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法国遭遇意大利》 序章 本文獻給我的義兄弟alex。 人物名(除當事人外),地名,路名一概虛擬,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序』 意大利,那波利斯市。 一位從拿波里斯公民墓地歸來的老者,動作遲緩地行走至他給孫女在兩個月前做成的秋千上坐下,默默從兜里掏出一本記錄得密密麻麻的通訊錄,取出钢笔,随后將死去的故友從名單上劃去。 老霍里斯曼与此同時正背著登山包,哈着气搓著手,與一大群歐洲災難志愿者組織的來自各國的青年們聚集在阿爾卑斯山山腳下,等待播音喇叭里的通行公告,然后奔赴雪災發生地。 埃布力街转弯口的三楼阳台,一盆已經枯萎的耶诞花花盆垂直落下,砸在底下經過的一輛出租車車頂上,爆出的碎渣飞出八,九米远。而距离400碼外的一名男子正巧钱包拉在家里急急回去拿,很幸运地避免了直线路途及时间上将成立的一起车祸。 剛剛兩岁零三个月的波切利你此刻正拿著他媽媽給他買的彩色水,在一個冰箱上,歪歪扭扭地寫出自己的首字母“b”;而他的母親正在她弟弟的家里臥室與盥洗室來回跑動,手忙腳亂。躺在床上年輕的產婦痛苦地像條花蛇一般扭曲作一團,她的婆婆面壁而站,不斷地在幾位醫護人員的來回忙亂中被推擠,膽戰心驚地做著禱告。 法國,里昂市。 下著細雨的石子街面濕滑難行,一位手捧南瓜的中年婦女走到轉角處,滑倒在水塘中,大約四棟樓距離外的面包房伙計正巧出門看見,大笑不已。 波蘭籍老太太spencer的最后一只寵物犬因為誤食了樓道里的老鼠藥,痛苦地翻滾在地,很快死去。而小狗死后不到半年,spencer老太太就去天國和她的朋友們團聚了。 一個相當肥胖的小孩被比他小一歲個頭只到他肩部的同班同學揍破了鼻梁,他的父親正在屋里發脾氣,并且拿出自己當年取得里昂拳擊季軍時的獎牌挖苦這個小孩。 而在他家的隔壁,淺黃頭發的sofia剛剛過完23歲的生日,此刻的她披著一件單薄的睡衣,去廚房拿來一瓶產自與provence的果酒,提到正躺在松軟大床上一個留著小胡子*男人的手里,她絕對沒有想到自己一夜大肚,并且在3個月后被證實在受孕條上。 1977年1月15日上午7点45分,一个紧闭双眼一声不吭的小嬰兒誕生在圣馬力諾教會醫院里,他的名字叫 ncois(亚历克斯.弗朗索瓦) 而之后的同年同月同時同分,1978年1月15号上午7点45分,另一个紧闭双眼一声不吭的小嬰兒誕生在那波利斯市西區的一棟象牙黃外墻的西西里風格的大宅里,他的名字叫 khori*an.林锐(霍利斯曼.林锐) 這兩名新生兒,此刻面色红润睁着绿豆般刚刚初开的眼睛,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怎么也不会想到,20年之后,他們会在美國相遇,祝福之神在天空中撩拨着舞裙,欣喜的將手中的鎖匙旋動,开启了运命齿轮的转动。 我與alex相識至今,今年已經跨入了第10個年頭,回想我們從邂逅到交友到最后结成义兄弟,始終也感覺很奇異。每一次最初的遇見,幾乎都是在街邊,而每一次分離,都是預料不到的事件闖入我與他共同的生活。 我與alex實在有著太多的共同點,以至于我始終也覺得,他與我的相識,并不是偶然。曾經,在我還是學生階段時,曾在一個印度籍的教授东方世界讲座上听过中国人从古至今盛传的“緣”,該教授認為,共同點很多人在社會上相遇的可能性相當大,例如你去一個國家旅游結束回來,對這次旅游相當滿意,之后你會發覺,電視也好,報紙也好,媒體也好,憑空中出現了很多該國家的系列報道,這在你還沒有去到該國家之前,似乎是沒有過的事。而人也是一樣,性格類似共同點多的,比較容易會在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个洲际相遇,并且這好象是命中注定、必然会发生的事。說穿了,其实這也不是什麼命,而只是你自己對某種事物的關注度,直接造成你對某種事物的敏感度。 盡管教授當年是這般解释的,而我始終覺得,我與alex的相遇,怎么來看也相当奇异,并且难以置信。 正因为我与他都是如此特别,因此,此刻的我,坐在电脑前,心潮澎拜,打算写下一些文字,好好讲述我们这对难兄难弟一路走来的种种磨难与历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VOL1 隐秘 1998年3月。春,阳光充沛,这是一个好天气。 一架白色福特由西往东歪歪扭扭地行驶在tennessee(田纳西)州首府nashville(纳什维尔)郊外的道路上,我目光呆滞地捏著方向盘,漫无目的地只管往前开。车厢内烟雾弥漫,空气中混合著烟味,汗味和汽油味。我的女友chris与她两岁女儿cathrine此刻,正倒卧在后车座上,呼呼大睡,她开了一夜的车,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而我今天的工作,则是随便找一个落脚地,住上一夜,至于之后怎样,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应该去哪里?我也完全没有目的地。 几天前,我在堪萨斯发现被几辆加州牌照的车盯梢,及有6个陌生人在我临时打工的医疗设备厂询问一些古怪的问题,我便知道,离开的时间到了。我不能被加州人发现并且找到,他们从三藩市一路跟踪咬尾,现在已经进入了第4个月。他们的身份我不知道,可能是追缉我的警察,也可能是黑帮人员,总之,他们的身份并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对我而言,只能带来灾祸,会改变一切并要了我的命。 我由南加州来。在这之前的大半年里,从保释候审、初审听证、证据听证,正式提审,持续打了九场官司,。与其说是我在打官司,倒不如说是自己所在公司在利用我打这场要了小命的官司。 我是一名高级别的casino,曾经一度是这家公司的12名可以拿美洲赌协在册登录会员证明的casino,我每天过著花天酒地,放纵毫不节制的生活,但是,这一切在一年前终结了,原因是,我被公司的死敌,另一家公司物色中,强行要求我加盟跳槽,而受到这种礼炮加死亡威胁邀请的casino不止我一个,其他还有5名工作人员。他们害怕自己的未来前途及贪图2倍左右的原工资,无一例外的跑去该实力远远大于我公司的这家赌场,而也只有我一个,始终也不愿意答应这件送到我眼前的美差。 我之所以不肯屈从与对方公司,并非因為我所在的公司是什么良善场所。我的老板colors不是善类,他有著相当恶劣的罪案记录,而且他本人,是西海岸一带著名的黑手党头目。但是colors对我而言,有别于一般的老板,可能是他与我都是来自意大利那波利斯的缘故,所以在正常工作期间,他对待我特别照顾,并且对于我有时会向他提出的一些很难缠的要求,他也尽量满足我。例如我的好友林之衡,过去也是这家公司的员工,但是几年前突然失踪,成為了黑户口,之后由于他在外混得相当不如意并且犯案又转回三藩市,我向老板请求协助,并且以自己辞职為要挟,colors才能,為自己赢取最后的桂冠。 我在法庭上脱去外衣,将自己伤痕累累的脊背呈现在陪审团面前,将那天在对方公司被他们的一个董事和几名打手殴打的事及我暗地里录下的录音带提供给法庭,磁带里十分清楚地显示出对方的确在事发前曾经威胁过我的生命,陪审团被震惊了,但法官认為偷录磁带违反宪法并难以作为证据。几个月下来,在我方公司的不断施压和2名杀手之间莫名其妙產生分裂,最后被判决如下,对方公司的主要案犯(董事)被证明教唆、雇佣、策划、及伤害他人身体等罪名成立,被判入狱。而我在获知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同时,被警察拘捕了,因為我的罪名同时也被起诉,律师告知我,若是控诉成立的话,我有可能会被判一年零六个月的刑期,除非对方撤诉,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在提堂审讯期间,我被暂时关押在警署的小单元号里48小时。 把我保释出去的还是colors,他和我的女友默不作声地坐在停在大门外的车里,脸色铁青。在行驶过程中,colors抽著味道难闻的雪茄,对我说他感激我為他所作的一切,对方公司现如今已经再也不可能撼动他的事业了,但是我的情况,正变得越来越危险起来。无论我最后是入狱还是其他,总之对方公司已经将我视作第一消灭对象,我的前途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将我保释的目的,是希望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赶快逃跑,随便去哪里,总之,绝对不要让对方公司找到或者是让警察把我抓获押回来。為此,他将他几天里為了準备的物品交给我。 “生,或者死,自己做出选择!林锐,我很抱歉!” “我想好了。” “你是什么打算?” “亡命天涯,我选择跑路!” 于是,我坐上了林之衡唯一的遗产,那辆白色福特(因為他人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有这架车),漫无目的地开始鼠窜,横行在北美大地上。 离开的那天清晨,一轮巨大且美丽绝伦的太阳正在初升,我望著这轮太阳,心中暗暗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再度拥抱属于三藩市的日出。而这轮太阳在我此后的人生里,成為了一个里程碑式的转折点,及多年之后,变成了我公司的logo,这是后话。 就这样,我在警察的追缉和杀手的追击下,向东部闯荡而去。 我伸手关掉正在播放中的nirvana经典乐曲live!tonight!soldout,和掐掉灭了3次又被点燃3次的雪茄,将车调头,开往我之前发现的一个位于桥下加油站附近一所破破烂烂的旅社。听了整整一天的迷幻摇滚和呼吸著浑浊的车厢空气,我感觉自己都快要吐了。我匆匆唤醒熟睡的chris,将宝宝小心翼翼地抱起,走进了这家德式的底楼是一个酒吧的旅馆。房钱相当便宜,我无法去登记,改由chris去办理,自己则抱著宝宝先走上了3楼。 这倒霉的一天终于他妈的结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VOL2 困兽 我本身就不足的睡眠,在en就行了,我很感激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那么alex,请问你是本地人吗?”我掏著著了烟,又找不到火柴,只得继续掏,并且问道。 “我?哦,林,我不是本地人,其实我是法国人,怎么说呢?我因為某种原因,暂时栖生在这里。我其实住得并不远,大概就在引桥的对面5分鐘车程左右的街区。” “哦,这样啊。”我撇撇嘴,感觉好像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倒是他,显得很高兴,忙不迭地吃东西,又是喝酒,口齿不清地在谈他自己,他说那个小丑的工作也是临时的,他跟一个马戏团,顺便也做点买卖,到了明天,他可能就做其他的活去了,总之,他不可能一辈子做小丑卖彩色泡泡糖卷。他抽著我的烟,望著我,探问道:“你是来旅游的还是工作?” “我嘛,这个怎么说呢?其实也可以说是旅游业可以说是工作。”我将脸侧向另一边,望著漏水的冰柜浅浅地嘆气。我非常不愿意谈及我,尤其是对著一个外人,一个陌生人,我知道我不能谈太多,因為那不仅危险而且还是致命的。 “呵呵,你不用说,其实我知道,你是偷渡客,是不是?”alex一眼不眨地盯著我,目光随著我颇不自然的脸由左跟到友,由友跟到左,笑道:“算了,我也直接跟你言明吧,其实我也算半个偷渡客,不,那样讲也不合理,反正我的身份和你其实差不多。” “没有那样的事,事实上我和他预备去ny找我的表兄,只是凑巧路过这里而已。”en.林锐!。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当我的大哥。” 我正在想著做如何回答,alex又紧紧握住我的手,要我马上给出答復,就在此时,我们的背后传来炸雷一般高亢傲慢的声音: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这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VOL3 尸笼 顺著声音我极目远眺,看见一个大约60开外的白人老头站在门洞口的灯下,衔著烟,正仇眉恨目地看著我们。 “你们是谁?你们怎么进来的?”老头站在那里,将手中的扭旋式拖把丢在地上,一味地问。 “我是来收工钱的,就是马戏团那群人的,今天是发薪日。”alex松开握住我的手,指指自己,又指指舞臺解释说:“他们应该快来了,你问问他们就可以,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马戏团只是租借场地,什么时候你成了这里的工作人员?”老头阴阳怪气地插著腰,没好气地说:“他们,昨天夜里就打包上车走了,你这个傻瓜还想要工钱?哈哈,没什么事的话你们赶紧滚出去,我还要打扫卫生。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什么!他们已经走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shit!我完了,我全完了!”alex听完如五雷轰,之后这个活就包给我们来干,明天上午开店门后去他仓库里拿制服,不过不算员工,只能当协助人员。工钱嘛,还是按照今天这样的计算。 alex抹著汗,兴奋地在后车座上高歌,他高兴极了,显然这种事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的好事,虽然很累但是创收倒还可以,由此,我们莫名其妙地获得一份工作。 我将我的那份工钱全部给了他,让他先去应付房钱,他却也不推辞,只是简单地谢了谢我,搭车搭到那个路口满是垃圾箱的地方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样,alex每天9点準时来叫我,而我与他便快速地赶到店里,胡乱地穿上他们的制服,一整天在广场上搜寻著目标。他和店里的员工混得比较熟,没事总喜爱跑到他们的那个仓库里和休息的员工闲聊,而我则尽量避免与人接触,只顾专心干活,也不热衷于其他事。同时,我将旅馆的房退了,由alex介绍搬到了他居所对面的一栋楼里,一个据说偷逃房钱的妓女曾经住过的小单元,暂时性地住了下来。 时间一天天在过去,不知不觉我已经待了一个月。mall的活相当繁忙,每天都干到口吐白沫為止,而那个经理也由过去那种施恩与人的嘴脸换成和蔼可亲的模样,alex与员工打成一片,甚至那些人夜间还专门请我们去酒吧玩玩。平日里除了有几个流浪汉有时会趁我们不在时抢著来推车,但是一看见我们从仓库里渡出来,便知趣地远远走开,总之,一切都相当平静。 但是好景不长,那一天,经理突然莫名其妙地多次出现在我们身后,欲言又止看著我们,当我们转身望定他,他又抬头假装看天气,我就觉得可能要发生些什麼。果然不出我所料,到了傍晚,经理把我们叫到他的小包间办公室,无限遗憾地对我们摊牌了。原来,他可能要被调到其他的店面去,这里将会有一个公司直接派下来的新任经理报到,我们这2个编外人员届时还可不可以继续干下去,他无法做出保证。总之,他不很确定但是也没有绝对性说我们无法再干下去了。 “没关系,就算新经理上任,我照样可以保住我们的饭碗。”每当看见alex那固有的担忧表情浮现,我总是会这样安慰他,事实上,他很清楚地发现,我可能真的是他的幸运星,每一次我都可以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好办法,暂时性地道:“你们不是说我是清洁工嘛,那么,我就让你们当清洁工。不要想这份工作得来轻松,事实上这是个牢笼,你们必须干好了,不行你们就得给我滚蛋,明白了没有?”说完,打了一个响指,笑著走开了。 我摇摇头,随著alex的脚步向小门走去,今晚,我们要大干一场,為了这份古怪离奇得来的宝贵工作。 就这样,我和alex成為了清洁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VOL4 秋千 “这就是我的家,脏了一点,不过还是挺大的,你随便坐吧。”在回家的过程中,后轮胎突然爆了,我勉勉强强开到转角路旁,跟着alex东转西转,不过就是一会,我们便出现在住所巷底的一个小门前。连接该门的是一个餐厅的厨房,一个月下来,我竟不曾发现这条便捷通路,实在是白活了。此刻,我三步并作五步,飞快上楼跑到他家里,去取工具箱,及再回到原地换胎。 说来可笑,与alex相识已经数月,他的住所却没怎么去过,唯一的一次,那是他介绍对面居所屋企时,我站在门前等了一阵。与我相比,他对我的住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仅晚餐桌上、电视机前、盥洗室里还是入门厅堂摆放著烟缸的茶几背后,每天总会出现一个他。甚至,有时连我找不到chris也找不到的鞋袜、帽子或者皮带,他都可以顺手把它们翻出来。 总之,alex有著过目不忘的本事,及对于陌生之地迅速熟悉起来的本事。而这种能力,在现在所工作的小剧场里,也得到了很好的证实,凭借他的天赋,在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就发现了一个可以躲懒的地方,剧场天花板与屋,叫100英里内也找不到如此暴躁的土包子。原先,我一直以为,老头是因为曾被我和alex羞辱过,所以特地雇佣我们来报复性地虐待,因此无论我们做什么,他始终可以找出一些可有可无的细末加以指责和辱骂,总之就是一万个不满意。后来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他对待其他人也一视同仁,并非就我俩特殊化。总之,这个地方的人,无事可干时就总爱围聚在剧场后一架旧卡车的车厢里吸烟聊天,所谈的的内容也大多是对这个老土包子的抱怨。 这种抱怨就像瘟疫一样让所有人都不舒服,每个人都恨恨地说,最后也无可奈何。今天,那个米伦又因为某件过失被老头踢翻水桶浇湿了裤头,正坐在车厢里吸著n(奥克镇)的农地。 老头与我一样,都不喜爱谈论自己的过去,甚至极力回避,对员工而言,这个地方最神秘的除我之外就是他了,总之谁也不知道老头的底细,更没有兴趣想要了解。不过我想,他自所以不太愿意谈论自己,多数是怕被人取笑。一般农村人对自尊的敏感度总也是莫名其妙地多过城市人,往往无意说了一些什麽,都会让这个老头翩翩联想,继而大发雷霆。 