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庄梦蝶(女尊)》 正文 1.转生异世 庄周梦蝶,孰蝶是我,我是孰蝶?一梦至今,蝶我已难分。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从我有意识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现在这个模样——一个在长安城里靠讨饭生活的小乞丐。可是记忆却隐隐告诉我,一切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么原来到底什么样呢?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我。我是谁?从哪里来? 我经常做恶梦,梦里有高高的楼,宽阔的路,楼比皇帝的皇城还要高,路比长安城的路要宽好多倍,可是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些?梦里还有一个英俊的男人,每当他出现在梦里,我就会感到深深的心痛,直到大叫着醒来,醒来后就更加的困惑。 每次我从恶梦里醒来,樱络哥哥就会握着我的手说:“不怕,醒儿不怕,哥哥在这儿陪你。”樱络是和我相依为命的孩子,比我大四岁,和我一样只是个乞儿,不过每次讨到吃的东西,他都让着我先吃;有好的地方总是让我睡。据他说当初他遇到我的时候,我是一个戒备心理很重的孩子,即使他对我再好,我都对他保持戒心,不肯让他靠近。一个多月前,我的一场高烧,在昏迷了数天后,突然就好了。好了以后,戒心居然也散了,开始依赖他。看他欣喜的样子,我真的不忍心告诉他,我之所以没有了戒心,是因为现在的我根本就想不起自己是谁。那年我六岁,他十岁。 两个小孩子的乞讨生活本来就不易,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有时候讨来的食物还要被那些大一点的乞丐抢夺,有时候樱络为了我还要被别人揍,经常是鼻青脸肿的。别的时候还好说,冬天来的时候,日子就特别难熬。我们住的地方是城外一处别人废弃了的茅草屋,透风漏雨,长安的冬天特别冷,我和樱络每天讨到东西后就躲在茅草屋的角落里,挤在一起躲避经常会在屋里徘徊的北风。 我叫苏醒,这是第一天见到樱络的时候,我告诉他的。还有就是我脖子上用红绳挂着一枚红松石的扳指,樱络告诉我这个扳指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所以我总是穿得鼓鼓囊囊的,即使是在夏天。我们所在的地方叫做长安,是天宁国的陪都。皇帝的京城在南边的一个叫燕京的地方,她只是在夏天才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避暑。我自然不会理会皇帝什么时候会来,我只是清楚那段是日子是我们最好过的时间,人们总会施舍好多东西给我们,夏天也就成了两个小孩子肆意童年的美好时光。这样的时光一晃就是三年,我们也一晃长高了很多。樱络也从个发育不良的孩子,长成了初具规模的少年。可我还是个没有发育的小孩。在我还没有保护他的能力的时候,他的成长就注定悲剧的发生。 所以当有一天我高兴的捧着城南孙大婶送给我的一兜枣子回到茅草屋的时候,看到经常欺负我们的那个乞婆正压着樱络的身子上下起伏,而樱络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在空气中无助晃动的四肢让我的枣子洒落了一地,我拿起平时乞讨的破碗,向着那乞婆的后脑狠狠的砸了下去。当乞婆起伏的身子慢慢的倒下去,我看到了樱络满是泪痕的脸上,一朵一朵绽开的血花,恍如隔世。那天晚上我们合力将乞婆冰冷的身体扔到护城河里以后,我在茅草屋里抱住了一直颤抖的樱络。我没有和樱络说,在看到血四溅的那个瞬间,我忆起了所有。 我本名叫苏樱,曾经有宠爱我的父母,家境宽裕的我一路顺风顺水的大学毕业,工作后的第二年,爱上一个男子,一年后嫁给了他,结婚那天他给了我一个盛大的婚礼,并且对着我的父母承诺会对我好一生一世,谁知道婚后不到两年,他就转身爱上了别人,当初对我的海誓山盟,转眼就成了云烟。