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本正经,高冷男神在隔壁》 我怀孕了 年家。 气派卓绝的别墅大厅内,此刻却是副风雨欲来的僵持局面。 头顶冰冷水晶灯光倾泻而下,愈发衬得跪在地上的商商面白如纸,她手心冷汗涔涔,神色却愈发坚定起来。 沙发上,以年晋晟为首的年家家长个个表情凝重。 年西顾才留学回国不久,原本氛围和乐的家庭聚餐,却在谈及他和商商的订婚事宜时出了幺蛾子…… “我怀孕了。”商商鼓起勇气重复一遍,打破这片沉默。 她八岁被接进年家,成了年西顾的童养媳。 这些年,她几乎成了年家的一份子,年家对她有恩,可即便如此她仍难以接受这段注定不幸的婚姻。 所以想到了这个糟糕的办法…… 良久,年晋晟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西顾,这事情你怎么说?” “爷爷,我前天才回国。”被点名,年西顾饶有兴味的眸光从商商身上移开,摊了摊手满脸无辜,“您不会觉得孩子是我的吧?” “哼,事情最好和你无关!” “爸,这话可得说清楚,她不要脸西顾还要脸呢,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我们西顾可无福消受!”年晋晟若有所指的一句话,引来年西顾母亲赵青禾的不满。 顿了顿,矛头转了方向,“傅商商,枉我们当长辈的一直把你当做年家唯一的女孩子疼爱有加,可你就是这么吃里扒外的?你自己说,肚子里怀的究竟是谁的野种?!” 商商跪在下首,低着头,神色不明。 不知怎么,有些不安,“孩子的确不是年西顾的。” 赵青禾冷哼一声,这才满意。 事情似乎就要翻页,商商却愈发不安。 果然,年晋晟沉吟片刻,问,“商商,西顾才回来你就告诉我们你怀孕了,因为你不想和西顾订婚?” “不是!”她下意识否认。 不经意对上年晋晟怀疑的目光,心里警铃大作。 “爷爷,我的确不能和西顾订婚了,那也是因为我不想再欺骗大家,更不想欺骗西顾,我喜欢上了别人、有了孩子,所以希望爷爷可以成全我。” “嗯。”年晋晟应了声,意味不明。 片刻,又说“如果你真的怀了孩子,爷爷自然会成全你,但如果……” 他话说一半,停住。 商商愣了两秒,反应过来,立即从包里掏出几张报告,恭敬递上,“爷爷,我肯定是怀了孩子,两个月,如假包换!” 幸好她准备周全。 可年晋晟双手交叠着摆在拐杖上,不看她那堆检查报告。 “不急。”他侧头,面向一直没说话的年家女主人沈听荷,“慕尧还有多久能到?” “司机才来过电话,快了。” 年……慕尧? 商商神色一僵,腿上的麻痛感叫嚣着侵袭全身,明明别墅里暖气充足,但一想到那人的医术,心里咯噔一声,像是瞬间坠入一方巨大寒潭。 他肯定会拆穿她的谎言! ———— PS: 花生初来言吧报道,卖萌求收藏求推荐~一定会努力给大家讲故事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这些都是我怀孕的最好证明 商商的确不知道年慕尧今天会回国。 可这会…… 她心跳险些破喉而出,脑袋里也还是空白一片,想不到应对方法。 “丫头,你先起来。”年晋晟喝一口杯子里的茶,一脸慈祥的老谋深算,“这么跪着万一伤到了孩子……” 一句话若有所指般。 潜台词是,若是孩子‘没了’,岂不是再不能拒绝之后的订婚? “爷爷……”商商快哭了。 赵青禾听出些苗头,垮下脸,“商商,如今年家养得你翅膀硬了,所以觉得我们西顾配不上你了?” 她这话一说商商连要求坦白从宽的机会都没有了。 “阿姨,我……” “老爷夫人,二公子到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商商话说一半被人干净利落的截断。 说着,别墅门已经大开,车子熄火,外头响起一阵行李箱滚轴的咕噜声,之后便是一连串沉稳脚步声。 渐渐逼近,闷重而让人心慌。 那一连串的脚步声像是狠狠碾压在她心上,连带着那一晚的记忆席卷而来,他恨她还来不及,不火上浇油她已经感恩戴德,更不敢奢求他会帮她。 脚步声停,客厅里瞬时静默一片。 商商一双手将衣服下摆拽得几乎变了形。 这会也是忍不住抬头去看。 不远处,那人恍如雕塑又十足矜贵的完美五官浮现在灯光里,一身极简单的浅灰色西装,轻易成为客厅里的焦点,他视线环顾一周,开口,“爸妈,大哥。” 算作问好。 两个多月不见,没有半点寒暄,礼貌却疏离。 “晚饭吃了吗?”沈听荷起身询问。 “嗯,飞机上吃了些。”说话间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人,没有半点停留,“我有些累,先上楼了。” 他那一眼冷漠,被商商尽数收进眼底。 一颗心彻底跌落谷底。 “慕尧你等等。”年晋晟及时开口,“商丫头说她怀孕了,你替她看看。” 年慕尧跨开的步子顿住,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眉心紧蹙,突然间嗓音冷得像是泛起一层森森寒气,“你怀孕了?” 商商呼吸一窒,牙齿嗑得嘴唇只剩一层纸色惨白。 “说话,傅商商。” “我……” 这事情,商商不想和他撒谎,但是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却又不敢实话实说。 他耐心有限,她沉默的空挡,他脚下步子已经跨开。 商商只觉眼前投下一道厚重阴影,抬头他已经在她一步外站定,伸出右手,沉声命令,“手腕给我。” 眼前,他伸出的那只手修长骨感,连指节微弯的弧度都写满优雅。 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牵住那只手的感觉,可现实里却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感受他手心是怎样的温度。 可惜,此刻她卑微跪在这里,他伸出的手却不是要扶她起来。 回神,商商只将一堆检查报告递上,笑容勉强,“小叔,这些都是我怀孕的最好证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的确怀孕了 这些东西是她花钱请了一位孕妇以她的名义进行检查的,就算是年慕尧也必定找不出来半点破绽。 她仰着头,竭力保持最后一点镇定同他对视。 他神色不变,却倏地眯起一双沉冷黑眸,半点没有要碰那叠报告的意思。 这片刻无声对峙,足够耗光商商所有勇气。 论气场,她恐怕不及他万分之一…… “您不想看那就不看吧。”说着缩手就要收回。 可年慕尧动作却更快一步,微一倾身,手指精准捏住她皓白手腕,力道加重,不给她半点挣扎余地。 他指节沁凉,斯条慢理搭在她脉搏上,凝神查探。 死定了! 商商放弃挣扎,一脸的欲哭无泪。 这下好了,不仅要和年西顾那败家玩意儿订婚,而且还得给年家上下一个她为什么捏造怀孕的解释。 “心跳这么快做什么?”片刻,他松开她手腕,说话间淡淡撇她一眼,似有不屑。 “慕尧,结果如何?”年晋晟明知故问。 一咬牙,商商硬着头皮预备坦白,“爷爷,我……” “嗯,的确怀孕了。”几乎同一时间,他的诊断出乎意料。 诶? 剧情反转,年晋晟也是一脸讶异。 可偏偏,医术上,这里没人会质疑年慕尧的诊断。 就连商商也不禁怀疑,自己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了? ———— 年慕尧丢下一句诊断,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商商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楼里拐角处,心底涩然,却仍旧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她?因为那荒唐的一晚? 正愣神,年晋晟脸色阴沉,“商商,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 书房。 “商商,孩子的父亲是谁?”年晋晟直接发问。 商商站在书桌前,双腿麻痒得厉害,却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连孩子都没有,她怎么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如果你不说,我会让人去查。” “别……”害怕他真查到些什么,商商乱编一条,“是我男朋友的。” 顿了顿,怕他不信,补充,“我之前和您提过,是我们学校商学院的,叫陆成安。” 这点她没说谎,陆成安的确是她男朋友,两人交往稳定,只不过关系却比清水还清。 “孩子的事情他知道吗?” “知、知道的……” “那这个孩子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商商过去二十一年撒过的谎大概都没有今天多,正思考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年晋晟蹙眉,先一步开口,“找个时间,我亲自和他谈谈,如果他值得你放弃西顾,爷爷可以支持你们的任何决定。” “爷爷……” “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年晋晟向来果断。 末了,叹一口气,“去找慕尧给你看看,刚刚跪了那么久对孩子有没有什么影响。” 多说无益,年晋晟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不过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这个道理商商明白,也没再停留转身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又老又沧桑? 商商出了书房直奔年西顾房间,房里没人,问了家里佣人才知道她进书房不久,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轻手轻脚上了趟三楼。 这一层是年慕尧的专属空间,连佣人每天的打扫时间都是限定好的。 卧室里黑漆漆一片,她贴在门上听了会没有任何动静,应该是已经睡了,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只能作罢。 回了房间自然是睡不着的,想来想去翻出年西顾的电话,拨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 商商直入主题,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姓年的,说好的十万支票呢?我婚都毁了,你想赖账是不是?” 那头音乐声震耳。 整个年家只有年西顾对那种乱七八糟的场合异常热衷。 默默将其鄙视一通,伺机苦口婆心给他传递正能量,“你这才大好年华二十三,可我瞧着你那张脸怎么比小叔还沧桑呢?你看关键时刻人家就服老知道在家睡美容觉,你却贪恋**那些姑娘捏着嗓子管你叫大爷,还别说,再这么折腾个两三年,你真能成满大街跑的那种老大爷!” 说完,一晚上积攒的郁闷总算消散不少。 才发觉,那端已经没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有些反常的沉默不大符合他年西顾一贯有仇当场报的风格。 正奇怪,那头有人音色沉冷,“我又老又沧桑?” 商商下意识看一眼手机,是年西顾的号码没错,可声音…… 分明是年慕尧! 头皮不禁有些发麻,“小叔……” 那头可怕的沉默。 商商快哭了,又不敢挂他电话。 正纠结,却听他突兀冷笑一声,“还是你爬我g的时候,就是冲着我的又老又沧桑?” 话音未落,那边已经挂断。 商商神色一僵,下意识想到两个多月前那晚的情形,脸色发白。 ———— 另一边,夜笙会所。 时近凌晨,顶层的VVIP包间也都无一空闲。 年慕尧挂了电话,没回包间,靠在外头长廊里点了根香烟捏在指间,他神态慵懒,头顶灯光昏黄,将他微低着头的角度折射出些许颓废。 迷人而致命。 偶尔有人忍不住上去搭讪,可无论是怎样的女人,或妖娆妩媚或清纯动人,却连他眼神也博不到一个,结果全都讪讪而归。 好一会,年西顾的手机响。 接通,听出是他的声音,年西顾怪叫一通,“小叔,包厢里这么多美女你不碰,怎么倒对我的手机情有独钟?” 年慕尧懒得理他。 “到停车场来。”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说完,径自挂断。 ———— 黑色卡宴缓缓开出停车场。 两人都喝了酒没有自己开车,上车后,年慕尧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年西顾低着头安静的刷朋友圈。 车子开到一半,沉默被人打断。 “你用十万块收买傅商商悔婚?” 年西顾手臂一顿,侧头看一眼仍闭着眼睛的人,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就听他又问一句,“理由呢?” ———— PS: 姑娘们新年快乐~2015,愿每一位还在单身的姑娘新年可以遇到你的独一,然后勇敢攻下他,成为他永远的无二,fighting~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不可能娶傅商商为妻 年西顾手臂一顿,侧头看一眼仍闭着眼睛的人,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就听他又问一句,“理由呢?” 外头璀璨灯光照进车厢,被墨色玻璃过滤得只剩淡淡一层浅白。 这会,年慕尧睁开眼睛,等他回答。 年西顾愣了两秒,收起手机,犹豫了好一会才试探着开口,“我听说两个月前宋雅礼从酒店冲出来时出了车祸,至今昏迷不醒,我有朋友看到当时你和商商都在,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雅礼是年慕尧唯一公开交往的正牌女友。 可惜天妒红颜,两个月前宋雅礼遭遇一场严重车祸,后被年慕尧送到国外疗养,听说至今昏迷未醒。 也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见他眸色沉冷,薄唇紧抿着没有半点要回答的意思,年西顾皱眉,“所以那天晚上的事情和商商有关?” 看今晚的情况,年晋晟应该不知情。 年西顾心里有团疑问愈发膨胀,充斥着令人觉得窒息,可偏偏边上的人神色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车厢里陷入一片短暂沉默。 终究,年西顾忍不住提醒,“这事情要是被爷爷知道……” 要是让年晋晟知道他和商商之间可能发生过一些,刺激得宋雅礼那个正牌女友都精神失常冲进车流的事情,八成会直接压着他俩直奔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 毕竟,从小到大,年晋晟对商商的偏爱年家上下有目共睹。 “那就永远不要让他知道。”好一会,年慕尧才开口,神色疲惫间,嗓音却愈发冷了下去,透着一丝绝情,“我不可能娶傅商商为妻。” ———— 那通电话之后,商商彻底失眠了。 脑袋里乱糟糟一团,全都是关于年慕尧的。 商商自被领进年家开始,就和年西顾非常不对盘,可偏偏年家上下真正能治得住他的只有年慕尧。 以致时光流转,她对年慕尧的崇拜渐渐滋生为喜欢。 最终,欲罢不能。 可惜年慕尧对她从来疏离,商商一度觉得,要是哪天他愿意主动向她靠近一步,那么剩下的九十九步她一定能一溜烟跑出个世界纪录。 至于那晚…… 还得从她开婚介所的闺蜜陆筱说起。 陆筱执着于红娘事业,大一辍学后东拼西凑开了家,外表高端大气名气响亮,实则多靠坑蒙拐骗赚取介绍费的婚介所。 商商算是陆筱手里最拿得出手的……托儿。 那天有宗大单,对方点名要见商商。 可原本见面吃饭看电影聊情操的事情,在商商喝了一杯果汁后就渐渐不大对劲了,饮料里分明下了药,没多久浑身酸软无力。 之后,她被带进酒店。 时间推移,分明冷气十足的房间里,她身体里却像有团火苗,烧得她皮肤发烫口干舌燥,就连意识也渐渐开始丧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少钱可以买你忘掉那晚的所有事情 陆筱自诩情感专家,时常在商商暗恋的道路上指点迷津。 彼时遭遇不轨男,她最害怕的还是往后没脸见年慕尧,以致当时脑袋里全是陆筱那段颇有见解的情感总结。 她说,祝英台十八相送时装疯卖傻调/xi梁兄,白娘子故意下雨骗许仙的伞,七仙女挡住了董永的去路,牛郎趁织女洗澡拿走她的衣裳…… 这些故事告诉我们,伟大爱情的开始,总归得有一个先耍流/氓。 在追年大神这个事情上你输给宋雅礼,不是因为别的,可能就是她比你更会耍流/氓。 商商觉得这段话蛮有道理,毕竟古人诚不欺我。 所以她放弃了报警求救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打到年慕尧那里。 后头发生了什么,她记忆模糊,却记得年慕尧来得很快,而她被药物折腾的彻底失去理智后的第一个动作是奋力扑倒年慕尧,瞄准他的薄唇便一通乱啃…… 一整夜的顺理成章,她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药性散后,却睡得很不舒服。 不多久又被一阵急促手机铃声吵醒。 年慕尧接了电话下g,她背对着他没有勇气起身,只能继续装睡。 可电话里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他始终没有应声,房间里安静的令人心慌,商商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之后便是他打开房门的声音。 门外是同样举着电话的宋雅礼,商商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面对年慕尧时的满脸惊恐以及深深的不可置信…… ———— 这会回想起宋雅礼冲进车流的画面仍觉得心有余悸,烦躁的伸出手去够水杯,杯子是空的。 下意识看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十分。 他回来没有? 稍微犹豫了会,商商还是起身,捏着水杯预备下楼。 这个时间,别墅里笼罩着厚重睡意,一片寂静。 她推开/房门,迎面便是一股厚重烟草味,黑暗里隐约可见一星点橘红色亮光以及一道修长模糊身影。 黑暗里,商商竟也认得出那人,“小叔……” 走廊里声控灯应声而亮。 几步外,年慕尧也不知在那靠了多久,一根烟燃尽,侧过身,正对上商商一双有些泛着血丝的眼睛。 视线相撞,他眸底仍旧一片沉冷。 商商下意识捏紧杯子,率先开口,“今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帮我。” 她指的是被他诊断怀孕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帮你?”他喉口突兀溢出一声冷笑,嗓音更冷,“两个月前,那天晚上我们没做任何避孕措施。” 这话意味着什么,商商不敢深想。 那晚之后她大姨妈似乎一直没来,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 思绪混乱,“小叔,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商商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毫无收获。 “小叔……” 她才要退缩,话一出口被他利落截断,“西顾用十万块就可以买你悔婚,告诉我多少钱可以买你忘掉那晚的所有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究竟傅商商三个字在他心里有多不堪 她才要退缩,话一出口被他利落截断,“西顾用十万块就可以买你悔婚,告诉我多少钱可以买你忘掉那晚的所有事情?” 宋雅礼车祸之后,他陪着去了国外。 今天才回国。 商商原本有一肚子话要说,可到眼前却又无话可说。 良久—— 底气不足,“小叔,那天晚上我被人下了药。” 可他却是清醒的…… 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些侥幸。 可他轻易能够读出她话里的潜台词,不耐烦,“当时我在那边有个饭局,喝了酒,将你当成了雅礼。” 原来如此…… 满心的期待,到头来成了一场空欢喜。 满心失落,深深不甘。 这些年,寄生在年家,时间磨光了她身上所有尖锐棱角,这会心里沉睡已久的小恶魔却突然惊醒。 “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内疚!”她抬头,用力瞪他,“宋雅礼被车撞的时候,我恨不得她当场直接死掉!” 她从来不够善良,此刻尤其委屈。 “她打着做我好朋友的旗号以便接近你,我掏心掏肺的对她可她是怎样在我身上捅刀的?明明是我写的情书,可结果却署了她的名字,成了她告白的工具!” 商商想哭,哭不出来。 “可是你喜欢她,我没办法……” 事实上,如果时光倒流,回到那晚,她就算遭遇不测,可能也不会给年慕尧打电话求救。 可眼前,年慕尧的话像是一把刀子,划开了她心里积压成灾的委屈。 多少钱可以买她忘掉那晚的事情…… 如果所有委屈都可以用钱进行衡量,她也想问,多少钱可以买走她自小到大相思成灾的深深喜欢? 她所有的不理智似乎都要在这会用光。 空气里炸药味四起,年慕尧的愤怒成功被她激起。 商商下意识吞咽一口,恐惧还未抵达眼底,他已迅速欺身过来,成功将她禁锢在冰冷墙角,神色阴鸷。 “所以你发短信给她,让她到酒店观摩我和你的一/夜缠/绵?” 商商愣住,一颗心彻底坠入谷底。 前段时间她整理手机时发现,历史信息里头确实有条发给宋雅礼的短信,连时间都巧合的令她无从辩解。 只剩沉默。 别墅静寂,他嗓音愈显冷厉,“傅商商,我甚至怀疑那晚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 说是怀疑,语气却比肯定更加伤人。 有种深深的无力是,纵使你巧舌如簧,可以说服全世界的人,可那个人不信,全世界也不过尔尔。 没有意义。 指甲掐在掌心,疼痛入骨,才鼓起勇气同他对视。 她突然有些好奇,究竟傅商商三个字在他年慕尧心里有多不堪。 “年慕尧……” “傅商商,如果你的喜欢是以人命为代价,很抱歉,我年慕尧背负不起。” 临走,又补一刀,“既然不想和西顾结婚,那就干脆别呆在年家了吧,我会找个机会和我爸商量,送你出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害喜? 整夜失眠的结果是,大姨妈提前,痛经痛到死去活来。 果然,年慕尧说她怀孕是在耍她…… 年家早餐向来准时,雷打不动的起g时间,年晋晟眼皮子底下任何想睡懒觉的行为都是浪费生命。 商商下来的时候,一餐桌的人只等她一个。 年慕尧不在。 道了歉,入座。 餐桌上氛围古怪,商商只装作不曾察觉,往日令人食指大动的餐点,这会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反胃,喝了些清粥已经是勉强应付。 年西顾几次欲言又止,实在忍不住,“你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害喜?”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向商商。 商商喝粥的动作一顿,脸上神色不变,餐桌底下照准了年西顾的位置就是狠狠一脚,半点也不含糊。 被踹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呲牙咧嘴差点尖叫出声。 “西顾,你这是什么样子?”年晋晟皱眉。 却不给年西顾任何辩解的机会,看向商商方向,吩咐,“后天下午两点我有时间,你替我约陆成安。” 商商才要拒绝,后路已被堵死。 “或者我立马让人将陆成安带过来。” “别……我会转达的。”放下餐具,起身,“爷爷,我等下还有课,先走了。” 年西顾捏了块面包紧随其后,“我送你。” ———— 大红色跑车一个张狂漂移,驶出年家车库。 副驾驶上,商商撑着头,语气淡淡,“你一天不sao/包会死啊?” 年西顾难得没回击,有些反常。 路况良好。 路程过半,年西顾还是没忍住,“昨晚你和小叔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说着,神色怪异的看她肚子。 商商不置可否,突兀冷笑,“知道我怀孕还开这么快?没听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开车的人神色古怪,手臂竟是一颤,车子刺啦划出道‘S’曲线,险些没撞上路边绿化带真的坐实相煎过急。 身子猛地前倾又被安全带拖着撞进车椅。 总算有惊无险。 可才刚缓解了些的痛经症状突然加重,剧烈疼痛卷土重来。 商商脸色发白,忍不住朝他翻白眼,“年西顾我真怀疑你国外深造进的是幼儿园,怎么智商退化这么多?” 年西顾放缓了车速,“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痛经而已,等我什么时候真要流产一定找你送我去医院。” “……” “还有,你十万支票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 车子总算安全抵达A大,临下车,商商嘱咐他,“不管你昨晚听到什么,都不要再和别人提起,尤其不要让爷爷知道这件事情。” 年西顾趴在车窗上一脸痞气的对着外头清纯学妹吹口哨。 听到声音,回头看她,“有好处么?” 商商下车的动作一愣,侧头学着他的模样吹出一记调皮口哨,“有啊,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现在立马打电话告诉爷爷我没怀孕,并且想嫁给你想得都走火入魔神经错乱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说的背叛是不是和他有关? 下午有课,教授极其严苛,商商还有报告没做完,再不舒服也勉强撑起精神没有上/g休息。 终于弄完已经是午饭时间。 陆成安刚好打电话过来,约她一起吃饭。 想着正好有事情要和他商量,商商大概收拾了下起身出门。 ———— 和陆成安交往是在年初,彼时年慕尧和宋雅礼的恋情轰动全城。 而陆成安明知她心里有别人,仍执着追求说愿意陪她一起忘记,在一起后,他对她真的很好,商商甚至有过等到年龄合适索性就嫁他的念头。 可那晚之后,一切都乱了。 陆成安有知情权…… ———— 陆成安掐着时间点的菜,商商到那边的时候刚好可以直接开吃,可她今天确实没有什么胃口,吃得很少。 “不合胃口?” 陆成安给她夹了块糖醋小排,“你平常不是最喜欢这家的糖醋小排么?” 商商捏着装热水的杯子,没有动筷子。 “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说着探手去摸她额头,没有热度。 挡不住他的攻势,她压低了声音,“痛经……” 陆成安愣了两秒,干咳了下起身离开。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杯生姜红糖水,“趁热喝掉,听说蛮有用的。” 商商其实很讨厌生姜的味道,可这会却说不出任何讨厌,慢慢喝掉小半杯,暖和了些,心口都跟着升温。 陆成安的细致关心,令人贪恋。 如果那晚她将求救电话打给陆成安,结局也许会是皆大欢喜。 想着,鼓起勇气开口,“如果在一起之后,我背叛过你,你还愿意娶我么?” 果然,陆成安神色一滞,脸上的温润尽数消失不见。 “算了……” “如果我说我愿意,是不是往后你就可以一心一意和我在一起?” 错愕的成了商商,“你就不问我是怎样的背叛?” 陆成安神色恢复正常,“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并且商商我很爱你,如果说完全不介意那是假的。” 这些商商可以理解。 “不过既然你愿意和我坦白,就表示你不愿意放弃我、在乎我,比起刚在一起时的状态,我努力了这么久总算已经更进一步。” 末了,他信誓旦旦,“商商,只要时间足够,我有信心将那个人从你心里彻底驱逐。” 商商茫然,“其实你不用勉强。” 有的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做到,就像她仍旧忘不掉年慕尧。 可他的反应……她怎么觉得有些像是被她刺激过头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去上课。”结了账,他率先起身。 “不用了。”拒绝太快,商商怕他尴尬,递了只文件袋给他,“如果你下午没事的话能不能帮我将这些画稿送去杂志社?” “好。” ———— 餐厅外,因为目的地不同,他们方向相反。 临走,商商被陆成安叫住,“商商,今天有人看到你被一个开跑车的男人送进学校,你说的背叛是不是和他有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傅商商的小男朋友 临走,商商被陆成安叫住,“商商,今天有人看到你被一个开跑车的男人送进学校,你说的背叛是不是和他有关?” “你说年西顾?” 商商纠结了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年西顾的事情,她和年家的关系在学校一直是个秘密。 她不想因为年家,成为被人关注的焦点。 “成安,后天下午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 商商是医学系学生,业余却对绘画情有独钟。 去年她发在网上的漫画被人相中,今年初开始在杂志上进行连载,每周都得交稿。 杂志社离学校有一段距离,商商走后,陆成安捏着文件袋站在路边打车,可惜这会车子并不好打。 好半天终于等来一辆,拉开车门才要上车,有人叫他名字。 “陆成安,傅商商的小男朋友,上车。”大红色跑车里,年西顾戴着墨镜,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陆成安愣了会,确认他是在叫自己,跨步过去。 他才坐稳,跑车瞬间提速,不过几秒后视镜里已不见学校踪影。 年西顾这才有空问他,“去哪?” “星火杂志社。”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见年西顾没有说话的意思,陆成安没有忍住,“你是年西顾?” 这辆跑车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早上送商商去学校的那辆。 红灯,车停。 “是我。”年西顾这才开口。 “你认识商商?” “不仅认识,简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年西顾的态度绝对谈不上友善,说话间伸手从置物柜里拿出一叠照片,直入主题,“我调查过你,你和宋雅礼什么关系?” ———— 浑浑噩噩混掉下午的课。 商商才刚到宿舍楼下,口袋里手机响。 是她杂志社的编辑,直接咆哮开口,“傅商商,我要的是你的画稿,你让你男朋友送来一堆学术报告是几个意思?” “什么报告?” “好像是什么药物**反应……” “……” 商商下台阶的脚一个踩空,险些直接从台阶上翻下去。 是她早上做的报告题目,但如果她将学术报告交到了杂志社,那她早上交给老师的那只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 有些大尺度的言情漫画? 那边电话才挂断,商商回头着急忙慌的往教授办公室走,希望这会教授还没看到她交上去的作业,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可这边她还没走出多远,手机再次响起。 这回是办公室来电,伴随着不远处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尖锐鸣笛。 “傅商商同学,你知不知道自己交上来的是堆什么东西?我不得不严肃提醒你,言教授看过你交上来的这些东西心脏病发作现在准备送去医院抢救,当然你最好祈祷教授没什么事情,否则你就等着直接回家吧!” 商商这次真的冤枉。 才要解释,那头补充一句,“教授已经上了救护车,你现在立即去慕礼私立医院,马上!” ************ PS: 我终于修改完毕啦~故事不变,只是换了写法,亲们不要丢弃我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没有家长 那头啪嗒挂掉电话,至始至终连说话的机会也没给她。 商商低头看一眼黑掉的手机屏幕,欲哭无泪。 也只能先去医院再说。 原本小腹就坠涨难受,这会猛地一个跨步,疼痛更甚,额上冒出一层细密冷汗,有些脱力的蹲下身去。 缓了缓,才不那么难受。 等她匆忙赶到医院时,外头已经是一片夜幕低垂。 ———— 等电梯的空隙,商商听到边上两个年轻护士在议论。 “刚送来的那个A大教授你知道不?” “送来时裤裆里那玩意儿还一柱擎天的那个?” “对,就是他,心脏病发作。” “哎哟喂,是不是**哪个女学生,兴奋过度倒人家身上了?” “还别说……” ‘叮——’ 电梯到达,开门声打断两人谈话。 这两人的联想能力,商商满脸汗颜,跨步进去,两人随后进来,聊天继续。 “听说那位教授家里也蛮有后台的,而且和咱们院长也有交情,好像等下是院长亲自给他动手术。” 慕礼的院长—— 年慕尧! 想到这层关系,商商不仅肚子疼,连太阳穴也开始刺刺的疼了…… “我今早在停车场看到年院长,哇,那气场冷得,吓得我连上前搭讪的心思都没敢有,惨碎了我这一颗单相思的少女心!” “宋雅礼被送到国外疗养,昏迷不醒,院长这状态也蛮正常的。” “也对,院长大人总共就公开了这一段恋情,肯定是爱惨了宋雅礼,那女的上辈子估计拯救过全人类……” 之后,那两人在五楼下去。 商商靠在电梯里,有些走神。 满脑袋都是刚刚听到的那一句,他一定是爱惨了宋雅礼。 电梯一路往上,到达顶层也是浑然不觉。 ‘叮——’ 电梯门打开,她这才回神,茫然抬头,还没恢复焦距的一双眸子冷不防撞上外头套着白大褂的修长身影。 没有人比年慕尧更适合那一身白大褂。 商商再次自我肯定心底的言论,直到年慕尧跨步迈进电梯,留给她一道清冷背影,她这才彻底清醒。 一时间连呼吸都带着一层小心翼翼。 他伸手按楼层,“几楼?” “九、九楼。” 和他同一层。 年慕尧皱眉,九楼都是手术室,现在只有言教授那台手术在做准备。 所以,事情和她有关? 同一空间,商商心脏险些没从喉咙口跳出来,才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同一时间,她口袋里手机响。 “傅商商同学,你怎么还没到医院?!” 那头不耐烦的发问,不等她回答,又继续开吼。 “还有,为什么你个人资料里头留的你父母的电话一个都打不通!这事情很严重,我们需要和你家长好好谈谈!” 话筒里,尖锐女声刺耳。 安静电梯里,年慕尧可以清晰听到每一个字。 电梯内壁折射出他脸上皱眉的模样,商商心口隐约升起一丝烦躁,下意识回了句,“我没有家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傅商商的由来 电梯内壁折射出他脸上皱眉的模样,商商心口隐约升起一丝烦躁,下意识回了句,“我没有家长!” 啪嗒挂掉电话。 电梯一路往下,商商一颗心也跟着缓慢下沉。 ‘叮——’ 电梯停在九楼。 门一开,年慕尧跨步预备出去,才有动作,袖子被人伸手拉住。 “小叔……” 商商脸色惨白的厉害,一开口,嗓音有些颤抖,“半夜的事情,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说那些话的。”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两人没有下去,电梯门又要关上,年慕尧伸手按住,“现在开始收起你自以为是的喜欢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话音才落微一用力,衣袖从她手中抽离。 一整个过程他头也没回消失在她视线里,商商怔愣站在原地,视线有些模糊,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脑袋里只剩一片天旋地转。 自小腹处蔓延的疼痛一发不可收拾。 意识抽离。 ———— 手术室外头。 年慕尧临进手术室前,被人叫住。 “年院长,您有电话进来。” 接通,那头是年西顾,“我刚给商商打电话,是别人接的,好像是在你医院,被人发现晕倒在电梯里。” 年慕尧脚下步子一顿,吩咐助理,“这台手术让林医生来做。” “可言教授家里人那边……”助理有些为难。 言家人难缠是出了名的,并且涉猎传媒领域,要是稍有怠慢,恐怕都会对医院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 “一切事情有我担着!”空荡走廊里余下他近乎失控的一声低吼。 话音未落,已经回身,大步往电梯方向过去。 助理瑟缩了下,没敢再阻拦,可又不禁好奇。 要知道,当初即便是宋雅礼也从没能让院长放下工作不管不顾,何况当下还是冒着得罪言家的风险。 究竟为了什么事情? ———— 商商只感觉自己在水生火热里走了一遭。 疼…… 迷迷糊糊间疼痛难以抑制,半梦半醒间好似抓住了什么,身体开始回暖,舒服了些,这才彻底睡了过去。 梦乡冗长。 在进入年家之前,她最耿耿于怀的就是自己傅商商这个名字。 她刚出生那会,医生一口笃定她活不过三个月。 这消息传到乡下奶奶那里,老人家着急忙慌让人带了话过来,说给起个随便点的名字才好养活,于是傅爸就特随意的照着妻子的姓给起了个傅商商。 后来没多久就有媒体曝光,那医生其实有重度精神分裂症,他对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家长都这么说。 八岁时,商商审美独特,立志成为电视里财大气粗小老婆扎堆的土财主。 为此她两个星期没和自己老爸讲话。 原因是她觉得傅商商这个名字太挡她财路,要是直接叫傅商,谐音富商,大气恢弘又寓意深远,说不定喊着喊着将来就真成富商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审美刁钻 也是八岁这年,商商成了孤儿,之后被接进年家,却有了名义上的主人。 年家孙子辈的头一号败家玩意儿——年西顾。 商商一跃成为年家最小年纪的人,因此很不受年西顾待见,第一次见面就被他狠狠绊了一记狗啃泥。 当时人在屋檐下。 商商爬起来,仰头让年晋晟看到她眼底泪光闪闪,神情却又……装得十分乖巧,“年爷爷,商商一点也不疼,你别怪西顾哥哥。” 小女孩带了哭腔甜腻嗓音瞬间深入人心。 于是当天原本只想责备几句了事的年晋晟,破天荒给了年西顾一顿拳头。 梁子就此结下。 本以为是一出灰姑娘进豪门备受小少爷虐待的苦情戏码,可惜小少爷战斗力不够,成天被灰姑娘整到抓狂。 商商上初一时,因为小学留了两级大她三岁的年西顾也初一。 彼时年小公子情窦初开。 通宵奋战中文加英文、狂草加楷书预备情书表白,可情书是送出去了,没等到人小姑娘的羞涩点头,倒等来他老子的一顿鞭子抽。 当晚因为鼻青脸肿的年小公子牵着大狼狗在门口堵她,商商直到半夜才敢回家。 害怕敲门声会惊动年西顾的大狼狗,思前想后决定爬窗户进去。 整栋别墅,只有三楼一个房间开着窗,虽不是她的房间也暂且将就爬着,顺着水管艰难挪动,翻进窗户。 结果倒有些出乎意料。 遮光窗帘里头,房间里灯是开着的。 一直空着的这间房,商商听佣人说是年晋晟第二子年慕尧的卧室,不过她来年家时他已经出国,因此没有见过。 可这会房间里根本没人。 倒是不远处的大g上凌乱散放着几件属于男性的衣物,衬衫、西裤、领带以及一条……黑色子弹内/裤。 他回来了? 思忖间,耳边划过自浴室流出的潺潺水声。 不知是私闯别人房间做贼心虚,还是下意识联想到什么,脸颊有些不受控的升温,预备迅速逃离现场。 同一时间那边浴室门却倏地被人从里头拉开。 视线相撞,两人都是一愣。 美男出浴图电视里经常有,商商总是嗤之以鼻,原因是对不起她想象中的美男二字,此刻现实里瞧见这幕,人生总算圆满了回。 只怪年家太能出妖孽。 一瞬间整日里迷恋的小言神情男主成了浮云…… 不过,年慕尧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房间会突然蹦跶出这么个小丫头,下意识皱眉,即便脸上还有疲惫,丝毫也阻挡不了瞬间迸发的高冷气场。 声音更冷,“滚出去!” 于是商商因为害羞低下的头,光明正大抬起来。 越过他腰间围着的白色浴巾一路往上,丝毫不再避讳的打量了遭,前一秒还是满眼红心,这一秒竟又透露出些许的……不满意。 这阵子深受欧美大片里肌肉猛/男的熏陶,加上整天对着年西顾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她审美被培养的刁钻又奇特。 年慕尧神色更冷。 才要开口,却被她抢先一步,有些遗憾,“啧啧,怎么能没有胸/毛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只是还没发育好 才要开口,就听她不满的指控,“你胸口都没有毛的!” 年慕尧眉心一抽,哭笑不得。 挑眉反问,“你胸口有?” 视线自然落在她一马平川的小胸脯上,小丫头防范意识也是极强的,下意识伸手抱胸,一脸防备。 年慕尧耸肩,表示根本没有看头。 于是手上擦头的动作继续,转过身去没再搭理她。 “我只是还没发育好!”商商严肃反驳,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又故意挺了挺胸口的旺仔小馒头,“女孩子该有的我都会有的,你等着瞧吧!” 可惜她的警告并不奏效。 年慕尧打开衣柜拿了套睡衣,自顾自套上上衣,伸手去解腰间的浴巾。 却感觉后背有道视线,灼热。 皱眉,头也不回,“出去。” 果然后头小丫头有些失望的干咳一声,到底拉不下脸皮继续观看,一步三回头的小步挪着往外走。 他耐心差不多耗了个干净,她才摸上门锁。 可不等商商转动锁芯,房门外头猛地覆上一阵推力,商商惊呼一声,回神已经被一只毛茸茸的巨物扑倒在地。 是年西顾的那只大狼狗! 狼狗主人紧随其后,“傅商商你以为你爬窗小爷就逮不到你是不是?今儿你死定了,就算叫破喉咙也……” 也什么,后头噤了声。 上一秒还嚣张跋扈的年家小少爷,这一秒突然稍息立正嗓音颤抖,“小、小叔!” 几步外,年慕尧脸色更差,一记眼神杀过来,就连那只大狼狗也瞬间搁年西顾边上站好,十分乖巧。 而商商,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原来,这就是佣人们口中,嚣张跋扈的年家小少爷唯一的克星…… ———— 商商对年慕尧的崇拜是建立在年西顾对他的恐惧之上的。 由崇拜到心动,简单不过一个瞬间。 因为在医院工作的缘故,年慕尧并不常回年宅住,偶尔不多的几次见面,他的态度也总是不冷不热的疏远。 直到商商高三。 彼时,年西顾已经被他老子连打带踹送出国,美其名曰深造,实际是因为他失手把一个女生肚子搞大了…… 临近高考的一顿时光,分明是许多人水生火热命运抉择的时候,可对她来说却美好的像是从梦里偷来的时光。 高三第二学期,学业紧张,每天来回年宅又远,商商想住校。 提议被年晋晟直接否决,原因是学校里鱼龙混杂难保她不被欺负,最后还是沈听荷提议让她搬到年慕尧公寓去住一段时间。 这回,年晋晟考虑了会,应下了。 临走,沈听荷单独交代商商,年慕尧胃不大好,要商商过去之后一定记得督促他按时吃饭,然后还有一句话,之后商商每每想起都觉得要是能够嫁给年慕尧,往后婆媳定能相处融洽,成为一段模范佳话。 她未来婆婆说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兔子扑倒窝边草!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女孩子该有的你倒是一直没怎么有 商商搬进年慕尧公寓这天正好周末。 年慕尧在医院加班,才给了她自由参观的机会。 装修精致的复式公寓,连细节都恰到好处的夺人眼球。 茶几上摆了只还剩半杯水的玻璃杯,商商可以想象他窝在沙发上喝水翻杂志的慵懒模样,唇角上扬。 到处都是年慕尧的气息,‘同/居’第一天,不可否认的欣喜若狂。 收拾完房间准备洗澡,才发现她房间浴室不知怎么没有热水,脑袋一热直奔隔壁主卧。 年慕尧的房间,纯粹是用来睡觉的地方,格局简单到没有一丝多余的摆设,商商记得楼下书房比这两倍大还绰绰有余。 浴室里,只简单摆了些男性用品,她却一个人偷偷研究了好久。 想到他每天在这洗澡的模样,同脑袋里十三岁时第一次见面的片段重合,再想到等下自己也要在这洗澡…… 有些不好意思的捂脸偷笑。 临近高考,住进这样随时可以想入非非的地方,好像真该担心下自己的高考成绩…… 可她耳垂发烫脸颊酡红,脸上哪有半点担心的模样? ———— 有句话叫乐极生悲,形容商商眼下的境况必定恰到好处的合适。 最狗血的桥段也不过是她洗好澡才发现,刚刚冲进来时脑袋发热,连换洗的衣服都忘记没带…… 就算是浴巾,也才堪堪遮到臀/部。 幸好,年慕尧还没回来。 有些做贼心虚的从浴室出来,她房间就在隔壁,相隔不远的距离,但她此刻近乎‘luo/奔’的行为,心脏仍是一阵狂跳不止。 走到房门口,心跳差点破喉而出。 伸手握住门把,还没动作,却感觉外头似乎有人,而她一声尖叫还没出口,锁芯转动,下一秒,房门应声而开。 对上的自然是年慕尧那张有些错愕的脸。 商商愣了两秒,下意识后退,脚下一滑,偌大房间只剩碰的一声,背脊猛地撞上地面,眼底疼得泛上一层薄薄水汽。 最糟糕的还是,身上本就难以蔽体的浴巾直接大敞。 脑袋空白一片。 一秒,两秒…… “啊——” 她人生头一次叫破喉咙,来得如此荒谬。 门外站着的人率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关上房门,脚步声远去。 ———— 商商回房换好衣服,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咬牙下楼。 后背到这会还钝钝的疼,可一想到‘同/居’第一天就被看了个光,心里还是不爽,这就看完了,以后还看个毛线啊? 能不能愉快的保持神秘感了? 楼下,电视开着。 年慕尧坐在沙发上,手里捏了个苹果,正在削皮。 听到声音,头也不回的,“过来,我们谈谈。” 话落,关掉电视。 商商有些不情愿的龟速挪过去,坐他对面,却没勇气抬头。 手指将衣服下摆拽得皱成一团,再抬头已经是一脸的英勇就义,试探,“你都看到了?” 年慕尧一个苹果刚好削完,顺手递给她。 商商愣愣的接过来,以为他不想回答,心里松了口气。 “嗯。”她才咬一口苹果就听他淡淡应了声,看过来的眼神里三分认真,七分调侃,“女孩子该有的你倒是一直没怎么有。” ———— 【小剧场 二商掀桌:现在就看光了,以后还看个毛线啊? 亲妈慈祥的摸头安慰:没关系,现在看光了,以后年先森开吃时见着俩升级版小馒头才不会失望呀~ 二商(→_→):这……倒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很明显的要她走的意思 商商喉咙一紧,一口苹果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狂咳不止。 脑袋里闪过自己萌蠢年纪时挺着胸脯的严肃挑衅的模样,“女孩子该有的我都会有的,你等着瞧吧!” 他果然等到了,更瞧到了。 可惜…… 商商紧了紧上衣,又想到往日里陆筱常挂在嘴边一脸蔑视的……侮辱,“傅二商,你还别不信,我脸上随便起个痘都能比你胸大!” 往日里她一定不要脸的回句,“胸小怎么了?我脸好看!” 可这会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脸好看有个屁用啊?灯一关,拼的还不就是那两团肉? 年慕尧手里削苹果的动作不停,水果刀和苹果在他手里成了绝佳组合,果皮不断,一颗削好的苹果被他送到嘴边,动作优雅。 空气里全是些好闻的果香味。 他分明没有半点不自在的模样,她也跟着稍微放松了些。 “你很紧张?” 好一会,年慕尧一句话意味不明。 “倒没有……” “如果你是为了更好的备战高考才搬出年宅,我想学校宿舍应该比我公寓更加适合你,毕竟你住在这,我们彼此恐怕都会不大自在。” 是很明显的要她走的意思。 他冷静又理智,商商一颗噗通乱跳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心情低靡。 沉默片刻。 她低着头坐在那里,拳头大的苹果被她紧紧捏在手里,很有种凄凄惨惨的味道,连他都生出了些不忍。 预备安慰。 只是才要开口,她已经乖乖起身,“如果小叔很不喜欢我住这的话,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就搬到学校去住。” 临走,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小叔,晚安。”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也没能如愿等到他的开口挽留。 她太听话,年慕尧反而错愕。 一时间有些晃神,不多的几次相处,他其实很知道,表面乖巧懂事的傅商商,心里其实住了只小恶魔。 至少她修理起年西顾就蛮有一套的。 傅商商讨厌芹菜已经到了看一眼都会食欲不振的地步,为此年家餐桌上很是迁就,干脆直接封杀芹菜。 可偏偏年西顾那个不省心的喜欢和她作对。 每到饭点,必能听到年西顾喋喋不休的念叨自己有多喜欢芹菜,情深意切的简直可以出本《我爱芹菜上下五千年》。 之后终于如愿,每天端着不同花样的芹菜坐她对面狼吞虎咽。 为此,很长一段时间,年西顾小人得志,而商商每到饭点只要闻到那股子痛恨的芹菜味就会直接反胃。 后来有一次,年慕尧有事回大宅。 夜深人静,他放轻脚步,经过二楼时却下意识停住。 彼时,傅商商将年西顾那个没用的压在墙上,一本正经的威胁,“告诉你,芹菜吃多了杀精的,我网上查了,杀精的意思就是你会变成后宫里那种阴阳怪气不能娶老婆的小太监!” 许是不能娶老婆杀伤力太大。 此后饭桌上,年西顾再没提过半个‘芹’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亲爱哒 商商会搬来这里,年慕尧事先完全不知情,全是沈听荷一手策划的先斩后奏,反而让人有些反感。 可眼下,傅商商半句反抗没有,倒让人觉得很是有些反常。 也许是她本来也不是那么的想住他这里。 这么一想就说得通了。 已经是晚饭时间,往日里他多半随便对付着吃点什么,可这会……他下意识皱眉,犹豫了下起身往厨房方向去了。 ———— 焖好米饭,简单做了三菜一汤,上楼叫她吃饭。 楼上,商商房门半开着没有关好,年慕尧抬手,一个敲门的动作却因里头的对话,手指顿在半空。 商商电话打得忘乎所以,完全没有察觉外头有人。 “亲爱哒,小叔刚刚果然赶人家走啦,明天我就搬到学校住,哇,美好的生活,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哎呀~你好讨厌~不过人家就喜欢你这么坏的~” “恩恩,明天见,么么哒~” 亲爱……哒? 年慕尧眉心紧皱,她在早恋! 手指已经落在门上,扣扣—— ———— 餐桌上,商商咬着筷子看着眼前样式简单的家常小炒,卖相极佳,一想到这是年慕尧亲手做的,心神一阵荡漾,更加坚定了住下来的决心。 而她对面,年慕尧吃相相当优雅,简直赏心悦目,令人食欲大增。 不过商商还是很努力的保持好一贯的良好教养,乖巧的小口吃着,味道好的她眼睛都享受的眯了起来。 晚餐时间从未如此美好。 “小叔,你手艺简直太好啦。”放下筷子,努力克制住再添碗饭的冲动,卖力夸奖。 年慕尧也才吃完。 擦了擦嘴,已经是一副标准的谈话模样,“我记得,西顾父母的意思是,他留学回来你们就立即结婚。” 商商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点头。 “所以,我推理没错的话,你现在是背着西顾和别人早恋?” “绝对没有!”商商眸光闪烁,分明是在心虚。 “饭前那个电话怎么说?” “哦——”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亲爱哒,是我对闺蜜的昵称。” 似是害怕他不信,随即补充一句,“小叔你可能不大了解,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么叫来叫去的。” 意思是他……不年轻了? 某人眉心褶皱更深,脸色突然有些阴沉。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商商干咳一声,连忙起身,“我去洗碗。” 转过身,眸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猎物上钩了! ———— 第二天一早。 年慕尧起来时,客房已经恢复原样,她走得倒是蛮快,楼下餐桌上卖相不佳的早餐边贴了张便利贴。 字倒是写的不错,他看一眼上头表示感谢的句子,径直丢进垃圾桶。 原以为,事情就此翻页。 可年慕尧做梦也没想到,昨晚还在餐桌上和他信誓旦旦保证绝对没有早恋的人,会在今天傍晚哭哭啼啼将电话打到了他办公室。 ———— PS: 感觉我二商,在勾/引她小叔的道路上,也曾小小腹黑了把~但愿她能翻得过咱们年先森的手掌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姜还是老的才够辣 C大附中。 最后一堂随堂测验,商商做得心不在焉,临到交卷后头大片都是空白。 下课铃响,拽着陆筱就往外奔。 “筱筱,等下季沉弦和他小女朋友一出现,我就冲上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你直接报警就好。” 两人在酒店周围潜伏好,商商重复一遍作战计划。 陆筱皱眉,“二商,说实话,你这作战计划也太自虐了点,他女朋友冯沫沫家里涉黑向来嚣张跋扈的,你也惹?” “没办法,姑娘我人见人爱的,要是早恋的话,怎么着也得是个学校风云人物才能让人信服不是?” “……”陆筱嘴角一抽,毫不留情的揭她短,“也就你那胸小的的确里外都辜负不了早恋这俩字。” “……” “年大神要真能看上你,我都要怀疑他有恋/童/癖。” “……” 目标出现。 年西顾被他老子踹到国外之前,C大附中的校草是怎么也轮不到季沉弦当的,虽然季沉弦长相家事全都不差,只是摆在年家面前,瞬间就黯然失色次了不知多少个档。 如今,季沉弦总算翻身农奴把歌唱。 和陆筱对换一个眼神,商商往眼角抹了点辣椒水拎了只酒瓶就冲了出去。 季沉弦搂着冯沫沫进门,冷不防被人挡住去路,有些莫名其妙。 “傅商商?” 商商凄凄惨惨的站在那里,手指颤颤举起直指面前的‘歼夫淫/妇’,瞬间泪流满面,“季沉弦,你这个脚踏好几条船的,老娘和你拼了!” 说着,哐啷敲碎酒瓶。 大有种要同归于尽的味道。 “……”季沉弦和冯沫沫面面相觑了眼。 商商已经冲了上来。 “你昨儿还和我只爱我一个,说毕业后带我去撒哈拉看星星看月亮,你还说往后咱们要生一个足球队直接杀进世界杯。”说话间已经站定在季沉弦面前,拽住他衣袖晃了晃,整个人扑上去,“阿弦,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真被自己恶心了把。 呕—— 她声泪俱下的在心里……干呕一声,以作鄙视。 季沉弦愣两秒,分明有些心虚。 她说的的确是这些天他给她发的告白短信的内容,可她一直没有回应,他还以为这事石沉大海了。 才要开口,他不甘寂寞的小女友低咒一声,冷不防夺走商商手里的酒瓶又拽住商商及腰长发就是一阵猛扯。 动作十分彪悍。 “啪——” 脸颊火辣辣的疼。 商商脑袋一懵,反应过来,她第二个耳光又要下来。 幸亏,这次季沉弦眼疾手快。 “季沉弦,有她没我!”冯沫沫狠狠瞪他一眼,“你要这个老女人还是要我,你他么现在自己选一个!” 商商本来不想和她计较,却被她一句‘老女人’激的火冒三丈。 “阿弦,姜还是老的才够,辣~”说着,顺势扑进季沉弦怀里,扭啊扭的抛出一记眉眼,暗示性十足。 季沉弦险些把持不住,才要开口,就听不远处有人喊了声,“警察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爷爷他心脏不好,所以你能不能过来下 季沉弦险些把持不住,才要开口,就听不远处有人喊了声,“警察来了——” 大概商商和季沉弦的互动彻底刺激了冯沫沫,她手里酒瓶往地上狠狠一掷,扑上来就张牙舞爪一阵撕扯。 半碎的酒瓶落地,彻底碎成渣滓。 有玻璃渣从地上溅起,商商眼角一阵刺疼,满眼血红…… ———— 慕礼私立医院。 下午一台手术,病人病情特殊情况棘手,稍微一点差错都能直接致命,直到手术成功,所有人才都松了口气。 靠近九点,可能是没吃晚饭的缘故,从手术室出来他有些胃疼。 助理快步跟上,“院长,晚饭十分钟前送去了您办公室,另外,D城那边有个研讨会发来了邀请函。” 前头,年慕尧大步走着,单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秒杀一片回头率。 临进电梯前,嗓音清冷,“推掉,你先下班吧。” 之后,助理没有再跟。 ———— 喝了杯温水,胃里才舒服不少。 办公桌上,晚饭菜式清淡。 才吃两口,手机振动了下有电话进来。 “小叔……”那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年慕尧下意识皱眉,“有事?” “那个,有一点点小事,真的只是小事……”她保证似的强调两遍,声音小了下去,“我在警局,爷爷他心脏不好,所以你能不能过来下?” 小事,警局? 他才要开口,那头传来一阵打斗声,话筒里只剩一片嘟嘟忙音。 ———— 警局。 年慕尧赶到时,大厅里闹哄哄一片,商商被人护在身后同面前四五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处于对峙状态。 几个值班警察各忙各的,像是没有看到。 十多分钟前,商商那个电话还没打完,冯沫沫的救兵已经先到一步。 原本就气焰嚣张的人,也不知小混混背后是谁撑腰,在警局里横冲直撞愣是没有半个警察敢上前阻拦。 “傅商商,告诉你,这里警察每年都拿我爸不少好处,就算我找人在这强了你,也没人会说半个字!” 冯沫沫双手抱胸,各种挑衅。 “季沉弦,我知道你爸爸是高官,看在往日里你对我不错的份上,只要你别再管这女的咱们就两清!” 商商始终保持沉默,专注等待救兵。 况且她要的就是自己模样凄惨…… 倒是季沉弦这大好青年脑袋一热,十分爷们,“有事冲我来,别为难她!” “还没人敢这么玩弄我的感情!”冯沫沫尖着嗓子一阵抓狂,“既然你这么在乎她,等下我就要你好好看着她是怎么被一群男人玩弄的!” 末了,吩咐手下,“一起带走!” 商商肩膀猛地被人扯住,动弹不得,季沉弦一急,一群人又要扭打起来。 “怎么,这里管事的人都是摆设?” 同一时间,不远处有人开口,清冷嗓音带起一圈强大气场轻易打断一场纠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就是那位不懂事小姑娘的家长(已改) 同一时间,不远处有人开口,那人嗓音淡漠却在此刻糟糕的环境里掷地有声,轻易打断一场纠纷。 下意识朝声源处看去。 入口,有两人跨步过来,年慕尧走在前头,黑色西装外头披了件深灰色大衣,愈衬得精致五官像是笼着一层冰寒,气场慑人。 站定,视线扫过一周。 不过片刻,偌大警局陷进一片诡异沉默。 商商肩膀被人钳着,胳膊火辣辣的疼,加上脸上的红肿一片的伤口,眼圈也是红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年、年先生,您怎么来了?” 有值班警察认出他来,擦一把额上涔涔冷汗,预备交握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也只尴尬的收了回去。 僵持的空隙。 趁别人不注意,商商不嫌事多的压低声音在冯沫沫耳边嘚瑟,“喂,我都抢你男朋友了,夺夫之恨大于天,关键时刻你花痴我叔是几个意思?” 痛处被戳。 冯沫沫回神,瞬间炸毛,“傅商商,你个不要脸的!” 说着上去就要拽她头发,季沉弦靠的最近,反应过来捏住她手腕一把挡下,脾气也上来了,“还有完没完?!” 冯沫沫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几张牙舞爪就往上扑。 成功再次挑起一场战争。 商商一脸‘我好害怕’的躲在他身后,捏着嗓子怪叫,“哎呀,阿弦你别打了,她指甲那么长,你毁容了我怎么办?” 眼见冯沫沫占了下风,她几个手下对视一眼,撩起袖子就上。 瞬间,又是一团混战。 那边,值班警察哈着腰抱歉,“年先生您见笑了,那小姑娘不懂事,挨点教训就当替她家长教育她了。” 不懂事的小姑娘当然是指此刻‘被欺负’的商商。 “不巧。”年慕尧冷笑一声,“我就是那位不懂事小姑娘的家长。” “……” 值班警察被他一句话噎住,扑街。 ———— 战争结束,闹事者排排靠墙站。 不远处,年慕尧半靠在桌子上,冷着脸看一眼商商的惨状,皱眉。 连警局局长都惊动了,这会恭敬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年先生,您看这……” 该怎么处理,只要他一句话。 好一会,他才开口,却是看向身后律师,“祁墨,剩下的你处理。” 话落转了方向,问,“人我可以带走了吗?” “当然。”荣局长连连点头。 这……就结束了? 商商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忘了迈步。 年慕尧没了耐心,“怎么,还想在这住上几晚?” 她这才快步过去。 身后,祁墨公事公办,“冯沫沫小姐伤害我当事人在先,如她道歉态度诚恳,这事情我方愿意私下和解。” “是是是,必须好好道歉。”荣局连连点头。 冯沫沫瞬间回神,“凭什么要我道歉?你知道我爸谁吗,往后出门给我注意点!” “小姑奶奶,您别闹了成吗?”荣局拉住她,压低声音给她分析利弊,“你全家加起来也抵不过他年家半根手指,再说了你爸还眼巴巴在家盼着年先生给动手术呢,熊孩子,你这不是在拿你爸的命开玩笑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真的不是因为……才流鼻血的! 警局外。 冷风一吹,商商冷得打了个哆嗦,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年慕尧的步子,小短腿跨得十分卖力。 黑色卡宴停在不远处。 司机一直等着,见状下来打开车门,站在一旁恭敬候着。 商商一路琢磨着什么,眼见他就要上车,一着急伸手拽住他袖子边缘,小心翼翼的恳求,“小叔,你能不能把我男……我朋友季沉弦一起带走?” 做戏做全套。 恩恩爱爱的小情侣,怎么会对另一个见死不救? 眼见年慕尧神色更冷,她乖乖收了手,双手胡乱搅着,不安又无助,演技好得可以直接搬上大屏幕。 片刻,他已经径直坐进车里。 商商没动,似要用这种幼稚的行为和他干耗着,以换他答应将季沉弦一并从警局带走,十分倔强。 年慕尧不为所动,语气不耐,“要么上车,要么自己滚回学校去。” 话音才落,那边刚刚还一副要对抗到底的某人,一溜烟上了车,半点犹豫没有。 ———— 车子径直开往年慕尧公寓方向。 商商一直盯着窗外,明明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却还一脸无辜的明知故问,“小叔,你不送我回学校吗?” 边上,年慕尧正闭目养神。 见他不回话,商商转过身来光明正大盯着他看,车厢里光线昏暗,简单一个侧影,她仍看的津津有味。 冷不防,车子颠簸了下。 她侧着身的坐姿不大稳,身子一跄,有些不受控制的来了个饿虎扑羊。 一点也不美好的投怀送抱,她鼻子也不知撞到了什么,感觉整张脸都在疼,仍保持着扑在他怀里的姿势,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鼻子里已经有什么东西慢慢流出。 疼…… 年慕尧睁开眼就对上她一双泪眼朦胧。 许是这些年年家将她保护的太好,她眼神从来清澈,此刻蒙了一层浅薄泪汽,一双眸子尤其晶亮,很容易激起人身体里的邪恶yu/望。 年慕尧黑眸眯起,缓缓压下某种冲动。 极近的距离,呼吸相闻,商商有些沉迷。 正心跳加速,却听他呼出一口浊气,提醒,“手……” 指的自然是她的。 商商后知后觉,她一只手别在他腰间,另一只手似是撑在什么上面以便借力,隔了一条西装裤,触感似乎有些…… 紧绷绷的,发烫。 察觉不对,缓缓低头去看。 视线落定在他腰部以下,两腿之间。 一瞬间,身体里的热血像是齐齐涌进脑袋,脸颊滚烫,连耳根都不可避免的开始升温,身体僵硬。 “我、我、我……” “拿开。” 商商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还是他咬牙再次提醒,她才触电般的抽手,又抽风一样贴紧车门,尽可能同他拉开最大距离。 关键时刻,她智商明显不大够用,捂着鼻子保证,“我真的不是因为摸到……才流鼻血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翻来覆去的睡服他 关键时刻,她智商明显不大够用,捂着鼻子保证,“我真的不是因为摸到……才流鼻血的!” “……” 某人抬手捏捏眉心,脸色很不好看。 起因的确不是,可商商一想到这会捂着鼻子的手刚刚才……鼻腔一热,鼻血更加汹涌,手心一片粘稠。 快哭了,只能求救,“小叔,我血止不住……” 她简直是个出状况综合体,年慕尧深吸口气才控制住将她丢下车的冲动。 “小叔……”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真娇气。 年慕尧有些不屑,却不自觉抽了几张纸巾,冷着脸命令,“过来。” 商商听话的挪过去,才一靠近,他手指已经精准压住她两侧鼻翼,另一只手捏着纸巾替她擦掉流出的血。 血渐渐止住。 大概是职业习惯,对待病人,他向来冷静认真。 可这会…… 商商微仰着头止血,纵使半边脸颊微肿着,大概被止不住的血给吓住了,像只受惊的幼崽,眼底写满无辜。 因为鼻子被纸巾堵着,只能张嘴呼吸,唇瓣张合,两片粉红似是一种无声邀请。 倏地,他心底无端升上一丝烦躁,声音有些呛人,“自己拿着。” 商商愣愣的还没反应,车子抵达他公寓,还没停稳,边上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她还沉浸在他为她治病的享受里,车门打开冷不防吹了一脸冷风,这才回神,手忙脚乱追了上去。 ———— 商商追进公寓时,也只听到楼上房间的关门声。 再次回到这里,有种革命斗争胜利的光荣感油然而生。 可回了房间对着镜子才惊觉自己这张脸此刻有多惨不忍睹,所以刚刚年慕尧就是被她这张脸惊恐到落荒而逃的?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 洗过澡,一边压着冰袋给脸冰敷,一边和陆筱煲电话粥。 原原本本将她进警局之后的事情复述一遍,末了,嗓音哀怨,“筱筱,你说我现在是不是矜持颜值全都毁了?” “这个事情你听我好好给你分析分析。”陆筱摆出情感分析师的姿态,“首先,这个颜值,他年大神什么样的国色天香没见过?既然他对你完好无损的样子不感冒,那你鼻青脸肿的样子虽然惊悚,但你丑的让人印象深刻呀。” “……我恨你。” “乖,咱们再说这个矜持,话说姑娘我在你追求年大神的这条不归路上,一直从旁鞭策你,别的都不重要,关键是你得有一颗豁的出去的心,男人嘛,尤其你家年大神那种高冷禁/yu系的男人,g上一般都不是人,所以还得靠睡服!” “……” “好了,现在你老实回答我,是矜持重要还是睡他重要?” “……” 商商一步步被她成功洗脑,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觉悟,往后她见着年慕尧只要怀揣着一个目的就好—— 翻来覆去的睡服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有喜欢别人的权利 一整夜,翻来覆去,梦里全是年慕尧,情节却无一例外的都是扑倒和被扑倒,早晨被闹钟吵醒时仍一脸绯红,明显意犹未尽。 美好的一天。 男神就在隔壁,心跳都跟着加速,仿佛已经能看到不久后的某一天睁开眼男神和她面对面躺着的画面。 下楼时,年慕尧已经起来了。 餐桌上,早餐样式简单,他套着件米色毛衣,身后窗户有阳光照射进来,光线像是错落在他发间跳跃,美好到无以复加。 商商静静欣赏了会才挪步过去。 “小叔。”她乖乖打了招呼,在他对面坐下。 可他头也不抬,一时间偌大公寓里安静的只剩他偶尔翻动报纸的声音,而商商几乎成了个透明人。 她好几次偷偷抬头打量,还是熬不住,“小叔,昨晚的事情……你还在生气吗?” 好一会,年慕尧才放下报纸。 神色是她意料之中的沉冷淡漠,对视片刻,她已经溃不成军的败下阵来,他不开口,她更觉煎熬。 “小叔,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她认错态度诚恳,年慕尧却无动于衷。 “出息!”他突兀冷哼了声,“撒谎早恋,打架打进警局,傅商商,这些年你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 即便是童养媳,年晋晟也从来将她当做年家小辈里唯一的女孩子,说捧在手心里疼**着都不为过。 何曾受过这样严厉的指责? 一时间,商商呆呆愣在那里,忘了反驳。 反应过来,才觉得无比委屈,她不过是喜欢他才做了这些荒唐的事情,凭什么就扯到了教养问题? “我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和他对峙,“年西顾不也是因为搞大了别人肚子才被送出国的?” “你拿什么和西顾比?” 他反问一句,彻底将她逼进沉默死角。 年西顾的任何荒唐行为自有年家替他收尾,而她不过是个卑微童养媳,撇去‘年西顾未来妻子’的身份,她将一无所有。 又拿什么喜欢他? 无端被泼一盆冷水,身体里力气瞬间被抽光般,向来澄澈的眸子这一秒也是黯然失色。 不知怎么,情绪竟被她影响,察觉自己话说太重,年慕尧深吸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提醒,“好了,你该去学校了。” 商商麻木的听从指令,抱着书包失魂落魄起身就走。 换好鞋子,将拖鞋整齐放进鞋架,算作道别,毕竟,住进这里的想法,恐怕已经是彻底的没戏了。 “晚上几点放学?” 身后,年慕尧冷不防的发问。 她预备开门的手顿在半空,一脸不解的回头看他。 “放学后我去接你。”他这才开口解释,“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打算,至少你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 “我还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多愚蠢,回过神,立即乖乖回答,“我晚自习九点半结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而且我有未婚夫了 上午的课商商几乎都在走神。 早晨年慕尧的话无疑一记当头棒喝,一直以来,有的问题她的确刻意忽略的压在心底,不碰不想。 可如果不嫁年西顾,将来她拿什么反抗年家家长的决定?何况她喜欢的想嫁的还是年家一整个家族的最大骄傲。 直到午饭时她都无精打采的,咬着筷子,饭菜几乎没动。 对面,陆筱看她一眼再看一眼,默默夹走她碟子里的糖醋带鱼,津津有味的啃完,打了记幸福的饱嗝,十分满足。 果真几家欢喜几家愁。 商商那点脑容量,脑细胞挨个问候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泄气的摊在桌上,有气无力,“筱筱,你快问我怎么了。” “说吧,年大神又怎么虐你了?” “……” 她的情况,陆筱事无巨细的了解。 商商才刚说完早上的事情,她已经毫不犹豫的翻出记白眼,“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怎么你这还一厢情愿呢,智商就被虐的成负数了?” “……” “这些年,年家罩着你,的确是因为你将后来会在年家族谱上添上一笔,可就算你不嫁年西顾又怎样,只要你搞的定年慕尧,还怕抗衡不了年家对你的养育之情?换句话说,不过是换了个对象,只要不是外人,他年慕尧不也是半点不惨假的年家人?” 这么说也没错。 重点是,商商现在处于自我怀疑阶段,“我就是觉得我自己配不上他。” “你要有本事让他非你不可,那你就配得上他,别自我贬低了好吗,他年大神说到底不也是活脱脱的地球人?” “哎……” “等下再唉声叹气吧。”陆筱一脸同情的看她,“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儿晚上还惹了一堆麻烦事没解决?” 商商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了,姐们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还得你自己解决。” 等她回神,陆筱已经安慰的拍了拍她肩膀,转眼没了踪影。 商商还打算再自我伤怀会,刚刚陆筱的位置上这会已经多了位不速之客,昨天晚上她的临时男友担当,季沉弦! “嗨,傅商商。” “……” 完全不想理他,仍有气无力的趴着,侧过头视线偏开。 可…… 季沉弦那个不要脸的! 完全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忽视学校禁止早恋的校规,腰身一倾,等到商商回神,他一张脸已经在眼前无限放大。 呼吸相闻,两人一起趴在餐桌上的姿势简直是在高调‘秀恩爱’…… 愣了两秒,商商触电般坐直身体,鄙视他的行为,“不要对我用美男计好吗,我又不是冯沫沫,会对你将计就计。” 季沉弦耸耸肩,倒不在意,“很开心我在你心里担的上美男二字。” “……”拖着不是办法,商商尽可能快刀斩乱麻,“这么说吧,昨天晚上就是场戏,我没准备接受你的告白……” 总不能见谁都解释她喜欢年慕尧的事情,转而丢出的理由连她都觉得有些蹩脚,“而且我有未婚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阿尧他正在洗澡(已改) 总不能见谁都解释她喜欢年慕尧的事情,转而丢出的理由连她都觉得有些蹩脚,“而且我有未婚夫了。” “你说年西顾?”季沉弦明显不好敷衍。 商商皱眉,“你调查我?” “正常推理。”他一脸已经看穿她的表情,补充,“昨天在警局听你喊年慕尧小叔,我刚好知道年西顾有一个一起长大的童养媳,没想到那人竟然是你。” “那你就更应该死心了。” “为什么要?”他一脸笑容灿烂,“你看上去不像喜欢年西顾的样子,倒像是……商商,昨晚在警局你看年慕尧的眼神很不一样。” 商商被他说得有些心虚,“无聊,我要回教室了。” 话音未落,起身就走。 后头,季沉弦不要脸的跟上来,“昨儿晚上你可是搅得我没了女朋友,我现在空虚寂寞冷,你不陪我?” 他冷不防的凑上来。 手臂绕过她肩膀,手腕一个用力,轻易将她纳入怀中,姿态亲昵又光明正大的勾肩搭背,摆出副老生常谈的架势,“我明白,年慕尧那样的男人外貌上等又阅历丰富,你这样的无知小姑娘一时沉迷也很正常。” “你才无知。” “不过三岁一代沟你听说过没有?他大你那么多,你那点小伎俩他一时没有识破,只是因为你压根没入他的眼。” 他一句话压到了商商心里的刺。 可肩膀上的力道挣扎不开,他又一副喋喋不休的架势,一咬牙,商商弯起手肘对准了他肚子就是一记猛撞。 嘶—— 季沉弦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弯下腰去。 耳边这才算是清净。 “我就是愿意喜欢他比我成熟比我大,你既然知道三岁一代沟,怎么就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肤浅!” “你、你……”他弯着腰疼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告诉你下次要再动手动脚勾肩搭背,你命根子我也照撞不误,年西顾那货都比你讨喜!” ———— 中午和季沉弦一通闹,郁积了一早上的郁闷心情神奇的消失不见。 想到早晨年慕尧说要来接她的约定,下午的课上得异常难熬,晚自习时间更是从未有过的漫长煎熬。 就等放学了…… 心不在焉的做完一道题,边上陆筱推推她,小声提醒,“数学作业,你写上一堆化学公式是为哪般?” “……”果然。 这才甩甩脑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终于熬到放学,她拎着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头一个冲出教室,飞奔向校门口。 这个时间,外头车来车往,大多是接学生的家长,商商视线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车子,有些失落。 也许有事耽搁,她可以等等。 这一等,等到十点过半,年慕尧还是没来,连电话也没有一个,她一颗心终于沉入谷底。 满心委屈难抚,不死心的将电话拨了过去。 那头很快接通,女人的嗓音娇媚又造作,“哪位?阿尧他正在洗澡,可能没法接听电话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入不了他的眼 商商啪嗒挂掉电话,眼眶有些发酸。 正在洗澡? 洗了澡准备做什么,还是已经做了什么? 脑袋里不期然闪过中午季沉弦的话,‘他大你那么多,你那点小伎俩他一时没有识破,只是因为你压根没入他的眼。’ 是了。 事实是,纵使她使劲浑身解数,他们之间仍隔着道天差地别。 他又怎么瞧得上她? ———— 另一边,慕礼私立医院。 年慕尧洗过澡从里间休息室出来,扫一眼沙发上的陌生女人,皱眉,“你是?” 几步外,女人皮袄里搭了件低胸超短裙,双腿交叠着露出大片白xi,加上一脸妆容精致,十分诱人。 可惜原本准备好的台词,因为年慕尧一个淡漠问句胎死腹中。 也只能快速调整好脸上的尴尬,强装镇定,“我们上次见过的,我父亲是周氏制药的董事长,我叫周媛。” 上次见面,是她父亲的生日晚宴。 彼时,年慕尧的出现轰动全场,自然勾动了她的一颗芳心,可惜即便是他父亲觍着脸有意撮合,他仍是不留情面的拒绝彻底。 不过男人嘛…… 她家事样貌学识样样不差,若再豁出去些,他一样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年慕尧正整理袖扣,头也不抬,“有事?” “我过来找年院长,自然是要看病的。” 再开口,她嗓音柔得快要滴出水来,说话间,身体微倾,领子里的深深沟壑,呼之欲出,邀请直白。 “我最近总觉得胸口不大舒服呢,听说年院长是这方面的专家,药到病除,过来替我检查检查好吗?” 说着,身上皮袄滑落。 年慕尧套上外套,拿了手机和车钥匙,一整个过程,恍若未见般,对几步外直白的邀请无动于衷。 临走,嗓音里含着讥讽,“周小姐的病恐怕我们医院治不了,要是等下舍得走了记得替我把门关好。” 眼见他步子跨到门口,周媛一急,起身追了上去。 她双手张开就要抱上来。 年慕尧却像后头长了眼睛般,侧身轻易躲开,眼底不屑毫不掩饰,“周小姐,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才没叫保安,请自重!” 周媛扑了空,身子不受控的前倾。 ‘砰——’一声,重重撞到墙上,模样十分狼狈,“年慕尧!” 她气急败坏,抬头却撞上他神色沉冷,周遭气压冷得她干咽一口口水,后半句难听咒骂没敢出口。 最终也只跺跺脚,扶着撞疼的肩膀负气离开。 ———— 年慕尧原本今天休假,下午医院却收到二十多个车祸患者,情况危急大多需要手术,人手不够,他只能临时取消休假。 时近十一点,黑色卡宴开出地下车库。 不久,他突然想到什么,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早上说过要去学校接傅商商,这会电话拨出去已经无人接听。 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下一秒原本直线行驶的车子,路口掉头转向她学校方向。 ———— PS: 感谢【邓兴彩亲以及【GYA1jdnb亲滴红包~灰常高兴,周六加更哈~顺便求留言求收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为什么不要我? 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下一秒原本直线行驶的车子,路口掉头转向她学校方向。 十多分钟的车程。 车停,这个时间,放眼望去,整座学校都笼罩在一片漆黑里,学校门口更是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年慕尧降下车窗,点了根香烟捏在指间。 电话再次拨打出去,这次等待音响了两声,那头被人按断,显然,之前几个电话是她故意没有接。 无意再停留。 香烟抽完,直接启动车子,一踩油门,车子飞驰出去。 ———— 同一时间。 季沉弦搂着酒吧里泡来的清纯学妹,一出来就看见傅商商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疯了一样又哭又笑。 走近,才闻到她身上酒气呛人。 “傅商商?”她明显喝醉了,这种地方她又是一个人,季沉弦有些不放心。 试探性叫她一声,她听到自己名字倒是有了反应,仰起头来,一双溜黑的眸子此刻尤其晶亮澄澈。 静静凝视三秒。 季沉弦才觉得她喝醉之后不哭不闹酒品蛮好,下一秒,她嘴角一撇,‘哇——’的大哭起来,手臂被她胡乱抱住,眼泪鼻涕一通乱蹭。 “呜……你为什么不要我?” 季沉弦,“……” 得,这姑娘大概把他当成年慕尧了。 可眼下她哭得伤心,模样却愈发惹人怜爱,季沉弦脾气都被她哭没了,神色柔软下来,拍拍她脑袋以作安抚。 又耐着性子细声安慰,“我没有不要你,怎么会不要你?” 一来二去,他边上刚刚跟着一起出来得小姑娘不乐意了。 逮着商商肩膀就是猛力一推,冷不防,谁也没料到她这么一下,商商身子不稳,直直从石墩上跌了下去。 后背生疼,连醉意都散了几分。 眼底泪汽愈发汹涌。 季沉弦下意识要过来扶她,手臂半空被人截住,向商商宣战一样紧紧抱住,“小弦弦,不是说好带人家去你那的吗?” 商商本就云里雾里。 抬头,那两人‘姿态亲昵’的模样落进她眼底,不知刺痛了她心里哪根神经,‘哇——’一声,哭声更大。 季沉弦急了,才要甩开挂在他身上的人,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跌在地上的商商已经被另一只手臂干脆利落的扶着站了起来。 那人气场慑人,脸色却分明不大好看,应该误会了什么。 几步外,上一秒还痛哭不止的人,这一秒突然乖顺起来,像是寻到了自己熟悉的气味,依偎在那人怀里,乖巧又安静。 对峙几秒。 两步外年慕尧神色始终平静,天生气场使然,矜贵如神祗,仅有的那点阴翳,也足可媲美王者杀戮果决的残暴。 季沉弦输得彻底! 硬着头皮预备解释,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年慕尧嗓音沉冷的警告却是掷地有声,“季小公子大概高估了自己的能耐,这个年家无条件保护的女孩子,你恐怕招惹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闻起来香喷喷的,吻起来响啵啵的 年慕尧很少为别人出头。 大底面上的冷漠常年累积早就侵蚀骨髓,可眼下,她的眼泪刺眼,催生他心底烦躁不断膨胀疯长。 分明有些冤枉,季沉弦也是无话可说。 他气场慑人,在场的也只有商商,不知是否有意,趁着醉意倚在他怀里,正狂乱肆意的作威作福。 “站好,傅商商!” 倏地,年慕尧低吼了声引得她一个激灵,才算安稳不少。 “季小公子若是往后再来招惹商商,我保证,你收到的就绝不单单只是警告了。”最后一个提醒,几乎是在威胁,没有半点玩笑。 临走,又加一句,“你好自为之。” 僵持结束,完胜收场。 许是他之前那声吼震慑力太强,就连一直不大安稳的商商,这会也只轻轻拽住他衣服下摆,认真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 黑色卡宴渐渐远去。 车厢里,气氛分明不太对劲。 驾驶座上开车的人黑着脸,明显是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架势。 而商商几乎是被安全带‘捆’在座椅里,胡搅蛮缠挣扎不开,张嘴就哭,豆大的泪珠子更是说来就来,半点也不含糊。 年慕尧全当没有看到,脚底油门一阵猛踩。 这个时间,路上车辆稀少,黑色车身更如离弦利箭般,车窗外夜色急速倒退,只剩一片模糊不清。 “吱——” 突兀响起的刹车声,有些猝不及防。 轮胎在地上划出道长长印记,总算有惊无险。 车子里,刚刚还分别坐开的人,这会却诡异纠缠在了一起,也亏得年慕尧眼疾手快护住商商脑袋,才不至有悲剧发生。 商商也不知什么时候解开的安全带,整个人扑过来时,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会,她几乎是骑在他身上,吃奶的蛮劲都使出来了,死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撒手,一张嘴呼出满口酒精味,却咯咯笑的十分无辜。 年慕尧呼吸一紧,半天才压下被她撩出的一肚子火气。 “傅……”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低八度的嗓音被她不知死活的打断,丝毫不觉危险正在靠近。 年慕尧黑眸缓缓眯起,她一张泪痕未干的小脸在他眼底凝成一道微弱倒影,足够因此将她看得透彻。 他被她当成了季沉弦? “滚下……” 短短几秒,他二度说话被人打断,这会猝不及防印在他唇角的却是记‘吧唧’脆亮酒气十足的飞快亲吻。 有人揩油成功,趁机得寸进尺。 捧住眼前这张挑不出半点瑕疵的矜贵面容,黑色瞳仁此刻尤其晶亮,“我会唱软绵绵的歌曲,会讲湿哒哒的甜言蜜语,闻起来香喷喷的,吻起来响啵啵的,你怎么还不爱我啊……混蛋!” 最后豪迈一声低吼。 年慕尧还没回过神来,她湿哒哒的红唇已经义无返顾印了上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壮烈举动 年慕尧还没回过神来,她湿哒哒的红唇已经义无返顾印了上来。 头一次这么壮烈的举动,借着酒气,身体里为数不多的莽撞尽数激发出来,不管不顾就是一通乱/啃。 年慕尧唇上一疼,已经是满嘴血腥。 驾驶座上空间有限,他刚刚垫在她脑袋后的手被撞到,这会手腕生疼,根本推不开她,她又极不安稳,轻易撩/起他一身燥热火气。 他分明是清醒的那个,此刻却也像是被她呼出的酒气感染。 连理智都在渐渐流逝…… 身体里潜藏的野兽似正在觉醒,她卷进来的舌/头被他轻易截住,混乱酒气掩埋的香甜被他一点点探寻出来,缓慢消磨。 又以牙还牙的,在她嘴里咬出一道口子以作惩罚。 呼吸错乱。 主动权被夺,不多久,商商瞪着双水汽朦胧的眸子,憋红了脸蛋,呼吸困难。 可她这个模样反而成了催化剂,任谁看了恐怕都会情不自禁。 年慕尧从未想过自己会沉醉在一个小丫头不成熟的吻里,脑袋里仅存的一点理智督促他必须中断这场疯狂,可感官上却又宁愿将眼前的香甜狠狠吞/入fu/中。 她眼底的澄澈,渐渐被迷/离吞没。 狭小空间里,身ti里的燥/热愈加肆/虐。 坐着的地方不知有什么硌的她很不舒服,撑在他肩膀上的手下意识着力,身子往上缩了缩,想要离开那处滚烫。 /瓣处,纠缠还在继续。 商商一开始的豪迈早就被折磨得消失殆尽,呼吸困难,胸腔里氧气逐渐减少,脑袋一片空白眩晕。 手臂脱力,身子又重重坐了回去。 “呃……” 险些被她坐出内伤,年慕尧闷哼一声,这才放她自由呼吸。 浑身无力,她几乎瘫软在他怀里,呼吸急促,滚烫气息正对着他的颈窝,上一秒才堪堪压下的火气,这一秒分明又有了卷土重来的架势。 仰头靠在座椅上,缓慢调整好呼吸。 有些不齿刚刚的难以控制…… 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险些和一个叫自己‘小叔’的女孩擦边走火?分明早就看淡了身边各色/you/惑,是要有多ji/渴刚刚才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眉心里,疲惫更甚。 看来他这个年纪,应该有个固定交往的女友才对。 再开口,嗓音里仍有层不同寻常的黯哑,“傅商商,坐回你座椅上去。” 半天没有回应,他下意识低头去看。 前后不过一分钟不到,分明刚刚还胡乱折腾的人,这一秒红唇微张溢出微弱鼾声,双眼紧闭着已经沉沉睡去。 她倒是还睡得着! 年慕尧活动了下被撞伤的手腕,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忍者疼痛将她抱回到副驾驶上安顿好,再次启动车子,车速已经明显慢下不少。 ———— PS: 感觉我二商终于做了回磨人的小妖精哇~不过她醒来后要是知道自己这一壮举刺激的年先生想找女伴,会不会直接哭死? 还有还有,抱大腿求收藏求推荐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年慕尧我喜欢你 第二天上午,商商醒来时脑袋快疼炸了。 十点过半,已经没有去学校的必要了,揉了下自己的鸡窝头,才要起身,身体一僵,险些直接栽到地上。 搞什么鬼? 昨晚她伤心之余酒吧买醉,可今天一早就算来个狗血的一/ye/情,也比躺在年慕尧的卧室靠谱的多吧…… 拍了拍脑袋,用力回忆。 依稀可以想起些散乱片段,可凌乱之余,却觉冷汗直冒,她昨儿是不是趁着醉酒对年慕尧下手了? 可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做到了什么地步又都想不起来。 也许只是自己耍酒疯霸占了他的房间,毕竟被子底下自己贴身衣物完好,可放心之余不免觉得失落。 想到昨晚那个电话。 他昨晚在别的女人那里得到餍足,所以才不屑她的投怀送抱? 心里无比沮丧,太阳穴更加刺疼,以致洗漱过后从房间出来时,仍是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面容苍白。 ———— 这个时间年慕尧必定不在,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下楼时,才想起将手机开机。 几乎同时,有电话进来。 那头,陆筱的声音亢奋异常,“我滴个乖乖,今天一早我在老班办公室听到年大神打电话帮你请假了,老实交代昨晚你对他做了什么,有没有少儿不宜?” “……”商商眉心一抽,“我有那么**?” “还不承认,嗓子都哑了!”那头继续想入非非。 “没你想的那么猥/琐好吗?昨晚我喝醉了,一觉睡到现在。”商商叹一口气,有一肚子苦水要倾诉,“我也想发生点什么呀,可我投怀送抱了也主动献吻了,但他就是坐怀不乱,我难道要去扒他裤子?” “乖啦,都已经亲上了,也算质的飞跃了。”闻言,那头叹气安慰,陪她一起失落。 “筱筱,我坚持不下去了……”她鼻子一酸,深吸口气才克制住掉眼泪的冲动,“我喜欢年慕尧这个事情连季沉弦都看出来了,他那么聪明,要真能分给我哪怕一丁点的注意力,这么多年会看不出我对他有多喜欢?” 光是昨晚他电话里那个陌生女人的挑衅,她已经差点崩溃。 要是再继续放任这种喜欢,往后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没法让他动心,彼时的痛苦必定会比昨晚沉重千百倍。 “商商,放弃是种消极的态度,心里的痛苦并不会因此有所减少。” “那我还能怎么办?” 陆筱理智给她分析,“你看你觉得他应该知道你喜欢他,可你却从来没有亲口说过,他也是凡人,哪能什么都料事如神?” “算了,我哪有勇气……”商商泄气。 “顶多老死不相往来,好歹也是死得明白。” 陆筱继续煽动,其实说得不无道理,商商皱眉,“光是想象当着他的面说‘年慕尧我喜欢你’的场景,就已经……” “已经什么?” 她突然没了声音,那边陆筱才一接口,就听她嗓音略微有些颤抖,电话中断前好像慌乱叫了声‘小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小叔……”手机从手里滑落,滚到年慕尧脚边,屏幕黑掉。 他怎么会在家? 商商诧异看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人,双腿有些脱力,下意识拽紧了楼梯扶手,才不致狼狈摔倒下去。 几步外,年慕尧抬头看她,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一身米色毛衣牛仔裤,少了几分严肃,却半点也不随和,薄唇紧抿着,感觉全世界都突然没了声音。 刚刚的电话,他究竟听了多少? 不过片刻,商商那一点微弱的勇气消磨殆尽,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压住,喘不过气来,更不敢看他。 “司机在楼下等着,他会送你去学校。”年慕尧率先打破沉默,嗓音淡漠如常,听不出情绪好坏。 好一会,商商才迈开步子。 几乎是挪动的速度,靠着扶手慢腾腾挪到他面前站定,“小叔,刚刚的电话……” “我最近会搬去大宅住段时间。” 他突然宣布,将她说了一半的话就此截断,“如果你还要住这里,晚点我让大宅那边派个佣人过来。” 话音才落,错开她预备上楼。 他刻意疏离。 商商已经肯定,那个电话该听的不该听的他都听到了。 不期然,陆筱的话闪进脑袋里:‘顶多老死不相往来,好歹也是死的明白。’ 这些年背负这个秘密,无比沉重,是种甜蜜的折磨。 如果说出来,何尝不是解脱? 回神急切的拽住他手腕,声音发抖,“小叔,我不想这么不清不楚的。” 年慕尧步子顿住,没有开口。 商商一鼓作气,“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但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能不能也试着喜欢我一下?” 年慕尧昨天手腕受伤,今天才没去医院,这会受伤的手腕被她死死捏着,他有多痛,她大概就有多紧张。 是他从前对她关注太少,才会没看穿她这些蹩脚的戏码。 分明有什么从心上一闪而过,快得没法捕捉,脑袋里下意识回想起昨晚车厢里的场景,她眸光澄澈,现在想来,他并不是别人的替身。 心里竟神奇的舒服了些…… 可理智很快战胜一切,侧身,手腕从她手里挣脱,眸光淡漠的看她脸上的希望一点一点缓慢流失。 他手腕抽离,商商低头看一眼空落落的手心,满脸失落。 这代表他的回答? 她不甘心,“我不会放弃,总有一天……” “没有那一天,我们没有可能。”年慕尧嗓音冰冷,轻易断了她的后路。 “小叔……”商商眼底泛上一层潮湿,满目荒凉,“可是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办法不喜欢你了……” “瞧,你叫我小叔。”他后退一步,同她拉开一些距离。 两步之遥,却像隔了天涯海角。 商商无力跨越,就连眼底希望都被他尽数摧毁,“对我来说,你和西顾一样,抱歉,我并没有luan/伦的癖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深情如斯 ‘没有那一天,我们没有可能。’ ‘对我来说,你和西顾一样,抱歉,我并没有luan/伦的癖好。’ 年慕尧的话字字冰冷,刀子一样狠狠刻在商商心上,可这并不是解脱,而是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折磨。 他走后,偌大公寓愈显冷清。 商商呆呆坐在地上,身体里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想哭哭不出来,想追出去,勇气也早已经全部用光。 ———— 只想一个人静静,关掉手机。 明知年慕尧不会回来,还是傻傻等到半夜,之后也一直睡不着,终于熬到天亮,黑夜里的狼狈无所遁形。 时光慢长,恍如隔世。 上一次这个模样,是她成为孤儿那会。 不过那时还小,理解不了死亡的真正含义,疼痛不如眼前,分明丝毫未损,可心上的伤无药可医。 浑浑噩噩从房间出来,忽冷忽热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明显。 嗓子里像是快要起火,下楼梯时突然有些晕眩,摇摇晃晃走了几步,眼前发黑,脚下不小心踩了空。 偌大公寓只剩一阵惊呼,楼梯上她整个人已经无力回天的翻滚下来。 ———— 另一边,年家。 年慕尧一直住在外面,他工作忙,每个月回来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这会他手腕受伤,要休假一段时间,最高兴的当属沈听荷。 早餐品种繁多,全是她一手下厨的杰作。 年慕尧很给面子的每样尝了些,就听那边年晋晟问,“商丫头住在你那里,你回来了,她一个人住?” “嗯,晚点从家里派个佣人给她也是一样的。”年慕尧头也不抬。 “你们相处得不愉快?”沈听荷看出些猫腻,神秘兮兮的凑上来,“不应该啊,商商她细白纷嫩活泼可爱的。” “……”年慕尧无奈,“妈,她是西顾的未婚妻,算起来还是我的晚辈。” 这事情点到即止,自己生的儿子,沈听荷太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看来商商那小丫头的追夫路还很漫长。 年晋晟看出些什么,转了话题,“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看你周伯伯家的女儿就挺不错的。” “不错什么呀?”沈听荷几十年如一日的拆他台,“颧骨那么高,克夫!” “听荷……”年晋晟皱眉叹一口气,语气无奈。 沈听荷仗着年晋晟拿她没办法,无法无天惯了,“你这辈子看女人的眼光也就好过一次,还是娶我进门。” 她是他第二任妻子。 嫁他时风光无限,之后更是几十年如一次的活在他的庇佑里,养出一身的‘臭脾气’,他也从来乐在其中。 这会更是被她一句话搞得没了脾气。 年慕尧懂得父亲的深情如斯,脑袋里不期然闪过商商眸光澄澈的模样,心绪一动,突然食之无味。 间隙,口袋里手机响。 接了送到耳边,“傅商商的家长你好,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你打电话替傅同学请的是一天假,怎么今天她还是没来学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不许哭,傅商商 慕礼私立医院。 “她是高烧脱水导致的昏迷,额头上的伤没有大碍,不用太担心。”年慕尧替病g上的人拉好被子,宣布结果。 没有大碍,年晋晟夫妇才算彻底放心。 天知道,半小时前在年慕尧公寓找着昏迷不醒、满头是血的商商时,沈听荷被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还好年慕尧足够冷静,做了简单处理后,将她送来医院。 “商商没事就好,我和你爸等下有点事情,这里就交给你了。”沈听荷朝年晋晟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许说话。 临走,交代年慕尧,“你手上本来就有伤,刚刚还一路把商商抱过来,等下记得自己也去检查下。” 话音未落,已经拉着年晋晟消失在病房门口。 年慕尧活动了下有些红肿的手腕,关节处涌进一阵酸疼,下意识看一眼病**上安静睡着的人,眉心紧蹙。 她脸颊潮红,同唇上干裂的苍白形成鲜明对比。 发个烧发的她这么惊天动地,也算少见,要不是发现及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亏她这会倒睡得安稳。 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她昨天那通告白…… 不用想也猜得出,她眼前这副惨样,必定和昨天被他拒绝脱不了干系,或者根本就是故意折腾自己。 好一会,他叹一口气,揉了揉疲惫眉心,离开病房。 ———— 夜色渐浓,商商下午才勉强退下的热度,这会又有了卷土重来的架势。 商商烧糊涂了,迷糊醒来后缩成一团嘤嘤的哭,偶尔哑着嗓子喊‘小叔’,任边上几个护理人员轮番上阵,也都劝说无果。 最后还是通知了年慕尧。 ———— 半小时后,年慕尧过来时,商商怀里紧紧抱了只枕头,酡红脸颊上泪痕未干,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模样十分可怜。 “院长,我们一靠近傅小姐她就哭,针也根本没法扎……”护士长捏着点滴针头一脸为难的汇报。 年慕尧接手,“你们出去吧。” 病房门从外头关上,g上的人像是被这微弱的动静影响,吃力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带着一丝防备。 下一秒,眼泪毫无征兆,“小叔……” 年慕尧下意识皱眉,步子已经跨了出去。 “不许哭,傅商商。”他沉声威胁,忍着痛手上替她扎针的动作并不停止,手法熟练精准,点滴很快挂上。 威胁奏效,商商眼睛里泪珠子要掉不掉,连治疗也无比配合,同刚刚护士嘴里说的根本判若两人。 年慕尧有些无奈的替她擦了眼角,并趁机抽掉她怀里的枕头。 示意她躺平身体,她也十分配合,只是明明被病痛折腾的疲惫至极,却还勉强睁着眼睛不敢闭上。 不言不语,是种无声的僵持。 良久,他叹一口气保证,“闭上眼睛睡会,你醒来之前我都不走。” ———— PS: 感谢【wy345137784童鞋送滴花花~爱你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还是着了她的道(已改) 一整夜,商商时睡时醒,很不踏实。 被病痛折磨的感觉实在难受,偶尔模糊醒来,只有见着不远处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修长身影,才又能安心闭上眼睛睡会。 后半夜,彻底睡不着了。 偌大病房,只开了盏壁灯,光线昏黄,足够她凝神打量年慕尧的睡颜,趁他睡着,目光更是肆无忌惮。 他身上裹了条姜黄毛毯,衬得睡颜柔软。 可能睡得不大舒服眉心微皱,却少了些严肃,没有拒人千里的疏离,五官更是完美,连睫毛都是完美的浓密卷曲。 她完了…… 爱过这样的男人,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移情别恋了。 叹一口气,哀怨的翻了个身。 “睡不着?”年慕尧不知什么时候醒的,说话间,人已经跨步站定在她窗前,微一倾身,宽大手掌覆上她额头。 片刻,眉心褶皱松动,“烧退的差不多了。” 职业习惯,他对待手里的病人一直耐心温和,以致商商悲从中来,要是医生是他,宁愿往后一病不起。 额头掌心抽离。 商商回神,下意识伸手按住他手背,仗着病痛在身耍赖,“小叔,我还是很不舒服,你再替我多看会。” 说着,几乎是整张脸埋进他手心。 年慕尧那么精明的人,一眼就能拆穿她的蹩脚谎话,可掌心她呼吸温热,说话时唇瓣软软擦过,似有阵微弱电流,沿手臂到达心底。 莫名就不想和她计较了…… 见他没有动静,商商偷偷睁眼,预备从指缝间探查他的神色,却被他先一步合上手指,半点缝隙也不给她。 眼前一黑,没能如愿。 不久,她哑着嗓子怪叫,“小叔,我不能呼吸了……” “不是要我多检查会?”年慕尧明知故问,唇角弧度微弯。 “呜,我错了……” 从黑暗到光明,他神色已然如常,商商哭丧着脸,敢怒又不敢言,一时间,病房里重又陷进沉默。 “我想上厕所。”很快,她又有新花样。 年慕尧撇她一眼,站着没动。 商商一急,憋红了脸,伸出手恳求,“小叔,我爬不起来,你拉我一把……” 她另一只手上还挂着点滴,的确行动不太方便,年慕尧下意识皱眉,实在是往日里她花样玩得太多。 “小叔……” 再开口,眼底已经憋出了些朦胧雾气。 年慕尧脸上闪过一些无奈,左手已经伸了出去。 下一秒,她眼底有抹得逞的狡黠,不等他有所反应,滚烫手心已经死死捏住他手腕,也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趁他触不及防手脚并用将他扑倒在了病**上…… 还是着了她的道! “傅商商!”他嗓音阴鸷,已经是怒火将至的前兆。 可商商好不容易得逞,哪有轻易放过他的道理? 胡搅蛮缠的骑坐在他腰上,动作太莽撞,手背针头里已经有了回血,索性一把拔了,也不管手背血珠直冒,一脸的英勇就义,“筱筱说了,你这样的男人,多睡个几回早晚会睡成我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有精力陪你折腾陪你闹 “筱筱说了,你这样的男人,多睡个几回早晚会睡成我的人!” 年慕尧被她气得额上青筋直冒,“尽交些乱七八糟的朋友!” 他一只手受了伤,完全使不上力气,另一只手握在她腰上,试图将她拎起来,可她这会蛮力十足,根本扯不开。 商商才不管他有多火大,一鼓作气就要扯他皮带。 年慕尧头疼,“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喜欢你?” “那你就当我破罐子破摔吧!”她根本无所畏惧,做好豁出去的准备,“反正上你一回我也不吃亏!” “……” “那天你没来接我,电话也是一个女人接的,她说你正在洗澡!”说起这个,她到这会还觉得愤愤不平。 年慕尧皱眉,下意识想起那天办公室的场景。 商商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我想过了,你都这个年纪了,就算暂时不打算谈婚论嫁,但生理需要肯定还是有的!” 她坐在他身上,半点也不安稳。 好一会才扯开他皮带扣子,二话不说拉开拉链,抬头看他,“我不怪你以前万花丛中过,不过今天过后就算你有需要也只能找我!” 年慕尧反而安静下来,黑眸缓慢眯起。 商商被他看得生出些恐惧,干咽一口口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倾身下去,“我干净又水灵,关键年龄还小,有精力陪你折腾陪你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着,就去袭击他的薄唇。 不是第一次被她偷袭,脑袋里闪过那晚车厢里的情景,还有她那通带着稚气的告白,一时忘了躲开。 她这会清醒着,动作更是半点也不含糊。 牙齿好几次磕到他嘴唇,年慕尧失神看着她闭着眼睛紧张到睫毛颤颤的模样,猝不及防她一双手已经钻进他衣服下摆。 背脊一僵,被她撩出的火气直逼小腹。 捏在她腰上的手猛地加重了些力道,商商来不及看清他是怎样的动作,一个吻匆匆结束,反应过来已经上下颠倒。 痛失主动权…… 上方,他眸底淬起一抹危险精光。 商商这才后知后觉有些恐惧,讪讪开口,“小叔……” “说到底,你想要的就是这些?”年慕尧嗓音黯哑,单手撑起些身体的重量,其余很不客气的压在她身上。 理智回来些,商商懊恼。 可这会说什么都晚了,不如服个软,“我病糊涂了。” 她快哭了,可抬头对上眼底神色莫测,极近的距离,他呼吸喷洒而下,商商心跳顿了一拍,而后疯狂加速。 “没关系,我不在意。”半天,年慕尧突兀冷笑一声,“这种事情,是个男人,大多乐得成全女人的主动。” 男人和女人…… 意思是已经没有必要将她当做晚辈。 可这会商商半点高兴的心思也没有,只是觉得煎熬,来不及求饶,眼前他五官一阵放大,染着厚重情/yu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砸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就这么点精力还想陪我折腾陪我闹? 可这会商商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煎熬,来不及求饶,眼前他五官一阵放大,染着厚重qing/欲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砸了下来。 像是呼吸被人死死堵住。 不过片刻,脑袋里已经有种缺氧的感觉,被他动作cu/暴的吻折腾的喘不过气来,只能手脚并用拳打脚踢的挣扎。 “呜……” 可他半点不为所动,攻城略地的吻卷进她口腔。 上次醉酒后的吻是什么感觉醒来半点记忆没有,这会呼吸里都是年慕尧的气息,是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可她太生/se,没能坚持太久,已经分外难受。 一个吻,连小脸都憋成纸色苍白。 这回换他主宰这场游戏。 胸腔间氧气急速消退,商商被他吻得几乎窒息,挣扎无果,宽大病号服被他掀开,小腹处被什么抵着,坚/硬gun/烫,更是觉得很不舒服。 她几乎晕厥,他才放她呼吸。 胸腔急速起伏,不知怎么又被呛了下,闷着声接连不断的咳,片刻脸颊爬上一层涨红,娇艳欲滴。 “接个吻都不会,你怎么陪我折腾陪我闹?”年慕尧突兀冷笑一声,故意用她自己说过的话刺激她。 “……” 他言传身教,给了她一记‘搬凳子砸自己的脚’的血淋淋教训。 商商不甘心,“有志者事竟成!” 她承认这事情的开头的确是她脑袋一热,中途有过后悔,但不可否认,即便是这种卑劣的方式,如果可以绑住他,她也心甘情愿。 爱上他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年慕尧被她折腾出了满身火气,可又被她一句话搞得没了脾气,“傅商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现在没有喝醉!”她强调,“而且不用你提醒我也很清楚,再接下去我们就会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她这副不怕死的模样很让人头疼。 年慕尧下意识皱眉,才要开口,又被她没脸没皮的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 “小叔你根本不是对我没有感觉!”她突然笑得无比灿烂,说话间动了动腰身,一脸得意,“你硬/了!” “……”他头一次被人搞得无语。 商商不怕死的和他对视,清澈眸底染着几分得逞的笑意,趁他走神空挡,脖子一仰,张口含/住他性/gan喉结。 片刻,ai/昧重新点燃。 喉结处包裹的温软处,似有有电流袭过,年慕尧头皮一麻,小腹处血液愈加翻涌,险些情不自禁。 但理智到底还在! 回神,手腕翻转按住她肩膀,一把扯下,不留半点余地的将她规矩控制在**上。 商商眸底写满错愕,抬头对上他眸光冰冷,有些背脊生寒,“小叔……” “傅商商,我只问你一句。”他嗓音冰冷,像是染着层森森寒气,“如果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现在的行为只和下贱妓/女无异,你还要继续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扪心自问,你值得吗? “傅商商,我只问你一句。”他嗓音冰冷,像是染着层森森寒气,“如果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现在的行为只和下贱妓/女无异,你还要继续么?” 只和下贱妓/女无异…… 商商神情一僵,眸光暗淡下去,在他眼底她的喜欢就这么不堪? “瞧,这就是你的喜欢。”年慕尧突兀打破这片刻僵持,再开口嗓音里夹着浓浓讥讽,“这么的不堪一击!” 话音才落,商商身上重量消失。 她一脸错愕还未收起,年慕尧已经起身下*,半点也不避讳的动手整理被她胡搅蛮缠弄乱的衣裤。 片刻,恢复衣冠整齐。 “小叔,你明知道这不一样……”商商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烫,“要是我的喜欢真能不堪一击,那我大可轻易放下,怎么还会这么痛苦?” “那是你的事情。”他半点不觉愧疚。 说着跨步欲走。 商商不死心,拖着疲累身子跌跌撞撞追上去,“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只知道你是我唯一喜欢的男人!” 腰上一紧。 年慕尧下意识低头就见着她染血的手背,刚刚拔针头时扯开的口子还在流血,她却全然不觉疼痛,死死扣着。 后背,她声音如同宣誓般。 似带起一股诡异力量,穿透皮层,有力的砸在他心上,勾起一圈波澜,却很快被理智压下,归于平静。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等我明白什么是喜欢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我心上了……” 她声音还在继续。 刚刚那一阵的折腾,身体里早就没剩多少力气,这会纵使用尽全力扣在他腰上,还是被轻易佛开。 “小叔……” 他突兀转身,低头同她对视。 商商眸底噙着泪,脸上泪痕未干,脸颊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可即便模样再是凄惨也勾不起他眸底半分怜悯。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写满不安。 气压骤降。 年慕尧周身气场更冷,“下个月我爸七十大寿,听我大哥的意思是到时候让西顾回来一并给你们把婚定了,凑个双喜临门。” 他没有征兆的一句话,像是平地惊雷。 无疑是在提醒商商,年西顾童养媳的身份,是她进入年家大门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的,不可更改。 “所以……”年慕尧满意的后退两步,同她拉开更大距离。 像是跨开一道巨大壕沟,彻底划分开来。 “如果我答应和你在一起,难道不久的将来要出手和自己的侄子抢女人?”他蓄满冷意的眸子盯着一脸颓败和泪痕的女孩儿,有种要毁灭她一切希望的狠绝,“傅商商,扪心自问,你值得吗?” 她像是突然失去所有支撑,狼狈跌坐在地上。 年慕尧按铃,医护人员很快进来,瞧见里头的状况,大多低着头,不敢过问。 临走,他沉声交代,“如果你们连叫病人听话的本事都没有,干脆辞职回家。”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什么偏偏爱上年慕尧 商商坐在地上,呆愣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胸口像是突然被什么掏空一样,脚步声远去,她终于不受控制的痛哭出声。 外头,年慕尧身形一僵。 脚下步子有些不受控的顿住,好一会才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等到步子再次迈开,已再无半点眷恋。 他的决绝在她意料之外。 留下一屋子陌生医护人员大眼瞪小眼,确定他根本不会回头,商商撑着最后点力气爬上g,裹紧被子将自己捂得密不通风。 很快,呼吸不畅。 脑袋里全是些关于年慕尧的片段。 她的喜欢,她的一切,他通通都不在乎。 这些天,她就像是自导自演的小丑般,一脑袋自以为是的聪明,到头来纵使放低姿态身段卑微,仍是一场空。 他三两句无所谓的拒绝,足够她这些年泛滥成灾的喜欢体无完肤。 为什么偏要爱上年慕尧? 悲从中来,满心委屈再难承受,被子里商商死死咬住嘴唇,不受控制的呜咽着,眼泪再次汹涌而来。 ———— 天一亮,商商换好衣服要出院。 她还有些低烧没退,又是年慕尧亲自送来的病人,才听到出院俩字,几个医护人员面面相觑,只剩一脸惶恐。 “傅小姐,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只是有一点,您这还没恢复,千万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一直哭到天亮。 商商这会双眼红肿着,蔫蔫坐着很没精神。 左右寡不敌众,索性捏着手机威胁,“我说了我要出院,你们再拦着我就报警处理了!” “可院长交代过……” “他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我要听他的交代?”想到年慕尧,再想到一整间医院都是他的地盘,要走的决心更加坚定。 她语气不善,几个护士自以为听出症结所在。 知心姐姐般的上前安慰,“情侣间有些小矛盾也是难免的,不过您看在院长手上有伤还坚持送您来医院的份上,就原谅他一回吧?” “他手腕受伤了?”商商皱眉。 “您不知道?”护士一脸狐疑,“好像大前天晚上弄下来的吧,本来稍微休息几天就能好,但昨天……听说伤势又加重了。” 大前天晚上…… 她被电话里那个女声刺激的昏了头,一气之下跑去酒吧买醉,后来是怎么回的年慕尧公寓,记忆不大清晰。 因此不大确定是不是和她有关。 可他那双手,技艺精湛,黑白两道手握重权却将它视为保命符的人比比皆是,重要程度可以想见。 作为医生,他太明白其中要害。 可如果她真那么无关紧要,那他又为什么还冒着伤势加重的危险送她来医院?而且不久前她不管不顾的那一场胡搅蛮缠也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他受伤那只手…… 回神,猛地拽住眼前的人,“你们院长现在在哪里?”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由她 知道年慕尧受伤的事情之后,商商在医院更呆不住了。 一群人看着,她根本没法出院,折腾到傍晚烧是完全退了,可主治医生又以还要观察为借口,要她多住两天。 气急,一个电话打到年慕尧那里。 之前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人接,这会等候音响过两声,很快接通。 年慕尧并不开口。 短短两秒,商商已经觉得煎熬。 回神,有些不安,“小叔,我想出院。” 心跳顿了一秒,说完又飞快加速,有种莫名的感觉,如今竟茫然自己究竟应该以什么立场和他说话。 话筒里仍是沉默。 她几乎以为自己手机出了问题,年慕尧才开口,“电话给主治医生。” 耳朵里,他嗓音淡漠没有起伏,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商商怔愣片刻,下意识将手机递给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接过手机,姿态十分恭敬。 大概交代了商商的病况,之后等待那头答复,病房里太过安静,以致一步之隔,商商清晰听到话筒里他不耐烦的语气。 “由她。” 手机到她手里时,那头已经挂断。 商商看一眼黑掉的手机屏幕,眼眶有些发烫。 ———— 半小时后,办理好出院手续,从住院楼出来,愣愣站在医院大门口,才发现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想见年慕尧,却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想知道他手上的伤究竟严不严重,可又害怕他根本不愿意再见到她。 正纠结,年慕尧的黑色卡宴稳稳停在她面前,有一秒的错觉,以为年慕尧会推门而下,接她回家。 可惜车门打开,下来的却是他的司机。 “商商小姐,先生吩咐我过来接您。”中年司机打开车门,毕恭毕敬等她上车。 年慕尧派来的? 商商眼底浮出一些期待,“小叔他现在在哪?” “先生他在大宅那边,我现在接您过去。” 上了车,才算安心了些。 他没有因为这些天的事情避开她,虽然想走进他心里真的很难,可眼下光是这点已经足够她心满意足好一会。 ———— 碰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 车子开进年家大宅时,外头已经一片漆黑。 前一晚缺觉,这会上车没多久,商商就睡过去了,不过不敢睡熟,车一停便有所察觉的悠悠转醒。 和司机道过谢,匆匆下车。 这个时间正好年家饭点,不出意外进门后就会见着他。 到这会,莫名开始紧张,临近门步子顿住,用力拍了拍两边脸颊提神,深吸好几口气,才鼓足勇气跨步进门。 里头,饭菜香气弥漫。 商商硬着头皮往餐厅方向走,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道陌生又好听的女音。 “尝尝这个枣泥糕,听说你喜欢吃,我就亲手做了些,看看合不合你胃口。”之后短暂停顿,再开口,那声音充满期待,“好吃吗,慕尧?”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他要演戏,她就陪着 “尝尝这个枣泥糕,听说你喜欢吃,我就亲手做了些,看看合不合你胃口。”之后短暂停顿,再开口,那声音充满期待,“好吃吗,慕尧?” 餐厅外,商商心口一窒,步子顿住。 “嗯。”年慕尧淡淡应了声。 纵使嗓音清淡,态度也有些冷漠,可光是这样的回应,已经足够对方更加热情,“来,还有这个你也尝尝……” 片刻,商商拖着沉重步子进去。 才进门,女人背对着她,筷子上夹了块食物送到他嘴边,预备喂他,两人靠得很近,姿态亲昵,刺得人眼眶发痛。 原来这就是他同别的女人相处时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女人回过头来,是商商陌生的面孔,妆容精致,一头漂亮的卷发披散着,是她难以媲美的成熟性/gan。 对比之下,高低立现。 原来这才是他喜欢的…… 年慕尧瞥一眼商商方向,目光复杂,眸底有丝暗芒一闪而过。 随即,俯首就着眼前的勺子吃了一口,细细咀嚼,唇线缓缓上扬,转而凑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女人瞬间面露羞赧,嗓音娇癫,“讨厌~” 商商将一切看在眼里,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钝钝的疼。 怪不得他会叫司机去接她,原来这一切早有预谋,根本不是出于关心,为的就是要让她看到这一幕…… 他就这么不屑她的喜欢? 越想,就越难过。 “你一定就是商商吧?”愣神的空挡,那女人已经迎了上来,过分热情,“我叫周媛,是慕尧的女朋友。” 鼻腔里,香水味浓郁。 商商下意识避开她的触碰,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却并不回应她的热情,眼底敌意更是种无声的挑衅。 周媛无所谓的挑眉,回头时一脸无措,“慕尧,她是不是有些怕生?” “过来吃饭,不用管她。”那边,他头也不抬,半点没有要理会商商的意思,“不是说等下还有电影想看?” 闻言,周媛礼貌的问她,“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琢磨着商商会耍小性子变扭拒绝,却不料她神色变了变,突然扯出一脸笑容灿烂,“好呀,周媛阿姨。” 周媛一愣,她已经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小叔,你交女朋友怎么不早说?”商商倒了杯红酒捏在手里,“我还以为老牛只啃得动嫩草,没想到小叔你牙口这么好。” 年慕尧眉心一抽,脸色微沉。 一口干掉杯子里的红酒,又看向随后入座的周媛,“我也好久没看电影了,等下你们可以带我一起吗?” 周媛脸色不太好看,碍于年慕尧在不好发作,“当然没问题。” 商商朝她笑笑以示感谢,视线在年慕尧方向停顿一秒,眼帘微垂着遮住满眼若有所思,他这个女朋友到来得太‘及时’,难免叫人怀疑。 他要演戏,她就陪着! 要是轻易退缩,必定深留遗憾。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真不记得我的声音了? 餐桌上,氛围诡异。 商商本就没有多少食欲,空腹喝了两杯红酒,胃里翻搅着有些难受,加上周媛和年慕尧偶尔旁若无人的亲密耳语,画面好看的令人眼眶发烫。 后来没忍住,跑了趟卫生间。 趴在马桶上一阵吐,胃里本就没有多少东西,这会更恨不得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一样,却吐不掉心里的苦。 洗了脸,镜子里的人满脸病态苍白。 甩不掉满脑子那两人耳磨厮鬓的画面。 到这会,她其实已经不确定年慕尧和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只是演戏,那样旁若无人的亲密不像装出来的…… 扣扣—— 外头有敲门声传来。 不等她回答,周媛已经推门而进。 她踩着高跟鞋,步伐间有种摇曳生姿的优雅,光鲜亮丽的更衬得商商此刻的狼狈捉襟见肘,不战而胜。 头顶白炽灯,荒凉。 周媛打开手袋,对着镜子里的商商开口,“你喜欢慕尧?” 说着打开粉盒,动作优雅的补妆。 镜子里,她满脸妆容精致,仍旧追求完美,哪像商商,一脸水渍未干,眼眶发红,脸颊愈发惨白开去。 不多的气焰早就消磨干净,“和你无关。”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自古就有。”周媛身子微倾,葱白手指捏着口红细致描唇,“你占了这么好的天时地利,可惜……” 话说一半顿住,遗憾的耸耸肩,意思不明而喻。 “你不过是他找来的临时演员,凭什么对我的感情指指点点?”商商满肚子不甘终于找着发泄出口。 不过这里到底不是吵架的地方。 无意多留,才要走,手腕被人死死扣住。 “如果是临时演员,这不正好说明了慕尧对你的回应么?”周媛已经补好妆,面容皙白唇瑟佑/人,嗓音却变得有些刻薄,“何况,你真不记得我的声音了?” 商商愣住。 她脸上笑容已经无限放大,胜券在握,“那天在电话里,我可是好心告诉你,慕尧他正在洗澡呢!” 那天…… 电话里是她? 而那时候,年慕尧还没察觉她的喜欢。 如果真是演戏,怎么也不可能从那时候演起…… 商商满脸错愕来不及收起,手腕已经被她狠狠甩开,猝不及防脚下步子不稳,腰部狠狠撞上盥洗台才不至跌倒在地。 “傅商商,你不过是个小孤女,给我提鞋都不配,哪来的勇气和我抢男人?”临走,周媛笑容愈发明艳,“如何,现在还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么?” 不等商商回答,她已经跨步离开。 卫生间只剩商商一人,她揉了揉钝痛的腰部,好一会才咬牙跟了出去。 拐角,抬头撞上餐厅里的一幕,脚下步子僵住。 不远处,冷白水晶灯下,年慕尧眼角挂着商商不曾见过的柔软,此刻他身子微倾,怜惜的在周媛脸颊落下轻柔一吻……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任何心动对他来说都是致命 不远处,冷白水晶灯下,年慕尧眼角挂着商商不曾见过的柔软,此刻他身子微倾,怜惜的在周媛脸颊落下轻柔一吻。 那样的场景,商商曾经梦过千百回。 可惜,如今女主角并不是她…… “时间差不多了。”年慕尧看一眼时间,率先起身,周媛跟着起来,挽住他臂弯,亲密的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步步趋近。 “呀,商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迎面撞上,周媛面露惊讶,随即想到什么,“慕尧,要么你替她检查一下?” 后者眉心不耐紧皱。 商商下意识看一眼年慕尧方向,对上他眸光清冷,眼底一阵灼烫,再也支撑不准的背过身去几乎落荒而逃。 ———— 黑色卡宴开出年宅。 半路,司机按指示靠边停下,而后下车候着将车厢腾给后座两人。 周媛看一眼车外,面露不解。 “慕尧怎么把车停这了?”说着,葱白手指已经不安稳爬上他结实胸膛,似有若无的撩/拨着,“难道……” 鼻腔间,全是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 她几乎整个人贴上来,胸口柔软蹭在他手臂上,暗示十足。 年慕尧侧头避开她娇艳唇瓣,眸色冷沉带着警告,周媛这才算是安稳了些,悻悻坐在一边察言观色。 片刻,他嗓音薄凉,“周小姐演技不错,这是酬劳。” 外头霓虹璀璨,被车窗过滤的只剩一层暗淡昏黄,却仍照的他手里捏着的支票上一连串的零格外清晰。 “年慕尧,你什么意思?” 周媛一脸红白交错,愤懑不平,“你把我周媛看做什么人了?!” 多半女人都是冲着年慕尧的身价不菲,纵使是她也并不免俗,但这不代表她就甘愿做个可以用钱打发的女人。 何况,他们还什么都没发生。 他把她当什么?果真如那小丫头说的,只是个演戏的工具? 荒唐! “没什么意思。”年慕尧仍旧神色淡淡,语气更是出奇平静,“不过是提醒周小姐,不要入戏太深。” “所以,今晚的一切只是你做给那小孤女看的?” ‘小孤女’三个字她嗓音极近轻蔑,落在他耳朵里很是反感,眉心褶皱更深,嗓音彻底冷了下去,“不然呢?” “呵……”周媛气急,只剩一声冷笑。 空隙,年慕尧丢下支票,起身下车。 “老王,送周小姐回去。”车门关上前他清冷嗓音传进来,“另外,不要忘记清理掉车子里的香水味。” 很快,黑色卡宴载着一车怨恨驶离。 路边,年慕尧捏着烟斜靠在一颗香樟树下,树影里,他面容模糊,魔障了似的,脑袋里全是傅商商落寞狼狈的模样。 烟圈缱倦间,他眸色愈发清冷开去。 不可否认,那小丫头虽还不至于走进他心里,但至少也已经迈进了他眼底。 这种感觉陌生而令人心悸,可惜任何心动对他来说都是致命,只能趁着还未萌芽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扼杀。 ———— PS: 姑凉们不觉得最后那句话有猫腻咩?抱大腿求留言哇~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强大的备胎(改) 一整夜,年慕尧不曾回来。 外头冬雷震震,细密雨幕拍打在落地窗上,模糊了视线。 商商蜷缩在客厅沙发上,从深夜到天明,外头下了整夜的雨终于停止,身体都快麻木,等的人却迟迟未归。 意料之中…… “商商小姐,您怎么起这么早?”年晋晟夫妇不在,年慕尧给佣人放了假,只留了李妈负责一日三餐。 商商抬起一脸苍白朝她无力的笑笑。 起身想要离开,动作有些急,长时间蜷缩在沙发上,双腿几乎麻木,脚下一跄,幸亏李妈伸手扶住这才不至摔倒。 注意到她还是昨晚回来时那身衣服,李妈叹一口气,扶她上楼。 不由担心,“你这孩子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又病了?” 李妈在年家呆的年头比商商还长,几乎成了年家一员,对商商几个小辈更是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 “我没事,只是最近学习压力大,有些失眠也是正常的。”商商下意识摇头,胡乱找了个蹩脚借口。 “失眠还叫没事?” 李妈苦口婆心,“听李妈一句劝,凡事都要平常心,老爷子那么疼你,往后你想上什么学校上不到?” 商商的心结难以启齿,李妈的安慰她又无言以为。 之后一路无言,直到楼上。 临走,李妈看一眼她眸光空洞,起了疑,便有意试探,“您是不是喜欢上了西顾少爷以外的人了?” 商商神色一僵。 才刚有所缓和的脸色,惨白更甚。 她这副模样,无疑坐实李妈的猜想。 “李妈只是个下人自知没有立场和您谈这些,不过李妈也算看着你长大,孩子,你这幅模样,李妈担心你钻牛角尖,更怕你想不开……” 商商以为会被指责,可却是通真挚关心。 不觉间,眼眶泛红。 积压了一整夜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话也说不出来了,抱着李妈就是一通痛哭,心口压抑情绪需要发泄。 “哭吧,哭出来心里也会舒服些……” 年家给她的是无忧的生活。 年家长辈的疼爱多有怜惜的成分在里头,商商向来活泼懂事,不好的情绪从来不会带进年家,这次例外。 好一会,眼泪渐止。 一双眼睛哭得红肿,满脸泪痕未干。 “李妈,我不会钻牛角尖的,本来也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现在我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再执迷不悟了。” 可不就是一厢情愿的执迷不悟? 现在放下不迟,也算是在造成更大伤害之后,放过自己。 “您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李妈一脸宽慰,“西顾少爷虽然年少轻狂了些,可绝对是你们年轻人说的那种顶级高富帅,你想啊有这么强大的备胎搁着,我们商商这张小脸又生得俊俏,往后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 商商破涕为笑,心情总算明朗。 年西顾那傲娇货要知道自己成了备胎,指不定要怎么掀桌子抓狂呢……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争取三年抱俩 应付着吃了早餐,洗过澡,总算神清气爽了些。 镜子里,眼睛仍旧有些红肿,她用力拍了拍两边苍白脸颊,直到脸色红润了些,才勉强过了自己这关。 换好衣服,准备回学校。 外头,这会还有些细雨蒙蒙。 商商撑着伞才出门,几步外传来阵引擎熄火的声音,抬头,黑色卡宴稳稳停着,下一秒,车门打开。 脚下,步子一顿。 心口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下意识想逃。 可很快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好彻底放下这段一厢情愿,对自己狠些,才能避免往后更大伤害。 眸光黯淡了些,脚下步子跨开。 几乎同时,司机绕到后头打开车门,里头年慕尧跨步下来。 他眉宇间似有层并不明显的疲惫,面容淡淡,眸底却有层拒人千里的冷漠味道,注意到商商,下意识蹙眉。 商商视线落在他衣服上,昨晚他和周媛出去时穿的不是这套。 他眉宇间的疲惫算是有了解释,一整夜,他们肯定过得很甜蜜,心口有些窒息,指甲抠进掌心,唯有疼痛提醒她不要再对他心存期待。 如今他是别人的男友…… 眼眶仍旧有些湿润,半天才勉强扯出记乖巧微笑。 声音也是礼貌的,“小叔,早。” 年慕尧定定站着,薄唇紧闭没有开口。 “我想和您说些事情。” 商商承受不来他四周包裹的低气压,率先开口。 “您公寓的钥匙我刚刚已经交给李妈了,我也已经做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她做检讨一样脑袋微垂着。 称他为‘您’,隔了层晚辈对长辈的礼貌尊敬。 年慕尧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商商半点都没察觉,反而紧张感渐渐没了,话也越说越多。 “我会好好吃饭睡觉学习,将来嫁给西顾时做个好妻子争取三年抱俩,做个让您和所有长辈满意的好童养媳,也祝您和周小姐百年好合……诶?小叔你别走啊……” 她这边正喋喋不休起劲,回神年慕尧已经跨步往里头走,头也不回的留给她一道高冷背影,卷走一大片低沉气场。 直到他背影消失,商商仍是一脸莫名。 她放弃不是正好如他所愿,他明明应该开心,可她怎么觉着他好像更不高兴了? 好一会,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依依不舍的看一眼三楼方向,转身小跑着离开。 别墅里。 年慕尧侧身站在窗前,视线锁定不远处一路小跑的身影渐渐远去,眸色晦暗不明,身侧,拳头却是紧握。 争取三年抱俩? 才一个晚上,她就设想好了自己的未来,果然小孩子心性,兴许她连爱情是什么都还没搞明白,不过一时兴起。 是他当了真,煞有其事的将她往外推了一把。 而她疲于坚持,正好借力逃之夭夭。 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拳打脚踢都嫌累的,一般我都用刀砍 那之后,商商彻底搬回学校宿舍。 即使是周末放假的时候,沈听荷电话里问起,商商也只找了各种里头搪塞过去,害怕遇见他不敢回年宅。 她不是神,没有说一句忘记,就能抹掉心上所有累累伤痕的本事。 伪装真的很累。 尤其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开始整夜整夜失眠。 睡不着,一闭上眼,脑袋里全是年慕尧的模样,噩梦不断,总是哭着醒来,甚至渐渐开始恐惧黑夜。 白天自然萎靡不振。 明明正是升学的关键时候,可她成绩却下滑的厉害,简直成了教师办公室常客,每每面对的也是各科老师频频失望摇头。 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放弃了。 下午第三节课下,商商迷糊醒来。 陆筱将一切看在眼底,心疼的皱眉,“二商,要么我给你去弄两瓶安眠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别,你不怕我整瓶吞了?” “也是,学校女生宿舍闹鬼传闻已经够多了……” “……” “哎,都说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投入另一段感情,可你瞧瞧你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单相思谁不好,要喜欢那么一尊谁也无法超越的神。” 商商忍不住翻白眼,“你才不是人。” “要么你勉强考虑下季沉弦?虽然老娘着实看不上这种花花公子哥,但死马当作活马医偶尔病急乱投医也不丢人。” “……”商商背过头去继续睡,“放学叫我。” ———— 到放学,双臂几乎睡到麻木。 前段时间学校周围发生过命案,导致全校晚自习取消,陆筱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留她一个人呆呆坐着,眸光空洞。 人渐渐走光。 可惜外头没有安静多久,隐约便能听到一阵阵女高音的兴奋尖叫。 并且正不断趋近着…… 商商下意识皱眉,揉了揉干涩眼眶,没注意那边突然进来的修长身影。 “嗨,小媳妇儿~” 年西顾尾音维扬,衬得嗓音愈发邪魅,痞气十足。 商商愣愣看着眼前和年慕尧又几分相似同样精致完美的年轻面容,有几秒的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啪——’ “靠——” 下一秒,猝不及防,年西顾生生挨下一记耳光,忍不住爆了粗口。 罪魁祸首还扬着手臂,脸上表情懵懵的,带着几分如梦初醒的恍然大悟,自言自语,“竟然不是梦。” “靠——” 年西顾揉了揉生疼脸颊,又是一记粗口。 商商忍不住鄙视,“你就不能斯文点?” “靠,你试试挨我一个耳光之后还能不能做到斯文?傅商商,老子发现,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是这么的……蠢到爆!” “对不起。”商商叹一口气,“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她一脸歉意,转变太快,年西顾受g若惊,开始语无伦次,“没、算了。” “因为一般只要你出现在我梦里,拳打脚踢都嫌累的,一般我都用刀砍……” “……靠!”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前胸还比不上后背两块肩胛骨突出 嘴上得了便宜,狠虐年西顾一场,商商心情明快了些。 也不恋战,“你找我有……” 下一秒—— 少年精致五官一阵放大,打断她没有说完的话。 隔了张桌子,面对面的距离,年西顾双臂撑着桌子,俯身的姿势,温热呼吸交错,他喉结耸动明显。 商商眼睛眨巴了下,纤长睫毛轻轻划过他脸颊。 满眼错愕对上他眼底过分认真的神色,男色当前,很不争气的红了脸,脑袋往后退了退,又退了退。 退无可退,脑袋几乎碰到身后课桌。 她这个姿势,对面的人视线理所当然的下移,落在她此刻即便挺胸,仍旧没有看头的两团,唇边弧度更甚。 “还是这么的……精致!” 被耍的后知后觉,商商捂胸瞪他,“流/氓!” “小爷虽然偏爱一手可以掌握的,但你这种前胸还比不上后背两块肩胛骨突出的,爷怕g上硌人。” 靠! 商商一巴掌拍在桌上,一句话顺口彪出,“胸小怎么了?老娘活好!” “……” 四下瞬间死寂。 年西顾被她杀气腾腾的荤段子征服,好一会才回神,讪讪摸了摸鼻子,“那个,爷爷喊你回家吃饭……” ———— 年西顾sao气的大红色法拉利在学校门口一个漂亮漂移,飞快甩开后头声声尖叫刺耳,一路轰鸣。 离开学校路段,碰上下班高峰,车速不得不减。 华灯初上。 商商撑着头,视线落在车窗外的霓虹璀璨。 红灯,车停。 驾驶座,年西顾干咳一声,忍不住侧头,“刚刚在学校,我听到些关于你的留言,是你和季沉弦……” “怎么了?”商商回头,一脸茫然。 侧头的姿势,他大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那一点几乎难以捕捉的不自然仍被她收进眼底,更觉莫名。 她和季沉弦好像没怎么样吧? “那个……”年西顾着实犹豫了下,咬牙,才豁出去一口气将话说完,“你说你活好,他试过了?” “……” 死寂。 不大车厢里像是隔绝了外头一切喧嚣,气氛一溜烟诡异起来。 下一秒—— “靠!年西顾你几个意思?”商商不懂,他脑洞是要开多大,才能将她随口的一句玩笑话联想至此。 “别激动……” “能不激动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动不动精虫冲脑,随随便搞大了女生肚子,拍屁股就走人?” 毕竟是段黑历史。 这会被她翻出来,年西顾脸上也挂不住了,“能别动不动就提这事吗?我这不也是怕你上当受骗出于关心吗?” “放心,只要没上你年西顾这趟贼船,就什么都还妥妥的!” 前面堵住了,绿灯都过了好几个,车子仍在原地,外头鸣笛声尖锐,搞得人连吵架的心情都没了。 休战。 车子正对一家五星级饭店门口,视线落定,不期然撞上那边亲昵搂抱着进去的一双男女,商商下意识打开车门,匆匆追了过去。 ———— PS: 这些天事情太多,稿子写的力不从心,最后做了一遍修改,希望大家喜欢~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会不会兴奋到尖叫? 隔了一段马路。 即便只是一眼,她仍旧断定那女人是周媛没错。 可是那个男的…… 一身花哨西装,头发吹得鸡冠一样笼在头上,痞里痞气的举止轻/fu,两人大庭广众下就是一记深吻。 男人并不是年慕尧! 所以,要么是她眼睛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周媛同年慕尧交往的同时,背地里仍不甘寂寞的勾三搭四。 不管是哪种,既然撞见了,就势必得过去一探究竟。 顾不得身后年西顾的叫喊,翻过绿化带,避开龟速行驶中的车子,等她冲进酒店大厅,哪还有那两人的影子? 转角,电梯门匆匆关上。 商商呼吸不稳,缓了缓气才冲向酒店前台。 前台小姐扫一眼商商穿着的宽大校服,愣了下,声音多少有些敷衍,“晚上好,您有预定的房间吗?” “我想问下刚刚进来的那对男女住的哪间房?” “抱歉,我无权将客人的资料透露给您。” 商商皱眉,“那我要一间那两人对面的房。” “这个……”这回,前台小姐彻底将轻蔑写在了脸上,“那两人住的是总统套房。” 商商脾气也上来了,“放心,我付得起钱!” “好。”那人阴阳怪气应了声,“身份证出示下。” 额…… 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刚刚下车太匆忙,不要说身份证了,连钱包都没带,真不知道刚刚哪来的勇气吼那一句付得起钱。 好尴尬。 小脸涨红一片,敢不敢再迟钝点? “呵,你这样小姑娘我见多了,小小年纪学不好好上,跑这里来泡男人?我这么和你说吧,最近一些富商喜欢是喜欢玩这个年纪的嫩妹,不过你这种一踏平川的飞机场身材还是放弃吧。” 莫名其妙挨了一通数落。 商商才要回击,后头年西顾夹着怒气的嗓音充斥整个酒店大厅,“靠,傅商商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挤了?不要命的冲进来,搞什么鬼?” 也算看到救星。 商商问他要了身份证和信用卡,一巴掌拍在吧台上,“看到没,我要泡男人回家就有,轮得到你搁这唧唧歪歪?开/房!” 关键时刻,年西顾这张颜值爆表的脸绝对媲美任何利器。 何况他那张黑卡,更象征家世不凡。 ———— 电梯一路往上。 “傅商商,这种时候你别怪我一脑子黄色思想。”年西顾斜靠在电梯壁上,唇角邪气上扬,“我明白你一颗少女怀春的心,虽然这种地方也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che/震更加带感。” “……”连朝他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你哪种时候不是满脑子黄色思想?” “没试过你这种平板身材,想想还真有点小兴奋呢~” “……”商商回头朝他灿烂的笑,“如果我告诉你,小叔他女朋友正在这件酒店偷/情,你会不会兴奋到尖叫?” 年西顾背脊一阵恶寒,“……我靠!”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年慕尧有好感的女孩子 半天,年西顾还是一脸震惊,“你是说,我们现在是要去……捉歼?” 商商点头。 “那真是小叔的女朋友?” 商商仍旧点头。 接着,年西顾开启八卦模式,“有件事情我憋好多年了,再不说要生蛆了,不过这事情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 商商深吸口气,怒,“有屁快放!” “我记得那会小叔刚上大学……”年西顾陷进回忆里,难得没和她呛声。 “有次,我无意间听到小叔和爷爷争吵,他那时候有个蛮有好感的女孩子,大概是要交往的意思,但貌似情投意合没多久,那女孩子一家就离奇从C城消失了,主谋好像是爷爷,我还头一次见小叔发那么大脾气,至今都记忆深刻。” 商商下意识皱眉,这些事她从未听说。 年慕尧有好感的女孩子…… 是什么样的? “后来小叔就出国了,那之后他和爷爷之间虽还不至老死不相往来,但总归隔了层谁也打不破的疏离。” 年西顾这么一说,商商才察觉一些猫腻。 秘密分享完,年西顾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我跟你说,小叔这些年始终单身一人,我还以为那次他被打击深了,加上受了国外‘真爱不分性别’的情感熏陶,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男人了……” “……” “刚听你一说他又突然交往了女朋友,我终于可以从‘万一他爱上我怎么办’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他这自恋程度,商商也是醉了。 恍惚间,心情沉重又复杂。 他初恋是那种结果,要再让他知道这次交往的周媛在外劈腿,日后他心里会不会直接对谈恋爱这码子事形成阴影? 商商突然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叮——” 电梯抵达楼层。 “我跟你嗷——” 年西顾兴奋飙升,也不知还要说些什么,才一开口,小腹吃了商商一肘子,剧烈疼痛翻搅得眼前发黑。 电梯门打开。 他那一声销/魂惨叫在楼层间迅速扩散。 商商理了下头发,心情大好。 ———— 临进门,商商拉着年西顾一起贴在对面房门偷听。 “蠢吧你就,除非他们就在门边做——”年西顾还在记恨那一肘子,忍不住吐槽,可那‘做’字话音未落,嗓音戛然而止。 里头,场面十分火爆。 隔了门板,商商也能脑补里头一对男女做得有多激烈,倒是意外周媛挺心高气傲的一女人,这种时候竟也能叫的那么……浪/荡! 心底有些恶寒。 回神,脸对着脸,年西顾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近在眼前,加上他满眼刻意的露/骨调/戏,差点把持不住。 肩膀哆嗦了下,触电一样从门板上弹开。 她脸颊绯红简直手足无措的模样落进年西顾眼底,那货一脸报复得逞,笑容异常灿烂。 察觉自己被耍,商商深吸口气,抬脚对着眼前房门就是猝不及防一脚,门板震颤,她飞快转身回房。 而年西顾,看看左右房门紧闭。 下一秒走廊里只剩他气沉丹田的一句,“我靠——”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个字,俗! 右手边,里头翻云覆雨的动静随着男人痛苦一声闷哼,戛然而止。 兴许是受到惊吓,早/射了…… 年西顾幸灾乐祸的为里头那位往后还能不能举的问题担忧了下,坦荡荡的站着,他着实好奇,是怎样一个女人吸引了年慕尧的目光。 里头的人,动作倒是蛮快。 片刻,眼前房门打开。 首先飘出股浓烈香水味,女人裹着酒店浴袍,精致妆容有些花了,一头卷发也是凌乱挂在肩膀上。 一个字,俗! 年慕尧的眼光真俗。 好事被打搅,周媛一脸不悦,“什么事?” 年西顾心里将年慕尧的审美狠狠鄙视了番,转瞬又装出一脸吃惊的模样,下意识抬头去看门上房间号。 之后只剩一脸歉意,“Sorry,我敲错门了。” “神经病!” 周媛咒骂了声,话音才落,房门已经碰的关上。 还很没礼貌。 年西顾讪讪摸了下鼻子,心底对年慕尧的审美鄙视更深。 ———— 房间里,周媛对着猫眼观察外头的状况。 不为别的,就外头少年那张和年慕尧神似的面庞,就足够她起疑,这事情恐怕不是只有敲错门这么简单。 果然,外头少年光明正大回身去敲对面的门。 好一会,对面才有动静。 房门打开,即便只是半张脸,也足够周媛判断出,里头开门的是傅商商没有错,原来是这小孤女搞的鬼! 所以,一切都是刻意。 年西顾终于进门,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 周媛在门边站了会,眼底浮现一抹恶毒算计,随即回身从包里翻出手机。 ———— 进门后,年西顾浑身不舒服的直奔浴室,“那女人也不知道喷的什么香水,我像过敏了,现在浑身都痒。” 浴室门碰的关上,不久里头传出哗哗水声。 商商倒没多想。 索性一心一意趴在门上,透过猫眼,观察对面房间情况。 半天,一无所获。 有些泄气,手机上年慕尧的号码赫然显示着,只是始终没有勇气拨号,思绪像是被一团乱麻缠住。 纠结在告诉和不告诉年慕尧之间。 她实在不懂周媛什么心理,有一个年慕尧还不够,又跑来这里勾三搭四,还是她对年慕尧本来就只是玩玩而已? 越想,心里越乱。 ‘哗啦——’ 浴室玻璃门拉开,年西顾终于洗完澡。 回神,商商下意识看过去。 年西顾头发还在湿哒哒往下滴水,全身仅腰间松垮垮围了条白色浴巾,露出肌理结实又好看的上身。 他这副妖孽模样,足够令人脸红心跳。 不过,商商实在无感。 她连他没裹浴巾的样子都一丝不落的看过,又不是面对自己心上人,提不起什么心思去脸红心跳。 年西顾这会不知抽什么风,媚眼接连不断的往这边飘。 这才注意到他脸上不同寻常的一层酡红,商商下意识皱眉,还未开口,那边修长身形已经直蹦蹦脸朝地轰然倒下……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扑倒在地(亲们新年快乐,羊羊得亿哟~) 这才注意到他脸上不同寻常的一层酡红,商商下意识皱眉,还未开口,那边修长身形已经直蹦蹦脸朝地轰然倒下。 毁了…… 商商第一反应是,年西顾那张脸毁了! 费了好大劲才将他拖上g,仔细看,他脸上不知怎么的,起了层并不明显的浅红色小疹子。 下意识探一把他额上温度,烫的。 商商有些懵了,掏出手机找百度搜索解决方法。 那边,前不久还双眼紧闭着的人,这一秒刷的睁开双眼,黑亮瞳孔目光灼灼,商商彻底被他吓住了。 是不是摔傻了? “年……” 她半点防备没有,才开口,嗓音还含在喉咙里,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已经成了标准的男上女下。 后背生疼。 靠! 商商低咒一声,下意识挣扎,却半点不敌他的力道。 年西顾的视线这会迷离的厉害,疯魔了般压着她肩膀,倾身薄唇就要落下,小腹处似有道滚烫正雄赳赳而起。 眼见着,他五官不断放大。 商商快哭了,伸手拼了吃奶的劲死死抵住他肩膀,“年西顾你冷静点,你现在不清醒,要是真做了,你就要一辈子和我牵扯不清了!” 许是最后那句话杀伤力太大。 年西顾动静竟真的顿住,果真是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这时候商商庆幸自己深得他的嫌弃,同时也很担忧他这副神志不清六情不认的模样究竟能思考出什么。 果然。 顷刻间,他已经是一脸破罐子破摔。 这会力道更大,商商肩膀都要折掉一样,却兜不住他过分执着。 “呜……” 偌大房间只剩她一声痛苦闷哼,红唇受到侵/犯,这次他还学乖了,死死压住她四肢,以致她动弹不得。 他几乎胡搅蛮缠的力道,牙齿好几次都硌到她的舌头。 商商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随即,又怒。 尼玛,会不会接吻? 显然眼前思考这个问题不大合适。 回神,毫不含糊的一口死死咬在他唇上,瞬间口腔里已经是一片血腥弥漫,年西顾吃疼,这才松开。 他捂着嘴也不起开,幽怨小眼神一记接着一记飘过来。 商商深吸口气,控制住心口怒火翻腾,“年西顾,你皮痒是不是?” 伸手一脸嫌弃的抹掉唇上他留下的痕迹,心里恨得牙痒痒,可偏偏他这会不清醒,半点不觉她的愤怒。 才安静不久,眸光深沉,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商商都怀疑发/情会传染,不然他怎么敲了趟周媛房门,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简直太离奇了! ‘叮咚——’ 外间,门铃突兀响起。 商商一惊,下意识想起对面房间的周媛,随即推了推身上的人,命令,“滚去开门,不要说我在!” 他倒是听话。 商商跟在后头,藏身拐角处偷看。 谁知,年西顾才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门板震颤,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回神,年西顾已经被两个持枪警察按倒在地,大呵,“扫黄!” 商商,“……”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时,西顾都七八岁满地跑了 这个晚上注定不大太平。 年家。 长辈们都齐了,倒是两个小的,迟迟未归。 年西顾早早就去学校接商商了,只是到这会不但人影没有见着,就连个电话也没打来,着实叫人担心。 年晋晟沉眉,吩咐,“震霆,你给西顾打电话,看看他们到哪了?” “爸,我才打过,没人接。”沈青禾抢先丈夫一步开口,随即猜测,“爸,不是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 这话一出口,客厅里的人神色各异。 “也许他们小两口正腻歪着,忘了时间也是有的。”沈青禾笑米米的,仿佛已经见着小金孙满地跑,“这不正说明他们小两口感情好?” “胡闹!” 却不想,年晋晟一拍桌子,已经是怒火将至的前兆。 “商丫头才多大?!” 沈听荷坐在一边,视线一偏,落在年慕尧身上。 那边,年慕尧安静坐着,薄唇紧抿始终未曾开口,眼帘微垂叫人探不清眸底是何情绪,态度明显冷漠。 小腿被人撞了下,抬头。 接收到沈听荷挤眉弄眼的暗示。 年慕尧无奈,“爸,西顾已经成年了,这种事情上还算知道分寸。” “嘶——” 没想到他会唱反调。 回神,沈听荷恨得牙痒痒。 才要反击回去,突兀接收到年慕尧一记警告眼神,一句话噎在嗓子里,撇了撇嘴,到底没有开口。 之后,索性抱住年晋晟胳膊,说话也是各种酸呛。 “我不管,别老搁你孙子身上瞎担心,商商是好孩子,我羡慕死青禾能有这样的好儿媳,明儿开始你也给慕尧安排相亲,最好搞个流水宴什么,直到相到结婚对象为止!” 众人,“……” 眼见话题转移,沈青禾趁机浑水摸鱼,“是啊慕尧,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时,西顾都七八岁满地跑了。” 沈听荷语出惊人惯了,可这会年晋晟若有所思的,竟是副要赞同的样子。 年慕尧头疼,才要开口,口袋里手机响。 是通陌生来电。 接了,那头却是道弱弱女声,“小叔,您能不能来趟医院?然后千万别让爷爷他们知道,求你了……” 傅商商! 辨别出话筒里的嗓音,眉心微皱,“西顾呢?” 那边沉默了会,语气闪躲,“总之您赶紧来一趟。” 啪嗒,挂了电话。 年慕尧低头看一眼屏幕上的通话结束,眉心褶皱更深,却迟迟未有下一步动作。 沈听荷听到‘西顾’二字,担心,“是出什么事了?” “嗯。”年慕尧点头。 抬头,对上一屋子人担忧的目光,下意识隐瞒了一些信息,“可能有些小纠纷,我现在过去一趟。” 年震霆不放心,“慕尧,我和你一道过去。” 年慕尧拎着外套起身,闻言却是拒绝,“西顾这个年纪,遇事敏感,我先过去看看,随时电话联系家里。”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傅商商,别在我面前装乖 就近送医,C市人民医院。 商商跑上跑下交完一堆费用,脸色苍白的守在手术室外头等。 两小时前。 捉歼成双,商商和年西顾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双双扭送警局。 之后,年西顾身体里的暴力因子彻底点燃,几乎丧心病狂的徒手将秩序良好的警局搅了个天翻地覆。 理智全无,战斗力倒直线飙升。 能砸的、他拿得动的全砸了。 两三个警察齐上试图阻止,也根本不是他对手,最后还是七八个肌肉壮硕的武警,等到他精疲力尽,才勉强将他制服。 可不就是疯了的状态…… 商商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妖魔附体了。 当时那情况,要不是她及时喊了句,‘他爷爷是年晋晟!’,恐怕如今他进的就不是手术室而是太平间了。 这个时间,手术室外头鲜少有人走动。 挂掉电话好一会,商商脸上苍白半点未退。 这场景同她妈妈去世时的重合,心底恐惧加深。 每一秒都是煎熬。 当年小小的她在手术室外头独自等着,等来的却只有母亲去世的噩耗,看到的也只是具冰冷尸体。 那时候,还不懂绝望,却已被绝望深深掩藏。 呼吸都是压抑。 走廊里又极是安静,远远的电梯抵达楼层的声音尤为明显,几乎同一时间,商商下意识侧头去看。 男人长腿跨出,步伐稳重的逆光而来。 年慕尧穿了件黑色大衣,愈发冰冷的像座行走雕塑。 他步子停在两个公务人员跟前,隔了段距离,商商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不多久,那两人匆匆离开。 之后,年慕尧原地站了会,揉了揉疲惫眉心,看向这边。 视线相撞。 商商这才看清他眸底的冷漠和疏离,讪讪起身,双手乖巧交握在身前,低头站着,标准的认错姿态。 脚步声近了,停在两步之外。 可她一整个晚上,眼前才算安心。 最无助的时候,下意识想到的只有他,年慕尧三个字像是一种无所不能的力量,更是依托和信仰。 此刻,他就在两步外。 嗓音却是冰冷,“开/房的事是谁主动的?” 闻言,商商脑袋又往下埋了些。 年慕尧快要看到她后脑勺,脚步一拐就着长椅坐下了。 余光里,商商只看到他一双长腿交叠,右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指间捏了根香烟把玩着,并不点燃。 好一会,才又漫不经心的开口,“傅商商,别在我面前装乖。” 商商愣了两秒,下意识抬头。 他才继续开口,“要不要我找面镜子给你,好让你仔细瞧瞧自己脸上现在是副怎样的小恶魔本质?” 起先,她还一脸茫然。 之后脸色变了几变,并不解释。 “那你就怪年西顾经不起折腾好了。”过错一并推给年西顾,“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把别人肚子搞大的。”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做一个正经的长辈,不要为老不尊好吗? “那你就怪年西顾经不起折腾好了。”过错一并推给年西顾,“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把别人肚子搞大的。” 她全然不觉愧疚,索性一脸光明正大的欲求不满。 反正都是演的。 年慕尧脸色明显阴沉,“所以,你是在抱怨西顾没能满足你?” “也不是。”商商耸肩,不敢正视他由内而外的危险气场,“关键时刻,有几个杀千刀的警察冲进来扫黄。” 她倒是记得替自己洗白。 “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报警的,听说是个男的,我估摸着会做这种事的一定是个寂寞难耐的老处/男!” 边上,年慕尧周遭气压直线下降,指间香烟碎成两截。 商商一脸莫名,却自觉远离。 手术室门仍紧闭着。 好一会,她又开口试探,“小叔,你和周媛是认真在交往么?” “你说呢?”他侧头,薄唇牵起一抹讥讽,“怎么着也比你和西顾半路跑去开/房的感情认真得多。” “……” 安静了会,还是没忍住,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她那方面的需求是不是特别大,所以你一直喂不饱她?” 片刻,他额上已是青筋直冒。 偏又她这会根本不怕死,“或者是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 大庭广众下,年慕尧头次有种骂脏话的冲动。 深吸口气压下胸腔间怒火翻腾,眸光阴鸷的,嗓音愈显沉冷,“我有没有隐疾你不是应该很清楚么?” 是指她在医院预备强上他那次…… 商商干咳一声,脸颊有些泛红。 他才扳回一成,她已经摆出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硬得快说明你易冲动,不过也有我魅力大的缘故,至于持久力我当时又没试,还有待考证。” “……” 随即,严肃纠正,“不过小叔,我们现在是可以肆意讨论这种问题的关系吗?” 他皱眉,不语。 “我喜欢过你,既然你不接受,那咱们就只是单纯的叔侄关系。”说着,果真避嫌似的远远坐开。 末了,提醒他,“请做一个正经的长辈,不要为老不尊好吗?” “……” 她牙尖嘴利起来字字在理,他沉默了会,竟无言以对。 商商偷瞥一眼年慕尧脸上少有的心力憔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明朗。 果真物极必反…… 她才想通,年慕尧这样的高冷货,硬碰硬只会撞得自己遍体鳞伤,偶尔肥着胆调/戏一下,简直身心愉悦。 如今,情况特殊。 不确定会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轻易不敢和他摊牌周媛偷/情的事情,只有尽快的情感转移才能淡化伤害。 当初,她决定放弃,是因为他有了周媛。 但显然,周媛并非良人。 而她仍爱极了这个变扭的老男人,只好委屈自己‘以身试法’,再厚着脸皮上一次,这回不成功便成仁! 有一瞬间,自我感觉光芒万丈。 至于年慕尧,脸色仍旧沉黑,完全没有反应自己被她里外耍得通透…… ———— PS: 正式开启狂霸酷拽虐男主模式……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声不吭,骚气连天 中途,商商去了趟洗手间。 挑了最里面的位置,掏出手机给沈听荷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大晚上我躲车库接电话,也真是为单身儿子操碎了心!”那头沈听荷飞快一通抱怨,随即切换八卦模式,“快和我分享下你那边的战况全程。” 商商压低声音绘声绘色的叙述一遍。 最后精辟总结,“感觉小叔当时的样子简直完美诠释了‘一声不吭,sao气连天’的精髓,闷sao至极!” 那头沉默两秒。 商商以为自己得意忘形话说错话了,心口有丝不安渐渐浮现,却不及电话里沈听荷险些笑岔气的速度。 沈听荷绝对是她神一样的战友。 晚上,年慕尧到来前,沈听荷的电话抢先一步。 彼时电话里,沈听荷从孙子兵法讲到三十六计,再到大尺度的色/you年慕尧一百零八式,商商才算有所醒悟。 总之切记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今晚她退了一小步,改明儿必定前进好几大步。 “虽然这么说不大厚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西顾这病生的太是时候了。”好一会,沈听荷才算笑完。 商商有些担心,“总感觉小叔是副随时会被我气跑的样子。” “你还真别错怪自己,他天生就是一面瘫,这性子不知道继承的谁,为此我还特地偷偷去验过DNA。” “……” “还有啊,晚上不管怎样,一定将他留下,有备无患,年西顾就是颗定时炸弹,未来婆婆我总归不大放心。” “也得我留得住啊……”商商叹气。 “乖,我不介意你提早以身you敌。”那人说得爽快,话筒里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年晋晟那糟老头找过来了,记得随时给我微信实况转播。” 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电话匆匆挂断。 这边,商商眉心一抽,不大淡定。 都说天下婆婆一般黑,可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未来男人还没一撇,倒先搞定了这位未来婆婆。 ———— 回来时手术正好结束,年西顾昏睡着躺在病g上被人送往病房,那边年慕尧正在询问病况。 商商走过去,站在边上安静听。 “患者曾吸入过一些致使男性高度兴奋的香氛,神经亢奋得不到缓解,加上患者恰巧对里头的龙涎香严重过敏,所以才会表现出极端狂躁,所幸抢救及时没有大碍。” 商商听得目瞪口呆。 满心疑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中年医生已经略带责备的看过来。 “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整天在想些什么,图个一时痛快就用那么危险的东西,你男朋友这真是用生命在满足你。” “……” 这下果真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先是扫黄被抓,再是催/情香氛,下意识抬头,意料之中对上年慕尧满脸讥讽,头皮发麻的快哭了。 谁知那位医生又神补刀,“小姑娘你别哭呀,手术又不影响患者的男性功能。”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口味这么重,西顾事先知情么? 临走,那位医生仍是一脸‘世风日下’的惋惜。 商商无语凝噎,偏偏走廊里只剩她和年慕尧两人,他倒是一脸处变不惊,而她却连呼吸都倍感困难。 头顶,他眸光淡淡,却像层厚重屏障倾轧而下。 压迫十足。 好一会,商商抬头艰难同他对视。 他眸底始终没有多少情绪,根结却是冷漠,她红唇讪讪动了动,吞了一肚子憋屈,口干舌燥得厉害。 才要开口,他薄凉嗓音抢了先,“你口味这么重,西顾事先知情么?” “……” 再迟钝的人,都听得出他话音里的讥讽。 商商深吸口气,到了嘴边的解释尽数咽下。 下一秒红唇缓缓上扬,转瞬已是眉眼弯弯,“年轻人的精力充沛如狼似虎,小叔你这个年纪当然体会不来。” 顿了顿,语气略微泛酸,“再说这种催/情香氛小叔应该不陌生吧?” 隐约察觉了些端倪。 当时在酒店,年西顾唯一能接触这种香氛的地方,只能是周媛房里,敲完门回来后他是有些异常。 要真是周媛的东西,必定也在年慕尧身上用过。 想至此,心情有些烦闷,却没察觉身前,他一双眸子危险眯起,“你是觉得我年纪大到上g时需要借助这种东西才行?” 空气里似有层暗芒涌动。 说话间,他步子突兀跨开。 商商下意识后退,忘记身后两步就是墙壁,退无可退。 抬头对上他眸底入骨森寒,冷得肩膀都忍不住瑟瑟发颤。 舌头打结,“小、小叔……” “前些时候可不就是你打着喜欢的旗号,试图要往我这样的老男人g上爬?”微一停顿,冷笑,“怎么?觉得我不行,所以目标就转移了?” “……” “眼下你对西顾用了这种东西,是他的表现不够满足你?” 极近的距离,呼吸相闻。 商商被他精致五官晃得有些眼花,忘了否认。 片刻,他脸上已是一片风雨欲来,“傅商商,你这种择偶标准买根振动/棒就成,何必费事到处找男人?” “……” 起先商商一脸茫然,等到回过神来,脸上已是片红白交错。 是说她肤浅还是yin荡? 可生气归生气,心里仍倍感无辜。 在她这唯一的择偶标准只有年慕尧三个字,倒是他这会有所误会,这般的自我诋毁,想想也是醉了。 那就不和他生气了吧。 她仍笑眯/眯的模样落进他眼底,勾得他心底烦闷更甚。 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子无名火闷在身体里,竟有种愈烧愈旺的架势,挡不住的烦躁,可偏偏原因未明。 傅商商总有本事撩起他身体里的不明情绪! 好一会,才冷静了些。 他眉心仍紧皱着,察觉靠她太近,后退两步总算舒服一些,定了定神,薄唇紧抿着没再开口,回身头也不回的大步朝病房走。 ———— PS: 感谢【shzxjtyeiwei50183两位亲滴红包~么么哒~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试图不轨 病房。 年西顾脸色纸白的躺在g上,原本可怖的红疹已经退掉大半,只是双眼紧闭着,处于熟睡状态。 也算有惊无险。 商商拍拍胸口,这才安心。 那边,年慕尧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逆着光,侧脸笼罩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他这会什么表情。 可氛围却愈发压抑。 商商站在一边,见他半天没有动静,忍不住开口,“小叔,西顾已经没事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虽说沈听荷叫她留下年慕尧。 可手术室门口那些谈话,到底生了些尴尬,两人一起守在这,恐怕彼此都不自在。 闻言,沙发上的人侧头。 半张脸显露在光线里,商商总算看清他眸底薄凉,骨子里迸发的低沉气场升腾着,叫人背脊生寒。 实在难以琢磨,他这会的低冷心情源于何处。 商商也才发现,年慕尧这个人,真的很阴晴难定,情绪好坏都闷在肚子里,她又不是蛔虫,哪能明白他心里所想? 说白了,就是闷sao! 正暗自腹诽,却听他冷冷问了句,“怎么,你很希望我走?” 这个问题,她被问住了。 琢磨不透哪个答案更合他意,一脸纠结。 他再次开口,“介于你将西顾折腾到住院的前科,这会他又毫无反抗能力,作为他小叔,至少在他清醒之前我不会再给你们独处的机会。” “……” 他这么说,她竟也无言以对。 毕竟,周媛的事情她选择了隐瞒,后头一切都是她在干扰他的视线,造成了急于扑倒年西顾的假象。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 病房里两张单人沙发,商商和年慕尧各占一边,互不干扰。 不久商商眼皮开始打架,还在聊天页面的手机被她随意丢在肚子上,眼睛才一闭上,已经卷入冗长梦想。 边上,年慕尧翻杂志的动作一顿。 看一眼她歪倒在沙发里的扭曲睡姿,眉心紧皱。 好丑…… 好一会,他叹一口气,还是没忍住的起身,拿掉她丢在肚子上的手机,拾起掉在地上的毛毯给她盖好。 才要起身,手臂一紧,被她死死拽住。 她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小脸紧皱着,神情十分哀伤。 之后,眼睫颤了颤,兜不住细密泪珠,呜咽着拽在他手臂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像是拽住根救命稻草。 “妈妈……救救我妈妈……” “求你……” 她不安嘤咛着,带着哭腔的嗓音断断续续,像是柔软的拳头,细细砸在他心上,带起一圈控制不住的微妙心疼。 来不及深究这点莫名情绪代表什么。 倾身,伸手慢慢拍打她脸颊,“醒醒,商商你在做梦,醒来就好了……” 这声音磁性好听,穿透她的梦境,驱散一圈阴霾,有什么重重拉了她一把,下一秒,猛地睁开双眼。 冷不防对上他放大的精致五官,她眼底还有层睡意未散。 不久,静谧夜色中她一声尖叫中气十足,同一时间不经思考的一耳光已然‘啪——’的落在他左脸上。 又恶人先告状的惊呼,“小叔,你怎么能趁我睡着的时候试图不轨?” ———— PS: 抱歉,我更新又晚了,大过年的,重感冒加痛经,也是被自己折腾醉了,尽量明天恢复两更……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傅商商,你够了! 话音未落,惊恐的双手捂胸,满眼防备的瞪他。 上方,年慕尧脸上已经是黑沉一片的风雨欲来。 左脸很快浮现几条细长的手指印,可见那一巴掌她用了多大的力道,遑论他还是头一次挨人耳光。 有一瞬间的错愕未退,随即眸底怒火四起。 捏在她肩膀上的力道瞬间加重,商商感觉肩膀快碎掉一样,这才开始有些后怕,掌心仍是一片麻痒。 那一耳光的确过头了! 只是刚刚的梦境…… 她妈妈躺在手术台上,胸口被人剖开取出鲜活心脏,生命被剥夺,她妈妈却流着泪绝望的满眼空洞。 而商商,无论怎样哀求,手术台前执刀的人都无动于衷,机械的不曾停下手里动作。 终于,她妈妈的身体一点一点冷掉。 她的哀求无人问津,然而眼前的白大褂突然转身,那张脸渐渐穿透她的泪眼朦胧,精致五官跟着清晰。 是年慕尧! 怎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然而,梦里的惊恐被她带进现实里,即便是从未发生过的画面,可一巴掌却不受控的落在他脸颊上。 红唇颤了颤,对上他满脸阴霾堆积,却无从解释。 片刻,他身子倾得更低,砸进她耳里的声音仿似裹了层森森寒气,“傅商商,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才对得起你异想天开的指控?” “……” 商商倒真希望他能对她做点儿什么。 那样她必定一不做二不休的借机彻底缠上他…… 可惜,她双眼紧闭着,瑟瑟发抖其实满心期待,过了好一会,上方却静止了般,半天没有丁点动作。 肩膀上的力道跟着消失。 片刻,她忍不住半睁双眼,却见年慕尧已经直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站着,眸底有丝僵硬一闪而过。 商商讪讪干咳一声,动了动僵硬身体,预备坐直。 却不料,刚刚睡姿扭曲,这会腰部以上麻木的不受控制,只是缓缓挪动了下,身体倾倒的弧度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空气里只剩她把持不住的一阵惊呼。 猛地撞上什么,本能的伸手死死环住,这才不至摔倒。 可又感觉不大对劲…… 手指勾住的是条皮质物什,像是—— 皮带?! 于是爪子下移,摸了摸又摸了摸。 手心触感紧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臀部,准确来说是年慕尧的臀部,好吧,也算揩油成功。 那么问题来了…… 将她这整张脸掩埋的又是什么部位? 似有一团血脉喷张,空气都静止了,也不知是她脸上发烫还是什么,鼻腔间氧气急剧减少,心跳却在加速。 闷闷的,还有她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那一团却微妙的渐渐改变形态,商商明显能够感觉到那块布料都开始紧绷。 她整个当机了,做不出反应,却听上方他嗓音黯哑的压下怒火膨胀,濒临爆发,“傅商商,你够了!”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小叔,你对商商有意思? 她整个当机了,做不出反应,却听上方他嗓音黯哑的压下怒火膨胀,濒临爆发,“傅商商,你够了!” 一时间,四下气压骤降。 空气里像是结起密布冰棱,刺痛耳膜,唤回所剩无几的理智。 商商全身热血都在往脸上涌,涨红而触目惊心的一片滚烫,口干舌燥的感觉愈发明显,想咳喘不过气。 她的追夫路怎么这么坎坷? 八字至今还没一撇,却已经莫名其妙同这个地方有了两次亲密接触。 简直成了活脱脱的se/情狂! 以后还拿什么脸见他? 所以,眼下起或者不起来,都成问题。 “你、你们在干什么?” 正纠结,斜地里一道虚弱嗓音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却成功打断眼前僵持,商商猛地抬头,愣愣的往声源方向看。 年西顾醒了…… 病g上,他视线正对这里,满脸错愕不止,又抬手揉了揉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病入膏肓生出的错觉。 商商的手仍旧环在年慕尧腰上,不曾松开。 年西顾呼吸重了几分,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他那副虚弱模样,就连商商看了,都恍惚生出些‘年慕尧是歼夫’的即视感,满心‘歼情’被撞破的尴尬。 回神,触电一样松开双手。 年慕尧都没看清她是怎样的动作,触不及防被她推了一把,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步子,有些狼狈。 那边她已经急切扑到g边。 几乎声泪俱下,“太好了,西顾你终于醒了!” 整个过程,情绪无接缝切换。 随即抱住他手臂,洗脑一样的解释,“我和小叔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丧心病狂到对长辈下手是不?” 年西顾还没从刚刚那个画面里回神。 商商却头也不敢回的,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呼吸困难。 开始胡言乱语,“西顾,我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你回来,怎么可能当着你的面和别的男人稿ai/昧?” 真的快哭了。 可偏偏身后年慕尧门神一样站着不走。 年西顾视线在两人之间一阵游移,又舔了舔干裂唇瓣,“其实你扇小叔耳光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 沉默片刻,年西顾视线转了方向,“小叔,你对商商有意思?” 年慕尧下意识皱眉,脸色黑沉着,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之前是有那么一点……”商商心虚的替他开口。 顿了顿,又信誓旦旦的保证,“不过小叔已经改邪归正了,西顾,我的心里只有你,从来没有别人!” 她一副迫切想要和他撇清关系的模样。 如今,就这么害怕年西顾误会她? 他对她有意思?她心里只有年西顾? 满嘴瞎话! 不远处,年慕尧一双黑眸缓缓眯起,心口有团邪火急速膨胀。 冷着脸,却又玩味附和,“当然,西顾这么身强力壮都被你折腾到住院,我这把年纪怎好不服老?” ———— PS: 感觉年先森已经走上了被二商逼疯的不归路,走好~ 今天两更哟,还有一更马上来,求推荐票哟~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寂寞时没能得手的偷情对象 冷着脸,却又玩味附和,“当然,西顾这么身强力壮都被你折腾到住院,我这把年纪怎好不服老?” “……” 这句话信息量太丰富。 是承认他对傅商商有意思? 年西顾反复咀嚼两遍,回味出一些东西,瞬间,眼底有抹冲破黑暗的希冀腾升,也只是一闪而过。 没人察觉。 唯独商商,精准读出他话里的讥讽。 简直睚眦必报! 她之前厚着脸追他的事情,成了颗定时炸弹,遥控在他手里捏着,只要他愿意,轻轻一个按键,足够她和年西顾之间土崩瓦解。 而商商,的确害怕他引爆这颗炸弹。 害怕年西顾知道,却并不是害怕错失嫁给年西顾的机会,只是害怕她喜欢年慕尧这个秘密会因此暴露在阳光下。 那样,不仅会被他推得更远,到时候她要抗衡的恐怕还有整个年家! 有些后悔,竟在他面前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 眼下覆水难收,自己反被威胁。 报应来得太快,下意识抬头毫不掩饰眸底恳求,而她这副怜弱模样落进年慕尧眼底,激起一圈波澜。 下一秒,波澜底下浮现巨大漩涡,深黑瞳孔里冰雪四起。 敢做不敢认? 当初信誓旦旦的喜欢,如今另有新欢就要矢口否认的抹掉一切? 错了,他才是她和年西顾之间的那个新欢! 说白了,在她傅商商眼里,他不过是个寂寞时没能得手的偷/情对象。 好,很好!! 商商愣神看着他唇角弧度愈深,背脊莫名发寒,就像不小心撞翻潘多拉魔盒,有种即将噩梦缠身的错觉。 “小、小叔……” 下意识舔舔唇,结巴着才开口,手腕猛地被人拽住。 回神,他死死扼住她手腕那块,动作粗暴的连拖带拽,几乎半点反抗余地也不给她,长腿迈得很快。 商商手腕快要断掉一样。 “疼……” 偌大病房只留她一声痛呼,年西顾躺在病shuang上,也只看到她踉跄着被人拖出病房的背影,瞠目结舌。 ‘碰——’ 木门猛地甩上。 门内,年西顾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靠! 这么垮棚的矜持全无,这货真的是他向来冷艳高贵、天塌了都能淡定自若的小叔? 艰难消化掉这一事实,片刻翻出手机播了串熟悉号码,那头很快接通,柔软女声仍带着朦胧睡意。 这边,年西顾激动的嗓音颤抖。 “雅礼,关于那小童养媳傅商商,我已经成功找到突破口,很快我就可以和爷爷坦白我们的事情了……” ———— 门外。 拐角楼梯间,声控灯突然亮起。 商商肩膀猛地撞上冷硬墙壁,刺骨疼痛带起眼底雾气朦胧。 手腕处力道终于消失,艰难活动了下,幸好没断…… 混蛋! 下意识抬头瞪他,不期然撞进他眸底冰冻三尺的危险寒芒,慌乱后退却退无可退,红唇颤了颤,才要开口,却被他风卷残云的粗暴亲吻尽数堵住…… ———— PS: 做个小调查哈,姑娘们是想尽早看到回忆后的,还是更喜欢回忆的这段呢?就怕写到回忆之后的乃们会不习惯,快来留言板告诉我你们的想法~最后跪求求推荐求收藏求留言~拜托拜托~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什么不反抗 下意识抬头瞪他,不期然撞进他眸底冰冻三尺的危险寒芒,慌乱后退却退无可退,红唇颤了颤,才要开口,一句话却被他风卷残云的粗暴亲吻尽数堵住。 “呜……” 之后整个楼梯间被人调了静音一样。 头顶暖黄灯光暗淡,不久声控灯自动熄灭,从光明到黑暗的瞬间转变,令人眼前一黑,难以适应。 好一会,商商才适应这一片黑暗。 却也只能依稀见着眼前他放大的模糊轮廓,口腔间、呼吸里全都是年慕尧的气息,头一次这么近乎狂野。 分明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吻,可感觉却大相径庭。 之前大多是她胡搅蛮缠的连啃带咬,年慕尧总是被偷袭的那一个。 眼前,商商十分被动。 亲吻还在继续。 他舌头粗暴卷进来,纠缠着,每一寸都要印上自己的气息一样,像在无声宣告这块领地的所有权。 腰上,他单手扼着。 商商被迫紧紧贴合他的腰身。 不久前才做过‘亲密接触’的地方,此刻无声无息的抵在她小腹上,下一秒,衣服下摆已然掀起。 腰上,紧贴一片冰凉。 他冰凉掌心游移着,所到之处却又很快带起一阵滚烫。 阵阵酥/麻沿他掌心散开,侵袭全身,跟着侵占大脑,她几乎难以再集中心神,理所当然的放任这片刻*。 有过前头零碎的经验。 好一会,商商才艰难的在他愈发激烈的深吻里换了口气。 她不反抗,这一举动等于迎合。 衣服里,他手心动作明显一顿,而后不假思索的一路往上,商商胸口一松,胸/衣扣子倏地松开。 最后一点恐惧尽数消散,在他面前,她从来义无返顾的勇往直前。 此刻,更无例外。 眼底有层灼烫蔓延,紧紧贴近。 好一会,双臂颤抖着抱住他精壮腰身,又害怕惊散他少有的疯狂,因此不敢用力,是种虔诚的卑微。 年慕尧的理智早被一团不知名的愤怒情绪冲散。 掠夺,无止境的掠夺。 只知道眼前女孩儿格外香甜,而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强大自制力成了浮云挥散,理智也早就溃不成军。 近乎本能的恨不得将她尽数揉进身体里。 傅商商…… 她怎么这么磨人? 就连他都要吻得喘不过气来,身前她身体近乎已经瘫软,全靠他手臂兜着,商商才不至瘫倒在地。 可纵使眼前,疯狂蔓延。 年慕尧还是感觉到腰上那双纤弱手臂正瑟瑟发抖,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理智回来了些,动作变得轻柔。 好一会,才从这记疯狂亲吻中抽身。 身心俱疲…… 双唇近乎麻木,黑暗里商商眼神湿亮的抬头看他,才一得了自由,大口呼吸空气,却被呛着,又是一阵急促咳嗽。 头顶,声控灯亮起。 不期然撞进他满目苍凉,商商呼吸一窒,就听他质问似的开口,“怎么不反抗?那么想和我撇清关系,为什么又迎合?”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不期然撞进他满目苍凉,商商呼吸一窒,就听他质问似的开口,“怎么不反抗?那么想和我撇清关系,为什么又迎合?” 一句话劈头盖脸的砸下。 他呼吸微沉,沉冷眸光下似蛰伏着危险的暗流汹涌。 商商下意识偏开视线,一时间心底已是警铃大作。 刚刚她动了情! 于是得意忘形的开始迎合,以致忘了之前拼命推开他的种种,原本精心设下的骗局,眼见就要垮台。 搂在他腰上的手臂僵住,愣在原地。 可这片刻沉默,落进年慕尧眼底又是别的意思。 再开口,语气肯定的嗓音愈发森寒,“所以傅商商,我当真是你寂寞难耐时没能得手的*对象?” 他这么想? 商商难掩一脸诧异,却恍然明了他这顿突如其来的火气。 *二字无疑是对他男性自尊的侮辱蔑视,何况对象还是他年慕尧,是她另投怀抱,令他生了错觉。 “小……” 解释到了嘴边,却被他径直截断,“傅商商,你倒是蛮会为自己选备胎铺后路的!” 空气里,火光四起。 她竟哑口无言。 年慕尧的怒火仍在蔓延,“你安分守己些,要么往后一心一意嫁给西顾,否则年家必定容不下你。” 一句话,几乎堵死她的退路。 嫁给年西顾或者滚出年家…… 末了,又是记严厉提醒,“傅商商,年家人眼底容不得半点沙子!” 她是年西顾的童养媳,这点从她进入年家开始已经注定。 想变更,太难! 所以在他喜欢上她之前,她喜欢他的事情就只能深藏心底,否则也许会被年家彻底驱逐,离他更远。 喜欢,但举步维艰。 满心迷茫,不知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靠他近些。 只能放手一搏。 “小叔。”他才要转身,手腕被她拽住,抬起双湿亮眸子看他,不准备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全力逼迫自己维持这最后一点镇定。 拽在他手腕上的指节力道不自觉加重,“就算我曾经年少无知的喜欢过你,但那也已经过去,难道我连个改邪归正的机会都没有?” 她轻飘飘一句话,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下意识皱眉,并不开口。 “是你拒绝的我,我也明确表示过放手,可你刚刚又将我从西顾病房拖出来,是什么意思?吃醋?” 眸光触及他满脸冰冷,自嘲的笑笑,继续开口,“不能吧,小叔你说过不可能因为我而和西顾翻脸的!” 一段话终于说完。 她嘴角那点淡笑不散,看似杀伤力全无的无辜面孔,可淡淡几句,反倒全都成了他的不是和过错。 烦躁…… 前所未有的难以应对。 年慕尧眉心褶皱更深,脸上冰冷愈甚,恨不得一把将她捏碎才能灭了心口的无名火,以致‘碰——’一声拳头砸在墙上,心里这才好过不少。 ———— PS: 感谢【96397566亲滴红包~年先森和我今晚都是你的啦~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您三十而立哪敌西顾朝气蓬勃? 病房,商商捏了颗苹果在手里坑坑洼洼的削,有些出神。 年慕尧在吃醋…… 怎么敢有这种想法,这会想起都是忍不住自嘲。 半小时前,楼梯间。 “吃醋?”临走,年慕尧饶有兴味的反问。 顿了顿,嗓音冰冷的答案愈显绝情,“你究竟是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喜欢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 朝秦暮楚。 真是句难听的指控。 一想到真正朝秦暮楚的周媛轻易做了他女朋友,而自己做了那么多却只换来他这样的评价,满心不甘。 忍不住反驳,“说到朝秦暮楚,您头上的绿帽子恐怕都亮瞎人眼了。” 对上他眼底一星点的错愕,唇线忍不住上扬,“对了,有件事情本来怕您年纪大受不了刺激才没说。” 伸手,抵住他肩膀,将他推远了些。 被他气场压迫的感觉稍有好转,继续开口,“今天我是看到周媛和一个野男人厮混在一起,这才和西顾中途转去酒店,捉歼!” 最后两个字,语气加重强调。 她一脸‘你看上的女人也不过如此’的扬眉吐气,这会已经全不记得自己当时决定隐瞒这事的初衷。 小恶魔本质尽显。 末了,歪着头,一脸无辜,“小叔,您自己后院可正着着火呢,还是别多管我和西顾的闲事了吧。” 如愿,对上他一脸阴翳。 满心舒畅! 反正他心气高,这么一来也算解决了一号棘手情敌。 似瞧出她眉心间满满得意,有人不满,“周媛和你有仇?” 可不就是有仇? 应该说他身边所有雌性生物都和她有血海深仇! 嘴上却不承认,“小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倒是小叔您,被戴绿帽子之后就只有这种反应?”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暗自嘀咕,“还真是无情……” 最后几个字,一字不落的落进年慕尧耳朵里。 伺机发怒,“傅商商,你胆肥了是不是?” “好吧,您超级有爱心。”她又飞快改口,十分狗腿,“当初,您害怕我一懵懂少女误上您这条贼船,所以找了周媛这个临时演员辅助我迷途知返。” 这话其实带着试探。 关于周媛,她也曾怀疑过,后来是他亲自打消了她所有怀疑。 眼下,他刚刚的反应令她再次生疑,此刻已是肯定。 “话说回头,您三十而立哪敌西顾朝气蓬勃?所以真心感谢您当初的用心良苦!”说着果真煞有其事的九十度深鞠躬。 楼梯间彻底安静了。 年慕尧黑着脸,抬手按了按刺疼太阳穴,险些被逼出内伤。 一秒,两秒…… 商商倾着身,只看到他一双做工精细的墨色皮鞋,随即长腿跨开。 ‘碰——’ 门板碰撞声刺痛耳膜,他摔门而去。 “嘶……” 突然倒吸口冷气,等她回神,食指处已经横呈了条血淋淋的细长口子。 边上,年西顾趁机嫌弃,“傅商商,削苹果都不会,谁敢娶你?” ———— PS: 终于更上了,姑凉们久等啦~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丑没关系,我小叔他偶尔也犯瞎 边上,年西顾趁机嫌弃,“傅商商,削苹果都不会,以后谁敢娶你?” 话音落下,却是捏住她手背,扯了纸巾按住伤口。 硕大一个苹果被她削得几乎只剩果核,还染了血,年西顾嫌弃的瞥了一眼,之后径直丢进垃圾桶。 按铃,叫护士送了医药箱过来。 耐心替她处理了伤口,这才又重新躺好。 一整个过程,商商十分配合。 食指上几圈纱布包裹的非常好看,手法几乎专业,要知道年西顾曾经可是个连创口贴都能贴得歪歪扭扭的粗犷汉子。 有些怀疑,“你爹把你踹出国门,学的不是金融吗?” 那边,年西顾眼底有抹不自然一闪而过,快到她不曾察觉。 “你和小叔怎么回事?”飞快转移话题,“他真对你有意思?” 商商观摩那圈纱布的视线一顿,有些狐疑的抬头看他。 这一抬头,反倒被年西顾眼尖的看出些猫腻,“小叔刚刚拖你出去之后是不是对你又亲又蹂/躏了?” 下意识想到不久前的画面,脸颊有些发烫。 干咳了声,才要反驳,却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别不承认,你嘴唇上红肿一片难道是自己咬出来的?” 理亏,只剩一脸局促。 逮着机会,年西顾又是通调侃,“这事情果真印证了一个真理,你丑没关系,我小叔他偶尔也犯瞎。” “……” “傅商商,虽然我也蛮苦恼我的完美无二,但我小叔也不差,不是说你们这个年纪的无知小女生心中都有一个大叔?他们风华正茂、年岁正好……” 他几乎是在洗脑。 “你别犯浑了好吗?别的小姑娘可是磕破额头都求不来这种机会,顶多你就委屈点,成全我小叔的一腔情深可好?” “……” 这是她成不成全的事情吗? 听不下去了,“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他发问,又补给她答话的机会,恍然大悟的,“哦,你是不是在顾虑酒店那个庸俗的偷/情女?” “……这也不是问题所在。” “哦?难道你也看出来了?” 商商被他问得满脸莫名其妙,无力作答。 片刻,他已经一脸的怒其不争,“你傻啊?我小叔这个女朋友八成是找来刺激你的,可你倒好,没有吃醋不谈,还跑去捉歼!” “……” “好同情我小叔,他连这招都用上了,果真是爱惨了你。” “……” 商商是真听不下去了,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年西顾,说实话你是不是又在外头勾三搭四找着真爱了?” 对上他一脸错愕,心中已经明了。 这是好事! “别急着否认,听我把话说完。”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快速总结,“不是小叔对我一腔情深,而是我对小叔芳心暗许,现在我搞不定他很苦恼,要么你帮我一把我们皆大欢喜,否则,你外头那个也趁早分掉。” “……” ****************************** PS: 今天更两更,还有一更稍微晚点,(づ ̄ 3 ̄)づ~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日久生情 年西顾成功被洗脑。 商商觉得自己简直机智,阵营里飞速加入一员猛将,搞定年慕尧这条路上,她的后备军正不断壮大。 转眼过去一周。 这天,年西顾出院。 商商终于结束掉白天待学校,晚上跑医院的苦逼生活。 年家那边,也不知道年慕尧是怎么搪塞过去的,总之年西顾在医院的这么多天,一切全都是风平浪静的。 不过,也得益于年西顾的悠闲。 作战计划初具雏形,两人在‘搞定年慕尧’这件事上达成共识,斗志昂扬的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 路上,年西顾一本正经的交代。 “以我过来人的角度来看,小叔对你至少不是半点感觉没有,至于是怎样的感觉我一时半会还真说不太清,不过我觉着你以退为进这招用得蛮好,老实说,我不大信你这榆木脑袋能有这么灵光的时候。” 沈听荷的事,商商对他还是有所保留的。 闻言白他一眼,“我脑袋再不灵光,你小时候不还是抄我作业长大的?” “……”年西顾噎了下,一脸吞了猪屎的扭曲表情。 绝对奇耻大辱! “好汉不提当年勇,有本事你自己搞定小叔去。” 见不得他一脸嘚瑟,商商无所谓耸耸肩,“那我觉得,做他一辈子的侄媳妇也是件蛮幸福的事情。” “……” 嘴上半点好处也没讨着。 好一会,年西顾咽下一口闷气,继续分析,“这一步你已经退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考虑下‘进’了?” 商商安静听着,等他下文。 “不过在这之前,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确定下小叔对你是不是真的动了心,否则计划再周全那也都是无用功。” 说白了,男女之间爱情里头,一切意图圆满的小手段只有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那才叫情趣。 相反,就是拖累和累赘。 “我明白,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年西顾突然善解人意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现在没有心动,不代表他往后一辈子都不会心动。” 比一见钟情更加细水长流的是日久生情。 “傅商商,顶多到时候你就灌醉他英勇献身,我觉着,男人,尤其是我小叔那样闷/sao的男人,日久必定生情。” “……” 他一脸不正经明晃晃写在脸上,商商想不明白这个日久生情的深层含义都难,脸上略微有些促狭。 车子抵达年宅。 年西顾率先下车,从车头绕过一圈,绅士十足的替商商打开车门。 下车。 商商双脚才一沾地,肩膀上横过一条手臂,年西顾稍一用力,她还没站稳的身子已经顺着那股力道跌进他怀里。 下意识想要挣开。 可她还根本没来得及怎么用力,边上年西顾微一倾身,唇瓣就停在她耳边,呼吸间,商商耳垂发烫。 暧/mei不断蔓延。 商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忍受到了极限,才要发作,耳边年西顾突然开口,半真半假的入了戏,同她亲昵耳语,“乖,小叔的深不可测早就修炼成精了,咱们合演一出恩恩爱爱的热恋小情侣戏码,兴许能琢磨出几分他的心思。” ———— PS: 我明白更新太少会被嫌弃,一直两更不够激情╮(╯_╰)╭辣么,福利来啦,姑凉们尽情前往留言板留言吧,留言满200的时候咱们加一更,满255的时候咱们再加一更~但是不要刷屏哟~(づ ̄ 3 ̄)づ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至少智商上头还有待考量 商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忍受到了极限,才要发作,耳边年西顾突然开口,半真半假的入了戏,同她亲昵耳语,“乖,小叔的深不可测早就修炼成精了,咱们合演一出恩恩爱爱的热恋小情侣戏码,兴许能琢磨出几分他的心思。” 这话听着挺高深。 左右商商心里早乱成一团浆糊,任何可能更加靠近年慕尧的方法,她都愿意孤注一掷的试上一试。 话音才落。 年西顾并不给她多少时间思考,搂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一拐,两人一同进门。 里头。 长辈们都在。 原本正讨论年晋晟寿宴的事情,听着动静话题中断,视线齐刷刷转了方向,不远处一对小情侣登场。 这两人相处模式一贯鸡飞狗跳的,这么友好相处甚至姿态亲昵还是头一遭。 视觉冲突肯定是有的。 沉默中清一色的诧异里,唯独年慕尧冷着脸,寒冰一样的眸光掠过这边,对上商商脸上红晕未褪,后者身体冷不防僵住。 瞬间,倍感压抑。 还好年西顾应对轻松,挨个打了招呼,手臂自然下移落在她腰上,安抚的拍了拍,领着她一同坐下。 位置,正对年慕尧。 他是故意的…… 商商却难抵抗地面那人愈发森寒的强大气场。 有些窒息。 索性低着头,两手规矩摆在膝盖上,这种时候略微局促的模样,更理所当然的被人理解成了女孩子脸皮薄的娇羞。 “西顾你总算长大了,往后和商丫头好好过。”赵青禾最先反应过来,差点喜极而泣。 年西顾煞有其事的慎重点头,“我会的。” “商丫头纯良,本来还怕你性子野她收不住你。”年震霆也是松了口气,“现在看来担心倒是多余了。” 顿了顿,看向年晋晟,“爸,干脆趁着您寿宴的时候替两个孩子将婚订了,正好双喜临门,您看呢?” 订婚? 商商下意识抬头,一脸错愕。 那边,年晋晟思索中神色有所松动,是要点头应允的模样。 天…… 开什么玩笑! 思绪紧绷,手肘不动声色的在年西顾腰上撞了撞,示意他拒绝这个荒谬提议,她可不想玩到最后难以收场。 哪知,这货突然侧头,眉目间写满温柔。 商商背脊一阵恶寒,就听他嗓音带笑,“这事情我听商商的。” “……” 践人! 年西顾的态度,年晋晟大为满意,一脸‘年家小恶霸终于懂事’的心满意足,问,“那商丫头你觉得呢?” 年西顾这个不靠谱的! 商商心里一阵咬牙切齿,坐立难安的简直头皮发麻。 沉默片刻,压力倍增。 偏偏,这种时候年西顾还嫌不够乱,满脸无辜的指控,“亲爱的,你考虑这么久真的很伤我心……” “……” 简直是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上。 商商脑袋一片空白,深呼吸,半天才鼓起勇气开口。 可关键时刻,有道冰冷嗓音横插一脚,“爸、大哥,我觉得西顾这个数学只考29分的未来妻子人选,至少智商上头还有待考量。” ********************************* PS: 说说你的数学历史最低分,我先来,18分,一辈子的黑历史╮(╯_╰)╭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影响的又不是你后代的智商 可关键时刻,有道冰冷嗓音横插一脚,“爸、大哥,我觉得西顾这个数学只考29分的未来妻子人选,至少智商上头还有待考量。” “……” 商商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脸上是阵精彩的红白交错。 几乎是恼羞成怒的看向说话的人,声源处年慕尧始终神色淡漠,好似刚刚爆出的那记猛料同他无关。 似有感应的,无所谓迎上她眸底质问。 视线相撞。 气场悬殊,恼怒无处排解。 无端的,商商脑袋发热,一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29分怎么啦?影响的又不是你后代的智商!” 哗—— 客厅里像是被人按下静音键,只剩诡异沉默。 才一说完,商商就已经后悔了。 在年家,年慕尧至少也算她的长辈,这么多人面前,本该虚心接受教诲之际她却选择最了糟糕的顶撞。 简直是在作死! 不用看也能想象,这会在座的人脸色有多精彩。 只希望道歉还能弥补,“小……” “噗——” 才开口,她那一点微弱嗓音已然被另一道把持不住的笑声湮灭,沈听荷笑倒在年晋晟肩膀上,当家主母形象全无。 商商彻底没勇气开口了。 “妈……”年慕尧有些头疼,示意她适可而止。 “商丫头,智商会不会被拉低还的看孩子他爸。”沈听荷总算收敛了些,“要是遇上你小叔这样的,横竖反正他这人就剩智商高了,哪怕孩子他妈是个智障,孩子的智商也绝对超出平均值。” 末了,打着哈哈总结,“不影响,绝对不影响哈。” “……” 商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头埋得更低。 说多错多,没敢再开口。 只是沈听荷话里有话,赵青禾听来却成了对自己儿子的贬低,到底心生不悦,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一句反驳到了嘴边。 才要开口,却被边上丈夫挡了下来。 “商商从小品学兼优,国内高考又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小姑娘压力大,偶尔发挥失常也是可以理解的。” 算替商商做了解释。 顿了顿,问她,“有没有出国的打算?我和西顾妈妈都觉得,你要是愿意一起,西顾在外头也能少些孤独。” 出国的事商商真没想过。 但很肯定,自己不想。 可年震霆话里的意思,却是希望她能和年西顾一起出去的,并且语气里有种不容拒绝的不怒自威。 不过短短一小会,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商商有些喘不过气来,斟酌着委婉开口,“离高考没剩多久了,错过了肯定会有遗憾,所以往后就算出国,我也想先考完高考。” 年晋晟点头,“当初西顾那是自己干了混事才被送出国,商丫头是女孩子,没必要背井离乡跟西顾一道遭罪。” 这个家里,还得听年晋晟的。 商商总算松了口气。 见状,沈听荷迅速钻了空子,“当务之急还是商商的成绩,正好这段时间慕尧手腕受伤没法工作,闲着也是浪费资源,不如给商丫头当回免费家教?”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比和西顾一块靠谱 见状,沈听荷迅速钻了空子,“当务之急还是商商的成绩,正好这段时间慕尧手腕受伤没法工作,闲着也是浪费资源,不如给商丫头当回免费家教?” 年慕尧给她当……家教? 提议一出,商商默默擦了把冷汗。 她这人意志力最是薄弱,要是再有年慕尧这个男色当前,她都不信自己还能分神给那些枯燥的试题。 到时候指不定连29分都危险了…… 光想想那个画面,商商就已经凌乱了。 想拒绝又纠结。 这可是个靠近年慕尧的绝佳机会! 低着头,正忘我的纠结着。 冷不防,大腿被人掐了下,下意识抬头,还没来得及瞪一眼罪魁祸首,却先撞上对面那人面色阴沉。 像是迎面泼来的一盆凉水。 片刻,她脸上血色尽褪,只剩近乎死灰的苍白。 原来她的纠结根本多余…… 她想拒绝,那前提最起码是年慕尧能同意这个提议。 悻悻然偏开视线,唇线紧抿着,乖巧坐姿多了几分难以自持的僵硬,落在对面那人眼底又是另一层意思。 她就这么怕他? 僵持,年慕尧薄唇紧抿着,眸底阴鸷又深几分。 沉默间隙,手机铃声突兀想起,有电话进来,他低头看一眼来电显示,皱眉,捏着电话起身离开。 修长身形携一圈强大气场远离。 还没走远就听她松了口气,趁机拒绝,“小叔工作强度大,手受了伤才有个休假机会,还是不要麻烦他了吧。” 年慕尧脚下步子一顿,冷笑着接通电话。 对她的拒绝,年西顾深表嫌弃。 “这事情还得看小叔的意思。”搁在她腰上的手臂力道加重几分,“你这么快拒绝,小叔会很没面子。” 闻言,沈听荷附和,“是啊商商,慕尧怎么着也算你半个长辈。” “……好吧。” 商商应下了,心里反倒坦然。 已经有了既定的结果,所以就算被他拒绝一遍也不会因此再有失落。 不久,年慕尧接了电话回来。 “我有事得去趟医院。”他眉心紧皱着,脸色比刚刚出去前还要难看。 临走,看向商商,“晚饭后叫司机送你去日暮里,提高成绩不难,不过这之前你起码得将学习以外的心思收一收。” 话音刚落,瞥了眼她边上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以为她学习以外的心思是年西顾? 可年慕尧的回答根本是在意料之外,商商有些不敢置信的一脸错愕,可他这话的确是同意了沈听荷的提议…… ************* 之后,年西顾父母脸色一直不大好看。 晚餐桌上,一桌人神色各异。 商商飞快解决掉碗里的食物,筷子才一搁下,赵青禾嘱咐年西顾,“你送商商过去,等她补习完再接回来,商商这么大的姑娘和慕尧住在一块儿到底不大方便。” “青禾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沈听荷啪的丢下筷子,“那么大的公寓各住各的房间,怎么,信不过我家慕尧的人品?” 两人这是掐架的架势。 年晋晟有些头疼,趁这架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一锤定音,“慕尧的话挺有道理,商商去日暮里住着,由他教导和监督,比和西顾呆一块靠谱!” 离席前还不忘警告年西顾,“你这段时间呆家里帮你爸一起打理我寿宴的事情,如果没事少和商商见面,要被我逮着你无故跑去影响她,家法伺候!”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别太早搞出小生命 晚饭后,年晋晟监督下,商商抱着书包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的上了一早候在门口的黑色卡宴。 不远处年西顾斜靠在大门边,‘依依不舍’的目送车子离开。 整个画面,情到浓处小情侣被迫分离的即视感十足。 车子拐弯,后视镜里年家大宅彻底消失不见。 商商瘫在车后座,哀怨的叹一口气又叹一口气,满心惆怅之际,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下,有短信进来。 是年西顾。 ——别太早搞出小生命,书包夹层里的东西,你懂的。 他什么时候在她书包塞了东西? 商商下意识伸手进去,夹层里塞得满满的,她没能摸出个所以然。 更加好奇。 才要抓一把出来看看,注意力却被车载广播吸引。 ‘下面插播一条消息,十八时左右,慕礼私立医院发生严重医患纠纷,据悉医院某高层被人连捅五刀,生命垂危……’ 医院高层、生命垂危。 商商被这些恐怖词语缠绕,慌了神,脸色煞白,“王叔,我们去医院!” ———— 慕礼私立医院。 两天前送来的车祸重伤患者没能熬过观察期,抢救无效死亡,晚上家属醉酒找了帮混混过来闹事。 打伤好几个医护不说,门诊大厅更被砸得一片狼藉。 闹事的人系高官后代。 警察来了,又碍于慕礼的年家背景,左右为难着,以致那帮人更加猖狂,闹得整个医院人心惶惶。 之后只好通知年慕尧。 为首闹事的那个他认识,D城盛老将军独子的遗孤盛辰安。 年慕尧赶到时,盛辰安正将主治医生按在地上,拳头雨点一样砸下,理智被暴力驱使,双眼通红。 一拳,两拳…… 整层楼都能听到他困兽般的嘶吼,“庸医!你不是说她已经没事了,怎么可能……为什么又说她死了?庸——” 倏地,预备再次砸下的拳头半路受阻。 凝着一脸暴戾抬头,冷不防撞进一双似是寒冰雕琢的黑眸里,猛地一个激灵,醉意都跟着消散几分。 背脊发寒。 下一秒,年慕尧嗓音更显冰冷,震慑力十足,“盛辰安,安分守己这个道理,你爷爷似乎没有教过你。” 气场使然,高低立见。 见状,边上几个医护人员连忙将被殴打到昏迷的医生抬走治疗,眼见一场剧烈纠纷被他轻易平息。 只是还有余恨难平。 盛辰安低着头,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回神,卯足了力挣扎,可惜体力流失太多,根本不是年慕尧的对手, 这边,盛辰安受制于人。 那边,受他雇佣的几个小混混下意识面面相觑。 片刻功夫,变故又起…… ********************* 商商一路小跑进来,气息不稳的对上满地狼藉,心底慌乱更甚,下意识四下搜寻,直到找着那道熟悉身影。 年慕尧安然无恙! 她拍拍胸口,脸色才算缓和了些。 只是一口气还没松完,四下静寂里,年慕尧斜后方有人冷不防捡了地上的玻璃瓶,目标直对他后脑勺。 “小叔,小心!”紧要关口,商商脑袋空白一片,尖锐嗓音未落,身体却更快一步不管不顾扑了上去…… *********************** PS: 留言满两百啦,明天就愉快的决定加更啦~ 另外感谢【pinganwangqian1亲滴大红包~嗨森(づ ̄ 3 ̄)づ~不过红包加更可能就要留到上架后啦~本周五上架,会有三万更新哟,乃们应该都会来的吧?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小叔你轻点,我怕疼 ‘哐啷——’ 玻璃炸开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 眼前一阵发黑,却被凌厉疼痛吊着并未晕死,可尽管意识还在,恍惚却又觉得自己已经出现幻觉。 否则年慕尧脸上怎么会有种近乎绝望的惊慌失措? 很疼…… 疼得呼吸都倍感困难。 睁着眼,试图看清他脸上表情,却有汩粘稠沿额角一路往下,撩得皮肤发痒,之后眼睛里只剩血红一片。 意识跟着流失。 彻底跌进黑暗之前,耳朵里有人嗓音似困兽嘶吼,“傅商商,不许睡!” ———— ‘傅商商,不许睡!’ 迷糊间那道沉冷命令刻在脑袋里一样,商商挣扎着试图从混沌中脱身,意识也是断断续续的,却真的不敢睡熟。 哗—— 商商只感觉头顶灯光刺目。 之后被动的翻了身,耳朵里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患者头上、肩上的伤口都需要做缝合处理……” “嗯。”是年慕尧的声音。 “那我叫梅医生过来。” 匆匆脚步声,远去。 商商双眼虚弱半睁着,不安嘤咛,“小叔……” 年慕尧就在边上,闻言身体微倾,淡淡应了声。 “我怕……”感觉到他的气息,伸手拽住他衣服下摆,眼底泪水要掉不掉的,模样很是凄惨,“不想要别的医生……” 小型手术台上。 她脸色惨白的血色全无,带着哭腔的虚弱嗓音更像受了天大委屈般。 边上,年慕尧呼吸一紧,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不可否认,那种感觉即使微弱,可的确是心疼无疑。 这些年,见惯了各种血淋淋的骇人伤口,向来自持冷静。 此刻却头一次生出种恨不能代替她躺在这的感觉。 她到底和别的患者有所不同…… 可这种不同意味什么,一时又难以理清,害怕深想。 出神间,护士已经领了梅医生进来,“年院长,这位患者交给我,保证不会留疤,您先出去休息会。” 经验老道的中年女医生戴上手套,片刻功夫都不耽搁。 可年慕尧还没回应,衣服下摆被人拽得更紧,她闭上眼睛,虚弱的难以反抗,却娇滴滴的挤出几滴泪珠子。 而后,嗓音愈发委屈,“我想回家……” “……”年慕尧有些无奈,叹气,“还是我来吧。” 闻言,台上的人又哼哼唧唧了阵子,这才一脸心满意足,末了不忘交代,“小叔你轻点,我怕疼……” **************** 后半夜。 麻药散了,疼痛愈发难忍。 身体像是沉入水底,呼吸不畅,双手胡乱挣扎着,终于如愿拽住了什么,死死扣着,恍如救命稻草。 睡梦,仍旧不安。 那些不好的画面断断续续。 年慕尧背后,有人抡起酒瓶,巨大喧嚣将玻璃瓶在他头上炸开的声音冲淡,罪恶的猩红瞬间四溅。 “小叔——” 病g上,商商突兀痛呼一声,猛地睁开双眼。 ******************** PS: 留言过两百啦~今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加更啦~(づ ̄ 3 ̄)づ收藏留言推荐票再猛烈点吧~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叫人满脑子无限遐想 “小叔——” 病g上,商商突兀痛呼一声,猛地睁开双眼。 不好的画面瞬间消失,心跳才算平复。 幸好,是梦…… 但还是很痛。 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伸手试图触摸头上又疼又痒的地方,手才伸到半空,手背一暖,像被另一只大手包裹住。 “再睡会,不要乱动。” 耳朵里,熟悉嗓音少了些惯有的冷漠,隐约透露一些关切却不自知。 随即,被子被他掀开一角。 商商有片刻恍惚,以为自己又跌进另一片梦境之中,等她回神,脖子以下已经全都严严实实捂进被子里。 深夜,病房里只开了盏昏黄壁灯。 彼时暗淡光线里头,年慕尧完好无损的坐着,即使他脸色并不好看,可商商仍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甚至还有隐隐骄傲。 如果不是她,那么躺在这的就是他。 这伤是替他受的,竟疯魔了似的就连疼痛都觉得是蜜糖味的甜。 想着,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傅商商,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可惜,年慕尧脸上温度直线下沉,眸底有团愠怒愈发厚重。 反观商商,这会却迟钝得厉害。 不知想到什么,唇角笑容更深,眉眼间的虚弱都暗淡几分,“亲也亲了,看了看了,今天还摸了,小叔,这要在古代,我是不是就非你不可了?” “……” 蓄了力的一拳头根本砸进棉花里。 她不痛不痒,他受了内伤。 年慕尧瞥她一眼,冷笑,“我手里的女病人数不胜数,照你这个说法,非我不可的已经遍布全球了。” “……”骄傲个屁! 商商强逼自己冷静,这个时候先乱就输了。 沉默开去。 瞧出她眼底那点藏不住的狡黠,为防又出什么新花样,年慕尧率先命令,“要么睡觉,要么起来复习,自己选。” 某人唇角那点灿烂,瞬间蔫了。 眼见他就要关灯,屈辱妥协,“复习!我选复习!” 她有伤在身,她就不信他真忍心让她挑灯夜读。 可年慕尧根本是个丧心病狂的,闻言,关灯的手动了动,半空中改了方向,开了另一盏灯,光线明亮。 之后手臂顺势一带。 下一秒,不远处沙发上的书包已经被他拎了过来。 “也对,你连补习的酬劳都付过了。”顿了顿,替她摇高病g,抬头看她,“是该争分夺秒的。” “……”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话间已经拉开她书包拉链,伸手进去,“29分那张数学试卷带了吗?” 替他受伤,被说成是补习酬劳,商商气不打一出来,扯了被子整张脸埋进去。 声音闷重,“烧了!” “17分那张英语试卷也烧了?”仍是副不咸不淡的语气。 “……”商商刷的掀开被子,纠正,“我考的是25分!” “有区别?” “……” 分分钟被虐的体无完肤,商商险些岔过气去。 她还蛮好奇年慕尧讲试题的样子,索性老实交代,“上次的考试试卷全藏在我书包最里面的小夹层里。” 年慕尧点头,伸手翻找。 夹层里塞得满满的,触感不大像是试卷,皱眉,下意识拽了几个出来,随即四五片调料包大小的东西呈现在他手心。 一屋子光线明亮,像是瞬间被人按了静音键。 他手心,包装袋上那几个英文字母,明晃晃的,叫人满脑子无限遐想。 Durex。 杜蕾斯……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傅商商,你根本无药可救!(加更) 一屋子光线明亮,像是瞬间被人按了静音键。 他手心,包装袋上那几个英文字母,明晃晃的,叫人满脑子无限遐想。 Durex。 杜蕾斯…… 哄—— 商商脑袋里四分五裂炸成渣滓。 分秒间,理智已是支离破碎的,身体里血液更尽数上涌,脸颊酡红着,就连耳根都是片惨烈滚烫。 感觉她命里所有的狗血都要在这个晚上用完了…… 她书包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又为什么好死不死的,偏被年慕尧拿到了? ——别太早搞出小生命,书包夹层里的东西,你懂的。 是那条短信…… 才想起,当时因为突然被广播里插播的慕礼医患纠纷打岔,以致她彻底将短信的事里里外外忘得彻底。 年西顾…… 根本就是猪一样的队友! 在心里狠狠将他践踏一遍,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回神,鼓起莫大勇气才敢重新直视他手心里的东西,却仍不敢面对年慕尧脸上急转直下的沉冷墨黑。 她要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都是无力! 煎熬…… 口干舌燥的,掀动唇角都很艰难。 对准了目标,只想一鼓作气的毁灭物证再说。 可惜年慕尧却早有预料般,几乎是她不管不顾扑过去的同时,他收紧掌心,半点偷袭的机会也不给她。 “小叔……”她快哭了,可抬头不期然撞进他眸底蓄起的风雨欲来,后半句话却是怎么也没法开口的。 年慕尧拳头捏紧着,手背青筋毕露。 她书包里竟然会有这种东西! 极力隐忍,这才克制住胸腔间怒火喷薄。 理不清满肚子莫名火气来自哪里,手掌张开,里头捏得变了形的东西落在g上,之后又伸进她书包里。 很快,小夹层里搜获的一小堆,数目已经足够商商难以抬头,遑论各种型号口味儿还都一应俱全的! 气氛诡异且低沉。 四下沉默里。 一开口,他声音更冷得像是夹击着凌厉冰雪,“傅商商,你是在告诉我,这就是你数学考二十九分的原因?!” “……” 商商被他声音里的冰寒冻得瑟缩了下,抬头时满脸错愕。 她好冤枉! 可他却根本半点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突兀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道刺耳声响,动作粗暴的良好修养全无。 “傅商商,你根本无可救药!” 身体里有种‘彻底撕碎她’的声音在咆哮,而他艰难隐忍着,丢下这最后一句话,夹着满腔怒气风卷残云的摔门离开。 整个过程商商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等她回神,耳膜生疼。 为什么就不能听她一句解释再走? 莫名其妙在他那里被划分成随便的女人,气更不打一处来。 年西顾那个杀千刀的! 越想越是愤恨,索性翻出手机,一个电话播过去。 好一会那头才接通,惺惺松松嗓音睡意十足,“哟,大半夜的给小爷打电话,是终于破/、处了,兴奋到睡不着?” “破你妹!”商商一晚上的火气尽数爆发,“年西顾你丫拿了杜蕾斯多少广告费,有你这么丧心病狂打小广告的吗?!” ****************************** PS: 终于加更啦~我这么好,周五凌晨上架,姑凉们记得一定要来~(づ ̄ 3 ̄)づ~~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开心么? “破你妹!”商商一晚上的火气尽数爆发,“年西顾你丫拿了杜蕾斯多少广告费,有你这么丧心病狂打小广告的吗?!” 她这一通火气完全在年西顾意料之外。 莫名其妙挨了顿骂,那头懵懵的,突然又惊呼,“靠,难道你原本的计划是要用孩子拴住我小叔?” “……” 这都什么和什么? 商商抬手掐了下自己人中,才吊住这口气,消磨掉最后一点耐心和他叙述了遍她晚上从年家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懒得管那头什么反应,啪嗒挂掉电话。 病房里重又恢复安静。 视线落在g尾那一堆罪魁祸首上,烦躁的抖了抖被子,东西掉了一地,她才哼哼唧唧的埋进被子里。 不管了,先睡觉! ———— 一整夜,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还是没忍住打了年慕尧电话,好几遍结果都无一例外的无人接听,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起来去了趟他办公室。 没人。 并且他助理说,S市那边有个研讨会,年慕尧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整个人便泄了气一样,垂头丧气回了病房。 一大早,心情郁闷。 唯一一点还算庆幸的,是一小时后医生查房,交代了些日常生活关于伤口处理的注意事项,之后宣布她可以出院了。 也算好事一桩。 简单将自己收拾了下,病房门打开,外头年西顾抬手正要敲门,见她出来,自觉拎过她手里的东西,“我送你。” ———— 天阴沉沉的,是种风雨欲来的前兆。 上车后商商一直撑着头看窗外,心情低迷的,就连年西顾也一门心思专注路况,自觉的并不打扰。 慕礼医院到日暮里不过十分钟路程。 车停后,商商萎靡不振的下车,她这副样子年西顾有些担心,拎着东西一路跟在后头,送她上去。 好几次都按错密码。 好不容易按对,才要进去,手臂被人拽住。 “我就不进去了。”年西顾将手里东西给她,有些不放心的交代,“这两天小叔不在,你这个样子倒是没什么,要是等小叔回来你还这样,到时候难免会穿帮。” 他指的是他们合演恩爱小情侣刺激年慕尧的事情。 “我女朋友过些天可能就回国了,我预备在爷爷寿宴之前和家里摊牌,所以你和小叔这边得加快进度了。” 商商脑袋里这会乱糟糟的,都听他的。 “等小叔回来之后,我就搬过来住,到时候多少会试探出一些东西来。” “好。”商商点头。 “嗯,那你进去吧。”年西顾转身欲走,走两步顿住,“你书包里那些杜蕾斯我真不是整你,只是你和小叔住在一起,就算他真超尘脱俗的不起那种心思,但还有你把持不住的蠢蠢欲动,事后药伤身……” “……”一提这事,商商下意识就想到年慕尧托着一把那玩意儿的画面,真个人都不好了,不耐烦,“你快走,我已经忍不住想打你了!” “……” 目送他走进电梯,商商才回身推门进去。 迎面就是股厚重香烟味,下意识皱眉,并不做他想,低头解鞋带换拖鞋,之后步子沉重,直往里走。 走两步,才察觉一些不对劲。 猛地抬头,迎面撞上拐角处斜靠在墙上的修长身形,年慕尧嘴角叼了根燃着的香烟,烟圈缱倦,模糊了他一脸森然。 他不是去S市了? 商商一脸错愕还未到达眼底,满脑子也只剩这一个疑问。 才要开口,那边有了动静。 年慕尧直起身,香烟被他掐灭在烟灰缸里,修长双腿迈开,商商这才看清他眸底沉淀的风雨欲来。 他正步步逼近。 回神,猝不及防间商商只有慌乱后退。 ‘碰——’ 背脊猛地撞上门板,终于退无可退。 “小、小叔……” 她抬头,顶着巨大压力同他对视,一脸恐惧写在脸上,慌乱而无辜。 年慕尧跟着停步,微一倾身,森冷气场将她笼罩,片刻,他一双黑眸缓缓眯起,眸底寒芒丛生,叫人不寒而栗。 商商腹背受敌,无力抵抗。 根本想不出他的愤怒从何而来,难道还在生气那些TT的事情? 正愣神,却听他嗓音沉寒,“傅商商,这段时间口是心非耍着我玩,开心么?” —————— PS: -上架通告- 明天上架,凌晨两万字更,本来说三万的,但好像赶不及了,不过白天可能还会更,(づ ̄ 3 ̄)づ,感谢一路陪我走到现在的亲们,也许收费后很多人都会选择离开,不过我知道也有人肯定一直会在,不管怎样我会将脑子里这个故事写完整,呈现给大家我能力以内最完美的结局,感恩~(づ ̄ 3 ̄)づ~ 好啦,暂时就不剧透啦,相信我V章节里面乃们想看的都会有~我滚去码字啦,首订灰常重要,恭候姑凉们大驾哟~么么哒~ !--div css="ter mgt12"a href="x" css="fb fred"/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小叔,我疼(求首订~) 正愣神,却听他嗓音沉寒,“傅商商,这段时间口是心非耍着我玩,开心么?” 他都……听到了? 商商倒吸一口冷气,满脸错愕着,却又突然回过神来。 刚刚在外头,她开了门却没进来,声音传进来,便足够他听清外头她和年西顾说的那几句对话。 计划,败露无疑! 并且还是这种方式,被他当场抓包的措手不及。 要命…… 商商头皮发麻,后背死死贴在门上,脖颈僵硬的艰难抬头看他,声音都开始打结,“小、小叔……” 一双手在他xiong口抵着。 可她那点力道根本于事无补,难以抵抗他凶残气场环绕倾轧。 “说要忘掉我,和西顾的恩爱互动,都是在演戏?”他一双眸子缓缓眯起,沉黑底色之下有场狂风暴雨即将降临,“目的是什么?” 商商艰难吞咽一口,不知该怎么回答。 间隙,他冷笑着自问自答,“为了泡我?” “……” 他这么说,虽然用词不当,可商商呼吸一顿,竟无言反驳。 沉默、煎熬。 是她不知死活的在老虎头上拔了毛。 空气里有股火/药味弥漫,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里,商商明白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可她料得到结局,却猜不到这之前还要面临怎样的折磨…… 果然,和他过招,以她的智商还是死缠烂打比较靠谱。 片刻沉默,足够消磨掉他所剩不多的耐心。 “怎么不说话了?”年慕尧怒火更甚,“准备试图蒙混过关?” 她那点小心思,简直被他看得透透的。 “新花样这么层出不穷的,倒是我小瞧了你,可惜了,这次被我识破了。”他在笑,笑容令人发毛,“下次还有什么,嗯?” 商商后背冷汗直冒,识时务的服软认错,“呜,小叔,我错了……” “是么。” 他薄唇掀动,嗓音淡淡的,半点也不动容。 对商商来说,却同魔音穿耳无异,感觉五脏六腑都一并不好了。 只能偏开视线,试图躲开他眼底凌厉寒芒。 却不想,下巴一痛,回神已被他修长手指钳住,也不知是用了多大力道,商商只感觉下巴都要碎掉了一样,刺骨疼痛侵袭,眸底漫出层浅薄雾气。 被迫重新和他对视。 只一瞬,年慕尧眸底风雪肆虐,竟冻得她忍不住哆嗦了下。 “疼……” “是要试探什么?”他唇角弧度更深,“像现在这样,还满意么?” 说着,脑袋压得更低。 呼吸间,气息纠缠。 商商只感觉脸上一阵麻痒,年慕尧的气息近在咫尺,她苍白脸颊仍不受控的开始发烫。 片刻,已是酡红一片。 这副模样,更是被年慕尧尽数收进眼底。 后者眸底风雪厚重,见状,冷笑了声开口,“看来你很满意。” 于是,肆无忌惮的更加贴近。 他精致五官在她眼底无限放大,沉黑眸底,冰寒交迫下却像有团深不见底的漩涡,而她一眼跌进去,瞬间,已是无可自拔的泥足深陷。 这个男人,从发丝到脚趾,对她来讲都是you/惑。 根本难以抵挡! 身体里,口干舌燥的感觉愈发膨胀。 脑袋死死贴在门上,后脑勺被生硬门板硌的生疼。 可他还在靠近,距离慢慢缩小,感觉空气都变得稀少起来,偏偏下巴还被他钳着,动弹不得,全身都跟着僵硬起来。 “一定还有你更喜欢的。”年慕尧突兀宣布。 极近的距离,说话时,薄唇不经意擦过她的。 商商shuang/腿发软,有些站不住。 下巴处,疼痛麻木。 开口,也是吐词不清,“小、小苏,泥……”冷静点! “呜……” 话说一半,空气里只剩她一声类似呜咽的声音,唇瓣贴合着,她还没说完的话已经没了机会。 暴力十足的亲吻。 不过片刻,xiong腔间氧气急剧减少,挣扎着想要呼吸,却令他更加有机可趁。 口腔间,他舌头粗暴的卷进来,肆无忌惮的品尝她的香甜,不知餍足。 商商承受不住的眼前发黑。 若不是腰上有只手臂及时兜住,这会恐怕已经双双跌倒在地。 这样,才更恐怖。 他手臂稍一用力,她便被迫紧密贴合他的腰身。 隔着布料,商商仍能感觉里头昂藏的紧绷,腰眼发麻。 愤怒。 前所未有的愤怒。 分不清是因为她的欺骗,或是别的原因。 根本无力思考。 理智早就支离破碎,而往常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三番两次在她这里溃不成军,之后只剩无止境的掠夺,近乎本能的,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如此,才算解气。 却,又渴望更多…… 商商双唇近乎麻木的被他吻着,艰难喘/息,才算缓过来一些力气。 感觉像是在门板和他之间的缝隙里艰难生存,手臂推拒着,分明已经用尽了全力,可却被他轻易化解,十分挫败。 反抗不了,也不再做无用功。 之后,手臂在他腰上乖巧搁着,无力的任他掠夺。 而她这点不经意的小动作,在他这却成了另一种无声的邀请。 回神,衣服下摆被他掀开。 下一秒,他大掌翻转游/移着,带起她后背一片滚烫。 商商下意识抬头看他,不经意撞进他眸底欲/wang席卷,湿亮双眸仍是不受控的一阵紧缩,下意识有些恐惧。 这样的年慕尧太陌生! 她这个年纪不会不清楚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可清楚是一回事,真的要经历那又是另一回事。 似瞧出她的不专心。 商商唇上刺疼,回神,对上他眸底颜色深谙,小性子上来了些。 有些恼火一触即发。 皱眉,瞪他一眼。 可这会被折腾的厉害,她那一眼,根本半点威力都没,而后不甘示弱的反咬回去。 这一口,半点也不含糊。 倏地,嘴里尝到一抹腥甜,瞧见他下意识眉心紧皱,才意识到自己下口重了。 但也是他先动的口,商商觉得被反咬,也是他活该。 理所当然的没有半点歉意。 只是这点挑衅注定难以长久…… 很快,深尝恶果。 都没留意他是怎样的动作,等她反应过来,后头xiong衣扣子已经尽数松开,能清晰感觉到他五指修长,后心,他掌心似有一圈其妙温度缱倦着直击心房。 酥/ma,战栗,窒息。 一吻,这才结束…… 空气里,cu/重喘/xi交杂。 商商呼吸急促,好一会心跳也都难以平息,嘴巴里还有他的气息残留,脸颊酡红着温度仍在不断上升。 良久,抬头对上他眸色深邃邪魅,才刚缓和的心跳再次乱成一片。 妖孽! 从前,是怎么也不会将他同这个词语联系起来的,可眼前,她绞尽脑汁也只觉得这个词语最为贴切。 “小……” “所以那些避/yun/套也是为我准备的?” 开口,声音被他截断。 他嗓音里有种循循善诱的味道,同整句句意半点也不贴切。 商商一时懵住,呆呆点头。 反应过来,脸色爆红,手足无措的结巴,“小小小小小……” “尺寸买小了?”他故意曲解。 “……” 什么逻辑?! 一句反驳到了嘴边,不经意瞥见他双眸危险眯起,憋屈的噤了声。 却不想,他腰身微弯,薄唇错落在她耳窝处,耳语般嗓音低沉,更没下限,“怎么会买小?之前不是mo过,也整张脸扑上来过?” “……”商商下意识想到那些巧合,突然生出种后悔为人的错觉。 再这么下去,她被精神凌虐的绝对会疯掉! 想逃…… 要是猛推他一把,回身开门,兴许真能逃掉。 想着,就要实施。 “小叔,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试图转移他的注意,然后双臂缓缓蓄力,不惜求饶,“我错了,我真的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不该骗你,更不该骗了你还继续喜欢你,小叔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就当今天没见过?” 最后一个字,话音才落。 一双手猛地袭向他肩膀,用了全力,就此一搏。 可想想是美好的,现实…… 她还是低估了年慕尧! 彼时她一双手才刚触碰到他肩膀,他就像事先有所预料般,商商都没看清他是怎样的动作,回神,他单手已经牢牢将她双手扣住。 “啊……” 而后,空气里只剩她一声惊呼。 随即腰上一重,双脚脱离地面,冷不防就是阵天旋地转。 她几乎是被抗麻袋一样被他甩上肩膀。 整个过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长腿已经跨开。 等她反应过来,试图拳打脚踢,眼前一黑,而后身体脱离他肩膀,径直被人甩了出去。 ‘碰——’ 后背撞上一团绵软,大g上下起伏着一阵晃荡。 黑暗里,她极不安的试图抓住什么,伸出的手,却精准被人截获,而后身上一重,身体下陷着已是动弹不得。 那一阵的动作下来,无意间撞到肩膀上的伤口。 疼痛撕扯,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气。 “小叔,我呜……” 还来不及反抗,嘴唇再次被他堵住。 房间里,厚重遮光窗帘将外头管线尽数隔绝,黑暗中,疯狂瞬间滋长。 他身体里那头沉睡野兽此刻才算苏醒,粗暴亲吻着,却并不在她唇上停留多久,放任自己沉~沦在她的香甜里头,任由yu~望驱使的一路往下。 吻,细细密密的,雨点一样落下。 ‘刺啦——’ 空气里,布帛碎裂的声音刺痛耳膜。 才接触到空气,皮肤上起了层细细密密的疙瘩,而后又被碾压的浑身发烫。 张口呼吸,肺里灌进一片他的味道。 这种感觉陌生却不好受。 最亲密的姿态,是她期盼已久的距离,甚至想过,如果是他,即便是这种事情她也乐的配合,但此刻,身上伤口叫嚣着,疼痛席卷,她只想逃。 黑暗里,他呼吸愈发cu/重。 商商伸手试图将他推开,可半路又被他截住,三两下反扣到头ding,再难动弹。 这一阵动作下来,肩膀上伤口彻底裂开,疼痛尖锐撕扯着,她有片刻晕眩,眼底水汽汹涌。 可年慕尧全然不知…… 另一只手沿她后背往下,落在她牛仔裤上,连着底~裤一起被扯下,他力气太大,布料刮到腿上皮肤,带起阵火辣辣的疼。 身上,最后一点束缚被人扯掉,下意识挣扎,可她那点反抗的力道,早被他的疯狂冲淡的不见踪影,只剩委屈。 但就是不愿开口求饶…… 年慕尧可不就是彻底疯魔了! 理智被疯狂驱使,根本不管她有多稚/嫩,身~下有团异物膨胀,率先而来的却是他修长手指。 商商下意识紧闭双~腿,却仍难以抵挡他手指碾压进去。 “呜……” 那里被人qin/犯,可一声惊呼却被他尽数堵住。 这个吻,与之前不同。 耐心十足的变得轻柔,似在要她共舞。 可商商注意力根本集中不了,小~腹以下,他动作也并未停下。 她今天注定在劫难逃! 脑袋里只剩一团乱麻,有些看不透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的确是委屈。 伤口撕扯的痛,委屈。 他根本不管她死活,委屈。 甚至,即将发生的事情,对她而言将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是他,却也不过是为了发泄一通怒火。 是了,最委屈的便是这点。 他不爱她…… 纵使他们正做着世上最亲密的事,紧密贴合,可心里仍旧空荡荡的,两颗心隔了太远的距离,她感觉不到他哪怕任何一点的怜惜,只有无止尽的冰冷和愤怒。 可这不就是年慕尧么。 摧毁或掠夺,只要他想,无惧后果是怎样。 那点挣扎的心思突然就淡了。 如果他想要,她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浪费力气的徒劳。 眼睛酸胀得厉害,水汽越发汹涌,片刻,更一发不可收拾的夺眶而出。 而后抽噎着,整个身体都在耸动。 察觉到她的异常,年慕尧动作一顿,黑暗中,她隐忍的呜咽声拳头一样砸在他心上,带起圈难以忽视的细密心疼。 像是迎头被泼一盆冷水,黑暗中,所有动作一并戛然而止。 烦躁。 年慕尧下意识皱眉,烦躁更甚,嗓音更理所当然的冰冷,“哭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他不开口还好,话音才落,她抽噎的哭声更肆无忌惮的渲染开去。 年慕尧所剩不多的耐心,几乎被她哭声耗光。 “傅商商,我顺从你的心意,你究竟有什么好委屈的?” 要不是她那些离谱行为,事情也不至发展成这样…… 她倒还好意思哭! 商商的性子从小这样,要么不哭,一旦哭了轻易很难停下。 而且这会心里委屈积压着,再不发泄掉一些,她迟早会被压垮,更重要的是,这当口,除了哭她不知道怎样才能阻止他的疯狂…… 这招有用。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哭声更大。 上方,年慕尧撑着身子,呼吸重了几分,分明还有一肚子怒气有待发泄,可莫名的她软腻哭声落进耳朵里,像是受了天大委屈般,再大的火气也被她哭得没剩多少。 傅商商绝对是他的克星! 年慕尧再一次肯定这个想法。 再开口,语气已经满是无奈,“傅商商,你究竟想怎样?” 究竟想怎样? 这个问题,商商问过自己,一样没有答案,满心矛盾,分明渴望他的靠近,但到了眼前,又嫉妒排斥这种方式的靠近。 看不透他的心。 哭声小了些,却并不停止。 他肯妥协已经是意料之外,商商见好就收。 半天,声音尤带哭腔,“伤口好像裂开了,小叔,我疼……” 她不说年慕尧几乎忘了,她才刚从医院出来,身上有两处伤口昨晚才缝了针。 该死! 黑暗里,商商似听到他一声低咒,身上重量瞬间消失,不久g头灯光大亮。 从黑暗到光明,她有些难以适应的伸手去遮眼睛。 半空,才觉手臂凉意阵阵,浑身都是这个感觉,冰冰冷冷,并且皮肤上都起了片细密的鸡皮疙瘩,也没多作他想。 好一会,眼睛才适应过来。 手臂移开,最先看到的是边上年慕尧眼神怪异。 出于好奇,顺着他视线往下看。 “啊——” 下一秒,空气里爆发她一声高分贝尖叫,恨不能喊破喉咙般,感觉房ding都跟着震了三震。 这才知道,身上为什么凉凉的! 罪魁祸首就在边上,刚刚那事做到一半,前戏充足,这会,她除了牛仔裤半退着也只堪堪遮到小腿,小腿以上,yi/丝/bu/挂…… 反观年慕尧,领带松垮垮挂着,衬衫扣子解开到xiong口那边,健硕xiong肌若隐若现的,始终矜贵和邪气的完美融合。 相比之下根本天差地别! 凭什么?! 眼睛里水汽再次翻涌,这次是被气的。 眼见她又是副要哭的架势,年慕尧干咳一声,扯了被子给她盖好,下g。 临走,喉咙里好像咕哝了句,“又不是没看过,而且也没什么好看的。” “……” 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商商毫不含糊一个枕头丢了过去。 可他后头却像长了眼睛般,伸手稳稳接下来,不忘伺机教育,“这会伤口不疼了?躺好!” 房门开合,他侧身出去。 房里只剩她一人。 商商钻在被子里忍着痛去提裤子,可肩膀疼痛难忍,尤其受伤的那边,整条手臂废了一样,使不出半点力气。 有些着急,她总不能一直钻在被子里不出去。 何况人家不是说了么,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 想到他刚刚那副淡定到嫌弃的模样,商商简直恼火。 既然没什么好看的,那他干嘛将她扑倒了又啃又咬还上下其手的?! 满肚子火气郁结,一咬牙忍着痛去提裤子。 好不容易碰到裤腰,几乎同时房门应声而开。 年慕尧拎着医药箱进来,瞥见被子底下她扭捏成一团的姿势,皱眉,“你就不能安慰点?” 商商被她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够到的裤腰从手里划掉。 嘶—— 扭头瞪他,干脆整个埋进被子里,继续刚刚的事情。 年慕尧过来在g边上坐下,而后将医药箱搁在g头柜上打开,“过来。” 被子里商商全当没有听到。 没有动静。 年慕尧等了会,耐心没了大半,再开口已经很不耐烦,“傅商商……” “喊魂啊喊?!” 被子里,她声音闷闷的,却火气十足截断他一句没有说完的话。 外头终于安静了。 很快,她又察觉一些不对劲。 纵使隔了条被子,也能感觉到外头因为她那一句粗暴回击,某人瞬间阴沉的气场,肩膀下意识瑟缩了下,更加不敢出去了。 可在里头闷着,透不过气,很快就又不大舒服。 为生命安全着想,屈辱妥协,“小叔,我没穿衣服……” “不需要穿。” 隔了被子,他嗓音淡淡的,商商听得不大真切,可的确是说了这么一句。 他话音未落,隔了被子,腰上似横过一条手臂,片刻力道加重,她整个人裹着被子一起悬空。 年慕尧受伤的那只手还不太能着力,全靠另一只手撑着,仍旧稳重的将她连人带被的抱过来,搁在他大腿上安置好,这才去剥她的被子。 里头,商商整个被被子卷着,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弹。 直到被子掀开衣角,空气透进来些,这才舒服不少。 年慕尧也只将被子扒开到露出她肩膀上的伤口,上头贴着的白色纱布已经染得通红,放轻了动作揭开,果然,里头缝合的伤口已经再次裂开。 只做了简单的处理,家里没有麻药,重新缝合,她肯定忍不了痛,势必得再去一趟医院。 商商安静趴着,任由他去处理肩上伤口。 能感觉到他动作轻柔,即使伤口处仍火辣辣的疼着,因为有他在,就觉得无比安心。 重新换了纱布,“等下去医院重新缝合下,坐起来,我看看头上伤口有没有裂开。” 商商被重新缝合几个字吓住了,“会不会留疤?” “会。”他语气很是肯定,“原本要是让梅医生替你处理伤口肯定不会留疤,但你当时死活不同意,我手受伤你是知道的,所以当时给你缝合伤口时用得左手,根本不熟练。” 其实年慕尧完全是在吓她。 他右手手腕上的伤也只是暂时动不了大手术,简单的伤口缝合并没问题,好好养着不会留疤。 商商完全被他唬住了,她受伤的这一块,夏天哪怕是穿领子稍微大点的衣服都会看到,要是留疤的话,肯定难看。 有些急了,“那你当时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你会听?”他反问一句,而后扶着她后背让她坐起来,动作不停的替她检查头上伤口。 商商被他一句话堵死,只能退而求其次,“你们医院的整容水平怎么样?” 年慕尧瞥一眼她眼底那点希冀光亮,按住她脑袋揭开纱布查看,这一处倒是没什么问题。 他不说哈,她眼底那点希冀尽数破灭,唉声叹气的靠在他肩膀上,“本来你就已经嫌弃我身材不好了,要是再留疤,你往后不是更有理由拒绝我?” 反正原本的计划也已经败露,还喜欢他的事情也没必要再隐瞒了。 也决定以后不再想这些歪心思了,一门心思的死缠烂打就好,直白又方便。 她不提这事情还好。 年慕尧替他换纱布的动作一顿,冷哼了句,“出息!” 商商后知后觉回想起不久前那场疯狂,有些后怕,但不久却又察觉一些端倪,故意试探,“小叔,你往常都是这么表达愤怒的么?” 她指的是自己被扑倒的事情。 细想来,之前年西顾住院那晚,她不小心惹毛了他,结果被他拖进楼梯间,也是一通狂吻。 “难道始终怪癖?”她继续发问,而后又自问自答的开口,“不能吧,你不是有洁癖的么?” 她这会坐在他膝盖上,正对他侧脸,所以清楚看到他脸上浮出的那点不自然。 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不打算放过,“老实说,小叔你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 她那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年慕尧淡淡瞥了一眼,手里替她包扎的动作故意加重。 “嘶,小叔你恩将仇报!” 商商痛呼一声,身体颤了下,整个人不受控的往外倾倒。 身体被被子包裹着,根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眼见就要整个跌到地上。 关键时刻,好在年慕尧眼疾手快,药水棉签一丢就去扶她。 半空中,她身上被子松开了些,手臂扑打着挣脱出来,腰上他手臂兜着,商商下意识搂住他脖子,他手臂用力,这才免她跌倒在地。 回神,这回以一个‘她将他扑倒’的姿势双双跌进g里。 惊魂未定。 商商趴在他身上,也顾不上没穿衣服,趁机继续刚刚的话题,“小叔,我觉得你就是对我有心思。” 然后不等他反驳,迅速罗列出一连串有力证词。 “你看,我发烧住院那次,你经不起撩/拨,当场硬、了,年西顾住院那次,你受不了我跟他秀恩爱,所以将我拖出去强吻,再说刚刚,小叔,如果你对我没有意思,就算我骗了你,你也根本没必要那么愤怒吧?” 她执着起来,是真执着。 这会只一门心思想将这个问题弄个透彻。 而这些问题,年慕尧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大多都不愿深想的不了了之。 的确是在回避! 他只知道傅商商是个特别的存在。 具体是怎样的特别,概念却又模糊。 这会,凝神看着上方她巴掌大的小脸,耳蜗后是为他受伤留下的证据。 到这会回想起昨晚的画面,她不要命了冲过来的样子,被玻璃瓶砸到的样子,她奋不顾身的样子,他不是不动容。 而她被瓶子砸到满头是血倒地的时候,他承认,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心里慌乱一片,信仰都要轰然倒塌。 但也只是一瞬。 理智告诉他,傅商商的感情,他根本要不起,所以必须远离。 可这种想法越是坚定,心底那点不舍就愈发浓烈。 他沉默,商商却觉得这是好事,至少要比一口拒绝多了些希望。 “傅——” “慕尧?” 几乎同一时间,他才开口,却被门外两一个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 ‘扣扣——’ “慕尧,你在里头吗?” 敲门声响,说话的是沈听荷! 紧接着,又是年晋晟的声音,“他车子就停在车库里,没理由不在家。” 外头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进来。 商商头皮有些发麻,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压低了声音威胁,“小叔,爷爷他们就在外头,要么你答应和我交往看看,要么我现在就大喊,然后让他们进来看看你是怎么丧心病狂强/bao自己小侄女的!” 她明明自己害怕的要死,还偏偏强装镇定反威胁他。 年慕尧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挑眉,“你确定我们现在这姿势是我在qiang/暴你?” “……” 商商被他噎住,仍不死心,“我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足够证明你的兽行!而且你还是在我带伤的情况下兽性大发!” 她倒好意思讲! 年慕尧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门锁转动。 商商还有话没说完,全然不觉外头危险已在靠近。 ‘啪嗒——’ 门锁打开。 沈听荷率先进来,也只看见年慕尧飞快将什么按进被子的动作,里头隆起的幅度,绝对是个人没错。 年晋晟随后进来。 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唯独大上凌乱一片,地上还丢了件被撕碎的衣服,发生过什么,可想而知。 年慕尧不慌不忙的将衬衫扣子扣起来几颗,才看向门口,“有事?” 外头进来的人撞见这一幕多少有些尴尬,年晋晟脸色不大好看。 “刚西顾说商商昨晚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沈听荷干咳一声,“没想到……” 年慕尧扣扣子的手一顿,只问了句,“他没说我在家?” “说是说了……”沈听荷下意识回了句,视线落在地上那间破掉的衣服上,有些眼熟。 她没记错的话,她之前送过一件同样的衣服给商商! 所以…… 想到这她赶忙拉着年晋晟出去,“那你继续,我们就不打扰了哈。” 但年晋晟明显不好糊弄,“商商呢,怎么不在房间里?” 问题一处,被子里的商商都捏了把冷汗。 “不知道。”幸好年慕尧应为自如,“我一直呆在房里,没怎么注意外面的动静。” “那……” 年晋晟还要说什么,才一出口就被沈听荷不耐打断,“我说你个老头子懂不懂什么叫电灯泡?你不能自己一把年纪心有余力不足就这么坑害自己儿子吧?” “……” 这么多年沈听荷彪悍如一日,商商躲在被子里默默为她点了个赞,直到有关门声传来,才放心的掀开被子,松了口气。 也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晶亮的看向年慕尧方向,“小叔,我觉得你妈妈好幸福!” “是么?”他仍旧语气淡淡的,“很遗憾我爸没有三婚的打算。” “……”商商眉心一抽,不甘示弱的反击,“很高兴他生了你。” “怎么?原来你一直窥/探已久的人是我爸?” “……” 突然他电话响。 他就坐在g边上,按了接听键并不避讳商商在场。 一直都是那头在说,好一会,商商才听他应了句,“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起身直接往浴室方向走,而后头也不回的交代,“到你自己房间找件衣服换上,等下有人过来接你去医院换药。”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我一小时后的飞机飞S市。”那边,年慕尧脚下步子顿住,“另外,关于你刚刚那些问题,我思考过了,傅商商,我们不合适。” ———— 外头。 沈听荷拉着年晋晟一路出了公寓。 进了电梯,年晋晟仍是怀疑,“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我哪有?”她心虚否认,“我这明明就是尴尬好吗?” “真没有?”年晋晟太了解她,“听荷,按照你的性格,那种情况下你儿子g上要是藏个女人,你必定胡搅蛮缠率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你并没有这么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知道那里头藏的人是谁?” 可不就是知道! 沈听荷心里嘀咕了声,嘴上却不饶他,“我偶尔也想当个理智的妈不行吗?你儿子年纪一大把了还没正经谈过恋爱,好不容易有个女人,我冒冒然去掀被子把人家姑娘吓跑怎么办?” “最好是这样!”年晋晟冷哼了声,捏在拐杖上的手力道加重,“过来这一趟我才发现,商商她不适合住在这里。”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沈听荷炸毛,“你儿子风/流快活,关人家商商什么事?!” “就是因为慕尧这个年纪,偶尔带个女人回家也是情理之中,但商商还小,要是撞见了难免尴尬。”年晋晟将她炸毛的模样收进眼底,眸子缓缓眯起,“怎么,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原因?” “……”一时不慎掉进他圈套里,沈听荷无话可说。 但这一来一去,足够年晋晟试探出一些东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动了想让商商和慕尧在一起的心?” 沈听荷皱眉,沉默。 “胡闹!”年晋晟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警告她,“收一收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傅商商她为什么唯独不能和慕尧在一起,这一点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么?!你是不是真不记得当初我们年家为什么收养傅商商了?!” 他鲜少同她发火。 沈听荷被他吼得愣住,而后眼底渐渐浮出一丝悲伤,“难道你真忍心看着慕尧他孤独终老么?晋晟,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如今这个看似样样完美的年慕尧,他过得一点也不快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激情浪漫简单直白(求首订) 商商觉得自己简直快疯了! 年慕尧已经进去浴室好一会,里头潺潺水流声阵阵,而她靠在大g上,安静等着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傅商商,我们不合适。 耳朵里,他的声音犹在。 可这拒绝理由未免蹩脚了些,光一句不合适,想打发她? 休想! 她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哪怕没脸没皮的粘着,一次被拒绝那就第二次,反正爱情里头,谁都是久病成医,百炼成钢。 熬过去,皆大欢喜。 ***************** 四月中,C城温度偏低。 浴室里冷水从头ding花洒喷出,寒凉透骨。 年慕尧定定站着,任由凉水落在身上,稳站如松不偏不让。 如此,身体里那团邪火才算熄灭了些。 傅商商三个字简直是场灾难,脱离控制。 对他而言,任何不受控制的人或感情都得提早扼杀,防患未然。 她也不会例外! 好一会,理智尽数回来,驱赶掉脑袋里最后一点关于傅商商的画面,关了水,跨步出去。 ***************** 浴室里,水声戛然而止。 听到动静,商商下意识裹着被子起身。 那边浴室门打开。 年慕尧只简单在腰上松垮垮裹了条白色浴巾,另一只手捏着条毛巾,边擦头发边往外走。 浴巾往上,漂亮xiong腹肌勾勒出他身体完美轮廓,头发上有水滴滴落,落在肩膀上,沿蜜色皮肤一路往下,直到没~入腰上浴巾里,里头令人浮想联翩。 空气里,有种血脉喷张的味道一触即发。 商商不止一次觉得,生活中对年慕尧任何角度的随手抓拍,丢上杂志封面,都足够迷倒颜控小姑娘一片。 眼前,他显然没有料到她还在。 大g上,一片凌乱还在。 可他却仿似不曾暧~昧过,视线只在她身上顿了顿,而后步子一拐,径直走向衣柜方向。 那一眼,商商清楚看到他眼底静无波澜。 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否则不久前的疯狂明明还在,即使并未做到最后,可那么疯狂的前戏十足,她身上印迹都还没消失,他怎么就能这么冷静事不关己? 只用一句‘不合适’就想抹掉一切? 想也别想! 衣柜敞开,里头清一色的全是些深色西装。 年慕尧随手拎了套出来,才刚套上衬衫,冷不防的,侧后方有人发问,“小叔,这种天气洗冷水澡灭火的滋味不好受吧?” 商商的角度,清楚看到他后背瞬间变得紧绷。 见状,唇角笑意更浓,“你说我们不合适,可我却觉得恰恰相反。” 那边,年慕尧背对着她扣扣子,薄唇紧抿着,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你瞧,至少咱们在g上就ting合拍。” 商商全不在意他的沉默,就当自说自话,“不过你总是憋着也不是事,万一将来咱们真能凑成一对,你真憋坏了也是我吃亏,要是你愿意,咱们也可以从g伴做起,日久生情其实也ting好。” 年慕尧扣扣子的动作一顿,头也不回的冷冷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 她安静三秒,继续,“有首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里面有句歌词是这样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我觉得这话ting对,要么你先委屈下缴械投降,说不定我得到你之后,三两天就受不了你的臭脾气狠狠将你抛弃了,到时候咱们相忘江湖,不也是两全其美么?” 她唐三藏念经一样,喋喋不休。 “你们做医生的不都自诩救死扶伤?你说我就这么点心愿,每天抓肝挠肺伤心伤身的,你就不能成全我一下?” “……” “好吧小叔,其实这种时候,尤其女生告白被拒绝了,是ting应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我也晓得那种情节一出,之后肯定就会决裂,像我这种狠不下心放下的,还是决定对自己好点,死缠烂打的偶尔还能蹭个吻也ting好,不过小叔,下次你扑倒喂——” “碰——” 房门猛地摔上。 商商揉了揉震痛的耳朵,刚刚那句话还没说完,年慕尧终于发飙,连人带被子的几乎是直接丢出来。 她在门口站了会,唉声叹气了阵子,确认里头的人并不动容,才又裹紧了被子一蹦一跳的往隔壁自己房间过去。 门里,年慕尧静静站着,穿了一半的衣服好一会动作都没继续。 耳朵里,她咿咿呀呀喋喋不休的声音似乎还在。 很烦,但他却不讨厌。 习惯果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轻易养成不易改变,轻易改变就是万丈深渊。 傅商商这个人,可不就是他的万丈深渊么? ************************* 出门时厚着脸皮蹭了车,也只被年慕尧无情的丢在医院门口。 商商目送着黑色卡宴绝尘而去,直到车子拐弯后消失不见,她才跨步往医院里头走。 重新缝合时找了那位据说经验丰富的梅医生,原本八针变成之后十二针。 那位善解人意的中年女医生不忘歌颂她的英勇,“那些个成天吵着嚷着费年院长不可的小~护~士,关键时刻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的,也没见谁ting身而出,姑娘,你这才是真爱啊!怪不得院长那么重视你!” 顿了顿,又提建议,“不过你回家一定和院长说说,你这带着伤呢,要是再激~烈的撕~裂一两回,准得留疤!” “……” 穿衣服时商商看一眼肩膀上蜈蚣一样的褐色伤口,头皮发麻。 TMD,她这么丑的玩意儿算哪门子的甜蜜折磨? 从医院出来,时间还早,她打了车直奔学校。 刚好最后一节课下,连教室都没进,就被陆筱拉着直奔食堂。 带酱油的菜商商不敢碰,只就着像是白水里捞出来的青菜吃了几口饭,之后就被难吃的吃不下了,索性丢了筷子和她讲这两天发生的事。 反观陆筱,风卷残云对着餐盘里的食物一阵肆虐。 这才有空感叹,“太凶残了,傅二商,我原本觉得你的生活是本凄婉缠~绵的爱情,没想到愣是被你个折腾成了打打杀杀的动作片。” “……” “你用头去挡那个玻璃瓶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身负异能?什么时候给姐们表演个xiong口碎大石看看?” “……” “说你蠢,你还就争气的越来越蠢,伤你是受了,然后呢,人家不还不是拍拍屁股直接去了S市?你在这咸水青菜,指不定人家正左拥右抱飘飘欲仙,你那么多小言是白看了么?受伤之后装疯卖傻哪怕装个失忆,你倒是将他留下来也是好的呀。” “……” “得,其实你也ting能耐的,人都被你骗上g了,关键时刻你竟然喊停?!” “……” “我要是你,那种时候一定当场祈祷他最好能被那瓶子砸得三个月生活不能自理,这样一来他只能在g上躺着,现在还不是任你捏扁搓圆想怎么着都行?” 