我在anold老头这里的工作,除了负责主剧场的清洁外,还包括他那个脏如猪窝的办公室打扫,一天两遍,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不知是老头故意整我还是咋想的,每一次进去,办公室都会被他重新翻得杂乱不堪,就像我从未进去打扫过一样。老头的生活习惯邋遢,所以也不介意提著水桶、吸尘器、拖把、除臭剂什麽的随便往地毯上乱放乱堆,但是有一件东西,被摆放在室内狭小的侧屋里,一把大铁锁头挂着。他始终不让人靠近,而且也不准我进去打扫。 这件东西很大,始终用一条阔围巾盖著,我多次打算去一窥究竟,都让老头挡了回去,或是飞速地锁门。若是从外观上去判断,那是个挺大的圆柱形物件。每次老头都会盯著我打扫,搞完卫生后,则迅速将我轰出去,然后关上大门,从此坚不可开。 我一直认为anold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所以我和alex常常会顺点东西回去,例如住所用的清洁用具,老头从来也不曾发现,有那么一次,我俩将剧场的大垃圾筒用雨衣裹著偷回家,他从门里出来还讥笑我们俩人是没有气力的娘娘腔。但是,对于自己小办公室那个圆柱状物体的细心程度,和他的不拘小节,正巧是鲜明对比,天壤之别。每次在他面前干活,我都能感受到背后那双监视的眼睛,随著老头始终不准我靠近那间屋子,我对于它的好奇心也在一天天地增强。 终于,我等来了一个机会。 那一天,我照例被anold电话叫去打扫卫生,才进屋没多久,他接了个电话,便匆匆套上外衣,一声不吭地出门了,仅仅只有两分钟,他又偷偷折回往门缝里瞧瞧,见我面无表情正在机械地干活,这才放心地离去。这一切,我虽装作不知道,其实透过橱窗的反射看得一清二楚。 “你究竟在担心什麽呢?担心我偷你的钱?我不知道你的保险柜密码也不是开锁专家,肯定撬不了。还是你那些放著不喝几十年的名酒?我毫无兴趣也没有嗜好,抑或是。。。。”我激动万分翻出钥匙打开铁门,将目光投向被宽围巾盖著的圆柱形物体上,心脏一阵悸动,亢奋地站直身子,朝著这个神秘的物体,徐徐靠近。 这里说一下,我的眼睛构造与常人不同,我的视线可以穿透地球上绝大多数物质。客官你不仅要问了,那么你只要随便瞄几眼,不就知道那是什么了吗?你让我把话说完,虽然眼睛如同怪物般敏锐,但我也有个致命缺陷,那便是金属板背后的,难以透视,还有弱光源,这些都是我的盲点。此外,对它所产生的兴趣,就像别人送来的礼物,如果明知里面是什么,反而会变得很扫兴。 在靠过去的那短短几秒内,我故意闭上眼不去窥视,头脑里飞速产生上万种对这件物体的猜想,但当我扯开围巾看清楚物体的真面目时,不由得大失所望。那根本不是什麽值钱的玩意儿,而是一台巨大的老式自鸣钟,罩上一个玻璃壳子而已。 这架钟有些年头了,估计没有一百年也有七、八十年。玻璃罩里有一个荷兰式的小二层,边上是棵树,树枝上挂著一架秋千,坐著一个脸颊鲜红的乡下大钮,而她背后的草地上,站着个帽子上插著支羽毛的男孩。按照人物分布来看,应该是到点,这个树脂男孩会去推秋千上的树脂女孩。总之,这架钟除了巨大及古朴之外,毫无价值,而且还是坏损的,因为它已经无法再走针。 我慢慢地取下玻璃罩壳,预备看看哪个部件坏了,没准我能一下子修好它,老头回来瞧见一准会乐得屁颠屁颠,权当是种溜须拍马。 而正在此时,事与愿违,他突然又折了回来,猛然推开房门,看见我正趴在他的宝贝前拨弄,咆哮著顺手操起桌上的烟缸掷过来,我顺势一躲,烟缸砸进玻璃书柜里,碎了几块玻璃,冰凉的玻璃渣子掉进我的脖项里,后背一阵生疼。我用手去摸,满手是血,老头以为是烟缸砸中了我,站在原地发呆。我气愤地站起身,走出房门,在越过他的时候,还顺带用肩撞了他一下,脚猛踩了他的皮鞋尖一下。 我走了,我一定要离开这个无情的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嘈杂声惊动了那些躲在车厢里吸weed的人,他们一个个朝过道跑来,这里面也包括alex,众人一脸莫名地看著血迹斑斑的我,分站两边自动让路,alex则在后面大呼小叫。而我,直接跳上车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VOL5 自鸣钟 夜晚,chris坐在床头,让我趴在她软嫩的大腿上查看伤口,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被玻璃碎渣划破几道口子,她帮我稍作一番清洗,便虎著脸靠在床架上抽烟,对我说这个地方实在是太无情了,哪天把工钱要到手就立刻离开这里。 可能是alex从来没有见我这么生气,吓得一连几天都没再过来,我也不知道剧场那头到底怎么样了,总之每天就是看电视抽烟睡觉三件事。几天一过,我又感觉闲得无聊,不由得抬起脚走动走动,一溜脚滑到了alex的家里。 他正坐在家里掏著鼻孔吃批萨看电视,一看见我出现在门口,立刻笑容满面,站起身将我让进屋里,提来一支烟,打开啤酒推到我跟前。 “那个,你知道,上次你走了,那天。。。”他似乎想要表达什麽,看著我扬起的脖颈液体流过食管,坐在那里抚弄他的长发,犹犹豫豫地说:“老头后来找过我2次,问你脑袋要不要紧,我也不敢去找你,所以,所以。。。” “所以什麽?”我转过头去望定他。 “没什么,我是说anold老头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这些天都不曾走出房间,谢天谢地,所以大家天天都泡在车厢里抽weed。总之,我觉得他很紧张,你的头没事吧” “他没有砸中我脑袋,其实他砸碎的是玻璃柜,那天他发神经就那样操起烟缸直接丢过来,总之他也没看清,只瞧见我手上的血,以为是砸中我身上哪里。其实只是被玻璃划破了后背,小事一件,出了点血而已。”我将脑袋凑过去,让他仔细端详。发现我没事,alex笑了。 “其实,他后来找过我几次,无非就是想我去找你,看看伤势严不严重。听著,我有个好主意,我明天去骗他说你脑震荡了,敲诈一笔你觉得如何?” “我不喜欢弄虚作假,事实上也说不通,老头自己也会发现烟缸在橱柜里,他肯定知道没有打中我脑袋。”我点燃一支烟,继续说道:“事实上,那天我特别生气,但是到了晚上,我就忘了这件事,到了第二天白天,我反而又想起那个钟起来。怎么说呢?与其说生气,我其实更多的是困惑,我觉得那个钟肯定有点什麽特别的地方,不然老头也不会失态。” “钟?什麽钟?”alex显然不知道,老头看见他比看见我更讨厌,从不让他进办公室搞卫生。我坐在那里,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告知了他。 “那么说,你原先是打算给他把钟修好?而不是搬走?”alex望著我,无聊地问道。由于我和他在这个剧场里实在是顺走太多的东西,以至于头一条出现在他脑袋里的想法就是搬走东西,他撇撇嘴,说道:“钟有什么好玩的,再说你也不会修理,论动手能力,你比我差得太远了。” alex说的是事实,他虽然是搞音乐出身,但在技工方面的能力似乎更强一些,无论室内坏了什么东西,只要是经过他的手,都能给你修复,完整如初。所以我的住所只要有电器坏损,一般直接站在门口朝对面的窗户叫嚷,他一会儿过来给你搞掂,比专业技师还强。 “你会修钟吗?”我出神地望著他的香水瓶,无聊地问道。说出口之后马上觉得这是句蠢话,虽然alex动手能力很强,但并不代表无论什么东西他都能修。 “应该没问题,机械东西比起电器难度大一点,例如组件损坏找不到替换的,真是要修复也并不困难。只要去看一看,可能会花多一点时间。”他坐在那里搓著脸,困惑地看著我问道:“你想要去把anold老头的钟修好?” “事实上,我有这个想法。”我坚定地点点头。 “可他朝你丢烟缸,他想杀了你啊。我原来还以为你只想找他要赔偿金。”alex提醒我不要忘记那天老头的暴力行径,并且坚定地认为,我脑子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第二天,我与alex一起去了剧场,那群车厢里的一分钟人们(一分钟人的含义是指只要老头大叫,这些人就会马上出现,时间不会超出一分钟)老远就看见我,纷纷转出车厢,问寒问暖,预备去围观一场激烈的争吵。 当然,除了相互嬉笑,他们不会忘记叫我绰号和拿我随便开玩笑。 当转入正厅,看见老头正巧拿著拖把由门口出来,这些天我不在,老头又像过去第一次瞧见时那般充当清洁工,他看见我时满脸愧疚,不正眼瞧人,说:“那天,我太冲动了,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是来拿东西预备走人的。”我自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工具房走去。 老头回头看了看我,一声不吭地往屋内缓慢走去。灰头土脸的,颇不自在。 我简单地理了理物品,坐在里面吸了支烟,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也给老头造成了心理威慑,这才打著哈欠,朝他的小办公室走去,在进门之前,往左边一拐,打算先去趟厕所,跟著进去和他耗几个小时。 老头总也是那样的与我心心相印,就像过去一天遇上2次那般,这次也一样,正在厕所里小解。我与他彼此看著对方难受,但又说不上什么,抖完裤裆,我与他沉默地走去办公室里。 老头从桌子的一侧掏出几刀现金,按照数目,我认为那是五个月的工资,朝我一摊手,无奈地摇头:“我想说,我很抱歉,那天我也没有想到,总之我并不想拿烟缸打你。” “其实,我那天并没有想去碰那架钟,而我只是想看看,可不可以修复它。”我朝摆钟位置看了看,那条阔围巾依旧盖在上面。屋子里就像遭贼抢过一样乱糟糟的,和我过去清扫前一模一样,老头本性难移。唯独那个钟的位置,保持原状,干干净净。 “修不好的,这架钟太古老了,我曾经找过几个朋友修理,但是不行。”老头也顺著我的目光看了看那架钟,无奈地摇头,重新将呆滞的目光投回到桌前,出神地说:“这架钟,我知道对你而言毫无价值,但是,它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也是仅存的一种回忆,所以,我非常不愿意,让人去触碰它,它对我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觉得可以把它修好,那天我仔细看过了,修理它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依旧望著钟,自信满满地说,因为我信任alex的手艺,更相信比起他所说的朋友要强得多。 “真能修好它?”老头将信将疑地看著我,见我满脸自信,低下头傻笑起来:“如果真的如此,那实在是太好了。这样吧,你要什麽工具,你开口,我立刻去买。咱们现在就开始动手。” 于是我将alex叫来,由他判断说明所需的工具,开出一张列表来,老头拿著纸让“一分钟人”去买工具,而我们2个,则像贵宾一样坐在沙发上,喝著他的陈酒,任意拿他的雪茄吞云吐雾。 等到一切都办妥后,alex立即与我俩个将钟抬上他的办公桌,动手开始修理起来。老实说,这个物件虽然体积巨大,份量却是十分轻。alex在头一遍打开玻璃罩观看之后,就对我拍著胸脯表情丰富地肯定,修理起来不成问题。于是,老头坐在沙发上浅抿我们喝剩的那小半瓶威士忌,看着我俩坐上他的办公椅费力地修理。 可能是由于无聊,也或者是没有人说话空间回荡地拆机械孤单的声音,更可能是老头喝了点酒后口舌变得灵活起来,总之,所有人都觉得太过沉闷,于是老头一面抽烟一面缓缓地说起这架钟的由来,权当是一种谈资。 “其实,这架钟那个戴帽子的男孩就是我,而坐在秋千上的女孩就是我妻子。”他点燃一支雪茄,也不管我们是否在听,专注地开始陷入到往事的追忆,声调嘶哑地说起来自己的故事来。 “我出生在阿拉巴马一个被叫做aucktown的乡下。我自己的父亲是当地一个墓碑匠,我在那里长大,并且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少年以及一部分的青年时光。那个年代很美好,整个村子里的都是荷兰人的后裔,相当闭塞,我们那里以出产编织品和棉花为主。 在那个村子里,我有一个从小就很喜欢的女孩,她叫sabrina,她总坐在我为她做的秋千之上,由我从背后轻轻推她,说著笑话,那样可以消磨去一整个下午。 渐渐地,我们都长大了,有一天我去她家里,向她的父亲提出婚嫁。但是她的父亲却只想著把女儿未来嫁到城里,因此他根本不听我说什么,一口回绝了我俩的婚事。 所以,我决定为了出这口气,也要变得有钱,让这个傲气的老头后悔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那个乡下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之处,之所以待在那里,无非因为能每天都能见到她。所以我决心离开,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就这样,我离开我的家乡,去了附近的城镇找工作。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几年,在那段岁月里,我什么都做过、都当过。但是,出门好几年,我仍分文没有,而且穷困潦倒。所以,我非常不情愿地回去老家,决定去看看她,或许她愿意和我一起离开那鬼地方,去任何一个地方生活。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再次折回老家,她已经嫁人了。她父亲按照自己的想法,将女儿嫁给了一个远房亲戚,那人是个商人,所以对她而言,其实是件好事。她父亲一直就是嫌我穷,直到死掉,还是那样的想法。 那段日子我难受极了,真的,我甚至觉得活下去都毫无意义,我实在是太喜欢她了。但是她嫁人了,我不知道我到底该做些什麽,总之,我也遗忘了自己在那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慢慢地我来到田纳西,也就是她嫁过来的这个城市,开始在这里生活。我其实一直在告诉自己,将她遗忘,不要再想起她,但是,那种感受是那么强烈,以至于我认为,能够生活在她所居住的城市里,就像回到她身边那样,尽管彼此看不见,但她与我共同呼吸著同一个城市的空气,其实我们依旧生活在一起。 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慢慢地,我开始混出点名堂来,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有了点钱起来,最后,我收购了这座剧院,也开始慢慢遗忘过去的往事。 但是,十多年后,有一次我逛住所附近的yardsale,无意间发现了这架钟。当我一看见它时,便喜欢上了。感到这架钟似乎就是天生为我造的,看著它,我想起遗忘的过去,我必须买下来。在我付钱时,另外有个女人也注意到这架钟,并且也打算买下。当我回头望着她时,发现她就是sabrina,上帝将她再一次牵回到了面前,而当时的那个女孩,成了站在我跟前的,四十多岁的大妈。 我在这座城市里居住了那么久,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再次遇上她,但是我终于找到她了。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住的,离开我剧院并不很远,已有了四个子女,和她的丈夫很幸福。他们家是做餐具的。 就这样,我和她有了很多可以见面的机会,同样,她也将我介绍给家人认识,所以,我们只要没事就会在一起聚餐。你们要知道,这种爱情是纯净的,甚至是无法言语的,因为彼此之间都是熟人,大家都认识,所以我和他们两家变得相当亲密。她的丈夫是个相当好的人,总会邀请我去她家里,当然,他不可能知道,我与他妻子之间那一系列往事。而我是个单身,平时也没有什么负担,更没成过家,自从她嫁人之后,我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总之,我找不到可以替代她的女人。 在每一次聚餐时,我们会用一种独特的也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方式来交谈,例如拿起汤匙代表问候?或者拿手指在杯壁上滑动代表找个僻静地方,再或者是问对方要柠檬片或者茶花,这个忘了代表什麽意思,总之就是那种类似暗号的交流。 我与她两人禁忌无法宣泄的爱情,让我们维守道德,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她过得很幸福,并且深爱自己的丈夫,而我也不愿意去破坏这种和谐的气氛及伤害她,所以我们保持着互不干扰埋下心头真情,一过就是20年。 后来,sabrina的丈夫去世了,于是,我向她求了婚,我觉得那样对她对我都好,我也知道那一天望见她出神地盯著这架钟,就已经证明我始终在她心中占据著重要位置。所以,她答应了我。 我和她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块,但是我们都很谨慎,甚至有点惧怕熟人议论,匆匆办了婚礼,更没有邀请其他人,连她大儿子都没有通知。婚后的第三天,她觉得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应该让自己子女知道,所以出门寄信,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那天我记得,她穿著一件浅黄色的毛衣,还特意围著一条围巾。 一辆快递运输车把她撞了,sabrina当时就死了。 我与她是没有缘分的,所以命运一次次安排我们遇见但又无法结合在一起, 最终我与她也只有幸福地呆了三天,但那已经是我一生最丰富的回忆。 唯有,那个座钟里的小人,是真实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彼此间永不分离。 这大概也是一种特殊的情感寄托吧。我想。” 老头说完这个凄清的故事,再次陷入到沉默之中,我抽著烟,靠著窗,仔细回味著他的话,久久无法平静。 我觉得这不是anold老头所说的人到晚年特别容易追忆的问题,而是隐秘而无法宣洩的爱情之可贵。人的一生,或长或短,或平淡的、或寂寞的甚至有点无聊的,都会有极其美丽的一刻存在,而这份美丽不属于大众,只属于自己。跟著在之后继续平淡寂寞有点无聊的日子,人会回忆,一些历经过来林林总总的短暂的而值得保存的东西,由此,将其中发生过的一天细细回味到二十四个小时,再细细回味到每一分钟,在不知不觉之中,即便你睁圆著双眼,泪水仍会不住地滚落。