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孤岛》 正文 作者的废话 选材之前,我想过很多热门题材,比如小男生喜欢的穿越c女生喜欢的奶茶c还有我这种80后喜欢的侦探悬疑题材,不得不说,题材的取舍真是很不容易,直到后来我选择了“荒岛题材”,和朋友聊过,几个人觉得这个题材不算冷,不过入题前的铺垫太多,现在的网友性子急,看不得太多前期的铺垫。我细想之下,觉得说的没错,但同时我也清楚,故事线的节奏太快,会在后期的写作中留下几处硬伤,比如人物性格不够清晰c前期伏笔埋的不深c情节过于俗套等等,纠结了几个回合后,还是想着牺牲一些急性子的读者流量,换取稳定优质的读书体验度。 读过这个故事的一些朋友,想必会感觉里头不光有讲求生技巧,还有很多神秘的悬疑伏笔以及大量科幻情节,没错,这些种种伏笔到后期,我都会一一给出答案,不会像某小说一样,只挖坑不填坑。 我真诚感谢那些耐心看完前十章的读者,读完这些章节,你们会发现,虽然是为荒岛求生做铺垫,但这些厚重的铺垫文字,很有“嚼头”,并不枯燥。最后说一句,我并不指着这本小说挣钱,只希望如果你对小说有什么好的c合理的建议,哪怕只是疑惑或感想,请在评论区留言,我会一一回复解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举止奇怪的老人 “别客气记者同志,水在那边的水瓶里”老人转身拿着两个杯子,将其中一个递给我,“唉呀,这自从上次派出所的同志来家里找我之后,孙女就再也没让我给客人泡茶喽。”老人说着,从他那宽大的灰色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方便面调味包,干瘦的手指熟练的撕开锯齿口,将调料倒进了他自己的茶杯中,轻轻弹了弹包装袋,将空袋子又放回自己的裤子口袋。 我相信读者朋友们和我一样,头一次遇见这样去泡茶的,事实上在我来见这位老人之前,就有太多的疑问,这些疑问像一根根细绳紧紧的勒着我的脖子让人好不难受,我决定先从他刚才那奇怪的行为问起:“老人家,往茶叶里加调料是您从小的习惯吗?”“不是,这是我后来在那里养成的毛病。”老人将头抬起来看着我,我又问“后来在岛上?”“不,后来在船上” 老人的眼睛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仿佛我的这句追问是非常愚蠢的,他轻轻的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客厅里的空气全都吸走似的,接着他补充说道:“陆记者,对于一个流落孤岛几十年的人而言,调味品就像的确良衬衫一样奢侈难得,整整32年,我们几个人一直过着这样的原始生活,当那艘委内瑞拉捕渔船把我们带离小岛,有一个脸黑黑的船员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那是多么好喝的茶,那个时候他们的船出海太久米面已经不多了,我们全船人吃的最多的是方便面,这种速食面对这些船员来说难以下咽,但我吃这方便面,简单像是无与伦比的美味,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调味包里的味道。”老人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我曾经有段时间尝试改掉我在与世隔绝期间养成的异与常人的习惯,但是习惯跟回忆一样,一旦形成就很难忘掉,上回派出所的同志来找我了解情况,我居然给人家的茶杯里也加了调料,从那以后,思羽就再也没有让我为客人泡过茶。”老人说完,又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终于从污浊的洞窟中刚爬出来似的,他用左手食指弹着杯子,连续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灰白的胡子跟着他干瘦的下颚上下舞动,深棕色的眉毛随着喝茶的节奏时而拧紧时而放松,他的右手从一开始就在不停的抖动,这使得那条位于右手虎口上的旧伤疤像一只细长的灰白色蚯蚓在不断的蠕动。 我能理解老人此时的心情,要一位古稀老人回忆人生中最惊险最离奇的往事,这对于一个人的意志力是一种考验,我打算先把刚刚老人递给我的茶杯倒上水,给老人一点时间稳定住情绪,当我刚拿起手边的一个水瓶时,老人利索的把瓶子按回到桌子上:“不是这瓶,陆记者,这瓶是煤油。”老人不理会我此时惊异的表情,他平静的拿起旁边一只灰色的水瓶“这瓶才是开水,虽然回家快三十年,家家都用电灯了,但我还是喜欢点煤油灯。”我不解的问“为什么,电灯可是比煤油灯亮的多。” 老人故作神秘的说:“但它的火苗可是要比电灯暖和多了。”讲到这里,老人的目光变得散乱,黑色的瞳孔里闪起深邃的星光,仿佛在那光的尽头,藏着无数难以割舍的记忆碎片。 我叫陆从文,是平阳市今日新闻网的一名记者,这位有着奇怪举止的老人名叫桂先秋,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说起这次我对老人的访谈,还要从四天前,我在海洋馆偶然看到的一个怪异背包讲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鱼皮背包 “什么!您在说笑吗主编,东方莱茵河强拆致死的新闻,一直是我在跑场写文案。”我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曲主编,近乎哀求的追问他:“这案子马上就要进入法律程序了,您这个时候让我休假,后面谁来跟进?谁能比我更熟悉整个事件!” 主编好像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似得,他极快的摇头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道,就好像我说的这些道理不值一提:“从文呐,你是个聪明人,我就直接说原因吧,还记得上周四你写的那个文案吧,你在文案里说开发商是始作俑者,这个观点倒没问题,关键是你说平阳国土资源部像冬天里的星星,光亮照不到五步远,你这叫什么话!” 曲主编左手搭着我的肩膀轻声说:“这案子还没有定论,甚至法院才刚刚受理,你凭什么向公众抛出这个观点,你怎么知道人家处理纠纷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不,昨晚上报社的李总打电话,整整花了半个小时来教训我,说我御下无方,你听听你听听,连我也跟着一块儿挨批!” 我急忙为自己辩解:“曲主编,我这稿子里有关国土局的那段话,您再仔细看看,我是打了双引号的,这是一种模糊的假设,我没有直接肯定的下定论啊,您能不能跟李总解释解释”曲主编再一摆手“从文啊,我已经为你解释过了,但我了解李总,李总做事一向很谨慎,不会允许不实的观点出现在版面上的,再说这件事对你不完全是坏事,它可以提醒你,以后写东西时一定要走心,另外后期跟进的事我已经让胡一州做了,你休息半个月再来上班,我也好向李总交待,可如果你一直闹情绪,只怕对这事的处理结果会让你更加难以接受啊”。曲主编说完,拍了拍我的后背转身进入办公室,门被随手关上了,我站在那里,像个刚入职的实习生似的不知所措起来。 我入职三年了,刚才讲话的曲主编说起来算是我的贵人,这三年没少为我挡刀,可能正因为有靠山在,我才经常犯一些低级错误,我知道曲主编说的话是真的,如果我再闹下去结果一定更糟糕,他了解我,我没这个胆量反抗,最多只是嘴上说说闲话,纸上发发牢骚。 我脑子一团乱的回到家中,习惯性的打开电脑中的一rd,刚要打字却想起来了我已经“被休假了”。“唉,休假就休假!”我有气无力的安慰着自已,随手关掉了一rd,打开了某知名旅游网站,整个网页中大部分全是外地旅游线路,可我偏偏不想跑太远,翻到页面下方,终于出现了本地景点:景山大佛c城市沙滩c乐虎主题公园c宜滨海洋馆,现在是六月,天开始变热了,我打定主意去海洋馆散散心,至少馆内有空调,其它的地方大多是户外景点又热又晒,至于工作上的事算了,想也白想。 6月12日,我跟团到海洋馆门口,这个团大多是外地人,只有三四个是本地插团进来的,之所以我要跟团,主要是因为我喜欢那种大家一起玩的氛围,在门口的时候,大家看我是本地人,都向我打听本地的美食和值得一去的步行街,我也乐于分享我的心得,东吹西侃一通之后,我有点飘飘然了。 不一会儿,队伍跟着导游进入海洋馆内,大家就不闲聊了,各自观赏自己喜欢的海洋动物,我边走边看,走到帝企鹅的场馆前,我拿出手机对焦帝企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错的角度,就在我点击拍照的一瞬间,这时一个拿着旗子的女孩从镜头前面无意中晃进镜头里,我马上进入手机相册查看这张照片的拍摄效果,发现这张照片左边是企鹅,右边是那个女孩,再仔细一看女孩手里那支旗子,嗨呀,原来是我们团的导游小姐啊。 大不了重拍嘛,我正准备删除这张照片,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照片的右下角,顿时我被右下角的东西吸引住了:这是一个单肩包,包的造型粗朴,材料甚是古怪,我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记者,但是这个背包,无论品牌还是制作材料我全都看不出来。那是一种黑中泛绿的材质,一般的皮质包没有这样的颜色,而人造皮革又没有它那样自然细致的纹路,只觉得这背包的材质跟水族箱里的大鱼皮肤有点像,背包的表面能反射细腻的微光。 出于记者的职业敏感,我感觉这个包不一般,我收起手机也不管什么企鹅了,四下寻找那位导游小姐,最终在右前方十几米的休息区找到了她,她给我第一眼的感觉是一种很有修养的自然美,我估计她身高有168左右,从脖子到腿都有那种芭蕾舞演员的气质,她一只手拿着无顶遮阳帽,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细致的脸蛋上有一双闪光的眼睛,眉毛细长而上扬,鼻子很直尖端有点翘,嘴唇像现代油画中的那种性感嘴唇,给我整体的感觉是自信而端庄。 我轻松的漫步到她的空位边坐了下来:“你好导游小姐,我是你的队员,叫陆从文,这么热的天,带这么多人的团够累的吧?”说完我递上了一瓶水,她看了看我身上穿着的旅游团马甲,微笑着道了声谢,显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女孩用纤细的右手接过水来,她回答道:“其实还好,队伍在路上的时候累一些,得要盯紧团里的每个人,毕竟路上人多车也多,现在进了馆内我就轻松一些了。”她指了指海洋馆入口处的保安:“他会替我盯梢,帮我把风的。” 我笑了笑,没想到她还挺有幽默感,我接着说:“原来这保安是你的线人,哦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女孩将上身稍稍转向我这边,正了正表情笑着说道:“我叫桂思羽,也是平阳人,我听你口音,也是本地人吧,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我一下子记住了这个恬静的名字,我接着攀谈:“哦,我啊,我就是一记者,平阳新闻网的,我可是生在平阳长在平阳的土著哦。” 我微微低下头,看着她的背包故作随意的问道“不好意思,我想问你个问题,你的这个背包是哪儿买的。”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背包,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背包的带子回答道“你说这包啊?这可不是买的,是我爷爷做的。”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猜不到包的品牌,我又问:“这包的造型倒是很新奇,更让我感兴趣的是它的材质,你爷爷一定是个制包高手吧?”桂思羽把包从身体一侧端到了腿上,似有感触的回答道:“你猜不到它的材质也不奇怪,整个平阳市都找不到用这种材质做成的背包,它是我爷爷用一张鱼皮制作的。” 她丝毫没有在意我惊讶的表情,她那纤细无骨的指尖一边轻抚着背包表面,一边抬头认真的说:“我爷爷不是制包工人,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高中老师,不过他的后半生怎么说呢准确的说,更像是一位遇难者或一位探险家,我想你作为一名记者,也许对爷爷后半生的经历会更加感兴趣,这个鱼皮背包就是他在那段日子里制作的。”我一下子提起了兴趣:鱼皮背包,还真是头一回见,这寥寥数语瞬间提起我的好奇心,再加上她后来说到爷爷的后半生经历时似乎很神秘,正想她会接着说下去,可她却把包移到侧身站了起来,我下意识的也跟着站起身。 不等我追问,她就接着说:“不好意思,现在是工作时间,况且我爷爷的经历不是几句话能说完的,如果你感觉兴趣,这是我的名片,我们以后再约时间如何?”桂思羽颠了颠麻木的脚尖,用手递给我一张印着旅行社l一g一的名片,我连声道谢,双手接过名片兴奋的说道:“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你还在工作,那你看这个周六下午一点在东明路62号,那里有家咖啡馆,咱在那儿见面怎么样?”“好啊,周六我换班,应该没问题!”她再次露出那极富亲和力的微笑,此时我的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希望时间走的快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咖啡馆的初次访谈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了,我和她约的是今天下午一点,急不可待的我在12点20分就到了咖啡馆,并找了一个靠窗的沙发坐了下来,我对自己今天的着装还是很有信心的,一套蓝白横纹的休闲套装,头发用了一点发蜡,我认真的对待今天的这次见面,不光是因为能得到一个很好的写作素材,另一层原因是我对桂思羽有爱慕的好感。 正考虑要不要先点喝的,这时咖啡馆门口方向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我要见的那个女孩,我一看表:12点55分,我站起身请她坐下,招手要了两杯香草拿铁,互相寒暄了几句话后就进入了正题:“桂小姐,我干新闻工作有三年多了,平时遇到的题材都是些社会热点c民生民情之类的,上回你在海洋馆提到的有关你爷爷的几句话,虽然谈的不深入,但我感觉这鱼皮背包背后的故事也许是我遇到过的最值得收集和创作的素材,所以这次希望你不吝赐教,详细说说有关它和你爷爷的故事。” 桂思羽将左手轻轻放到桌子,莞尔一笑:“我所知道的也只是一些片段,有些是我爸爸告诉我的,还有些是爷爷告诉我的,我并不能把详细的过程表达完整,只能说一些我所知道主要片段,至于我爷爷的这些经历是否值得你作更深入的访谈,你听完后自己判断啦。” 服务员把两杯咖啡端了上来“您的单子上齐了,请慢用。”服务员说道,我们不约而同的向她道谢后,这位服务员转身就走了。 接下来思羽向我讲述了这样一段故事:思羽的爷爷名叫桂先秋,1940年春天出生于平阳市,和同年代的其它人一样,他的童年时期是在动荡中渡过的,后来新中国成立,他经历了小学,中学,直到考取了哈尔滨工业大学,学的是结构工程学,1964年从哈尔滨工业大学毕业,回到平阳中学当了一名人民教师,成为了一颗光荣的社会主义镙丝钉。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桂先秋和一位学校女老师,还有他的一个陈姓表哥对姐弟俩逃出大陆,乘走私船打算遁走巴西,大约在当年的9月中旬,这艘船在南太平洋出事故,大部分人都随船沉入海中,只有少数几个抢到唯一的救生艇逃生了,而桂先秋他们一共五个人趴在一个大船板和一个汽油桶上经过三天二夜的漂流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荒岛上,从此开始了一段长达32年的孤岛求生生活。 桂思羽讲到这停了下来,她优雅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身体稍稍向后靠了靠说道:“后来他们五个人在岛上的生活,我并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两件事,第一:我爸爸出生在岛上;第二:上回你见到的那个鱼皮背包也是在岛上制作的。”我这时才注意到,今天她没有带那只背包,我双手交叉的放在桌上又追问道:“你觉得你的爸爸或爷爷为什么不愿意向你提及在岛上的经历?”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十指交叉回答道:“我爸爸一直在长江上跑船,他是一家航运公司的大副,平时回家都很难得,没有时间跟我聊这些。”她向窗外望了一眼,接着说:“至于我爷爷,我想也许在岛上发生过一些事情,带给他太多的痛苦,他不想提及这些经历,我也不愿意勾起爷爷的伤心事。”我郑重的点点头,深深的凝视着坐在对面的桂思羽,表示对她的理解,我安慰她道:“是啊,整整32年,老人的经历即艰险又孤寂,他不愿意提起那些让他感到焦虑的事情,这是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我在以往的工作中,遇到一些刑事案件的受害人,他们的做法也几乎是一样的。” 桂思羽这时低下头,好像没有认真听我的宽慰之语,只是默然的看着手中的杯子,像是在做某种决定的权衡,随后她突然抬起头,身体向桌子靠近一些,目光真诚的看着我,语气温柔又坚定的说道:“但我现在的想法改变了,爷爷的心结放在心底并不会随着时间释怀,反而会不断折磨人的意志,上回在海洋馆遇见你时,我就暗自希望你能针对爷爷的经历作一次深入的访谈,让老人家释放自己内心深处的记忆,也许他就不会一直生活在那32年的痛苦回忆中而无法解脱了。” 我听了思羽的这番话,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这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感觉这样的机会一旦失去就不会再有了,于是马上同意了她的建议,并与她约定后天在她家里与老人见面,爷爷那边由她来做思想工作,临别之际,我们交换了各自的地址而后握手道别。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这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思羽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整整32年,五位年轻的c没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中国人受困于南太平洋的荒岛,他们有基本的求生工具吗?岛上有原住民吗?他们以什么为主食呢?一切的迷团都让我如梗在喉,职业的好奇心被这个故事猛的提了上来,“后天,下周一!希望这些疑问都能得到解答!”我心里这样想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失落的记忆 与思羽见面后的第二天下午4点半,我接到她打来的电话,说老人家同意接受我的访谈,明天我就可以去她家里跟老人见面。 次日上午9点40分左右,我如约来到了思羽的家中,这是一个老式小区,思羽的家在小区的9号楼601室,我轻轻敲了门,门打开后我发现是一位白发老人,1米76左右的身高,精神熠熠,身体偏瘦但胸背很宽厚,他开门的手不停的抖动,这是老年人常见的帕金森症状,我非常礼貌的介绍了身份和来意,老人侧身请我进来,随后说道:“陆记者,我就是她爷爷,这孩子刚刚出去买菜了。”他关上大门,引我穿过大客厅来到一个书房,接着说:“你的意思,孩子已经跟我讲过了,如果不是昨天她跟我敞开聊,我还不知道她对我从前的事有这么深的误会。”老人自嘲的笑着,声音洪亮清楚,说明老人的身体很是硬朗。 我不解的说:“误会?您是指。” “你俩以为我回国之后,不提起那32年漂流的经历是因为我很孤独很痛苦,哈哈哈你们这些孩子想太多了,”老人略微摇摇头,示意我坐在白色的长桌旁,解释道:“我昨天已经跟思羽解释过了,在落难的一开始,我们这几个人的确很绝望,那里的环境比较荒蛮,任谁都会有想轻生的念头,后来呢一直没有船来,大家看不到离开的希望,这反而断绝了我们离开小岛的念头,慢慢的大伙全部的心思和时间都用在了解决温饱和人身安全方面,我们很团结也很努力,用时间和一些点子开发这块远离文明的土地,当我们在荒岛上的生活越来越好时,渐渐就爱上了这片给予我们重生的陆地,相对那些落在保红派手里的亲人们和那些海难中沉进海底的同船者,我们几个就是老天保佑的人啦。”说完这段话,老人拉开我对面的一把椅子,正了正椅子上厚厚的坐垫,非常小心的坐了下来。 我还是不解的追问道:“老先生,您这32年既然能生活的很幸福,为什么回国后不愿向您的家人提及在那里的经历呢?” 老人招招手示意我靠近他,表情认真凝重的对我说:“我之所以一开始不提这些经历,是因为在岛上,我们发现了一些至今都无法解释的奇怪事物,这些怪事用现代科学也无法解释。”老人停顿一下暗中观察着我的反应,然后接着说:“你想想看,如果我当年回来就坦白这些离奇的故事,谁会相信我的话?大家只会以为我离开文明社会太久脑子不正常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理解:“现在您决定公开这些秘密又因为什么呢?”,老人唉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我年纪越来越大,随我一起经历这些事情的朋友陆续走了,我不想这些事情最终石沉大海,我希望通过你记录下我们的故事,也许在很多年以后,这些不解之迷能够被后世解读出答案,另一个原因是我不希望那几位长眠在岛上的朋友死的无人知晓,我希望人们能记住他们,记住他们做过的事。” 随后桂先秋老人给我一个放了茶叶的杯子,示意我自己泡茶,随后我便发现了这位老人的诸多不同常人的小习惯:喝茶要加调味包c调味包的空袋子还要回收进口袋c不用电灯而用煤油灯来照明 我泡好面前的茶水,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对老人说道:“我理解您的心情,虽然我已经跟您的孙女表示过感谢了,不过我还是想亲自向您表达我的谢意,谢谢您愿意接受访谈,我会认真记录和整理您所说的每一个字。”“哈哈好啊,记者同志,辛苦你了,”老人喝了口茶接着说:“说起我们被困南太平洋,还要从1964年说起,我还记得那是一个秋天,我刚刚从大学毕业” 我是1964年大学毕业的,我所修的专业是结构工程学,毕业以后我回到平阳,在我的母校,就是现在的平阳中学当了老师,当时我们学校有一个女老师叫孟羽,个儿高,长的也俊,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和漂亮的眼睛,我和她是同届不同班的校友,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平时在工作上,我们走的近一些。 就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一样,两年多的时间里我们从同事发展到恋人,那两年是我年轻时期最幸福的日子,当时我们都将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要为社会主义新中国奉献青春,所以私人的事儿一直进展很慢,我记得那是1967年11月,我表哥从吉林来平阳市探亲,他叫陈牧歌,家里是吉林省白城市的富农,他跟我都是1940年出生,不过他比我大9个月。 那时已经是秋天,天很冷,我当时还在学校上课,下课的时候我妈妈来学校告诉我,表哥一个人来到我家,要我今天早点回家有事商量。我当时就很奇怪,表哥来探亲,为什么不事先电话通知一下,而且他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我感觉事情很别扭,当天下午4点左右我来到孟羽的办公室,对孟羽说:“小孟老师,麻烦你跟徐主任说一声,我家临时有事,要提前一小时下班。”“好的!”孟羽没有抬头,在办公桌前一边备课一边应声道,我穿上军外套向家的方向疾走,话说从今年开年到现在,学校的各项工作一直很散漫,当时文化浩劫期刚刚开始,只一年时间里整个平阳渐渐出现了各种保红派,光是我们学校就有四五个学生组织,这些孩子比我小不了多少,16c7岁的年纪,天天不正经上课,经常和校外的一些组织搞大串联,还经常干扰学校老师的正常工作安排,这一年里平阳中学的老师为了不惹麻烦,能不上课就不上课,就算上课也是讲一些不容易引起政治意见的内容,比如上化学课的老师在讲到硫酸亚铁的作用时,要先说一句领袖语录:领袖教导我们,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就像硫酸亚铁是植物的生命一样,今天我们来讲讲硫酸亚铁在农业方面的应用。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走回了家,妈妈正在厨房忙活,我见表哥和爸爸正在餐桌上攀谈,表哥见到我这个儿时的玩伴,猛然起身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轻轻一点,牧歌,”我挣脱开来缓了口气笑着对他说:“不愧是社会主义劳动人民,力量真大,我都快让你拍死了。”“你这嘴可比小时候厉害,先秋你怎么样,这人民教师干的不错吧!”陈牧歌把我按到桌边的椅子上坐定。 “不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全国搞运动,我们这些当老师的是最抬不起头的臭老九,比不上你们农民啊。”我苦笑着说。 我爸这个时候声音低沉的插话:“是啊,现在全国形势都差不多,刚才你没回来,牧歌跟说我了他家的情况,唉,不容乐观啊。”说完这话我爸和表哥的脸色都变了,我对气氛的迅速转变却是一脸茫然,但我能感觉到接下来的话一定是沉重的。 表哥侧身对着我,用手点了点桌子:“先秋兄弟,这次我来大姑家,对外说是来南方探亲,其实是来躲祸的,我们那里现在搞保卫人民群众胜利果实的运动,白城那里但凡家里有点富裕的人家都成了对立阶级,像什么小店老板c从前的地主老财c还有像我家这种田多地多的都成了批斗对象,我小叔也就是你克成小舅他家是干酒厂的,年初那会儿被他厂里的保红派抄了家”陈牧歌说到这里,嘴角不住的抽抽,眼泪快要迸出来了,他颤颤巍巍的接着说:“后来他家里一点吃的都没了,保红派又不准他家人出来,他们被关在酒厂的档房里没吃没喝我婶子饿死了,趴在桌上,小叔也瘫坐在她的对面,酒厂里有几个该死的老鼠来啃啃婶子的脸皮,小叔居然居然饿的没有力气把老鼠赶走,还是后来保红派进来发现了情况,把我婶子抬走了,现在我连她埋在哪都不知道啊” 我听了这番话,心里像火烧一样难受,嗓子里有股气被我极力压制住,我咽了一口气,急惶惶问道:“那小叔后来怎么样?你家情况怎么样?” 表哥还没接话,我爸替他回答道:“克成后来救活了过来,现在还在家里挨批,牧哥的父母现在大门都不敢出,为了防止全家都落难,他们趁着保红派还没有真正对家里下手时,帮牧歌搞了个省亲证明,让他南下来咱家躲一躲。” 我不由的摇头,真希望表哥的父母能躲过这一劫,看着表哥忧心的表情,我轻拍着他后背安慰道:“牧歌,你就在这安心住下,平阳这边目前情况还算稳定,有一些骚动但还没有特别乱,大舅他们要没事的话,也一定会主动往这边打电话的。”表哥攥着那双大手,沉重的点点头,这一夜,我没怎么睡好,一方面是为北方的亲人担心难过,另一方面我很清楚,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平阳只怕也会步北边的后尘,而我家经营着平阳有名的制药厂,恐怕也会被保红派盯上的,想着想着,一夜就在这无助的担心之中度过了。 陈牧歌来我家“探亲”的第三天,这是一个周六的上午,孟羽来我家做客,我把孟羽引荐给表哥,说这是我的大学校友,也是我现在的同事,至于陈牧歌此行的来由,我并没有告诉孟羽真相,只说他是来平阳暂住的。 中午孟羽留下来吃饭,我的父母都知道我和孟羽的关系,所以吃饭的整个过程中,我们表现的像一家人一样,没有过多的客套,倒是表哥时不时的和孟羽聊了不少他在北方大草原放羊抓兔子之类的趣事,孟羽一直生活在城里,对这些新鲜事儿比较感兴趣,孟羽也跟他说了一些我们学校的事,不过只字不提我和她的关系,在那个年代,谈恋爱就像搞特种工作一样要隐蔽。 吃完午饭我送孟羽回家,半路上孟羽突然向我发问:“先秋,你表哥来你家不是暂住这么简单吧?”一句单刀直入的诘问,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我对她看破此事丝毫不觉得奇怪,我太了解她了,她心思缜密又谨言慎行,在她面前我很难做到撒谎而不被发现,我只好向她详细的讲了北方亲人现在的遭遇,并向她解释之所以不说,是因为知道这事越少她就越安全。 她叹了口气,用手捋了捋秀发,以一种从未见过的凝重对我说道:“先秋,我知道你的心思,也清楚现在的形势下,我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我也有事要跟你知会一声,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你这是这是怎么了?”我不由变得紧张起来。 孟羽放慢了脚步,眼睛充满着怜惜的望着我的脸:“你知道我班上的学生叶宜辰吧,她父母的钟表店就在你家对面,”我点了点头:“哦,我知道这丫头,她还有个弟弟,我知道叶宜辰现在是一个叫丛中笑挺身大队的干事,是个红小将骨干。” “嗯,没错,”孟羽肯定了我的话“上个月中旬有一次学校放学了,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备课,这孩子进来找我,告诉了我一个保红派们内部的消息,说队里现在要抓典型,要搞倒一个平阳的大目标,只有这样,他们这一支校内保红派才能和其他大的保红派平起平坐,接着叶宜辰就低声跟我说,这个目标就是你的父母,他们是城里有名的富户,现在没动手是因为你爸妈和你没有给他们抓人的口实,队里的学生领导商量后,决定从和你爸妈有关系的人入手,只要从他们的嘴里搞到些罪名,哪怕是莫须有的罪名,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我听到这里一身的冷汗,在学校里和我走的最近的就是孟羽了,难不成保红派找过她谈话?这时孟羽压低声音接着说:“这段时间他们来我家三次了,劝我认清形势c坚定立场,想想任何你说的话做的事,有没有异已立场的言论,我父母很害怕,不过我还好,每次都敷衍他们,这一次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让你和你家人以后做事说话在万分小心,不要被他们抓到话头。” 