从没有遭遇挫败的我当时的心情痛得无以复加,开始大吵大闹,从家里一直闹到他公司。希望能够挽回些什么,可谁知道更让我心痛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在父母劝解无效的情况下,我们开始了又一轮的争吵,在我咄咄逼人的语气中,他忍无可忍,终于当初我为他挑选的那个钢制烟灰缸准确的接触了我的额头,我在剧痛中涣散的看到他白衬衫上朵朵的血花,如罂粟般绚烂 抱着颤抖的樱络,我的心却无比的清明。我所在的这个身体的主人无疑是在六岁那年的高烧中离开,才会有我的乘虚而入。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死亡怀有歉意吧,让我在另一个世界中继续活下去,忘了前世的爱恨情仇,重新开始。可我为什么每每想到那个男人,还会痛得无以复加?就算是失忆的这几年还会常常梦到他?我狠下心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他了,那个背弃了你的男人不值得你在为他牵肠挂肚。倒是怀里这个少年风雨与共了这么久,更值得疼惜。我知道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来那个不同,女人可以任意胡为,那种孕育之苦,却要由男人来承担,所以男人更看重自己的贞洁。我不禁叹了口气,想:我真的可以像自己世界里的那些男人一样,来适应这个世界么? 只是这叹息被樱络听了去,却像是一种谴责,他任我抱着,缓缓地说:“醒儿觉得哥脏了?哥不会给醒儿丢人的,只是醒儿要自己照顾自己了。”樱络,你能告诉我这时候的苏醒应该有什么样的表现?毕竟,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心理年龄26岁的老太婆了,你才14岁啊。我扳过樱络的肩,“樱络,你还是我的樱络,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在一起,等我长大了,好不好?”樱络有些红肿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醒儿”。 我知道,这个世界对失贞的男子极为严厉,就连在奴隶市场上单凭男子腰间的一抹艳红就可以分出云泥之别。更别说是寻常人家,一旦被外人知道男子失了贞洁,轻的终老父家,重的则要被活活沉潭,我不知道樱络是否可以过去他自己那一关。安慰了一整夜,他才止了眼泪,昏昏睡去。我呆了半晌,也认命般的靠着樱络闭上眼睛。 等我醒来,樱络已经不知去向。心里强烈的不安,搅得我坐立难安。我像疯了一般穿梭在平常我们一起乞讨的大街上,询问着每个人“有没有见过樱络?”无数的人嘲笑,摇头,推倒,我都不在乎,我要找到那个昨天晚上在我怀里哭泣的少年。直到有个人把一些碎银子塞在我怀里,凶狠的对我说:“别再找了,这是他给你的,你再也不用想见到他了,快些滚吧!”我才有些回神,跌坐在地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失了贞洁的樱络,会去哪里?能去哪里?这世上失了贞洁的男子,要想活下去,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啊。我怎么这么愚蠢? 失去樱络的日子,我神情恍惚,樱络的碎银子也被平常欺负我们的乞婆哄抢一空。整日里流连在城里几处大的勾栏柳巷,盼着能见到樱络。终于晕倒在柳巷路边。朦胧中,我万籁俱灰,前世,深爱的丈夫负我,这一世,唯一护我的人又再难想见。也罢,就让我这样去了吧,下到地府,我一定好好问问阎君,为何这般对我?只是我不知道,就在我昏过去以后,有两批黑衣人为了我正大打出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身世 等我再醒过来,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策马狂奔。我当即就傻掉了,低头看看骨折自己身体的黑衣手臂,心想难道地府里的黑无常改坐骑为马了?有想想,不对,如果是黑无常,怎么我耳边呼出的是热气?我开始挣扎,“放我下来,你这个流氓。”