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的皇朝》 正文 第一章 西边的太阳斜射在大地上,落在一颗空心的槐树下,槐树下的磨盘边躺着一个身形佝偻的少年,他的衣服是一床破旧的棉被改的,眼神空洞,脸上身上布满沾水过后凝结在皮肤上的黑垢。与旁边的宁静小村格格不入,却又融为一体。 他真名叫元篪,一个与他乞丐身份颇为不符的名字,村里老少更爱叫他元牲。元牲今年不过十六七,口中因为吃潲水,腐叶而发黄,发黑的牙齿也因偷窃被挨打少了几颗。也因长期营养不良,弯下的腰也无法直起来,脚上的血迹显示他刚刚被人打坏了一条腿。 他静静的躺在地上,他不奢求这世上能容他吃饱穿暖,只求能让他不被这样天天毒打。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上人都如此冷漠无情 为什么我都不能享受哪怕是廉价的怜悯? 此时逐渐冷却的身体,正在从他的躯体中抽走生命。 哎,也许在这乱世之中,这才是唯一的归宿吧。 于此同时的村中,一群中年的男子正围绕在一方石台上商议, 被称作村长的叫王昭,此时他正在主持这个会议。 “大伙都过来了,先听我说,今年比往年更冷,才过中秋,天上都开始飘雪了,各家快趁着这几日天气不错,赶快把麦子收了,凑足交上去的税粮” 说完王昭又叹息道: “不知这粮又要交到什么年月” 叹息声还未落地,此时村民都嘈杂的嚷起来 “这税都交到我家狗子能娶媳妇了,怎么还要交?”一个村民抱着小孩嚷道 “这税年年都交两三年的,这不是要饿死种地的吗?”一个村妇,插着腰混不吝的气势仿佛是一个壮汉。 “村长,你威望高,每年借粮种,借牲口给乡亲,但是这年年这么交上去,我们王家村怕是要饿死人了。”一个枯瘦的中年村夫说道 “王昭,这粮收归收,要是再交三年的粮,我是不交了,大不了逃山里去,他那几个差役也奈何不得我”一个村汉嚷道 “你们静一下,我又如何不知道这收成经不起这么交税,但是没办法啊,这乱世,人命如草芥,还能吃上饭,饿不死就不错了” 这群村夫中,唯有村长王昭当年被征上过战场,也见识过人到狠时有多狠,命到求时有多难求,这不交,怕是一村的人跪都来不及跪,就要被砍了。 这平乱中的那些兵油子,可狠着呢。 可是这些话,说出来,这些村野山夫又有几个能懂?又有几个能知晓其中利害? 只能通过自己苦心经营,左右遮补才能勉励维持着王家村还能勉强不饿死人,在这世道中,已经颇为不易了。 “哎,散了吧,早上把牛喂饱了,养足精神,先收了麦子再说吧” 第二天的早上,村口的槐树下静静躺着元牲的身体,村里的人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牵着牛走向了农田。 王昭此时看见这具冰凉的身体也起床叹了口气,哎,说着便叫身边的后辈去他家拿一副草席,也自言自语到 “这娃,命贱,5年前来我们村,大家看他可怜,接济了数月,结果他竟然杀了狗子他爹家的鸡和牛,自个跑去破庙吃光了,然后就在村附近隔三差五就偷鸡摸狗,被捉到了竟然还负气踩粮食,糟蹋粮食该死,你自己命贱就怪不得我们手狠” 说完便准备抽上一口烟,等那草席拿过来。 此时,王昭也望着早上的晨曦,走吧,走吧,这辈子不来也罢。 此时,远隔千里之外的皇城,朝堂之上正商量着北方今年大雪,必犯北疆的声音,当今的天子文德皇帝正左右踱步,底下的大臣交头接耳。便说道: “如今天下,四分皇土,六分蛮夷,孤这四分却还在被蛮夷,草寇蝗食,这秋赋收不上来,北方冬天进犯,我堂堂大周帝国,却没法凑齐这三军粮饷,各位臣子,该如何是好?” “皇上,这10年来,北方胡人屡屡犯境,劫掠我三省18县百姓无数,我等将士誓死反击,却奈何这蛮夷游击抢劫,实在是力所不及,然若是沿境修筑长城,依靠天险,能做到岗岗左右呼应,不必被这游击牵扯,疲于奔命的应付更好”此时兵部侍郎,张士甄立马上前奏到。 还未等张侍郎说完,户部大臣李元便抢说道 “张侍郎,今年的税收不收的上来足数的都另说,这长城的花费怕是我户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这十年,年年战乱,北境人丁十户九空,这仅存一户便要负担这十户的税,这且不论,每年因战乱补这亏空,常常一年要缴三四年的税,这要是守住了还好,却是年年守住了地,粮却都空了,其他省份还要应付这三省流民的赈灾。” “张侍郎说的是实情,李尚书也是实情,如果要解决这北边年年进犯,这城是非修不可,但是今几年财政亏空过大,寅吃牟粮也不是办法,但节流不如开源,盐铁漕运今夏洪水过后,河段多处溃堤,赈灾款项因为亏空迟迟不到账,如若是再不修筑河堤,盐铁专营会少五成,此项若是耽误,少如百万之巨啊!皇上”工部尚书丁承恩道。 “陈公公”这是文德皇帝突然叫到 “诺” “给各位爱卿上一碗茶吧,对了,加上今夏的荷花”文德紧接着说道 “诺” 陈公公说罢就出去了。 这时文德帝说道“各位爱卿,秋赋一事劳烦各位爱卿了,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更早,怕是那些胡人也是忍不住啦” 此时陈公公和后面的太监端上了热茶,端茶时,陈公公便一边对各位说道,各位都是皇上的股肱之臣,别伤了肝火,皇上还要靠你们打理江山呢。说完便依次端上茶,“这茶是皇上今夏亲自采来得,润润嗓子吧” 丁尚书接到皇帝的话说道“皇上,盐铁专营本是国家财源支柱,若是盐铁受阻,公盐罢市,私盐必然猖獗,私盐贩子一旦做大,不仅侵吞国家财源,剿灭更是一笔不小的款项啊。这点相信户部李大臣更清楚” 李元这时道:“皇上,今夏洪水发了,淹了沿途几个县,卑臣认为赈灾事宜事关流民生乱,故而把精力放在赈济流民了” 文德皇帝道:“爱卿辛苦了,罢了罢了,还是等秋赋收上来再行定夺吧,现在再吵也抵不过秋赋多收的几百万两,但愿,但愿多收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目送几位尚书侍郎出门后的文德帝,瘫坐在龙椅上,长长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叫到 “陈公公” 陈公公马上应到 “诺” “给我倒杯茶,换新的,热的” 陈公公马上新换一杯,端到面前,走到皇上身后,开始给皇上按摩起来。 “陈公公,你说户部自个的漕运都断了,他李元还跑去赈灾,你说是为什么?”文德帝熟练的闭眼操起前面的茶碗喝了一口道 “自古赈灾无非赈济,赈粜,罢官,招商,劝分之类,若是中间赈济变赈粜,罢官变抄家,招商变劫道了罢,其中油水怕是不少吧,以至于忘记了他的正事?”陈公公答道 “罢了,歇了,起驾吧,孤不管他们了,只要他们凑齐这秋赋的粮食,镇住这北方不过来也就罢了”文德帝此时起身,却还是闭着眼睛,被下面的太监抱进了轿中。 随着陈公公的起驾想起,文德帝的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传来。 退朝后李元拦住了丁尚书“丁尚书,今天皇上让我们议秋赋,这秋赋还没有收上来,怎么议?事发突然是不是皇上听到了什么?” “皇上听到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李尚书,这漕运一事如何,你也表个态”丁尚书道 “这个也很难说,今年秋赋不比往年,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却处处都有必须用钱的事由,你没看那礼部都没发话吗,今年新修行宫的钱,人家礼部都还没张口呢。” “礼部的折子还没批吗?那岂不是秋赋更没法分了?”丁尚书道 “还是皇帝那句话,秋赋下来再说罢”李元抛下这句话,便作揖上轿走了 寒风中,李元的轿子越行越远,慢慢消失在白色的雾霭中。 王昭今早埋葬过元牲之后,便和村民下地干活,秋收便是这样,一年的活计仿佛都积压到一天,丝毫不得耽误,从平日耕作的慢节奏比起来,秋收仿佛更为紧凑,更因为今年的寒冷让秋收的时间压缩的更紧。 即便是壮年汉子,在一天的弯腰起身的高强度劳动过后,也会累的直不起腰。秋收的喜悦也被几天后秋赋的不安占据。王昭困乏起来,这是眼中模糊的出现了早上的元牲,不知为何,这个让人厌恶,提不起一点同情的流民让人感到一丝丝不安。他会是谁呢? 王昭这时仿佛看见了元牲,一如往常,不爱说话,却在对他有一丝丝同情的时候,被他揶揄冷酷的语言消磨光所有的同情。似乎元牲很讨厌同情,也许是这样,不过这个年月谁又会考虑谁的想法呢? 王昭此人乐于助人,并且自认为坦荡无畏,更不惧邪祟鬼魅。 便迷糊道“世道不好,你有一张草席也算是对得起你在我们村边呆了5年了,早些投胎吧。” 此时一阵阵摩挲的声音,元牲竟然慢慢的走近了。 王昭也不知为何,突然僵直住,旁边的妻子也因白天与村中妇女一起为全村人准备饭点,累的早已睡着。 王昭突然举起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脸慢慢变红,变绿,一阵痉挛之后,脸又缓缓变红,掐住脖子的手,送了开来。 李元在退朝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折道换了轿子,去了礼部尚书文鼋家,刚进门,李元就道: “文尚书,今日皇上询问我们秋赋的情况,是否有人走漏的风声,工部的丁承恩也在打听,是不是我们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 文鼋笑道:“李尚书,才过完中秋,这秋赋起码还有一个月才能收到户部,急什么,皇帝和我们都在一条船上,翻不了,你只管吃那漕运的盐铁税吧。” “文尚书,你说什么盐铁税,我怎么听不懂了?” “李尚书,何必呢,这点小聪明就不要打了吧,这么急着来,怕不是就为了问问秋赋吧”文鼋笑着给李尚书上了一杯茶 李元盯着文鼋的眼睛看了一会,突然笑了出来“文尚书,今年怕是入阁了吧,在下提前恭喜啦” 文鼋笑着,不答话,反问道,“李尚书,前段时间听说你在赈灾,赈的怎么样啊?” “一般般吧,无非就是那些老手段,国库空虚,皇上也知道,白白赈灾那是不可能,那就只能卖呗,这粮运到灾区本来就贵,卖的低了皇上不高兴,卖的贵了百姓不开心,只能拿几个州府县衙开刀呗,皇上收名,收利,咱们被黑锅呗,不过我是心甘情愿,能为皇上分忧,即便是黑锅画我背上,我也在所不惜!”李元一边说,还一边抱拳隔空向皇上拜了一拜。 “皇上有如此的股肱之臣,真是朝廷有幸”文鼋笑道 “哪里,不过,不知老阁老到底是如何的想法?皇帝那边也没有声音,这老阁老都告病一个月都没有上朝了,去拜会也不见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文尚书能否告知一二?”李元马上道 “皇上还是很操心老阁老的身体,御医去看了,看是这个冬天能不能熬过了,毕竟都83了”文鼋答道 “那新阁老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还没定,不过这次秋赋之后应该就差不多了,该腾腾位子了” “那提前恭喜文阁老了,这次我去赈灾,有一灾民感谢赈灾,特意送上了一本密藏佛经,得知文阁老素来喜爱佛经,特地献上”李元说完招手让手下把一个锦盒呈上 文鼋掀开盒子一角,看了一眼,便笑道 “李尚书有心了,我现在还未入阁,你便如此大礼,我怎么受得起” “文阁老,过谦了,区区心意不成敬意,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李元说完,便作揖弯腰进了轿子。 文德帝此时的心情如同一条被堤坝堵住的洪水,泛滥却又发作不得。入木偶般同母后进餐,又如同木偶般回到寝宫 每次回到寝宫,五年前的那一幕就在脑海不停的回放,这些年来,自己仿佛一个机器般被操控,有一些是用“爱”,有一些是用“势”,而有一些则是“权谋”,而我就像这个国家的献祭品一样,可以杀任何人,却似乎又无法杀掉任何人,因为杀掉一个,不出几天,另一个带着另外一个面具的人又会出现,会说出那个人一样的话,给出一样的建议。与之不同的是不同的相貌和不同的书法而已。 而在此之后的那个势力,却摸不到,捉不透。 或许只有那个自以为是的李公公,才是唯一能被孤欺骗的吧。 说完,文德皇帝沉沉的睡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王昭此时醒来,眼中的血丝渐渐散去,又回到了常人一般模样,牛头看了看旁边的女人,难道真的可以?他没有骗我? 此人正是元牲,或者说现在叫他王昭更为恰当。元牲爬起来的一瞬间,感觉自己还有一些恍惚,闭眼凝神之后,准备出门找到自己被草草下葬的前一具尸体,找出那句尸体中残存的一些意识和记忆。正在黑暗中摇摇晃晃的迈出村长的家门时,门口的黄狗突然叫了起来,冲向王昭,他自己的主人,而此刻元牲愣住了,因为他还无法完全控制这具身体,仅存的控制也只是勉强站立而已,万万没想到这条恶狗会对自己的主人下如此重的口,难道他能看到我? 难道中间还有什么出了问题? 慢慢的意识又一次模糊,在狗的撕咬中,妻子惊醒的叫喊中,元牲逐渐失去了知觉。 当元牲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秋收已经接近尾声,除了自家的,家家几乎都被金黄色的麦子覆盖,而秋收的麦子,的确也是经不起这么耽误的。暗自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好了一些,脸上覆满一层黑黄色的草药浆。 观察了一会之后,发现妻子慢慢的走近卧室,端进来一盆搭着毛巾的热水。头发也比三天前看见时白了不少。 “老王你醒了?”刚一进门的妻子马上就呜咽着叫喊着王昭,想他扑过来。 元牲此时内心没有半点波动,这个女人打过他,拿烧火棍打过他,虽然身体不在了,但是疼痛的记忆还在,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对两个人有这么大的区别?对一个如果佛祖,一个如同恶鬼? 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元牲并没有对王昭的妻子有过多的反应,反而激起了王昭妻子的疑惑?首先而来的是一连串问题 “王昭,你被狗咬了,不会被咬傻了吧,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王昭,你怎么不回答我啊,你说话啊” 妻子见王昭望着她,一脸茫然,便轻轻推了他一手,擦干了眼泪,整理好衣冠说道,你不会脑子帅坏了吧? 这是元牲终于发现必须要开口了,便答道“被狗咬了,脸上还有点疼,不想说话” 妻子见没有傻,便开心的笑出鼻涕泡来,对他说道“来给你擦干净,我给你说说这两天秋收的事” 秋收?对了,我的上一具身体中还有我残存的记忆,这都三天了,得赶快拿回来。 推开妻子,便马上跑出去,妻子叫到,老王,你吃口饭再去。 张士甄此时在家中,旁边跪立着身着鱼纹肚兜的娇媚女子,从女子服侍的手法来看,便是一个从小训练的瘦马。另外一个丫鬟站立端着一盆橙黄的液体,另一个丫鬟正用银针和艾草,在张士甄背后施针,点艾。 张士甄脸上渐渐扭曲,试图忘记痛苦。一只手抓住娇媚女子的胳膊,胳膊上的肌肤都已经渗出点点鲜血,女子却仿佛这伤痛不是自己身上的一般,依然千娇百媚。 张士甄在施完最后一针后,深深呼出一口气。极度的痛苦能让他更为冷静的思考,在他年幼读书时,母亲便抛弃他,父亲便终日饮酒,欠债,挨打,继续饮酒,周而复始。直至一天被打死,丢到家中,除了空留一屋父亲抄写下来的各式书籍外,便没有任何遗物,好在张士甄过了乡试,依靠州府同侪接济,替人代写,代抄书册也能勉强支撑温饱。 颇为惨淡的童年也给他带来一些颇为少见的爱好,一则是喜好痛苦,喜好给自己带来痛苦,同时也喜好给别人带来痛苦,二则是揍人,把人活活打死是他乐此不疲的一项活动,越是娇羞美丽,越是亭亭玉立便越让他感到由内自外的快乐。 当然今天他都要尝试,当然他每天都要尝试。 而房顶上的一个人,正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陈公公此时正在侧耳听一个小太监给他的汇报,一边听,一边呵呵直乐。 “张士甄这个侍郎,今天上午还在皇帝面前奏请修长城,拟折子,什么时候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招式,以后有那个太监宫女不听话,就试试这招。” 旁边的小太监谄媚的笑道,干爹,这张士甄每天弄死一个,都不带腻的,他自个儿不疼吗? “你懂什么,他要是不疼,不弄死几个,皇上不会用他,皇上不安心啊” 小太监继续谄媚的问题“干爹,我还是不懂” “干爹我就教教你,这满朝上下,没有一个不是向皇上表忠心的,这里面既有奸臣,也有忠臣,既有能吏,也有滥竽之辈,单不管你是忠是奸,能干与否,如果不能为圣上所用,就根本不能用。他这秘密对皇上来说就是一个保险,能安安稳稳把你踩下去的理由,让能力清流闭嘴的一个保险啊。” 小太监长大嘴,对干爹说道,干爹,您可是在世神仙,都想到皇上心窝里面去了。 陈公公此时也乐得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王昭正在适应新的身体,左手血流缓缓滴落在一旁的草席,上次出门去拾取上具身体的残念,却无法控制的在冲向埋葬的小河沟时被脚下的藤蔓绊倒。心中虽然焦急,但是看着左手摔倒,被路边的蓖麻树扎破手指,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心中却有了更多的诧异,这些,那个人怎么没有给我说过?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吗? 王昭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妻子便靠了过来说道,郎中说了,“你伤还没有完全好,应该休息好,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在你伤还没好的时候,就给你说秋收的事情,我也是天天看他们收上来的粮食急的,这次好好休息,收赋的过几天才会过来,你先休息,咱家看能不能找收的快的,帮忙收一下。”说完就叹了一口气 王昭心里对这身体的疑惑远远超过了妻子的叨唠,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这法术在残存的记忆中依稀记得是当年逃难中,路过一座庙宇,寺庙早已废弃,庙宇前枫叶早已覆盖了原先的石板路,一股带有霉味的腥臭在这逃亡路上不知闻过多少次,这是饿殍特有的味道,枯瘦的饥民仿佛一张张黄色的油豆腐覆盖着一具具骷髅,与之相对应的却是巨大的肚子突出身体,路边的野狗,遇到病倒路边,或者精疲力竭的流民时,便狠狠一口咬向肚子,扯开肠肚,这肠肚扯开之后,与其说是人,更像是一个虫巢,各类肥大的寄生虫纷纷翻拱出来,小的肉眼仅见,大的如同小臂。那些野狗的舌头吸管一般翻动烂肉,从中挑出肥大的虫来,而另外一些老弱的野狗则在旁边流涎,而被咬的人,因为饥饿导致五感闭塞,眼睁睁的看着野狗吞噬自己,想反抗却提不起丝毫力气,哪怕在临死关头也是如此。元牲想到庙中休息,这逃难时对的摧残已经让他肢体僵麻,只想找一个地方,生一堆火,然后睡上一觉 元牲环顾四周,寺庙中的和尚似乎也没法继续念经安座了,早就逃荒去了。倒塌的罗汉,如同正中的卧佛一般,只不过这四周的罗汉比那卧佛狰狞多了。元牲见到周围不似有人,正堂柱子边有几具衣衫褴褛的骸骨,望见这骸骨还未完全被啃食一空,便是死去不久,元牲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流民队伍中也常有结伙打劫,分食人肉的场面,不过往往都难以长久,常常因打劫之后,食肉壮胆,渐渐打上官府,以及未受灾的县,而流民队伍自古以来除了乡绅富户为彰显仁慈而之外,多受当地百姓,村户怨恨。而官府因授命赈灾,不堪其扰,若是这流民队伍中有一两支出现食人,结伙打劫的情况,正好趁此机会,以剿匪名义杀光整支流民队伍,一来流民队伍多由饥民组成,力弱体衰。二是流民广众,难以接收,若是杀光其中一支,别的县市流民也不敢再来。,三是借剿匪,绞杀流民既可以轻松击溃,又可以拿人头邀功。四是朝廷历来害怕流民生变,此类折子也容易被皇帝批下。五是朝廷历来是为名,而不愿出利,名曰赈灾,实则高价售粮。若是如此售粮的黑锅必然就会背到地方官员身上。所以这粮既不能售,又不能赈,所以干脆杀光,直接说没有流民了事。 这躺在柱子边的骸骨,元牲望了一两眼,便在香炉下升起火来。随便在庙堂边拔了两拨草,变放到被腾空的香炉中煮了起来。 元牲一边看着这香炉中的野草煮沸,一边发愁起下面该如何走下去,饥荒半月一来,各县都打着剿匪旗号,清缴流民。成群的流民多已经被绞杀干净,自己生性孤僻,才能保住一条命,而这条命在天灾面前,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草木灰渐渐发出噼啪的响声,也是催眠曲,在嚼下煮烂的野草之后,元牲也慢慢进入梦乡。 走在前往太后宫殿的路上,顺光突然滑了一下,低眼看到了一条双面绸料的鸳鸯帕子,不动声色的拾起,然后慢慢放入袖中。 晚上的顺光房里,一个二十四五年纪的宫女正斜躺在炕上拨着葡萄,一手送给一旁的顺光,说道 “咱们两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隔三差五就得去配那个老不死的,要不是有皇上,那个姓陈的凭什么比你小顺子强啊!” 顺光听完眯起眼,舒服的吞下一口无皮无核的葡萄,说道 “快了,这雪下的越大,咱们的好日子就来得越早” 得了,你也快些拾到拾到,快些回去,别被那老家伙发现,现在咱们还要忍着。 文德皇帝这次梦中,梦见了自己的生母,一个淹死在井中的年轻宫女,绝望中不断拍打井水,被割下舌头的口中含糊不清的发出呼救。 这是文德登基后寻找的第一个真相,也是自己最渴望的真相,自从他被母后收养,每日重复着六艺和背诵诗文,学习四书五经,从一个懵懂的男孩,逐渐成长为一个父皇眼中的的帝国接班人,而生母却从未有人给他说起,在父皇身边每每问起,也只能换来父皇的蹙眉。 而当他第一次知晓这一切,是登基后的某一个夜晚,问起陈公公,而陈公公支吾之后,道出了一些关于生母的情况,而他甚至连生母容貌都不知道,唯一的感情便是脐带相连的那层血脉。而他也知晓,若是继续追查生母,难免牵扯过多,面对危机四伏的宫闱,如今这些事情只能放下。 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生母在井中的挣扎的景象一次比一次清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梦中的元牲,梦见前方巨大的卧佛缓缓睁开了他的双眼,卧佛的双眼透出紫色的光芒,这光芒的颜色,这双眼如同有魔力一般,摄人心魄。元牲缓缓走向这光线的源头,倒下的罗汉像慢慢立起,地上摔碎风化的油彩也慢慢粘附上去,而元牲似乎是没看见,或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罗汉的塑像,眼睛任然直勾勾的看着那发出紫光的双眼。 一股凉风吹过,元牲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环顾四周,皮肤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冒出了鸡皮疙瘩,额头冰冷的汗水滴在皮肤上的泥垢中,然后渗入,冰凉的汗水被皮肤感应,突然激起。问道“你们是谁?” 四周一片寂静,紫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元牲本能的想逃出这做破庙,刚要转身,背后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而神智和被饥饿夺取的疼痛,这时也冒了出来,此时脑袋中只有一个字,“跑”。 不知道这座庙有多少年了,在当朝太祖平定天下时,这座庙便存在,印度教用永恒的宿命让人,各有其所,让人得到灵魂的安详,佛教却打破了这一切,而这一切的根源便是更改了轮回的限制。 几千年,不知多少代智慧的结晶添加在佛上,让佛像更加五彩斑斓,信众更巨。把无数信众生平的经历累加,累加至一座大山,大到让某一代人无法肩负。 佛教自古以来被官家喜爱,也被百姓拥戴,官家爱它,因为它能让百姓各安其份,百姓爱它是因为它能解答困惑,救世爱民。不过这也仅是佛教而言,落于僧弥之上,便是各有各的不同了。 这座庙百年前的以为游方归来的和尚,不知从何处学来一些方术,自他成为主持之后,年年开粥厂救治各方灾民,流民。不出三年,流民越来越多,围聚在寺庙脚下,有数千之众。流民不乏懒汉无赖,终日以寺庙接济为生,平日游手好闲。日子久了,因为不愁吃穿,渐渐聚集成帮,其中领头的便是一位叫陈粥的的黑壮汉子。 话说这陈粥生于贫弱之家,父母都是本分的长工,虽然不能顿顿吃饱,却也是添水加糠能对付着过日子。 在陈粥十七那年,县里发生大灾,地主家为防饥民抢粮,建了一只戍卫粮仓大宅的卫队,陈粥便是其中一员。陈粥入了这卫队,吃自然是不愁,但是家里父母姐妹却在忍饥挨饿,便和地主商量,想借一些粮食从工钱中扣,这地主虽然不是积善之辈,不过放债给下面佃农却是乐于施这些小善的,既可以放粮收租,又可以笼络人心,两全其美。这陈粥拿了粮,给家中解决了温饱,本该是兢兢业业帮地主好好看家护院才是,不过才两日,村中又来了一批饥民,这群不同以往的逃难饥民,似乎是一个寨子一起逃荒的。 这群灾民到达村子的第一日,便落脚在村子边的山脚下,一老者和两个中年汉子到地主家门口,这老者自称是李家村,举村逃难至此,希望地主能借一些粮食,好让他们度过几日,几日后待老幼缓口气便走。这地主百般推脱,不愿借粮,却又不愿做着恶人, 拉过来给陈粥说道,“这第一日便来借粮,借了估计是还不上了,今日借了,吃的了甜头,明日估计又会来借,日此下去,赖在此地不走了,更是一个麻烦。你过去,给他们喊话道,我们村也受灾了,粮食也勉强度日,东拼西凑,凑出了一袋粮食,让他们早点上路。别耽误了路程” 陈粥拿了地主的意思,便上村头喊话,道“今日各位到我们村,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粮食给大家,为了各位着想,大家还是尽早赶路,别耽误了行程。”原来这陈粥拿了地主这本来给灾民的一袋粮食,心思便有了,家里面才借的地主家的粮食才两日,也快见底,不如把这粮食一贪,给家里送去,家里也能吃上几日饱饭。心思一定,便喊出上面的话来。 这灾民数目本来不少,虽然都是本分的种地为生的百姓,但路过村寨,多多少少也能讨到一些零碎粮食,勉强也能支撑,因此也规规矩矩,也从没做过打家劫舍的勾当。但是这次村里面一点粮都不给,直接就打发了,怨言也就起来了。 陈粥贪了这袋粮食,心中虚浮,又怕流民去村外聒噪,让地主听见,这半日都提心吊胆,直到他看见一个远处打水的倩影。接近黄昏,便暗自琢磨出主意,出了村外。到了村外的流民窝,举目一望,看见白日见到的老者,便上前去招呼。老者一见是村中白天的小辈,不借粮便心有不快说道:“小辈,既然不借粮,还来这找我们做什么?” 陈粥道:“这位大爷,且听我慢慢说来” 原来,陈粥到家便心慌意乱,想到这借的粮还要还,即便贪了这一袋,还提心吊胆。不如借此机会,用流民之手杀了地主,独吞这地主的房产小妾,终日也不用受这窝囊气,但是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栽赃流民,又让那群流民事成之后不再纠缠? 翌日,一大早陈粥给地主家看家时,寻了一个机会,单独找地主说道:“昨日,我看见那群流民在往这村子里面打望,怕是惦记上我们村子里面的粮食了,今天我看他们也没有走的意思,时间久了怕是生乱啊,昨日,我见他们老弱居多,不过其中又有一妙龄女子,您花钱把这女子买来当做丫鬟,在给他们一些粮食,权当丫鬟钱。” 地主本不想答应,但奈何这陈粥把这丫鬟说的如何如何,便答应,看过一眼再做定夺。 拿了地主的命,陈粥便立马去到流民中,按昨日说好的,领了女子,那女子本来算是小家碧玉,也生得美貌,但成日逃难,家中母亲病重归西,父亲才40出头,却头发花白,面黄肌瘦,几日都以野菜稀粥做食,不得不答应村中长老,拿身子去换拿白面。 陈粥领了这女子,心理暗自奸笑。 给了这女子一个白面馒头,说道:“这个馒头先给你填填肚子,待会见了老爷,别乱动乱说,不懂礼数坏了规矩,那粮食也没了,你也卖不出去了。” 那女子一见这馒头便眼中冒光,还未递过去,便抢过去囫囵吃到。 陈粥道,“别吃太快,小心噎着,你先去那边打水洗干净,老爷家中可进不得这灰泥般的人物,以后跟了老爷,每日不愁吃穿用度,你算是投了好胎,以后当了老爷的小妾,我还指不定要你提携呢。” 女子,刚刚把整个馒头咽下,突然泪流满面,跪下给陈粥磕头道:“谢谢陈大哥给了一条出路,谢谢陈大哥救了我父亲。” 陈粥心理暗笑,却面色不改的扶起女子道,这卖还没卖成,你可要记好了,我们老爷是读书人,不喜欢不懂规矩的,你要是不会说,别乱开口。 女子忙应到,“知道,知道。一切听陈大哥安排。” 陈粥在外面等了一刻,那女子便洗了一副,依旧穿着那身脏破衣服,不过人却是干净了不少,也更明艳动人。 领了女子到老爷身边,地主才看一眼,一身老骨头都已经酥麻,当下应承下这买丫鬟的事情,更多加了一袋白面,更是直呼陈粥办事得利。 正在老爷叫老妈子给这丫鬟换衣,重新清洗时。 这女子突然口吐鲜血,浑身颤抖,似是中了疫病,吓的老妈子当场大叫。 旧事疫病,甚是恐怖,这流民之中若是染上疫病,多半是数日之内,流血痉挛而死。 地主听见那老妈子叫,赶忙过去一看,惊吓的三魂去了两魂,地主怎么会不知道疫,粗粗一看便吓的不行。赶忙叫陈粥把这女子处理了,陈粥心中暗喜。这地主立马就叫老妈子去叫大夫,检查自己是否沾染上着疫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村外的流民看日头渐剩,早上领的人,中午了还未给粮,都已经聒噪起来。 众人议论纷纷,都认为那陈粥是骗了人去,却不给粮。必须要讨个说法。 这边正在议论时,陈粥背着那女子走了过来,众人一见,那女子口角流血,满脸青灰,似是已经死了。陈粥一放下,那女子,众人都围住陈粥,女子边只有他白发的老爹和一青年男子伏身哭泣。 早上送过去的人,中午还未到就死了,必须给个说法,人过去了,死了也是你们弄死的,粮还需按这说好的给。 陈粥说道,“各位,且听我说一句,我说完你们再说。“ 那日的老者见道,便说:“大家静一静,等这位说完,他如果说不出一个缘由,大家再叫他好看“ 陈粥见周围逐渐安静,便说道:“我今早领这女子,去老爷家,刚进门还未更衣,便犯了疫病,我们老爷都被吓到了,我劝你们还是早去埋了,莫惹得疫病蔓延“ 见各位还是纷纷嗤之以鼻,有几个青年甚至想前来动武,那伏在女子上的青年更是怒目圆狰。 说完陈粥突然跪地哭到:“诸位,我本想是给大家谋条出路,让我们老爷出一点粮给大家救急,却不想出了这事,我劝大家还是早日走吧,若是老爷他没有染上疫病倒好,若是染上了,以老爷他的性子,怕是要把我这个从中介绍的,给千刀万剐啊,我倒是没什么可以说的,就怕连累乡亲。让乡亲们受苦,遭那无妄之灾,更被怕是买通官府,给诸位加上不赦之罪啊“ 说完,便跪地给这流民磕起了头来。 流民中一见这架势,顿时都呆立当场,怎么卖个女儿都能卖出不赦之罪? 只见那村长率先缓过来说道,“这卖个女儿也能卖出不赦之罪?你是张罗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你必须负责。不然你休想走出这里。” 陈粥见众人依然落入圈套,心中暗笑,面不该死道:“诸位,我家老爷权大势大,家中家财万贯,为人吝啬,我在他手下也是朝不保夕,却也奈何不得,你们杀了我也换不了粮,我本想劝老爷给诸位放粮,这三仓粮食“ 陈粥话还未说完,这饥民听到三仓粮食,都是面露异色。 陈粥继续道:“这三仓粮食拿出半仓便可解救诸位燃眉之急,可是老爷却不肯,却桥上了这闺女,只肯拿着几袋粮食去换,人都带进房中了,人都要了,却硬给我说女子有疫病,让我把这死尸给退给你们,我也只好照做,刚刚还想按照老爷的说法,才说了一半,见各位如此凄苦,又如此齐心,如不把事情给各位说了,自问良心过意不去。只得把实情给大家说了。