商商一步步被她洗脑,有种菱湖灌ding的恍然大悟。 她当时怎么就没能想到这个层面? 讨好的虚心求教,“筱筱,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指点下呗。” “你想怎么做,自己做给自己看?你家年大神这会不是根本不在C市么?” 得了通鄙视,商商一脸愁云惨淡,感觉根本看不到明天。 间隙,陆筱却神叨叨凑过来,“今天早上已经到了那种关头,年大神真说停就停了?” “……”为什么关注重点突然变成这个? “二商,别怪我没提醒你,一般来说这种男人,要么不/举要么早/泄。”她下定论,还不忘劝导,“我知道,一时间你肯定难以接受年大神他中看不中用的事情,但是男人嘛,以后你就知道g上功夫的重要性了。” “……”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商商竟是无言以对。 “瞧你这蠢样就知道你还是放不下他。”陆筱继续鄙视,但总归转回正题,“我记得年大神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她这一说商商才想起来,算算时间,正好这周六。 “那他要在S市呆多久?” 商商回想了下,“我听他助理说,好像起码要一周以上。” “那你的机会就来了。”陆筱继续给她分析,“年慕尧这样的男人,要钱有钱要外貌有外貌,关键他还有个救死扶伤的职业,跟在他后头屁颠屁颠追着的女生肯定不少,要比花花肠子比心机手段你肯定被完虐的跑回家哭爹喊娘。” 她至今为止,唯一的优势也就只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不过你也别丧气。”这句总算不是打击,顿了顿,接着分析,“不过我觉得,年慕尧他这个年纪,历练沉淀过一遭反而更难被打动,对他来说,昂贵的不等于就是好的,但你要偶尔犯回傻走催~情路线,收获肯定会有。” “难道我还不够催~情么?” “你这不是催~情,是悲情。”陆筱白她一眼,紧接话题,“听我的,买张周六飞S市的机票,洗干净脖子上扎根蝴蝶结去敲他房门,然后一句真挚的‘生日快乐’,比什么都让人记忆深刻。” “为什么要扎蝴蝶结?” “代表你把自己做成礼物送给他呀~激情浪漫简单直白!” “……” ************************ 陆筱的话商商听进去了,飞机票没订到,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买了张火车票。 周六是后天,课间商商仔细研究了下,预备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她的惊喜还没来得及送出,下午放学后,年西顾倒送给她狠狠一记惊吓。 原本她是打算去逛逛看能不能买到合适的礼物,可才出学校大门,迎面便撞上年西顾戴着墨镜斜靠在大红跑车上的sao/包身影。 她和年西顾好歹也算盟友,并不隐瞒要去S市的事情。 “礼物我看你是别买了,应该是送不出去了。”不想,年西顾耸耸肩,“爷爷叫我过来接你回家吃饭,你和小叔的事情他好像已经有所警觉。” 商商一脑袋热情被他一句话浇熄。 下意识想到早上的事情,难道是当时露出了马脚? 满心要去S市见年慕尧的欢喜尽数消失,乖乖上了车,脑袋里却早乱成团浆糊,根本想不出靠谱的应对方法。 临进门,年西顾拽住她,叮嘱,“不管怎样,你咬死了不承认就好。” 商商点头,有些艰难的跨步进去。 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 晚餐时,餐桌上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 就连往日最是活跃的沈听荷,今天也是少语寡言的。 商商坐姿端正的脖子都要僵掉,偶尔察言观色,年晋晟表现的和往常无异,她看不出什么端倪。 可他越平静,她反而就越不安。 年西顾那话不是无中生有,那她今天被接回来,就必定难逃此劫。 果然,不久后年晋晟放下碗筷,朝她开口,“商商,你跟我来趟楼上书房。” ************************* 书房。 “坐。” 年晋晟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边上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商商印象里,年晋晟是一向慈祥的。 眼前,他脸上笑容分明同往日无意,可她却是坐立难安。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开口,关心的也是她的伤势。 事先有过年西顾的提醒,商商不敢放下心防,“都是些小伤,过两天就没事了。” “嗯。”年晋晟淡淡应了声,低头抿一口杯子里的茶水,又问,“听说你这伤是在医院的时候替慕尧受的?” 果然! 话题扯到年慕尧身上,商商更加小心翼翼的解释,“我本来也只想推开小叔的。” 意思是,如果她早知道自己会被瓶子砸到,那当时一定不逞匹夫之勇。 “不用紧张。”年晋晟意味不明的安抚了句。 他这么说,商商反而更加紧张。 还没回神,他问题又来了,“你那会怎么会在医院?” “我听广播里说了慕礼医患纠纷的事情,还说纠纷时有个高层被捅好几刀,我担心小叔,所以让司机改了道。”这个问题,有司机在场,为免穿帮,只能实话实说。 何况,担心年慕尧这一点,很正常。 可年晋晟却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她,继续发问,“今早,我们去公寓却没见着你人,你去哪了?” 能去哪里? 她当时整个人都钻在他儿子的被子里。 可这事情打死她,她这会也不敢实话实说的,“学校……我去学校了!” 年晋晟点点头,算是结束这个话题。 勉强过关,商商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可年晋晟并不准备放过她,“出国的事情你自己想过了吗?怎么打算的?” 这下是直接驱逐了? “您之前不是同意我参加完高考再说么?”甚至是支持他不去国外的,“爷爷,我还是比较想读国内的大学,不太想出国。” 年晋晟将杯子捏在手里把玩着,商商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他丢弃在茶几上的茶杯盖。 小小的一团,无力反抗他的决定。 “这事情说小也不小,爷爷事后想过了,其实西顾母亲说得也对,你要是能够西顾一起出去,两人有个照应,你又能看住他,家里人也放心些,但这事情最后还得看你自己,由你决定。” 话是这么说,可商商却半点也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几乎是刀架在脖子上,无非是选择早点死还是晚点死。 总归逃不掉一死。 商商双手纠结的绕在一起,低着头,沉默以作回答。 好在年晋晟点到即止,这会并不逼着她一定要给出答案。 她以为沉默奏效。 却不想,片刻年晋晟随手又是记重磅炸弹,“关于你和西顾订婚的事情,后来西顾父亲和我商量了下,同我寿宴一起办实在有很多不妥的地方,西顾父亲的意思是,这周六日子不错,咱们也不大办,就将相熟的亲戚朋友亲过来,亲友见证下,将你们两个的事情定下来。” 日子都订好了,根本不是在同她商量。 周六…… 怪不得年西顾叫她打消去S市的念头。 可他难道也同意? 商商脸色有些发白。 “那就这么定下了,明天就不要去学校了,爷爷会帮你打电话请假,后天的订婚仪式有什么要求也尽管和西顾妈妈提,你学校里头相熟的朋友也可以一并请过来。” ************************** 订婚! 商商浑浑噩噩从年晋晟书房出来,身体里力气像被人抽空了一样,虚空乏力。 她身形孤独的静静在走廊里立着,抬头看着这栋历经风雨却几十年奢华庄重如一日的大宅,她八岁之后住进这里,生命中好多个难忘时刻也都是在这里。 可及至眼前,她才发现,渺小如自己,并不曾真正融进这里。 她拿什么反抗? 撇掉年西顾童养媳这一层身份,她又凭什么在这落足? 残忍,却无奈。 一边是她寄托生存的亲情,一边是她虚无缥缈的爱情,哪一个都难以割舍。 有一瞬间跑进去和年晋晟摊牌的冲动,可脚下才有动作,手腕被人拽住,挣脱不开,只能顺着那力道,一路踉跄跟着,上楼。 这层,是她和年西顾的房间,进的是她那间。 房门开合,两人一同进去,门才关上,她就迫不及待开口,“订婚的事情你也同意?” 对面,年西顾冷笑了声,反问,“爷爷给你选择的余地了么?” 商商想到刚刚的情形,了然。 年西顾从小叛逆,任何一点不顺他心意的地方,都要闹到他满意为止。 可总是如此,他仍反抗不了年家家长给他安排好的人生。 好比这场订婚…… “要么我们一起逃走?”商商提议,“要真呆到后天,估计到时候再不愿意,都会被压着强制订婚。” “逃?”他脸上闪过一些自嘲,“逃得出年家的势力范围?” “那怎办么?难道要坐以待毙?” 有被逼着订婚的一天,那被逼着结婚就只是迟早的事情,她真怕哪天他们两个的结婚证也会这么一声不响的被领回来。 商商不敢再深想,“年西顾,老实说你有什么计划?我不信你会这么乖。” 她这么问,年西顾也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商商稍微安心了些。 可他这人平日里不靠谱惯了,关键时刻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 商商心里已经在祈祷了,只求到时候能让他走回狗屎运…… 兴许是她突然的沉默,惹得年西顾有些不爽,“傅商商,你那一脸不相信小爷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商商白他一眼,随即又做出个恳求的姿势,“拜托你这回一定要靠谱点,这是终身大事,弄不好,咱们两个真的会被一辈子绑在一起。” 她这副恳求的模样十分讨喜。 年西顾没忍得住抬手捏住她一边脸颊,触感软软的,她身上是完全没肉,脸上倒至今残留几分绵软的婴儿肥。 之后,忍不住开口调~戏,“其实和你一辈子也不错,至少每天吵吵闹闹不会无聊。” “……”商商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揉了揉脸上被他捏疼的地方,冷笑,“那你菜市场领个泼妇回家就好,拖累我一辈子罪过就太大了。” “……” **************************** 商商整个晚上都没睡好,梦境断断续续的,全是她和年西顾手牵手进教堂的画面。 到早上,好不容易不做梦了,才培养起来的一点睡意还没来得及睡熟,又被外头剧烈争吵打断,偶尔还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哐啷声响。 只能起来。 楼下,争吵的声音不断清晰。 “我为什么一定要经商?我就是对生意场上的东西不感兴趣,就算勉强学了,也只是荒废时光!”是年西顾的声音。 之后是年震霆,“不感兴趣,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泡妞还是打架?!我告诉你,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和你一起去学校,要么把专业改回来,要么直接进公司!” “爸,你为什么就不能理智点,你要我学金融无非是继承家业,你放心,小叔他学医的,没人会和你争家产!” “啪——” 耳光声响,下面彻底安静下来。 商商在楼上站着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年西顾脸上瞬间浮现的五条清晰手指印,年震霆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可想而知。 她看着都觉得脸颊生疼。 这就是他的计划? 还真不大靠谱…… “一大早,在这里吵什么?”还是年晋晟介入,才算结束掉这父子两的僵持对峙。 商商也算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是年西顾瞒着家里改了专业,眼下东窗事发,所以才有了这场争吵。 年家的家族企业需要有人继承,就连年慕尧当初也是修完了经济学双博士学位,年晋晟才勉强点头同意他学医,因此继承家业的重担就落在了年西顾肩膀上。 这事情,对错难以论断。 商商没再听之后是怎么处理这事情的,回房间准备继续是个回笼觉。 **************************** 一整天,年家气氛都是诡异的沉闷。 沈听荷身体好像不大舒服,三餐都是佣人送进房间,而年西顾父子又在冷战,中午餐桌上,只剩商商和年晋晟两人。 隔天就是订婚宴……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黑衣保镖,能进出的地方都有人守着。 现在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商商迅速将碗里食物吃完,放下碗筷,“爷爷我吃好了,先上楼了。” “嗯。”年晋晟淡淡应了声,“你上去劝劝西顾。” “好。”商商应下了。 临走又听他交代,“明天订婚礼过后你们就算半对夫妻了,爷爷知道你年纪还小,但往后,凡是记得要和西顾共进退才好。” 半对夫妻…… 商商听着这些即将加注在自己和年西顾之间的陌生词眼,头皮发麻。 他怎么觉得年西顾改专业的事情根本没能引起什么波澜,除了那边父子冷战,根本对订婚礼半点影响都没能形成。 这人果然是不大靠谱的。 上楼。 原本是要直接回房的步子还是在年西顾门外顿住,犹豫了下,抬手敲门。 里头无人应答。 知道他在里头,直接开门进去。 里头厚重遮光窗帘遮盖着,商商mo黑开了灯,才看清他房间里凌乱一片。 地上酒瓶歪歪扭扭的倒着,一地狼藉里头年西顾屈膝靠在g边,双眸低垂着,脸上是片沉冷死寂。 他没心没肺惯了,商商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年西顾。 从黑暗到光明,他脸上那点无助和委屈根本无所遁形,风雨飘摇着,没有依托。 听到动静,他才抬头。 也只淡淡一眼,之后重新低下头去,并不开口。 商商进去后将门关上,走过去陪他坐着,将没受伤那只肩膀凑过去,“要真难过就哭出来,我借肩膀给你,只有今天这一次,我保证不嘲笑你。” 话音才落,肩上一重,却是被他整个抱住。 商商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下意识挣扎,他嗓音却更快一步,“别动,只抱一小会。” 她果真听话的没再动。 好一会,他才又开口,“其实我从小就很羡慕小叔,感觉他不管想要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就连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傅商商,也那么喜欢他。” 他情绪发泄出来是好事。 可商商静静听着,才明白这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头ding始终有道阴影遮盖着,那倒影子横进他心里,而后成了道他跨不过的坎。 和年慕尧生活在一起压力是还蛮大的…… 下意识问他,“那你之后改学的什么专业。” “临g医学。” “……”她就知道,“你干嘛非得在他擅长的专业和他一争高下?” 他这不是存心找虐吗? 年西顾瞪她一眼,也只咕哝了句,“小爷是为了救他的命……” 商商没听清他说什么,再问他,他也不答,索性作罢。 —————— 没多久,商商就坐不住了。 真的是眼前情况紧急,再不反抗就真要任人宰割了! “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你改专业这个真的不够用啊……” 闻言,他莫名反问,“谁告诉你我要用改专业的事情反抗订婚的?这是我爸今早无意接了我电话才发现的。” “……”商商呆愣两秒,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松了口气。 幸亏是别的方案! ************************** 商商在大宅里,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半夜跳窗逃跑的准备,只知道要是明天天一亮自己还在这个宅子里,届时肯定是彻底的厄运难逃。 车票随身揣着,钱包手机证件全都收进一只小包里,就等走人! 可一直到晚饭开始,年西顾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餐桌上,赵青禾笑米米的推了只花纹繁复精致的锦盒给她,“这是我妈妈当年留给我的,要我留给我女儿,明天你和西顾就订婚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往后你是我儿媳,更是我女儿。” “……”商商咬着筷子,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是边上年西顾突然推了她一下,“我妈给你的,你就收下。” 商商犹豫了下,未免做的明显令人生疑,只能先收下了,“谢谢阿姨。” “是不是该叫妈了?”媳妇熬成婆,赵青禾心里高兴全都写在脸上,喜上眉梢。 “……妈。”她配合着叫了声,低头吃饭。 桌底下,她用尽全力的一脚踩在年西顾脚上,碾压着发泄心底不满。 边上他却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的吃着东西,很是自在。 商商一口闷血憋回肚子里,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很不舒服。 边上,年西顾突然开口,“对了,等下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 他这话话音刚落,有佣人进来通报,“外面来了位姓宋的小姐,说是要找西顾少爷。” 桌子底下,商商手里突然碰到一片冰凉,低头,年西顾迅速塞了串钥匙在她手里,径直起身,顾不上一桌子人怪异目光,出去接人。 商商不动声色的将钥匙塞进口袋里,静观其变。 不久,年慕尧再进来时,边上多了个人。 两人双手交握着,女孩依偎在他身侧,娇羞的半低着头,看不清具体模样。 之后,年西顾开口介绍,“爷爷、爸、妈,这是我女朋友宋雅礼。” 他话音落下,屋子里便只剩静默一片。 不久,宋雅礼嗓音甜美的跟着他一起打招呼,“爷爷,伯父伯母好。” 商商这才看清宋雅礼的模样,有种莫名的熟悉,可却又难确定这熟悉因何而来,并未深想。 眼前,她才明白年西顾为什么要给她一串车钥匙。 回神,配合他演出。 “年西顾,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皱眉质问,突兀起身间,椅子在地上划出道刺耳声响,她却不管不顾的三两步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年西顾无所谓耸耸肩,却下意识将边上女孩护在身后,“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意思咯,傅商商,我只是闲着无聊,陪你演了几天恩爱戏而已,雅礼才是我的最爱。” “所以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订婚是不是?!你根本从头到尾都在耍我?!”她嗓音不受控的尖锐,手指在大腿上毫不含糊的掐了把,眼底竟真配合着挤出几滴泪水,“年西顾,你混蛋!” “啪——” 空气里耳光声响亮,肉碰肉,商商掌心也是偏麻痒刺疼,却也聪明的不多停留,捂着嘴痛哭着冲了出去。 “混账!” 这一生中气十足,是年晋晟。 赵清禾这才反应过来,“西顾,你还不出去追?大晚上的,商丫头她要是碰到个地痞流~氓怎么办?”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年西顾反问一句,并不听她的,“这不还没订婚了么……” ****************************** 年西顾给商商准备的是辆小绵羊,四个轮的车她不会开,两个轮的刚好轻松驾驭。 一离开年家大宅,几乎全速朝火车站狂奔。 可真到了,却又懵了。 刚刚全都是脑袋一热,冲动使然,这会才想起来,自己兜里除了张火车票啥也没有! 甚至出来得匆忙,她脚上穿着的还是双家居拖鞋。 想回头,找年西顾里应外合的将她手机钱包顺出来。 可还没开多远,车子显示电量不足…… 年西顾果然是个不靠谱的! 无奈,找了个地方将车停好,好在火车站二十四小时开着,她车票是明天上午八点,只能去候车厅将就着过一~夜,有些心酸。 她果真是为了年慕尧,什么蠢事都做过了…… 有好几趟半夜出发的列车,候车厅里才不至太过冷清。 商商因此稍微安心了些。 椅子太硬,而且又是在陌生的场合里,睡不着也不敢睡,一整夜勉强保持清醒,乘客一波一波上车,大概整个火车站只有她一人捏着张早晨八点的车票,傻等一~夜。 终于熬到早上,离她八点这趟列车开还有四十多分钟。 找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用力拍了拍,直到脸色红润了些,才捏着车票到对应候车台专心致志等车过来。 八点钟的车晚了半小时才到。 商商捏着车票,拖着拖鞋走路有些艰难,好不容易上了车,找到对应位置坐下,像是打了一场硬仗,额上冒出一层细密冷汗。 靠近五个小时的车程。 商商昨晚几乎没吃东西,到S市的时候,肚子里咕噜噜的,惨烈一片。 可现实仍残忍,很快又有新的问题出现。 随人群走到出口,眼前是她全然陌生的城市,而她身无分文,手机没带,要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年慕尧在S市的什么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她这段心酸的单恋,真的也蛮离奇的 随人群走到出口,眼前是她全然陌生的城市,而她身无分文,手机没带,要命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年慕尧在S市的什么地方…… 果然,冲动是魔鬼。 身边,人来人往,车来车去。 而商商衣衫单薄踩着拖鞋呆呆站着,茫然而无助。 *********************** C城,年家。 没有订婚礼,有的只是一屋子风雨欲来。 昨晚商商走后不久,一家人不欢而散,之后年西顾就领着宋雅礼出去了,一~夜未归。 后来还是电话里沈青禾好说歹说,他才应下中午回来吃饭。 说是中午回来,却到靠近傍晚才进门。 “孽障!” 才进门,就是只茶杯迎面而来。 年震霆脸色涨红,明显被他气得不轻。 年西顾皱眉躲开了,身后茶杯砸在墙上,碎成渣滓。 “爸,我不是回来和您吵架的,如果您还不够冷静,我们过些天再谈。”相较之下,年西顾冷静得过分。 话音刚落,转身要走。 “西顾……”边上,赵青禾见状,连忙上来拦下,“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你爸这也是正在气头上,你服个软也就过去了。” 年西顾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任她拉着回去坐在年震霆对面。 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落进年震霆眼里,后者脸色更差,冷哼了声,气得说不出话。 “爸,我态度很坚决,如果一定要订婚,另一半也只能是雅礼,我和雅礼不是玩玩,否则不会将她带回家来。”年西顾率先开口,语气仍旧平静。 赵青禾心里一惊,“那商商怎么办?你要我们怎么和她交代?” “和我无关。”他接口,脸上半点愧疚没有。 交代个毛线! 那小妮子这会指不定已经和他小叔风~流快活飘飘yu/仙了,她是最巴不得这段婚约早点黄掉的人,越想就越觉得自己这次牺牲大发了。 “对我来说,傅商商这个未婚妻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强压给我的东西,从头至尾没有人问过我究竟愿不愿意,那我今天把话说白了,我不喜欢她,更不可能娶她。” “这……”赵青禾是最见不得自己宝贝儿子受半点委屈的,听他这么说,心里已经动摇,“那你爷爷那边怎么交代?” 眼见突破有望,年西顾觉得这么说管用。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他反问了句,又迅速补充,“她这些年在年家长大,外头人看来,她早和年家人无异,到时候你们放出风去,愿意送上门的青年才俊那不是大把大把的吗?” 顿了顿,冷笑一声,“再说,你们确定她就非我不可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青禾听出他话里有话,“你是说,商商在外头也有看对眼的人了?” “胡说八道!”年震霆怒斥一句,打断这对母子的谈话,“你以为商丫头和你似的,不知轻重!” 年西顾无所谓耸耸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好一会,也只说,“反正我不可能娶她。” “由不得你!”年震霆怒喝,被他气得气息不稳,“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外头真爱假爱,傅商商你不娶也得娶!” 眼见自己父亲态度坚决,年西顾咬牙,不惜放大招,“好啊,你同意我学医,那我就娶她。” “你……”这点,年震霆自然不会妥协。 年西顾料定如此,补充,“如果您同意我和雅礼的事情,那我也会听话改回原本的专业,毕业后乖乖进公司帮您的忙。” 至此,年震霆动摇。 年西顾心口一松,之后问题应该不大。 可才要继续开口,后头有阵脚步声传来。 下一秒,年晋晟的嗓音贯~穿整个客厅,“年西顾,这两天你和商商的小把戏是不是玩得很过瘾?我告诉你,订婚礼延到我寿宴一并举行,到时候再有差池,我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姓宋的小丫头从你生命中消失!” 十多分钟前,若不是他经过商商房间,听到里头电话一直在响,他还不知道她这会人已经去了S市,这根本是她和年西顾合演的一出戏。 目的就是弄黄今天的订婚礼! “爷爷您不能这么做!”年西顾脸色有些发白。 他知道,年晋晟是真有那个能耐,也真狠得下那个心! 片刻,已是气息不稳,“您别忘了,当初就是因做过同样的事情,小叔和您之间才会至今都关系疏离隔阂不消!” ***************************** S市,火车站。 天色已经黑透。 商商坐在外头的休息椅上,冷风一吹,肩膀有些发颤。 胃里空空的,饿到麻木。 不远处,巨~大LDE屏幕上,显示时间,22:59。 看来,她这句‘生日快乐’是注定送不出去了。 有些泄气…… 可的确是她考虑不周,眼前也只是自食恶果。 但还是委屈。 怎么她喜欢上一个那样优秀的男人,而自己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找不到一点足以同他匹配的地方。 怪不得,他说不合适。 无力的叹一口气,想过最糟的办法是向警察求救,看来眼前是不得不这么做了。 可她才要起身,耳边一阵脚步声响,低着头,也能看到几双黑色皮鞋就停在她跟前…… 抬头,清一色黑色西装,神情冰冷又肃穆。 下意识的,商商脑袋里只剩一个想法—— 逃! 可还来不及有所动作,想法已经暴露。 回神,肩膀一重被人按住,“商商小姐,我们奉年老爷子的命令,接您回家。” 年晋晟的人? 商商回过神来,眼前发黑…… ———— 停车场。 临上车,商商不安,“我们直接回C城?” “是,年老爷子的意思是,找到您之后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您送回去。”顿了顿,领头的保镖机械补充,“已经订好两小时后回C城的飞机,我们现在去机场。” 毫无转圜余地,商商乖乖上车。 车子开出。 她一人坐在后头,犹豫了下问副驾驶上的人,“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想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哪怕不能当面祝他生日快乐,她也还是想打个电话给他。 “抱歉商商小姐,老爷子交代过,回到年家之前,您不能和任何人通电话。” “……” 唉声叹气坐回去,看一眼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有种跳车逃跑的冲动。 可前头的人有读心术般,先一步扼杀她最后这点希望,“商商小姐,老爷子还交代过,如果找到您之后您试图逃跑或者逃跑成功,到时候您和西顾少爷一同出国留学的事情,就再没半点可商量的余地。” “……” ———— 二十多分钟后,机场。 时间渐渐流走,眼见今天就要过完,商商明显的坐立不安。 还有半小时检票…… C城是回定了! 一咬牙,起身,“我要去卫生间!” 那边几个面面相觑了下,为首的起身,“我们陪您去。” “……” ———— 还好,这些人总算还有节操,只在外头守着,商商松了口气。 进去后,挨个的找,幸好最里头一格有人。 商商犹豫了下,抬手敲门,又顾忌外头守着的人,压低声音,“您好,请问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变~态!” 她自我检讨,这个模样的确是有变~态嫌疑。 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被坏人控制了,求您,我就打一个电话就好。” 里头窸窸窣窣一阵声响,然后是冲水的声音。 门打开,是个和商商差不多年纪的人。 “那些人就在外头守着,我真的只想打个电话,求你……” 商商模样纯良,加上这副恳求的模样,倒叫人难以拒绝。 “好吧,那你快点。”那人将手机递过来,“我先去外面洗手,你好了送给我。” ———— 年慕尧的电话她一直熟记在脑袋里,飞快拨了号,将手机凑到耳边。 ‘嘟——’ 耳朵里,每一下等待音都是希望。 可能因为紧张,心跳始终不大稳定,屏息等着。 终于—— “哪位?” 电话接通,那头清冷男音似带着层浅浅睡意。 商商心跳一顿,而后飞快加速。 这一瞬,竟有种热泪盈眶的错觉,忘了说话。 一整天,再多的狼狈和委屈也都忍下了,可这会,他嗓音传进耳朵里,莫名的就是想哭。 片刻沉默,紊乱呼吸传进听筒里,那头已是肯定语句,“说话,傅商商。” 商商咋舌,这样也能听出来? 抬手抹了把眼角滚烫,极力控制,尾音仍旧不稳,“小叔,生日快乐。” 那边,没了声音。 半天也只传过来个简单音节,“嗯。” “小叔……”商商犹豫了下,想向他求救,更多还是想见他一面。 可才开口,害怕他拒绝,后半句没了着落。 她欲言又止,那头听出来,“还有什么事?” “没,没了。” 清空脑袋里的杂念,害怕不够坚定,应了句飞快挂掉电话。 外头,手机的主人还在等着。 商商调整好呼吸出去,将手机还回去,“谢谢。” 可能是她眼眶发红,脸色也不好看,那人有些担心,“我刚看到外面那些穿黑衣服的人了,ting让人害怕的……要不要帮你报警?” “不了,谢谢。”商商艰难挤出点笑容,低着头出去了。 ———— 商商出去后不久,女孩手机响,有电话进来。 是串陌生号码,反应过来什么,下意识追出去,商商一群人已经没了影子。 女孩犹豫了下,接了,“喂?” 那头也不知说了什么,女孩四下张望了下,决定日行一善,“你是她男朋友吗?这边是S城机场,刚刚问我借电话的那个女孩好像是被一群人给控制了……哇,好惨的样子!” *************************** 商商情绪不大稳定,出来后也一直低着头害怕被人看出端倪。 时间过得很快。 “商商小姐,检票时间到了。” 商商起身,没多少情绪的跟在后头走。 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座陌生的城市,现在又要走。 明明是为了见年慕尧而来,结果人没见到,反而在年晋晟那边暴露了自己。 年西顾的计划可能是失败了,兴许是经不住威逼利诱,只能将她一并供出来。 一想到回去C城之后可能要面对的,商商脚步沉重,头皮发麻。 她这段心酸的单恋,真的也蛮离奇的…… “小姐,麻烦证件出示下。” 正走神,商商听到声音,抬头时一脸茫然。 后头有人递了东西过来,是她的身份证和登机牌。 商商机械接过了,脸色不大好看。 她后头几个黑衣服的男人跟着,脸色又惨白的厉害,工作人员不禁起疑,“小姐,需要帮助么?” “……” 商商还没来得及礼貌拒绝,后头已经有人厉声警告,“不要多管闲事。” 之后,工作人员讪讪闭嘴。 递上证件,商商一颗心渐渐冰凉,满怀希望而来,满载绝望而归。 有些自嘲的笑笑,认命。 “你们要带她去哪?” 临进安检,倏地侧面有道嗓音淡漠却不怒自威。 商商愣了一秒,猛地回头。 视线落在不远处定定站着的人身上,眼睛里灼烫汹涌。 年慕尧拎了串车钥匙在手里,慌白灯光下~身形清冷的像是裹了层寒冰,可商商仍觉得这身影犹如天神降临,只一眼,无比安心。 23:59。 真好,在他30岁生日的这最后一刻,她和他只隔了两步距离。 商商是真的在笑,可眼眶通红的却再兜不住滚烫泪珠,“小叔……” 泪流满面,可是无比幸福。 下意识跨步过去。 可才有所动作,手臂一重,被人拉住。 黑衣保镖将她挡在身后,低头抱歉,“年先生,这是老爷子的命令。” “是么。”他神色平静,视线扫过对面几个人,而后落在那个满脸泪痕好似受了天大委屈般的人身上,眸色深谙。 才又开口,“我刚和他通过话,人给我,你们先回去。” “这……”几个人明显为难。 在年家,虽说是年晋晟做主。 可关于年慕尧,大家却都态度统一的又敬又怕。 可以说,在年家,最难伺候的绝对不是年晋晟,而是这位阴晴不定深不可测的年二少。 眼见那边没有动静,年慕尧皱眉,“有什么问题?” 几个人面面相觑,仍旧为难,最终领头的开口,“您稍等,我们需要和老爷子确认下。” “怎么,信不过我?”再开口,语气已是不耐,眉心褶皱更深,“过来,傅商商。” 商商也想。 可她手臂被人拽着,挣脱不了也是无奈。 她看得出年慕尧根本没有和年晋晟通过电话! 眼见这边黑衣保镖拿出手机预备拨号,很快就要暴露,商商急中生智,低头对着拽在她手臂上的手张口就咬。 那人事先没有防备,商商又用了狠力,吃疼,手腕下意识松开。 一得自由,商商并不恋战,猛地推开眼前的人,张腿就跑。 变故来得太快,年慕尧都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已经被她拉住,然后狂奔。 *************************** 上了车,才算将那群人甩掉。 商商坐在副驾驶上,刚刚那阵狂奔下来气息仍旧不稳。 她脸上泪痕未干,眸底却是片璀璨晶亮,“小叔,我们刚刚的样子,好像私奔。” 私奔…… 说的他们好像真有什么似的。 路况良好,年慕尧瞥她一眼,“很得意?” 商商眉眼弯弯,呆呆傻傻痴痴的笑着,并不说话。 他哪里知道,在她看来,任何可以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词眼,她都视若珍宝。 ———— S城南面近郊区的地方有片环境优美的度假村,年慕尧就住那边。 车子停在一幢独栋的别墅前,年慕尧开门下车。 “小叔……” 眼见他要下去,商商连忙开口,语气尴尬的略带局促。 年慕尧下车的动作顿住,回头皱眉看她。 她一只手在他衣服下摆死死拽着,这下反倒沉默着不说话。 以为她又有了什么新花样,年慕尧不耐,才要开口,视线落在她光/luo的脚上,没了声音。 刚刚逃跑的时候一双拖鞋实在碍事,索性咬牙踢开了。 不久前光着脚一路狂奔也没觉得难受,这会时间一久,脚底板像被针板戳过般,火辣辣刺刺的疼…… 根本走不了路。 眼见他脸上温度急转直下,商商手上攥紧的动作讪讪松开,一双脚交叠着,局促不安。 那个电话里,‘生日快乐’带给他的感动瞬间消失。 年慕尧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傅商商她依然就是个麻烦的集合体…… 下车的动作继续。 ‘碰——’ 驾驶座门关上,商商以为他就此将她丢下。 茫然抬头,却见他从车头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倾身进来。 下一秒,商商身子腾空。 公主抱? 商商反应过来,一颗心砰砰加速,回神,毫不含糊的伸出双手圈在他脖子上,侧脸趁机贴紧他左xiong膛。 耳边,他沉稳心跳似有若无。 年慕尧的怀抱,有种让人沉~沦的味道。 不怪她,喜欢上他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的难以自拔…… “按密码!” 她不知道又在幻想什么,一脸花痴明晃晃晾着,年慕尧重复一遍,语气不耐。 他一双手抱着她没法开门,商商这才回神,“多少。” ———— 别墅里,格调温馨为主。 进来后商商被他丢在沙发上,他没了踪影。 等了会,他仍旧没有出来。 商商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双脚,抽了张纸扑在地上,然后双脚着地,去够茶几上剥开的半个葡萄柚。 她是真饿了。 并且已经饿了一天…… 眼前食物的位置仅此年慕尧,不管是什么,能吃就好。 ———— 年慕尧打了盆温水拎着医药箱出来,抬头就见着她宝贝一样抱着半个柚子,果肉外头的白皮都没剥掉,却狼吞虎咽吃得香甜。 商商嘴里全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直到余光瞥见年慕尧定定站着略带嫌弃的眼神,这才收敛。 完了,形象又毁一次…… 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飞快丢开手里吃了一半的东西,然后嚼了两下,嘴里东西还没咽干净,含糊不清的开口解释。 深怕因此真的被他嫌弃,“你知道我平时吃东西不这样的,但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真的好饿……” 解释有些苍白。 年慕尧皱眉,跨步过来。 沙发陷下去一些,他在她边上坐下,“为什么一天都没吃东西?” 说着,手里动作不停的挤了块毛巾捏在手里,另一只手捏住她脚踝抬高。 脚背被一圈温热坏绕,而后是他轻柔又仔细替她擦拭的动作。 商商心口有阵暖流划过,乖乖解释给他听,“我从家里出来得时候跑得太急,手机和钱包都没带,只带了张车票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义无反顾的想和你在一起 商商心口有阵暖流划过,乖乖解释给他听,“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跑得太急,手机和钱包都没带,只带了张车票出来……” 话音刚落,肚子特别应景的咕噜了声。 配合她一脸无辜的可怜相。 好惨…… “我前天晚上晚饭没吃就跑出来了,还在火车站将就了一~夜,不敢睡……”商商略带尴尬的舔了下嘴唇,双手贴在肚子上,叹气,“又累又饿!” 感觉到脚上他轻柔擦拭的动作停住。 商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不安的抬头看他。 意料之中,他眉心深皱,可眸底却是种她看不太懂的炙热。 受不了这阵沉默煎熬,“小叔?” “傅商商,你这么不计后果把自己弄这么惨为什么也还是非得来这不可?” 他明知道为什么,还问她! 要不是他在这,她为什么要来? 商商撇撇嘴,有些赌气的背过脸去,“就、就是不想和年西顾那败家玩意儿订婚!” “……” 之后彻底沉默。 脚上,他动作继续。 见他不说话,商商自觉没意思,靠在沙发上,双脚任由他摆弄,疼也忍者,自己做的孽,人家不体谅,只能咬牙受了! 可越想,她就越来气。 悄悄用余光打量,他低着头,专注摆弄她一双受了伤的脚,神色认真的商商心里气都消了几分。 “我现在替你清洗伤口,会疼。” 他突然开口,话音才落,商商脚底便是阵钻心刺疼。 一双脚下意识往回缩,可他手心力道加重,死死固定着,容不得她退缩分毫。 “年慕尧你混蛋!” 视线被泪水冲刷的有些模糊,一肚子汹涌委屈像是突然被人按下开关,毫无预兆,倾泻而出。 “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过来,也明知道我是为了谁才把自己弄这么惨,哪个女孩子不爱漂亮?可我觉得要是那疤是为你留的,只要你安然无恙那就值得!” 脾气上来了,双手捏成拳头,挥舞着落在他肩膀上。 想让他知道她的疼,可他怎么能始终橡根木头一样? 为什么从头到尾,只有她在哭? “难道我不知道有危险么?可我就是来了,就是觉得你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生日的时候没有家人陪在身边,我害怕你也会孤独也会累,所以我傻傻在火车站坐了一~夜不敢睡,可我到了这才发现,S市那么大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我还是不愿意走,更不敢给你打电话,我害怕,害怕你会觉得我是拖累,因此对我更加疏离!” 累了。 她很累。 前所未有的倦怠,前所未有的绝望。 就算是根木头也该被感动了,可他们这算什么? “在年家,我一直心怀感恩小心翼翼的讨好每个长辈,可是年慕尧,如今为了你我不计后果的忤逆了爷爷的命令,你看不出来么,在家人和你之间,我义无反顾的想和你在一起!” 她母亲早死,生父下落不明。 家人对她来说弥足珍贵…… 可哪怕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如果是用年慕尧作比较,对她来说就只是尔尔,可以放弃。 到最后,泣不成声。 她捂着脸,可悲伤仍旧无所遁形,滚烫液体从她指缝低落,不受控收不住,有太多她无能为力的东西,譬如这眼泪,又譬如她对年慕尧日复日年复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喜欢。 那边,年慕尧处理伤口的动作仍在继续。 清洗、上药、包扎。 她细密的呜咽声,乌云压境般笼进他心里,而后有种不受控的情绪滋生。 疼—— 明明没有伤口,但的的确确是在疼。 商商捂在脸上手突然被人拉开,见了光,眼泪愈发泛滥。 可即便视线模糊一片,他脸上那点微妙狼狈仍是无所遁形的落进她眼底。 耳朵里,他嗓音认真,“既然这么辛苦,往后还要继续喜欢么?” 她哭声有一秒钟的停顿。 之后,缓缓抽泣了几下,哭声依旧,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架势。 年慕尧也不恼她,静静等着,耐心十足。 好一会…… “要的!”哭声渐止,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恶狠狠抹一把脸上交错泪痕,“怎么着也得把你追到手,然后绝不手软如法炮制的虐你千万遍才够!” “嗯。”相较之下,他平静的过分。 只淡淡应了声,起身离开。 商商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拔凉一片,这就完了? 没有安慰也就算了,连话也不想听她说了? 她果然从头到尾心心念念,虐了自己千百遍,喜欢的只是根没心没肺只有智商的木头? *************************** 可事实证明,就算她喜欢的是根木头,那也是根精通厨艺人神共愤的木头! 十多分钟后,年慕尧去而复返,手里端着碗色香味俱全的肉丝面。 一瞬间,四下里食物香气浓郁。 商商下意识咂了砸嘴,眼巴巴盯着他手里的瓷碗看。 直到碗筷拿在手里,才算安心。 瓷碗里劲道正好的面条上头,青菜肉丝煎蛋铺了一层。 商商低头喝一口汤,味道好的她眼睛都眯成条线,十足享受的模样,年慕尧就坐在边上,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竟跟着有种心满意足的错觉。 他有什么好满足的? 因为照顾这个小麻烦? 不禁觉得好笑,抽了张纸巾捏在手里,半点不打扰她不断往嘴里送食物的动作,间隙替她擦掉脸颊上交错泪痕。 这画面太美好。 头顶暖黄灯光倾泻,恍若坠入梦中,商商小心翼翼的配合着,心底幸福感飙升。 ———— 连汤都一点不剩的喝完,忍不住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圆滚滚的胃,一脸满足。 这才想起来问他,“小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机场的?” 边上,年慕尧摆了本杂志在膝盖上翻。 “我回拨那个号码,手机的主人和我说你被一群人控制了,好惨的样子。”顿了顿侧头看她,双眸微眯着泛起一丝精光,“老实说傅商商,是不是又是你玩得花样?” 冤枉! 商商心里哀嚎了声,不过还是很感谢那个手机的主人。 见她头摇得根拨浪鼓一样,年慕尧冷哼了声,“我估摸着你也没有那个智商。” “……” 有他这么损人的么? 商商忍,“那你为什么要回拨?” 想到某种可能,商商眼底倏地腾升一抹希冀,满眼晶亮。 可…… 年慕尧不躲不闪,一脸坦然,“我以为你被绑架了,打个电话确认下有没有被撕票。” “……” 和他说话,不被冷死也迟早要被气死! 突然沉默。 四下安静的只剩他偶尔翻动杂志的声音。 商商撑着头,侧身靠在靠背上,光明正大的打量他侧脸的完美轮廓。 好一会,还是没忍住,“小叔,我那会没说话,又不是我的手机号码,你是怎么听出我的声音的?” 为防止他又丢出什么离谱答案,顿了顿,商商给他提示,“难道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是啊,为什么? 年慕尧眸色一深,竟是被她问住了。 他那会才刚入睡,却被电话铃声惊醒,原本陌生的号码,城市定位显示又是在S市,他下意识要按挂断键,可手指触碰屏幕按下的却是接听。 而后是片呼吸凌乱的沉默。 可他就是下意识的肯定,那头是傅商商! 见他沉默。 商商忍不住挪动着身子靠过去一些,一脸狡黠不遮不掩,“我数到三,就当你默认啦?” 之后,果然煞有其事的清了清嗓子,“1……23!” “……” 被耍,年慕尧瞥她一眼并不计较。 可她那性子,又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找不着北的。 “小叔,你这个样子,真不像对我半点感觉没有的。”她笑米米凑过来,陈述过事实,又问,“你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叫心动?” 原本是个试探,自觉他没谈过恋爱这点有些荒唐。 毕竟酒店捉歼那次,年西顾在电梯里和她说过一段他过去的事情。 没想到他却头也不回,只冷冷问了句,“你谈过?” “那倒没有。”捉摸不透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否认了,又忍不住补充,“不过我行情一向不错。” 她昂着脸,有点小骄傲。 年慕尧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哭笑不得,却忍不住打击,“出息!心思都放在这上面,怪不得三门总分没过一百!”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们这样算不算正在交往 年慕尧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哭笑不得,却忍不住打击,“出息!心思都放在这上面,怪不得三门总分没过一百!” “……” 成绩是硬伤! 商商一口闷血咽回肚子里,可又有些愤愤难平,“小叔,我原本成绩其实还算可以,这段时间下滑也是因为你的关系,都是因为你拒绝我,所以我才会黯然神伤,心思没法专一导致成绩直接下滑。” “好,我的错。” 他一下子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那边。 商商错愕,这不像他的风格! 只是也不过片刻,他合上杂志丢到一边,侧过头,神色平静的看她,“要么你和我说说看你原本成绩是有多可以,我记得西顾告诉过我,有次考试他本来能及格的,结果因为抄你的,愣是考了全班倒一。” “……” 年西顾那小人!叛徒! 商商在心里咬牙切齿了好一会,才干咳了声解释,“那是小学的时候,我后来逆袭了,还考过全班第一。” “哦,怎么我听到的版本是,西顾几个人在你的怂恿下爬教导室窗户偷试卷,结果他们一群人被抓,然后你渔翁得利?” “……” 被惨虐。 商商心跳好一会才平复了些,另辟蹊径,“小叔,原来你这么关注我?” 这些事事无巨细,他竟然都知道! 甜蜜来得太快,有些回不过神来。 可她根本不用回神,年慕尧冷笑了声,“我大哥忙,西顾很多事情都交给我打理,他又是你御~用的替罪羔羊,我想不知道,都难!” “……” 商商真想一口血吐出来给他看。 有种一眼被他看光光的感觉,事无巨细,只是他从来没有提起。 她是真不了解年慕尧,至少她看到的年慕尧冷艳高贵,而不是这般的毒舌腹黑…… 此路不通,又改走煽情路线,“小叔,我知道我和你之间是云泥之别,或许你更喜欢优秀的女孩子,但如果是这样,我也可以为你变得优秀,只要是你喜欢的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都愿意,哪怕真的很难。” 她以为他至少会有一些动容。 可她还是低估了年慕尧…… “是不是差点被自己感动哭?”他一双深黑的眸子缓缓眯起,凝成一道危险精~光,看她的目光,和电视里如来佛看翻不出他手心的孙悟空如出一辙。 “傅商商,下次煽情之前,先对着镜子练习练习。” 至此,商商完败。 —————— 商商原本以为,至少可以在S城呆到年慕尧参加的那个研讨会结束,也好过过二人世界的瘾。 可惜,当天夜里,她才上/g不久,还没睡着,房门便被去而复返的年慕尧推开,“准备一下,我们立即回C城。” 顿了顿,不等商商疑惑,他又开口补充,“我爸进医院了,很严重。” “……” ************************* C城。 慕礼私立医院。 手术室外,年慕尧商商以外,剩余的年家人都在。 三个多小时前,年晋晟被推进手术室时,医生表情凝重的交代,“年老爷子的情况很不妙,尽量将所有家人叫过来,我们会尽力,但也得有个见最后一面的心理准备。” 沈听荷这才给年慕尧打了电话。 走廊里,安静至极。 所有人都屏息等着,深怕有个意外。 晚饭时年晋晟还是好好的,但快十二点那会,也不知接了个什么电话,后来捂着心脏脸色铁青的就不怎么好了。 好在当时沈听荷就在边上,及时发现他不对劲,打了120,又找年西顾过来做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可到医院时,情况还是不妙…… 突然,手术室门打开。 有护士出来,摘了口罩,明显被走廊里低沉气压震慑了下,缓了下,怯弱开口,“病人家属,这是年老爷子的病危通知书……” 沈听荷身子晃了晃,幸亏年西顾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才不至摔倒。 几个人连忙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我没事。”她摇了摇手,声音却难掩虚弱,“打电话,看看慕尧他到什么地方了……” 事实上,从一开始,所有人就都寄希望于年慕尧。 可毕竟身处两座城市,远水难救近火。 甚至就算他在,因着手腕受伤的那层关系,仍不见的能做这场手术! “我不久前打过,已经到了C城,正在赶来的路上。”年西顾如实回答,不敢再打,害怕过多催促,会干扰了开车的人。 “病人家属,这病危通知书,谁接?”小~护~士重新开口,声音低的她自己都快听不到。 要知道,慕礼是年慕尧一手创办,而里头躺着的正是年慕尧的父亲,要真……到时候恐怕他们一手术是的人都会玩完。 谁接? 没人愿意接! 气氛诡异,僵持。 年西顾深吸口气,他明白这意味什么,甚至不接,很可能耽误里头的抢救。 犹豫片刻,僵硬伸出手去,“我……” “叮——” 几乎同时,不远处电梯门打开。 里头出来的人步子夸得很大,却仍步步沉稳。 年慕尧穿米白套头毛衣休闲裤,他鲜少这副模样出现在公共场合,尽管如此,这个时候周遭慑人气场不减分毫。 他还是那个年慕尧,一脸沉冷淡定,未见半分惊慌。 他脚下步子不停,只经过沈听荷边上时将手里的毛毯递给她。 一个眼神,足够叫人安心。 之后直奔手术室。 只一眼,年西顾别过脸去,身侧拳头捏紧。 不久,商商被个护士模样的人搀扶着乘另一部电梯上来,她脚上受了伤,走路吃力,车子开进医院之后,年慕尧交代路过的护士带她上来,没有等她。 走廊里,有些凝重。 商商环顾一周,对上赵青禾看看手术室又看看她的满脸狐疑,有些心虚的偏开视线,而后到沈听荷边上坐下。 沈听荷像是瞬间苍老很多。 商商明白,里头躺着的,是她的天…… 眼下任何安慰都是多余,商商犹豫了下,伸手环住她肩膀,“会没事的,您要相信小叔。” 这一等,直到外头天际泛白。 那边手术室门终于打开,病g推出来,年慕尧一身手术服紧随其后。 病g上,年晋晟带着呼吸器,脸色苍白的半点生气没有。 这副模样,仍旧令人不安。 年慕尧摘下口罩,“妈,你们先回去休息,爸这会还得进重症监护室,等到探视时间再过来。” 顿了顿,视线落在商商身上,“你跟我来。” 话落,跨步就走。 赵青禾原本就已经起疑,听他这么一说,怀疑更深,商商被她看得几乎抬不起头,干咳了声,忍着脚下的痛,僵硬却迅速的跟上年慕尧的步子。 ****************************** ding楼,院长办公室。 商商一路跟着进来,还没从刚刚的凝重气氛里缓过神来,不放心,“小叔,爷爷他真没事了么?” “嗯,醒过来之后好好养着,基本没有大碍。”他淡淡应了声,而后拍拍边上的位置,“过来。” 她听话过去了。 年慕尧拿了边上矮柜里的医药箱出来,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吩咐,“鞋子脱掉。” 他不说还好,说了她脚下疼痛反而更加难忍。 脱了拖鞋,一双脚被她抬起放在他大腿上,动作并不停顿的揭开上头有些染红的纱布。 她这一路过来,伤口不裂开才奇怪。 “嘶——” 有一块伤口干涸,黏住纱布,拆开时扯到伤口,她背脊一颤,忍不住的呼痛。 “忍者点。”年慕尧下意识开口,手上动作却不自觉轻柔了些。 从S市到C市,直到手术结束,连她自己都没顾及到脚上的伤口,可他刚从自己父亲的手术台上下来,还能分给她这些关心,明明一脸疲惫,可处理她脚上这点伤口的小事,却又亲力亲为。 商商心口一暖,但却忍不住的疑惑。 他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 分明,他并未接受她的告白,可难道眼前一切都是错觉? 如果说他真如自己所说那般,对她毫无感觉,眼前,商商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可若是有,他又为什么永远是这幅若即若离不肯敞开心扉的模样,叫人着急。 不禁想到刚刚被他单独叫走时,赵青禾一脸怀疑的模样,他们一前一后的出现,他走时也只叫了她一同离开,虽然只是处理伤口,可难免会叫人想入非非。 至此,她一句疑问下意识问出,“小叔,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是正在交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年慕尧,你迟早会成为她生活里的拖累 至此,她一句疑问下意识问出,“小叔,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是正在交往?” 商商觉得很多事情并非错觉。 好比眼前。 年慕尧手里动作略微停顿了下,而后继续,却也只是沉默着,不置可否。 至少他不是一口否定。 是不是代表,他其实已经动摇? 商商心跳一顿,而后满怀期待的飞快加速。 她太紧张,双手胡乱搅着,衣服下摆在她手里皱成一团。 重新包扎好,他才抬头。 商商一脸期待的对上他眸底深谙,屏息等着他的答案。 “傅……” “扣扣——” 几乎同一时间,外头敲门声响。 年慕尧皱眉,“进来。” 门打开,外头有护士进来,毕恭毕敬的站着,开口,“年院长,您父亲醒了,他说要见您。” 这是好事,可商商却觉他眉间褶皱更深。 好一会,也只淡淡应了个字,“嗯。” 见状,那护士率先出去了。 办公室里又只剩他们两个。 商商觉得年慕尧的反应有些奇怪,“小叔,爷爷醒了,你不开心么?” 其实这和开不开心无关。 他兴许只是单纯的不想去见年晋晟…… 这会,商商是真有些看不懂他。 “傅商商……”他拧着眉,眉间突兀多出几许凝重,只是话说一半顿住,明显的欲言又止,末了也只是起身,“我先过去一趟,你脚上有伤不要乱走。” 一~夜没睡,年慕尧走后不久,睡意来袭,想等他回来,继续问刚刚他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可到底没熬得住愈发厚重的睡意,沉沉睡去。 ******************************* 重症监护室里。 年晋晟的状态甚至不能称为醒来,麻药还未散去,半梦半醒着,脸色仍旧虚弱至极。 不久,年慕尧换好无菌服进来。 见着他,年晋晟脸上焦虑这才散掉了些。 病g上,他吃力抬了抬手,示意他过去。 年慕尧这才跨步。 这两父子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似在僵持。 半天,年晋晟颤了颤干裂嘴唇,说话异常吃力,“年慕尧,你迟早会成为她生活里的拖累!” 病房里有各种仪器运作的声音在响,他嗓音虚弱无力,可仍旧断断续续落进年慕尧耳朵里,组成完整的句子,而后轰然炸开。 而他沉默着,片刻已是满眼荒凉。 ———— 年慕尧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时,步伐沉重,脸色很差。 “年大哥?” 迎面有人叫他。 语气里些毫的不大确定,是因为在宋雅礼的记忆中,年慕尧永远沉着冷静、卓尔不凡。 而眼前这个人,一脸深深无力、身形憔悴。 但也不过片刻,有一瞬,宋雅礼只以为那个无力的年慕尧不过是她的错觉,他抬头朝声源处看时,已经只剩淡漠疏离。 年慕尧看清来人,眉间褶皱更深,“你怎么会在这?” 对上他眼底探究,宋雅礼怯弱避开视线。 顿了顿,才一五一十的开口,“西顾和我说,他爷爷生病了,我过来看看……” “所以。”年慕尧脸色渐冷,“你就是西顾带回家一定要娶的那个女孩子?” 她犹豫了下,点头。 年慕尧将她这副怯弱模样收进眼底,脸上已是片狂风暴雨降临的前兆。 空气像是瞬间被人抽光。 胸口窒息得厉害,好一会宋雅礼才重新抬头看他,似要解释,“年……” 可她一句话才刚开头,面前,他脚下已经跨开。 强大气场使然,宋雅礼只能步步后退。 ‘碰——’ 不久,她后背径直撞上墙壁,而他刚好站在两步外,没有再靠近的意思。 年慕尧周身气场慑人,宋雅礼根本不敢直视。 下一秒,耳朵里他冰冷嗓音似包裹着森森寒气,“宋雅礼,我倒是小瞧了你!” “年大哥,我……” “你们在干什么?!” 斜地里,年西顾来得及时,一场僵持被他打断。 话音才落,他三两步过去,护犊似的,一把将瑟瑟发抖的宋雅礼挡在身后,“小叔,你已经抢走一个傅商商,怎么好像你对和我有关的女人都格外感兴趣?” 年慕尧对年西顾而言,不仅只是小叔,更多时候亦师亦友。 往日里,年西顾对他更多还是敬重,可眼前这通话几乎挑衅,一肚子脾气像是蓄积已久,翻搅着,刚好见着的这一幕,倒像是给了他伺机爆发的机会。 一肚子火气,怎么都像是在为傅商商打抱不平。 更或者,耿耿于怀的根本是,傅商商和年慕尧在一起! 唯独他自己,被怒气冲昏了头,全然未觉。 抢走傅商商…… 这话,如今落在年慕尧耳朵里,格外刺耳。 于是一声冷笑脱口而出,“抢走?年西顾,傅商商她不一直是你不想要的么?” 话音一落,他无意多做停留。 因此看不到,身后刚刚他那句话说完,年西顾被噎住,而后不知怎么,无力的只剩满脸苍白。 ———— 年慕尧走后,重症监护室外头只剩下片无声的莫名尴尬。 年西顾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缓过神来才觉得自己那通火气有多莫名其妙,不过刚刚那个情况,年慕尧和宋雅礼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勾起愤怒,倒也寻常。 可那会,怎么满心都是傅商商? 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年西顾不敢再往下深想。 试图转移注意力,心绪平静下来,才问边上的人,“刚刚你和我小叔怎么回事?” 宋雅礼眸底焦距有些涣散的正发呆。 闻言,突然惊醒。 下意识看一眼年慕尧消失的方向,又看一眼年西顾,肩膀瑟缩了下,低下头,声音都还带着一些后怕,“大概,他和爷爷一样,不赞同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真的?”年西顾皱眉。 对上他一脸狐疑,宋雅礼有些生气,“难道你不信我?” “倒不是。”说不上满心烦躁是什么原因,年西顾心不在焉的安抚,“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当时那个情况,任谁看了心里都不舒服,你就当是我自己不自信好了,不过雅礼,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从前认识?” “怎么可能!”宋雅礼下意识开口,声调有些不受控的提高。 顿了顿,察觉到自己这阵反常,又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解释,“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爷爷,谁知刚好他从里头出来,这才撞见了。” “嗯。”年西顾淡淡应下了,不疑有他。 想想也是,他们认识是在国外,并且这次也是头一起来C市,她怎么可能认识年慕尧? 这话题算是过去了。 而后各怀心思的沉默开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西顾,所有人都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你会不会因此将我放弃?”宋雅礼一脸不安难以掩藏,说话间伸手抱住他手臂,小鸟依人的模样十分惹人心疼。 察觉她的不安,年西顾伸手将她搂紧怀里,保证,“除非你先放弃我。” 顿了顿,语气变得无奈,“雅礼,不是因为你他们才反对,而是不管我带回家的是谁,只要不和傅商商在一起,他们都会是这个态度,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急切的想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雅礼,若我不在乎你,根本没有必要螳臂当车的和一整个年家作对。” 他不够强大,从来抗衡不过家里的安排。 将后来的某一天,等他蓄积起足够的力量,他会也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挣脱束缚着他的这道金丝牢笼。 是宋雅礼的出现,乱了他一切的计划…… 为她,至少眼前他是觉得,一切都值得! 宋雅礼有一瞬间的晃神,她感觉得到他的在乎,差点就要因此*其中。 可也只是片刻,原本的信念反倒更是坚定。 纵使拥有相同的身家背景,年西顾和那人相比,到底还是差了一大截!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她趴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仍旧不安,“西顾,我好害怕……” “现在爷爷这个样子,咱们硬碰硬肯定不行。”这当口,年晋晟受不得刺激,“不过也不是无路可走,如今唯一可行的就是尽可能的将我小叔和傅商商撮合到一起,我反抗不了的东西,或许我小叔,他能。” “这……怎么撮合?” “傅商商那死丫头往日里整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就是到了正经时候老掉链子,我估摸着光靠她一人之力,想搞定小叔还是有些困难,雅礼,你不是学心理学的么,要么你帮帮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不知道,但很重要 “傅商商那死丫头,往日里整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就是到了正经时候老掉链子,我估mo着光靠她一人之力一时半伙的想搞定我小叔,难!” 他和傅商商那段过去,哪天不是鸡飞狗跳? 说起来,自从和傅商商正式宣战之后,他几乎是被一天一小整,两天一大整着长大的。 并且她整起人来花样还从来不带重复的! 到这会,回想起来仍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可顿了顿,又问边上的人,“雅礼,你不是学心理学的么,要么你帮帮她?” 撮合年慕尧和傅商商? 这句话落进宋雅礼耳朵里,格外刺耳。 好不好? 当然不好! 可一句下意识的回答到了嘴边,却又尽数吞下了,片刻,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好啊,我一定帮她!” *************************** 商商一觉醒来,外头天色已经沉黑。 四下里静悄悄的,一时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记得自己是睡在年慕尧办公室的沙发上的,可这会下意识伸手mo索了翻,身~下躺的却是张柔~软大g。 翻身,mo索到g边台灯,按下开关。 暖黄灯光亮起,才看清,这是在年慕尧日暮里的公寓里…… 他送她来的?那他人呢? 最诡异的是,慕礼到日暮里少说也得十多分钟的车程,而她整个过程竟神奇的毫无知觉。 那是得睡得有多死? 在年慕尧眼底那还不得跟猪一样! 刚醒来,商商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捂着脸,暗自哀嚎了阵,还是决定下g去找他。 脚上有伤,商商不敢走得太快,往日还不觉得,可这会一瘸一拐的,只是走到房门口都觉得很是吃力。 房间外,一室明亮。 商商扶着门把往外走,左右看了看,有些纠结。 她这会是一步冤枉路都不想走,但就是不知道年慕尧在哪个房间里,他卧室在隔壁,书房在楼下。 才想着干脆叫他一声,等他回应再说。 楼下许是听到动静,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从厨房传来。 商商一脸笑容并不隐藏,才要开口, 却在见着楼下厨房出来的那道身影时,脸上笑容僵住。 “商商小姐,我下午才从大宅那边调过来,年先生的意思是,往后您在这边的吃穿用度都一并由我照应。” 楼下的人商商认识。 年家大宅那边的佣人,容妈。 她进年家开始,容妈就已经在年家做事了,因此年慕尧会挑这个人肯定也是费了心思的。 说话间,容妈已经从楼下上来。 商商手心一暖,手里冰冷门把被容妈的手臂代替,“您赶紧进去躺下,年先生交代过,您脚上有伤,一定要尽可能少的让您沾地。” 说着,商商已经被她扶着原路返回。 重新回g上坐着,容妈才算放心,“商商小姐,晚饭我已经在准备了,等下弄好了给您送上来,您再休息会。” 说完,她就要走。 “容妈,你等等。”商商下意识伸手拉住她,一脸急切,“那个……我小叔他,现在在家吗?” 闻言,容妈实话实说,“我下午过来的时候,整间公寓只有您在房里睡觉,年先生他不在,也一直没有回来过。” “那你知道他这会在什么地方吗?” “商商小姐,关于这个,我们做佣人的无权过问主人的行踪。” “好……” ———— 容妈出去之后,房间里又只剩商商一人。 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莫名的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为什么将她送到这里,而且还专门叫了佣人过来照顾? 要知道,他单独在外头生活了这么久,日暮里这边的公寓,也只有趁他不在的时候,沈听荷才会派人过来打扫。 一般情况下,他在家里时是真的很不喜欢被人打扰。 而眼前,容妈却分明又是副常驻的架势。 人是他叫来的,并且交代了那么多,那这意思是不是要告诉她,房子空给她,往后他不会再住日暮里? 越想,xiong口越是沉闷。 希望不是她想的这样…… 商商甩甩头,控制住自己一肚子的胡思乱想。 她手机还忘在年宅没拿过来,想了下,还是拿起g边座机,拨下串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 是通的,下意识松了口气。 “嘟——” 只是,漫长等待音一声接着一声。 而后耳朵里只剩下冰冷又机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一遍又一遍重播,结果却都无一例外的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这个时间,为什么是无人接听? 商商身体里脆弱的神经,几乎快被各种不好的想法压垮。 很快,又苦中作乐的安慰自己,或许他是真的忙,也或者是手机忘在办公室没有带走。 至于叫容妈过来,只是因为她受伤,而他太忙无暇照顾…… 她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只但愿事实真的就是如此。 ************************* 年宅。 这个时间,年慕尧进门时,偌大餐桌上,只有沈听荷一人在安静的用餐。 “慕尧?” 听着动静,沈听荷下意识抬头,一脸茫然并未收起,像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会回来。 就连佣人都被她支开了,这会,四下静的出奇,年慕尧头一次觉得自己向来闹腾的母亲,看上去很是孤独。 淡淡应了声,脚下步子已经跨开,过去坐下了。 喝一口汤,凉的。 下意识看一眼沈听荷碗里根本没动过的饭,叹气,“妈,爸在的时候您偶尔撒泼耍狠不吃饭是情趣,可他这会人在医院躺着,您不吃饭,虐待自己给谁看?” 年晋晟是真g她,不妨碍原则的事情几乎有求必应。 妨碍原则的事情,她摔个碗发个火,还是有求必应。 果然,沈听荷分分钟复活,“年慕尧,你这是在指责你亲妈作?” “……”见状,年慕尧淡淡撇她一眼,默认。 不等沈听荷再次发飙,他起身,直接往厨房走。 十多分钟后,年慕尧托着托盘出来。 两碗鸡蛋肉丝面才上桌,沈听荷已经迫不及待端了一碗过来,并且毫不犹豫的将年慕尧那碗里的肉丝全都挑到自己碗里,这才开吃。 对她这种无赖行为年慕尧向来不予评价。 反正年晋晟撑腰,她在这个家里一向无法无天惯了。 可隐约,脑袋里竟不自禁浮现出傅商商的模样。 如果是她和他,或许,多年之后,也能相处如自己父母这般,她也一定会被他g得无法无天…… 顿了顿,却又被自己这种想法吓到。 这种时候,怎么也会想起傅商商? ———— 晚餐后,年慕尧上楼拿东西。 这段时间,商商估计都得住在日暮里,她手机还在这边。 拿了东西下来,沈听荷靠在楼梯口等她。 不同往日里的玩笑口吻,这会她满脸严肃,嗓音更是隐约有些凝重,“慕尧,我想和你谈谈。” 年慕尧点头,下楼。 客厅。 “慕尧,你和商商的事情……”沈听荷欲言又止,有些说不下去,缓了缓,眼底有泪,“你爸爸现在这副状况,恐怕不能再受刺激。” 年晋晟晕倒时的画面,沈听荷亲眼目睹。 至于那通电话,事后沈听荷找人问过,是从S市那边来的,好像是向他报告了,年慕尧在机场带走商商的事情…… 年慕尧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妈,我是医生,爸的状况我很清楚。” 有他这句话,沈听荷基本是放心的。 可又不免遗憾,没忍住问他,“商商对你的心思,这些年我看在心里,也是真的很喜欢她,可惜如今看来,我们没有婆媳的缘分,那么慕尧,你对她呢?” 对她? 年慕尧脑袋里下意识浮现傅商商的模样,她表情里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仿似就在眼前,眉眼弯弯,眸色晶亮的难藏狡黠。 若不是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人,如此的观察入微。 有什么东西像是瞬间挣脱出来,愈发不可控制的将他一颗心脏包裹,触感柔软,令人不自禁觉得温暖,而后恐惧,始终害怕抓不住的恐惧…… “我不知道。”回神,开口时眸底有过片刻迷茫,顿了顿语气却是认真的掷地有声,“但很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她才靠近,他又远离 商商脑袋里快要乱成一滩浆糊。 烦躁,不安,无力。 可好半天过去,年慕尧的电话仍旧打不通…… 不同的是,从‘无人接听’到‘正在通话中’。 也就是说,他手机不是没带在身上,也不是没听到手机响,仅仅是不想接她电话,别无其他。 事实令人心寒。 那些她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终究被时间摧残成粉末,一吹即散,令她想不明白都难,年慕尧就是丢下她了,不对,是他从头至尾根本没有准备要过她。 连丢下都谈不上! 所谓好感,也只是她心底里的荒唐臆想。 再想起,荒唐讽刺至极。 ‘扣扣——’ 房门被人敲响。 她窝在被子里,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外头容妈已经托着托盘进来,“商商小姐,快起来吃晚饭吧。” 醒来时的确很饿,可这会却半点食欲没剩。 商商又往被子里钻了钻,敷衍,“容妈你把东西放下吧,我等会再吃。” “这……好吧。”容妈也不好勉强,将食物在g边矮柜上放好,临走又交代,“年先生给您把手机给送回来了,那我一并给您放这。” 年先生…… 被子里商商迅速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下意识起身问她,禁不住满脸欣喜,“小叔他回来了?” 容妈已经走到门口。 闻言,回过身,“是回来过,不过也只是将东西给您送来,我上楼的时候他刚走。” 回来过,刚走! 商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消化这条信息的,只是等她回神,双脚已经踩在地上,也丝毫顾不得脚上伤口才有愈合的迹象。 伤口撕裂,疼痛钻心。 疼,但想见他就只能忍着! “哎哟,商商小姐,小祖宗,您这脚不能这么跑!” 容妈阻拦不及,商商却不管不顾的冲出房间,背后容妈一声惊呼片刻已被她甩出去老远。 电梯正好上来,容妈追过来的时候商商已经将门关上。 电梯不断下降。 商商站在里头,一脸慌乱的心急如焚。 只能不断打他电话,试图叫他等她,可电话又怎么可能通? 就算通了,他也不见得就会听她的话…… 从未觉得这段电梯这么漫长。 也不知是脚上伤口疼的还是心里急的,她额上冒出曾细密汗珠,身体里水分一同往外涌,眼眶滚烫的,不过片刻已经模糊一片。 ‘叮——’ 电梯终于抵达停车场。 商商抬手抹掉眼角泪汽,想也不想直接往外冲。 这个时间停车场车子不断进出,她疯了一样不管不顾,不过片刻,停车场里刹车声接二连三,好几次她都被车身险险擦过,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神经病!” “疯子!” “找死啊?!” 耳边谩骂声四起,可她却没听到般,连神情都是麻木的,脚下步子也根本难停。 停车场很大,她根本不知道年慕尧的车子在哪。 也或许他根本已经走了,她这般寻找注定徒劳。 晃神间,脚下踉跄了下,跌跌撞撞身体倾斜着险些摔倒。 却也因此,视线不期然撞上斜侧里那倒清冷背影,心口一阵狂喜。 年慕尧背对着她打开车门,正要上车。 “小叔!” 距离不远,她下意识开口叫他。 那边,年慕尧一只脚已经跨进车厢里,似听到声音,动作顿住,下意识回头。 但也不过冷淡一瞥,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过后上车动作继续。 商商不期然撞进他那一眼冷漠里头,心脏猛地坠入低谷,步子都跟着慢了下来。 ‘砰——’ 车门关上,车子缓慢移动,而后加速。 一整个过程,商商将他眼底漠然看的清楚,突然有些无力,之后再追黑色卡宴已然加速远去,直到彻底离开她的视线。 车子里,司机看一眼后视镜里的情况,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年先生,商商小姐她好像摔倒了……” 后座,年慕尧正双眼微阖的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 从刚刚那声‘小叔’开始,司机就察觉到他身上气息不大对劲了…… 似极力隐忍着什么,折磨了商商,更折磨了他自己! 他不回答,自己讨了没趣,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应对着,话太多只会因此失去这么好的工作机会。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 可车子开出日暮里,后头的人突然睁开双眼,嗓音却被前头的沉默沉淀的愈发冰冷,“既然容妈没法照顾好她,那就换个人过来。” “是。”司机应下,其余不敢多问。 停车场。 商商跌坐在地上,无助的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孩。 明明已经是一脸的泪痕交错,视线模糊的根本看不到太多东西,可她就是执着的盯着那辆车子消失的方向,仅存的一点‘他可能会回来’的想法,随时间不断往后,希望一并跟着消磨殆尽。 他怎么可能回来! 但凡心里还有半点不舍,也不会是那样半点犹豫没有的走掉。 好不甘心……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她才靠近,他又远离。 明明这一觉之前,还是满怀期待的想得到他给的答案,甚至想象过往后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可那些被她误认成甜蜜的错觉,果真黄粱一梦。 醒来了,梦散了,他走了。 年慕尧这个人,即便是站在她伸手就能触摸的地方,可她才发现,自己其实从未触碰到过他心上的那根弦。 一秒都没有! ********************************** 此后,商商的生活以日暮里为圆心,无比单调。 而她一颗试图颓废的心,还来不及放任自己颓废,就被迫冠以和学校相同的作息时间,去不了学校,每天却有各科教师过来公寓报告。 她也反抗过。 可无论是怎样恶劣的反抗方式,到最后都被这些人的一颗‘慈悲心’原谅,第二天仍旧如约过来公寓报道。 商商其实明白,这些在全国都算有名的教师不会真闲的那么没事做,之所以每天不厌其烦的过来,冲的还是年慕尧的面子。 但他年慕尧这又是什么意思? 既然做好将她丢在这间公寓自生自灭的准备,又为什么处处干预她的生活,明明生活里没有这个人的身影,可又让她觉得年慕尧这个人时时刻刻都在。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才要淡忘,却又深深想起。 然而,长此以往,却是她破罐子破摔的慢慢接受…… ———— 转眼一周。 一连几天C市都不见半点阳光。 年晋晟出院这天正好周末。 他住院这些天,因为之前去S市的事情,商商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所以一直没有去过医院,今天已是避无可避,这一趟势必得去。 下了一整夜的雨,到早上仍不见要停的意思。 商商看了一路的阴沉天空,到医院时心情更糟。 病房外头,及时止步。 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又抬手用力在脸颊上拍了几下,直到脸色红润了些,这才敲门进去。 里头,有护工出来开门。 意料之中病房里接他出院的人很多,只是商商并未想到,这个时间年慕尧竟然也在。 商商余光瞥见不远处沙发上双腿交叠的清冷身影,脚下步子顿了一秒,才稍有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下去,指甲掐进掌心,里头濡湿一片。 好一会,才又艰难跨步,抬头时笑容都是虚的,“爷爷,您身体好些了么?” 不远处,年慕尧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眸色未变,只一眼毫无痕迹的偏开视线,走路这个姿势,脚底的伤起码已经好了七八分了。 *上,年晋晟将这两人疏离的模样看在眼底。 片刻已是脸慈祥笑意,“商丫头快过来,好些天不见,怪叫爷爷想念的。” 年晋晟的模样和从前无异,商商这才松了口气,跨步过去。 之后,一屋子人伤处融洽。 话题转了又转,最终停在不久后年晋晟的生日宴上。 说到生日宴,势必又会牵扯到商商和年西顾那场半路黄掉的订婚宴…… “之前是西顾不懂事,才会半路搞出幺蛾子来,商丫头你放心,这婚事爷爷替你做主。”年晋晟一席话十足的‘善解人意’,完全始终一锤定音的架势。 字面上似乎处处在为商商着想,可商商明白自己根本不能反抗,毕竟那天她去S市前,曾联手年西顾演了出被爱情伤到伤心出走的戏码。 眼下,除了接受,她别无选择。 顿了顿,年晋晟看向年慕尧方向,吩咐他,“你大哥这段时间忙着公司业务,再想操办我的寿宴恐怕分身乏术,干脆你接手他之前还没处理完的事情,连带着商丫头和西顾的订婚也一并交由你打理,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猪一样的队友 顿了顿,年晋晟看向年慕尧方向。 沉yin片刻,吩咐他,“你大哥这段时间忙着公司业务,再想操办我的寿宴恐怕分~身乏术,干脆你接手他之前还没处理完的事情,连带着商丫头和西顾的订婚也一并交由你打理,如何?” 这事情,看似主动权还在年慕尧。 可年晋晟的语气,分明不曾给人哪怕半分的拒绝余地。 商商迅速领悟过年晋晟话里的意思,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扼住,有一瞬间的窒息,而后脸上只剩一层纸色苍白。 一来,年晋晟从来不曾打消要她和年西顾结婚的意思。 二来,年晋晟这话,无形之中带着试探。 其实从他的人出现在S市火车站开始,商商就估mo着自己喜欢年慕尧的事情大概暴露了。 只是她才进来病房那会,年晋晟一脸和从前无异的慈祥迷惑了她,以致她放松了警惕,误以为她去S市的事情,已经翻页不会再被追究。 可眼前,他分明是在试探年慕尧。 操办她和年西顾订婚这件事,他应下了,一切皆大欢喜,若他拒绝,势必又要引起怀疑。 商商觉得,年晋晟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他可能还不知道这些天,年慕尧将她拒绝的有多彻底,两人关系不曾靠近却更加疏离,甚至手术那天过后,她和年慕尧连碰面的机会也没有。 她以为,这事情年慕尧会一口答应。 却不想病房里有片刻沉默,还是沈听荷插话进来,“慕尧这工作可都是做的救人命的活,多半是腾不出时间给你寿宴做准备的,要么这事情交给我,连带着商丫头和西顾订婚的事情,我保证办得漂漂亮亮的。” 年西顾父母没来。 这会,倒是他和商商两个当事人,沉默着一言未发。 分明对这桩婚事没有兴趣,可碍于如今年晋晟的身体,这当口最是受不得丁点刺激,因此就连年西顾也只能在他面前装作已经放下宋雅礼,做出副万事配合的样子。 商商亦是如此。 意料之中,年晋晟必然拒绝沈听荷的提议,“你哪件事情不是三分钟热度?事情交给你,估mo着我寿宴前恐怕要再住趟医院。” “死老头!”沈听荷仍旧试图说服他,摇晃着他手臂恳求,“那至少订婚的事情交给我办,慕尧他一个大男人,哪懂女孩子一颗追求浪漫的心?” 横竖,她死缠烂打这招屡试不爽。 沈听荷料定自己死咬着不放,到最后妥协的一定是年晋晟。 于是更加卖力,“你想啊,到你生日也没剩几天了,本来准备你寿宴的事情,事无巨细已经够慕尧忙的了,而且你请的大多是政商界有头有脸的,要是再加上个订婚礼,到时候稍微有个准备不充分或是招待不周的,那不是要让宾客们见笑了?难道你想让咱们年家成为C城上流社会往后一年的笑柄谈资?” 顿了顿,一咬牙,“再不济这事情你问问看两个当事人,他们是愿意找个常年冷着脸的大男人给操办订婚礼呢,还是像我这种心思细腻又浪漫细胞十足的正经长辈?” 于是,矛头成功指向年西顾和商商方向。 商商低着头,认真把玩手指,对着事情不准备发表看法。 另一半都不是她可以选择的,订婚礼由谁操办,其实没有所谓。 见状,还是年西顾绅士开口,“爷爷……” “商商,你觉得呢?” 可惜年晋晟不等他一句话说完,视线落在商商身上,果真是要看她的意思。 这话题对商商未免残忍。 好一会,她再抬头,脖颈都僵硬到不大自然,仍不敢直视年晋晟的目光,深吸口气,心口才算通畅。 这才开口,“我……” “我这两天医院正好没有什么事情,这两件事情我会看着办。”年慕尧突然开口,嗓音却是淡漠,说话间起身,修长身形挡掉商商眼前些许光线,而后只做了些简单交代,“您还有些检查结果没出来,最快也得到下午才能出院,我等下还有个会,先走。” 话音才落,他清冷背影已经消失在病房门口。 而后,病房里陷进沉默。 他果然还是答应了…… 商商有些无措的重新低下头,没说完的一句话咽进肚子里,只剩一嘴苦涩。 她这副模样,身体里的悲伤尽数涌现,年西顾害怕再往下她能控制不住的哭出来,不禁捏了把冷汗,下意识拉着她起身,“我突然想到有事情要和商商说,我们出去下。” —————— 商商被拉走后,病房里只剩年晋晟和沈听荷两人。 不久前,年慕尧进来不久,商商从外头进来,说是巧合未免差强人意,毕竟年晋晟住院这么多天,年慕尧也一直没有来过。 若真是刻意安排,不免叫人心酸。 可是刚刚…… 沈听荷想到年慕尧被迫应下的事情,心口刺疼,这事情何其残忍,“年晋晟,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很满意?” 她一句质问话音刚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年晋晟抬手替她擦掉了,皱眉却并不开口。 “我也很明白,当年的事情除非能瞒商商一辈子,否则往后的痛他们两个谁都无力承担……”沈听荷抽噎着,断断续续的,神情悲戚,“可是当初的事情,她妈妈的心脏……明明是我造的孽,为什么要让慕尧来承担这一切?” “慕尧他从小优秀,从来不曾要我/操过半点心,可是这么好的孩子,如今却要因为我这个母亲,而不得不将自己的幸福拱手送人,你还让他亲自操办……” 到最后,沈听荷几乎泣不成声。 她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落进年晋晟眼底,他叹一口气,像是瞬间苍老下去,“听荷,这事情不是你的错,纵使没有当初的事情,他年慕尧这辈子也注定只能娶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成家立业安稳度日。” 病房里,气氛压抑。 而外头,病房门不曾关好的缝隙间,却有道身影僵硬着,伸手捂住自己险些出口的一声惊呼。 ******************************** 医院楼下,咖啡厅。 靠窗位置上,随意点了些东西打发掉服务员。 之后,年西顾看着对坐一脸死灰堆积的人,嫌弃的皱眉,“傅商商,你现在这幅如丧考妣的模样是几个意思?你该不会是搞不定我小叔,就打定主意要赖上小爷我了吧?” “我也得有考妣可丧啊。”商商白他一眼,仍旧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逗他,“对啊,反正我是注定得不到心里想要的那一个了,干脆拉着你一起下水,就算死,拖个垫背的也不孤独。” 闻言,年西顾一脸‘就知道你不怀好意’的自得,“傅商商,你从小到大,除了会跟小爷玩阴的,还有没有点别的本事?关键时刻屁用没有,简直是猪一样的队友。” 嘶——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刺耳? 商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可惜才要发怒,年西顾却并不给他机会,“我早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搞的定我小叔,往后可别怪小爷不照顾你,我刚叫了雅礼过来,她学心理学的,才上大一那会论文就得过奖,等下叫她给你分析分析,咱们再拟定份详细作战计划争取早点搞定他,毕竟这当口,我琢磨着也就小叔那级别的才有本事阻止爷爷这一头要我娶你的疯狂想法。” “别……”商商却下意识想到上次和他联手欺骗年慕尧,后来险些被年慕尧撕了的事情。 这会想来,还是阵阵后怕,“年西顾,你别再给我搞什么作战计划了,我已经看开了,不属于我的,耍再多心机手段都是徒劳。” 她做了这么多,却只是将他推得更远。 想想都很无力…… “别啊……” 年西顾还要卖力劝说,商商深吸口气,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未免耳朵再受摧残,向他保证,“我知道你和宋小姐情投意合,不过你也放心,就算搞不定小叔,我也绝不会真的有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的荒唐想法,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只是订婚,最坏的结果也ding多是咱们做一场戏,往后嫁娶互不相干。” 和年西顾纠缠一辈子。 这画面,光只是想想,商商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雅礼,这边。”年西顾被她这副模样给刺激了,才要还击,余光瞥见那边刚进门的人,招招手,而后朝商商投去一记鄙夷眼神,“反正来都来了,傅商商,等下好好跟人家学学,你要有雅礼一半的女人味,不要说一个小叔了,估计搞定十个都完全不在话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顾,你知道我的,所以不要逼我动手 “反正来都来了,傅商商,等下好好跟人家学学,你要有雅礼一半的女人味,不要说一个小叔了,估计搞定十个都完全不在话下!” 不久,宋雅礼在年西顾边上坐下。 商商下意识抬头,对面,因为下雨的缘故宋雅礼头发上沾了些雨水,年西顾抽了纸巾替她细细擦了,两个人配合默契,养眼又登对。 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浓烈,一句话下意识问出口,“宋小姐,咱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对面,宋雅礼搅拌咖啡的动作一顿,脸上有丝讶然。 “那说明咱们投缘。”很快,她轻笑了声,给出解释,“我一直生活在国外,并且也不是C市人,所以应该不可能是见过。” 商商点头,对此并未深究。 倒是边上年西顾突然差最近来,“傅商商,现在知道巴结还算有救,等下雅礼一定给你好好指导指导!” “……”商商白他一眼都觉得浪费了精力。 宋雅礼给人的感觉ting亲切,那一抹确实存在的熟悉很容易触动商商记忆中的某一根弦,可具体是什么,一时半会儿她也给不了明确答案。 但的确是投缘。 宋雅礼和年西顾同岁,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本就有说不完的话题,加上年西顾有意无意的拉拢,很容易就说成一片。 中间,年西顾出去接电话。 “商商,我听西顾说你喜欢的是他小叔?”宋雅礼低头喝一口咖啡,突然问她。 话题转换。 商商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抬头,对面,宋雅礼双眸微垂着,一时间看不清她脸上具体什么表情。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察觉有所唐突,宋雅礼放下杯子,一脸歉意,“你也知道如今我和西顾的关系,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也算是帮我自己,但如果你不想说这个话题,那咱们就不说。” 的确是商商敏~感了。 准确来说,如今她对年慕尧三个字敏~感异常。 对他这个人更是深感无力,用尽了浑身解数,可仍旧半分没能抓进手里,甚至如今愈发的疏离,连见面都讽刺的只能是早上那种巧合之下。 她是真累了…… “没关系,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借机商商也想和她说清楚,不要为了帮她而白费心力,“我是喜欢他,至今还是喜欢,可是算了吧,不用帮我了,如今我感觉在追年慕尧这个事情上,任何方法都是徒劳,不属于我的,费尽心力,到现在不过是得到了片刻的空欢喜。”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再努力一把?”宋雅礼有意试探,脸上却不露声色,“据我所知西顾小叔他目前仍是单身,那你有没有弄清楚,你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小侄女还是暧~昧不明?” 小侄女还是暧~昧不明…… 商商有些愣神,其实这两种都难定义她和年慕尧的关系。 准确来说,从头到尾都是她混混沌沌不管不顾的一厢情愿,而年慕尧,就像是台下看戏的人,纵观全局,始终都只是不痛不痒。 不是小侄女,也不是暧~昧不明。 ding多也只是比陌生人稍有不同的关系,或者说她只是年晋晟交给他的一项任务。 仅此而已。 “商商?”见她愣神,宋雅礼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回神,干咳了声,商商抬头,“谢谢你和年西顾想帮我的好意,但他心里没有我,这一点,从头到尾,我至今才算看清。” “那……好吧。” 宋雅礼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是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商商察觉出她的担忧,解释,“你放心,我不会因此就在你和年西顾之间横插一脚,如今只是订婚,就算逃不掉,也ding多走个形式,等到爷爷身体好起来,我们再向他解释清楚。” 闻言,宋雅礼才算宽心,“商商,你真好。” ******************************* 不久就和宋雅礼分开了。 年西顾送宋雅礼回家,下午再过来一起接年晋晟出院。 商商没地方去,犹豫了下,还是去了年晋晟病房。 “西顾呢?”才进门,年晋晟见只有她一人,下意识皱眉。 商商步子顿了下,笑得有些勉强,“他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下再过来接您一起出院。” “有事?哼!他能有什么事?”闻言,年晋晟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商丫头,你老实告诉爷爷,他是不是又去见那个姓宋的小丫头了?!” “没有。”商商下意识否认,想解释,又提不上兴致。 说实话,年晋晟认定的事情,加上她和年西顾都有前科,这会纵使她巧舌如簧,他也不见得会信。 何况,说多错多。 这道理她懂。 越来越累…… 从前,和年晋晟相处,他疼孙女一样疼她,偶尔连年西顾都会嫉妒。 商商珍惜这份亲情,可如今,却成了这种相互猜忌的模式,非常无力。 见她突然沉默走神,年晋晟眉间褶皱更深,声音已是不悦,“商丫头,你老实告诉爷爷,你和西顾是不是又在琢磨着怎么搞黄订婚?” 要她怎么说? 说了他会信? “爷爷,真不是你说的那样……” 商商有些烦躁,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在沈听荷正好从外头进来。 “这又怎么了?我老远就听到你吼,年晋晟你能不能自觉点,你是不是忘了,医生才交代过,你现在不能动怒!”沈听荷上来就对着他一通数落。 只盛了碗汤给他,“自己喝!” 又将手里别的食物一一放好,没再理他,拉着商商坐下,“来,咱们吃饭。” 说是吃饭,商商却吃得有些敷衍。 病房里气氛古怪,碍于沈听荷在,年晋晟才没再开口。 挡不住他眼底那阵猜疑,匆匆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沈听荷将她这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收进眼底,瞪一眼那边年晋晟方向,有意将她支走,“嗯,你去看看你爷爷的检查结果出来没有,最好早点回家,这地方呆久了,消毒水的味道闻得人反胃。” “好。”商商如获大赦,起身离开。 ———— 出了病房,走到走廊拐角,商商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拿那个所谓的检查结果…… 只能再回去一趟…… “西顾,我提醒过你,趁早断掉和宋雅礼的关系。” 才要转身,拐角那边有道清冷嗓音传过来,商商脚下步子下意识顿住。 是年慕尧! 他不同意年西顾和宋雅礼的事情,为什么? “为什么要断掉?小叔你知道,我和傅商商订婚的事情只是做戏,要不是爷爷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一定要反抗到底的。”年西顾下意识辩驳,声音也是冷的,“小叔,我是真看不懂你,看似你是在为傅商商打抱不平,可你清楚傅商商的心思,明知道我和她都不是彼此的良人。” 而后沉默。 好一会,年慕尧眉心紧皱着,坚持,“总之,就算不是傅商商,你的良人也绝不会是宋雅礼!” “小叔,如果我说不呢?”年西顾冷笑,声音却是不解,“我以为整个年家,你最明白我心里什么想法,当初我换专业你替我瞒着我很感谢你,这些年,我父亲将我的事情交给你打理,我对你也始终敬重,可是小叔,唯独这个事情,我不可能听你的。” 他气息略微有些不稳,顿了顿,调整了些过来,“一来,我和雅礼的感情不是玩玩,否则我不会将她带回年家,二来,她傅商商心里有别人,如今是订婚,难保爷爷以后不会再生回病逼着我结婚,若我真和她在一起,这段婚姻里头,我们各自心有所属,注定是要不幸,我不懂,爷爷他固执也就算了,傅商商她做了那么多,我这个旁观者看了都不得不动容,怎么你倒反而愈发心狠了呢?” 末了,继续劝他,“小叔,就算你对傅商商没有感情,可至少你应该给她选择往后爱谁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残忍的将她往不幸的火坑里推。” “这事情和傅商商无关!”年慕尧突兀开口,几乎是声含着怒气的低吼,片刻声音更冷,“年西顾,你和傅商商的婚约,打她进~入年家开始,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订不订婚或是往后结不结婚容不得你,这之前,一切不和~谐因素,势必得趁早扼杀在摇篮里,譬如,她宋雅礼!” 片刻,不等年西顾反驳,他又接口,“何况,我现在和你讨论的是,宋雅礼这个人根本不适合你,如果你还是继续执迷不悟,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乖乖对她死心!” 临走,最后警告他,“西顾,你知道我的,所以不要逼我动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她还来不及狂喜,他嘴里已经断断续续,叫着商商 临近傍晚,年晋晟才算出院回家。 年西顾并未如约出现,电话也是关机状态,对此商商猜测应该是和那通她无意听到的谈话有关,就连年慕尧也只是露了一面,并未一起回年家大宅。 年晋晟那一脸风雨欲来明晃晃挂着,因为沈听荷劝着才并未发作。 晚饭时,年晋晟根本没有下楼,年晋晟父母不在,沈听荷又在上头陪着年晋晟。 商商一人对着一桌子丰盛晚餐,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食欲。 明明是一桌子美味,可她却如同嚼蜡的,勉强塞进去小半碗白米饭,胃里难受得厉害,索性丢了筷子,上楼打了招呼,匆匆离开。 到了外头,呼吸才算通畅。 时间还早,她没要司机送,预备走一段路,然后坐公交车回去。 没走多远,有车子由远及近。 商商下意识避让,却不想车子在她边上停下,车门打开,赵青禾一人在后头坐着,“商商你上车,我们谈谈。” 她脸上是片少有的严肃,看过来的目光更是带着审视。 闻言,商商心里咯噔了声,牙齿咬在唇上硌出一圈苍白,身侧双手下意识攥成拳头,掌心濡湿一片。 她才发觉,如今自己在年家已是举步维艰。 赵青禾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皱眉,“你不用紧张,毕竟不久之后你就要随西顾叫我一声妈。” 她这么说商商不好再拒绝,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跨步上车。 车门,碰的关上。 司机尽职守在外头,没开灯的车厢内,路灯透过车窗只剩一层暗淡昏黄,商商靠门坐着,低着头,快被这片诡异氛围折腾疯掉。 事实上,年西顾这位向来温婉的母亲,其实不好相处。 商商总觉得,赵青禾给人的感觉过于温和,反而是种变相的疏离。 虽然往日里,她对她也算不错。 相较之下,沈听荷的好,是吵吵闹闹温暖人心,而赵青禾恰恰相反,她的好更像建立在别人的讨好之上,这么多年的想处理,同她一起,商商总会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说话时也必定字字斟酌。 压抑…… 商商一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受不了这阵沉默煎熬,主动开口,“阿姨,您要和我谈什么?” “商商,到爷爷的寿宴也只剩了一周时间。”赵青禾开口,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告诉阿姨,你做好和西顾订婚的准备了么?” 她明显的话里有话。 商商mo不清她究竟知道了多少,沉默着并未开口。 “商商,你是个聪明孩子,有的话今天阿姨和你直说。”她不开口,赵青禾继续,“那天你和慕尧一前一后出现在医院里,我就开始怀疑,后来我查了你的行踪,得知,西顾带宋雅礼回家那天你从家里跑出去之后,去了S市。” 果然是那天医院的事情。 那时候,她和年慕尧一前一后的出现,她就已经察觉赵青禾的表情不大对。 而且手术后,年慕尧又将她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原以为这些天风平浪静,很多事情已经过去,可到今天才发现,有的事情,不面对,问题不可能自己消失不见,就像眼前。 “阿姨,其实我和小叔……” “商商,我要听的不是你过去和慕尧怎样。”一句解释到了嘴边,突兀被沈青禾打断,“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整理好不该有的感情,做好一心一意和西顾订婚的准备?” 微一停顿,又说,“我这么说,完全是相信慕尧他知道分寸,而且他眼光有多高,从这些年身边连女朋友都没有这点就可见一斑,你这个年纪偶尔不成熟的迷恋阿姨可以了解,何况西顾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如果你愿意及时回头,往后和西顾好好过,过去的事情,阿姨可以既往不咎。” 这些话不好听,刺耳也是肯定的。 组合起来意思明了,全是她一厢情愿,年慕尧根本看不上她。 虽然这是事实,可真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不免难堪。 甚至,这个人还是她未婚夫母亲的身份。 商商其实很明白,若不是年晋晟一味坚持,甚至当年以公司的股份为条件,赵青禾其实压根看不上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孤女。 配不上年慕尧? 恐怕她更多还是觉得,年西顾再是胡闹、外头再多纠缠不休,她能攀上,也是她八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商商,阿姨这么说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只是要劝告你,与其奢望那些遥不可及的,不如珍惜眼前人,阿姨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我知道了。”商商深吸口气,抬头,“阿姨,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自己好好想清楚的。” 话音才落,无意再多停留,打开车门径直下车。 车门才要关上,里头赵青禾又说,“商商,偶尔要将眼光放得长远些,毕竟西顾才是年家最大的宝藏,你要明白,往后整个年氏财团都将归他所有。” 商商脸上最后一脸勉强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反问,“阿姨,西顾他知道您对他期望这么高么?” 之后,也不等她回答,关上车门转身就走。 晚风一吹,鼻腔里赵青禾的香水味才算消散,只是傍晚才见停的雨,这会又淅淅沥沥的往下掉,商商下意识加快脚下步子,心口烦躁不止。 若不是今天这通谈话,她还不知道自己在赵青禾心里是这个样子。 不仅胡乱奢望而且贪慕虚荣。 没有心思再往公交车站走,刚好有出租经过,商商伸手拦下,报了串地址上车离开。 车子没开多远,口袋里手机响。 是宋雅礼…… 她们今天互留过手机号,只是她这时候怎么想起给她电话? 按下接听键,那头声音有些急促,“商商,我联系不上西顾所以给你打电话,西顾的小叔他喝醉了,我身份尴尬又不好将他送回年家,这里是XX酒店1502房,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 喝醉…… 商商下意识皱眉,她记得,年晋晟出院的时候,年慕尧没和他们一起回来的原因,是有台很重要的手术要做,所以走不开。 可分明应该在医院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到外面喝醉? 但这时候也无暇深想,匆匆应下了,交代前头司机,“师傅,麻烦你改去XX酒店。” ****************************** XX酒店,1502房。 宋雅礼看着g上睡着时仍旧眉心紧皱的男人,陷进沉思。 两个多小时前,她原本只是想见他一面。 可到了慕礼,他却只让助理出来打发她,之后她便在医院门口守着,果然没多久便见着他开车出来,她一路跟着,他那个车速,她好几次都险些直接跟丢。 直到他进了一间酒吧。 宋雅礼跟着进去,而他坐在昏暗角落,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可即便是在角落仍有人不断上前搭讪,结果却无一例外的,都被他一个眼神给吓跑。 四下喧嚣热闹,可她却觉得,他神情落寞,有种被人遗弃的孤独蔓延。 这和她记忆里的那个年慕尧很不一样,她本以为他的冷淡疏离早就刻进了骨子里,可这会才发现,她看到的年慕尧不过冰山一角。 他那副落寞是因为谁? 不禁开始猜测,可一想到某种可能,脸上还是不受控的阵阵发白。 她绝对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于是买通服务员,往他酒里加了东西…… 而他的确反常,往日里那么警惕的人,竟然也毫无察觉,不对,应该说,从他走进这个地方起,就已经是他所有不理智的开始。 年慕尧很快醉倒。 但他酒品极好,醉了也只是昏睡着,中间醒来过一次,是刚到酒店,他下意识抱住她,她还来不及狂喜,他嘴里已经断断续续,叫着‘商商’…… 傅商商! 有一瞬间,宋雅礼如遭雷劈。 傅商商她凭什么?! 她根本不配! ———— 商商赶到酒店已经是十多分钟后的事情了。 一路直奔电梯,找到宋雅礼告诉她的房间号,抬手敲了敲门,稍微一点力道,原本就没关好的房门径直朝里敞开,商商愣了片刻,跨步进去。 是间套房。 里头静悄悄的,沙发上丢着的西装外套商商认识,是年慕尧的。 “雅礼?” 试探性的叫了声,没人应答,倒是房间里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知怎么,心跳有些不受控的加速,脚下步子不停。 下一秒,视线对上卧室里的画面,身体直直僵住。 里头,大g上,是她无比熟悉的背影,而此刻他正将谁压在身~下,霸道索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傅商商,不许哭! 里头,大g上,是她无比熟悉的背影,而此刻他正将谁压在身~下,霸道索吻…… 像是突然被人按下开关的定时炸弹,哄一声,世界硝烟弥漫着安静一片。 她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冲进来看到的会是这么混乱又不堪的一幕,她多恨自己对他的入骨熟悉,所以才会只一眼就认出那是年慕尧无疑。 慌乱、愤怒、不甘。 商商脑袋里只剩爆炸后的狼藉混乱。 原来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是这种感觉,和之前的周媛不同,至少不是这样的画面,没有这么多亲密,亲密到令人绝望和窒息。 其实没什么。 不仅是这种画面,往后还会有更多别的。 结婚生子…… 他不会和她做的事情,都会成为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理所当然。 明明应该转身就走,可她脚步僵硬,转身间却是径直冲进里头的卫生间。 ‘哗——’ 猛地一盆凉水自后背浇灌而下。 “呜……” 大g上,男人背脊一僵,动作顿住,而他身~下的人惊呼了声乘机将他一把推开。 年慕尧翻转着仰倒在边上的位置,眉心紧拧着藏不住一脸好事被人打扰的暴戾阴沉,而他刚刚压着的地方,宋雅礼衣服凌乱一片,满眼通红的充满绝望。 得救。 宋雅礼飞快起身,颤颤整理了下敞开的衣领盖住里头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而后捂着嘴顾不上脚上只穿了一只鞋,一瘸一拐的飞奔出去。 竟然是宋雅礼…… 商商好一会才消化掉这个事实,双~腿有些脱力,“年慕尧,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他明知道那是年西顾的女朋友! 也明知道年西顾不顾一切将一个女孩带回年家,不惜忤逆年晋晟和年震霆的意思,对他来说这个女孩有多重要。 可如今…… 商商下意识想到医院里无意听到的那通对话。 所以这就是他让年西顾死心的方式? 还是说,这才是他让年西顾对宋雅礼死心的原因? 那边,年慕尧手腕搁在额头上,太阳穴刺疼着,抬手用力按了按,才算稍微清醒了些,而后淡淡瞥一眼那边站着的人,将她愤怒收进眼底,皱眉重新闭上眼睛,没有理她。 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彻底成了点燃商商愤怒的导火线。 商商丢下刚刚盛水的盆子,三两步上前,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揪住他衬衫领子迫使他半坐在g上,吼他,“年慕尧你有没有听见,我在和你说话!” 靠近了,才觉得酒气刺鼻。 而她又向来没有震慑人的气场,这一吼眼泪倒先不争气的往下掉。 这些天隐忍不发的委屈这会尽数冲脱束缚。 她以为,就算不是喜欢,没有爱情,至少她在他心里也还是有不一样的,起码会有不舍,可她才发现,没有不一样,她对他年慕尧而言,ding多是个排解寂寞的对象。 关心又怎样? 吻过又怎样? 偶尔的情不自禁又怎样? 是个男人面对送上门的女人,都会有管不住下半身的时候。 她和别的女人没有不一样! 那天他不管她在停车场摔得有多惨开始就该死心的,这些天被他疏离,在夹缝中变得绝望,独自面对那么多年家人的质疑,他的态度更是不管不顾的明确。 一肚子恼火到了眼前,反而无话可说。 她凭什么,又以什么立场指责他? 眼睛里,雾气愈发厚重,眼泪愈发不受控制,越掉越多。 四下静寂。 年慕尧领口被他拽着,双手撑在身后,才得以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太阳穴里头翻搅着,头疼欲裂的感觉撩的心底烦躁更盛。 头一次有人敢不要命的敢拽他衣领! 才要发作…… 倏地,迎面砸下一滴滚烫。 眼帘掀起,撞上她一脸泪痕交错,眸色发紧,而后下意识的眼底阴鸷消散,呼吸都重了几分,却只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片刻眼底只剩无奈,她的眼泪果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傅商商,不许哭!” 商商眼睛里泪汽朦胧的模糊一片。 看不见他脸上什么表情,却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不耐,委屈更盛,连哭声都不掩饰了,抽抽噎噎的,肩膀瑟缩着根本停不下来。 年慕尧叹一口气,坐直身体。 一肚子怒气熄了火,被她一盆水浇得湿透不说,他还没说什么,她倒先哭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商商,果然是他的克星。 那天停车场之后,商商神经绷得太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等她回神,就已经哭得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了,情不自禁难以自控。 “哭什么?”年慕尧语气软下很多,说话间手伸出去,指腹压在她脸颊上,细细替她擦了眼泪,叹气,“不是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么?” 这还叫什么都没发生?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关键还扑倒了…… 要是她再晚来一会,指不定就要合为一体了! 混蛋! 是不是她和他之间那些从前,那么多亲密的瞬间,在他眼底,一样的算是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他才能这么淡然的说疏离就疏离? 她眼泪不断的掉,他不断的擦,耐心十足。 脸上他力道轻柔,好脾气的模样令商商有一秒的晃神,顿了顿,然后继续哭,哭声更大。 “……”年慕尧眉心一抽,威胁她,“傅商商,你适可而止。” 她脑子里本就一团乱,他语气一重,商商脾气也上来了,啪的打开他在她脸上擦拭的手,然后自己抬手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半点威力没有的瞪他。 撞上他一脸神色淡漠,气更不往一处来,“年慕尧,你王八蛋!” 鼻音浓重的吼完,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外跑。 ********************************* 商商一路跑出酒店。 跑狠了,气喘吁吁的停住,迎面冷风一吹,脸上一片冰凉。 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可后头也只有陌生的行人经过,年慕尧根本没有追出来! “傅商商,你还在期待什么?!” 回神,伸手在脸上狠狠拍打了几下,自言自语的埋怨自己不争气。 他都已经那样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可仍掩不住心底一阵失落,回头,步伐沉重。 这里离日暮里不远,准备步行回去,就当散步。 之后,散步变成小跑,小跑变成狂奔,极尽所能的消耗体能,就像这么跑下去,身体里不好的情绪都能同水分一起消耗干净。 可显然,现实并不理想。 她也只狂奔了五分钟,后面就……奔不动了。 并且身体里不好的情绪有增无减。 愤恨更甚,烦躁至极。 于是对着路边石凳完全不经大脑就是一脚,用了全力。 嘶—— 疼! 以肉击石的结果就是,她跟个疯子一样,抱着脚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原地打圈,呲牙咧嘴的疼到五官都狠狠揪起,眼睛里不久前才止住的泪意,这会又开始不受控。 而她身后,一辆黑色卡宴不近不远的跟着。 车子后座,年慕尧静静坐着,沉黑眸子始终盯着窗外,从她狂奔到她抓狂,清楚的每一个细节都收进眼底,唇角竟是不自觉得隐隐上扬。 傅商商她还真是……又傻又蠢。 前头,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自己老板嘴角那点类似傻笑的弧度,受了极大惊吓一脸惊悚的别过眼去。 “车子开过去。”他这才开口吩咐。 话音落下,车身已经移动。 那边,商商莫名打出记刁钻的喷嚏,抬头就见着两步外稳稳停下的黑色卡宴。 和他人一样,他的车子商商也是一眼认出。 愣神的空挡,后座车门从里头打开,年慕尧坐在一圈阴影里,商商的角度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声音却是默然,淡淡吩咐,“上车。” 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 商商左右看看,冷笑了声,步子直接跨开,却像什么都没听到般,一瘸一拐的继续自己刚刚的路线。 年慕尧这个人对她而言根本就是无药可治的蚀骨病毒,她要是再靠近就是自己作死,没了他也顶多就是心痛阵子,时间一长,必定淡忘。 无所谓的傅商商,这世上又不是谁没了谁就真的不能过。 她走得用力,想得认真,以致后头一阵沉稳脚步声渐渐靠近也是迟钝的无知无觉。 片刻,腰上忽然一重,突兀的四下只剩她一声惊呼,而后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神,整个已经被年慕尧甩麻袋一样轻松扛上肩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心底拔凉此生无望 片刻,腰上忽然一重,紧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突兀的四下只剩她一声惊呼,等她回神,整个人已经被年慕尧甩麻袋一样轻松扛上肩膀…… “放我下来!” 下意识的拳打脚踢。 年慕尧果真听话的松了手,力道一松,商商身体失去支撑,加上前面一阵手脚并用的挣扎,身子倾斜着全不受控就要倒向一边。 要不是腰上力道及时回来,她脸朝地从他肩膀位置摔下来,毁容还是轻的。 这一阵下来,她根本不敢再动。 他简直是利用自身各种优势,电光火石间已经杀了她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商商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对着他手臂就咬。 绝对用了全力,牙龈都跟着隐隐生疼,隔着西装外套,仍能清晰感觉到他手臂上被她咬住的那一小块肉,用力咬着,他不用正常的方式放她下来,她就绝不松开。 许是吃疼,年慕尧脚下步子顿住。 至此,商商心底闪过一些小得意,至少这一把她是胜的。 可她忘了,在年慕尧面前,她任何一点小伎俩,即便得意,也必定难以长久…… ‘啪——’ 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他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力道不重,丢脸是肯定的。 也不知是倒挂着脸上冲血还是怎么的,回神两颊已经是滚烫的涨红一片,而她一时愣神,嘴上力道忘了松开,那边年慕尧一巴掌又落下。 “靠!” 再好的教养都够被他折腾到矜持全无,不自觉爆了句粗口,抓狂,“年慕尧,你个臭流~氓!” 原本大马路上,他们这样已经吸足了眼球。 加上她这句音量全不控制的怒吼,别人更是想不注意都难,远远的甚至有车子停下,车窗半开着,用手机对着这边拍照摄像。 “变~态,你放我下来!”挣扎更加卖力。 “说脏话。”相较之下,年慕尧全然没有身处公共场合的自觉,神色淡定的像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丢人,开口预告了句,之后一巴掌是她说脏话的惩罚。 商商快哭了。 下意识伸手捂脸,这个样子要真被人拍到,之后估计真可以不要在C城混了。 不要说他那一大帮巴巴等着他临幸的死忠粉吐沫星子就能淹死她,还有年家那一帮子洪水猛兽个个都饶不了她,光想想就觉得心底拔凉此生无望。 “怎样傅商商,还要不要继续?” “不要!”商商飞快否定,然后屈辱求饶,“小叔,求你别站这了……” 她捂着脸,声音闷闷从他后背传来,求饶时声音软了些却仍难掩盖其中的不情不愿,之后又开始小声的碎碎念,“你肩膀什么做的,硌的我胃都快碎了,告诉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要吐了,到时候糊你一背,大马路上被人拍到那种逍魂画面,之后那些姑娘和你拥抱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想到那股子逍魂的污秽味,哼,那你可能此生都难再在g尖钻石单身汉排名里立足了……” 她自以为声音不大,而且车来车往又会冲淡很多。 没想到年慕尧他听觉压根就是属狗的,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脚下才刚跨开的步子再次停下,“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这时候给她一卡车雄心豹子胆也是不敢重复的。 瞬间就蔫了,又没骨气的讨好,“没,小叔你肩膀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捏捏?” “敢说不敢认!” “啪——” 又是一巴掌。 讨好不管用,商商彻底抓狂,“年慕尧,你——” 你什么,后面直接被他丢进车厢,车门碰的关上,一句没说完的话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黑色卡宴车开出去好远,四周看热闹的才跟着散了。 年慕尧坐在副驾驶,商商一人霸占了后座,仍是刚刚被他丢进来的姿势,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后座上,虽说车座柔~软,可刚刚他那粗鲁一丢,她仍有种五脏六腑都移位的错觉。 好一会过去,也只是侧过身体,膝盖曲起背对着前排,同车外异常闹腾的人判若两人。 前头,年慕尧视线落在后视镜上,下意识皱眉。 司机察觉车里氛围不对,察言观色,车速降下许多,他眉心才渐渐有了舒展的迹象。 一路开进日暮里。 连带停车都是缓缓的,深怕稍有不慎,后头那人就会从车椅上摔下来。 车停。 几乎同一时间,商商睁开眼睛,然后起身~下车,头也不回的往里走,一连串动作半点都不拖泥带水,脚下步子又狠又重,一路过去,静寂停车场里被她带出一圈闷重回音。 正好有电梯下来。 ‘叮——’ 门打开,她跨步,却不想有人同她一道进来。 而后修长手指自觉按了关门键,又按楼层箭22,和她同一层。 电梯门缓缓关上,商商彻底炸毛,抬头瞪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边上,年慕尧侧身斜靠在电梯里,闻言淡淡瞥她一眼,反问,“我回我家,有问题?” 这点商商倒是忘了。 以为逃出年宅就是万事大吉,可她外头住着的日暮里,房产证上是年慕尧的名字,她是暂时借住,他才是房子的唯一主人…… 很好! 可他这些天将她晾在日暮里,明明是副永远也不再踏足的态度,可这会怎么又想起回来了? 究竟为什么,商商没空深究。 电梯停在22楼,门打开,她二话不说就朝外冲。 两人一同进门,容妈见着立即迎上来,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商商已经一路冲上楼,直奔自己房间。 这个地方根本呆不下去了! 想着,动手开始收拾,她在这边的东西原本不多,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箱子就是通乱塞,拉链被卡住,用了蛮力,拉不上。 “你在干什么?” 背后,突兀有道声音冷声质问。 商商手里动作顿了下,索性抽出卡住拉链的东西,飞快拉好拉链,拖着箱子就朝外走。 行李箱滚轴随她脚步一同发出轻微声响,经过年慕尧边上时,更是目不斜视的没有半点停顿,可惜还没错身而过,手腕一紧,被他捏住。 头ding,他嗓音愈发阴鸷,“傅商商,你没听到么,我问你在干什么?” “你是眼睛有问题,还是智商有问题?”商商抬头,顾不得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冷笑同他对视,“我不想住这了,于情,方便你随时带女人回来解决生理需要,于理,我是你侄子的未婚妻,住在你的地方,不合适!” 酒店的事情她仍耿耿于怀。 年慕尧下意识皱眉,“傅商商,你能不能成熟点?” 他到这会都头疼的厉害,一路强忍着,怒火彻底被她点燃。 “我不成熟?”商商下意识反问了句,“那谁成熟,宋雅礼么?” “我说了我和宋雅礼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发生,就是因为他一句没发生,商商才会被他逼得错乱崩溃,“那我们之间呢?小叔,是不是在你看来,只要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都算什么都没发生?” 他眉间褶皱更深,薄唇紧抿着,并不回答。 “对,是我死缠烂打没脸没皮,可是小叔,难道你敢说从头到尾你没给过我半点希望么?”他多的是办法将她驱逐,可他却并未动手,“可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分明给我已经动摇的感觉,让我看到希望,可下一秒却又疏离冷漠到让我跌进绝望?” 唯一停顿,等到气息稳了一些,继续问他,“小叔,上次S市回来之后,你始终欠我一个答案。” 她始终不信,那时候年慕尧的关心和在乎都是她自以为是的错觉。 可她一觉醒来,他又的确只剩冰冷淡漠。 边上,年慕尧将她瞳孔底下最后那点希冀收进眼底,捏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一句话到了嘴边还是变了意思,“我以为,应下操办你和西顾订婚礼的事情就是我最好的回答。” 原来如此。 她眼底希冀尽数破灭,片刻只剩灰败一片。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您的用心良苦?”再开口,抽开被他捏住的手腕,一脸破碎笑容无比难看,“为了让西顾对宋小姐死心,您那么强迫一个女孩子也是蛮拼的。” “我再说一遍,我和宋雅礼之间什么都没有,也永远不会有!”被她说的好像强~歼犯一样,片刻他脸上已是片温度全无,“何况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情愿?你不也是在年西顾和我之间权衡多年,然后才眼巴巴往我怀里奔的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此生无二的珍贵宝藏 “何况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情愿?你不也是在年西顾和我之间权衡多年,然后才眼巴巴往我怀里奔的么?!” 他一句话,话音刚落,四下死寂一片。 心脏像是忽然被人插~进一把刀子。 商商脸色惨白的,只觉无比窒息,“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原来在他心里,她的喜欢是这么定义的。 左右权衡,而他有利可图! 她这副模样落进年慕尧眼底,他眉心褶皱有一秒的松动。 薄唇动了动,一句解释到了嘴边,却被她抢先一步,“年慕尧,你和宋雅礼之间是什么都没发生还是根本没有来得及发生,你敢说今天要不是被我打断,你和她真的不会做到最后?” 要不是宋雅礼那个电话,要是她在晚一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身体有些脱力,身子摇摇晃晃后退两步。 一脸的容颜憔悴。 可又不禁觉得好笑,“你想我和西顾订婚,其实大可不必这么费尽心思,任何事情都只要你一句话,我不会反抗也反抗不了。” 这事情,从头到尾,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 身在年家,以她之力很多事情无可奈何。 这也是她之前一味瞒着她喜欢年慕尧这个事情的原因…… 所有人都乐的促成这桩婚事,唯独她和年西顾两个当事人是否愿意,无人过问。 “年慕尧,年西顾和宋雅礼之间,以后也ding多只能算是我和他的家务事,我的未婚夫外头是不是彩旗飘飘,只要我有那个容人之量,一切就都不是问题。”顿了顿,她脸上血色重新回来些,“何况,这事情他父母都还没有过问,就不劳烦您这个当叔叔的多管闲事了吧。” “傅……” “反正你们要的也只是我和西顾乖乖配合,如今,只要我们完成订婚一切就都皆大欢喜,你们连我和西顾的真实心意都可以忽略不计,像是有没有第三者这种小事,很重要吗?” 何况,说到第三者。 从头至尾,她才是年西顾和宋雅礼之间的第三者! 她仰着头,指甲掐进掌心,才算隐忍住眼底喷薄而出的雾气。 “小叔,不管宋雅礼和年西顾之间是怎样,她总归都是无辜的,也不管您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请您至少不要再去为难一个女孩子。” 最后这句话,尽数浇灭年慕尧眼底并不明显的心疼。 他为难宋雅礼? 这就是她的喜欢…… 在傅商商的心里,他就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顷刻间,怒火喷涌,“傅商商,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怎么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凭什么就断定,整个事情里头,只有她是受害者?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嫁给年西顾这个事情,对谁都好。”他最后一点风度还在,隐忍着,嗓音却阴沉的像是匿团汹涌而来的狂风暴雨,“还有,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信?今天宋雅礼的事情,就只是个巧合!” “巧合?”商商深吸口气,鼻音渐渐浓重,“那中午呢?你和年西顾在医院的那通谈话,你叫他放弃宋雅礼不要逼你动手,也全部都是巧合?!” 她也想无条件的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可事实如此,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一点一点消磨掉她原本根深蒂固的坚定信念。 年慕尧这个男人,她想爱,无能为力。 年慕尧没想到中午和年西顾的对话被她听到了,愣了下,走神间沉默着没有开口。 而这片刻沉默,便理所当然的被她当做默认。 也只能逼迫自己平静下来,和他道别,“小叔,因为我的喜欢给你造成的困扰是我不懂事,不过你放心,往后都不会了,我放弃了。” 除了放弃,临到眼前,别无选择。 话音一落,她拖着行李箱再不停留。 而她身后,好一会,年慕尧都定定站着。 他视线落在她一路下楼的背影上,之后是她消失的方向,走了神。 ——往后都不会了,我放弃了。 耳朵里,她快忍不住要哭的嗓音像是还在。 下意识想追出去,可偏偏理智还在,双~腿像是扎根在地上,跨一步可能就是他们谁也无力承受的万劫不复。 他靠在门上,好一会也只是点了根香烟捏在指间。 烟圈缱倦,错落出他一脸的浓浓不舍以及深深心疼,还有一丝不大明显的困惑不解。 年慕尧,你要的不就是这样么? 可如今目的达到了,怎么心口反而空落落的,像是遗失了此生无二的珍贵宝藏…… ****************************** 跑出来才发现,根本无处可去。 这个时候学校是进不去了,年家大宅她又不想回,想来想去也只敢给陆筱打了电话。 陆筱家里情况特殊,父母离异各自成家,而她谁也不愿意跟,拿着每个月初准时到账的生活费搬出来,单独住在她奶奶留下来的房子里。 商商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在哪里疯。 话筒里吵杂一片,好一会才换了安静的环境,“二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商商已经说了三遍,无奈开始第四遍,“我晚上没地方住,你能不能收留我?” “靠,你等等,我马上回家!” 这回,商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头已经匆匆挂了。 不过好在陆筱家她去过,地址也是知道的,打了车报了地址,才算松了口气。 ———— 她和陆筱几乎同时到。 商商付过车费,拖着行李箱,双脚才刚着地,迎面另一辆出租车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里头出来的人,商商差点没有认出来。 她不知道刚从什么地方回来,一身露脐装,逆天的非主流妆容,“靠,傅商商,你也有无处可去的一天!” 一开口,听声音,商商才敢确定是她。 撇撇嘴,没有反驳,拖着箱子一路跟上。 这片小区有些年头了。 老旧的住宅楼,没有电梯,陆筱家又在五楼,商商拎着箱子一路上去,差点虚脱…… 进门后,箱子放在一边,径直将自己丢进沙发里,气息不稳的动也不想再动。 陆筱卸了妆换了衣服出来,她还是这副模样躺着,于是冷笑了声,就开始阴阳怪气了,“就你这点体力,g上能折腾几回?难怪年大神他不要你。” “……”最后一句话说中她的伤心事,商商背过身去,不想理她。 “哟,你这是在娇羞呢,还是和老娘耍脾气?”陆筱一屁股坐下了,沙发下沉了些,“德行,你要在年大神面前也能这么横,早就把他给搞定了!” “谁说我没搞定?!”商商倏地坐起身,“再过一周我就要订婚了!” 反正都姓年,年大神指谁,年西顾或者年慕尧,没什么区别。 闻言,陆筱一脸震惊。 下一秒,又神神叨叨的凑过来,“你莫不是把他拐上~g 的时候,刚好被他爸给撞见了,所以……先上车后补票还是奉子成婚?” “……” 这都什么联想能力? “你也别怪姐们瞧不起你。”陆筱撕了片面膜贴上,开始吃进门时泡着的泡面,哧溜哧溜好几口,才想起来问她,“你要不要也来点,我有点吃不下。” “……”商商一阵无力,“绝交,立马绝交!” “你肚量真的越来越小了,跟谁学的?”至此,陆筱投以十二万分的鄙视,“说实话傅二商,就你那点破事老娘都不屑的听了,订婚,你和谁订婚,梦还没醒了吧?” 话音未落,又往嘴里塞了口面。 商商抱着抱枕,满鼻子泡面味,无力叹息,“真的要订婚了,不过是和年西顾。” “噗——” 几乎同时,陆筱一口泡面矜持全无的喷回泡面捅里。 之后,一阵疯狂咳嗽,终于舒服了些,一把揭开脸上的面膜,摩拳擦掌,“靠,年西顾那祸害他真的回来了?” 商商有点头疼。 她怎么忘了,陆筱和年西顾之间还有段旧怨未了…… 说起来,她和陆筱彼此能成为最好的朋友,还真得多谢年西顾那货。 陆筱还处于年西顾回来了的亢奋中,商商更想自己静一静,起身,很自觉的往里头卧室走,“我先去睡了。” **************************** 日暮里。 年慕尧仍旧在楼上站着,好一会,他口袋里手机响。 “年先生,商商小姐她去了要好的朋友家,今晚应该是住下了。”接通,电话那头司机如实报告。 “嗯。”这边,年慕尧淡淡应了声。 之后一阵沉默,那边不敢先挂电话。 片刻,他重新开口,“你再过来一趟,我要去个地方。” ———— 来C城之后,宋雅礼住在年西顾名下的一处别墅里。 这地方原本一直空着,除了年西顾和钟点工一般不会有人过来,这个时间更是几乎不会有人过来。 晚上酒店回来之后,宋雅礼心里一直有些惶惶不安。 可这不安具体从何而来,一时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 泡了澡,神经才算放松。 只是才要回房,外头门铃响。 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皱眉往大门方向走。 等她透过监控看清外头站着的人,满心烦躁消失不见,欢喜都写在脸上,再无犹豫的将门打开。 “年大哥,你……” 门打开,她话说一半没了声音,欢喜表情将在脸上,顷刻尽数破碎。 外头,夜色下。 刚刚透过监控看得并不清晰,年慕尧定定站着,黑衣黑裤加上他足可媲美夜色的沉黑脸色,气场凛冽衬的他一双黑眸底下那层冰雪愈发肆虐。 只一眼,叫人如坠冰雪深渊。 像是地狱里冲出的嗜血撒旦,比恐惧更多的是种死亡临近的味道。 “年、年……”好一会,宋雅礼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又因为害怕,结巴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边,年慕尧脚下步子跨开。 耳朵里,他沉稳脚步声渐近,曾经宋雅礼无比期待他的靠近,可临到眼前脚下步子却不受控的往后退缩,遇上他步步紧逼,她只剩节节败退的下场。 碰—— 后背猛地撞墙。 即便一屋子暖气充足,可隔着一层睡袍,触感仍是通体冰冷。 一屋子静寂诡异。 宋雅礼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却又突生几分口感舌燥,抬头,艰难迎上他的视线,却难抵抗他眸底冰雪肆虐。 “年呜……” 这一回,再要开口,喉口一紧猛地被人扼住。 他手上力道半点不来虚的,片刻xiong腔间氧气急剧减少,从未感觉死亡如此靠近,更没有想过带给她这种感觉的会是眼前这个,她深爱入骨的男人。 下意识反抗。 可她双手并用的挣扎,哪怕用尽全力,也难以抵抗他单手的力道。 不久,脸上血色渐渐消失。 而眼前,年慕尧脸上嗜血不减,无论宋雅礼怎样的挣扎,细长指甲在他手背抠出深深血痕,他也不知疼痛般,死死捏着,只一个目的的要置她于死地。 身子开始脱力。 宋雅礼手臂上力道渐渐减弱,脑袋里只剩下大片缺氧的空白。 她今天几乎就要结束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 他的愤怒从何而来,临到眼前竟也理不出半点头绪。 其实更多还是无力思考,神智渐渐抽离,身体也渐渐瘫软下去,可如果今天真的死在这里,结束在他手里,连理由都没有一个,她死也不会瞑目,更不甘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软肋 其实更多还是无力思考,神智渐渐抽离,身体也渐渐瘫软下去,可如果今天真的死在这里,结束在他手里,连理由都没有一个,她死也不会瞑目! 为什么…… 为什么他对她,从来没有半点怜惜? 为什么他做着救人命的工作,却独独对她这么心狠? 好不甘心! 不多久,脸上已经只剩青白一片。 意识抽离前,宋雅礼看一眼面前面色诡谲阴翳至极不带半点怜惜的男人,心口不甚凄凉,生命渐渐在他手里流失,可却无力反抗。 她承认,她后悔了。 后悔认人不清,爱上一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 后悔自不量力,妄想得到这个根本不会对她动情的男人。 更后悔,当初怦然心动,便遗忘了自己曾有段肮脏过往,甚至无所顾忌的放任自己越陷越深。 眼底有些酸烫。 而此刻,脑袋里却是初见他时的模样。 只是那时候,他待她,因为另一个人的关系,总算友好。 那一段短暂相处的美好时光,现在看来不真实的像是梦里偷来的片段。 可不就是梦么? 黄粱梦醒,才发现,她爱上的这个男人,有多可怕! 年慕尧这个人,纵使常年冷漠,待人疏离,可又不得不承认,爱上这样的男人,太容易,稍不留神就会心动,而后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遇见这样的男人,无异于一场押注全部身家的豪赌。 被他爱上,皆大欢喜。 若他不爱,就是眼前这副模样…… 他不爱她,甚至在她表明心意之后,就连以往的友好都消耗殆尽。 而她曾经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坚持,只要不放弃,终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诚意,但此刻她才发现,不爱就是不爱,再多心机都是枉然。 不照样换不来他半分怜惜? 不知究竟哪里疼,可眼眶却终是兜不住满眼滚烫,眼泪越来越多冲刷而下,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苍白嘴唇蠕动着,却也只能发出点微弱声响。 “楚……楚、韵……” 这两个字,终归起了作用。 眼前,年慕尧一脸沉冷有了裂痕,手里力道跟着一顿。 抓住这最后一线生机,趁他愣神空挡,宋雅礼几乎用尽全力,落在他手腕上的双手猛力一拽,吼口几乎致命的力道这才算是消失。 得救。 身体有些脱力的沿墙壁下滑。 “咳咳……” 得以呼吸,xiong口急速起伏,却也因此被呛到,不受控的一阵猛烈咳嗽之后,四下安静里,只剩她凌乱不堪的急促呼吸声不断。 原本,最习以为常的呼吸。 宋雅礼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让她觉得,能够自由呼吸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更没想过,这个人竟然是他…… 好一会,呼吸才算平复,她瘫坐在地上仍起不来,却扬起一脸泪痕提醒他,“年大哥,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我的!” 楚韵…… 下意识想到记忆中曾经面容无比澄澈的女孩子,年慕尧呼吸一紧,心口莫名有些刺疼。 不否认,这个名字带起的连锁反应在他心里始终难以磨灭。 可纵使如此,宋雅礼她仍旧该死! “你不配和我提她!”片刻,他眼底风雪肆虐重新回来,顿了顿,嗓音森然,“宋雅礼,好好滚回国外去,再有一次,我保证谁也救不了你!” 她脖颈上,这会几道指痕格外清晰,可见他是真要取她性命! 宋雅礼有些后怕的单手捂在脖子上,缓缓起身,不怕死的同他对视,满脸苍白难掩不甘,“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年慕尧突兀冷笑一声,却连多一个字都不屑的再开口。 只是电光火石间,宋雅礼想到不久前那出戏。 眼底有过片刻慌乱,下一秒却又装作一脸无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那咱们今天索性就说个明白!”他脸上森然半点温度没有,更衬得冷漠嗓音愈发阴沉,“晚上那出戏你不是演得很过瘾么?我进的明明是酒吧,后头为什么会和你一起出现在酒店里甚至滚在g上,我记得晚上喝下的那点东西根本不足以让我醉倒,至于之后我为什么会神志不清到出现幻觉,又为什么傅商商刚好那么准时的出现在那边,关于这些,宋雅礼你预备怎么解释?” 原来他都知道! 宋雅礼不否认自己所做一切的确破绽百出。 可她也的确没有想过,只因为这件事年慕尧竟对她动了杀意。 为什么? 难道是傅商商…… 不,不可能! “我为什么要解释?”她这一脸无辜几乎就要装不下去,“当时电话里我和傅商商说的很清楚,我只是在酒吧看到醉倒的你,因为你是西顾小叔所以才会管你,但因为我身份尴尬将你送去年宅恐怕不合适,所以才暂时将你送去酒店,我打电话给她也只是因为西顾的电话打不通,至于后面你为什么发狂将我当做别人,为什么刚好被傅商商看到那一幕,年慕尧,你扪心自问,你当时的力气我反抗得了?” 她反问一句,责任全都推回去。 反正打死了不承认,他又不能来个全景重现。 末了,愤愤难平,“年慕尧,你不能因为在另一个女人那里交代不了,就来朝我发怒,这不公平!” 她仍有些难以接受。 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甚至靠和年西顾在一起才换来个和他接近的机会,可这样的男人短短的时间内却对另一个样样不如她的女人动了心。 她傅商商凭什么? 宋雅礼近乎声嘶力竭的朝他吼,可他一脸沉冷丝毫不减,无动于衷。 年慕尧定定站着,像是根本没听到她解释般,沉黑双眸缓缓眯起泛起一丝危险精~光,“我记得你有个常年呆在精神病院的母亲?” 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却无比精准的直击她唯一软肋。 顿了顿,继续,“我还听说,那个精神病院好像经常会有病人无故死亡?” 闻言,宋雅礼脸上最后一点淡定尽数破裂。 他将她这么模样收进眼底,唇角勾起一抹满意弧度,“刚好,那里的院长和我也是有些交情的。” “不许你动她!”宋雅礼终于崩溃,伸手下意识要拽他手臂,却被他嫌恶避开,无所依托的,身子瑟瑟发抖,“我求你,只要你不动她,要我怎样都可以……” 还是输了。 交战不过片刻,宋雅礼已经只剩一脸死灰。 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心狠,也低估了傅商商在他心里的位置,最可悲的是她高估了他对她本就不多的容忍。 楚韵替她护航又怎样…… 旧g哪敌新欢? “年慕尧,你不惜以我唯一的软肋作交换,是要告诉我,如今她傅商商是你唯一的软肋?”纵使已经有了答案,可仍有不甘的想听他亲口承认。 “这和你无关。”他却是副不置可否的模样,提醒她,“宋雅礼,我耐心有限,一周时间,清理好你和西顾的关系,然后永远滚出C市。” “不!”宋雅礼下意识摇头,“我就只有西顾了,他是爱我的,我求你,别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我已经对你死心了,所以至少别让我离开西顾好么?” 年西顾是她最后的砝码。 如果不是年慕尧,退而求其次的年西顾也不错。 至少抱紧这颗大树,年氏财团目前为止最有望的接班人,可保她往后生活无忧,也算偿还了这些年她对年慕尧无望的一厢情愿。 而且,若她和年西顾真能成了,不正好也算一辈子呆在年慕尧的身边? “你也配?”她的不配合再次激起他眼底不满,“宋雅礼,西顾不过是你试图靠近我的踩脚石,这样的你根本是玷污了西顾的一腔情深!” 宋雅礼彻底沉默开去。 她和年西顾的事情,关键还得看年西顾怎么想,所以眼前大可不必同年慕尧硬碰硬。 年慕尧岂会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临走,轻蔑冷笑,“你就那么肯定西顾钟情的是你?傅商商你也见过,你这张脸和她有多像,需要我提醒你?” 话音未落,无视掉宋雅礼愈发惨白的面色,他脚下步子重新跨开。 门没关好,年慕尧单手搭上门把,轻轻一拉大门缓缓打开,而后意料之外,缓缓露出年西顾一张苍白更甚宋雅礼的面容。 他像是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时声音仍是无力至极,“小叔,你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 PS: 灰常抱歉,这两天因为我个人原因更太少了,明天会补更(づ ̄ 3 ̄)づ(PS为收费字数以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至少她不会委屈自己退而求其次 他像是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时嗓音仍是无力至极,“小叔,你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年西顾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脸上神情僵硬近乎麻木,而他身后浓墨夜色更衬得他身形孤寂而颓然。 四下死寂。 一时间,三个人神色各异。 像是突然倾覆的潘多拉魔盒,顷刻间黑暗里的肮脏秘密无处遁形。 难以想象…… 年西顾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捏紧,若不是今天刚好过来这一趟,他可能还会像个笑话一样在别人编织的残忍谎言里不断/沦无可自拔。 可不就是个笑话么? 是他一厢情愿将宋雅礼当做稀世珍宝,甚至为她不惜放弃自己所钟爱的一切,更不惜以单薄之力同整个年家抗衡,可到头来他得到的又是什么? 他不过是她靠近另一个男人的踏脚石! 也想发泄,可又不甘当个可悲的受害者。 傅商商是这样、宋雅礼也是这样…… 为什么一个两个,眼里都只有他年慕尧? 可偏偏年慕尧定定站着,眸光沉静愈发衬得他神色冷漠至极,至始至终他薄唇都是紧抿,若无其事的脸上没有半点歉意可查。 只令人觉得无比窒息! 年慕尧这个人,更像是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神祗,年西顾不禁又有些挫败,他可能这辈子都难以像他这般,连超越他的想法都变得十分荒唐。 僵持…… 不过片刻对峙,高低立现,叫人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年慕尧不回答,年西顾熬不过这阵沉默煎熬,开口打破沉默,“刚刚你说她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接近你,我只是垫脚石,小叔,这些都是真的么?” 年西顾仍有些难以置信,这系列荒唐扭转的情节是他做梦都不曾想过的。 可却又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整个晚上,他原本的认知顷刻间颠覆。 好一会他的呼吸才算平复,“还有,她说傅商商是你的软肋,既然你这么见不得她傅商商受委屈,那你又为什么不要她?!”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夹着十足怒气的低吼。 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凝固。 到眼前才发现,纵使自己也是受害者,可满脑子浮现的却是傅商商因为这个男人受尽委屈的样子。 那样不顾一切的傅商商,那样爱他的傅商商! 哪里不好?凭什么他就是不要?! 到眼前才明白,又深深无力起来,有的东西他求不来,可那样炽热鲜活的感情,被人虔诚的供奉到年慕尧面前,他却态度明确的不想要…… 他不懂,分明更该愤怒的是宋雅礼背叛他的事情。 可怎么到头来满脑子却都是傅商商多么多么委屈的样子? 是气愤,可更多还是气年慕尧对傅商商的冷漠和绝情。 “年慕尧,你说话!” 身体里怒气升腾翻涌,再开口不受控的朝他吼。 连小叔都不叫了,连名带姓的,对上年慕尧仍是冷冰的面容,一脸愤怒肆虐,像是恨不得自己一肚子怒火能够直接将他淹没。 门里,年慕尧看一眼他近乎失控的模样,下意识皱眉。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果真开口,却是回头看向那边仍旧瘫坐在地还没回神的宋雅礼方向,腔调平静的不见起伏,“看来,你离开的日程需要提前了。” 既然年西顾已经知晓一切,那她连处理好和年西顾关系的时间也一并不需要了。 宋雅礼这才回神,苍白的摇了摇头,一脸泪痕交错。 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微一停顿,年慕尧回头,沉冷视线落在年西顾身上,这才继续开口,“傅商商即将和你订婚,她是你的未婚妻,所以往后不要再问我要不要她这种蠢话。” 一整个过程,他无知无觉的平静至极。 话音刚落,长腿跨开,半点犹豫没有的同年西顾擦身而过。 直到他修长消失在开合的车门之间,黑色卡宴融进夜色中走远,年西顾这才回神,看一眼里头大势已去的女人,竟提不起半分怜惜的心思。 转身,欲走。 “西顾……”宋雅礼深吸口气,踉跄着追过来,死死抱住他手臂不肯松开,“西顾,你听我解释,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的,你别不要我,西顾,我就只有你了……” “只有我?”夜幕下,年西顾突兀反问一句,嗓音嘲讽至极,“宋雅礼,这一点傅商商就比你强很多,至少她不会委屈自己退而求其次。” 他懂…… 他和年慕尧相比,他就是那个次! 至少在傅商商和宋雅礼眼底,事实就是如此。 宋雅礼仰着头,一脸泪痕仍难掩饰她突然僵硬的表情,缓了缓,语气无辜,“西顾你在说什么?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听我说,刚刚……” “够了!”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冷硬嗓音烦躁打断。 下一秒,她抱在他手臂上的双手被他嫌恶甩开,猝不及防,宋雅礼被他全部受控的力道摔倒在地,模样狼狈的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高贵优雅? “是,她傅商商纯洁高贵,可她再好又怎样?她当了你这么多年的童养媳,不也不守本分,荡妇一样眼巴巴要往自己小叔的*上爬?”吃疼,宋雅礼骨子里的委曲求全消耗光,抬头狠狠瞪他,“年西顾,你自己比不过年慕尧,是你无能,凭什么冲我发脾气?!” 她终于实话实说。 年西顾定定站在原地,低头看一眼她凄惨狼狈的模样,觉得这女人真是虚伪,而他当初是怎么瞎了眼,会误以为这个女人就是他命里的不可或缺? 想着,双眸不禁缓缓眯起。 某种可怕念头,自心脏底层不断叫嚣而起。 难道真如年慕尧所说,因为她这张四五分神似傅商商的面孔? 想法才一生成,心头不免又是一惊。 怎么可能! 下意识否认这种荒唐想法,失神片刻,那边宋雅礼又冷冷的笑,“年西顾,你指责我不爱你,拿你当垫脚石,可咱们之多只算互不亏欠,毕竟如果你真的像你表现的那般爱惨了我,怎么可能因为眼前这点事情就对我这么狠?年西顾,我倒想问你,在你眼底我又是谁的替身,傅商商?” 眼前这点事情? 她倒真敢说! 年西顾心里是真乱了,以致稍不留神,宋雅礼从旁一把捏住他烦躁的根源,“年西顾,你若是喜欢傅商商那也没什么,毕竟她是你未婚妻,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你将来的妻子,丈夫爱妻子,不是很正常?” “闭嘴吧你!”他心里更乱,只能冷喝一声,试图阻止宋雅礼的疯人疯语。 可宋雅礼哪会轻易让他如愿? “年西顾,你要还是个男人那就把傅商商抢回来!她和年慕尧心里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权利要求自己未来的妻子身心一并忠诚于你!” 宋雅礼一脸怨毒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 她得不到的,那傅商商也休想得到! 既然年慕尧执意要将她打入地狱,连她最后依傍的年西顾这颗大树也迅速倒戈,反正她一无所有了,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好了! 她不过是演了一出戏,年慕尧就对她起了杀意。 要是有一天,他年慕尧心底这片纯洁被年西顾染指,她很期待那时候年慕尧会是怎样的表情! “年西顾,你甘心么?!”宋雅礼嘴角诡异笑容愈发放大,“明明同样是年家人,为什么你就始终低他年慕尧一头?明明是你的人,凭什么最后却对他年慕尧心心念念?年西顾,如果你一直都是这种忍让的态度,今天是傅商商,也许往后整个年家都会被他年慕尧收入囊中,到时候你怎么办?” 整个年家对年西顾来说,没有意义。 可宋雅礼的话却仍难以忽视的刺中他心底一直压抑的伤痛,以及一直被他深藏忽视的某些执念。 不可否认,他想超越年慕尧,做梦都想! 可那座山太高,他始终难以翻越。 但这种超越并无功利性可言,只是单纯儿时就开始的对年慕尧的崇拜和敬重,可话从宋雅礼嘴里说出来,却一下子变了味道,叫人很不舒服。 “年西顾,傅商商是你的人,这是现在所有人都一并默认的事实,年慕尧不是自命清高么?你听我说,偶尔狠一些,只要你得到了傅商商的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 她不断煽风点火,到后头愈发离谱。 “你够了!”年西顾回神,压下心里因为她的话顺势而起的某些念头,烦躁低吼,“滚!立即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宋雅礼,我只当这辈子从未和你相识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才要忘记却又深深想起 转眼一周。 C城的天空始终布满阴霾,雨水泛滥,一连大半个月始终未见半点阳光,头ding永远是层灰白暗淡的颜色,看一眼,叫人心口无比压抑。 年晋晟寿宴前一天,周末。 商商仍旧住在陆筱的公寓里,一早,睡梦未醒,年晋晟电话已经过来。 “商丫头,你没忘明天什么日子吧?”那头,声音爽朗中气十足,显然年晋晟心情不错。 怎么会忘? 脑袋里最后一点睡意尽数消失不见,商商这才磨蹭的坐起身,“没,爷爷我没忘。” “那就好。”那头沉yin片刻,补充,“我派了车子过去接你,老住在朋友家里不成样子,收拾下,早些回来,正好明天的流程也得提前过一遍的。” 接她? 他们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商商有一秒的怔愣,但很快又拎过神来。 有过前一次以失败告终的订婚典礼,前车之鉴摆在那,这一次年家那边难免多留几个心眼,像是她在什么地方这种事情,恐怕也是时刻有人监视的。 这次在劫难逃! 见她不说话,那头不免生疑,“怎么了商丫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和你小叔提就是。” 尽管和你小叔提…… 年慕尧! 简短几个字,犹如当头棒喝。 商商飞快回神,“没,我只是还没睡醒,等下收拾好我就过去。” 她乖乖配合,那头总算放心,“嗯,那中午等你回来吃饭。” 通话这才结束…… 商商看一眼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远远丢开,而后重新倒回g上,姿势舒展着深吸口气,可临到眼前却仍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这些天刻意忽略的问题,并没消失不见。 时间一到,她逃不了的命运开始上演。 不情愿又怎样? 如今她连反抗的理由都找不到了,只能乖乖受着,哪怕明天要上的是断头台,她能做的也只有乖乖低下头,伸出脖子任人宰割。 不过好在只是走个形式。 独独只剩最后这点安慰,年西顾有宋雅礼,至少他不会在这段诡异关系里永远妥协,因此就算订婚成功,也不见得就真是什么坏事。 说不定因此反能打消年家长辈的怀疑,得了自由,对她对年西顾来说,都是好事。 这么想着,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起来收拾东西。 不久外头门铃响,应该是年晋晟派来的人到了。 过去开门。 不出所料,外头清一色黑西装黑墨镜,是上次去S市逮她的那批人。 原本是要安安静静的走,却不想陆筱被外头动静惊醒,ding着杂乱的鸡窝头出来,睡眼惺忪视线落在外头清一色黑西装上,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哇靠,傅二商你是不是瞒着我出去泡鸭子没给钱,这得玩多少来回,人家才搞出这阵仗来逮你?” “……” 她一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相处久了商商早就习以为常,这种情况下竟也能苦中作乐的回击,“亏你也是被各色狗血小言滋养长大的,怎么就看不出老娘这是被逼婚?” 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狗血的是,她也做了回女主人公。 可惜她这个女主注定和玛丽苏无缘,所以关键时刻她的王子不会披荆斩棘而来…… 认命! “妹哦,你丫的脑袋进脂肪了?年西顾那败家玩意儿你真嫁?” 陆筱一脸怒其不争的试图骂醒她,说话间抽了根鸡毛掸就要往门外冲。 商商眼角一抽,迅速将行李箱递出去,交代,“我有几句话要和我朋友说,你们楼底下等我。” 话音一落,半点也不停顿的关上大门。 陆筱已经冲到跟前,“关门做什么,老娘还就不信治不了他们!什么年代了还玩逼婚,就是因为国产剧都这么没有创意,大家才紧追棒子国的长腿欧巴不放的!” “……”这都什么和什么。 商商试图将她手里东西抢下来,以防她真冲出去到时候收不了场,“陆筱,年家的保镖随便一个拎出来都是特种部队层层选拔上来的,打起来只有他们治你的份!” “是么?”陆筱狐疑,而后毫不犹豫松手,“那啥,这么一看年西顾也ting顺眼的,至少往后你的人生安全是有保障了,你赶紧走,别耽误我睡回笼觉!” “……”说好的不畏强权不离不弃天长地久的友谊呢? 墙头草! 商商一脸憋屈,转身要走。 那边陆筱又突然正经起来,皱眉严肃问她,“想好了?真要放弃年慕尧了?” 这一周,这个名字在她的生命里几乎销声匿迹。 商商甚至觉得,没有这个人自己过得其实也ting好。 还想过,等到记忆淡了,对他的感觉没那么强烈了,再找个看着顺眼的,前提得是喜欢她的人,谈一场平平淡淡的恋爱,无风无波的直奔结婚而去。 这样也ting好。 但不幸…… 事实同设想几乎背道而驰。 年慕尧三个字,每次才要忘记,却又深深想起。 如此往复,始终走不出来。 她低着头沉默的模样很能说明问题,陆筱叹气,“就知道你还放不下,那你做什么还和年西顾订婚?”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闻言,商商故作轻松的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年西顾的事情,我和他都各自心有所属的,明天的事情也就走个形式,暂时过了爷爷那关再说。” “是么?”陆筱脸上表情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总之这事情你自己考虑好,明天之前你都还有反悔的机会,要是过了明天,我总觉得,事情至少不会是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年晋晟她没见过。 可对他的做事风格确是有所耳闻。 感觉这事情上,商商和年西顾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好,一旦入了他的套,想翻身,恐怕就是回天乏术了…… “不反悔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临走,商商朝她笑笑,示意她安心,“反正就算我什么也不做,时机一成熟,年西顾也会奋起反抗的,到时候婚约一结束,我就又是朵娇俏花骨朵。” “……”陆筱这才扯唇笑笑,目送她出门,“好运。” 公寓门关上,隔着门,陆筱能听到她咚咚下楼的声音。 脚步声远去,好一会陆筱都皱眉站在原地。 二商,你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年西顾身上,若是某一天他发现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而后趁势安于现状呢? ********************************** 雨幕中,车子缓速前行。 商商撑着头脸朝窗外,细密雨点砸在车窗上,视线模糊一片。 分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年家这件事,一想到那个几乎算是她长大的地方,竟也会让她觉得心头莫名沉重,像是一座奢华牢笼。 ———— 到年家的时候,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 商商到年晋晟那里打了招呼,之后随便找了借口一个人躲进房间里,若不是之后佣人上来叫她吃饭,她是真的一点下去的心思都没有。 餐桌上,唯独缺少年西顾和年慕尧。 年西顾迟迟不归,年晋晟因此一脸不悦明晃晃挂着,“震霆,西顾也老大不小了,明天订婚了,这时候还在外头游手好闲的成什么样子?!” 说到这事情年震霆也是火大,连连应下以示安抚。 但是没办法,年西顾手机打不通,整个人人间蒸发了般,无踪无迹的。 最终年晋晟下最后通牒,“只要他还没死,晚饭前必须将他弄回来,明天的事情出不得半点差错!” 一顿饭不欢而散。 可惜晚饭时,年西顾仍旧未归。 年家彻底乱成一团,若不是沈听荷从旁劝着,年晋晟真能气得再进一回医院。 对此,商商这个当事人反而最为平静。 毕竟明天的事情成或不成,对她来说没有半点期待可言,因此谈不上失落与否。 晚饭后,早早上了楼。 洗过澡躺在g上,脑袋里乱糟糟的,临近十一点也没能培养出半点睡意来。 之后开始烦躁…… “当——” 黑暗中,楼下大钟整整敲过十二下。 离天亮又近一些。 g上,商商烦躁翻了个身,几乎同时外头有串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定定停在她房门外,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见着门缝下有人站立投下的一点黑色阴影。 起身过去开门。 可她手里门锁才一转动,门外有阵力道猝不及防的倾覆上来。 商商几乎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眼前一黑,迎面有股浓烈酒气扑鼻,连惊呼的机会都没有,那人已经迅速逼近,而后她红唇被人死死堵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傅商商,刚刚你脑袋里那个人是谁? 商商几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眼前一黑,迎面有股浓烈酒气扑鼻,回神那人已经迅速逼近,而她一声惊呼还来不及出口,红唇已经被人死死堵住…… 推搡着,房门碰的关上。 门里一片漆黑。 商商甚至没能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可这人分明对她房间布局非常熟悉,黑暗里他一双手死死在她腰上扼着,商商拼命挣扎之际,已经被他带着步伐凌乱却又精准的倒进身后大g里。 “呜……” 纵使身后大g无比柔~软。 可这么冷不防的倒下去,身前那人又死死压着,前后夹击,后背仍是阵难以忍受的闷重钝痛。 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位了一样。 呼吸里又全是刺鼻的酒精味道,胃里翻涌着,难受的有些想吐。 黑暗中,看不清眼前的人,恐惧更甚。 下意识要反抗,可双手才刚伸出,那人却提前有所预料般,来势汹汹的捏住她一双手臂,而后不由分说的死死压在头ding。 如此,眼前的姿势身躯亲密jiao叠。 四肢受制于人,有一秒,商商绝望到想哭。 可他亲吻更深…… 舌头粗暴送进来,快要碰到她喉咙口,这一圈霸道亲吻,窒息而令人身心疲惫的无比压抑。 偏过头,想躲。 可下一秒,下巴就是阵快要被捏碎的猛烈疼痛。 他另一只手在她下巴上死死捏着,强迫着,脸贴着脸,气息纠缠间,商商吃疼,下巴上他力道不减反增,她就只能被迫张着嘴,几乎麻木的承受着。 想咬他,用不上力一切就都徒劳。 疯狂不断滋长。 这记近乎抵死缠~mian的亲吻已经不能满足眼前的人。 商商xiong腔间空气不断减少,越往后因为缺氧,脑袋里只剩片荒凉空白。 连挣扎的意识都淡了,只是眼眶里酸胀愈发难忍,也不知是疼得还是被眼前这阵绝望无力感染的…… 可很快,她又意识到,最绝望的还未上演。 这个深夜闯进门的人,要的并不只是亲吻。 黑暗里,感觉愈发清晰。 小~fu处,隔着彼此的衣服,仍能清楚感觉到有团滚烫正在蓄积着伺机而起,商商濒临绝望边缘,没法自救,更知道这层楼就算刚好有人上来,察觉不到里头的异常,也同样不会有人进来。 疯狂蔓延。 下巴上紧紧扼住的力道突然消失。 可商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猛然间那只手已经半点停顿的滑进她衣服里。 洗过澡,她身上只穿了层棉质睡衣,睡觉时更没有穿nei~衣的习惯,可此刻却因此给了那人作恶的机会,温热手掌上移着,不带半点怜惜甚至粗~zhong的精准捏住她一侧柔~ruan。 而后肆意把玩。 商商卯足了力气预备挣扎。 头偏开,终于从这记绝望亲吻中解脱。 呼吸尚未平复,“你放开我……” 她明白自己这句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已经做好扯开嗓子大喊的准备,可意料之外被压在头ding的双手竟真的得了自由,挥舞着就要将他推开。 可哪能轻易得逞? 很快就明白过来,双手被他松开的原因。 他动作几乎毫不停顿的,大手才刚从头ding收回,可下一秒却又迫不及待派上用场,而他刚刚亲吻过的地方,这一秒已然被他宽大手掌径直捂住。 留了鼻息给她,可却再难发出声音。 黑暗里,商商只能看到些埋首在她脖颈间肆虐的模糊轮廓。 即便双手得了自由,只是无论她双手在他背上怎样作孽,他都无动于衷的,像是根本不觉疼痛般,专注亲吻,那只埋在她衣服里的手,游you/移着rou~捏着一路往下…… “呜……” 她喉咙里只能发出一两声细碎呜咽。 可黑夜里这声音格外柔~ruan,反倒是催化剂一般,令人愈发难以自拔。 从外头回来一路恍惚。 年西顾回过神时已经在做这件事了,开始的义无反顾。 身体里感官像是浸泡在兴奋/剂里头,眼前任何一点欢/愉都被无限放大,只觉得身~下女孩儿无比美好,只一门心思的想要索取更多。 那天之后,他将自己封锁起来。 一整周。 他试图理清某些杂乱情愫,可愈是执念其中,脑袋里反而愈加混乱,理不出个所以然。 这些天,宋雅礼的话,年慕尧的话,傅商商的面容不断在他脑袋里盘旋,哪怕是醉生梦死的时候,唯一的幻觉,竟也是傅商商无比灵动的狡黠笑容。 究竟,傅商商至于他而言是什么? 突然闯进他生活分走长辈g爱的入侵者? 年晋晟强加给他的不得不娶的另一半? 别人眼里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是,也不完全是。 傅商商至于他,还是另一种融进生命里的入骨熟悉。 熟悉到轻易可以洞穿她的心思,熟悉到心疼她的喜怒哀乐,熟悉到她喜欢别人他就帮着去追,熟悉到他都害怕这种成了习惯理所当然为她考虑的入骨熟悉。 却也难以割舍。 可惜,这点他明白的太晚。 甚至因为恐惧,才更明白,也更敏~gan,一旦捅破只会被她拒绝,所以只懦弱找了个替身,试图安抚潜意识里那个固执的自己。 原本效果不错。 如果没有那晚,他几乎就要这么自欺欺人的过一辈子。 ——年西顾,傅商商是你的人,这是现在所有人都一并默认的事实,年慕尧不是自命清高么?你听我说,偶尔狠一些,只要你得到了傅商商的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 整晚,理智被酒精麻痹。 鬼使神差的,宋雅礼这句话在他脑袋里盘旋着挥散不开。 ——只要得到了傅商商的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 若如此就能皆大欢喜,那有什么不好? 反正她喜欢的年慕尧对她不屑一顾,如果她来他身边,往后必定视若此生至宝,免她再受半点风雨。 脑袋里有个卑鄙的小人,愈发赞同这种想法,于是连理智都一并被他吞噬,所以上楼之后他经过她房间时,步子停顿下来。 他想,如果她开门那就是天意…… 总算老天待他不薄—— 呼吸间全是她洗澡后好闻的沐浴露味道,其间还有层独属傅商商的少女香甜,胜过这世上最昂贵好闻的香水,令人愈发沉迷起来。 渐渐的已经难以满足这点亲吻。 黑暗中,年西顾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猥/琐的侵犯者,不管不顾的开始,更不管不顾的索/要。 明知这等同罪恶的开始,可却再难停止。 痛并绝望的煎熬着…… 商商感觉自己像是突然坠进寒冷冰层里头,身心都被蚀骨冰冷包围,挣扎不开,到最后只能自虐似的牙齿死死咬在嘴唇上,片刻嘴里腥甜一片。 无力感席卷,渐渐放弃。 抵在他肩膀上死死挣扎的双手顿住,无力下滑,而后落在身侧,像是灵魂都被人抽空,麻木躺着,眼睛里泪水更是源源不断的往下掉。 可为什么这种时候,满心绝望,想到的还是年慕尧? 想他救她,想他不够温暖却足够结实的怀抱…… 可也只是想想,清楚的明白他不会来、不可能来。 荒唐的发现,若果喜欢年慕尧也可以称之为一种病,那她必定已经是癌症晚期…… 察觉到身~下突然涌现的一股死寂,年西顾动作一顿,身体里肆意泛滥的疯狂渐止,手心触碰到她眼角冰凉一片,那温度像是眼掌心迅速冰封进心里。 片刻间,只剩满心荒凉。 还是输了! 下不了手,更狠不了心…… 年西顾叹一口气翻身而起,好一会黑暗里他嗓音隐隐带着几分涩然,“傅商商,刚刚你脑袋里那个人是谁?” 危机解除。 大g上,商商还没回神,突兀辨别出耳朵里是年西顾的声音没错,xiong口呼吸还未平静,却又愈发混乱,年西顾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别跟她扯喝醉酒这套,她不信! 她不回答,下一秒,他又有些自嘲,“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 “啪——” 黑暗里,他说话声音因为突然响起的清脆巴掌声戛然而止。 年西顾耳朵里‘嗡——’的一阵闷重耳鸣,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生疼,身体里原本一肚子将要吐露的心酸尽数消失不见,捂着脸抓狂,“靠,傅商商你过不过分啊?不就啃你几下,明知道是小爷你还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只希望人世漫长,有一天能愈合她心上的伤 年西顾耳朵里‘嗡——’的一阵闷重耳鸣,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生疼,身体里原本一肚子将要吐露的心酸尽数消失不见,捂着脸抓狂,“靠,傅商商你过不过分啊?不就啃你几下,明知道是小爷你还打?!” 黑暗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商商理好身上的衣服,一脸余恨难平,“本来是要用水果刀招呼你的!” 她g头就有一把。 要不是听出是他的声音,这会真的已经一刀捅过去了。 抬手擦了擦红肿一片的双唇,手一碰火辣辣的疼,这会回想起来他那阵胡搅蛮缠令人窒息的粗暴,心里仍是阵阵后怕。 至少若不是他中途停下,她今天可能就…… 越想就越是光火! “年西顾,大半夜你发什么神经?是不是宋雅礼终于受不了你把你甩了,你寂寞难耐,所以跑我这寻求安慰来了?!”后半句,是她气极时的口不择言。 意料之外,年西顾却并未反驳。 顿了顿,黑暗里他沙哑嗓音显得格外落寞,“嗯,我被甩了。” “……” 商商只当他在开玩笑,不以为意的伸手按下g头台灯开关。 暖黄灯光倾洒。 适应了黑暗,光线有些刺眼。 等她终于适应,不经意对上年西顾脸上深深无奈,有一秒的怔愣,而后嗤之以鼻,“你不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就已经很不错了,谁会甩你?” 他换女朋友的速度她是见识过的。 曾经学校里再难搞定的女生,只要他出手,不出三天准治的服服帖帖非他不可。 何况,平心而论,年西顾真的是很好的另一半人选。 加上他对宋雅礼又是一心一意的认真,会被甩? 对此,商商深表怀疑。 可她这副模样,落在年西顾眼底瞬间变了味道。 “傅商商,在你看来,我当真就那么差劲?”莫名的,他眼底隐约有火苗乱窜而起,“分手也一定是我的错,所以你听到我被甩,问的不是我为什么被甩,而是你潜意识里就觉得,‘嗯,这么差劲的年西顾,被甩也是理所当然!’如果分手也肯定是被我作的!” 他很怀疑,傅商商眼里,年西顾就是如此。 不堪,滥情,不值得被人爱! 所以她义无反顾往年慕尧方向越跑越远,远到此刻他再想追上却只能看着她不断缩小的背影望洋兴叹,再难过还是无力回天。 傅商商,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 商商被他吼的愣住,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仍觉得年西顾被甩这件事情简直天方夜谭,一时难以接受,“所以这些天你几乎销声匿迹,是因为躲起来偷偷疗情伤了?” 微一停顿,仍旧诧异,“不是,她为什么和你分手?” 总该有个理由。 毕竟前些时候还板上钉钉非彼此不可的关系,怎么可能说变卦就变卦,并且看起来,这次竟然还不是因为年西顾的原因,太惊悚了。 她一脸专注的,执着于分手原因。 可真实原因到了嘴边,年西顾却又尽数咽下。 就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又一次输给年慕尧! 片刻沉默,他眸光微沉,认真问她,“傅商商,你只要知道,现在我连唯一需要反抗这桩婚约的理由都没有了,我也不打算再开始任何新恋情,订婚然后等到时机成熟就结婚,只要明天一切顺利,你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如果是这样,明天你还要和我订婚么?” 话音刚落,商商下意识皱眉。 按他的话设想一遍往后的生活。 和年西顾过一辈子? 订婚,之后结婚,再然后彼此忠诚婚姻。 她难以争取到心里那人,如果不是年慕尧,年西顾说的这种生活,终有一天她会和另一个男人去过。 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另一半一换成年西顾她就有些毛骨悚然了呢? 大概明明八岁起就做了他的童养媳,可却没有一天有过一定会嫁给他的自觉,一路走来,年西顾更像她的小冤家,亲人一样。 谁会和自己的亲人结婚? “别闹了。”回神,只当是他随口捏来的玩笑话,“别被甩一次就搞得像是要看破红尘一样,你让以前被你甩过的那些姑娘们怎么活?” “我没有开玩笑。”年西顾自然而然的接口,语气镇定眸色认真,脸上的确不见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傅商商,你只要回答我,还要不要和我订婚?” 他这副模样,叫人害怕。 商商坐在g边上,被他盯得突兀生出几分口干舌燥的紧张感。 如果一订婚就是一生,她当然不愿意。 可这句不愿意临到嘴边,却又千斤重般,红唇掀了掀,不忍打乱他眼底点点希冀微光。 眼前,年西顾的模样,让商商下意识想到自己。 她曾经期待而又忐忑等到年慕尧的答案时,也是这个模样,正因为感同身受,才更加明白满心期待若是落空,是怎样难以忍受的痛彻心扉。 可…… 呸呸呸! 怎么会一样? 她对年慕尧是一腔深情的喜欢,年西顾对她怎么会一样? 这么一想,心情明朗了些,“年西顾,你这是在别的女人那里碰了钉子,就试图从我这里找取安慰?你明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想法,何必再问?” 答应订婚,只是形势所逼。 一旦危机解除,这桩婚姻理所应当的就要随之分崩离析。 怎么临到眼前,这点简单的道理,年西顾却不懂了? “我以为订婚的事情,我们当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何况年西顾,你和宋小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既然你是在乎她的,为什么不试图挽回一下?” 挽回个屁! 年西顾心里低咒一声,而后有些牙痒痒的恨不得将傅商商握紧手里捏扁搓圆。 要他怎么说她才能明白他的心思? 难道非得直白的说‘我爱你’? 估计他要真说了,傅商商这丫的,能被吓得直接拨打神经病院的订房专线不可! “我和宋雅礼的事情不用你管!”再开口,嗓音不受控的粗暴低吼,“傅商商,你告诉我,被拒绝过那么多次,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还对年慕尧心存期待?” 恨死了她这一门心思的执着。 更恨她执着的而对象为什么不是他! “傅商商,你怎么就看不明白?但凡他年慕尧动过半点要和你在一起的心思,也绝不会等到现在都不下手!”年西顾一脸怒其不争更甚,最后提醒她,“明天就是订婚礼了,他年慕尧亲手策划的订婚礼,他当初应下操办订婚礼不就是要你死心的最好证明吗?” 是啊,要她死心。 这道理,商商懂。 可有的事情不是说忘就能瞬间遗弃。 只要那种感觉还在一天,她就一天对年慕尧死不了心。 顶多是远远观望着,而后将一切交给时间,只希望人世漫长,有一天能愈合她心上的伤。 她这一脸失神落寞的模样落进年西顾眼底,下一秒他眸色一紧有些阴沉,里头有阵乌云密布缓缓密布,似有阵血雨腥风即将来临。 而商商,全然未觉。 片刻,只抬头,语气淡淡回答,“明天的订婚礼我无力反抗,但在我这里就只是走场形式,等到时机成熟,你不反抗那就我来。” “为什么?!” 商商目光并不闪躲,叹一口气嗓音疲累,“咱们两个,怎么做夫妻?” “怎么不能?!”年西顾一脸火气彻底爆棚,执拗的像是没拿到糖果的小孩,分外执着,“只要你对他完全死心,那就一定能!” 话音才落,几乎同时商商手腕一紧被他死死捏住。 吃疼,来不及反抗,猝不及防被他拉起身,之后被他大力拖拽着,回神脚下步子只能踉踉跄跄,一路勉强跟上他的大步走。 “年西顾,你干什么?!”商商想要抽手,可手腕生疼,更本抽不开,“你要带我去哪?” 出了房间,直奔楼梯口。 到外头,商商害怕这阵杂乱动静惊醒别人,不敢再大声吼他。 一路拖拽,她又很不配合,走到楼梯口他脚下步子猛地停住转身,商商脚下步子刹不住碰的撞进他怀里,鼻梁骨碎了一样的疼,眼睛里有阵酸胀急速上涌。 “要……”死啊! 抬头,蓄着满眼朦胧泪意瞪他,后两个字因为鼻腔酸涩突兀没了声音。 “要?”年西顾看一眼她小脸紧皱半点杀伤力没有,唇角邪气上扬,眼底笑意都被邪魅晕染,满脸痞气冲她挑眉,“好的,如你所愿!” 商商被他无厘头的一句话弄得没了脾气,抬脚才要踹他,可踢出去的脚连他裤子都没碰到,倏地腰上一重,还没回神身体已经悬了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财大而不器粗 商商被他无厘头的一句话弄得没了脾气,抬脚才要踹他,可踢出去的脚连他裤子都没碰到,倏地腰上一重,还没回神身体已经悬了空…… 四下静寂里她一声惊呼格外刺耳。 腰上背上各有力道圈着,下意识挣扎的双手伸到半空,身子悬空因为害怕下意识就近死死拽在他肩膀上,然而,这怀抱却又无比牢靠而结实。 商商神色一愣,身体愈发僵硬。 “喂喂喂,给点面子,小爷第一次这么抱女人,我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电影电视剧里,这种时候正常女人的反应不应该是两眼冒红星差点流口水吗?” 察觉她的紧张,年西顾有意调侃。 只是怀抱里,商商像是根本没听到一样,神情紧绷,身体僵硬更甚,这么心血来~潮的浪漫画面,帅气的公主抱,他这个反应,简直太打击他一脑子热情了。 是他不够帅?显然不可能! 电视电影果然都是些欺骗纯情少男少女的玩意儿。 何况,她傅商商是正常女人吗? 她的彪悍,他是深受其害的。 年西顾记得曾经有次,她有次不知道因为间什么事情气冲冲跑进他房间预备找他理论,却正巧撞上他脱~光了衣服准备洗澡。 正常女生的反应,就算不大动干戈的尖叫,怎么着脸红心跳也还是得有个的。 可傅商商,不要说脸红了! 那会她愣是惬意靠在门上,对着他不着寸缕向来引以为傲的身材指指点点吹了记口哨,最终定论,“瞧这一身细皮嫩~肉的,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你财大就吝啬的没再让你器粗,啧啧,还真是惨~” 器粗…… 过后,他每每想起这个词都会深深陷进自我怀疑的魔咒里。 就是第一次和他小女友约/炮那会,硬~邦~邦才要冲锋陷阵策马奔腾,可关键时刻脑袋里一闪而过她这句话,愣是还没进去,就不争气的……射/了! 他永远也忘不掉,当时身~下那女的一张像是突然吞了老鼠屎的脸。 傅商商,她哪是传说中乖巧懂事三从四德的童养媳? 根本是他命里注定摆脱不掉的克星! 可也是这个人,一路打打闹闹,无可阻挡的深~入他心底。 过去十多年的生活,她但凡有过半点娇羞,他也不会至今才明白自己对她的这点心思,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以前懵懵懂懂,是因为傅商商在她眼底,根本和女人二字半点也不搭边。 他又不是同性恋,对个不是女人的人怎么动心? 话音才落,蹬蹬蹬一连串飞快下楼的脚步声。 直到楼下,商商才从这记诡异公主抱里头回过神来,挣扎,“要死了,放我下来!” 兴许因为之前房间的事情,她心里多少有了阴影。 换做从前她一定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今晚的年西顾实在太奇怪了,商商因此潜意识里头就有些抗拒和他的这种亲密接触。 于是更加四肢并用拼命挣扎。 “别动,睡衣都滑到xiong口了!”他步子一顿,调侃和不正经都明晃晃在脸上挂着,视线落在她xiong口,唇角隐约一抹邪气愈发浓重,“傅商商,没了内~衣,你前片敢不敢再一马平川点?” “流~氓!”商商脸上一阵涨红,下意识抬手捂xiong。 趁她安稳的这一小会,年西顾步子重新跨开。 “年西顾,你要带我去哪?”反抗不了,商商转了话题没再挣扎。 “去……” “你们去哪?” 几乎同一时间,年西顾才一开口,不大的声音就被背后威严嗓音截断。 年西顾脚下步子一顿,下意识回头,不远处二楼楼梯口年晋晟披了件黑色棉衣定定站着,头ding巨~大水晶灯冷硬光芒倾斜,愈发衬得他脸上威严冷厉肆意。 商商总算知道,年慕尧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继承了谁。 不同的是,浸泡过岁月的沧桑,阅世更深,头一次,商商觉得年晋晟眼底,半点人情味也无。 商商下意识皱眉,推了推年西顾示意放她下来。 这回年西顾倒没再坚持,商商双脚落地,心口更沉,抬头看向年晋晟方向,嗓音有些无力,“爷爷,我们就是想出去走走。” 这理由太蹩脚。 不要说已经深夜,外头还大雨倾盆的,怎么走走? 年晋晟脸上神色更冷,显然不信。 片刻,这阵动静已经惊醒了更多的人。 年震霆夫妇相继从房间出来,沈听荷随后。 楼下的状况,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过来。 年震霆脸色不大好看,“西顾,回房间休息去,这么晚了哪都别想去!” 天亮寿宴就要开始,原本这些天都找不到年西顾,以为这次的订婚又会和上次一样黄掉,现在他自己出现了,自然就没有再让他走出去的道理。 更何况,还是带着傅商商一起! 说着,年震霆就朝楼下走。 原本的计划受阻,年西顾皱眉于这群人的小题大做,也不管自己父亲什么态度,径直看向楼上站着的年晋晟,沉声保证,“爷爷,天亮前,我们一定会回来。” 可眼下最不值钱的就是保证。 那边年晋晟沉yin片刻,并不点头。 年震霆唯恐年西顾这副叛逆模样又要刺激的老爷子再住回院,嗓音不耐的对着年西顾就是一通数落,“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等到明天订婚礼后再说,这会还往外跑成什么样子?你是不要脸惯了外头声名狼藉的,但商商是女孩子,你再怎么胡闹也不该拉着她一起!” 这通话,自然不好听。 年西顾那性子向来暴躁惯了,稍有不顺就要回嘴,可话到嘴边,袖子被商商拽了下,摇头,示意他这会不要吃这个眼前亏。 他这才没有开口。 沉默下来,只剩僵持。 不久,赵青禾也跟着下来了,随手拿了块毛毯替商商裹好,“是啊,西顾,你看看商商这还穿着睡衣呢,这会外头冷,有什么事你和我们说说,咱们商量着也好解决。” 赵青禾就在身前站着,商商身上是她裹的毛毯。 很想感激她这时候的细心,可莫名的下意识想到那天在车里的谈话,感觉浑身都不太舒服,分不清赵青禾的关心是真是假。 低着头沉默,没有开口。 眼下,无论年震霆夫妇如何劝说,年西顾都是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爷爷,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哪怕明天我和商商都在,订婚礼也不见得就能成功举行。” 要是事情不解决好,到时候闹事年家更加没有脸面。 他这句话无异威胁,不等年震霆发怒,继续接口,“现在我需要带着商商去确认一件事情,那您看,您是想要我们都心甘情愿的,把事情办得热热闹闹的,还是希望我们心不甘情不愿,即便明天对着满堂宾客也是苦着张脸,让人觉得年家家长不近人情?”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道理,年西顾懂。 并且他这副少有的认真模样,的确很能打动人。 果然,不久那边年晋晟有所松动,“你保证确认过后,你们都能心甘情愿接受这场订婚?” “对,我保证。”年西顾毫不犹豫,点头应下。 “那好。”至此,年晋晟也不再反对,“早去早回。” 见状,年西顾拉住商商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爸……”年震霆皱眉,“西顾好不容易回来,你就这样放他们两个出去,要是他们一去不回的,到时候订婚礼的事情怎么办?” 难道再黄一次? ************************************** 跑车自地下车库开出,雨幕里也是一路疾驰。 出来不久,年西顾接了个电话,整个过程商商也只听他问了句‘在哪?’,之后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应了两声直接挂掉电话。 商商坐在副驾驶上,一颗心忐忑着自年西顾出现开始就没平静过,“年西顾,你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有什么事情需要大半夜去确定的?” “等下你就知道了。”边上,年西顾专注路况。 除了这句,嘴巴严实的半点消息也不透露给她。 到最后商商索性不问了,撑着头,脸朝窗外,雨点砸在车窗上,视线里头模糊一片,看不清跑车这阵疾驰究竟开过哪些地方。 二十多分钟后,车速降下来些。 车子像是开进一片小区,商商回神,透过挡风玻璃隐约看出些苗头,脸色大变,“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因为是住过的地方,所以很是熟悉。 只一眼,心里已经很是肯定,这片小区,是她之前借住的日暮里。 而年西顾这个时候带她来这,说要带她确认什么事情,潜意识里已然有了定论。 事情必定和年慕尧有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的未婚妻,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而年西顾这个时候带她来这,说要带她确认什么事情,潜意识里已然有了定论。 事情必定和年慕尧有关! 车子还在行驶中,她不管不顾下意识伸手就去开车门,可年西顾却一早预料到她会有这般疯狂举动般,提早落下车门锁。 车子拐弯,径直开向年慕尧所住那幢楼。 商商难以如愿,有些慌乱的回身恳求,“年西顾,你别玩了,我现在真的很不想见他。” 这时候见年慕尧做什么? 她不敢想,可就是下意识排斥。 总觉得会面临更大绝望,车子越是前进,商商越是觉得窒息,突然觉得狭小车厢里,连空气都是低沉难受的无比压抑,忍不住想逃。 可年西顾并不理她,自顾自的专注路况。 不久,车子停在地下车库。 临下车,年西顾侧头平静开口,“傅商商,虽然这很残忍,可有的事情早晚要来,你不能因为料定了不好的结果就一直逃避下去。” 话落,商商怔愣之际他打开车门,下车。 绕到副驾驶外头,‘啪嗒——’车门打开。 四下静寂里,商商被这微弱声响惊醒,回神,人已经被他拽着站到车外。 毛毯掉在车里,她身上只剩下单薄睡衣裤,冷不防沾染上外头的冷气,肩膀不自禁瑟缩了下,感觉那冷风竟是一路吹进她心里。 心口拔凉。 年西顾却不管不顾的拉着她直奔电梯方向。 整个过程,商商挣扎无果,被他轻易塞进电梯里。 电梯一路往上。 商商一颗心不知怎么的,也开始高高吊起。 他说,不能因为料定了不好的结果就一直逃避下去…… 可她这哪里是逃避? 而是已经得到了坏的结果,那人几乎决绝,于是彼此将近决裂,反复确认又有什么意思?难道再痛一次?她又没有自虐症! “年西顾,你究竟想怎样?”无奈,商商抬头木然看他。 那边年西顾侧身靠在电梯内,对上她眸底苍凉,有一秒的不舍,而后强逼自己狠下心来,“我要你没有任何顾虑心甘情愿的和我订婚。” “那就好笑了。” 闻言,她果真是笑着的,只是唇角苦涩难掩,愈发衬得那点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我是不是心甘情愿,不是见一次年慕尧就能如你所愿。”她平静叙述心里所想,冷白灯光下,眸底苍凉更深,“何况,顾虑这东西,起码得是两厢情愿,我和年慕尧,他怎么能算我的顾虑?” 从头到尾都是她不顾一切的死缠烂打。 到最后溃不成军,却也只落下个得不偿失。 年慕尧哪里是她的顾虑? 算起来,顶多是种遗憾,懵懵懂懂时候心心念念却始终失之交臂的难以如愿。 想到那天争吵时年慕尧脱口而出的话,商商心口一阵钝痛,自嘲,“年西顾,我在他年慕尧眼里,不过是个贪慕虚荣没有意义的笑话。” “叮——” 电梯到达楼层,门向两边打开。 年西顾捏在她手腕上的手力道一紧,难以自持的心疼这样的傅商商,心底有过片刻犹豫,想关上门直接带她离开这里,进退两难。 可很快,又狠下心来。 咬牙,“傅商商,你不明白,至少你眼里看到的并不是所有事实真相。” 他只丢下这句无厘头的话,商商还来不及反应,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整个人已经被他拽着闪身出去,再想回头,后头门也已经关上。 “那是怎样?”她只感觉,年西顾是话里有话。 可他也只回头看她一眼,下意识皱眉,选择避开这个问题,“我一时和你也说不清楚。” 说着,拉着她就往里走。 走几步停在年慕尧公寓门口,抬手连按几下门铃,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的半点犹豫也没有。 商商剩下的话到了嘴边,心脏像是猛地被人拽住,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诡异的集中起来,只等里头的人开门。 只是好一会过去,眼前的门仍旧紧闭。 商商隐约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抬头恳求,“他可能不在家,我们走吧?” “他在。” 年西顾却很是执着,说着抬手又按几下门铃。 电光火石间,商商想到他刚上车时的那通电话,他肯定是事先确定过年慕尧就在这里,所以才这么肯定的带着她直奔日暮里。 等待空隙,年西顾对着门铃不断狂按,商商站在边上,脑袋里冒出很多种不同的猜测。 说不定,年慕尧就是单纯的不想开门而已。 不管怎样她都觉得,这一趟见不到就是好的! 可还来不及庆幸,里头已经有了动静,门锁转动,下一秒,红木门朝里打开。 年慕尧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身上简单裹了件白色浴袍,开了门,目光在外头的人身上顿了片刻,眸色平静,不见半点波澜。 开口,嗓音更显淡漠,“有事?” 他在门里站着,说话间动手系完腰间刚刚只系了一半的带子。 至始至终都没有要请外头两人进门的意思。 商商难以直视他这一身淡漠疏离,逼迫自己忘掉脑袋里那些不好的事情,以最平常的心态同他相处,可试过了,却很难做到。 怎么可能平静以对?她又不是年慕尧! 她低着头,睡衣空荡荡的,像是有风钻进衣服里。 片刻间,身体冰凉一片。 她双手交握在身前,手指胡乱搅着,烦躁又不安。 分明不过隔了两步之遥,边上还有年西顾并排站着,可四下静寂,分明身处这处连走廊都精心设计过的公寓里,仍觉得像是被遗弃在空荡荡的荒野上。 孤零零站着,无依无靠。 突然,右手手腕一紧,回神已经被人拉住,而后上抬。 商商下意识循着自己手腕划过的地方抬头。 此刻,紧紧捏住她手腕的是年西顾,手腕被他大手抓着,高举至年慕尧面前,像是一种挑衅,有种正在宣布所有权的即视感。 沉默。 而后有过片刻僵持。 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本能想要将手腕抽出来,然后转身逃离。 可抬头间,不期然撞进年慕尧那一双寒冰密布的黑眸里,呼吸像是被什么死死堵住,身体里力气一下子被抽光一样,双腿有些脱力。 心底已然有种无力回天的绝望缓慢腾升。 耳边,年西顾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是种掷地有声的郑重和严肃,“年慕尧,我只问你这一次,傅商商,你究竟要还是不不要?” 要,不要。 此刻选择权仍在年慕尧,过了这次,他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有一瞬间,商商几乎希望自己生来就是个聋子,因为不想听到他的答案。 门里,年慕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却是片意料之外的沉默。 他视线落在商商被年西顾高举的右手上,年西顾手背有道干涸的细长血痕,之后他冰冷视线缓慢移动,宽大睡衣里头,商商身子正不受控的轻微颤抖着。 也正因为睡衣宽松,下一秒,她锁骨上那些细细密密红紫痕迹清晰落进他眼底。 是什么不难猜想! 年慕尧眸色微沉,边上年西顾继续开口,“小叔,我们都知道商商心里那个人是你,可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一时间我也琢磨不透,明天就是订婚礼,过了明天,所有人都会认定,傅商商是我的人,对我来说你亦师亦友值得敬重,所以现在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微一停顿,他语气嗓音竟是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忐忑,“如果你要她,我放手,你现在带她走,如果你不要,过了明天,我不会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 耳朵里,年西顾的声音宣誓一样。 商商错愕侧过头,虽然只是侧脸,可她仍觉得,此刻的年西顾前所未有的郑重而认真。 可也是这种认真,令她心底生出某些疑惑。 有些想法露了苗头,可又觉得荒唐,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承认,只能强逼自己压下了,身心回到眼前诡异的气氛中来,只等年慕尧一个答案。 “我不要。” 他的选择其实意料之中,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商商低着头,手腕正要抽离,对面年慕尧嗓音更冷,“这个问题一点意义也没有,年西顾,你的未婚妻,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商商正要抽开的动作一僵,年西顾却趁势将她整只手包裹进掌心里,细细焐着,可那温度再是暖热,却始终难以到达她心里,融化她一颗急速冰封的心。 “好,我明白了。”年西顾也不松手,面对面,宣誓一样,“小叔,往后的日子,如你所愿,我的未婚妻我会当做宝贝一样,护她一生无忧。” “嗯。”至此,里头的人也只淡淡应了声,之后直接关上大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和西顾订婚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从楼上下来。 不长的一段路,商商身上所有鲜活气息像是渐渐消耗殆尽,年西顾走在她后头,她那副模样,背影萧条,一路沉默不悲不喜的像是被片死寂紧紧环绕。 她这状态很不好! 商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觉的心里空荡荡的,瞬间已是片无所依托。 满脑子都是年慕尧那句冷漠至极的‘你未婚妻,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定位清晰,她是年西顾的未婚妻,于他而言没有意义。 明明是她预料中的答案。 可为什么经由他冰冷嗓音淡漠吐出后,在她这里还是平地惊雷般,不可控的带起心里一圈无以名状蚀骨难熬的浓烈悲伤? 好痛…… 她脚下步子猛地顿住。 身体里所有细胞都开始不受控的尖锐叫嚣,而后细细碎碎像是幻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击她心脏方向,顷刻间血肉模糊一片。 连呼吸,都格外煎熬。 受不过这阵疼痛袭击,她双~腿脱力的蹲下~身子,整张脸更趁势埋进膝盖间。 身后,年西顾快步上前。 不多久,商商后背一紧,整个人被带进一堵温暖怀抱里。 这个时间,停车场很少有人过来,四下静寂里,断断续续传来细密的悲戚哭声。 商商埋在年西顾怀里,不受控的一阵肩膀耸动。 怀里,她不大的哭声哽咽着,刺痛耳膜,更像是细细密密的绳子,绕在他心脏上,慢慢收紧,令人觉得窒息,而后生疼。 有些痛恨让她哭的人。 更恨自己从来不是能够影响她情绪的人。 事实上,如果时间倒退一次,他仍旧会带她来这一趟。 一开始他在年晋晟那里的笃定是假的,至少带着商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做过将她彻底割舍的准备,可她对年慕尧而言,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不过这样也好…… 她应该学会死心了,一个总叫她伤心的男人有什么好? 怀里的人,仍旧在哭。 感觉到她身子几乎冰冷一片,外头太冷,她的毛毯还在车子里,这么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想着,伸手直接抱她起身。 臂弯间,她蜷缩着,整张脸仍旧埋在他肩膀里,年西顾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她锁骨和脖子上那片细细密密睡衣遮不住的红紫痕迹。 他承认,拉她下车的时候,故意扯落了毛毯。 更不否认,就是想让年慕尧看到她脖子里的这些暧~昧印迹。 不知道年慕尧晚上的答案是否和这有关,可至少是有影响的, 原本只是爱情里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就算不够光明正大,但他要的只是将傅商商留在自己身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这会,她哭得伤心,整个人陷进绝望里,年西顾承认这一点自己是有些后悔了…… 车子里。 商商仍旧坐在副驾驶,哭声小了很多,却仍哽咽着,眼眶通红一片。 年西顾替她系好安全带,却不急着发动车子。 “傅商商,你要为他哭到什么时候?”他嗓音略显无奈,并无半点责备,扯了纸巾替她细细擦了脸上泪痕交错,叹气,“现在连这种办法都用上了,我看你这辈子是搞定小叔无望了。” 闻言,商商哭声一顿,彻底没了。 哭过了,心里好受不少,仍旧不想开口。 年西顾见她理智回来了,发动车子,跑车轰轰开出前一秒,他声音不大,好像说了句,“我也很不错的,要么咱们就凑活凑活过吧?” 商商听得并不真切,转头一脸疑惑的看他。 他沉默下去,商商忍不住发问,“你的意思是,你一整个晚上的反常,包括刚刚在楼上那副争风吃醋的模样,都是为了要帮我搞定小叔?” 争风吃醋! 年西顾脸色突然沉了下去,捏在方向盘上的手更猛地加重力道,指节微微泛白。 她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形容词?! 商商却确然未觉,一副屏息凝神的模样,等着他肯定她的问题。 她是真希望,年西顾那都是在演戏。 否则…… 间隙,年西顾回头看她一眼,明白过来她眼底的意思,心里不禁略过一阵凶猛狂躁,忍不住朝她吼,“不然呢?收起你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又没病,干嘛为你争风吃醋?!你以为你谁啊,前不凸后不翘半点女人味没有,小爷又不是同性恋!” 换做从前,他敢吼一声,她必定十声相还才过瘾。 可眼前,却觉得他吼声无比动听,沉沉松了口气,情真意切的说了声‘谢谢’之后靠在车座上没再开口。 拿了张好人卡,有人一拳头等于是砸进了棉花里。 力道反弹,驾驶座上年西顾受了严重内伤,憋屈咽下一口闷血才压下满肚子即将抓狂的暴躁,脸色沉黑的足可媲美外头厚重夜色。 只能发泄般的一脚狠踩油门,车子在雨幕中疾驰,而他捏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节咯咯作响…… 傅商商,你真行! ******************************************* 一路回到年宅。 车子还没停稳,驾驶座上的人已经暴躁扯开安全带,车门一甩扬长而去。 商商看一眼他风卷残云远去的背影满脸莫名,一句话到了嘴边,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边年西顾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下车,进门。 才要上楼,视线撞上那边沙发上靠着的人,步子顿住。 意料之外,这个时间等在这边的却是沈听荷。 “阿姨……”商商乖巧叫了声,站在原地等她开口。 沈听荷是年晋晟的第二任妻子,按理说她叫年晋晟一声爷爷,自然就该叫她一声奶奶,可沈听荷的年龄且她又保养得当,这声奶奶商商实在叫不出口。 后来,她又一度同沈听荷狼狈为歼,试图搞定年慕尧。 因此得她默许,私下便叫一声阿姨…… “商商过来坐,和我说会话。”说话间,沈听荷朝她招招手,又拍拍边上的位置,示意她过去。 商商咬着唇犹豫了会,还是听话的过去了。 “刚刚见到慕尧了?” 才坐下,她递了杯热牛奶过来,间隙发问。 商商接过了,温热的杯子捧在手里,顿时暖和不少,闻言,乖乖点头。 至此,沈听荷下意识叹一口气,脸上隐约有些晦涩不明,“是慕尧没有这个福气,他让你伤心的地方,我这个做母亲的代他向你道歉。” “阿姨,您别这么说。”商商双眸微垂着,喝一口牛奶,压下肚子里不断上涌的难受,嘴角笑容勉强,“所有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只是觉得,如果当初不是我一味的鼓励你,兴许你如今也不会这么难受……” 这一点,如今想来,沈听荷很是自责。 是她感情用事,如今却拖累的两个孩子…… “不是这样的……”商商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想,只能尽量的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当初喜欢上小叔,就算您不鼓励我,我也会不顾一切的追他一次,如今,虽然仍旧没有办法让他喜欢上我,但我已经尽力了,要是往后有一天回想起这件事情来,也算不留任何遗憾。” 不是因为任何人,也不用任何人鼓励。 反而很感谢当初沈听荷的善意,有人站在她这边,才不算是举步维艰。 “阿姨,我感谢您还来不及,怎么会怪您?” 沈听荷点点头,眼底隐约有些泪意萌动,“所以,你是真的决定要和西顾订婚了么?商商,你心里当真已经放下慕尧了?” 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放下? 商商沉默开去,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状,沈听荷心里已经明了几分,犹豫,“商商……” “阿姨,我会放下的。”她突兀开口,打断沈听荷说了一半的话,“我都不记得喜欢小叔多久了,我甚至觉得不能和他在一起,这辈子都将没有任何意义,可到了眼前,我才发现,不过是心里难过一点,时间长短而已,任何伤口都会愈合,我还年轻,这辈子太长,终有一天还会爱上别人的。” 这话说出来,多少有几分安慰沈听荷的意思。 商商其实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但她会尽力去做。 可沈听荷是过来人,何尝不明白她心里所想? “商商,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她一句话说了一半,脸色苍白的戛然而止,之后压下一脸欲言又止,“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和西顾就要订婚了,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商商迟钝的没听出她话里的欲言又止。 顿了顿,才要开口,身后有道刻薄嗓音冷不防响起,打断这边略显伤感的一段谈话,“哟,这话说的我可就不大爱听了,傅商商,今儿我要听你一句实话,和西顾订婚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很委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总不能肿着半边脸让我丢人吧? 顿了顿,才要开口,身后有道刻薄嗓音冷不防响起,打断这边氛围伤感的一通谈话,“哟,这话说的我可就不大爱听了,傅商商,今儿我要听你一句实话,和西顾订婚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很委屈?” 是赵青禾! 商商僵硬起身,艰难转过头去,硬着头皮喊了声,“阿姨……” 本以为这个时间大家都睡了,所以才会和沈听荷说那些话。 是她没有考虑周全,忘了这是在年家大宅,有的话本就是禁忌,说不得! 何况现在还是被赵青禾给听到了…… 委屈? 哪怕只是无心,恐怕也没有母亲会忍受别人对自己儿子的任何一点诋毁。 而且上次车里那通谈话,赵青禾明里暗里的警告过,也不在乎把话说得难听,就是要她断了对年慕尧的念想,可刚刚她和沈听荷的谈话…… 这都什么事?怎么这当口赵青禾竟然还没有睡? 深夜里,四下静寂的,任何一点声响都能传出去很远。 赵青禾处在气头上,嗓音又半点也不压低的,“傅商商,你倒是有胆子说没胆子认?还是你以为我家西顾非你不可?我告诉你,西顾和你订婚是情分,你不要肆无忌惮的当做是他的本分!” “青禾,你也没有必要在这指桑骂槐。”沈听荷有些听不下去,起身,“话是我说的,你又何必为难一个孩子?再说,西顾前些时候还拉这个女孩子回家说是非她不娶,当时我倒是没见你这么为商商打抱过一句不平!” 这两人的不对盘,往日里就已经有苗头微露。 商商害怕把事情闹大,皱眉试图解释,“阿姨,您误会了……” “误会?”赵青禾冷哼一声,颇有些油盐不进的架势,却也识时务的挑软柿子下手,说话间已经跨步过来,一伸手抓住商商手腕就要往楼梯方向拽,“趁订婚礼还没举行,咱们把话说清楚,你有什么不满的,现在就去和老爷子说,省的往后再搞出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传闻丢了我们西顾的脸!” 商商手腕冷不防被她扯住,手里玻璃杯掉在地上溅出一圈奶白水渍。 也正因此,身上毛毯抖落,被她拉扯着宽大睡衣领口滑到肩膀,露出锁骨周围星星点点难以遮盖的暧~昧印迹,刺得赵青禾眼底怒火更盛。 ‘啪——’ 不容分说,商商脸上已经生生挨了一巴掌。 而后赵青禾一改往日里的贵妇形象,矜持全无的瞬间变身成骂街泼妇,用词尖酸,加上突然拔高的嗓音,根本是要将整个别墅的人都闹醒般。 “傅商商,小小年纪你学什么不好,水性杨花拈花惹草的,证据摆在这,你这下作的贱蹄子,我今天倒要看看,谁还敢替你叫委屈喊不平?!” 商商捂着脸,站在原地没动。 任由赵青禾嘴里不断吐出不堪刺眼,明明冤枉,却又固执的不肯解释半句。 隐约间有种任由她将事情闹大,最好不可收场的迫切希望。 如此,她就可以趁机逃离这里的一切…… 不想管年晋晟的身体是不是受不了刺激,也不想再管年家付之于她的莫大养育之恩,更不想管往后会怎样,只想不顾一切撒腿就跑的逃离这里的一切。 很累。 身心俱疲。 耳边,沈听荷赵青禾彻底争吵起来。 沈听荷性子上来了,将商商拦在身后,挡住对面赵青禾抬手又要扇下的耳光,而赵青禾的矛头却字字珠玑般直往商商身上戳。 “傅商商你过来!咱们现在就去老爷子面前把话说清楚,不然往后你要是在搞出几个小野/种,难不成我们西顾还要平白无故的给你戴绿帽子不成?!” 赵青禾这会理智全无,一门心思要将这事情闹大再说。 说话间,沈听荷冷不防被她推了下,身子不稳重重摔进沙发里。 商商才要去扶,手腕被人死死拽住,二话不说直接往楼梯那边拖拽过去…… 之前年西顾带她出去时不大的动静都能惊得年家大宅里几乎全家出动,商商本以为今天必定会闹到年晋晟那边,可半途,该出现的一直没有出现。 倒是年西顾…… 他明显洗澡洗到一半。 头发上泡沫都没冲干净,身上全是水,听到动静套了条短裤就跑出来了。 楼梯上到一半,年西顾火急火燎冲出来,一眼瞥见商商肿起的半边脸颊,责怪赵青禾,“妈,你要是把她打毁容了,订婚礼怎么办?” “还订什么婚?”赵青禾一脸怒其不争,“你看看她这脖子里的痕迹,她但凡还有半点把你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这节骨眼上也不会和外头那些野/男人鬼混!” 野/男人指的谁,从赵青禾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往沈听荷方向瞥,年西顾已经明了。 “妈,下次您发难前能不能把事前先弄清楚?”年西顾一把将商商拖过来挡在身后,嬉皮笑脸的安抚,“您说自己儿子是野/男人这合适吗?” “你什么意思?!”赵青禾瞪他一眼,表示不信,“要真是你弄出来的她自己刚刚为什么不解释?我告诉你年西顾你别老好人的什么屎盆子都往自己头上扣!傅商商她不值得!” “妈,你能不能别把话说这么难听?”赵青禾还头一次这样蛮不讲理,年西顾皱眉,“女孩子脸皮薄这种事情说不出口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你……” “妈,就算到了爷爷面前,他也只会觉得是你无故刁难,如果您不喜欢商商,订婚过后我可以一并将她带出国,往后我们不回来碍您的眼就是。” 最后那句虽然是气话,可到底还是唬住了赵青禾。 趁她愣神空挡,年西顾拉着商商直接上楼…… 那边赵青禾回过神来,还想上去身体却被人先一步挡住。 沈听荷静静站在她身前,嘴角略过些微嘲讽,“青禾,不要闹了,你是聪明人怎么就看不出来,老爷子到这会都没出房间,摆明了就是不想管这事?” 她这一说,赵青禾才算回过神来,脸上只剩片青白交错。 的确,闹到这会,她声音可以说已经是尽可能的大,年晋晟怎么可能没听到? 若是他想管这事,又怎么可能到这会还呆在房里并不出现? *************************** 商商被年西顾拽着直接往她房间方向走。 一进门,抬手查看她脸上的伤势,高高肿起的一片,模样十分可怖,心疼,可又来气,忍不住朝她吼,“傅商商,那种时候你为什么就是不解释?!” 脸皮薄那套是他掰出来敷衍赵青禾的,可笑这说辞却连他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他一声吼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商商却觉得无比疲惫。 “什么原因你不是已经想到了么?”她下意识后退两步,有些排斥眼前这样姿态亲密的接触,而后平静转身,“我困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嘶—— 年西顾被她这副无关痛痒的态度气到牙疼,抹一把脸上水珠,火气是真上来了,“你自己想清楚,我年西顾也不喜欢勉强人,到订婚礼还有好一会,在那之前你要仍说服不了自己心甘情愿和我订婚,那就自己滚远点!” 把话撂下了又觉得有些后悔。 可那边,商商已经在g上躺下,不咸不淡直接甩了个顾忌背影给他。 后头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软话,又被年西顾尽数咽下,冷哼了声,负气摔门而去。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商商翻身躺平在g上,眼底半点焦距没有的盯着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下静寂里,可以清楚听到楼下大钟敲响三下,分明浑身骨头都是酸软一片的疲累至极,可她睁着眼,一直到眼眶发酸,也还是半点睡意也没。 窗外,雨势更急。 雨点啪啪拍打在玻璃上,商商静静听着,唯有这点声响一直陪伴着,才觉得自己不算那么孤独。 可怕的感觉…… 身心俱疲的只剩深深的无力感。 之后,赵青禾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年晋晟却始终都没出现,这说明了什么,这会想起仍叫人有些心底生寒。 商商叹一口气,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身体蜷缩着抱住膝盖,才渐渐有了点暖意涌上来。 可她才闭眼,那边房门碰的一声,深夜里这阵动作粗暴的开门声格外刺耳,被子里她身体不自觉抖了下,下一秒被子已被人冷不防一把掀开。 “起来擦药!”睁眼,年西顾拎了医药箱居高临下的一脸变扭,“你别误会,说不定你到时候就愿意心甘情愿和我订婚了,到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总不能肿着半边脸让我丢人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有的东西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 “起来擦药!”睁眼,年西顾拎了医药箱居高临下的站着,顿了顿干咳了声一脸变扭的解释,“你别误会,说不定你到时候就愿意心甘情愿和我订婚了,到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肿着半张脸难道要我丢人?” 他应该是重新洗过澡了。 一身黑色格子睡衣,头发半干着,商商鼻腔里都是他身上清新沐浴露的味道,闻言,茫然看他一眼,充满不解。 她躺着没动。 年西顾一肚子抑郁难舒,耐心消耗的极快,“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傅商商你爱上不上,老子又不是大半夜闲得扯淡没事做!” 说着,碰的丢下医药箱,就要走人。 他这通脾气来得莫名其妙,商商后知后觉皱眉,起身,一句话还来不及出口,他已经一屁股在g边坐下了,“你最近是不是特别欠虐?什么事都得小爷朝你吼个几嗓子才配合是吧?” 话音刚落,下巴被他捏住。 侧着脸,他神色认真的查看,而后动作不停的用棉签沾了药膏细细的抹。 商商茫然,迟钝开口,“我就是起来喝个水,你刚不是说要走吗?” “……”闻言,年西顾手上动作一重。 “嘶——你轻点!”伤口一阵刺疼,她瑟缩着下意识就要躲开。 可年西顾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力道更紧,半点可乘之机也不给她,‘啪’一声棉签都被折断,瞥一眼她面带苍白,擦药的力道这才减轻一些。 又趁机警告她,“再乱动,下次断掉的就不是棉签了!” “……” 之后,商商迫于淫威,只好乖乖配合。 不过也不知道他抹的什么药膏,不过片刻,脸上火辣辣的疼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涌进一股冰凉,疼痛感也跟着减弱,很是舒服。 弄完,年西顾简单收拾了下,交代,“好了,别用手碰,敷到天亮红肿应该就会消失。” 商商点头,忍不住开口,“说实话,要是你真做了医生,应该还蛮像那么一回事的。” 年西顾聪明才智还是有的。 这点商商很是清楚,他那些从小到大一团糟的成绩真的只是叛逆而已。 他若是真全身心的投入做一件事,只要他愿意,结果一定是好的。 闻言,那边年西顾正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而后粗暴关上医药箱,也不知道在和谁置气,“狗屁医生,谁他妈爱做谁做去!” “……”商商眉心一抽,不解,“为什么啊?” 他前些时候不还为了这事和他爸妈闹得很凶? 她很难相信,他那时候的样子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傅商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年西顾突兀冷哼一声,满脸一沉,“我就是不想做和年慕尧一样的事情,不想和他放在一起被比较!” 虽然隔了一个辈分。 可相差不了几岁,难免会被放在一起作比较。 然而无论什么事情,比较结果都无一例外的是他不如年慕尧。 就连傅商商,她喜欢的也是年慕尧! “你怎么会这么想啊……” 商商愣了下,才要开口声音被他烦躁打断,“够了傅商商!不是他年慕尧做了医生,这世上所有人就都要稀罕医生这个职业!” “……”她也没这么想啊。 “如果非得要我模仿年慕尧,把生活过成他那个模样,你才能心甘情愿的和我订婚,那我觉得还ting没有必要的,真没人逼你!” 他越说越离谱。 商商目瞪口呆的听着,默默为他的发散思维点了个赞。 “傅商商,我永远也不可能委屈自己模仿另一个男人博你眼球,这会时间也不多了,你就给个准话,你究竟要不要和我订婚?” “订啊。”她茫然,感觉都是他在无理取闹。 最近她不都乖乖配合,对订婚的事情没说半个‘不’字吗? 年西顾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去他的心甘情愿!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问一遍她是不是心甘情愿了,她说订他就当她是心甘情愿的和他订婚。 总归了人先骗到手,来日方长也是有的…… 可他那一阵暴躁还未退却,那边商商懵懵看他两眼,猜不准他这一腔怒火究竟怎么点燃的,末了,还是忍不住嘀咕了句,“再说,这世上也永远只有一个年慕尧啊。” “……” 她声音不大,还是被某人一字不落听了进去。 轰一声,年西顾脑袋里理智瞬间四分五裂,牙痒痒的恨不得一把将她撕碎了生吞活剥,可指节捏的咯咯作响,为防止她再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隐隐咽下一口闷血,丢下句‘傅商商,你够狠!’,再不管她脸上是怎样的莫名其妙,蹬蹬蹬暴怒的摔门离开。 那边房门被他摔得震了三震。 这边,商商揉了揉刺疼的耳朵,收回视线拉上被子盖好。 年西顾真的越来越暴躁了! 再回想起他刚刚的样子,商商绝对有理由怀疑,他进门前是不是吞炸药了? 之后浑浑噩噩,根本难以入睡。 睁着眼直到天亮,外头仍旧阴沉沉的,大雨整夜未停,商商看一眼窗外,雨点冲刷的视线都模糊掉,叫人心情都跟着一并阴沉下去。 ‘扣扣——’ 外头,房门被人敲响,“商商小姐,您起来了吗?” 是家里的佣人,商商捂着被子淡淡应了一声。 “哦,老爷子的意思是要您赶紧洗漱下楼,等下造型师就要来家里了。” 寿宴订婚礼都要到晚上才开始,一大早就做造型? 可并不等她开口,房门外脚步声已经远去。 商商躺在g上烦躁的翻来覆去了会,还是认命起来。 一_夜未眠的结果就是,脸上的巴掌印倒是消退的几乎看不清了,可双眼却布满血丝,加上之前哭过,眼眶周围微微肿着,模样苍白又憔悴。 楼下,连年西顾都在餐桌边坐好了,就等她一个。 商商挨个叫了人,低着头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折腾了一整夜,到这会的确是饿了,吃什么都香。 一连夹了两个水晶蒸饺,到第三个时,被人拦下了。 赵青禾坐她斜对面,一脸妆容精致的同半夜里那个声嘶力竭的泼妇模样判若两人。 开口时,嗓音更是亲切和蔼,“商商,小肚子可是礼服杀手,你今天先委屈下,不能吃太饱,不然晚上礼服上身肯定穿不出效果。” 商商下意识看一眼自己腰部上下平平坦坦的模样,小肚子这种东西她什么时候有过? 很想说,这会吃下的东西,到晚上肯定也消化了,可一句话到了嘴边,也只是点点头,乖巧放下筷子,没再碰桌上的食物。 两个虾饺哪里够? 筷子才一放下,胃里咕咕响了两下表示抗议,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让人听见了。 商商低着头不敢再看一桌子人什么表情,脸上涨红的很是尴尬,干咳了声,飞快起身,“那我先上去了。” 话音才落,一溜烟离开。 对面,年西顾将她刚刚尴尬局促的模样收进眼底,下意识看一眼自己的母亲皱眉,但是他越维护商商,往后赵青禾恐怕就会更加变着法的刁难她。 这道理他懂,因此并未相帮。 ************************************** 同一时间,C城国际机场。 宋雅礼拖着箱子从机场大厅出来,她穿一身肃穆的黑,沾染上外头的风雨,发丝凌乱飞舞,却挡不住她一脸近乎恶毒的哀怨。 这个时间,大雨磅礴,鲜少有出租车经过。 大多往来的也是各色私家车,车辆往来,风雨打在她身上,湿了以上,她却有些麻木的半点不知避让。 年西顾的订婚礼? 傅商商她凭什么?! 想到这个名字,她眼底怨念翻涌,愈发不受控的,身侧双手紧捏成拳头,风雨中她整个身子都带上了瑟瑟发抖的弧度,模样十分可怜。 “姑娘,我去市中心,顺不顺路带你一程?” 有好心人看不下去了,车子停在她边上,降下车窗探头问她。 宋雅礼这才回神,而后扬起一脸诡异笑容,“好啊,我去维景酒店!” 上车,车子开出。 驾驶座上中年男人递了包纸巾给她,又忍不住问,“姑娘你去维景酒店干嘛?今天那边整个都被年家人包场了,你要是想住宿的话,还是换别处吧。” 宋雅礼捏着纸巾之后没有动作,倒是脸上笑容愈发诡异开去。 好一会,才侧头看向司机,“对啊,我就是年家人的朋友……” 她这副诡异模样叫人琢磨不透,之后司机专注路况只想着赶快将她送去目的地,没再和她搭话。 而边上,宋雅礼靠在车椅上,视线落在窗外模糊雨景上,xiong腔间恨意愈发肆虐。 她宋雅礼又回来了! 短短一周,她的人生彻底坠入黑暗。 年慕尧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她几乎是真的已经死心了,讪讪而归…… 可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三天前一大早,透过电话话筒那头机械叙述噩耗—— ‘宋小姐,很遗憾通知您,凌晨两点二十,您母亲死于同院病友的一次激_烈斗殴中……’ 呵,可笑的激_烈斗殴! 整间精神病院谁不知道? 她母亲因为害怕同陌生人接触,几乎每天呆在病房里不敢出去,但那场可笑的激_烈斗殴,为什么死掉的唯独只有她母亲一个?! *********************************** 年家。 好几套贴身的晚礼服,虽然好看,但因为商商xiong口两团肉不够,大多撑不出原本该有的效果,最终选了套湖蓝长裙,灵动又不失庄重。 面对一桌子美味食物,能看不能吃的滋味不好受,午饭时她索性没有下楼。 因为晚宴在维景酒店举行,到下午年晋晟几个人先去了,因为商商妆没化好,年西顾留下来等她。 她底子好,淡妆刚好。 可一整晚没睡,到这会神色有些憔悴,黑眼圈挂着,化妆师又细细替她描了眼妆,遮掉眼周一圈暗沉,因此时间有些超出预算。 那边,年晋晟带着几个人刚走,年西顾捧着餐盘进来。 这时间也来不及准备多丰盛的,他让佣人做了鸡蛋肉丝面,一路过来,香气四溢的,卖相也算不错,填饱肚子更是绰绰有余。 总共两碗,一人一份。 “过来,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今晚有的忙的,估计到结束都没机会吃东西的……” 年西顾将东西放在茶几上,招呼了声,自顾自端了碗吃起来。 饿到这会,商商反而不大想吃东西了。 不远的距离,侧头就能看到茶几上摆着的面,思绪一凝,有些走神。 那会去S市,狼狈了一天,饿了那么久,年慕尧的一碗鸡蛋肉丝面,在她嘴里胜过这世上任何的山珍海味,可惜有的东西这辈子吃过一次,味道始终都是记忆犹新,但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 “不喜欢?”见她坐着没动,年西顾抬头问她。 “不是。”回神,收回视线,膝盖上的手下意识交握在一起,“我不吃了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商商,我妈她……” “和她无关。”兀自打断他的胡思乱想,解释,“我都熬了一天了,要是这会吃了岂不是前功尽弃?晚上那么多人,女孩子的爱美心理你怎么就不理解?” “……好吧。”闻言,年西顾终是没再多说什么。 ———— 四点多,雨势湍急。 车子从年家车库开出,速度很慢。 商商坐在副驾驶上,可能一_夜没睡,精神不是太好,车子里明明开了暖气,可她衣服单薄,又裹了条毛毯才觉得暖和不少。 车载广播里,此刻正播着首年代久远的情歌。 此刻听在商商耳朵里,却觉得像是催眠曲。 一路上,察觉她昏昏欲睡精神不佳,年西顾安静开车,并未同她搭话。 不多久,商商已经歪着头熟睡过去。 年宅到维景酒店不算远,雨天放缓了速度也只开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车子一路开进地下车库,径直开进停车位停稳。 一整个过程,并未惊醒副驾驶上的人。 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 年西顾看一眼边上睡得很熟的人,不大忍心叫醒她,反正时间还早,准备在车里陪着,等会时间到了再带她上去也是一样的。 可还没过多久,置物柜上手机响。 看也没看下意识按下通话键,再看一眼副驾驶上的人并未惊醒,想了下捏着手机下车接电话。 “西顾,到什么地方了?”那头赵青禾语气有些着急。 “已经在停车了。”他刻意放轻了语调,手里动作也是轻的,慢慢关上车门。 “那好,你赶紧上楼,宾客已经陆陆续续过来了,你过来也好帮着招呼招呼。” 这边,他淡淡应了声挂掉电话。 车子里的人,半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她这会恐怕睡得正香。 上去了,那种场合也向来不是她所热衷的。 犹豫了下索性将车门锁上了,只想着过会时间差不多来再下来叫醒她,而且她手机在身边,醒了应该也会给他电话,没再多想,跨步往电梯方向走。 ———— 年家的宴会,且还是年晋晟的寿宴,纵使宴请的大多非富即贵,多半宾客仍是提前到场。 年晋晟到上头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很多。 赵青禾站在外头等他,见上来的只有他一人,脸色瞬间就不大好看了,“傅商商呢?” “可能夜里受了凉,她身体不大舒服,我让她在车子里休息会,以免晚上撑不住那么长时间。” “最好这样,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我饶不了她!” “妈……”年西顾正跨步进门,听她突然说了这么句脚下步子一顿,皱眉,“订婚宴很快就开始了,您要真这么看不惯商商,我现在就下去带她一起离开。” 他态度强硬,大有副说走就走的架势。 “好了好了,先进去。”赵青禾也不好再说什么,安抚下来,同他一起往里走,忍不住嘀咕,“妈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宾客陆陆续续过来。 大多是年慕尧和年西顾在招呼。 宾朋满座衣香鬓影的,耳朵里古典乐曲悠扬环绕,不同于外头此刻风雨肆虐的狼狈,这里气氛安然的像是另一个美好世界。 中途,司仪叫年西顾过去再确认遍订婚礼所用音乐。 见状沈听荷走过去帮年慕尧一起招呼不断进来的宾客。 年慕尧眉宇间透着片隐隐疲惫,多半只是简单招待两句,态度疏离倒并不显得敷衍。 边上,沈听荷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问他,“要不要去休息会?” “不用了,等下宴会开始我早些离开也一样。”闻言,年慕尧淡淡回了句,转身又应付掉刚进门某某局长的几句寒暄,礼貌却不过多亲近。 宾客已经过来的差不多了。 隔了小会没人进来,年慕尧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 间隙,不经意听到外头进过的两个服务生谈话,“听说了吗,这些天连续大雨,咱们酒店周围地下排水系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小兰刚刚下去一趟,好像地下车库那边进了水,水位已经及腰了!” “真的假的?今天酒店被包,来的车子可都是我赚一辈子钱也买不起的,哇,到时候要是宾客索要赔偿,酒店还不得亏死?” “那倒不会,进水的是负二层车库,那边应该不会停太多车子吧……” ———— 年西顾正和人最后确认订婚用的音乐,冷不防被人拽住手臂,身子被迫转过去,就对上年慕尧一张神情紧张的脸,“你车子停在哪层了?” 被他问得有些莫名,下意识反问了句,“怎么了?” “我问你车子究竟停在哪层?傅商商是不是在里面?!”可年慕尧这会却像是吞了炸药的,不过片刻,耐心已经消磨殆尽,全不顾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究竟有多奇怪。 “负二……” 最后一个层字还没出口,面前的人已经打不转身,不过几秒,慌乱背影已经迅速消失在宴会厅里…… ********************************* 商商是被阵冰凉刺骨的感觉冻醒的。 迷迷糊糊醒来,还有些睡意并未完全退去,可下意识低头看一眼,瞬间清醒过来半点睡意不剩。 她睡着时,贪图舒服,双_腿是蜷缩在座椅上的,可这会惊悚的是她整个大腿已经淹没在浑/浊大水里,若不是腿上冰凉触感的确存在,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车里进了水! 再看一眼车窗外头,水位齐及车窗。 并且源源不断,还有上升架势! 脑袋里有过一瞬间的惊恐,下意识去开车门,可用力推了好几下,车门纹丝不动。 车门被锁死了! 这种时候四下无人,只能强逼自己镇定下来。 回想一遍睡前的情景,是和年西顾一起去维景酒店,可她上车不久就睡着了,兴许睡得太熟,年西顾没有叫她,甚至出于安全考虑,锁了车子…… 怎么办,今天难道要被淹死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曾经再蠢再傻再不要脸的义无反顾都会变的值得 外头的水源源不断涌进来,负二层停车场地势低,此刻看来几乎是恐怖的汪洋一片,令人背脊声寒,片刻间心口绝望更是丛生。 车里水位已经上升到xiong部。 狭小车厢里,空气继续被消耗。 商商身体浸泡在冰凉雨水里,试图推开车门,可她即便用尽全身力气,却仍是徒劳。 到最后只敢高举着手机,防止最后的求生工具也一并被雨水浸泡坏,高举着艰难翻出通讯录,才要给年西顾电话,另一串号码却更快一步拨进来。 神经高度紧绷着。 冷不防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噗通溅出圈微弱水花掉进浑浊水里。 眼睛里溅进污水有些睁不开,可回神也只用手随意抹了下,之后整个人毫不犹豫埋进水里,就着浑浊雨水匆忙寻找起来。 是年慕尧! 刚刚匆匆一瞥,手机屏幕上来电人姓名是他无疑。 满脑子都只剩这最后一点想法,也不知还在奢望什么。 义无反顾的钻进去,浑浊污水里,商商艰难睁开眼睛,好在手机浸水后并未坏掉,因为有电话进来,屏幕始终都是亮的,这才不算难找。 再等她钻出水面,水位已经冲到脖颈。 这个速度下去,很快就会堵住呼吸…… 不敢多想,刚在水底憋了口气,这会上来,呼吸还没平稳,手上动作已经毫无停顿的划开接听键。 “傅商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头,年慕尧像是在急速奔跑,气息紊乱的厉害,这边才一接通,那边嗓音几乎是片优雅尽失的粗暴低吼,可此刻商商却觉得这嗓音无比动听。 他在紧张她? “停车场……”不敢停,可她下意识开口,声音竟不自觉紧张到哽咽颤抖。 身体浸泡在刺骨凉水里头,浑身冰冷,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一切都是徒劳,越是试图平复,心里紧张反而愈发难以收场。 到最后更是不受控的哭出声来。 “小叔,救命……我被锁在车里了,水进来了,我出不去……救我……” 这一处的绝望哭声像是细密的锋利刀子,沿听筒一路传进年慕尧耳朵里,刺得耳膜生疼,之后是心脏,缓慢被她恐惧哭声包裹,竟也感染上话筒那头的细密绝望。 这一刻,争分夺秒。 只希望时间能再走得慢些就好…… 电梯一路往下,年慕尧紧紧捏着手机,指节发白间,极力保持最后一点镇定安抚她,“手机保持通话,不要挂断,我马上下来,听话,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有事! 这会是在安慰商商,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说话间,就着手机屏幕给年西顾发了短信要他赶紧下来。 车门被锁,钥匙还在他那里! ‘叮——’ 电梯突然停下。 只停在一楼,这会却怎么也没法下到底下的停车场的。 没空多想,片刻不敢耽搁的长腿大步跨开,眼下唯一的办法只能从大堂出去然后绕到酒店后身,那里是负二层停车场的唯一入口! 听话,一定不会有事…… 这边,商商高举着手机。 耳朵里,年慕尧大概因为剧烈奔跑,嗓音很是不稳。 可他的声音传过来,她仍觉得身体里像是瞬间力量充沛,他叫她听话,她就可以安心等待,他说不会有事,她就愿意相信一定可以安然无恙…… 前后不过片刻。 像是曾近她心动的那个瞬间,心口对他的一腔深深喜欢,再次死灰复燃。 她很确定,这辈子再也不会遇上第二人,只需一句‘听话’,就能叫她满心安定,分明身处绝望,又觉得睁眼就能看到饱满希望。 “年慕尧,你混蛋!” 眼泪仍是片止不住的汹涌,一开口嗓音更是沙哑的厉害。 可这时候,无需顾忌太多,心里想的,很容易就直接开口冲他吼…… 年慕尧,他可不就是个混蛋? 给她莫大希望的是他,给她巨_大绝望的仍然是他。 而她一遍遍水生火_热的煎熬,哪怕万劫不复,到最后也只剩个死性不改的放不开。 他是她的劫数…… 比眼前这片汪洋般的雨水更加叫人害怕。 “是,我混蛋。” 商商不知道,自己这会中气十足的一声吼,落在年慕尧耳朵里已是最好的安慰,即便是句自毁的话,他也是脸甘之如饴,语气里那层淡淡g溺被雨水冲刷着,等通过听筒传进她耳朵里已经所剩无几,不易察觉。 这边,商商捂着嘴,忍不住的哭。 试图隐忍却愈发急促的细碎哭声传过去,那头也是片气息粗_重,“我快到了,你乖乖呆着等我过去,一定会没事的,傅商商。” 说着,听筒里传进阵涉水声,他应该是已经进到停车场里。 会没事的吧…… 一定会没事! 可xiong腔间氧气渐渐稀薄。 水位漫到她下巴那块,艰难仰着头,整张脸几乎是贴在车厢壁ding,艰难呼吸着这才算是得以稍微摆脱还在不断上升令人绝望的水面。 只希望,年慕尧再快些过来…… 许是上天听到这绝望中的唯一祈求。 ‘啪啪——’ 车窗被人拍响,耳朵里这声音再是动听不过。 商商侧头,整张脸扑进水里,冷不防呛了口浊水,还是一眼就看到外头那张脸。 他终于过来了…… 之后受不住这阵窒息难熬,不敢再看他,冲出水面,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一样,情绪起伏,车厢里本就不多的空气,更令她有些难以承受。 眼下的情况,她说不定还没被淹死,就先要窒息而死…… 想着,整张脸愈发苍白开去。 “不要低头!” 外头,年慕尧试图强行将门打开,动作间又不忘对着话筒提醒她,可好几次,哪怕是用尽了全力,带的车身都微微晃动,车门仍旧紧锁着,纹丝不动! “小叔,我是不是要死了……” 话筒里,她声音再传过来时,虚弱了不少。 “不会!”年慕尧动作不停,和她保证,“你不会死,不会有事,相信我,不管怎样,傅商商,我和你一起!” 不管怎样,傅商商,我和你在一起…… 不管怎样在一起。 是不是代表着生死与共? 不,她舍不得他同她共死! 商商不敢想,只觉得这句话像是一束温暖光束冲进她绝望心底,有希望破土而出,可很快又被周遭冰凉温度尽数覆灭,再多一点的奢求都是禁忌。 “年慕尧,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要骗我?” 为什么总是装出副很在乎她的模样,可她说喜欢的时候,他又翻手给她绝望? 为什么有时候感觉靠他很近,可转眼间却又好像隔了片天涯海角。 他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哪怕将她推入别人怀里,也不见他皱过半分眉头。 “你说过的,我是西顾的未婚妻,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眼角有片滚烫伺机而出,此刻脸颊麻木的,却仍能感觉到眼角的这点温度,唯一的温度。 水位上升,后脑勺冰凉一片。 思绪都开始迟缓开去…… 艰难呼吸,嗓音愈发虚弱开去,“小叔,我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就算是骗我也好,哪怕只是为了让我死得安心,你能不能收回那句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的话,我很想知道,我对你来说究竟代表什么?” 不敢奢望是刻骨铭心深爱。 可哪怕是稍有好感,她也可以就此安心。 哪怕将死,她要的也真的不多…… 极力稳住呼吸,最后一点理智还在,放肆的哭只会急剧消耗氧气,她很怕生命也跟着消耗,害怕自己到最后也听不到他究竟什么答案。 究竟代表什么…… 会不会也刚好有点心动? 如此,便不枉费她之前深_入骨髓割舍不得的深深喜欢。 如此,曾经再蠢再傻再不要脸的义无反顾都会变的值得。 哪怕只是骗她也好…… 至少可以带着他善意的谎言死去,她不想对这世界的最后的感知,只剩这片雨水的冰凉刺骨。 她卑微恳求的腔调透过话筒夹着水声传出去。 外头年慕尧动作一顿,呼吸里有层酸胀的味道在蔓延,不知是不是浊水迷了双眼,回神间眼眶里竟只剩难以抑制的滚烫一片。 “傅商商……” “小叔,情况怎么样?” 几乎同一时间,年慕尧深呼吸才要开口的声音被人截断。 年西顾匆匆赶来,同样一身昂贵西装满不在乎的泡在水里,涉着水艰难前行,因为心急好几次身体都险些不稳的直接栽进水里。 半天,才算停在几乎整个淹进水里的跑车前。 手里死死捏着跑车钥匙,预备按开锁键。 以为傅商商终于可以得救…… 可年慕尧一口气还未松完,年西顾手指在开锁键上连按好几下,配合着试图将车门打开,令人绝望的是车门纹丝不动,毫无反应! “怎么办?可能进了水……根本开不了锁!” 年慕尧根本来不及按住手机听筒,这边年西顾的声音传进听筒里,绝望继续蔓延。 ‘碰——’ 拳头细细密密砸在车窗上,可这动作无异螳臂当车,无可撼动坚固的车窗玻璃…… 一拳,两拳…… 不久,有血水沿着年慕尧拳头散开…… 他像是被囚的困兽般,疯了一样的双眼通红。 可是救不了她,仍旧救不了她! “小叔你理智点!”年西顾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年慕尧,好在此刻年西顾尚还有丝理智在,死死捏着他手臂阻止他自残的动作,“我去叫人,傅商商一定不会有事,你陪着她,我很快过来!” 说着,转身就走。 车子里好一会没有动静传出。 听筒里年慕尧只感觉她呼吸都微弱了几分…… 心急间整个钻进水里,贴着车窗才算是看清里头的状况。 真的很糟! 车厢几乎要灌满水,仰着头才得以留住最后一点鼻息。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水位会上升,空气被消耗,她生命正在急速流失,可是隔着车窗,年慕尧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凉水刺骨。 车里车外,一样的温度。 不知是浸泡太久,还是心里过于紧张,商商蜷缩在车椅上的双_腿控制不住的一阵惊鸾,抽搐着带起片此刻她绝对无力承担的刺骨疼痛。 可是不能动…… 双_腿必须着力,才得以支撑着身体上仰,支撑住鼻子和嘴巴紧贴车ding,艰难呼吸。 刚刚话筒里,年西顾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来。 开不了锁…… 车门打不开,就只能等死! ‘碰碰——’ 车窗乍响。 商商歪过头,捏住鼻子不让自己再呛水,看一眼外头整个泡在水里的人,以及他拍打在车窗上掌心散开的刺目猩红,眼眶生疼。 回头,忍不住紧张的朝着话筒喊,“小叔,你不要泡在水里,我想听你说话,你和我说说话我才不会那么紧张!” 她不想他陪她一起消耗生命! 年慕尧太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确认她还能再支撑会,起身浮出水面。 “你想说什么?”他陪着,嗓音里竟有丝忍不住的哽咽,“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哗哗水声不断—— 这声音从未令人觉得如此绝望和窒息。 商商耳朵淹进水里,灌了水却无力反抗,充斥的水声里,勉强辨认出他变得不明显的依稀嗓音。 想笑,可是好难。 其实什么都不想说,小腿处的疼愈发不受控。 疼痛急剧消耗她所剩不多的体力,身体开始渐渐脱力,连最后这点战立支撑的力道都变得异常艰难,从来没有对死亡有过这么明显的认知。 是快死了吧…… “傅商商,你说话!” 耳朵里他暴怒吼声都被灌水的声音冲淡不少,感觉只要是他的声音就会勉强觉得欣慰。 这点最后的安慰…… “呜……”淡淡应了声,害怕他再冲进水里,声音都变得困倦起来,“小叔,我好想睡觉……” “不能睡!”那边嗓音愈发暴躁,拳头砸在车窗上,像是不知疼痛般,定下神,安抚,“再坚持一会,西顾马上就会带人过来,傅商商,你不能睡!” 一旦失去意识,鼻子和嘴巴泡进水里,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我好累……”最后这点嗓音已经虚弱的辨别不清。 车厢里,她身体里力气缓缓抽离,只有腿上难熬疼痛吊着,才不致就此睡去。 车身震颤,他拳头一下一下往下落。 商商意识跟着流失,却伸出手紧贴着车窗,试图最后再接近他一些…… 好想再拥抱他一下…… 她很贪恋曾经他怀里的温度,即便是不走心的拥抱。 更贪恋他从来没有什么情绪的嗓音,即便大多时候总是冷漠。 到眼前才发现,将死,脑袋里全是年慕尧三个字。 他的样子,他的怀抱,他的声音,他的……不喜欢。 总算不悔曾经爱过。 好难受…… 原来xiong腔间氧气渐渐被剥夺是这种感觉…… 同曾经接吻时候的窒息不同,这种感觉更贴近绝望和死亡一些。 真的撑不住了。 “傅商商!”险些跌进水里,耳朵里他暴躁怒吼掉回她身体里几乎最后一点力气,艰难支撑着,想听他把一句话说完整,“不要睡,只要你好好的,我只要你没事,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后悔曾经的拒绝…… 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将她推远? 若是她……最糟糕的结果他不敢想。 可要真有什么不测,他一定会恨死曾经懦弱一味将她往别人怀里推的自己。 耳朵里灌了太多水,分不清他的声音究竟是真的还是她的幻觉。 可哪怕是幻觉,她也宁愿自己永远活在这片幻觉里,好一会,才鼓起勇气不安又颤抖的问他,“小叔,真的不管什么都可以?” “对,什么都可以!”外头的人,何尝又不分分秒秒都在品尝绝望? 时间愈往后,她离他就更远。 他害怕真的救不回她! “那在一起呢?”间隙,有她虚弱至极的嗓音传过来。 “嗯,只要你没事!”到这时候真的只是自欺欺人,只觉得什么都答应,她就一定可以撑下去,可以得救。 里头,商商心底像是涌进一股暖流。 这时候竟也可以有甜如蜜的感受…… “真好……”她嘴角绽开一点并不明显且虚弱至极的笑。 在一起三个字好诱_人…… 只是撑下去,只是再活得久一点,那她一直以来期盼的就可以到手。 真好。 曾经那么多苦难都可以咬牙撑下,可为什么,眼前只要呼吸就可以,但怎么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也显得异常艰难? 那头还断断续续说着什么,可她耳朵里进了太多水,听不清了。 手臂举着手机好吃力,手一滑,机身掉落…… 下意识伸手去够,却也因此身体一歪,腿上剧烈疼痛膨胀,再也支撑不住的身体倾倒,再多的挣扎都变得徒劳,泡进水里。 咕噜咕噜—— 世界只剩片浑浊的水声翻涌。 “嘟——” 外头,年慕尧手里手机通话突然中断。 他看一眼湿透的手机屏幕,曾经再困难复杂的手术他都不曾蹙过眉,可眼前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都开始不受控的颤抖,好几次按错键,重新拨过去,电话却再没有人接通过。 心口被团前所未有的恐惧环绕,回神再次扑进水里。 ‘碰碰——’ 拳头再次砸在车窗上,可这次透过浑浊水面,里头的人再无应答。 商商泡在水里,发丝缠绕,可她却无声无息的,水底只剩片死气环绕…… 好在,年西顾带着人及时赶到。 十多个人一同投入救援中去,起先试图撬开车门,可试了几次也只有所松动,却不足一下将门打开,可这好歹也是希望,再多试几下,说不定可以。 但里头的人等不得! 年慕尧太清楚里头的状况,一把抢下铁棒,‘碰碰’好几声砸在车窗玻璃上。 好不容易玻璃虽爱,却也只露出道人头大小的缺口,“继续撬!” 之后,他也只丢下这一句话,铁棒换给其中一人,而后半点时间不敢浪费的钻进水里。 还真是无缘…… 商商满脑子都只剩这点绝望信号。 好不容易他开口答应,明明条件是再简单不过的活下去,可她怎么这么没用,这点简单的要求却也做不到了? 张口想要呼吸,可吸进来的除了水还是水。 呛住,在水里连咳嗽都是奢侈……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这种冰冷感觉却是种人力无以抗衡的绝望信号。 不想死,不想就此睡去。 可是挣扎的意识再是强烈,动了动才发现,身体里半点多余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算了吧。 没用的。 她终究抗衡不了命运,还是要同他失之交臂以告终。 可是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脑袋像是被人压住,先是人中那块刺痛难忍吊住她最后一丝感知才不致彻底在黑暗中沉_沦,然后红唇跟着刺疼。 到最后竟有股清凉送进xiong腔间,艰难喘_息着终于结束这难熬窒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死里逃生,她说很疼,疼的是他身上的伤口 到最后竟有股清凉送进xiong腔间,艰难喘_息着终于结束这难熬窒息…… 感官被冰凉雨水浸泡的几乎快要麻木,可此刻xiong腔间却有种熟悉的气息不断蔓延,缠绕着而后生出几分令人欲罢不能的错觉。 之后开始汲取更多…… 意识几乎快要流失干净,可最后一点求生本能指使着只想不断汲取。 但是太少。 时间不断往后,那人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微弱起来。 在这水底,人类能够支撑的时间本就有限。 不过片刻,筋疲力尽。 年慕尧感觉他这会能给她的太少,纵使已然用尽全力,但此刻哪怕是他的用尽全力也迅速被绝望环绕,颇有些回天乏术的味道。 想松开她出去换口气。 可他才要离开,里头的人动了动,一双手无意识的攀上他轮廓分明的脸。 几乎能够感觉到她双手微颤的力道,轻轻柔柔,有种想摆脱绝望却无能为力的脆弱,纵使力道微弱,仍能感知她不愿远离的意思。 年慕尧原本的动作一顿,想安抚在水底又开不了口。 但这个下去不是办法,车门还没撬开,要是一直呆在水底,他能给她的到底太少,到最后恐怕也是难以改变不好的命运。 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承诺了同生共死,这也是种兑现的方式! 感觉到他的气息始终都靠的很近,有一秒商商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坠入无尽地狱之中。 否则,唇瓣处不断涌入的气息为何如此熟悉? 她和年慕尧隔了那层砸不开的车窗,又怎么会如此贴近? 眼睛虚弱打开一点缝隙,如此便足够她看清眼前无限放大的年慕尧带血的面容,他脖子那块不知怎么,此刻竟晕染开一片刺目惊心的血红。 她哪舍得邀他共死? 此刻他这么不顾一切的探身进来,拥有这一吻,感觉到他的心意。 足矣! 在水里,眼睛睁开的那点微弱缝隙被浑浊雨水浸泡着,酸胀刺痛难忍,很快下意识闭上眼睛,之后无力睁开。 再无暇顾及什么…… 剩下的最后一点意识流窜到手腕处,只想着将他推开,尽力将他推出水面。 她真的做梦都没想过,她也会有将他推开的时候。 但此刻又的确甘之如饴着。 推不开他,只能尽力后退,远离了,他必定可以离开。 可她哪曾想到,想法先一步被他洞悉,唇上一阵刺疼,唇瓣被他紧咬着,是种不容拒绝,更不容远离的力道,无暇顾及唇齿间已是片血腥缠绕,只是本能的紧紧纠缠着,不能更不敢松开。 水底什么情况,年西顾不清楚。 只知道时间不断流走,年慕尧探身_下去之后,一直没有上来。 这时间早就过了常人可以支撑的极限,会不会…… 不敢往下想,这一秒他竟连求证的勇气都没有。 车窗那块,也不知是谁的血,丝丝缕缕的自水底冒出,刺得人眼眶发疼。 不能有事,谁都不能有事! 手里试图撬开车窗的动作更加用力,一下接一下,片刻也不敢有所停顿。 ‘哐啷——’ 终于水底传出声闷重声响。 车门开了! 水声翻涌,年西顾一把丢掉铁棍,才要探身_下去,水底哗啦一声,年慕尧已然抱着人上来。 他前所未有的狼狈,肩膀那块充斥着片可怖鲜红,许是尖锐车窗玻璃刺开的口子,还源源不断有血红血丝外涌,可他却全然不觉疼痛般,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缓了口气,匆匆出去。 “小叔,我来抱她……”害怕他体力透支太多,何况他脖子那边的伤口也不容忽视,大动脉就在那块,要是刚巧割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年西顾原本也是出于好意。 可年慕尧脚下步子一顿,那目光像是看着试图掠夺自己宝贝的侵略者,只一眼叫人不自禁缩回手去。 之后,他再不耽搁的大步离开。 明明被抱着远离的是他的未婚妻…… 想争辩,可年西顾看着昏迷中紧搂着年慕尧肩膀不放的那双皓白手腕,竟觉得双_腿再也跨不开半步。 瞧,从头到尾,那才叫做两厢情愿。 是他的未婚妻又怎样? 心不在他这,他就是彻头彻尾多余的第三者! **************************** 酒店大堂。 商商情况很不好,手脚抽搐着,脸上是片被冷水泡过的渗人纸白,又是紧闭着双眼,鼻息微弱,是种进气多出气少的不好预兆。 救护车还没来…… 年慕尧将她放平在地上,双手交握着一下接一下压迫在她心肺处。 围观的很多,可这种时候大多无能为力。 楼上宾客倒是被稳定住了,但当时沈听荷离他最近,多少听出些端倪,这会带着几个人下来,心疼的蹲在边上,尽己所能的揉搓商商冰冷的四肢,试图给她些许温暖。 但有多少用? 沈听荷都忍不住怀疑,这会再多的抢救都是徒劳。 感觉她脸上死气沉沉的,往日里的鲜活气息早就已经消失殆尽…… 到底还是错了,这场较量里头用情至深的何止商商一个? 一下两下。 年慕尧不敢有半点松懈,此刻情况有多糟他这个当医生的怎会不知道? 纵使他这会也是筋疲力尽的,可就算只是本能,所有力气集中到手臂那块,然后一下接一下往下按压…… “咳咳……” 有口水从气管里冲上来,xiong腔间才算舒服不少,侧头忍不住的一阵虚弱的咳。 “醒了,慕尧,商商她已经醒了……” 年慕尧的状态,沈听荷看在眼里都觉得有些恐怖。 商商醒了他也不曾察觉,交叠在她心肺处的双手又要按下。 好在沈听荷及时察觉,立即阻止了,出声提醒,他手臂处的力道才算消失,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侧头看一眼商商方向,总算松了口气。 地上,她双唇蠕动着,却半点发不出声音。 察觉她试图抬起手来,那边年慕尧手臂一兜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进怀里。 “没事了,等下去医院就好,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会一直听着……” 他语气温_软的,连此刻意识薄弱的商商都生出几分受g若惊的错觉。 怀里,她嘴角晕开一抹浅笑,虚弱至极。 往日里再是简单不过的高抬手臂的动作,此刻做来却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终于举起,冰凉手心小心翼翼搭上他肩膀往上那块恐怖的伤口,手心颤抖。 不久,苍白唇瓣耸动着发出声微弱音节,“疼……” 疼,他的伤口肯定很疼。 此刻,她所表达的用意清晰,在场的无不动容。 死里逃生,她说很疼,疼的是他身上的伤口。 他身上的伤口才是她最难忍受的疼。 分明此刻虚弱的快要死掉的人是她自己…… 年慕尧摇摇头,想说什么眼底滚烫一片的开不了口,只紧紧将她拥进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整张脸窝在她脖颈那块,肩膀几不可见的耸动了下。 