我伸手握住了孟羽的手,停住脚步眼睛深情的看着她俏丽而焦虑的脸说道:“对不起,我我其实也知道一定会成为保红派的目标,但我万万想不到他们会找我亲近的人下手,我连累了你我我唉,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学生平时对待老师的手段一向快准狠,但这回为什么叶宜辰会帮我?” “我也想过原因,也许是因为你是她从小就认识的大哥哥,是一个了不起的榜样,她虽然加入了那个挺身队,但也是受到眼下环境风气的影响,不一定是她自愿的。” 我当时心里很闷,感觉街道上的空气好像一下子被抽的所剩无已,我害怕连累身边的这位心上人,更害怕我的父母会步小舅的后尘,我想保护他们,保护所有我关心的人,可我自己都像走在烧红的钢丝上的麻雀,这一路我们所说的话题是那么的沉重,沉重到我们无心观赏秋天美丽的平阳。 后来这几个月里,整个平阳的气氛都变的很怪,我在学校少言寡语,很少跟人打招呼,听到最多的就是保红派用学校广播播报“红色胜利成果”的消息,人们出门看见满街的大纸报,都会找找上面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如果找不到自己或家人的名字,就是今天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很快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我和孟羽为了安全考虑很少见面了,陈牧歌在家百无聊赖时,就会去孟羽家串门儿,也难怪:整个平阳除了孟羽家,他谁也不认识。 第二年3月开始,我明显感受到平阳的形势发生了变化:今天还跟你有说有笑的朋友或同事,明天可能就被戴着帽子游街批骂,这种现象就像一日三餐,成了平阳每天都能见到的景象,时间一天天流逝,北方的亲人没有给我们打电话,表哥很是着急,我和我的父母,包括孟羽都在安慰着他,表哥从小在田地里c草原里长大,虽有强健的体魄,可心思不够细腻,几次想遁回北方打听大舅的情况,都被我们阻止了,与此同时,我和孟羽家也发生了足够让我们担忧的改变,首先,制药厂的工人总是动不动以汇报生产情况为由乱闯我爸的办公室,可是眼睛却四处打量;孟羽留在学校的备课笔记和草稿经常会在第二天发现被人动过好在事情没有更加恶化下去。 6月6日早上,我永远忘不了这可怕的一天,那是一个阴天,天气闷热潮湿,我像往常一样去学校上班,街道上还是老样子,平阳各个派系间的明争暗斗一直从未停止,我已经习惯了墙上残破的白纸和闭门谢客的商店,当我走到了校门那里,习惯性的向学校外墙的画报板瞟了一眼,一张崭新的大字报上赫然写着我心爱女人的名字:孟羽!我像被电击了似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抖动,再一看上面用粗大的毛刷写着斗大的罪名:打倒异动邪恶份子孟羽,胆敢横扫伟大保红派的危险份子!我当时马上就想到这张大报背后的意图:这一定是学校的保红派为了逼迫孟羽污蔑我而强加的罪名,分明是逼她就范的手段! 我疯了似的在学校里见人就问,有没有人知道孟羽在哪里?谁知道这罪名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横扫保红派”?,我问遍所有的老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具体经过,只知道打从昨天起,孟羽的位子就空着了。 就在我急的要撞墙时,学校里烧饭的王姨把我拉到一边,她的外侄是平阳一个大队的干事,她知道孟羽事件的前因后果:原来,6月4号中午时分,孟羽在家扫地,扫完地之后随手将扫帚靠在了墙上,这本来没什么,关键是那里放着象征保红派的平阳中学校旗,本来这是家里的事,不太可能被人知道,可不知让谁通报给了学校的保红派,小将们马上带人踢开她家的门,那扫帚依旧静静的靠在那鲜红的镰刀旗上,瘦高个的保红派头子大怒,当场就把孟羽一家全带走了,罪名就叫“横扫保红派”。 我一听头都大了,按我这两年的经验来判断,这种罪名基本上是没有开罪的可能性,更何况学校的挺身队本来就对孟羽一家保护我而感到愤怒,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借口来整人,他们决不会轻易放过!这一天,我没有上班,我先是来到了孟羽家,门板破成两半,上面还有贴着咒骂孟家的大纸报和平阳中学学生大队特有的封条。当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害了她!我害了她!,我曾无数次答应要保护她,可现在我却无能的站在门前抓着自己的头发!慢慢的我冷静了下来,我首先想到一定要回家和父母表哥商量对策,眼下第一要务就是先打听到孟羽一家被关在什么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黑暗中的罪恶 老人点亮了桌上的一根白色蜡烛,喃喃的用略微颤抖的声音感叹:“那个时候为了自保,人人都在互相泼脏水,善良的人就像眼前的这烛火,风大一点就会被轻易扑灭,如果当年孟羽和大多数人一样,牺牲我去和保红派做交易,虽然我会伤心,却不至于像后来那样愧疚,偏偏孟羽选择了独自承受,这让我至今都感到不安心c感到无地自容,我在想我还能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件事引发的后果,整件事就像座建造不合理的房子,身为结构工程师,我会努力修复它,可最终我发现,我只是在给这间摇摇欲坠的房子增加更大的重量!” 我从孟羽家往自己家走,一路上阴沉着脸,看谁都像告密者,回到家里,我向爸妈和表哥讲了我所知道的现状,他们焦急与悲伤的心情丝毫不比我少,我们一致认为眼下第一要紧的是找到孟羽一家的下落,陈牧歌这时说:“先秋,你有没有想过,抓她的人是你们学校的红小将,而孟羽又是学校老师,我感觉保红派最有可能关人的地方就是你们学校。” 陈牧歌见我正急切的望着他,于是接着讲:“你在学校这么多年,应该熟悉那里的环境,你想想看,你们学校有什么地方最有条件关人,比如很少有人去c房屋坚固不易逃出的屋子。” 我急速在脑里子回忆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我对众人说道:“学校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当初那是学校里的一个荷塘,年初的时候,保红派说这荷塘是资产阶级腐朽生活的代表,就把里面的水排干,底下的泥和花全掏光了,结果发现那池子的石壁上有个一人高的石洞,大家进去查看后发现里面是一个人工挖出的空洞”我顿了顿,用手在桌上里比划着:“后来专家组来人考察,说这个洞是明朝时期挖的,可能是古人用来躲避战祸的,保红派感觉这个洞阴气重,给洞口装了个门,加了把锁,慢慢的时间长了,学校就没人在意这地方了,池子位于学校堆放废旧器材的西北角,平常就没有人去。” 我爸这时说话了:“也就是说,如果保红派要关人,这个洞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先秋啊,哦还有牧歌,事不宜迟,你们兄弟俩今晚趁着没人去查一下那个地方,不过一定要小心,不要再把自己搭进去了。” 入夜2点多,我和陈牧歌穿着深色的衣服,从学校正门西南角翻墙进去,我是个书呆子,平常不运动,所以身体远不如表哥强健有力,平时都是正大光明走学校大门进去,这回头一次翻墙,我的短板就显现出来了,好在我爸有先见之明,让表哥也一起去,就在刚刚翻墙的时候,要不是他的大手拉提着我,我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墙头。 跳下墙后,我来带路,陈牧歌弯腰低头紧跟着我,我明知道门卫赵老头这时一定是在睡觉,但周围诡异摇曳的树影还是让我的手心出了汗。我们一路向北同时尽量躲着地上的各种砖头瓦块,减少行进中发出的声音,这时我停下来对着陈牧歌指了指前面隐藏在黑暗中的圆顶建筑物说:“这是大礼堂,再往前走是锅炉房,翻过锅炉房后面的一段矮墙后,就是那个池子了,但有一点要小心,翻锅炉房后面的那段院墙后,不要猛的跳下去,因为我记得墙边到处都是废品,有体育器械,还有碎陶瓷瓶,都是很锋利的东西。” “好的,我先扒着墙头下去,然后你骑着我,我驼你绕过那堆破烂。”陈牧歌作了一个用肩扛人的动作。” 我们继续往前,轻车熟路绕过了学校大礼堂,来到锅炉房门口大约三十来米的一堆苫布背后时,陈牧歌猛的拽住我的后衣领,我吓一跳差点叫出声来,陈牧歌在我耳边轻声嘘道:“兄弟,不对劲啊,我怎么感觉好像前面有人在哭!” 我更加害怕了,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唯一看到的就是锅炉房门口的一只水桶里,有一点水面反射的微乎其微的月光。我停顿了一下呼吸,侧身倾听之下我不得不佩服表哥的这双耳朵,不愧是年轻时在呼伦贝尔放过几年羊的壮后生:就在面前的锅炉房右侧的柴草堆边站着一个人,同时草堆上头又坐着另一个人,那轻微的哭声正是那个坐着的身影发出来的,我和表哥立马在苫布后面蹲下来,那个站着的人是个男的,哭的声音好像是个女孩,但哭声显然被女孩压制着,声音极小,听不出她多大年龄,只听那男的低点喝道:“你以为你是怎么当上副队长的!还不是我出的力,就你妈那个出身,不要说让你加入革命队伍,我不去抄你们家就已经算客气了!”说着,男人弯下腰,好像是用手摸女孩的脸,他接着说:“开会那天,你也在场,你不是没看到我为了帮你争这个职位,跟队里的元老吵成什么样!你妈当年在南京汪精卫政府工作的事,他们一直不知道,想想看吧,如果这事被我说出去,哼!你干副队长好几个月了,应该知道汉奸的下场是什么样的吧!你可想明白喽!”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精准的掐住了女孩脆弱的神经,她立马收住了声音,任由男人的手慢慢的向下滑去,我和陈牧歌即着急又火大,因为面前这男的正好位于我们前进的路线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通过以上的对话,我俩心里清楚眼下正在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和表哥身负找寻孟羽的重任,就算对眼前这猥琐的东西再火大,也不得不蹲在原地,干瞪着这漆黑闷热的夜晚正在发生的罪恶行为。 那个男人此时已经将女孩抱到草堆上躺下,一只手按压女孩高翘的胸部,一只手忙着脱自己的裤子,从他的动作来看明显不是头一次干这事儿了,那女孩还打算求绕,刚说出:“求你不要”这四个字时,嘴就被男人堵住了!女孩呜的一声闷哼就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我在发抖,手抓着地上的苫布恨不能用它把眼前的淫棍闷死,但表哥用他的大手按住我的肩,不让我抖的太厉害,还一边轻声说声:“孟羽孟羽要紧”一阵衣服与干草摩擦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骚动,我心想这混蛋应该快完事儿了吧,要忍耐这样的事情是很不容易的,我的眼睛不敢去看那个方向,但声音却不断钻进我的耳朵,那身下的女孩发出的掺杂着恐惧和痛苦的呻吟声c那男人不停的哼唧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10分钟,随着女孩一声惊恐而沉闷的叫声,骑在她身上的男人像只死狗喘着粗气一动不动了。 我为那个可怜的女孩感到心疼,同时也恨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见死不救,可一想到我心爱的孟羽也许就在墙的那一边,只得把这份罪恶感死死的压在怒火澎湃的心底。 又过了5分钟,那混蛋男人开始整理自己衣物,嘴上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转身朝学校大门方向走去。 女孩一开始根本不敢动,直到后来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后,才放声哭起来,边哭边用纤细的小手拍打着草地,发泄了一会儿她穿起衣服,将地上的干草重新收拢后放回到柴堆,仔细整平自己凌乱的上衣和贴在脸上的秀发,极尽全力收起哭声,拖着看似麻木的双腿,另一只手捂着疼痛的小腹,向着南面渐渐远离了我们的视线。 良久,我和表哥像被抽干了血液,麻木的蹲在原地,表哥转变的快:“先秋,这件事以后咱都不要再提,你我也不要有负罪感,眼下孟羽的事最重要,刚才的这个女孩我们也不认识,更没有能力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我没有接表哥的话,只是慢慢的站起身,双手用最大的力气反复搓着自己发烫的脸,望着眼前最后一道院墙说了一声:“走!” 眼下已经是下半夜,刚才又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现在这种处境下,我没有资格为陌生人多愁善感,我们很快调整好状态,这次爬墙还是陈牧歌打头阵,他像只猫一样灵活的从墙头下到另一面,然后双手举过头顶,示意我骑在他脖子上,我从墙上慢慢蹭到他肩上,他扛着我灵巧的躲过了地上乱堆的杂物,我们来在西北角的池塘,我先下去,听了听里面的声音,听不到任何声音,而后陈牧歌也跳了下来,他挪到洞口前把头低下去仔细摸索着门上的大锁,又看了看门前的地面,转身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对象不在这里,这锁根本已经锈死了,地上也没有新鲜的脚印,而且这地上也没有门打开时的轴线痕迹!”我失望透顶,这个夜晚太糟糕了,被迫看了一出可耻的勾当,却找不到孟羽的踪影,此时天已渐白,我们俩人虽有万般失望和愤恨,也只能先回家再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陈牧歌的推理 我连着两天没有好好吃饭,陈牧歌很担心我,他这几天一样很着急,跟我说起当年在内蒙古丢羊的经历:在草原上,把羊当作口粮的掠食动物不光只有人类,狼c狐狸c黄鼠狼都会盯着羊群,如果有羊走丢,除非是当天天黑前找回,不然时间拖的越久,羊存活的机率就越小,因为你不知道有哪只狼会你比更先闻到羊的气味。 陈牧歌赌气说道:“兄弟,你现在这个样子算咋回事儿?不吃饭是不是能把孟羽找回来!如果行的话咱就跟你一起饿着吧!”说完一把用他的大手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越是消耗自己的意志力,孟羽就会像走丢的羊,找回来的可能性越小!把自个儿饿的跟片树叶儿一样,你咋去救人呐!” 饿的跟树叶一样树叶叶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就是我家对面,她爸爸开钟表店的叶宜辰,我记得孟羽跟我说了,叶宜辰跟其它的保红派不一样,她偷偷的提醒过孟羽,保红派要对我家下手。想到这里我猛然间觉得自己说不定能从叶宜辰那里得知孟羽的下落。 我高兴的直跺脚,顾不得和表哥解释,直奔叶宜辰家的钟表店去了,到店门口发现门是关的,和城里其它商店一样,大白天闭门谢客已经成了他们躲避动乱的手段,此时我看到叶宜辰的弟弟小鱼儿在不远处玩:“唉!小鱼儿,哥有事找你!你过来!”小鱼儿晃动着肩膀跑到我面前,这个12岁的小男孩是叶家父母的心肝宝贝,我拍打着他头上的碎草问道:“哥问你,你姐呢?”小鱼儿上身靠着墙,用手抠着墙上的青苔答道:“姐这几天不着家,在统战室那里呀。”小鱼儿说的“统战室”就是平阳中学保红派开会的一个地方,相当于这支队伍的根据地或者说是作战指挥部,我又问到了统战室的具体地址后,招呼小鱼儿早点回家后就往那个地址赶去。 在复兴东路和南巷路交汇口,我找到了这个老旧的房子,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不可能进得去,我在不远处等着,等待着叶宜辰自己出来,约摸一个多小时,一个1米60左右,身材高挑,留一头短发,上身穿淡绿色军装,右臂戴着红袖章的女孩出来了,等她再走近一点,我认出了叶宜辰文静的娃娃脸。 我向她招手,她发现了我站在马路对面很是惊讶,我看的出她本意是想躲开我的,但可能出于我们从小相识的原故,犹豫几秒钟后她还是小跑了过来,我还没开口,她倒先说话了:“先秋哥哥,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我只能说孟老师是我们队长带人抓走的,但我不能说她在哪里!”说完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她的左臂,可能是我一着急用力太大她直叫疼,我连忙松手,双手合十,急切的轻声说道:“叶子,哥现在六神无主了,你应该猜的出来,你孟老师是代我受过的,我知道你要是说出她的下落,就是队里的叛徒,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哥现在只想问你一个不会让你为难的问题:你知道是谁向你们队长通风报信的吗?” 叶宜辰看着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情,她抿了抿嘴,偷偷四下张望了一阵,她让我低下头靠近一点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抓人的那天我也是被队长突然招来的,我估计不光是我,连我们队的几个老人也不知道队长的消息是打哪儿来的。”她说完转身又要走,却突然停住了,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我有一个消息,也许对你有用,我不能告诉你孟老师的下落,但我可以告诉你,孟老师和她的爸爸妈妈不是关在一起的。” “这又是为什么?”我不解的追问。 “我们那天行动很顺利,孟老师和她爸妈都被堵在家里,孟老师是由我们队长带人押走的,但她父母当场被另一队人带走了,队长后来告诉我,我们挺进队要跟平阳另一个更有名气的保红派搞串联,为了向对方示好,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队长把孟老师的父母送给了这个有名气的保红派。”叶宜辰说完,正了正头上的红星军帽,一路小跑回到了对面的马路上。 我心里凉透了:一个打着革命旗号的头头,竟然将活人当礼物一样送来送去,而且这活人还是自己学校老师的父母,这是怎样一个冷血的人啊! 我回到家中把我今天得到的消息告诉了爸妈和表哥,他们也是相当震惊,表哥为人简单憨厚,头一次听说人可以被当成礼物送来送去,气的他用手重重捶打自己的脑袋。爸妈连忙拦住他,大家都平静下来之后,我们围坐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妈妈递给我一张烧饼说道:“你这孩子,上午那会儿也不吃完饭再走,拿着这个,边吃边说!”我这时才感觉已经饿的不行了,我大口的吞食松软香脆的烧饼,听着桌上另外三个人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就在我啃完最后一口烧饼时,家里的房门被敲响了! 那敲门人下手极重,应该说是急切的拍门,我心里一阵狂喜,心想一定是叶宜辰想通了,追到我家要告诉我孟羽的下落。 我疾步上前打开了门,也就是那一瞬间我的心从天下猛然砸到了地下,哦不,应该说是砸进了地狱里:来人不是叶宜辰,而是一个年轻的红小将,右手高举着红宝书,左手上臂的红袖章红的好似鲜血。 “桂老师,哦还有桂先生和夫人你好们,我是丛中笑挺身队的副队长我叫沈向东”他表情僵硬的挤进门,中气十足一脸正气的作了这番开场白,我听得出这句话里的几个看似客气得体的称谓明显是讽刺和蔑视。 “您好,沈沈小将,请坐,请这边上座。”我妈忐忑的陪着笑脸请他坐了下来。 “不必客气!我是光荣的无产阶级,很反感这套资产阶级假大空的官僚作风,”他走到客厅中央,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我表哥,走到屋子中央站定后,像课文一样大声对我们喊道:“在伟大领袖的光辉照耀下,任何黑暗的剥削分子都将无所盾形!你们家窝藏反革命份子,你当我们不知道吗?!”他不理会我们一脸的惊慌,转头质问我表哥:“你是不是吉林白城人,叫陈牧歌!快说!”我表哥此时脑子没转过弯来,但我看到他由于身份突然曝光,双拳紧握,似乎要以蛮力终结这位保红派的质问,我径直走近他,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请问陈牧歌犯法了吗?你叫他反革命份子,有什么证据吗?” 这个红小将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回击我:“陈牧歌的父亲陈伯达现已被我伟大的无产阶级同志打败,陈伯达早年为白城的国民党提供军粮,如今新中国成立了,他利用剥削无产阶级得到的脏钱收购粮食囤积居奇,罪大恶极,今年年初的时候已经被白城的革命先遣队打倒!” 一旁的我妈还有表哥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大变,尤其是我妈瘫倒在背后的椅子上,强忍着眼泪,一言不发。而表哥的眼睛里都快瞪出血了,那一双大手好像随时都要抓住眼前的红小将把他撕裂似的! 我再次问保红派:“那么这些事和陈牧歌有关联吗,他这次来平阳省亲,是有当地机关单位开具的省亲证明文件的。” 这家伙愣了半晌,可能是没想到我们能拿出省亲文件,他用力一拍桌子,语气不耐烦的叫道:“我们早晚会查出他参与反革命的证据!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们都给我安稳点儿,如今是无产阶级的天下,你们现在收留他,以后他要有事,你们谁也跑不了!”说完,他神气活现的摔门而去。 天呐,孟羽的事还没有着落,表哥的身份又暴露了,我和我爸安慰着表哥和我妈,我们四个人坐回到桌子上,我妈还在无助的流泪,表哥攥着一个水杯,那双大手因为剧烈用力而不住的抖动,我对大家说:“爸妈c表哥,你们想过没有,快一年了,表哥的身份一直没有泄露,是谁把他的事上报给红小将的?”所有人都在摇头。 我接着说:“你们想一想,孟羽家的扫帚放在哪,只有她家里人知道,而我表哥住在咱家,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可这两件事全泄露给了这支保红派挺进队,这说明什么?”我爸一拍桌子惊醒过来:“对啊,没错!这说明泄露这两件事的人一定同时认识我们桂孟两家,有可能和我们两家有矛盾。” “没错,关键点就在这里,所以如果我们顺着这条线用排除法的话,就有可能查出陷害表哥和孟家人的神秘报信人。” 这时表哥开口说话了:“先秋c大姑父,找报信人的事来日方长,就在刚才那个姓沈的进家门的时候,咱发现了一个细节,咱想着也许这是能找到孟羽的唯一有用的线索。” 我们一下子被他的话吸引住了,我急切的催促:“表哥你快点说,啥线索!” 陈牧歌此时情绪平复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刚才那个人走过来时,我发现他的鞋很奇怪,先秋你以前告诉过我,说这支队伍的成员全是你们中学的学生,对吧?”我点点头,他又说:“那就奇怪了,一个学生的鞋帮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机油,另外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家伙的上衣后背上有一条直线型的水渍!”我们三个人回忆了一下,好像他的衣服后背的确有这么一条水渍。 “大姑,现在是夏天,你们想想,如果要长期关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一般的房子只怕不行,因为房间太热,我们普通人如果感觉热,可以出门走走,在门口的树下凉快凉快,可是作为一个被关禁闭的人,不可能有这种待遇的,所以他们关孟羽的地方,首先一定很少有人去的,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地方一定很凉快!” 我还是不解他的用意:“牧歌,那你说的这些条件,和他的鞋子c衣服上的水渍有什么关联?” 他轻轻拍着我放在桌子上的手背:“兄弟你不知道,我在白城的时候,曾经跟我一个亲戚后面做事,他工作的那个地方有很多大型机械,经常要给这些机械上油,所以地面上常有机油,水气也很重,哪怕是三伏天那里也很凉快!还有一点,他工作的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出没!” 我们三个人都很着急的看着他,我问表哥:“你说的这是什么地方?” 他倾斜着身体,冲着我低声说了四个字:“自来水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孟家信鸽的秘密 我恍然大悟,没想到一个红小将头头的到来,能给我们提供这么有用的线索。当天夜里,我和表哥收拾了一下就马上停蹄的前往平阳自来水厂,出门的时候是夜里1点,等我到自来水厂里时,已经是2点半了,此时天已全黑,我们翻墙进去了,陈牧歌观察了一下,对我轻声说:“你看前面那个比较高的大管子,那一定是自来水厂的滤水系统,它的旁边应该有总蓄水池,池子边上一定有一个入口是可以下到地下机房里的,白天那红小将身上的机油,一定是从那里蹭来的!”我们一路沿着粗大的管子走到蓄水池边,它有两个篮球场大,管子一路通到池子里,我们围着池子找寻入口,不久就在南边的角落发现了一座一人高米半宽的铁皮搭建的入口小房子,房子没门,我们往里一看,发现地上有个入口,入口处有一个梯子一路通向地下最深处。 陈牧歌此时说道:“当年在白城的时候,那里的机房白天有人维护,现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人的。”我说:“不一定,保红派有可能会派人看守,我们要轻声潜进去。”陈牧歌点了点头,拍拍我的肩膀,先我一步慢慢踩着梯子下进了洞里,我紧随其后。 一进洞里就感觉空气马上变味儿了,那是一种陈旧c潮气很重c又有点机油的气味,我们一路轻手轻脚,整个空间非常阴凉,但机房的地面全是铁板,再怎么轻轻下脚也会有声音,好在这机房里有巨响的机械轰鸣声,我们走路的声音完全被掩盖了,这是一个长约80米宽约20多米的地下空间,一排管子和机器在中间一路延伸到最里面,两边是各有一条宽1米多的铁板过道,我们一路沿着左边这条铁板过道向前走,头上的一排排防爆灯泛着黄色的光,虽不算明亮但也足够我们看清道路,不会掉到机器与铁板之间的空隙里。 走到前面约50米的地方时,我摸着墙的手一下子停住了,我发现这儿有道矮门,里面一定是工人放维修器械的小房子,房间是嵌入墙壁的,如果不是有门缝,我完全不会发现它,这道门被一把大锁锁住了,门上没有任何缝隙可供观察里面,我和陈牧歌在附近查找,终于在房间的隔壁又发现了一道门,这门没有上锁,开门进去后发现是个空房间,里面全是机油桶和绳子之类的杂物,陈牧歌这时叫道:“先秋快来,你看,这墙上有一个百叶窗!”我转头也发现了这个百叶窗透着从隔壁房间传来的灯光,我们都蹲下来看着这个30厘米见方的窗口,突然间从百叶窗的间隙里伸出四根纤丝的手指,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时我是牵过无数次的手!没错!孟羽就关在隔壁,我拉着伸出的手指,大声向里面喊话,可机房里的噪音实在太大,我和表哥的喊声传到里面不见任何的回应。 我们这次来对地方了,可惜听不见里面的孟羽说的是什么,就在这时,百叶窗里伸出的手慢慢收了回去,不一会儿,又从合叶的间隙里夹出一个细长的纸筒,纸筒里是一支圆珠笔,我和表哥接过来打开一看,这是一张信纸,纸上是一段秀丽的女孩字体,上面这样写的:我是孟羽,我听出你和牧歌的声音了,但听不清你们说了什么,先秋,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是不是叶宜辰告诉你的?我们是在4号那天被学校的保红派队长带走的,我父母现在在哪里? 我和陈牧歌对视了一眼,我急忙在反面写道:孟伯父他们被另一支保红派带走了,但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关在哪里,这个地方不是叶宜辰告诉我的,是我和表哥循着一条线索猜到的,你的情况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打你? 我把纸和笔又挤了进去,过了差不多三分钟,隔壁递出了纸笔,我发现这一次的纸上滴满了水渍,而且被挤压的很皱,我心里很难受,表哥叹着气,拍拍我的背安慰着我,我知道孟羽很伤心,听到父母不知生死的消息,眼泪打湿了信纸,这一次她写道:这几天白天来过几次人,他们给我纸笔,让我交待我父母和我的事还包括你家的事情,我一个字也不写,他们就把纸笔留在这里,只给我吃的,但不给我水喝,说要用文字换水喝,我现在渴的发不出声,你家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急忙回复:“我家还好,不过我表哥不知道被谁出卖,今天下午保红派找上门一下就点破了他的身份,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你等等,我给你搞水喝!”说完,我把笔留下,将纸塞进窗子里。 我把圆珠笔的笔头拧下来,取下里面的笔心,拿着空的笔管走到外面,在一处水管接口处接满不断流出的自来水,我回到百叶窗下,陈牧歌小心的接过笔管,从窗子里递进去。 不到五秒钟,笔管又递出来了,孟羽晃了晃管子示意还不够,我和牧歌又如此往复的送了二十多管自来水进去,然后对话又继续进行:孟羽,这一次你家是为了我家受罪,我难过的很,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在此期间,要辛苦你和学生小将们做周旋。 纸条递进去后几分钟,马上就出来了,上面写道:先秋,我家和你表哥既然都已经暴露,说明告密的人一定是认识我们的,你要救我很容易,这房间白天有人,晚上没人,但我就算出来了也没有地方可去啊,还有一件事,你还记得我爸养的几只鸽子吧,你要从我家拿回那些鸽子,4号那天我和爸妈被分开时,我妈突然冲我大喊大叫,说了一连串的话,但我听的不全,只听到了‘信鸽’这两个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她会提到家里的信鸽,但我想我妈一定意有所指,只可惜当时离的太远,她的嘴被布条绑住,我听不清楚其它的字。 