叩击地板,好像要从底下窜出来,还喊老二的名字呢,老二,她怎么说来的?‘老二,别走,救救我’,是这样吧?瞎,你们不知道,老二那点出息,吓的当场就跪地求饶,‘不要来找我,我从来没做过亏心事。’那怂样,老大你是没看到。” “我才没有跪地求饶,而且是谁没出息?是谁吓的屁股尿流的逃之夭夭了,丢下我一个,没一点男子气概?”老二回击过去,也全然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我才没……” 老三才要给自己狡辩,却被元闵翔打算了下半截话:“你说,她说什么?” “‘不要来找我,我从来没做过亏心事’啊,看,她没出息吧!哈哈哈!”老三还在那女鬼的故事之中,和老二一样,全然不见大家的目光都转了奇怪。 “不是老二,是那女——的,女的说了什么?”拓拔岩帮元闵翔问出接下来要问的问题。 “怎么了?咦,大家不会是害怕了吧,哈哈哈……” “废话少说,那女的,到底说了什么?” 被拓拔岩一吼,老三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了。 “‘老二,别走,救救我’这么说来的,老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老三这个后知后觉,依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倒是老二,顿然反应了过来,惊叫一声。 “啊,那地下之人,不会是,闵王妃吧!” 元闵翔“唰”一下起身,大步踱至老三身边:“她认得你和老二吗?” 老三早就知道了上次在客栈的那个穿着男装的女子,是元闵翔的王妃闫素素,是以,他点了点头:“我们以前见过,但是只有一面之缘,和老二,倒是处过一晚上。” “翔哥哥,可能,真是王妃。” 老二现在想来,那地底下的,不是索命凄凉的声音,倒更像是焦急又带着惊喜的求救声,如若真是闫素素,那她就太对不起元闵翔了,当时,分明可以救闫素素出来,却因为被吓破了胆,落荒而逃了。 “东郊三里地的破屋,是吗?”元闵翔紧追着问。 “是,王爷,你怎么知道三里地!” 原来,她真的在那里,那日他处东郊去寻她,在破屋处,心中有种十分强烈的预感,预感到她就在附近,他寻遍了整座破屋,甚至连屋梁上都没有放过,哪曾想到,她居然在地底下。 不再耽误片刻时间,他飞身而出,只身朝着东郊去。 而其余几日,也是紧追而上。 不消片刻,一行人风驰电掣的到了东郊,元闵翔手心凝一股真气,向着杂乱的地板用力一掌击去,之间所有的地板都翻飞起来,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黑洞,赫然显于地板之下。 一行七人先后往下,越到深处,空气越是**,元闵翔想到闫素素被关在这之中,心口就开始隐隐作痛,他怎么就会感受不到她存在于地底下呢? 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找到她的。 一路自责着,一路往下,为了怕闫素素被杀害,走了半截子,元闵翔比了个动作,让所有人在外头等候,自己,熄灭了火把,摸黑屏气凝神入内。 里头十分的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很快寻到了一扇门,推门而入,他轻唤:“素素。” 无人回应。 一路往下,共有小屋七八间,他都推门入内,轻声呼唤,都未得到回应,甚至,连个人气息都感觉不到,只在一间房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有些发酸的食物味道,这食物味道之中,隐隐透着迷药的气味。 他眉心一紧,循着气味摸索到了床边,被褥铺散着,他压抑着心头的那股恐慌,探手下午,当触摸到一个空空的被窝之后,他才大松了一口气,没有人,还好没有人,如果让他摸到的一章冰冷的脸孔,他当真会疯掉。 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他确定了之后,回来找大家,大家拿着火把,继续往内。 循着脚印,走到了尽头,没了路,前头是毫无缝隙的一堵墙壁。 元闵翔皱眉,轻摸了一下墙壁,然后,轻声对大家道:“墙壁是干燥的,这处显然通风,拿火把来。” 身后的拓拔岩,将火把递送了过去。 元闵翔将火把放在墙壁各处试风,火苗子在一处看似完美无缺的地方,轻轻票动起来,元闵翔对大家比了比这处,大家都会意,都往后退了下去,绷紧了心弦儿,随时准备着破门而入,与对方决一死战。 元闵翔聚敛真气,一掌劈打在墙上,怎知,墙壁居然纹丝不动。 他不甘心,继续发力,依然如此。 拓拔岩见状,对他比了个你下去,我来的手势,在墙前站定,他两次发力,那墙壁依旧是纹丝不动。 眼看着砸墙而入是不可能的了,残月忽然开了口:“从这个方向过来,应该是一个叫做桃花坞的地方。” “你知道?” “恩!曾经去过一次,桃花坞的主人是个七旬老叟,和我有些交情,桃花坞设了奇门盾术,一般人,进得去出不来!” “上地面,去桃花坞!” 元闵翔即可决定,往外匆匆而去,墙壁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叩击声,清脆有力。 “有人,敲墙!”众人警惕。 这墙壁之所以牢固,是因为是以千年寒铁所铸,但是牢固归牢固,总归是金属,传音效果极佳,闫素素正在研究那桃花阵的时候,听到了方才的出口处,有大力击打的声音,她忙出来查看,见两个婢女不知身处何处,是以,她才敢回应过去。 “叩叩叩,叩叩叩!”她有条不紊的叩击着墙壁,不一会儿,对面传来了同节奏的敲打。 “王爷,会是王妃吗?这样叩击,她会知道是你来救她了吗?” 肖遥显得十分的紧张,元闵翔对他的紧张颇感不悦:“我能感受到就是她。” 只这一句,便再不给任肖遥回应。 任肖遥知道自己对闫素素的关怀许太多明显,是以安静退了下。 闫素素朦朦胧胧听到对面有人说话,她尝试着开了开口:“是谁?” 无奈,为了怕人听到,她的声音不敢太响。 元闵翔也只听了个朦朦胧胧,但是他可以确定,就是闫素素的声音,当下欣喜若狂,大喊了一声:“素素!是你吗,是你的话,敲一下。” “叩!” 众人狂喜。 “你是不是在一个满是桃花的地方?是的话,敲两下。” “叩叩!” “是谁绑架的你,我报名字,如果是,你就敲两下,不是,就一下。知道了的话,敲三下。” “叩叩叩!” 闫素素不能大声喊话,但是这般交流,倒也算方便。 寒铁门对面。 “快,岩,那份名单,拿来!” “恩!给!”拓拔岩忙送上了余杭姚搜罗来的,和闫家有走动关系的所有人的名单。 元闵翔接过,从没有拜访过的地方开始念起:“户部尚书宜柏瑶!” “叩!” “礼部尚书景田!” “叩!” “大都尉施大龙!” “叩!” …… “中将军余光华!” “叩!” 闫素素心里暗暗着急,这怎么还没念到安阳侯和安定侯的,若是再不快点,那两个婢女可能会回来了。 那边名字在继续念,她在继续否决。 半晌,终于…… “安阳侯,安定侯?” “闵王妃,你在这里做什么?”正要欣喜的敲下两下,那两个丫鬟,居然提着饭篮子回来了,闫素素甚至郁闷,不过却是十分聪慧。 “叩叩……这门是什么做的,这声音听着可不像木门呢!” 那两丫头不疑有他:“这是寒铁做的。” “哦……寒铁啊!”闫素素故意拉高了声音,听在那两个丫鬟耳里,她这般大声,不过是对寒铁为门觉得惊奇而已,她们却不知道,闫素素此言,是故意说给门后的元闵翔等人听。 元闵翔的嘴角,勾了个浅笑,这女人,当真聪明。 “走!”他轻声回头对大家道,知道闫素素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他心里稍稍的宽慰了几分,既然知道了那门是寒铁所作,他自然也打消了徒手砸碎这门的念头,而且他要顾及到闫素素的安慰。 若是让对方发现了自己等人已经知道了闫素素的所在,恐怕不杀了闫素素也会把她挪移到其他地方,到时候,他们还不又得一顿好找,他再也无法忍受,不知道她任何一点消息,不知道她身在何处,不知道她是生是死的痛苦了。 看着手里的名单,他的手心开始渐渐握紧:“安阳侯,安定侯!” “王爷,闫凌峰的失踪,你认为,是否也和这两人有关?” “鄙视认为,而是一定,人还在他们手上,大家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肖遥,你去查这两人背景,残月,那五行八卦阵,你可会破?” “会!”淡淡一个字,却足够元闵翔安心。 “杭姚!”元闵翔驻足回头。 “属下在!” “以防万一,你给我大量购置一万把斧头,务必锋利,削铁如泥,如果这五行八卦阵闯不进去,就把所有桃花都给砍了。” 余杭姚领命:“是,属下出去就照办。” “岩,你们三,帮我恢复外面破坏的石板,力求和原来的一模一样,我方才看了,设又机黄,老二精通机黄之术,交由你们了。”不能让人看出来,他们来过的痕迹,不然恐怕于闫素素和闫凌峰不利。 拓拔岩自然也明白,于是直爽应道:“这里交给我们,你们放心。”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要闫素素平安,只要,她平安 【太惨了,终于搞定了,还好还没到12点,求票求推荐求礼物红包金牌,继续各种无耻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终于得以和外界联系上了,闫素素明白,以元闵翔的聪慧,和自己来个里应外合,定然能把这个安阳侯耍的团团转。 次日倾城,安阳侯和“闫凌峰”再度拜访,闫素素很是乖顺的倚他们之言,亲笔书信一封,污蔑自己是被白雪绑架。 写完信,她不免疑惑的问道:“既是被绑架了,这封信又是怎么传的出去,他们不会生疑吗?” “放心,这个哥哥自由安排!”闫凌峰轻笑一声,随后和安阳侯结伴离开,一整日,闫素素都在室内静候,直到天际转了黑,她身上的迷药劲儿全部都散去,她才换上一身深色的衣衫,在夜幕的掩护下,跳下了窗,踏进了那片桃花林。 昨日设定的三条路线,两条失败,另一条眼看着能达到那垂花门前,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说话声,闫素素忙蹲下身,以桃枝为掩护,隐入了夜色之中。 不远处,响起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男的温柔,女的娇嗔。 “羽威,素素那个小贱人,真的被你囚禁于此吗?” “当然,我怎么可能骗你。” 闫妮妮猛然一惊,居然是闫妮妮和安阳侯的声音,那厢对话还在继续,她于是屏气凝神,继续往下听。 “那你为何不帮我杀了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 闫素素眉心一皱,闫妮妮居然想要谋害自己,为什么?为了大娘李氏还是为了闫玲玲,无论为何,现在显而易见的便是,闫妮妮和安阳侯勾结在了一起。 “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啊,你还说要帮我报仇,我看你,莫不是也看上了那狐狸精,被她给迷住了,所以下不了手了不是?”闫妮妮语气里,是浓浓的酸意,就算加隔的有些距离,闫素素都能闻到那股酸涩的味道。 安阳侯急切辩解的声音,随后而至:“怎么可能,且不说她已经嫁做人妇,是个别人玩过的破鞋了,就说她的才情容貌,在我心里,也不及你万分之一,我怎么可能对她动心,看你,就爱胡思乱想。” “那你为何不肯杀她?”闫妮妮责问。 安阳侯轻笑:“难道,你想杀的人,只有她一个?那俞氏,还有王氏,你就不记恨在心?你娘和你姐姐的死,难道只是闫素素一个人的过错,而俞氏王氏之罪,就可以姑息了?” 安阳侯一串反问,闫妮妮抬高了嗓音,显的有些愤然:“怎么可能,我要她们统统都死,统统都给我娘陪葬。” “这不就对了,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有闫凌峰和闫素素在手,还怕俞氏和王氏不束手就擒,据我所知,王氏腹中可还怀着个小东西,到时候一尸两命,有的你舒坦的,所以,何必急于一时。” 闫玲玲心口一震,这个安阳侯,注意居然都打到了自己的娘亲身上了吗? 想到身怀六甲的你娘亲,闫素素不由起了担忧。 桃林外头,安阳侯和闫妮妮渐行渐远,两人的说话声也开始虚无缥缈听不真切,待得确定两人走远后,闫素素三两步跨出竹林,到了垂花门前,她伸手一拉,门居然上了锁。 没有轻功,不会飞檐走壁,她只能跳起脚朝外张望,一眼望去,只见垂花门外是一片偌大的花园,花园的尽头有一座临水小榭,还有一条鹅卵石小径通向花园深处,原来,外面依然是安阳侯的地盘,而非外面世界。 闫素素有些失望,折返了回来,躺在床上,她细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心窝子,不由的暖柔软起来。 元闵翔,居然找到了她。 原以为,自己的失踪正中了他的下怀,他恰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和他小雅好好的温存上几天,是以闫素素压根就没指望过他会来找他,不想,他居然会出现。 当听到他的声音的那刻,闫素素不可否认,心头的是微微颤抖的,当听到他紧张的问她好不好的时候,闫素素的心里,是涌起一股暖流的,好歹,他是关心她的不是吗? 回忆着和元闵翔相见相知相识的定点滴滴,闫素素忽然觉得,若是这次能平安这出去,或许,她可以考虑一下,心平气和的元闵翔触膝长谈一番,即便是他当真违背了诺言,背叛了她,也不必和他弄的如此僵硬。 思着,想着,夜色渐渐深沉,闫素素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睡到朦胧之时,闫素素忽感觉到一阵微凉的触碰,在脸庞轻轻划过,她朦朦胧胧间睁开眼睛,却见一抹黑影站在床前,夜色之中,只看到对方如同星子一般明亮的眼眸,她一惊,本能的出声:“谁!” “是我!”熟悉的声音,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朝着她的脸孔喷吐而来,如梦似幻的,居然是他。 闫素素有些不敢置信:“王爷!” “你瘦了。”很矫情的对白,却让闫素素有那么一瞬,想要扑入他的怀中。 理智却准确的控制住了冲动。 她看不清对方容颜,却从气息和声音之中,隐约可以分辨出,眼前的男人,却是元闵翔无疑。 “你怎么进来的?” “有残月在,他破得了这个五行八卦阵,素素,我来接你回家。” “现在还不行!” “怎么了?” “至少,我想知道,安阳侯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元闵翔没了声响,半天,才继续道:“可是,我怕他对你不利。” “估摸着不会!”想到了安阳侯和闫妮妮的对话,闫素素不由皱了眉心,“我应该对他,还有些利用价值,王爷——” “恩?” “闫妮妮,我二姐!” “她怎么了?” 闫素素压低了声音:“她和安阳侯,在一起。” “什么?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你二姐不是失踪已久了吗?”元闵翔略显震惊。 闫素素素手按上了元闵翔的唇瓣:“嘘,我也不知道她们如何会在一起,只是我感觉,这之中好似有什么天大的阴谋,而闫妮妮可能被安阳侯给利用了,我的亲笔书信,送到丞相府没?” 元闵翔没有回她话,而是触不及防的张口,含住了她放在他唇边的手指,闫素素一惊,那湿濡温热的感觉,暧昧的触碰,让她触不及防。她呆呆的怔在原地,甚至忘了收回自己的手指。 元闵翔知道自己不该,不该在谈这么严肃的正事的时候,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举动,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再相见,他眷恋她身上的点点滴滴,当她柔软的温热的肌肤触碰到他嘴唇的那刻起,他的身体就起了反应,他能克制着不把她压入胸膛,灌入她是身子,汲取她的方向,已经用了十分惊人的毅力了。 这般暧昧的吮吸,及至闫素素还神抽回了自己的手,才算终止,闫素素的脸,烧红了起来,幸好有夜色做掩护,而她的气息,和不再平静,稍显紊乱:“干嘛丫!” 她嗔一句,他轻笑:“想你了。” 本是严肃的话题,因为这一来一往两句,给这房内平添了一份暗香浮动。 只是,闫素素依然无法释怀小雅的事情,虽然感激元闵翔来救自己,但是却并不代表,她可以重新再接受他,努力正了神色,闫素素知道此处是安阳侯的地盘,随时会有人进来,于是,便又话题扯到了整体上:“今日白天,安阳侯过来让我写了一封书信,书信内容是让我污蔑是白雪公主绑架的我,原因是我几番不同意撮合白雪公主和我哥的婚事,她恼羞成怒才出此下策,这封信,送到闫府了没?” 元闵翔也让她带回了整体,方才那一幕小暧昧,好似从未曾发生过一样,在两人的话题里,渐渐隐退。 “尚未听说,一会儿回去,我亲自走一趟闫府。” “恩,也好,我们里应外合,定然能查出这安阳侯和安定侯的底细。王爷,安阳侯在皇宫之中,太后身边,还蛰伏了一个细作,还有……” “还有什么?” “安阳侯身边,有一个易容高手,我怀疑就是上次将我掳去了湖中竹屋的人,这两日,那个易容高手,一直都伪装成我哥哥的样子。” 既然提到了闫凌峰,元闵翔便道:“你哥哥也失踪了,你可知道?” “也是安阳侯所为?” “尚未查出,不过估计就是。” 闫素素眉间一紧,似在思考什么:“王爷!” “恩!”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事儿?” “说吧!”他的声音,虽然沉着,却也透着一股淡淡的温柔。 “我娘和二娘,恐有不测,你能不能帮我保护她们两人。”今天下午闫妮妮和安阳侯的话,总让闫素素觉得心中不安担忧。 这是义不容辞的,元闵翔自是答应的爽快:“好!” 现在,闫素素把自己所知道的,该说的都告诉了元闵翔,生怕元闵翔的闯入,叫人给发现了,交代完了一切后,闫素素便开口让他赶紧离开,不想元闵翔却寸步未行走,甚至…… “王爷……”闫素素本能躲避那循着她红唇而来的薄唇,元闵翔心头有些微微失望,轻轻叹了口气。 “还在记恨我呢?” 说实话,会躲避他的吻,也不全是因为现在时机不适合,心里很多的,也是因为那个被他违背而来的誓言,因为小雅的存在,因为他和小雅的两情相悦。 “王爷,你赶紧走吧,别人发现就不好了。” “我想你,素素!”他声音略显沙哑,单膝跪在了床沿上,大掌,揽住了闫素素的脖颈,微凉的手心,刺激的闫素素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扣着她的脖颈,不让她逃离,薄唇,轻点上她的鼻翼:“我想你想的快发疯了,你可知道,没有你的这些日子,我都是如何过来的?” 闫素素本想说由小雅陪着过来的,转念一想,还是选择了闭嘴,她不想让自己听上去,像个吃醋的怨妇。 元闵翔见她不语,复啄吻上她的薄唇:“小雅那小妮子,那天是和你说的气话故意气你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在这里,而且,也只有你在这里。” 他扣住了她的脖颈,把她压到胸膛之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闫素素莫名的觉得心安。 这几日,她日日都提着神经,吊着心眼儿过日子,只在触及到他胸膛的这一刻,心,放松了下来。 对于元闵翔的话,她却是选择不信:“若非事实如此,她也不可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放心,这件事情,或许我也有错,若是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你有一个一直想娶却娶不到的女人,我或许就不会……唔……” 她怎么就这么执着,她就不能选择彻底的相信他一回吗? 元闵翔又急又恼,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封堵了她的檀口,将她所有不信任的气息,尽数吞入腹中。 他的吻,近乎霸道,容不得闫素素推拒半分,当他的灵舌撬开她的贝齿,勾缠住她的舌尖之时,她浑身窜起一阵酥麻难耐的之感,腿间,似有小蚂蚁开始爬动。 她想开口拒绝她,无奈一张口,吐出的尽然是一声欲拒还迎的娇柔嘤咛,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鼓舞。 大掌,已经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扣住她的脖颈,而是开始一寸寸的往下游离,精致的下巴,骨感的锁骨,渐渐往下,当那柔软的玉兔填满了他掌心之时,两人同时一颤。 “唔……别!”闫素素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为所欲为。 元闵翔气息不稳,鼻尖顶住了闫素素的鼻尖:“相信我,我只爱你。” 就这么简单?叫闫素素如何相信。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元闵翔却感觉的到,闫素素,依旧是选择了不信。 他又有些恼了,大掌用力一捏,惹的闫素素惊叫了一声:“啊!” 他满意的看着她的娇呼喊,然后,在她开口咒骂之前,速度的再度封缄了他的唇。 他的热情,他的**,闫素素深刻的感受到到,他就像是一头饿了几百年的猛兽一样,在她的身上为所欲为,好似要将她在瞬间吃的骨血都不剩一滴,闫素素由起先的半被迫式承受,到后来,尽然鬼使身材的着了迷,入了道。 是他的手段太高明,动作太熟稔,还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闫素素还念着他,爱着他,甚至开始相信他。 当两人衣衫褪尽**相对,只差最后一层动作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布谷鸟的叫声。 元闵翔伏在闫素素身上,低咒一声:“该死的!” “怎么了?”闫素素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又何尝不是饱含**,她羞赧的满面通红,却要故作淡定,“有人来了?” “恩!”元闵翔三两下穿妥了衣裳,然后,拉高了被子,裹住闫素素香艳的娇躯,“今晚,我必须回去了。” “那你赶紧走吧!”闫素素心底,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轻笑,俯身给了她最后一个吻:“今晚欠你的,下次我会给你。” 到底,是谁欠谁的他有没有搞清楚啊? 不过,这种东西,情到浓处,还如何分得清是谁欠了谁。 临走之前,闫素素忽然开口含着了他;“王爷!” “恩!” “你当真,只有我一个?” 她会问,就代表她在意,她在意,就代表她心里有他,元闵翔因为这个认知,心情大好起来:“自然!” “从身到心?”对他,她起了贪念,一种全身都想要占有的贪念。 元闵翔又是笑,夜风暖暖,却不及他笑容来的让人温暖:“身,从头到尾,心,从里到外。” 闫素素笑了,虽然是不出声的那种,是偷偷的那种,是隐藏在夜色里的那种,但是,她确实是笑了,一抹欣慰的,又有些兴奋的笑容。 及至元闵翔走后,她的笑容,依然停在嘴角,不曾散去。 元闵翔走后不久,有人来了,进来之人,是安阳侯,还有两个丫鬟。 深夜来访,闫素素不知安阳侯所为何事,窝在被窝里,把元闵翔褪下的那些衣裳又穿了回去,然后,由丫鬟伺候着穿上了外衣,她往外行去,见安阳侯正一脸焦急的站在外间,一看到她,忙迎了过来:“闵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闫素素皱眉,又要打什么歪主意了吗? 安阳侯忙道:“你哥哥不见了。” 然后呢?虽然心知肚明元闵翔早就不见了,但是闫素素依然装作十分惊讶的问道:“什么意思?” “白日里从我这离开后,听说就没有回闫府,到方才那会儿,有人来我家问是否见到你哥,我才知道他失踪了。” 其实,闫素素不得不说,这个安阳侯虽然是个阴谋高手,但是却也是愚笨至极。 白天到现在才多久?且不说闫凌峰是个成年男子,就算他只是个少儿郎,失踪还不到十二个时辰,以她那丞相爹爹的个性,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的开始找儿子。 当然,为了配合安阳侯,她依旧装了十分紧张的样子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况我哥武功盖世,有什么人能于他不利。” 安阳侯正在等闫素素问这呢,他故作深沉的凝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莫不是,白雪公主?” 这安阳侯,处处针对白雪,到底是何居心。 “白雪?” “必定我们下午送了信回去,白雪知道我们污蔑了她,她查出了端倪,恼羞成怒,把你哥哥给绑架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安阳侯见闫素素不信的样子,是以给闫素素分析,“你看那白雪的性子,像是吃素的人吗?” 他这么一说,闫素素显然有些相信了:“也是,若当真是白雪公主有所察觉,对我哥哥下了手,那安阳侯以为,我哥哥会不会又危险?” 闫素素想确认的,只是闫凌峰会不会又危险,而从安阳侯的口里,她能听到最为直观的回答,因为,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绑架闫凌峰的却是就是安阳侯。 安阳侯佯做分析装,然后道:“依我来看,危险是不会有,但是若是真惹怒了那刁蛮公主,苦头肯定有的凌峰吃了。” 闫素素心里一抽,这么说,安阳侯,是不是已经对闫凌峰做了什么残酷之事。 安阳侯忽然不觉闫素素变化,继续道:“我们的计划本是万无一失的,只想不到那个白雪公主还有两下子,居然能查到幕后主使,若是你哥哥供出我来,恐怕我也难逃其就——啊,当然,兄弟一场,我不怕被牵累,只是闵王妃你,就不好交代了,我看,不如我们来个先下手为强!” “如何的先下手为强法?” “杀了白雪公主。”安阳侯的严重,闪露了一抹凶光,看的十分渗。 闫素素一怔,这个安阳侯,尽然如此狠辣! 【又各种求,从今天开始,不能日万更了,日更6000是我的极限了,爱大家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九章 桃花坞外,闫丞相府。 信件收到了,是一个婢女“冒死”前来送信的,信才送到,那婢女就一命呜呼了,安排的倒是当真的天衣无缝。 只可惜,元闵翔早就和闫丞相来通过气了,一个睿智聪颖,一个老奸巨猾,加上闫素素里应外合,三人联手,那才叫做真正的天衣无缝。 如安阳侯所预料的一样,元闵翔和闫丞相“得知”是白雪绑架了闫素素后,便和白雪翻了脸,这几日白雪一直居于闫丞相府,出了这一档子事,闫丞相铁青着脸把白雪赶回了宫中,并扬言要将此事,交由宗人府处理。 白雪白白受了冤枉,自是气的不清,回去就搬来了皇上,两房对峙,闹的不可开交,朝野之上,一片沸沸扬扬,太后这个后宫之主,也就不得不出来调和斡旋,毕竟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而这头,安阳侯几乎是三不五时的来催闫素素。 闫素素想,恐怕是一切都已经如了他的意了,现在唯独只缺最后那一缕东风了,而闫素素的亲笔控告书信,无疑就是那一缕东风了。 这缕东风若是送了,会有什么结果闫素素大抵猜得到。 那便是,她自己和闫凌峰活着的价值已经失去了,现在,安阳侯只要弄着两人的尸体出去见人就可以了,下场,毫无疑问,是死。 是以,她一直推脱不写,只等着元闵翔哪日夜来,和她通一声外头的情况,好让她知道如何应对。 是以,月明星稀,桃花飘香,闫素素一直在静静等候,等着看今夜元闵翔会否前来,朦胧有些睡意之时,忽闻一阵迷香入内,索性她尚未睡着,还警觉的很,便忙屏气凝神,待那阵迷香过后,她佯装沉沉睡去,耳朵,却是尖着听室内的一举一动,而心,也是吊的老高。 是安阳侯?还是安定侯? 她不确定,唯独能确定的是,对方绝对不是元闵翔,元闵翔不会对她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那脚步声,渐渐靠了前,伴随着,是安阳侯肆无忌惮的笑声:“臭娘们,费老子那么多力气天天催,还每天在老子面前搔首弄姿勾引老子,看今晚,老子不把你给半了,再冤枉到那白雪头上,让你彻底的狠一狠心。” 原来,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闫素素心里有些慌,若是她忽然醒来反抗,安阳侯必定会对她起疑,然后来个杀人灭口也不是没有可能,她不是怕死,只是,至少让她再看一眼元闵翔,把安阳侯邪恶的计划,和元闵翔说明,好让元闵翔心中有数。 现下,她也只能暂装昏睡,随着安阳侯脚步的靠近,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脚步,最后停驻了她的床前,她感觉的到,一股灼热的气息,近距离的喷吐在她的脸上,要——**了吗? 闫素素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有任何动作,怕惊动了安阳侯。 可是当安阳侯的手毫无顾忌的抚上她的脸颊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本以为那安阳侯会起疑心,不想他尽然邪笑的一声:“还真是骚,就这么个碰一下,就起反应了。” 说罢,他略嫌粗暴的低头含住了闫素素的唇,肆意揉捻,闫素素好想吐,那种反胃的感觉,从心底里翻涌而出,直达嗓子眼,如若不是意志力坚强,她当真会一口喷吐而出。 现在她才知道,其实从很久以前,即便是心在抗拒元闵翔,但是身体和思想,却都是默认了元闵翔这个人。 至少元闵翔吻她的时候,她只有愠怒,气恼,绝对没有一次,产生过此刻这种呕吐感。 就在呕吐感呼之欲出之时,安阳侯总算肯放过她的唇了,只是接下来的动作,却让闫素素遍体生凉。 他隔着衣衫,揉上了她的浑圆,然后,大掌渐渐往下。 闫素素想尖叫,那种歇斯底里的尖叫,那种见到魔鬼的尖叫,可是,她现在唯一能选择的,却只有沉睡。 安阳侯的呼吸,在触碰到闫素素大腿的时候,陡然急促起来,兴奋的大口喘息着,忍不住的赞道:“闫妮妮那骚huo,比不过你的万分之一。” 原来,对闫妮妮,安阳侯尽是连哄带骗,情谊全是假的。 闫素素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心里头是替闫妮妮觉得悲凉的,那日她在桃花树后偷听,分明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闫妮妮对安阳侯的依恋,恐闫妮妮也不曾想,安阳侯不过和她虚情假意的,目的,恐怕是利用她吧! 闫素素只能转移思考,才能让自己淡然面对安阳侯的侵犯,当他的大掌又移回她的胸前,并迫不及待的往上,解开她襟扣的时候,闫素素彻底的绝望了。 外衫给他轻易褪下,只剩下一件贴肉的肚兜,闫素素的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害怕的,她真的害怕,原来被不喜欢的人强上了,会让人产生如此恐惧之感。 就在闫素素绝望的认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的时候,门口,陡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哥,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十分的陌生,但是听对方喊安阳侯哥哥,闫素素就知道是谁了,心底,绝望加深了几分,不会两个一起上,轮了她吧! 不想,安定侯看到衣着不整,昏睡不醒的闫素素之时,陡然提高了声音,语气十分的愤然:“哥,你到底在干什么,她好歹是我的恩人,你不肯的放过她一家人,也不能这么对她。” 说罢,闫素素感觉到有人扣住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拉高了自己的被褥。 心下,她既觉得十分好奇,不禁暗道:“这个安定侯,是真君子,还是假君子?” 真假君子,在兄弟两为了她吵起来的言谈中,她得出了结论,这个安定侯,还真的算得上是个君子。 那厢兄弟两吵的不可开交,最后以安阳侯的妥协,甩门而去做了结局,闫素素心一安,彻底放松了下来。 安定侯随后也走了,闫素素稍稍睁开了眼睛,大大,用力的吐了一口气。 好险,真是虚惊一场,看来,她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今夜得安定侯搭救,保全了清白,说不准还有明晚,后晚,总之,她是不能继续等了。 穿妥了衣裳,她三两下翻过了后窗,熟稔的畅通无阻的穿过恶劣桃花林,然后,来到那紧锁的垂花门前。 门墙十分的高,她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翻了过去,门墙后,是个院子,闫素素一直走到院子尽头,看到了几间放在,其中一间燃着烛火,里头传来骇人的抽打声。 她轻着脚步,靠了近,屏气凝神的,用指尖捅破了纸糊的窗户,朝里望去,一眼,就把她给震住了。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血腥味儿,房间角落的床榻上,被困锁着一个人,虽然凌乱的发丝活着血水覆盖了那人的容颜,但是闫素素不会认不出,那就是她哥哥闫凌峰的脸。 这已经够让她震惊的了,但是更让她为之震惊的,便是那抽打闫凌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姐姐,闫凌峰的妹妹,闫妮妮。 闫妮妮是如何下的去狠心的,闫素素当真不明白,这抽出来的,飞溅的,落了一屋子的,不是被人的血,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的血啊,是和她有一半相似的血啊。 闫凌峰血肉模糊的上半身,触目惊心的横亘着一条条的血印子,很多结痂了又崩裂了,显然是天天都受着如此虐待,闫素素一把捂住了嘴巴,抑制住想哭的冲动。 闫妮妮那头,边抽打着闫凌峰,边恶毒的得意的咒骂着:“害死我娘,害死我大姐,这笔仇,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我会让你们统统都死,这一鞭子,当你替你娘挨的,这一鞭子,是替闫素素那小贱人,这一鞭子……这一鞭子……” 闫素素不知道闫凌峰是醒着还是昏迷着,是活着还是死了,她只知道,心痛的厉害,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落,那个血肉模糊狼狈不堪的人儿,还是她玉树临风沉俊高大的哥哥吗? 闫妮妮抽打了一会儿,许是打的累了,歇了下来,走到桌边喝了口水,却不是咽下,而是走回了床边,一口喷吐在闫凌峰脸上。 闫凌峰稍稍动了一下,闫素素心里微安,还是活着的,活着就好。 以为闫妮妮接下来又要用刑了,闫素素都做好了冲进去掐死她的准备,却见闫妮妮丢了皮鞭,拿起一边的帕子,冷漠的揩拭干净了身上溅到的血迹,然后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她何其残忍,居然让闫凌峰醒着忍受痛苦,不许他昏睡过去。 闫妮妮摆臀扭腰得意而去,闫素素确定了周遭和屋子里别无他人,绕道了门前,推门而入。 闫凌峰头颈都不动一下,大概以为闫妮妮没泄愤够又回来了,待得听到闫素素满怀心疼的呼喊声,他才惊喜的转过了头,嘶哑着嗓子回应道:“素素?” “是我!”闫素素近了前,眼泪涟涟,毕竟是血肉相连,就算是平素里没有过多的进出,但是看到闫凌峰受伤如此,潜意识里奔出的就是心疼,好比李氏的死也让她难过了几日,闫玲玲的死更是让她痛哭失声一样。 “你没死,你没死真是太好了。”闫凌峰自责不已的很,如果不是他处的那馊主意,安阳侯许就不可能将计就计了。 对闫素素愧疚许多,待看到闫素素毫发无缺之时,他才稍稍安心,但不代表彻底放心:“你怎么来的?” “我被囚禁在五行八卦桃花阵中,但是那阵被我破解了,我想寻出路出去通风报信,路过了此处,看到这屋子里有抽打声,就过来瞧瞧,不想尽然是哥哥你,哥哥,你……疼不疼?” 闫素素知道这就是废话,有可能不疼吗?但是即便如此,现在能出口的,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一句近乎废话的担忧和关心。 “并不十分疼。”闫凌峰安慰道,嘴角浅浅一笑,看的闫素素心酸。 怕有人进来发现,闫素素也不敢留的太久,所以,剩余的时间,她也不敢再浪费在“废话”之中,而是将自己知道的安阳侯的计划对闫凌峰和盘托出,看看闫凌峰认为,她接下来该如何做。 “他让你写那样的信?” “恩!” “估摸着写完,他下一步就会杀了你,然后将你的尸体送去闵王府,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白雪所为,到时候,恐怕事情就大了。” 闫凌峰居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闫素素就想过,这封信之后,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所以她才一直在拖延时间。 “哥哥认为接下来我该如何?”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和闫凌峰商量商量,或许她能另辟蹊径。 闫凌峰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在思考,少顷,他沙哑着嗓子,虚弱的开了口:“为今最好之计,就是你写了这封书信,然后佯装死亡,也就是诈死。” “诈死不是说装就装的出来的。”闫素素倒也想如此。 闫凌峰也没了主意:“那你先再拖个三五天,这几日王爷可能会来看你一回,宫里吴太医,研制的一味药丸,能让人短时间内失了呼吸和脉搏,若是他能给你送来,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还有这样的药丸?不够现在不是时候和闫凌峰讨论这个的时候,怕自己离开太久露馅了,于是便匆匆和闫凌峰道了别:“哥哥,若是他来,我必定会和他说,你记住切不可触怒了闫妮妮,我先回去,如有机会,明晚我再来看你。” “恩,赶紧回去吧!” 闫凌峰虚弱一笑,看的闫素素心里一酸。 回到桃花坞,她没有想到,会有人在等她。 是一个男子,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他头戴皂条软巾,后垂双带,身着圆领大袖长衫,脚蹬六缝靴,如今正面色沉俊冷然的坐在她房内,见闫素素进来,他没有起立,只是冰冷的问道:“这五行八卦桃花阵,你是几时破了的?” “安定侯?”闫素素不答反问。 对方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怪不得似曾相识,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就是没看仔细了。 确定对方身份后,闫素素心里倒并不慌,许是安定侯虽然如今面冷若冰霜,但是骨子里去透出一股不会让人产生畏惧的邪恶气息。 “来的第一天,就破了。”虽然,费了她不少劲。 “方才,你也是醒着的是吗?” “恩!我一直未睡,迷药之香,我摒气熬过去了。”闫素素倒是坦诚的大方。 对方面色依旧冰冷,身子倒是转了过来,一眼之间,闫素素尽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秦王爷的面部轮廓。 极像,当真是极像的,嘴眼口鼻想象倒是其次,最为关键的是他的轮廓,和秦王爷有没有十分想象,也至少有气氛想象。 看着闫素素的震惊,他好似有些可以要隐藏什么似的,半侧过去了身,依旧拿侧脸对着闫素素:“我本怕我哥再折回来欺辱你,不想尽让我发现这么一个惊天秘密,你去哪里了?” “翻过了墙!”闫素素看看自己皱巴巴的沾满泥土的衣服,知道也瞒不住,不如如实交代。 “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找到了什么?” “我哥哥!”闫素素直言,“为什么那般毒打他,还让我二姐亲自下手?” “这么说,你连你二姐在我们手里,也发现了。” 闫素素点点头,会如此坦诚,不光光是因为眼前的人骨子里没有散发出那种邪恶的气息,还因为闫素素直觉,他是绝对不会出去告密的。 “你知道,我可以杀了你吗?” 闫素素依然点点头,面无惧色:“我知道,我非但知道你可以杀了我,我还知道,落在你们兄弟手里,我是必死无疑的。” “什么时候察觉的?” “从被带入地道的那一刻就开始怀疑,写完第一封信之后,更觉得不妥,今天见到我哥哥后,就更加笃定了。”自然,对方毕竟是敌人,闫素素不可能全然坦诚,该隐瞒的,她是一定不可能暴露。 比如说,一开始她就知道了他们兄弟有诈,一开始,她就开始防着他们这一段,她必须得瞒着。 安定侯看了闫素素一眼,嘴角不经意的勾了勾:“所以,才会一直推推拖拖,不愿意写着第二封信吗?” “是!”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左右都是得死,写也是死,不写也是死。” 闫素素轻笑:“我知道。” “那你拖着为何?” “蝼蚁尚且偷生,能多活一日是一日。”闫素素的理由,倒是顺理成章。 安定侯也没有多加怀疑,事实上他根本就想不到,闫素素和外面早就通过了气儿,朝野上的那场沸沸扬扬的纷争,无非是大家几个贴心知底的人之间,导演的一场戏。 这场戏,安阳侯他们的细作找不到蛛丝马迹的破绽,便是因为闫素素说了安阳侯在太后近旁安排了一个细作,是以这次的行动,除了太后本人,皇上,白雪,闵王爷,闫丞相知晓外,甚至连秦王爷,他们都是瞒着的。 这么保密,自然安阳侯他们还当真以为自己的戏导的十分成功,接下来只要依计行事,就能步步为盈。 安定侯见闫素素也是十分的恋生,不由的软了语气,带着丝丝歉意:“你是我哥哥的仇人,我不甘于我哥哥事情,所以,你是必定得死的,那封信,你也赶紧答应了写吧,不然,我不难保证,惹怒了我哥哥,我能不能帮你求个全尸。” “我会死,那我哥呢?”闫素素这分明是在套话。 并不知晓闫素素已经和外界有了联系的安定侯,许是知道闫素素绝对逃不出去,只能等死的份上,居然对她也不隐瞒:“你和你哥哥的尸体,我们会一并送去给闵王爷和闫丞相。” “然后,继续污蔑白雪?你们和白雪,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需要利用她而已,不然,怎么引的了太后出来。” “原来,你们的最终目的,依然是太后。” “自然!好了,我回去了,我哥哥今晚的行为是过火了,你不要介意,还有,你不用想逃出去,这出桃花坞的五行八卦阵你或许躲得过,但是外面竹海的箭阵,你必定闯不过,若是不想变成一个马蜂窝,我劝你最好不要冒险,就如你说的,你能多活一日是一日,安生点便是了。” 眼看着安定侯要走,闫素素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揽住了他的去路:“临死前一个要求,你可答应?” “说!” “留我个全尸,女人都爱美,我不想死后,有人在我身上动刀子,划花我的脸,刺穿我的心脏。” “自然的!” 本还怕诈死后,被闫妮妮那变态捅几刀,现在有了安定侯的承诺,闫素素也算放心了:“我哥哥,也一样。” “一定。” “好,谢谢!” 安定侯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窘迫,随后,绕过了闫素素,快步转身而去,不做片刻逗留。 【求金牌,求推荐,求留言,依然炯炯有神的各种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章 时间,是必须拖延的,闫素素知道,自己至少得等来元闵翔的诈死药。 上天还算垂帘她,次日晚上,元闵翔就来了。 有了前一晚安阳侯夜闯的经历,这天晚上,闫素素一直都是绷着神经,保持着十二分的警觉,及至半夜时分,瞌睡虫汹涌出巢,她都强忍着睡意,一直撑着眼皮子,耳朵静静的听着外头动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浑身紧绷起来。 这般草木皆兵的熬到了凌晨时分,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闫素素眉心一皱,紧紧辨听着脚步声,黑暗中,她感觉到有人在靠近,随着那人的靠近,送入鼻翼间的,是一股淡雅的菊香气,闫素素绷紧的嘴角,终于,放松了下来。 不待她开口喊出那个熟悉的称呼,双唇陡然被封缄,那炙热的,带着**和思念的吻,让她透不过气来,只剩下连连娇喘。 就在她感觉胸腔内的气息将要被抽干之时,那个吻才舍得离开她的唇瓣,却不肯彻底的退开,而是用上唇,轻柔的含住她的下唇,一下下挑逗的吮吸着。 闫素素稍稍骗过了头,嗔道:“怎么这么久才来。” 以为她在想念他,他心里一喜,连带着语气都欢快了起来:“想我了?” “去死!”这一句嗔怒,几乎是脱口而出,听的元闵翔心情越发的愉悦起来。 “口是心非的女人,怎么样,这几日,还好吗?” 不敢把昨晚差点被侮辱了的事情告之元闵翔,闫素素知道,若是元闵翔知道了,恐怕会按耐不住,今日就把安阳侯府给端了,如此一来,她苦心经营,忍辱负重的一切,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她想要知道更多的,是除却安阳侯之外,这个刺杀绑架离间计划之中,还有没有其余人,至少,要把按压年过后安插在宫里的那条眼线,给揪出来,也不枉她在这里提心吊胆,假意周旋了这么多日。 是以,闫素素只是淡笑了一声,给了元闵翔一个放心的回答:“很好。” “这几日,可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日,安阳侯逼我写另一封信。” “什么信?” “信中以我的名义,单独约白雪出来见面,然后,我恐怕……” “恐怕什么?” “安定侯说过,对白雪不过是利用而已,而对我和我哥哥,是必定不会留活口,这么来说,应该会杀了我和我哥哥,然后再栽赃给白雪,引你们兄妹越发的反目成仇,我听安定侯说了,他们的目的是太后,他们定然会使计,引太后为此事出来,而趁机谋害太后。” 闫素素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但是她想,自己这个猜测,估计猜的七七八八,不会有偏差。 元闵翔闻言,坚决道:“不能写那信,知道吗?” “我已经借故推脱了好多日了,他都有些等不及了,我……” 不待闫素素说完,元闵翔便打断了她的话:“等不及?那他有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闫素素一愣,随后宽慰的一笑:“暂无,总归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轻易对我怎么样,王爷,我哥哥也被关在这附近,我们兄妹已经商议好一个计谋,只等着你来帮忙了。” “计谋?什么计谋?”元闵翔有种不祥的感觉。 “听我哥哥说,宫里有太医研制出了一味可以让人短暂失去心跳脉搏和呼吸的药丸,服用后,能给人一种诈死的假象,王爷,你能不能帮我去弄两粒,我估摸着,写完信,安阳侯就会对我和我哥哥下手了,与其被他杀死,我们不如铤而走险,来个诈死,安定侯已经答应过我,会保我一个全尸,我死后,不会在我身上动刀子,如此一来,许……” “我不许!”元闵翔急喝住她,“你知不知道,那诈死的药丸,若是意志不够坚定的人服用了,那可能就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苛刻条件,意志坚定? 呵呵,闫素素轻笑了起来:“王爷认为,我是那种意志不够坚定之人吗?” 元闵翔可不想去冒这个险,用心爱的女人,去赌一个意志坚定不坚定,当下拉起了闫素素的手,就往外走:“现在,我就救你出去,至于安阳侯安定侯,天亮时分,就是他们兄弟的死期。” “等等,王爷,你不要冲动。”闫素素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自己只着了里衣是身子,她脸色一红,忙退回了床上,用鹅黄的被褥,裹住了娇躯,“王爷,你可想过,安阳侯安定侯若是誓死不供出他们在宫里的眼线是谁,或者说他们身后,其实还有更大的操控者,那啥了他们两,又有什么用?你顶多就是救了我和我哥哥,太后呢?还有宫里其余人呢?” 闫素素说的是十分有礼的,安阳侯,安定侯,当年之所以能当上侯爷,元闵翔这几日都派了任肖遥调查了清楚,这两人的侯爷之位,虽然得到了闫丞相的力荐,但是听说当年还有另一个人,也是大力推举了两人,这个人,元闵翔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是元闵秦。 这还是元闵瑞亲口说的,他是因为闫丞相和元闵秦的力荐,所以才将无父无母无地位无背景的安阳侯,安定侯冠以了这两个虚职,领国家的俸禄,却不用做事。 看着元闵翔好似有些心事的样子,闫素素不由的问了一声:“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此事,可能当真如你所言,涉及广泛,安阳侯安定侯背后,可能当真更大的操控者,最近我也查到了一些眉目,虽然和此事并无太多联系,但是联想起来,尽然也处处都是疑点。” “如此一来,那我不是更该留下,只有让一切都顺着安阳侯等的计划行事,我们才能顺蔓摸瓜,找到这背后之人,还有蛰伏在太后身边的细作,不是吗?” 元闵翔为难了,闫素素素手一声,拉住了他的大掌,将他拉坐在床沿上,然后,欠起了上半身,伸手主动的抱住了元闵翔:“听我的,就是了,你放心,我不会醒不来的。” 元闵翔甚至一怔,一股刺激从大脑直接传递到了尾椎骨,惹的他忍不住低吐了一口气息,然后,大掌回应般的,紧紧的搂住了闫素素,许久许久,知道外头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 然后,自腰间取出一个荷包,送到闫素素手里:“这里头就有诈死药,有五粒,够和你哥哥用,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药丸,都是……蝶谷仙给我用来防身的,现在给你,你藏好了。” 想到蝶谷仙,闫素素心底一暖,曾几何时,蝶谷仙也给过她这么一个药包,只是她大材小用,用来防了元闵翔这头色狼。而剩下的,也都在多次迁移中,遗落了不知去向。 结果荷包,她嘴角微勾,吻上了元闵翔的唇瓣:“赶紧走吧,去安排一下,今日我们就实施计划。” “要,小心,知道吗?” “知道了。” 元闵翔脸色凝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闫素素,而等他走后不久,天际就开始吐露鱼肚白,闫素素趁着天色还算晦暗,熟门熟路的穿过桃花林,翻墙而过,寻到了囚禁闫凌峰的那间房,将一粒诈死药丸,塞入了闫凌峰口中。 上午时分,安阳侯又来催闫素素亲笔书信,约见白雪。 这次,闫素素没有半分犹豫,提笔落下一行漂亮的蝇头小楷 “白雪公主: 想要知道我为何要冤枉你绑架我,今日午时,在城南古城墙下相见,只许你一人前往,若是带人前来,我绝不出来相见。” 落款处,写的是闫素素三个字。 有了闫素素的亲笔书信,安阳侯甚是高兴,连声道:“你总算想通了,好了,快到午时了,我去找人送信,你吃了午膳,就可以准备出发,看我如何手刃了白雪公主,替我那凌峰兄弟报仇。” 安阳侯正高兴着,有个下人跑了进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他神色一震,随后淡淡的对下人吩咐了一句:“我知道了,下去吧。” 想必,得到了闫凌峰已经死亡的消息。 他是不是庆幸,都免了他下手。 下一个,该是闫素素了是吗? 放心,她也用不着他亲自下手,她自然会追随她哥哥而去,来个“自行了断”。 午膳里,加了砒霜,虽然砒霜无色无味,但是要躲过闫素素的嗅觉,还是不可能的。 有丫鬟在边上监督着闫素素用膳,而早在用膳之前,闫素素就已经服用了诈死的药丸,是以才吃了一口,她尚来不及咀嚼吞咽,身子就往边上一歪,倒了下去,待丫鬟过来探她鼻息,她已经没了气息。 闫素素死的如此蹊跷,安阳侯却只顾沉静在胜利在望的喜悦中,全然没有怀疑,只以为闫素素是被砒霜毒死。 闫素素和闫凌峰两具尸体,被并排放在大厅内,安阳侯府邸的大夫诊过了脉,确认两人已死无虞,安阳侯才一声令下:“出发。” “等等!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们,至少这个害死我姐姐的贱女人,我一定要毁了她的脸,掏出她的心肝来。”果然如闫素素之前顾虑的,闫妮妮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不过也好在闫素素早就和安定侯越了定,求安定侯保她一个全尸,所以在闫妮妮拿着匕首要上来划花闫素素的脸蛋之时,安定侯抢先一步挡住了她:“住手,人都死了,你不要再捯饬了,浪费我们时间。” 陡见安定侯对自己这个未来嫂子如此不恭态度,闫妮妮气上眉梢,冲着安定侯就吼了一句:“我爱怎么就怎么的,你大哥还没说什么呢,你算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说话?” 紫娜正在边上,看着闫妮妮的嚣张态度,不由也动了气:“你又算什么东西,大哥都不曾用这般语气数落过羽中,轮得到你?” 闫妮妮仗着安阳侯的宠爱,气焰越发的嚣张:“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你说我算什么东西。” “死不要脸,你还没嫁进我们沈家,就自诩为嫂,哼!”紫娜冷哼一声。 “啪!”巴掌上,忽然落了重重一个手印,紫娜惶恐抬头,待看清落掌之人后,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大哥,你,你打我!” “有你这么和你嫂子说话的吗?她迟早是你嫂子,这礼数,从现在开始做,还算早嘛?” 得意的看着紫娜,闫妮妮嘴角扬起一个张扬的笑:“哼!还是羽威你疼我,瞧你这弟弟和这未过门的弟媳,当真要把我给气死了。” 闫妮妮撒娇的倒入了安阳侯的怀中,单手攀住安阳侯的腰肢,娇嗔道。 紫娜泪水积蓄在眼眶之中,虽然知道安阳侯如此做,不过是做戏给闫妮妮看,蓄意讨好闫妮妮,但她就是难过的要命,她自幼跟随安阳侯安定侯,和安定侯生了情感,定了终身之后,安阳侯更是视她若亲人,别说巴掌,就算是偶尔语气重几句的时候,都是没有的。 紫娜的委屈,写在了眼底,而这恰成就了闫妮妮的张狂。 看着紫娜含泪瞪着她,她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一点礼数都不懂。” 安定侯一直憋着一口气,在一边一语不发,在他看来,哥哥这戏,演的也太过分了,即便不考虑到紫娜和他们从小相依为命,就是只想到紫娜是他安定侯的女人,他也不该当着他的面,给紫娜这一巴掌。 安定侯知道,哥哥这一巴掌,是为了讨好闫妮妮,继而利用闫妮妮,向闫家进行彻底的报复,只是就算知道是为了报仇,心爱的女人挨打恶劣,安定侯心里还是非常的不是滋味。 不由的犟了起来:“哥哥怎么不连我也一块儿打了,方才,我也有冲撞了她的地方。” 安阳侯瞪了安定侯一眼,冷声道:“别给我闹了,收拾收拾,出发。” “我还要……” “乖,你也别闹了,在家里等着!” 安阳侯的话,还是很受用的,闫妮妮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温顺的如同小绵羊一样应了一声:“恩!” 紫娜,并未随行,因为挨了那一巴掌,她心里着实难过的很,虽然能理解大哥,却依旧无法释怀,在众人离开后,她就扭头回了房间,趴在桌子上呜咽个不休。 四人,确切点说,是两人两具尸体,被共至一辆马车之内,朝着城南驾去,离和白雪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时间上是绰绰有余,是以车子行的也不快。 一路上,安定侯终于按耐不住,略为气恼的道:“哥哥怎么可以打她?” “情势所迫!”安阳侯简简单单四个字,惹的安定侯越发的恼怒。 “我知道你这是做给闫妮妮看,但是适当惩罚一下,说几声便可,哥哥怎么可以真的下的去那一巴掌,紫娜跟着我们兄弟多年,我以为你早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安定侯激愤了起来,声线都有些紊乱。 安阳侯浓眉一紧,有几分后悔之色:“打是打的重了点,我当时也没给控制好,回头我去给她请个罪,让她多担待点,等到大仇得报,闫妮妮这个贱人,她要如何处置,我都不会插手。” “哎,哥……”安定侯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只觉得好累,复仇之路,走的好累。 “怎么了?” “如果哪一天,我阻挠了你的复仇计划,挡住了你的复仇之路,你会如何?”安定侯其实是害怕听到答案的,今天安阳侯能不分轻重的扇紫娜一个耳光,明日,这耳光,甚至是匕首或者是刀剑,就有可能冲着他的脸蛋来。 他想赌,赌这十多年的兄弟情分,敌不敌得过复仇之神。 安阳侯没有作答,只是反问道:“干嘛这么问?”语气之中,有警惕的意味。 安定侯苦笑一声,也没有回答,自顾自道:“如果有人拿刀架在各个脖子上,而我的刀架在太后那个老妖妇脖子上,我会毫不犹豫的……” 安阳侯尖起了耳朵。 “拿老妖妇,换哥哥你。” 安阳侯的心里,透着三分的欢喜,三分的感动,剩下四分,则是愧疚,因为他明白,如果是换了他,他会选择用力会下手里的长刀,然后,再给安定侯报仇。 车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午时还差一颗的时候,马车驶到了城南,兄弟两之间,才算又有了言语。 “哥,你都安排好了吗?” “恩,安排好了,一会儿我一学鸟叫,就会有目击证人出现,把车上的尸体,抬下来。”安阳侯说着,伸手架住了闫素素的肩膀,大掌,却有意无意的,滑落了闫素素浑圆的高起,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惋惜。 这个极品女人,没有上了他,还当真是觉得遗憾。 安定侯则是拉了闫凌峰下来,将了无生气的兄妹两人,如同死狗一样丢在城南古城墙墙角下,随后,兄弟两人终身一跃,跃上墙头,看着通往京城方向的那条道儿,等待着白雪的出现。 午时刚到,道上就驶来了一匹骏马,马背上的人儿,娇小玲珑,穿着通体雪白的长衫,腰间别着一条祖母绿的九节鞭,仔细一看,正是那白雪公主,她当真是单身匹马而来,许是太小瞧了闫素素,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防范,还当真是个不可一世的傲慢公主。 骏马及近,白雪一个翻身,下了马背,然后,等着粉红色的小靴子,朝着古城墙墙根处行来。 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安阳侯将一切都掌控在眼皮子底下,就在白雪的步子朝着闫素素和闫凌峰的尸体靠近那刻,他忽然吹响了口哨,学了一声喜鹊欢叫,很快,都上出现了一支商队,朝着老城门而来。 白雪抬眼瞧了一下那商队,没有在意,继续往墙根处走。 倒是那商队里,有人尖叫了起来:“啊,死人啊,杀人了。” …… 一出戏,就排演的如此精彩,安阳侯轻而易举的,就把闫素素和闫凌峰的死,借由一整只商队作为目击证人,嫁祸给了白雪公主。 次日清晨,城里就传的沸沸扬扬,说是白雪公主向闫家少爷求爱不成,便心生恨意。 先是绑架了闫家三小姐以威胁闫家少爷,逼其就范,后见其宁死不从,恼羞成怒,于是买凶先后杀了闫家少爷和三小姐,并打算将两人的尸体起止古城墙跟。恰被一支商队撞破,如今正在宗人府接受审讯。 传言的真实性,安阳侯府在次日清晨就得到了印证:“白雪公主,真的被关进了宗人府,奴婢亲眼所见,闵王爷和皇上,都快打起来了,一个极力拥护闵王妃,另一个则是非要白雪公主偿命,太后为此头疼了一晚上,奴婢出来的时候,太后正在吃药呢。” 来传话的,是一个身着浅绿色长裙,容貌十分一般的年轻女子,约摸二十来岁左右,生的稳重沉静,如今,正跪在地上,垂首细细将自己的听闻一一汇报给安阳侯。 “做到好,回去,继续监视,有一举一动立刻来汇报。”安阳侯对那女子挥了挥手。 【守得云雾见天开,马上就水落石出了!写的真累,费脑子,还不如谈情说爱来的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一章 那女子送完话后,蒙上可头纱,谨慎警惕的出了安阳侯府,她只以为和以前任何一次来通风报信一样,来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 “跟上!”身后,一男一女,目光紧随着她,从她出安阳侯府的那刻起,就一直守在门口,一等她出来,便一瞬都不敢放松,紧随着她。 那女子似浑然不觉有人跟踪,还饶有兴致的逛了一会儿街,随后,步履匆匆,朝着皇宫侧门而去。 跟踪的一男一女,并不打草惊蛇,直到看到女子进了皇宫侧门,身后的跟踪者,才从腰间掏出一枚火信子,朝着空中发射。 前头的女子,对着一声声响,并不以为意,隐到一处偏僻角落,她动作麻利的脱下身上的衣衫,露出一袭绿色的宫装,尔后摘除了脸上面纱,脸上,是泰然自若的神情,朝着侧门里的一扇宫门走去。 守门的卫士,认得她是皇太后身边当差之人,轻而易举的给她放了行,女子浅笑一声,继续往里走去,走了一会儿,肩上,陡然传来一阵拍打,她心里一惊,却很快平复了下来,会转过身。 身后,居然是闵王爷,她忙福身,给元闵翔请安:“闵王爷吉祥。” “起吧!去哪了?” “没去哪,就是再宫里走了走。闵王爷这是要去太后处?” “恩,有些事,要找母后商量。”元闵翔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那女子恭顺的,却又是带着试探的问道:“可是为了白雪公主之事?” “恩!”元闵翔也不避讳,看向女子,“苏锦,你在母后身边,当差几年了?” “不足,不足三年!”苏锦不知道元闵翔这么问的原因,不由的有些紧张。 元闵翔却是难得的平易近人,轻笑一声:“三年,也不短了,上次母后西行,你是否也在陪伴之列?” “是,奴婢蒙太后圣恩笼罩,侥幸不死。” “恩!”元闵翔的语气里,藏着一抹高深莫测的,让苏锦心头发慌,总觉得有种被赤果果的看穿的恐惧。 像是要打破这种恐惧,她试探的问道:“王爷何以问起此事?” “也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听闻母后要把桂嬷嬷换了,想着最后可能顶替了桂嬷嬷的,也就是你了,所以随口问问。” 元闵翔轻描淡写的回答,让苏锦大松了一口气,而后,笑容莞尔,对着元闵翔道:“奴婢不求能顶替了桂嬷嬷的位置,只想着好生伺候太后娘娘。” “好丫头,行了,走吧,一道去慈庆宫,还是,你还想随处转转?”元闵翔大手一摆,便要往前去,苏锦紧随其后,忙道:“奴婢不转了,一到回去吧,王爷,王妃的事,你要节哀啊。” 又是试探吗?元闵翔面露了沉痛之色,随后,强忍着苦楚轻笑一声:“有时候,有些东西当真是天注定的,不是属于本王的,终究会离本王而去。” 苏锦安慰的开口:“王爷莫要太过哀伤了,王妃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这般伤心模样,她定然希望你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至少,替她报仇之前,我都会好好的,好了——赶紧走吧,我找母后有急事。”元闵翔收敛了目光中的沉重之色,大步朝前而去,苏锦紧随其后,不消片刻,两人就到了慈庆宫。 太后见元闵翔和苏锦一道进来,不由的问了一句:“这怎么撞上的,苏锦,哀家寻了你半天,你去哪里了?” 赶在苏锦开口之前,元闵翔就带她做了回答:“她在宫里随处转悠,让我撞见,就说了一道回来,母后,桂嬷嬷呢?” “去给我拿参茶。” “苏锦,你去帮桂嬷嬷的忙,我有事要和我母后说!” 苏锦微微颔首,恭顺退下。 几乎是苏锦一出去,元闵翔就走到了案桌前,提起笔,在上头落了四字“苏锦细作。” 太后一惊,忙道:“真的!” “母后,小心隔墙有耳。”元闵翔压低了声音道。 太后忙谨慎的收声,闷声问道:“原来是她。” “木有记得防着点她。” “恩,母后心里自然有数,闫素素,怎么样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闫素素在此事上功不可没,但是太后还是希望她一觉睡去,不要醒来,天晓得她的出现,在她的两个儿子心里,抢夺了她多少地位。 “还未醒来。” “她哥哥呢?”太后压抑着心底得逞的兴奋,继续问道。 “也未醒来?”元闵翔面色凝重,煞是担忧。 “不必担心,是你的总归是你的。”太后装模作样的安慰了一句,然后,问道,“下一步,我们该做和计划?” “顺水推舟便可,素素说过,安阳侯安定侯的目的就是引你出来,母后自上次被刺杀后,一直都谨慎提防,甚少露面,这次既然他们的目的如此,那我们就依顺了他们的意思。” “那哀家的安危!” “有儿臣在,母后还担心这些做什么,只是,儿臣以为,安阳安定侯身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操控者。” 太后一惊:“会是谁?” “闵秦!” 元闵翔的回答,当真让太后吃惊不小,她做梦都不曾想过,元闵秦居然会操作别人来刺杀自己,当下,她否定道:“不可能,闵秦虽非我所出,但是对我也算敬重,而且若是他当真要刺杀哀家,何必假以人手,他可是比任何人,更有机会接近哀家。” 元闵翔轻笑:“母后,若是他亲自动手,你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太后也是聪慧之人,当下明白:“哀家明白了,他要刺杀哀家,目的不是因为和哀家有仇,而是哀家一死,有利于他。不成,他在觊觎你哥哥的皇位?” 太后的这一猜测,元闵翔也不是没想过,尤其是任肖遥和几日调查安阳侯安定侯背景,隐隐中查出两人和江南梅花镖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后,元闵翔更是笃定,元闵秦的狼子野心之广,怕已经不在了他的猜想范围之内。 云顶山上有人行刺于他,许也是元闵秦安排的,而当时的情势,元闵翔依旧记得清楚,那便是皇上生命垂危,已经拟诏册封了他为皇太弟,也就是皇上死后,这天元王朝的未来帝君,就是他元闵翔了。 若当真元闵秦有心觊觎皇位,若是当日刺杀了元闵翔成功,不难想到,膝下无子的皇上,能够选择的立君之人,只有元闵秦一个了。 虽然只是分析猜测罢了,但是元闵翔常年居于边关,素不和京中人士来往,怎可能一回来,才被立了皇太弟,就遇刺了,分析想来,元闵秦的嫌疑,更是大了几筹。 “母后,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当下情势,儿臣此番进宫,就是为了抓苏锦这个细作,现在儿臣要回去了,素素还等着我,母后你也一切小心,切记不能让苏锦看出端倪,至于其他,我和皇兄自会安排。” “那你们……也要当心!” 从皇宫出来,他没有往闵王府方向走,而是直接去了残月的住所,一进去,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琴音袅袅,让人凝神静心,入了内室,只见残月坐琴架前,白皙修长的指尖,正宛若流水浮云一般,在琴弦上撩动,残月边上,坐着一脸怔然的余杭姚,如今,正痴痴的看着棉床方向,望着闫素素的睡颜发呆,连元闵翔何时入内,他都浑然不觉。 余杭姚看着闫素素的表情,让元闵翔不悦,不由的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余杭姚忙还神,有几分慌乱失措,还有几分尴尬:“主子,你来了。” “恩,你们都出去吧!” 将闫素素的“尸身”带回后,元闵翔就动了点小手脚,用了一具死刑犯的尸体,将闫素素的对换了过来,因着不敢将闫素素安排在闵王府,是以他便把闫素素带来了残月住所,残月住所隐于闹事,外观看来不过是一座平常的商铺,入了内里,才见别有洞天,好一番风流雅致。 这是残月大多数时候居住的地方,当然,残月在别处,也有许多处不同的房子。 比如湖心上那处小筑,再比如云顶山上,元闵翔曾经遇刺的那个房间,也是残月所有,构筑十分特别,精通音律和机璜之术的残月,还在那房间四周布置了许多的机关,是以那天元闵翔身受重伤退回房内之后,那些此刻才不敢贸然再靠近。 本想把闫素素安排上云顶山,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他想借由次,唤醒沉睡的她,只是怕又发生上次的刺杀事件,到时候他自古无暇,分身无能,保护不了闫素素,是以,他便直接把闫素素安排到了残月的这个住所,虽然看残月的脸色,是万分的不情不愿。 余杭姚会在此处,元闵翔并未想到,更让他想不到的,余杭姚那个憨子,会用那样的目光注视他的女人, 那目光,让他十分的不悦,是以才会下逐客令,不,确切点来说,应该是逐主令,这里,可不是他元闵翔的地盘。 残月识趣的跳着单脚出了去,余杭姚还神过后,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穿上的闫素素,而后在接受到元闵翔有些警告的眼神后,忙悻悻的摸了一把鼻子,跟着退了出来。 两人一走,房内只剩下了闫素素和元闵翔! 窗户半开着,外头春意正浓,暖风阵阵而入,元闵翔起身,将那半开的窗户开了大,让那个暖风夹裹着白残花的芳香,送入屋内。 窗外,亭榭叠嶂,峰峦如画,青瓦疏离,莹然欲滴。 廊檐下,两只翠羽黄翼的雀儿发出嘁嘁喳喳的叫声。 窗内,雕镂花纹的情铜三足鼎云烟袅袅,散发出淡雅的百合花香。 元闵翔踱步自了闫素素床边,俯身下来,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这么贪睡,再睡下去,可要错过花季了,过几日,樱花一开,那烂漫光景,你不想看吗?” 闫素素只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元闵翔心里微微一痛,虽然诈死药丸的药效是三天,如今才过了两天多点,但是他就是害怕,怕她再也行不过来。 “素素,你不会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个吧?”他对着床上的人儿,柔声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静谧,他轻笑一声,自做了回答:“当然不会,我知道你也爱我,是吗?” 他的眼底,饱含轻易,吻上闫素素冰冷的唇,他想用自己的体温,蕴暖她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他的担忧,然后睁开眼睛看他一下。 将脑袋埋在闫素素的脖颈之间,他在她耳边轻轻吐气。 “你还记得我们初相见时的景象吗?当时的你,浓妆艳抹,深更半夜在云顶山后的荷花池中泛舟,我在窗边早就看到你了,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把你当做了什么啊?” “呵呵,当做了疯女人!”依然,只有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后来我感觉到杀意之时,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想救你,虽然有可能你就是刺客之一,但是我当时却不想去赌那么多,只想着救你,说出来你或许不信,许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是我的了。 尤其是当你用颇为随意的告诉我,你会出现在云顶山,是因为你二娘然给你来勾搭闵王爷,而你这个心情的时候,那一刻,我便告诉自己,我未来的女人,就要是你这个样子的。” 回忆着初次见面的时候,闫素素的那段话,他便哑然失笑。 “是这么回事,昨天不是有个闵王爷在山上,我二娘呢,想让我来勾搭下闵王爷,然后我呢没这个心情,所以随便找了个地方溜达了一番,哪里晓得一溜达睡着了,然后呢,天黑了门关了我回不去,睡在岸上我怕被蛇虫鼠蚁咬死,所以就撑了小舟上水上去睡,接着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先生,还要我再解释多一点吗?” 或许她没有注意,她当时那种清淡随意的态度,有多么迷人。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认定了她,才会一下山回府后,在众人的诧异眼光中,向闫府不得宠的,默默无闻的庶小姐提了亲。 脱了鞋子,也不管闫素素的身子冰冷的如同死人,他钻入了被窝,轻轻的拥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沉浸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从两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到第一次争吵,第一次分歧,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到第一次床第之欢,巨细靡漏,都在他的脑海之中,珍藏若至宝,如今他如数家珍的将一件件,一出出都在闫素素耳边轻言,只可惜,闫素素却是依然一动不动,不做半死反应。 “素素,你或许不知道吧,我瞒了你一件事,呵呵,你要不要猜,是什么?” 若是不晓得的人,定然以为他疯了,对着一具尸体自言自语。 “我,其实就是他!” 他半侧着身子,细细的端详着闫素素恬静的容颜,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上了闫素素的侧脸:“这叫做九节白玉箫,世上共存三管,其中两管,在我之手,呵呵,当日不给你那原矛头蝮,送了你这管价值连城的玉箫,你还觉得吃了大亏一样,看你多不识货。” 若是闫素素醒着,肯定会一拳冲着元闵翔的鼻梁挥舞过去。 还好,她睡着,且睡的熟呢。 “你知道我最后悔对你做的是什么是吗?” 明晓得她不会醒来回答她,他依然温柔的对着她的面容,柔声问道。 随后,自然依旧是自问自答:“便是给了你那包药,我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东西给阴了,呵呵,丫头挺狠的,一下就下那么重的剂量,往后,真不敢再给你迷药了。 还有……” “叩叩叩!” 正要继续往下说,门外,传来了一阵叩击之声,元闵翔眉心一皱,似讨厌被陡然打断,语气不善的冲着门口冷声道:“谁啊!” “主子,肖遥求见。” 眉心稍一聚拢,元闵翔看了看沉睡的闫素素,然后翻身下了床,穿妥了鞋子,给闫素素掖好被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搬了一边的六扇屏,挡在了闫素素的床前,然后,收敛了脸上的温柔之色,对着门口道:“进来。” 余杭姚在前,任肖遥在后,两人前后入内,进房之后,目光在元闵翔脸上停留了一瞬后,双双望向了床榻,一看,两人似察觉了元闵翔的用心,忙又转了回来。 任肖遥单膝跪地,汇报道:“主子,这几日我已经彻查了清楚,梅花镖局,趋势和安阳侯安定侯来往甚秘,安阳侯发家之始,曾又五批货物,交由梅花镖局押镖。三年前,梅花镖局接了一趟大生意,总镖头、镖头,镖师、大掌柜一干都跟随出镖,路上遇了劫匪,镖队全军覆没,只有梅花镖局没有出镖的镖局主人幸免于难,伺候,镖局换了一匹镖师,属下暗自调查了一番,这批镖师均无家眷,寻访到以前在梅花镖局打杂的杂役,据那杂役回忆,当日出镖之前,有个男人来过镖局,当时和镖局主人在房内谈了三个时辰的天,他进去奉茶的时候,偶尔听到来那个人谈及劫镖一事。” “那杂役,你带来了没?” “属下将他暂行安排在拓跋王子的驿馆,免得招人耳目,王爷现在可要过去?” “恩!去看看!余杭姚,你和肖遥随我来。从看到余杭姚和任肖遥对闫素素流动着情愫的眼神后,元闵翔就不放心让两人和闫素素独处了。 任肖遥聪慧,自是明白自己的心思被主子看穿,余杭姚却是讷然,道:“属下也要去?” “恩!”看样子,他还不太想去的样子,不过,元闵翔怎可能把他留在闫素素身边,虽然知道给余杭姚十个胆子,余杭姚也不敢动闫素素一根汗毛,但是就算是想到余杭姚对闫素素的那种痴痴的眼神,元闵翔也是心中不爽快的很。 无奈,余杭姚虽然不知道自己跟去有什么用,还是依了元闵翔的话。 三人一行,朝着驿馆而去,分了三个方向而去,目的,都是驿馆。 驿馆之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被安顿在书房,由老二老三看护着。 待得元闵翔等人至,老二老三才退了下去,带上了房门,在门口看守。 那男人并不识得云闵翔,但是从元闵翔的气质和气势上,就知道他是个大人物,于是忙惶恐的给他下跪请安:“小人余光,叩见大人。” “起来说话!” “谢大人。” “肖遥,给他赐座!”看着男子有些害怕的模样,元闵翔尽量放缓了语气和表情。 余光受宠若惊,连声道谢:“谢谢大人,小人站着便可,站着便可。” “虚礼不必太多,你只要将当年出镖前的事,详细于我说来便可。” “是,大人……” 【下周一开始,恢复万更,这两天是在忙,分身乏术啊,只能尽力而为!有人问起我何时完结,我只能说,想写的写完就完结了,大概字数可以给大家一个,50万左右,爱大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元闵翔等算大抵了解了一番当年那趟绝命镖。 距余光所说,三年前的夏天,梅花镖局忽然接到了一趟镖,这下镖之人,是个身份神秘的商人,下的是一趟物镖,具体是什么东西,余光也不知道,只晓得下镖之人再三叮嘱,东西金贵,无比要平安送到西凉。 出镖当日,有个男人来了一趟镖局,余光当时是梅花镖局打杂的下人,专门伺候镖局主任的日常生活。 发镖那日,那男人和镖局主人在房内聊了有个三个时辰光景,午膳都没有用,余光进去奉茶的时候,看了那男人一眼,生的十分富贵的样子,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身份不凡,只是左脸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疤。 余光进去后,两人就停了言谈,余光退到门口之后,因为好奇,所以停留了片刻,偷听了一会儿,听虽然听不太真切,但是大抵听到了几句,好像是在谈这趟镖,余光只隐隐约约的听到“路上出事”“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好处”之类的几句话。 余光当时也没太往心上去,以为只是关于这次出镖之事,那人叮嘱镖局主人要好生押镖,如果成功押到,就少不了镖局主人好处。 想不到的是,那天出镖后不久,噩耗就传来了,说是遇到了埋伏,一行人等统统死光了,无一幸免,而所押的镖,也不知了去想。 梅花镖局惨案后,原来的旧人都走散的七七八八了,梅花镖局也曾一度垮掉,直到一年后的春天,梅花镖局才开始重新招募镖师,条件是粉的苛刻,但是月俸却相当的高,当时余光也想重新回梅花镖局打杂,但是却被拒之门外。 后来听说,此次能被选中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些高手,来自大江南北不同地方,有些是镖局主人走江湖结交的朋友,有些是冲着月俸来的,本地的镖师,就只有三四个被选中了,没过一年,还被解雇了。 这样说来,这个梅花镖局之后完全换了一批人,看来也是有蹊跷。 元闵翔将余光交付给了老二老三,让他们给他些银两,送他出城,随后,和任肖遥去了京城的一家镖局。 这家镖局,叫做天下第一镖局,在别放,算得上是老字号,响当当的镖局,元闵翔和镖局主人虽然不常走动,也算有些交情,元闵翔以前好几个旧部下,告别官场后,也都来了天下第一镖局做镖师。 是以元闵翔一进去,就有人认出了他,纷纷给他请安。 “闵王爷!” “闵王爷!” “闵王爷!” …… 请安声,此起彼伏,元闵翔只紧着脸色,对大家挥了挥手:“都起吧,你们主人,可在家?” “在了,小人这就去给王爷请来。” “恩!”驻足在大厅之中,元闵翔负手而立,面色沉俊。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身后跟随着一个中年男子:“不知闵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王爷恕罪。” 不过是些客套之言,元闵翔不想多浪费时间,所以伸手搀扶了老人起来,开门见山道:“刘老,可否借一步说话?” 被唤作刘老的镖局主人一愣,随后,对身边使了个眼色,周边之人,纷纷退下,刘老伸手对元闵翔比划了个请的动作:“人都下去了,王爷但说无妨。” “刘老!你可知道梅花镖局!” 同行之人,偶还有生意上的来往,怎可能不知道,刘老不答知或不知,而是直接问道:“王爷何以问起梅花镖局。” 一句便是表明,他是知道梅花镖局的。 “有桩事情,和梅花镖局有关。” “莫不是闵王府遇害一事?”刘老紧了下神色,压低声音问道。 元闵翔何等谨慎,即便是知道这个刘老不可能出卖自己,也不可能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只是道:“不关乎此事,只是遇一个故友,当年和梅花镖局的灭局惨案有些牵连,道是刘老可能知其中一二,是以来讨教一下。” “讨教说不上,王爷有何想问,只管开口,老夫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老也是明白人,知道元闵翔这瞒着他事情呢,他也没有多加追问,只是略显恭敬的回了这一句。 “当年梅花镖局灭局惨案,刘老认为,是何人所为?” “听说是一帮山贼,后官府追查过此事,但是那群山贼已经做鸟兽散,一个也没有寻见。”刘老回道。 “刘老以为,当真是小小贼寇?” “这个老夫也不能妄加猜测,官府如此断案,且也事不关己,老夫自然不会去追查。” 刘老说的也有理,元闵翔便不再纠结于此事,转而问道:“梅花镖局一年后重振雄风,你们做这一行的,人均为财,当年开出了那般高的月俸条件,天下第一镖局,有没有人转而投靠的梅花镖局的?” “倒是有那么几个,不过被用上的,只有一个,回来的三个,后来哭着求重新进天下第一镖局,我没给同意,这些人,今日能为财离开而去,明日也能为了财弃你不顾,甚至出卖你。”说到当年之事,刘老依然愤然。 “那一个,刘老可还记得,家住何处?” “孤儿一个,自幼我收留他长大,不想尽然见钱眼开,枉费了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培育啊。” “刘老,以你出面,可否还能让那人回来,既然是见钱眼开之人,想必若是开了高价,定然也能诱哄他回心转意。” “王爷要这人?” “现在急需!我那朋友,正在调查梅花镖局当年一案。”元闵翔言简意赅,刘老虽然有些不解,不知道元闵翔到底所为何事,但是还是硬撑了下来。 “那老夫即可着手去办,王爷,若是那人回来了,老夫会派人去你府上通报。” “恩,有老了!”元闵翔起身,礼貌的给刘老拱了个手。 刘老受宠若惊,忙回了个礼,而后,遣下人送了元闵翔出去,自己,则是传唤了方才痛他一道出来的中年男子进来,秘密的给他下了任务。 “王爷交代的,一定不能出什么差错,人,给我带回来,知道吗?” “是,爹爹,孩儿一定不负王爷嘱托。” “这事儿若是成了,你想鸿儿进官场,也有人替鸿儿铺路了。”刘老看着大门方向,笑意,慢慢的在嘴角荡漾开来。 * 因着怕人起疑,也怕安阳侯安插了眼线在闵王府,是以从天下第一镖局出来后,元闵翔没有回了残月住所,而是和任肖遥分道扬镳,忍受着见不到闫素素的痛苦,一个人回了闵王府,一整夜,他都无心睡眠,只痴痴的盼着天色转亮。 终于,在天际吐露第一丝鱼肚白后,他纵身跃下了显得冷清的大床,然后,随便的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匆匆去上朝。 上完朝,他就要去看闫素素,这药下去,也已经是第三日了,他要守着她,等着她,不允许她贪睡。 到了朝堂之上,众大人都来的七七八八,元闵翔新“丧”妻子,而闫大人刚“丧”一双子女,两人面色都沉静如山,两大巨头都是如此脸色,众人自然也不敢聒噪喧哗,这尚未上朝,气氛就沉寂肃穆至极。 到皇上出来后,大家的目光纷纷不动声色的顾盼在皇上和闫丞相及元闵翔身上,隐约察觉,三人之间,有种让人窒息的气息在流转。 “有事起奏,无事下朝。”元闵瑞淡淡一句,目光扫了朝堂一眼。 元闵翔率先出了列,单膝跪地倒:“启奏皇上,白雪公主杀了我王妃一事,你打算托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打算风头过去,然后再徇私舞弊,饶恕了白雪?” 闫丞相随后义愤填膺的出来附和:“是啊,皇上,请您设身处地为微臣和闵王爷想想,早日判决了白雪公主。” 众大臣一片静谧,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元闵瑞看着跪在下首的元闵翔和闫丞相,脸色越渐转黑,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们就想至白雪于死地吗?” “还用怎么查,从白雪公主房内搜到的书信,依旧目击证人的证词来看,这还有假?” “这怎么不可能作假了,此事朕说过,朕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们这是做什么?逼朕?尤其是你,闵王爷,白雪好歹是你妹妹,你从小看着她长大,朕知你悲痛,但是你也不能因此泯灭了理性和亲情。”元闵瑞愤然一句,目露愠色。 