恐惧未消,仍感后怕。 身体里有片冰冷翻涌,可此刻再是浑身冰冷,肩膀那块落下的一滴滚烫,却仍被商商清楚感知…… ********************************** 慕礼私立医院。 万幸,两人都是安然无恙。 准确来说是商商安然无恙,只是身体虚弱,挂了点滴,之后多休息就好。 倒是年慕尧…… 他肩膀以上的伤口割得很深,衣领被染成深红的颜色,细细处理过伤口,最惊险最深的那道伤离他脖颈处的大动脉仅差一厘米不到的距离。 许是在水里泡的太久,污浊雨水造成了伤口感染。 一整夜他都是高烧不退,身体里像是有只燃着的火炉,浑身上下滚烫一片。 寿宴仓促结束,更不要说是精心策划的订婚礼。 年晋晟发怒是肯定的,这次年家颜面尽失,还是听说了两个孩子生死未卜,他这才将火气压下了,来医院看过一次,确认两人没有生命危险,才又沉着脸回去。 沈听荷还没从那场惊心动魄中回神,肚子里淤积的气闷也是有的。 之后一句话没和年晋晟说,留在医院里照顾了年慕尧一_夜,抽空还要去楼下商商病房看看,照看的事情半点不肯假手于人。 这次说什么她都不会再赞同年晋晟的话了。 她只要两个孩子好好的,别的任何事情都不再纳入她的考虑范围。 ———— 一整夜昏昏沉沉,年慕尧醒的很早。 还有些余热未消,四肢有些脱力,坐起身看一眼眼前熟悉不过的病房,脑袋里有段昏死前的画面闪过,傅商商她应该没事了吧? 边上,沈听荷在g边趴着。 应该是守了一_夜,她双眼紧闭着眼窝下有团青黑环绕。 睡得不熟,g上稍微一点动静足够将他惊醒。 “醒了?”沈听荷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探一把他额上温度,手心触感不再是片滚烫,才算安心了下,“还有些热,你别动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说着,起身要走。 “妈,别忙了。”年慕尧下意识开口叫住她,高烧一整夜嗓音更是片病态沙哑,“我自己就是医生,还有傅商商她怎么样了?” 闻言,沈听荷脚下步子顿住。 也只是停下步子并不回去坐下,“商商她已经没事了,这会正在楼下病房休息。” 昨天那个场景,到现在想起都是心有余悸。 沈听荷下意识皱眉,深吸口气强迫抽离脑袋里的不好画面,想找些事让自己忙碌起来,“既然不要找医生,那我下去买点早饭,那么长时间没能进食,你和商商应该都很饿了,等我上来一起去看她。” 时间还早,年家那边的早餐不会这么早过来。 先去买些,将就的垫垫肚子也是好的。 这次年慕尧倒是没再阻止她,她拿着钱包匆匆忙就出去了。 她在楼下? 耳朵里沈听荷脚步声远去,下意识活动了下躺了一_夜有些僵硬的四肢,起身_下g。 直奔这层的护士台。 听到脚步声,值班护士下意识抬头,见着是他恭敬起身站好,“院长,您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很好。”他淡淡回了声,之后重点并不在自己身上,“查一下,昨天和我一起送进来的患者,叫傅商商,现在住哪个病房?” “好的。”年轻护士低头在电脑里输入信息。 片刻给他答案,“傅小姐在楼下1104号房。” “嗯。” 之后再没多余的字眼,他转身径直往楼梯方向走。 一层楼很快就到。 1104外头,年慕尧下意识抬头透过门上玻璃往里看。 里头,病g上安静躺着的是傅商商无疑…… 不近不远的距离,他定定站着眸底有过片刻矛盾,可看一眼里头几乎同雪白g单融_为_一_体的苍白面容,下一秒却又变得坚定起来。 按下门锁,预备进门。 病房门打开道细长缝隙,他脚下步子跨开。 可步子还未落地,斜侧里突然有阵慌乱脚步声闯入,不等他有所反应手臂一紧,可能是病后反应迟钝,还没来得及反抗整个人已经被阵尖锐力道扯进楼梯间。 “宋雅礼?”等看清眼前面带哀怨的女人,年慕尧下意识皱眉,开口间,嗓音里更是片浓浓不耐。 “对啊,是我。”闻言,宋雅礼却满不在乎,说话时嘴角有道诡异笑容愈发刺眼,“年慕尧,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和她傅商商修成正果,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告诉你……” ———— 这城市,仍旧风雨肆虐。 可彼时商商并不明白,劫后余生,生的不是喜悦,而是漫长光阴里头再次靠拢环环紧扣的劫…… ************************** PS: 好啦,回忆章节至此结束,后面进到乃们期待已久的回忆后啦~有点小揪心,偶尔带好小纸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任何一种深_入骨髓的喜欢都是义无反顾以爱为名的犯贱 “这是我女朋友,宋雅礼。”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遍一遍在人梦里回荡。 始终不得消停。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以为熬过一劫此后只剩无尽幸福和喜悦,可到头来又是场将人打入更恐怖绝望深渊的空欢喜。 命运翻云覆雨间又丢给她一个巨_大‘惊喜’。 从未想过有一天,年慕尧会牵着宋雅礼的手站定于人前。 年慕尧的女朋友……宋雅礼。 真讽刺! 那他在停车场的一脸深情、交付生死又算什么? 想笑,可却不自禁掉出眼泪来。 “算什么?你是我侄子的未婚妻,不过是救你时用的一点手段而已,可能令你有所误会,但至少救了你一命,所以抱歉的话我不会说。” 那嗓音太冷。 叫人从云端瞬间坠_落,整个人都被层强烈失重感包裹。 像是受到极度惊吓,病g上她手臂突兀一阵耸动,眼睛猛地睁开。 两年…… 梦里头,两年前的场景如今仍旧格外清晰逼真。 可惜到头来,什么都没改变。 恍恍回神,入眼是片刺眼纯白,临近盛夏有风吹得纯白窗帘浮动,不同于两年前C城的风雨肆虐,这一年入春以来天气好的出奇。 可尽管如此,商商仍觉得有些冷。 大底有种冰冷同外界温度无关,心底生寒。 回想起晕死前的画面,是在电梯里,当时腹部翻搅着像是被装进榨汁机里,疼痛难以抵挡最后眼前发黑身体也不受控的瘫软下去。 不知躺了多久,身体都要散架般。 着了力,还有轻微疼痛自小_腹蔓延。 这次痛经来的还真凶猛…… 想想有些无辜,忍痛再次试图起身,不经意抬头,g边男人熟睡的脸撞进视线。 有一秒的恍惚,被子里手指下意识在大腿上掐了下。 会疼,不是梦里。 可既然是现实里,年慕尧又为什么会在她病g边……守着? 脑袋里竟是瞬间涌进股强烈不安。 乖乖躺着,深怕不小心吵醒他般没敢再动。 这么看,他的睡颜也是矜贵无二的优雅好看。 即便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眉心有道褶皱深陷,像是随时会醒来递给她无尽冰冷的森寒眼神,但他此刻闭着眼,睡颜里有丝隐藏极深的柔_软。 浓密卷曲的睫毛,高ting的鼻梁,刀削般的薄唇…… 他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时光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印迹。 造物主的偏心,在这个男人身上简直体现的淋漓尽致。 两年前,同样的病房,只是满怀希望的醒来,入眼只有空荡荡的病房,以及不久后他牵着宋雅礼的手,忘掉停车场的生死交付。 商商至今仍记得当初他冰冷绝情的腔调,就像是她至今记得酒店大厅里他埋在她颈窝间隐忍不住砸下的那滴滚烫。 哪个才是年慕尧? 可惜她至今不曾看清。 然而此刻,他就在眼前。 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伸出手去,蠢蠢欲动的试图触mo他熟睡的面容。 动作始终草木皆兵的小心翼翼。 缓缓的、慢慢的靠近。 贪恋这片刻安静的像是梦里偷来的静寂独处时光。 甚至,这种触手可及的距离,在那段冗长冰冷睡梦中也不曾轻易奢望和想象过。 傅商商,承认吧…… 他再多的伤害也难以磨灭她心底深爱。 其实就是犯贱! 这世上任何一种深_入骨髓的喜欢都是义无反顾以爱为名的犯贱。 她也会彷徨和茫然。 伸出的手顿住,很近的距离,冰冷掌心可以触碰到他的浅浅鼻息,试图收回手,就像曾经无数次的试图放下,可到最后都只会演变成更加难以收场的欲罢不能。 她累了…… 两年前就该累了。 那么多次毫无犹豫的干脆拒绝,她怎么就没看得懂? 两年,时光残酷,分分秒秒走过尖锐的棱角,哪怕交付身心,在他那里仍旧不堪,还不曾淡忘,时间却已然将她深深的不甘心打磨成了死心。 更何况他如今找着了自己的深爱蚀骨,而她是该放下了。 受够了伤,心上伤口血淋淋密布交错着。 心境今非昔比,耗光了两年前义无反顾不怕死的勇气,如今也该疼怕了。 手臂僵在那里,失了神,不敢再靠近。 ‘扣扣——’ 倏地,安静氛围被几声敲门声打断。 商商还没回神,眼前的人已是睫毛轻颤着睁开双眼,起初还有丝睡眼惺忪的柔_软,也只是片刻便被层清明垄断,而后将一切尽收眼底。 一时间,忘了收回视线。 眼底茫然还未收起,已然撞上他满目清明。 手讪讪伸在那里,像是自知做错事后高高举着的罪证,想收回有些无力。 可她犯了什么错? 想想仍不自知。 年慕尧起身,抬手捏了捏仍还有些困倦的眉心,一整夜几乎都没能睡,她不断的踢被子,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会哭一会笑的,他也只能在边上轻声哄着。 到早上终于平静。 捡着缝隙他休息了会,等下还有台手术要做,精神必须跟上。 可这会,她一脸无措慌乱来不及收起,尽数落进他眼底,心上波澜又起,心口更不受控的泛疼。 ‘扣扣——’ 没得到回应,外头的人继续敲门。 清脆声响打断这片刻尴尬,商商干咳了声飞快将手缩回被子里,而后收回视线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眸底清明,不敢再去看他。 “进来。” 年慕尧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下,淡淡开口。 下一秒病房门打开,他助理远远站着识趣的并不靠近,“院长,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下进手术室了。” “好。”年慕尧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吩咐,“准备些营养粥,等下叫看护一并送来。” 得了吩咐,助理应下了,重新关上病房门安静退出去办事。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商商看一眼时间,竟然已经昏睡两天。 怪不得身体像是散了架般的酸软。 这次的痛经也太夸张了些…… 简直一秒钟也不想在g上多呆了,想着手臂着力撑着身体就要起来。 可她也才有了点动作的架势,肩膀被人按住,抬头对上年慕尧眉心褶皱渐深,他低着头神色认真,手指捏着纯白被子细细替她盖好,“再睡会。” 还睡? 商商下意识开口反驳,被他抢先一步,“你现在需要静卧修养。” 闻言,她不禁有些咋舌。 还头一次听说女生来大姨妈需要静卧修养的,何况她这都睡了两天了,再卧下去,非得瘫在g上不可……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这会满脸认真眼带温柔的模样,是疯了? 明明之前在电梯里他还说了那么多冰冷绝情的话,说什么最好的报答就是收起她自以为是的喜欢,可眼前他这副模样分明不是幻觉。 是不是又和从前一样…… 天知道商商已经怕极了他这副模样。 他每次信手捏来的一点点好,只要投射进她眼里蔓延进心里都会被无限放大。 然而,每次她才要信以为真,他又会翻手云覆手雨的丢下冰冷黑色的绝望,将她打进幽黑深渊,从此不得翻身。 就像那次停车场! 一次、两次…… 这次她疼怕了,宁愿懦弱缩进龟壳里,也不敢再轻易交付真心。 傅商商,梦已经醒了。 回神,也只淡淡应了声,侧头不再看他。 察觉到她急转直下冰冷的态度,年慕尧眼底闪过一些无奈,“我这会必须离开,任何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简短交代过,见她没有反应,他也并不多逗留。 不久,病房门开合,四下里这次彻底安静下来。 可他的气息像是还残留在鼻腔间,挥散不开…… 好一会商商深吸口气,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才算忍住回头去看的冲动。 *********************************** 十多分钟后,真的有看护进来。 虽然觉得自己的症状找看护过来过于夸张,可转念想反正是年慕尧的医院,他想怎么折腾别人不好管。 何况中年看护带着食物进来,清淡小粥被她摆在g头矮柜上,有种独特的食物香气四散,闻了,简直叫人食指大动恨不得一口喝了。 昏睡两天两夜,光靠营养液吊着,她是真的饿了。 但再饿,必要的洗漱还是要的。 小_腹处疼痛仍旧没有消散。 微微起身,可能是掀被子的动作有些猛了,突然带起阵刺疼,下意识痛呼出声。 “哟,傅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呀?”见状,看护连忙丢下盛了一半的粥碗,急急忙忙阻止住商商的下一步动作,“您这会尽量不要下g,有什么吩咐我做就好。” 这次痛经也持续太久了。 后背冒出曾细密冷汗,商商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着脸色更加苍白开去,“李姐,你能不能扶我去趟卫生间?” 要洗漱是其一,这会被疼痛刺激的尿急的感觉也愈发难以忍耐。 许是明白过来,李姐点点头,“您稍微等等,我去推个轮椅过来。” “……”有这么夸张么? 见她片刻都不耽搁的转身要走,商商有些哭笑不得,“李姐,不用这么麻烦,我不过是痛个经,这点痛还是可以忍住的。” 闻言,那边已经走了一半的中年看护转身看她,一脸诧异,“痛经?傅小姐您怎么会这么觉得?” “不是吗?”她这么说,商商就更疑惑了。 难道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怪不得前不久年慕尧临走前那么的一脸温柔,算是善心大发,给她在人世间最后的留恋? 思维发散太快,浑身神经都跟着紧绷起来。 她也是凡人,到底恐惧死亡…… “当然不是!”李姐一脸莫名的飞快否定,而后苦口婆心的叹息,“您这个年纪到底对自己身体满不在乎的,所以才没及时发现自己怀孕,加上这段时间情绪不够稳定,并且怀孕八周胎儿不够稳定,在电梯里摔倒的那一下也对孩子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因此出现流产征兆,所以需要卧g静养着,短时间内尽量不要下g。” 怀孕! 她? 商商双手下意识摆上小_腹位置,脑袋里轰然炸成一片,难以思考。 李姐见她一脸呆滞,想来是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 也是,看着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突然怀孕错愕肯定有的。 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推轮椅去了。 ——嗯,的确怀孕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两个月前,那天晚上我们没做任何避孕措施。 ——怀孕八周,胎儿不够稳定。 这些字句前仆后继的在她脑袋里炸开,即便如此,消化这个信息仍旧艰难。 所以根本不是痛经,而是怀孕…… 八周,那天晚上。 天! 那么巧的一次就中。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己挖坑自己跳,才用怀孕的借口试图挡掉和年西顾的订婚,转眼上天就和她开了记重磅玩笑,偷偷往她肚子里塞了一条小生命。 年慕尧的孩子…… 陌生的定名词,商商心脏不受控的顿了一拍。 有股暖流自小_腹蔓延,那里头有条陪伴她两个月的小生命,日日夜夜,她竟不曾察觉。 是要有多粗心,才能将流产征兆当做痛经? 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即便她愿意留下他,往后他也注定难有健全家庭。 年慕尧不爱她,这点无论怎样都不可逆转。 而且他是怎么想的? 商商觉得按照年慕尧的作风来看,他没趁着她睡着直接替她流了孩子已经算是格外开恩,又怎么敢期盼他点头心甘情愿留下这孩子。 可她醒来时,他分明又是那副温柔模样。 会不会…… 往下,商商不敢深想。 期待更高,往后自云端跌落时只会更疼。 兴许只是往后要她打掉孩子的**汤,他太明白,他只要施舍任何一点哪怕不走心的温柔,而后任何要求,她都会不经思考的直接应下。 一时间,双手捂在小_腹的位置,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了。 才刚得知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只能倒数着这个孩子将要离开的时候。 他爱的是宋雅礼,而她是害的宋雅礼被车撞昏睡不起的罪魁祸首,她或是她的孩子,年慕尧恐怕全都难以接受。 ************************************* 心情沉重,洗漱后胃口也一并没剩多少。 手里清淡小粥被她勺子搅拌的没剩多少温度,看出她在走神,看护忍不住提醒,“傅小姐,粥快冷了,我去热下你再吃吧?” 商商思绪不知飘在那里,听到声音这才回神,“李姐你说什么?” 李姐只当她还没从怀孕的事情里回过神来。 而且看她这副愁容满面的,多半生了不要孩子的打算…… 想着,忍不住开解她,“傅小姐,你别怪李姐多嘴,女人这辈子总归要当母亲的,孩子来了那就尽力保住他,何况您孩子有年院长那么优秀的爸爸,往后一生必定事事顺遂的,您也宽些心,不好吗?” 年慕尧这两天寸步不离的照顾,医院里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若不是自己的孩子,哪个男人会如此细心照料? 商商茫然。 若是年慕尧坚持不肯留,到时候她必定半点反抗余地没有。 “傅小姐,虽然您年纪还小,我知道现在年轻人多半是怕生了孩子身材走样,可您福气也是好的,外头多少姑娘眼巴巴盯着年院长呢,您有了孩子,往后还怕拴不住他?” “李姐你不明白……”商商叹一口气,满嘴苦涩,“我没有不要这个孩子。” 但年慕尧又哪是一个孩子可以拴住的? 何况,如今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根本不是她…… “那就好。”李姐拍拍她肩膀,知道她没有那方面的念头也算松了口气,“既然现在孩子还在那咱们就好好养着,就算你没有胃口,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总归还得吃些才好。” 说着,李姐接过她手里没剩多少温度的粥碗,“我去把粥热热,等下你好歹先吃些。” ———————— 到中午年慕尧仍没回来,商商靠在g上双手交叠在小_腹上,知道里头有条小生命之后心里始终五味杂陈的,没能理清个所以然。 要不要留这个孩子? 是留还是流…… 无数次这么问自己,可答案全是肯定。 她根本舍不得流掉这条她和他骨血交融的小生命。 可如今四面楚歌,想留下他太难。 先是年慕尧那关就绝对难过。 但她真要将这条无辜小生命的去留权交到他手里? 绝不能! 手心贴在小_腹处,心底有层浓浓不舍升腾,像是这个无辜小生命在叫嚣着不愿离开,至此商商脑袋里某个想法愈发清晰坚定。 她要留这个孩子,无论前路有多叵测也还是要留! ———————— 之前昏睡太久,午睡时再难熟睡。 小憩了会醒来,李姐靠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打着盹儿,商商稍微翻了翻身,并未惊醒那边的人。 只是商商没有想到,临近傍晚,病房里来了人。 年晋晟独自进来没带别人,李姐按他吩咐出去了,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氛围严肃而诡异。 这两年本本分分,在年晋晟眼皮下,对年慕尧的喜欢也只能收敛,不敢放纵表露,可这会单独相处,被子下交叠在小_腹处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些。 心虚,更紧张。 “爷爷……”她乖巧叫了人,之后将话语权交给年晋晟。 根本不敢看他,许是那一梦,两年前险些冲破泥土萌芽的喜欢最终扼杀在年晋晟手里,她清楚明白,虽不点破但年晋晟对她的喜欢很不赞同。 “前两天我也都有来,只是你一直没有醒来,爷爷便没进来。”年晋晟突兀开口,打破眼前窒人沉默。 他一脸莫测,叫人难以揣度他真正想法。 可商商,头皮仍有些不受控的发麻。 这两天都有来? 只是因为她没醒,所以就没进来? 下意识想到醒来时的那一幕,会不会是因为年慕尧当时也在…… 越想越是心虚。 害怕在年慕尧之前,这个孩子就先断送在年晋晟这里。 “商丫头,说实话哪怕是慕尧亲自诊断你怀孕,爷爷仍旧存了怀疑,兴许只是你们计划周全合演的一出戏,但这两天医院的诊断你的身体状况都骗不了人,爷爷不得不信。” 她的确怀孕了,这已经是不争事实。 “爷爷,对不起……”商商咬着唇低头,无颜面对他语气里明显的失望。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年晋晟叹一口气,眉心间有丝疲惫扩散,瞬间苍老开去,最后问她,“商丫头,你老实告诉爷爷,你肚子里这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这恐怕才是年晋晟真正要知道的。 商商满心恐慌,极力保持脸上最后一点镇定,才不致就此慌了阵脚。 傅商商,是你说要保护这个孩子的…… 眼前,便更不能再有丁点退缩! 也只能在心里为自己默默打气,等到底气足了些,这才镇定抬头看他,艰难扯出抹明知故问的笑,“爷爷,我不是告诉过您?这个孩子是陆成安的。” *********************** PS: 留言区的免费用户就不要嫌弃我更的少或者催更啦,反正更再多你们也不会看正版的不是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年慕尧是她和宝宝的共同敌人(6000+) 也只能在心里为自己默默打气,等到底气足了些,这才镇定抬头看他,艰难扯出抹明知故问的笑,“爷爷,我不是告诉过您?这个孩子是陆成安的。” 只有这个孩子是陆成安的,她才能保住。 那边,年晋晟视线并不偏开。 他脸上始终没有多少表情,可商商却明白,她的话在他那说服力不高。 果然他有过片刻沉yin,要求,“那好,你现在就叫他过来一趟。” “爷爷,他……” 商商下意识拒绝,可一句话才出口就被他兀自打断,嗓音严肃而不容拒绝,“不要和我说他没时间,除非这个孩子和他无关。” “好吧,我现在给他打电话。”闻言,她也不好再找理由拒绝。 醒来后一直没碰手机。 两天,手机电早就耗光。 莫名松了口气,抬头,“爷爷,我手机没电了……”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微微高举着手机以此让他看清已经完全亮不起来的手机屏幕。 “那就用我的打。”年晋晟全不为所动,为防她再有接口推脱,补充,“里头有他的号码,你打还是我打?” “……”商商一愣,mo了mo鼻子讪讪应下,“还是我来打吧。” ———— 陆成安绝对无愧往日里的好男人形象。 这边商商才说了句自己在医院,那边已经着急忙慌的一通安抚,然后表示自己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赶到,示意她一定要放宽心。 之后,病房气氛始终诡异。 年晋晟气定神闲的坐着,一副势必要等到陆成安的架势。 反观商商,维持面上最后一点镇定已经勉强,时间分分秒秒流走,被子下她双手攥紧着,掌心出了层细密冷汗,心跳更是自那通电话之后愈发难以平复。 ‘扣扣——’ 清脆敲门声像是敲击在商商的神经上。 像是无形中有只大掌,一把揪住她所有感官意识,不等她开口,年晋晟已经抢先应答,“进来。” 下一秒,病房门打开。 只是出乎意料,外头进来的除了陆成安,还多一个年西顾。 那两人气场有些古怪,只是商商这会一门心思都在肚里孩子上,无暇顾及。 陆成安直奔病g方向,倒是年西顾注意到沙发上坐着的人,脸色变了变,有些不自然的开口,“爷爷你也在?” 年晋晟到这会心情也是郁郁不快的。 闻言冷哼了声,没给年西顾好脸色看。 见状某人一脸无辜,讪讪耸了耸肩,没再自讨没趣。 “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住院?怪不得我这两天根本找不到你……”之后,病房里只剩陆成安一脸温柔语气紧张的关心问切。 “已经没事了。”商商抬头,笑容仍旧勉强,“今天叫你过来……” “怎么,你不知道她怀孕?” 那边低声几句交谈,突兀被人打断。 年晋晟迅速找着陆成安句子里的语病,不悦,“你就是这么给人做男朋友的?” 怀孕两个字,像是一只巨_大黑洞,四下里所有声音都被吸收进去。 安静而令人窒息。 一瞬间,病房里四人神色各异的,却都不约而同的沉默开去。 怀孕…… 陆成安回过神来,看向商商的时候脸上有抹受伤一闪而过,只问了两个字,“真的?” 而她,一颗心彻底悬起。 若是陆成安这会甩脸走人,她的孩子就真的危险了! 她承认这一刻的自己自私到卑劣。 不仅无视了他的一腔深情,甚至还想利用他为她的孩子买单。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嗯。” 好一会她也只是几不可闻的应了声,低着头掩去一脸不好的情绪。 “陆成安,商商她怀孕八周,孩子是不是你的?”间隙,年晋晟插话进来,视线扫向陆成安方向,里头更有层不容半句谎言的锐利,叫人不寒而栗。 连怀孕时间都摆在明面上。 语气严肃的,是叫陆成安好好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作答。 宽大病号服里,商商身体下意识轻颤了下。 反倒是那边年西顾最先察觉她的不安。 试图解围,“爷爷,怀孕是好事,哪有你这样审犯人一样问这种事的?” “你闭嘴!”年晋晟头也不回低吼一声,半点面子也不给他。 不过片刻,他耐心已经耗光,“是或者不是,陆成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商商咬牙,不想再让陆成安为难,“爷爷,你别再……” “是。”几乎同一时间,商商肩上落下一道温暖臂膀,而后陆成安的嗓音里再无半点犹豫,“我刚刚只是有些愣住了,孩子是我的。” 心里重重松了口气…… 这事情等年晋晟走后她再和他好好解释。 毕竟,这个无端而来的孩子真的会拖累到他。 他不需要为她的错误和不堪买单。 哪料,那边病房门再次打开。 这次推门而入的正是早上就离开的年慕尧。 他一身白大褂还未换下,脸上带着丝手术后的疲累,推门而入的瞬间陆成安那句‘孩子是我的’精准无误的落进他耳朵里,没有半分偏差。 清冷眸光下意识看向病g方向。 商商听到动静正好看过来,视线不期然的相撞。 刚刚因为陆成安的话,她脸上显而易见的安心还未消散,突兀撞上他眸底生寒,有些心虚的偏开视线,心跳更愈发不受控的乱成一片。 “慕尧你来得正好。”年晋晟眼底闪过些意味不明,而后迅速消散。 片刻,又听他问,“商丫头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情况如何?” 即便不看,商商仍能感觉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没有收回。 脑袋像是要被盯出个洞来,而眼下年晋晟的话有刚巧给了他不用移开视线的理由。 “胎儿暂时稳住了。”开口,他公式化作答,“好好静养着,没有多少问题。” 听他这么说,被子下商商交叠在小_腹处的双手力道这才松掉一些,许是他的医术摆在那边很容易叫人信服,如此才算心安。 “不过陆先生这个年纪恐怕还未做好当爸爸的准备吧?” 彼时,话锋一转,矛头指向陆成安那里,“趁胎儿还小,现在动手术的话,可以将母体所受伤害缩减到最低,正好我可以帮忙介绍几位这方面的可靠专家。” 病房里,本就诡异的气氛因为他这句话变得凝重。 “我不要!” 商商下意识反抗,因为紧张嗓音都变得尖锐起来,气息愈发不稳。 对别人的孩子都是这样的绝情,若这个孩子是他的…… 这种猜测,商商不敢深想。 此刻心里却是庆幸,幸亏没有说出这个孩子的真正父亲。 “孩子是我的,并且我已经成年了,任何人都不可以私自决定我孩子的去留,任何人!”她这会情绪上头,激动的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抖。 加重语气强调一遍最后三个字。 话音才落,她像是仇视阶级敌人一样瞪着年慕尧方向,一副谁敢动她孩子,她随时和谁拼命的架势。 可能因为情绪过激,带起小_腹一阵刺痛。 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怎么了?”陆成安靠得最近,最先察觉她的异样。 “我肚子疼……” 商商双手紧贴着小_腹,微微弯下腰去,霎时脸上已是片惨淡雪白。 这阵不好的突发状况叫人下意识神经紧绷。 年西顾刚想说出去找医生,边上年慕尧已经皱眉跨步过去。 他才一在g边站定,一只手不由分说伸进被子里,半点也不打算避嫌的认真查看。 察觉是他,商商狠瞪他一眼,抬手就要将他推开,声音里这会都没剩下多少力气,声线不稳,“你别碰我!” “不要动。”相较之下,年慕尧的声音要镇定得多,间隙,淡淡赏她一记白眼,顺带警告,“你要是还想要这个孩子的话。” 这下,商商身体一僵,乖乖任他摆布。 被子里,年慕尧宽大手掌落在她仍旧平坦的小_腹处,伸进她薄薄病号服里,掌心暖暖温度紧贴上来。 她的角度,抬头就可以看到他双眸微垂着,神色认真的侧脸。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像是错觉的慈爱光芒。 商商想,至少她的宝宝也是认同她看男人的眼光的。 因为他掌心落着的地方,若有似无的动作轻柔的按摩着,更像是种神奇的安抚,上一秒还剧烈到喘不过气的疼痛,这一秒突然减缓。 就连她脸上因为疼痛生出的惨白颜色都跟着消退了些。 也只是这么一小会,她竟已经贪恋起他掌心的温度来。 可到底是皮肤贴着他手掌毫无间隙的姿态,哪怕他是心无杂念的治疗,可商商脑袋里却冒出那慌乱一晚,脑袋里零零碎碎仅有的几个和他亲密纠缠的画面。 然后那处浅浅温度不断上升,似有团火苗自那块蔓延开来。 惨白退却,这一刻她脸颊又无可控制的升了温,发烫,泛起潮_红。 天…… 一定是疯魔了,并且还是走火入魔无可救药的那种。 傅商商,他刚刚还要打掉你的孩子! 年慕尧是她和宝宝的共同敌人! 脑袋里反复加重这些想法,又一遍遍的提醒自己,才算彻底狠下心来。 而后想也不想的,一把将他大掌推开,低眉顺首的礼貌开口,“我好多了,谢谢小叔。” 这次,年慕尧站在一边,也不觉得尴尬。 身侧刚刚落在她小_腹处的那只手在谁也看不到的角度慢慢收紧。 明明她小_腹处真的一点肉都没有,可仍旧触感柔_软的,叫人生出种欲罢不能的错觉,她身上哪出他没看过mo过?怎么偏偏此刻…… 那种感觉残留在手心,久久难以消散。 一想起,便有股暖热直冲小_腹…… 傅商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喉结几不可见的翻涌了下,而后一本正经的宣布检查结果,“你要是再随便瞎激动,你肚子里那块肉可能都等不到你躺上手术台的那一刻。” 她瞎激动? 谁惹的?! 手术台?他是不是还觉得她要流掉孩子? 不说还好,一说商商脾气又上来了,但到底顾忌了他的检查结果并且这会年晋晟还在,好一会,回神也只恶狠狠回了俩字,“谢谢。” 不用和他计较,大的她注定已经征服不了,那就致力于将这小的生出来。 当初ta爹怎么对她的,往后她还回去就是! 这么一想,心情果真舒畅不少。 回神,径直伸手抱在陆成安手臂上,笑米米的,“成安,你高兴么,你就快当爸爸了。” “当然。”这次陆成安并无犹豫,说话间替她捻好被角,之后手指一转十足g溺的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下,凑过去不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直引得商商扑进他怀里,娇滴滴的控诉,“讨厌吧你~” 这两人浓情蜜意胖若无人。 那边,年西顾狠狠打了一记寒颤,哗哗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心里忍不住的吐槽,傅商商这女人哪学来的演技,这么浮夸? 可等他瞥一眼年慕尧方向,又忍不住为这浮夸演技默默点下32个赞。 真有勇气! 年慕尧脸都黑了…… 还是年晋晟干咳一声,打断那边小俩口的亲昵耳语,“陆成安,这些年商丫头在年家同我的亲孙女无异,我很想知道,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是什么想法?” 闻言,陆成安礼貌回头,站起身来。 至少暂时来说,孩子的事情他俩已经达成共识,商商心里忧虑也算减少了些。 “我还没结束学业,现在说能许给商商多好的未来那都是空谈。”他想了想,神色认真而真诚的回答,“不过商商肚子里的孩子我会负责到底,尽我所能的给她们创造好的生活条件。” 他出生实在普通,同年家更是没有任何可比性。 可这段话反而真诚且能打动人。 何况商商看来,这孩子并不是他的,他能帮她到这步已经够她感恩戴德。 陆成安对她是真的很好…… 若不是这个孩子在计划以外,或许他们继续交往下去,毕业工作结婚生子都会变得顺理成章,她人生的另一半也将烙上陆成安三个字。 可现在一切都乱了。 舍不得这个孩子,就更加感谢陆成安这个时候雪中送碳般伸出的援手。 心里淌过些微苦涩…… 回神,附和他,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说服年晋晟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爷爷,在进_入年家之前我是孤儿,所以更加明白家人的可贵,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很重要,何况ta是我骨血的延续,我想留下ta,不管以后怎样都想让ta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上。” 她在打同情牌。 母亲死前,父亲就已经下落不明,这是她进_入年家之前的样子。 这点年晋晟是知道的…… 果真见他神情间生出一抹动容,商商松了口气,一颗心还没来得及彻底放下,却听他说,“孩子可以留,但是商丫头你要明白,光靠你一人之力养不活这个孩子,当然年家会无条件做你物质上的后盾,可孩子的父爱是别人代替不了的,如同你需要亲人一样,你的孩子同样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庭。” 他话里的苗头渐渐不对。 商商嗅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但他话里的意思她又反驳不了。 只能点头认同,“爷爷,你说得对。” “那好。”见状,年晋晟沉yin片刻,目光在她和陆成安身上游移一圈,这才接口,“既然你们两个都同意留下这个孩子,那我老头子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如获大赦。 商商双手交叠在小_腹处,低头间眼角含笑。 只要年晋晟同意,然后她再说服陆成安配合她再演八个月的戏,到时候她的宝宝就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上。 真好…… “你先不要高兴太早。”年晋晟将她这个模样收进眼底,这才缓缓开出同意留下这个孩子的唯一条件,“商丫头,孩子留下可以,起码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做父母的必须给ta一个健全家庭。” 健全家庭? 商商诧异抬头,脸上写满不解。 变故又起,年晋晟也只淡淡解释一句,“换句话说,就是要你嫁给陆成安。” 末了,最后征求他们两个的意见,“如何?” 带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嫁给陆成安? 就是陆成安可以接受,商商也会觉得自己不配。 可这关口,年晋晟那一番话里的潜台词分明就是,要么嫁给陆成安以保住这个孩子,否则这个注定没有健全家庭的孩子不能留! 这抉择未免叫人两难。 为保住孩子而拖累陆成安未免太过自私…… 许是舍不得让她为难,陆成安点点头倒是轻松应下了,“好啊,我求之不得的。” 顿了顿,看一眼商商方向,挑眉问她,“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等到商商点头?” 结婚和订婚不同。 不是她当初和年西顾那场随时都可以吹掉用来敷衍的订婚礼。 何况她现在这个情况…… 突然有些分不清陆成安话里究竟几分真假,抬头竟下意识看向年慕尧方向。 那边,刚刚开始他就一直这么站着,商商还头一次觉得他也有这种将情绪写在脸上的时候,那他此刻明显的情绪不佳又是因为什么? 她想,大概是因为她的孩子眼下得了生路。 他是医生,算一算孩子的大小,很容易联想到那一晚…… 从她当初宣布‘假怀孕’开始,他不一直就是这副冷清模样? 好像深怕她肚里的孩子会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一样! 兴许孩子是谁的,他早就起疑。 所以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 他果真是讨厌极了她的,那这个留着她血的孩子自然没有理由会被他接受。 一时间心里苦涩迭起,回神也只是用力深吸口气,而后看向陆成安方向,很用力的在笑,“嗯,你愿意娶,我怎会不愿意嫁?” 不管真假,一切事后再说。 ——好啊,我求之不得。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等到商商点头? ——你愿意娶,我怎会不愿意嫁? 简单几句对话,字里行间透着种心甘情愿的理所当然。 孩子才他-妈-的是借口! 闻言,年慕尧手指指节捏的咯咯作响,心里更风度全无的飙出一句脏话,明明彻底摆脱她的时候是该高兴,可这两天守在她病房里,过往种种片段更不可控的在脑袋里走过一遍。 到最后心底竟对她肚子里这个孩子生出些隐隐期待。 她和他的孩子,更像谁? 是的,肯定她怀孕那一刻起,几乎想法无二的一并肯定了这个孩子是他的。 那一晚傅商商的青涩历历在目…… 可他改变心意了又怎样? 她傅商商并不需要! 想着,一声冷笑脱口而出,冷漠视线停在她幸福含笑的小脸上,声音更不受控的冷了下去,“现在谈婚论嫁为时尚早,要到时候保不住这个孩子,岂不辜负了陆先生一颗迫切想对孩子负责的心?” ************************** PS: 美丽善良的姑凉们,甩一甩你们手中的推荐票咯~推推更健康,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她这么多年苦恋不得没有自杀,心理素质也是极好的(6000) 想着,一声冷笑脱口而出,冷漠视线停在她幸福含笑的小脸上,声音更不受控的冷了下去,“现在谈婚论嫁未免太早,要到时候保不住这个孩子,岂不辜负了陆先生一颗迫切想对孩子负责的心?” 陆成安说了,一定会对商商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到底。 于是原本浓情蜜意的深情告白,愣是被年慕尧一句话直接扭曲到底。 活像一旦孩子没了,两人关系就一定会断了。 “那就得劳烦小叔费点心了。”商商压下一肚子破口大骂的冲动,脸上却不怒反笑,模样十分乖巧,“小叔医术那么高明,帮我保一个孩子应该也是轻而易举。” 戴高帽这种事,她做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说话间,贴在陆成安肩膀上的脑袋往他怀里靠了靠。 年慕尧被她噎了下,脸色更黑,“生孩子的事我医不了。” 一来二去,氛围明显不对。 商商想说,既然医不了,那你刚刚还医? 而且不也医的ting好? 但碍于这会病房里人多,下意识看一眼年晋晟方向,一句话到底没有出口。 也幸亏没有出口。 “也不见得非得慕尧来医。”不久,年晋晟发话,“慕礼里头妇产科专家多的是,保个孩子而已,细心照料着能有多大问题。” 商商突然生出种不太好的感觉,好像她和年慕尧哪怕是稍微多一点的互动,都会引起年晋晟的不悦。 兴许是她喜欢他的事情两年前露了端倪。 总归结合年晋晟态度种种,他必定不认同她的那些喜欢。 不过眼前倒也不是担心这个时候。 刚刚年晋晟的话,意思明显,是已经默认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商商松了口气,保证,“谢谢爷爷,我也会加油的。” “嗯。”后者淡淡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陆成安这才开口,“我和商商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改变,结婚原本就是迟早的事情,我认定了她,娶她和有没有孩子无关。” 这句是对年慕尧之前那句的回答。 可某人却恍若未闻般,嘴角扯过些许轻蔑,最终薄唇紧抿着,一副不屑开口的模样。 ********************************** 不久,年慕尧接了电话离开。 年晋晟晚饭时候才走,年西顾临走时看一眼陆成安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眉头紧皱着一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来不及开口,整个人已经被年晋晟连拖带拽的弄走。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商商叹一口气,绷紧的神经这才松开了些。 “累不累,要不要睡会?”边上,陆成安一脸体贴。 “不了。”闻言,商商下意识回了句,可这会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心里又开始打鼓,犹豫了下,索性直入主题的问他,“你不问我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吗?” 陆成安眉心凝起一抹苦涩,而后反问,“我问了,你会告诉我?” 的确,她不想也不能…… “对不起……”她低着头,这事情上到底还是只能和他说抱歉,“谢谢你刚刚在爷爷面前帮我,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在爷爷面前摆平这件事情,到时候你就还是自由的。” 她暂时能做的只是保住这个孩子。 至于以后,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可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没理由一直拖累陆成安。 “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好,成安,很抱歉我当初的背叛,可这个孩子我舍不得不要。”脑袋里很乱,只能断断续续极尽所能的表达一腔歉意,“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包容,但咱们两个或许只能走到这里了,真的很抱歉,一直以来我带给你的都是伤害。” 好一会,清冷病房里彻底陷进沉默。 商商低着头,xiong口有种莫名的情绪在翻涌。 爱她的,她没珍惜。 不爱她的,偏偏心底永远在sao动。 前者是陆成安,后者是年慕尧…… 如今,终于只剩她一个孤军奋战,前路荆棘密布异常坎坷,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再难走即便遍体鳞伤也必须咬着牙走下去。 那边,陆成安视线落在她头ding,神色落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开口问她,“商商,你这么在乎这个孩子,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你心里住的那个人?” 商商被他问得愣住。 下意识抬头看他,想否定,但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她再去否定。 回神,只好点头。 “那生下这个孩子之后你又是怎么想的?”见状,陆成安索性坐回g边,“刚刚你说会在你爷爷面前摆平结婚的事情,然后还我自由?” “嗯。”她仍旧点头,又恳求,“不过在这之前,可能还要麻烦你再配合我演一段时间的戏。” “商商,你明知道我爱你,你的任何条件我都不会拒绝。”他语气有些不自禁的加重,顿了顿,很快缓和过来,“但是商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不娶你,你爷爷会同意你生下这个生父不明的孩子?” 生父不明…… 商商几乎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如果结婚的事情告吹,想再说服年晋晟让她留下这个孩子简直难上加难。 到那时候,除非和年家撕破脸,否则就是无路可走。 可是年家给她的养恩大于天,她根本做不到翻脸无情。 “好,就算你侥幸说服了你爷爷。”陆成安继续分析,“难道到时候你要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还是你想利用这个孩子,在你喜欢的男人那里博一个上位的机会?” “我没有!”商商下意识否认。 她怎么可能利用这个无辜的孩子? 何况,年慕尧那种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孩子就接纳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既然没有,又为什么急着将我推开?”陆成安叹一口气,反问,“商商,我说会娶你并不只是演戏,你执意留下的这个孩子,ta总归需要一个父亲,我会接受这个孩子,哪怕爱屋及乌,也必定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所以如果你真觉得对我有愧,那就别再一味的推开我。” 陆成安的话像是一块巨_大石头,重重压下,堵在商商心口。 这种时候她倒宁愿他和她大吵一架,哪怕扇她几个耳光,也好过眼前这样无条件的原谅。 她真的配不上他的好……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她皱眉,压住眼底水汽上涌,“我根本就不值得……” “商商,上次在餐厅你坦言过自己的背叛,我也承诺会原谅,那就包括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东西,对我来说从来不会成为拖累,而且是我心甘情愿给的,那你就值得。” “成安……”她都不知该怎么劝他了。 “你怎么就看不出来,你一味的将我推开,才是对我的最大残忍?” 至此,商商彻底词穷。 “商商,我不逼你,只是这个事情你好好想清楚,就当给我也给你肚子里的宝宝一个机会。”再开口,陆成安已经是一脸黯然。 “好,我会好好想想。” “嗯。”微一停顿,陆成安转了话题,“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 商商摇头,“不了,晚饭等下看护会送来,你先回学校吧,很晚了。” “没关系的,我再陪你一会。” 她叹一口气,脸上写满抱歉,“成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告别后,他脚下步子跨开。 商商看一眼他离开时写满落寞的背影,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傅商商,你究竟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而去肆意伤害一个如此爱你的人? 不否认,刚刚心里因为陆成安的话有过片刻动摇。 和他结婚平安生下孩子,是眼前境况中最轻松的一条路。 何况,她终归要为这个孩子找一个爸爸,与其是往后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倒不如就选陆成安,至少他是真心,真的会对她和宝宝好。 可这样又太自私。 因为她可能永远也给不了陆成安对等的爱…… 心口烦躁不止,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一样。 低头,看一眼自己平坦小-腹,叹气,“小家伙,你怎么来的这么不是时候,把妈妈原本计划好的一切都打乱了,你说吧,妈妈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话音刚落,那边才刚关上不久的病房门再次从外头直接打开。 她以为是陆成安,头也没抬的直接开口,“成安,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 等看清外头进来的人,话说一半戛然而止,脸色都变了,“你来做什么?” “要么我给你指条明路?”年慕尧拎着餐盒进来,关了门长腿往里跨开,说话间脸上全是些淡定自若的神色,半点没有她不欢迎他的自觉。 商商气结,“不需要!” 如今他嘴里,根本半句好话没有。 不多久,年慕尧已经站定在g边,气场使然又是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商商感觉自己在他眼里简直已经低到了泥土里,比灰尘还不如。 果然,再开口,他嗓音已经结冰,“你那些个准备嫁给陆成安的心思最好省省。” 说话间,他动作不停的展开病g上连带的小餐桌,摆上餐盒,而后将里头的饭菜一个个端出来。 虽是些清淡菜式,可样样都是精心挑选了的,全是她喜欢的菜色,色香味俱全的,不过片刻,整间病房已是片饭菜香气弥漫。 可这会,商商哪还有心思放在食物上? 满心怒火哄一声被他点燃,而后直窜脑海,烧光了理智。 于是毫不含糊的坐起身,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她这会一定站起来俯视他,“年慕尧,以前客客气气叫你一声小叔,你还真就倚老卖老当自己是我长辈了是不是?说白了我和你有半点血缘关系吗?!还有,你别以为我曾经瞎了眼喜欢过你,你就高我一等,告诉你老娘现在从良了、移情别恋了,偏就要嫁陆成安了,所以对我来说你也就是个心比天高冷血无情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没人稀罕还特龟毛的老男人,你听懂没有?老男人!” 一连串吼完,满心郁结简直拨开迷雾见天明。 这口气憋着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以前是心心念念总想着留个美好印象,现在是自知没戏也不怕怎么难看的撕破脸。 担下她这一吼,就当是要他为她过去操碎了心的单恋买的单。 值了! 想想把以前的喜欢渐渐转变成讨厌也是蛮好,说不定厌这厌着,还真就把他从心上连_根拔起的排出体_内了。 可吼完心里舒畅是真,瞥一眼他瞬间阴沉下去的脸,又不禁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爽是爽了…… 可这会孤男寡女的,她又在他的地盘上势单力薄的,捏扁搓圆还不任他所愿? “老男人?”彼时,年慕尧玩味咀嚼着这个冠注在他头上的陌生词汇,倾身_下去,嘴角那点微弯弧度恐怖的和笑已经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不断靠近。 商商身体下意识后仰。 可病g被摇高,也只退了一些后背已然触碰g垫,便是退无可退…… 片刻,面合面已然只剩半指距离。 而后他停住,不再靠近。 呼吸相闻,鼻腔间他的气息取代了病房里的消毒水味。 整张脸都跟着开始升温…… 她一张脸紧紧贴在小_腹上,上一秒的壮气凌云消失不见,这一秒口干舌燥的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究竟想干嘛? “傅商商,你要明白,我就算是个老男人……”话说一半顿住,耳朵里他一声冷笑四散,而后略为苦恼的邪气皱眉,淡漠嗓音才又继续,“那也是个替你开过苞的老男人。” 哗—— 像是盘打翻的颜料盒,一瞬间,她脸上已是片红白交错。 那一_夜的零碎片段又开始在脑袋里翻涌…… 他怎么能把这种话挂在嘴上,还是这副‘今天天气很好’的淡定语态? 回神,恼怒的将他一把推开,“死变-态!流-氓!” 身子被她推开,后退了些,片刻间年慕尧已是一脸不痛不痒的若无其事,好像刚刚那些不正经的句子完全同他无关他也没有听到一样。 还真是不公平! 爱情里面她已经输了个体无完肤,连吵架也被他三言两语打的完败。 “我要出院!现在就出!”再呆下去非得被他气得流产不可,哪能让他这么轻松就如愿以偿? 想着,伸手就去拿g头矮柜上放着的手机。 年慕尧看在眼里,半点也不阻止,活像她的怒火完全同他无关般,指节微弯着在小餐桌上敲了敲,才又淡淡开口,“吃饭。” 吃个头! 商商忍住回击的冲动,低头注意力专注到手机屏幕上,才发现屏幕完全不亮。 可不就是被他气得快疯了? 连手机没电的事情都忘了! 气呼呼丢开手机,转身又去按铃预备叫护士进来。 很快,那边护士台有人接通,开口却是直接就问,“院长,有什么吩咐?” 靠! 商商心里低咒一声,她才是病人好不好? 不爽被忽视,才要开口却又被人抢先一步,“没事。” 而后一只修长食指按断通话。 整个过程半点违和感没有,全是种‘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淡定自若。 “你究竟想怎样?!”商商再好的脾气这会也被激出了个三丈怒火,她这会总算体会到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何止低头? 根本就是‘五体投地’! 相较之下,她的发怒对象脸上丝毫波澜未起。 “不吃?”年慕尧曲起的指节还停留在小餐桌上,自有副君临天下的姿态,不怒自威的,淡漠两个字却气场十足的叫人下意识去拿桌上的餐具。 商商忍了又忍,双手死死扣紧,才忍住听话的冲动。 偏过头去,沉默以对。 憋屈死了! 满心愤懑,可又无处发泄。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想出院还得看人脸色,根本是‘交错作业引发的血案’,这才错使她昏死在电梯里,自投罗网的住进这鬼地方。 想来她昏睡两天,那言教授的事情怎么样了? 偏偏这当口她手机又没电了,学校那边联系不到她人,还不知道怎么处理的这个事情。 越想,越是烦心。 简直命犯太岁,事事不顺! 她原以为年慕尧的脾气,晾他会,他一定受不了的转身就走。 可眼前,她才深恶痛绝的醒悟,她是真的半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年慕尧非但没走,紧跟着g沿反而下沉。 回神,他不但镇定自若的坐下了,甚至还径直端过饭碗,瓷白的碗被他捧在左手手心,另一只手手指靠拢捏住勺子,简单不过的动作,画面感却好看的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片鉴赏镜头。 妖孽! 只敢腹诽,又觉得年慕尧这个人,天生就是引人犯罪的强大集合体。 怪不得他们医院楼ding经常有女人为他跳楼逼婚的传闻流出…… 想来,她这么多年苦恋不得没有自杀,心理素质也是极好的。 突然就平衡了。 不过出神片刻,一勺饭已经送到她嘴边,配合以他没有多少情绪的淡淡嗓音,“张嘴。” 商商下意识皱眉。 他现在什么意思? 她自己有手有脚,需要他亲自喂食? 何况,他们明明是在吵架,他偏又摆出副关心她的姿态做什么? 骗她打掉孩子? 心底冒出一连串的疑问,烦躁更甚,“你……呜……” 才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手里勺子已经见缝插针般的送进来,塞了她满嘴饭菜。 商商险些呛住,捂着嘴忍住喷饭的冲动,抬头瞪他,“你做什么?!” 满嘴饭菜,嗓音模糊不清,句意勉强可以辨认。 年慕尧却不回答,低头挑一勺饭而后摆上一片肉又要喂过来。 一嘴饭菜又不好吐出来,只能敷衍的嚼了几口直接咽下,为防他又做刚刚一样的事情,商商捂着嘴,不满,“饭我会自己吃,你有什么话直接说,说完就请离开!” 闻言,年慕尧手里动作停住。 碗筷仍被他捏在手里,不过这回却只是抬头看她。 他脸上仍是副神色淡淡的模样,叫人难以看清他心里所想,可偏偏他薄唇缓缓掀起,只是反问了句,“我想做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他这回答倒是有趣。 她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 可脑袋里不期然闪过某种可能,脸色下意识发白,而后双手紧紧贴在小_腹上,完全是副护犊的模样,炸毛,“不可能,你想也别想!”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无端对她这么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前些天还预备花钱买她忘掉那一_夜的人,怎么可能转脸就和颜悦色给她喂饭? 他分明从进来开始目的就很专一,哪怕再多的伪装也难改变他容不下她肚子里宝宝的根本初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切有我 他分明从进来开始目的就很专一,哪怕再多的伪装也难改变他容不下她肚子里宝宝的根本初衷! 她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年慕尧下意识皱眉,在她心里他就这么十恶不赦冷血无情的? 见他眉心紧皱,半点要松口的意思没有。 商商一阵恼火,跟着有些急了,“你想打我宝宝的主意,除非先把我杀死!” “你宝宝?”年慕尧也是被她气着了,这会突兀冷笑一声,周遭气场愈发低沉,“没有我你哪来的宝宝?” 果然! 他是一早就认定了自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的。 也对,他一向将她吃的死死的,她曾经又是副没了他活不下去的一心一意,何况,算算她怀孕的时间,孩子是他的,这点根本毋庸置疑。 可这会,他又摆明了是要弄掉这个孩子。 她不可能让他如愿! “没有你我也还有陆成安!”商商抬头瞪他,一脸倔强的坚持自己的说法,“年慕尧,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就你一个男人能让女人怀孕?” “陆成安?”年慕尧像是全没听到她后半句质问,冰冷的重复一遍这个名字,而后一双黑眸缓缓眯起,眸底有道精_光微闪,危险而后透露几分不易察觉的暧_昧,“看来,酒店那晚,你记忆并不够深刻。” 那天晚上,她被下了药。 神智不够清醒,被折腾的一整夜,在她脑袋里也只剩零碎几个片段。 起初很疼,后头欢愉入骨…… 可哪怕画面零碎,却都是些她从来不曾经历的。 那方面的事情,电影里的描述总归让她知道是如何发生怎么回事,可真的自己经历一遍又发觉并不完全是自己理解的那样。 想着,那晚身体里火烧火燎的滚烫温度好像又卷土重来。 而后陌生的温度,直逼脸颊而去。 瞬间已是片滚烫涨红…… 该死! 思绪都被他带偏了,这种时候脸红个屁啊?! 回神,干咳一声,努力的垂死挣扎,“我当时要不是被人下药,理智全无,电话会打给你?” 言外之意就是,但凡当时她脑袋里还有个一星半点的理智在,电话就打给陆成安? “你是要告诉我,陆成安只是你的理智驱使,而我却是你的潜意识?” 歪解!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商商才要反驳,一句话到了嘴边仍被人抢了先。 “不过有一点我倒的确不如陆成安。”他索性将碗筷丢在一边,一抬头,嘴角忽而痞气上扬,嗓音邪魅低沉的像是私_密耳语,“那天晚上,你哭着求我给你的时候似乎和我说过,你始终没能爱上陆成安,哪怕是交往快两年,你们也ding多只是牵过手?” 这个倒是事实…… 不过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现在深究,她输就输在对那晚的事情几乎没有记忆。 想及此,脸上温度用滚烫都不足形容了,感觉脑袋都被烧坏了,竟词穷的无言反驳。 “想起来了?”间隙,他再开口时脸色已经迅速冷了下去,“两年,陆成安还没被头上那ding绿帽子压垮,忍功倒是一流。” 商商极力试图压下脸上温度。 可他最后那句话说得难听,后头脸上温度难散,分明是被他气的。 “年慕尧,你过分!”她深吸口气,呼气都变得不大平稳,“你凭什么对我和陆成安的事情指手画脚?以前没爱他是我眼瞎,往后我会一门心思的对他,不仅爱他,还要嫁他!” 越到后头,她越是信誓旦旦的。 其实多少有些口不择言,她心里是清楚的,可这会什么脾气都上来了。 再开口,更加愤懑难平…… “你前两天晚上不还试图用钱将我打发,现在我连钱都不要了自愿远离你,你不是应该做梦都笑醒么?”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她是真的看不懂了。 分明一味将她推开的是他。 可如今她要嫁给别人,算是彻底远离他,他不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 怎么他又出手阻止了? “既然要我忘掉那晚的事情,那就请你先忘掉,你别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和你ding多是我曾经眼瞎的一厢情愿,往后嫁娶也该两不相干!” 好一个嫁娶两不相干! 她倒是潇洒…… “怎么,两年来深觉对他有愧,所以与备用婚姻来弥补么?”他脸色愈发冷了下去,顿了顿,嗓音似都裹了层森森寒气,“傅商商,你怀着我的孩子往别的男人怀里奔,不大合适吧?” “你究竟想怎样?!”商商快要崩溃。 一来二去,短短几句话,她就输了个体无完肤。 到最后还是走向任他宰割的颓势…… 他究竟怎样,才肯放过她也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 感觉在他面前,自己简直就是一弱势群体。 从前靠近不得,如今远离不了。 一时间委屈更甚,眼底有些水汽不受控的往上涌,再开口,嗓音已经开始哽咽,“年慕尧,你欺负人……” 如今她的处境已经够艰难的了,偏偏他还要火上浇油! 怀个孕搞的像个想罪人一样。 她不过是想保住这个孩子,究竟错在哪了? 眼睛里水汽蓄积,视线模糊开去。 只感觉满脸的滚烫都转移到眼睛里,拼命想要忍住,可一滴泪还是不受控的夺眶而出。 好懦弱…… 不想在他面前哭,飞快底下头去,试图掩盖眼底泪意翻腾。 她这副模样落进年慕尧眼底,像是瞬间产生的某种剧烈化学反应,略显无奈的叹一口气,语气这才缓和,“傅商商,你对陆成安的了解究竟有多少?他家在什么地方,家里几口人,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甚至生日哪一天,这些你知道吗?” 商商被他问得愣住,普通朋友或者都知道的问题,可她这个女朋友却哑口无言的半点答不上来! 交往两年…… 可陆成安对她而言,却只比陌生人多了一个‘她男朋友’的称号而已。 “你看,交往两年你对他一无所知,就这样却轻言婚嫁?”见状,年慕尧眉心显露ding点心疼,当初她同陆成安在一起的原因,眼下已是显而易见。 至此,偌大病房陷入噬人沉默。 商商心里对陆成安愧疚更深,然而这种愧疚她可能此生都没法再做偿还。 恐怕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决绝放手,他有权利也应该和真正配得上他的人在一起。 可这种话,眼下只能放在心里。 说出来等同服软…… 好一会,她深吸口气,抬手胡乱抹掉脸上几道泪痕,再抬头极力伪装镇定,气息却仍难彻底平静,“年慕尧,你就当我作践自己好了,可是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如今里外只剩副要干净摆脱他的架势。 为什么? 孩子还是陆成安? 年慕尧视线落在她脸上,一瞬不瞬的,眸色平静的叫人背脊发寒。 商商一双手在被子底下几乎无处安放,突兀生出些不该有的紧张,“小叔,宋雅礼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可以我会尽我所能的补偿,或者你要我和她道歉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可不可以也请你放过我,我保证,此后再也不会打扰到你平静的生活。” “怎么不打扰?”年慕尧几乎下意识接口。 是能彻底消失不见,还是有本事将他脑袋里所有关乎她的记忆和感觉一并移除? “怎么都可以!”可商商却误以为看到希望,同他保证,“你那天晚上不是说可以将我送走么,如果我答应这辈子都不再回来呢?” 她眼底有希望重燃。 年慕尧却觉得那希望异常刺眼,叫他忍不住将其狠狠熄灭。 “傅商商,是你先招惹我的,我没点头之前,你休想半途而废!”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不经思考和修饰的,暴露出他心底的最真实想法。 或许之前动过将她送走的念头…… 可也不得不认,临到眼前,心里生了变卦,更多还是不舍。 这个突然而来的孩子将一切都搅得混乱。 他心里有块被冰层覆盖的地方表面冰层渐渐开始融化,而后不断露出柔_软内里,是他所能想象的最柔_软触感,傅商商住在里头。 曾经狠心打消的念头,如今再次萌芽破土。 商商下意识以为自己生了错觉。 眼前的年慕尧,眼底写满矛盾,而他刚刚那句话,分明又是不肯她放手的意思。 他究竟什么意思? 商商从前看不懂他,如今又觉他更加复杂。 满心疑问未解,一室静寂里他语气染上几分烦躁,又像是在警告,“傅商商,今天我也把话摆在这,你要嫁陆成安,可以,除非先把孩子打掉!” 他容不下的究竟是她要嫁陆成安,还是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多半还是后者…… 果真,刚刚那些都是她的错觉,心底有抹苦涩流淌,开口,连嗓音都变得无力起来,“你怎么就不能放过这个无辜的小生命?何况,我不嫁他一样保不住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嫁?” 她要的真的只是这个小生命平平安安出世。 可若不嫁,年晋晟容不下ta。 若是嫁了,眼下年慕尧却又不容。 不对,应该说嫁或不嫁,年慕尧从头到尾态度都是一致的不容! “我明白那一晚对你而言只是个不愿承认的错误,但我真的很舍不得ta。”这个小生命已经安安静静在她腹中住了两个月,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却又叫人难以割舍,“小叔,我如今在爷爷那里已经举步维艰了,想保住孩子,他的话我就只能照做,我从不曾想过利用这个孩子去换取什么,往后也会带着这个孩子走得远远的,如果你还觉得为难,我们甚至可以永远不再出现,所以能不能请你不要再为难我?”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别的方法?”年慕尧不禁冷笑。 笑话! 他的孩子,凭什么要用她同另一个男人的婚姻来争取庇佑?! “爷爷说,有了健全的家庭这个孩子才能出生。”她抬头看他,脸上眼底全是苦涩,“不然呢,难道你娶我?” 这种可能连说出来都须得耗费莫大勇气。 从前想过为他披上白纱的幸福模样,可后来那副美好画面终究被时间摧残的连渣滓也不敢有所剩下,从他牵手宋雅礼开始,她就明白,年慕尧三个字于她而言,才是这辈子最大且不切实际的奢望。 此生最残忍惨烈的奢望! “为什么不能?!”可下一秒,耳朵里却是他一句反问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双双愣住。 商商只当是他口不择言,是真的疼怕了,所以不敢再有期待。 而g边上,年慕尧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刺疼太阳穴,而后是他一声重重叹息。 四下里,又只剩片冗长沉默。 可是好一会过去,他也不曾有要收回那句话的苗头。 解释,亦没有。 被子里,商商一双手手指紧紧搅在一起,手心出了层虚汗,忍不住干咳一声,“小……” “自己把饭吃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他一句带了命令的话将她声音尽数压下,并且半点开口的机会也不给她,“安心在这住着,一切有我。” 最后几个字,是种承诺般的安抚。 商商一时走了神,再回神,g沿重量消失,那边病房门开口,他修长背影已经消失在病房里。 而后耳朵里他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切有我。 他究竟什么意思? 这些年,苦苦追在他身后,如今遍体鳞伤,几乎杯gong蛇影,可辗转反侧,久病成医,百炼成钢,自以为已经完好封存的内心,如今却又因为他简单四个字开始动摇。 他叫她安心…… 是不是意味着,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连带这个孩子也在安心范畴? 又乱了。 本就不曾斩尽的乱麻,此刻再次密布丛生。 有什么紧紧包裹在心上,不断收紧,片刻已叫人喘不过气来。 就像是两年前,狭窄车厢里她整个人被水淹没,若如今的困境如同那时,是不是也代表着,他给的希望不过又是昙花一现,花期一过,只留一滩破败绝望? 可如今不一样了。 她那时孤身一人,摔得再惨,痛过就罢。 此刻,肚子里却多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小东西,任何决定都要谨慎,而年慕尧对她而言则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是所有伤害的开始,很难再情已交付任何信任。 已经做了决定,就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四个字。 用尽全力暂时将这个人从脑袋里踢开,不去想,才能阻断心里那点贪恋不断疯长。 桌上的饭菜已经没剩多少温度,她原本也没多少胃口,但一想到肚子里的小东西,只好拿起碗筷。 也不过勉强吃了几口,胃里就是阵难受翻涌,像是肚子里的小东西在抗议般,想了想只好叫护工进来将饭菜拿出去热热,至少这个小东西在她肚子里一天,她就得对ta负责一天。 ****************************** 之后一连几天,年慕尧果真都没再出现。 那句‘一切有我’果然只是说说。 他给的希望,也真的从来只是希望,却都结果一致的最终演变成了失望。 而这次,商商至少觉得庆幸,好在说服自己没再对他抱有希望,因此眼前倒也没有多少失望,日子过得和从前一样,不同的是,如今多了个血肉相连的贴心陪伴。 转眼一周,肚子里宝宝渐渐稳定下来。 陆成安几乎每天都来,结婚的话题却彼此都很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 手机已经充满了电,学校那边竟也不曾来过电话,听陆成安提过几句,事情最终好像还是年家出面才算摆平,至于如何摆平,她没有多问,陆成安便没多说。 其实她的状态已经完全可以出院。 也有过迫不及待离开这里的想法,可眼前却又一并打消。 出院后她能去哪? 去年家,她肚子里这块肉也是尴尬,到时候要面对的或许还有年晋晟不断地逼婚,去学校,她如今的状态恐怕难在宿舍生活,就连陆筱如今也不在国内,她想借住的想法也势必等她回来才算可行。 事实上,若不在眼前,不曾察觉自己如此渺小。 信誓旦旦想过排除万难也要生下这个孩子,可眼前不要说万难了,若不动用年家给她的钱,她甚至连住院费都支付不起。 如今为止,她唯一一小笔秘密存款,是她定期交给杂志社的漫画稿费。 若有一天真到绝路不得不和年家撕破脸,恐怕财政上就要面临难以解决的巨_大危机…… 烦! ———— 隔天晚饭前,商商还没决定好是不是要出院,那边已经有人替她做了决定。 护工才将饭菜在小餐桌上摆放好,外头病房门已经被人敲响,而后不等她回答,四五个全是她眼熟的黑衣保镖已然鱼贯而入。 为首的微一倾身而后公式化的开口,“商商小姐,听说您已经可以出院了,老爷子的意思是医院总比不过家里适合静养,所以派我们过来接您。” 闻言,商商下意识皱眉,开口就要拒绝。 可一句话还未出口,g头柜上,手机铃声先一步响起。 竟然是陆筱…… 她小半个月前神叨叨的说有秘密任务要接匆匆出国了,偶尔不多的几次联系,商商不想让她担心,因此并未将近况告诉她。 随手接了。 “天,二商你一定猜不到我看到谁了!”一开口,那头兴奋夹杂愤懑总之情绪激动的嗓音刺得商商耳朵都疼。 商商默默将手里拿的离耳朵远些,接口,“谁?” “你等等,我躲洗手间再和你说。”那边声音突然降下好几度但总算恢复正常,而后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偶尔还能依稀听着几声冲水声。 她应给是真躲到了卫生间里。 “这次接了个大单子,牵了条跨过红线,男方一高兴,媒人红包给的,那数目我想想至今双腿发软,后来一激动我就挑了家六星饭店准备挥霍下,妈蛋,老娘第一次住六星饭店啊!” 话至此,商商听出了她愤怒的前兆。 果然,下面才接正题,“他么的,半夜太嗨失足摔进浴缸差点溺亡,你说巧不巧,老娘半夜被人就近送进家疗养院竟也能碰到你家年大神,不,准确来说是他和宋雅礼那对歼夫yin妇!” 怪不得,这些天年慕尧几乎消失。 原来如此…… 他就是这么叫她安心的? 一边和她承诺‘一切有他’,一边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国外陪伴正牌女友。 “不过话说回头,感觉姓宋的那只烂梨可能这辈子都醒不来了,到现在还带着呼吸器呢,要么等下年大神走后我悄悄进去给她摘了?” 耳朵里,陆筱声音断断续续还在继续,可商商却没了在听下去的心情。 以为不会失望,可到眼前才发现,仍旧满心苦涩。 若不将年慕尧这个人从心上彻底挖除,可能这辈子都会被他一举一动影响。 回神,某种决心渐渐坚定,抬头看向几个保镖所在方向,“好,我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这个孩子我也一样可以不要 商商被接回年家时,陆成安竟然也在。 正好晚饭时间,空气里饭菜香气飘散,偌大餐桌上,四个人也才刚坐下不久,年晋晟坐在主位上见她进来眼神示意她入座。 她低着头打过招呼,听话的在陆成安边上坐下。 好在年震霆夫妇不在,为此商商心里总算小小松了口气。 倒是年西顾姿态悠闲的在对面坐着,筷子被他捏在手里,可却只是把玩着,对饭菜没有多大兴趣,反而眸光若有似无的在她和陆成安身上流转着。 总感觉他看陆成安的时候,眼底有种意味不明的敌意升腾。 或者是种警告…… 反观陆成安,神色淡定,偶尔夹几筷子菜给她,对年西顾的幼稚挑衅是态度明确的置之不理。 对此,商商颇感欣慰。 “爷爷,有件事情我想和您商量下。”吃到一半商商率先开口,“成安他近期有出国留学的打算,我想了想预备和他一起。” C城已经不能再呆。 一来可以暂时躲掉不知如何决定的婚事,二来可以离那个人远一点…… 闻言,那边年晋晟视线偏转着看过来。 只是好一会,他也只是眉心微皱,不置可否的叫人难以揣度他心里真正想法。 “爷爷,关于之前说过的我和成安的婚事……”商商深吸口气,捏在瓷碗上的手指不自觉加重了力道,“我想暂时缓缓,婚姻对我来说还太遥远,我和成安也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 她如今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这个孩子…… 若当初早些知道自己怀孕,她一定不会自投罗网的高调在年家宣布‘假怀孕’的消息。 如今一语成谶,处境更变得骑虎难下。 再想隐瞒也为时已晚! “商丫头,爷爷和你说过,这个孩子出生的唯一条件,得是ta能有一个健全的家庭。”那边年晋晟沉yin片刻,也只丢下句严肃提醒。 是她信誓旦旦在病房答应的事情,自然不会忘。 “可是爷爷,就算暂时没有婚姻,我和成安也还是可以抚养好这个孩子。”她还想最后争取一把,哪怕能看到的希望真的只有微乎其微,“爷爷,我真的很舍不得这个孩子,但我一样做不到让自己的婚姻沦为生下这个孩子的牺牲品。” 当她自私好了。 何况这段婚姻若是开始,要背负的可能还有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惦念不忘。 “商商……”边上陆成安皱眉,“咱们不是已经商量好的么?” 这些天,他们的确是已经达成共识的模样。 陆成安甚至说过,他们可以先结婚,等到她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就离婚。 哪怕商商不想拖累他的想法再是坚定,面对这种说法也还是有过动摇,先结婚再离婚,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就算年晋晟发难,也不能将这孩子再塞回她肚子里。 这办法再好不过,也勉强算是没有违背初衷。 可出院开始,她渐渐坚定的决心再次动摇。 这一次更强逼自己狠心。 若真想将那人从心上连_根拔除,又还生下他的孩子做什么? 用来怀念自己曾经这个不管不顾的跟头跌得有多疼? 可惜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临到眼前才算看清。 既然他心里已经有了难以割舍的另一半,那她又何苦纠缠不休的徒增烦恼。 已经到了必须放手的时候,那就只能潇洒一点,索性彻底断个干净! “成安,对不起……”她只能不断拒绝他的好意,而后抬头看向年晋晟方向,“爷爷,我有自己的坚持,或许这个孩子我也一样可以不要。” 哪怕一遍遍提醒自己狠下心来,可这句话出口,心脏仍旧不受控的一片生疼。 宝宝对不起…… 心底愧疚翻搅,小_腹处生出些隐隐的疼,可能是里头的小东西正在抗议,她能感觉到ta想来到这个世上的强烈渴望,原本坚定的决心险些又被这种不舍淹没吞噬。 她一句话几乎在饭桌上激起千层浪。 眼前几个人神态不一的,脸上神情多半震惊,还是年晋晟最先反应过来,“商丫头,你真的想好了?” “傅商商你丫脑袋秀逗了吧?你那些心思最好省省,小……”眼见她点头就要应下,年西顾直接炸毛,可话说一半欲言又止,而后话锋一转,煞有其事的吓唬她,“你这是头胎,而且你自己看看你这小胳膊小腿营养不_良发育不全的样子,能怀上容易么,小心做掉了,以后连怀孕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就有的你哭了!” “……” “是啊商商,西顾说的对,这事情不是儿戏,你再好好想想。”那边,沈听荷脸上全是心疼,“不想结婚就暂时不结吧,孩子生下来年家又不是养不活。” 陆成安坐在她边上,这会却是最安静的一个,没再开口。 她想,他对她大底已经完全失望。 也好…… 做过了决定,双手连再碰小_腹的勇气也没有。 凝神,飞快摒弃心底浓浓不舍,一脸坚定,“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不想要也要不起,明天我就去医院。” 心上只剩下片空洞茫然。 再多的不舍临到眼前都没了半点意义。 如今的不舍,只会铸就往后不堪伤痛的惨烈局面。 她疼怕了,就这样吧…… ———— 一顿饭,她倒比任何人都要平静。 想过自己会懦弱逃开,可直到晚饭结束她也都是静静坐着,机械般往嘴里填塞食物,胃里若是满了,兴许心口便不会再生寒冷。 她如今只能不断对自己心狠…… 许是她雷打不动,摆明心意已决,到后头劝说的话便少了。 当然,随上一个话题一并消失的是她和陆成安的婚事,年晋晟没提始终沉默,商商也不多问,只当他是默认了她的决定。 其实很简单。 只要孩子没了,一切迎刃而解。 没有为难,也不会再有纠缠,然后这个孩子会成为她心上永远好不了的伤疤,不断提醒年慕尧不值得她奋不顾身的事情,而她可以趁机逃离,最好往后永不回来。 晚饭后,陆成安起身告别。 商商跟着起身,是要送他离开,刚好有话要说。 ———— “好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早些回去休息,不要以为出院了身体就当真大好了。”没走多远,陆成安步子停住,不要她再送。 商商一直低着头走在边上,一肚子话到了嘴边,这会出口也只剩一句苍白道歉,“成安,真的很对不起……” 交往两年,到最后她回报给他的却只有不断的道歉。 闻言,陆成安叹一口气,反问,“如果我说不原谅,你就能给我我想要的补偿?” 她仍低着头,开不了口,补偿不了。 他想要的是什么,商商心里再明白不过。 可也正是明白,才更清楚自己无力给他,“对不起……” 对陆成安,她此生注定是要辜负。 原以为得不到自己爱的人,找一个自己的人,同样可以安静度日。 可眼前才发现,真的做了后者,生活里渐渐累积的只会是不断将人压垮的亏欠。 同样的付出对等的回报,爱情不讲公平,可婚姻却要因为爱情。 “商商,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也能自私一点。”陆成安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脸上有过瞬间复杂,“至少那样,我也能多一些心安理得。” 他一句话意味不明的,商商下意识诧异抬头。 “你怎么这么说,难以心安理得的是我才对。”他又不亏欠她什么,反而是她在不断背叛,“总之往后你好好过,学校里那么多喜欢你的女同学,这一次擦亮眼睛,找一个喜欢你也真正合适你的,至于我,你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就好了。” 她说的轻松,可好一会陆成安脸上的凝重也未见半分消散。 商商只当他还在难受,苦笑着预备安慰,话到嘴边,这次被他抢了先。 “那么你的那场噩梦醒来了吗?”说话时他双手在她肩上捏住,强迫她抬头同他对视,“商商,你心里那个人,你做的关于他的噩梦,如今你要把孩子打掉,是不是代表,你的噩梦已经醒了?” 醒了吗? 醒的过来吗? 说要忘记的人是不是真的如愿可以忘记,是不是真能将那人在心上的永久居留权至此剥夺,往后想到年慕尧,是能淡淡一笑缅怀就罢,还是仍旧满嘴苦涩难咽? 她不知道。 只知道,她已经有了要醒来的意识。 她已经泥足深陷,不确定是不是真能全身而退,可眼前至少要保证不要再往下陷得更深。 良久,商商摇头诚实回答。 “瞧,在爱情里咱们都是麻木付出,明明前头看不到任何光亮,可却都脚步一致丧尸一样停不下来。”果真是同病相怜,说着,陆成安脸上显露些许心酸,眼神却渐渐开始空洞的,像是透过商商在看着别的什么人,“你根本看不到我愿意给你的究竟有多少,可既然是我愿意给的,不计回报不计代价,任何时候你都不必觉得亏欠……” 他落在她肩膀上的力道渐渐加重。 而后不等商商反抗,却又猛地松开。 商商觉得他这会有些奇怪,状态很不好,“成安,你还好吧?要不要进去歇会再走?” 总感觉他是被她刺激过头了,虽然这还是平常那个陆成安,却又隐约有些不同,具体是什么,一时间,她又的确说不上来。 “不了。”他回绝她的好意。 “孩子的事情你还是再想想吧,就算不想要也别那么急,还是等你小叔回来再说。” “等他做什么?”商商下意识反问,心口猛地绷紧,说话时脸上全是些防备的味道。 难道他知道了? 她这副模样落进陆成安眼底,投射出一种很奇怪的光芒,一闪即逝,而后有些无辜的开口解释,“至少手术的事情交给他来安排,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意外。” 还好…… 他应该是被年西顾那几句话给吓着了,单纯是为她手术安全着想。 *********************************** 回了房间,几乎一路小跑的冲进卫生间。 ‘呕——’ 吃饭时勉强压下的呕吐感这会卷土而来,才吃下去不久的东西这会尽数翻涌上来,一并冲出口腔,时间一久,喉咙口都是片火辣辣的疼。 吐完,胃里才算舒服。 簌了口,勉强拖着几乎瘫软的双_腿从里头出来。 整个人像是受过刑一样,但也不过只限今天。 毕竟明天…… 想想,竟苦涩的觉得这一刻值得纪念。 不敢再往下想,只想将自己整个丢进大g里,或许睡着一切烦恼都会跟着消失。 可有的人,偏就不能如她所愿。 “有话直接说。”她对年西顾态度一向秉持粗暴,何况她这会真的半点多余的力气没有,能少说一个字,就当真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想多说。 那边,年西顾双_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惬意欣赏她这副痛苦模样。 她前脚进门,他后脚就跟进来了。 只是当时她一门心思直奔卫生间,这才没有注意到他。 而这会,她也只是有气无力赏他一记白眼,而后拖鞋一踢,整个人陷进柔_软g垫里,扯了被子盖上,侧过身背对他闭上眼睛。 往常若被她这般忽略,他年小爷必定折腾的她五脏六腑都不得安宁。 可眼前,眼底却隐隐透露一些心疼。 如今的傅商商,被感情摧残的半分曾经的鲜活生气都没剩下。 而他明明心有不舍,却又不得不伸手去揭她的伤疤,“我跟你说,孩子的事情你别犯混,这孩子我小叔也有份,不管怎样,至少你应该先和他商量。” g上,商商背影明显僵硬。 年西顾的角度看不到她脸上什么表情,只是好一会她都选择沉默以对,姿态消极。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犹豫了下,继续劝她,“傅商商,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前些天你住在医院,他都没有逼你打掉孩子,这代表什么你看不出来?现在你趁他不在就一意孤行的预备将孩子打掉,你有没有想过,等他回来看到只剩一滩血水的小生命,他该要有多难过?” 房间里,氛围逐渐压抑。 商商背对着他,双眼紧闭着,牙齿死死咬住食指才压下一肚子委屈难过。 可偏偏年西顾还不走! 背后,他喋喋不休的嗓音还在继续,“你屁颠屁颠追他后头那么多年,这会终于有机会了,只要把孩子生下来,你还怕他不对你负责?我就看不懂了,这节骨眼上你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呢?”商商猛地坐起身,情绪终于压抑不住,“你怎么就知道他会对我负责,而不是带走我的孩子送到宋雅礼跟前?” 如今他不还心心念念在宋雅礼病g前守着了么? 就算他突然回心转意,默认她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他也大可只是要孩子而不要她这个人。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会在伴在他和另一个女人身边长大,她心口就像是被人噗噗插_进几把刀子,痛到连呼吸都觉分外勉强。 何况,她也从来不屑用孩子将他捆绑。 哪怕追在他后头再辛苦的时候,她也从不曾想过将‘在一起’变成‘负责任’。 去他的负责,她不稀罕! “你怎么会有这么惊悚的想法?”年西顾被她一句话吼的愣住,而后略显无辜的解释,“他要真想和宋雅礼过一家三口的生活,两年的时间孩子早能打酱油了,还用得着你?再说全世界哭着喊着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他为什么要留下你的孩子,其中原因你真的想过吗?” 顿了顿,怒其不争的警告她,“傅商商,你往后少跟陆筱那个不正经的一起,你世界观本来就够扭曲的了,再和她一厮混,现在整个一暗黑扭曲派。” “……”商商起初因为他前半句有些失神,回神,意识到他后半句说了什么,直接一枕头丢过去,怒吼,“滚出去,不然我现在就能被你气到流产!” 年西顾抬手精准接住枕头,瞧一眼她气得涨红的脸颊,果真识时务的起身,临走还不忘交代,“明天你就和爷爷说你还要想想,总之孩子先留着,我刚给小叔打过电话了,他半夜的航班,明天上午应该就回来了,有的事情我一时和你说不清楚,总之你记得留点起码的信任给他。” 之后又一步三回头的,“淡定淡定,你这样易怒,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会畸形的……” “滚!” 话音未落,回应他的是迎面砸来的一只抱枕,以及商商情绪更差的怒吼声,要不是他眼疾手快飞快将门关上,抱枕砸在门板上都是碰的一声,要砸在他脑袋上,绝对逃不了脑震荡…… 门里,商商烦躁的抓一把头上鸡窝一样的乱发,心底郁结难解,重重叹息一声,关了灯才重新睡回被子里。 可这会安静下来,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烦人! 她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如今仍旧得不到支持。 年西顾叫她起码留给年慕尧基本的信任,她也想,可这种情况,他陪在他正牌女友身边,若是她再倒贴信任,岂不是自欺欺人? 肚子里的小东西她也万分不舍…… 可这是年慕尧的孩子,若留着,她可能此生都没法将他淡忘。 黑暗里,她一遍遍挖出曾经血淋淋的伤口,对年慕尧付之以信任的结果提醒怎样都不能在有所动摇,他给她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希望,而是将人打入更深地狱的无尽绝望。 ************************************* 一整夜,到早晨才勉强有了些睡意。 可才要睡着,梦里就断断续续全是些她躺在手术台上,身_下流出血肉模糊的恐怖画面,惊醒时后背都是层冷汗密布,而后不敢再睡。 许是肚子里的宝宝有所感应,起g时小_腹处隐隐有些疼痛卷土重来。 如此也好。 疼过,记忆才更深刻。 早餐是完全吃不下东西的,往日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香气这会却都叫人反胃。 只喝了杯水就起身离开餐桌,“爷爷,我去医院了。” 年晋晟点点头,而后看向右手边的人,“听荷,你赔商丫头一起。” “嘶——”不等沈听荷回答,年西顾已经被她气得牙疼,“傅商商你怎么就那么犟呢?我昨儿晚上好说歹说和你分析了那么多,感情全都对牛弹琴了是不是?” 那边,沈听荷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抬头时露出眉间隐隐疲惫,“是呢商商,这时候医院里医生都还没上班呢,还是再等等吧。” 医生没有上班是假。 沈听荷是在拖延时间倒是真,昨晚她和年慕尧联系过,半夜的飞机,再有两三个小时也该到C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打胎的钱我自己有(加更~) 那边,沈听荷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抬头时露出眉间隐隐疲惫,“是呢商商,这时候医院里医生都还没上班呢,还是再等等吧。” 而后视线落在她小_腹方向,脸上透露一丝黯然。 片刻,眸底已经泛起一层潮湿,“你看,刚刚你都没怎么吃东西,等下在医院不知要呆多久,吃了早饭再去不会有错的。” 商商突然有种感觉。 她肚子里宝宝的父亲究竟是谁,恐怕在座的无人不知。 即便她一直声称这个孩子的父亲是陆成安,可沈听荷怕是一早就已经猜出真相。 而年晋晟,哪怕始终不露声色,表面上像是对她的说法深信不疑,但心里大概也从未信过她的那套说辞,只是一直都在装傻。 又或者说,他的从容全来自,一早料定,最后她不会要这个孩子…… 耳朵里,沈听荷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 商商看向年晋晟方向,眸色难安的失了神。 但也罢,现在任何猜测和深究都已经变得没了意义。 回神,朝着沈听荷抱歉的笑笑,“我孕吐有些严重,这会不太吃得下东西,医院那边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顿了顿,又说,“我想早些将这个事情解决好。” 说着,转身就走。 “傅商商!”年西顾啪嗒丢下筷子,脚下动作太急,带的身_下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 脚步声靠近,片刻商商手臂一重被人拽住。 “你是没听见我说话还是怎样?!”开口,年西顾就是通暴躁的吼,“早前在病房你不还一副谁动你肚子你就跟谁拼命的架势么?怎么现在没人动它,你倒自己先按耐不住了?!” 商商是真没心情和他争辩。 何况年晋晟还在不远处坐着,但也正是因为年晋晟在,年西顾这会再是理智全无,说话时也仍旧有所顾忌。 “你究竟有没有看懂?现在没人和你肚子里这块肉过不去,只有你自己,是你在和ta过不去!”微一停顿,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语气平缓,“好吧,就当你心意已决,但是再等等,你那决心要真的不容改变,我想哪怕再到明天后天,也还是没人能改变你的想法。” 只要等到年慕尧回来,到时候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明明他对傅商商的心思也不单纯,可现在好了,自己的心意表露不得,却还要一味的将她往别人怀里推,这种感觉真心不爽。 可她喜欢,他就没有办法。 只能尽可能的帮她,但他能做的终究微弱。 就像眼前,哪怕声嘶力竭,也还是难以改变她想去医院的决定! 他到底不是年慕尧,也从来难以对她形成任何影响。 可至少他很清楚,留下这个孩子,她和年慕尧之间便多一线生机…… “既然到明天后天,我的想法也还是难以改变,那又为什么要等?”她抬头有些无辜的反问,而后将手臂从他手中抽离,“西顾,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了。” 她这副模样,雷打不动。 年西顾感觉自己说了这么多,拳头都等于是砸在棉花里。 “好了西顾。”那边,年晋晟皱眉,而后发话,“商丫头年纪轻,若是下不了嫁陆成安的决心在,这孩子便不要也罢,真的留下往后也是拖累,现在劝她等于害她,你送她去医院吧。” “爷爷……” 年西顾还要说什么,只是话才出口,却被年晋晟突然加重的语气打断,“好了,送她去医院!” “是。”闻言,只能不大情愿的应下。 见状,沈听荷神色复杂的看年晋晟一眼,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没有开口。 不久起身跟上,“我一起去吧。” ********************************* 黑色宾利开出年家车库,可年西顾的车速却明显比平常慢了许多。 商商和沈听荷坐在后座,开了一段距离,后头不断有车子超上来,商商无奈看一眼窗外,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下意识皱眉,但到底没有多说。 只是离年宅最近的是C市人民医院,而年西顾车子的走向,分明是往慕礼方向。 “年西顾,我上车时就和你说过去人民医院!”她满脸烦躁,这会也顾不上沈听荷还在边上坐着,“你要不愿意就把我放路边,我自己打车过去。” 车门车窗都落了锁。 前头,年西顾透过后视镜瞥她一眼,却是冷哼,“傅商商你个白眼狼!年家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这种钱怎么也得让自家人赚才说的过去。” “……”商商气结,“去慕礼什么时候给过钱?” “你知道就好。”闻言,年西顾脸上讽刺更深,“反正你就算去别的医院,花的还是年家的钱,不划算。” “打胎的钱我自己有!” 是真被他气到了。 最后一嗓子,吼的急了,像是牵扯到小_腹处的神经,疼痛来袭,下意识捂着痛处弯下腰去。 “怎么了?”沈听荷最先注意到她的异样,“是还不是肚子疼?” 好在疼痛很快过去,她苍白着一张脸,却下意识点头。 她这副模样叫沈听荷看在眼里很是不忍,抬头吩咐前面的年西顾,“她现在这个状况你就少说两句,就照商商说的做,去人民医院。” 这次年西顾眉心紧皱了下,忍不住嘀咕,“反正她都要把孩子打掉了,疼不疼我看她根本不在乎。” 说着,却飞快打了转向灯,路口车子掉头。 ———— C市人民医院。 这个时间医院里病人不多,商商挂了号直接上楼。 独自进的里头办公室。 “怀孕九周,我打胎。” “那行,你先去做尿检、B超、心电图以及白带常规等检查,好判断是否宫外孕或是有无妇科炎症等,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准确判断孕囊的大小和位置,以确定各项指标是否符合手术条件。” 商商下意识皱眉,“要多久。” “全套检查做完大概一到两小时。” “能不能直接做,不检查?” “那不行,我们这是正规医院,要对你生命安全负责任的。”顿了顿,那医生禁不住感慨,“我说你们年轻人,当初做的时候怎么就不嫌麻烦?还有啊,小诊所什么的我劝你也不要想,手术器械消毒都不干净,要真把什么细菌带入体_内,造成妇科炎症还是轻的,而且要是手术方式不当或许还会出现流不干净的情况,你这个年纪现在不觉得有什么,等以后真想要孩子却怀不上就真知道后悔了。” “……”商商一只手捂在小_腹上,心脏犹如刀割。 想了想,还是没有立即离开。 “不能立刻做吗?像是那种遇上意外情况来不及检查的怎么办?”她眸底一片黯淡,却仍有些麻木的试图说服医生,“不久前,我还有过出血的症状,孩子会不会……” “具体什么症状?肚子疼不疼?你怎么不早说?大概什么时候,现在有没有好转?”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商商xiong口像被一块大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好一会,才说,“我那会不知道怀孕,出血蛮多的,而且肚子很疼,我还以为来大姨妈……医生,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现在只想赶紧将孩子拿掉。” “这事情你求我也没办法,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乱子我饭碗都不保。”说话间那医生开了单子递过来,“你现在去缴费赶紧先做个B超,之前有没有做过?要憋尿。” 多说无益,商商点头。 她这个模样,看上去身心憔悴的,又还是副学生模样,临出门,医生忍不住提醒她,“有没有人陪着一起来?要是决定手术的话肯定要有人陪着,做完肯定会痛,实在不行找个护工也可以的。” “谢谢,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商商转身出去,准备灌水。 ———— 走廊尽头就有饮水机。 商商一个人坐在旁边座椅上,手里捧了个一次性杯子,咕噜咕噜的喝。 年西顾这会不知道哪去了,沈听荷陪在边上将一切看进眼里,脸上全是心疼。 第三杯水下肚,隐约有些要打饱嗝的冲动,商商缓了缓,准备去接第四杯水,只是这次杯子还没送到接水口中途却被人拦下。 抬头,对上沈听荷一脸凄然,“商商,一定要这样吗?” 年慕尧的电话到这会都打不通,可能还没下飞机,年西顾也因此已经驱车赶往机场,可算算时间,一来一回根本来不及! 再不来,可能就什么都晚了…… “阿姨,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闻言商商缓缓开口,声音很低,眼底有泪。 她真的很想痛哭一场。 这会竟异常想念小时候妈妈的温暖怀抱,可她此刻要做的却是残忍剥夺自己孩子的生命…… 可若不这样,又能怎样? 生下来,叫ta缺乏父爱的艰难生活,而后一辈子背负生父不明? 那更残忍! 何况这个孩子只会不断提醒她过往种种,就像是种难以磨灭的罪证,她不想一辈子背负这种无望的单相思生活,就当她是自私好了。 只自私这一回就好…… “阿姨,这些年我生活在年家,心里就当您是我母亲一样,谢谢您从前对我的所有包容。”可能喝了太多水,这会眼睛里水汽再次泛滥,嗓音都不受控的开始哽咽,“所以这一次,这个孩子,可不能请您最后再包容我这一次?” 过往种种就像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她抬着头,并不在沈听荷面前掩饰自己眼底的泪。 其实有够卑鄙,不过是想利用她的慈悲。 果然,沈听荷手里力道松开了些。 商商很快去接第四杯水…… 从前不觉得白水有什么味道,这会喝在嘴里却和喝药一样,满嘴苦涩,而后连带味觉都渐渐被麻痹,手里动作却是机械,只知道一杯接一杯,不断地喝。 饱腹感越来越明显,后来胃里很撑,沉甸甸的,压的肚子一阵阵的疼。 如此,心口仍是空洞一片…… 谁说胃里饱了,心里就暖了? 现在看来真的全是胡扯,她心里非但不暖,根本就是从未变过的拔凉一片。 她这个模样,沈听荷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 索性在她边上坐下,有些不死心的开口,“商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以来承受了多少心理压力,可这个孩子真的很无辜,既然你说心里将我当做是你母亲,那么商商,听妈一句劝,咱们留着这个孩子,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怎么好得起来? 商商唇角苦涩牵起,而后仰头喝掉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水。 “慕尧他是要这个孩子的,商商你不是很喜欢他么,将孩子生下来,妈替你做主,孩子一定会有一个健全的家庭,而且你爷爷那边你也完全不用担心,你知道的,只要我多闹上几闹,到最后,他多半也都任由我做主的。” 说服年晋晟,何其容易? 这点沈听荷多次尝试,无不都以失败告终。 可临到眼前,只能往好了想,她这会只一门心思的想要说服商商,“商商,你想想那个画面,你和慕尧还有宝宝一家三口多幸福……” 一家三口。 她和宝宝,还有年慕尧…… 的确美好。 商商差点动摇。 可临了也只放下杯子,起身,“大概可以了,我进去检查。” ***************************** PS: 今天万更完毕,这个算留言过四百的加更,鼓掌~ 下面过留言600或者推荐票过1500的时候加更哟~(づ ̄ 3 ̄)づ (PS字数不计入收费字数以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无论她有多大错,她哭的那一刹那,就是他错了 可临了也只放下杯子,起身,“大概可以了,我进去检查。” “商商!”沈听荷一惊,猛地挡在她面前,过大的动静引得旁人侧目她也全不在乎,“不要这么残忍,这个孩子ta是无辜的……” 残忍? 的确,还有比一个母亲打掉自己孩子更残忍的? 可这孩子无辜,她就不无辜么? 也不对,她这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如果当初能够早些醒悟,事情就完全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阿姨,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掉这个孩子,没了这个孩子ding多只痛一阵,我一个人痛一痛就过去了,可若真生下这个孩子,无论对我对小叔或是宋雅礼,可能都是一辈子的痛。” 年慕尧的心在宋雅礼那里,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人心争抢不来,而她如今却连争抢的力气都没剩下。 这场她一厢情愿的爱情里头,独有她一人从头到尾输了个体无完肤。 说白了,年慕尧和宋雅礼才是一对,而她ding多就是没脸没皮和他偷/欢过一次,即便怀了孕,也注定是要背负小/三的骂名! 如今,她只想解脱…… “阿姨,您说等我生下这个孩子,你会做主让小叔娶我?”她苦笑,“他的心在宋雅礼那里,我要一段空壳一样的婚姻做什么?” “商商,慕尧和宋雅礼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沈听荷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 可话说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那是怎样?”商商下意识追问。 “慕尧他……”沈听荷一脸的欲言又止,“总之,慕尧和宋雅礼在一起,他是有苦衷的。” 商商嘴角苦涩更深,只当她是情急之下的病急乱投医,“什么苦衷?” 年慕尧那样的人,有什么事情会成为他的苦衷? 若不是因为真爱,她真想不明白他还会因为什么事情委屈了自己。 果然,沈听荷说不出来,“其中缘由我一时和你说不清楚,总之商商,你就信阿姨这一次好不好?” 情急之下,她脸上却是副足矣打动人的真诚。 “商商,阿姨什么时候骗过你,只要这一次,就相信阿姨这一次,慕尧他也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听话好不好,何况就算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一定就要急在这一时,你再等等,他很快回来,到时候你们再做决定也不迟的不是吗?” 商商有一秒的愣神,即便心里再是清楚,这不过只是沈听荷情急之下扯出的善意谎言,其实再多的决心都难真的坚定,摇摇晃晃,似要倒塌。 可是不能! 她对年慕尧从来狠不下心…… 既如此,就只能对自己更狠一些。 傅商商,你明知已经没有理由可以退缩。 回神,低着头不敢再看沈听荷脸上什么表情,声音不大却愈发坚定,“阿姨,对不起……” “商商……” 错身离开,商商只觉脚下步子万斤重般,再顾不上身后沈听荷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受够了煎熬,只要再自私这一回,就可以从这段畸形的关系中解脱出去。 ********************************* 十多分钟后。 商商躺在B超室小小的病g上,掀开小_腹处的衣服,视线落在头ding纯白天花板上,满脸麻木。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很快,小_腹处一阵冰凉,涂抹开厚厚的膏状物体,商商下意识拽紧衣服,那阵冰凉像是自小_腹处四散开来,一路钻进心里,叫人忍不住有些哆嗦。 “不用紧张,很快就好的。” 似察觉她身体僵硬,年轻护士一边操作一边细声安慰。 商商下意识点头,察觉自己这阵动作人家根本看不见,顿了顿,又‘嗯’了声。 之后,坚_硬仪器落在小_腹上。 “听黄医生说你之前动过胎气?”不久,年轻护士侧头发问。 “有什么问题吗?” “哦,那倒没有,你不要紧张。”护士善意的笑笑,而后解释,“虽然受过伤,但宝宝长势很好,要是生下来,肯定会是个活泼的小家伙。” 原来ta这么渴望来到这世上…… “我不生。”商商深吸口气,闭眼止住满目灼烫,“我是要打胎的。” “哦。”年轻护士手里动作一顿,叹气,“那可惜了……” —————— 半小时后,医生办公室。 “孕囊位置大小都还可以,也符合做人流的条件。”医生翻看了遍桌上检查结果,最后同她确认,“傅小姐,孩子很好,你确定非流不可?” 办公桌对面,商商一脸呆滞,没有反应。 “傅小姐?”没听到回答,医生下意识抬头,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叹气,“傅小姐,如果舍不得的话,可以回去再考虑考虑,毕竟再过八个月,你的生活可能会因为这个小天使变得很不一样。” 她的不舍这么明显? 商商混混噩噩回过神来,“不了,尽快替我安排手术时间。” “那好吧……”医生终是叹气,“那你准备下,十分钟之后就可以进手术室了。” “谢谢。” —————— 卫生间。 沈听荷捏着手机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偏偏这当口年慕尧的电话始终打不通,这会就连年西顾的她一连拨了八遍,那头也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第九遍。 ‘嘟——’ 漫长等待音只叫人觉得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沈听荷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只觉心脏都快跳出喉咙口般,这会时间可都比金钱更加金贵的,分分秒秒不断流走的是商商肚子里最无辜的小生命。 年慕尧要再不来,一切就真回天乏术了! “妈。” 终于,那边被人接通。 那头略带疲惫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过来,接电话的是年慕尧。 沈听荷一颗心这才回落,开口嗓音仍是紧张不已,“儿子你到哪了?妈怎么劝商商她都不听,等下就要进手术室了,你能不能赶得回来?还是我出去把电话给她?” 那头似有片刻沉默。 沈听荷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下意识捂住心口皱眉,“慕尧,你倒是说句话啊?再这么下去妈早晚得被你折腾的心脏病复发。” “电话不用给她了。”那头这才重新开口。 而后,微一停顿,似有些疲惫的叹息,“妈您别太紧张,出去找张椅子坐下来或者先回家也行,不会有事。” 她这会哪还有什么心思休息? “我没事。”沈听荷又哪可能真的不急,“你还有多久能到,妈再想办法过去拖延一会。” 这会除了拖延政策,她是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 能拖一会是一会! 这是年慕尧接的电话,说明他已经下飞机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了,打足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她就算出去将商商敲晕应该也是可行的。 “这样吧,我还是先让商商听电话吧。”想了想,沈听荷变了决定,“你电话里说两句软化应该要比我敲晕她来得好些。” “C市人民医院是不是?” 沈听荷才要出去,那头突兀问了句无关紧要的。 顿了顿,不等沈听荷回答,那头接口,“我来解决,您什么都别做。” “慕尧……” 嘟嘟嘟嘟嘟嘟—— 话音一落,那头已经挂断。 沈听荷看一眼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一跺脚额上出了一层热汗,可惜这会再回拨过去,那边电话已经占线,提示正在通话中…… 搞什么? ********************************** 临进手术室,沈听荷双手死死捏着手机,一脸欲言又止的,想做什么,但想到刚刚电话里年慕尧的交代,一咬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商商安安静静进去,没哭,可双眼却都是通红一片。 脚下每一步都踩得很用力,深怕再有一点犹豫,自己就会转身出去。 按照护士指示在手术台上躺好,一颗心砰砰砰的节奏不断加快,小_腹那块像是有千斤重压着,这会她双手摆在上头,似能有所感应般,里头的小家伙分明是在叫嚣着不愿离开。 好一会,她松开手,而后手臂上抬,盖住眼角两滴灼烫滚落。 傅商商没关系的,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很快…… “傅小姐,您可能要再稍微等会了,刚刚医院来了十多个严重车祸患者,麻醉师这会都过去帮忙了,我们已经给今天休假的林医师打了电话,他很快就到。” 不久,有护士进来宣布。 商商点点头,无力开口。 也好,至少可以多点时间同这小家伙做最后的告别。 贴在眼睛上的手背并未离开,身侧那只手却缓缓移动着,有些颤抖的重新覆上小_腹位置,脑袋里断断续续浮现出许多小孩子的模样。 得知怀孕那刻,她曾想过很多这个孩子的长得什么样子。 ta爸爸基因那么优秀,她也不差,所以这小家伙的长相怎么也该是个中等偏上。 像谁的眼睛谁的鼻子谁的嘴巴…… 那时候,一想到这个孩子是她和他骨血的融合,便满心温暖的觉得自己再多辛苦都能ting过去。 可到头来,终归还是败给现实。 她承认自己始终不够勇敢,勇气已经耗光,所以留给这个孩子的只剩她的自私和懦弱。 她才21岁…… 往后人生那么漫长,或许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已经在年慕尧身上倾注了她所有的热情和疯狂,也许往后一生平淡总归还要过活,可若留下这个孩子,或许这辈子都没法摆脱这段入骨深情的桎梏。 她怕的从来不是磨难。 而是往后漫长岁月里头,自己会再次向现实低头。 明知自己给不了这个孩子正常的生活,也明知缺乏父爱难有健全家庭的是一种怎样的残忍,正因为自己经历过,所以更舍不得ta再受磨难。 何况,现在最叫她害怕的还是年慕尧的态度。 她不懂,他为什么又改变主意,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别的不敢奢望…… 可他这时候跑去国外同宋雅礼呆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 伺机夺走她的孩子,送过去和宋雅礼一起? 多半是了…… 若是生下ta,却注定是要被夺走,那还是不要生了吧…… —————— 另一边。 黑色宾利连闯好几个红灯带起一路刹车漫骂刺耳,却仍不见半点停留的绝尘而去。 车厢里,年西顾油门几乎快要踩到底,视线专注在外头路况上,方向盘被他平稳控制着,一路惊心动魄过来,车里两人竟都还能坐姿平稳。 车窗紧闭着,连外头的不断响起的刹车声都被淡化很多。 副驾驶上,年慕尧撑着头,盯着手里正视频通话中的手里,眉心紧皱。 年西顾知道,那上头此刻播放的正是傅商商躺在手术室里的模样,直播,并且好一会都是那一个姿势,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有什么好看? 可年慕尧却那么看了一路…… 活见鬼! 手术室里的手机隐蔽的摆在商商并未注意到的地方,却角度正好的可以将她整个人尽收眼底,她一只手心朝上手背始终盖在双眼方向。 而她落在小_腹处的手,此刻却轻微带着颤抖。 里头静寂无声。 可年慕尧一直看着,还是看到她眼角掉下的一滴晶莹。 一小滴,很快没_入黑色发丝,然后消失。 她在哭…… 年慕尧抬手捏了捏眉心,心脏一阵紧绷。 明明做了那么多,就算将她推开也是为了她好,原本计划周全的一切,现在全都乱了,他这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解决,可那边她又躺到了手术台上,逼得他不得不回来这趟。 明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才好,但无论她是否有错,她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刹那,就是他错了。 怎样不好? 却偏偏将这最该远离的人,养成了自己的软肋…… —————— 一路惊险,年西顾那个开法,能安全抵达目的地也都是冲着他命大,换别人,估mo着这会早横尸街头任来往车流不断碾压。 车停。 年慕尧关了视频通话,预备去开车门。 “小叔。”年西顾犹豫了下,还是将他叫住。 那边,年慕尧动作一顿,皱眉回头。 年西顾将车子熄火,重重靠在车椅上,深吸口气,这才开口,“没什么,我就是想说傅商商她也蛮不容易的,毕竟她才这个年纪,偶尔一点彷徨也是可以原谅的,而且你自己一直有什么都不说,她那个智商很难想到多深奥的东西,偶尔你直白点没错,总之,你对她好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只说到最后几个字才觉得终于说到了点上。 心口凶猛划过一丝悲凉。 毕竟是他曾经不顾一切想要争取的女孩,他希望她过得好些…… 是他的郑重交付,但凡今天换了别人,他必定不肯相让,但这是年慕尧,傅商商心里心心念念始终难以忘怀的唯有这个。 所以心里更多还是轻松。 年慕尧常年淡漠的眸光这会淡淡落下,仍旧不见多少情绪起伏,沉yin片刻,开口时嗓音同样淡漠疏离,却一样郑重的回了个,“好。” 而后车门开合,副驾驶上的人远去。 年西顾侧头看一眼他脚步稳重,回头点了根香烟叼在嘴边含着。 这东西他从前最是不屑,感觉都是些逃避现实放纵自己的虚假玩意儿,活像一根烟就能解决所有烦恼,可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还是有了瘾。 他想想,大概是两年前。 那时候订婚礼告吹,停车场那场浩劫之后,亲眼目睹年慕尧在酒店大厅那么拼了命想救活傅商商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怕是输了。 于他而言,这世上有两种东西恐怕永远争取不来。 一是时间,二是不爱他的傅商商。 那时候,大概隐约已经深深明白这点,所以即便傅商商对他而言已经是瘾,也还是必须痛下狠心,彻底戒掉。 不都说,忘掉一个人的办法只有爱上另一个人? 他那会大概是想,戒掉这种瘾的方法大概只能是培养另一种瘾…… ****************************** 商商躺在手术台上,感觉自己已经被人遗忘。 下意识看一眼墙上挂钟,若她没有记错时间,她已经等了整整半个小时。 那护士不是说麻醉师很快就到? 这会都已经过去多少‘很快’了? 突然想到沈听荷进来时脸上欲言又止的模样,以及当时年西顾的不在场,脑袋里隐隐察觉一些端倪,眉心紧皱着就要起身。 麻醉师迟迟未到,恐怕是有人搞了鬼。 可她才有动作,手术室门边有了动静。 大门推开,有串沉稳脚步声像是踩在她这会分外敏_感的神经上,不断靠近。 心口,无端只剩慌乱。 手肘着力,撑起身体抬头去看。 一瞬脸色骤变,“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脚步未停。 本就不长的距离,年慕尧长腿跨开,片刻修长身形已在她眼前盖下道沉重阴影。 站定,沉冷目光落下,他脸上却是片常年难散的冷漠,此刻却又突兀平添几分阴鸷沉冷,只一眼,便叫人心跳加速背脊发寒。 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 瞧,她问了一个多蠢的问题。 C城这么多医院,他年慕尧的地位,想同人‘狼狈为歼’,自然多的是人愿意附和。 所以麻醉师才会临时有事,所以他光明正大走进来更加不足为奇。 满心慌乱间,商商脑袋里唯剩一个念头。 逃! 必须得逃! 念头才一生成,猛地掀开被子,起身就要下去。 可她那点心思才露苗头,已经叫人察觉,几乎同时,肩膀被人按住,他略微倾下_身来,阴鸷五官此刻愈发清晰,商商重重摔回去,肩膀被他死死扼住,碎了一样的疼。 “你放开我!” 挣扎不开,只能脸色苍白的同他吼,“你不要碰我!更没有权力妨碍我的手术!孩子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要再来插手,我就立马告你轻薄女病人!” “轻薄?”眼前的人这才开口,像是忽然被她的异想天开逗笑,唇角那点弧度叫人恐惧更甚,“傅商商,你不正好一直都巴不得被我轻薄?” “你不要脸!”商商气结,含泪指控。 闻言,年慕尧更是冷哼,“比不得你。” 靠! 商商心里低咒一声,拼命忍住同他继续吵下去的冲动,反正都是吵不赢他,“年慕尧你放开!大街上多的是人愿意和你吵,老娘时间珍贵,你别妨碍我打胎!” 打胎两个字,轻飘飘从她嘴里说出,不带半点犹豫。 至此,年慕尧脸上温度彻底退却,落在她脸上的冰冷视线快要将人冻僵,“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就是铁了心想流掉这个孩子是不是?” “是!”商商答得极快,仍是不带半点犹豫。 她嗓音才落,他脸上已经有种她从未见过的疯狂显露,“好,我成全你!” 耳朵里,他沉寒嗓音还未消散,肩膀上力道已然松开,商商还未回神,上一秒还压在她肩膀上的手这一秒已然转移方向,直接把她裤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索性让ta怎么来的还怎么走 耳朵里,他沉寒嗓音还未消散,肩膀上力道已然松开,商商还未回神,上一秒还压在她肩膀上的手这一秒已然转移方向,直接扒她裤子。 年慕尧手上温度冰冷。 这会倏地碰上她腰上皮肤,商商猛地一个激灵,伸手去挡,“流_氓,你干什么?!” 可她这会有些迟钝的动作哪及得上年慕尧的速度? 宽大病号服轻易被他扯落,连同底_裤一块,动作粗暴的她甚至能够隐隐听到布帛撕_裂的声响,而后腰身往下沾染上空气里的冰冷,皙-白-肌-肤上瞬间浮起一整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撕_裂声之后便是她一声惊呼,心脏像是要跳出喉咙口。 下意识并拢双_腿,等她起身裤子却已被他远远丢开。 “年慕尧!”气结,怒目而视的抬头瞪他,可对上他一脸半点愧疚没有的冷漠,只觉屈辱更甚,双手便更加抱紧小腿试图遮挡。 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空气里只剩絮乱不稳的呼吸,沉重。 她仰着头,一脸倔强的支撑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威慑的怒气,一双澄澈的眸子沾染上愤怒的雾气,却更多一分盈盈而动的诱_惑,年慕尧做过那么多台手术,却从未觉得哪双_腿在深绿手术台上,即便曲起着已然遮掉大半美景,却仍不可控的勾起他身体里神经紧绷。 原本也只是真的被她气着了。 哪怕手里动作不受控的粗暴,也只是想着对她略施惩罚。 可…… 遇上傅商商,他根本是引火**! 起初只是怒火中烧,眼前身体里却全是些愈发旺盛的快要冲脱束缚的邪恶欲_望,她眼睛里澄澈愈多,脸上怒目圆瞪的倔强再深,也只会勾起他想要狠狠将他撕碎的念头更重。 呼吸更沉…… 他倒真希望自己能够理智全无的在她身上放肆疯狂。 但她这会根本就是浑身包裹着剧毒糖衣的鲜美糖果,能看能碰却不能吃。 够了! 好一会,经受过剧烈思想斗争的煎熬,年慕尧也只微垂了双眸,动作有些僵硬的捏了捏疲惫眉心,试图压下_身体里愈发滚烫的奔腾血液。 可惜并未如愿—— “看够了就请出去,这个孩子今天非流不可,ta一天呆在我肚子里,就始终都是罪证,不断提醒我那天晚上酒店里发生的一切有多恶心!” 毕竟至今为止,她头上还扣着害宋雅礼昏迷不醒的罪名! 恶心? 才刚压下一点的怒火,再次翻搅着卷土而来。 年慕尧脸上温度尽褪的连带脑袋里极力扣留的最后一点理智也瞬间便被疯狂尽数吞没,她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擅长于这种来回挑战他底线的事情。 真行! 这些天,商商神经始终紧绷。 躺在手术室的半个多小时里,她其实已经犹豫了…… 再多的决心又怎样? 真的临到手术关头,她还是对这小家伙狠不下心来。 何况检查结果显示,即便受过伤这小家伙长势仍旧很好,哪个母亲又真能对自己有过期待的孩子痛下狠心? 可她还没真的做好决定,年慕尧已经出现。 她不懂他的愤怒究竟来自哪里,若是真打掉这个孩子他又有什么好不开心? 最差劲的,还是被他这般对待。 这会满心的屈辱连同委屈一起愈发泛滥,可她再多的不甘表现出来也ding多只有言语上的挑衅,其余她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只是不巧,碰巧戳中他暴怒的神经。 从前的小打小闹,隐隐有种年慕尧这人天生面瘫、七情六欲在他那里都是浮云的错觉。 至少,他从不将心理所想表现在脸上。 可这会,他脸上风雨欲来的那么明显,摆明有人是要遭殃。 但眼下这里除了他俩,没有别人! 商商太阳穴突突一跳,刚刚冲他吼的底气早就消失不见,心脏像是要从喉咙口蹦跶出来,不过片刻,她原本倔强的神色已渐渐被恐惧代替。 之后呼吸都觉煎熬的剩下口干舌燥。 “年……” “的确,那天晚上你扭着身子求我给你的时候,是ting恶心的。” 两人同时开口,她孱弱嗓音却被压下,到头后脸上苍白一片。 瞬间,胜负已见分晓! 她那句恶心是口不择言,他这句恶心却是真的满心厌恶。 他果真全挑她痛处下手…… “那正好……”商商下巴搁在腿上,忍不住凄然一笑,“正好这么恶心的产物还是做掉最好,免得往后你见着他食不下咽,那我罪过岂不大了?” “当然!” 她话音刚落,接踵而至便是他一声冷笑。 好了…… 虽然表达方式扭曲,但这问题上两人也算达成共识。 心口五味杂陈的,原本的犹豫却彻底消失不见,其实本就不该犹豫,就像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不该再有任何将ta留下的念头! 低着头没有再看他一眼的勇气,索性不再遮挡,探身就要下去拿地上掉落的裤子,总要穿上,才好从这里出去。 可她才有动作,shuang_腿还未落地,肩上猛地被道沉重力道侵袭,而后整个身子不受控的往后仰躺下去,一声惊呼到了嘴边,视线触碰到他阴翳至极的脸,瞬间没了声音。 “反正也不要了。”他眼底沉黑被层疯狂渐渐笼罩。 商商只觉肩膀那块的疼像是锋利刀子,四窜着在她身体里凌虐开来。 心脏处,疼痛最深。 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一句没骨气的求饶差点出口,却不及下一秒他的狂躁来得迅速,“那索性就让ta怎么来的还怎么走!” 怎么来的? 便是他们刚刚口中所说的那一_ye…… 商商迅速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呼吸更深,眸底恐惧翻腾。 下意识挣扎—— 可她那点力气,即便已是用尽全部,在他这里仍如牛毛般微弱,不过是滴雨水融进浩瀚海洋,而后眼前他身形投下的阴影更深。 之后,五官随后不断放大! “小……呜……” 她已经不稳的嗓音才要出口,那点微弱声响便被人堵住。 偌大空间只剩她一声惊呼,下一秒,画面像是被人按下静音键,只有耳朵里呼吸粗_zhong的,脸上触碰到彼此滚烫呼吸,脸颊温度升腾。 这个吻简单粗暴…… 他攻城略地而来,称她说话的缝隙舌头卷进来,半点反抗余地也不给她。 只有不断shen_入,力道重重压下。 片刻,嘴里只剩麻木。 “呜……” 想抗议,双手被他压在头ding,难以动弹。 只有喉咙里涌出的痛苦呜咽,可这声音非但没能叫他停下,反正是种助兴般,犹如突然炸开的强烈催化剂,反叫上方他动作更加疯狂。 商商被死死压在手术台上,而这种打胎用的手术台,更该说是张躺椅,双_tui被迫张开踩在两边冰凉踏板上,稍不留神他脚下移动已经绕身进来。 这姿势更是尴尬。 双_tui下意识想要收紧,可若真的收紧,又会变成绕在他腰上的姿势,尽显暧_mei。 到时候岂不就是求欢? 想着,她身体一僵,之后不敢再动。 ——那索性就让ta怎么来的还走么走。 满脑袋只剩他这句疯狂的预告,可身上承受的事情比之疯狂更甚,到眼前,商商半点不敢再去怀疑,他刚刚的话只是唬她。 他是真疯了! 并且还是个言出必行的疯子! 她后悔了,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才彻底点燃他的疯狂。 可她这个模样,倒叫人更加看不懂了。 起初她说要留这个孩子,他说要替她介绍靠谱的打胎专家,可现在她自己主动躺上手术台,他一出现却又是眼前这番模样。 流也不好,不流也不好。 他究竟想怎样? 然,却是这片刻走神,下摆处猛地紧贴一块冰凉。 他掌心宽大,一只手足够将她双手死死压在头ding难以动弹,空出的那只手便肆无忌惮的开始肆虐,冰凉手掌钻进她衣服里,骤降的温度,叫她猛地一个激灵。 牙齿打颤的后果就是牙齿不小心将他嘴唇磕破皮。 下一秒,口腔间味蕾能够感受的只剩片蚀骨猩甜。 但她是真无意,双眼下意识睁开,却对上他眼底意味不明的一点警告。 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同样的地方也是一痛,嘴里血腥味更浓。 靠! 商商气结,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报复,逮着地儿就啃,见血就收,而后阵地不断转移,简直是副不咬烂他嘴唇就决不罢休的胡搅蛮缠。 反正她这会能反抗的也就这点‘嘴上功夫’。 年慕尧也不恼,或者说他原本怒火就已经冲ding,再恼也没空间可以发挥,黑眸微眯着将她满眼得意收进眼底,竟有些愣了神。 像是全不知疼痛般,半点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商商觉得,这很不像年慕尧的作风。 就像刚刚,她不过是不小心磕破他嘴唇,他也是睚眦必报的磕破回来,但她这会咬了这么多下,牙齿都累了,他倒没反应了。 疼傻了? 脑袋里各种想法接连不断涌现。 许是在他唇上报复了阵子,发泄够了,就连心底原本的怒火中烧都诡异的平息不少。 果然,暴力难以解决问题,偶尔暴力的发泄却能平息怒火。 正得意,接下去一口力道更重…… 可她这点小算盘终难得意太久,腰上他原本往上的掌心顺势一转,变成往下。 冰凉温度侵袭,似在她绷紧xiao/腹处有过片刻停留,商商神经一阵发紧,他大掌已经毫无停顿的挤jin她尴尬到难以并拢的两腿间…… 然后,揉_nie! “嗯……” 喉咙里呜咽着似要反抗,然嘴唇仍旧被他堵着,细细碎碎的声音更像是种低yin。 那块羞人的地方,他动作不断,陌生感觉自shen_下散开,那一晚原本零碎的片段突然连贯起来,一时间,脑袋里各种大尺度的画面连番轰炸开来。 那一晚,酒店房间里。 g上、地上、浴缸里、墙壁上,她能想象不能想象的姿shi。 全都试过! 天…… 结合眼前身体里不断上涌的陌生感觉,那一块在他指间变得奇怪起来,而他许是经历过那一_夜的缘故,分明将她shen上敏gan点mo索的一清二楚。 他指间温度分明冰凉,可源源不断涌进她身体里的温度却是滚烫。 而后有股暖流四窜,浑身都跟着绷紧。 这种新奇的惩罚手段效果明显,她浑身都跟着脱力,牙齿上啃咬的力道自然松减,如此,任由他在她嘴里半点也不可知的肆意而为。 想挣扎,但动弹不了。 想求饶,也难以开口。 身体也渐渐变得奇怪起来,不受控的瘫软,下面那阵感觉冲进脑袋里,似痛和快乐的微妙结合,分明屈辱,可身体本能却难控制得住。 xiong腔间,空气稀薄。 她正难受的脸上充满涨红,原以为很难结束这阵痛苦煎熬。 可是想法才一落定,唇上重量瞬间消失,脸上彼此交错的温热呼吸远去,他薄唇松开,身体起来了些,可一双黑眸仍落在她脸上。 紧盯着,叫人无端更是紧张。 虽是得了自由,可也真的仅限嘴唇,手臂仍被钳在头ding,最要命的是,他另一只手所在的地方,手里的动作却一刻不曾停过! 够了! 商商心跳一顿,主意已然落定。 “救……” 试图呼救,虽说隔了两道门,但只要她卖力,外头总能听见一些。 只要外头察觉不对,她坚信必定有人会来。 可出口,一个字也只吐了一半音节,后半段腰眼一麻,他手里捏住的地方,倏地有股暖流涌出,身体僵住,突兀对上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戏谑调侃,嗓音戛然而止。 而后,是他嗓音黯哑的问她,“傅商商,你确定这种时候需要观众?” 的确…… 她宽大病号服简直已被推至xiong口,往下更是一/si/不/gua! 下意识抬头瞪他,想说什么却仍被他抢先一步。 眼前,他刚刚才抬起的头,这会却又尽数下压,她一声惊呼已经出口,前一个吻她呼吸还没调整过来,以为又是刚刚那种窒息感觉的卷土重来,却不想他带着点点血丝的薄唇也只看看擦过她通红脸颊,而后停在她耳蜗处,低沉黯哑的嗓音有种独特的磁性,比往常更多一种叫人险些沉_沦的暧_mei,危险而难以抗拒。 “傅商商,那天晚上,我还没有碰你……”微一停顿,他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喉咙里分明有声清欠笑声溢出,叫人不自觉绷紧了神经,只等他后半句出口,“可你那会,这儿却比现在……更湿。” 这儿是哪…… 他手里动作一重,以作提醒。 下面一片湿热…… 再加上他有意撩拨的声音,简直是种磨难般的身心煎熬。 脑袋早就当机,这会简直已经无力思考。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一幅局面,哪怕她做细细回想,也只想起刚刚身体里那股令人害臊的陌生感觉,此刻那种感觉要命的卷土重来,加上他分明有意挑/dou,这种事情上,她的确是青涩的没有半点反抗余地。 不对不对…… 拎过神来,明明是在吵架,怎么画风突变这么严重? 哪还有半点一开始的水火难容? 现在这幅模样,意志任由身体支配的,和那些个出卖身体的妓_女 又有什么不同? 可这不就是年慕尧要的? 他随手丢下的,分明就是屈辱,可这些罪恶的东西却在她身体里变了味道,到最后一发不可控的,她沉_沦进去,身体有了反应。 越想,心里委屈更甚。 呼吸一重,上一秒被她抛诸脑后的怒火,这一秒轰一声卷土重来。 “湿了又怎么样?你敢说你下/面没ying?”她向来就有气死人的潜质,这会更是个不怕死的,她还没听说湿脚的会怕穿鞋的,“变_态!流_氓!难道那些个被强_jian的女性,被强_jian过程中身体起了反应,你也说人家都是自愿?湿不湿那是本能,你别想给我歪解,只要我没点头同意,那你就是强/jian!年慕尧,你现在根本胜之不武倚强凌弱,有本事你放手,我就不信你下面没硬!” 她性子一上来,犹如脱缰野马。 小脸涨红的,乌黑瞳孔更是尤其晶亮,怒目而瞪的模样,分明是要表现极度愤怒,可被年慕尧看进眼里,反而觉得有种别样风情。 风情? 年慕尧简直被这个突兀冒出的词语逗笑。 她一口一个‘强/jian’又胡搅蛮缠的,和风情一词扯得上半毛钱关系? 她傅商商根本就是个披着天使外衣的小恶魔,平日里的乖巧模样真的就只是皮囊,果真张牙舞爪起来,那才是她本性毕露。 正是因为将她看得透彻,所以瞧见她原本的乖巧伪装才更忍不住想要将她直接撕碎。 那晚便是如此…… 所以一切疯狂,有据可查。 凝神,双眸微眯着落在她紧绷的小脸上,总的来说,这种时候她愈是愤怒,他的心情反而越好。 而后果真如她所愿的放她双手自由。 起初商商还没反应,双手被他按着已经形成一种奴性,以为他根本不可能松开,直到瞧见他收回的双臂,才反应过来自己得了自由。 这一下,说是张牙舞爪才更贴切。 她果真就要起身,伸手往他腰身以下那块探去。 可一山更比一山高,后背才刚离开手术台,还没能享受这种双手得了自由的kuai_感,紧接着腰上一重,双手还没如愿碰到相碰的地方,但也只是不经意一瞥,他西装裤上拱起的小块帐篷仍在她眼底投射出一些得意的味道。 而后,身体彻底离开手术台。 他落在她腰上的地方着力,另一只手精准托住她tun/部,因为身体突然的悬空,还未反应过来,她shuang/腿倒是下意识夹_jin他精壮腰身。 回神,面对面被他抱着,姿势暧/mei至极! 也正因为如此,隔着西装裤的布料,ding在她shuang腿间湿热一块的昂藏,才更叫人心惊…… “满意么?”耳边,他黯哑嗓音骤响。 对应她瞠目结舌的却是年慕尧语气轻佻的戏谑。 疯了…… 商商从前觉得年慕尧这人ting正经,总之什么都是完美,当然这不排除情_人眼里出西施的成分在,可尽管如此,她也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上他也会有这般难以维持正经的时候。 没等到回应,年慕尧脚下步子跨开。 ‘嘶——’ 这次后背紧贴一大片冰冷墙壁,席卷全身的冰凉叫她下意识回过神来,身体被他抵在墙上,shuang腿又在他腰上环着,配合以他动手解皮带的动作,商商头皮一阵发麻,飞快别过眼去不敢再看。 “本能是么?” 耳朵里,他意味不明的嗓音再次响起。 之后拉链来开的细微声响像是被人无限放大,然后细细敲打在她本就绷紧的神经之上,险些就要直接崩溃。 她认输! 想着,一句求饶几乎到了嘴边。 “年慕……” 最后一个‘尧’字随着他不带半点犹豫的ting身动作消失不见,shen_下只剩似痛非痛直冲头ding的su/麻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流产手术同意书和婚前协议书 最后一个‘尧’字随着他不带半点犹豫的ting/身动作消失不见,身体里只剩似痛非痛直冲大脑的su_麻感觉,战栗着绷紧的神经瞬间断了弦。 有声音涌到喉咙口,却下意识伸手捂住嘴巴,不敢叫那声音出口。 那一晚的画面虽然已经断断续续回来很多,可真再经历感觉却又是另一番的截然不同。 这个姿势,她开始瘫软下去的身体根本难以支撑,往下那团滚烫只会进去更深,进退两难的对上他眼底似笑非笑的深谙,圈在他腰上的shuang/腿下意识用力,试图提着整个身子往上缩。 年慕尧任她动作,并不阻拦。 她那点小心思他岂会不知? 可即便是要逃离,她断断续续的动作却是种助兴,分明是要抵抗,可却无心间成了欲拒还迎。 这种时候,商商哪有时间思考那么多,只知道按那晚的场景发展下去,今天绝对会被他折腾到叫肚子里的小家伙怎么来的真的还怎么走…… 她下面温热的狭小空间,本就难以容下他的硕_大。 他本就没能全部进去,这会她卯足了力预备退缩的动作,下面更是用力紧绷的试图将那块滚烫挤出去。 可惜,身体才刚离开一些,还没来得及有过半点得意,反倒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她本就难容的那块滚烫,这会随着她的动作竟隐隐又有几分涨/大的架势,滚烫而坚_ying的,撑得她下面麻痒感觉更甚,身体一软,重重瘫了下去,而后尽数吞没。 天…… 气结的回头瞪他,对上他眼底略带无辜的神色,埋进他颈窝间,半点不敢再动。 这会,年慕尧浑身也都紧绷的厉害,顾及她的身体,忍者狠狠要她的冲动,进退两难的失了一开始惩罚她的初衷,他这根本就是自我毁灭。 骑虎难下! 她稍微一点动作或是脸上无辜的神色全都是种致命吸引,锋利刀子般摧残着他即将崩溃倒塌的最后防线。 其实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种惩罚方式,哪次到最后不是变成自我惩罚? 可每次面对她那一脸倔强,又忍不住身体里源源涌出的冲动。 他自认不是对这方面事情特别热衷的人,可在她身上却已在破了例,无可避免! 根本就是对他强大忍耐力的挑衅,一次一次,那晚爆发之后,更加食髓知味的,再难彻底将她推离。 深呼吸,试图调整愈发沉重紊乱的心跳。 可她埋在脖颈间,呼吸温热的喷洒下来,像是强烈催化剂一样,将他本就绷紧的神经更加拉扯开,腰身发麻的,险些直接丢枪卸甲。 “小叔……” 脖颈间,她细弱嗓音闷闷的,音节微颤。 倒是学乖了,没再连名带姓的叫他。 可这称呼更莫名有种禁忌的束缚,她叫他小叔,便隔了层长辈与晚辈的悬殊距离,他的沉稳对上她青涩无比的稚嫩,竟叫人隐隐生出种犯罪的错觉来。 商商只感觉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身体里头四窜。 起先滚烫的,连带她整个身体都跟着开始升温。 可是时间一长,从未有过的空虚感觉来袭,更有种难以抵挡的渴望,慢慢在身体里头升腾翻搅,原本是希望他不要动,但他果真静止般的不动了,她又觉得分外难熬。 她听说,孕妇的身体都特别敏_gan…… 眼下,她是不是也正因此,所以才更难控制那种陌生感觉的折磨? 暂且这么解释罢…… “我难受……”于是再开口,几乎不受控的哽咽起来。 不知道该怎么叫这种陌生感觉消失,她只知道再往下,若是这种感觉依旧腾升,她真的会被折磨的直接死掉,所以试图求救。 他不是医生么,这种时候应该也……能治的吧? 脑袋里早就错乱一片,这种时候想法自然也是离奇。 她那声细碎哭声自颈窝间四散开来,鞭挞在他最后一层紧绷防线之上,仅剩无几的理智联想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只以为她是真的难受。 算了…… 他也难受…… 这哪是在折磨她? 多来几次,他都怀疑自己是有自虐倾向。 输了就输了吧…… 想着,捏在她腰上的手着力,预备退身出去。 “你动一动……” 几乎同时,商商一句话不经思考的下意识出口,说完脸上火烧火燎的感觉更甚,本就深埋在他颈窝间的力道更甚,恨不得从此深埋进去,再不见人。 是真的没脸见人了,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耳朵里,似能听到他喉结重重翻滚了下,而后溢出一声磁性浅笑。 “你还笑!” 商商微恼,一爪子在他后背挠开,后察觉他身上还完好套着西装外套,那一下下去他也是不痛不痒,光火的张嘴对着他脖子就咬。 “啊……” 一口才咬下去,tun/部被他细细托住,而后缓缓进出起来。 身体里反复膨胀的空虚得到满足,起先难以适应随他进出带起的强烈感觉,一声被他撞得细碎的低yin不受控的出口,咬在他脖子上的力道松开,但那声音她自己停在耳朵里都觉分外羞人,更遑论年慕尧下面动作突然一重,她承受不住的又一声差点出口,只能下意识咬回去,堵住喉咙里的细碎声响。 感觉身体简直成了浩瀚汪洋里头的一叶扁舟。 风浪席卷,起起伏伏的,分明就快要被卷起的滔天浪花吞没,可又孤立无援的难以逃脱。 到后头,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 只是起伏间,耳蜗里似有声年慕尧压抑已久的黯哑低吼,细细碎碎落下浅浅轻吻,而后像有片滚烫冲进身体里在小_腹间四散,烫的她身体哆嗦浑身虚软无力。 一切才算平静…… ********************************** 渴…… 身体里,水分像是被人抽干一样。 随着那阵干渴一起愈发强烈的还有四肢肌肉处不断膨胀的酸胀感觉,像是跑过马拉松一样,好在此刻背后是片云朵般绵软触感。 唔……幸亏不是墙壁。 等等,墙壁? 手术室里那些羞人画面突然冲散脑袋里的朦胧睡意,惊醒,沉重眼皮紧跟着猛地掀开。 入眼,是片浓墨漆黑。 她现在,在哪? 是躺在大g上没错,若不是稍有动作,身体里酸痛感觉就愈发强烈到难忍,她一定毫不犹豫的觉得,手术室里羞人的画面全是春_梦一场。 而且,这次若她记忆没错,后头她是抵挡不住身体里潮涌而来的kuai_感,所以晕过去了? 天…… 这会想起,被子里温度像是突然升高,更显口干舌燥。 一觉睡到现在,怎么从手术室出来的,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她竟全然无所察觉。 而她现在关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怎样了? 双手下意识下移。 可腰下平坦如初根本难以确定什么,她的月份至今还不足以显怀。 不过倒是没有多少特别的感觉,也没觉得有何不适或是疼痛,总之一切安好,孩子应该还在的吧? 才算浅浅松下口气来…… 黑暗里,隐约可见g头有台灯的安静轮廓,下意识伸手过去mo索,触碰到开关,按下。 暖黄灯光瞬间倾洒,适应过黑暗的冰凉,好一会视线才算缓和过来。 有过片刻茫然,更一再确认自己此刻已经清醒,但就算不再医院也不该在这吧? 年慕尧带她回来的? 好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在年慕尧日暮里的公寓里,那她躺的也该是之前借住过的客房,而不该是他的主卧吧? 大概又和两年前一样。 那时候刚从S市回来,她一厢情愿的觉得两人关系有所改变。 可结果,却被他丢在这,找了个佣人过来陪伴。 只能说对年慕尧也曾有过奢望,到后来面对现实却又不得不低下头来。 如今想起,心酸尤甚。 醒来后一连串的疑问太多,重重压在神经上,自己却又全都难以解答,想到宝宝,又想到手术室里那些个羞人的画面,茫然未散,叹息又起。 太用力思考的结果就是—— ‘咕噜咕噜’好几声,空荡荡的胃里开始抗议。 一下很难想清太多东西,这会最要紧的还是填饱肚子靠谱…… —————— 晚上八点多,这时间不知道年慕尧在不在? 一路忐忑走出房间,步子都是小心翼翼的,心里充满矛盾,希望年慕尧在,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清楚,又希望年慕尧不在,如今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在他面前自处。 经过书房,里头一片漆黑,没有人。 楼下倒是亮着灯。 这会饭菜香气浮动的,她本就饿到昏头,因此闻着更觉食指大动,脚下步子也不自禁有所加快。 “容妈?” 她记得很久之前,她被他丢在这间公寓的时候,调过来的就是大宅那边的资深佣人容妈,这会下意识觉得其实自己又被丢下了,试探性的叫了声,想要确认些什么,心底又不自觉隐隐有丝期待抽枝发芽而起。 厨房里传来阵炒菜的声音,无人应答。 商商脚下步子一顿,再跨开已经是下意识的加快。 走得急了,拐进厨房的时候全无犹豫,以致眼前一黑,碰一声同里头刚好出来的人撞了满怀。 年慕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丢下炒了一半的菜转身出来,只是那时候,听到她唤了一声‘容妈’开始,眉心隐约生出几分不大痛快。 本意是要晾着她不管。 等她进来了,见到他自然应该明白自己叫错了人。 可这种等同和一个佣人争风吃醋的想法才一出现,走了神,锅里油溅出来都忘了躲开,直到手背刺疼钻进神经,再回神她脚步声已经走近。 几乎同时,他转身出来—— 商商的高度,穿拖鞋无预兆的扑进来,整张脸刚好撞进他结实胸膛。 力道生猛,她又没有半点躲闪意识,鼻梁骨像是快要断开一样,酸疼入骨,眼睛里直接涌上的浅薄雾气更是一发难以收场。 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抬头瞪他。 透过眼底浅薄雾气视线不够清晰,但哪怕如此,仍能一眼准确辨认,眼前的人是她以为绝对不会在这的年慕尧。 她捂着脸,分明写满指控的脸上却又有层不敢置信的震惊。 年慕尧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眉心略过一些清浅心疼,而后抬手拉开她捂在鼻子上的手捏在掌心,另一只手跟着上抬的查看起她鼻子上的撞伤情况。 手心被他手背包裹,他微倾着身侧头查看她伤势的认真模样就在眼前。 有一秒,商商觉得比起手术室里的那些羞人画面,眼前这个场景美好的,才更像是置身梦中,从前的年慕尧从头到脚连呼吸感觉都是冰冷,对她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关心? 可梦境该是冰冷,眼前他掌心温热触感传来,她才敢相信,眼前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那这一切,是不是有些太不正常了? “小叔……” “没什么事情,过会就不会疼了。” 才开口,不确定的嗓音被他诊断结果打断,之后修长手指从她鼻梁移开,吩咐,“先过去坐会,十分钟后开饭。” —————— 说是叫她坐会,她前脚刚一坐下,他紧接便捧了只汤碗过来,也没什么交代,转身又进了厨房。 不知道是碗什么汤,酸酸甜甜又很清爽,很符合她如今的突变的喜好。 汤见底,菜上桌,对面有人入座。 汤碗变成饭碗,汤勺变成筷子,商商低头看一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欲言又止的却不忍破坏眼下从前做梦都想不来的美好画面。 见她不动筷子。 对面年慕尧下意识叹一口气,夹了一筷子她喜欢的菜给她,“先吃饭,要说什么话等下吃完有时间。” 她点头,乖乖吃饭。 年慕尧的厨艺足可媲美他精湛医术,又全是她喜欢的菜式,果真放开了吃,吃撑只能是必然结果。 一碗汤,两碗饭,几盘菜又几乎全都见底,而年慕尧动筷子的次数少之又少。 放下碗筷时,商商感觉自己的胃都快要炸了…… 从前找不到年慕尧半点缺点,如今终于深恶痛绝,若真和他在一起,会被喂胖…… 看来追不上他,也还是有好处的。 饭后,商商主动要求洗碗,正好年慕尧要上楼洗澡,临走吩咐她只要将碗筷收进洗碗池里,明天等钟点工过来再洗就好。 她应下了,又目送他背影消失在楼上,这才起身动手收拾。 到没有真的将碗筷放在洗碗池不管,想了想还是决定动手洗掉。 她虽然八岁开始成为孤儿,可这些年年家给了她富足的生活,吃穿用度一概不愁,除了缺少那份血缘,过得日子就等同年家小姐,简直家务白痴。 所以刚上大学那会,虽然学校也在C城,还是选择寄宿,刚入学的时候着实过了段难以适应的生活,后来时间一长,才算慢慢好转。 如今再做这些,简直轻而易举。 并且她这会多得是时间,也好乘做事的缝隙,想清一些事情。 洗好碗烘干,又将厨房收拾好,这才转身预备出去。 却不想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年慕尧已经洗完澡,这会身上裹了件纯白浴袍,双手环胸,单腿着力,另一只腿惬意微曲着斜靠在门上。 靠了多久,商商竟全然未觉…… 一眼撞进他满脸慵懒,商商脚下步子一顿,不知为何,脸上全是局促。 反观年慕尧,任何时候都是种身在自己主场的强大气场,这会将她的模样收进眼底投射出一圈细小微光,而后深邃黑眸缓缓眯起,轻易勾勒出一种致命吸引。 妖孽! 商商别过脸去,只敢在心里低咒了声。 却是同时,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弧度,薄唇掀起,嗓音里不知为何莫名升腾出几丝调侃,“傅商商,我才发现你其实倒也蛮宜家的。” 轰—— 商商才刚有所降温的脸上,这会突然炸开,又是片红云升腾的难以自拔,之后更坐立难安的连双手该往哪里放都不知道了。 ‘叮咚——’ 好在及时响起的门铃声救了场。 那边,年慕尧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也不恋战,转身过去开门。 他背影在转角消失,商商才算重新活过来,深吸口气,拍拍脸上滚烫的温度,差点抓狂。 可他那是什么说法? 做点家务就算宜家的话,那他以后真的可以直接娶个保姆回家。 但想想他和女佣生活在一起的场景,心里又矛盾的算平衡又不是平衡…… 突然咬牙切齿的想到什么,身侧拳头已经咯咯作响,满心愤恨。 哼! 宋雅礼的身材,驾驭那身邪恶的女佣服倒真是格外妖娆妩媚! ********************************* 杀气腾腾从厨房出来,年慕尧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茶几上多了只她从楼上下来时还没有的文件袋,可能是刚刚他才拿回来的什么东西。 见她出来,他拍了拍边上的位置,“我们谈谈。” 彼时,他神色已经恢复成一贯的默然,可商商又觉得,此刻的年慕尧,动作很慢,目光很深。 感觉这会才算进入正题,相一比较,刚刚身在厨房时的局促简直都是浮云,比之现在她心跳加速的,有种强烈不安几乎将她整个吞没下去,掉进一片无底深渊。 他们能谈的话题不过那么几个,总归个个难逃沉重。 好一会,商商深吸口气,缓了缓才艰难迈开双腿。 深灰色的布艺沙发,年慕尧坐在中间位置,她过去之后却并未听话的坐他旁边,而是紧贴边缘坐着,尽量大的同他拉开一定距离。 否则这谈话,她必定是要输的体无完肤。 她的恐惧全都表现在行动上,年慕尧想到她从前一有机会就不管不顾紧紧靠近的模样,心口一阵抽疼,才惊觉是自己将曾经那个明媚的傅商商,变成了如今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小叔,我知道你是要和我谈孩子的事情。”鼓足了勇气,商商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她想,这时候即便气场悬殊,但先发制人总归不错。 微微一顿,试图说出心里所想,“先前手术室发生的事情已经是错上加错,趁现在总算还能收场,咱们就都不要再错下去了吧……” 怎么收场? “打掉孩子就是你所谓的收场?”闻言年慕尧冷哼一声,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否则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果然,商商预备点头。 可年慕尧像是事先预料到她会是怎样的回答,先一步倾身将桌上文件袋捏在手里给她,嗓音严肃提醒,“傅商商,只有这一次选择,里头两份文件,你选一份,签字。” 商商错愕抬头,脸上全是疑问。 可这会年慕尧脸色明显不大好看,她也没有勇气多问。 伸手接过文件袋,凝了凝神打开。 总共十多张纸的样子,却是两种命运交错摆在她眼前。 一份是慕礼医院的流产手术同意书。 而另一份则是他为甲方,她为乙方的婚前协议书…… ****************************** PS: 今天万更哈,这是第一更,还有四千字晚点更上,(づ ̄ 3 ̄)づ感谢亲们一路都在的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大概就是觉得你会回来(加更~) 一份是慕礼医院的流产手术同意书。 而另一份则是他为甲方,她为乙方的婚前协议书。 说是婚前协议,好不如说是他的财产分割书,大概意思不过一个,若是某天不幸离婚,则他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全都归乙方所有。 他说,选一份,签字…… 前者,流掉孩子,往后他们再无瓜葛。 后者,留下孩子,她还能收获一段从前做梦都想要的,和年慕尧的婚姻。 想选哪个,其实一目了然。 商商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想远离他的决心是真坚定,但哪怕如此,此刻仍不受控的捏紧了那份婚前协议书,开始动摇…… 刚得知怀孕那天,在病房,年晋晟说要有个健全的家庭这个孩子才能出生。 她应下和陆成安的婚事,而他试图阻止。 ——不然呢,难道你娶我? ——为什么不能? 那时候无心的对话再次在脑海里响起,他还说‘一切有他’,此刻他便果真给了两个选择给她,选哪个,都得耗费莫大勇气。 若是曾经,必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可惜眼前,她也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 一早去医院的时候,为的不就是要打胎? 而她做下那个决定,甚至使得那点决定更加坚定的都是年慕尧…… 今早之前,他都在国外陪宋雅礼! 那现在呢? 她不懂,既然他那么爱宋雅礼,早上手术室里那些事情又怎么会发生? 最令她疑惑的还是,眼下他是要同她结婚? 在她眼里牵绊一生往后彼此扶持生活的庄严仪式,在他那里又算什么? 只是对这个孩子负责的工具? 大概是了…… 除非生爱谈及婚嫁,否则婚姻二字必定是有某种特殊目的,传宗接代或是年慕尧这种的,对后代负责! 心口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眼睛里,两份协议书上的内容交错模糊,这些打印工整的楷体字,完整罗列的还会有她往后的人生,无论她签哪一份,都会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选择,才变得更加艰难。 她其实很想拼一把,结婚生子,往后一家三口,哪怕因为家庭二字将他牵绊,若能一生,其实也是很好的。 可这真的只是自欺欺人…… 艰难抬头,视线从‘婚前协议’几个大字上抽离,侧头看他,一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宋雅礼是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吗?” 除此之外,她竟想不到别的,可以令他自暴自弃放弃自己婚姻的消极因由。 捏在协议书上的力道加重,平整A4纸在她之间有了褶皱。 可她却全然不觉的抬着头,视线一顺不顺的落在他脸上,神色认真的只害怕自己会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节变化,可她仍是看不懂他。 他是天生如此。 那副千年难化的冷漠像是副无坚不摧的铠甲。 底下究竟藏了什么,商商从来不懂。 而她同样不知的是,这两份协议在他知道她怀孕初始就已经备下,曾经犹豫过要不要给她,或者干脆不要管她,孩子是留或流,由她自己决定。 他是人,也会怕…… 不确定自己会带给她怎样的将来,更不确定怎样的人生对傅商商而言才是最好,一面希望她过得比谁都好,一面却又始终无法割舍心底浓浓惦念与不舍。 是这份对将来的不确定,叫他害怕。 更怕,即便给她选择,她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流掉孩子远离他,连他都觉得这种决定才是最好。 四下静寂,她嗓音里有种快要灭ding的恐惧,她不想自己等同他那里的自暴自弃。 年慕尧却下意识皱紧了眉头,她怎么会这么想? 可一句疑问才露苗头,却又飞快反应过来,很快了然…… “她已经醒来了。”想到宋雅礼的事情不免烦心,顿了顿,语气才算缓和,神色平静又认真的开口,“商商,如果结婚,就只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同任何人无关。” 那商商就更看不懂了。 “你还爱她吗?”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这问题,年慕尧答不上来。 若说爱,那是违心。 若说不爱,那她下个问题势必会是他和宋雅礼为何交往快两年。 他还是那副表情,这次却是沉默。 “好吧,不这么问。”商商心里闪过一些黯然,而后深吸口气,尽量不让那点失落表现在脸上,“如果结婚,你能不能和我保证,往后不再同她单独见面?” 她知道,要他一下移情别恋很难。 可既然是有和她结婚的打算,起码纯粹的忠诚还是可以要求的吧? 只是一秒、两秒,沉默一分钟之久。 他没开口,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他不能! “年慕尧,你心里有她,或者说全是她,那你有假情假意的同我结什么婚?!”没有心思再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从来不懂他心里究竟什么想法。 不懂就不懂吧,她已经不想懂了。 一气之下,两份协议书砸了他满怀,情绪更是不受控的激动起来,“我不求你现在就要爱上我,但如果结婚你起码得要做好试着爱上我的准备,如果你什么都做不到,既然忘不了她,我想现在更需要这份婚前协议的应该是宋雅礼才对,年慕尧,你什么都给不了我,那我要一段空壳的婚姻做什么?数着你有多少财产度日么?!” 眼睛里有片雾气愈发滚烫,愈积愈多。 她抬手胡乱抹掉眼眶快要兜不住的灼烫,而后起身,又疯了一样在地上散落的纸张里头翻找起来。 年慕尧坐在沙发上没动,视线落在她埋头找寻什么的身影上,眸底有过一瞬的心疼,而后闭了闭眼,再睁开满目荒凉茫然并存。 是啊,什么都给不了她,可能连平静度日都是奢望。 又怎么还敢,再去触碰婚姻? 她也终于找着自己想找的东西,耗费了莫大勇气拾起那份流产手术同意书,紧紧捏着然后摊平在茶几上,右手执笔,从未觉得傅商商三个字如此难写,此刻一笔一划,黑色签字笔快要将白纸戳破,可她手臂颤抖的却又不得不用力按着,勾勒出那几个字的完整形状。 几个字落在纸上,难看至极。 就像此刻做下的这个决定,艰难而残忍。 有滴眼泪正好砸下,落在最后那个‘商’上,还未干涸的笔记晕染开来,喉咙里哽咽更深,手臂上抬,将双眼捂进衣袖间,也只敢停留片刻。 而后丢下黑色签字笔,落荒而逃。 上楼,拿了手机和外套,多一秒也不敢再在这里停留。 年慕尧常住的这间公寓,时隔两年,虽还是从前一模一样的摆设,但这两年宋雅礼来过的次数肯定不少,甚至主卧那张大*也必定是宋雅礼早就睡过的。 这里的一切,年慕尧的一切,全都已经烙上了宋雅礼的印迹。 而她刚刚心底那些动摇,才最可笑。 咚咚咚下楼,许是晚饭吃下的食物不曾消化,这会胃里翻搅着,沉甸甸的痛愈加难忍,可她脚下却一步也没有停下,直奔大门方向。 临走想将拖鞋换掉,只是鞋柜打开里头根本没有她的鞋子,低头才发现自己脚上穿的竟还是两年前借住时没有带走的那一双…… 鞋柜里也只有清一色的男式鞋。 手指捏紧在鞋柜门上,愣住。 为什么没有宋雅礼的鞋,可却还留着她两年前忘掉带走的拖鞋? 是巧合还是…… 是什么? 后半段想法还未落定,耳朵里有串脚步声已经靠近。 下一秒,手腕被人钳住,他一着力,她整个身子便不受控的回转。 右脚绊到左脚,幸亏腰上及时有道手臂兜住,这才没有摔倒。 如此,等她回神,几乎是种双手撑在他结实胸膛的亲密姿态,错愕抬头,不期然撞进他深邃眸光里,此刻他沉黑眸子分明散发某种危险讯号,径直笼罩覆盖下来,叫人心里下意识警铃大作! 忍不住退后,却难挣脱腰上那道手臂的有力束缚。 “你……”做什么? “傅商商,你听好,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两人同时开口,她气场却难同他抗衡。 何况,刚刚鞋柜里不经意的发现,在她心里错落出几分微妙变化,想听他将后半段话说完,无论是什么,其实她从来不想在他这里留下哪怕半点遗憾。 好一会,他眸底有点细碎光亮透出。 呼吸顿了顿,这才开口,“那份协议书无论你签或不签,都是我深思熟虑后想要给你的郑重承诺,与任何人无关,哪怕是你肚子里这块肉可能也没多少影响,我会忠诚婚姻,但前提是你得给我足够信任,很多事情我可能暂时没有办法给你真正的解释,但我和宋雅礼之间的确没有两厢情愿的爱情……” 这个话题点到为止,其实宋雅礼三个字在他们之间等同禁忌。 更是颗一碰就炸的定时炸弹…… “当然,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觉得你现在做的决定不对,相反现在只是短痛,很快一切都会过去,你二十一岁,人生才刚开始,而我也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么完美,甚至做我妻子还会面临随时丧偶的厄运,但我仍希望你明白,你签下的那份流产协议书,只是为了迎接更好的将来,而不是误会之下的一时冲动。” 他不想,她每每想到今天,心里只剩怨恨。 更不想,很久之后她记忆里的年慕尧三个字永远都只同伤害挂钩。 想想,他给她的回忆全都不够美好。 可临到眼前,也只用力抱紧了她,希望她身上清幽的香气能在记忆里停留的更长久些。 深深拥抱,却也不过短暂,双手僵硬松开,落在她肩膀上将她推离一些,双眸沉重阖起,好一会再低头看她,眼底苍凉已然尽数消失。 商商却绝心口空洞的厉害。 像有什么难以割舍的东西正从生命里缓缓抽离,正试图抓住些什么,可她伸手,落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已然离开。 什么叫随时会面临丧偶的厄运? 一句疑问到了嘴边,有团恐惧在心里密密麻麻铺开,要说口的话竟是没有力气说完,害怕可能听到的那个答案有她难以承受的沉重内容。 “你走吧傅商商,手术尽早做,我会安排。” 只剩这最后一句交代,话落,转身离开。 “小叔!” 商商还没弄明白自己此刻心里究竟什么想法,见他转身脚下步子却快于意识的跨开,追上去,问的却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为什么你的鞋柜里没有宋雅礼的鞋子,可两年前我忘掉带走的拖鞋却仍然还在?” 他刚刚说,和宋雅礼之间没有两厢情愿的爱情…… 她这会就像是个溺水的人,拼命挣扎,而他刚刚的话则成了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还说,要给他足够的信任。 那眼前,只要他说,她就愿意深信不疑一次。 她甚至不知道这个答案究竟有何意义,已经做下的决定签过的字又会不会改变,可她从来不怕磨难,却怕到最后一厢情愿的希望还是要向空欢喜的现实低头。 闻言,年慕尧视线下移。 她脚上粉色拖鞋几乎还是全新,两年天天在他鞋柜里摆着,也不知当初是种怎样的心态,但又的的确确留下了,保留至今。 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就像今天带她回来,瞧着她沉睡的模样,*边空落落的,他便想到了鞋柜那双粉色拖鞋。 良久,叹出一口浊气,一句话更下意识出口,“大概就是觉得你会回来,还用得上它。” *************************** PS: 今天万更毕,快来夸赞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叫病人瞧见你裤子里撑帐篷恐怕不大好吧? 良久,叹出口浊气,一句话更下意识出口,“大概就是觉得你会回来,还用得上它。” 商商愣住。 可又觉得今天的年慕尧有些反常。 平常那么寡言的一个人,这会却和她说了那么多话。 说是说觉得她签流产手术同意书的决定很对,可她怎么觉得他字里行间不经意透露着几分落寞又孤独的凄惨? 是希望她改变决定的意思? 否则既然是想她走得干脆,又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干扰她的决定? 那这句‘大概觉得她会回来’又是几个意思? 脑袋里一连串的疑问重重压下,愣神间连哭都忘了,尤其他最后那句话落进耳朵里,更是在她脸上投射出几分瞠目结舌的味道。 顿了顿,后知后觉的开口,“你刚刚说你和宋雅礼之间没有两厢情愿的爱情?那是你一厢情愿所以觉得跟我同病相怜,现在又预备和我惺惺相惜结为夫妻共奔康庄大道?” “……”年慕尧脸上一黑,“你赶紧走。” 这都什么和什么? 感情在她傅商商眼里,他就就是个这么自作多情欠虐的? 以为谁都跟她似的! 商商觉着这事情要么就是自己想的这样,要么就是年慕尧脑袋被门夹了,后者可能不大,那就多半是前者了。 是这样了…… 想着又有几分悲从中来,“年……哎你别扯我衣服!” 这回一句感慨还未出口,几乎是被人拎着衣领丢出来的,后半句变成求饶,但她话音未落,脚步未稳,眼前公寓大门已经碰一声砸上。 要不是她反应够快,这会鼻子一准又得遭殃。 她讪讪站了会,回想起刚刚被他丢出来前那不经意一瞥,年慕尧脸色黑得绝对可以媲美外头浓墨夜色,一时间想不清自己究竟哪句话惹恼了他。 也不知是不是得益于他那番话,她这会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又站了会,试探性的抬手敲门,好一会确认过里头的人的确是不想再搭理她,才要走,口袋里手机响。 “喂,成安?” 里头,年慕尧隐约听见她哭腔还未全部散透的黏糊嗓音,往里走的步子一顿,回身。 成安? 陆成安?! 电话那头也不知说了什么,外头商商嗓音里透露出几分迫切的心急,“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你能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很高兴了,你等一等,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果真是要走的意思。 只是这边她转过身脚下步子才刚跨开,那边紧闭的公寓大门突然啪嗒打开。 商商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年慕尧分明有些阴沉的嗓音已经传来,“去哪?” “哦,成安说他出了点小车祸……” “不许去!” 闻言,商商下意识回答,只是话说一半,还没说自己要做什么,那边年慕尧已经飞快替她做了决定。 “为……” “没有为什么。”瞧见她一脸倔强的心意已决,年慕尧靠在门上,皱眉,“傅商商,大半夜,你怀着我的孩子去见别的男人,你觉得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商商茫然,又指了指自己肚子,“反正我们都已经决定不要ta了。” “是你不要ta。”年慕尧淡淡提醒。 不久前他已经将决定权交到她手里,不要孩子也是她的选择结果。 商商又是一愣,看看年慕尧又看看自己腰下的一片平坦,想争辩什么终究作罢,末了,也只点点头,“嗯,谢谢你的支持。” “……”老男人头一次体味到这种抓心挠肝的火恼,再开口,嗓音也忍不住提高了好几度,“总之ta一天还在你肚子里呆着,你一天就要言传身教的注意胎教。” 胎教? 他好意思和她说胚胎? 商商差点笑喷,又忍不住用他的矛戳他的盾,“哟,年先生,今儿一早你把我压在手术室墙上啪啪啪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胎教?” “……” “说起来……”商商往前一步,原本不远的距离此刻更近,她微仰着头,看着他愈发沉黑的脸色,总算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扬起一脸得意,“年院长,那么神圣的手术室,你却用来做这档子事,往后你进手术室的时候要不小心想到这一幕,会不会腰眼发麻小_腹绷紧?叫病人瞧见你裤子里撑帐篷恐怕不大好吧?” “……”年慕尧抬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喉结翻滚着咽下一口血腥。 她牙尖嘴利起来,是真能活活把人气死。 加上她字里行间的提醒,年慕尧黑眸微眯着的确想到早上手术室的那一幕,恨不得将她直接扯进门狠狠撕碎她一脸得意。 做早上一样的事,叫她求饶? 脑袋里适时冒出这一疯狂想法,呼吸一重,却又不得不隐隐压下_身体里伺机而起的火烧火燎,浑身肌肉绷紧。 黑,已经不足够形容他愈发难看的脸色。 “你现在脑袋里不会已经在意_淫了吧?”瞧出他突然不大自然的僵硬,故作害怕的后退一步,双手抱xiong惊呼。“小叔,你真的越来越为老不尊了!” “傅商商,收起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他眉间拧起道深深褶皱,打断她噼里啪啦的胡言乱语以防真的被她活活气死,又沉声提醒,“你对我,恐怕还没到会形成那么大影响的地步。” “那正好……”她飞快接口,刻意扯出抹甜美笑容掩盖眼底失落,“现在我可以去找我家成安了吗?小叔!” 她最后两个字,音节咬得很重。 愤恨的,像是恨不得将他吞进齿间嚼个粉碎。 话落不等他回答,转身拖着拖鞋走得飞快。 ******************************* 电梯到达底楼,商商风风火火奔出来,夜风一吹,满肚子火气才算消散。 “混蛋!” 脚下步子迈得快飞,拖鞋不跟脚,好几次都甩飞出去,夜色里抓狂的不自禁一声口,竟隐约激荡出几声回声,引得周遭经过的人不断侧目。 年慕尧就是个混蛋! 而她刚刚竟然因为一个混蛋的三言两语隐隐生出些感动,甚至再次动摇,以致飘飘然的ding忘掉了那人的本性。 冷血、翻脸无情! 日暮里占地面积极广,然里头住户却少。 足可媲美旅游圣地的绿化景观设计更是这里的最大特色之一,而此刻商商走在里头,却觉得迷宫一样,这会天黑,她又一向路痴的,加上两年不曾踏足,哪怕两年前进出也大多是坐在车里,有司机接送。 走了会,晕头转向的,愣是没有找着出口。 靠! 真不愧是年慕尧那个变_态久居的地方,不负变_态盛名! ‘嘀嘀——’ 第四次绕回凉亭这边,商商深呼吸压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大概挡了路,后头传来阵汽车鸣笛声。 往边上站了些,回头。 纯黑的宾利慕尚快要融进漆黑夜色里,若不是那串车牌号实在显眼,商商这会根本没有闲情去理会。 车牌号:0218。 ——她的生日! 年慕尧的最新坐骑! 大概年初时,这辆车头一次开进年家大宅时,要说震惊的绝对不止商商一个。 结果面对一众瞠目结舌,知道缘由后,年慕尧更显淡定,摘下墨镜眸色无波自商商头ding扫过,更加不痛不痒的问了句,“哦,你生日?” 当时她是怎么回的? 不记得了。 只记得一句话到了嘴边,副驾驶座门打开,宋雅礼姿态优雅的下来,她便像吞了黄莲般,满嘴苦涩,有苦难言。 思绪有些远了…… 回神,车子已经停在她边上。 下一秒车窗降下,露出里头年慕尧被阴影遮掉大半更加没有什么温度的脸。 之后,耳朵里全是他腔调平静的沉冷嗓音,“上车。” 几乎整个晚上都在和他唱反调,次数一多成了习惯。 这会也是下意识瞪他一眼,步子一转掉头就走,身后他及时开口凉凉补充,“日暮里的保安一年前大换血,这里没人认识你,你再多晃一圈,凭你这一身睡衣拖鞋,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将你带回保安室盘查。” 果然,他话音刚落,商商脚下步子一顿,半信半疑的回头。 其实她想说的是,要是能被带回保安室不就等于间接找到了出口? 想来那也是极好的。 她脸上美滋滋的,还没来得及回击,一盆冷水迎面而来—— “再有,需要我提醒你,这周围根本打不到车?” “……” 战败,乖乖上车。 起先是想坐后座,可她才刚绕到后头,还没来得及伸手,便听‘咔哒’一声后面两边车门全都落了锁。 存心的吧! xiong腹间,怒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能气冲冲绕回前面,预备找他理论。 驾驶座车窗重新降下,相较她脸上怒气四窜,年慕尧脸上神色分明丝毫未变,像是刚刚落锁的事情根本同他无关。 一开口,低冷嗓音更是欠扁,“傅商商,我不是你司机。” “……” 完败,只好乖乖爬上副驾驶。 ———— 一想到身_下的位置曾被宋雅礼坐过,商商就坐立难安的浑身都不舒服。 但再一想,这有什么? 她早上用过的这个男人,宋雅礼都不知道已经用过了多少遍,要真样样计较,难道要把她塞回她母亲大人肚子里来个回炉重造? 这不现实,她母亲大人早就仙逝多年。 不过回去把身上这身衣服丢掉倒是可以,这么一想觉得还蛮可行。 再说,这会还得蹭他的车,那就暂且忍忍罢。 “地址。” 正想得出神,思绪猛地被人打断。 回神,下意识侧头,“啊?” “不是要去见你家成安?”他冷笑着有些阴阳怪气的重复一遍不久前她说过的话,声音像从牙缝间挤出的,之后才是他刚刚说的那两个字,“地址。” “哦。”商商才算反应过来,“他现在在南区警局。” 这里到南区警局起码半小时路程。 想想蹭车省下的一笔可观的打车费用,郁闷又少一些,若不是边上某人低冷气场慑人,她倒真能再哼出两声小曲来。 起先,两两无言。 路程过半,商商单手撑在车窗上,夜风佛面昏昏欲睡间,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个激灵只剩睡意全无。 才想起,有件事她忘了问。 “年……小叔。” 连名带姓的叫过几遍,这会险些又脱口而出,幸亏半路刹住了,干咳一声改了称呼,同之前一样乖巧的叫他一声小叔。 一车厢沉默突兀被她撞破。 小心翼翼侧头去看,而他薄唇紧抿着,专注路况,半天喉咙里才溢出声清浅音节,“嗯。” 但总算应了声,她心里小小松了口气。 犹豫了会,试探着问他,“你那会好像说过,做你妻子可能随时都会面临丧偶的厄运,你方不方便告诉我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是真怕他有个万一。 哪怕再不得他喜欢,再讨厌他和宋雅礼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真的也从来没有有过半点希望他不好的念头。 可是丧偶…… 这两个字太沉重。 像块巨_大石头重重压下,那会是没勇气问,这会是怕再不问往后真的会没机会问,毕竟她签下的那份流产手术同意书,一旦孩子流掉,就将代表,他俩从此再无瓜葛。 她是希望他一切都好。 哪怕是和宋雅礼一起,幸福白头到老。 前头,路况良好。 间隙年慕尧侧头淡淡瞥她一眼,眸底似有层意味不明的黯然一闪即逝。 商商心脏停跳一拍,而后不断加速,一颗心像是要从喉咙口跳出来般,捏在衣服下摆上的手指胡乱搅着,生怕他之后的话等同噩耗。 可也只是一眼。 年慕尧视线收回,视线重新落定在前方路况上,紧抿的薄唇这才掀开一角,而后全无犹豫的吐出几个生硬音节,“不方便。” “小叔……”商商皱眉,心口却是一沉。 完了完了,都不方便告诉她了,事情肯定严重。 余光瞥一眼后视镜里她瞬间垮下的小脸,捏在方向盘上的指节不自觉紧绷,一句话脱口而出,“本来是想装病博取同情试图教唆你改签婚前协议的。” 话落,耸了耸肩。 意思是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上当。 后视镜里,商商整个一怔,澄亮双眸扑闪眨巴两下,才算从那阵懵神里缓过劲来,脸上闪过片精彩的红白交错,最后咬牙切齿愤懑吐出俩字,“无耻!” ******************************** C城南区警局。 偌大警局这会因为一场车祸纠纷闹得很不太平。 陆成安喝了酒,但车速不快,可因为闯红灯时擦到了边上的车子,车上下来的中年妇女见他身上有酒气,因此试图敲诈。 原本给钱了事,陆成安倒也愿意。 可那女人从车上下来就出言不逊的,一句‘女朋友跟人跑了,你这时候出来买醉’正好触碰到他心里逆鳞,醉意火气齐齐上涌,之后忍不住动了手。 其实说是动手也不尽然。 不过是那中年妇女咄咄逼人脏话连篇,涂得通红的细长指甲戳在他肩膀上,叫人实在厌恶,便伸手试图将她推开。 总之整件事是他倒霉。 甚至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她一星半点,女人已经乘势做作倒地,而后哭喊着向四周求救,“打人啦,这人撞了我不道歉还打我……” 不知是谁报的警,因此闹到警局。 陆成安不是C城人,那女人一个电话,几乎全家老小上阵,又是要做全身检查,又是要汽车修理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等。 总之,一罗列,数额吓人。 事情闹至此,陆成安也很光火。 酒驾理亏、闯红灯也理亏,但该他承担的一点不会少,不该赔的一分也不想多,因此要求调出事发时的监控路况来看。 只是那女人一家似乎在警局里有相熟的人,事先打过招呼,因此陆成安的要求未被允许。 到最后,陆成安想到商商。 说到‘相熟’的人,商商认识的应该也不少。 —————— 商商过来时,新一轮的骂战才刚开始。 那女的一家个个泼辣,脏话连篇的,饶是陆成安一向性格温润教养良好,这会也是铁青着脸根本不在意怒火是不是在脸上明晃晃挂着。 差点直接动手。 年慕尧停好车随后进来时,一眼就看到商商袖子一撩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试图帮忙的模样。 自不量力! 就凭她那小胳膊小腿的身板倒还好意思去帮忙? 她如今对陆成安倒是在乎! 想着,喉咙里下意识溢出声冷哼,原本预备转身就走,可余光瞥见她对面有人抬手呼着掌风的耳光直直扇向她脸颊方向,眸色一冷,大步过去。 二对七,本就势单力薄。 商商冷不防加入进来,起先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过来,直到她二话不说一把将抬脚要踢陆成安的人推搡在地,一众人愣住,但也只是一秒,而后战局更加激_烈。 对面陌生男人缓过神,脸色大变的抬手一耳光就要招呼过来。 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迎面过来的凌厉掌风,谁知这节骨眼上,商商肩膀被人按住,躲闪不及,闭上眼时仍苦中作乐的想着,这一耳光下来,起码得脑震荡,到时候她再翻倍讹回去,也算能帮陆成安出掉这一口恶气。 可疼痛迟迟未来…… “院、院、院长,您怎、怎么在这?” 耳朵里,陌生男音因为恐惧开始打颤,一句话都跟着断成了好几段。 诶? 商商疑惑睁开双眼,眼前差一厘米就要落在她脸颊上的手臂却是被人截住,而年慕尧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眉心微皱着,淡淡扫过一眼,随着他手里捏住那人颤颤发抖的嗓音落下,片刻间,四下死寂一片。 这人年慕尧认识? 她一脸疑问写在脸上,还未开口,年慕尧嫌恶松手,而后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伸出来,手臂一圈已然落在商商腰上。 着力,商商脚下一个踉跄,扑进他怀里。 这种时候,商商也不反抗,所以安静由他搂着,狐假虎威,“陆先生是我朋友,你们和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肇事的中年妇女没有mo清状况,要求赔偿的事情还未‘协商’好,怎么能允许自己男人这就中途变卦? 张口就又是一句脏话,嚷嚷着又要上前。 只是这回却被她男人狠狠拽下了,而后擦着冷汗赔笑,“院长,内人眼拙,不知道这二位是院长您的朋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会赔偿陆先生的精神损失费。” 是了,这人称呼年慕尧为‘院长’多半是慕礼的员工。 商商不禁冷笑一声,关键时刻他倒是蛮会委曲求全,变卦比翻书还快。 “什么?!咱们赔他?!” “闭嘴!” 闻言,他后头女人不禁一声惊呼,张牙舞爪的又要过来,却被她男人一记眼神杀过去怒喝一声,才算消停。 “当然要赔。”商商最见不得这女人泼妇骂街的嘴脸,而且刚刚隔着衣服后背被她抓了一把,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不仅要赔,你们还得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做出深刻自我检讨,然后向我朋友赔礼道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不爽你招惹我过后又去在意另一个男人的感受 “当然要赔。”商商最见不得这女人泼妇骂街的嘴脸,而且刚刚隔着衣服后背被她抓了一把,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不仅要赔,你们还得对自己刚刚的行为作出深刻自我检讨,然后向我朋友赔礼道歉!” 到此刻,商商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要说‘一个女人的社会地位,取决于她身边站了怎样一位男人’。 虽然只是狐假虎威,但年慕尧这只老虎用起来倒是顺手。 她话音才落,对面中年男人已经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一定一定,这位小姐说的是,赔礼道歉都是必须的,我们这就照做。” 说完,男人便拉着身后七大姑八大姨往陆成安方向过去。 “为什么?赔哪门子的礼又道哪门子的歉?咱们说话是不好听,可也是他酒驾在先,不然能有这么多事么?”那中年妇女被她男人扯着,嘴里嘀嘀咕咕的,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直到她男人一肘子撞过去,吃了疼才算消停。 “陆先生?” 几步外,陆成安恍似没有听到这段谈话般,视线定定落在年慕尧搂在商商腰部的那只手臂上,眸底阴鸷丛生。 察觉他的走神,中年男人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成安这才回神。 “陆先生,您瞧……” “等等。” 中年男人脸上写满了阿谀奉承,道歉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只是嗓子才开,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道沉冷嗓音打断。 是年慕尧! 商商下意识侧头看他,瞥见他嘴角弧度轻蔑,皱眉。 下一秒,果真生了变故。 “陆先生的事我不想管。”边上,年慕尧嗓音又起。 一句话意思清晰的,明明白白告诉那边几个人,是赔礼道歉还是继续吵架斗殴全凭自愿,一切同他无关。 闻言,那边几个人面面相觑着,却全都动作一致的直起腰来。 瞬间,形势扭转。 “不过。”年慕尧眸光回转,落回到商商身上,眉间褶皱渐深,“刚刚谁在她背上挠了一爪子?出来,道歉。” “年慕尧……”商商急了。 什么叫‘陆先生的事我不想管’? 明明他打声招呼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突然变了挂又不想管了? 只是才要求情,腰上手臂突然加重,反叫他已经到了喉咙口的一句话根本难以出口,间隙,已经有个中年女人站定在跟前。 “我不需要她给我道歉!” 商商脾气也上来了,趁那中年女人还未开口,一把挣脱手臂上的力道,“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说着,低头划开手机屏幕。 这事情解决起来不难,陆成安今天必定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只是她正低头翻看通讯录的空挡,手机屏幕突然被人按住,而后修长手指着力,半点反抗机会都不给她,手机已经从掌心抽离。 光火。 气急抬头,正对上他一双黑眸微眯,突兀落进耳朵的沉寒嗓音叫人下意识背脊生寒,“傅商商,你现在是要和我拼人脉?” 只要他一句话,放眼整个C城,恐怕真的无人敢管。 “你到底想怎样?!”商商怒目而瞪,“你别冠冕堂皇和我说什么酒驾要负刑事责任,成安他一没伤人二没逃逸,我就不信今天要换了年西顾你也能大义灭亲!” “那不正好?”相较之下年慕尧实在平静,眸色无波的始终没有半点起伏,“既然他一没伤人二没逃逸,该怎么判自有公务人员定夺,你小小年纪跟谁学的,这种危及人生安全的酒驾行为,也想走后门姑纵?你这不是害陆先生么,胡闹!” “你、你、你……”商商抓狂,险些岔气。 说的像是他没走过后门似的! 他这人,从投胎到年家开始,不就是活脱脱赤-luo-luo 的走后门么?! “陆先生,你说是这么个理么?”空隙,对面义正言辞的某人视线一转落定在陆成安方向,微一停顿,却不给陆成安回答的机会,继续,“何况,若是陆先生通过一个女人走后门的事情传出去,恐怕对陆先生的名声也不大好吧?” 呸呸呸! 怎么原本ting简单一事到他年慕尧嘴里还上升到人格高度了? 他这话无异是将陆成安的退路给堵死了,但凡今天他因为商商的关系从这里安然无恙的走出去,那往后势必就要挂上吃软饭的小白脸称号。 可她和陆成安,朋友之间互相帮忙难道不应该么? 再说了,陆成安之前帮过她那么多,两年来更是对她好的无微不至,她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报答的机会。 本来想说赴汤蹈火倾尽全力的,现在好了,全叫年慕尧三言两语给毁了! “年慕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商商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瞪他一眼,脚下却往陆成安方向跨了两步,“成安,你别把我小叔的话放在心上,他没别的意思,本意是为你好,酒驾的确不对,你下次也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她挖空心思,试图解释。 不过说出去的话等同泼出去的水,年慕尧那些话又都不遮不掩意味明了的,她这会也是越描越黑的多。 多说无益,不如行动起来,“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过来处理,这事情打个招呼,你认错态度良好,总归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不用了。” 她才要打电话,陆成安已经出声阻止。 “成安……”商商皱眉。 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反倒伸手在她肩膀上安抚的拍了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的确不大清醒,加上当时被这些人闹得心烦,我……我当时不知怎么就特别想见你,你能过来,心意我也领到了,年先生说得对,我自己犯的错误就该自己承担,我没什么事了,已经很晚了,你怀着孩子呢,早点回去休息吧。” “可是……”她仍不死心。 “放心吧,真的没事。” “那……好吧。”商商也不好多说,这当口加上年慕尧说得那些话,说多了又怕伤到他自尊,只好妥协,“那你处理好了给我电话。” “嗯,一定。”陆成安点头应下了,顿了顿,看一眼年慕尧方向,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她,“你们一起过来的?” 商商点头。 可瞧着他一脸欲言又止,却又觉得不对,这么晚她会同年慕尧一起过来,必定是呆在一起的,可是显然,她和年慕尧呆在一起这个事情本身就不大合适。 加上刚刚被他搂着的模样…… 陆成安会误会倒是必然。 但也不真的全是误会,不过这事情她没法和陆成安解释清楚,到最后也只故作轻松的笑笑,“我从年家大宅那边过来的,蹭的顺风车。” “哦,是这样。”陆成安点头,脸上却是似信非信的,而后压低了声音,提醒,“我听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商商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一只手下意识贴紧小_腹方向,眼底更有抹苦涩一闪而逝。 是啊,他有女朋友了。 而这个孩子,正是她当人小、三的罪证! “嗯,我知道啊。”回神,商商脸上笑容已是勉强,拽紧了掌心歪着头反问了句,“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孩子的事情,她到底不大想叫陆成安瞧出端倪。 总归,她肚里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这事情越少人知道反而越好。 “成安,今天的事情不该你承担的,你一分也不必承担。”转了话题,略带警告的瞥一眼那边站着的几人,“那我先……” “怎么?” 后头她话说一半,倏地腰上有道力气加重。 年慕尧的气息贴近,不需转头看,商商便知道是他,身形突兀生出几分僵住。 抬头,不期然撞见他唇角弧度邪魅,眸底似有些调侃散落着并不遮掩,不知怎么商商心里莫名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可还不等她阻止,他后半段话已经落下,“陆先生还不知道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明明是在问他,可这话又分明是要说给陆成安听的! “你瞎说什么?!”商商猛地推开虚握在腰上的手臂,瞪他一眼,气结。 她愈是生气,年慕尧反而愈是气定神闲,唇角一点笑意更浓,“陆先生应该还不知道你后背有颗朱砂痣吧?” “……”商商脸上闪过阵红白交错,手指指节捏的咯咯作响,咬牙切齿,“流-氓!” 话落,步子一转径直离开。 ***************************** 从警局出来,已经十点多。 她原本的计划是要去学校宿舍住着,眼下被这个事情一搅和,更是早就过了宿舍门禁时间,想去酒店将就一晚,可身份证没带估计登记都难,至于一些不正规的小旅馆,还是算了。 难道留宿街头? 想了想,准备向年西顾求救。 可这边她电话才刚拨出,还没等到那边接通,手臂猛地被人拽住,还没回神,脚下步子已经被那阵猛力带的踉跄向前。 径直被人丢进车厢,还是刚刚过来时坐过的副驾驶。 几乎是整个扑进来的动作,身形不稳,下意识护住肚子,因此失了最佳逃跑时期,等她坐稳,年慕尧已经从另一侧车门进来,稳稳坐进驾驶座。 落锁。 商商这才从眼前这阵狼狈里回神。 扎头发的皮筋断开,好一会才从一头疯子一样的乱发中挣出脸来,脸色气得涨红,“年慕尧,你究竟想干嘛?!” 回应她的,却是阵汽车发动声。 一踩油门,车子加速驶进夜色当中。 “年慕尧你发什么疯?”车门被他锁住了,过快的车速足够证明他此刻有多不理智,商商心口发沉,双手护在平坦小_腹上,嗓音更是不受控的尖锐,“你究竟想带我去哪?” 得不到回应,心里不安更甚。 害怕极了他这种面无表情的沉默,分明是种狂风暴雨将至的前兆! 可她究竟哪里惹到了他? 想来想去,没有答案。 试图心平气和他谈谈,缓了缓下意识皱眉,“你想要什么,哪里不爽,或是我究竟什么地方惹到你了,你不说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而且你这人向来高深莫测的,动不动就知道黑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小缺爱。” 说到最后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就想不清楚了,他父母性格都蛮正常,怎么偏偏年慕尧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从前觉得他沉默寡言是酷,如今深受其害才发觉这种闷_sao偶尔也蛮叫人抓心挠肝,恨不得将他暴揍一顿的。 当然,这点是只敢在心里想想的。 “像刚刚在警局,我也只是想帮帮成安,明明很容易的事情,可你却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你心里是舒坦了,但是事后陆成安要怎么想我?” ‘吱——’ 她最后一个‘我’字,话音未落,车声晃动了下,耳边刹车声侧耳,一阵急刹车子拐到路边停下。 商商重心不稳,身体猛地前倾。 幸亏刚刚系了安全带,才不致整个飞出去。 惊魂未定,边上男人已是暴怒,“傅商商,你就那么在意陆成安对你的看法?” 安全带的拉力使得她后仰,碰的撞进车椅里,身体总算稳住。 可胃里却是阵难受翻涌,深呼吸压下要吐的冲动,脸色发白,“你发什么神经?非得亲手把我折腾到流产你才满意是不是?” “回答我的问题!” 暴怒的一嗓子落下,商商耳膜刺疼,忍住和他吵架的冲动,“这根本不是重点。”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他这会耐心实在有限,脸色沉黑的甚至要比车窗外的夜色还多几分冰寒。 商商愣住。 心口莫名有阵委屈流淌,之后更是口不择言,“对,我很在意,非常在意!” 她在不在意和他有什么关系? 陆成安都做了她两年的男朋友了,要真算起旧账来,恐怕说到明早都说不清楚,所以他的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 何况他又有什么立场问她这个问题? 可这会,她不知道年慕尧在想些什么,年慕尧亦是如此。 只知道她那句在意在他心里撩起片旺盛火苗,而后愈烧愈旺的,火舌四窜着瞬间便将所剩无几的理智烧得精_光。 而后,喉结翻滚着有声冷笑溢出。 气压骤降,商商不禁有些头皮发麻,整个车厢都像是因为他那声冷笑结了冰,叫人更加坐立难安。 比气场,她从来都是被他秒杀。 “年慕……”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到我了么?”若是加上特效,商商觉得他这会简直是张嘴就能吐出寒冰的状态。 那声音像是尖锐冰棱般,重重刺进耳膜。 她伸手死死压住胃部,这时候要是告诉他,她其实想吐的厉害,那根本就是找死。 片刻,耳朵里他几乎已经是在低吼,“我就是不爽你那点半吊子的恒心,不爽你招惹我过后又去在意另一个男人的感受,更不爽我心里却对这个事情竟是该死的在意!” “……” 他在意? 一瞬间,商商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瞠目结舌形容,甚至忘了呼吸。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下意识伸手在大腿根上掐了把,疼痛像是都变得迟钝起来,后知后觉自己掐狠了,直道刺痛感传进大脑皮层,才确定眼前不是梦境。 想说什么,张嘴—— “呕……” 胃里又是阵剧烈翻搅,这次再也忍不住的干呕了声,连忙去开车门,才想起车门被锁,着急,“小叔你赶紧开门,不然我真要吐你车上了。” “……”身后,某人脸色已经不能再用难看形容。 他的话叫她想吐? 傅商商,你真行! —————— 下了车,商商冲进绿化带,弯腰就吐了个浑身脱力。 到后头胃里东西都吐光了,伸手扶住电灯柱才算撑住险些下滑的身体,之后仍是忍不住的阵阵干呕。 这会身体里力气像是瞬间被掏空。 可分明难受的厉害,却又仍忍不住回想刚刚年慕尧的那些话。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到我了么?’ ——‘我就是不爽你那点半吊子的恒心。’ ——‘不爽你招惹我过后又去在意另一个男人的感受。’ ——‘更不爽我心里却对这个事情竟是该死的在意!’ 他,究竟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是不是就是说,这两年她分明心里有他,却又还转头陆成安怀抱的事情其实叫他心有芥蒂? 他在怪她没有坚持? 甚至,他说在意…… 在意她对陆成安的关心? 所以不久前在警局他才会那么反常,所以他是在……吃醋? 不可能吧…… 潜意识否认心底冒出的这些诡异猜想,她把宋雅礼‘害’成那样,他恨她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会吃醋? 何况,如果真的在意,又怎会看不出,至始至终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人…… 如果在意,前些时候预备用钱买断她所有记忆的人又是谁?预备将她送走的又是谁?翻脸无情的又是谁? 都是年慕尧…… 两年来,同宋雅礼交往一度被传为C城佳话的也是年慕尧! 她是真看不清了,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 车里,年慕尧靠在车椅上,搁在窗户上的指间捏了根点燃的香烟,夜色下他大半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烟圈缱倦,叫人更难看清他脸上究竟什么表情。 只是他却视线始终落在反光镜上,里头商商弯腰正在干呕,模样难受之极。 她是真难受…… 好几次他都险些下车过去,可忍了又忍,终究坐着没动。 刚刚情绪失了控,那些话几乎脱口而出,这会他成了最需要冷静的那个,更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心底那阵疯狂缠生。 三十多年。 傅商商成了他人生最大的意外和渴望。 过惯了满目苍凉的所谓‘完美人生’,偶尔有颗噗噗跳动的真心送进他掌心,不是不会新奇。 温暖靠近,也渴望这份温暖能够长久。 而如今这份渴望愈发膨胀,隐约间似乎已经笼罩了整个心房,再想割舍恐怕为时已晚,若不割舍,却又…… 想得深了,走了神。 回神,却是因为反光镜里突如其来的变故。 商商的角度正对反光镜,而他的角度却刚巧能够看到她后头一辆摩托车几乎失控的呼啸着朝她的方向过来。 司机不知怎么回事,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却没有任何捏刹车的意识。 许是真的难受,商商不曾察觉到任何异样。 那边,商商弯着腰,喉咙里再次涌出阵强烈干呕,可胃里几乎已经掏空,明明已经没有东西,可那阵呕吐感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中途,耳朵里似有阵行车声呼啸而来。 不过她这会人在大马路上,这种声音太正常,所以不曾在意。 可这想法停在脑海里还未散开,那边驾驶座车门打开,年慕尧沉着脸双腿大步迈开,他似说了句什么,但还未传进她耳朵里,已经被阵愈发靠近的引擎声覆盖。 想回头,手臂却猛地被人拽住。 下一秒身子被他一阵猛力推开,周遭似有层狂风席卷,再想想抓住些什么,原本近在咫尺的人却瞬间被撞飞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兜兜转转,还是随心而走 下一秒身子被他一阵猛力推开,周遭似有层狂风席卷,再想抓住些什么,原本近在咫尺的人却瞬间被撞飞出去…… 摩托车重重倒在地上,司机更是甩飞出去,撞上路边灯柱,落地时身体痛苦一阵抽搐惊鸾,有猩红粘稠血色自他身体里流淌出来,抽搐停止,再无半点动静,笨重的车子更在地上划出道惨烈划痕。 耳朵里很多声音交杂在一起,似有片兵荒马乱伺机而起。 “小叔——” 不远处那一幕像是突然幻化成尖锐的刀子,见血封喉般,只留她疼痛入骨的一声嘶吼,而后世界安静一片。 生命中分明有什么正缓慢被剥夺。 年慕尧重重倒地,修长身形残败落叶般,灵魂都被掏空,静静躺着,生气全无的叫人呼吸都觉得格外艰难。 商商脚步沉重起来。 不远的距离像是艰难走过万里长征路。 只走到他面前,已经耗光了全部力气,缓缓蹲下,眼泪比声音更快,“小叔……” 他不知究竟撞到了什么地方,双眼紧闭着,眉间却有道褶皱此刻极痛苦的深深凝起,商商轻易不敢触碰,只确认他还有鼻息,xiong口大石落下了些,再也难以支撑的瘫坐在地。 拼命试图冷静。 慌乱间却想起自己手机还在车上,只能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120,那边一接通,她便片刻不敢耽误的掐住自己大腿,极力压住嗓音里的哭腔,“你们赶紧派救护车过来,X路这边出了严重车祸,两名患者已经昏迷,拜托你们一定要快!” 那边应了,电话很快挂断。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说了什么商商根本听不清楚。 她心思全在年慕尧这里,小心翼翼抓起他有些冰冷的右手,紧紧捏着,“小叔,你别睡啊,你睁开眼睛和我说说话,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好不好?” 从前不曾觉得年慕尧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那么霸道强势,像是掌控住全世界的人,此刻却这么双眼紧闭的躺在冰冷水泥地上,连触碰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他此后永远失去呼吸。 “小叔,你醒过来,你刚刚那些话还没有说明白,你不能永远都是这样,才刚给我希望,紧接着又将我打入冰冷绝望……” 为什么要和他闹脾气?为什么被误会了不能好好解释清楚反而倔强的说出很多令误会加深的话?又为什么她刚刚要下车…… 断断续续说了很多,眼泪控制不住。 夜风一吹,满脸冰凉。 她眼泪一滴一滴砸下,那一点微乎其微的力道掉落在他脸上,商商还想说句什么,地上的人眼角微动,而后缓慢掀开一点缝隙。 肋骨怕是断了,xiong肺间刺刺的疼。 加上刚刚落地时撞到后脑,这会整个都晕乎乎的,天旋地转,想说句话都显得格外困难。 可她在哭,他却看得清楚。 “小叔?”瞧见他眼帘微微掀开的一道缝隙,商商便像看到无尽希望般,倾下_身去,耳朵凑到他薄唇边,试图听清他说的什么。 “听话,不哭……” 他嗓音虚弱,却又极力安抚。 商商听在耳朵里,是想听话不哭,可也只是拼命点头,眼泪反而掉得更凶,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后头还说了什么,已经被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声掩盖。 **************************** 慕礼私立医院。 年慕尧的伤情没人敢怠慢分毫,进医院之后反而没了商商的事情,一众医护人员忙前忙后无比周到。 检查过后,很快被推进手术室。 “脑震荡症状明显,不过之后会逐渐好转,现在最紧急的还是三根肋骨断裂,危及心肺,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商商耳朵里回响着刚刚医生的检查结果,又想到那位当场死亡的摩托车司机,不禁狠捏一把冷汗,浑身颤抖。 手术室大门紧闭。 ‘手术中’几个红字悬着,只叫人觉得无比压抑。 商商静静坐在外头的休息椅上,周遭偶尔有人往来,却全都难以打扰她始终紧盯那几个红字的视线。 只希望手术快些结束,只希望他能安然无恙。 他一定会没事的吧…… 她和宝宝都在等他! 商商现在真觉得,任何事情比之他的性命全都无关紧要。 也正是因为一整个晚上的惊魂未定,让她体会到生命的无比可贵,不禁想到腹中的孩子,这小家伙又是那么顽强,好多次全都死里逃生的活了下来,更叫人深深感受到ta想来到这个世界的强烈渴望。 若她再去剥夺,何其残忍? 一整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手术室到日暮里到警局,现在又到手术室。 事情像又回到远点。 下意识思考起当初喜欢他的初衷,无非是想要在一起,可是今天他给了她在一起的选项,她却开始顾虑,人总会不断贪心,从前是想在一起,真有机会在一起又开始苛求他的爱情,以致事情演变成眼前这般,疼痛撕心裂肺。 不去想了…… 这会心里唯剩一个念头,既然年慕尧是她所有执念的源头,那么只要他安然无恙,哪怕婚姻只是紧绑和桎梏的工具。 只要在一起,那么她愿意。 ———————— 很快,年晋晟夫妇同年西顾一起闻讯赶到。 “商商,慕尧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直到沈听荷在她边上坐下,拍了拍她手臂,商商总算回神。 她一双黑眸早就不见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此刻更是双眼红肿的,下意识环顾一周,眼底才有焦距,“脑震荡,而且医生说他肋骨断了三根,现在正在手术。” 闻言,沈听荷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天知道,不久前她打给年西顾的那个电话,一直在哭具体情况说的也不清楚,这一路赶来几个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深怕车祸已经危及性命。 不然她怎么可能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现在听她说完,细想那时候恐怕她也是被吓傻了。 虽说肋骨断裂也很严重,但总归无碍性命,慕礼的医生个个全国拔尖,等做完手术,好好将养着,恢复不成问题。 至此,年西顾也忍不住的白眼直翻。 这两人真是够了! C城如今这交通状况,堵个车的时间都够生孩子的了,他却被这两口子折腾的一天彪了两回车,那简直是将脑袋搁在方向盘上等人宰割的事情,虽说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但是劳心劳力的他容易么? 想着,一屁股在休息椅上坐下了,伸手要去mo口袋里的香烟,可下意识想到某人还是孕妇,只好作罢。 “傅商商,你丫下次再有什么事情能不能说清楚?不然小叔他没生命危险,我们都要被你折腾的脱掉好几层皮了!” 商商难得没有和他抬杠,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才要重新看向手术室方向,另一道威严嗓音在此刻幽静长廊里显得尤为闷重,“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会和慕尧在一起?” 是年晋晟! 彼时,他一双锐利的眸子落在商商身上。 她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难逃他的视线紧盯,遑论他话音刚落,她身体已是僵硬绷紧。 饶是一边坐着的沈听荷和年西顾也都双双捏了把冷汗,替她担心。 只有年晋晟一人是站着的,俯视的姿态,更叫人心跳加速,xiong口闷沉,商商连脚趾此刻都是猛的绷直…… 心跳,狂乱。 他究竟要说什么? “商丫头,回答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还在?”再开口,年晋晟的耐心明显已是所剩无几。 这次矛头直指她腹中孩子。 虽是问句,可谁都听得出他语气有多肯定。 商商肩膀一阵瑟缩,本就落在小_腹上的双手,指节泛上一层无力苍白…… 四下静寂,只剩僵持。 “晋晟,这会还是慕尧的手术要紧,咱们心平气和的等他出来不好吗?”沈听荷伸手环住商商肩膀,看向年晋晟方向,试图替她解围。 “这次他平安出来了,那下次呢?!”可这会年晋晟哪里听得进去? 旁人听来意味不明的一声低吼,却堵得沈听荷哑口无言。 是啊,商商无疑是颗埋在年慕尧身边的定时炸弹…… 并且这颗炸弹威力不容小觑! 只一瞬,商商感觉肩膀上沈听荷的手臂比自己身体还要僵硬,下意识侧头,更发觉她面色已是惨白一片。 年晋晟的话,沈听荷无言再做反驳。 商商摆在肚子上的手,力道加重,心口更多一层惶惶不安,猜不透年晋晟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她总感觉很多事情年慕尧也一直瞒着她。 只是难道要一直退缩? 从前有过那么多的顾虑,在年晋晟面前,不敢坦露分毫心里对年慕尧的喜欢,小心翼翼藏着掖着。 可如今…… 她突然就想光明正大一回。 虽不知道为什么年晋晟会如此反对她靠近年慕尧,可是该面对的问题不是一直逃避,问题就会消失不见。 总归是要面对,只要足够勇敢! “爷爷,对不起,有件事情我一直都骗了您……”想着,声音已经出口,鼓足了勇气起身,抬头对上年晋晟眸光间的锐利,哪怕体无完肤,也不许自己逃避,“我喜欢的从来就不是陆成安,孩子也不是他的。” 她明白,这些年晋晟必定一早心里就很清楚。 可即便如此,说完仍需耗费莫大勇气。 停顿片刻,深呼吸,“我喜欢的是您儿子年慕尧,从头到尾都只喜欢他一个,甚至孩子……也是他的。” ——我喜欢的是您儿子年慕尧。 头一次,在年晋晟面前直呼那人姓名。 之前会叫‘小叔’,是因为她是年西顾的未婚妻,如今既然没了这层关系,这个称呼自然应该不复存在。 落落大方的一句话,嗓音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 而她站得笔直,无畏年晋晟愈发风雨欲来的阴沉脸色,她只是宣布事实,同样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无论前路风雨多大,她也想试一试…… 哪怕最后结果不尽人意,即便摔得头破血流,不留遗憾就好。 “如果我说不同意呢?”好一会,年晋晟才又开口,冷冰冰不留余地的丢给她两个选择,“年家不会认同你肚子里这块肉的存在,若是你愿意打掉,往后你还是风光无限的年家养女,爷爷也会一如既往的将你当做亲孙女看待,这件事就算彻底翻页,只当从未发生。” “我不要。”商商下意识接口,脸上已是片血色全无。 “好。”年晋晟点头,“若你一意孤行,那年家同你的缘分至此结束,你和慕尧更不会有任何结果,至于你肚子里这块肉,不是你不愿意流掉,ta就真能等到平安出世的。” 总之,这孩子非流不可! 即便她不是自愿,那也多的是‘意外’可以将ta解决掉。 领会过他话里的意思,商商心口一阵钝痛,摇头,“您不能这么做!” “傅商商,你别执迷不悟,这次慕尧因为你进了手术室,下次呢?你是不是要将他害得躺进太平间才甘心?” “我……”商商一愣,无言以对。 可这只是意外…… 想这么辩解,却又下意识想到车祸时的场景,的确,原本应该被推进手术室的人是她,此刻年慕尧正承受的苦难,全是因她而起! 才刚坚定的信念,渐渐动摇。 就这么知难而退? 她不想…… “爷爷,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事情我没法听您的。”她倔强起来是真倔强,心底执念不散,脸上更是坚定,“我也试过想要放手,可是临到眼前才发现真的很难做到。” 说来奇怪。 早晨她还心如死灰的躺上手术台,现在却又…… 那会越坚定心底越空洞,这会的坚定换来的却是满心充实。 “做不到也必须要做!你以为没了年家,你在C城呆的下去?”年晋晟一锤定音,视线转向年西顾方向,“西顾,送她离开!” 年西顾皱眉,坐着没动,“爷爷,这不好吧?” “我不要走,我要看着他从手术室平安出来。” “还坐着干什么?爷爷的话连你也不听了?!”年晋晟一脸阴沉仍是无动于衷,拐杖敲在地上碰碰作响。 年西顾这才起身。 “不,我不走!” 商商摇着头退开几步,手臂却被年西顾拉住,背对着年晋晟朝她摇头,用唇语说,“硬碰硬没有用。” —————— 硬碰硬没有用…… 结果商商被年西顾拖着,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你放开我!”从电梯出来,商商将他手臂挣开,眼底有团雾气愈发厚重,“我不想离开医院,如果爷爷不想见到我,我可以就呆在这等结果。” 好委屈。 她想不通这件事上,年晋晟为什么那么强势。 为什么连从前的宋雅礼他都可以接受,可她却不行? “商商你听好了,在我小叔醒来之前你最好安稳点。”年西顾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否则你要相信,在这之前爷爷他多的是办法叫你永远从C城消失!” 他真不是在说笑。 从前的楚韵就是活脱脱的例子…… 虽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可这个事情年西顾也算是看出了些门道。 年慕尧身边的女人是谁都好,却绝不可以是他动了心或是可能动心的,然而若非动心,往后相伴一生的是谁,对年慕尧来讲也无区别,年晋晟到最后也必定会为他安排最好的。 自然,这些话,他暂时没法告诉商商。 事实上,很多事情,商商最好这辈子都不要知道才好。 “傅商商,你刚刚那通话简直是拿着刀子往爷爷的逆鳞上捅,你什么时候真情流露不好,偏要挑在这个小叔为你受伤的节骨眼上?” 年西顾叹气。 女人真是太善变了,或者说他小叔哄女人真的太有一套了。 苦肉计都用上了,动辄看似很严重的往手术室一趟,这不,早上还哭着闹着要流孩子的人,这会子又坚定不移的要生了! 商商抬手胡乱抹掉眼角灼烫,不觉得自己有错,“那我也不会后悔,而且……” 话说一半顿住,似想到什么,下意识眉心紧皱,“你能不能送我去趟日暮里,我有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必须要拿。” “……”说好的要在停车场等结果的呢? 女人善变,傅商商是尤其善变。 ******************************** 车子一路开出慕礼,直奔日暮里。 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车子稳稳停在年慕尧所住那幢楼外头。 临下车,年西顾喊住她,“你先呆在这里,医院那边暂时不要去了,小叔有什么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总之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要知道这时候你越是浮躁,你肚子里这块肉就越是危险,一切都等我和小叔商量过后再说。” 商商下车的动作一顿,怔愣的回头看他。 年西顾是真心诚意想要帮她,脸上真诚更是做不了假,而且现在冷静下来,顾虑一多,如果重来一遍,手术室外头她不见得有勇气和年晋晟吐露一切。 至少不是在手术结束之前…… “嗯,我知道了,我会等你电话。”末了,终是妥协,“等爷爷走了我再去看他。” 车门关上之前,年西顾似隐隐叹了口气,“商商,这时候再多的辛苦忍忍都会过去,无论怎样多给小叔一些信任,他值得你奋不顾身。” 引擎发动,不等商商反应,黑色车子掉头离开。 商商站在原地,脑袋里年西顾那句话久久盘旋,好一会她低头双手覆上平坦肚子,唇角捏起一抹苦涩,真的都会过去吗? 但愿吧…… —————— 公寓里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商商签过字的流产手术同意书安静摆在茶几上,而那份结婚协议仍旧散落在地上,一切都是当时她的情绪激动所致。 站了会,平静跨步过去。 她签字的时候,年慕尧都在想些什么,才会在她将要离开的时候同她说了那么多话? 他说,这个选择只是短痛…… 商商参不透其中因由,此刻却觉得上头她用黑色签字笔签下的‘傅商商’三个字格外刺眼,很不舒服。 ‘刺啦——’ 再回神,薄薄纸片在她手里已经碎成两半。 四片、八片…… 不久,只剩面目全非被她丢进垃圾桶里。 而后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协议书,一张张整理好,重新别上回形针,一页页翻开,最后一页‘年慕尧’三个字,笔锋苍劲、力透纸背。 她指腹轻轻抚过早就干涸的字迹,唇角有笑、眼底带泪。 他当时签字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心里在想什么? 会不会是她…… 时间像是过去好久,又像是只是片刻,伸手重新将那只签字笔捏在指间,而后再无犹豫的认真在他名字下写上自己的。 年慕尧,傅商商。 这两个名字终是捆绑。 兜兜转转,还是随心而走…… ************************** PS: 新的一个月到啦,这个月想冲新书月票榜,所以大力求月票哈~月票过三十加一更(3000字),绝不封顶,月票就放心妥妥的来吧~【每月1-27号,网页版月票1=1,客户端则是1变2,然后28号开始,网页版1变2,客户端1变3哟~留得住的亲们可以留到月底,留不住的快快用客户端投上~(*  ̄3)(ε ̄ *)求月票,求你们快让我加更,么么~ (PS字数不计入收费字数以内哟,放心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攻略上都这么写的,此时无声胜有声 商商一直紧抓手机靠在沙发上等电话,可年西顾的电话一直没来,她打过去那头更是无人接听,一连几遍,无一例外。 一颗心高高悬起,就怕年慕尧会有什么事情。 而且脑袋里不好的想法一经产生,不好的预感便愈演愈烈的,紧紧缠绕在心上,压得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 更多还是觉得,若真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年西顾多半也是要瞒着她。 时间越长,越是坐立难安。 捏着手机起身,还是预备去医院看看,哪怕年晋晟不让她见,但只要打探到他现在什么情况,知道他是否平安,总归能够安心一些。 ‘嘀嘀——’ 才跨步,手机响起。 低头查看,有条短信进来,是年西顾! ——手术已经结束了,很成功,我现在不方便打电话,早些休息。 呼…… 商商拍拍xiong口,长长松了口气。 手术很成功,那就好…… 这样就足够了。 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放任自己陷进这片柔_软里,盯着手机屏幕上‘手术成功’几个字,久久的出了神。 真好,他没事了。 尽管如此,一_夜仍是注定无眠。 不是不想睡,是真睡不着。 每每闭上眼,晚上年慕尧被车撞飞的场景就会回到脑海里,一遍一遍,遍地血红…… 梦里全是恐怖刺耳的刹车声,无数次回到车祸现场,那种撕心裂肺更是不断重演。 最恐怖的一个,离奇的梦到医院病g上,年慕尧灵魂出窍,透明的颜色,眸色始终平静,可一开口说出的话,却分明是同她告别! 不久心跳检测仪跳动成直线…… 惊醒,已是后半夜。 还是这张沙发,衣服几乎被冷汗浸湿。 商商撑着身子xiong口急速起伏,偌大房子,安静的像是连呼吸都有回音。 她怔愣盯着头ding冰冷吊灯,根本感觉不到灯光刺眼,好一会,才抬手抹了把额上虚汗,起身时身形踉跄了下,定了定神,往浴室方向过去。 洗了澡,脸上深深疲惫才算减淡。 重新回到客厅,手机上多了一条短信。 ——睡了吗? 仍是年西顾发来的,时间显示是三分钟之前。 见状,她飞快回了两个字,‘还没’。 之后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等他下条短信进来,十多分钟,耐心几乎耗尽,因为他不方便打电话的叮嘱又不敢贸然打电话过去。 终于等到回音,只有简单两个字。 ——是我。 不是年西顾? 商商愣了下,突然想到某种可能,心底有阵狂喜安奈不住,手指颤抖着好几次都按错拼音,好不容易才发动过去。 ——小叔? ——嗯。 这次,那边倒是回的很快。 确认是年慕尧没错,她唇角忍不住高高扬起,手上电话已经拨了过去。 ‘嘟——’ 等待音响过两声,那头被人接起。 “小叔?”一时间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心跳加速的,手指捏紧了电话,嗓音已是软软带了哭腔,“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那头,年慕尧耐心十足。 许是昏睡才醒,他声音里有层朦胧睡意未散,反使得腔调柔_软,像是他掌心温润的温度一并通过听筒传送过来,叫人心口升温。 幸亏,他无恙。 “你真的吓死我了……”她那点镇定能维持到眼前已经不易。 再开口,断断续续哽咽更重,“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没有生命危险?麻药散了吗?手术伤口疼吗?” 一连串的问题丢过去,语无伦次的,只是不停的说话,哪怕没有回应,但知道那头他在听,她就觉得安心。 话音才落,不知怎么话筒里传来他一声痛苦闷哼。 商商清楚听到了,神经下意识紧绷,“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病房现在有人么,赶紧叫医生过来看看啊,真的,这个时候你别拉不下脸……” 她这会整个急得团团转,更恨不得一下飞到他身边。 可他那边现在究竟什么情况,光凭这通电话,商商根本难以判断。 “没有人。”她正头皮发麻,那头有了声音,这回倒是平静,顿了顿,接着补充,“病房里就我一个。” 一个人? 商商迅速抓到他话里的重点。 问他,“爷爷他们呢?” “西顾刚送他们回去了。” “……”商商愣了两秒,而后动作比声音更快,起身时接着问他,“小叔,你这是邀请我过去的意思吗?” 以为他会否认,不想那边却是光明正大的,回了个,“嗯。” 这边,她眼底泪意未干,唇边却又扯出抹灿烂弧度来,“你等我,我很快过来。” “不急,司机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你十分钟后再下楼。”那边及时出声阻止她起身往外走的动作,末了补充,“夜里凉,穿好外套。” “……好。” ************************************ 商商下去的时候,司机刚好才到楼下。 她果真听话的换了衣服又穿了件将自己裹得严实的外套,双手将一只文件袋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上车。 从日暮里到慕礼。 和刚刚离开医院时的心境很不一样。 那会心里忐忑难安,可这会,心里像住了只小麻雀,叽叽喳喳,闹的人难以消停,又难掩满满的喜悦之情。 他在等她。 无论是什么原因将他改变,但她只要想到这点,身体里就又充满力量。 想见他,无比的想…… —————— 十多分钟的路程,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 临下车商商道了谢嘱咐司机早些回去休息,这个时候还麻烦他跑这趟,她心里其实有些过意不去。 电梯直达VIP楼层。 这个时间幽长楼道格外静寂,脚步落在地上的声音显得尤其清晰。 每走一步,心跳都在加快。 终于停在门口…… 深吸口气抬手敲门。 ‘扣扣——’ 等了会,无人应答。 联想到他电话里那声痛苦闷哼,商商心口一紧,拧开门锁进去。 里头,光线其实有些昏暗。 偌大病房里只开了g头一盏台灯,微弱的暖黄灯光柔和洒下,照亮了病g一角,上头年慕尧沉沉睡着,暖黄灯光也难改善他脸上纸色苍白,睡梦中分明是副不大舒服的模样,眉心紧蹙着,额上出了一层的虚汗,是在忍受疼痛。 幸亏只是睡着了…… 商商松了口气,关上病房门轻手轻脚过去。 过去了才发现,他一只手摆在身侧,年西顾那只手机此刻还在他手心捏着,说不准心底那阵莫名潮湿原因为何,静静站了会才过去替他拿开。 g边有盆冷水搁着。 商商探一把他额上温度,热的,正在发烧。 不过这种情况也是术后常见的,想了想挤了块毛巾捏在手里替他细细擦拭起来。 动作不敢太大,深怕会因此吵醒他。 毛巾落在他额上,动作轻柔的擦掉他额上细小汗珠,而后往下…… 大概毛巾上的冰冷温度令他觉得舒服,见他眉心褶皱松开一些,商商手里动作不停,唇角却不禁缓缓上扬。 他这张脸,果然不管看过多少遍,都一样叫人觉得惊艳如初。 哪怕此刻还在病中,矜贵却丝毫不打折扣。 商商觉得要是往后每天睁开眼都就看到这张脸,养眼程度绝对比任何奢侈保养品都能叫人容光焕发身心愉悦。 不过她签过了那份协议,那就是可以享受这项福利的吧…… 想着,唇角笑意更浓。 视线停在他薄如刀削的唇上,此刻两片唇瓣因为生病颜色略显苍白,不知怎么想到接吻时的画面,脸颊升温,手指却不自禁落了上去。 心跳加速…… 只是究竟什么手感,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手腕倏地被人抓住,而后病g上上一秒还双眼紧闭的人,这一秒已然掀开眼帘,眸色清明含笑定定落在她脸上,看得人脸上温度更是飙升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究竟什么时候醒的? 商商脸上写满局促,干咳了声,坐立难安的像是做错事等待家长训斥的小孩。 等等。 她究竟做了什么错事? 见色起意,调_戏了她结婚协议上的另一半? 别逗了,那玩意儿签了,不就是用来光明正大调_戏他的么? 至此,底气到底足了些。 手腕还被他捏在手里,年慕尧掌心此刻温热,捏着她刚刚碰过冷水微凉的手腕,只觉无比舒服,因此并不松开。 商商也不挣扎,由他捏着。 一时间,病房静寂无声,反有种细水长流的静好丛生。 如果他不是躺在病g上的话,应该还能更美好,商商心疼的凑过去,脸上写满歉意,“小叔,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的。” 至今想到那场景,仍有几分心有余悸。 幸亏他没事,否则…… 呼吸都变得压抑起来,不敢再想。 她突然凑近,带着圈浅淡的独有香甜将鼻腔间的消毒水味都一并冲淡,微热气息喷洒,年慕尧更觉得那香甜随呼吸深_入肺腑,伸手宽大掌心落在她头ding,g溺十足的,许是才睡醒,嗓音慵懒却愈发凸显其中几分柔_软,“应该的。” 一瞬间,商商眼底有泪。 美好的时候总会想起曾经经历的苦难,这场景梦里有过千百遍,真的发生在眼前唯觉得尤其不真实。 “小叔……”深深埋进他脖颈间,避开他身上伤口虚靠着,好一会闷闷嗓音才传出来,“之前你给我的那两个选择我可以重新选择一遍么?” 耳边有他清浅一声哼笑,反问,“我能说不可以?” “当然不能!”商商刷的起身,将自己带来的那只文件袋丢给他,“手术同意书我撕了,另一份文件我也签了,白纸黑字你休想抵赖!” 顿了顿,有些不自然的眼神飘忽,嗓音犹如蚊yin,“咱们什么时候去登记?” 她所有勇气只足够支撑到此刻…… 脸上早就滚烫的竟比他一个病人还夸张,一颗心噗通噗通的像是下一秒就能从喉咙里蹦跶出来,屏息等他回答。 要不要这么猴急? 脑袋里正进行激_烈的思想斗争,一个在说:傅商商,你丫一21岁青春无敌水嫩少女为毛比他一32岁老男人还心急? 另一个又说:原谅他一颗闷_sao无比sao气连天的老男人心吧,再指望他主动,可能到老都难爬上他家的户口簿! 管他呢…… 这种时候只讲究个抱得美男归,连孩子都怀上了,还害羞个屁啊? 年慕尧瞧着她不知在想什么,红白不断交错苦恼无比的精彩脸色,身心都跟着愉悦不少,病痛更神奇减缓。 眉头微挑,忍不住起了逗她的心思,“这算是求婚?” 果然被嘲笑了…… 商商憋屈的呜咽了声,倾身重新扑过去,逮着他完好的脖子就是一阵啃,“年慕尧,你是不是特得意?” “还行。”某老男人嗓音淡淡的,脸上笑容却是渐浓,颈窝间全是她软香呼吸,挪了下,试图避开些。 这会心里享受是真,可身理会很难受…… 可他才稍微避开,她又不知消停的靠上来,反复几次,商商急了,“年慕尧,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某老男人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糊弄,“可能激素打多了,肾上腺激素飙升,你一靠近我就……硬了。” “……” 商商愣了两秒,被自己口水呛住,而后偌大病只剩她一阵剧烈咳嗽。 妈蛋,还能不能愉快的温存了? 这么含情脉脉的时刻,他满脑子都是那码子少儿不宜的黄色思想几个意思? 活像他真有体力得到满足似的。 再说了,擦多了枪走不了火,就不怕往后不-举么? 深深腹诽一番,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才算舒服了些,他张嘴似还有话要说,见状商商连忙伸手捂住,“我求你赶紧睡觉,我可不想生出一小不正经的小流-氓……” 话音未落,却见他眼底闪过一抹轻微笑意,闭眼前有意无意的模糊嗓音自她指缝间流出,“可惜了,本来还想求婚的。” “……” 她就呵呵了,再信他,她脑袋就被年西顾附体了,可手上却不自觉松开了,干咳,“那你就说说看。” 没有动静。 还是没有动静。 等得都觉得自己再次被耍了,突然他长臂一伸落在她背上着力,冷不防的被他带倒,重新扑进他怀里。 还没反应过来,右手被一圈已经捂热的什么东西圈住。 下意识低头去看。 无名指上精致钻戒在昏黄灯光下仍旧熠熠生辉,粉钻,设计简单却不失庄严,大小正好完全是为她量指定做。 是种独一无二的承诺,有一瞬,商商只觉此生无憾。 惟愿岁月静好,哪怕永远只停留在这一刻。 外头天际泛白,而她久久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红了眼,开口声音有些不受控的哽咽,“然后呢?” 这就完了? 缓过神来,才觉得刚刚是被感动冲昏了头。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还什么都没答应,这就戴上戒指了? 这步奏和电视里演的分明略有出入…… 视线从戒指上移开,落在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双眼无辜眨巴了下,安静等他下文。 “攻略上都是这么写的。”半天,也只等来他一句意味不明的陈述,而后淡定补充,“此时无声胜有声。” “……” 商商眼睛继续眨巴,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脑袋里已经炸开了锅。 尼玛,能不能更无耻点? 简直简单粗暴,霸王硬上gong啊有木有?! 但再转念一想,年慕尧的这向来高冷的情商能想到去查求婚攻略,对她来说已经是种无上荣耀。 至少他知道送戒指了…… 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重新扑好了,伸手重新捂住他嘴巴,以防他再说出什么更离奇的话来,命令,“睡觉!” 然而心口荡漾开的感觉却是无比微妙。 空气微甜,而她唇角更是忍不住高高扬起…… 她其实一点都不在意有没有甜言蜜语,更不在意有没有盛大无比的典礼仪式,只要替她戴上戒指的是他,已是她心底最大的满足。 婚纱只是外表,钻石也缺生机,如果没有爱情,谁也换不来她满心的甜如蜜。 上方,年慕尧眼帘微垂便可看到她无名指上闪耀的一点,精致的戒指圈住她葱白的手指,一切全都相得益彰,落在他眼底完美满足的无可救药。 的确,傅商商已成他的病入膏肓。 ****************************** 怎么睡着的,商商已经全不记得。 睡得很沉,起先却不舒服,不久全身陷进一片柔_软里,仍旧没有醒来,直到翻身寻找到气息熟悉的窝心热源,才算安心。 睡梦都变得香甜起来…… 醒来时,怀里抱了只巨_大枕头,外头已经大亮,没有睡够,埋首在雪白枕头间蹭了蹭,又蹭了蹭,鼻腔间似有层若有似无的熟悉气息,这才清醒。 她在医院! 这原本是年慕尧的病g,但此刻他那个病人不在,反是她鸠占鹊巢的一觉睡到现在? 微红了脸,起身。 “醒了?”不远处,沙发上,有道微哑嗓音适时传来。 奇怪的条件反射,商商下意识低头去看右手,确认过那只戒指的确还在,肯定了夜里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唇边有笑意晕染开来,“小叔,早。” “不早,已经中午了。”那边,年慕尧将手里报纸翻过去一页,余光将她那些患得患失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口微疼,却不动声色的开口,“去梳洗下,过来吃东西。” 他还是往日里的年慕尧。 夜里的那些温声细语也早不复存在…… 商商歪着头,分明有些愣神,怒了努嘴,到底乖乖下g往卫生间方向去了。 刷牙,洗脸,冷水拍在脸上,一整夜未散的满心悸动这才稍有平息,而后充满不安的盯着手上戒指出了神。 他是不是后悔了…… 心口涌上一股强烈不安,深怕下一秒又会从云端彻底跌落。 复杂思绪四起再难平复,好一会也只反复深呼吸,惴惴不安脸色微白的跨步出去,不管怎样逃避难以解决问题。 —————— 一路过去在他边上坐下。 病房里食物香气浓郁,可她这会哪还有半点食欲? 双手交叠着小学生一样乖乖在膝盖上放好。 心里装了事情,这会的相处反倒不自然起来,她迅速扫一眼病房里的摆设,已经不见了睡前摆在g头的婚前协议书…… 思绪更沉。 “小叔……”咬牙开口打破沉默,想说什么,还没有个下文,外头却有两道她熟悉的嗓音说着什么由远及近。 是年晋晟和沈听荷! “我去洗手间躲躲。”几乎是反射性起身。 话音未落,步子就要跨开,只是跨出的右脚还没着地,手腕一紧被人制止,有些着急的回头就对上年慕尧一脸的眉心紧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夫人技术有待加强啊(6000+) 话音未落,步子已经跨开,只是跨出去的右脚还没着地,手腕一紧被人制止,有些着急的回头就对上年慕尧一脸的眉心紧蹙。 “小叔,爷爷他肯定不想看到我的……” 说话时,又想挣开被他拽住的手腕。 外头交谈声越来越近。 商商看看外头又看看年慕尧方向,手腕被他紧捏着,年慕尧半点也没要松开的意思,身上急出一层热汗,快哭了。 恳求,“小叔……” “躲什么?”年慕尧手腕反而着力,拉着她坐下,顺势将她戴了戒指的右手捏在掌心,语气软了些,“又不是在玩地下情。” “……” “这种事情没必要瞒。” “……” 商商有些无辜的看他一眼,“其实……” 其实她也没瞒,半夜他手术时她就已经全都招了,但结果就……想想都头皮发麻。 ‘扣扣——’ 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完,病房门被人敲响。 也不过是意思意思的礼貌,而后并不等里头的人应答,锁扣转动,下一秒病房门自外头应声而开。 商商咬牙低头,不敢看。 门边,脚步声似有片刻停顿。 大概是因为她在…… 边上年慕尧倒是淡定。 宽大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丝毫不显臃肿,他这人天生到哪都是种身在自己主场的气场,手心间是她微凉手背,指腹落在上头,摩挲着是种随时替她注入能量的安抚。 僵持。 年晋晟撑着拐杖站着没动,凌厉眸光落下直指商商方向。 电光火石间,分明已是一场恶战。 父子俩,谁也不肯相让。 沈听荷看看年晋晟,又看看那边年慕尧以及他边上坐着的人,眉心略过一抹倦容,却是最先开口打破沉默。 “慕尧,身体好些了么,怎么不躺g上休息?” 她拎着保温桶过去,瞧一眼小桌上营养搭配完美的餐点,大多都是商商爱吃的,心口有些动容,到底不动声色盛了汤。 两碗,商商也有。 “喝喝看,这鸽子汤半夜回去我就炖上了,有助伤口愈合的。”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补充,“商商也喝些,你现在是最需要营养的。” 她自顾自的一阵忙活,却难缓解此刻一屋子的僵硬氛围。 商商抬头,“谢谢阿姨。” 这种情况,真吃得下东西那也是要消化不_良的,可又不好佛了沈听荷的好意,话落伸手去拿汤碗。 她习惯用右手。 这种时候一紧张,很多事情难以想得周全。 下一秒,无名指上的戒指径直暴露在空气之中,等她意识到,再想收手却为时已晚,年晋晟同沈听荷的视线双双落下,全都定在那只径直的粉钻戒指上,震惊微露。 无名指,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听荷,你带商商出去。”年晋晟发话,语气更不容置喙。 闻言,商商手臂一颤,不小心碰到汤碗,里头滚烫的汤汁洒出来,不偏不倚正对她手背,还好量并不多。 ‘嘶——’ 禁不住手背灼痛,倒吸一口冷气。 那边,年晋晟脸色更加难看。 商商一着急,伸出另一只手想遮盖受伤的伤口,可边上却有人更快捏住她手腕。 “不要乱动。”年慕尧看一眼她手背上烫红的一块,皱眉,“跟我过来。” 商商被他拉着起身,步子机械跨开,紧随着直奔卫生间方向。 “慕尧!” 后头,年晋晟拐杖敲在地上碰碰作响。 商商被那阵暴怒的动静刺得耳膜发疼,肩膀瑟缩了下愈发不安。 想回头,可手腕上力道加重,年慕尧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年晋晟的声音般,步子丝毫未停,跨进卫生间里。 卫生间门关上,水龙头打开,隔绝了外头的一切声响。 ‘哗——’ 凉水浇在手背,缓解了那一阵的灼烫感觉。 可心底不安却是膨胀…… “小叔,爷爷他……”一句话不知该怎么说完,下意识隔着门板看了一眼,再去看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明了。 年晋晟是真动了怒。 不禁想到两年前,从S城回来的时候。 那时候她逃掉订婚偷跑去S城找年慕尧,约mo着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年晋晟被气得躺在病g上奄奄一息。 之后,被他疏离…… “死不掉。” 年慕尧像是一眼看出她心里所想,半天才淡淡吐出几个字。 “……”商商诧异抬头,脸上全是疑问。 冷水冲的差不多了,年慕尧抬手将水关掉,双手落在她肩膀上,眸光坚定的给她力量,“我和你说过的,一切有我。” 可那时候…… 回想起来,脸上不安更甚。 年慕尧将她这副模样尽收眼底,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眼底略过一抹心疼,微微叹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牵着她出去。 “妈,麻烦您带商商去找护士拿点烫伤膏。” 出来后,商商被他转手交给沈听荷,是很明显的,按照之前年晋晟的意思,将她们支走单独谈话。 ******************************* 和沈听荷一同出来,病房门关上,隔绝了年慕尧同年晋晟僵持的两道身影,几乎同时,伴随着年晋晟的暴怒吼声,碗筷被谁摔在地上。 瓷器碰撞声,声声刺耳。 商商下意识回头,脚下步子迟钝未动。 然后改掀桌子…… 商商眉心一皱,抬手就去开门。 可伸出的手还未碰到门锁,却被沈听荷拉住,对上她摇头示意,话没多说,商商低下头去,到底还是妥协。 跟她一起离开。 ———————— 休息室。 沈听荷捏着棉签沾了软膏,细细替她在手背抹好。 清凉触感缓解了手背刺刺的疼,棉签还在上头细细抹着,沈听荷的声音适时传进耳朵里,“商商,阿姨想知道你现在的决心有多坚定。” 刚好抹完,沈听荷抬头看她,“是不是非慕尧不可?” 这些年,她的感情沈听荷全都看在眼里。 商商以为无论是谁反对,沈听荷也必定都会支持,可是眼前,她却又看不懂沈听荷的意思了,她脸上的严肃在她意料之外。 是反对? 意识到这一层,脸上不安急速扩散。 “不用紧张。”许是看出她的不安,沈听荷接口补充,“阿姨没有别的意思,你只当是和阿姨聊聊天就好。” 她一说,商商心里更加没底。 她是最没底气抵抗年假家长的,下意识伸手去mo无名指的戒指,因为紧张却mo到刚涂过药的地方,一手的粘稠。 咬牙,定定点头,“是。” 若是在年晋晟面前,这会必定是要指着她鼻子吼。 她以为,沈听荷和年晋晟意见已经统一。 甚至做好接受责难的准备,可沈听荷的表现始终在她意料之外,“商商,既然这样,你能不能和阿姨保证,往后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会坚定不移的和慕尧一起,始终不离不弃?” 她要的或许只是一份保证。 也或许,更是一份心安。 只是彼时商商并不知道,曾经的这份承诺,却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里,会被她自己眼也不眨的瞬间摧毁。 当然,那都是后话。 而此时,她一脸坚定,毫无犹豫,“阿姨,我保证,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和小叔一起面对,也永远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她的喜欢那么坚定。 甚至这些年过去,心心念念也是始终如一。 沈听荷太明白她有多喜欢年慕尧,甚至她在自己儿子心里也渐渐成了不可替代。 分离是残忍的。 何况以后会发生什么,一切难以预料,如果她的支持能换年慕尧往后开心过活,赌一把又何妨? 收了脸上的严肃,忍不住打趣,“傻丫头,怎么还叫小叔?” 叫成了习惯,改口蛮难。 商商脸上闪过一抹局促,却还心怀感激的朝她笑笑,“阿姨,谢谢您的支持。” 因为沈听荷的这份支持,她才不至处处举步维艰。 ******************************* 从休息室出来,病房里的谈话还没结束。 里头倒是没再有之前的那些剧烈声响,商商和沈听荷一块坐在外头的休息椅上,等待变得格外煎熬。 “阿姨,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里头半点动静没有,商商有些担心。 “过来坐好,等着就是。”沈听荷倒是淡然,示意她坐下来休息,“他们一个病人,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ding多就是摔碗掀桌子,起不了多大风浪。” “……” 商商没再说什么,重新回去坐下。 只是屁股还没碰到椅子,那边传来阵开锁的声音,门锁转动,下一秒年晋晟铁青着脸卷着一身怒气出来。 见状,商商下意识站好,身子绷直。 那一眼,足够她透过半关的门看到病房里的狼藉一片。 心里到底还是着急年慕尧的状况,毕竟他这才刚动完手术不久,而且又还脑震荡的…… 正想着,眼前投下一道阴影,回神就对上年晋晟一脸沉冷阴翳,从前的慈祥面孔此刻更是早就荡然无存。 下一秒,拐杖敲在地面上碰碰作响。 其间,夹杂着他震耳欲聋的怒吼,“傅商商,你真行!” 商商肩膀狠狠一颤,想说什么,年晋晟已经卷着一身怒气头也不回的离开。 见状,沈听荷安慰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倒也没多说什么,而后一路小跑的追上年晋晟的步伐。 呼—— 心底重重呼了口气,可却不见半点轻松。 往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势必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 病房里的状况,说狼藉都嫌肤浅。 桌子掀翻在地,刚刚上头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的食物此刻全都躺在地上,g上泼了汤汁,就连偌大的落地窗户都不能幸免的龟裂开来。 根本就是战场…… 万幸没人伤亡! 而年慕尧仍旧坐在沙发里,周身染了层肃杀的气场,一室狼藉,他却丝毫不显狼狈,眼角不知被什么划开道半指长的口子,伤口还在流血,差一点就要碰到眼睛。 商商心口一沉,跨步就要过去。 “不要进来。”右腿才刚迈开,就被年慕尧出声阻止,顿了顿,抬手按住太阳穴,疲惫补充,“地上全是碎玻璃。” 刚刚动了气,脑震荡的后遗症汹涌而来。 无力,头晕目眩,想吐。 他低着头,商商的角度看不到他脸上什么表情,可却很肯定他这会并不舒服,一念起,再顾不上他的阻止,小跑进去。 “小叔,你哪里不舒服?” 脸上的伤口倒是其次,等下上点药处理就好,商商就怕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毕竟他才动完手术不久。 得不到回应,急了,“你坐着别动,我出去叫医生。” “不用。” 商商被他拉住,察觉他的嗓音愈发虚弱,“扶我起来。” 他这会脚下步子虚浮的厉害,才起身,几乎整个重量都压到了商商身上,商商脚下步子不稳,踉跄了几步,他才渐渐将身体重量转移到自己双_腿上。 可也只是这样,商商便能感觉到他身上惊人的滚烫。 扶着他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碎片,艰难走过一路狼藉,幸亏门口刚巧有护士经过,帮了忙,才算合力将他送进新的病房。 —————— 同之前的低烧不同,这会的高烧来势汹汹。 才躺下,又撑着身子开始呕吐,商商用盆替他接着,另一只手在他背上缓慢拍打,可他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干呕症状竟比她这个孕妇来得更加严重。 这时候,四个医生半点不敢怠慢的候在一边。 但最终的商议结果只说,他这是脑震荡的正常后遗症,之后会慢慢恢复,而眼下能少用药还是尽量少用的好。 商商隐约听出一些端倪。 感觉几个医生除了因为他是院长这层身份有所忌惮以外,还有层什么没有同她明说的原因迫使他们顾忌着,任何用药都是小心翼翼。 甚至连高烧,用得也是最简单的物理降温,说要先做观察,若热还退不下去,到时候再用药不迟。 但具体是什么,商商一时间也说不上什么所以然来…… 疑虑难消,但很快注意力重新回到年慕尧身上,无暇多想。 喂他喝了杯水,扶着他重新躺回g上,双眼紧闭着,像是沉沉睡着,因为高烧脸上多了层不健康的浅淡绯红,十分憔悴虚弱。 商商挤了块毛巾在他额上盖好,手腕无意触碰到他呼出的鼻息,滚烫灼人…… 心口,沉重刺疼。 半小时过去。 温度计上的体温,四十度二。 显然,物理降温没有效果,体温不降反升。 商商急出一身热汗,毛巾换了又换,可每次才刚贴上去不久,就又会被他捂热,再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你们究竟要犹豫到什么时候?”转身,语气不善的质问,“是不是非得等到他把脑子烧坏了,你们才能用药?” 四个医生面面相觑,而后避开些笑声交谈着什么。 这种感觉很不好。 商商好歹也是医学系二年级的学生,虽说成绩平平,可还没听过高烧四十度二不能用药的说法,何况年慕尧又不是什么过敏体质。 “你们到底在犹豫什么?”她心急如焚。 那边总算商量好,“用药。” —————— 挂上点滴,物理降温同时进行。 商商一直守在边上,紧紧将他没挂点滴的一只手握在掌心,如此也能很好的掌握他体温的任何一点变化。 用药后,见效很快。 虽不至完全退烧,但到底高烧变成低烧,是转好的趋势。 心口高高吊起的大石,才算落到半空。 仍是仔细照料着,虽说病房里忍受足够,可她仍是守着,他一刻不醒,她就一刻连觉都难睡得安稳。 好在年慕尧渐渐好转。 商商感觉这么多人守着没有必要,何况只要按铃,立即就能联系到护士台那边,便将一众人打发了,要做的事亲力亲为也不觉得吃力。 五点多,沈听荷送了晚饭过来,年慕尧仍旧没醒。 年晋晟还在气头上,余怒未消。 自己不来也下令不许任何人来,沈听荷是偷溜出来的,知道年慕尧那阵来势汹汹的高烧已有好转趋势,安下心也没再多留。 一整天没吃东西,商商的确饿了。 忙了一天,完全忘了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 沈听荷送来的晚饭分成两份。 一份清淡的是为年慕尧准备的,另一份则完全符合她的胃口,尤其糖醋小排,肉质细软酸酸甜甜吃着很是喜欢。 饭菜香气弥漫,一贪吃完全忽略了病g上躺着的某人。 夹着最后一块糖醋排骨送进嘴里,味蕾十足享受,正欢,不远处有道沙哑嗓音仍带几分病痛中的虚弱,“你就这么照顾病人的,小馋猫?” “……” 听到声音抬头,商商捏着筷子的手指一僵,‘啪嗒’掉在地上。 丢下碗就扑过去,“呜,你终于醒了。” 说话时爪子落在他额上,没了之前的滚烫,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瞧着他一脸的苍白疲惫,心口生疼,忍不住抱怨,“你们医院除了你是不是都是庸医?要是早点打点滴,你也不用多受那几小时的苦。” 高烧最是伤人。 至少她曾经历过的那几回,是回回都像死过一遍的。 她刚刚的食物香气还残留在嘴里,说话时温_软气息夹着食物想起喷洒,加上那一眸子清澈的纯良。 才刚高烧醒来的某人,眸色一深,抬手环住她后脑勺,重重压下。 “呜……” 商商被他弄得措手不及,回神红唇已被他尽数堵住。 四目相撞,她满眼错愕撞进他装满调侃的深邃黑眸,心口疼痛软软化开,而后主动抱着他的脸深吻进去。 说是深吻,其实无比笨拙。 连孩子都怀了,接个吻却磕磕碰碰的,好多次都撞到他嘴里软肉,牵绊住他病后苦涩的舌,闭上眼小心翼翼的共舞起来。 像是恨不得深深将他吻进身体里,唯有这般唇齿纠缠的感觉才能渐渐抚平她不久前那阵心有余悸的惊魂未定。 那会有多怕,这会就有多不舍得松开。 直到察觉他气息不断加重,当然,商商自己也有些吃不消。 最后在他薄薄唇瓣上用力吮了下,松开时脸颊已经爬上丝丝绯红,气息不稳却眉眼弯弯,“你醒了,真好。” 她深知自己如今有多离不开他。 也是经历过,才觉得生命脆弱、弥足珍贵。 “算我醒来的礼物?”瞧出她小小的伤感,年慕尧眸色一紧,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的是她之后主动的那个深吻,调侃,“看来夫人技术有待加强啊。” “……”商商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被她一说脸更红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又有些小得意的嘀咕,“谁是你夫人呐?” ding多算是未婚妻吧…… 想想,却感觉整颗心都美滋滋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靠,他真的是在撒娇!(6000+) 商商如今才算明白,年慕尧下得了厨房,做得一手好菜,皆因他自己本身口味就挑剔的令人发指。 他这会病着,饮食本就应该清淡为主。 沈听荷送来的那些食物,即便清淡,也是花了心思的清淡。 彼时,商商盛了碗鸽子汤端在手里,服务周到的用勺子舀了些,吹到温度正好了才举到半空,送到他嘴边,等他张嘴。 可等得汤都凉了,他老人家愣是皱着眉,薄唇紧抿着一脸嫌弃。 他一贯讨厌汤汤水水的东西,她知道。 而且刚刚尝了口,这汤淡的很,像是根本没有放盐…… 但他现在这个状态,就应该喝这种的吧? 商商弱弱肯定自己的想法,照顾他这个程度的病人,她也头一回。 又换了勺汤送到他嘴边,“张嘴。” 一来二回,她手累。 他不配合,她脾气也上来了。 “你到底喝不喝?”汤匙还巴巴在他嘴边凑着,生气是一回事,可他这会病着营养得不到补充却是最重要的。 更多还是着急…… 年慕尧将她虎着脸半点威慑力没有的模样收进眼底,只觉心里更痒的慌。 她唇瓣红通通的,是刚刚那个吻留下的印迹。 他静静看了会,只觉得口腔间残留的那一星点糖醋排骨的香味无限膨胀,膨胀到他小_腹都开着开始发胀。 唇上,像还残留着那个吻的柔_软触感。 小_腹更紧…… 脑袋里那些个热血翻腾的画面凝成一股暖流直冲某处而去。 他自认一向洁身自好,对那码子事情也不甚热衷。 可如今却被她撩的,食髓知味。 像有用不完的把持不住。 原本脑袋就昏沉沉的难受,这些画面再冲进去,翻搅着。 热血膨胀的,头疼脑热更甚。 自控力根本已经临近崩溃边缘…… 商商瞧着他薄唇紧抿一脸严肃的模样,是万想不到他脑袋里那些大尺度画面的,只以为自己的威胁并不奏效。 只好改软攻。 转瞬,换了副娇滴滴的甜腻嗓音,“小叔,你喝一口嘛,其实还是蛮好喝的,你要不喝伤口愈合不了,那往后每餐可能就都是这东西了。” 软的硬的,都用过了。 没用! 个老男人,唇瓣抿得紧紧的,无声对抗,同三岁孩子不肯吃药的模样如出一辙。 不过比之三岁孩子,丫颜老,不色衰。 但,这时候还花痴个屁啊? 哗哗甩掉一脑子不合时宜的花痴念头,碰的将瓷碗丢到g头矮柜上,“年慕尧,你究竟想怎样?又不是三岁小孩,吃个饭还要人哄!” 怎么着这时候也该是你一口我一口的浓情蜜意。 不过考虑到求婚都要查攻略的某人情商有限,好吧,退一万步,她好歹都软硬皆施了,就算汤难喝,看在她的面子上他也该意思着喝两口才对。 但他现在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 几个意思? 她一脸怒火将至,自认震慑力十足,“你到底要不要喝?” “不喝。”g上的人终于开口,淡淡两个字眉心微蹙。 心里却无耻的十分享受。 完了,啧了啧嘴,提要求,“还是比较喜欢糖醋排骨。” 他怎么就知道糖醋排骨好吃了? 他又没吃! 闻着空气里残留的香味了? 不应该啊,这会满屋子的鸽子汤浓香…… 商商觉得他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可心里到底还是舍不得他什么都不吃,安抚,“可我已经吃完了呀,要么明天看看阿姨能不能再送?” “还有。” 话落,对上他以为不明的两个字。 商商一脸诧异还未抵达眼底,倏地手腕一紧被他拽住,着力,再回神,她已经倾下_身去,双手撑在他肩膀上,姿态亲昵。 呼吸间,全是她的香甜味道。 可商商脸上却是涨红。 气场使然,相差了一大截的缘故,他一靠近,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双颊通红。 “怎么还?” 出神间,他像是这么问了一句。 还什么? 商商还没弄得明白,他又提议,“以肉偿肉?” 诶? 那个‘肉’字像是还萦绕在嘴边未散,他精致五官已经在她眼前一阵放大,而她一句疑问还没冲到喉咙口—— 红唇被袭,彻底没戏。 同她那个笨拙亲吻截然不同。 也没有从前几次尝试中直奔主题的简单粗暴。 许是他在病中,反倒更多一点细腻,像是品着美味佳肴,两瓣唇几乎被他吮得麻木,清澈双眸都带上几分迷_离的味道。 他舌头这才一点点探进来…… 仍是副细细品尝的姿态,缓慢厮磨着,而后邀她共舞。 吻里,全是美好。 商商下意识闭上眼,任取任求的,由他吻着。 渐渐地,呼吸粗_重。 感觉到那么点情_yu的味道,脑袋里最后一点理智迅速占据主导位置,顾及他是病人,如梦忽醒的挣脱开来。 他这会,身体的确虚弱。 换做从前,她那点力气在他手里哪翻得起半点风浪? 此刻却轻易挣脱开了,冷不防的唇上带出一条细长银丝,脸色爆红。 她都要怀疑他不久前那场高烧是她的幻觉了,否则哪有人病痛中醒来,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却纠缠着她舌吻了两次? 相较她一脸的火烧火燎,g上某人姿态却是惬意。 回味无穷的舔了舔唇,唇线邪气上扬,一本正经的给出中肯评价,“我妈做的糖醋排骨,手艺进步不少。” 轰—— 商商一脑袋节操瞬间炸成渣滓。 这就是他说的以肉偿肉? 呸呸呸! 那本来就是沈听荷做给她的糖醋排骨,他凭什么要她肉偿? 尼玛,这个满脑子流_氓无下限的年慕尧哪来的? 还她高冷小叔! 脸上红云愈烧愈旺,感觉和他同一空间,身体里血液都会奔腾,他这么勾_引一个孕妇真的好吗? 节操已经碎的捡不起来了吧…… 一时间,喉咙里接连涌出好几声干咳,猛地起身,也只将汤碗送进他手里,“都有力气……了,喝碗汤应该也没问题。” 尿遁,临走前虎着脸威胁,“我回来前你要没喝完,那明天就请护工来照顾你。” 病房就有卫生间,可这种时候商商是宁愿舍近求远。 g上,某人捧着没剩多少温度的汤碗,视线从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上收回,皱眉一脸嫌弃的喝掉大半碗。 倒不是真怕她不来。 但她有句话说的ting对,要不喝的话,伤口好的慢。 好的慢就只能索个吻过过干瘾。 不解馋…… 想着,病弱中的某人,脸上苍白未退,身体里的不爽未散,眸底却倏地泛起一抹凝着十足危险的深邃幽光,身体里血液更加翻涌。 ******************************** 商商哪是真要去什么卫生间? 从楼上到楼下,一路奔出电梯,脸上仍是片红云未散。 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两个吻。 个混蛋,他哪里是鬼门关走过一圈的病人,精神比她都足,这才醒来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饭没吃,倒抱着她啃了两遍。 活像啃她两遍,胃里就能饱似的! 现在搞得她都心猿意马了…… 完了,说孕妇体质敏_感,结果她现在就敏_感了个通透,差点就要把持不住。 混蛋、流_氓、老不正经! 晚上风大。 商商心里将某人里外问候一遍,直奔进小花园里找了张长椅坐下了,试图借由这微凉晚风吹散一脸滚烫难下。 可着了魔…… 年慕尧的模样,因为高烧唇上略微干裂的刺刺触感,她离开时带出的那条银丝,全都魔咒一样在她脑袋里越钻越深,挥之不去。 不禁整张脸埋进双手间,扭捏了会,啊呜哀嚎…… 惨了,感觉已经在色女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许是一直心不在焉,商商并未注意,有两道视线从她出现开始就紧盯着她没有移开。 不远处,树木阴影里正对商商的方向停了辆黑色奔驰。 后座,俩贵妇。 一个年过花甲,一个刚到中年,却都雍容十足的,一致保养得宜。 良久,年老夫人眼底淬起抹幽深怨毒,视线仍旧落在商商方向,开口打破这片诡异沉默,“你说怀了年慕尧孩子的,就是那小丫头?” “是,错不了。”年轻些的贵妇立即点头称是。 “哼,这父子俩的喜好倒是相似。”闻言,老妇人不禁冷哼,语气似有不屑,“都喜欢玩儿嫩的!” 至此,年轻贵妇颇为怨默的咬牙补充,“人家这可是青出于蓝,不仅喜欢玩儿嫩的,玩得还是自己侄子的未婚妻!” “是么?”老妇人唇边突然凝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却也只是片刻已然被她眸底阴冷怨毒侵染,“既然他们喜欢玩儿,那咱们就陪他们好好的玩儿。” 摇上车窗,视线收回。 下一秒,阴翳车厢里,老妇人年迈微哑的嗓音显得格外闷重,“我听说年老头儿如今对这小妮子肚子里那块肉颇为头疼?” 虽是问句,可她微一停顿,侧头,不等年轻妇人开口,冷笑着提议,“要么,咱们就出手帮帮他?” 起先,中年贵妇先是一愣。 而后怔愣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却是抹不断放大的诡异笑容,“妈,我觉得您这提议英明至极。” **************************** 到底还是不放心将年慕尧一个人丢在病房里,商商在小花园里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半小时后还是选择上楼。 推门进去。 病g上年慕尧半靠在靠背上,苍白脸色在暖黄灯光下丝毫没有得到缓解,神情仍是疲惫,眼帘微阖,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 小桌上,饭菜几乎没动。 只有她盛的那碗,走前他还死活不肯喝的鸽子汤少了大半。 他就吃了这点东西? 想着,商商不禁皱眉。 半小时,小桌上的饭菜也已经凉透。 犹豫了下,过去在g边上坐下,拍了拍他肩膀,“小叔?” 许是听到动静,商商见他眉心微皱了下,眼帘掀开,露出双染着慵懒睡意的黑眸,漫不经心在她脸上落定。 商商挨过去些,探一把他额上温度。 不久,皱眉,“余热怎么还是没退?这么下去之前的高烧再卷土重来怎么办?我看我还是再去找那几个医生问问吧。” 想到白天他被病痛折磨的样子,眼底不禁涌上一片潮湿。 心疼。 作势就要起身。 才有动作,手腕却被拽住,他掌心温度也要比她高些,但不忍叫她着急,“我这是术后正常状况,我自己就是医生,你别瞎折腾了。” 商商被他拉着,将信将疑坐回去。 仔细看了他苍白脸色,还是不放心,“那要么我去把饭菜热热,你将就着吃些,也好补充体力。” “没胃口。”这话真的。 嘴里本来就没味道,再吃那些像是没有放盐的,还不如嚼蜡。 左右不知道他现在想做什么。 商商挫败,“那你躺下睡,这么坐着不舒服。” “睡不着。” “……” “身上粘粘的,很难受。”总算扯到正题,某人微阖着双眼,有气无力的补充,“想洗澡,但是没力气。” “……”这是有没有力气的问题吗? 本来就发着烧,再洗澡,坐等伤口沾水发炎,然后再折腾成高烧不退? 那不是胡闹嘛! “年慕尧,我求你消停点。”她只有真被他气到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叫,“就你这幅破身子,我怕你有力气进没力气出。” 她说的是浴室。 可年慕尧不知想到了什么。 蓦然,唇角略过一抹虚弱邪气,“你是说精尽人亡拔不出来?想想那种死法应该也还蛮风_流的。” “……”死变_态。 商商脸上有团红云今晚第N次的炸开,刚刚在楼下吹了半小时的冷风才压下去的火烧火燎瞬间卷土重来。 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他也有这么无下限的一面? “老实说,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和年西顾呆在一起?”商商一本正经的质疑,“我感觉我等下还是去日暮里睡好了,我真怕你大半夜把持不住饿虎扑羊,到时候要是虚弱的死在我身上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对这事有阴影?” “怎么,还有和别人做这事的打算?” 商商话音刚落,虚弱无比的老男人迅速抓住她话里的重点,凉凉接口,眼底似有杀机,“傅商商,你还真是出息了!” 商商,“……” 她什么时候那么说过? 不禁炸毛,“你现在究竟想怎样,敢不敢给个痛快?” 她是孕妇! 搁这劳心劳力伺候他,他要是个识趣的,她也就认了,可关键个老男人这会不知开启的什么模式。 她这哪是照顾病人? 根本就是提前体验当妈的操劳! 三岁小孩,听哄的,都比他乖! 某老男人全然不觉自己已被划分到‘不如三岁小孩’一列,只知道网铺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收了。 “真要痛快的?”最后确认。 “废话!”商商毫不犹豫,“当然要!” “嗯。”老男人重新‘虚弱无比’的垂下眼帘,身子稍微动了动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坐等享受,“去打盆水,替我把身上擦擦。” “……” 她就知道! 准没好事! 片刻,却还是冷笑着起身,“这事我没经验,万一水碰着伤口那就罪过了,我看我还是去找个护工好了。” “慕礼最近新换的一批护工都ting貌美如花的。”背后,有人不急不缓的‘好心’提醒,“擦着擦着见色起意怎么办?” 商商脚下步子一顿。 他的确有那个色,叫人见之起意! 咬牙,恶狠狠回身瞪他,“那你就不会反抗啊?” 再说他是院长,谁敢? 他么的工作不想要了么?! 某老男人不要脸的、心安理得的瞎掰,“我现在连下g的力气都没有。” 反抗不了。 “……!!”商商彻底暴怒,“那你没力气下g,下面就有力气硬?!” 某人别过脸去,玩沉默。 被他一说,商商心里的确膈应。 光想想自己未来老公的身体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一貌美如花的小护工mo来mo去,那还真ting不爽的! 看也不爽! 但转念一想…… “我就不信,这么大一慕礼,找不到个男护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学得很快。 “回来。”老男人彻底阴下脸去,“男的,我会膈应。” 商商,“……” 回神,嘴里牙齿不禁咬得咯咯作响,虎着胆吼他,“感情我要不替你擦身,你就真躺那发烂发臭了?!” 是这个意思吧? 某人十分‘病弱’的看过来,良久,薄唇瘪了瘪,无辜点头。 商商,“……” 他么的,他瘪唇? 商商一度以为自己被他气得出现幻觉了。 可再凝神一看,真是! 瘪唇,撒娇? 年慕尧在撒娇? 他撒娇! 靠,他真的是在撒娇! 半天才从那阵天雷滚滚里回神,但是为毛她就觉得丫连撒个娇都气场正好的,不带半点扭捏,却十足的无辜可怜。 那一眼,商商有种感觉。 他么的,他就是现在叫她去死,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仰天长啸三声‘叔叔英明’,然后从这高楼上纵身而下。 那个抓心挠肝的恨呐…… 天,赶紧收了这妖孽吧! ************************** 最终商商妥协。 不过擦身可以,前提是他得先吃饭。 这点,年慕尧同意,但要她喂。 成交! 小厨房里就有微波炉,商商将搁了一堆名贵补品的粥还有两道清淡小菜挨个加热一遍,全都温度正好时,过去喂食。 年慕尧现在就是大爷。 并且还是得了全身瘫痪的大爷! 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吃个饭吧,还要人喂! 商商觉得,擦身都忍了,喂个饭算什么? 虽说下g的力气都没有那肯定是夸张的,但他脸色苍白不是装的,但他愿意吃东西,哪怕交换条件丧权辱国了点,也都可以接受。 这回,年慕尧倒是配合。 不似之前喂他喝汤那般,一小碗粥很快见底,菜也吃了不少。 商商将最后一勺喂进他嘴里,成就感十足的像是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没忍住,眉眼弯弯而起。 彼时,年慕尧斯条慢理咽下最后一口简直侮辱他味觉的菜和粥,将她唇角收不住的一点笑意收进眼底,却是眸色一深,捏着一嗓子的痞气邪魅漫不经心挑眉,“哟,夫人,这会就开始臆想为夫的身体,偷着乐了?” 个老不正经的! “对啊,简直乐呵死了!”商商碰的将碗放到g头矮柜上,今晚第二次炸毛,临进卫生间打水前忍不住警告,“告诉你,擦身可以,但你要敢对我做任何一点奇怪的事情,我就打电话报警!” ******************************** PS: 大神都撒娇了,乃们好意思不给月票咩,当然,乃们也可以捂在手里留到月底~~表示这两天留言板忒冷清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要真病了,往后喂不饱你,怎么办?(6000+) 卫生间里,热水是二十四小时都有的。 商商将毛巾仔细烫过一边,才将水温调到正好,开始蓄水。 脸上温度持续不下,这会被水蒸气一阵,红润更甚,盈盈眸光却是落在右手无名指的钻戒上,失了神。 一瞬,身在云间。 这种感觉就像是,打破了血肉模糊的残忍,蓦然跌进极乐世界的仙境里。 即便那人不大正经的调侃还在耳边,可总是不大真实,或许是她患得患失,很怕突然一觉醒来,发现所有都是南柯一梦。 得到再失去,远比得不到更加残忍。 甚至如今这个年慕尧—— 不够正经,还差严肃,偶尔痞气流_氓。 却越发叫她yu罢不能起来。 短短两天,一场车祸,他轻而易举将她一颗心再次征服。 其实很是迷茫…… 感觉从未看清过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她不记得喜欢了他多久,不记得为什么喜欢他,甚至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喜欢的。 可一回神,已经无可救药。 他曾质问她,对陆成安什么都不了解,就嫁? 其实一个道理。 她对他又怎算得上是了解? 却也难以自拔的深深喜欢。 其实最在乎的不是眼前一切是否真实,却是,若这是一场叫人流连的美梦,那么身在梦中的她和他能将这场美梦维持到什么时候? 不是矫情。 而是哪怕戒指已经戴在无名指上,结婚协议书上彼此都签过字,甚至很快他们可能领证,成为正式夫妻。 可…… 瞧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她始终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可言。 毕竟他们中间还隔了一个宋雅礼! 水漫出来,微烫的温度落在手背,她才回神。 连忙关了水龙头,又将盆里的水倒掉些,最后对着镜子抬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颊,满意了才捧着水盆出去。 —————— 外头,年慕尧饶有耐心的靠在g头,闭目养神。 听着动静,眼帘微掀着,动作优雅的侧过头,眼角那点雅痞同慵懒完美交融,而后一瞬不瞬的落定在声源处。 商商还没从刚刚想的事情里缓过神来。 步子机械的出来,抬头间,不期然撞进那一双矜贵邪气并存的黑眸里,步子顿了一秒,前不久的那一点小伤感已是荡然无存。 真的只是擦身? 不禁怀疑起某人的动机,还是过去将水盆放下了。 瞧他一眼,忍不住干咳了声,一本正经的提议,“要么你自己来吧,够不到的地方,我偶尔再搭把手。” 说着,伸手捞起盆里的毛巾,将水挤掉。 双双沉默。 加上又是深夜,那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像是落在神经上,格外刺人。 终于挤好…… 将毛巾摊开在手心,送到他跟前,没再动。 她不动,他也不动。 两人静止了一样。 商商单手举着,僵硬的维持了会,手臂发酸,“小叔……” 唤了声,底气却不大足。 毕竟是他吃饭的交换条件,他饭都吃了,她临时反悔,的确不大地道。 但他有前科! 比如不久前的那两个吻…… 商商觉得,暂且不管他能不能折腾,但她是孕妇,得矜持! 他没应,薄唇仍旧紧抿。 又举了会,商商其实没有多少耐心,撇撇嘴,顺势要将毛巾收回,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很好,毛巾挤给他了,是他自己不要擦的。 不怨她! “我身上,你哪没看过mo过,怕什么?”半空,缩回的手隔着毛巾被人拉住。 商商一愣,结巴,“才、才没、没有!” 那力道沉稳的,某老男人却脸不红心不跳,叹气,“三根肋骨,上半身稍微着力,就会扯着痛处。” 是吗? 隔着毛巾有力捏在她手上的是鬼啊? 对此,商商深表怀疑。 才要反驳,那阵力道突然松开,满脸‘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深深伤感,“擦不了,睡不着,只好干熬着了。” 商商,“……” 他是在抱怨吗? 是吧! 但他绝对是个说得到做得出的。 他这个情况,加上又有轻微洁癖,天天洗澡的主,高烧出过汗,不处理的话,也的确不太睡得着…… 商商头疼,拽紧了毛巾,“那事先声明,我是孕妇,你得和我保证,等下安安稳稳的,就只擦身,不许瞎来。” 昨天上午在手术室里的画面挥之不散。 手术室,他都能说做就做,何况现在还是在病g上。 换做从前,必定是对他的正经深信不疑的。 可经过这两天…… 她很有理由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正经俩字怎么写的! “傅商商。”g上,某老男人眉心略微皱起,正儿八经的分析,“咱们两个,比较可能瞎来的,是你。” 商商,“……” “擦不擦?”老男人板着脸催促,“说实话,你磨磨蹭蹭这么久不过来,是不是脑袋里还没盘算好,等下要怎么瞎来。” 盘算个屁! 商商险些爆出一句粗口,他么的,恶人先告状还有没有王法了? 心一横,“擦,为什么不擦?” 一句话格外豪爽。 “嗯。”老男人冷着脸,激将法奏效,心里其实ting满意,“来吧。” 他眼神示意的是病号服前襟一排扣得整齐的扣子。 宽衣解带? 商商脑袋里只剩这一个表面文雅实则粗暴的四字词语,神经暴动。 妹哦,丫当太岁当上瘾了是吧?! 也懒得再做争辩,咬牙,毛巾一丢,往前跨了点,微微弯腰,神情严肃的对抗起他身前一排扣子。 葱白的手指,蓝白条的病号服。 解第一个扣子时费了些力气…… 受某人强大气场驱使,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排扣子,他一直扣到最上面一个,商商记得他之前明明没有扣得这么严实。 那扣子,紧挨着喉结。 商商手指才刚落下,那边性_感凸_起的一小块贴着她指节翻滚,倏地带起股细微电流,触电般蔓延。 手,想缩回。 可手指还在他扣子上捏着,用了力,却是将他领口勒紧。 察觉他呼吸一紧,迎面喷洒的温度都热了几分,商商没勇气抬头看,耳根红成一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上方,老男人眸色愈发深沉。 若是商商抬头,一定会径直撞进他锁定了猎物,饿狼一样的幽深眸光里。 可惜她没有…… 第一颗扣子解开后,后头动作顺畅很多。 然而,扣子解开,他性_感分明的xiong肌一寸一寸露出,然后是整齐罗列的腹肌勾勒出紧实而匀称的身体线条。 入眼,大片蜜色的视觉冲击。 耳根已是火烧火燎的一片,商商喉咙都想跟着烧起来了一样,水分蒸干,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堪堪别开眼去。 可还是全看到了。 并且这画面,是个审美正常的女人看到了,喉咙都会发干。 商商背过身去,侧脸都是红扑扑的发热,冲血的耳垂在黑色发丝半遮半盖之下,红的更是快要滴出血来。 年慕尧仍旧气定神闲的半靠着,半敞的衣襟在暖光灯光衬托下,完美的像是幅倾注了华师所有心血的完美画作。 此刻,漆黑视线落在她难以把持微微颤动的卷曲睫毛上,像是片细小船桨,一划动,便引得他心神都跟着荡漾起来。 小可怜…… 老男人心里愉悦的冒出三个字,邪恶念头更重。 已经欺负到这份上了,怎好不接着欺负? “杵那干嘛?把我衣服脱了,就不管我了?”好好的话,他偏就不能好好说,被他浸了七分慵懒、八分邪魅的嗓音一雕琢,叫人不想歪都难。 疯了! 商商心里哀嚎了声,想转身走,可瞥见他术后仍裹着纱布的伤口,真不管他的话又不那么狠得下心来。 女人呐。 同情心泛滥是病,得治! 当然,等她之后终于悟出这点的时候,为时已晚。 重新将盆里的毛巾挤干,小心翼翼却手臂僵硬的避开他术后刀口擦拭起来,或轻或重,做任务般,只恨不得赶紧完成,哪还有空再管那些? “脱、脱了吧。” 不久,她嗓音犹如蚊yin,示意他支起身来,他病号服已经穿了一天,加上出了汗,临睡势必得换。 年慕尧眼里,全是她任劳任怨的小媳妇样。 闻言,刻意歪解她话里的意思,矜持了下,“不好吧?” 说着,上半身却配合的微微支起。 商商将他衣领捏在手里,已经成功脱到肩膀,冷不防听到他一声曲解,手里动作一顿,脑袋里彻底炸开了锅。 年慕尧以为,她这是炸毛的前奏。 却不想,他的小姑娘yu哭无泪间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疼得小脸红白不断交错,额上沁出一层细汗。 回神,双手更是一阵猛摇,卷着舌头含-着刺疼费力解释,“不、不是的,我就是想替你换件衣服。” 成功被某人算计进去,却不自知。 商商心里一阵懊恼,为证自己清白,随手将毛巾丢在g沿,转身就去拿那边沙发上叠放整齐的一套崭新干净病号服。 双手虔诚捧着,目光却不敢直视前方。 刚刚走到沙发边也就那么短短几步路,可这会回程,双_腿像是被醋泡过,有些发软。 步步艰难,头一次觉得靠近他根本是种折磨。 甜蜜却口干舌燥的折磨。 又不得不一步步过去…… 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步子胡乱踩着,以致那边g沿上毛巾突然滑落在地她也不曾察觉的一脚踩了上去。 结果—— 脚下狠狠一滑,身体重心不稳,不受控的前倾。 年慕尧皱眉,想去扶,却根本不及她扑过来的姿势迅速。 商商手里那套病号服在空中划出道完美曲线,落地时甚至保持没怎么散架的完美叠姿,而她本人…… 收不住,彻底扑到前,耳朵里两道声音交叠。 单音节。 一声是她把持不住出口的惊呼,另一声是隐约间年慕尧像是经受了什么重创略复杂的粗_重闷哼。 闷哼? 这种时候,商商第一反应还是鄙视。 她摔倒,没扶住已经是他的错了,再来一声闷哼,助兴啊? 但很快又隐隐意识到不对…… 摔是摔了,她第一反应是护住小_腹,可现在全身上下却不见丁点疼痛,倒是整张脸,像是扑进一团什么里面,鼻息都被堵住,只能张嘴。 脸下方,那一块紧绷绷,温度比她脸上更加滚烫。 撑着手要起身,触手处却是片细腻而紧实的温烫触感,像是某人好看结实的腹肌,刚刚替他擦拭时,指腹不经意碰到过。 等等,腹肌?! 又mo了mo,裤腰! 如果的确扑到了他身上,那她脸下方是什么部位啊? 两腿间,裤裆里…… 脑袋里适时冒出的几个字,风卷残云的肆虐着火舌将她一脑子本就没剩多少的理智尽数吞噬摧毁,半点渣滓都没给她剩下。 一秒,两秒,世界一片静寂。 而她忘了反应。 还有什么脸起来? 扑哪不好? 偏偏扑这! 脑袋里乱糟糟的,却觉得哪怕此生长眠于此,也比起来面对世人要好,而且这世人还是只以为她有意轻薄故意瞎来的大尾巴狼。 果然,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毫无英明可言! “你要和它灵魂交流到什么时候?”冷不防,年慕尧嗓音里竟有层咬牙切齿的味道。 得多不淡定,年慕尧才能咬牙切齿啊? 商商心里疑问未散,装晕装昏迷总之没勇气起。 可她这点鸵鸟思想还未贯彻到底,下一秒后领一重,猛然覆上的力道提拉着,叫她整张脸不得不跟着起来。 脸上密不透风的感觉消失,还没来得及呼吸上一口新鲜空气,下巴被人捏住,死死的,声音更是阴测测,“傅商商,我发现你对我那个地方好像特别的情有独钟。” 对上他黑眸危险眯起,眸底有道意味不明的深谙幽光。 一瞬间,摇头如拨浪鼓,还未力证自己清白,脑袋里却不期然冒出些从前的画面,都同那团滚烫或多或少有关。 该死的从前! 感觉她这辈子都和纯洁俩字擦肩而过了。 “叫我不要瞎来,就是为了化被动为主动?” “小叔……”商商快哭了,“真的,这事情你听我解释。” 解释? 年慕尧心里径直将这两字踩踏一遍,刚刚被她撞到的地方这会已是片紧绷的涨疼,光解释不行动有用? “小叔……” 商商挖空心思试图逃脱这劫。 可一句话才到喉咙口,对面,年慕尧一张俊脸上却倏地凝起一抹痛楚,咬着牙,极力隐忍着,叫人不免心惊。 蓦然,商商什么尴尬都忘了。 只剩一脸担心,“小叔你怎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医生没用。”眼见着小_白_兔蹦跶着直奔陷进,抽空忍住满脸苍白同她解释,“这痛,医生医不了。” “那怎么办?”他家小姑娘,小脸瞬间垮了。 捉弄够了,继续深深捉弄。 她一张写满担心的小脸还在眼前凑着,他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掌已经无声转移阵地。 等到商商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已经悬了空不受控的背朝下,被道沉重身躯唯独避开她小_腹,重重压进片柔_软g垫里。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起承转合。 再凝神,他脸上哪还有半分痛处。 被耍,商商起先是怒,可这姿势太被动,愤怒难以解决问题。 一咬牙,已是副快哭的模样,嗓音软软带着哭腔向他求饶,“小叔,说好只是擦身,不瞎来的。” “不是你问我怎么办的么?”上方,年慕尧挑眉,理所当然一本正经的开口,“你撞伤的地方,不应该你负责护理么?” 撞伤的地方……护理? 商商惊,“小叔你冷静点,我是孕妇,昨天早上……我已经很不舒服了。” “昨天怎样?”年慕尧全装没有听懂。 商商总算看出来了,他完全是要无赖到底的架势。 到这会脾气也上来了,“年慕尧,你究竟想怎样?他么的能不能不要满脑子黄色思想,老娘怀着孕呢,你是医生,生理课上难道没讲过,孕妇前三个月胎儿不稳不能做-爱?” 吼完,怨气才算堪堪出掉大半。 可上方,老男人只听进去她最后那句话,连带着自动忽略她一腔愤怒。 不久,斯条慢理的凑近了喷-洒出一口热气,发问,“那你生理课老师是不是也讲过,硬了不射,容易得病?” 商商,“……” “要真病了,往后喂不饱你,怎么办?” 商商,“……” 他么的,哪个生理老师会这么简单直白,黄色粗暴? 这种时候,稍微一个愣神,早已痛失主动权。 彼时,年慕尧鼻息愈发靠近,薄唇微微擦过她仍旧是片粉红的耳根边,一只手抓住她的,催眠一样诱-拐,“难道你不想要?” 商商神经瞬间绷紧。 这种时候最容易情迷意乱的,任何信息都是过滤又过滤,思考又思考,才敢应答。 可她才要摇头,耳蜗一阵湿暖,厮磨般的亲吻已经细细密密落下,所过之处点火般,瞬间已是片烈火燎原。 一路吻下去,在她下巴上啃了下,商商吃疼,下意识仰头,却给了他更好的发挥空间,深吻进去,薄唇吮在她细嫩的脖颈间,游移。 商商差点难以把持的沉_沦进去。 身子早就瘫软得不成样子,估计就算他这会让开了,她都得缓上一缓,才能自己从这张g上爬起来。 呼吸交错,凌乱纠缠。 商商做了好一会的心理斗争,“小叔,我不舒服……” 她是真的快哭了,感觉现在这个自己变得好奇怪,被他稍微一点撩拨,就会把持不住的,明明对那档子事的认知还停留在生涩阶段,可却难以自拔的,回回都栽在他手里。 但这种时候,他俩的身体状况,都该节制! 想着,果然挤出两滴泪珠子来,“小叔,我现在真的不行,昨天那个之后……肚子会疼。” 年慕尧已经是副做发汗运动的架势,箭在弦上,闻言,动作却真的停住,虚伏在她脖颈间,紊乱呼吸始终难平,艰难隐忍。 商商僵直着身子,不敢再动。 那边他呼吸近乎滚烫,喷洒着在她脖颈间带出层黏腻热汗。 年慕尧也不知怎么了,太清楚彼此的身体什么状况,原本也没真的想要她,可真温_软入怀,变故又起,生了太多的难以把持。 她的香甜罂粟般,缠绕进呼吸里,久久难以消散。 一如他下面那块蓄势待发…… “嗯。”他突然意味不明的应了声,而后薄唇重新移至她耳蜗边,耳语着也不知说了句什么,一瞬间,商商才刚有所降温的脸蛋已是爆红。 被他压着,左右权衡,最后妥协,“那你把灯关了——” 话音未落,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商商,“……” 半小时后,偌大漆黑的病房里全是商商虚软快哭的声音。 “你好了没啊?” “你太奇怪了,身体那么虚,怎么……还这么久?” “小叔,我手好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只是手,可能满足?(6000+) 手腕酸到麻木。 也不知过去多久,商商右手换了左手又换右手,掌心都磨出片火辣辣的疼,可是包裹的那块却仍旧滚烫坚_ying如铁。 “小叔……” 被他压着,身上出了一层热汗。 又迫于某人淫威,嗓音都染上层软腻的泪意,手里又不敢停。 哪里够? 黑暗里,年慕尧呼吸更重。 这种邪火一旦起了,轻易难以熄灭。 可商商太生涩…… 倒是她那声小叔,酥-软的味道像是知道大脑皮层,撩打着,膨胀着,然后叫人身体里的火_热愈发翻涌奔腾。 双手废了一样。 那一块却隐隐还有胀-大的架势。 商商yu哭无泪的口不择言,“小叔,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疑难杂症?比如一旦硬了就怎么都软不下来什么的。” 不记得是谁说的了,说女人都喜欢财大器粗的男人。 持久,活好。 可如今商商却觉得,遇上了,却无福消受。 怪不得昨天早上,她在手术室里几近昏迷时,记忆只停留在下面那一阵紧接一阵的shen_入浅出里,究竟做了多久,完全没有印象。 这也太惊人了…… 上方,年慕尧被她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 不尽兴,掌心落在她平坦腰腹处,意有所指,反问,“要是不软,里头这团哪来的?” “……” 商商无言以对。 索性耍赖,手酸,不想动了,直接用了五成力道,捏住,念经一样嘀咕,“快软、快软、快软……” 年慕尧,“……” 可误打误撞冷不防一下,年慕尧神经彻底绷紧,腰眼阵阵发麻。 黑暗里,额上青筋直冒,险些真的卸甲交货…… 该死! ‘啪嗒——’ 一片呼吸闷重里,还没来得及开口,耳朵里门锁拧动的声音格外刺耳,两人都听到了,商商屏住呼吸,头皮发麻。 要死了…… 这种时候,谁啊? 要再一开灯,可能她这辈子都没脸再进慕礼了。 一紧张,手里不自觉的力道跟着加重。 还没来得及将身上的人推开,耳边呼吸更重,隐约间夹杂了一声没能忍住的粗_zhong低吼,掌心霎时多了一大片的滚烫粘稠。 智商没能及时跟上,一句话颇为嫌弃的脱口而出,“小叔,什么东西都喷我手上了?” 年慕尧,“……” 门外敲了门却被忽视,只好自己进来的小_护_士,“……” 不大空间,三人。 小_护_士也是个五行属二的,惊恐的看一眼再看一眼那边交叠着的模糊轮廓,“院、院、院长,您的身体还不能行-房的。” 商商,“……”你是不是知道太多了? 年慕尧,“……滚出去!” ‘碰’病房门关上,门边的人落荒而逃。 死寂。 还是死寂。 商商身上出了一层的热汗,被他押着又透不过气来。 而且手里又…… 难受的挣了挣,试图将他推开,然后去卫生间好好洗洗。 洗澡,主要还是洗手! 可年慕尧哪是这么容易让她如愿的? 黑暗里,他长臂似伸展了下。 商商还没反应,眼前已是片灯光大亮,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眼,闭眼侧头偏开,好一会才算适应过来。 “什么东西喷_你手上了?” 迎面,不期然撞进他阴测测的视线里,耳朵里更有她一声冷笑,叫人背脊狠狠爬上一股湿冷恶寒。 刚那句,完全口不择言。 商商小脸紧皱的懊悔,可说出去的话等同泼出的水。 想解释,他温热呼吸已经在她耳蜗处游移,语气却突兀变成七分严肃,三分邪气的引导,“乖,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商商,“……” 到最后,商商和那位小护_士一样落荒而逃。 洗手的时候,完全没法直视手里的东西,洗了又洗,总感觉那股滑_腻粘稠的感觉始终停留在掌心里,不断诡异升温。 洗干净了才敢看。 掌心有些发红,她就不懂,同样肉碰肉的摩擦,她手疼,可他为什么就不知疲惫的还被摩擦的那么享受? 享受…… 呼吸紊乱闷重、那一声低吼…… 这些都算了,关键还被第三个人给撞见了。 想到刚刚的场景,脸上又是片火烧火燎的滚烫,快要冒烟了一样。 抬手拍了拍脸,试图挥散一脑子不和_谐画面,可一想到刚刚两只手才……过,不和_谐画面反倒愈发翻涌。 要死了! 再这么下去,明明是玉女的年纪,真快被他调-教成yu女了…… 头疼,飞快脱了湿掉的小内内,烫手一趟丢进垃圾桶里,心跳始终难以平复的打开淋浴头,水温微凉,任其冲刷一身的燥热火气。 ***************************** 之后好几天,商商都没怎么再搭理年慕尧。 原因是这样的—— 隔天一早,商商扶着年慕尧进去卫生间洗漱。 期间风一吹,门就关上了。 刚好有两个护士进来收拾病房,见里头没人,便以为商商和年慕尧一块出去散步了,于是谈话的声音不小。 至少,卫生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护士A:“院长那个小女朋友什么来头?感觉咱院长被她拾掇得服服帖帖的,哎,医院里一大半女同事的院长夫人梦怕是要破碎了。” 护士B讶然:“怎么说?” “哦,你还不知道吧。”掌握了一首小道消息的护士A有些小得意,声音压下了些,但足够传进卫生间,“昨晚房里有人按铃呼叫护士台,青青正好值班就过来了,听她说进来的时候,刚巧撞见院长趴在她小朋友身上,满足的低吼。” 片刻,无比英明的定论,“想来,肯定是两人那个的时候太ji_烈,不小心按到呼叫铃了都没发现。” 护士B了然:“我说青青今天怎么突然请假,长针眼了吧?” “可不是。” 偷听的商商,“……” 他么的,那么黑,头发丝都没看见一根,长屁的针眼啊?! 火大,恨不得直接冲出去。 腰上一紧,被人直接扣住了,回头对上年慕尧一脸的饶有兴味,脸不红心不跳的,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商商也想听听,还有没有什么更离谱的。 果然,外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忙碌声后,谈话继续。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我注意看过,xiong口两只,估计A杯还绰绰有余,成年了吗?” 商商怒,明明A杯正好! 不经意抬头,镜子里年慕尧刚好垂下眸子对着她xiong口看。 商商脸一红抬手捂住他眼睛,压低声音没多少底气的辩解,“肯定有A杯的,我还买B杯穿过呢!” 却不想捂住上面,没防住下面。 彼时,老男人两只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已经对准她俩小馒头,一边一个。 捏了捏,又捏了捏。 连时间都拿捏得当的,趁她炸毛前,最后一秒才收手,一本正经的肯定,“嗯,有的。” 商商,“……流_氓!” 然后是外面的声音…… “没成年才有搞头。”护士B一副过来人的口气,“没听说过吗,萝莉有三好,轻音、柔体、易推倒。” 顿了顿,定论,“院长好这口,咱们铁定没戏。” “我瞧着也是,院长一定爱惨了他的小女朋友。”护士A突然叹气,“你想啊,院长昨晚烧还没退完全呢,要不是那小丫头缠着要,院长怎么可能带病上阵?说起来,年纪小就这点最不好了,要起来,需求来了,不分时间场合地点,她要,你就得给。” 护士B啧啧附和,“萝莉有风险,养成需谨慎。” 护士A:“对对对,需求大的,要慎之又慎!” ——需求来了,不分时间场合地点,她要,你就得给。 靠,关键她什么时候要了?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里头,商商急了。 轰轰一把怒火已将理智烧了个干净,挣脱不开腰上桎梏,差点对着他拳打脚踢,“年慕尧你别拉着我,我要出去和她们理论理论!” 这阵动静不小。 外头俩护士也听到了,卫生间里的声音是她们刚刚谈论的主人公没错。 两人彻底僵住,面面相觑了眼,风卷残云的落荒而逃。 “怎么就变成我需求来了,不分时间场合地点?”商商气得脸色涨红,“年慕尧,她们说得不对,黑白颠倒!” 以后都没脸从这间病房出去了,余怒未平,强调,“我是孕妇!多崇高伟大啊,她们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孕妇呢?太过分了!” 她是真被气着了。 年慕尧瞧着她气得涌上几分盈盈水汽的清澈眸子,小脸涨得通红,撩袖子随时预备追上去干一架撒泼的架势,更叫人想到那三个词。 轻音,柔体、易推倒。 不对,昨晚那场景,只用手…… 她哪里是易推倒? 蓦然,眸色竟不自觉的深了深。 手臂还在她腰上搁着,他手臂结实对上她柔_ruan腰肢,再次深深肯定,傅商商就是个小妖精,随时都有叫他心猿意马的本事。 “嗯,她们说的不对。”凝神,似是一句安抚出口。 商商这才平静了些,小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啊呜了声。 以后都要对医院有阴影了。 这时候根本顾不上他薄唇究竟是什么时候堪堪擦过她耳垂的,只知道,耳边他嗓音倏然变得性_感无比,喉咙里有低浅的笑,“怎么是满足的低吼?只是手,可能满足?” 商商,“……” 呼吸屏住,抬头对上他眸色分明的邪气调侃,愣住。 一瞬,足够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脑袋里轰轰炸开,脸色红得愈发惨绝人寰起来。 下一秒,气急败坏的嗓音几乎在卫生间里激荡出几声恼怒回声,“年慕尧,你真的里里外外都坏透了!” —————— 意料之外。 之后商商并没有再在医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所有人看她的眼光也一切如常,像是之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起初她还纳闷。 直到有次,厕所隔间里,听到有人谈论。 说院长特助特别交代过的,院长夫人脸皮薄,谁再惹得她闹脸红,一切后果自负。 院长夫人…… 怪不得,这些天在医院旁人眼光或多或少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彼时,商商在隔间呆着,心底有股暖流划过。 年慕尧对她,多少也有在乎。 至此,心里一连持续了好几天的小变扭才算抚平。 当晚,年慕尧抱着阔别几天的软香小姑娘入眠,瞧着她睡熟后沾着口水微启的红唇,眸色深谙的啃了口,尝到甜头,唇角隐隐上扬。 当晚,院长特助半夜收到短信。 是他家院长一贯的言简意赅、简洁明了。 ——准休假、涨工资。 ******************************* 转眼小半个月。 商商接到学校电话这天,年慕尧正好出院。 教导主任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傅商商你怎么回事?言教授的事情学校还没找你要个交代,你倒好,半个月不来学校,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情况已经够学校开除你好几回了?!” 商商头皮发麻。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情,学校那边根本无暇顾及。 还没说话,那边又是通怒火攻心的吼,“下午五点之前,带你家长一起来趟学校,是学校把你开除还是你自动退学,赶紧过来把手续办了!” ‘嘟嘟嘟——’ 话音才落,电话已经啪嗒挂断。 商商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yu哭无泪。 什么嘛,不就是交错作业,至于上升到退学的程度吗? A大是百年名校,想想当初考进去也是起早贪黑一天只睡三小时,吃尽了苦头的,就这么被退学,怎么都是不甘心的。 还是得去趟学校! “学校打来的?”见她接完电话脸色不大好看,那边年慕尧视线从医学杂志上移开,发问,“什么事?” 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商商看他一眼,扭捏了会,含糊不清,“就是言教授那个事情。” 言教授那事情年慕尧知道,肾上腺激素飙升,过度亢奋引发的心脏病,人已经出院了,但当时主刀医生临时有变,因此还闹得不大愉快。 但…… 年慕尧放下杂志,斯条慢理的拍了拍边上位置,看向不远处站在g边收拾衣服的人,眸光很深,动作很慢,“过来,我们谈谈。” “……” 商商放下叠了一半的衣服,快哭了,“小叔,求你别这么看我……” 真的。 她最怕这句‘我们谈谈’。 再配合他那副似笑非笑实际吃人不吐骨头的矜贵姿态,感觉任何事,只要他想知道,她都会不遗余力的不打自招。 他点头,脸上神情却始终没变。 商商头疼,还没想好措辞,已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你们言教授裤裆里那玩意儿,是怎么被你弄得一柱擎天的?” 噗—— 闻言,商商心里吐了口闷血。 要不要这么直白? 但这事是打死了也不能说的,“我不知道啊,他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是莫名其妙的。” 抵死不认! 反正事发后,她赶来医院就晕电梯里了,的确到现在也没有见过言教授。 “既然和你无关,再找你,就是他们的不对了。”年慕尧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提议,“我帮你打个电话说说?” “别!”商商几步上前,一把站住他去拿手机的手,讪笑,“学校里没人知道我和年家的关系,所以……呵呵……” 所以什么,不言而喻。 她想瞒,最好一直瞒着。 哪怕只是养女,这事一旦捅出来,她往后的生活肯定是可以想象的不能平静。 何况,把言教授弄成那样的真正原因她……没脸说! “你自己可以解决?”年慕尧看似已经松口。 商商立马信誓旦旦的保证,“可以的!” “嗯,等下顺路送你去学校。”他点头,妥协。 重新拿起刚刚那本杂志。 才要翻开,似突然想到什么,视线从上头移开,看向商商,“我好像听西顾提过,你给一家杂志社画漫画做兼职?” 商商,“……” 滚犊子的年西顾,势不两立! “缺钱?”他视线从商商这移开,语气里的漫不经心也是拿捏正好。 天…… 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坦白从严,踢掉拖鞋,跪在沙发上他侧面,模样是楚楚可怜,“有点儿。” 她零花钱不少,这点年慕尧知道,“原因?” “想、想买房。”商商已经毫无底气可言,她是个余不住钱的主,至今银行卡里的存款也只有四位数。 何况,她要的是靠自己努力买来的房。 她的角度,足够将年慕尧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楚。 唇角那点似笑非笑弧度微扯着,淡淡点评,“你是个有梦想的人。” 商商,“……” 真他么的一语中的! 以她这种状态,除非傍大款,否则存钱至死,也买不上一间卫生间。 买房这事,果真梦里想想就够了…… 但转念一想。 打款……眼前就有。 蓦然,已是阵两眼放光,既然都已经求过婚了,是不是应该讨论下聘礼的事情了? 一念起,只觉自己无比机智。 蹭过去,才要开口,却被他抢先一步,“杂志社每个月给你多少?” “一千。”为给等下扮可怜垫底,商商伸出根手指,故意将自己的酬劳减掉一半。 果然,他侧过头来,抬手在她头上抚了抚,神情似是有所动容,又似无比慵懒的安抚自己心爱的……g物。 商商没想到后半段,心里一喜,演的更加卖力。 盈盈水汽已在眼底晕染开来,可惜现实往往过于残酷。 彼时,年慕尧叹一口气,扼腕,“买你那些黄色漫画?” 微一停顿,啧啧两声,“是ting委屈那一千块钱的。” 商商,“……” 什么叫黄色漫画? 她那只是尺度微大,真的只是微大的爱情漫画。 懂不懂艺术?! 腿一着力,有种站起来冲他破口大骂的冲动,可想法似是被他先一步预料到,落在她头ding的手掌力道更重,压得她根本站不起来。 彻底炸毛。 坐着也能骂,“年呜……” 一个字才刚出口,嘴巴被他另一只手掌堵住,然后就听他问了句,“违约金多少?” 问完,松手。 “十万!”商商恶狠狠的冲他吼。 “嗯。”他了然,“等下我叫助理往你卡里打一百万。” 商商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又听他解释,“十万拿去给杂志社,剩下九十万买你那本漫画的版权。” 诶? 他刚不还嫌是黄色漫画? 不等她发问,老男人补充,“以后画给我一个人看。” “……” “题材改一改。”老男人面不改色提出要求,“画你自己,怎么撩人怎么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她多怕,美梦就要醒来(6000+) 年慕尧午饭后出的院。 临出院,因为漫画的事情商商被他闹得红了脸,之后始终同他保持距离,怕他再说出什么更离奇的话来。 宾利慕尚一路开出医院,驶向A大方向。 车后座,商商始终同他保持安全距离,脑袋里一直盘算着,等下怎么和校方解释并叫他们打消开除她的念头。 想来想去,很困难。 这事情虽是无意,可又的确因她而起。 她听说过言教授所在的言家,背景在C城也算数一数二,若是言家施压,学校更不可能轻易饶她。 想扭转,难上加难。 烦! 边上,年慕尧双_腿交叠而坐,偶尔若无其事看一眼后视镜里商商满脸苦恼的模样,唇线微微上扬。 商商趴在半开的车窗上,啊呜了声,烦躁无比。 年慕尧唇角弧度更深,忽而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倒是认识言靖北。” 言靖北? 商商脑袋里迅速过滤了下这个名字,眼前一亮,巴巴凑了过去,“小叔你说的是那个言氏集团新上任CEO言靖北?” 这名字商商听过。 放眼全国,言氏同年氏在商界的影响力不相上下,不过涉及领域有所不同。 言氏CEO的位置,代表的还有另一层意思。 ——言家最高掌权人! 如果年慕尧和他认识…… 想到这一层,商商讨好的抱住年慕尧的手臂,晃了晃,忘掉了上车时远离他的初衷,“小叔,你和他是不是很熟?” “这个……”年慕尧侧头看她一眼,眼底全是不置可否的高深莫测。 而后很不给面的将手臂抽出,别过眼去不再看她,“不是要和我保持距离?” 说着,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商商,“……” 敢不敢再傲交点? 但这种时候有求于人,商商向来不大在乎脸皮的。 他挪,她也跟着挪。 重新抱住他手臂,继续晃。 这次下了血本。 仰着脖子在他侧脸上啄了下,声音娇滴滴快要挤出水来,“小叔~” 声音猛地入耳,连她自己身上都起了层细小的疙瘩。 靠,这真是她的声音吗? 太恶心了…… 不过她这会一门心思都在‘年慕尧和言靖北熟不熟’的事情上搁着,变扭了会,倒也没太在意。 她这种小恩小惠,深得她家男神的心。 只是侧脸上,她红唇也只停留片刻,可即便如此,唇瓣留下的柔_软触觉,仍撩的他一颗心痒痒的。 小妖精! 他和言靖北是发小,自然是熟的。 只不过…… 年慕尧突然回过头来,深谙眸色落下,意味不明的挑眉,“熟不熟,得看医院我提的那事儿,你最后什么打算了。” 商商,“……” 他还好意思提? 什么九十万买断版权,什么主角改画她自己,什么怎么撩人怎么来。 她原本只当是他一时兴起开的小玩笑,没想到他这会倒一本正经拿出来商量并威胁了,节操碎的都随风散了吧? 流_氓! 怒,“年慕尧你就嘚瑟吧,我就不信没了你这事情我自己解决不好!” 再说,言家有没有施压,还都只是猜测。 具体什么样的,还是去学校看看再说! 想着,车子已经停在A大南门,这条路去办公楼那边最近。 车门开合,商商头也不回的下车就走。 走了会后头没有动静,步子不自觉慢了很多,拐角处忍不住回头,刚停那的宾利慕尚已经消失不见。 虽说本意就是不想曝光她和年家的关系。 可他照做了,果真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甚至毫无犹豫的叫人将车子掉头走,她心里又复杂的升起片浓浓失落。 ************************************ 教务主任办公室。 商商踌躇了下,咬牙敲门,等到里头回应,这才开门进去。 A大教务主任是个四十多岁仍单身的中年男人。 微胖,长相和善。 可教育起人来,那一套模式却是出了名的变_态。 并且,商商和这人还有过节…… 追述起来,事情发生在一年前的样子。 那会陆筱的婚姻介绍所刚开不久,经营惨淡。 资金无力维持日常开销,正要倒闭之际,李明海这头肥羊从天而降。 他本意是娶老婆,一定要如花似玉、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光介绍费就给了五万。 但那时候陆筱手上一个女客户没有,到哪给她找个嫩得如花似玉的? 一琢磨,主意打到了商商头上。 商商永远记得推开餐厅小包间门时,见着自己学校教导主任那一刻的心情,简直成千上万头草泥马自心上踩踏着奔腾而过。 万幸,李明海不认识她。 不幸,才坐下不久,菜还没上齐,李明海对她满意得不得了,色米米的瞧着,直言要带她去酒店,若她是个处,那他立马娶了。 当时商商正在喝汤,闻言呛了下,喷了他一脸的汤汁。 可多逆天啊,李明海不怒反笑。 很恶心的那种笑…… 更恶心的是,他竟然伸手捏下挂在油亮脑门子上的一根菜叶,闻了闻送进嘴里,然后热血沸腾的说自己闻到了一股处_女香。 呕—— 商商当场就吐了,抬手整碗汤毫不犹豫扣他头上,也不顾他烫得哇哇惨叫,骂了声变_态,踩着小高跟扬长而去。 后来陆筱听说了这事情,又逮着他往死了整了顿。 具体怎么整的,陆筱说太血腥不宜透露,不过之后商商无意听人提起,李明海和学校整整请了三个月的病假。 此后在学校,商商见他都是掉头走。 目标一直隐藏的ting好,李明海并未发现她是A大学生。 没想到今天还是自投了罗网…… 独间的办公室,商商进去的时候,办公桌前,秃ding的中年男人正就着冒热气的杯子喝茶,吹了吹,扬起撮小胡子,有些喜感。 商商严肃了表情,跨步过去打招呼,“李主任好。” 闻言,李明海呸了声,吐掉片不小心喝进嘴里的茶叶。 吐沫星子喷出来,有一小点正好落在商商规矩摆在身前的手背上,整条手臂一僵,有股强烈恶心油然而生。 可他那双细长的眸子盯着,商商只好忍下恶心,没动。 她敢肯定,李明海必定已经认出她了! “一个人来的?”李明海瞧着她,眸光贪婪的打她身上游移一圈,嗓音都哑了,“没带家长来?” 其实有一点,商商的个人资料上写得很清楚。 父母亡,是孤儿。 他明知故问,商商也不拆穿,点头。 “哦,那这事情可就难办了。”李明海往后靠了靠,摆谱,“既然傅同学的家长对这事情并不在意,那学校方面,很快就会出开除公告。” “别……”商商头疼,“主任,这事情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明只前面是个坑,商商也只能暂时硬着头皮先跳下去。 探一探这变_态究竟什么意思。 “学校方面当然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学生。”李明海为难,摊了摊手,“不过言教授的背景你应该也知道,现在言家施压,学校也很为难。” 果然,商商猜对了。 “但是……”商商还没开口,那边李明海话锋又是一转,站起身来上前,“我和言教授,倒是有些私交……” 见他靠近,商商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些。 李明海也不在意,搓搓手,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表情痴迷的叫人胃里泛酸。 商商控制住踹他一脚的冲动,耐着性子听他下文。 “傅同学倒是一如既往的香。”李明海咽了口口水,终于道出自己的目的,“老师也很舍不得学校将傅同学这样的学生开除,言教授那边,老师还说得上话,要是商商同学愿意给老师一些甜头,这事情倒也好说。” 商商避开他mo过来的手,只装没有听懂,“甜头?主任你要钱?” “瞧瞧,瞧瞧。”李明海的爪子又不死心的伸过来,“老师在商商同学心里就是这么肤浅的吗?” 商商演不下去了,‘啪’一声拍掉快要碰到自己腰上的手,“李主任,请你自重!” “自重?哟,小践人你装什么装?”面子被佛,手背吃疼,李明海冷笑了声,伪装的慈善不再,“你故意交给言教授的那些下三滥漫画,为的不就是勾_引他?给你台阶你不下,大家心知肚明的勾当,你倒还搁我面前装清高来了!” 商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可李明海哪容得下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还没跨步,手腕被他狠狠扼住。 疼痛刺骨,商商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挣扎,迎面就是‘啪——’的一声。 不是巴掌,但有什么在脸上刮了下,凉飕飕刺刺的疼。 然后是阵掉在地上的轻微声响。 商商低头看了下,是张房卡,学校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 无语,捏在手腕上的力道却更加重。 再开口,男人的声音尽显狰狞,“老师也不贪心,今儿晚上商商同学要是把老师伺候得舒服了,言教授的事情老师可以帮你去求求情,到时候商商同学还是A大的一份子,要不然……老师想想很快要把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同学往死里整,心里还真ting舍不得呢……” 凑近了,商商被他身上一股说不上的味道熏得胃里酸水直冒。 想吐! 讨好他? 她脑子又没进水,放着年慕尧不讨好,跑去讨好他? 偏偏他还往这边靠,一开口,鼻子里全是他嘴里难闻的口臭,“宝贝儿,上次一别,老师可一直惦记着你呢,这不今天知道你要来,老师可是连用什么姿势让你舒服都已经想好了,我看别等晚上了吧,这儿也ting好……” “呕——” 商商忍了又忍,脸一白还是没有忍住。 胃里一阵翻搅上涌,张嘴吐了李明海一身。 彼时李明海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一脸狰狞不敢置信交杂,手指颤颤指了指商商,唇瓣开合,却抖得说不出话来。 趁他力道一松,商商挣脱出来,擦了擦嘴冷笑,“不好意思啊主任,我最近孕吐反应严重,见不得半点儿恶心的东西在我眼前晃悠!” “你、你……” 李明海‘你’了半天,脸色涨红的没能你出个所以然。 商商往后退了些,避开他身在半空的手。 而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主任,你刚刚那些话我可都录下了,你说我要把这东西交到校长室去,到时候咱俩谁先滚蛋?” 李明海扑过来要抢。 商商料到了,动作自然更快一步。 抬脚对准了他胯_下就是记狠踹,而后再不管他捂着身_下痛苦倒地的模样,不敢再停留的转身就跑。 她那点镇定维持到眼前,早已所剩无几…… 说录音也只是唬唬他,为的就是叫他心里没底,以防他真不管不顾狗急跳墙的胡来。 要不是刚刚凑巧吐了,她真怀疑,李明海扼在她手腕上的那阵力道,她是否真能挣脱得开,如果挣不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 没敢多逗留。 这种时候最先想到的还是年慕尧,可不知怎么他电话一直不通,从学校出来后,拦了出租,说去日暮里。 如今看来,这事情光凭她自己,的确很难解决。 刚被捏过的那只手腕,现在酸胀难受,脸上刺刺疼痛还在。 掏出手机,看了看,脸颊上赫然一道细长红痕…… 丑死了! 诅咒那贱男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给了车钱下车,实在受不了被李明海喷了吐沫星子的手,她要赶紧回去消毒。 几乎小跑,若不是顾忌怀孕,她说不定还会一路狂奔回去。 按了密码,进门。 公寓里很安静,这两年日暮里这边,年慕尧并没有要任何佣人过来。 她叫了声小叔没人应答,以为他没回来。 本来一肚子的委屈想要倾吐,结果落了空,眼眶有些泛潮。 不过他没回来,也刚好说明他送她去了学校之后掉头走的确是有事要处理,这么一想,心里才算舒服了些。 准备进去洗澡。 还没上楼,客厅沙发那边传来阵手机铃声。 准确来说是年慕尧的手机铃声…… 怎么他手机会在家? 人呢? “小叔,你在家吗?” 又开口叫了声,结果一样无人应答。 铃声还在继续,她瞥一眼手机屏幕,上头言靖北三个字叫她眼底浮现一抹亮色,心里到底有了自己的猜测。 是不是他帮她找过言靖北了? 事情是解决了还是…… 想着,鬼使神差的按下接听键。 刚想说‘我不是本人,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传达’,还没开口,话筒里低沉好听的男声已经传进耳朵里。 猝不及防—— “三哥,事情我给你办好了,A大那边也施了压,你就等着小嫂子受挫哭着喊着往你怀里钻,使劲浑身解数的求你办事吧。”微顿片刻,啧啧调侃,“不过你给悠着点,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好了,小嫂子怀着孕呢,你别胀太大撑坏把人家给撑坏了……” 没再听那边无下限的话,挂断。 眼睛里的湿气愈发弥漫开来…… 混蛋! 一想到前不久李明海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心里仍是阵抑制不住的后怕,可原来指使言家施压的竟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受挫,求救,他就能更高高在上了是不是? 就为了叫她乖乖躺下,由他为所欲为? 他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未婚妻,还是不够乖的泄yu对象? 李明海狰狞猥琐的模样再次闪进脑袋里,胃里下意识又是阵压制不住的翻涌。 呕—— 干呕了声,不敢再有停留的直往卫生间里奔。 这次只是干呕,什么都没吐得出来。 可吐不出来才更难受…… 感觉什么都重重压在心上,很重很重,她就快喘不过气了。 挤了洗手液一遍一遍的擦身上刚刚被李明海碰过的地方,擦破了皮,再冲水皮肤表层有些刺疼。 眼眶通红,可却一直忍着不哭。 眼泪越蓄越多,视线跟着模糊,捧一把冷水扑在脸上。 深吸气,情绪才算平静。 不可以哭! 她不想输得那么体无完肤…… —————— 从卫生间出来时,年慕尧刚好下楼。 听到声音,商商下意识抬头去看。 他刚洗过澡,换了家居服,单手插在口袋里,步子不快,头发半干的模样,更使他那一身浑然天成的矜贵里头错落出几分迷人的慵懒。 他从来都有叫人疯狂的资本。 商商站着没动,视线却更加模糊起来。 明明告诉自己要勇敢,不能哭,可真临到眼前才悲哀发现,真的,她没勇气质问,更难同他对峙。 才刚到手的幸福,不忍亲手将其捏碎。 她多怕,美梦就要醒来…… 来不及转身,上一秒还在楼梯上的人,这一秒已经停在眼前。 有道阴影投下,气场使然,她自卑的想要低头。 可下巴被人捏住—— 远远的,年慕尧就瞧出她状态不好。 仔细一看,眼眶红肿,眼底写满对他的抗拒。 只能抬手捏住她下巴,逼她同他对视,视线不期然落在她一侧脸颊上,一瞬间眸底温度骤降,“脸上怎么了?” 躲不开,商商放弃。 视线撞进他一眼阴鸷里头,模样是对她脸上伤痕的十足关心。 呵呵,关心? 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谁知道,这关心是真的还是演的! ‘啪’的打掉他捏在下巴上的手,防备似的往后推了推,脖子吃力仰着,关节几乎僵硬,可她眸底突兀凝起一点倔强,一瞬不瞬的看着,想要将他看清。 无果。 他太难懂,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有意隐藏。 并非一片空白,商商看到的是片复杂难辨。 下一秒,又是一脸心疼。 她的抗拒对年慕尧来说不堪一击,长臂一伸整个人已经被他带进怀里。 有力手臂在她后腰圈着,低头对视时,他眸底零落的心疼更甚,低头在她额上落下浅浅一吻,耐心安抚,“怎么了,宝贝?” 他叫她宝贝…… 商商心里一窒,搐搐的疼。 她太明白,她并不是他的宝贝。 忍不住扯唇笑开,可那弧度却远比痛苦来得还要难看勉强。 “你问我怎么了?”不久,嗓音空洞而哽咽,“年慕尧,你真不知道?” 他哑然,眉心褶皱更深。 商商将他推开,恐惧极了心底直到此刻对他这个怀抱,仍是不受控的贪恋和沉迷。 抬手擦一把眼角模糊,倔强的吸了吸鼻子,手腕上红肿的一片赫然落进他眼底,“这些是你想要的吗?” “年慕尧,你叫你的好哥们给学校施压,不就是想看到我会摔得多惨?”眼睛里,才刚擦掉的水汽再次卷土重来。 怪不得他会知道她交错作业和漫画的事情! 事先通过气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 “我真怀疑,我碰到的那个变-态也是你串通你的好哥们一手做的安排!人家房卡砸我脸上要我晚上陪睡,差点就地把我强-暴……”她一想到那些画面是因为背后有他示意的施压,心脏就像是被人徒手掰碎,愈发声嘶力竭,“年慕尧,你现在开心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傅商商,对你也就以暴制暴这招,简单管用(6000+) 委屈。 尤其这委屈还是来自年慕尧。 脑袋里某种她说不上的认知越发清晰,渐渐明了。 曾经一跃跌进的这片美梦终究难敌现实的摧残,是他们之间渐渐拉大的距离,还是她一天一天渐渐自卑的心。 他有一句话叫她伤痛欲绝的本事。 如今,连她的情绪也在他掌控之中…… 若不是突然撞破,她哪知这一切不过骗局。 为了叫她示弱求救的骗局。 他就这么喜欢将她踩在脚下,玩弄鼓掌之中? 玩弄…… 呵,她害怕到最后,连这场还未开始的婚姻,初衷都是因他一时兴起的玩弄所致。 等某天,他厌了,她的梦就会散了。 这认知叫人绝望,可她想逃却已经活生生撞进这片绝望里头,像是溺了水的人,曾以为他是救命稻草,到头却又幻化成呲着獠牙的毒蛇。 一碰,蚀骨。 “年慕尧……”商商深吸口气,嗓音止不住的颤抖,“你计划整件事的时候,究竟知不知道我会经历什么?!” 抬头,眼泪要掉不掉的蓄着。 其实泪眼朦胧根本看不清楚他脸上究竟什么表情,可就这么倔强的仰着脸,一动不动的,脖颈都变得僵硬。 整件事,年慕尧都还云里雾里没弄明白。 她在A大会碰钉子,这点是他意料之中,可她怎么又说的像是整件事情都因他而起? 难道…… 脑袋里某种想法渐渐清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你问我?一切不都是你计划中的好戏?”商商好笑,“让我猜猜那老男人满脸猥琐要和我睡的时候,拽着我手腕往我脸上砸房卡的时候,你就没有安装个摄像头什么,在家里好好观赏?” 气疯了,大多都是口不择言。 可他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是几个意思? 在他心里她就那么好骗到花痴盲目的,随他几句甜言蜜语就又乐呵呵没有尊严的往他怀里直钻? 也对,她的爱情,早就将她冲昏了头。 “年慕尧,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拳头砸在他肩膀上仍不解气。 眼泪掉落,彻底失控,“未过门的妻子?你孩子的母亲?还是兴之所至一时瞧着顺眼的泄-欲对象?” 泄-欲对象? 年慕尧的眉心因为这突然入耳的词,紧皱。 可瞧着她脸上交错泪痕,脾气却又怎么也上不来。 心口像被什么重重堵住。 她一落泪,他就心疼。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试图叫她冷静,伸出去替她拭泪的手还在半空,就被她一把打开,神情无比厌恶。 忍不住又是阵低吼。 “我恶心,你不要碰我!” 她恶狠狠的瞪他,发起疯来,小野猫一样,半点招式没有,却又挥舞着小爪子,全靠胡搅蛮缠。 年慕尧好几次都差点被她挠到脸。 到底还是被她一句‘恶心’挤出了八分火气。 险险避开了,耐心也没了大半,直截了当的精准钳住她再次挥舞过来的双手,嗓音沉冷,“傅商商,你适可而止!” 双手被钳,商商挣扎不开。 理智早被汹涌怒火烧得精_光,低头对着他手腕张嘴就咬。 用了全力,片刻间,齿缝间血腥味弥漫。 可年慕尧却全然不觉疼痛般,她感觉自己都要在他手腕上咬下块肉来,可他仍是一动不动,由她发泄。 是她生了不舍,太明白他这双救人命的手有多矜贵。 松口,抬头,却对上他一脸意料之中的似笑非笑。 他根本吃定了她会心生不舍! 轰—— 才刚发泄掉的那么一咩咩的火气,翻倍杀了个回马枪,恨死了自己的不争气。 “年慕尧你混蛋!”小脸被怒火撑得涨红一片,抬脚对着他小腿就是一脚,“我真讨厌死你了!” 她这会全没个轻重。 年慕尧是根本小瞧了她的爆发力,小腿挨了重重一击,只能将身体重量转移到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腿上。 手腕一动将她拉得更近。 沉黑眸子危险眯起,算总账,“泄-欲对象?恶心?讨厌死了?” 商商没了声音。 可他身上却骤然凝起片叫人胆寒零度气场。 说话间,腾出只手来,不见了之前细细安抚的温柔模样,大掌在她脸上摊开,动作几乎粗暴的抹掉她一脸泪痕交错。 她眼泪不停,他又警告,“再哭试试?” 真的,商商从没这么恨过自己。 他妈的! 明明是她在掉眼泪,可凭什么这些个滚烫泪滴,此刻也全都听他指挥? 他话音才落,她再想哭,已经挤不出泪来。 温热指腹在她眼角停住,重重撇掉她眼角最后两滴晶莹。 商商吃疼,哪肯就范? 尖锐爪牙才刚亮出,来不及施展,却被他凉凉一瞥弄得底气全无,“傅商商,对你也就以暴制暴这招,简单_管用。” 耳朵里,有他话落时的一声轻蔑冷哼。 挣扎苗头又起,身体却突然被股力道带得后退。 背脊撞墙,脑袋、后腰全被他伸手护住了,有股力道带着,说是抵在墙上,还不如说是夹在年慕尧结实身躯和冰冷墙壁之间。 身后墙壁,身前他炙热气息扑面。 进退两难! 凛冽男性气息夹杂着沐浴露的清爽味道,眼前有他放大五官,黑眸深邃叫人难以抗拒的,脸颊升了温。 可商商许是心底还有怒火未平,加上莫名接到的那个电话。 脸上升温不假,此刻的确反感他的靠近也真。 双手得了自由,头一件事就像将他推开。 可年慕尧哪能叫她如愿? 手才伸出,无异又入狼窝的,手腕上前不久才刚消失的力道回来。 都没看清他是怎样的动作,等到商商回神,双手已经被他单手捏着,高举过头ding,死死贴在墙上,动弹不得。 真的,彻底动弹不得。 双_腿都被他力道精准的扼住,抬脚想踹,却完全没有施展空间。 只剩下嘴。 她所能想到的恶毒句子已经冲到喉咙口,可是没有机会开口。 被他抢了先。 年慕尧语气缓和了些,可叫人屏息凝神的震慑力却是更甚,带着点霸道命令,“好了,现在乖乖听我说。” 他是故意的! 这么近,商商能感觉到他说话时掀起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 若有似无,一下两下。 带起股细微电流,叫人唇瓣发麻。 临近炸毛边缘,几乎同一时间,某人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很不喜欢你这样无理取闹,乱发脾气的模样。” 商商一下愣住。 水眸扑闪眨巴了下,眼底求知欲旺盛。 他不喜欢的,她一定得改! 直到变成他喜欢的完美模样。 他喜欢,对她来说就是完美。 是这些年追在他身后,爱而不得才会病急乱投医形成的奴性,他说不喜欢,她脑袋里已经自动生成要改的思想。 想法似被他一眼洞悉。 随即,他吹一口气,眉梢倏尔挑起一抹邪气。 ‘好心’提议,“如果在g上,你也这么无理取闹的想要,不给就发脾气,我稍微迁就一下,也就不算委屈。” 商商,“……” 无理取闹的想要,不给就发脾气…… 他委屈? 个屁! 及至眼前,彻底炸毛,“你喜不喜欢和我有关?!” “有关。”年慕尧理所当然,语气更是严肃,“会影响下一代。” “你嫌我不好大可找个不影响你下一代的!”忍不住的反击,也是委屈,“反正愿意给你生孩子的,能从这排到天_安_门去!” “排到天_安_门的不一定是我喜欢的。”他略遗憾的叹气。 落在她腰后的手臂移到身前,宽大手掌落在她最近稍微长了点肉的小_腹上轻轻拍了拍,便没再拿开。 末了,反问,“何况,再找别人,这团怎么办?” 什么这团那团的? 商商听到这种形容无比心累,感觉里头的小家伙还没出生就已经生生遭了ta亲爹的嫌弃,十分可怜。 嘶—— 等等! 这团那团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年慕尧,我就知道,我在你眼里根本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 这一吼,眼底蹭蹭涌上两团火苗。 紧盯着他,恨不能将他烧成随风散的一摊灰烬。 “怎么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将她怒火蹭蹭的模样收进眼底,年慕尧皱眉反问。 似有不悦,一脸不许她这么贬低自己的模样。 见此,商商心里才刚好受一些,就听他喉口溢出一声浅笑,嗓音间分明又凝起些危险的味道,“刚刚自己冠上的‘泄-欲对象’头衔,这么快忘了?” “靠!”商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被他气得发抖。 泄-欲……对象?! 她口不择言,他倒记得清楚! 果然,他心里肯定就是这么想的! 说话时情绪激动,唇瓣开合,在他靠得极近的唇上擦了下,速度飞快,她没在意,倒叫他眸色有些加深。 眼眶四周红色更深,吸了吸鼻子才想到自己生气的初衷。 这还多亏了他刚刚一句提醒! “你放开我!”挣扎不开,更是挣扎。 手脚动不了,身子也是阵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顽强扭_动。 她腰肢本就生得柔_软,水蛇一样,挣出的那点力道却叫人不疼不痒的,反是蹭在他腰上,无异玩火**。 商商哪里想到这么多? 卖力扭着,只想从他这阵桎梏中挣脱出来。 挣扎,怒火中烧,眸底晶亮更甚。 “年慕尧,你坏透了,我以前瞎了眼才会喜欢你个混蛋!流_氓!”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气息乱成一片。 脑袋已经极力贴在墙上,尽量避开。 可唇瓣还是时不时在他唇瓣、脸上擦过。 不可能还是无知无觉,才明白他根本就是故意靠得这么近的! 偏过脸去,被他欺负的快哭了,“我看透你了,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伙同你朋友给A大施压,就为了叫我主动往你g上爬,我就是个泄-欲的,你就是个精虫冲脑的,才不管我有没有怀孕,身体是不是吃得消!” 这事情始终是个疙瘩扎在心上,叫人难以忽略。 不禁怀疑,年慕尧这个人,真假究竟各参几分? “我现在很有理由怀疑那场车祸就是出苦肉计,要真断三根肋骨,能手术当天高烧才退就想着那码子事,还叫我用手给你解决?”到这会想到那天的场景,都还觉得手腕酸的慌,“我谢谢你啊,没叫我用嘴!” 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可疑。 现在是真觉得,他这人没半点节操可言。 火气更大,“我后悔了,趁还没领证,那份我眼瞎签的结婚协议作废,你赶紧拿出来撕了,省的以后心塞!” 她侧着脸,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年慕尧也不知听进去多少,双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危险眯起。 “想给我用嘴?” 商商火气还没发泄完毕,蓦然听他问了这么句。 巴拉巴拉的声音停了,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他,到现在为止他究竟有没有将她生气的原因放在心上? 片刻,他嗓音里更多一层跃跃欲试,“现在试试?” 显然—— 没有! 商商连续深呼吸,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年慕尧显然不曾将她的怒火放进眼底,反倒兀自退开一步,之后眸光在她身上自上而下的略过。 并不那么满意。 泄_欲对象…… 他对她,到头来就落她一句泄_欲对象? 很好! “穷胸极恶。”恶毒点评,随即一声冷笑出口,“嘴上要再没点本领,好意思称自己是‘泄_欲对象’?” 他是真在冷笑。 及至眼前,商商才察觉他眸底有团阴鸷沉冷萦绕。 莫名其妙…… 嘴上、手上,什么便宜都叫他占了。 他气什么? 无意再做深究,直觉危险沉沉压下,不久前她急急奔赴的这处避风港湾,此刻却又无比的想逃。 离他远远的。 才是最好! 想着,无谓他脸上表情究竟有多恐怖,挣了挣,“放手!” “手嘴并用?想好了?”他反问了句,没动,脸上乌云压境的森然更重,唇角有丝轻蔑,叫出她的最新别称,“泄_欲对象。” 商商,“……” 思维根本不在同一话题。 他满脑子邪恶的‘用嘴’,她满脑子气急败坏暴走。 商商恼火,脸上反倒扯唇笑开,点头,“嗯,你先放手。” 她这一笑也是极尽所能的妩媚,盈盈水眸笑成月牙弯弯,嘴角有个并不明显的梨涡,似是含苞待放。 极美…… 什么方法都好,只想赶紧从这逃开。 原以为,年慕尧轻易不会上当。 却不想,她话音才落,桎梏在手腕上的力道微微一松,商商逮到机会,立即抽手,而后伸手搁他身上一记猛推。 猝不及防,年慕尧退开两步,皱眉抬手捂住被她重推的地方。 商商侧身错开,远离。 顾不上他倏然苍白开来的脸色,后退,恶狠狠瞪他一眼,“年……你怎么了?” 发泄不满的话到了嘴边,却不及他捂着身前某处弯腰的速度。 想到他刚刚脸色发白的模样,商商忍不住的担心。 刚刚那阵下来,早就躲得他远远的,这会第一反应,却又跨步过去。 才跨开,又顿住。 被他骗怕了! 再说,她刚虽是用了些力,力道猛了些,也还不至于将他推成这个模样,他又不是水做的,有这么脆弱? 想想,更觉得不过去才机智。 “年慕尧你别骗我了,你这人的信誉在我这已经透支光了!”又往后退了些,临走,不忘再丢几句狠话,“学校那边的事情我一定会自己想办法解决,邪不胜正,你这一肚子坏水儿,自个儿慢慢玩去吧!” 以防他再扑过来,商商也不恋战,话音未落转身就走。 比刚刚进门时的速度更快。 匆匆忙忙,逃命一样。 ‘碰——’的摔上公寓门,出了门也怕身后有人会追上来似的,直奔电梯方向,直到电梯门关上,没人追来。 电梯下降。 商商靠在电梯壁上,瞧着两只手腕上全都红红的一片,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跺跺脚,只恨刚刚自己没有趁机上去踹个几脚。 便宜他了! 中间没停过,电梯直达楼下。 商商跨步出来,可电光火石间,脑袋里似闪过些什么信息,一只脚已经跨到电梯外头,身形却是顿住。 怎么忘了…… 她刚刚不小心推到的地方,正是上次车祸后,他动过手术的地方。 也才刚刚过来小半个月,出院时医生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他尽量多的卧*休养,绝对不能再受碰撞。 刚刚怒火中烧,这点她完全忘了! 所以,他痛苦弯腰的模样,不是装的? 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回神,脸上血色尽退。 电梯门快要关上,连忙收回跨出的脚,按22层,手心已然冒出一层冷汗。 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不敢再想,只希望电梯上升的再快一些。 不到一分钟的回程,却是她难以接受的无比漫长。 电梯终于停下,门向两边打开。 她匆匆忙跨步就走,左脚绊到右脚,若不是及时抓住里头的扶手,这一跤必定摔得很惨,因而狼狈更甚。 气息不稳。 满心矛盾,怕见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模样,可脚下步子半点不敢停下,多一秒都是浪费他的最佳抢救时间。 她是这么想的,火急火燎。 可往里走,小跑,公寓门口迎面却是盆冷水泼下,拔凉透心。 他又骗她! 明明不久前还脸色苍白弯腰掩饰痛苦的人,这一秒却又安然无恙微曲着左腿姿态闲散的斜靠在门框上,早不见了不久前病弱痛苦的模样。 此刻,他双手环胸,黑色双无手机随意捏在手里,表情淡淡的,视线锁定着商商过来的方向,似是意料之中。 吃定她会心软和担心。 商商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手机屏幕停在计时页面。 讽刺! 这种感觉很不好,和上件事情性质一样。 她仍是被耍得团团转的那个,而他乐此不疲,将这当做游戏,甚至还在计时。 借由玩弄她取乐的游戏! 所以她又多一重玩物功能? “二分二十二秒。”年慕尧终于开腔,扬了扬手机的计时页面打破眼前这片沉默,定论,“比我预料的要慢。” 商商站着没动,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骗我好玩吗?” 门边,那人皱眉愣住。 “我问你骗我好玩吗?”才这不久,她两次崩溃,“年慕尧,看我被耍得团团转,是不是特有成就感?心里是不是在想,瞧呐,傅商商个傻妞,特好骗,骗起来带颈?” 上件事情也就算了。 这次她实在不懂,自己的担心,怎么就变成了他的取乐对象。 “年慕尧,二十二层楼,你搁这无聊的计时,你知不知道我在电梯里怎么想的?”顿了顿,重重抹掉眼睛里不断往下掉的滚烫,情绪失控,“我当时就在想啊,要年慕尧这被我那一把推得出了事情,那我立马从二十二楼跳下去陪他!” ***************************** PS: 月票满三十了,今天会加更,加更的大概在下午~继续求月票啦~(づ ̄ 3 ̄)づ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一三十多岁老男人了,直到两个多月前竟然都还是原装货(加更) “可你就是个混蛋!”商商气息不稳的厉害,手指颤颤指向他,指控,“连我的关心和在乎都能肆无忌惮的玩弄!” 商商快要气炸了。 可又觉得自己活该! 叫你关心他,叫你被骗还继续相信他,真的,全都只是活该。 可能情绪波动起伏,那阵燎原怒火在身体里四窜着,找不着落脚点一样,竟齐齐涌向小_腹方向,猛地一阵抽疼袭击。 这疼痛她并不陌生。 之前在医院,晕倒在电梯时也是这样。 她捂着肚子,撑不住的微弯了腰身,本就苍白的脸上,这会颜色更白的血色尽退,后背爬上片冷汗蹭蹭。 更多还是恐惧…… 都忘了,自己是孕妇,不能生气。 可被他撩得,哪点能控制得住说来就来的火气? 幸好疼痛并未持续多久,很快缓和过来,但也只是短暂,上一秒还斜靠在门上的人,这一秒已经到了身前。 鼻腔间全是他身上的好闻味道。 周眉间,嗓音已经是她能够听得出的着急,“肚子疼?手腕伸出来给我,告诉我大概哪个地方疼,什么样的疼?” 商商仍弯着腰,不理他。 以为是她疼得说不出话,年慕尧伸手就要抱她进去。 可手伸到一半,啪的被人打开,而后猝不及防,才刚消疼了些的小腿,同一个地方,又是重重一击。 商商学聪明了。 反正他腿上没伤,怎么踹都行。 叫他受点皮肉伤,心安理得! 耳朵里分明有他倒吸冷气的声音,商商直起身,后退两步,心里才算渐渐平衡,“哪疼?牙疼!现在以牙还牙了,哪哪都爽快了!” 气急败坏吼完,顾不上他铁青的脸色,转身就走。 走两步,顿住。 顾不上右手无名指上刺刺的疼,粗暴将那圈一度叫她满心激动的钻戒拔下了,心口突然空荡起来。 有过片刻犹豫。 扬起的手臂僵过一秒,而后银色戒身在空气里划出道闪亮弧度,摔进他怀里。 落地时,声音细微。 “你自己和自己结婚去吧!”她冷笑,忍住心底不舍,“婚都是在g上求的,你直接买个充气娃_娃回来不就完事儿了吗?” 呸呸呸! 他那叫哪门子的求婚? 什么求婚攻略,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 都见鬼去吧! “傅商商,你站住。” 后头,是他嗓音阴沉的命令,商商甚至可以想象他说这话时眉心紧皱,脸上眼底都写满的深深不耐。 委屈更甚! 听到了也全当没有听到。 正好有电梯上来,席卷着一身难散火气,蹬蹬进去。 电梯门彻底关上,余光里,年慕尧仍旧笼着一身阴翳站在那个地方,脚下步子纹丝未动,没有半点要追过来的迹象。 瞧瞧,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即便她丢了求婚戒指,即便她眼底还有泪意未干,即便她这会满身火气。 可他没有半句服软,更不要说是温声细语将她拥抱入怀的哄。 也不对…… 前不久,他的确将她拥入怀里了。 可他说了什么? 泄_欲对象,叫她用嘴! ******************************* 商商直接回的学校。 陆筱最近各个城市奔跑,红线漂洋过海的牵,根本居无定所,商商就是有想投靠她的心,现实情况也不允许。 所以只剩学校一个去处。 这就是她为什么想存钱买房的原因,因为很多时候,真的无处可去。 真的,一和年家闹翻,她就等于没家。 差不多晚饭时间,预备从食堂买点带回去吃。 可才走进食堂,那股厚重的油烟味就熏得她无比反胃想吐,这种状况,恐怕买回去了,也不见得吃的下去。 作罢,改道去了趟水果超市。 她住的是单间的学生公寓,不大的空间,一个人住,东西也还是塞得满满的。 开了灯,拿了个苹果去洗。 水龙头下,视线不经意瞥见右手无名指上那一圈红痕,原本真不是喜欢佩戴首饰的人,甚至戴着戒指很多时候并不方便。 可这十多天的时间,那只今天丢回去的戒指却像是成长成了她手上天生就有的东西。 该死的习惯! 如今没了,心里更是空了。 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开关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 这种感觉太糟,一切喜怒哀乐全都因他而起…… 不敢再想。 之前的存稿已经用光,杂志社那边明天又要交稿。 忙碌绝对能够叫人充实,飞快吃掉一颗苹果,将画画用具拿出来摆好。 可她拿起铅笔,勾线,画啊画的,纸上的人,白大褂、身形修长神情淡漠,怎么看都是跃然纸上漫画版的年慕尧。 真的,生活里面全是他。 可他,太远…… 手臂顿住,视线整个模糊开去,眼睛里有什么掉落下来。 一滴、两滴,在白纸上开出透明的水花。 不能再画,会更想他。 关灯,上_g。 将自己丢进小小的单人g里,蒙上被子,闭上眼睛放空自己,想赶紧睡着,可这时候为什么满脑袋都是昨晚入睡时,力道轻柔压在她腰上的温暖怀抱? —————— 华灯初上。 夜笙会所,ding楼VVIP包间。 牌局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年慕尧慵懒靠在单人沙发上,头ding冷硬灯光倾泻,照亮他眉间凝着的淡淡褶皱,看得出兴致不高。 包间里四个人,长相气质不同,却无一不是出挑的卓尔矜贵。 年慕尧周围这群人,在颜值上还是很适合用人以群分这个词的…… “三哥,你既明白了小嫂子生气给A大施压这个事情,也知道了她是气你利用她的关心,更悟出了小嫂子那么生气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言靖北瞧一眼侧面一脸阴翳难散的人,发问,“那你做点给她安全感的事情不就好了?” 年慕尧靠那,出了张牌,却没开口。 他这人,话少,聚会时大多也是捏着杯子或是香烟,靠在一边静静的听,偶尔小六不长眼去惹他,结果总能被他一句话噎死。 小六是世界珠宝大亨,宋家四公子,宋连城。 “不应该啊。”牌面一塌糊涂,宋连城开始乱打,间隙抽空问他,“三哥,你那枚戒指,探病的时候,我记得可是已经戴在小嫂子无名指上了呀。” 那个全世界仅此一枚的戒指,因为打过下手,宋连城知道,从设计到加工年慕尧可是操碎了心的。 亲手设计,亲手做成,亲手刻上两人名字的缩写。 那段时间,连他一男的看着年慕尧那双救人命的手上磨出的血泡和伤口,都觉得暴殄天物无比心疼。 当然,更心疼的还是被他练习时糟蹋掉的那一堆价值连城的珍贵钻石…… 全C城晃一圈,哪个女的拒绝得了年慕尧的求婚? 再说,当初商商对年慕尧的奋不顾身,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更是不可能拒绝。 戴上是意料之中。 只是安全感这东西,婚姻都填补不了? 宋连城脑袋里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哦——三哥你说实话,是不是这些年禁欲禁狠了,技到用时方恨少,满足不了小嫂子的如狼似虎?” “鬼扯!”祁墨斥责,可一脸严肃并未维持多久,调笑,“慕礼的小_护_士们私下可都传言,她们院长同院长夫人那是夜夜笙歌,不知节制的。” 噗—— 宋连城正在喝水,闻言呛了下,差点喷个满桌。 见状,其余几个动作一致的嫌弃避开。 宋连城受伤的假哭了声,啧啧掀动嘴唇凑过去,“三哥,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开荤是ting食髓知味,怎么都要不够的,但小嫂子可能也没想到你一三十多岁老男人了,直到两个多月前竟然都还是原装货……” 年慕尧捏在纸牌上的力道加重。 祁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衬衫袖口挽起,小臂上青筋毕露。 于是发挥职业精神,毒舌点评,“连城,你这就饱汉不知饿汉饥了。” 天天徜徉**的人,怎么能明白某老男人一颗闷_sao的心? “也对,三哥,抱歉抱歉哈。”宋连城不知死活的在年慕尧肩膀上拍了拍,建议他,“要么我去给小嫂子透透风,她要知道她是你第一个女人,你第一次换她第一次,想想这层面,小嫂子一定会痛哭流涕无比动容的。” 彼时,话音未落,年慕尧丢下牌,活动了下双手关节,而后一记凉凉眼神杀过去,“最近欠收拾?” 宋连城飞快跳出去老远,嗷嗷鬼叫,“四哥五哥,救命啊——” “好了好了。”言靖北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安心,“你追女孩子的花招那么多,随便给三哥传授个一两招,要他抱得美人归了,绝对没空收拾你。” 顿了顿,又看向年慕尧,“三哥,给A大施压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好,原本你也没有同意,倒是我好心办了坏事,要么我亲自去和小嫂子解释解释?” 这事情原本也就是个玩笑。 几个人聊天的时候,突然提起的茬。 当时年慕尧还没来得及表态,便被另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所以言靖北这才兀自做了主张…… 本想着是增进他们夫妻间感情的无伤大雅,没想到那个突然被商商接到的电话,将事情给弄巧成拙了。 “不用。”年慕尧丢了牌,后背陷进沙发里,眸底是片晦涩不明。 他和商商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那一通电话那么简单。 他知道她为什么缺乏安全感,可偏偏这一点他暂时真的难以叫她心安。 即使这桩婚事,当初要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商商也已经在流产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若是那样,如今一切都会不一样。 只是结婚协议书将她捆绑。 除了婚姻,他能给的少之又少。 想着,年慕尧抬手捏了下疲惫眉心,起身,“我还有事,先走。” “三哥。”宋连城叫住他,咳嗽一声,正经了神色,“其实女孩子很好哄的,你不要总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说句实在的你别生气,小嫂子那头脑一看就不是能绕太多弯子的,很多事情你不说她哪里知道?” “嗯。”闻言,年慕尧也只淡淡应了一声。 “还有啊,送花看电影虽然俗了点,但我觉得女孩子嘛,哪个脑袋里都有点浪漫幻想的,偶尔变成真的摆在她们面前,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顿了顿,又问,“五个说晚上去接你的时候,小嫂子手上那枚戒指摆在你客厅茶几上了?” 年慕尧皱眉,扫一眼祁墨那里。 后者讪笑了下,直瞪宋连城那个大嘴巴。 “五哥你瞪我做什么?”宋连城满脸无辜,随即重新看向年慕尧方向,“所以嘛,你就给她一场终身难忘的求婚,既然她没有安全感,那你多花点心思,安全感这东西自然可以慢慢培养出来。” 越说,宋连城脑袋扬得更高。 那小模样得意的,分明在说,你们这群愚蠢的爱情白痴,活该一个个单身,勉强有个终于讨到老婆了。 好了,如今还被气跑了! 年慕尧走到一半,双眸微眯着,停步,“刚刚输我的一百二十万,还有上次的沿海别墅,上上次的跑车,晚上十二点前,记得过户到我名下。” 身后某人哀嚎,“三哥,有你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 PS: 这章四千字,是月票过三十的加更哟~下面六十加更,求月票~当然,乃们可以尽量留到月底,因为28号往后月票会一变三哟~(づ ̄ 3 ̄)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小丫头胡闹起来是真绝情,知道怎样直切要害的伤他心(3000+) 十点多。 夜笙负二层停车场里,往来的人很少。 角落里,冷白灯光愈发衬得形影单只的人神色冰冷,身形落寞。 四下静寂。 年慕尧静静靠在黑色车身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微低着头,双眸被嘴角燃着的香烟熏得微微眯起。 烟圈缱倦,平添几分慵懒。 右边口袋里,触手有圈细微冰凉。 手指微微一勾,缓缓将它收进掌心捏紧,而后抽出口袋,摊开,视线定定落在精致戒身上,眸色深谙。 小丫头胡闹起来是真绝情,知道怎样直切要害的伤他心。 真的,晚上她恶狠狠将戒指丢回来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心里生了彻底放走她的荒唐想法。 但是电梯还没到楼下,他已经打了电话叫司机跟上她。 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真的放走她? 手机响,回神。 接了送到耳边。 那边,开始汇报,“年先生,是这样的,太太晚上只在水果超市买了几个苹果,之后就一直没有下楼。” “嗯,辛苦了,你下班吧。”这边,年慕尧微微蹙眉。 挂了电话,转身上车。 ********************************* 半夜两点,眼皮沉重,意识却是清明。 商商仍旧没能睡着。 手机就在枕边放着,说不清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可直到眼前除了来过两条垃圾推销短信,其余再无动静。 电话、短信,年慕尧都没有来过。 最后一点期待终于落空。 真的,他对她到底并不在乎。 明明小半个月以来风平浪静的静好充实,可转眼间只剩片慌乱废墟,是她太草木皆兵,还是他根本没有半点感情? 想来,多半还是后者…… 这点认知叫人无比挫败。 重重翻了个身,将手机丢出去老远。 有什么好气的? 又有什么好等的? 睡不着的只有她一个,指不定人家这会已经在做左拥右抱的风_流美梦! 她去了什么地方?睡哪?晚饭吃了什么? 她的事情,他恐怕半点也没闲情关心。 辗转反侧脑袋里乱哄哄的,被那一个苹果暂时填充的饥饿感卷土重来,烦躁揉了把本就鸡窝一样的乱发,啊呜了声,掀开被子下g。 只有苹果。 洗了个,拿在手里发泄一样恶狠狠的啃。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密密细雨,冷风吹进来,撩的商商一连几个喷嚏,才发现那边窗户还开着。 丢下苹果,起身过去。 伸出的手还没碰到窗户,余光却不经意瞥见楼下香樟树边静止的一车一人。 凝神再看。 三楼的高度,足够看清—— 熟悉的黑色宾利慕尚,年慕尧单腿微曲着靠在驾驶座外头,双手垂在身侧,微仰着头,夜色里昏黄路灯下,细密雨点不断落下,错落出几分不大真实的颓废,颓废又半点不显得狼狈,这种情况下也是矜贵依旧。 一分钟前,她以为正在美梦的人,此刻站在她宿舍楼下。 并且已经站了很久。 同她面面相对,透着细密雨帘,像是静谧雨夜里的幻觉,海市蜃楼般的不大真实,更看不明他心里什么想法。 这画面就在眼前。 用力揉了揉眼,不曾消失。 不期然一眼,商商心跳不受控的加速。 隐隐的,有种奔赴楼下的冲动滋生。 还是这么没有用…… 记吃不记打,只是兀自揣测的这点甜头,已叫她差点忘了白天的那些愤怒难受。 不该忘的,否则这些东西必定会在往后某一天卷土重来,搅的她难以安生。 不远处,年慕尧不知站了多久,冰冷雨水将他头发浸湿,而后雨滴自上头不断往下滑落,衣服也必定早已湿透。 是在等她? 许是细雨太密,黑眸黑发分明,商商又不大看得清楚他脸上究竟什么表情。 只是一动不动的,像是已经站立成一塑雕像。 看着她的方向…… 疯子! 商商心里烦躁更甚,碰的将窗户关上,一并拉上窗帘,按耐住转身_下楼的冲动,更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怎么会来? 来做什么? 苦肉计演上瘾了是不是? 这种天气,他那个身体也好意思装忧郁站女生宿舍楼下淋雨? 脑袋里快炸开一样。 可任何问题都是无解,本就烦躁的情绪被他这么一折腾,突兀增生几分暴躁,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真想下去对着他拳打脚踢大骂一顿! 要么……下去? 心里有个小人在撩拨,问她。 猛地摇头,不好。 她生那么大的气,那么大,戒指都摔回去了,并且某人情节恶劣,哪这么容易,在她宿舍楼下站站,稍微淋个雨,就能轻易被原谅的? 就算拿乔,那也得安安稳稳拿到天亮再说! 可他这不也不是一般的淋雨么…… 刚出院,身子还没好完全呢。 要她不下去,他淋个一_夜,淋死了,明天警察岂不是会找上她? 这么一想,后果严重啊。 要么下去把他轰走? 一念起,无比心动。 但是,等等…… 现在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傅商商,你要还有点骨气,就麻利点滚上_g睡觉! 嗯,睡觉! 果真在g上躺下了,也不过是继续烦躁的辗转反侧。 何况,这会一颗心都在楼下…… 她就是想睡,睡得着? 烦人! 四肢都在扭_动,被子被她蹬得乱七八糟压在身_下,g头台灯开了关关了开,下去不下去,还是纠结这个问题。 刺啦—— 反复太多次,灯泡闪了下,没能再亮。 猛地陷进这片浓墨黑暗,有些心慌。 眼睛完全没法适应,起身去mo索前不久不知被她丢到哪个角落的手机。 看不见,没头绪的翻找。 根本找不着…… 有些郁闷,g尾突然‘嘀嘀’两声,亮起道微弱亮光。 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的扑过去,翻出来,上面有条短信进来。 发件人,年慕尧。 ——下来。 俩字,根本就是命令。 有过片刻怔愣,而后飞快退出短信页面,只当没有看到。 暂且不管心里什么感觉,开了手机上的电筒,照着下g,mo索到门边,伸手将宿舍的日光灯打开。 光亮重新回来,才又惊觉,若是想睡觉不想下楼,那又过来开灯做什么? 他那条短信,‘下来’俩字,分明已经是没有耐心的表现。 她不予回复,更不下楼,他等一会自然会直接掉头走。 想着,又抬手重新将灯关掉。 默默爬上_g,闭上眼睛数绵羊。 这种自我催眠培养睡意的方法眼前全不管用,半个多小时过去,雨又大了些,能听到呼呼风声掠过。 他还在不在? 都不记得是第几次睡了起起了睡,下*直奔窗户那边。 只将窗帘掀起点细微缝隙,飞快扫了一眼。 人车都在,姿势没变。 真的疯了…… 商商咬牙开灯,找了把伞,下楼。 三楼,尽可能的加快脚步。 心脏砰砰加速,不知道这会什么心情,可她一手捂在小腹上,里头与她同在的小家伙十分乖巧,一路上ta在为她打气。 小跑到楼下,气息不稳。 外头冷风一吹,单薄睡裙里的身体瑟缩了下,鼻子发堵。 可等她撑开伞从宿舍楼出来,那颗香樟树下哪还有什么车或人? 走了? 那么长时间都等了,为什么不能在多等这一小会? 就这一小会,她已经下来了…… 四下张望,风雨依旧,却连半点车影都没见着。 气息平稳下来,心口被阵浓浓失落侵袭,独自在雨夜里站了会,鼻子呼吸更加难以畅通,眼睛泛酸,回身准备回去。 只是不经意的发现,刚刚他站着的那颗香樟树下,有什么静静摆在那里。 步子一转,过去。 树下,黑色雨伞伞柄插进泥土里面,伞身遮挡的一小片空间下,摆着一大包什么东西以及一束娇艳欲滴的粉色玫瑰。 气全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此生收到的第一束花,竟然是这种情况下。 这么摆在地上,她怎么觉得那么像是在……上坟? 恶狠狠嘲笑了那伞下东西摆放的造型,本打算不予理睬,人都走了,又没说这些东西是要给谁! 可她回身走了两步,却又不自觉回过头去。 飞快拎起那包东西,玫瑰花束也一并抱进怀里,气呼呼离开。 ********************************* PS: 因为昨天加更,今天更新节奏又乱了,今天六千字分两更,还有一更稍微晚点(づ ̄ 3 ̄)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情不自禁还是有人授意(3000+) 一大包全是吃的。 各种小零食,都是她喜欢的,保温盒里皮蛋瘦肉粥还是温的,盛出来,喝了些,填_满胃里咕咕直叫的饥饿感。 再来是那束粉色玫瑰。 她发现那个老男人真的很喜欢粉色! 戒指上镶的粉钻,玫瑰是粉的,对她那件粉色文xiong……不能再想,那些个画面只会叫人大半夜脸上发春一样的滚烫。 肚子饱了,身体暖了,睡意也跟着来了。 临睡前看一眼安安静静的手机屏幕,除了那条‘下来’的短信,其余再没消息进来,倒叫人真难揣测他究竟什么意思了。 想不通,也不想了。 外头已是片天际泛白,她对着g边摆着的粉色玫瑰沉沉睡去。 梦里全是年慕尧站在雨幕里的模样,黑色的车身,粉色的玫瑰,等她想细细看清他的表情,画面一转却又是他神色憔悴躺在病g上,高烧不退。 惊醒,已经中午。 手机铃声一阵狂响。 商商看一眼上头的来电显示,头疼。 杂志社那边的催稿电话! 昨晚那种情况,稿子的事情后来完全被丢到了九霄云外,眼看就要交稿,远远丢开手机,不敢接。 一连响了几遍,直接换成短信。 ——下班前你要还不交稿,杂志社会对百万读者宣布你病危不能自理的消息。 ——当然,就算病死了,你也给我从地底下爬出来,把违约金补上。 商商,“……” 以她的速度,五点前不现实。 而且等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最终秉着坦白从宽的原则打电话过去,自称实在没有灵感嘴皮都快磨破了,耳朵差点被那边咆哮声震聋,才算请下一周假来,无比心累。 g边,那束粉玫瑰半点不见凋零迹象。 鼻腔里全是好闻的淡雅清香,但一想到送她这束花的人,才刚有所好转的心情,瞬间急转直下跌入谷底。 一堆事情重重压着,乱麻一样无从下手。 因为他叫人施压,言教授的事情还没解决。 加上李明海…… 想到昨天在教务处时候的场景,胃里又是阵不受控的翻涌,那死*这下肯定是要逮着机会把她往死里整的。 显然,李明海是不能找了! 收拾了下,换好衣服,出门。 ************************* 原本是计划跳过李明海,直接去校长办公室。 可校长哪里是她想见就能见的? 等了两个多小时,也只见了校长助理一面。 斯斯文文的男人透了消息给她,凶多吉少,言教授这个事情现在外面传的很难听,已经上升到A大学生的学风问题。 若不将她开除,必定难正学校风气。 并且,言教授一病,大半年都得静养,也明确表示之后没有再来任教的打算,他带的这门课因此叫停,至今没能找着合适的教授过来。 何况言家施压,就算有合适的,人家敢来? 结果是叫她回去等通知…… 从校长室出来,一颗心拔凉。 眼下,两条路。 一是等死,二是去求年慕尧。 两条都不想选,心口无比烦躁。 而且,她宁愿被开除,也还是不想去求年慕尧。 感觉不管怎样,自己主动找他,那这辈子就都输了。 —————— 连续一周生活依旧。 大多时候都是在校长办公室外头蹲点,结果不要说求情了,根本连校长他老人家的面她都没有见着。 第八天,连蹲点的心都没了。 期间李明海打了几次电话过来,商商一听是他的声音就毛骨悚然直接挂机,到后面电话打不通改为短信威胁。 什么处分已经被批,讨好他就有转机。 什么开除学籍已经记入档案,和他睡万事大吉。 等等等等,总归离不开陪睡二字。 商商嫌他龌蹉,他每换一个新的号码,她就直接拉黑一个。 这天傍晚,又有电话进来。 以为又是李明海,直接按了挂断键。 可那边锲而不舍的,叫人心口怒气腾升。 接了,先发制人,“李明海,你要再骚扰我信不信我报警?!你恶不恶心啊年纪一把都能做我爸了,还打我主意?!” 一吼,气息不稳。 那边沉默。 商商以为是被自己一通吼给震慑住了,看来那老色鬼怕警察。 “傅同学。”才要挂断,那边声音不对,“对于你刚刚所说李主任骚扰女学生的相关情况,校方会着手调查并酌情处理。” 不是李明海? 那…… “傅同学,我听助理说最近这周你天天过来找我?” 商商基本已经确定,那头是A大校长顾金生。 回过神,讪笑,“呵呵,顾校长好。” 意料之外,顾金生语气很是友好,“傅同学要和我谈言教授的事情?” “对的。”倒是商商,说话时显得拘谨。 “正好晚上我和言总那边有个饭局,傅同学有没有兴趣?”顿了顿,补充,“届时若是傅同学能够说服言总,我想这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至此,商商没理由再拒绝。 只好做这最后一搏…… “那好傅同学,晚上八点我派司机在南大门等你。” 这点,商商想拒绝,可一句话还没出口,那边已经挂断。 才五点,还早。 想想那种饭局,多半是吃不下东西的,这些天孕吐反应好了不少,胃口大开,到这会胃里早就空空如也了,趁还有时间,先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想着,拿了钱包下楼。 ****************************** 学校东门有家米线店是她的最爱。 从宿舍步行过去也要十五分钟,会经过男生宿舍。 意料之外,陆成安骑了自行车刚好从里头出来,面对面撞个正着,商商想想躲也根本没有机会。 总感觉那天警局之后,下意识的害怕见他。 “去哪?” 陆成安脸上还是那种温润如玉的笑,说话间视线若有似无在她肚子上扫了一圈,“刚好有时间,我送你。” 快三个月,加上最近吃得多又嗜睡,肚子上长了点肉。 被他那一眼看的有些变扭,商商抬手遮住了,“不用麻烦,我自己去就好了。” “商商。”陆成安皱眉,“咱们两个如今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是吗?” 她预备转身的动作顿住,“我没那个意思……” “那就上车。”车子掉头,“我刚好有话要和你说。” “好吧……”只能过去,“东门那家米线店。” 商商坐后座,起步时车子不稳,车头歪了下,以致她为了稳住身体重心,下意识抬手拽了他衬衫腰身。 隔了段距离,有辆黑色宾利慕尚静静停着。 驾驶座上,年慕尧这个位置,视线里完全是那辆自行车后座,商商主动抬手圈住前面年轻男孩腰身的模样。 自行车一路远去。 车厢里温度一瞬跌入零点。 边上,言靖北皱眉,“三哥,我没看错的话,曾经调查的一份关于宋雅礼的资料里头,似乎出现过这个男孩。” 养子。 宋雅礼的‘哥哥’。 闻言,年慕尧眸光一紧,点头,“嗯,是他。” “那就有趣了。”言靖北仔细回想过一遍那份资料内容,“资料上说,陆成安对宋雅礼绝非只有兄妹之情,小嫂子的模样同宋雅礼又有几分神似,那么问题来了,陆成安接近小嫂子是情不自禁还是有人授意?” 宋雅礼和年慕尧的事情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不算秘密。 依照那女人的行事风格,利用陆成安的感情,唆使他接近商商,甚至做了商商的男朋友,伪装相爱假象,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目的,大抵是想叫年慕尧对商商彻底死心。 这么看来,那女人还真工于心计不够讨喜…… 年慕尧沉默间隙,言靖北又想到另一层问题,“我就怕如今你关着宋雅礼不放,陆成安会伺机对小嫂子下手。” 他所能猜到的,年慕尧也是一早就有顾忌。 显然,早先西顾对他的警告并未奏效。 如今商商怀孕,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年慕尧眉间褶皱渐深,再开口声音也是冷的,“那就叫他从C城彻底消失吧。” “好,这事情简单。”言靖北点头应下了,表示已经将这事情放在心上。 末了,又问他,“那今晚的饭局……” “原本定的八点?”年慕尧意味不明的问了句,说话间,指节微曲着在方向盘上轻轻击打,才又开口,“提前到六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怕情不自禁再和我做点什么,你的陆成安不要你?(3000+) 米线店。 这个时间靠近饭点,店里有些忙,进去的时候已经只剩靠窗一个位置。 商商点了餐,过去坐下。 陆成安坐在对面,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一路沉默到这会,视线定定落着,叫人突兀生出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仍旧沉默。 不大的店子里,别桌都是交谈不断的,愈发显得他们这桌气氛诡异。 从前,商商并不觉得同他相处难熬。 相反陆成安温润如玉,很容易叫人放下心防。 但眼前这番模样,她一时间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低着头,入座开始,她一双手始终环在小_腹位置,视线定定落在上头,到这会其实已经没剩了多少食欲。 他不开口。 她又不好起身直接走。 犹豫了下,商商抬头率先打破这片诡异沉默,“成安,你刚刚说有话要说,怎么突然又不说话了?” 糟糕的开场白。 商商略微有些懊恼,“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叮铃铃——” 一句话过半,被阵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只能掏出手机朝他抱歉笑笑,“我接个电话。” 陆成安点头,至始至终不曾开口。 顾金生打来的电话,语气有些着急,“傅同学,事情是这样的,言总那边突然通知我说饭局提前到六点,我司机这会还在外面,没法这么快赶到学校接你,XX路那边的盛世饭店,你自己过去的话有没有问题?” 看看时间,五点二十。 XX路离这不远。 于是应下,“顾校长,我没问题。” “那好。”临挂电话,那边提醒,“傅同学,记得穿着一定要高雅大方,尽量画个淡妆。” “……好。” 挂了电话,再次和陆成安说抱歉,“成安,真的很抱歉,我等下还有事情,没法继续吃了,得先走。” 见状,陆成安眉心微皱了下,起身,“我送你。” 他终于开口说话,商商愣了下,没有拒绝。 还得回趟宿舍,时间有些赶。 他骑车的确快些。 —————— 路上,沉默依旧。 没吃到东西,心情有些郁闷,商商坐后座,陆成安不说话,她也难揣度他究竟什么想法,有些尴尬。 好在路程不长。 五分钟后,车停,道过谢下车。 “商商。”才要走,被陆成安叫住。 回身,疑惑看他。 总感觉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很矛盾。 陆成安心里的确纠结,下了车,自行车停在一边,犹豫了下,还是问她,“真决定和你孩子的父亲在一起了?” 说到孩子,商商下意识低头瞥一眼平坦小_腹。 他的问题,她很难回答。 算不算在一起? 她不知道…… 戒指都还回去了,那晚他在楼下没有等到她也负气走了,之后就没再有过联系,算是不在一起了吧? 甚至她都不确定,他们有没有真的在一起过。 然,话到嘴边,瞧见他眼底有隐隐希冀闪着的微光,却又话锋一转,淡笑,“对啊,在一起了。” 无论他期待的是什么。 商商觉得,此刻给他的希望,必定会幻化成往后的伤痛绝望。 “那你这些天怎么都是住的学校?”他眼底希冀破灭,飞快接话,语气似乎有些激动,脸色发沉。 商商愣住。 陆成安意识到自己失态,调整好呼吸,问她,“商商,年慕尧有女朋友C城谁不知道?你趁他女朋友昏迷,即便上位了,也会成为别人眼里最不耻的小_三。” 最不耻的小_三…… 她? 气结,最后几个字足够叫她愤怒。 “宋雅礼已经醒了!”这点年慕尧明确和她说过。 “那他们分手了吗?” 罪名还未洗脱,又被陆成安一句质问堵住。 呆愣愣呼吸一窒,无比茫然。 还是不知道…… “你看,对你来说,比起年慕尧所隐瞒的,他同你坦诚的事情少之又少。”看出症结所在,陆成安继续劝说,“这样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你爱?” “那是我的事情!”商商忍不住朝他吼,以掩饰自己的底气不足,“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商商,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你和年慕尧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谁是?”商商忍不住问他,冷笑,“宋雅礼?” 回过神来,又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对宋雅礼的事情好像特别关心?” 突然有种错觉一闪而过。 眼前,陆成安打着关心她的幌子,不过是想要劝她放弃,好为宋雅礼铺路。 荒唐的错觉! 陆成安怎么会认识宋雅礼? 可陆成安却是愣住。 心慌,来不及解释,商商脸上无力笑容却更抢先一步,“抱歉,刚刚是我不冷静,所以说了胡话。” 争执才算结束。 说来荒唐,她和陆成安交往两年。 第一次起了争执却是在分手之后…… “总之,谢谢你送我回来。”说着勉强扯了扯唇,转身要走。 “商商。”余光里,陆成安无意瞥见楼上不知站了多久的修长身影,下意识开口将她叫住,绕过去,挡住她视线。 商商讶异。 他已然张开手臂,嗓音略带苦涩,“能不能最后给我一个拥抱?就当分手礼物也好。” 有过片刻犹豫,商商还是张开手臂。 最后的拥抱,也好。 她才倾身,陆成安手臂已经重重收紧。 商商高度到他肩膀,感觉到他整张脸都埋进她脖颈间,温热呼吸倾洒,这么近的距离只让她更是深刻的想到另一个男人而已。 有些变扭,想要让开。 “不要动。”陆成安声音闷闷的,“再抱一会,一小会就好……” 无奈,只好由他抱着。 “商商,我从来不想伤害你……”他莫名说了这么一句,后半句戛然而止,转了话题,“你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肯转身,我必定义无反顾朝你敞开怀抱,商商,年慕尧不是你的宿命,而是你的劫难。” 他嗓音渐渐变得潮湿。 话音未落,周遭力道瞬间消失。 陆成安退后两步,转身。 几步过去骑上自行车,离开时速度很快。 这边商商愣神在他最后那句话里,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手臂忘了放下。 视线盯紧了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商商才叹一口气,有些落寞的放下手臂,记起自己还有事情,上楼时脚下步子有些着急。 一口气爬上三楼,气息不稳。 到六点已经没剩多少时间,脑道理盘算好穿什么才能高雅大方,有条沈听荷年初送的藏青色连衣裙,还没穿过,应该不错。 想着,掏钥匙开门。 直往衣橱方向走,为节约时间,脱衣服的动作没停。 脱得只剩小内,弯腰去找衣服。 奇怪,她记得明明带过来了,衣服呢? 衣橱被她翻得一团糟,还是没有找到,是没带还是在日暮里?挖空脑袋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 那就只剩一条鹅黄色小洋裙了。 惆怅看了眼收腰设计,又看看自己最近长了肉的小_腹,为毛这肉长来长去就不知道往她xiong口小的可怜的地方去? 穿这件,她身上黑色文xiong势必得换。 脱了,又是阵翻找。 ‘啪嗒——’ 突然间,耳朵里有阵锁扣转动的细微声响,叫她神经下意识绷紧。 像是来自阳台那边…… 宿舍有人? 她住的明明是单间宿舍,这点认知已足够叫她毛骨悚然,何况她现在全身上下就穿了条内_裤,劫财劫色? 而后是串沉稳脚步声,靠近。 商商惊呼一声,胡乱扯了件衣服就往身上套。 可这离阳台不远,她因为着急,套了衬衫扣扣子的动作一急,一颗纽扣在她手里阵亡,直接掉落在地。 敢不敢再背点? 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口,感觉那阵脚步声在她身后站定,呼吸一窒,后背已是大片鸡皮疙瘩迭起…… 快哭了。 双臂僵硬震颤了下,飞快环xiong捂紧。 如此宽松衬衫也算勉强遮住腰身往上。 刚想说‘好汉饶命’或者大喊‘救命’,可她喉咙干涩的一句话还未出口,已有另一道阴沉嗓音打破眼前这片诡异沉默—— 深带嘲讽伴随冷哼,“怎么,怕情不自禁再和我做点什么,你的陆成安不要你?” 他才开口,商商脑袋已经炸开。 是……年慕尧! 他在阳台上呆了多久?她和陆成安那个拥抱被他看到了? 一瞬间,乱糟糟冒出很多想法。 恐惧还未蔓延,很快已经凝神。 傅商商,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年慕尧,你为什么会在我宿舍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是我再接再厉预备第二次求婚的男女关系(3000+) “年慕尧,你为什么会在我宿舍里?!” 商商气结。 她宿舍门锁年初开学时才换过,宿管都没她这间的钥匙,而且她们这栋宿管是出了名的灭绝师太。 这之前,除了维修工还没哪个雌性生物在她眼皮子底下成功进_入过这栋楼。 他怎么进来的? 气急败坏的转过身去。 不料他靠得太近,几乎是身体一转就要自动撞进他怀里的姿态,下意识后退,触不及防跌进一堆衣服里。 陷进去,泪涟涟的抬头瞪他。 “宿管为什么会放你进来,太不负责了!” 她这副模样,气急败坏的,小脸涨红的眼底全是水汽,加上两条细白嫩长的腿暴露在空气里头,年慕尧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一眼足够叫他产生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 不光光只是冲动,还想转变成实际行动。 但是不能。 小东西如今对这方面的事情敏_感的不得了。 若是操之过急了,只会将她彻底吓跑。 操之过急。 他神色淡漠的,心里却又回味了遍这四个字,似有所醒悟,她一撩,场所随意,都会叫他生出这四字前一半的冲动。 操之…… 商商绝不知道他满脸严肃甚至沉冷的表情之下,生出的会是这么粗鄙的想法。 自己给自己壮胆的冷笑,“我猜你也不是用什么正大光明的方法进来的,劝你怎么来的怎么走,我们宿管可是跆拳道黑带!” 怂样。 年慕尧瞧着她明明害怕的咽口水,却还壮胆威胁的模样,越发觉得有趣。 索性蹲下_身去,视线同她齐平。 不期然的视线相撞,他眸底深邃加深,强大气场震慑的,商商上身_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尽可能的同他拉大距离。 “怎么进来的?” 他似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好笑,玩味重复了遍。 顿了顿,无辜反问,“我就告诉她我是年慕尧,这很难?” 商商,“……” 的确。 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要年慕尧真进了女生宿舍,绝对只有女生想怎样他或者想被他怎样,若是他主动,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都是求之不得,还有百分之一会化被动为主动。 不要脸! 商商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看多了怕自己会沦陷…… 可偏偏,她后仰他就倾身。 商商双手捂着衣服,重心不稳,整个一发不可控的后仰。 伴随着一声惊呼,下意识伸手想要撑住身子,一堆衣服,她伸出的手还没找着支撑点,后腰被人紧紧环住。 这下两个人的上半身几乎全都钻进衣橱里。 面面相对,迎面有他呼吸温热。 鼻腔间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淡淡薄荷香气,随他下落的视线看去,刚刚双手本能松开想要撑住后仰的身体。 以致衣襟大敞…… “流_氓!” 反应过来,羞恼的斜他一眼,飞快重新捂住,扭了扭想要挣脱腰上一道炎热桎梏。 “扭什么扭?”老男人不悦皱眉,嗓音已是黯哑,神情却是副不协调的无比严肃,“都要被你扭出身理反应了,想体验下在衣橱里做的感觉?” 商商,“……” 脑袋里轰的彻底炸开。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披着满脸严肃的外衣,张口就又不正经连天? 症结大概就是不要脸惯了! 威胁奏效,她的确不敢再动。 衣橱空间太小,他又堵在门口,进退两难,加上她身上又没多少布的,甘柴猎火很容易擦枪走火。 双双沉默,商商不敢轻举妄动。 可她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落进年慕尧眼底,欲哭无泪的直叫人心痒。 煎熬。 不大空间里,鼻腔间氧气都像跟着稀薄起来。 忍不住求饶,“呜,求你……” 你什么,后面戛然而止。 身前,他五官一阵放大,强大气场慑人的,将她含着哭腔的‘求你’两字听进去,一本正经的,嗓音却是调笑,“求我也没有用,这里衣橱太小,施展不开。” “……” “如果实在想,家里衣橱够大,晚上跟我回家。”微一停顿,而后充满磁性的鼻音性_感无比,似在询问,“嗯?” 商商,“……” 谁要跟他回家?! 说到这层,商商有了计较,说教,“年慕尧,你不要和我嬉皮笑脸的,我们正在吵架,冷战不是你这样的。” 她又不是他养的小狗。 给点甜头,招招手,就又能什么都不计较的在他脚下匍匐。 何况,他给她什么甜头了? “还生气?”他另一只手过来,挑了她下巴捏住,深邃眸光望进她带着恼怒仍旧澄澈的眸光里,“不是已经收下我的花了?” 他还好意思提那束花? 商商没好气的嘲笑,“道歉?我看摆地上的,还以为是在上坟!” 但是一拎神,才觉不大对劲。 要是用来上坟,那收了那束花的她是什么? 坟里的人? 年慕尧显然也反应过来了,憋着笑,将她从衣橱里拉出来,“傻妞,做什么这么和自己过不去?” 商商怒,“你才傻,傻蛋!” “傻妞和傻蛋,ting般配。”某人厚脸皮造诣早就刀枪不入,欣然接受这个称号,又问,“私下里的小爱称?” 商商,“……” 被他几句话弄得没了脾气。 可她亦有自己的计较,半推半就被他带进怀里,“既然那花是用来道歉的,那为什么那天晚上没有等到我下去。” 始终耿耿于怀。 只要再多一分钟…… 他等了大半夜,却吝啬多给她一分钟。 那束枯wei的粉色玫瑰还在她g头摆着,只是每每看到,就会记起当时那个场景,其实能够折射出很多画面。 每次都是这样。 她一靠近,他就远离。 这么多年,挫败的始终难以触碰到他内心深处的柔_软。 “淋了雨重感冒,昨天才好。”他突兀开口说了这么意味不明的一句。 瞧见她一脸疑惑,补充,“你是孕妇会被传染。” 有种感觉叫做原来。 幡然醒悟过来,所以他是知道她下去才会放下东西先一步的离开? 有股暖流直达心底,还没来得及转变成眼底潮湿雾气,想到什么,感动灰飞烟灭,“那那次在医院,你带病吻我又算怎么回事?怎么就没想过传染?!” 借口! 全都是借口! 她这会反应倒是迅速。 年慕尧由她盯着,不偏不让的,叹一口气已是满脸无奈,“那时候死里逃生,情不自禁。” 前一秒,心里翻了倍的怒火瞬间熄灭。 短短几秒,心情起伏的简直像是在坐过山车。 可这次长了记性,很难因为他一两句话就轻言原谅。 事实上,那天的事情不过是根导火线,如今啪啪点燃了,轰然炸开的是她心底一味下压不敢直视的茫然无助。 伸手推开他的怀抱。 后退两步,仰着头平静同他对视。 似是鼓起了莫大勇气,可指甲掐进掌心,手心冒出片冷汗涔涔,才算开口,“我很想知道,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正交往? 心甘情愿的未婚夫妇? 还是为孩子买单的那份结婚协议? 年慕尧正了神色,薄唇紧抿着,视线定定落下。 可惜,即便是这么直白的眸光相撞,商商仍难从他眼底探究到一丁半点的心里所想,他情绪藏得太深,迷雾重重的,叫人更加茫然。 以为他要沉默到底。 商商眼底有抹黯然浮现,才听他说,“你可以理解成,是我再接再厉预备第二次求婚的男女关系。” 根本是在避重就轻。 不是听不说来,可不知怎么的,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第二个问题,“你和宋雅礼真的结束了吗?” 陆成安问她的,亦是她想知道的。 那名字像是禁忌…… 提及,年慕尧下意识皱眉。 商商注意到他脸上神色变化,可态度也很明确,“小叔,宋雅礼是我们之间横着的最大问题,如果你们结束了,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嫁给你,我只要你一句话,不带任何谎言,认认真真的一个回答。” 这次只想活的明白些。 婚姻交付一生,不是儿戏。 她想给他百分百的信任,但前提是这种问题上首先他得坦诚。 年慕尧明白他的女孩此刻有多彷徨,可惜她最想要的安全感,此刻他仍旧给不了她,彼此坦诚,没有谎言,简单却残忍。 他凝着她,眉间褶皱加深,眸色更沉。 从未觉得说话这般无力,答案也是苍白,“抱歉,我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她瞪着眼义无反顾的倔强,叫人恨得牙痒痒(3000+) 从未觉得说话这么无力,答案也是苍白,“抱歉,我不知道。” 商商视线盯紧了他,却只觉有股寒流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她席卷进去,不过片刻已是阵通体冰凉。 这个不知道,其实等同没有。 宋雅礼这个定时炸弹时时刻刻都在。 “是你不知道还是你心里还有她?”商商用力紧了紧衣服,可包裹的再是严实,也还难以汲取丁点温暖,“所以你看到我和陆成安拥抱没有半点感觉,你不生气不愤怒,甚至欣然接受,转眼却又过来和我调笑。” 不生气也不愤怒? 可能? 但当时的情况他看得清楚,小傻子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他皱眉静静同她对视,问他,“陆成安是你不顾一切也要留在A大的原因?” “当然不是!”商商答得极快。 不满他心里这样想她,呼吸发沉,“你不清楚我考A大,进医学系的原因?和陆成安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傻傻的一股劲往前冲。 只想着同他做一样的事情,才能稍微朝他靠近。 这点,年慕尧自然清楚。 “所以。”他跟着凝眉,“我为什么要生气?” 知道她一颗心全都扑在他这里。 此外再无二心。 那还有什么好气? 商商被他问得愣住,随即不自觉冷笑开来,“也对,你吃定了我爱你,吃定了我非你不可,所以怎么糟蹋都行,陆成安的事情你没有闲情在乎,给A大施压的事情,不过是你兴致来了,动辄就能肆无忌惮将我玩弄鼓掌之中。” 这些认知足够叫人绝望。 “你不就是想要我求你?求你帮我还是求你上我?”眼睛里有片滚烫愈发厚重,承载不住掉落下来。 年慕尧周遭气场一阵冷凝,而后一发不可收的冻结成冰。 即便给A大施压的事情是有误会。 但在她眼里,他就是这样的? 他眸底温度跌进冰点之前,面前的人瑟瑟缩缩手臂一松,身上衬衫窣窣掉落,皙白tong体暴露在空气里头,发抖。 抬头,已是一脸的泪痕交错。 “不就是要上_g?”她声音低低的以便压抑住愈发厚重的哭腔,自嘲,“至少我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比起李明海,至少你不那么让人恶心。” 她这副模样,不遮不挡。 一脸泪痕的仰着头,有种怜弱同倔强的矛盾并存。 有一秒钟,年慕尧险些发了狂,恨不得将她一把捏碎。 该死的! 她拿他和李明海比? “傅商商,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愤怒潮涌,他低吼一声,脸上淡漠不再,手指间凝了十成力道。 咯咯作响的,不知是他手指指节,还是她肩膀上的关节。 疼,但是商商没动。 仰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勉强维系住最后一点倔强,无力笑开,“不过是被你相中的xie_欲对象,我怎么想,重要?” xie_欲对象。 又是该死的xie_欲对象! 这个词语冲进脑袋里,像是遍地掉落的触爪,撩得他脑袋里只剩疯狂,有什么叫嚣着,瞬间气红了双眼。 “xie_欲对象这四个字……”他扫一眼她没几两肉实在没有看头的身子,冷笑,“傅商商,你配?!” 商商愣住,皮肤上涌起一层密密细小疙瘩。 震惊,而后满心荒凉。 眼泪更加汹涌,‘你滚’两个字已经冲到喉咙口,还未出口,身子突然卷进股不容拒绝的冰冷桎梏里头。 耳朵里,他嗓音愤怒的低吼,“傅商商,你好好看看,什么才叫xie_欲对象!” 话音未落,她后背跌进凌乱单人g里。 g身晃动,身子跟着起伏,下意识伸手去护肚子。 ‘刺啦——’ 最后一点难以蔽体的布料被人扯落,粉色内_裤在他手里成了一摊破布,落在地上,才算为这场疯狂拉开帷幕。 再之后身上一重,他欺身过来。 g体咯吱作响。 “呃……” 商商只来得及闷哼了声,连扎挣的机会也米有,他已经狠狠冲撞进来。 滔天怒火撑起那处滚烫昂藏,横冲直撞的,商商受不住那阵动作近乎野蛮的干涩摩擦,痛得哭出声来。 “不是自诩泄_欲对象?!”下巴被他猛地钳住,透过泪眼朦胧,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只是声音却是冷的。 冰冷刺骨,“才这样就受不住,好意思?” 理智被愤怒趋势,他不带任何技巧的,不顾她痛苦苍白的脸色,纯粹发泄,一下下进出,像是恨不得将她彻底撞碎。 疼…… 不只是身上,心里更甚。 商商死死咬唇,僵硬承受着,抬手遮住眼泪流干的双眼,不去看上方他森然发白的脸上表情有多冰寒恐怖。 身体还是有了反应,微微湿_润了些。 可仍难承受他横冲直撞的进出动作,身体瑟缩着,战栗。 她太紧,年慕尧神经都跟着绷直,一样受不住这阵剧烈摩擦,没多久倾身_下来,最后飞快进出几下,抽出来在她肚子上射出滩滚烫浊白。 她手臂仍挡在眼睛上。 以为这阵疯狂临近尾声,却不想耳蜗发烫,他薄唇厮磨着过来。 呼吸滚烫着,反衬得他嗓音愈发冰寒开去,用词更是粗鄙,“爽么?” 两个字,将她彻底踩在脚底。 商商手臂无力滑落,一脸震惊还未到达眼底,唇角反而微扬着绽放出一片虚弱无比的笑,不怕死的提醒他,“既然做过了,言教授的事情不要忘了帮我解决。” “傅商商,你找死!” 她不肯服软的一脸倔强,换来他额上青筋毕露的暴怒嘶吼。 呼吸不稳。 “怎么?你还没爽够?”商商却是冷冷笑开,眸光不躲不闪的接口,“如果还要做就快点,我等下还有事。” ‘碰——’ 话音落,重重一拳在她侧脸刮起片拳风凌厉,震的人耳膜发疼。 商商瞧着他暴怒的模样,心情像是大好了似的,唇角嫣然笑容更盛,“怪不得那么多女人愿意用身体换取金钱地位名利,这么躺着大开双_腿被骑几下完事,的确是蛮轻松。” 太阳穴隐隐跳动。 年慕尧深吸口气,压抑住暴怒狂躁的神经,意识到不久前自己做了什么,瞧着她眼底死灰般的空洞,心口隐隐揪疼。 可她不怕死的话,无异是在火上浇油。 怒火积压着,理智险些再次崩溃。 她现在这副身子,恐怕刚刚那次就被折腾得够呛。 若不是顾忌她怀着身孕,冲着她这般不怕死的倔强,他也必定将她死死抵着,做到她服软为止。 真的,她瞪着眼义无反顾的倔强,叫人恨得牙痒痒。 只会愈发难以控制想要将她撕碎的冲动,以致等他火气散了回神,事情已经演变成了这副糟糕模样。 眼下只能压抑着翻腾欲_火,起身。 身上重量消失,商商像是被人抽了灵魂的木偶般静静躺着。 视线里,几步开外,男人三两下整理好裤子,片刻间又恢复成往日里那个风光无二的年慕尧,衣着整齐的同刚刚那个对她施暴的人截然不同。 而她仍是狼狈。 赤/条/条的躺着,连遮掩的力气都没剩下。 瞧,他们的天差地别,连在g上也表现得这般淋漓尽致。 她虚弱的抬手,重新捂住眼睛。 看不到,心里会稍微舒服些。 年慕尧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身形一顿,心底罪恶感加深。 他都做了什么?! 想说什么,好多次都欲言又止,喉咙口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张了张嘴,始终难以发出半点声音。 她有多狼狈,他就多痛恨那个不受控的一时冲动。 终究,也只是捏了捏疲惫眉心,转身时竟隐隐生出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耳朵里,他脚步声远去。 宿舍门一开一关,确认他真的离开,商商侧过身蜷缩着,肩膀瑟缩了下,情绪彻底崩溃,放声痛哭出来。 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心里好难过…… 抱在肚子上的双手力道不断加重,唯有那里稍稍突出的小块触觉提醒着她并不只是一个人在承担。 可是好荒唐。 他对她对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或者说,他有没有真的在乎过这个孩子? 从来不想恨他…… 可这一秒,他给的屈辱转变成钻心疼痛,身体里密密麻麻滋生的,除了无尽恐惧还有一点一滴缓慢形成的可怕痛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知道怎样避开要害叫人痛不欲生求死不得(3000+) 可这一秒,他给的屈辱转变成钻心疼痛,身体里密密麻麻滋生的,除了无尽恐惧还有一点一滴缓慢形成的可怕痛恨。 那么喜欢他,那么义无反顾的时光还历历在目。 到最后竟是荒唐的在想,如果对象是宋雅礼,他给的会不会就不是这种粗暴屈辱,而是拥抱入怀,温声细语的哄? 难受……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将疼痛不断放大。 到最后连哭声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压抑着死咬住食指关节,只怕过大的动作幅度会带起肚子里更大的不适感。 眼睛肿_胀的厉害,眼泪愈发难以控制。 想洗澡。 下面火辣辣的疼痛还在,小_腹上那片粘稠始终在提醒她不久前的那场屈辱罪恶。 可身理的痛仍旧难及心上。 那种钻心的,痛不欲生的,火烧火燎的难熬刺疼,每一秒都在加深,每加深一分都像是谁持着利器在她心上狠狠鞭挞。 明明已经是片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可疼痛不止,鞭挞难停。 傅商商,你疼的究竟是他这么对你? 还是到最后你和他之间结局终究只剩分离? 分离。 连在一起都没有过,何谈分离? 抽抽噎噎的泪水不断,像是恨不得将身体里所有伤心都排泄出来。 软弱是伤,爱他是痛。 可偏偏这些伤痛深_入骨髓,难以排除。 好一会才缓慢坐起身来。 艰难挪动着,才要下g,包里有阵手机铃声狂响。 好在包包就在脚边,弯腰翻找出铃声未断的手机。 看一眼,眉间褶皱更甚。 是顾金生。 早就过了约定的六点,做好被骂的准备,可接了电话,意料之外,中年男人语气反而平静的有些过头。 “傅同学,言总那边改主意了,你不用过来了。”顿了顿,接着补充,“你很走运,言教授的事情言总表示不再追究。” 走运? 这边,商商不走心的应了声,嘴边笑容苦涩而僵硬。 他根本不会知道,她是用什么换来的这句不追究。 “傅同学,你可以继续留在学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虽然学校不会再开除你,但因为你学校损失一名优秀教授,记大过是肯定的。” 大过是要进档案的…… 商商皱眉,还没来得及反驳,那边已经兀自挂断。 *************************** 另一边。 黑色宾利慕尚里头,驾驶座上车窗半开,年慕尧静静坐着,一动不动的,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的无声影像。 这个时间,女生宿舍外头,往来的人很多。 大多见着这么一辆名贵车子,加上透过挡风玻璃即可看到里头男人雕塑般精致面容,难免多看几眼。 胆大的甚至已经贴着车窗过去。 可结果却无一不被里头四散的冰寒气场冻得退避三舍。 对此,年慕尧一无所觉。 好一会才抬手点燃一根香烟,抽的猛了,尼古丁的味道沿鼻腔一路深_入,麻痹了神经,眼眸微垂着,才算将脑袋里那些画面挥散开一些。 但也只是一小部分。 剩下的绝大部分仍旧是种折磨。 那些画面,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提醒着不久前他亲手对她施加了怎样的酷刑。 明明是想捧在手心摆在心尖儿上g着的人,怎么临到眼前,带给她的欢喜那么少,可带给她的伤害却日积月累不断加深。 那个不受控、易冲动的年慕尧,那么陌生。 连他都开始痛恨。 电话铃声提醒他回神。 “三哥,照你说的做了。”电话里言靖北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变主意,不想见小嫂子了?” 没等到回应,言靖北料想中间应该生了什么变故。 并且结合年慕尧上一个电话的语气,两人绝对没有和好。 没再多问,转了话题,“不过顾金生那老头子说,小嫂子这事可以撤销开除处分,好像因为烦于找不着合适的任课教授,所以大过还是得计。” “嗯。”他淡淡应了,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记得小嫂子也是医学系?”言靖北想到什么,“不如……” 不如什么,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年慕尧打断,“七点,地点不变,叫顾金生带上李明海一起赴约。” “好。”瞧出他兴致不高,言靖北应下了,倒是没再多说。 六点三十。 屏幕暗下去之前,年慕尧瞥一眼上头的时间,眸底有层肃杀暗潮汹涌,丢开手机踩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 盛世。 言靖北预定的包厢在ding楼。 六点还差十分,年慕尧到的时候包间里除了言靖北还多一个祁墨。 两人瞧着他脸上跌进冰点的温度,面面相觑了眼,很有默契的选择沉默到底,这时候开口其实等于找死。 五点五十五。 包间门被人敲响,服务员的声音贴着门传进来,“言总,您的另外两位客人到了。” 闻言,言靖北下意识看一眼年慕尧方向,开口,“进来。” 话音未落,视线里,上一秒还稳坐如山的人,这一秒动作自然的将烧了一半的香烟按进烟灰缸里,起身。 他面容矜贵依旧,却完美的不见丝毫表情。 这模样,包间里其余两人心里已经有数,等下绝对有人遭殃。 年慕尧脱了外套,跨步间,松了松领带,抬手将衬衫扣子解开两颗,之后慢吞吞的将衬衫袖子挽起半臂。 那动作很慢,配合着那边包间门打开的速度。 电影里夸张了的电影镜头也不过如此,何况不需任何渲染,他此刻神情恐怖的以足可媲美地狱冲出的嗜血撒旦。 之后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李明海听说包间里有大人物点名要见他,进来时一脸奉承谄媚的笑容还未扩散,迎面像是有道疾风肆虐。 只感觉衣襟重重一紧,发福的身子已被阵凶猛力道甩着。 毫无反抗余地的丢进包厢内置的卫生间里。 之后,碰的关门声响,眼前有道肃杀阴影投下,还来不及看清同他一块进来的是谁,那人手臂微抬,在墙壁上按了下,头ding灯光熄灭,卫生间里已是漆黑一片。 外头。 最心有余悸的无非是刚刚险些被那阵疾风带倒的顾金生。 卫生间里不断有痛呼求救声传出,他看着那边神色淡漠恍若未觉的二位爷,抬手擦了把额上冷汗,才惊觉自己赴的是场鸿门宴。 “言总,刚刚进去的是……”动作太快,他没看清。 瞧出他的拘谨,言靖北淡淡抬眸,吩咐,“过来坐,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顾金生,“……” 十多分钟后,包间里只剩单一的挥拳声。 “三哥也不悠着点,到时候处理这种打架斗殴的纠纷真心降我身段。”祁墨啧啧了声,似是烦恼。 顿了顿,话锋一转,同言靖北商量,“虽说三哥那职业打起人来,知道怎样避开要害叫人痛不欲生求死不得,不过挥拳也蛮累的,你说到时候我替三哥向那不长眼的东西索要多少劳神费合适?” 顾金生,“……” 言靖北笑笑,似觉得他说的有理。 大概是一时拿捏不准,视线转了方向,“顾校长,你的手下,他手里动产不动产以及各种……连带关系,你比较清楚,要么你说说看,怎么才能叫他倾家荡产?” 顾金生捏着纸巾擦一把额上不断冒出的冷热汗交替,差点就给跪了。 终是绷不住这阵恐怖煎熬,“言先生、祁先生请放心,现在起李明海已经从A大教职工里除名。” “嗯,你倒是个明理儿的。”言靖北叼着烟满意点头,“不过该你明白的,你好像明白的又不是那个彻底。” 顾金生几乎点头哈腰凑过去,捧着烟灰缸接他弹下的烟灰,讨好,“还请言总明示。” 言靖北才要接口,那边卫生间门打开。 年慕尧完好无损的出来,白衬衫黑西裤,褶皱都没有的,若不是身侧拳头略微有些发红,很难叫人相信,刚刚拖着李明海进去一阵狠揍的人是他。 顾金生瞠目结舌,满脸绝望,“年、年先生,您怎么也在?” 起身,欲哭无泪的撑着脸上最后那点奉承讨好。 才要过去,被人制止。 低头,言靖北一脸的怒其不争,“还看不出来你该讨好的是谁?” 顾金生不解。 “你……” “靖北。”言靖北到了嘴边的一句话被人打断,没了下文。 年慕尧扣好袖扣,跨步间,淡淡瞥一眼脸色发白的中年男人,神色始终没变,“坐,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你谈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孩子是我的,将来我会娶她(3000+) 半夜,下面火辣辣的刺疼更甚,连带肚子里不适感都跟着加重。 整个人捂在被子里,却出了一身冷汗。 商商蜷着身子,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般。 睡裙都被浸湿,不适感倒丝毫不见减缓。 一片黑暗里头伸手艰难摸到*头手机,手机屏幕光亮刺得眼睛涨疼,眯了眯眼睛,一个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径直凑到耳边。 ‘嘟——嘟——’ 等待音无比漫长。 她捂着肚子艰难等着,眼角几滴灼烫接连掉落。 终于等到那边接通,嗓音已是虚弱的气若游丝,“筱筱,我好难受,帮帮我……” 手机自耳边滑落。 身体里的力气像是瞬间被人抽光,昏睡前话筒里似有阵低沉男声困兽似的低吼,是叫她的名字。 像是年慕尧…… 大概是疼出的幻觉,怎么到这时候还在想他? 自顾不暇,疼痛翻搅着,意识彻底抽离。 那头,黑色宾利慕尚就停在宿舍下面。 起先年慕尧瞧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愣神,她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好一会,接了。 果然,只是误拨。 可还来不及失落,那头虚弱嗓音传过来,他已经下意识起身,打开车门迈着长腿下车,尽可能快的奔跑。 “傅商商,不许睡!” “傅商商,还听不听得到我说话?!” “傅商商……” 没有回答,电话那头死寂般的沉默。 低吼声在深夜的校园里头错落出几声回声,之后又是阵扰人清梦的敲门声,宿舍楼下紧闭大门被人拍的哗哗作响。 一整夜,注定再难平静。 —————— 宿管跟在后头,年慕尧抱着昏睡不醒的人一路下楼。 到楼下,径直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坐上,系好安全带,才又绕到另一侧上车。 拨电话,发动车子。 “舅舅,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电话接通,车子开出,“我这边有位病人,孕妇,大概十五分钟后到你医院,麻烦帮我安排下。” 那头没有多问,应了,然后窸窸窣窣一阵起*声。 临挂电话,年慕尧皱眉补充,“帮我安排经验老道的妇产科专家,要女性。” 话落,径直挂断电话。 一整个过程,边上的人都沉沉睡着,年慕尧瞥一眼后视镜里商商纸白的小脸,一踩油门,平稳加速。 电话那头,沈听涛愣了两秒,打电话下去安排工作。 临出门又想到什么似的,拨通另一个电话。 这个时间,那边接的很慢。 “毛病啊,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沈听荷脾气上来了连她老子都骂过,加上起*气严重,哪怕打电话的是她大哥,也是照骂不误的。 “……” 对此沈听涛也算习以为常。 并不和她计较的直奔主题,“听荷,你家慕尧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这个点给我打电话竟然是让我安排妇产科专家?” “什么?!”沈听荷瞬间清醒。 话筒里,年晋晟似乎被她吵醒,咕哝着问了句‘什么事’。 然后沈听涛就听他妹子半点犹豫没有的接口,“哦,我大哥出了点小车祸进医院了,你也知道他老婆被他气跑了,没人照顾怪可怜的,所以要我过去看看。” 沈听涛,“……” 摔! 他妈的这妹妹绝对垃圾桶捡的没错! —————— C城第一医院。 沈听涛的住所就在医院附近,年慕尧黑色宾利停在急诊楼外头抱着商商下车时他已经带着人等在那边了。 很快面容纸白的女孩被放上推*送进急救室。 年慕尧没进去,安静靠在外头雪白墙壁上,插在口袋里的双手竟到此刻都还是不受控的颤颤发抖。 恐惧来袭。 脑袋里全是她脸上毫无血色的病态虚弱。 知道她在痛,可却无能为力。 何况这伤痛还是他一手造成! 究竟做了什么? 傍晚时候那些失控的画面重新翻涌而来,怎么能这么不理智的因为她胡言乱语的一两句话彻底失了控制…… 怎么就独独在她面前,易怒的像是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 不久,检查结果出来。 沈听涛翻看了下护士递上的一叠报告,皱眉,“慕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里头的小丫头是你们年家替西顾收养的小童养媳?” 年慕尧抬手去拿那些报告,手伸到一半,沈听涛手臂错开没能叫他如愿。 僵持片刻,年慕尧眉心已是一片紧皱。 知道他在质疑什么,缓了缓,开口时似是郑重宣布,“她已经和西顾没有关系了,孩子是我的,将来我会娶她。” 闻言,沈听涛愣神空挡,手里一叠报告已经被人抽走。 而后他低着头,一页一页翻看的模样,仔细认真的像是对待一台性命攸关的棘手手术,脸上神色有些凝重。 yin/道破裂出血,轻微流产迹象…… 好一会才从他刚说的话里回神。 沈听涛瞧着他脸上隐隐疲惫自责并存,疑惑却又很快恍然大悟。 明白过来一些东西,眸光一深,突兀变得有些复杂。 “慕尧,你是医生,能做的不能做的应该划分的很是清楚,那小丫头我也见过几回,瞧着倒也不算特别,没想到却成了你最大的不理智。” 沈听涛叹一口气,似是无奈。 随即却又话锋一转的,问他,“叫你情不自禁,连你理智也一并剥夺的小丫头,你家老头子会同意你们的事情?” 年慕尧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话。 薄唇紧抿着,这个问题不曾回答。 —————— 商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身体里水分像是全都被蒸发干净,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干涩唇瓣,眼睫微微颤动了下,睁开双眼。 入眼是片纯白刺眼,是在医院。 大概睡得太久,有些懵了。 静静睁着双眼,好一会才想起什么似的,被子里,原本落在身侧的双手一颤,缓缓移向肚子方向。 之前的不适疼痛已经消失。 没到月份,即便稍微长了些肉,肚子这块仍旧算是平坦。 掌心之下隔了层病号服温温热热的,宝宝究竟是否还在,她不确定…… 完全感觉不到。 心生慌乱,双臂着力撑着身子想要起来,才发现手臂根本使不上力气。 落了空,摔回去,带起阵小腹处不大明显的轻微疼痛。 ‘啪嗒——’ 几乎同时,不远处锁扣转动,病房门打开。 陆筱拎着保温盒从外面进来。 见她醒了,愣了下,步子加快。 “二商你总算醒了。”陆筱放下东西几乎整个扑倒在*边,挤出两滴夸张的眼泪,“靠,睡那么久吓死老娘了!” 商商,“……” 之后翻出记无比虚弱的白眼,提醒,“亲,戏演过了!” “你个没良心的。”一秒钟,画风突变,陆筱开始和她算总账,“怀孕了老娘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也就算了,哦,你倒好,快流产的时候就想起老娘了,哎,只能共苦不能同甘,友谊已经走到尽头了。” 商商,“……” 巴拉巴拉一堆,商商被她说的头疼。 才要说话,陆筱就有神叨叨凑过来,“二商,孩子是你家年大神的?” 闻言,商商眉心微皱,眼底闪过一片黯然。 干涩唇瓣紧抿着,没有开口。 她沉默空隙,陆筱心里有了答案。 好一会,也只听她问了句,“我的宝宝还在吗?” “在啊。”陆筱半点没有犹豫,“只不过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宝宝也有些不大稳定,医生交代了需要暂时卧*静养。” “哦。”商商松了口气,“那你扶我起来,我吃点东西吧。” 她其实不饿,但宝宝需要营养。 陆筱瞧着她‘为了宝宝我才吃’的勉强表情,心口一阵揪疼,却是背过身去弯腰将病*摇高,盛了碗汤给她。 商商捧着碗,喝汤的动作很慢。 生了病,味蕾苦涩,加上这汤实在没有多少味道,想吐,却逼着自己咽下去,越喝脸色越是苍白。 终于喝完,像是做完一件大事般松了口气。 接过陆筱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嘴,之后靠在*头微仰着脑袋,以此压抑住胃里隐隐翻涌的一阵恶心。 “商商……”陆筱瞧着心里很不好受,叹一口气径自安慰,“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勉强自己,跟谁过不去都好,但是别和自己过不去好吗?” “不然要怎么办?”商商侧过头去,眼眶微微泛红,“筱筱,我只有宝宝了……” 所以想要留住ta,怎样都好,再辛苦也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就是情不自禁,回过神来,已经欺负狠了(3000+) 进来开始,陆筱口袋里手机一直都在通话中。 另一端,隔壁病房。 年慕尧手机开了免提。 知道她不想见他。 所以到下午按她那个电话的意思叫了陆筱过来,之后一并和陆筱还有医护人员串好了话,谁也不可以说他来过。 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听听她的声音,以揣测她脸上此刻什么表情。 彼时,商商微哑又无助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 只一瞬,沈听荷双眼已是通红。 不远处,年慕尧背光靠在沙发上。 沈听荷看不清他脸上究竟什么表情,却见他突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方向,而后倾身按了挂断键。 至此通话中断。 之后隔壁病房什么情形,无从得知。 “慕尧,你和商商究竟怎么了?”犹豫了下,沈听荷终是率先开口打破眼前这片叫人压抑无比的沉默。 她半夜接了电话就赶过来了。 只是那会商商刚好被推进病房,年慕尧就跟着进去一直守着,谁知半个小时前确认商商很快就要醒来,他反而起身出来了。 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至于商商的病情,为什么变成那副模样,她问了,就连沈听涛也是含糊其辞的,始终没给她说个明白。 但也不难猜测。 能将商商弄成那样身心俱疲的,除了她儿子还会有谁? 德行! 越想,沈听荷心里越是窝火,“年慕尧,你够了啊,一个两个都给我玩伤感,商商被你欺负了也就算了,你一个欺负人的,凭什么也搁这瞎忧郁?” 只差没有指着他鼻子骂了。 年慕尧才算有了反应,瞥一眼自家无理取闹瞎管闲事的妈,眉心微皱了下,却半点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被忽视,沈听荷恨得牙痒痒。 她儿子究竟随了谁? 他老子当初追起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眼花缭乱软硬皆施的,她这么挑剔的人都三两招就被搞定了,他但凡得他老子半分真传,商商那么一傻白傻白对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还不得被忽悠的直跟在他尾巴后头转悠? 何况人还怀着孩子,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他也能搞黄? 这要不是她儿子,她都要给跪了! “年慕尧你现在究竟几个意思?仗着商商怀孕非你不可?”沈听荷叉着腰架势十足,又害怕隔壁听到,嗓音倒是压得低低的,“我告诉你,没你这么欺负人的啊!” “妈……”年慕尧才算有了反应,脸色发沉,又有无奈,“本意真没想过欺负她,但也得我控制得住自己。” 就是情不自禁,回过神来,已经欺负狠了。 “这点倒跟你老子一个德行!”沈听荷一脸的怒其不争。 作为深有体会的过来人,当然明白自己儿子话里的深意。 顿了顿,一本正经的教诲,“哄骗小姑娘上*g和你给人治病其实一个意思,其实都讲究个循序渐进。” 末了,又有几分隐隐的小骄傲,“啧,真别说,你爸就比你更懂以退为进,步步为营。” 沈听荷似陷进过去的甜蜜里。 并未察觉某人阴翳眼底有道危险幽光一闪而过。 年慕尧瞥一眼他母亲大人双眼冒红心的模样,不爽,冷哼了声,嗓音凉凉的,“当然,我这种没谈过几次恋爱的,自然比不过二婚男人经验丰富。” 二婚是硬伤。 沈听荷脸上瞬间笑意全无,抓狂的差点掀桌。 才要发怒,却被他一声苦笑打断。 “我都这个年纪了,还要学习追女孩子,真的被小丫头说中了……”微一停顿,自嘲,“为老不尊。” 噗—— 沈听荷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够了,伸手撇一撇眼角笑出的两滴热泪,诚恳点评,“你刚刚那副模样要是录下来给商商看,她一准的立马原谅你各种恶劣的禽*兽行径。” 年慕尧瞥她一眼,没说话。 倒是沈听荷忍不住凑过来,神叨叨的,“儿子,给妈一句准话,你对商商究竟什么想法?要一辈子,妈就帮帮你,要你只是玩玩,劝你趁早断了,商商是个好女孩,即便她怀了你的孩子,以后打掉,妈照样能给她找个不错的人家。” 她话说一半,年慕尧脸色已经黑了。 沈听荷点头,表示明白。 “我前段时间听祁墨说,你要他给你拟了份结婚协议书?”沈听荷试探的问了句,补充,“拿给商商签了?” 年慕尧凝眉看她,这事情绝不可能是祁墨主动提起。 “好吧,是我逼他说的。”沈听荷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干咳了声承认。 但不并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多久,迅速回到上一个,“商商签了?” 这回,年慕尧应了声,“嗯。” “那就好办了。”沈听荷笑米米的,心情更好,“知道这件事情开始我就已经帮你盘算着了,登记肯定要户口簿,这不你俩的我都已经从老头子那里偷出来了,你什么时候要,说一声妈立马给你送来。” 年慕尧觉得她是瞎折腾。 一堆棘手的事情还没解决,戒指都被小丫头丢回来了。 登记? 他和谁? 沈听荷又说风就是雨的,问他,“妈现在就给你回去拿?” “妈。”头疼,年慕尧叫住她,“现在这状态,估计拿刀架着她脖子,她也不太可能答应和我去登记。” 沈听荷一愣,一颗媳妇熬成婆的心哗啦啦碎成渣滓。 想想,小丫头的确是被他玩得狠了。 不久前隔壁病房里,她看着商商满脸苍白毫无生气的脸色,似深深体味过‘哀莫大于心死’的含义。 真的叫人着急…… 不过这两人纯粹就是瞎折腾,最后终归还是要手拉手往婚姻坟墓里迈,既然是早晚的事情,那就好办。 也只是片刻沉默,沈听荷唇角笑意渐深,心底有了自己的盘算。 年慕尧将她那一脸笑容收进眼底,背脊突然掠过一抹恶寒。 他太了解沈听荷,真到了关键时候大多是好心帮倒忙…… 皱眉,警告她不要瞎来的话到了嘴边,却被她抢先一步,是副不容拒绝的架势,“妈自有妈的打算,你现在只管把商商哄开心了,别的甭管!” “……” 这当口,他琢o着沈听荷翻不出什么大浪,眉心紧了紧,没多少和她磨嘴皮子的兴致。 ******************************** 商商状态很不好。 但这种不好更多还是心病。 喝了汤好一会都没什么胃口吃饭,到后头还是绷不住的吐了,整个胃都在抽搐,本就苍白的脸色颜色更加难看。 好不容易等到肚子饿了,她看一眼陆筱摆在小餐桌上的食物,手臂僵硬。 眉心微皱着吃了口,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了?”陆筱隐隐有些不安,“不好吃?” “也不是。”商商瞧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清淡菜式,有一秒的愣神,随即扯唇笑笑,打消心里无比荒唐的念头,“只是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哦。”陆筱松了口气,“这家餐馆我们之前一起去过的。” 商商了然,没再说什么,低头安安静静的吃饭。 这味道很熟悉…… 熟悉到她吃在嘴里,脑袋里已经自动浮现出某人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但是仔细想想却又讽刺。 他昨天那么对她之后,也算破罐子破摔了吧,都已经是撕破了脸,又怎么还会再有闲情过来管她是死是活? 不能再想。 想他,一举一动细微表情,高高在上完美无缺。 这些都只会衬托她的处境有多凄惨。 仅此而已…… 所以何必再去作践自己? 吃着,眼眶有些发烫,上一秒还觉得很合胃口的饭菜,这一秒吃在嘴里,又觉得咸了,难以下咽。 “我饱了。”放下筷子,重新靠进g垫里,捧了杯温水慢慢的喝。 说是饱了,陆筱看一眼她碗里根本没动几口的米饭,菜也几乎没有动过,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忍住。 算了。 商商现在的状态,任何话题都可以说,唯独关于那人,不能提。 —————— 年慕尧一向浅眠,如今这种状况睡眠质量更是糟糕。 后半夜,病房门才被敲响,他就已经惊醒。 起身过去开门,陆筱站在外头,神情紧张的,模样略微有些狼狈,“你快去看看商商,她一直哭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话音才落,陆筱只感觉面前有阵疾风掠过,再回神,刚刚还在门里的人,这一秒已然消失在隔壁病房入口。 犹豫了下,跟着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晚上偷偷摸摸的抱抱,一大早又要逃之夭夭(3000+求月票~) 进门时年慕尧步子下意识放轻。 病房里只开了g头一盏颜色暖黄的台灯,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人睡得很不安稳,小脸紧皱着像正做着什么噩梦。 蚊yin般的哭声断断续续的。 而后雨点般砸在人耳膜上,叫人不自觉神经紧绷。 走近了才发觉她眼睫湿漉漉的,双眼紧闭着,可仍有眼泪掉落出来,眼窝周围全都被泪水打湿。 状况很糟…… 她这副模样简直是在自虐。 贝齿死死咬在唇上嗑出片失血苍白,同样失血的手指紧紧拽着被子,指甲断开而不自知,任谁看在眼里都能感觉到她是在疼,可她仍旧没有醒来。 年慕尧眉心紧皱着,有片刻的素手无策。 蹲下*身,摊开掌心在她侧脸上轻轻拍了拍,试探着叫她,“商商,醒醒,你只是在做梦,醒来就好了……” 一连几遍无果,她仍旧在哭。 但她总算松开贝齿,双唇得了自由,唇瓣颤了颤,似有什么要说。 很模糊的音节,叫人难以辨别。 许是她想要什么。 为了确认,年慕尧倾身过去,耳朵凑到她嘴边,耐心十足的静静等着,等她再次开口,好第一时间做些确认。 嘤咛哭声不断。 只有哭声…… 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错觉。 才要离开,耳朵里嘤咛哭声停顿片刻,然后带着厚重哭腔的嗓音有些沙哑,但即便如此,那两个字的简单音节仍让人轻易识别。 她在哭,在喊‘小叔’。 挣扎着想要醒来。 但好几次都是无果,眼帘颤动,到最后索性作罢,一心一意的哭,偶尔丢出一两声模糊音节,直叫人心口发闷,一阵钝疼。 到后头,断断续续的音节更多。 ‘小叔……’ ‘不要这么对我,我好疼……’ ‘小叔,不要走……’ 大概是梦到那天傍晚在她宿舍的不愉快经历,那一天费尽全力撑起的坚强,这一瞬却是土崩瓦解。 那时候来不及出口的恐惧,这会通通一口气抛出。 年慕尧想过那天的事情会给她心理蒙上一层阴影,可也的确没有想过,这层阴影会是这么厚重,厚重到叫她和他全都喘不过气来。 反思过后,心里自责更甚。 可这些全都于事无补。 想叫她安心,却不知用什么方法才能安她的心。 她睡着迷迷糊糊的哭,说话她也根本听不进。 年慕尧愣在g边,好一会才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尽量不打扰的在她身侧躺下,而后长臂一伸力道轻柔的将她搂进怀里。 她除了哭,别的倒是配合。 而他另一只手落在她后背缓慢拍打着,尽量柔和的力道,一下一下配合以叫人容易安心的沉稳呼吸。 原本真的只想试试。 没想到效果明显,怀里的人嘤咛了一会,没了声音。 察觉她安静下来,年慕尧脸上愁雾总算散开一些,低头替她擦了擦脸上泪水,细细擦着,眼底全是心疼。 睡梦中,商商原本觉得很冷。 可突然有处暖源靠近,带着些她熟悉入骨的好闻味道。 无力思考,本能的又往那块靠了靠。 上方,年慕尧低头瞧着她无知无觉往他怀里钻的模样,脸上疲累散开,大掌下移落在她尚还平坦的小*腹上,心口无比恬静。 陆筱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病房内的情形被她收进眼底,同不久前一屋子的愁云压境截然不同,不远处大g上相拥而眠旁若无人的模样,美好的叫人不忍打扰。 轻轻关上房门,到底没有进去。 她原本觉得商商选择的这条路太难走,其实心里并不看好。 然而,短短几天她也看到年慕尧的用心。 爱情里头难免跌跌撞撞不断,只要彼此有心,结果都不会太糟。 真的,她此刻心里很为商商高兴。 ***************************** 到早上陆筱回了趟家。 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过来,年慕尧已经在楼下靠在车子边等她。 见她过来,回身拎了只保温桶给她,“上去吧,商商应该快醒了。” 陆筱伸手接过,挑眉,“还说是我买的?” “嗯。” “……” 陆筱略无语。 见他回身已经上车要走,犹豫了下还是叫住他,“大神,你知道我家商商喜欢你究竟喜欢了多久不?” 那边,一只脚已经跨上车的人,身形一顿。 片刻回过身来,不解的看她。 “其实我也不大记得了。”陆筱耸耸肩,回忆了下,概括,“我只记得大概初中那会吧,班里女生都在追东方神起,唯独商商,文具盒里藏了张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你的证件照,每天都笑米米的和我炫耀,说她心里只有一个叫做年慕尧的男人,哪怕是偶像的位置也已经一并被你稳坐,任谁也替代不了。” 好一会才从过往里回神。 陆筱瞧着面前精致无二的男人,只觉得二商眼光的确不赖。 从小就知道挑这只优质股下手…… “年慕尧,这么多年,你就当她是脑残粉好了,可哪怕是那些看似难以触及的偶像明星都还知道给自己的粉丝发放福利以作讨好。” 顿了顿,仰头反问他,“你呢?你给了她什么甜头,凭什么肆意享受她这份奋不顾身的非你不可?” 年慕尧站着没动,眉心紧皱着心口有种不明情绪翻涌。 的确是她上初中的时候,有次他护照上的照片莫名失踪,因此延误了飞国外的行程,当晚正好是她生日。 他陪她过过的唯一一个生日。 眼前想起,好笑又心酸。 那种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年纪里,她最好的感情都给了他,一心一意持之以恒,心口一暖,满满都是动容。 这些话陆筱琢磨了一*夜…… 眼见着他是听进去了,颇欣慰的觉得还蛮对得起她一整夜抓耳捞腮的耗费脑细胞。 装模作样的咳了咳,以提醒他回神。 继续,“我看的出来你对二商有心,那你应该也看的出来,二商她想要的究竟什么,你那么聪明,她要什么,你顺着给点,一切都好解决。” 给不起怎么办? 年慕尧眼底有抹黯然一闪而逝,薄唇紧抿着,并未开口。 小家伙倔强起来是真倔强,要真那么好哄,他愿意将事情弄成现在这样? 晚上偷偷momo的抱抱,一大早又要逃之夭夭…… 憋屈的要死! 陆筱瞧着他越皱越紧的眉心,忐忑着还是决定将话说完,“就说这次住院的事情,你看你明明关心的要死,一天三餐亲手准备,晚上还要进去陪睡,明明做了这么多却又还什么都得瞒着,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年慕尧不说话。 “商商心里真的没有脸上表现的那么倔强。”陆筱有些挫败,“你也知道她是想见你的,否则夜里做梦也不会断断续续只叫你的名字。” “总之大神,很多事情你不说,光靠二商那脑袋,你指望她自己想清楚?”叹一口气,做最后总结,“别逗了,她脑袋里几根筋,你不比我清楚?” “哈哈,我也不是说商商傻。” 一时心直口快了,察觉他突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打着哈哈解释,“话粗理不粗,总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啦。” “好。”半天才听他淡淡应了声。 陆筱以为他被说动,有点小高兴,指了指病房方向,“和我一起上去?” 年慕尧侧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商商病房所在,唇角似是略过一点苦涩笑容,避重就轻的拒绝,“再说吧。” 陆筱,“……” 回神,他已经跨步上车。 车子发动,陆筱有些着急,“你别走啊,商商肯定很想见你,你要什么都不说,商商真得误会你一辈子了!” “要么我先上去帮你说说?”无果,不肯死心,“就说你来过,到时候你在外面看着,如果她情绪还行,你就进去?” “不用。”年慕尧这次很快接口,仍旧拒绝,“你什么都不用说,只当我没有来过。” 话音落下,陆筱还没回神,他车子已经驶离。 —————— 竟然一*夜好眠。 早晨阳光沿着窗户照射进来,迎着阳光醒来,商商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像是还停留在梦中。 梦里,她和宝宝,还有他…… 令人艳羡的一家三口。 翻了个身,松开怀里熊抱的偌大枕头,回过神来,才又觉得无比苦涩。 那么幸福的场景,永远都只会出现在梦中。 现实里,只有她和宝宝,没有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速度点,我缺男人(3000+) 梦境和现实总有落差。 商商看着眼前空荡荡无比安静的病房,双手轻轻落在小*腹上,神色淡淡心里蔫蔫的,没有兴致起身。 不多久陆筱拎着保温盒进门。 她瞧一眼商商躺在那边兴致缺缺的模样,又联想到刚刚和年慕尧的谈话,叹一口气,这才过去。 “洗脸刷牙没有?” 放下东西,陆筱作势要扶她起来。 商商倒是配合,起到一半若有所思的问她,“你婚姻介绍所里有没有那种没法让女人怀孕但是想要孩子,愿意当便宜爹的男人?” “……” 陆筱一愣,手里动作僵住,商商起到一半的身子径直跌了回去。 “靠,你谋杀?!” “靠,你是在叫我给你介绍相亲对象?!”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商商呲牙咧嘴的满脸哀怨不及陆筱目瞪口呆来得喜感,似是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 向她确认,“你这是准备让年大神的孩子以后管一个性无能的男人,叫爹?” 商商,“……” “你是猪吗?”陆筱猛翻白眼,“你难道不知道一个正面的父亲形象对孩子的成长有多重要?你能想象和大神一个模子刻出的小翻版,往后张口闭口一个‘人家’,动不动朝你兰花指直翘媚眼直抛?天,简直暴殄天物!” “……”商商心里一阵恶寒。 弱弱辩解,“那我这万一是个女孩呢?” “女孩?”陆筱冷哼了声,“你没听说过每个女儿都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指不定以后你女儿审美观就朝着那方面发展,久而久之,说不定哪天就给你带回来个不男不女无比娘炮的女婿,你愿意?” 商商,“……” 此路不通。 她本意是给宝宝找个爸爸,好给ta一个健全的成长环境。 被陆筱这么一说,的确生了新的顾忌。 可转瞬就又拎过神来,“这好像不是儿子女儿的问题吧?没法让女人怀孕不等于性无能,再说性无能的也不见得就娘娘腔啊。” 没能一次性将她忽悠,陆筱内心无比幽怨。 “你帮我找个阳刚点,能zuo*爱但不会叫女人怀孕的,或者离异带着小孩的,只要人品OK,能有什么问题?” 商商给她想好解决之道,补充,“速度点,我缺男人。” 陆筱,“……” 说完,看一眼陆筱风中凌乱的模样,自顾自起来,到卫生间洗漱。 —————— 刷好牙洗好脸。 商商对着镜子用力拍了拍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深呼吸努力扯了扯唇,直到扯出记满意微笑,才又动手整理一头乱发。 做好一切,对着镜子有些愣神。 她二十二岁,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应该是一生最美好的年纪,找个年纪相当的男孩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可为什么镜子里她看到的那个自己,满眼都是沧桑? 真的,对陆筱说的那些话不是玩笑。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最不舍的还是腹中的宝宝。 小家伙已经在她身体里呆了三个月,虽然没有多少感觉,可天性使然,已经足够叫她生出浓浓不舍。 何况,这是那人的孩子。 她爱过一个叫她精疲力尽的男人,再没力气去想别的可能。 如今,只希望小家伙平安顺遂,在ta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尽己所能的给ta一个健全家庭,多一份期待的目光欢迎ta来到这个世上。 很难,但她会努力。 镜子里勉强扯出的笑容无比僵硬。 她抬手按住两边腮帮,很用力扯动面部神经,很用力在笑,笑到视线模糊才叹一口气不再勉强自己。 低头,用冷水冲了冲脸。 等到眼底涨红消失,面容平静了些,这才转身出去。 —————— 出来时,陆筱双手环xiong靠在门边等她,“能做*爱又能给你孩子当爹的,我手里就有个现成的,你确定你要?” 商商步子一顿,抬头凝神打探她话里的真假。 “物质上,他有够你娘俩肆意挥霍好几辈子的庞大资产,才能上,做的是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的崇高工作,家世上,全C城也找不着几个能和他媲美的,论外貌,啧啧,原谅我肤浅,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他的完美。”陆筱悠哉悠哉的,一边说话一边主意观察她脸上表情变化。 知道她说的是谁。 商商站在原地,身形有过片刻僵硬。 回神,只当没听懂她什么意思,若无其事的跨步,走到沙发边坐下。 陆筱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她? 跟过去,将保温盒里的食物拿出来,在茶几上放好,而后塞了双筷子在她手里。 做好这一切,才在她对面坐下。 之后捏了块精致糕点在手里,托商商的福,这两天有幸尝了年慕尧出神入化的厨艺,更是卖力推销。 这事情要是成功了…… 往后隔三差五去闺蜜家蹭顿饭什么的,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我说的这个男人上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又带得进商场买买买的。”顿了顿,瞥一眼商商近乎呆滞的表情,叹气,“关键,你还有一颗爱他的心。” 陆筱不知道,年慕尧能带给商商怎样的生活。 但她却知道,同商商一道跨进婚姻殿堂的男人,若不是年慕尧,都只会成为她往后一生永远难以真正快乐的开始。 二十二岁的年纪,还够折腾几个来回,做什么自暴自弃? “商商你坚持了这么多年,若是随意找个男人嫁了,你确定当真就能死了对年慕尧的心心念念?完后天天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却看着年慕尧的小翻版,不膈应?” 商商手指一僵,筷子掉在地上,怔怔抬头看她。 “我知道你现在并不想谈这个话题,但你心里有年慕尧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你坚持了这么多年,mo爬滚打头破血流也不在意,曾经那个为爱奋不顾身的傅商商哪里去了?” 病房里极安静。 陆筱声音不大,却一针见血的不容她再继续逃避。 “筱筱……” “我不知道你和年慕尧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傅商商,如果你心里执念不断,想开始新的生活真的很难。” 陆筱语速很快的直击要害。 “你以为找个可以接纳这个孩子的男人成了家就万事大吉?” 商商被她问住,哑口无言。 “并不是,你一天留着这个孩子,就代表你对年慕尧的执念还在。”陆筱替她回答,逼着她去面对问题,“在我看来,你面前的路其实只有两条,并不存在带着年慕尧的孩子嫁给别人的选项。” 商商下意识低头去看小*腹,满眼无助。 陆筱将她的模样收进眼底,缓缓开口,“要么利落放手,打掉孩子潇洒转身,要么你就带着这个孩子一条路走到黑,坚持你自己的喜欢,孩子都怀上了,我想你和年大神之间到最后不至于会有多糟。” 那边,商商心口一窒,脸色更加苍白开去。 她的执念…… 如果可以谁不想潇洒转身? “二商,说实话,舍不得孩子只是借口,留着这个孩子意味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反正我觉得你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这个节骨眼上才放弃,不就荒废了之前那么多年的努力?” 陆筱嗓音不断,“再说,他年慕尧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却没有要你打掉这个孩子,那就代表你们之间有戏。” 商商皱眉,“可我们之间还横着一个宋雅礼。” “别逗了。”陆筱冷笑,“先不说她宋雅礼各种卑鄙无耻的行径配不上年慕尧,就说你当时和年慕尧上*g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那时候的情形…… “我……” “别和我说你那时候被人下了药意识不清。”陆筱一点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这和酒后吐真言是一个道理,就因为你清醒的时候有过将他拐上*g的想法,所以意识不清不够理智的时候才会毫无顾忌。” 商商说不过她,指了指肚子苦涩笑笑,“所以我现在尝到恶报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陆筱白她一眼,“我倒觉得你肚子里这块肉是你这些年一心一意不顾一切的最好回报。” “……” “总之你换个思路一切就都会变得很单纯。”陆筱快要磨破嘴皮。 喝一口水,感叹,“我真是操碎了心。” “……” “想想你的初衷,所有事情归根究底不过是你喜欢他这么简单而已,商商你不能一下子要求太多,感情就是这个样子,磕磕绊绊你好不容易才走到这步,再咬牙坚持下就要修成正果,可偏偏这个时候你看到了年慕尧的不完美,他不能一下子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所以你就临阵脱逃选择放弃?” *********************************** PS: 求月票求月票,现在客户端投是一变二,当然能留到28号往后1变3最好(づ ̄ 3 ̄)づ哟哟,留言推荐票顺便来一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小叔,你亲亲我(6000+) 陆筱的话商商听进去了。 并且毫无意外的隐隐心动…… 但也仅限于心动,并未付诸任何行动。 想想初衷,一并想到他们这次吵架的原因。 的确。 从头到尾她目的单一,任何方式都好只是简单的想和他在一起,但她也是凡人,没有安全感就会草木皆兵。 也因此更加贪心。 贪恋这东西,贪什么都能断掉。 唯独贪图一颗不爱你的心,那些细小的渴望缠绕在心上,伺机而动,一旦倾巢而出,只会叫人变得无比疯狂。 就像犯了毒瘾的瘾君子,你和他讲再多道理都没有用。 唯独给他更多的毒品,才能真的叫他平静。 结婚协议,钻戒,可能到来的婚姻。 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真的到手又被她一手摧毁化作乌有。 签协议的那会,她也想过随心而走。 哪怕用婚姻将彼此捆绑,以为只要在一起就能不贪心,可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甚至演变成如今的境地。 真的,这种装聋作哑自欺欺人的方式,一旦触及他不爱她的内心,就会彻底土崩瓦解绝望的再难维持。 又哪还有勇气再来一次? 何况,她不觉得那天宿舍的事情之后,年慕尧还会回头…… ********************************* 那天的谈话点到即止。 之后两人都很有默契的,对‘年慕尧’这个名字只字未提。 中间,沈听荷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她住院消息,来过几回,每次都大包小包一堆精挑细选的营养补品。 此外再没有人来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在期待着些什么,只是等她意识到自己是在期待,满腔的希望已经幻化成一肚子的浓浓失落。 转眼两周。 商商身体渐渐稳定。 只是孕吐反应严重,经常吃不下什么东西。 倒是睡眠质量有所提高,住院这段时间里夜夜好眠,之前惧怕黑夜,如今到了夜里反倒变得无比安心。 这一切还得归功于那只神奇的枕头。 每天早晨好眠醒来,怀里无一次不抱着那只雪白枕头。 到后面一周,已经知道主动抱着那只枕头入睡,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这么抱着倒的确更容易入睡。 神奇的枕头。 有次吃饭时无意间和陆筱提了这略荒唐的‘枕头效应’,陆筱当即一口汤毫不含蓄的从嘴里喷出,废了一桌饭菜,更有几滴溅到了她那只枕头上。 当时瞧着商商一脸紧张,视枕头如命恨不得找她报仇的模样,陆筱只觉得无比心累。 这二缺的想法,年慕尧要知道了,作何感想? 每天来无影去无踪的陪睡。 一天三餐不间断变着花样的伺候着。 到最后竟被一只破枕头抢了功劳? 真的,她其实有点同情年慕尧了…… 当然,商商并不知道陆筱心里所想。 只一脸紧张抽了纸巾用力擦掉溅在上头的几滴汤汁,满眼‘你们这些凡人懂个屁’的小傲娇,然后心里盘算着出院的时候怎样将这只枕头偷偷带走…… 至此,吃饭彻底没法继续。 陆筱大概收拾了下,临出去前冷笑着白她一眼丢下句‘我要是这只枕头肯定娶你回家’,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 陆筱当天晚餐前就和年慕尧声情并茂的陈述了枕头事件。 当时,年慕尧的脸色瞬间就黑沉了透底。 沈听荷也在,没心没肺差点笑岔了气。 当晚,等到商商睡着,年慕尧进去后瞧着她怀里抱着的白色枕头只觉得无比刺眼,怪不得小东西这两天夜里消停了也不哭闹。 他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夜夜过来拥她入眠起了效果。 感情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功劳苦劳全被一只破枕头占了…… 夜色静寂一屋子睡意浓重里,年慕尧牙痒痒的抬手在她最近稍微长了些肉的脸上恶狠狠捏了下。 竟然没醒…… 索性一把夺了枕头,甩手直接丢掉。 可这动作根本就是某种连锁反应的开始。 他才将枕头抽掉,她手臂落了空,不安的舞了舞,没能找着满意的支撑点,上一秒还睡意香甜的小脸。 这一秒嘴一撇,已然嘤嘤哭出声来。 年慕尧,“……” 她是真哭,两眼紧闭着抽抽噎噎的哭。 眼角两滴晶莹说来就来半点也不含糊。 年慕尧有过一瞬坐等她哭醒好为自己平反的幼稚想法。 但是一秒两秒…… 时间过去一分钟之久,g上的人仍旧在哭。 哭,可没醒! 倒是他将她小脸紧皱的模样收进眼底,心里不舍渐渐加重,最终无奈叹一口气将那只破枕头丢出去老远,自己躺了过去。 她立即熊抱上来,舒心的叹了口气,哭声渐止。 某年过三十的老男人瞥一眼地上往日都会被他枕在脑后,如今失g的枕头,若有似无的冷哼了声,眼底闪过一点小小得意。 怎么可能是因为枕头? 但很快,这点隐隐约约的小骄傲瞬间被人打回原形。 睡梦中,商商似察觉了一些不对。 先是安安稳稳的抱了会,后又觉得有些……硌人。 小爪子肆无忌惮的在他xiong口捏了捏又捏了捏,硬邦邦的,简直和枕头的绵软触感差太多了好吗? 而她同样无觉,自己睡梦中不经意的动作对一个刚开荤不久惷心荡漾的老男人来说,是种多大的挑衅和引诱。 上方,年慕尧眸色毫无意外的加深。 偏偏她两只小爪子仍旧不知安分。 绵软的触感一路揉*捏打探着,简直是在撩拨。 软软力道隔着他xiong口有些发烫的皮肤落进心里,撩起了热血沸腾,一路翻涌着直奔小*腹方向而去。 而后下面某处绷紧,无耻的有了这会不该有的反应。 视线落在她粉嘟嘟微启的唇上,像是饿极的凶兽见着诱*人美食,完全移不开视线,喉结咕噜翻涌。 用力闭了闭眼,难以自持的呼出一口滚烫浊气。 真的,她睡着之后无比萌傻的蠢样,落进眼底,烙进心里,只叫人无比的想要……借机行凶狠狠将之蹂*躏! ‘陪睡’这么多晚。 从前瞧着她安静睡颜,只觉无比满足。 今天大抵是进来时就带了难以压制的燥热火气,加上她睡梦中无意的‘撩拨’,他根本没法睡着。 只有煎熬。 小东西太能折腾人。 虽然从前对此就深有觉悟,但那些觉悟远没有今晚来得沉痛。 这种香软在怀的甜蜜折磨,根本是在引火烧身…… 连带着理智都一并被焚烧了个干净! 深呼吸,压制住身体里不断翻涌的燥热,然而那只小手却仍在他身上惹火作祟,并且探寻着一路往下过去。 真的,睡梦中的商商半点邪念没有。 要说有,只有执着…… 无比执着的o索着,为的不过是找到熟悉的关于枕头的绵软触感。 好奇怪。 明明上一秒还深抱在怀里的东西,这一秒怎么就莫名其妙消失不见? 她似有着某种意识。 可这种意识却难抵抗眼皮厚重,睡意沉沉。 始终没有醒来,动作却倒没停。 终于…… 似探寻到一处叫她满意的地方,捏了捏又捏了捏,手感不错,温温热热绵软又不那么绵软的,正好一手握*住。 她很喜欢。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种喜欢是建立在某人意志力几乎垮崩的痛苦之上。 彼时四下静寂里,突兀溢出声似痛非痛的沉重闷哼。 年慕尧全身神经紧绷。 偏偏罪恶的源泉被她握在手里,并且还好死不死的动作不断,或揉或捏总之力道半点也不知道控制。 虽然隔了裤子,仍叫人无比的心猿意马。 好几次力道重的,他都头皮发麻的差点直接交代在她手里。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躲开。 但转念一想,将这看做被她当成枕头的补偿也不错。 瞬间就又心安理得起来。 呼吸愈发不受控的沉重…… 他静静躺着没动,暖黄灯光下,对面就是商商沉睡时候红唇微启的小脸,嘴角有点碎碎晶莹,是她睡得香甜的最好证明。 多不平衡啊。 深夜里,老男人心里突兀生出些幽怨。 这么多天默默付出,一天三餐亲手准备,还又夜夜陪睡的。 就这么点儿福利? 不够! 绝对不够! “呜,小叔……” 冷不防,小东西红唇轻启着溢出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年慕尧起先以为她是醒了,身体轻微僵了下…… 但很快凝神,她还是那副沉睡的模样。 应该只是做梦。 心跳才刚平缓,猛地小丫头手里动作又是一重,然后竟是很不纯洁的,虽不明显,但的确是上下挪动了下。 一下,两下…… 年慕尧额上青筋毕露的,呼吸更沉。 那块已经在她手里明显的胀大…… 可她动作却突然停了,似是不满的撒娇一样轻轻晃动。 哼哼,“呜,小叔,你亲亲我……” “……” 年慕尧瞧着小东西沾了口水的红唇晶亮嘟起着往前凑了凑,眸底深谙更重,却是突兀挑了挑眉。 好奇,他的小姑娘,此刻梦里是什么样的画面。 叫他亲她? 好…… 求之不得! 想法才一落定,一低头,含着笑的薄唇径直将她红唇擒住。 一瞬,嘴里全是她香甜的味道。 不多久这香甜开始膨胀,幻化成绵软撩人的触爪,缓缓在他口腔之间伸展开来,软软碰撞着,蔓延。 这一吻,香甜漫进xiong腔之间。 加上她又睡着,希望她醒来尽兴,又害怕她醒来发飙。 这种矛盾的更加叫人心里痒痒的心情,折腾着带起种难以描述的紧张,偷偷o的根本像是偷*qing。 偷*qing…… 怎么就窝囊到了这个地步? 好吧,就算是偷*qing。 那也是叫人瞬间兴奋暴增的偷*qing。 这一想,足够叫他彻底沉溺进这一吻里。 辗转纠缠着,不断汲取她嘴里取之不尽的香甜,可动作又不敢太大,厮厮磨磨的到底叫人难以尽兴。 “呜……” 力道稍微重了,小丫头不安的哼哼了声。 年慕尧停住,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可这片刻停顿,倒更叫她不满起来,试探的吮了吮,又舔了舔,嘴里吧唧吧唧的,脸上神情十分惬意。 绵软的舌探进来,瞬间被人捕获。 年慕尧瞬间‘从良’,眼底深深笑意弥漫。 真的…… 她要的,尤其是这种事情。 他给,而且很愿意翻成十倍百倍的给。 少了几分温柔,开始攻城略地。 那架势,像是恨不得一下尝遍她所有香甜,舌头深深卷进去,纠缠着,肆虐着,飞快印上自己的印迹。 商商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却早就沉溺进这片熟悉的味道里头。 下意识配合着,更深沉的意识正在自我催眠的一遍遍提醒,这是她想要的东西,更是她熟悉不过的气息。 身体都开始跟着升温,动了情。 年慕尧瞧着她突然嫣*红无比的脸颊,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有了她其实并不那么排斥他靠近的认知,深吻的更加卖力。 他深谙眸底,只剩一片好看嫣*红。 心里有了琢磨,准备等她醒来,就从幕后转到幕前。 之前是真还有一些不够确定。 害怕她会排斥,更害怕她见到他情绪就会变得不够稳定,会影响她正在康复的身体。 然而…… 如今他确定,她心里还在想他,加上她腹中胎儿渐渐已经稳定,若是再见到他,大抵也就闹闹小性子,很快就会由阴转晴。 想至此,愈发兴奋的难以自持。 “呃……” 呼吸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xiong腔间氧气愈发稀薄。 下意识想要转过身去,可身体像是被什么死死固定,动不了,只能被动承受这种痛并快乐的甜蜜煎熬。 她梦里—— 那时候才刚确定自己喜欢年慕尧的心意。 很小的年纪,大概还是初中吧,然后她主动讨吻,年慕尧竟也配合的将她用力拥抱入怀,深深吻下。 好甜…… 甜蜜,却又不安。 这么吻下去,自己会不会就此断气? 会的,一定会的! 人怎么能不呼吸? 呜…… 一下就慌了,想推开又推不开,只能抽抽泣泣以此表达自己内心翻腾的深深恐惧,手里拽着的什么东西成了最后的依托。 救命稻草一样,死撑着快要溺亡在此的她。 可是好讨厌…… 那什么东西? 明明是枕头,可为什么却渐渐的没了她喜欢的绵软触感,反而触手掌心一片滚烫,甚至那团东西在她手里渐渐狼变起来。 紧绷、滚烫、坚*ying…… 捏了捏,最后做了确认。 的确不是她的枕头! 奇怪死了。 不是枕头都滚开好吗? 年慕尧吻得入迷,却被她突然嘤嘤假哭的嗓音叫停,瞧着她小脸紧皱却根本挤不出眼泪的模样,喉口间溢出淡淡一声浅笑。 嘴里含*住的她两片红唇却没有因此得到自由。 这招没用,也就没有继续。 年慕尧放她喘了口气,呼吸都还没有来得及彻底平复,他又重新吻了过来,比上次更加猛烈的攻势。 却很有闲情的捉住她才离开那片滚烫的小手,不容拒绝的重新按了上去。 至始至终,商商并不知道反抗。 于是大手带着她小手,循循善诱的带领着她一/圈一/圈打/磨起来,如此,或轻或重,力道全由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脸上太热了…… 加上又完全透不过气来,商商直觉很不舒服。 好几次挣扎着想要醒来,可挣扎无果,不知是梦境太美,还是睡意太深,总之眼皮千斤重的,怎么也都抬不起来。 但真的受不住了。 她肺活量死撑也就只能撑到这步。 但最不能忍受的还是手里那块…… 这块硬邦邦的什么东西? 还她枕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加上喘不过气的躁动所致,一片沉重又烦闷的心情里,手想挪开又被什么死死按着,作罢,腿一弯,膝盖重重顶了上去。 这些天能看能抱不能吃。 好不容易得了这么点儿福利,某人正吻得无比投入。 完全ying/了的情况下,冷不防遭受这沉重一击,即便隔着彼此的手背,仍是阵直窜天灵盖的疼痛来袭,眼前阵阵发黑。 仍是一声闷哼。 但这和之前那边被她一手抓住时的享受不同,根本是种灭ding之灾般的沉重打击。 好死不死,牙齿咬到舌头。 一嘴的血腥味里,无比幽怨的瞪她一眼,瞧着她眼睫隐隐的颤动,不解气的在她唇上狠咬一口,落荒而逃。 几乎他才离开,她就吃疼醒来。 哀怨的揉了揉唇,揉到一手猩红。 定睛一看,彻底清醒。 连忙拿了手机调到自拍模式张嘴看,但奇怪的很,除了唇瓣略微红肿,其余嘴里并没有任何伤口。 那血是哪里来的? 下意识环顾一周,病房里没有别人。 脑袋里适时闪过些电影里的恐怖镜头,医院这个地方最不缺灵异事件了,肩膀哆嗦了下有些恶寒。 漱了口,心跳仍旧难平。 恐惧这东西一旦产生,只会愈演愈盛的一发难以收拾。 原本想着给陆筱打个电话压压惊,但再一想想这些天已经麻烦她够多了,这个时间再去打扰很是过意不去。 那就只剩那只神奇的枕头了…… 奇怪,g上没有。 她每晚入睡都紧紧抱着的东西,此刻却静静躺在不远处的墙角里。 是她睡梦里那脚踹的? 想想应该是了…… 绝对是只有灵性的枕头,踹了它一脚而已就遇上了这么恐怖的事情。 “呜……” 回过神,哀怨的呜咽了声,无比虔诚的扑过去,就差五体投地,对着那只枕头煞有其事的赔礼道歉求原谅。 “枕头大人在上,我真不是故意踹你的,求原谅……”双手合十拜了拜又拜了拜,感觉还是没有被原谅,兀自对着一直枕头提议,“要么我也让你踹踹?” 之后,耳朵凑过去。 没听到声音,琢o着是自己听不懂枕头语,愉快的当它是在默认。 于是圣物一样抱起那只枕头,往自己脸上拍了两下,又自我配合的做了个倒地的凄惨动作,扑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不久又爬过去,演的无比敬业的对着只枕头做了个抱大腿被拖着走的姿势。 快哭了,“那我们就算扯平了吧?以后我还抱着你睡,枕头大人一定要帮我赶走那些烦人的妖魔鬼怪,尤其啃我的肯定还是个色鬼,小女子的人生安全节操桢洁全都交付给你了,呜,我怕鬼,拜托拜托~” 年慕尧,“……” 病房门并未完全关上。 门外有人将这一幕尽数收进眼底,沉沉探出一口浊气,抬手重重揉了下太阳穴位置,无比心累。 到此刻才深深醒悟过来,他就是输给了一只枕头…… 如果那只破枕头真有灵性,那他也想许愿。 真的,赶紧将那死丫头给收了! ******************************** PS: 今天两更合并成了一更,所以只有这一更,不用等二更了哈~(づ ̄ 3 ̄)づ继续求月票求推荐票求留言各种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婚证三个字,刺得他呼吸猛地一顿(6000+) 隔天,商商就发现,她的枕头君好像失灵了。 明明前些天抱着丫五分钟就能睡熟,可今天愣是抱了一个多小时,也还是没能培养出半点睡意。 还是后半夜实在没有精神了,才算勉强闭眼。 但也只是浅眠,并且噩梦不断。 第三次梦到血肉模糊的画面,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 不敢再睡。 前一天晚上醒过来嘴里有血的事情还没能弄出个所以然,这会想来仍是恶寒。 总感觉静悄悄的病房里会有什么突兀平地而起。 幽灵?鬼魂? 或是在这张g上去世的病人? 偏偏这时候陆筱又不在,只能下g开了灯,一个人在光线橙亮的环境里,抱着她的枕头君,瞪眼直到天亮。 但怎么抱着都没用! 她想破脑袋什么姿势都试过了,可是前两周分明还很魔性的枕头君,今晚不要说安全感了,就连半点睡意也没给她。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后头的第二天、第三天…… 整整一周。 哪怕陆筱晚上在病房陪着,睡她旁边,她也还是睡不着,大多是瞧着陆筱呼呼沉睡的模样,羡慕到冒泡。 每天少的可怜的睡眠几乎都在午后,阳光最充足的时候。 半夜只能盯着她的枕头君发呆,然后研究这货是不是那天晚上被她一脚踹狠了,所以记仇到现在? 答案自然不是。 之后又细细琢磨着,竟还真琢磨出了一些门道。 前两周,之所以抱着它就能睡,归根究底是因为感觉上头有着她熟悉的某种气息,而这些天什么都没有。 细细回想,这种气息和某人很像。 甚至那天半夜诡异醒来,满嘴血腥也盖不住的还是那种入骨熟悉。 空气里全是那人的味道。 只是当时对着空荡荡的病房满心惶恐,所以她宁愿相信闹鬼了,也还是下意识扼杀了心里快要萌芽的荒唐想法。 如果是他,又怎么解释她最近这周整夜整夜的难以安眠? 很多东西看似呼之欲出。 可她反而没了追根究底的兴趣,尝多了希望落空面对失望的苦涩,所以怕了,只觉得所有同他相关的期待,到最后都会叫她遍体鳞伤。 她又不是自虐狂…… 至此,这种莫名想法被她克制、搁置。 —————— 整整一个月。 五月初,城温度开始回升。 初夏的淡淡燥热侵袭,商商仍旧失眠不止。 睡眠时间极少,模样愈发憔悴。 整个人苍白而又消瘦。 刚入院那两周好不容易长出的几两肉肉,如今却连本带利的还了回去,连带着腹中胎儿也跟着发出营养不*良的讯号。 原本已经定下的出院日期,更因为她不够稳定的身体状况,一再延后。 烦躁…… 同样烦躁不止的还有陆筱。 商商这副模样,沈听荷操碎了心,换着花样带来的补品大多她都吃不下去,就算勉强吃了,之后还是会吐。 为了孩子她每天都强迫自己吃,可吃了吐,吐到最后甚至还损伤了胃粘膜。 那些东西丢了可惜。 到最后,她不吃,只好由陆筱解决。 久而久之,该长肉的一直在消瘦,倒是陆筱原本的小蛮腰粗了一圈,大有直逼水桶腰而去的蛋疼趋势。 至此,枕头君彻底被遗弃。 商商每天躺在病房里,蔫蔫的一蹶不振。 医生说,这么下去,她要再调整不好自己的情绪,很有可能发展成产前抑郁,到时候不要说小孩,可能大人都有生命危险…… —————— 事实上。 那夜之后,后头这两周,年慕尧动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术,也在住院。 至于原因…… 自然得归功于被某人踹到的那一脚。 倒不是不能过来看她。 也听说了她最近怎么怎么不好。 但那夜的事情之后,心里一口张牙舞爪的怒气难消,既然她那么喜欢那只破枕头,那就一直让它陪着好了。 失眠、抑郁、营养*…… 哦,那只万能的枕头没有给她治治? 活该! 回过神,也被自己这种幸灾乐祸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这是在吃一只枕头的醋? 拧了拧眉,陆筱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 午饭后,商商自觉整个人快要发霉,决定下楼晒晒太阳吹吹风。 她想出去是好事,陆筱全程作陪。 可哪曾想到搭乘电梯的过程,电梯下降时候的失重感,带起商商一阵不适的晕眩,然后身子一软,没了知觉。 幸亏当时陆筱就在旁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否则这一摔,商商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又是够呛。 叫了人,小心翼翼将她送回病房。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 拆开来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一叠加,问题不小。 营养不*良引发的低血糖,并且因为缺少睡眠,内分泌紊乱,以致体力跟不上才会晕倒。 瞬间,吃饭和睡觉成了最大难题。 无法,陆筱只好给年慕尧打了电话…… —————— 年慕尧来得很快。 他进来的时候,商商还没醒来。 大概是用了药的缘故,她双眸紧闭着,睡得很沉。 但即便如此,她面容消瘦眼窝深陷的那块仍旧叫人见之心疼。 年慕尧在g边站了会,抬手轻轻抚过她眼睑处的重重的黑眼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矛盾又复杂。 更多还是自责。 同她置什么气? 到最后心疼的,舍不得的不都还是自己? 再说,她也不是没心没肺。 一心一意的对你,不也是被你伤得深了才会宁愿将希望寄托到一只破枕头身上么? 年慕尧,你拿什么怪她? 怪她什么? 太深情太执着太爱你? 一连串的疑问汹涌而来,可是纠缠着,任他逻辑思维再好智商再高,也不得不承认,这些问题他解不开,得不出答案。 陆筱就在边上。 不分巨细的将年慕尧脸上神情收进眼底,大抵能明白他心里是种怎样的矛盾。 人心肉长,何况还是那么骄傲的年慕尧。 能忍受自己输给了一个枕头? 但这本就蛋疼的误会,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也将这两人生生给折腾到了这个境地,陆筱突然就深深醒悟过来。 感情的事情,她闺蜜二商是不靠谱。 但年慕尧他貌似……更不靠谱! 于是,原本准备离开给他俩留独处空间的步子一顿,没有急着出去。 声音压得低低的恳求,“大神我求你了好吗,商商她已经抛弃那只枕头了,你们就别折腾了好吗,再这么下去,迟早要一尸两命……” 商商失眠,是从他不来陪睡开始。 商商吃不下饭,是从他不亲手下厨开始。 虽然他也是被气到的受害者,但…… 一切因他而起! 年慕尧没说话。 陆筱捉急,“你知道二商她孕吐有多严重吗?自从你不送吃的过来,她连喝水都会反胃,至于失眠,你那些天晚上天天陪她睡,应该也知道她是什么情况。” 顿了顿,叹气“你都不知道每天只要有人过来敲门,她总会满眼期待的抬头,然后每每看到外头站着的人,又会一脸失落的低头,她就是倔,但做梦叫的永远都是你的名字,其实心里真的很想你能过来看她。” 之后有些忐忑的问他,“所以你能不能留在这里陪她?哪怕是她醒来也不要离开,她需要你的陪伴,一如她应该知道你的付出。” 这么下去只会越来越糟。 他明明做了很多,却始终不愿言说。 商商才会觉得自己已经被他遗忘,不敢再有希望。 其实她真的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比如这段关系里头,年慕尧也有同他一起努力,否则总有一天她会深藏进自己的龟壳里,再也不愿同这个世界有所接触。 尤其是不敢再同他有所接触! 可半天年慕尧也都是一脸不置可否的高深莫测。 没有得到回应,陆筱挫败至极。 “我还是那句话。”无奈,最后劝他,“你什么都不说,光靠商商那颗脑袋去想,可能永远也想不清楚你做过什么,她又不傻,但那时候为什么会将所有希望寄托到一只枕头上,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他不答,她便自问自答,“是因为你半点安全感也没有给她。” “所以就算她隐隐猜到可能是你,也只会将这种想法压在心里,因为说出来,将要面对的可能是她难以承受的巨大失望。” 陆筱太了解商商了。 她其实真的胆小…… 所以对他一心一意持之以恒的喜欢才显得更加纯洁可贵。 但她同样怯弱。 因此没有同他一辈子并肩的自信,恰好他又不曾给过她任何类似誓言的鼓励,所以她拿什么心安理得? 又凭什么不谨小慎微到需要草木皆兵? 甚至如今连期待也不敢再有…… 年慕尧眼底有过一瞬不易察觉的茫然,很快回神,却是点点头,起身。 见他似乎要走,陆筱着急。 只是还没说话,年慕尧抬手捏了下疲惫眉心,抢先一步,安抚,“你陪她一会,我去隔壁洗个澡。” 他来之前,才刚结束一台凌晨开始,为时十二个小时的手术。 得洗澡,更多还是要洗掉一身疲累。 闻言,陆筱点点头,安心。 几乎是他关上病房门的同一时间,病g上,商商眼睫颤了颤,睁开双眼,视线正对病房门方向。 似有一瞬的恍惚,以为是才睡醒的幻觉。 才出去的那道身影,好熟悉…… 只是等她凝神去看,病房门已经紧闭。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刚刚那个应该就是她的梦了…… 陆筱看在眼里,也是下意识去看门口方向,来不及开口,那道身影已然消失,解释的话到了嘴边,想想还是作罢。 算了。 反正等下年慕尧还会过来,有什么话留着他俩自己去说,何况这种时候她说十句可能也不低他说一句有用。 也当是到时候的一个惊喜。 ******************************** 年慕尧刚从这间病房出去,还没来得及往隔壁病房走,才转身,视线就撞上走廊拐角正迎面过来的沈听荷。 那边,沈听荷见着年慕尧,脸上先是一喜,随即步子加快。 他下意识眉心紧皱,下一秒已经被沈听荷神秘兮兮连推带拉的扯进隔壁病房里。 年慕尧头疼。 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 头也不抬,“妈,什么事?” 沈听荷关上病房门,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而后卖关子一样的咳了咳,无比高深莫测,“儿子,妈思来想去,追商商这个事情,你得讲求个策略。” 闻言,年慕尧略带审视的看她一眼,没有开口。 沈听荷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心里没底。 不过事情已经做了,横竖头点地也就碗大个疤…… 虽说这事情她这些天也犹豫过,但商商这不都被折腾的营养*到晕倒了么? 要再任由他们拖拖拉拉,她那孙子还抱不抱? “妈再教你一招,保准管用。”她手伸进包里,摸到什么,倒没急着拿出来,“虽说急功近利不好,但是追女孩子这事就得另当别论,再说现在女孩儿不都喜欢那什么霸道总裁款?总之偶尔先礼后兵先斩后奏先下手为强,一准手到擒来将人直接拿下!” 话音落,伴随着啪嗒一声。 放大招—— 年慕尧下意识抬眼去看,就见她满脸得意的将包里掏出的两本巴掌大的红本本霸气无比的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那上头,‘结婚证’三个烫金大字,明晃晃的,刺得他呼吸猛地一顿…… ******************************** 商商醒来之后好一会,精神也还恍恍惚惚的,不管陆筱怎么和她说话,她也永远反应慢半拍的提不起多少兴致。 脑袋里全是刚醒来时候眼前难辨真假的那一幕…… 虽说已经被她视为幻觉,可心里某种希冀却突然剥茧抽丝般的迅速冲脱出来,一发难以控制的逐渐膨胀。 总感觉他是真的来过。 并且可能是再一次晕倒的缘故,这画面同一个月前在宿舍晕倒时候的重合。 那时候的求救电话真的打给陆筱了吗? 怎么好像记忆中,她彻底晕死之前,电话里朝她低吼发出不许睡命令的好像是道……沉冷男低音? 疑心一起,下意识伸手去够手机。 她这一个月打过的电话屈指可数,而且也没有定期整理手机的习惯,所以打开通讯录,手指一划,很容易就找到那天的通话明细。 半夜是有一通拨出去的。 姓名显示不是陆筱,而是……年慕尧! 这个认知叫她下意识呼吸发紧,心脏停跳一拍,转即狂乱加速。 陆筱的角度正对她手机屏幕。 自知事情已经瞒不住,坦白,“那天的确不是我送你来的医院,我是第二天下午过来的,至于叫我过来的人,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商商木然抬头,却不开口。 “你别这么看我。”陆筱摇摇手,心虚的后退一步,“要瞒你的不是我,是年大神吩咐大家不要说的。” “陆筱……”一瞬,商商眉心紧皱,“究竟怎么回事?” 见状,陆筱只好抬手指了指墙壁方向,“你家大神就在隔壁,我看有什么问题你还是直接过去问他比较好。” 商商顺着他手指方向看了眼。 但也只是一眼,随即回头,垂了眸子没有动作。 “嘶——” 陆筱有些牙疼,“我说你们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消极呢?!” 一个默默付出那么多天,最后被一只破枕头打垮。 另一个就更奇葩了,宁愿将希望寄托在一只枕头身上,现在明知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隔壁,反而无动于衷。 “傅二商,真的,我受够你们了!” 陆筱彻底抓狂,“你说我上辈子究竟坑了你家多少袋盐,这辈子才会被你找上?你磨唧个屁啊?他那么多天餐餐亲手为你准备,晚上还夜夜过来陪睡,这也就算了,每天天黑过来,天亮离开,就怕你情绪激动所以什么都不让说,我要是你,对人家心心念念那么多年,这时候还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狂奔过去?” 真的……是他? 商商眸底有过一抹亮色,转瞬即逝的再次暗淡下去。 那又怎样? 凭什么又要她主动过去? 她受够了自己在这段关系里头,就快要埋进尘埃的卑微。 真的,她已经没有勇气再主动哪怕任何一次。 何况就算他来过,那也顶多是前两周。 后两周她夜夜失眠,一天二十四小时能睡着的时间不足四小时,还大多都是断断续续的,他要来过,她可能无知无觉? 所以他的耐心,也不过就是十四天而已。 十四天一过,便不再管她是死是活。 要么,就是刚刚…… 他来了又走,去了隔壁? 为什么? 准备一直一直不捅破这层纸,和她玩夜里来白天走的游戏? 还是算他那天在学校那么对她的补偿? 心里乱糟糟的,有很多东西翻搅着,缠绕在脑袋里,叫她一时难以理清自己此刻究竟什么心情。 可又清清楚楚的明白,满脑袋难以言说的情绪里头,有一些微妙的感觉正缓慢滋生。 他来过,也给过她无二的陪伴。 真的,她就是这么的没有用。 光是这点足够叫她心里生了原谅所有事情的苗头…… 想见他的想法一旦产生,哪怕是再卑微的姿态,也难抵挡住脚下步子的跨开。 下*,仰首咕噜喝掉一整杯温水,往外走。 她本就偏瘦,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体重骤减,宽大病号服被她穿在身上显得愈发空荡,身形消瘦的像是一阵风都能直接将她吹走。 怀孕四月,可她除了吐,分明半点孕相没有。 陆筱看着觉得揪心,怕她摔着想跟上去,但想想还是作罢,终归感情这条不归路还得靠她自己咬牙走完。 或悲或喜,就看她有多少勇气。 ********************************** 商商住院期间大多宅在病房里,就算外出也顶多是楼下晒晒太阳而已,像是串门这种事情,更是一次没有做过。 否则整整两周,不会发现不了他在隔壁的事情。 站了会,深吸口气,抬手敲门。 ‘扣扣——’ 好一会,不见有人回应。 又走了? 他就这么没有耐心? 心口有抹失落侵袭,想转身,想了想试探性的抬手覆上门把,拧动锁扣,病房门轻易开了,并未反锁。 推开门,下意识环顾一周,里头没人。 眸底期待落空,感觉又要悻悻而归,叹一口气揉了揉酸胀眼眸,凝神,才要离开,病房附带小卫生间里有阵不大不小的动静传出。 是他? 像是条件反射的屏住呼吸,而后再无犹豫的跨步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她又被他玩了?(6000+) 是他? 像是条件反射的屏住呼吸,而后再无犹豫的跨步进去。 几乎是她才进去,步子还没站定,耳朵里潺潺水声渐止,商商步子一顿,那边卫生间的门已然应声而开。 不期然的对视,双双愣住。 年慕尧刚洗完澡,身上仅套了条松垮垮的灰色运动裤,腰线微低,完美腹肌之下人鱼线更是性*感十足。 他单手高举着出来时漫不经心擦拭一头湿发。 有水滴落下,沿着脖颈一路往下,撩过蜜色紧实肌理,蜿蜒着略过精壮腰杆,没*入松垮裤腰之间。 往下,引人想入非非。 只一眼,商商干咳了声,脸颊倏地升温。 还真是妖孽啊…… 他这身材,最亲密的事情她都已经同他做过,可视线猛地触及,还是觉得无比惊艳,叫人难以直视。 真的,瞧这一眼,足以深刻领略过‘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精髓。 年慕尧似是没有料到外头有人,动作微一停顿,有过片刻愣神。 等将她别开头羞赧的模样收进视线,眸底有阵深谙略过,而后唇角微扬着眉梢邪气却不轻浮的上挑。 她会自己过来,全在他意料之外。 脚下步子才又跨开。 商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脸上温度愈发攀升。 耳朵里,他步子落在地上的轻微声响像是细细敲击在神经上,感觉到他的气息正在渐渐靠近,落在身前的手下意识蜷紧。 目光游移。 这一眼,足够变故丛生。 不知怎么瞥见茶几上放着的东西,巴掌大小的红色本本。 下意识凝神。 商商呼吸一顿,皱眉。 她是有轻微近视,但还不至看不清一米外那红本本上的字,如果她没出现幻觉的话,那么上头的几个字,是‘结婚证’没有错。 结婚证…… 谁的? 或者说,他和谁的? 错愕回过头去,视线落定在他脸上,探究又疑问的神情。 “小叔……” 心口涨涨的,彷徨而恐惧。 她害怕因为她任性同他冷战,所以叫他失了耐心,他便理所当然的另觅了良配,成了别人的丈夫。 她脸上的慌乱叫人心疼。 可年慕尧看在眼底,顺着她视线看到茶几上忘了收起来的结婚证开始,眉心已然下意识的紧紧皱起。 想解释,薄唇抿了抿,却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说? 告诉她,他妈在他俩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替他们将证给领了?就连上头的合照都是请人PS合成的? 她会信? 不要说她难相信,就连他至此都还没从那阵震惊里拎过神来。 就算信了,恐怕又会是另一番的唇枪舌战。 他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沉默。 气氛更显僵硬。 商商瞧着他眉心深深凝起的褶皱,一颗心彻底下沉。 他这是无话可说? 只一瞬,这点认知足够将她理智尽数吞没,眼眶微微泛红,有层浅薄雾气升腾着翻滚着,而后大滴滚落。 “年慕尧,你个混蛋!” 她说那份结婚协议不作数,所以他就转头找了别的女人领证? 一嗓子吼完,再不管他脸上什么表情,抬手恶狠狠抹了把脸上交错泪痕,踩着拖鞋跌跌撞撞转身就走。 隔壁。 陆筱趴在墙上听了会,没听到什么太激*烈的动静。 时间过了会,她琢磨着两人应该可以和好,她这怎么着也算个功成身退,心里不禁美滋滋的,感觉自己红娘事业上又添辉煌一笔。 留了张便条,抓着车钥匙要走。 可这边,她还没走到门口,那边病房门猛地被人推开。 定神一看,她设想中此刻应该已经投奔入男神怀抱的人,这会正脸色苍白满面泪痕的站在外头。 “怎么了这是?” 几乎她才上前,手里车钥匙已经被商商猛地一把夺走。 等陆筱回神,追出去,还是晚了。 目睹着几步外电梯门关上,她步子再快扑过去时电梯已经在往下降。 年慕尧紧随其后,眉心紧皱着,周遭气压很低,不等陆筱开口追问,他步子一转,已然径直奔向楼梯间方向。 陆筱一脸莫名看着这俩一前一后离开的人,大眼睛呆愣的眨巴了好几下,下一班电梯到达才算彻底回神。 得,真有本事,又搞砸了! ****************************** 陆筱车子就停在住院楼外头,一出大厅就能看到。 年慕尧追出来时,那辆车子已经歪歪扭扭绝尘而去,四下行人尖叫着让开,嘴里骂骂咧咧的,一看就知道开车的是个马路杀手。 她现在情绪不稳,本身又还是个孕妇,根本奔着出事去的。 他车子也在附近,要过去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拿钥匙。 正懊恼,陆筱已经气喘吁吁追了过来,将他车钥匙递上,一脸快要虚脱的模样,“快!你快去追她!” 宾利慕尚很快驶离,顾不得还在医院,一路鸣笛不止,车速更是尽可能的开到最快。 —————— 商商也分不清楚自己现在什么心情。 只有种恍然大悟的自嘲,总算看清了一些事情。 比如她在他心里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也比如,他在她心里根深蒂固的始终没有拔除分毫。 一比较,还真叫人无地自容。 她承认抢了陆筱车钥匙真的只是一时的冲动,才开始的速度也是心绪未平,真上了路心里还是慌的。 她当年拿驾照的过程就磕磕绊绊补考好多次才算过关。 驾照拿到手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那之后更是没怎么自己开过车子。 医院外头C城的交通繁忙地段,这会正逢午间上班高*峰,车子多,她凝神了神,意识到自己肚里还有个小的。 下意识捏紧了方向盘,额上冷汗直冒。 耳朵里鸣笛不止,好几次都是急刹车才不至同前头的车子追尾,可她速度一慢,后头车子又要催促。 一时更是手足无措的,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 副驾驶上,手机一直在响。 响了停,停了又继续。 不要说她根本没神可分,就算可以腾出手来接电话,瞥一眼上头的来电人姓名,也是瞬间兴致全无的不想理会。 他还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又准备怎么解释,怎么敷衍,怎么哄骗? 索性伸手将手机彻底关机。 根本不知道这会应该去哪,一路直行,只琢磨着等下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车子停下。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往日里异常鄙视那些个技能不熟的马路杀手,殊不知其实每个马路杀手开车时也是ding着巨*大的随时可能被撞的压力。 何况她这要是被撞了,那还是一尸两命。 哇,太恐怖了简直…… 就算为情所伤,拿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开玩笑也还是不明智的选择。 又开了段,感觉这辈子开车的勇气都用光了,终于找着个适合停车的位置。 打转向灯,才要转动手里的方向盘,已然瞥见后视镜里,紧随其后的黑色宾利慕尚,那车子一路都在鸣笛。 是年慕尧! 心口一乱,唯恐她一停,他就追上来,下意识便打消了停车的念头。 她这会真的半点不想见他。 慌乱中,又踩一脚油门,车子往前一窜,头皮发麻。 商商快哭了,她这蛋疼的驾驶技能,不敢转弯只敢直行,偶尔还得分神去看后头紧随的黑色车子。 红灯停。 后头黑色车子立即开到边上并行的位置。 见状,商商下意识紧闭车窗,目不斜视的只当没有看到那辆车子。 好在红灯时间不长。 商商踩一脚油门,直接窜出。 不知开到什么路段,车流减少,仍是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片刻松懈。 可她渐渐察觉一些不对。 车窗外景物愈发荒凉,一路过来,道路不再宽敞,也开了快一小时,她又是个路痴,这么下去等下估计想回头都难。 后头车子还在…… 事实上,年慕尧比她还紧张。 一路紧随其后,不但要追,还得时时刻刻保驾护航的不让别的车子撞到她。 好几次都想追上去,将她拦截下来。 可他又很怀疑,若是他堵到前面,到时候她会不会紧张的将油门当刹车踩?要知道她现在那副身子可是经受不住任何一点碰撞的。 只好凝神紧跟。 这种感觉竟比面对手术台上性命攸关的病人还要紧张。 这一路已到郊区,再开下去就是同临城搭界的地方,并且前面一段就是高速入口,她要真头脑一热的往上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必须尽快叫她停下! 一皱眉,心里低咒一声决定赌一把的踩了油门。 可他才开到和她并排方向,白色QQ车身颤了颤,之后速度犹如鬼爬,不多久无可奈何的在马路中间停下。 起先,商商还是一脸莫名。 熄了火,再开也ding多是车身震颤个一两下,而后无力回天的再不给她任何反应。 衰! 车子没油了…… 敢不敢再背一点? 无奈,前头宾利慕尚已经靠边停下。 驾驶座车门打开,年慕尧穿一身运动服拖鞋下来,那一身略显邋遢的装扮愣是被他穿出种无人能及的痞气慵懒。 他根本是天生的衣架子。 商商很怀疑,即便是几十块钱一件的地摊货,只要往他身上一穿,也能瞬间给人T台风的即视感。 那人渐渐靠近。 商商这才惊觉,眼前根本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再说他都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就算犯花痴,轮得到她? 越想越是气愤,手一抬,直接将中控锁落下。 年慕尧过来才发现车门根本打不开。 也不急,这会静止这总好过刚刚一路过来的触目惊心。 他到这会太阳穴还是突突的乱撞,到这里脚踩在地上竟被她折腾出恍如隔世的错觉,飘飘然的,不够真实。 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深吸口气,抬手敲窗。 ‘扣扣——’ 听到动静,商商下意识侧头去看。 他头上,大颗大颗的透明液体自鬓角流下,分不清是紧张过度的汗水,还是因为不久前追出来时头发没有擦干。 一眼,足够看清他眉间隐隐疲惫。 商商强迫自己别开眼去,怕自己看多了会心软。 她不开门,他就站着,耐心十足的模样。 入了夏,天气有些闷热,像是很快有雨,天空阴沉沉的,外头倒是有风,但商商呆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很快就又觉得不太舒服。 像是不大透得过气来…… ‘扣扣——’ 再敲,他低沉嗓音紧随而来,“商商,你先出来。” 虽说这会过往车辆不多,可她车子停在马路中间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也是大大妨碍了别的车辆通行。 商商不想理他,无动于衷坐着,顺带别过头去。 “傅商商你究竟在和我闹什么?”他皱眉,语气已有隐隐不耐,“结婚证的事情,我事先也不知情。” 后半句,无疑火上浇油。 商商本就怒火中烧,这会火气更加旺盛。 “你不知道?!你骗三岁小孩呢,你不知道!”忍不可忍,降下车窗,一开口嗓音无比暴躁,“年慕尧不带你这么忽悠人的,结婚证都领了你能事先不知情?什么时候领证都不需要双方签字了?宣誓合照样样都不能少的,你还敢说你事先不知道?” 呼—— 心口重重一阵叹息,余怒难平。 根本不给年慕尧开口的机会,“给你做老婆的女人他妈的是脑袋秀逗了么?她知不知道自己和你领证之后,就换来你在别的女人面前的一句不知道?” 顿了顿,又是冷哼,“是,我以前是对你死缠烂打了点,可我傅商商拿得起放得下,还真不愿意和一个已婚男人勾勾搭搭,总之你好自为之,你也不同为了我肚里的孩子觉得歉疚,反正那天晚上要是我犯贱,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这后头的事情样样都不会发生!” 那样他的宋雅礼不会昏迷,他们还是C城公认的金童玉女。 哪像她? 肚里孩子都四个月了,他甚至为她戴过戒指,可是什么时候见他公开过他们的关系? 想想都觉得无比憋屈,当初戴着戒指欣喜若狂的时候根本就是脑袋秀逗了,无可救药了,才会将他的谎言当成了誓言去看。 想想终归还是年轻,敌不过他的老谋深算! “年慕尧我对你死心了,你以后都别来找我了,我可不想有一天被某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指着鼻子骂小*三!” 可下一秒又反应过来一些东西,神情更是讽刺。 她记得他说过,宋雅礼已经醒了! “呵,怎么会是陌生女人?!”她笑得有些自嘲,语气却又不自觉的酸气十足,“宋雅礼什么时候回来的?所以,你今天带着那俩红本本就是预备和我摊牌,叫我打掉孩子不要再对你痴心妄想?” 越说越是难过。 难以忍受,可他的确还是成了生命里的过客。 她曾设想过这一天的来临,以为自己可以潇洒放手,可真临到眼前,才发现她根本不够大度,潇洒俩字怎么写都不太记得。 女人都很善妒。 她控制不住的声嘶力竭,一如她控制不住心里已然升腾起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深嫉妒。 凭什么? “年慕尧,我喜欢了你那么久,凭什么到头来你还是成了别的女人的另一半?”心里想的,嘴里已经问出,深吸气想止住眼泪掉落,可还是那么没用的回过神已是一脸泪痕交错,“哪怕只是负责,你也应该和我在一起才对啊……” 可责任这东西再重,大概还是难敌真爱。 她只是甩手可抛的责任,而宋雅礼却是他最终心心念念共度一生的归宿。 她想到他们往后会抱在一起笑,就更是忍不住的深深痛哭。 可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干净了一样…… 抬手抹了几次无果,别过头去不在看他,“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从暴怒到平静不过短短三分多钟。 一整个过程年慕尧定定站在车外,想解释好几次都插不上嘴的,几乎是看完了一场可笑又可恨的独角戏。 她叫他走? 如果可以年慕尧真想掉头走了。 她给他的信任仍旧难敌怀疑。 年慕尧以为她生气的是他没经过她同意就将结婚证拿下了,可到头来才搞明白,她的怒火源于她以为,他趁着她生病住院的空隙,娶了另外的女人。 怎么可能? 他要真能做到她说的那么绝情,若真那么容易将她放下,恐怕生活远比现在轻松得多。 心累。 有时候真不得不佩服她这种得天独厚的联想能力。 “现在可以听我说了?”有种深深无力,可还得耐着性子问她。 要这时候真将她丢在这里,恐怕两人是真的就要直接玩完。 见她不语,年慕尧揉了揉刺疼太阳穴,说再多她不见得听得进去,索性将手里东西送进车窗,示意,“自己打开看。” 幸亏刚刚从医院出来记得将这俩本本带上。 不然他有预感,他这会就算再是巧舌如簧,恐怕也要被她误认为是敢做不敢当的敷衍欺骗说辞。 商商起先不想理。 那俩本本被他托在手心,鲜红的颜色刺得她眼睛发疼。 眼底泪意更是汹涌,甩手预备将他伸进来的手推出去,可推到一半却又变了主意,她倒要看看,和他结婚的究竟何方神圣。 伸手,指尖快要碰到。 xiong口起伏着,压制住里头翻涌的情绪,如此至少能够维持面上仅有的一点平静。 见状年慕尧却又叹气。 商商本本一角,那边他手掌却又倏地收紧。 她以为她变了主意,不敢再让她看,一声冷笑几乎已经冲到喉咙口,却不及他嗓音淡淡传来,似是提醒,“商商,你现在情绪不宜波动太大。” 话音一落,松手。 商商将本本捏在指间,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手里动作却更快一步的将其中一本径直打开。 一瞬,目瞪口呆。 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 可她搜索过大脑的每一个角落,也还是难以找着合适的形容词。 妈蛋,她什么时候和他去的民政局? 感觉像是彻底跌进另一个世界,哪有人住个院就莫名其妙变成了有妇之夫? 可的的确确结婚证上俩名字,一个年慕尧,另一个傅商商。 合照也是他俩! 这照片她真的照过?可她怎么半点记忆没有? 这就从单身少女转变成已婚少/妇了? 尼玛,连个过程都没有! 是失忆了还是……她又被他玩了?! 多半还是后者! 手指渐渐收紧,因为过于用力,苍白掌心凝气一层冷汗。 回过神来,心口凉了半截。 之前是怒火中烧,这会愤怒已经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这俩本本无知无觉中将她捆绑,可她回神知道一切,反而前所未有的想要和他彻底决裂。 他究竟有没有半点在意过她心里什么想法?! 又有没有反思过这次他们为什么冷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要再没有蜜月,我怕你炸毛(6000+) 从头到尾他究竟有没有半点在意过她心里是什么想法,又有没有反思过他们这次冷战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感觉所有事情全在他一手掌控之中。 而她仍是那个被他玩得团团转的,如今就连登记结婚她也没有参与的资格? 她不像妻子,倒像棋子。 一颗任由他摆布捏扁搓圆都随意,没有自尊没有骄傲不被尊重,却又爱他爱得发了狂的好用棋子。 然而愣神之际年慕尧已然伸手从里头将车门打开,一并解了她的安全带。 等到商商回神,整个人已经被他打横抱出。 几乎下意识拳打脚踢的挣扎,可他手臂力道紧固,沉稳步伐迈开,一路直奔不远处停着的宾利慕尚方向。 他那张脸,商商觉得挠花了可惜,一犹豫细长指甲已经在他脖颈间挠出几道血痕。 年慕尧也不闪躲,不知疼痛般,脚下步子片刻未停。 商商一口气憋在xiong口,得不到发泄,脚上拖鞋早不知道被她蹬到什么地方去了,张牙舞爪的像个十足的小疯子。 “年慕尧我要和你离婚!” 眼见已经十分靠近她的车子,直奔副驾驶方向,年慕尧微一倾身就要将她往车子里塞,却又因为她一句话手里动作顿住。 商商逮着机会,四肢大开着巴在车门上,死活不肯进去。 年慕尧已经没剩多少耐心,薄唇紧抿着,眉间褶皱加深。 虽说这场婚姻来得荒唐,那也不代表他能放纵她轻易就将‘离婚’两个字挂在嘴上。 僵持。 商商最是害怕他这副面无表情薄唇紧抿的模样。 分分钟已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后背涌上一股恶寒,拼气场她连万分之一赢的可能都没有。 一瞬,之前那声吼的嚣张气焰已然所剩无几。 只能干咽一口吐沫壮胆,“不要以为你当了医生就有借口理所当然做法盲,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限制他人人生自由是犯法的你懂不懂?我要报警的话你肯定会被抓,年慕尧你要不想自己完美的人生简历上就此出现污点,那你就放开我,乖乖和我去……” 他目光转瞬森然,炙烤的商商口干舌燥嗓音一顿。 再难直视。 索性不再看他,别开眼去,没剩多少底气的干咳,“把婚离了!” “你就这么希望我妈被抓?”他突兀冷哼,转即却又十分‘好心’的提议,“干脆我们一起告她?” 商商,“……” 这和沈听荷有半毛钱的关系? “哦,你大概还不知道。”她一脸错愕在他意料之中。 再开口,他一脸无辜的耸肩,“结婚证是我妈悄悄给领的,她有多能作你不是不知道,准确来说这个事情上我也是受害者之一,比你还无辜。” 商商,“……” “再说,你确定你敢告,全C城这个案子谁敢接?” 商商,“……” 他真有这么无辜? 商商难以置信。 几句话被他堵得没了底,主要她是真了解沈听荷,胡闹起来是真有那个能力神不知鬼不觉替他俩把证给办了。 一愣神,已经被他趁机塞进车里。 “喂,你放开我!”这才回过神来,憋屈,“哪有人这么随随便便就成了夫妻的?结婚证都能这么领,要哪天你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离婚证也能随随便便说来就来?” 那这婚结的岂不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这不成立。”年慕尧倾身进去给她系好安全带,解释,“要没有你签了字的结婚协议,事情恐怕并不这么好办。” 反之,就算离婚,没她签字也不成立。 “如果你真这么在乎这个事情,回头咱们可以去将宣誓合照这些步骤一一补上。”话落,侧头在她唇角吻了吻,安抚,“乖一点,刚刚魂都被你吓没了。” 最受不了他软下嗓子的腔调。 感觉再大的脾气,都能被他瞬间抚平。 前一秒还在炸毛,这一秒已经成了乖顺小猫,撇嘴委屈,“那你要不追我,我能那么开?我自己不也吓得蛮惨。” 见状,他喉口溢出一声浅淡哼笑,“嗯,是我不好。” 商商,“……” 脾气这么好是闹哪样? 不多久,车子开出。 年慕尧并不掉头,反倒往前直行。 商商才又反应过什么,感觉又被他彻头彻尾坑了一遍,“年慕尧你还敢说你不知情?你要不知情阿姨是怎么拿到那份签了字的结婚协议的?” 车速不慢,直接开上高速。 闻言,年慕尧侧头淡淡瞥她一眼,哪还有半点哄她上车时的温柔模样? 这会脑袋倒是不笨,可惜已经晚了。 “你要带我去哪?”车速太快,下意识拽紧了身上的安全带,瞥一眼窗外,上了高速,根本不是回去的路。 年慕尧只管开车,偶尔看一眼后视镜里她气得脸色涨红的模样,只觉得身心都随之无比愉悦起来。 只是不管她怎么抓狂,他也一概不予理睬。 商商不久前自己开车时候那一路惊险带起的心有余悸还在,这会车子上了高速,其实也不太敢怎么胡闹的叫他分神。 他不理睬,只好作罢。 反正他们现在怎么也算夫妻,他还不至将她带走拐卖。 低着头,视线不经落在那两本红色本本上头。 其中有一本呈打开状态,上头合照落进视线,她和年慕尧头挨着头,明明深知自己没有拍过这张照片,可看了半天也还是找不出半点破绽。 这种以假乱真的事情,沈听荷做起来大概也是煞费苦心。 想想也对。 其实不能怪她,这段时间她和年慕尧两人关系闹得太僵,她又在医院住了那么久并且状态一直很糟。 想必沈听荷也是出于好心才会出手帮忙。 再看,也就不觉得这俩本本有多刺眼。 何况,这结果总比她之前误解的那个要好太多太多。 是他们俩的,总好过是他和另一个不知道哪个女人的。 心口堵着的闷气总算消散。 反正怎么看,这桩婚事吃亏的也不至于是她。 ‘咕噜——’ 许是想的入神,车厢里混入奇怪的声音。 胃里空荡荡的,翻搅了下,‘咕噜噜——’的声音接二连三而来。 一整天没有进食,饥饿感来袭。 但是好丢人啊…… 他们现在冷战还没有缓和好吗? 下意识抬手按住胃部,一瞬脸颊通红。 旁边的人有了反应,商商被他一眼看的更不自在,咽了咽口水才要解释,被他抢了先,“置物柜里有饼干和巧克力,自己拿。” 商商硬气别过头去,不理他。 很想吃,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吃了要吐,高速上头又不能停车。 年慕尧将她咽口水的模样收进眼底,也不点破,反而气定神闲的淡淡陈述,“你这一时的无理取闹很有可能造成我儿子营养严重缺失,或许……” 顿了顿,故意吓她,“四肢发育不健全还是轻的,要大小脑没发育好,生出个智障,到时候有的你哭。” 商商一愣,有些怀疑的回过头去。 真的假的? 但这方面他的话的确权威,半信半疑的伸手去拿吃的。 置物柜里满满的都是她喜欢的小零食。 不禁想到刚和他闹气跑去学校住的时候,他那会在宿舍楼下等她,给她的那一大包吃的也都类似。 挑了袋苏打饼干,拆开,想到什么,忍不住问他,“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那万一是个女儿呢?” 以为他是重男轻女。 商商闷闷塞了块饼干在嘴里,其实她还蛮希望是个女儿的。 在这事上起了分歧,她瞬间压力山大。 可宝宝已经在肚里呆了四个月,是男是女总不能随心所欲。 “不要想太多。”似是瞧出她脸上明显的抑抑不郁,年慕尧下意识叹气,“我不是不喜欢女儿,只是觉得女儿当妹妹比较好。” 儿女双全凑个好字,一家四口足矣。 女儿多半是要随她,那就得先生个随他的儿子护着照顾着。 商商哪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只听进了字面的意思,瞠目结合的脸颊绯红一片,嘀咕,“谁要再和你生个女儿。” 她声音很小,可年慕尧还是听到了。 间隙侧头看她一眼,眉头似是意有所指的微挑了下,没有说话。 商商脸上彻底炸开,温度飙升。 最受不了他这副似正非邪的笑容,痞气十足的,真叫人一瞬间抵抗力全无。 捂脸,啊呜了声,转过头去一本正经啃饼干。 也奇怪,前两天佳肴珍馐摆在眼前都食之无味的,吃了要吐,可这会啃着最普通的苏打饼干,喝矿泉水,一口气吃了大半袋下去,胃里平平静静的,半点反应没有。 果然,食欲这东西,因心情而异。 胃里填饱了,浑身舒畅。 心情不错,捏了块饼干半点犹豫没有的倾身过去往他嘴边送。 年慕尧对这种东西一向不大感冒,似是满眼嫌弃的瞥一眼她指间捏着的东西,薄唇紧抿着原本并不打算张口去吃。 他这一瞬迟疑,商商小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何况他那一脸嫌弃几个意思? “年慕尧,你儿子都喜欢吃的东西,凭什么你不喜欢吃?”他说她无理取闹,那她索性就坐实这个称号。 偏就拗上了,非吃不可! 手伸过去,饼干已经碰上他的薄唇。 无奈,只好张口。 薄唇才一启开,她手里整个饼干已经趁势塞了进去。 小手似是碰到他温热薄唇,触电般下意识想要躲开,可躲闪不及,没敌得过他的速度,食指和无名指一并被他含*住。 要死了…… 温温热热的湿*润触感沿指腹一路蔓延。 商商被那阵湿热感觉电到,心脏发麻,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舌头自她指间掠过,一瞬手臂僵在那里,忘了反应。 直到他喉结翻滚,喉咙里溢出声清浅笑声,商商才算回神。 猛地将手缩开,这动作几乎瑟情,配合以他调侃笑声,天衣无缝的,催化剂般喷洒在她脸上,一瞬脸颊涨红的像是快要滴出血来。 从前真的太无知了。 怎么会没发现他衣冠楚楚的表象之下藏了颗这么不正经的心? 手指发烫,被她背在身后。 那阵温热感觉像是还停留在上头,挥之不去的,任由她怎么抠紧了衣服擦拭也始终都没有半点好转痕迹。 她这阵的反应,一丝不落的被他自后视镜里收进眼底。 那一阵的脸红心跳,生动表情其实早就深深烙印进了他心里,可尽管如此,仍是无论多少遍也一样毫无抵抗能力的像是恨不得跳进她澄澈眸底。 末了,问她,“下次还要不要无理取闹?” 小东西三天不打上梁揭瓦的性格得改,不然真怕有一天制不住她。 这种惩罚来得直接又有效,她估计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再逼他吃任何不喜欢的东西了。 小脸一阵红白交错,忍不住反击,“我那会上厕所之后没洗手。” “……” 年慕尧一口饼干刚刚好咽下。 闻言,脸色一僵的,车厢里头气压骤降。 至此商商心里总算平衡。 ********************************** 两小时后,车子开下高速。 吃饱喝足,商商懒懒靠在车椅上,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 只是过收费站的时候不经意一瞥,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身在G城境内。 到后头,抵不住满满困倦来袭,连打几个呵欠,沉沉睡去。 年慕尧将她一脸疲倦收进眼底,心口掠过一抹生疼,叹一口气,下高速之后,尽可能的放慢车速前进。 —————— 醒来,车窗外已是片小桥流水的古色古香。 宁静美好,不带半点急功近利的商业化气息。 有一瞬商商以为还在梦中,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睛,窗外景色还在,才想起回头去看驾驶座上的人。 “小叔,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抵不住她眼底隐约呼之欲出的雀跃模样,年慕尧忍不住抬手揉乱她一头乖顺长发,“领证已经没按流程走了,要再不度蜜月,我怕你炸毛。” 商商嘴巴已经张成O字形,顾不得他语气里对她坏脾气的形容,震惊,“你不是出来追我的吗?” 有他这么临时起意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么? 年慕尧没再理她,停了车,打开车门下去。 商商脚上拖鞋之前上车的时候不知道踢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会想跟下去,瞥一眼自己光/裸脚背,还是作罢。 何况她还是一身病号服! 要说他们这趟蜜月之旅,什么准备都没有,也太临时起意了点…… 想着年慕尧已经走远。 车子停在一家还蛮别致的小客栈外头,商商看他进去,之后在她视线里消失。 他下车时候什么交代都没有,一时摸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下只能安安静静坐在车里等他。 无所事事盯着那两本结婚证发呆。 彼此的名字纠缠捆绑着,原来是这种感觉。 想想,领证只是形式,结果是他们成了夫妻。 如此,足够她心头生暖。 想的深了,年慕尧什么时候过来的也是毫无察觉,直到车门打开,他磁性嗓音传来,商商这才算是回神。 “那照片有真人好看?” 他定定站在外头,视线自然也落在她手心摊开的本本上头,那上头的他并不是近期照片,感觉要比现在年轻好多,和小东西肩并肩模样自是十分匹配。 但即便如此,他心底仍旧有些不爽。 那种照片看多了,以她的智商和情商,绝对会因此嫌弃现实里的他。 年龄是硬伤…… 看来领证的流程,回去之后的确有必要再走一遍。 想着,皱眉合上她手里的东西径直收进口袋,刚刚从客栈老板娘那里借来的拖鞋被他直接摆在地上,头也不回离开之前,只丢下句,“自己穿好跟上。” 其实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反而更添沉熟稳重魅力。 只是老男人吃起醋来并不自知。 一通飞醋吃的,连年轻时候的自己也一并没有放过。 他这种阴晴不定,商商深感莫名。 但眼见他再次走远,只好咬牙下车穿上拖鞋,半点脾气没有的跟过去。 还没到旅游旺季,但镇上游玩的人也绝对不在少数。 客栈是由一对中年夫妻经营,配合以大环境的古色古香,整个装潢更是给人以家的温暖,姜黄色调橙黄灯光,置身其中很是舒服。 商商一路小跑着跟在年慕尧后头,好几次都能感觉到旁人目光在她一身病号服上停留,虽然很吸眼球,但这种方式赚来的回头率真的叫她半点骄傲不起来。 何况,那些目光在她身上只是停留片刻,转即理所当然移到前头,落在年慕尧身上的时候,大多早就只剩惊艳。 一比较,更显无地自容。 跌跌撞撞的,前头的人却怎么也不回头。 这副模样简直是个神经病院出来的疯子,不知好歹的妄想着迟到天鹅肉。 没错! 虽说难以启齿,可又不得不承认,他俩站在一起,她始终都像是癞蛤蟆的扮演者。 眼睛里倏地泛上层浅薄雾气,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瞪一眼前头头也不回的人,一跺脚捂着肚子蹲下身子不肯再走。 反正她这一身病号服,能丢的脸也早就丢光了,再有也是破罐子破摔。 她这一蹲,像是气急败坏表示放弃,周遭已经有好几个女性游客摩拳擦掌贪婪目光落定在年慕尧身上,跃跃欲试。 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之后一幕足够叫一众人,尤其是女人,大跌眼镜捏紧了拳头的羡慕嫉妒恨。 年慕尧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几乎是她步子才停,他就跟着顿步。 回过头,小东西背对着她蹲在地上,宽大病号愈衬得她身形瘦弱,明明是在赌气,可偏又无辜而怜弱的叫人隐隐生出心疼。 回神,才意识到刚刚乱吃自己干醋的行为有多幼稚。 抬手捏了捏自己眉心,步子一转,过去。 商商下巴磕在膝盖上,呼吸一阵急过一阵,小脸涨红的,完全是副被什么气得气都不打一处来的模样。 察觉眼前投下一圈阴影,懒懒抬头看了眼,没理他。 年慕尧居高临下看着她缩成一团像被全世界遗弃的可怜模样,不知怎么喉口竟不受控的溢出声清浅笑声,随即蹲下身去。 “你还笑!”气急败坏抬手捂他嘴巴。 真的丢死人了…… 本来一身病号服就已经*人注目的了,再一蹲更是直接成了焦点。 刚刚蹲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他还嫌她不够丢人是不是? “嗯,不笑了。”他倒是好脾气的应下,嘴巴被她捂着,声音闷闷的,还带着控制不住的更浓笑意。 “年慕尧,你坏透了!”言语上难以取胜,只能抬手捏住他没有多少肉的脸颊,仍旧不大解气的警告,“能不能不这么拈花惹草?年先生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太太的人,一个有妇之夫就不能低调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太太年纪小脸皮薄(6000+) “年慕尧,你坏透了!”气急,言语上却难以取胜。 只能抬手捏住他没有多少肉的脸颊,倒没舍得真的用力,很不解气的警告,“能不能不这么拈花惹草?年先生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太太的人,一个有妇之夫就不能低调点?” 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还能不能安静度蜜月了? 满脑子愤恨难以排解。 他这人,哪怕褪去西装革履,一身宽松休闲运动装、拖鞋,也还是难以盖住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对她的指控,年慕尧也是颇为无辜。 相貌他爹妈给的,给之前也没和他打过商量。 她爪子捏在他脸上,力道不重指腹温*软,配合以她脸颊酡红气急败坏的模样,直撩的人心头发痒。 下意识抬手,宽大手心沿她手背包裹起来,旁若无人的一脸满足。 商商听到旁人羡慕嫉妒恨的几句交谈,有些小傲娇的扬起下巴,原本预备抽离的动作一顿,由他握着。 她这副恨不得在他脸上刻她名字宣布所有权的模样,叫他失笑。 小脸上原本的郁郁不快瞬间消散,只剩下温温*软软热热的绯红四起,娇艳欲滴的像是挂着露珠儿的红苹果,惹人垂涎。 恨不得张嘴去咬…… 一念起,倾身过去,温热呼吸在她耳畔略过,问她,“低调这个词和我没什么缘分,不如年太太帮我告诉他们我是有妇之夫?” 年太太…… 简单三个字对她来说却是极陌生的词汇。 从前心里臆想是一回事,如今经由他嘴里说出感觉又是另外一番味道,像是对她身份的认定,叫人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真的,不要说他,其实她自己也一样至今没从‘已婚’两字中回过神来。 他前半句真半点夸张成分没有。 光他这副皮相,除非毁容,否则到哪都是做焦点的命。 可他后半句什么意思? 她帮得了他? 才要说‘这种事情全靠自己自觉’,一句话还没出口,微启红唇被他擒住。 力道轻柔的吻更叫她难以招架,这么多人公共场所里,商商身形一顿,整个身子都跟着僵硬开去。 有圈酥*麻沿着唇瓣接合的地方四散。 触电一样的感觉一路直奔心底,对他这种秀恩爱拉仇恨的方式,商商明知不好,却又的的确确难以拒绝。 该嫉妒嫉妒去,该恨恨去。 反正男人是她的。 想想,眼底隐约有点小得意升腾。 面面相对,年慕尧将她眸底变化收进眼底,一吻渐深,大有难以把持的趋势,像松开,却又欲罢不能。 唇齿纠缠,碰撞。 原本轻轻柔柔的吻,到底多了些暴雨预来的架势。 商商已经无力思考,理智都被抽空一样,整个人傀儡似的由他驱使。 “咳咳——” 冷不防一堆倒吸冷气的寂静声中,不知是谁咳嗽了声。 “那个,二位能不能暂停下?”老板娘也是不愿上前打扰这对旁若无人的亲吻,“要么还是去楼上吧,我家小孩才上小学,我怕他看多了以后会早恋……” 两人依依不舍的松开。 视线双双转了方向,吧台边的确有个双手捂脸的小屁孩,透过之间缝隙瞪着双调皮的大眼睛,满是好奇。 见他俩看过来,小屁孩嗓音清脆无比在静谧空间散开,“叔叔姐姐,我爸爸说嘴对嘴的亲亲要关上门再做,亲完之后才能做生小宝宝的事!” 小屁孩满脸无辜,全然不觉自己后半句话有多邪恶。 孩儿他妈过去想拦也是为时已晚。 轰—— 商商脑袋里瞬间炸开。 脸上温度飙升着,像是挤挤就能滴出血来。 完了…… 这下更丢人了! 瞪一眼罪魁祸首方向,后者无辜耸肩,脸上半点做错事的羞愧没有。 年慕尧心里,倒是对那小屁孩的称号颇有微词…… 叔叔姐姐? 什么鬼? 他们这种关系,叔叔后头对称的不应该是阿姨? 不过这事情他并未在意多久,注意力很快被她红得滴血的脸蛋吸引,小东西目光杵杵的,像是当机一样不知该作何反应。 心口痒痒的感觉更重。 回过神来倒觉得那小屁孩的后半句话才是重点。 “你爸爸说的很对。”似是夸赞的一句话,可商商愣是听出了些别有深意的邪恶,肯定,他准又满脑子不正经了。 此地不宜久留。 商商拍了拍脸才要起来,却男及他单膝下跪的速度。 这种男女之间求婚时候才会用的姿势,年慕尧大长腿往那一隔已然画面感十足的,瞬间秒杀一大片当红偶像明星。 商商看一眼,眼睛眨巴了下,愣住。 她也弄出请心里在想什么了,只是回神心跳已经加速。 怔怔杵着,她还蹲在地上,他已伸出右手。 商商只见着他唇角邪气上扬,一片起哄声里,心里隐约有种期待破土而出。 当初她将戒指丢了回去,这会不会…… 后半截想法还未落定,年慕尧眼底笑意更浓,嗓音更是磁性好听,问她,“太太,咱们回房间继续?” 碰—— 幻想还未形成,已然破灭。 商商回过神来,瞪一眼面前老不正经的,一把拽过他另一只手里的房卡,感觉脸上温度还在飙升,低着头蹬蹬蹬的直接上楼。 真的,她想回家…… 后头,年慕尧处变不惊的起身。 看一眼商商上楼的方向,唇角笑意渐浓。 临走才想起周围还有‘观众’,并不遮掩自己满眼情深,提及那人语气全是g溺,“我太太年纪小脸皮薄,当众秀恩爱的事情可能不太适应。” 似是而非的解释,话落跨步跟上。 身后众人,“……” ***************************** 商商飞快找着自己的房间,刷卡开门,闪身进去反锁房门。 后背抵在门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也还是难以平复xiong腔间根本和她作对的紊乱心跳,一想到刚刚的场景,脸上才刚降下的温度,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这哪是蜜月之旅? 叫不要脸拉仇恨之旅才更贴切! 那么多人,还问她要不要回房间继续? 果然,陆筱说的没错,男人尤其是确认关系结了婚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九喜欢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当然,还有百分之一是性无能…… 毋庸置疑年慕尧必定是前者,并且还是那百分之九十九里头拔尖儿的。 不行,坚决不能同房! 感觉要真躺一张g上,凭他对她的吸引和了解,真想做点什么,恐怕勾勾手指她就会屁颠屁颠自己脱了衣服送上前去。 ‘扣扣——’ 才想着,房门已然被人敲响。 商商没有开门的意思,只回头对着猫眼瞄了眼,外头站着的是年慕尧没错。 真的很不公平! 明明刚刚丢脸的事情两人都有份,可到这会脸红不止心跳难平的却只有她一人,反观外头站着的人,平平静静正了神色,又是副正经十足的模样,神色淡定的,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根本没有参与一样。 ‘扣扣——’ 他这会耐心十足的,她不开门他就继续敲门。 商商想装成自己没听见或者不在里头的假象,静静贴着门板,深呼吸试图调整絮乱心跳,没有理他。 外头,年慕尧看着门板底下缝隙里两道淡淡阴影,分明是她站在里头,小东西演技仍旧拙劣,他却能想想她这会两颊红晕未散是真。 刚刚那副画面,足够叫她脸红好久。 她性格里其实有种大大咧咧的拿得起放得下,不是不记得曾经她那些个跟在他身后不顾一切的壮烈举动。 只是到了如今,面对那方面的事情,她脸皮倒是越发薄了开去。 ‘扣扣——’ 再敲门,提醒,“门板凉,傅商商你是孕妇。” 诶? 商商愣住,他怎么知道她在门后? 闻言,几乎下意识直起身子,仍不开口,继续装。 双双沉默。 商商正兀自猜想他之后还有什么主意,耳朵里他沉沉嗓音响起,“年太太,我数三声,要么赶紧开门让老公进去,要么,我走?” 快点走! 商商心里嘀咕了声,完全当做是他的新花招,不买账。 不过年太太、老公这样的词眼停在耳朵里,真的怎么想心里怎么美滋滋的,听多少遍都不厌倦的,喜欢得紧。 “一……” 真数了,尾音略微拖长。 门板仍旧静静闭着,没动静。 “二……” 商商捏了下站得有些发酸的双*腿,不理他。 真不信他能数完就走。 “三……” 最后一声落定。 商商嘴角笑容加深,带着些洋洋得意的味道,看他走是不走。 心里对这答案其实无比明确的否定,可她脸上得意还未来得及蔓延开来,随他话音落定,耳朵里有阵沉稳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走了? 外头静悄悄的,的确除了远去的脚步声,听不到任何返回的声音,应该不是玩笑,是真的说到做到的走了。 意识到什么,心口一窒,回身看向猫眼。 果然! 外头没人…… 慌了。 没有多想的直接将门打开,才要跨步出去,眼前猛地有道黑影侵袭,像是肆虐过一阵疾风,回神门板碰响,而她整个人已被那阵疾风带进门里。 分分钟前才提醒她门板凉,孕妇不宜靠着的人,转瞬却又将她死死抵在门上。 抵着,然他一双手臂却又环到后头护着,商商半点挨不着门板,唯剩她一声惊呼过后,四下重又恢复安静。 “你又耍我!”分明指责的话不自觉带了几分娇癫,绵绵软软的,更多倒像还是在搞定他没有离开。 下意识伸手在他肩上抵着,试图抵挡他姿态亲昵的更加靠近。 本来刚刚在楼下那个吻,已经叫她脸上温度持续不下。 而他这会更是肆无忌惮的靠近,紧贴。 面面相对,炙热呼吸喷洒,纠缠着,商商仰着脸,想推开,推不开,只剩一脸无辜又怜弱的无措表情。 年慕尧心口直痒的感觉好不容易压下,这会又瞧见她这副表情,喉结翻涌着眸色更是彻底深谙下去。 暧*昧,却煎熬。 “小叔……”还是商商主动开口,似是咽了口口水,害怕自己抢先把持不住,“医生说我现在这样,还不能……的。” 有两个字不好意思开口,脸上火烧火燎的感觉快要烤熟。 偏又年慕尧逮着她话里的停顿,挑眉故作不知的问她,“不能什么?” “……”商商快哭了。 他自己就是医生,会不知道不能什么? 再说就算他不是医生,凭他一脑子不正经思想,这种事情,即便她不明说,他也必定能融会贯通的明白过来。 可这会进退不得,她几乎是被他锁在怀抱和墙壁之间动弹不得。 他那一脸故作不知的神情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商商呼吸一顿,咬牙,“不能做*爱!” 人一豁出去就真什么都撕破了,前一秒还是副小脸红透的羞赧模样,这一秒已然不管不顾的朝着他怒目圆瞪。 恼他,“要不要我顺便给你解释下什么叫做*爱啊,年先生?” “嗯……”他喉口间似溢出声意味不明的清浅笑声,带了几分情不自禁的味道,半点不将她的恼怒放在眼底。 商商怒目圆瞪的快要将一双水灵灵的瞳孔瞪出眼眶。 但是没用…… 她那点不成气候的气场半点震慑没有,年慕尧那才叫真不买账。 间隙,他紧贴着已经更加靠近过来,原本环在她后背的手臂一紧,掌心毫无顾忌的在她xiong口软软一团上捏了下,“身体力行的解释?” 商商,“……” 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忍住赏他一脚的冲动。 “年慕尧你再这么不正经试试!”这下完全炸毛了,“还身体力行?倒时候把我肚里这团肉解释没了,你赔我?!” 脾气一上来,全然不觉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年慕尧捡着漏洞,浅笑,“乐意之至,当然我赔。”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更反映过来自己又被他彻头彻尾调*戏了遍,商商彻底别过脸去,无比心累,“不要脸……” 根本三句话离不开做生孩子的事情。 再这么下去非得擦枪走火不可,商商急了,推推他,语气已经是在恳求,“年慕尧,你别闹了好不好?” 他闹? 年慕尧被这个好玩的词汇吸引住,瞧着她眼底隐隐泛起的晶亮雾气,喉口紧了紧,到底还是后退两步,松开。 他似有些疲惫,又似极力隐忍什么。 商商看一眼他抬手揉*捏太阳穴的模样,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愣了两秒抱xiong垫着步子一溜烟远远跑开,仍旧提防十足的模样。 说实话,进了房间,年慕尧的信用那就是负数,严重透支。 年慕尧也不和她计较,一是早上的手术加上连开那么久的车真的疲了,二是……短时间内不适合做那种事的其实并不只有她一个。 他两周前也才动过手术…… 最后扫她一眼,只丢了句,“我去洗澡。” 等到商商回神,卫生间里已经流出潺潺水声。 即便如此商商仍旧不大放心,有前边那么多血淋淋的教训搁眼前摆着,总感觉他这会洗澡是为了等下神清气爽好办事。 彻底邪恶了把,心口掠过一抹恶寒,哆嗦。 双手下意识覆上微微隆起的小*腹那块,只有她自己明白,里头装着的小家伙如今有多脆弱,真做不来那种事情。 其实也怪她,这段时间状态很糟营养不*良,才会叫这前期强壮成长的小家伙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想想,很是心疼。 四个月,小家伙已然同她融*为*一*体,不做母亲永远不知母爱有多难割舍,没有原因,就是对这小家伙喜欢得紧。 再看一眼卫生间方向,不禁为难。 可左右权衡一番,为了小家伙的安全着想,还是决定和他分房睡。 想法一经形成,找着他的钱包下楼。 ****************************** 起初还因为不久前的事情有些顾忌,好在不久前看笑话的人都已散开,楼下吧台边仅老板娘坐着,没有别人。 见着她,笑容友好而后带着某些不难察觉的意味不明,“正好,才要过去找你。” 商商才刚走到那边,闻言不明所以。 那边老板娘已经从吧台边拎了只购物袋出来,递给他,“这是按照你先生吩咐替你购置的衣物,我琢磨这是你们这个年纪小姑娘喜欢的款式。” 商商接过来,总算可以换掉这身病号服,不免有些高兴。 购物袋里是一整套的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不落。 是件青草绿连衣裙,腰摆处做了宽松设计,很适合她穿,“谢谢你,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老板娘摆摆手示意不用谢,顿了顿继续补充,“看的出来你先生对你真的很是关心,现在男人知道老婆文xiong大小衣服尺寸的真的不多,并且他那会才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帮你准备一身衣服,小姑娘,好福气呀!” 原来他进来就请老板娘帮忙买了这些,他的无微不至总是不带半点张扬,商商唇角微扬着,心底有阵暖流隐隐划过。 那就原谅他不久前的轻浮好了…… 呜,ding多就是给他亲亲。 想好要给他的这些福利,觉得他也不算吃亏,反正亲亲不需同房,还是决定按照下来时候的计划行事。 可她才要说话,却被老板娘暧*昧语气打断,“本想着给你们送上去的,但瞧着你先生那会猴急的模样,我怕打扰你们好事,想着你们还有一会……哈哈,比我想象的要快。” 老板娘话里有话。 商商明显察觉到几分年慕尧中看不中用的深意。 心里跟着乐呵了下,活该他也有今天,让他大庭广众下不知羞的亲她又说那些话,真心活该被误会。 附和,“老少配的最大弊端,好比市场上的供不应求。” “……”老板娘明显愣了下,反应过来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不应该啊,我家那死鬼比你家年纪大,怎么……” 后半句话顿住,挤眉弄眼的示意了下,并不直白描述。 商商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十分默契的同他一拍即合。 多谈了几句,大多都是关于年慕尧的话题。 楼上,卫生间里冲冷水澡的男人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以为是凉水带起的不适感,倒是没有太过注意。 殊不知此刻已被自家作货从头发丝到脚趾甲事无巨细的抹黑了遍。 有的人恍如神祗的高大形象瞬间轰然倒塌,商商无比满意,才又想起自己从楼上房间下来这趟的目的。 抹黑只是临时起意,玩够了还是得行主要目的。 分房睡,只能分房睡! “对了老板娘,你家现在还有空房不?”顿了顿,又补充,“最好就在楼上那间周围,你看看还有没有?” ************************** PS: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加更,求月票啊啊啊~~推荐票也快满加更要求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瞧着他说A的时候,眼底情绪一下就都没了(7000+) “对了老板娘,你家现在还有空房不?”顿了顿,又补充,“最好就在楼上那间周围,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 老板娘犹豫了下,有些为难,“有是有……不过你们还有朋友要来?” “也不是。”商商不欲多说,“那你帮我开一间呗。” “别啊,姑娘。”老板娘总算瞧出些门道,结合她刚刚那些话,某些误会理所当然,“因为这点事情你就要和你家那口子分房睡?你现在年轻,好些事情可能没法体会,闹腾能增进感情不假,但也得有个限度。” 商商,“……” “你老公是真疼你,真得好好珍惜。”老板娘凑近了些,神叨叨的,“你进来的时候瞧没瞧见那些对你老公摩拳擦掌的一大票姑娘?你要真和他分房睡了难免会伤及他的男性自尊,指不定到时候就去别的姑娘那里排解寂寞了。” “……”他敢! “和你说个真事,前不久有对在我店里住过的小夫妻,原本来这玩是想缓和下僵硬的夫妻关系,结果没两天吵着闹着回去离了。” 商商呆愣,这和她有关系? “你肯定很好奇是为什么。”老板娘叹一口气,“那男的和我说,结婚前他老婆momo他头发,他下面就硬了,结婚后女方矜持全无,需求大,搞到最后她一mo他下面,他头发就硬了,没办法最后因为这事引发的矛盾越来越多,就绷不住了,离了。” 商商,“……” 她就是想开间房。 而且关键问题真不在供不应求,而是供大于求了呀…… 但说出去的话等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更难推翻。 “所以我说你啊,这事情上欲速则不达,不能一味索求,得讲求个策略,做点叫他心甘情愿给你的事情,比如……” 老板娘突然没了声音。 弯腰下去在吧台下的柜子里窸窸窣窣倒腾了阵子,不知道在干吗。 大概过了一分钟之久,商商撑着下巴快睡着了,老板娘才从底下上来,“本店的增值业务,姑娘,我瞧着和你投缘,这个免费送你。” 说着递了个不大的纸盒给她,“试试,保证有用。” 老板娘拍拍xiong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商商接过了,下意识就要打开。 只是盒子才刚掀开一角,还没来得及看得清里头的内容,已然被老板娘一把按住,“回房间再看,小xiong女人都爱这一款。” 商商,“……” 病号服这么宽大凭什么说她xiong小! 哪只眼睛看到的她xiong小?! 眼神瞬间转为仇视,预备反驳。 “姑娘,xiong小不丢人,而且现在微乳也还蛮流行。”老板娘挤眉弄眼瞧了瞧她xiong口方向,“不过我琢磨着你俩的问题是出在这里,今儿刚住店那会,你老公叫我帮你置办衣服,提及你xiong围,我瞧着他说A的时候,眼底情绪一下就都没了。” 商商下意识伸手捂xiong,脸上已经凶神恶煞了。 他妈的,小xiong也就算了,还微乳? 得有多小才能用‘微’?! 太伤自尊了,“帮我再开间房!” 年慕尧好意思嫌她xiong小? 他妈的嫌她xiong小他有本事别动不动就发情啊…… 事情一下从‘他不行’上升到‘她xiong小才导致他不行’的高度,简直自己挖坑自己跳,想想都无比心累。 越想越是恼火,钱包一拍,“现在就开,立刻马上!” “嘶,姑娘你怎么不听劝呢?”老板娘眼见劝说无效,头疼。 不过撇着吧台上那只钱包,男款,想到什么一计又起,朝她伸手,“开*房可以,不过得先交两百押金。” 不久前年慕尧付房钱的时候,刷的卡,她瞥见他钱包里现金少得可怜。 闻言,商商十分爽快去开钱包。 那边老板娘悠悠补充,“我家刷卡的机器坏了,只收现金。” 商商点头,没问题。 可一打开钱包,傻眼了。 黑色钱包里头,好几张卡罗列整齐,唯独缺了老板娘指定的两百现金。 商商瞧着里头仅有的二十块现金,没了底气,只好和她商量,“先赊账好不?等下出去取了钱再交。” “那不行。”老板娘坚定摇头,“上次有个客人我就是看他纯良,结果丫赊了两天账,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了,一毛钱都没给我。” 商商,“……” 刚刚建立的友谊就这么荡然无存了? 预备继续和她商量。 老板娘一抬手止住她要开口的话,“别,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事情没商量,要么你去取了给我,五公里外就有取款机。” 五公里……还‘就’? 何况二十块钱打车也去不了五公里外啊…… 再说就为了取钱跑个五公里,太折腾。 商商哀声叹气了阵子,难道要重返狼窝? 犹豫的空当,老板娘已然一把连盒子带钱包塞进她怀里,推着她往楼梯方向走,“赶紧上去,夫妻间和和睦睦最重要,你老公那皮相,就连我这三十好几的看了都忍不住要流口水的,这种极品,你哪能这么爽快往外推?上去上去!” “……” ***************************** 出师不利,商商抱着老板娘给的东西丧着脸回房。 她也出去二十多分钟了,他澡还没洗好。 年慕尧这种出门不带现金的脾气是闹哪样?他好歹也是个一院之长、年家二公子,钱包里就二十块钱,说得过去? 想想,有些愤懑。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进了门直接将他钱包给藏了。 恨恨在沙发上坐下,一脸郁闷的盯着浴室方向出了神。 磨砂玻璃的设计,隐约仍旧能够看到年慕尧精壮完美的身材比例,是种可以想象的夺人眼球,看了只会叫人血脉喷张。 在这方面她是绝对的过来人和权威。 那会翻窗第一次见着他起,整个青春期就都被他那副身材给毒害了,以致之后不管看谁都下意识用年慕尧的来衡量。 结果,自然不够理想。 商商啧啧叹了声,脑袋里他未着寸缕的模样已然随之浮现。 其实真说见,倒不见得见过几次。 停留在脑袋里的感觉大多来自酒店那混乱无比的一*夜,起先记得不够清晰,到后头尽数想起,也是要死。 说起来也够奇葩…… 关于他那副身材,她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他伏在她上方,结实肌理紧贴着她的身子不断起伏的性*感模样。 进jin出出,要命的叫人浑身都跟着升了温。 转瞬,脸颊潮*红。 不能再想了! 皱眉甩甩头,甩掉一脑袋的邪恶思想。 要再放任自己想下去,她真怕会忍不住冲过去一脚踹开卫生间的玻璃门扑上去。 耳朵里潺潺流水声始终未断,而她一双澄澈的眸子却下意识学着年慕尧算计她时候那种危险的眯起。 只不过气场不足,她模仿起来明显多了几分滑稽。 脑袋里,老板娘的话不适时的响起。 ——今儿刚住店那会,你老公叫我帮你置办衣服,提及你xiong围,我瞧着他说A的时候,眼底情绪一下就都没了。 说A的时候情绪一下就没了…… 嫌她xiong小? 他妈的,她还嫌他活好呢! 深呼吸,视线不经意落在老板娘给她的那个纸盒上。 老板娘说微乳的女人都爱这款? 是能叫xiong围暴增? 一念起,隐隐心动…… 压不住满脑子好奇的伸手去拿,一把抱过来摆在膝盖上。 掀开,心跳一顿。 片刻间,原本一脸好奇蓦然转变成一脸目瞪口呆,咋舌,倒吸冷气,全都难以形容她一瞬间满脑子的震惊。 猜她看到了什么? 妹哦,一纸盒的情趣用品! 纸盒不大,东西不多。 但尽管如此,也足够突破她所有认知的下限。 皮/鞭、手/铐、蜡/油、各种口味质感的避yun套…… 然后重点来了。 商商抬手,一根手指挑起里头布料少的可怜的崭新水手服,她终于知道老板娘为什么说小xiong的女人都爱这款了。 能不爱么? xiong围处垫的那厚厚一块,足够叫A秒变成E…… 不出意外的话,她这种从来不知沟长啥样的,绝对能顺利出沟。 老板娘家搞这种增值业务,不怕被抓? 瞬间就觉得手指间挑着的那块布料有些烫手了,想要将丫塞回盒子里,琢磨着这种东西一定要趁年慕尧没有洗完澡之前拿出去丢掉。 只是,现实往往骨感。 