左扭右扭的,希望他停下来。那人开口:“少主,万万不可,还没有进入我们天山势力范围,会有危险的。” 少主?我?什么时候成了人家少主?不过既然是他的少主,他应该不会害我吧。便任由他勒着我狂奔。呃,不过这骑马却不是什么悠闲的附庸风雅,一路下来颠得我全身都快散了。我无奈的闭上眼,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个马失前蹄,我们俩儿就往前栽去,身后的人勒着我一个纵深,离开了那马,滚落在路边的林子里,在落地的霎那,身后的人吹响了尖锐刺耳哨音。然后我因跌落的冲击再次昏了过去。 当意识再次回到我的身体,接触到的是柔软膨松的、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让我恍惚有种回到从前那个亲手布置的大床,霍的又想起了那个让我痛彻心肺的男人,猛然惊醒。正对上床边一双墨色的双眸,在长长的睫毛下似深潭般的看着我,见我惊醒,眼底闪过一丝痛处。正待开口,却被我的一句“你是谁?”堵得张口结舌。如玉的俊颜变得阴沉,随即起身拂袖而去,隐约听见他压着怒气吼道:“把繁星钉入木笼.” 啊?什么意思啊? 门外传来稀里哗啦瓷器碎裂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个人影掠进来狠狠的把我抱在怀里。正是刚才的那个男子,一袭白衣,墨染似的长发,只将上半部用一只玉簪拢住,剩下的散在后背上,我任由他搂在怀里,感受着他微微发抖的身体,和压在我肩头的重量。听他在我耳边轻轻地道:“醒儿,终于回来了,我是爹爹啊!”我无语,这才想起这幅身体本来的主人,才仅仅十岁啊。原来这个深潭般的男子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啊。我伸出手臂环上男子的脖颈,轻轻地在他耳边唤了声“爹爹。”我既然代替他活下来了,那么就要代替他扮演好每一个身份,为了他,也为了我,还有樱络。 半晌,男子松开我,喃喃地说:“醒儿瘦了,这些年怎么过的呀。”我微笑着拉过他的手,冰凉,放在我脸颊上:“爹爹,醒儿现在不是好好的么,爹爹不要伤心了。醒儿回来了”男子幽深的眼底卷起风云,却及时回过头去,不让我看见。再次转过来时已是满眼笑意,“好,醒儿回来就好。” “爹爹,醒儿这次回来,多亏了路上有个,呃,大哥哥护送,他现在怎么样了?” 爹爹的脸色阴沉下来,“繁星,四年前将你丢失,现在能护送你回来,算是将功赎罪,不过他害你颠沛流离这些年,爹爹,一定不会轻饶他。” 我一惊,难道方才他说的钉入木笼的就是救我的那个黑衣人?虽不知道木笼是什么刑罚,但绝不是什么普通刑罚。 “爹爹,繁星虽然有错,但看在我的份上,你饶了他吧,好不好啊”我不依的撒娇。 爹爹宠溺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依你。” 爹爹陪我吃过晚饭,又安排好我的贴身侍从,便被人以帮中有紧急事务之名唤走了,临走还不忘交待侍从小心伺候。 我暗笑,他也太宝贝他的女儿了吧。瞧找的这些侍从,一清色的男童,大都十四、五岁,我的心忽然痛的眼泪都出来了,樱络,也是这个年纪阿。樱络你在哪里?你有没有看到我现在有保护你的能力了,可是你在哪?泪瞬间模糊了双眼,侍童们见我忽然泪流满面,吓得个个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我的心却更痛了,勉强擦了擦眼泪,说:“都起来吧,不管你们的事。”这十来个孩子才勉强站了起来。我定了定心神,说:“你们知不知道,和我一起回来的繁星现在在哪?我要去看看他。”孩子中有一个细眉细眼的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我说“少主,繁星现在恐怕不适合少主召见。少主还是等些时候再召繁星吧。” “为什么?”我一愣。 那孩子瞬间低下头:“繁星现在血污太重,怕冲撞了少主。” 血污太重?繁星怎么了?联想到方才爹爹说的话,我不敢想下去。 等我真的走进繁星所在的侧屋,才明白什么叫血污太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