我一看她说的这些,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这个时候离我们进厂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我急忙写道:这段时间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来,每天半夜我和表哥会来给你送水和吃的,你要保证身体健康,一旦逃出这里,我们就要做好应付危险的准备,最后你把这张纸吃掉,我们的对话不要让保红派看见! 我将纸笔递进去,一把拉出孟羽伸出的纤细手指舍不得放开,表哥不断催着我离开,此时我的心情无以言表,在我放开孟羽的一刹那,我的心里一下子没了着落,表哥几乎生拉硬拽的把我弄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叶宜辰的危机 我见过孟羽爸爸养的三只鸽子,但不知道是不是信鸽,回到家一整天我都在回忆有关信鸽的一切,却怎么也想不出信鸽和孟家遭难有什么关系,此时表哥给了我一点提示:孟家遭难是因为有人报信,而这三只鸽子恰好又是信鸽,有没有可能是某人利用这些鸽子给保红派报信? 表哥的这番猜测给了我一点提示,不过我还是一头雾水,与其这样没头没脑的乱想,不如直接把那三只鸟偷回来仔细看看。当天深夜,我就和表哥潜入孟家,用表哥的话说:我们三天两头半夜出门办事,再练几次我俩可以改行当飞贼了。 保红派把门砸坏,是帮我们的大忙,我们直接从破门里进去抬走了阳台上的鸽笼。回到家中,爸妈都等着急了,见我们平安回家连忙把早以备好的茶水端来让我们休息一下,表哥把笼子放在地上,大家围近观瞧:这是三只灰鸽子,我印象中,信鸽脚上应该有竹筒,可眼前这三只鸟的脚上没有绑任何东西。我爸抓起一只来看了看,说了句“肉很多。”就又放了下来,我没好气的说:“您就看出肉多来了,能讲点儿有用的吗?”爸抓抓头,又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其它两个人也什么都没看出来,今晚所有人带着大大的问号熬到天明破晓。 在接下来的两星期里,我和陈牧歌每天半夜给孟羽送吃的喝的,同时告诉孟羽我们拿到了鸽子,除了猜想到鸽子有可能被人用来通风报信外,其它一无所获。 6月21日那天我和陈牧歌如期潜到水厂机房,孟羽从窗口递出一根东西和一张纸,纸上写着:“这是我一岁时,远在巴西的三叔送给我的护身狼牙,若我出不来,我不想它跟我一起消失,把它送给你,望它能保你渡过此劫,珍重!” 我回到家里,拿着孟羽送给我的护身狼牙心里百感交集,这狼牙有两颗,形状大小成色几乎一样,上面刻着葡萄牙语,用一根黑线串在一起,我双手握紧它们,越想越难过,我想到孟羽已经作好死亡的准备了,我却在原地踏步坐失营救良机。 我知道要救她出来很容易,但出来之后,我的父母还有表哥都会受牵连,我和孟羽也无处可去,早晚必入囹圄,我的拳头从脸颊用力抵到脑袋,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仿佛要把脑中无尽的痛苦拉出来丢掉,我抖动着身体,感觉这个世界的一切在不断的膨大,我的身体正慢慢变的渺小,我缩成一团害怕极了。 太阳照常升起,平阳市的景象一如往常,6月25日上午我听到一个消息,学校的一位同事昨晚从大礼堂上跳楼自杀,她叫祝梦萍,在平阳中学是唯一一个能和孟羽相比的漂亮女人,孟羽是青春文静型美女,她则是成熟知性型的美人。她今年才36岁,老公是学校的高二物理老师,有一个14岁的儿子。我从同事那里知道了整个经过:保红派在学校当着所有老师学生的面,用皮带抽打祝梦萍,说她是对立阶级的狐狸精,为了羞辱她,还把她穿的一双天蓝色高跟鞋顶在她的头上,这对于一个端庄文静的女知识分子来说是无法承受的羞辱,而更让她悲愤的是她的亲生儿子,这个已经被保红派洗脑的孩子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父母的床第之事说了个遍,说他的母亲是一个贪恋肉欲的对立阶级腐朽分子。据当时在场的老师告诉我,祝梦萍当场吐了口血水晕过去,当天傍晚时分,她就从学校大礼堂的高台上跳了下去,人们发现已经死去的她穿戴整齐,洁白的脚上还穿着那双心爱的蓝色高跟鞋。 对于这种事,我已经变得麻木了,也许在现在的人看来,我是冷血的,但当你的周围全是精神错乱的人,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自己的亲人c朋友c同事出卖,当法律再也保护不了你和家人生命安全的时候,你憔悴的心力已经无法让自己去关注那些已经去世的人了。 6月27日,我从小鱼儿那里听说叶宜辰从挺身队的管理层被除名了,而空出来的副队长职位让祝梦萍的儿子当上了,理由是叶宜辰工作不积极,思想不上进,在面临对立主义事物上立场不够坚定,小鱼儿说他姐姐这几天很失落,白天睡觉,到晚上才起床,也没有再上学。 我不知道该为她庆幸还是伤心,表哥听我讲到这件事时一言不发,流露出略有所思的表情。 6月29日傍晚吃完饭,表哥把我拉到一边,说他刚刚办成了一件事,我以毫无兴趣的语气问他是什么事,他神秘的压低声音告诉我:“先秋,我昨天找小鱼儿了,我在想要救孟羽,最好是能拉拢一个保红派内部的人,上回你跟我说过叶宜辰被撤职的事后,我就想到了也许可以劝这孩子帮帮我们,我给了小鱼儿两毛钱,让他把叶宜辰骗到她们家钟表店房子后面,我跟叶宜辰表明了身份,说了我和你的关系,告诉他保红派今天能撤你的职,那明天为了立功,也能把你父母抓起来,因为你们家是商人,在他们眼里也是对立阶级敌人。” “我当时可能是语气太狠了,把叶宜辰这孩子给吓的往后缩,然后我又跟她讲了你们从小到大的感情,讲了孟老师平日里对她是多么的关心和照顾,最后终于把她说服了。” 我一听叶宜辰同意当内应,跟我们一起救人,我激动的一把抱住表哥,要知道,半个月过去了,我们的行动没有任何进展,而叶宜辰的加入终于让我看到了一丝曙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直面保红派 从叶宜辰同意和我们一起救出孟羽的那天起,我们几个就经常在我家书房商量行动事宜,叶宜辰也认为要救人并不难,难的是救出人后大家如何脱身,如何摆脱保红派的纠缠,我让叶宜辰先说说这位挺身队队长的情况,叶宜辰告诉我们:他们的队伍叫丛中笑挺身队,名字是取自领导人的诗词,因为挺身队的大队长特别崇拜最高领导人,他今年也才17岁,本来叫孙玉东,为了表达对领袖的尊敬,从领袖的诗词“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里取玉宇两个字当名字,所以我们都叫他孙玉宇,平时他都要我们每天早上背一首最高领导人的诗词,还要跳中自舞,他给我的感觉是为人狠辣,没人情味,在队里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我听完叶宜辰的话,知道想让这个孙玉宇放过孟羽,摘掉她头上的帽子怕是不可能的,表哥也同意我的观点,于是商谈就卡在这个环节了,我们一时也没好办法,表哥叫叶宜辰先回家,我们各自再想想办法。 到了第二天中午,也就是8月5日那天,我和爸妈还有表哥刚刚吃完午饭,突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叶宜辰来找我们就没有在意,我妈前去开门,此时我正从饭桌上站起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时,孟羽送给我的那条狼牙护身符突然掉在了地上,我正要俯身下去捡,这时我妈已经打开了大门,我一看门口站着几个红小将,一时情急我就用脚踩住了那条护身符。 红小将们是不讲什么礼节的,直接推开我妈闯进客厅里来,当时我们一家人全在家里,我看到一共来了6个红小将,其中有一个居然是叶宜辰,我心中一惊,心想完蛋了,红小将这次上门,只怕是叶宜辰告的密。 那个站在最前面为首的红小将,眼睛像狼一样看着在场的人,我们一句话也不说,整个客厅里除了筷子掉地的声音,再也没有其它声音了。 “桂先秋,桂老师,好久不见啊,这几天你没有来上课,我们都很想你啊。”为首的家伙说完,其它的红小将一齐起哄取笑起来。 “知道老子找你有什么事吗?”他走到我面前,用手指用力戳我的前胸,我不敢挪动脚步,生怕护身符被这帮人发现,我抬头扫了一眼叶宜辰,发现她一脸的惊慌。 “老子是丛中笑挺身队的队长孙玉宇,今天来你家就是要告诉你,你那个胆大妄为的对象,被老子抓了,你一定很奇怪,漂亮的孟老师为什么一直没来学校吧?”我心想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关在哪里了,而且天天晚上给她送吃喝。 “不过你放心,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供出你,我也真是奇怪,这么长时间了,我只给她喝过几次水,她却能抵抗这么久,看来你在她心目中,比自己的命还要金贵啊!” 我不理会他,此时我身后的表哥却说话了:“孙队长,我们家先秋只是个老师,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好歹他也是平阳中学的老师,能不能请你放过他和孟老师。” 孙玉宇这才注意到我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他用力推我,想把我推开,他好走到我身后的陈牧歌身边,但我纹丝不动,他怒了,手指用力点着我的太阳穴:“让开!找死啊你,胆敢对抗人民群众的力量”,我这个时候左右为难,深知如果起身给他让路,孟羽送我的东西必会被他发现,到那时这个孙玉宇就会知道我一直和孟羽有联系。 孙玉宇见我不听他的,正欲用重拳打我的头部,突然从他身后闪过一个人,照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把我打的靠墙倒下,我一看是叶宜辰,叶宜辰对我怒目而视:“你个臭东西,我们队长说的话,你敢不听!”我此时又是愤怒又是惊讶,突然我低头发现叶宜辰的右脚正踩住那条狼牙护身符,我再一抬头看她,她冲我微微眨眼,瞬间我明白了一切,原来她看出了我脚下有不能被人发现的东西,急中生智来保护我的秘密。 孙玉宇又踢了我一脚,径直踱到陈牧歌的身边,一句话不说,当胸就是一拳头,把陈牧歌打倒在地,我那个表哥是个爆脾气,哪里受的了这种委屈,马上就要爬起来打架,好在我爸眼睛快,一下子把表哥的双肩按在地上,孙玉宇也不理他,转过身低头看着倒在墙边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扔在我身上,冷笑着说道:“老子给她纸笔让她写罪行,她倒好,写了一首情诗,”孙玉宇用手指了指掉在我身上的信纸接着说“桂老师,你不要说我不尽人情,这不,我好人做到底,把她的诗给你带来了,你留着当纪念吧,好好享受你所剩不多的快活日子吧,哈哈哈哈” 孙玉宇在众人的簇拥下,带着一串冷笑人五人六的走出了我的家门,叶宜辰用一种满含同情的眼睛看了一眼我和表哥,转身跟了出去。我爸妈连忙扶起我俩,表哥拉着我坐到桌边说道:“快看看,纸上有没有写啥有用的信息。”我在桌边铺开信纸,纸上是孟羽那一手娟秀漂亮的字体,这的确是一首诗:阳城六月雪,寒鸦依枝息,骤雨卷亲故,晚风拂袖急,梅笛送忧思,难顾摧花雨,夜凉盼君暖,缘聚不知期。我把诗又看了好几遍,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看到心爱的女人对我和父母的思念。 “先秋c牧歌,不能再拖了,先救出孟羽再说!”我爸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说明他也已经看出来了,这次姓孙的闯到家里,是一次最终警告,就算拿不到孟羽的供词,这小子也打算抄了我们桂家,而且从孟羽的诗里不难看出,字里行间表达了与爱人的决别和对世道的失望,这分明是一首决别之词,没错,真的不能再等了,先救出人来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南下大逃亡 孙玉宇的到来让我们全家本来犹豫的意见变得空前一致,整个下午我们全家猫在家里的书房商量着救人的细节,大约下午4点左右,又有人敲门,这次是我去开门,门口站着四个人,分别是叶宜辰的父母c叶宜辰和她的弟弟。我爸妈连忙从书房迎上前来,握住叶宜辰爸爸的手:“老叶,你来啦,快!快里屋坐!” 我爸和老叶是多年的邻居,打了几十年交道,算的上是知己弟兄了,众人围坐一桌,老叶先开口说道:“老桂,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们家的事儿,包括先秋的对象出事了,这我都知道,我想着也许这事拖延些时间,那个孙队长找不出证据就会把孟家人放了,没成想,宜辰刚刚跟我说,那姓孙的小子今天找过你们了,而且我听孩子说,孙玉宇他们回去后,就在商量给你们安个罪名先控制起来再说!”我望着叶宜辰,她表情严肃重重的点点头,印证了老叶的话。 我爸看了一眼我和表哥,长叹一口气哀声说道:“不瞞你啊老叶,刚才我们正在商量着先把孟羽救出来,让他们三个年轻人出城躲一躲。” 老叶问我爸:“那你想过去哪里吗?” 我爸说:“还没想好,主要是不知道现在哪里是形式最安全!” 老叶一摆手,上身靠近我爸,斩钉截铁的说:“别想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有一个战友现在住在台州,他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早些年他退伍后就一直在老家台州打渔,你们跟我家丫头一起,今晚把孟老师救出来后就去台州,我想过了,丫头和小鱼儿也一起出城躲躲!” 我不解的问道:“干嘛让叶子也出城,她是保红派,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老叶握着我的手,眼睛立刻红了,他喃喃的说道:“孩子,叶叔这些天把这事儿算是想明白了,我们家是开店的,虽然比不上你爸有钱,但在保红派眼里,我们都是守旧派,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另外,宜辰认识我那战友,由她带着你们去,我战友那边也能有个方便,更主要的是,你们救出孟老师后,姓孙的早晚会查出宜辰参与其中,与其在平阳等死,不如现在给这我这俩孩子找条活路。”老叶说完,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叶宜辰妈妈也抱着姐弟俩小声的哭了起来。 我爸听完这些话,猛的站了起来走到老叶身边一把抱住了他:“兄弟,哥哥对不住你啊,哥哥没本事,还连累了咱两家孩子跟着一起遭这份活罪!我好恨呐!” 整个书房顿时被悲凉无助的气氛挟持,我从桌上拉起叶宜辰和小鱼儿的手,郑重的说道:“今天起,你们就是我亲妹妹亲弟弟!”叶宜辰哇的一声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我对不起你,先秋哥哥,我一开始就应该告诉你孟老师被关在哪里,当时我害怕极了,我怕他们对我家里人下手我知道他们的手段。” 我用手擦了擦她满脸的泪水,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又转头对陈牧歌说道:“牧歌,马上天就要黑了,我们准备好家伙,换好衣服,夜里行动!” 我爸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从工厂里带回来一把铁钳,专门用来剪锁用来,我和表哥穿上深色套装,叶辰宜的爸妈也为姐弟俩打包好了行李,至于我和表哥的行李早在前天就已经装箱了,夜里12点整,也就是叶宜辰说的机房看守下班的时间,我c陈牧歌c叶宜辰带上铁钳从家直奔平阳自来水厂。 这条路我们走过太多次,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来到地下机房那关着孟羽的矮门前,叶宜辰说道:“明天早上九点左右,队里就会来人送饭,我白天跟送饭的人撒了谎,说明天我去机房送饭,不过他们明晚五点多会来到这里,那时就会发现孟老师已经跑了,也就是说,我们今晚一定要出城,路上才有足够的时间甩开孙玉宇的追捕。” 陈牧歌一把抢过铁钳,夹住那把大锁的一头用力一剪,再一拧,大锁应声掉地,我推开门冲进屋内,孟羽正守在百叶窗前,她以为我今夜还会从百叶窗里递纸条呢。当她看到我们三人突然出现,一时怔在那里,可怜的孟羽处在一个臭气熏天c潮湿闷热的小房间里,地上全是各种机器零件,她的裤子被零件上的机油蹭的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在一盏泛着黄光的防爆灯下,孟羽的头发显得凌乱不堪,脸上好几处沾上了百叶窗的灰尘,皮肤也被百叶窗杠出了几道平行的凹陷,唯一不变的是那双坚定秀美的眼神。 “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救了我,我们也没地方去啊!”孟羽扶着墙站了起来,我和陈牧歌赶忙上前扶住她的身体:“后路我们都商量好了,不过时间有点紧,今晚就要走,现在你保持体力不要说话,先跟我们回家!”我不由分说,连扛带拉的扶着孟羽走出这囚禁了她两个月的房子。 一路上我们极速而小心的往家跑,好在平时我们给孟羽送水送吃的,她的身体并不虚弱,一开始跑起来有点不习惯,后来就能跟上大家的速度了。夜里2点10分一行人回到家中,我妈在客厅里给了孟羽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个女人的眼泪滴落在对方的肩上,我爸强行拉开她们,对我小声说:“快,带孟羽去卫生间洗澡,洗澡水我已经放满了,还有她要换的衣服鞋子全在里边!”我不顾我妈和孟羽还在牵着的手,把她拽进卫生间。与此同时,叶宜辰的爸妈在客厅跟两个孩子挥泪告别。我扔掉手里的铁钳,扑通一声跪在爸妈的面前:“爸妈,这次我们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能再回来我我真是舍不得你们啊!” 此情此景,眼泪是最廉价的,整个客厅里满了即将离别的父母和孩子的眼泪,我爸走进卧室,拎出三只大箱子放在我们面前,又把我和表哥从地上拽起来:“我们和老叶两口子自然会互相照顾,你俩不用担心,主要是你们这俩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小心,现在其它地方跟平阳一样的乱,遇事要多小心,不要强出头,特别是你牧歌,你有力气敢担当,但就是遇事容易冲动,你们兄弟一定要团结一心,才能渡过这段困难时期,”他叹了口气,把马上要流下的眼泪生生给挤了回去,接着说:“你叶叔的俩孩子都还小,你们要时刻照顾他们姐弟!” 短短的20分钟,我们有太多的话要说,此时孟羽已经从卫生间穿戴整齐出来了,又是一番催人心肝的告别,我们五个人c五只箱子就上了停在后门的一辆小卡车,车子发动了,我看到叶宜辰的母亲哭到体力不支跪倒在地,我妈一边抹着永远也抹不干的眼泪一边蹲下扶住她,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亲人的场景,1968年8月11日2点35分,一辆小型卡车载着五个南下逃亡的年轻人,撕破平阳闷热的黑夜,向着南方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岗上的空仓库 “您恨那些保红派吗?”我吐出一口闷气,认真的问老人。 “我有一万条理由恨他们所有人,当我们的船沉入海中时,当大家在南太平洋漂流三天二夜快要渴死时,当我们上岛后发现情况更糟糕时,我都会不由的想起平阳中学的那支保红派!”老人的眼神变得异常坚毅,只是一瞬间又回归了平静:“但恨意并不是时刻存在的,68年8月11日那天夜里逃出平阳时,我的心里被悲伤和恐惧挤满,挤的眼泪没有存放的地方,只能任由它流出来,那种情景下仇恨变得不重要了,另外四个同伴也和我一样的心情。”说着说着,老人又陷入到无尽的往事里。 那天夜里,卡车在路上行驶,我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孟羽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头发被闷热的夏风吹到我的脸上,直到卡车离开了平阳,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一点点。我看了一下手表的时间:5点51分。夏天的太阳起的很早,此时天已放光,五个人里只有小鱼儿在叶宜辰的怀里睡着了,我和表哥,还有叶宜辰把孟羽被监禁的两个月里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孟羽,孟羽此刻还没有从恐惧中完全脱离,这两个月她不见天日,机房里的机器没日没夜的巨大轰鸣声与此刻平静和谐的清晨反差太大,孟羽背靠着行李箱,揉了揉麻木的肩膀对大家说道:“也就是说,我爸我妈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叶宜辰回答道:“7月底的时候,孙玉宇有一次开会提到过他们,他说另一支保红派把他们带到了北边的一个田场,让他们通过劳动来改造自己,我所知道的仅仅只有这一点,孙玉宇没有说具体是哪个场子。” “起码这不是最坏的消息,”陈牧歌安慰着孟羽“至少我们知道伯父伯母没有生命危险,我在白城的时候也经常听说过劳动改造,但从没听过有人在改造期间死掉。” 我也对孟羽说:“是啊,让他们活着,对保红派来说更有宣传利用价值,我们只要耐心的等待,我相信眼下这种混乱的局面一定会引起领导的重视,目前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到了台州之后,我们能做些什么!”我刻意把话题从孟羽最担心的父母身上转移出来。 “我爸的这位战友叫王猛,我和小鱼儿管他叫王叔,”叶宜辰恰合时宜的接过我的话:“王叔今年好像有44岁,比我爸大3岁,昨天中午我爸已经在电话里把我们五个人的情况跟王叔讲过了,王叔此时此刻估计正在准备我们的住处呢!先秋哥,你刚说到了台州我们能做些什么,我想不如等见到王叔后,跟他一起商量一下。” 我一想也对,我们对台州的情况一无所知,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里小心度日,如果王叔能有认识的人帮我们的父母摆脱眼前的困境那是再好不过了。 8月16日早上8点整,经过了五天的长途行驶,我们来到了台州,在叶宜辰爸爸和他的司机朋友早已约定的地点下了车,那是一处已经废弃的汽车厂,破烂的大门前堆满了轮胎,地上满是螺帽和各种标语,司机在我们下车后,给了叶宜辰姐弟一个拥抱并嘱咐了几句后,就发动卡车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我们五个人拿着行李箱,小鱼儿年纪还小,他的箱子由我表哥提在手上,此时从寂静的工厂大门后面闪出一个中年人,黑黑的国字脸,胡子和头发很短,一双细长的眼睛上面卧着一对浓密的眉毛,他的手掌有几处开裂的伤口,只见叶宜辰一下向他跑过去,嘴里喊着王叔,我们几个紧随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大门走去。 王叔一把抱起叶宜辰,又摸了摸小鱼儿的小脑袋喜极而泣:“好平安到家就好啊!哦你一定是先秋吧。”他抬头看着我,一口江浙风格的普通语。 “是我,王叔你好,这是我表哥陈牧歌,这是我”我还没说完,王叔抢着说道:“这是孟羽老师吧。”孟羽有点害羞的点了点头:“老叶已经把你们的情况跟我说过了,这里不方便讲话,来孩子们,跟我到后门!” 我们一行人穿过这座工厂,地上全是生锈的铁皮和钉子,走起来要非常小心,王叔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抱着小鱼儿在前面走,陈牧歌牵着叶宜辰,我和孟羽互相扶持走在后面。出了工厂的后门,那里停了一辆包着红色篷布的机动三轮车,车的右侧面挂着标语:“打倒一切对立阶级敌人!最高领导人万岁!”我们一看到这句条标语,仿佛自己还在平阳城里似的,王叔向我们解释,这是他拉鱼的车,这次来接我们回家,只有挂上这样的标语才不会被街上的保红派查车。 我打心底佩服王叔做事很细心,我们连人带东西全部装上车后,王叔把车顶的一张篷布放下来,一路之上我们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到很多广播和人群一起喊口号的声音,除了口音不一样外,整个城市那沸腾的气氛我们再熟悉不过了。 9点20分我感觉车上了一个很长很缓的高坡后停了下来,我抱着小鱼儿先下了车,王叔从车前绕过来,带着我们几个走进了一座很高很大老旧的房子,房门是铁的,还是那种推拉式的门,王叔从工装裤的口袋里翻出一把长长的钥匙打开门锁,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迎面袭来,透过射进房子里的光线,我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仓库的房子,顶部有数十根大大小小的木梁,房子深度足有30米,里面有很多空的木架,有的架子已经断了腿歪倒在地上,王叔告诉我们,这是他们村里放海货的库房,现在是休渔期村里人很少出海,所以这个房子就慢慢空了下来,房子建在一处高岗之上背向大海,门前是一片水泥平台,用来晒海货和鱼网用的,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王叔的家则在岗下两里之外的村子里。 “你们安心在这里住下,我那天接到老叶电话后就开始打扫这库房,现在除了有些鱼腥味,南边拐角里有些个修理工具外,其它都还好,你们看这是五张床,我用这儿的木架做的,你们五个人一人一张,其它的木架我也没有搬走,你们可以用架子放些日用品,哦对了,仓库里没有电,我给你们准备了四个煤油灯,吃的东西我每天送一次,这是钥匙。”王叔把钥匙递给了我,接着说“先秋啊,你们不能下岗,晚上点灯前要先把靠着岗下的那四个窗户上的布帘子放下,有时候岗下会有村民经过,要是他们发现窗子里有灯火,可就会引起麻烦。”我连声道谢,表示一定会小心行事,王叔又拍了拍小鱼儿的头,走出了仓库的大门。我听到外面发动机的声音渐行渐远。 中午时分,王叔送午饭来,不得不说,这顿饭让我们五个备受煎熬的逃难者感到精神得到极大的安慰,王叔还给我和陈牧歌带了一瓶白酒,给小鱼儿带来了三个用海星和某种鱼类的骨头做成的玩具,给叶宜辰和孟羽带了梳子c发带c肥皂和护手霜。吃饭的时候,王叔问了我们很多有关平阳的事情,他越听越沉重,喝了一口酒跟我表哥说到:“小陈啊,我没有想到你们白城也跟台州一样,你们知道吗,要是在5年前,现在的这个仓库根本住不了人,整个房子里堆的全是我们捕捞的海货,后来打六九年开始这个库房越来越空,到今年年初的时候,一条鱼也没有了,村里那些人都忙着搞斗争,唉,跟你们白城差不多,也是经常有人被保红派抓来批斗,我自己是个退伍兵,没有对立阶级背景,所以在这片地头上还能过个太平日子。” 我问王叔:“王叔,您有没有认识的领导,可以在我们父母这件事上帮忙说说话?” 王叔苦笑:“先秋,这你就不懂了,这年头,越是领导越没话语权,保红派的信条之一就是敢于怀疑一切,领导自然不能例外,就在这个月月头的时候,管我们这片的王所长就被扣了帽子抓走了,唉,老叶还有你父母这件事上,我只能告诉你们要耐心的等,这样的时局一定会有人来收拾的,在此期间你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海边的空气温度低湿度高,还有一股咸味,这种空气能让人随时保持清醒,在岗上住的这几天我们一直深居简出,好在正如王叔所说的,这个地方人迹稀少,渐渐的我们五个人的情绪从紧张到放松,我们不止一次谈着未来的理想,幻想着有朝一日平阳那边能传来好消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箱中的一封信 从1968年8月16日来到这座位于高岗上的仓库,我们已经渡过了漫长的五天,严格来说我们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逃亡者,真正的逃亡者是没有希望的,而在台州的五天里我们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家乡传来的消息,我们寄希望于时局变好,好到能够让我们回到家乡与父母团聚,然而这一简单美好的梦想都被这一天下午孟羽偶然发现的一封信给打碎了。 8月20日,也就是我们来到台州的第五天,天气从早上开始就变得有些沉闷,在加上我们的位置海拔较高,这种低气压引起的胸闷就显得更加真实,中午吃完饭,孟羽和叶宜辰打算洗一洗自己的头发,缓解因天气引起的不适,她从床下拉出我妈为她准备的大行李箱,想在里面找条毛巾,当摸到行李箱上盖的夹层时,感觉摸到里面有一个信封,她抽出信封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字:致所有人。 孟羽招手让大家聚到她的床边,把信封交给了我,我一眼认出信封上的字是我妈写的,当着众人我撕开封口,信上这样写道:“先秋c孟羽,还有在场的所有人,我和你爸商量很久才决定留下这封信给你们,我们知道不能在你们飘零异乡时给你们更多的压力,但事实让我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们知道在你们五个孩子走之后,保红派必然会找到咱家和叶家,我们是过来人,深知此次必定在劫难逃,如果当时我们说出这些话,你们一定不会去台州,所以我们和老叶夫妻才对你们隐瞒了家里既将面对的事实:你爸的工厂其实早已被保红派贴上封条,至今已停工12天了;老叶家的一个亲戚两天前被抓,据老叶自己说,他和这个亲戚一直有矛盾,保红派抓了他,他会毫不犹豫的往老叶身上吐脏水以求自保,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一劫的,与其这样,不如让孩子们远走他乡。如果你们在台州也住不下去了,一定要想办法去巴西,孟羽的母亲曾经告诉过我,孟羽有一位叔叔在巴西的里约市经商,信的背后有他家在巴西的地址,紧急关头你们可以到这个地址去。我们无法用更多的文字表达对你们的爱,我们希望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你们,可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祝福和祈祷,自从孟羽的母亲被带走后,我就从心里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可怜我的女儿刚出牢笼就要远走他乡,我不懂这些无辜的孩子为何要遭此劫难!你们要保重身体,遇事要团结冷静,无论在何种境况下都要作为一个集体而存在,再次为你们祈祷!”下面的落款是我的父母和叶宜辰的父母,信的背面用中文和葡萄牙文写了一个位于巴西里约热内卢市巴拉伊巴区的一个地址。 