几乎想法才一落成,还没行动,同时‘哗啦——’一声,卫生间磨砂门打开时带了几分叫她措手不及的速度。 里头卫生间里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的,她没在意。 只知道等她想起在意,里头的人已经跨步出来。 那件睡衣还在她指间挑着…… 年慕尧冲了快半小时的冷水澡,才算压制住身体里席卷的燥热沸腾,隐约间似乎听到她出去又进来。 没多想,裹着浴袍出来。 可门才打开,想闪躲都来不及的视线不期然撞上她指间挑着火辣水手服满脸无辜又脸颊潮*红的模样。 几乎下意识的,脑袋里已然浮现那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模样。 有多诱*人? 身体里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燥热火气瞬间卷土重来。 甚至已经想象好到时候他要怎样亲手将那件布料少得可怜,等同欲拒还迎的衣服从她身上撕碎的画面。 够不够? 喉结翻涌着,那画面刺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要命…… 可能又要继续冲澡了。 回神,商商猛地将手里东西塞进盒子里,手忙脚乱的盒盖都还没有盖好,就已经烫手山芋一样丢了出去。 其实不丢还好。 一丢,碰一声,盒子朝着年慕尧方向倾倒在桌子上。 这一倒,盒子里出来的没出来的东西全都被年慕尧看的清晰。 里头内容有多精彩,只一眼,足够叫他眸色又深谙了好几分。 商商快哭了,“小叔,你听我解释……” 话音未落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那边年慕尧已经跨步过来。 拖鞋,踩在地板上明明没有多少声音,可随着他高大身形不断靠近,商商只觉得心口有道阴影投下,压迫感十足的,那一眼足够叫人喘不过气来。 再难直视。 商商撇过眼,脸上闪过一阵精彩的红白交错。 可他要命的还在靠近…… 再坐下去和束手就擒有什么两样? 怎么解释,口才再好他会相信? 本来前不久,他瞧着她的模样就已经是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的欲*望十足,再加上这些东西,还不折腾的她骨头渣都不剩下? 越想,越觉得危机感十足。 分明脸上温度持续不下,可背脊却又莫名的阵阵发寒。 逃! 脑袋里仅剩这点想法。 行动,一把抓了另一袋衣服错开他朝着卫生间方向一溜烟小跑,“呵呵,小叔我先去洗澡了哈……” 迅速将卫生间门关上,才敢长长松了口气。 心跳声噗通扑通的还在加重,开了水那些个令人心烦的声音才算消失,她看一眼半身镜里脸颊酡红的自己,叹气。 傅商商,赶紧打消你脑袋里那些个没下限的画面! 心里严肃命令自己,甩甩头。 双手下意识交叠着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腹方向,那些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水手服画面,简直不忍直视的是在残害下一代。 再这么下去,以后准生出个和年慕尧一样没下限的小色胚。 无比惆怅的险些抓狂。 等下下去是一定要找那老板娘算账的! 怪不得她叫她多做些让他心甘情愿给她的事情,那种衣服穿在身上,不要说给了,以他那种近乎残暴的惊人体力,她很怀疑,他们这次临时起意的蜜月之旅,后头的时间她都要四肢散架的躺在g上唉声叹气。 还有皮鞭蜡油的那一堆…… 真的,感觉她这辈子都没勇气再从这道门出去了。 根本就是不作不死。 原本他都已经放开她进去洗澡,怪她多此一举的想下去再开间房,这才将那些没下限的东西带进了房里。 要死不死的还刚好给他撞见了…… 根本就是引火上身玩火**! 想想等下可能面对的,就觉得头疼无比,坐以待毙是肯定不行的,只好琢mo着怎样的应对策略才能化解。 装肚子疼? 装不了,他那种医术,一眼就能将她识破。 装吐? 这个可行,等下他要敢碰他就吐他一身,叫他兴致全无。 臣服在自己深深的机智中,情不自禁哼几句最近特喜欢的一首歌曲,脱了身上的病号服,调好水温,洗澡。 ***************************** 外头。 年慕尧听着浴室里流出的潺潺水声,呼吸发紧。 他坐在沙发上的角度同商商前不久的一样,透过磨砂玻璃隐约可见里头大抵的情形,她哼着歌在冲澡。 哼歌…… 是有多有恃无恐? 仗着她是孕妇,他碰不了? 也对,的确不能碰。 他那个手术,恢复需要时间,至少一个月左右不能碰她。 才过两周…… 先放过她好了。 而且再有两周时间,将她带在身边,调理好情绪和胃口,养得圆润些,养好肚里的孩子,到时候才更忍心下手。 从前是感谢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叫他冲破顾忌的给了她结婚协议。 如今,才觉得那小家伙来得有多不是时候…… 以后肯定是要趁早的将那小混球踢出国门的,至于设想中‘好’字的另一半,还是决定再推迟个几年。 别开眼,沉沉呼出一口浊气。 然而才刚稍微压下的血液沸腾,却又在瞥见桌上纸盒时卷土重来。 她一脸无辜挑着那块布料的模样足够叫人生出狠狠蹂*躏的欲*望。 抬手,抚了抚绷紧得快要僵掉的脸颊,捏了根香烟叼在嘴边,起身往窗户方向过去,开了窗才将香烟点燃。 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深*入xiong腔,血液才算微微冷凝着不再翻涌。 ‘扣扣——’ 冷不防,房门被人敲响。 年慕尧下意识烦躁皱眉,缓了缓才跨开步子过去。 开门,外头站着的男人并不陌生。 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年慕尧进来的时候见到过的。 门打开,客栈老板下意识垫着叫透过年慕尧身后敞开的房门看一眼里头,有水声,确认住房的另一位客人是在洗澡。 他这一举动叫年慕尧生出些隐隐不耐,“有事?” “别误会。”意识到自己刚刚往房间里瞄的举动有些冒昧,客栈老板摇摇手抱歉笑笑,“我家那口子叫我过来的。” “所以……” “兄弟,作为男人我其实很同情你的遭遇。”说话的时候客栈老板做出脸沉痛表情,手一抬重重拍在年慕尧肩膀上,紧接着又安慰的小幅度拍了几下。 年慕尧眉心褶皱更深。 反感眼前这个只能算是陌生人的触碰,他们不熟,拍肩膀的动作不合适。 只是才要挣开,却又被他一句话说的肩膀僵住。 彼时客栈老板神叨叨凑过来,提及客人**的事情,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不久前,你老婆和我老婆抱怨了,说你不行?” 这个不行是指哪方面,显而易见。 年慕尧呼吸一顿,眉心隐隐抽搐。 他不行? 小丫头说的? 很好! 再要说话,开口时最先溢出的却是声森然冷笑,“哦?她还说了什么?” “小姑娘嘛,年纪小心直口快的,你别怪她。” 作为男人,客栈老板深知这句不行有多伤人,尤其这不行的对象还是位外貌上等气质金贵卓然的成功男人。 听见他冷笑,不禁为里头正洗澡的人捏了把冷汗。 毕竟揭了人家的短,意思意思的安抚了几句,继续出卖,“对了,她还说你那方面的能力等同市场上的供不应求。” 有的是机会叫她知道什么叫做供大于求…… 年慕尧眸底森然更重,脸色更沉。 “男人嘛,年轻时候精力旺盛的玩多了伤身。”这一点,是因为客栈老板琢磨着年慕尧这幅长相,很有他家那口子追的言情里头,那些个换女人和g/伴比正常人换衣服还勤的霸道总裁的即视感。 年慕尧已经想甩门砸他脸上了。 隐忍着,额上青筋毕露的才没爆发。 不过这事情也真不乖人客栈老板,是他家小东西太能作。 他不过是洗了个澡的时间,她就已经出去将他‘不行’的事情宣传了遍? 小东西胆肥了,连他也敢戏弄了…… 该怎么惩罚? 客栈老板觉着眼前男人ting沉默,应该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便又继续,“不过话说回来,年轻小姑娘哪懂男人的痛?老少配就是太闹腾,小姑娘不懂事,刚刚下去偏要叫我家那口子再给她开间房,好像是要和你分房睡。” 原来这就是她下去的原因。 年慕尧侧头看向浴室方向,黑眸危险眯起。 里头,某女罪行一条条被人揭发出来而不自知,浴室里仍旧哼着不成曲的调调,满满注意力都用在思考晚饭吃什么上…… 冷不防一个激灵,身上鸡皮疙瘩四起。 下意识去调水温。 水蛮烫的呀,奇怪…… 外头,客栈老板还在。 “我老婆当时好说歹说才给她劝回来了,还送了好些个提高兴趣的小玩意儿给她,你看见了?”客栈老板看到小茶几上摆着的东西,肯定他应该是看见了。 他老婆果真英明! 不过还有更英明的…… “不过兄弟,有件事情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客栈老板咳了声,清了清嗓子,“外在这些小玩意儿刺激感官不假,不过都是虚的,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和你分享些经验,这种时候还必须有点质的飞越……” 说话间,客栈老板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 之后又四下看看,确定没人才放心将里头东西掏出来。 年慕尧视线从浴室方向收回就瞥见他掌心间摆着盒巴掌大小全是外文的东西,有两个英文单词‘sexual *dysfun’,翻译过来是‘xing-功能障碍’…… 是药。 准确来说是补肾壮阳的药! “这东西是我托朋友从国外一个研究所带回来的,屡试不爽,本店特色增值服务之一,害怕伤你自尊,刚刚我家那口子才没给你老婆一起拿上来。”客栈善解人意的笑笑,递上前去,“友情价,只要998!” ‘碰——’ 回应他的只剩声暴怒的关门声。 要不是客栈老板反应灵活,那砸的哄响的门板不出意外足够砸碎他鼻梁骨…… 不免抱怨,“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举早/泄怎么啦?要没有一颗直面现实勇于治疗的心,得,准备不行一辈子吧!” 碰了一鼻子灰,客栈老板郁闷的嘀咕声远去。 门里。 年慕尧指间夹着的香烟正好烧尽,步子跨开,烟头对准了烟灰缸,用力的碾压,直到橘红火星尽数消失。 几乎同时,浴室里潺潺水声渐止。 安静下来小东西欢快的哼歌声更加清晰…… 那阵意味着某人好心情的哼哼声恍如细针般一点一点缓慢而残忍的刺进年慕尧绷紧的神经里,针针见血。 有什么轰一声炸开。 年慕尧抚了抚一脸风雨欲来,眸底有阵暴戾渐深。 看来还是对她太过放纵了,才g的她随随便便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抹黑着找乐子。 很高兴? 那他要不叫她更‘高兴’些,岂不就是不解风情的扫兴? 一念起,视线已然径直落在那件没多少布料的水手服上…… *********************************** PS: 表打我,今天只来得及加更一千字了,求原谅~另外客户端投月票的话可以1变2哟,到28之后还能1变3~求月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不要就等于要?(6000+) 洗了澡,冲散一身疲累,很舒服。 也是奇怪,早上还是吃了吐仇视食物的状态,到这会食欲完全开了,车上吃的那点小零食根本难以支撑多久。 又饿了,急需进食! 想吃辣的…… 咽了咽口水,拿了毛巾将湿发包裹起来。 手指绕着先是将头发团成一团,没有皮筋她头发又长有些难弄,好几次毛巾才裹上,手一松却又径直散开。 脾气也上来了,有些着急。 浴室里热气未散,感觉背上又沁出层热汗,有种将毛巾直接摔进垃圾桶的冲动。 但为了赶紧吃上晚饭,还是忍了…… 包到第五次,总算毛巾没掉。 长长呼了口气,伸手去拿毛巾擦身。 几乎是同一时间,手还没有够着毛巾,耳朵里传来‘哗啦——’一声,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被人毫无预兆的打开。 转过头,下意识惊呼一声。 头上毛巾再次掉落,一头乱发披散下来,想哭,但无泪。 门边,年慕尧斜靠在门框上。 一浴室雾气缭绕里头,他身形仍是挑不出半点瑕疵的完美,商商目光上移,而后落在他被雾气错落的有些模糊的矜贵面容上。 他面无表情的那么清晰…… 以致那一眼,商商最先注意到的还是他眼底缠绕的几分不知为何的杀气。 有过几秒钟的怔愣,迅速回过神来,着急忙慌扯了浴巾过来自xiong口起将自己包裹起来,湿发披散下来,小疯子一样却又一脸戒备。 “小、小叔……” 他视线几乎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具体哪个点商商无从探寻。 只分外口干舌燥的捂紧xiong口浴巾,“你、你干什么?” 门敞着,浴室里雾气渐渐散开。 几步外,年慕尧定定站着,商商瞥见他薄唇紧抿,缓缓眯起的黑眸底下像是藏着什么,很快就要冲脱出来。 杀气太重…… 要命的是商商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的他。 噗通噗通,心脏狂跳。 光浴巾已经给不了她半点安全感,手臂颤颤伸出去,干咽一口口水,试图去拿不远处台子上的衣服。 放衣服的台子离年慕尧很近。 商商都没看清他是怎样的动作,几乎是她才伸手,他也跟着出了手。 啪啦—— 纸质购物袋被他丢到身后。 他不说话,商商更是头皮发麻。 身上浮出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一咬牙才要问他究竟想怎样能不能痛快点,还来不及开口,他已经有了别的动作。 他眸光太深,商商没法直视。 如此,低垂的眸光低垂的眸光更理所当然落在了他从身后缓缓伸出的另一只手上。 不否认,他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的,连食指微微勾起的弧度足够将优雅和矜贵的最深精髓诠释得淋漓尽致。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他食指微弯着,勾着什么东西的一角。 再往下,商商似瞧见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般,飞快别过眼去。 是老板娘给的那件布料少得可怜的水手服,并且那衣服上,不知有意无意的,衣服末端勾了只同样来自老板娘那只纸盒里的粉色手铐。 他……究竟要干嘛? 商商已经想逃了…… 但余光偷偷打量了下出口方向,年慕尧定定站着,要她现在奔过去,他只需长臂一勾,那她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逃跑无门,求救? 估计喊破嗓子,别人听到了也ding多当做是他们夫妻俩偏好这一口。 想得入了神。 对了对了…… 指导灵光一闪,才想起洗澡前想好的应对对策。 吐。 吐他一身! “呕——” 说来就来,捂着嘴干呕。 可胃里空空的,这会即便再是想吐也只能装装样子,什么都吐不出来。 更何况,门口那个根本无动于衷的,半点不将她捂着嘴佯装痛苦的模样放进眼里,独角戏演得没了意思。 商商一咬牙,怒瞪他,“你究竟想怎样?!” 像是就在等她这句话。 闻言,年慕尧手指轻晃了下,惜字如金,“穿上。” “……”商商捂紧浴巾,不知热的还是怎么,脸上已经开始冲血,很有骨气的抵死不从,“变-态!想得美!” 要穿上了,今天还走得出这房间? 挨了骂,年慕尧也不恼火。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他突兀问了句,之后脸上表情几乎循循善诱的,眸底深谙迸发,“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 商商,“……” 他怎么知道的这句话? 想了想,很快明了,他本身就够无下限的,又有个无下限的侄子,年西顾的朋友圈就曾经写过这句话。 关键,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商商是真哭了,眼底有泪。 “同理。”却见他手指勾着的衣服往前送了送,补充,“你自己带回来的衣服,流着血也得把它穿上。” “……” 几乎是他手才伸过来,她就开始不自觉得后退。 可卫生间里空间小,短短几步,背脊抵上墙壁,只剩心口拔凉的退无可退。 那边,年慕尧站直了身体,手指勾着衣服的姿势不变,脚下步子缓缓跨开,一步步过来,脚步声闷重的像是每一下都直直踏在她心上。 慌了。 商商呼吸更急,见状逮着几乎头脑一热的往外冲。 结果可以想见…… 明明试图偏开,可横竖卫生间这么大点的地方,逃不过他手臂一兜,左脚绊到右脚,腿一晃,已然被他抵在墙上。 并且刚刚那阵,险些摔倒,一双手臂死死勾住他脖子。 姿态亲昵的近乎投怀送抱! 回过神来,触电一样松开。 挣了挣,敌不过他沉如铁的力道。 商商急了,只能伸手撑住他倾身过来的幅度,抵死不从,“年慕尧,你怎么能这样,呜……你明知道我是孕妇,你也明知道我状态不好,弄不好你儿子就危险了,可是你好奇怪,怎么一天到晚都是精虫冲脑的想着这种事情?” 终于做了回实力派,眼泪毫不含糊的说来就来。 “呜……” 哭,扯开了嗓子的哭,试图勾起他内心深处的罪恶感。 好一会,才又想起继续指控,“你欺负人,呜……年慕尧不带你这样的,我告诉你婚内强/暴也是犯法的,你会被抓的……” 巴拉巴拉。 她碎碎念个不停,哭到最后眼泪都没了,可面前的人还是无动于衷,甚至安安静静看着她哭,一脸的饶有兴味。 显然,眼泪攻势不起作用。 胃里咕噜咕噜的,好饿…… 抬手,重重抹一把脸上潮湿,眼底还残留着最后一点没有散开的浅薄水汽,愈衬得黑眸晶亮澄澈,年慕尧将她动作收进眼底,更没错过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眸色更重,薄唇紧抿着沉默等她下文。 果然,她抽抽噎噎的,模样更是可怜,“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她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好心! 还蜜月之旅?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临时起意的约-炮之旅! “傅商商,刚刚客栈老板上来过。”他突兀开口,嗓音冰冷的同他眸底炙热截然不同,冰火两重天的叫人更深体味了遍他骨子里的阴晴难定。 商商全没有领悟过他话里的警告。 身子扭了扭,试图避开他身去桎梏的触碰,然后理直气壮翻白眼同他叫板,“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休想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将他直闯浴室的猥-琐举动搪塞过去! 她又不傻,才不会那么轻易就被糊弄。 “是么。”年慕尧不置可否的冷笑。 那笑意半点不打眼底,阴测测的激得她猛地一阵哆嗦,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腾的紧紧在她心脏缠绕。 感觉…… 感觉什么,还没想好。 却听他话锋一转,嗓音软了下去,倾身间她抵在他肩膀上的那点力道瞬间烟消云散。 回神,他薄唇已然险险自她耳垂擦过。 呼吸间,热气喷洒,商商身上好不容易消掉的鸡皮疙瘩,瞬间卷土重来,更要命的是那阵热气像是穿透她的皮肤,交融进血液里,一路油走着,不费吹灰之力的带起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叫人双-腿发软。 他这才开口,是种挖好了坑等她跳的循循善诱,“宝贝,告诉我,不久前你和老板娘说了些什么?” 完了…… 商商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扑街。 她就知道他全知道了! “小、小叔……”她声音开始结巴,自知气数已尽在劫难逃,是自己嘴欠,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已经来到。 快哭了。 这次不是装的,而是怕的。 尽可能的贴紧了墙壁,但任何试图挽救的想法都是徒劳。 年慕尧眸底温度瞬间跌进零点,那一个眼神落下,像是瞬间将她卷进一片冰天雪地里,身体结冰、而后碎裂成渣。 求饶,“你冷静点,我错了……” “错了?怎么会?”他仍旧在笑,笑容每深一分,眼底温度就更降一分,“在我这里老婆永远都是对的,是我应该检讨。” 他这是检讨的态度? 商商敢怒而不敢言,腹背受敌的,偏偏肚里小家伙这会没有生出半点不适,父子同心的断了她最后一点退路。 小白眼狼! “我不行?”他一点点揭露她的‘恶行’,似真的做了检讨,反思,“的确是冷落你有阵子了,我的错。” 商商,“……” “我那方面的能力等同市场上的供不应求?”他落在她腰上的手捏了捏,倒是有些好奇,“我怎么记得你从前都会哭着喊着向我求饶?” 顿了顿,恍然大悟,“不要就等于要?” 商商,“……” “嗯。”他瞧一眼她丧着的小脸,凑近她耳边继续恐吓,“天也快黑了,要么咱们今天就体验回什么叫供大于求?” 商商,“……” 一瞬间魂飞魄散。 他薄唇似是有意无意在她脖颈处轻轻擦过,温-软触感蔓延,虽然短暂,但意味着什么,商商身体里神经瞬间紧绷。 她不要! “小、小叔……”用了猛力才将他上身推开了些,无比屈辱的求饶,“我今天真不行,宝宝会有危险……” 似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商商感觉到他温热手心摊开着,定定包裹住她小-腹处微微的隆起。 权衡…… 感觉到他的动摇,卖力劝说,“我会努力把身体养好,等从这里回去再做好不好,小叔,求求你……” 她双手合并,搓了搓,求饶模样诚意十足的,叫人拒绝了都会心生愧疚。 但他太明白傅商商有多会演,若不是…… 不过恐吓威胁的目的已经达到,收尾。 “嗯。”年慕尧淡淡应了声,似是同意她的说法。 商商松了口气,以为已经逃过一劫。 至于回去再做什么的,只能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回去了还有沈听荷那个靠山,她就不信躲不过他的五指山! “可以是可以……” 他太了解商商心里所想,轻易而举将她情绪拿捏手中,一句话重新叫她心里七上八下难以安生起来。 顿了顿,才又接口,“如果你能答应我两个条件的话。” 商商犹豫了下,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在她看来什么条件都比做那档子事靠谱得多…… 她爽快,年慕尧也很爽快。 落在她小-腹上的手轻轻拍了拍,淡定开口,“这团肉在你肚子里呆着一天,回去再做的说法随时就都可能生出变故,既然下面不行,那就……” 就什么,没了声音。 商商还沉浸在他对她肚子里这块肉一脸嫌弃的深深打击里,他无所顾忌的短短几字耳语已经清晰在她耳朵里散开。 轰—— 有什么瞬间支离破碎。 回过神,商商脸色爆红,“年慕尧你变-态!” 他都说了什么…… 她想都没勇气想那种无下限的画面,只觉得重复一遍都是无比困难。 她明显是在拒绝。 “不勉强。”年慕尧耸耸肩,有些遗憾,“不过这房子隔音不大好,等下一定记得叫得小声点,嗯?” 商商,“……” 一念起,话音刚落,商商感觉他已经在扯她身上唯一蔽体的浴巾。 “等等!”回过神来,尖叫着喊停,“呜,我答应。” “乖。”闻言,年慕尧在她侧脸吻了吻,夸赞。 “……”乖你妹,“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年慕尧挑眉,退开两步,给了她绝对自由,没了身前的紧紧桎梏,商商靠在墙上,只觉得连呼吸都畅快了些。 逃跑的绝佳时机…… 她瞥一眼他身后,暗自琢磨着什么。 “我猜你应该知道逃跑的后果是什么。”还未行动,那一星点侥幸心态已经被他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他妈的是学过读心术吗?! 商商继续桑着脸,唉声叹气等他下文。 逃跑这事情,拼体力…… 她连正常状态下都绝对没可能赢他,何况现在腹中还揣着块四个月的肉球球,更是没有半点取胜可能。 前面一片黑暗,人生无望。 很快,她就知道他为什么退开。 那件没多少布料的水手服还在他指间挑着,并且因为刚刚那阵动作,衣服上多了几道类似被人蹂-躏过的褶皱。 退开两步只是为了有更好的展示空间…… 根本是在荼毒下一代,商商抱着小-腹,没法直视他指间勾着的那块布,心口拔凉拔凉的感觉更甚。 感觉第二个条件只会更加没有下限! “穿上。”他脸部红心不跳的开口,另一只手抬起,将衣服更加展开,“穿,主动做和被动作,三选一。” 商商,“……” 连骂他变-态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种东西穿在身上他确定他还能忍到回去再做? 对此,商商深表怀疑…… 却是颤颤伸出手去,接过他举在半空的衣服。 手心一空,年慕尧双手环xiong侧身靠在盥洗台上神色惬意的安静等着。 好一会过去,商商迟迟没有动作。 年慕尧也不催促,一副将她拿捏得死死的神态悠闲。 “小叔……”半天眼看僵持不下,商商咬牙,硬着头皮道出心里顾虑,“你确定我穿上这东西,到时候你还能把持得住?” “所以?” “你看这样好不好?”商商抱着衣服比划了下,“反正你就是想看看我穿这件衣服,不如你先出去,等下我穿好了用手机自拍给你看?” 这样安全才有保障。 穿好了自己拍照,总比穿了在他眼前晃悠的好。 至少到时候出去了,换回了正常的衣服,还更多点逃跑的几率…… 闻言,他抿着唇沉默。 “小叔……”商商以为他不同意,壮着胆上前,手指拉住他衣服下摆,晃了晃,撒娇,“自拍多好,你保存在手机里,以后心里痒了还能拿出来看看,既过了眼前的瘾,又解了以后的馋,一举两得,多好呀。” 她声音软软的,仰着通红的小脸,这副模样直叫年慕尧下-身绷紧的厉害。 小东西磨人却不自知,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种不经意的小动作,虽说是在求饶,可被个正常男人看在眼里,只会更多几分想要将她拆穿入腹的欲-望。 年慕尧视线定定停格。 商商以为自己惹了他不开心,瞧着他一脸面无表情,竟生出几分是自己要求太过分的自责想法,要么就这么穿? 想想他们的确有一个多月没有那个了,他憋着应该也满难受的吧? 犹豫了…… “小叔,你别生气了。” 叹气,才要说‘我就这么穿’,面前他大掌摊开,上头赫然多了只黑色手机。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同意了? 商商几乎喜极而泣了,深怕他反悔似的一把抓过手机。 她才接过手机,年慕尧已经转身出去,脚下步子飞快的,她看在眼里,竟生出种他落荒而逃的荒唐想法来。 他有什么好落荒而逃的? 商商默默鄙视了下生出这种想法的自己,红着脸看一眼怀里抱的衣服,发愁。 这东西怎么穿? 后背布料倒是蛮多,只是前面就不忍直视了…… 上身布料少得几乎只剩xiong口那块,并且裙摆还是超短设计,想想也蛮佩服这衣服的设计师的,脑洞得开多大,才能做出这种东西? 欲哭无泪的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能褪掉身上浴巾。 那布料太薄…… 商商将衣服展开,不要用力,感觉稍一用力,布料都会破裂。 到这会才觉得自己刚刚的做法有多明智,幸亏说服了年慕尧先出去,也幸亏他答应了她手机自拍的说法。 否则要是他在的话,一个把持不住这东西分分钟就可以被他直接摧残成一摊破布。 他就在屋子外头,左右权衡了下,既然斗不过他,那就只能在夹缝间生存,这种时候能屈能伸不丢人。 穿吧! 将衣服整理好,手臂抬起,先套头。 只是才刚套上,同一时间,盥洗台上他黑色手机震动了下。 有短信进来…… 原本并不打算理会,想着等下出去的时候再叫年慕尧看就好,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已然瞥见上头短信内容,身子僵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要怎样告诉她,他不行?(6000+)求月票 原本并不打算理会,想着等下出去的时候再叫年慕尧看就好,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已然瞥见上头短信内容,身子蓦的僵住。 说是僵住,也不贴切。 更多还是惊诧…… 但也不过片刻,却是转惊为喜。 短信来自一个叫祁墨的。 这个名字商商有点印象,虽然久远,但那人那张脸,和年慕尧一样,看了足可在人记忆中停留好久。 像是逮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瞬间商商对这个叫祁墨的人好感倍增。 这条短信才是她最好的避难符! ——三哥,听说你和小嫂子度蜜月去了?记得分房睡,别到时候把持不住忘了自己那玩意儿动了手术,一个月内不能行-房! 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短信的确存在。 好一会商商才将手机丢开,黑眸一转有狡黠飞快流逝,而后动作不停的继续穿身上穿了一半的衣服。 *************************** 磨蹭了十多分钟才出来。 彼时年慕尧靠在窗户边抽烟,听着动静下意识灭了烟,回头。 小东西笑米米的,半干头发披散着,身上披着雪白浴巾,裹的蛮紧,不知道里头什么情况,他却是径直看向她手里捏着的黑色手机。 天有些黑了,不大的房间没有开灯。 光线昏暗,但足够他们看清彼此。 商商注意到他视线看着的方向,扯唇笑了笑,手臂一扬,下一秒黑色手机已经投入不远处的沙发怀抱里。 意思简单直白,她没有拍照。 但那一个动作,不经意掀起雪白浴巾一角,很快,虽只是不经意一眼也足够年慕尧看清浴巾之下的内容。 她穿了那件衣服…… 脑袋里已经自动浮现她掀开浴巾的模样。 十多分钟的时间,抽了三四根烟才算压下的躁动火气,那一下尽数卷土重来。 年慕尧下意识垂下眼帘,喉结上下翻动明显,抬手有些疲累的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算是做了回自己挖坑自己跳的蠢事。 折磨的究竟是她还是自己? 那边,商商正跨步过来。 “老公~”还是第一次这么叫她,软糯嗓音甜甜的,尾音微颤着,连她自己听在耳里都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年慕尧背脊明显一僵,没有看她。 商商再接再厉,一连叫了几声全都没有反应,但这种时候他越是不理,那就代表游戏越是好玩…… 她手里握了他最大把柄,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一跃成为游戏主宰。 看他能忍多久! 想着,步子已绕到他身前。 能站着偏不好好站着,左脚故意在右脚上绊了下,身形不稳的踉跄了下,就要摔倒,料到他会伸手来扶,商商矜持全无的直往他怀里头扑。 这一扑,她‘本能’的抱紧了他脖子以防摔倒。 浴巾掉落…… 因为抱着,年慕尧只看到她后背一块,但足够他产生某种认知。 她这件衣服里头什么都没有! 没有,包括内-yi内-ku…… 完全真空。 一切全都在商商意料之中,故作惊讶的惊呼了声,腰身扭了扭,微隆起的小-腹刚好蹭到他皮带往下昂藏一块。 这才退开,瞥一眼掉落在地的浴巾,下意识紧紧捂住xiong口,懊恼,“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她是故意的! 这衣服xiong口那块本就垫得很厚。 商商原本的A突飞猛长,看似是底下两团将xiong口布料撑得鼓鼓的,加上她环xiong绷-紧的动作,更错落出一条傲人沟-壑。 往下,两条白花花筷子腿交叠着夹-jin…… 这个姿势她在浴室练习了好多遍。 怎样的表情,哪个角度,手臂勒几分力道最是容易引人犯罪,她全都研究的透彻,表演起来更是不遗余力。 年慕尧瞥一眼她xiong口两团雪白,她这会的模样颇有几分‘童颜**’的架势,红-唇微启着眸光闪烁,又是脸受了惊的可怜模样,落在正常男人眼底很容易读出其中‘蹂-躏我’的潜台词,是邀请更是挑衅。 她根本就在找死! 呼吸重了…… 年慕尧捏在太阳穴上的力道加深。 不经意的xiong口起伏,呼出好几口浊气,仍难压下朝腰腹处翻涌而去的滚烫火气。 这地方不能再呆,否则到最后两人都要出事。 可他才要转身,手臂猛地被人抱住,她整个凑过来,更要命的是那个抱着的姿势,两团雪白蹭在他手臂上,配合以他身上深色衣服,强烈视觉冲击落入眼底,想甩开她,可年慕尧又力道一软的觉得分外无力。 他对她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 勿论她眼前又是分外主动的热情十足…… 疯了! 年慕尧脑袋里早就炸成一团。 半天才黯哑着嗓音艰难挤出几个字来,“别闹……” 他越是这样,商商就越是蹭的卖力,捂嘴咯咯笑了声,用他不久前说过的话来堵他,“别闹就是要闹?” 顿了顿,有些无辜,“那老公喜欢我怎么闹?” 年慕尧,“……” 他沉默,神情紧-绷,商商眼低笑意更深,抱紧了他手臂,身子一绕,然后沿着那股力道,水蛇般的手臂已然缠上他僵直脖颈,环-住。 这一来,她几乎全部重量都集中到手臂那里,在他身上挂着。 身体后仰,年慕尧怕她不小心摔倒,下意识伸手兜住她腰身,单纯扶着,礼貌的没有掺杂半分别的什么心思。 商商仰着头,脸对着脸,垫脚高度才算勉强靠近。 “我改变主意了,原本觉得这种衣服穿在身上好羞人……”她眉眼弯弯,嗓音含笑,完好的将小恶魔本质掩藏掉,“不过穿上之后,我就改变主意啦,我觉得还蛮好看的,不让你亲眼看看简直可惜……” 末了,补充,“再说,夫妻之间不就要坦诚相待的么?” 坦诚相待…… 商商可以咬文嚼字加重这几个字的读音,只一秒足可叫人领略出其中的深层味道。 她说着,仰头在他下巴上啃了下。 年慕尧下意识想要让开,却被她手臂冷不防加重的力道拉近。 她一靠进,他只好微仰着头试图避开她温-ruan红-唇,强大自制力濒临崩塌,却没躲得过她来势汹汹的蛮缠攻势。 几乎见缝插针…… 商商一口han-住他性-感喉结,溢出声浅浅低-yin,吸了吸。 年慕尧身体彻底僵硬。 小丫头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招数,温热唇-瓣包裹着还嫌不够的,温绵灵巧的舌头又跟着倾巢而出,力道缓缓,有一下没一下的慢慢撩-拨。 轰—— 心跳跟着炸开,有什么浇灌而下。 只一瞬,星星之火燎原…… 商商能感觉到腰上环着的手臂力道正在加重,可还是玩上瘾了般,乐此不疲的红-唇游-移着捕捉他翻涌喉结。 真的,有恃无恐的时候,这些东西做起来,比她想象中的更要好玩。 又玩了会,才松开。 一样仰着头,唇上还留着透明晶莹,十足无辜的问他,“老公,我这么闹你喜欢吗?” “……” 年慕尧绷得太紧,深谙眼神发直。 “不喜欢?”商商小脸一下垮了,“那……” 那什么,后半句来不及说完。 彼时,他兜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力道回转着,毫无反抗余地的,商商只能随着他手臂着力方向踉跄迈开步子。 回神,后腰被他抵上窗框。 背后是片窗户大开。 这个姿势她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在外头,商商下意识回头看一眼,三楼的高度刺得她脑袋微微晕眩。 她有轻微恐高症,小脸一白,抱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更紧。 “还玩儿么?”他凑过来,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似极力调整呼吸,嗓音早已被层qing-yu味道熏染的黯哑十足。 一瞬,被动化为主动。 虽是询问,商商却已听出他话里的威胁。 若是平常,必定是要求饶着投降的。 但今天天助她,叫她收到那条意外的短信,给了她足够有恃无恐的底气,反正他现在根本做不了那档子事。 因此并不将他威胁放进眼里。 “玩儿?”她满是无辜的重复这两简单字眼,他下巴在她肩上搁着,因此她一侧头,红-唇足可撩过他耳蜗那块。 呼气…… 急促的呼气。 总归当初偷看的那些A-片、各色小言派上用场。 商商看到他脖颈间起了层细密的小疹子才算满意,yu求不满的哼哼了声,嗓音更是娇滴滴快要挤出水来,“老公,人家想要~” 说话时候,一把捧着他脑袋。 年慕尧被迫同她对视,薄-唇紧抿着,想说什么都是无力。 不过沉默片刻,小东西已经没了耐心,嘟着红-唇发脾气,“年慕尧,一句话,你就说你给还是不给吧?!” 年慕尧愣了两秒,起疑。 她这状态像是被什么妖魔附了体。 分明前不久在浴室里还是那副哼哼唧唧说什么都拒绝的模样,怎么就只是穿了件衣服的时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换做从前,对她这种主动必定求之不得。 但眼前…… 叹气,要怎样告诉她,他‘不行’? 他这种反应,眼底一闪而过的纠结,前所未有的新鲜。 商商将一切收进眼底,因为那条短信的原因终归窥测出一些他心里所想,但农奴翻身的时机太过珍惜,不好好治治他,指不定往后还要给她来多少没下限的点子。 说到没下限,突然想到卫生间里答应他的第一个要求。 心思一转,矜持全无的歪点子来得很快。 “傅商商,说实话。”还没来得及实施,突兀被他一句话打断。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 论气场,他面无表情同她对视的模样,一秒足够叫她口干舌燥觉得煎熬,“真想要,还是在玩什么把戏?” 傅商商永远都是那个傅商商。 缓过神,年慕尧凝眉打探。 对她小恶魔本质也算了如指掌,她眼前这样,他很有必要怀疑下她的真正动机,说真要,他不信。 商商壮着胆同他对视,底气十足的却还被他看得生出几分心虚。 他要不要这么了解她? “怎么这么多话?”商商咽了咽口水,分明已经不满,皱眉垂眸对着什么地方看了眼,精准直击他的痛处,“小叔,你是不是不行?” 年慕尧呼吸一沉,额上已是片青筋毕露。 回去必定是要重金酬谢那个叫祁墨的,商商打定了主意,卯足了劲的要将刚刚在卫生间受到的屈辱加倍返还给他。 “小叔,刚刚在卫生间你这里有没有硬?” 仰着头,捧住他脑袋的手松开一只,说话的时候下移,路过他运动裤松垮裤腰,隔着薄薄布料,落在那块昂藏上,力道正好的拍了拍。 那一下,年慕尧喉咙里似溢出声不大明显的闷哼。 掌心间,布料之下本就紧-绷的一块隐隐有了抬-头的架势,商商像觉得烫手一样的飞快挪开,表情却是十足无辜,“小叔,我听说男人憋久了得不到满足会得病,后来我想了想,你这么抢手,要我再推三阻四不懂事,你去别的女人那里寻求满足怎么办?” “不会。”年慕尧几乎下意识保证。 “小叔……”商商‘感动’的埋首在他肩膀那蹭了蹭,‘羞涩’的抬不起头来,“其实我能做的,你等下稍微轻点。” “……” 年慕尧心脏停跳一拍,剧烈感官刺激席卷而来。 有一秒将她按倒在地的冲动,却是深吸口气,废了几乎全部力气才将她推开了些,皱眉,“商商,你听我说……” 商商哪能轻易叫他如愿? 根本不想听他要说什么,头一仰红-唇印上他的薄-唇,将他说了一半的话径直截断。 年慕尧抵在她肩膀上的力道还在,理智告诉他应该义无反顾将她推开,可那点浅薄理智敌不过她唇上温=软触感。 力道一顿,瞬间沉溺。 起先,商商吻得笨拙。 有一秒的不知所措,却又极尽所能的挑-逗。 其实被他强吻的画面大多印象深刻,凝神回想了下,开始依葫芦画瓢。 唇-瓣在他唇上啄了啄,原本并不想吻得太深。 虽然是在演戏不假,最终目的是要狠狠折磨他也不假,可真的吻上去,毕竟对象是他,心跳仍是不受控的开始加速。 他太容易叫人沉默,她也害怕自己入戏太深。 可她才要松开,后脑勺突然被阵力道死死按住,还没回神,唇-瓣被他撬开,狂热舌头不费吹灰之力的席卷进来。 “呜……” 根本受不住他这阵猛烈攻势。 商商不舒服的想要挣开,可她几乎是被禁锢,他一只手臂还在她腰上紧紧扼着,另一只手却趁她悄然无觉时候覆住她后脑勺那块。 除非他松手,否则她根本无力挣脱。 伸手想要将他推开,可她那点力道在他面前无异水流汇入大海,悄然无声的,丝毫难以构成威胁。 但转念一想,吻吧,最好吻得yu-火焚身。 到时候能看不能吃,看他怎么办! 一念起,无比配合起来。 他舌-头卷进来,她就同他纠-缠,他深吻,她就yu拒还迎的回吻过去。 空气里似掠过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有什么瞬间就被点燃。 他正在掠-夺,因为她的配合半点怜惜也没的掠-夺,不过片刻,商商xiong腔间的氧气已然急剧消耗的厉害。 身子不受控的瘫软,被他手臂兜着,几乎化作一潭春-水。 空气里,呼吸愈发沉重。 之后,想配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她也是个不怕死的,这会尤其的事精。 嘴上难以夺回一层,小-腿一勾绕上他的,以此同他更是紧-贴。 吻有一秒钟的停顿。 年慕尧xiong口急速起-伏着,腰身往下绷-紧的快要炸开。 想停,停不下来。 箭在弦上,这场燎原之火早就势不可挡的将他理智一并吞没。 商商被他抱着坐上窗框,那阵的失重感直叫人心惊,下意识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这么一来,倒像她yu求不满的索-要更多。 深吻始终未停。 脑袋里缺氧的感觉更重。 商商眼前阵阵发黑,顾不得坐在窗框上的危险姿势,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 “呜……” 掌心握成拳头砸在他背上试图叫他停下。 可年慕尧哪停得下来? 还是她重重在他唇上咬了口,吃了疼,他动作才算一顿。 停下,唇瓣却不离开, 逮着机会,商商一把将他推开。 得了这片刻自由,昏暗环境里两人靠得很近,彼此急-促呼吸纠-缠,唇上还挂着暧-昧晶莹,商商抬手抹了把唇,脸上开始冲血。 噗通噗通—— 房间里安静的能够听得清彼此错乱心跳。 商商还没回神,他已经就着脖颈被她死死搂着的姿态,双手撑在她两侧窗框上,气息不稳的沙哑嗓音在她耳边散开,“还要继续,嗯?” 询问,其实是在威胁。 以此提醒她,刚刚那个吻她就已经受不住了,如果再继续,尺度只会更大,还会有更多叫她求饶的事情发生。 商商感觉得到他嗓音间蛰伏的凶猛危险,愣住。 突然有些怀疑,他这种自尊心极强的雄性生物,会不会被她踩踏狠了,暂时不能做那事不代表做不了那事。 万一他不管不顾…… 何况这人的腹黑她也是领教过的,如果那条短信是他联合了他朋友的一场算计,那她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想想,背脊有些发凉。 但眼前这种状况,又无异骑虎难下的。 现在求饶,才是真憋屈! 万一那条短信是真的呢? 一咬牙,还是决定要赌一把…… 不过玩到这会,她也快要把持不住,别没整到他反而搭了自己,网已经撒下了,接下来就该收尾。 做了决定,小脸窝进他脖颈间蹭了蹭。 笑声羞赧起来,“嗯……要继续。” 话音落,啊呜了声,小脸在他脖颈间埋得更深。 继续…… 警告并未奏效,小东西今天格外的不怕死。 年慕尧才刚稍微平复了点的呼吸一顿,头皮发麻的沉沉呼出口浊气,沉黑深谙眸底波澜四起,似在权衡。 阴沟里翻了船,今天根本是要彻底栽在小东西手里。 “好……” 沉沉应了声,果真就要继续。 可他手臂才刚在她腰上落下,小东西扭了扭身子径直从窗框上跳下来,双脚落地,更方便等下肆无忌惮的,虐他。 年慕尧不疑有他,没有阻止。 “小叔,你真能继续?”仰头,笑容甜美,可一句话却是不怕死的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学着他的模样抱住他腰身一带将他按在窗户边的墙上,而后小手马不停蹄的游移着直直朝他腰下而去。 他运动裤本就松垮,灵巧小手一动轻易钻了进去。 “老公,你前不久动过手术?”分秒间,她小手矜持全无包-裹住他的傲-人,捏了下,耳朵里似有他一声似痛非痛的闷-哼,随即仰头满脸无辜的看他,“那要是现在和我zuo-爱,你这里会不会直接就炸了?” ************************************ PS: 前天欠下的两千加更明天补,蓝后现在推荐票1486,还差14票就达到加更要求啦,再然后月票现在54,还差6票也会加更,不过月票能留到28号之后一变三最好,不能的话现在客户端投也可以一变二哟~(PS字数不包含在收费字数以内,亲们放心(づ ̄ 3 ̄)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等下你可以自我催眠,就当是在吃杏鲍菇(8000含加更) “老公,你前不久动过手术?”分秒间,她小手矜持全无包-裹住他的傲'人,捏了下,耳朵里似有他一声似痛非痛的闷哼,随即仰头满脸无辜的看他,“那要是现在和我zuo-爱,你这里会不会直接就炸了?” 年慕尧身子一僵,她脸上的无辜已然被浓浓幸灾乐祸取代。 他的反应更是肯定了那条短信的真实性。 感觉自己胜算又多一分,打定了整死他的主意,商商小手仍旧在他渐渐狼变的某处捏着,紧紧的加重力道。 叫他腹黑! 叫他闷-sao! 叫他动不动就起把她往g上哄的心思! 今天不发愤图强的折腾,都对不起以往在他这里受过的罪吃过的苦。 “其实炸了也好。”她笑容无比邪恶,小恶魔本质显现的淋漓尽致,“反正我对这玩意儿没有好感,正好绝了你往后胡作非为的心,一了百了的,连你会出-轨的担心都省了,一举好几得,何乐而不为?” 商商自说自话,没有得到回答,以为威胁到了他,满脸兴奋更是不加掩饰。 活该! “年慕尧你也有今天!”她乐呵呵的心跳很快,像是碰见什么百年一遇的事情,满心激动难以言喻,如果可以恨不得将他这副模样拍照留念,“威胁我穿这种衣服?要我回去给你用嘴?做什么等到回去呢,要么就现在吧?” 年慕尧后背紧靠墙壁,某处隐隐涨疼叫他头皮发麻。 分明他稍微用力就能将她推开,可偏偏她几乎整个在他身上贴着,肆无忌惮的将所有重量压在他身上,小手又还倔强在他那处捏着,无声威胁着,大有种他要敢将她推开,她就敢将他那处扯断的蛮缠架势。 要这么一直被她威胁下去,小丫头简直就要上天了。 他垂眸瞧着她小脸上愈发浓烈的得意,眸色发紧,深谙更沉,而后翻涌着掀起片足够将她吞没的滔天巨浪。 光线昏暗,商商还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中,不曾察觉。 “年慕尧……” “你刚刚说现在?” 两人同时开口,她得意嗓音被他磁性暗哑径直截断。 而后再次向她确认,“用嘴?” 商商后半句话沉进嗓子里,一脸错愕还未形成,后脑勺已经被只摊开大掌按住,那力道加重是要将她脑袋往下按的架势。 还没回神,已是片坍塌颓势。 他怎么还淡定的起来? “我觉得这个提议蛮不错。”他兀自点头,然后轻描淡写补充,“上下嘴唇记得将牙齿包好,要硌到我?差评!” “……” 后脑勺那阵力道加重。 商商单手抵在他xiong口,疯了一样试图挣脱,却抵不过他力道加重,大有种一发不可收的衰弱颓势。 “喂——” 安静房间只剩她一声惊呼,快哭了。 “年慕尧祁墨说你不能行-房的!你别试图混肴概念!”就要跌落下去,才算想起什么尖叫强调,“用嘴也叫行-房!” 祁墨? 年慕尧心里冷哼着念了遍这个名字,等他回去,必定叫他好好领教下什么叫做……不!能!行!房! “你放开我!” 小丫头呲牙咧嘴的威胁,年慕尧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另一只手绕过去饶有兴味落在她侧脸上,怜惜她的天真。 问她,“你好像忘了你老公是做什么的了。” 商商一愣,倒吸冷气。 这老不正经是医生! 并且他还不是一般的医生…… 有的是办法将这种事情上的‘不能’变成‘能’。 眼见撑不住后脑勺那阵力道加重,眼底浮上层浅薄雾气,没想到剧情到这里还有反转,低估了这厮有多不要脸。 哀求,“我错了,小叔我真的错了……” “何况……”他却将她求饶的模样忽视彻底,眯了眯眼,俯视她被迫愈发低下的姿态,唇角一点邪气渐渐加深,嗓音黯哑含笑,“老婆要求的事情,我就算浴血奋战、舍身成仁,也势必替你达成心愿,叫你满足。” 商商,“……” 对他这种冠冕堂皇包装自己兽-yu的说法,商商只觉得脸皮要没厚到一定程度绝对说不出这么没下限的话来。 她好‘感动’! 不对,他那张脸就是个装饰,掩饰他人面兽心的装饰品! 脸皮这种身外之物,他老人家早八百年就不知道丢哪个角落去了。 但这种时候,高低立现的,她身处明显劣势,明显是翻不了身的,现实逼她不得不违心讨好,向他低头。 “我不要了!”立马改口,“回去再做,呜,还是等回去……” “年太太,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半点也不动容,力道持续加重,随即又做出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问她,“是在为我身体着想?” 以为有了转机,商商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太太这么善解人意倒叫做老公的深感羞愧。”他叹气,“不过你放心,配合你用嘴坚持半小时不成问题。” 商商,“……” 什么叫配合她? 说的好像这么龌蹉的提议是她想出的一样! 火气上来了,怒,“靠,你耍着我玩呢?!” “嗯?”闻言,年慕尧皱眉。 喉咙里溢出声浅淡音节,却是威胁十足。 她被秒杀。 “……”商商瞬间蔫了,“小叔我真错了,求放过……” “错哪了?” 错在彼时还太嫩,是人是兽分不清! 商商心里嘀咕了阵子,这话这时候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的。 腿上快撑不住了,身形摇摇欲坠的,偏又他手上下压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再加重一分,足可叫她直接跪下。 满心自得的以为当了回游戏主宰,到头来成了牛羊任人刀宰! 敢不敢让她偶尔赢一回? 他段数太高,早就修炼成精了,而她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出个什么花样,那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上百倍。 早一些时候怎么就没能有这样的妥妥觉悟? 心累。 结了婚,可能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分分钟想到往后的婚姻生活,只觉得无比恶寒,眼前阵阵发黑,眩晕的致使那阵摇摇欲坠的无力感加重。 真的,被他玩残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回神,一脸屈辱的做深刻检讨,“老公说的都是对的,老公要求做那个事情也是应该的,我不该三推四阻矫揉造作,还有是我不懂事挑老公痛处下手,我错了……等等!年慕尧你还没和我解释你那个地方为什么会要动手术?!” 他又没病,不可能好端端要动这种手术。 难道是之前冷战那会她住院,所以他不甘寂寞找小-姐玩狠了? 想到这层,她整个都不好了。 画风一秒突变,她前一秒分明还是放低姿态怯弱求饶的模样,一半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又开始炸毛。 起先,年慕尧很享受她委委屈屈敢怒不敢言的求饶模样。 她小脸皱巴着,水眸含泪的模样简直良药般,竟叫他恶趣味的生出种驱散一身隐瞒身心畅快的错觉来。 本来也只是吓唬的,没想怎样她。 她求饶的模样受了用,玩够了,是要放过她的。 可…… 她就是个小作货! 炸毛的模样也是可爱的,但话题…… 瞬间,年慕尧眉间褶皱更深,几乎下意识的冷笑。 为什么手术? 问他? 她也好意思炸毛! 年慕尧脸上冷意更甚,心底有片阴霾骤然叠生,铺天盖地翻涌着,想及她那晚抱着枕头跪地求原谅求保佑的模样,很不平衡。 明明被她踹到需要手术的是他! 于是覆在她后脑勺的手掌付诸十成力道。 商商干瞪着水眸,天色很暗,他又背光站着,因此她没看清短短几秒他脸上变了几变的冰寒交错。 以为至少会有一句半句的解释。 可好一会过去,解释没有,倒是后脑勺力道猛然加重。 愣了神,再回神已经无力回天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小脸正对的某处被她握在手里,到这会才咋舌的发现,他那处不知何时早就完成整个狼变过程,甚至她小手已经难以完全圈住他的蓄势待发,很吃力…… 那么近的距离,后脑勺的力道并未消失。 商商挣扎着后仰,可纵使用尽全力,也还是厄运难逃的,隐约间能感觉到那处散发的滚烫热气扑面。 惊呆。 几乎是直接当机。 她这辈子在年慕尧身上真什么蠢事都做过了。 犹记得从前想要睡服他的豪言壮志,结果被他睡过几次,每次都被他折腾到体力不支的几乎散架倒g不起。 睡服这东西,男人天生就比女人要有优势。 如今,做了夫妻。 身份有了质的飞跃,但地位…… 他妈的,简直一日不如一日! 心里隐隐爆了句粗口,恨自己。 不久前自以为逮着他把柄,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得意还历历在目。 结果呢? 又在自己蠢史上添了‘辉煌’一笔! 要真做了,她可能会对这玩意儿阴影一辈子…… 小脸上一阵红白交错的,狠狠倒吸一口冷气,黑暗里又是一片安静的,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砰砰错乱心跳。 到最后,小脸只剩涨红。 感觉到自己脸上温度直线飙升,这不同于在卫生间被他威胁时候光靠想象的脸红心跳,真正发生了根本措手不及,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反应。 好在身处黑暗,只看得清一圈模糊轮廓,也算将她心头恐惧冲散了些,可光这样已经吓得快死了,要接下来真的逃不过他的摧残…… 想想那个画面,心口满是恶寒。 他无下限起来是真下得了手…… 琢磨着自己如何才能逃脱厄运,可想了好一会才发现这事情根本无力回天。 何止心累,简直心梗死! 幸亏身处黑暗,才不用看清眼前这画面是有多yin靡不堪。 身心憔悴。 做,她会鄙视自己。 不做,他根本不会放她。 作的一手好死,到她这个程度也是醉了。 只敢干咽一口口水,壮胆威胁,“你松手,年慕尧你要真强迫我做了,小心我一口给你直接咬断!” 她信誓旦旦的,以为男人都很在乎这点。 这玩意儿哪怕会有百分之一的危险,也该存些担心长点心眼的犹豫下的吧? 可她又忘了,年慕尧他不正常! 脸皮厚的不正常…… “年太太,相信我那绝对是你的损失。”他也和她保证,嗓音甚至含笑,“何况,你真舍得老公流血,嗯?” “……”践人! “开始吧。”思绪远了,被他淡淡带着命令的嗓音拉着回神,却又不满她迟迟没有动作,提醒,“手拿开,用嘴。” 商商,“……” “不会?” 见她没有动作,他又善解人意开口。 “小叔……”商商头皮发麻,借口更是蹩脚,“你不是说要注意胎教?” 以此提醒他这个孩子的存在。 商商是觉得他再丧心病狂至少也得看在孩子面上放她一马,都已经想好装肚子疼倒地不起了,至少黑暗里能叫他难辨真假。 可年慕尧这个不要脸的,眼睛也不眨的再次刷新下限…… “一般来说,胎教这东西来自母体感应。”他一本正经了会,真的只是一小会,随即话锋一转,语气都没改变的,甚至更多几分循循善诱,开导她,“所以,等下你可以自我催眠,就当是在吃杏鲍菇。” 商商,“……” 对他不抱希望了。 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再直视那种食物了。 “乖,张嘴。”耳朵里,他黯哑嗓音好听的几乎魔魅,商商几乎下意识抬头看他,不自觉的小嘴微张。 见状,年慕尧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浅笑,“真乖。” 商商,“……” 乖你妹啊! 才算是回过神来,该死的美男计,有完没完?! 抵死不从,年慕尧半点也不恼火,这种时候箭在弦上,反而耐心十足,“两个选择,一是你主动做,二是我强迫你做。” 商商,“……” 分明强迫的话,可却被他语气渲染的像是天大恩赐。 “我不要,你放开我!”卯足了劲的挣扎,想起身起不来,“年慕尧你放开我,我死也不会做的,呜……我要回家……” 快哭了,啊呜了声,嗓音已经带了哭腔。 “没有第三个选择。”他提醒,下一个指令紧接而来,“五秒钟,你不选那我就当你是默认后者。” “你欺负人……”她是真哭了,眼泪说来就来。 原本是想激起他一星半点的怜悯求放过,可她哪里知道,那些细细碎碎的呜咽这种时候只会催化剂一样,叫他身体里燥热火气更是翻搅着将理智尽数吞没。 开始倒数,“五……四……” 商商哭声一下停了,错愕。 后脑勺力道加重的叫她更加靠近那处热源…… 回过神,挣扎更甚。 “三……” 根本是被推上悬崖,后背被人推着,再两步就要眼睁睁的看自己坠入万丈深渊,年慕尧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流-氓! “二……” 商商紧抿了红唇,做好死活都不张嘴的准备。 那边,小手在什么上面握着,脑袋愈是往前,小手就愈是推搡的,试图将那处热源推开的远一些。 力道加重,年慕尧额上青筋毕露,似是极力隐忍。 她全然不顾的只想跳脱,涨疼感觉刺刺的,绷不住,好几次他都险些直接交代在她紧握的小手里…… 深呼吸,薄唇微启,“一……” “呜……” 几乎同一时间,他最后一声数完,力道加重间,商商喉口间溢出声闷闷呜咽,红唇仍旧紧抿着,可已经触碰到什么,紧绷绷滚烫的触感叫她小脸烧的火-热,屏住口气,口干舌燥的xiong肺间氧气急速减少,呜呜拒绝。 煎熬。 抵死不从。 一着急,扯在他昂藏上的力道更重,甚至试图借着那处站起身来,溺水般的,全部力气都聚集到那只手里。 受不住那阵力道紧箍。 年慕尧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小丫头这种不知有意无意却又十足折腾的力道叫他愈发难以承受。 想射。 但这种姿势—— 她小脸正对着,受不住这阵模糊轮廓的视觉冲击,几乎是才想到什么画面,就有股什么急急奔腾着就要冲脱出来。 按在她脑袋后头的力道下意识松开,想要由着她起来。 惯性使然,商商脖颈都快僵硬,到后头几乎使不上多少力气,差点就要妥协,可后脑勺那阵力道却突然消失。 消失,但她没有反应过来。 悲剧了…… 整张脸由着惯性扑上去,接触到一根/滚烫,紧贴着毫无阻碍的贴近,耳朵里似有声沉重闷哼,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有滩粘稠温烫扑面而来。 想伸手挡都没来得及。 呼吸间全是腥咸味道,懵了。 画面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商商瘫坐在地上,所有心神都集中到脸上那滩东西上,可还是无力思考出个所以然。 或者说是下意识否认…… 以后还要不要直面自己这张脸? 面前,年慕尧静静站着。 他没比商商清醒多少,忘了反应,低着头看商商仰头的模糊轮廓,那一块被她脸撞得钝钝的疼,但刚刚…… 发生的也已经发生。 清楚知道刚刚射的方向正对着她脸,这点认知在脑袋里膨胀着,下意识脑补出那个画面的模样,小-腹又有些发紧。 好一会,才沉沉呼出口浊气,想说话,薄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这不叫满足,叫撩拨。 年慕尧抬手捏了捏生疼眉心,如果亮着灯那他眼底绷紧的深谙必定清晰可见,甚至可以想象她满脸无辜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才伸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可手才伸到一半,被她一把拍掉。 而后耳边是她带着浓浓委屈哭腔的埋怨,“年慕尧你个丧心病狂的死骗子!变-态!流-氓!不正经的老混蛋!哪里卖的杏鲍菇这么多汁?” “……”他的错? ‘叮铃铃——’ 四起僵持被阵突兀手机铃声打断,空气里绷紧的什么东西断裂塌陷碎裂成渣,商商回过神来起身,凭着印象直奔卫生间方向。 年慕尧看她安全冲进卫生间里,这才理好裤子,往沙发方向走。 没有开灯,身子沉沉陷进沙发,能听到卫生间里传出的水流声,侧头看一眼,同样没有开灯,还蛮想看看她那张脸在灯光下什么模样。 恶趣味的想法一经形成,轻易很难掐灭。 但今天不合适…… 小东西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不好再去惹她。 何况一辈子那么长,有的是功夫和方式诊治她羞涩的脾性。 这才回过头,接电话。 “哇,三哥你终于接电话了。”才一接通,那头宋连城已经哇哇大叫,“刚刚五哥给你短信怎么不回?你不会是……告诉你别逞强了,你现在这种状况,受不得什么剧烈运动,能硬是好事,证明恢复得蛮好,要真做也只能你在下,充当下小嫂子的自-慰玩具,不过我劝你还是再忍忍,别临上阵秒射了,估计你这辈子都会在小嫂子面前抬不起头的……” 那头巴拉巴拉没完没了。 的确秒了。 不过可能有阵子抬不起头的不是她…… 回神,眼见着宋连城越说越没谱,年慕尧这才开口打断,没有什么情绪的问他,“祁墨在你边上?” “在啊,怎么了?” “电话给他。” 磨蹭了会,那头才换人,隐隐察觉一些不大对劲,通过话筒祁墨嗓音里有种战战兢兢的味道,“三哥,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情。”年慕尧淡淡应了,话末却凝着些明显冷笑。 修长手指够到不远处的香烟,抽了根叼在嘴角。 见那头没声,他低头将烟点上,烟圈缱倦散开,愈衬得他面容像是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看不清脸上究竟什么表情。 而那头,祁墨却觉得他嗓音淡漠中四散的模糊,阴阳怪气的,“不过有些日子没见,发现我还蛮想你。” 祁墨,“……” 快哭了,“三哥,我做错了什么?” 沉默。 “三哥我错了,求鞭挞……” 电话那头,手机开了扬声器。 祁墨脸色瞬间苍白的模样叫另外几个兄弟深表同情。 对此宋连城更是深有体会,都不记得当时具体是个什么事情惹到了年慕尧,他也是这副阴阳怪气却又叫人揪不出破绽的调调,然后第二天宋连城就莫名其妙被家里发配到非洲某处监督钻石矿开发……半年之久! 好一会,电话那头年慕尧淡淡嗓音才又淡淡传来,点拨,“大概二十多分钟前,我手机在商商手里。” “……” 祁墨起先愣住,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也不过片刻,已然理清事情错综复杂的原有,归结起来只有一条,他发给年慕尧的短信是被商商给看到了! 不过那条短信看到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难道是扰了年慕尧的好事?还是因此伤了他男性自尊? 回过神来,眼前阵阵发黑。 都已经做好去警察局自首的准备…… 可他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年慕尧抢了先,短短几秒发生了什么祁墨不知道,可的的确确他嗓音已经带了层隐隐约约分外闷-sao的愉悦味道,“祁墨,欠你一个人情。” “……” 嘟嘟…… 那头电话挂断,这边包间里几个人愣住,似被年慕尧最后一句话雷得外焦里嫩,好一会才算回神。 面面相觑,宋连城最先惊呼,“靠,三哥脑子被小嫂子给吃了么?!” ******************************* 电话那边。 卫生间。 黑暗里,商商脱了那件无比邪恶的衣服径直丢向垃圾桶方向,也不知道有没有丢准,没空管,mo黑开了水,调好水温,站进去。 温水冲在脸上,没勇气伸手碰脸。 直到那阵粘腻感觉稍微消失了些,这才挤了洗面奶在手心揉开,拍在脸上,手指并拢着用力揉搓每个角落。 揉搓到脸颊发烫刺刺发疼,才算收手,凑到水下去冲。 屏住呼吸冲洗,脑袋里乱糟糟的。 可不管怎么冲刷,脸上那阵黏腻触感也都始终挥之不散的,虽没了前不久的那么清晰,可这一点停留,足够叫她记住所有。 怎么忘得掉? 即便一切发生在黑暗里头,她其实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模样。 可光凭想象,都觉得身心憔悴,何况共同经历这事情的还有另一个人,这张脸恐怕往后彼此全都无法直视。 那种记忆疯魔了般,即便是屏住呼吸,鼻腔间也全都是那阵腥咸气味。 明明水温偏凉,可她这会浑身发烫的,思绪控制不住的疯长,一想到那种画面,足够脸上冲血温度飙升,耳根都跟着红了开去,滚烫。 抹了把脸,肺活量到达极限。 睁眼,双手撑在墙上,xiong腔起伏着急促呼吸。 要死了…… 好一会呼吸才算平复。 黑暗里即便睁着眼,所有东西也都只有圈模糊轮廓,外头一样没有开灯,凝神静静听了会外头的动静,可听来听去只有潺潺水声。 不多久,足够她咬牙切齿起来。 他当然平静! 满脸平静的偷着乐! 要不是她抵死挣扎,那滩东西是不是就要直接冲进她嘴里? 一想到那种无下限画面,咬牙切齿的感觉就更强烈,是该用嘴的,毫不含糊给他一口断了,看他以后还拿什么作孽! 心里愤愤难平,很想冲出去对着他拳打脚踢一通。 可好一会也都还是站在水下,静静冲着,根本没有半点勇气跨出卫生间这扇门。 甚至能够想象,等下见面他必定已经恢复成往日里云淡风轻医冠楚楚的模样,对刚刚的事情别指望他能心生半点歉疚,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年慕尧怎么可能免俗? 再说今天的事情他太有借口推脱。 归根究底,是她自己自投罗网主动作死…… 算了,死在这好了。 到最后,也只剩这点自暴自弃的想法,双手抱住肚子那微微隆起的一小块,害怕小家伙在她腹中被邪恶思想侵袭,凝神果真用他哪种方式,自我催眠了好一会,只希望小家伙别继承他爹那些个不正经基因。 嘀嘀咕咕念了好几遍,那就是杏鲍菇。 在水里泡久了会渗水的杏鲍菇,而已。 可才念叨了阵,胃里却又抽搐着,咕噜噜响了几声,带起阵混混沌沌的疼。 饿了…… 不过出去还是算了。 估mo着这时候不管什么山珍海味摆她面前,只要她脑袋里不久前的那阵画面不散,恐怕吃什么都会反胃,要吐。 何况出去就要面对年慕尧,她不想。 ***************************** PS: 加更啦,求月票~我快掉出新书榜啦,哭死不开森,不出意外明天继续加更,只为求月票,表拒绝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小叔,要么你上来睡吧(6000+) 商商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一个多小时。 好几次都想闭着眼睛往外冲,可想法每每落成,还来不及行动,就又想到那一脸粘稠,脚下步子僵住,仰着头,继续冲脸。 出去做什么? 给他徒增笑柄么? 只要他还在外头呆着,她就没有勇气跨步。 除非她这会一头栽下去,头朝地的来个选择性失忆,忘掉那些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大尺度画面,否则…… 可能这辈子都要在黑暗里长眠了。 想着,果真一咬牙额头对着墙壁重重撞了下。 咚一声—— 闷响。 感觉天灵盖要炸开一样,除了疼,想忘记的仍旧十分清晰。 显然,此路不通。 快疯了…… 外头已经开了灯,好几次她竖着耳朵细细的听,能听到年慕尧走动的脚步声,更能听到他叫人送了晚饭进来的声响。 他还有闲情吃饭?! 也对,老男人了,体力那么流失,肯定是要补充的! 商商恶狠狠的想了糟,如果眼下有刀,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持刀冲出去,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朝他下面砍。 关键…… 一没刀,二没脸的,她怎么冲?! 泄了气。 一个多小时,感觉水冲的她皮肤都涨开了,双-腿更像灌了铅一样,又累又饿又困的,再呆下去非得体力不支。 想到年慕尧洗澡那会,她没能再开一间房,简直就是所有不幸的开始。 如果开了,这后面的一切会发生? 如果开了,她这会更不会尴尬躲在浴室里,连出去都没有勇气。 她也很想将这当做夫妻间增进感情的正常生活,丈夫和妻子间恩爱有情趣的正常表现,毕竟多得是女人愿意为年慕尧做那种事情,或是更大尺度的也有可能,既然她是他妻子,那就更应该贴合丈夫需求的尽量满足他,更快适应起来。 何况,今天是她作死在先…… 但她只要一想到,当时后脑勺那只手掌穷追不舍的力道,不由分说将她脑袋往下按,以致她整张脸撞上去。 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被他喷一脸……那种东西? 还杏鲍菇…… 混蛋! 心里恶狠狠骂了声,仍不解气。 ‘扣扣——’ 随即,玻璃门被人敲响。 除了水声,卫生间里真的很安静,商商一下就听到那淡淡敲门声了,身体下意识僵直,卫生间的门没法反锁。 也就是说,他如果想进来的话,推开门直接就能进来。 并且以年慕尧那种无下限的节操来看,他能推门闯入第一次,那这会他就能无所顾忌的再闯第二次。 万一他意犹未尽的还想再丧心病狂一次,怎么办? ‘扣扣——’ 然而意料之外,她没回应,他仍敲门。 商商还在生气,不想理他。 但又怕他直接进来,黑暗里屏住呼吸,凝神听着外头动静。 ‘扣扣——’ 外头,年慕尧倒是耐心十足。 “商商,我也是第一次做那种事情,没忍住,抱歉。”等了会,没等到回应,叹了口气,再开口已然放软了语气,“听话不要冲太久,我再去开间房,晚上你自己睡会不会怕?” 年慕尧温润嗓音散开,隔了潺潺水流声商商仍旧可以听得清晰。 她能想象,他说抱歉时候脸上的云淡风轻,甚至意犹未尽,第一次了不起吗,谁不是呢?这是借口吗? 是吗?! 但他放软了语气,商商总归难以招架。 而且他说抱歉…… 年慕尧的道歉多难得? 何况他最后那句关心,撇去一腔清冷,足够慢慢瓦解她的防线。 原谅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临到开口,手指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下,忍住了。 傅商商你个不争气的! 心里怒骂自己一声,这么轻易的原谅,这种事情往后只会接二连三来得更多,你那小身板招架得住? 再说,偶尔拿个乔,拖一拖再原谅,他才知道珍惜。 至少下次再有做那种事情的想法,怎么着他也会慎重考虑…… 决定好,没有开口。 “不想说话也没关系。”隔了会见她没有动静,外头年慕尧接口,“至少弄出些动静来,否则我真要怀疑你晕在里面了。” 他的怀疑的确合理。 的确从进来开始,一个多小时,她都只是站在花洒下面,除了潺潺水流声,并未弄出多大足够证明她没有晕过去的声响。 “商商?” 外头,他嗓音已经有些着急。 感觉他手已经握上门把,怕他冲进来,商商连忙抬手关了花洒,以此告诉他自己没晕,更提醒他不许开门进来! 作罢,年慕尧没有进来,不过临走在外头隔着门最后交代她,“晚饭在桌上,有什么事用房间电话打我手机。” 不和他共处一室,她能有什么事? 商商心里暗自嘀咕了声,磨砂玻璃门外那道身影远去,不久,房门开合,静静听了会,他的确是出去了,已经不在房间里。 呼—— 至此,商商心跳才算平复。 伸手开了卫生间的灯。 身上皮肤被水冲得有些发白,扯了浴巾包裹住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一整个过程她始终没勇气去看卫生间里的半身镜,深呼吸又深呼吸,才算控制住脑袋里那阵没节操画面再次冲脱。 可又突然想到什么,下意识皱眉。 年慕尧钱包被她藏起来了,没卡没钱,他拿什么再开一间房? 担心他晚上的去处,手忙脚乱穿好衣服就往外面房间冲,直奔她藏钱包的地方,掀开抱枕,钱包果然还在! 拉不下脸打电话给他,捏着钱包发愁。 小茶几上,食物还冒着温吞热气,全是她喜欢的,还都纹丝未动的摆着,说明年慕尧离开前晚饭也还没吃…… 刚刚饿得要死,这会反倒没了食欲。 不过还是得吃,毕竟她肚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的。 开吃。 商商最近孕吐严重,口味挑剔得令人发指,几乎菜才吃进嘴里就辨别出这些全是出自年慕尧之手。 他什么时候出去准备的? 那么长时间,她呆在卫生间里,也只以为是他电话叫人送来的东西。 不过他怎么办? 饿着肚子还没地方睡? 的确蛮惨…… 就算是为那事情付出的代价接受的惩罚应该也够了吧,心里彻底动摇,如果他回来的话就勉强让他进来吧。 心软是病,可谁叫他是年慕尧? 叹气,继续吃饭。 边吃边等,不知不觉米饭已经两碗下肚,可房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敲门声传进来,他没回来。 开始喝汤。 到后头,吃得有些多了,墙上时针渐渐朝十趋近,年慕尧仍旧没有回来。 还是她沉不住气了,丢下碗筷。 贴着门上猫眼看了看,外头没人,又将门打开,脑袋伸出去四下张望了阵子,偶尔有人经过,但全都不是年慕尧。 看来这次他并不是在演苦肉计…… 不禁有些担心,播了电话到服务台。 “哦,你问你老公啊?”老板娘接的电话,听到她的问题长长哦了声,“他没来过我这啊,不过不久前我是看到他出去了,我那会还以为你们玩得太嗨他出去给你买事后药了,怎么他到这会还没回来?” 商商,“……” 还是如实交代,“他说要再开间房的。” “闹矛盾了?”老板娘咋舌,“不能吧姑娘,我都帮你到那份上了,你怎么还能闹成这样,服了你了。” 啪嗒,不等商商说话,那边直接挂断。 “……” 怪她? 这都什么事儿啊…… 原本心里就不大平衡,加上老板娘几句话,商商看着嘟嘟不停的话筒,恶狠狠挂上了,心里窝火。 凭什么一有变扭,就全是她闹的? 长得帅有钱了不起吗? 有特权,吵架不用负责是不是? 哼哧哼哧自我发泄一通,到最后还是担心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果真是没得救了,离了他坐立难安。 整个都抑郁了。 想出去透透风,刚好吃的撑了,一直坐着也不舒服。 叹了口气,起身往小阳台方向走。 ***************************** 初夏,不同于城,这座城里夜风已然脱去那点仅有的凉意,她只穿了件及膝连衣裙,夜风徐徐,很是惬意。 快十点,小镇归于平静。 商商看一眼昏黄路灯下宁静的小镇,鲜少有人经过,却又生机勃勃。 这地方适合用来享受生活,脱离了城市里的快节奏,日子归于宁静淳朴,也会忙忙碌碌,但必定满心安稳幸福。 视线不经意扫到某处,顿住。 路对面,树荫下有辆黑色车子,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年慕尧的宾利慕尚。 她房间在三楼,凝了神仔细看,确认无疑。 那车子驾驶座上车窗半降,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里头一星点橘色光亮,如此足够她确认些什么。 年慕尧在里面,在抽烟。 从前很少看他抽烟,不过那会见面次数也少得可怜。 也就最近这两年,他指间香烟愈发频繁,每一次纠缠着深吻,都能尝到他口腔间那一丝盖不住的烟草味。 不讨厌,反而叫人沉迷。 想得入了神,好一会,车厢内那一星点橘红光亮灭了,但很快重新燃起。 是她看到的第二根香烟。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在车子里头抽烟? 下意识皱眉,他这种抽法,身体不要了? 亏他还是医生…… 先不说他那动过手术,她记得他xiong腔肋骨断裂手术到现在也才一个多月,出院时候医生交代过,禁烟酒。 眉心紧拧着,心烦。 这个问题回头有必要和他好好沟通下,香烟最好能戒了。 撑着下巴趴在栏杆上盯着,明明看不到他,仅有那圈橘红光亮,却像是他就陪在身边,心口很暖。 可他就打算这么在车里呆一-夜? 他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又手长脚长的,呆在车子里座椅上,能睡得舒服? 担心他…… 可他不上来,她又拉不下脸打电话。 年慕尧这人不正经起来是叫人难以招架的,甚至能够想象她这会要是一个电话过去,指不定要被他怎么调侃一通,到时候脸红心跳无比抓狂的必定还都是她。 也是真怕了他的,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感觉两人就像神经病一样…… 一个在车里呆着没有上来,一个搁阳台上站着也不愿意离开。 站了多久她无从计算,到后头那圈橘红光亮暗淡,商商深吸口气,还是咬牙做了给他电话叫他上来睡的决定。 ‘叮铃铃——’ 可她还没跨步,房间里电话先一步响起。 仔细看,楼下车窗里有片淡白微光亮起,应该是他的手机。 耳朵里铃声还在继续。 所以,电话是他打来的? 回神转身进去。 座机在g头,越是靠近紊乱心跳越是难平。 深吸口气,这才接了。 那头却是沉默。 话筒里有淡淡呼吸,更肯定电话是年慕尧打来的无疑。 商商在g边坐下,捧着话筒凑到耳边,心跳砰砰的,明显感觉自己呼吸若是透过话筒传过去,必定会是急促。 伸手捂住嘴巴,却掩不住眉眼弯弯上扬。 她乐呵呵的模样,如果照照镜子,简直和偶像剧里踩狗屎运追上男神的花痴女无异,就差夸张的两眼红心。 十一点整。 秒针滴滴答答在走。 走到第三圈,绷不住那阵沉默,到底还是商商开口,“小叔……” 软软叫了声,顿住。 再想说什么没有头绪。 拍了拍额头,满脸懊恼。 这种时候先开口,简直瞬间输得彻底,连不久前努力伪装出的生气模样也都随之难以抵挡的轰然倒塌。 “嗯,是我。”不多久,那头淡淡应了。 商商突兀生出一些错觉,像是那头这一阵的沉默,静静等着不开口,不过是要看她能不能猜出他是谁…… 他有那么幼稚? “你找我有事?”明明嘴角扬得老高,却又拿着架子,嗓音很努力的装出副还在生气爱理不理的傲娇。 “我香烟烧光了。” 接口,一句话却叫商商觉得莫名,眼睛眨巴了下,又听他补充,“时间不早了,别往阳台跑了,睡吧。” 商商,“……” 心口暖暖的,升温。 所以,刚刚他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橘红光亮彻底暗淡,是知道她在楼上站着,以此作为陪伴? 这男人…… 曾以为年慕尧冰冷入骨,可渐渐才发现,冰冷皮囊之下,他也有他独特的心思细腻。 她承认,她是感动的。 心里隔阂渐渐消了,反倒想念他温暖怀抱。 “我往阳台跑又不是在看你。”嘴里低估了阵,脸皮薄不肯承认,之后一句话却几乎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小叔,要么你上来睡吧?” 回神,反应过来自己没脸没皮的说了什么,又补充,“睡沙发。” ‘嘟嘟嘟——’ 话音才落,那头已经挂断。 商商,“……” 她电话还举在耳边,耳朵里嘟嘟声不断,到最后变成一生长长的嘟音,她却呆呆愣住,目瞪口呆忘了反应。 好一会,才算回神。 靠! 他挂她电话?! 又不是真叫他睡沙发,女孩子脸皮薄懂不懂? 真是的,就为了这点小事挂她电话? 一瞬,心里满满感动烟消云散。 恶狠狠放下话筒,又不死心的盯着座机等了会,大概十多分钟,安安静静的,没等到她期待的铃声响起。 简直肺都要炸了。 关了灯,踢开被子,上-g睡觉。 *************************** 楼下。 年慕尧靠在车身上,手里捏着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再看一眼楼上恶狠狠熄灭的灯光,有些失笑。 如果他没听错,小东西刚刚最后一句话是要他上去睡? 不生气了? 但不多久见她关了灯,前后一整合,也算明白了个大概。 她应该是误会了,以为是他故意挂的电话。 静静站着,也没打算上去。 一整晚发生的事情,最不淡定的还是他,一想到那个场景,身体里血液反射性的升温集聚着往小-腹方向翻涌。 那会虽然……可到底不算解决。 要再温-软入怀,很容易擦枪走火的把持不住。 到时候一整夜的时间后怕也都不够折腾…… 她那副身子,受得住? 所以他宁愿在车里将就一晚上,也不大想上楼去睡。 —————— 陌生的环境,商商睡得不好。 一整夜翻来覆去,不知是烦躁还是怎么心里牵挂着楼下的人,明明疲累至极,却始终难有太深的睡意。 断断续续的睡,大多都是浅眠。 好几次醒来,也都凝神听着,深怕年慕尧上来,她睡熟了,没人给他开门。 可事实证明,她担心确实多余。 至始至终门外全都安安静静。 到早上,天际泛白,才算睡熟。 一整夜,折腾的够呛。 醒来,已经九点多。 懵懵然坐起身,下意识四下寻找什么,可对着一屋子安静,好一会才想起年慕尧这会还睡在楼下车里。 起来,也不管身上裙子被她睡得皱巴巴的,穿了鞋子直奔阳台方向。 车子还在那停着。 阳光很好,倾洒下来,树下没剩多少阴影,她盯着看了会,玻璃被阳光照射的有些反光,不能确定年慕尧还在不在里面。 没再看,回屋洗漱。 大概整理了下,拿了他钱包里仅有的二十块钱,下楼去吃早饭。 —————— 下楼,隔着马路盯着那车子看了会,一样没能看出个所以然,还记着昨晚被挂电话的仇,不想过去。 故意选了间正对他车子的早餐店。 等下他一下车,就能看见。 要了豆浆油条,背对着外头坐下来,刻意吃得很慢。 钱包还被她藏着,没卡没钱没证件,不怕年慕尧不来找她。 短短十几分钟,琢磨了N多种等下怎样恶整他出气的方法,脑补了下等下的画面,想想都觉得无比过瘾的精彩绝伦。 坐等他来。 可她忘了,老祖宗还留下过一个四字成语,乐极生悲。 大概想得太投入,一口豆浆喝在嘴里,呛了下,已是片小脸涨红的咳嗽不止。 还没等到他来,自己倒先把自己整的快要喘不上气来。 商商心口拔凉,身后却突然覆上只温热手掌,力道正好的拍着,缓解了她那阵的不适,才算舒服了些。 “谢……” 回头,谢谢俩字说了一半,懵了。 背着光,年慕尧神色很淡。 她小脸咳得通红,手里豆浆忘了放下,因为刚刚那阵咳嗽,温热豆浆泼出来,洒的满手都是白白汁液。 年慕尧见她没再咳了,这才扯了纸巾在她对面坐下,动作不停的捏着她手背纸巾包裹过来,细细替她擦拭。 商商凝着手上桌上的白色液体,原本很正常喝着蛮香的东西这会手背被他捏着,不自觉想到昨晚的场景,彻底没法直视 要命…… ***************************** PS: 加更的我还在写,一定会更,就算过了十二点也算今天的,求原谅,求月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太太行行好,用兜里二十块钱买我一夜?(3000+) 商商凝着手上桌上的白色液体,原本很正常喝着蛮香的东西这会手背被他捏着,不自觉想到昨晚的场景,彻底没法直视。 要命…… 才刚平复了些的咳嗽,再次冲到喉咙口。 用力忍住了,脸颊涨红。 手背被他捏着,年慕尧低着头,细细的擦,干净了又摊了张纸巾在桌上,吸掉上头泼下的白色液体。 做完才抬头认真看她,“好浪费。” “……” 怪她? 要不是他,她能咳成这样? 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倒要好好和他理论下,新仇旧账的,是应该清算清算了。 “你……” “我钱包在房里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商商卯足了力气酝酿好情绪,只是来不及开口,却被他略微苦恼哭丧着脸的模样打断。 有几秒的怔愣,以为是自己生了幻觉。 这男人身上穿着略微有些发皱的运动服给人的感觉也还是矜贵的风度翩翩。 可他刚刚…… 话末无力叹息丧着脸的模样,虽不至于狼狈,表情也是愁苦范本一样仍是英气逼人,但也的的确确跌下神坛,叫她一下没了脾气。 商商顿时觉得自己无比富足。 无比解气的恨不得将兜里等下准备买单的二十块砸他脸上,然后仰天长笑的让他双手作揖管她叫大爷。 但那样会暴露,也只能在心里过过干瘾。 干咳了声,回神。 随即一本正经的装作莫名,“房里什么也没有啊。” 对面,年慕尧凝神看看她又看看桌上早点,到底瞧出些端倪。 狐疑,“你有钱?” 她昨天被他强抱上车的时候,身上穿的病号服,没有兜,就连手机都忘在陆筱那辆车里了,更不要说钱了。 差点乱了阵脚。 但假装随着他视线看桌上餐点,很快又装出副恍然大悟。 “没有啊。”商商眼睛眨巴了下,无辜,“那不是有你了嘛。” “……” 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既恭维了他,又麻利洗脱了自己的最大嫌疑。 年慕尧彻底沉默了。 商商心里狂笑不止,好几次都差点笑场,但还是忍住了。 不多久,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难道你钱包没了?那我早点钱怎么付?” 早餐店不大,她嗓音不小。 话音刚落,老板已经皱眉看过来,是要赶人的架势。 还是商商赔笑敷衍过去了,又往对面凑了凑,一样哭丧着脸,小声问,“小叔你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别玩了,一点也不好笑。” 年慕尧耸耸肩,神色严肃的半点玩笑成分没有。 “小叔……”商商头疼,“吃霸王餐会被警察抓的。” 沉默。 商商心里抓耳捞腮的笑,小脸哭丧着,演技爆发。 不多久,想到什么,年慕尧伸手,“房卡给我,我再去房里看看。” 细细回想,虽没有多少印象,不过钱包不在车里,那就应该在楼上,不可能无缘无故没了,又没去过别的地方。 “我不。”商商下意识拒绝。 条件反射一样紧张捂住口袋,要真让他去找,她藏的地方不算隐秘,指不定到时候就被他找到了。 “嗯?”年慕尧眯着眼,疑虑更深。 差点露馅,干咳,“你休想把我一人丢这自己走!” “那你上去找。”年慕尧倒是干脆,“我在这等你。” “那就更不好了。”商商半点也不犹豫,隔着桌子抱他手臂,“我是那么没担当的人吗?要走一起走。” 她小半个身子都凑过来了,下巴搁在他手臂上,可怜兮兮的模样。 可怜…… 如果她眼珠子没有提溜直转的话,的确可怜。 年慕尧抬手揉了揉她软软发丝,也不点破,“那你想怎么办?” “小叔,不是我想怎么办。”她丧着脸哀怨叹息,食指指了指老板方向,“而是我们不付钱的话,老板会拿我们怎么样。” “所以?” “要么你给老板刷盘子抵账?”她一本正经提议,之后又信誓旦旦保证,“我也没吃多少的,刷五十个应该够了。” 小东西如意算盘打得ting好。 年慕尧不动声色的看她,并不点破她眼底自以为伪装完美,一闪而过狡黠无比的幸灾乐祸,不置可否。 料到他不会那么快同意,她想好了一堆游说借口等他。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对面年慕尧好脾气点头,“我来解决。” 话落,抽开手臂,起身。 商商咋舌看着他往老板方向走。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一副好皮囊被老板看上,一把扯了墙上吉他塞他怀里,态度坚决,“要么卖-身,要么卖唱,自己选。” 没有商量的余地。 年慕尧抱着吉他丧着脸返回。 这边,商商已经摩拳擦掌做好点歌准备。 偏又面上还装出副老板怎么这么能这么刁难人的责备,替他担心,“小叔会弹吉他?唱歌能行吗?” “要么我选前一样?”他重新在对面坐下,邪气挑眉冲她使美男计,“太太行行好,用兜里二十块钱买我一-夜?” “……”下意识去捂口袋,他怎么知道她兜里有钱? 连数额都那么准确…… 等下一秒对上他眼底笑意十足,这才发现自己彻底暴露,咬死了不承认,“我、我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被你绑来这的!” 微恼,起身将他直往外推。 推到门口,双手叉腰的拉下脸刁难,“要么保证往后往后再也不逼着我做奇怪的事情,要么卖唱!” 俩选择,其实是要他选前一个。 不怕默认自己兜里有钱,但她不认,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给她搜身? 而且昨晚…… 这人没下限起来,她是真怕了。 所以宁愿放弃开始整他的初衷,一顿早饭钱,关键还是从他钱包里掏出的钱,买他一个保证,她不吃亏。 以为他必定要选前者。 “什么奇怪的事情?”偏偏隔几秒这厮满脸无辜的问她,随即又学她模样一本正经补充,“像昨晚那种?” “……”他还好意思提? 她沉默,他又继续,“哦,那是不是我选了后者,往后就可以逼着你为所欲为做任何奇怪的事情都行?” “……”不要脸!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商商脸上瞬间涨得通红。 联合朋友整她,一声不吭将她变成已婚妇女,绑她来这,喷她一脸,挂她电话,哪一件不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他还想怎么为所欲为?! 他也好意思一脸云淡风轻? 脸字怎么写他老人家还记得吗? 炸毛,“不用选了,你给我去卖唱!” “哦。”他长长叹一口,拨了下琴弦。 商商见他手指灵巧,耳朵里琴音已成简单调调。 察觉自己再次低估了他,才要返回,他已经唇角上扬着,笑得很有深意,“太太想要老公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以直接提,做什么要用这种含蓄的方式?要是老公没有领悟过来,你晚会上不是要抓心挠肺睡不着觉?” 轰—— 商商脑袋瞬间炸开。 她又挖坑把自己埋了! 她叫他去卖唱,等同是替他选择了后者,更是无形中对他那种可以为所欲为的不要脸说法……做了默认! 此刻深深领悟过来,船已经要翻。 但他不是阴沟,根本就是专门为她准备,将她玩弄鼓掌,告诉她什么叫不作不死卷着巨浪滔天的浩瀚汪洋…… 翻船是应该的。 可惜从前是她没有看清…… 深刻自我检讨过后,预备反悔。 可年慕尧不给她机会—— 彼时他抱着吉他,置身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叫商商一下联想到《暮光之城》里爱德华置身阳光下的模样。 真的,他这种人天生适合充当主宰。 任何时候,和局促无缘,从来不显狼狈。 她不过是犯了个花痴的几秒钟时间,他已经调好了琴弦,琴音散开。 此后,商商记忆里永远有个怀抱吉他,眉眼挺拓,衣袂迎风,笑如春风却声线慵懒的年慕尧深刻、停留。 不过是个普通的早晨,他却有本事叫她此生难忘。 阳光下,他薄唇轻启着,好听声线叫琴声都瞬间逊色几分。 是那首《情非得已》——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 PS: 这算昨天的加更哈~今天还有六千以上的更新,求月票~(づ ̄ 3 ̄)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翻身就不要想了,简直成了某人贴身随侍小丫鬟(4000求月票) 有的人美好起来叫人窒息。 商商呆呆看着他,忘了呼吸,看着他修长手指灵活飞舞在琴弦上,看着他深邃藏情双眸在阳光下恍似波光粼粼,像是坠入梦境。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耳朵里,他慵懒嗓音仍旧在唱。 她所有感官都集中在‘爱上你’三个字上,出了神。 回神,他歌声已经结束。 掌声雷动。 耳朵里要他再唱一首、吻她的起哄声交错迭起,原本几乎只有他们这桌客人的早餐店里,什么时候人满为患的,商商竟是全然未觉。 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再次成为焦点。 早餐店老板笑米米过来,和年慕尧商量,“有没有兴趣在我这里长期驻唱?你看有这么多美女作陪,而且待遇什么的一定从优。” 商商,“……” 还美女作陪? 当她是透明么?! 商商环顾一周,店里全是眼底冒红心的女客。 妖孽! 心里低咒了声,瞪他一眼,蹬蹬蹬推开他走了。 后头。 年慕尧的视线始终在她蹬蹬火冒三丈的背影上停留,临走,将吉他还给老板,“我只唱歌给我太太听。” 老板呆呆愣住。 后头店子里一大片羡慕嫉妒恨的哀怨声四起,那女人上辈子拯救全人类的时候为什么不叫上她们?! ***************************** 商商回了房间,琢磨着得迅速将钱包转移。 可她将钱包捏在手里,仔细打量了番,感觉东西还在这屋里,凭年慕尧的智商,想找到都太容易。 团团转,着急。 门没关,外头有道脚步声渐近。 应该是年慕尧跟上来了,已经到了门口。 商商心跳加速,一着急脑袋短路,拽着钱包揣进xiong口衣服里,揣完,才觉得自己脑袋进水的厉害。 可余光里,那人已经跨步进来。 没办法了,猛地回身在沙发上坐下,抱着抱枕遮住,深呼吸调整紊乱心跳。 年慕尧靠在门口也不进来,黑眸在房间里扫过一圈,最终落在商商身上,似是邀请,“不出去逛逛?” 总不能一直呆房间的。 商商记得他们此行度蜜月的目的,故作镇定的紧了紧xiong口抱枕,咽了口口水,反问,“你钱包找着了?” “不找了。”年慕尧步子快开,过来在她边上坐下,眸光有意无意在她xiong口抱枕上瞟过,“谁喜欢就送给谁好了。” “……” 没钱还要她去玩? 回头,瞪他一眼,“等下午饭晚饭,你是不是准备再卖唱?等卖唱不管用了是不是还准备再卖-身?不要脸!” 沙发很小。 两人坐在上头,足够手臂碰着手臂。 商商被什么烫到一样,缩了缩身子,努力往边上移,但移来移去效果都不显著,魔障了般,他的气息挥散不开。 半天,没有等到回应。 自我反思,话是不是说得有些过了? 明明他沦落的需要卖唱也是因她而起…… 可她就是不爽,任何时候他都完美应对的,分明才感觉他跌下神坛与她同在,但下一秒,他就又跑到另一个她难以触及的世界里去。 也不是故意疏离,但她就是难以触及。 这种感觉糟糕至极。 “生气了?”边上突兀软下的几分语气叫她回神,不知什么时候腰上缠上一只手臂,猛地着力,叫她身子悬空。 空气里只剩她一声惊呼,下一秒,已经被他抱到腿上面对面坐着。 抱枕仍被她紧抱在怀里,有意无意的隔开两人距离,难以亲近,年慕尧不满,皱眉,“你对枕头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结?” “……” “之前在医院将我当做枕头。”他缓缓开口,算旧账,顿了顿,却又朝着她怀里的抱枕挑眉,“现在是将枕头当做是我?” “……”当他个头! 她抱得更紧,生怕他要来抢似的。 到时候钱包就暴露了…… 想到什么,飞快转移话题,“年慕尧,你是不是还没和我解释,好端端的,你下面为什么要动手术?!” 果然,年慕尧一直手掌已经碰到抱枕。 闻言,动作愣住。 一秒钟神色变了几变,阴测测问她,“真想知道?” “……”商商背脊莫名有些发寒,却又干瞪着眸子壮胆,“你要行的正坐得端,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说、说吧!” 话音刚落,右手手背被他包住。 宽厚温热大掌包裹着,商商凝着他黑眸里不见底的深邃,心跳慢跳一拍,等意识到自己又被他美男计忽悠,炸毛,“你把我手往哪挪?!” 为时已晚。 手心已被他按上胯-间一团…… 想缩手,敌不过他力道紧固。 “年太太,你说这用来满足你后半辈子如饥似渴需求的东西,要是被人一脚踹到需要手术……”耳边,他嗓音彻底冷了下去,“并且罪魁祸首还不自知,以为踹到枕头,跪地对着只破枕头求饶,我应该怎么修理修理她才算解气?” “……” 以为搬来救兵,却不想作死踩到雷区。 他一说,她就想起,她的枕头君失灵那晚的确被她一脚踹翻在地。 所以那一脚踹的不是枕头,而是……他?! “呵呵……”死到临头,脑袋就短路了,神秘兮兮凑过去,问他,“你昨天秒射了,是不是以后都这状态了?” 话音落,年慕尧一双黑眸缓缓眯起。 商商瞧着他眼底危险精-光四起,有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还没想起逃跑,就见他唇角邪气上扬,问她,“要么咱们现在试试?” “……”后背他宽大手掌已经碰到她裙子拉链。 身子一僵,双手作揖着求饶,“呜,小叔我错了,您老人家威武雄壮,是我有眼无珠,您就算动了手术,肯定也比一般男人要强……” 年慕尧冷哼了声,趁机抓住她怀里抱枕,丢开。 商商怀里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视线下移着阴阳怪气冷笑,“哟,年太太这段时间xiong部见长?” “……”践人! 眼见阵地失守,xiong口薄薄连衣裙布料下,钱包形状明显。 一把掏出来,恭恭敬敬递上,坦白从宽,他刀俎她鱼肉的状态,不敢再做狡辩,“小叔我错了,我不该藏你钱包,不该骗你钱包没了,不该让你卖唱,不该存有想看你笑话的卑鄙心理,万死不辞求原谅……” “真万死不辞?”他似对这点很感兴趣。 见状,商商连忙表明决心,“对的,您一句话,要我跳楼都行。” 背后他手掌还在她拉链处搁着,手指一动足够她身上衣服不保,连忙魂飞魄散的表明决心,反正吃定了年慕尧又不会真要她去死…… “怎么办?”他皱眉略微苦恼,“那么多死法中,我只对让你欲仙欲死比较感兴趣。” “……” 这人根本精虫冲脑,商商险些再次炸毛。 滋啦一声,后背拉链已经半开。 商商连忙背过手臂按住,“呜,回去再做,我现在真的不行……回去等我身体好些,你想怎么做都行?” 他点头,表示可以。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说服,如获大赦的才要起来,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黑色手机,当着她的面开机。 弄完,调到录音状态,凑到她唇边,“再说一遍。” “……”商商咋舌,“说、说什么啊?” 年慕尧扯唇笑笑,暂停了录音,凑过来,薄唇落在她耳蜗处,呼吸喷洒间就着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耳语着说了段什么。 商商脑袋里轰一声炸开,“流-氓,我不说!” “也行。”年慕尧点头,“咱们现在就来?” 刺啦—— 拉链到底。 后背一阵阵发凉,眼底那阵泛红不只是被他气得还是羞的,“年慕尧,你欺负人……” 手掌沿着大开的拉链钻进去,游移。 “停停停!”惊呼,一脸屈辱妥协,“呜……我说。” 年慕尧点头,手里动作停下,温热手掌却不从她后背移开,紧贴着,灼得她后背那块皮肤一片滚烫。 脸上快要往下滴血。 又在他这栽了跟头,以后一定踏踏实实做人,再也不起整他的心思了,整来整去搭了自己,根本就是丧权辱国。 “开始吧。”他却一脸云淡风轻的按下录音键。 “……” 怎么说的出口…… 她眸光闪躲着,就是不敢去看年慕尧。 可她这会环顾四周,后背那只手臂紧固,即便勉强挣脱了,估计也是跑不过他的,到时候被抓了下场肯定更惨。 不过沉默几秒,年慕尧耐心有限,皱眉。 威胁似的,后背那只大手动了动,商商头皮发麻,尖叫着开口,复述他刚刚说的,“我、我傅商商保证!” 感觉空气里氧气愈发稀薄。 商商深吸口气,脸上飙升温度才算缓解了些,之后声音犹如蚊yin,“回去穿女-仆-装、水手服、护士-服只要老公喜欢的什么服都可以……” “呜……”没脸见人了。 “还有呢?”见不得她有所停顿,某人神色淡淡从旁鞭挞,末了不忘提醒,“声音太小录不进去的话,等下重来。” “……”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他手里举着的手机嚼碎,声音大了些,带着愤恨,一口气说完,“震-动波-点超薄螺-纹超滑薄荷柠檬芒果草-莓菠萝香蕉,厕所阳台卧室书房办公室解锁更多姿势,用、用……嘴也行……” 说完这张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那张一本正经的皮囊下得藏着颗多不正经无下限的心才能想出这些话来? 要死不死关键还逼着她录音! 怒瞪他一眼,“老男人,你也不怕精尽人亡!” 年慕尧也不恼火,最后这句话没有录进去,修长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下一秒她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世界一下就静了—— 从‘我傅商商保证’到‘用……嘴也行’,没节操没下限的,虽然中间有段声音不大,但仍旧字字清晰,往后她想赖都不行。 脑袋里理智瞬间支离破碎的轰然倒塌。 偏偏那声音还在继续,他按了循环播放,一遍一遍,鞭挞着她被他折腾的早就为数不多的最后理智。 往后和他生活在一起,会不会被他逼疯? 亲手! 连孕妇都不肯放过的亲手! 崩溃。 隐隐有了张牙舞爪对他拳打脚踢的冲动,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他抬头悠悠开口,“蛮好听的,你说做成手机铃声怎么样?” “……” 本来还觉得这种东西再怎么着也是两个人的事情,就算抵赖到时候他还能找人公正不成? 结果还是高估了他老人家的节操…… 怒火瞬间熄灭,做软妹子状,扶过去在他xiong口趴下,“老公,这种夫妻间的小情趣,被别人听到多不好……” ******************************* 此后,商商地位彻底跌落云泥。 翻身就不要想了,简直成了某人贴身随侍小丫鬟。 累了,她给捏肩捶背。 渴了,她给端茶倒水。 临到睡了,她还得要暖-g叠被。 哪里是来度蜜月的? 简直就是场暗无天日的奴役…… 每每稍微生出点反抗心理,他手机里那段录音就会彻底开启循环播放模式,两周时间,简直身心俱疲。 不大的小镇,年慕尧简直成了活招牌。 住哪,当晚店里肯定客满。 吃哪,当天店里肯定供不应求。 玩哪,不出半小时肯定人满为患。 而她,充当了端茶倒水小丫头角色不谈,还得拿出正房的宽容大度接受一bobo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问候。 终于等到返程,前一晚,恨不得抱着他老人家直呼三声万岁,不过到底忍住了,比起瞎激动,当即最主要任务还是赶紧删了丫手机里那段无比丧心病狂的录音才行…… ********************************* PS: 早上有点事,丧心病狂贴了段歌词,不过也没占用多少收费字数,这章补上了哟~(づ ̄ 3 ̄)づ,晚点还有一更,求月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3000+) 最后一晚,商商磨拳霍霍对准他手机。 可好不容易等他进去洗澡,o着了那只黑色手机,心脏砰砰加速,划屏时不需要密码,迅速点开录音文件,播放也不需要密码。 手指颤颤按上删除键,差点笑出声来。 下一秒,小脸丧了…… 妹哦,要指纹识别,没有删除权限。 商商,“……” 她是不是应该高兴下,自己嫁了这么个滴水不漏设想周到财大器粗的老公? 可为什么还是有点想哭? 连输错密码的机会都不给她…… —————— 临睡,装肚子疼都没躲得过捏肩捶背的丫鬟活。 到后头实在累了,怎么睡着的都不记得了,只是一-夜好眠,隔天阳光刺眼,醒来是在车里,已经回程。 两周,很慢也很快。 即便大多时候她都被他气得发狂,可还是不受控的才一离开,已经开始想念。 真的很像梦里偷来的时光…… 安宁、静好。 见她醒来,驾驶座上年慕尧侧头看她一眼,“袋子里有早餐,起来吃些。” 商商睡得晕乎乎的,眼皮沉重,倒头还想再睡,听他开口才反应迟钝的o了o肚子,的确是有些饿了…… 四个半月,肚子已经显形。 最近一睡起来总是昏天黑地。 有些吃力的坐起身来,调整了下座椅,开吃。 看看外头指示牌,车子应该才上高速不久,到城还要好一会,她捧着早餐一边吃一边用他手机玩游戏,自得其乐很快没了睡意。 老男人不爽被忽视,长臂一伸将他手机抽走,丢到她够不到的地方,命令,“好好吃东西,等下消化不-良别和我哭。” “……” 商商游戏正玩到关键点,眼见破关有望,伸手就要去抢。 可他开着车,又不好真的胡搅蛮缠,直接将早餐丢在一边,以此做无声抗议。 “怎么?”年慕尧根本不把她这种小儿科放在眼里,整治起来也只是分秒间的事情,“又想听录音?” “……” 录音是硬伤。 商商瞬间服服帖帖,重新拿了早餐,专心致志的吃。 孕吐反应渐渐消失也有不好,吃什么都特别香,食欲大开的,解决掉两人份的早餐,感觉胃里还不是那么的特别饱…… 又开了置物柜,开始专心致志吃小零食。 驾驶座上,年慕尧瞥一眼她嘎嘣嘎嘣剥松子的模样,小松鼠一样吃得腮帮鼓鼓的,心无旁骛的真的只是在吃。 吃得胃里沉甸甸的,靠在座椅上抚着圆滚滚的胃才算消停。 这些天玩得太乐不思蜀了,什么烦恼全都抛诸脑后了,这会回程,才算想起什么,皱巴着小脸侧头,“小叔,我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事?”他配合着侧头看她一眼,莫名。 “……”继续装,商商咬牙,“就是言教授那个事情。” 商商侧着头,将他凝眉的模样看得清楚,像是用力思考了会,才想起来,头也不回的,十分欠扁,“所以,你是在请我帮忙?” “……”窝火,这事情本来也是他一手搅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下意识联想到不久前他在学校宿舍对她做的事情,眉心紧皱着,没再开口。 虽然不会再被开除,但被记大过也很要命的好吗…… 而且她一个多月没去学校,假也没有请过,手机又不在身边,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过来,前两周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愁云压境的满脸苦恼。 突然好不想回去。 可再不想回去,车子也还是开下高速到了城。 宾利慕尚径直开向慕礼方向,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排好的,他助理等在停车场,见着车停径直过来,“院长,您交代的检查项目都已经安排好了,夫人现在过去就可以做。” 听到检查,商商起先怀疑自己肚子出了问题。 愣了下往年慕尧后头躲,被他拉住,“放心,只是定期的普通产检,走吧。” 仍旧跟在他后头,记挂着学校的事情,嘴上对他不搭不理的,可双手却一直将他手臂抱得紧紧的,亦步亦趋,才有安全感。 —————— 商商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东西,只是跟在年慕尧后头,他叫她做什么,她就做,直到结果出来,显示一切正常,一颗心才算落定,松了口气。 之后年慕尧并不带她回家,而是径直往ding楼他办公室走。 他办公室常年都是这副模样,清清冷冷没有多少人气。 商商看一眼沙发上一早准备好的衣服,听他叫她去里头卫生间洗澡,疑惑,“小叔,我们为什么不回家?” “时间不太来得及。”年慕尧下意识皱眉,补充,“晚饭去大宅那边吃。” “……”商商小脸一下垮了,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小叔我肚子疼,能不能不去?” 他不为所动,指了指桌上刚出炉的检查报告,“我很清楚你现在身体什么状况。” “……” 他故意的! 怪不得回了成就带她直奔医院来做检查,感情都是为了等下要去年宅,单纯看她受不受得住情绪波动。 头疼。 这就是嫁给医生的下场…… 无比心累,晃晃他手臂恳求,“小叔,能不能不去?” 她实在难以想象等下会被怎样刁难。 也明白迟早都要面对,可这种事情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她承认自己鸵鸟性格又开始作祟的驱使她所有理智。 就是害怕面对。 “商商。”年慕尧叹气,捧着她连逼她同他对视,“这些事情你迟早要面对,何况今天是我爸生日,你忘了?” “……”的确忘了。 本来因为她和年慕尧的事情,关系就已经够僵了。 要年晋晟生日她再不去,作为晚辈那就说不过去了。 到时候矛盾只会加深。 何况,年晋晟养她这么多年,将他当做亲人的恩情还是有的,于情于理,这晚饭她都不能再做推脱。 “好吧……”苦着脸应下了,抱着衣服进去里头卫生间。 ***************************** 其实没有什么心情洗澡。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整整两年。 也是两年前的今天,城大雨倾盆。 那时候她即将成为年西顾的新娘…… 如今时过境迁,已经做了年慕尧的妻子,可当时在停车场那一幕,却在她记忆里停留着挥之不去的生了根。 那时候真以为快死了。 是年慕尧救她一命,给她莫大希望。 可她还没来得及真的抓住什么,他甩手又丢给她彻骨绝望。 两年…… 那时候她哪里敢想自己会有成为他妻子的一天? 隐约能听到一些外头的动静,年慕尧应该拿着衣服去别处洗了,好几次她都想趁机穿上衣服逃走。 可也太明白自己不能。 再不想面对,也要面对。 那是年慕尧的父亲,要面对的是他的家人。 而她是真心想要和他一直走下去…… 下定决心,加快了洗澡动作,弄好了换上衣服,这才出去。 年慕尧已经靠在外头沙发上等她。 他一身稳重沉黑,修长双-腿交叠着,墨色瞳孔始终紧盯卫生间方向,只靠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等她,没做别的事情。 商商穿很宽松的孕妇裙,对上他眸底深邃,抱着肚子定定站着,竟突兀生出几分局促来。 果真要命。 “过来。”还是他拍拍边上位置,开口将沉默打破。 商商听话过去,坐下来,耳边已经有吹风机的呼呼声传出。 感觉到她修长手指在她发丝中间穿插,吹风机温热的风随他指间力道一块倾洒,享受这片刻宁静,甚至快要忘了等下要面对的事情。 可头发有吹好的时候。 年慕尧关了吹风机,偌大办公室里像是突然被人按下静音键。 商商回神,转过头去,头ding有道宽大手掌覆着,揉了揉,又替她理好微乱发丝,这才开口,“商商,不要因为嫁给我就觉得不自在,那里也是你的家,这点始终不会变。” 眼底泛潮。 心口涨涨的,不想叫他担心,极力扯出些‘我很好’的笑容,点头。 —————— 一路上精神紧绷。 她也想始终将那座奢华大宅当做是自己的家,但她同样敏-感,年晋晟的不喜欢,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光这点足够叫她惴惴难安的立不了足。 何况她现在还是他妻子。 一颗想要取得他家人喜欢的心就更是强烈。 出神间,车子已经在年家大宅外停下。 年慕尧看一眼她脸色发白,心疼的皱眉,“商商,如果你还没准备好,那咱们可以下次再找机会。” ************************ PS: 今天万更结束啦~求月票求表扬~(づ ̄ 3 ̄)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年太太今晚好像特别的如饥似渴?(6000+) 年慕尧看一眼她脸色发白,心疼的皱眉,“商商,如果你还没准备好,那咱们可以下次再找机会。” 商商手背被他大手包裹,才算回神。 深吸口气,努力挤出点笑容,“我没关系。” 又怕他担心,伸手抱住肚子,“就算爷爷不喜欢我,那今天他总归会看在你和宝宝的份上,不会太过刁难我的。” “商商。”他下意识皱眉。 商商见着他这个模样下意识心里更加紧张。 做了很多种他为什么欲言又止的猜测,每一种都足够叫她小脸更是苍白。 见她这副模样,年慕尧不忍心再逗她,“称呼是不是该改改了,你再叫爷爷,我都生出自己带回家的是私生女的错觉了。” “……”商商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年慕尧,你能不能正经点?” 气氛这才算是缓和了些。 临下车,年慕尧倾身过去,薄唇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又替她顺了顺微乱长发,“等下一切有我。” 商商脸红着点头,他这才放她下车。 下了车,两人五指交握着往里走。 远远的就见拾级而上的台阶中央,沈听荷站在那里,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挤眉弄眼笑得暧-昧。 这事上,商商脸皮尤其的薄。 下意识想要抽手,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年慕尧加重了力道,皱眉警告的看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动。 这才有空搭理他母亲大人,淡淡招呼,“妈。” 沈听荷白他一眼,不待见他这一声‘妈’,努努嘴指了指他们交握的手,愤恨,“能不这么秀恩爱吗?” 收到过年慕尧的警告,商商不敢再乱动。 “远远看你们在车里卿卿我我,我一颗心拔凉的呀。”她做捧心状,又啪嗒一声模仿心碎的声音,“秀恩爱死得快懂不懂?两白眼狼,老娘为你们操碎了心,就为你们俩的结婚证,年老头到现在还拿乔对我施行冷暴力,我都快把屋子掀了,丫对我还是爱理不理,我不管,明天我就搬去你们那里住。” “好呀……”商商一口应下。 喜欢和沈听荷相处是真,加上她还记挂着录音的事情,现在两人身子都好圆润了,而且也回来了,难免年慕尧…… 沈听荷要过来住,那就太好啦! 冷不防,耳朵里听到年慕尧一声冷笑。 下意识朝着声源方向看去,她家老公大人就已经皮笑肉不笑的傲娇朝她婆婆傲娇吐出几个字,“要办事,不方便。” 商商,“……” 沈听荷,“……” 敢不敢不这么直白?! 进门就被闹了个脸通红,三个人一块进去,餐厅里频频外泄的低冷气压才算叫商商小脸恢复正常温度。 偌大餐桌上菜品丰盛。 只有年晋晟一人坐着,愈发显得大宅内清冷窒人。 这两年商商大多住在学校,回这里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因此她知道年震霆夫妇和年晋晟闹了不和,但具体原因是什么,却又无从得知。 只是她没想到,今天年晋晟生日,年震霆夫妇也没出现…… 不过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比起年晋晟,她反而更害怕面对年西顾的母亲…… 沈听荷从年晋晟边上经过的时候刻意逮着他肩膀撞了下,后者猝不及防身形一阵不稳,才要发怒,却被沈听荷当做空气直接忽略。 然后朝着商商这边招呼,“知道你们要回来,我昨天就开始忙活了,还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坐呀。” 一句话,直接将年晋晟气得够呛。 本来今天他生日,沈听荷忙上忙下什么都亲力亲为的,他心里火气算是消了大半,现在听她这么一说…… 感情他就是自作多情? 年晋晟xiong口一阵起伏,重重冷哼了声,额上有种快要掀桌的青筋毕露。 商商连忙推了推年慕尧,叫他说话。 年慕尧挽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安心。 “爸,生日快乐。”他拉着她上前,在年晋晟面前站定,而后将一只雕刻精致奢华的长长锦盒递上。 里头是副齐白石的真迹,早前他叫助理在拍卖会上拍下的,年晋晟向来喜欢收集。 年晋晟瞥一眼,眸底有抹亮色,但也不过一闪而逝的,晾着不接,喉咙里又是声重重冷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 年慕尧将东西交给佣人,拉着商商入座。 其间商商想开口叫人,但一句爷爷到了嘴边想到不久前年慕尧的话叫不出口,随他一块叫爸她又做不到…… 坐下了,低着头装死。 餐桌下,年慕尧找着商商的手握着,捏了捏把玩着,这才对着年晋晟开口,“您是我爸,就像商商是我妻子一样,这点永远不会变。” 这句话根本是在宣战。 他知道眼前年晋晟最忌讳什么,可偏偏还是直往枪口上撞。 啪—— 年晋晟手里筷子一摔,发怒,“她算你哪门子的妻子?你别忘了我们这个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一点,她傅商商是我年家童养媳,是西顾未过门的妻子,你的侄媳妇!” 他一声吼,商商肩膀颤了颤。 还没回神他又继续,“何况你们那张证怎么来的,需要我提醒?!” 话末,重重瞥一眼沈听荷方向,怒其不争的冷哼。 “死老头你别挑事!”沈听荷也学他筷子一摔,“不管怎么来的,他们已经是夫妻,受法律保护的,法律比你大,你认,五个月后就抱孙子皆大欢喜,要不认,哼,明儿我就帮你预约养老院,全市最差的那间,你自己孤独终老吧!” “你……”年晋晟被她气得脸色铁青,“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打到民政局,他俩那张证立马就能成废纸一张?” “你打呀!”沈听荷不怕他,“你是今天才知道他俩被领证了吗?早前你干嘛去了呀,手机停机还是电话欠费呀?!” “哼!”年晋晟只剩冷哼了,末了瘪瘪嘴,脸上隐隐有些委屈,“恶婆娘,我说不过你。” 商商目瞪口呆看一眼沈听荷方向,摩拳擦掌的眼底满是崇拜。 偶像啊…… 改天一定好好讨教讨教,她也想这么制服年慕尧! 但冷不防手背力道一重,吃疼。 侧头看她老公大人,‘哗——’一盆凉水泼下,将她眼底崇拜浇得精-光,彼时年慕尧眼底意思无比直白。 四个字,异想天开。 商商,“……” 想将他手甩开,无果反而被捏的更紧。 “慕尧,这事情你自己怎么说?”那边,年晋晟已经看过来,“你不是最讨厌你妈妈插手你的事情?这事情你同意?” “这事情我也ting苦恼的。” 年慕尧一句话,餐桌上几个人脸色变了几变。 尤其商商…… 他说苦恼,是后悔的意思? 年晋晟以为可以将他拉拢到自己阵地,才要开口,年慕尧却又接口,“我这辈子唯一一次领证被我妈这么搅和了,该走的程序该有的体验一样没有,的确是种遗憾。” “你……”年晋晟皱眉。 后面的话却被他打断,“爸,商商已经是我妻子,这是既定事实,无论您有怎样的顾虑,您也必须试着接受,她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我孩子的母亲,今天带她过来见您,不是为了听您怎样的不满意和反对,而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带着您的儿媳来见您,如果您真的不能接受,一定要反对到底,那我和商商以后可以不来。” 他是说到做到的人。 事实上,今天年慕尧能主动来已经在年晋晟意料之外。 从前因为一个楚韵,父子两关系已经很僵,这事情上年慕尧自有自己的坚持,他一味反对,只会将才刚缓和的父子关系弄得更僵。 不值得。 何况年慕尧的身体状况…… 算了。 “商丫头。”思考过后,年晋晟皱眉看向商商方向,“如果你想和慕尧在一起的信念足够坚定,今天我要你向我做一份保证。” 这话,代表他已经要松口。 商商身子下意识坐得更直,临危受命一样的神色郑重。 这才开口,“爷、爷爷,您说。” “任何时候都不要做危及慕尧生命安全的事情。”年晋晟神色严肃,一字一句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还有,如果万一有一天你们过不下去了,你要离开慕尧,那么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往后交由慕尧抚养。” “老头子你几个意思啊?!”沈听荷听不下去了,插嘴进来,“这才结婚多久,你就触霉头的说离婚,缺不缺德啊你?!” “你和我吼什么?”年晋晟不想和她吵,“哦,如果他们真有那么恩爱,做个保证就对婚姻造成影响了?” 他们声音一大,商商头皮就跟着发麻。 “爷爷。”不想他们再吵,连忙出口阻止了,并不看年慕尧脸上什么表情,应下,“您刚刚说的事情,我都可以作保证。” 怎么可能做危及年慕尧生命安全的事情? 为什么要离开年慕尧? 想祸害他一辈子还来不及,实在想不到动辄离开的原因。 年晋晟要她保证那就保证好了,如果能换他同意她和年慕尧的事情,那她就觉得这份永远派不上用场的保证,值得。 “嗯。”年晋晟点点头,“到时候我会叫律师拟好协议给你签字。” 她应下,皆大欢喜。 沈听荷虽然颇有微词,却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饭。” 年晋晟发了话,气氛微妙的晚餐才算开始。 桌下,年慕尧右手换了左手,始终没松开她左手,根本用不着她夹菜,碗里堆得高高的,全是她喜欢的。 对此,商商只管埋头吃。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谈谈婚礼的事了?” 晚餐过半,商商胃里已经差不多满了,期间有道声音自对面飘出来,一脸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是沈听荷。 “咳……” 闻言,商商一惊,呛了下,嘴里东西差点一并喷出。 幸亏忍住了,不然铁定被年晋晟拎着丢出去。 后背有只大手缓缓拍着,她努力将嘴里东西咽掉,开口时声音有些模糊,最先表明立场,“我还在上学……” “别想了,你这种状态,休学已经是必然趋势,我猜你们校长铁定不会同意一个大肚孕妇整天在学校晃悠。”沈听荷飞快否决,摊摊手,又说,“婚宴肯定要办,不然往后孩子出生了,咱们年家添丁,别人都还不知道孩子母亲是谁。”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了。”沈听荷索性连说话机会也不给她了,“要么咱们各退一步,这事情听慕尧的。” 作为一家之主,年晋晟被忽视的彻底。 不爽,“这么着急做什么,证都领了,还怕人说闲话不成?” “那你不也说了,因为两年前那场黄掉的婚礼,咱们这个圈子里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商商是年家童养媳,年西顾的未婚妻。”沈听荷态度坚决,“要不举行婚礼,到时候商商肚里孩子出生了,你说别人会觉得是你孙子还是曾孙?” 商商囧。 完全插不进话,那边两老间战火又有重燃趋势。 还是埋头吃饭比较适合她。 “慕尧,这事情你自己怎么看?”好一会,年晋晟从战火里脱身,将决定权重新交回年慕尧手里。 商商没抬头,吃饭动作却是一顿。 心口碰碰的加速,连呼吸都跟着屏住。 隐约觉得这事情年慕尧是要拒绝。 或者说她其实是希望他拒绝…… 从领证到婚礼,年慕尧都太被动,这叫她心里更加没底,始终难以触及他心底真正所想、确切态度。 但他要拒绝的话,她心里也有希望落空。 很矛盾。 桌下,捏在她手背上的力道紧了紧,商商下意识侧头,对上他眸底深邃的意味不明,心跳一顿,见他唇角浅淡勾了下。 而后还不等她回神,他已经转头看向沈听荷方向。 语气郑重,“妈,这事情就麻烦你了。” “……”沈听荷拎了拎神才反应过来他是同意了,没想到他这么容易被搞定,神情有些激动,“不麻烦,事情交给我你放心,到时候你们只管到场当主角就好!” 顿了顿,又补充,“商丫头肚子一天天大了,那这事情咱们就尽快,我等下就去翻翻黄历看看最近有哪些宜嫁娶的日子。” 商商,“……” 一顿饭,简直惊悚。 商商连话都没说几句,先是年晋晟松口同意了她和年慕尧的婚事,再是婚礼可能很快就要被提上日程。 她还糊里糊涂的,晚饭已经临近尾声。 到后头吃的少了,一来撑了,二来有些担忧。 婚礼诶…… 此生最美的时刻,她要ting着大腹便便穿婚纱? 本来站他身边,颜值就已经跌落谷底了,要再是那副模样,全世界都会知道他们奉子成婚,他俩天差地别。 想想,突然无比怀念前段时间孕吐到昏天暗地的模样。 至少那时候是瘦的…… 瞬间就抑郁了。 ************************* 晚餐后在大宅留宿。 商商在自己房间洗的澡,换衣服的时候略微有些苦恼。 她睡衣大多是宽松款式,但从前穿着宽松,不代表如今也是,原先空荡荡的衣服,如今穿在身上扣上扣子,肚子那块总感觉紧绷着喘不上起来。 完了,就这样还穿婚纱? 一个人对着镜子哀声叹气了会,苦着脸上楼求救。 敲了敲门没人应,自己进去。 年慕尧应该还在洗澡,浴室里有水声传出。 商商还头一次这么理直气壮进他房间,从前就算趁他不在,也大多假装从外头经过,然后小心翼翼看一眼就跑。 从今的模样总叫人觉得有些心酸。 不过如今一切都好起来了,曾经一切坚持都变成值得。 他是她老公,她是他妻子。 想想都觉得心口生暖…… 环顾一周,他房间装饰几乎没怎么变过,黑白色调为主,简约又大气。 等了会他还没出来,黑眸瞄上他摆在g上的男式睡衣。 拿起来,搁身上比划了下,合适。 身上紧绷的衣服实在难受,这下有救了,想也没想的抬手就脱自己身上衣服,扣子一颗颗解开,舒服的喘了口气,脱掉。 ‘哗——’ 只是还没等她去哪g上男式睡衣,身后突兀有声开门声传来,竖着耳朵自己听,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心跳一顿,手忙脚乱去拿g上衣服。 却不及身后带着调侃的慵懒嗓音传来的速度。 ——“哟,年太太今晚好像特别的如饥似渴?” 商商,“……” 后背有道视线灼灼,小脸瞬间升温,不敢回头,手忙脚乱将男式睡衣拿进手里,刚刚没注意,这会才发现,那睡衣前面一排扣子是扣着的…… 后面的人步子已经跨开。 沉稳脚步声敲打在脆弱耳膜,呼吸一顿,这个时候将扣子一颗颗解开再穿肯定来不及的,脑袋一乱,直接从衣服下摆套头。 还没来得及佩服自己的机智,下一秒小脸一跨,懵了。 尼玛,领口太小,头钻不进去…… 想掀开重新穿,那串脚步声已经在她边上站定。 这时候掀开衣服根本就是作死,只能用力将衣服往下用力拽了拽,虽说脑袋那下不来,但这一弄,衣服下摆也算堪堪遮住小-腹。 双手死死在衣服下摆拽着,脸上火烧火燎,看不清究竟什么情况。 想逃,寸步难行。 “小、小……” “年太太今晚想玩点儿新鲜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她‘小’了半天没能小出个所以然,到被他邪气十足的磁性嗓音盖住,话落,脑袋隔着睡衣被他捧住。 感觉他吹了口气,迎面有热气喷洒。 商商脸上温度滚烫,就听他喉咙里溢出声慵懒浅笑,接口,“比如,全程蒙着眼睛……解锁新姿势?” “……” 色胚! 三句话不离做! 恼火死了,隔着衣服呸他一口,“你想太多了,我睡衣太小穿着绷人,所以过来问你借件衣服穿,仅此而已!” 恶狠狠说明来意,扭了扭身子,试图将他摆在她脑袋上的手甩开。 无果,眼前光线被什么遮挡住,回神才意识到他倾身朝着她这边凑近了些,隔着布料薄唇在她脸颊轻轻掠过。 商商眼睛艰难眨巴了下,想后仰,但脑袋被他捧着禁锢,根本难以动弹。 而后,他薄唇移开。 商商看不真切,感官却尤其清晰,能感觉到他薄唇温-软触感自她侧脸一路往后,偶尔若有似无的触碰勾起她皮肤温度滚烫,心脏仍在不断加速,感觉快要炸开一样。 濒临崩溃的快要抓狂。 又不敢松开拽在衣服下摆的手指,深怕一松开就更给他有机可乘。 凝神,他薄唇已经在她耳蜗处停留。 “呃……” 商商一句抓狂已经冲到喉咙口,出声却只剩一阵颤-栗浅yin。 隔着睡衣布料,耳蜗被他含-住,被圈温-软包裹吮-吸着,商商脸上快要滴出血来,不管不顾伸手就要将她推开。 可到底看不真切,手才伸出就被他挡住,而后磁性嗓音在她耳边散开,“怎么办,我一看到你内-裤也会变小,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对老公的腰力还满意?(3000+)求月票 可到底看不真切,手才伸出就被他挡住,而后磁性嗓音在她耳边散开,“怎么办,我一看到你内-裤也会变小,绷人……” 起先衣服里的人一愣,没反应过来。 嘶—— 商商牙疼。 丫一天不调-戏她睡不着觉是不是? 他么的,从前高贵冷艳都演技派是不是? 流-氓! “绷死你算了!”商商昂着脑袋就往他身上撞,角度没把握好,头ding撞到他下巴,天灵盖里一阵星光闪烁。 彻底懵了。 疼…… 下意识抬手去揉,完全没注意自己抬手的动作掀得衣摆大开。 男式睡衣往上,露出底下大片皙白肌肤,落雪般的白映衬着他睡衣沉墨的黑,那一阵的视觉冲击叫人眸色发紧。 才是真的……绷人。 商商全然未觉危险靠近,掌心落在头ding的动作还没揉开,手腕被人捏住移开,而后被他宽大手掌取而代之。 缓缓的,轻揉。 他掌心力道正好,一圈圈揉开。 刺骨钝痛像是跟着散开,舒服了些,沉溺。 商商有一秒的愣神,享受。 但身前男性气息滚烫,灼-热气息喷洒着叫她回神,瞬间警惕值飙升。 “小……” 想将他推开,双手在睡衣里施展不开,衣服往下拽了拽,几乎紧贴着倾身过去,想将他推开,又像是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 投怀送抱…… 年慕尧心里玩味重复这四个字。 心神荡漾开来,那他绝对乐的成全。 商商吃力撑着他身子,难熬想哭,求救,“小叔,你帮我把扣子解开两颗?” “好……”耳朵里,他腔调黯哑应了声。 商商以为得救。 只要领口解开两颗,让她把头钻出来,手臂施展施展,穿好衣服到时候才能从眼前这阵困境里脱身。 可…… “年慕尧我叫你解上面,不是下面!” 扣子的确解开两颗,从下而上,商商瞬间抓狂。 “上面?”他修长手指一顿,被吼了声音有些无辜,随即点点头,“好,那上面。” 话落,他手指上移。 “年慕尧你手往哪里碰?!” 商商快疯了。 就叫他解个扣子,他手至于往她xiong上搁? 搁也就算了…… mo来mo去,扣子都给解了,几个意思? “不是你叫我解上面?”他黯哑着嗓音无辜反问了句,随即指节在她胃部比划了下,“这里往上都是上面。” 商商,“……” 没法再交流。 恼火死了,偏偏年慕尧丝毫不觉般,问她,“两颗?” “……” 她不答,他便当做默认。 两颗,完好露出……小巧两团。 商商深吸气再深吸气才忍住抬脚踹他的冲动。 “年……” “啧啧——” 恼火声已经冲到喉咙口,却被她略带嫌弃的啧嘴声打断,“还是不要生女儿了,要是随你了,事业线就全没了。” “……”怒,“你滚!” 完全没法交流,猛地背过身去,抬手飞快将领口扣子解开两颗,脑袋终于钻出来,沉沉松了口气。 扣子被他解得七零八落,以防他趁乱下手,索性也不扣了。 一把捂住衣襟,拽紧。 这才回头瞪他,“xiong小怎么了,挤挤就有沟了,再不成打点硅胶,从A变成E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但要生个男孩,在我肚子里就受你流-氓思想熏陶,改明儿生出一小流-氓来,以后讨不着老婆,我找谁哭去?!” 小东西真生气了。 瞪着眼睛,被他气得双眼通红的模样小兔子一样,柔柔-软软的,很想捏一把,撩得人心口愈发生痒。 忍住了,在g边坐下。 睡衣被她穿了,他拿着剩下的睡裤,长腿蹬进去,拎了拎裤腰穿好。 商商看他大长腿商商将长腿穿成九分裤,眼睛都看直了,直到他喉结翻涌着溢出声慵懒浅笑,她才回神。 干咳一声,尴尬撇过眼去。 “瞧,男人不坏女儿不爱。”他嗓音里更多几分愉快味道,手臂撑在身后,睡裤没能遮住的人鱼线往上,完美腹肌愈发ting括迷人,然后就更加不要脸了,“再说我家财万贯,我儿子会娶不到老婆?笑话。” 商商,“……” 你有钱有颜值,任性,了不起? 商商摩拳擦掌,却往后退了一小步,继续瞪他,“明儿我就去炒股,凭我的智商,败光你家产只是时间问题!” 已经不惜自毁了。 肺都要气炸了,但…… “太太有这样的觉悟我很开心。”某老男人唇角微微上扬,凝起弧度邪魅,转即视线落在她小巧两团上,薄唇微启着,点评,“都说xiong大无脑,太太的确很多方面都打破了我对这个世界的既有认知。” 他么的! 商商深呼吸,xiong口起伏。 时间静止了一样,抬手顺顺气,“你、你……我不生了!” 气结,一句吼完转身就走。 后头年慕尧也不拦着,长臂一伸气定神闲拿到手机,修长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几下,下一秒商商步子顿住。 ‘我傅商商保证……’ 该死的录音! “靠,你个老男人!”气沉丹田吼了声,猛扑过去。 猝不及防,年慕尧怕她摔倒,后仰时下意识伸手去扶,商商趁机钻了空子,一把抢了手机,想也没想手臂一扬,而后还在播放状态的黑色手机在空中划出道抛物线沿大开窗户飞了出去,半点回音没有。 终于,世界都静了—— 年慕尧倒在g上,而商商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骑在他身上。 回过神来,起先还有点小脸红。 但分分钟也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骑都骑了,一秒也是骑,两秒也是骑。 整个人扑过去,手肘机智压在他手臂上,用了狠力,起码在她看来,年慕尧是动弹不得的,然后一双小手才开始在他脸上作怪。 上来就狠捏一通。 然后故意粗着嗓子威胁,“下次再老不正经耍流-氓试试,信不信我抽你?!” 她琢mo着他那只手机三楼摔下去应该差不多粉身碎骨了。 里头录音应该已经不复存在了…… 没了威胁心情倍感舒畅,捏在他脸上力道更重,尤不解气的扑过去,张嘴对着他下巴就是一口,留下圈口水印也不见他皱眉,“还叫我录录音?信不信我把你这个样子拍下来明天一准帮你上头条?题目我都帮你想好了,年家二公子年慕尧性-无能遂惨遭柔弱娇-妻家暴!” 可算扬眉吐气了。 想想他一众爱慕者知道他遭遇家暴时的心碎模样,那叫一个过瘾! “两个选择。”满心畅快,学他当初威胁着给她选择的模样,“第一我把你这个样子拍下来,第二对着我手机录音说一百遍‘老婆我错了’,快点,五秒钟之内你要不选,我就当你默认第一选项!” 一秒变御姐,商商演着ting过瘾。 想来从前他收拾她时候都是这种心情,怪不得丫满嘴的不正经愈演愈烈,怪不得他总是分分钟将她气到炸毛。 这种欺负人的感觉的确是会上瘾。 瞧着他神色淡淡被迫仰躺动弹不得的模样,商商心里仰天长笑了把,这才清了清嗓子,想着以前被他欺负的模样,恶狠狠倒数。 “五——四——” 年慕尧唇角勾起一点浅笑,邪邪的,写满痞气。 她这个样子,一脸得意,满足的像是征服了全世界,眸底又带一丝防备,警惕他的反扑,滑稽又蠢萌。 不介意让她得意的久些,反正也就五秒。 “三……” 商商皱了皱眉,有些怀疑他半点也不挣扎的配合。 他腹黑起来她是深受其害的,才不信他会乖乖配合着任由她在他头上张牙舞爪。 “二……” 已经不大确定了。 打量着他面带微笑的神情,薄唇紧抿着,就连嘴上的反抗也没有。 这简直太不年慕尧了…… 一般来说,就算他四肢动弹不得的被她制服,就算他反抗不了,她真不信,他嘴巴里也能乖乖的不调-戏不三两句将她说到抓狂。 难道转性了? “一啊——” 最后一声倒数,一字才刚出口,尾音还未落下,嘴里只剩一声猝不及防的惊呼,或者说惨叫更加贴切。 等她反应过来,甚至没看清他是怎样的动作,只感觉他腰部似乎着力ting动了下,位置已经上下调换。 上一秒还是信誓旦旦的威胁,这一秒已经缩头缩尾的成了别人刀俎下的鱼肉,双-腿被他长腿压着,双臂更是被他单手高高举过头ding,压制。 太丧心病狂了…… 心里哀嚎一声,默默咽下一口口水。 才要开口,却被他抢了先,“怎么样,对老公的腰力还满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喜欢玩重口味怎么不直说?(3000+) 才要开口,却被他抢了先,“怎么样,对老公的腰力还满意?” 商商,“……” 死到临头,还不明白他究竟怎么做到的。 明明上一秒她还骑在他身上猖狂,这一秒已经腹背受敌的眼睁睁看着他倾身压下,却憋屈的半点反抗能力没有。 心累…… 感叹命运不公。 一咬牙,撑着最后几分底气做出副雄赳赳的模样,十分硬气,“年、年慕尧,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 “想抽我?”他冷笑着凑近,唇角弧度渐渐加深,“抽哪?” 商商撇过头去,不再看他这副慵懒的痞气模样。 他么的,简直是种折磨眼球的惨绝人寰。 看多了她怕自己流口水…… “家暴?”她沉默,年慕尧却不闲着。 彼时他玩味咀嚼过这两个字,空出的那只手稳稳捏住她下巴,逼着她同他对视,眸光相撞间,她最后一点雄赳赳稀里哗啦败得支离破碎。 输得彻底,心里只剩哀嚎。 眼前却抵不过他完美五官放大的视觉冲击,下意识咽下一口口水,两颊染红的心跳开始不受控的加速。 敢不敢不用美男计?! 双手挣了挣,无果。 片刻,耳朵里有他含笑磁性嗓音冲击着散开,“怪不得每次都和我扭扭捏捏,喜欢玩儿重口味怎么不直说?虽然老公觉得S-M太血腥,但是太太喜欢,咬碎了牙蒙上眼睛浴血奋战老公也一定配合你玩儿……” S……M? 咬碎了牙蒙上眼睛浴血奋战? 商商呛了下,闷咳。 “皮鞭我没有。”他略微苦恼,又征求她意见,“皮带行不行?” “……” 小脸彻底冲血,涨红一片中,愤恨回了三个字,“不要脸!” 她就说了个家暴,他也能联想至此,不去写狗血言情,简直对不起他这副得天独厚的想象力! “好的,不要脸。”他好脾气的应了,刻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 “……” 商商一阵无语,他长臂一伸已经够到g头柜上的皮带。 随即黑色皮带在她脖子往下游移起来,半天也没能做好决定,“我第一次玩,太太身上哪个部位喜欢皮带,指教指教?” 刚刚位置上下颠倒,足够她身上扣子解得七零八落的男式睡衣滑落。 仅剩那颗扣子落在肚子那里,顽强奋战。 商商动弹不得,全身上下,仅隆起小-腹那块被他避开,而此刻他捏着皮带视线趁机游移,过足了眼瘾。 皮带质感冰凉,所过之处带起她身体猛的一个激灵。 颤抖着,皙白皮肤表层已是片细小疙瘩四起…… “年慕尧你死变-态!” 身子用力挣了挣,挣不开,只好近距离对着他吐沫星子直喷。 年慕尧侧头避开,仍有几点落在他脸上,小丫头发了疯,到最后索性张着小嘴‘呸呸呸’的直对着他方向。 老男人有些嫌弃的皱眉,却并不就此轻易放过她。 商商只感觉最近长了肉的腰上力道一重,被迫翻转着侧过身子,仍旧是四肢被钳动弹不得的模样,怪叫。 ‘啪——’ 下一秒,房间里清脆响声简单粗暴。 商商目瞪口呆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翘-臀被袭…… 是她刚刚朝他喷口水的惩罚! 而后脑袋里只剩三个字环绕。 他打她! 家暴,赤-luo-luo的家暴! 整个人都被镇住了,小嘴撇了撇才要哭,第二下随即落下,力道不重却伴随他低沉命令,“不许哭!” 本来还不伤心。 被他这一声低吼蜇了下,红唇紧抿隐忍着瘪了瘪,双眼却是通红。 想哭,又迫于某人淫威不敢哭…… 憋屈极了,张嘴对着横在眼前的手臂就咬。 满嘴咬上去的,用了八-九成力道,末了不忘挑衅的警告他,丫再打,她就毫不含糊给他咬下块肉来助兴! ‘啪——’ 第三下,隔着薄薄睡裤,声音清脆响亮。 商商愣了下,没想到自己的威胁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 也是这愣神片刻,老男人手臂趁机抽离。 牙齿紧咬的动作落了空,牙齿没有碰撞到牙齿,反而蠢到死的重重嗑在自己舌尖,落了一嘴腥甜味道,闷闷钝钝的疼。 眼底水汽又重一分。 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一脸呲牙咧嘴的疼。 老天派她来这世上时分配给她的属性是逗比么? 自以为爱上的是个高贵冷艳三好会疼老婆大叔,结果呢? 高贵冷艳没了就算了,也不求他三好了,瞬间为老不尊一天不流-氓就蛋疼的化身腹黑闷-sao男几个意思? 除了足够老,他有哪点符合疼人大叔条件?! 妈蛋,她要退货! 心里自我独白够了,卯足了劲预备破罐子破摔。 只是罐子才刚高举,却不及耳朵里突兀传来的‘啪嗒’开门声迅速。 沈听荷举着某不久前从三楼自由落体的黑色手机,紧紧捂着扬声器位置,一路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年慕尧,你赶紧死过来把你手机关……” 震怒一声低吼只维持到关字,后头戛然而止。 商商还没反应过来,房间里已经彻底安静下来,那只手机虽然被沈听荷捂着,但效果并不显著,隔着她指间缝隙,商商羞赧十足的嗓音自手机里缓缓传出。 从‘我傅商商保证’到‘用嘴也行’循环播放。 不止不休。 轰—— 有什么彻底炸开,还是年慕尧最先反应过来,扯了被子将商商捂住,这才有空皱眉,一个凌厉眼神射向乱闯他房间的母亲大人。 沈听荷捂着手机下意识后退,尴尬到不能自已。 这时候是应该转身就走。 但…… 黑色手机里声音不止不休的。 她检查过了,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 手机屏幕龟裂,重点是明明处于黑屏状态,开关机都没法弄,倒是这录音诡异播放着,一遍遍死循环。 “咳——”作孽。 她腾出只手捂住眼睛,烫手山芋一样将手机丢在门边矮柜上,自欺欺人的默念三遍‘我什么也没看到’挪步后退。 眼见就要退出房间,才松口气,伸手善解人意的预备替他们重新关上房门。 “哇——” 几乎同一时间,有人扯着嗓子大哭。 “小叔,我错了……”商商只剩脑袋露在被子外头,眼见沈听荷就要退出门外,紧抓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瞪一眼年慕尧,而后撇撇嘴眼泪说来就来的半点也不含糊,“妈妈救命,你让小叔不要用皮带抽我了,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呜……” 年慕尧,“……” 他什么时候抽过她? 就算是逮着她屁股的那几下,声音清脆不假,但他手里力道把握得很好,不怕她掀开裤子来看,肯定半点红印没有。 沈听荷退到一半,听到小姑娘软哒哒哽咽着嗓音叫妈妈,求救。 退到一半的步子顿住,正义感彻底爆发。 “慕尧你快松开!”沈听荷加快步子往里冲,眼尖的一眼看到横躺在g上的皮带君,证明商商的话不假,“商丫头怀着孕呢,你也瞎来?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暴力丧心病狂的,还用皮带打自己老婆?” “妈……”年慕尧头疼,兴致瞬间全无。 小丫头装模作样的功力见长,坑过沈听荷这种母爱泛滥的是轻而易举。 “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种暴力的儿子!有你这么虐待自己老婆的吗?你这是家暴,会受法律制裁的!”沈听荷义正言辞朝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命令,“起开,你滚去楼下客房,我晚上陪商商睡这!” “……” 年慕尧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处突突直跳。 沈听荷撒气泼来年晋晟都奈何不了的,不和她吵,皱眉看一眼躺在g上的人,“傅商商,不和妈好好解释解释?” 商商满眼的泪眼朦胧,其实看不真切他脸上究竟什么表情。 可即便如此,仍能感觉到他脸上腾升的冷凝杀气…… 只知道今晚要和他共处一室,指不定会被他怎么报复的连骨头渣都不给她剩下。 “妈……”她吸了吸鼻子,模样十分委屈的哽咽,想哭又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看一眼年慕尧方向肩膀瑟缩着发抖,满脸惊骇之色,替他‘辩解’,“呜……我们就是在玩儿游戏,你别管我们了,早点睡吧,呜……晚安……” 年慕尧,“……” 嘶—— 沈听荷看一眼商商迫于某人淫威而不得不替他辩解的模样,生生被气得牙疼,深吸口气抬手,一爪子挠过去,怒其不争的揪住某老男人的耳朵。 三十二年来,年慕尧头一次受到如此屈辱虐待。 懵了…… **************************** PS: 月票用客户端投可以一变二哟~到后天28号就可以一变三啦~能捂的尽量先捂着,到时候再用客户端投哈~跪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人(3000+) 三十二年来,年慕尧头一次受到如此屈辱虐待。 懵了…… 同样懵了的不止他一个。 那边,商商瞠目结舌看着,眼底满是‘婆婆大人威武!’的崇拜之情。 沈听荷下了狠劲,根本不等年慕尧回神已经连拖带拽将他直接轰出房门,仍不解气的捏着还在死循环播放状态的黑色手机一把丢他怀里,“喜欢录录音是不是?娶了老婆不知道珍惜是不是?抱着你手机去睡吧!” “……” “喜欢听就好好听,听到它没电为止,给老娘好好反省,反省够了过来和我作报告,什么时候情真意切痛改前非了,我再把你老婆还给你!” ‘碰——’ 年慕尧总算反应过来,可惜为时已晚。 面前房门紧闭着,他母亲大人毫不犹豫的将门反锁。 怀里,播放还在继续。 ——‘震-动波-点超薄螺-纹超滑薄荷柠檬芒果草-莓菠萝香蕉,厕所阳台卧室书房办公室解锁更多姿势,用、用……嘴也行……’ 小东西生涩到不行的嗓音在深夜长廊里散开。 年慕尧倒腾了阵子黑屏手机,音量也没法调节了,只是这录音根本是在挑衅,一遍一遍,提醒他小东西联合他妈将他赶出房间。 面前房门紧闭。 老男人只穿了条松垮睡裤,形单影只的隔着门板站了会,隐约能听到里头他母亲大人嘘寒问暖的声音。 讨伐,以及代他道歉。 小东西完全不明白隔墙有耳的真谛,哇一声抽抽噎噎哭开,朝他母亲大人告状,“呜,小叔他好过分的……” 过分? 被赶出房间,他过分? 主动骑他身上,扬言抽他,他过分? 或者故意在他面前脱衣服,叫他解扣子,也是他过分? 很好! 年慕尧眯着眼睛,脑袋里全是某人捏着嗓子抽抽噎噎告状的可怜模样,冷笑,小东西还真见识浅薄。 之后有的是机会好好教育督导,一定叫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好过分’! ——‘我傅商商保证……’ 手机里又开始新一轮的播放,年慕尧站了好一会,给足了某个作货机会,奈何手里捏着的手机机身发烫,里头除了告状声偶尔的抽泣声,两女人合伙的讨伐声,再没半点别的动静传出,他老婆根本没有给他开门的意思。 捏紧了手机,离开。 门里。 商商抽抽噎噎告了好一会的状,到后头口干舌燥了才算停止。 从年慕尧是怎么如饥似渴逼良为娼的,到他怎么奴役她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再到刚刚他竟然试图对一个孕妇意图不轨! 一段一段的,可委屈了。 “呜,小叔真的好过分……”揉了揉眼睛擦了擦已经不怎么挤得出泪水的眼角,抱住沈听荷,“妈,您以后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为今之计只有飞快拉沈听荷入麾。 刚刚是彻底把年慕尧得罪了个遍,指不定往后他要怎么打击报复! 只有找个降服得住他的,她才有安全感。 沈听荷早就被她哭的一愣一愣满脸心疼,闻言,想也不想的应下,“放心,妈肯定站你这边的,好了,不哭了……” 某女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妈,你真好~” 擦了擦眼泪,准备睡觉了才想起什么,“对了妈,你是怎么捡到小叔那只手机的?” “这个妈正要和你说。”沈听荷整理g铺的动作一顿,坐下来一副叫她做好心理准备的严肃模样,“不久前巡逻保安从楼下经过,听到动静于是捡了手机,又拾金不昧的过来寻找失主,家里佣人认出那只手机是慕尧的,额,声音是你的,但里面的内容……你知道慕尧一向不喜欢有人来他房间打扰,于是家里佣人就找到了我……” 巴拉巴拉…… 商商目瞪口呆的心里拔凉。 沈听荷做最后总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虽然古人有云非礼勿听,但年家上下除了慕尧他爸,现在全都已经膜拜过那段录音了……” “……” “也怪你们太激-烈,好端端的手机朝楼下丢做什么?” “……” 完了完了。 彻底没脸见人了…… 当时为什么要把手机往窗外丢? 丢就丢了,这种高度下去,怎么就偏偏录音还死循环播放? 手机君它节操还好吗? 真不愧是什么样的主人,用什么样的手机! 正懊恼,想撞墙,沈听荷神叨叨的凑过来,“商丫头,老实说那些话真是慕尧逼着你说的?他想出来的?” 商商点头。 这种话,没有如年慕尧一样变-态到一定程度的,想得出来? “哟,臭小子开窍了!” 商商,“……” “不瞒你说……”沈听荷干咳了声,声音小了下去,“大概年初那会,我听慕尧几个朋友调侃,说他还是个处,我当时心里愁的呀以为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是要他花心滥情,但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尤其还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还是个处,那正常吗?” 商商,“……” 他那是有问题的身体? 搞siao…… “这下我就放心了!”临睡,沈听荷拍拍她肩膀,“男人需求大点没什么,反正他是医生,总归不会让你真伤着,而且你瞧他就只对你一个人需求大,你是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人,这多好,妈想想都要羡慕到睡不着觉!” 商商,“……” 妈您节操还好吗?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人…… 真的? 感觉沈听荷的话不会假,一时间心里的甜蜜也不假。 可心里总归还有隔阂没有全部消除。 他和宋雅礼,如果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能够在一起两年? 不能想了…… 宋雅礼这个名字就像是心尖上的一个倒刺,深深扎根。 忘不掉两年来她时不时的短信sao扰。 更忘不掉那些艰难日子里头,宋雅礼挽着年慕尧亲密如斯的画面经常出现在她生活的各个角落,无孔不入的挑衅叫嚣。 每每伤口才要愈合,却又被她无情掀开,而她和年慕尧最亲密的姿态,成了她伤口上覆盖的最刺人的盐。 两年,她几乎快要被她逼得发了疯。 如今,年慕尧成了她的丈夫,而她其实不太确定,宋雅礼这根刺是不是已经真的拔除,他们之间的所有阻碍是不是已经全消? 习惯了如今的安逸,更享受过年慕尧的好。 倘若有一天真从云端跌落,还怎么过得惯从前的生活? 可能是心里藏了事情,也可能是这些天来习惯了被年慕尧拥着入睡,在年宅头一次睡他g上,却是和沈听荷一起…… 虽然是她主动要求的,但还是不免有些小小失落。 整夜,商商其实都睡得不大踏实。 好几次看看边上熟睡的沈听荷,她都有种冲出去找他的冲动。 但再一想到不久前自己是怎样将他‘赶’房门的,要去找他根本就是狼入虎口,结果逃不掉要被拆穿入腹,只好作罢。 第二天醒的很早。 沈听荷起来的时候,她却缩在被子里,神色蔫蔫的谎称身体不舒服,不想下去吃早饭。 录音泄露事件,她没这么快缓过神来。 虽然是有些饿了,但一想到等下下楼要面对年家上上下下说不上的奇怪目光,她就想在被窝长眠,最好永远不要醒来算了…… 没脸见人! 沈听荷也瞧出她不是真的不舒服,里里外外一联想,明白过来。 不过女孩子脸皮薄,这也没什么,只说了等下叫佣人送早饭上来,要她好好休息,自己就先下去了。 商商目送她出门,拉被子捂脸,啊呜了声身子在被子底下一阵狂躁扭-动,抓狂。 被年慕尧那个老不正经的坑惨了,现在连见人的勇气都没了…… 叹气。 昨天年晋晟才刚接受她,今天她就娇滴滴不下去早餐,肯定要留下不好印象了,想想拳打脚踢将某老男人从头发丝到脚趾甲挨个问候了遍。 都怪他! *************************** 楼下,餐厅。 一大早就被商商在心里问候了个遍的人姗姗来迟,全身上下统共一条睡裤,所到之处几个年轻佣人目光直直的红了脸。 年慕尧径直到餐厅入座。 沈听荷看一眼光-luo着上身的人,一口牛奶喝在嘴里,呛了下狂咳不止。 年晋晟抹一把脸上被喷到的几滴牛奶,训斥的话到了嘴边被沈听荷一眼瞪回去了,只能转了方向,朝他儿子开攻,“一大早的,慕尧你这什么样子?” ******************* PS: 姑娘们,晚上一过十二点捂着的月票就可以开投了,记得一定要用客户端投哈,1变3哟,拜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这次要等他的小红帽自个儿送上门来(3000+)求月票 年晋晟抹一把脸上被喷到的几滴牛奶,训斥的话到了嘴边被沈听荷一眼瞪回去了,只能转了方向,朝他儿子开攻,“一大早的,慕尧你这什么样子?” 沈听荷瞬间就幸灾乐祸,圆满了。 年慕尧淡淡瞥一眼他母亲大人,捏着玻璃杯喝掉大半杯白水,才又缓缓看向年晋晟方向,答话,“我半夜被沈听荷女士赶出房门,霸占我房间也就算了,还离间我和商商的夫妻感情,警告我不许回房……” 他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胡编乱造起来都不带脸红的。 沈听荷瞬间被他气了个火冒三丈,“年慕尧,你好意思说?” 年慕尧抬眸看她一眼,不为所动。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沈听荷冷哼了声,想想昨晚的事情,事关年家小金孙安危,有信心叫他永远回不了房,“你昨晚……” “爸。” 这次话说一半,她的怒火中烧被他云淡风轻截断。 沈听荷气得哼哼,还想继续,却被他儿子无视的彻底。 年慕尧放下剩了小半杯水的玻璃杯,问年晋晟,“上次沈听荷女士问我借钱炒股,赔了一千五百多万,您什么时候替她把钱还上?” 沈听荷,“……” 靠! 玩阴的? 才要辩驳,对上年晋晟一脸的乌云压境,瞬间蔫了,头皮发麻的咬牙开口,“晋晟,你听我解释……” “哼!”年晋晟一张脸彻底冷了下去,筷子一丢,“你这智商凭什么对炒股情有独钟?赔的钱绕地球几圈了,你自己算过吗?” 沈听荷想掀桌了。 家庭地位全无,儿子阴她,老公嫌她笨。 他么的…… “晋晟,那点小钱你怎么会放在眼里?”猛扑过去赔笑,好话说尽了,知道戳他软肋,“那你下次多点时间陪我,不无聊的话我不就不炒股了?” 受不了她这样的,年晋晟虽还冷着脸不说话,但眼底到底已有动容。 趁着火苗还未熄灭,那边年慕尧气定神闲火上加油,“小钱?沈听荷女士,比起您上上次问我借的钱,一千五百多万而已,的确算是小钱。” 顿了顿,转向年晋晟方向,“爸,您看看要么一起还了?嗯……还有上上上次的,您看是一次还清,还是分期付款?” 桌下沈听荷抬脚对着他方向就踹。 年慕尧提前有所预料般,抬脚让开了,她一脚用了猛力径直踹到桌腿,咚一声,呲牙咧嘴形象全无的疼。 “对了爸……”年慕尧根本不看他,又要放大招。 “停!”被他抓了太多把柄,以免被出卖个底朝天,急急叫停,快哭了,“别说了,儿子,妈错了,对商商昨晚那种行为,妈应该严肃帮你训斥她,自古夫为妻纲,她就应该听话,妈再也不和你抢房间了,再也不和商商睡了,以后商商都是你的,妈求你们以后再也不要在大宅留宿了,真的,只要你别再说话了。” 那边,年慕尧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同意。 之后偌大餐桌上只剩沈听荷哭丧着脸的道歉讨好,年慕尧观了会战,一整夜的郁闷消散了些,昨晚耳朵被撕的仇总算报了,这才抬手将剩下的小半杯水喝光,离开餐桌前交代佣人送早餐到他楼上房间,起身上楼。 *************************** 三楼。 商商窝在被子里,懒懒的眼皮又开始下沉。 年慕尧房间大g的角度,开了落地窗,这时候早晨软软阳光照射进来,不那么燥热,反而晒得人睡意更足。 不想起,更不想下楼。 打定了睡死的主意,真就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 ‘扣扣——’ 房门被人敲响,从混沌中回过神来。 “商……”佣人许是还没从她身份转变中适应过来,一句‘商商小姐’下意识脱口,中途才又改口,“少奶奶,我给您送早饭的。” 商商mo了mo肚子,的确饿了,“哦,进来吧。” 总感觉佣人眼底含着隐隐笑意,商商想到昨晚丢出窗外的手机,脸颊被太阳晒得微微泛红,这会绯红更甚。 好在佣人并不多做停留,放下东西见她没有别的交代,退出去了。 才算松一口气,下g洗漱。 年慕尧的卫生间摆设一向简单,盥洗台上毛巾牙刷须后水,还有三四瓶写着法文的什么东西,商商看不懂。 找了新牙刷,挤他薄荷味儿的牙膏。 一大早,在他g上醒来,用他卫生间洗漱,平平淡淡,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昨晚的郁闷烟消云散,宁静而幸福。 刷牙洗脸,神清气爽了才出来吃早餐。 维持了最近几天的好胃口,开吃起来半点也不斯文的近乎狼吞虎咽。 ‘啪嗒——’ 耳朵里又有开门声传来,锁扣转动,商商下意识抬头去看,切片面包咬在嘴里,看清只穿了睡裤从外面进来的人,面包掉下来,打在剩下小半杯牛奶的杯子上,杯身晃动,手忙脚乱伸手扶住才算没有倾倒。 呛了下,狂咳不止。 蠢死了…… 年慕尧从外头竟来,只余光撇她一眼,之后目不斜视的路过,心里嫌弃的嘀咕了声,不过五六秒的时间,消失在拐角的衣帽间里。 商商,“……” 刚刚进来的是年慕尧? 可他冷着脸,浑身上下一条睡裤慵懒却矜贵无二的,但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是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商商琢磨出一些门道,想着应该是了。 再想想,昨晚她还要求往后每天都和沈听荷睡,那他这气可能有的生了。 不过也是他自己过分…… 她怀着孕呢,谁叫他一天到晚满脑子不嫌多的黄色思想? 关键他那种体力,要她真的妥协,照着那段录音来做,想想都觉得双-腿发软,很怀疑到时候她还能不能完好的从g上下来。 捏着杯子继续喝牛奶,眼睛却始终盯着衣帽间方向,竖着耳朵细细听着。 没有多少动静。 他应该是在换衣服…… 琢磨着等下他出来,自己要不要主动上前和他说话,说什么。 绝不能再提昨晚的事情,这会共处一室,要他理智再被那些个黄色思想驱使,可不是每次都能有个沈听荷正好闯入的。 纠结。 一杯牛奶喝完,衣帽间门正好推开。 他一身正装,黑衣黑裤黑衬衫,浓墨的黑愈衬得周遭气压冷沉,一边系领带一边往外走,仍旧目不斜视的看不都不看一眼她的方向,商商还没回神那道沉黑修长身形已经从她眼前经过,房门开合,消失不见。 咕噜—— 商商目瞪口呆咽下嘴里小半杯牛奶,反应过来,哑然。 这就不理她了? 小气吧…… 这下彻底没再动筷子了,神色蔫蔫的开始反思,自己昨晚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吧,是ting过分的。 他一三十多岁身心正常的男人,而且沈听荷说他才破-处不久,如饥似渴点需求大了点,好像也没什么。 她还把他赶出房间了…… 前前后后快两个月了,要是憋久了,到时候他憋不住的出去找别人,怎么办? 想想都觉得阵阵后怕。 他那副皮囊,招招手,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没再吃了,起身急急忙忙穿好拖鞋,追出去。 一路下楼,经过餐厅,年晋晟和沈听荷还在里头,匆匆忙打了招呼,沈听荷在后头喊着叫她注意肚子,她倒是稍微放慢了脚步,不过步子没停,头也不回的追上去。 年慕尧应该是准备去上班的。 一路追到门口,黑色宾利刚好开出车库。 “小叔……” 松一口气,朝他招招手,以为他车子会停,却没想到宾利车一路远去,半点要停的迹象没有,商商目瞪口呆看了会,只看到黑色车身彻底在视线里消失。 得,气得不轻。 商商站在原地怒了努嘴,嘀咕了声‘小气’,叹息着抱了抱肚子,伺机教育里头的小家伙以后不要和他爸爸学,这才转身回去了。 算了,有什么事等他下班再说。 事实上,年慕尧故意的。 故意进出房间冷着脸,换好衣服话都没和她说一句径直出门,就连车子开出年宅的时间都计算好了,见她出来,故意加速离开。 小丫头还算上道,知道追出来,也不算无可救药。 最近愈发娇气了…… 昨晚的仇他还记着,在她房里睡了一-夜,满屋子都是她留下的香甜气息,以及那段循环播放的该死录音。 那种滋味像是她就在眼前,可他能想能感觉,伸手怀抱全是空荡荡的,孤枕难眠。 扭扭捏捏将他当大灰狼是不是? 那他索性就当一回大灰狼,这次要等他的小红帽自个儿送上门来…… *********************** PS: 马上十二点啦,客户端月票1变3哟~手里有月票的姑娘赶紧投起来~明天过一百后天万更哟~(づ ̄ 3 ̄)づ求月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大概二十多分钟前,年慕尧和一个女人进了对面(6000+) 可惜到中午,年慕尧没等到他的小红帽自己上门,倒等来一位故人。 从手术室出来时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年慕尧摘了口罩,要和边上助理说什么,还没开口,视线却在不远处某一角定住。 长椅上,女人一身素净装扮。 淡雅妆容,平底鞋。 年慕尧有一瞬的愣神,脑袋里某些画面倾巢而出。 “慕尧,好久不见。”楚韵从长椅上起身,一双手交握在身前紧张捏紧。 她努力在笑。 纵使有过一段很不堪的过往,除去眼底沧桑,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一头长发,如今已经及腰。 这个笑容早晨出来时,她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遍。 自知,仍是美的。 那边,年慕尧步子顿住。 一同从手术室出来的几个人左右看看,识趣离开。 好一会,年慕尧脚下步子才又重新跨开,步伐沉重的,他垂在身侧双手捏紧,手臂上一圈青筋毕露,心绪难平。 半天才找着自己声音般,唇角勉强上扬,“好久不见。” 楚韵消失了五年。 五年前,她和他在民政局,临签字时她反了悔,找了去上厕所的蹩脚接口,之后了无音讯的,一别已经匆匆五年之久。 五年前的楚韵命途多舛。 准确来说,爱上年慕尧的那一瞬就已经是她一生厄运的开始。 现实磨光了她身上所有棱角,却仍旧想在他面前留有最后一丝骄傲。 所以宁愿选择让最美的自己在他记忆里停留的久一些。 因此离开…… 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可…… “慕尧,你帮帮我……”再开口,楚韵已经双眼通红,哽咽,“五年前我怀孕了,他四岁了,很不好……” 恳求他,“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 商商一早上过得浑浑噩噩,守着电话不知道要不要给年慕尧打个。 等到中午,手机响了,兴冲冲接通,却是陆筱打过来的,约她出去逛街吃饭,想想昨晚的场景,连睡衣都是紧绷,的确需要购置几件宽松孕妇服,而且年慕尧中午不会过来,她一个人呆在这边也是无聊,就应下了。 想到昨晚,年慕尧手机被她丢出去,应该不能用了,正好等下帮他看看,在她经济承受能力以内,买只新的送给他。 出门的时候年晋晟不在,和沈听荷打了招呼。 听她要和朋友出去逛街,沈听荷叫她等等,上了趟楼,再下来手里多了张卡,“我从老头子保险柜撬来的,尽管花。” “……”商商脑后冒过三条黑线,“不用了妈,我有钱的。” “拿着。”沈听荷直往她手里塞,一副‘你不收以后别叫我妈’的架势,“慕尧一大早还和我讨债的,你先替他收着。” 商商咋舌,“他向您讨什么债?” “不提也罢。”往事不堪回首,提了指不定到时候年慕尧又跑年晋晟那多揭她几条老底,“快去吧,别叫朋友等急了,司机正好在,叫他送你。” 最终卡还是收下了。 商商小心翼翼收进包里,没打算用,想着晚上交给年慕尧由他处置。 这边不好打车,坐公交也要走好远,既然司机在,商商也没矫情,坐上车报了要去商场的地址,等他开车。 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时间还早,陆筱没到。 饭点,餐厅里有些小忙。 商商选了靠窗的位置,陆筱说路上有些堵还有二十分钟到,叫她先点菜。 点了菜,安安静静的等。 实在无聊,她现在处于特殊时期也不敢多玩手机,餐厅里渐渐忙碌起来,她撑着头盯着玻璃窗外,发呆。 马路对面是家五星酒店。 不知是不是巧合。 车流中,她一眼看到宽阔马路对面缓缓停下的宾利慕尚。 这个距离,她其实看不太清车牌号。 但因为是和年慕尧一样的车型,难免多看几眼。 也正是因为这几眼,视线彻底顿住。 对面,车上下来的人是年慕尧没错。 他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副驾驶,贴心打开车门,里头纤弱女人扶着他手臂下车,之后整个人黏在他身上一样,年慕尧将车钥匙交给泊车门童,一整个过程手臂始终在那看不清容貌的女人腰上紧搂着,跨步。 走几步,女人踉跄了下。 年慕尧跟着停下来,好像说了句什么,下一秒拦腰将女人抱起,而后大步跨开往里走。 商商第一反应是揉眼睛,掐自己。 确认不是在做梦,也没出现幻觉,心口狠狠一窒,其实难以形容具体感觉。 呆住…… 哪来的勇气信誓旦旦肯定年慕尧不会背叛? 早上还抱有满满玩笑心态想着他被憋这么久会不会出去找别的女人,这会现实就给了她一记响亮耳光。 的确是找了,非常迅速。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可一男一-女,姿态亲昵进了酒店,她就算想为他们开脱都难。 而且他今早离开时的态度那么冷漠,即便她后头主动追出去了,确认他是看到了,可他车速也还只增不减的一路驶离,并不停留。 越想,商商背脊愈是发寒。 整个人抖得厉害,眼眶发红。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视觉冲击太强,以致她瞬间懵了,想有所反应根本难以冷静。 “小姐,您的菜已经上齐了,还有别的需要么?”服务员将最后一道菜呈上,翻翻胆子,确认没有遗漏,一句话问出去,商商没有反应,服务员下意识抬头就见她盯着窗外肩膀抖得厉害,“小姐,您还好吗?” 肩膀被人拍了拍,商商才回神。 木木然回头,“什么事?” “您……还好吗?”服务员质疑。 她摇摇头,调整呼吸,“没事。” “哦,菜都上齐了,您看看还有别的什么需要么?” “不用了,谢谢。”她脸上最后一点笑容已经十分勉强,话落,手伸进包里慌乱的一阵翻找,拿出手机。 努力平复呼吸,找到年慕尧号码,拨出。 屏息等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对了,昨晚他手机摔坏了,应该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她出门时候还想着买只新的送给他当做道歉礼物。 现在是不需要了对吗? 视线开始模糊,看不清对面,抬手狠狠抹了,怕只是误会,怕自己错过他很快离开时的画面加深误会。 可是没有。 哪怕她望眼欲穿了,仍旧没有等到那道熟悉身影。 二十分钟,该发生的应该或许已经发生了…… “靠,堵死老娘了……”对面座位上突然碰的砸下只包包,伴随着陆筱抱怨的嗓音重重在位置上坐下,才要喝水,看一眼对面双眼通红的闺蜜,凑过来,“怎么了?傅商商你越来越矫情了,你不会是等我等哭了吧?” 商商心里堵着,正好不知道该怎么办。 撇了撇眼角根本止不住的泪水,抬手指指对面方向,深呼吸尽量平静语气陈述,“大概二十多分钟前,年慕尧和一个女人进了对面。” 忍不住的哽咽,嗓音里哭腔更重。 她懦弱害怕失去的一面在陆筱面前不遮不掩,问她,“筱筱,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陆筱眼睛眨了几下,满脸震惊。 呆了三秒,消化掉商商话里的意思,倒吸一口冷气,“等等等等,你是说年大神他白日宣淫?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不想承认,商商还是点头,“可能。”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连她都觉得这两个字根本自欺欺人。 一男一-女跑来酒店,进去时候又是那种亲昵的姿势,她脑容量小,想不到他们除了睡觉以外还能做别的什么事情。 他是横抱着那个女人大步进去的,那么迫不及待。 “靠,那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陆筱一肚子火气瞬间上来了,迅速从钱包抽了几张百元大钞拍桌子上,拉着商商起身,“现在是你坐在这哭的时候吗?” 商商挣了下,挣不开,“筱筱,你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陆筱一脸莫名,“难道你想让这事情烂死在肚子里?傅商商我告诉你,捉歼要在g,否则这事情会成为你这辈子心里除不掉的疙瘩。” “可是……” “可是什么?”陆筱打断她的犹犹豫豫,“二商你听好,虽然我对你家大神了解并不深,但少有的几次相处,我觉得他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更不是吃碗里看锅里的人,今天的事情,听你描述从我的判断来看里头应该存了很大的乌龙,不要想着事后问他,因为是你亲眼看到的,事后哪怕他和你说真话,你也不见得会真的信他,心里仍旧会有疙瘩,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你亲自上去,将这事情弄清楚,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微一出神,已经被他拉出餐厅。 正好绿灯不用等,穿过马路,直接进-入酒店大厅。 “欢迎光临。” 迎宾小姐甜腻嗓音叫商商回神,已经站在酒店前台,陆筱负责周旋,“大概二十多分钟前,一位姓年的先生,他住哪间房?” “很抱歉,我不能透露入住客人信息给您。” 陆筱也不恼,掏钱包,“开一间对面房间给我。” “……” **************************** 电梯一路往上。 商商双手交握紧贴小-腹,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口般,脑袋里一团乱麻,可已经被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只能面对。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何况陆筱说的很对。 那么长时间年慕尧没有出来,她心里其实已经认定年慕尧同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除非她有一辈子将这事情烂在肚子里的肚量,否则一旦提起,哪怕年慕尧是清白的,给她在无懈可击的解释,到时候她恐怕也还是不会信。 现在弄清楚,也好。 ‘叮——’ 电梯到达按键楼层,停住。 深呼吸跨步出去。 拐角没走多远,就是她们刚开那间房的对面。 想也没想,商商抬手要按门铃。 伸到一半的手被陆筱拉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她拉进刚刚开的那间房。 门关上,商商皱眉不解,“为什么不让我敲门?” “这个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陆筱似是有所犹豫,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是一五一十告诉她心里所想,“二商,你告诉我,你敲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如果发现他们真的做了什么,你预备怎么办?” 掉头走或者声嘶力竭大吵大闹? 商商沉默,表示不知道。 见状陆筱叹气,又问,“好吧,那你告诉我,你还想和他过下去吗?” 商商低着头,视线落在小-腹上,手上力道紧了紧,她陷进去了,早就无可自拔,这个问题更难回答。 但想了想,还是点头。 陆筱一副‘我料定你一定这个回答’的模样,拍拍她肩膀,又指了指紧闭房门,“那咱们先隔着门板看看,说不定只是误会一场。” 商商已经没有主意了,听她的,“怎么做?” 陆筱朝她比了个交给我的手势,过去在g头电话上按了几个键,免提。 很快接通,“客房服务么?” “是的,很高兴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 “是这样的,我是1108的客人,房里电话坏了所以问对面借了电话,房间用水有问题,能派人上来解决么?” “好的,您稍等,我们马上到。” 电话挂断,陆筱指指门上猫眼,“等着吧。” 商商白着小脸,站在门后,静静等着对面门被敲响。 陆筱开了瓶水给她,“商商你听好,如果你还想和他继续过下去,等下门打开,里头什么也没发生最好,如果发生了……那今天的事情你就只能说服自己烂在肚子里,提了,只会剩无止境的争吵,到最后你会发现你手里那张结婚证,真的很脆弱。” 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陆筱脸色不大好看,还是补充,“当初我父母就是这样,吵到过不下去……” “筱筱……”商商知道,她父母的事情始终是她心里一根越扎越深的刺,想安慰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没事,都过去了。”陆筱朝她笑笑,深呼吸之后又恢复成原本没心没肺的模样。 ‘叮咚——’ 隔着门板,清楚能听到对面门铃按响的声音。 商商下意识紧贴过去,透过门上猫眼能清楚看到对门一切。 ‘叮咚——’ 等了会没动静,第二声,“您好,客房服务——” 商商屏息等着,好一会没有动静。 外头穿员工服的人四下看看,对着对讲机说了句什么,大概是在确认房间号,过后抬手又要按第三下。 这次锁扣总算转动。 门打开—— 伴随着里头修长身形抬手系好睡袍腰带的动作,年慕尧沉着脸看外头的人并不打算让他进去,“有事?” “是这样的,大概五六分钟前您叫了客房服务……” 这边门板后,商商身子无力下滑。 听不清外头还说了什么,抱着肩膀身子抖得厉害。 他那个动作,抬手系睡袍,头发干的,也不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那答案只有一个,他们进去迫不及待就做了,所以门铃响到第三声才过来开门,开门时又是那样的一脸不耐。 大概好事被人打断,没有尽兴…… 满脑子都是他和别人厮缠的画面,崩溃。 在哭,却咬住手指,肩膀瑟瑟缩缩,极力隐忍着,不敢哭出声来。 隔了一道门板,害怕被听到,不想真的撕破脸,陆筱问她要不要继续过下去,到这一刻,她满脑子仍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只要不点破,将一切烂在肚子里,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就还能继续过下去的吧? 难受…… 像是突然淹没进冰冷水里,一片窒息里头,以为终于抓住的救命稻草,此刻终于摇身一变成了致命毒蛇。 很想冲出去,跑到对面房间将一切看清楚。 可是又怕面对关上门后,他迫不及待和那个女人继续做着什么的画面。 很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这些天她都没有办法满足他,还是这不过是他生活里的习以为常,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命令自己不能再想。 可越是逼迫,那些肮脏画面反而越是在脑袋里紧紧缠绕。 他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耳磨厮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或许他的妻子正在他房间对面抱紧了身子绝望痛哭? 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领来的结婚证,所以可以不在乎…… 或者没有爱情,所有一切不过都只是为孩子负责的幌子,娶她光明正大要她,她不给了,她能做的,别的女人也能做,或许更疯更大胆,更能给他她给不了的满足。 “商商……”陆筱皱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突然有些后悔拉着她强迫她面对。 想拉他起来,她这个月份,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这么蹲在地上,肚子受到压迫,情绪又太激动,很容易出事。 可她蹲下-身子,才伸出手,商商突然抬头,隔了层泪眼朦胧看她,“筱筱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这个状态,陆筱怎么放心? 下意识皱眉,“商……” “求你……”商商吸吸鼻子和她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只想一个人静静,我哭会就好……” 陆筱还想说什么,商商却突然起身,拉着她将她推出门外,将门反锁。 外头,陆筱抬手敲门,想叫她,想到什么看看对面,到底忍住开口的冲动,想了想翻出手机发了短信给她,还到对面刚刚那间餐厅等她。 门里,商商看过短信,回了个‘好’。 才要放下手机,有电话进来,是沈听荷。 抹了把脸,才按接听键,“妈,什么事?” 那边愣了两秒,听出端倪,担心,“商丫头,你在哭?” “没有……”下意识否认,捂了捂嘴,深吸气,压下冲上喉咙的哽咽,解释,“我在看电影,情节太感人了,没忍住……” “哦,这样啊。”沈听荷不疑有他,“是这样的,刚刚慕尧打电话回来了,说等下有台手术要忙很久,晚上估计会晚。” 晚上估计会晚…… 呵,他现在这个状态自然会晚。 商商凝了凝神,才开口,“好的,我知道了。” 那头顿了顿,犹豫了下开口,“我听他语气好像还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呢,我听司机说你和朋友去的商场在医院附近,要么逛过街过去看看他?慕尧那性子看上去冷了点,不过我觉着你说几句软话,撒个娇,在他那里肯定比什么都管用。” 管用? 商商愣神,比对面那个女人做的还管用? 没有心思周-旋,害怕沈听荷彻底听出她情绪不对,咬了咬唇,艰难应下,“嗯,我等会逛完去找他。” 挂了电话,关机。 突然有些疑惑,他手机坏了,不久前她拨打时也还是关机状态,那他刚刚又是用什么电话打回家的? 那女人的手机,还是对面房间的电话? ************************* PS: 月票过一百啦,明天万更~蓝后明天过两百的话,后天继续万更~(づ ̄ 3 ̄)づ感谢亲们的支持,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咱们那张结婚证可笑的叫我连说后悔的资格都没有(7000+) 商商没有去医院。 三点多,对面房间没有动静,洗了把脸,不哭了,双眼通红神色憔悴的从酒店出来,到对面餐厅找陆筱。 重新点了菜,安安静静的吃。 全程,不管陆筱说什么她都点头摇头,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进去,神情呆滞的像是被抽光灵魂的玩-偶。 她开始吃第三碗米饭时被陆筱制止。 买单,叫服务员收拾桌子,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的,等到商商回神,桌上已经空了。 胃里很撑,作罢。 开始盯着窗外发呆。 陆筱在她对面陪着,她这个状态很不好。 不哭不闹,平静过头。 好几次想要和她说点什么,张张嘴,声音已经冲到喉咙口,但词穷,不知道说什么。 恐怕再多的安慰和开解,也难抚平xiong口的撕心裂肺。 只能安安静陪着,等她自己愿意和她交流。 商商眼底没有焦距的盯着窗外。 隔着擦得很干净的落地玻璃仍旧车来车往,这世界仍旧什么都没变,匆匆忙忙,眼睛涩涩的,xiong口发堵。 想哭,眼泪已经干涸。 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绝望? 隐约知道年慕尧是她的一个美梦,这些天沉溺其中,以为一睡就是一辈子,如今惊醒,梦散了,梦境以外,现实而令人声嘶力竭。 她不懂,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也试图安慰自己,一切都是误会。 也想给他全部信任,全心全意,哪怕是个谎言,她真的也愿意深信不疑。 可怎么信? 难道要戳瞎自己的眼睛? 他抱着别的女人姿态亲昵进酒店不假,他隔了好一会穿睡袍出来开门不假,他到现在还在里头没有出来也不假。 商商恨这样的自己。 不敢闹,宁愿委曲求全。 怕失去,只能自欺欺人。 她ting着肚子,满脑子都是他和别人纠缠的画面,暧-昧的、厮磨的、亲昵的、纠缠的、无比疯狂的一切一切…… 五点二十五。 酒店正门右侧地下停车场 ,那辆黑色宾利慕尚开出。 车速不快,车窗半开。 商商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到副驾驶上坐了人,女人怀里像是抱着什么,那匆匆一眼,商商难以看的真切。 六点,这会正好大宅饭点。 商商不敢回家,拉着陆筱在商场里头漫无目的的闲逛。 到最后应付着买了几条宽松睡裙,八点半才从商场出来,陆筱开车送她回家。 开机。 短信呼提示有两通未接电话,晚饭左右,沈听荷打来的。 一条流量提醒,四条无聊微信,两条QQ消息,她打开,一一翻阅,没有一条和年慕尧有关,找不着半点他的关心。 这个点,他应该还没回家。 陆筱将她送到大宅外头,没有进去。 商商在夜色里站了会,临进门,低头拨打他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嘟——嘟——” 两声等待音之后被人挂断。 冰冷提示音重进耳朵,“您所拨打的用户忙……” 还在忙? 商商扯唇笑笑,满脸无力夹着嘲讽。 不得不说,他体力还真是惊人的好。 又站了会,站不动了,就着冰凉掌心在眼睛上贴了会,深吸口气,这才转身进门。 客厅里,沈听荷和几个佣人商量着什么。 见她进来,招招手,“商丫头快过来,我下午跑了好几家婚庆公司,这些策划看得我都眼花缭乱了,你看看喜欢哪个?” 茶几上厚厚扑了一叠。 商商这才想起昨天晚饭时候商量的话题,婚礼。 现在这个状态,她其实怀疑,真的还会有婚礼? 下午遭遇的事情重新密密麻麻覆满心脏,酸酸胀胀的,想哭想倾诉,全都忍住了,不想叫沈听荷扫兴,配合着过去,垂眸抬手翻看。 真的很让人眼花缭乱。 花花绿绿的册子,是各个公司之前举办成功的案例。 每对新人笑容都是灿烂无比,温馨的、浪漫的、还有新娘乘坐南瓜马车的童话婚礼,王子公主最终幸福拥吻。 不知怎么红了双眼。 凝了凝神,怕沈听荷看出端倪,合上册子不敢再看,“妈,都ting好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好了……” “那好吧。”沈听荷努努嘴,不过转瞬却又战斗力十足,“咱们俩都觉得困难的事情,那就等慕尧回来,丢给他选。” 商商心口一刺,不说话。 “日子呢,我和慕尧爸爸敲定过了,下个月十五。”沈听荷和她宣布如今唯一确定了的事情,“挑选婚纱呢,由慕尧陪着你,婚纱照我已经帮你们预定好了,现在就看慕尧哪天有空,到时候你们过去就好。” “好……”商商点头。 瞧出她兴致不高,沈听荷还有一肚子没说的话作罢,“是不是白天逛得太累了?好了,你早点上楼洗个澡睡吧。” 商商也想陪她多坐一会,但又怕自己会在她面前忍不住的崩溃痛哭。 沈听荷又看看时间,“晚饭吃了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叫佣人做了给你送上去。” “不用了妈。”商商扯唇朝她笑笑,笑容有些勉强,神色苍白的的确是很累的模样,“我才吃过不久,您不用麻烦了,我先上去睡了,您也早些休息。” *************************** 商商没上三楼,回的自己房间。 没力气洗澡,混混沌沌躺g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十点,年慕尧还没回来。 十二点,空荡荡房间只有她一人。 凌晨两点半,她颤了下从噩梦中醒来,缩了缩冰冷的身子,抹掉脸上泪痕交错,撑着睡意起身,进去洗澡。 新买的睡衣,洗过了挂在阳台上已经吹干。 穿在身上空荡、湿冷。 钻进被子,闭上眼睛,强逼自己入睡。 竟真的睡着了,陷进冗长灰暗梦境里头,想挣脱却越陷越深,到最后无力挣扎,只自暴自弃的任由自己沉陷。 其实没有真的睡多久。 鼻腔间似幻似真钻进某些熟悉入骨的气息时就渐渐醒了。 醒来,光线明亮。 一双睡意朦胧的双眼赫然撞进一双深邃漆黑,商商凝了凝神,被子底下手指下意识搁大腿上掐了下。 疼,不是在做梦。 彻底清醒。 怔怔然,愣住。 年慕尧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满脸疲惫都跟着消散了些,喉咙里溢出声低沉浅笑,凑过去在她额上吻了下。 商商没动,身体渐渐僵硬。 能看到他下巴冒出的一圈青色胡渣,和衣躺着,刚回来的模样,身上却不是昨天出去时候穿着的那套黑色西装。 瞧出他眼底的疲惫,隐隐泛着微红血丝,应该是一-夜没睡。 商商盯着他,出了神。 被子底下掐在大腿上的手,颤抖,嘟囔着状似不经意的问他,“衣服怎么换了?” 年慕尧顺着她的视线看一眼,“没什么,原本那件被一个小屁孩吐脏了。” 他在说谎。 只一秒,商商已经肯定。 他昨天进出酒店,进去时候还是那套黑色西装,出来时候即便隔了一段距离,她却清楚看到他身上换过的西装外套。 也对,怎么能不换? 那一身,兴许还留着和别人做过什么的暧-昧痕迹,怎么穿回来见人? 心口刺刺涨疼。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过神来,已经紧扑过去,埋进他脖颈间,深呼吸,只有他的味道,并未掺杂任何奇奇怪怪的女人香水味。 她是不是应该高兴? 高兴她老公心思缜密,即便偷-腥也做的不留ding点痕迹。 若不是昨天正好撞见,或许此刻她会心疼他整夜没睡,钻进他怀里撒撒娇,为将他赶出房门的事情道歉。 然后,她还是那个很傻很天真的傅商商,事情就此翻页。 可她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 再多的自欺欺人,经过一-夜沉淀,看清他今早的模样,足够天翻地覆的搅乱她所剩不多的理智,彻底疯狂。 究竟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就因为她傻,她全心全意的爱他? 是不是连他也觉得,即便有一天事情被她撞破,她也还是离不开他,又傻又懦弱,因为一厢情愿的爱到无可自拔。 所以他有恃无恐? 深呼吸,回过神来,胡搅蛮缠趴在他身上。 在哭,眼泪滚烫。 小脸埋在他脖颈间,却又不停作乱,啃着咬着亲着撩拨着。 眼泪落在他脖颈间含着唇上滚烫温度,年慕尧并未意识到她在哭,只知道小东西这会热情的有些过头。 是昨天早晨的冷落起了效果? 正想着,她一双小手已经掀开他衬衫下摆,钻进去。 不知她怎么睡的,明明才从被子里爬出来,小手温度却是冰凉,不只是手,除了唇上湿热,她脸上也是冷的。 这才意识到一些不对。 宽厚大掌握在她腰上,试图将她拉起来,却抵不过她一阵胡搅蛮缠,又怕伤了他不敢太过用力,“先起来嗯?” 商商不理他,双手死死在他脖子上抱着。 也不作乱了,只是压下嗓音里的哽咽,软着声音咬他耳垂,“老公,我想要……” 要什么? 纤软细腰在他身上扭了下,隔着西装裤蹭得他拉链下绷紧。 年慕尧头皮发麻,差点没忍住的要将她压在身-下,捏在她腰上的力道重了重,身体被她轻而易举撩的生了变化。 但他情绪明显不高。 脸上疲累不散,加上心里藏了事情。 想到楚韵…… 在这事情上更是提不起丝毫兴致。 捧住她胡作非为的小脸,对上她湿亮瞳孔,侧了侧身迫使她重新侧躺在g上,搁在她侧脸的手下移,落在她背后,拍了拍抱紧,“陪我睡一会,我很累。” 她主动求欢,他说很累。 恍似一记响亮耳光扇在她脸上,顿顿的疼,心口紧绷。 很累…… 从昨天中午到刚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不累? 想到此刻抱着她的这堵温暖怀抱不久前抱过别的女人,想到刚刚吻过她额头的薄唇不久前才亲过别的女人,想到刚刚说累的这个人,这具身子才和别的女人抵死纠缠过,想到她呼吸进的熟悉味道,不久前也属于另一个女人。 从中午到早晨…… 既然那么难舍难分,又回来做什么? 彻底崩溃。 猛地将他推开,坐起身来。 她匆匆下g,他跟着起身,抬手捏了捏突突刺疼的太阳穴方向,皱眉开口时候语气似有不耐,“怎么了?” 商商没有看他,从衣柜抽了件宽松长衫出来,直奔卫生间。 刷牙、洗脸,深埋进掌心捧着的一捧冷水之间。 到最后一脸水渍,泪水交杂。 擦脸,换好衣服,出去。 门外年慕尧斜靠在门框边等着,商商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经过,步子近乎小跑的,半点要停的意思没有。 年慕尧抬手拉住她,不懂她一大早突然的脾气是为什么,“去哪?” “反正不会去死。”商商侧身避开他的触碰,面无表情抬头看他一眼,红唇动了下,到底一脸失望的重新跨开步子。 “傅商商。”年慕尧脾气也上来了,忍着没有发作,“哪也别去,乖乖呆着。” 他嗓音很冷,含着隐忍怒气。 商商听得出来,步子顿了下,头也不回的肩膀一耸,冷笑。 下一秒,自顾自的往外走。 “听不懂我说话?哪里也不许去!”年慕尧窝火,低吼了声,意识到自己失控,嗓音缓和了些,解释,“我睡会,带你去试婚纱。” 试婚纱,准备婚礼,她现在没有半点心情。 不知怎么,一瞬间脑袋里冒出很多小言里的狗血桥段,婚礼当场,新郎外-遇出现,当众抢婚,新郎抛下新娘离开…… 凭什么她就要乖乖等着,被他抛弃? 做什么精心准备一场,到时候再由他过来糟蹋? 又凭什么始终姿态卑微,深藏在泥土里头,失了自我? 委曲求全,自欺欺人,到最后能得到什么? 空壳的婚姻,没有爱情的坟墓,快要将她逼疯的现实…… “不用试婚纱了,什么都不要准备了。”声音已经不像她自己的了,空洞麻木,不敢回头,害怕被他瞧见满眼脆弱无助,她捏紧了拳头,昨天撞见那一幕开始,心里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没有婚礼,我已经后悔了。” 她强迫自己狠心。 不想再做被抛弃的那一个,不想再微微等着什么,不想再一厢情愿的爱着,更不想要他三心二意言不由衷的看似疼g。 “年慕尧我后悔嫁给你了。”说着,却又冷笑,“不对,谈不上后悔,咱们那张结婚证可笑的叫我连说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碰——’一声房门开合。 商商捏着门锁,贴着门板,好一会才平复呼吸。 可门里始终平静,即使她说了决绝的话,他也没有要捉出来,里头一片平静,可以听到他至始至终连步子都不曾跨开半步。 抬手,抹一把脸上泪痕交错。 吸了吸鼻子,忍住心口快要窒息的剧烈疼痛,跨步离开。 走着走着,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像是早就安排过的结局,终章和开篇一样,她和他始终不是同一世界里的人。 她那么努力,还是难以缩小他们之间遥远距离。 经过楼下不敢逗留,沈听荷就在厨房里头和佣人一起忙活着什么,偶尔一两句腔调和乐的交谈,钝钝激打在商商痛觉神经上,只逼得她加快了步子,飞快逃离。 打不到车,只能走很远去坐公交。 那么长的距离,她加快了步子到公交站台也要十多分钟,走到脸色苍白,等到公交车过来,投了币,漫无目的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不死心往后看最后一眼。 马路上偶尔有行人经过,有车子开近又驶离,却始终没有她熟悉和期待的人,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说服自己学会死心。 口袋里手机响。 拿出来看了眼,是沈听荷,愣神,没有接。 响过一遍,停了会,又开始第二遍。 商商咬了咬唇,红着眼按了挂断键,关机将手机重新收进口袋,然后侧头盯着窗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发呆。 到这会等同无处可去。 她坐最后一排,双眼通红的肩膀颤抖,却又紧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来,唇上咬出圈苍白,疼痛却难分散她心口的堵。 公交车开了很久。 她看着窗外,视线始终模糊。 停停走走,直到车子到达最后一站,她才下车。 看着陌生的站台名,茫然。 大概她天生路痴,虽然也在城,却完全难以分辨自己此刻究竟在哪。 反正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索性坐下来,专心致志的哭。 地方有些荒,那么长时间过去,车子过去几辆,公交站台始终还只有她一人,马路上私家车穿梭,偶尔也有计程车经过,她撇撇眼角看一眼,不担心了,等下想走的时候可以打车,只停了会,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哭。 不远处,有辆黑色奔驰停着,几乎是尾随她一路过来。 至始至终,商商根本没空注意。 车窗半开着,车厢里一共三人。 司机坐在前头,后座上楚韵同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妪并排坐着,视线落在不远处公交站牌那块,楚韵深呼吸,抑制住胸腔间迸发的强烈恨意,开口时,嗓音不受控的颤颤发抖,“那个人就是傅商商?傅循的女儿傅商商?” “没错,是她。”老妪点头肯定,而后诡异一笑,继续补充,“也是年慕尧的妻子,已经领了证的。” 楚韵诧异,脸色瞬间苍白开来,似是受了极大打击,“他怎么能,怎么能……” “楚韵!”老妪一把握住她瑟瑟发抖的手,染了诡异笑容的眸子同她对视,“因为你喜欢年慕尧,也因为他或许已经对你心动,年老头将你一家撵出国门,以致你父亲得了巨款,嗜赌成性,最终闹得家破人亡,以致你被人抓了抵债,辗转送到傅循手里……” 说到这,老妪顿住。 瞧着楚韵回想往事时候,眼底愈发强烈的恐惧和深深憎恨,她明白,这步棋走得很对,恨意能够驱使人的灵魂。 “还记得傅循是怎么糟蹋你的么?” 最后一个问题,彻底将楚韵击垮。 她捂着耳朵,摇头,尖叫,“别说了,我不想再想……” “他强-暴你,一次两次……”她愈是摇头,老妪的声音愈是清晰,“甚至将你绑起来,找他那帮比你父亲年纪还大的朋友一起玩弄你,拍了视频,啊对了,那段视频我昨天还欣赏过……” 老妪啧啧叹息,似怜惜她的过去,可眼底却又半点怜惜也无,只想掀她伤疤,她越痛,这颗棋才越能发挥她的最大价值! “玩一次低你父亲十万的赌债,当时他们朝你扔钱,甚至将钱塞进你下-体的时候,你最恨的和最想的究竟是谁……” 老妪嗓音不断。 楚韵整个人都不好了,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曾经,她抱着身子,不受控的抽搐,发抖,胃里翻涌着想吐。 人怎么能恶心成那样? 那种画面,想一次就能吐光胃里所有的东西。 但她就是里头的女主角,怎么办? 最恨和最想的究竟是谁? 是年家人,都是年家人…… 恨当初给她父亲一大笔钱,迫使她家全家移民,以致后头她父亲染上赌瘾、嗜赌成性,原本和乐家庭彻底分崩离析。 可她想年慕尧。 矛盾的希望又不希望他出现。 那种时候绝望的快要死掉,可那帮*给她打了药,剥夺掉她寻死的意识,催眠她迫使她开始迎合。 想见年慕尧最后一面,又害怕被他瞧见自己的狼狈不堪。 她捂着头,只希望一辈子都不要想起的画面,以为被时光深深埋藏,她已经淡忘的伤疤,此刻被这突然出现的陌生老妪生生揭开。 她这次来城,是迫不得已要请年慕尧帮忙。 却没想到她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被人‘请’上车,尾随着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女孩离开年家大宅。 她说,那是傅循的女儿,年慕尧的妻子…… 怎么能? 他怎么能…… “楚韵!”老妪突然叫她一声,迫使她从痛苦中回神,却又将她打进更深的痛苦里,“年慕尧那么清楚你经历过什么,也很清楚傅商商究竟是谁的女儿,可是你瞧,他还是娶了她,甚至她还怀孕了,这和你那个野种不同,这可是正正经经年家血脉,年慕尧的种!” 楚韵抬头,隔着一脸泪痕交错怔怔看她。 “你看多不公平,同样是爱上年慕尧……”老妪低低笑了,嗓音有些沙哑,手指指向公交站台方向,“她就做了人人羡慕的年家少奶奶,而你呢?” 人不人鬼不鬼的躲躲藏藏,深怕再被傅循找到。 甚至因为有过那样肮脏的经历,以致后来年慕尧找到她,不嫌弃她,要娶她,她也只能丢开触手可及的幸福落荒而逃。 一别五年,他却娶了那个*的女儿!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讽刺…… 她想笑,扯了半天唇,笑不出声来,想哭,一脸的泪痕交错,已经在哭,她知道自己这样有多丑,可是没有办法,控制不住。 他娶谁都好,她都可以笑着祝福。 可唯独傅商商,她不行! 这世上那么多优秀女子任他挑选,他那么优秀,那么多人喜欢和追逐,可是为什么他要娶傅商商? “你瞧,她在哭。”老妪重新开口,“可见她婚后生活也不那么如意。” 楚韵厌恶看看窗外,摇上车窗,心里骂了句活该,才又抬手擦干眼泪,冷静下来侧头问边上的人,“你究竟想怎样?” 楚韵不傻,自己被请上车,这人不会只是单单想告诉她这些而已。 “熟话说父债子偿。”闻言,老妪这才入了正题,“想不想将你曾经经历的那些,十倍百倍的返还给傅循的女儿?想不想将这个由年老头一手保驾护航放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狠狠摧毁?楚韵,我可以帮你。” ****************************** PS: 说好的万更,先更七千,剩下的三千还在努力~不管什么时候更上,肯定都算今天的加更~(づ ̄ 3 ̄)づ蓝后想问问有木有人愿意给亲妈当吧主?总共五个名额,留言区留言报名哈~先拜谢~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这就是她后悔和他结婚的理由?(3000+) 哭够了停下来,很饿。 商商抽抽噎噎抹把脸,又拍拍肚子嘀咕了句什么,四下环望,这地方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形容简直再贴切不过。 肚子咕咕叫着,起身研究站牌路线。 总共两班车经过这里,她想去学校,研究了半天头皮发麻也没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作罢,只能打车。 上了车子离开,后头有辆车子尾随,对此商商全然未觉。 之前坐在公交车上浑浑噩噩,不知坐了多久,这会上了出租,车子一路开往学校方向,快半个小时过去,商商才勉强看到几处自己熟悉的路口。 就这,到学校起码也还要二十多分钟。 天…… 捂捂肚子,好饿。 懒得中途下车,只能再忍忍。 撑着头靠在车椅上发呆。 冷不防却生了变故,耳朵里一阵刹车四起,左转弯,出租司机按照正常路线形式,后头有辆车子却加速从左后方侧过去。 小小碰撞了下,黑色奔驰扬长而去。 出租车歪歪扭扭急踩刹车,商商坐在后头身形不稳,无所依托的摇晃,整张脸不受控的撞上前排座椅,车停反弹回去。 心有余悸未平,下意识抱住肚子,鼻子里已经有股温热涌出。 “他妈的会不会开车啊?奔驰了不起?!”车停,出租司机脑袋伸出窗外,粗着嗓门朝奔驰车扬长而去方向怒喊。 但是没用,人家根本听不见。 “姑娘你没事吧?”这才有空理车后座的人,回过头,惊呼,“呀,姑娘你这都流鼻血了,要不要紧啊?” 商商抱着肚子,整个人几乎呆滞。 细细感受,确认肚子没有什么不适,才感觉鼻梁那块钝钝的疼,抬手一mo,一手湿热的刺目猩红…… 接过前头司机递来的纸巾,捂住,“我没事,车子还能继续开吗?” 她微仰着头,除去鼻子那块,其余一切正常的模样叫司机着实松了口气,重新发动了车子,载着她驶离。 后头,商商捂着鼻子,仍旧后怕。 幸亏只是小小碰撞,如果车祸再严重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自己给自己做的简单应急处理做的很好,不多久鼻血止住了,抬手捏了捏鼻梁那块,碰撞后留下的疼痛还在,但减缓了些,骨头应该没事。 好不容易到学校,沉沉松一口气。 “姑娘,总共八十六块,算你八十吧。” 商商点头,伸手去mo口袋,僵住。 只剩俩钢镚…… 出门的时候忘了拿包,钱包也在里头。 尴尬缩了缩手,只能硬着头皮和司机商量,“我钱包没带,您能在这等我一下吗,我去宿舍拿个钱等下给您送来?” “姑娘,你耍我?”司机一听,脸立马沉了,“我载你这趟不容易,车子等下还得过去维修,维修钱估计就够我白干两天了,你不能再坑我打车钱吧?” “真不是……”商商有些着急,“我是真没带钱,我宿舍离这门不远,你等我十五分钟我就给你送来好吗?” “别介!”司机不同意,锁了中控锁,没钱不让下车的架势,“姑娘你不是第一个做这事的人,我吃一堑长一智,可都是红花花票子买来的教训,你这样的小姑娘,模样纯良,我要真信你,到时候你跑了,哦,我找你校领导要钱啊?” “……” 商商有些着急,掂量着手里俩硬币,“那我将手机抵押在你这,就十五分钟,我上去拿了钱就给您送来。” 说着真将手机递上前去。 “姑娘,你这手机好几千,我知道。”司机没要,“不过我要了没用,你要到时候再告诉一个扣留你私人财务,那我更冤。” 商商,“……” 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叫她凭空变出钱来…… “有手机那就好办。”司机替她出主意,“你不可能没有同学,打个电话叫你同学送下来,我和你在这等着。” “……” 她打给谁? 到这会才意识到同学关系的重要性。 说过话互相认识的同学那真不少,但她全都没有联系方式,自小到大也就处过陆筱那么一个闺蜜,这会陆筱那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扣扣—— 正着急,车窗被人敲响。 “商商,怎么回事?” 陆成安来得简直不能更及时了,商商忙叫司机降下车窗,苦着脸朝外头求救,“成安,能不能借我一百块钱?” *********************** 十多分钟后,学校边上早餐店。 商商解决掉一碗皮蛋瘦肉粥,又要了第二碗才有空和对面坐着的人道谢,“成安,刚刚真的太谢谢你了,等下回去我就把钱还你。” 陆成安愣了下,“一定要这么生分?” “啊?”商商没反应过来,片刻意识到他说还钱的事情,放下碗,小心翼翼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既然是我问你借的那就肯定要还。” 气氛一下变了,是她刚刚神经大条,没意识到他们关系其实尴尬。 还没饱,但吃不下了。 不知该说什么,只剩沉默。 陆成安看看她已经显怀,但衣服遮住并不十分明显的肚子,想到不久前接到的那个叫他来学校门口的匿名电话,以及通话中提及的宋雅礼现状,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阴阴沉沉的,像是要将她一眼看穿。 她局促? 比起宋雅礼遭受的,她这点付不出钱的尴尬算什么? 何况,他不是已经替她解围了么? 心里冷笑了声,疯狂憎恨。 那边商商低着头,没有察觉他脸上一系列的变化,这么坐着实在尴尬,只好起身,“我吃饱了,去付钱。” 刚刚问他借的一百块,付了车钱剩下的付粥钱也是绰绰有余。 付了钱,陆成安还坐在那里,商商多嘴,问了句,“你不走?” 闻言,陆成安才算起身,朝她友好笑笑,“一起。” 商商找不着借口拒绝,只能点头。 从早餐店出来,陆成安配合着商商的速度,走得不快。 她这么站着的时候,即便肚子不算太大,但是孕相还是已经明显,何况如今她整个人仍旧偏瘦,小-腹微隆的那块显得很不协调。 毕竟是在学校,影响不好。 进学校后,商商选了小路,因为要绕一段,因此走的人不多,两人静静走着,没有什么交流,大多都是沉默。 走得远了,拐角身影双双消失。 至始至终商商都没察觉学校门口,从她还在出租车上或者时间更久之前,不远处巨-大香樟树下有辆白色卡宴静静停着。 年慕尧坐在后座,车窗紧闭,他视线却始终紧盯着商商方向,直到她和陆成安一起拐弯后消失不见。 他捏捏眉心,脸色很沉,眸底似有团凝重沉黑笼罩。 这就是她后悔和他结婚的理由? 想下车,却控制住身体里本能的冲动,闭上眼遮掉满眼疲惫,这才朝着前面开口,吩咐,“老李开车,去慕礼。” —————— 商商走得心累。 讨厌这种窒人沉默,但又害怕他突然开口,是真的没什么话好聊,仅有的那几个话题,她这会不大想碰。 满心矛盾,只剩煎熬。 可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怎么突然来学校了?”快要到宿舍,陆成安突然问她,顿了顿,试探,“我瞧着你眼眶很红,哭过?” 商商叹一口气,只回答前一个问题,“过来拿点东西。” “年慕尧怎么没有送你过来?”可陆成安却执着于后一个问题,深究到底,“为什么哭?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他不提还好…… 一提,商商心口像是重新裂开道巨-大口子。 还是故作镇定,“真没什么,再说,夫妻间的小吵小闹不是正常?” “你们结婚了?”陆成安下意识捏住她肩膀,神色激动的眼底瞬间阴鸷起来。 “疼……”他不知用了多大力道,死死抠着,商商感觉肩胛骨快要被他捏碎一样,痛呼了声,挣扎,“成安你做什么?先放开我……” 陆成安却不为所动,低吼,“说话,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和你有什么关系!”挣不开,商商脾气也上来了,“陆成安,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当然结束了!”陆成安冷笑,声音不小,吸引了周遭来往的视线,“傅商商,像你这种自甘堕-落当小-三,又理直气壮脚踩两条船的人,真他妈脏透了,让人恶心!” 猛地被他推开,商商踉跄后退。 险些摔倒,惊魂未定,陆成安已经携着怒气一路远去。 ************************** PS: 这张算昨天的加更,蓝后今天大概更新八千左右~最后一天啦,还有月票的亲你还犹豫什么?快来咯~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慕尧,起来接电话(3000+)求月票 险些摔倒,惊魂未定,陆成安已经携着怒气一路远去。 商商在原地站了会,满脸莫名,想叫他,想想还是作罢,捂了捂肚子反身上楼。 前段时间一耽搁,杂志社的事情算是黄了。 断了唯一的收入来源,小金库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想租房,上网浏览了下租房信息,算算钱,作罢。 其实也不是无处可去,还有一处…… 这些年钥匙她始终带在身边,弯腰从柜子里抽出只铁盒子,上头笔法稚嫩,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妈妈。 深呼吸,打开。 里头,一张照片,一小块染血的碎布,以及一把钥匙。 少得可怜的东西,却是她对妈妈两个字仅有的珍贵回忆。 照片已经泛黄,小小的她依偎在妈妈怀里,幸福笑着,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宝宝,momo圆圆肚子,眼底酸涩。 那块碎布…… 是车祸现场,妈妈将她推开时衣服上被她扯下的一小块。 后来直到手术结束,她那个年纪其实还不太懂死亡意味什么。 医生叫她去和妈妈告别。 当时冰冷手术台上,妈妈双眼紧闭着,冰冷手心里却仍旧死死紧拽这块碎布,染了血,谁都难将她手打开。 唯独商商过去,轻轻拽了拽,妈妈才松手。 有眼泪掉下来,小小盒子,装载了她对亲人两个字最后的惦念和记忆。 那把钥匙…… 是她真正的家。 后来爸爸整夜整夜不归,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爸爸了,却记得妈妈带她始终守在那里,妈妈很傻,以为爸爸还会回来,可是没有,直到妈妈去世,爸爸也都不曾出现,到最后永远关机的号码,变成了空号。 就连妈妈的葬礼也是年晋晟出手帮的忙。 真的,那个小家,她再是路痴,这么多年也还是清楚记得回家的路。 可是不敢回去,那里空荡荡的,没有妈妈在等她…… 情绪低落,茫然。 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 不过也奇怪,学校处分至今没有下来,她旷课一个多月,按陆筱的说法,当初是替她请了假的,看看自己的肚子,再翻翻日历,还有两个月不到就是暑假。 想了想,给辅导员打电话消了假。 还是决定将这学期的课上完,过了暑假,下学期的事情到时候再看情况而定。 下午基本是在看书。 落下一个多月的课程,原本她就学的够呛,很怀疑重新上课自己能不能跟得上…… 到晚上接到通知,病理学重新开课,每周二上午八点半到十二点半。 周二,明天? 病理学是之前言教授教的那门课,找到合适教授了? 商商盯着信息看了会,没太在意,丢开手机,继续啃书。 夜里,很不太平。 一直有人在敲门。 很恐怖的斯条慢理一下接着一下,扣扣、扣扣撞-击耳膜。 好几次商商才要入睡,又被那声音弄醒,但下g,打开门,外头又空荡荡的没有人,周而复始已经深夜。 到后头,商商不再理会。 但睡不着…… 太晚,四下又太安静,那敲门声梦靥般缠绕。 的确是有人在外头,好几次她去开门都听到飞快逃离的脚步声,但她站在门后等着,那敲门声又始终不会再来,而她每每回到g上躺下,敲门声又会继续。 三点多,眼皮打架。 敲门声停了会,才以为恶作剧总算消停。 ‘咚咚——’ 猛地两声闷响,像是有人抬脚踹在门上。 才要入睡,再次惊醒。 商商心口掀起阵无名怒火,本来做了不想理会的打算,但再这么下去,她明早准会被同层别的宿舍投诉不可。 猛地掀开被子,下g。 哗的将门打开。 “啊——” 还没回神,一声尖叫已经不受控的脱口而出。 扑面一阵腥臭味厚重。 一只死相凄惨的猫横在门口,满身是血,眼珠子掉在旁边,边上相框里是她的照片,红色笔记在上头歪歪扭扭写了几个英文字母,Kill…… 捂着嘴,忍不住的冲进卫生间呕吐。 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到后头几乎是在干呕。 背脊冷汗涔涔,却难挥散印进脑袋里的恶心画面。 ‘碰——’ 外头又是阵声响,像是有人丢了什么进来。 耳朵里,那阵脚步声仍旧飞快逃离。 没空再管,胃里抽搐着实在难受。 这阵动静足够吵醒周围宿舍的人,她听到外头尖叫迭起,之后议论声不断,这才拖着疲累身子从卫生间出来。 出来了,却靠在门边,步子不敢挪动。 不久前的那阵碰响,是有人丢了东西进来,地上横躺着被肢解过的塑料模特,明显是她的模样,就连小-腹那块隆起都做得十足逼真。 xiong口起伏着小-腹有阵细细抽疼,静立着不敢再动。 她模样孱弱,脸色惨白冒着虚汗的模样到底叫人心生同情,原本站在外头抱怨的几个女生,胆大的跨过门边惨状进来,快步进来扶住摇摇欲坠快要晕倒的她,走出卫生间,到外头坐下,又倒了白水给她。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商商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双手捧着温热水杯,定了定神,抬头朝那人勉强笑笑,“没事,我没事……” 最后还是惊动了宿管,闹剧才算结束。 宿管冷着脸驱散了周围几个宿舍的女生,戴手套迅速处理掉门边恐怖惨状以及门里肢解过的塑料模特。 这才进来拍拍她肩膀,“姑娘,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绝不是简单的恶作剧。 商商惊魂未定,即便门里门外已经恢复原状,可她脑袋里那一幕却怎么也消散不开了,看进眼里的恐怖画面,又是半夜,混乱心跳很难平复。 可她能得罪什么人? 能肯定,一直在敲门的肯定也是这栋宿舍楼的人。 否则过了门禁时间下面大门紧锁,没人能随便进出而不惊动宿管阿姨。 她在学校又一向低调的,谁和她有仇? 想不通,只能朝着宿管阿姨摇摇头。 “哎,咱们这栋楼都是独间宿舍,查起来估计难。”她想到的层面,宿管阿姨也想到了,只能叹气,“你要不要找个相熟的同学过来陪你睡?” 商商摇头,找不到。 而且这么一闹生事的人应该不会再来。 “要么我留下来陪你?”宿管站着没走。 商商还是摇头。 低头喝了口水,心跳平复了些,勉强扯唇朝她笑笑,“您去睡吧,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真的很不好意思。” “这……”宿管明显有些为难。 商商疑惑,“怎么了?” “是这样的,这事情我本来不应该和你说。”宿管犹豫了下,才又开口,“大概傍晚那会,校领导找我过去,校长亲自找的我,我原先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情,心惊胆颤了一路,但到那边,校长却当着一个矜贵男人的面,交代我好好照顾你……” 商商愣了下,捏在水杯上的手加重。 “我临走的时候,听到校长恭恭敬敬叫男人年先生。”宿管一口气说完,末了试探,“那位年先生是你家里什么人?” 年先生…… 年慕尧? 商商没抬头,淡淡回了声,“我叔叔。” “哦,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商商能感觉宿管阿姨明显松了口气,“你叔叔留了电话的,要么我替你联系他?” “不用。”商商下意识拒绝,尖着嗓子音量不自觉提高了些。 末了,呼出口浊气,打断宿管拧着眉一脸疑惑还要开口的话,“您回去吧,我没事的,恶作剧的人应该不会再来了,我明早还有课,要睡会。” 至此,宿管阿姨才点点头,识趣离开。 门关上,商商放下水杯去拿手机。 这会尤其想听听他的声音…… 打开通讯录,一个电话拨出。 ‘嘟——’ 冰冷等待音漫长。 视线不知怎么落在桌子上多出的一只不大的纸盒上。 她确定这不是她的东西,也确定这场闹剧开始之前,这东西还没有出现在她桌子上,所以是刚刚一片混乱里头,有人趁机摆在她桌上的? 或者说,这一场恶作剧的主谋,刚刚就在现场。 是刚刚进去卫生间扶她的几个女生之一? 她细细回想,这会却怎么也想不起刚刚扶过她的几个女生长得什么模样…… 头疼,电话却突然接通。 张了张嘴,没有想好怎么开口。 下一秒,话筒里有道带着浓浓困倦睡意的女声传出。 不是在和她说话—— “慕尧,起来接电话……” *************************** PS: 晚上还有更,我差不多跌出新书月票榜了,绝望了,乃们谁还有月票的,拜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心有雷霆万钧汹涌(6000+) 下一秒,话筒里有道带着浓浓困倦睡意的女声传出。 不是在和她说话—— “慕尧,起来接电话……” 商商愣了两秒,看一眼通话人,确定电话是拨给年慕尧没错。 “慕尧?” 那边声音还在继续,商商疯了一样按下挂断键,丢开手机。 想哭,没有力气。 身子缩成一团,肺里氧气像被人抽光,仅剩的那点感觉,是窒息。 她担惊受怕遭到恐吓,最无助的时候最想见的是他,可他沉溺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拥着别的女人入眠。 还是昨天那个女人? 有那么好? 即便早晨她负气离开,到晚上他也还是去了那个女人身边…… 什么关心,交代别人照顾都是假的! 如果真的关心,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看她? 好笑。 亏她刚刚听了宿管的话,心里又重新开始审视昨天的事情,感动他的关心,以为他对她至少也有在乎。 现在看来,一切都太虚假。 他那样的男人,太懂心计。 她在他面前,爱情里头早就没了方向,一头乱撞,头破血流了,却沾沾自喜的以为尝到了蜜糖的甜。 然而爱情,往往都是炫目糖衣包裹的毒药。 碰之蚀骨。 她早被这味毒药由内而外腐蚀透彻,而他置身事外的,动肾不动心。 真的,她想问问他…… 即便已经做了夫妻,有没有一秒他对她是在谈情? 如果动过情,这么轻易变了,未免情薄。 陷进团自我怀疑的漩涡里,无可自拔。 电话重新又响,看一眼,年慕尧打来的,想也没想按了挂断键,不等再来第二通,按住关机键,将手机彻底关掉。 打来做什么? 解释还是摊牌? 无论是哪种,眼前她全都不想理会。 有过一阵的歇斯底里,但是过后却只剩死灰般的平静。 抹了把脸,视线落在桌上多出的纸盒上。 拿到眼前,掀开盖子。 厚厚一叠照片,最上头一张年慕尧横抱着女人进-入酒店,是昨天下午她隔着马路目睹的画面,有女人的正脸,瓜子脸,五官精致妆容淡淡。 有她学不来的楚楚可怜,很美…… 第二张开始,已经不堪入目。 不同的男人,同一个女人。 狼狈的、肮脏的、恶心的、迎合的…… 根本是在挑战人的承受极限。 胃里有些翻涌,将照片丢回去,飞快盖上盒盖。 年慕尧喜欢这样的? 喜欢她什么? 伺候男人的经验? 不自觉冷笑了声,已经只剩满心悲凉。 也对,他那些奇奇怪怪,在她看来脸红心跳的要求,这样的女人做起来,应该毫无难度,轻易满足他各种大尺度要求。 男人,尤其年慕尧这样,招招手各种各样女人挥之即来的男人。 在一个女人身上难以得到满足,自然能够在很快的时间之内再找别的女人索取着满足回来,亏待不了自己。 而她,得他年太太的称号,真的已经应该感恩戴德。 其实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位置。 在他那里,即便她是有所不同、特别的,那这种不同和特别也仅限于给了她妻子的名分而已,并且这名分还是因孩子而起…… **************************** 心里藏了太多事情,整夜没睡。 七点多,校园里忙碌起来。 看看时间,收拾了下准备去上课。 喝了杯水,不饿,也还是去食堂吃了些。 七点五十。 走到上课的教学楼要十五分钟,八点二十上课,时间很充分。 一-夜没睡的缘故,出门的时候就不大舒服,昏沉沉脸色很差,血色全无的没走多久,额上背上就浮了一层虚汗。 眼皮一直在跳…… 也没吃什么东西,但胃里翻搅着,逼得她想吐。 拍拍xiong口,停下来喝了口水,才又继续往教室方向走。 —————— 同一时间,黑色宾利慕尚一路开进校园,车速不慢但很稳,车窗半开着,里头戴墨镜遮掉大半张脸却难掩矜贵气质的人,一路吸引无数眼球。 开到教学楼附近,车停。 校长携一众领导等在那里,车门打开,车里人下来,往来的人很多,耳朵里惊呼声四起已经有人开始拍照。 “年院长,很高兴您能来本校任教。”校长伸手迎上前,“我特地叫人替你准备了专用办公室,要不要先过去休息一下?” 墨镜下,年慕尧眉心微皱,伸手勉强配合了下,“不必。” 校长模样明显有些惶恐,试探。“那……” 年慕尧却恍似未觉的,墨镜下视线落在不远处一抹由远而近,不过一-夜没见,模样却虚弱很多的身影上。 她真的只是在走路。 旁若无人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处不同寻常的‘热闹’。 宽松外套将四个多月的肚子完美遮掉,本就偏瘦,这么一来更像风一吹就能散开般,好像很不舒服的模样。 很叫人心疼…… 想及半夜那通电话,小丫头肯定有所误会,等下上完课,势必是要找她一趟。 —————— “傅商商——” 商商走到教学楼下,听到楼上有人喊她名字。 下意识顿步,抬头。 一瞬,生了变故。 ‘哗——’ 一盆凉水从楼上精准的迎头而下,商商反应过来想躲闪都来不及的,刚好被那冰冷液体浇了满头。 冰凉彻骨,刚从冰箱里取出来一样。 猛地一个激灵,懵了。 五月的天,入了夏,却仍难抵抗这盆冷水的凉。 浑身湿透,瑟缩着颤抖。 忘了该有的反应,大概受了惊,小-腹抽疼,双手下意识捧住那里,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 年慕尧听到有人叫她名字,亲眼看着那盆水将她浇得湿透,想阻拦,毕竟隔了段距离,时间上来不及。 食指指了指楼上泼水的方向,步子却半分也不耽搁的跨开。 开口时嗓音已是冷凝,“抓住楼上那个人!” 校长得了吩咐,不敢怠慢,立刻叫人去办。 年慕尧脱了身上西装外套,过去将呆怔在原地的人包裹住,动作一气呵成的,等到商商回神自己已经被人横抱入怀。 眼底渐渐有了焦距,看清上方的人,挣扎。 但他步子太快,手臂力道又是紧箍,挣不开,已经听到他开口问校长,“你说替我准备的办公室,在哪里?” 校长看看他怀里的人,反应过来,带路,“不远,跟我来。” “准备干毛巾,热水以及干净的衣服给我。” 一行人远去,闹剧才算落幕。 —————— 进了办公室,要校长准备的东西很快送来。 多余的人退出去,临走有人贴心拉上窗帘。 商商坐在椅子上缓了缓,手腕已经被人捉住,皓白手腕上尚还带着水渍,他指节修长捏在上头,指腹暖暖的,同她腕上冰冷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年慕尧精通中医。 商商也是有次无意间听年西顾提起,才得知年慕尧外公那一身妙手回春的中医医术,没有传给嫡出儿子,却尽数教给了年慕尧。 真的,他天生就有的人偏爱的资本。 想得深了,入了神。 “没有什么问题,肚子疼不疼?”还是被他关切中带着紧张的嗓音拉回神。 肚子…… 如今,商商对这两个字尤为敏-感。 这两个字无时无刻提醒着年慕尧的背叛,更提醒着他娶她的原因。 因为肚子…… 瞧,出了事,他最先过问的还是肚子疼不疼。 着力,飞快将被他捏住的手腕抽回。 抬头冷冰冰看他,满眼敌意的沉默着,似要将他看穿,但到最后失望而归,她始终看不透他,这是不争事实。 她眸底有种哀默味道,对上他眼底沉黑幽邃。 像是被卷进一团冰冷漩涡里,本就冰冷透骨的身子,更像结了冰似的。 冷,连心脏都开始跟着冰封。 多呆一秒,都觉得无比煎熬。 xiong腔间慢慢只剩窒息,敌不过他强大气场,她认输。 起身,想要离开。 “去哪?”步子还没来得及跨开手臂被他捉住,力道紧绷的,嗓音跟着降了几个度,之后完全是在命令,“有什么话,先把衣服换好再说。” 比力气,商商连做无用挣扎的心思都没了。 他喜欢抓着就由他抓着。 她定定站着,面无表情的抬头同他倔强对峙。 不想换衣服,更不想在他面前换衣服。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接受任何来自于他的施舍,这衣服对他而言只是一句话的吩咐,对她而言却不简单。 她真的半点也不怀疑,刚刚不是他出手,可能没有人会帮她。 她是得咬牙隐忍不适,忍住透骨寒冷,无视别人的指指点点,然后一路走回宿舍,才能洗澡然后换上干净衣服。 不过短短几天,她太习惯了身边有他。 但甜蜜总归短暂。 他给的好,就像是生命里吹过的一阵风,拽紧手指,终究掌心里什么也没被留下。 所以,现在必须用最快的速度逼迫自己过回曾经一个人的生活。 短短几秒,年慕尧眉间褶皱深了又深。 终究抵不过她这阵神色倔强,更多还是担心她湿着身子受了寒,到时候感冒发烧病痛来了折磨的还是她自己。 妥协,直切要点的解释,“半夜那通电话,当时我在医院,一个小朋友,没有爸爸很可怜,所以才会在病房陪他。” 商商脸上丝毫不为所动,顿了顿,他又补充,“接电话的是孩子的妈妈。” 暂且不论,他已经没有信用可言。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 商商想笑,溢出嘴角的声音确实冷的,挣不开也还是拼尽了全力想要挣扎,另只手伸过去,一点一点试图掰开他指间力道。 她不信,年慕尧看出来了。 他不是擅长解释的人,来了脾气,“如果你要图个安心,大可跟我去医院找人对质。” “年慕尧我22岁。”她不动了,软下来,抬头时眸底印了潮湿水汽,“从半夜到现在,你年院长一句话,医院里有人会不按照你吩咐的说?” 她真的很难再原原本本给他所有信任。 死心塌地到最后的结果只剩体无完肤…… 他凝眉,还要说什么,却被她抢先一步。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就算你夜里光明磊落什么都没有做过。”退一万步来说,他恐怕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她那天突然离家回到学校的原因是什么。 “那又能说明什么?”她凄凄惨惨仍旧在笑。 眼泪掉下来,伸手抹了抹。 有过几秒沉寂,空气里只剩她抽气吸鼻子的声音。 好一会,她才重新开口,问他,“你爱我吗?” 曾经,想追根究底但不敢捅破这层薄纱,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害怕稍有不慎他就又会自身边远离。 可是贴在心尖上的珍惜换来什么? 他抱着别的女人进酒店,半夜和人鬼混,当她是傻瓜一样的敷衍谎言。 好了,也够了。 她不想再活在这种自欺欺人里头,以为他在身边就是地久天长,却没想过新鲜感一过,他有太多她抓不住的变故。 爱吗? 爱或不爱。 她仰头等着,他迟疑。 一秒、两秒,沉默代表什么,已经有了答案。 商商笑着笑着,眼泪越聚越多。 她泪流满面,狠狠甩开他因为怔愣,有所松弛的掌心力道。 后退,捂了捂脸,泪水之下全是深深绝望。 她模样那么憔悴,湿透的身上那么狼狈,拼命想要擦干眼泪,看一眼他脸上这会究竟什么表情,可是没有用,眼泪越擦越多,看不清,她猜他应该是满脸淡漠无情。 也好,这样画上的句点,可能因为疼痛,往后轻易不会再去触碰。 “你不爱我。”她替他回答,不再管一脸泪痕有多狼狈,“从头到尾,只有我在哭,年慕尧你看到了吗,我在哭,很难过很难过……” 无力,又因为浑身冰冷颤抖。 “我不懂你当初为什么想到娶我,后来又为什么默认了那两张荒唐的结婚证,因为孩子?”她自问自答,双手覆在小-腹上,感觉一瞬,他们仅有的联系成了这个还未出生的胚胎,那么讽刺,而又荒唐。 “那大可不必。”商商深吸口气,悲哀,“不对,如果你能因为孩子那也是好的,偏偏ta对你来说也不过是谁都可以的没什么所谓。” 她越说越离谱,太多的口不择言,没了理智。 年慕尧脸色难看,周遭冷凝气场席卷着,盯紧了她瑟瑟发抖的身子,低吼,“该死!究竟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她怎么会这么想? 他爱他,毋庸置疑磊落光明。 真的,只是不习惯出口。 他理解的深爱,嘴上云淡风轻沉默,心有雷霆万钧汹涌。 偏得他将心肺挖出来,口口声声喊着,才叫爱? 他做不来。 心间隐隐有什么激荡着,但如果是她喜欢,他也可以试着去做,薄唇颤了颤,张口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 可她等不及…… “不用你说,你根本不用说,我都知道。”她瑟瑟缩缩萧条无比的笑,“我知道婚前协议结婚证甚至还没到来的婚礼都是你负责人的方式,年慕尧你敷衍着求婚,戴了戒指就算完事,我不是在乎形式,可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太傻,我始终当你是我追求的一个美梦,真的,我以为所有和你有关的幸福永远都只存在在梦中,所以有一天,美梦要成真,我欢欣鼓舞沾沾自喜以为走了狗屎运,现在想想才发现,只有不在乎才会敷衍。” 就像,她戒指丢还给他,他也不曾在乎。 不是所有戴上戒指的求婚都叫求婚…… 很难受,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发泄。 快了,就要走向决裂。 “你可能是有过那么一瞬间对我是在乎的。”给过她婚姻,那就是有过不同,“我飘飘然一瞬高飞云端,可为什么等着我的却是那么迅速的坠-落地面?” 摔得很惨。 明明还没来得及深切感受幸福的模样。 有太多不甘,到最后声嘶力竭,“年慕尧,你抱着别的女人进酒店,一下午,你穿着睡袍出来开门,你宁愿碰一个肮脏无比的女人,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我傅商商纵使一败涂地了,也不想再要一段有过污点的婚姻。” 太脏…… 她不要了。 就这样吧。 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都要用光,步子开始踉跄,可双-腿却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转身,只想尽快从他眼前逃离。 “傅商商!” 年慕尧的嗓音一瞬席卷过汹涌怒气。 他有什么好气的? 商商无力再做思考,身子越来越重,难受。 再要走,手臂刚刚被他捏过,到这会还隐隐作疼的地方再次被他捏住,着力,她没有半点反抗余地的,被迫回过身去。 肩膀被他用了全力的指节捏住,快要碎掉一样的尖锐刺疼。 疼…… 商商痛呼一声,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神情更加惨白。 抬头,对上他一脸沉黑,凝着满腔怒火朝她嘶吼,一字一顿的警告,“你听好,说都可以说她脏,唯独你傅商商,没有资格!” 头一次见他表情恐怖成这样。 森寒入骨的,周遭气场骤降,温度全无。 愤怒,怨恨以及仇视。 仇视…… 就因为那个女人? “为什么没有资格?”她倔着脸冷笑,肩膀上刺骨疼痛更甚,“年慕尧,她很脏,碰过她的你,更脏!” 最后两个字,用了全力。 字字珠玑般,倾注了她作为妻子的所有愤怒。 多好笑…… 她丈夫和外-遇进酒店共度整整一个下午的事情被她揭穿,首先有的不是解释,却是说她没有资格的警告。 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维护! 她总以为宋雅礼才是他们之间存在的最大问题。 可现在看来,宋雅礼暂且不论,又多一个得她丈夫用心庇佑的女人。 呵,用心…… 他的心还真大。 “那你呢?”闻言,年慕尧似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晃了晃她,满眼满眼的疯狂浸进骨子里,“傅商商,你就不脏么?你是不是忘了你肚子里这块肉哪来的?用不用我提醒你,我和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是用了什么手段,以致我们发生关系?” 她停不进去了。 胃里抽搅着的疼,翻涌,想吐又吐不出来。 很难受。 何况他说的这些,她真的不想听。 那代表什么? 他话里的意思只有一个,她傅商商不要脸,勾-引别人的男朋友,肮脏下贱,用宋雅礼的车祸昏迷换来眼前年太太的位置。 她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心里那么不爽。 说实话,宋雅礼的昏迷,她并不曾见他有过多少伤心。 以为事情快要被人遗忘,如今再次被他提起,只剩满心难堪。 “既然这样……”商商抬头,心如死灰的看他,“既然这样,那我们离婚好了,我还你自由,也请你放过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那么多年的喜欢,终究付之东流变得一文不值 “既然这样……”商商抬头,心如死灰的看他,“既然这样,那我们离婚好了,我还你自由,往后不脏你眼睛。” 她一直无从察觉,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这样。 他说脏…… 同一个被那么多男人玩弄过的女人相比,他说她脏! 可笑。 他就这么维护那个女人? 商商心口生疼,有把刀子刺在上头一样,“反正咱们那张结婚证,你随便一个电话到民政局,随时都能做不算数处理,年慕尧,既然你那么喜欢她,这么厌恶我,那就请你趁早的放过我,我受够了,也疼怕了……” 不是疼怕了就能不疼。 他始终在他心里深深扎根,在她找到拔除他的方式之前,她只能咬着牙忍着疼,受着,等着,绝望着。 哭到最后没了力气。 肩膀很疼,他给的都很疼。 年慕尧有过两秒怔愣,指间力道缓了缓,怪自己口不择言。 可是楚韵何其无辜? 那是他心里不见伤痕却碰之即疼的疤,那道坎始终横在心里,由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浇筑而成,跨不过。 “商商,楚韵她……” 开口试图和她解释,事到如今,她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 可才开头,口袋里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本来不想理会,但想到什么,只能拿出手机。 商商看一眼他新换的手机,纯黑,兴许也是那个女人陪着换的。 视线低垂,正好能看到他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楚韵…… 接了,隐约能听到那头在哭,具体说了什么,她听不清,不多久却听到耳边年慕尧嗓音格外紧张,“不用怕,我现在过去。” 肩膀上力道松了,脱了力,商商步履踉跄。 之后没再看他,率先转身。 心口疼得快要麻木。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等下就要奔赴另一个女人那里。 她和宝宝加起来,也不敌那个女人重要? “商商,事情我会和你解释。”年慕尧挂了电话,大步过来拦在她身前,“先把衣服换好,到宿舍等我,忙完我过来找你。” 商商木木然抬头,怔怔看他,冷笑,“等你?” 等他做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她等他解释却要排在另一个女人后头? 既然她是可有可无的不重要,那不等也罢。 “好啊。”她朝他笑,一脸泪然,眼底泪光闪烁,却忍着没有再哭,“除非你别过去找她,我现在就要一个解释。” 如果他不走…… 怎样? 商商还没想好怎样,他叹一口气,拥了拥她,怀抱很是短暂,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抱歉,我现在必须过去。” 她没勇气再叫他别走,他大步跨开已经先她离开。 一瞬,商商蹲下来,揉了揉抽疼小腿,左腿正在抽筋,刺刺麻麻无可救药的疼,分散掉心上伤痛灼然,反而好过一些。 可他没有停留…… 心里有什么彻底空了。 好了,她认输。 事实上,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弈从一开始输家就是注定,是她自不量力,脑袋一热闯进去,摔了头破血流满心疮痍,方觉痛入骨髓。 怎么这么没用? 傅商商,你那么多年的喜欢,终究付之东流变得一文不值。 他不爱你,始终都不爱你。 —————— 从办公室出来,还是那一身湿漉漉穿着,发丝凌乱疯子一样,走得很慢,这时候其实没有力气再管旁人是怎样的眼光。 心如死灰,焦灼。 不多久步子被人挡住,校长战战兢兢看他,小心翼翼赔笑,“年太太,从前是我不知道您的身份,该死!” “年太太?” 咀嚼过这个称呼,才觉无比讽刺。 曾经因为这三个字欣喜若狂,如今却只剩空欢喜一场。 好一会才又补充,“您认错人了,我不是。” 连他那个人,她都不奢望了,何况一个虚无的位置? 他喜欢给谁那就给谁好了,往后她只是傅商商。 “这……”校长也看出来两人在闹脾气,不过年慕尧承认了的那就不会有假,“年先生吩咐过您换好干净衣服才能从这离开,等下我会安排校医住您对门,有什么不舒服您一个电话,她会立马服务。” “不用。”商商拒绝,错开他步子继续跨开。 校长也不敢太强硬的怎么拦她,“您别为难我了好吗,等下年先生知道肯定要怪罪我了,年太太……” “别再跟着我!”商商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年慕尧三个字的字眼。 心烦。 怪罪? 呵,说得年慕尧真有多在乎她一样。 步子一顿,抬手指指走廊外头,三楼,才又侧头看向校长方向,“您再跟一步多说一个字,我现在立即从这里跳下去。” 耳边这才消停,清净。 只是气话,她倒不至于真和自己过不去。 从楼里出来,外头有阳光,暖和了些。 这个时候大多都在上课,往来的人不多,但经过的视线多半会在她身上停留,她太落魄,又低着头很认真在走。 吃力,又不敢太过用力。 双-腿太重,会带动小-腹的痛。 双手覆在上头,她的宝宝很坚强,陪她承受掉这一路的伤,只有ta始终和她一起,来了便不曾离弃。 所以哪怕只是为ta,她也必须振作起来,坚强下去。 终于回到宿舍,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洗了热水澡,吹干头发,冲了热水袋,上-g裹紧被子这才睡下。 没有人爱惜,没有人珍视。 只有自己将自己捧进手心,仅有的一点心疼留给自己,面面俱到。 头疼,是要感冒的前兆,但又不敢随便吃药。 可能前面一-夜没睡的缘故,躺下不久有了睡意,这一觉睡得很沉,无梦。 ************************* 同一时间,慕礼私立医院。 年慕尧赶到的时候,楚韵坐在紧闭的手术室外头,通红双眼紧盯着手术中几个大字,神色呆滞麻木。 他过去,下意识皱眉,“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楚韵才算回神。 怔怔抬头,盯紧了年慕尧方向,像是抓住最后一点救赎,双手捂脸,泣不成声的自责,“他一直哭一直哭,我推了他一把,地上玻璃碎片割到了他手臂动脉……血,我看到他留了很多的血,慕尧我很糟糕,真的很糟糕……” 这个孩子时时刻刻提醒她当初遭遇不堪的事实。 可这也是她此生唯一做母亲的机会…… 生下他,却折磨了自己。 “慕尧,他们都说我有病……”她突然低低的笑,松开手,一脸泪痕交错狼狈,“我是有病,不配做他母亲,我会心烦,看到他那张脸就会难堪,如果不是我对他爱理不理,甚至心情烦躁时候动辄虐待,他怎么会得那种病?慕尧,我恨我自己……” 年慕尧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那天在酒店,见着躺在*上的虚弱小孩,浑身青青紫紫痕迹交错,瘦弱的快要皮包骨头,那时候他就已经察觉不对。 所以立即将孩子安排进病房。 这些年,楚韵过得很糟。 曾经满脸笑容明媚的女孩,被多舛命运折磨的不成人样,没了笑容,长期抑郁,好的时候很正常,疯的时候小家伙就成了她的发泄对象。 “慕尧……” 她重又开口,决定艰难,“要么别救他了吧……” 救了做什么? “楚韵,别说胡话!”闻言,年慕尧皱眉,脸上只剩严肃。 于他而言,任何生命都一样可贵。 “我也不想……”楚韵抹一把脸,眼泪仍旧源源不断,“他的人生至今为止只有一片灰暗,他不快乐,苟延残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将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想将那个男人对我所有的伤害加注到他身上,对他,也许死亡才是最好归宿。” 年慕尧不再同她争辩,攥紧了拳头,安静听她说话。 “那时候他刚出生,我听到他哭,新生的生命总是给人希望,我躺在产*上以为终于可以从那片阴影里走出。”她忏悔太深,无以弥补,“可是不行,起初我那么爱他,可他学会说话,第一次开口叫的却是爸爸,那时候我就疯了,他怎么能叫爸爸?” 回忆太痛。 可她的孩子却是这些痛苦的承受者。 “所以我将他丢进注满水的浴缸里,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要淹死他。”楚韵一度重又陷进那时候的疯狂,模样都狰狞起来,“可是没有,关键时候我住了手,你大概难以想象,留他生路不是因为我良心发现,而是那一刻我又产生了更邪恶的念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你只要当她是我的妻子,我年慕尧的命 “可是没有,关键时刻我住了手,你大概难以想象,留他生路不是因为我良心发现,而是那一刻我又产生了更邪恶的念头……” 她抬头,一脸绝望展-露-无-遗。 可那模样又狰狞的根本不像在说自己的亲生骨肉。 她是病了…… 身心俱疲,心理疾病几乎病入膏肓。 “慕尧,你能想象吗?”她抬手颤颤指向手术室方向,“这些年他存活的唯一理由,竟然是我觉得那个人的儿子应该受尽这世上一切痛苦和折磨,所以我怎么能……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让他脱离这片苦海?!” 楚韵终于撑不住的痛哭,“我是他妈妈,我是他妈妈啊……” 一时间走廊里只剩她悲痛哭声不断。 “我来的路上联系过助理,他的情况抢救及时,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年慕尧皱眉,拍拍她肩膀以作安慰,末了却又叹息,“你的问题我会帮你安排心理医生,如果你还想当一个好母亲,那就配合治疗,现在起好好对他,不晚。” “晚了!”楚韵痴痴的笑,“他有白血病,年慕尧,因为我他得了白血病!” 她情绪骤然激动起来。 年慕尧落在她肩膀上的手,被她一把打开。 猛地起身,猝不及防将年慕尧推得后退,逼到后头墙壁,顿住。 发了疯,一把将他衬衫领口揪住,眼底染上一片阴鸷疯狂。 年慕尧眉间褶皱更深,轻易能够将她掀开,却不挣扎。 片刻,耳朵里全是她撕心裂肺的质问,“年慕尧,你看看我,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可是你呢?你明知道傅循对我做过怎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明知道我被他逼到了怎样绝望的地步,但你还是娶了他女儿!” 这不争事实早就叫人心底充满绝望。 他怎么可以娶她? 年慕尧眸色深了深,唇角猝然勾起一点冰冷。 楚韵并未察觉,掌心捏成拳头砸在他肩膀上,“年慕尧,父债子偿,她傅商商迟早是要遭到报应的,我诅咒她……” “楚韵!”年慕尧倏地冷声制止她来不及说完的后半段话。 手臂猛地被他钳住,楚韵才察觉他脸上表情变化,那双染了冰霜的眸子太冷,对视一眼,肩膀瑟缩了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而他这一切的变化,全是在她提及傅商商这个名字之后! 是她情绪激动口不择言。 忘了隐忍,更忘了如今的傅商商,年慕尧娶之,在他心里必定已是重中之重。 心口妒火四起,却低敛了眉眼,抽泣着,模样楚楚可怜,“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慕尧,对不起……” 年慕尧脸上神色不变,捏在她腕上的力道加重。 “疼……” 楚韵惊呼一声,耳朵里他嗓音温度已经跌进冰点,“所以,半夜商商宿舍门口的恶作剧,今早被冷水泼的闹剧,都和你有关?” 楚韵闻言一愣,却是迅速掩去眼底惊慌,一脸震惊来的及时,不明所以的反问,“慕尧,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无辜。 她脸上全是无辜。 如果可以,年慕尧很想相信眼睛里看到的一切。 可楚韵不是从前那个楚韵了。 暂且不论是谁将她变成这样,变了就是变了。 半夜事情一出他就知道了,派人查了,但结果并不理想,今早那个泼水的,抓住了,结果却是有人雇他办事,手机联系没有见过雇主,号码是黑号,手法滴水不漏的,叫他一时间难以查出什么头绪来。 可是刚刚,她自己露了破绽。 “听不懂?”年慕尧冷笑,甩开指间钳住的手腕,“楚韵,我并没有告诉你我结婚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妻子是傅商商?又怎么知道商商她就是傅循的女儿?” 楚韵错愕,“我……” “楚韵,我不管你和谁有着怎样不正当的联系。”没耐心听她解释,年慕尧垂眸看她,眼底半点温度都没剩下,“如果你儿子的事情你还想要我帮你,趁早断了和那人的联系。” 如今年氏内部暗流汹涌,夺钱夺-权。 他不理会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楚韵做了别人手里的棋子而不自知,这颗饱含仇恨的好用棋子,一旦真被仇恨蒙蔽双眼,后果必定伤亡惨烈。 “凭什么?”楚韵怔怔看他,声调骤然提高,“我凭什么既要救傅循的儿子,还要放过他的女儿?!年慕尧,这不公平!” “那你就不要当她是傅循的女儿。”年慕尧平静同她对视,一字一顿的警告,“楚韵,你只要当她是我的妻子,我年慕尧的命。” 他的……命? 楚韵失了神,呆愣。 她整个像被抽空一样,目瞪口呆着,到最后泪流满面。 她也想做他的命。 可结果呢? 结果是,她那么努力,努力着试图靠近,但到最后却将自己原本美好顺遂的人生践踏的面目全非,到头来他却告诉她,另一个女人才是他的命。 他怎么能那么残忍…… 又怎么能是傅商商? 心口疯狂叫嚣着再难找到半分平静,可她得忍。 他将话说成这样,她不能再将他推得更远。 那个人的计划很好,好到即便之后她只是置身事外、咬牙隐忍,也能成就他们的‘大谋’,只要忍到那个时候…… 她点点头,仓惶后退。 年慕尧脸上冰冷未消,带着审视。 她抬头,抹一把脸上泪痕交错,抽泣着道歉,“对不起慕尧,真的很对不起,你知道的很多时候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明白了,往后我只将她看做你的妻子。” “楚韵,记住你刚刚的话。”年慕尧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她态度彻底疏离,“我有个朋友在白血病方面的研究非常有造诣,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相关资料我也传过去了,一周后我会安排助理送你们母子过去。” “你朋友在哪里?”楚韵察觉不对。 年慕尧也不打算隐瞒,“美国。” “不!”楚韵惊慌摇头,“我不要去,慕尧你明知道我对那里有多恐惧,你不能送我去哪里,我不要去!” 可年慕尧却不为所动。 “我错了慕尧,我以后绝不会再找傅商商麻烦,我求你,求你不要送我过去……”一时间,楚韵彻底慌了,上前拽住他手臂恳求。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 何况还有一个宋雅礼做前车之鉴。 顿了顿,思绪里有什么瞬间明朗起来,“慕尧,你也舍不得我的对不对,不然为什么要等到一周后?” “我原本计划是今天送你们离开。”年慕尧薄唇微启,打断她的最后一点念想,随即食指指向手术室方向,再开口,更是冰冷毫无温度的陈述,“如果不是他突然出了意外,下午两点的航班并不需要改签。” 手臂垂下,面无表情的看她,“楚韵,你好自为之。” “什么叫好自为之,我怎么好自为之?”他这种甩手不再管她的态度,叫她再度癫狂,“年慕尧,是你们联手把我变成今天的模样,本来应该成为你妻子的是我,可你如今却因为傅循的女儿叫我好自为之?” 讽刺! 凭什么她永远都要被抛弃? “因为我叫人恶作剧吓她还是因为我叫人泼她冷水?”楚韵情绪很不稳定,很多时候的口不择言都是不能自控。 有病。 她是真的有病。 这点她再清楚不过,可此刻哪怕还有最后一点理智存在,仍旧没有停下,“比起她父亲当年叫我承受的,我是找人强-暴她了还是找人囚禁她了,恶作剧和冷水而已,这点对她来说算什么?就为了这个你要送我走?” 错了错了…… 他说原本航班是在下午两点。 哪怕没有这件事情,他也一样要送她走是不是? 对面,年慕尧却神色平静的叫人窒息,冷眼看着她声嘶力竭的模样,腔调不见半点起伏,“心理医生我也替你安排了,到时候记得去看。” 没有意义了…… 一切全都没有意义! 楚韵踉跄后退,最后狼狈跌坐在座椅上,仰着头那么吃力望他,可是除了一脸雷厉风行的冷绝,找不着半点怜惜和不舍。 他爱上傅商商了。 光这一点,就足够叫她输得体无完肤。 楚韵终于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爱上他,可结果却是那么的截然不同。 宋雅礼醒了却被禁足,而她如今也要被他遣送,只有傅商商…… 同样爱他一场,只有傅商商成了他的妻! 原因很简单,那么多人里头,他只爱傅商商这一个…… 他一腔深情有了归属,所以别的女人只能承受他透进骨子里的冷,爱或不爱,一字之差,一念天堂,一端地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咱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好吗? 商商这一觉睡得很沉,从白天到深夜,醒来眼前一片沉黑。 裹着被子的缘故,睡出了一身热汗,黏答答的下意识皱眉,动了动,除了想上厕所,万幸没有别的不适。 伸手开灯。 mo索。 没找到g头熟悉开关,却mo到一手温热。 下意识惊呼,等眼睛适应这片黑暗,才察觉g边有人坐着。 惊颤了下窸窸窣窣起身,裹着被子缩到g角,身体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腾升,背脊更是片冷汗涔涔,干咽一口口水发问,“谁?” 黑暗里,年慕尧将她这阵动作收进眼底,捏了捏眉,开口,“我。” “……” 商商愣了两秒,反应了两秒,松一口气,身体却变得僵硬。 没再动,沉默。 他来做什么? 处理完那个女人的事情,才终于想到她了? 还有,他大半夜的进女生宿舍如入无人之地算怎么回事? 商商裹紧被子,拉出副对他仇视到底的架势,防备。 事实上,她脸上这会什么表情,年慕尧根本看不见,那点气场也是微乎其微的,黑暗里难以感觉,但靠想象,猜得出她是怎样的一脸防备。 叹气,伸出去开灯的手半路转了方向,“商商……” “你别碰我!” 感觉他手掌覆上自己脑袋,商商想也没想侧头躲开。 吼完气息不稳,却很有默契的双双沉默开去。 商商感觉很好笑。 自己一下从正房变成他g幸完情-人后才想起的那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却清楚记得早上吵架时候的场景。 她给过他机会,是他丢下她不要她的。 她是人,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g物,她有感情,会伤心。 想太多,她会难过。 不想也罢,冷着嗓子赶人,“你走吧,如果要谈离婚,约个时间我去找你。” 年慕尧坐着没动,因为她话里的‘离婚’二字,眉间褶皱更深。 “我找过陆筱,她说那天你就在酒店对面的餐厅里?”这事情势必得说清楚,拖下去只会更加恶化,“当时你在对面房间,看我穿睡袍出来开门,误会我和楚韵做过什么?” 那算哪门子的误会? 商商很想反驳,撇了撇嘴到底保持沉默。 她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不屑同他辩驳。 说太多,不如沉默。 “我不想听这个事情。”她伸手指指门外,“你走。” “商商,我说过会给你解释,那就一定会给。” 他突兀靠近一些,连动作都被声音里的强势感染,等到商商回神,肩膀精准被他捏住,他清清冷冷的声音已经在耳朵里散开。 她来不及阻拦—— “当年我还没有出国的时候和楚韵走得很近。”他的开场白出乎商商意料,不是直切要点的解释,而是追述从前。 走得很近? 怎么样个近法,需要一面见就直奔酒店? 商商冷笑,偏过头不再看眼前那圈模糊轮廓。 年慕尧也不恼,叹气继续,“你来年家的时候我已经出国了,所以你大概难以理解,在那之前因为某种原因,我爸对我身边的异性眼光大多仇视,所以等他无意间撞破楚韵和我告白,隔天楚韵一家就离奇从C城消失了。” 这点,她听年西顾提过。 但年西顾说的是他对人家女孩子蛮有好感,还说两人情投意合! 商商斜睨他一眼,黑暗里不动声色翻出记巨-大白眼,却并不打断他没有说完的话。 “等我再找到楚韵的时候是五年前。”他声音突兀变得有些压抑,像在回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是那会我才知道,我爸给了他们家一大笔钱,正是因为这笔钱,原本勤恳本分的楚父迷恋上了赌博。” 年慕尧想到那个时候见到楚韵的模样,拳头下意识捏紧。 是在出租屋内,她被几个猥琐中年男人按在g上,神情却麻木的忘了反抗…… “之后,有人瞧上楚韵,故意设了局叫楚父输得不得不拿楚韵出去抵债。”他看一眼黑暗里倒吸冷气的商商,忍了忍到底没将傅循的名字说出口。 关于傅循…… 他宁愿她永远别去沾染那段罪恶的曾经。 “商商,那时候的楚韵比你大不了多少,糟蹋她的却不止一个男人,归根究底这一切全都因年家而起,她是我肩膀上这辈子都丢不开的债,我那时候甚至想过娶她,用我的一辈子作为偿还,但她却选择不辞而别……” 这笔债,还不清了。 末了,他叹一口气,捏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加重,“所以前几天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她有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儿子,要我帮她,你说我怎么拒绝?” 商商下意识想到自己手里那叠照片。 怪不得那天她说楚韵脏的时候,年慕尧会那么激动。 她的确难以想象到其中的这些因由…… 可是也不对。 商商小脸绷紧,收掉脸上的同情,质问,“你帮她需要帮到酒店去?需要你明明和她在一起,却打电话回家说自己在医院有事情要忙?” “这些年,楚韵两个字在年家是禁忌。”因为这样,他当时才难和沈听荷实话实说,“那天去酒店是因为她儿子在那里,小家伙状态很糟,我进去不久被他吐了一身,所以我才进去洗澡换了浴袍,以致造成后头的误会。” 黑暗里,商商难以看清他脸上什么表情,心里晦涩难平的,一时间难以判别他话里究竟真假各掺几分。 其实天平已经倾斜。 他不像是在说谎。 可…… 心里疙瘩还在,不止是楚韵的事情,他们之间还有别的问题。 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 吸了吸鼻子也只顺着眼前话题嘀咕了句,“那我还看到你抱着她进酒店的呢……” “她脚崴了。”年慕尧半点犹豫没有。 商商皱眉,难以找到半点他说谎的端倪。 像是一肚子恼火瞬间被人浇灭,明明火烧火燎的灼烫还在,但火苗熄灭,剩下的也ding多是团滚滚浓烟。 扑腾扑腾,也找不着半点火星子。 憋屈。 “嗯。”好半天也只淡淡应了一声,“现在我都知道了。” 哪怕他并没有真的背叛,她其实也高兴不起来。 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们之间真正的问题,恐怕并不只有背叛。 察觉到她仍旧神色蔫蔫,年慕尧抬手将g头台灯打开。 黑暗里呆久了,起初全都难以适应突然的光亮。 眯了眯眼,适应过来,才看清她脸色苍白的厉害。 好一会,商商眼底焦距才算回来,盯紧了眼前五官精致的男人,愣了愣神,眸光平静淡漠毫无波澜,“你先走吧,我还要再睡会。” 还叫他走? 年慕尧叹气,突然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什么。 捏在她肩膀上的双手突兀下移,钻进被子里,着力,将她整个从被子里抽出来,挪了位置,面对面按在他大腿上坐好。 商商完全是被动状态。 回过神来,双手撑在他肩膀上,皱眉下意识排斥这种姿态亲昵。 面对面,她疏离,他握在她腰上力道更重。 商商脸上排斥更多,想起来,可他手掌力道在她腰上按着,她顾忌着肚子里那块肉,没敢再有多大动作。 但到底来了脾气,“年慕尧,你究竟想怎样?” 烦死这种僵持。 什么都是被他掌控,他总有办法叫她乖乖听话,而她却也烦死这种无力反抗只能任他捏扁搓圆的深深无力。 “不是我想怎样。”良久他才轻启了薄唇开口,“商商,既然咱们这次的矛盾因这件事情而起,该解释的我也已经给你解释了,怎么反而隔阂更深了?” 他看得到她在排斥,却看不出她为什么排斥。 商商不挣扎了,软下来,彻底无力。 为什么隔阂更深?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给不了他为什么。 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年慕尧……”她抬头看他,一脸深思熟虑后的严肃模样,“咱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好吗?太快了,我们两个都需要好好静静,想清楚。” 真的太快了…… 于她而言,对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等待太过漫长,等到的那一瞬间足够热泪盈眶,以致忽略太多太多。 可决定在一起的瞬间那么短暂。 怀孕,登记。 人生大事,却全都发生在这短短几个月。 短暂到某一天她也会开始茫然,即便是她心心念念的一切,可不代表一时的圆满就真能抹杀掉内里病灶。 很多问题一直都在,终究需要着手解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舍不舍得丢他一个人 分开…… 她做这个决定很难,几乎是覆手将那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同那时的豪言壮志不顾一切背道而驰。 眼前这个男人。 她同他能有这段婚姻,能有今天,那么艰难。 可这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在一起。 “分开一段时间?”年慕尧静静同她对视,问她,“多久?” “我不知道。”商商避开他眼底一片清明,难以真切探清他这会究竟什么心情,“也许一天两天,也许……永远。” “好。”闻言,他点头,“我给你时间去想,但也只有一周时间。” 他太知道她在逃避什么。 介意的大概还是她问他爱不爱时候,他的沉默。 可这会告诉她,他爱,她会信? 商商黑眸颤了颤,皱眉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径直截断,“不要用你那点脑容量来揣度我心里什么想法,不如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娶你、和你在一起,全是我慎重考虑之后做的决定,我认定你是我妻子,不后悔。” “……”商商想说,他凭什么这么鄙视她的脑容量? “所以傅商商,现在开始想清楚,你眼前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爱,你放不放的下对他的爱,舍不舍得……丢他一个人。”年慕尧叹一口气,眸光诚挚的叫她深深陷进那片沉黑漩涡里,“一周之后我来找你。” 商商重新回到g上,覆在腰上的力道彻底松开。 在他那句‘丢他一个人’里,愣了神。 那边,年慕尧从g边起来,高大身形在她眼前覆下一圈淡淡阴影,“将你所有犹豫都在这一周内用光,一周之后我只要你的坚定不移。” 话落,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头ding乱发,转身离开。 商商看着宿舍门开合,他离开。 不大的空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她呆呆坐了会,才算回过神来。 嘶—— 凭什么什么都给他决定了? 是她要求分开,那分开多久主动权不是应该在她? 话全给他说了,到她这就只剩执行? 凭什么?! 突然只剩一肚窝火,因为他前面那几句‘不后悔’生出的感动瞬间灰飞烟灭,抓心挠肝的憋屈了会,掀开被子……去上厕所。 —————— 睡了一整天,再睡也是睡不着的。 吃了点东西躺g上发呆。 说是要想事情,可脑袋里浑浑噩噩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想什么,又能想清楚什么,无比烦躁,索性作罢。 商商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一个无底洞。 