元闵翔语气生冷如冰,回道:“天灾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就是因为理性,就是因为对白雪心灰意冷,所以才会出此言,皇上,即便你再怎么疼爱白雪,也不该如此纵容她,你难道忘了,你的病,可都是素素帮你治愈的。” “啪!”用力一掌,元闵翔拍龙椅而起,“反了,你这是什么,指责朕忘恩负义,纵容包庇吗?来人呢,把这口出狂言,大不敬的狂徒,拖出去打八十大板。” 八十大板,众人倒抽冷气,就算闵王爷身子骨硬朗,八十大板,也能要了半条命去了,看来,皇上和闵王爷的关系,因着白雪公主之事,已经恶化到了极点,不然皇上怎么会对闵王爷下如此极刑? 很快,有人来拉元闵翔,却被元闵翔大力击开。 元闵瑞见他反抗,更是怒不可遏,居然亲自下来,从锦衣卫腰间拔出佩刀,朝着元闵翔而来。 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元闵秦见状,忙是出来抱住了元闵瑞:“皇兄息怒,皇兄息怒啊。” 也有宫女,赶忙去请太后,不消片刻,太后匆匆而至,喘息不稳。 “这一个个都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要反了吗?昂,皇上,你这刀是什么意思?你要杀了你弟弟吗?好啊,你杀了你弟弟,杀吧,杀吧,连带着母后一起都给杀掉。” “母后息怒,连个哥哥不过是一时气头上。”元闵秦给剑拔弩张的两人说着好话,然后,对边上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那锦衣卫忙上来,从元闵瑞手里夺下了刀,战战兢兢的跪倒在了地上,求道:“皇上,使不得。” 元闵瑞死死地看着元闵翔,厉声道:“朕告诉你,元闵翔,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休想动白雪一根汗毛,朕也说明白,若是事实如此,朕绝不会徇私舞弊,必定手刃白雪,给你一个交代。” “哼!”元闵翔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眼看着元闵瑞又要动怒了,太后忙上前,一把挡在了两个儿子之间:“事情,交给母后去办,母后不会偏心你们任何一个,不会存了私心,你们都给我消停了,来人呢!” “是,太后娘娘!” “本宫要出宫,去那发现闫素素和闫凌峰的城南古城墙墙角看看,看能不能寻见什么蛛丝马迹。” 元闵秦抱着元闵瑞身子的手,明显一震,眼底里,闪过一抹精光,因着对元闵秦起了地方,是以这些变化,看在元闵翔元闵瑞兄弟眼里,俱是十分的可疑,可疑到让两人心寒。 这一计谋,是元闵瑞想的,自从知道对方的目的是引太后出洞后,兄弟两就策划了这一场戏,与其被动的等对方出招引太后出来,不如他们又个防备,主动出现。 想必,这一招,正中了对方下怀。 “母后,您身子金贵,怎么可以去那些地方,不如明日吧,明日儿臣陪你一起去。”开口的是元闵瑞。 自然,计划若是要周全,那必定要给敌方一点准备的时间。 太后也配合道:“明日也好,你们兄弟,给我各自回去,谁再闹,别怪母后翻脸不认你们这个儿子。” 元闵瑞元闵翔互相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各自散去。 元闵翔临出殿之前,还看了太后一眼:“既然母后出面,那明天,我就不去,还望母后公证。” “自然的,母后不会偏心你们兄弟任何一人的,好了,回去吧!” “恩!” 说罢,元闵翔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宫殿,往宫门外去。 * 一出宫门,元闵翔便直奔残月住所,心急火燎。 未及进房,就闻一阵悠扬琴声,琴音袅袅,绕梁三尺,余味不绝。 元闵翔却无心品尝,只是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一进去,打断了残月的琴声。 他却连看都不看残月一眼,直奔床榻,昨日他设立的屏风,依然挡在床前,他推开了屏风,却是吃了一惊,大掌摸向空荡荡的被褥,头也不回的问道:“残月,素素呢?” “呵呵!”一声娇笑,自残月常坐的抚琴方位传来,元闵翔的心,因为这一声娇笑,陡然之间,好似飞入了语段,轻飘飘的被软弱棉絮的云朵夹裹着,舒服的让他认不出想放声歌唱。 好歹,他是忍住了放生歌唱的举动,慢慢的,慢慢的转过了身。 待看到琴架前,并不是残月的身姿,而是一抹娇小的身影之时,一瞬,记事后就从未落过泪的他,尽然红了眼眶。 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填满了他整颗心,整个人,这辈子,从未有一颗,他觉得如此幸福过,但是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又让他觉得的惶恐,居然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靠近,怕一靠近,琴架边的窈窕女子,就会凭空消失了一样。 看着他傻呆呆的样子,闫素素又是轻笑,笑容嫣然。 款步起身,她只着了一件淡蓝色的纱衣,莲步款款,身姿曼妙,纱衣微微摆动,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 及至元闵翔跟前,她主动伸出了手,环住了他的腰肢,脸蛋,靠入了他的胸膛:“看你这傻样,没见过美女啊。” 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元闵翔嘴角,随着这一句话,二愣子一样裂开到了一个最大的弧度,而后,反手抱住了她,紧紧的,紧紧的,似要将她揉碎在骨血之中。 “素素!”他喊她是,声线略显得沙哑。 “恩,在呢!”她的声音,温柔如水。 “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从未对元闵翔说过肉麻的话,但是今日,却是忍不住的,想告诉他,她有多么的思念她。 经历了生死磨难,去鬼门关走过一遭回来后,她才发现,即便是不能天长地久,对元闵翔,只是曾经拥有,便是人间极大的幸福。 以前以为,嫁谁也是嫁,后来才发现,当被元闵翔以为的男人侵犯之时,有的只有恐惧,厌恶,和愤怒,只有元闵翔对强吻,元闵翔的霸道,才能让她起了反应,每次被迫承受,到后来,却变成了主动回应。 原来已开始,在心里认定的那个人,就是元闵翔。 中间诸多的隔阂,磨难,不过是为了让她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 躺在他的怀中,她有种幸福感,一种有感而生的幸福感。 两人静静相拥,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了一个吻,一个缠绵的,似乎永无止境的吻。 闫素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给元闵翔抱上床的,只记得他的大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素脸,然后,是脖子,锁骨,胸口,腰肢,最后,落在了她的敏感之处,当她还魂之时,他已经在了她身体里,用力的耕耘冲刺着。 她只清醒了一刻,随后,被无边的快乐给吞没,只剩下娇吟嘤咛,回应他的勇猛和卖力。 床底欢爱之后,便是一个冗长的美梦,闫素素累坏了,元闵翔则是自责坏了。 她才醒来,他就那么放纵了自己胸涌如潮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把她着实累的够呛的。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眉尾:“素素,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除非……我死了。” 睡梦中的闫素素,好似听到了他的话一样,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随后,身子朝他赤果的胸膛里钻了钻,又安稳的睡了去。 一觉醒来,已是午夜时分,朦胧之间,闫素素感觉到有一双深情的眼眸,一直注视着自己。 原以为是元闵翔,她闭着眼睛娇柔嘤咛了一声:“做什么呢?” 伸手过去,想去触碰元闵翔,手指,无意间划过了“元闵翔”的脸,落在了“元闵翔”的手心之中,而后,她听到了一声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修长的手指,调皮的在“元闵翔”的手心画着圈圈,半晌后,感觉不到元闵翔的反应,她才纳闷的睁开了眼睛。 一眼去,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老天啊,真丢人,怎么回事任肖遥,而且是脸比杜鹃还红的任肖遥。 见她醒来,任肖遥赶紧抽回了手,目光中,有些局促,又有些恋恋不舍:“王妃,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夜半三更,床畔一个算不上熟悉的男人,和自己做着肌肤之亲的事,当真让闫素素也好几份不自然起来。 “哦,刚才看到有个黑影进了你房内,我不放心,进来看看!”任肖遥眼神闪烁,从心理学角度上来看,他,明显在撒谎。 【明天喝喜酒,双十二我尽然把我朋友出嫁的日子给忘了,哈哈,我是个马大哈,怪我从来不去看日期,万更若是兑现不了,先道个歉,但是我会尽量多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一章 晓得任肖遥在撒谎,闫素素却没有戳穿他,不单单是想给任肖遥留个面子,更因为从任肖遥的眼底,她看到了他对她流动汹涌,来不及收回的脉脉情愫。 原,任肖遥居然喜欢她,这个认知,让闫素素有些郁闷。 从身份上来说,任肖遥算是自己老公的下属。 从缘分上来说,和任肖遥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过一次,蒙他救助。 何以,任肖遥尽然会对她动心,闫素素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这张脸的魅力,但是却不想,这魅力居然用到了元闵翔手下身上,虽然,她也是浑然不知,并非故意。 不想和任肖遥捅破那层关系,闫素素装作自然的轻笑一声:“谢谢你,王爷呢?” “王爷进宫了,商议要事。” “什么时候走的?” “才走不久!”说着,任肖遥避嫌的站了起来,背对上闫素素,哑着声音道,“王妃好好休息,属下会在门口守着,有任何事情,王妃开口叫属下就是。” 说罢,就要往门口去。 却被闫素素给喊了住:“肖遥。” 这般亲昵的称呼,惹的任肖遥身子一颤,怔在了原处。 “王,王妃还有事?”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因为动情而颤抖。 闫素素看了一下被窝下的身子,穿着整齐的里衣里裤呢,也算是衣着完整,于是揭开了被子,下了床,从边上衣架上取了一件披风披上,款步走到任肖遥面前:“上次你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疑问,闫素素早就想问了,奈何之后一连窜事情,让她没有半分机会。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疙瘩疑惑,但是放在心间,尤其是面对任肖遥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想起,不如就直接开口问了算了。 任肖遥楞了一下,表情的倒并没有局促或者任何一丝不自然,看着闫素素,他回道:“属下当时是接到飞鸽传书,说要属下南下办事,属下未再京中久留,王爷也从来不和属下等谈及私事,是以当日并不知道您就是我们未来的主母。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王妃海涵。” “呵呵!”原是如此,闫素素轻笑了起来,“我谢你还来不及呢,肖遥,真的很感激你,若不是蒙你相救,我今生今世,恐怕都感受不到王爷的好了,你是我和王爷的大恩人。” 任肖遥眸光一黯,她,只把他当做恩人,而且她和王爷,感情甚笃,怕是他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闫素素此话,也是拐弯抹角的在告诉任肖遥,他和她,没有可能。 元闵翔嘴角轻勾,有几分淡淡苦涩隐在笑容深处:“王妃客气了。” “肖遥,我哥哥,他可曾醒来?”醒来之后,虽然问了残月,但是残月说不知道,后来和元闵翔欢好之时,也问了元闵翔,无奈元闵翔刚下朝就来了她这,也不晓得,她想着碰碰语气,许任肖遥会知道。 不想:“不甚清楚,估摸着应该醒来了,闫大人是练武之人,体格健壮,意志力又强大,应该会醒过来。” 虽然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以安心,但是任肖遥的这番话,也足够让闫素素心里放心下来,也是,她都能醒过来,更诓论闫凌峰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她又问道。 “寅时了。” “就快天明了,我也不睡了,我自己会小心提防着的,你下去休息吧,不用守着我。” 闫素素身在残月住所,这住所机关重重,本就不可能有人闯入,那个所谓的“黑影”不过是任肖遥虚构,他也知道,闫素素此言,可能是有心让他下去,他心里有些微微痛楚,嘴上,恭顺的道:“好,那属下先下去了。” 任肖遥走后,闫素素才大叹了一口气,看着床位将明未明的天色,她思绪万千,俱是对元闵翔的担忧。 这上半场仗,算是她打了下来,这下半场,正面交火的,可都要转托给元闵翔,那安阳侯安定侯兄弟,一看就不是吃素的,怕是稍有不慎,布局出了任何一点差错,就会满盘皆输。 闫素素担心着元闵翔,为此事所累,伤了自己,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一个已“死”之人,若是出去想帮助他,无语是给他添麻烦,所以,再如何担忧,她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在这处小屋,等着元闵翔凯旋而归。 晨光初升,鸟语花香,残月是个极懂生活之人,庭院之中,假山怪事,奇花异草,雕梁画柱,层出不穷。 闫素素不知不觉,已经倚窗立了一个早上,直到,有丫鬟进来伺候她洗漱用膳。 用完早善后,她想着去找残月,问些关于元闵翔之事,在丫鬟的引领下,绕过九曲回廊,到了一处雅致的临水小榭,闫素素正要敲门进去,就听到了任肖遥颇为气急的声音。 “你倒是想想啊,你把我的红雪儿到底送了谁,你给我记起来,你若是记不起来,我就烧了你这房子。” 红雪儿?这名字好生熟悉,只闫素素一时之间,也记不得在哪里听过。 少顷,是残月不急不缓的声音,相对于任肖遥的气急败坏,显然冷静多了:“我忘了。” “你……好,我今天先不和你计较,我要去助主子一臂之力,给你时间,你最好给我想起来,你到底把我的红雪儿弄去了哪里。” 说罢,任肖遥的怒气和无奈,开始向着门这边转移,闫素素让了点位置开,怕被冲撞到了, 果不其然,一计大力的推动,惹的那木门如脱弦的箭矢,朝着闫素素射来。 索性,她早就躲开。 一看到门口的闫素素,任肖遥楞了一下,随后忙道:“王妃,你怎么在这,有没有撞上你?” “我没事,呵呵,你这是要去哪里?” 听他的话,应该是和元闵翔有关。 “今日太后会去南郊古城墙下,午时就出发,想必届时,安阳侯安定侯兄弟必有所行动,为确保太后安慰,我要过去护驾。” “今天吗?” “是!” 闫素素轻应了一声:“哦,那你们小心。” 任肖遥对她拱手道:“王妃放心,属下会尽力确保王爷的安慰。” 说罢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复道,“天色不早了,属下要走了,残月,好生招呼着王妃。” “知道了。”不冷不热的一声应,从房内飘了出来,听着有些慵懒。 任肖遥随后告辞离开,闫素素则是进了房内。 房间很素雅干净,最大的特色便是墙上的琴架,共有十个,紧挨着四面墙壁,每个架子又修了五层,由上级下,放满着琴,算一下,尽然有五十把各不一样的古琴。 这架势,琴行也莫过如此了。 闫素素有些叹为观止,残月见她进来,只是象征新的起来给她请了个安,然后,不等她招呼,又坐了回去,白皙的手指,正百无聊赖的抚摸着桌上的一把焦尾琴。 闫素素虽不懂看琴,却也认定那把焦尾琴价值不菲。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和他谈论古琴,方才任肖遥任务在身,急着走,她也没时间过问任肖遥过多细节,是以,只能进来问残月。 “残月公子,是他们引了太后出来?为什么是城南墙角?”也没有多加客套,闫素素开门见山的问道。 残月依然在低头抚琴,没有抬头,砍死漫不经心的样子,回的话,倒是合了闫素素问题的:“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太后会出现,是王爷他们主动安排的,说是要去城南取证。” “那此事的幕后主使呢?有没有?” “王爷正在调查,假以时日,必定会有结果。但是先下看来,秦王爷是最大的嫌疑之人。” “秦王爷?”闫素素有些微惊,忽然想到了安定侯那与元闵秦极其相像的脸。 “恩!”残月淡淡应了一声,姿态慵懒。 “今天,计划是如何的?”闫素素继续追问 “太后会被杀!” “什么!”闫素素大惊失色。 “太后不被杀,如何引出幕后主使,若只是要生擒了安阳侯安定侯兄弟,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王妃说,不是吗?”残月的表情,依然淡然。 “可是,太后她!” “呵,王妃如此聪明,还会不知道,此杀非彼杀,王爷自由安排。”残月的笑容一勾,让他整个人魅惑如同妖孽,眉宇之间透着的清冷淡薄,有个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态。 闫素素也哑然失笑,瞧她愚钝的。 “呵呵!”知道元闵翔都安排了妥当,闫素素才放松了心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二章 和残月闲聊了一会儿,觉着也没有多少话题,闫素素正要离开,临走之前,无心问了句:“你方才和逍遥,在争执什么?” 残月面无表情,清冷道:“无非是一面琴,他交托给我照看,我给他弄丢了。” 闫素素嘴角抽搐,还有这样的人,想必不是弄丢了,而是在某处即兴演奏后,随便给丢在原地了。 “叫红雪儿是吗?” “说是叫这个名字,天晓得呢。” 这态度如此轻慢,怪不得温润如任肖遥,也会抓狂。 “名字很特别。”闫素素轻笑一声。 残月开口:“琴更特别,说是会吸食人血,这哪里是琴,分明是妖,那人,就爱这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东西。也不怕哪日被吸干了精气。” 闫素素一顿,会吸食人血,莫不是? “残月,你可记得,我们曾经在画舫之上,有过一面之缘。” 残月努力回想了一番,终是摇了摇头:“不记得。” 这个人的脑子,怎么这么健忘,抑或是,不想去记忆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往心里去。当日,他单纯的只把闫素素当做了路人甲乙丙丁其中一位,但是元闵翔呢,他总该记得,当日元闵翔,他的主子也在吧。 “就是和王爷在一起那次,你席地在抚琴,我们从另一艘画舫搭了船板过去欣赏的。”闫素素提醒道。 残月又做了一番回忆,随后,依然给了闫素素一个让闫素素哭笑不得的答案:“不记得。” 这人……闫素素无语了。 还是直奔主题吧! “当日,你弹琴后,把琴遗留在了原地,我抱起琴喊你,你随口一句,说是把琴送给了我,那把琴,会吸食人血,滴到琴上的鲜血,都会被吞噬,肖遥找的,是不是这把琴?” 残月近乎面瘫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些反应:“在你那?” “曾经在,现在,应该在我爹爹那,我爹爹没有找过你?”那把琴,她和闫丞相说过,是从蝶谷仙处得到,若是当真是十分重要珍惜的东西,闫丞相不可能不来找残月。 总算,残月的记忆,在这件事上,还稍微有些停留:“闫丞相是来找过我,好像是为了一把琴,我当时听不懂他讲的是什么,就让人送了客人。” 老天,如此精于音律之人,怎么会把一把把上好的古琴,视若草芥呢?是怪癖,还是奢侈,若是是怪癖,这个怪癖,还当真奢侈。 听闫丞相说起过,那把红雪儿,是他故友用来做传家之宝的,闫素素也接触过那把古琴,音质和琴面都是上乘,即便她不懂得品琴,但是上过手弹过欣赏过摸过,加上闫丞相那句传家之宝,闫素素就可以大抵猜得到,这琴怕是珍贵至极,甚至可能价值连城。 只残月居然…… 如今,不知道该感慨任肖遥交了个损友,还是该感慨,残月是个有健忘症的怪人,总之既然好歹算是弄清楚了红雪儿现在的所在,也算是还了任肖遥上次的救命之恩了。 从残月的小榭出来,闫素素回房间静静的等候元闵翔的归来,日落西沉的时候,元闵翔总算出现了。 一见面,看到元闵翔左脸上一条触目惊心的血口子,闫素素心头剧烈的疼痛了一下,素来不知道如何表达感情的她,此刻,却是心急火燎的跑了上去,踮起脚尖,疼惜的捧起了元闵翔的半边脸孔,急声问道:“怎么回事,这脸?” “不碍事,不要担心。” 闫素素眉心一紧:“怎么都不处理一下。” “已经洗过伤口了,没有什么大碍,我提个强装着呢!” 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闫素素依然是来了气:“怎能如此怠慢了这小伤口,若是得儿破伤风怎么办?” “破伤风?”陌生新鲜的名词,让元闵翔不由的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闫素素微微一怔,随后还神,依然冷着声音,严厉道:“进来,我给你重新清洗处理一番,自个儿的身体,也不晓得照看好,你真是,真是……” “真是太可爱了!”看着闫素素词穷的模样,元闵翔脱口而出,接了她的话茬,这般像个大人斥责不懂事的小孩一样的斥责他的闫素素,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可爱迷人。 闫素素狠狠的瞪了元闵翔一眼:“再贫,赶紧进来!” 说罢,牵着元闵翔的手,即往屋里去,进屋后,闫素素差丫鬟去抓了些伤药,自己则是仔仔细细的把元闵翔对脸给检查了一边,索性,那伤口并不是很深,但是,不管深不深,闫素素的心头,都是扯着疼痛。 她甚至不敢去想,当时那把刀,离的元闵翔的脸有多近,或许只要在偏移一点,或者元闵翔躲闪不及,刀子抹下去的地方,就不是脸蛋,而是脸蛋下近在咫尺的脖子了,若是抹到脖子上,伤了大动脉…… 闫素素心里一阵阵的突跳着,即便只是设想一下,她都能感觉到心跳随着呼吸,一起刹车停止了下来。 看着闫素素脸色紧张的一片惨白,元闵翔轻笑一声,揽住了她的腰肢,把脑袋埋在她的胸前:“我想你,离开你的那刻就开始想,想念你樱桃般红润的嘴巴,想念你小巧的鼻子,想念你蝶翼般扇动的睫毛,想念你眉,你的耳,你的脸,你的身子,还有,你的气息。嗤……” 说着,他对着闫素素的胸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大掌,从她的腰间收回,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还开始想,你和我的孩子。” “胡说八道。”闫素素本是苍白的脸色,因为元闵翔的告白,而酡红了一片,如同晚霞般艳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元闵翔轻笑:“我怎么胡说了,这里面,迟早会有我的种,素素,给我生个孩子吧。” “不行,我体内的寒症,尚未去除干净,现在怀上,孩子受了寒气,对孩子不好。” 元闵翔轻笑一声,虽然万分期待着一个孩子,但是他更想要的,是一个身康体健的孩子,他也是精通医术,他自然知道,闫素素的身子若是怀孕,不说孩子可能是个畸形胎儿,连同闫素素的身子,也是回受累,以后落个腰疾腹痛的,心疼的还不是他。 所以,要孩子,在短期内,不过是个美好的念想罢了。 “等到身子好了,给我生个孩子好吗?”他温柔的央求道,孩子气十足。 这般的元闵翔,也是少见,闫素素双手放下了手里的棉花,环抱住了元闵翔的脑袋:“依你。” 满意的在闫素素的怀中轻蹭了一番,元闵翔似疲倦极了,尽然闻着闫素素的体香,沉沉的睡了过去。 元闵翔睡的很沉,闫素素本还怕上药吵醒他,不想他居然会睡的那么安稳,那般痛楚,也没有将他惊醒。 虽是如此,闫素素下手依然是极轻,睡梦中的元闵翔,还打着轻鼾,睡颜沉静,侧脸俊美无寿,极具魅力。 上完药,闫素素打了热水给他宽衣擦拭,一打开他的里衣,闫素素惊了,他这哪里是沉睡,分明是昏迷了。 脸上的伤,不过是小巫,比起胸口的伤痕,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胸口的伤痕,明显也未如何处理过,只是从肋下缠绕了一圈绷带,有些伤口,还血淋淋的露了一小截刀尾伤在外头,闫素素小心翼翼的揭开那纱布,因着伤口和纱布被血水糊住了,这一拉扯,惹的昏睡的元闵翔,好看的眉心,不由的紧蹙成了一团,拧成了一股,显然是极痛的,所以才会昏睡中都有感应。 闫素素捂着嘴巴,好似如此,就能堵住将要落下的眼泪,作为医者,她有一颗仁慈的心,见到受伤的病患,总会忍不住同情,有时候,甚至会落泪。 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同情,眼泪,是因为心疼,因为心疼所以才忍不住的要滑落。 怕咸涩的泪水滴到元闵翔对伤口上,渗入他的皮肉,弄疼了她,她忙抬头,用力了两个深呼吸,把眼泪逼回了眼眶里,然后,低下头,沉沉的吐了三四口气,接着,低头吻住了元闵翔的唇,手里,慢慢的,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的,揭开了元闵翔伤口上的纱布。 但愿这个吻,能让他不觉得这么痛。 终于,将纱布,完整的从伤口上撕了下来,闫素素目光回移到伤口,虽然早就料想到了伤口必定十分的惨不忍睹,她却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的触目惊心。 交错的刀上,一刀渗入皮肤底层,翻起了里头的血肉,一刀倒真是虚虚的在皮肤上挤开了一条血口子。 对方,必定用的是双刀,对决之时,双刀交十字朝着元闵翔的胸口而来,一刀整刀嵌入,另一道则没来得及全部嵌入皮肤。 闫素素不敢想象,若是另一刀也完全嵌入了皮肤,那下面的这条伤口,会伤到何处。 这个弧度,这个方向,是心脏。 她的呼吸,瞬间停止,强迫自己忍住的眼泪,在此刻决堤,咸涩的泪水,大颗的扑打在元闵翔的伤口上,她难以自抑,不单单是心脏在疼,脸呼吸都开始变得疼痛。 “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是白痴吗?”闫素素骂道,元闵翔却没给她任何回应,只是皱着眉头。 闫素素知道伤口一刻都不能耽搁,骂了一句,她就胡乱的抹干了眼泪,然后,又命丫鬟去准备了大量伤药和热水,自己回房,开始用热毛巾,小心翼翼的,一寸寸的揩拭起元闵翔血肉翻飞的伤口。 每一下,她都极尽轻柔,每一下,她都恨不得能帮他分担痛楚。 丫鬟拿了她指定的伤药来后,她又温柔无比的给元闵翔上了药,再在丫鬟的帮助下,给元闵翔重新捆绑了绷带。 而后,一整个晚上,她都守护在元闵翔的床边,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只是怕元闵翔发烧了。 这情景,似曾相识,想他们初次见面到时候,何曾不是如此? 他深受重伤,她忙活了一晚上照顾他,原来,有时候,缘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索性,元闵翔平素里体格强健,调理的又极好,是以一夜睡过来,也安然无恙,只是后半夜的时候,咳嗽了几声,之后,便是安稳一觉。 天光蒙蒙开始转亮的时候,元闵翔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随风飘动的海水纹帐曼,稍一侧头,他就看到了她,那个刻入了心间的她。 闫素素正在吩咐丫鬟准备早膳和午膳食材。 “觉得要买黑鱼,若是有,买些龙眼干和淮山药来。” “是,王妃!” 那丫头诺诺应道,待得丫鬟离开,闫素素一回身,居然看到元闵翔坐在床上,正吃吃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一惊,忙道:“躺着,给我躺着。” 听话的躺了回去,元闵翔看着自己敞露的上半身,还有心情和闫素素开玩笑:“我明明记得睡觉前还衣着完整的,不成是遭了女色魔。” “色你个头。”闫素素本是担忧的一颗心,听到元闵翔再度开口说话的那一瞬,就放松了下来。 “原来,不是色了我的身子,是色了我的头。” “王爷……” “叫我名字!”他看着她,目光如炬。 夫妻之间互相称呼姓名,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闫素素却不期然的红了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以后,都叫我名字,我喜欢听你喊我名字。”他柔笑一声,对她招呼,“过来,先叫一声来听听。” “才不要,免得让有心人听去了,说我尊卑不分,回头定我个大不敬之罪。”闫素素自然也是开玩笑。 “谁敢给你治罪,你不晓得,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了,皇兄正要给你封号呢,估计少说也是个公主,到时候,你可是和我平起平坐了。” 因为在照顾元迷香,所以一直都没来得及问,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如今元闵翔既然说起,闫素素自然要过问。 “王爷……” “名字!” 元闵翔似乎十分的坚持。 闫素素无礼的翻了翻白眼,妥协道的,声音无比娇柔的羞怯的喊道:“闵翔,行了吧?” “像最初那样喊我。” 最初那样,闫素素依然记得,那个面若冰霜的男子,开口冷淡道:“喊我翔就可以。” “翔,这样,行了吧!”听着像是被强迫,不甘不愿,实则,心里却是因为这个亲密的称呼,和元闵翔更是近了一层。 “恩,往后,都只能叫我这个,就算和我生气的时候,也需如此称呼我,知道吗?”他的语气,带着霸道的命令。 闫素素皱了皱鼻子,瞪了他一眼:“看我心情。好了,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我心情!”他也学着她的语气,“报复”了回来。 到头来,妥协的还是闫素素:“好了,我知道了,好不成,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闵翔的脸上,渐渐的收敛的玩闹之色,转了严肃。 “原来那幕后使者,是闵秦。” “果然是他!” “何处果然之言?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昨日你走后,我去找了任肖遥和残月,他们告之的。”闫素素回道。 元闵翔点了点头:“是他,呵呵,或许安定侯安阳侯也想不到,他会如此心急,幸好我和皇兄猜可能是他,所以防了他一手,在一里地外,秘密安排了一百御林军和锦衣卫,不然,昨日恐怕我们都是有去无回了。” 目光,移动到元闵翔的胸口,闫素素虽然还不明白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元闵翔身上但是伤口看,她就可以推测,这必定是一场血战。 并不出言打扰元闵翔,闫素素知道,元闵翔肯定会继续说下文。 不出所然,元闵翔不等她追问,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将整个事情的始末,尽数托出,告之了闫素素。 原来—— 安定侯的母亲,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喜欢粉色的丽妃娘娘,先帝当年对丽妃娘娘极宠一时,后宫佳丽三千,无人能够企及,皇上甚至隐隐动了立丽妃为皇后,丽妃之子元闵定为太子的念头。 当时身为皇后的太后娘娘,对丽妃心生妒忌,并且在自己和儿子的地位受到胁迫后,对丽妃起了杀意。 她买通了丽妃身边的一个宫女,让那宫女在丽妃的洗澡水中动了手脚,不久后,丽妃身感不适,不多久,就猝死在了寝宫内。 丽妃死后不久,那个宫女也被当年的皇后秘密谋杀了,那宫女早就知道自己会由此下场,所以留了一封血书,那封血书,被一个老嬷嬷整理那宫女遗物时候发现,送到了元闵定手里,元闵定当年才只有五岁不到,并不懂事。 老嬷嬷知道皇后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元闵定,所以将血书和一包银两塞到了元闵定怀中,冒死把元闵定送出了宫。 元闵定之后遇到了当时卖身葬母的小乞丐沈羽威,也便是后来的安阳侯,元闵定的倾囊相助,让安阳侯将他当做了生死兄弟,至亲恩人,略微识字的安阳侯,也从元闵定怀中的血书上,知道了元闵定的深仇大恨,所以发誓,一定会帮元闵定报仇。 兄弟从行乞开始,暗中学武,扮作黑衣人打家劫舍,渐渐发家,然后,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元闵秦。 元闵秦的母妃,以前和丽妃娘娘姐妹相成,感情甚好,元闵定记忆力,元闵秦对他也是极好的一个哥哥,所以对元闵秦全新信赖,在元闵秦的里应外合下,将太后的行踪掌握的了如指掌,所以太后近年来,都不敢出行,只要一出行,必定遇刺。 这是因为元闵秦在太后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这个眼线,就是苏锦。 昨日元闵翔他们本来将计就计,要顺着安阳侯计划行事,让太后来个诈死,然后,逐步引出安阳侯等的计划,不想,一到城南古城墙脚下,就忽然出来了一匹武功高强的武士。 和云顶山上刺杀过元闵翔的那批武士,武功套路如出一辙,一看就知道是师出同门。 那些武士的目标,不是太后,而是元闵翔和元闵瑞兄弟,元闵翔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不及多想,又出来一匹人,武功不弱,但是和武士显然不是同意武功路子。 当下,元闵翔便明白了,敌人,有两匹,其中一匹,目标就是太后,而且,只有太后,而另一批,则是心狠手辣的要取他和元闵瑞的性命。 抗衡了半个时辰,双方不分上下,死伤均是惨重,太后被紧紧的保护着,安然无恙。 安阳侯和安定侯许是报仇心切,等不及了,居然主动现了身,连脸,都来不及蒙上,和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手持蝴蝶双刀的一个女子,这三人武功之高强,远在那匹武士之上,几个回合下来,元闵翔和元闵瑞等寡不敌众,节节败退下来,太后则是惊慌失措,连声大喊起来:“赶紧撤,赶紧撤,不是已经知道了,是元闵秦在背后操控吗?哀家不演了,哀家要撤,哀家不想死,回去,把元闵秦抓起来,随便定个罪,弄死就算了,快点,翔儿,瑞儿,快点离开,来人啊,快去保护闵王爷和皇上!” 太后这一声惊叫,意想之外的,引了元闵秦主动出击。 倒也算是歪打正着。 元闵翔的伤,是在分身保护太后的时候弄上的,若不是任肖遥和那批为了以防万一埋伏好的御林军和锦衣卫,怕是元闵瑞和元闵翔,此去都是有去无回了。 事后,元闵秦身负重伤逃匿,安阳侯和安定侯等被生擒,先被囚禁在宗人府第七层天牢之中,严刑拷打逼问其党羽。 第七层天牢,闫素素略有耳闻,听说一般进去的是个人,不到三天,出来的就是尸体了,里头的刑具,琳琅满目,任何一样,都是残忍至极。 炮烙火柱,肢解架子,还有活人蒸笼,每一样,听着就是骇人。 虽然觉得安阳侯安定侯罪该至死,但是想到安定侯的真实身份,闫素素听罢整个事情的始末后,还是不由的开口问道:“他算是你们的弟弟,也要如此对待吗?” 元闵翔面色冷酷,对于敌人,他素来心狠手辣:“一个要置自己兄长于死地的弟弟,留来做什么?” “可是,他只是想找太后报仇,并非要杀你和皇上。” 元闵翔的大掌,抚上了闫素素的素颜:“百善孝为先,母亲的生命,比之自己的,不是更加珍贵吗?” 说来也是,若是有人要杀了闫素素的爸爸,闫素素肯定会把他碎尸万段,甚至是在这个时代的娘亲,虽然相处不过一年多,若是胆敢有人要伤害她娘亲,闫素素也可以和对方拼命。 闫素素能理解元闵翔的冷酷,因为若是换了她,也会下如此狠心。 只是,闫素素尚记得,那夜,若非安定侯搭救,她可能早就没了清白。 她也记得,若是没有安定侯允诺,她的“尸体”可能真的成了尸体了。 于情于理,元闵翔可以对安定侯全无感情,狠下心来,闫素素,却做不到。 “我能不能,去看看他们?” 元闵翔眉心一皱:“去做什么?” “有些话,我想当面问问他们,问他们和我爹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记得,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我爹爹了。”闫素素的理由,顺理成章,元闵翔思索了片刻,算是点了头答应了下来:“等用过早膳,我和你去。” “你身体需要调养,哪里都不许去,我让人陪我去就可以。” “谁?”元闵翔身子绷紧起来。 “肖遥啊!”闫素素几乎是自然的脱口而出,却在元闵翔的眸子里,看到了不悦,极度的不悦。 【赶着最后的点儿,完工了,呵呵,万更万更,你们也催催我,我自己也自觉点,负责点,马上就能完结文文了,我知道你们追的也辛苦,群么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许!”元闵翔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出口拒绝了闫素素的这个想法。 闫素素愣神的看着元闵翔,随后明白,想必是任肖遥对自己有情之事,元闵翔也早有察觉,这个小气的人啊,他可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他以为,唯独的一个。 算了,既然不能是任肖遥,那换一个人总可:“皇上可安好,让他陪我去如何?” “也不许!” 这个,又是为何不许,闫素素无语了。 “那许谁陪我去?” “我!” “说什么胡话,你这身子,哪里能随意走动,若是扯开了伤口,后果不堪设想,你给我乖乖躺着,我去找白雪,让白雪陪我去,这总可以了吧!”男性不成,女性总可以。 不想女性,元闵翔居然也要考虑半晌,才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好吧!” “我哥……他怎么样了?”应该没有噩耗,如果有噩耗,元闵翔怎么还有心情和自己嬉闹,不过,还是确定一下的好。 “很好,说起你哥,白雪可能在闫府之中,一会儿我让残月护送你,你先回趟家。”元闵翔这才记起,昨天安定侯安阳侯落网,背后主使者暴露之后,白雪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闫府,想必肯定是为了闫凌峰。 “恩,我知道了。”闫素素轻笑一声,给元闵翔掖了掖被叫,疼惜的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幽声道:“也不晓得会不会留疤,但愿你的愈合能力强一些。” “怎么,留疤你就不要我了?”他笑,笑容里,却有隐着几味紧张。 闫素素故作严肃,道:“那当然,我怎么会要一个丑八怪!” “你……”元闵翔急了,伸手就要来抓闫素素的手,却不小心扯动裂了伤口,疼的他大叫了一声,“啊!” 闫素素惊急上前:“别动,你怎么回事,和你说了不要动不要动,你看你,伤口裂开了吧!” 却不想,伤口裂开是真,那剧痛却是作假,不过是元闵翔想知道闫素素对自己心的手段。 当看到闫素素嗔怪责备的模样,他便明白,这个小女人,耍她呢。 大手一览,他也不管胸口有个巨大的刀伤口,就把闫素素整个按到了怀中,紧紧揽着。 闫素素起了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推拒他,只能不住的喝道:“你放开,混蛋,你放开我,别,伤口会扯开的,放开。” “乖了,放开我,好不好!” “求求你了,放开我。” …… 原先的喝斥,换了诱哄,又转了哀求。 元闵翔得意的抱着她,亲吻着她的侧脸:“素素,我想要你。” 王八蛋,都这身子了,还想着那档子事,闫素素白他一眼,故作冰冷道:“我没兴趣,放开,在不放开,我咬你了。” 哀求不成,又化作威胁了吗? 不过被她咬,他甘之如饴:“咬吧!随便你爱咬哪里。” 闫素素的脸,嗖一下就红了,老天啊,就在他说这句随便你爱咬哪里的时候,她脑中忽然闪过了“不良”的东西,尽然描绘出了一副埋首在他下体的景象。 她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她陡然的窘迫,让他起疑:“怎么了,脸红成这样?” “你管我,放开了,我差丫鬟给你买了黑鱼,她们不懂得怎么熬,我去给你做。” 元闵翔心里一阵暖流,她尽然要亲自下厨给他做饭。 为了品尝到她的手艺,他才舍得放开她,一离开,闫素素就看到,伤口渗血了。 有些来气的,闫素素抓起他的左手手臂,对着他肌肉结实的大臂,就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她发着狠劲咬,只这狠劲到了牙齿上,就转化为了纸老虎,看着很凶狠的在咬,实在,只是起了个牙齿印的力道,还比不上给元闵翔挠痒痒。 他享受着她的啃咬攻击,嘴角,始终带着纵然的宠笑。 终于,咬的无趣了,闫素素一把丢下他的手臂,道:“我去给你做鱼汤,你好好安分的躺着,知道吗?” 极具胁迫意味的一句话。 元闵翔轻笑了起来,总算顺从了:“好,我就等着吃了。” 从房间出来,闫素素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匆匆一瞥,只觉得十分熟悉,待得两厢站定,仔细对望了一番后,闫素素才微惊道:“怎么是你。” “王妃,上次,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这个男人,不正是上次持有皇上墨宝的男子吗? “错在我和倩儿,你不必道歉,白白得了你一副墨宝,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男子和第一次相见时一样,有些憨实,“我是王爷坐下四大公子之一。” “你……居然也是!”闫素素不无感慨道。 “我,我知道,我不太像,他们都会武功,就我……” “你误会了,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觉得缘分之巧,当真让人想都想不到,呵呵!”闫素素轻笑一声,便将余杭姚的心魂给勾走了一半。 待他发现自己失态之时,忙收回恶劣心神,礼仪周全的给闫素素做了个揖:“王妃,王爷可在其中?” “正在休息着呢,你进去吧,我有点事,先过去了。”指了指反方向,闫素素莞尔一笑。 余杭姚忙转身送他:“王妃慢走。” “呵呵,你进去吧!”闫素素笑着往前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回过头,“你,怎么称呼?” “属下余杭姚!” 好生熟悉的名字。 “恩,记下了,我过去了哦!” “是,王妃慢走。”余杭姚拱手相送,闫素素轻笑转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六章 黑鱼汤熬好后,将鱼汤交给了丫鬟,闫素素没有回来和元闵翔打一声招呼,而是看着天色不早了,直接出了残月的住宅,由残月护送着,先回了一趟闫府,虽然有千言万语要和娘亲说,但是时间所迫,她连她娘亲的面都没有见上,找到白雪,就和白雪一道进了宫。 宗人府,天牢第七层,到处弥漫着一股皮肉被烤烂的味道,还有阴死沉沉的压抑气息,白雪走到一半,就不敢往里走了,闫素素只有自己一人在牢头的带领下,往内去。 越是往里,空气里的这种阴死沉沉的压抑便越为浓烈,及至到了第七层天牢,这股子压迫之气之外,还多了一股血腥之味,索性闫素素从医多年,闻到这股强烈刺鼻的血腥味,才不至于俯身呕吐。 第七层天牢,设在最里面的阴暗的角落中,闫素素一路走去,牢头就在前面一路点油灯,伺候的算是尽心尽力。 “王妃您小心,这地面潮,别摔了。”牢头谄媚的关心道。 闫素素微微颔首:“我会注意。” 两人一行走到尽头处时,一直老鼠,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大胆的围绕着闫素素的鞋沿饶了两个圈圈。 闫素素一动不动的站在远处,皱着眉头看脚边胆大妄为的老鼠,不声不响。 以为闫素素被吓到了,那牢头忙过来,蹲身捏起老鼠的尾巴,然后,重重的摔倒墙壁上,骂骂咧咧:“不长眼的畜生,也不看看来的是什么人,就赶凑上来。” 随着“唧唧”几声尖叫,那老鼠从墙上滑行了下来,摔倒地上,四肢抽搐了几番,而后,不再动了,估摸着是气绝身亡了。 牢头忙又谄笑的上来安慰:“王妃莫怕,不过是不通生灵的小畜生,奴才不会让它伤害到您的贵体的。” 闫素素淡淡颔首,然后对着左边的一间牢房道:“是这里吗?” “是,就是这了,皇上吩咐了,他们不把余党交代清楚之前,不得虐死他们,所以这两日,不过是给点皮肉苦头他们吃,王妃,奴才给您开门。”你牢头说着,狗腿子一样的开了门,手脚并用的给闫素素打理了一条过道出来,请她进去。 地牢里头光线十分之暗沉,空气也非常不流通,腐烂味,血腥味,霉臭味道,各种味道掺和杂糅,直刺鼻腔,让人喘不过气来。 牢头举着火把,点燃了屋子里的两个火盆子,一下子,光线明亮了,在明亮的光线中,闫素素看到了两双憎恨的眼神,一双,属于安阳侯,一双,属于安定侯。 两人俱是**着上身,身上到处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体无完肤,干涸的血迹,凝固在伤口左右,糊的他们两整个上半身,都是血红的,而下半身则是被滴血给生生染红了,看上出触目惊心。 闫素素眉心一紧:“不是昨儿个才进来的,怎生的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牢头回话:“这是闫丞相下的令,说是要把小闫大人身上都是伤口,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闫素素没再说话了,总归,要给自己的父亲留几分面子。 “你下去吧!” “是!王妃!” 那牢头告退下去,只留下了闫素素,安阳侯,安定侯在牢房内独处,边上就有一把太师椅,闫素素却并不高姿态的落座,而是一直站着,看向安定侯和安阳侯,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呸,你个贱人,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初我就该杀了你!”安阳侯一口子血沫子,朝着闫素素吐来,闫素素不避不躲,生生让那血沫子,沾在了自己的素白衣裙上。 她也不生气,将死之人了,她何必再和他们计较。 “安阳侯,你若是从实交代了你的党羽余孽,我许可以替你求求情。”闫素素耐心的开导着。 “哼!你放心,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安阳侯冷笑一声,态度倨傲。 闫素素见他食古不化,便转向了安定侯:“你呢?” “紫娜呢?”安定侯冷声开口问道,本是俊美无寿的容颜,如今却是一片血迹斑斓。 闫素素紧了下眼神:“我也不知道。”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啊?”安定侯发狂的,失去理智的吼道。 闫素素摇摇头:“我当真不知。” 安定侯见闫素素的眼神不似作假,颓然的软下了身子:“闫素素。” “恩!” “我很后悔当时允诺了你的那事儿,我真应该让闫妮妮在你和闫凌峰身上扎几个血窟窿,至少是死,也有个给我们做垫背的,你这个女人,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贬你阴险,你居然早就和外界通上关系,识破了我们兄弟的目的,一直和我们虚与委蛇,假意斡旋,还可以装的那般天衣无缝,呵呵,你啊,真是一个天生的戏子料子,我们兄弟,算是载到你的手里了。 你要杀要剐,我别无怨言,只是看在我曾经保全你尸身,又从我哥哥手里救下你清白的份上,你能否答应我两个事情?” “但说。”闫素素从来不喜欢亏欠别人。 “我们死后,我求你把我和紫娜合葬在一起,墓碑上刻写夫妻儿子就可以。我哥哥的遗体,你能帮我运回我哥哥的故乡塔塔村。” “蒙得儿和天元王朝交界处的塔塔村?”闫素素略显吃惊。 “是。”没有看出闫素素的一样,安定侯继续道,“还有一件,给紫娜一个痛快。” 闫素素一直都纠结于第一个请求,若是安阳侯也是塔塔村的人,那和自己的母亲不就是同胞了。 想安阳侯将闫丞相视若仇敌,闫素素联想猜测一番,想必是当年塔塔村之战,闫丞相也在征战之列,安阳侯是给族人同胞来报仇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想安阳侯将闫丞相视若仇敌,闫素素联想猜测一番,想必是当年塔塔村之战,闫丞相也在征战之列,安阳侯是给族人同胞来报仇来了。 闫素素没有应下安定侯的第二个请求,是因为她全副心思的,都转移到了安阳侯身上。 安定侯见她不应,只是怔怔的纠结着眉心看着安阳侯,不由有些急:“我没有求你放过紫娜,只是让你给她一个痛快,都不可以吗?” 闫素素这才还神,从安阳侯身上抽回了目光:“好,若是我能做到。” 安定侯这才放心下来,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一副祥和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将死之人的恐惧和慌乱。 安定侯闭上眼睛后,闫素素的目光,重新移回了安阳侯身上:“你是塔塔村人?” “哼!”安阳侯懒得理会她,冷哼一声。 闫素素忽然有种十分强烈的感觉。 “最小的弟弟当年还在襁褓之中,若是还活着,比你年长不了多少岁” “母亲则是带着你小舅舅和我一起逃亡,路上被冲散后” “元闵定之后遇到了当时卖身葬母的小乞丐沈羽威” …… “他刚出生的时候,左手手臂上有一块铜钱形状的胎记” “来人呢!”闫素素对着外头,大喊一声。 以为里头出了什么事,牢头率众人,急忙跑了过来。 闫素素对着牢头吩咐:“取水来。” 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那牢头以为她要亲自虐待这两个绑架过他的囚犯,于是试探的问道:“滚烫的开水,还是铁水?” “温开水,清水,去取来。” 当真搞不懂闫素素要做什么,难不成要给囚犯沐浴,不过既然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她的话就是圣旨,是命令,无从违拗的了。 几个狱卒赶紧下去抬热水,不一会儿,一桶热气腾腾的温开水被送了上来,闫素素伸手:“棉布呢?” “啊!”狱卒惊了一下,而后,忙道,“小人忘了拿了,这就去取来。” 不一会儿,一块棉布被送了进来。 闫素素接过棉布,对众人挥挥手:“先出去。” “是!”看样子,这个王妃,是真要给两个死囚犯净身了,她脑子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虽是如此质疑,也无人敢多加置喙,大家统统退下之后,闫素素沾湿了棉布,小心翼翼的,揩拭上了安阳侯的身子。 “你疯了?”安阳侯显然也以为她脑子出了问题。 闫素素只不加理会:“不要动。” 她下手的地方,正是安阳侯血肉模糊的左手臂。 小心翼翼的揩拭去伤口边上的想大片凝血,从大臂处开始,一点点往小臂延伸。 温热的棉布开始到身上,以如此温柔的力道,对于饱受刑难的安阳侯来说,无疑是最美妙的享受。 他目光不解的看着闫素素,一边的安定侯,目光中也是同样的大惑不解。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开口问道。 闫素素转向安定侯,浅浅一笑:“好歹,相识一场。”她搪塞道,并不敢告诉安阳侯,自己母亲告之自己的那段故事。 她现在还不肯定安阳侯就是自己的“小舅舅”,目前,正在确认阶段,其实,即便是真的肯定了,确认了,也是不能相认的,因为闫素素清楚的明白,安阳侯现在的罪状,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而闫素素的母亲,显然就在这九族之内。 从另一方面说,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一场认亲,那后果,闫素素不敢设想,有心之人,肯定会把王氏牵累到此时之中,说王氏是同党,到时候,就算是不牵连九族,王氏也是在劫难逃。 还有一个方面,不允许闫素素和安阳侯认亲的,便是为了安阳侯好了,若是安阳侯知道自己的姐姐还活着,并且嫁给了仇人,诞下了仇人的孩子,估计安阳侯会整体崩溃掉。 在他为了刺杀仇人而被捕的时候,他的姐姐,正在给仇人养儿育女,相夫教子,这种事实,换做任何一个人,也接受不了。 当然,闫素素更期望,安阳侯只是安阳侯,而不是她那个左手手臂上有一块铜钱大小胎记的小舅舅。 如此,她便可以将安阳侯当做一个彻底的恶人,置之不理。 只是…… 当棉布揩拭到安阳侯的手肘的时候,有一处暗黑色的血迹,如何都揩拭不去。 闫素素用了力,费了劲,那“血迹”却是顽固不化,闫素素颓然了,果然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晓得安阳侯就是自己的小舅舅,和自己留着二分之一相同的血液。 她的手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她可以佯装不知,只要她佯装不知,谁会晓得安阳侯是她母亲的亲弟弟。 其余地方的血迹,闫素素只是粗粗揩拭了一遍,而安定侯身上,她则没有光顾,因为时间不早了,牢头来催促,说是白雪公主等急了。 闫素素把棉布和水桶送回到了牢头手里,道:“既然皇上说要留他们一命,就好生看护着,不要无节制的虐待,不然他们若是死了,为你是问。” 说了假装不晓得对方是自己的亲舅舅,可是忍不住的就和闫丞相唱起了反调,维护起了两人。 从天牢第七层出来,闫素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回望向牢头:“和他们一起进来的女人呢?” 维今,她还能给安阳侯安定侯做的,就是帮他们探得紫娜的消息了。 牢头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作答。 闫素素直觉有些异样,不由提高了嗓子,冷声道:“那女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在,在呢!好好的呢!” “带我去!” “王妃,时间不早了,白雪公主在等着您呢!”越是不让她去看,闫素素就越觉得事有蹊跷,不由的恨了声音:“让我再重复一遍吗?带我去,白雪那,我自然会去解释。” 那牢头惶恐,看阻止不了闫素素,只能在前头引路:“王妃这边请。” 这是和天牢截然相反的方向,牢房的构造和天牢想必,也是天差地别,看上去,不像是牢房,倒是比普通的农家住所,更是奢华一些,及至走的近了,便听到里头发出一阵阵女子的啜泣之声。 隐隐约约的,此起彼伏的不止一处。 闫素素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伸手推了推牢头:“走快些,你在磨蹭什么?” 她是嫌少对人动手动脚的,现今如此,也只能说明她心系着紫娜,很是着急。 那牢头闻言,颤了一阵,随后,没办法的加紧了脚步,往前而去。 到了这排牢房的中间一间,牢头拿出了一把钥匙:“在这里头关着呢。” “磨蹭什么,开门!”闫素素命令道。 牢头忙扭动锁匙,打开了牢门,一进去的情景,着实让闫素素吃了一大惊。 紫娜,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迹,玉体横陈,赤身果体的躺在土炕上。 双手被固定在炕头的一条铁杠子上,最终塞着一个铁套子,撬开她的牙齿,固定在她的脑后。 而她的双腿脚踝处,则被套上了两个手指粗细的铁环,左右铁环,俱系着一条铁链子,铁链子分别往左上和右上来开着,横过屋顶的衡量,将紫娜的双腿吊的半高,双边分开。 那姿势,一看就十分的淫秽,加上她未着片缕,身上尤其是玉兔上的斑斑淤痕,闫素素当下明白了,紫娜,被玷污了,而且看她身上的青紫痕迹,她怕是遭受了极大的侮辱。 紫娜的表情,甚是麻木,见到人进来,也不做任何反应,想必是早就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了,同为女人,闫素素体会过那种被羞辱的痛苦,她心里一紧,转过身,厉声对牢头喝道:“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牢头被吓的不轻,双膝噗通触了地面,忙磕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我问你,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闫丞相?太后,还是皇上?”不说元闵翔,是因为闫素素知道,元闵翔绝对不会下这种卑劣的命令。 “是,是奴才们自作的主张,这些女人,反正是死刑犯,奴才们,奴才们就!” “啪!”重重一个巴掌,呼啸落了下来,闫素素生平没有动手打过人,这还是第一次,她因为气急,而失去了理智。 “给我把她放下来,放下来,听到没?”她近乎是咆哮着的,倒是把外头等候已久的白雪,给引了进来。 “嫂子,你怎么了,嫂子,谁惹了你生气。” 白雪循声而来,见到以羞辱的姿态,被捆绑着的紫娜,也是略微吃惊,不过眼底,很快盛了幸灾乐祸之色:“哼!罪有应得,嫂子,这狗奴才怎么的得罪你了,回头我让哥哥们,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白雪的出现,让闫素素理智还魂,她晓得,对于此事,她是不便表现的太过义愤填膺,不然惹了人怀疑她和安阳侯兄弟们有什么干系就不好了。 是以,她平静了心态,道:“放她下来,即便是死刑犯,也应该受到起码的尊重,再说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怕是整个宗人府,都会落人话柄,我天元王朝何等尊贵的国家,却在最为司法公正的地方,出了这等龌龊事情,你这是完全没有将国家律法,将皇上,太后等放在眼里。” 闫素素的话,并不是吓唬对方,而是完全在理,牢头一听,吓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忙捣蒜似的磕头:“奴才这就遵命,望王妃和白雪公主不要声张出去,奴才们以后都不敢了。” 白雪倒是不以为意:“这些个死囚,都是作孽太深,这是她们的报应,活该,嫂子何必插手,由得她们自生自灭便可,反正是要死的。” “试问公主,同为女人,你设身处地为她们想想,还会出此言论吗?”对于白雪的言词,闫素素颇为恼火,却是强自压抑着。 白雪顿了下,随后笑道:“嫂子较真起来,还当真是让人觉得害怕,好了,既然我嫂子这么说,照做吧,这种事情,也确实见不得光,坏我朝廷名声。嫂子,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毕竟和闫凌峰之事,若是有闫素素在其中斡旋,肯定有事半功倍之功效,白雪也感觉到了,闫凌峰并不怎么喜欢她,是以她还要依赖者闫素素,让闫素素多多帮自己在闫凌峰面前说说好话呢。 这当会儿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儿,皇帝哥哥也没有这个心里劲儿给她赐婚,只有闫凌峰主动去请婚,怕两人的婚事还能早日完成,只可惜,她旁敲侧击了好几回,闫凌峰却只当做傻子,一笑置之。 所以,白雪又把主意,打到了闫素素身上,才会对闫素素言听计从,刻意讨好。 闫素素也晓得白雪心思,两人从宗人府回来之后,白雪一路上,都在说闫凌峰的事情,末了,总会补充一句:“若是成亲了多好,你说是吗?这样我就可以近身照顾他了,他的伤势,也能恢复的快些。” 闫素素只当做听不懂,每次她这般说,她和闫凌峰采取的态度是一致的,一笑置之。 白雪只当闫素素因为方才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才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不由的劝道:“还在气那里头的龌龊事呢?不必生气了,既然我们都下令了,他们不敢不照办的。” “恩!我知道!”闫素素淡淡一声,笑容疏离。 白雪觉得委屈:“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为何我和你说话,你总是这般淡漠态度?” “这就是我的性子,公主,我对谁都这样。”闫素素的回答,让白雪心生不悦。 “我怎么没发现,我看出了我和太后,你对旁人都十分的好。” “公主多心了。”闫素素淡笑一声,一路有聒噪的白雪相随,她只觉得心身疲倦。 “真是我多心了吗?”白雪讷讷的自问。 闫素素轻笑不答。 白雪见状,也就不追问了,只是快到闫府的时候,她一步挡在了闫素素身前:“你哥哥,喜欢吃什么?”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可以去问我二娘。”对于闫凌峰的喜好,闫素素当真不知,无可奉告。 “那他喜欢什么颜色?” “也不知道!”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白雪嘟起嘴巴,抱怨了一句。 闫素素嘴角微勾:“我不了解我哥哥,但是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是时候,和白雪说穿了,虽然知道,说穿了也不能撼动白雪的对闫凌峰的一片痴心:“我哥哥,不喜欢公主这种类型的女子。” 白雪脸色一白,不过旋即,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啊,日久总能生情愫的不是吗?再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日日在他床边悉心照料他,总有一日——呵呵,总有一日,他会对我动心的,我相信的。” 自欺欺人罢了,只怕日久生的不是情,而是厌恶,闫素素摇了摇头,不想在感情问题上,高傲到不可一世的白雪公主,居然也有如此卑微低下的时候。 也没想到,这元家兄妹,都是如此执着之人,看上的,不得到手,便是绝不罢休,霸道到让人咋舌。 以前的元闵翔是这样,现在的白雪亦是如此。 闫素素无话可说,无劝可劝,只是给了白雪一句忠告:“公主,若是我哥哥当真喜欢你,虽然他对你冷冷清清的,但并不会抗拒你的存在和靠近,若是等他开始抗拒你的存在和靠近,那便是说明,他是当真不爱你,半分没有生情,到时候,你莫要伤了自己,转身离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良人便可,有些人,一开始注定不是你的,便永远也不会属于你。” 白雪顿颜,少顷,轻扯了下嘴角:“我才不信呢,我认定的东西,从我看上的那刻开始,就是我的,只能属于我,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闫素素无奈摇摇头,看来,是说不懂白雪放弃了,这个人的执着,比元闵翔来的更加可怕。 “公主,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九章 闫府,凌云院。 闫素素和王氏对坐着,王氏的眼睛,通红浮肿,温暖的大手,握着闫素素的手舍不得松开,好似只要松开一瞬,闫素素就会在她面前活生生的消失了一样。 这次的劫难,对于闫素素来说,是斗智斗勇,对于王氏来说,却是伤心伤肺,她每日和俞氏来那个人翘首企盼,提起她们失踪的这双儿女,就忍不住抱头痛哭,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她都记不得,只晓得大夫成了凌云院的常客,三天两头过来。 索性虽然伤心难过,但那时她心里一直有那么个念想,念想着闫素素肯定会安然回来,所以,才一直坚持的等待了下来,终于,她的女儿回来了,完好无缺的回来了。 送白雪去了翠云院后,闫素素去看了看闫凌峰,就回了来凌云院,早就得到消息的王氏,早已经等她等到望眼欲穿,待得见到她回来,即刻上前,抱住了她就是失声嚎哭。 闫素素晓得,她是吓坏了,也思念坏了。 好容易,安慰住了王氏,闫素素的脑海里,忽然跳出了安阳侯左手手肘上那处铜钱大小的胎记,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该瞒着王氏吗? 瞒着王氏,当然是为了王氏好,不然姐弟才相认,就是黄泉永别了,这种痛楚,不说王氏,即便是闫素素,也定然承受不住。 可是,闫素素又于心不忍,王氏寻了亲弟弟多久了,花了多少心思,心心念念,牵肠挂肚了多少年,这份感情,这份思念,闫素素也能体会的到。 她既不想对对王氏有所隐瞒,又不想王氏因为此事受到牵累,当真是为难了。 “娘……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闫素素轻笑一声,握紧了王氏温热的手。 “问什么?”王氏声音,因为哭过,有些嘶哑。 “假如……找到了小舅舅,但是他却是个触犯了律法的死刑犯,娘,会怎么样?我说的,是假如……” 怕王氏起疑,闫素素加了个后缀。 王氏有些微微诧异:“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闫素素抬手,触上边上的茶杯,呷了一口香茶,状似随意。 “呵呵,若是他当真还活着,就是我们家族唯一的血脉了,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即便是拼了性命,也会保她周全。” 闫素素心里一震,这,就是王氏的回答吗?誓死护佑? “那娘,若是他无意中伤害过爹,你还会如此选择吗?”闫素素又试探的问道。 王氏为难的皱了下眉头,直觉有些不对劲,看向了闫素素:“怎么突然问这些个奇怪的问题。” 怕被王氏看出端倪,闫素素忙笑着搪塞:“这不是随口问问吗,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若是再不回去,王爷怕是要担心了,娘,我先回去,改日我再来看你,你……好好保胎,这孩子,跟着我这姐姐,也真够折腾的。” “听到她就要回去,王氏很是不舍:“就不能,在家里过个夜?陪娘说说心里话?” 闫素素笑着摇头:“翔受了伤,我要回去,照顾他。” 听到元闵翔受伤了,王氏惊急:“怎么回事?伤到哪里,严重吗?” “一般,只是需要有人随身看护着。” “如此,你快回去,来人呢,安排武师,送三小姐回去!” …… 是夜,月明星稀,闫素素走后,王氏心里头总觉得有些怪异,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容易睡着了,却又做了个梦,一个噩梦。 梦里,重现了那场被她可以忘记的战乱,重现了她母亲带着襁褓中的弟弟和自己逃亡的情景。 母亲和弟弟走在前头,她走在后头,走着走着,前头的弟弟忽然大哭起来,她上前要哄他,只是,打开蒙着弟弟脸颊的手帕,却赫然惊险了一张千疮百孔的脸,惨不忍睹。 王氏惊叫一声,被吓醒了,出了实实足足的一身冷汗。 倩儿就在边上的耳房小憩,听到惊叫声,忙跑了进来,看到王氏脸色舱壁的坐在床沿上,她急步上前,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王氏没有反应,倩儿甚是担忧,又出言喊了一句:“主子,你怎么了?” 王氏这才还魂,心有余悸道:“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倩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丑时。”倩儿上前,从屏风上取了个衣服,给王氏披上,“主子,做的什么噩梦,敲把你吓的,后背都汗湿了,赶紧把衣服披上,免得着凉了。” “倩儿,明儿个一早,能帮我去请白雪公主来一趟吗?” “啊,主子找她做什么?” 倩儿甚是诧异。 “有些事情,要问问公主,好了,把你吵醒了,你也赶紧下去歇着吧,太色不早了。”王氏肉笑一声,对倩儿挥挥手。 倩儿目露担忧之色:“主子,奴婢先伺候你睡着,再下去吧。” “不必了!”王氏轻轻摇头,“回去吧!” “那……好吧,主子有何事,就大声的喊奴婢。” “恩!” 打发了倩儿下去,王氏并未躺下,方才那个噩梦,已让她全无睡意。 小弟的那张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脸,好似一个可怕的预兆,想到闫素素今天下午问她的这些个问题,她总觉得闫素素不是随口问问罢了。 死刑犯,伤害过闫丞相,会不会,另有所指? 王氏听闫丞相说过,绑架闫素素和刺杀太后的人,不是本国人,是个外国人,难道…… 心里一阵发悸,她一夜无眠,天亮时分,她急急的让倩儿伺候了自己洗漱更衣,本是要去请白雪公主,她却在倩儿的搀扶下,主动去拜访了白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章 白雪这两日,一直在翠云元照顾闫凌峰,是以住处,自然也是安排在了翠云院,王氏过去的时候,白雪公主尚未起来,王氏心下急着,却又不好催白雪,只能在白雪的房间外静候着,一站,就是半个时辰,任倩儿如何劝,都不肯到大厅去坐着等候。 索性天气转暖,不至于冻着。 白雪慵懒醒来之时,听到丫鬟说闫府三夫人在外头等候多时,她忙责备道:“怎么不早说?” “三夫人说了,不必把你叫醒,她会等。” “蠢货,她是我嫂子的娘,她现在人呢?”没好气的把枕头砸在的处事不当的丫鬟脸上,怠慢了王氏,就是怠慢了闫素素,怠慢了闫素素,谁帮她在闫凌峰面前说好话。 “是,是,奴婢现在就去。” 那丫鬟赶紧出去,请了王氏进来。 王氏一进屋,白雪就甜笑着迎了出来:“三夫人,你怎么不让人叫醒我,等许久了吧?” “不碍事,不敢打扰了公主的好梦!”王氏垂首给白雪福了福身子,“公主金安!” “哎呦,不必了,起来吧,听丫鬟说,三夫人在外头等候了许久,寸步不离,是有什么急事吗?”白雪问道。 “倒也不是急事,只是想问,公主昨儿个不是和素素去宗人府了?” “是啊,怎么了?” 王氏压抑着心头的突跳,继续问道:“你们是去看那绑架了素素兄妹,又蓄谋刺杀太后的那对兄弟,是吗?” “是啊!”白雪不明所以,如实作答。 “那,那,你有没有发现,素素有什么异样之处?”紧张更甚,王氏怕听到,却又想听到某个答案。 白雪的回答,却让她彻底的失望了:“昨儿个我没有进里头去,只在外头等着,三夫人,怎么了?是不是嫂子昨天回来后,和你说了什么?” 王氏摇摇头:“倒不是!” 心里那个疑问,那个猜测被吊的高高的,怎么都放不下来,她居然主动恳求起了白雪:“公主能自由出入皇宫,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一双兄弟?” 白雪皱眉:“那晦气的地方,三夫人怀着身孕的人,去做什么?” “那个,那个……”王氏闪烁其词,不知如何解释,那个了半天,看着白雪的眉心里,盛了疑惑越来越紧,她忙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只是,想去看看伤害了我女儿的人,我当时发誓过,若是抓到了那两人,我必然要狠狠的在他们脸上吐一口唾沫,这会儿我就是去为了还愿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白雪眼角抽搐:“三夫人,这口唾沫,你还是留着好了,反正,他们择日就要处死了,你身子这么重,来回奔波就为了吐一口唾沫,小心伤了孩子。” 王氏急了,眼泪都快落了下来,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白雪跟前:“请公主无比成全我。” 白雪惊慌失措:“这,这是怎么了,起来,三夫人,你赶紧起来。” “公主,这口唾沫,我不吐,不安心啊,求公主成全。” 白雪破是无奈,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有强迫症的人,看了王氏一眼,她叹了一口气:“好吧,若是闫丞相同意,我可以带你去,反正凌峰昨天和我发了脾气,让我今天不要去看他,不然他就离开人间蒸发,我也闲着无事,若是闫丞相同意,我可以陪你去。” 昨儿个晚上,她非要缠着要和闫凌峰同床共枕,“近身”照顾他,不顾闫凌峰的拒绝,径自爬上了闫凌峰的大床,最后,惹了闫凌峰一场脾气出来,恨恨的说她若是胆敢在出现在他面前,他即可人间蒸发,消失不见,白雪急了,短时间内,还真不敢再见闫凌峰,怕当真把他吓跑了。 王氏闻言,忙是抹干了眼泪,道:“老爷昨儿个晚上就同意了,只是他政务繁忙,没有时间带我去,有劳公主了。” 白雪不疑有他,客气道:“没什么的,好了,三夫人起来吧,既然是闫大人同意的,那等我洗漱用膳吧了,我们就出发。” “好!” 王氏的心情,是复杂的,期待,惶恐,担忧,急切……总总掺杂在一起,惹的她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白雪洗漱用膳的当会儿,她就至少扯了三十多次手帕。 终于,白雪用完膳了,对丫鬟招呼一声:“备马车。” “是!” 少顷,马车备妥当了。白雪上上了车,倩儿忽然一把拉住了要跟着上车的王氏:“主子,当真是老爷同意的吗?” 眉宇间,露着几分怀疑。王氏的行踪,最了解的莫过于贴身伺候的倩儿,昨儿个,出了小姐来过,压根的,主子没有见过别的人,老爷,自然也没有见着,况主子也没有差遣她去请出门令,怎么就“老爷昨儿个晚上就同意了”,这晚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老爷”这个人。 王氏本就不擅长说话,被倩儿这么一盯着,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好在,白雪在车上催了:“三夫人,还没好吗?这去的晚了,就赶不回来用午膳了。” 白雪的这一身催促,王氏才得以缓和被倩儿怀疑的不安感:“好了,你不用陪着我去,有白雪公主呢,你回去等着我,若是老爷或者二夫人问起,你就说我和白雪公主出去了。” “主子,可是……” 倩儿总觉得不妥。 “回去!”第一次,王氏对倩儿摆了架子。 总归王氏是主,倩儿是仆,王氏这一凶,倩儿也就不敢造次。 “是,主子。”倩儿只能诺诺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宗人府第七层地牢,这次,白雪是跟随着进去的,因为王氏可是个孕妇,还是个没把丫鬟带在身边的孕妇。 王氏的脚步,越是靠近第七层地牢,就越是短缓,好似前头,有个巨大的怪兽在等着她,她的手脚,也开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以为王氏是因着害怕这里头的环境,白雪不由劝道:“三夫人,不如回吧!” “不,不回!我一定要看看他!” 白雪虽觉得她这句话很是奇怪,好像不是来寻仇的,倒像是来探监的。 但是她也没有多加怀疑,而是转身对牢头道:“把火把子都点起来,前头开路,别吓到了三夫人。” 她倒是贴心,自然,白雪公主会疑心为别人着想,可不是因为她善心大发了,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脚步越渐往里,一股子腐臭霉烂的味道,呛的王氏忍不住想呕吐,却怕白雪见状不肯让她进去,她只能强忍着。 地牢第七层。 牢头已经点亮了两个巨大的火油盆子,当阴暗的室内,陡然亮起两簇明光,安阳侯和安定侯,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别过了头去。 半晌,待看清眼前的人后,安阳侯目无表情。 王氏,他是认得,闫丞相的第三房夫人,也曾经,是他的刺杀名单中的一员。 王氏回来,他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大抵也猜得到,无非是为了闫素素,是要亲自来给他用刑的,还是想一刀子捅死他泄愤,随便了,反正,进了这里,他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 能被一刀捅死,他倒是要感谢她,帮他解脱。 “白雪公主,你,能不能让他们出去等候,我有几句话,要单独问问他们兄弟!”看到安阳侯脸的那一刻,王氏就抑制不住开始浑身颤抖,何其的想死,而她那死去的父亲,多少个梦中,魂牵梦萦的父亲,就是长了这样一张脸孔。 一样浓黑的眉毛,一样深邃的眼眸,一样厚实的嘴唇,甚是连颧骨突起的高度都相去无异,别说那轮廓凤分明刚毅的脸庞,更是和父亲的如出一辙,她的惊叫,被压抑在嗓子眼,最后要确认的,只有一样,只有一样,只是,不能让任何人知了去,这样,弟弟是认了,但是自己和腹中孩子的命还有闫素素的,怕是也要被她搭了进去。 王氏在闫府中多年,官斗家斗都见的不为少数,这点自然是晓得的。 白雪微楞:“吐个唾沫,我们还要回避吗?” 王氏恳求:“白雪公主,就一会儿。” “那,你自己……”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他们都五花大绑着,伤不到我。”王氏道。 白雪见状,也不再坚持,其实,这里头的味道,真是怪难闻的,她也不想久留。 “好吧,牢头,你在外头候着,本公主就在昨日那个地方等你们,一会儿,记得把三夫人好生搀扶出来,知道吗?” “是,公主!”牢头应声,退到门口,恭送白雪。 边往外走,白雪边屋子念叨着:“这什么怪脾气,一个孕妇,这般折腾。” 待得牢房里的人退尽了,王氏颤抖着声音,试探的唤了一声:“其儿。” 闻声,安阳侯整个人都绷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氏。 王氏的泪,瞬间落了下来,随后,疯了一样不顾身怀有孕,大步跑了过去,用帕子沾染了口水,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安阳侯手肘胎记的位置,用力的揩拭起来,当那铜钱大小的暗红色引子赫然显现于眼前的时候,她的眼泪,彻底决堤了。 却是压抑着,不敢哭出声:“其儿,果然是其儿!” 眼泪落在伤口上,咸涩生疼,安阳侯,终于从震惊中还神。 “你方才,喊我什么?” 捂着帕子,王氏泣不成声,纤细的手指,一遍遍的抚着那个胎记。 安阳侯按耐不住,大吼了一声:“你方才,喊我什么?” “嘘……呜,其儿,不要喧哗!”安阳侯的一声吼,吓的王氏一个激灵,眼泪总算被止住。 一边的安定侯,也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王氏,比起安阳侯,他还尚存理智:“闫三夫人,你方才,是在唤我哥哥其儿吗?那胎记,你怎么知道?” 从她准确无误的就找到胎记的位置,安定侯就知道,这人,怕是安阳侯失散的亲人之一,他听安阳侯说起过,当年一战,他整个族人死在铁蹄之下,襁褓之中的他和一个姐姐,被母亲带着跑了出来,但是半途姐姐被抓了,他和母亲继续逃亡,从安阳侯叙述的姐姐的年纪来看,和王氏,也是相去无几,难道…… “塔塔腾其!”王氏哭着,抚上了安阳侯伤痕累累的脸颊,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猛力的弟弟,面上血肉模糊,千疮百孔,原来,确有其事,“塔塔腾英,我是姐姐,其儿!” 安阳侯整个人,震在原地,讷讷的重复:“塔塔腾英?姐姐?” “是我,我是姐姐啊!”王氏说着,眼泪又汹涌而出,连着带出的,还有安阳侯的热泪。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孕妇,看着那个曾经被自己列入了刺杀名单的妇人,他很想相信,可是却又是真的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姐姐,他寻找了这么多年的姐姐,居然嫁给了他们的仇人,要他如何接受的了这一点。 而且,闫素素,他的亲侄女,差点……那天晚上……如果没以后羽中拦着…… 所有的一切,都让安阳侯触不及防,整个人好似被吊到了半空之中,一根细细的绳子,紧紧的勒着他的脖子,就算是受酷刑,也不曾如现在这般痛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一章(下) 他日思夜想,盼着塔塔圣祖仙灵送回到他身边的姐姐,现在圣祖真的显灵了,可是,为什么要是以这样的身份? “呵呵,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安阳侯显然有些失控,目录痛苦之色,死死的盯着王氏。 王氏被吓了一跳,步子一个踉跄,被地上的刑具绊倒,整个人,失控的往左边刑架倒去。 “小心!”安阳侯惊呼一声,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氏整个腹部,重重的叩在了刑拘的支架上,鲜血,一瞬间就从王氏的下体渗出,染红了王氏的浅蓝裙摆。 安阳侯大惊失色,急声道:“你怎么样了,你说说话,你怎么样了。” 王氏,痛苦的扭曲着脸孔,转过头来,嘴角,却是带着欣慰的笑容:“总算,你还是认我这个姐姐的,你还是关心我的,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我……呼,呼,呼……”她用力的呼气,痛的连抽气都困难,“我会救你出来,其儿,姐,姐姐会救你出来,呼呼……” 安阳侯疯了,眼泪决堤:“来人呢,来人呢,快来人呢!!” 守候在门口的老头听到安阳侯的喊声,并不理会,他是在这侯王氏的命的,可不是他安阳侯这个死囚。 见没人进来,安阳侯开始分离的针扎铁链,身上的伤口,全部都崩开了,鲜血直流,顺着裤腿往下,和王氏的血,汇聚成了一股,融在了一起,血浓于水,这一刻,安阳侯好后悔,后悔的想杀了自己,他怎么会吼她,怎么会吓到她。 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他又不是没有听说过,她卑微如土,在闫府住着下人居住的地方。她一个女人,一个较弱的女人,她无依无靠,他怎么会恨她,恨她嫁给了仇人,她也有她的无可奈何,她也是为了活着。 “姐姐……来人呢,三夫人出事了,来人呢!” 他大喊。 牢头闻言,顿了顿,随后,一把大力的推开了牢门,大步往里跑去。 待看到躺在地上,没了生气的王氏后,他吓的脸色都摆了,王氏在他这里出的事,他自然是难逃其咎。 谁都晓得王氏腹中的孩子,是闫丞相的老来子,宝贝的很呢。 这,这可怎么办。 “太医,快去,请太医,请太医啊!” “赶紧抬出去,三夫人,你醒醒,三夫人,这好多血,公主,公主,出事了。” “好多血啊,怎么办,闫丞相的老来子,死了,我要死了。” …… 慌乱,慌乱,极度慌乱,牢里牢外,都是慌乱。 看着王氏的身子被小心翼翼的抬了出去,安阳侯身子,都禁不住在微微颤抖,死亡面前,他都不曾皱过一下眉头,眨过一下眼睛,只现在…… “塔塔圣祖保佑姐姐,塔塔圣祖保佑姐姐,塔塔圣祖保佑姐姐,塔塔圣祖保有姐姐……” 他只剩下,颤抖着声音,不住的向神祈祷。 祈祷王氏,安阳无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管安阳侯如何祈祷,王氏的身子,还是受了重创,孩子没了,索性,大人还有一口气息在。 闫素素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宛若遭晴天霹雳,疯了一般的朝着皇宫跑去。 还是元闵翔从后面抱住她,不住的安慰:“素素,你冷静点,乖,皇宫里这多远啊,你冷静点,来人,备车。” 考虑到元闵翔的伤口会扯裂,闫素素才镇定下来,脸色,却是苍白了一片。 坐上车进宫后,王氏正气息奄奄的躺在太医院的大床上,双眸紧闭着,那本已经隆起了一个美好弧度的肚子,如今空空如也。 闫素素掩着唇,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闫丞相面色凝重的站在王氏床边,白雪也在,太医们正在外间给王氏熬药。 “爹,娘她,怎么会这样?” 闫素素转向闫丞相,颤着声音问道。 闫丞相不言不语,只凝着一张脸,眼眶边沿,有些红润,看得出,也是十分的悲痛,那个孩子,那个他心心念念盼了六个多月的孩子,没了。 取出来的时候,他清楚当看到了,是个男丁,一个已经成型了的男丁。 心口压抑的疼痛,老在丧子的痛楚,让他出不了半句言语。 见闫丞相不语,闫素素转向了白雪:“白雪公主,我娘,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雪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垂着脑袋,也不说话。 闫素素气急,不由的提高了嗓音:“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我!”白雪见闫素素误会了她,忙给自己解释清楚。 “那我娘,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是安阳侯,三夫人早上骗我说丞相大人让我带她来天牢,我信以为真,然后她说要单独问安阳侯几句话,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晓得进去的时候,她就倒在了血泊之中。”