“ 那老者见陈粥哭的鼻涕眼泪直流,不似作假,但是这事情如何解决,也是拿捏不定,按照陈粥的说法,这地主是要吃了人,还要把他们定为乱民。发问道:“若是照你所说,这流民至少还有一条活路,若是定为乱民,我们是连活路都没有了,若是这样,我们该是如何?” 陈粥抹掉眼边的泪水,说道:“不瞒各位,我把这实情给诸位说了,怕是我家老爷知道了,也是难逃一死,这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活路,其余皆为死路。若是各位想吃饱穿暖,不如听我一言。“ 那老者赶忙道,“你有什么办法,我又怎么能信你?” 陈粥道:“各位,本来我也是把这事情办砸了,不信我也是应当的,但是,以我老爷的性子,这不出半晚,必然会纠结家丁佃户,来偷袭各位,想把各位都一网打尽。” 陈粥刚说完,下面的流民都是面露惧色,有的不敢信这地主有如此心狠手辣,走了要被诬为乱民,这不走还要抄家伙。这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而有的乱民却信起这陈粥来。 陈粥道:“若是诸位不信,大可晚上再看,但若是晚上,各位手无寸铁,无非以卵击石,若是诸位看见村中又灯火渐胜,就是村中老少集结之时,到时若要讨得生路,马上摸黑绕路去村后,我给大家开门,给大家开门放粮,放粮之后,大家趁乱从后山逃跑。” 这时老者道,若是你开仓放粮,那你老爷回来之后,你又怎么办? 陈粥一听正合他意,道:“哎,能帮各位乡里,我在所不惜,我这条命就算赔了这位闺女的命了。” 这时,哪位刚趴在女子身上哭泣的青年叫到,“这条命不归你赔,要赔也是那地主赔。” 陈粥说道:“各位多日奔波,哪里是那些家丁的对手,还是趁早逃命吧,不要白白伤了性命。” 那青年一听也是一愣道“这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逃的了一时,那地主万一诬陷我们是乱民,我们岂不是还是难逃一死?难逃一死也是死,不如就这么拼了,不让我们活,也让他掉二两肉!” 陈粥又道:“若是各位愿意一搏,那么我这里有一个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陈粥给那老者说道,我有一计,但是要借步说话,说着老者便跟着陈粥走到百步开外 陈粥说道,“只是这个办法要挑几个壮年,跟我过去,不然这办法行不通。今晚若是要把这地主老爷一举拿下,必须要擒贼先擒王,平日里深居简出,都呆在这深宅大院中,不是家丁奴仆见上一面都难,只有刺杀一途,晚上在他们出村来灭你们之前,我偷偷趁天黑带几人去内府埋伏到地窖中,等府里面的家丁都去清缴你们时,再出来,一举把他拿下,拿下他,自然粮也有了,也不用担心追杀之苦。” 老者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随家丁一起出来?” 陈粥道:“他是一个假道学,面上慈眉善目,满口仁义道德,心理却是龌龊的紧,做这种脏活累活自然是不会亲自出面,若是把你们剿灭,说不定还要哭上一场。” 老者说道,“这倒是不假,地主老财乡绅富户皆是如此,一路上若是有一人真心慈善,我们也不会流亡如此之苦。” 继而老者说道,“那好,你挑几个,晚上如何接应,如何暗杀都由你安排。” 陈粥在这难民窝呆了快一个时辰,看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便告辞回村,说罢还往脸上抹了一把泥。 刚回村,便看见地主正在找他,他立马跑去府上。见了地主马上说道:“老爷,这女尸送的我好苦,差点这条命就不能继续服侍老爷您了。” 这地主见到,便哼了一口气说道:“剐了你才好,送来一个病丫子,差点害我都染上病,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没用的废物!” 陈粥见地主这样说,心中暗恨,却是不敢表露,只有跪地举起双手狂扇自己耳光,并道:“老爷给我活计,还借我家粮食度荒,老爷对我家有再造之德,我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该死,只怕死了都还不上老爷的恩德。” 这地主见也差不多了,便说:“你小子可以了,不过这灾民中出了疫病,你赶紧去瞧瞧,你自己若是没事,晚上带一群人把这群家伙给赶跑,万一传到水源上,传到村里就不好了。” 陈粥算到了这地主见到有疫病迹象,便会去赶人,却没有想到让他带人去赶,而他带人必然坏了事。所以说道,“老爷,谢您这么看重我,不过我今日正当值粮仓守夜,而且我这嘴上毛都没长齐,您让我去指挥诸位大哥,我也没谱啊。” 这地主一想也是,便说,“那好,你赶紧去郎中那瞧瞧,真是狗概不了吃屎,提携你都接不住,真是废物。” 告辞完这地主,偷偷跑去地窖盖边,把那地窖的锁给翘了,换上了粮仓的锁头。开始慢慢等待夜幕的降临。 话说流民这边,老者把陈粥安排的几位给叫到一起,说道,“你们说蹊跷不蹊跷?卖个女人把我们卖成了乱民,这消息一手都是那陈粥小子传来得,你们说信不信的?” 一个青年应到,“这事情是有蹊跷,不如咱们晚上偷偷溜进去的人里面偷偷跑一个出去,问问外人,看看村民和陈粥小子的话和村民有没有什么出入?” 老者道:“这村子四面围墙,村中都是认识的,若是你偷跑,万一是真的,他们就知道村里跑进去人了,必然会搜查村里面,剩下的人就危险了,不如这样,你们这几个跟着陈粥的办法走,我们后面跟上几个,前面的留门,万一留不住门,就把那陈粥制服,命他开门,把我们人都放进去,若陈粥说的是真话,再把它放了不迟,若说的是假话,这村里的少壮都出村赶我们了,村里最多就是一些老弱病残,虽然我们也老弱居多,但是好歹也有一些壮年,要干就干一票大的,既然被赶到这种路,回头路早没了,占了村子,咱们就可以占据地利,有粮了就什么都好办了!若是陈粥这小子说的是真话,给他点油水尝尝,若是假话,这便是自取灭亡。” 说完这群青年也纷纷点头道:“好,这办法最稳妥,要怪就怪惹起我们了。”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村里就已经蠢蠢欲动了,虽说那些流民比以往的都老实,但是占了水源,又传出又疫病,村里人心惶惶,恨不得他们早点走,别死在这村边才好。晚上地主家又传出,要大家穿戴严实,拿好竹棍,去驱赶那些流民,大家都不敢去,只有那些在地主家做工的佃户不得已才只好穿戴严实,去地主家门口报道了。 村外的流民看到村子里面点点星火渐渐汇聚成群,也纷纷按照白天陈粥的说法抹黑去了村后预定的地点。 陈粥心中雀跃不已,想到马上就可以摸到那地主家小妾床上,想到每天可以锦衣玉食,就更加兴奋,之前的计划都如同他设计一般,虽然有一些小小的差池,却也基本按照路线来走。只要过了今晚,过了今晚! 陈粥晚饭吃完,便去哪粮仓替换值夜,兴奋的手脚都在轻微发抖,换下来的活计问道,“白天听说你还背着那个女尸出去的,莫不是染上病咯?是不是想媳妇了,还在那裤裆下扣来扣去,回头哥给你介绍一个,屁股大,好生养。” 陈粥忙笑道:“哥,别笑话我了,我这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哪里来得余粮养媳妇。等以后老爷给我算上长工了,再说。” “好,到时候再给你介绍,我先回去咯!” 陈粥脸上谄媚的笑容逐渐转为阴冷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陈粥值夜时,见周围再没有人来,悄悄跑到后门,看门的早已经鼾声大作。这门铁销子一插,便是一群头都撞不进来,每日看门值夜更是无事可做,值夜权当是穿厚点,往门口一坐,做个美梦而已。 陈粥瞧瞧走进值夜的,手中的绳子轻轻悬空绕过脖子,突然一用力,陈粥膝盖顶住他的后脑,两只手往后全力的勒,那值夜的颈骨脆响,双手向后搂去,好不容易抓住了陈粥的双手,却用不上力,只好转抓为挠,疯狂的挠陈粥的手背,陈粥手背吃痛,皮肤都被那粗黑的指甲挠破,被挠的血肉模糊,一狠心,腰部用力,身子一挺,手一用力,只听一声更大的脆响,这值夜的也就瘫软下去。陷入疯狂的陈粥眼神血红,第一次杀人给他带来的刺激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等他缓过来,差点忘记自己的计划c 清醒过来的陈粥摆好了尸体,把帽檐拉低,喉咙插进一根竹管,让那守门的断掉的脖子不至于乱晃。摆成一副打瞌睡的样子后,马上就回到了粮仓,他还要等一次寻夜的过来,过来之后,村里的人也就开始出村去赶那群流民了,到时候这个村子就归我了,心中的喜悦渐渐浮现在脸上。 “陈粥,今天天冷哟,晚上值夜别凉着。”这时巡夜的来了 陈粥道:“谢谢咯,来这里歇会脚。” “不了,今天小年轻都出外面赶人了,村里面人少,我得多巡巡。还是你负责任,那守后门的今儿又睡着了,交了还不答应,仗着辈分大。” “我年轻,熬熬夜扛的住,年纪大了扛不住,您也慢些走” 送走了巡夜人,陈粥松了一口气, 这时只需要把门打开,把那群流民青年带到地窖,藏起来,带着青年趁黑杀掉地主,和那个肥硕的地主婆,制服府内的妇孺家眷,再从那后门放流民入城,打开粮仓,收买人心。一齐趁黑藏入地主府内,等那些青年壮丁以为流民已经趁黑逃走,回村睡觉时,先等那家丁回来,回来之后埋伏绞杀,同时府中做好馒头,然后其中沾毒。次日一早发给昨日参与过驱赶的村民,常例也是日此,算是地主给办事的酬劳,这饥荒年月断了,但是继续送一次也不无不可。村里大多都毒死之后,便可依靠这流民,成为村中新的地主。 陈粥此时脑海中过了一遍计划,加快脚步到了后门,掀开厚重的门栓,拉开沉重的门板,看见门口的青年,便轻轻敲了敲门板道,快些进来。快些进来。 说着转身去门洞外张望是否有人经过,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脑袋一阵剧痛,失去了意识。 等到陈粥醒来,天色已经亮了,发现自己已经被丢到了那具守夜人的尸体边,村中一片死寂。陈粥摸摸后脑,血液凝结的血壳占满了后脑。 此时的陈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着一件事情,家里怎么样了。摇摇晃晃走向了自己的家,还未进门,便感到不好,忙叫到,阿爹,阿娘,见没有人回应,推开门,门口的他被震惊了,被敲破的头开始头晕,眼前也出现了重影,耳中嗡的一声耳鸣也盖过了他摔坐在地板上的响声。 陈粥此时还不知什么情况,但是本能告诉他,逃,一定要逃,无论是谁占了这座村子,他都要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能逃。 陈粥始终都想不明白,自己本来憧憬的那一切,怎么就让自己变成的流民,从一个地主的不愁吃的家丁,变成了流民,从一家老小,变成了孤身一人。不过好在陈粥尚有一点小聪明,靠着在路上的坑蒙拐骗,装老实人骗人,还有一手做毒馒头的绝招。 陈粥逐渐流浪到一座庙的脚下,这座庙里面的老和尚,每日布施粥米,周围聚集不少流民。陈粥自然也被聚集过去,每日不用费力去弄吃食,自然是乐得自在,正所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这江湖行侠仗义的少,仗势欺人的多,因为行侠仗义太难了,难到你得有侠肝义胆,还需要不被饿死,并且不能被坏人打死,而这种人,活下来的概率太低。而恶棍,仗势欺人只需要为虎作伥就好了,简单到你甚至都不用有思想。 而陈粥恰恰是属于那种造势者,混进一群走卒懒汉中,简直如鱼得水。 每日中午,庙里面就会出来一大一小两个和尚,老和尚慈眉善目,小和尚憨头憨脑,这座庙里面的主持在门口看着这两个和尚。他们也不管发给谁,谁来都可以领,人人有份。 自然,人人有份当然也不是真的人人有份,因为这粮食不仅要和尚发给你,你才能吃到,还要陈粥允许你来这庙前面领,你才能领到。 而陈粥的那群混混就靠收这流民的保护费,反而比之前做家丁时混的更风生水起。 而那庙里主持也是对此不闻不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日子是这么一天天过,陈粥除了对那庙里的人恭恭敬敬,在流民中却是横着走的货色,这天中午,一个喽啰说道,今天来了一伙新的流民,饿的不成人样了,和骷髅一样,身上就套一破布,有人一坐下就摆出稀奇古怪的样子,口音听着不像是中原的,像是胡人。陈粥一听,便问道,这伙人是说汉话,还是胡话? 喽啰道,“会说汉话,不过听着费劲,估计身上也没有什么油水,陈哥,咱们让不让他们在这讨?” 陈粥道,“自古汉胡不两立,我倒要瞧瞧,这群胡子怎么就能游到这中原地界,还能活着” “陈哥说的是,想必是有一些本事,不过瞧着他们饿的皮包骨头,也不像啊。” 陈粥道,“这流民里面高人不少,若是有些本事,咱们不妨让他在这里向庙里讨食。”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没本事,哼,自然有没本事的办法,不过这人啊,都得顶那么一股劲,窜上那么点火,燃了,你才能知道这人是真有本事,还是瞎忽悠。” 喽啰道:“陈哥,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怎么样让咱们知道那群流民是不是有本事呢?这兵荒马乱的,有本事的也变没本事了,我以前还是铁匠呢,现如今谁看得出来啊。” 陈粥道:“自然有办法,咱们先过去会会面。” 陈粥一行四五个到了这新流民歇脚的地方,挤出些笑容便道,“敢问诸位从何方来啊?我看诸位不像是中原人士,怎么流落至此啊?” 那流民一行人的首领便道:“我们自西方而来,路经此地,听闻山上有庙供奉卧佛,特来朝拜。” 陈粥一听,原来是去传教的,便继续问道:“不知大师可否有中原姓氏,若是没有西方姓氏也可,我成日受这山顶佛寺,对卧佛心向往之,可以代为通报。” 那首领道,“我辈本是迦提中不入流之辈,从西方迦那森伽古城而来(又称摩揭陀,真实酋帮,若有避讳,可以改名。)而来,素闻东方古国已久,特来历练修行。以求二次转世能入迦提,故而苦行至此,听闻有卧佛,佛教和我辈信仰渊源颇深,想前去拜会,如果小友方便,可以帮忙知会这庙里主持一声。” 陈粥听的云里雾里,但是见这流民也是信教,且和那佛陀多有渊源,便笑道:“大师,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庙里帮你知会一声” 陈粥暗道,“这些僧众瞧着古怪,去庙里面问问那主持,看看主持知道不知道这群人的来历。” 陈粥当即便到,庙里,知会了那门口的和尚,想去拜会主持,顷刻之后,出来每日发饭的小和尚,跟陈粥说道:“主持有请,跟我来吧。” 陈粥第一次进到这后院,以往这后院从未让外人进入,每日施粥陈粥以为都存在后院,这次进入,却见后院哪里有粮仓谷米,只有这破瓦房两间,中间一颗古树而已。正觉蹊跷,见那小和尚说道:“进去吧,主持在里面” 陈粥一迈入这古寺,一股浓烈的熏香味道便传来,里屋一个老朽的声音传来:“施主有请”从那烟雾中透过一看,正是那主持手持佛珠,含笑道 陈粥虽然是此间地痞无赖,但是对于主持这衣食父母,还是抱有敬意。 陈粥把那山脚下看见的那群古怪流民的事给主持说完,继而问道,“主持可知道,这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主持见了陈粥,笑道:“小友莫慌,这群人于我渊源甚深,只是此事需要慢慢道来。” 陈粥往日见主持都是施粥时,在庙门看见,听主持如此说道,便想好好听听这主持的事情。 便道:“主持,说这之前,可否能解开我心中疑惑?” 主持道:“请讲” 陈粥便把入后院不见米仓的事情说道 主持笑道,“小友莫慌,我慢慢道来。” 原来这主持原来本姓,张,名一个离字,话说这张离幼年时家境宽沃,是一能吏之后,自幼便入得孔门,但是本性却不是这读书的料,终日舞枪弄棍,父母见他读书兴致不高,出于溺爱,便也任他去了。 张离12岁那年,乱世将现,风雨飘摇,父亲见天下将乱,故而辞官归乡,希望求得自保。这归乡路上自带了一名老仆,听闻这路上向来不安稳,聘了一镖师,谁知这请的镖头见财起意,想截越货,不料张离的父亲官场混迹多年,察言观色何等老道。