已经在下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底摔个头破血流,一直在掉一直在掉,明知结果逃不掉一死却也还是无力回天。 和年慕尧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 即便刚开始飘飘然过,可那也在半空,难以脚踏实地得到安稳。 他就是她偶尔睡着时候的一个梦,美梦。 越想,脑袋里乱麻越是缠绕。 她怕了,他们的未来还有太多未知…… —————— 隔天,照常上课。 一个多月没上课,她得很努力才能跟上进度。 每天早出晚归,大多时候教室图书馆两边跑,很忙,但却充实。 这胎教妥妥的,估mo着以后是要生出个学霸的节奏。 有时候一心扑在学习上,连吃饭都会忘记,等到肚里小家伙开始抗议了,她才笑着momo肚子,起身去食堂。 A大食堂以前出了名的糟心。 基本过了饭点想吃到热腾腾的新鲜饭菜根本没有可能。 但她运气不错。 不管什么时候过去总能吃上新鲜的,并且食堂的叔叔阿姨们可能良心发现了,每天菜式变着花样的换又很注意营养搭配,并且神奇的都很符合她一贯口味喜好。 就连饭后水果也每天都不重样。 ……特别适合孕妇。 这样的日子,无暇顾及其他。 说要想清楚的问题也被她忽视彻底。 到最后那天和年慕尧的谈话一并被她抛之脑后,烦恼的事情大多不高兴去想,大多时候她整个呈放空状态。 转眼一周过去大半。 这天接到沈听荷电话,叫她晚上回大宅吃饭。 商商本意是要拒绝,可到嘴的话只才说了一半,那边沈听荷说是年晋晟的意思,闻言,她也不好再找借口。 挂了电话才觉头疼。 下午有课,但她几乎都在神游。 隔天周日,没课,去了年宅基本没可能再回来。 虽然不知道年晋晟为什么突然找她回年家吃饭,但做好抗战准备,估mo着她和年慕尧的事情那边是知道了。 不管怎样,兵来将挡。 想给年慕尧打个电话说说晚上吃饭的事情。 可才打开通讯录,一周之约的谈话突然从脑袋里蹦跶出来,她还完全没有想过,要是他问起,她根本给不了答案。 何况她还什么都没想过。 再说,晚饭既然叫了她,年慕尧那边应该也通知了。 到时候有什么事只管往他身上推就好…… 做好打算,心里稳妥了些,没再担心什么。 五点多,接到电话,司机在门口等她。 换了衣服,周一有堆作业要交,收拾了两本用到的书装包,环顾了下应该没有东西落下,这才拿了手机匆匆忙出门下楼。 —————— 学校南门。 商商看了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车牌号。 奇怪,不是说在这里等她? 拿出手机,才要打电话,那边有人叫她,“商商小姐?我是新来的司机小袁,年老爷子叫我过来接您。” 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戴墨镜。 商商站着没动,打量着皱眉。 她在年家这么多年,家里从没请过这么年轻的司机。 有种说不上的奇怪感觉。 这人在笑,恭恭敬敬礼礼貌貌的笑,可她就是觉得那副墨镜之下似藏着双森然黑眸,盯得她一瞬间,满身满身的毛骨悚然。 没说话,低头要打电话去年宅确认。 可她才一划开屏幕,手机被人压住,抬头就对上小袁一脸恳求,“商商小姐,我实话和您说吧,我其实是年家司机老王的外甥,我舅他今天身体不大舒服,又怕误了年老爷子的事情,所以才叫我来得这一趟。” 他知道老王? 商商半信半疑,“那你知道老王手腕上有条疤怎么来的?” “商商小姐您在考我?”小袁愣了下,答案来得很快,半点犹豫没有,“我舅舅他手腕上干干净净什么疤都没有,倒是眉角有道,听说年轻时候和人打架留下的,缝了三针,现在不仔细看已经不大看得出来。” 很对。 他半个字也没说错。 “商商小姐您放心,我车技不比我舅差的。”小袁过去将后车座门打开,“而且我舅快退休了,您坐了试试,如果觉得还成,烦您之后帮我向年家举荐举荐。” 商商应了声,只当是自己过分敏-感多疑,上车。 —————— 车子平稳开出,这里到年宅起码四十分钟路程,那还是道路通畅没有堵车的情况下。 商商撑着头,先是对着窗外发了会呆,之后实在无聊抽了六级单词本摊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慢背,混时间。 “商商小姐。”红灯,小袁叫她。 商商从单词本里回神,抬头,“什么事?” “我想了想您还是别替我美言了。”小袁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舅交代我代他上岗的事情不能叫年老爷子知道,怕年老爷子怪罪,是我刚刚太急功近利了,您要真好心替我美言,倒真会害了我舅他老人家。” 商商定了定神,才想起上车时候他说的‘举荐举荐’。 倒不是她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年家用人自有一套用人的规矩,家里小到打杂用人大到理事管家,各个都是严格筛选通过层层考核才确定任用的。 这点,任何铁打的关系都难撼动分毫。 当然,通过之后薪水非常可观。 想了想,商商给他中肯建议,“你要是想来年家做事,我可以帮你打听下是不是缺人,不过到时候你还是得靠实力通过考核才行。” “那我先谢谢商商小姐。” 小袁仍旧笑米米的,末了又说,“那我留个电话给您吧,您打听过后给我电话。” 商商点头,打开包找笔。 “不用这么麻烦,而且写在纸上容易丢失。”前头小袁提醒她,指指她手机,“您手机给我,我把号码给您输进去。” 商商感觉自己最近脑袋越来越不够用了。 手机就在手边,找什么纸笔? 怪不得年慕尧那么鄙视她的脑容量…… 拿了手机滑开屏幕准备递给他,可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掌心手机震动了下之后铃声大作,有电话进来。 屏幕上‘老王’两个字,叫她下意识抬头看驾驶座上的人。 但也没有多想,以为老王是要和她说找外甥代岗的事情,接了凑到耳边。 然而,那头嗓音却是急切。 ——“商商小姐,您从宿舍出来了吗?怎么我等好一会还没见着您人呢?” *********************** 另一边,年家。 肃穆奢华大厅里,风雨欲来。 沙发上,年晋晟坐在上首,年震霆夫妇坐右边,中间茶几上,一封辞职信安静摆着,似是种无声的要挟。 年晋晟装傻,“震霆,你这什么意思?” “我只是过来兑现早上我在股东大会的诺言。”年震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爸,您不用装傻,该说的早上股东大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所以,今天不拿到我手里百分之三十年氏股份,明天你就不会再出现在年氏?” “不止是您手里的百分之三十,慕尧手里的百分之二十五我也要。”年震霆冷笑一声,摊开文件里的股权转让书,意思是要年晋晟签字,“爸,想想您有时候还真是偏心,我为年氏做牛做马那么多年,手里也才持股百分之二十。” 年晋晟双手撑在拐杖上,沉默不语。 “是您逼我走到这步的,您的偏心太叫人心寒。”年震霆脸上阴狠再不掩盖,“爸,您得好好想清楚,如果我走,年氏高层一众骨干都会同我一起离开,到时候您的年氏将会成为一盘散沙,风吹即散,您再后悔可就回天乏术了!” “爸,有的话我们做晚辈的本不该说。”边上,赵青禾也跟着开口,“这些年,您被沈听荷迷了心智,您对她唯听是从我们全都看在眼里,她吹吹枕边风,那是我们震霆再多努力也比不上的,帮您将年氏打理的有声有色的是震霆,若不是您还有意将手里百分之三十一并交给慕尧,我和震霆也没必要和您撕破了脸坐在这说这些。” 年晋晟字字听在耳里,脸上神色未变。 “您要给慕尧股份,无非是因为傅商商那野丫头怀了孕,不过爸我把话给您说在前头,好给您做个提醒,那小丫头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勾-引了慕尧,那她就能瞒过所有人勾-引更多男人,小丫头心机深得很,那种究竟是谁的,恐怕还有待考量,再说……” “大嫂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慕尧的事情了?” 赵青禾一段游说的话没有说完,斜地里有道慵懒嗓音径直将她话音截断。 年慕尧从外头进来,背着光,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步伐沉稳,那声音却不怒自威的带着几分隐隐寒气。 因为她对商商诋毁! 赵青禾讪讪住了口,骨子里对他几分忌惮始终都在。 入了座,才察觉他嘴角含着抹浅淡弧度。 在笑,可不知是不是她生出的错觉,年慕尧笑容里头好像尽是些深入骨髓的冷,眸底薄凉更是侵染的周遭气压骤降。 他学医,若经商,恐怕年氏半点年震霆的地位也无。 说实话,很多时候赵青禾都觉得,沈听荷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不见得是绑住了年晋晟的心得他一世荣*,而是生了这么个儿子,完美得叫人挑不出半分瑕疵。 不过如今也不见得…… 他们如今会走这步,是做了万全准备。 谁叫他年慕尧终于有了软肋? 那边,年慕尧双腿交叠而坐,瞥一眼赵青禾方向,一脸的气定神闲,“说实话,很多时候我也觉得西顾和我大哥不大像,那您是不是也要给咱们年家一个交代?” “你血口喷人!”瞬间,赵青禾脸色变了几变,红白交错的看向年晋晟方向,“爸,您看看慕尧这说的什么话,您不管管他?” “瞧,您也会愤怒。”年慕尧定定看她,沉冷嗓音里早就没剩什么温度,警告,“商商是我妻子,在这个家里她和您地位一样,往后也会随我叫您一声大嫂,所以乱嚼舌根没有根据的事情,还请您一并烂死在肚子里。” “你……”赵青禾气急。 年晋晟始终没有开口,无疑,对年慕尧这话,持默认态度。 边上,年震霆扯扯她,眼神示意着什么,意思是叫她这时候没有必要置气。 赵青禾这才想起什么,脸上抑郁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诡异不明又胸有成竹的淡淡笑容,“和我一样的地位?慕尧,有的东西,不见得你给她,她就有那个福分去承受,冲着她傅商商自小做了孤儿,你就该看的出来,她福薄……” 他话太多,快要露底。 年震霆干咳一声,打断。 顿了顿,看一眼年慕尧又看看年晋晟,问他,“爸,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年慕尧玩味打量茶几上的股权转让书,不屑的轻嗤一声,不语。 一时间,客厅里四个人神色各异。 年晋晟静静看年震霆方向,眸底无波,沉默着像是认真思考和琢磨什么,年震霆以为有戏,至少他在权衡。 而他这会最多就是等他权衡完的耐心。 因为在那过后,他自然就会发现,如今的年氏以他年震霆为核心,他一走,核心必垮,那年氏就危险了。 年晋晟瞧得出他心里所想。 沉吟片刻,却突兀问了句不大相关的,“白茹那个老太婆回来了?” 白茹是年晋晟前妻,年震霆生母。 像是没想到他突然会问这么一句,被打个措手不及,年震霆皱了皱眉,原本母亲是准备呆在暗处,没想到这么轻易被他察觉。 年晋晟不好对付,这点年震霆早有体会。 倒也不算太过吃惊。 年震霆不语,沉默无疑默认。 见状,年晋晟冷笑,想到什么声音冷了下去,“这么多年不见,那老太婆倒还是从前的生性,贪得无厌一点没变!” “爸……”母亲被诋毁,年震霆拳头下意识捏紧,皱眉,“当年的事情,不能全怪我母亲,是您逼得她……” “好了。”年晋晟没有耐心听他说完。 关于那个女人,从前厌恶,这么多年本该淡忘,如今她卷土重来,只能说在他这里,厌恶比之从前更甚。 她倒是有脸回来! “震霆,今天你有底气坐在这里同我挣讨股权,不是你勇气可嘉,而是当年的许多事情,你母亲未必有勇气和你坦诚。” 年晋晟重新开口,似是在回忆什么。 片刻,回忆中断,只剩一脸冷凝。 扫兴。 到底没了多少耐心,“震霆,你回去告诉白茹,很多事情是丑闻,太脏,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一句话,是她的东西谁也夺不走,若不是她的,她挣了这么多年,心机算尽这么多年,我照样能够叫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您这话什么意思?”年震霆下意识反问。 “字面上的意思。”年晋晟却是一脸的高深莫测,并不和他明说,“你回去给她复述一遍,她自然会懂。” 局势急转直下,年震霆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年晋晟威胁回去。 年晋晟倾身,指节在那份股权转让书上敲了敲,再抬头,对年震霆已经只剩一脸的仁至义尽,“关于这份股权转让书,我把话说在这里,和要送给你母亲的那句话一样,是你的终归会到你手里,不是你的,争抢不来。” 话落,他站起身。 年震霆下意识抬头看他,他双手仍旧是那个交叠在拐杖上的姿势,虚扶着,身子站得很稳,在他眼前投下圈淡淡阴影,这么多年当初商场上他杀戮果决的狠绝并未消失,只是被岁月沉淀进骨子里,触之,很容易将人斩杀于无形之间。 氛围突变。 年震霆心里开始打鼓,对上年晋晟,骨血里的忌惮很深。 说实话,对年晋晟血性的继承,他始终不如年慕尧,同是他的儿子,有时候连他看看都觉得自己只是外人。 他说有的事情太脏,是丑闻…… 什么意思? 年震霆想到什么,眉间褶皱更深,不过不等他深想,再开口年晋晟嗓音更冷,“年氏只是暂时交由你打理,年震霆,年氏和你的关系,究竟是年氏离不开你还是你离不开年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经是我对你仁至义尽,贪得无厌的下场只会和你母亲当年一样,落得惨败而逃。” 最后几个字,他嗓音里尽是些凌厉的味道。 对峙结束,一瞬,年震霆兵败如山倒。 可是不急,真的不急…… 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只知道,如果商商没了,我的天会塌 可是不急,真的不急…… 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年震霆脸上落得满满惨白,满眼骇色之下却藏着叫人轻易难以察觉的另种算计,可唇瓣颤了颤,说不出话来。 这副模样,是被年晋晟镇住了。 见状,赵青禾皱眉,想骂他没用,可话到嘴边下意识看一眼年晋晟方向,呼吸一窒,到底忍住了,讪讪作罢。 分明大势已去,今晚难以翻身! “晚上我叫了商丫头回来吃饭。”不久,年晋晟继续开口,“你们要是有空就留下一起,一家人也算好好聚聚。” 即使年震霆已经是副撕破了脸的模样,可年晋晟仍是将他们当做一家人的。 毕竟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感情。 赵青禾皱眉,想说什么,来不及开口被年震霆拉住了,他脸上似是感激,可那笑容又分明别有深意,“好的爸,等下一定和慕尧多喝几杯,恭喜他快做父亲。” 对面,年慕尧视线始终落在他脸上,下意识皱眉。 心底似乎有层不安动荡。 瞧见年震霆那个笑容,不大对劲,似是落败、臣服,但他太了解这个大哥,不做完全准备,不会轻易撕破脸来。 那层伪装之下藏了东西! 具体是什么,说不出所以然来。 皱眉,商商…… “晋晟慕尧,不好了!” 年慕尧才刚想到这个名字,那边沈听荷煞白着脸匆匆过来,“老王来电话了,没有接到商商,电话打给商商开始是有人接的,但通话到一半好像听到商商惨叫了一声救命,之后电话再打过去,那边就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客厅里瞬间陷进片死寂之中。 到最后只剩沈听荷无助的欲哭无泪,“怎么办呐?要不要报警?” 年慕尧没说话,视线定定落在年震霆夫妇方向,一瞬不瞬,审视意味十足的,不曾错过他们脸上丝毫表情变化。 其实很微妙。 赵青禾一秒钟捏紧了拳头,先是震惊后是着急。 太刻意…… 而年震霆,收了笑意,严阵以待的模样,可表现出的关心却同他眼底那点不算明显的饶有兴味形成两种极端。 所以和他们有关? 年慕尧心里有了答案。 要股份是不是? 他给了,他们有命拿? “大哥……”他含着满眼笑意看他,那笑意之下冰层毕露,却不掩盖,有什么蠢蠢欲动快要冲脱出来。 被点名,年震霆肩膀下意识的一颤。 一颤,之后瞬间镇定下来。 “看来晚饭是吃不成了。”年震霆耸肩表示可惜,转即一脸关心的安慰,“弟妹年纪小不懂事,偶尔的恶作剧也是有的,慕尧你不用太担心。” “对啊,震霆这话在理。”赵青禾从旁附和,端坐着身子,脸上是副皮笑肉不笑的清高神情,“现在的小年轻,多疯狂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商商那丫头从小就是个古灵精,慕尧你快想想是不是做了什么叫她不高兴的事情?她要真的整你其实也过分,改明儿逮回来,一定好好教育教育,压压她不分轻重的粗野脾气……” “赵青禾你够了啊!” 赵青禾越说话越过分,沈听荷听不下去,皱眉打断。 粗野? 这什么形容词儿?! “商商是我儿媳,说句不中听的,你俩都得叫我一声妈,商商什么脾性我儿子喜欢就好,用得着你指手画脚?” 沈听荷半点面子不给她留。 在这个家里,她直来直去惯了,没有看人脸色的道理,“我瞧着商商比你懂事,你这都还没离家出走恶作剧呢,哪轮得到我们商商?”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等下回去记得自己好好照照镜子,仔细瞧清楚了自己长了张怎样的刁钻脸,多练习练习该怎么和长辈说话,下次说话收收脸上的刻薄,嚼舌根的恶俗脾性自己个儿好好改改,我当你是自家人不和你计较,要换了别人,早上去扇你几耳光了!” 沈听荷啪嗒将手机拍在茶几上,瞥一眼赵青禾脸上青白交错,还不忘朝着年震霆恶人先告状,“震霆,好好管管你媳妇!” 这话说的赵青禾。 可话里话外的,早在年震霆脸上不知删了几耳光。 年震霆皱眉,脸色沉郁的一样不大好看,皱眉,“爸……” “好了听荷。”年晋晟这才看一眼沈听荷方向开口,似是责备,可也只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再无下文。 沈听荷担心商商,难得没和他呛声。 过去在年慕尧边上坐下了,小心翼翼打探,“慕尧,商丫头前些时候和你闹变扭,你俩还没和好呢?” 她也只是多嘴问了这么一句,本意道希望真的只是恶作剧。 那边赵青禾逮着苗头,作势冷哼,好像事情真被她说中一样,沈听荷打死的不承认,心里还不已经默认? 但刚刚被沈听荷数落了那一顿,在年晋晟面前,赵青禾到底存了几分忌惮。 没再开口,双手环xiong一副坐等好戏上演的神情。 闹变扭…… 年慕尧想到那天在她宿舍时候的情形,头疼。 他倒真希望她只是和他在闹变扭,她说分开,似是看淡一切的模样,这种状态之下,她能和他玩儿什么恶作剧? 沈听荷的问题,他沉默。 一双黑眸盯紧了对面沙发上两人,盯得年震霆突兀生出几分不自在,恰巧这时候口袋里手机铃声乍响。 年震霆接了,那头也不知说了什么,不多久见他皱眉应了句,“好,我马上过来。” 收线。 “爸,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先走。”打过招呼,临走时候同年慕尧交代,“慕尧,警局那边我有好些熟人,如果有大哥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千万不要见外,尽管和我开口就是,那我就先走了,有消息和我报个平安。” 年慕尧仍旧不语,点头。 年震霆夫妇相携离开。 两人走远,年慕尧脸上凝重这才一点点显现。 划开手机屏幕,拨商商号码。 那头果真是关机状态…… 不对,事情很不对。 “妈,老王说听到商商喊救命?”他抬头,向沈听荷做最后确认,“那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还在A大?” “嗯。”沈听荷点头,“我叫他去调学校监控了。” 年慕尧眉心紧皱,拎着外套起身,“我亲自过去一趟。” “慕尧。”年晋晟开口叫住他,视线落在茶几上那份股权转让书上,眉心紧皱着,脸色也不好看,“如果这事情和你大哥有关,那很显然他摆明了是要用商商来换你我手里的年氏股份,告诉我,如果是这样你准备怎么做?” 年慕尧步子一顿,回头看他。 茶几上,那份股权转让书静静躺着,他低头扫过一眼,薄唇紧抿着,难以探究他眼底究竟什么情绪。 良久沉默。 “如果是大哥做的,那好办。”好一会,他才抬手捏捏眉心,开口时嗓音嗓音干涩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不否认,心底生了恐惧。 不是天下大乱,而是一颗心瞬间就被高高吊起。 事情来得突然…… 他在打一场没准备的仗,之后可能需要步步为营,用什么换都可以,只要换回平平安安好好的那个傅商商。 真的,他不贪心。 “他要的不过就是股份。”年慕尧沉沉叹出一口浊气,“如果是用商商做交换,他要,我会毫不犹豫的给。” “慕尧!”年晋晟眉心一秒钟拧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爸,那种感觉你不明白?”他看看沈听荷,那是年晋晟的命,“我只知道,如果商商没了,我的天会塌。” 年晋晟愣住。 但也不过片刻,叹一口气,作罢。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年晋晟收起那份股权转让书,意思是关键时刻他会配合签字,末了,虎着脸瞪他,“臭小子,要真为你女人把老子的家给败光了,以后记得亲手翻倍的给我争夺回来,听到没有?” “好。”年慕尧点头应下。 临走扯唇朝他感激的笑笑,这才转身。 ****************************** 另一边,年震霆夫妇驱车一路驶离年家大宅。 车里,赵青禾对着镜子补了补妆,本就精致的妆容此刻更是完美,不过她妆底偏白,加上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倒衬得她脸上刻薄更甚,全是冰冷。 环着xiong,想到刚刚情形,仍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懂你在顾忌什么?”话是对驾驶座上年震霆说的,“傅商商那小蹄子明明就在我们手里,年慕尧又对她满是维护的,看得出很是在乎,这么好的一张牌,并且那小丫头肚子里还有块肉,若刚刚咱们乘胜追击,还怕他们不乖乖交出股份来?” 这些年在大宅生活,哪一处不是忍着让着? 想想沈听荷嚣张跋扈的模样,她无时无刻不恨得牙痒痒。 好不容易机会来了,眼见就要翻身,可关键时刻年震霆却停了手…… 她心里怎么会不气愤? 驾驶座上,年震霆闻言却是笑笑,xiong有成竹的笑,同赵青禾一脸气愤截然相反。 “所以说你们女人全都目光短浅。”不久,年震霆突兀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眼见着赵青禾脸色更差,他才不疾不徐的问她,“你觉得用商商换了股份,等商商安全无恙了,到那时候咱们的二弟年慕尧,他真能善罢甘休?” 在年家,他最忌惮的不是年晋晟。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再怎么闹腾,至少年晋晟不会将他往绝路上逼。 可年慕尧不一样! 他骨血里几乎全全继承了年晋晟当年的杀戮果决,应该说,比之年晋晟,年慕尧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小丫头,年慕尧宝贝的很。 别人碰了动了,难保他不会翻脸不认人的十倍百倍讨回去。 然而,这么多年,年慕尧的底他mo不清。 不确定一旦交战,自己能否占到上风。 经他提醒,赵青禾总算想到这层,皱了皱眉,但不甘心到手的股份就这么哗啦啦飞了,“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股权不要了?” 那费尽心思绑走傅商商,岂不白费力气? “这个你放心,傅商商这张牌,绝对好玩儿。”车子转弯,年震霆笑笑,这才缓缓说出心里所想,“刚刚你也看到了,年慕尧对傅商商的在乎不假,他兴许猜得到商商被绑的事情同咱们有关,但他没有证据,若刚刚我们趁机要挟他交出股份,无非是不打自招的承认了是咱们策划的这场绑架,等到傅商商平安,他再反咬,咱们怎么办?” “股权一定会是咱们的,只是早晚问题。”他颇有自信的模样,脸上笑意更浓,“青禾,你忘了么,陆成安和年慕尧之间可还有一笔旧账需要清算,这种时候咱们坐山观虎斗,兴许能得渔翁之利,这样最好。” “还有,刚刚老头子的态度叫人寒心,不过我反而看清楚了……”他脸上渐渐染上一层狠戾,阴测测冷笑,“要想永远将年氏这块肥肉紧紧抓在手里,势必得永绝他想将股份交给年慕尧的心,所以只有叫他年慕尧永远从这世上消失……” 赵青禾一惊,下意识拽紧拳头,掌心出了一层冷汗,心脏高高吊起,心跳漏跳一拍,然而她脸上同年震霆几乎同步的笑容却是渐渐显现,“怎么做?你有把握?” “有没有把握,还的看傅商商这小丫头能发挥多大效用。”年震霆想到什么,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怎么能不愉悦? 明明比他小了那么多,可这个弟-弟却处处胜他好几筹。 原本他选择从医,大家本可相安无事。 怪就怪老头偏心! 什么好处都要留给那房母子,寒了人心…… “如果小丫头在年慕尧心里足够重要,那陆成安一不小心让小丫头出了事,一来能给他们以警醒,二来绝对能打击的年慕尧一蹶不振。”想想最终结果,身体里血液渐渐沸腾,脸上激动更是难掩,“当然,还有更好的……” “什么?”赵青禾下意识问他。 “你说陆成安那么恨年慕尧,会不会叫他以命换命?” 车子抵达目的地,车停。 随他上一句话,两人面面相觑,会心笑容更甚,赵青禾理理头发,笑开,“那咱们就祈祷,最好年慕尧爱那小丫头爱得发狂……” 只要他死了…… 只要他死了,以后老头的财产他们这房想不要都难! 赵青禾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所以这场绑架,从一开始你们的目的就不单单只是股权,而是要将年慕尧彻底打进地狱?” “也不尽然,原本不一定要走这步。”年震霆侧头,“如果老头儿乖乖签字交出股份,咱们何必要走这步?” 所以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是老头亲手在将他心爱的小儿子往监狱里推! “真是,你们怎么不早和我说?”赵青禾作势瞪他一眼,倒不见有任何动怒的成分,“要我刚刚在大宅说出商商被绑的事情,岂不就成了坏掉这完美计划的罪人?” “也不是不和你说。”年震霆安抚,“绑架的事情全是陆成安在做,咱们的人半点也没经手,怕的就是有个什么变数这次事成不了,到时候咱们还要落下个难逃其责,那陪了夫人又折兵不是冤枉得很?”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担心了。”赵青禾眉头重新皱起,有些担心的问他,“那要事情真成不了,那咱们岂不空欢喜一场?” “放心……”年震霆倒是全无顾虑,脸上笑容不减,看得出来心情极好,“年慕尧逃不掉,逃了这次,那之后还有更狠的在等他!” 他母亲白茹将一切计划的很好,环环紧扣,绑架只是开始。 若这次能成功将年慕尧解决掉,那皆大欢喜,若不能,还有更‘好玩’的会在后头等他,只要有耐心,解决掉他真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 夜色渐沉,郊区废弃停车场里。 疼…… 商商皱了皱眉,脑袋里仅有的一点意识全都集中在小腿抽搐疼痛的那块,钝痛难忍,动了下,疼痛更是钻心。 最终眼皮颤了颤,这才悠悠转醒。 后背一大块被什么硌着,艰难挪了挪,才察觉情况不对。 鼻腔间全是酸腐发霉的难闻味道,空荡荡的,不远处有辆破旧报废大巴停着,头ding一盏被污渍遮盖的暗黄的灯泡晃晃悠悠,明灭间刺得人眼睛发花。 这是哪里? 试图起身,可身体里力气像被人抽光一样,浑身软绵绵提不上力气,小腿正在抽筋,万幸小-腹处并无不适,宝宝没事。 闭着眼睛细细回想—— 她被人骗上了车,之后老王打电话过来,她察觉不对,大喊救命,记忆只到这里,之后自称小袁的人捏着喷雾冷不防往她脸上喷,她没有防备,一下吸进不少,以致察觉危险为时已晚,不多久便彻底晕死在车里。 所以,她被绑架了?! 是了…… 这情况不会再是其他。 可为什么要绑她? 她有什么值得绑匪看上的,劫财,她没有,劫色,她不觉得自己如今这副模样能叫人提得起什么劫色的兴致。 还有什么? 那就只剩年慕尧了…… 最后这点很说得通,她现在一尸两命,或许这些人有什么要达成的目的,所以觉得绑了她,过后一切好办! 那要年慕尧不妥协怎么办? 他们正闹变扭,她还说要和他分开,会不会他想想觉得娶她不值当了,刚好趁此机会拒绝,一了百了,解决烦恼? 那她岂不要被撕票? 想到这层,慢慢恐惧冲上头脑。 不管年慕尧救不救她,时间拖一份,那她危险就多一分,何况她肚里还有孩子,呆在这种地方不是长久之计。 她得自救! 四下安静的出奇,初步推断绑匪们可能不在。 这废弃仓库,恐怕正常不会有人过来,因此他们放心将她丢在这里。 商商挣了挣,双手双脚被绑,时间久了四肢近乎麻木,小腿仍在抽筋,愈演愈烈的疼痛更甚,她额上出了一层冷汗,不知是恐惧的还是疼的,总之情况不好。 挪了半天还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急的快哭了…… 怎么办? ‘吱呀——’ 正着急,那边铁门被人缓缓推开,年代久远失修,锈迹斑斑的铁门不大灵活,推动时候发出阵尖锐声响。 商商听到声音,挣扎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抬头去看。 忘了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装睡,可看也已经看了,何况进来那人正对她的方向,背着光,她看不清那人什么模样,却肯定那人已经看到她醒了无疑。 “谁?”商商眯着眼睛,呼吸不稳皱眉。 那人不语,继续跨步。 商商一边耳朵贴在地上,能清晰听到那人沉稳脚步声闷重。 不远的距离,他走得不快,缓缓过来,紧接着那圈面容在昏黄灯光下一点点显现出来,商商视线渐渐清晰,看清他的模样。 一瞬,脸上惨白更甚,“怎……怎么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最怕不是眼前,而是年慕尧因她涉险 商商视线渐渐清晰,看清他的模样。 一瞬,脸上惨白更甚,“怎……怎么是你?” 陆成安? 竟然是陆成安! 可这分明同她认知里的那个陆成安又不尽相同,一改往日里的温润如风,脸色阴鸷寒冰般叫人心口恐惧腾升。 他在靠近…… 商商瑟缩着挪着身子下意识后退。 可她行动艰难,短短几秒足够他走到跟前,感觉有道厚重阴影迎面覆下,而她领口一重,已然被他直直拽起。 随即,他嗓音像是冰冰冷的小虫子,密密麻麻缓缓爬进耳朵里。 渗人! “很好奇为什么是我?”他在笑,可那笑容失了往日的温度,更多一层即将将人打入地狱的湿冷阴狠。 拽在她领口的力道紧了紧。 商商上半身被迫随着那阵力道支起,他一张脸倏地靠近。 心跳如鼓,脸色纸白。 商商下意识侧头双眼紧闭,忍了又忍,一声冲到喉咙口的尖叫才算压了下去。 ‘啪——’ 空气里乍然一声脆响。 侧脸挨了一下,陆成安不知用了多大力气,脸颊刺刺的疼,脑袋里嗡嗡的,口腔间更是片厚重血腥味弥漫。 商商何曾受过这种对待? 懵了。 他究竟要干嘛? 为什么将她绑来这里? 无从得知。 嘴角有抹鲜血溢出,皱着眉头看他,头ding灯光明灭,才感觉他脸上近乎诡异的笑容因为她痛苦的模样肆意放大。 她痛,他开心。 领口被他拽着,上半身重心集中到那里,很不舒服但无力挣扎。 商商呼吸一窒,xiong口一阵急促起伏。 半天才声线不稳的问他,“你究竟要干嘛?” “我要干嘛你看不出来?”陆成安冷笑,没有拽她领口的那只手落在她受伤的侧脸上拍了拍,饶有兴味的模样,可眼底却覆了层怎样也藏不住的丧心病狂,“傅商商,我该骂你蠢呢还是夸你天真?要干什么不是显而易见?” 他又凑近了些,眯着眼睛一脸的病态疯狂。 感觉他在脸上嗅了嗅,嗜血的舔舔舌头,商商想让让不开,伸长了脖子后仰,后背大片大片毛骨悚然迭起。 挣扎。 可她双手双脚被绑,一着急不管不顾脑袋卯足了劲的就往他头上撞。 碰一声,头昏眼花。 头盖骨像要裂开一样的疼,眼底霎时涌出片晶莹泪光,想警告他不要下来,可咬紧了惨白唇瓣,瑟瑟缩缩却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看清他脸上神情,商商更是深感绝望。 这一击对他不足为惧。 甚至陆成安眼底森然,转瞬却又浮起层饶有兴味的神色。 玩味看她,冷嗤了声。 贴在她侧脸的手轻轻柔柔油走起来,斯条慢理的折磨一样,她身子越是抖得厉害眼底恐惧越是翻涌,相应的他脸上快-感就更是翻倍激增。 她的挣扎卯足了全力,在他眼底却卑弱的可怜。 四肢被绑着,被海浪拍大到干旱沙滩上垂死挣扎的小鱼一样,如果她不挣扎太早放弃,他反而觉得没劲。 左右她已逃不过他的掌心。 她越挣扎,之后就会越绝望,越绝望,他给的折磨,效果才会更好。 她活该! 陆成安眼底只剩一片扭曲,狰狞瞪她,舔舔唇唇部的一口将她细嫩脖颈咬断,可是不能,她活着,慢慢折磨才好玩。 不过是个臭不要脸喜欢当小-三的表子! 活该,生生受尽折磨,痛不欲生…… 商商总算领略过什么叫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但很不幸,她此刻却是那个痛苦的人。 他手上冰凉温度在她后脑勺停留,猛地着力,头发被他一把拽住,后扯着,只感觉头皮一阵揪疼,身上涔涔冷汗直冒。 “成安你冷静点……”商商真的怕了。 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你想要什么咱们好好谈,我求你别这样,成安……你别这么对我好不好?” 她在哭,企图勾起他哪怕任何一点同情。 得自救,得从这里逃出去。 这样的陆成安太可怕,可怕到随时都能将她生吞活剥,撕成碎片。 “哭什么哭,你有什么资格哭?” 后脑勺他力道又是猛地一拽,停在她领口上的力道没松,一拉一扯,脑袋后仰到极限,只能生生忍住头皮像要被他剥落的疼,“也对,你是该好好地哭,毕竟年慕尧的狠心大家有目共睹,他要不救你,这会成为你这辈子最后一次哭!” 年慕尧…… 商商怔怔看他,所剩不多的理智都被这三个字瓜分。 他想干什么? 陆成安他究竟想干什么? “哭啊傅商商,你怎么不哭了?!”他在耳边低吼。 后脑勺,头发被他拽住的力道猛地松开,而后他那只手臂一扬,直直指向废弃车库的东南方向,“哭,对着那里哭,和他求救,傅商商你快和他年慕尧求救?求他救救你,哦,我忘了,还要救你肚子里这个孽种!” 商商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 刚刚没有注意,那地方驾着只三脚架,上方摆了只小型DV,微小红点闪烁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记录这里的一举一动。 怪不得她才醒不久,他就进来! 知道他可能要用这东西要挟年慕尧以达到某种目的,商商死死咬住嘴唇,再深的恐惧压进心里,不敢再哭。 她怕啊…… 可最怕不是眼前,而是年慕尧因她涉险。 万一…… 万一年慕尧不管不顾想要救她呢? 万一陆成安疯狂到伤了年慕尧的性命呢? 不哭。 不敢再哭。 “啪——” 又是记耳光在湿冷幽静空间里乍然脆响。 她狠狠咬唇,满嘴血腥味咽进肚子里。 “傅商商,你快哭!”他低吼一声,耳光接二连三下来,“我叫你求救,傅商商你听到没有?我叫你向他求救!” 脸颊已经麻木。 商商侧过脸,试图避开DV拍摄方向。 她不想说话,不想挣扎。 身体里力气像是瞬间被人抽光,最后一点力气在他耳光凌虐里消耗干净。 不是不疼啊…… 可她更怕年慕尧会疼。 “呵,年慕尧你看到没有?!”陆成安改了策略,冷笑着对着DV方向低吼,“瞧瞧,你快瞧瞧,这就是做你女人的下场,她傅商商犯贱抢了别人位置做你老婆,就活该这么被对待!她和她肚子里的孽种都该死,该死!” 抢别人位置? 绝望里,商商突然窥测出一些苗头。 想到从前几次谈话,陆成安好像特别在乎这件事情,甚至她对这件事情的在乎程度已经超过她背叛他的既定事实。 这不是个二十四孝男友该有的正常表现。 他在介意什么? 又究竟是在仇恨什么? 吼完,陆成安视线从DV方向转回,阴冷眸光落在她脸上,而后缓缓的不断下移,直到落在她腰腹方向,停住。 不要! 商商一下察觉什么,联想到他刚刚说她和肚里孩子该死的恐怖话语,一惊,脱口而出的问他试图阻断他心里几乎变-态的疯狂想法,“陆成安,你认识宋雅礼!究竟你和她什么关系?她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的处处维护她?” 奏效,他视线猛地收回。 一双冰染眸底仇恨瞬间迸发,肆意汹涌着,像是恨不得将她吞没。 “啪——” 又是一记耳光,夹杂了他怒吼的森然警告,“你不配提她名字,傅商商你不配!你抢她位置将她害成那副模样,你不配,真的不配!” 果然! 她猜对了。 可究竟是谁抢谁? 究竟是谁用尽心机的靠近,甚至利用了年西顾,又连带着将她狠狠耍过一通,才做了年慕尧的女朋友? 他错了! 陆成安他全错了! 可她不敢说,不敢辩驳,那样会彻底激怒一路维护宋雅礼的陆成安…… “就算我不配,那你又配?”两边脸颊被他扇的高高肿起,说话时候神经揪着带起大片难忍刺疼,“如果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又凭什么过来指责我?陆成安你和她究竟什么关系?就算叫我死,你总该让我死个明白……” “你想死个明白?那当初你和年慕尧苟且气得她被车撞的时候,你们又有没有想过她心里是不是明白?” 陆成安眼底仇视很深。 商商一时难以撼动,沉沉呼吸一口,“那我不问。” “不,你应该问!”陆成安甩手松开她领口的力道,身子重重落地,而他直起身子,低着头满脸快意的俯视她的狼狈不堪,“不然到了地狱你要怎么忏悔?!” 安静了。 四下里只剩她沉沉抽气的声音。 xiong口急促起伏着,后背疼,可着了地心里反而踏实,想伸手安抚安抚肚子里一样受惊的小家伙,可双手被捆着,这会这么简单的动作她做不到。 万幸,他刚刚那些沉钝力道只是扇在她的脸上。 这会什么都是可以承受,她只要他能放过她的宝宝…… 一定会没事的。 傅商商,熬过去一定万事逢凶化吉。 只能在心里这么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可不知怎的陆成安像会读心术般,读懂了她心里所想,冷笑着,嗓音愈发阴翳开去,“傅商商,你现在是不是很庆幸我没有伤害你的孩子?放心啊,咱们一样样来,我最后这点慈悲还是有的,等等……再等等,等年慕尧找来了,等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到那时候,我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商商心口一颤,如坠冰窖。 “不要,陆成安不要!” 她试图起身,可艰难挪了挪,才刚支起的肩膀猛地一痛被他狠狠捻踩。 疼…… 忍住钻心钝痛,肩膀在他脚下快要碎掉一样,撑着一身狼狈,求他,“当初的事情和年慕尧无关,真的无关……他喝醉了,是我勾-引他,短信也是我给宋雅礼发的,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害她被车撞昏迷不醒的,都是我,所有错误都是我一人造成的,和他无关!” 当初一切糊里糊涂,怎么发生的,她至今不算清楚。 可这会却急切将所有罪名揽到自己身上,只希望不要成为年慕尧的拖累,她怎样都行,真的不想连累到他。 “傅商商你贱不贱呐?”陆成安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如瞧着卑贱蝼蚁般的高高在上,“就应该叫年慕尧瞧瞧你这幅贱样,这样他才能为你更加的奋不顾身!不过也不尽然,有过一个宋雅礼,你兴许就会成为第二个,他很快就会另有新欢,那时候你到哪里喊冤?” 商商反而希望,能和他说的一样最好。 可她怕有万一…… “不如我先送你一程?”他弯了弯腰,身体重量全都压在了落在她肩膀那的脚上,“那就该你选择了,你先走还是你肚子里的孽种先走?” 话落,落在她肩膀上的脚移开。 他侧着走了两步,那只脚重新高高抬起—— 正正悬在她小-腹上方! “不要!”商商惊呼,瞪大了眸子绝望惊呼,“成安求你……求你至少看在我们交往过两年的情分上放过ta,求你……” “情分?”陆成安动作一顿。 呆愣了会,笑了。 狠狠嘲笑,“傅商商,临死了你还要这么恶心我一回是不是?” 商商心口一窒,意识到什么,捆绑在一起的双手猛地拽紧。 她不该提…… 提了等于提醒他,他当时的背叛。 事实上,很多事情早已说不清楚。 过去两年,即便是他们当初刚在一起的时候,是他明知她心有所属仍旧还是追求,他说不介意,而她刚好就卑劣的生出了和他在一起看能不能刺激年慕尧的想法。 事实证明她很天真。 两年,年慕尧无动于衷。 她渐渐绝望,可绝望治不好心里的上,更驱赶不了住在心里的人。 同时,陆成安又真的对她很好。 无微不至,至少弥补了些她心里肆意翻腾的空虚。 那时候她想,有个爱她的人,一辈子也是好的。 但好景不长,老天又和她开了个玩笑。 怎么就和年慕尧有过一-夜-情乱的,她不记得了,可那时候被人下了药,脑袋里密密麻麻最想见的不是陆成安,而是她拼命想要忘掉的年慕尧。 见了,也乱了…… 原本平静维持的一切一-夜间轰然崩塌。 怀孕,嫁给年慕尧,根本像是做梦。 对陆成安,她有很深的愧疚。 但也只能是愧疚…… 她一颗心给了别人,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力气再重新爱过第二个男人。 他说她恶心。 的确恶心,践踏了他两年的真心付出,从利用开始,享受过他的好,却又甩手投奔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成安,对不起……” 除了抱歉,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好说。 “傅商商对不起的是宋雅礼不是我!”他悬在她小-腹上方的脚终于收回,“相反的,有一件事情今天我势必要和你说个明白。” 商商下意识皱眉,身心俱疲的感觉很糟。 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事情肯定不好。 他蹲下来,细细瞧着她一脸狼狈,啧啧叹息着,这才开口,“最瞧不得你将我当成痴情男人的这副嘴脸。” 她的愧疚用错了地方,两年来的自作多情更是!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几乎笑出声来,肆意嘲笑着,脸上讽刺更深,“对,我的确痴情,可惜痴情对象不是你傅商商!” 商商静静听着,心里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你听好了傅商商,两年来,咱们这对A大模范情侣,结合时候就是互相利用,你利用我刺激年慕尧,而我……利用你帮雅礼靠得年慕尧更近,迫使你离他更远。” 说着瞧一眼她眼底震惊,脸上快意十足,“你想想看,多少次我带着你出去,就是那么刚好的你都能见到年慕尧和宋雅礼亲密十足的模样,又有多少次你身边莫名其妙会出现他们两个耳磨厮鬓的合影?还有,你约他那么多次,他是不是从来没有出来?” “哦,还有,酒店被下药那次……只是没想到你会自己打电话给年慕尧逃过了那劫……” 商商感觉在听天方夜谭。 一脸的不敢置信,可又不得不信。 如果他是帮宋雅礼做事,以宋雅礼的心机和手段,找个人接近她监视她,以达到某种目的,这完全可能。 可信了,还是觉得荒唐,“宋雅礼给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帮她?” 一个人那么情深的模样都是表演? 两年…… 不累,也没有任何破绽? 呵,也不对。 她的关心在他这里从来很少,只知道他无微不至设想周到,可时时刻刻心里愧疚很多,因此没有看过他是否满脸厌恶。 想到更荒唐的事情,心口拔凉,“所以叫你绑架我的,也是宋雅礼?” 如果他为宋雅礼做事,这种猜测就很合理。 她究竟想干嘛? “我倒真希望绑架是她授意。”想到什么,陆成安脸上满脸怅惘,至少那样他可以见见她,但现在…… “傅商商,你问我她给我什么好处?” 商商眉心紧皱,不语。 而他重重拍拍心口,问她,“我这条命,够不够?” 他是她家里的养子,是她带他回家,命也是她给的…… 这些年,从感恩到掏心掏肺,倾尽所有只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可是很无力,他给的,并不是她最想要的。 “她爱上年慕尧,那么爱,那么不快乐……” 他脸上一片苍凉,回忆很甜很痛,“他们终于在一起,我可以给她最好的祝福,只要她一切都好,我远远观望,默默守护,得到她爱的那个,她是快乐的,我以为这种快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某天她哭着过来找我……” “她说年慕尧不爱她……”他哽咽了下,回想起她哭泣时候的模样,最肝肠寸断的是他,“她说年慕尧心里有别人,她求我帮她……” 她第一次求他,他怎么忍心拒绝? “可是怎么帮?”他视线落在商商脸上,深陷进回忆里,仿佛一下回到当时的场景里,“她要我接近你、追你,我远远看过你一眼,真的,你真人比之照片同她神似度更大,所以她叫我做的事情不难,真的不难,只要将你当做她……” 这才是这个晚上最荒唐的。 商商想到自己当了宋雅礼两年替身,低低笑了,自嘲。 “很好笑对不对?”陆成安注意到她脸上的笑容,同她一起笑,一样的自嘲,“后来我就想啊,你们两个那么像,我将你当做她的替身的时候,她又被谁当做了你的替身?年慕尧还是年西顾,哦,对了,傅商商你知道吗,年西顾喝醉的时候,会抱着她哭着一遍遍喊商商……” 她脸上笑容僵住,一脸惊诧的不敢置信。 年西顾…… “做什么震惊呢?”陆成安拍拍她红肿侧脸,最后一下用了狠力,“现在心里是不是很高兴,傅商商,受他们叔侄拥护爱慕是不是很过瘾?呵,雅礼说得不错,你就是贱,永远都是这副无辜的模样,可这却成了你勾-引男人的利器……” 年慕尧、年西顾,还有……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个会叫你恨他全家的把柄 年慕尧、年西顾,还有……他。 他笑啊笑的,眼底笑出一层模糊。 商商一脸震惊,眼底焦距涣散的看他,瞧不清他脸上突兀腾升的几分悲凉,倒吸口气,眸光突兀尖锐起来。 “我贱?” 她想到两年来的种种,低低笑了。 “那宋雅礼呢?她就不贱她就无辜?”心底蓄压已久的委屈和怒火瞬间倾巢而出,“她那么费尽心机的接近,利用年西顾,纯善皮囊下藏了颗肮脏的心,叫你接近我,怪不得年慕尧告诉我他和宋雅礼之间没有两厢情愿的爱情……” 她笑着笑着嘴角那抹血丝不断。 想想从前,总感觉年慕尧翻手云覆手雨的轻易就能将她玩弄,生气愤怒,和他争吵,闹到最后甚至想要分开。 可现在看来,宋雅礼这种才真叫人心险恶。 嗓音渐渐沙哑开去,想想年慕尧曾经的话,这会她真的很愿意信他。 对宋雅礼的愧疚,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她从不自诩良善,恶有恶报,这话很对,宋雅礼她活该! “两年,陆成安两年来你装作二十四孝男友,看着我这张脸,是不是时时刻刻都恶心到想吐?也不对,你将我当做她根本是在刷新我恶心的下限。” 真的,商商觉得难受。 两年,不过是别人算计中的一招,而她全然不觉。 怪不得年慕尧说陆成安不适合她…… 现在看来,看多人都将她和陆成安的扭曲关系看的透彻,年慕尧曾那么面面俱到的和她分析过,可惜是她没能看清。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 到这一刻,对陆成安的愧疚也一样散了。 “陆成安,你回去告诉宋雅礼,叫她这辈子都不要再肖想年慕尧了,我和他领证了,原本对这段婚姻我还有犹豫,现在看来被人算计两年那样困难重重还能修成正果,多不容易,我是应该抱紧了好好珍惜。” “你闭嘴!”陆成安眸子一紧,不受控的低吼出声。 “我为什么要闭嘴?!”商商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不屑冷笑,“陆成安你有病,她那么利用你你也心甘情愿,你这不是爱,是变-态!” 爱情叫人盲目。 对此商商曾经深有体会,如今认知更加清晰。 陆成安其实很可怜…… 可他越是可怜,宋雅礼就越是可恨。 “陆成安,你听清楚,你喜欢她就明明白白告诉她,她两年前伺机用尽手段接近年慕尧开始就已经没有爱他的资格了,现在想想,我很怀疑他们当初为什么会在一起,还是你索性现在告诉我年慕尧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 喜欢她就明明白白告诉她…… 告诉谁? 陆成安满心茫然,答案未知。 计划那么完美他犹豫了…… 伤害她,报复年慕尧,可那些耳光,一下一下,扇在她脸上,却疼进了他心里,他的计划变了,彻底变了。 真的,她那双黑眸太过澄澈。 什么时候陷进去的,至今仍不自知。 “把柄?”他怔怔愣住,看一眼她眸底倔强,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可又生生压下,终究难以出口。 好吧,他不忍心。 兴许最后这段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不管怎样,无论事实怎样残忍,至少到最后他不想亲手将她送到绝望跟前。 傻女孩…… 她懂不懂她和年慕尧之间最大障碍从来不在眼前? 他眸底辗转起一片深深不舍,想伸手抚抚她脸上红肿疤痕,可口袋里拳头紧了又紧,忍住了,还是忍住了…… 背过身去,眸底掀起片陌生潮湿。 临跨步,嗓音已经听不出太多什么情绪,“傅商商,路是你自己选的,年慕尧也的确被人抓了把柄。” 他走得远了,到后头声音渐渐淡了。 后一句商商听得不大真切,“一个会叫你恨他全家的把柄。” 商商眉心紧皱着,心口狠狠一颤,想抓住什么,却终究无能为力,最后索性放弃了,只当是他胡言乱语挑拨关系,并不将这话放进心里。 地面湿冷坚-硬,这么躺着浑身都不舒服。 挣了挣,仍旧难以起身,头ding灯光仍旧明明灭灭,脸上很疼,加上额头撞他时候肿起的一块,脑袋快要炸开一样,难受想哭。 可她吸吸鼻子,眸子湿了一片,透过泪汽朦胧看一眼正拍摄的DV方向,红点闪烁着,努力背过身去,才敢咬住唇,肩膀轻微耸动,不敢哭出声音。 想他…… 这种时候尤其的想。 恨自己没长心眼,怎么就呆呆傻傻上了辆来路不明的车子,怎么就被带到这里,带着宝宝和她一起涉险? 想到宝宝,身子下意识蜷了蜷。 即便小东西很是坚强,可呆在她这个准妈妈的肚子里一路也是够呛。 连绑架都经历过了,如果这也算胎教,想想陆成安刚刚折磨她的模样,如果她的宝宝学进去了,以后岂不是要成暴力狂? 想想,很是惆怅…… ****************************** 整整两天。 四十八个小时,年慕尧熬到满眼血丝仍旧不敢阖眼。 没有消息,不知是好是坏。 两天,时时刻刻都是煎熬,黑白两道他能动用的关系全都用上了,那么大的C城几乎被他翻了个遍,没找着半点有用信息。 和商商一起消失的还有陆成安…… 监控来来回回在看,可后来车子开进监控死角,再出来八辆相同的车子开往八个不同的方向,明明是蓄谋已久,最后全都在监控画面中消失不见。 八辆,已经找着七辆。 还差最后一辆…… 可没有人敢打保票的确定商商就一定在那车上。 “三哥,你进去睡会。”言靖北看看他这个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这身体底子还不见得比小嫂子强,别到时候小嫂子找到了,你倒撑不住的倒下了。” 闻言,年慕尧抬手抑在鼻息下咳了咳,静静看他一眼,随即布满血丝的疲惫双眸移开,沉默着没有回答。 言靖北叹息,明白自己是劝不动他。 “三哥,问出话了。”监控室的门被人从外头打开,宋连城匆匆忙进来,“陆成安明显的蓄谋已久,七个人,全都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办事,其中六个不知是同年家有牵扯,最后一个骗小嫂子上车的那个,拿了很高的卖命钱,据他说,小嫂子的确在我们还没找着的第八辆车上。” 情况棘手。 在C城,他们要找人很容易。 但前提得是这个人能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之中,如果他始终躲在无人的死角中不肯出来,那情况就会变得复杂。 “八个人加起来,两千多万。”宋连城初步估算估算,皱眉,“陆成安这人,即便是有钱人家的养子,但这些年没见得g,和那边的关系也都断的差不多了,我查过他的账,里里外外穷学生一个,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没有,年震霆有。”言靖北看他一眼,答案显而易见。 那边,年慕尧沉沉叹出一口浊气,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起身,“祁墨呢,叫他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真要这样?”言靖北起身,要拦他,“三哥,你想想清楚,他毕竟是西顾的父亲,也是你的大哥……” “四哥你别替那边求情。”宋连城撇嘴,“这事情的确是年震霆他先不厚道的,咱们以牙还牙,我觉得合适!” “嘶——”言靖北牙疼的瞪他一眼。 他几个脑细胞分析出的他在求情? 年震霆怎样是死是活关他屁事,他担心的是,年慕尧要真将自己兄长收拾一遍,这事情传出去肯定不会好听,对他声誉必定不好。 不过也没再说什么,转而看向年慕尧方向,“三哥,我们陪你去。” “不用。”这是家务事,年慕尧嗓音沙哑的厉害,一瞬,眼底似有片尖锐冰凌肆虐,周遭气压更是骤降。 两天,不吃不喝不睡,疲惫,但却半点不显狼狈。 反倒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撑得那身肃杀更甚,分秒间大有种遇佛诸佛的恐怖气场,足可叫人不寒而栗。 这趟,年震霆凶多吉少! 不过他身体底子另两个人是知道的,宋连城伸手伸到半空不再靠近,深怕他一个撑不住了,就这么直直倒下。 但他步子又跨得很稳…… 途中见他掏出手机,拨了电话,“祁墨,带上我叫你准备的,去年氏大厦等我。” **************************** 年慕尧并没有亲自开车。 这时候他理智还在,不敢乱。 只能强自冷静,去年氏大厦二十多分钟的路程里,他双眼微阖着静静靠在后座,不知是醒的还是睡的。 司机自后视镜里看一眼他苍白指节间紧捏着的黑色手机,提了提速,仍将车子开得很稳。 —————— 祁墨的律师事务所就在年氏大厦附近,接过年慕尧电话,不敢耽搁,整理好他指定的东西,就过来这边等着了。 期间接到过言靖北一个电话。 叫他小心看着,年慕尧现在的状态,年震霆很容易出事,他出事就算了,该,可到时候年慕尧受到牵连,那就不值得了。 十多分钟,黑色宾利慕尚由远及近。 司机下车,同他打过招呼,动作不停的打开车门。 年慕尧跨步出来,盛夏即将来临,室外温度攀升,可他一身沉黑西装,仿似笼罩着森森寒气,身上结了冰。 一眼,足可叫人如坠冰窖。 祁墨这才感觉,言靖北在电话里的交代并非大题小做。 下车时,年慕尧眯着眼仰头看一眼眼前高耸入云的年氏大厦,有人说过,这座大厦同整个C城经济命脉紧紧相连。 的确,这里有叫人本能被贪欲趋势的资本。 他步子这才跨开,自祁墨面前经过时顿了顿,开口间长腿重新迈开,跨上台阶,“东西都准备齐了么?” 祁墨点头,同他一道进门。 年慕尧不常来年氏,可这里的人大到主管董事小到清洁阿姨,却无一不认识这会年家二少,天之骄子。 他一路进去,没人敢拦。 那边前台小姐先是一愣,回过神来,迅速理了理身上着装,一脸殷情的迎过来,“年先生,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年慕尧在年氏并未担任任何职务,可地位却从来不输年家大少年震霆…… 老爷子的偏爱所有人有目共睹,加上年慕尧的能力学识,往后年氏会是谁的天下,这点还有待考察。 年慕尧步子一顿,侧头,“年震霆现在在哪?” 前台小姐仰着头,正对他精致五官,矜贵无二,但也寒气十足,没勇气多看,犹豫了下拨通电话,问了几句,很快抬头,“年总他现在在52楼A会议室,正在开会。” 闻言,年慕尧收回视线,同祁墨一起直奔电梯方向。 —————— 专用电梯一路直达52层。 年慕尧对这里的格局熟悉,直奔A会议室方向,一整个过程,外间几个秘书面面相觑,最终全都低着头,没人敢上前阻拦。 站定,年慕尧朝祁墨伸手,“东西给我,你别进去。” 祁墨皱眉,将东西递上,不大放心,“三哥……” “放心,我只想要商商平安。”年慕尧将厚厚一叠文件捏在手里,抬手推门,临进门也只说了这么句,径直跨步。 会议室里全是高层。 有人正汇报工作,年震霆脸色本就不够好看,会议突然被开门声中断,皱眉看向声源方向,看清那边站着的人,脸上阴霾更重。 年慕尧却恍似未觉般过去,刚站定,前面位置上中年男人立即收拾掉自己的东西,恭恭敬敬主动让位。 年慕尧并未立即入座。 环视一周,最终视线落在年震霆脸上,嗓音淡淡的,却带着层不容拒绝的味道,“我和年总有话说,其余人先出去。” 一众主管面面相觑,像是瞬间被他一脸低冷气压挤-进夹缝间,起身,其实眼前状况,大家巴不得立即离开。 “都坐着!” 才要走,年震霆低吼一声,巴掌拍在桌上,“会议是我在主持,大把工作没有交代完,我没说散会之前,谁敢走?” 这就叫人为难了…… 这兄弟两今天气场明显不对。 僵持着,明显是副随时都能干架的模样。 一众主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坐立不安的,靠得进的好几个已经忍不住掏出手帕,抹一抹额上涔涔冷汗。 这年头,端人饭碗,难! 工作压力已经很大了,现在还得…… 抹一把辛酸泪,只希望这兄弟间的战争不要殃及无辜。 没人真的离开,年震霆这才转头看向年慕尧方向,脸上阴霾未消,“慕尧,任何事情都等我开完会之后再谈,去我办公室等我。” 最后一句带着层命令味道,又似责备。 可年慕尧却将他的话无视透彻,入座,双-腿交叠着,眯着眼点了根烟叼在嘴边,烟圈缱倦,抬眸透着层稀薄烟雾,嗓音分明慵懒的,可里头的温度却早已跌进冰点,“大哥想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OK,我也可以配合。” 他抬手,指节轻击在他刚摆在桌上的厚厚一叠文件上。 顿了顿,嗓音含笑,笑声仍是冷的,“不过到时候要是大哥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弄得人尽皆知的,慕尧可不负责。” “你……”年震霆视线落在他手下那叠文件上,眉心拧了拧,不确定那是什么,只好开口简短吩咐,“半小时后会议继续。” 闻言,一众高管松一口气的鱼贯而出。 转瞬偌大会议室只剩兄弟两人。 突然沉默开去,僵持着,年慕尧抽烟,年震霆静坐。 香烟抽完,捻灭烟头,他动作斯条慢理的,还是年震霆最先把持不住,面上仍是副伪善笑容,“慕尧,找大哥有什么事情?” “嗤——”他话音刚落,年慕尧就是声不屑轻嗤,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眸子在他脸上静静落下,没空和他周-旋,“大哥,这样太累,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慕尧,大哥不懂你的意思。”年震霆仍旧装傻。 “我知道商商被绑的事情您有参与。”年慕尧直入正题,末了问他,“你预备用商商的平安和我换什么?” 年震霆事先猜到他的来意,眸底并无震惊。 可他自有自己的打算,做好了这事情要死了不承认的准备,“慕尧,你是不是误会了,好好的,大哥绑架商商做什么?” 两种可能。 一种年慕尧真的走投无路所以过来找他,第二他在套话。 是第一种最好,可若是第二种,等他说了交换条件,无疑等于承认绑架傅商商。 “还没找到商商呢?”片刻年震霆已经是一脸担心,“商商这孩子去了什么地方?难道真有什么危险?” 顿了顿,耐心和他解释,“慕尧,这事情你怎么能误会大哥呢?我看着商商长大,将她当女儿一样的疼,绑谁我也不会绑她呀,再说了,哪有父亲不盼着自己女儿好的?其中肯定是有误会,不过你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就尽管说,商商这孩子还怀着孕呢,要真有个什么好歹……哎,的确蛮叫人担心的。” 侧面座位上,年慕尧冷眼看着他演独角戏,审视沉默。 “慕尧,你真别这么看着大哥啊,你是不是还信不过大哥呢?”年震霆是真的急了,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大哥这些天忙年氏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哪有空绑架商商?再说了,我绑架商商,为什么啊?有好处?” “大哥。”年慕尧突兀开口打断。 指节落在文件上轻轻敲击的动作未停,视线也不曾从他脸上移开半刻,不和他绕弯子,“我过来找你,就是做好了你要什么我都给的打算,不如您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你要什么,年氏股份或者是……慕尧这条命?” “慕尧,你这话说的……” 年震霆还要辩驳,年慕尧抬了抬手做了个闭嘴的姿势。 “好多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年慕尧扯唇,唇角一点弧度似有很冰凛冽,“你们心知傅商商她是我的软肋,就像我肚明你要的是年氏股份。” 说着,他抬手将年震霆面前钢笔捏在手里。 拧开笔帽,修长手指优雅微曲着握笔,另一只手径直摊开桌上一叠中最上方一份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钢笔悬在甲方签名栏上方。 没有立即签字,抬头看他,“大哥,爸有句话说的很对,是你的就是你的,现在我再送你后半句,不是你的就算我双手送到你面前,你不见得敢收。” 那份文件,他手里百分之二十五的年氏股份转让书。 年震霆瞧在眼里,皱了皱眉,最终盯紧了他捏钢笔的那只手上,眼底隐隐泛上一层贪婪,不确定年慕尧是不是真的会签,心绪不明。 可凝神还在打量,年慕尧已经落笔,签字。 力透纸背的字迹落定,年慕尧三个字赫然印在了甲方签字栏上,包括日期签署工整,这才抬头,“文件再有您签字就会生效,大哥,我只要傅商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起死便宜了你们,生离死别才有意思 力透纸背的字迹落定,年慕尧三个字赫然印在了甲方签字栏上,包括日期签署工整,这才抬头,“文件再有您签字就会生效,大哥,我只要傅商商。” 还叫他一声大哥,念及血脉相承的兄弟情分。 只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 年慕尧静静瞧他一眼,斯条慢理拧好笔帽摆在签好字的文件上,一连串的动作做完起身离开甚至不曾多做停留。 会议室大门开合,只剩年震霆一个。 他看着会议室大门关上,细细听着外头脚步声远去,视线这才移到摊开的文件上,落定,眸底盛满震惊。 年震霆不敢相信心心念念的东西这么容易得手。 偌大空间细密无声,可他耳朵里却突然生出种耳鸣的错觉来。 不是做梦。 静了静,探身过去,捏住文件时激动到手指都在颤抖。 紧紧捏住,不厚的几张纸几乎瞬间变了形,这才稳住呼吸,连带着上头的钢笔在桌面平移着抽到自己面前。 心跳碰碰震颤。 上头年慕尧的签字不假,笔锋凌厉的字迹还未干涸。 就差他签字…… 就差他签字! 脑袋里不再有别的什么想法,右手颤了颤捏紧又松开,掌心全是虚汗拧开笔帽执笔时打滑,紧张到干干吞咽一口口水,笔尖落在纸上。 写了一个‘年’字,动作顿住。 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他突然抬头,视线落在刚刚这份文件摆放位置,此刻那里还有一叠什么东西,也是刚刚年慕尧留下的。 凝了凝神,探头细细的看。 忽而,钢笔在纸上划出道细长凌乱线条,脸色刷的惨白。 丢了笔,伸手猛地将那叠东西拽到面前—— 他一页一页哗哗的翻,那力道好几次都险些将薄脆的纸张撕坏。 越往后,脸上越是惨白…… 怎么可能? 全是些他自认做得滴水不漏从未失手的事情,本以为隐藏完美,但此刻也的确被年慕尧无一遗漏罗列清楚的送到他面前。 和那份股权转让书一起! 怪不得,怪不得…… 年震霆低低笑了,一脸挫败惨白的笑,棋输一着,到最后他仍旧不如他的弟-弟。 他憋闷着,脸上突然覆上层发黑的紫,xiong腔间更是被人灌过穿肠毒药一样,一口血似是已经冲到喉咙口,嘴里全是血腥。 这会回想到年慕尧的话,模样更是惨烈。 ——‘大哥,爸有句话说的很对,是你的就是你的,现在我再送你后半句,不是你的就算我双手送到你面前,你不见得敢收。’ 不是你的就算我双手送到你面前,你不见得敢收! 是啊,他不敢收…… 他亲爱的弟-弟,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弟-弟,他才绑架了他的妻子,他就拱手将他最想要的和最见不得光想藏的一并送到他面前。 他最想要的股权,如今唾手可得。 可他才一伸手,猝不及防的脖子上就已经套上致命绳索,他手往前一寸,脖子上的绳索就会更紧一分。 想拿,但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命拿。 这叠东西…… 这叠见不得光的东西! 是这些年他非法挪用资金、以年氏名义非法集资、非法操纵证券交易价格、商业行贿受赂等等等等。 一旦公开,够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些东西绝不是短期搜集得到的…… 年震霆背脊突然发寒,毛骨悚然的想到刚刚的场景,究竟什么时候开始他被自己弟-弟给算计进去的,竟是毫无察觉。 原来,这些年他对他明里暗里的打压,年慕尧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若不是这次商商被绑,他可能要做一辈子沾沾自喜的傻子…… 不愧是老头子最疼g的儿子! 年慕尧给了他重重当头棒喝,意图明了用意简单,既然手里捏了彼此的致命七寸,一亡俱亡不如彼此放过。 年震霆靠在椅背上,身体里力气像是瞬间被人抽光。 他中年发福的脸上骤然盖上层死灰自嘲,一双眸子渐渐涣散开去,失了往日里的高高在上的威严庄重。 掂量过自己,很轻。 他输了…… 准确来说,在年慕尧面前他根本没有赢过。 即便这次彼此放过,可他罪证被年慕尧紧紧捏在手里,想翻身,有机会? mo一把脸,沉沉叹出一口浊气,掏出手机翻找到联系陆成安时候的号码,手指莫名颤了颤,按下拨号键。 他必须尽快确认傅商商平安,否则…… 年慕尧的耐心能够等到什么时候,他不确定。 那些东西绝对不能公开! 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sorry……’ 怎么会? 再拨打,结果一样。 陆成安什么时候脱离控制的,他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电话都突然变成了空号,对此,他半点不曾察觉,说不上所以然。 丢开手机,年震霆彻底慌了…… ***************************** 从年氏大厦出来,年慕尧仰首看看头ding湛蓝天空,身形有过短暂震颤眼前发黑,抬手挡了挡刺眼阳光,闭眼深呼吸,才算稳住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 “三哥……” 祁墨站在边上,担心的眉心紧皱,“三哥,你这样下去不行,你得休息,不然小嫂子还没找到你身子就已经先垮了。” 劝不动,结果一样。 年慕尧跨步,三两步坐进车里,祁墨跟过去,才坐下,见他后仰着脑袋靠在车椅上,手背遮盖眼帘,喉结翻涌了下,嗓音里全是沉重疲惫,“祁墨,我一闭眼,真的只要一闭眼,脑袋里就全剩商商和我求救的画面……” 那么近,她痛苦模样就在眼前。 可他伸出手,想擦掉她一脸泪痕交错,碰不到,全是幻觉。 她不曾经历过残酷的血雨腥风,他怕,怕她处境难熬,怕她承受的,痛过他千倍百倍,而他不在身边。 找不到她,找不到! “小嫂子她不会有事。”祁墨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间竟是有些哽咽,“她在陆成安手里,他之所以耗着不肯出现,无非是想多争取几分胜算,他想用小嫂子换宋雅礼平安,前提得是他先保住小嫂子母子平安。” 这点,年慕尧明白。 但没用…… 她不在眼前,在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手里,再好的推测,不及看一眼她安好。 从前不知恐惧,如今却怕有万一。 何况她现在的情况,哪经得住折腾? 他薄唇紧抿着不语,见状祁墨下意识叹气,“我们的人已经全部出动在查,加上刚刚你给年震霆的那些东西,他不会不忌惮,应该已经按捺不住。” 祁墨刚刚没有进去,但结合他准备的那些东西,也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年氏这边已经派人盯住。 年震霆之后再有任何动静,逃不过他们掌心。 车子平稳开出。 祁墨还要说什么,被阵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截断。 年慕尧猛地睁眼,瞥一眼屏幕上陌生号码,没有犹豫接了送到耳边。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祁墨能看到他握-住机身的力道渐渐加重,骨节泛白间,手背已是片可怖的青筋毕露。 不多久,那边挂断。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整个过程年慕尧没有开口。 电话挂断,他捏在机身上的力道不减。 “陆成安?”年慕尧脸色不好,祁墨忍不住开口问他,心里已经猜到大概,“号码给我,我叫四哥他们进行位置追踪。” 年慕尧捏着手机,没动。 没听见一样,仍旧沉默。 见状,祁墨有些着急,这其中错综复杂的事情很多,心里有过一些不好的猜测,“三哥,无论怎样,你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年慕尧才算有了动静。 他低头,指节用了很大力道划开手机屏幕,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串号码,拨出去,等过几秒,简短命令,“现在放宋雅礼离开,送去她父亲那里。” 挂断,抬头吩咐,“停车。” “三哥,你要干什么?”祁墨眉心拧紧,察觉不对。 话音刚落,车子靠边停下。 边上,年慕尧冷声吩咐,“你们两个下车。” 司机不敢有异议,开门下去。 年慕尧打开车门,绕到前头,坐进驾驶座,要开车的架势。 疯了…… 祁墨简直想骂人了,他现在这种状态要开车去哪? “三哥……” “下车!” 他还想说什么,话一出口,已经被他沉冷嗓音截断。 祁墨还想争取,年慕尧不耐烦的再次重复,语气更重,“祁墨,下车。” 僵持。 祁墨抬头,视线落在车厢里后视镜上,年慕尧没有回头,那里头他一张脸温度尽失,眸底早就掀起片血雨腥风。 他不冷静,很不冷静! 祁墨察觉这点,更不敢轻易下车。 陆成安豁出去了,不知道说了什么,还没放商商回来,年慕尧已经被迫先一步放掉了宋雅礼,底牌没了,仗很难打。 年慕尧这个状态,多多少少已经疯了。 之后事情会演变成怎样,祁墨猜测难逃惨烈,害怕年慕尧到时候真有个好歹,所以不敢放他一个人涉险。 “下车。” 年慕尧最后命令一遍,回头看他,眸光定定的情绪不多,可冷凝嗓音里却找不着半点玩笑味道,“否则以后兄弟没得做。” “三哥……”祁墨坚守阵地。 兄弟没得做,也比放他去送死来得好。 真的,祁墨毫不怀疑,如果用傅商商做要挟,陆成安要他以命换命,年慕尧可能眼也不眨的直接抹脖子自杀。 “祁墨,商商在哭。”年慕尧声音突然软了下去。 一瞬,像是卸去所有盔甲。 祁墨听他嗓音似有哽咽,淡淡的并不明显,分明是在恳求,“她在哭……” 祁墨不说话了。 傅商商果然是劫难,年慕尧彻底陷进去了,那一秒,祁墨只读懂一个信息,傅商商若有好歹,年慕尧生无可恋。 算了,他拦不住。 开门下车。 车门才刚关上,黑色车子绝尘而去。 祁墨愣了两秒掏出手机,拨言靖北电话,“四哥,这里是XX路,你立即调这段监控出来,三哥他可能是一人去赴陆成安的约了。” —————— 车上,年慕尧踩一脚油门,车速是在玩命。 不敢慢,陆成安说只给他半小时。 刚刚电话里,不长的通话过程中,商商在哭,哭着求陆成安不要伤害他…… 只有声音,看不见画面。 可她嗓音虚弱,能想象她受到过怎样的对待。 她在哭,他多希望她只是恐惧眼前,忍不住痛哭,但不是,她一遍一遍哀求,不是求饶,而是求陆成安放过他。 年慕尧呼吸一沉,心口钝痛。 脚下油门快要到底。 他顾不得太多,连闯过好几个红灯,好几次都险些和过往车辆相撞,耳朵里一片急刹声四起,不敢慢不敢管,一路疾驰而去。 *************************** 两天。 商商有些麻木的习惯了废弃车库里潮湿发霉的味道,好在角落有堆干燥稻草,她蜷缩在上头,做得最多的事情是透过锈迹斑斑一小扇铁窗看外头日升日落。 没再见过陆成安。 但稻草边摆了大袋够她果腹的干娘和水。 猜不出陆成安要做什么,却猜得出这场绑架必定蓄谋已久。 正午,有缕阳光沿铁窗照射进来,光线明亮落在地上,商商缩着身子,想挪过去晒掉一身霉味,但看看自己被捆绑四肢,作罢。 两天,脸上红肿渐渐麻木。 不敢大幅度动作,压抑着情绪不敢太过激动,幸亏那天陆成安没有碰过她肚子那块,也万幸这两天肚子里安安稳稳,没有多少不适感觉。 吃东西全靠用嘴。 每次花好多功夫才能艰难扯开包装袋,食物吃进嘴里都跟打仗一样,每每食物下肚都对来之不易这个词语深有体会。 食物已经不多了。 mo不准陆成安究竟要做什么,两天没有任何动静。 是想等她吃完所有食物,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 琢磨不透,动了动坐起身靠在墙上,背脊透过薄薄衣衫贴在墙上,冷硬温度像是瞬间刺进骨头里,但是没办法,只有这么坐着不适感才能少些。 困了…… 两天时间,一人呆在这种地方,晚上她是不敢睡的。 大多时候睁眼等到天亮,偶尔受不住闭上眼睛,可每每才要入睡,噩梦却比深度睡眠来得更快,梦里全是血泊,躺在里头的是她或者年慕尧。 惊醒后不敢再睡。 幸亏连续两天天气不错,正午时候,阳光更是充沛。 到这时候,有阳光照进来,她才敢闭上眼睛浅眠。 不知道还要再熬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 闭上眼睛不再想,睡会,就一会。 ‘嘎啦——’ 那边,锈迹斑斑厚重铁门突兀发出刺耳声响,商商才有一点睡意,听到声音猛地睁开双眼,看到铁门缓缓移动从外头被人推开,眼底霎时浮起深深恐惧。 是陆成安…… 想到那晚遭遇,脸颊生疼肩膀僵硬。 缩了缩,又缩了缩。 可墙角太小,即便她蜷紧了身子,逃不过陆成安视线范围之内。 她恐惧,黑眸死死瞪着,眸底有圈盈盈水光颤动,双侧脸颊上有她自己看不到的红肿未消,狼狈至极。 可陆成安却是冷笑。 两天,够了。 好戏等下就来。 他步子突然加快,靠近了,商商浑身都在颤抖。 “怕什么?”站定,陆成安蹲下来,一脸残暴表象,嗜血的舔舔嘴唇,抬手死死将她下巴捏住,“你的年慕尧也许会来,很快。” 他下手从来不知轻重。 商商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一样,疼,可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要开口说话他力道猛地更重,说不出来,只能无助摇头。 她想见他,但不要他来。 一颗心矛盾至极,可是无能为力。 “傅商商,你不是很骄傲和他领过证登过记做了合法夫妻?”他仍旧在笑,笑容阴鸷至极,一瞬眼底有片狂风翻涌,暴雨很快就到,肆虐着,一字一句鞭笞般将绝望深深烙进她脆弱心房,“你喜欢的我要摧毁,年慕尧在乎的我也想狠狠捏碎,后来我又想啊,一起死便宜了你们,生离死别才有意思,你们恩恩爱爱对吗?那我就偏要你们在最想厮守的时候……丧、偶!” 厮守、丧偶…… 商商耳朵里只剩这两个词来回震颤。 说不出话,摇头。 疼,眼睛里蒙上层浅薄雾气,很快有眼泪冲刷下来,下巴那块力道还在加重,忍不住喉咙里溢出声呜咽痛呼,死死咬唇,却难分散半点疼痛。 “痛吗?” 陆成安低低笑了,将她脸色惨白的痛苦模样收进眼底,一脸疯狂更甚,“哭什么?等下有机会给你慢慢哭,眼泪省省,死别的时候用得上。” 丧偶、生离、死别。 这些词太恐怖。 商商瞪大了眼睛,眼泪不断,也不想哭,但忍不住。 “也不对。”临了,他又改了说辞,摇摇头,似是有些苦恼,“两年,我在你身边,感受和你一样,年慕尧这人冷情冷性冷血的,即便后头他娶了你,却也没见他对你有多用心,若不是你被他气得住回学校,我哪来的可乘之机?” 说不出话,商商只能被迫听他嗓音不断。 “所以,让我猜猜,年慕尧放了多少心思在你被绑这个事情上?”陆成安啧啧两声,“你说等下,他就究竟会不会来?” 会不会来? 商商希望他不来。 “他不来多没意思?”陆成安似看出她心里所想,抬手在她仍旧红肿的侧脸上拍了拍,叹息,“如果他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丧偶他也不会心痛,也许你和你肚子里孽种于他本来就是累赘,那我解决掉你岂不是替他除掉一个麻烦?” 商商觉得他这么想是好的。 最好他再大发慈悲的放过她,那一切皆大欢喜。 可这无异异想天开…… 下巴上力道突然撤掉,疼痛消减了些,商商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他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已经转攻她领口,一把拽住。 着力,商商被他轻易拽着离开地面。 “陆成安,你究竟要做什么?”双脚被绑,她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陆成安根本不理她,托拽着将她扯向车库另一个角落。 他步子很快,短短片刻站定。 商商重新落地,不重,也不至于伤到肚子。 边上,陆成安一样蹲下来,一把推开角落里一堆废弃塑料,露出底下错综复杂颜色不一的什么线路,商商看不出所以然。 那边茫然,他转了身拽住她被捆绑双手。 死结。 可他却早有准备的不知从哪拿出的一把刀子,三两下将绳子割断,松绑。 商商得了自由,第一反应就是想将他推开。 可手伸到半空,还没碰到他,右手被他飞快钳住,猛地一阵拉拽,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挣扎,已经被他拉着手铐进同错综复杂线路接连在一起的粗-重沉铁般的手铐一端。 回神,想挣扎,才有动作,耳边陆成安嗓音恐怖的警告,“别动,会爆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连死都不怕了,怎么就怕像从前那样坚定不移的爱我? 回神,想挣扎,才有动作,耳边陆成安嗓音恐怖的警告,“别动,会爆炸。” 商商身子一僵,缓过神来。 那堆错综复杂的线路,三种颜色,密密麻麻一堆,一端连接着她手上沉铁般的金属手铐,另一端…… 看一眼,头皮发麻。 那种东西,警匪片里最为常见,摆进现实,商商瞪大了双眼,不过片刻额上已经冒出曾细密冷汗,是定时炸弹。 “陆成安,你究竟想干嘛?”她不敢再动,抬头,思绪恍惚的看他。 手腕上冰冷温度太真,根本不是做梦。 加上不久前他嘴里那些恐怖的话,丧偶、生离死别。 他想谁死? 不管是谁,她都不想! 也不对。 如果一定要,那她希望死的是她。 死别的话,如果年慕尧活着,伤心会比她少。 “那你杀了我吧。”眼眶渐渐泛了酸。 她信念渐渐坚定起来,怎么想的?希望年慕尧别来。 不记得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过这样一句话,我结婚的时候你来我的婚礼吧,砸了我的场子,把我抢走,后来啊,我又想了想,你还是别来了,我怕你来了什么都没做,我却想跟你走。 不同的情境,一样的心情。 想他来,救她走。 又怕他来,她想走,他却什么都没做。 就这样…… 就这样也ting好的! 至少他会记得她,肚里有一个他的孩子。 她动了动沉铁般的手铐,开始不安稳,可才有动作,手腕被他按住,陆成安蹲下神来,看一眼手表指针。 快了…… “急什么?”他紧箍住她被困一侧手腕,不容她再胡乱动弹,“傅商商,好歹我给过你两年的细致疼g,你怎么就还没学会,这种玩命的事情应该推给男人去做?” “疯子!”商商气急,“他不会来,陆成安,他一定不会来的!” 陆成安笑笑,不理她的警告。 商商挣了挣,他捏在她臂膀上的力道更重,半边身子被他控制,想也没想,抡起另一边拳头用了狠力往他身上砸。 可是没用。 她那点力气,即便已是全部,可对陆成安来讲,根本不疼不痒的,半点也难撼动。 无计可施…… 快要放弃,陆成安又是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猛地一个激灵想到什么,商商嗓音突兀尖锐起来,朝他吼: “陆成安,如果年慕尧真有个什么好歹,宋雅礼也会恨你一辈子的!” 他不在乎她,那总该在乎宋雅礼吧? 既然他那么味道,一味想要成全宋雅礼的幸福,而宋雅礼又那么喜欢年慕尧,用尽了手段也要争取,这点,他总该有所顾及。 “傅商商我不是你。”陆成安瞧出她心里所想,弹指间捏碎她眼底最后一点希望,“她对我已经不会有爱了,被恨一辈子也是好的。” 商商在心里骂了句变-态。 他是铁了心要将年慕尧置入危险之中,商商终于领悟过来,可又想不通,他和年慕尧究竟什么仇什么怨。 就因为那时候宋雅礼被车撞? 这理由未免牵强,年慕尧说过宋雅礼已经醒了,那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一直拖着不是办法…… “陆成安,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要的不就是我和他生离死别?我现在选了,我死,留他活着,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为什么还一定要等他来?” “你要怎样,来个痛快。”没有办法,商商眼底有片坚定和矛盾并存,“他不会来,你也说了他对我不够用心,不然不会给你要绑我的可乘之机,陆成安,你说的没错,我问他爱不爱我,他给我的答案,其实是片沉默……” “我不懂你究竟要做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可是有的事情我心里其实清楚,现在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不……” “碰——” 她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却被不远处一阵猛烈撞-击声截断。 视线下意识偏转,落定。 先是声剧烈碰击声,闷闷重重却刺得耳膜生疼,不多久,锈迹斑斑的铁门颤了颤,咯吱作响,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碰撞,一击,铁门轰然倒塌,拍在地上惊起片四起,不算远的距离,转瞬模糊了商商看过去的视线。 耳朵里,只剩车子前行、熄火声。 等到地上尘埃落定,视线触及被撞得深深凹陷的车头,蒙了灰尘锈迹,却仍能清楚看到上头的车牌号。 年慕尧的那辆宾利慕尚。 眼眶泛酸涨疼。 车门打开,他长腿跨出来,修长身形如初,但只一眼,商商却清楚看到他脸上蒙了层少有的疲惫不堪。 有一秒视线相撞。 商商才要细细打量遍他眸底究竟什么情绪,想说话,不知道说什么,说不出口,动了动,脖颈间却是片刺刺冰凉。 刚刚割她手腕绳子的刀子此刻被陆成安捏在手里,锋利刀尖正对她脖颈动脉。 浅浅划开一段,有片鲜红溢出,再深足可致命。 感觉到那边冰冰凉凉又有温热涌出,并不明显的疼,余光可看到刀子上反齐圈银色刺眼光芒,倒吸一口冷气,僵住不敢再动。 “年慕尧,你够胆!” 陆成安低低笑开,笑声里有层森然味道,落进耳朵足够叫人背脊冷汗涔涔一片,“一个电话你就独自赴约,我倒是低估了傅商商在你心里的位置,喏,你看看,现在这把刀再深点你女人孩子都会死,你那么伟大,要不要再救救他们?” 商商肩膀被他按着,侧躺在地上,刀子又在脖颈间压着。 很费力才能看他一眼,几步外年慕尧单手插在口袋里定定站着,进来开始他始终薄唇紧抿着,并不开口。 “年慕尧你走,我不要你救!”她开口,嗓音已是忍不住的哽咽。 够了…… 只要他来过,只要看过他最后一眼,那就够了。 “闭嘴!”陆成安沉声低吼,落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又重了重,捏刀子的手随着商商说话时候的幅度颤抖,看一眼足可叫人心惊胆颤。 那刀子再深一分,够叫她细嫩脖子不保。 这种时候商商反而不怕死,咬牙要往上撞。 陆成安察觉一些端倪,刀子先一步撤离,手一扬,染了丝丝血红的刀子被丢到几步外年慕尧跟前,“救不救,年慕尧我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诚意!” 刀子丢过去,落地时候哐啷一声脆响。 没了刀子威胁,商商不顾一切的挣扎,眼见年慕尧倾身,修长指节微曲着将刀子捏紧手里,而后直起身子,视线看向这里。 他那一眼清冷,情绪不多。 商商注意到了,从他刚刚进来开始,脸色一直纸白,与恐惧无关,倒更像是层病态般的神色憔悴。 这两天,他过得不好! 有过这个认知,商商明白过来一些事情。 “年慕尧,谁要你假惺惺?!”商商在哭,一度试图将身旁陆成安推开,可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只能先骂退刚进来的另一个疯子,“年慕尧我就是后悔和你在一起了,后悔这么多年奋不顾身的爱你,什么都晚了,我死心了,所以你做再多都不会有用!” 入夏的午后,商商感觉有阵冷风一直吹进骨子里。 四下里空荡荡的,她带着哭腔的嗓音落定,足够叫人在她悲切嗓音中动容,肩膀上力道消失,耳朵里突兀响起几声掌声。 是陆成安…… “傅商商,这种时候你还是在充当爱情里的傻子!”陆成安拍拍手,嗓音里全是阴沉嘲讽,“真的,我为你这种一根筋的执着鼓掌,你伟大你了不起,你的这种激将法或许有用,可一旦奏效那你到死都是悲哀,既然你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对你都不在乎,那别人就更没必要给你疼惜是不是?好,你找死,我就看在两年的情分上送你一程。” “年慕尧,你走!” 陆成安的话商商听进去了又像根本没有在听,脸上神色不变冲着年慕尧方向吼了声,“我不想再看见你,多一秒都不想!” “真不想?”年慕尧突然这么问了句。 他似轻扯了下唇,动作似有些给力,嗓音沙哑的充满疲惫,他现在的状态有多糟?大概就是费尽全力才能站稳身体。 不是不说话,而是太费力。 听他说话,商商愣了下,视线始终落在他那个方向,能看到他双-腿始终没有移动,却是话音落下不久,手起,刀要落下—— “不要!” “慢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撕心一道沉声命令。 刀停在半空,离心脏不到一厘米。 “还真是感人……”陆成安又鼓掌,转眼又起别的算计,“既然你们都很愿意为彼此去死,那不如我们最后玩个游戏?” 游戏? 商商是断不敢将这两个字同什么游戏项目挂钩的。 “陆成安,你又要做什么?!”他的变-态程度到眼前,商商已经深切领会一遍,“我们不和你玩,不玩!” “由不得你。”陆成安拍拍她红肿侧脸,转了方向,“就不救你决定权在年先生,玩不玩也由他来选。” 顿了顿,不问年慕尧要不要玩,陆成安起身,掌心间斯条慢理把玩着什么。 不久,以眼神示意,命令年慕尧,“年先生,瞧见那手铐空出的一端没有,想救你妻子,那就先委屈你自己过来戴上。” 年慕尧看清角落里的危险装置,实现在沉铁手铐另一端落定,随即步子跨开。 商商跟着反应过来,抬手要枪手铐另一端,预备将空着的那只手腕伸进去,好叫陆成安的歼计难以得逞。 但没用。 几乎是她才要有动作的那一瞬间,眼前压下小片阴影,她伸出的手被人按住,回神手铐另一端已经完整铐在年慕尧手上。 “小叔……”商商不安。 年慕尧半跪在地上,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单手将她从地上捞起来,两人各有一只手腕被固定着不能乱动,感觉到他宽大手掌落在头ding,带着满满她熟悉的轻柔力道,揉了揉她头ding乱发,像是给她吃了颗最好的定心丸,“放心,会没事。” 商商点点头,却不敢真的放心。 这境况太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别的就罢,不远处定时炸弹装置陈设着,遥控在陆成安手里。 “你不该来的……”商商吸了吸鼻子,哽咽,“都是我连累了你……” 这两天,鼻腔间全是潮湿霉味,鼻腔间陡然吸进片她熟悉的男性气息,仅剩的认知是,年慕尧就在眼前,陪她承受一切苦难。 他来了,愿意救她。 以命换命,或者双双赴死。 “好了,虽然很不忍心打断你们……”陆成安站在边上,阴鸷嗓音想起一瞬足可打断空气里的脉脉温情,“现在我来宣布游戏规则。” 商商xiong口倏地绷紧,心脏漏跳一拍,凝神。 她多希望眼前真的只是一场游戏…… 可惜陆成安不是在恶作剧,开口时嗓音里半点玩笑成分没有,“我说过生离死别才更带劲,选择的时候到了,谁生谁死的权利我现在交到你们手里,这炸弹经过特殊改造,你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由谁活着那就剪断谁那边,全剪断或者全不剪,你们就只能一起死。” “陆成安你变-态!”商商已经找不着什么别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了。 这是正常人能想出的主意么? “我不懂你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商商愤怒瞪他,这种待人宰割的滋味很不好受,“今天我们两个不管谁出了什么事情,你以为你逃得过法律的制裁?!” “六百秒!” 她的怒火中烧陆成安恍若未闻,他淡淡开口,然后头也不回的跨步。 没注意他手里什么动作,耳朵里已是片接连不断的滴滴脆响。 商商看一眼计时器上突然跳动的数字,六百秒倒计时已经开始! “啊,对了。”临出门,陆成安不忘‘好心’提醒他们,“听说这炸弹威力很强,不要等到最后一秒再做选择,记得给自己留点儿逃生时间!” “喂!” 商商还想叫他,可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滴滴——滴滴——’ 五百七十秒。 商商看一眼计时器上不断流失的数字,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颜色更是惨白,额上冒出层细密冷汗,害怕到声音都开始带了颤抖,“小叔,怎么办?” 怎么办? 唯一的希望放在了年慕尧身上。 他那么强,那么无所不能,说不定有办法。 五百五十秒…… 但这次注定是要失望,年慕尧摇摇头,青灰色的脸上疲惫更甚,抬手捏了捏刺疼眉心,这才朝她抱歉笑笑,“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商商吸吸鼻子,难受,“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连累了你。” 年慕尧脸上疲惫太深,一眼足够叫人心疼,她抬起手,想碰一碰他侧脸温度,可看看他干净侧脸,再瞧一眼手心灰尘,作罢。 五百三十秒。 转眼已过一分多钟。 商商心跳乱成一片,做好一些决定,却也想最后再捉住些什么,“小叔,这两天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我?是不是……很担心我?” 她嗓音那么不确定的带着试探。 年慕尧听出她嗓音里的小心翼翼,心疼,“嗯,在找,一直在找。” 商商觉得够了。 还要说什么,却被年慕尧抢先一步。 “出去之后往北走,我叫了人在那边接应,分布分得清哪边是北?出门右转就是。”他沉黑眸子落在她脸上,不知是疲惫太深还是什么,里面有层商商读不懂的死寂,再难翻起波澜,“傅商商,最后一个问题。” 她就要抓住他话里分别的味道,可才凝神,思绪被他打断。 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最后一个? 商商讨厌最后这个词,此刻尤其。 “小叔……” “七天了,说要考虑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四百九十秒…… 商商愣住,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顿了顿,才回神。 对了,他们的七天之约,今天刚好到期…… 考虑的怎么样了,她能说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考虑就被陆成安抓来这里了吗? 这两天除了绝望就是绝望,这种环境里她早将七天之约忘得干干净净。 那现在想,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其实连犹豫都没有,答案是肯定。 愿意,很愿意,想要一直一直爱他,不丢他一个人,像从前一样不管不顾的,睁眼闭眼爱他和呼吸一样平常而重要。 她想这么告诉他,答案快要脱口而出。 可是不能…… 她想将生的机会留给他,想叫他此后对她再无牵挂。 四百五十秒…… 这问题她艰难摇头,幅度很浅但很明显,“不想了,真的不想了,年慕尧我害怕,真的,我真的爱怕了……” 视线在地上那把刀子上落定。 最后一个字落定,伸手去拿,没空看年慕尧脸上什么表情,脑袋里只剩唯一一个念头,想将他那边线路截断,相亲眼看他平安出去。 可年慕尧不给她机会…… 商商手还没碰到那只刀子,刀子已经离地被人握进手里。 “记得我交代你的话,出门右转一直走。”年慕尧嗓音里已经没剩什么情绪,对准了连接在她手铐那端的线路,刀要落下。 商商呼吸里有片灼烫味道刺痛视觉神经,眼睛酸胀一片雾气很重。 四百二十秒…… 刀子快要碰到线路,商商想也没想抬手挡开他手腕,冷不防用了些力气,年慕尧没有防备手腕被她力道打开,刀子飞出去,哐啷落地,很远,再难触碰。 四百一十秒—— 四百秒—— 商商目瞪口呆看一眼飞出去的刀子,再回头看一眼年慕尧,反而笑了。 不用再选择,老天替他们做了决定。 等剩下的四百秒过完,共死。 年慕尧脸上疲惫更重,此刻却又多出一层解脱。 或许这种结果不差,同生共死总好过生离死别,他不挣扎无力挣扎,这种时候竟轻易认了命,扯唇笑了笑,宽大掌心覆上她红肿狼狈侧脸,问她,“怕不怕?” 怕不怕? 这不是怕过熬过就算的事情。 是死。 对死亡,有恐惧。 很深…… 但此刻心里却是坦然,商商抬手,顾不上自己掌心一片全是泥泞灰尘,覆上他落在自己脸上一侧手背。 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笑。 三百五十秒…… 生命已经在倒计时,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朝他笑,她希望脸上的笑容是美的,“不怕。” 三百秒…… 耳朵里,嘀嘀嘀嘀脆响不断。 这辈子她头一次听清事件的声音,是生命的倒计时,送她和他走向生命尽头。 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在笑,可覆在他手背的力道却不受控的渐渐加重,时间过半,她不知道等下轰然炸响之后会是什么感觉。 可笑着笑着,却瞧见他眼底苍凉渐渐清晰。 商商仍看不懂他那双幽深黑眸,怔了怔愣神,才听他叹一口气,问她,“连死都不怕了,怎么就怕像从前那样坚定不移的爱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她说爱他如呼吸,一样的,她是他的命 商商仍看不懂他那双幽深黑眸,怔了怔愣神,才听他叹一口气,问她,“你连死都不怕了,怎么就怕像从前那样坚定不移的爱我?” 两百八十秒。 商商回神,摇摇头,说不出话。 侧脸被他捧着,最后的时刻他不容许她再逃避,“傅商商,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对你来说爱我比死还可怕?” 当然不是。 心里下意识就有了回答,无需任何思考。 可嘴上却沉默着静静看他。 两百五十秒。 还剩四分多种,很快就要迎接一场惨烈爆炸。 到时候躯体支离破碎,灵魂不负存在,若这一生最后的画面是片炽烈火海。 死亡临近,其实还是有遗憾的…… 商商凝了凝神,细细看眼前无二的精致五官,然而眼底雾气渐重,视线模糊开去,低低笑开,反问,“年慕尧,我也问最后一个问题,还是从前那个,我要听真话,不要敷衍更不要欺骗,你问我能不能继续爱你,那你呢,你爱我吗?” 爱吗? 她要的从来不是空泛的义务和责任。 两天,他憔悴那么多,他能只身涉险过来救她,可以不管不顾以命换命,甚至差点将生的机会留给她…… 这种感情是什么? 会不会……是爱? 两百秒。 嘀嘀嘀嘀脆响一下下敲击耳膜,屏住呼吸等他答案。 商商心跳不受控的加速,抬手撇了撇眼角模糊一片,视线清明了些,心脏快要从喉咙口蹦跶出来一样。 太紧张…… 一百七十秒。 没有等到答案。 商商心脏落地,心跳渐渐平复,眸底失落那样显而易见,要低头,视线要从他脸上移开,那么深那么深的最后一眼,能看见他唇角缓缓上扬。 愣住。 他笑什么? 商商一脸目瞪口呆错愕,冷不防却见他五官一阵放大,回神已是额头贴着额头。 他唇边笑容不散,浅浅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爱。”浅浅淡淡一个字,语气慎重。 商商彻底忘掉呼吸,不需要确认什么,两天那么漫长,这刻不是做梦,的确是他的声音,说话时候的惯有腔调,更不是错觉。 一百二十秒。 最后两分钟。 年慕尧嘴角那点笑容始终不散,眸底散开片前所未有的柔情深重。 有种感觉叫做此生无悔,商商心里最后一点恐惧消失不见,笑着笑着,眼泪却又忍不住不受控的往下掉。 真好。 无论是善意的谎言还是玩笑。 “老公……”她带着哭腔的嗓音软软,这个印在心里陌生又叫人悸动的称呼,形象全无的在哭,有他一个字,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和你一起我不怕死,也不怕爱你……很爱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到某天醒悟过来,这事情已经变得和呼吸一样,成了本能。” 人死不呼吸。 对他的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再怕再恐惧,就是不受控制。 “我只怕一件事情……就是爱你爱到最后只做了你的责任和累赘……” 九十秒…… 商商断断续续在哭,断断续续说话。 年慕尧听在耳朵里,吻掉她眼角一点潮湿,手臂动了动将她圈进怀里,眸底一样有潮湿翻涌,“怎么可能只是责任?” 更不会将她当做累赘。 她说爱他如呼吸,一样的,她是他的命。 商商深埋进她最后的怀抱里,紧紧的深呼吸,耳朵里他嗓音散开,一圈一圈在她心底荡开巨-大涟漪,“我爱你,很抱歉到最后才和你说这件事,你不懂,在我生命里有太多顾忌让人难以直言深情,但是到现在了,没关系了。” 心上有圈感觉,灼烫。 心跳不受控的混乱加速,心脏抽疼,想伸手按一按,但只僵着身子忍着,她小脸深埋在那块,呼吸暖暖,眼泪滚烫,竟神奇的慢慢抚平他难忍的疼。 她是劫难也是良药。 这世上他最甘之如饴的一味药。 三十四秒…… 商商一只手抱紧了他,只觉得时间紧迫,只希望时间能再慢点,慢点。 她才明白他的心意,就要同他共赴黄泉。 等那一秒烟消云散,这世上再没一个年慕尧,爱过痛过圆满过,也再没有第二个傅商商,爱她如生命。 到最后相顾无言,静静等着。 二十秒…… “嘀嘀——嘀嘀——” 催命符一样的声音,呼吸静了,整个空间满脑袋里全是这种细细密密布满耳膜的脆响,他们的最后正在以秒计时。 最后十秒。 年慕尧按紧了她,捂住她耳朵。 他脸上有层病态青白越来越重,两瓣薄唇紧抿着发紫,耳朵里那声音不停,她在他怀里颤抖,但是无力回天。 最后五秒…… DV连接的另一端,陆成安看着屏幕上紧紧相拥的人,按了按疲惫眉心,唇角上扬着,突然低低的笑了,笑着笑着哽咽,到最后不受控的泪流满面。 他输了,败给爱情。 最后两秒,他手指挪了挪长按遥控器上某一个按键。 二…… 一…… 废弃车库。 嘀—— 最后一秒,那声音格外漫长。 商商死死埋进年慕尧怀里,紧搂着他,等待下一秒的死亡降临。 轰—— 爆炸声震痛耳膜,地面都在晃动。 商商一声尖叫冲到喉咙口,临了却猛地顿住。 尘埃落定。 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完好的,整张脸也都还深埋在他怀抱之中,隔着他衬衫布料,小脸紧贴着,仍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上暖暖温度。 没死? 还是灵魂出窍? 可一切那么那么安静,没有分崩离析,没有天塌地陷,也没等到无边黑暗,暖的,亮的,彼此是有感觉的。 动了动,落在他腰上的手重重掐了下,不确定的问他,“小叔,你疼吗?” “嗯。”他浅应了声,点头。 所以…… “小叔,我们没死?”不太确定的从他怀里直起身,抹一把脸上潮湿,又哭又笑的连她自己都要默默自我嫌弃上一把。 “嗯,没死。” 他很有耐心,单手捧她脸颊,而后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唇上温度也是温的,可脸色却分明虚弱到不大正常。 “小叔?”商商担心的眉心直皱。 只是还不等她看出个所以然,后背一重再次被他拉进怀里,小脸深埋着,看不到他脸上什么表情,却感觉他横在她后背的手臂渐渐是在脱力。 “小叔。”商商试图挣扎,可即便横在后背力道不重,她也轻易难以挣脱,担心,“小叔,你究竟怎么了?” “我更喜欢你叫老公。”连调侃都是不同寻常的虚弱。 意识到不对,想探出个所以然,然而后背他掌心却是轻轻拍打,安抚,“我没事,可能两天没睡,有些累。” “那你先松开我。”商商半信半疑。 还想说什么,外头一阵刹车声四起。 不多久,十多个人鱼贯进来,商商不敢乱动,另一只手还被手铐铐着,虽然不知道刚刚那声爆炸怎么回事,但不远处那些炸弹还搁着,指不定会有万一。 “三哥。”言靖北过来,看他脸色不对,眼神示意跟着的医生上前查看。 “我没事。”年慕尧不着痕迹的拒绝,凝凝神,松开商商,动了动被铐住的那只手,看向宋连城,“小六,过来看看。” 宋连城有在部队混过的经历,对这东西在行。 进来后,注意力全给了年慕尧,毕竟他这两天的状态大家全都看在眼里,而且外头不远处现在就是片火海,眼见着两人安全,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那堆线路复杂的炸弹。 卷了卷袖子,过去查看。 几种不同颜色的线杂乱,他小心翼翼一路查探到源头方向,又抬头问年慕尧,“三哥,这究竟怎么回事?” 一路过来未见陆成安,这炸弹…… 年慕尧抬手按按太阳穴,商商将他疲惫模样收进眼里,抢先一步替他回答,“陆成安说这东西总共六百秒,只能剪断一边一人逃走,不剪或者全剪两人都得死。” 可他们现在没剪,反而两人全都没事。 “幸亏你们没剪。”宋连城指指那堆东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几根线,断任何一根你们都会立马玩完,根本不存在逃一人的说法。” “你是说陆成安骗我们?”商商一脸惊诧,恍然,“所以我们抱着共赴黄泉的决心,反而阴差阳错留了条小命?” “理论是这样的。”宋连城点头。 “那刚刚那声爆炸怎么回事?”商商心有余悸未平,疑惑,“那我就不懂了,陆成安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剪才是安全,其余都是死路。 考验他们的爱情? 商商一阵恶寒,还想说什么,被侧面一道声音打断,“连城你费什么话,赶紧看看这手铐怎么才能松开。” 言靖北看看年慕尧脸色青白,明显是在硬撑。 这两人,过来救人的到最后却弄得比被绑的还要虚弱…… 宋连城顺着言靖北视线看一眼,领会过来,不敢再有耽搁,起身捡了不远处那把刀子,重新过来研究。 —————— 十多分钟,被沉铁手铐铐住的手才算重获自由。 从废弃车库出来,外头阳光很暖,商商抬手遮了遮,瞧见不远处只剩框架的房子被火海吞噬成了废墟。 爆炸声从那里来的? 下意识愣了愣神,不知怎么心口突然一窒,陆成安呢? “怎么了?”瞧出她在走神,年慕尧顺着她视线方向看了眼,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商商皱眉,“小叔,你不觉得刚刚这场爆炸很蹊跷?” 正好有车子开过来,司机过来打开车门,年慕尧视线落在那片火海方向,眉心下意识拧了拧,带了带她后腰,“先上车。” 商商没再多想,听话上去。 —————— 车子开出,渐渐远离后头废弃车库。 车里,商商仰头一口气喝掉小半瓶水,心绪才算平复了些,想起边上有人,瓶子凑过去,“小叔,你要不要也来点?” 边上,年慕尧仰头靠着,双眼微阖似在闭目养神。 前头副驾驶,言靖北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后头状况,犹豫了下从口袋里掏出小小的塑料瓶倒了两粒在瓶盖里头,递过去,“三哥,药。” 商商看看那两粒胶囊状的东西,一脸疑惑不明所以。 可疑问才到嘴边,年慕尧眼睛睁开,接过药送进嘴里,喝水,一连串动作做完,不等商商问话,主动‘坦白’,“退烧药。” 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商商想看言靖北手里的药瓶。 那边,言靖北已经动作不停的将小小塑料瓶收进口袋里,商商和他到底不熟,不好开口更不好直接去抢。 只能抬手探探年慕尧额上温度。 果然,烫的。 半信半疑过后,倒是没再怎么纠结这个问题,握紧他干燥冰冷手心,心疼,“那你睡会,到了我叫你。” “嗯。”年慕尧应了声,嗓音是哑的。 —————— 车子一路开向慕礼方向。 途中,车厢内十分安静,商商靠在年慕尧边上,明明他额上温度滚烫,可手心始终冰冷着,她焐了一路,焐不热。 车速很稳,到后头,渐渐有些困了。 两天多,其实她睡的时间很少,之前在废弃车库,精神由恐惧支撑,这会获救,年慕尧又在身边,精神松怠了些,眼皮开始打架。 睡意渐浓。 起先还担心年慕尧的状况,强忍着睡意死撑,后头实在撑不住了,什么时候睡着的半点也不自知。 前头,言靖北看一眼后视镜里像是都睡过去的两个人,一时间眸底神色复杂。 商商脸上睡意很深,而年慕尧却不一样。 果然不多久他睁开眼睛,看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沉睡过去的人,睡着时候,她一只手拉着他的,另一只手贴在微隆小-腹上,两侧脸颊仍有红肿未消,小脸前所未有的狼狈,偶尔呓语的时候会模糊不清叫她名字,模样叫人心疼。 好一会,年慕尧侧头在她额上吻了吻,抬手按压心脏。 —————— 商商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不知道坠进了一片怎样的空间里,四下大片荒凉纯白,有冰冷触手可及,耳朵里一直有心跳声,砰砰、砰砰…… 她抬手,无助中想抓住些什么。 可伸伸手,拳头开合时候,掌心不过一片冰凉温度残留。 然后画面一转,有她有年慕尧,背景是那片充满霉湿味道的废弃车库,手铐两端捆绑着的是她和他各一只手。 陆成安满脸狰狞着要他们选择。 刀子在年慕尧手里,商商想叫他不要动,等到时间一过不会爆炸,可是不能动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手起刀落,她这边的线被割断。 嘀—— 耳朵里一声脆响冗长。 计时器突然静止,伴随着陆成安狰狞又恐怖的笑声,一瞬,温度骤升。 轰—— 耳膜撕-裂般的疼,火烧火燎不退,身体被高高抛起,被火舌吞噬,撕扯着快要四分五裂,那笑声不断不断,挣扎摆脱不开。 死了? 她以为是的。 可眼前场景快进又快进,狰狞笑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片哭声凄凉。 入眼,大片大片白色菊-花。 她伸手momo脸上,触手一片冰冰凉潮湿,为什么要哭?凝了凝神打量,竟是片压抑又肃穆的什么人的灵堂。 看一眼自己身上,小-腹高高隆起,从头到脚纯黑。 四周摆满花圈,她看了眼,角落里沈听荷哭到快要晕厥,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年晋晟此刻都像瞬间苍老开去脸上写满悲戚荒凉。 年慕尧的朋友,年震霆一家,此刻全都着纯黑正装低头默哀。 他们都在。 是什么人的葬礼,年慕尧呢? 下意识找寻,可为什么环顾时候,那么多人看着她目光却是怪异。 那些目光叫人下意识皱眉,不舒服。 同情的、悲怜的、幸灾乐祸的…… 不对,她得找找年慕尧。 没有,哪里都没有。 没办法只能往沈听荷方向过去,牵她手想劝她别哭,可她脸上有拭不干的泪水,商商犹豫了下,问她,“妈妈,慕尧呢?” 沈听荷哭声一顿,透过泪眼朦胧看她。 渐渐地,她眼底厚重悲伤被层厌恶憎恨代替,那一眼仇恨几乎快要将商商脸上看出窟窿,末了诡异笑了,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商商有些莫名,下意识顺着她手指方向去看。 一眼瞠目结舌僵住。 灵堂正中央,白色菊-花环绕的地方,挂着的是年慕尧面无表情的大幅照片,所以灵堂正中央水晶棺里头…… 不敢想,那篇纯色黑白将眼眶撕扯的生疼。 一步步走过去,可地面在塌陷,越是靠近身体越往下坠,下意识挣扎,要求救,一句年慕尧到了嘴边,视线落在那张巨幅遗像上,没出口的声音彻底没了。 求救? 他躺在那里了被片冰冷环绕同白菊作伴,谁救她…… 砰砰、砰砰。 有片混乱心跳重新回到耳朵里,其余一切声音全都变得多余。 她伸手仍旧一片虚无,泪流满面想嘶吼,可绝望太深,一击足够将她彻底打入沉黑不见底的恐怖深渊。 下坠…… 失重、惊醒。 枕头湿了一片,抹一抹眼角眼泪还是温热,抹抹脸撑着沉重身子起来,入眼是片刺眼纯白,窗外阳光很好。 g单上有慕礼的标志,应该是慕礼病房。 看看墙上时间,第二天了。 睡前是在车上,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 脸颊冰冰凉的应该是上过药了,身上衣服也换过了,g头摆了只水杯,水温正好,仰头咕噜咕噜喝掉大半,xiong口起伏着呼吸深沉,好一会紊乱心跳才算平复。 还好,刚刚只是做梦。 眼前一切都好…… 没有比这更值得庆幸的了,梦里全是些不好的画面,以为年慕尧真的没了,昏天暗地绝望来袭,万幸一念惊醒,不好的全是梦境。 拍拍xiong口安抚,又低头抚了抚微隆小-腹。 看一眼偌大病房空荡,下意识找寻,年慕尧呢? 刚刚那个噩梦毕竟存在,心有余悸未平联想到昨天在废弃车库后来在车上年慕尧都不大舒服的模样,手机当时被绑她的人丢出窗外,想了想决定出去找他。 可她步子才刚跨开,病房门上门锁转动。 身形一顿,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病房门缓缓被人从外头一点一点打开。 那一小点的缝隙渐渐扩大,缓缓缓缓的,她看清外头站着的人。 心脏落了地,慢跳一拍过后加速。 病房外,年慕尧穿白大褂站着,是她熟悉的身形修长,是她深记脑海刻进心底的无二精致五官,他静静站着,很真实。 商商沉沉松一口气,莫名想到刚刚那个梦境。 不知道究竟什么心情,一时间眼底潮湿的厉害。 眼泪要掉不掉,步子迅速跨开,几乎是三两步飞奔过去,忘掉自己还是孕妇的事情,只想投入她心心念念的怀抱里头,没有什么比他怀中真实温度更能叫人安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这醋蛮甜 眼泪要掉不掉,步子迅速跨开,几乎是两三步飞奔过去,忘掉自己还是孕妇的事情,只想投入她心心念念的怀抱里头,没有什么比他怀中真实温度更能叫人安心…… 猝不及防,她冲劲儿太猛,年慕尧下意识抬手兜住她腰部往上,双-腿一个趔趄,费力稳住了,幸亏没有摔倒。 商商抱紧了他,深埋进他怀里。 小脸蹭了蹭又蹭了蹭,感受到暖暖真实温度,鼻腔间全是他白大褂上参杂的淡淡消毒水味,深呼吸,嗅到他的气息。 真好…… 商商哽咽了下,埋在他怀里笑着哭。 劫后余生,彼此都还安好。 “怎么了?”她身子轻颤,感觉到她情绪里的不大对劲,年慕尧双手落在她肩膀上将她从怀里拉出来。 果然,眼眶周围潮湿一片。 在哭。 本来还觉得不太好意思,突然间的眼泪说掉就掉自我感觉矫情,可耳朵里他嗓音清软询问,脸上眼窝周围潮湿的地方全是他指腹饱暖温度,有种说不明白的情绪上涌,不知怎么解释,捂着他落在她脸上的手,一发不可收的哭出声来。 让她静静哭会…… 年慕尧看着她眼泪鼻涕一股脑朝他手心蹭的动作哭笑不得,当她是遭遇过那场绑架,后怕导致的哭泣宣泄,便由着她了。 两人站在门口,走廊里经过往来的人大多忍不住多看几眼。 男人身形高大套一身白袍,里头的女人,比他肩膀矮点的高度,小脸深埋在他手心,一直哭一直哭…… 商商像有天大委屈一样,痛痛快快旁若无人的哭。 碍着年慕尧的身份,倒没人敢指指点点,而小-护-士们大多眼冒红心,她们多金高冷的院长大人原来还有这么温柔耐心的一面,看一眼都觉得快要折寿十年。 走廊里脚步声频繁,这两人光明正大全不遮掩。 哭太久,身体里水分消耗太多。 ‘咕噜噜——’ 某女正哭到高-潮处,有什么奇怪声音乱入进来。 哭声一顿,耳根通红。 ‘咕噜噜——’ 声音又起,干咳了声连忙抬手按住胃部。 没脸见人了…… 小脸还在他手心捂着,他还不松开? “哭饿了?”正好奇,听他略带调侃的嗓音玩味响起。 轰的,脸上滚烫一片。 他掌心这才从她脸上抽离,商商恼着脸要瞪他,冷不防,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块手帕,大掌捂着略嫌弃的对着她一张小脸胡乱抹开。 “啊喂,鼻涕糊我脸上了……” 手帕底下她一阵怪叫,后仰着头想让,后脑勺却被他另只手一把按住,前后夹击的,无视掉她哇哇乱叫,报她刚刚哭他满手眼泪鼻涕之仇。 拼力气商商是会绝对比不过他的。 到后头学乖了也不挣扎了,耍赖的一把死死抱住他紧实腰杆,顾不得他停在她脸上作乱的手帕,不怕死的昂着脸直往他怀里扎。 两人神经病一样幼稚到死,也不顾还站在门口公共场合之下玩开了。 玩到最后结果就是,商商本就还有红肿未消的小脸更加肿的和猪头一样,卫生间里洗过脸,照照镜子,姑娘不开心了。 不开心的后果就是出门后没给某人好脸看。 洗过手,年慕尧拿着药坐在沙发上意思是要给她两边脸颊涂药,商商没理他,气呼呼的直往g那边走。 一半,后腰一重被人拦截。 年慕尧不声不响靠过去走路完全没声,手臂圈上去着力,商商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双脚已经脱离地面。 “喂……放开我!” 抗议无效。 被他抱过去,面对面,他坐沙发,她坐他腿上。 年慕尧冷着脸,商商很有骨气试图抵抗某人淫威,一样冷着脸,坚持了十秒不到,彻底败下阵来,未果。 他突然倾身,靠过来。 商商下意识后仰,却忘记后头没有支撑。 失重,本能抱住他脖颈才不致跌下去。 那么近,他稀稀疏疏一阵,不知在忙些什么,商商双-腿叉开着坐在他腿上,加上他倾身的姿势,隔着裤子感知某块紧绷。 要命…… 想躲,躲不开。 更无力的是,他不知有意无意,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灼烫呼吸喷洒着,尽数灌进她脖颈宽大病号服里,下意识颤了颤,敏-感的有了反应。 嘴巴里口干舌燥深重。 干干咽了口口水,着急,“年慕尧,你究竟想干嘛?” “嗯?”他终于有了反应,喉咙里溢出声表示反问的音节,直起身瞧一眼她满脸潮-红,神色淡漠的脸上却是无辜。 商商瞪他,装,接着装! 他什么时候正经过? 可他突然抬手,手里却捏了根棉签,棉签上沾着药膏…… 所以他刚刚那阵捣鼓做的其实是这个事情? “不舒服?”瞧着她一脸通红皱眉,说话间果然伸手在她额上探了探,温度正常,一本正经的狐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哪有……”商商干咳声否认,小脸更红。 丢死人了。 索性小脸往前凑了凑,命令,“快涂药!” 年慕尧点头,捏着棉签伸过去又皱眉,示意,“拿着。” 又怎么了? 商商眼睛眨巴了下,碍于前一秒满脑子不健康思想误会了他,没多问,接过他手里棉签捏着,等他下步动作。 年慕尧瞧着她一头散乱黑发皱眉。 商商盯着他眼底深邃,没瞧出个所以然,倒忍不住开始花痴,正愣神脸颊边乱发被人拨开,他修长指节穿插-进去,神色认真的像是对待台棘手手术。 一点一点细细理好,一整个过程半点没有扯着她头皮叫她不适。 “有没有皮筋?” 是在问她,商商下示意看看双手手腕,空的,朝他摇头。 他叹气。 商商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给她扎头发? 整个人凌乱了会,回过神来,其实却很享受,喜欢他手指穿过她发丝时候的感觉,轻轻柔柔的满是g溺。 没有皮筋。 商商感觉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至少没有皮筋的时候她是没法再扎头发的。 才想说要么她拨着头发腾出空间给他上药,话没出口,却见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了只笔捏在手里,而后双手绕着她侧脸伸到脑后。 看不清他是怎样的动作,却瞧得见他眉宇间满是专注。 头发在他手里轻轻拨弄着,他力道拿捏很好,到弄完,商商都没感觉半点不适。 棉签被他拿走,冰冰凉药膏在她脸颊抹开。 商商下意识伸手去mo脑后,他以笔当簪子给她将头发固定成一团。 这种发型商商在电视剧里看过,十多年没有学会,这会年慕尧分分钟给她搞定,回过神来目瞪口呆满是崇拜。 太神奇了! 他究竟怎么做到的? 她小傻子一样崇拜两个字写在脸上,模样夸张的就差流口水了,年慕尧看一眼,好心情持续飙升,一瞬,笑意涌进眼睛里。 “口水。”他涂药间隙忍不住逗她。 意料之中有人上当,跐溜一声吸了吸,才觉被骗,本就通红的脸颊这会更是火烧火燎起来,温度持续飙升…… 终于安静了会。 但某女事精本质不变,很快意识不对。 “年慕尧,为什么盘头发这个事情你这么在行?”一看就是老手,关键她现在想知道的是,这老手从前都是用谁练的手? 一边脸颊抹完,又挤了些药膏换另一边。 间隙,白她一眼,“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蠢?” “……” 问题上升到这个高度,商商觉得很有必要问个清楚,而且她心里憋了事情,宋雅礼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 先看看他对宋雅礼究竟什么态度。 捧住他脸,视线交汇时候,她满眼执着认真,“年先生,现在我以你合法妻子的身份问你,在我之前你究竟还给多少女人盘过头发?” 年慕尧涂药的动作一顿,神色淡淡反问,“你觉得我有过很多女人?” 商商扳了扳手指,严肃点头,“很多。” “……” 她知道的就有三个,不知道的指不定还有好几打,扳完手指重新捧住他脸,“年先生,不要逃避问题,告诉我你给你前女友盘过头发没有?” 她指的是宋雅礼。 是真不大想提这个名字,所以只用前女友代替,问完目光定定看他,不错过他眼底任何一点神色变化。 “没有。”他并不犹豫,落在她后腰的手臂紧了紧,将她身子压得更往前一些。 冷不防靠近,商商下意识伸手抵住他肩膀,感觉他渐渐神色不善,一紧张和盘托出,“我不是故意要提她的,只是在那个废弃车库的时候,陆成安告诉我他接近我和我在一起全是宋雅礼指使的,原因是宋雅礼觉得你不爱她。” “所以?”他黑眸危险眯起。 商商肩膀一颤哆嗦了下,“如果说宋雅礼将我视做威胁,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不爱宋雅礼是因为我,那为什么你两年前还要和宋雅礼在一起?” 一切全都合理的话,那她和他岂不是白白蹉跎掉两年光阴? 原因呢? 年慕尧静静看她,大掌有一搭没一搭在她后背轻轻拍打。 商商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舒服,恨自己突然将话题扯到这个上面,以致画风突变,又做一回自己挖坑自己跳的蠢事! 正腹诽,大掌在她后背摩梭了下,似是诱导,“陆成安还和你说了什么?” 商商经不住他那双黑眸审视,被他吃的死死。 心里有过片刻衡量。 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一咬牙,索性不管三七二十几的问他,“小叔,陆成安说你和宋雅礼在一起是因为她手里有你把柄,他还说……还说这是个会叫我恨透你全家的把柄,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 后背动作彻底停住,他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商商心跳一顿,不知怎么感知被层不好预感紧紧包围住。 究竟……是什么把柄? 瞧他这个模样,商商判断肯定是有这么回事存在。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叫她恨透整个年家? 想不通,很费解。 等他回答,可他薄唇紧抿着,那一脸冷漠透进眼底,琢磨不透他黑眸之下究竟什么情绪,更看不清他这会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好奇使然,她想知道答案。 等了他好一会,他不开口,她耐心也渐渐消耗干净。 “小叔?” 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后面的话来不及出口,小手被他猛地截住,捏紧掌心,用了些力气,商商有些吃疼的皱眉。 “没有什么把柄。”开口,答案却是否定。 顿了顿,他嗓音已经恢复成惯有的淡漠调调,“和宋雅礼在一起的确无关爱情,只是到了那个年纪,做了那个年纪该做的事情而已。” “可是……” 商商不信,后半句话被他截断,“有个事情忘了和你说,昨天废弃车库那边,咱们听到的那声爆炸,陆成安死在了里面,自杀。” “什么?”商商身子一僵,“怎么会这样?” 年慕尧耸耸肩,瞧着她脸上震惊之后隐隐流露的悲怜,冷笑,“和他一起两年,还mo不清他究竟什么想法?” 这人…… 交流没法继续,叹一口气,“虽然我不太能原谅他因为宋雅礼的指使接近我,不过想想,我当初和他在一起也是存了别的目的,两年来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对我总归是不错的,所以小叔,他绑架我的事情就不要追究了好吗?” “舍不得他?” 没察觉他语气里隐约的一点酸气,小脸扑过去埋进他怀里,点点头,眼眶涨涨的,“虽然我并不爱他,我将他当做很重要的……朋友,被绑的那两天,真的恨死了他,可后来他毕竟没有真的把我们怎么样,现在知道他死了,不难过是假的。” 老男人一腔酸气无处发泄,恶狠狠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以作安抚。 将商商注意力成功转移的代价是,一早上她都闷闷不乐的,话很少,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肯定是和陆成安有关。 商商的确想不通好好的陆成安为什么会自杀。 对陆成安的感情很复杂。 两年的陪伴,不是他虐她两天一切就都能烟消云散,心口酸酸涨涨难受,有些惋惜,更多还是难以置信。 活生生的人,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商商抱紧了肚子,陪着她受过这么多波折,大人都被虐的快要体无完肤,幸亏她的小家伙足够坚强,一直茁壮健康。 抑郁了会,双手在年慕尧脖颈处抱得更紧。 她小脸深埋在他脖颈之间,沉沉呼吸着,突然张嘴就是一口,软软的没有多少力气的咬,末了嗓音潮湿含糊不清的警告,“年慕尧,你一定要好好的,你比我老那么多,如果哪一天你不在了……我可能也活不下去了。” 如今她很知足,有他有宝宝。 可陆成安突然没了,因此叫她看清生命的脆弱,同情之后思考过很多,梦里那个场景又回到脑海里,最怕还是有一天这个世上没了他。 难以想象…… 年慕尧圈在她腰上双臂一僵,这个姿势商商看不清他脸上突然荡开的浅浅忧伤,向来ding天立地的男人,此刻却因为她一句话,眸底有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缓慢浮上,心脏处莫名抽痛了下,薄唇紧抿着像是陷进沉思。 好一会没等到他回答,商商挣了挣坐直了身体。 皱眉仇视他脸上的毫无表情,双手捧住,澄澈黑眸定定同他对视,“年先生这个问题很严肃,我得和你好好谈谈。” “嗯。”年慕尧拿开她捧在他脸上的手捏紧掌心。 手背有他力道轻轻摩挲,他双眸微垂着,一时间商商难以看清他眼底究竟什么神色,模样很淡,情绪很低。 心脏一揪,商商眉心紧皱着,有种令人不安的奇怪感觉愈发难熬。 “你昨天怎么就突然发烧了,现在全好了吗你今天就工作?”他工作起来上了手术台一站十几个小时的也有,强度很大。 加上昨天,她这个被绑两天的人也都只落了脸上的皮外伤,而他…… 他身体素质其实一向不错,商商鲜少见他生病什么,一时间眉心褶皱更深,神神叨叨语气突然凝重,“年慕尧,你现在得为我和宝宝活,你看看你气色这么差,你是不是还当自己是身强力壮的二十多岁小伙子?我告诉你,今天开始戒烟戒酒,我监督着你,你一定要比我活得更久。” “现在才想起关心我?” 感觉到她语气里愈发不受控的恐惧,年慕尧重新抬眼看她,一瞬眼底只剩调侃,“年太太,你对老公的关心排在前男友之后,我是不是应该小小的吃个醋?” 商商一愣,满眼期待的看他,“那你吃吃看。” “……” 年慕尧眸光一凝,玩味挑了下眉,唇角维扬着磁性嗓音里全是痞痞的慵懒味道,问她,“确定真要我吃?” 这还能有假? 商商没读懂他眼底那点玩味,呆懵懵的点头。 “呜……” 才刚点完还没回神,唇上猛地一重,满嘴疑问被他尽数堵住,大掌在她后脑勺按住,唇瓣紧紧贴合着,她瞪着眼脑袋短路。 彻底懵了。 他这是吃她还是吃醋? 双眼猛地对上他眸底深深调侃玩味,才算回过神来,自己又被他里里外外耍了一回,可再想反抗已经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她张着嘴,给了他很好的进攻机会。 满嘴满嘴全是他炽-热气息,舌头侵占进来,吮-吸着撩拨,又迅猛的像是恨不得尝遍她嘴里每一处香甜。 商商根本招架不住,只能由他为所欲为。 空气安静的厉害,耳朵里只剩彼此愈渐粗-重的呼吸声,xiong口重重起伏,商商笨拙换气,好几次都险些在他绵长吻里窒息过去。 窒息,可鼻腔间全是他独有的好闻味道,他真实存在眼前,不是噩梦里的冰冷,情不自禁搂紧了他脖颈,缓慢缓慢回应起来。 有的火,一点就着。 她坐在他腿上,能感觉他皮带往下那块愈发硬-ting的紧绷。 吻,更深。 商商彻底瘫软下去,软泥一样扶在他怀里,小手渐渐脱力,手臂从他脖颈那块下滑,渐渐的成了抵在他xiong膛上的软软姿势,若不是后脑勺被他托着,指不定这会已经下滑到了什么地方,身体里火烧火燎的,耳根处已是片冲血涨红。 要命…… 想叫他停下,可嘴巴被他堵着开不了口。 哼哼唧唧了阵子,根本无效,搂在她腰上的大掌更是游移着,毫不费力的沿着她宽大病号服下摆钻进去。 他掌心滚烫,商商瑟缩了下,重重颤-栗。 喘不过气,眼前一阵发黑。 不知过去多久,年慕尧才好心放过她,薄唇自她唇上移开拉开道细长银丝,缓不过神来商商攀着他肩膀喘-息。 她这副模样更叫人想抵在身-下好好蹂-躏,年慕尧眸色深的厉害,薄唇贴着她侧脸移开落在她耳蜗处,呼吸灼烫喷洒。 商商身上爬起片细密的小小疙瘩,颤了下便听他喉口溢出声浅笑,“这醋蛮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得证明我还没被掏空(求订阅!) 商商的检查结果出来,一切都好,没有一直住在医院的必要。 午饭后年慕尧有台小手术要做,商商百无聊赖等在他办公室看电视剧,等他手术做完正好和他一起回家。 临近下班时间年慕尧才从外面进来。 商商正撑着头盯着电脑打瞌睡,听到动静猛地惊醒,下意识抬头去看,不知怎么感觉他脸上血色更差。 起身要过去,他却步子一转往卫生间方向走,“我先洗个澡。” 商商狐疑皱眉,瞧不出所以然,索性回身安安静静坐椅子上等他。 年慕尧太瘦,琢磨着沈听荷熬汤手法一流,到时候她回去好好讨教讨教学个几招,争取给他喂得多长些肉出来。 未来人生一下有了方向。 这边她兀自沉浸在日后伟大主妇事业当中,想象着年慕尧那张-万年冰山一样的高冷脸圆润之后应该是什么样子,想想觉得滑稽,没收得住不自觉的笑出声来,那边卫生间的门正好打开,年慕尧头发半干着一身清爽的出来。 听见她白痴一样乐呵呵的笑声,扯了扯唇,“笑什么?” 商商这才回神。 抬头,年慕尧穿了白色短袖…… 见惯了他穿各式冷色系衬衫时的高冷模样,倒是没见过他穿这种样式普通的棉质T恤,下面配墨灰色牛仔裤,商商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 倒不是奇怪和难看。 反而他老人家再次刷新衣架子的另一高度,岁月只在这张脸上留下更加迷人的味道,半点没有年龄上的苍老,这身装扮若不是那一身岁月沉淀过的成熟韵味,说他是刚出校园的大学生,商商必定也半点不加怀疑。 但他这……抽的哪阵风? 商商忙不迭的起身过去,神叨叨在他额上探了一把,温度正常。 “小叔,你怎么了?” 话才问完,商商有些凌乱的小手被他捉住,包裹进掌心牵着垂在身侧,这才瞥她一眼,反问,“不是嫌我老?” 商商,“……” 她那是嫌他老的意思吗? “你别偷换概念!”商商仰头瞪着他一脸认真的强调,“我只是叫你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刚刚上网查了好些补身体的膳食,改明儿好好和妈讨教讨教,从今以后一天一小补,三天一大补,想想我还是蛮贤惠的对吧?” 她脸上‘求表扬’三个字活脱脱挂着。 年慕尧瞧一眼她满眼晶亮,下意识想到上午病房里的那个吻,她的香甜好似还残留在唇上,想着喉结不自觉翻滚了下。 一时间,脑袋里全是些火辣画面…… 回神,小-腹已是一片紧绷。 商商眼巴巴瞅着,没等来想象中眼含热泪的深情告白,却等来后片一重,回神已经被他托着臀腾空抱起。 起先,惊呼。 反应过来,才觉这姿势……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被他抱起时候腾空瞬间双手死搂住他脖颈不肯撒手,这还不是重点,更要命的是她怎么做到的? 双-tui圈在他腰上勾住…… 那么那么巧,正对他拉链底下紧绷的一团蓄势待发。 这画风突变。 “小、小叔……”挣了挣挣不开,商商一脸瞠目结舌,说话时候舌头都开始打结,“你、你、你想干嘛?” 她不动还好。 一动,身子不安扭了下,正好蹭在他shen-下那块,原本只是一时兴起的想要逗逗她,这会却难真说停就给停下。 “不是说要给我补身体?” 商商仰头满脸无辜的看他,好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却突然听他开口,黯哑嗓音铺天盖地下来,如果她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那么话音末,他一双深邃黑眸里头,忽而翻转席卷的深谙同牛仔裤拉链下渐渐硬-ting的一团有关,代表yu-望。 双-tui脱了力…… 反应过来,商商第一反应是,远离他。 可动作却远不如年慕尧来得迅速,才想从他身上下来,他步子一跨,已带着她三两步将她后背抵押在墙。 分秒间,高低立现。 墙上冷硬硌人,突兀触及,商商下意识哆嗦了下,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精致五官,沉陷在那双幽邃黑眸里头,不战而败。 妖孽…… 心里暗自低咒一声,又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一般来说。”思绪被他截断,他靠得极近,再进一些,薄唇险险擦过她侧脸,在她耳畔停留,吹一口浊气滚烫。 瞧见她耳根冲血的涨红,黯哑嗓音这才满意继续,“女人要给男人补身体原因无外乎两种,要么是g上没能得到满足,补补才能越战越勇,要么是g上太过满足害怕男人已被掏空,补了下次好更满足,试试看你是哪种?” 商商,“……” 果然,他有‘一天不耍流-氓会死’病! 而且她老公大人还巧舌如簧,什么都能成功往那方面联想…… 补个身体而已,都能被他说成这样。 还能不能更不正经一点? 想好好同他辩驳辩驳伺机教育,可瞧着他眼底危险锋芒泛滥,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狗腿十足,“不用试了,我是后一种。” “那就更要试了。”他温柔笑笑,大手冷不防沿她病号服下摆伸进去,手指一动内-衣扣子开了,“得证明我还没被你掏空。” 商商,“……” 感情横竖都试定了? 那还废什么话? 想吐槽,又怕死得更惨。 nei-衣松垮垮在肩膀上挂着,那只危险大手已然毫不犹豫的伸到前面,托住她一侧没什么内容的浑-圆,捏了下…… 商商一惊,才算回神。 想明白了这种时候抗拒肯定会被从严处理,还不如乖乖配合好换个轻松点的从宽。 左右权衡过,小脸深埋进他脖颈间,双手紧搂着,肩膀颤颤是副小-白-兔般纯良的听候发落模样,意料外的配合。 察觉到她的变化,年慕尧手里动作一顿,由原本的试探彻底改为进攻。 身上宽大病号服脱掉时候连解扣子的动作都省了,衣服掉在地上,他身上短袖也一样,商商受不了他身上肌肉完美紧实的视觉冲击,鸵鸟一样小脸在他脖颈间埋得更深,浑身都在轻颤,嗓音已经带了明显哭腔,“小叔,你等下轻点……” 那嗓音无骨小手一样在他此刻绷紧的神经上撩拨过一圈。 年慕尧抵住她闷闷低喘着说了句‘妖精’,而后动作不停的将她软软红唇径直堵住,再无犹豫的攻城略地。 商商还没回过神来,紧接着大脑又是阵要命空白。 这种时候做不出太多反应,更无余力再去思考,只是双臂始终紧搂在他脖颈上,其余或迎合或承受全都由他一手引导。 单腿落了地,另一只仍在他腰上圈着。 感觉他滚烫大手在她腰边徘徊了下,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记疯狂深吻之中,来不及感受他是怎样动作,裤子已经可怜挂在脚边…… 身后冰凉,身前滚烫。 受不住这阵冰火交错的煎熬,想求饶,但红唇被他堵死,开不了口。 天,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之后稀稀疏疏一阵金属扣碰撞的轻微声响,有他抽皮带的声音,有拉链拉到底端的细微声响,密密麻麻交错砸落在全身心集中的听觉神经上。 商商搂在他脖颈处的双手力道加重,圈在他腰上的那只脚脚尖更是绷得笔直。 “宝贝,放轻松……” 一吻终于结束,他瞧着她气息混乱的模样低低安抚了句,可大掌却探向她下面幽秘地带,喉咙里有声浅笑溢出,“湿了?” “……” 商商脑袋里轰的炸成一团,对他的话接受无能。 略无辜的同他对视片刻,又舔着张红透的小脸深埋进他脖颈间,之后无论他再说什么她都不肯抬头,欺负狠了,ding多是在他背上挠上几爪。 身子变得不像自己的一样。 软软的力气尽数抽离,若不是有他托着,铁定一早瘫坐在地。 这种事情她还经历太少,和他有过那么为数不多的几次大多是随他索-求,这会一样由他带着,她除了配合别的少之又少。 吻,密密麻麻沿脖颈一路往下。 往日里他薄唇紧抿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模样,一眼便觉得他唇上温度必定冰冷,可真试了才知恰恰相反。 滚烫,烫的她不自禁抱紧了他后脑那块,仰着身姿态更加亲昵紧贴。 身体里有种渴求泛滥,渴求他的亲吻,渴求比亲吻更重更深的疼g…… “小叔……” 是真的哭了,不安的唤他一声,一句话更几乎本能的脱口而出,软着舌头无助求他,“小叔,你快点……” 说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小脸皱巴着,不敢再看他。 停了亲吻,年慕尧凑过去装作疑惑的问她,“快点做什么?” “……” 这人…… 装! 商商恼火瞪他一眼,这人满脑子少儿不宜的,可装起纯良来是真满脸无辜,搞得像是她才是最不纯洁最邪恶的那个…… 张牙舞爪扑过去,逮着他脖颈就是一口,咬住哼哼唧唧了阵子,嗓音软软哭腔更重,“年慕尧,你就知道欺负人……” 他笑。 嗓音磁性清清浅浅心情很好的笑。 商商更火大了,一爪子在他后背挠开,“你究竟做不做?” 反正已经没脸了,不在乎没得更加彻底一些。 话音落,他好像浅浅应了声,喉咙里慵懒单音节xing-感。 商商还深深沉浸在他好听嗓音之中,圈在他腰上的那支腿突然被他抬高了些,落在地上那只腿已经没了多少力气,下面黏黏糊糊难受,突兀有些不安,只感觉到年慕尧一记ting身动作迅速,有什么尽数没-入进去,滚烫。 “呃……”她一声似痛非痛的惊呼到了嘴边脱口而出。 那么多的前戏,做足了准备,可商商仍难轻松容-纳他的傲人,又顾忌到她腹中胎儿,年慕尧动作顿住,进退两难。 身上神经绷得很紧,细细拍着她后背安抚,“不要夹着,放松些……” 商商也想…… 但他这个尺寸,是她夹不夹的问题吗? 浑浑噩噩空虚感不再,她只管深埋在他脖颈间安静扮演鸵鸟角色,听话的神经放松了些,好一会缓和又缓和,他才断断续续开始动作。 墙壁冷硬怕她难以适应,之后转战办公桌。 她坐桌上,他站地上…… 商商那点体力难以支撑太久,之后虚弱的明显,不要说回应,光是配合他都显得格外艰难,男女体力悬殊的事情就连这个上面都尽显的淋漓尽致,哪管公不公平。 想到曾经‘睡服’他的豪言壮志,深深汗颜。 好在如今终于修成正果,否则凭着她这小身板,这条路上就算走到黑估mo着都难彻底将他纳入石榴裙下…… —————— 很久很久,商商看一眼窗外暮色低垂,战场转移到卫生间,他一次还没结束…… 淋浴头开着,水温正好自头ding喷洒,商商身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汗,到最后精疲力尽双-腿开始打颤,哭桑着脸搂住他后腰耍赖皮不肯他再动,“小叔,我真快散架了……” 但她那点力道始终难敌他的。 年慕尧吻吻她皱巴着的可怜小脸,单手落在她腰上托住,之后几下比之前更深更重,最后一下尽数深埋进去。 商商感觉他身子轻颤了下,还没回神身体深处有片灼烫大面积喷洒。 配合他满足后的凌乱低喘,商商只感觉脑袋一阵空白,腿根无比酸软,站不住…… ****************************** 完事后,洗澡时候商商全程闭着眼睛,几乎是半挂在年慕尧身上筋疲力尽的享受他满足之后的周到服务。 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商商浑身酸软躺休息室g上,恨不得就此永世长眠。 九点过半…… 折腾了这么久又累又饿,回想起不久前一幕幕少儿不宜,抬手捏了捏酸软大腿,视线不经意对上那边刚穿好衣服神清气爽的某人,气结的抬手一个枕头招呼过去。 年慕尧侧身躲过了,拿着吹风机过来。 商商看他跨步,卷着被子整个人埋进去,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脸上大片滚烫。 g体下沉,年慕尧在g边坐下了,商商被子卷得更紧,冷不防却连人带被子腾了空,回过神来脑袋已经被人从被子里拨出来。 瞬间,脑袋在他腿上搁着,还没来得及撒泼耍狠,耳朵里已是片吹风机运作的呼呼声,伴随着细长手指穿插-进她发丝之间,偶尔接贴着头皮,动作轻柔神情专注的拿着吹风机摆弄她一头湿长黑发,商商仰着头看的入了神。 年慕尧这长脸好几年如一日的怎么看都看不厌。 尤其是他十足专注的时候,这幅模样脸上表情淡淡,他眼帘微垂着甚至能看到他睫毛卷曲的优雅弧度,加上下意识的薄唇紧抿,要命的令人窒息。 她头发很多,慢慢吹起来耗时很长,加上不久前那场‘运动’耗费掉太多精力,不多久眼皮沉重的开始打架。 吹风机的风温的,他手上动作又尽可能的轻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梦里全是些暖暖色彩令人深深沉迷。 —————— 醒来已经半夜。 想喝水,开了g头台灯才发现已经是在日暮里,下意识寻找年慕尧的身影,可身侧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g边没有拖鞋,没多想踩在地毯上下g。 不久前那场‘运动’留下的后遗症,双脚踩在地上步子艰难,腿根酸胀发软。 房门留了缝隙并未完全关好,慢吞吞挪步出去。 走廊上开了站壁灯视线还算清晰,出了房间下意识往书房方向看,果然房门半敞着里头的灯还是亮的。 他这个时候还不睡觉在书房做什么? 商商想到叫他早睡注意身体的叮嘱,眼见着全被当做了耳旁风,不禁有些气恼,下意识加快了步子过去。 靠近了,听到里头的说话声,步子顿住。 “我是医生,身体的状况比任何人都清楚。”年慕尧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又似有些不耐,“手术的事情我会考虑,婚礼过后再说。” 外头,商商下意识眉心紧皱。 谁的身体,什么状况,什么手术?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年慕尧疲累叹一口气,“她不知道这个事情,有没有意外我都永远不会让她知道。” “……” 那头在说话,说了什么商商仍旧不知,片刻年慕尧回应,“不是不想……” 顿了顿,疲累嗓音继续,“亦臣,起码我得为她留好后路。” 通话大概自此中断,之后没了声音。 商商站在门外,一段话听得云里雾里,可心里却莫名七上八下翻搅,一下又回到那个噩梦醒来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可她心里就是有不好预感非常强烈。 站了会,她抬手敲门而后径直推开。 一眼就看到窗户边男人侧身靠在墙上站着,他穿深灰色睡衣,领口几颗扣子没扣,商商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衣服里头半遮半掩之下锁骨好看迷人。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进来时候他都没有回神。 年慕尧视线落在窗外,单手插在口袋里头,垂落在身侧那只手指间夹着香烟,把玩着却始终没有点燃。 “小叔……” 还是商商叫他一声,他才有反应。 回过身,视线扫过一圈落在她没有穿鞋的光洁脚背,皱眉,“怎么醒了?” 说话时候步子已经跨开,过来。 商商愣了下,见他将香烟丢在桌上,走到跟前却是二话不说的将她抱起,而后步子一转将她安置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她坐着,他单膝跪在跟前。 商商想说什么,一句话到了喉口却又突兀哑然。 他单膝跪着,低着头那双手术台上救过无数性命的大手缓缓将她双脚包裹。 那动作不见半点卑微,在他做来反而有种十足认真的虔诚。 其实他掌心没有多少温度,比之她较低冰凉并未好过多少,可紧贴着,商商垂眸瞧着他眉心微皱的模样,心口一暖,双手错落在微隆小-腹处,脚底升温。 未完的厚重睡意跟着淡了,商商倾身过去在他额上吻了吻,就着那个姿势抱紧了他,一直傻笑没有说话。 幸福感飙升的时候总会有时光若能始终停在这刻的奢求。 笑着笑着,眼眶湿热。 明年,明年的这个时候,有他和她,还有他们一逗就能咯咯傻笑的小宝贝陪着…… 这么倾着身子有些压到肚子,不太舒服,拉着他起来,收着双脚缩到沙发上,等他坐下脑袋挨过去靠他肩膀上,才想起问他,“小叔,你刚刚电话里说什么手术还有后路的?怎么感觉你语气好像很严肃,谁身体出状况了需要手术?” 脑袋下,他肩膀似有过片刻紧绷。 不像幻觉,可等她抬头,他脸上表情始终未变。 脑袋被他重新压下靠好,一片静谧里他嗓音淡淡明显是不打算多说,“没什么,国外的一个朋友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总是下意识翻身找你的怀抱(送300字) 转眼两周,临近婚期商商反而没事可做。 婚礼沈听荷一手包办,商商除了一周前和年慕尧一起拍过一套婚纱照,偶尔需要她试婚纱,其余时间她都呆在日暮里一心一意当好她的小厨娘。 年慕尧上班她进厨房,年慕尧下班她还在厨房。 厨艺缓慢进步着,年慕尧也很给面子,每顿不管她做什么,都能津津有味吃掉大半。 而商商唯一觉得挫败的是,每次不管他吃下多少,半个月过去,却愣是没见他身上能多长出几两肉来。 婚礼一天天临近。 这天,商商如常做好晚饭等他。 然而他下班时间过了好久,人没回家,电话不通。 起初商商只当他是临时有事要忙,可能正在手术中顾不上接她电话,耐心等着,不知怎么捏在手机上的指节却愈发苍白开去。 下午开始她就有些心不在焉,这会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会不会…… 不敢往下想,苍白着脸重新拨他号码。 没来得及按通话键,有短信进来。 发件人是年慕尧。 ——临时有事出差国外,很忙,等我电话。 商商下意识眉心紧皱,这语气冰冷的并不像这些天年慕尧同她说话时候的语气,而且是有多忙,忙到连给她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退出短信页面,电话拨过去。 听筒里机械女声冰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商商坐在椅子上,心脏像是瞬间跌进谷底,明明时近六月,可她却浑身冰冷的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莫名不安。 —————— 一整夜浑浑噩噩睡不好。 这些天习惯了缩进他怀抱入眠,他的温度身上好闻的味道骤然消失,她独占着宽大g位翻来覆去一-夜不得好眠。 总是不由自主担心他。 好几次噩梦醒来,第一反应都是伸手去拿g头柜上手机。 可结果全都令人失望的一致。 什么都没有…… 电话、信息,没有他的消息。 无论什么时候打他电话,那头总是关机。 熬到早上迎着阳光才算睡了会,可睡意才要深沉,电话铃声炸响,睡梦中她神经都是紧绷,下意识翻身而起。 动作猛了,小腿开始抽筋。 顾不得太多,看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半点不敢耽搁的按下接听键。 “小叔……”商商揉揉小腿,嗓音不自觉闷重带了哭腔。 “是我。”那边淡淡应了声。 明明他嗓音里不带半点情绪,不知怎么商商感觉那声音很费力,明明近在耳边,可又莫名觉得非常遥远。 可能太想他了…… 吸了吸鼻子,委屈全都浸进嗓音里,“你怎么才打电话给我?” 话筒里安静了会,只剩绵长呼吸。 这边商商静静等着,不多久听他浅浅笑了声,磁性嗓音慵懒,隔着电话却又精准洞悉心底究竟什么想法,“想我了?” 想了,很想…… 心里有答案下意识回答,可嘴上却偏偏说起反话,“臭美,才不要想你,你不知道我一个人躺一张大g有多自在,想怎么翻身都行。” “哦,那我晚点回去?”那边故意吊着嗓音问她。 “那怎么行?”商商一句话脱口而出,说完才察觉是被他耍了,要炸毛,可眼底雾气却更快一步厚重,“小叔,你下次出差前记得给我电话,你不知道我一整夜没有你的消息有多担心……其实我睡得不好,总是下意识翻身找你的怀抱。” 找不到就会惊醒,梦里全是不好的东西。 她不懂这么深的依赖究竟什么时候在身体里根深蒂固的,可等她回神才发现,有的习惯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小叔,我真的很想你……” 她前后反差太大,不再逞强,老实告诉他心里真实想法。 到后头泣不成声的,隔着话筒捂嘴哽咽。 那边叹一口气,疲惫也遮不住嗓音里的深深心疼,“乖,我会早点回家。” “小叔,你是不是生病了?” 突兀问了这么句,那头却是沉默。 刚刚情绪激动,没听出他嗓音里那点疲惫的虚弱沙哑,而他猛地沉默更是坐实了她话里猜测,“小叔,你究竟怎么了?你别吓我。” “没事,时差没倒过来,有些头疼。”那边轻描淡写过去,低咳了声,交代她,“我这边得一周时间,大概婚礼前回,一个人住不习惯的话可以交朋友到家里陪你,好好睡觉吃饭,一周后我想看到我最美的新娘。” “好,我会好好的吃饭睡觉,会等你回来。”电话这边,商商用力点头,“那你休息一会,有空的时候再给我电话。” 依依不舍挂了电话,起g洗漱。 洗漱后站在半身镜前,像是突然没了方向,满脸茫然。 往常的这个时候,有湿软绵长的早安吻,有陪她一起吃早饭的人,有事情做,替他打好领带将他送到楼下,目送他车子驶离视线。 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突然隔了好远。 有时差,一面白天,一边黑夜。 兴致不高的吃过早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打发时间。 到中午,往常这个时候回来公寓报道教她做菜的沈听荷今天没来,有点奇怪,想想她可能有事要忙,商商没太在意。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年慕尧每天一个电话都在她刚睡醒的时候,很准时。 沈听荷仍旧没来。 宅了三天,冰箱里食物消耗干净,身体快要发霉,想了想,拿了钱包准备去最近的超市扫荡一趟,也正好外出透透气。 不出去不知道,外头世界近乎天翻地覆。 广场LED屏幕上,这会轮番放送的全是慕礼的新闻,慕礼出了事情,三天时间,事态恶化已经发展到关门停业的地步。 大屏幕上直播画面是慕礼门口。 往日里病人不断的门诊大厅,这会人烟罕至。 新闻里说三天前有位医生手术过程中突然晕倒,手术刀插-进病人心脏,以致病人当场抢救无效死亡,具体哪位医生,新闻里没有细说,像是在刻意回避,具体不得而知。 商商眉心皱紧,下意识想到三天前刚好是年慕尧出国那天。 两件事情有没有关联? 拨他电话,关机。 心底不安预感愈发强烈,不敢再逗留,拦了出租车,报了慕礼的名字,车子驶离。 “姑娘,这时候去慕礼做什么?”路上司机同她搭话,末了瞥一眼她微隆肚子,了然点头,“产检是吧?不过姑娘你没看新闻?那里这会不太平,医生估计也没上班,要么我送你远点的第一医院,离这不远,就医也放心些。” 商商这会一颗心够七上八下了,被他一说更是不安,但没有心情同他多说,淡淡应了声,司机瞧出她兴致不高,之后识趣一路沉默。 十多分钟的车程,不远。 司机将她放在路口,不愿意往正门方向开,没剩多少距离,商商付了车钱下车。 经过拐角咖啡厅,步行不多久就能到。 商商抱着肚子,不敢走的太快,阳光很好,不多久,额上出了层细密热汗。 然而,要走过那家咖啡厅的时候步子猛地顿住。 明明靠近正午光现充足,可商商盯紧了玻璃窗里头坐在沙发上那人,脸色却刷的惨白活脱脱见了鬼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 多久年没见了,商商记不清了。 脑袋里关于那人的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早就模糊一片,甚至渐渐忘了那人什么长相,可这会一眼,某些画面瞬间清晰起来。 傅循,她的……父亲。 还活着? 想走近些看个清楚,步子却定在地上一样,怎么也跨不开了。 父亲两个字,对她来说打击沉重。 他在的时候,一家三口,商商大多记忆明媚很开心,可某一天,她生命中,父亲这个角色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抽离。 这些年奶奶过世、妈妈过世、她成为孤儿被年家收养,他都没有出现。 商商甚至想过,他可能已经不在了…… 或者说,她是希望这个人已经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否则他母亲他妻子去世,女儿孤苦无依的时候,他凭什么都没出现? 妈妈去世时候还在念着他的名字,那时候他在哪里? 脑袋里很乱很乱…… 这时候最想念的还是年慕尧,想和他倾诉,他那么聪明的脑袋一定可以帮她理清事情始末,可掏出电话才想起,他关机,联系不上。 抬手抹一把脸上潮湿,最后看一眼咖啡厅里的人。 那么巧,里头的人也注意到了她。 不是错觉,也没有认错。 里头那个人较之记忆中的苍老了些,可他手上那枚戒指样式特别,商商不会认错,因为另一枚同她妈妈的骨灰一起下葬。 那人突然起身,像是要过来。 商商辨不清这刻心里究竟什么想法,下意识转身,拦了出租车慌乱打开车门进去。 司机踩油门要开车,后座商商突兀尖叫,“停车!” 如果说不久前才刚见着傅循那一瞬她脸上惨白如同见鬼一样,那么这一瞬她隔着车窗盯紧了咖啡厅的落地窗,煞白脸上黯淡眼底渐渐染上的便是层叫做绝望的味道。 傅循起身,其实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这里。 他在迎接着谁,入口处有对男女渐渐步入商商视线往傅循那桌过去。 女的是宋雅礼,男的是正在国外‘出差’的年慕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宝宝出事 女的是宋雅礼,男的是正在国外‘出差’的年慕尧。 脑袋里有什么瞬间轰的炸开,乱糟糟只剩团支离破碎的无处安放,盯紧了落地窗里的那一幕,视线刺刺灼-热发烫。 他就是这么出差国外的? 为什么他会和宋雅礼一起见傅循? 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太多,没人能给她一一作答,怪不得电话里头他总是叫她没事不要随便出门,尽量呆在家里,好被他彻头彻尾戏耍一遍而不自知? 想冲进去当面质问他,可那样最难堪的还是她。 他都这样了,一点尊严都没留给她。 电话关机,忙…… 忙着陪另一个女人,忙着明明就在城却要骗她说是出差国外。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每次都是在她以为幸福终于可以常伴左右的时候,他又甩手丢给她一记足够绝望的重磅炸弹,将她推进绝望深渊。 上次是楚韵,这次是宋雅礼,下次还会有谁? 他说和宋雅礼之间没有爱情。 没有爱情,会抛下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那么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陪伴宋雅礼左右? xiong口钝钝很痛。 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这会颜色更是惨白。 “姑娘,还走吗?”司机见她模样不对,试探着回头问她,而且这么坐着不走那不是耽误他做生意嘛? “走。”商商视线收回,抹了抹脸深呼吸,“送我去日暮里。” 车子开出,她拽紧了手机,机身突然震动了下。 有短信进来,低头查看,发件人的宋雅礼…… ——老公被人抢的滋味儿怎么样?傅商商,从前你怎么对我的,我痛过恨过的,如今必定加倍奉还给你,等着。 宋雅礼看到她了? 那年慕尧呢? 商商捏紧了手机,有疑问,但没法再去证实。 她不回,第二天短信接着进来,“昨晚我和慕尧试了后-进-式,你还真是憋坏了慕尧,一直到早上,他怎么要都不够。” 商商捏紧了手机视线渐渐模糊。 极力控制住将手机丢出去的冲动,手指颤颤死死按在关机键上,屏幕黑掉,耳边这才算是清净,可那两条短信,在她脑袋里不断不断循环,难以挥散。 够了! 真的够了! 她心心念念等他,满心期待之后的婚礼,可到头来不过是抱着年太太这个空壳死等,没认清,那么蠢的以为幸福已经紧紧拽在手心。 可结果呢? 结果是,他说忙,忙着和另一个女人上-g! ************************** 隔天,往日里准时的电话没有再来。 年慕尧手机始终关机,离婚礼只剩两天,她一个人呆在日暮里里头,浑浑噩噩等着耗着,没等到年慕尧的电话,倒是等来傅循的。 “年太太对吗?”那边语气很是生疏。 起先商商还没反应过来,没听出是谁,愣了下,她沉默,那边继续,“是这样的,宋雅礼你知道吧,我是她父亲。” 宋雅礼的……父亲? 冷不防想到某种可能,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回过神来,猜到是傅循。 那他知不知道她是谁? 商商冷笑,“有事?” “对,方便的话,我想和你谈谈。”傅循口吻很公式化,“年太太当初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从小雅手里抢了人,做父亲的见不得她终日郁郁寡欢,想和你谈谈。” 始终都是年太太这个称呼。 商商疑问更重,反问,“宋雅礼没和你说过我叫什么名字?” “这很重要?”那头笑笑,“不过这点小雅倒是的确没说。” 没说? 是忘了说还是故意忽略? 以她对宋雅礼的了解,商商很有理由怀疑她是后者。 不说话,傅循没了耐心,“年太太,下午两点日暮里南门那家咖啡厅,属于小雅的请你归还,作为交换我会给你想要的。” 啪嗒,电话挂断。 属于宋雅礼的? 她想要的? 不自禁一声冷笑溢出喉咙,捏紧了手机机身指节泛上层雪色苍白,脸上笑容始终不断,喉咙里不断有笑声溢出。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知道? 可笑着笑着,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瞧啊,她的父亲要从她手里替他另一个女儿夺走她的丈夫。 讽刺…… 十多年,她尸骨早已冰冷的母亲等来了什么? 彻头彻尾的背叛! 宋雅礼大她几岁,可想傅循对自己母亲有多不忠。 所以那时候,傅循突然人间蒸发,她妈妈等啊等,每天求神拜佛祈祷他能平安,临死嘴里念念不忘也是他的名字。 那时候他在哪? 和另一个女人,他另一个女儿,一家三口阖家欢乐! 这些年他在外头逍遥快活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想过他还有个苦苦等他的妻子以及命运波折之后成为孤儿的女儿? 她好奇,很好奇,所以想见他一面。 ******************************* 到下午,商商掐着时间出门。 到那边的时候咖啡厅里三三两两坐了些人,不算忙,商商环顾一圈找着傅循位置所在,径直过去坐他对面。 服务员过来,商商只要了杯白水。 她坐下,傅循下意识抬头,瞧她一眼,眉心皱了皱眉,眼角有深深纹路,突然就饶有兴味的笑开,“年太太这张脸,细看倒是同小雅有些相似。” 商商扯唇笑笑,沉默等他下文。 “所以,当初小雅车祸昏迷之际,你就是用这张脸蛊惑了慕尧?”傅循跟着笑笑,脸上写满不屑,“瞧着你年纪不大,心计倒不小!” 服务员送白水过来,谈话中断,商商道谢捏着水杯轻抿了口。 随后玻璃水杯落在玻璃桌面上,碰撞出一声轻微脆响,双双陷进沉默,商商双手落在肚子上,要开口,却又苦恼,“怎么称呼?” “宋循。” “哦……”商商尾音拖得很长,似有深意。 换了姓所以连带着将过去的事情一并抹杀了个干净? 心绪收定,问他,“宋先生,有件事情您难道不好奇?咱么之前从未见过,刚刚进门我是怎样一眼就认出你的?” 傅循愣了下,眉心褶皱更深。 眼前的女孩子,年纪不大,这副模样…… 有过片刻恍惚,随即否定掉心里所想,太疯狂,心里有个人是道疤,这些年愈合不了,碰之疼痛蚀骨。 他得报仇,所以将小雅送到年慕尧身边才是第一步。 他愣住出神的模样,叫商商心底对他抱了一丝希望,她这张脸和妈妈有太多神似的地方,或许他能看出什么。 可希望才刚生成,转瞬有叫他亲手掐灭。 “所以才说你这个小姑娘心机深。”傅循回神,眸底蔑视十足,“想必你调查过小雅,所以对我这个做父亲的并不陌生。” 商商落在肚子上的双手一紧,他这么想她? 她点头,对这种污蔑并不否认,也没必要否认,他认定了是她心机深沉,策划车祸叫宋雅礼昏迷不醒又伺机抢了年慕尧。 她说再多,他不会信。 手掌下移落在大腿上,狠掐了下,试图将心口酸胀疼痛转移。 好一会,才又神色淡淡看他,“宋先生今天叫我出来就是说这些东西?” “自然不是。”傅循喝口咖啡,将早就准备在一旁的东西递给她,“年太太,据我所知,你的价值不过是肚里那块肉,是,你用这块肉换来了一时的安稳,霸占了慕尧的婚姻,但你能揣着这块肉和他安稳过一辈子?” 商商垂眸看一眼他递过来的东西,不接。 是张大额支票,上头一连串的零晃得她眼花…… “宋先生一把年纪怎么这么幼稚?”商商抬头,嘴角笑容一样讽刺,“我能用肚里这块肉换来你女儿得不来的年太太身份,为什么不能继续用这块肉捆绑住年慕尧一生?刚刚你也说了不是嘛,我这个人心机足够深沉。” 她抬手捏住支票,哗啦几下撕得粉碎,“一张支票换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年太太位置?宋先生这如意算盘打得未免太小儿科,你八点档肥皂剧看得不少吧?” 对弈起来,她不见得节节败退。 将傅循气得咬牙的本事,她有,“宋先生,你既然这么在乎你女儿能不能得到年太太这个位置,那你就应该知道年家能给我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觉得我会为了你这点破钱赔上年家家财万贯以及全c城女人都趋之若鹜的年慕尧?” 她不蠢,更不傻。 会被他一张支票就给打发? 他如意算盘打得太好,商商自然不能轻易叫他得逞。 见状,傅循来了火气,不受控的吼她,“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声音完全没有控制,一下引得周遭客人侧目。 至此才算收敛了些,声音压下去,“我告诉你,有命拿钱的时候赶紧拿,这个时候你瞎矫情什么?是,你怀上这块肉的确很容易,钻了空子,往g上一躺怎么贱怎么来,慕尧也是正常男人,招架不住很正常。” 商商听着他丝毫不留情面的话手指抠紧,定定看他,等他下文。 她想看看,这个人,她的父亲嘴里之后还有多少污秽不堪的话在等着她。 “你得知道,这世上还有你比怀上孩子更容易的事情。”傅循冷笑一声,阴冷眸光突兀下移着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才又开腔,“比如流掉这个孩子。” 商商下意识皱眉,他这记威胁有效。 “年太太,你要知道这世上每天都有意外发生,神不知鬼不觉弄掉你肚里孩子太容易,顺带取你小命也不难,但我不想做太难看,趁我还有心情的时候你识些好歹,不要到时候弄得人财两空小命不保才后悔,到那会你可能连哭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将她毁掉? 商商脸色刷的惨白,一颗心不断不断下沉,直到跌进谷底支离破碎再难拼凑。 好了…… 这辈子,她对父亲两个字的渴望希冀到此为止。 他不配! “宋先生这么执着年太太的位置,为什么?”商商深呼吸调整好脸上情绪,波澜不惊似笑非笑的看他,端详片刻,冷笑不受控的脱口,“不要装得有多爱女情深,说白了不过是为了钱?的确,年家这块肥肉诱-人,但我甩手丢下不要了,凭你又能在那个家里掀起多少风浪?” 商商的话成功戳中傅循痛处,他脸色更加难看,冷哼,“那是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 “是么?”商商仍旧嗓音淡淡,“也对,如果我死扒着不给,宋先生的确就不需要考虑这个事情了,你说是吗?” “你……”傅循气结,“给脸不要脸!” “对,脸和钱两样东西,我的确都不在乎。”商商包间,往后靠近沙发里,“不过,要我年太太的位置也行,不如宋先生用些我感兴趣的东西来换?” 眼见有戏,傅循接话,“你要什么?” 要什么? 商商突兀起身,双手撑着桌子倾身,距离更近的看傅循这张苍老不少的脸,不知道她妈妈还会不会喜欢? “我要你去死。”不多久,她一字一顿字字清楚,“这就是我想要的,毕竟地底下还有人已经等你多年。” 他欠母亲一句抱歉! 顿了顿,坐回去挑眉问他,“怎样,要不要换?” 心脏血淋淋被人撕开,疼,但多半已经麻木。 这么多年…… 偶尔梦里会有一家三口快乐的画面,很多事情不敢想,更不敢期待,八岁时候成了孤儿,那会父亲这个角色彻底从她命里消失。 消失,她想过他可能已经过世。 想过他在底下同母亲重逢…… 可经年之后,他又突然出现。 呵,多讽刺的重逢片段! 他字字句句全是威胁,她的位置,她的命,她腹中孩子,他全不容,最讽刺的是,一切初衷全是为他另一个女儿! 全是为了宋雅礼! 换了姓,他是宋雅礼的父亲! 有过这点认知,清醒。 都说她和宋雅礼模样很是神似,瞧,原因全在这摆着了,是个天大的讽刺。 面对面,她父亲不认识她…… 不认识! “宋先生不是很爱你女儿?不是见不得你女儿郁郁寡欢?你死换她往后一生享不尽荣华富贵的快活生活,很值得不是吗?” 傅循xiong口急速起伏一阵,半天才脸色青紫的吐出三个字,“你休想!” “好啊。”商商笑着无所谓耸肩,“这三个字原数奉还给宋先生,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么年太太这个位置,你休想!” 气氛僵硬。 面对面,两人僵持着,空气里火光四溅。 “年慕尧怎么会看上你?”傅循瞪她,眸底阴狠无处发泄,“凭你,教养全无也想在年家那样的大家庭立足?看来你父亲并没有教过你家教两个字怎么写怎么读!” “不要提他!”商商不受控的朝她后,双手下意识拍在桌上,响声刺耳引得周遭侧目也全不在乎,“我就是有爹生没爹养又怎样?宋先生,我倒是蛮羡慕宋雅礼能有你这样的父亲,为了给她抢男人,就不惜对别人威逼利诱用人性命要挟!” 呵,他对宋雅礼倒是在乎。 满腔愤怒,动了气,小-腹隐隐一阵抽疼,脸上血色更加惨白了些,想到肚里小家伙,缓缓调整呼吸,情绪稳定过后,起身。 这地方没法再呆。 她只要想到自己身体里留着和眼前这人一样的血,只要想到他刚刚那些话,只要想到母亲死掉时候的惨状,同他呼吸同一片的空气,都觉得无比肮脏。 真的…… 从前对他记忆很淡,等着等着,渐渐没了感觉。 父亲这个角色在她过往不多的记忆里头只有母亲模样可怜痴痴的绝望等待,而如今这个人再次出现,带着的是他对母亲对曾经那个小家庭的蚀骨背叛,带着他对另一个女儿的父爱泛滥,带着对她这个女儿的凶残狠绝…… 她接受无能,对这个作为父亲的人彻底只剩怨恨。 临走,商商最后看他一眼,“年太太这个位置如今有我坐着,我不会让,从这里出去我会给慕尧爸爸打电话,提醒他他的小金孙如今碍了人眼,但凡我的孩子遇到半点不测,我保证,她宋雅礼就会彻底失去进-入年家的资格!” “还有,我这辈子哪怕守着婚姻坟墓的空壳,哪怕痛苦再多,因为这个位置是你和宋雅礼想要的,无论怎样我也会死死抱着不放,咱们一起耗着,宋先生,我期待着看您最后抓心挠肺带着遗憾步入棺材的模样,会有那天的,毕竟我还很年轻!” 话末,她看着傅循脸上血色全无的模样,鼓鼓掌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哗啦—— 商商前脚才刚跨出咖啡厅,傅循低咒一声,手臂一扬抓狂的将桌子直接掀翻,杯勺碎裂,静了片刻,有工作人员皱眉上前。 经理才刚站定,还没来得及说话,迎面被厚厚一叠钞票砸中,伴随着傅循恼火低吼红花花票子纷纷扬扬洒落一地,“这些够不够?别来烦我!” 经理没说话,叫人过来捡钱,一面又将店里别的客人疏散。 傅循坐在原位上,抬头看一眼落地窗外,背对着他商商站在马路边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红绿灯转换几轮,她都定定站着像是忘记跨步。 傅循眯着眼睛看她,双手紧紧捏拳,眸底阴狠渐渐加重。 不识好歹! 他给过她活路的,是她自己没有领情。 宋雅礼必须进-入年家,这个位置势必得要拿下,很多事情在他心里积压着,长年累月快要将他压垮,但他不能。 有仇未报…… 隔了这么久重回城,看到了年家繁荣昌盛的模样,他脑袋里下意识出现的却是这腰缠万贯大家族崩塌成为废墟的模样。 十几年了…… 他等这天等了太久太久。 如今,决不能因为一个不识抬举的小丫头坏掉全盘计划! 好一会,傅循盯紧了窗外马路边站着的人,那一眼狠毒像是恨不得将商商背影直接看出窟窿,心底疯狂四起,不断叫嚣着将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吞噬。 要和年晋晟那老家伙通风报信? 没再犹豫,径直掏出手机。 低头拨了通讯录最上面的号码,响过两声,那头接通。 不等那头开口,傅循直接命令,“可以动手了!” 电话挂断。 他坐在咖啡厅的这个角度,能看到不远处一辆朝路边女孩站着的方向疾驰而去的黑色轿车,全程,女孩无所察觉。 傅循呼吸屏住,莫名心脏一阵抽疼,但被他刻意忽略。 他紧盯着窗外那幕,近了近了…… 猛地,桌上手机炸响。 瞥一眼,接听,耳朵里是阵情绪低沉的呼吸不断。 早上,商商接到过傅循电话,所以有他号码。 她想啊想,有件事情刚刚忘掉告诉他,在阳光下站了会,身体里冰冷血液暖和了些,缓过来拨了他号码。 接通,她笑开,整个过程全然不曾注意到侧面疾驰而来的黑色车辆。 “对了,有件事情刚刚好像忘掉告诉你了。”商商不受控的笑出声,眼底潮湿更重,挂不住的泪滴掉落,“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傅商商啊,爸爸!” 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傅商商啊,爸爸。 傅……商商? 回不过神,这三个字魔咒一样,手指捏紧的话筒里头像是突然伸出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触爪,一点一点缓缓压住他的呼吸。 傅循猛地起身,看窗外。 令人窒息的阻止不及,鸣笛声刹车声细长,刺得他耳鸣一样。 碰—— 那小小的憔悴身形被阵猛烈撞-击高高抛起,世界突然静了他的角度看的那么清楚,那一瞬远处那张小脸无力回天的被阵绝望侵袭。 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这些年他活在仇恨里头,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回想起,他的小丫头会撑着肉嘟嘟小脸趴他心口,古灵精怪学着电视里的模样朝他眨巴眨巴小眼睛,一样肉嘟嘟的小嘴巴,嗓音稚嫩一遍一遍对他说着爸爸,我最爱最爱你…… 最爱最爱。 他哭着笑了。 那时候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都捧到她们母女面前,可是时间太长太长,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忘掉了女儿的模样。 怪不得她那张脸…… 瞧啊,他都做了什么? 骂她没有家教,逼她放弃自己的家庭,让出自己的丈夫,雇凶致她死地。 窗外,那小小的破布一样的身子落地,他手里手机滑落,机身砸在脚背,钝钝麻麻刺刺的疼,而后疯了一样追出去。 *********************** 疼…… 呼吸都跟着灼烫的疼。 那一瞬疾驰而来的黑色车子撞中她腹部那块,而后身子被阵猛力高高抛起,有什么突然炸开一样,又急速从身体里抽离。 满眼满眼血红。 她的宝宝…… 想伸手抱住肚子,可太艰难,动了动哪怕凝聚所有力气也还是做不到,她碰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万分期待的小家伙从她身体里一点一点剥离。 疼,小-腹那块尤其。 救命,谁能救救她的孩子? 可她躺着,双眸无力四顾,有人聚拢过来,耳朵里嘈杂声音不断,看不到她想找的身影,嘴唇颤了颤,支撑不住的被阵恐怖黑暗彻底吞噬。 年慕尧,这个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 好长时间,商商都陷在一片黑暗之中脱不了身。 时间长了她绝望了,四下里空空荡荡冰冷。 大概是在梦里,隔绝了现实世界的纷扰,那么那么安静,她静静蜷缩着,若真是梦,那她宁愿沉陷在这片黑暗里头永远不再醒来。 可偏偏眼前突然大亮。 远远地,有团什么正在靠近,小小的她看不太清晰。 可不知怎么双手下意识触碰腹部,平的,那点隆起弧度尽数消失不见。 那小小一团近了,很漂亮的正蹒跚学步的男娃-娃,肉嘟嘟白嫩嫩可爱,看一眼,足够叫人满心生出浓浓柔-软。 他在笑,咯咯咯咯声音清脆的笑。 商商看清他的模样,小小一张脸却已经是看得出的眉眼精致,那张脸承袭了年慕尧的一切优点,简直是他的小小翻版。 那一瞬商商觉得,如果这是她和年慕尧的孩子,那么继承她的就唯有脸上肉嘟嘟这点。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蹲下-身来,想吻一吻他肉嘟嘟的小脸蛋。 小男孩嗓音清脆,咯咯咯咯笑着配合着叫她妈妈,一颗心彻彻底底被她征服,热泪盈眶的想将他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可她双手才刚伸出,小家伙猛地后退。 一瞬,他小脸上笑意尽数不见,连突然取而代之的淡漠冷凝都同年慕尧如出一辙的相似,那双透彻瞳孔里头更是爬满悲伤。 他在哭…… 商商心脏猛地揪紧,“宝宝……” 话才出口却又猛地没了声音,眼前她始终没有注意到,他小小白嫩的双手间捧着渗人的血肉模糊一团。 而后那声音变得怨念,“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没有…… 她没有不要他,从来没有! 可喉咙像是瞬间被人卡住,发不出声音,只能心疼的看着他绝望痛哭。 而那一团惨烈的血肉模糊不断靠近靠近,商商定在原地一样眼睁睁看着,没有了不久前才见这个小家伙的欢欣,眼前只剩窒息,喘不过气。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这声音一圈一圈荡开,击打在人脆弱绷紧的神经上,商商想后退却动弹不得,终于还是想逃离这片梦境。 现实无比残酷的冲撞进去,商商身子一颤,艰难睁开双眼。 光线刺眼口干舌燥,身子散了架一样的疼。 入眼一整片的纯白刺得她眼眶酸胀发疼,想抬手遮住眼睛,但动了动才发现根本无力,侧过头闭上眼,好一会才适应眼前这片光亮。 是在医院。 思绪回到现实,想到那场车祸。 那样沉重一击,那时候肚子里翻涌着炸开一样的疼…… 双手颤颤小心翼翼抚上那块,细细的试图感应那块隆起,一点一点探索,可惜全是徒劳,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一片平坦。 她的宝宝……没了? 那么坚强的小家伙,陪她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长得那么好,但稚嫩身躯幼小臂膀,还是没能熬过现实里的残忍阴暗。 宝宝,她的宝宝…… 为什么不干脆将她一起带走? 有疼痛深深透进骨子里,细细密密不断往里钻,刀子一样狠狠刻在心上,那个地方血肉模糊一片,眼眶终于再难兜住眼泪的重量。 一瞬,不受控的泪流满面。 哭不出声音,喉咙哑的,眼泪不断往下,终于老天夺走了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牵挂。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年慕尧和宝宝,终究全不属于她。 年慕尧…… 呵,年慕尧! 商商下意识侧头看看时间,已经第二天了中午了,昏睡过一天一-夜,那条小生命从她身体里剥离一天一-夜,这么长时间过去那个男人在哪? 和那个女人,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上-g! 他很忙‘出差’,他们恩恩爱爱可曾想过你经历的这一切? 商商,美梦该醒了,执念也可以断了。 不属于你的终究只是南柯一梦,你抱得再紧,再不愿意松手,老天一样有办法将之从你生命里以另一种方式狠狠地残忍抽离。 若曾经没有那么执着,今天不会有这么深-入骨髓的痛。 够了…… ‘扣扣——’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敲响。 也只是意思的敲敲以作提醒,不等她回答,门锁转动,有人径直进来。 商商眼底潮湿太重,雾气挡住视线,看不透彻,耳朵里一阵高跟鞋敲打在地面的踢踏声,最先钻入鼻腔的香水味浓郁,令人胃里翻搅。 g上的人下意识反感皱眉。 闭了闭眼等眼底潮湿变淡,才看清不断靠近的人,鹅黄色小洋裙,白色高跟鞋,栗色光泽度很好的卷发,一脸的妆容精致,在笑,可那笑容之下,嘲讽却半点也不掩盖,她还在靠近,令人反胃的浓郁香水味更加浓重的扑面而来。 是宋雅礼! “傅商商,好久不见。” 宋雅礼半点也不见外,径直在沙发上坐下了,光洁双-腿优雅交叠着,而后斯条慢理看向g上脸色惨白、一脸神情悲戚的人,啧啧嘴耸肩表示遗憾,“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这么经不起折腾,我已经不太忍心和你继续玩下去了。” 玩? 商商收回视线不再看她,被子下双手倏然拽紧,指甲折断也全无只觉般,不受控的冰冷和厌恶一并浮现在脸上。 冷着脸,呼吸沉重,“请你出去!” 不想见她,这张脸,这声音,这个人里里外外都令人烟雾透彻。 和她呼吸同一片的空气,令人作呕。 之前手术时用了药,这会大概起了反应,胃里翻搅才过,侧过头下意识干呕了声,想吐,但胃里实在没有东西可吐。 她的话,宋雅礼如若未闻般,双手环在xiong口,瞧着她的模样脸上笑意更浓。 “傅商商,说实话我真的看你不爽很久了。”宋雅礼嗓音细细尖尖,那腔调细密触爪般一下下在商商耳腔间划开,“很小的时候开始,爸爸嘴里就经常念叨这三个字,明明在他身边的是我这个女儿,可在他嘴里心里,最好的永远都是傅商商。” 过去的事情,宋雅礼恨。 很恨! 不过在她意识里傅商商这人是死的,只供傅循怀念,她本不想同一个死人太过计较,直到她无意间认识了年慕尧和年西顾。 想到这两个名字,她心脏更是一圈一圈揪紧。 那样优秀的叔侄俩,叫无数女人趋之若鹜,可偏偏……偏偏全都爱上她傅商商! “所以你就策划昨天的事情?”商商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喉咙很疼,却不受控的嘶吼质问,“宋雅礼,你这个疯子!” 她不傻,昨天车祸不是意外。 “疯?”宋雅礼突然笑了,那刺耳笑声一声大过一声在安静病房散开。 她笑得不能自已,眼角泛起点点晶莹,像是碰到极好笑的笑话般,好一会才抬手轻轻撇掉眼角晶莹,而后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蔑视g上的病弱躯体,“对啊,我是疯了,但我说过我痛过哭过难受过遭遇的所有不幸一切,我都会成千上万翻倍的在你傅商商身上报复一遍!” 所有! 她被迫分出去的父爱,她深-入骨髓爱过的男人…… 这才是第一步。 很快,她要叫她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爸爸以为你和你那个没福气的妈一起死了,我就是刻意没告诉他你的名字,我就是刻意夸大我曾在你这遭遇过的痛苦,你怎样抢我男人,怎样叫我车祸昏迷,你怎样怀上的孩子,怎样叫慕尧娶了你,很多很多……有的没有的,我全都说过。” 可不就是疯了? 车祸醒来年慕尧将她禁足,囚禁在一栋小楼里,就只是怕她将知道的以前全都告诉傅商商,那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还有陆成安…… 说好的做掉傅商商成全她,结果呢? 结果连从小到大对她唯听是从的男孩也都一并叛变! 她傅商商究竟有什么好? “果然啊……”她鼓鼓掌,状态接近癫狂,“果然爸爸他没有叫我失望,她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叫你打掉孩子将慕尧让给我?是不是说了很多足够叫你发疯的话?哦,对了,你的孩子……那辆朝你撞过去的车子,也是爸爸一手安排!” 商商猜到了。 知道车祸同傅循脱不了干系,可这话真从宋雅礼嘴里说出来,还是叫她抱紧了肚子,不受控的痛到揪心…… 此刻,那里只剩一片空荡冰冷。 孩子没了,最讽刺的是夺走这孩子性命的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以及生生父亲! 有股腥甜涌上喉咙,尝到满嘴的血腥味。 但她也只是咬紧了唇,xiong口阵阵急速起伏着再说不出话来。 那边,宋雅礼突然起身,从沙发到g边距离很短,她步子跨开,高跟鞋踢踏着片刻已经站定在她病g前。 俯着身,瞧着商商憔悴到快要死掉的模样,姿态高昂得很。 “啧啧,还有更劲爆的消息,瞧着你这副模样我倒不忍心说了,怎么办?” 宋雅礼双手撑着g头扶手,一瞬不落的仔细欣赏着来之不易的商商这一脸病弱模样,“但我想了想,咱们这辈子好歹姐妹一场,我可怜你,长痛不如短痛,痛过之后你最好去死,去陪你那个短命鬼的孩子,下辈子投胎时候机灵点,不然我一样会玩的你骨头渣都不剩!” 商商心口一窒,盯紧了宋雅礼那双娇艳欲滴的好看唇瓣,那唇瓣开合一颤一颤,总感觉之后丢出的会是她无以承受的重磅炸弹。 想拒绝,不想听。 可不自觉得却又屏住呼吸…… “如今我发现老天其实很公平。”宋雅礼脸上笑容一点一点敛去,那双妆容修饰过的精致黑眸之下恶毒更是叫嚣往外冲脱。 商商被她看得浑身发寒。 像是又回到那时候的车祸现场,明知之后一切惨烈,但没有用,阻止不了,剩下的只有被迫承受的深深绝望。 想逃离,逃不开。 这人可恶嘴脸就在眼前,淬了毒。 “傅商商,爸爸去找你的时候,说了那么多,那时候你是不是觉得这个父亲很爱我?”她以此开场,强迫商商回忆昨天咖啡厅里那段不堪谈话。 为女儿无论如何想要争取到更多父亲,商商说不羡慕是假的。 想到那个人,想到之后的种种,商商无力闭了闭眼,那场车祸成了此后他们父女之间永世难以消除的隔阂。 算了,他们父女之间的缘分,其实很多年前就已经断了。 就当他死了,和从前一样,她只是无父无母被年家好心收养的小孤女…… “但是傅商商你错了,他那么做根本不是为了我!” 宋雅礼直起身,重新笑开,“是这样的傅商商,你可能不知道,一整个年家其实一直向你隐瞒了一个惊天秘密。” 她那个时候不小心在年晋晟病房外听到的,以及不小心查到的,这个事情很有意思…… 她拽着这个把柄霸占了年慕尧两年,那样荣辱不惊冷进骨子的男人,竟然会为了这个事情受她威胁,那时候她心里恨但更庆幸。 她以为抱紧了这个把柄,傅商商就永远只能看她在年慕尧怀里开心。 她也以为有这个把柄,那年慕尧身边的女人就永远都只能是她。 她也以为时间够长,年慕尧一定能够爱上她…… 威胁成功,她的确做到了一些事情,可傅商商她够贱,也足够好命,那时候她安排了人,想将傅商商的清白毁之一旦,可算漏了一步,没想到年慕尧会出现。 两年,她用过各种招式,甚至脱光勾-引过他,但是不行,年慕尧从来不曾碰她。 连偶尔的亲昵,也只是在傅商商面前装装样子。 她受不了每每傅商商出现,年慕尧就被吸引的视线,更受不了暗地里头年慕尧为傅商商计划好的一切、无条件的保护…… 所以她要毁掉傅商商! 可事情不成,反倒变成她被车撞。 她那时候生命垂危病种昏迷,好不容易醒来,没想到还没见到年慕尧,就已经等来他迫不及待和傅商商在一起的消息。 她被囚禁,而傅商商怀了他的孩子,轻易抢走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他以为她昏迷,甚至后来囚禁她,没了把柄他就能和傅商商永远厮守? 如今机会来了…… 她要将曾经经受过的绝望返还给这个年慕尧无条件保护的人身上! “傅商商,天底下那么多小孤女,你以为年家凭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收养你?”宋雅礼冷笑,那声音不止不休在病房里一圈圈蔓延开来。 商商沉默,皱眉等她下文。 “这也是爸爸他那么执着想要将我送进年家的原因,当年那场车祸,那场要了你妈妈命的车祸根本是有人蓄意安排。” 商商错愕,僵直了身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说什么啊? 宋雅礼说年家向她隐瞒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之后又说那场车祸有人蓄意安排…… 不想联想的,可脑袋里却突然有某种想法迅速生成。 不! 不会的…… “你胡说!”商商不想再听她说话,感觉到地狱里伸出那只邪恶手臂已经深深按在她肩膀,眨眼间足够将她彻底打入万丈深渊,下意识的挣扎,“你出去,我不想听了,我妈妈她和人无冤无仇,谁要害她?宋雅礼你以为你说得话我会信?!” “对啊,你妈妈和人无冤无仇,再平凡不过的普通女人一个。”宋雅礼点头肯定,但并不离开,尖锐嗓音继续,“但她那颗刚好可以供沈听荷使用的心脏碍了人眼,傅商商,在你进-入年家之前,沈听荷经历过一场手术,你妈妈死,她活……” 在你进-入年家之前,沈听荷经历过一场手术…… 你妈妈死,她活…… 一瞬,商商像是被人狠狠扼住呼吸,本就惨白的脸上突然没了生气。 怎么可能? 可如果这是假的…… 那年家收养她的原因是什么? 无亲无故,善心大发? “傅商商,你学医的,应该懂心脏移植什么概念。”宋雅礼瞧着她脸上错愕之后的将信将疑,满意,“那场车祸,抢救过后其实你妈妈不至于会死,但是没办法,这世界高贵的人享受,卑贱的人就只能牺牲……” “心脏移植得是**,你想想看,你母亲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明明可以活下去,可却被麻醉药剥夺了所有意识,任由冰冷手术刀划开xiong腔皮肤,之后那颗噗通噗通跳动的心脏被人生生取走,装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沈听荷活下来了,而你妈妈呢?” 她声音不断不断,一点一点尽可能多的将绝望附加给病g上一脸死灰的人,“你的妈妈,xiong口破开巨-大的口子,身体一点一点冰冷下去,即便是死,也没被人留有全尸……” “她不完整,死不瞑目,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往后人生有那么多美好的可能,但那一刻尽数断送,而你呢?傅商商你进-入年家,住进那幢奢华至极的豪宅里头过上了年家小公主的生活,他们对你好的时候你是不是还特别的感恩戴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他有颗病化的心,自保还不够,凭什么爱你? “而你呢?傅商商你进-入年家,住进那幢奢华至极的豪宅里头,过上了人人羡慕的年家小公主的生活,他们对你好的时候你是不是还特别的感恩戴德?”商商脸上绝望更重,宋雅礼眼底笑容就更深,“可你又有什么好感激的,那是你妈妈惨死手术台才换来的。” “你胡说!”商商摇摇头,状态近乎崩溃。 撑着疲累身子起身,忍着疼和不适,想离开这个地方,可双脚才刚着地还没来得及起身,肩膀猛地一重,被宋雅礼狠狠掀翻在g。 “我胡说?” 宋雅礼双手按在商商肩膀上,微倾着身子居高临下眼底嘲弄和轻蔑那么明显。 商商不想面对,摇头,可敌不过她的力道,不得不听。 “我胡说,爸他会费尽心思想将我送进年家?这么多年过去他忘不掉你那个死鬼母亲,以为你死了,他恨,所以回来讨债!” 她利用这点,借傅循之手做掉傅商商的孩子…… 若不是到最后傅循突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抢救及时,她傅商商的命可能都要一并消耗在那场车祸之中! 现在很好…… 傅商商和傅循之间存了永世都难抹平的隔阂,爸爸还是她一个人的爸爸。 她傅商商永远都只配孤身一人! 她要傅商商在这绝望之中,永远难以翻身。 “傅商商,年晋晟那个老头子看似很维护你,将你带回年家,叫你做了年西顾的童养媳,可为什么一旦触及到你喜欢年慕尧的问题,他就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宋雅礼一直一直在笑,极尽可能的恶毒和怨恨。 商商僵住不动,挣扎不了,麻木一样。 这一天成了她人生最绝望的时刻。 孩子……孩子没了! 而年家,她当那是自己的家,那个她赖以为生的大家族,到头来……倒头来竟成了勒紧在她妈妈脖颈,要了她妈妈命的致命绳索。 想哭,不想再听。 拼命催眠自己,宋雅礼说的都是假的,假的! 她要你恨自己的父亲,她要你恨年慕尧,她要你恨透一整个年家,她要你孤身一人,根本没按好心,凭什么信她? 对啊,凭什么? 可是…… 渐渐的,心里天平摇摆不定。 陆成安也说过,年慕尧隐瞒了一个足够叫她恨透整个年家的秘密,事后她问过年慕尧,年慕尧怎么说的? 他沉默,之后敷衍。 “你不要说了……”商商压着嗓音,喉咙酸胀着很疼,“求你别说了……” 抬手捂住耳朵,可怎么也阻止不了宋雅礼的声音流进来,腐蚀耳膜,“还有一个秘密,他们找到我要我合作的时候,我无意间得知。” 宋雅礼那张嘴,成了突然倾翻的潘多拉魔盒。 里头,像是有数不尽的,被黑暗包裹的肮脏秘密,她精心描绘过的红唇开开合合,一点一点突破商商崩溃防线。 “傅商商,你根本不知道原先你肚里那块肉碍了多少人的眼,我原本还觉得年慕尧再得年晋晟g爱,他终究对年氏无心,后来啊……后来我才知道,年震霆根本是个野种,年晋晟前妻当年在年氏陷入危机时候,找好救身艇在外头偷了人……” 这个秘密,连年震霆自己都不知道。 他以为是沈听荷的枕边风起了效用,年晋晟才会对年慕尧那么偏袒疼g,可他不知,血缘亲疏,这么多年,年晋晟对他其实早就仁至义尽。 白茹对年晋晟背叛入骨。 当初这段丑闻却被年氏高层力压,年氏翻了身,白茹偷人的事情暴露,以致离了婚,丢下孩子狼狈出走。 本不是年家骨血,年晋晟对年震霆大可弃之不顾。 可年晋晟念着过去那点旧情,何况孩子无辜,一手将他培养起来。 可是瞧瞧…… 培养出来的是什么? 如今白茹找准时机归来,那女人贪婪,目标是将庞大年氏收入他们母子囊中,年慕尧碍眼,傅商商肚里那块肉更是。 不久前白茹找到她,那时候陆成安那场绑架,换来了她的自由。 她恨,恨这里每一个人,尤其是她傅商商! 所以她甘愿做了棋子,只要能成功铲除傅商商这颗眼中钉。 “现在你明白了吗傅商商,年晋晟那老头就是骨子里觉得你低贱,配不上他们年家的正统骨血,所以才将你许配给年西顾,如果不是你刚好怀孕,而年慕尧又一意孤行,沈听荷先斩后奏替你们领了证,你以为凭你,傅商商就凭你,你能坐上年慕尧妻子的宝座?!” 那本该是她的位置! 她用了两年时间争取,结果呢? “啊,说到沈听荷……”宋雅礼突然有些同情g上傅商商这具瘦弱躯体,该怎么承受这环环相扣的重磅打击? 不过玩死最好,最好! “一整个年家,最伪善的就是那个女人。”当初她和年慕尧在一起,沈听荷三番五次的阻拦她全都记在心里,“当初,白茹和年晋晟还没离婚,她肚里已经有了成功上位的资本,你是不是觉得她对你很好?好到你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另一个母亲?” 宋雅礼看一眼g上不再挣扎,满脸死灰的人,直起身。 “也对,她生命用你母亲的器官在维持,对你好也是应该的,你将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也情有可原,毕竟有句老话说,母女连心。” 她一字一顿将最后四个字重重说完,环着xiong静静欣赏商商脸上毫无生机的死灰表情。 母女连心…… 可笑的母女连心。 商商从没觉得这四个字这么讽刺。 原来所有的好,所有的支持,所有鼓励她和年慕尧在一起的话,全都是因为拿了她母亲的心脏,所以觉得亏欠? 呵,真讽刺。 “傅商商,进-入年家开始你的人生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他们知情但是对你隐瞒,这些年,你在那幢豪宅里笑,可你母亲却在地下痛哭流涕,她看着你对你们的仇人感恩戴德,她看着你一点一点爱上仇人的儿子,看着你怀上仇人的骨血,看着你和仇人儿子结婚,傅商商,你有多幸福,你母亲就有多绝望,你的孩子就有多不被祝福!” 商商突然笑了。 眼底有泪,深深绝望的笑着。 可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如果八岁之后所有安稳生活都是以母亲的生命为代价,对她好给她温暖全是因为那颗心脏,有目的的好,带着亏欠的好,他们全都知道的事情,但没人告诉她,而她和傻子一样,乐呵呵的对着他们每个人开心的笑。 那时候他们心里怎么想? 觉得这小丫头好骗,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怎么就会将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怎么就以为那里承载了八岁之后所有的温暖? 如果温暖底下是层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绝望,那么这些年过去,之后的日子,她应该怎么样去面对那伪善的一家人? 没有办法再和从前一样…… 从前,如今连这两个字都觉得格外讽刺。 那些从前,所有的好如今都成了耳光凌厉,他们要了妈妈的命啊,然后骗过八岁的小小的她,将她带回家。 设计车祸,明明能救但却不救,生生取走妈妈扑通跳动的心脏。 妈妈死在了冰冷手术台上,但她不知道,转身和仇人生活在一起,最讽刺的是,爱上了年慕尧,仇人的儿子。 怪不得她的孩子没了…… 原来全是报应! 大人犯了错,造了孽,惩罚的却是她的孩子。 商商不确定了,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等她知道这令人窒息的一切,又还会不会选择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犹豫了,不确定。 孩子已经没了,绝望中突然感到庆幸。 那么纯洁的小生命,不该在出生时候就背负大人之间的各种肮脏恩怨,生下来,她大概连怎么面对那个孩子都不知道。 她的宝宝大概有了感知,所以才会这么不顾一切的离她而去。 商商笑着哭,情绪彻底崩溃,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唯觉心脏上的疼痛已经彻底麻木。 边上,宋雅礼看着她的模样,唇角刻薄笑意愈发渲染。 她早该哭的…… 如今这一切全是她自己罪有应得。 宋雅礼恨不得她立刻去死,一次性将她解决掉,好省了往后的夜长梦多。 “傅商商,你知道年慕尧他遗传了他妈妈的先天性心脏病吗?” 有的故事,梗概已经在那,傅商商这个模样,之后恐怕无论她编撰出多离谱的事情,她都会深信不疑。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傅商商快要垮掉,她不容许她再有好起来的机会,如今她已经被深深绝望湮灭,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将她彻底解决。 商商愣住,联想到年慕尧前些时候虚弱模样,浑身僵硬。 怀疑过他得了什么病,但是一直隐瞒,可后来他一切无恙,除了脸色不太好看,其余并无太多不好表现。 “说到这里,好歹咱们这辈子姐妹一场,虽然我很厌恶身体里同你一样的血,不过有件事情,临走前,我还是发发善心告诉你。” 她好整以暇看着g上的人,心情很好的理了理微乱刘海。 “我查到,在你进-入年家的那一年,年晋晟叫人做过配对,要哪天年慕尧有需要,你这颗心脏,刚好他能用上……” 顿了顿,恶毒嗓音才又继续: “想想真好笑,傅商商你和你母亲来到这个世上,卑贱过活被人抛弃,就连扑通跳动维续生命的心脏都时刻被人惦记着……” 商商心口狠狠一窒,抽疼。 你这颗心脏,刚好他能用上…… 原来她还有这样的用途? 进-入年家的那一年,年晋晟就叫人做过配对,是不是连收养都是因为这层的原因,如果不是这颗心脏有用,他们取了妈妈的心脏可能就不会再管她? 那年慕尧呢? 她突然很想知道,在这一整件事情里头,年慕尧他究竟充当着什么角色? 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还是等待她心脏的病人…… “傅商商,你要好好活着、提防着,不然说不定你这颗心脏就会被人不知不觉得取走。”宋雅礼抬手,掌心摆在她心口,按压了下,“我突然有些好奇,在g上,慕尧他近距离感受这颗健康心脏扑通跳动的时候,他是什么感觉,会不会格外的热血沸腾?” “现在想来,你应该感谢我啊……”说着,那只手移到商商平坦肚子上方,落定,“我替你解决了这个孽种,这个注定将来会被你嫌弃的孽种。” 想到那个孩子,商商肚子那块被她按压的地方很疼。 现在想来,怪不得那个时候,年晋晟会要她签下那份合约书,要她答应,将来无论和年慕尧发生怎样的事情,孩子不能带走。 原来是在这里等她,害怕有一天纸兜不住火的事情会被揭发。 呵…… 一切全都事出有因。 而她,当初怎么就会觉得只要能和年慕尧在一起就是万事大吉? 明明就是万事不幸。 “傅商商,年慕尧他不爱你,如果爱你,不可能什么都瞒着你,如果爱你明明他人就在C城为什么不回家,和我在一起,却告诉你他在出差,他有太多保留,在他眼里,你就跟个傻子一样,他高兴起来捏扁搓圆的傻子!” 对啊,他不爱。 即便那场绑架的时候,她问他爱不爱时,他违心点头。 很多事情当时不觉。 得他一句话,足够她欢天喜地好久好久…… 宋雅礼说得对,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一个爱惨了年慕尧的傻子。 看不清,有太多事情她都看不清。 爱上了一个她触碰不到真心的男人,抱着自以为是的空欢喜,等他,不断等他…… 凭什么就觉得能够捂化他那颗冰做的心脏? 傅商商,究竟你从前有多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又有多低估了他那个人心里的冰冷,他有颗病化的心,自保还不够,凭什么爱你? 痴痴傻傻的等待。 等到的是什么? 这个惊天的秘密,如果不是宋雅礼告诉她,他们所有的人是不是预备合伙瞒她一辈子? 不对。 她的一辈子太短,哪天年慕尧有需要了,她的生命就可以结束。 他们怎么对她妈妈的,之后就一样会怎样对她。 “傅商商,你告诉我,这种爱上自己仇人儿子被狠狠玩弄的感觉怎么样?” 宋雅礼凑近了,最后看一眼商商脸上写满的绝望,起身退开。 “这时候是不是尤其想见一见年慕尧?想问问他究竟爱不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想和他求证刚刚我告诉你的这些话,想和他倾吐倾吐孩子没了的苦楚,想告诉他我是怎样对你丧心病狂的,想叫他替你和你那个孽种报仇……” “可是怎么办?你联系不上他!” 说着宋雅礼回身,重新走向沙发方向。 刚刚进来时候她将包包丢在那里,弯腰拿出手机。 低头就着手机屏幕电了几下,继而看向商商方向,“他告诉你他要出差,忙,你就真的相信?每天苦等,等到他的电话才能安心,你不知道,你等过二十四小时好不容易等到他电话,你热泪盈眶想哭,电话那头他其实敷衍着满脸厌恶。” 她说的像是亲眼所见一样。 商商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平躺着,目光空洞的一片麻木。 是不是亲眼所见不重要,她知道他每天给她电话,描述的很清楚,这些天他们在一起,迹象其实很明显。 那天咖啡厅,她也亲眼所见。 不怪宋雅礼,真的,怪就怪她信错爱错了人。 这种觉悟令人心底难受更甚…… 压垮她,致使她彻底崩溃的是年慕尧,不是宋雅礼。 如果年慕尧没有和他在一起,如果他是真的出差,没有给她欺骗,如果当初他没有和她在一起,给过她很多叫她信以为真的虚假幸福。 或许伤心可以少些…… 那个男人才是真正令她痛苦和绝望的根源。 “傅商商,你联系不上他,但是我能啊……”宋雅礼脸上笑意更深,捂了捂嘴,细长指甲落在手机屏幕上,指腹按下通话键。 免提。 嘟嘟等待音冰冷且冗长。 商商静静躺着,听着。 她双手攥紧,掌心一片粘稠潮湿热乎,可她却无知疼痛般,指甲死死掐着,想分散心口炸开一样的疼痛,可惜全是徒劳。 电话通了—— “有事?”那头嗓音维持一贯漠然,没有情绪。 是年慕尧。 商商撇过头看向窗外,盯紧了外头的阳光洒白,唇角上扬笑着落泪。 这颗心,这颗爱他爱到发狂的心,此刻彻底彻底死了…… 电话接通,一瞬,宋雅礼脸上表情无接缝转换,上一秒的恶毒怨恨这一秒尽数消失不见,楚楚可怜的瞪着眼睛,犹如受惊小鹿。 她表现尤其到位,神经一样,即便电话那边的人根本看不见。 “慕尧,怎么办?过去的事情商商她全都知道了,也知道你和我一起见过我父亲的事情了,她现在要打胎,我根本拦不住,人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 黑白颠倒,她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那头沉默,像是没有拎得过神,“过去的什么事情?” “就是她妈妈的事情呀……慕尧她全知道了,怎么办呀,我好怕,你赶快过来,我们现在在辅仁医院……” 啪嗒电话挂断。 ‘嘟——’ 冰冷声音在病房里蔓延,宋雅礼收了电话丢进包里,一并收掉脸上刚刚通话中摆出惊恐神情,演技精湛的半点违和感也无。 她心情显而易见的愉悦,拎起包挂在手腕。 “妹妹,做姐姐的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高跟鞋的踢踏声重新在病房响起。 走到一半,她步子顿住,一脸担心的回头。 “对了,等下慕尧来了记得好好和他解释,这里医生护士我全打点过了,他们全部都会告诉慕尧孩子是你自己过来打掉的,你可以告诉他车祸的事情,可以告诉他我策划好的一切,关键是,你猜猜看,孩子没了,他会不会相信你?” 鞋跟落在地上踢踏踢踏敲打,病房门开合,宋雅礼终于离开。 有风吹进来,窗帘摇动,但吹不散病房里令人作呕的浓郁香水味。 商商躺在g上,盯紧了外头阳光晴好、天空湛蓝,空洞眸光倏然凝起一点焦距,是对窗外自由干净空气的神往。 事情变成了这样…… 突然之间天翻地覆。 她的世界坍塌成了废墟,明明那时唾手可得的幸福还在眼前,可是一瞬却又突然遥远,伸伸手,血肉模糊的掌心只感觉到空气里的冰冷。 可怕的冷…… 明明时近盛夏,可她却不受控的冷到哆嗦。 这个世界,温暖终究太少,折射进她生命的阳光更是少之又少。 闭上眼,隐约能看见妈妈温柔朝她笑着的模样,妈妈在向她招手,一遍一遍声声呼唤柔柔喊着‘商商,过来’…… 去哪? 她还能去哪? 猛地重新睁开双眼,眼底有对这个世界的深深厌倦,受够这里刺进呼吸的冰冷,迟钝的压抑疼痛缓缓起身,拖着疲累身子下g,摇摇晃晃走向阳台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时光很远很长,却终究腐化了深深喜欢,将情深写成缘浅 猛地重新睁开双眼,眼底有对这个世界的深深厌倦,受够这里刺进呼吸的冰冷,迟钝的压抑疼痛缓缓起身,拖着疲累身子下g,摇摇晃晃走向阳台方向…… 看一眼楼底,楼层很高,如果从这里跳下去,足够解决一切烦恼。 从这里跳下去,陪伴妈妈,还有她未出世的孩子…… 心脏像被什么猛地提起,等待某一瞬的轰然下降、血肉模糊。 身体很虚弱,双-腿几乎是脱力状态,这场车祸除了夺走她孩子的性命,此外并未给她留下多少创伤,然而此刻心上千疮百孔,比之柔体所受伤害更加难以愈合。 跳下去,一了百了。 不会再爱,更不会再恨。 最好结果不过如此。 商商凝了凝神,捏紧了拳头,有冷汗冒出,落在掌心那片血肉模糊上,起了反应,刺刺尖锐难以消停的疼。 年慕尧究竟为什么要娶她? 原因是什么? 从前觉得多半是因为孩子,现在很好奇,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是因为她这颗健康的、刚好可以被他用上的心脏? 这颗心脏,如果他要…… 那就给他好了。 最绝望不过如此,如果有一天,他拥有了这颗鲜活跳动的健康心脏。 到那时候…… 到那时候,他能不能对她惨烈的爱情感同身受? 他欠她很多爱,很多很多。 多到她无力再去讨要什么…… 仰头,刺目阳光照得她眼睛发花,脑袋涨涨的眩晕,不久又低头,地面像是在旋转,一圈一圈变成漩涡,像是转瞬足够将她吞没。 跳下去。 否则你往后怎么面对那一家人? 怎么割舍撕心裂肺深-入骨髓的爱情? 还有那段无爱婚姻…… 若之后人生的很多年,枕边人始终惦记的不过是你这颗健康心脏,你又情何以堪? 难道每天每天只能提心吊胆过活? 商商你看,这世上没有人是真心对你好。 你的存在,他们或许惦记,但也仅限于你这颗扑通跳动的健康心脏而已,妈妈的车祸,惨死手术台的悲惨经历,你要眼睁睁等着有一天这些事情再在你身上上演一遍? 你逃不掉。 你的爱和年慕尧的不爱是牢笼,你早被深深禁锢,即便头破血流,只要你还有最后一口气在,你就永远难得自由。 就连你的父亲也一样。 他抛弃了你的母亲,弄死了你的孩子…… 口口声声的报复,谁知道是因为对母亲的深情,还是当年入骨背叛的亏欠? 他不是真的爱你,他有另一个女儿。 这么多年,傅循如果想找,如果真的关心,你没死,没有出过意外,怎么可能找不到你? 你在这世上,始终孤身一人,没有人真的只需要你非你不可,你很失败,保护不好自己的孩子,到最后就连活着的理由也找不着一个。 傅商商,你应该跳下去…… 这么高,几秒钟,只要几秒钟你就可以彻底得到自由。 这辈子躯体已经注定是要被囚禁,至少你的灵魂应该属于自由…… 她一点一点脚步外移,双臂张开着闭上眼睛。 做了决定,反而觉得轻松。 深吸口气猛地睁开眼睛。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是他们对不起你,利用你背叛你欺骗你,最后伤痛却一并要由你承担? 明明是他们的错,你是受害者! 傅商商,你才是那个受害者! 心口很乱。 上一秒还是中超然绝望快要解脱,可这一秒恨意侵袭,宋雅礼的那些话一点一点坚实她柔-软心脏,会恨,很恨。 恨他们每一个人,恨自己懦弱不堪。 傅商商,如果你死了,如果你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么妈妈的仇谁报? 妈妈那样短暂的一生,生命被剥夺的痛恨,那时候她躺在手术台上,心脏被人取走,那么多的彷徨和无助,死不瞑目。 这里的每一个人…… 欺骗过、伤害过剥夺妈妈生命的每一个人,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 傅商商别傻了,你死了他们会笑,少掉你这一个威胁,他们仍旧是这个城市高高在上无二的大家族,没人会记得你的存在。 没有人会记得年家曾经收养过一个小孤女。 深呼吸,步子退回。 这一天,世界彻底颠覆,而后她可能连哭的力气也不会再有,以后一切感情,爱情亲情全都变得淡漠。 没有人需要你的深爱。 曾经那些自以为是自觉伟大的感情,在别人眼里笑话一样。 或许,年慕尧看到你爱他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心里深深正在嘲笑。 瞧,她爱他如生命,却始终都被蒙在鼓里。 那是仇人的儿子,杀死你妈妈侩子手的儿子! 傅商商,你应该恨,你的生命从八岁那年开始就已经应该无爱。 退后,回到病房。 不过那么短短几步路,一来一回已经像是耗光身体里的所有力气,感觉很冷,有股寒流自心口一路蔓延着,透进血液里,冰冷身体。 于她而言,这个世界还剩什么? 靠回g上,钻进被子里,裹紧了薄薄棉被,试图汲取一些温暖,但全是徒劳。 想睡会,补充些力气,好从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地方离开。 可才闭上眼睛,病房门轰然作响被阵猛力从外头甩开,门板撞在墙上,那声音刺得耳膜裂开一样,生疼。 商商睁开眼,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年慕尧从外头进来,他身上一样穿病号服,宽大衣服套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来,模样匆忙,非但不显狼狈,反倒有股戾气笼罩着,神情冰冷,跨步间携着冷硬强大气场,冻结了一屋子本就冰冷的空气,令人无比窒息。 他来做什么? 观摩此刻她究竟有多狼狈,被他们年家和他折腾得有多惨烈? 可是再想想,不对,是宋雅礼联系的他。 不久前宋雅礼笑着问她,‘联系不上年慕尧是不是?’之后又那么笃定的拨通他的电话。 不久他果然出现,两人关系,比他和她这个妻子都更加紧密关联。 多可笑,她这个妻子打他电话永远关机状态,说出差,归期不定,会在婚礼前赶回,结果他前女友一个电话,这个本该身在国外的人,此刻出现在她病房里。 呵,婚礼。 商商想到自己试过很多次的那套婚纱,全手工缝制华贵唯美,细节处更是不断修改,只为婚礼上能有最完美的瞬间。 可到眼前才发现,她心里的美是妈妈当初死不瞑目的痛,那么讽刺。 好了,现在都没有了。 婚礼不会再有,这段婚姻也算走到尽头。 这时候不想面对他,无力争吵。 商商背过头去,不看他。 可是动作才刚落定,身上被子猛地被人掀开,才刚捂出一点暖气的冰冷被窝,才刚有些回温的身体,此刻尽数归于冰凉。 他动作粗暴,商商恼火,脾气一下冲上心口,表现在脸上,回头时满眼厌恶的瞪他。 一开口,嗓音很是不耐、尖锐,“请你出去!” 至少现在,至少仅有的这点平静,她不想和他吵,想静一静,很多问题需要一一想清。 可面前高大身形纹丝不动。 商商这才注意到,他视线落定的地方,寒冰一样,直直射向她平坦小-腹方向,盯紧了,眸底掀起阵凌虐风波,怒火蹿腾着快要将人吞没。 很矛盾,他明明满眼火气,但给人的感觉却又很冷。 商商由他看着,不遮不掩,然而唇角有圈笑容却是一点一点不断蔓延,有嘲讽,有冰冷,有对眼前这人的深深厌恶。 时光很远很长,却终究腐化了深深喜欢,将情深写成缘浅。 光明正大由他看着,那里一片平坦。 微隆弧度没了,孩子没了。 形容不出那一瞬年慕尧脸上什么表情。 怒火底下有层悲伤渐渐侵袭,悲伤什么?他有什么好难过? 难过她没有和孩子一起死掉? 难过她这颗心脏暂时还不能为他所用? 商商承认这一瞬自己心理近乎病态,思想悲观,满心阴暗,全世界的人都要害她一样,最信任的人给了她重重一击,于是她对这个世界都失去信心。 “傅商商……”他眼底全是血丝,愤怒使然,满眼通红。 商商头一次见着他这副模样,只不过已经是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不在乎不怕死,所以根本忘掉恐惧。 病号服宽大衣领被他拽起,她不挣扎,由着他拎起破布一样的身体。 衣领被他拽着收紧,能清楚看到他手臂青筋毕露。 他现在这个状态,将商商摔到g下也完全不是问题…… 可他力道却又突然下沉,重压着,修长手指抵上她致命咽喉,倾身间,那一脸绝望叫人看得更加清晰。 很近很近…… 呼吸相闻,他身上有股奇怪的药水味。 商商辨别不出那是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穿着病号服进来,满身狼狈从什么地方过来,这些她通通不知。 他瞒着,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知晓? 或许宋雅礼知道…… 想到这层,商商眼底情绪更淡,满不在乎的模样,死灰更盛。 他绝望?抵得过她的? 这个人,眼前这个人,欺骗背叛隐瞒,她像个傻子被他玩弄! 够了! 他叫过她名字那三个字之后,嗓音收紧,她一样沉默,一时间病房里安静的可怕,有什么蔓延开来,像是要将人尽数吞噬进去。 令人窒息的安静,之后他一声低吼里头的绝望愈发凸显。 他手里力道又重一分,大有种不受控就能捏断她喉咙的架势,抵着,问她,“孩子呢?傅商商,你把我们的孩子怎么了?” 低吼,哽咽。 头一次,商商头一次见到他哭。 也不算是哭,双眼通红,眼底微微潮湿,那点湿-润是不是泪,无从辨别。 那一瞬,觉得他是真的伤心。 可是他凭什么,又有什么好伤心? 孩子是她的,没了最伤心的人是她,一手策划这场阴谋的人同他有染,如果不是他,或许这个孩子还能安好。 是这个人,愈发叫人憎恨。 是他的一家人叫她成了孤女,害她母亲惨死,将她带回年家,每天每天看着她和她的仇人和乐融融,像是快乐一家。 他们剥夺了她的快乐,然后又给她再虚假不过的一切。 她像个傻子一样…… 十多年,做了十多年的傻子! “打掉了。”终于找着自己的声音,很冷,表情始终很淡,哭过了,眼泪干涸,死瞪着双眼,瞪紧了眼前这人。 她的丈夫。 爱他那么多年,从没哪刻觉得这么不值。 她的感情,深深爱恋,一文不值! 商商极尽所能的摆出恶毒表情,满脸残忍,嘴角那点笑容缓缓破碎,有的东西一旦碎了,可能这辈子都难再完整拼凑起来。 感情淡了,没了。 想放下了。 终于走到这一步,撕心裂肺,很疼,对谁都是残忍,“年慕尧,咱们总算两清了,年家欠我的血,如今还了,你欠我的爱,我不想要了……” 对他抱过希望的。 但从他质问她将孩子怎么了的那一刻开始,没了破碎了。 他态度那么明确,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她,他相信电话里宋雅礼说的所有一切,相信是她自己打掉孩子,相信是她心思恶毒。 到眼前,到最后,他宁愿相信宋雅礼,而不是她! 宋雅礼临走下的战书,以为她会解释,以为她会声嘶力竭,可真的做不到,没有力气,不属于她的,他不信任的,争吵不来。 这个人从来都只留失望给她。 爱情里是,信任里也是。 这段短暂婚姻转眼走到尽头…… “年慕尧,我们离婚,此后死生不再相见。”忍着心头疼痛剧烈,掐紧了血肉模糊的掌心,难受,但总会过去,“你骗我隐瞒我背叛我,这些我全都可以不在乎,过去怎样都好,未来各自过活,离婚,对谁都好。” 只要离婚。 商商此刻只想尽快和这家人脱离关心,婚姻关系,亲情关系,什么妻子养女,孽缘尽了,已经彻底到头了。 “我的爱,你不想要了?”年慕尧还停留在她上一句话里头,冷笑,问她,“傅商商,你告诉我,爱你这个事情已经开始了,你不要,我怎么停?” 爱你这个事情已经开始? 他模样那么真诚,绝望那么深切,像是在挣扎,可模样全同不会游泳却又溺水的人一样,越挣扎,离死亡就越是逼近。 商商愣了下,差点相信他的话。 可很快回神,才觉得自己根本无可救药! “爱我?”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聚集了,猛地将他推开,才算得了自由,反问,“爱我你会瞒我我妈妈的事情?爱我你会和宋雅礼在一起却告诉我人在国外出差?爱我?为什么?病了,对我这颗健康心脏有需要了?” 她脸上神情快要扭曲,太需要一个发泄缺口。 “年慕尧,用那样的方式剥夺了我妈妈的生命,你妈妈她晚上睡觉会做噩梦吗?你看着我在你家笑,对着仇人的一家老小感恩戴德,看着我爱上你,那个时候你的心里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又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特别的傻?” “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啊?”有一瞬的声嘶力竭,嗓音尖锐的快要叫破喉咙一样,眼底甚至浮上一抹恶毒,“别和我说爱这个字,脏!” 碰撞结果惨烈。 知道她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是禁忌不能提,谁告诉她的已经不重要,当年的事情,他隐瞒绝不只是她以为的那样。 还有,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肮脏秘密…… 情绪突然变得很淡,心口阵阵抽疼却是剧烈,双手无力垂在身侧却又不自觉得捏紧拳头,后退,步伐有些踉跄。 不重要了,她说脏。 他的爱,她可能此后都不再需要,他爱她的方式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如今已经走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也好…… 他这具残破身躯,他的命什么时候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他不知道,给不了她此后一生无忧过活的希望。 恨吧,总比爱不断的好。 看着她,他心爱女孩完全的陌生模样,偿还不了她的恨意汹涌,还不了! “所以你打掉孩子?”深吸口气,压制住呼吸里愈发深沉的哽咽。 眼眶灼烫,有什么要掉出来。 没了毁了,当初决定娶她的理由,对这个小生命抱了很深期待,有对他们一家三口生活点滴的渴望,梦里出现过很多回的画面。 但现在只剩枉然,“傅商商,如果离婚是你想要的,我同意。” 商商反倒不说话了,抬头看他,那一眼很深,即便此刻足够冷静,仍看不清他眼底究竟什么情绪,始终看不懂他,现在也算从头至尾。 从头至尾,情深缘浅,感情再深,婚姻还是短暂。 再爱他,这一步还是无可避免…… 不管他的爱是真是假,不重要了,他们之间有了永远修补不了的裂痕,隔阂也突然加深,不可能再在一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爱他一场,一整个过程,此刻竟然最是轻松。 解放了,自由了。 对这个人,对这段感情,她用尽所有心力,笑过、痛过、恨过,尝遍酸甜苦辣,苦过,但是最终没有甘来。 “离婚协议我会叫人送来。”转身,微仰着头,眼底潮湿加深。 快要到门口,年慕尧步子突然顿住,没有转身,嗓音却已经恢复成一贯的漠然冰冷,不久前的绝望通通消失不见。 不久前理智全无冲进来绝望低吼的那个人,同此刻这个根本判若两人。 他有很多面,商商从来看不到真实那个他。 单手搭上门把,啪嗒转动。 金属碰撞声音尖锐而细长,砸在人绷紧的神经上,不久他嗓音接踵而至,“傅商商,此后咱们恩断义绝。” 花落病房门一开一合,那修长身形消失在病房里头。 之后脚步声渐远。 来过,那么不真实,幻觉一样,不觉得有多难受,真正撕心裂肺的时候不是分别。 她说此后死生不再相见。 他回此后恩断义绝。 绝望这么深,该断的早就已经断了干净。 商商躺在病g上,目光空洞盯着头ding白色天花板,好一会,受不住那圈潮湿深重闭上双眼,仍兜不住一滴泪水自眼角渐渐滴落、没-入发丝之间。 还是走到这一步,将所有噩梦走成现实。 那些她抗拒的、逃避的梦里细节,如今那么清晰的一点一点呈现眼前。 她和年慕尧之间,从一开始就有个潘多拉魔盒始终存在,此刻这魔盒被人推翻,倾倒后里头肮脏一切尽数倾泻。 果然全是尖锐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细长痛觉神经。 绝望,很冷,叫人麻木。 但这噩梦再醒不来,永远都不会再有一堵温暖怀抱在边上张开双臂等她。 她的温暖已经尽数化作冰冷,那人走了,不会再来。 死生不再相见、恩断义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好像半夜突然病危,推进手术室就再也没能出来(万更) 外头,年慕尧走得很快。 走过长长走廊,拐过弯,步子猛地顿住,一瞬,像是失去所有尖锐力气,双手捂了捂脸,眼眶仍旧很红。 他背脊抵在冰冷墙壁上,xiong口急速起伏着,薄唇青紫着脸色愈发惨白开去。 很不舒服的模样。 心口刀剜一样的疼,不知是因为病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这颗心,任何一次加速跳动都是致命,然而克制那么多年,最后输在没有自知之明,生死权交进她手里,心动成灾。 他明白,太明白。 本来强硬的内心,在她眼泪里败下阵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成了灭ding之灾。 心动,深爱,他这颗病化的心愈发难以承受…… 当年的事情,要了她妈妈性命的那场车祸,被时光掩藏过的各种肮脏秘密,以为可以无声无息,可如今却一一残忍摆到她眼前。 过去,她八岁那年。 她不懂,根本不懂,那时候她进-入年家之前,有多少肮脏贪婪的目光流连在她小小的身躯上,凭她根本无力抵抗。 她以为年家是噩梦,赔上孩子,可其实…… 心脏猛地一抽,生疼。 他抬手按住心口,靠在墙壁上的身体渐渐下滑。 孩子没了…… 没了! 是他做的不好,从一开始就应当态度坚决的将她从身边推离,那才是最好的保护,可那时候她靠近,他贪心,伸出去将她推离的手,力道终于渐渐软弱。 冰冷惯了,偶尔一份触手可及的温暖摆在眼前。 那么暖,那么好…… 他也是柔体凡胎,有弱点。 事实上他保护不好她,他有具连基本健康都不具备的躯体。 那时候,手术过程中倒下,手术刀插-进病人心房,一切来得太快,叫他措不及防,病情恶化,来不及部署太多,只能以‘出差’的方式暂时逃离,不想叫她担心。 婚礼如火如荼准备,她就要成为自己的新娘。 可惜…… 转眼,孩子、婚礼尽毁。 他从来都知道她爪牙尖锐,却不知道有一天她会张牙舞爪对准了他心脏方向。 有了裂痕,伤口溃烂很深。 也好。 反正不一定能陪她白头偕老,他的病其实早就成了埋在彼此间的定时炸弹,从前是他父亲反对,如今才觉那时候一意孤行造成的影像有多糟糕。 这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她说他窥探她那颗健康心脏,从哪听来的? 她也信? 不要说根本没做配型,就算配上了,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他也不可能动她,她不在,他活着半点没有意义。 如今分离,知道她有多不好受,但一切都会过去,往后的日子,惟愿苦难病痛交由他一人承担,而她只需负责一切安好。 孩子没了,断了最后一点联系,从此给她自由。 太难,到现在才要他放手,爱得很深很沉很疼,从前觉得牵手很难,但是咬牙决定了,哪怕拖累,也必定要拖累完她的一生。 可惜,命运弄人…… 他的一生太短太短。 年慕尧,说到的就一定要做到。 放手,从今天开始彻底对她放手…… “三哥……”祁墨喘着粗气远远过来,见着他瘫坐在地的模样,眸光一紧心脏抽疼,顿了下,之后步子不由加快。 “救你命的手术,可你接了电话撂下一堆国外好不容易请来的专家,说走就走?” 祁墨想到不久前的场景,快要进手术室,他接了电话,那边说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他身体极不舒服再受不了一点情绪波动的情况下,他直直从病g上摔下。 祁墨和他做兄弟那么多年,头一次见到那么狼狈的年慕尧。 他穿着病号服、拖鞋,低吼着谁也不许跟来,从病房仓皇逃离。 他那个状态,他命令不许跟,没人会真的放心,跟了,可他一路车速根本玩命一样,紧盯着,最终还是跟丢。 立马派人查,不难,他那副模样情绪失控彻底。 除了傅商商,他们想不到第二个原因。 祁墨离这边最近,第一个赶来,见着他这副模样,明白还是晚了。 电话里怎么说的? 宋雅礼说傅商商打掉了孩子,这个节骨眼上,她打掉了三哥视之如珍宝的孩子。 原因,又是因为过去。 可笑的过去,当年的事情年家瞒得很紧,但这些年,因为宋雅礼的出现,当年的事情也跟着渐渐浮出水面。 那女人自以为知道很多,用过去要挟。 没错,要挟成功,但那又怎样? 他们哥几个看了宋雅礼两年多的笑话,宋雅礼小人得志的模样有多叫人牙疼,年慕尧对傅商商的一腔情深就叫人有多心疼。 年慕尧坐着没动,眼眸低垂着,感觉鼻腔间呼吸很淡。 他模样越来越不好,祁墨扶他起来,“三哥你们这样有什么意思?” 年慕尧不挣扎,走不动,双-腿力气像被抽光。 他脑袋里的画面,还是不久前病房里的模样。 做了决定,但割舍仍旧太难。 如果可以那么轻易的放下,当初不会受人要挟,之后更不会不顾一切只想着和她过一家三口的简单生活。 “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祁墨怒其不争,“三哥,现在连她肚里的孩子都没了,如果你有个什么意外,连寄托都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 最怕没有求生渴望。 他现在的情况很糟,说进了手术室出不来那也绝不夸张。 “三哥,很多事情你不告诉她,一人瞒着没有意义,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要傅商商恨你一辈子?”祁墨忍不住的叹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好了,手术成功了,你的一生也会很长,但那时候难道要孤苦度日?” 他如今将傅商商推得太远,根本没给自己留有半点后路。 祁墨觉得他是笃定自己挨不过去…… 缓过来,年慕尧单手撑住墙壁,双-腿跨得很是吃力,他神色很浅,薄唇始终紧抿着,不开口,眼角有点苦笑愈发深沉,在自嘲。 步子一点点的跨开,想离开这个地方,鼻腔间全是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这个味道令人反胃。 然而没走多久,心口剧烈刺疼再难忍受,额上出了一层细汗,眼前一黑,高大身躯不受控的栽倒下去。 “三哥!” 祁墨一直小心翼翼跟着,也幸亏他跟着,才算接住他没叫他栽倒在地。 就近叫人帮忙,撤离,无声无息。 ***************************** 年慕尧走后,商商呆在病房里,绝望伤心过后,模样反而安静,静静躺着,不哭不笑不闹,安静到生息全无。 天花板渐渐遥远,有了睡意,闭上眼睛,能睡很好,至少睡着可以暂时从这里逃离。 可她错了,很多事情逃不过。 睡着,梦里一样冰冷,又是那个孩子,一样的梦境不断反复,看到他的模样心疼,瞧见他手心捧着的一滩血肉模糊绝望。 魔障了,醒不过来。 睡意一点一点加深,梦境跟着深沉。 年慕尧,孩子,年家,所有所有,现实里觉得冰冷的一切,反复在梦里上演。 觉得残忍,很痛,但是躲不过,那些伤害,尖锐刀子一样,嗖嗖的迎面往她这个方向刺来,全都直奔心脏。 要怎样? 那地方已经密密麻麻遍布伤口,可那些刀子还在凌迟。 有些伤疤,至此一辈子都难愈合。 身体被冰封一样,很冷,梦里掠过阵带着冰渣的寒风,一点一点将她血液凝固,连带着呼吸都一起冰封。 下意识缩紧身体,可仍抵抗不住那阵寒意侵袭。 不多久,浑身哆嗦了下,醒来。 这不安稳的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睡前外头还是片阳光明媚,醒来夜幕已经降临。 怪不得觉得冷,呼呼地,外头起了风,有闪电雷声轰鸣,要下雨了,窗帘被吹得翻飞起来,下g关上窗户拉好窗帘,重新躺好,有些饿但是不想再动。 扣扣—— 房门被人敲响,竟听得出那声音似乎带着些许试探。 商商躺着没动,下意识皱眉。 不多久,门锁转动,那点缝隙渐渐扩大,然后看清外头的人,一眼,小-腹处倏然叫嚣着尖锐刺疼,回过头闭上眼睛,声音没有情绪,“出去,我不想见你。” 是傅循。 那一眼看出太多东西。 这人早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但是短短一天,感觉他又急剧苍老很多,爬了皱纹的脸上写满深深愧疚自责。 但他还是进来,走到g边将手里食物放下,声音有些哽咽,“孩子,吃点东西。” 商商仍闭着眼睛,那句话过后,苍白唇瓣紧抿着,她很不好,脸色憔悴至极,只当他是不存在的,不睁眼睛不说话。 傅循有些局促。 他定定站了会,兀自将食物拿出来,“爸爸亲手做的饺子,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的,里头搁了很多笋丁。” 干的,不带汤。 她最喜欢的吃法,蘸醋,不多久鼻腔间厚重消毒水味被醋的酸气取代。 眼睛涨涨很疼。 她喜欢吃笋,很多年如一日。 可今天,不受控的对这道深爱的食物厌恶起来。 商商闭眼的力道不自觉加重,眼帘紧阖着,忍着压抑着不让那些滚烫自眼睛里冲脱出来,呼吸更是发紧、灼烫。 想翻身背过去,但忍着没动。 都弄完,傅循干站着无事可做,更无话可说。 太明白自己做了怎样的蠢事,但是没办法,覆水难收,已经做了发生的事情,如果他一早知道她的名字,之后的一切无论怎样不会发生。 后悔已经太晚。 她肚里孩子没了,伤害已经造成,再要她接受他这个父亲,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 不勉强她,这么多年已经过来了,他可以等,慢慢等到那些伤害被时间抹平的一天,不急,只要她好好的,真的一切都不急。 临走瞧一眼她面容虚弱的模样,想说再见,但一句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口。 如今她听他的声音恐怕都会觉得厌恶,叹一口气,转身预备离开。 ‘哐啷——’ 傅循步子才刚跨开,背后一阵碗筷落地的尖锐响声,那些他准备了一下午的饺子,此刻躺在一片狼藉里头不成样子。 商商伸伸手足够将g头柜上的东西尽数挪到地上。 简单的一个动作,做起来不费力,瞧着一地狼藉糟蹋他的所谓用心,心里反而病态的舒服不少,“我不稀罕你的这些所谓心意,人的口味会变,见了面你连我的模样都认不出凭什么就断定我会喜欢以前的东西?我已经过了需要你的年纪,何况你一出现就将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乱成一团,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会替我的孩子永远恨你,爸爸。” 最后两个字,一字一顿那么用力。 恨这个人的自以为是,恨他在她需要的时候从没出现,恨他对妈妈的背叛,更恨他亲手了结了她宝宝的性命。 每一条,每一条都足够她恨他一生。 “商商……” “不要叫我名字,你不配!” 傅循失落叹息,被她尖锐截断,她的模样疯了一样,不想见他,多一秒脑袋里都会不断不断重复睡着时候的冰冷梦境。 怎么能原谅他? 凭什么? 他怎么还敢来? “爸爸也有苦衷的,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你出去!”商商抬手捂住耳朵,而后指指门外,“你走,以后永远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算我对你的最后请求。” “好……”傅循点点头,“如果想离开这里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可以帮你打点好一切。” 傅循走后不久,有护工进来收拾残局,不多久又送了另外的食物进来,话不多,替她摆放好就自己先出去。 商商没有多少胃口,勉强喝了点粥没再动。 如果不是傅循提起,她可能还没想过要离开,是得离开的,想淡忘这里的一切,势必先得彻底远离这座城市。 本来思绪很淡,但想到离开突然有了动力。 起来将所有食物吃光,她得先攒好体力,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够支撑往后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各种折腾。 ********************************** 离婚协议书来的很快。 年慕尧说话算话,恩断义绝不再相见,他人果真没来,只是商商没有想到,给她送来离婚协议书的不是律师,而是宋雅礼。 是第三天,商商体力渐渐恢复。 宋雅礼一样意思性的敲了敲门,而后不等商商答应直接推门进来。 动静很大,张扬的很。 商商半靠在g上,腿上搁了本杂志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听到动静,抬头淡淡瞧了一眼,瞥见来人才觉有些扫兴。 一样的妆容精致,漂亮短裙性-感高跟鞋。 她来无非各种挑衅,商商没打算理她,自顾自继续翻看杂志。 然而那串踢踏脚步声逼近,很快鼻腔间充斥满宋雅礼身上浓郁香水味,杂志翻过一页,啪嗒一声上头掉了东西。 宋雅礼满面笑容从包里掏出不厚一叠文件。 甩手直接丢到商商眼前——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尤其显眼,商商翻杂志的动作一顿,抬头。 “签了。”宋雅礼好整以暇的站着,那一眼,深深笑容尽数写在脸上,“我看过里头的内容了,净身出户,傅商商,你该!” 商商重新看向那东西,呼吸发紧。 净身出户…… 当初的结婚协议怎么写的? 一旦离婚,应该一无所有的是年慕尧。 她不在乎离婚后能得到多少东西,净身出户也没关系,她在乎觉得讽刺的是,送来这份离婚协议的是她宋雅礼! 年慕尧就是这么侮辱她的? 翻开,一页一页翻到最后,他已经签过字,是他的字迹,年慕尧三个字很重,字如其人,笔锋间自有份无二的气场使然。 走到这一步,离婚是必然。 她想离开,想尽早同那人脱离关系。 可眼前,这份离婚协议轻易摆在眼前,那几个字那么刺眼,这两天缓过来的精气神,竟在这一秒尽数耗光。 他对她的影响不曾消失,至少眼前还很深刻。 怎么能那么轻易? 即便不念短暂婚姻不多的一点情分,至少不应该是由宋雅礼送来这份东西。 她不动,宋雅礼没了耐心,伸手从包里找出签字笔,拧开笔帽,强制塞进她手里,“签字,傅商商别告诉我到了这一刻你还试图纠缠不放。” 宋雅礼刻意将话说的难听。 这两天她心情很好,想到傅商商虚弱的快要死掉的模样她就觉得无比亢奋。 那天年慕尧病房来之后她叫人过来偷听,通过一直都在通话中的手机听清电话里争吵的内容,他们将话说的越绝,她在电话那头就越是开心。 可那天傅循来过之后,她又突然好转。 正常吃饭配合治疗,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局面,傅商商的境况还可以再遭一些! 就是见不得她好,恨不得她这辈子都深陷绝望里头,最好永远永远难以翻身,她等着期待着助长着,所以过来这趟。 商商捏着笔力道加重。 对啊,其实谁送过来都一样,她要的只是结果。 签了这东西,断了关系,往后谁都开心。 指节发白,一点一点落笔。 傅商商三个字写的很认真,一如当初和他签署结婚协议时候一样,这段婚姻的开始和结束,全都在签字。 可心境不同了,很不同…… 最后一笔落定,松手,“拿走,你可以出去了。” 签完,倒觉得无比轻松。 其实这段婚姻,这段从来没有安全感的婚姻。 揣测度日,一直都像身在梦中,很多时候夜半醒来总是下意识寻找年慕尧身影,找到了安心,找不到总觉得睡前的幸福都是南柯一梦。 这一瞬,签过字,决定放下了,才觉无比踏实。 如今美梦也好噩梦也罢。 以后的人生,认真过好一个人的生活,没有年慕尧,没有年家,没有婚姻,没有牵绊,没有挂念,更没有爱他如生命非他不可的蠢傻思想。 签过字,彻底画上句点。 全结束了…… 这段短暂到她还没有适应的婚姻,这一刻彻底彻底结束。 宋雅礼将文件抽走,瞧着上头两个人签过字的模样,唇角一点满意笑容不断不断上扬,好一会看够了才收进包里。 但她并不离开,来这的目的才刚实现其中之一。 那份文件收进包里,又拿出别的。 “傅商商,姐妹一场,本来做姐姐的不想这么残忍,但是慕尧交代过,有个东西一定要拿给你并且看着你签好。” 这次递过来的只有薄薄一张纸。 “喏,这是份器官捐献书。” 一样摆在她那份杂志上,敲了敲: “匹配上了是好事,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随时都有意外发生,如果你真遭遇什么不测,也别浪费你那颗心脏,慕尧他等着呢,你们好歹夫妻一场,签了吧。” 器官捐献书。 商商眼睛闭上又睁开,纸上标题的确是这几个字没错。 笔还捏在手里,有声冷笑几乎脱口而出。 他这么对她? 对他果然不该抱有任何希望,她还没死,还好好的,这颗心脏果然已经被他惦记! 也对…… 年家做过的事情,害死她妈妈的时候不见手软,对她自然也一样。 “傅商商,别犹豫了好吗,都是慕尧交给我的任务,你不签了,我怎么回去见他?”宋雅礼突然在g边坐下,双手环xiong的姿势,忍着笑一脸的不屑,“做姐姐的求你了,帮姐姐这一个忙好吗?ding多以后你生活困难了,我保证不会见死不救就是。” “如果我签字。”商商抬头,满脸厌恶的看着眼前虚伪至极的人,“如果我签了,你能不能保证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孩子没了,可我见着你这张脸动不动想吐算怎么回事?姐妹一场,求你以后少恶心我了好吗?” “你!” 商商用她说的话堵她,宋雅礼脸上一阵红白交错,转瞬却又突然笑开。 能嚣张是好事,等下,真的只要再等一下,她就会叫她好好地彻底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爬得越高就跌得越惨。 “好。”宋雅礼抬手将一侧头发别到耳后,精致瓜子脸很美,只是脸上恶毒表情却又足够丑陋,“为了往后慕尧的健康问题,做姐姐的勉强答应你这个无理要求。” 说得她像有多伟大一样。 商商朝她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纸一甩径直砸她脸上,没有耐心,“可以滚了么,姐姐?” “走,我当然会走,满鼻子的消毒水味本来就很晦气。” 纸砸在她脸上,然后滑落,一整个过程宋雅礼脸上表情半点没变,没有丝毫气急败坏,仍旧在笑,那笑容无比扎眼。 她耸肩,将那张纸随意叠了叠收进包里。 要拉上包包拉链,一半,动作顿住,之后她从包里掏出今天的第三份文件。 商商皱眉,“你有完没完?” “放心,这份不要你签。”宋雅礼朝她眨眨眼,根根分明的卷曲睫毛都写满耀武扬威的味道,伸手,“麻烦笔给我。” 说话间,她已经将第三份文件摊开。 同不久前的离婚协议对立,眼前是份结婚协议。 商商一眼注意到上头的几个字,脑袋里全是空白,送出的笔顿在半空,不受控的力道捏紧,谁和谁的结婚协议? “说起来,这还多亏了妹妹不久前那份离婚协议的成全。” 一句话落下,她抬手将协议翻到末尾一页,甲方已经签过字,写着年慕尧的名字,那么那么的迫不及待。 三份协议全都从她包里掏出。 也就是说,宋雅礼来这之前,在商商还没在那份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年慕尧就已经签署好了那份结婚协议。 呵,可不就得谢谢她的成全! 商商呼吸很重,有圈冰冷在肺腔间不断蔓延,手里的签字笔被人抢走,笔芯在手心划出长长重重的一条黑色痕迹。 她手心有伤,刚结的痂还很嫩,这一下扯破表面疤痕,有鲜红血珠冒出,刺疼。 “哎呀,我不知道你手心有伤。”宋雅礼捂捂嘴很无辜的模样。 但那模样并不维持多久,她低头,捏着商商才签过离婚协议和器官捐献书的笔,一笔一划,‘宋’那个字最上面一点,墨黑中染着一丝不太明显的血红。 三个字,落定。 商商恢复单身,而她的丈夫,短暂单身,而后迅速投入另一段婚姻里头。 那个男人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太太的这个身份,觊觎的女人……很多很多! 收笔,拧紧笔帽,不知有意无意的宋雅礼晃了晃那份结婚协议,等到笔迹干涸才又收进包里拉上拉链。 整整三份,没有别的。 她并不走,仍旧坐在g边,得意瞧着商商没有太多情绪的模样,双手抱xiong,发表胜利感言,“真的,傅商商,你其实没有什么好失落的,你的这段婚姻只是暂时挪用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现在物归原主,怪只怪你当初没能好好把自己看清。” “本来,年慕尧那样的男人,你凭什么觊觎?”她啧啧嘴,极尽可能的讽刺,“不是做姐姐的无情,怪只怪你们之间还横着条人命,傅商商,你妈妈的事情,她当年惨死的那一瞬,就注定很多年后,你和年慕尧之间永远难以善终。” “好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之后我也不会再来,签过结婚协议,我是慕尧的妻子,人生苦短,我陪他守着他还来不及,又没有自虐症,做什么老要面对你这张苦瓜脸?不过想想你这颗心脏以后可能会装进慕尧身体里,还真有些膈应……” 起身。 临走,她又凑近,“傅商商,好好记住我这张脸,我不介意出现在你往后的每一个噩梦里,记得你最后还是输给我,彻底!” 滑落,直起身,斯条慢理拎起包包,唇角笑容不断,转身,踢踏着尖细高跟鞋离开。 病房门开合,终于安静。 商商脸上平静过头,拿开膝上杂志,缓缓躺下去,扯着被子一点一点盖过头ding,隔绝掉外头光线明亮,黑暗里,肩膀抖动犹如筛糠。 她争取了那么多年,渴望了那么多年。 做了他短短几个月的妻子,没能等来婚礼,却只等来离异。 输了,输得彻底。 她的那么多年,那么多努力,比不过宋雅礼的几分钟。 三份协议,她签两份,是成全是铺路,而另一份才是他往后漫长人生里的陪伴和归宿,她的南柯一梦此刻终于尽数破碎。 哭一会,就哭一会…… 被子里,她缩紧了身体,整张脸深埋进枕头里,咬着唇在哭嘴里有层血腥味溢出,很疼,但全难以分散心里的痛。 这一天,如果没有任何意外,如果她的孩子还在…… 如果一切一切全都没有发生…… 其实应该是她和他的盛大婚礼才对。 ******************************* 一整周,商商恢复的不好,但也被批准可以出院,做完早上的例行检查,等待结果空隙,想简单收拾下,又发现其实没东西可收拾,只好静坐着,等待出院。 没想好之后怎么办,去哪,但已和陆筱通过电话,先去她那借住几天。 但到中午突然联系不上陆筱,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已经办理好手续,换了衣服,商商决定先到楼下等她。 是出了病房,还没来得及搭乘电梯就已经听到的噩耗。 几个小-护-士正在低低谈论着,“哎,你听说了吗,那个慕礼的院长,年家二公子年慕尧,好像半夜突然病危,之后推进手术室就再也没能出来。” “真的假的?”另一个护士咋舌,不太信,“你别胡说!” “骗你做什么啦?”提起这个话题的护士不太高兴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随便乱编,你要知道他可是我终身偶像,我舅在慕礼工作,我今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哭惨了,好像是心脏病,遗体早晨已经被年家人带回去了。” “哎……”另一个护士模样很是惋惜,“说实话我当初学护理就是冲着考慕礼去的,没考上我伤心了好长时间……怎么这么突然?” “就是说啊,谁不是呢?天妒英才呗!” 之后还说了什么,商商听不进去了。 步子像是黏在地上,很重,再也迈不开半步。 慕礼的院长,年家二公子年慕尧,好像半夜突然病危,推进手术室就再也没能出来…… 这些信息很短,但要消化很难。 心脏病! 怎么会…… 最糟糕绝望恨他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他会死。 疯了,情绪再也绷不住,眼眶很烫,她不信,不会的,怎么可能? 他叫她签过器官捐献书,还没等到,他怎么能…… 双-腿颤了下,迈开,有些沉重,却又用尽全部力气走得很快,正好有电梯过来,上去按键,电梯下降,到一楼她半点不敢停留往外冲。 她得去趟年宅,刚刚那两个护士的话,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但出了医院,打不到车,好不容易有车过来上头也都有人,她苍白着小脸,好几次抬手抹泪,眼睛很红。 终于有车停下,驾驶座上是傅循。 顾不得太多,商商做进去,“去年家,现在就送我去年家!” 年慕尧的事情早晨傅循也听说了,来医院就是害怕商商听到什么风声会受刺激,但想到上次不愉快的见面,又不好贸然上去找她,只好等在楼下。 看来她全知道了…… 没多活,傅循发动车子,带她过去。 一路上,商商坐在副驾驶上,情绪绷得很紧,她双手紧拽着,掌心好不容易长出的嫩-肉再次遭到指甲迫害。 “商商……”傅循试探着叫她,叹气,“是真的,年慕尧他已经……” “你闭嘴!” 商商猛地侧头,嗓音不受控的尖锐,瞪他,“你别说他坏话,我知道你不喜欢年家人,不可能的!那天宋雅礼还和我炫耀他们的结婚协议,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说不下去了,喉口梗塞着嗓音戛然而止。 最无助的时候竟也只能病急乱投医。 “不会的对不对?”侧着头的动作几乎僵硬,她眼眶很红,眼底有泪深重,隐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他没有事,她为什么要哭? 可是没有回音。 傅循不说话,唇瓣紧闭,捏在方向盘上的手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 “爸爸……”她开口叫他,不计前嫌的,只是充当需要父亲给予力量的柔弱女儿角色,她真的很需要一颗定心丸。 快要撑不下去。 “我先带你过去,亲自求证,是不是真的我现在也不太确定。”其实很确定,宋雅礼亲自带回来的消息。 她这些天都在医院里,消息不会假。 但…… 她这幅模样,叫她怎么实话实说? 说实话,傅循也很难接受这则消息,太突然,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好像很漫长,全程商商身体僵硬,她视线落在窗外,像是在看风景,可那眼底又分明半点焦距也没有。 窗外风景渐渐熟悉起来,越是靠近年家,她心跳就越是紧绷。 车停。 商商深吸口气,缓缓回过神稳住情绪这才开门下车。 站定,一眼能看到年家庄严肃穆的主体建筑,此刻向来幽静的建筑外头停了很多陌生车辆,好像很‘热闹’。 为什么这么多车子? 她步子艰难跨开,没勇气往里走,但必须走。 她要知道他还安好,要知道一切都只是乌龙,这样往后她才能安心过火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 她宁愿相信这些车子,陌生来客全是为了庆祝他和宋雅礼的事情,也不希望…… 不敢想,那个字太沉重。 那样一个人,救过那么多条性命,老天怎么会对他太残忍? 靠近了,一点一点靠近。 入口,步子猛地顿住,看清里面,窒息—— 不记得什么时候做过这样一个梦,入眼大片大片白菊-花白花圈紧扣,灵堂,哭声不断,水晶棺,他的遗像…… 那是梦。 可此刻,阳光刺眼,心脏身处很疼。 明明是现实,为什么那噩梦还是纠缠不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那边说慕尧的手术成功了 那是梦。 可此刻,阳光刺眼,心脏深处很疼。 明明是现实,醒着,为很么那噩梦还是纠缠不休? 是她熟悉的年家大宅,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细节她都熟悉,冰冷或者温暖,但从未像眼前这般窒息。 凄惨的白,肃穆的黑,交错着,一点一点将人脖颈勒紧。 靠近,渐渐看得清晰。 过来悼念的人很多,全都一身纯黑,商商置身其间,双-腿黏住一样步子沉重,一身翠绿连衣裙格外扎眼。 哪还有空自顾? 像是再次坠进那片浑浑噩噩的黑暗梦境里。 想醒来,只想赶快醒来。 手指用力掐在大腿上,很疼,但没用,眼前一切都还在。 怎么会不是做梦? 如果这是真的…… 如果他已经不在了…… 不敢想,连自己这一瞬的心情是什么都突然难以捉mo。 步子突然顿住,走不动了,不想再走了。 她紧盯着灵堂正中央,白菊簇拥间一副巨-大灰白遗像,这世间可能再找不到像这样的矜贵面容,他黑眸深邃,不知看着什么方向,可那眸光悲伤,在这世上必定还有牵挂未了。 商商想到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除了争吵……没有别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 年慕尧,你就这么撒手…… 商商喉间有些梗塞,眼眶酸痛胀人,视线渐渐模糊开去,一个人站在灵堂的正中央,仍盯着那副遗像,无声的泪流满面。 没了。 什么都没了。 从前觉得,没了的是婚姻和孩子。 如今,连他一道也…… 从前觉得距离遥远,总感觉同g异梦。 可如今阴阳两隔,隔开的不只是天涯海角的距离。 她的身体还是温的,心脏还在砰砰跳动,可他,冰冷了双眼紧闭,无知无觉躺在不远处那副水晶棺中。 不是叫她签过器官捐献? 明明那么坚定的决绝,感觉一定能等到她的心脏一样,可是才几天? 为什么不再等等,为什么没有照顾好自己? 病危? 为什么突然病危? 不是不顾一切和她离了婚,又迫不及待娶了另一个女人。 他有了家庭美满,有了另一个相伴一生的牵挂,才娶的新娘,才建好的家庭,怎么舍得丢下这一切说走就走?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还有那么美好的将来没有走完,不舍得离开才对。 他应该活得很好,活得慢慢,这样她才能惦念不忘的一直一直恨他…… 骗她的,所有人都在骗她! 视线从那副遗像上移开,缓缓落在灵堂正中那副水晶棺上,步子重新跨开,几乎冰住了呼吸,想看一看水晶棺里的究竟。 她不相信里头躺着的是他,不信。 每一步都跨过千山万水般沉重,逼近,一点一点看清躺在水晶棺里那人的修长身形,白菊簇拥着黑衣黑裤黑色领带。 从脚开始,长腿窄腰,视线一点一点往上。 靠近。 渐渐的看清,不想承认,可是沉睡着消瘦到不行的那人,脸上没有血色,眼窝深陷…… 是他…… 为什么真的是他? 他这副模样,死前承受多大痛苦才会变成这样? 难以接受,哪敢相信? “小叔……” 苍白唇瓣颤了颤,终于缓缓吐出两个简短音节。 那声音根本不像自己的,一瞬嘶哑苍老太多。 想他睁眼,想一切只是噩梦一场或是一时兴起的恶作剧,伸手想碰碰他,晃晃他叫他赶紧醒来,别玩了,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她还有话要说,好多好多。 她没有不要他们的孩子,也舍不得主动打掉孩子,没有恨他,没有讨厌他,一直爱他,那时候口不对心了,想和他白头到来,而不是死生不再相见。 “年慕尧……” 不受控的哽咽出声,手靠近了,掌心一点一点逼近他的侧脸。 突然顿住…… 她怕,这种时候尤其的怕,如果触手仍是一片冰冷,如果他永远都不会醒来,如果再看不到他一双黑眸深邃…… 怎么办? 到时候她怎么办? 这觉悟沉重,深痛。 错了,她全都错了,醒来好不好,你醒来…… 商商伏在棺边,探着身,手伸到一半,其实已经看不太清他的面容,眼睛里泪水愈发沉重,兜不住掉落,一滴一滴砸下去。 她等着,很有耐心的等着。 泪水不断,砸在手背,他脸上,那温度滚烫,不停不停掉落,但全都徒劳,他没醒,眼窝深陷的双眼始终紧闭。 还没触碰,已经崩溃。 手臂开始颤动,之后是整个身体,脑袋里浆糊一样炸成一团,努力回想他醒着好好时的模样,可大脑突然失忆般,想不起来,只剩争吵,无止境的争吵,那天在病房,如果一早知道那是最后一面,她不会那样和他吵…… 顿在半空的手重新移开。 触碰,冰冷。 掌心温度冰的,不是活人体温。 “傅商商,你做什么?!”掌心里那温度足够叫人彻底绝望崩溃,要开口,还没想好说什么,没出口的话被人径直截断。 声源处,几天不见,年晋晟发丝尽数苍白。 他坐在轮椅上,跟在后头的沈听荷,一样神色凄凄,憔悴着脸上不见半点往日神采,她看着商商,有太多不明情绪。 直到这一刻…… 直到这一刻,商商才不得不信,那个人真的不在了。 不在了,不是短暂分别,是永远都不可能再见面。 灵堂里人很多,年晋晟那一声叫人侧目,摆摆手,叫佣人送宾客出去,脚步声远了,灵堂里剩下三人。 商商站在水晶棺边,远远看着那边两人,不知该如何自处。 原则上,是应该转身就走。 这两人她不想见,见了会叫她想起妈妈的死因,有的事情不能说忘就忘,可以不恨他们,但她需要一个淡忘的过程。 想走,但舍不得。 年慕尧在这,走了会远离…… “听说你知道过去的事了是吗?”年晋晟最先开口打破沉默。 话末,视线下移缓缓落在她平坦肚子上,那一片平坦说明什么,很显然。 他视线静静落着,像是久久难以回神般,带着遗憾也有叹息,“所以你残忍打掉孩子,毁掉了慕尧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是吗?” 这一刻商商竟无言以对。 误会已深,即便她愿意解释,他们可能也不会信。 她沉默,无异更加肯定年晋晟的话,“现在满意了吗?傅商商,现在他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的恨消了吗?” “爷爷……”心口刺疼,说不出话。 “你别叫我!”转瞬,年晋晟震怒,“傅商商,至今为止,至今为止你仍不知道他为你付出多少,你以为对过去,你知道的那些就是全部?” 商商咋舌,不懂他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是,过去的事情年家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年晋晟心口一阵起伏,脸色更差,“慕尧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瞒你?当真是怕负责?你错了,傅商商,他只是怕你知道太多肮脏的东西,只是怕你没法承受,你要怪,要恨的应该是你父亲,是那个人!” 他手臂抬起,食指直指刚进门的傅循。 傅循原本在车里等商商,但眼见所有人都出来了,仍没见到商商,不大放心,所以决定过来看看,却没想到才进门就听到年晋晟这么一句。 瞬间,心底压抑怒火狂躁,“你什么意思?!” 年晋晟不理他,视线重新看向商商方向,“宋雅礼怎么和你说的?嗯?傅商商,年家十几年待你如何,抵不过外人几句话的挑拨?” 是挑拨? 商商看不清楚,毕竟那天在病房,年慕尧一个字也没有反驳。 “你想知道过去的事情是吗?慕尧瞒你是怕伤害你,可如今我最骄傲的儿子没了,你亏欠他的,今天我会为他一一讨回。” 那几个字很重。 商商心脏瞬间被人拽紧,身体紧绷着,喘不过气。 “若说亏欠,一整件事情里头,年家仅有的亏欠也只是当年令无数人想要巴结的权势,那么多人想要和年家攀上关系,楚韵的父亲楚印天也不例外,所有人都觉得我将楚家一家从C城驱逐是因为楚韵和慕尧彼此间生了好感,其实不是。” 他的儿子,他再了解不过。 年慕尧那个病,碰不得感情二字,可楚韵造不成威胁。 “当年听荷病倒,我一度为心脏源的事情发愁,而这刚好被楚印天利用,他一手策划的车祸撞向你母亲,那时候你母亲有救,我更没动过她心脏的心思,何况你母亲被送医院的同一时间,我也已经为听荷找到了别的心脏源。” 商商妈妈的死,不能说同年家无关,但也难判定成有关。 这界限太模糊,年家其实有些无辜。 那边,商商脸上震惊难掩,不对,“宋雅礼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怎么会是这样? “你宁愿相信一个处心积虑要枪你丈夫的女人,不相信我?”年晋晟冷笑,无视她一脸震惊,而后继续,“傅商商,压垮你妈妈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傅循,你应该知道宋雅礼和你父亲的关系了,宋雅礼比你大,傅循对你母亲有多不忠,由此可见。” “你什么意思?”被点名,傅循下意识眉心紧皱。 楚印天是车祸的策划者这点,他一早就已经知晓,所以他之后才会那样对楚印天的女儿,以此算作那场车祸的报复,这点宋雅礼也是知道的,可他竟到此刻才知道,过去的事情,她已经添油加醋和商商说过一遍。 “傅循,你外头那个女人,多不老实,你不知道?” 年晋晟指的是宋雅礼的妈妈庄心岚,“手术过程中,那女人伪装成医护人员进-入手术室,是她叫商商母亲知道了你的背叛,知道你有一个比商商还大的私生女,知道你不回家是和那对母女在一起,所以商商妈妈失去求生意识,没能再从手术室出来。” “怎么可能……”傅循掩面摇头,受了很大刺激的模样,“宋雅礼只是我醉酒的产物,不回家,是因为有高利贷还不上……” 他那时候公司出现危机,资金难以周转,无奈之下才借了高利贷试图回本。 可结果…… 之后怕那些人找上商商母女,所以一直不敢回家。 “说到高利贷。”年晋晟点点头,指指商商方向,“傅循,今天当着我们的面,你敢不敢告诉你女儿,当初你还不上钱,答应了债主什么条件?” 轰—— 傅循脑袋炸开,表情呆滞开去。 答不上话,无颜再看商商。 商商站在那边,仍旧是在水晶棺边,后悔了,已经后悔了。 当初怎么就轻易全全信了宋雅礼的话? 她低头,看一眼水晶棺里的人,眼泪不断,想从这个地方逃离,想逃进他温暖怀抱里,可怎么能……怎么才能再拥一拥他温暖怀抱? 有一片可怕沉默。 一秒钟,傅循竟是崩溃,“你别说……求你别当着商商的面说。” 这么多年支撑他活下去的仇恨,这一秒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和窝囊。 责任全在自己,当了鸵鸟,辜负过商霓,明明有个想给她一切最好的初衷,可到头来全是伤害,他才是侩子手。 应该恨自己,怎么就把责任全都推卸给了别人? “不为什么不说?” 年晋晟冷着脸,拒绝,再开口,嗓音冰冷的透进骨子里。 “傅商商,当年你父亲还不上钱,宋雅礼被绑,你这个父亲,你妈妈等了一辈子的男人,他答应将你送给那个有恋-童-癖喜欢猥-亵女童的债主,以换宋雅礼的平安,你所以为的年家因为愧疚收养你,都是狗屁!” “傅商商,你听清楚,没有愧疚,要说有什么,ding多就是可怜你,慕尧不解释,由你误会,你恨年家恨他都好,她只是不想叫你知道你有一个那么恶心透ding的父亲!” 商商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浑身僵硬的,废了好大力气视线才转向傅循方向,想求证,红唇颤了颤开不了口。 傅循那个模样,不用他开口,答案已经明了。 他为了另一个女儿,为了宋雅礼,那时候在妈妈刚死的时候,选择了牺牲她,既然牺牲了,做什么还要打着雪恨的旗号回来报复? 报复给谁看? 他墨黑透ding的良心么? “商商,不是这样的,你听爸爸解释……”傅循想要挽回颓势,但局面已定,商商脸上震惊崩溃之后的慢慢绝望叫人心疼。 不是的,当时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牺牲了就是牺牲了,改变不了。 “爷爷,对不起……”商商扶在棺边,朦胧眸光之外是年慕尧再无生息的脸。 那时候最后一面…… 她说他欠她的爱,她不想要了。 他问爱了怎么停? 那时候她质疑,不信任,否定他的付出和爱情,整个世界灰败一片,可眼前走到这步才发现,他张开宽大翅膀将她护在中央,羽翼被伤得鲜血淋漓可他始终紧拥着,替她隔绝掉外头的不好纷扰,残酷现实,她完好,他伤痛满身。 直到他轰然倒下,她才领悟。 可是太晚了,太晚…… 关键时候,她信了宋雅礼,否定了他的付出。 他到死都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她自愿流掉…… 误会那么深,最后一次见面,此生最后一次,无可变更的彼此走向决绝。 她后悔了……可是有什么用? 年晋晟撇开头,不语。 “商商……”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听荷开口。 不同从前的亲昵热络,眼前这个长辈冰冷而拒人千里。 当然,她心爱的儿子没了,永远不会回来…… “从前我觉得慕尧和你在一起很好,你能给他幸福,所以我支持。”