仓库里的空气仿佛由于两个女生决堤的泪水而变得更咸了,表哥和我沉默了良久,不知是先安慰自己还是先安慰她们,父母牺牲自己保全孩子的故事,我们听过很多,可当事情真正落在自己的家庭时,悲凉和无助的感觉终究还是轻易的打败了理性,表哥失魂落魄的走到一排木架旁边,用惊人的力量一把推倒了笨重的木架,随后捡起一根散落的手臂粗的木棍跑到角落里,对着那堆修理工具狂怒的抽打,那虎狼般的嘶喊声中夹杂着绝望和无助,铁制的修理工具被他手中的棍子打的满天乱飞,小鱼儿被吓的不轻,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平时处处照顾他的大哥哥此刻变成了一个野兽般的怒汉,工具散落一地,表哥蹲在角落里加入了两位女生的哭泣阵营。 我更加默然的站在那里,手上那纸信纸此刻重如千钧,我的手抖个不停,胸口一股闷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小鱼儿钻到我怀里害怕的望着眼前凌乱的地面,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没用,过了10分钟左右,众人渐渐平复下来,我想打开仓库的大门,缓解一下房里沉痛的空气,门刚一打开我就看见王叔站在前面的水泥平台上,他看着我一言不发,随后缓缓走到门前对我小声说道:“我在这里等了20分钟。”他拍拍我的肩膀,把我轻轻推回到仓库里。 王叔看着凌乱的房间,摆摆手让我们坐在床上,他自己则找了一个断掉的木架坐下,眼睛扫视着大家欲言又止,他用粗糙的大手反复用力搓着自己的脸,仿佛在给自己打气,终于他以一种颤抖的声音开口说话了:“昨天晚上三点多,我去村部接接了一个电话,”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是你家邻居打来的,”王叔看着坐在床边局促不安的我:“他说你他说”王叔的脸部肌肉在不停的抽动,嘴角歪向一边,他极力的抵抗着自己的本能,接着说:“你父母昨晚被带走了,门上有封条对面老叶家的钟表店也被封了先秋啊,你母亲被带走时冲着邻居大喊:走,快走!”王叔泣不成声的对我说道:“我想你母亲的意思是让邻居给我打个电话,让我通知你们马上转移。” 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不会因为个人的意愿而改变,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么突然又那么残酷。我们刚刚过了五天平静的生活,就在此时一切又回归到紧张危险的状态,王叔的话让我明白了我们五个人别无选择,我压制住情绪,把我母亲的亲笔信给王叔看,王叔看完信后问我:“现在出海也许能找到船,但就算到了巴西,你们怎么与人沟通,孟羽的叔叔也不知道你们会来,没有人接应的话,你们怎么办?”孟羽撩起散在脸上的头发开口说话:“这一点没有问题,大学的时候我学的是葡萄牙语,巴西的官方语言也是葡萄牙语!”王叔微微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站起身来:“孩子们,我们没有很多的时间准备,我马上去找船,如今出海的人少,海防能力很弱,打年初开始这一带就有不少的走私船,你们在这里收拾一下行李物品,也把自己搞搞干净,我们各自行动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蓬托斯号 “人们总说人类有第六感能预知危险,但是那天当我一只脚踏上蓬托斯号甲板上时,没有任何不安的感觉,我彼时只想远离那些危险,可万万没有想到,1968年8月22日凌晨1点我的双脚把自己送上了一段更加惊险的旅程。”老人拿起他面前的茶杯,深深的吹了一口气,喃喃的自语道。 那是我们得到王叔消息的第二天,也就是8月22日,我们早已整理好一切行李物品,在仓库里等待着船的消息,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对大家讲:“我们现在要去海外,这五个箱子里有一切生活用品,唯独没有防身的东西,小鱼儿的箱子还有一些空间,不如我们在那边的角落里找几根铁器带上,万一船上有危险,我们也不至于空着手应付。”众人都同意我的意见,我和表哥在角落里找到了如下几样东西:两把螺丝刀把尖嘴钳和两把电工刀,我们把这些工具都放在了小鱼儿的行李箱中。 接下来又是一段焦急的等待时间,孟羽从上衣口袋取出圆珠笔,在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写了首诗,这是一首离别诗:决书寄语泪,残阳落台州。客馆迎夜雨,凉枕玉覃秋。醉梦摘五柳,月朗梅自幽。泪染罗衣阙,孤帆别神州。孟羽将纸折成一只千纸鹤,塞进了仓库北面的一个墙缝里。 傍晚 5点钟,王叔带着饭菜回来了,这顿饭非常丰盛,我们却一点味口也没有,王叔跟我们讲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今晚1点,有一艘走私船会停靠在外面的渔港内,只停5分钟而且过时不候,王叔说五个人的船票估计要6000美金,问我钱够不够,我说钱没问题,走的时候我爸把家里的存着的积蓄都给了我。然后王叔又讲了这船的基本情况,这是一艘从印度方向开来的船,从东亚到智利再到巴西,终点站是美国的波士顿,船名叫蓬托斯号,台州这里是蓬托斯号在中国的唯一停靠点。 我们认真听着王叔的话,孟羽说道:“船名叫蓬托斯号,我想这船长应该是中美洲人!”我不解其意问她为什么,孟羽说:“中美洲国家信奉天主教,而蓬托斯是这一教会神话里主掌海洋的神。”王叔对孟羽广阔的知识面深感惊叹。 当晚12点半我们跟着王叔悄悄来到渔港,等了半个小时果然从黝黑的海面闪现出四支电光,这是蓬托斯号进港的信号,王叔帮我们提着行李箱,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轻声招我们站在港口的木质岸边,与此同时,蓬托斯号在离我们五六米的海面停下,只见一道悬梯放了下来,我们五个人一一拥抱王叔后,蹬着钢板做成的梯级在几个外国船员的帮助下上了蓬托斯号的甲板。 船并没有停留五分钟,而是在我们上船后马上就开动,那天夜里没有一丝海风,船跟渔港的距离在渐渐拉大,仿佛船未动而岸在动,挥手告别的王叔很快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我们五个人都是第一次出海,更是第一次离开这个国家,在船的甲板上只有六七个外国船员忙碌着,我们身边的一名船员用我们听不懂的外语说了一句话,孟羽告诉大家,这是让我们跟他走,我们一行人带上行李箱,走在船员的后面,他把我们带到位于船的第二层甲板最里面的一个房门前又说了一句什么,孟羽翻译说:“他在问我们要几间房?”我让孟羽问他房间的价格,他回复说每间房3000美元,这和王叔说的不一样,但此时我们已经没有其它选择,我算了一下身上带的钱,和表哥他们商量了一样,决定要两间房,我和表哥一间,两个女生带了小鱼儿住一间。 我们交了钱,那外国船员为我们安排了最里面相邻的两个仓房后就去到下面的第三层甲板,我们各自回到房间关上门,放好行李箱,随便洗了洗倒头睡去,这一夜我们睡的很安心。 早上表哥推醒我,我摸到枕边放着的手表,已经是下午1点钟了,我的第一感觉是肚子明明好饿却又想吐,表哥也表示跟我有相同的感受,这时房间的隔板被敲响,我知道一定是她们在隔壁敲墙,我和表哥穿衣出门,在对面的公用洗手间洗漱完毕,孟羽和叶宜辰也悄悄走了出来,她冲着我们说:“小声点,小鱼儿还在睡呢。”我跟她们说,我们先到上面的甲板等她们。 显然昨晚下过雨,最上层的甲板全是湿的,我和表哥来到上面时,甲板上已经站满了人,从面相看,这些人大多来自东南亚地区,个人不高,脸色很黄很暗,鼻子不挺,人人都显得憔悴,当我们五个人走上甲板时,很多人都看向我们,准确的说是看向我身边的两个女孩,他们也许在想,这么漂亮文静的女孩怎么也会上这样的船,我听不懂他们讲话,只是漫无目的走到一处没人的船舷旁边望着大海,今天的大海比较平静,空旷的海面和无边的天空让我们想吐的感觉变的不那个强烈了,此时一个船员来到我们面前,冲我们比划嘴里乌拉拉说着什么,我和表哥不解其意,就在这时孟羽和叶宜辰上来了,那船员又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孟羽告诉我们:“他要带我们去船长室。”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第一层甲板的中间位置,从一个不太高的入口进去后是一条过道,过道的一边全是整齐的房门,船员引我们来到第四个房间,他先是敲了敲门,听到房里有人回应后,他侧身站在一旁左手示意我们进去,我打开房门看到了一个面积大约在25个平方米的房间,这房间更像是一个杂物室,有书架c有酒柜c有一个海洋动物标本挂架等等,在一个长长的桌子后面,我们见到了一个外国人,他脸型细长,肤色偏红,胡子从下巴一直长的脸腮,他的船长帽放在背后的衣物架上,这位船长看到我们进来,搓着双手笑着大声说了一句话,孟羽及时的翻译他的话:“欢迎你们,我的中国朋友,”他笑着从桌子后面站出来,眼睛笑眯眯的左右扫视着我们每个人:“你们有人懂葡萄牙语吗?”孟羽用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语回答道:“是的,船长先生,您好!”船长用那双水手特有的大手掌支着桌子,继续笑着对我们与我们交流:“我是蓬托斯号的船长,你们可以叫我米尔斯船长,这位小姐既然懂我的语言,我就可以不用手比划了,让我们来谈谈接下来你们需要知道的事情吧。”米尔斯船长示意我们坐在右边的一排座位上“我是个善于解决问题的人,但我讨厌问题的发生,正如你们看到的,这船上的人来自各个国家,每天协调他们的生活起居c个人纷争已经让我和我的船员忙的没时间休息,所以如果你们能充分了解船上的规矩,那么我们之间就会免去很多的麻烦,你知道蓬托斯号是走私船,所以你们不能像在普通的轮船上那样随便走动,乘客禁止入内的地方是第三层甲板,那里是储藏室和动力室,是船上非常重要的地方,其它地方比如我的房间,只有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入内,”米尔斯绕到桌子前面,背靠在桌子的边缘接着说:“船上的一日三餐都在第二层甲板的餐厅解决,我们的下一站是智利的拉塞雷纳,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孟羽用葡萄牙语问道:“米尔斯船长,请问您的船是在巴西的哪座港口停船?大约哪一天能到巴西?”船长回答道:“如果海神保佑蓬托斯号一路顺利的话,我们将在10月11日到达巴西的桑托斯市,夜里进港只停15分钟。”孟羽向船长道谢后把了解到的情况翻译给我们四人。 离开船长室后,我们陆续从过道的出口回到甲板上,走了不一会儿我突然看到一位棕色头发的美女从对面的过道往我们这边走来,与我擦身而过的同时她也看到了我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位棕发女人随后打开船长室的门径直走了进去,船长刚刚告诉过我们,没有他的同意,乘客不能随意进入他的房间,可是看刚才那个棕发美女一身绿色长裙不像是船员的着装,但她却连门都不用扣,可以直接进去,我一脸的不解,细想之后:唉,算了,干嘛管人家的事情呢!我这样想着,和大家回到了第一层甲板。 当天晚上,我和孟羽都睡不着,两个人站在第一层甲板的船头上闲聊,当时甲板上大约有40来个人,一百多盏地灯把整个甲板照的通亮,就在我和孟羽聊的起劲时,我透过她的肩膀又看到了白天那个棕发外国美女,只见她气冲冲的从中间的船长室入口出来,又猛然回头向着船长室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喊话,孟羽一听之下皱起眉头说道:“先秋,我背后那女的说的也是葡萄牙语,她说米尔斯言而无信,没有给她想要的东西。”此时我又看到一个壮实的船员一把抓住了那棕发女人的手臂,女人想要挣脱,但显然是徒劳,那船员无意间发现我和孟羽一直盯着他,于是那船员低声对棕发美女说了一句什么,棕发美女用力挣脱船员的手对他大声说:“但是我已经做到了,你还想要我做多久!我不属于这里,你们如果不答应,我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船员大怒,抬着他那公牛般的手臂准备动手打这个失去理智的女人,从他们左边的过道入口传来了一个沉闷的声音制止了船员的粗暴行为,船员只好瞪了女人一眼,从另一头走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神秘的女人 “陆记者,如果说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可以教给你们,那就是当你感觉身边发生一此看似与你无关的事情时要提高百分之二百的警惕,在蓬托斯号的那段时间,这个经验救了我们全部人的性命。”老人给自己的杯子加满了开水,随时接着对我讲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那是在蓬托斯号上的第四天,大家在第二层甲板吃完晚饭后,照例来到第一层甲板上观赏傍晚的太平洋,其实也没什么值得一看的,只是这船上能自由活动的地方实在太有限,登上甲板呼吸一下带有咸味的海风成了我每天最值得做的事情,我神情放松的站在一处船舷边,忽然听见在我们斜对面不远的地方,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妻不停的拉着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急切询问着什么,好像是在找某个人或某个物品,我们旁边有位懂一点汉语的越南人悄声告诉我们:这是一对越南夫妻,他们76岁的母亲在今天早上失踪了,他们从早上找到傍晚一直找不到人,后来这里的船员告诉这对夫妻,有可能是老年人的手脚无力,扶不稳船舷掉到海里了。 这样解释也说的通,毕竟海船很颠簸,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有些吃不消,何况一个76岁的老太太呢。可是在接下来短短五天时间里,陆续又有三个人失踪,而且无一例外,全部都是70或80多岁的老年人。 如果说一次是意外,那么六天之内有四人无故失踪,这就很让人起疑心,但是所有的乘客和船员一起遍查第一和第二层甲板所有地方,包括餐厅和每一个洗手间c衣物间c杂物间c水手值班室甚至船长室,都找不到任何与人口失踪有关的线索,而第三层甲板是上锁的,没有乘客可以下到第三层甲板。 8月31日12点30分我们吃完午饭,陈牧歌和叶宜辰带着小鱼儿上了第一层甲板,孟羽表情神秘的拉着我来到她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对我说:“先秋,你有没有发现这船有些奇怪?”“哦,是的,这几天经常有人失踪,而且全是老年人”我这样回答道。 “不光这些,你有没有注意到另一件奇怪的事情,比如这几天吃饭的时候,我们吃的东西?”显然孟羽是在考验着我的观察能力。 “这,除了饭菜和饮用水严格定量外,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我老实的回答。 孟羽噗嗤一笑:“你看不出来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不懂葡萄牙语,我来告诉你吧,我这段时间的留心观察过我们吃的食品包装袋和饮用水包装,我发现这船上的所有补给品全是东亚国家和智利出产的,比如食品c罐头c生活易耗品c瓶装饮用水甚至床上用品,这些东西的外包装上标注的产地全是智利或印度c泰国之类的东亚国家!” “那又怎么了?”我还是没明白孟羽的疑虑来自哪里。 孟羽低声说道:“你想想,米尔斯说蓬托斯号一直往返东亚到美国波士顿的航线,中间在智利和巴西停靠,那就表示巴西c智利还有波士顿应该有他们的补给点,但这船上却没有一件巴西或者美国的商品!” 我恍然一惊:“孟羽,你的意思是说这船从东亚开到智利后再也没用往前走?所以才没有巴西和美国的商品补给!” 孟羽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不能肯定这一点,但至少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我猜测的那样,你想想,船从东亚开到智利,中间没有停靠任何港口,蓬托斯号到智利后把客人放下船之后,就一定要在智利的某个秘密港口对船进行补给和维护,而智利的拉塞雷纳只是整个航程的一半,接下来蓬托斯号需要绕过合恩角,经过阿根廷海岸到达巴西的桑托斯,这段行程会将蓬托斯号在智利装船的补给全部消耗掉,如果此时蓬托斯号不在巴西或波士顿补充食品和淡水,船就无法继续航行!如果是这样的话船上就不应该没有巴西和美国的商品。”孟羽这番精准的推理让我无懈可击,我说道:“如果这些是真的,那米尔斯在航线的问题上撒谎是为了什么呢?我甚至开始觉得船上人口失踪和船长的谎言有着某种联系,虽然我暂时想不出它们之间有什么关联,”我接着对孟羽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表哥他们,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验证这些猜测,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他们因为模糊的推理而恐慌。” 我们若无其事的登上第一层甲板,在人群中搜索陈牧哥三人,不经意间我又见到了那位棕发美女,她穿着一身蓝白横纹的无袖长裙站在一处人少的船舷边,晚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了她那忧郁的脸庞,他现在这个样子和第一次我看到她的那幅愤恨的表情差别太大,我用眼神示意孟羽去找这位棕发女人攀谈,孟羽心领神会,她正了正上衣,理顺耳边的头发后信步走了过去,我则站在原地吹着海风等待着孟羽,我的本意是让孟羽从那位女人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由于几天前我们目睹的事情让我感觉这位经常在船上突然出现的外国美女和船长米尔斯走的很近,也许可以从她那里得到有关这艘船的秘密,孟羽也是一位标准的东方美人,和她也许能有共同语言,我这样自顾自的想着,猛然从我左边的不远处传来陈牧歌的叫嚷声,他正被一名个子不高但肌肉结实的船员用力推搡着,我忙跑过去隔开船员和表哥,用手比划着让他们平心静气,那个船员则用一种我看不懂的手势恶狠狠的指着表哥,又拉着我来到船长室外面的过道入口处,指了指船长室隔壁的房间门,语速很快的说着什么,我当时就明白了,一定是表哥没有经过船员的同意,进入了船长室的隔壁房间,跟在后面的表哥气呼呼的正要张嘴和那船员理论,我急忙捂住他的嘴,赔着笑脸把他拉走了。 “你干嘛要进那房间,之前我们跟船长说好的,没有他的同意我们是不能进那些地方的!”我用力把他拽到刚才站着的位置,这时叶宜辰和小鱼儿不知从哪也挤了过来。 “小鱼儿想要一个纸飞机,刚好咱身上没带纸,咱不过就是去那房里拿张废纸,你看看那家伙的德性,像是咱刨了他家祖坟似的,又没偷他东西,咱拿到纸就出来了,刚把门关上,往甲板上走的时候,就跟那家伙撞上了。”表哥说着从手里拿出已经有点潮的纸。 我刚要伸手接住那张纸,突然从我背后伸出一只手,将纸抽走,我回头一看是孟羽,忙轻声问道:“情况咋样?”她低头看着纸上的葡萄牙文,头也不抬的回了我一句:“什么也没问出来!”表哥这时插话:“你们在说什么,啥情况?”我故意装着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就是让孟羽去问问这船开到哪里了。”表哥和叶宜辰还有小鱼儿随便闲聊了几句,就回到了第二层甲板。 我见他们走远了,就对孟羽说:“你刚才是在敷衍他们吧,我猜你一定问到了一些消息。” 孟羽抬头看着我,她将纸叠好,用手摸着我的脸俏皮的笑道:“就知道你能看透我的心思,我跟那女人聊了些事情,比如她的名字,她的家乡和海上的见闻,不过聊的最多的是她的家乡,有关船上的话题,她完全不感兴趣,有一回我问她和船长是什么关系,她马上就将话题转移到今天的午餐上了。” “她叫迪亚娜·门多萨,今年26岁,是委内瑞拉人,家在加拉加斯市的米兰达,她们一家信奉天主教,从她的语气里我听的出,她并不喜欢米尔斯船长,当我问她会在哪里下船时,她似乎很低落,总之除了家乡,她什么话题都不愿意聊。” “这女人是干嘛的,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她越是不愿意谈及船长的事,就越表明她一定知道船长和蓬托斯号的一些事情,而且这些事情是不能对乘客透漏的,嗯,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乘客。”我对这个神秘的女人越发感兴趣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代号黄鲷鱼 我又问孟羽,陈牧歌手里的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孟羽告诉我这是一张手写的进货清单,全是葡萄牙文,没什么有用的信息,说着随手把纸递给了我,我转过身背着海风打开那张有些潮湿的纸,只见纸的上方正中间的位置写着简短的葡萄牙语,孟羽说这是“进货清单”的意思,接下来是两列文字,左边是类似于货品编号的英文字母加数字,如:b101,b102,b103;与这些编号对应的是葡萄牙文,孟羽说这些都是鱼的名字,虽然货物不少,但只有黄鲷鱼和马林鱼这两种货品。我仔细一看的确如此,有很多葡萄牙文是完全一样的,虽然是头一次看次这张纸,但是我总感觉这张进货清单有点眼熟,然而一时又想不出这些文字在哪里见过,孟羽倒是说我小题大做,此时船舷上的海风变大了,我只好暂时把纸收起来以后再说。 在餐厅吃完晚饭,我们五个人都感觉身体乏力,没有心情看海景,于是打算早点回房间休息,就在我来到过道的尽头时,我无意中看到一件东西,让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上前牵着孟羽的手冲着另外三个人说道:“我和孟羽想去吹吹风,要不你们先去休息吧,”孟羽半推半就的被我拉到第一层甲板上:“你干嘛,白天折腾了半天,晚上你哪来的心思吹风啊。”我让她往自己的身边靠一靠,对她说:“孟羽,我终于知道我在哪里见过这些文字了,”孟羽一愣,马上问道:“那你说,在哪里看过?”我压低声音说道:“问题不在那些葡萄牙文,而是那些编号,你仔细想想,这清单上的编号是不是跟我们的房间号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孟羽的俏脸顿时变色,她翻出我口袋里的纸仔细看了个遍对我说道:“没错,你看这些编号,从b101到b147,这船上第二层甲板的客房刚好就是b101开头,也就是你住的房间,我和叶宜辰是b102号房”孟羽想了想,拉着我往回走,一边对我说:“走,我们去下面看看,如果最后一个房间的房号是b147,那可以肯定这张所谓的进货清单其实是一张房客清单。” 我和孟羽此时非常紧张,一路回到第二层甲板时,此时大多数人早已回房休息,路上遇到了好几个船员,我们装作轻松的在散步,生怕这些船员发现我们的异常行为,我们在第二层甲板过道上朝着客舱的尽头走去,很快,在最后一间客房门的号码牌上赫然印着一个编号:b147。 我的心里惊恐万分,如果这是一张乘客清单,我自然不会如此害怕,可这张清单的上面分明写着“进货清单”,我们默然返回第一层甲板,孟羽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先秋,如果这货物编号指的是我们的房间编号,那后面不应该是鱼类的名字,而应该是客人的名字才对,我假设船长出于个人喜好,把不同的乘客比作鱼类,可是船人一百多号人来自不同的国家,年龄姓名还有要去的目的地都不一样,船长依据什么标准来制定这份清单呢?” 我双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一百多位乘客,只用两种鱼来表示,黄鲷鱼和马林鱼只有两种也就是说所有乘客只分为两类”我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孟羽,恍然大悟,几乎喊了出来:“我明白了!就是你!” “我?”孟羽显然没搞懂我的意思。 “没错,就像你说的,一百多名乘客,目地的不一样,国籍和姓名也不一样,却只用两种鱼来标注他们,也就是说这一百多人在船长的眼中只有两种区别,那就是男人和女人!就像我和你一样!”我向孟羽详细解释了我的这番观点,孟羽死死盯着手里的清单喃喃的说:“没错,绝对不会错,一定是这样的,这都能让你想明白!” 随后我们认真检索了这几天的记忆,b102是叶宜辰和孟羽cb105住着一对印度母女cb106住着一对孟加拉的姐妹,我们仔细对比清单上的编号,发现只要是女人住的房间编号后面,写的全都是黄鲷鱼,而男人的房间编号后面全都是马林鱼!如果是夫妻同住或母子同住的房间,则在黄鲷鱼的后面标上一个很小的葡萄牙语缩写“ad”,孟羽告诉我,这是葡萄牙语:a istura de,汉语的意思是混合。 一切全都解释通了,这看似平静的蓬托斯号轮船上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机密,当我们解开这些指向秘密的线索后,却猛然发现我们并没有触及蓬托斯号的核心机密,我们依然不知道我们的命运会被蓬托斯号带到何方,在茫茫的大海上,蓬托斯号是我们唯一的避难所,无论它藏着多少让人担心的神秘问号,我们也只能随波逐流。 9月6日,也就是我们发现“进货清单”上暗语的第六天,船上没有发生任何能引起我们产生调查兴趣的事情,这段时间里,孟羽和那位棕发美女迪亚娜见过几次面,孟羽知道她不愿意聊有关船长或蓬托斯号的事情,所以也不愿强求,只是和迪亚娜聊了很多我们在中国的事情,迪亚娜对我们五个人的遭遇很是同情,渐渐的她对孟羽有了好感,但还不能说她们已经成为朋友。我不懂葡萄牙语,所以她们聊天时,我只是站在十来米远的地方,我发现当迪亚娜和孟羽闲聊时,有几个船员总是有意无意的经过她们的身上,但却从不停留,他们表情严肃,身强力壮,我还能认出这几个船员中有一对是双胞胎,我曾经拿着地图用手比划着,询问那对双胞胎是哪个国家的人,其中一个人用手指了指中美洲一个地方,那里标注着这个国家的名称:巴拿马。 9月7日下午3点海上起风了,甲板上的人不像往常那么多,我们四个带着小鱼儿在第一层甲板上玩游戏,那是我们用纸折的一种叫“炮”的四方形玩具,小鱼儿赢了很多炮,玩的很开心,孟羽和叶宜辰没怎么参与到游戏中,她们的任务是帮我们捡回被风吹走的炮,我玩的有点累了,站起身来想歇歇腰,无意中发现不远处的迪亚娜手里拿着一张炮朝孟羽款款而来,她微笑着把炮交给孟羽,简单说了几句话,孟羽用葡萄牙语向她表示感谢又给了她一个拥抱,那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两位东西方的长发美女贴身拥抱着,海风将她们的秀发纠缠在一起,仿佛整个甲板上都飘散着她们的发香,两人精致的五官被对方真诚而友好的微笑映衬的更加优雅大方,如果不是小鱼儿拉扯着我的上衣,我真是不愿意让眼睛离开她们哪怕一秒钟。 晚饭时分,我们在餐厅吃了一种叫“烤披萨面团”的东西,我们吃的都很少,小鱼儿的胃口倒是很好,把自己的那份吃了个精光,吃完晚饭我们照例来到第一层甲板上散步,孟羽和我慢腾腾的走在最后面,我们和陈牧歌三人的距离越拉越大,这时孟羽偷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我瞟了一眼,这是用葡萄牙文写的一句短语,用的是黑墨水笔,看的出这句话写的速度很快,有的收尾的笔划被拉的很长,孟羽没有看我,而是一边走一边低声说:“这是今天下午,迪亚娜塞在炮里的纸条,当时我接过来时,她一边微笑一边说了这样一句话:原谅我,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这上面写了什么?”我收起纸条问孟羽。 “这段文字的意思是:9月22日午夜,船到萨利纳斯海域时,放小船向东北方行驶,机会只有一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垂死的蓬托斯号 迪亚娜的这张长度不过十五厘米的纸条犹如一颗狙击枪射出的子弹,精准有力的击碎了我们前往巴西的幻想,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明了,虽然我们还是不知道米尔斯船长会怎样处置这一船偷渡者,但从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继续留在船上绝对不会有更好的下场。此时我又想起了第一次和米尔斯船长的会面,我万没想到在他那微笑的红色脸皮下居然一直暗藏祸心。 9月7日,危险正在不紧不慢的靠近,我们必须当机立断,我和孟羽回到房间集合了陈牧哥三人,把我们目前所知的有关蓬托斯号的情况详细告诉了他们,叶宜辰显然无法接受再次被人算计的事实,陈牧歌则显然要冷静许多,他说道:“上回咱瞧那船员牛哄哄的气焰就看出来事儿有点不对头,这家伙一定是做贼心虚,正常人谁会因为咱进了一个房间就气成那样儿。”我点了点头说道:“各位,事实摆在眼前,我们不得不准备第二次逃亡,”我又接着对陈牧歌说道:“表哥,要不是你意外拿到那张清单,也许我们现在还悠闲的做着去巴西的梦呢!这次我们大家都要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表哥摆摆手说道:“这事儿不提了,跟一老外当众吵架怪丢人的,先秋,你刚才说9月22号船到萨什么斯海域我们才能放小船出逃,可咱们干嘛不提前走人,还省得夜长梦多?”孟羽平静的向陈牧歌解释:“牧歌,萨利纳斯是厄瓜多尔的一座港口,从目前的航线来看,萨利纳斯海域是蓬托斯号靠近的第一个临近陆地的海域,如果我们现在就放船下海,我们就会离陆地很远,而这条小船只是个救生艇,无法航行这么远的距离,再说如果米尔斯发现唯一的小船不见了,一定会掉头来抓我们,以我们的速度是不可能脱身的。” 叶宜辰拿着地图一边对照刚才提到的地名一边问我:“先秋哥,那现在才7号,我们就这样等到22号吗?” 叶宜辰的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对大家说道:“这几天我们并不是干等着,有几件事大家要准备一下,要注意做这些事的时候不要引起船上人的注意。”随后我列出了以下几件有助于逃生的准备工作:1要保证充足的饮食和休息,在逃亡那天每个人都要有绝对充沛的精力;2将我们的现金c证件还有像手电筒之类的容易被海水泡坏的东西全部用密封塑料袋装好再放到箱子的最里层;3预先制定好最佳的航海路线和出逃的具体时间;4每天以没吃饱为借口,向船上的厨师购买能够长期存放的食物和饮用水。5将我们客房的床单c被套还有枕巾全部偷偷割下,由孟羽和叶宜辰将这些结实的布料缝制成一张小型的船帆,如果22日那天顺风的话,我们可以借助风力更快的到达萨利纳斯港口。 