在那一刻,人会感觉到很揪心,并且也只有借助泪流来宣洩一些只能告诉自己而无法让其他人去体会的东西。但是过程是幸福的,只是这个人无法立刻感受到,再过上几天,那种淡淡的笑容往往会伴随著落日的馀辉显露在他或她的脸上,眺望成了他或她当天的主要的内容。 而大众普遍都有偷窥别人内心的癖好,一旦是自己熟悉的人已经亡故,往往会通过一些东西,如信件、日记或者是回忆他或她曾说过的只字片语,再通过头脑裡去捕捉残存的信息,也许会自己叹息道:“哦,当时,他似乎真的那样过。”或者是说:“我怎麽就没有想到呢?”随后,人就被感动,死者的那种揪心和事后的幸福,在这一刻将会慢慢转移到大众的身上,于是,你被感染了,为什麽,在过程中,你替代他或她,加之想像,你非常奇怪地成为了幻想中的真实目击者。 “anold,我已经修好了,你过来看看。”alex自豪地打著招呼,然后插著双手站在那头等待老头的检验。我们兴致勃勃地走到钟前,顺著alex拨弄指针,很快室内回荡起悠扬的风琴声,这小子不愧为天人,任何经过他手的破损东西,一切都可以修复至完整如初。眼下,他站在那里自豪地说:‘我甚至,把声鼓都重新用砂纸打磨过,你听听音色,怎么样,你服不服气?哈哈哈哈。。。。。。” 一行老泪悄然划过老头的脸庞。 离开剧场的时候,我特地抬头看了一下剧场的名字,上面清晰地写著sabrina。过去,我找地面从来不看名字,只找建筑也不问路名,这个抬头,正巧与我心头所想的是一致的。 “种马,你女友又来接你啦。”一分钟人们依旧坐在车厢里讪笑,手指著街对面,朝我丢过来一罐啤酒。由于我的缘故,使得他们这几天都没被老头训斥过一句,此刻的他们,相当感谢我。 顺著他们的指引,我看见年轻少妇chris抱著小carthrine站在街对面的路灯下,一束暖色调的灯光照在她软滑靓丽的长发上,显得如此美丽迷人。此刻的她,正捏著宝宝的小手,朝我含笑打著招呼。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老头长吁短叹的?”alex将车开到我身边,好奇地问道。他就是这样,一心无法两用,在做一件事时,无论周边发生什麽,全然不知道,首次相遇那天,他在盥洗室里洗澡,居然连我和chris在屋里吵架也不知道。我并不怎么回答他,而是慢慢地朝街对面走去,临近chris身边,我一把将她们俩人抱起来,同时将脸贴在她的胸前和宝宝的脸上。 “你怎么了,林锐?”她显得如此吃惊,任由著我抱著她们原地打圈,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抱我?我们在一起,你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浪漫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的,很久没有如此,我现在只想抱抱自己的老婆。”我亲吻著她,望著路灯温馨的暖光,感慨地笑了:“至于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想,你就当它是情人节吧,chris。”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VOL6 丑陋的童年偷钱 “知道老汉为什么欣赏你吗?”每一次搭我车回住所,alex都会兴致勃勃谈起anold老头。或许是这阵子因为成功修理了破钟,土包子一改往日的刻薄嘴脸,对他态度好了许多。于是,有关这老东西的话题,成了我与alex摆脱一天劳顿下来的主要谈资。 “不知道,或许是我从不肯给他好脸色看吧,”我歪着嘴笑笑,道:“老东西有种说不出的贱,大概就是这样。” “嘿嘿,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完全不是。每次老汉谈起你,都会发笑。”他就着我衣兜摸出酒壶,灌了几口,也有些忍俊不禁,拍着我肩头道:“按他形容过来,我再看看夜灯下开车的你,也会笑。这老货形容人真是一绝。” “傻笑什么?有话就直说。” “anold说,你我所遭遇上的各种磨难,换一般人早他妈疯了,就算没绝望死也很难支持下来。可瞧着你吧,就跟没事人似的,脸上带着无所畏惧的神情,就仿佛啥事没有,照样能活讲究了那样。那种表情,真逗。”alex抚弄着长发,望着闪烁的路灯,叹道:“话儿说回来,你我可真够走背字的。哦,这么说也不对,我比你惨多了。” “诶?你不提我还总想问你,但一忙起来就都忘了。”回想起认识他这几个月下来,我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问题,那便是alex从不提他的家庭,甚至连在法国的生活也只字未提,这十分不符合一个人的自然常态。想着,我不由夺过捏在他手里的酒壶,顾不上开不开车猛灌一口,质疑道:“你好似从不谈自己家事,难不成你是街头捡来的?” 他将脸缩在阴影里,开始连绵不断地抽烟。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又顿感自己有些冒昧了。虽然我与alex情同手足,活像真正的兄弟。但他人的家事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他有权说也可以拒绝回答。不论怎样,这么反常的闭口不谈,总有一些难以表述的原因。 一路无语,我与他默默地回到天桥下引口,在喝茶店门前停了车。当我刚转身预备回家找en,又说自己叫son,就都是瞎编的。一个是拼法错误,另一个是现在取名谁会取个40年代人名?我知道意大利人名字都很怪,但再怪也不会拼法上说不过去,这就是一个蹩脚的化名!” “khori*an(霍里斯曼),这是我的真名实姓。”我闭上眼,拍拍他腮帮子,叹道:“不过,这个名字我不打算骗你,我也知道拼法是错误的,这是因为,过去有那么一个人,总是这般写我的姓名,而我已经多年没再见过他,他又是我人生中如此重要的一个人,所以我自己改姓,权当是纪念。” “那难道还是个娘们?” “错,那人偏偏是个男的,是我刚到美国时的同班同学,他名叫jaen的童年丑事,偷钱。” 以下时间里,是我的单方面叙述: 老子打小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几乎不太明白贫穷大概是个什麽含义。 父母均中产,但是却十分小气,而且家族裡的人有个特别不好的传统,那就是强者才有话语权。这种传统延续下来,造成颇多不良的风气。例如我的老姐到苏斯比上班,二姐去当了职业模特,剩下的我年幼没有收入,家裡她们两个不回来不开饭,要等人全部到齐我才有的吃。 每次家族凑在一起吃饭,亲戚们就爱相互攀比,当听说我一个最大的表兄波切利尼家裡不给零花钱靠他自力更生,那一天,我的灾难降临了。 回到家后,我的老爸表情严肃地蹲下身子对我说:“khori*an,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谈谈了。” 跟著,他毫无理由地剥夺走了我仅有的每週零花钱,却冷冷地要我学习表兄波切利尼,要像他那样自力更生。但是,我的老爸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为什麽?因为当时我表兄住在靠近海边的卡普镇,那边都是别墅区,他每天没事就可以去各家问要不要请他打扫草坪。而倒霉的我,却住在napo人口稠密的马尔西人聚集地老房子裡,周围的邻居们大多都是一栋楼住好几家的散户,满楼的小孩,吵吵闹闹,主妇们个个以一当十,手脚利落得很,一回头,一转眼便能收拾完家居。处在那种环境裡,这零花钱要我去哪裡找? 这裡说说当时住在象牙黄老房子的家庭成员。我,我老爸,我老妈,我祖母,我叔叔,我叔叔的老婆,以及他们的小女儿。楼房三层三下,大约400个平米,在当时的住宅区裡,算是相当罕见的豪户。 我很喜爱吃2条街之外的一家杂货舖裡的零食,首选是牛眼糖,一种忘了名字的方糕以及梅子干。当时的东西都很便宜,我那点可怜的零花钱购买这些不仅仅足够有馀,而且还有得多甚至可以买几本漫画书看看。所以,我长期以来就是这家店的老主顾。即便是有一次那条街的路口有个少年被枪杀,依旧影响不了我前往购买,我意志坚强,不为所动,勇往直前。 但是灾难降临后,我每天都绕开那条街,故意对自己说自己已经不喜爱再吃那些东西了,因为我是大孩子,那都是4,5岁的小孩子吃的零食。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他每次看见我那样,都会拉著我去他家,吃乳粉泡成的糊糊,那是给婴儿吃的食品,他最喜爱那东西,上学了也照样吃,同样,他觉得他喜爱的我也必定会喜爱,因此他胖胖的妈妈一见到我,就会进厨房泡两碗这样的东西出来给我。 于是,当这件事传来,老师给我俩取了个绰号,浆糊兄弟。同学则管我们叫一对鼻涕虫。 在捱过大约一週左右天天吃乳粉的苦难,我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意志消沉,当时的我,就连活下去的勇气也在每日间削减。就在此时,一件改变我运命的东西映入了眼帘,顿时让我信心百倍,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那件伟大的东西,就是我妹妹的储蓄罐! 那是一种打不开只能往裡填的储蓄罐,石膏製成,有一个很宽很长的卡洞往裡填钱,这种鸟造型的储蓄罐在当时几乎每个小孩家裡都有,就我没有。为什麽?因为我出手大方,每次出去还非得把身上的钱都花完为止,我那小气的奶奶老是说我长大后没出息,只配身上没钱。为了报复,我专门趁她去厨房煮东西时,去翻其放在枕头边的手提包。我的奶奶是个老糊涂,她几乎没什麽记性。因此她每隔几天,都会在饭桌上讲包裡的钱掏出来,在桌面上放平,一张张地数。因此,我从来也不拿她的整钞,我专拿零钱。看官们不仅会觉得奇怪,那样就可以不担心老太太了吗她不是每隔几天都要数一遍吗?是的,没错,但是因为有我叔叔的存在,这点可以完全考虑在外。为什麽,我叔叔下楼买烟抽时常常因为没有零钱,也会去那个包里掏些用用,当时的他差不多是个闲散人员,在个渔业俱乐部里打一份工混日子,每周去三天,都是晚上,即便上班也是和一班矮的矮,瘦的瘦的人聚在一起打牌,消磨6小时。因此,我偷老太太的钱,一大半都被我叔叔自己承认并。 回到家后,我找出不用的水粉颜料,然后调出和蓝色花纹一样的蓝色往上抹,因为花纹是用喷枪弄的,所以边缘位置有渐变效果。但我当时并没有喷枪,于是只得拿粉笔灰乱抹,工具再简陋,居然也弄得有模有样,完成色彩难题后,开始按照破碎的那隻整残旧感,我用奶奶的髮夹一点点挖,在石膏体上扣各种缺口,尽量接近原作。跟著难办的问题又产生了,这个储蓄罐表面有一层牙垢黄的色斑,我不知道是怎麽造成的,也许是我叔叔爱抽烟。所以,我马上联想到家里的沙律酱。老太太特喜爱做沙律吃,而且会做几十种不同的风味,每次做完都把人叫来品嚐。我现在也很喜爱吃沙律,我觉得我主要是实在太想她了,我的奶奶1993年中风后没一年就去世了,从此之后我也就再也吃不到那装载量惊人的沙律。 我找来她放在冰箱裡的沙律酱,往上抹,然后用烟丝烘烤,再用沙子把它们弄粗燥,大约忙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杰作。我趁叔叔酣睡不休悄悄将膺品放回原处,左看右看觉得挺凑合,背着手出门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出门,但当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那就是或许我叔叔神经发作会去动储蓄罐,再或者我妹妹睡觉时发现我进她屋子了,总之,这种感觉很不好。而同时我又对自己说,储蓄罐放在角落裡好几年都没人碰四周积起厚厚一层灰,他们平时进出都从不会看一眼,这次我一定会没事的,就算真被发现我老爸打我,起码也得等到下週,或许再下週,再下下週,谁知道呢?总之能混一天算一天。儘管我是如此想的,但仍旧迟迟疑疑不敢回家,一直待到7点之后天色完全暗下来,这才顺著水管爬进小屋,观察起周围的情形来。 一幕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出现在自己眼前。精心伪装的储蓄罐,被无情地摔碎在地,这件事看来被暴露了。可为什麽会被暴露?我想不明白,因为我的确是花心思去做了伪装,并且将破碎的那隻储蓄罐丢到了很远的一个宠物坟场的围牆裡,他们是怎麽发现的?就在这时,我妹妹突然跑出屋子,将地上的碎片拿起来玩,顺手放在了桌上,在灯光照射下,我全明白了,因为我水粉颜料涂得太薄,以至于本身的粉红底色映现出来,那个花纹变成了紫色,功亏一篑,全盘皆输。 我欲哭无泪,悄悄地从原路爬回到楼下,我知道我老爸知道这事后,非得被暴打一顿不可,而且这事我老妈也不会帮我,算是死定了。于是,我漫无目的地徘徊在街道上,望著街灯,感到无比落寞,我该怎麽办?我到底要去哪我的人生已经是一片灰暗,我晚上要在哪裡睡觉? 在晚上十点左右缓缓走进汽车坟场,这裡到了晚上是很危险的场所,不仅有飞车党爱在那附近飙车,而且道友也爱在那裡嗑药,以及后面整排的破房子里会走出些怪人大半夜烧旧家具,总之,这是一个十分危险之处,周围的住户也个个不正常。从小我们就被大人说闹鬼骗大的,一般绝不会走去那裡。 但是那天整个汽车坟场安安静静,连个人影也没有,我转进了一辆破旧不堪的巴士,在最后的座位下躺倒,无比伤心。 我突然想起,前不久在西西里的锡鑞库萨发生过一起小孩被人残杀,器官被割除的恶劣案件,那尸体就是在那麽一个汽车坟场裡被人找到,我会不会也走上这种背字?我不知道,回想起自己做下如此丢人的事,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在破车裡呜咽了半天,最后选择有气无力地往回走。这地方太可怕了,风声鬼哭狼嚎,而且特别冷,我还不如到请我吃乳粉的同学家暂住一晚,有什麽事以后再说。当走过桥,来到那家卖牛眼糖的店门前,看见我老爸和我叔叔两人正站着抽烟,我绝望地望著他俩,他朝我走来,一把将我拥在怀裡,泪流满面。 那一天,我老爸居然没有打我,而且全家人都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回到小屋后,他隔著门缝看了我一眼,摇头叹息走开了。 第二天,他恢复了我每週的零花钱,不仅如此,还多给了三分之一,并且对我说,这钱不是白给你的,你要帮奶奶做家务,而且这钱你还不能花,你要偿还你欠下你妹妹的。那一整年,我都过得特别没劲,每天都在等明天,希望噩梦早早远离我。 而那次事件后,我老妈开始盯防起我来,只要她离开大屋是绝对不会把我一人留在屋子裡,因为我对家裡钱放在哪裡一清二楚。而每次只要少了东西,我老妈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叫我惯偷;而我妹妹无论是塑料玩具没了还是零食不见了都要跑到我的小屋裡翻找,并且口齿不清地说一定是你拿的;只有我奶奶对我最好,她每次见人不在都不会让我帮手,并且偷偷塞了不少钱给我。 游泳的季节来到了,喜爱吃乳粉的同学有一次要我去他家裡帮著卖旧货,在捣腾旧物箱子时,我看到了和我弄破的一模一样的储蓄罐,我一把抓起它,瞪大了双眼。 我的同学正巧进屋看见,对我说你喜欢就拿走把,他的这个储蓄罐不用2年多了,光起到积灰的作用。 听完他的话,我只感到天旋地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VOL7 姐姐 霍里斯曼家族的后代里,仅有三个男孩,最大的一个叫波切利尼,在其2岁零3个月的时候懂得写字,并且在个旧冰箱上歪歪扭扭写下第一个字母b,居住在napo郊区的卡普镇。当中的那个男孩便是我,居住在napo的市区中心(现在已完全变成了商务中心),从小阴险狡诈,善於心计,一出生便具有绘画的天分,1岁4个月便能拿笔画出空心五角星。最后一个出生在一九八一年,刚出生没多久就搬到安特卫普,只有在每年的家族聚会时才能看见,这个矮冬瓜一直小小的不长个,直到其十多岁时一下子在短短半年裡窜得就比我矮那麼一点,性格开朗单纯,总是喜爱傻笑,时常被他的同学骗光身上所有的钱。 剩餘的全部都是女孩,五顏六色的,从小被她们的爸妈牵著手,拖著气球开车过来吃饭,一到象牙黄大宅裡,就喜爱跑去爷爷的屋子裡,围在老头的膝盖边,听他讲自己年轻时出海远航的歷险记,直到有那麼一天,老头子说著说著睡著了,之后再也没有醒来。而在这批女童中,有2个女孩是不喜爱掺杂在小孩堆里的,她们总是结伴而行,不和别人说话,甚至也不肯带著她们的弟弟上街,并且认为亲戚的孩子们都是一群蠢猪。两个女孩从小个子就很高挑,楚楚动人,十分傲气,喜爱恶作剧欺负他们的同父异母弟弟,给他取各种各样的绰号,如肥皂、猴子、矮子、笨蛋、抹布等等。 看官不用怀疑,这个不幸的弟弟即是本人,而这两个傲气的女孩便是我的姐姐,居住在法国她们的也是我的外婆家裡的stellar和viviann。从懂事开始我就不断成為这两个没有道德的姐姐捉弄的对象,以至於在我被她们叫做猴子的那个时期父母因為工作要前往中国东北地区,原本要把我寄託在法国但被我义正言辞地吵闹拒绝之后不得不带著上路,可见,这俩个恐怖的姐姐给我幼年心灵带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阴暗回忆,有多可怕。 我与她们似乎天生就有著不融合性,童年时的她们是家族所有女孩当中最高最漂亮也是最傲气的小孩,作為她们的弟弟我,其实十分想和她们一起外出,并且向自己的朋友们展示有这么俩位如此美艷的姐姐,凭添一份骄傲感,但是等来的却是她在眾人面前微笑地点头,而在出门后的街角却用我最害怕的死耗子来吓跑我。每次我都会被骗,总也在对自己说她们又长大一岁了应该不会再那麼调皮了吧,但是最后总是我在没命地疯跑,背后传来我那俩个残忍的姐姐哄笑声,大概都是一些这样的话儿。 “看哪,这个傻瓜又上当了。” 在他们开始读书时回到了意大利,但是又在父母要出国工作时被送回了法国,那短暂的一年多,我每天和她们胆战心惊地居住在一起,天天都会因為她们恶意的捉弄而无缘无故被我老妈打。无论发生什麼事,我老妈从不会责备她们,而每次遭到陷害的我必定会在她们面前被打得鼻青眼肿,当我孤独地坐在地上哭得不成人样时,stellar和viviann始终坐在不远的沙发上邪恶地看著我,并且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而唯一可以制压住她们的只有我老爸,通常来说她们从小没有吃过苦,但是仍旧捱过我老爸几次的掌摑,原因是她们当眾将餐盘弄翻并且咒骂我老妈让她滚。