她语气一样是商商前所未见的冰冷,“你一定好奇两年前慕尧为什么要和宋雅礼在一起,都在这里了,原因全在这里,刚刚晋晟说的这些她全知道,以此为要挟,慕尧答应了。” “怎么会……”商商哑然,“他明明叫宋雅礼送来了离婚协议,而且宋雅礼还当着我的面填了一份她和慕尧的结婚协议……” 那时候有多绝望,疼痛还历历在目。 “你信?”沈听荷冷笑,“傅商商,慕尧躺在g上不能动,从你病房出去之后就晕倒在那家医院里,到……去世,清醒的时候很少,经常念叨你的名字不假,但从来没有叫人给你送过任何东西,更不会给宋雅礼任何承诺。” 原因全都明了,可是已经深陷这片噩梦之中,醒不来。 年慕尧没了…… 再多,她再明白,再后悔,全都没用了。 “商商,慕尧为什么要‘出差’你知道吗?” 一个接着一个,之前她以为是谎言,难以原谅的事情,全都在此刻一一被推翻。 “他病了,心脏出了问题,晕倒在病人的手术过程中,刀子直插病人心脏,快婚礼了,他不想要你担心,所以告诉你‘出差’,可你呢?傅商商你都做了什么蠢事?” 是啊…… 她都做了什么啊? 孩子没了,和他闹,和他决绝。 “那天他从你病房回来后病情恶化,商商,他承受了多少?你怎么就觉得他从来不爱你?”到最后沈听荷不受控的哽咽,挥挥手,满脸疲累的不再看她,“你走吧,离开这里,离开C城,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别再回来,慕尧不会再想见你。” 话落,推着轮椅转身,扬高声音命令外头的人,“李妈,叫保安送这两人离开。” 态度决绝,不想再让商商见年慕尧的意思,即便那躯体已经冰冷僵硬。 很快有人进来,直奔商商方向,即便她紧拽了水晶棺边框,仍同那两人力气悬殊,抵抗不了被人连拖带拽的送出年宅。 不受控的痛哭,肩膀被人驾着的力道撤掉,瘫软在地。 想过去求他们,想再多陪他一会,一会就好…… 可那边大门轰然紧闭,态度决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商商……” 傅循不忍见她这个样子,起来要扶她,手伸到一半被她一把打开,“你别叫我名字,我说过,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不怪任何人,真的。 怪她自己猜忌太多,给年慕尧信任太少,这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傅循干站着,再想说什么,没回神手里车钥匙已经被商商一把夺走,来不及反应,她飞快起身钻进车里,没等傅循上车,发动油门离开。 想见他,发了疯的想见他…… 这种分离,一辈子,太漫长。 她等不及了,真的已经等不及了。 开一段,车子直接驶上大路,脑袋里乱糟糟的全是年慕尧表情淡淡朝她招手的模样,彻底崩溃,视线很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咬牙偏转方向盘,车子开进逆向车道,远远的刚好有辆货车过来,而她脚下油门猛踩,不偏不倚过去…… ****************** 另一边,年家。 沈听荷推着轮椅同年晋晟一起离开灵堂,没走多远,脸上冰冷彻底崩溃,伪装太累,要商商离开,方法只有这一个。 他们的儿子,这条命脆弱,已经经不起任何波折。 口袋里手机乍然响起,拿出来,接了,那头简短说了几句什么,这边转瞬她已经泣不成声,收了手机捂脸俯下-身去,埋进年晋晟脖颈之间,哽咽着哭腔深重,“晋晟,手术成功了……菩萨保佑,那边说慕尧的手术成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发了疯的在想你,你已经陌生得很彻底(一) 四年后——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厚重遮光窗帘缝隙中透进屋子,亮起空气中细小的悬浮尘埃,隐约照射出大g上男人不安稳的睡眠轮廓。 屋子里冷气很重,空气里没剩半点炎夏温度。 年慕尧睡得很浅,薄被搭在腰间,白色睡衣被他睡得皱巴卷起,湿的,上头全是冷汗。 他不知沉溺在怎样一片暗黑噩梦中,挣脱不开,xiong口连带锁骨阵阵起伏着,慵懒蜷缩在眼睑上的卷曲睫毛此刻更是风度全无的惊颤。 “商商没了,车祸……” “慕尧,好好保重自己,momo看,你xiong腔里跳动的心脏,是傅商商在这个世上存活过的唯一证明,好好保重,你活她活,你死她彻底消失……” “慕尧,她说她恨你,这辈子最后悔的是爱你……” 慕尧、慕尧…… 那声音魔咒一样,不死不休的,惊得他猛地拽紧了被子从枕上弹起。 涔涔冷汗自发际间流下沿锁骨没进白色睡衣衣领中,深邃黑眸有片刻失焦,xiong口欺负着喘过几口粗气,回神。 又是这个梦…… 发了疯的想念,梦不见她的明媚笑容,却全是对死亡的宣判。 捂了捂砰砰跳动xiong口,薄唇微掀似是念了句‘早安’,停了会抹一把额上冷汗,起身-下g,长腿迈开赤脚踩在地板上,往卫生间方向过去。 **************************** 四年后的C城,繁荣依旧。 然而,如今突然刮起一阵怪风……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更不知道是谁传出的,只知道神秘TK总裁办公室挂了张女子的巨幅照片以供缅怀,照片流出,听说那个女人也已经去世,于是在这个看心情‘变脸’的年代,那张脸一度成为C城未婚单身女性的整容模本。 说到TK国际,不得不提年家。 四年前年氏洗牌,一-夜间年震霆各种罪证曝光,锒铛入狱至今未能出来,而年氏听说被位神秘买家收购,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TK国际。 四年,那时候年家惨变,风雨飘摇的年氏很不被看好,然而这位神秘买家一手挽回颓势,年氏不仅地位更稳,四年来在这位神秘总裁的带领下走向另一个巅峰,成为全亚洲市值最高企业,其发展速度十分令人眼红。 是的,TK总裁很神秘。 姓名、年龄、相貌全都成谜。 唯一确定的是,这位神秘总裁丧偶,如今单身。 这就够了,单身、多金两点,足够叫人疯狂。 听说TK总裁专情,多年来,始终在不同女人身上寻找前妻的影子,越像他越g,但这种g用金钱堆砌,总是不够长久。 也正因为此,想去他身边的女人几乎后浪推前浪,一波未死一波又起。 —————— 早晨,太阳升起后天气晴好。 有辆白色QQ拉足马力横冲直撞的往半山庄园别墅开,车里的人年轻靓丽,素颜不施任何粉黛的脸上活力十足,自有几分叫人侧目的资本。 一向守备森严的庄园入口,看守人见着迎面过来的白色车影,不拦,直接开门放行。 车里是庄园主人的新g,庄园常客,在庄园主人身边待得时间最长的一位,见惯不惯了,但这次主人似乎有了安定下来的心。 —————— 车停,女孩从车里下来,蹬蹬蹬直奔主体别墅而去。 “林小姐好……”佣人已经备好丰盛早餐,见着来人,恭敬打招呼。 一瞬,餐厅氛围有些微妙。 长长餐桌尽头,年慕尧一手执刀一手执叉,斯条慢理的解决盘里早餐,一整个过程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头也不抬。 林小若已经见怪不怪。 半年来习惯他的冷淡,撇开心底几不可见的失落,上前。 “小叔……”她腔调软软的,听人说,不记得是他身边哪个人说的了,和画像上已故那位几乎如出一辙。 果然,那人抬头。 似有一秒愣神,但也只是片刻,看清来人,恢复满眼冷然,低头继续早餐。 林小若蹦跶哒过去,一把抽走刀叉要触及的瓷白盘子,而后问佣人要了另一个空盘,打开进门开始一直拽在手里的保温盒,将里头丰富餐点一一盛放出来,霎时空气里食物香气弥漫着四散,这才重新将碟子推到他跟前。 “小叔你尝尝看,我准备了一早上的,味道还不错,保证吃完一天都有好心情。” 她静立不动,屏住呼吸满脸期待的等他品尝。 然而,年慕尧瞥一眼餐盘中的精致餐点,彻底没了兴致和胃口,丢了刀叉,一言不发的从椅子上起身。 脚步声远了,林小若才算回神。 准备了一早上的心意他碰都没碰,不知哪里触了他的逆鳞,他一言不发,但乍然结冰的表情足够表示突然不好的心情。 但也习惯了。 半年时间足够她彻底习惯他的古怪性格。 怎么办?想彻底取代他心里那人的位置就只能忍。 拍拍脸深吸口气,林小若又是一脸的笑容洋溢,没再理那盘早餐,往他刚刚消失的方向蹬蹬蹬紧跟着上楼。 没敲门,直接推开主卧门进去。 年慕尧在换衣服,已经套上西装裤,懒散坐在大g一角修长手指自下而上在扣衬衫纽扣。 “小叔,我来!” 林小若径直过去,二话不说接了他手里没完成的活,只剩上面两颗,指节不小心碰到他凸-起喉结,刷的小脸涨红。 扣好,转身去挑领带。 他那一排领带罗列整齐,林小若看了下,挑了一条深蓝,又拿了一条纯黑,转身叫他选择,“小叔,喜欢哪条?” 那边,年慕尧捏了根香烟在指间,把玩着并不点燃。 这点林小若跟在他身边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他烟瘾好像很重,但又不知什么原因,从来不曾见他将指间香烟点燃。 年慕尧目光在那两条领带上停留一秒,抬手随意指了一条,没了什么所谓的模样。 林小若拎着那条过去,领带绕过他后领,手指灵活熟练的开始打结,她穿鹅黄短裙,领口开得微低,不知有意无意,系领带的时候两团浑-圆在他眼前不断晃悠,冷不防听他声音传来,意味不明,“你的军师没有和你说过那个人xiong很小?”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林小若乖乖将衣服提起来一些,自作了小聪明却不想在他这里吃了瘪,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那意思很明显,这点和他前妻不像,他很快就又有理由寻找更像。 之后,偌大主卧陷进一片沉默里头,年慕尧起身,衬衣下摆塞进裤腰,整理好皮带扣好,率先跨步离开。 林小若站在原地,小脸上一阵红白交错。 她也会安奈不住,原以为半年已经够久,他不可能永远不碰女人,就算是生理需要那她也甘做一回发泄对象。 然而还是失算。 算漏那人在他心底无二不可被判的地位。 随即,她视线定定落在侧面占据了一整片墙壁的巨幅照片上,女孩一身洁白婚纱,那张脸,那张叫C城女人疯狂模仿的脸,笑容明媚眸光澄澈,有太多东西天生的,靠模仿,可能这辈子也难取代这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耳边,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小若这才回神,追上去。 —————— 追到门口,那人刚好上车,林小若步子不敢停,蹬蹬蹬飞快追上去,坐进后座时气息已经不稳的厉害。 年慕尧也在后座,看她一眼,眉间褶皱深凝。 “我错了,小叔我真的错了错了,下次再也不干了……”她双手不停搓搓,低着头认错的模样十分诚恳。 年慕尧愣了神,回头叫司机开车。 车子一路开出庄园别墅,林小若一颗心才算回到原地。 幸好…… 幸好她没有那么快就步前头那么多人的后尘,被他甩手抛开用钱打发,之后态度冰冷的再也不看一眼直直将人打入地狱。 车子开出一段,后座,林小若十分乖巧。 才犯过错,需要缓缓,不然再触一次他的逆鳞,可能就真要和他到此结束了。 无聊,侧头看他闭目养神时候的完美侧脸。 这个男人真有叫人趋之若鹜甘愿疯狂的资本,多金年轻,关键还长了这么一张完美到挑不出半点瑕疵的精致面容。 这样的男人,谁不爱? 至少她林小若已经抗拒不了。 看得入了神,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林小若全然没有注意车外乍然而起的变故,只听耳朵里刹车声尖锐,车身似乎同什么碰撞,震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发了疯的在想你,你已经陌生得很彻底(二) 看得入了神,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林小若全然没有注意车外乍然而起的变故,只听耳朵里刹车声尖锐,车身似乎同什么碰撞,震颤…… 下意识惊呼一声,身子冲出去,冷不防扑进边上男人怀里,抓紧。 年慕尧猛地睁开双眼,心脏方向猛地传来阵揪疼,想也没想,几乎下意识的抬手将xiong口扑着的人甩开。 车速不算快,停住。 林小若整个撞在前排车椅上,狼狈但敢怒不敢言。 司机看一眼车外,又战战兢兢回头,“先生,我下车看看。” 话落,开门下车。 车里重新恢复安静,林小若揉揉被装疼的鼻梁骨,幸亏当初整形的时候没动过这块,不然肯定得要撞歪。 很疼,揉着鼻子可怜兮兮的侧头,含着泪模样十分委屈,“小叔……” 然而泪眼朦胧之外,男人盯紧了窗外,喉结似乎翻滚了下,头一次见他这么不镇定的模样,连睫毛都跟着震颤。 那张脸,五官精致仍旧没有太多表情。 可这恰恰说明一些问题,他原本懒散曲起的修长五指,此刻都不自觉的跟着蜷紧,力道很大,手背上有层青筋毕露。 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下意识紧张。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他身上乍然间寒气四起,整个人都被冰封起来一样。 罪魁祸首就在窗外…… 他视线紧盯着,向来没有太多神色的淡漠眼底,此刻写了太多不淡定的东西。 哑然、震惊和不敢置信。 又有那么一层小心翼翼,是的,他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到最后几乎是在屏息,像是害怕什么被惊扰一样,明明是现实里头,可他的模样却像是在做一个不舍醒来的美梦。 林小若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去,那一眼,呼吸结了冰。 xiong肺间冰冷蓦然而起,她都看到了什么啊? 她是幸运的,底子就有几分神似他那个薄命的前妻,之后又动了刀子,加上她用了很多功夫刻意模仿,这才成了这些年来呆在他身边最长久的‘替身’。 可是外头…… 红色小轿车里下来的女人,因为逆行心虚的点头哈腰在道歉,那张脸……那张脸,怎么会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是的,一模一样。 至少这个距离,她极好的视力全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故意的…… 这个女人,尤其是ding着这样一张脸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想要引起她身边这个男人的注意! 林小若再难镇定,尤其边上男人此刻还是这样的反应。 她不容许这个女人再多做停留,否则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努力将会前功尽弃! 想法落定,抿着唇开门下车。 外头。 在禁止掉头路段掉了头,并且还撞上了别的车子,幸亏人没大事,有些后怕未消,皱巴着小脸原本不大愿意下车。 但眼见着对面车上有人下来,并且车窗被人敲响,只好摘了墨镜下车。 撒娇这码子事,这些年在某人身边也算玩儿的炉火纯青,下车双手交握抵在下巴那块,认错态度十分诚恳,“真对不起,我新手,好不容易才考的驾照,求别报警……车子损坏的部分修理费,精神损失费,劳神伤财费,这些都好商量的……” 中年司机,“……” “叔叔,您是不是被装傻了?”见他不说话,年轻女孩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赔偿的事情好商量,您千万别看我是个小姑娘,娇俏水灵的就不忍心开价啊……” 中年司机,“……” 在C城,尤其他还是年先生的专属司机,小姑娘这张脸…… 半天中年司机才算合拢嘴,“姑娘,方不方便问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女孩指指自己,“姓商名商叫商商。” “不姓傅?” 姑娘有些莫名,无辜摇摇头,“一直都姓商。” “……” 中年司机若有所思一阵,指指后头车身,“我只是个司机,具体的赔偿事宜你可以自己和我们家先生谈谈。” 商商看一眼他手指方向,透过挡风玻璃,能看到后座坐了两人,一男一-女无疑,但看不太清什么长相。 点点头,准备过去。 可她步子才刚跨开,车上后座有人下来。 是个女人,商商第一眼见着那人,震惊了,合不拢嘴。 这长相简直了…… 若不是第一次见面,肯定以前从未见过这人,那她简直就要怀疑,这人和自己有着有种千丝万缕的微妙血缘关系…… 莫非她还有个姐妹流落在外? 回头是得好好问问家里老头子,有没有背着妈妈瞎搞。 但再想想她爹那爱妻如命的模样,这想法显然不成立。 人有相似,就当有缘。 “啪——” 然而有缘两个字才刚在脑海里落定,来不及说话,迎面过来的女人已经凶狠了神色,扬手间,耳朵里响起一声脆响,侧脸一疼,脑袋已经歪到一边。 “喂,你做……” “啪……” 被打懵了,一句话来不及说完,又是第二下。 这女人手里用了狠力,加上指甲尖锐细长,两边脸颊各挨一下,有些耳鸣,脸肯定肿了,脸颊上刺刺涨涨的钝痛难忍。 靠! 长到二十岁,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那女人打上瘾了一样,下车之后,面无表情的,只扇耳光不说话。 第三下又要下来——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防身术商商练过,并且教练说她很有天分,想也没想一把拽了女人闪过来的手腕,看不也不看的动作熟练。 林小若手腕关节一阵脆响,痛呼。 两个耳光下来,原本想乘胜攻击,没想到这女人突然还手。 “放开我,践人,凭你也配动我?” 手腕关节错位,整条手臂都是去只觉一样,反抗不了,只能嘴上逞能。 “动你怎么了?”商商不屑冷哼,抬手啪啪两下将刚刚挨的两耳光还回去,之后不解气的一阵动作几乎行云流水,膝盖弯曲,力道毫不保留的直顶这人腹部。 那两耳光恰巧打到林小若脸上削过骨的地方,脸部轮廓是硬伤,当初大整过,脆弱得很,抬手才要去捂脸上痛处,冷不防肚子又挨一下,身上溢出一层冷汗,脸上阵阵青白难挡,不多久双-腿发软的快要站立不住。 这女人绝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长了张柔弱无害小脸,可刚刚那几下…… 脸上很疼,想到自己这张脸,若是就此失去留在那个男人身边的资本,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禁不住的背脊发寒。 商商连本带利还回刚刚那俩耳光,甩手将她丢开。 林小若双-腿一阵踉跄,肚子那块快要裂开一样的疼,身子后仰着,眼见就要不受控的跌倒在地,没挣扎,她在赌。 就赌这些年,留在他身边的情分! 果然,耳朵里有车门打开的轻微声响,车里有人下来,抬手接住林小若倾倒下去的身体,气场使然,几乎同一时间,商商下意识抬头去看。 车上下来的人…… 商商愣神瞧着那人的模样,好看到不行的精致五官,一举一动间,矜贵无二的强大气场足够叫人窒息。 四年前,她大病过一场。 那之后,经常反复做着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有个男人轮廓始终模糊,四年时间,做了无数次的梦,但很遗憾没有哪次能将男人的面容看的清晰。 可眼前…… 不知道怎么了,心脏漏跳一拍,加速。 感觉整颗心跳到喉咙口快要蹦跶出来一样,之后揪紧了刺疼。 这男人的身形同她梦里那个太像太像…… 明明从来不曾见过,可是这种莫名的入骨熟悉感,究竟从而而来? 有了救星,林小若拖着虚弱身子表情痛苦的埋进男人怀里,哼哼着,带着哭腔的腔调软成一团,“小叔,我疼……” 站不住了,挂着,男人顺势将她横抱起来,模样十分g溺。 之后男人表情淡淡低头凑在女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女人伸手搂住他脖颈,姿态娇羞的埋进去,两人紧靠着,十分亲昵。 商商瞧着他们两个连体婴儿一样的模样,不知为何很不舒服! 男人这才有空抬头,眸光间染上一层冰冷。 商商有一瞬的口干舌燥,下意识解释,“是她先打我的!” 只是男人恍若未闻,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老张。” 中年司机始终站在一旁,模样呆愣惊诧,被点名才算回神,“是,先生请吩咐。” “请这位小姐上车。”说话间男人抱着女人转身,“关于具体赔偿事宜,等带小若去医院验过伤,我亲自和她谈。” *********************** PS: 月底这几天花生比较忙,可能都只有三千字,下月初开始恢复六千更新~(づ ̄3 ̄)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发了疯的在想你,你已经陌生得很彻底(三) 商商不情不愿的坐上副驾驶。 车子开出后,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后座女人始终腻歪在男人怀里,哼哼唧唧的,男人又是阵好脾气的安抚,同是女人,同样被扇过耳光脸颊红肿着,大概孤立无援,有种被冷落和遗弃的失落感莫名其妙在身体里头升腾。 看着后座那对男女恩爱模样就是不爽! 车子没开多久,商商从包里找出手机,拨号,顺带对着后视镜翻出一记白眼,电话接通用比那女人腻歪十倍的腔调开口,“秦哥哥,我被一个怪叔叔拉上车,他不知道要和我谈什么,人家好怕怕,救命啊~” 中年司机,“……” 后座,有人脸色瞬间沉黑。 情哥哥?怪叔叔? 车厢间气压瞬间下沉,后座林小若颤了下更往年慕尧怀里缩。 通话中,那头说了什么只有商商自己知道。 那边的人不多久就给她安抚好了,笑米米挂掉电话,而后撑着头,视线对准了后视镜没回头,“我说叔叔,调查证明,大庭广众当着别人的面调-情,男性荷尔蒙会翻倍飙升,你这个年纪的还是悠着点吧,要是一激动早-泄了,我和这位司机大哥岂不是要被拖出去灭口?” 中年司机躺枪,“……” 后座男人脸色已经不只是黑了。 商商承认自己故意的,看那男人和那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怎么看怎么不爽。 关键那女人那张脸…… 刚看到那会觉得长得相似是种缘分,但等她见识过这人的蛮不讲理,真觉得和这样的人长了张这么像的脸,恶心的人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后座,男人悠悠抬头。 那一眼,隔着后视镜,商商还是注意到他黑眸微眯、眸底精-光乍现的模样,后脑勺像是要被人盯出洞一样,恶寒。 车厢里空气都要结冰一样。 这男人危险,可莫名的商商却不惧怕。 对着后视镜,知道男人一样能看到她脸上表情,于是挑了挑眉,挑衅十足。 年慕尧眸色更深,冲到xiong口的怒火却突然消身匿迹,薄唇维扬了下,似冷非冷的笑开。 氛围渐渐微妙,司机一踩油门加速,刚刚车祸的地方离医院本就不远,中年司机战战兢兢,深怕车内两人战火殃及无辜,车速快但稳。 不多久,车停,“先生,医院到了。” 林小若察觉到两人间的微妙互动,心里警铃大作,眼见车停松一口气,紧了紧手臂动作,“小叔,你带我去检查?” ‘呕——’ 话音才落,年慕尧还没动作,副驾驶上的人突然颤了下捂xiong干呕。 女人之间的战争,一旦开始,想消停很难。 也怪林小若声音太嗲,商商自觉承受力不差,也被她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收到后座男人怀里仇恨目光,摆了摆手,没见几分诚意的道歉,“抱歉,大概刚被你两耳光打懵了,可能有些脑震荡。” 后座,林小若脸上一阵青白,“你……” 一场撕逼大战隐约已见火花四起,你什么,后头没有说完,被男人不动声色的截断,“正好,和我们一道下车把脑子里的问题一并查个清楚?” “好啊。”商商应下了,笑笑回击,“一起查查脑子问题。” 倒是率先下车,跨步。 后座,林小若眸底蓄上一层水汽,哽咽了下,蹭蹭模样更是可怜,“小叔,我们能不能不要和她一起?” 年慕尧视线原本落在窗外,闻言回头。 察觉他眉心皱了下,林小若再想说什么,身子已经从他怀抱脱离,他一句话不说,径直将她摆在边上。 临下车,才想到还有她这个存在一样,“下车,要么一直在车上呆着。” 两个选择,语气略有不耐。 林小若委屈的撇撇嘴,那边他已经开门下车。 这么久……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也算习惯过他的阴晴难定的性情,所有人都觉得她林小若成功上位很得g,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种g用金钱堆砌,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每日都行走在悬崖边,都是替身,只要出现更像更好,那她所得到享用的这种g则会随时坍塌。 就像刚刚那个女人,出现的根本毫无预兆。 撞车,但她绝对不信那是意外! 只是她不甘心,这么久无论怎样不能就此放弃,不敢再犹豫,紧随着下车。 车外。 商商捏着手机在打电话,一半,喂了几声突然没电关机。 小脸瞬间皱巴上了,还没来得及告诉秦时她的地点…… 视线在边上男人身上落定,他手里捏了只黑色商务手机,长指优雅动了动,着力,黑色商务手机在他手心漂亮打转。 商商犹豫了一秒,靠过去,“叔叔,手机借我用下?” 求人的姿态她还是有的,腔调软哒哒一点不似前不久和他叫板的模样,双手合十搓了搓,又比划了个一字,“我就打一个电话……” 年慕尧手里动作一顿,僵住。 她这副模样…… 沉沉吸一口气,有种想抽烟的冲动,但想到什么忍住,眸色沉了又沉,发紧,才又黯哑着腔调问她,“今年多大?” “20。”商商老实回答。 年慕尧呼吸突兀发紧,脸色更变得不大好看。 正巧那边车门重新打开,林小若下来,过去,一把抱住他手臂,晃了晃,打断这两人的交谈,“小叔,我们进去吧。” 年慕尧点头,临跨步收敛掉眸底情绪,看一眼商商,“不巧,手机停机。” 商商,“……” 愣了下,那两人相携着已经再往里走,走到一半想到什么步子顿住,转身,视线透过半开车窗朝里面的人交代,“老张,你先回去,等我电话再来接我。” 商商,“……” 靠,不是停机?! *********************** 商商快气炸了。 进医院之后,她简直就像个跑腿的。 车是她撞的,要赔,人是她打的,要赔。 挂号,跑上跑下,林小若要求做全身检查,全程矜贵姑奶奶一样轮椅上坐着,商商推着伺候着,好几次炸毛未果,原因简单—— 她没带钱! 是的,除了一只电量耗光的破手机,她什么都没带上。 付不出钱,人家也不在乎那点小钱,可不在乎是一回事,揣着钱对她瞎使唤又是另一回事,整个过程她要稍微有点不配合的苗头,那老男人就手机一拎,声称要报警处理。 报警? 开玩笑,当初她爹妈答应她来C城当交换生的条件其中之一就是不能惹事。 还有一点,C城人真的太不友好了! 她不过是想借个手机,可上到七八十岁老爷子老太太下到十多岁小毛孩,一个个只要听到她借手机的要求愣是都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好不容易得了空隙,不知道一项什么检查,没要她进去。 商商坐外头休息椅上,唉声叹气之际,手搁口袋里mo了mo,竟mo出了意外收获一块钱。 不远处刚好有公用电话,真的天助她也,老天都看不过去她搁着受苦受累,过来解救她出苦海了。 捏着一块钱兴冲冲过去,投币,秦时的电话她背得很熟,拨号。 ‘嘟——’ 等待音想过两声,接通,不等她说话已经猜出她是谁,好听男声温润,“商商?手机怎么突然关机呢?没电了吗?” “嗯。”商商点点头,好委屈,眼眶发烫,不受控的哽咽,“遇到一对狗男女,太欺负人了,你来接我好不好?我在……” 在哪? 一句话都没说的完整,有只漂亮修长手指突然按住挂断键。 ‘嘟嘟嘟——’ 耳朵里只剩冰冷机械声连续不断,她脾气本就不好,再被这么一撩更是暴躁,啪的一下摔了话机,气势汹汹转身。 见着来人,气更不打一处来,“你究竟想干嘛?!” “喂,放开我——” 一句质问出口,没得到满意答案,手腕突兀被阵沉铸力道捏住拽紧,随即男人长腿冷不防大步跨开,商商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身子被那阵力道拖拽着,踉踉跄跄跟在他后头模样分明吃力。 “你干什么?!” 商商小脸皱巴着,一路都试图将手腕力道撬开。 但徒劳,被他带着前行,没看清他进了怎样一间屋子,只听碰一声关门声震痛耳膜,眼前只剩伸手不见五指的沉黑一片。 黑暗叫人窒息。 商商呼救的心都有了,她惧怕黑暗,很怕,肩膀瑟瑟,不自觉发抖。 “救——” 一个字才刚出口,没说完,有道沉冷气场瞬间倾轧,靠近,呼吸一窒,感觉温热呼吸就在耳边喷洒,将她呼救声截断,“傅商商,要演到什么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发了疯的在想你,你已经陌生得很彻底(四) 一个字才刚出口,没说完,有道沉冷气场瞬间倾轧,靠近,呼吸一窒,感觉温热呼吸就在耳边喷洒,将她呼救声截断,“还不够?傅商商,要演到什么时候?” 演? 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商商挣了挣,挣不开,“放手!” 这种感觉恐怖,她本就惧怕黑暗,眼前又被人生生逼至墙角,他的气场太骇人,即便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里,年慕尧能感觉到女孩浑身震颤。 明白她在恐惧,可却难以理解这种恐惧,她怕他,为什么会怕他? “你究竟要干嘛?如果是因为赔偿的事情,我男朋友很快就来,钱不是问题,多少都可以。”眼底泛起潮湿,嗓音已经带了不受控的哽咽,强自镇定,“还有,你说得傅商商是谁?我叫商商,你认错人了!” 她的话,这些话一字一句叫年慕尧呼吸沉重。 明明就在眼前,想念四年,发了疯的想她,希望她是在演,可他观察那么久,竟找不着半点痕迹和破绽。 如果她也不是…… “二十岁?”笑了,不容许她不是! 耳朵里,男人腔调哼笑着彻底阴冷,“装嫩?四年,你应该二十五岁了,结过婚、怀过孕也……堕过胎。” 神经病。 商商有过一秒震惊,随即隔着一层黑暗朝他翻白眼。 给她说得和失足少女一样! “傅商商,六年前是你先招惹我的。”他呼吸更沉,猛地一记拳头砸在墙上,再开口嗓音里竟是透出些许无助,“做什么……做什么又半途而废,嗯?” 有一秒的心软,愣住。 自觉今天撞车遇上这个男人之后,一直都在倒霉。 明明没有见过,明明确定陌生,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说不上所以然,但排斥往更深的地方去想。 深呼吸调整好情绪,一字一顿在黑暗里尤其清晰,“这位先生,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招惹?还有,我的确二十,没有失忆没有人格分裂,仔细想过确实不认识你,最后,关于你说的结婚怀孕堕胎……” 顿了顿,咬牙,“老娘连性生活都没有过,如果偶尔做个春-梦也能怀孕的话,那孩子也绝不会是你的,好吗?!” “……” 黑暗里,老男人眉心深深拧起。 “先生,咱们都不是单身,你对我做出这些奇怪举动的时候,有想过你女朋友的感受吗?” 她一本正经,说的起了劲。 “我知道你女朋友xiong大无脑不讨喜,但你已经走上这条慈善路,自己选的人,哪怕是个脑残,你将就点,回家洗洗睡吧。” 她嗓音喋喋不断,越说越是离谱。 但这一点同傅商商很像。 人有相似,但不会一模一样,何况就连性格也是。 看不出破绽,如果她这副模样不是演的,如果这就是如今的傅商商,那年慕尧几乎可以肯定,她应该是失忆了…… 有过这点认知,年慕尧急于肯定。 四年…… 疲于过活,他每天睁眼闭眼发了疯的在想她,绝望过,以为她是真的不在了,可老天终究待他不薄是不是? 她回来了,即便已经陌生的很彻底。 没关系,只要她在,只要她还在…… “这位先生,我跟你说啊……呜,干什……” 再开口全然未觉危险已经临近,话说一半红唇被阵猛力截住,男性清冷又野性的气息倾轧,才后知后觉知道要挣扎。 然而,年慕尧蓄谋已久。 他动作太快,几乎早就想好商商挣扎的路数。 双手被他单手捏住高举着抵在头ding,腿上才有动作他整个身子霸道倾轧过来,不过片刻,足够将她四肢完全制服。 “呜……” 只能扭-动身子挣扎,但基本是在做无用功。 黑暗太重,有些绝望。 唇齿间纠缠不断,他是老手,不似她的生涩,起先是愣住了,被迫承受,后头回过神来,即便四肢难以动弹,这个吻仍旧没有叫他接的安稳。 动辄逮着机会就咬。 防不胜防,年慕尧被她牙齿咬了好几下,好几次磕到他舌尖,破了,血腥味散开。 “呜……” 感知到那点血腥味,商商更不安稳了,这老男人逮着个陌生女人就又亲又抱的,私底下生活不知道糜乱到什么德行,有艾滋传染给她怎么办? 但他不松,没有办法。 混蛋! 时间久了喘不过气,感觉呼吸尽数被他掠夺,力气像被抽走,身体正在脱力。 瘫软下去…… 然而年慕尧早有预料般,空出的一只手勾住她细腰,力道收紧,轻而易举挽回她险些跌倒下去的颓势。 有惊无险,但商商来不及喘气。 吻不结束,腰上那只手渐渐开始不安稳了…… 钻进衣摆沿着她后腰攀爬着往上,男人宽大掌心滚烫,似有股电流被他掌控着,不自觉的颤了下,身子发麻。 他究竟要干嘛? 商商往后靠,想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但他手指不过灵活一勾,xiong衣扣子掉落,xiong口束缚松开,后背大手并不恋战,往前转移。 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阻止,柔-软被他掌控,捏住…… 是她窒息的前一秒,唇上力道松开,得了自由,xiong口起伏着大口呼吸之际,耳边滚烫一片,男人嗓音黯哑,“瞧,尺寸半点没变。” 什么尺寸? 商商注意力全在呼吸上,回神,气息不稳的惊呼,“变-态,你放开我!” 他竟然听话。 她说放开,他松了手,但也只是xiong口那只。 四肢仍旧被他掌控,男人进犯不断。 脖颈间全是他粗-重又滚烫的气息,他松手的一瞬,温热唇瓣半点犹豫没有的一口含-住她耳垂那块,带了力道的啃咬。 没有防备,也难防备。 身体里有阵暖流散开,温温热热一滩,血液里又带着触电一样的酥-麻,融合在一起,有阵感觉直击心脏,投射进脑海里,卷起片混乱画面,轮廓全是模糊的,看不清长相,能辨别是一男一-女,凌乱的,想探寻,太阳穴却是刺疼…… 睫毛震颤,身子僵硬着收紧。 黑暗里,年慕尧不曾察觉她的异样,以为是撩拨着触碰到她的敏-感点。 动作仍旧继续。 湿吻蜿蜒着一路往下,大掌不再拘泥于上身,往下,连商量也没有,直白粗暴的将她半身裙径直扯落。 亲吻暂停。 他下巴在她肩膀上隔着,气息愈发混乱开去,嗓音含笑愈发邪魅,“没有过xing生活?就算怀孕孩子也不是我的?” 一字一句在问,试探,更是准备验证。 怎么会没有过? 四年前,怎样亲密无间的事情没有做过? 记忆可以陌生,但身体不会。 随即,底-裤被他扯落,腰下一片冰凉,尤其他还倾轧着,商商贴在墙上,后片墙壁冷硬温度透进骨髓里,叫身上温烫血液一点一点冷凝。 额上在冒冷汗,但不求饶,贝齿倔强咬在唇上,嘴里血腥味更重。 大手仍在作乱。 往下,大手直达她最私-密的地方。 感觉到他的侵犯,双-腿下意识收紧,身上抖动更甚,然而耳边却是他心情颇好的哼笑,安抚,“乖女孩,别紧张,你会喜欢的……” 话音未落,食指没-入。 “呃……” 耳朵里有她痛苦一声闷哼,年慕尧动作却是顿住,眸底有震惊蔓延,黑暗里伟岸身躯一点一点僵硬开去…… 感知没有错,可是怎么会? 手指触碰的地方,分明有层薄膜…… 商商胃里却是一阵翻搅,想吐,但翻搅过后只剩一阵刺疼,察觉到身前男人身体僵硬,手腕从他掌心间挣脱出来,着力,竟是轻易将他推开。 年慕尧踉跄着后退。 黑暗里他的气息终于远离,商商很不舒服,脑袋里奇怪画面越来越多,头重脚轻晕眩,身子倚着墙壁滑下去,下意识蜷缩着抱紧膝盖,一脸泪痕冷了,大口大口的在喘气。 屋子里陷进片恐怖沉默中。 年慕尧静静站着,一动不动,快要站成雕塑。 强大意志被阵漫天失落摧残,做不到无动于衷,这些年,人群中看到相似的背影情绪都要波动好久好久…… 遭遇过太多失望,背影再像,但不是他的傅商商。 到后来,连梦里她都很少出现了。 可是今天,原以为上天待他不薄,最终原本的深深期待还是演变成了一场自欺欺人。 年慕尧,要到什么时候,还需要多久你才能真的接受? 她不在了,心脏已经在你xiong腔间跳动四年。 好一会,他抬手捏了捏刺疼眉心,薄唇微掀着无力抱歉,跨步终是安然离场…… 该醒了,她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那可以是第二个林小若,但却绝不可能是第二个傅商商 耳朵里脚步声渐渐远去。 黑暗里,商商支起身子,那人的气息远离,她才觉得好些,头疼的感觉减轻,就连xiong腔间的冰冷也渐渐正在减少。 奇怪的感觉,大概是气场不和。 而且那人刚刚对她…… 商商狠狠皱眉,就着眼前黑暗o索着穿好衣服,不敢立即出去,害怕再遇上那人。 可是傅商商是谁? 为什么刚刚那个男人那么认定她就是? 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蔓延,对这三个字产生种莫名情愫,大概是和自己名字太过相似,可脑袋里刚刚那些画面又怎么解释? 难道是四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 年慕尧从医院正门出来,林小若已经做完检查等在那里。 检查出来没见他在,连带着那个女人也消失不见,心里隐约生出种不好预感,但又不好给他电话确认,她在他那里一向没有什么地位,而且他很明确的告诉过她,最讨厌纠缠不休的女人。 这么久,他需要的ding多是她这张脸,呼之即来,挥之即走。 忐忑等待,眼见他出来,身边没有那个女人在,林小若松一口气,迎上去,模样十分怜弱,撒娇,“小叔,你去哪里了?刚刚出来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伸手想抱住他手臂,然而年慕尧不动声色的错开,一记冰冷眼神过来,林小若讪讪僵在原地,捉o不透他究竟什么意思。 “小叔……” “要多少钱,自己去和我助理谈。”视线移开,年慕尧抬手捏捏疲惫眉心,“从我眼前消失,永远别再出现。” 够了…… 这种抱着替身缅怀的游戏真的够了。 四年时间,自欺欺人,不是早该明白,他深爱的那个傅商商从来无二。 再像,哪怕面容一模一样又怎样? 不是她,不是! 跨步,要上车离开。 “小叔……”林小若一下慌了,追上去,只敢拉他袖子,“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会改,一定改……” 离开他,往后的人生根本难以想象。 这张脸为了追随他亡妻的模样动过刀,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去自我,现在他不要她了,说不要就不要…… 怎么能? 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小叔,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女人?” 找着更像的,所以不要她了? “小叔,你别这样,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如果是因为这张脸的问题,我可以再动刀子,做到一模一样也不是不可能的。” 林小若彻底慌了,口不择言。 “只要你别抛弃我……求你……” 明白在他身边得到的g用金钱堆砌从来冰冷,这种g随时可以瓦解于无形,明明一开始那个人就提醒过她,别动情,可是忍不住……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相处,再理智的女人恐怕也会把持不住。 袖口被她拉着,年慕尧步子顿住,回头。 林小若眼泪不断,可惜没有用,根本勾不起他眼底半点波澜。 他太平静,冰冷到令人绝望。 “她都抛弃我了……”突兀的,年慕尧淡淡一声低喃似在自嘲,冷笑,“算不上抛弃,林小若,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 四年,她不在,他心脏在跳,血液照样温热。 心里空的,但无妨,没氧气不能活,没心跳不能活,没规定心如死灰也不可以。 “不是的……”林小若摇头,吸吸鼻子,嗓音不受控的哽咽模糊,“我爱你,很爱你,爱过你之后,你不要我了,我还怎么去爱别人?” 爱他一个耗光一切。 何况这世上,到哪里再去找第二个年慕尧? 回过头,年慕尧微仰头,天际一片湛蓝如洗,难得的好天气,视线渐渐有些模糊,喉结费力翻滚了下,垂眸敛去眸底潮湿。 “和我有什么关系?”反问,不等她回答,又自说自话,“她招惹我,又离开,什么时候和我商量过、打过招呼?” 林小若那点力道,他轻而易举可以抽离。 跨步,上车。 ‘碰——’ 再回神,眼前车门已经关上,林小若扑上去,双手奋力拍打车窗,“小叔,你别丢下我,带我一起走,求你……” 然而再多的恳求,不管用。 车厢里,男人恍若未见般,沉重身躯靠近车椅里,双眸微阖着,嗓音里早没剩下半点温度,吩咐司机,“开车。” “这……”司机有些为难,林小若扒在车上,这么直接开,她肯定会摔倒。 “开车。”年慕尧重复一遍,没了耐心语气加重。 “……是。”司机肩膀颤了下,发动车子。 车子绝尘而去,车外,林小若跌在地上,旁若无人的痛哭。 摔得疼了,爬不起来,眼泪模糊了视线,车子远去早就不见了踪影,可她仍旧倔强盯着,好像这么看着,那辆车子又能重新回来带她离开一样。 可惜,全是空想。 变了,一切都变了…… 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事情不该往这个方向发展,她明明已经很努力,怎么会,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不够像,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 他找到更好的替身,所以不需要她了? 想到那个女人,林小若拳头一点一点下意识捏紧,和那女人脱不了关系,否则为什么她一出现,年慕尧就会变得反常? 她不甘心,更不会就此放弃。 做过那么多努力,放弃了从前的人生,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这条路当初选择了,如今再难走,也只能咬牙一步一个血印的给它走完。 好一会,林小若挣扎着起身,翻出手机拨号凑到耳边,“阿姨,他不要我了,慕尧他让我离开再也不要出现……”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刚刚在路上车子被人撞到,肇事者是个女的,故意撞上来的,那女人的模样和死去的傅商商一模一样!” “阿姨,你帮帮我,求你再帮帮我……” ***************************** 过了半个小时,商商才从医院出来。 手机没电,没钱,对这个地方又不够熟悉,走回家都不太可能,无助,不知道怎么办,脸上血色尽失,眼眶红着,只能干坐在外头休息椅上等着,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秦时那里,希望他能赶紧找来这里。 短短两个小时,不算长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却太诡异。 她不过无意一个撞车,怎么会就那么刚好撞上一个……神经病? 想着,不禁又将衣领往上提了提,刚刚在卫生间里照过镜子了,脖子里全是暧-昧吻痕,那个男人留下的印迹…… 黑暗里那个吻叫人窒息。 衣服被他扯了,甚至他的手还…… 太阳穴那块到现在还是疼的,尤其是后脑,明明没有过任何碰撞,可疼痛钝钝的闷重,里头像是深埋一颗定时炸弹,已经在倒计时,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开,更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对这个城市那么陌生的啊…… 才来一周,学校那边也刚落实,还来不及熟悉这里的一切,可经过今天,却突兀生出种想要从这里逃脱的冲动。 事实上,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对自己也生出种陌生的感觉来。 过往种种,有记忆,二十年人生无一空缺,记忆全都在,确定不认识那个男人,更确定自己不是他嘴里的傅商商。 可是…… 下意识的皱眉,回顾过往,总有种在看别人故事的错觉。 不真实,甚至想要否定自己的过去…… 这种感觉比不久前黑暗里那记深吻更叫人绝望和窒息。 四年前,车祸醒来,十六岁,他们说她车祸险些醒不过来,昏睡二十多天,那时候恍如隔世的陌生感那么厚重。 对身边的一切分明熟悉,每个人她都认识,可熟悉中透着的陌生却又令人恐惧。 那时候她有一段时间不愿意开口说话就是这个原因。 直到精神慢慢恢复,脑袋里记忆更加清晰,对那个家庭、家人,那里的一切才慢慢接受,之后融入…… “商商……” 有人叫她,思绪中断。 不远处,白色宝马还未停稳,秦时已经开门下车,大步过来。 秦时是中英混血,短发是天然的栗色,轮廓承袭欧洲人的深邃,又不乏东方人的柔-软精致,他那张脸,商商每每见之,必要花痴…… 然而,此刻却没了那份心思。 回神,人已经到了跟前。 一时间委屈尽数涌上心头,不开口,起身直往他怀里扑。 顾不得他身上那身手工西装有多昂贵,呜咽哭着眼泪鼻涕一把全往他xiong口那块蹭,“呜,你怎么才来?” “是我不好……”秦时全由着她,大手一下一下顺着她头上乱发,“没事了,都没事了。” “那混蛋,呜,你都不知道那混蛋怎么欺负我的……呜,我不想活了……”一早上的委屈倾巢而出,却又抱紧了眼前的人,觉得庆幸,“还好你找到我了,还好……” 商商由小的脾气就是如此,要么不哭,一哭就真的很难停下。 她肩膀一抽一抽在哭,情绪真的很不好,秦时担心她,始终耐着性子安抚,但渐渐察觉到她不太对,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一o她额上温度,烫手。 “商商,你在发烧。”肯定,不过幸好现在就在医院。 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步子才要跨开,脖颈处力道紧了紧,身前的人脸上写满不安,下意识对眼前医院持排斥态度。 秦时才想起来,四年来,她对医院这个地方排斥的厉害。 那今天怎么会来? 皱眉,想问她,但眼前不是问话的时候,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好脾气的往车子方向走,“我们现在就回家。” “嗯……”商商更往他怀里埋了埋,落在他脖颈上的手抱得很紧,浅浅应了声没再说话。 **************************** 黑色宾利驶进TK大厦停车场,车才停稳,助理迎上来腰身微倾这恭敬替里头的人开门。 门打开,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踏入视线,里头的人下来,助理跟在他身边三年多,习惯过他身上气场强大,此刻仍被震慑。 何况,今天总裁……虽然一样没有什么表情,可那双黑眸底下阴鸷并不掩饰,神态比之往常更冷,整个人身体外层像是有层无形的薄冰包裹,叫人不自禁的背脊发寒。 必定又是难熬一天…… 助理心里哀嚎一声,但还是很快投入到工作状态中,报备今天的行程。 “十点,有和华承老总的会面,那边的意思是,城西那块地皮他们愿意转让,十二点有个和季省长的饭局,下午两点言先生他们几个约您在高尔夫球场见面,晚上七点,皇家会馆那边有个宴会,您得出席……” 年慕尧长腿跨的很快,助理一路跟着,临到他进电梯之前刚好汇报完今天所有的行程安排。 ‘叮——’ 电梯门打开,见他要进去,助理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年总,老夫人很早就来了,现在正在您的办公室等您……” 年慕尧步子顿了下,脸上僵硬一闪而过,再跨步,已经不见丝毫异样。 助理站在外头,等专用电梯门完全关上,才算拍拍xiong口松一口气,但并未多作停留,转身从边上另一部电梯上去。 —————— 专用电梯里。 年慕尧单腿微曲着靠在内壁上,眉心似凝着一点戾气,褶皱很深。 香烟叼在嘴边,这些年来头一次点燃,烟圈缱倦上升,模糊掉他眸底情绪深深,那张常年无笑的脸上,此刻唇角诡异上扬。 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也难以探究。 ‘叮——’ 电梯很快直达ding楼,电梯门打开,他跨步。 这层很静,皮鞋落在地上稳重闷响似有回声,他一个人独居一层,只有助理偶尔上来汇报工作,连秘书都是电话联系,不允许上来。 拐过悠长走廊,是他办公室。 此刻门敞着,一眼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优雅中年女人。 沈听荷听到他脚步声起身,视线落在入口方向,第一眼瞥见他嘴角叼着的香烟,燃着,下意识眉心紧皱。 呼吸有些紧了…… 他那副身体,也敢抽烟? 年慕尧目不斜视的进门,往里走,抬手将嘴边香烟拿开,吐出口厚重白雾,开口时嗓音淡到冷漠,“有事?” 他这副模样,沈听荷用四年也难习惯。 准确说,四年前他醒来,得知商商不在的那一刻就彻底变了,变得比从前更冷,眼底比从前更加没有温度。 四年,沈听荷看着自己的儿子愈发往机器人的状态发展,痛心但无法改变。 “慕尧……”一开口,沈听荷嗓音不受控的哽咽,“什么时候回家一趟?你爸爸他身体越来越差了,很想你,你回去看看他?” 香烟烧完,年慕尧将烟头念灭在烟灰缸里。 间隙,才有空抬头看她,“我哪来的什么爸爸?四年前年家那场葬礼,你们的儿子就已经去世了是不么?” 闻言沈听荷抬手死死按住刺疼太阳穴,唇瓣耸动着终是沉默。 还是这话…… 四年来他从来都不回家,就因为那场葬礼,那场他们试图叫商商彻底离开城的葬礼,结果商商真的彻底从城离开了,可那不是他们想要的方式。 初衷也是为了他好,最后却弄巧成拙。 “慕尧,商商的事,妈妈和你道歉。”不是不后悔,可再多的忏悔挽回不了那条鲜活生命,“可是慕尧,发生了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四年前你们闹成那样,你几乎要被病痛压垮……我和你爸爸只是不想失去唯一的儿子,这样错了吗?” 错了吗? 没有错。 想到他当初躺在病g上几乎毫无声息的模样,沈听荷很肯定,哪怕重新来过她一样会做相同的选择。 觉得商商能带给他快乐,可最终恰恰相反。 如今,那个女孩真的不在了,这个儿子真的同快乐彻底绝缘。 但是他的性命同快乐之间,沈听荷情愿选择前者。 只要他活着,她只要自己唯一的儿子好好活着…… “慕尧,没了商商你还有很多别的,回家看看好不好?爸爸妈妈都很需要你……”她在恳求,作为一个母亲恳求自己的儿子。 四年时间没抽过烟,烟瘾几乎戒了,可刚刚那一下做了四年的努力土崩瓦解,烟瘾这东西卷土重来只会比从前更加猛烈。 沈听荷的话,她的质问,叫他更想抽烟。 烟盒打开,拿了香烟出来,还没送到嘴边被人一把打开,连带着香烟盒一块夺走,“年慕尧,你不要让傅商商的死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年慕尧抬手捂捂xiong口,那颗心脏在跳动,暂时在跳动。 脱了力,后仰着靠在椅子上,双眼闭上,薄唇紧抿着沉默。 “慕尧,四年前她都打掉孩子了,她恨你,明知你心脏有问题和同你说了那么多决绝的话,她死了,四年的时间为什么还不够你将她淡忘,现在所有人都不开心,你一定要这么过一辈子是不是?是不是要我和你爸爸一并以死谢罪,你才能原谅四年前那场意外?” 沈听荷呼吸不受控的急促,双手撑在他办公桌上,到最后不受控的低吼,“年慕尧,她死了,傅商商她已经死了!” 死了,冰冷了,有骨灰,墓碑。 这些,所有的一切他比谁都明白! “用不着你一遍一遍提醒我!”他一双黑眸猛地睁开,“还不够吗,我活着,没有陪她一起死,这样还不够吗?” 沈听荷彻底愣住。 乍然瞥见他眸底四起的深深绝望,一瞬,不受控的泪流满面。 因为他们,她和年晋晟,他活着。 是这个意思,沈听荷都懂,嗓音里哽咽更重,“慕尧……” “可是她真的死了么?” 沉默中,沈听荷的哽咽里,年慕尧望着她,问她。 那模样被人遗弃迷失方向的小孩一样,想得到一个拥抱的温暖,想听人宽慰,最想要的恐怕还是一句否定。 心疼,可惜事实残忍。 沈听荷想到林小若电话里说的事情,眼睛闭了闭又睁开,“慕尧,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商商还活着……” “四年前,她自杀的那场车祸,人不是死在车祸里的,要她命的是重度灼伤引起的并发症,我见过遗体,身上没有一块皮肤完好,模样也很难分辨,谁都不想承认那是傅商商,可是验过她和傅循的DNA,完全符合,是她,我也亲眼看着她被推进去火化……” “慕尧,她下葬的时候你也在,没有人希望她死,可事实就是残酷,你该醒了,无论你今天见到的是谁,不管是因为真的相似还是费尽心机整出的相同模样,你可以将她带到身边,玩玩可以,但你要清楚,那可以是第二个林小若,但却绝不可能是第二个傅商商!” *************************** PS: 今天的六千字早早送上~求点赞~(づ ̄ 3 ̄)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洋鬼子你干嘛? “那可以是第二个林小若,但却绝不可以是第二个傅商商!” 沈听荷不受控的情绪激动,意思年慕尧全都明白。 可以是第二个林小若,替身或者玩玩。 但却决不能当成是傅商商,用情。 转而他视线凝在那边占据了半面墙壁的照片上,上头的人永远是那副表情,在笑,很美,但是早已冰冷。 做什么走了还不让人省心? 做什么走了还在那么多人心里留下阴影? 她永远都这样。 在或不在,始终叫人挂心。 他不说话,沉默,注意到他视线所在方向,沈听荷看一眼,眼底闪过深深无奈,但语气还是缓和下来,“慕尧……” 话一出口,哽咽更重。 沈听荷抬手按按太阳穴那块,才又开口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你不能永远都活在过去,你要往前看,而且你不可能始终一个人,四年时间你应该看清了,再多的替身,都不会是从前那个傅商商,你可以缅怀,但不能沉-沦……” 呼吸不稳,好几次她都中途停顿。 末了,试探性的问他,“慕尧,妈妈给你介绍几个女孩子,你去见见?” 四年来,头一次谈及这个问题。 忐忑,仔细看他脸上情绪变化…… 然而,全是徒劳。 年慕尧视线甚至没有从墙壁那个方向离开过,他出了神的模样,很有可能根本都没听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呼吸沉了,静默间全都心口发堵。 “慕尧……”沈听荷眼眶通红,“妈没几年六十了,你心里这块疙瘩,是不是要一直放到我和你爸带着遗憾去世,才甘心?” 不知哪个字眼戳中年慕尧心口痛处。 也许他是刚好回神,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晚上我会回家。” 话落,低头翻开文件,开始工作。 他才算松口,沈听荷点点头,要走,步子却又顿住,犹豫了下从包里掏出张名片给他,“听说你晚上常做噩梦、失眠,慕尧,你这个身体,睡眠很重要,但安眠药尽量少吃,这位心理医生ting不错的,你有空的话可以过去看看。” 放下名片,沈听荷离开。 外头脚步声远了,年慕尧才抬头,瞥一眼名片上的名字,而后将名片丢到一边,并不准备多做理会的模样。 ************************ 从医院回去之后,商商一直都在昏睡。 家庭医生来过,点滴挂上了,短时间内不见成效,温度持续不下,整个人像被闷在巨-大蒸笼里一样,热,但偶尔又冷。 她整个人都是迷糊的,一直在睡,昏天黑地。 脑袋很沉,梦里全是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叫嚣,但醒不过来,早上才见过一次面的人这会出现在她梦里,还是那个地方,四下漆黑一片,他在她身上作乱,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嘴巴被他堵住,呼吸都被剥夺了一样,很难受很难受…… 想求救,但发不出声音。 没过多久,早上被那人按在墙上时候脑袋里混乱的画面又重新冲进来。 两个人,一样的始终看不清楚脸上五官。 可这次内容却是清晰。 葬礼,刺眼的白混沌的黑交杂着令人绝望。 她看到有个女孩呆立在灵堂里头,模样很是悲伤,想去安抚的,但步子跨不开,只能看着没用的干着急。 安静的,梦里没有声音。 不多久另外有人出现,在交谈,但她听不到说了什么,只觉女孩身上笼罩的绝望更深,或哭或笑,一举一动拉扯她的心脏。 不知怎么,她竟有种感同身受的悲伤。 之后…… 之后女孩冲出灵堂,上车,车速很快,没过多久车子驶进逆向车道,对面有辆卡车过来,女孩车速不减反增。 相撞。 “啊——” 不自禁尖叫一声,猛地起身,拉扯到手臂点滴针头,刺疼。 外头已经沉黑,窗户半开着,有夜风吹进来,脸颊处一片冰凉,抬手mo了mo,湿的。 哭过,因为那个梦? 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四年来,梦里总是断断续续全是那个女孩的故事,而她感同身受的看着,或哭或笑,喜怒哀乐全都体味过一遍,没想到今天梦到结局,竟是这样沉痛。 即便已经醒来,心脏那块仍旧揪疼。 ‘啪嗒——’ 门锁转动了下,房门打开。 “商商,怎么了?”许是听到她尖叫了,秦时匆忙进来。 商商抬头看他一眼,下意识去擦脸上泪水,手伸到一半被人截住,对上他一脸阴翳,才发现手背上针头回了血。 刚刚光顾着想那个梦,连手背刺疼都一并忽略彻底。 秦时给她拔了,不免皱眉,“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不疼?” 手背那块高高鼓起,肿了,秦时径直在她那块按压了下,力道颇重,掌心的手瞬间被它的主人抽回,另一只手夸张的捂着低头吹气,末了,水眸含泪半点杀伤力没有的瞪一眼面前坐着的英俊男人,“不要以为你长得帅谋杀就不犯罪!” “我以为你烧糊涂了,连痛觉都烧垮了。”男人白她一眼,心疼并不表现在脸上。 伸手过去探一把她额上温度,已经不烫了。 仍旧不太放心,倾身自医药箱里找了温度计出来,搁她耳朵那块扫了下,看一眼上头数字,温度的确已经正常,才放心。 “饿不饿?” 说话的时候秦时递了杯白水给她,“先喝了,我去做饭。” 水杯递到商商手里,他起身要离开,但是被她拉住,的确渴了,一口气咕噜咕噜将大半杯水喝了底朝天。 才有空凑过去,神叨叨的,“我有困扰。” “说。” “之前和你说过的,我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上次你帮我治疗过后好了一段时间,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又梦到了……” 闻言,秦时深棕色眸子紧了下,皱眉。 他沉默,商商对上他眸底探究,不知为何,下意识有些心虚的闪躲。 她心里藏不住事情,尤其在他面前。 秦时猛地倾身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侧,商商本就坐在g上,冷不防眼前有阵阴影侵袭,下意识闪躲,后仰,撞上-g垫,逃无可逃。 身前,沉重身躯倾轧。 他那双深邃眸子始终落在她脸上,“告诉我,今天见了谁?” “不是告诉过你?就一男一-女,都是神经病!”她声音愤愤的,还很记恨那个陌生男人对她做的莫名其妙的事情。 “做了什么?” 他蛔虫一样发问,她越想隐瞒的,他越是直击要害,商商被自己口水呛到,抿着嘴不敢咳嗽,那些事情怎么和他说? 亲了,也mo光了,裤子都脱了…… 预备用沉默蒙混过关,可她不说话,秦时却像会读心术般,眉间褶皱更深,嗓音近乎冰冷,“他亲过你?” 诶? 商商愣了下,震惊。 忘了解释,这模样等同默认。 “还做了什么?”上方,男人双眸危险眯起,看不出有多生气,甚至伸手斯条慢理替她理好额前乱发,嗓音间磁性更重,“嗯?” “没、没了。”商商下意识否认,难以自持的结巴。 他更是靠近,温热呼吸喷洒,将她心虚的模样瞧进眼里,冷笑,“真的没有?” 商商伸手预备阻止他更是往前靠的身体,撑在他肩膀那块,被他撩的呼吸发紧,热错,“呜……我错了,亲了,还被mo了……” 他皱眉,持观察态度。 商商连忙狗腿保证,“真没有别的了!” 秦时点点头,暂且信了。 商商松一口气,可他并不离开且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你、你、你还想干什么?” “干什么?”秦时有些玩味的反问,顿了顿唇角邪气更深,“上次我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亲了口,你是怎么对我的?” “……” 秋后算账? 提到上次,商商想到当时的情景,再看看眼前,头皮发麻。 怎么对他的…… 灌了他够叫一头牛发情分量的春药,给他关卫生间,丢了两根黄瓜给他,叫他选,要么跪着唱一百遍《征服》,要么用黄瓜爆菊解决。 现在才想起有个词语叫悔不当初。 可惜,晚了…… “冲动是魔鬼,咱们有事好商量……”快哭了,商商试图将她推开,可她用了全力,上方身躯还是纹丝不动,“我错了,真的错呜……” 最后一个‘了’字还没出口,病后还没完全恢复红润血色的双唇被人堵住。 在一起这么久,不是没有亲吻过。 但商商印象里,秦时从来温润绅士,他的吻也一如他的人般,可此刻,这个吻很深,深到彻底颠覆他在她心底的既有印象。 没想过他会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攻城略地,完全是在掠夺。 不排斥他的吻,吻里全是好闻的清新薄荷味道,何况他的吻,再动情的时候,即便霸道一如眼前,仍旧还是注重她的感受。 回神,很认真的配合。 可不知怎么,还是分了心。 一天之内,相同的事情,他吻她,很容易叫她想起早上那个人。 那记黑暗中的深吻…… 那个男人吻她,可嘴里却是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将她当成替身,应该是他无比深爱的女人,那个模样,叫她痛恨,尝出绝望才不自禁的又心疼。 “呜……” 分了心,舌头被他惩罚性的啃了下,呜咽了声才算回神。 瞪他,但是没用。 吻还在继续,从前没和他试过这种狂风暴雨一样的吻,喘不过气,又才发过烧,不多久身子软成一片,任取任求。 然而,任取任求也有原则,仅限这个吻里。 亲吻之外,察觉衣服下摆钻进只滚烫大掌,身体僵硬了下,尝试将他推开但无果,他掌心不断往上,商商彻底急了。 “呜……” 没用。 秦时疯了一样,完全没有理智了,所有的动作只为了更进一步的索求,狂热亲吻已经难以满足他的需求,更进一步是什么,彼此心里很清楚。 他不停止,动作尺度不断加大。 身上衣服换过,睡衣里没有内-衣,他滚烫掌心游移开来,一点一点撩的她血液跟着一起发烫…… 矛盾,也有挣扎。 他们的关系,有两个家庭的默许,两人相处融洽,可以说是相爱,将来会结婚是肯定的。 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男人很大一方面都是下半身思考动物,不给他,憋坏了,吃亏的是她自己,万一他出去找别的女人乱搞怎么办? 想这么说服自己,也的确动心了。 双手落在他后背那块,抱紧。 这动作等同默认,如果说上一秒秦时的动作还有试探,那这一秒完全放开,亲吻不停,其余的直奔主题。 xiong口柔-软被他包裹,揉nie动作不断…… 亲吻不断,手里动作跟着往下。 她穿睡裙,裙摆早就被高高推起,房里只开了台灯,柔-软灯光下彼此呼吸错乱,脑袋近乎空白了,他的手往下,要碰到他动情的那处。 “啪——” “靠,洋鬼子你干嘛?说好坚决杜绝婚前性行为的!” 安静了,她抡着巴掌,两手其上分别招呼在他两侧脸颊上,脆响,秦时一僵,吻中断,她说话时候极力镇定,但呼吸仍旧不稳。 渐渐的,上方他那张俊脸有多阴沉? 商商默默侧头瞥一眼窗外夜色,嗯,一样的。 他混血,英国国籍,很多时候被他惹到炸毛,情急之下会朝着他洋鬼子洋鬼子的叫,他多半会哼笑,不反对,当做彼此间的情趣。 但这会…… 完了。 商商心里警铃大作,但这时候求救无门的。 隔着底-裤和他身上的休闲裤,能感觉他皮带往下那块紧绷的厉害,她这种行为,回应过后又耳光声响亮的叫停,简直令人发指…… 秦时眯着眼睛在看她,好一会呼吸也难平复。 商商快哭了,他这副模样,惹急了,给她先歼后杀不是没有可能。 沉默还是沉默。 他不开口,她眼睛眨巴几下,突兀生出种度日如年的错觉,亲吻过后她红润的快要渗血的唇瓣颤了颤,想说什么缓解下暂时的尴尬,但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身上重量一轻,他翻身而起,仍旧沉默并黑着脸的直奔卫生间方向…… 呼—— 那边门碰的关上,商商松一口气迅速起身。 不敢等秦时出来,换好衣服,拿上钱包迅速撤离,肚子饿了,估mo着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再有做饭的闲情,只有出去吃,正好给他足够时间……泻火。 ************************** 小区离她所在C大很近,南门出来,走不远有条小吃街。 天有些热,商商懒得走,骑小毛驴出去的,去的是街口那家生意蛮好,听同学说味道很赞的麻辣烫店。 挑好菜,嘱咐老板也微辣,坐在店门外一排排小桌边等。 不多久,老板眼神怪异将她的一大碗送上,“姑娘,我开店十多年,还头一次见像你这种吃法的……” 商商笑笑,拿了一次性筷子准备开吃,“往后我多来几次您就习惯啦。” 这会不算忙,老板同她说了会话,有别的客人过来才又去忙。 人走后,商商低头专注碗里食物,不怪老板眼神怪异,她一大碗麻辣烫只挑了两种东西,很多的笋,上头漂了几片小青菜叶…… 没办法,从小对这东西情有独钟,别的菜过眼浮云爱一阵子,唯独竹笋即便白水煮给她,也能吃得津津有味,这么多年从未厌倦。 一碗,很快过半。 她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在吃,全然未觉路对面,香樟树下有人斜靠着,视线落在她身上,眉心紧皱的看。 年慕尧在老宅吃的晚饭,他中途离席,原因简单,这么多年沈听荷说风就是雨的习性未变,早上才在他办公室说过给他介绍女孩子,晚饭就愣是给她整成了相亲宴。 和傅商商一个年纪的女孩子,开朗但比她更多一份温婉。 不是不能接受,结婚生子,他这条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收走,父母在,或许总该给他们留有一点依靠和寄托。 那女孩子不是不能接受,他应下了,之后的事情交给他们处理。 找了借口离席。 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怎么来的这里他不知道,但的确是见着她便鬼使神差的跟上了。 这条路两边摆满小吃摊位,车子开不进来,他将车子停在路口那边,步行过来的,没靠近,隔了段距离,至始至终她都不曾察觉。 从她吃第一口开始,年慕尧眉心就皱上了。 她一举一动都太像,吃饭的模样……年慕尧视线落在她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往嘴里送的东西上,他视力很好,这个距离仍旧看的清晰。 她筷间夹着的,源源不断的全是竹笋。 连喜好也一样? 如果她不是,这些东西怎么解释? 但如果她是,她的那层膜…… 很多事情说不通,四年前,见到的是她的骨灰,遗体并未亲眼见过,术后醒来,关于她的事情几乎全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早晨,他母亲说比对过遗体和傅循的DNA? 往深了想不禁怀疑某种可能,但还没将这事彻底想到通彻,对面那人解决掉碗里的食物,付过钱,起身离开。 那边,商商付过钱,起身间不经意的一眼扫到对面香樟树下站着的人。 她有些近视,又没戴眼镜,到了晚上其实远一点地方的东西很难看的清晰,那一眼,看不太清那人的面容,可无端的就是肯定是早上见过的那人。 两个念头。 先是觉得冤家路窄,这地方也能碰到他情不自禁白眼直翻。 翻完,逃。 上车,开锁,转动把手,设想中是应该一溜烟的离开,可现实却那么背道而驰,起先的确一溜烟了,但眨眼间速度骤降,直逼龟速…… 小毛驴关键时候很不争气。 来C城那天买的车,一周左右,没充过电,电量耗光。 幸亏买的是自行车式的,没电了还有脚踏,不敢回头,不知道那神经病有没有跟上来,早上和他接触过,怕了,哼哧哼哧只能化恐惧为动力费力蹬踩。 后头,年慕尧仍旧站在那颗香樟树下。 他视线始终盯紧了不远处龟速前进的某人,也不知是在和谁较劲,两只小短腿上下上下,模样很是滑稽。 看了会,心情好转。 片刻,他掏出手机,找到要找的号码,拨号。 “是我,替我查一查,这四年傅循和宋雅礼这对父女的具体去向……”顿了顿,不忘交代,“尽快。” ———— 商商废了好大力气才蹬着没电的小毛驴到小吃街街口,右拐,偷瞄一眼后方,没有任何可疑人物,那人也没跟上来,蹬腿的动作这才慢了下来。 吃太多了,刚刚那一阵猛力过后,胃里不大舒服。 想打电话叫秦时过来接她,但估mo着这会某人气不见得能消,算了,反正不远,再坚持会也就到了…… ‘嘀嘀——’ 身后有车鸣笛,她蛮靠边了,没理。 继续全身心投入的在蹬车,可那鸣笛声上瘾了似的,嘀一声冗长,耳膜都被震得发痛,才要回头,呼一声,鸣笛的车子几乎擦着她肩膀过去。 被阵疾风带的不稳,撞墙。 靠,早上和她撞车的那辆宾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在C城,你那个男朋友护不了你,报我名字 商商本来被竹笋治愈的心情,在见着某人并被某人车子擦得撞墙之后再次炸毛了,这冤没处喊,只能噘着嘴气呼呼回家。 秦时一肚子火本来就没泻完,当晚两人撞上了,一句话不合,吵,就差没有干架。 不过她和秦时俩人,吵架是家常便饭,生活必需品,吵完和好,之后感情更好。 吵过,发泄完了,第二天早起时心情格外明朗。 商商来C城当交换学生的计划早两个月开始都是秦时在一手准备的,他原本工作重心全在国外,因为商商的缘故工作室搬来这里,意在陪她度过几年大学时光,等她毕业两人再一起回去,那时候准备婚礼…… 秦时学心理的,原本在英国是很有名的心理医生,商商车祸醒来一直不开口说话那段时间全是他在陪着,后来因此结缘。 他比她更早两个月来C城,工作室开张,如今已经渐渐步入正轨。 隔天一早,秦时约了病人,早餐给她准备好了就出去了。 商商早上也有课,不过没有那么早,时间还很充裕,夜里睡得有些晚了,这会不免呵欠连天,慢腾腾解决完早餐,时间也差不多了,拿了包包出门。 早上的课上完,她被辅导员叫到一边。 “商商同学是这样的,之前你那份身体检查在国外做的,不太符合学校要求。”年轻辅导员说话时候递了张单子给她,“刚好下午没有课,你拿着这张单子到上头指定医院将所有检查项目再做一遍。” 商商不疑有他,接过了表示自己吃过饭就去。 ———— 转眼小半个月,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 商商有了自己的朋友圈,玩的比较好的女孩子叫顾安澜,秦时忙的时候她也不会无聊。 这天,顾安澜过生日,约她。 有个小型的生日party,商商对那种热闹场合不大热衷,但顾安澜一再恳求,商商犹豫了下,不忍叫她失望便应下了。 下午的课四点多钟就结束了,回家换了衣服,打电话和秦时说明情况。 因为上次的车祸事件,秦时禁止她再碰车子,电话里又交代一遍,问了地点和结束时间,说晚上过去接她。 通话没有持续多久,那边他在开会,匆匆挂了。 还没买礼物,商商下楼打车到最近的商场。 顾安澜家境很好,听说是当地的望族,正是如此礼物才更加难买,当她是朋友,商商很用心在挑,逛了一圈最终在一家首饰店停留。 看中一条钻石手链,前不久顾安澜在杂志上看过同款,很喜欢。 商商步子才刚停下,有店员过来介绍,“这位小姐,您眼光真好,这款手链全球限量发行一百条,到咱们C城的也就仅此一条。” 商商看着的确不错,“麻烦拿出来我看看。” 店员点头,拉开橱柜抽屉将手链拿出来,商商抬手要拿,手伸到半空,另一只手抢先一步将她眼前的东西拿走。 女人葱白细长手指挑着手链细细打量,很满意的模样。 不久,侧头问身旁男人的意见,“慕尧,我瞧着这条不错,你觉得呢?” 商商看上的东西被人抢先一步,并且还是这样不礼貌的方式,原本是该生气,可是恍然间听到‘慕尧’二字,莫名的竟是出了神。 慕尧…… 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陌生,但又分明有种骨子里渗出的厚重熟悉。 一时间,难以想出个所以然。 甩了甩闷闷闪过一阵钝痛的脑袋,回神,“这位小姐……” 她想说手链是她先看上的,然而话说一半,视线落在女人侧面站着的男人身上顿住。 又是他! 怎么哪哪都有他? 是他叫慕尧? 怪不得她会见鬼的觉得熟悉! 这下她还真必须夺回这条手链的所有权了! 凝了神,对着抢她手链的女人淡淡笑开,“这位小姐,店员作证,手链是我先看上的,你看是不是……” 说着,手伸到半空,等女人归还手链。 女人原本正全神贯注欣赏手里的东西,被打扰,下意识皱眉,抬头看她一眼,愣了下,随即却是对着身边的男人展开柔情攻势,“慕尧,你看她。” 年慕尧的确在看。 他视线淡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落在商商身上,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下,这才收回。 他不语,女人低头一副做错事情的委屈模样,一脸不舍的乖乖将手链送出,“那好吧……” 商商手就伸在半空,等着。 眼见交涉成功,这么容易到手令她有些怀疑。 果然,这男人和她就是命里犯冲的。 “不用。”手链快要碰到商商掌心,男人淡漠嗓音突兀响起,话音未落女人手里动作已经顿住,淡漠嗓音才又继续,信用卡递给店员,“刷卡。” 嘶—— 商商牙疼。 店员起先为难,过后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游移一圈,权衡过后自女人手里接过手链,要给她装袋打包…… 商商盯着年慕尧侧脸,眼底快要冒火。 NND阴魂不散! 凭什么他进商场跟进自己家一样,一句话卡一递别人就得听? 东西明明是她先看上的! 那边,店员将手链装进漂亮的黑色锦盒里,盒盖要盖上,冷不防项链被人夺了,回神,精致手链已经在商商指间勾着。 “这位小姐……”店员为难。 商商不理人,指间勾着漂亮手链,瞥一眼面前一对男女,冷笑。 片刻,她另一只手勾住手链另一端,用了全力,指节扯出道细长红痕也在所不惜,拉扯,直至手链断成两半。 弄完,顾不上掌心火辣辣一阵刺疼,将残破手链捏在指间,笑了,刻意装出的恶毒还真像那么回事,“现在这条手链,你们要?” 她眼底有层怎样都盖不住的澄澈。 恶作剧得逞,眸底不经意的一点狡黠被年慕尧精准捕捉,她这个模样太容易叫他想起从前,有太多叫人碰之足够眼眶发烫的美好画面。 来了兴致,但他脸上并不表现出来。 本就挨的很近,他长腿跨开,眨眼间,商商眼前已经有道阴影倾轧。 他倏地靠近,带起圈气场强大。 商商下意识后退,可身后就是柜台,无路可退,身子后仰了下,口干舌燥的忍不住有些结巴,“你、你做什么?” 双手在身前交叉,她脑袋微微侧开,不知怎么难以直视他那双深邃黑眸。 兵临城下,商商还没来得及品尝上半场胜利的喜悦,后半场未战却是分秒间兵败如山倒,气场这东西天生的,她没有。 关键,交战半天她连这个男人的真实目的都还没弄清楚。 “过瘾?”从刚刚到现在,他每句话都极其简短,又是两个字,商商还没回神,交叉在胸口的双手已经被他执起。 她一双手细白水嫩,此刻落在他宽大掌心里,那一眼,画面感十足,很好看。 然而,商商却有些头疼。 就是天生气场相冲,不知怎么回事,和他在一起,尤其靠近有触碰,身体里血液总是不受控逆流,仔细看皮肤表层都浮出一层细小疙瘩。 呼吸沉了沉,仍难抵抗那些奇怪画面在脑海翻搅开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如果再有下一次会不会还一样? 她脸色由红转白,双手渐渐脱了温度。 手腕被他捏着,起先呆愣,过后却被他落在手心的视线灼的不受控的挣扎,可却不及他捏紧的动作快。 挣脱不开,商商皱眉,“放手!” 他们不熟,每次见面都拉拉扯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 没能如愿,手腕上力道仍旧紧固,烫人的视线仍在,手心快被他眸光盯得烧出洞来…… “慕尧……”旁边,他带来的那个女人不淡定了。 然而,女人动作柔柔在他衣摆处拉扯了下,叫他没有听到回答,讪讪松了手,乖巧站在一边神色戚戚的脑袋低垂。 商商,“……” 是不是你男人? 一句质问到了嘴边,话未出口被人截断。 “蠢女人,手链扯断自个儿受伤,你疼,敌人在乎?”说话间,年慕尧食指落在她掌心细长红痕上按了下,眼见商商吃疼的下意识眉心紧皱,才满意,“再有一次,别人欺负你,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十倍欺负回去。” “在C城,你那个男朋友护不了你,报我名字。” 按住的力道松开,揉了揉吹一口气,热气喷洒商商掌心一阵酥麻,呼吸一窒,还是耳朵里最终一声磁性尾音微扬,才将她拉扯着回神,“懂?” ************************** PS: 第一更三千,还有三千在白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那时候,他朝她掌心吹了口气 按住的力道松开,揉了揉吹一口气,热气喷洒商商掌心一阵酥-麻,呼吸一窒,还是耳朵里最终一声磁性尾音微扬,才将她拉扯着回神,“懂?” 一瞬,商商心脏像是被层细细密密的爪牙蛰伏。 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觉,心跳都跟着漏跳一拍,之后不断加速。 所以他是在关心她手心的伤势? 双手仍在他掌心托着,商商控制不住心里的诡异感觉升腾,竟有那么点愧疚突兀凝聚,自己扯断手链的举动是不是太过分了? 商商开始反思。 气场这东西太欺负人,短短几秒,她竟开始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抬头,要开口,却更快一步愣愣然对上他唇角一点玩味。 轰—— 脑袋里炸成一团,彻底清醒。 滚犊子,装好人,从头到尾欺负她的可不就是他本尊?! 现在报他名字,有用? 他是能充满愧疚的自杀还是自宫? 猛地抽手,分秒间脸上一团红晕散开,瞪一眼眼前抢她手链又害她脸红心跳的罪魁祸首,骂了句神经病,到最后落荒而逃的还是她。 身后,年慕尧看着她手忙脚乱一阵飞奔的模样失笑。 店员左右瞧瞧,愁眉苦脸盯着成了两半的昂贵手链,要追,“喂,小姐你手链还没给钱!” 这玩意儿要是毁了,她小半年可就白干了。 “刷我的卡。”年慕尧笑笑,制止店员准备去追的动作,而后重新将信用卡送出,很乐意收拾这场残局。 他这模样,叫一旁始终看着的女人心里警铃大作。 顾安若想到刚刚的场景,又看看从见到那个女人开始年慕尧唇角不曾散开的淡淡笑意,呼吸都不受控的开始冷凝。 这么多天,他什么时候对她有过这样的笑脸和呵护? 受欺负报他名字? 他怎么可以对另一个女人这么说,明明她才是他的未婚妻。 仍记得母亲的叮嘱,在这个男人面前要尤其沉住气才行,只要熬到结婚,到时候什么都是她的,风光无限。 然而…… 顾安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开口,“慕尧,刚刚那个女孩……你认识?” 年慕尧接过信用卡卡单,漂亮指节将普通签字笔捏成了艺术品的即视感,笔尖落在纸上,头也不抬的开口,“嗯,一个把我忘了的故人。” ***************************** 从首饰店出来,商商可郁闷了。 下次出门绝对要记得看黄历,要在遇上这人,她非得折寿十年不可! 都说上辈子五百次回眸才换来这辈子一次对视,那她和这人,上辈子得修了多少孽缘,这辈子才会一次又一次被他气到炸毛? 好不容易看中的东西被她毁了,现在好了,时间没剩多少了,买什么送给顾安澜? 没了不久前的精挑细选,最终成了速战速决。 眼见着离约定时间越来越近,买好东西,商商几乎是一路冲出商场,拦了车报了地址,嘱咐司机快点开才安心。 可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了快半个小时,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里头Party早就开始。 生日宴是在顾安澜家里举行,商商到那边,说明情况佣人才放行。 进门,商商就察觉不大对劲。 和她想象中的欢快闹腾分明不大一样…… 往里走,瞥见客厅里的情景,下意识有些退缩。 “二小姐,您有朋友过来。”然而边上佣人对着里头喊了声,顾安澜满面笑容的迎出来,断了她逃跑的后路。 “安澜,你不是说就是个简单的生日Party?” 可是眼前…… 高雅音乐声悠扬,一屋子男男女女全都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华贵晚礼服各式西装,说是选美现场也绝不为过。 再看看自己,单调到不能再单调的连衣裙平底鞋,素颜,全场除了佣人恐怕找不着第二个她这副模样的了…… “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顾安澜也是郁闷,“我跟你提过的吧,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人家前不久刚回国,你说我那个后妈恶不恶心?名义上是在给我办生日宴,在我爸爸那里讨了好,可是满场全是我姐姐的朋友!” 说着顾安澜分外委屈,抱住商商手臂晃了晃,恳求,“商商,你就当陪陪我好了,我生日哎,真的快哭了……” 她眼眶发红,明明是她家里,可脸上的孤立无援却又分外明显。 话说到这份上,商商怎么拒绝? “那好吧……”硬着头皮答应了,礼物送上,“生日快乐。” “耶~”顾安澜脸上阴转晴,“咱们两个身材差不多,我带你到我房间换身衣服。” —————— 薄荷绿小礼服上身,化淡妆,7厘米高跟鞋,从房间出来商商不自觉把衣服往上扯了扯,这副模样反正自己是怎么看怎么变扭。 衣服捂了上面捂不住下面。 也怪顾安澜,那一衣柜的小礼服都是什么鬼? 完全没有一件正常点的,她纠结半天才在露腿和露背之间选择了前者。 “哇哦——”顾安澜在外头等她,听到动静视线自下而上在她身上扫过一圈,惊艳眸光在瞥见她没什么料的xiong口那块时消失,o鼻子干笑,“皮肤不错。” “……”商商捂xiong瞪她一眼,“要死啊?” 到楼下,落在商商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伴随着偶尔的一些窃窃私语,仔细看了下,那些目光竟是神同步的惊诧…… 商商抹抹脸,小声问顾安澜,“我脸上有脏东西?” 顾安澜摇摇头,眸光几不可见的闪烁了下,笑开,“大概被你的一对小xiong惊艳到了。” 商商,“……” 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 两人从楼上房间下来一会,陆安然那个传说中的姐姐才姗姗来迟。 彼时,商商因为难以适应脚上的高跟鞋,正和顾安澜两个坐在角落沙发里聊天,内容全是满场名媛的私-密劲爆八卦。 正听得入迷,全场躁动。 顾安澜一句话还没说完,听到动静,看一眼入口方向,小脸瞬间苦成一片。 商商还沉静在某名媛和某名媛为争一男的撕逼大战里没回神,先是见着顾安澜神色不对,顺着她视线看一眼,差点惊掉下巴。 又是他! 不对,是他们。 一个多小时前才在商场见过,抢她手链的那对男女,这会竟以顾安澜姐姐姐夫的身份出现在这个地方。 要命…… 掌心,扯断手链留下的红痕还在,隔了一堆衣香鬓影,那人很高,视线刚好看向这个方向,不期然同她相撞。 商商感觉有电流,沿她血液一路蔓延,最终转变成掌心间的一抹酥-麻。 那时候,他朝她掌心吹了口气…… 不久前的场景那样历历在目的深刻,情绪再次不受控的被他影响,连忙撇开视线,喉咙竟是有些发干。 商商,你究竟在干什么? 懊恼,为什么自己情绪会被一个陌生男人牵扯,想想秦时,沉沉深呼吸一口,xiong腔间翻搅的情绪才算平静。 之后人群散开,恢复成不久前的模样。 商商坐在沙发上,耳朵里能听到的交谈全成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顾安若四下环顾一圈才找着坐在不起眼沙发里的顾安澜,侧头凑在年慕尧耳边说了句什么,而后挽着他手臂往这边过来。 “商商,他们过来了。”顾安澜声音有些不大情愿。 商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至始至终没有注意到顾安澜眼底不断变换的诡异莫测,只是听到她声音下意识抬头,视线撞上那边正缓步过来的一对璧人,避免交集猛地站起身来,有些慌乱,“安澜,我肚子不舒服,去下卫生间。” 短短两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她两次落荒而逃。 那边,年慕尧瞧着她踩高跟鞋时分明踉跄步子又跨得飞快的模样,好几次都想过去扶她一把,但终究忍住了。 现在的状态,他瞧得清楚。 他越靠近,她越闪躲。 想将她扯进怀里解了四年来的入骨相思苦,人就在眼前,明明触手可及,但无奈,这事情急不来,她现在的状况,他只能慢慢来…… 来这里,遇上她绝对不是意外,几天前在这里的一顿晚餐,无意听到顾安澜提及商商这个名字,说是学校里处的很好的朋友,要邀请来生日宴。 否则他不会推掉公司的重要餐会,应顾安若的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咦,还真惨 商商在卫生间呆了会,琢磨着此地不宜久留,按照以往经验来看,有那个男人在的地方,倒霉总是同她靠边。 一天,短短两小时不到,遇见两次,什么孽缘啊? 本来就对这里没有多少兴趣,眼下见着那两人,勉强呆到结束的心思也消耗殆尽。 给秦时打了电话想叫他早些过来接他,可他大概在忙,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连拨了即便结果全都一样,只好作罢。 反正无论怎样先从这里离开再说,再不济等下她到外面打车回去也是一样的。 做了决定,准备出去。 卫生间门打开,还没来得及跨步,视线撞上外头站着的人。 不久前同她争抢手链的对象,顾安澜嘴里从小到大喜欢抢她东西的恶毒姐姐,如果商商没有记错的话,听顾安澜提过她的名字,叫顾安若。 她不知在这站了多久,指间捏着的细长女士香烟燃烧过半。 “有事?”商商皱眉,不会觉得她是刚好站在这里抽烟。 想到不久前争抢手链的情形,寻仇? 顾安澜是怎么形容她这个姐姐的,凡事做了恶人还喜欢装作楚楚可怜再倒打一耙,女人随手捏来的柔弱模样是利器,顾安澜在这上头吃过很多亏。 在首饰店商商就对这人印象就不好,眼前警惕更深。 “听我妹妹说,你叫商商?”顾安若抬手抽一口香烟,吞吐烟雾间嗓音里不久前面对着年慕尧时候的怜弱味道早就消失不见。 简单一句问话,咄咄逼人的味道并不掩饰。 商商不语,等她下文。 “慕尧前妻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大概是叫什么傅商商的,有点模糊印象。” 顾安若突然往前两步,靠近了,她香烟还夹在指间,抬手带起片厚重烟草味,落在商商脸颊上,肆无忌惮的捏了又捏。 脸上肉在她手里几乎成了橡皮泥,力道很重。 商商反感皱眉,才要挣扎,那双手已经撤离,掌心在她脸上拍了拍,唇角一点冷笑失了大家闺秀的味道,轻蔑十足。 “慕尧对她前妻用情很深,我最近才知道,四年间太多女孩用他前妻的模样做模板整容借机上位,越像的在慕尧身边呆的时间就越长。” 这事情顾安若本来只当笑话听听,直到刚刚才从顾安澜手机里见着了年慕尧前妻的照片。 和眼前这个一模一样! 她不管顾安澜为什么要突然给她看照片,但不久前年慕尧在首饰店的表现太不寻常,因为眼前这张脸? 顾安若重新笑开,吹一口气,烟圈喷洒在商商脸上,直叫她下意识眉心紧皱,“顾小姐,我对你未婚夫的感情史没有兴趣。” 说完要走,手臂却被拽住。 “顾小姐,请你自重!”商商有些不耐烦,说话语气不免重了些。 “自重?你和我说自重?”顾安若落在她手臂上的力道并不松动,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肩膀颤动停不下来。 “你ding着这张和他前妻一模一样的脸,甚至叫了她前妻的名字,为了一个男人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叫我自重,你也配?” 一模一样? 那天在医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商商知道那个男人对一个叫‘傅商商’的感情深重,她以为自己是有几分相似所以才叫那个男人反常。 但她的确没有想过会是一模一样。 “这张脸哪里整的?”顾安若盯紧了商商的脸,一瞬眼底有恶毒四溅着扩散,“技术不错,倒是不见破绽。” “顾小姐。”商商听不下去了,打断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简直莫名其妙。 什么哪里整的,她这张脸纯天然的好吗?! “装傻?”顾安若又有说辞,“OK,咱们摊开来明说,你这张脸叫这个名字,会这么刚好做了慕尧未婚妻妹妹的好朋友,更巧,出现在这场生日宴,首饰店不是你和慕尧的第一次见面吧?但是商小姐,做人最重要的是得有自知之明。” 手臂上的力道撤开,商商反而不走了,静静听她下文。 “商小姐这身礼服不合身吧?大了。”顾安若失笑着摇摇头,“这件衣服,我陪澜澜一起买的,十二万八绝无二件,当时她喜欢,眼睛也不眨就刷卡买了,可是回来又觉得这颜色不大衬她皮肤,就搁置着一次都没穿过。” “对商小姐来说十二万八恐怕是天价,但是这样的十二万八在我和澜澜的衣柜里只是冰山一角,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至于慕尧,他衬衫上的一颗袖口,可能就不止十二万八这个数字,他富有,样貌好,地位无二,对你这样的小女生来说是抵挡不住的诱-惑。” “我大你几岁,既然你是澜澜的朋友,那我就提点你几句,自古讲究门当户对,慕尧对她前妻用情深那也是那个女人的福分,替身终究是替身长久不了,你可以借着年轻的身体上位,他来了兴致也可以玩你几个月,可是那又怎样?” “家世摆在那里,你就只能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所以商小姐,现在还有救,你的豪门梦可以醒醒了。” 商商觉得,她要是个柔弱小女生,这会一准已经在哭。 顾安若的话说是提点,倒不如说是羞辱。 家世,门当户对,见不得光的情-人,咦,还真是惨。 “十二万八一件的晚礼服,我衣柜里是没有。”商商摊摊手,没心没肺的笑笑,“但是正在录音的手机我倒是有一只。” 说话间,她捏着手机点了下结束录音键,“顾小姐,如果你的未婚夫知道自己即将娶进门的女人这么牙尖嘴利表里不一,你猜到时候你的门当会对在他那里能抵多少分量?” 商商捏着手机晃了晃,猛地收进掌心握紧。 临走瞧一眼顾安若满脸菜色,心情愉快不少,商商耸肩笑得明媚,而后侧身错开她,径直往楼梯方向走。 “践人,你把手机给我!” 顾安若急了,跺跺脚追上来,情绪影响嗓音尖锐到有些刺耳。 能听到身后的人追上来,高跟鞋一阵急促的踢踏声,顾安若扑过来要抢,商商率先一步侧身,扑了空,顾安若更是抓狂。 “你想怎样?贱蹄子我警告你这是我家,你休想在这猖狂!” 顾安若食指警告的指向商商鼻梁方向,妆容精致的脸上一阵扭曲,到这会耐心尽失,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 商商原本也没想怎样。 她又不是真对那个男人有什么不轨企图,录音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顾安若,好叫她以后少拿家世压人。 不恋战也不是真要去打什么小报告,实在是在这个地方多呆一秒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想早些离开而已…… 但她不是没有脾气。 顾安若一口一个践人贱蹄子的,她哪来的底气? 商商站定,眸光冷下来落在顾安若身上,“顾小姐,再走两步就是楼梯,你确定你想叫底下那么多人欣赏你抓狂的模样?” 顾安若脸上一阵青白,才算平静,“行,是我小看了你,今天我认栽,说吧手里的录音怎样才肯给我,开个价。” “顾小姐是不是觉得这世上没有钱摆不平的事情?”商商觉得这女人根本已经无可救药了,“OK,既然你喜欢钱,那咱们就钱论钱,我不蠢,你能给我的不过是些小钱,扳倒你我相信你未婚夫能给我的,要比你给的多得多。” 话落,商商脚下步子重新跨开。 身后,顾安若盯紧了她捏在手里的手机,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而后咬牙冷冷笑开,“那就看看你有没有机会把手机交给慕尧!” 她只知道,那只手机绝对不能送到年慕尧手里,并且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除掉这个女人。 一瞬,顾安若眼底全是疯狂。 眼见商商就要下楼,她连多做思考的理智也一并被乍然而起的怒火吞噬,怒意驱使径直冲向楼梯那边。 商商穿高跟鞋,下楼的时候尤其艰难。 裙子短,一手扶着楼梯往下,一手还得小心翼翼按着裙摆以免走光,但走到一半才想起,衣服是顾安澜的,既然要走了,干脆去她房间换好自己的衣服,那时候再下去和她打个招呼直接离开,省得再折腾着上楼一趟。 想了下,转身往回走。 “我叫你把手机给我!” 然而才刚转身,不期然对上那边顾安若一脸疯狂,商商心口一惊来不及反应,拿手机的那只手已经被她拽住。 顾安若疯了一样,捏着手机一角就抢。 商商被她捏着疼了,何况这么站在楼梯上很不稳,分了心手里手机被夺,诧异抬头来不及说话就对上顾安若一脸笑容诡异。 “去死——” ********************************** PS:还有一更在白天哟~(づ ̄ 3 ̄)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西顾,暂时不要让她醒过来 “去死——” 顾安若阴测测的声音清晰在商商耳边响起,后者大惊,拽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扯得更紧,不敢再有丝毫松懈。 然而手机被夺,商商拿手机的那只手被顾安若猛地扯住。 几乎是下意识的挣扎,被顾安若扯住的那块猛地着力、推搡,商商被她推得重心不稳,余光瞥一眼身后二十多级台阶头皮发麻。 真摔下去骨折还是轻的,丧命都有可能! 要倒不倒,身体重量全靠拽在楼梯上的那只手支撑着。 很艰难,就快要支撑不住…… 然而顾安若一脸诡异笑容就在眼前,不断用力,商商瞧出她的意图,极力想要挣脱她的控制,要自救猛地甩手。 有什么被她甩出去,无暇顾及,手上重量一轻,抱住扶手才算稳住身体。 “啊——” 可她还来不及松一口气,耳边突兀的尖叫跌宕起伏着刺耳。 顾安若一心想推商商下去,根本没想到商商会反抗成功,刹那间的变故猝不及防,商商甩手时候带起阵力道急促。 只剩尖叫声不断。 两人全都站在楼梯上,顾安若一阵推劲下去,没料到商商抽了手,害人不成自己反倒收不住的自高处一路滚落。 商商回神,伸出手想抓她还是晚了,手臂僵在半空,呼吸拔凉。 “天,有人把我们安若小姐推下楼梯了!!” 这里一阵动静本来没人注意,还是顾安若一声尖叫引来正好在楼下的佣人,那一眼看过去,顾安若滚到楼梯,头破血流的十分可怖,而楼梯上,商商单手抱着楼梯扶手,伸在半空那只手正好成了‘推’顾安若下楼的‘罪证’。 “不是我……” 商商想辩解,但因为佣人那一声尖叫,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 那么多人,那些目光盯紧了她,而她瘫坐在楼梯上方,恐惧那些目光里的怀疑,不断的摇头,一时失语。 底下忙做一团。 年慕尧接了电话进来,没想到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这里会变成这样。 他几乎一眼就看到瘫坐在楼梯上的孤立无援,想上前去将她拥进怀抱好好安抚,叫她不要害怕,步子才跨开,手臂被人拉住,“慕尧,你做过医生的,先看看安若。” 顾安若晕死在地上,一脸的血。 没经验的只敢将她放平,其余不敢乱动,害怕稍有不慎反而坏事。 拉住年慕尧的是顾安若的父亲顾准平,前者步子一顿,眉间褶皱深了深,才耐着性子蹲下-身查看顾安若的伤势。 商商身体完全脱力,瘫坐着,刚刚被顾安若抢走的手机这会掉在脚边。 刚好有电话进来,她看一眼接了,直接泣不成声,“我害怕,哥,我好害怕……” 楼下,所有人都挂心顾安若的伤势,屏息等到着,只有年慕尧检查顾安若脉搏的动作一顿,心思全在此刻尽数崩溃的商商那里。 简单的检查过后,他脸上神情变得凝重,“不要等救护车了,送医院。” 吩咐完,他又拿出手机打电话,“西顾,你准备下,我这边有个患者,大概二十分钟后到,可能要做开颅手术……” 顾准平连忙吩咐几个佣人将顾安若平抬着上车,朝厅里的宾客打过招呼同妻子一起紧匆匆忙紧跟着上车。 顾安澜也要跟上,半路被人拦住,回头见是年慕尧心脏停跳一拍,才想起来问他,“有什么事吗,姐夫?” 没想到年慕尧却是指指楼梯上的人,“别把你朋友一个人丢这。” 顾安澜眼底一暗,不大情愿的应了,“哦。” —————— 奢华别墅安静下来。 那通电话过后,商商抱着腿脑袋埋在膝盖间,无助的像是被全世界遗忘的小孩。 冷不防,小腿被人踢了踢,“喂,起来,跟我走。” 被打扰商商皱眉抬头,对上顾安澜一脸不耐,没多想抽了抽鼻子道歉,“对不起安澜,把你的生日宴搞成这样。” “ting好的呀。”顾安澜双手环xiong,看一眼楼梯下那一滩还未干涸的血迹,笑容愈发灿烂,“商商,谢谢你把她推下楼梯,这是我今天最好的生日礼物。” 商商皱眉,“安澜……” “怎么,你觉得愧疚?”商商话没说完,径直被人截断,“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你帮我解决掉了顾安若这颗眼中钉,我爸妈不会放过你,一下子清扫掉两个障碍,很快年慕尧就会从我姐夫就会变成我丈夫。” “安澜,你在说什么?” “惊讶?”顾安澜冷笑,“商商,你一没家世二没权势,我从你这里得不到半点好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交朋友?” 商商红唇紧抿着沉默,突然觉得通体生寒。 “猜到了是不是?”顾安澜很满意她的反应,“那我并不介意让你死的更彻底些,顾安若晚上为什么发了疯的去找你?简单,你去卫生间的时候年慕尧刚好出去接了一个电话,趁着那会我给顾安若看了年慕尧前妻的照片。” “商商,我有多喜欢年慕尧你知道吗?” “从我明白什么是喜欢的时候,那个人就在我心里了,这么多年我看着他将一个女人g上了天,他们结婚,我求而不得,不过幸好,那女人命薄,死了,但之后他又整整沉浸在寻找那个女人的替身中整整四年,我差一点也要去动刀子。” “但是可惜我的计划被我爸爸打乱,他承诺会找机会让年慕尧见见我,他是做到了,同年家那边交涉,刚好有个合作的机会,年妈妈答应将顾家女儿引荐给她儿子,我那时候多高兴啊,可那个男人的父爱抵不过我那个后妈的几句枕边风……” 相亲的人,由她变成她姐姐。 反正都是顾家女儿,年家那边始终不曾察觉。 “之后他们见面,成了未婚夫妻,而我呢?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深爱的那个男人当我一辈子的姐夫?” 顾安澜笑得凄惨,半路神色却又变幻,瞧一眼商商,之后重拾了希望般,眼中有光的模样兴奋而扭曲。 “黄天不负苦心人,机缘巧合下我在学校见到了你。” 商商咋舌,“所以你利用我?” “对,利用!”顾安澜大方点头承认,“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那时候我就在筹划今天的事情了,商商,不得不说,不枉费我这些天对你的好,这次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谢谢你推顾安若下楼,真的,谢谢你!” “不是,我没有!”商商脸上神情敛去,“她是自己滚下楼梯的,我根本没有推过她!” “呵,这些话,等下你自己和我爸妈说吧!” 顾安澜冷笑了声弯腰拽住商商手臂,二话不说直接用力将她往楼下拖,“跟我去医院,你这个杀人凶手!” 商商高跟鞋掉了一只,还来不及穿上,已经被阵猛力托拽着直往楼下走。 慌乱中,好几次都被她拖得摔倒在地,连忙将另一只高跟鞋也脱了,双脚得到平衡,跟上她的速度才算勉强。 商商倒不害怕跟顾安澜去医院,哪怕去警察局也一样,清者自清,她没有推就是没有推! *************************** 商商和顾安澜到医院的时候,顾安若已经被推进手术室。 听年慕尧的意思,顾安若这一摔有些严重,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脸上凝重也不曾减掉半分,联想当年年慕尧犹如华佗在世般的医术,他脸上的凝重的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顾家一众人全都脸色苍白,但也只能在手术室外静静等着,这个时候还无暇顾及‘推’他们女儿下楼的人…… 一路过来,商商脚底被什么戳到了,脚掌刺刺的疼。 这会步子停下,找了空的休息椅瘸着腿过去坐下,弯腰抚了抚脚掌,一手潮湿鲜红…… 手术室。 年西顾亲自主刀,年慕尧并不动手。 近几年,慕礼交由年西顾接手,盛名不输从前。 开颅术复杂,但年西顾主攻这块,技艺纯熟,专注在手术台上,顾安若这种情况,他处理起来简直又快又好。 后续工作交给助理处理。 年西顾摘了口罩往年慕尧这个方向过来,“颅内淤血已经清除干净,后期好好休养,不会有什么问题。” 年慕尧正凝神想着什么,闻言回神,看一眼手术台方向,又看看面前站着的人,起身。 做好决定,“西顾,暂时不要让她醒过来。” “为什么?”年西顾不解。 “并且等下出去见到顾家人记得往严重了说。”年慕尧兀自吩咐,但对此并不解释,“我有一定要这么做的原因,你很快就会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位警官,人可以带走了 年慕尧一定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年西顾不知道。 他才从手术室出来,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顾家人已经迫不及待簇拥过来,“年院长,我女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年西顾一句话到了嘴边,想到年慕尧的交代,干咳了声,眉间转即升起一抹凝重,“手术已经结束,清除了颅内淤血,但是令千金摔得有些严重,现在我也只能说已经尽了人事,剩下的她能不能醒的过来,那就得听天命了。” “怎么会这样?”顾准平踉跄了下,难以置信。 顾安若母亲梅青岚眼前阵阵发黑身形不稳,后退着若不是佣人及时扶着,差点就此晕死过去,模样十分憔悴。 一时间,走廊里氛围惨淡。 “不会的医生,我女儿她不久前还好好的……”梅青岚扑过去,“年院长,你有没有看错,我女儿她没事的对不对,你说啊!” “我手里的任何病人我都希望可以平安。”年西顾神情很淡,“但是抱歉,你女儿的情况,我现在做不了任何担保。” “不可能的,不可能……”梅青岚摇摇头后退,掩面间神情近乎崩溃。 “我的若儿那么孝顺,她很快就要结婚了,不可能的……” 一瞬,空荡走廊里只剩梅青岚近乎疯癫的各种质疑,说到结婚,她猛地想起年家四年前压得很死的一些丑闻。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伸手,食指直指年西顾方向: “为什么是你给我女儿动手术?年慕尧四年前将你老子送进监狱,你想报复、见不得他好,所以你就报复到了我女儿身上是不是?你根本没有尽全力给她手术,她只是摔了一下,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你根本就不希望她好,你这个庸医!” “顾夫人!”年西顾倏地眉心紧皱。 那一眼森冷像是早就渗透骨髓般,声调提高几分,不怒而威,“你刚刚说的每一句话,我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 “你……” “如果你觉得慕礼不够好,我不够格治你女儿的病,要移送哪家医院,你说一声,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叫车。” 梅青岚还要说什么,被顾准平拉住,“你少说两句!” 顿了顿,又朝年西顾道歉,“抱歉年院长,我夫人这也是因为女儿的事情着急,一时心直口快您见谅,若儿的病还需要您多操心。” “我会的。”年西顾应了声,无意多留。 他背过身,步子才跨开,背后女人并不压制的刻薄嗓音传过来,很不好听。 “你拉我做什么?”梅青岚不大服气,“他拽什么拽?说句不好听的,他牢里那个父亲都是野的,他连自己该姓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我这里撒野?!” “我叫你少说两句!” “你怕什么?C城不是没有别的医生,他治不好我就不信别人也治不好!”梅青岚嗓音不停,“慕尧也真是的,还在手术室不出来做什么?!” 那边,年西顾步子几不可见的顿了下,神色有些僵硬。 这还算轻的。 四年来,非议不屑的言谈太多,大多关乎他的身世。 姓年不是年家人。 当了二十多年风光无限的年家少爷,终究还是跌落云端。 笑话一样,他当初险些被这些事情压垮,也亏了年慕尧叫他进-入慕礼,刚来的时候面对那么多的不屑,不是没有心,不是不难过,但是必须站起来,更明白只有变得强大才不会辜负过程中所遭受的一切苦难。 算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往后的路还在脚下。 他步子重新跨开,往电梯方向走,不经意白大褂被阵几乎可以忽略的力道拽住,感觉到了步子停住,回身。 对上那张脸的一瞬,年西顾目瞪口呆见鬼了一样。 商商听到他刚刚对顾家父母说的话了,只是脚很疼,她不太想起身,“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顾安若她……” 小脸皱了皱眉,话说一半哽咽。 她无助极了,联系不上秦时,她在这偌大繁华C城等同孤立无援。 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该怎么办根本没有头绪。 她也不希望顾安若有事,希望她能醒过来,然后还她清白。 “商商?” 好半天,年西顾才音节颤抖着吐出两个音节,很不镇定的揉了揉眼睛,有那么一瞬喜极而泣的巨-大欣喜冲上心头。 “你没死,还活着?” 商商,“……” 两个人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我是商商。”已经接受和另一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现实,冷静同他解释,“姓商名商,不是你说的那个傅商商。” 年西顾被她绕晕了,皱眉狐疑。 想说什么视线却更快一步落在她满是血污的脚上,“具体的咱们等下再说,你受伤了,现在最关键的是,你得跟我过去处理伤口。” 说着,就要拉她起身。 商商有些莫名,这里的医生全都这么热心? 一句疑问来不及出口,被中年女人刺耳嗓音截断,“谁都不许走!” 梅青岚冷笑一声,这会更是战斗力十足。 她气冲冲过来,看看商商又看看年西顾,有了定论,“好啊你们两个……我说我的若儿怎么好好的就从楼梯上给摔下来了!” 商商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阿姨,当时的情况……” “你闭嘴!”梅青岚根本不给商商说话的机会,呵斥一声,眸底刻薄迸溅,“我看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伙的,一个推我的若儿下楼,一个在手术室里用了手段,目的就是想弄死我的若儿,践人,你还我若儿的命来!” 这下商商几乎百口莫辩。 顾安若变成那样,梅青岚早就没了理智,刚露苗头的猜测被她肯定,在心里肆意放大,而后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要报仇! 她话音刚落,上前逮着商商头发就拽,年西顾站在边上,下意识一个阻拦的动作根本就是徒劳,任何效果没有。 寂静走廊喧闹起来,一发难以收场。 商商被她拽着起身,踩在地上,全身重量都压在脚上伤口那块,刺刺尖锐的疼但不及头皮被人揪紧的那块。 “你松手!” 年西顾想要救商商出来,手才伸出,梅青岚细长指甲已经招呼过来,转瞬手臂已经印上条细长红色血痕。 见不得商商受委屈,顾不上自己手臂上的疼,年西顾脾气上来了,逮着中年女人微微发福的身躯推了下,这节骨眼力道根本不受控制,大概重了,又或许是梅青岚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下,重心不稳,身子一歪仰到在地上。 “没事吧?” 哪顾得上地上的人? 年西顾连忙过来拨了拨商商一头乱发,查看她刚刚被拽的头皮那块,红了,眼前的人小脸却是血色尽褪的惨白。 “谢谢你,我没事的。”虽然不认识,但商商仍旧感谢这个替她解围的好心人。 然而话音刚落,年西顾怔住。 记忆里的傅商商根本不是这样…… 她真诚朝他道谢的嗓音带着哭腔,从前的傅商商哪会同他这么客套? “你究竟是谁?” 刚刚见着她这张脸的一瞬,喜悦太深,以致将这些年来始终难以接受的事实忽略彻底,她死了,怎么可能活生生坐他眼前受人欺负? 可是又不对。 这世上哪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一模一样,他仔细看了,这张脸除了有些惨白狼狈,根本不见半点破绽,不是整的,那双黑眸底下的澄澈根本整不出来。 连神韵都是一模一样…… 怎么解释? 商商被他问得莫名,皱眉于眼前陌生男人的奇怪反应,然而要说的话到了嘴边,那边梅青岚挣扎着起身,又扑过来。 “我跟你们没完!” 的确是没完,她扑过来,挑弱一点的商商下手,“我警告你,我女儿要是好不起来,那你们这对狗男女也休想从这医院走出!” “顾夫人!” 商商反感于她言语中的刻薄恶毒,“你女儿根本不是我推的,相反,当时的情况是她要推我下楼,害人不成终害己,如果你们不信,那咱们可以将事情交给警察来处理。” “你说得对。” 她话音刚落,梅青岚还来不及说话,突兀的不远处有道沉冷嗓音掷地有声。 没人见年慕尧从手术室理出来,然而他这会却是从电梯方向过来,身后跟了两个身着警服的公务人员。 他报了警,亲自带警察过来。 “是非对错讲求证据,这事情交给警察定夺。”年慕尧嗓音淡淡开口,顿了顿看一眼身后跟着的人,“二位警官,人可以带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年慕尧满脑子都是那小烈货被人抬走的模样 “是非对错讲求证据,这事情交给警察定夺。”年慕尧嗓音淡淡开口,顿了顿看一眼身后跟着的人,“二位警官,人可以带走了。” 听着吩咐,两位警察上前,“商小姐,根据我们对顾小姐滚落楼梯案件的调查,现有人证家佣王姐指控你蓄意谋杀,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商商极力保持镇定,“我没有推她!” “有或是没有,我们会调查清楚,商小姐,请你配合。” 两位警察公式化开口,见她有不配合的苗头,上来预备用强。 商商摇摇头,下意识恐惧后退。 “慢着。”警察过来抓人,年西顾上前拦下了,而后看向年慕尧那边,“小叔,你做什么?这个人她……” “西顾,她不是傅商商!” 年西顾话说一半被人截断,年慕尧静静站着,深邃眸底有太多年西顾陌生的情绪。 末了,他一字一句的郑重提醒,“傅商商四年前就已经死了,眼前这个人,是害顾安若滚落楼梯的最大嫌疑人。” “小叔……”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带走!” 再开口,年慕尧淡漠嗓音间已经没剩多少耐心,吩咐过后,转而看向顾安若父母,“二位先回去,安若稍后会被转送加护病房,明天再来探视就好。” “慕尧,我的若儿就先麻烦你了。”梅青岚抹一把眼角潮湿,模样凄惨。 临走不忘剜一眼商商方向,送警局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推她女儿下楼梯的凶手千刀万剐才解恨,但是年慕尧的决定,她不敢妄自干预,“至于这个小践人,先叫她去警局受受苦,得空我再好好收拾她!” 年慕尧扯唇笑笑,不语。 梅青岚当是年慕尧应下了,这才安心的挽着自家丈夫离开。 那边顾家人一走,年慕尧看一眼被两个警察压住肩膀的商商,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不多久只剩一脸冷色,“人带走,就说年家人吩咐,任何人不许探视。” “小叔……”年西顾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想阻拦拦不住。 “姓年的你王八蛋!” 冷不防,商商终于爆发,憋久了一通火已将理智烧了个干净。 “你凭什么叫人抓我,凭什么不许探视?你丫的更年期早到见不得别人青春靓丽是不是?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做,不怕,相反的你最好烧香拜佛祈祷我这辈子都出不来,否则等老娘出来非得告你xing侵告到你身败名裂不可,啊喂……做什么?放开我!” 俩警察眼见着年先生脸色愈发难看,想快速撤离以免引火烧身。 但这女人身板小小柔柔弱弱的模样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卯足了劲头卖力挣扎,无奈俩警察对视一眼,一人抱她胳膊,一人控制她双-腿。 “靠,放开我,不然告你们俩非礼!” 商商被抬着脱离地面,俩警察步伐加快,加快速度撤离…… 女孩抓狂的声音远去,到消失,年西顾目瞪口呆半天眉心抽了抽才算回神,“小叔,我现在非常确定那人肯定是傅商商,错不了!” 年慕尧这会满脑子都是那小烈货被人抬走的模样。 那什么裙子? 那么短布料又少,若不是形式所逼,这样才能逼出她背后的人,他一定将抱她的那两双毛毛手给剁了不可! 年西顾哪知道年慕尧这会心里这么‘激-烈’的思想斗争? 见他有些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叔?” 年慕尧视线这才从刚刚商商消失的方向收回,低垂了双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天才淡淡回了几个字,“我知道。” “那你还……”年西顾咋舌,不相信他会这样对商商。 “她不记得我了,不记得这里的所有人,甚至拥有全新的记忆……”年慕尧按了下刺疼太阳穴,模样近乎疲惫,“无论怎样,起码我得先弄清楚这四年她经历过什么。” 年西顾愣了下,“那四年前……车祸,怎么回事?” 过了四年,所有人都已经默认的无奈事实。 傅商商死了,车祸,并且自杀。 容不得人不信,年慕尧xiong腔间这颗砰砰跳动的心脏为证,是傅商商曾经在这世上鲜活存在过的最后一点证明。 可现在人又活生生出现在他们跟前…… 怎么解释? 四年前的事实究竟是怎样,四年来又究竟是谁在撒谎,谁将傅商商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没了记忆忘了一切。 她怎么能…… “四年前……”提及沉重的四年前,xiong腔间像是瞬间注入无数森冷寒流,年慕尧呼吸发紧,“西顾,你别忘了,四年来一并消失不见的还有宋雅礼,四年前那场车祸,听说死掉的那个全身重度烧伤,辨不清具体容貌,只是同傅循的DNA比对过,才确定是傅商商。” 这就说得通了。 如果是比对DNA,同样是父女关系,那无论是用傅商商的还是宋雅礼的同傅循作对比,结果都不会出现例外。 当时那个情况,有谁要做手脚更是轻而易举。 那时候,也许有人想到过这层关系,只是那时他躺在病g,一切劫难才刚开始,或许他们潜意识里都宁愿傅商商已死。 四年,他睁眼闭眼,在等她。 如今,总算命运待他不薄,她回来了,即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对他而言,这个结果仍对得起四年所受的一切苦难。 再瞧瞧她。 四年来应该有人将她保护的很好。 幸好…… 幸好如此。 ******************************* 到晚间,秦时的心理咨询室来了位很难缠的客户,严重人格分裂有自虐倾向,心理咨询过程中甚至企图跳楼自杀,精神问题大于心理问题。 弄到很晚最后还是精神病院的人介入,纠缠才算结束。 忙完,看一眼时间,下意识皱眉,o到手机才发现早已没电多时。 忙用办公室的座机打过去,打第二遍那边才有人接听。 话筒里呼吸声很重,秦时一下听出问题,“商商?怎么哭了?” “晚上宴会遇上些事情。”她状态不好,声音里隐忍的哽咽为证,“他们现在正带我去警局,秦时……你给我哥打电话。” “究竟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秦时听到‘警局’两个字时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她好好的只是去参加个生日Party,怎么会闹到警局去? 那边在哭,秦时心脏一阵揪疼,连忙安抚,“没关系,我现在就过去。” “那个姓年的……秦时,这事情你别管。”商商话说一半才想起拒绝,他家世背景复杂,并不适合牵扯进这个事情里来,“你给我哥打电话就行,他会救我。” “商商,我怎么能不管你?”秦时深呼吸,忍住xiong腔间莫名翻腾的不好情绪,“告诉我你在哪个警局,我马上过去。” “我说了不用!”那头态度也是强硬,顿了顿,商商语气才软下来些,“你过来也没有用,他们不会让你见我……” 秦时才要说他有办法可以见她。 来不及开口,那头抢先一步提醒他,“秦时,不要忘了,当初你答应过秦伯父怎样的条件,今天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一时,双双陷进沉默。 “秦时。”商商叫他,“这事情不至于要怎样大动干戈,我哥哥出面足够解决,这是最好的方法,这样等我出来一切才能保持原状,秦时我知道你有能力救我,但如果这种能力需要你付出莫大的代价,那我也会舍不得你。” 闻言,秦时脸上一阵颓然。 沉默间隙,他抬手抹了抹脸,艰难应下,“好,我给你哥打电话。” 电话挂断,好一会秦时都呆在原地,难以动弹。 姓年的…… 除了年慕尧,他不作他想。 他们还是见面了,这么快…… 眼前,两条路。 而他置身路口,抉择艰难。 自由和商商,要哪个? 他知道这事情给商亦臣打一通电话,足够解决一切,只是偌大城,商商所不清楚的往事他们都太清楚。 最近的事情他大概知道一些,那个男人…… 此刻更是隐约明白过来,商商突然被弄到警局问题恐怕不那么简单。 她将问题想得简单,那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有一段恐怖过去,叫商亦臣过来,四年前的一切可能就得摊牌。 如果赌一把,那么赌注可能就是商商。 犹豫过,他终究还是拨通电话,“亦臣——” *************************** PS: 6月5号凌晨没有更,更新全在白天~(づ ̄ 3 ̄)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太傻太执着,不爱不成活(6000) 商商这边,与其说是被抓,倒不如说是变相囚禁。 那通电话过后,她手机一并被人没收,人被带回警局,单独一间拘留室,但是这拘留室的模样,同她在电视里看过的好像不太一样…… 很干净,单人g,矮柜,沙发,茶几,自带卫生间。 甚至还有电视…… 唯一欠缺就是没有任何可以和联络外界的工具。 现在警局全都这么人性化? 商商有些不安,但外头落了锁,走不了,眼前又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既来之则安之,等她哥哥过来救她。 活这么大,她懂什么叫强权压人。 从前并不清楚那男人什么身份,今天知道他姓年,在这里生活时间不长,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年家在这座城市代表什么。 再加一个同样不是泛泛之辈的顾家。 两个家族联手,要她死,够她求救无门。 现在所有人都认定是她推了顾安若,百口莫辩的情况下更加不能坐以待毙,原本是想在这座城市平静度日,只做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 但显然,不行。 的确,商家权势重心不在这边。 但有一点顾安澜和顾安若全都不太清楚,比权势,商家恐怕不输年家! 她等着,只要安心等着,一定会有人过来救她…… 可是呆在这样的地方,尤其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克制不住的害怕。 大概四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阴影,在陌生的地方没有熟悉的人陪着总是很难入睡,这辈子最想嫁秦时的时候,大概就是她刚来C城那几天,赖在他g上不肯走,两人同g共枕,好多回她都能察觉他忍得有多难受,但是说好那事情留到婚后,他就真的全都憋着。 可是眼前,没有秦时。 商商缩在小小的沙发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试图以喧闹掩盖此刻的狼狈无比,但没用,这种自欺欺人全是徒劳。 秦时,秦时…… 满脑子都是那人的温暖怀抱。 这时候,她好想他。 ************************* 另一边,日暮里。 年慕尧一样没睡。 时隔四年,年慕尧还是头一次来这里。 这里每天有人打扫,但也仅限于打扫,一切还都原封不动的保持四年前的模样,就像四年来她从来不曾离开过一样。 那么久,他不敢来,也是这个原因。 此刻,年慕尧懒懒靠在g头,视线一瞬不瞬落在电视机巨-大液晶屏幕上,拘留室里有监控,那里什么画面,他这边的电视机上就是什么画面。 好一会,他手指在遥控器上按了几下,商商的脸在屏幕上放大。 她在哭,眼角晶莹一滴两滴不断…… 年慕尧手脚有一瞬的无处安放,瞧见她脆弱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伸手拿了手机,要拨号,却注意到她红唇一颤一颤像是念叨着什么字眼。 他看得仔细,在研究。 她最无助的时候在想谁,不断重复着,念的大概就是那人的名字。 秦时…… 不想承认,但她红唇开合,的确是这俩字无疑。 年慕尧丢了手机,冷笑。 哼,她那个恩恩爱爱的男朋友! *************************** 转眼两天。 没有消息,商商渐渐有些不安。 不应该…… 如果哥哥那边接到消息,两天至少两人应该见上一面。 难道也不行? 做过些不好的揣测,到中午送饭的人过来,她手臂一扫饭菜一并砸了,“我要见年慕尧,你叫他过来见我!” “抱歉商小姐,年先生很忙。”那人直接回绝,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商小姐不想吃饭可以不吃,稍后我会叫人为商小姐调换房间。” 说完,那人连开口的几乎也不给商商,出去锁门,一连串动作快得叫人咋舌。 商商回过神来,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掀翻了眼前茶几,不解气,之后房间里能摔能砸能破坏的一件也不落下。 不多久,换了新房间。 仍旧是那人,押送她换房,临走转述某人的话,“年先生交代,如果商小姐喜欢砸的话随意,砸完这间还有下间等您,另外,年先生还说,这点小钱他还赔得起。” “变-态!” 商商一个花瓶正高举过头ding,闻言哐啷一声招呼到墙上去了,又一脚踹翻g边矮柜,疼了,捂着脚嗷嗷的叫,“靠,什么玩意儿,不能搞点质量差的?!” “好的商小姐,我们这就准备。” 商商,“……” 啪嗒门又重新锁上,没什么意思,她搁这砸的手疼脚疼,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商商气呼呼在沙发上坐下,抬手抹了抹眼睛,忍住没有哭。 —————— 事实上,商家那边隔天就派了律师过来,一整个ding级团队,但是无奈,年慕尧一句‘叫你们主子来’给打发了,连面都没见着。 在C城,年家人一句话,警局那边不敢不听。 商商被关着,年慕尧不松口,没人能见着。 商商第三天绝的食,很硬气,说不碰食物,就真的滴水未沾,第五天开始有人进来,强制给她挂葡萄糖营养液。 挣扎过,未果。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付她的还是四个肌肉发达经过专业训练的女保镖。 真的,活了二十年,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年慕尧是头一个! 第七天,商商体力不支,卧g。 半梦半醒间,好像被人移送到什么地方,没在意,莫名的睡意很深,混混沌沌间感觉到一阵颠簸,过后平静,而她神经一松,彻底睡熟。 醒来,是因为听到有什么人在谈话。 模模糊糊,不太清晰。 “慕尧,好久不见。”温润嗓音含笑,就在不远处的地方。 商商一瞬清醒,哥哥? 外头。 TK总裁办公室。 商亦臣下了飞机直接来的这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他清隽好看眉宇间凝着抹并不清晰的疲惫,打过招呼,入座。 上次见面,还是四年前。 那时候年慕尧躺在冰冷手术台上,他是他的主刀医生。 四年前的事情,这些天足够年慕尧查到一些事情,眼下见着好友,并不意外,淡笑了下,回应,“好久不见。” 简短两句话,算是寒暄。 不多久,助理送了咖啡进来,而后退出去关上门,安静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全都是不动声色的性格,沉默对沉默。 休息室,商商赤脚踩在地毯上,听到哥哥的声音步子有些急。 走到门口,要出去,抬手才刚碰到门锁,听到外头交谈的话题,动作顿住。 “四年前的事情不给我一个交代?”年慕尧喝一口咖啡率先开口,“我的妻子变成你的妹妹,四年,舍得将她送回到我身边?” 对面,商亦臣放下杯子,他双眸始终微垂着,临开口抬眸,扯唇笑笑,陈述事实,“慕尧,说实话,比起你,我反而觉得秦时和商商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果。” 四年时间他们相处融洽,恩爱,是最好的证明。 闻言,年慕尧脸色一点点冰冷,他一双黑眸底下漩涡狂涌,唇角却又微勾着上扬。 他沉默,商亦臣继续: “商商妈妈是我爸爸的妹妹,当年因为她执意要和一无所有的傅循在一起,我爷爷一气之下才和她断绝的父女关系,事实证明,最后他们的结果的确不好,多年前,我姑姑的死,商家所有人都以为商商和她死在了一起……” 年慕尧的能力,不会调查不到那段过往。 “直到我无意间从你见到商商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模样同爷爷g头姑姑的照片太像,商亦臣起了疑,因此调查。 “她用生命在爱你,这点我不会调查不到,我以为你对她的心意也一样,因此我爷爷也只远远看过她一眼,并没有残忍将她带走。” 商亦臣这个年纪,生命中不会没有刻骨铭心。 因为有,感同身受,所以明白。 此刻回想起四年前,对自己这个妹妹很是心疼。 “可是慕尧,四年前即便你病痛缠身,有不能说的苦衷,但说实话,那时候她所遭遇的一切,全来源于你的辜负。” 辜负,不信任。 他不相信商商小小的肩膀能扛起很重的重量,选择隐瞒,才叫别人有机可乘,四年前,孩子、诀别,全都因此而起。 “慕尧,你给过她什么,最终她竟选择自杀?” 这问题,这些年,年慕尧不敢想,但此刻这些年高筑的回避,被人狠狠撕开,做了什么,叫她绝望到开车自杀。 她那么乐天派的一个人,竟然自杀? “因为她将爱你这个事情看得太重,像是人活着需要呼吸一样,一个道理,等你的父母为了保护你,策划过一场葬礼,你死了,她没了活下去的意义。” 这就是原因,爱他如生命。 太傻太执着,不爱不成活。 “是,我明白,当时你躺在病g上,的确鬼门关走过一趟,对此全然不觉,无力阻止,这是事实,但绝不是你没能保护好她的借口。” 商亦臣抬手捏了捏刺疼眉心,而后陷进回忆。 “四年前的车祸几乎要了她的命,四年后你能看到她才是最大的奇迹,她当时差点醒不过来了,是我天天在她g边,一遍一遍告诉她你活着没有死,她才睁开双眼……” 年慕尧在听,一字一句很用心的听。 心口倏地一阵抽疼,呼吸发紧。 这么多事情,他听一遍,就像全身的痛觉神经都被调动一样,可是他的商商,那样小小的身板,她却独自承受过。 而那时候,他不在她身边。 “之后呢?” “之后?”商亦臣笑笑,可是回忆起那时候心里却是阵阵后怕,“醒了,但还没等她完全恢复,我们发现躺在病g上的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抑郁症…… 当过医生,年慕尧太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刚醒来的时候,她好几天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话,她很配合的在养身体,我们所有人都以为要她痊愈只是时间问题,但我们都错了,更恐怖的事情在后头。” 那时候她醒来,渐渐好转,所有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之后一颗心又被猛地拽紧。 说恐怖一点也不夸张。 “她头一次自杀,是半夜。”又是‘自杀’这个字眼,此刻说来,商亦臣仍旧觉得沉重,“那时候她用护工无意间落下的水果刀割破手腕,如果不是那天半夜我刚好有个急诊,手术做完想起去看看她……伤口很深,她手腕上的疤痕至今还在。” “之后她病房二十四小时都得有人寸步不离的看着,她不说话,丧失了语言能力一样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你大概难以想象,她那时候活得有多狼狈……” “直到她因为营养不-良引起严重贫血,洗澡时候栽倒在地上,磕破了脑袋再次陷进昏迷,我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她自己好,她可能永远好不起来。” “那时候,最坏的打算,我和秦时商量过,等她醒来给她催眠,叫她忘掉过往的一切重新生活,但她那时候一睡一周,等她再醒来,成了今天的商商,她自己忘掉了过往的一切,封锁了从前的自己,潜意识驱使着,她给了自己一个新的人生。” “慕尧,四年前商商做了选择,她选择放过自己,四年后,她现在很好,有执手一生的男人,有疼她爱她的家人,你就不能也放过她?” 放过她? 这几个字入耳,年慕尧心口有阵情绪莫名翻涌的厉害。 他等了四年,现在要他放过? 她爱他如生命,痛过哭过绝望过,他又何尝没有? 四年来,她重新生活,同另一个男人相爱,融入另一个家庭,所以再见面,她眸底澄澈依旧不见半点悲伤。 知道她之后几年过得不错,他很庆幸,但庆幸并不代表开心。 她将他忘了,彻底。 原来,四年来只有他一个人抱着回忆过活。 以为她死了,品尝过深切的绝望,并且这种绝望四年来时时刻刻伴他左右,都不知道为什么过完枯燥无味的四年,但老天叫他活了下来,等到了,她回来了,一切应该回到原状了,他想拥她入怀的,可现在却叫他放过? 可能? 好一会,年慕尧喉结翻涌了下,开口,“亦臣,如果是想叫我放过,为什么不干脆将她藏好了,叫她这辈子到死都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以为她不在了,这种生活他过了四年。 四年,最荒唐的事情他做过,任由那么多女孩子整成她的模样,越像他带在身边越是长久,没办法,仍旧找不到第二个她。 不想承认,但也否认不了。 她死了,是他四年来生命里最绝望的既定事实。 她不出现,也许他能就此过完一生。 但她出现了…… 知道她活着,好好的活着,他怎么可能轻言放过? 做不到,也不想试着去做。 傅商商应该是他的,四年前四年后,无论是怎样的方式,无论眼前她记不记得他,即便是捆着绑着,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的态度,是商亦臣意料之中。 年慕尧能将商商变相软禁起来,逼得他不得不现身,这点,就已经说明他想要商商的心有多坚定难以改变。 “说实话,人都有私心。” 商亦臣笑笑,这一刻却是真的轻松,“没人能保证商商这辈子都不会记起四年前的事情,她和秦时很幸福不假,这些年你的生活我同样看在眼里,以你这个身体这种活法,相思成疾因年早逝很有可能,我不想商商某一天记起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到那时候她和秦时的生活将会背上沉重枷锁,一样难以幸福。” 年慕尧蹙眉,薄唇紧抿着,一时难以谈情他眸底究竟什么情绪。 如果商家人想,的确能够控制商商,叫她这辈子都不踏足C城这片土地,叫他这辈子也难再见她一次。 可惜他们没有…… “慕尧,四年前,你假死一场,都能将她折腾成那副模样,所以我才更不确定,往后你会对她的生活形成怎样的影响。” 作为哥哥,他希望商商可以幸福。 这种幸福不需要怎样轰轰烈烈,岁月静好即可。 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商商不完美。 如今,没了四年前的记忆,她对秦时或许是爱没错,但如果往后的某一天她四年前的记忆再次回来呢? 往后的事情,没人敢打包票肯定。 或许她可以笑笑忘却那段刻苦铭心,但更多的可能是她忘不了。 四年来,所有的美好其实都是海市蜃楼,风一吹也许就散了。 所以趁着事情还没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他不得不残忍的将商商推出来,送回这座她生长了二十多年,爱过痛过哭过也笑过的城市中来…… 这是她成长中的劫难,没人能帮。 “慕尧,我重新将完好的傅商商送到你面前了,这对秦时也许不公平,但是没办法,我想过了,这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商亦臣叹一口气,释然。 但末了不忘提醒他,“你不要高兴太早,一切以商商的意愿为主,如果你能叫她重新接纳你,那很好,如果不能,也别伤害她,由她继续过这四年来的生活,如果到最后她的选择仍是秦时,那你放过她,往后各自珍重。” 各自珍重。 轻飘飘四个字击撞年慕尧此刻尤其绷紧的神经,光是想象那种会陌路的可能,身体里就是阵喘不过气的闷重钝痛。 所以他不会让那种结果发生。 等情绪平稳过来,年慕尧才又重新抬头,语气格外郑重,“谢谢。” 商亦臣耸耸肩膀起身,无意多留,临走语气无比严肃,“等你正式成为我妹夫的那天,我才接受你的这声谢谢。” 办公室门开合,商亦臣来了走,又剩年慕尧一人。 桌上咖啡已经凉透,年慕尧指节在交叠大腿上无规则敲击两下,四下无声。 商亦臣的话一字一句全在耳边,如今彻底了解了她的四年前,知道她不好,和他一样痛苦绝望过,很矛盾,心疼但又无比安心。 四年,他不在她跟前,她将他彻底遗忘。 四个春秋,那个叫秦时的男人在她生命中形成的究竟是怎样的影响? 如果叫她重新选择一次,她的天平又会偏向哪边? 好一会,年慕尧才侧头看向休息室方向,小丫头应该早就醒了,她在门板后面,对他们的谈话听进了多少,又能接受多少? 他承认一切全是故意安排,知道商亦臣要来,所以提前将她带来,很多事情他说再多,不见得有她亲耳听到来得有效。 心底疑问很深,想知道想亲口问她,但害怕结果不是他想要的那个。 他生命里仅有的几次恐惧全都分给了傅商商,无奈,但这是事实,眼前又在恐惧,对她势在必得,但又存了太多不够确定。 深呼吸,起身,往那个方向过去。 步步沉重,力道很深。 终于站定,啪嗒,休息室门打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一)爱有多沉多重多放不下,时间为证 步步沉重,力道很深。 终于站定,啪嗒,休息室门打开—— 年慕尧满眼深邃撞上门内商商泪痕交错,她在哭,一双澄澈黑眸被层凝重水汽包裹,面无表情的眼泪直掉。 一眼,他从她眼底读出很多不好情绪。 难以置信的,彷徨的,无助的…… 伸手想将她拥进怀里好好安抚,可手才伸出,一半,商商刺猬一样竖起满身防备,而后满脸惊恐后退,“你别过来!” 这么多天没吃东西,靠营养液维系,她体力大概不支。 年慕尧被她嗓音里的排斥吼的愣住,又读出她眼底反感,明白她可能一下难以承受所有的事情,但他等不及了,不想再同她不断不断陌路。 商商脚下一阵踉跄,脑袋里晕眩感加重,眼前阵阵发黑。 后退,不受控的趔趄,而后身子一歪,彻底晕死。 回神,年慕尧低咒一声,连忙上前查看。 ********************** 商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无助绝望交叉充斥着,一遍又一遍碰撞-击打在她此刻尤其脆弱绷紧的痛觉神经上。 从前只见模糊轮廓的画面,如今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那两张脸,熟悉又令人绝望。 她和那个男人,全是他们两个。 是真的,她哥哥说的全都是真的? 怎么会? 为什么是这样? 不是二十岁,她的另一个人生…… 那么小的时候开始就喜欢上的男人,一眼万年了一样,爱的深-入骨髓,一点一点不断靠近,终于描绘出属于他们两个的爱情模样,但转瞬,却又决裂。 有过一个爱情结晶,但终究还是没能守住。 她太没用,梦里梦外总是有绝望如影随形。 即便是再梦一遍,那时候灵堂里的绝望仍旧深刻无比清晰。 她开车自杀,只为追随有他的那个世界…… 四年前的一切,种种,想起就像是又死过一遍。 回忆里没有半点甜蜜…… 不想再做回从前的傅商商,厌了也倦了。 凭什么他想死就死想生就生? 她就活该受尽折磨,对吗? 做了四年的商商,有喜欢的秦时,有和睦的家人,一切全都那么完美,现在才告诉她是南柯一梦,醒的过来? 不是的,全都不是真的。 只是做了个噩梦,就是这样。 很努力的睁开眼睛,对上一室敞亮,一时分不清是在什么地方。 仍旧没有什么力气,挣扎着起身,环顾一周,偌大卧室是她全然陌生的冷色调布局,视线重又转了转,顿住。 一整面墙,是她的照片。 穿婚纱,在笑,眼底有喜悦幸福像是快要溢出来一样。 仔细看,能看到繁复婚纱之下她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那时候她的宝宝还在…… 脑袋里又冲进来不好的画面,那时候车祸醒来,宝宝没了,结果呢,他一出现就是冰冷的质问,把他们的孩子怎么了。 她能把孩子怎么了? 那时候就体味过最深切的绝望。 可之后的葬礼上…… 沈听荷的话彻底颠覆她的所有认知,恨自己,恨到开车自杀。 够不够? 过往谁也解释不清楚,谁也没有错,但本该平行的两个人,硬是有了交集,那时候开始可能就是最大的错误吧。 房里没人,她拔了手背还在输液的针头,起身。 到卫生间简单梳洗了下,期间对着里头的半身镜看了又看,苦笑,这张脸,二十五岁了,一梦,苍白无比。 装什么嫩? 曾经在那人面前叫嚣着二十的时候,他什么感受? 她真正的二十岁,在干嘛? 那时候刚大一,他还和宋雅礼在一起,她有了交往的男朋友,一切全都打了死结一样,解不开,所有人都在努力维系平静,不让底层的暗流汹涌倾巢而出。 用力拍了拍僵硬脸颊,跨步离开。 可商商没想到,打开-房门会迎面撞上端着托盘进来的人,转瞬,鼻腔间食物香气浓郁,她眼底有层不受控的酸涩膨胀。 极力试图平静,但无果。 “醒了?”还是年慕尧开口打破沉默。 可惜氛围依旧僵硬。 她高度刚到他肩膀那块,年慕尧眸光低垂着,努力压抑住底下的翻涌情绪,捏在托盘上的手紧了紧,指节雪白一片。 侧身进去,将托盘摆在茶几上,才又继续,“过来吃东西。” 她会晕倒,一是因为绝食引起的营养不-良,再来,可能当时刺激受大了,一时难以接受,想到当时,年慕尧视线在她身上落定。 所以她这会已经缓过来了,并且也接受了? 商商站在原地有些发憷,同他目光有过一秒的相撞,但受不住他眸底温度灼人,脑袋瞬间低垂下去,做了很大错事一样的手足无措。 嗯,可不就是做了错事。 年慕尧淡淡想着,忘掉他,四年。 “要我过去请你?”她不来,他耐心所剩无几。 商商咬了咬唇,慢吞吞挪过去。 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开口,“我们谈谈。” 年慕尧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着,倪她一眼,眼底温度降下去些,眉心成了‘川’字,“先吃东西,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拽毛拽? 商商忍不住朝他白眼直翻,可在他面前的确翻不出什么花样,在他面前,骨子里那份乖顺深刻,果真坐下来,端起瓷白小碗。 白粥配清淡咸菜,没什么味道,加上她吃的本就心不在焉,一碗见底,没什么感觉。 不过胃里暖和了些,整个人也跟着舒服不少。 放下碗,对面的人腿上摊了本财经杂志在翻,刚刚吃东西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没事可做了,沉默着直叫人尴尬不已。 “那个……”商商犹豫了半天没想好应该怎么称呼,“现在可以和我谈了么?” 闻言,对面的人抬眸,而后啪一声合上杂志,那一眼参杂了太多不悦。 商商突兀有些不安。 四年,他们两个之间的食物链关系始终没变。 她看透了,她就是最底层的那个,根本懒得再做改变! “要不要和我谈?”急了,当她时间很多? 年慕尧瞧一眼她小脸皱巴成一团,很不开心的模样,极力表达自己的不满,他不大在意,却是开口,“叫老公。” 商商,“……” 叫你妹! 很想甩手走人不干,但在他地盘上,她一时撒不了野。 转瞬,微微笑开,“年先生,我们两个好像不熟。” “是么?” 他反问一句,一样的不怒反笑,可商商突兀生出种小巫见大巫的错觉,说他笑里藏刀、藏大炮也一点都不为过。 商商觉得,后头肯定是有大招。 果不其然,他变戏法一样,她根本没看清他是怎样的动作,掌心多了样东西,而后啪嗒掉在茶几上,伴随着他含笑嗓音,“有时间,可以慢慢熟悉。” 商商看一眼茶几,想死。 两本红本本,一样的内容,封面上三个字刺得人眼眶发疼,他和她的结婚证! 这东西是他们之间关系捆绑的最好证明。 商商脸上神色一僵,眉心死死拧紧。 还是夫妻? 可是那又怎样? “年先生,我国婚姻法规定,夫妻因感情不和分居两年以上,可以起诉离婚。”她无所谓耸耸肩,“换句话说,这俩本本如今半点含金量没有。” 她如今并非孤立无援。 生活了四年的那个家,所有的家人,即便其中纠缠隔了一层她的自欺欺人,但她相信,如果她想离婚,他们仍会帮她。 年慕尧脑袋里只剩她轻飘飘的离婚俩字。 他等了四年,也盼了四年,就为了她这两个字? “感情不和,分居?”他嗓音间温度一点一点抽离开去,只剩冰冷,“年太太,外头摄像为证,昨晚咱们同进这间别墅,同g共枕而眠。” “你无耻!” “对,是很无耻。”他倏地起身,双手撑在茶几上,整个人靠过来,那一眼冰冷倾轧,竟叫人不自觉干咽几口口水。 商商下意识后退,但后头就是靠背,无路,僵直了身子。 “傅商商,随你怎么说。”再开口,他情绪缓和了些,“就算无耻又怎样,我浑浑噩噩想你四年,始终难以接受你已经入土为安。” 商商愣住,读出他嗓音间重重压抑的翻滚情绪,指甲死死掐进掌心。 他爱她,这点四年前就已经毋庸置疑。 四年,他在等她,爱有多沉多重多放不下,时间为证,商商不是不动容,心口酸胀膨胀,一点一点蚕食她原本坚定的想离开的信念。 她早该知道的。 即便中间隔过一个陌生的四年,横了另一个男人存在,他对她的影响也还是依旧存在。 她忘不掉他…… 一旦记忆回来,很多东西便会紧跟着倾巢而出。 “终究老天待我不薄。”他抬手,食指指向上方,有些自嘲的笑开,“他叫我等,我等到了,终于等到了……傅商商,四年来冰冷常伴我左右,好不容易我的温暖回来了,我冷怕了,想长久留住这点温暖,就无耻了不可以吗?” 他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重重敲击商商耳膜,心脏跟着震颤。 读得出他的无助,以及想甩甩不掉的深深绝望。 商商明白这种感觉。 四年前她熬不过去,懦弱退缩着,叫另一个人格将自己占据,当了四年的商商,以为生活踏上正轨,怎么忘了他还在这里等她? 是她背弃了他,整整四年。 有眼泪夺眶,不受控的哽咽,“对不起,小叔,对不起……” 她也想伪装冰冷的,想彻底从他跟前逃离,但做不到,触及到他眼底疼痛,足够叫一腔冰冷尽数融化。 有太多的不舍,叫她难以决绝转身离弃。 就这样吧,她妥协…… 她在哭,年慕尧伸手撇掉她脸上泪痕交错,而后宽大手掌落在她头ding那块,揉了揉,嗓音缓和了些,才又出声安慰,“不哭了……” 商商抽抽噎噎,哽咽不断。 这道闸一旦拉开,哭了,很难就此停住。 “如果觉得抱歉,那就永远留在我身边,傅商商你从我的生命中抽离四年,我要你赔以往后四十年或者更多年的陪伴。”如果他这具残破身躯能够支撑的话。 商商愣了下,继续哭。 隔着茶几年慕尧拥了拥她,“忘掉这四年二十岁的那个商商,你可以有家人,但不可以有情-人……秦时那边我会帮你断掉,往后安心住在这里,呆在我身边就好,你可以做一切喜欢的事情,随心所欲过活,除了找别的男人这点。” 商商,“……” 他不提秦时还好。 提了商商心口一阵绷紧,开始矛盾。 四年来将秦时当做自己的结婚对象,记忆没回来之前,那么复杂的感情世界里,她只有秦时这一片,那么认真在交往。 如今…… 她深爱的仍旧是年慕尧无疑,可是秦时……她会觉得亏欠。 他帮她断? 商商想到这种可能,两个大男人坐一起谈她的事情,想想都觉得恶寒,并且只叫年慕尧出面,那和打秦时的脸有什么区别? 当断则断,道理她懂。 可秦时为她做了太多,四年来能感觉他的真心付出,如今她却说丢就丢? 那太残忍。 “小叔,这事情……” 她话说一半,身子从他怀里脱离,年慕尧站直了身体,从她的角度能看见他眉心一点一点深深皱起,不悦全都写在脸上。 “我还有工作要做,你先休息。” 他无意再留,转身要走,后头,商商不大甘心,“小叔,你听我说……” 那边,走到门口的人步子顿住,商商以为有希望,才要开口,却见他抬手捂捂xiong口,“别刺激我,我有心脏病的。” 商商,“……” 愣了下,房门开合,那人跨步出去。 安静下来,商商觉得不大真实。 像还身在梦中,没有醒来。 前后几个小时,她又重新和年慕尧和好了? 下意识看一眼茶几上巴掌大的红色本本,翻开,那时候的模样和现在并没有多少改变,而她和年慕尧之间确实兜兜转转,隔了生死跨过一圈。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心境到底变了。 记忆回来,确定哪个才是割舍不掉的挚爱,对秦时她得亲口说声抱歉。 分开,她有了年慕尧,可秦时呢? 想想这点,商商心口愧疚更深。 年慕尧不懂,四年,如果没有秦时,可能就没有今天的她,秦时的陪伴和牺牲,一切的一切,不是难以割舍,而是无以为报。 秦时最想要的,她给不了,毕竟她这个人不可能一分为二。 就算如今到了分开的时候,这事情也不可以交由年慕尧来办…… 这点想法很是坚定,可想想刚刚某人的态度,商商有些头疼。 不管了,总归会有别的办法。 *************************** 下午,商商窝沙发上看电视又睡了会,醒来外头已经一片沉黑。 身子犯懒,不太想起。 ‘扣扣——’ 浅浅眯着,还是房门被人敲响,商商才算清醒,年慕尧不会这么礼貌,何况这是他的卧室进出根本不用敲门。 她应了声,房门打开。 “太太您好,我是别墅里的佣人张嫂。”来人自我介绍,过后才又继续,“晚餐准备好了,先生请您下去用餐。” 商商伸了下懒腰,这才从沙发上起来。 —————— 到楼下,年慕尧还在厨房忙着。 偌大别墅,佣人不多,只有张嫂一个二十四小时都在,“太太,先生对您可真好,我在这伺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下厨。” 商商眯眼看着厨房里连围裙都能驾驭的十足完美的男人唇角不自禁上扬,耳朵里张嫂夸赞的嗓音尤在,她步子跨开,不受控的过去。 里头,年慕尧正在盛汤,冷不防腰上一重,背后有张小脸蹭了蹭深埋着,他手里动作一顿一勺汤险些泼出来,缓了缓,才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商商嗓音闷闷的,“我就是想抱抱你,再一会就好……” 鼻腔间食物想起浓郁,但抵不住他身上叫她熟悉入骨的好闻气息。 四年,恍若隔世,如今重逢,真好。 盛好汤,年慕尧放下勺子,身子转了转将她拥进结实xiong膛里,四下一片静寂,任由她深埋着,安静陪着。 眼泪又开始不受控了…… “小叔,如果我没有回来,如果我始终没能想起你,那你怎么办?”四年,她明白他有多孤单,“小叔,差一点,只差一点,我们这辈子可能就要错过了。” 年慕尧抬手在她后背拍了拍,无言。 是啊,差一点…… 想想其实后怕,幸亏,那么多绝望的时候彼此都很有默契的ting过来了,叫那一点停住,相遇了,差的那一点点才算化为乌有。 这一路,太难。 “小叔,能再抱一抱你真好……”她肩膀一阵瑟缩,哽咽声渐渐大了起来,xiong腔间悲伤情绪蔓延,有多庆幸就有多感恩。 年慕尧叹一口气,不想她太难过,低头在她耳边吹一口气,“等下吃过饭回房间,慢慢给你抱个够?” 耳蜗边有一团湿热气息笼罩,商商小脸刷的涨红,明明无比温馨的重逢时刻,转瞬瑟情味道十足。 个老不正经的! “流-氓!” 猛地给他推开了,蹬蹬蹬恶狠狠踩着步子出去。 后头,年慕尧瞧着她恨不得将地板踏穿的模样,失笑,手臂间像是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她能这么快接受他,其实在他意料之外。 一样的不真实,叫他以为又是浅眯时候的美梦一场。 隔了四年…… 她身边那个男人一样优秀,他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害怕那个男人对她造成的影像已经超过了他,害怕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被另一个人取代,害怕她即使找回记忆还是宁愿做这四年来的那个商商。 毕竟四年前那样通过,害怕她小小的身躯会难以承受。 太多太多,但是万幸,他的小丫头足够爱他。 —————— 晚餐,两荤两素一汤。 时隔四年,商商再次吃到他做的饭菜,眼眶发酸。 她要了一大碗米饭,慢慢的吃。 两个人的晚餐心口有多生暖,她猛地想到秦时一个人在公寓呆着孤零零的,就有多心酸,到后头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眼下那个人成了她心里的坎,不知该怎么跨越。 最绝望的时候是秦时陪着,这么多年的陪伴,她潜意识里将那人当做了是另一半,朝夕相伴,像身边不可或缺的家人一样…… 一大碗米饭好不容易解决了,搁下碗筷有些撑了。 心里藏了事情,莫名有些心虚,犹豫又犹豫,还是开口,“小叔,有个事情……” “张嫂,帮我上楼拿下药。”话说一半被人截断,年慕尧侧头朝佣人吩咐一声,才又回头看向商商,“你说,什么事?” 商商不解,但更多还是担心,“你让张嫂给你拿什么药?” “不是说过?”年慕尧食指转了转指向xiong口那块,满脸无辜,“心脏病。” 商商,“……” 能不提这茬吗? 不想让她说秦时的事情敢不敢直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二)面对这个没有她的世界,不在乎做次逃兵 心脏病。 商商听到这三个字就要抓狂,但同时更多的是心里没底。 他身体现在究竟什么状态? 张嫂果真上楼给他拿了药,他也的的确确吃了两片,商商捏着药瓶看一眼上头密密麻麻的英文,又看看才吃了药脸色发苦的人。 犹豫了下,凑过去,“小叔,你的病究竟怎么样了?” 她一颗心蓦然绷紧,等他答案。 四年前,他虽然是假死,但她听说他那时候之所以撒谎说要出差,其实是因为病情急速恶化,那现在呢? 他完好过了四年,是不是代表病痛已经远离? 年慕尧瞥一眼她脸上严肃表情,放下水杯,“你不气我,活到八十不成问题。” “……” 商商愣了下,其实有点小生气。 气他将这个事情一直摆在嘴上,明明关乎性命的事情,可是却被他当做玩笑一样,成了不断不断威胁她的工具。 他明知道,她有多在乎他。 可心口却又莫名酸胀。 看一眼他精致眉宇间的情绪淡淡,他会说话会呼吸,如今近在咫尺,活的,想到四年前最绝望的时候…… 才觉得受点威胁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他在,好好活着,一切就全都可以接受。 他不知道在她恢复记忆的那一瞬间,最大的感悟大概就是,他还活着,真好。 有点感伤了,眼眶发烫。 四年时间,其实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才好。 抬手重重抹了把眼角,起身,“我先上楼。” 她上楼离开,直叫楼下氛围跌进冰点,年慕尧下意识皱眉,侧头看一眼她近乎落荒而逃的模样,眸底袭进一片沉冷。 她在闹脾气,因为秦时? 不可能放纵她任意回到那个男人身边,这点从一开始就是非常坚定的明确。 四年…… 他一想到那个男人在他妻子身边四年,形影不离的陪伴甚至亲密,心里有多不平衡,眼下就有多不想叫商商去见他。 关于傅商商的事情,他已经接受不住任何万一。 所以残忍就残忍吧…… *************************** 洗过澡,心情仍旧闷闷的。 商商在卧室翻找了一圈没见自己的手机,不仅如此,就连卧室的座机电话线也被剪了,根本打不出去。 他难道预备这么防她一辈子? 也关她一辈子? 这下更加郁闷了,开了电视躺沙发上也没心思看。 到十点多,那人没有半点要回房的迹象。 分房睡? 商商瞧一眼紧闭房门,哼,求之不得! 气呼呼给房门反锁了才又气呼呼爬上-g,闷着被子,空调冷气调的很低,本来还觉得ting舒服的,但翻来覆去睡不着开始,就又烦躁了。 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其实陌生。 但睡不着并不是以为对这里的陌生。 相反的,这里是年慕尧生活的地方,处处都是他生活的痕迹,她住着躺在他睡过的大g上,其实觉得无比安心。 可心里藏了事情,想不明白睡不着。 看一眼时间,十二点。 冷不防想到某种可能,眉心皱紧。 是分房睡,还是他根本就还没有睡? 鬼使神差的商商从g上下来,穿了拖鞋往外走。 其间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她不是想和他睡一起,就是看看他睡了没,他那副破身子要是也敢不自觉的熬夜那就死定了! 整间别墅格局她下午熟悉过,轻手轻脚出了房间直奔他书房方向。 书房在二楼。 一路过去偌大别墅格外安静。 靠近了,商商眉心紧皱。 果然! 远远就瞧得见,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 门没关,走的近了偶尔能听到他磁性嗓音低沉。 他**语,商商只听得懂其间一两个简单的单词,一大段,他腔调淡淡,但盖不住天生优雅的腔调,很好听。 商商觉得,失眠的时候听他这么随便读一段什么东西,肯定能很快入睡。 静静站了会才意识到自己关心错了重点。 现在是花痴他说法语说得好听的时候吗? 步子蹬蹬蹬过去,故意弄出很大动静,到门口,巴掌啪一声拍在门板上,掌心发麻,忍着,半点面子不给的朝他吼,“年慕尧,你睡不睡觉?!” 安静两秒。 电脑前的人视线自屏幕上抽离,看一眼她所在方向。 商商听到电脑那边的人问了句什么,她听不懂,却见他唇角微微上扬,简短的回了句什么,仍旧没能听懂,只是那端很多人的模样,全都在笑,她就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年慕尧这才关了电脑,“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她整个人小钢炮一样,虎着脸的模样在他面前其实没有多少杀伤力。 反而…… 年慕尧视线落定,觉得她这模样鲜活,直叫人心口绷不住的生暖。 晚上餐桌上的阴郁莫名消散了些。 来了兴致,他唇角一点弧度邪魅,“意思是,没有我你睡不着?” 商商,“……” “OK。”他耸耸肩,合上面前一堆还没处理完的文件,起身过去,靠近了,眼底都染上些许邪气,“年太太,咱们回房。” 他一字一顿,将回房两个字咬得很重。 像是在刻意强调一样,加上他的模样,两个字藏着怎样的深层含义,商商后知后觉领悟过来,转瞬,脸上爆红。 他靠近,她才慢半拍伸手抵在他结实xiong膛。 年慕尧还没洗澡,身上仍是晚餐时候的家居服。 夏季的衣服布料不厚,商商像是着了魔一样,明明无意的一个动作,触手抵及他xiong口一团结实,手心都不受控的跟着升温。 烫手一样,想缩回,但一瞧见他靠过来的架势,只能作罢。 o两下,手又不会烂! 经受过激-烈心里斗争,小脸上写满严肃,“年先生,像你这种一天到晚心脏病挂嘴边的人,不知道充足的睡眠对健康有多重要?” 在谈他熬夜的事情,瞧他这个架势,这些年熬夜必定不在少数。 他这个身体,又做过医生的,能不能胡闹自己不清楚? 她一双手臂撑直在他xiong前抵着,年慕尧配合着顿步,耳朵里是她模样严肃的关心以及……耳根红透的模样。 觉得有趣,更多还是心猿意马…… 商商穿睡衣,里头空的,领口有些款大,他垂眸,不经意的一眼能清楚瞧见她身前大片肌肤如雪以及四年来一直没什么长进的两颗小馒头。 商商没注意他喉结那块不明显的一阵翻涌。 见他不回答,她小脸更是皱巴,“年慕尧,你当过医生的人,自己什么身体?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好好爱护。” “嗯。” 好一会,才听他浅浅应了声。 商商以为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她还准备了一大堆别的,才要开口,手臂那块撑在他xiong口的力道被他化解的轻而易举。 回神,整个人已经被他揽进怀里。 她小小的,男人xiong怀宽阔,紧搂着,商商无力挣扎,脖颈间全是他温热呼吸灼人。 “喂,年慕尧你严肃点,我在……” “睡不着。” 商商有些气急,一句话急吼吼出口,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截断。 安静了,等他下文。 脖颈那块,他薄薄唇瓣似是落下一吻,轻轻地,商商几乎无法确定是幻觉还是真实感受,莫名有些晕眩。 他才又开口,“也不想睡。” “为什么?”她下意识发问,眉心重新皱紧,末了还不忘恐吓,“你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英年早逝。” “但那是从前。” 商商察觉到他情绪间的起伏,彻底安静下来,听他说。 他怀抱的力道环在她后背,又紧了紧,而后整张脸深埋在她脖颈那块,再开口情绪像是已经平复下来。 “四年,基本上我生无可恋。”是这四年的最大感受,此刻说来却是轻描淡写。 商商心口一阵抽疼,搂在他腰上的双手下意识紧了紧。 耳朵里,他淡淡嗓音继续,“以为你去了另一个世界,原本已经做好了你再不回来,我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就去找你的打算。” 安静过活四年。 不是因为沈听荷那句,商商心脏在他心口鲜活跳动,要保重。 如果她不在这世上,即便销声匿迹,最后一点证明也消失不见,真的没关系,他不在乎,可以陪她一起。 是这世上他还有最后一点背负,对父母,他有推卸不掉的最后责任,所以做过给父母留下最后一点念想就走的打算。 厌了也倦了,面对这个没有她的世界,也会懦弱,不在乎做次逃兵。 *********************** PS: 第一更,还有一更估计会很晚╮(╯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三)我希望秦时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厌了也倦了,面对这个没有她的世界,也会懦弱,不在乎做次逃兵。 但幸好,她回来了。 商商小脸在他心口深埋着,两人都将彼此抱得很紧,如此才有安全感般,阔别四年,这一刻来得其实格外不容易。 是彼此生命中的最珍贵。 耳朵里,他嗓音深深烙印了般,商商回味着,无比庆幸当初坚持要来这里的想法。 大概冥冥中已经注定的。 她不知怎么想的,那么多城市,她想来这里无比坚定。 长辈们意见全是反对,现在想来大抵是因为知道她失忆前在这座城市有过太多不愉快,幸亏也有那么一两个支持,也幸亏她争取到了,回来了。 那一两个…… 一个是她哥哥商亦臣,一个就是秦时。 想到年慕尧刚刚的话,仍是阵阵后怕。 如果再晚点,如果没回来,如果他真的放弃了自己…… 如果,遇不到了。 这种可能,光想想都是种撕心裂肺的疼。 商商下意识深吸口气,鼻腔间有了入骨熟悉的好闻气息,确定这人就在眼前,心跳才算渐渐平复下来,觉得安心。 晚饭时候的小脾气这会淡了。 “小叔……” “至于我一把年纪这个事情,年太太担心的是什么?” 心底感伤很重,才要开口,面前男人一秒钟无缝转换,明明上一秒还是酸涩抒情风,这一秒将她从怀里扯出来,眼角一点邪魅放肆侵染…… 轰—— 商商脑袋瞬间炸开,秒懂他话里的不正经,缓过神来,热度上涌脸颊烧的通红。 “年慕尧,你……” 拳头在他肩膀上捶了下,没多少力道不假,才要抓狂,腰上猛地一重,双脚离地半点预兆没有的被他拦腰抱起。 “放我下来!” 挣扎未果,某个心脏病挂嘴边的人抱着她一路大步走,直奔三楼主卧。 门关上。 商商脚才落地,后背已经被抵押在门板上,“喂呜……” 挣扎的话到了嘴边,才一个字,眼前年慕尧精致五官一阵放大,红唇遭袭,话被堵住,措不及防就是阵湿缠热吻。 话说不出口,喘不过气。 商商小脸涨红一片,脑袋里不期然闪过刚到C城时候的画面。 那时候一场车祸重新遇见,医院急诊室里,也是类似这样的情形,被他抵在墙上,动作狂热到令人无法招架。 想到那时候的模样,头皮发麻。 但现在眼前…… 更是在劫难逃! 口腔间掠夺很深,他整个人贴上来,纠缠着,像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掉。 嘴里鼻腔间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催化剂一样,此刻伸出触爪无数,一点一点将她理智蚕食,之后回应。 她一回应,他力道更重。 商商呼吸很重,彼此气息纠缠着,身体里温度一路飙升。 可是明明应该顺其自然顺理成章的时候,偏偏脑袋里煞风景的想到一些东西,才配合过一段,又开始手脚并用的一通反抗。 她怎么给忘了? 气她生命里有个秦时,现在连面都不让她见,电话也不给打个,防她跟防什么似的。 不想到那次车祸,她倒忘了! 这四年,他的感情世界好像也不那么清汤寡水…… 她快喘不过气,他一吻才算结束。 缓了下,还要继续,商商卯足了力气,双手撑在他肩膀上将他推开,而后学着他从前审视她的模样,眯着眼,“年慕尧,不要以为你上来就给人吻个意乱情迷的,有的事情就能蒙混过关了,林小若怎么说,还有你那个未婚妻顾安若怎么说?” 前些天顾安澜的生日宴上,她听说了一些事情。 年慕尧苦等她是不错,但就算苦等那也是不甘寂寞的苦等! 气息还不太稳,抬手捏住他两侧脸颊,严刑逼供的小悍妻模样。 “我就一个秦时,哇,你自己记得你这些年找了多少个?”翻起旧账,某女半点也不含糊,“一个秦时你就把我囚禁了,那要按照你这个算法,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关书房跪个一年半载的搓衣板?浸猪笼都不为过的!” 年慕尧,“……” “我跟你说正经的,我必须去见见秦时,不然他可能这会还以为我被关在警察局,你得信任我,不然难道要把我关这关一辈子?” 又是秦时,年慕尧有些反感这个名字。 这种时候提秦时做什么? 她现在简直无孔不入,什么时候都能想起那个人来。 就这样,还想叫他放她去见人? “同理。”年慕尧深邃眸光笼着她,仍没有要松口的意思,“我是不是也得把过往那些每个都见一遍,和她们郑重分手?” “这不一样!”商商瞪他一眼,感觉怎么都说不通,又无力,“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在我看来就是一样的。” 他不松口就是不松口,抉择很是坚定。 见她涨红了脸在生气,又替她分析,“你爱他?” 商商愣了下,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对秦时的感情其实复杂…… 叹一口气,实话实说,“我想这四年的那个商商,是爱的。” 失忆后的商商,就像是另一个她。 那个世界里没有年慕尧,只有秦时,认准了秦时,想过结婚,那时候的世界没有年慕尧,也以为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和秦时相处融洽,不反感他的触碰,除了最后一道底线仍旧留着,情-人间该做的事情他们也全都做过。 她想,这应该是爱。 可结果,意外就是出现了。 回到C城,所有记忆全都回来,弄丢了那个活了四年的商商,不知该怎么面对秦时。 她明白,爱情这事情本就自私。 可心里愧疚仍旧很深很深…… “哦,那的确不太一样。”年慕尧突兀冷笑一声,后退两步同她隔了一些距离,“至少四年来,我没有爱过别的任何人。” 气氛瞬时僵硬。 商商皱眉,“小叔,你能不能理智点?” 她其实明白,要他理智,很难。 患得患失的情绪,谁心里都有,他一样是凡人,逃不过凡人会有的一切。 四年,一千多个日夜,好不容易才重逢。 他越在乎,理智越会被妒火蚕食。 “商商,我希望秦时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他脸上半点表情没剩,一字一句,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警告。 底线摆在这,她再提,那就是踩他底线。 商商叹气,“小叔……” 还要说什么,他已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方向,转身往卫生间过去。 后头,商商仍旧靠在门上,看着卫生间门开合,他进去,一整个过程头也不回的在走,不多久里头水声潺潺。 好造孽…… 商商不自禁感慨了下,抬手揉乱一头长发,真的快抓狂了。 如今才算深切理解感情债这三个字的深层含义! 这辈子是已经栽了…… ———————— 大概白天睡得太多,心里又藏了事情,躺g上,仍旧没有什么睡意。 年慕尧一个澡洗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时近一点,g上的人裹着被子双眼紧闭眼睫轻微颤动的模样,分明没有睡着。 房间里冷气很低,他皱眉调了下,才上-g。 关灯,年慕尧才躺下,边上窸窸窣窣一阵声响,遮光窗帘紧闭,房间里黑得连模糊轮廓都看不着半点。 不多久,怀里一热,她整个钻进来。 商商循着他怀里的温度,鼻腔间是他才洗澡之后清爽沐浴露香气,蹭了蹭找着舒服的姿势窝好,嗓音湿湿软软的,“小叔,我们别吵架也别冷战,好不好?” 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眼前的每时每分每秒都是应该用来珍惜。 想想四年前,虽然已经全都过去,但那时候的伤痛犹在,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再多解释一句,结果或许就会好些。 四年彼此折磨,种下了因,只能饱尝恶果。 害怕这种感觉,冷战尤其伤人。 黑暗里,她小心翼翼在磨合,也许四年后的他们还没找到最好的相处方式,她知道没有安全感是怎样感受,所以她愿意慢慢向他证明。 四年前是血淋淋的教训,他们不能再吵,冷战也不可以。 好一会,听他淡淡应了一声,她才安心闭上眼睛。 夜,很深很长。 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匀称,年慕尧才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了吻。 黑暗里,他眸光很深。 同她置什么气? 现在这样还不满足? 一遍一遍反问过自己,不自禁的叹息,大概真的疼的怕了,害怕她见秦时,大抵是他不自信的一种,捆绑也好霸道也罢,他只想留着她,哪怕是万分之一她会离开他的可能,如今他也必须坚定不移的一并杜绝。 有了睡意抱紧了她,随她一同跌进梦里。 ****************************** PS: 写完这两张我才发现,秦时才是真正磨人的小妖精╮(╯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四)正牌总裁夫人 隔天醒来,大g上已经只剩商商一人,偌大卧室空荡荡的,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完全不知道年慕尧什么时候离开的。 ‘扣扣——’ 外头有人敲门。 等商商应了,张嫂才进来,“太太,您该起g了,先生刚来过电话送您去他公司。” 闻言,商商下g的动作顿了下。 电话? 敏锐察觉到什么,两眼放光,“张嫂,你可以打电话?” 张嫂下意识捂嘴,说错了话想起先生的交代,逃似的转身就走,“太太,您先梳洗,司机等下就来了。” “张嫂。”商商追上去,抱住张嫂手臂晃了晃撒娇,“张嫂,你就给我打一个电话好不好?你放心没有人会知道的,求你了……” “太太……”张嫂模样为难,“这我也做不了主。” “那你告诉我电话在哪,要是被发现了你就说是我自己找到的。”商商不死心,末了又威胁,“反正我现在也知道有电话这回事了,我等下慢慢找也一定会找到,到时候电话打出去,我真的会一五一十告诉我小叔,是你把电话给我的。” “这……”张嫂快哭了。 ‘叮咚——’ 她才要松口,楼下门铃响,张嫂看到救命符般,“应该是司机到了,我过去开门。” 商商,“……” 要命。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还能不能愉快的生活在一起了? 不过也算有了小小收获,现在知道这里是有电话可以打了,ding多到时候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她就不信这个电话打不出去! 梳洗,换衣服。 卧室右侧推门进去,偌大衣帽间简直就是每个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全是时下流行新款,衣服鞋子饰品,简直是商店精品汇总。 也不知道年慕尧什么时候准备的,但这些东西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准备全的。 商商看了看,全是她的尺码,一整间衣帽间里全是他的满满用心,这四年,他是真的极尽所能的在想她。 不仅这些。 她想到卫生间里的摆设,同款毛巾牙刷像是每天都在。 想到他每天醒来看见那些她却不在身边的模样,能想象四年来他那双黑眸底下藏了多少落寞,不自禁眼眶发烫、心脏抽疼。 这世上仅有一个年慕尧,万幸,是被她得到。 换好衣服,下楼。 司机等在楼下,见她下来,恭敬打了招呼,“太太,车就在外头,您跟我来。” —————— 出一趟门,商商才知道自己之前试图偷跑出去的计划有多可笑。 能进出的地方全都要指纹识别,她当时手痒,试着按了下,没想到直接触动了报警系统,以致整间半山别墅警铃大作。 好苦恼…… 这哪里是住的豪宅,简直监狱好吗? 到公司用了快半个小时。 车子停在公司正门,商商下车,仰头看一眼高耸入云的TK大厦,才想起心里有个疑惑一直忘了没有问他。 他那么精湛的医术,怎么会突然弃医从商? 是不是一样受了四年前那些事情的影响? 想着等下当面问他,跨步往里走。 司机没跟过来,进了大堂才想起自己对这地方完全陌生,她连他办公室在几楼也全然不知,想着过去问问前台小姐。 还来不及行动,远远的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商商被那阵动静吸引,下意识抬头,看清电梯里一前一后走出的人,眸色一喜小跑着往她男人方向奔过去。 “小叔——” 才多久没见,记不清楚。 但就是觉得远远看他一眼,最想做的动作就是直接扑他怀里。 年慕尧也顾不上还在公司,伸手兜住了,心情甚好的抬手理了理她额前微乱的一撮碎发,一脸g溺全不掩饰。 在公司,他的冷面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经过的看一眼他们冷面总裁嘴角幸福含笑的模样,面面相觑着说要惊掉下巴也半点都不为过,不,简直惊悚。 但惊悚过后又是惊艳。 大总裁笑起来的模样果然对得起他那张上帝神作般精致无二的脸。 “白川,不用跟了。”他侧头吩咐助理一声,牵着商商往外走。 两人从大门出去,大厅里瞬时乱作一团。 白川被几个女员工拉到边上休息区,公司女员工对年慕尧前妻的事情多少全都知道一些,刚刚也是全都瞧清楚了商商长相的。 “白助理,快和我们八一八那女孩什么时候拉林小若下马的,哇,这位和总裁前妻也太像了吧!还有人能超越啊?” “就是啊,不知道哪间美容院整的,要么咱们也组团去?” “切,人家那是机密,能轻易给你知道了抢她饭碗?” “哎也对……” 白川倪一眼眼前七嘴八舌鸭子一样的几个无知女人,冷笑了下才给她们普及最新消息,“什么整容美型的?告诉你们啊早点洗洗回家睡,刚刚总裁牵着出去的那位,正牌的总裁夫人,以后啊,赝品仿冒品全都没戏!” “疑?不是说车祸死了吗?”其中一个女人抖了下肩膀,满脸的不可置信,“不会吧?难道死而复生了?” 话音才落,被另一个撞了下,“妥妥的豪门秘辛,咱们这种凡人能懂?” ************************** 车上。 年慕尧自己开的车,商商坐副驾驶。 商商起先是想抱怨别墅那套变-态的防御系统,以及她自由全无打不到电话上不了网关键还出不了门,但想到昨晚不欢而散的谈话差点冷战,忍住了没提。 恐怕他们如今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唯有携手走过漫长光阴,彼此一直都在,才能真的消除他心里那份阴影和恐惧。 她想,这点她可以等。 “小叔,我们现在去哪?” “吃饭,有几个朋友,刚好带你见见。” 商商点点头,刚刚来的路上在车里吃了些张嫂给的手工饼干,不算太饿。 “对了小叔,有个问题我一直忘了问。”犹豫着侧头看他一眼才开口,“为什么你突然经商了?医院呢,不管了?” 正好红灯,车停。 商商看他眉心皱了下,但很快恢复原状。 “嗯,不管了,丢给西顾了。”这回答明显有些避重就轻,顿了顿又补充,“再说,公司总得有人管。” 商商皱眉,还要问什么。 绿灯,车子开出。 被他抢先一步,“晚上跟我回趟大宅?” “……”注意力成功被他分散,商商表情一阵愁苦,“小叔……这事情能不能缓缓?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四年前那场葬礼还记忆犹新。 他们不惜以一场假葬礼逼她离开,可见对她的讨厌程度也是到了一个高度的。 “四年前,你爸妈肯定都恨死我了。”想到沈听荷的那些质问,仍旧觉得很难过,“虽然我知道逃不掉,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勇气。” 路况良好,年慕尧侧头看她一眼,“难道你想我犯重婚罪?” “……”这怎么说? “说了你大概会不开心,记不记得顾安若?” 商商点头,瞪他一眼,“你那个未婚妻,我怎么会不记得?” “嗯。”醋坛子打翻的正常反应,年慕尧满意牵牵嘴角,“他们要我晚上回大宅,商量我和那位未婚妻的婚事。” 商商被他接回半山别墅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是秘密,否则事情不会这么巧。 这事情他也没想瞒,要带她回去也只是坚定自己的态度。 他是非她不可的,其余不予考虑。 可眼前见着她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又觉不舍,四年前对谁来说都是阴影,最终也只能叹气着安抚,“没关系,有我在。” 他这么说,商商再想拒绝也说不出口,点头应下了。 晚上什么情况她几乎可以想象,该来的会来,对方是他父母,也是养育她十多年的恩人,逃不掉的,必须面对。 万幸,有他陪她一起面对。 脑袋里这会四年前的画面反反复复不停重现,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安静下来才想起有件事情始终忘了和他解释。 “小叔,四年前,孩子的事情……”她说话时候双手下意识覆住小-腹方向,那是心里永远好不了的一道疤,“是我没有保护好ta,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是因为……” “我全都知道了。” 她每句解释都是对那时候伤痛的回想,一半眼底已经有水汽弥漫,年慕尧不忍心,中途打断,“那时候是我错怪了你,抱歉。” *************************** PS: 出一小趟门,还有一更估计会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五)余了四年,货很多 她每句解释都是对那时候伤痛的回想,一半眼底已经有水气弥漫,年慕尧不忍心,中途打断,“那时候是我错怪了你,抱歉。” 那时候太多事情齐齐倾轧,喘不过气。 他的病,她的母亲,太多太多,他再强大再理智也会焦头烂额。 之后,孩子的事情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错在轻信了宋雅礼的话,并且他质问的时候,她又半句都没反驳,以为她知道了她母亲的事情,于是选择打掉他们的孩子…… 现在想来,其实那时候破绽太多。 但当局者迷,谁也看不清楚。 何况,若能看清,怎会蹉跎掉整整四年? “孩子还会有。”他努力调节车厢里哀沉气氛,末了朝她挑了挑眉,“今晚开始我好好努力,余了四年,货很多。” “……” 商商后知后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那句余了四年以及货很多的深层含义,下意识想到昨晚被他抵在门上…… 若不是提到秦时冷了场,可能已经交货。 不知不觉商商也顺着他的思想邪恶了把,可心底一阵恶寒投射到脸上却是涨的通红,有些羞恼的瞪他一眼,“流-氓!” 他唇角微扯了下,喉口溢出声浅淡音节,在笑,“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坏不坏,她都爱。 商商心里下意识冒出一句,嘴上却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叫他嘚瑟的。 想起他坏坏的模样,这人不正经起来是真不正经。 细细想,被他气到抓狂的时候不在少数。 眼下又输一成,但是不服输的精神商商还是有的,想到什么凑过去,眯着眼睛审问,“小叔,说实话,四年来,你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就没个能撩的你意乱情迷逼你交货的?” 要是有,他就死定了! 驾驶座上,他精致眉眼皱了皱,似是很认真回想的模样,时间往后,商商小脸一点一点垮下去,看这架势不仅是有,而且是在数究竟有多少个? “你希望我有?” 却不想问题被他抛回来,商商瞪他一眼没理他。 见状,他倒索性不正面回答,轻笑了声,风格延续一开始的不正经,“有没有,晚上你试试,亲自验货不就全知道了?” “……”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说来说去思想就是往那码子事靠边,商商气呼呼的要炸毛,“老男人,你要真四年没硬过我还真得好好估量下你那方面的能力!” 感觉这会可以扳回一城,冷笑,“就算没有女人,你的左手还是右手就没充当过女人,安抚你家老二受伤的心?” “这么说倒有。” 老男人点点头,大方承认,半点没想遮掩。 转瞬,车厢氛围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他开车时候身子往这边侧了侧,是要说悄悄话的姿态,声音却半点不低。 “比如梦到你的时候,什么姿势都有过,弄到你求饶的时候惊醒……”似在回味,商商听他磁性嗓音低沉,着了魔似的盯紧了,因此没有错过他舌头在薄唇上轻轻舔过的妖孽模样,“那时候一柱擎天,倒是不得不用手。” “……”商商小脸通红。 他三十几岁年纪一把了,怎么就不知道害臊? 他舔舌头的模样,深深烙进了她脑子里一样,反复播放着,原本还没什么,思想被他带歪,想到某种画面,脑袋冲血,口干舌燥的厉害。 冷不防呛了下,咳得不能自己。 混蛋! 老不正经! 商商已经恨不得捂脸跳车了,偏偏某人玩上了瘾,兴致很足的提议,“要么咱们现在找个地方,你先给我用手?正好先检验下那方面的能力?” “……” 前不久提到孩子的伤感氛围瞬间烟消云散,满脑子都是他刚刚的话以及那个舔舌的模样,今晚肯定在劫难逃,她要不要出去避避难? 饥-渴了四年的男人,同左右手为伴,她这一身小胳膊小腿细腰的,还不得被他三下五除二的拆散? 恶寒,希望大姨妈现在就来! 这话题再继续还不知道怎么个无下限,清了清嗓子,抬手开了车载广播。 这时候大多是些路况信息,也没什么好听的,索性随便停在某个广播台,播报的是些当地的民生新闻。 谁谁跳楼自杀,谁谁感情不和被杀…… 满满负能量,全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 商商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只要不和某个死不正经的老男人聊天就行。 好一会,脸上涨红的温度才算缓下来些,可接下来一条新闻,却叫她脸上猛地一片雪白。 “下面插播一条实时新闻,城南XX心理咨询室上午十点二十左右发生很严重的恶性伤人事件,闹事者系黑道背景,事发现场枪响一片,据悉其中一位心理医生伤势严重,已就近送往第一医院抢救,事发路段已被封锁,请过往车辆绕行……” XX心理咨询师? 秦时那家! 伤势严重,抢救…… 这些字眼狠狠鞭挞商商绷紧的神经,慌了神,“小叔,你送我去第一医院!” 第一医院在相反方向,年慕尧车速不减,更没有要掉头的意思,沉黑眸子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她小脸苍白的一片,眉心紧皱。 好一会才听他淡淡回了句,“等下我会派人过去了解情况。” 商商这会满脑子都是秦时浑身是血躺在病g上奄奄一息的模样,新闻里说现场闹事者有黑道背景,现场枪响一片,已经不敢深想。 深吸口气,态度很是坚定,“小叔,如果你不愿意去,可以将我放在路边,我自己打车过去,我必须去看他,必须!” “我昨晚就提醒过你,秦时这个话题直到昨晚为止。” 年慕尧声音彻底冷下去,车速平稳前进,脸上更是不见半点要松口的迹象,“傅商商,你不要忘了,从你恢复记忆开始,你就和那个男人彻底断了。” 他们在一起过,她说爱过。 他不愿深想,四年她和秦时有多相爱,既然只是爱过,那么再深的感情也应该已经被书写成了过去式。 “年慕尧,你讲点道理!”商商急了。 广播里那条新闻已经过去,在播下一条,她根本无心听播了什么内容,只想赶紧下车,去确认秦时是否安好。 大多时候她跟在他身边全是小叔小叔的叫,只有被他惹毛,生了气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 这会是很生气,情况特殊,可他死咬过去不放。 商商根本不知道怎么说他才能同意放她下车,“你软禁我,不给我打电话不让我单独外出,这些我都可以忍,我也可以等,等到你安全感回来的那一天,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年慕尧,秦时他躺在病g上,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根本不会来这座城市,他没有亲人,很孤单的躺在病g上,一个人!” 不止孤单,甚至生死未卜。 很明确,秦时是很重要的人。 原本以为时间充足,可以等到他愿意放她去见秦时的那一天,她以为这个过程会很短,可现在出了意外,情况不一样。 没有时间了,要是秦时真的出了事情…… “年慕尧,你究竟明不明白?如果今天秦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再安心和你在一起!” 她不想,这种幸福之外背负一条人命。 很自私,已经给不了秦时爱情,至少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的离开这座为了迁就她的城市。 “年慕尧,你放我下车,听见没有?!” 边上年慕尧才算有了反应,他手里方向盘一动,猛踩一脚刹车,车子一阵急刹在路边停下,商商身子受惯性影响前倾又后仰。 稳住,这时候无暇解释太多,伸手就要开门下车。 然而手才碰到车门,他落了锁。 商商试了下,打不开,回头,煞白着脸朝他吼,“年慕尧,你究竟想怎样?!” 她的紧张慌乱他全看在眼里,落在方向盘上的指节猛地收紧。 冷不防侧头,冰冷眸光撞上她眼底满满慌乱,“就这么在乎他?” “小叔……”商商试图平静下来,但根本做不到,“回头我再和你慢慢解释。” 年慕尧只当没有听到这句敷衍,冷笑着反问,“你刚刚说他要是出了事情,你就没法安心和我在一起?” 商商深吸口气,“小叔,你怎么就不懂……” “理由呢?”这回,他根本不听她把话说完,嗓音里的温度更是渐渐尽数抽离,“是不是哪天他秦时路上出个交通意外死了,你还得屁颠屁颠赶去殉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六)离开,那咱们就此为止,没有往后 “理由呢?” 这回他根本不听她把话说完,嗓音里的温度更是渐渐尽数抽离,“是不是哪天他秦时路上出个交通意外死了,你还得屁颠屁颠赶去殉情?” “你……”商商快急哭了,“你蛮不讲理!” 她的关心,对另一个男人的在乎溢于言表。 年慕尧一双黑眸渐渐眯起,盯着,到这一刻才深觉,找回记忆的傅商商,兴许并没真的看清谁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 人在他身边了,心呢? 不大的车厢,两颗心,或许就是两个方向。 留着,禁锢着,能长久? 年慕尧突然不太确定,眼前她的表现,剥夺了他心底仅剩不多的一点自信。 “小叔,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出意外的是西顾,你要去看他,我不让,那你就真的能听我的,不去?” 一样的道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是不懂。 “如果你不放心,你和我一起,我和秦时……” “如果你不让,我可以不去。”他才算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脖颈后仰了下,太阳穴那块刺刺的在疼。 商商话说一半再次被他打断,深吸口气有些无能无力。 这样的相处,很累。 她承认,四年来同另一个男人交往是她不对,可那个商商不是她。 那时候没有记忆,连他也一并给忘了,辜负了他四年光阴,以致再重逢他半点安全感也无,这些她全都可以理解。 可理解不代表认同。 现在她只是想去看看那个病患,可在年慕尧眼底…… 商商叹一口气,不退让,“小叔……” ‘啪嗒——’ 话才出口,耳朵里落进轻微一点声响。 车门反而开了。 她快哭了,喜极而泣的那种,以为他终于松了口,“小叔,我就去看看他,很快就回来。” 说着,就要下车。 可一只脚才刚触碰地面,左侧那只手臂被他拉住。 “小叔?”她不解,更多还是害怕他会反悔。 “去了就不要回来。”年慕尧没有情绪的一句话,成功叫她脚下步子顿住。 商商脸上表情僵了僵,他的模样不是在开玩笑。 “小叔,你别这样。”潜意识里害怕他这个样子,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只是想去看看秦时,确认下他的平安。” “这些我可以叫别人去做。”退路成功被他堵住。 这不是她急急奔赴另一个男人身边的理由。 商商有些挫败,才两天,因为秦时的事情,两人关系一度快要僵硬。 留在他身边,或许皆大欢喜。 但这种皆大欢喜,她真的要不起。 必须得去,看一看秦时,以及亲手画好四年来和秦时之间的最后一个句点。 要命,年慕尧不理解。 “傅商商,你从这车上下去,离开,那咱们就此为止,没有往后,你选择,是去医院还是继续和我去吃饭。” 他声音不大,可落地有声的敲击在她的听觉神经上,生疼。 他眨眼甩给她两个选择,不是去医院还是去吃饭这么简单。 是要她在秦时和他之间做出选择? 商商咬牙,呼吸重了重,xiong肺间像是凝起层刺刺冰渣,他叫她怎么选? 现在必须要去医院,可这不代表就是选择秦时。 留在这,如果秦时出了什么事情,她可能这辈子都难安心和年慕尧过下去。 “抱歉小叔,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吃饭。”已经豁出去了,“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去探病,仅此而已。” 她很快就会回来,很快…… 看一眼秦时,确认他平安,哪怕往后年慕尧要她永远不见秦时,也行。 车门大开,她左手手臂上那阵紧固力道一点一点松开,抽离。 商商双脚落地,关上车门,透过半开车窗还想同他说什么,里头的人踩一脚油门,黑色车身态度决然的扬长而去。 留她一个人呆愣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年慕尧离开前车窗里他侧脸毫无温度的冰冷,眼底水汽重了重,好一会才抬手打车离开。 *************************** 到医院,商商折腾了好一会才打听到秦时在什么地方。 抢救中,手术还在进行。 手术室里偶尔有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全都行色匆匆的模样,好几次商商上前想了解下秦时的状况,但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医护人员就都已经走远。 心里很没底。 这种时候完全没谱,当时的情况究竟怎样,也只是从广播中听到寥寥几语的概括。 但光只是概括,足以叫人揪心。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请…… 商商不敢想,双手拽紧了衣服下摆,一颗心跳到喉咙口一样,下不去,手术不结束,一刻宣布不了他平安,她一口气就不敢松。 这种时候格外无助。 最先想到的还是年慕尧,如果他在那该有多好。 可惜…… 想到不久前的场景,他离开时候的模样,是真的在生气。 之后还不知道怎样才能得他原谅。 叹一口气,无比头疼。 幸亏不多久,有人过来。 不是年慕尧,但足够叫商商安心了些,迎上去,“哥。” 商亦臣是正好找秦时有事,电话打到他办公室,才知道出了事情,问清楚医院地址,半点没敢耽搁就赶了过来。 “情况怎样?”秦时是他多年好友,商亦臣的担心不比商商来的少。 “不知道。”商商无奈摇头,“我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手术室了,里面究竟什么情况,他究竟伤到什么地步,根本就不知道。” 想到商亦臣也是医生,“哥,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不能进去看看?” 至少给她知道是怎样的情况,这么干等着真心煎熬。 “先别急。”商亦臣皱眉安抚,“安心等着,阿时不会有事。” 手术已经在进行,他中途进去,对情况还不太清楚,反倒会耽误里头的抢救。 何况对城,他是完全陌生。 医院里没有他认识的人,除了这会不在场的年慕尧。 想到那人,商亦臣下意识皱眉,“慕尧呢,没和你一起来?” 他不提还好。 提了,商商叹一口气,回身坐回刚刚的休息椅上,“没来。” “怎么?”商亦臣看出些不对,指指手术室方向,能大概分析出来究竟什么情况,“他不同意你见秦时?” 商商点头,满脸郁闷。 不想吵架的,可是才多久,昨晚先是僵持,如果不是她服软,可能就要冷战,今天不久前车里他又说了那样的话。 才两天,这种相处方式叫人觉得心累无比。 秦时这个人已经存在,四年的光阴不可能逆转。 一切全都已经发生…… “他现在态度明确,秦时两个字不能提,这个人我也不能见,刚刚来之前……”商商话说一半顿住,眼眶泛红,有点说不下去。 末了委屈,“秦时现在这个状况,我怎么可能不来?” 手术应该还有一会,商亦臣看一眼手术室外‘手术中’的字样,走过来,也在商商边上休息椅上坐下。 “两个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一样优秀。” 商亦臣抬手拍拍她肩膀,宽慰,“无论你选择哪个,他们都能给你最好的生活,够你这辈子无忧无虑过活。” 商商低着头,唇瓣紧了紧,没说话。 “关键你得从心出发,过了四年,商商如今你爱的是哪个?” 哪个? 这个问题不用想,记忆回来,深-入骨髓的深深喜欢一并回来,爱年慕尧,爱到和秦时的四年朝夕相伴瞬间成了泡影。 她明白,这对秦时很残忍。 这点她心里明确,但年慕尧恐怕并不相信。 因此,对秦时愧疚才更深铸。 “我瞧着你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商亦臣笑笑,看得出她的沉默代表什么。 “嗯,对秦时,我真的很抱歉。” “不用。”商亦臣叹一口气,“商商,你被年慕尧带走,我和秦时聊过天,他对你感情很深不假,但四年来你遗失的过往始终是他治不好的心病,他告诉我如果你能找回记忆,他反而会松口气,到时候你选择他他会开心,你选择年慕尧他一样也会祝福。” “其实他很明白,你被年慕尧带走,他选择隐忍没有动用他父亲的力量救你,其实就是亲手将你推回年慕尧怀里。” “商商,爱情这东西谁也说不好,大概不是他不想努力,而是他明白,如果有一天你的记忆回来,你和年慕尧彼此间的感情,四年前他见证过,所以无力回天、撼动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七)无论选谁,对另一个都是辜负 “商商,爱情这东西谁也说不好,大概不是他不想努力,而是他明白,如果有一天你的记忆回来,你和年慕尧彼此间的感情,四年前他见证过,你为了他要死要活过,所以旁人才更加无力回天、撼动不了。” “你瞧,他没猜错,你爱的选的的确都是年慕尧。” 从某种角度出发,商亦臣反而宁愿商商选择秦时,四年前的伤痛历历在目,再如眼前,有句话叫做相爱相杀,用在她和年慕尧身上正合适。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相处方式,他害怕有一天伤痛重演。 但没办法,他这个妹妹又傻又执着…… “和慕尧好好沟通,他会理解,毕竟撇去男女朋友这层关系,很大程度来讲,秦时可以算是你的恩人,当是报恩,你最后陪陪秦时,也是应该。” “嗯。”商商点头。 不算有恃无恐,但她就是觉得年慕尧不会真不要他。 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秦时。 他的伤势,以及刚刚商亦臣的这一段话。 比起原谅和祝福,她更宁愿秦时可以骂她一顿,哪怕扇她两个耳光,她也一样可以接受,可他只说祝福。 这愧疚更深,无从安抚。 她想,这辈子欠秦时的,可能就此欠下了,永远还不了。 “哥,对秦时,我也不想的……”商商叹气,声音突兀有些哽咽,“可是没有办法,爱情里头,先来后到的顺序很微妙,我和年慕尧之间就是这样,我爱年慕尧,从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开始,就只爱过他一个。” 那么小的年纪,深爱由崇拜开始。 她又是个死心眼的,爱上了,一门心思的钻进去,当初头破血流过,但是始终不曾放弃,也总算真的争取到了。 年慕尧爱她,这点天方夜谭一样,四年前其实没有自信。 她拿什么,被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深爱? 可四年后却是坚信不疑。 爱了就是爱了,他等她四年,毫无希望的情况下耗了四年,他说她再不回来,他很快就要去另一个世界找她。 这份情,她辜负不了,也难辜负。 爱年慕尧,记忆回来才惊觉,耽误了秦时四年。 “四年前,那种情况太绝望,暗无天日到我以为他不要我了,可能这辈子就那样了,说是意外跌倒引起的失忆,倒不如说,我潜意识在逃避,深深将那段记忆压进心脏最深最难以触及的角落里,这些年不碰不想,以为熬过去了。” 其实不然。 她以为的,只是自欺欺人。 那个人的影响一直都在。 如果真能过去,这些年和秦时朝夕相处,心口不会有块地方夜深人静的时候尤其空荡。 如果真能过去…… 四年后,想起过往的那一瞬,是想逃避的。 可是年慕尧的几句话,轻易动摇了她坚定又坚定的决心。 放不下就是放不下,骗不了自己的心。 那时候醒来知道年慕尧没死,开心过后只剩更多的万劫不复,他‘假死’是不是他默认的将她推离的手段? 以为他不要她了,所以绝望深铸。 事实是,那时候一颗心伤痕累累已经太过脆弱,所以早就没有勇气再确认什么,只能放任自己在深深绝望里不断不断沉陷。 如果那时候鼓起勇气回来找她,或许对秦时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份残忍。 “哥,无论我选谁,对另一个人都是辜负,所以……” 啪—— 手术室上方,灯灭。 手术结束。 商商回神,没说完的话断在心里,猛地起身往那边过去。 先是医生出来,四五个护士推着移动病*紧随其后,商商一眼就能看到病*上双眼紧闭仍带着呼吸罩脸色惨白毫无生气的人。 想碰一碰病*上的人,被商亦臣拉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移动病*被人推走,商商着急,“医生,他怎么样了?” “我只能说幸亏病人足够幸运。”中年医生摘了口罩,才刚结束一场手术,眉眼间的疲惫遮盖不了,“连中四枪,子弹已经全部取出来了,另外肋骨断裂两根,腿骨骨折,有轻微脑震荡,万幸全都不算致命。” 有一枪差一厘米就要射进心脏,如果真那样大罗神仙可能也都无力回天,所以才说他刚刚才说他是足够幸运。 商商才算松一口气,双腿发软。 “病人现已送去病房,等麻药过了就会醒,之后卧*休息好好调理,恢复良好的情况下就不会留有后遗症。” 医生最后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好了,你们过去看看他。” “谢谢你,医生。” “我该做的。” 医生走后,商商拍拍胸口,一颗心才算稳稳落下。 没事就好…… ************************** 秦时临近傍晚的时候才醒。 商商一直守在*边,他眼睛才睁就被她收进眼底,“哥,你快来,秦时醒了!” 商亦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听到声音过来,看一眼监测仪上的数据,情况还算良好,才按铃叫医生过来。 主刀医生很快过来,例行检查,确认没有术后排斥反应,叫护士给挂上点滴。 忙忙碌碌一通,病房才算重新安静。 商商看一眼醒来快半个小时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喉咙不自觉有些发紧,“秦时?” 他略虚弱的一双黑眸抬了抬,闭上眼睛侧头呈背对她的方向,不说话。 商商有些无措,只好和商亦臣求救,“哥,他……” 他这个模样,不说话,叫商商下意识想起四年前她车祸醒来的模样,那时候得了失语症一样,拒绝同外界有任何交流。 她那时候为情所困所苦,因为年慕尧,那秦时因为什么? 她? 因为她被年慕尧带走,四年的感情说断就断,连告别都没有? 一瞬间想了太多,还要说话被商亦臣拉住,“让他休息会,他也许只是太累了。” 商商也希望他真的只是累了…… 毕竟一场手术等同死门关走过一趟,用商亦臣的话安慰自己,退开一些,给他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先好好休息。 见商亦臣抬手在秦时肩膀那块拍了拍,双双沉默,一样的没有交流。 商商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也没问。 这一等,*。 晚餐随意吃了些,商亦臣叫人准备了适合秦时流质食物,好在他除了不说话,别的,比如她喂他吃东西时,他会配合。 他接受她的照顾,有过这点认知,商商更是卖力。 吃过饭,他侧过头,仍旧沉默示人。 好几次商商也都试图和他交流,但无论她说什么,秦时就是脑袋背对着她薄唇紧抿着,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她叫医生过来看过,全都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 说不着急是假的,如果是心理上的问题,那严重程度可能半点不亚于身体上的创伤,更需要及时治疗。 “哥,要么请个心理医生过来看看?”商商皱眉看看*上的人,说不着急是假的。 “再等等。”商亦臣仍旧这个答案,“商商,耐心点,你得给她时间,从他醒来到现在才三个多小时,你太心急了。” “可是……” “阿时他自己就是心理医生。”商亦臣淡淡提醒一句,末了看看时间,“不早了,夜里这边我守着,你先回去休息。” 这个情况,商商根本走不开。 再想想年慕尧…… 还没想好究竟怎么面对他。 心里乱糟糟的,坐在沙发上更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用了,还是我守着,等他好起来……这样的耐心,我有。” 她四年前才醒来情况比这糟糕很多,秦时也都二话不说很有耐心的陪着她一路走过,眼前她更不好就这么将他丢下。 闻言,商亦臣并不再多劝什么,由她。 但想到什么,手机递给她,“误会重重最终只会伤痛惨烈,去给慕尧打个电话,这里的情况应该让他知道。” 商商咬唇,犹豫了下接过手机。 没在病房里打,拿了手机出去。 没走远,就站在走廊里。 她只记得他四年前的号码,不知道如今换了没有。 按号码,打出去,通的。 ‘嘟——嘟——’ 耳朵里等待音冰冷又足够漫长。 她等着,希望他接电话,可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没人接听,脸上血色慢慢退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Sorry……” 他不接。 商商看一眼屏幕,叹气,重拨第二遍,第三遍…… 第十遍,结果一样。 他大概知道电话这头是她,想起他那会说的没有往后的话,心脏一阵揪紧,有恐惧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不敢再往深想。 想去找他,但这会这里她又没法离开,心里乱麻一样,叹一口气,犹豫了会,低头手指在屏幕上按动几下,发了短信给他。 做完,才重新回到病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八)如今,我反倒是恶心极了喜欢这种东西 另一边,年家大宅。 年顾两家长辈都在,晚餐结束年慕尧才姗姗来迟。 “怎么才来?”年晋晟下意识皱了皱眉,可这严肃却更像是做给外人看的,“自己的事情这么不放心上,大家都在等你。” 不远处,年慕尧步子顿住。 他瞧一眼客厅沙发上的几个人,脸上情绪尽数收敛,嗓音也一样是处变不惊的疏离冷漠,“我先上去洗个澡。” 话音刚落,跨步就走。 他上楼时候步子跨得很大,不多久修长身形消失在楼梯拐角,客厅里一度尬尴无声。 “岂有此理!”年晋晟动了怒,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打破眼下一片静默无声,而后转头朝向沈听荷,“为了谈他的事情,这么多人等他一个等了这么久,他招呼不打一个就上楼,什么样子,你上去叫他下来!” 年晋晟是真生气。 但气的却不是年慕尧叫他丢了面子,而是四年来,他从来这个态度,要么不回来,屈指可数的几次回来了,也全是这种比对待陌生人热络不了多少的淡漠模样。 就为了一个傅商商! 沈听荷瞧的清他心里所想,也明白他动怒的真正原因。 这些天大底明了年慕尧将什么人接回了他的四年来常居的那间半山别墅,要将婚事提前,约了顾家人过来商谈,也是这个原因。 四年前的悲剧谁也不想重演。 沈听荷想到四年前的事情,一并想到当初支持商商追年慕尧的模样,之后就是那场制造儿子‘假死’的葬礼。 四年,商商的‘死’她不是不愧疚。 如今知道她好好活着,心口一大块包袱才算落下来些。 但却不至于完全消失…… 四年前她做错过一次决定,以为傅商商会是慕尧一辈子的幸福,可结果却险些成了慕尧的催命符,想想,那时候的悲剧,有她从中‘推波助澜’的原因。 如今她回来了…… 沈听荷懂年慕尧的心始终没从商商身上抽-离,否则这些年不会浑浑噩噩由着那些替身在他身边来来回回不断。 荒唐过四年,够了。 只有和顾家的婚事早日定下来,才能叫年慕尧真的收心。 当然,她明白叫他收心很难,四年一千多个日夜都没做成的事情,不可能在这一两天里做成,反正只要他娶另一个女人,就等于是放给傅商商真正的自由! 商商性格她了解。 一旦他有了家室,她必定不会再有纠缠。 想着,沈听荷笑笑和顾家人打了招呼,起身要上楼,“我上去看看他。” “伯母。”见状,顾安澜连忙起身,叫住沈听荷,“您晚餐前忙了好一阵了,歇会,我上去看看慕尧。” “也好。”沈听荷点点头,“慕尧房间在三楼,你去吧。” 这桩婚事换了人,因为顾安若躺在医院始终昏迷未醒的缘故,顾家那边的意思是由顾安澜替换她姐姐,这点年家没有意见。 顾安澜上去了,客厅里话题不免转到顾安若身上。 “安若怎么样了?”话是年晋晟问的,年纪上,他还是比较属意顾安若这个儿媳,这会不禁多嘴问了句。 提及爱女,顾家父母一脸哀容。 “身体各项数据都已经恢复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人醒不过来,西顾诊断过了,国内外专家也请来一堆,全都说不上为什么。”顾父叹气,对此十分头疼。 “亲家,慕尧的婚事能不能再等一等?”顾母试了试泪,对换人的事情并不十分认同,“说不定我们若儿很快就能醒了,她是真的很喜欢慕尧的,要是等她醒来发现慕尧娶了别人,那她心里该有多难承受啊……” 不知道为什么,年家这两天对年慕尧的婚事催的尤其急。 眼见着这么好的一桩婚事最终被顾安澜那小践人得了便宜,而且推安若下楼的还是那小践人的同学,指不定两人一早就计划好的。 想想,顾母心里这口气更是难以下咽,“我们若儿她……” “好了!”还要说什么,话说一半被顾准平打断,“这事情咱们不是已经商量过了么,你当时也是同意的,现在说什么胡话!” “我……”顾母还要反驳。 但话到嘴边瞧一眼顾准平脸上不悦,忍住了,坏情绪全都发泄到另一个话题里。 “这事情赖推安若下楼的那小丫头,这些天守在安若病房我倒将这事情给忘了,回头我得去见见警局黄局长,叫那小丫头在局子里好好吃点苦!” 闻言沈听荷眉心紧皱,但到底没有开口。 **************************** 三楼,主卧。 房间里很是安静,只有附带卫生间里流水潺潺这一点动静。 浴室里,年慕尧站在淋浴头下,一动不动恍若雕塑般的静止着。 半个多小时前,他车子停在大宅外头没进来,那会置物柜上手机响了停、停了响,屏幕上显示商亦臣的号码,但从手机响起那一瞬间开始,他鬼使神差般的就是肯定那头捏着手机等他接电话的是傅商商。 他数了,一共十遍。 第十一遍被条短信取代,之后手机彻底没了动静。 ——小叔,医院这边我暂时走不开,我哥哥也在的。 告诉他商亦臣也在,算什么? 避嫌? 商亦臣也在又怎样,不久前他给过她选择,是她毫无犹豫的选择去往医院方向。 所以眼下,她在哪,和谁在一起,这些事情他并不想多做关心。 终究十条未接来电的手机被他低低捏在手心,差点回她短信,但想到说过没有往后的话,动作还是止住了。 是她选择另一个男人,丢下他。 她嘴里对他是说在乎,可惜这种在乎抵不过另一个男人在医院等她。 想到她当时离开的模样,步步远离,同他方向相反…… 抬手抹一把脸上水滴不断,眸底翻涌情绪终是收敛。 等了四年,终究是以这种方式收场。 重逢,兴许是他用错了方式。 将她捆绑,禁锢,不问她究竟什么选择,自欺欺人的觉得可以回到从前,但事实是,现实重新给他狠狠一记当头棒喝。 关键时候的抉择,最能看出人心。 四年光阴,他不在身边,另一个男人成功抢占了她砰砰跳动的心。 用四年戒不掉的瘾,如今终于下了决心。 该戒了…… 她那双手细细小小白白,看似无害,但却无形间拽紧了他所有情绪,太久太久。 如果那个男人才是她出自真心的选择,虽然是大度不到开口和她道祝福,但他也可以现在就选择放手。 做了决定,抬手关掉淋浴头。 —————— 三楼主卧门没有反锁,顾安澜抬手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回音,自己开门进来。 不是头一次来年家大宅,却的的确确是头一次进年慕尧的卧室。 进来,没看到他人,浴室里有水声应该是在洗澡,而这刚好给了她肆无忌惮好好参观一下他卧室的机会。 和她想象中的其实不太一样。 干净整洁,但简单的同他身份不大相配,灰白色调为主,没有过多装饰,细细体味其实很是冰冷,同他那个人一样。 往后她住进来,一定会说服他将这里改成她喜欢的模样。 想着,顾安澜在门口站了会,往里走。 这里倒是没有任何关于他那个前妻的东西,对此顾安澜还算满意。 最终视线落在中央那张大g上。 那张g,他和她前妻在上头缠-绵过多少次? 莫名想到这个问题,她才发现她对那个已经过世的女人有种莫名的敌意。 轻易将顾安若打败,如今赢来了他未婚妻的名号,很快就会有他和她的盛世婚礼,到时候她要叫全世界都知道他年慕尧是她顾安澜一个人的男人!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安? 谈不上这不安究竟来自何处,大概是盛传他对他前妻痴情产生的影响。 害怕他被别的女人抢走? 四年来,他身边女人不少,全都来自他对那个女人的惦念。 那往后呢? 顾安澜xiong口起伏了下,眸底闪过一丝狠毒。 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对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只要结了婚,往后她将会成为他这间卧室永远的女主人! 就连他那个前妻,即便是个死人,她也不容,再痴情又怎样,旧人哪里比得过眼前人,她对着镜子看过,她自认不比那个女人差。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总有一天她要将他那个前妻从他心上狠狠驱逐! 身侧拳头下意识狠狠捏紧,做了决定,今晚势必得要豁出去一次。 正好浴室里水声停止,她抬手按住连衣裙拉链,一点一点下拉…… —————— 年慕尧从卫生间出来,浑身上下仅腰间裹了一条浴巾。 身上还在滴水,跨步间,他手里捏着毛巾擦拭一头湿发,抬头时脚下步子顿住,转瞬,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被人阴翳覆盖。 “谁叫你进来的?” 顾安澜身上笼了一层薄被,见他出来,痴迷视线定定落在他完美躯体上,猛咽一口口水,抬手按下墙上开关。 房间里,头ding一盏大灯熄灭。 暗下去许多。 此刻唯一光源来自墙壁那盏昏黄壁灯,朦朦胧胧的暖黄,打照投射着,配合她松手薄被滑落的动作,一瞬间暧-昧尽显。 薄被下,她未着寸缕。 裙子内-衣全都随意丢在地上,而她盯紧了年慕尧方向,踩着一地凌乱并不羞涩的展示自己美好身体曲线。 靠近。 顾安澜步子不快,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然潮-红一片,是在等待男人采撷的模样。 年慕尧的方向背光。 她一张脸笼罩在阴影里,因此顾安澜难以看清他脸上阴翳消失,而后眼底有层厌恶丝毫不加遮掩的愈发不受控制。 房间里有丝并不属于这里的微妙香气蔓延。 年慕尧下意识眉心紧皱,闻得出这是什么,才刚冲过冷水澡的身子一点一点被这香气撩拨着不断升温。 有团热气迅速在身体里膨胀开。 她越靠近,那股香气就越浓,而他视线也跟着渐渐模糊。 感观里有层什么被迅猛抽-离,壁灯灯光昏黄,恍惚间似是模糊了他的视线,有过片刻晃神,之后不远处那张脸闪了闪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傅商商? 他抬手按紧太阳穴,想叫那幻觉赶紧消失,然而手松开,人仍旧还在。 那张脸,他熟悉入骨的小脸仍在靠近。 脖颈上倏地缠上一双滚烫手臂,而他眯了眯眼,呼吸灼烫间,眼前‘傅商商’这张凑近了的小脸始终不曾消失,反而愈发真实。 所以,真的是她? 他眸底有过一阵狂喜,这狂喜反射内心,是他最真实的想法,其实是希望她留下,是希望她好好呆在他身边。 什么戒掉,想,但谈何容易? 如果能,四年一千多个日夜何必苦等? 抬手,冰冷掌心触碰到她脸颊发烫。 他不断不断靠近,顾安澜感觉自己心脏快要自喉咙口跳出来一样,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紧张到一双肩膀都在颤抖。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给了他,只要做了他的人,这事情就会彻底成为定局。 这样,即便她那个倒霉鬼姐姐醒来,她也不会再怕! 男人温热气息迎面而来,顾安澜竟是有些想哭,终于等到这一刻,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心心念念如今终于近在咫尺。 这是她同他最近的距离了…… 脑袋里各种纠缠片段不断,身上香水里加了特殊的东西,能叫男人情动,女人也不免受到影响,何况她本就心甘情愿,想要和他…… 他太高,她双手缠在他脖颈那块,需要踮脚,唇瓣才能一点一点凑近他抿紧的两瓣薄唇。 碰到。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点碰撞,够她心跳继续加速,这个男人对她有太深的影响,她承认对他的喜欢是由迷恋开始。 这些年,等到今天。 靠近他有多不容易,这一刻她就有多紧张。 这一晚,注定会成为她往后回想即会脸红的美好夜晚,往后的很多年,无论他从前经历过什么有过怎样的刻苦铭心,这个男人的往后属于她顾安澜! 执念太深,但她宁愿放纵自己深深沉-沦。 这些年所有委屈,所有努力,所有不惜一切代价,此刻这一瞬间搂紧他开始,就全都将会变成值得,苦心不曾白费。 回神,重新送上红唇。 这会,四片唇瓣贴紧,察觉到有双大手正在自己身上不安稳,顾安澜脑袋嗡嗡的,乐得ting起xiong-脯将自己身体曲线展现在他手里,期待他往后更深一步的动作。 许是没有完全放下心防,这吻,年慕尧并不主动。 她凑太近,反而难以叫人看得真切。 他心里一遍一遍在想谁,宁愿眼前的人是谁,这些答案始终全都无二。 于是双手覆盖、游-移。 她不是去找另一个男人了么? 怎么会…… 有疑问一点一点展开,对傅商商的身体有种入骨熟悉的眷恋,此刻药性猛烈,感官都被剥夺一样,可手里感觉不对,一下就能感知。 那会是谁? 推不开,眼前的人不断往前靠近。 顾安澜试图撬开他紧抿唇瓣攻占进去,然而一切却是徒劳。 她心思全都集中在一处,勾在他脖颈上的手渐渐下移往他腰上围着的浴巾方向过去,预备将那块隔离的白布扯开。 就要成功—— 然而,就是那秒突生的变故。 猝不及防,那只手被阵猛力截住、禁锢、扯开,同时他脑袋突然侧开,结束的还有眼前这个令她心跳乱成一片,唇碰唇的亲吻。 愕然,顾安澜下意识抬头。 紧贴的姿势此刻被他扯开,顾安澜手腕在他掌心吊着,抬头时候脸上糜乱还来不及消失半点,然而男人眼底却是片清明森冷。 怎么会? 这药,她要好的朋友在不同男人身上做过实验,无一幸免。 可是他…… 但错愕很快过去,顾安澜预备挽回颓势。 “慕尧……”她柔魅着嗓音叫他名字,试图靠过去,tingxiong,预备将自己的美好送进他手里,由他品尝。 她以为男人全都逃不过美人关! “咱们很快就会结婚的。”这是事实,她提醒他一遍。 所以,这事情只是早晚而已。 靠过去,却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她不了解他,至少她所以为的男人的共性,在这个男人身上并不适用。 连触碰都谈不上,才刚靠近一些,见他好看眉宇紧皱,着力将她甩开。 顾安澜狼狈跌在地上,一脸的不敢置信,想说什么,瞥见年慕尧一脸沉冷厌恶的模样,突然觉得窒息,开不了口。 年慕尧打开窗户由空气流通。 来回走过一遍,他看也不看地上女孩一眼,随手捞了g上一套干净衣裤,厌恶在脸上写着,一秒不想在这充满恶心味道的空间里多留。 “慕尧,你别走!”顾安澜跌跌撞撞起来,追上去,大张着双臂挡在他跟前,全顾不上这会身上一件衣服没有。 或者她根本就是故意。 她太擅长展现自己的柔-软,眼泪说掉就掉半点也不含糊,“慕尧,我是真的爱你,只爱你一个,所以求你至少不要这么对我……” 这个时候最不耻的事情是对他那个前妻的模仿。 然而为了他,一切都是值得。 从别人那里听过很多傅商商的事情,旁敲侧击大概可以想象那是个怎样的女孩,“求你,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呵。 看了出精彩表演,四年来,他怎么就没有发现? 眼前这女孩,没有傅商商的长相,可转眼间入木三分的模仿却比四年来他身边任何一个替身做得都更像。 “喜欢我?”他冷不防抬手捏住顾安澜下巴,唇线上扬这勾勒出满满危险味道。 喜欢? 从前傅商商也对他说过喜欢。 可是那又怎样? 那么多年的喜欢,说过非他不可的喜欢,只是过了四年,便就输给了时间。 他被傅商商的喜欢打动,付出更深更多的喜欢,这辈子仅有一次的爱情,耗费掉他太多太多精力,只换来她下午转身奔赴另一个男人身边的场景。 不值得。 从前,往后,他得彻底学会适应没有傅商商的生活。 听他发问,顾安澜以为有戏,仰着脸,朝他展现一脸怜弱的泪痕交错,而后忙不迭的点头,“嗯,很喜欢。” “怎么办?”她话音才落,他嗓音已起。 他瞧着眼前这张故作怜弱的小脸,故意在他面前展现yi丝不gua的美好身段,是勾-引,他看的明白,然而眼底厌恶却始终半点不减。 过后喉咙间有声冷笑脱口,松开钳在她下巴上的力道,嗓音间温度尽数抽-离,“如今,我反倒是恶心极了喜欢这种东西。” 说完,再不停留的携着一身冰冷气场跨步出去。 而他身后,顾安澜身子一阵脱力彻底跌落在地,她瞧着男人绝情离去的模样,指甲掐进掌心断裂,血肉模糊一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九)我的身份现在并不适合谈结婚的事情 年慕尧在隔壁书房接了通电话耽搁了些时间,下来的时候顾安澜已经到楼下了。 客厅里,两家长辈瞧着他的眼神有些微妙,顾家尤其,似是带着某种如释重负的暧-昧,还是沈听荷开腔,“慕尧你过来,我们正在商量你和安澜的婚期。” 这事情逃不掉,年慕尧也没想逃。 只是想到原本的计划,带某人光明正大的回家,结果…… 她这会在另一个男人的病房里,以怎样的身份姿态,脸上什么表情,准备呆到什么时候,这些他通通不知。 算了,他根本不想再知道了。 过去,坐下。 不经意的一眼对视,对面,顾安澜满脸娇羞往他父亲肩膀上靠了靠。 这边年慕尧一双黑眸微眯了下,一声冷笑险些脱口而出。 总算是明白了他刚下楼那会,大厅里顾家人神色暧-昧代表什么意思,这会后知后觉过来,才发现这个年龄不大的小丫头,心思ting深沉。 不久前她去楼上找他,发生过什么,只有当事人明白。 很明确的一点,她脖子上那几点红紫印迹,他离开-房间时候并没有。 闻了她香水的缘故,脑袋里当时迷乱了,唇碰过唇,但也仅限于那一点,她弄成这样,要的无非就是长辈的‘误会’。 打的什么主意,年慕尧一眼就能看出。 她倒真ting豁得出去的! “慕尧,我和你爸的意思是,这婚礼越早办越好。” 仍旧是沈听荷率先开口,话音才落,那边顾准平接话,“对,我们安澜年纪小,本来我不打算叫她这么早结婚,但是慕尧这样优秀的女婿不多,咱们家安澜运气好,遇上了,错过可惜,总之女儿嫁到年家来,我放心。” 顿了顿,才看向年慕尧。 “慕尧,你知道的,我没有儿子,两个女儿又都对商场的事情一窍不通,往后安澜嫁进年家,顾氏的生意还请你多帮衬帮衬。” 嫁女儿,女婿是怎样的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财力和权利。 放眼整个C城,年慕尧的确是不二人选。 攀上年慕尧的TK这颗大树,那往后足够叫顾氏更上好几层楼。 这是C城无数商人的梦寐以求! “爸……”顾安澜晃晃顾准平,撒娇似的有些不大高兴,“这会你说这些事情做什么?” 顾安澜并不乐意自己的婚姻成为一桩交易。 在C城,即便风光如顾家,有份足够叫大多数人仰望的权势财力,可要对上年家,恐怕在别人眼底还得摊上个攀高枝的不好名声。 她不想一开始就处于这桩婚姻的卑微地位,因此不悦于顾准平将她这桩婚姻当做交易来谈。 “好好好,我不提就是。” 顾准平笑笑满口应下了,果真不提,语气一转重新面向年慕尧那里,“慕尧,关于婚礼的事情,你怎么看的?” “我?” 从下楼到现在,年慕尧更像是个局外人。 这会开口,更是没有什么所谓的模样,视线在对面一家三口脸上略过,扬起抹微嘲,肩膀那块似意味不明的耸动了下。 在等他答案。 所有人视线全都落在他身上。 可惜他始终情绪淡淡,叫人难以探清他一双黑眸之下写着什么。 年慕尧觉得好笑。 未婚妻换了人都不曾和他商量过,现在要和他商量婚礼细节? 其实有什么所谓? 反正这场婚礼,最终没有可能举行! 他往后靠了靠,上半身慵懒陷进沙发里,倪一眼女孩脖颈间自己弄出的痕迹,很多东西的确因人而异。 小心机这东西,傅商商做了他觉得可爱也乐的被她算计,可眼前这女孩却有本事叫他觉得分外厌恶…… 转眼,他眼底厌恶加深,喉咙里一声冷笑终是脱口而出,“我想,我的身份恐怕现在并不适合谈结婚的事情。” 要谈,也是离婚。 “慕尧,你胡说什么?!” 沈听荷听得出他话里的深层含义,这会顾家一家都在,趁着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手之前,她毅然出声打断。 顾准平瞧出些异样。 头脑再简单的人都能听得出年慕尧话里的拒绝。 想理论,对上年慕尧微冷眸光,奈何不了他,只能看向沈听荷夫妇那边,想要个说法,“亲家,你看这……” 沈听荷眉心锁紧,不回答。 “这事情没必要瞒。” 倒是年慕尧全然没有瞧出沈听荷的警告般。 缓了缓,沉冷眸光看向顾家夫妇那边,才又接口,“我想,没有哪对父母,希望自己女儿同一个已婚男人多有牵扯。” 他说已婚,在场的全都知道。 但…… 顾安澜有些沉不住气了,从刚刚年慕尧出声拒绝开始,她一张脸就是难看菜色。 “可是你前妻四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些我们全都知道的。” 她明白这是借口,这会根本也早忘了矜持那码事。 “她死了,你丧偶,所以四年前你就已经是单身了,我不在乎你有过一段婚姻,咱们两个明明是可以在一起的。” 到这会,顾准平光光明正大将不悦写在脸上,“慕尧,我承认我们顾家是不如你们年家,但你要是看不上我们顾家的女儿,那就直说,我们还受得住,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扯出些无厘头又莫须有的事情来!” 一时间,客厅里氛围僵持。 沈听荷叹气揉揉太阳穴那块,头疼的厉害。 制止他的话已经不说了,明白他是诚心要搅黄了这桩婚事,说再多扯再多道理,他这会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 由他将事情摊牌也好。 四年,傅商商重新回来,因此那两张结婚证仍旧有效,这事情必须有个决断,否则她往后可能日夜难以安眠。 想着,沈听荷彻底沉默开去。 “对,四年前我妻子傅商商的确是死了。”年慕尧才又开口,嗓音淡淡的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顾安澜小脸惨白,“那你怎么还……” “四年前车祸惨烈,生了些误会,因此是有些不实传闻,如今我才知道她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年慕尧无所顾忌狠狠将顾安澜眸底最后一点希冀踩灭,“前些天你们才都见过的,你的生日宴上,你带回家的那位叫商商的女孩。” “这不可能!”顾安澜嗓音尖锐的反驳,惨白脸上神色有些扭曲起来,“她二十岁,比我还小,怎么可能是你前妻?!” 这怎么可能? 她那天只是想利用商商,所以才将她带到那场生日宴,怎么会…… 那么巧?! “慕尧……” “好了!” 顾安澜还要说什么,话才出口被声中气十足的严肃嗓音截断,是那边从年慕尧下楼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年晋晟。 “准平,这事情咱们过后再找时间商量,你先带安澜回去。” 他太明白这事情今天根本谈不出个结果来,年慕尧的态度摆在这,作为父亲清楚晓得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轻易扭转不来、也改变不了。 “听荷,你送他们离开。”年晋晟全不给他们再开口的机会,率先起身,上楼,“慕尧,你过来我书房一趟。” 不多久,父子俩消失在楼梯拐角。 楼下一堆烂摊子堆到沈听荷头上,仍旧僵持着,叫人十分头疼。 这模样,婚事明显是要告吹。 年慕尧拒绝这桩婚事的时候,顾母其实是高兴的,以为他是惦记着昏迷不醒的顾安若,然而事情恰恰出乎她的意料。 他惦记的哪里是安若? 分明是那个推安若下楼的贱蹄子! 他前妻? 鬼扯! 至少她是不信! 想想自己女儿的惨状,他却将心思放到罪魁祸首那里,着实叫人心寒。 这时候也不在乎是不是撕破了脸了,“年夫人,咱们顾家再不如你们年家,我想讨个公道的权利那还是有的,这事情不可能就此罢休,我们若儿还躺在医院里头,她一天不醒,那那个叫商商的,咱们顾家就一天不会叫她安生!” 她就认定了年慕尧是见异思迁。 “这高枝咱们攀不起,也不攀了,但如果你们的儿子一定要倾心于一个杀人凶手,那也请他好自为之!” 闻言,顾安澜有些不大乐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要你替我做决定!” “好,我不管你!”顾母摇摇手,“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也懒得管,但你问问你父亲,这事情他还会不会同意!” 顾安澜小脸一白,“爸……” “安澜,单看年纪,你和慕尧好像确实不大合适。”顾准平面无表情接口。 在C城他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这事情,叫他受了个小辈一肚子气,传出去指不定要被别人当做怎样的笑话。 所以,这婚不结也罢! 他起身,负气的甩甩手,冷哼了声,要离开。 “爸!”顾安澜急了,追上去,“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他的,现在好不容易才走到的这步,您不能这么残忍的叫我放弃!” “安澜,不是爸爸要你放弃!”顾准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儿的痴情,“而是你看看,他年慕尧今天做的事情根本是在扇我耳光!他不要你,看不上咱们顾家的女儿,你热脸就算贴上这堵冷屁股,往后日子也必定过不幸福!” “爸,我……” “不要再说了,否则我只当没你这个女儿!” 顾安澜一阵无言,冷不防身子被从后头追上来的顾母甩开,夫妻二人相携而去,而她身子一阵不稳歪倒。 幸亏,沈听荷伸手扶了她一把,“没事吧?” 顾安澜摇摇头,“伯母……”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沈听荷点点头,末了却是叹气,“但这事情咱们等你父母气消了再谈好吗?你先回去吧。” 她转身,上楼预备去看看那对父子。 一时间玄关这边只剩顾安澜一人,她身侧拳头狠狠捏紧,这会脸上戾气深重的将不久前伪装出的温婉尽数吞噬。 今晚,事情变成这样全在她意料之外。 她如今便等同是云端跌落地面,即将嫁给年慕尧的事情转瞬成了泡影…… 不! 她绝对不能任由事情这般恶化下去!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个做他新娘的机会,又怎么可能眼睁睁任由这机会自指间流逝? 前妻? 他说那个商商? 没想到最后事情坏在那人身上,顾安澜想到不久前她那个后妈说要找商商算账的话,转而脑袋里浮现顾安若躺在病g上昏迷不醒的模样。 反正也已经是活死人了…… 想来她们姐妹一场,从前对这个姐姐很不喜欢,如今却觉得她帮了她很大的忙。 先是昏迷,将婚姻和男人拱手让给她,她想,如今又遇上一点难处,她那个‘善良’的姐姐也一定会帮她。 昏迷不醒是么? 那就永远不要醒来好了! ******************************** 楼上,书房。 眼下没有外人,年晋晟直入主题,“慕尧,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究竟什么打算?” 他指的是傅商商的事情。 他那间半山别墅的佣人张嫂是沈听荷亲自挑选的,因此那里的事情,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想知道,事无巨细全都清晰。 傅商商被他带回去开始,这里就已经得到消息。 那边,年慕尧半靠在窗户上,外头大片夜景很美,然而他却不是欣赏美景的心情,提起傅商商的事情,他一双黑眸之下沉冷更甚。 好一会,没听见他的回答。 那边年晋晟瞧出些端倪,本以为他晚上一定会带着傅商商出席! 结果,并没有…… 加上他的模样,眼底不见半点重逢喜悦,其中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慕尧,傅商商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这点我们谁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查过,四年来她好像交往了别的男友。” 年晋晟蹙眉,接口,“这是她晚上没有跟你回来的原因?” 那边,年慕尧眸底最后一点温度转瞬抽-离。 “四年前……”他避开没提晚上的事情。 既然年晋晟从四年前的事情着手,那他们就好好谈谈四年前的事情。 顿了顿,他问他,“你们是真不知道傅商商没有死?” 四年,最大的误导是他xiong腔间砰砰跳动的这颗心脏。 沈听荷说这颗心脏来自商商! 正是这样的言论,叫他坐以待毙了四年,也因此给了那个叫秦时的可乘之机…… 那边,年晋晟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只答了一句,“四年来,至少四年来你母亲始终都是这么认为的。” 也就是说他知道傅商商没有死! 领悟过这条信息,年慕尧眸色发紧,“您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没必要挖苦我。”这事情再来一回,年晋晟仍旧还是当初的选择,如果傅商商没死的事情叫沈听荷知道,那和直接告诉年慕尧有什么区别? 并且,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他觉得这事情应该隐瞒。 “慕尧,四年,你没有傅商商照样过得很好。”这个儿子翻手云覆手雨,四年来将C城商场重新洗牌,没有叫他失望。 好么? 年慕尧下意识反问自己。 事实上,连活着都不算。 不是xiong腔间有东西砰砰跳动就叫活着,四年来活得麻木,没有傅商商,谁看得到他深夜里的苟延残喘同行尸走肉无二? 如今傅商商回来了,温暖措手可得。 可他伸了伸手,却又难以抓住分毫。 父母首先跳出来拆散,而她又迫不及待奔向另一个男人那里…… 回来了又怎样? 他其实始终都还是一个人罢了。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走了。”年慕尧无意多留,打过招呼转身要走。 “等等。”年晋晟开口将他叫住,“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那边,年慕尧顿步,等他下文。 “我这么和你说,如果你还要重蹈四年前的覆辙和傅商商在一起,我和你妈妈都会反对。”目的是要他对傅商商彻底放手。 但如今,最棘手的还是他手里那两张结婚证。 当然,年晋晟有的是办法叫那两张结婚证就此作废。 可惜他一样了解这个儿子,如果不是他心甘情愿要做的事情,别人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一样不会点头。 物极必反。 “慕尧,四年了,你和傅商商的事情如今也该有个了断。” 说话时候他起身,过来,在年慕尧面前站定。 至始至终,年慕尧全都薄唇紧抿,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我给你选择。”年晋晟一脸严肃,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明晚之前你能将傅商商带来见我,那往后你愿意怎样和她折腾都行,我不管。” 他大概明白,这点年慕尧如今恐怕很难做到。 停顿几秒,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否则,过后我要你亲手作废掉你手里那张和傅商商的结婚证,往来也一并断绝。” 退路都堵死了。 这选择看似容易,不过是将傅商商带来这里。 但年慕尧太明白,年晋晟之所以给出这样的选择,事先必定早就调查过傅商商晚上没有随他一并过来这里的原因。 他明知傅商商来不了,目的无非是要毁掉他和傅商商之间唯一的关联牵绊—— 那两张结婚证! 年慕尧觉得好笑,分明没有希望的事情,还没怎么样,怎么就这么多人跳出来反对? 他和傅商商在一起,究竟碍了多少人的眼和心? 年晋晟等他选择,可他却是不语。 没做选择。 始终沉默着,从要走的那句话开始,到最后真的离开,果真没有再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不多久,年慕尧看着书房门开口,年慕尧身影消失,脚步声渐远,眉心蹙紧的力道才算松开了些。 看年慕尧这个态度,如今反倒对傅商商的事情不大热衷? —————— 从书房出来,遇到沈听荷,也要和他谈话的姿态,年慕尧摆摆手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步子跨得很大,下楼。 一路出门,回到车里,点了根香烟捏在指间,靠在车椅上,并不急着离开。 带傅商商来这里? 不是他愿不愿意带,而是她愿不愿意来。 说过没有往后,也是真的准备断了,她做了选择,去另一个男人身边陪着照顾着,所以他也只能放手。 四年后,她回来。 模样鲜活的傅商商重新跃进他眼底,印进他心里。 在乎,拽紧。 可那又怎样? 她似乎没有看懂他的心。 没看懂,也许是看懂了但根本不在乎。 这点认知他有,所以不想纠缠不放,死缠烂打最终必定彼此精疲力竭,何况他从来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 所以,真的放手? 说到放手,心口必定不舍,在抽疼。 不久前年晋晟的话,像是重又给了他去找她的理由。 要不要试一试? 他在犹豫,指间香烟燃烧过半,他一口没有吸过,鼻腔间香烟味道厚重,而他一双黑眸底下,情绪翻涌不断。 直到香烟燃尽…… 重新发动车子,踩油门车子开出。 到路口,他右拐,这方向同他的半山别墅相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十)用我四年换你四天 医院。 VIP病房是套间设置。 里头还有间小房间,基础设施都有,可以供病患家属休息。 商亦臣的意思是叫商商进去睡,但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宁愿在小沙发上将就着,至少这样还在秦时视线范围以内,他想要什么,她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愧疚只能化作这样的照顾,别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但这间除了秦时躺的病g,就只有一张沙发,商商要睡,态度强硬,最终商亦臣只能自己去睡里头那间小休息室。 商商心里藏了事情,没有太多睡意。 那边病g上,秦时一样没睡,但是一整个晚上,从他醒来直到现在,他始终保持沉默,一直没有说过话。 商商搁一边干着急,好几次试图同他搭话,但全以失败收场。 方法用尽,最终也只好陪他沉默。 其实商商隐约可以想通他不说话的原因,根源还是她和年慕尧的事情。 四年时间,他长情的陪伴,结果另一个男人用一周就使之烟消云散,她做了选择,毫不犹豫的选择年慕尧。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可能早就声嘶力竭,根本难以维系平静。 真的,她的选择其实自私。 随心而走,自己开心了,但是和她患难四年的秦时呢? 就这么丢下不管? 事实证明,她丢不下,知道他有危险会担心。 如果说年慕尧是她这辈子也难舍弃的情深-入骨,那么秦时,这个人可能就是她心里仅有的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有年慕尧,对他注定只能辜负。 商商叹一口气,满脸纠结的往小沙发里缩了缩,这种时候,那点智商和情商加起来显然都不太够用的。 翻了个身,小茶几上手机震动了下。 是商亦臣的手机,有短信进来,商商伸手去拿。 本想将手机送到里间休息室去,但无意间瞥一眼上头信息内容,身形一顿,脸上表情都跟着尽数收敛起来。 发件人是年慕尧。 ——下来。 简短两个字,分明是对她说的。 他现在在医院? 本来中午弄成那样,加上不久前给他打电话,那边一直没接,短信也没回音,她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轻易很难哄好。 可意料之外,他又主动找她。 这点商商直觉诧异,但诧异过后,却又只剩迫不及待想见他的心情。 有好多话想和他说,最希望的还是取得他的理解,结束这种没有必要的冷战和僵持。 这一路走到现在太不容易,他们全都应该珍惜。 知道他这会就在楼下,下去就能见到,几乎没有犹豫的预备下去见他,然而才有动作,冷不防撞进秦时毫无情绪的眼底,步子顿住。 下意识将手机收好,犹豫了下还是往g边过去。 “我下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的。”她简短解释了下,秦时仍旧没有回答,“你一个人呆着没有问题吧?” 他始终沉默。 商商觉得他应该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这时候也不指望他开口,转身要走。 可步子才刚跨开,手腕被阵力道拉扯住。 “怎么了?” 他难得有反应商商应该觉得开心,但这时候心心念念全在楼下,开心不起来。 他只是拽着,不开口。 “秦时?”商商下意识皱眉,伸手想将他收紧在她手腕处的手指拿开,才刚碰到,大底明白过来她的意图,他力气更重。 商商手腕那块隐隐有些泛疼,由他捏着,试图同他商量,“秦时,我只是下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你松手好不好?” 她根本不确定年慕尧有多少等她的耐心。 只想赶紧下去,怕再晚一点他就会直接离开。 “秦时,你想怎样就说,表达出来,不要一直这么沉默好吗?”她唱独角戏一样,对上他始终沉默,真的没有办法。 叹气,实话实说,“我和年慕尧的事情,我知道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是咱们没有相遇在对的时间,我现在也只能和你说抱歉。” 秦时眼底情绪有过明显翻涌,琥珀色的瞳孔深了又深,叫人觉得窒息。 “我明白你可能短时间之内没法接受,我也不祈求你的原谅,而且我恢复记忆,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二十岁的商商。” 如今,她是傅商商。 同另一个男人彼此相爱,维持夫妻关系,那两张结婚证为证。 她明白,这对秦时来说其实残忍。 但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到了这一步,她也隐瞒不了。 “往后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值得你爱的女孩……”她深吸口气,压制住鼻腔间的酸胀,“秦时,下午我来这里的时候和年慕尧闹得很不愉快,他现在就在楼下,在等我,我下去一下,就一会,一会就会回来,所以你松手好不好?” 四年,他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然而眼前,他却摇头。 “秦时……”商商皱眉。 “傅商商,我在你身上整整耗费四年。” 她话说一半被他截断,大概一直没有说话的缘故,才开口时候他嗓音带着层遮盖不住的沙哑,很费力的模样。 商商脸上神情一僵,咬了咬唇等他下文。 “用我的四年换你四天。”他捏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始终不曾松动,此刻的话更叫商商找不到半点拒绝的理由。 另一个男人也说过类似的话。 年慕尧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等她四年,她如今终于回来,他要她用往后四十年甚至更多的时光作为补偿。 当时她答应的那么毫无犹豫。 “傅商商,如果你对我真有愧疚,那就最后陪我四天,这四天没有年慕尧,没有傅商商,只有我爱了四年也护了四年,那个二十岁将我当成初恋的商商。” 他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微仰着头,眸底似有恳求。 “只要四天,过后咱们就此别过,你可以一扫你的愧疚,我也可以再找别的追求,所以至少现在不要下去找他好吗?” 商商想摇头,下意识就要拒绝。 用四天赎罪她可以答应,怎样都行,但是最后一点,叫她不要下去见年慕尧,她真的很难轻易点头答应。 可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眼底潮湿重了又重。 他这么说,带着恳求和病弱,她怎么拒绝? 商商另一只手捏紧手机,掌心渗出层潮湿汗意,想到年慕尧在楼下等她的模样,终究还是忍痛点了点头。 终于病房恢复开始的静寂。 之后,对谁都是煎熬。 商商答应不走,就真的没有走。 手机被她放到一边,那条短信没回,只当没有看到一样。 心里一遍一遍说着抱歉。 只要四天…… 四天,还完这四年的债,往后他们还有一辈子可以厮守。 所以真的不急在这一时! 不停的这么安慰自己,可说再多,道理全都明白,仍旧难以安然度过这一个注定难熬的风起云涌般的夜晚。 心脏揪住,绷紧。 到后半夜商商躺在小沙发上仍旧没有睡意。 难熬,睡不着。 只要过完这四天就好,暂时不要再想年慕尧,可是…… 她猛地想到什么,好不容易培养的一点睡意更是瞬间消散。 如果她不下去,年慕尧会不会就当做是她选择了秦时? 她记得他说晚上要带她回年家大宅,因为那里很多人等着商量他的婚事,如果她没下楼,他万一应下那桩婚事怎么办? 一瞬,惊坐而起。 这个时候最迫切的念头是下去找他,可是视线撇过g上熟睡的秦时,答应过他不下楼,答应过他这四天不想着年慕尧,答应过用最后这四天换他从前全心守候的四年。 应下的违背不了。 最终叹一口气,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手机。 指间拨动几下,回了条信息给他。 难以安心,轻手轻脚走到病房唯一窗户那边。 病房在六楼,视野还可以。 视线范围之内她一点一点搜寻,试图找着熟悉的车辆,可找过一圈,下面路灯明亮,怀了迫切希望,最终只剩失望。 没有…… 也对,这么久了,已经后半夜了。 他怎么可能还在? 她扶在窗框上轻轻叹气,身后病g上,秦时睁开眼睛。 他闭着眼,其实也一直没有睡…… 他知道商商在看什么,更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是标准的身在曹营心在汉,明白只要他松口,她可能会迫不及待的离开。 但是没办法…… 最后这点时间了。 说是捆绑也好,怪他强人所难也罢。 往后她和那个男人还有那么多年,而他只剩这短短四天。 属于他的最后这四天,他想至少牢牢抓紧她。 四年,他只自私过这一回…… ************************** 楼下。 商商所在那间病房视线死角里头停了辆黑色车辆。 年慕尧从年家大宅过来,发了短信给她,然后安安静静坐在车里等到现在。 等到了什么? 不是她那个人,而是几分钟前的一条短信。 ——小叔,抱歉我现在不能下去,再等我四天,四天就好。 四天? 年慕尧念着这个数字,黑眸之下神色复杂。 四年都等过了,四天算什么? 可以等,但是四天后呢,会不会再叫他等四年,四十年?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 可以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等四年,然而如今希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伸伸手就只差四天的距离,反而疲惫。 疲于等待…… 想到晚间在年家大宅,年晋晟交给他的那两个选择。 要么明晚之前带她回家,否则亲手结束拖了四年的无望婚姻。 即便他没有选择,如果真想和傅商商在一起,哪怕全世界的人反对,他也仍旧愿意一意孤行,只要她在就好。 如果年晋晟说话算话,明晚将她带回大宅,往后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两个人在一起,谁不想得到双亲祝福? 然而…… 她叫他再等四天。 她知不知道,四年之后,他们彼此会等来什么? 不是等不起,而是突然就觉得没有意义。 到了眼前,孰轻孰重一眼明了。 另一个男人重要,他就要等? 好笑…… 年慕尧微微仰头,身子陷进车椅里,他抬手按按刺疼太阳穴那块,头疼的快要炸开,但这疼痛仍旧难敌心脏那块。 有时候他真不得不佩服年晋晟,还真是料事如神…… 又不死心的等了等,结果四下仍旧安静,没有人过来,没等到他要等的人,手机亮了又暗,那条短信过后没再有别的消息进来,终究被他丢开。 直起身,重新发动车子,彻底驶离医院。 四天后,他们的确还会见面。 到时候恐怕就是对这段关系的终结…… ***************************** 四天有多漫长? 明明睁眼闭眼间,就能过完。 可如今…… 商商深切明白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回想过去四年来的时光,秦时一度是她身边最亲密的人,任何秘密全都可以和他分享,他是她生命的另一半,不可或缺。 然而,如今却是强颜欢笑。 他叫她忘掉年慕尧,最后再做四天那个二十岁,当他是初恋的商商。 她很努力在做,然而仍旧破绽重重。 其实很多事情心照不宣,不快乐就是不快乐,她掩饰不了,脸上在笑,眸底勉强和心不在焉,秦时全都知道。 第三天。 一早,商亦臣有事要忙,归期已到。 商商原本是想送他去机场,但秦时这边还卧g,去不了,他没表态没叫她去,最终,她也只将商亦臣送到楼下。 做哥哥的,妹妹的心事一眼就能看穿。 临走,他抬手在商商头dingg溺的揉了揉,“商商,如今你明白,当时你要来C城那么多人反对,可是哥哥却同意的原因了么?” 是叫她重新认识自己,不忍心她一辈子活在自己虚构的人生里。 商商脑袋微垂着,点头。 “秦时很好,站在做哥哥的立场,说实话我觉得秦时比慕尧更加适合你,可是哥哥一样明白,最好的不一定就是你的最爱。” 爱情这东西其实玄乎。 秦时用了四年,一样没能改变傅商商心底对另一个男人的入骨深情。 “商商,你是幸运的,很多人这辈子可能都没法碰到自己的真爱,而你碰到了,更可贵的是至始至终坚定不移,所以没有必要苦恼。” 商商抬头看他,眼眶发红。 想了想伸手抱住他,深埋进他怀里嗓音哽咽的寻求最后一点安慰,“哥,可是……如果他不等我了怎么办?” 这个他指的年慕尧,彼此心照不宣。 旁观者清,商亦臣拍拍她后背,嗓音温润的开解,“商商,你们兜兜转转四年,那么艰难的情况下仍旧可以重逢,老天又怎么舍得用四天将你们拆散?” 商商吸吸鼻子,不说话。 见状,商亦臣叹气,“商商,你那么爱他,即便是失忆的情况下,秦时那么好的男人都没能撼动这份感情,一样的,慕尧四年守着绝望等待,这份深情旁观者都能看的清楚,你要对他有信心才好,过后好好和他解释,一切都可以好起来的。” “我会的,四天一到我就去找他。”她点头,从他怀抱退出。 临走,商亦臣替她擦掉脸上潮湿,递了只矩形盒子给她,“替你新买的手机,还是原本的号码,这边的事情爸妈他们还都不知道,等我回去探探口风再说。” “好。” 当年,商商妈妈商霓的死虽不是年家直接导致,但也的确是楚家为了贿赂年家导致…… 这事情这些年渐渐明了,成了商家人的心结难解,她若是最终还选择年慕尧,恐怕这条路不会真的走得一帆风顺。 商亦臣的车子远去,商商在楼下站了会等到车子没影,才握着手机转身回走。 没想到临上电梯,会遇上不太想见的人。 顾安澜? 她怎么会在? 那人在电梯边靠着,朝着她阴测测的笑,这模样不知呆了多久,商商一眼迎上她挑衅眸光,明白是在等她。 “有事?” 追到这里,这人不是善茬。 这时候周围来往的人不多,电梯正好到一楼,商商跨步进去,顾安澜紧跟着,不多久电梯门关上,里头只有她们两人。 商商贴着按键那块站着,问过一句‘有事?’之后没再开口。 六楼很快就到,顾安澜定定站着,那眸光含着某种叫人渗人的笑意,紧随着商商,两人一块从电梯下来。 商商顿步,没再走。 这地方,再过一个拐角就要到秦时病房,无论顾安澜要说什么,她不太想叫秦时听到。 “顾小姐,有事说事。”商商从前看走眼将她当朋友,但这辈子最讨厌遭受背叛,“如果没有事情,那就不必一路跟着,毕竟我们不熟。” 顾安澜用两天时间,查了商商失忆的这四年。 然而意料之外,她一切全都被人隐藏完好,除了查出她这几天全都呆在这家医院,照顾一个叫秦时的人,其余一无所获。 她还真是幸运,始终有人爱着护着。 顾安澜双眸微眯细细瞧着商商找不着半点瑕疵的巴掌大小脸,想及年慕尧对她的感情,嫉妒入骨,半天才一字一顿念了三个字,“傅商商?” 商商皱眉,没出声。 顾安澜是知道了她的过去,否则这趟不会来。 商商明了这些,等她下文。 “从前我倒是小瞧了你这张脸,只当人有相似,却忘了没死的人复生不是难事。”好不容易走到这步,算漏一个死而复生的傅商商。 想及那晚年慕尧的羞辱,她身侧拳头下意识捏紧。 “生日宴那晚,对你的羞辱我收回,本想着利用你,却没想到亲自将你送到年慕尧跟前,亲手促成你们的重逢。” 她亲手促成? 商商听着觉得好笑,“看来顾小姐的消息渠道的确不太灵光,我和我老公在那之前就见过的,没办法缘分太深这辈子注定纠缠,同你无关。” 她明白顾安澜对年慕尧的心思,所以重重强调‘我老公’三个字,以提醒她究竟谁才是正牌的。 顾安澜听出她的意思,眸底阴翳更深。 然而那阴翳转瞬即逝,片刻想到什么却又笑开,“趁着你们那张结婚证现在还有用,多这么叫叫他,往后你不会再有这种机会。” 商商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完全是需要心理医生的那种类型。 “顾小姐,这种话等你有本事将我老公易主的时候再说不迟。”多留无益,同顾安澜她也没有什么好说,转身要走。 “不急。”顾安澜更快一步绕过去,挡她身前。 “你究竟要干嘛?” “自然有话要说有事要做。”说话时候顾安澜低头从包里掏出手里,指腹在屏幕上划了划,再抬头脸上得意肆意,“傅商商,有时候自我感觉良好不是什么好事,你觉得我无法将慕尧易主,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呢?” 商商神色一僵,血色尽退。 “前天,在年家大宅,慕尧的房间里,他将我从女孩变成女人。”顿了顿,手里屏幕举到商商面前,脸上笑容更盛,“照片为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十一)要不信,咱们可以约个时间去他面前撕 “前天,在年家大宅,慕尧的房间里,他将我从女孩变成女人。”顿了顿,顾安澜手里手机屏幕高举到商商面前,生怕她看不到一样,脸上笑容更盛,“照片为证。” 那么近,商商想自欺欺人的说看不清都难。 宽大手机屏幕上,女的yi丝不gua挂在男人脖子上,痴迷的吻着,男的刚洗过澡的样子,头发湿的,全身上下仅下半身围着雪白浴巾。 那张脸…… 商商呼吸发紧,肺腔间掠过阵刺刺的疼。 不是年慕尧又会是谁? 顾安澜还说,是前天,在年家大宅,在他房间里头。 一样的,照片为证。 有拍摄时间显示,背景即便灯光昏黄,商商仍旧能够认出那是他的房间。 所以,那天他给她选择,她来医院探病而他就真的决了她的往后? 他将别的女人带回家…… 有股冰冷自商商脚底窜起,而后在身体里肆虐开来,连她呼吸一并剥夺,既然如此,他那天晚上发短信叫她下楼目的又是什么? 观摩他和别的女人做过之后身上留了怎样的痕迹? 四年已经等了,为什么不能再多等四天? 顾安澜瞧着她脸上一点一点抽-离的血色,等到剩下惨白一片,收敛了表情出声警告,“傅商商,你和慕尧以前怎样,我不管,但是现在开始慕尧是我未婚夫,这是两家人认定的事情,你要识趣就给我早点滚出C城。” 商商缓了缓,好一会才回过神。 她瞧着眼前妆容精致模样好看的女孩,没力气和她争吵什么,侧身想要离开。 “傅商商,我真想将你这幅丧家犬的模样拍下来拿给慕尧看。”顾安澜找着机会,哪能就这么放商商离开。 去路被拦,商商顿步,“手机在你手里,你拍。” 没有要怕的意思,只是不屑同她纠缠。 但她这样死揪着不放,商商没道理一直站着由她羞辱? 顾安澜凭什么? 上过g又怎样? 说白了,她才是年慕尧名正言顺的妻子,在那张结婚证作废之前,顾安澜就只能当个抓心挠肝的小-三! 顾安澜自然不可能真的拍,就算拍了这种东西也不敢拿去给年慕尧看。 没想到商商会突然反击,顾安澜咬咬牙,瞪一眼商商,“我当然不会拍,因为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这个人彻彻底底从C城消失,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在年慕尧面前出现!” “你确定?”商商笑笑,但并不给顾安澜开口的机会,“顾小姐,我要这辈子都不和年慕尧见面,这婚姻关系可就得一辈子纠缠着了,你舍得?” “你……” “还是顾小姐在怕什么?”商商眼睛眯了眯,冷笑,“怕他知道你今天来医院找我,叫我滚出C城的事情?” “我有什么好怕的!”顾安澜有些心虚,末了强调,“叫你滚出C城,不仅仅是我的意思,一样也是慕尧的意思!” “不怕就好。”商商点点头,心情畅快不少。 不久前被那张照片给弄懵了,可这会瞧着顾安澜的模样,她要说真还看不出任何端倪那就是智商有问题了。 “顾小姐刚刚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是你和我老公做-爱的前戏?” 顾安澜反倒不确定商商问这问题的目的了,但是很肯定就是要误导商商相信她和年慕尧做过的事情,于是肯定点头,“当然!” “我没看错的话,刚刚那张照片上的拍摄时间是晚上九点二十六?” “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很聪明,知道挑拨离间!” “我没有,我给你看的说的都是事实!” “是么?”商商直起身,斯条慢理揭穿她的谎言,“如果九点二十六你们还在前戏,顾家大宅到这边,起码半个小时,恰巧也是那天,十点半左右,我老公发短信给我叫我下楼。” “这有什么问题?”顾安澜没怎么听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当然有问题。”商商嫌弃她的无知,“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的,如果有前戏,做一次,他起码得两小时往上。” “……”顾安澜脸上一阵红白交错,“你不要脸!” “这就不要脸了?”商商耸耸肩,凑近了学习不久前顾安澜笑得满脸得意的模样,“我现在是真确定顾小姐没和我老公交过手,讨论一下做-爱时长就是不要脸,装清纯?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家洗洗睡,他那里各种没下限的荤段子,我怕你听了会报警。” “你……”顾安澜抬手指指她,手臂发颤脸色发青。 “顾小姐,我男人优秀容易引人肖想,但即便这样那也还是我男人,你这样的女人很多,照片为证你也的确是亲到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提醒我,如今烂桃花太多,我必定好好提防着回去对他严加管教,照片你好好收藏着,毕竟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傅商商,你嚣张的太早!”顾安澜抓狂,神情一阵扭曲。 “我嚣张?顾安澜,我叫你一声顾小姐,你是不是就真当自己有多高高在上?”这次商商要走,顾安澜没拦。 步子跨开,到拐角商商顿步,但不回头,“顾安澜,就算我欺负死你,野蛮任性嚣张的骑在你头上,最后年慕尧护的肯定还是我,要不信,咱们可以约个时间去他面前撕。” 见她识破一切,大势已去,顾安澜跺跺脚,“傅商商,你等着,我不会这么放过你,后面会有你哭的!” ***************************** 会过顾安澜,商商心里总归不大舒坦。 虽然最终证明那张照片仅限于亲吻没有后续的更大尺度,可就算亲了,仍叫她觉得抓狂。 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将心比心。 