白雪一口气将早上的清醒如实相告。 闫素素怔楞在了原地,完全无法思考。 “我娘,她假传我爹的命令,去……看过安阳侯?” 她启口,却发现,每一个字吐出,都是如此的困难。 “是,早上我还没起呢,她就在外头候着了,丫鬟后来说,她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做都不曾坐下过,后来她跪下求我,让我带她来看安阳侯,我问了是不是闫丞相同意的,她说是,只是丞相政务繁忙,没有时间带她来,所以只能来央我。我真的没想到,她是骗我的,如果知道,我不会带三夫人去那种地方的。倩儿作证,你的丫鬟倩儿可以作证,我当时说了,那种晦气的地方,孕妇最好不要涉足。” 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白雪知道,自己多少也要背负点责任,算是她错信了王氏,间接的害王氏丢了孩子,闫丞相丢了老来子,追究下去,她虽然是被蒙在鼓里的,但是何尝不是间接的杀了闫家的这个小公子。 这么一来,她和闫凌峰的婚事……她都想哭了,难道是好事多磨吗?一波未平一波为何又起了? 难道是她和闫凌峰缘浅分薄,今生注定无法在一起吗? 白雪想着,眼眶当真红了。 闫素素知道,这种事情,事关重大,白雪是不会撒谎的。 白雪不会撒谎,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是她昨天那两个假设性的问题,引起了王氏的怀疑,从而酿就了这场悲剧。 闫素素懊悔之际,看着虚弱苍白的王氏,心里悲愤交加,转身往宗人府狂奔而去,怒气冲冲。 第七层天牢中,鞭抽打声音啪啪作响,让人心惊,闫素素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安阳侯胸前被烙铁烙的血肉模糊,双腿被打的露出森森白骨的模样。 看到闫素素的出现,已经虚弱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安阳侯,猛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里,满是询问和期望的看着闫素素。 闫素素是带着满腔怒火过来的,却在看到安阳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以及他那一双殷切期望的眼神后,一下子,心就软了。 “出去!” 用刑的狱卒闻言,放下了鞭子,退了出去,在门口候命。 狱卒一走,安阳侯就操着虚弱的声调,急切的问道:“我姐姐,怎么样了?” 这一声姐姐,叫的闫素素的心口,说不出的痛楚。 相认了吗?果然是她害了王氏,是她不该那般试探一个本就聪慧的女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闫素素压抑着火气,问道。 安阳侯扯了扯唇,想开口,却没了半分声音,闫素素注意到,他的嘴巴上,全是水泡,一开口,吐出的都是大口大口的血,触目惊心。 安定侯见状,忙制止了用力企图开口的安阳侯:“哥哥莫要再说话了,你刚被灌了滚烫的热水,必定是烫伤了嗓子,闵王妃,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滚烫的开水!!! 闫素素眉心一紧,莫名的心疼。 目光,从安阳侯的身上,转到了安定侯那:“谁下令用的刑?” “还有谁,哼!” 闫素素知道了,肯定是闫丞相。 “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定侯看了安阳侯一眼:“这地上到处都是刑具,你也看到了,你娘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倒了。” 闫素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地上的杂乱。 从安阳侯对母亲的关心来看,就算安阳侯恨母亲人贼做夫,也断不可能谋害王氏,而且被如此捆绑着,根本就动不了身子,怎么可能撞得倒王氏。 闫素素明白了,王氏是不小心摔了,恰撞上边上一堆杂乱的刑具,伤及了小腹,流掉了孩子。 那满腔怒火,如今俱消散了下去,看向安阳侯,她眼底,盛满了怜惜:“我误会你了,娘很好,你不用担心,只是孩子,没了。” 安阳侯看到,安阳侯的眼中,落了一抹欣慰之色,只是满脸的伤痕,让他看上去如同个地狱恶鬼。 “我知道现在问不合适,但是下次见你,不知道何年何月,紫娜,你给了她一个痛快了吗?”安定侯问道。 闫素素目光回落到安定侯身上,道:“给了,你放心,我先回去了,娘醒来,会找我的,安……小舅舅!” 闫素素的一声称呼,让垂死状态的安阳侯,又恢复了一份生气,嘴角,勉强扯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笑容。 “告诉你娘,不要做傻事。” 他嘶哑着声音,艰难的开口。 闫素素楞了一下,随后明白了:“我知道。” 说罢,转身而去,临走前,对着狱卒道:“虽然此人可恶至极,但是皇上有令不能杀死,你们适可而止,不然我爹爹要惹上麻烦的。” “是,闵王妃!”狱卒只当她是为了闫丞相着想,并未多想,看着安阳侯也被折磨的差不多了,他们也就不进去大刑伺候,随着闫素素走了出来。 回到太医院,王氏还在昏睡。 闫丞相,闫素素在王氏床边守候了一个下午,终于,在傍晚时分,王氏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素素,救救其儿。” “其儿?”闫丞相皱眉。 王氏这才发现闫丞相也在,一时慌乱,倒是闫素素,机敏的很,很快反应过来:“娘,其儿他和我们有缘无分,已经,已经……哎,娘,你好生调理身子,不要多想,你年纪并不大,若是想要,等调理好了,还可能再有一个其儿的。” 王氏忙顺着闫素素铺设好的台阶往下,眼底的无限伤痛,看到闫素素泪眼姗姗。 “其儿,没了?”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孩子的名字,虽然是假的,但是她的悲痛,却并不作假。 六月怀胎的孩子,从知道他的存在,就给了他万般宠爱的孩子,就没了。 所有的期盼,所有的欣喜,都在一瞬间,化作了泡影。 小腹,空空如也,王氏的眼泪决堤,哽咽的喘不过气来。 闫素素忙抱住她:“娘,娘不哭,会哭坏了身子的。” 闫丞相蹲了下来:“我尽不知你都给孩子起好了名字,闫凌其,其儿,我们的其儿。”说着,也是老泪纵横。 一家三口,在太医院哭做了一团,直到天色转了黑,闫丞相因为皇上召见离开,屋子里,才只剩下了闫素素和王氏两人。 【这个孩子,总算被我写死了,本来是早该死了的,多留了几天! 我真残忍,简直就是侩子手!谢谢送我金牌,投票,和订阅,送礼物的亲,真的万分感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三章 闫丞相一走,王氏再也忍不住,急切的问道:“素素,你小舅舅,怎么样了,恩?” 瘦弱的手,抓的闫素素生疼。 “娘,他好着,你别担心!”知道若是将实情相告,恐王氏会伤心欲绝,她现在刚刚小产,情绪不宜波动,所以,闫素素说了个谎来安慰她。 “素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娘,你知道的,娘在这个世上,就你小舅舅这么一个同族亲人了,这些娘,娘暗中找的他有多苦,你知道的,为什么,孩子?为什么你不告诉娘?” 闫素素我从回答,只是控住了王氏的肩膀,把她放回到了床上:“娘,你需要静养,不要激动。” “叫我如何不激动,素素,娘不怪你瞒着娘,娘知道你是为了娘好,但是有一个事儿,娘求你!” 闫素素一个激灵,她就知道,王氏总归会开这个口的。 “娘,我也无能为力!”不等王氏说出请求,闫素素就拒绝了她。 王氏的泪,哗然落下:“素素,你救救你小舅舅吧,素素!娘给你磕头,娘给你磕头了。” 闫素素有些气,有些恼:“娘,你让我怎么救?你知不知道,除非搭上我的性命,一命换一命,我才可能就的了他。” 以死相挟,元闵翔可能会帮忙,除此之外,闫素素还有什么途径,能救出安阳侯? 王氏一怔,泪眼婆娑的摇摇头:“谁都不能死,娘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死,啊,老天啊,你为何要这么待我,你为何……咳咳咳,咳咳咳!” 想来心里觉得悲哀,姐弟才相识,面临的不是合家团圆,而是阴阳两隔。 王氏嚎啕大哭起来,一口气卡到了嗓子口,惹的她一阵急促的咳嗽,连带着,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闫素素一惊,忙安抚道:“娘,你躺好,你什么都不要想,我求求你了。” 王氏身子,回落到了床上,一双眼睛,凄哀的看着天花板,眼角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的顺着太阳穴,滑落,滑落。 “素素,咳咳,真的没办法吗?两全其美的办法?” “娘,你不要多想,就算有办法,也是我去想,你好好养着,知道吗?我在这陪着你,等到天亮了,我们就回家,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想想,我就你这么一个娘。”说着,闫素素也有些哽咽了,眼眶红了一片。 王氏抬手,抚上她的小脸,无比凄楚的道:“是娘不好,娘把你弟弟给弄丢了,娘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 “恩,你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闫素素轻轻的给王氏掖了掖被角,执起帕子,揩干了王氏眼角的泪水。 想到安阳侯的境况,王氏如何睡得着,只睁着眼睛,看着屋梁,目光中,全是悲凉的色彩。 子时一刻,有宫女来通报,皇上有请闵王妃。 叮嘱了太医要照看好王氏,闫素素就在宫女的带领下,往龙居宫而去。 龙居宫内,灯火通明,闫素素进去的时候,本以为会在里头碰到闫丞相,不想却是空无一人,只有元闵瑞一人做在金龙高椅上,见她进来,他从周折里,抬起了头。 “臣妾给皇上请安!”细细算来,尽是许久未曾见过皇上了。 好似自从新婚进宫来请安之后,便无见过。 看着皇上的气色,倒是不错,如今已经是四月天了,到了五月初一,就可以给皇上开新的药了。 元闵瑞起了身:“不必多礼了,你娘,好些没?” “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需要调养,皇上找我,所为何事?”闫素素只想赶紧会王氏身边照顾着,是以,开门见山的问道。 元闵瑞面色一紧,道:“就是知道你聪明,想让你帮朕想个计策,看如何才能让安阳侯,安定侯兄弟开口说出剩下的余孽党羽所在。” 闫素素摇头,推却:“我最近,暂无这个心情。” 纵然救不了安阳侯,她也不想去设计安阳侯。 “朕也知道,你最近琐事缠身,若是让你帮忙出谋划策,太为难你了。”既然他知道,还叫她来做什么。 “皇上现在没事了吧?我先回去,若是我得空想了好法子,我必定会进宫来告诉你的!”闫素素请退,元闵瑞却没有即可批准。 好不容易见到她,比之上次见面,她更显清瘦了些。 目光,来到她的小腹处,他的眼神里,盛放着某种叫做妒忌的东西。 这个肚子,若是能给他孕育孩子,那该有多好。他膝下无子,只有几个公主,如果是闫素素替他生的孩子,在孩子出生的那刻起,他就立刻执笔下旨,立着孩子为太子。 他沉浸在自己的美好臆想中,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被他这般看的别扭,闫素素再度开口:“皇上,还有事吗?” 元闵瑞惊醒,才觉自己失态,忙道:“没,没事了,你回去吧!” 闫素素告退转身,脚步才出门口,就听到身后的元闵瑞,喊住了她:“等等,朕送你过去。” 闫素素回身,对着元闵瑞轻笑:“皇上,不必了,也没几步路,你还是继续批阅奏折吧!” “不碍事,朕也披阅的累了,当是去散散步,放松一番,走吧!”说罢,元闵瑞就率先跨出了步子,走在了闫素素的前头,走了几步,不见闫素素跟上,便回头催促道,“走啊!” “恩!”闫素素还神,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元闵瑞,太过诡异了。 和元闵瑞并肩而行,一路上,两厢无言,只是静默,气氛倒是有些尴尬。 还是元闵瑞,率先开口打破的这层静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还是元闵瑞,率先开口打破的这层静谧。 “翔的伤势,如何了,要不要朕派太医过去。”目光,询问的看向闫素素,片刻,不等闫素素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轻笑了起来,“朕怎么忘记了,你的医术,开始比太医的还要高超,有你在,他怎么可能有事。” 闫素素莞尔一笑:“伤口扯开了好几次,但是基本已经是无恙了,那日,皇上没有受伤吧?” 虽然知道闫素素这是随口的关心,元闵瑞依然是受宠若惊:“我没事,那两刀,算是翔替我挡了。素素!” “恩?” “我的身子,彻底的调理好,还需要多久?”元闵瑞问道。 闫素素掰着手指数了数月份,道:“五月初,就可以开始治疗你的肾亏,大概调理到夏天过,就可以了。” “还需这么久?”惊罢,他忙解释,“我不是想着那档子事,只是日日吃药,觉得烦厌了。” “呵呵!”他又何必解释,就算他是记挂着那档子事,闫素素也不会笑话他,毕竟他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做了许久的和尚,馋嘴了,也是情有可原。 “笑什么?”他侧头,问道。 “不笑什么,对了,皇上,你傍晚召见了我爹,方才怎么不见他?” “他这会儿,在宗人府呢,朕委派他,去逼问那两人余孽所在。” 闫丞相去了宗人府,猛然想到了安阳侯因为闫丞相的一声命令,就伤成那般,闫素素不敢想象,若是闫丞相亲自出马,又是个怎样的悲惨景象。 想到病榻上的王氏,又想到监狱里的安阳侯,闫素素一个心惊,脱口而出:“我想去看看!” “现在?”皇上不确定的问道。 “是,现在!” “那好吧,朕随你去!” 陪着闫素素,到了宗人府,众人齐齐下跪,给元闵瑞和闫素素请安。 道了平身,元闵瑞和闫素素并肩而前,往第七层天牢走去。 天牢里,火油盆子吱吱冒响,闫素素一眼便看到了已经不成人形的安阳侯和同样血肉模糊的安定侯。 闫丞相早得了传,说皇上往这头来了,所以,老早的就侯在了监狱门口。 “皇上!”皇上一出现,他就作揖给皇上请安。 “免了,怎么样,交代了吗?”斜了一眼狱里的两个血人,元闵瑞问道。 “犟的很,还没,不过微臣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保证这两人,不敢不交代。” “哦!什么计策?”元闵瑞问道。 “一道抓来的,不是还有一个女子吗?是这个逆贼的女人,自幼和这两个逆贼一道长大,若是把那女人抓到他们面前,处于极刑,微臣以为,此招许可行。” 闫素素眉心一紧,心猛然一惊,不过很快,装作若无其事问道:“爹打算处以何种极刑?” “但凡是个男人,最无法忍受的,最能击崩他的,即是自己的当着自己的面被羞辱了,若是他们不招,我就让他们亲眼看着那个女人,被凌辱至死。” 闫丞相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中,俱是凶光,显然因为他那个老来子,对安阳侯兄弟恨之入骨。 闫素素心头一紧,脸上,却依然是颜色未变,道:“可恶贼子,确该如此,爹爹,那女人,我去带来吧!” 以为闫素素和自己同仇敌忾,也想为母亲报仇呢,闫丞相自然答应的爽快:“好,你去带来。” 闫素素答应过安定侯的,给紫娜一个痛快,她——不能食言。 到了关押女囚的牢房,闫素素被带到了靠里的一处监房,接着狱卒手里的火把,她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如若不是她一起一伏的小腹显示着她是一个活人,闫素素都要以为,那里躺着的,是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开门!” 命令一声,狱卒忙恭顺的过来开了门! “王妃,你在外头候着,我们兄弟进去把她绑出来。” 闫素素伸手,一把住过了那狱卒手里的火把:“去吧!” 两个狱卒,轻而易举的就把紫娜从床上拖了起来,相对于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清秀女子,如今的紫娜,形容枯槁如同一具干尸,双手双脚都带着繁重的镣铐,她如同木偶人一样由着连个狱卒摆布,往闫素素的方向走来。 走到闫素素身边的时候,她的表情,依然是空洞无神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不认识闫素素似的。 闫素素伸手要把火把丢给狱卒,却“一个不小心”,将火把掉到了地上,地上铺只干稻草,顿然燃起了熊熊火焰,众人惊惶,慌乱的拿衣服扑打火焰。 闫素素趁机,走到了无人看管的紫娜面前,轻唤一声:“紫娜!” 紫娜不做反应,只是怔怔的看着前方。 闫素素轻叹一口气,循着机会,对紫娜下手,忽然之间,手腕陡然一紧,尽然是那紫娜,死死的掐住了她的小臂。 正是好机会,闫素素高喊一声:“救命啊,救命啊!”边喊着,边掏出随身带着的小匕首,往紫娜的胸口而去。 只赶在她动手之前,紫娜眼疾手快,一把抢下了她手里的匕首,紧紧的抵靠在了她的脖子上,本是空洞无表情的容颜,此刻完全恢复了过来。 原,她一直都在伪装,抑或是,本来以为没有生机了,所以才不给生活“生”的反应,现在看到闫素素,又感觉到了一线生机,所以才恢复了“生”的气息。 她绑架她,是要以她做人质,救出安阳侯安定侯,抑或是,对她恨之入骨了,死也要拉她做个垫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她绑架她,是要以她做人质,救出安阳侯安定侯,抑或是,对她恨之入骨了,死也要拉她做个垫背的。 当紫娜开口喊那句“都别动,不然我杀了她”的时候,闫素素就明白了,自己的作用,是人质。 心里非但没有慌张,反倒,有些微微的欣喜,如果紫娜成功了,那安阳侯,她的小舅舅,不就有救了? 而她,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配合一下。 “你,你别轻举妄动,你,你放开我们王妃。”那几个救火的狱卒,看到这头的景象,都给慌了。 “哼!只要你们不轻举妄动,我就不轻举妄动,这个女人,不是对你们闵王爷十分重要吗?给我找他来,找他来。”紫娜吼道,紧紧勒着闫素素,力道十分之大,也看得出,她的恨和怕。 有人赶紧去请了皇上和闫丞相过来,两人一过来,看到眼前景象,脸色煞白了一片。 “放开她。”元闵瑞沉着脸,厉声道。 “皇上也在,那更好,你们放了羽中和羽威哥,我就放了她。” “你想一命换两命?你做梦!”闫丞相大吼一声。 闫素素真怕紫娜说句“好,我就换一命,换羽中。” 是以,装作十分惶恐的样子,赶在紫娜开口前,就颤声向元闵瑞求救:“皇上,皇上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才刚确定了身孕,我还来不及告诉王爷,我不想死。” 紫娜闻言,张狂的大笑起来:“一尸两命啊,闫丞相,你的外甥子,皇上,你的亲侄子,你可要考虑了清楚。” 闫丞相的脸,更白了,上午才因为安阳侯兄弟失去了儿子,下午,难道又要因着那两个逆贼,脸女儿和外甥子也丢了吗? 皇上在,也没有他做主的份,他只能看向皇上,一切由皇上定夺。 原以为,皇上定然以大局为重,会牺牲掉闫素素,不想,皇上尽然下令:“放了那两个逆贼。” 紫娜眼神一喜,待看到从监狱里被拖出来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安阳侯安定侯之时,她狂性大发,匕首,紧紧的抵入了闫素素的脖颈,瞬间,便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划下了一道艳红的伤口,鲜血直流。 索性,她理智还在,知道杀了闫素素,一切都会回到起点,逃生的机会,也会由此丢失,是以,控住了力道,把匕首松了开来。 “羽中,哥哥,你们两还能自己走嘛?” 安阳侯伤的极重,早就昏迷了过去,安定侯还可以,勉强还能站住,当看到紫娜后,他大为吃惊,不是说已经给了紫娜一个痛快了吗?待再看清紫娜挟持之人后,他更是大惊失色:“紫娜,你做什么?” 他吼道。 确定安定侯还能说话,还能走路,还有力气,紫娜送了一口气:“羽中,你搀上哥哥,我们走,有她在手,我不怕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给我们开门!” 她挟持着闫素素,先往外退,元闵瑞一步上前,要跟随,却被她喝了回去:“站住,站在这里,不许跟着,不许动,如果谁胆敢妄动,我就让她死,让她死。” “紫娜,你不要轻举妄动。”说话劝的,居然是安定侯。 紫娜以为,安定后记挂着闫素素曾经对她有救命之恩,不由的恨声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人,就算她曾经救过我一命,但是我们现在会变成这样,也都是她害的,赶紧背上哥哥,我们快走。” 知道此刻不便将闫素素的身份曝露,而且有一线逃命的生机,谁会放过,大不了稍候,和紫娜解释清楚,再放了闫素素回来。 利落的背起安阳侯,安定侯的步子都有些踉跄,毕竟他自己,受伤也是颇重。 扭扭歪歪的逃到了宗人府外头,里头的人,因为紫娜的话,一个都不敢追出来。 一路往前,黑暗之中,紫娜虽然有闫素素这王牌在手,却也有些慌不折路。 “往东南走,有一处小门!”闫素素的陡然开口,让紫娜吓了一跳,手里的匕首一颤。 “闭嘴,你给我!”紧了紧匕首,她恨声道 却听得安定侯道:“听她的。” 紫娜愕然:“羽中,她会害死我们的。” “紫娜,有些事我不能现在告诉你,你听她的,不会错,赶紧走吧,我已经背不动哥哥了。” “安定侯……” “呵呵,还什么安定侯,叫我羽中吧!”安定侯涩笑一声,道。 紫娜听得两人之间关系尽然如此亲近,不由的心生酸意,目光黯淡了许多。 “好吧,听你的,往东南,然后呢?” “先过去,那边有一处小门。” “恩!”匕首,依然是放在闫素素脖子上的,以防被闫素素耍弄了。 东南面,果然有一扇小门,小门过去,是一个院子。 “再往哪里?”左拐,往前一直走,就可以出去! 这是个宫里送夜香出去的小门,闫素素会知道,也是因为闫玲玲去世的那一个月,她为了避人口舌,在闵王府修养了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里,她预览过皇宫的地图,有些记忆。 四人一路退去,路上都是太平,但是闫素素知道,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元闵瑞既然要保她性命,自然不可能放任紫娜不管,不然保不准紫娜利用完了她这个人质,就来个杀人灭口。 出了宫,便是一条环城河,河岸上有小船一艘,闫素素左右顾盼一番,忽然压低了声音道:“上船。” 紫娜蹙眉:“做什么?” “上船后,驶到和环城河的中央,一直往前,不要停留,后面,跟着人。”她压低了声音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六章 紫娜惊:“你怎么知道,后面跟着人。” “方才,我看到了一个黑影,急速的窜了过去,快上船,如果再陆地上逃跑,很容易被跟踪,环城河中断,有一条岔路,通向湖海。”逃亡路线,闫素素都给对方拟定了精确。 紫娜虽然不甘心听闫素素只会,却为了逃命,加上晓得沈羽中已经乏力了,恐是再也走不了了,也只能上了船。 划了一晚上的船,天亮光景,死人终于到了空阔的海面上,为了躲身,把船只隐藏在了一处暗礁,任谁都发现不了。 春天的清晨,天气甚寒,闫素素见紫娜冷的瑟瑟发抖,便脱下了自己外头的罩衫,送到了紫娜手里:“穿上。” 紫娜一怔,冷声道:“嗟来之食,我才不吃。” 闫素素失笑,将衣服塞入了她的手中:“你是这之中,唯一一个身子好点的,若是连你也病倒了,那如何了得,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这些金银首饰,也都拿去,把我放在这暗礁上吧,这里过往船队甚多,而且宫里的人,估计很快就会追来,到时候,我自己会回去。” “凭什么要放了你?”紫娜冷声道。 “紫娜!”沈羽中低喝了一声。 紫娜只觉得委屈:“是因为,你喜欢她是吗?” “你!哎!”沈羽中叹了口气,轻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可曾记得,我和你说过,哥哥有个走散了的姐姐。” “恩,记得,那和她有什么关系,除非她是不老妖精,还能做做哥哥的姐姐。” “她不是哥哥的姐姐,而是哥哥姐姐的女儿。” 紫娜一下子,没缓过来,待想明白后,愕然大惊:“你说什么?” “闫府三夫人,闫素素的生母,是哥哥失散了多年的姐姐。” “什,什么?”紫娜犹然震惊。 安定侯也不再重复第三遍了,看了看天色,对紫娜道:“傍晚时分,许会下场暴雨,赶紧把她放在这里,我们走吧,哥哥的身子,也折腾不起了,若是再不找到大夫,可能会……” 紫楠看了一眼残破的如同一个破布娃娃的安阳侯,眼泪哗啦落了下来,伸手,扯下了闫素素递给她的衣服,盖在了安阳侯身上。 “你,下船吧,回去告诉那你爹和那太后老妖精,总有一天,我们会卷土重来的!” 闫素素眉心微微一紧,只想着救安阳侯,却没有想过,救出安阳侯后,又会生发出多少的事情。 “不要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羽中,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事?” “说!” “若是可以,带着我哥哥回蒙得儿,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踏入中原了。”闫素素实在不想,让王氏看到丈夫和兄弟残杀的景象。 沈羽中看了一眼安阳侯,苦笑一声:“如若知道会是如此光景,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踏入中原,放心吧,刺杀了太后统共五次了,一次都没有成功,我早就知道了,我们和你们,就是以卵击石。” 闫素素放心一笑:“时候不早了,你么赶紧走吧!” “你在这,真的会有人来接你?” “放心,一天不来,我等两天,两天不来,我等三天,王爷和我爹,定然会派人来接我的。” 给了沈羽中一个安心,闫素素径自下了船,站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对着沈羽中和紫娜挥挥手:“就此别过了。” 紫娜对闫素素,始终是充满了敌意,理都不去理会她,径自顾自己划了船前行。 看着在海面上渐渐小去,最后只剩下一个黑点的小舟,闫素素心里头,多少是安慰的,只求沈羽中,说话算话,不要辜负了自己的一片好心。 如闫素素预料的,来援救她的船只,很快就到了,看着她被一个人丢在暗礁上,赶紧过来接了她上大船。 大船上,元闵瑞也在,一看到她安然无恙回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上前,就将她紧紧的纳入了怀中:“朕以为,要彻底的失去你了。” 这话,若是元闵翔说的,闫素素倒是会举得温暖,可若是元闵瑞说的,闫素素便只觉得寒毛倒竖。 “皇,皇上!”她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开。 他力道之大,容不得她反抗,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感情了,元闵瑞压抑的好苦,好累。 紧紧的抱住闫素素,他忽然低头,唇,抵上了她的额头:“我爱你,素素,我爱你!” 这样的表白,让闫素素猝不及防,这份不伦的感情,是从何时开始的?为何以前,她从未察觉,闫素素前几天还懊恼自己的魅力太过强大,今天,更是郁郁之及,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可是她的大伯啊! “皇上,你放开我,放开!” “让我抱一会儿,只一会儿,你知道吗?你新婚之夜,我为什么会破戒,因为我生气,生气压在你身上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把别的女人当做了你,我多想,多想你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素素,为什么老天没有让我早点遇到你?” 他的这番表白,近乎变态了,闫素素发了狠劲,一把推开了他:“皇上,我是你的弟妹,请你自重。” 手臂内陡然落空,元闵瑞才猛觉刚才情绪激动了,严重失态了,说的话,都不经过思考了。 但是那份感情,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甚至他之后说的那些话,也不在他脑子的控制范围之内,仿佛酝酿了许久,久到了一个爆发点,被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么以刺激,自然而然你的就迸发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晓得,闫素素必定是生气了。 【大家看的纠结吗?哈哈,我也纠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七章 “素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他道歉,这是生平第一次,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人原谅。 闫素素好似十分防范的,退开了步子,离的元闵瑞一定距离,一双黑眸,盛着警惕,看着元闵瑞,并不说话。 她在退避举措,她的不言不语,让元闵瑞十分的受伤,也十分的懊悔,他,吓到她了吗?那是不是以后,连普通的相处,都不可能了? 他颓然的走到了桌边,坐定后,身子往后一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对你的感情,初相见,便生了情愫,日日夜夜相处,我已然将你刻入了心间,你和翔的婚事,是我心口的巨刺,一碰就痛,见不到你,便会思念,见到了你,又会伤心。想着你终归不是属于我的,我便觉得即使给了我全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势,都是枉然的。 你知不知道?” 他直起了身子,“我有多后悔,在翔之后,遇到了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接受不了元闵瑞对自己的感情,但是闫素素不得不承认,看到一个男人,爱自己到如此境地,心里,是震撼的,是感动的。 “皇上!”她放松了提防,却并不靠见,依旧站在远处和他说话。 “别叫我皇上。”他颓然道,片刻,又自嘲的失了笑,“若是可以选择,我宁可拿这个位置,和翔换了你,他做皇上,而我,做你的丈夫。” “我不是东西,由不得你们随意交换。”闫素素的语气,略显不悦。 元闵瑞知自己失言,忙又道歉。 今日的他,为何总是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你与我而言,重过全天下。” 闫素素一时也不知如何和他交流,这屋子里的气息,让她觉得怪异。 “皇上,我出去甲板上!”她不想再在屋子里久留,不等元闵瑞准许,转身便走。 元闵瑞脸色,瞬息变得越发的黯淡,眼眸里,是一片死寂,看着她消失的身姿,他把头,重重的埋在了双掌之间,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寂寥颓然。 闫素素出了船舱,看着船只往前不停的航去,她忙走到床头,向其中一人问道:“还往外去做什么?” “缉拿逃犯。”那人回到。 闫素素眉心一紧,若是以这个速度追赶下去,不消半个时辰,紫娜等肯定会被追上,不行,她得想法子。 “当下,她蹲下了身,紧紧的捂住了肚子,痛苦的咬着牙,呻yin起来。” “闵王妃,你怎么了?” “不知道,肚子,忽然好痛,好痛啊,肚子好痛。” “闵王妃,你,你忍忍,来人,快去请皇上。” 大家都不敢轻易动闫素素,就怕闫素素有个三长两短,自个儿受到牵累,便忙派人去请元闵瑞出面。 元闵瑞从船舱出来的时候,面色十分的紧张,待看到闫素素半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模样,他再一次的,行为不受了思想的控制的,尽然上前一把打横抱起了闫素素:“外头风大,你出来做什么。”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把她抱回了船舱,如若不是因为情势所迫,闫素素定然会跳将下来,然后,离的元闵瑞三尺之遥,并发誓,以后再也不靠近元闵瑞这个人。 只是,现在的她,是个病人,她腹痛的都没有力气下地,便只能,委身在元闵瑞怀中,由着他抱着她,紧了舱。 船舱内,并没有设床,只有一张躺椅,小心翼翼的将闫素素放到躺椅上,元闵瑞紧张的渗出了细微的冷汗:“哪里痛?” 闫素素随手向腹上一指:“这里。” 所指之处,正是小腹。 元闵脸色一紧,对着外头大声喊道:“调转船头,回航。” 闫素素的心,放宽了,不过罪恶感,却是加重了,她利用了元闵瑞对她的感情,诓骗了他。 “皇上,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吧!”实在不敢和元闵瑞同处一室,她倒不是怕元闵瑞对她如何,只是还怕元闵瑞又继续告白。 元闵瑞知道她的心思,无比落寞的一笑:“好吧,我找个女人,进来伺候你。” “谢皇上!”闫素素客气点谢恩,和元闵瑞之间,渐渐的拉开了距离。 君是君,臣是臣,皇上是皇上,王妃是王妃,她和他,是注定不可能,也不允许有交集的。 从知道他心意那刻起,闫素素就知道,她在他面前,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记得行礼便行礼,不记得,就可以忘却,甚至可以没大没小,她晓得,她再也不可能再他面前放肆了。 元闵瑞出去后,很快进来了一个十六七八的小姑娘,守在闫素素身边听候差遣。 一路回去,闫素素伪装了一路,一下船,元闵瑞即派人准备步撵,送闫素素去龙居宫,然后,吩咐了丫鬟下去请太医。 这些安排,都被闫素素一一回绝了。 “皇上,可能是有些晕船,晃荡的,不碍事,我吃几贴药就可以,这会儿已经不难受了,我就不去龙居宫了,你派人送我去太医院便可,我拿点药,顺带接我娘回家。” 元闵瑞晓得,她开始不愿再去龙居宫了,心底,懊悔又悲伤,却并未强迫她。 “好,都随你。” 说罢,他沉寂着俊颜,顾自己,进了宫门,背影看去,尽是说不出的落寞悲凉! 闫素素的目光,只在他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就被不远处,呼啸而来的一匹高头大马吸引了过去,马背上的男人,让她的嘴角,弯起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听闻闫素素被绑的消息,元闵翔是心急如焚而至,待见到闫素素安然无恙的站在岸边,他的眼眶湿润了。 “素……”那一声素素尚未出口,却只见他高大的身子,往边上一歪,整个人,尽然沉沉的倒了下来。 “翔!”闫素素惊叫一声,飞奔往前。 索性,赶在她之前,一阵旋风呼啸而来,稳稳的拖住了摔下马背的元闵翔。 “肖遥,谢谢你!”跑上前,从任肖遥手中结果元闵翔,看着元闵翔明明已经痛的咬紧了牙关,却还要给她一个勉强笑容的脸,她忽然发了狠,一把对着他的额头,就大力的撞了过去。 “做什么你,你知不知道,方才是有多危险,如果没有肖遥,你这胳膊腿儿,非得摔断了不可。”她怒道。 他抬手,却不是去揉自己的额头,而是温柔的抚上闫素素的眉心:“痛吗?”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能不痛吗?只是,这疼痛,怎么赶得上看到他胸口大片渗血衣衫时候的痛楚。 “伤口都扯开了,你看看你,这愈合了又开,愈合了又开,你当自己的皮肤是缝衣服吗?破了还能再补好,肖遥,帮我背上他,我们进宫先。” 看着闫素素对元闵翔的关心,当真惹了任肖遥羡慕的紧。 不过看着元闵翔扯裂的伤口,他也是担心不已。 忙上前,一把背起了元闵翔,一行朝着宫里太医监而去。 太医监,王氏正在沉睡,闫素素被绑的消息,没人敢告诉她,怕让她的身子,雪上加霜吃不消,索性闫素素现在已经平安回来了。 闫素素处理好元闵翔的伤口后,便过来看了看王氏。 她很想告诉王氏,安心养病,什么都不要担心了。 只是王氏睡的极沉,她又不忍心吵醒,所以,只能又回去陪元闵翔。 下午时分,闫丞相来接王氏回家休养,王氏一醒来,就惊叫了一声:“其儿!” 待看清闫丞相的存在后,似做贼心虚一样,脸色苍白了一片。 幸亏闫丞相一直以为王氏口中的“其儿”是指代那无缘面世的孩子,也没有多加怀疑,安慰了往事几句,就过来张望了一番元闵翔,最后,把王氏接了回去。 闫素素从始至终,都没有机会告诉王氏,安阳侯等,已经平安脱险了。 王氏离开后不久,任肖遥派了软轿,将元闵翔接回了闵王爷府邸,闫素素则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元闵翔身边,当真怕了元闵翔了,怕他又把自己的伤口给扯开了。 一连三日的调养,元闵翔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期间闫素素也抽空回丞相府去看过王氏,自然告诉了王氏,安阳侯等已经安然脱险了,王氏欣慰的眼神,让闫素素觉得安心,好歹,这个好消息,让王氏从流产的阴影中,渐渐的走了出来。 四月中旬期间,元闵翔的身子,已经大抵恢复了,伤口都已经结痂,因着用的是上好的金疮药,伤口愈合的极快。 春意深深,夏意渐临,四月十六日,元闵翔忽然说要南下一趟,得过个七八日才能回来。 想到元闵翔的身子,闫素素实在不放心,第一次,死皮赖脸的缠着元闵翔,非要和他一起下江南,当然,她也是想看看,这古代的江南,是个什么模样,是不是同古诗中描绘的那样,如织如画,美不胜收。 拗不过闫素素的元闵翔,也只能将她带着随行,通行的,还有任肖遥和余杭姚。 马车越往南下,春色越渐浓烈,暮春四月,江南草长,杂树生花,群莺乱飞,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到了一处叫做碧水山庄的地方,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闫素素问道。 “恩,这几日,我们回暂居在这里。” “你友人的家?”从外头看去,这处山庄,处处透着江南水乡的柔美味儿。 “残月的!”元闵翔的回答,让闫素素眼角连着嘴角一起抽搐起来。 “他,到底有多少处房产?”光是柳芸菲知道的,就有四处,这个残月,敢情最大的爱好,就是到处置办家产。 元闵翔轻笑,牵起了她的手:“这本是一处荒野,经过残月的精工细手,变成了如此模样,这屋子里的机关,可是十分的多,一会儿我会一一说给你听,免得你不小心撞到。” 残月的人,虽然看上去懒懒散散的,对于住所的安全性,倒是考虑的十分周到,几乎每一处房子,都设置了机黄。 随着元闵翔进了山庄,任肖遥而后余杭姚在后头做苦力,背着两人的行李。 其实,行李也不多,无非是简简单单的几件衣裳,还有一个花盆,花盆里装着什么,任肖遥和余杭姚并不清楚,只有闫素素晓得,那里头,是一条小蛇,一条冬眠的不愿意出来了的小蛇。 这是蝶谷仙送给她的原矛头蝮,因着怕蛇冬眠出洞后无人会照看,所以闫素素把原矛头蝮,贴身带在了身边。 进了碧水山庄,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缎子一样的杜鹃花,清一色的淡紫红色,花香馥郁,沁人心脾,风一过,便是熏染了人满头满身香气,元闵翔见她看的痴呆,弯身,折了一支,别在了她耳后。 她双击一红,伸手就要去拔那枝花下来,却被元闵翔止住了:“戴着,十分的美。” 任肖遥和余杭姚,也正进来,看到耳鬓别着一枝艳红的杜鹃花的闫素素,双双有些微楞。 元闵翔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忽然的举手,把花儿给摘了下来:“不戴了,人比花娇。” 奇怪的人,戴也是他,不戴也是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小温馨 奇怪的人,戴也是他,不戴也是他。 闫素素不由的娇笑了起来,笑声甜美如同莺歌,看那厢任肖遥和余杭姚站着眼神有些微痴,他不由的皱了眉头:“这么闲吗?把东西放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两人双双还神,惊觉方才失态,便再也不敢盯着闫素素看,忙道:“是,属下遵命。” 两人下去后,闫素素踮起了脚尖,吻上了元闵翔的眉心:“真严肃,做你的手下,命真不好。” 元闵翔忽的一把打横抱起了闫素素,惩罚的,咬了一口她的唇,松开后,目光柔笑的看着她:“怎么,我的温柔,你一个人独霸了,你让我怎么对别人和颜悦色,不然,还我一些?” “咯咯!”闫素素又是笑了起来,“贫嘴。” “哈哈!”他爽笑起来,“我就喜欢对你贫嘴,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大步开走,闫素素忙搂住他的脖子,一双水眸,带着询问看向他:“什么好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了不就无趣了?”他眼神温柔似水,薄唇轻点上她的朱唇,抱着她,往前大步迈去。 闫素素只道前头的那片花海已经够壮观唯美的了,不想,这碧水山庄的后山,居然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坡,而是铺天盖地的,漫山遍野烂漫的野花。 说是野花,显然又不是野花,这分明是有人刻意栽培的。 这一大片汪洋般的花海中,遍布着姹紫嫣红的娇嫩花朵,纷纷扬扬绽放,层层叠叠娇色艳丽。 轻风抚过,花影摇曳,好似海上波涛一般翻涌。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花美,人更娇。 一片花海之中,有一座八角亭,八柱重檐,顶部覆盖绿色琉璃瓦,攒尖宝顶,内柱为红色木柱,外柱为花岗石方柱,天花彩绘藻井,蔚为壮观,山径晚红舒,五百夭花新种得;碧草深翠滴,一双驯鹤待笼来,当真是美的无以伦比。 闫素素身着一袭粉蓝色纱衣,里面的杭州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粉软纱轻轻挽住,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脸上,画着一个淡淡的梅花妆,站在着百花丛中,如同百花仙子一般。 只道人若花仙,花若精灵,相映成辉,相得益彰。 元闵翔站在她身后,双手自她的腰处轻揉的弯过去,揽住了她的腰。 “美吗?” “这,是残月弄的?” “我叫他弄的。”若是说是残月弄的,闫素素还可以理解,毕竟残月这个人,好似对于住所以及住所的环境,极其的讲究,可当听到是元闵翔吩咐的时候,闫素素当真感到微微的诧异。 转过头来,正要问元闵翔是何时吩咐残月布设这个花海,不经意的,薄唇正好吻上了元闵翔靠在她肩膀上的下巴,她正要松开,唇瓣,陡然被元闵翔含住,吞没了她所有的气息。 这花海,太美了,美的不接吻,都让人觉得可惜。 美的,除了亲吻,也真的找不到,可以做什么事情,来映衬这一片美景了。 闫素素没有拒绝他的吻,甚至,主动的送入了自己的丁香小舌,与他的,肆意勾缠住。 一吻极深,两人忘我的蓝天花海中汲取着对方的香甜,似要将对方的所有一并吞入腹中,揉碎在骨血之间。 直到闫素素觉得脖子有些扭的生疼了,才娇喘着,退离了元闵翔的唇瓣。 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元闵翔当真是欲火焚身,欲罢不能,忽然再次打横抱起了她,朝着那花海中飞去,足尖,在花骨朵上轻盈触碰,每一下,都扬起了片片飞舞的花瓣,七彩斑斓,翩然飞舞。 至亭中,看着闫素素如同玉兰般娇嫩白皙的肌肤,他居然贪婪的伸出舌尖,在她的颊上,落下了一道湿濡。 闫素素娇笑一声,欲拒还迎的推拒道:“你是小狗吗?” “好啊,竟敢说你的夫君是只小狗,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他一把把她放在凉亭的石桌上,然后,大掌探向她的腰间。 闫素素咯咯不住的娇笑起来,以为他要挠自己的痒痒,忙讨饶:“我错了,夫君饶命啊!” 这一声夫君,简直就是对他的引诱,成亲这许久,她从来都不曾,以这个字眼,称呼过他。 那本是要挠她痒痒的手,忽然之间,一把扯住了她的腰带,然后,轻轻一扯。 那粉蓝色的外衫,没了腰带的捆缚,瞬间向两边送了开,闫素素一惊一羞,忙伸手拉住了衣衫,娇嗔道:“做什么,流氓!” “我就想对你做——”他俯身,埋首在她的耳边,压着声音,嘶哑道,“——流氓做的事!” “啊!你讨厌!”闫素素娇呼一声,素手捏拳头,捶上了元闵翔的肩膀。 这小女人人媚态,无疑是在引诱元闵翔犯罪,当下,他大掌一勾,连带着将闫素素里头的礼仪,也勾了开来,露出她粉嫩的肚兜,不等闫素素伸手遮拦,他低头,埋首在了她的高耸之前。 身子,一下子就酥软了,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就这样,将自己交托给了他。 当他温热的躯体覆上她娇柔的身子的时候,她尽然,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进来了,素素?”将坚硬抵靠在她的娇柔处,理智完全崩溃前他还是征求了她的意见。 他不想强迫她,他晓得,他的小女人,有时候,有多么的爱面子。 他的声音带着喘息的粗哑,动作,却极尽温柔。 【求金牌,求稀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章 他的声音带着喘息的粗哑,动作,却极尽温柔。 看他忍的难受的样子,闫素素忽而轻笑起来,主动送上了身子。 他的强取轻索,让她欲仙欲死。 她无意识地回应着他,随着他一起在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 交织的躯体就像两只不断舞动的彩蝶,不断舞动着。 花香浓烈,花瓣漫舞,芳香袅袅,鸟语啾啁,在这一片美的让人心醉的花海中,她和他,一起进了巅峰状态,也一起,疲软了下来,紧紧的相拥着,埋首在对方的脖颈中,闻嗅着对方的气息! 待得所有的悸动都平息了下来,元闵翔才帮闫素素穿妥了衣衫,然后抱起她,道:“再去给地方。” 闫素素累乏了,双腿也酸软的厉害,不愿意走路,便很好意思的伸出手,对他撒娇:“不愿走。” 元闵翔会意,这次不是抱,而是如同背孩子一样,背起了闫素素。 “累了?”踩着花海中的一条小道,他柔声对着趴在背上的闫素素问道。 “有点。”舟车劳顿,还未休息喘气会儿,就被他结结实实的折腾了一番,她能不累吗! 随了元闵翔往前,一阵风袭来了一股温暖潮湿,未到,闫素素就知道了,元闵翔要带自己去哪里。 及至到了,果然闫素素是猜的没错的,就是温泉。 放眼望去,此处皆然是浑然天成的奇林怪石,一间雅致的竹屋拔地而起,竹屋下种着喜阴的七彩小花,而周边,是篱笆围拢的偌大的花园。 园中怪石林立,百花争艳,郁郁葱葱。 这繁华似锦的景象,宛若一帧华美的卷轴,七彩斑斓,锦绣明媚。 花枝夹道,鹅卵石小径的尽头,是一方偌大的水池,风一吹,温热水汽扑面而来,染了闫素素一头一脸的舒服。 腾腾袅袅的热气,不住的从水池中冒出来,水池上,飘着几朵睡莲,就在闫素素诧异温泉之中如何会有盛开的温泉之时,才赫然发现,清澈见底的水池中,仅见莲花荷叶,却并不见根茎。 原来,是假花,却居然能做到如此惟妙惟肖,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水池中央,另一绝,当属池子当总一个半隐半现的棋盘了,回身看向元闵翔,闫素素打趣道:“这又是你的想法?” “呵呵!”元闵翔不答,但光是从他的笑意中,闫素素就知道,这水中棋盘,定然也是元闵翔的设计了,这个男人,平素里看上去冷酷严肃的,不想脑子里,居然也有如此多的浪漫点子。 “可以下去吗?”方才一番欢爱,弄的全身汗涔涔的,闫素素还真的想要下水沐浴一番。 “恩!你先下去,我一会就来。” “好!”闫素素也不问他是去做什么,径自褪下了外衫,里衣,只剩下肚兜,亵裤,便要下水。 本已经往来时的路走出去的元闵翔,忽然回过头来,修长的指尖,勾住了闫素素的肚兜带子。 “就你我,还不让自己洗的痛快些,穿着这些累赘的做什么?” 闫素素脸一红,瞪了元闵翔一眼:“我就喜欢,你管我。” 元闵翔宠溺的一笑,大掌,还是除去了闫素素仅身的几块遮羞布,然后,才又转了身:“我就来,池水不深,不用怕。” 闫素素下了水,赶紧把自己藏了起来,对他催道:“快些去吧,我等你。” 这一句我等你,极具温馨意味,元闵翔不再耽搁,直接转身,进了小径左岔路尽头的竹屋,不一会儿,拿了两个杯子,一壶酒,还有一盘子已经切成了块,去了皮的水果出来。 “过来岸边,把这些放到棋桌子上去。”他对着水中的她招呼。 闫素素好奇的问道:“谁给准备下的?” “呵呵,自然是这山庄里的丫鬟。” 也是,瞧她笨的,这偌大的一个山庄,怎么可能没人在打理,想必是得知了元闵翔等要下来的消息,所以早就准备了妥当。 结果了酒壶酒杯和水果,闫素素一步步挪到了中间的棋抬上,将东西都放在了上头,一回头,身子忽然被紧紧的抱住,她猛吃了一惊,回过头,却发现是元闵翔,不由的惊了一句:“怎么下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听到他脱衣服的声音,也没有听到他下水的声音。 元闵翔笑的得意:“若是我不想让你发现,就算你盯着我,我照样能在你面前悄无声息的消失。” “吹牛!”闫素素娇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放开我。” 大掌非但没有松开她,反倒把她抱的更紧,俊脸贴近了她的裸背,孩子气的左右摩挲了起来:“素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闫素素轻笑,不作答。 他有些急:“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闫素素布设好了一切,转过了身,双腿勾住了他的腰肢,如一条妖娆的蛇一样,攀住了他整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不要我的那天。” 他紧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我会爱你,知道你不爱我的那天。” 温情,在这本就温热的温泉池中蔓延,闫素素和元闵翔,深情的眸子里,只看得到对方,情款款,意浓浓。 泡完温泉,竹屋里有备用的衣服,闫素素挑选了一件浅绿色的素色长裙,尚湿濡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暮色沉沉,夕阳西下,两人牵手,走在花海之中,画面之宁静温馨,当真让人不舍得打破。 却是,不得不打破。 “王爷!王妃!”亭子里,站着一个丫鬟,仔细一看,不正是明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零一章 “王爷!王妃!”亭子里,站着一个丫鬟,仔细一看,不正是明月。 闫素素有些略略吃惊:“明月,也来了?” “不是,这是明月的胞姐,叫做星月。” 怎么,闫素素从来没有听明月说起过,她还有个胞姐。 走近一看,这女子虽然和明月生的十分想象,但是气质,却是全然不同的。 若是说明月调皮,这个女子浑身散发的,却是一种叫做沉稳的气息。 “奴婢星月,给王爷王妃请安。” “起吧,有事?”元闵翔问道。 “任公子和余老板回来了,等王爷过去一趟呢!”那女子言辞间虽然恭顺,却不似明月,给人一种蓄意讨好的谄媚感。 元闵翔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你陪王妃这此处等我,一会儿,叫人掌了花田灯,晚膳,我若是回来,就回来再上,我若是不回来了,会拆人送过来,你伺候王妃先用。” “是,奴婢明白。” “素素——”转过身,元闵翔抱歉的看着闫素素,“我要先离开一会儿。” “去吧!”闫素素轻笑一声,抬了抬下巴。 “那我走了!”虽是不想离开,元闵翔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消失在了花海之中。 元闵翔一走,那叫做星月的丫鬟,就向闫素素请示道:“王妃想不想喝茶,奴婢给你去准备。” “不用麻烦了,方才喝过酒,并不口渴,你——叫做星月是吗?” “是,王妃。”星月回的恭顺,却简介,言辞间,绝你不拖泥带水啰里吧嗦一大堆,和明月的性子,还当真是天差地别。 “和明月是同胞姐妹?” 星月点点头:“是,明月给王妃添麻烦了!” “呵呵,没有!”闫素素柔笑一声,坐了下来,对着星月道,“也坐吧。” “奴婢不敢!”星月微微诧异。 “坐吧,也没有别人,这片花海,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既闫素素两番要求,星月也就不再推脱,落了座,她环了一眼暮霭之下,披挂了一层昏黄光晕的花海的,道:“这花海,是昨天才落成这般规模的,王爷前两天飞鸽传书,说让我们在此处辟出一片花海来,我们紧着时间赶工,才好歹完成的。” 一天时间…… 闫素素简直不敢相信。 “短短一天,如何做到的?这么多花,这么浩大的工程?” 星月温婉答话:“呵呵,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雇佣了一万多人,一般去四处搜罗花朵,一半开垦这块土地,王妃闻不到,这花香中,有一股泥土的清香味儿吗?” 闫素素已经无法做了思考,前两天,她们刚从京城出发,元闵翔居然,为了博她欢心,弄了如此打一片花的海洋出来,时间,只是短短的一天。 闫素素忽然之间举得,自己,当真是成了个罪人,一个纵容了元闵翔铺张浪费的罪人。 不过,心里头,却是依然甜的好似浇灌了蜜汁一般。 起了身,入了花海之中,粉色的衣裙,随着晚风,清扬,飞舞,昏黄的夕阳,打在她的侧脸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细碎的容貌,如同天鹅绒一般,在她的脸上,辉映出了一层浅黄的薄纱。 一阵花香,席卷而来,果然,带着淡淡的泥土香儿,闫素素走到了花海深处,展开双臂,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置身这百花丛中的她,忽然问到了一股淡淡的火药味,一转身,身后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七彩一盏盏小灯,隐藏在花丛之中,将花朵,涂抹上了一层七彩的光晕。 那光晕,依然在不断的扩散,空气里的火药味儿,也渐渐的浓起来,虽然有些刺鼻,但是在火药味儿过后,却是一盏盏相继点燃的彩灯。白日里,她尽然没有发现,花间尽然隐藏了这许多的花灯。 回到了亭子,她看到了星月正在把火捻子放袖口里手,不由的问了句:“这就是花田灯?” 元闵翔走时,她听到他对星月吩咐的,等到夜色深了,就点起花田灯。 星月温柔展笑:“是!” “呵呵,也是王爷的心思?” “是!王爷说了,王妃是个不俗之人,但凡俗物,都配不上你,所以给你准备了这景象。” 呵呵,不俗之人,他倒是真的高抬了她,不过,比起金银珠宝这些礼物,这花海,无疑更合她的心意。 花田灯,向着远处蔓延,闫素素大抵猜到了,这花田灯,俱是用一条导火线连接着,一但导火线点燃,就会顺延下去,点燃了所有的花田灯,元闵翔的心思,倒真是浪漫的出乎人的意料。 这样的美景,想必是任何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 闫素素站在凉亭里,分开才没多久,忽然就开始想念元闵翔了。 “星月!” “奴婢在!” “王爷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奴婢也不知道。” 闫素素失笑,就晓得,问星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里想念元闵翔,对他的归期,便多了几分期盼。 “那我再等等吧,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就算不知道他的归期,好歹,也让她知道他的所在。 “王爷正在议事厅呢!” 还在碧水山庄就好! 天际越发的黑沉了,倒是显得那一小盏一小盏的花田灯,越发的明亮,星月又飞上了亭子,点亮了亭子顶上的灯笼,然后,陪闫素素静静的等候着。 从星月方才施展的轻功来看,闫素素就知道了,她的武功不弱。 星月和明月,还当真是十分的不同! 【男猪脚,只有一只,闫素素牙口不好,只啃得动一只,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零二章 议事厅中,听着任肖遥和余杭姚的汇报,元闵翔显然有些心无旁骛,心里惦记着佳人。 直到任肖遥说到了“元闵秦”这三个字,元闵翔才猛然正色,将闫素素暂时塞回了心底,专心对付眼前的事情。 “果然和他有关,刘老的义子,看来没有说谎。” 大半个月前,托付天下第一镖局刘老,高价聘回当年为了高额的俸银而投靠了梅花镖局的那个男子,后来元闵翔才知道,那人本是刘老的义子,是个孤儿,自幼为刘老所收养。 果然,这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刘老花了不过五百两银子,就把那人给“骗”了回来。 人回来的,刘老就派人来了闵王府通报,那人五百两银子还来不及消受,就被关进了暗房。 残月拷问的,从那人口中探出梅花镖局背后的人,是朝廷的人,具体是谁不知道,只晓得权势十分的打,梅花镖局这几年,遭了官府无数次调查,都因为男人的斡旋,化险为夷了。 而梅花镖局里的镖师身份,都是伪装,平素里是普通的镖师,走镖押镖局。 但是真是的身份,都是死士刺客,上头下令有任务,他们就会出去执行任务,任务失败,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自杀,被杀。 刘老的义子是那种贪财惜命的人,又有点小聪明,所以当年知道了镖局的性质后,就隐藏了一身好武功,做了一个吃闲饭的“笨蛋”,这样才逃过了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命令,而是专做些打杂的体力活。 因着梅花镖局给的俸禄还算丰厚,也并不派他出去赴死,所以他也没有起过逃跑之心。 至到前几日,他的老主顾,天下第一镖局的人,尽然派人来寻他,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当报酬,挖角他回来,当夜,他就偷偷的随着天下第一镖局的人,溜了回来。 回来后,就被关了起来。在残月的拷问下,他将自己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从刘老义子那得到消息后,元闵翔修养了几日,待得身子完全复原后,就带着任肖遥和余杭姚一起南下,余杭姚本就是江南第一富商,人脉极其广泛,财力之大,愿意为他效劳的人比比皆是。 是以,将调查的目标缩小到了元闵秦和梅花镖局之间,才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调查出了,元闵秦,确实去过梅花镖局,而且,不止一次,曾经一次。 只是每次过去,都是以不同的脸孔。 只是有一次,脸上起了疹子,带不得**,才戴了纱帽,以真面目前往。 那**,想必定然是出自安定侯之手,捕获安定侯,抄安阳侯府的时候,搜出了大量的**,甚至,有元闵翔的。 闫素素曾经提醒元闵翔,那个绑架自己的人里头,有一个极高超的易容高手,元闵翔看到那堆**后,便晓得,那人必定就是安定侯了。 那日,元闵秦因为面上起了疹子,带不平整面具,才不得不以真面目示人。 从余杭姚调查来的时间来看,是去年春天光景。 元闵翔犹然还有点记忆,去年春天的时候,元闵秦确实因为吃了几只虾,身上脸上,都起了红疹子,还惊动了宫里的太医全体出动,给他医治,若是时间相对,那肯定就是那次了。 透露给余杭姚这些信息的人,是一个曾在梅花镖局门口行乞的小乞丐, 他曾经是个混江湖的,对**,甚是精通,后来因为得罪了一些人,所以被逼迫至行乞埋名的地步。受过余杭姚的恩惠。 据他透露,元闵秦基本两三个月就会来梅花镖局一趟,小乞丐认得他的身段,每次就算他带着不同的面具来,他也知晓这必定是同一个人。 后有一次,元闵秦面上起疹,真人现身,戴着纱帽,风吹纱起,小乞丐才见到了他的真面目,并且记了下来。 本只当做无聊之举,不想,尽然能帮上余杭姚的忙。 元闵秦的身份,由此,也拨开了那层将散未散的云雾,彻底的暴露了清楚。 若然,梅花镖局是他的,而云顶山的刺杀事件,和元闵秦,必定也是脱不了干系了。 余杭姚带给元闵翔这个消息后,元闵翔便晓得,云闵秦的营地,怕是就建在梅花镖局,而安阳侯安定侯等人的下属,必定也是梅花山庄的人,因为西陵行刺事件,那些此刻被捕后,均自杀了。 以这行事作风推断,却是梅花镖局的刺客武士无虞了。 既然营地就在梅花镖局,且每次调查梅花镖局,都是暗中进行,元闵秦定然不知道,梅花镖局已经暴露了。 以此来看,元闵秦逃匿后,最有可能的藏身之所,就是梅花镖局了。 就算不是在梅花镖局,到时候顺蔓摸瓜,要找到元闵秦,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杭姚,这次查探,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绝无打草惊蛇,主子,下一步,如何?”余杭姚虽然看着木讷憨实,为人却是十分的谨慎。 “先不动声色,我南下的消息,定然已经传到了他们耳中,必定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惕,我们只当做游山玩水微服私访来了,肖遥,那次城南墙角,他已经见过你,知道你是我的人,你这几日,不必出去,就在碧水山庄待着,我和素素去哪里,你就跟去哪里,当是保护我们出来游玩。杭姚,明日傍晚,你找几个精通地理的人来,我要你们从这里开始,只三天内,挖一条地道,通向梅花山庄。” “是,主子!”余杭姚和任肖遥同时答应。 “杭姚,还有一件事,必须要你去做,而且,要你亲自去做。”元闵翔,神色严肃的看向余杭姚。 余杭姚也十分严肃的道:“主子尽管吩咐。” 气氛如此绷紧,元闵翔说的话,却让余杭姚嘴角抽搐。 “今日我和素素的晚上,我要你,亲自下厨。” 【求金牌,这章来回检查了三遍,写的太纠结了,就怕你们看不懂,哈哈,希望看得懂,我尽量以简短的文字,描述了一个不简短的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零三章 在一片花海中等了许久,元闵翔才回来,随着他走来的,还有一行婢女,每个人手中,都拖着一个乌木托盘。 走的近了,闫素素才发现,那托盘里盛的,是一盘盘精致美味的佳肴。 步入了亭子,元闵翔就过来揽住了闫素素的腰肢:“等久了吧?” 闫素素摇头,轻笑:“欣赏着美景,倒也不觉得时间过的慢,只是当真有些饿了。” “上菜!”一听闫素素说饿了,元闵翔便吩咐下人布菜。 闫素素注意到了,每一道菜,都被盛放在一个个精致的牡丹花叠中,婢女们没上一个菜,就会唱诺一番。 红牡丹碟盛珍珠雪耳清炒鳝丝,粉牡丹碟盛清蒸八宝猪,绿牡丹碗盛清拌蟹肉,黄牡丹碗盛莲香一品官燕,墨紫牡丹碗盛金鱼豆沙糕,粉蓝牡丹碗盛绣球云片百合酥,白牡丹盘盛富贵花开元宝球…… 总共十二道菜,用的是不同釉色烧制,看去,七彩流光,当真是让人胃口大开。 “就两个人吃,何必如此铺张浪费?”闫素素轻嗔道。 元闵翔不以为意:“尝尝,味道如何!” 大手,握了筷子,夹了一筷子蟹肉,送到了闫素素的檀口中。 闫素素顿举香气四溢,在口中渐渐散开,余味袅袅,入吼犹在,不由的赞了一句:“好滋味。” “这道菜,是杭姚的难受好菜,再尝尝这个元宝球,杭姚三绝之一。” 闫素素有些微惊:“余杭姚做的?” “瞧你那吃惊样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有何好惊讶的。” 闫素素确实知道余杭姚是做什么的,事实上那日觉得余杭姚甚是熟悉,次日她便问了元闵翔,当然得知了余杭姚的真实身份便是那个:拥有天下第一名点楼、天下第一绸缎铺、天下第一绣庄以及天下第一玉石屋这四大产业的江南第一富商,富可敌国的余杭姚。 当时她还不敢置信的连问了元闵翔三遍:“真的吗?” 直到元闵翔微微皱眉,她才忙道:“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真实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居然是你坐下四大公子之一,我是当真没有想道。” 对于这个事实,闫素素现在其实还是有点消化不过来,不过每每看到余杭姚对元闵翔的恭顺态度后,她又是不得不信,元闵翔当真是余杭姚的主子。 余杭姚拥有天下第一名点楼闫素素是知道的,但是却不晓得,余杭姚的厨艺居然如此了得。 那么? “他织布纺纱,刺绣绘画,以及赌石买金的能力,是不是也和厨艺一般精湛。” 闫素素可是记得,除却天下第一名点楼外,余杭姚还拥有天下第一绸缎铺、天下第一绣庄以及天下第一玉石屋这别的三大产业。 闻言,元闵翔大笑了起来:“素素,你能想象,一个男人织布纺纱,刺绣的景象,那我便是福了你。你可能不知道,杭姚就是靠厨艺发家的。” 元闵翔坐下四大公子,闫素素记得,他曾和她说起过残月和任肖遥的身世,其余两个,她还当真是全不了解。 只知道蝶谷仙是个江湖游医,脾气古怪,只医平民,不治官宦。 当然,也晓得余杭姚是天下第一富商,富可敌国。 对于余杭姚是靠厨艺发家的事情,她还当真是头一回听闻。 “你是说,他现在如此打的产业,发源之处,便是他的厨艺?” 又夹了一筷子珍珠雪耳清炒鳝丝送到闫素素的口中,他笑道:“你尝过了,你便知道,仅凭一手好厨艺发家,对杭姚来说,并非难事。” 却是,闫素素可以说,就算是现代烹饪技术如此发达,调味料如此之齐全,也做不出这浑然天成的美味。 “呵呵呵,他倒是个奇人。” “我就爱搜罗奇人。” 也是,试问元闵翔身边,哪个人不奇了? 一个神出鬼没的蝶谷仙。 一个翩然若仙的任肖遥。 一个精通机璜的残月。 一个富甲天下的余杭姚。 有这个四个人的辅佐,不是闫素素胡猜,而是她肯定,就算元闵翔觊觎元闵瑞的位置,要得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知道你对残月和逍遥有恩,他们才归顺与于你,任你差遣,好三谷又是因为投缘,所以他和你做了朋友,但是余杭姚呢?” “呵呵,你猜!” 元闵翔按了闫素素坐下,边吃边和她聊。 星月等已经退了出去,在亭子十米开外候着。 闫素素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回道:“和三谷一样,是因为投缘?” “非也!” “那你对他也有过救命之恩?” “也非!” 这两个都不是,教闫素素如何再猜,可爱的嘟了下唇,她抱怨道:“这范围如此之广,我如何猜得着。” “好吧,我告诉你了——快吃,小心凉了。我和他的故事,可长着呢!” 闫素素莞尔一笑,动了筷子。 “恩!” 元闵翔抿一口黄酒,笑容优雅又温柔:“我和他之间,是因为一幅画,一个赌约。” “一幅画,一个赌约?” “呵呵,说出来,你可莫要道我太过卑鄙!”元闵翔先给自己买了个好评。 闫素素轻笑一声:“这难道,是个什么见不得人的赌约?” “倒也不是,你或许知道,杭姚喜画,虽然是个商人,却是个十分高雅之人。我和他初遇,是在……” 回忆的车轮,可是倒转回七年前,当元闵翔将自己和余杭姚相识经过的故事尽数告诉闫素素后,闫素素早就笑的乐不可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零六章 闫素素人生的是极美的,只是她从来都不以自己的容貌自居,所以穿衣打扮上,都是往低调了去,元闵翔向给她买全天下最美丽的霓裳霞衣,让她的美的光彩四射,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羡慕他有这么一个妻子。 掌柜的出去后许久才回来,同时带着的,是一个女裁缝,裁缝给闫素素量身段的时候,掌柜的走到了元闵翔跟前,比了个手势,元闵翔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果然,元闵秦,怎可能放过这绝佳的刺杀他的机会。 那个伪装的元闵秦,已经被盯上了,跟踪他的,是两中年男子,掌柜的比的那个手势来看,元闵翔就知道,余杭姚的眼线已经查明,这两个中年男子,正是梅花镖局的镖师。 看了眼闫素素,元闵翔道:“我出去一下,一会儿,星月回过来陪你。” “好!”总觉得他今天好似有事要办,她也不好耽搁他。 闻言,元闵翔给闫素素留了个轻笑,从大门出去,却并为走向大门,而是在一边的偏间,换了一身行头,一身轻便不招眼的平民装束。 走到半盏茶的功夫,他便追上了那尾随着“替身元闵翔”的两个镖师。 替身元闵翔故意往着人少点地方去,而那两个镖师,也是寸步不离的跟随着。 替身元闵翔忽然拐入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往着小巷深处去,那两个镖师,也紧随而去,元闵翔一个纵身,跃上了不远处的屋顶,蹲身前行,从上空紧跟着那两个镖师。 小巷深处,忽然之间,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不一忽儿,声音渐消,那替身元闵翔被生擒了,嘴上塞了一块白布,而他的身边,躺着替身闫素素的尸体。 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这个闫素素,身段较之元闵翔的闫素素,要稍微大一些,而且嘴眼口鼻,都不及元闵翔的闫素素精致,只可惜这些此刻,和闫素素也不见过几面而已,是以尽然没有假的闫素素认出来,而是绑了替身元闵翔,丢下了替身闫素素,往小巷尽头,迅速移去。 出了巷子,就见他们步入了另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拖着替身元闵翔继续前行,元闵翔站在屋顶举目望去,前头,正是梅花镖局的的后门。 那两个刺客,直接杀了“闫素素”,却没有直接杀死“元闵翔”,想来只有一个目的,要带“元闵翔”去见什么人,“元闵翔”的性命,是要交由那人顶多。 屋顶之上,元闵翔嘴角一勾,轻笑了起来:“闵秦,看来我们又要见面了。” 不动声色的随着那两个镖师进了梅花镖局后,元闵翔记下了,那两个人拖着“元闵翔”,是往柴房的方向而去,他们的地道,分别挖道了梅花镖局的大堂,镖局老板的房间,还有一处是厨房,另一处是梅花镖局的后院。 当时考虑的是柴房最为隐蔽,适合做潜入点。 看到了“元闵翔”进柴房,元闵翔藏身在了一根巨柱后头,静静等候,不消片刻,一个修长的男子步履匆匆而至,光是那身段,元闵翔就敢肯定,那人,正是元闵秦。 悄声退到了空旷处,他向着空中,发了一枚信号弹,而后,隐身到了柴房门口,屏气凝神,静静听着里头的对话。 里头,传来了“元闵翔”近乎悲怆的嚎叫:“你把素素怎么了,把素素还给我。” “二哥,这么激动做什么?”果然,是元闵秦的声音,“马上,你就能见到二嫂了。” 伴随着元闵秦的声音的,是一声长剑出鞘的声响。 “闵秦,你太卑鄙了,居然和梅花镖局勾结在一起,培植自己的党羽。” 元闵秦放肆的大笑了起来:“培植自己的党羽,二哥这说的可是你自己,说道党羽,你可不会比我少吧,那残月公子,任肖遥,蝶谷仙,都是你的人吧,比起你的那几元大将,我这些,都是虾兵蟹将而已,不过二哥,你真是太大意了,居然有心情下江南有游玩,好选不选,偏生要挑选红叶城,你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界吗?” “闵秦,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元闵翔”痛心疾首的道。 元闵秦又是一通狂笑,随后,笑容戛然而止,声音转了无比狰狞:“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恩?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可以去问死去的父皇啊。 哈哈,一会儿,我就送你去,你去问问他,为何要让人变成这个样子,我一身勤奋,文韬武略,饱学多才,父皇都还曾经夸我,是个惊世的治国之才,可是就因为我不过是个小妃子的儿子,所以我木能子凭母贵,皇位继统,父皇从未考虑过我,只在你和你大哥身上做徘徊,我哪一点比你们差了?为什么,分明夸了我是个治国之才,拟诏立太子的时候,完全没有将我做考虑? 甚至于,你是闵王爷,我,只能是秦王爷?那尊贵的字,为什么要灌给你,为什么你不能和我一样,只做个翔王爷?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为何要如此偏心,我恨,哈哈哈,我恨,我恨啊!” 门外,元闵翔心口一紧,原来,是妒忌,让元闵秦变得如今这般疯狂,他犹然记得,当年父皇病危,册立储君的问题上,明知道三兄弟都在殿外候命,却只宣了元闵瑞和自己进去,那次,却是是为了立太子的事情。 最后,父皇还是决定立长立嫡,册了元闵瑞为太子,怕元闵翔心里觉得不公,所以,将天师排给他们兄弟的,大吉又尊贵的字“闵”送给了元闵翔,册封他为闵王爷。 原来,父皇当年之举,尽然酿就了元闵秦如此极端的个性,元闵翔当真是心中有些郁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零七章 柴房里头,又想起了声音。 “就因为你不满父亲当年的册封,所以才苦心经营了许多年,和安阳侯兄弟联手,想要至我们一家于死地吗?皇兄,我母后,还有我?杀了我们,你想取而代之,是吗?” “呵,杀了你们,皇兄膝下无子,你也无出,我自然而然,成了皇位的顺继者。说道安阳侯,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呵呵,其实也不算秘密,可能下了地狱,二嫂就会和你坦白了。” “到底什么秘密?”门内的“元闵翔”厉声问道。 门外的元闵翔,也是竖起了耳朵,屏住了呼吸,一个关于闫素素的秘密,他怎能不关注? “二哥,你可知道,你的枕边人,你心爱的女人,你处处维护疼爱纵容的女人,其实,呵呵,她和我们,是一伙的。” 门口的元闵翔,大怔。 却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冷静,他怎么能,信不过闫素素。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二哥去调查一番不就知道了,哦,我忘记了,二哥没有这个机会了,那我就告诉你,安阳侯安定侯能顺利潜逃,都是二嫂的功劳你知道吗?她故意把火把丢到草堆上,扯着狱卒们不注意,让紫娜绑架了她,她可是个聪明人,知道大哥喜欢她,所以利用了这一点,帮助安阳侯安定侯顺利潜逃。 或许你还不知道,你那岳母大人,是安阳侯的亲姐姐,蒙得儿塔塔村人,为了报当年的灭门之仇,姐弟两人里应外合,再加上闫素素,要弄死你们,怎么样,很震惊是不是? 二哥,你知道吗?大哥那日为何会如此紧张?居然放任了逃犯离开,只求她们不要伤害二嫂。” “为何?” “因为,二嫂怀孕了,二嫂的孩子,是不是二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大哥那般紧张,可能……哈哈哈,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你胡说!” “闭嘴的不是我,而是你,元闵翔,去死吧!” 说罢,门口的元闵翔只听到里头一阵刀锋呼啸,说时迟那时快,他猛一把推开了柴房的门,赫然出现在了元闵秦面前。 看着门口出现的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元闵翔,元闵秦落刀的手,猛然一怔。 “你,这……” 目光,来回逡巡在被捆绑的元闵翔和站着的元闵翔之间,他满目的,均是不敢置信之色。 “闵秦,既父皇夸你有治国之才,那你该是明白,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一心求成,急功近利,却让自己的后背落空,对于身后发生的一切都不曾注意,闵秦,我劝你,最好和我回京,念在兄弟一场,从小一起长大,或许皇兄会格外开恩。” “哼,格外开恩,你诓谁,闵中不也是我们的兄弟,你们对他格外开恩了吗?你可能不着调,他逃亡到我这里的时候,是个什么鬼样子,元闵翔,就算你黄雀在后,单枪匹马而来,你以为,你还有命或者出去吗?” “谁说主子是单枪匹马而来?”地上被五花大绑着的“元闵翔”,轻而易举的挣脱了捆绑的绳索,站了起来。 元闵秦更是惊,道:“你,原来早就……你到底是谁?” 一把撤掉脸上的**,露出的,是任肖遥带着讥讽淡笑的俊容:“要谢谢安定侯,这面具,可是抄没安阳侯府的时候,从安阳侯府搜出来的,我家主子的脸,倒是做的惟妙惟肖。” 说着,任肖遥将那**,收到了胸口,伸手一个轻易的反扣,就江边上的镖师捏断了脖子,夺下了他身上的长剑,丢给元闵翔:“主子,接着。” 元闵秦嚣张的大笑了起来:“二哥,你可真是把我算计了一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但是,你走不了的,来人呢!” “是!” “毒箭阵伺候!” “是!” 元闵秦是打算同归于尽吗?非也,元闵翔已经看到了元闵秦里头穿着一件金丝软猬甲,这衣服是先帝送给他们兄弟的,一人一套,刀枪不入,毒箭若是射击脖子以下部位,定然伤不到元闵秦。 过了许久,也不见毒箭射来,倒是闻见,一阵厮杀的声音。 元闵翔嘴角一勾,余杭姚,来了。 “闵秦,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是束手就擒,还是……” “做梦!” 让他束手就擒,这莫大的耻辱,他宁可吞药自尽。 知道自己已经回天乏术了,云闵秦忽然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衣角,不消片刻,他笑的诡异起来,五官,也开始源源不断的伸出鲜血,既然是,服毒自杀了。 他的气息,截断在一个诡异的笑容里。 元闵翔的心头,有些微微的痛楚,毕竟,自幼一起长大,兄弟一场,这份情谊,即便是遭了如此大的背叛,也是磨灭不了的。 余杭姚很快攻了进来,整个梅花镖局的人,尽数被捕,无一幸免,有几个忠诚之人,见元闵秦气绝身亡,也纷纷都咬了毒药自尽,另外几个,则是跪倒在地,不住的求饶。 看了一眼跪着的人,其中有一个,看上去像是镖局的头头,元闵翔大步上前:“安阳侯,安定侯是否来过?” 那人颤抖了一下,忙道:“来过,但是王爷已经把他们送走了。” “去了哪里?” “小,小人不知道。”他人惶恐的颤声回道。 安阳侯,安定侯,果然来过,那么元闵秦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吗? 闫素素真的…… 元闵翔不敢往下想,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相信闫素素,要绝对的,绝对的相信闫素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零八章 虽然告诉自己要相信闫素素,但是元闵秦的话,却如同噩梦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安阳侯安定侯能顺利潜逃,都是二嫂的功劳你知道吗?她故意把火把丢到草堆上,扯着狱卒们不注意,让紫娜绑架了她,她可是个聪明人,知道大哥喜欢她,所以利用了这一点,帮助安阳侯安定侯顺利潜逃。 或许你还不知道,你那岳母大人,是安阳侯的亲姐姐,蒙得儿塔塔村人,为了报当年的灭门之仇,姐弟两人里应外合,再加上闫素素,要弄死你们” “因为,二嫂怀孕了,二嫂的孩子,是不是二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大哥那般紧张,可能……哈哈哈,哈哈哈!” 那张狂的笑声,盘踞在元闵翔脑海里,折磨的他头痛欲裂。 “翔?”这是在红叶城的最后一天,自从那日过后,闫素素总觉得元闵翔怪怪的,最常见他做的一个动作,就是抱着脑袋,好似十分痛苦般皱着眉头。 从双手间抬起头,元闵翔勉强扯了个微笑,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你看着脸色不十分好,要不要我给你号一号脉,看看?” 闫素素说着,伸手就要去握元闵翔的手臂,元闵翔却忽然伸手过来,反倒握住了她的皓腕。 “干嘛?”看着他给自己号脉,还有木有样的,她以为他和她闹着玩呢,轻笑的问道。 细诊了一番,他的手指忽然一紧,脸色也转了苍白。 他犹然记得,闫素素说过,体内的寒毒还未散去,所以还不想生育,为此每次欢爱后,他都会点她背部脊柱上一处穴位,将精ye排除她的体外,怎么会左关脉凸起如珠,这分明是怀孕了的症状。 他的精ye,从未遗留到她体内过,她却有了孩子。 “因为,二嫂怀孕了,二嫂的孩子,是不是二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大哥那般紧张,可能……哈哈哈,哈哈哈!” 心中猛然一震,他抬手,惊惶的看着闫素素。 被他看的发憷,闫素素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看着闫素素忧心的眉头,元闵翔摇了摇头:“没事,你去收拾吧,我出去走走,过会儿就来寻你。” “你,当真没事?我帮你把把脉吧!”说着,她又要伸手来把她脉搏,他却是躲过了。 “我真的无事,你放心吧,我就去后山走走。可能是最近京里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他为了自己的失神,找了个借口,闫素素却是从他的严重,看到了不真诚。 知道他有心事,也感觉得到,那心事好似隐隐和自己有关,可是她却不敢问,或者说,也不想问,因为她知道,他若是蓄意瞒着,即便她开口询问,他一未必会说,可若是他真心想告诉她,即便是她不问,他也会告诉他。 她了解元闵翔的个性,是以听到他这么说,她也不多加追究,只是莞尔一笑:“去散散心,也好,我看看,还有什么要整理的。” 元闵翔,随后出了房,而闫素素,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她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要发生。 那种直觉,让她感到不安,坐立难宁。 就在这种不安之中,她们启程返了京城。 回京之后,元闵翔就说有事要去处理,直接出了门。 闫素素一等,等他到了次日清晨,都不见他回来,不由的有些担忧。 次日中午时分,元闵翔回来了,满身酒气,一脸憔悴。 “昨天,去哪里了?”闫素素小心翼翼的问道,总感觉自己随时的一句话,都有可能触怒了元闵翔。 元闵翔撇开她,不理不顾,倒头上床,就睡了过去。 这样的态度,让闫素素觉得委屈。 前不久,他还送了她一个巨大的花海,让她觉得幸福的如同漫步于云端,只这几日,为何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而且总是看着她出神,今日倒好,索性直接对她不理不睬,视若无睹,倒头就睡。 闫素素按耐着不发作,甚至还打了水给他擦脸,热帕子一放上他的脸,他就有些嫌隙的避开了头。 闫素素来了气,不觉提高了嗓音:“你到底怎么了?” 元闵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留给了闫素素一个冷酷的背影。 他都调查了,果然,和元闵秦说的一般无二,闫素素的母亲,是外国人,是蒙得儿塔塔村的村民,而当日安阳侯和安定侯的顺利逃匿的全过程,算起来,却是好似闫素素可以安排下的,是闫素素的功劳。 他去宗人府调查的时候,狱卒告诉他,“当时火把当真不知道是为何掉下来的,王妃拿的好好的,忽然就掉了。” 牢头告诉他:“本来丞相只打算一命换一命,把安阳侯留下,将安定侯换给那个女叛贼,但是王妃突然说她腹中有了孩子,那女叛贼借机便提了两命换两命的要求。” 他找了御林军,御林军说当时他们屏气凝神追在后头,一路尾随,他们一行逃匿的路线,十分的明确,好像事先就规划好的。 他去找了当日出海追捕的人,那人说本来要继续追的,但是王妃忽然腹痛难当,皇上把她抱回了船舱,然后命船返航,由此放了那三人一命。 他…… 所有的线索,一点点,一滴滴的联系起来,元闵翔的心,便彻底的冷透了,彻夜买醉不归,只因为他心痛难当。 他如此爱的女人,却原来是和逆贼是同伙党人,却原来和自己的兄弟早就珠胎暗结,这叫他,如何不痛苦,那种痛苦,如同五雷轰顶,彻底的击垮了他。 【祝大家,周一愉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零九章 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思考,闫素素既然是同伙,为何还会助他们将安阳侯安定侯擒拿归案,又会助他们引出元闵秦这个幕后主使。 千丝万缕,他都不愿意去理顺,因为,单单是闫素素怀了元闵瑞孩子这一个事实,就已经把他彻底的击垮了。 