每次被打后,她们隔几天就会找我麻烦,总是先是哄骗我让我和她们一起玩,在玩的过程中俩人始终说著我听不懂的法文,然后将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故意弄碎,跑去告状,跟著就是我被打她们笑的那一幕。 “knori*an,你真是一个幸福的男孩。”在街上,和一群同龄的小孩玩,粘著假鬍子的玩伴总是无限羡慕地对我说:“你看看我家,都是男孩,我家裡最不值钱的就是男孩。” 再或者是牛眼糖那家店的老板,在用牙咬开一颗糖提给我时说:“那麼多姐姐,那麼多女孩,你是个多麼幸福的小孩啊,这整栋大宅裡就你一个男孩,她们一定都会很宠爱你吧。”然后抓著头,在他老婆屋后招呼声中不甘地走开,仍旧不忘对我说一句:“你真是一个幸福的男人。” 我幸福吗?在我幼小的童年时常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什麼才是幸福,我当时一直在想,或许所谓的幸福就是这样的吧,或许我的那些玩伴之中有姐姐的也大多是我这样的吧,或许幸福一贯就是如此吧。 每天的傍晚,我都喜爱爬到大宅最高的屋尖阁楼宽大的窗台上,躺在上面,听著对面楼裡总在挥汗如雨早早帮衬他老爸一起干活的大兄弟,在带著他的弟妹们的嬉闹声,无比感慨,若是我生在他们家裡,该多麼好啊。虽然不一定有吃有穿,要什麼有什麼,起码精神不用受刺激,皮肉不用吃苦。我在家裡什麼东西都不敢藏,什麼小动物都不敢养,一旦我藏些什麼或者养几隻小猫小狗,她们总也会发现,不是偷偷给我吃光,就是故意把小动物拿到屋企内,让它们乱跑,引起长辈们的注意,最后我被使唤著送掉。原因是我叔叔的老婆有哮喘,过敏症,家裡一有小动物就会让她打喷嚏,犯病。 周围都是女孩的环境,造成了我从小对於女孩丝毫產生不了兴趣,即便是走在外面被玩伴邀请一起骑车去追赶某个窈窕淑女也大多推辞,為什麼?在家裡看得够多了,何况那些所谓的窈窕淑女论相貌比起我俩个邪恶的姐姐是云泥之差天壤之别。这种情绪带着我直至长大,哪怕是我成人之后,对於漂亮女性也往往只是带有欣赏角度地观察,相对於幻想,更多的也就是交谈而已。也因这种性格,一般总是被人误会為冷淡、高傲再或者是不堪的自以為是。 在被自己的姐姐们欺凌过无数次之后,我想要报復她们的念头正逐渐变得强烈。有一次父母工作要去北部电缆车工厂工作,机会来到了。我们家三个小孩暂时被託管到了波切利尼家里住上两周。当时他们那裡正好在进行社区房屋的大修,在离他家不远的一个废弃水站成了建筑材料的堆放地,在四周竖起了围墙。并且养了几条兇恶的大狗,以防止有人进去偷材料。 我的两个姐姐什麼都不怕,但是非常怕大狗和蜥蜴,蜥蜴不好找,但是大狗容易找。我当时就在想,怎麼把她俩骗进去,让她们吓得抱头鼠窜。但是,自从我们到了表兄家裡之后,俩个姐姐变得文静起来,或许是从小就戴上眼镜的波切利尼喜爱一个人玩静的游戏,加上他们一大家子的人都喜爱轻手轻脚的生活,也可能是一切都不熟悉,总之,她们变得入乡随俗,也跟著一起安静下来,我几次想把她们骗出来带到围墙背后都不成功,不由地感到十分沮丧。 有一天,表兄要去附近的池子钓鱼,我没有办法只好随著一起去,当到了地方后我发现池子正巧在围墙背后,并且他们的大门也没有上锁。这看来是个好机会。我悄悄地从她们身边离开,跑了进去,预谋把狗放出一只来咬她们。我不怕狗。我正可以哈哈大笑,以至於未来可以拿这件事羞辱她们。 我跑到关狗的笼子前,正预备弄开笼子把狗放出来,突然斜刺里冲出一条秃毛大狗,浑身肌肉线条清晰,张著血盆大口,不住往下滴口水。我试图站在远处让它平静,但这条大狗狰狞地朝我走来。我预感到很不对劲,本能地往门的方向跑,但是不料这扇大门被人锁了起来,于是我被狗赶著顺围墙乱跑,这条大狗丝毫不愿意放弃,在后面时快时慢地追著,就这样,我被逼到了围墙的死角里。 就在这时,我的俩个姐姐像猴子一般从围墙外翻了进来,一个跳下后立即抓起地上很长的钢筋,朝大狗乱捅,另一个后一拍跳下,抓起边上的铅桶将水泼向大狗,这只大狗看到来了几个人胆寒了,加上被打了一下,往回窜走,就这样,我被两个姐姐扶著拉著拽著拖过了围墙,坐在池子们的草地上喘气。 反应迟钝的表兄正听着耳麦,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离开了他身边,依旧在那裡怡然自得。我抱著姐姐们的手臂,把脑袋直往她们怀裡钻,将脸贴在她们已经有些起伏的胸口上,哭得无比伤心,我问她们说你们不是怕狗吗?怎麼还来救我? 那一天,viviann对我说了一句话,直到今天我依旧记得得是如此清晰,她说: “无论发生了什麼,你始终是我的弟弟,而你唯一可以期待,也就是我们。” 从远东归国后,居住在法国外婆家的2位姐姐又搬回了意大利。在这4年里,我只见过stellar一次。她当时坐著中国东北地区到处可见的拖拉机,一路颠簸地被几个大兵护送著来到大型电力厂家裡,之后不过几天,就因水土不服呕吐发高烧,医务室条件差,稍稍退烧后厂裡的党委书记决定将她立即送回国,於是,那个五十多岁的干部打通部队裡电话,调来了一架农业直升机,将我姐姐和父母送去了机场。 四年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当我再一次遇见她们时,她们早已经是走在路上回头率极高的花季少女了。而我,仍旧像一隻长不大的瘪茄子那样,又矮又小,而且很黑。站在她们面前我自感很自卑,也很难受。我必须踮起脚才能够到她们的下巴,我再也看不见她们的正面,所有的视线都是45度仰视。而她们和我说话,还特意要弯下腰来,以显示高我许多。比我优越许多。我渐渐地越来越不喜爱和她们呆在一起,更别说一起上街了。 除了身高之外,她们改变的地方还有很多,例如性格,不再那麼顽劣,stellar毕竟年长我四岁,已经基本不再喜爱和小小孩一起玩。而长我两岁的viviann,更喜爱和学校裡的同学一起出游外出,我始终被她们忽视,感到无比寂寞。我怀念在东北那一段美好的岁月,这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中国在我整个印象裡,八零年代是个无比美好的时代,那个时代的人似乎天生都是工作狂,当时的邓先生一句话:為了把我们的国家建设起来,我们可以牺牲一代人,不够,那麼两代人。。。我感到那是一个真正有著许多勤劳奋斗努力以及一切美德的单纯中国人世界。我的回忆追索著很多那些远在天边的中国玩伴,她们或者他们在做什麼?若干年后,我还会与她们或他们相遇吗?我不知道。 除了顽劣,她们改变的还有对我老妈的态度,不仅仅理解了她过去对她们容忍纵容的苦心,亦变得主动会帮她做些家务,或者是临睡前帮她梳理。由於家裡俩个大姑娘力气比我壮,人比我高大,而且懂得许多事,我相反觉得清闲起来。但是始终,仍旧与她们格格不入。过去是因為淘气她们酷爱捉弄我,而现在则是因為她们是大孩子不愿意再和我玩。我这个倒霉的弟弟,不是处在心情愤慨的委屈之中就是处在无比寂寞的空虚之中。 stellar变成大女孩之后,变得特别喜爱读书,或许她天生就是念书的料,以至于在未来终於成為了一名学者,进入了苏斯比佳士得拍卖行当鑑赏家,被一大群老头老太称作学匠之花。因為她变得好学起来,也开始与viviann不再那麼粘在一起,khori*ann家傲气的姊妹花不再成双作对走在大街上,渐渐成了viviann和她一大群女票喧嚣招摇入市,每当到了夜晚孩子们被父母要求去睡觉时,viviann都会轻吻我的额头,然后寂寞地走进她的小屋。好几次的夜裡,她偷偷溜进我的小屋,和我挤在一起睡觉,转移倾述目标变成了我。 “我变得越来越不认识stellar了,她现在已经不再喜爱和我说话,她喜爱把自己锁在屋裡看书。你看,她的屋子灯还亮著,而我和你,必须睡觉。” 她过去抱著小熊睡,现在喜爱抱著我睡。每次她跑进我屋里,那一整晚,我都丝毫无法入眠。因為一方面被她抱著睡觉感到很热;另一方面,我的手肘总是会不经意地碰到她的胸部,浑身像触电一样的悸动。那,那就是女人的身体吗?空气中漂浮著香波的气味,那是从她浅黄的髮梢散发出来的,弄得整间小屋就像浴室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没有那些玩具熊,驴子和猫。我感到浑身都是汗,她的手臂像蛇一样绕著我的脖子,小臂和我皮肤接合处,总是不断涌出怎麼也搽不完的汗水,我只有等她换一个睡姿时才能鬆鬆筋骨。然后我将身子转向她,在黑暗中凝视著,望著她的嘴唇一动一动,口乾舌燥的,多麼想去亲吻她。每次有这种*的想法產生,我就起床去冲一下冷水澡,让自己平静下来。 viviann不知不觉,甚至根本没有发现我望著她的目光已变得不再正常,每天都是临睡前亲吻我的额头,直到有一次我故意将头扬起,亲到了嘴唇。她显得有些意外,但是自从那一次之后,她不再亲吻我的额头,开始亲吻我的嘴唇。 我奇蹟般地开始对女性感兴趣起来,上课时,吃奶糊的和几个男生在座位后排看kissdemon,过去我是不可能那麼庸俗地参与进去,但是现在也开始会去探头探脑一番。下课后,走在muslin人居住区那条吃不完零嘴的小街上,同学们个个都在谈女人,他们贼头贼脑地故意站到排队买东西的年轻姑娘身后,猛捏一下对方屁股拔腿就逃,并且一边大喊来捉我啊来捉我啊。也可能是我与他们几个跑去大超市,躲在自动电梯边不断跳,去偷看在女装部几个小亭子裡换衣的女人。到了夜晚,一群男孩聚集在某一个同学家小屋裡,褪下裤子,比谁的毛多,当一个傢伙拔下一根自豪地显摆,我们几个赶紧穿上裤子,感到十分无能。而在我们这几个死党之中,吃奶糊是最后一个才长出毛来的。 在低年级摧毁高年级血腥统治全校的那重大胜利的庆祝会那天,一个男生拿出张照片在厕所裡炫耀,说这是自己拿他老爸相机去偷拍他邻居的照片。於是,一大群人都赶过去看,只看到那张照片上是一段头部没有被拍摄进去的女人洗澡照片。一大群男生留著口水,拼命争抢,只有我一个冷冷地靠在门上,不屑一顾地嘲笑,这算什麼,照片裡的女人我家后面中年老太都比她养眼,她跟我姐姐比只能算个屁。这时,吃奶糊的走上前,指天发誓对大伙说,khori*an的姐姐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这群傢伙不信,於是相约明天下课一起去我姐姐的学校偷窥,看看到底是不是大美人。 我无比荣耀,终於也有了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消遣。於是站在学校门口。看见姐姐出来,我故意亲了她一下,然后朝著躲在商店后的那群傢伙挤眉弄眼。跟著就被学校裡走出来几个大男孩打了一下头,并且被夹著问她我是谁?当viviann回答说是她弟弟之后,那几个老东西马上变得斯文起来,皮笑肉不笑地买冷饮给我吃,他们和我那几个贼眉鼠眼的同学暗地裡都对我提出同一个要求,给他们拍一张我的姐姐洗澡时的裸照。 要拍我姐姐的照片这有何难?她洗澡从来也不会关门,但她是我的姐姐,是我自己的。我怎麼也不愿意与他们分享。於是,每次他们提起,我都摇头拒绝。 我如此诚挚地对待她,但是viviann却不那麼想,她依旧喜爱捉弄我,有一次我问她说可不可以舌吻,她想了一下后说明天下午吧,家裡没人。於是那一天我幻想翩翩,坐在椅子上,椅子湿了一大块。下午,她从外面回家,然后走到我的小屋,缓缓合上门,对我说你可以把衣服都脱了,然后闭上眼睛。当我闭著眼睛顺从地脱掉所有衣服,一丝不掛地站在那裡时,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大群她的女票,拿香檳拼命浇洒,站在那裡一起哈哈大笑,还有拿相机拍下发呆的我。几天后,我所在的学校班级门上,就被钉上那张我尷尬的裸照照片打印件。 我成了全校的笑料,女孩都叫我色狼,无耻地偷窥者。还有几个女孩趁我独自一人故意跑进男更衣室,扯开衣服,露出茁壮的胸部,问我要不要嚐嚐鲜,甚至还有要扒我裤子看那张打印稿上马赛克部分的。我先由被她们鄙夷到有人悬赏拍我马赛克部分,每天下课都被女生跟踪,胆大的还会把我堵在小道中要动粗。我好不容易跑回家裡,姐姐的女票就一排坐在家裡的沙发上,然后对我说她出去了。我躲开这群人回到小屋,气喘吁吁。这群大女孩又跑进屋子,关上门,开足了音响,脱得无比暴露,问我活那麼大有没有做过,要不要和她们玩玩?老实说,我姐姐的几个女伴长得都非常漂亮,除了我姐姐外,她们也是我躲在厕所裡意淫的对象。然后我的幻想症又发作了,我傻傻地在一大群女孩的簇拥下躺在床上,任由她们抚弄,但是她们是绝对不会和我做那事的,她们只会用胸部把我刺激地相当亢奋之后,然后突然站起身,就当什麼也没发生过那样訕笑著离开,把我一个人留在那裡长吁短嘆。我对於她们开始无比讨厌起来,但她们每隔几天总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让我相信这次或者下一次,她们是愿意真心会和我玩玩的。反复数次后,招数用完,她们开始採用更加大胆的行為勾引我。例如脱得赤条条的站在面前,然后搂著我躺在床上,对我说小色猴子,你不是很喜欢你姐姐吗?你难道不想抱她吗?那麼你可以先从我们开始实习起来。 我难以拒绝,其实我很清楚这次和前次一样,她们只不过是戏弄我而已。但她们太诱人了,花一般的年龄,成熟的身体,以及没有一丝一毫庸脂俗粉特有的清纯,即便我被她们修理再怎麼惨,也心甘情愿,每次我都会缩在角落裡,她们这才感到自己过火了,围过来劝解安慰,我则趁势将脑袋伏在她们丰满的胸部,去嗅那美妙的香味。我感觉自己即便不是色狼也已经变成了色狼。 我的人生不再空虚,我的生活多姿多彩。我偷拍了很多她们的照片,去贩卖给我的同学们,我即便不依靠家裡给的零花钱也过得很阔气。由於钱多,身边多出一群没钱的同学,自愿当我的保镖,或许是我出的钱比悬赏我的那个给得多,那一阵子,堵我的女人渐渐少了,而围聚在我身边的女同学越来越多,我依靠贩卖我姐姐以及她女伴的照片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几个月过去了,我早已不再是之前那个羞答答的男生,我开始对女性挑剔起来。我喜爱专攻最不容易到手的女孩,那一类女孩通常男生只会远远看著,不敢上前搭訕。而我就敢,不就是女的吗,这有什麼。而她们也知道我有一个出了名漂亮的姐姐,愿意和我交往,但是主要的动机就是想去我家近距离看看所谓传说中的大美女究竟长啥样。因此,我屡屡得手,每一次,自信的高挑女生到我家,最后都是一副被打击得不行神态回去。直到我遇上首个初恋对象。 那一天她正巧在我家,我和她看了很多被老爸藏在床底下的成人动作片,我们俩人无比激动,正搂在一块亲嘴时,viviann突然闯了进来,对我说她是故意的。然后用目光逼视我的小女朋友灰溜溜地穿衣离开。坐在椅子上,严肃地对我说: “titi(我的小名),你变坏了。你越来越下流了。” “那是你害得,你明明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你,但是你从来也不肯让我碰你一指头!”我恼怒地打断她的话,愤慨指著她,说道:“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甚至讨厌你,我是靠我自己的本事圈来女友的,我根本不稀罕你,反正你也不会让我碰。” 她坐在那裡一言不发,突然之间泪流满面。我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这太离奇了,她是个很自信很坚强的女孩,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她哭泣,但是那一天,她坐在那裡哭得很伤心。 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烦躁地在屋子裡走来走去,最终,我无奈地抱著脑袋,坐在屋角,双眼迷离地看著她。 “其实,titi,我想我的爱和你一样。”她哭了很久之后,抹干泪说:“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想我是妒忌那些女孩了。你没发现吗?她们(她的女票)已经不来我家了。你知道这是為什麼?因為你和她们那点事我都知道,甚至开始时还是我故意让她们做的,但我越来越受不了他们和你呆在一起,我很讨厌你把陌生的女孩带到家裡,我想我肯定神经不正常,我怎麼会爱上自己的弟弟。。。” 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感到很伤心,我似乎在那一天是哭了,但我不懂我那天到底為什麼而哭,是因為她说出我的秘密,还是因為被她感染而哭泣,在我哭得死去活来时,她站起来对我说: “titi,女孩的身体并不神秘,相信我,宝贝。如果你真的想抱我,这週週六吧,老爸老妈他们都会去教堂,我和你有两小时,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说完,她凑近我,我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张开嘴,将舌头探进她的嘴裡。 週六转瞬即到。 我故意在外面绕了一大圈才回家,為的是不想被父母押解去教堂,当我走进空无一人的家裡,看见小屋房门洞开,vivian穿著一件很大的男式衬衫躺在床上,她偷喝过酒,似乎已经睡著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唤她几声,并且很警觉地查看四周,我不敢相信她会不利用这次机会捉弄我,结果我什麼也没发现,当我确定无疑后,这才安心地爬上床。 我亲吻著她,伸手去解她的釦子,每解一颗心裡一阵悸动,虽然我偷看我姐洗澡无数次,但是如此近距离地望著她凝脂般的雪白皮肤,和那一起一伏的*,我的血管都要爆裂了。当我完全解开她的衬衫开始伸手去脱她内裤时,突然看见内裤上有一个小熊图案。我记起这是老妈年初买回家的,将蓝色的给我将粉色的给她,对我说俩个宝宝一人一条,都是一样的图案。我记得viviann很不喜爱这条内裤,她从来就没有穿过,并且对我说这是小孩穿的。但今天她却穿著粉内裤。我望著它发呆。 “khori*an,你到底在做什麼啊!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是你的亲姐姐啊!”我自己对自己说:“难道,你真的想要去佔有她?儘管她曾经是如此得可恶。但在你小时候,她对你说过,无论发生什麼,你始终是我弟弟,而你唯一可以期待,也就是她们。你们是一家人,她和你此生都会一直相互照顾依存生活,但绝对不是佔有和拥抱。” 我感到自己实在是下流无比,羞愧地站起身,穿好衣服,呆呆地坐到椅子上,望著她。隔了一会儿,她缓缓坐起身,用手拨拉著长发,对我说道: “titi,女人的身体并不神秘,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抱我,但你被某种情绪影响,并且想起我是你的亲姐。