我没有让大家准备防身武器,因为我们能弄到的只有一些刀具,这些武器在面对蓬托斯号的枪弹时,没有任何帮助作用,更主要的是如果我们几个中国人在船上大肆收购刀具,势必会引起船员们的警惕。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有条不紊的准备着逃亡的工作,每天我和陈牧歌像演员一样扮演两个吃货,我们在餐厅小声的抱怨没有吃饱,然后用美金换取餐厅里的饼干c黄油c果酱还有一些高热量的的食物,如巧克力豆c肉干c鱼罐头以及一些便于保存的坚果等等,那个瘦瘦高高的厨师每次都很乐意赚我们五个中国人的外快。 与此同时,孟羽和叶宜辰将我们所能找到的布料花了三天时间缝制了一张小型的船帆,虽然这使得我们的床上变得残破不堪,但好在蓬托斯号上船员不会到乘客的房间查房。 我们将所有容易被水泡坏的东西全都用密封袋装好,密封袋是我向一个老挝人高价买来的,这些袋子原本装的是松子和花生,我在把这些坚果买回来后,用干净的袜子装这些坚果,空出来的密封袋用来装现金和那些怕水浸泡的东西。 就这样时间到了9月14日,我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参照手上的地图我估算了一下,现在蓬托斯号轮船大约在距离亚当斯敦岛东北方1800公里左右的海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就能在9月22日到达萨利纳斯海域,可就在这时意外再次发生了:那是在9月14日下午1点,天空中出现了手指形状的火烧云,船员告诉我们出现这样的云就表示会有狂风骤雨,结果不到1个小时原本只有一点小波浪的海面突然怒浪滔天,此时明明是白天,可遮天蔽日的雨水将阳光死死的挡在了云层之上,黑压压的海水像千万头巨熊一样扑向蓬托斯号的钢铁船身,我透过乘客仓房的密封窗看到无数只银色沙丁鱼和马鲛鱼被山峦般高耸的巨浪卷挟到十多米高的高空中,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船身,巨浪把这些鱼拍碎在船身上,紧接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碎肉和还在张嘴呼吸的鱼头又被满是泡沫的后浪卷进海底深渊之中。 可怜的轮船在无边无际的怒涛里像一只孤单的蚂蚁,一会儿极速沉入海面以下,一会又被二十多米的海浪托举到半空中,我能清楚的听到第三层甲板中的压舱物猛烈冲撞船身的声音,我们五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将小鱼儿护在中间,我的手死死的抓住床边的把杆,但还是被船身带的像失重一样,双腿向天上飘而头却朝下,女孩们的长发像在太空中失重似的疯狂舞动,混乱之时我听到隔壁的那对印度父子在大声祈祷,每一次当船被托举到高空中时,印度人的祈祷声就会被孩子们惊恐的尖叫取代,黑色的海浪似乎是发誓要撞翻这艘船,它们裹挟着自然界最恐怖的力量撞击着我们的窗户,有几次我甚至能看到几颗被撞碎的鱼眼睛粘在窗户上,它们直直的盯着我,仿佛是希望我陪它们一起掉进这怒涛之中。这样地狱般的场景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和蓬托斯号都已是瘀伤累累,表哥和我的头被撞了数不清的大包,在一切回归平静之后,我感到头部疼痛难忍,然而这并不是今天我所遇到的最糟糕的事情,随后船长在甲板上告诉了大家一个更加倒霉的消息:蓬托斯号的桨叶在昨晚被一条受海浪裹挟进来的座头鲸给撞坏了,在没有动力的情况下,蓬托斯号被狂风吹离了航道,现在所处的位置在亚当斯敦岛以南300公里的地方。 可以想像,当我们五个人拖着被撞的青肿的身体,听到这样一个糟糕的消息时,只怕比我们的手更凉的地方,只有我们的心了,表哥用他那铁锤般的大手用力锤打着他身旁已经断掉的一根船舷,这根已经被海浪拍的半死的铁棍应声掉进了大海的最深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迷雾中的爆炸 这场可怕的风暴把我们的计划全盘打乱,如今蓬托斯号失去了动力,在一天之内被飓风卷到了南太平洋最人迹罕至的海域,全船人都变得恐慌起来,原本看似成竹在胸的船长米尔斯也变得易怒不安,他那红色的脸变成更加血红,细长的眼睛警惕的扫视着每一位乘客,而船上的乘客则更加绝望而沮丧,我甚至看到有人已经开始偷偷在藏匿食品和饮用水,为漫长而危险的漂流作长期准备。 9月15日下午2点,蓬托斯号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片大雾,此时我们的船正随着洋流迅速向那片漫天迷雾的洋面漂流,米尔斯船长焦燥的向轮机长询问蓬托斯号的动力情况,大副回答锅炉房一切正常,蒸汽机也没有问题,但桨叶的主传动轴坏了,轮机的动力无法传到桨叶上,而要命的是,船上没有可以维修和替换主传动轴的配件。不久之后,我们就置身于浓厚的迷雾之中了,这片迷雾不是纯白色,而是略显淡黄色并掺杂一点硫磺的气味,现在船上的可视距离大约在8米左右,我们所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等待着蓬托斯号驶出这片弥漫着诡异气氛的海域。 到到傍晚时分,轮船还是没有脱离这片迷雾,船上的人明显开始骚动起来,9月17日清晨我们一行人前往餐厅吃早饭,和往常一样我和表哥又向厨师长购买食品,但他摇了摇头双手一摊表示没有东西可以卖给我们了,这个时候我们听到从第一层甲板上传来一阵混乱的跑步声,我们快速冲到甲板上,发现很多人正在甲板上打架,船上全是我们听不懂的外国语言,不过从他们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看的出来,这是一场为了水和食物而发生的争斗,这场战斗中无论男女都全力参与其中,有几个可怜的孩子在他们的父母忙着与别人抢夺一袋面包时,被别人踩在脚下,孟羽急忙上前撞开那条踩在孩子肚子上的脚,把可怜的孩子拉了起来,而这时孩子的母亲转过身来看到了这一幕,她显然误会了孟羽,只见她疯了似的去抓孟羽的头发,我和表哥及时拦在了她们中间,表哥正要发威,就在这时,一声枪响终止了甲板上的混乱局面。 “谁再乱动就立即处死!”船长米尔斯手里拿着一支手枪,他的身后站着六七个同样拿着枪的船员,他正用细长的眼睛凶恶的扫视着甲板上的人,此时一对正在打架的男人可能听不懂葡萄牙语,这两个东南亚男人迅速向他走来,他们推搡着对方,嘴里在不停的咒骂着,像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只见船长面无表情,他的手臂抬起,两声枪响在寂静的海域上空回荡,那两个男子捂着肚子应声倒地。 “我不是一个做慈善的人,更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如果你们打算闹事,最好先想清楚你们是否能负担因此而产生的后果,从现在起,船上的物资全部收归船员,以后每日定时定量分配,如果谁敢反抗或胡乱非议,”米尔斯冷血的用枪指着那两个倒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男人说道:“你就会得到一颗子弹作为回报,现在,你们各自回房间,中午的时候我的手下会按顺序上门收取你们的食物和饮水!”米尔斯船长说完,所有的乘客都因惧怕和绝望而沉默不语,米尔斯看了看地上那两个被他打伤的男人因为剧痛而哀求着,他随手又补了两枪,在众人的惊叫声中,米尔斯向地上的两具尸体吐了口口水,正了正头上的帽子,带着船员转身离开了。 我并不认识这两个死去的男人,但我还是为这两个无辜的遇难者感到伤心和愤慨,我想这不光是因为两个生命的逝去,更因为我们的处境并不比他们两个更好:首先我们苦心储备的物资即将在中午被全部抢走;其次当船员查房时,一定会发现我们制作的船帆和那些被破坏掉的床上用品;当米尔斯发现这些东西的时候,恐怕就是我们身首异处之时。 叶宜辰跟小鱼儿已经被吓的半死,叶宜辰抱着陈牧歌的手臂,小鱼儿则躲在我的背后,我和陈牧歌带着她们回到了b101号房。此时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我们行李箱中大量的水和食物,凌乱的床上用品更让我不知所措,现在的时间是上午10点25分,我们逃不出去也无法补救我们面临的困境,我们死定了! 此时我想到了远在平阳的父母,想到了把我们逼入绝境的孙玉宇,甚至我还想到了被辱自杀的祝梦萍老师,那些带给我感动和痛苦的回忆像一张张照片在我的眼前不停的闪现,我们想过各种死法,我们会死在海难中c我们会死在巴西的黑帮手里,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像现在这样坐在一个不到10平方米的仓房里等着别人上门送我们每人一颗子弹。我想到米尔斯向那两个可怜人补枪时的表情,冷血c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我们感到深深的恐惧,此时我耳边传来了小鱼儿的声音,把我从恐惧的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先秋哥哥,我好怕,我不想再待大船上了,我们可以现在放船走吗!”一句话点醒了我们所有的人,对啊!现在是大雾,我们有大量的食物和饮水储备,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我们现在就放船逃生,大雾之中,他们要找寻一只小船也是很困难的。 没有什么过多的商量,我们几个心领神会,最重要的是危险迫在眉睫,我们已别无选择,陈牧歌悄悄打开一条门缝,确认过道无人后向我们点了点头,我们抱起床上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把它们挡在胸前跟着陈牧歌向前走,在第二层甲板和第一层甲板的舷梯处,陈牧歌抬头看了看上方,一个人小心的走了上去,我们抬头看着他,等待他确认上面的情况,没想到我很快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枪响,接着就看到表哥倒在地上,他的两只手抱着小腿处,此时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男人的声音用葡萄牙语咒骂着表哥,表哥的脸贴在地上,眼睛瞪着下面的我们,示意我们快回房间,我的心里紧张到极点,不知道上面有几个船员,这时那个开枪的家伙从原来的位置走到了表哥的头旁边,背对着舷梯用枪指着表哥的头,嘴里冷笑着准备一枪了结的表哥的性命,我的头脑开始发胀,一股鱼死网破的念头占据了我的内心,我轻轻放下行李箱,慢慢向那船员的背后爬去,在离他还有一个阶梯的位置时,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那个船员,他怎么也想不到身后会被偷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枪也被我打掉在地,我压在他的身上,用我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狼牙护身符在他右边的太阳穴处乱捅一气,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拉了起来,原来是孟羽她们上到了第一层甲板,我一脸鲜血看着那已经断气的船员,手在不停的发抖,嘴里大口的喘气,叶宜辰上去扶起了表哥,孟羽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安慰着我,小鱼儿从地下捡起那把枪,举到我的面前,我正准备接过那把枪时,突然一声振聋发聩的爆炸声从蓬托斯号的最底层传来,眨眼间一片沸腾的气浪将整个船体从中间一分为二,还没从凶杀现场反应过来的我们五个,一下子被一块碎掉的甲板拍到了遮天蔽日的迷雾中,随后我的身体像一只受伤的麻雀,砸进了一片狼藉的海水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幻海中濒死之人 “孟羽!牧歌!叶子!小鱼儿”我大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可是那不断响起的爆炸声和船体沉入海中的巨大漩涡声让我的声音无法穿透这厚厚的迷雾,我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帮助我浮在水面的东西,但除了碎甲板和大量铁皮残片外,我找不到任何东西。我们四个行李箱漂在对面,箱子被炸开,里面的东西正在慢慢沉入海里,但我无法过去抢救,因为在行李箱和我之间,有几个燃烧的汽油桶,超高的温度让我不得不远离它们,眼看着我们苦心收集的淡水和食物,还有父母亲为我们精心准备的物资沉入海里,我却无能为力。 此时我发现一只汽油桶就在我左边五六米开外,从吃水深度判断,这应该是只空桶,我奋力划着水,抓着油桶盖子上的一个扣环爬了上去,没错,这是一只已经空了的油桶,它的吃水非常少,我一个成年人坐在上面,吃水线还不到它一半的高度,但由于海浪的关系,这圆形的汽油桶左右摇晃,我只得降低重心,趴在它上面,这时我发现了小鱼儿,这个小家伙在水里跟鱼一样灵活,似乎他早就看到了我,他一手拉了一大块甲板,一手划着水向我游来,那甲板上还趴着一个人,从衣服的颜色上我认出这是中枪的表哥,表哥跟我们这几个长江边长大的人不同,他是童叟无欺的北方人,根本不会水,而且刚刚中了枪,更加恶化了他现在的处境。 “小鱼儿,你姐姐呢!”我趴在油桶上一动不敢动,嘴里大声叫喊着,“我不知道,这里雾太大,我啥都看不到!”小鱼大口喘气对我说,我努力伸手帮小鱼儿拉过甲板,他纵身一跳坐到了这片甲板上,我和他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大声喊着女孩们的名字,突然小鱼儿冲我叫了起来:“在那里!就在咱对面,你看那里!”我顺着手指看到两个女孩正推着一块餐桌大小的木板向我们这里游来,板子上放着一个行李箱,这是小鱼儿的行李箱。我招呼小鱼儿看好汽油桶,跳入海中向女孩们游去,叶宜辰显然已经快没力气了,我一面从背后抱住她的腰,一面和孟羽一起推着木板。趴在甲板上的小鱼儿不知从哪找来一个t型的铁棍,用一头钩住那块木板,把它拖了过来,我们五个人终于聚齐,孟羽在海里被灌了几口海水,她那俏脸变的煞白,头发紧贴在脸和脖子上,现在看来只有我和叶宜辰c小鱼儿的情况相对较好,我让孟羽爬到甲板上,招呼叶宜辰帮孟羽把海水拍出来,与此同时,我和小鱼儿下到海里推着我们仅有的求生物品:一块餐桌大小的木板个行李箱块乒乓球台大小的甲板和一只长约一米五的空汽油桶。我和小鱼儿必须赶在蓬托斯号完全下沉之前远离它,由于船体过大,船在下沉时会产生巨大的漩涡,漩涡的强大吸力会把一切靠近它的东西全都吸入海底,好在我和小鱼儿从小生活在江边,水性极好,我奋力推着吃水很深的甲板,小鱼则推着汽油桶和放着行李箱的小木板,由于海面波浪太大,我们推一会儿就需要停下来休息,大约15分钟后,我们成功将一应物资全部推到远离事故中心的安全地带,此时我们离蓬托斯号有200米左右。这时我终于有时间去查看海难现场,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怖画面,在船爆炸时,除了我们五个中国人,其它乘客全在客房中,船下沉时海水把他们的房门死死的顶住,我屏住呼吸钻到海面下,我看到一个巨大的c残破的船体正缓缓下沉,船身有无数气泡从缝隙里挤出来,奋力冲向水面,船体侧面上的每一个乘客舱房的玻璃窗上都有几双因绝望而睁大的眼睛,那些眼睛被撑的近乎圆形,眼角几乎要被撕裂了,有男人也有女人,无一不是惊恐万分,有的客房里已经灌满了海水,那些可怜的遇难者紧闭着嘴巴,无数宝贵的空气从她们的口鼻中挤了出来,她们看到了远处的我,这些人用拳头敲打着窗口的玻璃,其中有一个可怜的女人一边看着我一边用手指着她女儿的小脑袋,仿佛在哀求我救救她的女儿,那个女人脖子上的丝巾在水中缓慢的飘动,由于长时间闭气,她的鼻子正在往外渗血,女儿的头发在她的脸上乱飞,她见我没有任何靠近船体的举动,便更加用力拍打着玻璃,甚至用头猛烈的撞击着窗户,她的头很快就破皮了,血液在幽暗的海水里缓缓飘荡,那一阵阵急促的拍打声在海里震耳欲聋,好像来自地狱的催命鼓,她的脸紧贴在窗户上,五官被玻璃挤压的扭曲起来,脖子上无数条血管胀成青紫色,最终这位可怜的母亲不再看我,她用自己的嘴包住女儿的小嘴,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不舍,她们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我痛不可当,眼泪跟海水混成一片,我明白自己没有办法救出这些可怜的人,我看到那对母女在吐出最后一个气泡后,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女人继续将自己的嘴对着孩子的嘴,那濒死的小女孩四肢乱蹬,小手在母亲的脸上抓出了十几道血痕,母亲和女儿的身体因为极度缺氧而痛苦的痉挛,很快窗户里的一切静止了,她们不再挣扎,嘴巴微微张开,身体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死亡也无法将这对不幸的母女分开,她们和其它被困船舱的乘客一样,灵魂和生气离开了,巨大而残破的蓬托斯号像一口冰冷的巨型棺材带着他们缓缓向无底黑暗的海底深渊驶去。 我冲破海面,贪婪的呼吸着略带硫磺和煤烟的空气,耳边听到小鱼儿和两个女孩在大声呼喊着救命,顺着喊话的方向我看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蓬托斯号唯一的一只小船上坐满了人,可无人理会我们的呼救,径直朝着东北方驶去,不一会儿这艘原本我们打算用来逃生的小船就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海面重新变得平静,除了几块木板上燃烧的火焰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外,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我脑海中的幻想,我麻木的趴在木板上,叶宜辰的哭泣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我无法摆脱客房中那对可怜母女的眼睛,当我的脚在海里踩到一件衣服时,我仿佛感觉是那位母亲要把我拉到海底陪葬。我吓的从海里一下子爬到汽油桶上,小鱼儿把我的头发从脸上拨开,我大口喘气,眼睛不敢向海面下张望,此时勇敢的小鱼儿用那根t型铁棍钩取我们四周的物品,他钩到的衣服c袋子c小块的木头还有空瓶子全都堆在了那块木板上,直到木板无法再承受更多重量了,他才停止了打捞工作。 表哥和叶宜辰还有孟羽在旁边的甲板上望向我们,我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孟羽,你的情况好些了吗?”孟羽点了点头,叶宜辰依然在拍打着她的背部,表哥的小腿伤口不断在渗血,我靠近他的身边查看了一下,用小鱼儿打捞上来的一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毛巾帮他包扎好伤口,虽然这不算最好的处理方法,但至少可以先止住血。孟羽咳嗽了几声终于开口说话:“我们只有这些东西了,要想活下去,就不能再有损失,也许咱们可以用手里的东西做一个做个筏子。”我认可孟羽的意见,这一次在海里制作救生筏,光靠我和小鱼儿是不行的,除了表哥,其它四个人全部都要下水,很快我把制作筏子的思路告诉了大家:首先我们用四条飘在附近的麻袋装满所有的碎木板或泡沫,用甲板上连着的一根绳子将四个麻袋捆在甲板的前面和左右两边,然后我们把那个浮力很大的汽油桶绑在了甲板的后面,叶宜辰撕开几件衣服得到了五十五根布条,我和小鱼儿潜入甲板底部用这些布条把之前捞上来的三十四个空瓶子牢牢绑在了甲板下面,做完这一切后,我们就得到了一个浮力很大的救生筏,我又在那个t型铁棍的一头绑上六只塑料凉拖鞋,这样我们的救生筏就有了一只船桨。 此时我们没有方向感,所以接下来最重要的不是划船前行,我们让救生筏随风漂流,五个人清点了一下现有的求生物资:一个木制行李箱,里面有少量的饼干c装满三双袜子的坚果,一瓶大约500毫升的饮用水c叶子的身份证只手电c五套小鱼儿的衣服点现金c还有我们从台州的仓库里带来的所有工具(两把螺丝刀把尖嘴钳和两把电工刀),另外我们还捞到了一些成人衣服c鞋子根橡皮头绳。这些就是我们的全部家当,我对大家说:“我说一句啊,现在我们最缺少的就是淡水,这一瓶水就算省着喝,我们五个人半天也就喝完了,所以我们要尽量保存身体里的水份,叶宜辰你不能再哭了,眼泪也是宝贵的水份。”叶宜辰默然的点了点头,表哥用手捂着腿说道:“真可恨,眼看着咱们这几天存的食物和淡水全都没了,好在吃的东西是分开放在每个箱子里的,要不然真是死定了。”孟羽一面整理小鱼儿打捞上来的衣服一面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牧歌的枪伤,子弹没有留在肉里,而是穿透了小腿肌肉,至少不需要取出弹头了,但如果伤口不能保持干燥,有可能会发炎的。”叶宜辰连忙说:“这一点我倒是有办法,小鱼儿的箱子里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拿一件来当绑带。”说完这话,叶宜辰从箱子里取出一只新袜子,把它撕成一条长长的棉布,用它来代替我之前绑上去的湿毛巾。我们把陈牧歌抬到救生筏的后方,让他的伤腿高高的架在汽油桶上,这样即可以让太阳为他的伤口消炎,又能远离海面的浪花。 孟羽把那根铁棍竖起来,在上面挂上一件宽大的外衣,这样我们的救生筏上就有了一点点遮荫的地方,不过得有人一直扶着它。 为了减少水份的流失,我们不敢做太消耗体力的工作,也从不多说话,就这样我们一直在满是迷雾的海面漂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得救,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得救,每个人都在坚持着,筏子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漂流,我们的淡水在9月18日中午全部耗尽,当小鱼儿喝完那最后一滴水时,每个人的心里都已经知道了最终的下场,可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谁也不敢说出来!9月19日早上四点,我渴的要命,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把一块烧红的木炭塞进我的咽喉,而且还不停的用木炭在我的喉咙深处来回摩擦,我们吃不下食物,干巴巴的饼干和坚果只要在嘴里咬碎就会沾在口腔里咽不下去,到了早上五点时,我们舔着铁棍上那一点点露水,其实那只是一点湿气罢了。这一天的白天太长了,我们五个躺在救生筏里,头上盖着浸湿的衣服,小鱼儿和表哥的情况比较严重,他们脸色发红,呼吸急促,我和孟羽用湿毛巾给他们降温,但效果并不明显,叶宜辰的嘴唇已经发白,她双目紧闭,轻声的说胡话:“我们在哪儿?快到平阳了吗?”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她抱着小鱼儿用手指轻轻拂过弟弟的头发,喃喃自语道:“姐姐要回家啦,你会想想我吗?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孟羽无法忍受这凄凉的场景,她爬到后面查看表哥的伤情,那绑着棉布的伤口处血已经干透,看起来伤口并未发炎,但也没有愈合的迹象,可能是因为表哥体内的供能系统已经到了极限,我和孟羽对视了一眼,清楚的知道如果再不能给他足够的营养和水份,表哥必死无疑。中午时分,我再也拿不住手里的t型铁棍了,我没有力气再拿它了,我把它放了下来,抬手去拿棍子上那件宽大的外衣,当我的手刚刚摸到布料时,发现这外衣是湿的,我抓起衣服袖子对着自己的嘴巴用力一挤,天啊,是淡水,我明白了,这件衣服一直在吸收雾气,所以才能存积到少量的淡水,我小心翼翼的挪到叶子的身边,让孟羽掰开她的嘴,随后我的手用力一挤,几滴救命的淡水落在了她的嘴巴里,叶子闷哼了一声,闭着眼睛双手到处乱抓,我再一次挤出了淡水,不过对于叶子的情况而言,这点淡水只能让她稍微平复一点,扭转不了现在糟糕的局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必死无疑 “一个人被一群狼追赶,见到一颗树就不顾一切的爬了上去,却发现树上有一百条毒蛇,陆记者,你能体会一个人被接二连三的危机追着跑的感受吗?当时我们五个在海上就体验过这种痛苦,这种事情我宁死也不愿再来一次。” 9月19日白天,我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对于我们五个快要死去的人来说,上午还是下午已经不重要了,我躺在自制的救生筏上,感觉眼皮已经粘住了眼球表面,我跟孟羽紧紧抱在一起,我们的头上盖着一件白色的上衣,她摸着我火烧般的喉咙,重重的呼吸声让我的神经变的疲惫不堪,我没有力气睁眼看她,那个时候我一直想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梦见自己站在一辆回平阳的解放卡车上,家就在前面,还看见爸爸妈妈站在门前,手里拿着一大杯刚刚泡好的清茶,我希望卡车开快点,但车子就是这样不急不慢的行驶着,车身突然间不停的颠簸,越是离爸妈近,车子开的就越慢,我心急如焚,突然间听到了叶宜辰的声音:“先秋哥快醒醒!快点睁开眼睛!”我的脸被拍打着,我醒了过来,只见所有的人都望着海面,此时救生筏在不停的颠簸,叶宜辰帮我坐了起来,她急促的说道:“我们的行李箱掉海里了,那儿有条大鱼在啃我们的箱子!”我心说不好,回头一看只见一只长尾鲨正在好奇的啃咬那只行李箱,我尝试用t型铁棍打它,但它已经带着箱子跑的很远了,孟羽告诉我,这条鱼刚才撞到我们的救生筏,把放在汽油桶边的行李箱给撞掉了。 此时天已渐黑,我安慰着大家,这个时候箱子里的工具和坚果已经不重要了,它早晚会和我们一起成为海洋鱼类的食物,那条长尾鲨只不过是提前取走它应得的东西罢了。 饥渴的感觉并没有因为睡了一觉而减轻,脸上的毛孔感觉阵阵刺痛,我们用泡过海水的毛巾把嘴唇弄湿,当毛巾触及皮肤的那一秒,我多想把里面的水份全部吸到已经干燥冒烟的嘴里,我们以难以置信的毅力抵制着海水那魔鬼般的死亡诱惑,这一夜我们在极度煎熬中度过了。 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我的身体告诉我最后的时刻到来了,我平静的和身边的每一个人拥抱握手,陈牧歌这个铁骨铮铮的北方汉子此时也无法抑制心里的痛苦,他敲着汽油桶疯了似的用干哑的嗓音唱着家乡的民歌,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声,我无法抑制内心的悲凉,我努力让大家远离危险,却一次次步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我的同伴们,我亲爱的家乡,我的父母和亲人们,我该怎么办!正在这时,叶宜辰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看前面是不是有有一块黑黑的黑黑的一个东西!”表哥这时立马回光返照似的停止了唱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毫无生气的头向前张望,真的没错!前面的雾气里有一片黑色的,像假山一样高高的东西,结果奇迹出现了,五个将死之人突然有了一丝力气,开始不停的划水,向前面那块黑黑的东西靠近,终于我看清那是一片陆地上的一堆黑色的礁石,三天了!整整三天二夜!我激动的哭了出来,只是没有眼泪供我挥霍,我们终于遇见了一块陆地。筏子撞到陆地之后,五个人跌跌撞撞爬出救生筏,踉跄的站在这片坚实的陆地上,由于身处大雾之中,我们看不清这片陆地的全貌,我走到前方那片黑色的石堆前,希望能找到一些淡水,这堆礁石的很多凹陷处存着一点点水,我用手指沾水在嘴里试了一下,这正是淡水!当我用因激动而颤抖不止的声音把结果告诉大家时,所有人不顾一切的直接用嘴吸食着礁石上的每一个凹陷处,表哥用那根t型铁棍当拐杖,急不可待的和众人一起饮用这礁石上的淡水,水不算太多,但足以救活大家的性命,人体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半个小时前我们连爬起来都是不可能做到的,而喝完这一点点淡水就能让我们的身体犹如重生一般。 我让叶宜辰他们待在原地,我带上孟羽勘察一番眼前这片陆地的环境,我们需要确认这是大陆还是小岛,沿着海边向前走,不到一分钟我们又绕回到叶宜辰的面前,此时我终于能够确认这样一个事实: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即不是大陆也不是小岛,而是由黑色火山岩构成的,面积大约30平方米的椭圆形礁盘,在它的中间有一堆高约三米的黑曜石岩石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片刻的惊喜之后马上又回到绝望的境地,我摊开双手冲大家说道:“也许前几天这一带下过雨,所以礁石上存有不少的淡水,但它不是永久水源,而这里只是一块礁盘,没有一根草一颗树,这礁石上也没有一只软体动物可供食用,你们觉得现在是坐上救生筏继续前进,还是在这里停留。”表哥和孟羽认为应该暂时留在这里,一方面这里有我们唯一能找到的淡水资源,一旦我们上了救生筏,再想找淡水是不可能的了。 而叶宜辰认为我们应该马上离开,她的理由是这里的淡水不是可持续供应的水源,另外假如现在是低潮,礁盘会露出水面,可若是接下来涨潮的话,就不能肯定还有多少可供立足之地,我们应该用空瓶子收集一些淡水后,马上离开这里。 我思考再三,对众人说道:“小叶的话不无道理,但我觉得就算要离开也不必马上离开,我们可以先在这里过一晚,等到第二天早上再走,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建议我们先收集一些淡水。” 这一夜,我们用空瓶子收集了大约750毫升淡水,也就是一瓶半的水量,然后我们在礁盘地势较高的一个凹陷处挤在一起沉沉的睡去,我心里暗想: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睡了安稳觉了,唉,这回真是必死无疑。(关注本人微博,免费获取《幻海孤岛》最新章节。https:eib一/u/5587671724)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转机就在眼前 第二天早上,我们五个同时醒来,身心懒散的坐着,弥漫海面多日的大雾此时已经消散,干净如水洗般的淡蓝色天空中,一朵朵白云预示着今天会是个好天气,眼前的海面上依然是空旷无边,连一只海鸟都没有。