看他背对着自己躺着,闫素素着实气,一把掰过他:“你到底怎么了?” “哼!”他冷笑! 不知道是醉着,还是醒了。 闫素素无奈的叹息一口:“怎么了吗,看你这样,浑身酒气,怪难闻的。” “我自然难闻,比不上某人好闻。” 元闵翔这一句讽刺,闫素素一时之间,当真没听懂:“你什么意思?” “我好累,你出去吧!”光是看着闫素素这张脸,想到他在元闵瑞身下承欢之姿,他的心脏,就要爆炸开来,他不想见到她,一刻都不想。 闫素素好生郁闷,赌气的站了起来:“你睡吧,我出去了!” 看着闫素素转身离开的身影,他忽然发了疯一样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我不介意,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是谁,我都不介意,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爱到发了疯,失了心智,就算知道她的身心都背叛了自己,他依然只求,她能留下。 闫素素一愣,随即,慢慢的转过了身,盯着元闵翔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元闵翔心里一痛,看来他的调查都是真,她,果真瞒了他什么。 看元闵翔面色沉痛,并不言语,闫素素素手,抚上了他紧蹙的眉心:“我是谁?恩?” “我已经都知道了!”他嘶哑着声音,痛声道。 闫素素抚着他眉心的手,顿了一瞬,面色有些惨白。 和元闵翔对视了片刻,她的嘴角,忽而勾起了一个美好的弧度:“本就不该瞒你的,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元闵翔愣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讷讷的重复道:“什么意思?” 闫素素一顿,怎么,难道他看穿的不是她的这个现代身份,那么…… 难道是…… “翔,你到底查出了什么?” 元闵翔却揪着她之前的那个问题:“你说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什么意思?” 闫素素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告诉他,她是来自未来的一个时空,或许,会被他当做了妖怪,都怪她,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差点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 “呵呵,我的意思是,我是仙女下凡,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下凡仙女,来寻求真爱了,这不,让我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乐不思天的男人。”闫素素打着哈哈搪塞,元闵翔皱了眉心,看着她的笑脸,总觉得,她除了塔塔村后裔这个身份,还瞒着自己另一个身份。 但是另一个身份,她还能有什么? 他也就且相信了,她是闹着自己玩呢。 不过,他没有心情和她玩笑。 “素素。” “恩?”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你告诉我,安阳侯安定侯逃匿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闫素素的脸色,瞬息又惨白了一阵,她终于知道了,元闵翔那句“你是谁”,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都知道了吗? 她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怀疑她,必定是已经有了准确无误的证据了,晓得自己瞒不住,闫素素莞尔一笑,收敛了脸上的震惊之色,如实回道:“你都查出来了,还这么拐弯抹角做什么?安阳侯的顺利逃匿,是我一手主导的。” 虽然查证如此,但是当听到她亲口承认,那痛苦,不亚于万箭穿心。 “为什么?”抱着她腰肢的大掌,渐渐的松开。 闫素素的心里一凉,他和她,要完蛋了吗? “因为,他是我的小舅舅。他若是死了,我娘也活不了。” 果然! “那又是为什么,你要助我将他擒拿?” 闫素素看着元闵翔,目光中,无任何一丝谎意和不诚:“因为,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我小舅舅。” 元闵翔看着闫素素,心中痛苦纠结:到底该不该相信她? 她的伪装,真的太好了,以前他怀疑她和元闵瑞有染,她可以如此镇定自若,现在,是不是依然是伪装的,伪装的真诚,伪装的镇定自若。 他对她的信任,只剩下了一半,因为爱情,而维系着的一半。 “我再问你,你娘和安定侯,是不是里应外合,打算于闫家不利?” 闫素素秀眉一紧:“我说了,我们是后来才知道,安阳侯是我的小舅舅。再说要刺杀我爹,我娘用得着等那么多年吗?同床共枕,日日有下手的机会,她为何非要弄的此般麻烦?” 元闵翔一震,闫素素说的,完全有理,心里,略略的欣慰了起来。 至少如此一来,他便知道,闫素素虽然有心帮安阳侯等逃匿,但是却是无心背叛自己,背叛朝廷的。 一个疙瘩解开了,虽然要是追究起来,私自帮安阳侯安定侯逃匿之罪,足够闫素素被凌迟处斩,但因为他爱她,他可以不追究。 可是,另一个呢? 他想问,可是怎么开口,作为一个男人,让他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见他脸色依然沉俊,以为还在生气安阳侯之事,闫素素也自知有错,不由的放低了姿态:“翔,我知道此事上,我做的十分的不妥,但是我娘刚失去了孩子,若是再失去弟弟,她真的会死,你若是觉得我有罪,我甘愿受罚,就算以命抵命,我也在所不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一十章 “你!”他愤然的看着她,“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死了,让我如何独活。” 终究,虽然知道她腹中怀着别人的孩子,对她的眷恋和爱意,也是浓烈到无法割舍的。 闫素素闻言,轻轻的埋首在了元闵翔怀中:“他们不会再回来的,沈羽中答应过我,这辈子,再也不踏入中原颁布,你们,也放过他们吧,若是他日他们再犯,我愿意亲自出手,诛杀了他们。” 元闵翔伸手,轻轻的揽住了闫素素的腰肢,而后,拍了拍:“我知道了,是我不好,没有弄清青红皂白,就和你耍了脾气,好了,去给我弄点醒酒茶来,我胃里难受的紧。” 闻言,闫素素心疼的抚上他的胃,轻揉了一番,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再憋着独自买醉,和我说了便可。” 元闵翔有些疲倦的点点头:“知道了,去吧!” 从元闵翔怀中起身,闫素素总感觉,虽然安阳侯的这出过了,但是元闵翔对她,总有些嫌隙隔阂之感。 她的直觉总是灵敏,这样的直觉,惹的她不安,从厨房回来后,元闵翔已经不等着喝醒酒茶,睡了过去,守在他的床边,闫素素眉心始终紧着。 “到底怎么了?翔,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素手,抚上元闵翔的睡容,动作轻柔。 * 四月二十七,春色已经渐渐消退,夏已至,清晨晚上倒不见得怎热,到了中午,日头高升的时候,便是穿不住春装了,非要换讨清凉的薄纱裙,才能觉得舒服。 明月说,今年会是个热夏,这夏的气息,比以往任何一年来的都要浓烈。 距离上次元闵翔喝醉,已经过去了三天,这几日,元闵翔面上如常待她,可是眼神里,总带着一股让闫素素捉摸不透的疼痛,每当他用那样疼痛的眼神看着她,她的心里头,就堵的慌,总觉得两人之间,横亘着一道汪洋大海,总也跨越不过去。 二十七下午,元闵翔有事外出了,闫素素这几日总觉得憋闷,想着出去散散心,便让明月准备了轿子,往丞相府而去。 江南回来后,还未来看过王氏,也不晓得她身子恢复如何了。 到了丞相府,迎头碰上一个人,好似十分生气的样子,低着头步子又急又快的往外来,不小心把闫素素撞了个满怀,闫素素只觉得腹部一阵疼痛,整个人,重心一个不稳,便跌坐在了地板上,腹痛,加剧。 那人见撞到了人,忙停下步子,是闫凌峰。 腹痛一阵后,便消散了,闫素素也不以为意,在闫凌峰焦急的问候中,由着闫凌峰搀扶着,起了身:“哥,这是要去哪里?脸色怎么这么差?” “这家,没法呆了!”闫凌峰的话,让闫素素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 “白雪搬进来了,真不知道她知不知羞,尚未出阁,就公然搬到我们闫家,她不怕丢这个脸,我还怕丢这个脸,这几日,我宁可住在客栈,也不回家住,她哪一天搬走,我就哪一天回家。” 闫素素眉心脸色微微一紧:“她怎么搬来了?皇上同意的?”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皇上敢不同意吗?”闫凌峰显得十分的气氛。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白雪,当真是爱闫凌峰到了不折手段的地步。 “若是都允了她搬进来,为了维系皇家的面子,不出时日,皇上定然会给你们指婚的。”闫素素给闫凌峰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形。 闫凌峰无奈叹息一口:“哎,走走,喝酒去。” “你们男人遇事,都喜欢买醉吗?” “什么叫都,闵王爷,也是如此吗?” 闫素素轻笑摇头:“没有——哥哥既然要喝酒,可否先等我片刻,待我进去看看我娘亲。”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闫素素点了点头,在明月的陪伴下,朝着凌云院而去,看了王氏,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只是较之怀孕前,人清瘦了不少,闫素素和她话了几句家常,交代了倩儿一些事,就出了来。 门口,闫凌峰体贴的,准备了一架马车。 “走吧,去个远些的,安静些的地方。” 闫素素点点头:“哥哥带路就可!” 和明月上了马车,闫凌峰亲自驾的车。 车子缓缓前行,走不了多久,就听到后头一个声音,喊开了:“等等我,等等我,凌峰,你去哪里,我也去。” 不用撩开帘子,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以闫素素对闫凌峰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停车的。 果不其然,他非但没有停车,反倒把车驾的根快,白雪的呼喊声,渐渐的落遗落在了耳后,终,只听得到她气急败坏的尖叫声。 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停了下来,闫素素一下车,有些微微吃惊:“怎么是这里?” “呵呵,当是来祭奠一份我遗落的感情,进来吧!”闫凌峰说着,将马车绑在了一边,然后,拉了闫素素下车。 跳下车的一瞬,闫素素又感觉到小腹坠痛了一下,以为是方才跌疼的,她并不太在意,随在闫凌峰身边,朝着曾经的安阳侯府大门走去。 “明月,去沽一斤黄酒来。”并不见闫凌峰准备小酒,却是知道,这样的见景伤情的场合,酒必是少不了的,所以,闫素素吩咐了明月去准备。 却被闫凌峰拦住:“酒,里头有,进来吧!” 撕开了门上的封条,他推门而入,满目伤情。 才一月无人居住,昔日热闹的安阳侯府,就显得冷清多了。 【呵呵,求金牌,哈哈,今天做伴娘哦,这是提前码好放上来的,熬了一个通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十一章 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曾是闫凌峰熟悉的,就算闭上眼睛,都能描绘的清楚,可是现在,早已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了。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曾经,羽威和我在这里比过武,我输了。” 指着一边的假山,他笑道,笑容让人心疼。 “哥!”闫素素轻唤一声,“多想无益,徒惹伤悲,既然是来祭奠的,便选择遗忘吧!” 闫凌峰苦涩一笑:“我本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可能对我是假的,唯独羽威对我的心是真的,我们打小相识,是拜把子的兄弟,我们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于同日死,不想,到头来,这盟誓,不过是我一个人在做傻子,如同一个牵线木偶一样,由着他控着我,我为了,甘愿赴汤蹈火,他却当真把我推倒了滚汤火海之中。素素,我是不是很失败,这辈子。唯一一个朋友,一个我敞开心扉去交心的朋友,呵呵,却不想……” 他的笑容,越发的苦涩,带着一抹浓浓的自嘲。 闫素素上前,轻拍了他的后背:“至少曾经,也是快乐过的。” “曾经拥有的快乐,哪里比得上事实被揭露那刻的痛苦,若是可以选择,我宁可,永远没有尝到过这份快乐。”闫凌峰的眼眶,有些湿润。 闫素素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却是总算明白,原来闫凌峰将安阳侯府,当做了另一个家,一个他可以开怀放声大笑,可以放下一切负担,可以为所欲为可以不受任何束缚的自由天堂,某一天,当他忽然发现,他一直所认为的天堂,不过是一个白骨森森的地狱之后,那种情绪上的崩溃,确实,是难以接受的。 两人伫立了一会儿,闫凌峰吸了下鼻子,将眼泪憋回了眼眶,看着闫素素,他轻笑:“进去吧!” 入了大厅,所有的桌椅板凳早就在抄家的那天就被搬空了,只剩下一个空壳房子。 “进来!” 跟着闫凌峰,熟门熟路的穿过大厅,到了后面的小花园,花园里的石桌石椅,有明显被砸过的痕迹,却还算的上完整。 “坐吧!”闫凌峰招呼了闫素素坐下,随后,置身走到花园边上的一处墙壁,只见他伸手掏出了一块松动的墙砖头,里头尽然是空心的,闫凌峰掏了四次,共掏出了三壶一斤装的酒和四个酒杯。 送了一个酒杯到闫素素这边,他神色黯淡道:“这是很久以前,我们放下的,想着以后有一天,等到羽中和紫娜成亲那日,再拿出来喝,这是上好的江南黄酒,你尝尝。” 说着,闫凌峰给闫素素斟了一杯酒。闫素素接过,酒色澄明,香气四溢,入口,行而不走,走而又守,果然是好味道。 “哥?” “恩?” “那日抄家,真的没有找到二姐吗?后来,有没有再派人去找过?” 安阳侯被捕的第二天,官府来抄家,闫丞相也亲自前往,却并没有找到闫妮妮。 “爹说了,不必找了,她爱回来就会回来,她不想回来,找回来也没用。” “你没告诉爹,你身上的伤,是二姐弄的吗?”想必是没有的,不然以闫丞相对闫凌峰的疼爱,别说着闫妮妮回来了,就怕真的找到了,也会当场手刃的闫妮妮。 闫凌峰摇摇头:“毕竟,她也很可怜,算了。” 换了闫素素,其实也不会说的,闫妮妮,虽然可恨,但是想来,也当真是十分的可怜。 母亲没了,姐姐没了,有家不能回,喜欢的男人又逃走了,现在她,孤身一人,不知道身在何方。 “若是有一天二姐回来了,你会不计前嫌接受她吗?”闫素素问道。 “不计前嫌不可能,但是至少,我不会赶她走,就算爹百年了,闫家是我当家,她若是想住下去,我依然会让她住。” 闫素素欣慰一笑:“她在外头走投无路了,总会回来的,她的性子,是吃不得苦的那种人,哥,白雪公主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一直逃避下去?” “就像你说的,人都住进来了,皇上为了保全面子,必定会逼迫我娶她,呵呵,我是没的选择的,算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从小就知道,生在闫家,我的婚姻,就不可能由自己主宰。” 闫凌峰涩笑一声。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几句话,用到闫素素身上,岂不也是通用,只是她比较幸运,遇上的是,是元闵翔。 但是闫凌峰呢? 闫素素知道,闫凌峰对白雪的厌恶是有多么的深刻,总想帮闫凌峰做些什么,闫素素脑海中,瞬间蹦出了一个人:元闵瑞。 既然指婚权在元闵瑞手里,那是不是? 只是,自从上次元闵瑞向她表白后,她便一直避着和他相见,怕他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或者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 但看着闫凌峰痛苦的样子,闫素素又是于心不忍:“不如,我帮你去求求皇上。让他取消了这门婚事。” 闫凌峰摇头:“若是惹恼了皇上,后果是不堪设想,毕竟白雪是他最疼爱的妹子,白雪以性命相挟的这场婚事,他怎么可能不允。” 闫素素轻笑:“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好了,哥哥,择日不如撞日,你这份不值得回忆的友情,祭奠到这里,也该放开了,往后,你就当生命中,从未出现过这些人,好好过你的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现在进宫,去找皇上,你回家后,也不要和那白雪公主起冲突,毕竟她是公主,我们是臣子。” “你真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十二章节 “呵呵,我像是骗哥哥的样子吗?明月,走,我们进宫去,顺道,也该给太后去请个安了,不然,被说了不懂礼数,这罪过可就大了。”闫素素轻笑一声,安慰闫凌峰道,“哥哥也回去吧。” 和闫凌峰告别了出来,刚到申时(下午3点到5点),若是时间赶到紧,戌时(晚上7点到9点)就能回到家。 从被查封的安阳侯出来,闫素素便直奔皇宫而去,因着她王妃的身份,进宫甚是自由,安排了明月在外头一处小宫殿等她,她一人前行,先朝着慈庆宫而去。 给太后去请安,本来是排在每个月初八,十八,和二十八。 以前都是和元闵秦的妻眷一道进宫,现如今元闵秦畏罪自杀,其妻妾子女也一并被贬为了庶民。 女子都送到了军营里的杂役房,男子则是发配边疆,几个幼子,念其是元氏血脉,削了其小郡王郡主的封号,送到了蒙得儿做质子。 所以以后会进宫给太后请安的,只有闫素素一个人,时间,自然也就随意的安排了,不用附和着秦王爷府的女眷的时间。 到了慈庆宫,伺候在太后身边的,是桂嬷嬷,而原本属于苏锦的位置,已经换了一个人。 苏锦自然是早已经被砍了头。 太后见到闫素素,眉心一紧,随后,手里的杯子,重重的砸到了楠木桌子上:“你这是故意要来气死哀家的吗?你不知道哀家最讨厌什么吗?” 闫素素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今日穿着的,是一袭浅粉色的纱裙,脚上蹬着的,也是一双粉色的绣鞋,来的匆忙,她尽然忘记了避讳太后最讨厌的粉色。 太后盛怒,兴师问罪:“怎么不说话了?你这是仗着翔儿对你的宠爱,皇上对你的纵然,你就恃宠而骄,想怕到哀家头上来了吗?” 面对太后的怒意,闫素素不惊不惧,回的不卑不亢:“臣妾不敢。” “你这还叫不敢,你看看你那叫什么态度。” 这简直就有点无理取闹,闫素素眉心微紧:“因着母后一人不喜欢粉色,所有人就必须跟着你的喜好了吗?有句话叫做眼不见为净,母后既然一点都见不得粉色,不如闭上眼睛来的更好。” 闫素素的这一句没大没小的大胆冒犯,惹的太后跳脚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教训哀家。” 闫素素轻笑一声,面不改色。 “我可不曾教训母后,只是给母后一个好心的提议罢了,而且,母后你不觉得,你这般做长辈,又是体统吗? 我是进宫来给你请安的,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却是劈头盖脸就是对我一番指点,母后以为,你这样,是一个长辈所该为的吗? 我知道母后不喜欢粉色,但是你身为后宫之主,脸一个颜色都忍受不了,容不下,我想知道,母后的心,怎么容得下,这后宫这么多的妃嫔,如何容得下天下黎明百姓?” 闫素素身子傲然挺立这,直把太后气的脸色苍白,颤抖着手,指着闫素素:“你,你,你,来人呢,来人呢!给我掌掴她十个嘴巴,让她知道,嘴不要生的太刁。” “母后,怎么了?”元闵瑞的适时出现,化解了闫素素的这场危机。 他是听李德说的,闫素素进宫来了,现在在太后那里,还说了闫素素穿着一袭纯粉色的衣裙,他怕出什么事,所以放下了所有的政务,赶紧赶了过来,索性来的及时,这果然是出事了。 在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太后让宫女掌掴闫素素十个巴掌,他加紧了脚步入内,制止了这场私刑法。 元闵瑞的出现,太后没有预料到,知道元闵瑞是喜欢闫素素的,必定会袒护闫素素,所以,她下命令,也是白下,可能还会伤及母子感情,所以,她淡笑一声,道:“没什么,瑞儿,你这会让,不是在批阅奏折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元闵瑞走了上前,有意无意,挡在了闫素素身前:“孩儿这不是批阅的疲乏了,出来透透气,走到慈庆宫边儿了,就说顺道进来给母后请个安,没想到,弟妹也会在,恰我的身子,最近有些异样,弟妹,可否去龙居宫一趟,帮我看看,是不是旧疾复发了。” 太后自然知道,元闵瑞这是要把闫素素给救走,但是元闵瑞以身体为由,她也没办法不放人,只能道:“去给皇上看看!” 姿态之傲然,好似闫素素是随便她使唤的狗,闫素素冷看了她一样,没有回应。 太后盛怒,却不得发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闫素素和元闵瑞出去,恨的咬牙切齿。 “桂嬷嬷!” “是,老奴在!” “给我想个法子,制制她,灭灭她的威风,你看她这,都快要爬到哀家的头上来了。” 桂嬷嬷眯着眼睛,阴冷的看着闫素素的背影,忽然,奸诈的勾了唇角,凑到太后耳边,细碎了一番。 闻言,太后微喜,随后,又有些犹豫:“这,翔儿,他能答应吗?” “太后放心,老奴自有妙招。” “那一切,都交给你去办,但是……”太后尚是有些觉得不妥。 “太后吩咐。”桂嬷嬷弯身,等候太后的吩咐。 “若是翔儿当真不愿意,不能强逼他,你看着他从小长大,该是知悉他的性子,他这个人,从来没有人,能迫的了他做任何事情,若是把他逼的急了,他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是,老奴知道。” 桂嬷嬷恭顺应道,眼底深处,泛起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走在路上的闫素素,忽觉得脊背一阵生凉,好一阵奇怪的阴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十三章 从慈庆宫出来,闫素素对着元闵瑞一笑,笑容不及以前柔和,而是带着一抹让元闵瑞心痛的疏离:“谢谢你,皇上。” “客气什么?怎么回去母后处?” “许久未进宫给母后请安,想着过去请个安!”闫素素不说自己是来找元闵瑞,顺道过去慈庆宫的,免了让元闵瑞产生某种误会。 元闵瑞嘴角微弯:“以后,莫要再穿粉色的衣衫去见母后,母后的脾性,你该是晓得的的。” 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闫素素不觉得有什么你不妥之处。 “虽然我这么说有些无礼,但是皇上,丽妃都已经故去这么久了,为何太后要依然怀恨在心,而且为何,我们个个都要迁就她?我曾听说,宫里女子,稍有穿戴粉色之人,后果必定是十分的惨烈,我也曾亲眼见识过,为何,母后要如此专横跋扈?而你们作为子女的,非但不劝说,反倒是一味的纵容呢?” 也不顾太后就是元闵瑞的娘亲,闫素素直言不讳道。 只因为一己之妒忌,害死了当年的丽妃她却还是不甘心,既然妒忌到了这种地步,这种性子,完全已经到了扭曲变态的程度,闫素素不明白,即便害死孝顺,也不该是次般的愚孝。 元闵瑞闻言,微微一怔,旋即,不怒反笑:“呵呵,说来的,倒还真是朕纵容了母后。” 不想他尽然会如此大方的曾任自己的错误,倒是闫素素觉得不好意思了。 “方才我的语气,可能重了,皇上勿怪!” “朕……怎么会责怪于你!”一句话,又让闫素素想逃,她害怕他说出更加暧昧不清的话语。 索性,元闵瑞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朕送你出去,还是你自己出去?” “我其实,找皇上也有点事!”正事儿还没做,自然不可能就此离开。 “哦,何事?” 元闵瑞问道。 “皇上,此处人多口杂,能不能找个僻静的地方?”毕竟此关乎到白雪的面子问题,虽然闫家不打算娶白雪公主,却也不想把白雪弄的太过狼狈。 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寝宫,元闵瑞微微的抬了抬下巴:“前头就是龙居宫了,里头说,可好?” 堂堂一个皇上,做个小决定还要征得闫素素的意见,可见他对闫素素的心,当真已经不单单是一般的沦陷了。 闫素素颔首:“恩!” 龙居宫内殿之中,元闵瑞屏退了左右侍女以及近身伺候的李德,看向了闫素素:“什么事?” “白雪公主的事。”闫素素开门见山道。 元闵瑞轻笑:“朕就猜到了,是闫凌峰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皇上,你既然猜得到我的来意,自然也晓得,强牛的瓜不甜。”闫素素目光凝重的看着元闵瑞,“两情相悦,才能白头偕老,但是现在,是有白雪公主的一厢情愿,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就算是成亲了,也不会有幸福的。” 元闵瑞抬起头,看向闫素素,眼底深处,带着一抹冷意:“婚姻大事,岂是儿戏,白雪是我最疼爱的妹子,现在都住进了你们闫府,若是这亲事不结,让白雪一个女儿家,名声何存?” “这个皇上放心,我自然想好了理由,你可以和外道,白雪公主和我感情甚笃,知晓我母亲刚刚小产,身子抱恙,所以搬了去闫府,小住几日,探望我母亲,照顾我母亲几日。”若是要保住名声,什么理由不好想,怕只怕,皇上执意了。 闫素素怕的,却正发了发生了:“这门亲事不成,白雪的性命也就不保,你该不会不知道白雪对你哥哥的一片深情,难道朕要眼睁睁看着她因为得不到你哥哥而死吗?” “你难道皇上,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哥哥因为娶了不爱的女人,郁郁寡欢吗?” 两人,陷入了对峙,元闵瑞的眸子里,满是沉痛,闫素素的眼神里,却是责问。 “为什么?你们兄妹为何都这么残忍,一个,把朕的心都给掏空了,却只留给朕一个背影,另一个,又是如此,甚至连个背影笑容,都不曾给过白雪,素素,闫素素,你说,你们为何要这门残忍?” 元闵瑞沉声道。 闫素素害怕的景象,还是又发生了,他又疯了,失了理智,忘记了彼此的身份,开始扣不择言了。 看来,今天的对话,是无法正常进行下去了,看着日都也渐渐西沉,闫素素觉得没有必要再待下去。 于是,给元闵瑞福了个身,道:“皇上,我看你今日情绪过于激动,明日,我会和翔再来找你,希望你三思,不要将白雪公主,硬塞给我哥哥,这样,白雪公主,也未必能幸福。” “站住!”看着闫素素又要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元闵瑞忽然狂暴的冲了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闫素素眉心一紧:“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朕不许你走。” “皇上,请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闫素素冷声提醒道,步子,却是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怕挨的太近,元闵瑞做出什么不当之举。 看着她提防自己的举动,元闵瑞的心中,好似有一把尖锐的匕首,在一刀刀的凌迟着他的心脏,痛的他,眉心都纠结成了一处。 “呼……不要走,白雪的事,我们还可以好好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他才算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听到他说好好谈,想必是有还转的余地,闫素素虽然急着离开,但是想到闫凌峰苦涩的笑容,终究还是留了下来。况元闵瑞高大的身子一直堵在门口,她即便是想要离开,也是没有空隙可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十四章 “好,既然皇上说了好好谈,那我们便心平气和的来谈。”不敢再刺激元闵瑞,闫素素怕刺激了他,他会做出什么不当之举,所以,她也放缓了语气,尽量让两人之间流动的怪异气息,恢复了平稳。 “你哥哥,当真就那么不喜欢白雪?” 闫素素点点头:“不喜欢。” “到了何等地步,讨厌,甚至厌恶了吗?”元闵瑞问道,好似在这个问题上,能够看出闫素素对他的态度一样。 闫素素摇摇头:“不至于厌恶,只是不喜欢。” 虽然事实上,闫凌峰应该是十分的讨厌白雪的,但是若是说破,岂不是太拂了白雪的面子,毕竟眼前的男人,是白雪的亲哥哥,闫素素多少也要有些收敛和顾虑。 元闵瑞闻言,目光深邃的看向了闫素素:“那你呢?你讨厌朕吗?” 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则他主要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吧! 闫素素一挑眉:“皇上,若是你在谈及无意义的话题,那我们的谈话,也没有什么必要了,麻烦你让开,我要走了。” 元闵瑞的心头一痛,眼底里,藏着深深的自嘲。 “好,这是无意义的话题,我们不谈。”在他眼里,看来是十分珍视的问题,到了她心中,却成了无意义,看来,他是当真自作多情作大了。 “对于白雪公主和我哥哥的婚事,我希望皇上能够郑重考虑一番。” “你是不想让我给她们两人赐婚是吗?” “是!”闫素素应的利落。 看着闫素素有些冷然的小脸,元闵瑞嘴角一扯,忽然冷哼了一声:“可以。” “当真?”闫素素心下一喜,但在看到元闵瑞嘴角的那抹笑意后,又总觉得有些心悸,“还是,有什么条件?” 元闵瑞开始渐渐靠近:“我只求——”他的目光中,藏着某种期待,“你爱我一天,哪怕只有一天,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对于如此变态的要求,闫素素自然是一口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可能!” 元闵瑞的笑容,变得异常的痛苦,甚至有了渐渐扭曲之态,身侧紧握的拳心,却还是可以看出他在隐忍,退而求其次的,他继续道:“那,仅仅今晚。” “也不可能!”今晚,一个晚上的爱,闫素素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别说一晚上可能会将元闵瑞的身体打入万劫不复的的境地,就说一晚上闫素素也绝对不可能将自己交付给她,她认准的男人,只有元闵翔一个。 元闵瑞身侧铁拳,捏的更加的紧实,隐隐可以看到,有一抹红色的血色,从扣紧的指甲缝隙间渐渐渗出。 退而求其次无果,他只能再放宽了要求:“那,一个吻,我只要一个吻,你给我一个吻,我就让白雪搬回来,并且,将白雪送到蒙得儿去和亲,白雪虽然任性,却也是知道两国利益关系,断然不可能胡闹的,这样,可否?” 闫素素,微微的动摇了。 只是一个吻,这么简单吗? 看着偌大的房子,空无一人,只有她和元闵翔独处,即便是送了吻,应当,也没人会看到。 看着她犹豫不答,元闵瑞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却不开口逼迫,而是给她考虑的空间。 思索了一会儿,闫素素抬起头,眉心纠结的点了点头:“只一个吻,蜻蜓点水。” “好,蜻蜓点水。”他道,步子,开始渐渐的向着闫素素靠近。 闫素素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元闵瑞欺身上前,将她逼到无路可退,而后,一双深邃的眼眸,将她的容颜尽收眼底,鼻子,贪婪的汲取着她芬芳的体香。 “素素,我要你,主动吻我。” 闫素素一顿,旋即一想,总归只是蜻蜓点水一吻,没有任何感情,当时国际友谊了,谁吻谁,不都一样,她主动送吻,可能还能干脆利落些。 于是,慢慢的踮起了脚尖,然后,迅速送了红唇过去。 大门,就在此刻被匡然推开,门口站着的人,见到眼前的一幕后,当场僵立,完全无法动弹。 那个吻,就这样被打断在了那一声哐当声中。 闫素素整个人,呆了。 “翔!”半晌,她才缓过神,忙一把推开眼前的元闵瑞,从元闵翔没有任何一点表情的眼神里,她就知道,他必定是误会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盯着自己,以前的他,生气的时候,脸色是黑的,眼神是带着怒火的。 以前的他,不高兴的时候,眉心是紧着的,眼底深处,也是透着不愉快的。 以前的他,郁郁的时候,面色是深沉的,眼神也是跟着深沉的。 只今日,他就站在门口,如同一尊雕像,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只那么的,没有情绪的看着她,然后,淡淡开口:“打扰你们了,继续。” 说罢,拉上了房门,退将了出去。 “翔!”闫素素惊呼一声,紧着步子追了出去,元闵瑞也感觉事态严重了,只心底深处,竟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从来,对于闫素素这个女人,只有他妒忌元闵翔,他羡慕元闵翔,他恨元闵翔,他一人痛苦落寞悲哀难过,他独自后悔不迭郁郁不欢,今日,总算叫元闵翔也尝了他的痛苦了不是吗? 他喜欢这种感觉,当年父皇病重,把他和元闵翔叫到床榻前,将皇位传给他的时候,元闵翔眼底的落寞和妒忌,就让他结结实实的尝试了一回被嫉妒的快感。 只因为从小元闵翔就是众望所归,母后和父皇,都是偏心他能成为储君,所以当储君之位,最后以立长立嫡的祖训为由,落到了他身上的时候,那种扬眉吐气了,那种压抑的心情被释放了,那种被反妒忌了的感觉,当真让他痛快。 【我要开虐了,大家承受住啊,准备好锤子,谋杀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十五章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他能再次享受到,那时的痛快。 虽然,一如当年一样,他开始担心,翔会不会出事。 “李德!” “是,皇上!” “赶紧带上人,追出去,看着闵王爷和闵王妃。”他急着吩咐道。 李德领命,忙去照搬。 元闵瑞抚着自己的唇,有些失望,差点,就吻上了,哪怕只是蜻蜓点水,也算是夙愿以偿,想着方才她的容颜,近在咫尺:红唇饱满莹润,鼻子小巧精致,鼻梁挺拔唯美,双眸漆黑明亮,柳眉精细修长,他就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 身子,居然因为脑子里那张腾升的面孔,而变得灼热,灼热到疼痛,疼痛到无法忍受。 李德已经胡来了,报告道:“皇上,奴才没追上。” “李德!”元闵瑞哑着嗓子,唤道。 李德还以为他怎么了,慌道:“皇上,您声音这么这样,您怎么了?要不要给你宣太医?” “这宫中,不是有一个和闵王妃极好的妃子,叫做什么?” 李德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而后恭顺道:“皇上说的是铁骑将军季大人的孙女季妃吗?” “就是她,宣她来见朕?” 李德不解:“这会儿皇上要宣见季妃做什么?” 元闵瑞一眼扫过去,李德慌神,忙掌嘴自责:“奴才多嘴,奴才多嘴,奴才这就去交季妃。” 季末正沐浴打算睡觉,却听宫女进来汇报,说是御前侍奉的太监总管李德在外头候着。 季末便让婢子伺候了自己更衣,而后,走到了外头,对李德道:“李公公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李德作揖:“皇上请季妃过去一趟呢!” “现在?”季末微惊。 “正是,季妃娘娘赶紧的,皇上正等着呢!” 闻言,季末忙对身边的婢女道:“打上灯笼,快!” 一路上,李德在前,季末则是惴惴不安的跟在后头,直觉可能是爷爷出事了。 “李公公,是不是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弹劾我爷爷了?”季末以前听爷爷说过,皇后一脉,经常弹劾他,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为了这事。 李德摇摇头:“倒是没有听说,不过应该和闵王妃有关,皇上让奴才来叫你的时候,问了句‘不是有一个和闵王妃极好的妃子’,闵王妃也才走,许是闵王妃和皇上说起了你,所以……” 季末闻言,忽然想到了之前赏花会的时候,她和闫素素聊了升了妃子的好和不好,便和不便的时候,曾经无意间抱怨过,就算是升了妃子,一样的不到皇上的宠幸,估计这一辈子,要孤独终老了。 难道,闫素素是和皇上提议了让她? 猛然的,季末心里又忧又喜,忧和喜,却都是为了一件事:临幸。 虽然去年春天的时候,就被选了作皇上的女人,但是之前一直都是个小小的嫔子,根本没有受宠的机会,而后来虽然位列了妃班,但又因为皇上身体的缘故,也从未被临幸,所以到现在为止,她都只是个云英处子,虽然期待被宠被临幸,却又害怕自己做不好,惹了皇上不高兴。 就在这份喜忧参半之中,她被李德带到了龙居宫殿,元闵瑞的寝宫。 一进去,便看到那个拥有着她的男人,高高坐在龙椅上,季末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圣颜,今夜,却是砰然心跳,气息都开始变得不稳。 “臣妾给皇上请安!”努力的稳了稳心神,她端庄得体的福身,被元闵瑞请安。 “起吧,李德,你出去。”元闵瑞的**,依然在高涨,一看到季末,因着知道季末和闫素素的关系十分的好,潜意识里,将季末当做了闫素素的影子。 血脉,越发的贲张开来,挥手便让打发里的出去。 “是,是皇上!”李德好似看出些端倪来,忙退下,顺道,关上了房门。 随着一声房门合上的声音,季末心里,如同住了一只小鹿,“砰砰”乱跳个不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过来!”元闵瑞的一声令下,季末惊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忙移动着小碎步,小跑了过去。 跑到离元闵瑞一尺之遥的地方,她不敢冒犯前进,隔着桌子停了下来。 元闵瑞欲火焚身,满脑子只想着闫素素,想着季末的手,可能和闫素素牵过,他便绕出了桌子,一把拉住了季末的柔荑。 想着季末可能和闫素素说过话,他低头,含住了季末的红唇。 想着那日西陵之行,季末和闫素素在同一个浴池里净身过,同样的水,从闫素素的身上环绕过,再流到了季末身上。 他再也把持不住,猛一把,扯烂了季末的外衣,将季末,直接压到了桌子上,分开了她的长腿。 * 黑暗之中,闫素素手成喇叭状,大声的呼喊着:“翔,你在哪里,翔!”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寂寥空旷的回应。 “翔,求求你出个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翔,你听我解释,你出来,翔!”闫素素继续喊道,可是回应他的,依然只有回应。 紧跟着元闵翔跑出来的,只是他的步子十分的快,她如何也追不上,一路的呼喊,没有让他停留脚步,倒是惹的他,身子一个腾飞,朝着这处崖壁而来。 不顾夜色漆黑,闫素素也跟着爬了上来,这崖壁,三面是高耸的石墙,一面是一篇郁郁葱葱的树林。 闫素素虽然看的不真切,但是却感受到到,元闵翔这这附近,他虽然怄气,却并未走远。 “翔!”她继续喊,“你出来,你出来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十六章 “翔!”她继续喊,“你出来,你出来啊!” 步子,往着其中一面崖壁走去,她看到,那里头,有一个山洞,她感觉的到,元闵翔的气息,源源不断的,从山洞送了出来。 只是,才走了几步,脚底下忽然一绊,她整个人,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只来得及发生一声惊呼,她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之时,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明月,在边上伺候着,真该打盹儿,模样看着十分的憔悴,好似许久都未曾好好休息。 “明月?”闫素素开口,感觉头疼欲裂,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绑着绷带,意识回到了那天晚上,她记得自己绊倒了,然后一阵剧痛后,就晕了过去,难道,是撞了头了? 喊了一声明月,没有回应,她不由的提高了嗓音,又喊道:“明月。” “是,是,主子!”明月从梦中惊醒,一双眼惶无目的的对着空气乱喊一通,那毛毛躁躁的燕子,倒是让闫素素心情略好了起来。 不过旋即,想到元闵翔,她那一丁点的好心情,有一扫而空了。 “明月。” 明月的瞌睡,终于是全醒来了,然后,目光看向了闫素素,惊喜道:“主子,你终于醒来。” “王爷呢?”闫素素扫视了屋子一圈,不见元闵翔踪影。 “王爷,王爷!”明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闫素素一急,忙着起身,却只感到一阵头痛欲裂,身子,钝重的倒回了枕头上, 明月慌道:“王妃你头部首创,切不可以乱动,你小心,小心。” “王爷呢?”闫素素虚弱的开口。 知道终究是瞒不过的,明月正要开口,外头,飘来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她知道,没有她开口的必要了。 “王妃,有人来看你了!”明月说着,起身开门,门口,果不其然站着一个人,随着房门的打开,那股梅花花香越发的浓烈,闫素素循着香气,朝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娉婷的妙龄女子。 身着一袭淡绿色的繁花衣裳,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 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她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这个女子,极是眼神,可以说,闫素素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那女子见门打开,径自入了内,看着闫素素,也不给闫素素请安,只是对闫素素礼貌的笑笑:“过来看看姐姐,姐姐总算醒了!” “姐姐?”闫素素蹙眉,她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妹子? 看着闫素素的迷惑,那女子笑道:“哦,瞧我,都忘了和姐姐介绍自己了,我是北疆公主凤玉川,你叫我玉川便可。” “北疆公主?”闫素素知道当今天下三分,其中以蒙得儿和天元王朝为最大,北疆次之。 北疆和天元王朝,常年交恶,摩擦战争不断,元闵翔驻守边关多年,就是为了和北疆对抗。 北疆地界虽小,百姓却十分的骁勇善战,所以这一守边关,便是许多年。 闫素素不知道,北疆公主,这次到访所为何意,脑子里,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不过既然对方都有礼貌的自我介绍了,闫素素不能将自己的不安写在脸上,给对方脸色看,换了一抹亲和的笑容,她和凤玉川打招呼道:“谢谢你来看我,我看我们年纪相仿,你也不用称我姐姐,唤我一声素素便可。” 不想对方居然娇笑一声:“这如何使得,不管年对相去多少,以后总归你是大,我是小,叫你一声姐姐,是应该的。” 这一句你是大,我是小,一瞬间,将闫素素打入了冰冷的地狱。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脑子。 或许,她所谓的你是大,我是小,不是她脑子里所谓的那种大妻小妾的概念。 “什么大?什么小?”她问道,却是底气不足。 凤玉川又是一声温和的娇笑:“呵呵,过上几日,我和姐姐,就要一起伺候王爷了,姐姐昏迷了五天五夜,可能有所不知,你天元王朝向我朝提亲,愿意和我朝和亲结交,永不互犯。长年征战,也累及两国百姓,和亲也好,如此,天下太平,对我们两国,都是好的。” “呵!”闫素素轻笑,笑容,无比的苦涩,“天下太平,是啊!王爷呢?他同意?” 对方一愣? “王爷为何不同意?姐姐你放心,我甘愿为小,也不会和你争宠的,这场婚姻,于我而言,不过是场政治婚姻,王爷疼我爱我,是我的福气,王爷冷我淡我,我也不怨不悔。” 凤玉川笑容温暖,然闫素素即便是满腔的痛苦,却也在这样一个温暖和煦,梅香芬芳的女子面前,也发作不起来。 她也不过是一颗棋子,她也没有错,她不是有意要介入。 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盟誓,击破的,不是这个叫做凤玉川的女子,而是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只要她嫁给她,就许她一个完整的元闵翔的他。 闫素素的心里,痛如刀割,却是给了自己最后一份期望:“或许,他也是被逼无奈的,毕竟这关系到两国的黎明百姓,他是不得不接受这个叫做凤玉川的女子。” 想到这,她便对明月道:“王爷呢?” “本王在!” 本王!!! 闫素素以为自己听错了,举目朝着门口望去,却正是元闵翔不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十七章 本王,好讽刺,他在她面前,自称本王,这是划下了怎样一条鸿沟,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啊。 “王爷!”凤玉川的笑容,依然温暖,看向元闵翔。 元闵翔也对凤玉川报以一笑,这样温柔的笑容,看在闫素素眼底,尽然化作了根根尖锐的刺,一道道剧烈的闪光,似要将她的眼睛戳瞎闪伤。 曾经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柔,现在却被赠予了另一个女人。 当他的眼神,转向床榻上的她之时,却转了冰冷,冷到了冰窖里的那种冷,寒骨森森,只让闫素素想躲进被窝里,蜷起身子来。 “醒了?”他的语气,冷漠的刺痛着她的耳膜。 她选择不听,不看,不闻,不问,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好过一点。 就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他才这样对她吗?他难道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想给她吗? 当时小雅的事情,好歹她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只是他带错了人来解释,小雅的谎言,最后酿酒了两人的误会和分离。 可是现在了他呢,只因为那晚看到的一幕,就要把她彻底的打入死牢房吗? 他难道不会想,可能是眼睛里进东西了,她在帮元闵瑞吹。 他难道也不会想,可能是元闵瑞脸上有什么东西,她在帮他擦? 他一耙子就打死了她,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吗? 因为完全的不信任,才会如此吧? 闫素素心灰意冷,骄傲和尊严,让她收敛心如死灰和痛苦涩然的表情,换上了一张淡漠的面孔:“醒了。” “恩!” 两人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只剩下这些不痛不痒,可有可无的对话? “玉川,认识下。”他冷冷道。 “认识过了!”她淡淡回道。 感觉两人的气氛十分的怪异,玉川出来说了句话:“既然姐姐醒了,那就让大夫再来瞧瞧。” “不必了,大夫把药方都留下了,说了她今日会醒,本王已经派人熬好了,明月,你去取来。” 这是什么,残余的关心吗?哼! 明月出去取药后,屋子里就剩下三人,先是玉川找着话题和闫素素说话,后来觉得闫素素似乎并不愿意和她说话,她遍晓得,闫素素必定是不喜欢她的,是以她也不好意思再找闫素素说话,免得热脸贴了冷屁股,转而问及了元闵翔今日,是否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本想着调节下气氛的,不想两人越是笑,床上的闫素素,表情越是淡漠,淡漠到了骨子里,眼神里,没有了半分情绪。 终于,闫素素知道了,原来愤怒到了极点,人,便会丧失了七情六欲,只剩下一个无表情的空壳,那晚的元闵翔,面无表情的模样,怕也是因为愤怒到了极点吧。 听着耳边刺耳的欢声笑语,她只这么出神的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明月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如此诡异的一副景象。 房间里头,完全是两重天,一重如同换了的天堂,一重如同无声的地狱,一重欢笑,一重漠然。 “王爷,药来了,现在就喂王妃服用吗?” “趁热。”只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他又继续转回了和凤玉川说话。 故意的吗?想报复吗? 好样的,继续! 闫素素面无表情的在明月的搀扶下起身,靠坐在了床上,也不去看元闵翔和凤玉川,而是直接接过药,往檀口中送,只喝了一口,她就皱了眉头。 藏红花,活血化瘀的药多了,为什么要选用藏红花?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总归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 好歹是讲药都入了肚子,她以要休息为由,打发了元闵翔和凤玉川出去,看着两人出双入对的背影,她的心口绞痛绞痛。 许是因为心痛,隐隐之中,连带着小腹,都有些微微刺痛起来,方才喝药时候的怪异感觉,又涌现了上来。 试探的,在被窝中,用左手探伤右手脉搏,然后…… 那凸起如珠的左关脉,让她整个人怔住了,居然,有了。 一瞬间,心凉如冰。 既然元闵翔找大夫来给自己诊脉过,那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所以说…… 那活血化瘀的药,那药里头具有强效活血化瘀作用的藏红花,是故意为之的? 是大夫故意的,还是元闵翔吩咐的? 闫素素不敢猜是后者,甚至一遍遍的麻痹自己,许请了个庸医,根本没有诊断出自己怀孕的事情,药也是乱用的,一切,都是大夫的过失,元闵翔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明月,拿纸来。” “主子要做什么?” “快,我说你写。”闫素素看向明月。 明月见她面色焦急,不敢耽误,忙走到书桌上,拿了宣纸,磨墨,蘸墨,道:“主子说便是。” “川芎两钱、归身两钱四、白芍两钱四、川贝两钱、兔丝子两钱四、姜活一钱八、黄岑一钱八、京芥一钱四、川朴一钱八、祈艾一钱六、枳壳一钱八、北芪两钱四、炙甘草一钱,都写好了吗?” 明月摇摇头:“主子说的太急了,再说一遍可好。” 太急,是因为心急,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闫素素再报了一遍:“川芎两钱……” 这次,明月都给记了下来,记完后,纳闷的问道:“这不是个药方吗?主子怎么了,是不是觉得那大夫开的药不好喝,要自己亲自开?” “去抓来就是,帮我熬好,即刻端来。” 这是十三太保安胎药的配芳,方才喝了活血化瘀的一大碗药,若是不即可安胎,腹中的孩子,很可能遭遇不测。 看闫素素要的急,明月也不敢耽搁,忙是放下毛笔,匆匆出门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十八章 明月出去不多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拽着闫素素开的那个药方子。 原以为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折回来要问清楚。 闫素素正要开口询问,却听明月先开了口道:“主子,奴婢在院子里遇到了王爷,王爷看了这药方,把奴婢打发了回来,说是不让奴婢去抓药。” “他说的?” 明月点点头:“奴婢说了,可能是王妃觉得原先的药方不好,想自己开一个,但是王爷说,就吃着那就可以,让奴婢回来。” 闫素素眉心一紧,心头一窒,却告诉自己,元闵翔并不知道,那就是保胎药,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另开药房罢了,对明月挥挥手,她道:“去吧,再去抓,王爷若是再说,就说我已经有……” “不必说了,我知道,那孩子,我不会留,这保胎药,你就省点心思吧!” 门口传来的冰冷声音,一瞬间把闫素素所有的“最后自我安慰”都给打碎了,他知道她怀孕了? 她知道他怀孕,却为了不要她的孩子,特地叫大夫在活血化瘀要中,加了一位藏红花?就不让明月去抓十三太保安胎药,就想让他们的孩子死在她腹中?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元闵翔,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明月,你先出去!”对着明月挥挥手,元闵翔道。 明月见这情形,大气都不敢出,忙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闫素素死死的盯着元闵翔:“为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本王从来不给别人养孩子。”什么意思? 闫素素手心拽的紧紧的,看着元闵翔的目光是冷冷的:“你怀疑,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这还用怀疑吗?地牢助安阳侯安定侯逃跑那日,你称自己腹中有了孩子,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个孩子?因为你知道,我从来不会遗落我的精ye在你体内,所有这孩子必定不是我的,你才不敢告诉我是吗? 皇兄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你的孩子?追捕安阳侯的床上,他当真所有人的面,抱了你,是吗? 那天晚上,我想不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你在做什么?投怀送抱,是吗?” 一连窜的质问,让闫素素面色惨白了一片。 她,调查她! 从一开始,就怀疑了,就不信任了,所以,才会调查她是吗? 然后呢?他相信了自己的耳闻眼见,而不愿意相信她和孩子是吗? 甚至要亲手杀了这个孩子是吗? “王爷!”她喊他,语态冰冷。 这一声称呼,如同他自称本王一样,在两人的面前,划下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么,你要说,本王误会你了?”他讽笑的看着她。 闫素素收敛了所有的神色,眸光变得无比的平静,抚着自己的小腹,她只留下了五个字:“你会后悔的。” 元闵翔冷笑:“后悔,本王从来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我会让你知道,怎么写!”闫素素冷笑,“你走吧!” “闫素素,这是本王的房间,本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容的了你对本王发号施令。” 闻言,闫素素一顿,随后,挣扎着起了身,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看来头部受伤真的不轻。 “好,那我走!” 见她摇摇欲坠的往门口走去,他的心,说不出的疼痛,一把上前,将她扯了入怀中,他,终究是不忍,就算亲眼看了她的背叛,却也是对她下不了狠心。 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他冷声道:“躺着,你不想看到我,我还不想看到你,本王和凤玉川的婚礼,定在五月十九日,你可以不出席,事实上,本王也不愿意到时候看到你,扫了兴。” “那个承诺,王爷……” 以为她要质问,你忘记了吗? 不想,她说的,却是——“我当做,从未听到过,你也当做,从未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都当做,从未发生过,从未存在过。” 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口是疼痛的,表情却是漠然的,她只剩下最后一份尊严了,她不容眼泪糟蹋了自己的这份尊严和骄傲。 元闵翔的心口,也是隐隐作痛,看着她,他冷笑:“我对你,从未有过任何承诺。” 果然,他很听话,当做了从未说过。 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闫素素的悲凉,是从心底生发出来的。 五月十九吗? 今天,是几时了? * 明月被勒令紧盯着闫素素,不许给她抓药,每天的药,都要监督她喝下去,甚至闫素素的膳食,汤水中都加了藏红花,闫素素知道,这个孩子,怕是如何都保不住了。 孩子流掉的那一天,很讽刺,正是五月十九,其实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闫素素知道,因为她体内的寒症未消,这孩子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入驻她的子gong,孩子吸了她全身寒气,精通医理的她,早就知道了,孩子最多能怀到六个月,若是侥幸生下来,也是一身的病痛。 与其让他来受苦,不如遂了他父亲的心愿。 孩子没有顺利流掉,而是引了闫素素是的大出血。 闫素素的大出血,吓的明月脸色苍白,想去前院请元闵翔,但是听到了喜悦的锣鼓震天动地的声音,她又不敢了,那边正在办喜事呢,她怎么能拿这么晦气的事情去叨扰,想了半天,只能去厨房找几个以前宫里伺候元闵翔的老姑姑过来看看。 好歹,在大家的手忙脚乱和闫素素自己的指挥下,她算是化险为夷的,疲倦的睡去。 再度醒来时候,是午夜时分,床头站着一抹修长的身影,大红喜袍穿在身上,衬的他无与伦比的俊美,可是这份俊美,如同他身上的大红衣衫一样,给闫素素的感觉,只有一个:刺眼。 看到她醒来,他紧着的眉心,放松了一瞬,随即,又化作了冷酷。 “醒了?” “怎么,**一刻值千金,不在她那呆着?还是说,在别院睡不惯,想带她回来你的房间,那好,我即刻走,明月,明月……”闫素素开口,声音十分的虚弱。 元闵翔上前,有些恨恨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中,惹的闫素素紧了下眉头。 “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这里,会成为你的牢房,除非有我作陪,不然,你哪里都别想去,知道吗?我刚已经看了,你体内的寒症都被孩子吸了,已经消散,等你身子好了,我会让你,再怀上,怀上只属于我的孩子。” 他的话,让闫素素觉得十分的好笑。 怎么的,她是把她的肚子当做了脸盆,原先那个孩子,是一盆脏水,用她的血水清洗干净后,他就要注入新的他认为干净纯净的水进去吗? 他可能忘记了,再也不可能纯净了,她的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脸盆”,记忆不消失之前,她永远会恨他,永远都忘不了他对孩子的决绝。 “我若是不愿意,你逼得了我?”她冷笑。 似曾相识的语气,似曾相识的话语, 曾经的她说过:“我若是不想嫁,谁也奈何不了我。” 到头来,她还不是嫁了。 “呵!容不得你愿不愿意,你只能是我的,就算你的心不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一切,你的孩子,都只能是我的。”他有些发狠的道,说罢,俯下了身,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带着霸道的惩罚的占有的力度。 闫素素气息本就微弱,被他堵截了所有的气息,便看到了死神的脚步。 她用力的推拒他,因为厌恶,终于,他的侵占,也成了让她厌恶的东西。 她曾经因为安阳侯的侵略,而浑身发指,汗毛倒数,那时候她就想,原来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亲热,是如此痛不欲生的事情。 此刻,在元闵瑞身上,她重新体会到了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原来,他也从她的最爱,荣登到了她的厌恶。 她的抗拒,让他十分的不悦,如若不是顾及到她身子刚刚小产,还虚弱的很,他当真会覆身上去,狠狠的占有她,戳穿她。 终,还是离开了她的唇瓣,看着她被自己蹂躏的红肿的唇瓣,他伸出了左手,拇指指腹,轻揉的来回摩挲上她的唇瓣,声音,不再冷酷,而是带着某种恳求的成分:“今天起,乖乖的,我还会对你好。” 洗掉了她身上的污点——那个孩子。他愿意委屈求全,为了爱她而爱她。 闫素素冷哼了一声:“今天起,远远的,别让我看到你。” 他都不洗低声下气的和她求和了,为什么,她这么不惜福,不珍惜? 暴戾的颜色,在他的脸上开始散布,他豁然起很,语气甚是冰冷:“见或不见我,由不得你觉得,闫素素,你给本王记住了,你是本王的人,生是,死也是,身是,心也必须是。” 说罢,他愤然摔门而去,只留了一室的戾气给闫素素。 这戾气混杂了闫素素的痛苦,化作了满室浓浓的悲哀,直达闫素素心底的悲哀。 修养了七日,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元闵翔当真把她给囚禁了起来,出了明月,另外加派了四个婢女来伺候她,说是伺候,还不如说是监视,这四个人,两人一班,轮流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的活动范围,也被控制在了院墙之内,这几日,元闵翔极少来,每次来,闫素素一句话都不和他说,不管他是愤怒还是求好,她都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这般态度,每次都惹的元闵翔面色阴霾的离开,他可以忍受所有,唯独忍受不了她对他不闻不问。 蝶谷仙送她的原矛头蝮,已经过了冬眠期,和闫素素还算亲近,奇怪了的是,和元闵翔,关系也不差。 每次元闵翔过来,闫素素不理会她只顾着自己逗蛇,他便会把蛇夺过来,不许她的目光心绪,放在别处。 那般粗暴的动作,小原矛头蝮却从来不攻击他,甚至很多时候,都会安静的盘在他的肩头,一双眼睛,骨溜溜的看着闫素素。 六月初,夏意浓浓。 闫素素已经被关了快半个月了,期间,元闵翔下令,不许任何人拜访,她晓得,余杭姚和任肖遥曾经来看过他,但是因为元闵翔的命令,而被拒之门外。 她不知道,他要把她囚禁到什么时候,一月,一季,一年,还是一辈子? 这几日,已经有了酷暑的影子,想到去年,闫素素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短短一年,居然会经历如此之多。 她从一个现代人,变成了古代人。 她从一个医生,变成了一个庶小姐。 她从一个庶小姐,变成了闵王妃。 又从闵王妃,变成了闵正妃。 有正妃,必然就有侧妃,那个凤玉川,闫素素对她的印象不好不坏,态度不冷不淡,她不常来,却在荷花盛开的这几日,送了两次含苞欲放的荷花过来。 这日下午,她索性自做主张命人搬了偌大一个水缸进来。 “姐姐,明月说,上几次带来的荷花,不几日就凋谢了,你看,我给你弄了个大水缸来,一会儿就命人去移植几株荷花过来,希望能存活。” 即便闫素素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她对闫素素,也是关怀备至。 闫素素淡笑一声:“不必如此麻烦,生的好好的东西,移了位,可能活不了。” “请的花匠来弄,必定有法子让这荷花开的好好的,姐姐这可有水,大热天的,把我给渴的。”相处久了,便晓得这凤玉川的个性,实则十分的欢快豁达,如同她这个人一般,给人一种很温暖和煦的的感觉。 闫素素看向明月:“给凤侧妃倒杯凉茶。” “凤侧妃”,是这个府邸中的人,对凤玉川的称呼。 安心忙应:“是!” 茶水送了过来,凤玉川一口就饮尽了,看着明月,她轻笑一声:“明月,你先出去一下可好?” 看着架势,有话要和闫素素说。 明月恭顺的退下,留了两人单独说话。 “姐姐!”明月退出后,凤玉川唤了闫素素一声。 “恩!”闫素素淡淡应声。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一双大眼睛,真诚的看着闫素素。 “说吧!”抿一口茶,闫素素看着院子里花匠忙活的背影,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凤玉川却好似并不在意:“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样才能讨王爷欢心?” “呵!”闫素素冷笑,“这是你的事。” 知道自己可能惹了闫素素不高兴,凤玉川忙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若是可能,我很想让王爷多喜欢我一点,毕竟我千里迢迢而来,王爷是我唯一的倚靠。我知道王爷曾经十分都疼你,所以……” 闫素素看了凤玉川一眼,忽然笑了起来,笑容让凤玉川摸不着头脑。 “姐姐做什么,笑成这样?” 那是一种很灿烂的笑容,很明媚,如同这夏日的阳光,却没有阳光的温度,透着几分冷然,凤玉川从未看过,闫素素露出这般笑容,不免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凤侧妃,你也说了是曾经了不是吗?花无百日红,我现在失宠了,你不是也看到了,你来请教一个失宠之人这个问题,我想你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闫素素不过是不想和凤玉川进行元闵翔的话题,所以才会送了凤玉川这么一个让她微微骇然的笑容。 她晓得,这般笑意,这般话语,凤玉川若是识相的,必定不会再继续这个问题了。 果然。 看着院子里送了荷花进来,凤玉川忙借机转移了话题:“姐姐过去看看嘛?荷花好似送来了,我亲自挑选的,都是鲜嫩的荷花呢!” “不了,我累了!”态度恢复了冷然,她径自起身,回了房间,把凤玉川落在身后。 又一次在闫素素这里受了冷待,凤玉川倒也不气。 只是弯了弯嘴角,自言自语道:“这性子,当真是比菩萨都难讨好,怪不得王爷每次来过这,脸色的差的和墨钢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十九章 荷花果然都开了,本只是几个花苞,这几日却已经烂漫了一片。 花香袅袅袭来,淡淡幽雅。 已经是七月初了,指尖岁月,转瞬即逝。 元闵翔来闫素素这的次数,这一月开始变得频繁,本是隔三差五,到如今,变成了日日光临,只是每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因为,闫素素从始至终,都将他当做空气,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七月初三这一日,是凤玉川的生辰,府上大办宴席,闫素素也是被软禁后,第一次出了院子。 外头的一切,都变得烂漫起来,带着夏日朝气蓬勃的阳光味道,百花盛开,争奇斗艳,姹紫嫣红,花香四溢。 随着明月来到前厅,厅堂里,已经来了不少宾客,闫素素的座位,被安排在元闵翔的左侧,同桌的无非是些达官显贵,多半闫素素都是未曾见过,只有些许她认得,这些许之中,便是包括元闵瑞和闫凌峰。 凤玉川虽然只是个侧妃,但是好歹是北疆公主,地位尊贵,是以她的生辰,面子倒是十分的大,连皇上都亲自来贺。 感受得到元闵瑞灼热的目光,闫素素没有看他一眼,不给他任何回应,一如对待元闵翔一样。 不给元闵瑞任何回应,却并不是怕元闵翔误会,而是闫素素不想和元闵瑞再也有人瓜葛和牵扯,包括元闵瑞的病,她都只是把药方给了明月,让明月送到宫里,吃或者不吃,有没有好好的吃,吃下去功效如何,都和她无关,该做的,她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宴席开设,作为寿星的凤玉川自然要说几句客套话,感谢在座各位,客套话罢了,她举杯饮尽了手中之中,动作潇洒利落,笑容温暖大方。 三杯两盏后,这席面上的气氛就开始热络了起来,闫素素被关押了这许多日,虽然不知道闫凌峰和白雪最终如何,但是大抵可以猜到,没有传来闫凌峰的喜讯,就是安然无恙了。 目光看向闫凌峰,她轻柔一笑,遥遥向闫凌峰举杯。 那笑容看在元闵翔眼中,满满的都是妒忌,自从孩子没了后,她从未理会过他,一句话都不曾,一个字眼都没有,更别论这般温婉的笑容。 他真想上齐掰正她的脸,让她朝向自己,让那笑容,只对她一个人展露。 闫凌峰见闫素素笑着向自己举杯,也便举杯遥遥的和闫素素碰了下辈子,然后,仰头饮尽。 闫素素只是小抿一口,盈盈一笑,收回了目光,嘴角的笑容,跟着收敛。 宴席吃到一半,闫素素称病告退,这里,出啦闫凌峰,没有值得她留下的理由。 “哪里不舒服?”听到她说不舒服,元闵瑞一时口快,抢了元闵翔之前,问出了口。 元闵翔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闫素素,想看看她要如何,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自己的“情人”玩暧昧。 却见闫素素只是淡淡的扫了元闵瑞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小不适而已,我现行告退,失礼了,各位。” 说罢,对着席间所有人微微福了福身,她便转身望大厅外走,明月紧随其后,生怕她跑了或者怎么的,自己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闫素素并未直接回房,而是在外头转了一圈,当步子迈上通向梅园的那条小道的时候,她忽而自嘲的轻笑了一声,转换了方向。 “主子怎么不进去了?”明月多嘴问道。 “回去吧!”闫素素不答,只是有些疲累的吐了一句。 “是,主子!”看着闫素素略显疲惫的脸色,明月便不敢多加置喙,提着灯笼,跟在闫素素之后,转身欲走。 迎面,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王爷!”明月忙给对方请安。 下去外头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王爷!”明月领命,提着灯笼往外走,闫素素要跟着她出去,却被元闵翔一把霸道的纳入怀中。 “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闫素素只是冷睨了他一眼,不吭气。 “你背叛了我,我杀了你的孩子违背了我们的誓言,我们算是扯平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的,你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本王没有欠你的,你听到没?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她依然是沉默,身子动了动,从他怀中抽离出来,往梅园深处走去。 既然他挡住了去路,那她不介意另觅蹊径。 见她往前走,就是对他不理不睬,他怒火上心,飞身上前,一把挡在了她的面前,大吼一声:“站住,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想去哪里?” 她抬眸,愣愣的看着他,却是依然装了哑巴,一言不发。 元闵翔勃然大怒,忽而一把揽住她的腰肢,飞身一带,把她带到梅园中心的八宝亭里,然后,将她压到了石桌上。 多么熟悉的场景,曾几何时,在碧水山庄的万花丛中,他也是这般,将她压在身下,然后…… 只是当时**浓烈,现在却是冷清淡漠,对他起不了半点反应。 她对他不起半点反应,不代表他对她也没有反应,身子,已经压住她柔弱的娇躯的那刻,燃烧了气啦。 “素素!”他喊她,尽其可能的温柔。 她别开头,态度冷漠。 他压抑着怒火,近乎哀求的商量道:“忘却前尘往事,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转过了头,忽然笑了,笑的那么的妖娆,也是这么几天里,第一次开口和他说了话:“忘却,你倒是说的轻松啊。” 这般嘲讽的的态度,让他勃然大怒:“都是你背叛了我,我们才会走到这一步,我受到的伤害,不会比你的少。” “既然这般说,我便问你,你凭什么说我背叛了你?你何以笃定我背叛了你?” 让他重复一遍吗? 好,好! “你和他,早就在一起了不是吗?你为他治病,你们日久生情,和我成亲后,又和他珠胎暗结了,不是吗?有人亲眼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我也亲眼所见你主动吻他,还有,那孩子就是铁证,每次我和你欢爱完,我都会拍你后背,将我的液体排出,为什么你却会怀上?” 就算地上避孕tao,都不可能百分之一百避孕,更何况是这古老的避孕手段,闫素素晓得,和他讲,是根本讲不通的,他会以为她在狡辩,会以为她在给自己开脱。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让自己落了个不清不白:“元闵翔,我承认我主动吻他,但是……” “闭嘴!”他暴喝一声,虽然亲眼所见,但是听到她亲口承认,那种痛苦,绝对不亚于万箭穿心,他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 闫素素眉心一紧,她晓得,他是当真,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想给她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她甚是疲累:“既然觉得我背叛了你,觉得我给你戴了绿帽子,那你就休了我吧,反正被休了,丢脸的是我,不会是你闵王爷。” “你休想,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一心想要离开我是吗?那好,我就让你没有办法再离开我,闫素素,我警告你,你若是胆敢离开我一步,我就杀你全家,该是知道,以我的能力,要动你的家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闫素素愕然,从未想过,元闵翔尽然会如此卑鄙,即便是以前逼婚的时候,他也不曾放过这样的狠话。 杀她全家,是的,以他闵王爷的能力,是绝对可以做到的,她根本就没有逃跑的余地。 “元闵翔,你太卑鄙了。”连控诉,都是虚弱的,对他起不了半分作用。 “我还可以更卑鄙!” “嘶……”一声衣帛撕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梅园中响起,而后,便是闫素素近乎咆哮的尖叫。 “不许你碰我!” “这么喜欢怀孕是吗?给本王生一个,怀上了,你若是敢弄死,我就杀你全家,生下来,你若是敢走,我就杀你孩子,这辈子,你只能事我的,我的!”他近乎疯狂的撕裂了她的身子,刺戳着她的娇嫩,以前的欲仙欲死,今天却变成了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一场欢爱,在羞辱中开端,在折磨中进行,在心神疲倦中收尾。 当他爆发完,慢慢滑出她身子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眼角的累,那一双冷漠如霜的水眸中,却藏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心里,忽然一疼。 他俯身,想去吻她的泪珠,她却猛然瞪大了眼睛,吓了他一跳。 “滚开!”她冷喝,声音低沉,爆发力却是十足。 他的估摸有些镇痛,看着她,他想说些什么,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将自己的外衣丢给她,然后,飞步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黑夜里,闫素素静静的坐着,心口绞痛到窒息,她一遍遍的顺着自己的心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披上了他的衣服,往梅园外走。 才走了一步,红唇上,忽然覆了一双铁掌上来,她正要惊叫,却听得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是我,王妃。” 任肖遥,他怎么来了? “王妃,我现在放开你,你别叫。” 闫素素点点头。 任肖遥松开了她,黑夜中,她看得到他的眼眸里,盛满了疼惜。 “你怎么来了?” “你的房间,我靠进不了,王爷安排了的不止四个婢女,还有十二个暗夜隐者守护者,所以只能趁着这会儿,和你见一面,你还好吗?”看着闫素素脖颈上青紫的淤痕,他甚是疼惜,伸手想去抚她的玉颈,却在抬手的瞬间,又火速的收了回去。 闫素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不好!” 她没有逞强,她不好,非常的不好,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悲惨过。 任肖遥眉心一疼,这次伸出了手,却没有收回,将闫素素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他沉声道:“我带你走吧。” 这个拥抱,没有暧昧的倾诉,只有疼惜和怜悯。 闫素素知道惹任肖遥的心,却也想到了元闵翔的威胁,摇了摇头:“走不了的,我走了,我的家人就完了。” “我都听到了!”其实,他早就隐藏在了暗处,只是一直屏着呼吸,是以元闵翔才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闫素素一惊,退开了他的肩头:“那你……也看到了?” 他的脸色一红,目光有些闪烁:“那一段,我回避了。”旋即,恢复了正色,“主子说的是,不许你逃跑,却没有说,不许你被人劫走,你看我的。” 说着,任肖遥拿出了腰间的匕首,打开自己的前襟,一把划上自己的胸膛,当那浓稠的血液喷洒而出的时候,闫素素着实下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好多血,你做什么啊!” “王妃,得罪了!”任肖遥不告诉她自己的意图,而是一把扯乱了闫素素的长发,让她头上的簪子和钿花随意散落了一滴,然后,掬起闫素素胸前一缕长发,往地上一扔,蹲下身子,将闫素素的一只绣花鞋一抽,丢到了一边。 闫素素随即明白了,他要劫持她,并至少一个她被劫持的现场。 “肖遥,你会吃不消的,好多血。” “王妃,你配合一番,尖叫几声,我们要走了。” 任肖遥的心意都到了这样了,闫素素自然不能白费了他的心意,而且,她着实也不想留在如今的元闵翔身边,浪迹天涯,风餐露宿,也比作这个一个囚犯王妃要好。 “好。” 闻言,任肖遥一把扛起了她,道:“喊吧!” “救命啊,啊……来人啊,救命啊!” 随着闫素素的尖叫,赶来的正是就在近旁的明月,明月感到之时,只看到闫素素瞬身是血的被一个黑衣男子抗走了,男子脚步踩上亭顶的时候,从腰间,不经意的滑落了一块令牌。 令牌骨碌了几声,最后落在了亭角。 明月吓的不轻,尖叫起来。 “来人呢,来人呢!王爷,王爷……” 等到人来之时,现场之时一片狼藉,除却闫素素凌乱散落的首饰盒一直绣花鞋还有满地的喷洒的血液,便无他物。 元闵翔的脸色,顺势煞白,他不该留她一人在梅园之中的。 仔细搜索了一番,顺着明月的描述,在亭子角落找到了那块令牌,令牌上,赫然写着四个字:梅花镖局。 该死的梅花镖局,居然没有铲除干净,还有余孽留存,来找元闵翔复仇了。 那日抄了梅花镖局的时候,元闵翔见过这块令牌,是属于梅花镖局一级镖师的佩物。 当时他算是抓获了梅花镖局所有在镖局之中的镖师,唯独有一支出比镖的队伍闻风逃匿,最后只抓回来几个,难道,是那几只漏网之鱼,绑走了闫素素? “都是血,一路跑,一路的血,王爷,主子身上,好多血。”明月惊惶的描述着,泪流满面。 闻言,元闵翔的心脏,也是一阵阵的抽搐着,忙下令:“封锁全城所有的出口,挨家挨户给我搜人!” 一边的元闵瑞,也是焦急万状:“怎么会这么多血的,素素,素素,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 元闵翔本就心急如焚,如今听到元闵瑞的祝祷,完全是失了心智,一把上前揪住了元闵瑞的领子:“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好她会弄成这样?我会丢下她一个人在梅园之中?她会出事?” “都给我下去!”闫凌峰也在场,闻言,忙对左右冷和一声,所有人知道,有些东西,听不得,听到了,就是命绝之时,忙纷纷退下。 元闵瑞早就知道,元闵翔和闫素素自那夜之后,就陷入了冷战。 当时还举得隐隐得意,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当真是从冲动了,若是没有他当时那个无礼的要求,现在的局面,或许真的不会变成这样。 由着元闵翔扯着自己的领子,他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朕有错,朕不该强迫她吻朕,朕明晓得,她不愿意的,只是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二十章 冷静,叫元闵翔如何冷静,若是那个吻是强迫的,那么? “你老实说,你有没有碰过她?” 元闵瑞一愣:“碰?” 旋即明白了过来,坚定道:“从未。” 一瞬间,天旋地转,元闵翔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暗。 元闵瑞从未碰过闫素素,那么,孩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素素,他的孩子,他亲手…… “啊!”痛苦的抱着脑袋,他蹲在了地上,如同失去了伴侣的孤狼一半嚎叫着。 她淡漠的眼神,她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她面无表情的样貌,在脑中一一闪现,因为绝望,所以才这般对他的是吗?她是到底被他伤的有多深,所以才会这般冷绝。 回想起不久前,他还羞辱的占有了她,不顾她的意愿刺戳了她娇柔的身子,他就想把自己杀了。 看着满地的鲜血,耳畔回想着明月的描述:“王妃浑身是血。” 浑身是血,浑身是血,浑身是血…… 这四个字,如同魔咒一样,盘踞了他的每一条血脉,在他的体内肆意的来回,贯穿,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王爷!”闫凌峰不知其中详情,看到元闵翔这般痛苦模样,忙上前来搀他,却被元闵翔一把推开。 “别管我,我是畜生,别管我!”他抱着脑袋,蹲在一边,素来冷酷俊逸的他,如今却像个无助的孩子。 梅园中,一时间静谧无声,只剩下一股浓烈的血香,还有三个姿势不同,或蹲或站的男子。 * 次日傍晚,分散出去搜寻的士兵来报,搜遍了全城,均未找到闫素素。 听到这个消息,元闵翔的身子一顿,厉声道:“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忽然又被自己“掘地三尺”这个词语给吓了一条,忙道:“不许挖地,挨家挨户找,她不会有事的,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只是,一日,两日,三日,五日,十日,半月,三月…… 夏去秋来,却依然不闻闫素素的消息,元闵翔绝望了,真正的绝望。 他开始变得自闭,每日大把大把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绘制着闫素素的画像,那眉眼口鼻,都是他所熟悉的,就算是闭上眼睛,他也能绘的一笔不差。 她的眉心到发髻线的距离,不长不短,额头饱满,一看就是有福相的人。 