你彻底放弃了这点,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只想对你说,在你以后的人生裡,会遇见数以百计的女孩,她们或许美艷无比,或许体贴温柔,也或许放荡开放,你会结识第一个真心喜爱的女孩,会结第一次婚,也会离第一次婚,你会有孩子,你会成為父亲,你也会老去。但是,我希望你不能用性去想任何事,你需要去了解女性,并且尊重她们,只有尊重她们获取她们再佔有她们,那才是真正的幸福。而我,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会远远地注视著你,為你祝福。” 夜幕降临了,街角的酒吧橙黄灯亮了,裡面的人们又开始一天无聊地相互取笑,然后听一个弹木吉他的瞎子唱自己谱写的小曲。这一天夜晚,我第一次跑去偷喝了人生第一杯酒,挽著我姐的手臂。当瞎子唱到一句“大男孩第一个初恋对象,是那对面窗户裡的女孩,也或许是自己的姐姐”时,我感到无比正确。 罗曼罗兰曾经说过:世上只有一个真理,便是忠於人生的真实,它或许不便对别人提起,它也说不定曾经让你感到困惑,但是,我的孩子们,它真实地存在过,它是活的,它的你的一部分,你忘却它就等於拋弃了你自己,遗弃了自己的过往,你需要爱它,并且真实感受它的荒诞,那是你自己的一部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VOL8 敲竹杠 napo作为意南最大都市,每年的夏季都可以招引来自世界各地数以万计的观光客。这些人,流连忘返于蛋堡,悬崖,教堂,再或者是两西西里王国古旧皇宫。同时,这些特别的地方,也同样是来自整个拉丁姆地区的其他都市或者农村人必会前往之所,如同朝拜。再或是旅游导读红星加粗框标识,被外乡人认为,可能,那裡就代表著整个napo最迷人的旅游景区。站在呆板的破石头下拍上一张照片,做一个常规姿态,最终被存放进他们或她们的相架框裡,成为一种记忆,一种乐趣。 但是,napo最神秘迷人之处,并非是只有外国人与外乡人游荡的场所,而是应该扬起头去看天,被古旧建筑割划成一块块不规则形蓝天星空的旧城区。每当夜幕降临,napo人就开始习惯性地走出各自的家裡,在街上闲逛,几乎没有任何目的地,纯粹为了闲逛而闲逛。 这个城市的人特别喜爱吃,相互之间打听,新开的那家餐馆菜式怎样?价格如何?一旦被说得兴起,几个人相互之间凑上钱,抽著烟缓缓朝那裡去。他们之间交谈时,具有一个其他地区人所没有的特徵,那就是都半仰著头,不看对方的脸,双手插在兜里,嘴角叼著烟。他们的眼神游离在周围,正前方或者地面,除非被别人问起什麽,十几分钟裡是不会盯著你的脸和你说话。城市裡的黑帮说话谈论也是这个姿态,只不过区别在于人数更多些,站立在一栋建筑前,个个抬头或者低头一边挠痒一边捏著已快烧到手指的烟蒂一刻不停弹烟灰,无病*。遇见在街上疯跑的小孩,隔开很远就大呼小叫,轰赶开去。而也有不识相的不以为然的小孩从他们之中穿插著跑过,则大声骂几句,或者拧住打一下他的头,然后放开。基本上,他们从来也不会为难小孩,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人就住在附近的各个门洞裡,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家每户都认识,这些小孩有可能就是隔壁邻居家的儿子,也有可能是对面窗户裡别人的外甥。 而在我们这一群儿时的玩伴之中,也有俩个同等气质老气横秋的半大孩子。起初以为他们是兄弟俩,但是据认识他们的人说这两个家伙只是相互住得比较近而已。很难相信起码要年长我们三,四岁的人会跑来一起玩,因为意大利的小屁孩们,从小就喜爱和比自己大一些的孩子玩,儘管别人不爱搭理你,也要死活混进去玩。但是他们反其道而行。并且也愿意遵从这一地面的小孩划分出来的规矩,如套上统一的袖章、不带帽子、不许背地裡告密、以及凑钱出来买烟抽。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两个家伙住在离我们马尔西人聚集地很远的西北方,人口密度更稠更複杂的贫民窟。从他们那裡赶到我们这裡,开车也需要10多分钟,而且这俩人没有自行车,每天都是靠双脚走路,下午缓缓地来,夜晚缓缓地离去。 其实,在学校裡我早就认识了他们,他们是黑帮学校的插班生。比我高几个年级。这两个人虽然作为高年级生,却总是爱跑来我所在的班级裡,坐在课桌上,靠著窗台抽烟,也不说话,总是将脸凑向窗外,漫无目的地看著外边。如果不是跑来我们班,就喜爱躲在学校的屋些什麽,但是他们的行为已经越来越不堪入目,天色还不是很黑,就在公园的水岸边抱在一起亲嘴,高个的家伙甚至还将手伸进傻女孩的衬衫裡。我越发感到得意,我觉得这几个家伙出丑的那天已经不会太远了。 真的不过几天,机会就给我等来了。那是个极其炎热的下午,卡佩斯特拉诺战士酒家修业,我的同学他老妈要上郊区肉联厂进货,他老爸跟著一起去扛东西,不到半夜不会回来。学校由于前几天体育室被人放火烧了停课,整个上午来了一些人稍做了些刑事调查,下午就被老师遣散回家。我的那个同学跑来家裡玩街机,几个跟我要钱花的也都在家裡的小屋裡坐著,玩我的东西。本来说好是过一会去后街踢球,但是吃完我奶奶送上的果汁后,这群人赖在家里不肯走了,都说天气太热傻瓜才去踢球。 我陪著他们一起无聊地坐著,突然之间就想起东尼的妹妹了。我不经意地去问,他回答说他妹妹在家裡睡觉。我很快联想到中午放课时那俩个皮切利尼人鬼鬼祟祟的离开,这会儿没准,一定是在他家裡,和那个傻女孩鬼混。想到此,我不由地为自己机敏感到得意起来。于是,我对东尼说你喜不喜欢我的手办?你想不想带它回家去?他一听马上点头,然后我他说拿你家的金鱼和我换。他连忙将手办往兜里一塞,带上我回去他家。我对其他人说去去就回,将他们稳在小屋裡。 东尼悄无声息地开了门,跑去厨房打捞金鱼,而我则顺著楼梯走上他家三楼,也就是湖蓝色窗框的屋子门口,从虚掩的门缝往裡瞧。果不出所料,那俩个皮切利尼人都在他家裡,正和他妹妹躺在床上抽烟。我不是太重地推开门,因为我并不想让东尼知道这件事,出现在他们面前,插著腰狞笑地看著他们。俩个皮切利尼人吓得抓起裤子跳下床,一个往床底钻,另一个想翻窗,但发现是三楼,一条腿架在窗台上狼狈不堪,两人惊恐地将盯着我这个不速之客,这才长吁一口气,于是问我想要做什麽?我听见楼底的东尼已经捞好金鱼正上来,于是用命令的口吻让他们躲到床底,让傻女孩把床单扯平上,这才挡在上楼的东尼前,假装观察他给我的金鱼,并且做出不是很满意的模样让他再去换几条来,给楼上的人争取时间。 等到东尼再次上楼时,女孩已经衣著妥帖地坐在床边,而我则在窗台前逗他家的鸽子。东尼将装金鱼的塑料袋往桌上一放,连忙下楼回我家打电动去了。这俩个家伙纷纷从床底下爬出来,喘著气问我怎麽会在这裡。 我随便扯个谎说东尼硬拖著我来,他要拿金鱼和我换东西,两个头脑简单的皮切利尼人竟然相信了。他们对我表示出万分感谢,并且愿意拿出一整袋豆干贿赂我,别对他人提及此事。我轻描淡写地加以拒绝,觉得光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傻女孩坐在那裡,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说只要我答应,她可以让我亲嘴。那两个家伙一听,让她马上闭嘴,对我说知道我生他们的气,他们不仅愿意给我一整袋豆干,还愿意让我明天在后街巷子裡打他们一顿。 我只是摇头,什麽也没说讲,扫了他们几眼,说让我考虑考虑。两个家伙这才下了楼,从边门逃走了。我心中一阵狂喜,目的已经达成,之后胜利的天平已经为我倾倒,我让这仨在精神上被夺了气,之后就是任由宰割了。 之后的一周裡,那两个家伙始终带著一整袋豆干在街上等我,并且愿意服从任何我对他们提出的要求。但我就是躲著,哪怕看见了也当不存在。 我看见stellar正在浇花,她屋裡藏书丰富,于是闯进去翻她东西。她一把制止住让我离开,并且问我在找什麽。我回答说想找一些法律上的知识。stellar变得饶有兴趣,让我坐下问是哪方面的法律问题?我有意扯谎说电视上的,如果说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和一个比他小3岁的未成年发生关系,算不算犯罪? stellar想也不想地对我说当然算犯罪,男孩会被送去教化所关起来,儘管是未成年,但是性质恶劣,属于j奸。于是我的心裡有了底,现在可以找他们谈谈了。 我约他们坐在东尼家酒店对面的花房2楼冷饮店,那里人多,相信在那裡我是安全的。于是故意对他们说我已做过法律谘询了,你们俩人官司吃定了。 于是他们面如土色,不断向我求饶,并且愿意拿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他们说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衝动会给自己带来那麽多麻烦。其实,现在想想,我当时可以制约他们什麽呢我什麽证据都没有,也不曾拿相机拍下证据,不过就算当时拍的话,相机也会被抢走。但是,那就是一个很单纯的时代,那个年代的人就是那麽蠢,什麽都不懂。更不用说用法律保护自己。 于是这俩家伙隔天凑了一口袋东西给我,说这是他们最宝贵的东西了,如果还不行,他们愿意让我痛打一顿。我抖开口袋:里头是一只万花筒,一袋完整的肉乾,一个廉价的拍照小熊,一些旧意大利军的徽章以及一副缺了几个子的国际象棋。。。。。。 我最终也没有打他们,因为我看到了他们的诚意,而自从那次之后,这两个皮切利尼人再也没有来过我的社区,即便是在学校遇见,也会远远躲开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胆战心惊。 事隔多年,我成人后在听说老家的象牙黄旧宅要被改成商务区,居住当地的叔叔要我们回老家谈遗产分割问题,就这样,我重新踏上了十年也没有回去的所谓的马尔西人聚集地旧街区。我的玩伴们早已长大成人,已经再也看不出以往的模样,个别几人已经拖儿带女,当我再次把他们邀出来,去那家招牌是卡佩斯特拉诺战士的酒家坐著喝酒,畅谈往事,无比感慨。 东尼的老妈已经死去了七年,他们老爸目前是这家店的老板。东尼早在三年前离开了napo,成家后搬到了阿布鲁奇附近小镇生儿育女去了。他的妹妹目前担当著这家店的收银理财,店内早已不再是十年前的模样,不仅是重新装修过了,而且那菜式也变得好吃起来。店里除了父母两人,还有两个小二,那就是当时的皮切利尼人。其实我从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叫什麽,至今也没有问过他们。 他们看见我,老khori*ann家的小儿子回来了,多少感到有点激动和意外,但是他们是店员,不能私自走开,于是我那天故意吃得很晚,直到他们八店关门,叫上他们一行九人,缓缓走到当年我们踢球的后街,在地上踢著一个破雪梨罐头。 他们已经完全变成了那种手插裤兜,仰天或者低头再或者东张西望的老napo人模样,说话很慢,充满倦意,一群人围成一圈,相互踢著罐头,相互询问这些年的近况。当我问起东尼妹妹现在怎样,两个皮切利尼人回答说在我去新大陆之后,他们又混回来了。之后几年,高个的和她成了家,现在那个傻女孩已经是四个小孩的妈妈了。说话间,东尼妹妹从后门出来,打身边走过,朝我点点头,牵著小孩的手匆忙离开。 我看了她一眼,已经是个皮肤松垮肥胖不堪的家庭妇女模样了,大概是孩子生得多了,人显得老态吧。我已经再也看不出当年她隐约中还存在的那一种单纯和些许迷人,变得庸俗不堪,难以入目。 我不由地想哭,我努力地将脸扬起,望著那一块块被分割的星空,叹道:“十年,这条街上已变成不再是过去那般熟悉,我发现自己早已不再属于这里了。”说著,一行热泪顺著脸庞流淌下来。 “你是怎麽了?”矮个的皮切利尼人小心地问:“沙子迷了眼?我帮你吹吹。” “嗯,大概是吧。”我揉揉眼,望向他,问道:“那麽你呢?过去你们俩个曾是如此爱著同一个女人。” “我,现在居住在他们的隔壁。”矮个的皮切利尼人耸耸肩,笑了:“我是单身,我这辈子不会成家了,我喜欢过一个女人,真的,那就是他家老婆,我不太会再爱上其他人。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个家伙一定会说我们农村人见识短不会变通。这是真的,我只喜爱她一个,但是我不能娶她,所以我只能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那样,我真的感到非常满足。” “其实我在很久之前干了件荒唐事。”我揉捏著鼻梁,酸楚地说:“我一直就把他和你想成很荒谬很无良的那种家伙,但我直到今天才发现,这种爱情尽管离奇,但却是发自内心的真爱。我们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在这条街上疯跑,打闹,喧哗,骂娘。我见到你们,感到时间流逝是多么可怕,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我承认,刚才哭了,我感慨的是,你们已经变成了我的回忆,天哪,我也在你们心中成了记忆。。。我是多麽不希望自己长大,我依旧想和你们一起像过去那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当我的小流氓头子。。。” “呵呵,”高个的家伙拍拍我肩头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也是可能的,不可能的是卡斯佩托家的大儿子车祸死了好几年,他永远也不会再回到我们当中来。可能的是,我们全部的记忆都留在这个不久之后就要从地球上永远消失的旧街区,你听,你有没有听见我们当初的欢笑,依旧在这条后街回荡?我们始终是好朋友,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这个世界我们终究要让位给小子们上,你的儿子,他的女儿。从他们身上,你会发现我们一直就存在在这裡,并且永远也不会消失。” 我的眼前,出现了当年那个小瘦猴般的我,以及那个夏天,那群小孩,此刻正站在这条后街,变成了一种永不磨灭的记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VOL9 蒙冤 “记得,把这个袋子裡的东西,要交给你们的校长。” 那一天的早晨,睡眼朦胧的我衣冠不整地从人被窝裡揪出来,坐在厨房裡吃早餐时。我老妈已经帮我把书包整理好了,特别指著一个绿色的袋子对我反复说明。 “这裡面的钱,是你们几个小孩买午餐的饭钱,另外一部分是我们家提供给你们学校的,用于购买电脑室器材的善款。你要完整无误地将这个口袋交给你们校长。” 在黑帮学校念了一年书,我终于离开那个学校,被转入几大家族合开的一家私校。虽然是私校,但是也对外招生,而我一年多之前没有被转入该校,原因是我入读时这个学校已经开学,而按照校方的规矩,不接受插班生,如果一定要入读那麽只有等到下一个学年的开学礼,补办手续方可通过。我们家族与其他四个家族在二战结束后开办了这所学校,在这校内佔有一定的股权。儘管如此,规矩就是规矩,无法被打破,也因此,一年多之前,我父母不得不在外到处奔波,为我找寻可以收纳的学校,而最终,也只有黑帮学校可以安排我入读。 这所私校是住宿制,其实大可不必住宿,因为从学校回家,我大概骑车半小时不到就可以了。但是这所学校讲究的是独立、自主,还有很多繁杂隐晦难懂的课程要在晚间上,所以规矩森严,条例极多,并且每天晚上十点半关闭校门,假如你不幸在外,把门拍破也不会有人出来搭理你。 我的朋友,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过去所待的黑帮学校就是教学素质极差一片混乱的学校。这家学校之所以被称作旧区最乱的三大黑帮院校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开办学校的董事们都是黑帮世家,而在裡面所有的课程一样都不拉,什麽基础设施,教学设施应有尽有。在地区裡来说,比起一般的公校程度上好得许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所学校裡从上到下,从男到女,所有的学生,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统统都是带有黑帮性质背景的社会家庭裡的小孩,但是,也有完全不是黑帮背景的小孩也入读,他们一般是政治世家的孩子,被勒令来这种学校磨砺的,当然,从这样的学校毕业出去的,在未来,也有不少人踏进了市政厅,当起了一名政治家,总之,马尔西人聚集地的黑帮学校是整个地区最最臭名昭著,令人胆寒之所,而有过在此学校读书经历的,一般去到其他学校,没有任何学生敢于轻视,更别谈主动来寻衅闹事的。总之,我就是这样在那所学校念了一年多书,以至于在新的学校裡,所有的人都像遇著鬼一样地躲开我,不和我争,也处处忍让。教师将我安排在最后的一排座位上,任我胡作非为,班裡一个同学也不和我来往,但表面都对我相当尊重,我就像是一个被盖了黑标籤的人物,人人躲我,人人避我。只有个别一些的小孩,愿意围聚在我四周,在校内横行霸道。 我提著绿色口袋,心情轻鬆哼著不成调的小曲閒走在通往校长办公室的走廊裡,两侧的牆上都是一些不知道名姓的古代人画像,秃头、市侩、走卒、暴发户的种种长相。如果没有弄错的话,那些人都是历代的校长,浑身都透著那种中世纪气味,个个不拿正眼瞧人。我不由地朝他们吐吐舌头。 过道的另一头走过来一个乾瘦的妇女,这个人叫卢奇阿娜,是校长的秘书。因为学校的校长室是不让学生乱闯的,她或许是在过道另一头听见我皮鞋响声,因此出来看看。 她好奇地问我怎麽会在这裡,我将绿色口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家里人让我交给校方的,要交到校长手裡。她很抱歉地对我说校长今天不来学校,因为要去罗马,大概也要等到这週的週末才会回校。她打开窗子,让我看了看底下校长停车的位址,果然,那辆有格子花纹的菲亚特没有了踪影,替代它的是一地枯黄的落叶。 “那麽,我把袋子交给你吧。”我再次将袋子朝她晃了晃。但是她立即拒绝,她是个谨小慎微的中年女人,什麽事都不愿意承担责任,什麽事也不愿意招摇,例如说她的薪资在校内是最高的,但是这个人就喜爱骑自行车来上班,也不交往朋友,循规蹈矩,准时下班,是一个极其无聊的女人。现在,当她听我说袋子裡是钱,马上拒绝代管,让我把袋子转交给我的老师保管,说完,就快速走开,回到过廊的另一头合上了门。 我只得从小楼跑去教学楼三楼教师办公室,那裡一大群的老师都在走道裡站著,抽烟聊天,办公室内是几个教体育的教师在指挥一群杂工装修天花板。