见到那镖师目色有异,又知晓这镖师行当,自古便是背后跟那江湖中林林总总各色人马打交道的货色,若是突然偷袭,对方身怀武艺必然不能一击必杀,传出去,万一被和镖师有瓜葛的人知晓,难免有人来寻仇报复,心生一计。 当晚,住店之时,对镖师说道,“我小儿姓张名离,还未断奶便喜爱舞枪弄棒,如今舞勺之年,希望拜一明师指导,不知先生是否有意?” 那镖师听闻,赶忙道:“少爷身子金贵,我是一个粗人,怎么能指导少爷,老爷言重了。” 本来张离的父亲本来想给这镖师一条生路,这答应了,他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拒绝了,怕是镖师贪图这财货,片刻都不可耽误了。 张离见父亲给自己找师傅,年幼无知,便跑过来道,“师傅,粗人为什么不能指导我习武呢?只要武艺高强,何必分粗人和细人呢?” 镖师听闻,嘿嘿一笑,自是不答。 张离之父见状道:“镖师师傅莫见怪,小儿不懂礼数,今晚有这客寨,可以好酒好肉吃上,养足精神,明日上路。” 镖师一听有酒有肉,面露喜色,道:“老爷破费了” 酒肉上罢,推杯换盏,自是不必多提。 由于这镖师借故明日还要守卫主家,不便多喝,喝了几杯之后便只顾吃菜。酒足饭饱之后,见天色不早,便告辞回房。 等这镖师一离开房间,张离之父立即起身,回房收拾行装,待得那镖师鼾声传出,立马离开,并且故意让小二看见行踪,小二问起,便道“退了这间房,另一间房不退就好,若是那人起身问起,就说我们趁着天黑凉爽赶路,那人酒肉喝多了,在床上不起,他醒了吩咐他便是。”。说罢扔给小二房牌,一行四人估摸着走出几里,故意留下行踪,行至一片树林。 树林下卸下马匹缰绳,做成一绳套,系在马鞍边,再在地下挖一浅浅坑,只求天黑绊倒马匹即可。种种布置不一一详述。 这镖师酒足饭饱,入房后倒头就睡,还未睡饱,翻身起床准备放水时,看见隔壁房门洞开,立马酒醒了一半,只见张离一家早已不知去向,更别说那些财货细软。 反应过来的镖师大声呼喊道,“小二,小二” 一连喊了好几声,才听见小二应到,隐约也听到其他住客在房中咒骂。 小二见是晚上那家吩咐过的事情,说道:“那家人说是他们趁着天黑天凉赶路,你喝醉了也就没叫你,若是你要去寻,那个方向便是。” 镖师虽然人生得五大三粗,脑子却不是一团浆糊,心道:“莫非这家人知道我想截他们财货的注意了?今晚之事蹊跷的地方太多了,去还是不去呢?若是不去,这两日的酬劳还未结算,看那家人财货颇多,如此收手,心有不甘啊。若是去,今晚蹊跷之处甚多,若不是我今晚起夜,怕是这家人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正自心烦,小二说道:“看这位客官像是江湖中人把,莫不是那家人偷了客官什么东西?” 镖师一听,心道:“不错,我一江湖中人,若是他们识破,论武艺,我一人足矣应对他们老幼妇孺,正愁白日里赶路,没有下手的机会,今日他们自己撞上门了,趁着还未走远,也许快马加鞭还赶得上。”心里打定主意,便对那小二道:“对,这家人偷了我的财货,夜里跑了,我这就去追他们。” 小二道:“那客官你可要快些去追,都出了一两个时辰了,我们店财货各自看管好,可不管赔。” 镖师道:“不要你们赔,我自己去寻。” 说罢,镖师推开大门,跨上马便顺着路飞驰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镖师在这夜间赶路,只有月光相伴,须臾间,似是看见了路边树林有依稀火光,便准备下马去查看一下火光,如果有路人,更可以打听一下张离一家的去出。 刚一下马,凭着当镖师多年的直觉,这前方树林有异常。拔出佩刀,摆出架势瞧瞧摸索过去。 镖师摸索到哪火堆边,看见一个被遗弃的火堆,火堆边散落了若干拾取的柴火,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镖师心中暗叫,坏了,就在抽身准备后退时,脚下踩到一根麻绳,心叫不好,中了埋伏。只见那麻绳在踩下的瞬间,猛然一收,被捆住的脚被一下提到树上,不到一眨眼,便被这绳子倒吊到树上。 不过这镖师也并非等闲,岂会如此轻易就被人制服,浑身腱子肉不就白练了?还未等这绳子完全荡平,就使着巧劲,左右荡起这麻绳,一触到树干,一双铁手如同吸盘一般死死勾住树皮,定住身体,长眼一瞧,便看见有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在向这边蠕动,料是眼神再好,在这只有夜光的林子里,也没法瞧清楚到底是什么。 这镖师心中一寒,想到莫不是这张家人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来这里设计自己?要先下手为强?这陷阱一个接着一个,好生歹毒。 这黑黢黢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活物,莫非是毒虫?不行,不能让这毒虫碰到自己。要赶快想一个法子才成。 只见这镖师稍一沉思,一松手,借助腰力,一个倒立的鹞子翻身,翻身保住自己大腿,双手摸索到那套住脚脖子的绳子。摸到结扣出,按出那接扣的绳子,摸索一番,便知道这绳结的构造。按着绳子的解法,一送一翻,便解开绳子,然后施展身法跳了下来。幸亏是他常年修习武艺,浑身都是巧劲,若非如此,怕是再壮的一头牛都会被这倒挂金钟给活活困死。 一下地面,就见那黑黢黢的一团都快涌到身前,这镖师快速捡起刚刚掉到地上的佩刀,本能的向后退去,想沿着原路返回大路,可是怎奈何这黑黢黢的一团虽然缓慢,但是覆盖的范围奇快。镖师心中暗道,不好,这样下去,迟早被那一团劳什子东西给困住。一旦被困住,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正在焦急中,瞧见刚才困住自己的绳子被仍在地下,顿时有了办法。 镖师拿起绳索,使出鞭法,手往那黑黢黢怪物上方的树梢上一抖,绳子便缠上了树梢。腕子一用力,试了试树梢能否承受这力道。见树梢未断,拿起这绳子,退后两步,往前一跃,才跃入空中,猛然收绳。借助着惯性,便荡过这一团黑色。荡过之后,收手把那绳子抛向一边。愤恨的吐了一口唾沫。暗叫:“这亏实在的吃的冤枉,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说完,镖师就上马向前奔去。 地面上的扬尘还未散尽,地上这团黑色的怪物慢慢蠕动到那绳子边,不消片刻,绳子便啃食一空。然后缓缓的沿着那镖师奔去的方向蠕动过去。 话说张家人本来是想在这树林中设伏击杀那镖师,张老爷当了多年朝廷命官,刑讯逼供,折磨人的法子,就算是没见过一百,也见过九十九,本来都设计好了做一个连环套,让那镖师有死无生,可正设计了一步,就见一枯槁老者,从路边走来,惊得张家人汗毛乍立。只得弃了赶忙阻止这老者继续前来,那老者操着一口西域口音,道:“世人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你们可信这因果?” 张老爷顿时心里一慌,本来他人想谋害于他,又拖家带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得道:“老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者没有理会张老爷的话接着说,“你这害人性命和那镖师又有什么区别?不如放下屠刀,也好积累一些功德,为来生积累业报。” 张老爷一听,心中一泠。心想,这老头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但是见这老头古怪,也不好发作。道:“我们一家只是为求生路,这乱世之中,只求自保,若是那镖师前来害我们一家性命,我可如何是好?” 老者笑道:“只求自保更不能做出这以命换命的勾当,你们四人怎么可能是那镖师对手?不如听老夫一劝,我帮你们度过此劫难,度过之后,你们回乡,我自然会再来拜访你们。” 张老爷一听,这敢情好,但是见这老者神神秘秘,事关自家身家性命,不敢就这一句托词就把全家性命交给这人,若是那镖师再追上,自然是抵不过,难免再遭劫难。便说道:“不知老者有什么办法,能否告知一二。” 老者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张老爷听了,心中疑心更甚,不知这老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从他言行举止来看,却是像世外高人。到了乱世,怪事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也只得这么安慰自己,不过之后还是要多做准备才行。 不过这小张离却是好奇心起,问道那老人,“爷爷,你的武功很高吗?能不能教我?” 那老人到,“小家伙,你还小,武功不过是人生妄念,打打杀杀至多也不过是让他人屈服于你,用武力换取武力的屈服是下流武者,让武力换取心里的屈服是中流武者,能让人心里屈服的办法有那么多,何必选这武力一途?” 小张离似是懵懂,还要发问,却见那老者又道,你们快走吧,那镖师已经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那镖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还未见到那张家老小,便折返回了客栈。心中满是疑惑,无法入睡。这一夜各处都透着古怪,从那喝醉酒开始,便是那张家老小突然逃走,然后去了那树林,只见火堆不见人,还被那劳什子黑不溜秋的东西差点困住。跑了一路,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想着,想着,就准备天亮之后,再到那树林去看上一眼,当下做出决定,也奔波了一天,就渐渐睡下。 就在镖师睡着的时候,梦见一个老者,用着西域口音说道:“小友,你可知道有人想杀你。” 镖师震惊,忙道,“你是谁?是谁想杀我?” 那老者说,“你且不用知道我是谁,只是这杀你的人是你曾经想杀的,不如这样,你也想杀他,他现在又想杀你,这如此一来,不是你死,便是他亡,而这业报,也必将施加到你们身上,你外里都是亏。不如这样,你把命给我,我取了你的命,再去他们家取了他们的命,这业报都算到我身上了,你们两家虽然亏了两条命,却省却了业报之苦,你看如何?” 那镖师一惊,吼道:“你这老头,什么狗屁道理,你凭什么说我要杀那家张姓人家!” 老者见状。叹了一口气道:“哎,看来道理是讲不通了。”说罢,转身就走。 这镖师见这老者离开,满身湿寒,却不知是梦是真。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就在掐自己大腿时,发现,自己的裤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周身一模。发现身体全是骨架,哪里还有半点皮肉。全力想站起,却是听见哐啷一声,骨骼散列。直到这头颅调到地上的时候,才看见,一副正在散落的骨架在自己眼前,自己也渐渐失去知觉。 第二天,一大早,这客房小二一声惊呼,惊得客寨里面其他客房的客人骂声连连,“小二!昨天夜晚外面就吵的人不能入睡,今早又是咋呼,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等到众人纷纷出房间查看的时候,骂声渐渐消失,只见那敞开的客场中一副人骨,半点血腥皮肉都没有,地上骨上有一层黑色如泥膏状的污迹,沿客房门至窗外,而后渐渐消失。看那衣冠,怕不是昨日夜里叫喊的镖师又是谁。 另一边张家老小自从得到了老者授意之后,便沿着路,径直回乡。路上再也不敢聘用镖师护卫,只能挑着大路,挑着一些破旧的衣服穿着。好在余下的路途不长,不出半月也回到家乡。由于给那镖师说过回乡的地址,终日提心吊胆,怕那镖师过来。你能慢慢捱一天是一天。 这日子过了一月有余,张家老小渐渐把心放宽的时候,一日晚饭,听闻门口有人敲门,张家女主人问道,“是谁在敲门?” 门外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来讨债” 这张家女主人道,“我家未曾欠过人钱财,怕不是弄错了吧。” 那声音又道“没错,错不了” 女主人害怕,忙去叫到张老爷,这张老爷本是壮年,只因躲避战乱,不得已辞官归乡,每日无非就是吟诗作画,过的倒也是自在,除了那一夜的老者,还有镖师给他心里留了一个疙瘩,除此之外也过得自在。 此时听到妻子叫他,他忙放下手中笔墨,前去询问,一听声音,便知道这外面的人定是那晚的老者。便拉开门缝,往外一瞧。见到是那晚老者,并且镖师这个月都没有来找过他们,心中一松,马上把老者让进屋内。道:“老先生,你可把我等的苦啊,正好在吃完饭,咱们边吃边聊。” 老者笑道,没事,我来讨债,讨完债也就有吃的了。 张员外一听,心道,莫不是想来讨要钱财?也对,替人消灾,收人一点钱财也是理所当然,便没有往心里去,道:“老先生,这里是一点薄银,还是一起吃过饭再走吧。” 那老者望了一眼张员外手中的银两,笑了笑并不做声。 张员外也觉失礼,便问道,“不知先生此次前来,需要多少银两?” 老者道,“并不要银两,你且借步说话。” 张员外见状,心道莫不是狮子大开口?但也对妻子吩咐道,“你且去准备吃食,我和这位老先生有话要说。”那妻子进房之后,张员外道:“多谢老者举手搭救,此等义举无以为报,不知道老先生要什么?若是我张某有的,定会筹措给您布置好。”这本是客气话,却哪料到老者一笑,说道:“这东西你当然有,便是你的命。” 张员外一惊,刚要放声,只见老者又道:“张员外,若是你喊出来,怕是这一家子人都要没命,你应该知道,我能对付那镖师,对付你等可是更加轻而易举。难道你不问我为何要你命?” 张员外道,“老先生,你可开不得玩笑,你我无冤无仇,我以为你帮我除掉那镖师是义举,你怎么会想起要我的命来呢?我又有什么得罪了您的地方呢?” 老者道:“我这是在帮你啊,你要是知晓这其中缘由,必然会重谢于我。” 张员外又道:“老先生,你要我性命,我怕都来不及,怎么会重谢于你呢?”这张员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油头滑脑,这会只在拖延时间,相出对策。不行要想办法通知邻里才行,人多势众,才不怕这怪老头的疯病。 正想着法子,只见那老者,掏出一个小罐子,里面爬出一些黑黢黢的虫子,然后老者手中捻出一些粉末,撒到了旁边的草地上,只见那团虫子围着老者撒出的那片草地,还未喘息只间,那片草地就已经只剩下光溜溜的泥土,留下一片黢黑。老者继而打开那罐子,虫子又慢慢爬入这罐子中,老者把这罐子口封上说道,“别想那些法子了,不如听我道来” 张员外吓的腿一软,道:“上仙,你绕过我一命吧,我还有妻儿,没了我们,他们如何过得了日子,您就行行好吧。” 老者笑道,“这件事情本是那镖师惹出,他想杀你灭口,然后夺你钱财,你暗中知晓此事,想先下手为强,了却他的性命,你们二人若没有我出现,必然一人身死,一人背负业报。不如你我二人的业报都由我老身来背负,自此也了却了这一段恩怨。” 张员外一听,顿时心中一凉,眼前这老头行为怪异,而异数高超,普通百姓哪里有办法反抗? 接着老者说道,“此次前来收债,你两日后去那后山树上自行了断,若是两日之后,不见你,你这一家都要搭上。另外老身劝你一句,早日安排后事”接着老者便举脚出门,在门口时,回身又道:“两日之后的日落之前,日落之后,免不得要多受一些苦了。” 说完那老者便迈出了张家老宅。张员外还想恳求几句,爬起来出门一瞧,哪里还有老者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张离今天和母亲一起出门,和乡里的大婶大娘一起准备乡里面过节的吃食。张离自然是喜欢的,可以和别的小孩一起在旁边玩闹,还可以提前吃到一些过节的美味。至于过什么节,张离就不想知道了。 张离今天兴致很好,学着以前看过的皮影戏,拿着蒜苗给小伙伴摆弄起来。小伙伴也很赏面子,面子有了,肚子里面的里子也有了,自然是心情愉快。这时又想起那个怪异老头的说法。那个老头那天的一席话,让张离的心思开始懵懂。也开始试着不用那棍棒让小伙伴屈服,开始给他们讲故事,分吃食,带着他们去玩也得了以往用武力才能得到的威望,现在的张离已经是小伙伴们中的孩子王。