她的眉毛很细,也长,颜色不弄不淡,不画眉的时候,生的十分的秀美,画了眉,则有一股子淡淡的妩媚。 她的鼻子,小巧挺立,在鄙夷左侧,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她的眼睛,总是淡如清风,偶尔开心的时候,笑意便浓浓的染了满满一眼,很少生气,多数时候,总是很淡很淡的颜色,叫人看了心里宁静。 最美在她的唇,即便是不抿唇脂,依然的红润动人。 她的人中很深,有谁说过,人中深的人,寿命就长? 有谁说过? 有谁…… 每一张画,提笔的时候,精致唯美,栩栩如生。 完毕的时候,却是模糊一片,俱被他的眼泪所浸润晕散。 * 夏意渐淡,秋色渐浓 秋初的时候,北疆王病危的消息传来,不多久,就送来了北疆王希望看玉川公主最后一眼的书信。 元闵瑞为了让元闵翔出去散散心,命元闵翔陪同凤玉川前往北疆,探望北疆王。 元闵翔拒绝了,自从闫素素出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凤玉川,一次都未曾,即便是凤玉川主动求见,他都是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绝。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和凤玉川无关,错在他,但是他就是恨包括自己在内,和这件事情有瓜葛的所有人。 凤玉川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个时候出现? 为什么,偏偏要挑着他和闫素素产生罅隙的时候出现? 元闵翔拒绝陪凤玉川回北疆探望北疆王,元闵瑞没办法,便只能派了几个大臣,护送凤玉川回去。 凤玉川回去后不过十天,北疆的宣战书,就送了过来。 下宣战书的,是北疆的太子凤狼。 凤狼是北疆的储君,此人骁勇善战,而且性子暴戾,甚是好战。 元闵瑞从潜伏在凤狼身边的细作处得到密报。 密报称凤狼的此次战役,蓄谋已久,甚至多次和北疆王提议要向天元王朝发动战争。 只是北疆王更安于现状,年对大了,只图个安稳,所以一直不允许。 凤狼等不到一个好时机,一直郁郁不平,上越初又和北疆王提议此事,北疆王以两国和亲交好,互不侵犯为由,再次拒绝了凤狼的要求。甚至因为凤狼的好战,北疆王隐隐起了要废掉凤狼的,立玉川的同胞哥哥凤鳌为太子的念头。 之后,北疆王便病了,好端端的病倒的。 玉川公主被召回,刚回到北疆,便被凤狼软禁了起来。 凤狼对北疆朝臣称元闵翔冷待玉川公主,低看他北疆,他必然要替玉川公主讨回公道,要替北疆讨回公道。 北疆如今因为玉川公主被虐待一事,愤愤不平,都赞同举兵讨伐天元王朝。 元闵瑞连夜召集了几个大臣,商议了此事,大家得出一致结论,北疆王的病,病的蹊跷,恐是凤狼做了手脚。 凤狼这么做,是因为自己的建议多次被置之不理,地位又遭威胁,所以恼羞成怒,不顾了父子情分。 而北疆境内民众的抗天元王朝之心,怕都是凤狼煽风点火的所致。 这场战,应,便是一场恶战,不应,就会叫北疆看了笑话去。 商议了三日,一个噩耗传来。 护送凤玉川公主回去的五个大臣,在峡谷关统统遇难,虽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唯一幸存的武夫说了,是北疆人。 这无非是赤果果的挑衅。 宣战书,他天元王朝接下了。 这几日,满朝上下,朝内朝外,无不围绕着这场战争,展开话题,如火如荼。 闫丞相的意思是,铁骑将军和大将军虽然早年戍守边关,对北疆以及边关地界甚是熟悉,但是终归年事已打了,若是命这两位老将挂帅出征,恐是不妥。 元闵瑞也是这样想的。 皇后那边,自然是举荐自己的弟弟李威威武将军挂帅出征,要晓得,此战若是胜利了,那李威可就有望取代大将军,手掌虎符,若是虎符落了李威的手里,她的皇后之位,也要比现在更是稳上一稳。【不要把皇后的这个李和闫妮妮她们外公家的李混了,不一样的。 元闵瑞自然也是看透了皇后的心思,若是李威当真有能力,元闵瑞自然也会举贤委任,可这李威,心高气傲,也没有多少的实战经验,如此重任,断不是李威担的起的。自然,他果断的将李威排除在外。 剩下的几个,基本和李威是一个等次,只有骠骑将军战功赫赫,只是现在西行去镇压西部的一支民间起义队伍。 思来想去,众口一致的,居然都是闵王爷——元闵翔。 论经验:元闵翔战功煊赫,没有人能够和他匹敌,而且元闵翔早年征战北疆,对北疆的气候地域人文都是了如指掌。 论实力:元闵翔武功高强,而且领兵布阵又是好手中的好手。 论人心:元闵翔曾经是三军统帅,驻守边关的军士,都是他的老部下,若是他过去统帅众军,那必定是众望所归。 从各个方面来看,元闵翔都是此次战役挂帅的不二人选。 只是,大家也不乏担忧。 “痛失了闵王妃,闵王爷一蹶不振,这次战役非同小可,那凤狼可是狼子野心,若是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节节败退,闵王爷,真的可以吗?” “闵王爷连早朝都有两三个月不来上了,听说是日日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不停的绘闵王妃的画像,这锄头三两个月不用,就会生锈,闵王爷也三两个月不出来,身子骨,会不会也不如从前了?” “关键是闵王爷,他愿不愿意,他的脾气甚是古怪,若是他不愿意的,谁都逼不来的。” “是啊,前段日子,不是不肯陪凤侧妃回去探望北疆王,我猜,要把他从房间里拉出来,这事儿——玄!” 这些话儿,大家都是私下里三五成群的讨论,自然不敢传出去。 十月十三日,出征挂帅大典,就在大家都在议论到底会是谁挂这个总帅的时候,元闵翔身着一袭将军铠甲,面色冷峻的骑着高头大马从九重宫门外步入了大典广场。 原来,真的是闵王爷。 看着闵王爷的神色,倒不如外界传闻的颓靡,只是比之三个月前,略显消瘦了。 这次征战,不是元闵瑞去求他的,而是元闵翔主动接下的。 儿女私情虽重,他却也不能将国家社稷抛诸脑后。 他们元家的江山,容不得任何人挑衅觊觎。 穿上铠甲,佩上宝刀,骑上大马,将对闫素素的相思埋藏在了心底深处,他悄悄的告诉自己:“素素,若是你还活着,就助我大败敌军,若是你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么,就在战场上,带我走吧。” * 云顶山的小屋里,一个身着素色长群的女子,倚靠在窗栏边,看着窗外的一池残荷发呆。 连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都不曾听到。 “看什么,看的如此认真?” 知道男人的声音响起,女子才收敛到了目光,转过了头。 “肖遥,你来了。” “今天晚上,他就出发了。”任肖遥不但来了,还带了元闵翔的消息。 三个月前,使了计把闫素素带到残月那里,因着残月不肯收留闫素素,只肯借其中一间房舍给闫素素,所以他就挑选了云顶山的这处房子,他不知道,这房子里,留了闫素素和元闵翔,最初的回忆。 “哦!”她淡淡应一声,对于任肖遥时不时,有意无意带来的元闵翔的消息,每次的反应,都是极其的冷漠。 “素素!”任肖遥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恩?”闫素素应。 “我也要随主子走了。”他道,“此战凶险,可能是有去无回,临走之前,能不能问你要个东西?” “什么?”闫素素不认为,任肖遥会像元闵瑞一样,不顾她的意愿,为了自己的满足,要她一个吻。 事实也就是如她想的,任肖遥不会做让她为难的事情。 “我能不能,要你一缕秀发,当做平安符。” 这个要求,让闫素素哑然失笑:“平安符,看不出来,你还如此迷信。” “呵呵,当我迷信吧,不用很多,放在这个荷包里就可以!”一个浅蓝色的绣制着虎纹的的荷包,他居然连荷包都准备好了。 闫素素轻笑,起身走到桌边,捡下了一缕长发:“给你!够吗?” 任肖遥结果,如获至宝:“够!足够了。呵呵,希望你的头发,能给我带来好运。” “就你去吗?其余三人呢?” “你是说四公子是其他三个?”任肖遥问道。 “恩!”闫素素理了理头发,将那尖端的发梢,隐入了乌黑的秀发之中。 任肖遥则是便小心的将她的发丝饶在手指上,边回道:“残月回去,杭姚做秘密后盾,供给我们粮草战车,至于星月!” “星月?”闫素素皱眉,不是蝶谷仙吗? 任肖遥似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至于蝶谷仙,他……” “肖遥,不要和我说假话,你一说谎,脸就会变红。”这个特点,是闫素素这几日的相处发现的,只要说话,他的眼神就会飘忽,脸也会变的一片通红。 任肖遥支支吾吾:“我,我没有!” “他座下的四公子,没有蝶谷仙是吗?” 知道是瞒不住闫素素的,任肖遥也不想对闫素素撒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是,四公子,没有蝶谷仙,其中一个,是星月,你见过的,在碧水山庄。” 上次就看到了星月的身手不凡,不想她居然也是四公子之一,一个女子…… “那蝶谷仙呢?他为什么要骗我说蝶谷仙是四公子之一?”闫素素看着任肖遥的眼睛,仔细的观察着任肖遥脸上的表情。 蝶谷仙的脸,又红了,不想撒谎,却又不能说,他只能道:“我不知道,素素你不要问我,这里是五百两金票,是杭姚让我交给你的,这几月,我们不在京中,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罢,不等闫素素开口,他逃命似的终身飞出了小屋,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闫素素的眼前。 这个任肖遥,她到底瞒了她什么? 只是人也走了,要问都是问不到了。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这一场恶战,只祈求他们平安无事,包括他。 虽然恨他,但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还是希望他平安无事。 素手抚向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谁都不知道,这里头,在失去了一个小生命后,又迎来了第二个心跳。 是造化弄人吗? 第一个孩子,突如其来,完全不在预料之中。 第二个孩子,一举中的,来的让她措手不及。 只是两个孩子却是一样的可怜,第一个死在了他父亲的手中,第二个,注定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闫素素永远都忘不了,感觉到这第二个孩子存在的那天,她的震惊,矛盾,和纠结。 她承认,她曾经残忍的想放弃过这个孩子,但是汤药都到了嘴边,想到第一个孩子,她砸了碗,如此,她和元闵翔有什么区别,第一个孩子被他杀了,第二个,难道她还要狠心的自己扼杀掉吗? 矛盾痛苦了一天一夜,最终,她心平气和的,打算把孩子留下来。 只是,她不会告诉孩子其父亲的存在。 虽然知道元闵翔已经明白了他误会了她,并且为此痛苦不堪,但是这种痛苦,如何比得上闫素素当时的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有什么痛,比得上被心爱的人,亲手扼杀了属于他们两的孩子更痛的? 她断不可能原谅他,从服下藏红花的那天开始,她和他之间,就没有了永远,只有了永别。 不是天人永别的永别,而是即便见面了,也只是陌路人的永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二十一章 任肖遥离开后第十天,闫素素也乔装离开了云顶山,从此这座城便和她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元闵翔,闫家,四公子,皇宫,所有的一切,都淡出了她的人生,便当做从未发生过。 五百两的金票,她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一袭朴素的布衣,遮掩了玲珑的身段。 一顶简单的斗笠,遮住那一张素颜。 下山出城,并未有多大阻碍,混在集市散去回家的菜农行列,她轻而易举的就出了城。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她在郊外一处农家,买了一头小毛驴,让憨厚的农夫教会了她怎么驾驴,然后,赶着小毛驴,悠然的往前天涯海角随出去。 走到哪里,便是停到哪里。 无论是哪里,人们都在谈论这场战事,一路上听到的,都是捷报频传的喜讯,她也颇感欣慰。 十一月初的时候,她到了一处小城,一进城,就被仔细的盘查了一番,这番盘查,让她微微有些吃惊,以为是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 后来才知道,这次盘查,不是针对于她,而是所有外来人都要盘查,因为今儿个有一支特殊的车队要途径小镇。 闫素素通过盘查后,找了一处酒家下榻,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了大家都在纷纷议论这支即将到来的队伍。 “那白雪公主啊,听说生的通体雪白,白里透红,美若天仙呢!” 闫素素尖了耳朵,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不由的留了个心。 这将要到来的队伍,难道是白雪公主的? “是啊,听说起初死活不肯嫁,非要下嫁给闫丞相的儿子,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了,想通了。这女人的心,果然是海底的针,你是想都想不通的。” 对于白雪和闫凌峰的消息,任肖遥曾带了一次过来,说是无论白雪如何无理取闹,皇上都没有同意赐婚。 闫素素知道,元闵瑞不同意,是因为自己,总算,对元闵瑞也是心存一份感激。 只是没听任肖遥说过,白雪许配了什么人家啊。 “襄垣第一才子,虽然这身份上抵不过白雪公主,但是这才学见识,还是那长相容貌,可是让多少女子痴心爱恋,趋之若鹜。”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边喝酒边道,末了不忘补充一句,“这才是真正的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襄垣第一才子? 闫素素略有耳闻,听说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为人谦和有礼,文质彬彬,最为让女人迷醉,男人妒忌的,是这般才华横溢的男子,生的又是十分的俊逸,年方二三,多少少女,燕瘦环肥,为之倾心,有甚者,为了见他一面,甚至不惜在寒冷的冬夜蹲守一个晚上,第二天被冻晕在了大马路上。 这些,是以前未出嫁前,倩儿说给她听的,她还有些记忆,对这个襄垣第一才子,也就只有这点记忆。 白雪和他,到是当真男才女貌,天做一双。 白雪的性子,和元闵翔其实有八分的想象,她若是不愿意的事情,逼都是逼不得的,闫素素知道,白雪肯坐上花轿,必定是她心甘情愿了的。 心里,觉得丝丝安慰,许是因为怀孕了,最近的心态,是越发的温和了,对于所有的人,好的坏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她总是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的结局,总是希望,每个人的生活,都是美好的。 吃着鱼头豆腐,旁边的那几桌,从白雪公主的话题,聊到了京城的女人。 “说实话,这白雪公主生的真有这么美吗?算得上是京城第一美人吗?”一个小胡子男人呷一口酒,朝着先头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问道。 那男人鄙夷的看了小胡子男人一眼,道:“没见识,这京城第一美人,怎么就是白雪公主了,你可是不知道,闫丞相府的两位小姐,那才是人间绝色呢。一个仙女下凡,一个貌赛天仙。” “真的那么美?”小胡子眼底冒着精光,一说到美人,他似乎很来劲。 那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沉沉的叹息了一口:“红颜薄命啊,都死了。” 闫素素的心口,微微的一疼,大姐,已经走了好久了。 “什么,死了?”那人惊跳起来。 中年男人丢了他一颗花生米:“这都不知道,你那婆娘,真把你给管的太严了,长的仙女下凡的那个,早就死了快一年了,跳井自杀的,另一个比仙女还美的,被梅花镖局的人绑走了,生死未卜,多面也是死了。” “跳井自杀,为什么要跳井自杀?”小胡子又问。 “你问我,我问谁?” “那梅花镖局,又是什么?” “你无药可救了,你是从天外来的吧,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说到这梅花镖局啊,这事儿,可和秦王爷有关,秦王爷,总知道吧,那个秦王爷啊,和安阳侯安定侯……” …… 这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倒还真是个消息灵通的人,虽然有很多地方都是夸大其词,但是大体说的,确有其事,随着中年男人讲大书一样的叙述,越来越多的人围拢了过来,先来的都找了边上的凳子端着酒杯饭碗座了下来,后来的,则干脆是站着。 闫素素静静的吃着饭,耳畔,传来了中年男人绘声绘色的叙述。 那些被刻意遗忘了的回忆,随着他的叙述,渐渐的开始变得清晰。 连带着那些已经古老了的记忆,关于那座城,那个人的记忆,都开始渐渐回放,回放,一遍一遍,不知疲倦。 原以为忘记了,其实有些东西,发生过了,便是发生过了,就算是被橡皮擦干净的铅笔画,也不可能完全不落下一点点的痕迹。 一顿饭,居然吃的有些落泪的冲动,尤其是想到碧水山庄花海中的那浪漫一幕,她的眼眶,越发的湿润了,曾经的美好,曾经的幸福,如今却成了过眼烟云,她孤身一人,除却腹中的小生命和身上的五百两金票,便一无所有。 比她来的时候还贫穷,来的时候,至少有倩儿,有母亲,现在,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了。 匆匆的扒了点饭,她起了身,往房间走,怀孕,让她多愁善感。 回到房间小憩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喊:“让开让开,公主来了,都给让开,让开。” 闫素素起身,走到床边,带上了斗笠,将窗户洞开了一条缝隙。 外头人头攒动,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县衙衙役,纷纷出动,维持秩序,一条小道,被疏通出来,一顶被团团保护着的花轿,装饰着艳红的绸布缎子和饰物,鲜艳夺目。 风起,吹动轿帘,里头端坐这一个一袭红色嫁衣的女子,虽然盖着红盖头,看不清白雪的容颜,但是闫素素知道,白雪的端庄,只会为了她心爱的男人而展露。 如今,她那么持重的坐在轿子之中,双手交叠的放在膝盖手,肩膀有些紧张的微微高抬着,双脚紧紧的并拢着,闫素素便晓得,白雪是愿意的,对于这次的婚事,她也是极其重视的。 几个月前,白雪还是那个追在闫凌峰的车子后头,死皮赖脸的刁蛮公主,几个月后,她却要嫁做人福,从此相夫教子,过上不同于公主的风光,平凡宁静的日子了。 闫素素以前很讨厌她,现在,却是真心祝福她。 花轿渐渐的远去,她合上了窗户,正要拿掉斗笠回床上休息,小二忽然来敲门了。 闫素素开门,小二看了她一眼,道:“姑娘,给您道个歉,方才我们掌柜的不在,我不知道这房间早已经要了出去,这会儿……” 小二的十分为难的样子,看着闫素素,闫素素笑道:“不碍事,既然已经有人要了,那给我换一间便是。” “只是,姑娘……” “怎么了?”还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房间,房间已经没有了,今儿个,好多四面八方赶来凑热闹看公主大婚的,我们这,这……” 闫素素明白了。 小二战战兢兢,以为她必定要生气的,却见她依然是淡笑,虽然不施粉黛,笑容却让人迷醉。 “那你能帮我,安排另加客栈吗?我会给你跑腿的钱。” “好嘞!”小二见闫素素居然这么好说话,同时觉得自己的失误,耽误了闫素素的事儿,忙热心的应了,“跑腿费不用,我这就去给姑娘张罗,边上有一家我们掌柜弟弟开的,可能会有。” “恩,去吧!” “小二,还没说好吗?我们都等……等……王……王……王……是你!!!”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叫,发自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之口。 闫素素有些微惊的看着对方,以为是朝廷的人:“你是谁?” 那女孩抓了抓自己的头皮:“换了女装,就不认识我了?是我啊,老二啊!” 老二! 闫素素从来只见过老二男装打扮,一脸络腮胡子的样子,但是对方这么一提醒,闫素素就从声音上,把老二给记忆了起来。 心下一惊,上一次,也是在客栈和老二相遇,那一次她意欲逃跑,不想回京参加那场婚礼,老二听说她是元闵翔的未婚妻子后,“押”了她回去,而且直接把她送到了闵王府。 这次不会…… “姑娘你认错人了!”闫素素反应极快,淡淡道。 “认错了吗?不可能!”老二也没有见过闫素素几次,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挠了挠头皮:“这么像,怎么可能,老三,老三,你过来。” 闫素素一听还有老三,脑子里立马想到了一个人,拓拔岩,不会这次,拓拔岩也来了吧! 和老二老三不熟,可能还能糊弄了过去,可是若是拓拔岩也来了,以他的精明,她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眼睛。 索性,这个老二只喊了“老三你过来”,没有喊“老大你过来”。 若是拓拔岩也随行,真要辨认她,老二也不可能叫同样只见了闫素素几次的老三过来,肯定会唤拓拔岩过来。 如此想来,闫素素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拓拔岩并不在。 不多会儿,一把络腮胡子,穿着藏青色长袍的老三就走了过来,一看到闫素素,他顿了一下,随即,狂喜道:“王……是你,是你啊,这房间是错给了你,这天下当真是小啊,我们居然又在客栈里不期而遇了。” 小二给他们弄的一头雾水:“几位,既然认识,那……” “下去下去,没你的事!”老三性子糙,看到这有个碍事的人,害的他那句“王妃”都叫不出来,便伸手打发小二下去。 “那各位客官你们聊,我下去了。” “慢着,小二哥,还是帮我去张罗客房吧,谢谢!”闫素素唤住了小二,吩咐道。 老二闻言,忙道:“不必不必,既然是你在住,那就没关系,晚上我和你搭这间,老三住隔壁……” “姑娘,我想你真是认错人了,我当真不认识你们!”闫素素淡笑一声,礼貌疏离。 店小二看这边好像认错了人,不想多掺和,只是对闫素素道:“姑娘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好了来叫你!” “恩!”闫素素对着小二感激一笑,回头看向老二老三,“姑娘,公子,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我一个人认错,可能是我把你记错了,可是老三也认得你,他素来对美女,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呵呵,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姑娘,可能是我长的和你们那么认识的姑娘当真很像。” “岂止是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老三开口,顾盼了左右一番,见没有,便压低了声音道,“王妃,你莫要再装了,我们听说你被梅花镖局掳走了,生死未卜,你告诉我们,是不是有人要挟了你不许你说出身份?” “公子,没有人要挟我!”闫素素轻笑一声,“我只是个普通的农妇。” “不可能!”老三笃定,“你就是闵王妃。” 老二也肯定:“绝对是!你有什么为难之处,你尽管说,我们会帮你。” 闫素素知道,不是出杀手锏,是躲不过这两人的怀疑了。 “姑娘,我不知道你们认识的那个王妃是谁,但是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我现在身怀六甲,正要赶去襄垣找我丈夫,去他身边生产,你们认识的那个女人,也怀孕了吗?” “怀孕,几个月?”老二问道。 “现如今,两个多月了。”闫素素故意把孩子说小了一个月。 “两个多月?那时候,闵王妃早就失踪了,难道真的不是。”却依然是不死心,“你不是骗我的吧?闵王妃被掳走的时候,身受重伤,你和我进来,我要检查下你的肚子和你身上,看有没有伤口。” 说罢,拉了闫素素进房。 闫素素大方的褪了衣衫,让她检查,身上,完美无缺,别说伤口,就是一个针眼都没有找到,倒是小腹,微微的隆起,肚皮上的皮肤,有些被撑开,显然就是怀有身孕的迹象。 老二死心了,帮闫素素穿好了衣服,道:“对不住了,这位嫂子,只是你和我们的朋友当真长的太像了。” “不碍事,既没有别的事了,我先走了。” “那好吧!”也不是闵王妃,还这么唐突,老二不好意思再提出任何质疑性的问题。 闫素素出来后,老三迫不及待的问老二:“怎么样?” 老二失望的摇摇头。 “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老三就要跳脚了,长的几乎一模一样,虽然一个看上去气质高贵些,一个看上去乡土气息一些的,一个看上去还要稍微白嫩丰满些,一个看上去清瘦了点,但是五官轮廓,就是一模一样的,怎么可能不是。 “好了好了,小嫂子,你别见怪,你的东西,我给你收拾,一会儿帮你送去另一个客栈。” 闫素素摇摇头,笑道:“不必了,我的包裹也没拆,随手一拿就可以。” 说着,到了一遍的行李架子上,取了包裹和斗笠,然后出了门,对老二老三道:“祝愿你么早日找到你们的朋友。” “喂,你别走啊!” 看着闫素素要走,老三急着要去拦,却被老二一把拉住:“别闹腾了,不是她了。” “不管是不是,和她长的一模一样,抓回去,当礼物送给老大,老大必然也会高兴的,老大那么喜欢她,就算只是一张脸一样,也可以啊!” 老二怒了,吼道:“人家是有妇之夫,抓抓抓,你以为你是土匪啊,抓你个头!” 渐渐远去的闫素素,眼神有些惊愕,随后,嘴角却是微微的勾了起来。 拓拔岩居然也倾心于她,不过他是错付了感情,这份心,闫素素希望他能用感到老二身上,闫素素感受的到,老二怕是极喜欢拓拔岩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从客栈出来,闫素素自然是一刻都不敢逗留,怪老二老三心粗,所以没有发现方才的多处破绽。 若是一会儿拓拔岩也来了,或者老二老三忽然想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当真是走都走不掉。 这老二,必定会把她再次亲手送到元闵翔身边去。 既然离开了,闫素素便从未想过,再回去。 出了客栈,牵着驴子,闫素素便原路返回,往进城的路去,方才进城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城门外有一条岔路,不知道是通向何处,且就先上那条路吧! 客栈之中。 老三还在嘀咕:“这世上,居然当真有长的如此相像之人,你说怪不怪?”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是相像而已,算了,人也走了,就当做从未遇见过,既然不是闵王妃,一会儿老大来了,也不用向他报告此事。”老二藏着私心道。 老三贼笑一声:“怎么了,怕老大追上去?眼里有了佳人,就再也放不下你的影子?” “你想死?”老二咬牙切齿的瞪着老三,素手,移动得到腰间的匕首,蓄势待发,好似老三再敢多嘴一句,她就会当场切掉他的舌头。 老三可不怕,依然嬉皮笑脸道:“老二,死心吧,就你这点平平之色,别说老大,就是我,也看不上眼,再配上你的臭脾气,呵,要你的男人,恐怕是让甜面酱糊住了眼睛。” 这毫不留情的损话,让老二面色涨成了猪肝色,猛一把,将老三拖入了房间,然后,抡起拳头,就朝着老三的左颊呼啸而去。 老三皮皮一笑,轻而易举的躲过:“呦,恼羞成怒了,我说老二,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激流勇进,固然可贵,但是小心落个粉身碎骨,知难而退,可能会海阔天空。” 老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到,老二对于老大的感情,他其实一直都是替老二心疼的,他晓得,这丫头片子,爱上不该爱的人,必然会受到伤害。 不说小雅公主对老大“虎视眈眈”的,根本就不会给老二靠近老大的机会,就是老大本人,对老二也只有“兄弟情谊”,而无半分“男女念想”。 老二的爱,注定是飞蛾扑火,长此以往痴迷下去,只会受到伤害。 老二自然是明白的,老三的话,虽然看上去像是在损她逗她,其实,却也是在劝她。 呼啸的拳头,改为捶上了他的肩膀。 力道不大,老三也没有躲。 “呵!”老二轻笑,“即便是会粉身碎骨,我也无所谓。我不奢求能住进他的心里,只要遥遥的让我看到他,我也就心满意足,我很满意现在这样,为他做事,伴他左右,兄弟相称,至少,在他身边。” 老三揉了揉肩膀,心疼的一笑:“傻丫头!” 伸手,将老二揽了入怀中。 老二猛一把推开他,皱着鼻子瞪着他:“干嘛,我可是黄花大闺女。” 老三做呕吐状:“黄花大闺女,黄花菜还差不多。” “你!我看你,真是想死了!”匕首出鞘,老二面色“狰狞”的看着老三,然后,尖叫一声,举着匕首朝老三挥舞而来。 外人若是看到这一幕,必定给吓死了,但是对于两人,这样的戏码,却是家常便饭了。 一个知道她必定“刺不中”,一个则是知道他必定躲得开。 拓拔岩进来找两人的时候,他们正在“厮杀”着,对于这样的场面,拓拔岩也好似司空见惯了,并未太多惊讶,而是上前一把挡在了两人中间。 “又闹,从小闹到大,还没闹够!” 老三哈哈的笑的无赖:“老大你看她那样,哪个男人敢要她。” 老二闻言,脸“唰”一下就红了,气急败坏的看着老三:“你,你……” “好了,都别闹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留宿,明天,大军就到了,到时候老三率领三千铁骑,马不停蹄,直往长厦河源头去,老二和我一起出城,我率七千精兵,去支援翔,老二你往南去,和余杭姚汇合,务必解决水的问题。” 天元王朝虽然屡屡大败北疆,但是凤狼却想了一个阴招,在北疆长厦河的源头处,撒了大量砒霜,致使驻扎在长厦河边上的天元王朝军队水源短缺,中毒士兵数不胜数,士气大落,人心惶惶。 蒙得儿本是中立国家,不参与这次战争,但是这投毒了的长厦河,流经过蒙得儿的呼哈村和奇科村,导致蒙得儿呼哈村和奇科村的村民死伤惨重,尸体遍野,牲畜毒殍,漫山遍野,惨不忍睹。 蒙得儿可汗,也就是拓拔岩的父亲大为震怒,所以派了一万精兵给拓拔岩,让拓拔岩率兵讨伐北疆,还呼哈村和奇科村村民的命来。 凤狼急功近利,只想着堵截了天元王朝的水源,让他们无水可饮,却没有深谋远虑,考虑到蒙得儿的两个村庄,此举也算是大大的失策。 此次拓拔岩带兵前往,一小股骑兵,由老三率领,直奔水源,解决亟待解决的水源问题。 而他则是率蒙得儿最为骁勇善战的七千精兵,编汇入元闵翔的大军,打算一举,将北疆击垮。 至于老二,会将她派去给余杭姚,是因为老二的父亲,精通水利,老二尽得其父亲真传,若是有她助余杭姚一臂之力,这缺水的问题,可能会解决的更加顺利一些。 这次的北疆,完全成了自寻死路。 听了拓拔岩的吩咐,老二老三收敛了嬉闹之色,俱是面色严峻的对他作揖:“属下明白。” “恩,今天先去休息,养精蓄锐!” “是!” 老二老三先后告退出来,到了门口,老二用手肘搡了老三胸口一把:“还当真没告诉老大今天的事情!” “我怕被你杀了!” “呵!就这点胆子!”老二轻嘲,心底却是暖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三千骑兵,七千精兵,次日便到。 拓拔岩和老二老三分头行动,一路往南,两路往北。 老三率铁骑,奔驰在前,拓拔岩率七千精兵,随后而上。 闫素素正在树后小憩,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声,以为是遇到了马贼,她小心的隐在大树后,不敢探出头来巡视。 待得马蹄声远去后,她才探出了脑袋,才发现是一只小小的军队。 她轻笑一声,自嘲道:“瞧你怕死的!” 看着天色,也大亮了,昨儿个上了那条不知道通向何处的小道,一路过来,居然无村无店,眼看着天色就暗了,她只能风餐露宿,找了个这颗大树,凑活了一晚上。 前面的村庄也不知道在何处,野外瘴气重,她已经隐隐的感觉到身体发痒不适,急欲泡个热水澡。 往回走,若是遇到了老二老三,那岂不是糟糕。 前途未卜,退路又无,考虑了一番,她还是骑上了小毛驴,带上的斗笠,继续往前行。 见到第一个村庄的时候,她心底透着喜悦,但是一进村,她就想走了。 这个村庄里,村名还不及士兵多,从士兵的穿着打扮来看,俨然就是天元王朝的人。 她这才想起,自己走的这条小道,面向北方,难不成,她居然已经走到了边境,来到了战场边缘? 也都怪她,进那小城的时候,没有问清楚现在地处何处,本是要逃的离元闵翔远远的,不想现在居然又主动凑了过来,她这都是在做什么。 骑了毛驴,转身要走,一个高大的士兵,忽然在她的左侧,轰然倒地,七窍流血,四肢抽搐。 闫素素见状,也顾不上走了,忙一把跳下毛驴,走到士兵边上:“你怎么了,喂,你怎么了?” 素手,已经在说话的当会儿,探上了士兵的脉搏,一探,她大惊失色:“砒霜,怎么会砒霜中毒?” 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她忙从驴子上取下了自己的牛皮水壶,凑到了男人的口边:“能听到我说话吗?快喝下去,快点。” 那人求生心切,看闫素素把他脉,就知道她必定是知道点医理的,忙是遵了她的话,大口的开始喝下牛皮水壶里的水。 看着一水壶的水都落了那人的肚子,闫素素命令道:“张嘴。” 周边有人,已经渐渐聚拢过来,有人惋惜:“又要死人了。” 有人愤怒:“该死的凤狼,害的我军死伤惨重,若是让老子抓到他,非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他的血,啃他的肉。” 也有人看着闫素素,质问道:“你哪里来的,你在做什么?” 闫素素抬头,看向众人:“麻烦谁给我去取绿豆三两捣碎,鸡蛋清五个和绿豆调和,还有牛奶一大罐,谢谢。” “你做什么?”有人问道。 闫素素答的干脆利落:“救他,他砒霜中毒了,再不救治,后果不堪设想,快去。” 有人当真去取了,另外一些人,则是对着她威胁道:“人都要死了,你不让他安生的去,到底要做什么,救他,砒霜中毒,能救得了吗?你最好不要乱搞,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对于这些威胁,闫素素置若罔闻,在众人的或怀疑,或看戏,或抱以希望的围观之中,居然毫不避讳的将修长的手指,伸入了倒地将士的咽喉之中。 一番催吐,那人吐出了大量方才喝下的水。 调和好的蛋清绿豆以及牛奶都送了过来。 “喝下!”将牛奶推倒男人嘴边。 男人赶紧大口饮下。 闫素素继续催吐。 两番催吐下来,本已经气绝身亡的男人,居然还虚弱的睁开着眼睛,大家便有点渐渐相信闫素素了,把剩余的绿豆蛋清汤给他服下后,闫素素起了身,神色稍事放松了一点:“把他扶下去,记得每隔三个时辰,给他服用一次绿豆粉蛋清,明日的这个时候,毒应该就能解了。” “你……是大夫?”有人问道。 闫素素轻笑不语,收拾了自己的牛皮水囊,上了驴背:“请问前头是否在打仗?” “相去五十里,是我们的营地,你不要再往前了。” “那你们何以在此?不在营地之中驻扎?”闫素素问了一句,对于这场战争,多少是关心的。 有个士兵见她生的美丽,又救了她们的人,便对她无所隐瞒,将凤狼如何卑鄙,军营里伤亡惨重,水源短缺让士兵口干舌燥,士气大跌,王爷命他们去附近五十里地的村庄往返打农家的干净井水等等悉数和闫素素托出。 闫素素皱眉:“凤狼在水源上,下了砒霜?” “是啊,姑娘,给你提个醒儿,你一路上,不要饮长厦河的水,蒙得儿的两个村庄也受了波及,死伤无数。” “谢谢!”闫素素谢过,眉心聚的更拢,若是如此,那这场战,会不会败了? 本是欲走,忽然之间,她又折了回来:“大哥,等等。” 前面的士兵们听到她的呼喊,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不知她所为何事。 “砒霜中毒,给患者服大量牛奶或者淡盐水,然后催他呕吐,吐完之后,用三两绿豆,五个蛋清调合一碗稠液,每隔三个时辰服用一次,若是中毒不深,一日就能解毒,若是中毒深的,就连续服用三日,你们记下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有人点了点头:“知道了,多谢姑娘了。” 有人略表质疑:“这能解毒吗?” “能不能,看明天狗子死不死,不就知道了。”有人倒是聪明。 闫素素晓得,若是方才自己救的那个,好似叫做狗子的平安无恙,那她的秘方,他们必定会相信的,希望,对元闵翔,有点帮助。 恨他,不代表她不识大体,巴不得他大获全败,节节败退,战死沙场。 往前,是战场,她自然不能再前往,往后,又怕遇上老二老三,站在村口,看着道路,只有三条,一套返还,一条往前,一条则是山路,通往山顶。 如今也没的选择了,闫素素骑上了驴子,便朝着山顶而去。 一路上,不免自嘲,这弄的和逃难一样,她当真是把自己搞的十分的凄凉。 最重要的是,还要连累孩子和自己一起“逃难!” 怪只怪,她这茫无目的的瞎走,走的不是个方向。 驴子都了半途,山下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跑步声,声音震天动地,一听就知道来人不少。 闫素素回身去看,见到了一只黑压压的队伍,少说也有五千人。 因着离的有些远了,她看不清这队伍的衣着打扮,只以为是天元王朝的一支后卫军队,现在正赶往前方支援。 她看了一会儿,便继续顾自己往上走,到了山顶,她有些略微的欣喜,山顶之上,居然有三四户人家。 其中一户,一个农妇正在喂鸡,看到她的时候,农妇并没还有露出太多惊讶之色,只是问道:“姑娘看着眼生,不像我们村里的人。” 闫素素点点头:“是,我不过是一个路人,因为下面兵荒马乱,我身怀有孕,怕受到波及,所以想着走山路回家,不想这上头,尽然有人家。” 妇女憨实一笑:“我们也是觉这下面打仗,不太平,所以搬到山上来的,这房子都是临时搭建的,等着战士平息了,我们再回去,这上头的,都是些老弱妇孺,男人们,都在山下老房子里,帮将军们寻找水源呢!” 说到水,闫素素不免有些口渴:“大姐,你这,可有干净的清水?我的水壶,都空了。”闫素素轻笑一声,摇晃了一下牛皮水壶。 妇女将最后一把米撒向了鸡群,接过了闫素素的水壶:“屋里有,这长厦河也不能喝了,还好这里曾经是做寺庙,以前的老和尚,挖过一口井,够我们几家用度的,姑娘屋里坐。” 随着进屋,闫素素顺便问了句:“大姐可知道有什么路,能平安离开这里的?” “山路肯定是走不得,这深山里,豺狼虎豹的不到处都是,一到天黑,我们都是点长明灯来驱邪吓狼的,要回去,只能从山下走。” 闫素素点点头:“哦,大姐。” “恩?” “我给你银子,能不能让我在你们家搭一日的伙,明儿个早上,我就走?”天色都黑了,若是真在山中遇上个豺狼虎豹的,岂不是麻烦了。 闫素素说着,要从袋子里掏钱,却被那女人一把按住。 “你一个女人,也吃不了多少,你想留多少日都可以。你若是不急着回家,大可以等到战士平息了再走。蒙得儿的大军就要来了,等到蒙军一到,我们两国联手,打败北疆,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闫素素忽然想到了方才看到的军队,难道就是蒙得儿的军队,虽然看不甚清,但是那军队的衣服颜色,却是和天元王朝的并不一样,估摸着,就是蒙军的队伍了。 会在那座小城遇到老二老三,应该就是为了这次的战事。 莞尔一笑,谢过了那妇人,闫素素道:“我就过个夜,明儿个早上,便走。” 见她坚持,怕她是有什么急事,那妇人也不再挽留,只是热情道:“天色都快黑了,我去做饭,粗茶淡饭,还望你吃的习惯。” “呵呵,谢谢大姐了!” * 天色渐渐暗沉,军营之中,一个男子躺在床上,身子虽然虚弱,但是却还有生命迹象。 外头又传有人中毒了,死马当活马医,大家便按着闫素素留下的方法,急救了中毒的人一番。 那人,居然也存活了下来。 砒霜中毒,最多不过一个时辰的事,就会气绝身亡。 现在中毒的两三个人,居然都挺了过去,到了子时,已经有五个人被用了同样的方法救治,皆存活,狗子甚至意识都已经恢复了过来,还能开口说话。 如此一来,大家便信服了,这个方子,是当真管用。 有好功者,偷偷的到了大营之外,求见元闵翔。 元闵翔正在和拓拔岩商议两军交汇后的布阵之法,听到有人通报说是找到了一个奇方,有起死回生之效,专疗砒霜中毒之人,他忙下令:“让那人进来。” 进来的是个小兵,看到元闵翔,他跪下给他请了个大大的安:“王爷,拓跋王子。” “起来说话,你说你找到了一个奇方,可以治疗砒霜中毒?”自古砒霜中毒,只有死路一条,元闵翔虽然也是精通医术,这些年也有潜心钻研对付砒霜的解药,却是到现在,都无果。 那人满脸的邀功之色:“是,这奇方,是小人无意间得到,已经在几位中毒的兄弟身上做了试验,这些个兄弟,都活着呢,一个未死,下午救过来的那个,都已经开口说话了,若是不出意外,明天的这个时候,就能下地,恢复如常。” “哦,有这么奇妙的方子!”拓拔岩看着那士兵,道,“何处得来?” 那士兵恭顺回道:“是一位长的像仙女一样的姑娘给小人的。” “仙女?姑娘?”元闵翔猛然站了起来,情绪里,掩不住的激动,普天之下,有回天之术的高明医术的,除了她还有谁。 “是生的十分的好看,只是穿着村姑的衣衫,骑着一头小毛驴。” 一瞬间,她的气息,似浓烈包裹在身周,他好似能感觉的到,那个人,就是她。 伸手从后头的画瓶中,取出了一副花香,他展开,抖在了那士兵面前。 “可生的这般模样?” “就是,就是,咦,王爷怎么会有这仙女的画像。” 元闵翔猛然上前,掩不住心头的狂喜,她还活着,她真的活着,紧紧的拽住了士兵的衣服,他大声道:“哪里看到的?” “就,就在前头不远的辛集村。” 一把丢掉了士兵,元闵翔看向了身后的拓拔岩:“你也从辛集村而来,可有遇到她?” 拓拔岩摇摇头:“不曾,一路过来,都没有遇到她。” 他的喜悦,不会亚于元闵翔的,只是他将所有的喜悦,都掩藏在了心中,只因为他清楚的知晓,闫素素,一辈子都不可能属于他,而元闵翔,却是要做自己一辈子好朋友的人。 朋友妻,不可欺,即便只是远远的觊觎,也只能藏在心间。 “可看到,她后来往哪里去了?”元闵翔目光紧张的看着士兵,多想听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得到的答案,却让他略为失望。 “属下也不晓得。” “搜,给我搜!方圆一百里,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元闵翔即刻下令。 那士兵是个聪明人,当下晓得了那女子,怕就是失踪了的闵王妃了,若是当真让他给找到了,那他加官进爵,不就是指日可待了。 于是忙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拓拔岩,却是起身喊住了他:“慢着。” 元闵翔回头,不解的看着拓拔岩。 拓拔岩嘴唇微微一勾:“你这样,可能会把她吓跑,以我之见,她那性子,不如……” “不如怎样?”元闵翔紧着声音问道。 走到了元闵翔身侧,拓拔岩侧头,凑了嘴巴到元闵翔耳边,低声言语了一番,笑容,甚是信笃。 言罢,他问道:“如何,可行吗?” 元闵翔一掌拍上他的肩头,朋友的力道:“可行,就这么办,以她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制造鼠疫,至于你的任务,便是派人,方圆百里内,大肆散布这个消息。” 元闵翔点头:“即刻就去,你!” 那还未退下的士兵,忙恭顺的单膝下跪:“王爷有何吩咐!” 元闵翔走到桌子边,提笔疾书几行字,然后送到士兵手里:“去找星月,让她把派人把这份东西,临摹一千份,连夜贴到附近百里之内的各个村庄。” “是,属下遵命。” 拓拔岩和士兵,都退了出去,元闵翔回身,抚摸着那展开的画像,嘴角微微颤动,眼眶也有些红润了。 “素素,是因为恨我,所以才不想回来吗?会讨厌看到我吗?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想回到我身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色渐亮,闫素素早已经醒来,坐在窗口遥望着远处军火通明的营地发呆。 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许多人砒霜中毒了,他和四公子没事吧? 现在他和拓拔岩在做什么?为了饮水的事情发愁,还是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法子? 这解砒霜的法子,他们相信吗?推广了吗?有没有帮得上忙?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整一颗心,一早上的所思所想,居然都和他有关。 天色大亮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在这里,发了太久的呆了,忙收敛了心神,她起身向那个收留了她的大嫂告别。 出去的时候的,那妇人正在和人说话,是一个中年男子,也是十分憨厚的庄稼汉,看来应该是那大嫂的丈夫。 看到陌生人,那男子微微的诧异了一下,女人忙给他介绍:“兵荒马乱的,一个过路人,不敢走官道,上山来宿一夜,一会要走山路走。” 男人憨憨的对着闫素素一笑:“官道是不太平,这山路虽然崎岖,大白天的总算是安全的,如今入秋了,蛇虫鼠蚁也没了,瘴气也不多,你从这一直往东边走,大概中午光景,就能到东明镇,到了那,就安全了。” 闫素素对着他感激一笑:“谢谢大哥,天色不早了,我要上路了,两位珍重。” “就走了,也不用了早饭?”妇人见她要走,忙开口问道。 闫素素笑着摇摇头:“并不十分饿,包袱里也有干粮,不碍事。” “怀着身孕呢,怎么就不碍事了,你不吃,孩子也要吃,当家的,我去做早饭,你也用了再走。” 说罢,妇人转身朝着简陋的小灶而去,边走感慨道,“流年不利啊,这砒霜事件还没过去,居然会爆发鼠疫,这灾难,真是接二连三的,当家的,你索性也不要下山了,世道不太平啊。” “这怎么可以,我可不想给老刘他们看了笑话去,说我和一群女人老人躲在山上,这鼠疫我看也没那么严重,就是军营里好像有几个染上了,我们这边,还没侵袭过来。” “相去才五十里,军营里又天天派人来这运水打水,你们也时常送水去军营,这一来二去,免不了会染上,若是当真染上了,那可如何了得。一个人带回来这鼠疫,我们一村子都完了。” “鼠疫?”闫素素插嘴问了一句。 “是啊,鼠疫!”男人感慨一句,“也说不准是蒙得儿的军队带来的疫病,他们一来,就出了这档子事儿,这场战争,还真是多灾多难。” 闫素素皱眉,而后,拿了一块炭火,找了一块干净的步子,在上头快写了几个字,送到男人手里:“大哥,这个方子,劳烦你即刻送到军营中去,能解这次鼠疫之灾。” 男人看着她,表情有些楞楞:“方子?什么方子?药方子?” 他农人一个,目不识丁,自然不知道这方子上写的是什么。 “我是大夫,这是抑制鼠疫的房子,事不宜迟,你赶紧送去。” 一听她自称大夫,男人对这方子,倒也是信了几分,于是,早饭也顾不上吃,就驾了马车,朝军营而去。 元闵翔拿到这个方子的时候,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字迹,他认得。 真的是她。 “哪里,人在哪里?” 送信进来的士兵还算机灵,忙道:“送来的人,在帐外候着。” “带他进来!” “是!” 那农夫进去后,有些战战兢兢的,这种大场面,这样的大人物,可不是他见得着的。 待看到面前身穿甲胄的将军模样男人,脸色一片涨红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他连看他第二眼的勇气都没有,忙垂首,“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将,将军,草民方三,参见将军。” “写这方子的人,现在身在何处?”元闵翔急问道,这般激动,着实把对方给吓了一跳。 以为是方子有问题,他忙道:“将军饶命,方子不是小人写的,小人只是来送信的,那女大夫说可以救人,小人……” 完全是答非所问。 “王爷在问你,写方子的人,身在何处?”一边的拓拔岩,比之元闵翔,还保持着一份冷静,将那农夫扶了起来,面色和善的问道。 农夫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问题:“在辛集村山上,我们在那里搭建了几座小房子,供妇孺老幼居住,她也在这上面,不过这个时候……可能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里?” “她说走官道离开怕不安全,所以要走山路,小人指点她往东去了,将军,她是坏人吗?这药方是害人的吗?你们赶紧去抓她,往东,往东去,小人告诉她,往东一直走,就是东明镇,这会儿,她应该走了一小半了,还没到东明镇。” 元闵翔闻言,一把抓住农夫,大步出了帐篷,解下自己的坐骑,然后,带着农夫翻身上马,对身边的拓拔岩道:“东明镇那,就交给你了,若是我追不上她,你就把她堵住。” “放心!”拓拔岩的一句保证,让元闵翔放下心来,撒开了马蹄,对农夫道:“带路,去追她。” * 山路崎岖,闫素素走走歇歇,到了中午光景,终于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前头的小镇,估摸着也就剩下半来个时辰的路了。 她嘴角一勾,看着日头已经升到了中空,腹中着实有些饥饿了,便将驴绳挂在一处树枝上,自己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先喝了一口水,然后,打开包袱,拿出了一个干膜。 正要吃,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她心下一惊,想躲,无奈驴子太大了,隐蔽不了,而且周边也没有什么大树,她本人也是躲无可躲。 那个男人,就这样触不及防的闯入了她的视线。 几月不见,他也瘦了许多,身上的一袭铠甲,却是衬的他格外的意气奋发。 两厢对望,四月不见,却是恍若隔世。 那农夫,率先打乱了这一份静谧:“将军,就是她,就是这个女大夫给的我方子。” “知道你,你回去!”纵身下马,将马缰和绳子丢给那男人,元闵翔命令道。 农夫看了闫素素一眼,又看了元闵翔一眼:“将军,不用我帮忙吗?” “回去!”元闵翔再重复一声。 农夫闻言,不敢违拗,将马掉头,拉紧缰绳,挥舞马鞭,驾着元闵翔的宝马,往原路回去。 元闵翔站在闫素素五尺之遥远的地方,看着她,步子却不敢贸然前进,像是怕把她吓跑了一样。 闫素素也是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她对着他,淡漠的扫了一眼,而后,收拾了行李,翻身上了驴子,当他不存在一样,继续往前赶路。 她的背影冷漠如霜,却在元闵翔看不到的正面,面色紧张,檀口,一口口的轻轻的吐着气息。 不震惊,是假的。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出现。 一时间,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一股脑儿的奔涌而出,扰了她的心绪,湿了她的眼眶。 曾经那般相爱,现在却是只想逃离,远远逃走,这辈子若是可以,她都不愿意和他再有任何的交集。 只是,她还逃的了吗? 元闵翔飞步上前,正正的站在了驴子前面。 “素素,别走!”他声音嘶哑,带着明显哀求。 闫素素压抑着所有汹涌的情绪,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让开!” “不让,我死也不让!”他的倔强和执着,一如既往。 “随便你,小驴,往前走便是!”闫素素俯身,轻拍了拍驴子的背,他不让,她会让他不得不让。 驴子依然直直的往前而去,离他咫尺距离的时候,他不怕死一般,依然直直的站在驴子前面,眼看着驴蹄就要踹上他的膝盖,最后“不得不”的成了闫素素。 她不得不拉紧了僵绳,将驴子转了方向。 驴子因为这一下用力拉扯,吃痛的发了脾气,颠了起来,闫素素一个没有稳住,被驴子甩了下来,一只脚,重重的磕在了一边的树干上,痛的她眉心紧皱。 元闵翔见状,心口一抽,忙上前抱住了站不稳的她:“素素!” 她推拒:“放开我!”态度带着薄薄的愠怒。 至少,还会对他生气,只要不是那般冰冷如霜,什么他都能忍受。 “我知道,你恨我,我不会强求你,只是你受伤了,和我回去,而且……军营之中,好多人染了鼠疫,请你去救救他们。”元闵翔知道要留下闫素素,不用些无耻的法子,必是不行。 “我给你了方子了,你放开我!”闫素素大力的挣扎开来,忽然想到了腹中的孩子,忙收敛了动作,只用拳头,推拒着元闵翔,“放开我。” “素素!”元闵翔心中一阵阵的痛楚,他就知道,她不可能在回到他身边了,连他的触碰,她都如此抗拒,要如何,再强求她和他一起生活。 找不到她,是彻底的失去了她,找到了她,亦是彻底的失去了。 只是,他的自私,却不允许自己放她走。而他的自责,又在责令他放了她。 他完全被自己给矛盾了,看着她微怒的脸色,他轻声哀求:“和我回去,好吗?” 闫素素冷笑一声:“回去,回哪里?闵王府?军营?你身边?呵呵呵,王爷,我本以为你是我一世良人,到头来,你却是个侩子手,你亲手扼杀了我和你的孩子,亲手扼杀了我们的未来,亲手扼杀了你对我的承诺,你以为,我们还回的去吗?” 闫素素的话,字字如阵,句句如刀,刺戳的元闵翔的心口,鲜血淋淋,而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知道。 大掌,稍稍的松开了闫素素,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回不去了,真的回去不去了,放她走吧。” 只是才稍一松开,另一个自私的他,却又开始叫嚣:“不能放,即便回不去了,能够遥遥的看着她就可以,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走,让她走了,这一生一世,可能都别想再见了。” 一生一世不得见,这是何其残忍的惩罚,忍受了四个月失去她的痛苦,他的世界,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暗无天光一片,让他如何再在这个暗无天光的世界里,生活一辈子? 与其如此,不然现在就拿一把刀子杀了他来的痛快。 “素素,不要走!”他不顾她的挣扎,埋首在她的脖颈上。 当滚烫的液体,滑入脖颈的时候,闫素素身子一窒,他在哭? 挣扎,变得小了,恨归恨,可若是没有爱,哪来的恨,终究是爱的,即便是曾经,即便是过往,即便那爱已经随着孩子的消逝,而跟着一起消散了,但是,却不可否认,爱来过。 因为这来过的痕迹,所以在感受到他眼泪的那刻,她的心里,居然会微微一痛。 她停止了挣扎,让他心里泛上了一阵喜悦:“素素,不要走!只要你不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没有关系。” 他哀求,卑微,低下。 闫素素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不走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 孩子也渐渐的大了,这浪迹天涯的日子,确实不适合她了,她即便任性的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 “一百个,我都答应。”元闵翔迅疾的应下。 “不用一百个,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留下可以,但是,不要让我看到你!” 抱着她身子的大掌,微微一僵,随后僵硬的,是他整个身子。 “答不答应?”闫素素逼问。 他苦涩一笑,点了点头,一串热泪,跟着滚入了闫素素的脖颈。 那么恨他吗?该的,该恨的。 “不要让我看到你”,多么决绝,这句话,将他彻底的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那种痛,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心里,而是深入了骨髓和灵魂。 他伤她至深,这是报应,他愿意接受,只要让他知道,她在身边。 * 闫素素最终跟着元闵翔回了军营,本她要求直接回京,但是元闵翔却让拓拔岩和星月做了说客,说服她留下。 即便不能出现在她面前,但是至少让他感受到她,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气息,或者在她睡着的时候,悄悄的看她一眼,如此,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在军营中住了三日,元闵翔当真守约,一次都未曾出现过她的面前,闫素素只当这是一次冗长旅行的暂居之所,也没有执意要离开了。 至于鼠疫,元闵翔以“有药方就可以,不必你亲自出马”为由,将她阻隔在了“染病”士兵之外。 两日后,鼠疫就被控制了,闫素素还感慨,这当真是一场来得快去的也快的疫病。 第四日中午,星月进来看她的时候,劝了一声:“王妃,你就原谅了主子吧,因着你的话,他连大帐都不敢出来,就怕若是你在外头散步,叫你看到了,你会离开他。他这一连都把自己闷在那一方小小的营帐中好几日了,王妃,纵然是犯了天大的错误,总也要给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闫素素只是淡笑一声,不回应。 星月无奈的叹息了一口:“哎,春天的时候,还好好的。” 闫素素知道,她在说碧水山庄之时,心口,隐隐一痛,当时确实很美好,美好到她以为,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这幸福太过短暂,如过眼烟云,转瞬即逝。 “星月,明日要出战了吗?”闫素素转移了话题,她不想让自己的心情为了那些回忆里的曾经变差。 孕妇,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孩子是她现在的所有,无论做什么,她都是先顾虑到孩子,好似想把没有给第一个孩子的关爱,以及孩子缺乏的父爱,一并统统给了这个孩子 星月知道她是刻意岔开话题,也不再勉强,而是应道:“是,明日有一战,主子亲自带兵迎敌。” “哦!”闫素素淡淡应一声,看似漠不关心,心底里,却还是希望元闵翔大获全胜的。 【晚上还有一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二十五章 星月又待了会儿,和闫素素聊天,陪她解闷。 “蒙得儿又来了三万精兵,因为北疆知道蒙得儿出兵后,屡犯蒙得儿边境,蒙得儿可汗便正式对北疆下了战书,明日一战,可能是一场激战,也许是北疆的末日了。” “你去吗?” “自然,我和肖遥,都会去,营地这,主子留了五万兵士。” “留那么多做什么?” “保护王妃啊!”星月脱口而出。 其实,留下五万,保护闫素素是其一,其二是做后盾,防北疆从后面包抄过来,只是星月聪颖,故意忽略了其二,只言其一。 若是让王妃知道主子对她的这份守护的心,许王妃会感动,原谅了主子,和主子重修旧好呢! 可她不料这闫素素的心,好似铁石打的,非但不领情,反道:“我不需要,让他有这个心,不如好好在前面杀敌,一个蚂蚁都不要放过来。” 星月眼角抽搐,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如星月这般聪颖,怎么会不知道,闫素素这一句,其实是希望元闵翔大获全胜的。 * 是夜,月明星稀,闫素素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明日一战,是胜是负,是生是死,扰的她不得安歇。 夜半的时候,大帐的窗子,忽然被人拉开,一个白色的身影,纵身而入。 并未入睡的闫素素一个激灵,猛坐起了身子:“谁!” 夜半三更,不从正门而入,而是破窗进来的,闫素素可不认为对方是自己人。 接着外头的火光,她隐约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长发披肩,白衣翩翩,面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 若是换做其他女子,见到这般光景,早就吓的魂飞魄散,只闫素素,绷紧的脸色,在看清楚来人的一身行头后,放松了下来,唇畔,也勾了一个轻柔的微笑。 “好好的门不走,弄的做贼似的,你这是做什么?” 黑暗中,男人的步子朝她靠近,嘴角的笑容,带着温暖的味道。 “我怕被翔看到了,揪着我不让我走,硬要我留下帮他治疗病患。你也知道,我不医朝廷之人的。” “怪脾气,若是每个大夫都和你一样的脾气,这朝廷的人,还不得哭黄天了,你这是来无影,去无踪,这几个月,到哪里去了?”细细算来,春天起到现在,尽然有半年之久没有见到蝶谷仙了。 他径自在她床边落了坐,黑暗中,一双眼睛漆黑澄明,给闫素素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见他落座在床边,闫素素也不避嫌,只是稍事拉高了一下被子,遮住了下半身。 他轻笑:“也没去哪里,大江南北走了一遭。” “呵呵,今儿个晚上,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他的?” “来看你的!才说的,不敢惊扰了他,那不然会被他揪着不放。”他回道。 闫素素嘴角微微一勾:“还算有点良心。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照道理,除了这军中的人,谁也不知道她还活着,更是不知道她就在军营里,他刚来军营里,而且听他的意思是偷偷来的,是谁告诉他她也在军营之中,而且,又是谁告诉他,这许多的帐篷,这顶是属于她的? 蝶谷仙眼神躲闪了一下,看向了别处,不答反问:“明日他就要出征了,你不替他担心?” 闫素素身子微微一紧,担心,是必然的,不然也不可能一夜辗转反侧未眠。 在蝶谷仙面前,她不用伪装,如实道:“我只希望他,平安归来。” “你还爱他,是吗?”他转回了脑袋,紧紧的盯着闫素素,目光灼热。 这般灼热,让闫素素有些怪异的感觉。 可又说不上到底怪异在了何处。 见她看着自己不答,他追问了一句:“是不是,还爱他?” 闫素素轻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蝶谷仙的表情,瞬间的黯淡,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如常。 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还好,只是不知道,而不是直接的否定。” “你一个人絮叨什么呢?”闫素素笑着伸手推了自言自语的蝶谷仙一把,耳鬓,一缕乌发随着她的动作落下。 蝶谷仙的手,就这么触不及防的,触上了她的侧脸,温柔的撩起了那缕秀发,别到了她的脑后。 这般亲昵暧昧的举动,倒是让闫素素有些不习惯,不过很快就释怀,把这份亲昵,当做了两人友谊的见证。 有一种朋友,你们之间,没有性别感念,你可以是女的,他可以是男的,你们可以一起看电影,可以一起逛街,可以一起看球赛,甚至,可以拥抱,可以牵手,这种朋友,无关爱情,只关友谊。 闫素素想,蝶谷仙,就应该是自己的这种类型的朋友。 因着把蝶谷仙当做了这类好友,所以,对于他方才的亲昵举动,她心里也自由一闪即使的不自然,很快,就轻笑了起来,素手,一掌拍上了蝶谷仙的肩头,玩笑道:“可别让你心仪的女子看到了,不然,定然以为我们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呢,哈哈哈哈!” 他的手一僵,而后,轻笑一声,收回了指尖:“看到也无妨,她不会生气的。” “怎么样,上次不是说吵架了,和好了吗?” “早就和好了,不过现在又出现新的问题了。”蝶谷仙面色有些苦涩,眼神也黯淡了许多。 闫素素关切的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素素!其实……”他抬头,欲言又止的看向她。 闫素素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这次和她闹的很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二十六章 蝶谷仙轻叹了一口,到嘴的话,终究是吞了下去,他怕失去她,若是让她晓得了他就是元闵翔,她会不会以他违背了誓言,出现在她面前为由,而负气离开? 他不敢承担失去她的风险,哪怕是一点点,也不敢。 做蝶谷仙也挺好的,至少,能够这样看着她,能够和她说说话,能够看到她的笑容,虽然,她不爱“他”。 “叹什么气啊?”闫素素哼笑一声,“这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还真是第一次看你这颓然的模样,这次,真的闹的很僵?” “是啊,我违背了对她的誓言,而且……” “而且怎么了?” “而且……”亲手扼杀了我们的孩子,他敢说吗?他不敢,她怕太过巧合的经历,聪明如她,会发现端倪,看着认真倾听的闫素素,他苦笑的摇了摇头,“总之是一言难尽,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我听说了你和翔的事情,明日他就要出征了,此战凶险,生死未卜,他可能有去无回,你……” “别胡说!”不敢听下去,越是听,她的心头越是乱。 看着她急于打断的模样,蝶谷仙的眼底,泛起了浓浓的喜悦,但是为怕她发现,又给压抑了下去,装作凝重道:“我自然也不希望他出事,只是凤狼这次也是最后一搏,要和他做殊死决斗了,凤狼率的军队,战马膘肥体壮,战士魁梧强壮,骁勇善战,北疆一军,抵得过我方三人,虽然兵力上悬殊相差甚大,但是保不准北疆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誓死要和我军背水一战,到时候,他为做表率,冲锋在最前,我方才偷偷去看过他了,他好似病着,脸色十分的差,一晚上都在咳嗽。” “生病了?星月没说啊!”白天星月来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元闵翔病了的消息。闫素素不由的皱眉紧紧皱,这眉心却不是因为怀疑蝶谷仙撒谎,而是因为担心元闵翔的身体。 明日就要上战场了,关键时候,怎么能得病了? 蝶谷仙看她样子,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精光,继续道:“我倒是想去看看他,但是就算是灵丹妙药,也不可能一晚上就治愈得了他,而且这服了药,人便昏昏欲睡的,对他更是不好,索性让他熬着,明日看他的造化了,若是天亮了身子舒服些,这仗也打的轻松些,若是身子不舒服,你就去劝劝他吧,让他别亲自出征了,留守在后方也是一样的。” 闫素素的眉心,皱的更紧,因为她晓得,元闵翔的性子,即便是她去劝,他也未必会听她的,而且这种战事,主将不出征,士气必定大落下。 “没用的。”闫素素沉声道。 “你不想见他?”他的语气,有些急,“可能,这是最后一面了。” 闫素素的脸色,难看了那么一瞬:“你怎么一副巴不得他死的样子,他不会有事的。” 这是相识这么久以来,闫素素唯独一次,对蝶谷仙板了脸孔,说了冷话。 蝶谷仙不怒反笑:“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他自然会平安回来,为了你,他也不可能出事的。” “他绝对不会有事!”闫素素斩钉截铁道,语气虽然坚定,可是底气却并不十分足了。 抱病上阵,真的不会有事吗? 若是一个不留神,会不会? 她不敢想,到了这一刻才发现,她可以忍受一辈子不和他见面,但是却无法忍受他的死去。 她恨他,这种恨,却只停留在拒绝见他的层面上,若是上升到了生死永别,她宁可选择不恨。 蝶谷仙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大掌,握上了她的手心:“若是担心他,就去看看他,我相信,若是你愿意去看他一眼,他必定出师大捷。” 看着外头的天色,闫素素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随后,从蝶谷仙手中,抽回了手心,揭开了被子,下了床,走到屏风边:“这会就过去。” “倒也不用这么急。” “你去吗?”闫素素回头,看向蝶谷仙。 蝶谷仙忙是摇头:“我可不去,若是被他拉住了,就脱不了身了,我看你头发乱的很,不如先梳理了整齐再过去。” 摸了两把头发,闫素素轻嗔了一句:“梳什么梳,我和他又不是第一次相见。”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吗,你这样过去,精神萎靡,衣衫不整的,他看了只会徒生担忧,你怎么也拾掇一番,我先走了。” 没想到她现在就会过去,主将的营帐,就紧挨着这顶营帐,要从蝶谷仙变回元闵翔,时间上绝对是紧迫的,他只能给自己争取一些是一些。 才要走,闫素素忽然叫住了他:“等等,先别走!” “啊,还有事?”人都到了窗口了,又被她含住,他心里有些急,却又不得不停留脚步。 闫素素边穿外衣边问:“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四公子之一。” 蝶谷仙有些愕然,不明白她忽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当下,也不敢贸然回答,只是反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曾说过,你也是四公子之一。” 蝶谷仙闻言,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呵呵,四公子只是一个名号而已,是哪四个,有什么重要的,好了,我真要走了,后会有期。” 说罢,不等闫素素喊他,他一下子就窜出了窗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闫素素只觉得蝶谷仙似乎在逃避她的问题,想到肖遥说道这个问题时候,也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近乎相同的情景,让她心里总是怪怪的,对蝶谷仙,对元闵翔,对四公子。 这里头是藏了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他们都避讳三尺,绝口不提,一被问及,就逃似的离开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心头虽是百般疑惑,但是想到元闵翔,这疑惑也被随之掩藏到了心底,转而袭上的,是一股淡淡的有心。 随意的梳了一下长发,她便直接往元闵翔的大帐而去。 路上,被通报的士兵拦住进去通报,耽搁了好些时候,才出来请她进去。 这顶打帐,闫素素还是第一次进来,比起她的,要大上一些,一袭铁光锃锃的铠甲,被摆放在营帐正中,铠甲后是他处理函件的桌案,左侧设了一套桌椅,右侧,则是立了一扇屏风。 闫素素的心头,微微的突跳了一阵,她晓得,他就在屏风后。 还未及近,就听到了他的一连窜咳嗽声。 咳嗽声后,他有些佝偻的身姿,就从屏风后现了出来,披着一紧披风,里头只穿着里衣里裤,面色憔悴,样子虚弱。 “素素!”他边咳嗽着,便走了过来,神色激动,“你怎么来了?” 闫素素不言语,只是上前,拉过了他的手要给他探脉,他有些慌张,忙抽回了手:“怎么了?” “你不是病了?我给你看看!”她的话语虽是冷漠,但是停在元闵翔耳中,却是说不出的我温情脉脉。 “不必了,小病而已,军大夫给看过了,吃了一点药,睡到天亮就没事了。” 闫素素不管,对他道:“把手给我。” 他又道:“真的不用,感染了点风寒而已。” 闫素素蹙眉:“让你给,你就给。” 元闵翔没办法,只能将手送都她手里,探脉下来,自然是他的身子好着呢,一点病症都没有。 看着闫素素越来越紧的眉头,元闵翔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以为闫素素发现了什么端倪,他正准备好了接受一场腥风暴雨,却见她面色平静淡漠的道:“是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便是,我走了。” “就走?多留一会儿,好吗?” 她回头,表情淡漠:“你现在,需要休息!” “可是!” “没有可是!”说罢,她大步出了帐篷,却不是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到了星月的营帐,星月也还未睡,正在擦拭她的铠甲,见到闫素素进来,不免有些微微的惊讶。 “王妃,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做什么呢?” “明日就上战场了,呵呵,把铠甲擦拭了干净。”星月淡笑,表情镇定。 闫素素伸手,抚上她锃亮的铠甲,状似无意的问道:“王爷这几日,身体可好?” 星月以为闫素素终于开始关心元闵翔了,心下一喜,忙停了手里擦拭的动作,专心回话:“出了相思病,倒是都好。” 闫素素面色不改,轻笑:“你们四个人,跟着王爷多久了?” “王妃是说四公子?”星月问道。 “恩!”闫素素轻应一声。 “我最久,自幼就跟着主子,杭姚是最晚的一个,我之后就是肖遥,接着是残月。王妃怎么会对这个兴趣了?”星月好奇的问道。 闫素素轻笑:“倒也没什么,只是睡不着,想和你来聊两句,顺道就捡了这话题,想不到你一个女人,居然也是四公子,呵呵!你们主子以前还骗我,说蝶谷仙是四公子之一,后来被我试穿了,才把你告诉了我,呵呵。” 星月微微一怔:“王妃已经知道蝶谷仙的身份了?” 身份?蝶谷仙什么身份?闫素素不由的起了好奇之心,便假意顺着星月的意思点了点头:“自然,毕竟以前,我和王爷的极好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瞒我的。” “那,那王妃,你就不能看在主子就是蝶谷仙的份上,原谅了他?毕竟他对你,真的是一片真心,无论是哪个身份,都是全心待你的。” 闫素素身子猛然僵立在了原地,方才给元闵翔探脉,她就知道他的病是装的,是和蝶谷仙串通一气来欺骗她的,她不发作,不戳穿,只是怕影响了他明日打仗的心情。 来星月这,她无非是想确认下元闵翔是不是真的病了,顺道试探下星月知不知道元闵翔谎称蝶谷仙是四公子的原因,不想,尽然让她听到了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 蝶谷仙的身份,尽然就是元闵翔。 他们两人,是同一个人? 闫素素的脑袋,从未如现在这一刻这么混沌过,蝶谷仙和元闵翔的身影,忽听在她心里角质,他是他,他是他。 他们极少同时出现,在她记忆里,唯独只有一次。 蝶谷仙送给他的玉箫,元闵翔有一柄一模一样的。 蝶谷仙送给她的原矛头蝮,一出土,就和元闵翔亲昵的好像他才是它的主子。 每次和元闵翔吵架后,蝶谷仙就会出现,蝶谷仙一出现,元闵翔就会来求和。 还有每次她和元闵翔吵架之后,蝶谷仙和他心仪的女人,必定也出了问题。 闫玲玲说过,蝶谷仙喜欢的女人,是他这辈子都娶不到的,那是因为闫玲玲知道蝶谷仙喜欢的是她是吗? 那日让明月去抓十三太保安胎药,却被元闵翔拦住了,是因为元闵翔精通医术,他一眼便看明白了,这是一副安胎药吗? 还有…… 还有…… 还有…… 所有的点滴,开始在脑中细细密密的布织,她终于明白了,原是她从未细想过,不然,怕是早能看穿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种过分的巧合。 元闵翔会将蝶谷仙伪称为四公子,也是想要误导她,让她将两人彻底的看待成两个不同体,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属下是吗? 【祝大家平安也快了,狂欢吧,孩子们,苦逼的小九,继续窝着码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时之间,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表情怔楞的待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看着星月,星月顺时明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了:“王,王妃!” 她惶恐,若是让王爷知道了,那她就罪不可恕了。 闫素素依旧呆在原地,表情震惊。 星月的惶恐更甚,以为这个消息,吓坏闫素素了,忙道:“王妃你别吓我,我,我去请主子。”顺便,主动请罪。 在她和她插身而过的瞬间,闫素素一把拉住了她:“星月,我能求你个事吗?” “王妃请说!”见她终于还神了,能说有表情了,星月心里聊表安慰,只是却依然担心自己会受责罚。 “今晚上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你,你当没说过,我当没听过,你当没看到我,我当我没来过,可以吗?” 星月微微一怔,不知道闫素素是什么意思:“王,王妃……什么意思?”她惴惴不安的问道。 “王爷就是蝶谷仙的事情,我当做从未听到过,你也当做从未透露过,好吗?”闫素素会这般说,只是因为她无法接受,因为无法接受,所以选择逃避,她宁可蝶谷仙就是蝶谷仙,是她的蓝颜知己三谷,而元闵翔就是元闵翔,是那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两人混为一谈,短时间内,她实在是消化不了,而且眼前的情势,若是让元闵翔晓得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暴露了,难免战场之上他会为此担忧,担忧她因为知道自己被欺骗了而趁着他不在离开,她不想他分心,所有一切恩怨情仇,秋后算账也是不迟的。 星月闻言,折返了身,既然闫素素要当做从未发生过,星月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因为她清楚的晓得,自己会为了这件事,受到多大的惩罚。 “一切听王妃的。” * 会到营帐,闫素素当真是辗转难眠了,心里头乱的很,那种杂糅的感情,震惊,愤怒,担忧,羞恼,一股脑儿的奔涌而出,折磨的她夜不能寐,知道天亮光景,外头战鼓擂擂,一夜未睡的她,也便再也不愿意躺在床上干睁着眼了,而是起床洗漱穿妥,朝着帐篷外去。 出去后,才晓得这通战鼓,是集结鼓,天元王朝十万将士和蒙得儿四万精兵中的其中三万在偌大的平原上集合。 闫素素站在高台之上,耳边听着将士们齐声的呐喊,那威武壮观的场面,一时间尽然令她熊潮澎湃起来。 身侧的素手,忍不住紧紧的握拢成了拳,心里一遍遍跟着他们呐喊:“必胜,必胜,必胜,必胜!” 元闵翔坐在高头大马上,雄姿风发,威风凛凛,手里拿着一个号角,亲自吹响了鼓舞号,然后,领着将士,朝前出发。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看她,闫素素知道,他必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因为他吹号角之前,星月看了她这边一眼,然后在元闵翔耳边耳语了几句。 他为什么不回头,为什么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是被那个不会让她看到他的誓言所束缚着吗?明明是那个“无耻”的一个人,为了见她一面,甚至不惜动用了蝶谷仙的身份来欺骗她,为什么此刻,却变得如此君子,如此守信,连个正脸都不肯给她?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闫素素的眼眶,忽然之间一片湿润,她多想追上去,亲口告诉叮嘱他一句:“一切小心。” 只是现在,两人相去甚远,她的那句“一切小心”,只能藏在心间了。 看着大部队消散在眼前,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知道肩上,披上了一件斗篷,她才猛然还神,一回头,居然是拓拔岩。 “你,没去?” “据细作来报称,凤狼这次准备来个调虎离山之计,将大部队引到前线后,从后面的老虎山包抄过来,攻占我军阵营,然后从后方袭击我军,让我军退无可退,所以这次计划,留下了五万兵士,由我领兵,在此驻守。” 闫素素面色凝重,她当时就觉得不是星月说的那般,元闵翔虽然看重她,但也不是如此感情用事的人,这打仗节骨眼上,正是用兵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派五万分流下保护她,原来是为了驻守,这就难怪了。 “水源要什么时候才会到?” 前两天听星月说了,长厦河水源处的砒霜毒,虽然除了干净,但是因为长厦河流动缓慢,河水换新没这么快,所以依然有残毒,不能饮用。 如今的饮水问题,依然只能靠去周边村庄汲水,但是余杭姚已经派人开渠挖水道,东水西引,就这几日,那水道就能修到辛集村附近。 听闫素素关心水源问题,拓拔岩回道:“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路上在下雨,这工程又十分的浩大,估摸着日夜兼修,还要个三两天。” 三两日,那也近了。 “这场仗,共有十成的话,我们有多少胜算?”水源问题,应该可以顺利结局,现在她更关心的,就是元闵翔他们是否凯旋而归。 “我军十三万人,北疆只有七万人,论兵力,我们略胜一筹,但是北疆兵士,骁勇善战,恐怕不好对付,而且凤狼已经被逼到绝境,如今是背水一战,成败在此一举了,他必定会不遗余力,我想,胜算大概在六成左右。”拓拔岩这还是将蒙得儿精兵的战斗实力给估算了进去,才得出这么一个乐观的数字。 “这么低?”闫素素目光中,无不流露出担忧之色。 六成的话,那就是说,还有四成,会失败。若是失败了,擒贼先擒王,元闵翔会不会有事? 她的脑子,一下又冷静不下来了,乱作一团,面色看上去,再无平素里的淡漠冷静,而是一片焦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二十九章 拓拔岩见状,温和一笑,想安慰她:“不用担心,有翔在,肯定能出师大捷的。” 闫素素深深呼吸一口,想回拓拔岩一个微笑,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只能淡声道:“我先回营帐之中了。” 拓拔岩点点头:“恩,回去吧,外头风大。” 回到营帐,闫素素一直坐立不安,一个上午过去,远处战鼓隆隆,清晰可闻。 到了傍晚天色渐暗的时候,那狼烟火光,更是将半壁天空都给燃了通红。 喊杀咆哮,夹裹着秋风,一阵阵的送入闫素素的耳朵,站在土坡之上,她素手紧紧的握着一边的树干,眼前,不知道为何,总是一遍遍的闪现出元闵翔早上离开时候的背影。 心里,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在土坡上站了许久,就有丫鬟来找她回去吃饭。 午膳都只是草草的吃了一点,晚膳,她也没有心思吃。 只是问丫鬟道:“前线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丫鬟摇摇头:“奴婢不知,王妃可以去问问拓跋王子。” “知道了,你先回去,不用等我用晚膳。”说罢,闫素素大步朝着拓拔岩的营帐而去,才一靠近,就听到拓拔岩暴戾的一声责骂。 “怎么回事?怎么能让翔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到敌营里去?” 闫素素的心口一紧,讷讷的轻语:“单枪匹马的闯到敌营里去。” 怎么会?怎么会单枪匹马的闯进去了,他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只身前往,肯定有什么原因,他会不会有事?苍天保佑,他安然无恙。 帐篷里,谈话在继续。 “回王子的话,当时隔的甚,臣也没有听清楚那凤狼到底对王爷说了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是为了个女人,凤狼说王爷若是不去,就杀了她,臣不知道这个她是指谁,臣听说,王爷曾纳了北疆的玉川公主为侧妃,臣猜测,是玉川。” 往营帐大门走去的脚步,猛然一滞,凤玉川吗? 他是因为凤玉川,所以才只身赴敌营的吗? 是因为爱,还是因为责任,对于凤玉川,元闵翔从头至尾,都没有给过闫素素一个解释,闫素素也不知道,凤玉川在元闵翔的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现在听到元闵翔可能因为救凤玉川而孤身入敌营,她忍不住心头隐隐作痛。 这种痛楚,却只是一瞬,很快就因为拓拔岩的话,而抹了干净。 “不可能,翔这个人我了解的很,对于不在乎的人,他是绝无仁慈之心的,即可去查,白雪公主的远嫁队伍,到哪里了!” “是!” 闫素素也顿然醒悟,是,绝对不会是因为凤玉川,在云顶山上的时候,就听任肖遥说过,凤玉川和元闵翔的亲事,是太后娘娘从中掺和,主动写信给北疆大王,要求和亲的,并不是元闵翔自己去求来的。 