因为年久失修,屋子裡常常滴水,所以校方花了钱找人来修缮。我在这堆人之中找了一遍,也没有看见我那不会笑的高个子老师,问了周遭人一遍,都说不知道,于是,我跑上跑下地已经感到疲乏并且厌烦,于是将那隻绿色的口袋直接往老师的桌上一放,转身走人。 那天的夜晚,我照例逃夜,去一个跟著我的孩子的家裡,再由他家出来找上几个小女孩,一起去市民公墓半夜试胆,同时,坐在他们的车裡吃吃豆腐。 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很快到了週五,我提前离开学校往家赶,因为老爸打来电话,说週末家族要聚会聚餐,让我早半天回去帮忙整理打扫,以及将家具拿到院子裡去晒。我的两个姐姐也一脸不情愿地召回了家,于是,家裡五、六个人一起忙活,累得晚上躺在床上浑身酸胀。第二天週末,各地khori*an这一支家族的的亲戚、远房、五颜六色的小女孩们,坐在一辆辆车裡,拖著洋泡泡牵著他们的爸妈的手,赶来napo赴会,每年都会来,过去是两次,爷爷过世后,现在变成了一次,用他们的话说不要给老年人增添麻烦。 上百人站得诺大的屋子拥挤不堪,大孩子被命令带著小孩子到街上去,把家裡留给大人们交谈赌博以及烧煮。我被命令带著我一九八一年出生的小矮子表弟bruno以及几个居住在瑞士境内的妹妹在外面待几小时,老妈特地给了我一些钱,让我随便他们要吃什麽都买给他们吃。我只得把他们带到我常去閒逛的模型店、手办店以及破旧的街机店裡去打电动,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已经是黄昏了,我牵著弟妹们小小的手,回到院子裡,空旷的大院张灯结彩,以当中的一棵老树为基点,向院落各个方向被拉扯出十几道灯珠,六名酒店请来的大厨正在空地上烧烤东西,家人们聚在一块,端著酒,或者站在院落裡,或者靠在门框上,再或者依在二楼三楼的几个大阳台的铁杆上,喧闹一片,各地语言交杂,叽叽喳喳地都是说话声。 过去,作为小孩,我最喜爱这样的聚会,因为一方面可以不要脸地向亲戚讨点钱花,另一方面可以二十来个小孩一起玩。例如家的对面是一个公众花园,过去曾有一次要建厕所,结果让我们把所有的建筑材料都建成了几个碉堡,躲在裡面打仗,弟妹一起玩是很开心的。但是,现在我已经成了大孩子,因此对于这样的聚会兴趣越来越淡,一些弟妹还拖著鼻涕,像个洋娃娃一样的缠著你,让人头痛,所以,我完成任务之后,就去找姐姐,然后用晚餐。 在席间,bruno(那个一九八一年出生的khori*an家族三个男孩中最小的一个)的父母在閒谈突然扯到了家裡一笔存款的事。他老妈说从安特卫普过来一周前她本来特地将钱取出来是为了买些礼物带来,但是后来发现钱不见了,问bruno的老爸是不是他拿了。但bruno的老爸一口否定,说那一周裡在丹佛出差,根本不在家,这钱失踪与他无关。一大群亲戚找到了谈资,纷纷靠拢过去看热闹,你一句我一句的评论,也有从中乱出主意的,例如让bruno的老妈好好回忆,会不会是家裡请来的佣人拿走的,再或者是不是她自己花掉但是忘记了的?而bruno的老妈一口咬定这笔钱她记得很清楚,如果不是bruno的老爸拿的,家裡就不会再有人会去动这个钱。 bruno的老爸一脸冤枉,指天发誓这个与他无关,并且上楼去找来他的公事包,从裡面一个带计算机的笔记本裡翻出各种票据,让他老婆看,说明自己在她所说的日期前,人根本就不在比利时,而在美国出差。于是,一大群人摇头,劝bruno的老妈再好好想想,因为票据最能够说明问题,他的老公被排除嫌疑之外。 然后,bruno的老妈左思右想,自言自语,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是她动过的,因为她本身就是理财公司的,对于账目最清楚,那麽,很不幸的,这个嫌疑人也就落在了bruno身上。 “大概是两千比利时法郎。”bruno的老妈说:“除了我,家裡再没有其他人,我肯定是不会去动它,那麽大概会是bruno拿的。” 没有一个亲戚相信,那麽大一笔钱,bruno又是那麽小,他即便拿了钱,也不懂怎麽花,都纷纷劝说还是好好想想,不要错怪了孩子。此刻,诺大的院子裡已经挤满了人,楼上的人也纷纷下来参加讨论,挤得不成人样,于是我赶紧离开,跑回自己的小屋。但小屋被一个远方亲戚和他新交的女友霸占著,两个人在我的床上窃窃私语,抱在一起亲嘴。我只能跑去stellar的屋子,翻她的漫画看,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当我赶到有点饿想要下楼去吃东西时,stellar神采飞扬地走了进来,对我高兴地说案犯已经被找到,偷钱的那个人就是bruno,自己已经承认了。 “这不可能把,他们都说那是很大一笔钱,怎麽可能是bruno拿的?”我抓著头,问道。 “这毫不奇怪,khori*an家的几个男孩哪个不偷钱?例如你,就偷过别人的储蓄罐。”stellar一脸讪笑,大谬不然地看著我:“你敢说自己从来也没有偷过钱?哈哈哈。”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我不会和她计较的,于是我撞开她的肩,走回院子裡,看见奶奶用双臂把小表弟护在怀裡,不让他父母靠近。 “不要忘了,我们家是从三个金币发展起来的,没有了再赚,不能打孩子,bruno那麽小。”奶奶气喘吁吁地说,小表弟在她怀裡大哭大闹,怎麽也不敢鬆手。周围的亲戚都在劝bruno的父母,说家族聚餐主要就是来看看奶奶的,今天老主人生气了。因此,bruno的父母也没有办法,只得作罢。但是细心的奶奶马上考虑到如果小表弟今晚和父母在一起难免还是会被暴打一顿,因此,让他和自己在一起睡。一大群人哄闹了一阵,各自散开,开始谈论起其他来,不过就是个把小时,我看见bruno的老妈在那裡哈哈大笑,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件事。她就是这样,对于什麽事都不会放在心裡,加上她老公有钱,所以也不太关注这一类的问题。 我依旧带著疑惑,我不相信那些钱是小表弟拿的,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到底是多大的一笔钱,但是亲戚们说不太可能,想必数目不会少,因此,我悄悄走去奶奶的屋子。 屋子裡,她早就睡著了,小表弟睡在身边,还在抽泣。我朝他挥挥手,招呼他过来。bruno抓抓脑袋,开心地跳下床,跑到我面前问是不是要带他出去玩? “不,现在已经太晚了,现在的时间是大人们娱乐时间。”我摇摇头,扶住他的肩问:“bruno,我的弟弟,你老实地回答我,那个两千比利时法郎,到底是不是你拿的?你看,这裡没有任何人,你不用担心什麽。” “其实,这钱,的确是我拿的。”bruno傻笑著抓头,从裤兜裡掏出一个纪念章,对我开心地晃了晃,说:“我让同学一起去了游乐场,然后出来钱就没了。这是我打枪赢的。” 我不由地对他竖起拇指,深表佩服。我的这个小表弟从小就是这样傻傻的,他家裡给他多少钱,最后都会被同学朋友骗光,过去是这样,现在也一样。 几天后,bruno一家要回去了,奶奶再一次叮嘱,让小表弟到家后给她打电话,如果他爸妈揍他就告状。他们一家再三保证,然后,他和我招招小手开心地道别,坐上汽车,回比利时去了。 真的是难以想像,我坐在院裡的围牆上,对我的玩伴们说著这件事,伙伴们没有一个不对bruno翘起大拇指的,都在说他太愚蠢,胆子也实在太大。 谁知道,仅仅只是隔了几天,真的是难以想像这句话,就换成了老妈坐在餐桌前对我在说。她显得很生气,手中的叉子毫无规则地敲击著盘子。而我老爸,一脸铁青地坐在我对面,望著地面,一言不发。而我的姐姐们,则躲在边上得意地笑著,并且一脸鄙夷地看著我。 原来,今天的下午,我老妈在街上遇见学校的校长,问起那个绿色袋子的事,但是老头说自己从未收到过。因此,她在吃饭时,利用人最多的时候,谈起这件事。 “不是我拿的,我可以向老天发誓,我去过校长室,但是他不在,所以我把袋子放在了我老师桌子上。”我激动地站起身子,努力为自己辩解。 “那麽你对你老师说过吗?你老师是怎麽回答你的?现在钱不见了,这是事实。你们学校的校长对我说他没有收到袋子,那笔钱不见了。”我的老妈严厉地逼视著我的眼睛,说道:“看著我,你只要撒个谎,我马上可以从你眼睛裡看出来。” 那天,我由于太匆忙,竟然忘记了对我的老师说起那件事,是啊,我怎麽就没有对他说起这件事呢?但是我进他的办公室,那些老师应该看见我是提了个袋子的,于是我想了想,回答说:“我忘记对老师说了,但是我把袋子放在他桌子上了,当时在外面还有一些教师,他们都看见。。。。。。” “够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会傻到把袋子往桌子上一丢管也不管。”我老妈打断我的话,将脸转向我爸,说:“你看看,他竟然可以这样从容地撒谎,这个小孩现在已经越来越坏,这都是你惯的,这样的人,长大也不会是个有用的人,因为他就是喜爱撒谎,他一点也不诚实。。。。” “哈哈,他一定把钱都花了,就像bruno那样。”那是stellar的声音:“khori*an家的男孩没有一个是手脚乾淨的,我早就说过他是个废物。” “还会有谁?是谁把别人储蓄罐裡的钱都偷走的?这种事还需要去猜吗?”这是viviann那张歹毒的嘴,她朝我吐著舌头,不断刺激我:“你这个贼、惯偷、呸。。。” “够了!上帝不惩罚用餐的人!!”奶奶一脸怒气拍桌子,打断了她们的讪笑,指著我对她们两个和老妈老爸说:“我相信,我的孙子,是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的,我相信他是诚实的。” 那天,所有的人都很不开心,早早吃完饭,分别离开,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厨房,我那个妹妹缓慢地从我身边走过,也学著viviann说话,口齿不清地对著我叫惯偷。 “奶奶,我来了。”晚餐后很久,我帮著她把药汤送上去,站在屋前说道。 “放在那裡吧。”老太太手脚迟缓地指著对面的一个茶几,然后招呼我过去,带著怀疑的眼神望著我,问:“这裡现在没人,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三十万里拉到底是不是你拿的,你要诚实。我们家的孩子坏没有关系,笨也没有关系,做错过事也没有关系,但是,你记住我的话,你一定要诚实。” 我欲哭无泪,我指著上帝的画像和十字架,跪在地上,泪如泉涌。我原先以为可能只有她是相信我的话,但现在她望著我的眼神,很显然的,充满着不信任。这就像前几天我望著bruno时的眼神,只不过当时的我是不相信钱是他拿的,而奶奶的眼神则在怀疑这钱是不是我拿的。 我确实没有拿过这笔钱,我当时的心裡一直惦记著晚上去我的同学家裡,和他先前说好几个女孩的事上。当然,我不可能那样对奶奶说。我流著泪,再三否定自己曾经拿过那笔钱,那一晚,我和她交谈了很久,最后是哭著离开她的屋子,躲进了小屋裡,将脸埋进了枕头。 我老妈不可能因为我哭几声就相信我所说的话,她是一个会从根本上摧垮你一切谎言的人。于是,隔了没几天,她领著我去学校,要我当众去把证人找出来,证实我自己说过的话。 “我不怕丢人的,告诉你,我会让你无地自容的。”她在学校门口停车,将最后一支烟抽完,再一次问:“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当然,我依旧摇头否定,因为没拿就是没拿,我的回答就是一种诚实态度。 她带著我,让我把那一天遇上的人按先后顺序都找一遍,她觉得自己不可能揭不穿我。我只得被押去校长室找卢奇阿娜,没想到这个人不负责任的态度再一次爆发出来,她说时间久了,不记得了。跟著,我只得再次被押著从小楼下去到对面的教学楼三楼,即教师办公室,我不会笑的高个子老师在,他说他从未收到过什麽袋子。最后我只得去向那天站在门外的几个老师求救。但他们全部回答说那一天办公室在修天花板,来回走动的人繁杂,谁会在意那种小事。 我完了,所有的证词都对我不利,那些人怎麽会不记得那件事了呢?这不可能,那一天我问过他们看见过我老师没有,他们不可能会不记得。但是他们全部摇头,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只有一个老师不确定地说好像那天看见过我,但是时间久了,不记得了。 于是,这笔款项,不翼而飞。最终的结果,就是我老妈重新拿钱出来,郑重地亲手交给校长。而我的处罚时,被禁止出院校两週,即便回到家也被关禁闭一个月。 在这段时期,我受够了各种各样的人猜疑,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那事不是我干的。因为原因很明显,我找不到任何一个证人,老师一听说是钱,谁都不愿意参与进去,毕竟一方面说不清,另一方面参与了也最终与他们无关。再加上我本身就是黑帮学校转校过来的,学校同学没人会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的人呆在裡面。我蒙受著不白之冤,即便是那天晚上找我出去的同学,也一口否认有这事,他可不愿意让他的父母知道和我混在一起,在外面找女孩胡搞。 在被禁止离校,家裡关禁闭的期间,我成了所有人的嘲笑对象,stellar和viviann自然不必去说,我只要出丑,她们是最乐意在边上挖苦的。无时不刻地、极尽其所能的、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就像生怕别人忘了那样每每谈起。我老妈乾脆不理我,看见我就躲开。我奶奶老得几乎没有什麽记性,忘记了曾经问过我,一遍又一遍要我向她发誓。 没有一个人相信我,那个袋子与我无关,从他们的表情裡就可以看出,他们全部都认为,那个袋子以及里面的钱,都是我偷走了。无论他们怎麽问我,我的意志变得越来越坚强,起初还争辩,最后索性只是摇头,一句话也不回答。 我的老爸借著找打火机慢慢走进我的小屋,抓著脑袋,颇不自然地看著天花板对著我说,如果说,不想承认的话,就一直否定下去,他小时候做错事也是这样的。我根本不回答他,我甚至都不去想他的话。我没有拿过就是没有拿过,这件事的本身,并非是因为我被怀疑对我不利,而是一个人的诚信,我正是遵循家族的信条,在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久之后,一个亲戚要结婚了,大伙的注意力被转嫁到了这件事上面去了,袋子风波正式告已结束。我的两个姐姐似乎是被老爸教育过了,从此也很少再提起。总之,这件事就如同季节交替那样,也终于到了一个完结的时候。再过了几个月,整个大宅子的人似乎已经遗忘了这件事,就像什麽也没有发生那样。 但是,这件事,如同一颗沉重的石头,多年来一直压在我心头。我知道他们是用一种宽恕的态度来看待我,而我则必须承担这个不白之冤。我怪得了谁呢?我可是一个有著前科,被叫做惯偷的人哪。随著时间消逝,与大部分人相反,我变得越来越难以接受这种审判,因为我没有得过且过的态度。 时光飞逝,一九九三年奶奶中风后,隔了几个月过世前,迴光返照,弥留之际,我们几个小孩分别单独走进她的屋子,与老太太做最后的道别,屋子裡放著宗教音乐,满屋子都是在哭泣的人们。 我满含热泪,捨不得我的奶奶马上就要离开我,她那天头脑特别清晰,和我交谈了一阵,不由地再一次问我当时那个袋子的事。我抓著我奶奶乾枯的手,将它捧在我的脸上,呢喃地回答她,这件事我是被冤枉的,那个袋子我在那天的确是放在了老师的桌上。 烛光中,是奶奶慈爱的微笑,她无力地点点头对我说了此生最后的一句话: “我相信你,我的孩子,我们khori*an家的孩子可以坏,可以笨,可以做错事,但绝对不会撒谎。。。。。。” 就这样,奶奶永远地走了,在最后的时光裡,让她放下了一件始终缠绕心头的困惑,我想,她现在可以閒步在天国,对别人翘起拇指,称讚自己的孙子是不会撒谎的,因为khori*an家族的信条就是诚实! 2010年的春天,我老爸在纽约接受一场胆道手术,因为有巨大的结石。一生没有动过手术也没有生过什么大病的他感到很害怕,尽管这只是一个小手术,我便匆忙赶回老家。 动手术的当天,他在还未进入手术间之前一个多小时,偷偷与我跑到杂物电梯边的一个火警楼梯旁,问我要一支烟抽。 “你说这会不会很痛,khori*an?我感到很害怕。我从来也没有动过手术。”他的手颤抖,不自然地望著窗外,僵笑地说道:“你给我讲讲笑话吧,我尽量不去想它。” “你会没事的,这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手术。相信我。”我抓著脑袋,也望著窗外:“老实说,你这样我很担心,我想不出什麽笑话,不如谈谈过去吧。” 就这样,我和他谈著往事,自然而然地谈起那个绿色袋子的古旧话题。我扶著老爸的肩,严肃地望著他,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时隔那麽多年,就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我的话,那个袋子,那笔钱,我从来也没有撒谎,我被迫承受了将近十多年的不白之冤啊。” 老爸望著我的眼睛,也一付严肃的表情,隔了很久之后,突然大力地捣了我肩头一拳,握住我的手掌说道:“我,相信你,儿子。这件事我想过很久,那麽多年来,你从来也没有承认,每一次说的都一样,如果说这是个弥天大谎,你已经是天才了。这个世界上,我相信我的儿子可以坏,可以笨,可以做错事,但是不会撒谎,这就是我们khori*an家族的精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VOL10 薩謨奈人 在马尔西人聚集地以东大約四条街左右的位置,老城区有一栋漆有红色外牆的建筑。 它在众多意大利黄古旧建筑群中分外显眼,有个拱劵结构的门廊。单从外观上去看,黑漆漆的室内,绿色的桌灯光,不知道这究竟是家什么样的店。当你沿著门廊的石阶抬脚走上几步,只需要几步,马上可以嗅到一股浓郁的出炉麵包麦香味,以及肥得让人流口水的手工奶酪芬芳。 没错,这是一家餐馆,一家给人感觉开了一个多世纪,实际只开了二十年的餐馆,若不以外牆颜色来评判这样的一家店,似乎也难找出有何特别之处。但你只要进去,就会发现这家店有著其他店截然不同之处。奇特之处在于它的内牆,密密麻麻的砖上,被人写著各种各样的留言,在用餐时你可以向店家提出想写字,便可以获取一块砖的位置,留下你的大名以及你想写的任何文字。 仔细去看这家店牆上留言,五花八门,最多的是恋人留下的纪念。 在店家的柜台酒架上,放着一张年轻男女的小幅合影照,你会质疑这是不是店主夫妇年轻时的纪念,但是,错了,因为他们已经年近古稀,而那帧照片上的男女无论穿著还是髮型都是80年代末期的模样,上面的俩人,是店家老头的儿子,以及他那位没有过门的媳妇。 