慢慢的也尝到了这甜头,不过唯有那个西村的冯员外家的小子老是和我不对付,得想个办法掉掉他面子。 张离心中暗道,正在想着,只见那冯姓小子迈着步子前后簇拥着走到这后厨来,那冯姓小子本名冯凭,因为是这冯员外家的独子,又是老来得子,自幼便是锦衣玉食,又是心思敏捷,面若冠玉。十分讨的那长辈欢心,常拿那长辈来压这同辈小孩,张离便没少被这冯凭诬陷。奈何大人不听张离的辩解。周边的大姨大婶见冯凭来了,便道:“小官人跟着你娘来得罢,你去前厅就好了,做好了第一个给你吃好不好。” 那冯凭道:“大姨大婶,我来这后面帮你们,摘菜洗菜。” 众为大婶喜道:“你脑袋瓜这么好,以后是读书人,这种活大婶们来就好了,有这份心就好了,或者去那边和他们去玩吧。” 说罢,指着张离这边的孩子道。 张离心里觉得这冯凭虚假,扭过头去。 只见这冯凭一来这众多小孩成日被这冯凭欺负,有时不仅被冯凭欺负,还要被家里长辈训斥。纷纷退后,不敢上前和冯凭搭话。 见众人不上前来,便说道:“你们过来啊”正说话间,看见了张离接着说道:“张离,别站着了,给我讲讲你看过的皮影戏。” 张离见状,不想去讲,便说道,“有什么好讲的,你不是都听过吗?” 冯凭笑道,我再门口还听你讲来着,我进来了怎么不讲了?又给其他小伙伴说道,你们想不想听。 其他小伙伴虽然怕这冯凭,但是张离的故事更有意思,也想继续听下去,也给张离说道:“张离,你继续讲吧,我们也想听。” 张离挪不开面子,只好继续到这小孩中间讲起皮影戏。这戏还没讲两三句,只见冯凭周遭小孩都小声嬉笑开来,张离也未在意,只觉得可能自己讲的不够好,更加卖力的讲了起来。 然而继续讲了三两句,这下面听戏的小孩都笑开了。张离不明所以,问道:“你们怎么都笑起来了?” 一个穿布褂的小孩说道,冯凭说你说戏的时候像一个猴子,我们一看别说还真有点像。他就叫你张猴子,我们觉得有意思就笑了起来。 本来这种小孩之间取个外号不算什么,也无伤大雅,可是这张离认为这冯凭只言片语便让这平日里和他要好的孩子一起给他起外号。觉得面子丢净了,本身也和这冯凭关系不好,便道:“冯小子,你仗着长辈庇护,没事挑我刺,给我起外号也不是你起。” 冯凭见这张离炸毛了,更加开心,身边有那长辈在,从未吃过什么亏。哭一嗓子,往往就能让对面小孩受一顿罚。便说道:“张离,你别说,你这一生气,脸一红,更像是一个红屁股猴子,我看你不在说皮影戏,在演猴戏把。” 众小孩与张离熟知,平日里张离对他们随和,开开玩笑并没有当真过。见冯凭说的好玩,也都笑了起来。 冯凭说完,见众人都笑了起来,更加有恃无恐。 张离虽然平日里和伙伴随和谦逊,但不是对那冯凭,这一番激怒,更让张离怒火攻心。 张离由于自幼舞枪弄棒,自然身子比别人强壮很多,虽然回乡之后并没有和人冲突,但是架势还在。这时便想上手去掐那冯凭,冯凭见状,他这从小两面三刀的性格,多得是小孩想打他,却没有被打,这种场面见的多了。只见冯凭快速后退,大声叫到,张离,求求你了,别打我了,然后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旁边的大人听见,赶忙过来,这张离的母亲也跑了过来,见张离见势要打冯凭,立马拉住张离,道,“你住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离母亲听得那周遭小孩说完,便以为只是起了一个外号而已,怎么放手想大人?当即便要打张离,此时只见泪流满面的冯凭止住哭腔,道:“张伯母,你别打张离了,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起这外号,不该惹怒张离,我愿意代他受罚。” 本来这众人面前,还未打上,张离的母亲想着只需抽两下手心便好,听这冯凭说完,觉得这张离的确不懂事,周围的大婶大姨也交头接耳,认为是她没有管教好。便狠心下来,抽起了张离的屁股。 张离心中愤恨交加,眼中似乎要滴血一样。在这冯凭面前被母亲惩罚,更让他心中燃起一股邪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张离足足挨了母亲一炷香的打,负气独自跑到了这溪边。 小溪边的张离拿起石子奋力的摔向溪水。 那个冯凭,让我今天白白挨了这顿打,要想办法报复。一定要报复! 这时候,溪边传来脚步声。张离向那脚步的方向望去,见到一个枯槁的身影,定睛一看,这个人不是那天那个老者又是谁? 老者对着张离笑道,你还记得我吗? 张离点点头,老者又道,“你受了了冯家小子的欺负?” 张离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当时没有看见你啊” 老者笑道,“你不用知道我是怎么知晓这件事情,你还记得那天我告诉你的话吗?” 张离道,“你且叫我不要用武力,但是那个小子欺人太甚,我还没有打上他,就被他添油加醋一番,受了我母亲的毒打,我是气不过。” 老者道:“你遇着比你聪明的,会更使这手段的,就想动武,遇着这柔弱的,不堪一击的,才会考虑到用脑。这样在你心中,武力还是你心中的一道壁垒,可是这世上比你聪明的何其多?比你会使手段的又何其多?你要是每每遇上这种人,就想着动武,你自己想想能行吗?” 张离一听,黯然道:“那岂不是往后,遇见这类人,仗势欺人,为非作歹,就只能忍着了?遇着那强盗也要给出钱财,伸出脖子让人宰割?” 老者道:“这世间万物都有规则,按着这规格来,便可通行无阻,逆着这个规则来,便是举步维艰,自古先贤只知道有这个规则,却没有一个真正知晓这套规则,用汉人的话来说,这就是法(指自然界的规律)。” 张离一听,问道:“既然这个规则谁都不知道,那么怎么遵循?你这老头好生奇怪,净说一些怪话。” 老者道:“万事万物都皆为虚幻,创造这万事万物的便是业,人的一切感知都是这业创造而来,人世间这伦常道德,也只不过是业创造的虚幻之物,人受这七情六欲纠缠,就越发用心神去感知这业,越陷越深。那些身心饱受打击而遁入空门的,不过是陷入尘世无法自拔,为苟活于世找个开脱而已。” 张离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便说道:“若是这样,那不是没有对错之分,善恶之分?为何人还是内心向善呢?” 老者一听,笑了起来:“你这样说来,你恨那冯家小子,也是你向善?那冯家小子愚弄你也是向善?这万物自古便是一心求生,若是能活的更好,这便是善,若是活的不好,便是恶。这便是这人间法则,善恶不过是人口中的玩物而已。” 张离听到这些话,从未深思过这些,沉默了起来。 老者又道:“你是不是不确定这世上有业?” 张离道:“你说世间一切都是虚妄,这业只能用心去感受,那么内心感受到的业也可能是假的啊,你怎么能说你这个业是真,那个业是假?” 老者说道,笑的声音更大,“这时间万事万物,哪里有谁真谁假的道理,人这辈子感受这世间纷繁,能感悟到的业也不尽相同,何须争这谁多一些,谁假一些,这些对你是真,对别人可能就是假。” 老者见这张离愣住,“小家伙,那些业报也不过是糊弄人的,说个托词而已,让他们更愿意相信便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只需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管他什么善恶?只有人心!” 张离似乎是感悟到了什么,默默念叨道:“没有善恶,只有人心。” 老者见了,说道:“你是不是想报复那冯家小子?” 张离忽然醒过神来,道:“那小子的确可恶,不过那个小子被长辈爱戴,我说的话他们都不信,而且背地里偷偷的使坏。我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报复,打了他,没准还要回家被打。” 老者道:“他的确比你聪明,善于伪装,操控人心,但是他也因此积下了业报,业报一多,他必然会深受其害。你是愿意害他,还是度他?” 张离道:“本来是想害他,听你这么一说,只是气他不过,还是度他吧。” 老者道:“若是想度他,我给你这些香灰,趁有机会,撒到他身上便是。” 张离疑问道:“这香灰能度化他吗?” 老者道:“能” 说罢老者便转身离开。张离剩下手上一捧香灰,独自发呆。 今天准备节日吃食,本来无事,但是张离打人之后,母亲便在众人前狠狠的罚了张离,母亲打完之后心中难受,怕下手重了打坏了张离,四处寻找张离,找遍了乡里张离常去的地方,抱着最后的希望去溪边寻找时。发现了,张离,便道:“张离,总算找到你了,是妈不对,不该打你那么狠,过来看看,打坏了你没有?”说罢便擦掉眼泪,去牵那张离的手。 张离看着母亲哭泣的样子,心中一酸,又从心中恨起来那个冯凭,今天这一切都是那冯凭造成,让我难受也罢了,让我母亲难受,我咽不下这口气。一想到手中的香灰,便奋力的洒向溪水中。准备不度化这冯凭了,还是要给他一点教训瞧瞧。 而那一把香灰,渐渐融入溪水,流向了乡里。 张离由于今天挨打,而那冯凭那家人也会在乡里的节日出席。张离便死活不愿去这乡里,母亲也只好依了张离,回到家中吃饭。 进了家门,见到母子二人见父亲不在家中,以为去乡里面参加庆典,也没有在意,吃完母亲做的饭后便躺在床上,想着白天那个老头的话来。想着想着,渐渐入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乡里正中,依照往常惯例,摆了十多个桌子,桌子上面放满酒菜。乡里面的乡绅富户都已到齐,乡里面的长老主事也已经依次坐好。而那平头百姓,只能站在后边,都往这前面望着。正前面一张戏台里,上演着经久不衰的唱腔。 即便是出现了乱世的征兆,也还没有影响到这里。饭依旧吃,酒依旧喝,渔夫依旧打渔,农户依旧耕地。 而此时的村外,一群黑色的虫子慢慢沿着溪流,向乡里进发。没有打破这节日的喧嚣,也没有打破这山间的宁静。 一具具倒下的身体,没有血液,没有皮肉,而灯光却依旧明亮。 这是张离家的门敲响了,张离的母亲打开门,却看到那天那个老者,道:“原来是老先生啊,今日我家老爷不在,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老者笑道:“让张离出来吧,我有事情交代。” 张离的母亲以为此人是救命恩人,不好拒绝,又是孤儿寡母在家不好让进家门,那天他和张老爷说过话过,张老爷闷闷不乐。心中不知道该不该叫这张离出来。 沉吟片刻后,张离的母亲还是拗不过面子,只好叫张离出门去会面。 老者见到张离面色如铁说道:“张离,你且去跟我看看。” 在一旁的张离母亲刚要阻拦,老者又道:“你如果不放心,不妨也可以跟我去看看。” 说罢,老者拉起张离便走。张离的母亲见状也只好跟上。 一行走上了山,老者说道:“你自己看吧。” 张离一听往山脚下的乡里一看,当下便脚一软,失了魂。 过了一会,张离回过魂来,站起身子叫到,“爹,我要去救我爹!” 那老者立马拦住张离道:“别去了,你爹在上面呢。” 张离疑惑道:“上面?” 老者道:“你继续往山上走” 张离听到听完老者的话,便往山上走去,张离的母亲也渐渐从震惊中缓过来,也跟着往山上走去。 老者却没有动,打开了那个罐子,放到了地下。 张离走到山上的时候,由于没有带火把,只有月光照亮,虽然熟悉路,却还是得放慢脚步,看见前方树上似乎挂着一条绳子,感觉好奇,心道:“平日里也没有见过这绳子啊,一旁的母亲也见状奇怪,一同小心的走了过去。” 母子二人走到那绳子近前时,脚下似乎提到了什么,往下一看。由于杂草茂盛,又只有月光照亮,依稀间看见黑色的东西,拨开草丛,当下惊了一跳,张离的母亲还未走到近前,以为张离被蛇虫咬到,马上跟上问道,张离,张离,你怎么了。 此时的张离只见一副黑骨在自己脚下,夜色中还真瞧不真切。听到母亲叫喊,答道:“妈别过来了,这里有一副黑色的骨架。” 张离母亲听闻,也吃了一惊。莫不是有人被害了性命,被抛弃在此?不过回想到刚刚从后山看到的,怕不是有人被那个怪物吞吃了?赶紧上前来查看。 母子两人拨开草丛仔细一看,看见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顿时张离的母亲啕嚎大哭,张离也呆若木鸡。身体被抽空一般,瘫软在地下。 山腰的老者,慢慢看着爬进罐中的虫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山下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装完这些虫子,把盖子封上,听到了山上的号哭。背过手去,慢慢向山上走去。 山上的母子似乎是没有见到老者的走近 老者这时候说道:“你还记得那一把香灰吗?” 张离没有回答。 老者接着道:“那把香灰便是引这山下虫子的物品,我本是给你去撒到那冯家小子身上,你却把他洒向了溪水中,乡里取到了这被香灰沾染的溪水,引得虫子屠戮全村。” 张离这时突然醒悟,道:“你说那把香灰是度化人的,怎么会引得这种怪虫?” 老者道:“这便是度化,只不过是世人看不透罢了。” 张离气愤道:“你少在这里乱说,杀人怎么会是度化?是你杀了全乡的人,是你!” 老者见状道:“有些人生来不如不生,徒增业报而已。活的越久,业报越多,报应来时,可不是一个死字而已。” 张离说,“你这妖老头,什么比死更苦?” 老者说道,“这世间比死更苦的很多,这死后比死更苦的更不知有多少。”说完见张离又要说,抢先说道:“这一切的源头,不都是你对那冯家小子的恨吗?你的恨从何而来?是不是他的存在让你在伙伴中被抢走风头,是不是他的存在让你感受到了长辈对他和你的落差,是不是因为他比你聪慧,更懂得这世间与人打交道的办法,是不是你内心的自卑?是不是你明明比他的武力更强,却无法用武力解决,是不是感到你自己无法掌控自己想掌控的事物,这种无力感和你往常用武力能解决的事情发生了鲜明的落差,让你迷失,迷失中产生了恨,而这种恨转化成一种想让他屈服你的想法。而你想过没有,这种对他的报复,只有你或者那个冯家小子一人消失才能结束。你应该庆幸,我选择了你。不然,你们之中一人将会身负业报,一人或许如同今天的下场。” 张离此时已经呆立,乡里面房舍中冒气冲天大火,映到张离的眼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张离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者答道:“跟我走。” 张离这时愤恨道:“我这时只想杀了你。” 老者道:“哎,我试着劝过你,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说罢,老者向张离走来,在一旁的张离母亲大叫道,“不要,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话音还未落地,张离眼前一黑,而张离的母亲只看见张离慢慢走向那个老者,一阵黑光继而包裹了他们,凭空消失在这后山之上。 张离醒来的时候,只见周遭都是漆黑一片,隐隐只有一丝亮光。张离活动活动手脚,发现身体还能动,爬起身来,叫到:“妈,你在这里吗?” 见没人应答:“有人在吗?”继续朝着黑暗中喊话。 张离此时心中一惊凉了不少,残存在记忆中的便是眼中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离摸了一模身上,也没有伤痕。勉力站起,想着朝那个亮光走去,黑暗中的亮光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张离走着走着,心中泛起一丝恐惧,周围冰凉的感觉,让他汗毛直立,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而那光亮,还是那么遥远,无法触及的光亮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希望,他希望能抓住这个光亮。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离的脚已经发麻。身体也只是机械式的挪动。而那亮光,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到达。