当时恰发生那种事,元闵翔误会她和元闵瑞有染,觉得她背叛了他,所以才应承了这门婚事,可以抹杀了对她的承诺,算是报复她。 其实,对于凤玉川,元闵翔根本无情,甚是她失踪之后,便再无和凤玉川见过一面。 就想拓拔岩说的,元闵翔这个人,对于不在乎的人,是绝无仁慈之心的。 若不是凤玉川,能让元闵翔不惜只身赴险的女子,当今世上,闫素素想,大概只有两个。 一个便是元闵翔的生母,太后娘娘。 另一个,就是元闵翔他们几个兄弟,都十分疼爱的小妹妹白雪公主。 太后娘娘,是断不可能的。 自安阳侯安定侯兄弟逃匿后,她就一直害怕他们卷土重来刺杀她,连宫门都不敢出一步,而且身边更是重重护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要靠近太后,难于登天。 想来,莫不是真是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的远嫁队伍,前几日是经过这附近的一个小城,闫素素还看了几眼那送嫁队伍,如果凤狼对白雪小手,以那百来号人的送嫁队伍,怕要劫持了白雪,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若真是白雪话,那元闵翔会不会傻到束手就擒?或者再他单枪匹马前往敌营的那一刻,其实已经就是束手就擒了。 闫素素的心口,好似压着一块千斤重的巨石,重的她无法喘息,有好像将她丢到了一个完全真空的环境之中,呼吸困难的好像下一刻就会停止一样。 抚着自己的心口,那种难受劲儿,让她忍不住蜷起了上半身,虚弱的蹲倒在了拓拔岩的帐篷外。 是拓拔岩营帐内的士兵发现的她,看到她的时候,她面色苍白一片,眉心仅仅蹙着,看似痛苦万状。 那士兵赶紧报告了拓拔岩,拓拔岩出来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大吃了一惊:“素素!” 说罢,也顾不得那么多,大步上前,一把打横抱起了她,将她抱入营帐之中,一面吩咐:“去请军大夫来,快去。” 闫素素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不碍事,就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用,不用叫。” 拓拔岩却不依:“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王子!”士兵忙下去请大夫。 闫素素吃力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她的身子,想来健康,除了那次小产,出了次大血,后来的小月子,她也极是珍惜自己,调养了过来,今日,居然因为听到元闵翔可能会有不测的消息,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好后悔,后悔没有告诉元闵翔,她腹中有了他的孩子,要他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为孩子想一想。如果当时就告诉了他,会不会他就不会为了换回白雪,而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了。 或者当时,她跑上去,叮嘱他一声一定要平安回来,或者,他也会考虑考虑她。闫素素晓得,他是爱她的,如果让他为了她而活着,他或许就不会做这种事了。 只是现在,所有的后悔都只是后悔了。 那个定格在了脑海里的身穿铠甲的背影,难道要成了她和他之间,最后的画面? 拓拔岩见她这样,就晓得她方才必定是听到了什么,虽然知道不该也不是时候,但是心底,去是犯了一股子酸意,终究无论翔怎么伤害了素素,她的心里,始终装着翔。 苦笑一声,他轻问了一句:“若是我,你也会这样吗?” 闫素素眼神一楞,从老三那天的客栈的话中,她就知道拓拔岩喜欢她了,只是她没想到,他会捅破这层感情的薄膜,索性,他也只是捅开了一点点,并未直接表白,只是无论如何,闫素素现在都没有心情和他纠结这个问题。 她没有答,而是问道:“翔会不会有事?” 她要让他知道,现在她满脑子都只有元闵翔。 拓拔岩失望了,心里却又是安慰的,还好,她没有回,若是给了他任何一点希望,他怕是舍不得就这样,一点都不争取的就放开她了。 “不会有事,凤狼不傻,翔的利用价值,他自然知道。我想,不出明日,凤狼就会送信来了。” * 果不出拓拔岩所料,不用等到第二日,当日的傍晚,凤狼的亲笔书信就被送到了军营之中,拓拔岩亲启的,闫素素和他一道看了。 信中写明,第一,所有的蒙军要撤回蒙得儿,不得干预此事。 第二,他要宜川这座城。 第三,元闵翔要终身留在北疆做质子。 第四,天元王朝要每年向北疆进贡黄金一万两,白银五万两,丝绸…… 第五…… 第六…… …… 第十…… 总共是十条不平等条约,条约末了添了一句,若是不从,便等着给元闵翔收尸。 看着“收尸”两字,闫素素险些晕了过去。 幸好拓拔岩早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忙搀住了她,扶她坐下。 “身子不要紧吧,昨天大夫还说,还说……”拓拔岩欲言又止。 “对,我怀孕了!他的孩子,所以,我不许他死!”她承认无虞,语气坚定。 拓拔岩晓得,这辈子,她的心已经满了,他已经走不进去了。 谁让他来的晚了,出现的迟了,即便一眼看到就想要,也已经不是他的了。 怕闫素素情绪太过不稳,伤了身子,他忙道:“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由我安排就可以。” 【我没有偷懒哦,只是上午有事,下午一直都在收邮包,只能晚上码字了,呵呵,祝大家平安夜平平安安,圣诞节快快乐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三十章 如今局势,让闫素素如何休息的了,看着拓拔岩,她不无担忧道:“宜川这座城,是不是被江湖人称金手掌的金燕占着?” 来了这个世界都已经一年多了,对于宜川闫素素自然多少知道一点。 当今天下三分,唯独宜川,被江湖人士所占,独立成城,位于三国边界,却不属于三国中任何一国,北疆大王曾经试图收复过宜川,但是宜川城里所居的,都是当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每次攻城,基本都是伤亡惨重。 原以为北疆屡屡战败后,对宜川就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了,不想这么多年了,北疆对于宜川这座城,居然依旧虎视眈眈,自己攻不下城,就卑鄙的以元闵翔的生命为要挟,迫天元王朝强攻宜川城。 攻城之难,从北疆屡屡战败中就可见一斑。 闫素素心头的担忧,因着这个条件,加深了一筹。 拓拔岩自然也晓得她担心的紧,怕她伤及身子,只能安慰她:“放心,我会处理。” “强攻吗?有无胜算?” 宜川虽然只是一座城,但是里头的人,一个绝对抵得过千个。 个个武功高强不说,加上专门研制火药弹的怪侠,专门研究毒花粉的毒仙,还有江湖赫赫有名的暗器高手千佛手等人的存在,要强攻,恐怕更是难上加难。 而且,最为可怕的宜川的城主金手掌,没有人近得了他的身,只要他出手,即便你是站在半里地之外,他也能隔空打牛,一掌把你击的四分五裂。 虽然只是道听途说的而已,但是闫素素绝对相信,这些道听途说,不是空穴来风,宜川是一座铁城,一座普通的士兵,根本就攻不下来的铁城。 拓拔岩为了让她安心,轻笑道:“有胜算,你尽管放心吧,要和京城那里传个信儿,加派十万大军过来,宜川总归只是一座城,城里住的总归也只是人,双拳还难敌四手呢,若果我们人多势重,不怕强攻不下。” 闫素素也只能安慰自己,应该可以的,应该可以的。 傍晚时分,派出去查探白雪送嫁队伍的人回来了,果然不出所料,白雪出事了,照理说早就该到了襄垣的送嫁队伍,居然还未到襄垣。 派出去的人,按着送嫁路线一路搜寻过去,在郊外离官道一里的废弃村落里,找到了整只送嫁队伍,一只已经尽数气绝身亡了的送嫁队伍,在这些尸体之中,他们没有找到白雪公主,可见白雪却是是被掳走了。 前线也在同一时间传来消息,说凤狼强迫他们退兵,他们将白雪公主绑在城墙上,若是不退兵,就切断绑着白雪的绳索,让白雪坠城楼而死。星月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请示,看拓拔岩怎么处理。 如今元闵翔不在,拓拔岩便是全军主将了。 拓拔岩稍一沉思,果断下令:“撤。” “是!” 当日午夜,整只出征队伍,都撤回了军营。 闫素素也是第一次,在军营里,遇上了任肖遥。 任肖遥看到她的一瞬,眼底凝了深深的诧异。 闫素素想对他笑笑,可是嘴角如何都提不起来,许是她现在的心,连笑是个什么状态,都已经忘记了。 入夜后,天空飘起了小雨,透着一阵阵蚀骨的冰冷,这里地处西北边境,秋已似冬,冰寒入骨了。 闫素素的营帐之中,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铜鼎香炉中,燃着安神的香丸。 任肖遥长身玉立,站在窗口,背对着闫素素,良久,才转过了身,沉沉的叹息一口:“怎么就来了?终究你还是爱他的是吗?” 闫素素只懂他有所误会,事实上不是她要来的,是她误打误撞的撞入了他的地界,然后不得不留下来的。 不过误会也好,闫素素知道任肖遥对自己的感情,此刻若是解释的那么清楚,倒像是她在给他某种希望似的。 她沉默不语,当是承认了。 事实上,在知晓他身陷囹圄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承认了还爱着她。 任肖遥的笑容,有几分的苦涩,但是旋即就抹了平,神色凝重道:“明日我就要启程去宜川,早年和金手掌,有些私交,虽然不可能说动他出让宜川,但是有希望,总要一试。” “宜川也不算是一房沃土,若是可以,我们可以以海滨城相换,这样不可以吗?”闫素素下午也一直在想,若是强攻不成,是不是可以以城易城。 任肖遥摇了摇头:“不说金手掌肯定不肯换,就是肯换,那要将海滨城空出来,让海滨的百姓迁徙到别处居住,这也是个浩大费时的活儿,这不是一个家族的搬迁,而是一座城的搬迁,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的。” 闫素素也知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只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 “你何时去宜川?” “等明日杭姚到了,我就去。” 闫素素抬手:“你们一起去?” 余杭姚到了,也就说明水渠挖成了,眼前的劣势恶态,这条水渠的到来,倒也算是多少能安慰人心。 任肖遥点点头:“杭姚人脉甚广,宜川城中,也不乏他认识的人,和他同往,至少希望会更大一点。” “带上我吧!”闫素素急求。 任肖遥看了她一眼,果断的拒绝了:“宜川城里,可不是善男信女,你不懂武功,不能同去。” “不是有你和余杭姚吗?我保证,我跟着你们,哪里都不去!” 任肖遥看她态度坚定,也知晓她的脾气之固执,怕是他若是不带上她,她一人偷偷也会去。 拿她是当真没了法子,他只能点头应了,只是叮嘱道:“记得,紧跟着我和杭姚,哪里都不许去!” “知道了!”闫素素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见到金手掌,然后无论用什么法子,都会求他出让宜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宜川,深秋。 闫素素从未想过,传说中的宜川,城里居然会是这样一般光景。 萧条的很,当真不是一般的破落,也可能是江湖人士,不拘小节,所有酒铺店舍,俱是风中飘零,摇摇欲坠,残破不堪。 宜川的百姓,衣着打扮,粗衣布衫,俱是普通百姓模样,唯独区别于普通百姓的地方,就是几乎每个人都带着武器。 刀、枪、剑、戟、斧、鞭、锏、锤、抓等十八般武器,样样可见。 任肖遥和余杭姚左右护着闫素素,一刻不敢松懈。 闫素素今日做了男装打扮,脸上略施了粉黛调和的脂粉,让素净白皙的脸色,稍稍偏了黯淡一些,看上去,她就是个身材瘦弱的不起眼的男人,于任肖遥和余杭姚站在一起,又像个发育不良的毛头小子。 任肖遥出发前就叮嘱了她,宜川人蛇混杂,不乏好色之徒,让她行事低调,莫要招惹了人注意,是以她才会将自己装扮成这般模样。 一路上,倒是当真没有人对她上心,只是撇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转向了余杭姚和任肖遥。 任肖遥容貌俊逸,余杭姚则是衣着奢华,一个有才,一个有貌,自然招人耳目。 闫素素刻意错开了两人半个步子,看上去,她倒是像伺候两人的下人。 三人且行窃走,面色俱是凝重,到了一处看上去稍微富丽堂皇一点的房子,任肖遥停下了脚步:“到了。” 闫素素抬头,只见半新不旧的朱红大门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子的牌匾,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题写了两个字:“金府。” 金府门口,站着两个壮汉,看到任肖遥,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便进了府邸,想来是去通报了,另一个,双手抱拳,迎了过来:“任少侠。” 任肖遥嘴角微微一勾:“蒋宫,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看来这任肖遥和金燕,还真有那么一点交情,不然不会连金燕府邸看门的人也会认得任肖遥。 被叫做蒋宫的壮汉闻言,回道:“一切都好,这两位是?” 目光,带着探寻的意味,看向了闫素素和余杭姚。 “余老板,余杭姚。至于这位,是我们认识的共同的朋友,你喊她小苏就可以!”任肖遥将闫素素和余杭姚介绍给了对方。 对方忙又抱拳,热络道:“原来是余老板,久仰久仰,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富贵气儿十足。” 余杭姚也礼貌的回礼,进去通报的人,正好出来,对着任肖遥道:“任少侠,主公有请。” “有劳了!” 和对方抱拳拱手,随后,任肖遥便领着余杭姚和闫素素,往府里去。 金府外头半新不旧,里头倒还算可以,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假山怪事,珍奇花卉,还有鱼池荷塘,一般装设,无一不齐,一路随着任肖遥穿过两条回廊和一座小桥,就到了一处临水小榭。 小榭半座,凌驾在水面上,半座搁浅在岸边,闫素素注意看了清楚,这小谢凌驾在水面上的部分,只用了细细三根竹子制成,以那竹子的承重来看,这座小榭,顶多只能容个三四百斤的重量。 走到小榭外头,闫素素已经从敞开的竹门处,看到了里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约摸七十来岁光景,虽然满头鹤发,却是精神抖擞,老态龙钟,看到任肖遥,他轻笑起来,并不过来迎客,只是道:“进来座。” 任肖遥想必也是知道这小榭的承重能力,看了看闫素素,眉心微微紧了一下:“这小榭,只有内力极其深厚,能将体重化作无形的人,才能站得住,你和杭姚,在外头等我。” 闫素素和余杭姚点了点头:“恩!” 这个金燕,会把会客地点选在此处,难道是要试探下闫素素和余杭姚会不会功夫? 金燕听任肖遥和两人的对话,哈哈大笑起来:“进来便是,把客人拒之门外,这是哪门子的待客道理。” 说罢,手心猛击了桌子一下,闫素素只觉得脚下猛然一颤,身子一个不稳,踉跄了一下,幸亏任肖遥即使搀住了她。 待她站稳,才发现这个小榭下头,居然凭空又生出了十多根竹子,有条不紊的分布在小谢下方,稳稳的撑起了整座小榭。 看来这个金燕,是真的为了试探闫素素和余杭姚的功夫,知晓两人没有武功,所以才逼出了那些竹壮,迎两人进屋。 三人前后进屋,坐定后,金燕命人给了三人斟茶,目光有意无意的,打在闫素素的脸上,眼底深处,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肖遥,这次来,又有何事要我帮忙?”他开门见山的问道,想来任肖遥,已经不止一次来麻烦他了。 任肖遥也不拐弯抹角:“金城主,我是来求你一件事,我想求你,出让宜川给我,价钱,随便你开。” 金燕面色一紧,送茶的手,也停了一下,少顷,他轻笑了起来:“出让,什么意思?你问我买?” “是!” “天元王朝派你来做说客的?还是你的主子?” 任肖遥知道,必定要把实情相告,对方可能还会考虑帮忙,于是把这次事情的前因后果,悉数托出,希望金燕能够打动金燕。 不想金燕听完,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抿了一口茶水,道:“回去吧,肖遥!” 闫素素闻言,有些急,抢在任肖遥前头问道:“你开的价,多少我们都要,你们可以依然居于城中。”北疆只说了要宜川这座城,没有说要一座空城。抓着这个漏洞,这些武林高手的安顿,也就不成了问题。 金燕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姑娘,就算不卖,我们也可以居于城中,而且我们要钱做什么?钱,我多的是,你要的话,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些。” 闫素素面色一僵,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她都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了,他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个女的。 闫素素不死心:“一路进城,我看到了宜川十分的破败,有了钱,你们就可以修缮。” “小姑娘,要我卖城那是不可能,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支一招。” 一听城不卖,闫素素眉心,紧了一紧,却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份冷静,问道:“什么招?” “这宜川,我可以借你。” “什么!”闫素素惊喜,若是借的到,能够敷衍了北疆过去,元闵翔至少暂时也是安全的,之后再想法子营救,等到将元闵翔顺利救出后,一举攻克北疆,宜川这座城,不也就能物归原主了。 而且以宜川百姓的能力,宜川想要独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无人能够阻止。 所以,若是金燕愿意假意归顺,那岂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闫素素自然知道,看着金燕,她开口问道:“金城主,想必也是有条件的吧?” 金燕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也是个聪明人,我的条件简单,不过是图个好玩,我要余老板所有的财产,我还要——小姑娘你!” “不可能!”任肖遥几乎是激动的跳了起来。 金燕笑意浓浓:“肖遥,这是小姑娘和余老板的事儿,你又何必激动如此。” “财产,我可以拱手相送。”这会儿开口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余杭姚,“但是她,可不是金城主要的起的。” “哦?这么金贵,尽然比余老板的所有财产都要贵重?” “她是……” “我愿意留下。”无论如何,为了救元闵翔,她都愿意留下,而且留下,也不一定就是坏事,金燕这人,从面相上看,算得上是慈祥和蔼。 “不可以!”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出声阻止。 闫素素对着两人轻笑:“我既已决定,你们拦也是拦不住的,只是金城主,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说罢!” “无论要杀要剐要如何,请等六月之后,可以吗?”她可以为了救她不考虑自己,但是至少孩子,她要考虑到。 金燕笑道:“不至于这么严重,我只需要你一样东西便可。” “什么?”任肖遥抢先紧张的问道。 “这个,肖遥,怕是和你无关吧!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可以留宿一晚,也可以拿着我的城契和手书,送去北疆救你们的主子,余老板,你可要记得,你所有店铺房产的地契,还有财产,都要给我送来。” “知道了!” 余杭姚应道,不无担忧的看了一眼闫素素。 闫素素回望了余杭姚一眼,眼底深处,满是歉意和感激。 任肖遥和余杭姚,没有留宿,而是当日就走了,闫素素送了他们到城门口。 金燕也没有派人跟随着闫素素,好似笃定了闫素素不会出尔反尔。 到了城门,任肖遥和余杭姚,忽然一人一边,同时抓住了闫素素的素手:“我们走。” 闫素素抽回手心,淡笑一声:“赶紧回去吧,若是元闵翔能平安归来,不要告诉她我把自己抵押给了金城主,就说我趁着他不在,浪迹天涯去了,还有……” “还有什么?”任肖遥问道。 闫素素看向任肖遥:“红雪儿,其实在我爹那里。” 闫素素早就想告诉任肖遥,却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事儿,不是因为忘记了,而是因为知道红雪儿是属于任肖遥的后,她去问了闫丞相红雪儿的故事,闫丞相告诉了她,那把红雪儿,是当年他还是一介书生的时候,送给两小无猜的情人的定情信物。 闫素素不想让任肖遥知道,她娘亲视如传家之宝的东西,其实是老情人送的礼物。 但是现在,她怕以后可能没机会告诉任肖遥了。 任肖遥猛然一震:“在闫丞相那?怎么会?” “其实那日,残月画舫上送的琴,就是送了我!”闫素素轻笑一声,而后,目光转向了余杭姚,“杭姚,谢谢你。” 余杭姚面色不如往昔般总是憨厚的笑,而是显得十分的凝重:“钱财乃身外之物,就算是我送给你和主子的。” “谢谢!”闫素素真心的,对她表示感激。 告别回来,天色已经暗透了,闫素素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只是偶尔看着西方的天际,心中就会感慨万千。 她怕是上辈子欠了元闵翔的,所以这辈子,老天才派她不远千里而来,来还债了。 为他“出卖”了自己,居然是那么自然的,无需考虑的事情。 只是想到如果宜川不归顺北疆,他可能就会遭遇不测,她就这样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卖”了,一文不值还要倒贴上余杭姚的毕生财产。 最为重要的是,在夜深人静的这一刻,安安静静的权衡度量了一番,她居然不后悔。 想来,是当真爱极了他了。 如今她什么都不求,只求他平平安安,只求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来到人世。 其余的,她当真是完全置之度外了。 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一种爱,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以前总觉得泡沫剧里的女主角个个都是傻瓜,现在闫素素不免自嘲,她自己,不也就是一个实实足足的傻瓜。 恨他到不许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却又爱他到可以为他抵押了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三十二章 北疆,皇宫,太子殿。 凤狼看着眼前的凤玉川,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就凭你,也想救他?” 凤玉川冷看着凤狼:“卑鄙!” “自古成大事者,俱是不折手段,我这不是卑鄙,妹妹,你要晓得,我这叫聪明,有了白雪和元闵翔在手,不说一座小小的宜川,就算是整个天元王朝,都有可能落到我们北疆的手里。”设想着大片壮阔河山都被他踩在脚底下,他张狂的大笑起来,笑意,在望向凤玉川的那一瞬,转了狰狞,“所以……” 他恶狠狠的瞪视着凤玉川:“你最好放聪明点,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今日的事情若是再犯,别怪我——哼,不念骨肉亲情。” 凤玉川身侧的素手,拳头捏的紧实,一双凤眸,愤恨的等着凤狼,却是无可奈何。 父王病的甚至混沌,只剩下一口气,她的哥哥凤鳌被软禁,朝中但凡有些势力的人,都已经被凤狼收买,那些难以收买的,不是被发配了西边,就是被莫名暗杀,一时间人心惶惶,无人胆敢忤逆凤狼。 可以说,现在整个北疆,都被凤狼控制,甚至连凤狼的母后,当今的王后,也因为劝说了凤狼几句,就被他派人严加看管起来了。 凤玉川今天下午得知了元闵翔被囚禁之地,偷偷的要前往营救,却被凤狼发现,是以,才会发生之前那一幕警告。 凤玉川知道,凤狼说到做到,这一次他姑息了他,无非是念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若是她胆敢再触犯他,他也绝对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如今的凤玉川,心里担忧的元闵翔的紧,却又是无计可施,她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连关押元闵翔的地牢第一层都过不去,就被人发现,押送到了凤狼这里。 看着张狂的凤狼,她的严重,蓄满了愤怒。 对于她这般愤恨的目光,凤狼视若无睹,全然不以为意,大掌一挥,对身边的宫女道:“把公主送回宫殿,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公主出殿门半步,听到没?” “是!”宫女诺诺应道,走到凤玉川身边,低声道,“公主,奴婢送你回去!” “哼!我认得路,用不着!”愤愤一拳,砸在桌子上,她怒然起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走到了朱漆大门前,忽然冷笑了一声,回转了身,看向凤狼,“大哥,你以为,你会是王爷的对手?五年前,你赢不了他,五年后,你也休想赢得了他。” 这一句,好似刺到了凤狼的痛楚,五年前,他刚被册封了太子,逢北疆和天元王朝为了边境一块小地盘的所属问题发生了冲突,摩擦不断。 少年自傲的他,以为自己勇猛骁勇,为了显示自己的雄姿,便主动请缨出战。 当年对方的主帅,便是元闵翔。 凤狼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和他相仿年纪,冷酷的看着他的男人,是怎样居高临下的将他打趴在地上,然后道:“想活,就求饶,想死,就自我了断。” 当着三军将士,那是何等的耻辱。 这种耻辱,是他三生三世都抹不掉的污点,每当被人在他背后说笑,他都好像觉得对方是在耻笑他当年被羞辱的一幕。 甚至,他见不得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这会时时刻刻的提醒他,当年,他是怎么贪生怕死的哀求:“闵王爷,求你饶了我的狗命吧!”,也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当时天元王朝士兵那震耳欲聋的狂笑声,更是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那个男人,他是如何将同为男人的他的尊严,彻底的践踏在了脚底下。 自古成王败寇,上次是他低估了他,所以才会被生擒,受那般耻辱,这次,他会新仇旧账,统统一并算回来,毕竟为了报当年之耻,他已经不折手段到了这等地步,他没有回头路了。 为了报仇,他毒病了自己的父王,囚禁了自己的手足,软禁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妹,他的心,已经狠戾到自己都觉得可怕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他怎么可能输,一个已经没有回头路的人,只能一往直前的人,怎么会输。 宜川到了手,下面就是襄垣城,接着是东阳城,然后…… 有元闵翔和白雪在手,整个天元王朝,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因为他清楚的明白,在元闵瑞心里,元闵翔和白雪的地位,是何其之重。 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凤玉川的声音,他阴狠的,咬牙切齿道:“哼,赢不了,哼,他的命都是我的了,我会赢不了他。” 凤玉川回到了寝宫,才发现原先伺候她的宫女,都给换了,现在的这些宫女,一个都不是她认得的。 她知道,自己也沦入了,被软禁的命运。 她真后悔白日里得知了元闵翔就被软禁在宫中地牢的时候,她不该这么冲动计划不周密直接就前往救人,她早该想到,元闵翔身边,定然是重重守卫,不是她靠近的了的。 现在,就算她想要周密计划,也是实施不了了。 她面色沉重,回了房间,一个粉色宫装的丫鬟进来给她送洗脸水,凤玉川只觉得心烦,想到这些人都是来监视她的,她就来气。 “滚出去,没我的允许,不得进来。” “公主何必这般生气,呵呵!” 是她听错了,那个宫女,居然在那轻笑,很温柔的笑声。 凤玉川转回头去看那宫女,猛然一惊:“怎么是你,金钗!” 金钗原本是伺候她哥哥凤鳌的宫女,后来因为犯了错误,被送去了浣衣局,再后来就没有了金钗的消息,凤玉川不想,今日这批监视她的宫女之中,居然会有这张熟面孔。 凤玉川记忆中的金钗,总是很冷静,笑容很温暖,一如现在看到的。 金钗轻笑:“是我,公主,嘘,轻声点,主子有信让我带给你!” “主子?我哥?” “恩!”金钗说着,警惕的左右顾盼一番,确定门外没人,大步的上了前,迅速的把一张纸条塞入了凤玉川的手里。 凤玉川拿着字条,快速的展开,字条上的几句话,让她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地。 “父王的病,原来是大哥……” “嘘,公主,轻声点。”金钗知道凤玉川必定激动,忙将手指按上了凤玉川的薄唇。 凤玉川还神,忙压低了声音,却依然是震惊不已:“怎么可能,这些年,大哥虽然屡屡忤逆父王的意思做事,但是怎么可能动了这种坏心思?” “公主出嫁前,应该也知道,太子多次向大王请兵攻打天元王朝。” “我晓得,我也知道,他是因为五年前那次的不甘受辱,所以要逃回当年丢失的面子来。” 金钗点点头:“是,但是大王每次都驳回了他的请求。” “恩,母妃曾说过,随着年岁的增长,父王的心越发的安逸,而且这几年和天元王朝有了一些生意来往,关系不似往年的紧张,父王觉得,能不打仗就不打仗,免得累了边境百姓,而且战争,无论胜负,必折将损兵,老命伤财。 我和王爷的婚事,父王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就希望借由我们的婚事,让两国成为邦交友好国,永不对战,和平共处。” 对于朝中局势,凤玉川虽然并不参与,但是从她母妃和哥哥处,也是略听一二。 金钗又点点头:“公主可能有所不知,你出嫁后不久,太子又旧愿重提,被大王狠狠骂了一顿,说他不识大体,居然在两国联姻之后就发起战争,要至你于不利境地,那次骂的很凶的,几个王子都在,大王亲口说了,太子心无百姓,不识大体,无治国之才,要废黜太子,另立储君,而当时以大王的意思,要立的就似乎主子。” “所以,大哥他才对父皇下手了的吗?因为几次请愿无果,又当着众兄弟的面被严厉斥责,地位还受到了威胁,他恼羞成怒了,才会如此背水一战吗?”凤玉川心痛的问道。 “恩!”金钗看着凤玉川,素手,安慰的握住了凤玉川的小手,“公主,你不必担心,太子虽然不折手段,但是却还不至于良心泯灭,大王的病,是有的救的,只是当今世上,怕是只有神医蝶谷仙能够医治了。若是我们能够在太子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之前,找到蝶谷仙,治好大王,我想,大王绝对不会放过他,任由他为了一己之私,为所欲为的。” “真的?”凤玉川闻言,心底泛起了莫大的希望,但是随即,眼神又转了黯淡,“蝶谷仙行踪不定,天地之下,怕是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了。” 金钗意味深长笑:“我想,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凤玉川急问道。 “闵王妃!” 当金钗吐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凤玉川的心里,泛起一点点的难受。 “可惜她,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夏天那会儿,我还在闵王府,她就被梅花镖局的余孽重伤掳走了。” 金钗轻笑:“公主当真是闷在宫里,什么都不知道了,那闵王妃,其实早已经回来了,前段日子,一直住在闵王爷的营帐之中。” “当真?”凤玉川的心里,奇怪没有酸意,而是大为惊喜,为闫素素的活着,而觉得欣慰。 “恩。” “只是?”她的眉心,又紧了起来,“北疆和天元王朝,现在是不共戴天,我们的人,怎么可能混得进天元王朝的营帐,接近她呢!” “这个,公主放心便是,一切都在主子的部署之中,那个闵王妃和蝶谷仙关系甚好,我们已经放出消息闵王妃的所在,若是蝶谷仙尚在人世,那必定会去看她,毕竟知道他还活着,但凡是认得的,相熟的人,哪个不想去探望探望她。” 金钗说的,倒是十分的有理,凤玉川就算信不过金钗对于自己的哥哥凤鳌,她也是有绝对的信心的。 若非立长立嫡的祖训,以她哥哥凤鳌的治世之才以及出事能力,那太子储君之位,怎么可能轮得到凤狼。 “我哥哥,怎么样?” “和公主差不多,算是被软禁了,只是奴婢现在是太子的人,能够自由出入两边,给主子和公主传信。只是公主平素里,万不能和奴婢表现的太过亲密,一星半点都不可以,这派来监视你的,可都不是一般女子,一个个灵光着呢。”金钗叮嘱。 凤玉川颔首:“我知道了,你赶快出去吧,你在这里头留的太久,恐她们生了疑惑。” “是!” “滚……滚出去!”为了把戏演的更像一点,凤玉川立马就变了脸,“给我滚出去,本公主不需要人伺候。” 金钗笑着看着她,声音却是装的怯懦卑微:“公主息怒,公主……” “还不快滚!” “是,是,公主,奴婢这就出去,公主息怒。” 金钗说着,诚惶诚恐的退了出来,出了门,一合上房门,就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对边上一个宫女挤眉弄眼道:“脾气臭着,这几日,有我们好受的了。” 边上的宫女鄙夷的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爱洗不洗,你管她,以后给她放下就是,太子殿下是叫我们来监视她的,可不是来伺候她的。” “也是!”金钗跟着轻蔑一笑,“落草凤凰既不如,哼!” 那宫女也跟着蔑笑,而后,对着金钗道:“今儿个晚上,我在门口看着她,你去休息,明儿个早上再来替我。” “恩,知道了,看紧点,被让她跑了。” “小胳膊小腿的,容她撒开了蹄子跑,也不消我足下一点的功夫。”那人看来,根本就没有把凤玉川当回事。 金钗笑道:“话虽如此,还是小心着点好,不然,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总算收敛了讽笑,转了正色:“恩,知道了,会好生看着,你赶紧去休息。” 两厢告别,转身瞬间,金钗的嘴角,却是抹上了一层浓浓的嘲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宜川,金府。 这已经是闫素素来到金府的第三日了,金燕从未来看过她,也不曾对她提任何要求,更不派人看管着她,抑或是限制她的行踪。 事实上他肯定是将闫素素看穿,知晓她必定不会落跑的。 闫素素每日哪里也不去,她不出门,也不上街,更不与人交流,每日所做之事,顶多就是逛逛花园。 金燕派了一个丫头伺候她,名字叫做鸳鸯,闫素素都会鸳鸯之间,除却必要的言语交流,是从不多说一句话的,每日鸳鸯只是例行公事的送饭菜和干净衣裳过来,拿换下吃剩下的饭菜离开。 晚上早上,又送干净的洗漱用水过来。 越是平静,闫素素的心底却越发的不安,总是日日猜测着金燕留下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四日的上午,就在闫素素考虑要不要主动去找金燕,问明他到底有何目的的时候,金燕却是主动的找了上来,同他一道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 那年轻男子,是闫素素从未见过的。 生的十分的俊美,那五官轮廓,和元闵瑞有的一拼,若是着了女装,必定是生了一张倾国倾城之姿,红唇贝齿,粉颊嫩肌,剪水秋眸灵动忽闪,唯独那两条浓长入鬓的眉毛,给这柔美脸色,平添了一丝英宇气息。 看闫素素在大量自己身边的男子,金燕笑道:“闵王妃,这位是襄蓝辰,襄垣第一才子,想必你定然有所听闻。” 听金燕唤她做闵王妃,闫素素便明了他已经能够知道了她的身份,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是知道的不是吗? 闫素素得知对方就是襄垣第一才子,白雪曾经要嫁的人,轻笑了起来:“久仰大名,襄公子和金城主?认得?” 襄垣人生的美丽,气息却是冷若冰霜,一开口,吐气如莲,一朵带着寒气的,生在天顶上的雪莲:“叫我蓝辰就可以。我和金城主,算是朋友。” 看着这个白辰,一介书生能和武林上人人敬而远之,闻风丧胆的金手掌金燕做的成朋友,看来,也不是一般之人。 不过依白雪的性子,能收复的了她的人,也确实应该是不简单的。 金燕随后道:“蓝辰是为了白雪公主的事情来的。” 闫素素猜到了。 淡笑一声:“白雪公主,现在应该无恙,她和王爷两人,对于凤狼来说,利用价值不菲,所以她们的安慰,你暂时不用担心。” 不想蓝辰尽道:“她的生死,与我无关,只是我需要问她要个东西,所以,在给我这样东西之前,她是绝对不能有事。” 闫素素怔楞了一瞬,随即眉心蹙的紧实,道:“她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襄蓝辰不以为意,冷笑一声:“尚未过门的,只能算是未婚妻子,闵王妃不会连这都分不清吧。” 金燕也笑着捋着胡子道:“是啊,尚未过门的,也就算不上妻子了。” 闫素素心里头,不免有些郁郁,这男人,既不喜欢白雪,为何要娶白雪,看他如今对白雪的冷血无情,闫素素就晓得他对白雪必定无情,或许迎娶白雪,只是为了某个目的,也可能是他说的,从白雪那,有件要拿的东西,她不免猜测,白雪身上,有什么是这个蓝辰需要的。 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她只能郁闷看着对方,道:“一个男人,信字第一,忠字第二,义字第三,你既然应承了这门婚事,于白雪,你就要有信,于皇上,你就要敬重,于你自己的,你就不能忘恩负义,我不管你爱不爱白雪,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子,有无过门,至少应承了这门婚事,你就要对她负责,既然你和金城主是朋友——金城主,朋友妻,不可不救,我知道要救出白雪,对你来说,并非难事。” 金燕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信忠义,对,不说救出白雪,就是救出闵王爷,对我来说虽然不那么简单,但是却也并非难事,大不了折算个百八城民,只是闵王妃,为了你一个闵王爷和白雪公主,折损我百八城民,你认为,我会去做吗?” 入金燕说的,他不缺钱,现在有了余杭姚的全部资产,他更是富足有余,而宜川这座城,虽然不够华美,但是作为一个居住地,却也不差,对于金燕来说,做任何事,都只是个心情问题而已。 他心情好,想帮你一把,他可以不计功利。 他心情不好,即便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随手相助,他也未必见得肯出手。 素来和朝廷和官场对立的他,自然不可能为了救一个王爷,而出手的,肯出借宜川,还是看在了任肖遥还有余杭姚大把资产,以及另一个人的面子上。 现在要他损兵折将去救两个朝廷的人,就算天皇老子下凡,也没这么脸面。 即便当真是襄蓝辰开了口,也只有两个字:没门! 闫素素知道,为了救两个不相干的人,而损失自我,这种事情,却是只要是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应承,当下她心如死灰,晓得要金燕出手相助,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看向襄蓝辰,她问道:“从白雪身上,你要得到什么?” “这个不必你过问。”襄蓝辰态度冷然,“我今日来,只是想问你,你知不知道,白雪公主平素里,都喜欢做些什么?” 闫素素不明白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莫名其妙,摇摇头,她道:“不清楚。” 他闻言,微微失望:“那你知不知道,她喜欢吃些什么,喝些什么?” “你问这些,要做什么?”闫素素依然摇摇头。 襄蓝辰哼笑了一声:“不是说是二嫂吗?你这二嫂,当的倒当真呢不赖,算了,一问三不知,金城主,我们走。” 说罢,襄蓝辰率先转身,金燕跟着离开,只留了闫素素一人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这个襄蓝辰,打的是什么主意。 在她他不解和疑惑疑惑中,天色,渐渐的暗沉了下来,一日,又算是过了去。 她被封闭在金府之中,对外界消息一律封闭,自然是不晓得,江湖中传了开,闵王妃现在身在宜川金府之中,身患重病。 这个消息,也只在江湖中传开,并未流入民间,传播消息者,自然是金燕。 是夜,湖上小榭。 金燕和襄蓝辰,对坐饮酒。 “这个凤全,居然会看上了白雪公主,他说的,让你来问出白雪公主的平素喜好,就给你们见一面?”金燕给襄蓝辰满上一辈,问道。 襄蓝辰点点头:“恩,白雪现今被凤狼关在铜鼎小筑里,由凤狼的胞弟凤权看管着,我深夜潜入被他的人发现,他倒也没为难我,只是说若是我能将白雪的日常喜好告诉他,好让他去讨好白雪,他就安排我和白雪见上一面。” “铜鼎小筑,那可是个巨大的迷宫,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 金燕对着铜鼎小筑,也是有所耳闻,据说原先是北疆王建造了用来做陵墓用的,叫小筑,不过是为了附庸风雅,其实铜鼎小筑,是一个巨大的用三千多真真假假,机璜甚多的铜鼎铸成的巨大迷宫。 那错综复杂的建筑,是北疆王为了防止后人盗墓,特收罗了天下能工巧匠打造的,这些巧匠在完工后,都被北疆王杀死,这铜鼎小筑的进出方式,也只有北疆王等几个人知晓。 把白雪关在这里头,除却把所有的错综复杂,真真假假的铜鼎尽数夷为平地,不然,根本不可能走得进去。 襄蓝辰点点头:“我也只进去了一层,就被发现了。” “既这个凤权素来好色,如今他想要的如此简单,我不可能帮你把白雪带出来,但是白雪的喜好,这点小事,交给我就可以,一会儿我就派人进京查问伺候过白雪的几个宫女,你,暂就住在我处。” “恩,我只担心我娘的病情,皇上答应过我,若是我肯娶白雪,就把万年珍珠给我,我娘的病,若是服用了万年珍珠粉,可能就会有起色。这颗万年珍珠,我去送嫁队伍被拦截的地方查探过,没有,想必不是被凤狼拿了去,就是再白雪身上,我一定要见到她,问上一问。” 说道自己重病不起的母亲,襄蓝辰面色,凝重了一片。 金燕安慰:“放心吧,若是能找到蝶谷仙,许用不了那万年珍珠,你娘也会有救。” “可是这蝶谷仙神出鬼没,我找了他五年了,都未果。”襄蓝辰目露失望之色。 金燕却是笑了,笑的意味不明:“说不准,明儿个就能看到他也不一定,哈哈哈哈!” 闻言,襄蓝辰似察觉到了什么,忙激动道:“你有法子找到他?” “法子自然是有,只是要看可不可靠了,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帮他找到蝶谷仙,顺带的,也就帮你找了。”金燕举杯饮紧,姿态好不悠哉,好似要知道蝶谷仙,根本就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答应了谁?”还有哪个人,有这么面子请得动金燕出手的,襄蓝辰还当真有些好奇。 “呵呵,什么时候,蓝辰也喜欢探听被人的**了,一个故友,同你一样,而我有些交情,来来,喝酒,你在我这住上个三两日,若是蝶谷仙不来,那去探听白雪喜好的人,必定也回来了,届时你带着这些消息去见白雪一面,你的事情,至少我是帮得上忙的。” 明白金燕不想透露对方身份,襄蓝辰也是个识相的人,不再过问,举杯,敬重的对着金燕双手一抬:“蓝辰先谢过了。” “谢倒是不必了,只我这房子,有些看的腻了,此事落定,你有时间,再帮我转个样子,还有这小榭,若是改成凉亭,我会更喜欢。”天下人只知道襄蓝辰是襄垣第一才子,却不晓得他武功盖世,而且有一双巧夺天工之手,熟知机璜之术,能够建造出世上最为华美的房舍机关。 眼前的这座金府,还有这座小榭,都是出自他之手。 当今天下,机璜之术能够和他相匹敌,较之高下的人,唯独只有一个,那便是闵王爷坐下的四公子之一的残月。 当下,他应下:“好!” 三日后,蝶谷仙居然依然不曾出现,倒是上京探听白雪喜好的人,带了一条通体雪白的小狗来,向金燕和襄蓝辰汇报:“这条小狗的名字,换做【球球,是白雪公主心爱之物,白雪公主素来爱狗,为了一条小狗,还和太后娘娘有过过节。至于她喜欢吃的,和平素里喜欢的东西,属下都写在了这封信上。” 那人送了一封信上来,金燕打发了他下去,把狗留了下来,他也不看那封信,直接送到了襄蓝辰手里:“拿去吧,希望对你有用。” 襄蓝辰接过信,抱起了地上的狗,甚是感激:“若是他日你需要我帮忙地方,我必然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客气什么,要不要我派人护送你去?”虽然知道襄蓝辰的武功盖世,但是对方毕竟也不是泛泛之辈,金燕关心的问道。 襄蓝辰摇摇头:“我一人前往便是。若是我不能平安回来,我母亲,就劳烦你照顾了。” 金燕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的和壮士一去不复返一样,放心吧,你小子命大着呢!走吧走吧!” 襄蓝辰冷若冰霜的容颜上,也终于泛起了一丝笑意。抱着小狗拿着信,离开了宜川。 北疆羌坞城,一家奢华的酒楼之中。 襄蓝辰将小狗和信件递送到了凤全手里,道:“都在这,什么时候安排我和她见上一面?” “这个简单,我哪日得到了她,你哪日就能见到他。”凤全吊儿郎当笑道,把心间赛到了怀中,然后兀自逗起了狗来。 “你!”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襄蓝辰,难得也有失控的时候。 凤全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抱着小狗起来,道:“放心吧,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若是我言而无信,你也早就没命了。” “什么意思?” “白雪说了,不许我动你一根毫毛,不然,她就死在我面前,我答应她的,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先走吧,若是有好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襄垣离这也不远,要是你不愿意走,也可以在这里住着,只是这宿旅费,我可不帮你掏,好了,我先走了。” 凤全说着,满脸痞气的揉了揉小狗的脑袋,嬉笑道:“宝贝,你主子要不要我,都看你了。” 襄蓝辰看着凤全消失的背影,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捏在了一起,却因为凤全那句“白雪说了,不许我动你一根毫毛,不然,她就死在我米面前”而心头颤动,对于白雪,从来无情,此刻却是生发了一份淡淡的歉意。 他娶她,是为了万年珍珠,他想见她,又只是为了万年珍珠,他对她素来无情,她却如此为了他考虑,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不免动心。在此刻,他居然生发了一种白雪若是能平安归来,他必定善待与她的心思。 * 凤全是凤狼同父同母的兄弟,对于政事素来不关心,但是母后曾经交代让他辅佐大哥,所以只要是凤狼下的命令,他都是遵从。 凤狼软禁王后后,把凤全和王后完全阻隔,所以凤全到现在为止都不晓得母后已经被大哥控制,还是一心一意的按照凤狼的命令行事。 看管白雪,就是凤狼派给他的任务,原本以为是个苦差,因为他晓得这个白雪公主对大哥的利用价值,所以所谓的看管,必定需要日夜不休,高度警惕,这对平素里吊儿郎当惯了的他,着实是种折磨。 不想,这苦差到了最后,尽成了一种美事,一种享受。 那白雪公主,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就再也容不小任何女子了。 虽然并不不是倾国倾城之姿,但是那眉宇之间淡淡的惶恐忧郁,以及她因为害怕咬着红唇的样子,当真让他迷醉。 北疆男子,性子素来直爽,他直言不讳,她若是委身于他,他必定护她周全。 但去而不想她尽然如此刚烈,一直不从,对他不理不睬不说,有时候甚至直言拒绝他,明确告诉他她是不会从了他的。 凤全从小到大,身边女人无数,却是头一遭这般认真想和一个女子交好,却缕缕遭拒,是以他才会想着法子讨好白雪,甚至让白雪的未婚夫婿,帮自己收罗白雪的癖好喜爱,他做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让白雪,能够拿正眼看他一看。 当他兴奋的抱着小狗来到铜鼎小筑是时候,白雪刚起床,因为吃不惯这边的食物,短短不出五日,她就清瘦了许多,看的凤全直心疼。 幸好,在那封襄蓝辰送来的信上,也书明了白雪喜欢吃的食物。 他故意将小狗藏在衣袖里,用宽大的袖子遮拦住,一进去,就对两个监视白雪的宫女道:“先下去。” “是,三王子。” 白雪见到凤全,依然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态度。 凤全心口一疼,但是很快又转了嬉皮笑脸:“给我笑一个,我送你个好东西。” 白雪不理他,别过了头去。 他不死心,饶到了白雪前头,诱哄道:“你保证喜欢,笑一个,好不好。” 白雪冷着脸看着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若你们打算把我一辈子囚禁在此处,不如给我一刀来的痛快。抑或是放了我二哥,你想我怎么对你笑,我都笑给你看。” 凤全的脸上,现了一抹为难:“你二哥,不可能的,我都靠近不了那个地牢。” “那你滚。”白雪厉声斥道,将对凤狼的恨,尽数转嫁到了凤全身上。 凤全的心里又是抽疼一阵,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嬉笑着:“我让你见襄蓝辰一面,你肯不肯给我笑一个?” 白雪的眼眸中,盛了一抹惊喜:“当真?” 凤全的眼眸,却是转了暗淡无光,她的笑意,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为了他展开。 那日襄蓝辰夜探铜鼎小筑,被他们的人生擒,当白雪知道后,尽然以死相挟,逼迫他放了襄蓝辰,他晓得白雪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襄蓝辰,但是他就是不死心,就是想搏一搏,看自己的所作所为,能不能感动她,让她的心里,也画上他的影子。 是他做的还不够吗?这么多天的讨好,尽然脸襄蓝辰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他眼底痛楚,心底郁郁,脸上的笑容,也尽数坍塌,手一松,将一团雪白丢到了她手里:“送你的,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若是你肯陪我上床,我就让你见他。” 丢到怀里的雪白东西,吓了一跳,但是待看清楚这雪白是什么之后,她不免狂喜:“球球!怎么会,凤全,你哪里弄来的?” “你不用管我哪里弄来的,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看你,你若是愿意,我就让你们见面,你不笨,应该知道,这辈子你都出不去这个铜鼎小筑,许那一面,就是你和襄蓝辰最后一面,此生唯独一面,你考虑清楚,想不想见他,相见他的话,我上床,伺候我。” 白雪愕然,看着凤全消失的背影,良久失神,沉静在那股子错愕之中。 伺候凤全,就能换了和襄蓝辰见一次面的机会? 伺候,怎样的伺候?是那种**中写的,妓女伺候嫖客的那种伺候吗? 她堂堂一个公主,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每次喜欢上的人,都是无果而终,闫凌峰是如此,襄蓝辰也要这样吗? “呵呵,呵呵,上天,是不是我上辈子作孽太多,所以这辈子你菜肴这般待我?”两行热泪,自白雪的脸上汩汩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染湿了她的一张素颜。 次日清晨,凤全如期而至,听宫女说白雪在屋里等他,他径自入了她的房间。 一进去,白雪面色冷然的坐在床边,外头披挂了一件披风,看到他进来,她起身,凤全注意到了,她大衣外头的小腿,是赤果的。 他的喉头,因为看到那洁白无瑕的小腿,而泛起了唾液,她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压抑着上去压倒她的冲动,他吞咽了一口口水,道:“怎么了,想通没?” 白雪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想通了。” 说罢,素手一抬,揭开了披风的抽绳,当披风落下之后,那洁白无瑕的玉体,就完美无缺的呈现在了凤全面前,里头,只着了片缕肚兜,上绣制了一双戏水鸳鸯,五彩斑斓,栩栩如生。 凤全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鸳鸯交颈的图案上,那里高耸的凸起,让他心潮澎湃,欲火贲张。 大步上前,他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打横抱起了白雪,朝着床榻走去。 白雪面无表情,如同一个傀儡一样任由他摆布,在他褪掉衣衫准备进去的时候,两滴晶莹的泪珠,悄然落下,从眼角滑入耳鬓,然后,渗入了鹅黄的枕头上,将那鹅黄的枕头,晕开了一片土黄色。 凤全的欲火,因着这两滴泪珠,停滞了。 他苦笑一声翻下了她的身子,躺在她的身侧:“不要了,没意思,弄的我好似个强奸犯一样。” 白雪侧头看他,见他双手托着脑后,目光看着帐顶,她忽然发狠的坐到了他的身上,胡乱的用娇躯,摩挲着他的身子:“不许不要,你答应我的,只要我给你,你就让我见他一面,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那般举动,娇嫩的摩挲,凤全即便是全无欲火了,此刻那堆熄灭的干柴,也在她的动作下,无火而燃,熊熊高涨,他也发了狠,反身将她压了在了身下,没有任何前戏的,直接贯穿了她:“让你记着他,混蛋!” “啊!”撕裂的痛楚,哪里是初为人事的白雪承受的住的,她尖叫一声,脸色惨白一片。 身上律动的凤全,却是视若无睹,愤怒,欲火,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性,只晓得用力的推动,只有这般推动,在她的身子里游走,他才能觉得心里好受些,才能觉得自己就算住不进她的心里,也能住进她的身体里。 白雪晕厥过去的时候,凤全也正好释放。看着面色惨白,被贝齿咬出了一排血印子的红唇,他苦笑一声,俯身舔上了那排血印子,然后,反身下了床,穿脱衣服,没有再看白雪一眼,径自大步离开。 他离开后不久,白雪就醒了,目光无神空洞的看着帐顶,感觉着下体的一排呢粘稠,她忽然张开了嘴巴,呜咽了几句后,嚎啕大哭起来。 把哭声里,全是委屈。 凤全果然守信,和白雪交he后的第二日,就来客栈找了襄蓝辰,并把襄蓝辰打扮成了贴身侍卫模样,顺利的带到了铜鼎小筑外头,然后,他取了一块黑帕子,裹住了襄蓝辰的双眸,将他带到了铜鼎小筑的最里面,也就是白雪所在之处。 凤全自己没有见白雪,而是转身走了出去,对襄蓝辰道:“见完面,去那处大鼎找我——来人,去把白雪公主带出来。” “是,三王子。” 吩咐完后,凤全就隐入了不远处的一处铜鼎之后,而襄蓝辰,则是站在一处类似院子的地方,看着周围的建筑,紧紧的眯起了眼睛。 其实方才进来,趁着凤全不注意的时候,他一路上都有留下印记,若是印记不会被发现,想必下次依然能够顺利出入铜鼎小筑,怕只怕印记让发现了,那他就若是还要再来,就要另辟蹊径了。 精通于机璜之术的他,此刻就是再看,这铜鼎阵有没有什么破绽和规律可选。 只是看了半天,所有铜鼎俱是一模一样,哪里寻得见半分破绽。 正看着的时候,白雪被带来了。 一看到襄蓝辰,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笑容,一个包含委屈凄然的笑容。 不如襄蓝辰预料的,她会像在京城里一样扑上来抱着她,现在的她,只是远远的站在他面前,手脚无措,好似有些局促的样子。 “公主!”襄蓝辰开口喊她。 她好似吓了一跳一样,身子一个哆嗦,不过很快就轻笑的道:“你来了?” 那般语气态度,分明就不是白雪公主该有的,可是那容颜姿态,又确确实实是白雪公主。 襄蓝辰不怀疑对方是白雪,只是怀疑白雪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这不该是那个脾气火爆的白雪该有的表现,她不该抱着他,抱怨他怎么不来救他,或者求他带她离开,要不就是痛诉在这里受到的不公待遇,而不是那般安安静静又略显局促的站着。 【一大章,哈哈,求推荐和金牌和留言,晚上还有至少2000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三十四章 襄蓝辰直觉她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了?”他开口问。 她身子又是一个哆嗦,然后,强作欢颜反问:“我怎么了?” “和平素里,不太一样!”他直言不讳。 白雪言辞局促:“哪有,你多心了吧,不要说这些了,凤全不会让我们见许久面,你千方百计来找我,是不是为了万年珍珠?” 襄蓝辰一怔,原来她早就知道他不是来救她,只是为了一粒珍珠而来。 不免心里对她的愧疚更甚,他都不好意思开口承认。 倒是白雪,落落大方的一笑,然后,伸手探向自己的腰间:“给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肯娶我,只是为了这个,我一直贴身放着,打算成亲当晚,亲手送给你,好让你开心,不想,尽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给你。” 襄蓝辰煞是愧疚,此生都不如现在这般,感觉对不起一个人过,他没有伸手接珍珠,而是问道:“你还好吗?” 白雪惨然一笑:“一个人质,也就这样了,不过总算他们没有虐待我,此地不宜久留,你拿了万年珍珠,赶紧走吧。” 襄蓝辰手里捏着珍珠,看到白雪转身欲走,忽然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若是可以,我会娶你,真心待你!” 白雪鼻子一酸,如今的她,已经是残破之身,而且一辈子都会沦为人质,她还有什么奢求。 “走吧!” “白雪公主!——谢谢!”襄蓝辰真诚致谢。 白雪略点点头,然后绕过了襄蓝辰,继续往前,走了没几步,忽然回过头,看向襄蓝辰:“你母亲的怪疾,我出嫁前问过皇兄,皇兄说了饿,万年珍珠也不一定能医治得了,你还是找找蝶谷仙吧。” 襄蓝辰点点头:“若是找的见,必定会找的,我已经找了他五年了,如果这万年珍珠救不了我娘,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再找他五年。” 白雪几不可闻的轻轻叹息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哎,若是我二嫂还活着,兴许可以帮你!” “闵王妃?”虽然她说的极轻,但是襄蓝辰还是听到了,不由的诧异了一声。 白雪轻笑:“呵,是啊,非京中朝中之人,可能不知道,我二嫂的医术,尽得了蝶谷仙的真传,我大哥本都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都是因为我二嫂的妙手回春之术,又活了过来,我二嫂的医术,在朝中也是有一定的口碑的,只是二嫂是个女人,不能抛头露面,不然必定不会比蝶谷仙差的。” 襄蓝辰的眼底里,闪过一抹精光:“还当真是头一遭听说,谢谢白雪公主了。” “呵呵,谢我做什么?我不过就是这么和你一说而已,我二嫂,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二哥和大哥,寻了她足足三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想你找蝶谷仙,会更容易一些。”白雪建议道。 襄蓝辰点点头:“我知道了,公主……” “恩?” “照顾好自己。” 襄蓝辰这是头一遭对她如此关切和柔情,白雪却知道,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她惨然一笑,对他挥挥手:“走吧,我回房了。” 不敢再看他,她怕自己忍不住落了眼泪,挥挥手让他离开,她自己则是转身,径自回了房间。 凤全送了襄蓝辰出去,方才她和他的话,他在大鼎后都听的明白清楚,看着襄蓝辰,他心里燃气了无边的怒火:“上次冒险闯入看她,不过是为了那万年珍珠?” “恩!”襄蓝辰并不否认。 “哼!”凤全鄙夷一笑,“她还当真是猪油蒙了眼,居然看上了你这种人。” 襄蓝辰不语,走到铜鼎外头的时候,他脸上的布子被揭了下来,凤全猛一把推上他的肩头,带着愤怒的力道:“走啊,以后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必不轻饶。” 襄蓝辰目光忧心的看向了铜鼎深处,随后,转了身,朝大路上走去。 襄蓝辰一走,凤全猛一把捶上了铜鼎,额间青筋凸起,咬牙切齿道:“宁可喜欢这么一个男人,也不愿意正眼看我一下吗?白雪,算你狠,算你狠。” 凤狼过来的时候,恰听到了最后一句“算你狠”,不由的紧了脸色问道:“怎么了?” 凤全忙收敛了脸上怒容,嬉皮笑脸道:“哪有怎么了,不就是方才碰到了条野狗,差点被他咬破了衣裳,想打又追不上他,在这块儿生气呢!” 凤狼冷哼一声:“连条狗都不如。” 凤全的眼睛,一下子眯了紧:“大哥,你身意思?” 凤狼冷嘲道:“我说错了吗?成大事者,有像你这样的吗?整日里不学无术,连看管个女人都不会,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和她的那档子事,老三,我告诉你,江山社稷为大,儿女私情为小,你可以玩她,爱怎么玩怎么玩,但是别再让我听到你低声下气讨好她的事情。” “谁,谁低声下气讨好她了?”凤全有些微窘。 凤狼一把丢了一张菜单过来:“这些,算什么?你拿给厨子的是吗?她爱吃不吃,你管她这么多?我早就听说,你和那女人弄的不清不楚的,要晓得,她是人质,你是王子,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丢了我的脸,还有——若是徇私,把她放了,那么老三我警告你,到时候别怪我不顾念兄弟亲情。” 说罢,凤狼负气转身,甩袖扬长而去,只留了凤全一个人,看着地上的菜谱发呆。 这菜单上写的,都是白雪再京城的时候喜欢吃的。 他对她,当真是用尽了心思,可是到了投来,却是当真连狗都不如,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了,她看到那条狗的时候,目光中流露的惊喜,那种永远不会对他展露的惊喜之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三十五章 襄蓝辰回了宜川,便问金燕借人。 “闵王妃,可否借我几日?”他开口,金燕微诧。 “怎么的,看上她了?”金燕戏谑一句,调笑道。 襄蓝辰的脑中,忽的闪过了白雪凄然的笑容,若是当真看上了的,要应该是那个女子。 他摇摇头:“不是,只是白雪告诉我,闵王妃的医术,是尽得了蝶谷仙的真传,有起死回生之术,我虽有万年珍珠在手,却也怕救不了我娘亲,所有……” “你是说……”金燕打断了襄蓝辰的话,“她的医术,尽得了蝶谷仙的真传,十分了得?” 襄蓝辰颔首:“白雪公主是这么说的。” 金燕大笑起来:“我们这当真是舍近取远,白忙活了一顿。” 襄蓝辰前儿个晚上就听金燕说了,他在找蝶谷仙,如今不想身边的闵王妃就是蝶谷仙的弟子,说来还当真是舍近取远浪费了时光了。 襄蓝辰看向金燕,道:“若是这闵王妃的医术当真了得,那金城主大可以将她引荐给你的那位朋友,只是在此之情,能不能借她给我两三日?”话题,又回归了之前。 金燕大方挥手:“尽管把她带去,只要到时候完璧归送即刻。” 襄蓝辰拱手致谢:“这是自然的,金城主大可以放心。” * 来到宜川的第六日,闫素素第一次出了金府。 并非她自己愿意,而是被襄蓝辰请走的。 襄垣地处宜川东北方向,离宜川若是车马兼程,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闫素素和襄蓝辰同乘一车,一路上,两人并无共同话题,俱是沉默不语。 车子行了一半,车轱辘坏了,车夫下来修建,闫素素和襄蓝辰也下车等候,百般无聊间,闫素素先开了口,问道:“上回问我白雪的喜好,做什么?” 这几日,她的心里总是膈应着这个问题,虽然曾经并不在怎么喜欢白雪,但是就算仅仅最为一个认识的人,她也有义务关心关心白雪的事情。 说道那,襄蓝辰的眼神有些微微的歉意,闪烁了一下后,别开了眸子,淡淡道:“随口问问而已。” “当真是随口问问吗?”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吗?随便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襄蓝辰冷声应道:“自然!” 知道必定是问不出他什么所以然来的,闫素素也就做了罢,看着东北方向道:“金城主告诉我了,这次襄垣之行,是为了你母亲,你母亲得了什么病,多少年了?” 这些问题,反正迟早是要问的,与其到了襄垣之后再问,不如现在就当了话题,用以解闷。 “怪病,十多年了,曾有一个江湖游医,留下了一个药方,说能保证我娘一口气,但是要根治,还需要稀世珍宝万年珍珠的粉末。” “江湖游医?”闫素素本能的想到了蝶谷仙。 襄蓝辰也猜到了她猜到了蝶谷仙,道:“一个中年又游医。” 闫素素点点头,淡淡应了一声:“哦!” “你的医术?——当真是得了蝶谷仙的真传?”襄蓝辰虽然不怀疑白雪的话,但是设计到她娘亲能够有的救,不免也就有些担心了。 闫素素没有说话,只是反问道:“若是是,如何?若不是,又如何?” 她的医术,和蝶谷仙没有半分关系,从头到尾,她都是在骗大家而已。 闻言,襄蓝辰面露忧色,道:“怎么,难道不是?” 看着襄蓝辰担忧之色,闫素素知道,他必定是个孝子,她不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道:“车子修好了,赶紧起程吧。” 襄垣一行,不过三天,襄蓝辰的母亲的怪疾,就被闫素素顺利治愈,当然,也少不了万年珍珠的功效。 那万年珍珠里,因着年份久远,吸取天地之精华,不仅仅具有安神定惊,明目消翳的功效,更是兼具了解毒生肌的作用。 一粒万年珍珠,碾磨成粉,内服一半,镇心,点目,去肤翳障膜;两外一半,涂抹患处,令人泽润好颜色,去皮肤逆胪。 襄蓝辰母亲的怪病,放到现代来,无非就是白癜风一类的皮肤病,那万年珍珠功效甚强,如灵丹妙药,一粒下去,襄蓝辰母亲身上的那些可怕的怪斑,就开始渐渐恢复了颜色,和皮肤其余颜色越发的接近。 而至于她母亲卧床不起的症状,则不时白癜风所致,而是其出声渔家,幼年时候随父母出海打渔,长年累月浸泡在河水之中,双脚的了严重的风湿症所致。 闫素素给连着施了三天的针,再配以内服外用的强效去风中药,虽然效果不能立竿见影,但是到了第三日的时候,襄母已经能够稍稍的站立起来,可见,却是有效。 因着只问金燕借了闫素素三天,所以第三天傍晚的时候,金燕找来了一个大夫,让闫素素把那套针灸之法教给了大夫后,就启程送了她回来。 回到宜川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了,闫素素才刚回来,就被金燕叫了去。 “随我去给地方!” 闫素素皱眉:“哪里?” “不是想救你丈夫吗?想就去,如果你怕死,可以不去!” 一听到可以救元闵翔,闫素素忙道:“我去!” 金燕笑意浓浓,看着闫素素,不知是夸是贬的说了一句:“倒还真是个好妻子。” 是夜,金燕和两个男子,连夜将闫素素带到了一处地方。 身怀有孕的她,经了这几日马不停蹄的奔波,早已经疲倦不堪,靠着车壁,想小憩一会儿,却因着心里头担心着元闵翔,是以无论如何都闭不上眼睛。 这般托着疲倦的身子,睁着眼睛到了丑时一刻,马车停了下来。 金燕率先下车,车外头好像已经有人在候着,闫素素听了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女人和金燕交流了几句,声音压的极低,闫素素并没有听清对方讲的是什么。 那交谈声持续了一会儿后,金燕对着车里另外两个人道:“下来!” 两人领命下去,下去后,一个女人,提着一盏油灯,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袱上了车,看到车子里的闫素素,她将黑色包袱推送到了闫素素手里:“闵王妃,委屈你换上这宫女服。” 闫素素皱眉看着手里的衣服,重复了一句:“宫女服?这里是哪里?” “闵王妃,请你先换上衣服,具体的事,等你见了我主子,主子自然会告诉你。”女子脸上,是真诚的淡笑,闫素素忧郁了一下,终是换上了衣服,衣服换好后,女子将油灯送到了她的手里,让她提着,自己,则是熟人的给闫素素盘了一个宫女发髻。 末了,接过油灯,对闫素素道:“闵王妃,下车吧。” 闫素素跟随下车,车外头,金燕和另外两个男子,依然还在,女子出来后,对着金燕低声了一句:“金城主,你回去吧!不要让人给发现了。” “恩!告诉他,若是还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能让金燕如此慷慨相助之人,来历肯定不简单,闫素素兀自猜测,会不是凤狼。 宫女服,这里又靠近北疆,应该是来了北疆皇宫了。 能和北疆皇宫扯上关系的大人物,目前闫素素能想到的,就是凤狼了。 只是不可能啊,若是真是凤狼,金燕怎么可能帮他,毕竟早些年,凤狼为了收复宜川,可不止一次两次举兵攻打过宜川,照理说,金燕和凤狼,根本就是势不两立的。 如果不是凤狼,又是谁? 闫素素屋子猜测间,金燕的车驾已经驶离了实现,眼前宫女打扮的女子,对她微微一个福身:“奴婢金钗,闵王妃,请随我来,一路上若是遇见人,你跟随在奴婢后头,你现在起的名字,叫做银钗,是我的妹妹。” “啊?”这般安排,所为何事? “奴婢说了,具体详情,你见了我主子,主子自然会告之,请随我来。”金钗说着,没有再多言语,而是直接走在了前头,闫素素忙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去,进了一扇大门后,又过了两道小门,绕过几条长廊,到了一处有些破败的房舍,房舍外,把守着两个年轻的士兵,看到金钗和闫素素,两人整齐划一的交叠了佩刀,盘问道:“这是谁?” 金钗笑道:“不是和两位大哥说过,我妹妹银钗就要被派来当值,替换小舞。” 两人上下打量了闫素素一番,闫素素尽量低眉垂首,目光淡然。 看不出什么异样,两人伸手道:“有无太子的手令?” 金钗忙从兜里掏出一块铜牌,送到了对方手里:“两位过目。” 两人仔细看了一番,终是松开了挡路的佩刀,对金钗道:“进去吧。” 金钗“欸”了一声,领着闫素素往里走。 一路走来,遇到了一个宫女,一动不动的站在树边,从闫素素多年从医的经验来看,那般僵硬,必定不会是活人,果不其然,金钗见她盯着那个宫女,轻声道:“这就是小舞,主子怎么这么大意,把她的尸体丢在这树干边,哎,好了,闵王妃,你自己进去,前面即使,我把小舞的尸体处理一下。” 闫素素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前途如何,但是既然来了,她就没有怕过。 既来之则安之,等待她的是才狼虎豹也好,是妖魔鬼怪也好,她都无惧无畏,只要能救出元闵翔。 打开那扇破败的房门,内力淡淡的茶香,倒是让她心里越发的平静,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满着两杯清茶,香气袅袅,热气腾腾,好似知道有客要来一样,还备了糕点果子和一碟子葵花子。 闫素素左右顾盼一番,这房子虽然简陋,但是布设的倒算是干净,就是不见主人身在何处,闫素素正要开口询问,屋顶上,忽然落了一粒瓜子壳下来,正中她的额心,带着湿濡的一股凉意,应该是嗑瓜子人的唾液。 闫素素抬头,一眼便望见了大梁上的男子。 因着梁上极黑,是以看不清男子容颜,只瞧见他的一双脚,晃荡在梁柱边缘,看到闫素素发现了自己,他也不下来,继续顾自己嗑瓜子,瓜子壳,随意的往下丢弃。 闫素素寻了一处不会被丢到的地方站定,仰着头问道:“阁下高姓大名?” “凤鳌!”对方回答的干脆利落,也抑或是忙着嗑瓜子,没空和她多说话。 闫素素眉心一紧,凤鳌,她听凤玉川说起过的,是凤玉川的亲哥哥,凤玉川曾说,她的哥哥是个双面人,性子古怪,脾气也古怪,但是对她却是极好的。 凤玉川说这个的时候,闫素素只是冷淡的听着,倒是明月好似来了兴致,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个双面法。 凤玉川当时的回答,闫素素因着没有用心去听,也没记得,只是记得她说在父皇严重,她哥哥是个成熟稳重,深谋远虑的人。 现在闫素素亲眼看到了,大抵明白了什么叫做双面人了。 眼前这个坐在大梁上,把婢女的尸体笔挺挺的放在院子里,还有磕着瓜子乱丢,晃荡着两条腿的男人,哪里有半分成熟稳重的样子了。 “不是有事找我吗?不下来?” 闫素素抬头问道。 他非但不下来,反倒放了一条绳子下来:“抓住!” 闫素素郁闷,他不会是想让她爬上去吧! 果不其然:“我不下去,我不喜欢站在地上和人说话,你上来!” “什么怪脾气!”闫素素心里头暗自嘀咕着,果然是性子古怪,脾气也是古怪。 “我不会武功。” “那你抓住!”他甩了甩绳子,将绳子的另一头,朝着闫素素这边丢了丢。 闫素素皱眉,却还是伸出了手,抓住了绳子。 “抓紧了?” 听到这句问话,她到底猜到了,他是要拉她上去。 如果没有孩子,她敢冒这个险,可是现在她身怀有孕,若是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摔落下来,她一把丢掉了绳子,道:“我不上去,既然你不下来,我们可以这样谈。” “你确定?”他问,带着戏谑的笑意。 闫素素闷声应道:“确定。” “随便你,你会后悔的!”说着,他继续嗑起了瓜子,有意无意的,总是把瓜子壳朝着闫素素丢来。 闫素素忍功即便是再好,也有些发恼,重重的叹息了一口,她压着怒气道:“你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王爷呢?你们把他关在哪里?也怎样才肯放过他?” 凤鳌悠然自得的磕着瓜子,边吃边道:“放心吧,死不了的,而且你没看到,我也被关着,我找你来,无非是要和你联手,把凤狼给灭了。” 如此闫素素的话题,这般轻浮的态度 要和这个凤鳌交谈,倒是当真要相当的了解他的处世为人和性子。 闫素素听罢,眉心微微蹙起:“灭了他?你有什么计划?” “你上来,我就告诉你!”看来他还是不死心拉她上去,闫素素无语,只能起身道。 “绳子!” 方才是麻绳,又被丢了下来,闫素素将麻绳缠在掌心三圈,道:“好了!” 以为上去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不想,尽是轻而易举。 只是一瞬,她就离了地面,然后,腰间感受到了一阵搂抱,下一刻,就稳稳的坐在了他的边上。 这是闫素素第一次见到凤鳌,本以为和凤玉川多少会有些想象,不想两人尽然完全不一样,凤鳌算不得十分的俊逸,但是却给人一种很舒服温暖的感觉。 尤其是他这般有些孩子气的举动,更是给人一种无害的表象。 闫素素坐了稳当,看向他,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初见闫素素,凤鳌并没有和其他男子一样,或者痴迷,或者诧异,或者贪婪的看着她,他的目光,极是寻常,甚至带着几分吊儿郎当。 “怎么样,上头的感觉?” 闫素素有些急,这人怎么就不谈正事呢! 草草回答一句:“还行。”她又催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三十六章 总算,他是停下了嗑瓜子,只是却依然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闫素素:“你很爱他?” 闫素素一愣,旋即,正色道:“是!”回答的肯定,直接。 凤鳌看着闫素素,悠然道:“玉川也爱他,他还当真是艳福不浅。” 说到凤玉川,闫素素的心头,不免隐隐作痛,他们的誓言,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就是因为凤玉川的存在,而化作了泡影,不过,她不恨任何人,即便以前是恨的,此刻,却也收敛了这股子戾气,她只愿,元闵翔安好。 或许以后依然没有办法和他一起生活,但是至少,想救他的念头,是法子内心深处的,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是“身不由己”的。 她不否认爱他。 “玉川公主,怎么样了?” “为了救他,被凤狼关了起来,不过凤狼倒也算顾念着手足亲情,并没有把她如何,只是软禁了而已。” 闫素素眉心一紧:“救他?玉川公主知道他在哪里?” “我也知道,只是我们都靠近不了那个地方,而且……” “而且什么?”闫素素急问道。 “而且若是硬闯,我可不敢保证,凤狼会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凤鳌丢了一粒瓜子到嘴里,咔嚓咬开,态度看上去,十分的轻漫。 闫素素却是已经习惯了,她晓得,凤狼的面相虽是如此轻漫,实则心里头,去是藏了另一个成熟冷静,处事严谨的他。 “你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话题又回到了开头,闫素素如今只想知道,凤鳌有何计划。 凤鳌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急性子,这短短一会儿,你是问了几次了,算了,我直话告诉你吧,我要你救一个人,我本是想用你引出蝶谷仙,但是不想你尽然是蝶谷仙的徒弟,既然如此,你也可以一试。” “救谁?” “我父王!!”闫素素注意到了,他的眼光,在说道北疆大王的时候,收敛了紧,再也不似之前那样玩世不恭。 闫素素面色一紧,问道:“我听说你父王重病不起,到底得的是神马病?玉川夏天嫁到闵王府的时候,还说起你父王老当益壮,身体好的很,怎么会突然病的不省人事了?” 凤鳌冷笑:“凤狼做的。” 闫素素一怔:“凤狼?” “父王本只是感染了风寒,吃了药,病非但不见好,反倒越发的厉害了,我暗中调查过,给父王煎药的御医,早已经被凤狼收买了,他每日,都会给父王的汤药之中,加毒药,日益累积的毒素,让父王不至于一下子就过去,但是却是身子一天比一天弱,最后到了卧床不起,不省人事的地步。” “是因为你父王几番不准凤狼攻打天元王朝,又有意要废掉他,立你为太子的缘故吗?” 凤鳌点点头:“看来你消息还挺灵光,应该是的,凤狼五年前和闵王爷一战惨败,曾给闵王爷跪地求饶,他这几年,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发动战事,欲要讨回当年受到的耻辱,只父王几番不依,他才起了歹心。” “你现在,是想让我就你父王,但是你都被软禁了,我怎么才能接近你父王?” “有我母妃,不用担心,明天金钗会把你带到我母妃那,到时候,母妃会把你领取父王床前,我只希望你的医术,如蝶谷仙一样高明,能够救了我父王醒来,你也晓得,若是我父王真的醒来了,那凤狼的末日也就到了,闵王爷和白雪公主,都会有救。” 闫素素一听到元闵翔和白雪又救,心下欢喜,忙道:“好,一切按你吩咐去做,我会尽力而为,只是……” “只是什么?” “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见上王爷一面?” 凤鳌大笑了几声:“法子,你看我这样子,我能有什么法子,我现在是凤狼的眼中钉,阶下囚,自己都是寸步难行,又如何能帮得了你,放心吧,元闵翔不会有事的。” 闫素素眉心一紧,以前不许他出现在她面前,现在就连见一面,都成了困难了吗? 看着她失望的样子,凤鳌收敛的笑意,面色难得的沉俊,道:“倒是能见上一面,后天下午,只是我想,那一面,还不如不见,对你更好。” “后天下午?不,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 闫素素坚定道,即便是他已经被折磨的人不想人鬼不像鬼,她也无所谓,她只要看他一眼,体无完肤的他也好,鲜血淋淋的他也罢,只要确定他还活着,亲眼确定,她就安心了。 凤鳌点点头,丢了瓜子到嘴里,边嗑边道:“既你如此坚持,那后天,你让金钗带你去,到时候,你可别哭。” “哭?凤狼要怎么的他?”闫素素直觉,后天的见面,不会是好事。 凤鳌没心没肺的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后天你自己见了,不就晓得了吗,好了,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任何事情,你都听金钗吩咐便可,我这里,我父王——交托给你了。” 最后几句,他的面色,又转了严肃。 闫素素颔首,却是满面担忧,担忧着后天,元闵翔受到非人的对待。 在这座破落的宫殿住了一晚上,次日清晨,金钗就带了她到凤玉川和凤鳌的母妃面前。 闫素素听大家都管她叫查妃,便也跟随一众,喊她查妃。 凤鳌似乎早已经安排了好,已过去,查妃就以看望大王为由,把闫素素带到了北疆王的寝宫。 一进去,查妃就借故腹痛的厉害,让看守北疆王的宫女去给自己请御医,趁着宫女不在的当会儿,她忙亲自起身,到门口去把风,对闫素素道:“快看看,大王还有的救没?” 闫素素知道时间宝贵,不敢有任何一丝拖沓,忙走到床边,执起了北疆王的手,细细诊脉,这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只怕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了,只是若是要让北疆王醒来,却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她晓得,只要北疆王能醒来,那凤狼就不可能再为所欲为了。 耳听着不远处传来了宫女和御医说话的声音,她忙撤离了床铺,然后恭顺的低眉顺眼的站到了查妃身后,不多会儿,御医就来了,给查妃查看一番,问道:“娘娘脉象平常,并无异样,到底是怎样的腹痛?” 查妃抚着肚子道:“抽疼了一阵,许是肚子抽筋了。” 御医微怔,随后道:“娘娘现在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要不要开些药吃?” 御医想了想,道:“吃些吧,来人,那纸笔来,我给娘娘开药。” 在北疆王寝宫折腾了一番,闫素素便和查妃子回了寝宫。 一回去,查妃就立刻遣退了身边所有宫女,向闫素素急问道:“大王可有的救?” 闫素素如实回道:“这毒素已经侵如了五脏六腑,再加上大王年岁已高,所以要救活,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把大王救醒,还是有可能的,只是……” “只是什么?”查妃忙问道。 “只是需要施针,一次两刻钟,连着七日,大王就会醒来,查妃娘娘,每日两刻钟,这么点时间,娘娘能不能帮我争取到?”从今天的情形来看,北疆王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是凤狼安排的,闫素素晓得,这每天的两刻钟,其实是极其难得到的时间。 查妃果然为难了,想了半晌,面露难色的道:“两刻钟,这可不短,我不成,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可能可以。” “谁?” “王后!她不是被软禁了吗?” 凤狼的母亲? 闫素素昨儿个晚上和金钗同睡一个房间,金钗自然已经把王宫的一些事情悉数详尽的告诉了她,包括王后因为劝说了凤狼野心不要太大而被凤狼软禁的事情。 查妃笑道:“你可知道王后为何被软禁的?” “不是说是因为劝说了凤狼几句?” “非也,王后会被软禁,是因为看到了凤狼亲手给大王的药中加了毒药,凤狼残暴如此,极可能会杀了王后灭口,但是他没有动手,只是把王后软禁了,这就说明,对于王后,他还是心存孝念的,若是我告诉王后大王还有救,只要她肯每天帮我们两刻钟,以王后和大王的感情,必定会帮我们。” 