老头被人称作拉斐,是个居住在这裡的萨谟奈人,过去曾经也居住在马尔西人聚集地,期间有相当长一段日子,举家搬迁到了西西里的阿格里真托。若干年后,他们又重新搬了回来,并且在这里开了一家餐馆。 他的儿子小拉斐,在我们整个社区里,是名传奇般的人物,一个被别人誉为“萨谟奈”人的黑帮份子。 他是我从小最崇拜的偶像,也是心目中的大哥。 马尔西人聚集地成分複杂,因为这里是整个坎帕尼亚地区山地民族在napo的混居之地,形成一个个社区,和古老的华夏民族一样,都具有守望相助的习俗。因此,他们保有一定的群居特性,乃至于黑帮也是如此。这个小“拉斐”在我童年时,就是当地一个激进组织成员。 小拉斐大我七岁,曾经就读过我所在的黑帮学校,是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独力建设起一个暴力团的首领。因为就住在附近,这人常常带著些小流氓跑来,收取小孩们的保护费。别人只要看见他那道著名的,从下巴延伸到眼角的阴森刀疤,个子再高大的,人数再多的,也不敢与之交手,基本都是低着脑袋,灰溜溜地离去。 总之,这个人十分粗野,但却从不欺负自己社区的孩子。整天和一群社会渣滓们泡在酒吧里打台球,既不上课也不工作。 “他曾经杀过人。”很多小孩都那么说。同时听的人就会联想起他那道刀疤,胆寒地打个冷战。 “没事绝不要与这个家伙混在一起,看见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家长们都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子女。谁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过去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在整个街区就是一个传说,每个人都会对他那道伤疤评头论足,从杀过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再变成杀过五个,到最后变成很离谱的十多个。 小拉斐是这个街区的噩梦,没有好事与他相连在一起,但是坏事都与他有关。 这个人进进出出炮局,就像住旅馆一样。虽然恶名昭著,但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他在街道上有过任何暴力行为。而这样的一个与我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家伙,却很离奇地成为了少年时期最沉重的一页,尽管我被灌输要当心这个人,但他还是走进了我的生活,成为了我至今难以忘怀的记忆。 我最早遇见他的时候,是在黑帮学校就读的第三个月。当时的学校里几个小子在外惹了麻烦,导致另外两所黑帮学校出动了近两百人包围住学校。门口都是杀气腾腾的流氓,扬言只要是出校门的学生,无论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一律往死里打。 校长急得无计可施,只得关闭大门,在办公室往炮局打电话,同时也向校董会求援。但是这场危机,却让小拉斐轻易化解,他在门外和对方人说了几分钟话后,人群开始散去,等到警察赶来,却将他带去了局子。 但是那一天,小拉斐高高瘦瘦的身影,成为所有面朝街道教学楼窗户里的女孩们,心里的英雄。 我也是当时极度崇拜他的其中一员。 再一次遇见他时,是在和人踢球时,看见这个人半坐在地上,手臂被人打了一枪,整条衣袖都被鲜血浸透。我和邻居将神智不清的他扛到院子裡,我的家人头皮发麻,因为他们不愿给自己找上什么麻烦,于是给他简单清洗了下伤口,塞给他些钱,让赶紧去医院。在他走后,全家人都在院里清洗留有血污的地面。然后关上大门,禁止小孩外出。 看客们可不要以为我是因为善良所以才去救他,因为我这人基本是不会怀有什麽善心。所作的任何事都有自私的一面,对待小“拉斐”也是一样。那是因为我当时在黑帮学校裡就读时常被人欺负,这是难免的。黑帮学校就像一所监狱般,新人被欺负是个过程,等到被欺负够了,你就可以成为欺负别人的那种人。弱肉强食,是这家学校的宗旨。所以,刚入读该校的我,急于给自己找个后台,但我却从来也没想过,这个人一旦成为依靠后,是件多麽危险的事。 小拉斐消失一个月后,又像过去那样趾高气扬地带著几个喽罗在街上招摇过市。我和同伴们远远偷看他们,手里抱着足球。 “你,”他在街对面停下,指了指,示意我上前。我心中一阵得意,心想曾救过他,应该算熟人了。流氓虽可恶,但也活得盗亦有道。我站在他高大的影子下,做出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他从裤兜裡摸出几张钱,呵斥道:“我不欠别人的情,你马上拿著它滚吧。” 说完,将钱重重塞在我手裡,扬长而去。 我望著他的背影,追赶起来,但是他猛地站住,转过半个身子,恶狠狠地做出要揍人的动作,于是,我们一群小孩哄然而散,各自逃回家里。 我不明白,觉得这个人冷酷极了,或许根本不该把兴致放在他身上,他就如同传言那样,是个不近人情的兽类。 我感到委屈,曾经帮过他,也冒过风险,但是他竟然如此对待我,怎么说我也在自己这街区充当一个小流氓头子的角色。但是这个人,让我脸面全无,让我在全部人面前出丑。 于是大受打击的我,再也不在学校里吹嘘,他跟我有多铁瓷。但是,此前的恶劣影响已造成,有个别几个小子蠢蠢欲动,他们常常在回家的路上堵截,硬要逼我把他找出来,让证实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一再否定我与他有任何关系,但得到的,是他们的嘲弄。 于是,被刺激后,头脑发热的我就打算和他们做个了结。因此,我对他们夸口,可以让他出来,此前我说不认识他是因怕有人想要害他。于是,约定在几天后的晚上,在周围的一个溜冰场里见面。 我不得不到处找他,硬着头皮地寻觅踪迹。好在,邻居孩子老妈认识他母亲,曾在年轻时一起在渔产品加工厂里做过罐头。因此,通过她给的地址,我来到一所距离火烧公寓不远的两层小楼前。 我等了半小时,始终不敢敲门。头脑裡满是那种酗酒的老爸、满面横肉肥猪般模样的家长,出这种人材的家庭,一般都很失败,因此我觉得这家人一定很霸道无礼。结果,一个瘦小老头出来拿报纸看见,扶著眼镜问我找谁。通过说明我才知道这老头是他爸。从外貌看,老头更像一名教师或一个花匠,很客气,闪身让我进屋,告诉我小拉斐住地下室。 那是一间很大很空旷家具极少的,亮着绿色壁灯的潮湿屋子。屋中央是一张床,上面躺著个赤膊上身的人,正在睡觉。周围放着一套即便在当时的富有家庭裡都鲜见的高级音响。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大气不敢出。 “你来做什么?”他的手臂架在额头上,阴影裡是斜视的目光,在惨绿的灯光下,那道刀疤更加狰狞,同他口吻一样寒气逼人。 我没有回答。 于是,他坐起身,几块腹肌线条清晰,帅气至极。他取了一支烟,点燃后问:“惹了麻烦?” 我站在那里,把大概经过对他说了一遍。他摇摇头,冷淡地说是我自找的,他不会去,因为我俩一点关系也没有。言罢,继续躺下,侧着身子听他的音乐去了。 我无趣地站在那里,自嘲了几句,然后怏怏地上楼,打算回去。这时,他忽然对我说了一句,道:“我这样的人,与你有关系,比没有关系危险得多,你还是尽量远离,少在别人面前多提我。” 几天后转瞬即至,夜里,我极其不情愿地往约定地点赶,去和那些人碰头。我不知道今晚会怎样,但我有自己的尊严,从来也不想当缩头乌龟。可到了那裡后,我惊奇地发现,小“拉斐”已经来了,在他身后,还有两名高个,我几个同学正在讨好般地为他点烟。 “你来了?怎么这么晚?”他回过头看看,依旧还是那冷冷的口气,跟著一把搂住我肩头,拉到那群人中央,说:“你们这群垃圾要我来,我来了,就在这,你们找我有事么?” 那几个小子唯唯诺诺,大多陪着笑脸,说是开玩笑,没有其他意思。然后小拉斐让背后的两人去搜光那群家伙身上所有的钱,狞笑着走了。 此后,学校里的垃圾们,知道我背后有如此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对我尊敬有加,连高年级生也不敢主动来招惹,更有一群姿色不错但是疯疯癫癫的女孩,主动找我约会。说句老实话,这所学校虽然是黑帮开的,但美女如云,实在是一大奇观。 于是,我和这个小拉斐有了来往,但是至始至终也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依旧常常不给我面子,甚至当众羞辱。但我很清楚,他有他的想法,也许,那样做的目的是在保护我。 一年后,小拉斐全家搬离了napo,去了西西里的阿格里真托。 这个传奇人物就这样在我们小孩的心里变成了回忆,虽然搬走很久,但人们茶馀饭后总会兴致勃勃地提起他,绝大多数都是诅咒。 又过了几个月,人们逐渐忘记了曾经有这么个人存在。街面上,新生代的小孩开始替代我们喧哗、大闹、踢球。我们逐渐长大。也慢慢淡忘了他。 唯一一次提到小拉斐,是电视里一则新闻,说的是阿格里真托街头枪击,有个黑帮被人打死,一些人在说,大概是小拉斐吧,似乎阿格里真托就他一个流氓,死个把人都与他有关。除此之外,再也没人提到他。 这个人逐渐变得无人提及,不仅仅普通人,就连曾经有些关联的人,也都已完全遗忘了他。 直至他离开后的第三年夏天,我正巧与儿时玩伴们插著手走在皇宫附近,手机响了。 “我回到napo了,林锐,我是拉斐,你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是个鼻音很重的声音,我一时之间没想起是谁,但他依旧自顾自说话:“我打了你家里电话,你姐说你出门了,所以给我你手机,你现在好吗?”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已有点肚子的成年人,除了脸上那道刀疤外,我几乎都认不出他来。他叫了辆车,拖着我和玩伴来到他暂住的酒店大厅。 我手插裤兜,呆站在那里,努力回忆他过去的长相,似乎怎么也同这个人联系不到一起,同样的,我的那些玩伴,也相互之间嘀咕。 小拉斐显得很热情,这在过去是不可能的事。他拥抱住我,说:“林锐,我的老友,我刚回来,就马上想到你。”跟着,他指著一个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姑娘对我说:“这是我的未婚妻。我马上就要成家了。” 我们坐在那里,询问他这些年都在干嘛?怎麽也不打个电话。那个年轻姑娘含笑地看著我们,并不言语。 小拉斐说他搬到阿格里真托后,一直在厂里打工,他觉得自己不想混黑道了,所以打算好好工作。几年间,他做了些买卖,赚了点钱。这次回来,他准备开家餐馆,然后与他未婚妻完婚。 “我厌倦了,真的。”他仰著头,朝上喷出一个烟圈,叹道:“我感到,过去就像个傻瓜一样。平静地生活多好......”然后邀请我们去看他的店。跟著一大群人挤到他的道奇车里,开到了红色外牆的餐馆门口。只不过在当时,红漆还未被刷上,还是本身的象牙黄本色。店内堆著各种建材,四个小工在里面忙碌,嘈杂一片。他走在过道中,不住闪身让道给走来走去的人,掏出本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写着什么。 我们和他未婚妻站在室外,有点尴尬,彼此无意间眼睛对上,含笑点点头。那个姑娘终于开口:“你们,很好的朋友?” 我嗯了一声,但有些迴避地说:“从小认识,他可是我的偶像。” 黑发姑娘说她都知道,然后指著他说因为小拉斐现在学好了,所以才决定嫁给他。然后与我们说了些他们在西西里的生活,并且说等店子开张,让我们有空就去捧场,不收钱,给他们多招点生意。小拉斐从里面出来,兴奋地拿起一支油画笔,沾上油漆,和他的未婚妻,在餐馆的一块砖上写字,然后对我们说他要把这里建设成恋人之角,让所有处在热恋中的人在这里留下珍贵纪念。最后,我们几个把电话留给他,打的回家。 我没有想到,这个小拉斐竟然又回来了,而且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想做好人,想要平静地和自己爱人完婚,开家乏味的餐馆,了此一生。 或许,走江湖的人终有厌倦的一天,这一天迟早会来,或许对他们而言,这样的归宿是最好结局。但是我真的,已经很难再将他和过去那个狠角色联想在一块,他对于我来说,已经生疏了太多,我变得不认识他了。 没多久,他的餐馆开业。那天,他开车跑来马尔西人聚集地派发打折劵。。于是,人们蜂拥而去,他的餐馆人声鼎沸,虽然我老爸很不喜爱这种场所,但也坐着,吃完饭就早早自己散步回家去了。 良好的局面打开后,餐馆生意一直很旺,他负责採购,他的未婚妻担当收银,他爸妈当厨工,还请了一个波西米亚人当大厨。我时常过去,但总是遇不到,因为他家裡分工,白天是他,晚上他父母。去了几次又免费吃了几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最后也渐渐不再去了。 我依旧过着我平淡无奇的生活,上课、泡妞、炫耀、跳舞以及偶尔打打架,一天又一天过去。与他的交往就像我数年前一样,君子之交淡如水。也许,是我们实在不愿意再去打扰他的平静生活,也或许是,我们年少气盛正如当年的他,总觉得已产生代沟,格格不入。 直到有一天,我在街头听见一则好笑的传闻,这才想起他。有人在说,小拉斐现在一直在被人欺负。卡西多雷地区的混子们,时常在他店里赖帐,甚至想要烧了店子。我和玩伴们感到匪夷所思,这怎么可能?这种事,应该是反过来才对啊。他是谁?他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小拉斐!红“萨谟奈”黑帮成员,谁敢老虎头上捉虱子? 我们怀著极大的好奇走去他店子,结果看见他关著门,一个人坐在餐馆前台阶上抽着闷烟。当看见我们到了,眼中竟闪现难以置信的泪光。 “这个艹蛋的世道。”他的声音有点嘶哑,扯开衣服给我们看他以前光荣的标记,一些伤疤,流着泪似笑非笑地说:“我厌倦了,我是真的不再想混黑帮。但我得到了什么?受尽一群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臭流氓欺侮,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报答?” 原来,他的店子开了没多久,因生意太好,招引来一批流氓(其实连黑帮都排不上)。这群人没事就去他店里吃白食,因为大多发生在夜间,所以他一直不知道,直到有一次他爸病了去:“杀人了,一整间屋子都是血,死了4个人。” 于是,我们纷纷丢开餐具,跑出屋子。只见大街上人山人海,大伙都跑向一个破酒店,去看热闹。那里已挤满警车,几名警察正架起一个浑身血污的人出来。周围人流鼎沸,我拼命挤进去,结果看见小拉斐目光呆滞地坐在警车里。 据亲眼目睹他施暴的人说,小“拉斐”怀揣著2把手枪,冲进这家酒店的一间客房,打了16发子弹,然后掏出弹簧刀,将受伤倒地的人全数捅死。。。。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会让他完全失去理智?我不知道,整条街满是他的新闻,有人说被架出来的死人尸检发现胆都破了,有的说不止死了四个人,总之,众说纷纭,谁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既有说得极其离奇的,也有说他很可怜,不该被抓走。。。。。。 我不想去知道,那天发生的事,而我,更加不想见到他被审判,无法想像,小拉斐竟然可以杀那么多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让我感到害怕。总之,我不愿听到任何有关他的事,以及看他被送进监狱。 但是,他毫无悬念地被判了刑,据说有很多人在法庭上声援,说是为民除害,但他所犯下的罪孽太深重,被送去那不勒斯监狱服刑一十八年。。。。。。 我越是躲避了解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越是听闻越来越多有关他的传闻。大致的原因是,那次他父母请客流氓们吃饭之后,小拉斐变得不再关心店子,天天在外宿醉,整日不归,人潦倒不堪。当他有一次回家拿钱,发现自己未婚妻不辞而别。于是,他便开始漫漫无期的寻觅之旅,最终找到西西里,他未婚妻老妈不让见面,并且将他轰赶出去。原来,那天他父母请客吃饭后,有一个流氓中途离去,跑到他家里,奸污了他的未婚妻。黑发姑娘并未对他人说起此事,其实是根本找不到他,直到有次去医院做胎儿例检,被查出患上艾滋病。因此,她选择离开,而传染给她的,就是强姦她的流氓。 他的未婚妻再也没回家,不知道跑哪去了,直到最后身上一分钱没有,才回了西西里老家,而小拉斐寻到她时,差不多就在等死阶段了。 因而,她们一家恨透了小拉斐,而只有未婚妻至死深爱他,选择远离是为了不想把病传染人。 跟著,就是我们所知道,那场破酒店血腥杀戮的一幕。。。。。。 我此后去探了一次监。 他坐在那裡,胡子邋遢,那道伤疤醒目地爬在他脸上。我望著小拉斐,一时无话可说。 “我很感谢,你来看我。”我看见我时有些欢喜。 于是,我们说了几句话。 “我,一点也不后悔。那天,我就这样掏出枪,一进门,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光,然后掏出刀子,将每个人的喉管割断。”他望著气窗射下的一缕阳光,贪婪地嗅着空气,惨笑道:“他们不该死吗?这群人就没人去收拾吗?我究竟干了什么?难以置信。。。怎么说我也是聚集地出来的狠角色,居然会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早知如此,我就混黑帮,混到死得了。滚吧,什麽好好做人,平静的生活,我怎麽会落到这么可怜的下场?林锐,我已经完了,我恨透这个该死的世道。他们必须得死,必须有人送他们下地狱。。。” 一位狱警过来,让不要情绪过于激动,他稍稍平静些后又说:“林锐,你要知道,人是不能走错路的。我犯下了滔天大罪,但是,一点也不后悔。如果时间倒流,我还会再干一次!还记得当年我对你说,与我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你会很危险。看,我就是一个渣滓,到死也改变不了,如果能够有像你那样的家庭,我可以有完全不同的人生。但是,我自出身就在大垃圾场,从小就没受过什麽教育。。。我父母都是好人,他们一辈子巴望我能够正常生活,而我最终也按他们意愿去做,可我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holeethmen,你是除了我家人外第一个来看我的人,谢谢,我们永远是朋友。