就在张离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就在张离马上就要倒下的时候,就在张离完全失去动力去追求那一点点亮光的时候。 耳边又想起了那个老者的话,这次张离的眼球并没有出现老者,那老者声音传来,“张离,我带你来到这里,我已经完成了我最后的使命。下面的路,就由你自己去挑选。是去是留,是继续我的命运还是选择你自己的路,一切都看你自己了。” 老者说完这些,声音就消失了。 张离听见这声音,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道:“你在哪里?这又是哪里?” 然而张离喊了半天,只留下他自己的回声,老者的声音也再没有想起。疑惑间,就看那亮光快速扩大,想他逼近过来。 张离本能的抬手去阻拦那光线过来的势头,一阵炫目刺眼的光亮过后。张离周围都被灼热的阳光覆盖,等张离适应了从黑暗到光明的变化之后,向周围看到,自己置身于云彩之上,周围都是洁白的云朵。云朵之下一个个蚂蚁大小的小人,而张离此时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群小人的相貌,神态,动作。各式各样的小人在阳光下劳作,有一些被另一些人劳役,而有一些人却在轿子里面指挥其他人,仿佛一个微型的王国一样。不过有点奇怪的是,那些小人的时间过的好快,小孩模样的小人不到一会儿,便长大。时间仿佛在此时的张离眼中飞速奔驰。 而张离目光一扫,突然发现这小人中有他熟悉的身影,张离不经脱口;“爸妈!” 此时张离想喊叫,但是喉咙中似乎是发不出声音。张离见到下面的那个村中,不仅仅有他的父母,还有冯凭,冯家人,以及以前在村中的各家各户,如同一个小人版的村子,只不过没有了自己。 这时只只见旁边的那些大城中渐渐开始有小人打了起来,最大的那座城市被一团火苗略过,城市顷刻间化为焦土,城中的幸存的小人哭着喊着,各处奔逃。那些老弱的小人,有的还未出城,又被一群土匪似的小人所杀死,而另一群大军开始向着这大城进发,还未进城,那土匪小人便四散而走,大军又开始屠杀那些幸存的百姓模样的小人。而这一幕,此时在的大地上处处都在发生。 此时张离村子中的人被一群兵卒模样的人拿住,有一些老弱妇孺都已经被杀,而青壮的则被押着开始了跋山涉水。 大地之上一片焦土,而农田荒废,苍穹之下皆是废土。 战祸刚歇,接着便是流民四起,饿殍千里。比那战祸更为恐怖的天灾也在此时降临,水坝因战祸无人修葺,滔天的洪水卷过一片一片的村庄田野,而黄沙更是席卷天空,一片末日之相。 而张离父母那一群人在被押解的途中,被路边的土匪冲散,逃入山林,张离的父母被那山中野人抓住,活活被剐。张离看的心如刀绞。 此时西方的高山上,一阵阵金光闪过,张离目光被带到那金光闪处。 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事物,这不就是那个老者装虫子的罐子吗? 那个虫罐子虽然发出金光,但是那些小人仿佛都无法看见一样,静静的呆在一家陶罐商铺的前面无人问津。 此时张离便想伸出手拿那个罐子,但是却发现刚才自己看的入神,身体已经消失,残存在这里的仅仅只是若隐若现的身体轮廓。而此刻的他,随意的穿梭在天地之中。 张离此时飘过去想去拿那个罐子,而手却触不到任何的东西,伸出手的一瞬间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被那个罐子吸入其中。 张离想摆脱,却摆脱不了。而自己却被吸入了罐中,失去了意识。而在即将被吸入的时候,听见无数蛹壳破裂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张离被吸入这陶罐中之后,无数的虫蛹破裂开,涌出了黑色的怪虫。 被吸入之后的张离,消失的身体又逐渐成形,而张离此时却不知晓。静静的被那一群怪虫托住移动,罐子的罐口射出来的阳光逐渐缩小,而在另一边,出现了一丝丝亮光。亮光渐渐变大,亮光渐渐变近。 这样被怪虫托住的张离不知移动了有多久,被那些怪虫托住,丢出了光亮,丢出张离的怪虫窸窸窣窣,渐渐退回到罐中。 张离就这样在哪个罐子边一直静静的躺着,躺到了晚上。在张离还昏迷不醒的时候,旁边的草丛中缓缓爬出一条青色的大蛇,向那张离爬过去,在体温尚在的张离边来回爬动数次,吐出鲜红的蛇信子。 竖起身子的青蛇,见这一句庞然大物没有动静,突然发动攻击,用那毒牙咬住了张离的手臂,毒牙穿透皮肤,注入一股股透明的毒液。就在毒液还在注入时,青蛇的瞳孔突然由那黄色,变成了漆黑的墨色,然后墨色逐渐占领了整合眼球,皮肤。而毒蛇此时青色的部分开始快速的挣扎,想要试图甩脱深陷张离身体的毒牙,而已经被黑色占领的部分,没有丝毫动作,还是静静的咬着。慢慢的这条蛇就完全失去了动静,由青色完全变成了黑色,还保持着咬着张离时候的姿态。 不知过了多久,张离身边已经堆满了各种变成黑色毒虫的尸体。无一例外,全是毒牙在张离身体中。 也许过了几天,也许过了几个月,张离终于转醒。 转醒后的张离看见周围黑色的毒虫,从惊恐转为害怕,再转为疑惑,最后转为惊讶。 惊讶的张离发现,这些毒虫都已经没有动静,而自己的身体却完好如初,没有被这毒虫的叮咬受损。惊讶中的张离不仅是因为这些毒虫,还因为旁边的这个陶罐,记忆中他被这陶罐吸入罐中,然后就失去了知觉,身体也出现了。而这个陶罐本来是哪个神秘老人身边的物品。哪个老头去哪里了?自从他在哪个漆黑中说完那些话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这段时间张离的疑惑太多了,完全超过了他这个十二岁少年的接受能力,最开始是在溪边看见那个老者,然后被他给了一把香灰,那一把香灰被他撒入溪流中之后,村子里面的人就受了难,被黑色的怪虫吞噬,父亲也在后山之中被吞噬,再之后,张离被老人带入了一片漆黑,跟着亮光走出漆黑,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见了,只剩下意识尚存,看见了缩小的村庄,缩小的城市,而缩小的村子中,父母再现,继而小人的国家发生战乱,饥荒,父母也因为战乱逃跑的过程中被山中野人抓住,杀害。正在此时张离发现了这个罐子,虚无的身体飘下来便被这个罐子吸入,昏迷至今。 张离在整理了思绪之后,抖落了身上的蛇虫,开始想四周望去,发现,这里原来正是那晚被怪老头带入的乡里后山。 虽然这周遭的景致都和后山一样,但是张离此时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如果那一切都是梦境,那母亲在哪里?父亲死了吗? 张离一边想到,一边站起来向那乡中望去,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境,已经完全没有了对冯凭那小子的恨意,这时候只想看见父母,乡里的大爷大婶。但是这一望,却让他心中凉了。乡里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土,没有任何生机,黑色的骷髅都已经不见,只留有地上黑色的粉末,张离见状下山去看,他此时只想找到他的母亲。跑回家中的张离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想见到自己的母亲。还未进门便大叫道,“妈。妈你在吗?” 而让张离心碎的一幕还是出现了,房屋横梁上吊着的一具干枯的身体让张离失声痛哭。 张离此时感到了家破人亡的孤独,失去双亲的悲痛,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落寞的张离取下了母亲的身体,背去后山,和父亲的遗骸葬在了一起。葬好双亲的张离此时坐在那块木头的碑前,失神一般的坐着。 此刻张离的脑中什么都已经没有了,甚至都没有了痛苦,只是空空的一片。 突然,张离站了起来,说道:“这一切都不明不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离此刻想到昏迷中醒来时,旁边的罐子。跑去那个罐子边。 张离抱起罐子,向罐子里面看到,只见罐子中漆黑一片,即便是迎着阳光,也无法看清里面究竟有什么,张离倒立起罐子,抖了一下,只见罐子中掉落了几只极为微小的黑色虫子。那黑色虫子落到地下,张离见状大吃一惊,丢掉罐子立马后退开来。而那个虫子掉落到地下之后,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立在那里,不消片刻,黑色的虫子又飞回了那罐子中。 虽然此时的张离非常害怕,但是这个罐子是唯一能弄清楚这几天发生事情的线索了。是找到父母惨死的唯一线索,张离并不想就此逃跑。张离在罐子边看了许久之后,发现罐子口虽然打开,但是没有虫子再飞出来。刚才的那一丢,也没有让那个罐子有丝毫的破损。张离见状,慢慢挪回到罐子的旁边,这只黑色的罐子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害怕,却又有一种魔力,让人靠近它。 就在张离奇怪罐子的时候,发现了罐子边的野菜,而此刻的张离隐隐觉得有一些事情自己似乎遗忘了,而到底是什么,却想不起来。 张离看着野菜出神的时候,只见那野菜叶上的一条青虫正在啃食着野菜。张离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而自己也并没有感觉到饥饿,而且那些醒来时候挂在身上的毒虫,明明毒牙都已经进入了身体,为何自己却没有任何不适?我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不同了吗?我现在还是人吗? 那一切都不是梦吗?那么我看到的战乱,饥荒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父母明明都已经死了,和那里完全不一样,这世界和我看到的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张离此刻带着无数迷惑,在罐子边,心里说道:“这罐子这么奇怪,我就来试试看这个罐子里面到底是什么。”说完便把手往这罐子里一伸,左右摸索,试着想拽出一些什么来。即便是被那怪虫缠身,也不怕了。 张离伸手进去这罐子里面,本是做了被那怪虫吞噬的准备的,只为探究这罐子中到底是什么。 却见张离把一整个手臂都放进去了,还是无法触碰到罐子的底部,甚至连罐子的本身都摸不到。里面仿佛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漆黑一片,不知里面有什么,根本没有那怪虫的一点踪迹。 张离诧异的扇了自己一下,确信自己不是在梦中之后,便随手抄起了一边的一块石头想丢进罐子里面。 石头丢进去之后,张离在旁边已经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石头既没有落地的响声,也没有怪虫出来。张离见状不准备再等,倒立起罐子,准备把那块石头给抖落出来,就在张离把罐子倒起来的时候,一团白灰撒了出来。张离一见,这不是那天那个怪老头给自己的白灰吗? 正当张离要捡起来这白灰好好一看的时候,便看见罐子里面涌出一团黑色的怪虫,成群结队,如同一块黑色的面团般,涌出洞口,围向那团白灰,开始吞噬。不一会,那团白灰便不见踪影,那一团怪虫也爬回洞口。 张离此时似乎知道这罐子是如何使用的了,这似乎是一件邪物,丢入洞中的事物会变成那白灰,白灰又是引洞中怪虫的引子。 张离觉得这一件邪物不能再留存世间,还是销毁了比较好,当下把心一横,就要砸掉这罐子。 就在张离举手要砸这罐子的时候,感觉地面似乎在颤动,张离一惊,用力往地上一砸罐子,便朝着山上走去,想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张离走了不到两步,回头发现,这罐子依旧是完好无损。张离觉得这罐子放这里不好,便转身又拿起罐子找了一个大点的树叶,封起罐子口。转身朝着那山上走去。 张离一走到山上,往远处一看,只见到一大群骑兵朝着这乡里遗址而来,浩浩荡荡,这地面震动正是这群骑兵过来时候,踩踏地面而发生的震动。张离看见那些骑兵的装束,想起了那群小人。心中暗道:“难道那一切都是真的?”若真是如此,乡里面的人都已经不再了,只留下一堆枯骨粉末。之后会怎么样呢? 张离想到这里,便放下逃跑的打算,准备一看究竟。当下就藏到山中的树丛中,静静观察。 只见那群士兵飞奔到乡里,看见了地上一堆黑色烂骨,当下便退出了这乡里,在十多里外升起炉灶来,于此同时,一群探子模样的士卒也四散开来,像是在寻找四周活人。 张离见一队朝这个后山而来,刚想退下逃跑,但是不小心只见,碰动了树枝。引得树叶一阵窸窸窣窣。那探子是什么角色,天生目力过人,张离一动,便立马起脚去拿那张离。 张离一惊,更是不要命似的向后逃跑,但是毕竟只是十二岁的男童,哪里能跑得过脚力目力过人的探子。还未跑出多远,便被那探子拿住。 探子拿住张离,见只是一个十二岁的男童,不像是细作。拿下便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张离见那探子问,便说道:“我是这乡里人氏,父母双亡,我在这山中埋葬父母,碰见了兵卒,只好在这里躲避” 那个探子又道:“这乡里面全是黑色骸骨,你可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张离见探子说道这个,便答道:“被一种黑色的虫子一夜之间全部吞噬,乡里面的活人都没了。” 探子又道:“那你为何还活着?” 张离说道:“我当时在后山,逃过一劫。” 探子见张离不像是说假话,又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屠戮了这村子?” 张离直说道:“是一种黑色的虫子,一夜之间吞噬了乡里所有人。” 探子一听,哪里有什么怪虫能一夜之间吞光全乡的人,当即一觉踹向张离,张离被一踹向后飞去。滚落在地上,想到:“我说这真话,也难怪他们不信,但是这乡里的人的确是被那黑色虫子咬死的。”不过刚才那人踹我一脚,我却没有疼痛,难道也是这身体发生的变化吗? 张离见那探子逼近过来,又说道:“官人大爷,我刚才是瞎说的,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而死的,我自己也失了爹娘。还请官人大爷给我做主啊,帮我找出那贼凶来。”张离见说真话不能让这探子信服,只好胡诌一段假话,装一个糊涂。 探子见张离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你把刚才的话跟我们大帅说一下,再敢胡说,小心废了你。” 张离连声称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张离被那个探子带入了军中大营,还未等到军中大帅前来问话,张离就被带到一个帐子中,而士兵见张离手中的罐子,听那带来的探子说张离准备在山上埋葬父母,便以为这是他父母的骨灰,抱着骨灰去见大帅自然不好。便道:“你把这手头的罐子放下吧,随后跟我去见那大帅。” 张离由于怕这罐子惹祸,自然不肯,却也找不到合适理由,便说道:“这罐子或许是能解开乡里人死去的线索,请让我呈给大将。” 那个士兵见状,便叫张离掀开看看,避免有暗器之类,张离不得已,知得掀开了这罐子,由于这是白天,帐子中没有灯火,罐子里面也是黑黢黢,士兵随便一看,见没有兵刃之类的银光,便道,“行吧,你跟我来。” 张离抱着罐子,跟着那个士兵一道步入大帐,张离心中想到:“这大帅必然比我见识要多,若是他能知道这个罐子的来历,想来能查清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步入大帐中,张离见到正中坐着一个中年大汉,一旁是一个无须老人。这种装扮的老人张离以前在父亲在任时见过,百官见到这种人,都要下跪。只见那个老人说道:“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出现在后山之中。” 张离答道:“我叫张离,我在后山是为了埋葬父母。” 那个老人又问道:“那全乡的人是怎么死的,你可知道缘由。” 