叶宜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随即我们所有人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我的天呐!快快你们都过来看啊老天爷显灵了!我们这回能活命啦!”她一边用力踢着我们的腿一边向礁石的另一面跑去。我们几个站起身来,看到了这三天里最美妙的景色,那是一片茂密的椰子林,坐落在一片黄白色的沙滩上,这片陆地离我们的位置有600米左右的距离,在它们之间有一条宽约60米的浅滩,仿佛是连接陆地与这座礁盘的水下通道。我们高举双手,激动的相互拥抱,小鱼儿拥抱表哥时不小心撞到了他的伤口,疼的表哥龇牙咧嘴,但丝毫没有影响他开心激动的心情,表哥一蹦一跳的上了救生筏,他对我们说道:“太好了,咱们终于有活路啦!走快走啊!”我们四个人推着救生筏来到那条浅滩处,这浅滩水深1米左右,小鱼儿和表哥坐着救生筏上,其它三人推着筏子走在这条浅滩上,10分钟后我们就上岸了。 我们上岸的地方是一片沙滩,沙滩前方30米的地方是一片椰子林的边缘,这些椰子树高度在25米左右,它们的叶片宽大厚实,使得树林深处的光线很暗,我们将救生筏拖到海滩上,将上面的物资全都抱到一颗高大的椰子树下,我看了看表,早上6点16分。 此时的我们又饿又渴,那些椰子在很高的树冠上,我们没有工具把它们弄下来,我们想过把树砍倒,但我们的工具全部被那条长尾鲨偷走了,两个女孩看着这些树上的椰子,开裂的嘴唇在轻微抖动着,小鱼儿尝试着爬到树上,但几次都失败了,小鱼儿和我的特长是水性好,但爬树是我们的短板,虽然生在北方的表哥是个爬树的高手,可是枪伤使他只能半坐在树下。表哥很想帮我们搞到几个可口的椰子,他想了一会对我说道:“先秋啊,咱这腿不行,上不了树,但咱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试试,顺利的话,咱们也许能搞到几个椰子。”表哥告诉了我们具体的操作方法,首先我们要从地上干枯的椰子上撕下大量的椰子纤维,然后将它们用三股交叉的方法编成一条细长的麻绳,表哥说这东西叫做线锯,当年他在内蒙古的野外,有时没有带刀,就用这个办法放倒胡杨木,编织线锯的工作叶宜辰和孟羽完全能够胜任,半小时的功夫,两个女孩就编制了五根长约70厘米的线锯,我和表哥来到一颗长的不算太粗的椰子树旁边,他先用石头在树干上砸出一个凹口,我俩每人拿着线的一头,将线锯放入凹口内,像拉大锯一样来回拉扯线锯,与此同时,女孩们的编织工作并未停止,以保证线锯能够不间接供应,在拉断第七根线锯后,这颗椰子树终于轰然倒下,可喜的是,它在倒下的时候,撞掉了旁边三颗树上的椰子,小鱼儿第一时间上前捡拾椰子,到最后我们收获的椰子共计16颗。我用石头砸开了五个椰子,那清香凉爽的汁液不断给我们注入了生的希望,在喝完这些椰子后,所有的人都恢复了精力,我们趁着现在还是白天,开始考虑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简短的商议之后,我们一致认为接下来的重点是生火和搭建庇护所,大伙决定先用椰子树来搭建临时庇护所,我们拆解掉救生筏,然后用筏上的绳子绑住四颗椰子树,这四颗树是我们精心挑选的,绳子绕着它们转一圈,就得到了一个近乎正方形的绳圈,然后我们将那块甲板架在绳圈上,这就是我们的屋顶了,我们把余下的木板斜放在两颗椰子树的中间,一头插入沙地里,再将另一头架在绳子上,然后在板子上铺满宽大的椰子树叶,这样我们就得到了一面墙,我们把余下的树叶和所有的衣服铺在地上,这个庇护所就算建好了,我们坐在庇护所里,叶宜辰突然一拍大腿说道:“万一头上的椰子掉下来怎么办?”我笑了笑说道:“叶子你放心吧,这周围的树,我们刚才全都用力踢了一遍,现在还不是椰子的成熟季节,再加上今晚的风并不大,椰子掉下来的可能性很小”表哥补充说道:“咱只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哦对了,咱们要不要商量一下明天要干些什么!” 经过商议,大家决定明天早上起早一点,吃点椰子当早饭,再集结队伍勘探这片陆地的情况,目前我们还不清楚这是一座岛还是一片陆地,另外我们还要看看岛上有没有其它人,更重要的是岛上有没有可持续供应的淡水和食物,最后我们要找一个永久性的庇护所,9月21日这一天的晚上,我们睡的非常安稳,这一天值得被永远纪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失落的世界 9月22日早上四点半,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我挣开眼睛,四周光线太暗,但依然能看清庇护所不远处那个推放椰子的地方,一个模样怪异的甲壳类动物正用它那巨大的前肢偷吃我们所剩不多的椰子,我赶紧叫醒大伙儿,我手里拿着t型铁棍轻声走到椰子堆前,我的天啊:只见一只上身像大螃蟹,下身像龙虾的爬行动物不急不慢的品尝着椰子肉,我和小鱼儿一下子就认出了它:椰子蟹!这只吓人的甲壳动物足有一只篮球大小,那对巨大而有力的前肢能轻松剥开椰子坚硬的外壳,自然也能轻易剪断人的手脚,我让众人往后站,用手中唯一的武器—t型铁棍对准椰子蟹两只眼睛中间,全身重量压棍子一端,一棍就打的它不能动弹,利用这最佳时机,再一次用力将棍子刺入它的后背,才算杀死了它,它的背壳被刺破,像一块被风化的塑料片,四分五裂开来,里面的黄白灰色的体液和内脏被挤压出来。 有了这满身是肉的家伙,今天的早餐比我们原定计划要好的多,叶宜辰胆小不敢处理这只已经死了的大家伙,孟羽只好自己一个人处理,她用昨天从礁盘收集的淡水洗净了椰子蟹身上的沙子,准备烤来吃,这时我才想起来我们根本没有火,这可就麻烦了,没有火就不能处理食物,我们总不能冒着生病的危险生吃吧。 “真可惜,如果那个行李箱还在该多好,我完全可以用手电筒里的电池生火!”我遗憾的叹道。叶宜辰告诉我:“我们可以钻木取火啊!”表哥坐在树下不停的摇着头:“叶子,这你可就想当然了,钻木取火需要力量和技巧,况且不钻上个小时根本不行,更不要说这期间内还不能停手,如果咱们真的这样做了,也许能生上火,那咱们的手上指定会起水泡。” 听到“水泡”这个词让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生火的办法,我对大家说:“我们可以用凸透镜来生火!”,“兄弟,你脑子里养鱼啦?咱们哪有凸透镜?唯一的玻璃只有你手表上的那一小块,而且它也不是凸透镜!”表哥对我的主意没有信心,我擦干净棍子上的脏东西,举起手表看了看:“手表,你想哪儿去了,我可不是用它来生火,我说的是袋子,你记得我们还有不少空袋子吧,就是之前装坚果的那种透明的密封袋?”“在我这里,你要它干嘛?”表哥从口袋里取出一把空袋子问道。我告诉他你马上就知道了。 我让小鱼儿找一些干的碎树叶,把它们和一些揉碎了的椰子纤维混合在一起,然后我把这团引火物放进那个已经空了的汽油桶,做完这些事情后,我着手制作凸透镜,我把昨天收集的淡水倒进袋子里,用一根细绳封住袋口,然后我开始不停的调整袋子的形状,慢慢把它捏成近乎球形的样子,我走到太阳底下,匍匐在地上调整它与沙滩的距离,最终让水球能够聚集太阳光线在一个中心点,我指示孟羽从桶里取出沾满汽油味的引火物,把它放在一小块干燥的木板上,然后慢慢移动到水球的下方,现在必须要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只过了15分钟,先是闻到一股焦味,接着是一丝烟气从引火物中飘出来,最后呼的一声,一个火苗魔术般的从引火物中飞了出来,我打开袋子将淡水喝光,孟羽小心的端起木板来到庇护所的前面,小鱼儿和叶宜辰把早已准备好的细树枝轻轻放在火上,姐弟俩像照顾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轻轻的向火苗吹气,很快火势就涨了起来,表哥拿着椰子蟹一瘸一拐的向我走来,拍拍我的肩膀,当场给我起了一个火神的外号,孟羽从表哥手里接过椰子蟹用干净的椰子树叶包好后,把它浅浅的埋进沙子里,再从火堆里取出一半的柴火放在沙子的上方让椰子蟹慢慢焖熟。 半个小时之后,大家品尝到了美味多汁的椰子蟹,每个人的嘴里都塞满了富含蛋白质的蟹肉,我们都说这顿肉对表哥的伤情有很大的帮助。我们吃着蟹肉和椰肉,喝着甘美的椰汁,这顿富含蛋白质和电解质的早餐使我们一直以来的坏运气终于发生了完美的逆转。 早上6点20分,我们开始制作武器,表哥的野外经验再一次帮了大忙,他让我们每人折下一根树杆作长矛,选择树杆有三个标准:1树杆的粗细要能一手握住,太细的容易断,太粗的不好掌握;2树杆的长度要高于自己站起来举手的高度,如果树杆低于这个高度,万一有人不小心摔倒,矛尖有可能刺到眼睛;3树杆的顶端要有分叉,这样做出来的矛,一头可以当矛尖,另一头可以当叉子。 我们很快在四周找到了适合各自的树枝,表哥教我们用锋利的螃蟹腿削出一个尖头,然后他把这个尖头放在火上烤,我知道这叫硬化处理,蒸发掉木头中的水份,木头的密度会变大,矛尖的硬度就能得到强化。 做这五支长矛花了我们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决定只带铁棍和长矛还有几只空瓶子,其它东西留在庇护所,8点30分我们五个人向着正北方向走进了浓密的椰子林。这片椰子林的地面是基本都是沙子,走起来并不费劲,我们花了很久才走到了椰子林的另一边,此时我们眼前是一大片树林,我认得其中的几种树,有翠绿的热带竹子c棕色的巴西木c还有巨大的马拉巴栗树c橄榄树c粗壮多叶的棕榈树c细细长长的马椰果树c树皮粗糙的莫里奇树,还有一些果树如芒果树c杨桃树c槟榔树,另外是一些有药用价值的植物如:箭毒木c龙血巴豆c甘菊花等等。这片树林的面积很大,林子密度没有我们身后的椰子林大,阳光可以很轻易的透过树冠辐射树林的地面,各种形状的树叶阴影清晰的印在地面的落叶上,我们看到地上厚厚的落叶里长出了不少的苔藓和蘑菇,只是不知道这些蘑菇能不能吃,我们在树林里遇到一颗不是很高的芒果树,表哥用铁棍打下来几只芒果,装进孟羽用来当袋子使用的一件上衣里。 我们一直向北走了1个半小时,发现前面被一片厚厚的苍耳子灌木丛挡住了去路,我们只得右转向东走,东边还是树林,树木的种类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差不多,只是这里有大量的香蕉丛,不过还没有成熟,我折断一棵小的,把它外面的几层树叶全部剥掉,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茎干,这是宝贵的碳水化合物,这东西即能当食物也能补分水份,我们五个人吃了一点接着向东走,叶宜辰在路上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有关植物的知识,我告诉她我学的是结构工程学,为了掌握各种建筑木材的优缺点,我在大学里也辅修植物学。 表哥的腿伤让小队的行进速度有点迟缓,我们向东走了两个小时终于出了这片树林,此时我发现地势突然走高,正东方向是一片开阔的上坡,这段山坡足有1公里宽,表面由黄灰色黏土及一些零散生长的野牛草构成,山坡一直向东南方向延伸到我们看不到的远处,这样的地势不适合受伤的表哥,大伙儿商量了一下,留下叶宜辰照顾表哥,我和孟羽带上小鱼儿延着山坡向上走,这一段坡度并不高,不超过30度,但我们爬的很吃力,因为地面满是草根和突出的石头,好在手里有长矛可以扶持,小鱼儿在这段路上表现的相当出色,他一直走在我们前面,大约20分钟后,走在我们上方50米的小鱼儿大声催促着我们快过来,我拉上孟羽呼哧呼哧的爬上去一看,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片平坦的岩石高地,高地完全由坚硬的石灰岩构成,高地一直平缓的延伸到南面,而西面则是下坡,也就是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北面和西面的山坡是连在一起的,由于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北面山坡下是什么地方,我和孟羽商量后决定还是先勘探南方平坦的高地,这一路全是光秃秃的岩石和鸟粪,偶尔会遇到一些不知名但生命力出奇旺盛的灌木类植物生长在细长的岩石缝隙中,现在我们三个不用再爬坡了,这段路走的很快,大约20分钟后我突然听到了水声,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里一阵激动,继续向前走了不到10分钟,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大自然创造的奇迹:一座宽大的瀑布。这条瀑布足足有200米的宽度,从这座山上的西南角直直的泄流到下方,我向下观瞧,原来下面正是那片广袤的椰子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龙血巴豆 从这座高岗向东方看去是无边无际的海面,初步判断,椰子林是这片大陆的最南端,而这座高岗则是大陆的东南端。 这条高岗瀑布的源头一直向东北方向延展,我们三人打算顺着高岗上瀑布的河道向东北方找寻瀑布的水源,对我们几个饱受饥渴的遇难者来说,找到淡水是生存的头等要务,我们往东北方走了大约10分钟,看到了一片平静湖泊,这是一个面积有6平方公里的水域,它的周围被茂密的,像芦苇般的亲水植物环绕着,而瀑布的水正是从湖的西南方流出的,我们不禁惊叹:在一座高度足有150米的高岗上能找到这么大的湖泊,只有大自然才能创造出如此奇特的景象。我喝了一口瀑布河道里的水,确认这是可以安全饮用的淡水之后,我和孟羽把随身带的空瓶子全部装满,开始往岗下走,我们要第一时间把这高岗上的发现告诉同伴们,12点31分我们回到了山坡下的树林边缘,叶宜辰见我们的衣服里沉甸甸的,这个聪明的女孩露出了高兴的样子。我打开衣服从里面拿出了所有的水瓶,并把我们在高岗上看到的湖泊和瀑布全都告诉了他们,瓶子里那透明的液体是我们未来长期生存下去的宝贵资源,我对大家讲道:“这段山坡的上面是一片平平的高岗,全是石头,沿着它的边缘往南走,能看到一条河道,这河水是从东北方向的一个大湖里流出来的,不过我跟孟羽没走到湖边,因为岸边全是茅草,很难走,这条河道的水一直流到高岗边缘下面,我看过了,下面是一片椰子林,这岗上全是石头,找不到可以做长久庇护所的地方,现在我看看,哦,到中午了,我建议先休整一下,下午开始往大陆的西边勘察。”陈牧歌咕咚咕咚灌了一空瓶下去,他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对大家说道:“靠,这水喝起来真不错呢!咳咳!你们既然到了高处,那有没有看清这里是岛还是大陆?” 孟羽马上摇了摇头,我补充说道:“看不到这里的全貌,这个高岗的最高处是那个湖泊,我们站在岗上尝试看更远的地方,但这个地方太大了,现在只知道这片大陆的地势应该是东南高西北低,不过我看到西北角有一小片比这里更高的地方,看不清是山还是高地,那里离树林太远,今天恐怕还勘察不到,所以我说下午先勘察树林的西边。” 叶宜辰这时抿着嘴说到:“先秋哥哥,下午恐怕恐怕不能再走路了,我是说陈哥不能再走了!” “有什么问题吗?”我忙问道。 叶宜辰蹲下来,默默解开陈牧歌小腿上的棉布,我大惊失色,只见那枪伤开始泛白并有少量的黄水溢出,这种情况再清楚不过,表哥的伤口开始发炎了!“在你们走之后我查看过,发现他的伤口变成这样了,但是昨天你们还记得吧,昨天我们看过,伤口还是好的。”叶宜辰说道。 “这种热带地区,湿度太高,必须要有消炎药才能遏制伤口发炎!”孟羽蹲下来,用布和冷水轻轻擦拭着伤口上的秽物,冷静的分析着眼下的情况。 消炎药,我的天,这里是化外之地,到哪去弄这种东西呢!我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安的样子,看到不远处的树林,我突然想到上午在树林里发现的那些龙血巴豆,这种树的红色树汁是天然的抗菌消炎药,我记得之前有本书里说过,早期美洲制作消炎药的原材料,用的就是这种神奇的植物。我让孟羽和叶宜辰留在这里照看表哥,我和小鱼儿一起回到树林西面,我找到一颗龙血巴豆树,用我脖子上的狼牙护身符在灰白色的树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马上就有红色的像血一样的汁液滴出,龙血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正是因为它的树汁是红色的,小鱼儿用袋子在下面收集着这些救命的红色液体,与此同时,我又去附近拔了五棵甘菊,将它们全部带了回去,我知道甘菊这种植物可以用来冲茶,有清火解毒的功效。 两个女孩已经用湖水帮陈牧歌洗净了伤口和绑带,我将甘菊的根部打烂和龙血树汁混合在一起,得到了一包红色的浆糊,再用棉布敷在牧歌的伤口上,我又用早上的方法生起一小堆火,用剩下的甘菊花煮了些茶。我们没有烧水的炊具,不过只要动动脑筋还是有办法把水烧开,具体做法是:我和孟羽来到高岗上找一个干净的没有鸟粪的岩石凹陷处,在里面倒满水,然后我们用火把几块烧的滚烫的石头夹到水坑里,一瞬间水坑激烈的沸腾起来,我们连忙将甘菊倒进水里,20分钟后,坑里的开水完全凉了,我们装满整整三瓶甘菊茶回到了山坡下的树林里,这种方法烧出来的水有少许杂质,但是却比喝凉水要安全的多。 遭遇海难至今已有5天,大家没有喝过一次热茶,这三瓶甘菊茶得到了大家无限的赞美,我们的午餐是甘菊茶配香蕉杆,还有一些从林子里打下来的芒果。 吃完这顿饭已经是下午3点了,我们没有时间勘探树林以西的地方,所以大家要利用只剩一个半小时的日光搭建好今晚的庇护所,但我们的木板和绳子全在椰子林,无法建造昨天那样的小屋,这树林里空地很多,我找了一个头顶没有果树的空地,打算建个萨摩印地安人小屋,这是我在大学图书馆里学到的本领,首先我们把五根长矛围成一圈,将有叉子的一头插进土里,把矛尖聚拢在一起用一根孟羽编成的线锯扎紧,这样我们就得到了一个底盘很大的圆锥型,随后我们折下一堆宽大的香蕉叶铺在圆锥小屋的长矛上,再找来地上的落叶堆在最外层保温,足足堆了一米厚,做这种小屋要注意的是圆锥的角度不能再陡,否则树叶铺不上去,会一直滑下来。当这座萨摩印地安人小屋后建好之后,我发现里面的空间最多只能睡下两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孩,于是我们趁着还有一点日光,马上着手又建了一座小屋。 晚上5点半,树林里完全黑了,我们有火有甘菊茶有庇护所,只是食物有点少,只有一个烂了的芒果和四五根香蕉杆,这点东西对于五个饥饿的人而言是微不足道的,虽然树林里有不少果树,但天黑之后我们不愿意冒险深入林中,我们分吃着仅有的食物,回忆起从前经历的种种磨难,衷心感谢老天爷让我们五个人能聚在一起活下来,如果不是大家白天太累,我们绝对能聊到第二天天亮,睡觉前我又帮表哥换了一次药,22日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鬼火腐尸虫 9月23日早上七点,我们都不愿意醒来,昨天的长途跋涉让我们的小腿酸痛不已,最重要的是我们体力透支而食物供给不足,血糖低导致头有点痛,还是表哥起的早叫醒了大家,醒来后我们都很饿,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补充昨天因远足给消耗掉的热量,寻找食物的工作由我和孟羽还有叶宜辰来完成,小鱼儿留在营地照看火堆。 树林里的早晨非常热闹,估计有不少于二十种鸟类在树上叫个不停,寻找食物的动力催促着我们走的很快,我打算去椰子林里挖些椰子蟹,昨天在穿越那里的时候,我们看到很多椰子树的底部有大大小小的树洞,有些洞边散落着椰子碎片,我猜想那里一定有我们急需的蛋白质来源,从树林向南穿行,空气异常新鲜,地上的草里满是露水,没走多久我们的鞋和裤腿全湿掉了,正走着,身后的叶宜辰让我们等一等,她看到不远处在一颗胡椒树的分枝上有一只七彩文雀,那漂亮的鸟毛让人惊叹不已,叶宜辰走了过去,那鸟马上飞到更高的地方对着她乱叫,这时我才知道叶宜辰的目标不是那只鸟,只见叶宜辰从七彩文雀刚刚呆的树枝上取下了四颗蓝色的鸟蛋。 孟羽小心的打开布片接过鸟蛋,她高兴的夸赞着自己这个聪明的学生:“叶子,你眼睛真尖,做的好!”叶宜辰理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就是不经意看到的,这蛋是蓝色的,很显眼呐。”。有了这个经验,我们一路穿过树林时会不时留意树上的动静,后来我们又从树上取到了不少的鸟蛋,看起来这七彩文雀是直接把蛋产在树上,我们收集这种食物不会消耗很多体力,当我们走出树林时已经收集到了十二颗蓝色的鸟蛋。 椰子林里还是一如往常的昏暗,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殖土的味道,而且这里的气温明显比树林里低一些,我的湿裤腿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拿着t型铁棍走在前面,找寻那些洞口有拖动痕迹或有大量碎椰子壳的树洞,只走了5分钟左右,孟羽就看到了一个坑洞,那是一个有英语书本大小的洞口,外面有不少椰子壳,我用铁棍向里猛捣四五下,不一会儿感觉棍子上有东西,慢慢拔出来一看,真的有一只椰子蟹被穿透在铁棍上,但这只椰子蟹只比手掌大一点,除了那对大钳子外,没有多少肉可以吃。为了找到足够五个人吃饱的食物,我们接着在周围探查,突然叶宜辰大叫道:“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一头哦不对是有一只先秋哥快来看!”我们忙跑过去查看,前面是一颗很粗的死树,这树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穿透树身的大洞,一只巨大的钳子伸出了这只洞外,叶宜辰尝试用长矛把它捅出来,她的尝试并没有成功,这只椰子蟹光看钳子就知道是个大家伙,这只钳子足有两个黑板擦大小,它大半个的身体躲在洞的另一头怎么也搞不出来。 我绕到洞的另一头,看见了这只怪物的大部份身体,难怪叶宜辰称它为“那一头”,这真是一头巨大的节肢爬行动物。不算上两对钳子,光是后背就有一个小搪瓷脸盆那么大,我让两个女孩用长矛往洞里戳,我则在这一头用铁棍把它往外拨。可惜这家伙用钳子死死的顶在洞里,只把后背露出来,我心想:把它活着弄出来是不可能了,只能先干掉它!我叫两个女孩在对面抵住椰子蟹的身体不让它乱动,它的后背完全露在洞外,我高举铁棍对准脸盆似的甲壳猛力向下刺去,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铁棍穿甲而过!体内的黄白之物流了一地,一直等到椰子蟹完全不动了我才把它拎了出来,钳子出洞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吓人的一幕:那巨大的犹如车床铰轮的钳子上死死的夹着一个双头牛蛙,那只牛蛙显然不是它的对头,其中一个头部和身体几乎已经分离,这个时候两个女孩过来也看到了这一幕,她们吓的连连后退。是的,我们三个生在长江边,见过牛蛙也吃过牛蛙,但从来没有见过两个头的牛蛙。孟羽站的老远侧着头不敢朝这边看,她对我说:“要不要不这螃蟹扔了吧?”叶宜辰也是一个劲的点头,我却说道:“两位,听听你们的肚子,现在咱们哪还有资格挑剔,再说你们看仔细了,这牛蛙完好无缺,说明螃蟹没来得及吃它就被我们撞上了,所以你们不必有那个担心,唉算了!我也不想再说了再说我也要吐了!”两个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好吧,那就依你,但是这东西你自己拿,我们不拿。”“行行行,我来处理,我来拿!”我嘴上这样讲是出于男性的自尊,其实我也不敢碰这只模样可憎的牛蛙,我从地上捡了根棍子把它从椰子蟹的巨钳中挑开又扔回到树洞里,这才带上两个女孩往回走,在树林里,我们又从树上打下不少的杨桃,这种果子全都没有成熟但是数量不少,上午九点我们返回庇护所,小鱼儿已经收集到不少木柴,他们看到我肩上扛着的巨大椰子蟹也是一脸的吃惊,我们没有告诉他们这只椰子蟹曾经夹过什么恶心的东西。 上午10点半我们吃完了所有的东西,补充了大量的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椰子则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电解质,我又查看了表哥的伤口,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很明显他不能与我们同行,这回小鱼儿留下帮表哥换药,我带着两个女生朝着树林西边走去。 昨天我们穿行的是树林的南北两边,我还记得时间是一个半小时,这一次我们要走东西线,林子的西边没什么特别之处,到处都是草和树,只是越往西走,树木长的就越是稀疏,走到树林西部边缘时,我看了一下手表,共计用时3小时15分钟,我们走出树林来到一片长满矮草的土地,这种草我不认识,草的颜色是深绿色,有的甚至可以说是墨绿色,一眼望去,远处有不少矮小的灌木丛三三两两分布在草地四周,这里地势非常平坦,我们走起来并不费劲,只担心草里有蛇,所以一路用长矛扫打着面前的草丛。 慢慢的我感觉这片草地越往前走越累,这种累并不是因为走的路太多,我总感觉这草地虽然很平坦,但不知道为什么走起来却要花很多体力,这个疑惑并没有困扰我多久,不久我就知道了原因,我们走了大约15分钟后,突然发现这片草地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软,直到孟羽一腿踩空,半条腿被吸进泥潭我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走的很累,我们把孟羽拉了出来,放眼望去前方的土地被草盖住,不走上去根本无法知道哪儿有泥潭哪儿是土地。 现在换我走在前面,两个女孩跟在身后,我用两根长矛用力试探前方的地面,发现越往前走泥潭越多,到后来完全没有能够安全下脚的地方了。 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绕过这个大泥潭,我们慢吞吞的沿着大泥潭的西南方试探着,但还是找不到可以绕过泥潭的路,又走了8分钟后我们发现这里明显有几个蹄印自南向北走向泥潭,我们沿着蹄印向南走,来到了一处礁石滩,它自东向西延伸,下方就是广袤的大海,而蹄印在礁石上就消失了,孟羽认为我们应该沿着礁石继续向西前行,这样才能绕过那个大泥潭,但叶宜辰认为礁石上并不好走,容易扭伤脚。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叶子,我们背后是泥潭,走那里肯定不安全,在礁石上虽然可能会受伤,但小心一点还是能行的,我们这次就是为了探查这片陆地的西部,眼下我们没有看到西边的大海,所以必须继续西行才能达到此行的目标。” 孟羽走前面,我扶着叶宜辰走在后面,一路向西而去,这礁石滩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以v字型环绕着北边的草地泥潭,我们只得随着它的走势绕道而行,突然前面的孟羽站住了脚步,她指着北边泥潭叫我们看,只见北边200米的泥潭深处,有几条发着微弱绿光的带子,细看之下,似乎这些带子还在慢慢的移动,我跳到一块高点的礁石上仔细观察,我的天呐!这是一种什么古怪的东西:它们像极了一条条巨大的蜈蚣,但和蜈蚣相比有两点明显的不同,第一是大块头,它长约1米,身体是扁平的,宽度至少有成人手腕那么粗;第二是它能发光,它的每只脚与身体相连的关节处都散发着微光,那是一种绿中带黄的荧光,它们可以轻松缓慢的在泥沼水面爬行,此时这几条怪虫正围着一只动物,看起来像是一只死羊,它一半身子陷进泥里,一只角露出水面,只见一条腐尸虫正在用长长的口器吸食那只羊的眼珠,这种可怕的场景再加上虫身上瘆人的绿光,把叶宜辰给恶心的早饭都吐了出来,我扶住叶宜辰瘦弱的肩膀,拍着她后背说道:“看起来这闪着鬼火的腐尸虫是在这泥沼中安家的,这家伙怎么那么像蜈蚣它们可以在水面行走,以误入泥沼的动物尸体为食物,而且你们注意了没有,这东西没有嘴,只有一根像蚊子那样的口器来吸食腐烂的汁液。”孟羽受不了我这段详细的描述,她弯下腰去一阵干呕,连连摆手示意我不要再提那恶心的东西了,她缓过气说道:“还好还好我们是走礁石,如果我们走那片草地,说不定还会踩到它!”“那倒不会,你看那有几条虫子,吸饱了就直接钻进泥潭里了,这说明它们是两栖爬行动物,它们的老窝是在泥潭深处,而不是在外面草地上。”叶宜辰打断了我的话:“行了行了,打住我不想知道它家的地址,我只知道如果再在这里研究这些腐尸虫,我就要吐到休克了。”孟羽向我使了个眼色,小队继续向西走,叶宜辰为了远离那些不停蠕动的爬行动物,在礁石上跳的很快,渐渐的,那几条鬼火腐尸虫发出的绿光逐渐消失在了远处。 我们走到v字礁石滩的尖角处时,礁石的高度明显开始走低,我们已经适应了在礁石上前行,这一路下去,我们连跑带跳行进的特别快,只用了半个小时我们就跳下了这条礁石的尽头,眼前是一处面积很大的黄色沙滩,它的南面连着礁石滩,西边是大海,中间有一块凹陷被大海占据,这处凹陷就像一样天然的深水港,我暗自思量:以后如果我们需要造船,完全可以利用这个自然形成的港口,这港口的南面是高大的礁石,西面则是沙滩,如果有船停在这里,就算海面上风浪再大,港口里的船只也不会受到影响。 港口的正北方也是一片黄色的沙滩,一眼望不到头,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决定返回庇护所,我们此行的目标是勘察大陆的西边,而西边我们已经走到头并看见了大海;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40分,留给我们的日光已然不多,我们的回程必须要急行军。这一路我们走的飞快,到了晚上6点半我们走到树林中央,此时天已黑了下来,我们失去了方向,关键时刻在我们前方出现了一点火光,我们手拉着手急切的朝那里走去,才发现是陈牧歌一瘸一拐的带着小鱼儿来寻我们,他的手里拿着火把,大声的喊着我们的名字,靠着这根火把,我们五人终于汇合了,这件事给我们的教训是在外面行动时,一定要给返程留下足够的时间。 一行人回到营地,小鱼儿拿出他白天收集的水果,我们三个并没有吃太多,表哥很奇怪:“你们仨今儿出去那么久还不饿啊?还有以后千万要小心了,早点出门早点回来,我和小鱼儿一直等到6点还看不到你们,刚才只能带着火去接应,话说回来,你们今儿在西边勘察的怎么样,有没有看到可以吃的动物?”叶宜辰和孟羽一听他说“可以吃的动物”,马上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表哥和小鱼儿看的一愣一愣,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我苦笑着把今天遇到的鬼火腐尸虫告诉了表哥,表哥倒是感到很新奇,说下一次他一定要去瞧瞧,孟羽说道:“牧歌,你去那里之前,最好别吃东西,要不然太恶心了!”