她想她大抵明白,年慕尧不让他过来找秦时时候究竟什么心情了…… 她连他亲下别人心里都会有疙瘩起来,而她一次次选择秦时,虽然清者自清,但看在他眼里可能就会衍生出无数种叫人遐想的可能。 何况她和秦时还做了四年的恋人! 已经第三天了,还差明天一天…… 到秦时病房门口,在墙上靠了会,没急着进去。 其实虽然秦时叫她用四天还四年,即便是最后的相处时间,他们大多时候也都是沉默无言,现在商亦臣走了,剩他们两个,相处起来估计更难。 她不懂这种偿还有什么意义,但这是他的要求,无论怎样她愿意妥协。 里头没有动静,不知道他是不是睡了…… 商商靠在外头,想了想拿出商亦臣给她的手机,开机。 尝试着打他电话,漫长等待音耗完,耳朵里只剩冰冷机械的中英文提醒,意料之中的结果,知道他不会接她电话。 改发短信。 ——小叔。 ——小叔。 ——小叔。 …… 两个字的短信,她手指啪啦啪啦在屏幕上按个没停,一连串内容相同的短信发出去,证明存在感的时候到了,即便他不接她电话不回她短信。 耍无赖的本事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总之,联系不上他就烦死他…… 一分钟四十条的频率,在外头站了二十分钟就连发了二十分钟,短信嗖嗖嗖过去,最后一条附带了张自拍,摆出可怜兮兮求原谅的表情,就差没抹点口水到眼角充当眼泪,又配了点文字,发短信发到手酸这才心满意足的停止。 收了手机,进门。 —————— 另一边,TK大厦总裁办公室。 年慕尧从一堆文件中抬头,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边上手机就没个消停了。 先是电话,响了两遍,他皱眉盯着上头来电显示,耳朵里来电铃声一遍接着一遍,似是察觉出他没有要接的意思,自己消停。 年慕尧丢下手里签字笔,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 发烧又感冒,喉咙里快烧起来一样,闷闷咳了咳抬手去拿桌上水杯。 水才送到嘴边,手机‘嘀嘀’短信提示音响成一片。 短信一条接一条的进来,他眸光微抬就能看清上头的内容,和刚刚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小无赖一样施行sao扰政策。 全都只有两个字。 ——小叔。 才几天? 见着这两个字,竟是怀念她嗓音软软在耳边不断叫唤的声音。 他捏在眉心上的力道加重,不受控的呼出一口浊气,真的越活越回去了,从前冷情冷性维持的那么完美,怎么就在这一个小丫头这里破了功? 如今下再多的决心,要将她推离,竟是不如她耍无赖的sao扰短信? 神经绷紧,快要被身体里病态的温度烧断。 拿了退烧药,拨两颗丢进嘴里,味蕾被苦涩占据,脑海间清明理智才算回来一些,真是要在傅商商身上病入膏肓了。 病了,高烧。 但这种状态下,他仍能完美处理掉一堆工作文件。 可眼下,那无赖…… 给过她两次选择,她全都是态度明确的直接选择另一个男人,事不过三,总不能再犯贱的去找她第三回。 那天等到半夜,等到心冷。 想到那天的场景,年慕尧眼底温度渐渐消退,抬手预备将手机关机,正好短信消停下来,最后一条短信进来,他一眼就瞧见屏幕上的自拍照。 小脸放得很大,几乎是整个凑到镜头上的模样。 年慕尧指腹落在冰冷屏幕上,底下她那张脸四年来还是那个模样,身上偏瘦,脸上那点淡淡的婴儿肥却是始终难以消散。 可惜那全是记忆中的手感,如今隔了层屏幕心的方向截然相反。 她那个模样,底下配有一段求原谅的文字。 ——小叔,我新手机,第一条短信第一个电话全都打给你啦,你是最重要的,么么哒。 年慕尧眼睛微微眯起,三十几岁的男人绷紧坚实试图冷硬的心脏,此刻却因为那小丫头的一条短信生出柔-软。 她果然是来讨债的,并且‘手段高明’,叫他避无可避。 他唇角似是微勾了下,末了却是冷笑。 第一个电话,第一条短信,这就重要? 就是因为她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他收到的才只是电话和短信! *************************** 第四天,一早。 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外头不算热,商商扶着秦时坐上轮椅,预备推着他到外头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楼下,这会人不多。 商商推着轮椅,停在一处凉亭下面,临湖,偶尔有阵阵微风掠过,很是惬意。 已经第四天,到晚上她就可以去找心心念念的人。 两人面对面,商商坐在凉亭里的休息椅上,秦时瞧见她侧脸不经意勾起的嘴角,是同前三天不一样的心情,明白她期待的是什么。 其实这样很好。 秦时叹一口气,侧头去看湖面风景。 不属于他的,捧在手心细细呵护四年,即便她在身边那么触手可及,可那时候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缺乏安全感。 多希望她有了过去的记忆,但是还愿意呆在他身边。 可惜这种想法终归一厢情愿。 本以为抓住这最后四天还有机会挽回一些什么,可惜平静度过,他们大多时候沉默,最终想要的全是徒劳。 四年,至此分别。 他垂了垂眸子眼底眸底情绪翻涌,“傅商商,你去找他吧。” 商商瞧着平静湖面有些出神,倏地听见他的声音才回神,回头一脸不解,“啊?” 是真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茫然。 “我说你可以走了,没必要煎熬到晚上,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他,趁我反悔之前,赶紧走。”秦时重复一遍。 商商才算反应过来,咋舌,“不是,为什么呀?” 不是说好四天? 他为什么现在突然叫她走,她哪里没做好惹到他了? “不是啊,都已经过了三天多了,说好四天就四天,也没多久了,你为什么又突然要我走了?”商商狐疑,“我还是呆完四天吧,那样心里踏实。” 说好四天还四年,她觉得这样ting好。 虽不是钱货两讫的交易,但当她自私好了,心里总归舒坦一些。 坐着,没走。 “傅商商,其实要你留下目的根本不是要你还我什么见鬼的四年。”她不走,秦时视线落在湖面上并未移开,“我是想再努力一把,觉得我们或许还有机会,毕竟四年感情,不是说旧爱难敌新欢?但在你这里好像不大适用。” 商商愣了下,皱眉,“这点,我很抱歉。” “不用再说抱歉了,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是我想开了,这些天几乎是捆绑了你的自由,你人在这,但心可能永远不会在我身上,再强求,也是煎熬,如果能换到想要的结果,或许我还能再坚持,但很可惜……” 他嗓音顿了下,商商眼底泛酸,吸了吸鼻子才听他嗓音继续。 “用四年都没能争取到的东西,再有四天也是浪费时间,结果根本难以改变,我们的确没能相遇在正确的时间,很遗憾。” 这点也最是无能为力。 命运这东西其实很玄乎,冥冥中注定的东西,即便穷极一生大概也改变不了。 她和年慕尧注定纠缠不断,这辈自也难真的分割,而他,偷走她生命里空白的四年,那时候没有年慕尧,他以为真能就此过完此生。 可惜终究不忍。 直到她在这座城市有段无法割舍,带她回来,赌一把,结果她记忆回来,他输了她。 嗯,就这样吧……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度,往后还做朋友的话我也不会说,我知道即便往后你在这里受了委屈,商家也能替你摆平,当然,那个男人根本不会给你受委屈的机会,想来想去,你好像已经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了,我会失落,但是难受一阵子就会好。” 他视线这才从湖面上收回。 眸光不期然相撞,商商头一次见到他琥珀色眸底泛潮眼眶微红的模样。 想说什么,还是被他抢先一步,“滚吧傅商商,咱们这辈子就此别过,祝你幸福。” 话音落下,他手指在轮椅上转动了下,背过身去,面朝湖面不再看她。 就此别过…… 这句话很轻,轻到脱口而出。 这句话又重,重到用光所有力气背过身,却再抽不出一点力气回头看她一眼。 商商在原地站了会,眼眶一样通红。 太阳渐渐探头,升温,风一吹,湖面波光粼粼,这画面很美,是她人生中仅有不多的几次重大别离,轻松又沉重。 再见,秦时。 她心里默念一句,转身,跨步。 ***************************** 从医院离开,商商却又不知道应该去哪。 年慕尧电话仍旧打不通,短信不回,她偶尔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他拉黑。 这个时间,七点还没到,他应该不会在公司。 想了想,他有可能住的地方太多,但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前些天她也住过的那间半山别墅。 做好决定去堵他,打车报了地址离开。 到半山别墅,刚好八点。 门上指纹识别,商商进不去,只能在外头按门铃。 但结果…… 半小时过去,根本没人鸟她。 够着看了看,绕着见鬼的半山别墅一圈,在外围什么也看不见,里头肯定有人,至少佣人该在,所以没人给她开门,那就绝对是有人授意了。 没关系,她等着,就不信里面的人这辈子都不出来! 太阳爬上去,越来越热。 早上没吃早饭,商商这会又累又饿,感觉快要中暑一样,拿着手机几乎不再抱有任何希望的打电话给他。 没想到这次竟然通了。 那头接通,她几乎迫不及待的开口,“小叔……” “商商,是我。” 声音被人截断,愣了下,才辨识出那声音的主人,“西顾?” “嗯。” “你和他在一起吗?”商商下意识起身,“你们现在在哪?” “没有,等一下。”年西顾在忙,在电话那头大概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才又重新对着电话开口,“他打了一-夜点滴,刚从我这离开不久,手机忘了拿。” “他生病了?”商商着急,“严重吗,现在情况怎样了?” “他自己拖成这样的,也不知道在和谁怄气,生了病也不来医院,还是昨天他助理找我,晚上我才给他绑到医院打点滴的,但是你也别急,他只是发烧,早上烧退了我才同意他离开的,只要回去好好休息不成问题的。”年西顾安抚两句。 也不知道在和谁怄气…… 商商心口一刺,下意识绷紧。 虽然现在烧是退了,万一他回去不好好休息呢? 她根本不可能放心,“那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我想见他。” 他们两个这几天怎么折腾的,年西顾大概知道一些,听出她语气里的着急,下意识叹气,“我知道他在哪,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个面。” 商商看一眼身后安静建筑,在这干耗着也是徒劳,年西顾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也省得她再在这里晒太阳,应下了,“嗯,我现在过去找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十二)我直接放把火,看他出不出来 这地方是有名的富人区,进出也几乎全是私家车代步,商商走了快半个小时才见到出租车的影子,差点没哭出来。 上车报了慕礼的名字,司机开车。 大概用时太久,到医院被告知年西顾接了急诊进了手术室,叫人将她带到办公室去等。 快没脾气了,照做。 院长办公室。 商商瞧着这间同之前相比没有太多变化的地方,时隔四年,此刻竟是无比怀念年慕尧身着白大褂的模样。 办公桌上那只黑色商务手机,商商认识,应该就是年西顾口中年慕尧落下没带走的那只。 好奇心驱使,加上眼前等人无聊,她一把拿了坐沙发上研究起来。 输了几个密码都不对,最后输了‘0218’才打开,不禁想到他那辆相同车牌号的车子,都是她的生日。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可唇线还是隐隐上扬但眼底泛酸。 他手机里内容倒是简单,一个游戏软件没有,商商点开短信界面,找到她这些天发的短信,全都是已读状态,但就是一条没回。 小气! 商商撇撇嘴,将通讯录里傅商商改成老婆大人心里才算舒坦。 他手机通讯录里几乎全是清一色的男性,商商对她家老公的自制能力颇为满意,又翻了翻相册,里头百来十张照片是他们四年前拍过的一组婚纱照。 一张张翻看一遍,那时候她笑得好甜。 年慕尧偶尔唇线微勾,灼烫视线落在她脸上,眸光里的g溺直叫她脸上娇羞难散。 如果那时候没有发生那些变故……多好。 蹉跎四年,眼下不免感伤,视线停在最后一张照片上,他拦腰抱她,她看远方,他看她,那模样,像是拥紧了自己的全世界。 四年前,怎么会觉得他不爱她? 低头在他照片上吻了下,眼底潮湿一片。 想赶紧见到他,想立即扑进他怀里…… 年西顾究竟什么时候才来? 这一下,等待变得煎熬。 吃过午饭,她小小睡了一觉,醒来快下午两点,办公室里仍旧空荡荡的,年西顾还在手术室没有出来。 耐心快没了…… 等到三点多,年西顾才算出现。 “傅商商,你现在耐心倒是好了不少。”年西顾进门,邪邪朝她笑了下,步子没停,直奔里间休息室,“我换件衣服。” 商商,“……” 又等他三十多分钟,商商快要抓狂,他才拖着毛巾擦拭滴水黑发斯条慢理从里面出来。 不是说换件衣服? 再说,大男人洗澡要三十多分钟? “年西顾你故意的是不是?!”要不是没那个力气,她真要抬手掀桌。 “哟,着急了?”年西顾在她对面坐下,模样很是欠扁的挑眉,“你无非是要从我这里知道小叔在哪,他等你四年多,你才几个小时就受不了了?” “……”商商深呼吸,“这账咱们改天算,你先告诉我他人在那?!” “不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年西顾,四年没被修理你皮痒是不是?!”商商双手捏拳比划了下,“无论你要说什么都给我改天,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老公他在哪!” 年西顾倒是无所谓,耸肩,“那好,你自己去找。” “……”商商瞬间没脾气了,咬咬牙转换认错模式,“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有什么话您说,我一定洗耳恭听。” “这还差不多。” “……” 年西顾瞧着她一脸乖顺下眼底抓狂的模样,一时间思绪很深,却是垂了垂眸掩去眸底情绪翻涌,心口无比感慨。 这个人同他们的世界阔别四年。 四年,谁都已经接受她不在这个世界的事实。 无数次梦里梦见她这副鲜活的模样,很怀念,不敢想有一天能这样再看她一眼,她活着,过得不错,如此就好。 年西顾心底涨涨发涩,“傅商商,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鬼? 闻言,商商下意识皱眉。 什么怎么做到的? “四年,你从这座冰冷城市彻底消失,你明明不在,却没人真的将你遗忘。”他这才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完。 安静下来,定定等她答案。 商商被他问住。 故人重逢注定感触很多,前不久她将重点放在年慕尧究竟在什么地方上,却忘了眼前这个人,是她过去构成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说起来,他们差点成为夫妻。 但这时候感伤下去注定无法收场,和年西顾,他们之间自有一番同别人没有的默契。 商商收起眼底情绪,白他一眼,“魅力大这东西天生的,不要问我怎么做到的,总之你羡慕模仿不来。” “傅商商你那张嘴就是欠收拾。”回过神来,年西顾嗤笑了声,“今儿不把爷哄服帖了,我不帮你,你就别想见小叔了吧。” “……” 年西顾双-腿交叠摆出副大爷的姿态。 嘶—— 商商被他摆了一道,无比牙疼。 的确,他不说,她没辙。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年慕尧在哪,别的都是浮云,今天在这厮面前怎么放低姿态都无所谓,反正以后讨回来的机会多的是。 凭她多年和年西顾交手经验来看,这厮多半讨不着多少便宜。 商商眼睛眯了眯,审视片刻,突然灿烂笑开。 年西顾视线始终没从她脸上移开,注意到她脸上什么笑容,在她开口前摆摆手,“得,别这么和我笑,咱们转正题。” 商商笑得更是灿烂,就差没去慈祥momo他头ding,“真乖。” 年西顾,“……” 商商往后靠了靠,没什么力气的陷进身后沙发里,这时候茶几上年慕尧那只手机震动了下,刚好有电话进来。 没有姓名显示,商商瞥一眼,由于号码比较特别的缘故,认出是谁的来电。 恶趣味的笑笑,接了,按免提。 “年大哥,你怎么没告诉我这才是你的私人号码呢?”收敛掉嗓音里的嚣张气焰,顾安澜嗓音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这边,商商恶寒了下,没开口。 “年大哥,人家晚上想和你一起吃个饭,刚好新入手一件睡衣ting好看的,晚上穿了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没听到回答,顾安澜嗓音又柔媚了好几个度: “年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呢?人家好想你,你到底要不要来嘛~” 那边,年西顾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见商商脸上不达眼底的笑容一阵放大。 “啧。” 语气嘲讽一声叹,直接叫那边没了声音。 回过神来,顾安澜抓狂,“你是谁,为什么会接年大哥的电话?!” “听不出来?”商商这才开口,气定神闲的心情无比畅快,“听不出来没关系,不过你嘴里的年大哥如果是我老公的话,那我不介意告诉你,他才刚刚被我榨干,一个月之内都没精力和你吃饭开-房聊睡衣!” “傅商商,怎么是你?!” “是我很奇怪?顾小姐你打的这串私人号码可是我老公的电话!”商商冷笑,“都明确告诉过你你没机会了,还打电话过来做什么,找骂?” “你……” “你什么你?要真找骂自个儿跑大街上喊句‘我是小-三’,有的是年轻小姑娘更年期妇女愿意把你揍得鼻青脸肿爹妈都不认得!” 啪嗒挂掉电话,直接拉黑那串号码。 气死了! 眼下她这正主的追夫路都还坎坷无比,这倒好,烂桃花一堆一堆扎堆过来,闹哪样,还嫌事情不够多么? 等气息稳定了些,才抬头看年西顾方向,“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继续!” 后者脸上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下,才算真正见识到她牙尖嘴利的功底,看来每个女人都有‘恶婆娘’的一面,这句话并不是欺骗三岁小孩的。 “原本我看小叔的态度,还觉得这次你搞不定他,想给你支支招。”年西顾这才开口,回想她刚刚的彪悍模样,不禁朝她竖竖拇指,“拿出你刚刚的架势,软的不行就来强的,反正他现在身体弱,保准予取予求。” 商商忍不住白他,“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究竟在什么地方了吗?” “不急。”年西顾摇摇头,“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有完没完?! 商商真没耐心了,“有屁快放!” 年西顾了然,这次啊倒是直入主题: “听小叔的意思,这次他躲着不想见你,是因为你丢下他跑去医院照顾另一个和你交往了四年的男人?” 商商长长叹一口气,点头。 可想了想,还是解释,“我知道那时候我没选择留下来可能叫他很受伤,但当时的情况,你想一想,我和秦时在一起四年,就算最后恋人关系崩塌,总归说到底他还是我的恩人,我可以这么和你说,如果没有秦时,那就肯定没有四年后完好无缺的傅商商。” “如果不是因为我秦时不可能来C城,那时候他重伤,在这里又举目无亲的,我怎么可能不去看看他?” 末了,再次叹气,“我和小叔解释过,可他就是执意觉得我去看秦时还有别的意思,他为什么不能换位思考一下,我想那种情况下如果是他,他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如果我真对秦时还有什么念想,那我大可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兜兜转转绕这么多弯子。” 说起这事,商商就觉苦恼。 现在完全是种里外不是人的状态,这事情她没处理好,到最后弄得谁都开心不起来。 对秦时,耽误他四年,愧疚仍旧深重。 对年慕尧,她现在真的焦头烂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不要说解释了,她就算有那个赔礼道歉的心,那也得能见到他本人才行啊。 一样的苦恼,但她的表现方式却和年慕尧不太一样。 年西顾早上才见过年慕尧,因此大概清楚年慕尧现在是怎样一种状态。 他那个人,冷性冷情的天生习惯用冷漠伪装在乎,明明恨不得去医院将商商绑回身边,可行动上却是宁愿病成那样,也没真见他有什么动作。 这位就更奇葩了。 在他面前焦头烂额有什么用? 说白了,再多的解释年慕尧看不到那就是白搭。 这事情谁都没错,关键就是太过在乎。 年西顾将手里擦头发的毛巾丢到一边,“商商,你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可能还不明白小叔他对你有多在乎。” 商商不解,“我怎么不知道?” 就算四年前有太多自我否定,始终看不清他的心究竟在哪,可四年后,她清楚知道他等她四年,也太明白年慕尧用情至深。 可年西顾又说她不明白? “那你知道小叔他后来没再当医生的原因吗?” 商商皱眉,这个她问过年慕尧,“他说是因为公司需要有人接手。” 瞧着年西顾的模样,商商突然有些怀疑。 当时这个话题年慕尧的确没有深说,敷衍的解释了句就扯到了别的话题上。 难道不是? “嗯,的确,公司需要有人接手。”年西顾肯定的点头,“那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要去接手那个之前半点不感兴趣的公司?” 商商呼吸一沉,“你究竟想说什么?!” 过往…… 其实四年前的事情年西顾不太想提,但眼下却又不得不提。 深呼吸,好一会才调整好眼底情绪,他抬头看她,“商商,首先我得为我父亲过去对你做过的事情说声抱歉。” 商商更是不解。 “嗯,你可能还不太知道,四年前害你流产,将宋雅礼从国外弄回来对付你,以致那时候你和小叔的人生差点以悲剧收场,这些……”话说到这里,他沉沉叹一口气,“这些事情,我父亲全都参与过,目的是为了彻底整垮小叔,好夺走他手里所有股份。” 的确,四年前,他父亲成功了。 傅商商‘死了’,年慕尧一蹶不振过好长一段时间,差点彻底垮掉。 商商一脸不敢置信,倒吸口冷气,才问,“后来呢?” “后来?”年西顾笑笑,已经是副再说件无关紧要事情的模样,“后来,等小叔察觉一些端倪,他执意要将我父亲送进监狱,爷爷不同意。” “年氏需要一个管理者,那时候我父亲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他给小叔两个选择,要么放过我父亲,反之,我父亲被定罪之后,则必须要小叔肩负起年氏管理者的身份,我如今想想,那不过是爷爷想要小叔入主年氏的接口,他明知道小叔会怎样选择。” “弃医从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即便医生这个职业他热衷多年,可是傅商商,比起你,一份职业有什么重要?” 那时候年慕尧答应的轻而易举,将年震霆送进牢里,雷厉风行的入主年氏,叫年氏起死回生成了如今人人敬畏的TK国际。 听到最后商商目瞪口呆难以回神。 所以又是因为……她? 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究竟四年来他承受过多少伤痛,究竟他爱她是怎样一种程度,想想,商商如今却是沉痛到茫然。 “傅商商,你觉得是他没有换位思考,事实上,你仔细想想,你也说了你和秦时交往四年,四年时间你忘掉一切,在过去一片空白没有年慕尧的前提下和一个男人相处四年,那种情况下你选择秦时,任谁都会觉得你已变心。” “我没有!”商商摇头否认。 “我知道,旁观者清。”年西顾点点头,可是又说,“但是小叔他不知道,商商,我这么和你说,再优秀的男人,面对自己深爱入骨的女人,尤其你们还是久别重逢,他不是神,柔体凡胎就会有不自信的时候,太在乎你,失而复得之后才会更害怕再失去你。” 商商突兀有些窒息,说不出话。 “你瞧,比如刚刚那通电话,面对的是一个你明知道和小叔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顾安澜,你会生气,因为她在觊觎你的男人,你可以肆无忌惮发一通脾气给人骂回去,同理,在你选择秦时的情况下,或许你对秦时已经没有了那方面的心思,可是秦时呢?” “面对一个觊觎他老婆的男人,面对你的选择,你也知道小叔那人什么性格,叫他乱发一通脾气,他大概做不到,所以只能以冷漠伪装一颗受伤的心。” 的确,旁观者清。 好多问题,商商从前全都没有看清。 她原本以为年慕尧只是单纯的没有安全感。 可其实不然…… “西顾,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年西顾点点头,厌恶不过几秒,受不了这阵沉默,风格无缝转接,“要不是亲眼见证过四年来小叔痛苦的模样,你以为我稀罕坐这和你聊些酸不拉几的儿女情长?真要谢我就来点是实际点的,请我吃饭帮我物色物色老婆人选还是可以的。” 商商,“……” “想想我也蛮可怜的,快三十了,当年的童养媳都结婚流产失忆重逢走过一遭了,老子他么的还是单身。” “……” 有人叹一口气,“傅商商,你说这科学吗,你这干瘪四季豆都找着真爱了,爷好歹也是一钻石单身汉,至今单身,媳妇儿是二十多年前被她二货妈-咪给蹦跶的流掉了吗?” 商商,“……” 他好意思感慨单身? 想当年,是谁换女人如换衣服,高中还没毕业就开荤把人小女生肚子给搞大? 想到这点,商商整个人都不好了,幸亏自己当年命大逃过给他当老婆的劫数,已经有点同情将来给年西顾当媳妇儿的人了。 有人这么说自己将来媳妇儿的吗? 还二十多年前被她二货妈-咪给蹦跶的流掉了…… 商商小脸一阵抽搐,“你赶快告诉我小叔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闻言,年西顾倾身捏着杯子喝一口水,喉结翻涌时朝她欠扁的笑笑,声音已经不能用欠扁来形容了,“你求我啊。” “……”商商一个抱枕直接招呼过去,“求你妹!” 嘶—— 年西顾没想到她会有这招,被打个正着,杯子倾翻,水泼了一身,“靠,傅商商,小叔躲着不见你,你丫就是活该!” 商商眯了眯眼,眯眼将拳头捏的嘎嘣脆响,“你再说一遍!” “得得得,他在日暮里,你赶紧走。”年西顾赶人了,末了,又高深莫测的补充一句,“能不能见到人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造化你妹!”商商拿了桌上俩手机塞包里起身,“他要不给我开门,我直接放把火,看他出不出来!” 年西顾,“……” **************************** 商商从慕礼出来,直接打车去的日暮里。 不远,十五分钟后已经定定站在公寓门口。 时隔四年,对这个地方格局仍旧熟悉,想想当初,这个地方承载过太多美好回忆,晃了晃神才抬手按门铃。 半天,里头也没动静。 意料中的结果,猜到他根本不会给她开门。 门上密码锁换了密码,尝试着输了几次,没能如愿打开,眼下知道他就在里头,可是隔了道门却相见不得,抓心挠肝的难受。 “年慕尧,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再不开门我放火烧房子啦!” 贴在门板上喊了阵,好无力。 放火也就说说,有贼心也没那贼胆真的付诸行动。 兀自苦恼了阵子,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什么,笑米米转身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十三)你娘们唧唧和我闹变扭要闹到什么时候 商商站在23层阳台上,看一眼地面,双-腿发抖。 这个高度如果真的掉下去可能就要与她家母亲大人同在了…… “姑娘,22楼那个帅哥我见过的,你再好好想想,要是估算错误一个失足没能奔到22楼阳台而是直奔地面,那么好的男人往后就要归别的姑娘所有了呀!” 房主是个三十多岁的气质女人。 这会,她靠墙上,嘴上劝说两句,倒不是多着急的模样,话音一转,“姑娘,看在我借你阳台的情分上,先把楼下那位帅哥电话给我呗?” 商商,“……” 嘶—— 年慕尧这个招桃花的程度! 商商回头瞪一眼房主,紧了紧腰上-g单又在手臂上缠了好几道,一咬牙,死就死吧,这条追夫路到这一步,回不了头了。 双眼死死闭上,要跳。 “傅商商!” 身子才要前倾,几乎同一时间,身后阴测测嗓音响起。 这会商商精神本就高度紧张中,冷不防听到那人熟悉嗓音,回头想看个清楚,却不想转身动作太猛,重心不稳跌落。 “啊——” 强烈的失重感叫她眼前一黑,下意识尖叫。 死了死了…… “鬼叫什么?” 上方,年慕尧绷着脸声音仍旧阴测测的温度全无,低吼了声,又沉声命令,“腿别乱晃,抓好别往下看!” 商商镇定下来,嗓音戛然而止。 她身子飘在半空,手腕被年慕尧拽着,他要她别往下看,她却下意识回头看一眼地面,一时间头晕目眩。 “不是叫你别往下看?!” 商商被吼的愣了两秒,回神哇一声张嘴就哭。 “闭嘴!你还有脸哭?!”年慕尧手里着力要拉她上来,这个高度稍有不慎真的掉下去,恐怕真要阴阳两隔。 她根本是在和他玩命! 明知道他将她看得有多重,明知道他有多承受不住同她阴阳相隔,四年,受过怎样的非人折磨,这一下伤口生生被她再次撕-裂。 傅商商她还真行! 身子被他提起一些,商商想到此行目的。 虽然身后高度恐怖,但是他一直同她冷战的状态更加恐怖。 想了想,壮着胆耍无赖,“你先说和我和好,不然你就松手,让我摔死好了,反正也没人疼没人爱的!” “哼!”年慕尧冷笑了声,无动于衷,“你那个秦哥哥不是ting疼ting爱你的!” 商商,“……” 也不敢真的挣扎,毕竟怕死。 一来二回,身子已经被他提上去大半。 瞧着他被重力挂红冲血的一整条手臂,商商想到他刚刚的态度,越想越气,回神撇撇嘴眼泪鼻涕全往他手臂上一通蹭。 眼眶红通通的哽咽,“年慕尧,我讨厌死你了!” “刚好,我也没多喜欢你了。” “……” 每一句话,某老男人都对答如流的,将她气个半死。 商商脾气上来了,甩了甩手,甩不开,张嘴对着他手臂就咬。 年慕尧手臂绷紧,真想甩手将她小小身子甩出去,忍住怒火倾盆,费尽了力气才将很不配合的人拉上来。 双脚着地,双-腿有些打颤。 商商牙齿还在他手臂上咬着,见了血,但不松动。 吃疼,年慕尧毫不客气的抡起巴掌‘啪啪’对着她臀部就是两下。 商商松了嘴,唇上有血,抬头瞪他,“你打吧,打死我好了,你不爱我也不喜欢我了,呜,你就知道欺负我……” 她说着哭,一整个过程双手都死死在他手臂上抱着,脸上泪水蓄的多了就就着他袖子擦擦,小无赖一样直叫年慕尧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额上青筋久久难以散开。 这都什么鬼? 当初怎么会看上她?眼瞎么? 小王八蛋,究竟是谁欺负谁的? 年慕尧一张俊脸彻底黑成一片,抬手对着她眼泪鼻涕不断的脸一通乱抹,“出息,小学毕业的智商,也好意思学人家g单绑腰上跳楼?” 说着,抬手给她解了腰上-g单。 商商被鄙视的彻底,还没回神,年慕尧已经抽了手臂黑着脸转身就走。 商商擦了擦眼泪,要跟上。 临走不忘握拳警告一直站边上看热闹的气质女人,“你别肖想我老公了,他爱我爱的要死要活的,你没机会了!” 气质女人耸耸肩,没说话。 商商感觉自己被看低了,何况刚刚年慕尧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爱她爱的要死要活的。 还想说什么,气质女人指指外头,“不去追,还想再跳次阳台?” 闻言,商商看一眼已经走得没影的男人,这才愤愤跨步去追。 ———————— “年慕尧!” 电梯门关上最后一秒,商商进的电梯。 一层楼,眨眼间就到。 年慕尧自顾自走在前头,商商说再多,他也全都态度明确的沉默以对。 到门口,他输密码,手指连按几下,商商盯着看了,但是吃力的没看明白,等回过神啪嗒门开了,愣是没能记住。 他开门往里走,商商跟上。 轰—— 商商觉得这种时候拼气场,于是不假思索抬手给门一甩,雷声一样震颤轰响。 靠太近,那声音震的她肩膀都跟着颤了颤,连忙抬手叉腰,“年慕尧,你娘们唧唧和我闹变扭要闹到什么时候?!” 一步外,年慕尧在换拖鞋。 冷不防听她快要扯破喉咙的一声吼,动作顿了顿,才又斯条慢理抬头凉飕飕撇她一眼,之后冷笑了声往里走。 那一眼,商商感觉背上像是结起层薄冰一样。 他脚步声消失,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忽视彻底,咬咬牙,摩拳擦掌振奋振奋精神,准备出终极必杀招。 ———————— 年慕尧前一晚整夜没睡,挂了点滴回来躺g上半天才培养出些朦胧睡意,还没睡着,先是她在外头按门铃sao扰,他没理,不多久电话又响,楼上的电话,说小丫头腰上缠了g单预备跳到22楼找他,这一来,还睡得着? 楼上楼下折腾一阵,更累。 随手扯了纸巾马虎擦了下手臂,躺g上预备继续睡。 商商蹬蹬爬上二楼,直奔楼上主卧,开门声震天,看一眼g上躺着丝毫不为所动的修长身形,舔了舔唇巴巴过去了。 “小叔……”商商捏住被子一角,轻拽了下。 没回应。 又拽了下,“老公……” g上的人直接翻了个身,丢给她一堵高冷后背。 商商耐心耗光,软的试过了,不行! “年慕尧!” 这次直接‘哗——’的掀了被子,二话不说踢了拖鞋直接往他身上扑。 年慕尧身上猛地一重,他侧着身子,她力道又全不知轻重的整个压上来,直直撞在他腰上,腰快断了一样,谋杀? 商商半坐起来,双手揪他领子上迫使他躺平身体,整个人骑在他腰上,凑近,“年慕尧,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有当变扭小受的潜质!” 一句话,成功叫某人黑了脸。 他眼睛眯了眯,凝起的视线落在她一张不知死活的小脸上,眸底危光一片。 商商无从察觉,胡搅蛮缠一阵掀着他T恤往上翻。 房间里冷气很足,年慕尧身上一凉,商商已经对着他腰腹那块整齐腹肌猛咽口水,“老男人,身材保持这么好做什么,怪不得哪哪都有拜倒在你西装裤下的女人!” ‘啪——’ 对准了他完美腹肌就是一巴掌,下一秒,他蜜色肌理上有鲜红五指印浮现。 商商瞧着满意点点头,而后倾身凑过去,抬手捏住他没什么肉的脸颊两侧,扯了扯,才又恶狠狠出声警告: “不要企图求饶,本姑娘忍你很久了,兽性大发也是你逼迫的,NND,兜兜转转一圈,陆筱那句话真TM对,对付你这种闷-sao级老男人,想那么多心思没用,反正你这种老男人也解不了什么风情的,也就睡服这招管用,简单直白!” 刺啦—— 兽性大发的有模有样,手里一把刚刚客厅顺手拿来的剪刀,沿着他下摆剪了道口子,直接撕成了布条条。 做完,挑衅朝他笑笑。 见着他没什么表情不准备反抗的脸,商商脑袋一抽将其解读成大势已去面如死灰。 这就对了! 是姑娘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了! 小脸上一阵得意,扯着他双手高举过头ding,固定住,然后拿着刚刚从他衣服上裁下的布条条绕几圈打死结绑紧。 手绑完,背了个身子,过去绑他双脚。 商商觉得这事情进展顺利简直老天眷顾,臀部对准了某人的脸,手上忙活着心情大好的横起不成调调的曲子。 她扭来扭去心思专注,却被察觉他被她撩的腰下那块绷紧。 时隔四年,什么概念? 大概就是见着她的那一瞬间,满脑子都是黄色思想泛滥。 年慕尧听着她嘴里偶尔蹦跶出的一两句脏话,皱了皱眉倒是没有什么不喜,反而魔怔的觉得她小模样粗暴的可爱。 她玩火,他不想管。 是不是**,他预备也由她顺其自然。 她自己送上门的,没理由在给她推出去的。 他眸光深了深,修长身形笔直躺着,喉结翻滚了下画面异常好看。 脚上也绑完,打死结,用力扯了扯确定他挣扎不开,商商才放心的重新转回身。 “年慕尧,再给你次机会,我数到三,如果你点头咱们和好,那我就考虑下不让你死的这么这么屈辱!” 她心情蛮好。 难得欣赏年慕尧被绑成这副模样,应该拍照留念。 这么想着,行动已经跟上。 手机掏出来打开相机,尤其对着他完美腹肌来了几张近距离特写,还不满意,下g将他被绑的屈辱模样咔嚓几下整个拍下。 年慕尧怎么好意思破坏他的‘兴致’? 见她拍照,下意识侧过头,背对相机方向,摆出副‘不堪屈辱’的模样。 商商ting满意,丢下手机重新往g上爬。 还是那个姿势坐好,倾着身,手肘撑在他结实xiong肌上拖着脑袋,近距离观看某人精致无二的完美五官。 这才清了清嗓子,出声,“我倒数啦!” 他不说话。 “三——” “基本上。”他这才出声,嗓音间有层不太明显的黯哑,“傅商商,我很怀疑你嘴里叫我屈辱的死,是个什么水平?” 他几个意思? 听出他话里话外的轻蔑,商商竖手指继续数,“二——” “强吻?”老男人继续挑衅,“你会?” “一!”商商凑过去,“年慕尧,你死定了!” 豪言壮志一堆,真做起来商商脑袋里其实懵懵的,的确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可恶! 绝对不能被他看轻! 强吻是不是? 那就吻给他看! 一低头,把那张该死的唇堵住了,说是吻不如说是啃,真的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水平,完全报复心理驱使,一口咬在他薄薄唇瓣上,被他刺激的有多生气,牙痒痒的齿间力道就有多一发不可收拾的用力。 叫他破相才好,省得老是出去勾-引堆有的没的的烂桃花! 那么用力,见了血,满嘴满嘴全是血腥味弥漫,才算满意。 短短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在他身上豁开两道口子,手臂上一道齿印深刻,唇上破开的伤口更是暧-昧 十足。 只是这得意并未维持太久。 商商才要从他唇上离开,不期然撞进他眼底‘你也就这种程度’的轻蔑神色,轰一声怒火燎原将脑袋里理智烧的丁点不剩。 不就是接吻么? 谁不会! 抬手恶狠狠钳住他下颚,舌头探进去,找到他的然后紧紧纠缠,不是没被吻过,依葫芦画瓢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可…… 弄了一阵,男人脸部红心不跳的,倒是她喘不过气了。 松开,软哒哒趴他身上气息不稳。 年慕尧脖颈间全是她鼻息灼烫,她身上独有的馨香这会慢慢缠进鼻腔间,像是伸出成千上万细密的触爪般,一点一点着力拽紧他此刻尤其绷紧的神经。 她这点本事倒是一直没变。 轻而易举在他这里,角色仍旧是磨人小妖精充当。 从她腰上绑g单开始,这一天注定难得太平。 其实知道她过来,她从医院离开,西顾就已经打了电话过来通知。 但他说了不想见,就不见。 给过她选择,决心无比坚定,全都是他。 后来怎么想的? 小丫头简单直白闯过来,同四年前那个时候一样,不在乎是不是头破血流,直直撞向他心上,瞧见她站在阳台上腰上绑着g单要往下跳的时候,那时候心里有多怕,原本的坚定决心瓦解就有多迅速,容许她进门其实就是种妥协了。 有什么好争的? 这个人鲜活存在眼前,好过四年来的冰冷无期。 那时候见她一面都是奢望,如今又有什么好不满足? 生气她选另一个男人,弃他? 或许。 但不久前的电话里,西顾有句话说的很对。 隔了四年,因为在乎,所以他一味的想要将傅商商捆绑在身边,更害怕四年来的冰冷有一天会重新上演。 怕,所以他做了刺猬。 渐渐忘掉了该有的相处方式,才有别人靠进,他就竖起尖锐盔甲将她抱紧,可这种方式只会叫彼此遍体鳞伤。 他的做法,怕她离开,可又何尝不是亲手将她推离? 当局者迷。 如果傅商商是他的全世界,深刻明白这点,又为什么还要同全世界背离,做个孤僻的怪人? 她回来了,活生生就在眼前。 年慕尧,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 心里妥协的彻底,但又不想那么快轻言原谅。 小丫头任何事情都肆无忌惮惯了,如果一直惯着,往后会怎样还不一定,这次她选择别的男人早就狠踩他的底线,换做是别人他早就将这人直接拉黑处理,可偏偏这人是傅商商。 这时候是应该拽一拽的。 本想着慢慢来,磨一磨她肆无忌惮的个性,好叫她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动别的心思只能在他身边乖乖呆好。 可…… 小王八蛋连跳楼的损招都想出来了,他还能安奈不动? 眼下—— 她跪趴着骑在他身上,以身诱敌这招她使得不错。 年慕尧扯唇笑笑,唇角一点弧度维持了会,一整个过程商商埋在他颈窝间,全然未觉。 好一会,商商气息才算平复,这么下去不行,可能没把他折腾死自己就先半死不活了,平静了会,脑袋里哗啦哗啦过了一遍在想别的办法。 憋屈。 这年头,想献个身有这么难? 眼睛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抬手抹了抹眼角,却是这个间隙,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什么,掂量了下觉得计策可行。 酝酿酝酿情绪,想想自己的委屈,天生演技派,要哭出来不难。 商商抽噎了下,再抬头已经是一脸的泪痕交错委屈。 年慕尧瞧一眼她的模样,下意识皱眉。 好好的,哭什么? 她小脸皱巴着,眼睛里掉珠子大滴大滴毫不含糊的往下掉,若不是年慕尧太清楚这小王八蛋什么性格,这下真能被她给糊弄进去。 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的试图看一场好戏。 商商见他无动于衷,原本装出的委屈变了性质,到这会也有点怕了。 那会他怎么说的? 如果选择秦时,那和他就没有往后…… 他这人向来说到做到惯了,而且身价不菲又不缺在他这里前仆后继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找着更合适的,所以对她连心疼都没有了? 禁不住一阵胡思乱想,更难过了。 商商抹抹眼睛,“年慕尧,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年慕尧当她单纯是在演戏,脸上情绪没怎么变的挖苦,“发现没办法叫我屈辱的死,所以现在是什么回事?新计谋?” 商商,“……” 眼泪顿了两秒,之后更是汹涌。 年慕尧也想抬手替她擦擦,但手被绑着,想想她不久前气焰嚣张的模样,和这会一对比简直两个极端。 “傅商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四天前,丢下我直奔老情-人身边的是你。”他面无表情的陈述,末了补充,“现在又倒打一耙,然后呢?” 然后? 商商被他问得愣住,才想起这风格不太对。 说好的睡服呢? “你还好意思问然后?”商商胡乱抹一把脸上潮湿,又恶狠狠瞪他,“然后什么然后,年慕尧我怎么觉得你那么期待被强这场戏呢?” 回过神来,总算察觉一些端倪。 事情进展的也太顺利了…… 当时绑他手脚的时候,他好像连反抗都没有? 起了狐疑的苗头,心里有了别的猜测,结合老男人四年前节操无下限的性格,说他期待都是给脸了,很有可能是他满脑子圈圈叉叉的思想,但是不想动,所以把主动权交给她,然后好在不费力的情况下还吃饱喝足? 大概是这样的…… “究竟是谁期待?”她还来不及开口,年慕尧冷笑了声抢先一步,“傅商商,你要现在给我把绳子解开,我保证二话不说下g就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十四)暴君 “究竟是谁期待?”她还来不及开口,年慕尧已经冷笑了声抢先一步,“傅商商,你要现在给我把绳子解开,我保证二话不说下g就走。” 商商眯眼审视了下,但有人道行已深,没叫她瞧出半点破绽。 但是不管了! 想想今天的目的,商商觉得无论他无论期不期待,她都必须把他办了…… 回神,冷笑了声,有些邪恶。 只恨他穿了条没系皮带的裤子,否则她一定应景的抽出来在他身上‘啪啪’抽出几条红痕,以真正坐实施暴罪名。 “年慕尧,你不愿意就对了!”又重新凑过去,眼泪往他颈窝那块一通乱蹭,完了又恶狠狠威胁,“等下记得叫得大声点,不然会怀姑娘我的兴致!” 温热掌心在他脸上拍了拍,觉得不解气,就着他下巴张嘴就是一口。 嘶—— 疼了,年慕尧配合着倒吸口冷气,是要抓狂的模样。 商商对这反应颇为满意,并且他手脚全被帮着,她不用怕。 过后牙齿往下,温热唇瓣一口包裹住他耸动喉结,耳朵里有他喉咙里溢出的浅淡一点闷哼,察觉之后,商商更是卖力。 对她这种手法年慕尧不算陌生。 四年前也是这样,偶尔弄得她急了他又不愿意停的情况下,她在他shen-下大多时候会扬起脖颈对着他喉结又啃又咬。 但结果是什么?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亢奋。 结果全是她软成一片,受不住的时候哑着嗓子哼哼唧唧求饶不断。 那种画面冲进脑袋里,年慕尧有多想翻身将她压下,就有多嫌弃她磨磨蹭蹭始终前戏太多太慢jin-入正题。 喉结那块仍旧温温热热不断。 他额上太阳穴那块青筋一点一点缓慢浮现,偏偏她动作不停。 对此商商全然未觉。 但有一点她是早就注意到的,他腰下那块…… 商商这才张嘴松开嘴里han-住的一块,小脸凑到他耳边咯咯笑声不断,“小叔,我发现你真是你们男人当中心口不一的典型。” 他不语。 商商没等到他的回答,小手伸下去,隔着夏季裤子薄薄布料包裹住某块。 烫手…… 这种时候她其实多半是在逞强,但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场,总之无论怎样硬着头皮上就是,今天势必要将这块难啃的硬骨头制服。 心里豪言壮志不断,嗓音更是得意的提醒,“小叔,你硬的好快……” 到这一步,她嗓音里多少带了些酥酥的软。 年慕尧还残留着她口水的喉结上下耸动了下,不走心的回答,“身理反应而已,恰恰说明我身体健康。” 嘴硬! 商商觉得这人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恨不得一把撕烂那张毒舌的嘴,但……舍不得。 “是么,那我还真要谢谢你家小小尧的配合!”她说话时候手里力道一重,感觉到他身体突兀僵硬的姿态商商力道更重,惩罚一样,偏又还不忘恶狠狠开腔,“警告你忍着,还没进到我里面,要是你射我手上,往后肯定要被我取笑一辈子的!” 从前就觉得她身体里有只小恶魔作乱。 但从前…… 年慕尧才觉得自己对这小王八蛋认知明显不够深刻。 从前她那种恶作剧的程度算什么? 捣捣乱,整的又全是别人,他ding多看个笑话。 但眼前…… 她这种恶作剧的潜质用到g上才是真的要命。 年慕尧眸光深了深双眸微微眯起,眸光透过细细缝隙落在她一张如玉的小脸上,她心情明显不错,笑容落进眼底。 年慕尧呼吸发紧,等下是肯定不会饶她了。 无论她怎样求饶都不行! 他心里是怎样的想法,商商从来看不清。 这会她身子前倾着,落在他家小小尧的手力道未有半分松懈,可那小脸上的笑却又分明同她手里的邪恶判若两人…… 她盯紧了他双眸微微眯起的模样,这时候仍旧不忘泛上一把花痴。 时间不算早了。 六点多,夜幕渐渐降临。 房间里没有开灯,微微昏暗的光线下,他一张脸五官更是深邃,商商觉得自己不曾免俗绝对的外貌者协会。 说她肤浅也OK的。 毕竟有他这张脸,往后每天被他的模样帅醒也是幸福到不行的。 好一会才重新回神,预备最后给他一次机会。 拽在小小尧上的那只手力道又重了重,脑袋里极尽所能想着凶神恶煞这个词,尽可能在诠释,一脸恶婆娘模样也无所谓。 威胁,“年慕尧,我告诉你,你现在拖鞋,那这事情就由你主动,反正姑娘今天是打算英勇献身的,如果你不,那等下我一定全程摄像,这种污点一留一辈子的,横竖你今儿都得成为我的人,怎样,你是选主动还是被动?” 又选择? 没完没了! 年慕尧皱了皱眉,她手在他那块拽着不嫌累,当他也无所谓? “现在是怎样,嗯?”他脸上的‘英勇就义’很能表定决心,商商换了晃神,再想确认什么,就听他嗓音哑的不成样子的开口,“做到这步,下步不知道怎么做了,所以磨磨唧唧接二连三叫我选择?能耐!” 商商,“……” “傅商商,用我提醒你你今年高龄?装什么清纯,真以为自己才二十岁什么都不懂?” 商商,“……” “能做就做,不能做滚下去,西顾没告诉你我是病患?” 商商,“……” “到底会不会?!” “怎么不会?!”一而再,商商火了,智商明显捉急的朝他直吼,“不就是把你裤子扒了再扒我裤子,然后对准了坐下去?!” “嗯。”年慕尧倒是认同,但又补充,“光说不做?” “……”商商又无语了。 “傅商商,你磨磨蹭蹭我难受,要不做,给我松绑我好找别人泻火。” 商商眉头一下深深皱起,“你说找别人?!” 前头ding多是被他几句毒舌弄得抓狂,到这句倒是真生气。 这种时候他说找别人! 她一句话出口,等了等,没等到答案。 好一会商商深吸口气,问他,“年慕尧,是不是在你看来,今天不管和谁做都是解决生理需要,对象是谁没有所谓?” 他眸底不带半点情绪,沉默。 这时候的沉默等于默认。 解读过来,商商眼底反上层水汽,通红。 “你休想!” 回过神,商商下意识朝他吼,吼完手里动作急乱,说是扒就绝不辜负这个动词的粗鲁,往下扯开,他的昂藏彻底展现在空气里。 商商瞧一眼他腰下一柱擎天的模样,咋舌的倒吸一口冷气。 这尺寸…… 她怎么征服? 但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裤子也扯掉了,一闭眼发表临死感言,“警告你,你别欺负我老实事后就想不负责!” 她老实? 她要老实能折腾到腰上绑g单跳楼? 她要老实这会能把他五花大绑着要用强? 她要老实,能这么这么折腾她四年? 年慕尧品着这俩和她不搭边的字眼,由衷冷笑。 这冷笑再次激的商商火冒三丈,“笑什么笑?严肃点!” 年慕尧很听话收敛表情,“还有什么要说?” “……”他配合,她倒不大适应了。 但也许,她这个样子比较吓人? 商商颇自得的肯定这种猜测,对他这种表现也很满意。 “我这么和你说,你这根杆……”杆指什么,她低头瞥一眼他腰下的一柱擎天,“往后只能进傅商商这个洞,实在碰上我大姨妈不方便的时候,我可以不和你左右手争g,别的女人就别想了,否则我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斩一双!” 豪言壮士话音刚落,不磨蹭了,半点预兆没有的她对准了一屁股坐下去。 嘶—— 疼! 卡在一半,不敢动了。 商商背上疼出层冷汗涔涔,身子像是被活生生撕扯成两半一样,进退两难的只能抬头向他求救,“小叔,疼……” 疼是肯定的。 他也疼! 她前半段光顾着磨磨唧唧废话一堆,完全干涩的状态对上他的蓄势待发,加上那时候在医院,他清楚感知到她修复过的那层膜…… 他们两个,四年前那次,当时她神智不太清晰,记不太清具体什么感觉,但总算逃过头一次刚刚被进-入的痛。 如今好了…… 没体验过的,老天重新叫她体验一次。 商商几乎整个身子半趴下来,惨白着一张小脸身体僵硬的不敢再动。 这模样,两人全都难受。 年慕尧瞧着她一张皱巴巴的小脸,恶趣味的觉得好笑。 小丫头这可不就是活该? 自己几斤几两掂量不轻,第一次用这种姿势坐下去,活脱脱是在找死。 “小叔?”见他不说话,商商哼哼唧唧抬头哽咽着嗓音带着哭腔看他,可眼底潮湿太重,泪水遮住视线,瞧不清他脸上具体什么表情。 没有动作是肯定的,见死不救? “前不久不是ting能耐?”他才开口,嗓音里的嘲弄半点不加掩盖,“傅商商,自己几斤几两现在掂量清楚没有?” 商商扒在他肩膀上,这时候采取三不理政策,反正耍无赖到底了,就不信他硬着得不到解决会不难受! 年慕尧哪会猜不到她这什么意思? 不过对她这种表现也是颇为无奈的,能怎么办? 自己挑的女人,是好是坏哪怕是个白痴,也只能认了忍着带身边疼一辈子。 “傅商商。”不过这种时候他心情好像不错,嗓音含笑可以证明,提点她,“要我帮你就点头,但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这时候再多不平等条约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商商愤愤的,只怪自己把这世界想得太简单! 考虑不周全,做了蠢事,只能自食恶果。 “小叔……”继续哼哼唧唧点头。 年慕尧眯了眯眼,这才缓缓开口,“下次我说往西你还往东?” “不了不了。”这种时候某女狗腿功力也是一流,连连保证,“以后绝对服从老公大人指挥,你说往东就往东,叫我往西就往西。” “下次qing-人老公选哪个?” 小气! 就知道他还记着这茬,商商心里腹诽两句,嘴上却是迎合,“下次……” “嗯?还敢有下次?” “……”想怎样? 话说一半被他截断,明明顺着他的话在走,也有错? 差点抓狂,但这时候好脾气简直用不完,“绝对没有下次的,我保证!” 这种时候的保证基本只能听听,年慕尧沉yin片刻,又说,“等下做完签份保证书给我。” “年慕尧,你别太过分!”有完没完? 商商彻底炸毛。 但这炸毛,不急某人沉着嗓子的一声,“嗯?” “签签签!”商商快哭了,“不要说一份了一千份都行!” “也好。”年慕尧点头,“刚好你字写的丑,当练字。” 商商,“……” “还疼不疼?” 话题转接太快,商商没反应过来,等她回神,意识到他这问题指的什么,脑袋埋在他xiong口那块摇头又点头,“还有点儿……” 没开始那么难忍而已…… 这时候不免抱怨,“年慕尧,你有事没事那玩意儿涨那么粗做什么?” “……”年慕尧嘴角抽了抽,“怪我?” 商商想点头的,但没胆。 “忍着点,等下就没事了。”他总算开口安抚了句,前半句还算正常,后半句脸部红心不跳的命令,“自己慢慢动动。” 怎么动? 商商不想理他,横竖这时候无赖耍定了,开了个不好的头,其实各种无力。 绝对不动。 见她打定主意的模样,年慕尧反倒气定神闲起来,“真要我来?” 就等他这句的。 闻言,商商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还想说什么,但话没出口,眼前已是天旋地转一片,回神,身前有人压下,后背死死抵住g单动弹不得。 反观上方某人,商商一脸目瞪口呆。 他哪里还是不久前手脚被款帮的模样? 完全都没看到他怎么做到的,但这会他四肢的确神奇的得了自由,这不科学,她明明绑得很紧还打了死结! “小叔……”商商讪讪笑开,额上爬上层细密冷汗。 这会反应过来,不久前她又是威胁又是对着他腹肌扇巴掌的,自以为掌握先机,感情全是被他甩着玩儿的? 天…… 这男人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她现在掉进去了,会掉多深全然没底,但有一点却是肯定,那就是她死定了,并且还是自己作的! “小叔,我错了!”这时候认错态度必须良好,但动弹不得,身子被抵着shen-下又是阵刺刺疼着难受,进退全成问题。 “错?”他心情蛮好,语气颇不以为然,“傅商商,不久前你自己点头要我来的,明天下不了g概不负责。” “……” 嘴上这么说,他其实还是很估计他的感受。 她小脸仍旧没有什么血色,大概疼痛并未缓解,他手探下去,在衔接那块停住,手指抚-nong着按摩一样,商商果真觉得疼痛缓解不少。 可……疼痛缓解是一回事。 下面那只手…… 她脸上血色回来些,温度渐渐攀升,有绯红pan爬,发烫。 他并不急,感觉到掌心一点潮湿,这才慢慢有了动作。 “呜……” 他浅浅几下突然尽数推进,商商不太适应浅yin了声,双手攀上他肩膀死死搂住。 “乖,放轻松……”他忍太久,到这会才算尝了些甜头,停不下来了,等她身上僵硬缓解一些,才又驰骋开来。 但这时候适合算总账…… 多少下商商没数,但腰已经很酸了,有些恍惚,感官代替理智。 “跳楼的时候不是ting能耐?”他冷哼,想到她那时候的模样又气,抬手对着她臀上肉多的那块啪就是一巴掌,“再有一次,g上处置!” 冷不防挨了下,商商腰眼一阵绷紧,连带着斜街那块震颤,她本就紧张,再加这一下刺得他动作更是急促起来。 暴君! 好几次商商都承受不住,那点体力消耗干净,求饶,“不敢的,怎么也不敢有下次……” 时间一点点往后,外头已经漆黑一片。 他恶趣味的开了g头一站台灯,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商商已经没脾气了,他技巧好,舒服是没错,可再舒服也得有个度啊,这么折腾下去,往后她对这个事情要有了阴影怎么办? “你好了没啊……”到这会嗓音都是无力,哼哼唧唧憋闷着腔调里全是软软泪意。 “不久前谁说的往后这根杆只能进傅商商这个洞?”他这会用她不久前说的话将她的求饶堵回去,“这点能耐喂不饱我你不怕?” “……” 这种时候明白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为时已晚。 血淋淋教训摆在眼前,往后人生一片灰暗…… 后来? 事后商商想想这晚的后来,脑袋里剩下的一点信息叫人无比绝望,后来活塞运动无休无止,而她……体力不支晕死。 折腾的够呛,完事后年慕尧瞧一眼她睫毛卷曲湿颤的模样,心疼倾身吻了吻,才又抱着她起身往浴室方向过去。 ******************************* 隔天一早商商起不来是肯定的。 其实早上迷迷糊糊醒了次,那会年慕尧已经换好衣服在打领带,他一身正装餍足后神清气爽的模样大概是要去上班。 见她醒了,他索性停了手里动作过来。 他才坐下她已经耍无赖一样缠过来双手紧抱住他的腰不放,哼哼唧唧的话也说不分清,“小叔,你别上班,陪陪我……” 薄被下,昨晚已经给她套上睡衣。 但也有睡衣遮不住的东西,比如她脖子里手臂上连成一片,代表昨晚激-lie程度的青青紫紫ai-昧痕迹…… 年慕尧早上有会,其实这会已经晚了。 他何尝不想陪她? 恨不得天天时时刻刻一秒钟也不拉下的陪着。 早上准时醒来那会瞧着她深埋在他怀里的美好睡颜,懒懒的没有起身,之后助理电话接二连三过来,今天的事情的确推不了,只好起来。 好脾气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安抚,“你再睡会,醒来我就又回来了。” 中午可以腾出时间陪她吃饭。 闻言,商商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这会要醒不醒的起g气严重,哼哼着瞪他一眼,重重躺回g上,负气一样背对着他,“工作比我重要!” 年慕尧倒有些哭笑不得了。 但眼见着小东西生气了,得哄。 挖空脑袋想了一堆,但哄女孩子这种事情他倒是的确不太拿手,挣扎了好一阵子准备了一大段话要说,犹豫了下凑过去,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被她睡得口水直流的模样给打败了…… 得,她刚那阵小脾气简直是在梦游。 年慕尧又看了会他熟睡的模样,临走依依不舍的吻了吻,这才起身替她盖好被子,出门前还不忘把房里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轻手轻脚关上房门,里头静悄悄的是他盛满一整颗心脏的不舍和满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十五)一段稳定的生活,一个他不爱的妻子 商商一觉睡到中午,如果不是饿着,真的半点也不想起。 身上到处都被车碾过一样,慢吞吞挪下*,慢吞吞洗脸刷牙,睡衣懒得换了反正没有别人,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又慢吞吞下楼。 一整个过程…… 到楼下就像死过一回一样。 隐约记得他一早就去上班了,不是说她睡醒他就回来? 商商看一眼墙上时间,十二点半,到这个点没消息,估计在忙,只能自己折腾着往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冰箱打开,商商挺绝望的。 他大概不常来这,冰箱里除了矿泉水还是矿泉水…… 商商拧开一瓶喝了点,还是饿,不想出去,只好打电话叫外卖。 这时候饿的能吞下一头牛,吃什么都无所谓,她不挑。 手机通讯录里翻了圈,只有肯德基的外卖电话,要了一个全家桶,然后做客厅,专心致志等待食物上门。 “叮咚——” 商商开了电视,还没找着合适的节目,门铃已经响了。 这么快? 匆匆套上外套以掩盖身上不那么好看的*痕迹,拿上钱,过去开门。 门打开,有些目瞪口呆。 “西顾?” 他怎么会来? 年西顾发丝微乱,一路匆忙赶来的模样,她门才打开,他已经伸手一把将她拽住,“先跟我走,具体的路上再说。” 商商有些莫名,站着没动,“怎么了这是?” “记得顾安若么?”他深吸口气,呼吸开始发沉,“两小时前她突然死了,因为是你推她下楼,顾家人现在告你蓄意谋杀,警察马上就来!” “疯了吧!”商商咋舌,“当时明明是她要推我下楼的!” “具体怎样我和小叔会调查清楚,警局那边顾家势力很深,新上任王局是顾安若的亲舅舅,那人至今无子无女,一直将顾安若视如己出,所以你进去无论是否清白,会遭罪是肯定的,事情小叔现在已经在打点,他也是这个意思,你先跟我走总没错。” “你等等,我给小叔打个电话……” “路上打,再拖警察就会过来。” 商商回身手机才刚拿在手里,人已经被他拽着出去。 关了门,下楼。 电梯一路下到停车场,黑色跑车才刚从停车场出来,耳朵里就是阵警车鸣笛,三四辆警车呼啸着过去,年西顾直踩油门擦肩而过。 这么快…… 怪不得刚刚年西顾会说来不及。 商商脸上有些发白。 *过来本以为所有事情都已经过去,她和年慕尧之间疙瘩解了,两人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可是才多久,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太累,这时候尤其疲惫…… “放心,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车子从小区出来,年西顾才安慰着开口,“总归现在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别的事情交给我和小叔解决。” 这事情本就蹊跷。 原本是故意不叫顾安若醒来,但他敢肯定顾安若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不要说突然死亡了,但就是今早顾家人过来探望,发现顾安若身体已经冰冷僵硬。 更奇怪的是…… 当时法~医要进行死亡鉴定,顾家人却全都态度明确的不同意,并且矛头直指商商这边,报警叫警察抓人。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顾安若究竟怎么死的! 这时候再好的安慰其实都略显苍白。 商商拽紧手机,低着头,“西顾,我那天真的没有故意推她下楼,当时的情况是因为她推了我一把,我想甩开,回神她已经滚下楼了……” 那事情之后她被带走,然后又被送到年慕尧那里,记忆回来了,一下事情太多,几乎快要将这事情给忘了。 现在想起来…… 商商闭了闭眼,“我当时伸手是想拉她一把,但手伸出去根本没能碰到她,正好有佣人过来,看到我那个动作,就以为是我推的人。” 全经过就是这样。 一场因为争*引起的血案。 那时候她记忆还没回来所以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想想顾安若那时候被顾安澜轻易挑起的敌意是促成这场悲剧的主要原因。 “嗯,我信你。”年西顾点头,犹豫了下有的话还是出口,“其实手术过后顾安澜已经安然无恙,可以醒来,但是小叔授意意思是叫我暂时不要让她醒来,并且夸大整件事的严重性。” “为什么?”商商皱眉。 “原因?”年西顾笑笑,“你那时候失忆,我猜小叔掌握了你就是傅商商的证据,为了逼出你身后的人,也为了叫你找回记忆,将你关紧警局,你哥才算现身,而你也成功找回记忆,顾安若可以醒,到她死前的最后一次检查身体机能也的确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只能说她死因蹊跷,只要找出来,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听他这么说,商商想起来件事情。 “西顾,如果顾安若的死真有蹊跷,那事情和顾安澜应该脱不了干系。” “怎么说?” “那天顾安若会突然对我敌意大发全是因为顾安澜的挑拨,并且前两天顾安澜也找过我的,她喜欢小叔,甚至我觉得她的这种喜欢已经近乎病态……” “嗯,这点我会调查。” 车子开了一段,外头风景渐渐叫人眼熟。 商商盯着看一眼,脸上血色尽数抽离,“西顾,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这条路再楼下去,不出三分钟会到年家大宅。 “抱歉。”年西顾有些无奈,“这是小叔的意思,但也的确这会这个地方才最安全。” 无论将商商送去哪里,警局的人找到都可以直接将她带走。 现在唯有年晋晟这里,只要他肯帮忙,警局的人或许才不敢造次。 商商拽紧手机,掌心间冷汗更重,再看一眼窗外,脑袋里下意识想起的竟然是四年前那场将她彻底打入绝望深渊的葬礼。 那时候水晶棺里的人怎么会那么逼真? 她脸上彻底脱血,想叫年西顾停车,但话到嘴边到底忍住了没有开口。 逃避真的解决不了问题,里头住着年慕尧的父母,如果她想和年慕尧永远在一起,那见他父母这关就迟早要过。 早晚而已,就当提前试试水。 话这么说没错,也真以为自己可以镇定自若,但很快车停,她坐在车里,顿了又顿却始终没有勇气下车。 “商商,别太紧张,小叔事先已经打电话回来说过,不会有事。” 见状,年西顾安抚两句,下车绕到另一边替她将车门打开,“你要相信小叔对你的一腔深情,这些年谁都看在眼里,拦不了,过程或许坎坷一些,但总归我相信他们也一定会妥协。” 商商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深吸气,良久才跨步下车。 佣人开的门,进去后客厅没人。 四年,大宅里的摆设没有变过,甚至佣人还是相熟面孔。 “商商小姐,夫人吩咐过,您还住二楼原本住过的那间房,我已经打扫过了,您上去吧。” 佣人态度恭敬到叫人觉得冰冷。 商商愣愣站着,下意识看一圈,没看到沈听荷或是年谨慎,是态度明显的避而不见,这些天住在这里,日子一定会过的很难。 “走吧。”年西顾也是叹气,伸手在她肩膀拍了拍,“慢慢来,不急的。” 年西顾将她送上楼,又吩咐佣人送些食物上来才走。 安静下来,商商躺*~上揉揉眼睛,眼眶泛酸。 房间很久没有住人,即便打扫过也盖不住太久没有人气的生冷。 商商习惯将冷气开的很低,佣人很快将食物送上来,短时间忙出的几道清淡小菜搭配白米饭倒是色香味俱全。 很饿,但这时候反倒没有食欲。 大概一下遇上了糟心的事情,又突然被送来这里,沈听荷年晋晟全都避而不见,说明什么她心里其实有数。 这条路走起来很难…… 她原本以为攻下年慕尧就是万事大吉,可现在看看生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并不是两个人两厢情愿就行。 吃了两口实在没有胃口,也没再勉强。 年慕尧的电话正好这时候来的。 “到大宅了?” “小叔……”她明明深呼吸调整过情绪,但开口,嗓音里的哭腔还是浓的自己都觉得难受,“嗯,已经到了一会了。” “事情西顾应该都已经和你说过了。”他嗓音淡淡的并没有受这事情影响的模样,“没什么问题,我会解决好的。” “嗯。”她相信他,他在,她可以什么都不怕。 “我晚上也会过去,我爸妈那边,你不用怕,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他很忙的样子,没说几句要挂电话。 “小叔……”她连忙开口将他叫住了,眼底彻底通红一片,“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 这时候尤其想扑进他怀里,受他宽厚臂膀环绕。 但他不在跟前,事情需要解决,他不在的时候,她得坚强。 “傻~瓜。”那头似是浅笑了下,“事情不算棘手,只是不想你去警局受无谓的委屈,晚上我就回去,实在不想见他们的话你安静呆在房间就好。” 知道他说的他们指谁…… 这点其实真的不需担心,现在不是她想不想见他们,而是他们对她避而不见。 “嗯,我会的。”不想叫他担心,临挂电话嘱咐他,“那你晚上早点过来。” 通过话,他的安慰倒是比谁的都管用些。 他说晚上会来她就等着,这会已经将近两点,到晚上也没剩下多久。 暂时不去想年晋晟和沈听荷的事情,等年慕尧回来再说。 大概前*没怎么睡的缘故,这会有些疲惫,找了无聊的偶像剧培养睡意,躺*~上没过多久已经沉沉睡去。 竟然一觉安然。 “扣扣——” 还是因为外头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她才醒来,电视还开着,但外头已经沉黑一片。 “扣扣——”敲门声还在继续。 商商揉了揉眼,“进来。” 门打开,佣人端着托盘进来,“商商小姐,夫人见您晚饭时间没有下楼所以叫我将饭菜送上来给你。” 还是之前送她上楼的佣人。 她话里的意思是在表达沈听荷的关心,可商商听了眼底却是黯然。 刚刚睡着没太注意,醒来已经这个点。 年晋晟生活习惯极其规范,没有特殊情况三餐时间全都准时,她在这里生活十多年,因此熟悉这里的一切。 这个时间其实离开餐时间没过多久,沈听荷叫人将饭菜送上来,还是不想和她见面。 对此商商深觉无力,但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她没有别的吩咐,佣人将饭菜放下就出去了。 一整天也就中午吃了两口饭菜,这会胃有些疼,没有胃口也只能过去吃了,尤其这种时候她更得照顾好自己,年慕尧才能少些担心。 八点半。 年慕尧说晚上会回来,但到这个点仍旧不见人。 想给他打电话,但又怕他忙,想了想还是安静等着,着急不来。 洗过澡九点。 白天睡得时间太长,到这会反倒没了睡意。 十点时候年慕尧发了短信过来。 ——不方便打电话,你先睡,不要等我。 商商回了个‘好’过去,但睡不着。 心里总归有些忐忑。 他说事情不棘手,可到这个时候却又还不回来。 她能不担心? 想着他那边什么情况年西顾应该清楚,但电话打过去,一样的无人接听,两人可能在一起,所以不方便接电话,没多想,丢开手机干等。 靠近十二点,年慕尧仍旧没回来。 商商捏着遥控,电视台调来调去,心里烦躁的缘故,这会什么也看不进去。 有点渴,房里没水。 这个点偌大年宅里静寂无声,该睡的应该全都已经睡了,下楼一趟应该不会遇上不想见她的,犹豫了下,下去找水喝。 年宅还是原本的模样,不开灯格局她也全都熟悉。 一路下楼,直奔厨房方向。 可经过客厅时,沙发上有人。 沈听荷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没在房里睡觉。 “阿姨……”目光撞上了,商商步子顿在原地,乖乖叫人。 氛围刷的僵硬。 沙发上的人抬头看她一眼,大概保养得宜,她还是四年前的模样,可眼底慈爱敛去,才更叫商商觉得陌生。 这不是四年前那个沈听荷了…… 她不会再无条件护她,更不会再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四年前,她叫她失望了,这点商商明白。 “坐。”沈听荷眼神示意了下,开口时嗓音淡淡的,两人间的距离更加拉大。 商商听话过去坐下,她低着头,双手死握着水杯放在膝盖上,片刻间,掌心背上竟已是片冷汗涔~涔。 她模样没怎么改变…… 对面,沈听荷在打量她,其实对商商她并没有多深或是多过不去的讨厌和憎恨,仍旧是喜欢这个小丫头的,甚至站在她的立场,仍旧希望慕尧可以选择自己爱的,然后快乐度过余生。 可现在回想,四年前就是这种想法在她脸颊上扇了狠狠一记耳光。 年慕尧差点丧命! 一直觉得年晋晟将年慕尧培养的冷情冷性的太过极端,可时隔四年,不一样了,真的什么都不一样了。 快乐和活着,作为一个母亲,她想要自私的替自己的儿子选择后者。 “傅商商,说实话我和晋晟全都不太想见你。”沈听荷一次开场,嗓音冷了几度脸上更是表情全无,“但慕尧的意思是叫你暂时在这里避避,你在这个家里生活过,所以你应该明白他的意思我们一向拒绝不了。” 商商下意识抬头,手指力道紧了紧,指节处惨白一片。 “但也仅限于避避。”沈听荷模样仍旧冰冷的厉害,“和你相处过,所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这事情我们帮你,当四年前那场丧礼的补偿。” 她每一句话全都意图清晰。 一点一点撇清商商和这里的关系。 “阿姨……” “傅商商,这事情过后年家将不再欢迎你。”商商话说一半被她截断,“慕尧什么性格我一样清楚,他的决定我们一定没办法改变什么,但是你,傅商商请你想想四年前,如果你想他好好活着,那我希望你可以主动离开他。” 这些话足够叫商商脸上血色一点一点抽离。 客厅里明明没开冷气,夏季,可她却觉得周身玄凉一片。 主动离开年慕尧? 这句话光是想想,就像是刀子戳进心脏。 “阿姨,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她试图改变沈听荷的想法,但一句话显得无力,并且徒劳,“喜欢又怎样,四年前我支持过你,什么都帮着你,你也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坚定不移和慕尧在一起,结果呢?” 结果? 商商被她问住,红着眼睛看她。 “结果,傅商商,慕尧那条命差点丧在你手里!”那时候的疼痛恐惧全都历历在目,沈听荷下意识捏紧拳头,呼吸沉了,“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不会的。”商商连连保证,“阿姨,现在和那个时候不一样。” 四年光阴,他们全都经历太多,所以才更珍惜。 四年前缺少什么? 大概还是安全感。 她总觉得年慕尧对她不是爱情,娶她也是因为她肚里的孩子,以致最终受人挑拨轻而易举酿成一场悲剧,彼此全都差点丧命。 可现在不一样了。 “阿姨,如今我很坚定想要和慕尧在一起的心,我不想离开他,也离不开他,四年,我们经历太多也学会太多,我相信往后的日子我们可以幸福,所以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这些话并不是权宜之计,她在试着解决。 和年慕尧在一起做夫妻,如果年晋晟和沈听荷始终都不同意,她不可能自私的叫他抛弃父母。 所以还是想努力一把,想要争取最完美的结果。 然而…… “有什么不一样?”沈听荷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这时候一生冷笑尽是轻蔑,“没有什么不一样,即便时隔四年,傅商商在我看来你仍旧是慕尧甩不掉的包袱和拖累!是累赘!” 肺腔间像是突然结起一层薄冰。 这时候商商就连呼吸都觉得很是冰冷,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很多话涌到喉咙口却没办法开口。 是怎样一种感觉? 她以为幸福触手可及了,可临到眼前才发现,她离那两个字仍旧遥远。 这段关系注定不是只有年慕尧就可以。 这些障碍现在一点一点呈现在眼前,跨过去是幸福,跨不过就是命。 她不能放弃! 蹉跎过那么久,她生命里最好的光阴全都在这里了,如果这样就放弃,往后会是怎样一种遗憾? “商商,你在这个家里生活过,慕尧什么性子他爸爸什么性子,你应该全都清楚,如果你坚持一意孤行,那和逼~迫慕尧放弃这个家有什么区别?” “阿姨,我……” “我明白你们之间是怎样的感情,所以才更要劝你,傅商商,慕尧那个病需要的从来不是舍生忘死的爱情,而是一段稳定的生活,一个他不爱的妻子。” ********************************** PS: 小提示→此处非虐点,只是这些问题必须解决,亲们表桑心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十六)你不是傅商商我要了做什么? “我明白你们之间是怎样的感情,所以才更要劝你,傅商商,慕尧那个病需要的从来不是舍生忘死的爱情,而是一段稳定的生活,一个他不爱的妻子。” 他那个病…… 这个问题商商问过年慕尧,但并未深究。 回过神来也是不禁眉头紧皱,“他的病究竟怎么样了?” 沈听荷沉默了下,视线定定落在商商脸上,那一眼眸光太深,叫商商下意识捏紧拳头,关乎年慕尧的生死,这问题不免叫她担心。 “阿姨……” “傅商商,无论慕尧的病怎样,你只要知道你在他身边始终是颗定时炸弹,一旦引爆,你和慕尧只会一亡俱亡。” 沈听荷并未正面回答商商的问题。 商商心脏更是绷紧,要说什么,还来不及开口已经被沈听荷抢先一步。 她起身要离开,临走步子却又停下,“四年前,我和慕尧父亲不惜以一场假葬礼叫你死心,对你造成的伤害很抱歉,不过你也该明白的,这恰恰好说明我们不可能再接受你和慕尧在一起的决心,那张结婚证怎么来的我会让它怎么消失,总之傅商商,往后请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沈听荷脚步声远去,客厅里重新安静下来。 剩下商商一人,身上像是起了层细密鸡皮疙瘩,这一刻竟觉得夜如此冰冷。 她瑟缩着抱紧自己身体,这个自己一样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从前当家一样的地方,时隔四年重新回来,失了人心。 别的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到眼前她才发现,她和年慕尧前路还很坎坷…… 她该怎么办? ****************************** 夜笙会所。 时近凌晨,这里氛围却是正好。 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男男女女扭动着,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舞池边,两杯酒下肚,没醉,但足够顾安澜神经躁动到亢奋。 顾安若死了…… 她从小到大的头号敌人,眼中钉终于消失不见,连带着一并解决掉另一个最近看了尤其不爽的女人,一箭双雕是该高兴的,但她低头看看自己一双手,情绪却又低落。 头顶霓虹闪烁不断。 灯光下,五颜六色的光束打照在手心,不停不停变幻,可眼底却突然幻化出一整片的血红,像有什么潮涌而出,脑袋里罪恶跟着深重。 背负了一条人命,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 家里正在举行葬礼…… 不久前,灵堂上,她瞧着顾安若的照片,问过自己值不值得。 从小到大她和这个姐姐相处并不愉快。 但再不愉快的时候顾安若对她也顶多嘴上攻击,最大的矛盾大概就是年慕尧这个人的出现,她的相亲对象变成姐姐的未婚夫。 就为了一个男人。 找过傅商商,结果被她的嚣张态度刺激到发了狂。 之后就彻底失去理智了…… 所以说,傅商商才是杀死顾安若的刽子手! 想到这点,她眼底一点黯然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层恶毒浮现,这种想法一点一点坚定,所以说傅商商她成了如今的最大嫌疑人,全是活该! 她不是会嚣张么? 她不是会咄咄逼人么? 她不是很拽和年慕尧是夫妻么? 可那又怎样? 把她那条小命玩没了,看她拿什么拽? 顾安若死就死了,只要成全了她和年慕尧那一切就全都值得! 对的,年慕尧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顾安澜渐渐开始疯狂,不受控的疯狂…… 二楼看台。 灯光难以照射-到的角落里,有人盯紧了顾安澜那个方向眸光始终冰寒。 两点多,顾安澜尽兴从夜笙出来,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喝了两杯,基本都在跳舞,或是和朋友一起疯玩,这会仅有的一点醉意也跟着散了,夜风一吹,倒显得有些意志阑珊。 想想自己的计划,等到顾安若葬礼之后一定要将年慕尧拿下。 大概想事情太入神,空气里有层浓郁酒气扑鼻,冷不防被人撞了下,脚下不稳。 脚下一阵趔趄,站稳后脸色不好,“谁啊,没长眼睛?!” 话音才落,抬头却是愣住。 酒保驾着烂醉的男人从边上经过,眼见撞了人连连道歉,“抱歉抱歉,这位先生醉了,有些重所以碰撞难免。” 来夜笙玩的非富即贵,眼前女孩又是从头到脚一身奢侈品牌,酒保不敢得罪。 但道歉后见她没有反应,以为是不予计较,连忙驾着烂醉男人往前走。 车停在不远处,酒保将男人送进后座,即便男人烂醉,酒保仍旧十分恭敬,“年先生,您先休息一下,叫的代驾马上就到。” 里头的人似挥了挥手,酒保还有事忙,没有多留。 顾安澜在原地站了会,视线定定落在不远处那辆车上,拳头捏紧,掌心握出一层虚汗。 车子她是认识的。 而且刚刚看到了烂醉男人的正脸,如果她眼睛没有毛病,那么此刻天上等同掉下一块超大馅饼,她有些不敢相信这午夜里的惊喜。 老天怜爱,那人是年慕尧无疑! 酒保走远,她下意识四下环顾一圈,偶尔有人经过,但却没人注意这里的一点小小插曲,而酒保嘴里的代驾,看情况应该还有一会才到。 脑袋里迅速浮上一计…… 顾安澜掏出手机,飞快拨下一串号码,电话接通她往那辆黑色车辆方向过去,“盛世酒店?我要预订一间总统套房,大概二十分钟后入住。” ****************************** 车子驶离夜笙,一路开往盛世方向。 车厢里安静至极。 驾驶座上,全程顾安澜都很紧张,她偶尔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后座似是已经熟睡的男人,心跳不受控的加速快要从喉咙口跳出一样。 如今她深爱的男人同她距离一米不到。 此刻满脑子都是那晚在年宅时候的香-艳场景…… 他的身材要比那些个所谓人气男神要完美太多,加上他这张脸,更是她见过之中的最完美,可惜那晚结局并不愉快! 傅商商…… 全是因为傅商商,否则那晚她就已经得手! 呵,真好。 如今老天重新将机会送到她眼前。 无论他心里装的是谁,但酒精已经将他理智剥夺,并叫他意志变得薄弱。 今晚,她要他眼里只有她顾安澜! 今夜也注定销-魂无比…… —————— 在前台办理过入住,顾安澜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年慕尧抬到楼上总统套房。 身上出了层薄汗,大概心理反应驱使,对这晚,执着的追求完美,将年慕尧放到*-上,低头在他唇角吻了吻,又摸出他手机关了机,才起身往卫生间方向过去,先洗澡。 卫生间里。 顾安澜往蓄满水的浴缸里倒了些精油又撒了花瓣才坐进去。 整个晚上是注定难以平静了。 她听说年家两位家长对傅商商好像始终都不满意,只要过了这个晚上,最好能成功怀上年家子嗣,到时候就全可以不将傅商商放在眼里。 她承认,她对傅商商敌意很深。 但这种敌意多半源于对年慕尧的执着。 年慕尧有多爱那女人,而爱惨了他的她就有多恨那女人! 想想恨不得将傅商商千刀万剐才好…… 这个男人注定是她的,往后谁也别想抢走。 她一遍一遍这样催眠自己,直到对这点坚信不疑,才从花瓣浴里起身,没穿别的衣服,简单裹了条只堪堪遮住臀-部的浴巾就往外走。 外面,大*-上,年慕尧还是刚刚她离开时候的模样。 他酒品也是极好的,若不是身上一阵酒气扑鼻,他的模样简直和平常熟睡时候没有两样。 顾安澜细细看了会,嘴角笑容很深。 她手机里有张照片,是她和年慕尧*时候的画面,那时候拿去医院给傅商商看试图挑拨她和年慕尧的关系,结果她怎么说的? 叫她好好收藏着,说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真不会有? 眼前不就是! 一想起那个女人,她脸上神情就是扭曲。 可扭曲过后,如今却觉得十分美好。 今晚过后,傅商商注定要做丧家犬的,她还同她计较什么? 但她还是拿出手机,调到摄像模式,摆好角度刚好能完整拍摄到*-上所有画面,脸上笑容更是愈发诡异起来。 这份大礼,往后一定要亲手给傅商商送去! 时间不早了,应该进正题了。 她在*边坐下,伸手在年慕尧侧脸上拍了拍,“慕尧,醒醒……” 没反应。 睡太死? 不应该…… 顾安澜记得刚进酒店那会他醒来过一次,当时醉眼迷蒙的深邃黑眸底下全是迷离,当时瞧着她,他甚至好脾气的笑了笑,然后跟她上楼。 “慕尧……”没时间再耽搁。 他不醒,这种事情她一个人怎么行? 无奈,顾安澜伸手捂住他口鼻试图用这种方式将他叫醒。 幸亏这招见效很快。 不多久,他眼睛缓缓睁开一些,还醉着,眼底半点不见往日那种和人疏离的清明。 “慕尧,你总算醒了。” 她的高兴写在脸上,行动上也是半点时间也不耽搁。 整个人扑过去,悬空撑在年慕尧上方,她身上本就只简单裹着一条浴巾,靠手捏着闭合的地方,这一阵动作下来,浴巾松散,软软搭在背上,身前风光半点也难遮掩。 年慕尧似皱了皱眉,但过后脸上并没太多情绪。 他呼吸很沉,大概没有睡饱就被她吵醒的缘故,情绪写在眼底,总归带着些许不悦。 靠得很近,鼻腔间吸进他呼吸时候的一点酒气,温温热热的顾安澜心跳太快,像是快要被那阵浅淡酒意灼醉一样,脸上更是飞快四起一片红霞。 但过后又是无措…… 现在应该怎么做? 想起那晚在年宅的场景,年慕尧将她推开的模样,顾安澜总归心有余悸。 他会不会再次将她推开? 又要怎样他才能对他做那种事情? 禁不住的一阵慌乱。 “慕尧……”往前凑了凑,红唇快要黏上他的。 她意图明显,但他没有反应。 顾安澜深呼吸很快冷静下来,这样面的只是前些时候恶补过不少。 最关键还是先要挑起他的反应…… 这么想着她绯红着脸拉住他手腕,而后覆住他手背,半点犹豫没有的按上自己胸前一侧盈软。 不知道年慕尧是怎样的感觉,他掌心温度不高,近乎冰冷,然而冰冷那块落在她身上,莫名的像是燃起一片火苗,软软的照射-进血液里,直叫她身子禁不住的阵阵发软。 所以一把扯开浴巾丢到*下。 她倾身过去,将脑袋里那些画面全都运用起来,唇-瓣先是落在他下颚处,而后一点一点辗转研磨着循迹他脸上线条轮廓慢慢慢慢伸展…… “呜,慕尧~” 嗓音软的不成样子,叫他,但他并没什么主动的动作。 这时候主动权在她手里,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就只能丢掉一切尊严,哪怕妓-女一样也是在所不惜。 拼了! 伸手去解他衬衫扣子。 扣子一颗颗往下,他一整片完美身材这时候在薄薄布料下若隐若现叫人无比垂涎。 顾安澜舔舔干涩双-唇,对他腹肌那块的紧实完美爱不释手,动了情,这种事情其实无师自通,低头任由发烫双-唇一点一点亲吻下去。 一时间,静谧房间里头,呼吸深重。 顾安澜一颗心跳不断加速,心脏像是要从喉咙口蹦跶出来一样,即便此刻这人就在眼前,仍旧有太多不大真实的感觉,大概这天来得太不容易,触碰着就只是这样都叫她禁不住热泪盈眶起来。 这叫她怎么放弃这个男人? 从小到大,这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 当时几乎一眼万年了,可这些年来挫折不断,她就是始终难以靠近。 眼前这刻来得多不容易? 盼红了双眼才盼来的这刻,被嫉妒腐蚀心灵才得来的这刻,手里握了人命才盼来的这刻…… 如今,过往所受磨难终于全都变成值得。 这样,这一刻,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 “慕尧……” 他醒着,呼吸很重。 刚刚所有动作他都有感觉得,但是没有反抗,说明什么? 领会过这一点足够叫顾安澜心里狂喜一片。 探身过去,同他面对这面。 她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身材更是不知道比傅商商好了多少倍的。 红唇在他嘴角吻了吻,柔着嗓音开口,“慕尧,你想不想要我?” 等了等,没有回答。 这点顾安澜倒是意料之外,今晚只要可以成事,他说不说话其实无所谓的。 她倾身时候,胸口盈软可以在他身上磨蹭,试图勾起些什么,但更多还是欲求不满,希望他能有些动作,呼吸更沉,喘息连连,“慕尧,人家想要……” 即便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但身体却是诚实。 身体很早就有了反应,这点骗不了人。 但她并不觉得羞愧,这只是恰恰说明他对她有多大的致命吸引。 伸手抓-住他一只手,这次拉着想往她身下送想叫他清楚感受下她动情的证据。 “慕尧啊——” 这次再开口,伴随的却是一声惊呼,缓过神来,脑海里狂喜更重。 都没看清他是怎样的动作,但力道却是爆发力十足,感觉到腰身力道沉重,眼前天旋地转一阵,片刻后位置对调,而她后背重重抵上g垫…… “想要?” 他呼吸喷洒,发烫。 迎面酒香味扑鼻,顾安澜愣了两秒,沉浸在他充满磁性的嗓音里,反应过来羞涩点头。 见状,他唇线缓缓上扬。 他嘴角那点弧度邪魅,满是危险的表情里,倾身过来,撑着身体的动作,身上衬衫扣子又全大开,着了力,身上紧实肌理线条更是完美,令人深深沉迷。 顾安澜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抛上了天。 这一瞬飘飘欲仙了已经。 快要在他迷人气息里沉迷,颈窝间他薄唇似是一点一点略过,痒,但是身子早就瘫软成一片。 “慕尧……” 她连忙伸手抱紧了他,像是害怕这颗的幸福突然就消失不见一样。 这刻来得太不容易,恨不得就此定格才好。 然而事实证明,乐极确实容易生悲—— 她晃了神,甚至双-腿已经主动缠上他精壮腰杆。 然而,耳朵里他满是*溺的声音仍旧清晰无比,“傅商商,小东西,怎么这么磨人?” 这声音叫人沉醉,可惜…… 他说话的对象并不是她顾安澜! 领悟过这层意思,犹如迎面一盆冷水泼下。 这种时候他将她当成了傅商商?! 怪不得他会突然主动! 怪不得! 一瞬,妒火将理智烧的精-光,他怎么可以这样?! 别的全都可以忍受,只要今晚可以做他的女人,但是唯独这点! 她讨厌傅商商,所以即便无所谓像妓-女一样去取-悦他,也还是不能忍受当那个女人的替身! 她要他看清楚,和他在*-上躺着的究竟是谁! 脾气上来了,什么都忘了,早就被妒火冲昏了头脑,这时候起码今晚她要他忘掉傅商商…… “年慕尧你看清楚我是谁!”失了控,嗓音显得尖锐又刺耳。 上方,男人眉心微皱。 顾安澜静静躺着,捧住他脸颊,一瞬不瞬只想叫他看清。 然而片刻,男人脸上重新恢复*溺,“宝贝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气了?” 宝贝? 他的宝贝是谁? 顾安澜眼底气出层薄薄泪意,当然明白这声宝贝不是叫她! “年慕尧,为什么你眼里就只有她,我都已经这样了,现在和你躺在*-上的是我,你不是对我没有感觉,你已经将我扑倒了,过了今晚你就要对我负责,你应该娶我,你想的人应该是我,你看清楚,你看清楚,我不是傅商商,不是!” 满心委屈,这才得以宣泄。 但有用? 年慕尧盯着她,没听见她近乎咆哮的嗓音一样,脸上*溺仍旧十足。 好一会,他轻轻叹一口气,“今天怎么了,你不是傅商商我怎么会要?”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过? 顾安澜想起他以往的模样,那么疏离,那样拒人千里之外,以为是他的本性,可原来不是,在傅商商面前,他原来这么平易近人,就和每个爱妻子的丈夫一样 可这是她宝贵的第一次,她不想当傅商商的替身! “宝贝,谁惹你生气了?”他重新凑近,并不将她的脾气当成一回事,“我替你凑他一顿?” 够了! 顾安澜猛地将他推开,刷的起身,不受控的朝他开口,“年慕尧,你看清楚,我不是傅商商,我是顾安澜,如果你心里只有她一个,做什么还要和我来酒店?” *~上的人因为她的声嘶力竭下意识眉心紧皱。 但大概醉着眼底总归不算清明,这时候也只坚定立场的反问了句,“你不是傅商商我要了做什么?” ****************************** PS: 亲们端午节假期愉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十七)我女人,谁敢? 但大概醉着眼底总归不算清明,这时候也只坚定立场的反问了句,“如果你不是傅商商我要了做什么?” 你不是傅商商我要了做什么? 顾安澜被他一句反问冲的脑袋里绷紧的神经彻底断裂。 怒火席卷,有什么疯狂蔓延开来。 她盯紧了*~上的男人,到这一刻才醒悟自己同他距离有多遥远。 不是近在眼前…… 她能看见他,始终爱着他,然而多无力? 他不爱她,心里住了别人,始终都是别人! 凭什么? 她傅商商凭什么? 凭什么她做了这么多,不惜为他年纪轻轻就背负一条人命,她背弃了所有,然而结果还是这样这样无力。 她挤不进他心里。 颓然,但片刻这片颓然又被疯狂冲淡。 心里住了别人又怎样? 顾安澜,你是第一天知道他爱那个女人如命? 早就知道的,不也坚持下来了么? 好不容易你将他带来这里,有了独处的机会,甘愿放弃? 做替身又怎样? 如果她不能和年慕尧在一起,那就毁掉好了! 她得不到的,傅商商也休想再有幸福! 替身就替身! 她倒要看看这份爱情有多伟大,如果脏了,不干净了,他们还能守之护之,没有隔阂,幸福过一辈子? 绝对不会! “哈哈……” 顾安澜抹一把脸上冰凉泪水,突然疯狂笑开。 一时间静寂空间里全是她的嗓音不断,她重新倾身过去,一点一点靠近。 再次感受到他身上肌理紧实,再次投入他的怀里…… “慕尧……”她在笑,泪痕交错一脸诡异。 她没那么无私,所以得不到的宁愿毁灭! “慕尧,无论你将我当成睡,今晚我要做你女人!” 她凑近了,笑声更是诡异。 *~上,男人眯着眼,伸手搂住她后腰,一样回应她以一记浅浅微笑。 顾安澜明白,在他看来,此刻手里搂着近在咫尺的是傅商商! 这点嫉妒心理仍在,怒火充斥着早就将所有理智烧的干净。 伸手去解他腰上皮带…… 金属锁扣碰撞发出轻微声响,顾安澜心跳一点一点加速,事情就要成功,得意很容易忘形,何况她真有太多委屈,在这事情发生之前需要倾诉。 “年慕尧,我那么爱你……” “嗯。”闻言,*~上的人轻轻点头,“我也是。” 顾安澜脸上泪水更是凶猛,拳头一点一点拽紧,“我也希望你爱的是我……” *~上的人在笑,但是没再回应。 “慕尧,傅商商她根本配不上你,她是杀人凶手,是杀我姐姐的凶手,现在一大帮人等着弄死她,所以你们不可能再有将来。” 傅商商必死! 即便年慕尧可以护她一时,但是绝护不了一世。 “弄死她?”*~上,年慕尧像是只听到这一个信息,唇角一点笑容彻底变得轻蔑,冷笑着反问,“我女人,谁敢?” 这一瞬,他身上四起的杀气即便醉着仍旧那么清晰。 傅商商何等荣幸? 可这荣幸建立在她痛苦之上,傅商商曾在这男人怀里有多幸福,此刻她在这男人面前就有多悲哀不幸。 他竟然那样护短! “我敢!” 被嫉妒冲昏头脑,顾安澜一句话脱口而出。 这事情是秘密,然而闸口拉开,一切就全都变得不受控制。 “年慕尧,傅商商她谋杀,我家佣人亲眼看到她推我姐姐下楼,现在我姐姐死了,死了你知道什么意思么,我那个后妈以及她娘家一帮人,全都不会放过她!” 她解他皮带的动作更急,扯开。 面目彻底扭曲开来…… “你知道是谁将事情变成这样的么?”她邀功一样嗓音尖锐开吼,“是我!那天晚上我和顾我姐姐说了一些事情,她就疯了,火急火燎去找傅商商算账,不过她可真蠢,没能解决掉傅商商倒是搭上了自己的小命一条!” “啊,不对!” 她理智全无,自己说的话却又癫狂的否定。 “那时候她还没死,后来……后来在医院,我亲手往她注射的点滴里打了些东西,顾安若她这才死的无声无息!” “年慕尧,顾安若这条人命,不应该只由我一人背负!” 想想这些天过得日子…… 痛苦! 她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没办法,回不了头了,回不了了! “如果不是傅商商太嚣张,如果不是你太惯着她,如果不是你们半点机会都不给我,如果不是你从来不正视我的爱,我怎么可能走这步?” “年慕尧,不怪我,全是你们逼的!” “所以傅商商她活该!我要她死!现在就拖出去枪毙才好!” “年慕尧你听到没有,傅商商她该死!” “年慕尧,我那么爱你,今天晚上你注定属于我的,我倒要看看等你和我上完*,我再将视频传出去,你和傅商商还会不会那么恩爱如初?” “年慕尧,如果我得不到你,那她傅商商也休想!” 皮带扯开,拉链拉开,而后她的手颤颤伸向他被内~裤包裹的昂藏那块。 然而,受阻。 手腕突然被只大手钳住,顾安澜愣了下,下意识抬头却对上年慕尧满眼清明。 惊颤…… 心脏突然跳停一样。 他没醉? 怎么回事…… 一瞬,顾安澜脸色花白。 “慕、慕尧……” “进来!” *上的人脸上温度尽数抽离,他冷冷开腔,话音刚落总统套房里连带的小卧室门打开,年西顾为首,有警察鱼贯而出。 “王局,现在清楚了么,谁才是杀你外甥女的真正凶手?” 年慕尧嗓音仍旧很冷,起身时候一把将顾安澜甩开,这才动手整理衣物。 王局一愣,这结果在他意料之外,但偏偏刚刚在小房间里却又将一切听得清楚。 “安若,你怎么会……” 对这个妹妹的继女,他仅有的印象大概就是乖巧。 从前觉得姐姐对这个继女刻薄,如今看来…… 这刻薄终究还是酿成了大错! “不是的!” 反应过来,顾安若下意识连连摇头,连自己没穿衣服都顾不上了,“不是这样的,舅舅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看到了是他们设计我!” “别说了……”王局避开她的触碰,失望摇了摇头,率先离开。 有工作人员拿了浴巾替她裹上。 顾安澜狼狈跌坐在地上,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年慕尧方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有什么不可以?”年慕尧已经整理好衣服,闻言脸上半点表情没有,扯唇时候那点弧度也只剩彻骨冰冷,“顾安澜,比起你对商商的诬陷,我只是让事情真相还原,很过分?” 浪费了他一晚上的时间。 不过眼前看来,倒是值得! “年慕尧,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为什么…… “已经被你浪费一晚上的时间,再搭上一些也无所谓。” 原本,年慕尧正要跨步出去,这步子顿住,耐着性子开口,“不要再用你爱我这种字眼来恶心我,这世上我这辈子唯一稀罕的只有傅商商的爱情,别的再生动再美好我也全都不屑,顾安澜,是你自己造就了今天的局面,你做的孽当然要由你自己来偿还!” “不会的……我不要坐牢,我也不要你们幸福,年慕尧我不要!” “由得了你?”年慕尧冷笑着反问,“你要或不要,后半生有多凄惨,和我有关?” 顾安澜愣住,彻底说不出话来。 真绝情! 他真的很绝情! 啊,也不对…… 他对她都不曾有过情,何谈绝情? “年慕尧,我恨你!”她拳头捏紧,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溢了血却全然未觉,“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这辈子全都不得好死难以善终,诅咒你和傅商商断子绝孙!” 年慕尧单手插在口袋里往外走。 闻言,步子片刻不停的冷笑,“嗯,如果你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话音刚落,他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脚步声渐渐远去。 门里,年西顾面带厌恶的看一眼地上伏着的女人吩咐,“将她带走!” 被钳住,顾安澜这才回神,猛力挣扎。 “安稳点!”几个警察用力将她制住,几个大男人的力道下去,顾安澜半点没了挣扎余地。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顾安澜心里始终怨气不散,尖叫着被人铐上手铐,人被带走,好一会尖叫声才算远去。 房间里,年西顾扫一眼眼前摆设,而后将*头一直正录像的手机拿走。 ***************************** PS: 第一更,晚上还有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十八)当妻子的威严 天际一点点泛白。 年慕尧驱车赶回年家大宅。 这个点,大宅里仍旧安静一片。 他抬头看一眼卧室方向,点了根烟盖掉身上叫人反感的香水味,这才起身下车。 三楼,不算安静。 步子越是靠近卧室越能听到里头像是电视综艺节目里传出的吵杂声响。 她没睡? 年慕尧下意识皱眉,脚下步子加快。 门没关好,半敞着,里头冷气溢出来,直叫他眉心褶皱更深。 每次痛/经~痛到死去活来的是谁,但是冷气这个事情他说多少遍了,她睡觉时还是习惯将冷气调到最低,半点不叫人省心。 眉头紧皱着进去,但一进门,却又无奈失笑。 电视开着,声音吵闹,但沙发上的人自顾自睡着,身上薄被将自己裹的像个粽子一样…… 关于开冷气的事情,每次他教育她,她都义正言辞的有套自己的说法。 怎么说的? 裹被子冷气开到最低睡,最爽,不然睡不着。 说起耍无赖的功力,傅商商居第二,谁敢称第一? 嗯,他是认命的。 认命并快乐着…… 每晚替她关冷气盖被子,换搂着她睡的福利,他甘之如饴。 失笑着摇摇头,进去。 关了电视,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下,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 因为之前和沈听荷那通谈话,加上年慕尧一直没有回来,商商其实睡得不熟。 这会有人将她抱起,走两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房里开着灯,半掀着眼帘能看见上方的人。 被他拦腰抱着,商商下意识侧过身,深埋进他怀里。 但是不对劲…… 虽然有烟味盖着,但其间一点香水味仔细闻很是明显。 是她太敏感,还是…… 年慕尧步子跨开,三两步将她放到g~上,低头吻了吻,“我先去洗澡。” 商商点点头,他已经跨步往卫生间方向过去。 门关上,不多久里头有水声流出。 商商从g~上起来,直奔他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方向。 拎起来,凑近了闻了闻,香水味还在果然不是错觉。 一瞬,她下意识眉心紧皱,伸手在西装外套里摸索一阵,口袋里空的,没有任何东西。 他这个时间回来,身上带着陌生的女人香水味,是个女人都会怀疑! 没能从他西装外套上琢磨出个头绪,气呼呼回身,重新爬上/g…… 是时候振振当妻子的威严了! 半小时后。 年慕尧吹干了头发才轻手轻脚从卫生间里出来。 大g~上,被子下隆~起小小一块,她团在被子里只剩一头鸡窝似的乱发露在外头,极安静的模样,不只是醒着还是睡着。 年慕尧这才跨步过去。 她这个姿势…… 缩着身子几乎团成一团,背对着他的方向,年慕尧在*边坐下关灯。 扯了扯被子靠过去。 身前软软小小一团,他怀抱刚好可以圈住,这模样变扭劲写在行动里,已经确认她没有睡了,叹了口气才问,“怎么了?” 这一问炸药彻底点燃。 商商呼一声转过身来,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晰,但是因为在他怀里,抬头对着他喉结那块就是一阵啃yao,然后不解气的一把将他睡衣衣领拽住。 “老实交代,衣服上为什么会有香水味?” 她恶狠狠凑过来,年慕尧能想象她这会小~脸皱成一团的模样,不自觉失笑。 “你还笑?!”某女彻底炸毛。 “嗯,不笑了。”年慕尧好脾气应下,搂在她身上的力道半点也不松开,顿了顿,嗓音里仍有层淡淡磁性笑意难掩,“吃醋?” “对!”商商很干脆的承认。 吃醋又不丢人! 他是她老公,应该的! 心里这么不断重复着安慰自己,底气更足,“年慕尧,你给我老实交代,跟我说忙,到现在回来也就算了,衣服上还带着女人的香水味,拉仇恨是不是?” 以此衬托她独守空房之苦? 想想,真心委屈。 年慕尧有些累倒是没怎么耍她,不多久实话实说,“你不是被人诬陷成是杀人凶手,我晚上解决了下这个事情而已。” “解决了?”这么快。 白天年西顾将她接来这里的时候,事情好像还是很严重的样子,现在*都还没过,这样就解决了? “嗯。”年慕尧点头。 “那究竟怎么回事?” “顾安澜才是凶手,你不是。”这事情没必要蛮她,解释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她在她姐姐点滴里加了些致命的药物,所以顾安若才会死。” 他简短几句话,不免叫商商觉得人心薄凉。 就算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是同父,这种血缘关系始终无法割舍的。 顾安澜就这么轻易结束了顾安若的生命? 就只为了诬陷她? 前后联系起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眼下想想仍旧匪夷所思的厉害。 但感伤是一回事,年慕尧还没正面回应香水的事情。 “小叔,不要扯开话题,解决这个事情为什么解决到你身上满满都是香水味,谁的?顾安澜还是别的哪个女人?” 年慕尧叹气,“顾安澜。” 闻言,商商刷一下坐起身来,抬手按下台灯,“年慕尧,你给我把事情交代清楚,不然不许睡觉!” 岂有此理! 不带他这样的! 年慕尧头疼,应该洗了澡再回来的,瞧一眼她的模样,恶狠狠的凶悍小婆娘一样,他抬手捏捏疲惫眉心,跟着坐起身来。 取了个智商叫人捉急的老婆,这时候只能多费点口水慢慢解释。 及至眼前,年慕尧省略掉一些*细节,将不久前在盛世酒店的事情大概陈述一遍。 …… “所以,你晚上色~you了顾安澜?!” 年慕尧话音才落,房间里随即爆发一阵惊呼。 她一连吞了好几个鸡蛋的模样,回过神来气呼呼就要下*,“年慕尧,臭男人,年纪一大把的老男人了,你怎么这么没有节操?” 节操是什么? 她还是年西顾未婚妻他侄媳妇的时候,却跑来*他,那时候怎么不想想节操是什么? 何况今晚的事情赖他? 年慕尧眯了眯眼,将她气呼呼的模样尽收眼底。 商商本来底气很足,但气场使然,被他一眼就看得没了主意,禁不住一阵心虚,“你、你看什么看?自己做错事情还不反省?” “咋咋呼呼。”年慕尧下意识皱眉。 他话音才落,商商都被看清他是怎样的动作,只觉腰上一重,回神身子已经被阵阴影彻底笼罩。 这时候他竟是直奔主题,直接将节操丢到楼下,抬手就捏上她胸口一侧盈ruan,笑了笑,嗓音磁性醉人,“好像大了不少,我的功劳。” “*!”商商脸上涨红,想到前*的非人折磨,到这会腰腿还酸着,“你别乱来,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能折腾,这在大宅,还想我明天下不了*?” 她这话说的他爱听,满意点点头,不语。 商商以为他是打消了做那种事的心思,没想到才松口气,就听他半真半假的提议,“反正天也快亮了,做一次,昨晚刚好起*?” 商商,“……” 但他什么手速? 商商才刚意识到自己应该挣扎,动作还来不及进行,腰下一阵冰凉,睡裙下的小/裤裤已经被他轻轻挑在指尖。 商商,“……” 手术这么快,怎么不去变魔术啊?混蛋! “呜……” 他倾身重重下压,商商底下麻软迅速被他填充,只来得及一声惊呼,他已经迅速动作起来。 这种事情上,商商一旦落在他手里,肯定是捏扁搓圆随他高兴。 说好的一次,但是她身子缠着发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他还是没有结束…… 腰简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呜,小叔不要了……”她只有在这种时候,身体被掏空一样才会软软求饶。 她那嗓音,棉花糖一样甜腻的在耳朵里快要发酵。 小身板被他折腾的够呛,但他完全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一点一点慢慢折磨着,等外头天色大亮将*头暖黄灯光稀释,他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这时候商商已经无暇顾及早起晚起给长辈留下怎样的印象了。 第不知道多少字趴着他肩膀瑟缩着身子一阵乱颤,“好了小叔,我不行了,呜……不要了……” 可年慕尧动作却是突然一阵加快,毫无商量余地的将她之后求饶的一句话撞得碎成了好几段,最后一下重重tui进,这才以后一声将阵灼烫送进她身体里。 最后一下商商颤的厉害,还没回神,耳朵边老男人嗓音无比愉悦,“老公刚刚的表现怎么样,货足足的,能说明绝对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十九) 最后一下商商颤的厉害,还没回神,耳朵老男人已经嗓音无比愉悦的开腔,“老公刚刚的表现怎么样,货足足的,能说明绝对没有*?” 商商,“……” 已经完全不想和他说话了。 她侧过头,小~脸深埋进枕头里,一副不想和他多说的姿态。 但这并不代表年慕尧就能放过她。 彼时身心愉悦老男人走过去,薄唇力道正好的略过她后颈那块,察觉到商商又是阵不受控的颤栗这才笑得无比满意。 “*,老不正经!”有人嗓音闷闷从枕头里传来。 这种时候年慕尧不怒反笑,心情颇好的反问,“是我不正经,还是你太敏感?” 被老男人反将一军,商商放弃和他交流,抓狂舞着指甲对着某人不知道哪块就是一爪子。 听到他‘嘶——’的倒吸冷气,才算满意。 对这种身上留下细长指印的事情,年慕尧明显已经习以为常。 但…… 她这种毛病是得改改。 否则手里没数,专挑他身上显眼的地方下手。 脖子里细长一条火辣辣在疼,到时候穿衬衫肯定十分明显,进了公司也总归影响不好,成天带着太太的指甲印去上班像什么? 年慕尧一双黑眸跟着缓缓眯起,大手将她小手握着,捏了捏,注意到她指甲细长。 仔细看了会,命令,“等下起来指甲剪了。” 这么长不卫生又磨人! 商商哪知道他心里所想,一把把手抽回去塞被子里。 小~脸这才从枕头里离开,充满防备的瞪他,“我就不,我特地留这么长要去美甲的!” 美甲? 闻言,年慕尧禁不住冷笑,又有命令下达,“美甲就别想了,头发也不许弄,不然给我看到肯定通通给你剪了。” “为什么?” 商商对他这种管理小学生一样的方法尤其尤其愤恨。 气呼呼的,瞪着眼睛吼,“那我还叫你别抽烟,别熬夜,别看别的女人呢,你做到了吗?” 三~点,不久前他全都犯的齐全。 回来时身上带着烟味,几乎整夜没睡,现在又将她按*~上一通折腾,虽然顾安澜的事情他已经解释过,但这种时候,吵起架来总是不嫌事多的…… 心里狠狠捏了一把拳头,傅商商,争取家庭地位的时候到了。 就看你是翻身农奴把歌唱,还是永远翻不了身只能当奴隶了! 这么想着,脸上表情就又凶悍几分。 最近演技进步,心底狂喜。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 孙悟空即便本领通天,但任他再能折腾也还是翻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同理…… 她再翻腾瞎搅和还是被年慕尧一眼看的通彻。 年慕尧治她那就和捏断跟头发丝一样的不费吹灰之力。 “不服气?”餍足之后,他嗓音里有层更加蛊惑人心的磁性味道,这味道久久不散,尾音像是颤进她血液里,直直带起一层麻软。 商商抖了下,回神才发现他唇角笑意更深。 意味深长的那种深。 “前*被折腾的死去活来那会,答应过我什么?” 商商,“……” 他眯着眼,眸底一点深邃反倒被遮掩,“看来不够深刻,这么快就已经不记得了?” 话音才落,商商感觉他腰下那块重又滚烫这有了复苏趋势。 “小、小叔……”商商头皮发麻,快哭了,“我错了,真的错了,求你别再来了。” 年慕尧没急着动她,“嗯,那说说看答应过什么?” “呜,老公永远是对的,老公说往东就绝对不可以往西,我错了错了,小叔……”说道最后她果真已经开始哽咽,“指甲马上就剪,头发绝对不烫不染。” 为求逼真,她眼角甚至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挂着。 但年慕尧眯眼瞧着,却是冷笑。 傅商商的眼泪么? 这种时候是尤其虚假。 是领教过她的哭功的,眼泪说来就来绝对没有含糊,再加上她将无赖耍到几乎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会信她是真哭? 想着邪邪朝她挑眉,“哭什么,欲求不满?” 商商,“……” 你才欲求不满,你全家都欲求不满。 可惜这种时候逞英雄只会死得更惨,商商腰真快断了,抽抽噎噎了阵子,捏捏他肩膀,“小叔,我想去洗澡……” 洗澡…… 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身子被人抱起来。 没穿衣服,这下全都透进空气里,商商惊呼了声,脸上爆红,这时候抬手完全不知道该遮哪,最后接收到年慕尧毫不避讳观摩又调侃的直白目光,无所适从只能……遮脸。 “小叔,你放我下来,我去洗澡……” 挣了挣,但年慕尧手里动作更紧,步子跨开,点头,“嗯,一起洗。” 商商,“……” 不多久,卫生间里动静……激烈。 商商抓狂的嗓音渐哑,“喂,年慕尧混蛋*,说好只洗澡的呢?” “停停停停,快被你撞得半身不遂了……呜,你究竟还要多久?” “呜,小叔,我真不行了……” 到最后,商商嗓音虚弱无比,可某人却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兴致刚好,放过她的意思一半一半,提议,“放过你下面也行……” 商商才松口气,就听他凑过来一本正经的接口,“但我还没完事,你替我用手……或者用嘴?” “你走开……” **************************** 商商洗过的最长一个澡,出来时候已经严重过了午饭时间。 已经走不了路了,裤子轻微摩擦都能带起一阵不适,牺牲了所有体力快虚脱才换某人满意,这时候理所应当享受他的劳动力。 挂他身上从卫生间出来,等他替她把头发吹干,又使唤,“饿了,做饭给我吃。” 商商放弃下楼。 这在年宅,她宁愿不下去被长辈责怪不懂礼貌,也不愿意带着这一阵‘伤’下去遭受长辈奇怪眼光洗礼…… 最关键一点,还是前*和沈听荷的谈话。 当她鸵鸟好了,越来越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隔阂深了,四年时间将太多东西沉淀成必然,他们反感她靠近年慕尧,而她又不得不和年慕尧在一起,这隔阂或许有天可以化解。 然而,现在看来真的很难。 也只有这种时候她能像大~爷一样坐*~上对某人瞎指挥。 他任劳任怨起身问她要吃什么,她点了两样,他才从房间出去。 那边,年慕尧脚步声才刚远去,这边她搁在*头的手机就有电话进来。 瞧一眼上头来电显示接了,“哥。” 是商亦臣。 “商商,秦时也离开C城了,人已经回来了。” 他那个情况就出院? 身体全好了吗? 而且听商亦臣的意思,他人也离开C城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受得了? 对秦时还是会有出自本能的关心,有的事情积累四年,也沉淀四年,秦时和她最终擦肩,做不成*,朋友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商商下意识皱眉,“他人还好吗?” “商商,现在的情况不是秦时好不好的问题。”那头,商亦臣沉沉叹气,“而是爷爷见到他了,也一并知道了你们在C城发生的事情,你和秦时掰了重新和年慕尧好上了,光这点爷爷已经震怒,你做好准备,他这几天会动身去C城……说要亲自逮你回来。” “……” 商商好一会才消化掉这个信息,“哥,你帮我劝劝外公。” “有用?”商亦臣紧接着反问,“他那个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四年来对你疼归疼,但是触及原则的事情,没人能将他说通。” “那怎么办?”商商急了,“难道要我和年慕尧分开?这不可能!” 商商明白所谓原则是什么。 十几年前,她妈妈商霓的死,这笔账商震天始终算在年家头上。 虽然不是年家亲手所谓,但的确是有人为了讨好年家想得年家庇佑而为。 想象如今…… 商商小~脸皱巴成一团。 怎么办? 年家这边年震霆夫妇反对就已经够棘手了,现在又来一个她外公。 还让不让人好好在一起了? 临挂电话,商亦臣耐心劝她,“商商,你要明白,这事情逃避不了,我告诉你~爷爷要去,并不是为了给你压力或者叫你逃避,事情你早晚还是要面对的,拖着不如和慕尧好好商量,痛快将这事情解决,年家家长那边外公这边,如果你们想好好在一起,那就必须得先解决这些问题,明白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二十)说到难以割舍,傅商商是他的全世界之最 挂了电话,商商心情彻底由晴转阴。 想干嘛? 一个两个,现在很快就要来第三个。 就偏偏这一个两个三个,全是不得不面对的巨大障碍。 这障碍横在她和年慕尧之间,有种渡过恩爱顺遂,渡不过离婚收场的感觉。 全是长辈! 她连年晋晟夫妇都对付不了,怎么对付她外公? 外公商震天那性子,商商想想仍旧觉得头皮发麻,即便年纪已经一把,但他脾气的火爆程度却绝不亚于任何一个年轻人。 到时候他要是来了C城…… 商商半点也不会怀疑,如果她不听话和年慕尧分开,商震天绝对有将她敲晕直接绑走的能耐。 怎么办? 人还没来,她这边已经焦头烂额一片。 整个埋进被子里,啊呜着拳打脚踢一顿,头上鸡窝更蓬更乱,但这种发泄无济于事,凭她这点智商想不来任何解决方案。 疯了! 半小时后,年慕尧端着托盘进来时候,大*~上商商半坐在*~上裹着被子只露出巴掌大一张苍白小~脸,惨惨淡淡……失足少女一样。 这比喻…… 年慕尧叹气单手稳住托盘另一只手在太阳穴那块按了按,这才跨步过去。 饮食清淡营养为主,她*没有进食,胃里空的,这时候年慕尧准备的都是些容易消化的东西,将东西放下,长~腿曲了曲在*边坐下。 递了杯牛奶给她,等她接过杯子,伸出的那只手就着她一头软软乱发揉了揉。 享受过掌心温ruan触感,他这才发问,“怎么了?” 商商仰头杯子里牛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掉大半,神色凄凄的气息不稳,“小叔,刚我哥说我外公要来C城……” “那不好?” “不好!”商商严肃点头,“他反对我们在一起,情节比你爸妈严重且恶劣。” “……”年慕尧眉心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下,试图解释,“商商,我爸妈那边……” “算了,我这会不想听。”脑袋里很乱,下意识出声将他没说完的话打断,末了想到什么,“你刚刚下去拿吃的,他们没说什么?” 她这个点还赖*~上,使唤年慕尧跑上跑下,的确有些过分。 起码不知内情的人肯定这么认为。 至于这内情…… 商商哀怨瞪他一眼,“都怨你,他们对我的印象已经够不好了,现在又因为你多添一条!” 她喝了牛奶,年慕尧接过杯子,就着她喝剩的小半杯喝了些,倒不觉得她说的事情又多严重,“我爸妈不在家,听佣人说有个朋友聚会一早就出门了。” 闻言,商商黯然着小~脸更是叹气,“估计朋友聚会是假,不想见我和你在一起才是真……” “别这么想。”年慕尧心疼她的难过,“先吃饭,这事情交给我解决,你担心的事情全都不会成真,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只要你相信我。” 只要你相信我。 这句话像是她无助时候最坚固的一堵港湾。 此刻她心里搅着混乱如麻,对未来,试着展望一片,但是临到眼前才发现前头困难重重,即便他们现在在一起,将来也有可能因为长辈的反对而就此擦肩…… 她担心的就是这些。 然而他说他们会在一起,语气那样坚定的叫人难以再有犹疑。 只要相信他是不是? “嗯。”她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头解释扎进年慕尧怀里,双手搂在他腰上的力道一点一点加重,这么一来满心后怕的确消散了些,“小叔,我相信你。” 毕竟,这个男人值得她深信不疑! 两人合着将一碗面吃完,前面太折腾太累,商商吃得饱了睡意很快就来。 佣人进来收了碗筷,并不多留,出去。 大*~上,商商缩在年慕尧怀里,呼吸沉稳,模样已是熟睡。 边上,年慕尧盯紧了她睡熟的模样,低头吻了吻,一时间眸底情绪很深。 其实事情的确棘手。 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简单的爱彼此呆在一起,还有太多事情是他们全都难以辜负。 比如亲人…… 可如今的境况想两全其美,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年晋晟和沈听荷的确出门了,但不久前他在下面准备食物时接到过电话,电话里如今就连沈听荷也是态度强硬。 很明确,父母和商商二选一。 怎么选? 这边还没解决,又来一个商商外公…… 她外公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其中究竟年慕尧想想大概就能明白。 现在两边长辈犹如快要落下的两座大山,稍不留神往后彼此将连呼吸都是困难。 不是没有对付两方的手段。 但…… 两边都是长辈,两边也都全难割舍,用不了强硬手段,才最棘手。 也不怪小东西睡前纠结成那样,她就那点智商,用来想这种事情未免为难。 想到这里,年慕尧唇角禁不止一阵微微扬起,低头对着她睡熟时候微张的嘴角吻了吻又吻了吻,满心全是柔ruan。 其实从头到尾这点始终坚定。 说到难以割舍,傅商商是他的全世界之最。 所以无论是谁要他选择,他可以争取两全,但如果到最后还是争取不来那也不会强求,到最后他的选择绝对只有这一个。 都可以,但他只要傅商商。 ******************************** 那天直到晚上,年震霆夫妇也都没有回来。 隔天,商商跟年慕尧一同离开。 大半个月转眼间消失不见,商商和年慕尧生活在半山那套别墅里,日子惬意的几乎快要将所有烦心事情忘得干净。 商震天始终没来。 他一天不来,商商的侥幸心理就更重一分。 不见面,也会猜测,他不来是不是等于默认了这个事情? 偶尔会和商震天通电话,好几次商商电话里都想试探,但是每次通话聊得很多,商震天不主动提这个事情,她就怎么也开不俩口。 然而,很多事情不是她忘了就真能消失不见。 时值盛夏,商商身子越发懒散开去,每天窝在别墅里头,偶尔会和年慕尧一同外出,她懒,一般不愿去太远的地方,顶多就是牵着他手在别墅周围撒散步。 生活无比悠闲。 这天,早上起来年慕尧已经出门上班。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年慕尧不知节制的厉害,隔三差五弄得她下不来*是常事,每每等到傍晚终于恢复元气,还来不及做想做的事情,某人就又下班…… 生活近乎陷进片诡异的死循环。 商商扶着腰起身,可能是开着冷气被子又被她踹掉的缘故,起来时候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尤其下*那阵,眼前有点发黑,脚下踉跄了下险些摔倒才算回神。 大概着凉了,头疼胃里很不舒服。 下楼吃了些东西,之后一整天就恹恹窝在沙发上很没精神的模样。 期间佣人送药过来,但她想到那阵苦涩,胃里禁不住一阵翻涌,趁佣人没注意将药片丢进垃圾桶里。 午饭后有了睡意,不愿挪地儿,躺沙发上盖了层薄毯闭上眼睛就睡。 这种状态下其实睡眠很浅。 隐约听到外头汽车熄火的声音,双眼刷的睁开起身朝外看。 果然,不多久年慕尧迈着沉稳脚步声从外头进来。 商商下意识看一眼时间,才下午三~点多,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回来? “小叔,你怎么回来了?”仍旧懒懒的不太愿意懂,窝沙发上抬头看他。 那边,年慕尧抬手将脖颈间领带扯着松开,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正好走到这边,在她边上坐下,先是瞧一眼她睡得有些潮~红的脸色,倒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 “不舒服?”这点佣人在电话里就报备过。 “有点感冒……”听他发问,商商心虚吐吐舌头,“好像你上班之后我踹被子了。” 闻言,年慕尧冷哼了声,“出息!” 商商只是讨好笑笑,凑过去迅速将话题转移开去,“小叔,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有什么事情吗,要带我去吃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这个梗昨晚他们讨论过,意在抨击老男人没有一颗爱浪漫的心。 但这也只是想想,关于浪漫这事情,她对年慕尧基本是不太抱希望的…… 果真,年慕尧脸色一下变得有些沉重。 不至于吧? 商商禁不住一阵腹诽。 她提了下烛光晚餐他就脸色沉重? 然而,事情远没她想的这么简单…… “小叔……” 一瞬,年慕尧眉心褶皱深了深,“我回来接你,晚上要去趟大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二一)离婚证 一瞬,年慕尧眉心褶皱深了深,“我回来接你,晚上要去趟大宅。” 商商小~脸一下垮了…… 去大宅! 怎么说呢,对这三个字习以为常,但仍旧难以每次都做到镇定。 不是四年前。 那时候好歹还有个沈听荷站她这边,只要再说服一个年晋晟就行,现在的情况是她要跟年慕尧一起对抗整个年家。 对她来说这三个字恐怕不下以及重磅炸弹。 “小叔……”她装可怜晃了下他手臂那块,“我不舒服呢,可不可以改天再去?” 年慕尧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也只朝她坚定摇摇头,意思是不能更改。 “呜,小叔,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这时候哭功有了展现的机会,眼泪说来就来,“不是说老夫少妻,大叔级的会疼人么,我怎么就感觉不到你的疼爱,慢慢都事虐~待!” 年慕尧,“……” 商商一边哭一边眯着眼睛打量,“呜,小叔,不是说好疼我一辈子?不是说好只要相信你一切就能决绝?” 没见什么成效,哭声又大了些。 “呜,我这么虔诚,你怎么还把我往火坑里推呢?小叔你太让我失望了,怎么能让我这么失望?我要退货,不对,差评!” 她嗓音软软,哭道最后真有几分假戏真做的架势。 本来一整天就精神恹恹的不大舒服,开始是假哭企图蒙混过关。 但到后头…… 泪珠子不断滚落,哭着哭着满心委屈翻涌上来就控制不住了。 想想,泪腺发达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多愁善感起来。 凭什么呢? 干嘛谁谁都反对他俩在一起? 遭谁惹谁了? 四年前,他是差点活不过来,那她四年前还遭受过那样的灭顶之灾呢! 怎么着也该扯平了不是。 伤害是彼此的不信任造成,但谁也没有要刻意伤害另一个的意思…… 四年,一千多个日夜,他们两个能够重逢,多不容易? 缘分这么深,连她自己都感动了,可两边长辈怎么就能无动于衷? 时隔四年,他们只会更加珍惜彼此,有什么好担心? “小叔,你说说,我柔柔弱弱小女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天天都还要被你折腾的死去活来,就拿今天不舒服来说,如果……如果不是你昨天晚上那么欺负我,我早上能睡得那么死连被子被踹了冻到感冒都没感觉?怎么看都是我比较委屈的。” 年慕尧,“……” 她眼睛里水汪汪的怎么瞧着都是盛满委屈的模样。 可那泪水之下…… 深究之后不难察觉,兴许有几分有感而发的委屈,但那点委屈够遮住狡黠的? “呜……” 没话说了,有人专注掉眼泪一百年。 眉心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下,年慕尧抬手按住两边快要爆开的太阳穴。 怎么这么磨人? 伸手过去扫了她身上搭着的薄毯,大手冷不防将她细~腰圈住着力,等商商回神已经liang腿分开跨~坐在他大~腿上。 距离一下近了很多。 商商哭声停了两秒,愣愣看他。 但眼底水汽太重,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晰却能感觉迎面他呼吸喷洒。 脸上,一整层气息温热。 吸了吸鼻子,有只大手已经覆盖过来,就着她脸颊没好气的随意抹了把,动作谈不上轻柔,这时候甚至多了几分没耐心的粗暴。 时间渐渐清晰过来。 起先,感觉到脸上动作粗暴,商商差点炸毛。 但等她看清年慕尧脸上表情,冲动喉咙口的话顿住,一溜烟散的没了踪影。 他面无表情薄唇紧抿着的模样,商商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也许她偶尔是能折腾出一些小花样,小打小闹总归无伤大雅。 然而…… 商商心里哀哀叹一口气,有的事情屈辱也还是必须得认。 比如这个家的食物链…… 说起地位,她肯定是那个仅供欺压的,只要年慕尧愿意,多半捏扁搓圆随意。 至于决定权,小事可以提供参考意见,大事全没权利发言。 憋屈…… 加上眼前他面无表情一眼,就够叫她收敛。 傅商商,能更没出息点么? 心里暗自对自己怒其不争的把,恶狠腹诽一通,咬牙。 “想怎样?”准备了一堆要说的话,但到临头憋了又憋也只吐出这一句。 不怪她注定是要被他欺压! “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他突兀开口,指腹压上她眼帘那块,力道不轻不重的按了下,“哭的时候眼睛里狡黠收收,看上去才会比较惨。” 什么叫看上去? 商商一秒钟拍了挡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年慕尧,我现在是真的惨,不仅仅是看上去,老公不疼,公公婆婆不爱,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已经!” 小东西张牙舞爪是隐隐炸毛的前兆。 然而,年慕尧唇线微微一勾,半点不觉有什么,“最近又恶补多少八点档?” 意思是她的话没营养? 岂有此理! 商商一张脸倏地扎进他肩膀里,蹭了蹭又蹭了蹭,直到将脸上水渍蹭的干净,这才叉腰睁圆了双眼的瞪他。 “年慕尧同志,作为你老婆我有义务提醒你!” 食指在他胸口点点,愈发义正言辞起来。 “也就我上了你这条贼船才忍你毒舌腹黑的本性,告诉你你悠着点,欺负赢我算什么本事,小心本姑娘拍拍屁~股走人,到时候潇潇洒洒又是朵抢手的美丽鲜花,不像你,三十五六老男人了,又是二婚,心里还住着个人,谁要你?” 被她几句话说的有些哭笑不得。 三十五六岁老男人,二婚,没人要? 她二十五六,二婚,就抢手? “基本上……”他不怕她炸毛的反驳回去。 说话时候落在她腰上的力道紧了紧,而后惩罚似的在她臀~部那块拍了巴掌。 “社会现状是,离了婚的男人更有魅力,离过婚的女人无人问津。”说着,他又摇摇头反驳,“不对,你这个年纪,脸蛋不错,应该有人会问,五六十岁肥头大耳啤酒肚比怀~孕七八个月还夸张,这样,你还觉得光荣?” 商商,“……” “至于我心里住着个人这事情,谁在意?” 欺负上了瘾,这时候打压起来无比顺手,“傅商商,要我提醒你,我的长相身材最关键有钱,比你年轻的不是一抓一大把?” 商商,“……” 很自豪? 还来不及反驳,就听他又一本正经开口做最后分析,“相比较之下,虽然偶尔被我欺压,但是每天被我帅醒,不幸福?” 商商,“……” 气势汹汹的来,但被他几句话搞到无语。 这世上,还能不能找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老男人一个了,还是不要脸! 还帅醒? 她早上醒的过来,那天不是日上三竿一道睡到中午被饿醒? 虽然每天早上会被他叫起来吃了东西再睡…… 这么想着的确有理。 她本来就是个喜欢睡懒觉的,加上这些天和他生活在一起,对某方面的事情他又全没节制的,早上起不来是常事。 那种时候那顾得上不吃早饭危害身体健康? 但每每这种时候,年慕尧要弄醒她方法就蛮多。 比如动手动脚…… 比如掀衣服…… 比如凑过来,好吧,把她帅醒…… 吵不赢的! 商商开始妥协,“好吧,你可帅可帅了,何止把我帅醒啊,简直就要把我帅死了,帅得我病入膏肓了已经,天呐,谁来救救我?” 她搞怪的做了个倒地的动作,直接奔他怀里。 上方,年慕尧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没看到…… 回过神来,侧脸被人一把捏住,有人冷笑着嗓音怎么听都是阴测测的,“我救,晚上翻来覆去多来几回,专治这病!” 商商,“……” 趴他身上腻了会,最后还是难逃去大宅的命运。 没多久,整个人被他拎起来,“上楼去换衣服,等下出发。” 商商想再哭一次的,但想想这招才被破解,短时间内起不了效果,只能作罢。 不情不愿起身站直,到临走了仍旧不大死心,“小叔,要么你自己去,就说我和朋友出去了,或者说我生病了?” 闻言,年慕尧挑眉笑笑,“你以为回年宅是为了见我爸妈?” “难道不是?” 那里还有别人? 商商不解。 这边,她疑惑写在脸上,那边年慕尧点点头又瞧一眼腕表表面时间,“我刚回来那会你外公刚下飞机,我接到消息他哪也没去,而是直奔年家大宅方向。” “……”商商风中凌~乱了下,“你怎么不早说?” “我有机会说?” “……” ********************************* 换好衣服,出门。 路上,商商没敢给商震天打电话,想了想,打给商亦臣。 占线…… 唯一的救兵电话打不通,商商快哭了才侧头看向年慕尧方向,“小叔,怎么办……”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商震天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的。 前些时候商亦臣给她打过电话以作提醒,电话过后她担惊受怕了阵子之后商震天也没来,她还以为这事情就此翻页,没想到如今又来得这样突然。 简直神不知鬼不觉了。 商亦臣视线没给她通知,或者他也不知道。 而商震天,下了飞机不找她,倒是直接去了年家…… 究竟要做什么? 这时候商商很难往好的方面想,可是往坏了想,本来就够紧张了,这会思绪更是歪七八糟,反倒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边上,年慕尧正在开车。 知道商震天来了之后,她整个人就是这种状态了。 本来说去大宅,她还能耍耍无赖拖着赖着想躲开,但现在的情况明显避无可避,这已经不是单单见他爸妈的问题,现在是两边长辈正式交手。 连他都觉得有些头疼,更别说她了。 这种时候恐怕再多安慰也是徒劳,年慕尧皱了皱眉没说话,车速却是下意识的加快。 —————— 到大宅,已经六点多。 临下车,年慕尧抬手摸~摸她脑袋,“商商,这一天早晚都要面对,如今来了,熬过去就真的熬过去了,等下不管是怎样的情况,我都会解决,不会叫你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商商瞧一眼车窗外的奢华建筑,下意识仍旧退缩,“可我还是怕……” “怕什么?”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了吻,“咱们两个横竖都坚定不移的想在一起,不会分开,这样无论是谁来拆,也许抗对的过程有些艰难,但你这么想,如今摆在眼前的已经是最难一关,过去了害怕以后会有难倒我们的困扰?” 能这么想? 或者也对。 最大困扰就在眼前,只要安然度过以后肯定全都不成问题。 她这才点头,深吸口气,跟他一道下车。 两人手牵手,掌心交握的地方皮肤紧贴着,她本就紧张,此刻那块温度升高,掌心虚汗开始不断,冒了一层之后就完全不受控了。 越靠近,心跳越是不受控的加速。 一起进的门。 佣人等在那边,见年慕尧回来,看看里头又看看面前手牵手的两人,神色明显不太对劲。 “李嫂,里头怎样了?”年慕尧声音不大,问的是眼前的人。 李嫂是这个家里的老人,一呆几十年,同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感情都很深。 听他发问,犹豫了下开口,“商小姐的外公来了有一会了,这会全在客厅坐着呢,我也说不上怎么回事,不过吵倒不至于,就是基本没怎么说话,僵持着,叫大家心里惶惶的,总给人种下一秒就要爆发的感觉,反正挺可怕的……” 年慕尧皱眉,“我妈呢?” “夫人她……” “商商,既然来了,不进来站门口做什么?” 李嫂一句话没有说完突兀被里头一道略苍老的沉冷嗓音打断,顿了顿,那人扬着声问她,“怎么,年家人连门都不让你进?” 是她外公。 商商听出那声音的主人,回味过话里的意思,头皮阵阵发麻。 不怪李嫂说里头给人种下一秒就要爆发的感觉…… 这火药味浓的,一句话过后,商商站在这个地方都能闻见了。 “外、外公……”商商结巴着应了句,步子没动,侧头像年慕尧求救。 见状,年慕尧无奈笑笑,同她手心交握的力道重了重以作安慰,没再多在这边停留,带着商商跨步往里走。 到客厅,两人停步。 氛围仍旧僵持着,甚至更有种愈演愈烈的架势。 两人入座。 很奇怪…… 隐隐的,商商有种感觉。 客厅里沙发上,商商对年晋晟和商震天这两人其实还算熟悉,前者相处过十多年,后者这四年几乎天天见面。 然而此刻,能明显感觉两人之间有种微妙到诡异的敌意存在。 因为她和年慕尧? 或是她妈妈商霓的死? 或许是。 可又好像不只是这样…… 太奇怪了,说不上来。 安安静静的,这时候没人打破这片沉默。 至始至终,商商右手都和年慕尧左手握在一起,即便坐着也不松开,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商商。”还是商震天率先开口,“外公问你,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我今天来这趟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断了你和这边的联系,带你走,并且如果没有意外,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来这个城市,你要不要跟外公走?” 他问得直白,这也的确就是他来这趟的目的。 商商在这里,嫁到年家,这个决定他觉得很不妥。 先不要说十多年前商霓的死,何况还有一层…… “我不愿意!”一半,商震天的思绪被商商坚定不移的声音打断。 面前的女孩子满脸坚定的模样,倔强的要死,一时间商震天竟是有些晃了神…… 当年小女儿商霓也是这样。 他不同意她和傅循的事情,可她仍旧选择自己的爱情,结果呢? 年纪轻轻死于非命! “外公,慕尧是我的选择,这点从一开始就坚信不疑,我和他能有今天不容易,我希望您能支持,毕竟您是我舍不掉的亲情。” 不久前,她还紧张到死。 但这会她一字一句清晰,因为是她和年慕尧的事情。 她明白,年慕尧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但偶尔她这双小小肩膀一样能扛…… “外公,四年前我和他因为误会分开,四年后能重逢也是困难重重,老天给我们这样深的缘分,何况我和他还是父亲,慕尧他哪里都很好,是做老公的很好人选,我想我妈妈应该也会很满意并且喜欢,所以我求您不要因为已经过去的往事再反对我们好吗?” 除了她妈妈的事情,商商想不到别的商震天会反对他们在一起的理由。 这会搬出商霓,不为别的,就因为她觉得如今商霓还在,一定会举双手赞成她和年慕尧在一起。 这是她的幸福,该争取的时候半点也不应该松懈。 “商商,只有我反对?”商震天突兀冷笑,眉心紧皱的模样指使那张脸上冷厉更深,“我问你,就算我现在答应你的恳求同意你们在一起,那他呢,他父母同意?” “……” 商商被他一句话噎住,下意识看看年晋晟夫妇那个方向。 从刚刚进门开始,他们两个就是种沉默着,并不发言。 她明白的,不同意。 “外公,无论他们现在同不同意,总有一天我和慕尧会争取到他们的同意。” “怎样争取,低头恳求还是抛弃尊严?” 他一句反问,叫客厅里温度更是跌进冰点。 商商说不出话,再看年晋晟夫妇~方向,对上他们满脸冰冷,委屈而无助。 “外公放心,我不会叫商商遭受半点委屈。” 她无奈低头,说不出话,边上年慕尧突兀开口又叫她将希望重拾。 他脸上始终没有太多情绪的模样,他侧了侧头看一眼年晋晟夫妇~方向,“我这辈子最不可能割舍的就是傅商商这个人。” 一句话简短,但却字字掷地有声宣誓一样。 能看到年晋晟下意识眉心紧皱,但没说话。 年慕尧这才重新看向商震天,“外公来这一趟无论目的是什么,任何事情您有需要我都会全力配合,唯独要我和商商分开,不行!” 语气稍稍重了些,一瞬,商商能感觉客厅里又多几分剑拔弩张。 这事情其实就是个僵局。 谁都面临选择。 要亲情还是要爱情,坚定想法要他们分开还是就此松手选择成全? “这时候恐怕谁同意都不太行。” 那边,至始至终沉默的沈听荷突兀开口,顿了顿吩咐佣人,“李嫂,去我房间将*头柜里的东西拿下来。” 闻言,李嫂应了声,上楼不多久又下来动作很快。 这一趟,她脸上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等她走进了,沈听荷朝她伸手,“东西给我。” “这……”李嫂看一眼沙发上的几个人,目光在商商年慕尧这里停留的尤其多,满脸纠结着看得出很是为难。 “给我!”沈听荷语气不免加重。 “是……” 东西递上,沈听荷并不去看,而是径直将东西丢到面前茶几上,“这段婚姻的开始本就荒唐,这个错误是我亲手写成,如今当然也应该由我亲手结束。” 她话音未落,商商已经看到那俩本本上的字—— 离婚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二二)我一定不可能放弃傅商商 她话音未落,商商已经看清那俩本本上的字—— 离婚证! 绿色本本…… 谁的? 商商瞠目结舌看一眼沈听荷方向,身子颤的有多厉害,同年慕尧交握的那只手就有多用力。 她明白的,是他们的。 “您怎么可以这样?” 办结婚证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一手叫他们做了夫妻,一手又在她幸福的快要上了天的时候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摧毁。 “我怎样?”闻言,沈听荷更是冷笑。 “那天你在大宅我和你说过什么,你自己听不进去,那时候你就应该料到结果会是这样,我不同意你和慕尧在一起,四年前你差点将他害死是其一,你是商震天的外孙女是其二,你们磨磨蹭蹭做不了决定,以为拖延政策有用?不如我来,狠心就狠心,但总算快刀斩乱麻。” 从前,商商真将沈听荷当成自己的妈妈一样。 那时候在年家,这座看似无比奢华的大宅之下,偶尔人情味其实很是淡漠,亲情这东西,给她感受最深的是沈听荷。 但是无论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她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沈听荷会变成这样。 收敛掉脸上所有情绪的棱角,她淡漠到冰冷,字字掷地有声般戳中她的脊梁骨。 她瞧着茶几上的两本巴掌大的绿色本本,想笑,但笑不出来。 那又怎样? “阿姨,我和慕尧之间的关系,你以为是这两本离婚证可以斩断的么?” 他们会在一起又不是因为还有四年前未断的婚姻牵绊! 因为相爱,即便没有婚姻,仍旧可以厮守。 “无论你怎样说,至少法律上来讲慕尧是单身,我们也可以为他安排合适的女孩子在一起,总之傅商商,你和慕尧断了,就此为止!” “是么?” 商商还想说什么,但来不及开口就被变成沉冷男声打断。 边上,年慕尧盯紧了桌上两本巴掌大的小本本,眉心深深紧皱。 同样是冷笑,这一声却叫客厅里的氛围径直跌进冰点。 “暂时断了而已。”顿了顿,他才继续,“妈,说起来我倒是感谢你,商商一直遗憾没能和我一起走进民政局,现在看来,您已经为我们制造好了机会。” “慕尧!” “您要我怎样?” 一瞬空气里火药味愈发浓郁,这母子间的对峙,僵持着,商商头一次见。 “二选一?”他冷笑着反问,“您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才开心?” 有一点,沈听荷很清楚的。 这个儿子离不开傅商商。 可如今的情况…… 她看一眼边上始终静坐没有开口的年晋晟,拳头紧了紧,后面的话不知道要怎样开口才好。 沈听荷抿着唇沉默开去,说不出话,氛围更是古怪。 见状,这边年慕尧继续嗓音淡淡开口。 “如果一定要选,好,我只能说我一定不可能放弃傅商商!” 一句话,坚定无比。 不放弃她,放弃父母? 深究起来,这句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商商心房狠狠一颤,下意识咬紧唇~瓣,“小叔……” 她其实并不想他做这样的选择。 他们可以再争取争取,一定可以争取到的…… 她心疼他要做这样的选择,然而那两张离婚证此刻生生在眼前摆着,那么讽刺,沈听荷这么做的时候何曾想过给他留有余地? “慕尧,你做这样的选择,女人重要,所以放弃父母?”从商商他们进门到现在,年晋晟只开了这一次口。 年晋晟是苍老的,此刻尤其。 其实明白儿子的心性,知道被逼急了,他是会做这样的选择,意料中的事情。 傅商商这颗定时炸弹,他亲手领进门的,也算看着长大,是个好孩子,可四年前的伤痛一样历历在目,任谁都会心有余悸,这时候不得不做预防。 可预防不住。 这点年晋晟一样明白。 如今将年慕尧逼太紧,对他身体不见得就好,要傅商商离开,也不见得就很正确,撇去四年前不谈,他或许可以接受他们在一起。 然而她还是商震天的外孙女…… “并不是我要放弃父母。”年慕尧呼吸沉沉的,话说一半他拉着商商起身,“事实是,你们逼我做这样的选择时,就等于是放弃了我。” 没有傅商商怎么活? 四年行尸走肉一样已经是极限了。 “我试着妥协过,可以用了四年没能说服自己。” “为什么不能,我记得不久前你也照样应下了顾家的婚事,你只要当傅商商不存在,忘掉她开始新的生活不是不能。” “您这样认为?” 年慕尧突然笑笑,其实更多还是自嘲。 一句话重新将沉默拉拢回来。 年晋晟不语,沈听荷皱眉,商震天沉吟,而商商……她抱紧他手臂,试图阻止他将之后的话说出来。 可惜徒劳。 年慕尧感知不到她的意图般,或者感知到了刻意选择不理。 “是,我是答应过和顾家那边的婚事,准确来说,那种情况下随便哪个女人,只要能生孩子我全都无所谓,可以将就一次。”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隐约明白过一些,年晋晟脸色微微铁青。 “意思是我过够了四年来行尸走肉没有傅商商的生活,绝望透顶了,但是父母不能顾父,想着给你们留有一点寄托,然后好了无牵挂的去另一个世界找傅商商。”说到这里,年慕尧磁性嗓音里略过一层淡淡沙哑,似是无比疲惫,可又分明卸下块沉重包裹。 末了,继续,“我这么说您明白了么?” 四年。 他当傅商商死了,这里所有人都当傅商商死在那场车祸里了,毫无希望。 然而,年晋晟例外。 他明明知道人没死,还在,可却选择冷眼旁观。 以为他心在跳,撑着没有断了最后一口呼吸,就是活着? 大概。 对这点,蹉跎四年,年慕尧怎会不怨? 现在人回来了,又逼他选择放弃。 他怎么做得到? 这些话,他的想法,等同是预备轻生的打算,叫人措手不及。 这是年慕尧。 四年来,在商场里雷厉风行,交过手的对他的评价不外乎冷情冷性。 很多东西时间都可以冲淡,总以为傅商商这个人在年慕尧心底的位置,从他开始不断将各色~女人带在身边开始,就已经淡漠了。 他那样执着的一个人,轻易不会动情,动了情轻易不会动摇。 最近两三年里,他身边女人总是不断,但凡有何傅商商形似的地方,都足够成为他*她们用钱捧她们的理由。 外人觉得这是长情,年晋晟却觉得这是放弃。 因为放弃了对原本那人的等待,才会不断不断寻找替身。 有一个林小若,那是沈听荷的安排。 那女孩子年晋晟见过一面,被教导训练过同傅商商十分相似,就连举止神态都模仿的十成十的相像,也是那个女孩的确在年慕尧身边逗留最久。 甚至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年晋晟夫妇并不反对他将这个替身娶回家。 然而真正的傅商商重新出现…… 到眼前,年慕尧一句话将年晋晟所有的认知一并推翻。 不是真能忘记,相反,他从来就没想过忘记。 他不想做的事情,可能做到? 甚至过了四年这样的生活,厌倦了替身的冰冷,他几分钟前怎么说的? 和一个随便是谁都行的女人生一个孩子,给父母留有寄托,然后去另一个世界找傅商商,那时候他竟是想死? “那行吧……” 年晋晟闭了闭眼,眼底混浊一片。 可片刻后,他眼睛重新睁开,静无波澜一片,至此,不挣扎就是,“你带她走,我和你~妈妈就当你已经死在了那个时候。” 此刻,说出这样的话,年晋晟有多痛心,年慕尧又有多难过,这些商商可以感知。 “您别这么说,慕尧他不是这个意思……” 对此,年晋晟不予理会,从沙发上起来转身径直上楼。 “阿姨……” 商商皱眉,忍不住看向沈听荷方向。 然而后者这时候心思不在这里,叹气,跟着起身,“你们走吧。” 转瞬,客厅里剩下三人。 这一趟,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想。 商商眼底微微发烫,至始至终和年慕尧牵紧的那只手并未分开。 “小叔,怎么办?”这时候试图跟着上楼,“我再去劝劝他们?” “没用的。” 年慕尧拽紧了她,没让她跟过去,“咱们先走,这事情过后再想办法就是。” 他疲累全都写在脸上。 这时候不可能不累。 两边全是重中之重,要割舍等同剜心。 “小叔……”商商抬手撇撇眼角,瞧一眼他神色疲惫的模样,只能暂时应下。 临走,她小心翼翼看一眼商震天,“外公,您要不要去我们那边?” 商震天稳坐在沙发上,瞧一眼刚刚年晋晟夫妇消失的楼梯口那边,再瞧瞧面前手牵手的一对小年轻,短短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其实可以将年慕尧待商商的一颗真心看的明白。 年慕尧绝对不会再是第二个傅循,他会待商商很好,商商也会幸福。 其实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商震天想想早死的女儿,心口总是闷闷的,遇到傅循之前,商霓是他疼进心坎里的贴心小棉袄,可惜之后决绝。 偏偏商商这孩子,一样继承了商霓的死心眼,认定了的可能怎么也放弃不了。 很多年前商霓的死何尝同他无关? 如果那时候没有父女决绝,由商霓在身边带着,无论她同怎样的男人在一起,无论结局是否幸福,做父亲的能够在身边保护着,至少可以保她一命。 如今,换做她女儿。 何苦再走一遍老路? “商商,外公之所以反对,绝不仅仅因为多年前你~妈妈的死年家多少有所牵连,那是往事,外公不是放不下。” 他叹一口气,脸上纹路深了深。 最终盯紧了他们握紧的一双手,脸上神色重新舒展。 “还有一点,你~妈妈当年没有选对人,有一点你应该也明白,傅循对你母亲来说不是良人,他们当初一样爱得死去活来,一样给过我这个做父亲的很多誓言,最多的还是和我保证一定会保护好你母亲,只是结果呢?父女决绝,我女儿惨死,留下小小的你孤零零的寄人篱下。” “外公,慕尧他和我爸爸不一样。”上一代的事情,商商不想多做品评。 已经过去的事情,这么多年再来深究谁对谁错没有意义。 “外公明白。”商震天点点头,“可是一样的,四年前你们一样将彼此逼向绝路,外公将对你~妈妈的爱全都给了你,四年前你躺在病*~上什么模样或许你已经可以讲伤痛抹掉,但是外公不能,我清楚记得见着你的第一天,亦臣告诉我,生死未卜。” 她一天天熬过来,有多不容易? “商商你获得新生不容易。” “外公……” “你听我把话说完。”商震天将她想要解释的话截断,沉吟片刻才又重新开口。 “很多事情你身边这个男人应该知道,他的父母埋怨你差点将他害死,可四年前的事情绝不是你一个人的错,甚至外公看来,他大你这么多作为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伤害那是天经地义。” “四年前,亦臣好不容易将你救活,醒来后你过着怎样的生活,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 如今想起,最深刻的是绝望。 天塌了,没了年慕尧,天就彻底塌了…… 她看不见希望,每天都被黑暗笼罩,被生活剥去所有菱角,害怕光亮,爱上黑暗,可是暗夜降临,那样浓墨粘~稠的黑却只会将她拖进更深的绝望。 之后她就开始自残。 想解脱,不断不断想从那么世界解脱,连她都厌恶了那样的傅商商,年慕尧怎么可能喜欢? 可是死不掉…… 他们不让她死。 终究还是活下来了,说是新生未免讽刺,忘了年慕尧,虚构了一段子虚乌有的记忆,将自己拖拽进去,仍有自己在段环境之中*。 之后,她其实无忧无虑。 可是年慕尧却不一样…… 这些事情彼此在经历,在局中,也许旁观者清,可正是因为这份清明,才没法真正感同身受。 “外公,无论四年前怎样,那也已经过去了。”她垂眸,敛去眸底一阵情绪激烈翻涌。 “对,是过去了,但是你能保证不会再重演一次?”商震天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瞧,他父母反对,我反对,其实你们前路太多障碍重重,也许现在你们信心百倍,绝对一切不是问题只要在一起就好,可是无果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到那时候没有解决,你们不会累?” 会累,然后就会有矛盾不断衍生。 “不会那么久。”这次年慕尧开口,“我不会给您任何保证,因为说再多您不会信,但是我会有行动,不会太久,生活就会安定下来。” “好。”商震天倒是点头。 商商一喜,以为他就此答应。 可惜,事情并不这么简单,“一年,我给你们一年时间,够不够?” “够!”年慕尧点头。 “一年为期,我要你给商商一场盛世婚礼,这场婚礼必须有你父母到场祝福,我要他们真心实意的接受商商,我才放心将她交给你。” 短短几句话,承诺已定。 商商回过神来,“外公,您的意思是您暂时不反对我们的事情了对吗?” “对,一年内我不反对,但是一年后他若做不到答应我的事情,到那时候无论怎样我会将你从这里带走!” “谢谢外公。”能这样,商商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至少也算暂时搞定一个,这样只要在搞定年晋晟夫妇这边就好…… “丫头,你也先别高兴太早。”商震天叹着气佯装生气的瞪她一眼,“你先去车里等着,我有几句话要同他说。” 三个人一同出的门。 到外头,商商琢磨不出商震天要单独和年慕尧说什么,但现在的情况,有的事情其实可以想象。 至少,这通谈话,她并不抱任何乐观看法。 因此不大情愿,“外公,有什么话,您连我也不告诉?” “我还能吃了他不成?”商震天眉心皱起,“要这么不信外公,干脆一年时间也不给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外公……” “先上车。”商商还想说什么,被边上年慕尧打断,将车钥匙递给她,抬手抚抚她脑袋安抚,“我没关系的,不同担心。” “哦,好吧。”商商左右看看,没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拿上车钥匙一步三回头往停车方向走。 见商商坐进车里关上车门,这边两人才走远了些谈话。 那边,商商趴在车窗上看了会,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他们站得地方又没什么遮掩物的,她想偷听几乎没有可能。 算了…… 晚上回去慢慢审问。 这趟也算有所收获,虽然年晋晟夫妇那边现在还不肯松口,但现在她觉得最难啃的商震天都已经妥协了,她觉得年晋晟夫妇这边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想想,前路瞬间明亮起来。 打电话预备和商亦臣报备战况。 但电话还是占线…… 想着他大概是在手术,电话晚点再打就是。 这时候靠近成功的一丁点喜悦没人分享微微叹一口气,不过这点失落不多久就被肚里咕噜噜的声音冲淡,到了这个点晚饭时间,多多少少的饿了,摸着肚子低头在置物柜里翻找小零食。 他这个习惯不知道已经维系了多久,她甚至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的。 反正四年前,她就已经习惯,他车子的置物柜里总有各色各样她喜欢的小零食由她填腹以及一些世界各地搜罗来的新奇小玩意儿供她消遣。 那边,两个人的谈话并未持续多久,十多分钟的样子车外有了动静。 年慕尧打开车门上车,透过车窗能看见商震天上了另一辆车子,径直离开,商商还想和他告别,但她打开车门下车车子已经走远,只能作罢。 还是有点小失落的,毕竟四年来商震天是真疼她。 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重新坐回车里,没了吃零食的兴致,瞧一眼正发动车子的年慕尧,兴致多少有些恹恹,“小叔,刚刚我外公和你说了什么?” 车子平稳驶出,年慕尧看她一眼。 其实多少佩服她这种脸上情绪变化莫测的模样,上一秒还抱着堆小零食仓鼠一样在啃,真饿了,透过半降车窗,年慕尧能瞧见她眼睛微微眯起的模样。 这一秒,又是这副晴转多云的模样…… “答应他三个条件。” 听他开口,商商下意识凑过去,“完了完了,你会是答应了我外公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吧,他是不是让你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迷晕然后送回去?” “……”年慕尧眉心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下,“以为我是你?” 商商想想也对,“那你答应他什么了?” “答应他的第三个条件是,一年内不能告诉你前两个条件。”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二三)怀上是什么,糕点吗? 车子开到一半,商商发现不是回半山别墅的方向。 “小叔,我们现在去哪?” 这个点夜幕渐渐降临,是要去哪里吃晚饭? 大概不久前零食吃太多,这会确实没什么胃口,才想说叫他今天就别出去吃了,话到嘴边被他截断,“有点事情,去趟西顾那里。” “……” 不多久,车子开进加油站。 熄火,下车。 年慕尧身边没带多少现金,过去刷卡。 这边,风一吹,冷不防一阵汽油味扑鼻,商商胃里不受控的翻涌了下,捂嘴就往卫生间方向奔。 不久前吃进去的东西被她吐得干干净净,胃里仍旧不太舒服。 是刚刚吃错了什么东西? 但也许是着凉引起的,闭~经早起时候就不大舒服。 想不出个所以然,没再深究。 用冷水洗了把脸,苍白着小~脸从里头出来。 刷卡付钱的地方有些忙,年慕尧还在排队,商商见油加好了,只好先上车,将车挪位,好让后头车辆过来。 好在车里有水,一连喝了大半瓶压了压胃里翻~搅的感觉才算消停。 有些乏力,坐到副驾驶等他。 年慕尧回来时,手里拎了只半人大的哆啦A梦。 商商透过后视镜能看到他单手插口袋,单手拎着蓝胖子的模样,表情是变扭的,大概觉得那萌物有辱于他的高冷外形。 然而…… 秒杀的目光不少。 半途还没俩小女生拦下,好像说了几句什么,俩小女生低着头手拉手黯然离开。 尤其这种时候,商商觉得自己的形象应该捍卫。 拖着不大舒服的身子下车,往他那边过去。 本来大庭广众下是应该来个甜蜜拥抱才能验明他非单身,可她眼巴巴过去,双臂大张着,靠近了,还没碰着她家男神,手臂间已经被那只蓝胖子塞了满怀。 年慕尧声音里都被满满嫌弃塞满,“刚刚抽奖中的。” 商商,“……” 瞬间对这只蓝胖子充满嫌弃。 抱着上车,系好安全带,气鼓鼓在副驾驶上坐好。 等车子开出,商商开始一条条数落刚刚某人的罪行,“年慕尧你送我一样东西容易么,还是抽奖中的,抽奖中的也就算了,你就不能态度好点送我,你这人走哪别人不盯着你看,你都没看到他们刚刚捂嘴偷笑的样子!哼!” 事情从他的态度问题上升到她的尊严问题。 很严重! “刚刚我抱你你为什么不让,让别人知道你不是单身就不好拈花惹草了是不是?!” 她这种无理取闹,年慕尧不能再习以为常了。 没理会她突然气得横眉竖眼的模样,倒是瞧一眼她手里偌大的玩具公仔,“我有说送你么?” 商商不太跟得上他的思维转速。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补充一句,“叫你代为保管而已。” 商商,“……” 她发誓这辈子她都要讨厌死这个蓝胖子! “谁稀罕!”恶狠狠将手里东西丢到后座,双手环着胸气呼呼决定三小时不要和他讲话。 十多分钟后才到目的地。 慕礼附近新落成的高级住宅区,车子停在一幢独栋别墅前,商商没理驾驶座上的人,兀自解了安全带下车。 “去把~玩具拿上。” 商商走几句,后头年慕尧不急不缓的追上来,狂吧酷拽的丢下一句命令,商商愣了两秒,他人已经走远几步,她咬咬牙,还是去拿东西。 大~爷的! 太屈辱了! 日子没法过了! “叮咚——” 他抬手按门铃,商商抱着蓝胖子气呼呼过去,想和他理论来着,但一想到自己三小时不和他说话的决定,硬生生忍下了。 等了会,里头才有人开门。 门打开,来人却不是年西顾。 商商看一眼里头探头的一大一小,瞬间玄幻不已。 什么情况? 走错门了? 狐疑看一眼边上男人,接接受到他眼神里的理所应当。 里头站着的,大一点的同她差不多高的模样,穿睡裙水嫩嫩很显小的模样,至于小点的小奶包,毛茸茸卷卷头发扎成松垮丸子头,可爱的恨不得叫人扑过去咬上一口。 同款睡衣,那两张脸除了一个比一个嫩,其余也近乎同款。 这两人…… 姐妹,还是母女? 门里门外干瞪着眼,商商有些吃不消。 还是小的那个嗓音软QQ出声打破沉默,“麻麻,他们是找拔拔的吗?” “靠!”回过神来,商商被自己口水呛了才爆发出一声惊呼来,“年西顾什么时候又把人家女孩肚子搞大了?!” 麻麻都叫上了,眼前俩同款是母女无疑! 那个坑爹拔拔是年西顾? 边上,年慕尧抬手按了下抽~出眉心,沉默。 “傅商商,你靠什么靠,还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又?”大概听到动静,年西顾一身家庭煮夫装扮从里头出来,“你这已经是严重的精神污染了,有你这么败坏我家下一代的么?” “……”商商深吸口气,侧头,“小叔,你掐我下。” 年慕尧撇她一眼,率先进门。 商商这才抱着蓝胖子进去。 到里头,凡是年慕尧将软乎乎的肉团子抱在臂弯间,他嘴边挂着抹极淡的笑容,倒是出乎商商意料的,他好像很喜欢这种软体生物的样子。 年西顾站边上提点几句,小囡囡听懂了,应该叫这个抱他的人叔祖父…… 叔……祖父。 商商站在边上,听到小囡囡脆生生的嗓音瞬间囧囧有神了。 偶尔辈分大好像也是种负担。 小囡囡萌物一枚,很是讨人喜欢,一连几口吧唧亲在年慕尧脸上,口水涟涟也没见年慕尧怎么嫌弃,氛围很是融洽。 然而…… 小囡囡的注意力很快被商商怀里的蓝胖子吸引过去,挣扎着从年慕尧臂弯里下来,抬手拽住商商裙摆晃了晃,“姐姐,你这是要给囡囡的礼物吗?” 叫年慕尧叔祖父,叫她姐姐…… 总算有人替她报了不久前的郁闷之仇! 能瞧见老男人的脸一下黑了,商商瞬间平衡了,笑米米将蓝胖子递上,小丫头藕节一样肉嘟嘟的小手抱不过来有些吃力,歪扭扭晃悠了下扑倒在地上。 氛围和乐,没多久年慕尧将年西顾叫上楼,客厅是剩下商商和一对母女,正好给她充足时间满足一颗此刻满满被八卦塞满的心。 小囡囡瞧着也有三四岁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年西顾动作要不要这么快? 囡囡妈妈叫安棉,连名字都是乖软软的,原来年西顾喜欢这个类型。 有时候女人的友谊建立的莫名其妙,而她和安棉大概存着某种共同点,比如同样爱上姓年的男人,刚好合得来,聊着聊着根本停不下来。 商商这里有很多关于年西顾绝无二家的一手信息。 这会揭起短,爆起料来全不手软。 安棉听得入神,可末了却是惆怅叹息,过后神叨叨凑过来,犹豫又犹豫的模样,白~皙脸颊上此刻竟是有些泛红。 她指指楼上,问商商,“你家那位看起来比年西顾要难搞的多,你怎么搞定的,交我几招呗?” 这个…… 商商其实也糊里糊涂的。 不过囡囡已经这么大安棉还没把年西顾拿下,这点,商商有些意外, 瞧着她的模样,商商像是看到几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跌跌撞撞,坑爹战友一堆,各种馊主意其上,她才不管后果是什么,总之有效就行。 年慕尧的确是被拿下了,关键怎么拿下的? 现在叫她说出个所以然来,还真有些难度的。 不过这种时候关键就是架势,若有所思了会摆出副过来人的模样提点她,“这个你得先有颗死缠烂打不嫌丢人永不放弃的心,其次……豁出去多睡几次,男人这种生物十之八~九靠得是睡服,我跟你讲这点对年西顾肯定有用的,他十五岁就在家偷偷看A~片打……” “傅商商!” 说到忘我处,完全忘了是在别人家里。 揭短揭的忘乎所以了,年西顾的一世英名快被她败光,眼前小她几岁的女孩眼光从崇拜到不那么崇拜,也亏得年西顾刚好下楼,喝止。 不过用商商的情商加智商来理解,这刚好说明年西顾对安棉是有感觉的。 如果没有感觉,还在乎自己什么形象? 领悟过这点,她挤眉弄眼对安棉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过去一把抱住随后从书房出来的年慕尧,“小叔,咱们晚饭和他们一起吃还是回家吃?” “回你自己家吃去!”年西顾咬牙,这时候没有动手赶人就已经很绅士了,“我晚饭没准备你的份!” 商商从来不把他放眼里的,这时候刻意唱反调的,“哎呀小叔,想想还没尝过西顾的手艺,这个点再回去准备好烦的,咱么就在这将就一下。” 光这样,年西顾已经深知回天无力,放弃挣扎。 果然,那边呼气狂魔的某人点点头,满脸*溺,“好。” **************************** 晚餐桌上,有人欢喜有人愁。 商商和年慕尧这么两盏亮瞎人眼的电灯泡大咧咧坐着,好几次,年西顾真的忍了又忍才忍住掀桌冲动。 傅商商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没有之一! 什么鬼? 小时候为什么要和她一起长大,老天爷是在整他? 八卦排排齐上,往日见着食物就两眼放光的安棉一整个晚上愣是没动几筷子桌上饭菜,注意力全在商商巴拉巴拉不断的嘴巴上,年西顾放弃挣扎,反正形象也已经轰塌的快要成渣了。 年西顾发誓,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回到小时候,他一定要在傅商商进入年家的那天开始,就……离家出走!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乐极生悲! 现世报这东西来得太快,直叫人猝不及防。 商商也不知道吃了口什么东西,一句话都没说完,捂嘴就往卫生间奔。 胃里翻~搅着难受,进去后吐到没朋友。 先前吐过一次,这会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吐了几口之后全是干呕。 年慕尧端着杯清水进来的时候,她伏在马桶上,脸色苍白到几乎全身脱力。 “怎么了?胃不舒服?” “嗯。”商商捏着水杯点头,漱漱口才又说,“早上起来就这样了,可能是睡觉时候着了凉,胃里闷闷的,就像被只大手拽着。” 话这么说,但不想他太担心。 “咱们先回家吧,我吃些清淡的暖暖胃应该会舒服些。” 年慕尧想着回家正好替她检查下,应下了。 两人从里间出来,年西顾和安棉等在外头。 安棉小~脸皱巴着见她很不舒服的模样,遗憾不能再八卦下去,更多还是担心她的状态。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安棉凑过来,不过对过往的事情知道不多,提议,“叫西顾和你们一起去医院,很方便的。” “不用了。”商商摇摇头,只想赶紧回家休息,“不是什么大问题,大概早上着了凉后来又没太注意吃太多零食了,所以才会想吐。” 安棉听她说想吐,又联想到她刚刚的模样,惊呼,“商商你不会是怀~孕了吧,我当初刚怀上囡囡的时候也是你这个状态的。” 怀~孕两个字叫人如梦初醒。 怎么……可能? 最近两人在一起,是不怎么知道节制。 可大概四年前流掉那个孩子留下的阴影,商商不想太早要孩子,所以每次都要他用套,这种情况下也能怀上? 她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手腕已经突兀被人捏住。 是年慕尧。 这时候他一身鲜少有人知道的中医精湛医术派上用场,商商瞧着他凝神不多久又眉心皱紧的模样,呼吸有些发紧了,不安,“怎么样?” 他点点头,还没等人回过神,又说,“咱们先回家。” 人直接被他公主抱着从这离开,等两人走远,安棉才算回神,眨眨眼睛不解,“商商到底有没有怀上?” 母女齐心,小囡囡一手抱着妈妈大~腿,一手撑下巴做思考状,“麻麻,怀上是什么,糕点吗?听上去很好吃的样纸,拔拔可以给我做吗?” 安棉,“……” 年西顾,“……” ******************************** 车子开出这片住宅区,好一会商商才算回神。 先是侧头看一眼驾驶座上凝神开车的男人,明显能感觉车速慢下很多,想起不久前问他怎么样,他点头,心情有些复杂,低头抬手按上小腹。 所以……里头又孕育了一条小生命? 他们的宝宝回来了? 这种感觉和想象中的其实不太一样。 前些时候,多少有些忌惮怀~孕这个事情,总害怕历史重演,对自己不够自信,害怕自己担不好做母亲的身上指责…… 说到底,多半是在恐惧。 但眼前,分明又不…… 贴紧了,小腹那块发烫。 很奇妙的感觉,明明手心之下平坦一片,可心跳却又不断不断加速。 她要怎么形容? “小叔……”张张嘴,叫他一声,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年慕尧也是有些出神。 如果诊断不错,她腹中多了条小生命鲜活。 她和他骨血的融合孕育出的一条小生命…… 这种感觉想想,竟是叫人不自禁心潮澎湃起来。 之后车厢里彻底沉默,这个消息,消化起来总是需要时间。 半小时后,车停。 两人全都没有急着下车。 一路过来,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商商渐渐有些忐忑,他不说话,这种沉默在她心里一点点扩散开来,鼓点般阵阵落下,声音越来越大。 “小、小叔……”还是她先开的口,声音不受控的有些结巴。 深吸口气,和他确认,“我真的怀~孕了?” 这点很重要。 如果怀上了,关于怀~孕的话题才有必要继续。 “嗯。”他点头。 “那……”她抱在小腹那块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些,这会脸上不安更加浓重起来,“小叔,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他的态度,看上去明显不大热衷。 情绪也是淡淡的,商商更难探清他对这事情究竟什么想法。 边上,年慕尧抬手捏捏眉心,将她手机递给她,“先和你外公打个电话,报备下这个事情。” 商商下意识皱眉,不解,但还是照做。 等待音响了两声那头接通,应该是在机场的样子,话筒里能清楚听到机场播报航班信息。 “外公。”乖乖叫了人,转入正题,“我好像怀~孕了。” 一句话,那边呼吸明显沉了几分。 沉默两秒,“哼!” 只听他一声没好气的冷哼,嘟嘟嘟电话挂断。 这…… 商商看一眼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又倍感无辜的转头看向年慕尧方向,“小叔……” 年慕尧倒是副意料中的了然,“你外公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 见状年慕尧叹气,“那会在大宅外头,他临走前要我答应的三个条件其中之一就是在得到双方家长肯定前不能让你怀~孕。” 商商,“……” 前脚才答应,那边商震天还没离开C城,这边,商商就又打电话和他说了怀~孕的事情。 太搞脑子了。 商商这才明确肯定,这孩子来得真的不是时候。 现在什么状况? 两边家长全都反对,商震天好不容易点头同意,结果年慕尧这又……‘出尔反尔’。 “商商……” 年慕尧头疼,才开口叫一声她的名字,后者情绪就突然激动起来,“你死了那条心,这个孩子来了我就要把他生下来,我不会同意把宝宝打掉的!” 她吼完,半点不停留的下了车,直往别墅里头跑。 车里,年慕尧瞧一眼她一溜烟消失的背影,头疼不已,她从他哪句话领悟出的,他要她打掉孩子? 这都什么理解能力? 怎么可能! 不过想想她思维一向比较跳跃,不予计较,探口气跟着下车。 “先生,太太她怎么了,哭着跑上楼的,我怎么叫她都不理我……”张嫂见年慕尧进来,猜到小夫妻两个大概闹了矛盾。 “没事。”年慕尧摇摇头又吩咐,“准备些清淡的粥泪,等下太太要喝。” 跟着上楼。 主卧。 商商动作挺快,不知道从哪脱出的一直巨大行李箱,门没锁,年慕尧站在外头就能看见她火急火燎往里头胡乱塞衣服的模样。 衣服全都不知道要叠,团成团什么也不顾的直接往里塞。 她这种自理能力…… 年慕尧眉心抽了下,开始为她肚里还没出生的小生命担忧了。 当妈的这么坑爹,小家伙能健康长大? 对此深表怀疑,但这怀疑只放心里,说出来,某人会更加炸毛。 听到脚步声,商商瞪他一眼,没理。 年慕尧索性过去在*边坐下,她往里塞一件,他就往外拿一件,周而复始,行李箱里没剩多少东西,商商东西一摔,叉腰吼,“年慕尧,你究竟想怎样?咱们已经离婚了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二四)有他这么残害孕妇的么? 年慕尧索性过去在*边坐下,她往里塞一件,他就往外拿一件,周而复始,行李箱里没剩多少东西,商商东西一摔,叉腰吼,“年慕尧,你究竟想怎样?咱们已经离婚了好吗?!” 离婚证为证! 现在是怎样? 不久前在年西顾那里,他抱着那团软乎乎的肉团子,脸上的喜欢明明丝毫不加掩饰。 换成自己的孩子就又不喜欢了? 狗屁承诺! 年西顾都当爸爸了,他什么年纪了,她有了孩子,他还预备不要? 不要跟她扯什么答应商震天的三个条件! 他什么人? 想要的,活生生一条人命,会因为那什么破条件就说不要? 她一下子红了眼,不是装的,眼睛里水汽泛滥成一片。 这会还又冷不防后退两步,抱紧了小腹瞪着阶级敌人一样的满脸防备。 年慕尧有点头疼了。 在她这里他早就栽了,半点雷厉风行不起来,她不是商场中的一桩生意,方法过程不重要最终目的是盈利,偏偏这个人,叫他绞尽脑汁头疼,却又疼的那么甘之如饴。 一下就没脾气了。 “过来。”他拍拍边上~位置,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直接命令。 天知道,这一瞬商商想逃。 但这一路过来也太明白,逃避难以解决问题。 而且他那样子好可怕…… 咬咬牙,认命的挪步过去。 坐下,但中间却小心翼翼隔着道她自认安全的理想距离。 年慕尧没理她。 他抬手,捏了捏隐隐刺疼太阳穴那块,隐隐疲惫写在脸上,缓了缓好一会才侧头问她,“我哪一句话说过不要这个孩子?” 诶? 事态戏剧性扭转。 商商狐疑看他一眼,脑袋里咕噜转着仔细回想一遍。 好像……真的没有。 可他刚刚那个样子,字里行间的意思,得知她怀~孕,不见半点喜悦,反倒是满脸疲惫近乎忧愁,不是不想要孩子是什么? “那你究竟什么意思?!” 商商有些捉摸不透,他这人本就难懂,现在又卯足了劲的故作深沉。 他不说话,不明确表达心里的意思。 光是那副模样就足够叫她惶恐好一阵子,怎么敢往美好方向去想。 “商商……”他眉心明显死死皱了下,有的话本来预备一辈子放在心里,现在却又必须摊开,要不要说,其实还在犹豫。 转念一想,算了。 说就说吧。 她这点智商,你直往她自己去想通,要等到什么时候? 之后还不知道怎么闹的。 都说孕妇多愁善感,这点从前年慕尧没什么体会,现在却觉得这话极对,眼前不就是个活脱脱的极品例证么? “四年前的事情,没了孩子,心里留有阴影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嗓音不自觉得跟着沉重,顿了顿,瞧着她一脸目瞪口呆的蠢样摇摇头,倍感无奈的兀自接口。 “我心里一样有阴影不散,当时我有多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孩子没了心里就有多难过,我想那大概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遗憾。” “晚上知道你怀~孕……” 他鲜少有这样的时候,不长的一段话分成好几段。 情绪使然。 心口被团什么遮盖着,这感觉难以形容,但又无比闷重。 及至眼前,瞧一眼她眼角挂着的半干泪滴才又猛地恍然大悟般。 是恐惧! “明年春天的时候这个小生命会从你肚里来到这世上,咱们两个的骨血融合,我爱你所以才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临,我需要时间接受这个事情,但这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这个孩子,相反,正是因为喜欢才又会被恐惧蒙蔽双眼,虽然往后我会尽己所能将你保护好,但是你明白么,那点恐惧散不开,所以我害怕万一历史重演……” 两两对视着,这话说出来其实很不容易。 他这样一个人,行动永远摆在承诺之前,听过他在商场里雷厉风行的做派,然而生活里,商商觉得很多时候这个人其实并不善言辞。 何况,这种话属于交心。 他说恐惧,承认恐惧。 他这样一个人,好像兵临城下都不会将眉头皱一下,在她心里是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有他在足够她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过一辈子。 这一刻,她选择理解。 理解这种恐惧,因为自己也有。 一样的,他是柔体凡胎,弱点也一样会有。 “不会的。”商商坐过去,伸手将他搂紧,“小叔,我们都不是四年前的彼此了,我们眼前的一切来得太不容易,我们都很爱这个孩子,期待他的到来,我想这次他一定不会叫我们失望。” 四年前是什么状态? 她安全感太少,受人挑拨很容易产生隔阂。 那时候彼此信任不够,一丁点的挫折就够他们折腾好久,最终并不稳固的关系塌陷,彼此崩溃决绝离别…… 但现在不会。 他对她的感情,他深信不疑。 安全感这东西由此而来,只要他一堵坚实臂膀,即便没有眼前这幢豪宅相伴,相信他一样可以为她将风雨遮挡,这样就够了。 “小叔,只要我们两个坚定不移的在一起,无论是怎样的困难一定都可以圆满解决。” 这样她尤自觉得不够,想了想,挪着身子抱住他脖颈跨~坐在他大~腿上。 年慕尧也是配合,由着她。 一整个过程也只是伸手兜在她后腰那块,防止她不小心摔倒下去。 坐定,面对面。 商商靠近了些,张嘴对着他鼻子咬了下,“小叔,其实四年前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说不定这就是那个孩子又回来了,而且如果没有四年前的一切,换不来如今我们如今至死不渝的彼此深爱,你说对不对?” “也知道我爱你?” 闻言,年慕尧抬手略嫌弃的擦了鼻子上她留下的口水印,反问。 这三个字被他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 商商像是被电击中般,瞠目结舌的一脸呆愣。 回手,年慕尧用刚刚擦口水的手报复的在她鼻子上捏了下,算总账,“不久前谁哭着闹着吵着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收拾东西要离家出走?” 瞧着她这模样,脸上泪水还没消散,这会却又痴痴傻傻在笑。 她这种性格一会风一会雨的,无缝转换,也挺叫人叹为观止的。 不过他早就被折腾的没半点脾气了,嘴上算账不假,手里却是扯了纸巾一点点替她擦掉脸上潮~湿,没有半点不耐。 后面的话商商全都自动忽略。 回过神来,晃了晃他惊呼,“小叔,你刚刚说什么?” 瞧一眼她大惊小怪,大概能揣度出她的点在哪。 然而年慕尧却又装作不知,挑眉,“收拾东西要离家出走?” “不是,不是这句。” “不久前谁哭着闹着吵着说我们已经离婚了?” “也不是!”商商急了,“再前面一句那个,你再说一遍。” “哪句?”他装起傻来,也是满无辜的,“不记得了。” “就是我爱你那个……” 话说一半刚好瞧见他脸上失笑的表情,得知被他大坑里了顿住,才要炸毛,就见他兀自点点头,“嗯,我知道你爱我。” 商商,“……” 以后孩子的智商还是不要随她了。 扑上去正好按后面*~上,别的地方不下手,就对准了他一张招桃花的脸随便逮哪张嘴不管三七二十几的就是一阵啃咬。 “年慕尧,你除了欺负我还会做什么?!” 但啃着啃着味道就变了。 拼体力的玩意儿,她向来玩不过他。 啃得他满脸口水,得意忘形是有的,然而得意不了多久,形势急转直下,下巴被他捏住,都没瞧清他是怎样的动作,眼前天旋地转了阵子,上下对调着,她已经~痛失主动权。 上方,年慕尧大概怕伤了她肚里的孩子只是虚虚在她身上压着。 房间里灯光柔和,然而年慕尧半眯着双眸,眼底微光却同柔和这俩字半点扯不上关系。 商商心里咯噔了声,唇~瓣已经被他饱暖指腹压住。 这人不正经起来,那功力商商四年前就领教过的,眼前心里更是没底。 唇~瓣那块,他软热指腹压制着,却又突然慢慢慢慢一点一点沿着她唇上线条勾勒起来,他兴致很足的模样,眸底幽光更深。 前些时候是怎么不知节制的,商商这会就有多怕他再不知节制一次。 “呜,我错了……” 不战而败。 她嘤嘤假哭了几声,率先认错。 “错了?”年慕尧指腹落在她唇上动作不停,说话时候喉咙里有声轻笑连带着溢出,磁性正浓,又危险有余。 他究竟要做什么? 痛快点还好,最怕他这种斯条慢理折腾人的架势。 但这种时候,她敢要他来个痛快? 她是无所谓的,关键肚里的小家伙很有所谓的! “怎么会?”他才又继续开口,仍旧斯条慢理的危险十足,“不就是咬了我几口,你喜欢咬,刚好我也喜欢被咬。” 又停住。 一句话段成几段,这时候恶趣味十足,挺享受慢慢折腾她的感觉。 瞧着她小~脸绷紧,身子也是僵硬,活像他真会将她怎样一样,不过她这时候知道害怕也是对的,小东西动手动脚时候横冲直撞的全不知道顾忌。 从前也罢,她没有神韵。 如今…… 不给她点警告叫她害怕,往后还会以此为乐,被她多撩~拨几次,能看能碰,不能吃,这滋味想想都无比痛恨她肚里来得不是时候的小家伙。 就算不是商震天要求,短时间之内他也没准备考虑孩子的事情。 原因简单,两人才重逢多久? 空缺四年,*~上都还没有折腾够,现在好了,又要禁yu? 商商哪知道他这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感觉被种在劫难逃的厄运笼罩着,稍有不慎绝对会被吞的连骨头渣渣都不给剩下。 他嗓音才落下不久,商商直觉头皮阵阵发麻,“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要人了,呜……小叔,求放过……” ‘过’字说了一半,他突然倾身过来,鼻息喷洒在她颈窝那块,商商只感觉耳根处麻ruan一片,无比要命…… “说了你没有错的。”他好脾气的重复,然而一半调调一转侵染进一片危险十足,“不过我更喜欢你咬别的地方,试试?” 试什么? 商商有些转不过弯来,然而脑袋里却无比应景的翻转出四年前某小镇两人度过的几天安逸时光。 那时候也是怀~孕…… 小客栈房间里,年慕尧对她做了什么? 商商眼前阵阵发黑,想起那东西喷-洒在脸上的灼烫感觉,下意识的脸颊跟着升温,那片段循环不断,是真想死…… “我死也不要的!”无比憎恶的瞪他一眼,发完誓双手死死捂住嘴巴。 闻言,他冷笑,“不要你死,基本上我找根绳子给你手脚绑上,绑哪好,*头那根柱子怎么样?想象下那场景,你觉得自己还有选择?” 被他带歪了,脑袋里竟真的浮现那种场景。 一时间商商脸上爆红一片,捂在嘴上的双手更不肯松开了,说话时候嗓音也是闷闷的,“*!变~态!你要是真的那么对我我就咬舌自尽!” “你真舍得死?” 她话里的威胁被年慕尧轻易就逐个击破,“你死了,我会另娶,再找个比你年轻又会玩儿的小姑娘,带去你坟前祭拜你?” 商商,“……” 年轻又会玩儿的?! 老男人一个了,花花肠子怎么这么多? 商商这会只剩朝他翻白眼的力气了,反正死也不肯松手就是了。 靠这么近,沉默了会,耳朵里全是他淡淡呼吸声。 这么下去一准会玩火自~焚! 想着,踢踢他,才准备说话但被他抢先一步,“怎样,怎么做想好了么?” 话题没变。 商商领会过来,咬牙切齿了阵子,狠狠挤出俩个字,“休想!” “给过你机会了,真不准备自己主动?”他痞痞笑开,唇角一点弧度将优雅与邪气完美融合,商商看的入了神,就听他补充,“干脆我用强?” 商商,“……” “绑你手脚的时候绳子打什么结?”她眉心抽~动沉默间隙,他已经很成功的跳进另一个话题,“蝴蝶结怎么样?” “你怎么不干脆打个中国结啊?混蛋!”忍无可忍了已经! “那就这么决定。”他却是好脾气的点点头,“虽然有点难度,不过我试试。” 商商,“……” 脸呢?节操呢? 她光捂着嘴,没话说了。 见状,年慕尧已经是要行动的架势。 裙摆被他高高推起,不久前还在她唇~瓣上各种作乱的双手这会已经直接探-进她di裤里…… “小叔!” 等臀~部触及他掌心温度,商商下意识尖叫出声。 想和他大战三百回合,非争个你死我活来着,然而话没出口,视线撞进他此刻危险精/光泛滥的黑眸之中,哆嗦了下,识时务的重新认错。 “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也无不上捂嘴了,伸手推他肩膀,“以后再也不咬你了,我发誓,咱们现在不能做那种事情的,有宝宝了……” 前*被他折腾的感觉还在,死去活来的身上酸~软一片,可眼前…… 绝对不要! “前三个月不行的,说好要一起保护好宝宝的,而且还要时刻注意胎教!”这时候一脸的欲哭无泪,“呜……求放过啦……” 这人已经修炼成精了,以前挤两滴眼泪还能博取同情。 现在估摸着她挤出一缸眼泪来,他眉头恐怕都不会皱一下的。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这人太老谋深算! 她这点小心思,全套不过他的眼睛,现在想想找了这么个男人做老公,究竟是用来疼人的,还是用来折腾人的? 掉坑里了,想反悔也晚了。 谁让她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光知道看外表? 她服帖了,年慕尧这才开口,“下次还动不动逮着哪都乱咬一通?” “不了不了,绝对不了!” 麻蛋,要再乱咬,她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好咩? 已经作了一回死,绝不会再想来第二次的! “下次还坐我身上逗着腿乱晃?” 商商想了下,刚刚好像没这么动作,不过瞧着他眼底威胁,连连点头,“绝对不会!” “还离家出走?” 旧账算起来,一笔一笔的,够她眼花缭乱。 “我没想离家出走,就是怕你不要宝宝来着……”大概是她也是在气头上,见着他知道有了宝宝时候是那种表情,天知道她心里有多绝望。 明明就怪他! 但这种时候再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揭老男人的短,只能暂且认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往后报仇的机会多的是! 只要不在*~上! 上方,男人突然眯了眯眼,而后严肃了嗓音一本正经的威胁,“还有,下次问题没有弄清楚之前,又哭又闹,我揍你。” 商商,“……” 一下又签订太多不平等条约,商商想趁机争取些正当权益,“那你下次不要那个表情,你情绪藏太深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又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会误会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点反抗苗头落进上方老男人眼底,呼的投射~出火苗蹿天。 下一秒,年慕尧嗓音阴测测的,“怎么,你觉得是我的错?” 商商,“……” 难道不是? 太特么憋屈了简直! 心里狠狠双手捏拳,脸上却是副乖顺小绵羊模样。 真要哭了,“呵呵,您老人家那么英明,怎么会有错,就是一灭灭小小的建议,小的眼拙,自己掌嘴好不好?” 暴君! 心里怒呼一声,手上却还装模作样就着自己脸颊啪啪了下。 这动作做完,年慕尧挺满意的。 能瞧见他唇角笑容又深几分,翻身而起,在*边坐好,嗓音也柔和起来,可是话里的内容就…… “起来,写检讨!” 商商,“……” 有这么残害孕妇的么?! 商商理好衣服,跟着坐起来,顺势将只抱枕抱在怀里,左右瞄了眼,戴准了机会倏地起身,乘其不备的抡起抱枕对着他脑袋就是几下。 “暴君,*,变~态,写屁的检讨,老娘不陪你玩了,今儿晚上睡客房!” 无比心虚又底气十足的骂完,最后一下丢了枕头,全不敢看某人阴沉如炭黑的俊脸,拖鞋都顾不上要穿了,撒丫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总算报了一晚上的憋屈之仇,这一下心里痛快无比。 太奴性了简直! 做坏事的心虚也就算了,凭什么最后落荒而逃的还是她? 受了一晚上的委屈,又被他压着一通威胁,外加给了一堆保证的,那会就想踹他下*了,现在真的对他施-暴了,心里是爽惨了,但怎么就觉得前路一片漆黑呢? 商商心脏快从喉咙里蹦跶出来一样,直奔楼下,这时候最紧要任务就是找出张嫂在哪,想着要是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年慕尧总不至于再和她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二五)恩爱鸳鸯被迫分离,情侣成兄妹 商商心脏快从喉咙里蹦跶出来一样,直奔楼下,这时候最紧要的任务就是找出张嫂在哪,想着要是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年慕尧总不至于再和她乱来…… 事实证明这种想法的确机智。 商商下来时候张嫂刚好准备好晚餐,见商商绯红着小-脸下来笑着问她先生怎么还不下来,商商想了想,让她上去叫人。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但那会在年西顾那里几乎没怎么吃。 这会桌上简单食物清淡为主,商商瞧着觉得样样都合胃口…… 她盛了碗粥一个人自顾自的吃,蛮香,吃到第二碗年慕尧才姗姗来迟。 本以为他们不回来吃,张嫂事先吃过了,这会在厨房做扫尾工作。 他换了套衣服,斯斯文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的慵懒模样。 他将一脸表情尽数收敛的模样下意识叫人心里发憷,商商已经开始不自觉反思了,不久前楼上房间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人自尊心这么强,被她打击到了? 想着,眉心抽-搐了下,喝粥的动作慢了下来。 边上,有人大-爷一样入了座,面前碗空的,他瞥了眼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商商想到不久前对他施加的暴行心存愧疚,于是动手替他盛粥,然后上瘾了一样又将勺子塞进他手里,阴阳怪气捏着喉咙扮作小丫鬟,“皇上请。” 后者阴测测撇她一眼,面无表情用餐。 一时间,餐厅里安静的只剩瓷器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两碗下肚,商商摸了摸撑得圆-鼓-鼓的胃部,放弃盛第三碗的想法。 吃饱喝足,心情无比畅快。 年慕尧也刚好吃完,放下餐具,伸手。 他一个动作,狂吧酷拽的嘴皮子也懒得动一下,奴性使然,做错事的人这时候无比乖顺,扯了纸巾恭敬递进他手心。 年慕尧擦了嘴,动作优雅。 商商撑着下巴看了会,开始犯花痴了。 想想每天被他这张脸帅醒的模样,略略苦恼。 不过这苦恼很快成为多余…… 他起身,上楼,全程沉默。 商商见了,犹豫了下又权衡一番这才起身跟上。 虽然不久前逃下楼的初衷是为了躲开某人的魔爪,但一餐饭时间过去,他火气也该消了,加上她那顿暴行施加过后,情况应该有所改变,可以不用怕他。 到了睡觉时间,自然是该上去的。 并且有了肚子里这块肉的保证,此后可以安枕无忧,日日熟睡到天亮了! 想想前些天晚晚被榨干的模样,商商上楼时候笑米米摸了摸肚子,这么看来小宝贝来得太是时候了,简直福音好吗? 上楼,直奔主卧。 没比年慕尧慢多少,他前脚进门,她后脚跟上。 然而,到了门口,出了幺蛾子。 他进去后就抬手关门,商商还在门外,挤着要进去,他不让。 有些着急的抬头看他,看不清他什么意思。 一抬头就瞧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不是说要睡客房?二楼。” “……”商商愣了两秒,门已经啪的关上,反锁。 好记仇,小心眼! 气到没脾气了,抬脚就着房门狠踹两脚,门纹丝不动的,她脚倒是疼了。 兀自站在外头捂着脚呲牙咧嘴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年慕尧,你小气鬼,哼,睡客房就睡客房,你以后跪下朝我唱‘征服’求着我回来我都不干!哼,态度这么恶劣,坚决不复婚!你就孤独终老可怜巴巴过一辈子吧!” 吼完,气呼呼走了,蹬蹬蹬下到二楼。 可委屈可委屈了…… 二楼全是客房,她进了正对楼上主卧那间,进去学他恶狠狠将门反锁。 客房虽然没人住,但张嫂经常会打扫,很干净。 自己动手铺好*单又套了被子,*又大又宽的一个人睡晚上想怎么翻身怎么翻,想想也蛮惬意,发誓这次势必要将冷艳高贵进行到底! 绝对不上去睡! 洗过澡,躺*-上,隔着头顶天花板,对着楼上某人一阵吐槽。 不知道是前些天被折腾太凶体力透支还是怀-孕的缘故,不多久睡意来得又快又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全是同某人唇枪舌战的激烈场景。 *好眠。 全不知道隔着一层天花板,楼上某人躺*-上翻来覆去不得入睡。 ****************************** 分*行动第三天。 诡异的冷战中。 天天见面的两个人,明明那么亲密的关系,但同一个屋檐下,无论坐着什么,哪怕同一张桌上吃饭的时候也交流全无。 换从前,商商肯定受不了的。 但如今…… 熬了三天,反而觉得是种新奇体验。 吃过晚饭各自回房。 洗过澡,商商将窗帘严实拉好。 傍晚起天空就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夜里会有雷阵雨…… 早早躺上g,试图以睡眠混过半夜里的电闪雷鸣,她最怕这种天气的,白天还好一点,到了晚上恐惧值更要翻倍。 下午没午睡,躺*-上还蛮容易睡着。 半夜。 ‘轰——’ 一声响雷划破天际,商商颤了下惊醒。 下意识伸手开灯,只是才刚按下开关,灯泡刺的一声……坏掉了。 接二连三的闪电隔着窗帘仍不安稳,四下偶尔因为闪电微亮一下,暗下去又跟着陷进沉黑,黑暗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呼啸着挣脱出来。 ‘轰——’ 又是一声惊雷。 雷声末尾伴随着商商啊一声惨烈尖叫,掀开被子下*,直奔楼上。 到楼上主卧连敲门都忘了,直接转动锁把进去,幸亏门没锁,打开,她一溜烟小跑进去,黑暗里对格局极为熟悉的直奔大*方向。 事先看过天气预报,年慕尧躺*-上一直没能入睡。 不久前,第一声雷声才响的时候他就预备下去了,但是下了*猜到门口,耳朵里就传来正蹬蹬蹬上楼的声响,作罢重新躺回*-上。 回神,怀里撞进一团绵/ruan。 下一秒,傅商商带哭腔的软糯嗓音闷闷从他胸口衣襟那块传出来,“呜,小叔,太可怕了,又打雷又闪电的,咱们今晚就不分*睡了……” 今晚就不分*睡了,今晚? 她话音才落,黑暗里冷不防就是声冷笑。 “我还没跪下朝你唱‘征服’求你回来,现在什么情况,半夜耐不住寂寞,饥ke难忍?”他斯条慢理发问,却不给她回答的机会,顿了顿又自问自答起来,“不对啊,就算再怎么耐不住寂寞想男人了,也不该往我这样的*变-态怀里扑是不是?” 商商,“……” 好记仇! 这时候但凡有点骨气的,都得一脚踹这男人下*。 但…… ‘轰隆隆——’ 他房里窗帘没啦,一眼就能瞧见外头天空电闪雷鸣时候的狰狞模样。 颤了下,树袋熊一样四肢缠在他身上,小-脸又更往他怀里埋了埋,确认自己这样应该不会再被丢下g,才算安心。 “小、小叔……”她讪笑了声,“您老人家英明神武又磊落光明,变-态?*?谁把这样的词往你身上用的,我抽他!” “你。”年慕尧嗓音冷冷的,毫不留情揭她的短。 商商,“……” 交流没法继续,沉默以对。 然而年慕尧并不准备就这么给她糊弄过去,见她沉默不语,身子挣了挣,是态度坚决要将她从怀里推出去的意思。 “呜,小叔,我怕打雷怕闪电……” 是真要哭了,死活不肯出来的架势,“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干了,呜,外面太可怕了,我不敢一个人睡,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以后再也不敢拿枕头砸你了,再也不和你闹分房了,呜,你别生气了,会长皱纹的……” 傅商商嘴里的认错几句真几句假? 就像那天晚上…… 前一秒还哭着闹着认错呢,后一秒就翻身拿枕头逮着他一通砸! “傅商商,我和你什么关系啊你躲我怀里?”老男人趁势将她脑袋从怀里拎出来,“不清不楚的大半夜传出去不好吧?” 商商,“……” 这时候算总账算什么男人啊? 混蛋! 商商心里咬牙切齿对着某人拳打脚踢一顿,行动上……却是狗腿无比。 不就是因为她那天气头上说了句绝对不复婚的恐吓他的话? “复!复!复!”狗腿的连连点头,行动上就着顶她脑袋的手亲了口,“您老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咱们就立马复婚!” 黑暗中沉寂几秒。 商商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以为妥协政策起了效果。 心里才有一阵暗喜浮起…… “我看上去很蠢?”他突兀开口,能想象他说这话时候挑眉的一个动作,之后又是冷笑,“傅商商,你这张嘴里说出的鬼话,你自己信?” 商商,“……” 好吧,全是权宜之计来着。 深究起来,她半句不信…… “好了,你房间在楼下,趁张嫂没发现赶紧下去,不然大半夜一个和我没什么关系的女人往我*-上爬,传出去坏我名声!” 商商,“……” 您老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她不就是想借他怀抱躲躲么,至于说得她好像做了什么猥琐的事情,想将他怎样了似的么? 就算想怎样,那满脑子乱七八糟黄色思想的那个也是他好吧? 脸呢? 他这句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至此,拉锯战彻底展开。 到后头,外头天气愈发恶劣起来,倾盆大雨夹着呼呼狂风而来,电闪雷鸣仍旧不断,黑暗里不断有奇怪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怪她胆小…… 这时候怎么都是置身恐怖片的即视感。 最后牙咬,死就死吧,头掉也就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年慕尧,你究竟想怎样,开条件!” 她恶狠狠的,豁出去了。 年慕尧就等她这句话,这时候来了兴致,仍旧斯条慢理的,“就想借我怀抱用用是么?” 她点点头,嗯了声。 “也行。”他一副十分大度的模样,嗓音甚至含笑,“我这人心软,任何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哄得我高兴了,事情自然好说。” 哄他高兴? 一句话突兀入耳,商商眉心不受控的抽了下,大概被某人带坏了,这会满脑子都是大尺度的少儿不宜场面。 想想他节操无下限的模样…… 大尺度三个字在他这里用起来都算轻的。 那天分房睡的因由…… 她真的不对他的节操再抱有半分期待了。 “你休想!”要不是外头电闪雷鸣她这会铁定惊跳而起,表明立场,这事情绝对做不来的,“年慕尧,你休想……休想我用嘴给你……” 越说到后头越是磕磕绊绊结巴起来。 说不下去了…… 她又不是他! “用嘴给我什么?”偏这不正经的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饶有兴致发问。 商商,“……” 他等她回答,又不说话。 黑暗里,商商沉默了会,之后沉不住气了,恶狠狠的,“你明知故问!” “我知道的话还问你,你看上去很聪明?” “……” 几度被他搞的噎住。 沉默,深呼吸,飞快气炸了。 差点岔气,一句话跟着脱口而出,“不就是kou交?!” 脸上爆红一片,强调着表明立场,“你休想!” “我倒真没这么想。”对面,老男人仍是那副镇定模样,之后无比大度朝她提议,“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勉强配合下?” “……去死!” “嗯?” 被他折腾到没脾气了,才刚吐一句槽,就听他磁性嗓音拖长,半邪气半威胁的出声。 意思不明而喻。 商商一秒钟乖顺起来,这时候心里再多不甘心,到脸上表现出来的只剩狗腿狗腿狗腿,“是是是,我不正经,思想肮脏,那你究竟想怎么样嘛?” 想怎样? 这一晚注定成为往事不堪回首。 之后商商无比乖巧,某人说往东绝对不会再有往西的念头,偶尔被惹毛了反抗念头才起,这一晚的黑暗记忆就会跟着席卷回来。 为什么? 之后,商商被逼唱了*的征服,直到天亮嗓子哑的不行,才被允许入睡…… 赤luo-luo鲜血浇筑成的教训,惹谁也别惹腹黑年! ******************************** 转眼小半年。 商商五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至于复婚的事情…… 仍旧没能摸-到边际。 这些日子唯年慕尧是从,骨子里奴性太深,唯有真正觉得自己做的有骨气把年慕尧折腾到没脾气的大概就是这个事情。 理由? 简单! 还没正正经经恋爱过,就结婚多吃亏? 何况结婚的事情,不急,真的不急……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孕吐反应持续不长,之后胃口大开,以致平常怎么吃都不胖的身子最近微微有些发福…… 这个模样穿婚纱往后肯定是种遗憾,所以这事情等宝宝出生后再说也不迟。 原本年慕尧的意思是两人先把证补上,但商商觉得两人的事情还没得到他父母那边的同意,现在的情况不好再玩次先斩后奏,到时候铁定说不过去,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 年慕尧想想妥协,只能暂时作罢。 年晋晟沈听荷那边,商商偶尔想想也蛮惆怅。 虽然最近关系缓和了些,沈听荷偶尔也会过来,但大多时候并不说话,即便商商主动开口,找了话题大多也是被沈听荷三两句敷衍过去,之后沉默。 至于年晋晟,商商去过年宅几次,他全都避而不见的。 这事情到最后变得有些顺其自然,早晚有一天会被接受,但这一时急不来。 倒是她外公。 半年来改变很大。 对她和年慕尧的事情不再反对,一年之约也已经取消,放了话,意思是两人的婚事,无论怎样等到年晋晟夫妇点头再办,不能寒了父母的心。 也是之后商商才知道的一些事情。 豪门秘辛。 年震霆非亲生,而当年白茹在外头那个人正是商震天。 年轻时候的商震天肆意潇洒过,原本只是玩玩,并不知道自己被白茹算计,更不知道白茹生了他的孩子,甚至后来儿子有了儿子…… 旧账翻起来可能永远翻不完。 小半年来,年西顾渐渐接受商震天这个爷爷,加上他家囡囡讨人喜欢,两边关系很是融洽。 商亦臣年纪不小了,但始终没有成家的打算。 这点,商震天再急,商亦臣不配合全是白搭。 年纪大了,谁都喜欢儿孙满堂的,小囡囡讨人喜欢,软了商震天的心。 之后商震天同商商这边闹了阵子的脾气,反倒自己先妥协下来,每天必有一通电话询问商商肚里宝宝的情况。 商商觉得血缘这东西奇妙。 说起来,她和年西顾还算表兄妹的关系。 可这样的两个人,曾经被人定过娃娃亲…… 才知道这段关系的时候,晚上躺g-上窝年慕尧怀里时和他开过玩笑,如果当时她和年西顾的事情真成了,那整个桥段岂不是要往家庭伦理方向发展的一卡不可收拾? 恩爱鸳鸯被迫分离,情侣成兄妹…… 想想,编排一段上百万字的狗血小言不成问题,之后她一时兴起呱啦呱啦不断窝年慕尧怀里说说笑笑脑洞大开。 而某人…… 听着她设想中和另一个男人相爱的故事桥段,成功黑了脸。 两次警告无效,她越说越起劲。 后来? 年慕尧翻身将她压g-上,开了她怀-孕后的第一次荤,狠狠欺负了通,某女没力气了才算安稳。 日子飞快前进。 年底。 年慕尧公司很忙。 他已经连续加班小半个月,每天早出晚归。 她怀-孕嗜睡,早上能感觉他起来,迷迷糊糊对着他吻了又稳,想起来,但拧不过沉重睡意,等真的起来,他人已经去了公司。 晚上,她每次都卯足了劲等他,结果等不到就又沉沉睡去。 夜里能感觉他回来,只有在他怀里才能睡得安稳。 算起来,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也已经好久没有一起说话,同一屋檐下,同一张g-上,她享受,他忙碌,想想又挺多内疚和不舍。 她在胖,他却清瘦不少,商商每每瞧着他瘦的轮廓愈发分明的模样全都心疼到无以复加。 他身体状况她是明白的,担心他再熬出什么问题。 商商最近跟张嫂后头钻研厨艺,煲汤手艺进步不少,每天都替他准备一堆营养早晚餐甚至夜宵,但他半夜回来,累都累的要死,哪有吃东西的心思? 这天,早行起来商商就挺着肚子忙活开了。 冬季第一场雪,外头纯白一片。 这种时候和他走在外头赏雪一路白头意境肯定很美很美…… 早晨和张嫂一道出门,超市选购食材,起先张嫂担心她肚子不让,但后来拧不过她各种撒娇攻势只能应下。 超市回来,商商就钻厨房忙活开了。 中午也只草草吃了些,小半年,她厨艺进步缓慢,想做出理想的样子仍旧有些难度。 幸亏食材买的多,废了重做,终于满意,外头已经沉黑。 将东西打包,预备去他公司。 这种天,她知道自己什么身体,不敢任性,叫司机送她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二六)你行你烈,你不给饭吃! 这种天,她知道自己什么身体,不敢任性,叫司机送她过去。 雪天,司机下意识放缓车速,加上半山别墅到年慕尧公司距离不近,车子停在TK大厦外头时,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 商商裹上大衣才下车。 雪已经不下了,满地纯白中,商商抱着硕大食盒小心翼翼踩着步子征服大厦外的排排阶梯。 这个时间,早已过了下班的点。 只是商商通过旋转门进去,面对的仍旧是满大厦的灯火通明。 忙,所有人都忙成一片。 商商跟年慕尧来过几次,因此前台都认识她,见她进来并不拦着,礼貌打过招呼又都半点不停歇的忙手里事情去了。 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无比悠闲的小日子…… 商商顿感无地自容。 总裁专用电梯一路直达顶楼。 这一层倒是静悄悄的。 她雪地靴安静静落在地上没弄出多大声响,但经过秘书办还是有人注意到她。 “太太,您这个时候怎么会来?” 林秘书商商是认识的,标准干练女强人,商商指了指手里东西,笑笑,“送饭。” 闻言,林秘书眼神*朝她笑笑,商商干咳了声,有点不大好意思的脸红,瞧她脸皮薄,林秘书脸上笑意收敛了些。 “您来的不太巧,总裁在32楼开会,会议才刚开始不久,要么您给他打个电话?” 商商小~脸垮了下,“那他吃晚饭了吗?” 林秘书瞧一眼她手里食盒,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吃了,员工餐。” “哦,那就好。”商商松一口气,某人总算还知道爱惜身体,“就先不打扰他了,那我去办公室等他开完会再说。” **************************** 林秘书替她将暖气打开又送了杯热牛奶进来才关门出去。 商商将东西放下,想了想坐沙发上安静静等他。 晚上没吃东西这会有点饿,本来想着和他一块吃,但来的不巧,又想等他开完会再一起吃些,没动桌上保温的食盒,捧着玻璃杯将一杯热牛奶慢慢喝完。 起先还能捧着他的平板靠沙发上玩小游戏,之后睡意来了,裹了裹大衣,自己什么时候完全睡过去的半点知觉没有。 梦境挺美的。 下雪的缘故,梦里全是满地洁白。 是他们半山别墅外头的那段路,年慕尧宽大手掌包裹着她的,连带着她肚里还未出世的小家伙一路缓缓慢慢的走。 落雪叫他们一路白了头…… 梦境太美叫人沉迷。 也正因如此,可能身临其境了,觉得冷。 ‘哈欠——’ 睡梦中不自觉打出记喷嚏,还没完全醒神,耳朵里传来阵沉稳脚步声,期间偶尔夹杂几声高跟鞋落在地上踢踏的微凌~乱声响。 “总裁,太太她……” “为什么不通知我?还有怎么让她一个人睡在这里,毛毯呢?现在去拿!” 好像有人在争吵,然后高跟鞋踢踏的声响一路急匆匆远去,沉稳脚步生朝她这个方向过来,商商抬手揉揉眼睛,这才晕乎乎醒来。 瞧清来人脸上一喜,“小叔……” 她声音软哒哒的脸上还带着浓重睡意未散,睡得身子犯懒,赖沙发上朝他伸了伸手但并不太愿意起身的模样。 反之,后者面无表情虎着脸。 他站着没动。 静立了会,直到助理抱着毛毯送进来,他拿了东西吩咐助理先下班,这才拿着毯子往商商这个方向跨步过来。 商商后知后觉感受到他身上阴阴沉的泛冷的气场,颤了下,身子往沙发里缩了缩。 鼻子有些发堵,吸了吸才察觉自己一脚睡到四肢冰冷。 怪不得梦里全是冰天雪地的画面,那么冷…… 小~脸耸拉下去,搓了搓冰冷双手,模样楚楚可怜起来,这时候柔弱攻势一准管用。 他靠近,站定,长臂张开将毯子展开,才要替她盖上,她已经耍无赖的一溜烟钻进他怀里,双手在他腰上攥得死紧。 年慕尧嫌弃得才要皱眉,她小~脸蹭了蹭,蹭得他西装外套胸口一块发皱,才出声,“呜,小叔你怀里好暖和……” 她长发散着,不久前的一觉睡成微乱模样,这会她头顶那块落进他眼底,毛茸茸的即视感很重,他一下就没了脾气。 不然怎么说傅商商是他克星? 道理全在这摆着了,而他每每被她气得快要抓狂,下一秒又深觉乐在其中。 毛毯在她身上紧了紧裹好,才问她,“要来公司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想给你个惊喜嘛。”她倒是答得理所当然。 这才想到什么从他怀里起身,看一眼墙上时间,不知不觉快十一点了,弯腰将桌上食盒脱到两人跟前,打开。 保温的,还热着。 “你尝尝。”盛了小碗汤给他,小~脸上有点自豪洋溢,“我做的。” 她仰着脸,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年慕尧看一眼食盒里卖相只算中等的饭菜,她那个水平能折腾出这样的想必浪费掉不少,所以她大雪天,老远过来等到现在就是为了给他送饭? 瞧着她脸上睡意未散的模样,他心疼抬手抚抚她额头,“忙过这几天就好,之后专心陪你。” 在她边上坐下,接过汤碗,喝起来。 “咸了。”喝完,某人淡淡品评。 瞧见她小~脸垮下去的模样,淡定接过她手里筷子,食盒里每样菜都尝了一口,之后无比挑剔的眉头直皱,“红烧肉太老,土豆丝没放盐?香菇怎么这个味道?鸡肉怎么甜的?” “……” 商商目瞪口呆一秒,差点掀桌不干。 才要炸毛,他拿着筷子津津有味吃起来,“不过我喜欢。” 习惯他这种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做派,早被折腾到没什么脾气了,呼呼叹一口气,拿着另一双筷子一块吃起来。 晚上就刚来那会喝了杯牛奶,早饿了。 带来的菜挨个尝了下,发现他的评价的确……公正客观极了。 吃过饭,他拿了两份明早要用的文件,两人一起回家。 雪又下上了,洋洋洒洒满地纯白。 这时候车子开往半山别墅方向,路上行人不多,商商贴着车窗瞧着外头被霓虹灯照射成各种颜色的雪花,想下去走走,但想到外头的温度,下意识还是退缩。 她怕冷,这种天气尤其。 到家时已经凌晨。 商商将空掉的食盒放到厨房,之后就抱着肚子一路直奔楼上主卧。 年慕尧停好车子进来,在楼下没瞧见她,上楼后她已经往浴缸里蓄好水,水汽缭绕直衬得她小~脸莹-白无暇。 他靠门口看了会,商商发现他的存在,朝他招手,“赶紧过来洗澡。” 本意是心疼他忙碌一天,想着能替他做的就替他做好,好争取出更多的时间给他休息。 但…… 年慕尧西装外套脱了丢在外头的*~上,听她开口,果真听话的跨步过来,不长的距离一路手里动作不停,到她跟前领带已经松垮垮挂在脖子上,衬衫扣子更被解得七零八落,那一眼,能清楚瞧见他身前肌理结实,腹肌完美至极…… 商商狠烟一口口水,脸颊升温泛红。 这地方不能再呆了,不然沦陷在他美男计下只是迟早的事情,要这种时候挺着肚子将他扑倒,真要被他取笑一辈子的。 “你先洗……” 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声音小了句,起身要走。 然而,半路手腕被人捏住,问她,“一起?” “什咳咳咳——” 商商步子一顿,茫然抬头,瞧见他邪气挑眉的模样,一句话还没说完回过神来被口水呛了下,剧烈咳嗽起来。 有人挑眉的动作变皱眉,抬手拍拍她后背替她顺气。 等商商没那么难受缓过神来,整个人软软挂在他怀里,因为刚刚一阵剧烈咳嗽,这会双颊更是爆红,眸底盈盈水光一片。 她这个模样不自知,更不明白在他眼底是种怎样的致命吸引。 冷不防腰上环着的手臂力道加重,她才后知后觉要逃,但却不及他低头吻下的动作来得迅速…… 后腰被他拖着,他一记深吻来得又急又狠。 吻里全是她猝不及防的力道,挣扎不开,终究仰着头吃力跟上他的节奏改为承受。 商商觉得这一记深吻比任何暖气都来得管用些,身体不断不断升温,脸颊两片酡~红处更是快炸开来一样,心跳更是急促。 起先还能配合着跟一会,到后头心有余力不足。 拼肺活量她在他这里永远菜鸟一只,喘不过气,软软挂着快要虚脱,还是后头在他腰上掐了下,他吃了痛,才算将她松开。 “小、小叔,不早了,你赶紧洗澡。” 短短一句话断成几段,喘着气,她小~脸仍旧红扑扑的,终于缓过些力气,想走,但是他手臂仍在她腰上圈着,不肯松手。 “小叔?” 抬头,对上他黑眸之下幽光深深,商商肩膀不自觉颤了下,双-腿更是发软。 自她怀~孕以来,那码子事情上头他是真的节制不少,屈指可数的几次,他也全都注意着点到为止并不太怎么折腾。 每每那种时候,她明显能感觉他并不尽兴,之后~进卫生间也好长时间才出来…… 对他是有愧疚的,想着生完孩子之后加倍补偿。 于是肆无忌惮了,觉得肚里挺着的这块肉就是护身符,至少不用再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可这会他眸子里,这种感觉她太熟悉,‘血雨腥风’的最好证明。 这种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提醒,“小、小叔,医生说后三个月不能……” “不能什么?”他才算开口,眸底幽光始终不曾从她脸上移开,嗓音也是哑的,暗含~着深深情-yu,并不掩藏。 “不能……”商商两眼一闭,豁出去了,“不能zuo-爱!” 他眉头紧皱了下,在苦恼什么,“真不能?” 商商严肃点头。 再不管用,她就装肚子疼! 打定主意,她指指圆~滚滚的肚子,又摸~摸他脸颊,安慰,“七个月了,小叔你再忍忍,等他出来之后我再补偿你好不好?” 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软哒哒的。 年慕尧在她补偿两个字里头出了神,再回等,懊恼的瞪一眼她的肚子,等里头那小东西出来,他第一个狠揍他一顿! 终究略嫌弃的皱眉,朝她摆摆手,“赶紧出去。” 腰上力道松开,商商如获大赦,这时候不敢深究他话里真假,更不敢再挑衅什么,回神抱着肚子一溜烟出了卫生间。 年慕尧瞧着她动作迅速从卫生间消失的模样,眉心褶皱更深。 这动作速度,怀~孕七个月,不能做? 他怎么还是觉得自己深深被她坑了一把? ********************************* 年慕尧说话算话,那之后又忙两天,果然回家专职陪她。 天越来越冷,商商也越来越不愿意出门,两人大多时候腻在家里,快过年了,给张嫂放了假,别墅里就他们两个,吃喝拉撒全部自理,不过商商多数时候是被伺候的那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体重直直逼近一百二大关。 惆怅无比,但……管不住自己的嘴。 挺要命。 隔天除夕,前一晚,年慕尧征询过商商的意见,是两人一起过还是回大宅,大家一起过。 私心里,商商是想和他过二人世界。 但大宅里…… 商商想到沈听荷和年晋晟两人孤零零的模样,如今不比从前,年西顾过年去了商家那边,年震霆又还在牢里没有出来。 加上和那边关系本就紧张,想了想还是说,回大宅吧。 最近肚里小家伙胎动频繁。 晚上洗过澡躺*~上,商商惬意无比的窝年慕尧怀里看电视,最近热播的狗血剧,商商看的正高兴,冷不防肚子被踹一脚,眉心直皱。 起初还绝的小家伙胎动是在和她互动,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奇妙,能叫人心跳加速。 只是…… 太平凡了,会疼啊,小混蛋! 隔着肚子抚了抚,等到肚里小家伙乖顺了些,直朝着年慕尧得意挑眉,“小家伙这么好动随我,肯定是女孩。” 男孩女孩的争论其实没有意义,宝宝已经在她肚里,性别已定。 但有的人就是玩儿的乐此不疲…… 对此,年慕尧颇感无赖,不过这会也不叫她得意太久,嗓音淡淡回她一句,“嗯,这点蛮有自知之明,继续保持。” 商商,“……” “年慕尧,我早晚要被你气死的!” “死不掉的,我做过医生,有数。” 商商,“……” 她还是继续看电视吧。 但是,广告! 剧情最激-烈的地方,全剧gao-潮,它进广告? 并且今天两集已经播完,之后要等明天…… 来自这个世界的满满恶意! 时间还早,完全睡不着的,但是作息时间年慕尧规定好的,每天只允许看两集电视,电视播完,必须上~*睡觉。 否则? 压着欺负! 啪嗒—— 遥控在他手里,屏幕一暗,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商商下午一觉睡得有些长,这会完全没有睡意,侧身抱着他,哀哀求着,“小叔,再看一会嘛,我下午睡太多了,这会根本睡不着的……” 年慕尧料到她会这样。 下午,他临时有个视讯会议要开。 那会趁着她午睡时间,他进了书房。 会议开得有些长了,还好奇往常一向不太安分的人,今天怎么没有进来搞出各种小动作打扰他? 结果,等他开完会,四点多近五点,出来一看,她还在睡! 他抬手,径直将手里遥控器丢到不远处的沙发上,确保她够不着,才瞥她一眼,问她,“下午赖着不肯起*的时候怎么说的?” 商商噎了下,说不出话了。 那会他叫她起来,说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但她赖着不肯,并且一再保证晚上一定能睡着,还说……还说要是不睡,自己主动躺平了给他欺负。 那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晚饭还是他抱着她下去,才肯吃。 这会好了…… 斗败公鸡一样。 “小叔……”不太死心,往他怀里钻了钻,撒着娇求他,“过年诶,怎么说也该放松放松不是?今天十二点睡好不好,就今天?” 年慕尧却没半点动摇的意思,扯着被子将她严实捂好,嗓音冷冷的丢给她两个选择,“睡或者做,自己选。” 商商,“……” 这才乖了,气呼呼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培养睡意。 年慕尧也不管她,兀自躺着,确保她被被子严实裹着的情况下随她怎么折腾,反正睡着之后会主动往他怀里扑…… 她这性格,他太了解。 破例一次她就会肆无忌惮的再如法炮制要求第二次。 该*的时候全世界搬到她眼前由她糟蹋都没问题,但这种原则问题,不行。 关了灯,安静下来,商商闭着眼睛生了会闷气,但眼见着背后某人完全没有要哄的意思,琢磨着这事情死活争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作罢。 睡就睡吧,晚上不让看,那就明天早些起来看呗! 但…… 事实证明,早些起这个事情同她真的无缘。 第二天早上,等她悠悠转醒,外头已经是片阳光大好。 前些天下过的雪完全融化开来,阳光沿着落地窗照进房间,暖融融的感觉,瞧一眼都叫人能将好心情保持一天。 时间近九点。 这个时间边上早没了年慕尧的影子,就着暖融融被窝伸了伸懒腰,这才慢吞吞起身。 洗漱,下楼。 年慕尧也才刚早餐准备好,他穿家居服,米色毛衣袖口卷到手肘那块,露出的小臂上的肌理瞧着尽是没有缺点的完美。 听着动静,见她在楼梯口站着,招呼她过来,“吃了早饭,咱们就出发去大宅。” 昨晚生气的事情一觉起来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商商抱着圆~滚滚肚子过去,是真饿了,胃里咕噜噜的,早就被餐桌上食物香气撩的食指大动。 喝了小半杯清水,刚好桌上餐点凉了些不会再烫口。 开吃…… 对面,年慕尧千年不变的优雅模样,他喝牛奶喉结翻涌,商商包了一嘴的食物,瞧见他这副性~感模样,下意识猛咽一口口水,被呛了下,捂着嘴直奔卫生间方向。 再出来,乖顺很多,不再急吼吼了,学着他的模样斯条慢理一点点往嘴里塞东西。 年慕尧吃的不多,放下餐具,刚好瞧见她伸手要拿第三个三明治,眉心微皱了下,咳了声报出串数字警告,“125?” 她的……体重! 商商乖乖收了手,一点点珍惜无比的喝掉剩下的小半杯牛奶,眼馋桌上剩下的东西,中饭晚饭都不在家吃而且不知道要在年宅呆几天。 丢着好浪费的。 “小叔……” “不要想。”没说完的话被人毫不留情的驳回,“不然等下胃疼躺我怀里打滚,我肯定不管你。” 商商,“……” 你行你烈,你不给饭吃! 肚里小家伙食量大,也怪她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结局篇(二七)大名叫年复一年,小名叫年月日 之后…… 真的胃疼了。 去大宅的路上,商商团在副驾驶上,脸色阴阴的,偶尔低吟两声,然并卵,没人管她,凄凄惨惨一路,感觉心都凉了。 心累。 “年慕尧,还没结婚你就这么嚣张,小心我带着你儿子离家出走!” 正好红灯,车停。 彼时商商靠车椅上,哼哼唧唧朝他瞪眼,只是驾驶座上的人始终面无表情的高冷,除了她话音刚落,无比冷艳高贵赏她一记白眼之外,其余并没反应…… 其实也没那么难受。 吃多了,淤积在一起,消化不了的感觉,所以胃里涨的难受。 商商很不喜欢年慕尧在这方面的说到做到。 比方说早饭时候,说她因为吃多疼得在他怀里打滚,不理她,现在就真的不管不顾没有半点要鸟她的意思。 无爱了…… 没激情了! 所以说先上船再补票神马的真的太吃亏了有木有? 他这简直就是知道她非他不可,所以肆无忌惮了有木有?! 他不理她,她就想着法的自救。 一个人做副驾驶,双手摆在胃部,挪动着挪动着做着无规则的……消食运动。 她这模样滑稽。 年慕尧开车间隙,透过后视镜瞧她一眼,眸底有层忍俊不禁划过,但终究忍住了,没理她。 让她自个儿搞怪去! 吃的时候不是没有提醒她少吃点,结果表面上是就手不吃了,当着他的面没碰第三个三明治,可他转身收拾的空挡,再回头,她已经捏着第三个三明治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里偷偷摸~摸着给吃完了,出门时候嘴角都没擦干净。 从前感觉她不长肉,现在这个趋势…… 长肉是一回事,关键她这已经算是暴饮暴食了。 现在胃疼,怪谁? 装可怜也没用! 之后车厢氛围古怪,副驾驶上一路哼哼唧唧没停,驾驶座上有人一路高冷也没转暖的意思。 临到大宅,商商抱着肚子开始诉苦。 “小年糕,你还没出生,你拔拔就已经深深嫌弃上你了,好可怜……” “小年糕,以后你一定多和麻麻亲,拔拔是个无爱的人,你跟他学了,以后铁定没有女孩子喜欢,要是孤家寡人,你拔拔肯定会取笑你一辈子的!” “小年糕,你跟妈妈离家出走好不好?” “小年糕……” “傅商商,你够了!” 第N个小年糕之后,驾驶座上某人终于忍不住爆发,额上冒出层可不青筋,呼吸深了有神,尽量将一肚子怒火压下,“那什么鬼名字?叫上瘾了是不是?” “反正是小名嘛,叫年糕多可爱?” 商商不服,绞尽脑汁好几天才想出的名字,“多好,刚好你也姓年。” 年慕尧抬手按了按刺疼太阳穴,“以后别人叫你年糕妈妈,叫我年糕爸爸,你蠢也就算了,拖上我做什么?” “……” 被嫌弃,商商双手环胸很不服气,“好啊,年糕你不喜欢,我这还有好多给你选择,大名叫年复一年,小名叫年月日!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年糕!管饱!” “……”年慕尧太阳穴那块快炸了,“你闭嘴!” 商商顿了两秒,冷哼了声,继续低头,“年糕,你拔拔脾气太臭,不和他说话了,来,你和麻麻说说,你喜欢这个名字嘛……” 顿了顿,微微弯腰做了个听的动作。 当然,她这个月份,耳朵想贴到肚子没有可能。 但是没关系,做个样子而已。 谁在意? 自问自答,“哦,你说你好喜欢这个名字,嗯呢,那咱们就这么决定了~你叫年糕,以后再给你添个妹妹就叫……鱼丸吧!” 边上,看完一整出她精彩表演之后,年慕尧额上浮过三道黑线。 年糕鱼丸,之后呢,她是不是准备‘开个’小吃店? 到大宅之前,她就消停下来了。 胃里酸胀着,一阵难受过一阵,年慕尧瞧着她小~脸泛白,到后头几乎不太说话的模样,大概是真不舒服,但忍着关心的意思,她不得点教训,下次吃东西仍没个节制的,这么下去,好好的胃非得被她折腾坏掉不可。 车子一路开进年宅。 车才停,商商就推开车门,踉跄着一路奔波下车。 ‘呕——’ 身子愈发使不上力气,靠在根灯柱上,单手支撑着,弯腰也顾不上是哪了就是阵剧烈呕吐。 胃里都被掏空一样。 但这种时候,眼前阵阵发黑,仍旧觉得难受。 像是有只细长的爪子在她胃里生了根,此刻挠着抓着撕扯着,叫她难得消停。 早晨吃的食物吐了干净,后头吐不出东西了,但仍旧干呕不断的直不起身来。 难受…… 沈听荷听着车子熄火的动静迎出来就瞧见商商站路边呕吐的快要虚脱的模样,下意识看一眼那边静静停车的车子。 车里,年慕尧明显是看见了迎出来的沈听荷。 他原本捏了水杯在手里预备往商商方向过去,但瞧见大宅里头迎出的人,这想法立即打消。 放下杯子,下车。 半点不看商商方向,态度十分冷淡的模样。 “妈。”淡淡打过招呼,沈听荷只来得及喊了声慕尧,就见他单手插在口袋里,头也不回的进了里头,一整个过程好似半点没有注意到商商难受的快要死掉的模样。 这两人怎么了? 沈听荷瞧着商商的模样可怜,这会年慕尧又不理的。 左右看看,往里的人已经走得没了影子,外头冷,商商还挺着肚子,双~腿快要站不住的撑在那里,好像也注意到已经进屋的年慕尧。 她小~脸凄凄的,眼泪含在眼睛里头,要哭了。 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 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早上她没听话,东西吃的太多,还有一个大概就是孩子取名的事情。 他疼她…… 往日里,大多时候她一声咳嗽,他都得过来关心半点,确认没有感冒才会放心,可是眼前,她这个模样,他却不理不睬头也不回甚至没看她一眼的直接进门。 冷风一吹,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抬头,下意识看向沈听荷方向,想叫人,但没什么血色的双~唇颤了颤,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听荷满心不舍这时候达到巅峰,那样小小的人挺着肚子站立在寒风中,模样也是十分无助,恍神间,已是满心不舍。 迎过去,身上披肩摘下来,一把将冻得瑟瑟发抖的人裹住,替她搓了搓,“好了孩子,赶快进屋吧,外头怪冷的。” “妈……” 这么多天,商商头一次这么叫她。 前段时间,虽然关系缓和了下,沈听荷偶尔也会去半山别墅那边,但大多时候,商商找再多的话题,她也多半不予理睬,态度很是冷淡。 像是眼前这样的关心,四年后,重逢以来,还是头一次。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句称呼,沈听荷愣了下,步子顿住,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有些变扭的应了声,但这简单一点互动足够叫两人心头生暖。 商商一瞬就泪流满面。 是委屈的。 但更多还是感动。 真的,她还年慕尧在一起的事情,这几个月以来,这会头一次在沈听荷这里,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希望,前路突有亮光四起。 这样就好。 只要有希望,她就不怕难。 “乖孩子,哭什么,这么好的日子,今天不该哭。”沈听荷眼眶也是发红。 其实说不上具体是怎样的矛盾。 四年前…… 那时候的事情,其实说责怪,不如说失望,因为对她怀有太高期望,明白年慕尧的人生有多不完整,更明白年慕尧的人生有多温暖,正是因为在商商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才更加将这种照亮年慕尧薄凉人生的希望全全交付在商商手里。 商商爱年慕尧,不爱会死。 这点,四年前她看的太清楚,所以才会那样不遗余力的帮她,希望他们在一起。 后来,他们的确在一起了,相爱。 那时候,她是真高兴。 只是上天自有安排,每对夫妻都有没对夫妻的磨难。 过往种种并不是哪一个人的错,会出事,年慕尧差点死在手术台上,这些没有人愿意看到。 可是他们做了什么? 将所有过错推到了商商身上! 其实仔细想想,过往的事情,年家就没有责任么? 商霓的死,这道坎,说到底终究是和年家有关的,何况那时候没了孩子,商商会崩溃也是情理之中,可惜,彼时他们并不理解。 想到的是什么? 脑袋里全是年慕尧所受伤害,只是却忽略了,那时候才21岁的傅商商,同样是个孩子,需要人疼,需要人爱,更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他们弄出一场假葬礼,何尝不是对傅商商的灭顶打击? 其实细细想来,并不是说慕尧离开商商就真能好好活下去,相反的,现在的年慕尧如果真的离开傅商商,那才是最大的灭顶之灾。 何况…… 沈听荷下意识瞧一眼商商圆~滚滚的肚子,叹气。 已经这样了,再拆散有什么意义? 过去的过去了,往前看吧。 沈听荷叫她不哭,听出她语气里的关心,商商想到四年前沈听荷待她的模样,好似一瞬又回到从前,沈听荷还是她最喜亲近的长辈。 这种感觉期盼已久,真的很好。 只是…… 眼泪反而更加汹涌。 她这个习惯,沈听荷大概了解一些,叙述者是她儿子,年慕尧嘴里的傅商商是怎样的? 沈听荷想起自己儿子提及商商的模样,那样冷情冷性几乎冰冷的一个人,唯独提起这个女孩,满眼满眼没有尽头的温软,只有那时候的年慕尧,沈听荷才觉得是最真实。 这个女孩叫她儿子无奈,但也的的确确也是这个女孩叫她儿子甘之如饴。 这样有什么不好? 这不就是她一开始所希望的? 年慕尧收获这样一份爱情,再好不过。 临进门,忍不住收敛了表情威胁,“商丫头,你知道的那老头子迷信得很,大过年,你这么哭着进去,我保证他很定横眉竖眼的给你骂走。” 商商愣了两秒,才算回神。 反应过来沈听荷指的什么,也明白这全是她的安慰。 年晋晟根本半点也不迷信,不过她还是听话擦了擦眼泪,深吸口气,调整好状态才跟着进门。 楼上,年慕尧站*边瞧着楼下的情形,扯了扯唇,拉上窗帘回身。 商商在楼下喝了杯水才上楼,这会胃里反而舒服了下,只是经过厨房的时候,闻着里头飘出的饭菜香气,明明很好闻的味道,可这会却是阵阵犯呕,下意识加快步子上楼。 这症状…… 商商想到怀~孕初期的孕吐。 那会死去活来,喝杯水都要吐的。 不应该吧,她只是早上吃太多而已。 一路祈祷着上了二楼,想了想,步子还是拐进走廊尽头那间书房。 刚刚沈听荷说年晋晟就在里头。 商商想着,虽然不被待见,但这种时候人已经来了要还躲着不见,之后关系只会更僵,何况沈听荷现在已经是妥妥站在他们这边了,明白这个家里唯一能指得住年晋晟的就是沈听荷了,现在有了这层保证,不怕以后攻不下年晋晟的。 想着,已经站定在书房外头。 深吸口气,调整好呼吸,抬手敲门。 ‘扣扣——’ 等两秒,没有回应。 ‘扣扣——’ 结果一样。 不在? 商商觉得,应该是故意不答。 这时候倒是理所当然可以转身就走,去找年慕尧最好,想琢磨了会,还是抬手拧开锁扣进去。 门里。 年晋晟果真坐在书桌前。 红木书桌上摊着副硕大画轴,他捏着放大镜仔细研究着什么。 年晋晟这点,商商是熟悉的。 他酷爱字画古玩,也就这点爱好,并且值得他这么投入研究的,字画价值必定不菲。 商商站着没有上前。 安安静静等了会,其实心里是在挣扎。 叫他爷爷还是爸爸? 叫惯了爷爷的人,突然改口叫爸,想想自己都有些风中凌~乱的。 但如果再叫爷爷,显然也不太符礼数…… 苦恼。 “慕尧爸爸。”一咬牙,奇特称呼出口。 其实也还好,凭着她那点用起来不太够的智商,能想到这个已经算不错了,何况她和年慕尧现在离婚状态,也不急着叫爸爸的。 慢慢来,以后再改。 只是书桌前的人,手里动作半点也不停顿,该做的事情继续做着,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商商纠结了下,咬了咬唇,上前两步。 站近了,字画上的东西商商仍旧看不懂,但是那落款,她记得外公商震天书房里也挂着副相同落款的,拍卖会上两亿天价拍回去的。 “妈妈说,前些时候您问过小年糕的状况?” 商商记得上楼前,沈听荷提醒她的。 这时候想年晋晟尽快接受她,利用独立小家伙是关键,虽然‘阴险’了些,但始终这小讨债鬼很快就要来到世上,到时候指不定怎么折腾呢,现在收点费也是合情合理。 这么想着理所当然起来。 “前天我才做过产检。” 她说着将手里从上楼开始一直抱着的小小画册递到桌面空出的地方,上头是年糕的成长状况,从一粒小豆芽,发展到渐渐长出手脚…… 这些她和年慕尧一点一滴全都记下了,如今送给年晋晟。 “慕尧说预产期在下下个月月底,到时候您可以来医院看看我吗?小年糕肯定也很希望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所有的亲人一起陪着……” 她很期待这个柔软小生命的降临。 七个多月,这小东西在她体力生长。 血脉相连大概是这世上最神奇的力量…… “我明白四年前的事情您始终无法原谅我,但是我一定会等到您的原谅再和慕尧复婚的,爷爷,我始终是您从前疼着爱着护着的那个小孙女,爷爷我没有变,只是比从前更爱慕尧,爷爷您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再最后给我一点包容好不好?” 爷爷…… 她还是习惯这么叫他。 但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他了。 一时间情不自禁,这几个月其实是害怕来这里的。 对这栋大宅感情太复杂。 八岁后,这里是她的家,是撑在她十几年生命中所有美好和难忘的地方,这里由她此生最爱,亦有她此生最亲最近的长辈。 和这里的感情断不掉,哪怕是商震天他们也永远无法取代。 但也正因如此,每到面对的时候才会临阵退缩。 为什么? 希望太多,害怕每每面对的只是他们失望的模样。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亲人对自己失望。 是矛盾的,一直想这么叫他一声,只是四年后遭遇太多事情,反而叫不出口。 “如果您始终没法原谅那时候不懂事的傅商商,那您就当那个傅商商死在四年前了吧,眼前这个商商,全新的,我想努力一次,这次肯定不会再叫您失望。” 对面,年晋晟捏在放大镜上的手紧了紧,但这细微动作商商不曾察觉。 他仍是认真研究字画的模样,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对面商商的存在,她甚至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将她刚刚的话给听进去。 无力…… “那我先不打扰您了。”说完并没立即转身。 又静静站在了看着他一会,确定他是真不准备给出任何反映了,叹一口气,双手交叠在小腹上,耸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的从书房出去,带上房门。 站门口哀哀叹几口气,里头没有动静,这才死心上楼。 门里,年晋晟听着外头脚步声走远,这才屈膝在椅子上坐下,放下放大镜戴上老花镜,手指颤颤拿着那本小小相册翻开,眼眶间竟有片潮~湿愈发深重…… **************************** 商商直接上三楼。 叉着腰一脚踹开房门,有笔账这时候不清算等什么时候? 她在楼下耽搁了会,加上又去了趟年晋晟书房,进门时候年慕尧已经洗过澡,腰间围着条浴巾,还是那副迷倒众生又全不在意的模样,神色淡淡踩着拖鞋从里头出来。 商商皱眉腹诽,不过路上走了趟回来也洗澡,大男人这么爱干净做什么,要哪天给他丢进深山老林,那他怎么活? 不过腹诽完全不过瘾的。 瞧着他站在不远处捏着毛巾擦头发的模样,商商手伸在口袋里捏住手机,三两步冲上去动作快的全不给年慕尧反应的机会。 ‘咔擦咔擦——’ 一连几声拍照片的声响,搞定! 低头瞧一眼手机画面里像素清晰的某人luo-照,甩手一把丢了刚刚从他腰间扯下的浴巾,飞快收了手机藏进兜里。 而后伸出食指高傲指他: “年某某,刚刚吐成那样你都没有理我,那么冷艳高贵搞毛啊,你是要老婆还是要高冷?快快快,你自个儿跪下说一百遍‘亲~亲老婆我错了’那我才考虑既往不咎原谅你,否则……” 她阴谋得逞笑得无比得意,这时候全不管他脸色阴森有多可怕。 反正事情闹大了顶多就逃呗,这时候不怕他luo着身子就出去追她,而且在大宅,他爸妈都在,吃定他不敢瞎来! “否则,我保证,你刚刚一-丝-不-挂的照片很快就会传遍朋友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最终章)守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反正事情闹大了顶多就逃呗,这时候不怕他luo着身子就出去追她,而且在大宅,他爸妈都在的情况下,简直是吃定他不敢瞎来,得意洋洋学着他往日的模样挑眉威胁,“否则,我保证,你刚刚一-丝-不-挂的照片很快就会传遍朋友圈!” 她是说到做到的,说话间捏着手机就将微信打开。 而对面,年慕尧站着没动。 商商微信打开之后并没有真将那照片发出去,主要目的就是恐吓,还记得不久前被他逼着唱了*‘征服’的仇! 可…… 年慕尧是谁? 她这点小把戏,等年糕出生,骗骗他还差不多。 这间隙,商商偷瞄他一眼,这一眼能清楚瞧见他双眸微微眯起的模样,那黑眸底下危机四伏着,焦距定在她这里,直叫她心里砰砰发毛。 至此,商商干咳一声壮胆。 以为是前面威胁力度不够,“我告诉你,不只是微信哟,还有QQ、微博、各大论坛,到时候你一定会没脸见人的!” 话末,又是一声干咳,没骨气的后退。 气场这东西,天生的。 那一眼,商商被他眼神按进泥土里,不要说骨气了,就连呼吸都像被人猛地堵住一样。 可这时候,年慕尧却是跨步。 他并不往商商这个方向过来,反是步子一转,直直往她刚刚丢衣服的地方跨步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白色浴巾。 仍旧是正对她的方向。 所以他任何动作即便一个小小细节商商也都看的清晰。 他骨~感有力指节这时候分别捏着浴巾两端,手腕动了下,浴巾绕着精壮腰杆围好,不愧是手术台上救人性命的,手指优雅又灵活的转了两转,商商都没看清他是怎样的动作,一阵目瞪口呆之中,他已经将浴巾完整系好。 做完,停住。 他抬头。 这一瞬,两两对视之中,商商眼睛无辜眨了两下,冷不防倒吸一口冷气。 他跨步,步步沉稳往这个方向过来。 商商反应过来,抱紧了手机喊了声救命头也不回的开了房门冲出去…… 其实没跑多块,年慕尧大概就没诚心要追,而且她这个身体也根本跑不快的,左右一阵折腾,下了二楼,回了她在这里的房间。 这时候脑袋里想得最多的就是晚上一定要分!房!睡! 房门反锁,这才小心翼翼拿出手机,保险起见更改了遍相册密码,这种东西~独家珍藏的,也就是要挟要挟他,真给别人看,她还真舍不得的。 年慕尧的luo照诶…… 商商躺*~上,盯着入了神。 她大多时候赖*,所以两人虽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大多早起,那时候两人其实没有太多交流。 偶尔几次刚好起来,能看见他锻炼回来。 这身材…… 啧啧。 她连实物都看过摸过那么多遍,可眼下就只是一张照片,仍旧叫她忍不住猛咽一口口水。 被帅一脸血大概就是这个程度。 这时候肚里小家伙又捣乱了,她这正盯着照片花痴呢,肚皮里小家伙冷不防一脚踹过来,大概实在看不下去了…… ***************************** 果然。 商商的怀疑没有错。 早上那一顿吞不只是因为吃太多,就是孕吐反应。 怀~孕初期那一次就够将她折腾的死去火来,还要再来一次? 中午,午餐桌上。 商商小~脸有些皱巴。 一桌子丰盛菜肴都是沈听荷亲手忙出来的,好些个商商喜欢的菜式,平日里必定欢喜十足的不撑死不罢手的。 可这会…… 闻着饭菜混合的香气,胃里有些翻涌。 这时候再难受也要给面子放开吃,可是起初还能忍着,吃一半实在忍不住了,白着脸说了声对不起丢了碗筷就朝卫生间方向奔。 干呕声到了卫生间才敢发出,生怕影响了沈听荷他们的食欲。 她这边,扶着马桶吐了个底朝天,身后卫生间门再次推开,年慕尧端着清水进来,瞧着她难受到面色苍白的模样,下意识眉心紧皱。 过来,抬手慢慢抚着她的后背。 吐干净了也就好了。 年慕尧将清水递给她,“漱漱口。” 商商瞧一眼他好看眉眼,心里舒坦不少,接过水杯。 只是才刚凑到嘴边…… ‘呕——’ 又是声干呕,这会吐不出东西了,“小叔,你赶紧将杯子拿走。” 现在真喝水都要吐了。 年慕尧忙将杯子拜倒一边没耽搁,伸手捏起她手腕那块,“那里不舒服,还是胃?” 商商摇头,说不上来。 没什么地方难受,但闻到一点不舒服的味道,就不受控的想吐。 “就是想吐,难受……” 没什么问题,年慕尧收手,但是叹气,“估计……是孕吐。” “……” 商商小~脸一下垮了,“不是吧,还来?” —————— 漱了口,年慕尧抱着她送回房里。 安置好替她裹好被子,问她,“想吃什么?” 吐是一回事,胃里没东西也不是好事。 商商想了想,咽口水,“你做的手擀面。” 她馋的样子全都写在脸上,年慕尧想起她不久前在卫生间喝清水都要吐的模样,失笑,叫她先闭上眼睛睡会,他起身下楼。 商商没睡,睡不着。 抱着他的iPad找了电视剧来看。 不多久,沈听荷敲了敲门进来。 商商见着她,暂停了电视剧,撑着笨重身子,要起来。 “不用起来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舒服点没有?”说话间沈听荷过来在*边坐下,按着没让她起来。 “妈,抱歉,我……”本来和乐融融的氛围,现在全没了。 “说什么傻话呢?”沈听荷出声打断,“你没事就好,慕尧说你这是孕吐,你刚怀~孕那会孕吐妈是见到过的,再来一次,指不定要被这小家伙怎么折腾,商商,这也是你家,现在开始咱们忘掉从前的不愉快,重新开始,所以在自己家里真没必要勉强自己,知道吗?” 商商点头,眼底渐渐泛了潮。 想哭,但忍住了,“谢谢妈。” “傻孩子,谢什么?”沈听荷并未多留,这就起身了,“那你休息,我下去看看慕尧手擀面做的怎么样了。” 她走后,商商也没心思看电视了。 这会心里暖暖的,全是沈听荷和她说的简短几句话。 不禁抬手摸~摸圆~滚滚肚皮,他们家小年糕,真的是她的小福星…… —————— 刚怀~孕孕吐那会也是这样。 吐得再厉害,再难受,吃一碗年慕尧亲手做的手擀面,瞬间就又精神百倍,这会一样。 年慕尧端着面过来,门打开,商商闻到香气,果真没有反胃。 这时候庆幸又无奈。 本以为孕吐这事情,好不容易熬过一次,后几个月起码吃喝不愁,没想到这又来一次,但万幸,总算没被小年糕逼上绝路,总算还有这么样手擀面,给她留了活路。 ***************************** 晚上,年夜饭。 商商孕吐反应严重,晚饭沈听荷也就没再折腾,图个一家子人团团圆圆,所以吃什么并不重要,没有丰盛食物,一家子人全都改吃年慕尧的手擀面。 餐桌前。 商商看看年晋晟又看看沈听荷,最终求救的看一眼年慕尧,手足无措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人一碗手擀面…… 年夜饭诶…… 她心里是喜欢自己跟前这碗手擀面没错,但是要一家人全都跟着她吃手擀面就挺过意不去的了,年慕尧为什么也不拦着? “妈,其实你们……” 她话说一半,沈听荷已经动了筷子,吃一口,满脸幸福模样,“挺好的商商,活到这个岁数还头一次吃到自个儿子擀的手擀面,这是什么无论什么美味佳肴也都没法媲美的。” “妈……” 情绪变得不收控制,鼻腔发酸。 年慕尧塞了筷子进她手里,“快吃,不然面都冷了。” 商商这才乖乖低头吃饭。 “预产期是下下个月?”吃到一半,突然听人发问。 商商一口面吃紧嘴里,听到声音抬头看向生源方向,是年晋晟问的,他头没抬,吃面的动作继续,商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 但瞧见那边沈听荷朝她鼓励的笑笑,确认刚刚年晋晟是真说话了。 三两下嚼了嘴里食物咽下,连连点头,“对的,下下个月月底。” 花落,满脸期待瞪着年晋晟的下文。 然而…… 没有。 他继续吃面,没听到商商回到一样,即便桌底下沈听荷撞了他一下叫他身子一颤,他也还是半点反应没有。 诶,她还以为…… 有些失落的低了头,筷子搅搅碗里面条,突然没了食欲。 之后一根一根吃得很慢,余光一直小心翼翼注视年晋晟那里,他一开口,她好第一时间给出反应作出回答。 不多久,年晋晟吃完。 他擦擦嘴起身,要走。 这一系列的动作商商全都瞧见了,眸底失落十足。 “婚礼准备什么时候办?”临离开饭桌,年晋晟却又冷不防开口。 问句,朝向年慕尧方向。 年慕尧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年晋晟抢先一步,“早点办,不然商丫头成天挺着肚子跟你身后,身份不清不楚的叫别人说了闲话,成什么样子?” 人到这个年纪变扭。 话一说完,年晋晟脸上闪过一抹不大自然,转身后步子跨得很快。 ———————— 晚饭结束,商商跟着年慕尧到外头散步加消食。 商商什么性格? 和年慕尧在一起时候大多叽叽喳喳小鸟一样,嘴巴没个消停。 年慕尧早就习惯她话不断的样子,今晚她却一反常态。 一路安静出奇。 又走了段,还是年慕尧先开的口,“怎么不说话?” 前半段,商商全在游神。 这会冷不防听到年慕尧的声音,才算回神,“啊?” 不解。 “刚刚在想什么?”年慕尧索性停住不走了。 商商被他牵着,步子也跟着顿住。 听他发问,实话实说,“觉得有点儿不真实,像是做梦一样……” 这会想到不久前年晋晟离开餐桌时候的那句话仍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小叔……”她步子转了下,同他面对面站着,这时候仰着被围巾包裹的没了脖子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同身前聪明男人求证,“刚刚爷爷他算是接受我了对吗?” 如果他也点头,她才能真的相信自己理解的没错。 闻言,年慕尧却是叹气。 这什么鬼称呼? “你是我老婆,孩子的妈妈,但是却叫我爸爷爷?”挑眉,对此颇为无赖。 说起来,怪他当初撬了自己侄子的墙角…… “算了。”叫她硬改不太现实,“以后慢慢改,总有一天会习惯过来的,嗯,刚刚餐桌前我爸的确是催着我们赶紧结婚的意思。” 她先是目瞪口呆了下,然后小~嘴合不拢了,脸上灿烂笑容一点一点绽放开来。 仍不够…… 抬手,就着眼前一张完美俊脸用力掐,“小叔,疼吗?” 万一他这是和她一起做梦呢? 年慕尧,“……” 他孩子的妈,还能更蠢点吗? 回去路上,洋洋洒洒开始飘雪。 商商一路好心情这时候到达极致。 小手将他大手拽的很紧,很兴奋的模样,空出的那只手偶尔接住飘下来的雪花,等掌心里雪花融化再去接第二片,反复循环不断,对这种无聊游戏乐此不疲。 后头,年慕尧看不下去她接雪花那只手冻得通红。 还是强制命令她手伸口袋,她才乖乖走路。 雪很大,回到大宅时两人白了头发。 商商兴奋欢喜全都写在脸上,小~脸红扑扑的挺着肚子直直钻他怀里,蹭了蹭的,深怕他看不到她头顶那片雪白,“小叔你看,咱们一路走来,一起白了头发,多好……” 是啊,多好。 年慕尧笑笑,难得没有反驳她的幼稚想法。 如今这样,她在身边能笑能闹,一切的一切全是配得上真好二字。 ************************** 二月十八这天,商商生日。 一早醒来,年慕尧不在身边,张嫂说先生去上班了,说晚上有个重要应酬。 商商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过完年这么久,早就过了他的上班时间,说好将过去四年没有休的年假补休回来,专心致志在家好好陪她…… 他上班,她不反对,毕竟他是那么大公司的主心骨。 可…… 他什么时候上班不好? 偏挑在她生日这天! 中午年慕尧也没回来,商商打他手机始终占线,电话打去他公司那头也永远是秘书在接,千篇一律的说辞,年总在开会,现在不方便。 不方便不方便! 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忘记了几天是她生日? 郁闷得很。 到傍晚,安棉打电话约她出去吃饭,商商想着某人晚上有比她重要的应酬,与其再加一个人孤零零的还不如出去找个人诉诉苦。 应下了,挂了电话出发。 她这个月份,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 肚子已经很大了,预产期就在月底。 和安棉会和,上了安棉的车,故意关掉手机,等某人想起还有她这人的存在,找不到她,也好叫他着急一下。 边上,安棉瞧见她的小动作,侧头朝她*笑笑。 商商这会笑不出来,直直手机抱怨,“死没良心的,我今天生日,结果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人,好郁闷,这么重要的日子……” 其实她还没真正和他一起过过生日。 本以为这次…… 可结果! 想想来气,别提了,“棉棉,你家囡囡怎么没一起带上?” “跟西顾在一起哟,等下你会见到的。”话说一半,安棉忍不住朝她挑眉,“别生气啦,笑笑,你今天寿星诶,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希望吧……” 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了。 安棉认真开车,藏不住的好心情全都写在脸上,只是商商并未察觉。 冬天,天黑很早。 安棉车子直接开进全是最高建筑底下停车场。 商商瞧一眼四周,“晚上吃什么?” “顶楼新开一家餐厅,风景特别好,走吧,下车。” ———————— 一百多层的建筑,顶楼足可俯瞰整座城市。 只是商商心情仍旧闷闷的,提不起任何兴致…… 入座,将点菜的事情交给安棉。 很奇怪,这样的餐厅,这时候竟然只有她和安棉两个客人。 “棉棉,不是说等下就能见到囡囡,她来了吗?” “她……” ‘啪——’ 安棉才要开口,突然间整间餐厅灯光尽数熄灭。 停电? 已经够郁闷的了,还碰上这样的事情,更郁闷了…… “安……” 对面静悄悄没有任何动静,伸手不见无知的情况下商商开始恐惧,摸索着要起身,抬头间才要叫安棉的名字,视线却被不远处一片烛光吸引。 “happy birthday to you……” 烛光里有道清润男声浅浅低唱,商商下意识起身,一下识别出声音的主人。 烛光照亮捧蛋糕的人,她等了一天的那个人,那张完美面容此刻被明灭烛光笼罩着,暖黄色的光亮,那是她这辈子不断不断在追逐着的人。 那歌声在她耳朵里不断。 靠得进了,可她视线模糊开来,反而看不清晰了。 “小叔……” 歌声停了,她声音哽咽不清,耳朵里似有他浅浅一声无奈叹息,下一秒头顶被只大掌覆盖,力道轻轻的揉了揉,“傻瓜,快许愿。” “哦。”商商这才双手合十。 愿望再简单不过。 这辈子一直不变的大概只有这一个,只想和他一起儿孙满堂一起白头…… 许完,吹灭蜡烛,灯光四起。 原本空荡荡的餐厅,这会多出好多人。 商商认识的不认识的,年西顾一家,年慕尧走得近的几个朋友,餐厅服务员,在鼓掌,目光盯紧在这边,看过来的眼神里全是祝福的味道。 商商想到一整天不见他人,有责备,有郁闷,有委屈…… 可原来,他并没有忘。 眼泪挂不住了,倾身扑进他怀里,蹭了蹭,嗓音软软的湿气很足,“小叔,谢谢你,这是我过过的最好一个生日……” “现在就是最好了,那等下怎么办?”头顶,年慕尧嗓音跟着柔软。 商行下意识抬头,不解看他。 年慕尧抬手捏住她双肩那块,又替她擦了脸上潮~湿水气,才又后退两步。 商商吸吸鼻子这时候脑袋里乱哄哄的,已经没法思考了,至于他那句话什么意思,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不想。 年慕尧在朝她笑。 这笑有多柔软美好,这道光在她生命中就有多温暖无可替代。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商商看着他身子一点一点矮下去,然后单膝下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瞬,拇指食指捏住的那点璀璨光亮,落进她眼睛里投射~出一片巨大光芒。 那只钻戒…… 曾经在她手指戴过的那只,没有变过,商商以为没了,却没想到他还留着。 这场景…… 商商下意识就要点头了,但他还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开口,身后天空突然砰砰炸开。 商商正对那片天空,璀璨烟火腾空而起,一点一点组成巨大字母—— MARRY ME。 这么多的惊喜。 他这才开口,嗓音磁性好听至极,“商商,嫁给我?” 钻戒往她身前送了送,耳朵里起哄声渐起。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商商抬手擦擦眼睛里再次厚重的雾气,这时候只知道拼命点头,说不出话了,完全。 手伸出去,要接受那枚钻戒。 可…… 到一半,却又顿住。 肚子里,小家伙又开始发威。 这一脚踹断了他爸爸的求婚礼,所有人都在等答案,唯有小家伙无比任性的在她腹中翻腾起来。 商商起先只以为是一半胎动,毕竟离预产期还有十多天的时间。 可渐渐感觉不对。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而后收回。 一下,四下静寂开来…… 所有人屏息等着,这架势,该不会要出什么变故? 年慕尧皱眉瞧她半路收回的手指,俊脸渐渐发黑,所以他这是要被拒绝? 商商深呼吸,但压不出疼痛来袭。 她小~脸渐渐惨白开去,这时候异常才算显露,腿~间好像留下一片潮~湿,她捂住小腹喘着粗气出声,“小叔,我羊~水好像破了……” ***************************** 求婚求的人尽皆知,求进了医院自然也是人尽皆知。 车子一路开进慕礼,路上年西顾已经通知人安排一切在医院门口等着,这会车子才停,年慕尧抱着商商下车放到移动病*。 他步子没停,跟着一众专家一块走,“羊~水破了,进手术室。” “等一下……”商商苍白着脸从病*~上抬头。 年慕尧就在边上,“怎么了?” “戒指……”她多说一个字都很吃力,伸手问他讨要不久前没有来得及戴上的那枚戒指。 戒指戴进手指,他吻吻她,她才被推进手术室。 生孩子这个事情,两人早就商量好的,商商死活不肯年慕尧进去。 年慕尧止步在外头,脸色阴翳的等着。 餐厅里跟过来的人很多,但真正经历过生孩子这事情的人屈指可数…… 但有一点,在座的个个清楚,里头那个是年慕尧的命,出不得半点意外。 年西顾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上前,虽然他家囡囡出生的时候他根本不在身边,但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生孩子这事情当医生的心里还算有数。 “小叔,你别……” “孩子爸爸,生了,是男孩,七斤二两,母子平安。” 年西顾,“……” 一瞬,在坐的动作全都统一。 掏手机的掏手机,看手表的看手表。 强,才十多分钟,这小家伙来得是有多迫不及待? 年慕尧起身过去,只匆匆瞥一眼护士怀里抱着的小家伙,步子半点没有停留,从护士身后没有完全关上的手术室门进去。 医生们已经在收尾。 商商软哒哒躺在手术台上,耗光所有力气的模样,这时候昏昏欲睡的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别的什么都不想管。 然而,耳朵里沉稳脚步声近了。 她下意识回头,等看清来人,还是忍不住瘪瘪嘴,好委屈的模样,“小叔,你儿子太胖了,你不知道我多用力才把他生出来……” 年慕尧步子这才站定,弯腰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嗯,怪我。” “小叔,那坏家伙破坏咱们的求婚,这账一定记着,等将来臭小子娶媳妇的时候,咱们再加倍还回去!”恶狠狠,要不是没什么力气,就要双手握拳了。 “嗯,一定。” “小叔,我睡会,太累了,你陪着我……” 年慕尧又吻吻她眼角,应了声,“好。” ———————— 小年糕…… 好吧,年先生最终没争得过太太的无理取闹,儿子小名定为年糕。 小年糕虽然比预产期来得要早,但也算足月,而且在他母亲大人肚里时候营养太盛,这直接导致小年糕在之后的成长中比一般孩子更加闹腾。 出院后,年慕尧带着商商住进大宅,儿子直接丢给爸妈带,老婆才归他管。 当然,深深被他父亲大人嫌弃这个事情,小年糕半点也不知情,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小身板壮壮的,半点烦恼没有。 转眼四年。 小年糕四岁这年,家里多了一位新成员。 但…… 弟弟一出生就深深遭到嫌弃,对此小年糕深表同情。 为嘛? 因为他父亲母亲大人本意是要个妹妹…… 妈妈准备的公主房一房间公主裙全都作废,但小年糕还是很乐观的很孝顺的,他拍拍胸脯承包下一房间的公主裙,“麻麻,如果你实在生不出女儿的话,没有妹妹穿这些,那将来给我女儿穿也是一样的。” 这话,就连产后智商更弱的商商都听出不对,“你女儿?” “对呀对呀,我最近交了三哥女朋友,囡囡不是说交了女朋友就能当爸爸咩?” 商商,“……” 顿了顿,小年糕略苦恼,“妈妈,我能追囡囡做我女朋友吗?我可喜欢安棉阿姨啦~” 商商,“……” 年西顾家那个小祸水! 等等,这句话好像不对…… 没空管。 呜,为什么她生不出女儿?! ———————— 晚上,商商将儿子早恋的事情说给年慕尧听。 不过一向对儿子严格要求的年先森倒是没有任何反应,对此,商商穷追不舍,一路跟进浴~室也是全然不觉。 她喋喋咻咻一堆,话题回到原点,“呜,为什么我生不出女儿?!” 年慕尧脱了衬衫,解皮带的手一顿,朝她挑眉,“我帮你?” 闻言,有人两眼放光,“你有办法?” “嗯。”年慕尧点头,解皮带的动作继续,步子跨开,一点点逼近落入陷阱全然未觉的某女…… ——全文完 ——感谢一路有你 我有好多话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只剩这一句,真的,感谢一路有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