张离为了寻求更多这罐子的信息,便直言相告。而张离在说的时候,发现,正坐大帐里的那个大帅却一言未发,双目茫然,似乎根本都没有听张离的话。 说完这段时间的经历,略过了在空中看见的那些事情,其余都是和盘托出。 那个老人听了,笑了一笑道:“果然是信口雌黄,满口胡言乱语,怕是不知道板子是什么滋味。来人啊,拖下去打,打到讲实话为止。” 两边的士兵立马上前,托住张离便往后走,张离力弱,反抗不得,只得说:“你们看这罐子,我有物为证。” 那个老人听了,止住两旁的人道,“住手,就让他证它一证,若是有半点虚假,拖下去斩了。” 张离一听,立马挣脱左右的士兵,抱起罐子道:“好,我就来证一证,这罐子看似就如此大小,实则里面深不见底,你若是不信,那一块石头给我。” 老者道:“你要石头做什么?难不成要砸了这个罐子不成?” 张离道:“给我便是” 老者一挥手,两边的士卒便出去了,不一会,便抱来一块石头,放在张离面前。 张离见这石头太大,本想叫士卒换一块小一些的,但是转念一想,我自己抱不起来这石块砸这罐子,不如借这士兵的手,把罐子砸破,也算是报了父母双亲的仇了,说罢,便叫两旁的士兵道:“你们两个抱起这石头从罐口向下砸去。” 士兵说道:“这样莫不是就碎了?” 张离说道:“照做便是” 士兵只好照着这张离说的,举起石块,准备向那放在地上的罐子砸去。 士兵一放手,本以为那石块会立即砸碎这罐子,哪里料到,这石块如同布条一般,被吸入罐口,原先比这罐口大几倍的石块,便被这硬生生的吸入其中。这一幕被帐中的大帅和老者看到,同是一惊,就连那进入帐中从未言语的大帅也开口道:“这是何物?” 老者斜眼望了大帅一眼,大帅立马又恢复之前神态,不敢做声。老者接着道:“这罐子又和你说的黑色怪虫有什么联系?” 张离心道不好,本是想砸碎这个罐子,哪里想到这罐子这么大的石头都能吸进去。 张离见状便说道:“这罐子里边就是虫子,千万别碰到了,万一占到罐子里面的白灰,就会被那个虫子吞噬掉。” 老者听了张离的话,半信半疑,朝那士卒努了努嘴。这是大帅见了,想要开口,嘴巴动了动,却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两个士卒见了,互相对了一下眼神,立马押着那张离朝着罐子走去。 老者这时候,笑着说道:“那你就来试试,若真是你说的那样,那虫子能吞人血肉这么厉害,我就放了你,如果不能,嘿嘿,那你就是信口雌黄,理应军法处置。” 这里一听,心中一惊。想要挣扎,但是那两个士卒人高马大,押的又死,怎么能挣脱的掉。 只见士卒抓起张离的一只手,硬生生想要把张离的那只手给伸进去。就在这危机关头,猛的用力踢向抓手的士卒的小腿,那个士卒吃痛,力气一松,张离的手便挣脱了那个士兵的束缚。另一个押着张离的士卒见状,心中一惊,猛的用力,竟然把张离另一只手给活活的掰成脱臼。张离此时另一个手似乎没了有知觉,不知为何并未感觉疼痛,而手却已经被掰的直直想上,竟然拧了整整一个圈。 张离见自己手臂如此,便放开胆子,全力一踢这陶罐,心里道:“就是死也不能被那虫子啃咬,那个滋味必然比这还要难受。” 而张离一踢出这罐子,就后悔起来,罐子被张离踢中,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里面的白灰从罐子口在空中撒到这大帐里面的各个角落。帐中的每个人都被这白灰覆盖了厚厚一层。张离见状大喊道:“快把那罐子口盖住,那个虫子要出来了。” 张离还未说完,罐子口就涌出一团一团的极为细小的虫子,远看就仿佛是一团黑油在蠕动一般。此刻的张离还是被那士卒制着,见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喃喃道:“完了,都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这时的张离只有一个念头,逃跑。 大帐中的大帅和那个老者看到这个场面,额头上渗出汗水,急忙退后。 不过毕竟是军中大帅,如此情景,并没有张皇失措,只见大帅拔出佩剑,斩断大帐后面的幕布,对那个老者道:“公公,快跟我走,那个怪虫怕是惹不得。” 那个老者此时听到大帅叫他,缓过神来,不再呆立,赶忙提起衣衫,向那被大帅劈出来的破洞跑去。 而身上的白色灰粉,随着奔跑,也抖落道地下,留下了一条白色的灰线。 张离此时也是吓得不行,张离的一只手和两只腿不停向后挪动,另外一只断手在向后挪动的同时左右摆动,好似一只破布偶一般。缉拿张离的那个士卒也已经惊慌失措,拿住张离的手早已经放手,赶忙转身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爬出帐外。此时大帐之中只有张离和那个被张离不巧踢中腿中麻筋的士卒两人。 那个士卒此时腿脚发麻,越是着急,腿脚却越是不灵便,只好转身试图爬出大帐之外,身后也脱出了长长的白色灰线。惊恐中的士卒连连向账外呼救,周围的士卒都围聚过来,却都没有施以援手,士卒中只有一个相熟的,一起出来当兵的士卒见状想进去大帐扶救出那个士兵,却只见旁边的一个老兵拉住他道:“不是我们不想去就,大帅没有命令,擅自闯入大帐中,就是死罪啊,还要连累一起出来当兵的乡里。你且等他爬出这大帐外再行施救把。” 由于大帐出乱,周围围住的士卒越来越多,这是逃出账外的老者和大帅也缓过神来,还未来得及整理衣冠便,那个老者便吩咐道:“里面有怪虫,快拿火来,烧了这大帐,快把这大帐烧了。” 一旁的大帅说道:“你们快派个人把那里面的人。军文,还有圣旨给抢救出来,再来烧这大帐。” 这是老者说道:“不用了,这圣旨我随身携带,其余的耽误了时间怕是这怪虫就要爬出来了。” 老者说完,就对对那将领模样的人说道:“立即准备火油,去烧了。” 将领领完命,就转身离开了。 张离还未离开大帐,闻到一股烧糊的味道,从周围传来。大帐四周冒起了火油燃烧产生的黑烟,已经有火苗从张中的白布撩起。账内的烤的人脸皮发烫,那个还未逃出的士卒见状大声喊道:“别烧,还有人,还有人在里面。”喊出的声音还未结束,听见那外面的士卒叫到:“兄弟对不起了,这是公公的命令,你还是认命吧。” 那个士卒一听,心中更加焦急,更加卖力的向那外面挪去。身上的盔甲有的已经被烧焦的布条粘上,也冒气了火光。盔甲被火烧之后,如同一个闷着的饼铛子一般,把那个士卒活活烤死了。张离耳边听到这士卒的惨叫,不愿认命,自己还未弄清楚这罐子究竟是什么,父母之死还未明了,怎么可以就此被那个黑色虫子给吞噬? 但是此时四周火光渐起。虫子朝着他涌过来,他也无计可施。虽然心有不甘,但也觉得自己这个劫难估计是必死无疑了。 张离此刻被那火焰和怪虫驱赶的空间越来越小,那涌过来的怪虫离张离只有一尺不到时,张离看见那个已经被烤死的士卒尸体被那些虫子爬过,已经就剩下一堆骸骨。 张离闭上眼。不愿看到那个怪虫活活把它吃掉,只求怪虫快些吃掉他,免得多遭苦难。 闭上眼的张离静静等待死刑的到来,眼中的泪水即便是闭着眼,也已经流到了鼻孔。回身颤栗,发抖。那些虫子渐渐爬到了张离身上,身上被那些怪虫爬过,酥酥麻麻,有一些痒,被那虫群覆盖的皮肤隔绝了周围火焰的炙烤,反而比暴露在外的皮肤更加好受。张离心中的恐惧压迫他本能的踢掉那些覆盖在他身上的虫子,但是一会又有更多的虫子覆盖到他的身上,张离的那只断手由于无法行动,早已经爬满了怪虫。怪虫沿着断手不断的向他脖子,头上爬来。身上被沾染的白色粉末也被那些怪虫清理的干干净净。 张离此时觉得浑身上下全是怪虫,但是似乎自己的身体还能动,还受自己控制。一想到自己一睁眼可能会看到自己累累白骨的身体,汗液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淌,而那些怪虫似乎喜欢张离的汗水,一流出来,便感受到皮肤上的汗液被那群怪虫吞吃。 张离呆了很久很久,始终是闭着双眼,高度的紧张让张离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劳累。渐渐的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张离醒过来得时候,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四周一片黢黑,只有一点点亮光在他眼前,和上次晕倒之后的一样。 张离见状,心道:“又来到了这里,还能听到那个老者吗?还能看见那一群小人吗?” 黑暗中摸索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体已经不再,如同上次那样,只留下了神识而已。 张离也习惯了上次的模样,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张离心想走到那光亮处,再去看看那些小人,究竟如何。 而这次不同上次,就在张离在想到去光亮处的时候,张离就瞬间移动到了光亮处,甚至都已经省却了上一次的步行,而就在张离要穿越光亮时,借着这光亮,看到了这黑暗中无数的怪虫,静静的趴在这黑暗中。 难道这罐子是通往两个世界的通道?我的身体却又是怎么回事?上次来到这里也是消失了,这次也是消失了。 那个老者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他说的使命又是什么意思?那些怪虫为何不吃我? 带着疑问,张离还是迈进了这光亮之中。 如同上次那样,张离还是置身于云朵之上,张离屈身往下一看,山林,河流依旧,但是却看不到那些小人,张离自己寻找,只看见唯一的一个小人,便是那被自己踢中腿的士卒。正在张离疑惑的时候,张离却见,一个个士卒模样的小人凭空出现,先是围绕在大帐之外的小人,之后便是外围的士卒,后来便是战马,那大帅,公公,这些小人仿佛没有被怪虫吞噬过一样,继续着生火,做饭,派出的探子继续去巡逻。 不到一会,似乎是他们的运粮草的车没有到,那群小人开始宰杀战马,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群小人发生哗变,杀了带头的公公,大帅之后,便四散而去,有一些士卒逃跑到山上,打猎为生,而有一些士卒转为农户,开始耕织。不过好景不长,带来的这些士卒都是男丁,没有后代,男丁逐渐老死,这片大地继续陷入了一片死寂。于此同时,在上次同样的地方,又亮起了一道金光,罐子又出现了。 张离心中似有感悟,和上次那样被罐子吸入其中。 张离被那罐子吸入之后,渐渐失去了知觉。 张离在此醒来时候,四周皆是一片黑色的焦土,黑色的骸骨,黑色的马骨,黑色的木杆。与这片黑色格格不入的就是身边的罐子依旧摆在不远处的地上。 张离仿佛知道了,这罐子的用途,被白灰标记的人,就会被黑色的怪虫吞噬,吞噬之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世界的小人,另外的一个小人世界会给人另外一个机会,带着他们被吞噬前的意识,继续他们的生活。 这时候张离想到了那个老者带他进入的第一次,为何那个世界有那么多的小人呢?似乎还有小孩?难道都是那个老者带过去的吗?不对,那个老者怎么会带这么多人过去? 张离此时疑惑更甚,而就在张离坐在这个黑色的废墟之中沉思的时候,一群士卒从远方走了过来,他们看这些黑色的废墟,只见原本应该在这里的军营都已经不见了,而废墟之中只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坐在其中,当即把张离抓了起来,问道:“你这小孩怎么在这里,原本这里的军营去了那?” 张离起身,发现自己的断臂已经好了,看见士卒边的辎重车辆,心中知道这估计就是那运粮的士兵。 张离上次说实话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这次就说道:“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前面乡里人氏,父母双亡,正在埋葬父母,被士卒带到军中问话,然后我就被打晕,之后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 士卒见张离浑身脏兮兮,如同乞丐一样。说话也支支吾吾,还是一个小孩,再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便不再理会,去商讨这粮草如何,赶紧回去汇报云云。 张离见士兵不再纠缠自己,也就像起身离开。抱起这罐子,却不知道去何方。 那士卒见张离想走,又犹犹豫豫,道:“你这小孩,怎么还不走,赶紧离开,不要停留。” 张离支吾了一会,还是说道:“军爷,能否给条路。如今我父母双亡,不知投靠何方。” 那士卒看了一眼张离道:“莫去那北方便好,要是逃难往南走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北方打仗了。” 张离一听,果然如同父亲所说,天下要大乱了。当即谢过那位军爷,开始往南而行。张离沿着这出乡的路朝着南方走着,走到大路上,看见一群群拖家带口的流民,张离只身一人,跟着那流民队伍慢慢前行。路边尽是那些卖儿卖女的,也有一些老弱拄着拐杖撑着自己枯槁的身躯,挺着巨大的肚子,在路边歇息。从山上往下看,黑色流民的脸颊仿佛组成了一片黑色的河流,张离想这怕是比戏文中尽是尸骸的忘川河也不逞多让。 这流民群中,黑色的脸颊,黑色的皮肤,黑色的衣袄,哪里有一丝白色。唯一的白色也就只有那沿途乡绅施粥施面。路边光秃秃的山梁,但凡能下肚的,都被流民下了锅。流民中若是有人稍稍露出点白色米面,都会引发哄抢。行至三日,流民中除了新加入的,便只剩下一些少壮,这些人眼中冒红,都是一些吃过人的狠角色。而张离似乎是这群人中的特例。流民之中也都没有见过张离进食,那群人心中暗想:“那小子手中的罐子怕是有吃食,若这些天不行,抢了他的罐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张离这几日在流民当中目睹了很多以往从未见到过的景象,每个人的心中蔓延着痛苦的气氛,有一些是因为流离失所,有一些是失去亲人,有一些是因为病痛,有一些是饥饿,有一些是因为财物粮食被人抢走。没有一个人不沉浸在悲伤痛苦当中,没有一个人不是在被这世道所折磨。即便是那些分食活人的匪类,也都是心中苦痛。张离心中想到:“这一群苦难的人,这么走下去有出路吗?即便是到了南方,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没有自己的田地,北方的战祸不就也会蔓延到南方,他们那时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呢?” 张离说罢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能安身的地方,听那流民中的人说前面就是江陵地界,到了江陵,再逃入蜀地,应该是能暂时避过战乱。 就在张离暗中琢磨到了江陵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见有一人伸出双手,一把抢过他怀中抱着的罐子,抢了那个罐子便跑。 张离心中一慌,立马叫到,“站住,来人啊,有人抢东西了。” 张离喊完,周遭的流民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向前走着,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两个人,转身看了一眼,扭头继续往前走到。 张离看见没有人帮忙,只身追了过去,生怕这歹人打开了罐子,祸害更多的人。 那个抢抢走罐子的人,本来是看见一个小孩单独抱着一个罐子,心中想这罐子必然是吃食什么的,哪里会想这罐子的恐怖。抢走罐子之后飞奔起来,想着那个小孩无力追来的时候再打开来一瞧究竟,可是那人却没有想到,张离紧追不舍,都跑了一两里地了,还在后面叫喊,这天气炎热,外加许久没有正经吃过饭,这人已然是强弩之末,还未等张离追上来,那人便直直倒下,中暑晕了过去。平日里中暑有人发现照料问题还不大,但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人又是什么人?