叶宜辰也说:“是啊,说起来这地方真的很怪,先是上午遇见了两个头的牛蛙,下午又看见了那么恶心的而且还能发光的虫子。”表哥和小鱼儿听到这话,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两个头的牛蛙?”叶宜辰知道说漏嘴了,只好把上午我们遇到的那只长相可恶的牛蛙讲了一遍。 表哥和小鱼儿这时才知道,早上吃的那只肥美的螃蟹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他们皱着眉头努力不去想肚子里的螃蟹,大家都感觉这片土地上的动物很是怪异,我倒是不以为然的解释着他们的疑惑:“小孟c表哥还有叶子,你们仔细想想,其实你们觉得奇怪的地方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首先是那个双头牛蛙,我在平阳时也听说过双头的动物,比如有连体婴儿,还有双头蛇,这就说明动物和人类都有出现双头的概率,”我啃了一口香蕉杆接着说:“至于那腐尸虫为什么会发光,我觉得是因为它们长期吸食动物尸体,你们都知道尸体里存在一种叫磷的矿物质,磷在自燃时就会发出绿中带黄的荧光,也许是虫子长期摄入磷,所以它的关节才进化出发光的特质。”表哥点了点头说道:“咱当年在内蒙时,晚上也能看到你说的那种绿光,一般都是出现在坟地里。”叶宜辰转头问孟羽:“孟姐,你也见过这种绿光吗?”孟羽回答道:“我是没有见过,但先秋说的磷,我是知道的,它的燃点极低,遇见空气就能发光,不过我们没必要过份探究这种事,以后大不了我们不去树林西边不就行了!”“可是泥沼地的西边有一个天然的深水港,不好好利用的话太可惜了。”我说道,孟羽摆了摆手:“先秋,此路不通,自有他路,我们还有北边没有勘察,也许以后去港口可以从北边找条路过去。” 表哥也说:“对啊,咱们还是可以另外找条路,我的伤今天好多了,明天咱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小鱼儿说道:“陈哥哥的伤真的好多了,我下午又换了一次药,伤口已经不流黄水了。”我们都很欣慰能听到这个好消息。在确定了明天的计划后,我们各自回到萨摩印地安人小屋沉沉的睡去,我在躺下时还听到隔壁的叶宜辰自言自语:“但愿不要梦到那几条虫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杰出的捕猎技巧 9月24日早上五点我们就出发了,我们的预定行进路线是从树林的东北角沿着山坡前行,直到看见东北方的大海,再折向正西方沿着海边行进,出发之前我查看过表哥的伤情,情况还算乐观,伤口的炎症已经完全消退,看来这龙血树的汁液真的非常有效,我又帮他换了一次药,大家吃过早餐带上一些水果和饮用水便动身起程。 我们所走的山坡并不是上升的坡度,而是自西南向东北平缓延伸的缓坡,除了要小心脚下松动的石头外,我们无需担心任何危险,和前两天一样,我们每人都装备有长矛,那支很好用的t型铁棍也由我贴身携带。往东北方走了几十分钟后,在我们右手边的远处出现了高岗上的那片湖泊,从远处看去,湖面像一颗深蓝色的宝石,天上的白天静静的映照在湖面,湖的整体形状很像无锡的太湖,岸边有些地方长着浓密的菖蒲。 我们继续向着东北前行,又走了15分钟来到一处岩石滩,站在高处向下张望,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洞口,大的直径有3米,小的只有鸡蛋那么小。评估了地形地势之后,大家认为还是可以继续前行的,这里的地表虽然有很多洞,但是由于地面是岩石构成,就算下面是空洞,也不会轻易塌陷。然而为了以防万一,队员之间的距离拉大了,每个人把长矛横拿在胸前,如果有人掉下来,长矛也会架在洞口,阻止人继续下坠。 我们走的非常慢,除了要小心洞口,还要时不时停下查看四周的环境,这片乱石滩的岩石和高岗一样,主要由石灰岩构成,这个地方没有树,只有一些岩缝里长出来的一丛丛矮草,整个石滩看起来死气沉沉,此时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大约直径3米的大洞,我走到洞边向里探瞧,在阳光的直射下,我看到这洞的深度在5米左右,底部有几只死鸟和一些红色的圆叶植物,洞里有大量像萤火虫似的小飞虫,不过它们发出的是淡红色的光,看起来这些虫子非常怕阳光,它们全都躲在洞的四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而在洞的正中间,有一些爬行昆虫以死鸟为食,我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这里的生态多样化,昆虫种类很多:有蝼蛄c泥蛉c蟑螂c蜈蚣c蚍蜉c白蚁,还有一些长的像蚯蚓的虫子。 我们都在惊叹这洞底有如此多样化的生物时,一只像萤火虫的虫子从黑暗处不小心飞到有阳光的地方,只见呲啦一声,那虫子全身起火自燃,三秒不到就成了一股烟灰,叶宜辰和小鱼儿惊的捂住嘴巴后退了两步,孟羽也恐惧的向后退去,结果将脚边的一丛枯草踢进洞里的黑暗中,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看到那诡异的小飞虫一下子围住那还在半空中的枯草,枯草被虫子的身体碰到后立马燃烧了起来。 这种虫子我们闻所未闻,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好在这种东西害怕阳光,我们现在并没有直接的危险,但两个女孩还是催着我们离开这毛骨悚然的石洞,大家继续向东北前进,一路上的情况和之前差不多,我们又走了一个小时后就看到了大海,海里的怒涛卷袭着这片乱石滩。 表哥说道:“看起来这乱石滩就是这片陆地的东北角了。”我点点头说道:“嗯,应该是这样,我们接下去沿着海边向西走吧,全面勘察整个北方一带。”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到刚才看到的那种自燃的火虫,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那虫子有如此特异的能力,走了90分钟后,乱石滩的地势开始走低,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一片潮湿的地表,地表上长满了红树林,我知道红树林是海边常见的自然特征,从远处看去,这片红树林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乱麻,红树林的分枝犬牙交错,我们五个人尝试着进入红树林,但30分钟才前进了20米,而且手里拿着长矛根本无法通行,这分明就是一条断头路!无奈我们只得又花了半个小时退回到乱石滩,我的鞋子全都湿了,衣服上擦满了绿色或黑黑的树皮附着物,我们休整了一会儿决定顺着红树林的边缘向南走,期望能找到绕过这片禁区的路径,红树林的边缘一直斜斜向西南延伸,没多久我们发现自己回到了上午走过的那片山坡,我们继续贴着红树林行进,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红树林的南部边缘,它在这里向西面转弯,我们绕过红树林的拐角,发现了一片生机盎然的广阔草原,这片草原上长满了高度到小腿的花草,我们感觉空气也由红树林的那种腐臭潮湿变成了清新淡香,两个女孩包括小鱼儿都很高兴,她们在草原上采摘着各种野花,我甚至看到草原的远处有几只像马一样的东西,不过它们可比马小多了,这片草原的北边和红树林接壤,而南边则与树林接壤,我们之所以在树林的北面时没有发现这片草原,是因为树林的北面有一排长的很高的苍耳子灌木丛,它们挡住了队伍的视线,也挡住了我们北上的去路,表哥说道:“当时如果知道灌木丛后面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就算拿火烧,咱也要烧出一条通道。”大家都笑了,是的!这几天我们勘察这片陆地的东西南三面,除了那高岗瀑布和那片大湖泊外,其它的地方尽是一些古怪的东西,与那些地方相比,这片草原就如同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园一般,此时已经是下午1点40分,我们决定就在草原上搭建庇护所,好好的休整一下被红树林挤的酸疼的骨头。 表哥是我们这群人里也熟悉草原的人,他找到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把我们随身带的所有衣物当成布料铺在草地上,又搂了很多干草用衣服包好,这样我们就得到了五个软软的枕头,然后他教会我们困扎草墙,那是一种将一股股草从下到上堆积起来的方法,我们一直干到下午三点,一个由三面草墙构成的庇护所就这样建好了,阳光从我们的头顶直射进来,全身无比的温暖,伴随着地面清新的草香,我们感到全身都很放松,那五个枕头此时要比世上任何宝物都要珍贵,我们已经不记住多久没有睡在这么柔软的东西上,躺了10分钟大伙觉得很饿,我们随身带的水果在刚才进红树林的时候被压烂了,表哥自告奋勇的出去找食物,他表示让我们好好休息,他自己一个人就行。我们很相信表哥的草原生存能力的,毕竟他早年在内蒙古插过队。 果然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回来的,肩上扛着三只兔子,每只至少有2公斤重,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草根,表哥得意的说这是一种野花的根,当年在内蒙时,他特别爱吃这种花根,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甜甜根,我们拿起一小段尝了一口,还真的有一股清甜的口感,下午四点营地生起了火堆,把甜甜根折断放进野兔的肚子里烤熟,傍晚时分我们开始享用这份大餐,草原上的兔子肉口感很好,而甜甜根吸收了兔子肉的香味后,味道变得异常可口,表哥边吃边感叹:“老天爷!我真是很久没有再吃过这种嗯味道了没成想,再次吃到这种味道居然是跟你们几个,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岛哦不对,还不知道它是不是岛呢哈哈哈。”众人都在取笑着彼此的吃相,但大家毫不在意这些玩笑话。 我们晚上喝的不是从树林带的水,而是表哥找到的一种植物,植物有一米多高,长的很像芹菜,表哥把它折断放在手里用力一捏,只见大量的淡绿色水份从茎干里流到瓶子里,我们每个人都挤了一把,那感觉就像是在挤一块吸饱水的海绵,我们挤了整整五瓶绿绿的汁液,这种淡绿色的汁液味道有点像青椒,也有点像萝卜的清香味,总之今晚这顿让我们大饱口福,吃完这些东西,大家心满意足神情放松的躺在庇护所里望着天空,那干净的如水洗一般的天空中,一颗颗闪亮璀璨的星星让我们目不暇接,如果不是流落到南太平洋,我们一生也看不到如此壮丽如此浩瀚的夜空。 小鱼儿一直缠着表哥,想让表哥告诉他怎样才能抓到兔子,我们也是很感兴趣,于是今天晚上的主题夜话就在安静祥和的氛围中开始了,表哥告诉我们,草原上的动物大多是素食动物,这类动物的胆子天生就很小,要抓到它们一定要有特殊的技巧。 当你找到一个洞口时,要看看这个洞边的痕迹是否新鲜,因为一只兔子有很多洞口,有些洞口好几天都不会有兔子进出,我们要找的是它经常出入的地方,当你找到这样一个洞口时,要注意从下风处靠近,这样洞里的兔子才不会闻到人类的气味。 接下来要观察草地的情况,每个兔子洞外都有一条兔子经常行走的“高速公路”,你需要在“公路”的中途用结实的线设置陷井,这个陷井不能离洞口太近,因为兔子在刚刚跑出洞口时,警惕性是最高的,咱们要在它家20米以外设置陷井,在设置陷井前,咱要在手上全都擦满草汁,这样就能盖住人的气味,陷井设好后,咱还要去找别的洞,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个陷井一定能抓住东西,今天白天我整整做了8个一样的陷井,这才抓住了三只小家伙。 我问道:“你哪来那么多的线?”表哥笑了笑,指着外面说道:“我把你们几个放在外面晒的鞋带儿全拿走了!”我这才想起来,白天走红树林,我们的鞋子全都湿了,这些湿鞋就一直放在外面晒干。我们都对表哥娴熟的捕猎技巧深感敬佩,表哥倒显出满脸的不好意思:“其实这些办法咱当年并不经常用,咱们那时候看见东西都是用霰弹枪打,谁还费心劳力的设陷井啊,当时做陷井也就是图一时好玩,可咱做梦都没想到,这些办法如今会真正用上,唉,真是造化弄人啊。”一夜无事,我们枕着软软的草枕,彼此依靠安然的睡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椭圆形的海龟 9月25日天刚亮,我被冻醒了,草原上升起漫天的薄雾,让这里看起来像仙境一般,所有人都沾了一身的露水,为了尽快暖和起来,我们重新生起了火,一边烤肉一边烤火,吃光了昨晚剩下的一些兔肉之后,集合队伍和物资开始向西北方的高山前进,我们没有拆除草墙,因为我们打算今晚还回到草原过夜,我们的鞋子还是有点潮湿,不过也只能将究一下了。常言道望山跑死马,队伍一直走了40分钟还是没有走出草原,远处的山峰越发高大,我们的水都已经喝完了,却没有看到一处水源,倒是远远的看到了不少像马一样的动物还有一两只在草丛里奔逃的啮齿动物,我们就这样一路走着口渴难忍,大约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面前的草地上出现了一条小溪,宽度大约在4米左右,这里面水很清,我们装满了所有的水瓶后继续前行,我们打算沿着小溪的流向由东面绕行,也许能找到上山的路径,慢慢的我们发现这条小溪已经出了草原,围着山脚向北流进一个峡谷。 这个峡谷被一条山脉包围起来,面积相当大,峡谷的底部深不可测,阳光给了这条峡谷巨大的生机,在这条峡谷底里能看到一片无边边际的树冠,我们打算进入峡谷的边缘勘察,顺着小溪从峡谷西南边的一条地势稍稍平缓的碎石坡下到了谷中,这条峡谷东边的高地一直延伸到肉眼望不到的地方,峡谷北边的高坡下就是大海,南边的高地连接着草原,而溪流在进入峡谷后,直接流进了谷中腹地,我们来到峡谷的西北角发现了一个可以上山的地方,那儿有一个不是很陡的山路,看它那不规则的走势,一定是自然形成的。 这峡谷边缘的空气非常湿闷,由于谷底的树林茂密,阳光不能透射进来,我们不敢冒然深入幽暗的谷底,我们五个人在山脚下休息了10分钟,喝了点刚才在小溪里补充的淡水,就折返方向开始登山了。 我们用长矛探查前方的路,相互拉着彼此的手,我们的鞋子并不适合登山,除了小鱼儿,其他人都很累,好在一路上有不少树下可以坐着休息一下,这山上有很多的桫椤树,这种树的特点是叶子宽大,每颗树就像一扇巨大的遮阳伞,越往上走桫椤树就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盘根错节的老榕树,密密麻麻粗细不一的气根从这些榕树的顶部直下地面,有很多榕树的气根已经连成一片,小鱼子喜欢抓着这些气根来回荡悠,在这些巨大的榕树顶部有很多鸟类和不知名的灵长类动物。 我们从上午9点半开始,一直爬到中午11点半,整整两个小时才爬到了山顶,在离山顶很远时我就已经看到了大片的榕树林的树冠,但是当我们真正来到山顶时,我们才发现原来这里不是一片榕树林,而是只有一颗榕树,这颗榕树大的惊人,这座山顶是一片黄中带黑的平坦土地,面积和六个篮球场相当,而这颗巨型榕树的树冠足足覆盖了山顶三分之二的面积,那粗壮的树杆底部占地至少50平方米,我们惊叹的围着树转了一圈,所有人都已经看傻了,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一棵树还是长成这个样子,这棵巨型榕树大到已经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生态圈,在它那茂密宽阔如海洋般的树冠上,不计其数的鸟儿c昆虫和各种树栖动物在上面安家,我们没有在树下久留,主要是担心动物的粪便落在头上,如果要想爬到树的顶部我认为并不难,榕树本身就有大量的气根垂下,还有不计其数的盘根可以借力攀登,不过我们没有冒险上树,因为我们不能确定,树冠的深树住着什么危险的动物。 此时我们站在了大陆的最高处,远眺整个大陆,我终于确认这是一座不知名的海岛,岛的形状是不规则的:刚才山下的那个峡谷在山路的东边,而山路的西边才有一个面积比较小的峡谷,刚才它被山体挡住了,所以我们没有发现它,这两个峡谷的北边就是茫茫大海,随后我们找到了东南角的巨大瀑布,还有那蓝色湖泊c东北角那灰白色的乱石滩,位于岛中间的草原和树林,岛屿南边那片椰子林,树林西边的那块很像非洲大陆形状的的泥沼和礁石滩,再向西看就是离高山很近的,面积和椰子林相当的黄色沙滩,这片沙滩光秃秃的,反射着耀眼的阳光,我眯起眼睛指着沙滩南边的港湾对表哥说,那就是我们前两天勘察到的适合停船的港口,表哥不住的点点头,表示那里的确是一处极好的港口,也是岛上唯一可以长期停船的地方。 我们又转到山顶的东北角,看到了那片黑呼呼的红树林,原来这片红树林的东南边一直与高岗的山坡相连,而西南边则与草原相连,难怪昨天我们从红树林绕道会回到山坡上呢。 就在我们蹲在地上绘制小岛的地图时,小鱼儿突然指着红树林北边的海岸喊道:“快看呐,那海边有一个有那一只那么大的大海龟!”我们一齐向小鱼儿所说的位置眺望,发现在远处的海边的确有一只白色的大海龟,足有一只小船那么大,哦,好像不对!那就是一只白色的小船,只是船上没有任何东西,也不见有人。 我们的眼睛瞪的快要掉下来了,所有人都想不到,勘察数日不见一个外人,却在这最后勘察的山顶上瞧见了一只无人船只,孟羽仔细看着那船,皱着眉头说:“好像好像这船你们有没有感觉这船有点眼熟?”表哥一听这话,连忙向前两步仔细观瞧,恍然大悟的叫道:“我的天!咱怎么越看这船,越像是蓬托斯号救生艇啊!来先秋,你来看看是不是它!” 我丢下手中的棍子,双手遮住阳光,认真望着那只白色的小船,没错,那船侧的蓝色刷漆非常容易辨认,还有船上的篷布,上面还有蓬托斯号的标志!这的确是蓬托斯号的救生艇!想当初我们准备使用这只小船逃离蓬托斯号,因此我们几个对这只小船的细节特征相当熟悉。 表哥说道:“可是蓬托斯号爆炸的那天,我躺在甲板上看的真真的,那几个船员和乘客划着船向北走了啊,这会儿怎么跟咱们一样跑到这个岛上了呢?” “洋流,一定是洋流,”我说道:“你们想想看,我们坐的是救生筏,那几天我们一直没有划船,而是让洋流带着我们走,所以我们误打误撞来到这岛上,而那个救生船呢,虽说当时他们在划船,但他们没有多少食物,就划不了多久,最后八成已经没有体力划船了,所以只好跟我们一样,顺着洋流飘过来,结果也到这岛上了,只不过是晚了几天。” “我觉得你们分析的很对,”孟羽想了又想,接着说:“我们假设小船是在今天白天或昨天晚上刚刚上岛,你们觉得船上的人现在会在哪里?”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在红树林里了,你们看那小船停的地方,正是红树林海岸线的正中间,东西两头都没路,他们只能走红树林。”叶宜辰指着那片黑呼呼的红树林说道。 “是的,咱们昨天走过那片红树林,30分钟才前进20米,混身被树枝勒的疼死了,就算小船是昨儿晚上在咱睡觉时靠岸的,到现在有整整一夜加半个白天了吧,但要走出这么一大片渔网似的林子,两天都不一定行!”我这样说道,大家都认同我的观点。 孟羽说:“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可怜的遇难者,在这种地方我们更要互相帮助才对。”除了表哥之外,两个女孩和小鱼儿都同意帮助这些人。表哥还记得蓬托斯号的船员打了他一枪,而且还想要杀了他,我告诉表哥,现在的时间和情况全都变了,情况不同了我们也不能过于记恨之前的事,而且打你一枪的那个船员也不一定就在小船上,说到这里表哥终于同意和我们一起救助这群遇难人。 随后我们迅速制定了新的行动计划,我们猜测这些人会从红树林的西南边出来,也就是草原和红树林连接处,这些人此时估计快要渴死了,红树林的地面虽然有水,但那全是海水。眼下我们五个人要马上下山回到草原,利用他们走出来的时间,搭建好庇护所,在峡谷的小溪里补充足够多的淡水,然后去树林和椰子林收集尽可能多的椰子蟹和水果。 此时我们已经在山顶逗留了1个小时,中午12点多我们开始下山,下山比上山要难走,我们就算赶时间也不能冒着跌伤扭伤的风险,所以我们下山的速度较慢,来到山下的小溪边,已经是下午2点50分,我们快步向草原方向前行,途经小溪时,我们装满了所有的瓶子,小鱼儿看到水里有鱼,趁着我们装水时,用他的衣服捞到了一条半斤左右的小鱼,队伍又向南走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找到了昨晚的庇护所一一一那堵草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绝处逢生的幸存者 根据我的推测,这些人最早会在明天下半夜走出红树林,现在是下午4点20分,日光已然所剩不多,我们决定今天不去收集食物,全队人留在这里搭建庇护所,我们用同样的方法又建造了两座草墙,考虑到让他们住的舒服些,我们用附近的棕榈叶加盖了房顶。此时已是晚上6点多,我们很累,食物只有小鱼儿捞到的一条小鱼,我们分吃完这条小鱼后赶紧睡去了。 9月26日6点,醒来后很饿,我们没有食物,只得先喝了点水,众人按照预定计划分头行动,叶宜辰和小鱼儿去北边的小溪捞鱼,我和孟羽前往南边的树林采摘水果,表哥前往更南边的椰子林捕猎椰子蟹,我们约定在下午3点前回到庇护所,我和孟羽在树林里的工作进度并不顺利,但凡挂着成熟果子的果树都长的很高,而我们能用长矛打到的果子又没有成熟,我尝试爬树但却每次都失败了,最后还是孟羽想到了办法,我们用石头砸向树冠,那挂满累累果实的树冠上不断有一些已经成熟的果实掉落,一些受惊的小鸟飞向临近的树林,虽然这样收集到的水果大多是摔烂的,不过吃起来味道都一样。 不到中午12点,我们已经收集到三个包袱,大约10公斤的各种水果,还忙里偷闲捡到了不少的蓝色鸟蛋,我们想去南边的椰子林帮表哥,但考虑到林子太大,我们又不知道他的方位,便先行一步回庇护所。 下午1点40分我和孟羽回到了庇护所,干了一天也没吃多少东西,我俩都饿的不行,不过还是想等大家都回来再分吃食物,我想着余下的时间还能干点儿什么呢?突然间我想到,我们应该在草原和树林之间的苍耳子灌木丛里烧出一条路来,这样以后我们就打通了去南边的树林和椰子林的直线路径!说干就干,我和孟羽费了好大的力气从草原的东边搬来两根已经倒地腐烂的棕榈树,这个大家伙每根足有200斤重,我们只能滚动着把它搬到苍耳子灌木丛里,第一步我们把棕榈树直直的放倒在灌木丛里,200斤的重量使它可以轻易压倒灌木丛,这里的灌木丛比较少,宽度约在4米左右,这两棵5米左右的棕榈树压倒在一片灌木丛后,就能看到对面的树林了。 我们收集大量的细木柴堆在棕榈树上面,放了一把大火,火势很猛,我们不断倒退远离热浪,一直退到30米的地方才停下来站住,猛烈的火舌不断吞噬着棕榈树和灌木丛,我们能听见木头爆裂的声音和水汽蒸腾的滋滋声,连树林里靠近火场的果树都被烤焦。 火势在1小时后慢慢减弱,此时的苍耳子灌木丛基本已经被烧出了一条3米宽 5米长的通道,孟羽拍打着头发上的烟灰说:“以后从这儿去南边,起码可以省下两个半小时的路程。” 我非常满意这次对岛屿的改造,又过了半小时,火完全熄灭,我们搬来大量的棕榈叶铺在不断冒烟的灰烬上面,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飞了过来,我们回头一看,地上有一只椰子蟹,背部已经被刺穿。原来是表哥扔过来的,我看到表哥站在树林里,手里还拎着三只椰子蟹,个头都有篮球大小,他正冲着我们大笑,我让表哥在对面稍微等一会儿,我和孟羽迅速将所有的棕榈叶铺完,这才让表哥从通道走了过来。 “我说怎么老远瞧见一股子黑烟呢!你们俩搞的不错啊,咱早就想把这刺人的灌木丛给烧了,没想到你们倒先咱一步把这事整完了。” “你今天打到不少螃蟹啊,今天在林子里还顺利吧?”我拎起一只很重的螃蟹。 “还行,反正那林子里东西不少,不光有螃蟹,咱还看到一些其他的动物,但手里没家伙,也没时间设陷井,所以没招惹这些家伙。” “来日方长嘛,先让它们长长肉,回头我们一起去捕它们。”我拍了拍表哥的肩膀。 等到我们回到庇护所时,小鱼儿和叶宜辰已经在烤鱼了,我们三个人老远就闻到了香味,肚子更是饿的不行,叶宜辰递给我们几根烤鱼串,我们也顾不得鱼肉太烫,像饿鬼般狼吞虎咽,叶宜辰和小鱼儿帮我们把手里的螃蟹和长矛收好,五个人终于能够安心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了一顿烤鱼和水果,今天小鱼儿他们抓到了很多鱼,鱼都不大,但数量很多,我叫不了名字。 我问过这聪明的孩子,这么多鱼他是怎么抓到的,他告诉我,他看到小溪边长了大量的龙舌兰,小鱼儿从小在江边长大,知道这种植物可以毒晕小鱼,但对人没有影响。叶宜辰先是在小溪的下游用衣服和树枝做了一道简易的水坝,小鱼儿把十来颗龙舌兰折断全丢进水里,再用石头猛砸龙舌兰的叶子,有毒的汁液不断流出,只过了大约半小时,水坝和龙舌兰之间的水域表面飘上来大量晕死的鱼。 小鱼儿得意的讲道:“这些鱼其实没有死,只是一时晕过去了,它们顺着水一直飘到水坝上,我跟我姐没花多少力气,就把它们全捡到衣服里了。” 我们用最真诚的语言称赞这聪明机灵的孩子和他那勇敢无私的姐姐,他们捕到的这些鱼身上充足蛋白质和脂肪让我们一天的疲惫完全消散。 如果一切顺利,下半夜我们就能见到这些新的遇难者,此时孟羽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认为应该在红树林和草原的交接处,点燃三堆大火,方便遇难者在夜里识别方位,大家都认为孟羽的建议很及时很细致,大伙吃完鱼就抱着储备的木柴向北行进,这时是下午4点50分,我们在靠近红树林的地方生起三堆火,并用木头拼出一个指向我们庇护所方向的箭头,可惜后来木头不够了,否则依孟羽的意思,她还想要拼一句葡萄牙语。 我们干完这些事回到庇护所已经是晚上7点20分,我们计划今晚不睡觉等待这群人找到这里,可是白天的收集工作让我们的体力和精力严重透支,我们把火烧的很大,但不到8点半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四点,我先醒过来了,天色尚暗,一切都没有变化,营地的火已经灭了,我没有发现任何有人来过的迹象,我叫醒大家,叶宜辰看火已经灭了,很是沮丧,我们没有火柴,想要生火是很困难的,但此时别无他法,只能先把火生起来再说,今天的天气并不怎么好,太阳时隐时现,这种天气里用透明水泡生火是完全行不通的,不过我又想到了别的办法,我和表哥从灌木丛小径来到树林,找到一颗枯死的竹子,表哥用他那巨大的力气把竹子踢断,我们又在树林里找了一个掉在地上的鸟窝一起带了回来。我现在要制作一种叫火犁的东西。 首先把竹子劈开,用衣服包住一头防止手被锋利的竹子割伤,这半根竹子称为竹刀,然后我们把鸟窝放在另一半竹子的下面,这鸟窝里全是干燥的羽毛和碎草,是引火的最佳材料,我拿着包住衣服的竹刀在另一半竹子的半圆形表面上不停的拉锯着,火犁的原理是:用竹子的一边锯另一半竹子的半圆形表面,过一段时间表面被锯出缺口,此时继续摩擦出一定热度时,就会有火星和碳出现,它们会掉在下面的鸟窝里,等鸟窝收集到足够的火星和碳时,我们就把它从竹子下面小心拿出来,然后吹出火苗。 我们五个人,除了小鱼儿之外,其它四人轮流拉着竹刀,这项工作很辛苦,不过要比传统的钻木取火效率更高,事实再次证明,努力的付出还是得到了回报,1个半小时后我们生起了火,现在是上午8点了,我们吃了点水果和烤鸟蛋,小鱼儿和叶宜辰拿着已经喝光的二十个空瓶子去小溪里装水,走的时候小鱼儿又拿了不少的衣服,我猜想他一定又想在装水的时候捕鱼了,这个孩子在考虑事情时总是有前瞻性,这种特殊的性格对野外求生而言,帮助是极大的。 我们三个人则留在营地照看火堆和收集木柴,原先我们收集的所有木柴全都用在红树林了,想到这里,我对表哥和孟羽提出了疑问:“为什么他们昨晚没有过来,是不是在红树林里遇到了啥危险又或者是被困在了那里出不来了。” 孟羽和表哥的神情很是紧张,孟羽认为,也许是我们的时间算错了,我们把红树林想的太简单了,也许红树林的腹地要比外围更加密集,所以才拖延了这群遇难人的速度。我们这样想着,手里在不停的干活,我把表哥和孟羽捡到的木柴认真的堆放在一起,就在我准备接过孟羽抱来的一把木柴时,只见孟羽的双手一松,木柴稀里哗啦的掉在了地上,我抬头一看,只见孟羽表情惊讶的向我背后望去,我一转头,只见四个将死之人不知什么时间站在了我们庇护所的不远处,其中有三个人我们认识,“迪亚娜和米尔斯!”孟羽惊呼。 这时表哥也看到了他们,只见这群可怜的人脸上全是绿色的树汁,头发又脏又乱全都沾在了一起,迪亚娜的头发是扎起来的,已经看不出那一头秀发本来的棕色了,米尔斯的大胡子上不知道粘了些什么东西,黄黄的一大块。他们的衣服倒没有破,不过他们没有穿水手服而是普通的便服,后面两个人的手里拿着很多衣服和鞋子,其中一个是船上的船员,我和孟羽见过,就是那天在第一层甲板上对着迪亚娜低声训斥的那个船员,四个人眼窝深陷,双腿勉强支撑着瘦弱的身体,他们的嘴唇已经开始脱皮,米尔斯那张红红的脸已经变成惨白色,两颊间满是被晒伤的斑点。 对于他们的到来我们是有心里准备的,但我们没想到迪亚娜和米尔斯会在这群人里,此时他们正踉跄的向我们走来,迪亚娜看到了孟羽,双手捂着嘴巴,即惊讶又激动,我们三个人手里拿着四只水瓶迎了上去。读者们完全可以想像这四位受尽煎熬历经磨难的可怜人在见过淡水时的样子,他们没有一丝客气,立即拧开盖子,不,应该说是拔开盖子,不带喘气的喝光了瓶子里的水,米尔斯和那两个船员因为动作太大,水呛进气管里不住的咳嗽,他们的舌头伸在外面收不回去,我看到他们的舌苔已经发白,没有一丝血气。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身后那个我见过一面的船员,他每次一咳嗽都用手捂住自己左边肩膀,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边肩膀衣服上有不少的血迹。我们扶着已经站不住的四个可怜人来到庇护所的火边坐下,他们真的是虚弱不堪,我扶着米尔斯时,他已经瘦的没有多少肉了,身上的骨头把我的脖子都杠疼了,米尔斯说了一句葡萄牙语,像是在向我表示谢意,我们拿出采集到的水果让这些人享用,又把所有的椰子蟹放在一边烤,迪亚娜丝若游丝的向孟羽说着什么,孟羽把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着她。迪亚娜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孟羽只好一直抱着她,可怜的迪亚娜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哭的身体不住的发抖,另外三个人也是一脸的落寞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在享用了一些水果和鸟蛋后,这四个可怜人又喝光了我们几瓶水,在此期间,我们三个人没有询问任何问题,在温暖的火光和甘甜的水果稳定了他们的情绪后,米尔斯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沙哑也很疲惫,与当初那个在船上底气十足发号施令的样子有天壤之别,通过孟羽的转述,我明白了米尔斯这句话的意思是:“红树林里有怪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血瞳折伞蜥 彼时,正午的太阳慢慢抚慰着惊恐的幸存者,在食物和淡水的作用下,米尔斯等人的神智从混乱到平复,然而他说的第一句话却让我重新陷入到恐慌,“什么样的怪物?”