闫素素虽然不知道查妃要如何利用王后来帮她们,但是既然对方有办法了,她自然也是心理安慰的。 于是便和查妃约定,由查费说服王后和她们统一战线,而她,则是全力以赴的救醒北疆王。 【元闵翔要出来了,最近没给他拍戏,他都抗议了!说出镜率太少了,哈哈!求推荐!求金牌红包鲜花所有滴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三十八章 闵翔下跪 是夜,闫素素居在查妃宫中,天亮光景,有个面生的宫女进来敲门,叫了她起来,然后,将一张字条送到了她的手里。 她左右顾盼无人,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之间字条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字:“速来东花园,带你去见闵王爷。” 看到闵王爷三个字,闫素素激动了起来,忙步入屏风后,三两下穿妥了衣衫,然后一步不停的朝着东花园而去。 东花园中,金钗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她来,忙迎了过来。 “我是凤狼的人,不便出入查妃宫殿,所以才派人来叫你,主子告诉我,你今天想去看闵王爷,跟我走吧!”说罢,她什么都没有再多说,就在前头,给闫素素领路。 闫素素紧随其后,心潮澎湃,一路上既是期待,又是不安! 和金钗走出了东花园,前头是一座巨大的假山,金钗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处山洞,对闫素素道:“进去里头,今日你虽可以见到闵王爷,但是却不能露面,保不准有人把你给认出来,那就完了。” 听这话,今日回来许多人,闫素素点点头,顺从的走进山东,金钗随后放下了山洞外头的枯萎植物,对闫素素到,进到最里头,有一块松动的小石头,你拔下来,就可以看到外头景象了,记住,一会儿无论看到了什么,你都不许出声! 这话,让闫素素心惊,看着金钗要走,她忙一把拉住了金钗:“等等!” “有事?” “我会看到什么?”至少,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金钗摇摇头:“我也不晓得,你在这里头呆着,不要擅自出来,差不多时候,我会来找你。” 说罢,金钗脱开了闫素素的手,大步走走了出去,只留了闫素素一人在山洞之中,如同煎熬一般的等待着。 假山外,隐隐有了人交谈的声音,闫素素扒拉开一块松动的小石子,凑了眼睛过去。 从这一小方眼洞中,闫素素看到了两个高壮的男子,看着他们身上的锦衣皮靴,以及腰间的配饰,就晓得他们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他们隔着一道假山石,和闫素素“插身而过”,因着离的极近,是以闫素素能过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说大哥请我们来看什么表演的?” “还能有什么,五年前那闵王爷给了大哥那么一次羞辱,大哥的性子,能不讨回来,我估摸着,今天又那元闵翔好受的。” 闫素素的心口一紧,这些人,是凤狼的兄弟,他请了他们的兄弟来看表演的?看的是元闵翔? 这个凤狼,他到底要对元闵翔做什么? 人,越渐的多了,里头甚至有凤鳌。 闫素素的心口,莫名其妙的一阵阵的抽疼起来,她无法想象,凤狼会如何向元闵翔讨回他当年受到的屈辱。 只要想到元闵翔会被践踏,会被羞辱,会被大家看耍猴一样的笑话,她的心口,就疼的无以复加,呼吸都几度停滞。 她按耐着,亚压抑着,身侧的素手紧紧的捏着拳心,虽然不敢看,却又不想逃避。 她想看他,她想念他,这想念,在这一刻演变的几乎疯狂。 等了一会儿,那个熟悉了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见到那浑身褴褛,容颜憔悴,疲倦不堪的他的那刻,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捂着嘴巴,她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高傲如他,如今却穿着囚衣。 干净如他,现在却邋遢的像个乞丐。 高大如他,如今却瘦骨嶙峋,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到。 这样的他,让她如何不心疼。 眼泪迷糊了眼,她开始渐渐的看不清他的容颜。 她抬手,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告诉自己,只要他活着,活着便是好的,一切,只要他活着。 外头,开始有人说话,那个男人背对着闫素素,闫素素却笑得,这必定就是传闻中的凤狼了。 “各位兄弟,谢谢你们今天来捧场,闵王爷,怎么样,我这还算给你面子吧,找了这么多观众来给你捧场!” 元闵翔冷着脸色,一双眼眸,沉俊如山。 凤狼哈哈哈张狂的大笑起来:“闵王爷,跪下吧!” 元闵翔屹立如山,丝毫不动。 闫素素身侧拳头,越捏越紧,如若可以,她真想冲出去,对着凤狼的太阳穴,狠狠的一拳打下去。 她的心里一遍遍的呐喊着:“不能啊,翔,绝对不能跪。” 凤狼见元闵翔屹立不动,似乎发了恼火,对人道:“带上来。” 闫素素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只见白雪公主,被人五花大绑的,押送了上来。 凤狼狂笑一声,对元闵翔道:“看来还有一个看客没到,闵王爷就不想表演,好了,现在最后一个看客也到了,闵王爷,你这是跪呢,还是不跪?” 元闵翔眉心一紧,看着被捆绑着的白雪,眼底深处,俱是对凤狼的恨。 凤狼的大掌,捏上了白雪的下巴:“白雪公主,你看你哥哥,一点都不配合,看来,我们得教教他,有时候,不听话,看是要吃鞭子的。” 说罢,凤狼对着边上一个侍从使了个颜色,那侍从从腰间抽搐了一把软鞭子,送到了凤狼手里。 凤狼执起了鞭子,却不是对着元闵翔,而是对着白雪,狠狠的抽了下去。 “啊!”白雪尖叫了起来,身上的衣衫,顺势被打开了一条大缝隙,露出了里头粉色的肚兜。 元闵翔狂吼一声:“住手,我跪!” 说罢,迅速的弯曲了双膝,跪倒在了地上。 “二哥!”白雪惨然叫道,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无比的悲凉。 闫素素的心,也随着元闵翔的下跪,瞬时间,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三十九章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诓论身份高贵,自尊心强烈的元闵翔了,这般屈辱,闫素素不敢想象,他是如何承受的住。 当着这么多北疆王子的面下跪,翔,是不是,生不如死? 闫素素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住滑落。 如凤鳌说的,她还不如不来看。 她晓得,凤狼不会就此罢手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闫素素当真不敢看了,她闭上了眼睛,抱住了身子,在假山后蜷缩成了一团。 虽然不看,但是却堵截不了凤狼狂妄的声音传入耳内。 “闵王爷,这才对吗?老五,过来!” “大哥,什么事?”凤狼狂妄声音之后,是一个谄媚讨好的男人声音。 闫素素捂着耳朵,不敢听凤狼的下令,但是却如何阻隔的了。 只听得凤狼道:“你这扎马步的功夫最是扎实了,来,给闵王爷扎一个。” “啊,大哥,扎马步给他看做什么?” “笨蛋!”边上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尖锐,“这都不懂,大哥这是让那闵王爷,钻你的裤裆呢,快啊,扎上,我们想看看,这闵王爷像狗一样,爬裤裆的样子。” 闫素素好想尖叫,好像冲出去杀光了外头所有的人。 只是,她不能暴露了自己,为了救出元闵翔,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假山内,捂着唇,泪落不断。 外头,大家开始起哄调笑,俱是对元闵翔的讽刺。 闫素素深深呼吸一口,她要看着,他是他丈夫,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忍受着样的屈辱,虽然她知道,他必定是不愿意被她看到这不堪的一幕的。 但是她想陪着他,再痛再苦都陪着她。 抹干了眼泪,她站了起来,看向假山洞外。 元闵翔傲骨挺立的跪在院子里,即便是双膝着地,却丝毫没有让他显得低人一等,那容颜上冷峻的表情,甚至将周遭嘻哈成一片的北疆王子们,都给比到了脚底下。 即便是卑微的跪着,即便是狼狈的穿着囚衣,却依然无法阻挡他浑身散发的,高贵的气息,这种高贵,是那些北疆王子们,望尘莫及的。 闫素素看着他,一瞬不瞬,好似要将他挺拔的身姿,刻入脑海里。 他跪着的方向前头,一个男子半蹲着身姿,扎着一个不伦不类的马步,对元闵翔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闵王爷,这门可是给你开了,你这条狗,怎么还不来钻?” 元闵翔冷峻的眸子,犀利的扫过那个男人,虽然他现在是阶下囚,这眼神,却依然让人汗毛凛凛,闫素素看到,那男人的马步,忽然不稳踉跄了一下。 闫素素冷笑,这等怂人,连给元闵翔舔脚趾都不够格。 凤狼看元闵翔不肯钻,拿了鞭子,走到了白雪身边:“闵王爷,看来,是不给你些刺激,你不会表演了。” 说罢,提起鞭子,狠狠的抽打在白雪身上。 顿然,白雪胸襟前的衣衫,又被划破了一大块,胸前的雪肌玉肤,甚至都暴露了出来。 这般羞辱,让闫素素忍不住的心疼白雪。 这个凤狼,当真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白雪吃痛,尖叫起来,嘴上却是哭喊着:“二哥,不要钻,二哥,不能钻。” “呵,白雪公主,这皮肤还真是白,本太子看看,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样,通体雪白。”说罢,凤狼抡起了鞭子,邪笑着对着白雪的腹部抽打去,顿然,腹部的衣衫也被打破,露出了白雪一小截平坦的小腹。 在场的男人们,有几个尽然忍不住吞咽起了口水,目光贪婪的看向了白雪公主。 闫素素身侧的拳心,捏的紧实,连指甲扣入了掌心,渗出了一条鲜艳的血丝,她都浑然不觉。 她痛白雪之痛,固然白雪平素里刁蛮任性,但是毕竟只是个小姑娘,这般羞辱,又是在贞操观念如此看重的这个时代,闫素素不知道白雪能不能承受的住。 她现在,一面祈求上苍不能让元闵翔钻裤裆,一面祈祷着上苍,不要让白雪继续受到羞辱了。 事实上她清楚的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元闵翔钻了裤裆,白雪就不用受苦了。 而元闵翔继续不从,白雪就拜托不了持续被羞辱的厄运。 凤狼的下一鞭子,又落了下去,对着白雪的大腿。 那鞭子如同剪刀一样,每到之处,就隔开了一大布料,这一鞭子匣子,白雪的小半截裙子就滑落了下来,露出了白皙的双腿。 眼看着凤狼又一鞭子要下去,元闵翔咬牙狂吼一声:“住手!” 所有的目光,同一时间从白雪身上,移到了元闵翔身上。 只听得元闵翔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我——钻!” “哈哈哈哈!”人群里,生发了一阵爆笑的声音。 闫素素的心,被这阵爆笑圈固在了其中,受着凌迟之刑,每一声笑声,都好比是侩子手,一刀刀凌迟着她的心,毫不留情。 她看着元闵翔,见他挺拔的如同劲松的脊背,慢慢的佝偻了起来,而后,这个人,跪趴在了地上,手肘顶地,一点点匍匐往前,朝着那扎马步的人的裤裆而去。 人群中,讥笑此起彼伏。 “钻裤裆,哈哈哈,闵王爷,这一幕我一定会给你画下来,哈哈哈,回头送个你做纪念,保证让你回味无穷。” “闵王爷,学两声狗叫,这样才像吗,哈哈哈!” “闵王爷,我们大哥把你留在北疆做一辈子人质,当真是为了你着想了,不然你想,你还有脸回天元王朝吗?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到处是笑声,尖锐,刺耳,戳痛着闫素素的耳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章 元闵翔钻了过去,整个人的神情,忽然的变了。 钻之前,他依然清冷高傲,眼神里迸发的是无边的怒火。 钻之后,他脸上再也寻不出半分喜怒哀乐,眼神也是平静无波,看不出半分情绪。 闫素素见过一次他这样的表情,她晓得,他是愤怒到了极限。 曾经他看到了她亲吻元闵瑞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闫素素连着魂魄都在疼惜他,此等屈辱,怕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受到。 白雪见元闵翔当真钻了别人裤裆,哭的声嘶力竭起来。 “二哥,二哥,啊,二哥……” 那哭声,撕心裂肺,凄惨无比。 凤狼还不肯罢休,狂笑一阵后,对着元闵翔道:“下一个节目,过来,舔我的鞋。” 元闵翔移了膝盖过去,白雪知道他是为自己所拖累,忽然发狠的挣脱了控着自己的两个宫女,朝着一边的亭柱,猛力的撞去。 “不!”闫素素痛呼出了声。 连同她一起痛苦的,还有元闵翔,索性元闵翔的声音压过了她的,是以凤狼他们才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白雪以身殉死,想要解脱元闵翔,一头撞上了柱子,迷糊了闫素素眼睛的,是一片迸发的血红。 白雪最后定格在闫素素眼前的,是一个凄楚的笑容,一个对着元闵翔,凄楚的笑容。 她的嘴皮子动了一下,闫素素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却是看到了她的唇形,隐隐约约在喊“二哥”。 这辈子,闫素素从来没有落过这么多眼泪,只此刻,眼泪如同决堤了一样,好似奔涌的泉水,泪湿了她的前襟,白雪,这般顽劣刁蛮的女子,却也有如此壮烈的举动。 看着白雪的身子软绵绵的倒下,凤狼眼神一凌,忙道:“制住他!” 说的自然是元闵翔。 他晓得,能控制元闵翔的棋子没了,元闵翔现在是自由之身,必定奋起反之。 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从各个角落出来,团团将元闵翔围困住。 闫素素以为元闵翔能够顺利解决掉眼前的几个人,却不想元闵翔居然反抗了一阵,就被轻而易举的擒拿了住。 看他方才的打斗身手,显得十分的迟钝而且无力,闫素素大抵猜到了,这凤狼居然如此卑鄙,对元闵翔下了药。 元闵翔被制住后,一双眸子里,蓄满了泪水,看着白雪倒在血泊中的身子,他冷冷的看着凤狼,而后,如同野兽一般,狂吼了一声,声势如雷,震耳欲聋。 凤狼看着他发狂的样子,对制住他的侍卫道:“送到地牢,喂上药,这个女人的尸体,给我丢到乱葬岗。” 侍卫领命,分为两拨,一拨压着元闵翔下去,另一拨则是太了白雪的尸体下去。 北疆王子们也渐渐散去,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严肃一个人,抱着身子,将嘴巴埋在大腿上,咬着唇,哭的惨然, 金钗来找她的时候,她尽然已经哭晕了过去,着实把金钗吓了一跳,以为她被人发现了,已经给杀了,知道看到她欺负的呼吸,金钗才松了口气,轻轻的推了推闫素素。 “闵王妃,醒醒。” 闫素素依然昏迷着,只感觉有人在叫她,却如何也睁不开眼睛来。 抑或是,她拒绝睁开眼睛,因为一睁开眼睛,就要面对现实,面对白雪死了,元闵翔被肆意羞辱的现实。 金钗久唤她不醒,不由的有些慌了起来,忙伸手掐了闫素素的人中。 刺痛,终于唤醒了闫素素,一醒来,看到眼前有人,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金钗后,她的眼泪,又断线珍珠般落了下来。 “白雪,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白雪公主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主子已经派了人去找白雪公主的尸体,应该就在城东乱葬岗。” 闫素素哽咽着,自言自语:“如果以前,能对她好点就好了,为什么以前不对她好点,她只是个孩子啊。” 十七的年岁,比之闫素素在现代的年纪,确实就只是个孩子。 她后悔以前没有对白雪好些,甚至后悔,没有说服闫凌峰迎娶了白雪,若是闫凌峰肯娶了白雪,可能,白雪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悲惨结局了。 闫素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查妃的寝宫的,只晓得等她有了意识的时候,查妃派了一个丫头过来请她过去。 她过了去,查妃知道她心里痛楚,也不敢露出喜色,只是道:“王后那边,我已经说好了,每日中午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她会帮我们支开看守的宫女,半个时辰,足够我们给大王施针了。” 虽然心头悲痛,但是闫素素知晓,维今能救元闵翔的,只有这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她点点头:“什么时候开始?” “明日中午!” 次日中午,查妃带着闫素素过去的时候,果然看守北疆王的宫女不在,闫素素不问王后是用了什么办法,只晓得抓紧时间。 因着北疆王体内累积毒素过多,所以一般的银针,对他已经是无效。 闫素素早让查妃帮了一套金针来,这套金针,按着她的要求,分为鑱针、圆针、鍉针、锋针、铍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大针,各有长短,针尖向内弯曲,通体乌黄,透着森森寒气。 这九枚金针,取自《黄帝内经》里的“上弦针法”,闫素素的父亲经过过年研究,将“上弦针法”加以了精细化,并把自己的研究传给了闫素素。 这套针法最为神奇的地方,就是能让人起死回生,却不过是回光返照三两日。 在现代的时候,闫素素父亲这套针法的施针对象,多是病入膏肓,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的人,施针后,能让对方短暂清醒几日,这几日,足够用来交代一些未完成的心愿以及一些后事。 闫素素现在便是要用这套阵法,使北疆王回光返照几日。 第一日,顺利施针。 之后几日,连着五日,都是如法炮制,安然无恙。 只到了第七日,最后一天,王后那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凤狼有所察觉,让查妃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查妃也是第一次告诉了闫素素,王后用的是什么法子。 王后的法子,便是自残。 每日将自己弄的千疮百孔的,然后将凤狼引来,把凤狼引来后,再命人假传凤狼口语,将北疆王身边监视的宫女给传唤到御花园,命一人着凤狼的衣衫,背对着那宫女而站,又请了口技师傅,模仿了凤狼声音,询问那宫女北疆王最近的病情如何等等拖延住那宫女。 前一日的傍晚,凤狼忽然去看望了北疆王,回来之后,就将王后身边的宫女都给换了。 虽然他没有明说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但是却命人看紧查妃这边。 王后怕查妃遭遇不测,所以提前派人过来通知她。 眼看着只剩下最后一日了,闫素素心下着急,查妃却不以为意:“早就知道他随时可能会发现,放心,凤鳌早已经做了准备,明日还是那个时候,我们过去便是。” 闫素素看查妃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心里也就安了下来。 她没有问查妃凤鳌做了什么安排,因为她晓得,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凤鳌,相信他会安排妥当所有的一切。 次日正午,同一时间,查妃带着闫素素,前往北疆王寝宫,一进去,果然没有人在看守,依然是查妃把风,闫素素施针,这次施针后,效果就能立竿见影,北疆王应该会在一个时辰内醒来,闫素素神色严峻的将九枚金针分别扎入了北疆王身体不同的穴位,然后,看向滴漏,静等时间过去。 查妃看她施针完毕,过来对她道:“今儿个,若是大王醒了,怕就是凤狼的死期了。” “查妃,那我丈夫?” “你放心,你帮了我们大忙,凤鳌自会保闵王爷周全。”查妃说着,看向床上的北疆王,眼底里,没有半分爱恋,连仰慕都看不到,甚至,一丝一毫的怜悯和疼惜都没有,“他什么时候醒来?” 连问话,都是淡漠的。 闫素素肯定,查妃对于北疆王,是无半分感情的。 她回道:“施完针,再有一个时辰的样子。” “这一个时辰,我们就守在这里。” “不会有人来嘛?” “倒是他们敢来,放心吧,金燕的人,把这团团围住了,没有人进的来。”原来是金燕出手了。 这个凤鳌,到底和金燕是什么关系,余杭姚的全部财产加上闫素素这个人,都换不来金燕的出手相助,这个凤鳌,却可以轻而易举的使唤的了金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二章 闫素素是好奇,但是好奇不代表她会问,对于这种私人问题,她是素来不探听的。 院子里,时有打斗声传来,闫素素和查妃守在屋子里,下午时分,北疆王果然醒了。 闫素素知道,在北疆王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凤狼的末日就来了。 她如今只担心凤狼会不会知道自己末路穷途了,便挟持元闵翔,以命令天元王朝驻守将士归顺于他,听候他命令。 事实,果然如闫素素所料,当北疆王下令废太子,然后收回凤狼手里的所有兵权,另责令凤狼交出元闵翔,并自废双手主动去天元王朝皇上面前请罪的时候,凤狼来了一招绝地反击。 朝堂之上,他面色无惧,看着身着龙袍的北疆王,冷蔑笑道:“父王,你以为你收了我的兵权,我就无兵可用了吗?呵呵,父王,你是我的父亲,你还不了解我吗?闵王爷现在在我手里,这就意味着整个天元王朝的军队都在我手里,我想要怎么调度,就怎么调度,我让他们打谁,他们就得打谁,父王我劝你这废太子令,还是收回去吧,不然,下一刻,别怪我对你兵戎相向。” 北疆王大怒,一掌击在龙椅上:“不孝逆子,你这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吗?你以为你能得逞吗?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打入死牢。” 凤狼大笑起来:“打入死老,父王,你若是敢把我打入死牢,我就敢揭发这北疆皇宫的屋顶。” 北疆王也不是吃素的,看着凤狼狂妄之姿,他嘲笑道:“你就以为,一个闵王爷,当真有这么重要了,哼,因为一个闵王爷,天元王朝会把兵权交到你手上,狼儿,你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你以为,兄弟手足之亲,能抵得过天下芸芸众生?能抵得过将士千百上万?你是把天元王朝的皇上,当做了傻子了?还有你别忘了,那支军队里,有的可不是天元王朝的人,由得了你随意调动,哼!” 北疆王这一番言语,倒当真是凤狼没有考虑到的。 说来也是,元闵翔毕竟仅仅是个王爷,因着一个王爷,将真个天元王朝的军队拱手相让,这根本是他在痴人做梦。 他能够要他们天元王朝城池黄金,但是兵权,这个,恐怕玄! 不过凤狼愿意赌,赌元闵翔在天元王朝的价值,远高于一支军队。 他敢赌,北疆王也敢让他赌,因为他坚信,凤狼必输无疑。 他放任了凤狼离开,对他道:“我只给你三日时间,你可以选择逃亡,也可以选择继续做你的白日梦,三日后,我会派出天罗地网追捕你,到时候,便是杀无赦。” 凤狼身子一顿,死,他自然也是怕的。 如若不怕死,当年也不会舍弃尊严,跪在元闵翔脚跟前求饶了。 看着北疆王那谐谑的脸色,凤狼又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会输,输的一败涂地,在那一刻,他忽然不敢赌了,却是碍于面子,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这三日的赌约。 回去之后,他并没有逃跑,也没有挟持元闵翔夺取天元王朝的兵权。 因为一路上,他权衡再三,便明白了,他不可能得逞的。 一个王爷换整个军队,出让了整个军队,就等同于出让了整个国家,是个有脑子的帝君,都不会做这种生意。 一个国家,不仅仅只有城池金银如此简单,还有千千万万黎明百信,这些百姓,即便一个两个的命抵不过元闵翔对,千千万万加起来,那分量之重,怕是十个百个元闵翔也抵不过。 凤狼知道,他不战而败了。 而且也清楚,他是逃无可逃的了。 天下之大,他得罪的不仅仅是他的父王,还有天元王朝和蒙得儿,如今天下,是三国的疆土,他能逃到何处去。 与其狼狈被抓,他宁可束手就擒。 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当年执意要领兵出征,惨白给了元闵翔。 他这辈子,做的最悔的事情,就是为了一报当年的耻辱,做了这一系列的错事,无可挽回,只有死路一条的错事。 静谧的屋子里,他坐着等天亮,越想越是后悔,越想越是不甘心,如若不是元闵翔,他就不会受到那般耻辱,如若没有受到那般耻辱,他就不会想要讨回,如果不是想要讨回,他就不会做那许多的错事,如果没有做那许多的错事,他也不会由高高在上的太子,成了个弑父的禽兽,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一切,都是元闵翔,都是因为元闵翔。 他恨,恨之入骨。 起了身,他打开了房间里一处机关,径自入内。 自从上次关押元闵翔的地方被凤玉川发现后,为了安全起见,他就把元闵翔关押在了他的私人密室内。 暗室之中,阴森森冷飕飕,墙壁上嵌着几个灯盏,里面的蜡烛灼灼燃烧着,将幽黑的暗室照的一版昏黄。 元闵翔被两条铁锁,捆绑着手臂,束缚在墙壁之上,双脚上则是安置了两个巨大的铁球,不得动弹。 铁灰色的囚衣破败不堪,如同他的长发一般,凌乱的耷拉在身上。 因着长久的缺水断粮,他如今气息奄奄,了无生气,唇干口裂,模样十分的狼狈憔悴。 凤狼进去,死死的盯着他,忽然发狠的一把上前,掐住了元闵翔的脖子。 气息一下子被堵截,元闵翔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但是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凤狼死死的掐着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捏断他的脖子,但是他却不想就这样便宜了元闵翔。 就算是死,他也要他受尽折磨而死。 【下一章血腥暴力,看到心疼的,别拍我,我这也是为了剧情需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他出了去,不消片刻,重新走了回来,手里多了个火炭盆子,和一块烙铁,他面色狰狞的看着元闵翔,如同恶魔一般尖锐笑着:“我要你,死的比我还惨。” 元闵翔敛眸不语,一头凌乱的长发下,一张俊美的容颜虽然以为刚才的狠掐变成了可怕的紫红色,但是眸子里,却是一片淡漠,不藏一份畏惧,甚至,含着几分淡淡的嘲讽,看着凤狼。 凤狼被他这般目光看的发恼,上前猛一把抓起了他的头发,然后,伸手就从铁盆子里取了烙铁,直接朝着他的胸口,紧紧贴住。 只听得“嘶”地一声,一股白烟升腾后,便是皮肉烧焦的肉味,橙红色的烙铁,如同狰狞的魔鬼的火信子一样,舔舐上他的胸口,将钻心的疼痛,送入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咬紧了牙关,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去,连一声痛呼都没有。 “疼吗?闵王爷?”凤狼得意的看着元闵翔,看着他受痛苦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格外的舒服,比看到他钻裤裆时候更是痛快。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羞辱他的快感,不及折磨他。 看着他吃痛的样子,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走到火盆子前,又把烙铁丢了进去,他伸手,一把扯开了元闵翔的囚衣,怕一会儿烙铁点燃了囚衣,那他就没的玩了。 看着他胸口血肉模糊的烙印,他得意的大笑起来:“闵王爷,五年,我为了向你报仇,筹谋了五年,最后,连命都保不了了,五年,五下,我不算过分吧?” 说罢,看着烙铁又转了橘红色,他继续取了出来,对着元闵翔的心口上,狠狠的印下。 “嘶”,又是一阵青白烟雾腾升,痛的元闵翔几乎晕厥,他却是强自撑了下来,看着凤狼几乎变态的行为,他冷笑道:“哼!筹谋了五年,也不过就这点本事,若是当时知道自己迟早会死,你还不如不要求我饶了你,可要我提醒你,你匍匐在我面前,求我饶命的样子,有多么的低贱。” 这无疑是触了凤狼心头之大痛苦,他猛一把掐住了元闵翔的下巴,恶狠狠的看入他的眼底,咬牙切齿:“我看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黄泉路上,不是有你做伴,我可不会寂寞。”元闵翔嘲笑道,虽然声音嘶哑了,但说出来的话,却能将凤狼刺激到了愤怒的至高处。 凤狼一把甩开了他的脑袋,一手拿着火盆子,一手拿着烙铁,走到了元闵翔面前。 “现在,不是五下那么简单了,我会让你成为一个烂人,从头到脚,体无完肤。” 说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将烙铁来回移动在火盆子和元闵翔的身体上,果然是一寸寸的下去,因着没有将烙铁烫红,所以不急之前痛,但是毕竟是火盆子里拿出来的,几下就讲元闵翔的皮肉全部都给呲烂了。 完成了前胸一片,凤狼哼笑一声,将烙铁朝着元闵翔的脸颊,就按了下去。 “这张脸,看着就倒我胃口!” “嘶!”脸上的皮肤,何等的娇嫩,即便这烙铁并未淬红,但是却也是带着让人无法忍受的滚烫。 元闵翔的左脸上,一阵剧烈的刺痛,火烧火燎的疼痛。 近半个时辰的烙铁酷刑,他脸上前胸,当真是没有了一处完好的地方。 本就因为久未进食进水,身体十分的虚弱,如今一来,他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连每次的呼吸,都成了困难的事情。 身上持续的烙铁,因为引不起他半分痛楚了,他的全身都麻木了,鲜血自他的脸颊下落下,在他的脚边,淌成了小溪。 力气和活力,在一点点的被抽离身子,连抬下眼皮子,都是吃力。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一些亦真亦幻的画面。 她带着满头丁零当啷的收拾,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态度有些无奈道:“我二娘呢让我来勾引闵王爷,我呢没有兴趣。” 圆月之下,她说:“我的男人,只能是我的。”好霸道的语气,却可爱的让人想笑。 大街上,她拿着一株药草,边闻嗅,边开口:“我没想过和任何人比,即便是要比,我也只和我自己比。” 花园中,她冷道:“我要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人的,你能许我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元闵翔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血色的笑意,带着几分歉意,终究是没有给她,这辈子,算是负了她了。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现着关于她一幕幕一出出。 她绚烂若花的笑容。 她翩然若仙的身姿。 她梅花之中曼妙的舞姿。 她吃醋时候的冷绝。 她担心他时候的皱眉。 她哭的时候的让人心疼。 所有的这些画面,交织着,重叠着,渐渐的,汇成了一幅画面,定格在了元闵翔的脑中。 那是一副绚烂的画面。 七彩斑斓,遍地野花的山坡上,她回过头,对他嫣然一笑,然后,翩然离开,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要——失去她了吗? 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吗? 这次,不是因为她的离开,而是因为,他撑不住了。 他的身子犹如一枚沉重的铅锺,已经无法喘息,渐渐开始沉没,沉没,跌入无边的深渊之中,断了呼吸,只剩下,不住的沉落。 意识的最后,他只看到了熊熊火光。 脑中最后想念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成了他心底永恒的镌刻的画,哪怕是韶光易老,岁月已逝,这幅画像,也不会随之消散,而会成为永恒不灭的记忆。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永远不会退却的美丽风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四章节 十一月二十,天已经极冷了,闫素素一夜未眠,昨儿个晚上,北疆王和凤狼的赌约,她也听说了。 不知为何,一晚上她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休。 心中的忐忑,折磨的她难以为入眠,辗转反侧了半夜后,索性穿妥了衣裳,站在窗前,看着外头清冷的月色,不住的祈祷,祈祷他安然无恙。 凤玉川过来看她的时候,她整个身子,已经僵硬成了石头,依然是那个倚靠在窗口的姿势,背影显得有些孤冷。 “姐姐!”凤玉川唤她,声音有些嘶哑。 闫素素一个激灵,转过头去,看着凤玉川红肿的双眼,她的身子,猛然一怔,扯了扯嘴角,她僵硬的我问道:“是你啊!” 自从北疆王醒来后,王后等的软禁也都解除了,自然包括凤玉川。 凤玉川红肿的双眸,让闫素素恐慌,心里头一遍遍安慰自己,这红肿湿润,和元闵翔无关。 可上天好似偏生要和她作对,饶是她如此祈祷,凤玉川随后哽咽的说出的消息,却依然要了闫素素的命。 “姐姐,王爷,王爷他,死了!” 闫素素身子一顿,一屁股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凤玉川,对着“死了”两字,她无法消化。 她嘴角扯动,僵硬道:“你,你开玩笑的吧,前几天,我才见过他,凤狼还要挟持他以令天元王朝呢,他是凤狼唯一绝地反击的王牌了,怎么可能,不会的,呵呵,你骗我的是吗?你想独占他,你爱他,所以你想用这个消息,来打发我离开他是吗?然后,他就是你一个人的了是吗?” 凤玉川泪趟成了河,摇了摇头:“不是的,姐姐,王爷真的没了,尸体……” “住口!”不要听,她不要听,闫素素厉声的制止了凤玉川,胸口,剧烈起伏,脸色,一片苍白。 凤玉川泪流满面,捂着手帕,泣不成声。 那眼泪,好似有感染力,从她的眼眶中,流到了闫素素的眼眶中,纵然告诉自己,他没死,不要哭,不要哭,可是眼泪,却依然决堤落下。 两个女人,一室静谧,眼泪无边。 良久,凤玉川总算制住了哭声,断断续续的哽咽着道:“姐姐,我没有骗你,我是爱王爷,但是我没有这么自私,我晓得,王爷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和他,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他从来没有碰过我,新婚之夜他就告诉了我,他只爱你一个人,即便你背叛了他,他心里头,也只有你一个。” 闫素素的泪,止不住的落下,晶莹的泪珠,顺着苍白无力的双颊,不住的落下,滚入了唇中,苦楚,酸涩。 凤玉川继续道:“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他的婚姻,只是一场政治婚姻,是太后娘娘为了两国和睦,硬把我塞给他的,我经常去看你,虽然你总是冷脸待我,但是我想学你,我想学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以为,学的极像了,他总会喜欢我,只是不想后来会发生那许多事情,你失踪后,我晓得,王爷恨他自己,也恨我。” 凤玉川说道这里,又开始落泪,声音哽咽的连不成句子。 “我……知道……我永远无法取代你,姐姐……如果可以,你原谅了……王爷吧,他都已经死了,他……是真的爱你极深的。” 眼眶里的液体,奔涌而出,闫素素低头,埋首在了双掌之间,嚎啕大哭。 这辈子第一次,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如此无助的嚎哭。 凤玉川上前,将她抱在了怀中:“姐姐,去看看他吧,去送送他吧!” * 偌大的空房子里,闫素素看到了元闵翔。 一具残破不堪,鲜血淋淋,血肉模糊的连容颜都辨不出的尸体。 四公子和拓拔岩还有老二老三都围在这尸体边上,一哥哥脸色沉重,星月和老二两个姑娘,眼眶一片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其余几个男人,也俱是一脸的沉痛悲哀。 闫素素看了一眼尸体,身子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幸好凤玉川就在她身后,忙将她牢牢搀住。 “姐姐!”凤玉川无比凄凉的开口道,“节哀吧!” 节哀,呵,节哀,她为什么要节哀,这个躺着的人,不是他,不会是他的。 他是何等的俊美,他是何等的强壮,眼前的人,血肉模糊,容颜尽损,身材瘦弱,怎么会是他,不可能的。 她步步上前,一步一个踉跄,着实让边上人担忧,老二上来搀扶了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一步步走到了那残破的身体边,然后,几乎发狂的一把扯开他身上的破烂衣衫:“不是他的,他胸口有两道交叠的伤痕。” 只是,扯开衣衫后,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血肉模糊的身子,哪里还有半分伤痕的影子。 “不是他的,他的胸前,有被弯刀伤过的交叠伤痕,还是我亲手治愈的,怎么会是他。” 星月上来了,轻轻的合上了元闵翔身上的衣服,痛声道:“王妃,真的是主子,凤鳌三王子发现的他,在凤狼房内的密室内,发现主子的时候,他身边还躺着凤狼烧焦的尸体,还有些炭火粉末和一把烙铁。” “大哥是在严刑拷打王爷的是火,不小心被溅出的火炭烧着了衣服,给烧死的。”凤玉川随后道。 “不可能的,他不会死的,孩子还没出世,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闫素素已经没了眼泪,只剩下痛苦的咆哮,看着边上所有的人,她大吼一声,“告诉我,你们告诉我,这不是他,这不是他,告诉我啊,告诉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家都沉痛悲凉的垂下头,不敢看她。 她踉跄着步子,大步踱到了任肖遥面前,猛一把抓起了任肖遥的领子:“你告诉我,肖遥,你告诉我,这不是他。” 她晓得,任肖遥不善说谎,他一说谎,脸色就会变红。 她多么期待,期待看到任肖遥双颊上的那两抹粉红,只是,任肖遥痛楚的眼神,却刺戳了她的心。 “主子他是真的……” “不要说!不要说出来,不要说那两个字,不要!”她松开任肖遥的领子,讷讷的往后退去,一步步往后退去,口中,喃喃的重复着三个字,“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娇柔的身子,失神的双眸,摇摇欲坠的身子,让人担忧。 就在老二上前要搀扶她的时候,她整个身子,猛然一坠,晕了过去。 * 十二月初八,京城下了第一场雪,飘扬纷飞的雪花,只一夜,就将整座皇城,染成了一片素洁的白。 梅花开的盛,不甘被白雪覆盖,冒出星星点点的红艳。 闵王府,梅园。 一抹翠绿的身影,踩着素白的雪,翩跹起舞,旋转,舞动,水袖飞扬。 白雪绿影红花,构成了一副浑然天成的美丽景象。 那抹翠绿舞了许久,终疲累的跌倒在了雪堆里,洋洋洒洒的雪花,争先恐后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很快将静坐在地上出神的她,覆盖成了一个雪人。 明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被雪花覆盖了的人儿,傻傻的坐在雪地里,好似觉察不到寒冷一般。 明月忙将手里的热汤放到了一边地上,然后,大跑过来搀扶闫素素,便搀扶便数落:“主子你这是做什么啊,主子你看你,你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小郡王若是冻着了怎么办,主子你赶紧起来。” 闫素素还神,轻笑一声,在明月的搀扶下站起了身:“不碍事,穿的极厚,不冷的。” 明月嗔道:“怎么可能不冷,这都下雪了,湖上都结了厚厚的冰,哪里能不冷了,赶紧的,主子到凉亭里去,奴婢给你断了热汤过来,你赶紧喝一点暖暖身子。” 闫素素点点头,脚步朝着凉亭而去,却在离凉亭不到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明月:“算了,回去吧!” 明月不解,道:“喝了再回去吧,不然汤都要凉了。” “热一热便可,这里,是属于他的,有他的气息,不要进去,不要扰乱了他的气息。” 闫素素的话,让明月鼻子一酸,眼泪显现落了下来。 王爷去了也有个小半月了,这小半个月,主子每日都要来梅园这边跳舞,明月晓得,那是因为这里,曾经遗落了主子和王爷一段美好的记忆,曾经的他们,一个弹琴,一个起舞,好不惬意,如今的他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天人两隔。 她都替他们觉得难过伤怀,看着闫素素,她轻声劝道:“主子,死者已矣,不要太过挂念了,你如今身怀有孕,若是王爷晓得,必也不希望你对他如此牵肠挂肚而坏了自己的身子,明日开始,不要来了好吗?明儿个,温度要更低些呢!” 闫素素轻笑着摇头:“这里,让我觉得温暖,比房间里温暖。” 那个没有他的房间,如同冰窖一样,还不如外头的天寒地冻来的暖和。 明月知晓自己是劝不住闫素素的,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哎,主子,那就随你,明个儿奴婢让人在这凉亭边上,搭建个小窝,主子若是舞的累了,就进去歇息歇息,可好?” 闫素素点点头! 明月展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搀扶着闫素素道:“我们先回去吧,主子,这汤药,是太后钦赐的,闵王爷去了后,太后一下子病倒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若是得空,就进宫去看看她吧,她听说你身怀有孕,天天念着你呢!前天还派桂嬷嬷亲自来请你了,奴婢没帮你答应,奴婢知道,你说过王爷五七不过,你就哪里也不去的。” 闫素素点点头:“等五七过了再说吧。” “恩,那奴婢明儿个就派人进宫去回个话,就说主子你五七后,会去看望太后。” “恩,你看着安排就是。” * 元闵翔的五七一过,闫素素次日清晨就让明月收拾了一番,进宫去看望太后。 到了慈庆宫,桂嬷嬷见着她来,甚是欢喜,一改往昔的冷然,这次主动热情的招呼了闫素素坐下,还让宫女们多去添了两个火盆子,灌了一个羊皮热水袋给闫素素抱着。 “王妃你可来了,太后娘娘一直想看看她的小孙子呢,奴婢这就进去通报,您稍后。” 闫素素淡淡一笑:“好!” 桂嬷嬷进去,片刻后出来,对闫素素道:“太后娘娘叫您进去了,王妃——” “恩?” “一会儿进去,您千万不要觉得太惊讶。” “什么意思?”闫素素皱眉问道。 桂嬷嬷只是道:“您进去就知道了,娘娘让王妃留下用午膳,王妃喜欢吃些什么,奴婢这就去吩咐下去准备。” 闫素素笑笑:“随意便可。” 桂嬷嬷忙道:“诶,那奴婢就看着安排了,王妃快些进去吧!” 闫素素对着桂嬷嬷微微颔首,而后提了步子,往内殿而去,一进去,看到床上的迟暮老人,她便晓得了桂嬷嬷的意思。 若是头一遭见到太后的时候,她吃了一大惊,那么现在见到太后,她放到内心并没有觉得好奇惊讶。 【太后其实也很惨,里头没有绝对的坏人,除掉极个别的,比如凤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只因为,头一遭时候那个年若少女的太后,着实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而今日的太后,却是有了老太太的样子,而且经历了丧子之痛,自然会伤心悲痛,越见苍老的。 眼前的太后,能看个六十岁,头发也花白了一半,脸上的皱纹,也是显而易见,脸上未施粉黛,身上也只着了一件鹅黄色的锦缎里衣,半靠在床上。 这般的太后,倒是给人一种慈祥易近的感觉。 看到闫素素进来,太后好似有些不好意思,不经意的太后遮了下自己的脸,但是很快又知道遮或者不遮,都是徒劳的,便把手放了下来。 闫素素近了前,和太后轻笑一声,太后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眼底里,泛起了慈爱的光芒,抬首,对闫素素真挚的说了一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这一句,两人之间的嫌隙顿然烟消云散。 元闵翔的死,成就了两人之间的和平相处,只因为两人心痛的心,是如出一辙的,自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闫素素怜惜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后则是联系闫素素年轻轻就是守了寡。 孩子的出现,更是加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是元闵翔留给太后的,唯一的安慰。 而且若是是个男娃,那这孩子,有可能就是天元王朝,唯一的希望了。 元闵瑞的身子,太后已经听太医汇报了,是彻底的不行了。 他独宠了季妃半个月,之后就再也没有传唤过季妃,也没有在任何一个妃子房里宿夜过,太后偷偷的让太后给元闵瑞诊了脉,也找了季妃来盘问,得到的结果是,她的大儿子,作为一个男人,不行了。 本期待季妃能怀个一子半女的,不想季妃白白受了这半个月的宠爱,肚子居然半点都没有动静。 如今天元王朝的命脉,尽数掌握在了闫素素的肚子上了,她对闫素素,能不宠不疼不爱? 看闫素素站着,她忙撑起身子,拉了她的手在自己边上坐下:“坐着,别累着!” 闫素素摇摇头:“不累!” “素素!”太后难得次般亲昵的喊闫素素,倒是让闫素素有些不习惯。 却依然是温顺的点了点头:“恩!” 即便往昔有仇有很有厌恶有看不惯,但是现在,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一个丧子的迟暮老人面色不善。 太后未开口说什么,眼泪倒是先落了下来:“昨儿个,翔五七了是吗?” “恩!” “好好操办了吗?”太后声音哽咽,人有三痛,幼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 元闵翔的离开,让这屋子里的三条生命,都感到了彻骨的痛楚。 闫素素感怀染泪:“好好操办了,母后放心吧!” “我晓得以后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多进宫来吧,我们有个伴儿,翔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当年皇上生下来,他皇祖母甚至欢喜,所以自幼都是随着他皇祖母长大的,翔却是我亲手拉拔大的,两个孩子,虽然都是我生的,但是说句心里话,我更喜欢的是翔,只可惜……”说着,太后老泪众横起来,说不下去了。 连带着闫素素,心头也是泛着阵阵痛楚,时至今日,即便亲手操办了他的“五七”,她依然不敢相信,他已经走了。 闵王府的每个角落里,似乎都遗留着他的味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耳畔好似能够听到他笑着温柔的对她道:“你再睡会儿,我去上朝了。” 闭上眼睛的时候,又好似听得见他无赖的道:“今天晚上,就只要两次,好不好?” 花园里,房间里,廊檐下,凉亭中,假山边,哪里都有他的影子,挥散不去。 他似乎存在于每个呼吸之间,即便是屏住了呼吸,他也早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 闫素素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深到刻骨,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好似刻入了她的骨骼之间,让她只要还活着,只要还能动,就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若是他还在,那该多好,她想碰碰他,抱抱他,亲亲他,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上,告诉他,孩子,我们的孩子。 只是,她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太后这用了午膳后,她并未直接离开,而是给太后诊了脉搏,开了几贴药给太后,太后没什么大疾,毕竟以前的身子底子孩子,只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加上年岁却是有了点,所以一时之间,恢复不过来。 开完药,叮嘱太后按时喝药后,她本要直接回去,走到门口,却看到李德侯在那里,看李德通红的脸色,就晓得李德定然在那处站了许久。 看到闫素素出来,李德忙给她打千:“王妃!” 闫素素问道:“起来,等我呢?” “是!”李德起身,“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闫素素看看天色,并不十分的晚,边对着李德挥手示意:“李公公前头带路吧!” “是!” 龙居宫,闫素素进去的时候,正听到元闵瑞咳嗽的声音。 李德领了她到屋里头,就退了下去,元闵瑞坐在龙椅之上,面色有些苍白。 闫素素看着他,不由的皱了眉头:“皇上,你病了?” 元闵瑞勾唇轻笑:“不碍事,不过是感染了风寒罢了。” “风寒也不可小觑,要好生调理着。”虽然知道元闵瑞对自己的特殊感情,但是闫素素并不想把元闵瑞当做陌生人,不闻不问,坦诚相对,才来的光明磊落! 元闵瑞嘴角微微一弯,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到了闫素素身前十来步路的样子,看到闫素素有些警惕样子,他表情一怔,适时停了下来。笑容里,也藏了一份落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朕找你来,就是想要你帮朕看看,看看朕还有没有的救!” 闫素素不明白:“风寒调理的好,应该没什么问题,皇上如何说的那么严重?” 元闵瑞面色,有些尴尬,看了看门口去,确定李德并不在门口伺候着,他压低了声音道:“朕是指,朕的那个,朕老实交代,朕没有按照你的叮嘱,在完全治愈之前禁床第之欢,朕,朕现在,完全,完全不举了,无论如何,都起不来了。” 闫素素皱眉,而后,主动靠近了元闵瑞:“伸手出来!” 元闵瑞忙伸手。 闫素素一番探脉后,面色凝重起来。 元闵瑞忙道:“怎么样?” 闫素素摇摇头:“经脉俱损,我已经没有这个能力治愈你了,皇上,你为何屡不听劝,非要把自己弄到如此境地呢!” 闫素素带着责备道。 元闵瑞闻言,身子一顿,随后,苦笑了起来,却不说话。 为什么,他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得不到她,所以才会把对她的占有欲和思念,牵诸都了季妃身上吧。 经脉俱损,这辈子,都不可能行床第之欢了,这辈子,要成了一个假太监了吗? 这打击对他来说着实不小,一个帝王,自尊心何等强烈,却从今以后,连个女人都驾驭不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闫素素晓得他必定承受不来打击,却也只能安慰:“皇上,不用太过难过,即便床底不举,你依然是一国帝君,高高在上,没有人能够和你匹敌。” 元闵瑞苦笑,却也只能这般自我安慰了。 “好吧,反正想要的也得不到,得到的也不是想要的,有没有那能力,都无妨了。” 闫素素眉心一皱,她晓得元闵瑞的意思。 元闵瑞忙道:“对不起,素素,朕不是,朕情不自禁,朕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荒唐的触犯你的话了。” 闫素素陈沉叹息一口:“皇上,与其贪恋海市蜃楼,不如多看看眼前的风景,我要走了。” “好!李德!” “不必了,我认得路,明月在宫门口等我,我自己会回去。” 说罢,闫素素提步朝着门口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元闵瑞忽然叫住了她:“蝶谷仙……” 三个字,让闫素素身子猛然一僵。 忙回头:“他怎么了?” 不想他会这么激动,元闵瑞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想到许是因为蝶谷仙是她的师傅,所以她才会这般紧张蝶谷仙的消息,所以,他也没有多想,只是道:“蝶谷仙其实前几日来看过朕,也说了朕的病,回天乏术了,只是朕却更相信你说的,呵呵,你回去吧!” 闫素素整个人,完全怔在了原地:“他……来看过你?” 元闵瑞点头:“朕也觉得惊讶,蝶谷仙是素来不医朝廷的人的,但是前几日他却来过,他不让朕告诉任何人,呵呵,但是朕知道你和他是师徒,所以就和你说了。” 闫素素浑身的血液,都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沸腾燃烧了起来,她大跨步的上前,一双水眸里,盛放着紧张和压抑的狂喜:“他,当真来过?” 元闵瑞又觉得莫名其妙起来,不答反问道:“怎么这般激动?” “告诉我,他当真来过?” 元闵翔被怔了一下,随后道:“真来过。” “穿的什么?” “一袭纯白锦衣。” “头发是不是披肩垂落,长及腰间,乌黑光亮,如墨如瀑?” “是!” “面带面具,身上散发一股子淡淡的竹香味?” 元闵瑞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是带着面具不错,银色的,但是身上没有什么竹香味道,朕记得清楚,他满身,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药草味道。” “药草味?”闫素素兀自喃喃的,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身上,可有什么伤口?” 元闵瑞一愣,随即轻笑了一声:“他穿着衣裳呢,朕也不会扒开他的衣裳来,不曾见到。” 虽然不是十分的确定,但是闫素素却是感觉得到,那个蝶谷仙,就是真正的蝶谷仙,不是有人作假的。 她从来都感觉他未曾离开过,从来都感觉他会再度出现,当这种感觉或许能化作真实的时候,她内心的狂喜,是压抑都压抑不住。 嘴角,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的元闵瑞不明所以,以为她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素素,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皇上,若是他下次再来,无论如何,都帮我留住他,当然,我也会想办法的,想办法引他出来的,我回去了,皇上,再见!” 闫素素的心情,激动万分,一路回去,她的嘴角,都始终扬着一个笑容,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 回闵王府的第二日,她却病了。 而且病来如山倒,不出两日,就开始陷入昏迷,甚至混沌,时睡时醒,口中念念叨叨的,都是元闵翔的名字。 明月束手无策,只能进宫去请御医,御医进去诊断后,出来后都对明月沉痛的摇摇头:“明月姑娘,可以给王妃准备后事了。” 这一句话,惹的明月跳脚的扇了对方一巴掌的,骂道:“准备你娘个后世,昨天还好端端的,要你胡说八道,我给你准备后事还差不多,来人,把这个庸医给我轰出去,轰出去。” 这日傍晚,又下起了雪,天气甚是寒冷,闫素素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口,蝶谷仙出现,从来都是破窗而入,她记得他这个习惯。 那双盯着窗户的水眸,一瞬不瞬。 盼了一天,他没出现,是不是她病倒的消息,明月还没传出去? 盼了两天,他依旧没来,是不是她的病,装的不够像? 盼了三天,他还是没有出现,是不是那些被她收买的太医,把她的病说的不够严重? 这已经是第四天,他会不会来? 他会来的吧? 他一定要来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八章 痴痴的看着窗户,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明月,怕明月的出现,会吓到“蝶谷仙”,让他不敢进来,她忙道:“明月,你怎么又进来了,出去吧,把门给我带上。” 身后的脚步声,一顿,随后,响起了一个温柔的男声:“病了?看来不像啊!” 闫素素全身的血液,在听到这个熟悉到刻入了耳膜中的声音的瞬间,尽数停止了流动,连同着呼吸,也开始收敛了清净。 身子僵硬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生怕稍有动作,身后的人就会如同幻影一般消散了去。 良久,她才缓缓的转过头来,一双水眸里,尽量收敛起激动和兴奋,而是藏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还知道来看我,非要等我病死了才会来啊!” 她知道,他谎称死了,避而不见,必定是有原因的,想来他肯以蝶谷仙的身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定然是因为他还没有从星月那听说她已经识穿了他的身份。 她当做不知,既然他诈死骗她,就说明不想出现在她面前,不想出现在她面前,闫素素便不敢相认吓跑他。 他眸光温柔,走了过来,闫素素注意到了,他本只遮了上半张脸,露出了性感下巴和嘴唇的半脸面具,如今换做了遮挡住整张脸的全脸面具。 她心口澎湃如潮,看着他步步走来,呼吸频频变得急促,却怕吓走了他,强迫自己装作如平日一般自然。 他看着她,嘴角微微一勾,眼神里,蓄了满满的柔情:“把手拿来,我给你看看。” 闫素素轻笑起来:“别忘了,我自己也是大夫。” 他笑出了声音:“我是没忘,可我也不曾忘记,你说过,你不喜欢给自己看病。” 闫素素沉沉叹息一口,颇为无奈:“那些个庸医都治不好我,我这还不得亲自动手了,总不能坐吃等死吧。” “什么病?外头传的沸沸扬扬,说你就不行了。” 闫素素笑道:“若不是我自己妙手回春了自己,恐你还当真见不到我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不过是胸口这生了个东西,压迫了心脉,那些御医都以为我心脉虚弱,快要不行了,我给自己开了两帖子药,这几日喝着,也渐渐的好了过来。”闫素素扯了一个慌,好似怕他多问一般,她随即转移了话题。“你呢,那晚上后,去哪里了。” “没有去哪里,还不是天南地北的瞎转悠。”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闫素素的心口疼了一下。 怕是在牢狱里,受尽了折磨和痛苦吧。 “三谷!”她喊他,神色哀伤。 “嗯?”他应,目露询问。 “他,走了,你知道吗?”她故意试探,想晓得元闵翔为何不肯见她。 眼前的蝶谷仙,点了点头,眼神沉痛:“我早就知道,往后你就一个人了,有何打算?” “等他!”闫素素看着蝶谷仙的眸子,回的坚定。 “可是他……”蝶谷仙的语气里,带着点点疼惜。 闫素素笑道:“等他,等到他来接我的那天,我晓得,他是放不下我的,总有一日,他会把我接走。” 这句话,一语双关,在闫素素讲来,是美好的期望,期望蝶谷仙能够变回了元闵翔,回来她身边。 在蝶谷仙听来,却是以为闫素素要为元闵翔守寡一辈子。 他心疼,却又感动,心里是十分矛盾的,既是希望闫素素一生等候自己,却又希望闫素素能够忘记了自己,重新开始一个人生。他知道这样很是自私,但是他不敢想象她躺在另外一个男人臂弯里的景象,他怕自己没有被凤狼折磨死,却被她给折磨死。 “素素!”他唤她。 闫素素抬头:“什么事?” “如果他还没死,你,愿意回到他身边吗?” 闫素素心口猛然一跳,如果她说愿意,他是不是就肯脱掉蝶谷仙的面具,回到她身边? 她欣然道:“愿意,我爱他,很爱很爱,孩子也需要他。” 故意拿了孩子出来,她想以此打动对方。 蝶谷仙嘴角,聚拢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如果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你还爱他吗?” 闫素素心口一紧:“什么意思?” “比如,他不再英俊,成了一个丑八怪,比如,他不再强壮,成了一个病秧子,比如……” 闫素素顿然明白他不肯见她的原因了,想到凤玉川说的他的“尸体”是在凤狼的密室里找到的,找到的还有凤狼被烧焦的尸体,再想到那假尸体身上烙伤的触目惊心的伤口,她便明白,他的脸毁了,所以不敢见她,也可能,他全身都被烙铁烙印过,皮肤都坏死了,丑陋不堪,所以他才不敢见他。 她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一气呵成道:“就算他一夕之间,变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脸上都是皱纹,大小便都不能自理,行动不能自如,眼花了,耳聋了,声音哑了,我都爱他,一如从前,一如现在,只是,他还会回来了?” 她满眼期待,多么盼望他说出那两个字:“他会!” 蝶谷仙眼底,蓄了满满一汪泪水,就在闫素素以为他终于感动了会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却听得他道:“若是他还活着,他肯定会感动的,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闫素素的整个人,堕入了冰冷的冰窟窿里,她多想上前抱住他,哭着问他“翔,你当真不要我和孩子了吗?我不介意你毁了容,不介意你是个病秧子,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回来。” 只是,她怕这么一来,他就再也不敢出现了,她怕吓跑他,曾经,她不许他出现在她面前,此刻,她却是迫切的希望,他这辈子都不要离开,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寸步不离。 只是这个愿望,如今却成了奢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九章 曾经的他,遥遥而站,只求能留她在身边,不敢现身,不敢靠近,不敢拥抱。 如今的她,遥遥相望,为让他不再逃离自己,不敢戳穿,不敢哭泣,不敢亲吻。 若是说有一种东西叫做报应,闫素素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蝶谷仙从那日后,每隔几日就会来一次,闫素素无数次试探过她和元闵翔还可不可能再在一起,蝶谷仙的回答,永远都是“你节哀吧,他已经死了。” 这般回答,每每都让闫素素心中绞痛,她不晓得,要到何年何月何时,他才肯真正的面对她,告诉她“素素,我回来了。” 冬去春来,春去夏来,寒暑半载,闫素素的肚子越发的打了,眼看着过几日就要够了十个月,太后早已经将整个太医院都遣来了闵王府,皇上也命人将民间但凡有些名气的产婆,都聚拢到了闵王府,日日照料着闫素素,随时好给她接生。 六月初三那日,闫素素的肚子忽然一阵疼痛,下体流出了一股无色清水般的液体,闫素素晓得,孩子,就要出来了。 忙差了明月去把别院的产婆请过来,闫素素的疼痛开始加剧,她用力的呼吸着,感受着每一次呼吸,孩子从下体鼓胀而出的感觉,心里头,既是悲伤的,又是喜悦的。 悲伤的是孩子一出生,他的父亲便不肯和他相认。 喜悦的是,这个和她一起受尽了磨难的小生命,终于要来到人世间了。 府邸里,因为闫素素要生了的消息,都忙活了起来,进宫去禀报的,烧水的,准备帕子的,熬产后补药的,给孩子准备衣裳的,虽然忙碌,却是有条不紊,可见早已经准备了下。 产婆很快就到了,熟稔的给闫素素催生。 宫里,太后和皇上也亲自来了,焦虑的守候在房门口,听着里头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许是孩子怜悯母亲,闫素素的生产过程,并未有痛哭太久,不多会儿,孩子就呱呱坠地,产婆倒拎了孩子的小脚,拍打了孩子的青色的小屁屁一下,那“哇”一声嘹亮的哭泣声,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产婆走了过来,抱了孩子给虚弱的闫素素看:“恭喜娘娘,是个小郡主。” 闫素素慈爱的看了孩子一眼,眼角蓄满了泪水,她微微的弯起了身子,亲吻了孩子带着血污的小脏脸一口,满眼的柔情。 门口,太后听到孩子的哭声,心中不住的祈祷是个男娃,命桂嬷嬷进去探问之后,她的脸色一垮,说不出的失望,但是稍候,却又聚了一丝欣然,至少,他的二儿子,是留了一脉骨血在世上了。 看向元闵瑞,元闵瑞似乎也因着这孩子是个女娃有些失望,母子两相忘一番,太后叹息了一口,不无遗憾道:“若是个男娃就好了,至少我天元王朝后继有人了。如今,哎……我天元王朝难道注定后继无人?皇儿,这可是你曾祖父辈辈相传的江山,要拱手让人了,母后当真是对不起我们元家祖先啊。” 说着,不免湿了眼眶。 元闵瑞也煞是自责,如若不是他屡番不听闫素素劝告,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境地,如今放眼望去,元氏一脉的后继者,只有元闵秦的几个儿子,可是逆贼之子,如何能登帝君之位,元闵瑞宁可后继无人,也是不许元闵秦的那些个孩儿们,接替自己的位置。 如今左也不是,右也不行,他也是犯了难,难不成当真要将皇位,拱手让给别家? “母后,是儿臣不孝,是儿臣对不起先烈祖宗。”元闵瑞将罪过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太后看着房门里,目光负责,良久,忽然转过了头,看向元闵瑞:“皇儿,母后有个提议,能保我元氏江山,不落入他人之手。” “什么法子?”元闵瑞忙问道。 “素素的孩子,反正出了产婆和我们几个,尚无人知道是个女娃,不如……” “不行,母后,这是素素和翔唯一的孩子,你不能把她给换了。”元闵瑞以为太后要来一招偷梁换柱,直接厉色否决掉。 太后一愣,随后,轻笑了起来:“你叫哀家如何舍得,那可是翔留给哀家的唯一的挂念,哀家的意思是,不如把这孩子,对外宣称是个男娃,我们把她当做男娃来养,你觉得母后的这个提议,如何?” 太后压低了声音,道。 元闵瑞闻言,猛吃了一惊,沉思了许久,房门忽然被打开,产婆高声的对太后和元闵瑞喊道:“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是个小郡……” 元闵瑞猛然举步上前,一把掐住了那产婆的脖子,用力一拧,便见那产婆顿然气绝身亡,桂嬷嬷忙上前,从产婆手里接过了孩子,抱在怀中,然后,高声道:“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是个小郡王。” 屋子里的剩下的几个产婆闻言,不免好奇,不是明明是个小郡主的吗?那出去道喜的,怎么就会说错呢,纷纷出来看,却是吓的一个个破了胆子。 只看到那个产婆,眼珠子瞪的老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已经气绝身亡了。 这些婆子,一个个也都是聪明人,顿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忙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高声喊:“恭喜皇上,恭喜太后,王妃娘娘诞了个小郡王。” 元闵瑞冷笑一声,扫了那些婆子们一眼:“家里,可有什么亲眷?” 婆子们均打了个颤抖,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元闵瑞摆摆手“罢了,朕自己会去查,这次你们给王妃接生有功,家里的亲眷,都抽出两个,进宫当差,月俸银两不会少,但是若是你们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我想,这月俸银两,正好给了他们做葬礼,一个个,都听到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章 “是,是,民妇知道,民妇知道。”这些婆子们,都吓破了胆子,哪个敢出去声张,只是一声声的高喊着:“祝小郡王健康长大,祝小郡王平安一生,祝……” 闫素素在屋子里,虽然看不到,但是只消用听的,以她的聪明,就晓得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吭气,因为她晓得,这个孩子,是天元王朝唯一的希望了,她知道,元闵瑞不能再生了,而元闵翔不可能和自己生了,所以,若是没有这个“小郡王”,天元王朝的未来就叵测了。 作为一个母亲,闫素素是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挑起如此重担。 但是作为一个王妃,作为皇族的一份子,作为天元王朝的臣民,她是不得不为了翔的家人,家族考虑。 历史剧看的多了,闫素素晓得皇位一旦落入他姓之手,本姓皇宫贵族们,会受到如何非人的待遇。 即便是为了孩子的未来考虑,闫素素也不希望她被外姓帝君践踏在脚底下。 闫素素的默许,皇上太后的操纵,这个孩子,终于成了举国天下为之欢庆欣然的后继储君——太子。 从出生的第一天起,就册封的太子,据明月说,是史上第一例。 为怕孩子的身份给暴露了,孩子一出生,太后就以享受天伦之乐为由,搬来了闵王府,而孩子自然由了桂嬷嬷和太后带来的几个贴身嬷嬷代为抚养。 甚至连明月都不知道,孩子是个小郡主。 孩子的名字,闫素素本想等蝶谷仙来了之后问他的,但是他却是迟迟未露面,没办法,孩子出生半月后,太后催的紧,这孩子的名字,也就只能由皇上钦赐,定了下来。 名曰:元季秋。 对于这个名字,闫素素多少是感激元闵瑞的,至少听起来比较中性,孩子已经失了做女孩的权利,好歹没有让她连同名字,都是个男孩的名字。 孩子出生后的第二十五天,蝶谷仙居然还未露面,闫素素不由的心急起来,生怕元闵翔出了什么事儿。 第二十六天的时候,他终于来了,带着一箱笼的礼物。 都是写亲手做的小玩具,棱棱角角,都看得出小心打磨过的痕迹。 望向蝶谷仙的手,本是干净漂亮的手指,如今却伤痕累累,到处都是伤口。 闫素素心口一疼,上前拉起了他的手:“怎么弄成这样。” 这般触碰,让他如同被火烧了一般,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闪烁:“没事,不过是小伤,不小心弄到的。” 闫素素憋着眼泪,曾经可以多么的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却连牵手都成了困难吗? 她强自将眼泪压抑回了眼眶,轻笑道:“许久都不曾来了,做什么去了?” 他眼神又是一阵闪烁:“没做什么,就是再京城里闲的,就四处去走动了一番。” “去了哪里?”闫素素问道,其实心里却是晓得,这许多日的不曾出现,脸她分娩他未现身,必不可能是去游玩了。 她只祈祷,这近一个月,他千万不要是因为被病痛折磨的抽不了身。 事实上,却也正是如此,闫素素分娩的前一晚,元闵翔本想来看看她,无奈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是因为皮肤尽损,大夏天的排汗不顺,汗液无法排除体内,所以他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才能够下地,一能够下地,他就匆匆的抱着这一个月躺在床上做的木头小玩意儿来看望闫素素。 听到闫素素问他去了何处,他并未作答,而是转了话题,把那个箱子推到闫素素面前:“给你孩子准备的小礼物,听说是个男娃。” 闫素素摇摇头:“其实,是个女的。” 他吃惊:“外头都在传闻,说是男的。” “不过是为了天元王朝后继有人罢了,皇上已经不能再生育了,翔也……我不可能再未他生孩子了,所以为了天元王朝不覆灭,只能将我的孩子当做了男孩养,是女孩——你不喜欢吗?”她略显得担忧的问道。 他轻笑:“是男是女,我都疼,往后,就让我做孩子的父亲吧,我会把翔无法给她的疼爱,通通都给了她。” 闫素素眼眶一瞬间湿了,垂下了头,苦笑道的几不可闻自言自语:“你就是翔,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肯承认。” 蝶谷仙并未听清她说的什么,看她神色凄哀,眼眶微湿,以为是自己的话触到了她的伤痛处,忙安慰:“素素,翔走了都这许久了,你总归不能再这样了,你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闫素素点点头,心中苦涩,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承认他的身份。 她有些恼,着实是恼,不由的抬起了头,水眸一瞬不瞬的看进他的眼底:“三谷,有人说,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你觉得这句话有道理吗?” 眼前的蝶谷仙,身子猛然一僵,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僵硬:“你,要……要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 “不可以吗?一个人过日子,真的很辛苦!”看他反应,让闫素素有种快感,她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以前总是想着感动他,让他回来,只是这半载都要过去了,她都要被自己感动了,他却丝毫不做反应。 感动之招不行,她便换一个,刺激他。 她想晓得,他有没有这个勇气,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别人妻。 他僵硬的笑:“呵呵,呵呵,倒也是,只是你现在的身份,还有了孩子,可能……” “天下无人敢娶我,有个人,也会要我。”闫素素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往死路里逼迫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他一怔,自然明白这个人是谁:“可是他不举!” “我非贪恋床第之欢的人,只是想要有个人陪,一个人的夜,太寂寥了。”闫素素继续逼他,看他能够忍耐到何种地步。 却不想他居然柔笑着点了点头:“也是,若是他会要你,那也不错。” 闫素素的心,一瞬间沉入了谷底,那种冰冷冰冷的感觉,就要将她的四肢百骸都给冻结。 宁可把她让给别人,也不肯重新回来吗? 感动不成,刺激失败,要如何,如何她才能重新拥有他,如何他才肯出现在她面前,以元闵翔的身份,以她丈夫,她孩子的父亲的名义? 她苦笑:“三谷,你和你的那位,如何了?” 她想试探,自己在他心里,还有没有地位。 蝶谷仙一愣,不想她会问这个问题,反应过来后,他淡笑:“我和她,彻底的完了,因为我给不了她幸福,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闫素素顿然明白了,他是铁了心的,不会回来了。 看着那冰冷的银色面具,她忽然笑了起来,笑靥如花:“三谷,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们还真是登对了。” 蝶谷仙又猛然一愣。 只听得闫素素半开玩笑半认真继续道:“既然你我如此有缘,又脾气相投,还同是大夫,那么,我们来个约定如何?” “什么约定?”蝶谷仙目露询问之色。 “十年后,你若未娶,我若未嫁,我们——可不可以试试看在一起?” 蝶谷仙整个人都僵了,眼底里没有半分喜悦,倒是有说不出的落寞:“当真那么寂寞吗?寂寞的谁都可以了?” 闫素素晓得他误会了,她前一刻还说要和元闵瑞在一起,这一刻又主动“倒贴”,他误会是正常的。 她却无所谓,只想知道感动不成,刺激失败后,主动追求,会不会让他回心转意。 “不是谁都可以,只是你说要做我孩子的父亲,让我感动,孩子确实需要一个父亲,所以。”她顿言,随后,满怀期待的看向他,“你愿意吗?” 蝶谷仙眸子冷静的看不出任何表情:“我愿意做孩子的父亲,但是……” “但是什么?”她急问。 “朋友妻,不可欺,我和你,永远只能是朋友,你若是当真寂寞难耐了,这天底下的男人多了去了,何必找上我。” 闫素素多想说,我要的男人,只有你一个。 可是却只能苦笑:“也是,天下男人多了去了,我当真不必找上你。” 这负气之言,着实让蝶谷仙生气,她现在是怎么的,来者不拒了吗?因为不甘寂寞,所以随便的阿猫阿狗都可以了吗? 他以为他能豁达的祝福她,祝福她再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却不想不仅仅是其余的男人,甚至是连自己的醋,他都要吃,他这辈子,除非是死,不然怕是如何都忍受不了她和任何男人在一起,哪怕是蝶谷仙——他自己。 在他的心里,她闫素素只能是属于他元闵翔的,属于元闵翔这个身份的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子,是他元闵翔专属的,即便他离开了,也不允许任何男人接手的,觊觎的,占有的。 他的霸道,和他的自卑如同矛和盾,在这一瞬,折磨的他心烦意乱。 霸道的矛说:“不可能,她只能是你的。” 自卑的盾道:“你都已经毁容了,你还能给她什么?她是如此美丽,你现在连她的脚趾头都及不上,站在一起,只会给她丢脸,你还是放手吧。” 霸道的矛却是不依:“毁容如何,即便是当真死了,也不能看着她投入他人怀抱。” 自卑的盾又反驳:“捆着她一辈子,你会安心吗?” 这矛和盾,来回交锋着,不分胜负,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大方的祝福她彻底的放开她,却也没有办法放任自己次般自私。 她还年轻,她才二十芳华,一辈子长着呢,她一个人孤身而过,他何其忍心? 闫素素看着他面具下紧敛的眼色,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小步的上了前,她素手抚上了他冰冷的银色面具:“三谷。” 他本能躲闪,不敢离的她太近。 她却逼了步子过来:“三谷,可不可以?” “什么可不可以?”他问道,步子依旧往后退去,这一举动,着实让闫素素心伤,嘴角的笑容,都有些苦涩的味道。 “可不可以,十年后,你若未娶,我若未嫁,我们就在一起。” 她的眼神诚挚,表情认真,看着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蝶谷仙退至无路可退,只能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呼吸,因着她的话,有些微微的紧促起来。 多么诱人的约定。 十年之后,你若未娶,我若未嫁,我们就在一起。 天晓得他有多想和她在一起,不分不离,不离不弃。 可是,他还有这个资格吗? 现在的他,整张容颜尽损,恐怖的如同地狱的恶鬼,而前胸的肌肤,也无一处完好的,因为排汗不顺,经常病倒,这样的他,还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吗? 十年,她给他十年,十年之内,他能医治的好自己的脸和前胸吗? 他能还得了她一个完整的,俊逸的,健康的元闵翔吗? 他犹豫了,他需要这个十年,需要她等待他这个十年,等待他用十年的时间,将自己恢复到原来的样貌。 可是他又害怕这个十年,害怕十年后,他依旧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到时候,要如何给她一个“我们就在一起”? 这辈子,他都没有如此犹豫不决过,素来果断利索的他,遇到她后,便成了优柔寡断之人。 看着闫素素期待的目光,他忽然无法狠心说“不可以”三个字,鬼使神差的,他点了点头:“好,十年为期,十年间,我若未娶,你若未嫁,我们就在一起。” 闫素素几乎要喜极而泣,虽然十年很长,但是至少有个盼头,至少不用像如今这般,根本不知道他的归期在何日。 有个日期,就算是生命的尽头,也总比遥遥无期要好。 她嘴角一勾,笑的美丽,一双水眸,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看着蝶谷仙那银色面具下的深邃眼眸,她笑颜如花。 十年很长,三千六百五十天。 十年也很短,光阴如梭弹指间。 十年之期,她知道,他不会娶,而她抑不会嫁,她们注定会在一起,天长地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年为期(一) 指尖芳华,转瞬即逝,光阴如梭,转眼三载。 这三载之中,蝶谷仙嫌少会来,偶尔来的时候,便能和季秋玩上整整一下午,午后的阳光下,父女两嬉闹的身影才,成了闫素素心底最为柔美的画面。 季秋三岁半的时候,闫家发生了一场大变故,闫氏家族私自垄断了和蒙得儿的药材生意,以低价从蒙得儿购入草药,高价卖给国内药商,药商为了牟利,自然又会抬一层价格,最后药材到了百姓手里,价钱成了一个让人咋舌的数目。 为此,穷人看不起病,恰南方爆发了一场巨大的瘟疫,百姓因为看不起病,所以死亡人数,日益剧增,朝廷顺蔓摸瓜查访下去,最后从闫家一脉做药材收购生意的亲戚出,最终查到了闫丞相的头上。 虽然这药材生意并非闫丞相在经手,不过是替闫家亲眷争取的这个好生意,但是那些查访的官员,却从闫家亲戚账本之中,查到了一大笔贿赂赠送给闫丞相的银两,闫丞相对于此事,因着这笔银两,是如何也脱不了干系了。 有好事者甚至将此事污成闫丞相在背后操控,牟取暴利。 朝中那些和闫丞相对立者或者想取而代之着,也纷纷接着这个机会日日参奏,弹劾闫丞相,一时之间,闫丞相成了众矢之的,四面受敌,十面受伏。 皇上本顾念闫丞相是闫素素道父亲,是季秋的外公,所以想量刑酌减,不想这一举措,激怒了广大百姓,南方的百姓,纷纷成立了反闫会,倒闫会,还有一些小七小八的推翻闫丞相的队伍。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元闵瑞着实没了法子,来征求闫素素的意见。 身为医者,闫素素对于闫丞相的之举,也甚为痛恨,只给了元闵瑞一句话:“该如何办,就如何办!” 闫素素的大义灭亲,赢得了民间众口一致的欣赏和好评,却落了和闫府的决裂。 甚至连闫素素的母亲得知闫素素非但没有帮忙闫丞相度过劫难,反倒袖手旁观后,也亲自上门,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她一番,见无果,就开始哭求,哭求也起不了作用后,她此身第一次对闫素素板起了脸孔,说起了狠话,说是要和闫素素断绝母女关系。 这招,却依然不见效,闫素素的无动于衷,终究造就了母女之间的隔阂和嫌隙。 开春之后,闫丞相的判处下来了,总算不至于太过严厉,不过是官贬一级,由丞相,变作了五部之首的吏部尚书,而他的丞相之位,则由原先的吏部尚书掌管。 似为了安慰闫家人,也为了缓和闫素素和闫家的关系,元闵瑞以闫素素的名义,拔擢了闫凌峰,让闫凌峰由锦衣卫总指挥使,升职到了季秋的太傅。 太傅之职,等同丞相,对于闫府来说,两父子的官职加起来,其实还比以前更加高了。 元闵瑞的这贴心之举,总算是缓和了闫素素和闫家的气氛,只是闫丞相每次看到她,多多少少的,眼底的里总是盛了某种责怨的色彩。 春末的下午,闫素素带着季秋回娘家,前几日闫府来了消息,说是有人在江南看到了失踪了多年的闫玲玲,闫尚书差人来请闫素素回家商议此事。 对于闫玲玲,闫素素也早已无恨了,知晓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头必定也吃足了苦头,前尘往事,她也不想计较,若是可以,她倒也希望能将闫玲玲找回来。 闫府,书房,一家人齐聚。 如今的俞氏,已经成了闫家的大夫人,顶了已故去的李氏,而王氏自然而然也成了二夫人,闫尚书为了冲晦气,这一年里,重新娶了第三房妻子,是个年岁和闫素素相当的姑娘钱氏,见着闫素素,总是低眉垂首恭恭顺顺的,好似她才是晚辈。 