中暑之后,哪里会有生路?怕是只有黄泉路一条,等着他去报告了。 张离本也是脚力不支,但是想到那罐中的恶鬼一般的虫子,只好强打精神,继续追上去,追着追着,只看见那人直直的倒下,罐子也滚落一旁,张离赶紧上前,抱起罐子,见封口未动,长舒一口气。又看见那人倒地还未站起,用脚踢了一踢,未见反应。怕是这流民饿极了,想抢一口吃食而已,心中想放过那人一条生路。正欲转身离去,一声叹息从一旁传来,只见一个佝偻老者,发须皆白,身着一件破布卦,拄着一个木杖,浑浊的老眼中看着这边。 张离以为那老者误会,便道:“这人抢了我的罐子便跑,我追了一路,他突然就倒地不起,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老者并未理会张离的解释,只是对着那倒地的人说道:“兴,百姓苦,衰,百姓也苦,早走了也好,早走了也好。” 张离见那老者对着这倒地的流民感慨,问道:“这人是你亲戚?” 老者说道:“我也是一路人,你在路上叫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不过是这人抢你手中罐子,为讨口吃食而已。我只是感叹这世人都道禁欲,但是人若是无欲无求,怎生活命?天子有大欲,庶民有小欲,天子大欲未成,却连累的庶民吃饭,安居这种小欲都难实现。” 张离道,“愿听先生高见。” 老者继续说道:“普天之下,人人生而不同,各有其欲。生为天子家,锦衣玉食,缎衣玉带,一怒而流血千里,一喜而四方来贺。然而天子若是只逞私欲,天下将倾,四方战乱不平,又试问这人世间的天子却又有谁能只身为公?百姓之中,生而为贱,每日耕作不息,为求温饱,一怒而鞭笞妻子,一喜而醉酒不起,为斤两小利,投石揭瓦。此两者有异乎?异乎出生也。然为公之人又能如何?” 老者见那张离疑惑,便又道:“这世间的人都是一心为私,天子一样,百姓也一样,天子为私祸害万民,百姓为私,祸害乡里。人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小民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活的更好而已,稍微聪慧一些的,不仅想着自己活下去,也想着让家室,宗亲活的更好,活下去而已,更聪慧一些的人,便是想让这个国家活下去,圣人,便是想着让所有人活下去。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圣人揭露了一些人与人活的更好的规则,按照这些规则的确可以让所有人活的更好,但于你自己活得好不好却没有什么关系。你若是想活得更好,那些小民,或者稍微聪慧一点的人的规则可能更实用。更好比天子爱石,有小民若是把这石头碰碎,便会受罚,而这罚是为何?用上天给他的权力去行使了私利,美其名曰触怒天子。这天子之权却从未做那天子之事,为何还要那天子?然而又有哪个天子会去做那天子之事呢?若真是那样,怕是早被乱军砍死,吊死后山了。” 张离见这老者如此口出狂言,道:“请教这位先生,姓氏。” 老者道:“章言” 张离继续说道:“先生为何沦落至此?” 老者道:“去那南边江陵寻一个老友。” 张离又道:“先生,沦落至此也要去江陵,怕是也为了一口饭食罢。那请问先生是小民还是聪慧之人,亦或是圣人?” 老者结语道:“圣人之言,小民之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张离心中也是心中感叹,原来父亲说的对,至惨不过儒生啊,若是学的好,自然加官进爵,万人之上,却始终无法直面自己内心,满口仁义道德,心中所想却是那从父母胎中带来的,连食欲都不敢直视的人,哪里能直视这世间人与人的规则啊。若是学的不好,学成了榆木脑袋,那更是凄惨,饥寒交迫,状若赌徒,不过是为了博那名利一步登天罢了。而人却心中生了眼高手低的毛病。倘若是运气好,考中了,为官一方,成天只知道说那些礼义廉耻,谓之正纲常,却不管那流民饥民从何而来。若是那流民饥民犯事倒是一本正经,言之咄咄。 见那个老者还在嗟叹,转身便走,不做理会。 张离的父亲是一能吏,自幼便在父亲熏陶下知道,这黎民百姓若是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管这礼义廉耻,但这天下安定之后,人丁繁育,天下虽大,田地却有限,且多为富户乡绅所把持,无地却又要生,无粮却又要娶,这便是百姓的私欲。而在这世间,若是想吃饱穿暖,就只能帮那富户乡绅。富户乡绅富了,这黎明百姓才有可能会富,而这富户乡绅都穷,这黎明百姓自然是连活都活不成。 刚才那老头说的话不过是那寻常儒生感叹自己命运不公的托词而已。 就在张离准备继续上路的时候,后面却有一双手拿住了他的肩膀。张离转过头来,看见还是那个老者,满脸的笑容,说道:“你这个小家伙很有趣,不如于我同行怎么样。”张离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刚刚明明是呛了他,现在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反而嬉皮笑脸的要求他同行。张离也是摸不清这老者的想法,只想找一个托词,拒绝了他道:“我孤身一人习惯了,你要是想找人一起同行,还是找别人吧,恕不奉陪。” 那个老者又道:“你这手上的罐子,怕不是普通的陶罐把,你不想知道这陶罐是何物?” 张离一听这话,立马打了一个机灵,回身叫到:“你知道这陶罐?” 老者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知道这陶罐的来历。” 张离一听说道:“是谁?你能带我去吗?” 老者道:“我见过一个西域老头,也曾携带和你一模一样的陶罐。只是他神出鬼没,我也不清楚他在哪里,不过他自称是迦那森伽古城而来,为了清除世间业报。那是他帮了我一个忙,我还未曾感谢,就再也不见他了,如果你能找到那个老头,或者去那迦那森伽古城估计才能找到这个罐子的来历。” 张离问道,这古城在哪里呢? 老者说道:“据说在天竺,不过去这天竺的路可不好走啊,小兄弟你怎么弄到这个罐子的?” 张离听罢,便给老者说完父母和镖师的事情,只想从那老者口中能否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听完张离的描述,老者道,我和你父母也是境遇相似,那老者途中帮我,而后再也没有见过,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见了你手中的罐子,本以为你是那老者的朋友,没想到那个老者竟然如此对待你。 若是你真想找出这罐子来历,也只能去那迦那森伽古城寻找答案了。我只知道去到那天竺的路,你如果有心想去,不如先由江陵入蜀,再由巴蜀经茶马道入缅。入缅之后,听说可以由海路去到那天竺。此行山高水远,你又是北人,丛林瘴气怕是你还没有到那天竺,就已经要了你的性命,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张离此时听到老者说完,心意已决,为了找出这罐子和父母死因,必有此行,即便是在路途中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当下便问道:“这位老者,你可知道如何借道前往巴蜀之地?” 老者一听,张离貌似去意已决,便说道:“你不如随我同行,这巴蜀之地,中原自古只有两条道路可通,一条水路,一条山路,这水路便是行至江陵,取道三峡,由纤夫拉行至蜀地,另一条则是取道剑门关,这两条路都路险难行,不过这北方战事一起,剑门关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只有取水路入蜀地。你若是想去江陵,可以与我同行。” 可以结伴同行,互相有一个照应。 张离听闻觉得也是,毕竟他只有十多岁,单独抱着这个罐子,难免有人打他罐子的主意,旁边有个大人,也好互相掩护。当即就应允下来,待得这老者休息休息好之后,张离道:“章老先生,差不多了,咱们起身赶路吧。免得耽误了时辰,赶不上下面的村子住宿了。” 章言道:“你这小子,你去那迦那森伽古城也不怕这一时,这路途遥远,若是顺利怕也是要一年光景才能赶到,你身上又没有盘缠。我看倒不如你在江陵寻个活计,攒够盘缠再行不迟。” 张离见这章言如此说道,心道这章言还不知道自己身体有异,根本不需吃饭。但是也感觉这老者是出于好心,再说那路上问路,搭船都得花钱。走的路还好说,这水路完全靠自己这身板可不行。 张离料定,说道:“也是,只好在那江陵攒够搭船赶路的盘缠了,多谢老先生提醒。”张离说完,那老者便起身,与那张离消失在茫茫流民之中。 行路至半夜,章言毕竟年岁大了,肚子也空无一物,一路走过来,两边的山光秃秃的,别说树了,就是长一点的草都早已经被拔光吃掉,老者怀中掏出半块被汗水浸透的黑色面饼,掰下来一块,正准备吃的时候,瞧了一眼张离,张离并未看向自己这边,也没见他掏出食物,叹了一口气对张离道:“你若是不嫌弃,我们两人把这块饼给煮了,也能勉强挨到江陵。”张离正看着天上月亮发呆,听老者这么说,马上回答道:“章先生,不用了,我并不饿,你还是自己吃吧。” 章言本意其实并不想与那张离分食,只不过碍不过情面,说了这句客套话,听张离这么一说,也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章言吃完了,心中对那张离颇有好感,知道礼让,便起身问道张离,你念过书吗?会写字吗?张离见老者一问,便答道:“上过几年私塾,父亲也教过我一些。”章言一听,说道:“你若是识字,正好去我江陵朋友那边,做一些盘账清点之类的事情,也好尽快攒够你出行的盘缠。”章言说完这些,看那张离的反应,此时张离似是根本都没有听章言说什么,独自发呆,对着那天空上的明月。章言见张离不回答,自觉无趣,裹了一下身上的破布袄子,在火堆找了个地方睡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张离在凝望着天上的北斗星,感觉这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近来几个月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迷幻却又让人无法触摸。无从知晓身份的老人,父母的离奇去世,罐子中的那个世界,家乡的一切一切,好似一场梦境,又好似那个老者把他一步一步的引入了深渊,一个充满未解之谜的深渊,散发出未知的恐怖,却又让他不得不去探究,他害怕这一切,这一切的事情都无法让人安心的入睡。就在张离想着这些,昏昏沉沉的档口。前方树林中闪起来幽幽的光线,隐隐绰绰,看不清人影却似是有人拄着火把,又似是漂浮在空中。那树林中的幽暗光线飘来,带着恐惧,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张离浑身被那飘来的阴气激的起了一身冷汗,他的知觉告诉他快走,但是那种天生的好奇却又让他想看一个究竟。这究竟是什么? 就在张离左右思考未定的时候,光线已然飘近,光线越来越近,张离对这团光线的好奇就越发好奇,似是有魔力一般,让人无法抗拒的想一探究竟。张离当下钻进了旁边的树丛,掩盖好刚才坐下的痕迹,就在张离掩盖好的时候,突然记起章言还睡在后面的火堆边,待张离想叫起章言的时候,已然来不及,光线已然飘近到近前。出于恐惧,张离不敢再去叫那章言的老者,只好暗自观察,祈祷这光线没有害处,亦或是章言有大福德。 光线飘近的时候,张离感受到一股全所未有的压力施加到身上,四周已经是万籁俱寂,就连寻常的知了都没有了声息。月光被树林挡了大半,很难看清那光线到底是什么,只能看见一个庞大诡异的影子。 此时的章言还在梦境中,无法更多的了解梦境中的章言是怎么样的想法,似乎是没有察觉到近前的危险已经到来。突然间的身体一痛,章言睁开眼来,一个绝大无比的怪物已经吞下了他一半的身躯,这个怪物一张漆黑的巨口,口中一片漆黑,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鲜红的血液进入口中也不见口中变红,身体如同一个快被吞噬肢体挤破的巨大袋子,似是无数张人皮缝制,缝制的缝隙中伸出若干被吞吃的手脚,而缝制的人皮上,若干诡异的纹身刺青连成一幅巨大的图案。缝隙中伸出手脚的骸骨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个别骸骨的头颅的双眼中散发出诡异的亮光。 章言见这个怪物已经吞吃了自己一半的身躯,不由一惊,心知已经必死无疑,却想不到死在这怪物之上,想用手挥打怪物的口鼻时,怪物一个颤身,猛地松开章言,继而快速一伸脖颈,张开巨口,已然是将那章言活活吞下,章言还未来得及呼救,就已经被那怪物吞食。 此时趴卧在草丛中的张离犹如第一次见到那怪虫屠戮一般的心境,哑然说不出话,这几月见到的神神鬼鬼之事已经让他神经麻木,饶是别人,此刻不知被吓成怎样。张离此刻目光更是紧盯那怪物,心中暗道,若是那怪物朝他这边走来,便用怪虫来对付,不知道这怪虫能不能对付的了这怪物。 这巨型犹如布袋一般的怪物似是有所察觉,撑起肥硕的身躯,巨口对着那个草丛,望向草丛的时候,身上的幽暗荧光幽幽闪了一下,巨口停了一下,转身便朝着那前方蠕动开来。 这怪物如此肥硕,却又没有丝毫响动,诡异的氛围持续到张离见那荧光慢慢变暗。张离对此刻诡异怪物的好奇到达了极点,不知怎么的,突然冒出了想跟上去,探究那怪物到底去向何方,想跟上去看看这怪物究竟是什么的疯狂想法一冒出来,便怎么也挥之不去,逐渐占据了张离的全部想法,张离的想法不知不觉就让张离站起身来,沿着那荧光走了上去,悄然无声息。怀中抱着的罐子让他恐惧,此时却是他唯一给与安全的事物。张离心中的恐惧稍稍减弱,跟上了那怪物的行踪。 萤火亮起的地方声音仿若被隔绝,没有鸟叫,没有呼喊,没有被倾轧过草地树丛的断枝声。 张离渡步上前便看见那怪物步入了一个流民营地,流民营地中的光亮逐渐熄灭,想必随着熄灭的灯火,一个个本已在世道摧残下风雨飘摇的家庭也许会获得解脱。 张离心中不知道如何是好,怎么帮助他们?帮了这一回,他们的生命也许会因为饥饿在之后的几天在饥饿的摧残下消逝。救了一次也无法救他们一世,不过既然看见了,这见死不救也说不过去,可是怎么救呢那怪虫能抵挡那布袋一般的怪物吗 正在张离纠结的时候,看见那个怪物吞食了一群群逃离的人群后,变得愈发肥壮,人皮之间如同手臂粗细的绳缆已经被撑的快要裂开。裂缝中挤出来的躯干越来越多,人皮上的纹身越来越繁复。硕大的身躯逐渐开始有了人的轮廓,从一个布袋的两边长出了如同婴儿手臂一样的肢体,那弱小柔弱的手臂与从缝隙中挤出来枯槁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在这怪物疯狂吞噬的时候,只见一个男丁,拿着一根齐人高的木棍,冲向了这怪物,怪物似乎没有反应,依旧是吞吃着含在口中的妇女,就如同吞吃章言一般,只一口,半个人就已经进了那怪物的口中,挂在口中因为吞吃人挂住的破布,被撕成一条条,如同胡须一般随着怪物的身躯蠕动,飘了起来。这一切既没有人的叫喊,又没有骨骼爆裂的咯吱,亦没有其他鸟兽风林的声音传过来。寂静便是此时唯一的声调。 寂静中,男子的木棍顶住了一张怪物的蒙皮,蒙皮并没有被扎破,棍子也没有折断,男子握住棍子的双手被棍子上的毛刺戳的血肉模糊,血肉之下,男子已经没有了头颅。 这一夜在张离看来,是那么的漫长,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只想等无辜的流民跑远,便去和那怪物斗一斗,这种祸害如果不除,怕是不知道要多少人会被他吞食,但是却因为更惧怕这罐中的怪虫,更加忌惮怪物连同这怪物和流民一并吞噬,心中无论多焦急,却只能等待这附近的流民逃离开来,再好下手。 正在张离焦急等待的时候,怪物的那根婴儿般的手臂,逐渐长大,却是一个畸形,更像是一个扭在一起的麻花,无力的依附在布袋般的身躯上,巨口的上方也开始长出一个肉球,肉色的球上分布着粗壮的血管,经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