但是,现在,请你也走吧,我不想再见你,我看见你就想哭,我看见你就会想起我的过去,你把我忘了吧,我这样的垃圾是根本不该出现在你生活中的。。。。。。” 我始终沉默地听着,让他尽量发洩,时间很快到了,我离开探监室。走在空旷大院里,日光正猛,让我眼前一片模糊。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坐在出租车里,哭得死去活来,慨感自己少年时代就此终结。 离开意大利前往美国的这一年,小拉斐在狱中自杀了。在告别人世的一周前,他未婚妻以及没出世的孩子,死在西西里一家医院里。按教义,自杀的人无法上天堂,但是社区教会仍给他做了场极为隆重的弥撒和葬礼。几乎大半的邻居都去见了最后一面。他穿著一辈子没有穿过的黑色西装,闭著双眼,就像沉沉睡去那般,伤疤显眼地横架在他脸庞上。他还如此年轻,但已走到了人生尽头。那弯弯的嘴角,带著一丝轻藐的冷笑,似乎在嘲弄这个无情的世道,也似乎讽刺自己可怜的一生。 “在古代,要知道,古罗马人每一次和萨谟奈人作战,要付出沉重的代价,那不是几千人,而是数万人。。。而一场战争的胜利,都是巨大的牺牲换取。因为,萨谟奈人,是唯一会奋战至最后一人的强悍民族。这个民族,无论处在何时何地,至始至终也没有低下过高贵的头颅,即便是同盟者战争,古罗马人利用分化政策给予公民权,但是最终奋战到底的,唯有萨谟奈人和马尔西人。。。”我的老爸感慨地叹息,他仰望星空,道:“他是一个真正的萨谟奈人,不容轻视,无法轻辱!因为他有着他的尊严,以及一颗坚强之心!我想,他现在已经会,不,一定会,和他的西西里姑娘幸福地生活在天堂里。” 在红色外牆餐馆里,往左边牆头细心寻找,你会发现,在一块深色砖上,有人用绿色油漆写著: 拉斐——玛丽亚娜,永不分离,一生相爱。 这是小拉斐重新回到napo打电话给我那天,和他未婚妻脸贴着脸,温馨写下的爱之宣言,也是这家店最早出现的一段留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VOL11向罗马进军 皮耶罗家具行一共只生产过12架仿希腊风格的衣橱,其中有10架被客户预订,只有3架在napo本地出售。一架在他的家具行橱窗裡,一架在停靠在第勒尼海港的一艏利比亚注册船隻上,最后的一架,陈列在我家那个象牙黄旧宅的3楼。 这架希腊风格通体白色的旧衣橱,比我的年龄还要大。据说购买的那天是我的老妈在几十个衣橱中一眼相中的,用我老爸的话来说就像黑手党头目乔桑罗一眼相中他手上的那隻价值1亿里拉的砖戒。但是等到搬运\\工真正把这架衣橱挪到屋企之后,却发现外型儘管绚丽夺目,但是与整个家居佈置格格不入。在一大堆黑沉沉的木製家具裡,犹如一隻晶莹剔透的夜光杯,无论换到哪间屋子,都显然相当古怪,相当不合适。但是由于我的父母实在太喜爱这架衣橱,儘管无处可摆,依旧购买下来。移来移去,最后就一直放在旧宅的三楼,楼梯转弯的转角处。 在我的叔叔成婚那一天,据说本来这架衣橱是要送给他们当新婚礼物,但是当时幼小的我,不知道出于什麽动机,用玻璃碎片在上面划了一道瑕疵。最终还是留在了那个楼梯转角处。 viviann和她的姐姐stellar到了懂得淘气的年龄时,将很多不干胶粘纸贴在上面,虽然被剥除,但是留下的碎纸将一些油漆一起带除,以至于在这个大橱上留下了第二道瑕疵。 到了我们长大到期待生日礼物的年纪时,这个白色的大橱索性在其侧面被贴上了一长条的测量身高尺码,没事的下午,或者是生日来临前夜,我们都会去排著队测一下身高。因为家裡有一个古怪的规矩,如果说一个小孩生日,那麽其他2个未过生日的也会拥有一份礼物。只不过区别在于,过生日的那个可以自己选择,而未过生日的没有选择权。按照身高,可以得到相应的礼物,但是也不是一惯的。如果与实际年龄相差太多,或者身高没有达到,是无法让家人买给自己的。 在4岁那一年,stellar得到了第一套遥控火车,儘管,她远没有到达可以获取的身高。从此之后,家裡的过道,起居室,甚至厨房,每个人都得小心翼翼地走路,以免不小心脚碰翻了正在行驶中的列车。 同样4岁的那一年,viviann得到了一架天文望远镜,她把它搁放在天台上,每一次从法国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上去揭开那个原先包装的墨绿色遮阳布,然后站在凳子上,一边笑一边拿著看。后来一点点长大了,对于那个望远镜不感兴趣了,最后也在风吹雨打中鏽迹斑斑,终于从天台上被取走,丢在了地窖裡的杂物堆上。 而我在6岁的时候,向父母提出要一架自行车。但是被我的老爸否决掉了,理由是我太矮,即便是坐在车凳上,但是两隻脚依旧够不著踏板。那一天,他耐心地蹲下身子,让我换其他东西来当礼物。但是我一味地哭,死活也要那辆自行车。 为什麽我会如此想要那辆自行车?那是因为我在此前不久,刚刚和玩伴跑去电影院看了一部澳洲的电影dits,一下子被裡面少年玩飞车的熟练技巧惊呆了,之后,梦裡,发呆还是吃饭时,头脑裡都是那一辆自行车,但是我怕我表露地过于明显,家长们会在第一时间否决我的要求,因此,我一直熬到了生日那天,老爸蹲著问我,可以向他要任何我想要的东西。 但是,无论我愤愤不平地以stellar的程控火车还是viviann的望远镜来说明老爸对我的不公,但是他一味地摇头,只是说我胡搅蛮缠,买了也骑不了。生日的那天给我买了一个去年曾经向他提出的鳄鱼船游泳艇。我一整天不开心,抬起脚把礼物踢开。 我可不会因为我获取不了就放弃我想要这件东西的想法,我生性奸诈,满脑子都是鬼主意,我喜爱的东西无论多麽曲折也是一定要得到的。因此,我常常向其他有自行车的小孩借来玩。但是他们都很小气,要我从家裡拿东西出去和他们交换,我只得把我喜爱的那些小刀,食物拿去交换。每次交换成功,我就骑著他们的自行车,在旧城区飞一般地乱转,故意去撞翻一些比我小的小孩在到路边上垒起的沙子建筑,然后一边骑走一边听他们哭。 除此之外,我还常常把车故意骑回家裡,硬是不还给别人,每一次那些小孩都会跑来我家大力地拍门。然后,家人出来开门,硬是从我手上把自行车还给别人,而我,则装出痛不欲生的模样,坐在地上大哭不停。我每哭一次,心裡都会在想,也许下一次我再哭时,他们大概会答应我,给我买一架自行车吧。 就这样我哭了很多次,别的小孩甚至我拿再多的东西也都不肯给我换时,我的老爸依旧摇头,似乎是铁了心地硬是要和我过不去。就这样,我把目标放在了吃奶糊的家伙身上,他也有一架自行车,不过不是买的,是他的老爸给他做的,用的都是工作场所顺手拿来的废材料,但是工艺技术很高,吃奶糊的每天都取出来玩,但是他胆子从来就很小,不敢骑车骑出去很远,只会在家附近的花园裡,绕著花园的栏杆一圈圈地骑。而我,则羡慕地望著他,甚至也想请他让他的老爸给我做一架,但是他很自私,他并不愿意让别人分享他老爸给他的乐趣,我总是在说,他总是摇头。所以我就取笑他不会骑车,说自己比他骑车好得多,因此骗取他的自行车,一下子衝出小花园,得意洋洋地尽兴,而让他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叫我停车。 有那麽一次,我依旧骗取了他的自行车,在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车架上有一个铣床没有弄平整的快口,当我故意骑到家门口时,我用力在那个快口上把自己的脚弄破,然后倒在地上,大声地哭,把哭声传过院子,告诉裡面的家人,该出来看看了。 当然,我立即被家人带去医院去进行消毒,处理,包扎什麽的。在这一过程中,我却忘记了我的用意是苦肉计,要逼迫他们买给我。我的腿肿了起来,痛得难以忍受,我甚至后悔我为什麽要那麽傻,回去家裡后我还发烧起来,于是老妈让我睡到他们的屋子裡,小心地照顾。夜晚,我躺在那裡装睡,听见父母在交谈。 “不买一辆自行车看来不行,这孩子实在是很喜爱骑车。”这是老妈的声音,她说:“他一直可怜巴巴地去向别人借,当然这个并不重要,但是,你看,别人小孩的车大多是大孩子用下来的旧车,或者是像naranzo(纳兰佐,吃奶糊的孩子的名字)那种老爸自己做的车,多危险啊,碰伤了会出问题的。” “不是我不买给他,但是他看看他,那麽矮,骑著车就像一隻猴子骑著马一样,连脚都很困难碰到踏车板。”老爸在抽烟,吞吸间发出“咝,咝”的声音,他好像在想些什麽,最后说:“不过你说的也对,别人家的自行车不卫生而且危险,我看还是等他病好了带他去买一辆吧,怎麽办呢。。。。。。” 就这样,我得到了我心仪已久的自行车,同样的,也在自己左腿膝盖处留下了永远的代价----伤疤,儘管这道伤疤,在以后我唸书时,时常被用来骗人恐吓别人说是打架留下的,但是我的付出得到回报,我在自行车行内,挑选了一架与电影裡外观差不多的自行车,至此,我也终于成为了有车一族。 买回家的那天,父亲给我定下几条规则,第一他每天花费半小时陪伴我练车,直到我完全会骑为止。第二:会骑车之后,不允许骑出社区,一旦发现,没收直到我自己忏悔为止。第三:不得骑著车去炫耀,更不能因为自己骑著新车而去故意取笑纳兰佐。 我每天骑著车,在老爸的陪同下练习,其实我会骑车很久了,不仅仅我骑得相当好,而且我还可以做一些高难度动作,如脱开双手骑车,站在车凳上,反过来骑什麽的。我头一天做了一件蠢事,故意在他面前耍酷,把自己的得意把式全部显露出来,这下可把我老爸吓得,几乎就要没收我的自行车。他显得很生气,说自己一直不肯给我买这车,就是怕我乱骑,一旦出了车祸怎麽办?他的顾虑是必要的,我现在总是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我换作是当时的他,一定也不愿意给自己的小孩买自行车,因为马尔西人聚集地是个窄长形的住宅区,宽度只有两条街,顺脚一骑就跑出社区,驶到马路上去了。而连接东西两头的还是主干道,车辆频多。老爸再三关照,我唯唯诺诺,生怕自行车被没收,以至于我无法去像小孩们炫耀,等他一转身,我就迫不及待地骑到花园的空地上,然后把车停下,得意地站在那裡,让一群羡慕不已的小孩上来观看,抚摸。 我的老爸因为我曾表演过车技,总也感到不放心,于是他让纳兰佐看住我,如果我乱骑,随时向他报告。但是老爸过于看重他,这个家伙只需要我把车给他骑一下,什麽也都忘了。于是,我傍晚每天骑著车在社区内游盪,先前还是规矩地在社区边缘游离,最后什麽也不管了,直接一下子突破限制线,闯入到别的社区裡去,一边骑车一边得意洋洋,身后满是一群比我更小更没有机会骑上车的小屁孩大呼小叫的。 每天的下午,我蹬著我的自行车,穿梭在那些狭窄的街道中,头上是带著鸽玲的鸽群掠过湛蓝色的无云天空,底下是我双手托著脑袋,完全不看路地随心所欲地骑著。 整个夏天,我都在外面玩到天黑为止,然后精力充沛地推著车,嗅著别人家烧煮的晚餐香味,的是吉珂德先生和蠢货桑丘的冒险动画片。画面上,风车变成了一个个大胖子,勇敢的吉珂德先生举著矛衝击,并且回头对桑丘学著莎士比亚的戏剧威廉五世裡的台词在叫:让我们再衝一次,再冲一次。。。 我一下子来了灵感,于是,我一边盘算,一边耐心地坐在他边上等他看完电视快乐地朝我跑来,然后扶著他的肩头,神秘地问他说:“纳兰佐,你想不想像吉珂德先生那样去冒险?” 他拼命点头,脸上满是羡慕的神色,然后迫不及待地问我,怎麽冒险? “向罗马进军!”我带著他,走到他家的阳台上,指著远方兴奋地叫道。其实,当时我手指的方位是错误的,那个位置不是罗马的方位,而是塔兰托。 “但是,我们没有马啊,再说,你也没有盔甲啊。”他简直就是一个傻子,望著我,抓著脑袋说道。 “我们虽然没有马,但是我们有自行车啊,”我得意地将拳头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在他眼前撞击一下,说道:“我们骑自行车去,我们的自行车可比马快得多。” 他站在那裡傻笑,点著头,因为他知道我骑车很快,而他的那辆车,虽然很破,但是在我手上一样可以骑得飞快。于是便问我,什麽时候动身?我想了想之后回答他,明天大清早,我和他两个悄悄地把自行车带到小花园空地,人到了就出发,不见不散。 回到家后,我连夜开始准备,先是从奶奶的包裡找了很多药品,什麽都拿,也根本不管药瓶裡装的是什麽。跟著,我把我橱柜裡的衣服裡一件件掏出来,放在床上,掏著口袋,把常年累月遗忘在裡面的钱都找出来,再加上父母留给我的零花钱,有40馀万。找了一个背包,把手表,衣服和各种吃的都往裡头一倒,然后去叔叔房间看看,见他还在睡觉,于是找了一把差不多的钥匙用麻线一串,放在了他的床柜上。回到小屋,抱著背包,睁著眼睛,等待第二天,第二天快点来吧。 当我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我掏出手錶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於是我来不及去揉那惺忪的睡眼,探头探脑看了下大厅,家裡正巧没人。我写了一张纸条,然后赶快跑下楼,打开我的自行车,急匆匆地赶到小花园裡。 小花园空无一人,很显然,我出门晚了,说不定纳兰佐已经自己蹬著自行车乐呵呵地去罗马了,我沮丧地一屁股站在地上,无比懊恼地想著。时隔没有多久,我突然看见纳兰佐鬼鬼祟祟地推著他那辆老掉牙的自行车转进小花园,一看到我,他就在那裡叫,说还以為我拋下他自己蹬车去了罗马,他的老妈一上午都在家裡,他根本出不来。 我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和他骑上自行车,嘴裡叫著伙伴骑兵,我们冲吧,我们进军罗马。就这样,我,吉珂德先生骑著我的那辆漂亮的自行车,他,桑丘,骑著他那辆破自行车,用力一蹬,像箭离弦一般飞冲出去,很快,我们穿过马尔西人聚集地外围的大马路,越过卡西多雷,越过桥,再越过一个农业市场,我们一路欢笑,一路展示著车技,喝著我的汽水,到了夜晚降临,我们两个已经骑到了我们自己都不认识的乡郊野外。 在傍晚,高大的、拥有华丽道:“我想回去啊,我不想再去罗马了。” “那你昨天也没有看到,你怎麼不哭呢?”我朝他吐著舌头,挖苦道:“你就是怕死,你昨天还对我说到了罗马以后,你还要继续往前,去征服西班牙,法国。” “但是我,我不是不想去,我想我妈妈了。”他完全是哭腔,停下车,在路边一坐,从口袋裡掏出他的破皮夹,一边看看他还是小宝宝的时候被他妈妈抱在怀裡的照片,一边肆无忌惮地大哭。我只得停车,坐在他边上安慰他,给他鼓励,给他信心,并且承诺他说到了罗马就让我的父母把我们送回去,我们马上可以到他家裡看唐吉珂德,以及一起吃他妈妈做的奶糊。他想了一会,觉得哭也没用,於是,我将我昨天晚上研究的那个地图找出来,一边对照著回忆路上经过的地名,在一条道路上写下一个标记。 那一天,我们一直在骑车,当中路过几个市镇,沿路打听,终於也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就这样,我们一直骑车骑到再也没有力气,倒在了一片满是蛇草莓的路边草地上。 我的天你们这两个小傢伙胆子也实在太大了,竟然跑出那麼远。他也要去罗马,所以无法往回开了,只有把我们送到罗马我父母工作的地方,然后他什麼也不管,什麼也别再去问他。 就这样,我们搭著他的车,行驶不到3个小时,正式进入罗马市区,我找出我的父母的工作地址,提给他,他一路问交警,最后开到梵蒂冈的边上,一栋灰色的大楼前。 “khori*an!”我记得老妈从裡面走出来看见我时,一脸惨白,手不住地划著十字,说:“上帝啊,老天啊!怎麼会这样?” 跟在她身后的就是老爸,一脸不敢相信地望著我,摇头顿足。却一句话没说。老妈看看我,回过头去责备他说:“这就是你那个不负责任的弟弟看孩子给看的,现在,这个小孩竟然骑著车横跨150英里跑来,你回到家后一定得把自行车送人,如果还留著,下一次他说不定就骑到罗马尼亚去了。”跟著,疑惑的望著纳兰佐,问他老爸说:“这个人是谁?” “哦,佩德罗家的二儿子,叫纳兰佐。是他的玩伴,”我的老爸无比头痛,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问他说:“你怎麼也跟著这个傻瓜跑到罗马来了?” 他天真地看著我老爸,说道:“你家的小儿子说的,他当吉珂德先生,我当桑丘,我们一起来征服罗马。对了先生,你们的楼裡有电视机吗?我要看的动画片马上就要开播了。” 於是,头痛至极的我的父母,牵著我们的手,把我们带到他们的单人办公室裡,打开电视。纳兰佐马上进入状态,一边傻笑一边看电视,而我被老妈叫到厕所间旁边的过道裡,抬著头看著她崩溃的脸,不好意思地啃著手指。 过道上人来人往,有几个年轻阿姨走过我的身边,都在惊嘆:“哇,了不起的小孩,自己一个人骑著自行车从那麼远跑来罗马。嘖嘖。。。。。。”更有几个弯下身子,用手捏捏我的脸,抬著头对我老妈笑笑,说:“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我抱著老妈的腿,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说我实在太孤单了,我太想他们俩了,家裡没有人理我,没有人和我玩。所以我这才来的罗马。。。。。。 那一天,老爸让我们在公司裡住了一晚,并且给纳兰佐的父母打电话,第二天一早,开这车,把我们连同自行车送回napo。到的当天,纳兰佐就被他的老爸无情地痛打了一顿,而我也没什麼好,虽然那天没有挨揍,但是等了下一个星期的週四,老爸回来后,没有商量地也给了我一顿臭揍,那天,我哭得死去活来,奶奶来拉,也被误打了几下。。。。。。 很多年过去了,我从三藩市回去意大利的那个假期,再一次和纳兰佐骑单车从napo过了一次罗马,前后用了一周不到,但是,我们已经成长,再也找寻不到当时的刺激感。 我站在当年侧身翻的那片草地,插著要看著他,嘆道:“我记得当年,我们这样骑,好像一点也不累,这一次,腰酸背痛的。” 他坐在那裡笑,说道:“我们长大了,我们再也不会有像过去那样的精力充沛了。再说你比我大,你是个老头子,当然会累。” “会不会是因為吃奶糊吃的?”我奸猾地看著他,笑著对他说:“可别忘了,那个不会笑的老师,一直把你我叫做吃奶糊的难兄难弟,你比我好不到哪去。” 於是,他抓起地上的泥巴丢我,我一边像过去那样侧身翻,一边躲避。我们的笑声迴盪在这个永远值得回忆的绿草地,蓝天之间。 七岁的生日人生只有一次,十八岁的生日,人生也只有一次。 我最大的人生领悟便是,活在什麼年纪做什麼样的事,年轻人不该去轻易尝试过自己并不想过的生活。因為,青春来去匆匆,稍纵即逝。也许我们会做很多荒唐事,但是我们青春无悔。 只可惜的是,当年带著我们的那对青年恋人,据说后来因為我们的失踪,被警察带走,直到我们对自己的老爸在返回napo的路上讲起这件事才特地去弯了一下,消除了这2个不幸的人的麻烦。当时他们很生气,并且发誓永远不会再来意大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