如今,三房夫人连同闫素素和闫凌峰还有季秋,都聚在书房之中,上首的位置上,闫尚书一脸的凝重:“有人说,是在妓院门口看到的,说她,她正在招揽客人!” 说着,他脸上显现了难看的颜色。 闫素素晓得若是闫玲玲当真沦为了娼妓,这对闫府来说,是多么败坏门风之事,只怕到时候闫尚书的老脸,都没有了搁的地方。 俞氏本就不愿意闫玲玲回来,自然道:“怎么可能,我看定然是看错了,那丫头走的时候,身上的金银财宝都够她吃一辈子的,怎么可能去了那种地方?” 王氏善良,不无担忧道:“虽然玲玲走的时候,身上的首饰值得不少银两,但是她毕竟涉世未深,这外头的世界如此纷乱复杂,不定她被人骗了,身无分文的不得不堕入红尘。” 这些年,闫素素从未告诉过他们,当年将闫凌峰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就是闫玲玲,如今看来,更不能说了,说了只怕俞氏死活都不会让闫尚书把闫玲玲寻回来。 因为没有说到那一出,所以闫家的人到现在都不晓得闫玲玲其实曾经出现在安阳侯府过。 他们恐只以为闫玲玲一直都在外头流浪吃苦。 闫素素听着她们一言一语的,插了句嘴:“倚我之见,二姐总归是爹的骨血,即便她堕入了红尘,也并非她所愿的,我们何不把她接回来,只要我们自己人不往外说,再用点办法封了那个看到二姐的人的嘴,二姐在外头做过什么谁晓得,我们到时候只称二姐负气离开,多年后忽然想家就回来了。爹,这样你觉得可好?” 闫尚书听着也举得可行,颔首道:“既如此,那就这么办了,只是这事,不能叫别人去做,不然总归要露馅的,我们自己人,你大娘二娘年岁也不小了,且没出过远门,定然是不行的,你哥哥和我,朝中事务繁忙,抽不出身,你三娘,来年世面都没见过,不说让她去寻人,不把自己弄丢了就好了,眼下根本没人能去得了接你二姐。” 闫素素轻笑了起来:“爹,这不是还有我吗?” “可是季秋!” “秋秋有皇祖母和舅舅太傅呢!”季秋奶声奶气的道,一语出,大家都笑了。 闫凌峰笑着上前从闫素素手里接过了季秋,满眼疼爱:“秋秋喜不喜欢舅舅太傅?” “喜欢,舅舅太傅长的好俊。” “哈哈哈哈,你这小小年纪,谁教你的这些?” “明月姑姑,明月姑姑说了,舅舅太傅好俊,和肖遥舅舅有的一拼,舅舅太傅,有的一拼是什么意思?” 闻言,众人皆哈哈大笑了起来。 闫凌峰顶了顶季秋的鼻子,看着一身男娃装扮的季秋,眼底里,盛满了柔情和疼惜,耐心的道:“有的一拼啊,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差不多是差多少?” “季秋,你看你问的,都是些什么。”闫素素嗔笑道。 王氏也笑:“你舅舅都要给你难住了,不然秋秋给舅舅做太傅好不好?” “不要,皇伯伯说了,太傅要教秋秋武功,秋秋不会武功,教不了舅舅太傅,还是舅舅太傅给秋秋当太傅好了。” 小小孩童,口齿如此清楚,绕来绕去的也不会犯迷糊,季秋自开始牙牙学语后,资质便明显的凌驾于同龄的孩子之上,天赋异禀,说的大概就是季秋了吧! 本是严肃的气氛,因着季秋脆生生的天真的几句话,变的轻松了几分。 闫素素在闫府用了晚膳才回来的,闫凌峰亲自把她和季秋送到了闵王府,离开的时候,语重心长的道:“这次下江南,若是当真不放心季秋,就不用去了,她在外头这么些年,想来即便是回来了,必然也不习惯了。” 闫素素轻笑着摇摇头,素手抚上了季秋的嘴角,不答,只是问季秋道:“季秋,娘不再,你会不会乖?” “恩,秋秋会乖的。” “那娘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娘说过,除了在外公大外婆外婆,舅舅皇伯伯皇祖母和桂奶奶叶奶奶面前能脱掉小裤裤,其余人面前,都不能脱掉小裤裤,谁要是敢来脱秋秋的小裤裤,就和她说你敢脱,我就治你死罪。还有,别人说秋秋下面长了什么,要说是小鸟鸟。” 闫凌峰嘴角抽搐:“教孩子这些做什么!” 闫素素疼惜的看着季秋:“能不教吗?你也晓得,天元王朝后继无人了,若是我们季秋不是个男孩,那天元王朝,就要拱手让人了,我不能让翔对不起他的先祖。” 闫凌峰抬手,轻轻的拍了拍闫素素的肩膀:“辛苦你了,他走了都有些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啊,十年之期,转眼应该就到了。 十来天没有来了,他又去了哪里? 明天她就要启程下江南接闫玲玲回来了,他看不到她,会不会想念她? 【晚上还有一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年为期(二) 【首先抱歉,前一章的闫妮妮,都写成了闫玲玲,闫玲玲是老大,已经死了,闫妮妮是老二,沦为妓女了。好了,开始正文 江南之行,季秋送进宫托付给了太后,闫素素给蝶谷仙留了字条,交托给了明月,让明月在蝶谷仙来的时候,代为转交,然后,她不带一人,只雇佣了一辆马车,亲自前往江南。 马不停蹄的三日路程后,春色开始浓烈起来,江南的气息,也变得约见明朗。 到达桃红镇的时候,天空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车夫将闫素素送到一处客栈,便收了银子回京。 闫素素要了一间中房,穿着平凡,行事低调,不施粉黛,倒也不招人眼球。 小二上来送饭菜的时候,她打听了一句:“小二哥,请问桃花楼怎么走?” 桃花楼,便是那个熟人相告的,看到闫妮妮的地方。 小二哥一愣,随即好似一位闫素素是要去桃花楼未妓,态度鄙夷了几分,散漫道:“这巷子走到劲头,左拐,两座房子后,就是了。” 闫素素淡笑谢之,而后关上了房门。 草草用罢晚膳,她自包袱里取出一套男装,铁灰色,上绣制着写意的青竹图案。 利索的换妥了男装,她复又盘了一个男式的发髻,而后出了房门,朝着小二指点的方向而去。 桃花楼,未及近,便闻得一阵庸俗的胭脂水粉香气和女人矫揉造作的招揽客人声音。 闫素素走近,仔细在门口的妓女里搜寻一番,并不见熟悉面孔。 有人看他驻足,生的面红齿白,不由的谄媚上前,来勾搭她的手臂:“公子,里头请,里头请。” 闫素素稍显厌恶的抽回自己的手,淡声道:“叫你们老鸨来见我!” 那姑娘被拂了面子,满心的不悦,见闫素素衣着打扮也并非富贵,不由的揶揄了一句:“呦,这脸孔还这么大,还要银姨亲自来见你,还是你号我们银姨那口?哈哈哈!” 众姑娘随着讥笑起来,闫素素眉心一紧,越发的不快:“去叫来便可。” 有人白她一眼,又是一声冷嘲:“有钱吗?我们银姨,可只见有钱的主儿。” 闫素素素手一探,从荷包里抽出一张银票,送到那人面前:“够吗?” 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瞧见这大面额的银票,都是瞪大了眼睛,被是讥诮嘲讽的几个,忙是奉承了上来,巴巴儿的贴着她,一句一个公子您出手真大方,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公子您可真是富贵人儿的夸着。 那身上的脂粉味儿,当真能将闫素素的鼻子给冲了烂,忙推开众人:“找老鸨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方才她还被当做穷书生不予理睬,如今这银票一亮相,顿然有人去叫了老鸨,老鸨许是已经将那银票收拢到了囊袋之中,是以一见着闫素素,迎面便是一股子的谄媚劲儿。 “公子,里头请里头请,方才姑娘们可有失礼了?若是有了,银姨我在这给公子陪个不是,公子您上楼做,上楼风光好,今儿个正好我们店的花魁桃花要登台表演,公子您好运道,若是公子看上了桃花,那……嘿嘿,银姨我就给你个便宜价,让桃花招了您做入幕之宾。” 银子自顾自的在那谄笑着,浑然不觉闫素素的脸色,一片深沉,目光也边往里头走边四处顾盼着,好似在寻找什么。 到了二楼雅间,闫素素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抽出了一打银票,对老鸨道:“所有姑娘都给我叫来,五个一轮,挨个进来,我要挑拣一个。” 一看到了那一大面值不菲的银票,银姨的眼珠子都要落了出来,忙卑躬屈膝的点头哈哈:“就去,就去,姑娘们,大主顾了,都准备着了。” 闫素素着实不习惯这里头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那莺莺燕燕,燕瘦环肥,浓烟妆容和妖艳衣衫,闪动的她烟花缭乱,不去看一楼的酒肉声色,她只等着老鸨送姑娘们进来。 第一批,没有闫妮妮。 第二批,依旧不见。 第三批,还是没有。 到了第四批的时候,一楼一阵喧哗,闫素素本能的低头看了一番,一看,整个人都震慑了。 舞台上那个衣着菲薄,媚态如斯的女人,即便是妆容浓烈,衣衫不整,闫素素却是一眼认了出来,这人,便是她的二姐,闫妮妮。 如今的她,身着了一袭透明的白色薄纱镂空长裙,长群里头只着了一件桃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制着缤纷落桃的图案,而下半身,尽然只着了一条菲薄的亵裤,亵裤里黑色的一片浓密,清晰可见。 如此衣着,等同全裸。 闫素素捡她姿态妖娆,对着一楼的嫖客们娇笑一声,语态不如以前的尖酸跋扈,而是转了娇柔娇媚。 “各位爷,今儿个桃花,就给大家献上一曲歌舞,各位若是喜欢就捧个场,不喜欢的,可也不要砸了桃花的招牌哦!” 闫素素浑身的汗毛,因为这样的娇柔魅语而纷纷树立。心里头对闫妮妮,尽然泛起怜和疼,是生活所迫,所以她才由一个骄傲的相府小姐,沦为了下等的娼妓吗? 因为当年亲手虐打了闫凌峰,以为闫家的人必定知道了她的恶性,所以才宁可沦为如此境地,也不敢回家的吗? 是因为母姐全死,所以活的了无生趣,自甘堕落的吗? 无论如何,前仇往事,看在她吃了这许多年苦的份上,闫素素也都不想计较了。 第四批姑娘还站在那,看着闫素素一瞬不瞬的盯着台上的花魁桃花,人人脸上,都是吃味和酸意。 老鸨却是笑靥如花,对着身边的这五个姑娘道:“下去下去,看来这位爷已经心有所属了,吩咐下去,在桃花房内,备上美酒佳肴。爷,您看,可好?” 闫素素颔首:“她就是花魁?” “是啊,爷,怎么样,国色天香吧!” 曾经的闫妮妮,虽然不比闫玲玲绝色倾城,却也是眉目清秀,算得上大半个美人,却不想这张美丽的面孔,如今却要逢迎男人的喜好,大作媚态。 闫素素不免心疼:“她为何穿成这样?” “呦,瞧爷您说的,我们这不是尼姑庵,穿的越不规整啊,你们这些个男人,不就越发的喜欢吗?桃花这一身衣衫,可是勾了多少爷的心了,爷您不也就被她迷的七荤八素的了。” 闫素素皱眉。 老鸨以为说了不该说的话,忙道:“是我们的姑娘被爷迷的七荤八素的,爷您这有的是银两的,当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女人的,爷,您品着查,桃花献曲一首后,我就让她回房伺候您。” “我要现在!”闫素素无法忍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闫妮妮穿成这样搔首弄姿。 老鸨甚为为难:“这,这,这底下的爷,可都是冲着桃花来的。” “这些,可够?”一把将一锭金子拍在桌子上,闫素素冷声问道。 金子闪耀,老鸨脸上的危难之色顿消,忙谄笑道:“够,够,足够了,我这就去安排,这就去安排。” 老鸨差了人上舞台,在闫妮妮耳边低声了几句,闫妮妮点了点头,而后尚未表演,就下了舞台,隐入了屏风之后。 众人一见,都坐不住起了哄,性子都被激了起来,这中途不演了,岂不是扫兴。 老鸨是个机灵人,忙上台:“各位爷,这桃花屋子里的丫鬟被水烫了全身了,桃花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不能坐视不管,不如这样,今儿个晚上的酒菜,就由银姨我请了,明儿个我让桃花连跳两场补偿大家,如何?” 一听有的酒菜白吃,明日又有的补偿,那些人也就安静了下去,不再哄闹。 闫素素看着闫妮妮上楼,不久后,老鸨过来请她:“公子,桃花都准备了妥当,请公子过去。” “恩!”纠结着眉头应了一声,闫素素实则内心有些忐忑,不晓得闫妮妮见到她后,会做何反应。 会愤怒指责她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还是会自卑的将她拒之门外。 抑或再严重一点觉得无脸见人了而悬梁自尽。 兀自猜测的当会儿,人已经来到了闫妮妮的房门口,老鸨叩响了门扉,不一会儿有个绿衣丫鬟过来开门,闫素素看着屋子里,门口和内室隔着一道屏障,她对着老鸨道:“屋子里,可还有其余人。” 老鸨意味深长的对着闫妮妮眨巴了一下眼睛:“放心,就桃花一人,在等候公子了。” 闫素素点点头,打发了老鸨和那丫鬟离开,然后反身关上了房门,步子,却停滞在了屏障外头,犹豫不决。 里头,传来了闫妮妮娇媚如丝的呼唤:“爷,来了?怎么还不进来?我都等急了。” 闫素素身子一僵,想转身离开,却晓得,该面对的,始终得面对,她此行之意,就是要把闫妮妮带回家。 步子入内,闫妮妮已经换了衣衫,虽然依旧菲薄暧昧,但还算正常,至少不如之前那般暴露,倒是让闫素素少了几分尴尬。 闫妮妮正在满酒,听到脚步声,娇笑着举头望来,笑容却在见到闫素素的瞬间,转了僵硬,手里的酒壶,也哐当落地,碎的四分五裂。 “你,你……” 她的手在颤抖,连带着声音一并都在颤抖,眼底里,盛满了震惊和恐惧。 闫素素不敢上前,怕吓着了她,只能站在原地,轻声唤道:“二姐。” “不,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二姐。酒,啊,酒壶砸了,我再去娶,你,你在这稍候!”闫妮妮惊慌失措,低眉垂首,一脸紧张不敢看闫素素。 她要出去取酒壶,却在路过闫素素身边之时,被闫素素一把拉住了手臂,瘦了,瘦的一套糊涂。 “二姐,这些年,爹一直在找你,是爹让我来接你回家的。” 只一句,闫妮妮的泪便决堤了落下,化了一脸粉妆。 这许多年的委屈和恐惧,在此刻俱化作了眼泪,不住的落下,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回家,她何尝不想,在饥肠辘辘之时,在风餐露宿之时,在颠沛流离之时,在思乡念亲之时,她无时不刻的想着回家,只是她知道自己曾经和安阳侯合伙,亲手鞭笞了闫凌峰,闫家定然不会原谅她,回去也不过是去寻死。 所以她只能选择继续挨饿受冻,苦难度日,最后被人口贩子所骗,卖入了妓院,沦为了娼妓。 家,如今的她,还有这个资格拥有这个字吗? 母亲没了,姐姐也没了,那个家,恐怕早就没了她的地位,而这般低贱的她,也早已经配不上那个家了,甚至连家里的一个丫鬟都不如。 她痛哭流泪,泣不成声:“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闫素素鼻子一酸,泪湿了眼眶,她晓得闫素素的性子,虽然泼辣嚣张,但是却也是胆小怕事,依赖性极是重的,怕这些年,她一个人撑着过来,实属不易,不然也不会沦入红尘的。 她也晓得闫妮妮是要极了面子,怕是以为如今身份,定然不能再为闫府接受,是以才不敢回去。 闫素素伸手,揽住了闫妮妮的肩膀:“家里人,都等着你,你放心,爹爹一切都打点好了,除了我们自己几个,谁也不晓得你在外头发生了什么,随我回去吧,二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年为期【三】 闫素素伸手,轻轻的揽住了她,一下下的顺着她的后背:“只要你愿意,闫府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你晓得的,爹就只剩下我们了,大姐走了,我母亲的孩子也没了,爹年岁已经大了,这一年又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总归,是想要我们都陪在他身边的。” 闫妮妮整个身子,因为痛哭流涕,不住的颤抖着,她哽咽着,断断续续的问道:“爹,还好吗?” “年岁大了,也就那样的,身子是不如从前硬朗了,只精神不错,若是二姐回去,爹定然高兴。” “可是……当年我……我做的那些个糊涂事儿,爹愿意原谅我吗?”她最为担心的,就是当年和安阳侯联手虐待了闫凌峰一出,怕闫家的人因此恨透了她。 闫素素轻笑,拍了拍闫妮妮的肩:“家里根本不知道,我和哥,谁也没说。” 闫妮妮整个人猛然一怔:“没,没说?为什么,我那么对你们,为什么?”她嚎哭着,泣不成声。 闫素素温柔的笑,举手揩拭了她的泪珠,重将她纳入怀中:“因为,我和哥,都没有恨你。” 闫妮妮彻底的失声痛哭起来,感动,后悔夹杂在一处,让她的泪奔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哭了半晌,她终于累歇了下来,一双眼睛,红肿了一片,对着闫素素,她勉强勾了勾唇畔:“这般哭泣,我倒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叫你看笑话了,我晓得你们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你还是回去吧,我现在这个模样,有辱家门,我不想给爹爹添麻烦,也不想我外公家遭人指点。” 晓得她还在介意什么,闫素素拉了她落座,递了帕子给她,柔声道:“二姐放心吧,家里那头都打点好了的,你回去,谁都不会多嘴什么,我们只和外头说了是你在外头游荡的乏了,所以就写信叫我们来接你回去的。” “你们——”闫妮妮的眼泪,又忍不住要落了下来。 闫素素伸手抚上她的眼眶:“不要哭了,二姐,这些年你也吃足了苦头,随我回家吧!” 温柔的劝说,周全的安排,让闫妮妮如何再拒绝。 这些年,天晓得她有多么想回家,她恨透了这种颠沛流离,沦落红尘的日子。 看着闫素素真诚的眼眸,闫妮妮喜极而泣,重重的点了点头。 闫素素是花了一千两金子把闫妮妮给赎出来的,当然,老鸨银姨压根就没有福气享受这一千两银子,在闫素素带着闫妮妮前脚离开后,闫尚书暗中派来的人,就把桃花楼所有认识闫妮妮的姑娘下人们,都掳了去,不知所踪,桃花楼,一夜之间成了一坐空楼。 闫素素自然是不知的,只是在和闫妮妮回家的路上,听说了此事,眉心,不由的皱了紧蹙,一语不发。 闫妮妮显然也晓得此事和闫家有关,不无感慨道:“银姨其实待我不薄,爹爹大可不必如此的,只希望爹爹没有将他们都杀了。” “恩!”闫素素也只能如此企盼了。 马车日夜兼程的第三天傍晚,到了京城。 进城之后,闫妮妮就一直紧拽着拳头,看来十分的紧张。 闫素素握着她的手,对她轻轻一笑:“二姐,这个时候,爹和哥哥都下朝了,必定都在家里,一会儿大家见着你,定然高兴坏了。” “真,真的会高兴吗?二娘,不,大,大娘也会吗?”一路上早就听闫素素说了闫府现在的境况,闫妮妮还一度感伤,觉得自己回去,就是个四不像了。 闫素素忙道:“自然会,大娘和以前也大不相同了,如今府邸之中一片和乐,二姐若是回去,觉得住不习惯,我就让皇上给你指派一门如意的婚事,皇上钦赐的,不会是坏的,也没有人敢怠慢你的。” 闫妮妮眼底里,闪过一抹自卑:“可是我,早已非完璧之身了。” “这有何妨,二姐届时只管说你是个处子,即便没有落红,皇上钦赐的,太傅的妹妹,吏部尚书的女儿,又有谁敢多加置喙,而且那个男人,也不会声张出去的,二姐放激灵了些,尽管说是早些年骑马时候铬伤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好的,二姐,相信我。” 闫妮妮眼底,泛起了经营的泪珠,素手握住了闫素素的手,忽然之间,惊慌起来:“丫,蔻丹,这蔻丹还没有洗去,一看就是不正经人家的姑娘,怎么办,怎么办?” 闫素素看她指甲上,一片鲜艳的红,瞧着闫妮妮着急的模样,对车夫道:“朝着红菱阁去。” “是,夫人。” “红菱阁?”离京多年,闫妮妮自然是不晓得了京城之中新开的商铺。 闫素素给她解答:“江南第一富商余杭姚开的,专做的女人生意,二姐这蔻丹,她们能帮你洗去,不必着急。” “余杭姚,我早些年听说,他为了一个女人,家财散尽了。” 原来外头对于余杭姚忽然变得一贫如洗,是如此解释的,闫素素也并不辟谣,毕竟余杭姚会破产了,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帮元闵翔,为了帮元闵翔,也就是帮了闫素素,这么推算来,这句“为了一个女人家财散尽”倒也是贴切的。 “是啊,他是一贫如洗了,但是他是个商人,他有一手绝妙的好厨艺,这些年,他有陆陆续续开始开了商铺,虽然不敌以前富裕,但是却涉及了各行各业,生意做的比以前还要广泛,以他的经商头脑,不出个三五年,必定又能重新赚回富商的名号,这红菱阁,是他下头的一家店铺,专做女人生意,京城的名媛淑女,小姐夫人,都爱去那,我们这会儿去,不定还得排队呢!呵呵!” 这几年,余杭姚向朝廷借了十万两银子,然后重新起家,入手处,自然是她的特色糕点。 虽然家财散尽,但是他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却是散不去的,有着这些五湖四海的朋友帮衬,余杭姚的生意渐渐的做的风生水起,短短三载,他非但还清了朝廷的十万两银子,而且凭借一己之力,收购了京城最热闹的三条大街市,开着各种门面铺子答一百多间,虽然财富不及以前,但是在商场上,乃至在整个天元王朝,他就是个奇迹般的存在。 有人预测,三年之内,整个京城所有的商铺都会打上余字招牌,又有人预测,十年内,余杭姚必定内重新攻回江南,将失去的统统收回,不断如此,还将和以往一样,垄断江南的玉石,绸缎等生意。 虽然只是预测,但是闫素素晓得,以余杭姚的能力,绝对可以。 和闫妮妮到了红菱阁的时候,红菱阁里是一片热闹景象,进进出出的,非富即贵,闫素素率先下车,然后过来搀扶了闫妮妮下车,两人一进店铺,便闻得一股让人舒服的脂粉香气。 不观其色,不看其样,但闻其味,就晓得这胭脂香粉,绝对不是俗物。 闫妮妮有些自卑,又有些新奇,左右顾盼,许久没有感受到京城的繁华了,看着眼前琳琅满目却又有条不紊的饰物,她当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人得闫素素的,忙上来给她请安。 闫素素正要把身边的闫妮妮介绍给大家的时候,翰林院编制的夫人,忽然谄笑了一句:“咦,闵王妃,怎么不是明月姑娘,你换丫鬟了?” 只这一句,闫妮妮顿觉无敌自容,垂落了脑袋,一语不发,如今的她,是何等的卑微,卑微到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制夫人眼睛里,她尽然只是个丫鬟。 闫素素看了一眼闫妮妮的反应,心头一疼,看着大家,嘴角一勾,而后,将闫妮妮拉到了自己身边,对周边响亮的,清晰的道:“各位莫不是不认得我二姐了,也是,我二姐以前就嫌少出门,后来又出去游山玩水了一番,近日才回家的,大家不认得也是正常,二姐,你瞧瞧,这里头,你可还有认得的?” 闫素素不想看到闫妮妮低眉垂首如同小媳妇一样的卑微面孔,她想让闫妮妮抬起头来,堂堂正正的面对大家,如同以前一样,闫素素宁可她一如以前趾高气扬,也不想她如同现今低眉敛首。 闫妮妮没有抬头,好似有些自卑又有些害怕的拉了闫素素的手:“我们做了要做的事,就回去吧,这里头的人,我都不认得的。” 闫素素暗暗叹息,对周边人道:“各位,让个道儿吧,我是个我二姐来置办些胭脂水粉的,各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用为拘礼了。” 众人闻言,纷纷散去,有好事者,不忘偷眼看闫妮妮,而后对着边上的伙伴交头接耳。 “是闫府的二小姐吗?听说早些年离家出走了,看着不像啊,五官轮廓倒是有几分相似,只这身形,我记得闫二小姐还要再稍微好看些,没这么瘦。” “是啊,你瞧她手指上吐着的蔻丹,我虽然对蔻丹没什么研究,但是这蔻丹一看就是低等货色,堂堂一个二小姐,怎么涂这种东西?” “还有,你有没有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是汗臭味呢,还是低劣的胭脂水粉味道,和我们府里老去窑子的老王身上的味道一样,就那种刺鼻的怪味,好难闻啊。” …… 这般交头接耳,虽则声音压的极低,但是却毫无遮拦的传入了闫妮妮的耳中。 她敏感的僵硬了身子,好似背负芒刺,总感觉所有人都用一种嘲笑的,议论的眼神看着她。 闫素素感觉到了她握着自己的手,紧的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掌勒断,不由的眉心一紧,泛了一股疼惜。 她回头,冷冽的扫了周遭一眼,所有的低声议论,转了惊慌失措,大家眼神闪烁,忙都装模作样的低头挑拣东西,不敢再多言语。 闫素素拉了闫妮妮的手,朝着贵宾室走去,眼神转向闫妮妮的时候,变得无比的温柔:“那边那个,看到没?二姐?” 她可以说别的,想要引散闫妮妮的注意,不让她过多的去纠结方才那些女人的嚼舌。 闫妮妮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见是一个清秀的女子,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问道:“看到了,怎么了?” 看她被自己转了注意,表情不再那般凄哀,闫素素方觉欣慰:“那个女子的哥哥,是当朝四品内阁侍读学士,在哥哥手里当差,生的和女子又气氛想象,是个不错的人,早些哥哥和他提起过你,他对你颇为怜惜,若是……” “素素……”闫妮妮显得有些惊惶。 “恩?怎么了?” “我,我!我还是打算,一辈子守在爹的身边,侍奉他老人家,我不想嫁了。” 闫素素晓得,她不是不想嫁,而是不敢嫁,对于自己的残破之身和那些不堪的往事,即便别人不可能晓得,她也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闫素素也晓得,可能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些太早了,即便是再大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总归是会慢慢的平息,这些事情,或许等到伤口平息的那日再谈,闫妮妮会比较容易接受。 她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对她道:“二姐你先进去吧,我去找人来给洗这蔻丹。” 闫妮妮似害怕她离开,一直紧紧拉着她不许她走:“这,这样喊不行?” 闫素素轻笑,拍了拍闫妮妮的手:“放心吧,二姐,这屋子里没有人,你进去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听她说屋子里头没有人,闫妮妮才放心松开了闫素素的手,只是叮嘱了一句:“快些回来。” “恩,很快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年为期(四) 和闫妮妮从红菱阁出来的时候,闫妮妮从头到脚都变了一番模样,这自然离不开红菱阁伙计的帮衬。 衣服,头饰,脸上妆容,还有身上的香薰,乃至脚上的绣鞋样子,都是当下最流行的。 闫素素留心到,换了一身衣衫装扮的闫妮妮,走路的时候,脊背骨也挺直了几分,又有了当年闫府二小姐的几分模样,闫素素甚觉欣慰。 正要和闫妮妮上马车回家,前头路口,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闫素素本不想多管闲事凑热闹,但是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前头路口而去,路口,密密的围了一圈人,闫素素拉了闫妮妮的手,拨开人群往里头去,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缝隙,只瞧见地上躺着一个身穿白色锦衣的男子,顺着男子的衣袂往上瞧去,闫素素感觉到了身边的闫妮妮受了一惊,身子往自己的怀里缩了缩,小声道:“素素,我们,走吧。” 闫素素点点头,正要离开,脚下好似猜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尽然是一张熟悉了的银色面具,当下,她整个人,猛的僵立在了原地,下一刻,猛一把松开了闫妮妮的手,不顾闫妮妮的惊慌呼唤,不顾一切的拨开了人群,冲到了中央。 正中,那容颜狰狞的男子,了无生气的躺在露在冰冷的地板上,旁边的人,因着他恐惧的面容,都不敢靠近,只闫素素,猛扑跪了过去,藕臂揽起了男人的上半身,眼泪瞬时夺眶而出。 “三谷,三谷,你怎么了?三谷?” 她哭的害怕,这么多日未见了,她不想再相见,尽然是这般光景,他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胸口微弱的起伏着,奄奄一息的吐息着。 一瞬间,她的心脏被紧紧的崩在了一处,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素手,摊上了那男子的脉搏。 脉搏,微弱,几乎断绝。 她心里一怕,眼泪落的更紧,忙对周边到:“这是闵王府的人,来人呢,把他给我送到闵王府去。” 一听说是闵王府的人,大家自然不敢怠慢,有虽然害怕那男子狰狞的面孔,但依然是纷纷上前来抬人。 眼下,闫素素是没有时间送闫妮妮回去了,只能走近边上的一家玉石店,一眼就看到了方才的四品内阁侍读学士的妹妹,她一把上前,急急的将闫妮妮的手送到了对方手里:“方小姐,劳烦你送我二姐回家。” 那方小姐楞了一下,随后,忙诺诺福身:“是,谨遵闵王妃嘱托。” 闫妮妮显得十分的惶恐,忙挣脱了那方小姐的手,上前孩子气的拉了闫素素的手:“我,不然去方才的贵宾室内等你,你忙完了,再来接我。” “二姐,放心吧,方小姐人品贵重,是个好姑娘,他会把你平安送回去的,方小姐,我二姐就托付给你了,你将她送到闫府门口,让下人进去通传一声,我爹和我哥哥,就会来接我二姐。” “是,青竹知道了,闵王妃有事尽管去忙吧——闫二小姐,我叫方青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送回家的。” 闫妮妮瞧着闫素素现在焦急的样子,也不是不懂事,不敢再拖累她,只能点了点头,颇为不愿离开她:“那——你去吧。” 闫素素“恩”了一声,忙小跑着出来,然后上了一边一架托着蝶谷仙,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谢过周边的人后,命马夫快马加鞭,速回闵王府。 闵王府内,明月见她回来,带了个恐怖的男人回来,吓的七魂少了三魄:“主,主子,你,你这捡了个什么人回来啊?” “不要多话,赶紧去烧水,快去。” “是,奴婢,奴婢这就去。” 明月见她焦急,不敢多问,忙下去准备热水。 闫素素回房,看着已经被下人合力抬到了床榻上的男人,疾步上前,重新给他诊脉。 从脉象上看,虽然虚弱,但是却并不见恶疾。 就在闫素素要给他宽衣,看看是不是身上受了重创的时候,他忽然醒了过来,一把拉住了闫素素解他前襟扣子的手,样子,有些局促:“面,面具呢?我的面具呢?” 他一手握着闫素素的皓腕,不让她有所动作,另一首,则是急急忙忙的蒙住了自己的脸颊。 闫素素见状,心疼的皱了眉头:“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面具,给我面具,咳咳咳,面具!”他咳嗽起来,样子虚弱的不堪一击。 闫素素害怕他心里起急伤了身子,忙道:“你稍后,我这就去给你找个面具来,不要急,不要咳,我就去拿。” 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面具,闫素素只能拿了一个季秋平素里在玩的,蝶谷仙亲手给她做的木头面具过来,大小只够覆盖他半张脸孔的,他一见着,却是迫不及待的拿了过去,罩上了上去,至于露出的下半部分,则是被他蒙在了被褥之中。 他咳嗽,咳的有些没完没了,整人都拱起了身子,不住的颤抖。 闫素素的泪,就这样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一滴滴,顺着眼睑而下,划过光洁的脸颊,最后,落在了脚边,聚起了一摊水汪。 “三谷,怎么会咳成这样……呜……让我看看,不要蒙着,被褥里头不透气,出来咳!”她劝着,伸手要扒掉他的被子,他却如同惊弓之鸟一样,身子猛往里床缩,口中不住惊惶失措道:“别,别过来,别!” “三谷,无论你是怎么样的,我都不介意,你不要闷着咳,这样对你身体不好,你体虚的很,听话,恩?听话?”她如同劝孩子一样哄劝着他。 他却是害怕的缩成一团,不敢让她触碰:“我不过是染了风寒,又饿了几日而已,不碍事,你不要管我,给我去弄些吃的便可!” “饿,怎么会挨饿?”闫素素皱眉。 他不答,只是道:“去吧,不要问这么多,有些东西,你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好。” 闫素素瞬时明白了,怕是他又吃了不少苦头,却又不想她心疼,所以才故意不说。 抹了把泪,她心疼的道:“有什么想吃的?” “随意弄些,填饱肚子就可,还有给我熬些治风寒的药来。” “恩,知道了,那你等等,马上就来。” “等等!”他唤住了正欲离开的她。 闫素素回身:“恩?” “若是可以,给我弄个面具来吧!” 闫素素心里一酸,终究,他依然是不敢用那张脸面对她,如今不敢,七年后呢?会不会时间一到,他就食言逃走了? 天下的呢,她不敢逼他,不敢绑他,对于他,她唯一剩下的,只有期盼了。 只是这期盼,是要期盼去何年何月? 她不晓得这份期盼的尽头,不知道这这个十年过后,若是他依然不肯相见相守,她是不是要再等待下一个十年。 沉沉的叹息了一口,她出了房门,房门口,她险些撞到明月。 看着明月端着水要进去,她摇了摇头:“就先放在外头吧,随我到厨房。” “是,主子!” 水盆被放在了门口,闫素素和明月则是朝着厨房而去。 不出半个时辰,一顿美味的膳食都准备了妥当,闫素素亲自端着膳食回房间,病开了一张治愈伤寒的方子给明月,让明月去抓药,还让府邸里一个下人进宫去把季秋接回来。 有季秋在,或许他就舍不得再走了吧,她只能如此美好的期盼着。 回房的时候,蝶谷仙依然保持着闷着头的姿势,看到她进来,身子往里缩了缩。 此举,当很是深深的伤害到了闫素素。 她却依然强作欢颜,不将任何情绪写在脸上。 “吃饭吧,准备都是小粥,你适当的吃点,久饿过后,不宜吃的太多。” “为什么?”他问。 闫素素皱眉:“你自个儿也是行医的,这点总不会还要我提点吧!” 他失笑:“是啊,看我。”随后,语气又绷了紧,“你放着吧,我自己会起来吃。” “三谷!” “恩?” “你——好像有些不一样!”闫素素虽然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可总是感觉怪怪的,这种怪怪的感觉,也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从之前就一直萦绕在心间,不过是太过担忧他的身子了,所以才被忽略了不计。 如今,看着他应该是安然无事,人也恢复了生气,那被忽略不计之感,就纷踊了上来,越是和他说话,她就越觉得他和以前不太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年为期(五) 蝶谷仙一愣,眼神里,掠过一抹闪烁,虽是极快,却也没有逃过闫素素眼睛。 她不由的微微皱了下眉头,等着他的回答。 但闻他不答反问:“何处不同?” 闫素素早想他会反问,轻笑一声,她摇了摇头:“只是感觉罢了,许是因为好久不见的缘故,你吃饭吧,我走了。” “恩,你出去吧!” 从房间里出来,闫素素的眉心,又稍稍的纠结了起来。 当他问她何处不同之时,其实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总觉得那种感觉是不熟悉的,具体的不熟悉在何处,要她描述出来,还当真是有些难为她的,毕竟感觉这种东西,是虚幻的,抓不住也没有具体个影像。 若非要她说出何处不同,她也只能说,感觉不同。 在门口站了许久,好多次她都想进去再看看他,终究是怕吓到他,还是放弃了,转而吩咐了下人,上街买几个玩偶面具。 他戴惯了的银色面具,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的出来,只能先弄些人偶面具将就一下了。 她心里头记挂着闫妮妮,顺道派下人去闫府看看闫妮妮回去与否。 半来个时辰后,下人回来,给了闫素素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回王妃的话,奴才在闫府外头等了会儿,就见到两个姑娘坐了马车回来,奴才特地上前问了一下,其中一个,正是闫二小姐,奴才是亲眼看着二小姐进府,才回来的。” 闫素素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欣慰,虽然不晓得闫妮妮回去后会被做什么安排,但是好歹她晓得,有闫尚书和闫凌峰在,即便是大娘俞氏再怎么排挤闫妮妮,闫妮妮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她这几日是不得空回闫府的了,她要照顾是蝶谷仙的身子,只等着那日有时间,再回去看看闫妮妮。 明月的药,也买了回来,闫素素让明月亲自熬炖药,又亲自前往厨房吩咐了几道滋补养身的食物,而后折返回了房间,蝶谷仙却是避而不见,把自己捂在被窝里,背对着闫素素。 闫素素无法,只能坐着和他相对,这一座,就坐到了傍晚时分。 下人来报,说是季秋回来了。 闫素素忙出去,对季秋着实也是想念的紧,而且她想着季秋回来了,蝶谷仙必定不至于依旧躺着不动的。 才走了不到半截廊子,她就看到了季秋穿着一身墨绿的锦缎长衫朝着她跑来,一看到她,季秋就亲昵的扑到了她怀中:“娘,你可算回来了。秋秋日日都盼着你呢!” “呵呵!”闫素素轻笑,“怎么盼着娘了?” “睡觉也盼,吃饭也盼,做功课时候也盼,和太傅舅舅玩耍的时候也盼,娘,你有给秋秋带好玩的吗?太傅舅舅说你出远门了,回来会给秋秋带好玩的。” 这个,闫素素还当真没有想到,看着季秋一脸盼望的神情,她正想抱歉一个,忽然笑道:“带了,带了秋秋最喜欢的人来。” “谁?” “你猜!”闫素素故意和季秋卖关子。 小娃子歪着脑袋,细细思索了一番,脱口而出:“三谷伯伯?” “好聪明。”闫素素请点了一下季秋的额头,笑的欣慰,季秋和蝶谷仙越是亲近,她就越是欢喜,毕竟父女情深,这血浓于水,即便是只能以这种身份相处,但是却也丝毫不妨碍她们的亲昵。 一听到久未露面的蝶谷仙来了,季秋高兴坏了,嚷嚷着要去找蝶谷仙。 “在娘房内呢!” “我去了,三谷伯伯,三谷伯伯!”季秋开心坏了,小步子踉踉跄跄的就朝着屋子里跑,闫素素正要去追她,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呼唤:“王妃。” 回身,正是她派去置办面具的人。 手里头,拿着几张花里胡哨的戏剧脸谱,朝着她而来。 “买回来了?” 她伸手,那人忙恭顺的把面具送到她手里。 看了这些面具一番,她不由的皱了眉头:“没有其余的了?” “倒是有,不过奴才看还不如这些好看,就只给王妃送来了这些。” “都去买来,我挑挑。”手里的这些戏剧脸谱,闫素素晓得也元闵翔的性子,绝对是不喜欢的。 那人闻言,忙道:“奴才所有的都买来了,就怕王妃不满意,不过太多了奴才一人拿不了,就放在厅里了。” 闫素素回身看了眼季秋,见她已到了房门口,便也就放了心,复转身道:“走,我自个儿去挑拣个好的。” “是,王妃!” * 闫素素房内,季秋兴奋的推开了房门,见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长身玉立在窗口,她眉心一皱,似有陌生之感。 “三谷伯伯?”她试探的喊了一声。 对方转过了头来,上半张脸,罩着小小一个面具,下半张脸,用帕子包裹着。 “季秋!”他亲昵的唤她,对她展开了手臂。 季秋却并不上前,只站在原地,小小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她并不上前,而是忽然走到了边上的一个篮子旁,然后,小手一探,出来时候,手里赫然多了一条毒蛇,有她半只手臂粗细,被她抓着,并不伤她,而是亲昵的盘踞在了她的身上,缠绕着她胖胖的小身子。 “三谷伯伯,看到没,小原长大了不少,你要不要摸摸它?” 对面的蝶谷仙,在见到毒蛇的一刹那,身子就猛然一颤,露在面具外的眉心处,深处了点点汗水:“季秋,不要玩蛇,小心伤了自己。” 季秋眉心皱的更紧了,小小的眼神里,带着打量的意味,看着蝶谷仙,良久,背着原矛头蝮走到了蝶谷仙身边,似故意,把原矛头蝮的脑袋,凑到了蝶谷仙身上。 蝶谷仙猛然一颤,身子急剧往后退了一步,那原矛头蝮,也警惕凶狠的对他吐了吐蛇信子。 眼看着蛇就要咬伤蝶谷仙,季秋一把抓住了蛇头,安慰道:“小原乖,让我来。” 说罢,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恶狠狠的看向了眼前的男人,质问:“你是谁?” “我,我是三谷伯伯啊!” 蝶谷仙嘿嘿笑着,笑容有些僵硬。 “你才不是,三谷伯伯向来只唤我秋秋,从不叫秋秋季秋。还有,小原是三谷伯伯的大原的儿子,和三谷伯伯素来要好,见着三谷伯伯就要和他亲热一番的,可是方才,小原却要咬你,你是谁?你不是秋秋的三谷伯伯。我要告诉娘亲去。” 小娃子说着,背着蛇就往外跑,跑了没两步,被小原的尾巴绊了一跤,差点就摔倒在地,幸得身后的蝶谷仙从腰间接下腰带,迅速的将套住了她的小腰肢。 晓得瞒不住了,他无奈的叹息一口,而后,连同着面具和手帕,一起拉下了脸上可怕的鬼皮。 季秋见了那面具后头的脸,气鼓鼓的小脸上,顺然挂满的不解和欣喜。 “肖遥伯伯。” “是我,季秋,把小原先放回去好不好?” 任肖遥哄着。 季秋甜甜一笑:“恩!” 说完,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篮子边,把小原放了进去,而后,亲热的跑了过来,冲到了任肖遥怀里:“我就晓得不是三谷伯伯,虽然声音极像,但是味道不一样。” “味道,呵呵呵,肖遥伯伯有什么怪味吗?” “不是,是香的,三谷伯伯身上的香气,是淡淡的竹子的清香。”小娃子颇为认真的回忆着。 那般可爱模样,惹的任肖遥失笑:“那我的呢?” “肖遥伯伯的,是花香,丁香花的香气,香喷喷的!” 任肖遥呵呵轻笑起来,伸手握住了季秋的手:“季秋的眼力劲儿,果然厉害,小鼻子也厉害,若是长大了,定然是个了不得的人儿,秋秋,肖遥伯伯假扮三谷伯伯的事儿,你可千万不要和你娘说,晓得吗?” 季秋不解的嘟嘟了粉唇:“为什么?” “因为季秋需要个爹爹,肖遥伯伯这么做,你爹爹可能就会回来。” 说到父亲,季秋的眸光转了黯淡:“爹,秋秋是该有个爹爹了,别人都有爹爹,秋秋只有伯伯们。” 任肖遥眼神一疼,将季秋抱入了怀中:“所以,为了让季秋有个爹,肖遥伯伯就只能暂时成为三谷伯伯,季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好吗?” 季秋重重的点点头,煞是认真道:“不说。” “连娘都不能告诉。” “恩,不说,谁都不说。” 任肖遥这才放心:“好乖,季秋!” “恩?”季秋天真的瞳眸,看着任肖遥。 任肖遥想说些什么,终是没说,只是问道:“季秋想要个什么样的爹?” “要有皇伯伯的厉害,要有肖遥伯伯的脸蛋,要有三谷伯伯的学识,要有太傅伯伯的武功,还要……” “还要什么?呵呵!”任肖遥轻笑着问道。 “还要有爱秋秋的心。” 任肖遥笑了起来:“我们都爱你。” “那不行。”季秋又认真了起来,粉嘟嘟的脸蛋,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怎么不行?” “你们可以喜欢我,但是不能爱,明月姑姑说了,爱是不能随便说的,是要和一个人一辈子,才能说的。” 任肖遥失笑:“你明月姑姑,何以一天到晚都教你这些没正经的东西。” “才不是没正经的东西,是正经的东西,被人不可以爱秋秋,但是爹和肖遥伯伯可以。”季秋说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羞涩的看向了任肖遥。 任肖遥倒是不解了:“为何只有爹和我可以?” “爹要一辈子保护秋秋,和秋秋在一起。肖遥伯伯……是秋秋长大了,要娶的人。” 任肖遥额间,顺势冒了三条黑线。 先不说季秋小小年纪懂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说这个“娶”字,当真让他嘴角抽搐。 “秋秋,肖遥伯伯是男人,要娶,也是伯伯娶秋秋。” “那不行,娘说了,我也是男的,男人是要娶妻的。” 有时候,和孩子说话会很费脑。 “那,你娶你的,我娶我的,好不好?”任肖遥轻笑了起来,心里头不免疼惜季秋,怕是这孩子从来不晓得,其实自己是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小女娃,如今却要背负起着江山的重担,男装示人,连同说话言谈举止,都不许带半分女孩子的娇柔。 季秋考虑了一会儿,撅着嘴巴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小身板笔挺的站在了任肖遥面前,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道:“你娶我,我娶你,秋秋长大了,要而后肖遥伯伯一辈子在一起。” 此事,任肖遥只当她是一句玩笑,却不知道这玩笑话,在许多年后的那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尽然得了最美好的兑现。 他看着她,眸光里俱是宠溺和疼惜:“好,等你长大,你娶我,我娶你,好了,和肖遥伯伯约定的,可否还记得?” “恩,没忘记呢,只是娘若也拿小原试你,怎么办?” 不想这娃娃居然想的此般周到,任肖遥倒是对她越发的是佩服了几分:“不如季秋把小原拿走,好吗?” “恩,好,肖遥伯伯!”她笑的甜美。 “恩?”他应的温柔。 “长大后,你娶我,我娶你,不要骗人哦。”她眸光认真。 “好,不忘。”他应的好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年为期(六) 闫素素回房的时候,正看到季秋拿着小原矛头蝮往外走,她拦了她,问道:“这是去哪里?” “天气甚好,带着小原出去晒晒太阳。”季秋抬头,眼底一片澄明天真。 闫素素轻笑,揉了揉她的秀发:“好吧,别摔了。明月,看着点季秋殿下。” “是,主子!” 看着季秋消失在花园里的背影,闫素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容,但这笑容在转回到房门口的时候,却是转了苦涩。 本已是惹了人怜,却又偏生的不能和亲身父亲相认,呵,她的季秋,到底还要吃多少的苦头? 闫素素想着,眼眶不免湿润,沉沉的叹息一口后,她便进了房间,“蝶谷仙”正负手而立,听到她进来的声音,半侧过了脸,脸上蒙着帕子。 闫素素近前,他稍稍的后退了一步。 闫素素轻笑:“做什么,还和我见外了。” “蝶谷仙”身子一愣,随即到:“不过是怕吓到你。” “面具!给你!”闫素素说着,送了手里亲自挑选的一个一个纯白的面具过去。 “蝶谷仙”接过,背过身去换上,而后回头,这会儿,不再如之前拘谨,只是问道:“你如今看了我真面目了,这样的我,你还确定要那个十年之约吗?” 闫素素轻笑:“诺既出,言必行。” “素素!”他好似有些感动,随后,眸子里,又盛了暗沉,“可是,我做不到了。” “三谷!”闫素素低唤,这般的他,当真让她心里难受的紧,他何以要如此在乎自己的容颜,他可曾知道,即便他全身俱毁,四肢不全,她也断不会嫌弃他。 闫素素心里盛着微微的惧怕,怕他因为暴露了自己的丑颜而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选择了逃离,若果真如此,这下半辈子,她不晓得自己会在如何的煎熬中度过。 “三谷,其实,我当真不介意,一开始你戴着面具,我也曾幻想过你面具底下的容颜不得见人,我既会提那诺,必定也是做足了准备的。”她哄骗着,期望着他不会因此离开。 他好似好生感动,主动上了前,轻轻拉起了闫素素的皓腕:“当真?” “恩!”她笑,笑容安逸,心里头,却又泛起了那股子怪异的感觉,总觉得眼前的人的味道和蝶谷仙的有些不同,倒是那股子香气,与任肖遥有些想象。 她心里头默默的自我安慰,只当蝶谷仙和任肖遥亲近的多了,身上沾染了任肖遥那抹丁香花香。 他的目光里,满是动情,忽的一把伸手,将闫素素揽入了怀中:“从今天起,我不走了,我厌倦了漂泊,其实也好想有个家,只是……” 闫素素心里头,居然没有预期的感动,而是那股子异样,升腾的更为明显。 即便她什么都忘记了,也断然不会忘记元闵翔的拥抱,那种拥抱,无论何时,都带着似要揉碎她的,霸道的力量,而不入现在,温柔的轻轻触碰。 她眉心一紧,乌目从他的衣领,看进了他的肩窝,而后,嘴角,目光一怔。 他感觉到她身子一僵,以为是这个拥抱太过突如其来,让她不快了,忙松开她:“对不起。” 她摇头轻笑:“不碍事,你方才说只是,是什么意思?” “只是你毕竟是贵为王妃,你的姓名是被纳入了皇族族谱的,怎可能外嫁。” 她笑了,笑容那般美好:“如此何妨,我不介意和你浪迹天涯,天为被,地为庐,处处为家。” 他一楞,随即笑了起来,笑容尽然燃了几分落寞:“你是真的喜欢我?” “恩!” “那翔呢?” “呵呵!”她只笑,不答,随后,目光转了温柔,“翔,不就在这里?” “啊!”他惊叹了一声。 只听得她道:“翔,一直在我心里,在你心里,所以,他一直在这里,不是吗?” 他轻嘘了一口气:“呵呵,倒也是,你且给我几日考虑,毕竟季秋还笑,十年之期也尚未到,我不可能如此自私,让你和季秋分离的。” 闫素素颔首:“如此,也好,只这几日,你就在府邸里住下吧,毕竟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不宜再四处走动。” 他没有推却,点头应了下来。 这一住,便是月余,闫素素和“蝶谷仙”的感情,也越发的深厚,两人经常携手,在梅园中他弹她舞,在荷花池中,他撑船她采莲,在房间了,她吹笛他作画,一切,又好似恢复了以前,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这一个月之内,闫素素曾两三次询问蝶谷仙考虑的如何,他俱是皱眉摇头。 这日午后,闫素素送了饭菜进来和蝶谷仙共餐,又询问了一句:“还不打算带我走嘛?” “你——舍得季秋吗?” “季秋到五岁,就要被送进宫住进东宫太子殿,反正迟早是要分离的,她入了宫廷,我们就嫌少能再见了。而且我想季秋也不是个依赖娘亲的孩子,即便我不在身边,她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闫素素好似下了决心的非要和他离开。 “蝶谷仙”思索了一番,终是第一次,正面回答了闫素素:“好,你若如此坚持,那我们明日就离开。 闫素素眸光泛喜是,扑打了“蝶谷仙怀中”,他整个身子位置一僵,这般亲昵的举动,这些日子其实他一直都再避免,可晓得如今恐是避无可避,而且,若是要引翔出来,怕这也是唯独的办法了。 于是,他伸手,也拥了她,甚至低下头,吻上她光洁的额头。 闫素素身子猛然一僵,却依然是无言承受着。 那个吻,慢慢的移动到了她的唇,却没有落下,只是嘴角薄薄一勾,对着她轻笑了一声:“其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年为期(七) “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上了你!” 闫素素轻轻一笑,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是吗?” “第一次相见,你便住进了我的心间,只是再见,你却嫁做人妇,我只能遥遥相望,我多想着如果我能早一点出现,或许你就是我的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带着薄薄的,让人心疼的落寞。 闫素素嘴角的笑容,有几分的疼惜:“肖遥。” 当“蝶谷仙”的身份被戳穿,任肖遥非但没有觉得惊讶,反倒笑的坦然起来:“一直憋着,为什么?” “因为我晓得,你不会害我,你这么做,必定是有缘由的。” 这份信任,倒是当真让任肖遥位置感动。 他伸手,攀住她的肩头,靠着她的耳畔,低声道:“谢谢你的信任,我的缘由,便是让他敢直面你。” “我就猜是如此的,你想让他心生妒忌,不再藏匿避而不见是吗?” “恩!” 闫素素看了一眼窗外:“这许久未出现,他发生了什么吗?” “等你见到他,你就知道,他就在附近,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要不要,引他出来?” 闫素素一愣,随即笑靥如花的环上了蝶谷仙的肩头:“若是他在乎,我不信,这般,他还不出来。” 说着,她拉了任肖遥挡住了最忌的视线,然后,送了唇上去,却只是悬空错开了一个位置,只是从窗外看来,却是两人正在热吻的场景。 任肖遥轻笑,对于那错开了一个位置的红唇,他是多想一亲芳泽,汲取上头的粉红唇脂,却生生忍住了,他晓得,因着那份信任,他对她,也不该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了。 他没有刻意再拉近距离,而是配合的稍稍动作了一番,大掌,揽上她纤细的腰肢。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早晓得,他就是翔了,所以才这许久未出现,当然,这之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闫素素轻笑:“星月说的?”她就晓得,他这次这么久没出现,定然是有原因的。 “恩!我也是星月说了才晓得的。”他压低声音,和他对视。 “是我不让星月说的,肖遥。” “恩?” “他怎么还不出现?”她等的有些心急,都和任肖遥做到这个份上了,元闵翔怎么可以依然无动于衷。 “可能是不敢见你!” “既不敢以元闵翔的身份相见,也不至于不能用蝶谷仙的身份出来阻止啊!”闫素素皱眉。 “呵呵,等到他出现,你就晓得了,素素,我能不能再冒犯一点,可能不这样,他就不肯出来。” 闫素素点头:“恩!” 她晓得,任肖遥是个君子,即便是方才那个机会,他即便是真的吻了她,她也不会反抗,但是他却是错开着那个位置,和她保持着友谊的距离。 她放心他,即便是心猿意马了,也不会过分为止。 听得闫素素应声,他浅笑一声,而后退了开来,一把打横抱起了闫素素,往着床榻而去。 从始至终,两人的笑容虽然甜蜜,甜蜜深处,却是透着诚挚。 到了床榻上,任肖遥轻轻的将闫素素放到被褥之间,俯下身,“吻她”。 大掌直接探上她的腰带,轻轻一拉,她菲薄的外衣就应声而开,露出里头湖蓝色的长裙。 “怎么办,我还没感觉到他靠近。” 闫素素心一横:“给他来点狠的,继续拉,放心,里头还有衣裳。” 因着怕胸部下垂了,闫素素这些年给自己做了一些类似胸罩的内衣,外头的肚兜,她穿不习惯,也改了T恤衫的样子,所以即便是再拉开,也不会走光了,顶多是露出一些白嫩的肚子肉。 闻言,任肖遥忧郁了一下。 闫素素莞尔一笑:“拉吧,不然,他定然只敢遥遥守望。” “恩!”任肖遥应着,大掌游离到了闫素素的腰间,轻轻一拉,里头湖蓝色的长裙也两边分了开来。 闫素素只决定肚脐一阵冰冷,看着任肖遥,她不安的问道:“怎么样,来了吗?” 任肖遥不答,只是,眼底里,俱漾满了笑意。 闫素素会意,心情,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一阵带着淡淡药香的风送入房内的时候,闫素素只瞧见了一个墨绿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了床榻,一计凌冽的掌风,直袭任肖遥的后背而来。 任肖遥一个飞步倒退开,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看着来人,他大笑起来:“主子,终究可把你给引出来了,我算是功成身退,这撒谎骗人的活儿,还真不是我做的,要不是残月身带残疾,余杭姚又有可能逃不过方才的一掌,我才不做这苦差事,好了,我走了,你们叙旧吧!” 说罢,任肖遥一个飞身,跃出了窗口,只留下怔楞的元闵翔,哦,不,这是元闵翔吗? 这张脸,分明不是,可是这个感觉,这身姿,这表情,却又分明是一幕一样的。 闫素素终于明白了任肖遥所谓的“等到他出现,你就晓得了”是什么意思。 他尽然,完全换了一张脸孔,以前的元闵翔,浓眉黑幕,眼神里总是盛着冷然的色彩,五官刚毅,轮廓分明,整张面孔,都极具男人气概。 如今的他,皮肤姣好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一股淡淡的错愕;眉毛一如以往的浓黑,鼻子不及以前高挺,却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性感的薄唇,较之以往,点缀了一粒黑色的痣,看上去,尽然让他整个人,有这几分可爱。 一袭墨绿色的纯色长袍,只在袖口绣制着一圈金色的花边,倒是将内敛和张扬,演绎的恰到好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年为期(八)【元闵完结篇】 闫素素看的有些呆了,元闵翔好似有些羞窘,看素素盯着他看,他起身就要从窗口离开,却不了闫素素眼疾手快,赶在他离开之前,飞奔了上来,紧紧的环住了他精壮的腰肢。 “别走,翔,别走!” 元闵翔整个人僵立在了原地,良久,才开口:“你,认错人了。” 闫素素眼眶一湿,不由分手的掰过他的身子,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无尽相思,带着无尽惩罚,带着薄薄愠怒,带着莫名的感伤,也带着无边欣然,她感受着他僵硬的身子慢慢的转了柔软,感受着他有些生疏试探的回吻,感受着他渐渐开始迫不及待的索取,嘴角,勾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这个吻,良久才松开,闫素素看着他,眼波流转:“不要再离开了,我们分开的够久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年?” 这一句“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好似触动了元闵翔,他沉沉的叹息,紧紧的拥住了闫素素:“我怕你不喜欢我了。” “我爱你!”她急道,堵住了他所有的害怕。 这三个字,闫素素是嫌少对他说过,即便是情到浓处,也是少有,今日,她却是毫不吝啬的相送,身子依偎入他的怀中,好似要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他也动了情,紧紧的拥住了她,那个力道,是闫素素熟悉的,怀念的。 “素素,我也爱你!” “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了好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真怕他会再度离开。 他应道,干脆利落:“再也不离开你和季秋了。” 眼泪,瞬时湿润了眼眶,闫素素几乎喜极而泣,紧紧的揽着他的腰肢。 季秋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的自己的娘亲,躺在一个陌生伯伯的怀中,她微微皱眉,有些小气的上前,一把挤入了闫素素和元闵翔之间,叉着小腰肢,气鼓鼓的看着元闵翔:“你是谁?” “我……”元闵翔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说我是你的三谷伯伯,却又不甘心只做伯伯,说我是你爹爹,却又怕吓到了季秋。 倒是闫素素,莞尔一笑蹲下了身,温柔的对季秋道:“不是总嚷嚷着问我要爹爹吗?现在,爹爹回来了。” 季秋皱着小眉头,紧紧的看着元闵翔,良久,忽然大声道:“你不是,我看过爹爹的画像,不是长的这样。” 闫素素曾无数次描绘过元闵翔的画像,季秋看的多了,自然也记入了心间。 闫素素轻笑了起来:“画像里的爹爹长大了,就变了样子,秋秋长大后,也会变作另外的模样。” 季秋再怎么聪明,毕竟只是个三岁孩童,闻言,嘟嘟着嘴巴,皱着小鼻子问道:“真的?” 闫素素点头:“娘,何时骗过你?” 闻言,季秋水灵的眼眸,忽然晕染了一片湿润,闫素素一惊,正要问你怎么了,却见季秋回身,触不及防的扑入了元闵翔的怀中:“爹,爹,你真的是爹吗?爹!呜呜,这些年,秋秋和娘都好想你。” 如此画面,叫人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感动,闫素素不免也落了清泪,而元闵翔,也是不可避免的红了眼眶,紧紧的将季秋拥入了怀中,一句句,一声声,一字字温柔的道歉:“是爹不好,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一家三口,相拥而泣,画面,尽然是说不出的温馨又动人。 * 元闵翔的回归,以另一张容颜出现,自然免不了大量的猜忌,太后曾经试探:“你七岁那年,发生过一件大事,你还记得吗?” 元闵翔毫不犹豫道;“七岁那年,我去赛马场和大哥赛马,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腿骨摔了断,在床上足足躺了月余。” “那,你十二岁那年,你还记得夏天的时候,母后亲手给你做了什么?” “红豆冰粥,做的十分的难吃。” 太后一愣,随后笑了,笑着笑着,泪流满面,一把将元闵翔拥入了怀中,一口一个我的儿啊的呼唤,当场所有的人,都落了眼泪,跟着啜泣起来。 失而复得,何其珍贵。 皇上自然也拿了些成年往事和元闵翔“对账”,元闵翔俱是记的清晰,皇上大为感动,亲自下旨,向全天下宣布闵王爷归来的消息,并择日册封了元闵翔为定国大将军,而如今的王爷身份,也上身为了贝隆亲王,如今的他,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兵权,名利双收。 元闵翔得势,最为郁郁的自然是皇后一脉,这定国大将军一职,皇后李氏本以为非她弟弟李威莫属,这两年,大将军年老体弱,早已经告老归里,衣锦还乡了。 而其余一众将军里,也少有人能够顶其职位,只皇后一脉,有些权势,李威这两年又战功赫赫和,本这大将军一职,他是众望所归,虽然元闵瑞如何的不愿意,不想壮大皇后一脉的权势,但是却也迫于民众和官宦的压力,正打算过完年就册封李威为大将军。 如今,元闵翔归来,还有谁敢再有异议,这战功赫赫,骁勇善战,不惧生死的闵王爷,有哪个人敢和他匹敌,这大将军之位,非他莫属。 元闵翔归来后,元闵瑞非但委以重权,还特许他半年内不必上朝,朝中大小一切事物,不必插手,让他好生休养,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闫素素和元闵翔俱是对元闵瑞心存感激,这半年的时光,夫妻两回家后,就天天商议着要如何度过。 她们错过的太多,余下人生,便要形影不离,相伴一生。 逍遥天下也可,对酒当歌也行,泛舟江湖也罢,一生一世,只要在一起便足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番外之终结的甜蜜 阳光明媚的清晨,暖风徐徐送来,江南宁静的庭院里,感染了些许春的气息,那青石地板的缝隙间,时时可以捕捉到一绺绺生动的嫩绿,冬梅已经落尽,化作春泥更护了花,而刚迁来的迎春花,则是朝气蓬勃,那酝酿着的鹅黄色花骨朵,每一个都是动人的饱满。 紫藤花架下,站着一个曼妙的女子,肤色如雪,体态婀娜,出尘若仙,貌倾天下。 秀似空谷幽兰,清若凌波水仙,带有淡淡的水雾之韵。 如今,女子的水眸正紧紧的看着眼前一个不足她大腿的小娃子,美丽之中带有五分威严,五分愠怒。 “你说,娘是怎么教你的?” “娘,我错了!”小娃低眉垂首,一副做错了事儿的样子。 “季秋,你晓不晓得,你这身份若是曝露了,有多少人要为此遭殃,娘晓得你和柱子亲近,但是也不能同他一道小解,幸亏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并不懂得,若是叫别人看到了,定然就漏了陷,娘多少次教过你,你的身份,关乎到祖先基业,关乎到……” “好了,素素,季秋还是个孩子!”一声温柔的劝说,自身后响起。 一袭湖蓝色的长袍,随之翩然而来。 小娃见着出现的那人,嘴角委屈的一勾,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个不停,却被她母亲瞪了一眼,愣是不敢哭出声。 “翔,你就是太宠她了。” “她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自然要宠她,来,秋秋,到爹这来。” “呜呜,爹!”小娃娃哭着,飞奔到了男人的怀中,眼泪鼻涕,楞是抹了男人一肩膀,男人只是笑,笑容宠溺如蜜,好似要把眼前的那娃化入眼底深处。 这样的戏码,几日总要上演一次,闫素素唱着白脸,元闵翔来充当红脸。 闫素素也颇为无奈,对于季秋,是又气又怜,对于元闵翔,则是又恼又爱。 这两父女,注定是她的冤家对头,她是如何,都舍不得真的对他们板起脸孔的。 自元闵翔归来后,岁月如梭而过,转眼就是多半年过去了,皇上本只许了元闵翔半年的假,但是后应着宫里有人开始传言季秋是女儿之身,所以他特赐了元闵翔江南庭院一座,让他和闫素素带着季秋到江南避居,宫里,自然是安排了一个季秋的替身,到了关键场合,就带着季秋的**,出来走走场面。 这江南避居,对于闫素素和元闵翔来说,倒是不可多得的福气,一家三口,在这一方小小的院子里,度过了一个个宁静的昼夜。 秋日里,枫叶一片火样通红,季秋最是喜欢将枫叶摘了下来,捣碎成泥,做成红色的燃料,在宣纸上随意的涂画,虽尽是些胡乱涂鸦,元闵翔却当做珍宝一般将这一幅幅涂鸦都小心的折叠起来,并专设了一个房间,用来放着季秋的“墨宝”。 冬日里,江南虽然少雪无冰天气又寒,父女两却也总能找到好玩的,烤烤地瓜,练练武功,偶尔任肖遥和余杭姚过来,带些新奇的玩意儿,季秋就能乐上许久。 春天到的时候,季秋的武艺稍许见长,加上闫素素的细心教导,小小年纪就已经能背诵不少诗词歌赋,而且还写得了一手好字,那一幅幅漫无目的涂鸦,也渐渐的有了轮廓。 来此半载多,闫素素并不怎么让她和外头的人走动,只让季秋和邻居一个叫做柱子的小娃一道玩儿,不想她千叮咛万嘱咐过季秋,不能在别人面前脱下裤子,季秋居然会和柱子一起小解,幸亏当时她发现的早,才没有叫周围的人发现了去。 方才,闫素素就是在教训季秋不听话,恰这搅事宠女儿的人就出来给捣乱了。 她甚是无奈的叹息一口:“你看你,把她宠的都没了样子,如此回京,若是再随意的在别人面前暴露身份,那如何了得,你不是不知道,季秋是女儿之身,本就是李威收买了母后身边的嬷嬷,那嬷嬷给透露出去的,现在事情虽然平息了,但是李威……” “嘘,好了,素素,不要担忧那么多,小心老的很快。” 闫素素轻笑:“怎么的,老了你就嫌了?” 他上前,温柔的揽住了她的肩膀:“我如何会嫌你,就算你老的掉光了牙齿,白了头发,满脸皱纹,我也依旧爱你。” “肉麻,季秋还在呢!” 元闵翔看了一眼季秋似懂非懂的盯着两人,才意识到自己在孩子面前,讲了不该讲的,只属于夫妻间的话。 当下,他轻唤了起来:“星月!” “是,奴婢在!”星月也在半年前,随着三人隐居了此处,一是保护季秋,二自然也是伺候他们一家。 “把季秋抱下去吧!” “是,奴婢遵命。”星月上前,对季秋拍了拍手,“来,好秋秋,星月姑姑抱。” 季秋和星月,也是极亲的,自然扑了过去,对着星月道:“星月姑姑,今天教我什么?” “昨天那套剑法,秋秋都记下了?” “恩,前天看星月姑姑耍枪,真是威风,秋秋也要学。” “好!” “姑姑最好了。” “嘘,小心教你爹娘听了去,吃醋了。” “为什么爹娘要吃醋,娘不喜欢吃醋,她说酸,爹也不喜欢,爹说娘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们都不喜欢,为什么要吃醋。” 星月哑然,只能左右搪塞着抱了季秋下去。 院子里,闫素素和元闵翔却是对视而笑,均是无奈的摇头,异口同声宠溺的道:“这孩子!” 季秋下了去,元闵翔伸手揽住了闫素素的腰肢:“肚子,怎么还会没动静?我们当真就不能再有一个孩子了,其实,季秋这般,真的太让我心疼了。” 闫素素微微皱眉,看着小腹:“我给自己看了,好好的,不知道为何,总也没动静。” “是不是,我们不够努力?”他吐气轻盈,痒痒的酥麻了她的耳朵。 闫素素整张脸,猛然一阵通红,忙嗔道:“没个正经。” “呵呵,对自己的女人,我需要有什么正经,素素,我们努力努力吧,如何?昨天晚上,秋秋一晚上都没睡熟,稍稍有些动静就醒了,我们都没有……” “讨厌了!”她娇羞轻嗔,模样无限的柔美,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伸手,打横抱起了他,他也不管如今正是大白天,就抱着她大步的朝着房间走去。 闫素素惊叫了起来:“不要,大白天的,不然今晚让季秋和星月睡,翔,放我下来。” 元闵翔听若罔闻:“你说,我们能不能有个儿子?” “翔!你!” “还是生一对龙凤胎?” “你,讨厌死了,快点放我下来了。” “我不放!这辈子,抓住了,我就再也不打算放开你。” 他笑容暖暖,虽然盛满了**,却没有半分亵渎。 房门被粗鲁的踢开,他近乎急切抱着她走到床边,然后,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到被褥之上,俯下身,亲吻她红润的唇畔。 她嘤咛,熟稔的回应着他唇齿的索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彼此拥有。 这个吻,炽烈温热,许久才在彼此的喘息中告终,他稍稍的退开了她,温热的大掌抚上她闭着双眸的娇俏容颜上,一寸寸的,从整齐的发际线到光洁如玉的额头,再从额头到修长的两弯柳眉,反复摸索着,那软软的一线眉,好似羽毛般柔软。 指腹在她眉心处停留顺着秀挺的琼鼻往下,最后停留在她红润的,吐着幽香酒气的檀口上,她笑了起来,睁开了眼睛。 “做什么呢!” “看你!” “日日相对,看不够啊?” 她笑,笑靥如花,美丽动人。 “即便是三生三世,也是看不够的。”他回应,随后垂首,吻上她的锁骨,唇齿渐渐往下。 情到浓处,一室暧昧,他的大掌,移到了她的腰间。 白色腰带,浅绿色罗衫,粉色肚兜,一件件,被甩下床榻,长久的一吻下来,两人已经一丝不挂,裸呈相对。 元闵翔喉头干痒,看着闫素素美丽的胴TI,血脉贲张,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燃烧着,嘶吼着要她,闫素素有些娇羞,依偎在元闵翔精壮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将双唇,贴上他的心脏部位,用心的感受他的存在。 那贲张的**,再也无法忍受,他用最原始的动作,告诉了她,他对她的爱恋。 四月春末的时候,闫素素的肚子里有了动静,而宫里也传来了消息,皇后李氏因为擅自做主赐死了两个新进宫的美貌秀女,被冠“妒后”之名,废去皇后位,打入冷宫,其家族势力,一干随之败落,李威也被人抓住把柄,在京中横行肆意,又撞死了一个人。 皇上此次没有再姑息,而是将李威依照法办,削去官职,打入了天牢。 闫素素晓得李氏家族会遭此惩罚的原因,均在于他们暗中调查季秋的真实身份,元闵瑞此举,无疑是在杀一儆百,以后谁再胆敢随便放出谣言,便是死路一条,至于那个被李威买通的嬷嬷,自然也没有落了什么好下场,太后亲自下令惩处,刑法之狠烈,倒是附和太后的性子。 一切平息,一家三口本该回宫,元闵翔却只派了星月将季秋单独送回,连带着送回去的,还有他的亲笔手书。 看着星月和季秋的马车出发后,他随后回来,草草的和闫素素收拾了行囊,就雇了一辆马车,小心翼翼的将闫素素搀扶上了车子。 闫素素轻笑:“怎么不回去?这心都玩野了吗?” “我素来不喜宫廷束缚,所以才会年幼时候,就请战出征,在边关驻守的日子,虽然苦闷艰巨,比之皇宫,却是自由的多了。” 闫素素倚上他的肩膀,感受着车轱辘往前慢慢的移动,渐渐犯了睡意。 怀孕时候,最是嗜睡,闫素素也同一般孕妇无二。 元闵翔轻轻的揽住她的肩膀,给她盖上一层薄毯子,柔声道:“想睡了?” “恩,有些犯困,昨儿个晚上,季秋闹了我一晚上,死活不肯回去,我好说歹说,才说服的她。” “如若不是该教习她太子之礼,我也当真不愿意送她回去,只望你这腹中,孕的是个男娃,这样,季秋也便无需再伪装了。”他眼底泛着浓浓的宠溺和期待,大掌抚上她平坦的小腹。 闫素素轻笑:“我也希望!” 素手,环抱住了他的脖颈,有些调皮的抬起头,吻上他的侧脸:“这是要带我去哪里,为何神神秘秘的,昨儿个晚上你打包行李时候我就问了许多遍,都不肯告诉我。” “定然是个好地方。”他笑卖着关子,依然是守口如瓶,指尖轻抚上她的眉心,“睡吧,有一程路,待得你睡醒了,估摸着也就到了。” 闫素素点头,满心期待。 她素来了解元闵翔,他若是不肯说,是无论如何都套不出来的,他若是肯说,也就不用她问了,想想作罢,她也懒得庸人自扰,轻笑一声,依偎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 车子走的是官道,行的也不快,十分的平稳,一路上,闫素素晃晃悠悠的,倒是如同睡在摇篮之中,甚是舒服。 一觉醒来,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桃花香气,闫素素正纳闷这四月末何处来的桃花,却听的车夫在外头恭顺的道:“夫人,老爷,到了桃花寺了。” 闫素素一愣,寺庙,翔何以带她来寺庙。 正有些吃惊,元闵翔已经下了车,对她伸出了手。 闫素素一出车外,便被眼前的景象给迷醉了。 一片粉白相间的桃花,如云如霞的铺满了整个视线,白的如玉似锦,粉的如胭似粉,一阵暖风起,送来阵阵花香,醉人心脾,闫素素回头看向元闵翔,眼底里,俱是惊喜和感动:“怎么让你寻找着地方的?” “喜欢吗?”他不答反问。 闫素素颔首:“很喜欢,但凡是花,我都喜欢。” 元闵翔爽笑了起来:“忘情花呢,那可不是什么好花,你也喜欢,还有臭臭花,那般的臭,你也喜欢?” 闫素素白了他一眼:“尽挑拣些煞风景的花。”随后依然转了兴致盎然,“快说,怎么让你寻见这地方的?” “年幼时候,我曾听人说过,一到四月份,民间的桃花都已经开尽凋败了,这桃花寺的桃花,却是开的极盛的,我猜着你或许会喜欢,就带你来看看,如何?好看吗?” 闫素素轻笑,吟了起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元闵翔闻着这一首应景之作,鼓起了掌:“我的娘子,果然是个才女。” 闫素素拿胳膊肘轻轻的顶了下元闵翔:“乱夸,又不是我做的,不过是拿来用用罢了。” “那这作诗之人,想必也是来过桃花寺的!” 闫素素轻笑不答,只是往前走着,道:“去深处瞧瞧。” “慢着点走,我已经和主持借了屋子,今天晚上,我们就在庙里留宿一日,你有的是时间看着桃花,若是你当真喜欢的紧,我派人来把这里的桃花,都移植到京城去,多半盛开了,但也还有小半留着花苞,估摸着移植到京城,还能开上个三五日。” 闫素素莞尔一笑,摇头:“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再大大不过眼睛,看看便是了,进来,好香啊!”她笑靥如花,桃花映人红,人比桃花娇。 元闵翔看的沉醉,一时不知是赏花还是赏人。 虽说是日夜相对,但是他却总也是看不惯她,只怕是此生都难以看够她了,她的一颦一笑,俱能牵动他的心神,她的一举一动,也能勾去了他的魂魄。 看着她在桃花源中来回穿梭,他看的痴呆,眼底盛着满满的柔情蜜意,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容。 “慢些,怀着身孕呢,你若是再不听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他威胁,好无力道。 闫素素咯咯轻笑起来,回眸道:“你尽管不客气吧!我又不怕你!” “好你个女人,尽然不怕我,看我如何收拾你!”他佯怒,飞身上前,一把紧紧的搂住她,将她抵入树干和自己精壮的胸膛之间,却不敢压着她,只是悬空的控着她。 树干因为碰撞,一阵颤抖,落下一片桃花细雨来,落英缤纷,煞是美丽,有几片调皮的,甚至落到了两人发梢,带着一抹俏丽的粉色。 闫素素素手一抬,轻轻的捏了他发心的花瓣,一吹,吹到了他的脸上,看着他因为吃惊眨了一下眼睛的样子,她又娇笑了起来。 元闵翔俯下,惩罚的吻住了她的唇瓣:“叫你笑。” 她依旧是笑,笑容越发的灿烂,好似从骨子里透出来一般,感染着人。 元闵翔的吻,也在她的笑容里,便的越发的予取予求,甚至有些狂野。 呼吸,均开始渐渐的急促起来,幸得闫素素理智为失去,眼看着要擦枪走火了,忙一把止住了元闵翔拉扯她腰带的大掌:“佛门清静之地,不要。” 元闵翔虽然并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但是也多少是晓得这是野地里,这边上是一座寺庙,他也只能强忍住蓬勃的欲火,转为轻咬住她的耳垂,说着让她害羞的话:“为什么,怎么要都要不够你,好似想把那三年里所有的,都一次要回来。” 闫素素的脸上,飞了两片比桃花还要红艳的云霞:“讨厌,不过是三年而已,就把你馋的,若是各个如你,那这寺庙里的和尚,还不得都痛苦了死?” 元闵翔调笑:“和尚住在这里,每日见的善男信女,不是些婆子妈妈,也是歪瓜裂枣,自然是无欲无求,若是将你放在他们身边,我保准他们看的见吃不着,保证痛苦而死。” “你小心折寿了,在这里讲这些荤话,翔,你真是……” “真是什么?”他问,目光带着一份调笑。 “越发的没个正经了。” “我的不正经,只为了你一个人。” 他温柔俯身,目光灼灼的是注视着她如玉般娇嫩的肌肤。 闫素素晓得,他说的是实话,以前的他,温柔只对她一人,至于其他人,不看他的冷脸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如今的他,虽然变了样貌,可是行事作风却和以前无疑,对于属下外人,依然是面色冷酷。 若非是闫素素熟知了他,晓得他深爱着自己,她当真要怀疑元闵翔是不是有双重人格,性格分裂,不然前一刻他还可能板着面孔和人训话,下一刻看到她和季秋,他就转了柔情无限。 再回头,又是冷脸,又看她,还是柔情,这变脸变的,绝对和四川变脸有的一拼。 闫素素喜欢看着他这个样子,让她有一种满满的成就感和幸福感,因为这样,她才能晓得,她是特别的,在他心里头,她是无与伦比的。 从一开始的不屑他的爱,到后来的珍惜他的爱,到再后来的渴望他的爱,到如今的独揽他的爱,闫素素是感恩的,感谢自己,也感谢他。 她踮起脚尖,在这落英缤纷之中亲吻他的脸颊,柔声道:“翔,这辈子!” “这辈子如何?”他笑容温润如玉,眸光深沉宠溺。 “你也秩序对我一个人不正经。” 这般羞人的话,从她口中,如此认真八百的说出来,还当真让元闵翔有种露笑的冲动,更多的,却是感动和心猿意马。 本因着周遭的环境而平息下去的欲火,此刻却又燃烧的剧烈起来,他好想不正经,现在,此刻,立马就对她不正经。 奈何,却又只能生生的瘪着。 再怎么说,身边三尺是寺庙,寺庙之中有神灵,即便元闵翔不为自己考虑,也想为腹中的孩子,积点德。 桃花寺中一夜留宿,闫素素和元闵翔被分到了不同房间,寺庙之中为防夫妻在庙内做男女之事亵渎神灵,倒也是颇具匠心,尽然分设了男香客,女香客的各自住房。 一夜醒来,元闵翔明显的精神不济,闫素素晓得,毕竟是被“折磨”了一晚上。 上午赏完花,下午两人就下了山。 下一站,早在元闵翔的计划之内。 闫素素曾想着游山玩水,享受人生,如今,在元闵翔的安排下,是真正的体会了一次所谓的游山玩水。 桃花寺,第一站,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在美极的桃花林下,她们深情相望,顾盼流情。 白鹭园,第二站,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湖边踏春,他揽她入怀,看日出日落,伤湖光山色。 黄溶洞,第三站,千奇百怪的溶石下头,他用内力在最高处,雕刻了素素我爱你五个大字,她则是捡起了一块小小的石头,在不起眼的缝隙间,画下了翔我也爱你的回应。 …… 闫素素腹中的孩子,随着闫素素四处游玩,倒是十分乖顺,嫌少让闫素素觉得困扰。 只怀胎九月的时候,闫素素行动不再便利了,元闵翔也不愿孩子生在外头,所以在闫素素怀孕九月光景的时候,两人慢慢的行车,往京城返回而去。 一路之上,听到的都是关于少年太子的传说。 “小小年纪,就平定了东番,真是不简单。” “听说北疆进宫了一头牦牛,脾气冲的很,谁都无法征服,就这小太子,一上去就直接将牦牛给征服了,当真是少年英雄啊,气势不凡。” “虎父自然无犬子,闵王爷当年骁勇善战,气概决定,小太子又能输到哪里去。” “好像不但武略,而且文韬,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不知道有没有这么神,不过才五岁不到。” “神,这么就没这么神了,宫里请的最好的师傅教习他书画,又请了当今天下第一琴手残月公子给他做琴师,这琴技怎可能不好。” “武功也是了得,两个壮汉也不是他的对手,轻功造诣,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 闫素素有些诧异的看着元闵翔,元闵翔亦是诧异的看着闫素素,然后,异口同声道:“我怎么不知道。” 说罢,相识大笑起来。 也是,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在,和一年,都在游来荡去,谁都不知道他们的影踪,谁也捕捉不了她们的足迹,京城的消息,自然嫌少有人送来。 倒是有一次遇到了余杭姚的一个伙伴,那伙伴认得两人,也才从京城回来,说了残月在教习太子殿下琴技,太子殿下学的十分刻苦,总得残月公子好评。 闫素素是欣慰的,以前总是一味的疼惜季秋,却不想她正有这个治世才略,若是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器。 只可惜,季秋是个女孩,闫素素不想季秋为了帝君之位,为延误了女人该有的终身幸福。 她伸手,抚上了隆起的腹部,心里头,悄悄的祈祷,祈祷里头孕育的,是一个男娃。 回京不久,闫素素就顺利分娩了。 十月怀胎,孩子十分的乖顺,没有让闫素素吃一点苦头,只是当那呱呱坠地的娃娃,露出那象征着男女的小屁屁的时候,闫素素和元闵翔多少是失望的,居然又是个女娃,只秋末高兴坏了,一口一个“哥哥会保护你,哥哥会给你全天下最好的”。 闫素素看着秋末,心里头便渐渐的释怀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何以让须眉,她的女儿,即便是不得女子之快乐,却也必定能以男儿之身,赢天下,平家事,做一代明君,统千秋大业的。 季秋七岁,蒙得儿可汗驾崩,拓拔岩登基受阻,季秋亲自点兵三万,助拓拔岩一臂之力。 季秋十一岁,江南一带水患不断,恰北方草寇横行,官府发放之米粮,俱为草寇所劫,季秋带着任肖遥和星月,乔装混入山贼山贼,用了短短三天时间,仅凭三人之力,就讲三百余山贼尽数剿灭,并收回救济粮食万石。 季秋十三岁,江湖上出现了一名银衣侠客,专门打抱不平,劫富济贫,有见过他的人,说他带着银色的面具,穿着银色的衣衫,身材不高,但是武艺超群。也有得过她救助的贫民,说他医术了得,比神医蝶谷仙更是神医。 季秋十五岁,元闵瑞因为身子不济,自动退位,为太上皇,季秋登基,改年号季秋元年,国号不变。 季秋十八岁,太皇太后薨,享年七十岁整,举国哀悼五日。 季秋二十一岁,赐第一郡主豪宅一套,并将京城第一美男,赐第一郡主为夫。 季秋二十五岁,芳心,暗动! 【谨以此番外,送给一直追问的朋友们,谢谢一路相伴!若还是觉得不过瘾,俺就无话可说了。8000字番外,免费放送,大家晚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完结感言 我也说不好,只能说,我是十分的感谢大家。 写这个文的时候,我是忐忑的,小九这个号,从《法医小妾》后,停隔了好几个月,也没有出作品,我怕大家都把我忘记了,后来想想,若是写的可以,大家肯定会回来的。 呵呵呵,其实这文早就可以完结的,【十年为期可以说是番外,我这个人一般写文,很少会写番外,因为我觉得番外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应着对编辑的感恩,所以想多写点。 事实证明,还是不多写的好,哈哈,两个解决都差不多,都不是欢天喜地型的,我的正剧里,不会写那种很欢喜的结局,我也不晓得,我总觉得结局写的太嗨皮了,会破坏整个文的格调。 总体的,我自己是满意的,对于正文结局,是9分的满意,对于番外结局,是7分的满意,还可以还可以,哈哈,不要脸一下下,哈哈! 我爱大家,彻底打上完结后,我就什么都不写了,季秋的番外,不会写,谁的都不会写,大家就都坐个念想吧。 其实大概也提了下了,余杭姚重新发家,肖遥最后和季秋在一起,闫家一家也不再争斗,和和乐乐的,闫玲玲死了,闫妮妮回来了,闫玲玲的死,其实大家可以从前面就晓得,是人为的。 不要追究为何没有戳穿,安阳侯是素素的舅舅,我不想素素恨他,也让素素留给美好的念想吧,给她母亲留给美好的念想。 白雪死了,大家不要再想念她,她是一个我觉得塑造的很成功的人,一开始大家都如此厌恶她,后来开始疼惜她,惦记她,我替她谢谢大家。 还有元闵瑞也是真的不会有男人的那个功能了,神医也不是神仙,不可能虾米都能治。 元闵翔的伤口怎么治愈的,我只字不提,因为我知道太玄幻了,如果真的细细的写,此文就成了玄幻作品了,哈哈! 这种高度烫伤,没有先进的皮肤移植手术,根本不可能治愈,治愈了,汗腺管道都已经死光光了,也不可能好好的过日子了,但是我只是让他换了个样子,其余都没事了,这样果然是很玄幻的,所以只字不提如何治愈,给大家留给猜想空间。 还有好多我想都交代了清楚,谢谢大家一路相伴,一路上有你们,当真是苦一点都愿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推荐新文 庶女狂妃 简介先睹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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