我通过孟羽问道。 “它它像是一只折伞蜥”米尔斯靠近一点火堆说道,仿佛这样能让他安全一些:“那东西长着一对血红的眼睛,颈上的息肉也是红色的,”米尔斯使了个眼色,身旁那个受伤的船员将上衣脱下,我赫然看到一个可怕的伤口,那是四道又长又深的抓痕,伤口是新的,每道伤口都很细,看的出来,那只怪物攻击船员时,爪子从左上方划到右下方,米尔斯接着说:“它比普通的折伞蜥大的多,身长有我的身高的三分之一也许更长一些吧,爪子也很长,这该死的怪物舌头也很厉害,舔一下树皮,树皮就被撕掉一块。” 我马上把米尔斯说的血瞳折伞蜥和我之前发现的鬼火腐尸虫还有那只双头牛蛙联系在一下,但我们没有告诉米尔斯他们,他们已无法承受更多的刺激。我安慰着米尔斯他们,告诉他们只要不去那里就不会有危险,接着我询问了米尔斯来到这里的前后发生的事情,米尔斯仿佛已经把所有气力用在了刚才的叙述上,他示意迪亚娜接着来说,而通过迪亚娜的叙述,我们了解到9月17号那天蓬托斯号救生艇上的悲惨遭遇。 原来9月17号那一天,蓬托斯号爆炸后,迪亚娜和米尔斯他们全都掉进了水里,他们所在的是救生艇的那一边,他指挥几只船员和乘客将救生艇从慢慢下沉的船体上放下来,当时在附近的所有人都想爬到这只救生艇上,可是救生艇已经满员,如果再有人上来小艇就会翻覆,米尔斯只得一边让大家将小艇划离大船,一边用手里的家伙赶走正在爬上来的可怜人。 慌乱之中他们划出了沉船的海域向东北方驶去,大约在一天后,他们就没有力气再划了,他们没有一点水,也没有任何食物,彼时小船还处于有迷雾的海面。 船在漂流的过程中一直在死人,每死一个人他们会把遇难者的衣服鞋子脱下来,把尸体丢到海里,直到漂流到这座小岛时,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后来进入红树林里时,他们已经完全走不动了,他们在林子里啃树皮吃叶子,抓了几只像蜗牛一样的小东西,后来就在一名船员采摘树上的叶子时发现了那只血瞳折伞蜥,那只血瞳折伞蜥动作极快,一下子就把舌头刺向那船员,好在前面有纵横交错的树枝挡住了舌头,米尔斯他们亲眼看见一大片树皮被那怪蜥的舌头撕了下来,这才知道遇上大麻烦了,米尔斯想拉着那船员离开,就在这时,那怪物一下就把它军刀般的爪子伸了过来,只这一下就在船员的肩膀上开了四道血红的创口。 如果蜥蜴想要接着发动攻击,在红树林这种地方,米尔斯他们是跑不掉的,好在那怪物在米尔斯四人走远之后就没有继续发动攻击了,看起来它刚才的举动只是在保护领地。他们在昨晚走出了红树林,看到了远处的三堆火,他们担心岛上有野蛮的土著人,所以就在附近躲了起来,一直等到早上时分又见到更远处的草原上竖起一缕炊烟,他们顺着烟找到了我们。 我这才知道,原来米尔斯他们早就在昨晚出了红树林,只是他们担心那三堆火是当地土著人的,所以不敢在夜晚冒然深入草原腹地。而他们在早上看到的烟,一定是我们今天早上重新升火时起的烟雾。 接下来我把我们五人在船难后遭遇的所有事情向米尔斯讲述了一遍,大家都叹着气,感叹世事的无常,此时小鱼儿和叶宜辰带着装满了水的瓶子和一包小鱼回来了,整个白天我们没有做其它的事,把时间全用在于烤鱼和椰子蟹上,我向四位新的遇难者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们勘探这座岛的情况,米尔斯说道:“我的天啊,上帝是仁慈的,这么说这座岛完全可以供养我们所有人,这里有如此多的淡水和动物!” “是啊,不过有利也有弊,比如你遇到的那只怪物,说明这岛上有一些我们已知或未知的潜在危险,另外我们只有一堆衣服鞋子,还有一些瓶子,一根铁棍,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刀具c锅和盆,你看刚才处理这些鱼,我们用的只是一只椰子蟹的钳子。” 米尔斯点点头,他接过那只钳子说道:“这东西不能长久使用,用几次就会断掉,而且也不够锋利。” “是的,不过我们大家刚刚聚在一起,这些事情不用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眼下先安排你们的住处吧!” 今晚的安排是这样的,我们有三座草屋,孟羽c叶宜辰c迪亚娜还有小鱼儿用一间c我和表哥用一间c米尔斯和两个船员用一间。 第二天我们都起的很早,米尔斯和迪亚娜他们的精神已经比昨天好很多,我们只有几公斤水果了,所有人分吃完这些水果后,我们开始商量着要打一些大点的猎物,但考虑到打大的猎物就要用刀具,所以我们决定由我和表哥还有小鱼儿各带一队人分头行动,表哥和两个船员收集树林里的水果和鸟蛋,我和米尔斯前往海面上的礁石盘找寻可以做刀具的黑曜石,在回来的途中去椰子林打螃蟹,小鱼儿和叶宜辰则带着孟羽c迪亚娜在小溪里装满所有的水瓶,当然,还要尝试捕鱼。 我们互相对彼此说一句路上当心后就上路了,表哥这队人和我是同路的,在路上表哥给我和米尔斯每人一双袜子,告诉我黑曜石很锋利,这袜子可以套在手上当手套使用,米尔斯比划了一个动作表示钦佩表哥的求生知识,我们在树林里分开,我和米尔斯一路穿过椰子林,米尔斯紧紧跟在我的后面,由于语言不通,我们一路没有过多的交流,就这样我们来到了海滩边,从阴暗的椰子林来到阳光明亮的海边,我们的眼睛一时有些睁不开,慢慢的我们看见在对面的海里,那座礁石盘稳稳的矗立在蓝色的波浪里,我指了指海里那条直通礁盘的海底浅滩后,先行一步走在上面,米尔斯本身是船员,对涉水过海自然不在话下,我们一路上了礁石盘,这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黑曜石可供我们选择,其实在泥沼的南边也有一条v字型的礁石带,但那里的礁石并不是黑曜石,而是凝固的火山岩,不能用它来制作刀具。 我和米尔斯捡取了五块适合当刀具的石头,再涉水过海回到岛上,找了一颗椰子树坐下,先在手里套上袜子,再用地上的岩石猛敲黑曜石,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十几片极其锋利的黑曜石薄片,我俩把这些石片装进一个椰子壳里开始往回走,在椰子林里我们尝试用长矛打几只椰子蟹,现在我们的人数增加了,食物缺口很大,但这一次我们找了很久,才打到一只很小的椰子蟹,米尔斯不想再花费体力在这里了,比划了一个手势让我回去,我看没有办法找到更多的食物了,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往回走。 回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表哥和另外两名船员,表哥说道:“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这水果太多了,我们三个搬不完。”我看到地上的各种水果很是高兴,我们两队人在中午12点回到了庇护所。 我们回来的时候,叶宜辰的小队早已在烤鱼了,小鱼儿告诉我,今天的鱼不多,而且都很小,现在看来,三队人马里只有表哥收获不少,这一餐我们吃光了一半的水果和所有的猎物,米尔斯说道:“下午我们来制作刀具,试着在你们说有山羊的峡谷和草原上打几只大的猎物。要不然光吃这些水果是不能吃饱的。”我们一致认同他的建议,下午两点,我和表哥从树林里抱了十多根竹子,用黑曜石把它们加工了各种不同的捕杀工具,有三叉鱼叉c还有把黑曜石固定在竹子上的长矛,这种长矛的穿透力要比我们之前用树枝作的更强,另外我们还制作了一些竹枪,就是把竹子的一端用石刀削尖,再用火烤硬。 完成这些工作花了很长时间,由于表哥让我们把袜子当手套来使用,这一建议让所有人都免受意外的损伤,下午3点半我们分成两队全副武装向草原的东边和西边进发,我和米尔斯还有孟羽和迪亚娜c小鱼儿向东走,一路上我们也发现了不少的动物,可是在草原上,速度是我们的短板,一次次看着动物从我们的眼前消失,我们手里的竹枪却一次也没有投中过它们,随后我们改变了策略,在地面找寻动物的洞口,表哥曾经告诉过我们,怎样识别这个洞口是否经常有动物出入,我们按照这些经验找到了一个洞,那是一个半径有70厘米的圆洞,我们不知道这个地方住着一位怎样的主人,但只要它身上有肉,那就是我们就有兴趣去“拜访”一下。我们首先在洞口升出一股烟,然后让两个女孩拿着衣服把烟往洞里扇,我和米尔斯手持黑曜石长矛在洞口等待着,等一会儿有一个大疣猪带着四五只小疣猪从我们身后六七米远的一个洞口跑掉了,速度很快,我完全追不上,这才发现原来这家伙的地下豪宅还有一个备用的后门。 米尔斯把长矛狠狠的刺向地面,嘴里说了一句话,孟羽告诉我,那是一句问候疣猪全家的粗话。我拍了拍米尔斯的后背,示意他平静下来。有了这次失败的经验后,我们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小队又向前找寻了一会儿,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洞口,这一次我和米尔斯在这个洞的附近又找到一个洞,我让两个女孩在第一个洞口放烟,我和米尔斯悄悄来到第二个洞口的下风处等待着,我们高举长矛作好准备,没多久一只黑黑长长的影子飞奔出洞口,那还是一只疣猪,我们手上的四根长矛同时刺下,只有一支刺中了它的后背,这个伤口不是致命伤,疣猪只是踉跄了一下接着向前逃跑,小鱼儿这个时候追在它的后面,在离它两米的距离时,一个飞身扑向那疣猪,疣猪被小鱼儿扑翻在地并且压在身下奋力挣扎,我和米尔斯这时正在追来的路上,只见那疣猪疯了似的想挣脱身上的小鱼儿,小鱼儿身体并不重,眼见的快要压不住这头疣猪了,这个时候我们正好赶到,米尔斯抓起它的后腿把它拎了起来,疣猪转头要咬米尔斯的手,只见米尔斯抡起疣猪向地上一块突起的石头砸去,这一幕太血腥了,那疣猪的后背被砸断了,我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它瘫在地上不停的抖动,可以想像它正在经受的痛苦是何其难受,我来到疣猪身边,用手里的黑曜石长矛刺进了它的心脏,叫声停止了,虽然整个过程比较残忍,但我们还是庆幸猎到了上岛以来的第一只真正的大型猎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不能说的秘密 我们猎杀的这只疣猪重约60到70斤重,这样的份量足够我们所有人吃上两天,此时天色已晚,我们要回到庇护所去,在回程的路上,孟羽和迪亚娜像多年不见的知己聊个不停,她们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但想想也知道,无非就是两个好朋友之间的私密谈话,其实昨晚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也听到了孟羽c叶宜辰还有迪亚娜的说话声,迪亚娜好像只有跟孟羽在一起时更开心,不过我也看的出,她对米尔斯好像有一些特殊的感情,不像是夫妻那般亲密,但又比普通朋友要有感情。 表哥几乎和我们同时回到庇护所,表哥这队人马打到了一只兔子和六只土拨鼠,这差不多有十斤左右的肉,另外表哥又带回来一包甜甜根,那两个船员对表哥带这么多草根回来很是不解,两手一摊对我们说着什么,孟羽告诉他们这是可以吃的东西,我们把在东边猎杀疣猪的经过告诉了大家,所有人都称赞小鱼儿的勇敢和机智,叶宜辰爱抚着弟弟的小脑袋,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欢庆今天的收获。 我和米尔斯准备就地分解疣猪,表哥和那两个船员一把拦住了我们,我和米尔斯面面相觑,表哥说道:“刚才我们在西边看到了很像食肉动物的粪便,咱当年在内蒙见多了这种粪便,现在你们在庇护所边上给猪放血,这草原上长着尖牙的东西随时都会闻着味过来,这在野外生存的大忌。” 孟羽把表哥的话翻译给米尔斯听,米尔斯大惊,他深感表哥那渊博的野外求生知识,于是我们把所有的动物拿到离庇护所500米的一个地方收拾干净,此时天已黑了下来,小鱼儿和一个船员给我们打着火把照明。我们在收拾完所有的肉块后,回到庇护所开始烤起肉来,那香味至今回想起来都让人迷醉。 米尔斯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他和迪亚娜看肉串的表情就像我们这群人看见了马克思一样,等到第一批肉串烤好,我们每个人都不顾一切的与手里的肉块建立了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孟羽和迪亚娜还有叶宜辰还算比较矜持,其它的人包括我这个时候绝不在意绅士气度,连喝带吃,恨不能把沾满猪油的树棍一并吞下。 第二批猪肉正在烤制,整个过程中不断有猪油滋滋的滴在火炭上,猪肉表面的纹路在高温的作用下不断的显现出来,我们手中的第一批肉串早已吃完,在等待第二批肉串出炉时,我们一边品尝甜甜根和清凉的淡水一边闲聊着。 “你们是哪里人,米尔斯船长?”我嚼着甜甜根懒懒的问道。 “我和我的两个船员都是巴拿马人,至于迪亚娜她是委内瑞拉人。” “你们是怎么做起这走私的生意的?” “哦桂先生,这生意不是我的,事实上我们是做事的都是给老板做事的,我和我的两个同伴原来是巴拿马圣索罗斯号捕虾船上的水手,我是船上的大副,后来我们的雇主因为投资失误,公司倒闭了五年前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现在的老板,他让我们管他叫乌米维库,这是葡萄牙语‘医生’的意思,到今年已经有5年了。” “哦,米尔斯船长,看起来您干海上工作已经很多年了,那这位迪亚娜小姐是您的夫人吗?” “哦不!”米尔斯笑了笑,而后警惕的看向迪亚娜又接着回答道:“她是我们老板的女人!” 我听到这话很是惊讶,因为在此之前,我和孟羽很肯定迪亚娜和米尔斯就算不是夫妻也一定有比较亲密的关系,可没想到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米尔斯船长,9月17号”孟羽刚刚把我的话同步翻译完,只见米尔斯和迪亚娜的表情马上就变了,我一面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动作一面慢慢的继续说:“也就是蓬托斯号爆炸的那一天,你们知道船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说完话,孟羽马上帮我翻译,我仔细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只见迪亚娜是一脸的惶恐,而米尔斯和另外两个人则是一副愤恨的样子,整个表情变化只存在了一两秒钟,但这已经足够使我产生警觉了。 米尔斯很快恢复了轻松的表情,他回答道:“先生,其实你问的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我还是愿意回答你的提问,9月17日那天,我下令让水手收集船上所有的食品,本意是想为了长期航行做准备,每天给每个人分配同样分量的食物和淡水,我在下达命令后就去第三层甲板查看轮机的运行情况,没想到我们的一个船员在操作蒸汽机时,释放气压过快导致轮机负载过大,结果就引起了爆炸,我亲眼看到船体被撕成了两半,当时还能活动的船员全部顺着被撕开的口子跳到了海里。”米尔斯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然后猛灌了几口淡水。 我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我看到迪亚娜在米尔斯的旁边一言不发,直直的盯着火堆,眼神惶然,显然孟羽也注意到了迪亚娜的异常,就在火堆的对面招手想让她过来这边坐,谁知迪亚娜刚要起身,米尔斯一把拉住了她的左手,目光如炬的瞪着她,又轻轻的摇了摇头,迪亚娜无奈的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眼睛继续盯那火堆。 米尔斯的这个摇头的动作几乎看不出来,我和孟羽对视了一眼,不再作无谓的举动,此时表哥和叶宜辰把第二批肉串从火边取下,分给了所有人,接下来的时间里,气氛一如既往的轻松快乐,只是我的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米尔斯和迪亚娜之间一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甚至9月17日那天的沉船事故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内情,想到这里我又想起米尔斯枪杀那两个男性乘客时的场景,那冷酷的眼神至今让我不寒而栗。 我又想到了迪亚娜,这个只有26岁的棕发美女好像总是在提醒我们帮助我们,从她在9月7号那天偷偷递给孟羽的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来看,这个女孩好像跟米尔斯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米尔斯粗鲁冷酷,迪亚娜文雅善良,可我却总是从他们之间的眼神和行为感觉到这来自两个世界的人之间一定有某种更深层面的联系,虽然米尔斯一再强调迪亚娜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我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这番言论,此时我并不怕米尔斯对我说谎,我怕的是搞不清他对我说谎的原因。 一般人们说谎有三种原因:1如果让外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这个外人就会成为他的威胁;2如果让外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己的利益就会受损;3如果让外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个外人就会变得强大。 而现在我们是海难的幸存者,大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米尔斯已经没有什么利益可以受损了,另外我们此时就算知道了真相后,也不会变得强大起来。所以最有可能迫使米尔斯说谎的原因恐怕就是第一种:如果让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们就会成为他的威胁!一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到在火堆之外的无边黑暗中,某个诡异未知的危险正在悄无声息的靠近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叶宜辰的异常表现 十月的第二天,我们吃完了那只疣猪,后来的那四位蓬托斯号幸存者,他们的精神和体质得到了良好的恢复,这几天我们并没有闲下来,一直尝试在小溪里捕一些大鱼,现在我们有九个人,靠水里的小鱼是吃不饱的,然而我们在小溪中一直看不到大鱼,因此我带去的竹子鱼叉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我们几个都很失望,其中最失望的就是米尔斯,他把鱼叉往地上一扔说道:“哦,先生们!我想我们应该去别的地方,比如去海里捕鱼。”“但是咱们没有渔网也没有船,海里就算有大鱼咱们也没有办法捉到。”表哥的这番话切中实际,孟羽如实的翻译给米尔斯听。 米尔斯听到后大笑:“不,陈,我们不需要渔网和船,你说的那是商业捕渔,而我说的是用技巧捕鱼,”米尔斯拾起地上的鱼叉接着说:“就用这个东西和一只瓶子,这完全能够做到,先生们!”接下来,米尔斯非常细致的把用技巧捕鱼的原则说给我们听。 海岸边3到6米的深度属于浅海,在这片海域里有大量的海鱼和海虾活动,只是它们不像深海里那样数量庞大,虽然浅海的大鱼数量少,但也足以满足我们所有人的食物需求,首先我们需要在海面观察海底,但是海面的波浪会严重影响我们的视线,所以我们需要做一个能穿过海面的潜望镜,这就需要牺牲几只瓶子和几个密封袋了。 先将瓶子的底部切掉,然后用密封袋的一层包起来,在使用时只需将瓶子底部插入水里,这样做是为了突破海面的波浪,只需要透过瓶口就能看清海底的一切。 当有人看到猎物时,就深吸一口气带上一个系了绳子的重物帮助身体迅速沉入海里,在刺中某个猎物时就放掉重物,这样人就能迅速上浮了,等到人上来后,再把重物给拉上来,顺利的话,整个过程不会超过30秒。 米尔斯讲的很详细,我们都听明白了,小鱼儿对这种浅海捕鱼很是兴奋,急不可待的嚷着就要去制作潜望镜,米尔斯笑着说:“不要着急孩子,我们应该先制作一个简单的木筏。”我说木筏很容易制作,在我们第一次上岛的椰子林里,我们有制作木筏需要用到的缆绳和甲板。 我们一行人,只留下叶宜辰和迪亚娜照看火堆,其它人全部从灌木小径前往椰子林,我们来到当初搭建的庇护所时,所有的东西还静静的留在原地,且完好无损,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甲板和所有的绳子还有汽油桶全部被组装好,它又成了一只筏子。孟羽和我还有小鱼儿和表哥坐在筏子上,米尔斯和另外两名船员推着筏子游到离海边不远处,米尔斯告诉我们地方到了,我们的下方就是浅海区。除了表哥这只旱鸭子,我们人手一只潜望镜和一根竹子鱼叉,大家在四周分散开来,用手里的装备查看海底的情况,小鱼儿率先发现了海底的猎物,他带上一块石头,灵巧的身体迅速钻入水中,通过潜望镜我看到这勇敢的孩子箭一般的朝着海底的一块扁扁的礁石冲过去,还没看清他的猎物是什么呢,他就站稳在了海底礁石的旁边,只见他用手里的鱼叉不断的刺向一处长着一簇海草的缝隙,那些海草和海底的白色沉积灰被小鱼儿的鱼叉搅乱,不一会儿他的鱼叉从一团白色灰雾中抽了出来,只见一只比小鱼儿的小臂还长的青石色大龙虾被夹在四根叉子中间,那龙虾力量极大,它没有被刺中只是被夹住,小鱼儿急忙把它按在地上,用手里的那块石头投向那只龙虾,龙虾的头被石头砸裂,小鱼儿见龙虾已经不再剧烈反抗了,举起手中的鱼叉,飞也似的浮了上来。 出水的那一刻,小鱼儿张嘴就是一大口深深的呼吸,所有的人包括米尔斯都不断的冲这个机灵的孩子竖起大拇指。小鱼儿游到筏子上,将龙虾递给表哥,表哥没见过这么大的龙虾,觉得很新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有人在海里上上下下,虽然不是每次出水都有收获,但十次也有七次带着食物出来,这样的工作只进行了两个小时,虽然潜水捕鱼太耗费体力,不过我们也斩获不少,具体的清单如下:五只大龙虾条裙带鱼条鲳鱼条大黄鱼c三条鳗鱼c三条青占鱼c三个扁玉螺只拟紫口玉螺。这些海洋动物的名称都是米尔斯告诉我们的,他的确是一位出色的水手,他几乎能认出所有常见的海洋生物。我们把筏子搬回椰子林并用叶子盖好,以备下次使用。 我们回到庇护所,马上开始处理猎物,我们把所有的鱼内脏全部丢进火里处理掉,在处理鲳鱼时,米尔斯告诫我们鲳鱼的鱼籽有毒,不适合人类食用。多亏了米尔斯的丰富海洋经验,否则这一次我们可能都会食物中毒。 随后的三天里,我们都以捕鱼和采摘水果为时,直到10月6日那天我们这种轻松快乐的日子结束了,那一天下午我们都在庇护所里休息,突然天空中泛起了灰色,不到1分钟大雨随着乌云灌了下来,我们无法形容那种场面,总之那天的大雨又让我想起了蓬托斯号遭遇滔天巨浪时的恐怖情景,我们的火毫无悬念的被扑灭了,我们的木柴被冲的散落在各处,我们的庇护所变成了三个草堆,浸湿的草变得很沉重,它们压在我的身上使我痛苦不堪,草原上的草被雨水打的直不起腰来,不远处有一棵矮树,大部分树叶被无情的风暴席卷一空,此时远处震耳欲聋的雷声还在一步步逼近我们所在的地方,表哥大声冲我喊话,但谁也听不见,只见他做了个手势,我立刻明白了,这意思是让我们进入树林里躲避雷电,我们拿着所有的衣服和瓶子还有所有的武器装备从灌木小径进入树林。此时我非常庆幸自己烧出了这条小径,要不然我们还要向东绕道一个多小时才到进入树林里。 我们进入树林后用树枝和所有的衣物在一颗树下搭建了一处很小的庇护所,小到我们所有人挤在一起才能全部进到里面,大量的落叶和水果被风雨打落在地,但我们听不到它们落地的声音,因为此时的水声和雷声特别的大,树林里的地面已经开始积水,有些浅浅的沟壑已经形成了流速较快的小溪,我们所有人抱在一起,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几个水瓶,因为我们知道如果把瓶子放在地面,一定会被水冲走,就这样我们挤在这个小的可怜的地方忍耐着,在一片紧张混乱之中,我不经意发现叶宜辰的身体正在异常的挪动着,她的眼神好像有一丝烦燥和愤恨,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损失了火堆和庇护所,但这种情况下我连动一下都不行,也就不再过问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也就是10月7日的中午时分,真是糟糕的一夜,大家可以想象,九个混身流水的年轻人在这个到处漏雨的庇护所里站了十几个小时,而且手里还拿着水瓶和食物。我们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大家又困又累都不愿意动弹,但我们此时很冷,我知道只要我们坐下不动,就一定会感冒,在这种地方,感冒是可以致命的。 那三个女孩的情况更是尴尬,薄薄的上衣被打湿后,里面的内衣全部都能看到,她们从衣服堆里取出一件厚点的衣服套在上身,尴尬的场面稍事缓和一些。 我们都很沮丧,眼下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我们必须要找一个长久稳固的庇护所,它不怕风雨,干燥通风,最好是临近淡水和食物来源,我这样想着,一边和大家捡拾地上的水果,此时的树林里一片狼藉,地上的水果覆盖了大部分地面,所以这几天的食物我们已经有着落了,我们花了半个小时吃了大量的水果,在我和表哥到底到寻水果时,叶宜辰好像有意无意在靠近我,想要对我们说话,但不知为什么她刚想开口又把话咽了下去。 我和表哥都发现了叶宜辰的这个异常表现,在这个岛上只有我们九个人,按理说如果她有什么话想说,完全可以不用顾及直接告诉我们,但不知为何,今天的叶宜辰总是欲语还休,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在平阳时,她还是保红派一员时的表现。当时我冷的牙齿在打架,一心想着先解决庇护所和寒冷的问题,所以没有深究叶宜辰的异常表现,可是这个决定让我后来追悔莫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意见分歧 10月6号这一天我们没有马上找寻庇护所,因为我们要先收集地上的水果,这些水果被泡在雨水里,不到半天就会全都坏掉,当务之急先要把水果收集起来挂在高处,一整天我们收集了二十二包水果,这些水果全都用衣服包起来挂在了树枝上。当夜我们没有火也没有庇护所,吃了点水果后,所有人爬到树上休息,坦白说这种休息方式非常难受,而且也很冷,我们都没有好好睡着,为了不感冒,所有人都在不断活动着四肢,就这样我们捱过了整个晚上。 10月7日天刚亮我们就出发,团队商议了一下,分成两队,我们五个中国人一队,向高岗处寻找能当庇护所的地方,他们四个外国人一队前往西北方的高山处寻找,我们认为只有岩石才是最坚固的,如果我们能找到合适的山洞,也能省去搭建的工作。就这样两队人各拿几包水果就握手道别了,我们约定下午3点在这里见面。 我和表哥c孟羽c叶宜辰姐弟前往东边,我们的路线是沿着山坡走到高岗的上方,看看是否能在上方或湖边找到一个山洞,这一路我们走的很累,昨夜没睡好,再加上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雨,每个人的脚步都有些蹒跚,然而我们心里清楚,找庇护所是当下必须要完成的工作,上午7点我们来到了高岗上,我们一路向东南方走去,一直来到瀑布处,所过之处全是坑坑洼洼的岩石,连一个浅浅的小洞都没有,一直走到高岗东南面的尽头被瀑布所阻,只好折返方向向北部的湖泊走去,结果都差不多,一路上全都是岩石,连一点土都没有,上午9点40分我们来到湖边,瀑布正是从这湖边的一个岩石缺口流出的,我四下环顾,除了围着湖的茂密芦苇外,就是湖边零散的大石头,这里很空阔,一眼能望到对岸,根本没有任何山洞。直到现在所有人都感到今天早上的几个小时徒步爬坡等于做了无用功。 这座高岗可以看作一块巨大的岩石,它不像北边的那座高山有土有石头,它是一整块岩石,外带一个湖泊和一条瀑布,我们很沮丧,下坡回树林的路上更加没力气了,表哥拿着长矛在手里来回甩着,叶宜辰和小鱼儿也是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孟羽这时突然说道:“我们还没有去高岗下面看看,也许那里能找到一个适合当庇护所的洞穴呢?” 我们听了这话,心知希望渺茫,因为这块大岩石朝树林的这边就像刀切的一般平整,不过我们和米尔斯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早,所以只好先去山脚上碰碰运气,我们一路从山坡上下来,在树林的边缘处向东南方的高岗山脚走去,一路延着高岗的边沿走着,一直快要走到椰子林时我们发现了一个地方,这不能算是一个山洞,它更像是一个平整的岩壁上凹进去的一块地方,凹陷处是个拱形,向内凹陷的深度只有2米,外部的高度有3米,宽度足足有5米。这个凹陷处的外面是一片树林,再向南三百多米就是椰子林,附近的地面很是潮湿,这可能是因为附近的椰子林里有一条瀑布的原故,表哥摆摆手说道:“这不行,这哪能当庇护所啊,才这么点儿深度,晚上一翻身就滚到外面的泥巴里了!”孟羽和小鱼儿也表示了同样的想法,孟羽除了认为洞口太浅,还觉得附近太潮湿,进出都会沾到泥水。我走到洞里摸了摸里面的岩石然后说道:“其实这个洞只要稍加改造,就能够住人,”我转头对孟羽说:“小孟你刚才说洞外的地面潮湿,其实我们可以分两步改善,首先我们在洞外划一个大圈,围着圈挖出一条引水沟,就可以把地表的水引入沟里,再通过水沟排到很远的瀑布那里”我指着洞壁接着说:“然后我们可以在洞里挖一些石头,用石头代替洞口的泥土,这样我们走在上面就会即稳固又干燥了。” “先秋,你是不是累傻了?挖石头?咱手里就一根铁棍,你打算用这破玩意儿把石头翘下来啊?”表哥对我的建议很是不解。 我淡淡一笑:“不是,我说的挖石头不是动手挖掘,而是利用火和水来挖石头,”我看着大家不解的眼神,详细的解释了我的想法:“我查看了这里的岩石结构,它的成份很单一,全都是石灰岩,这种岩石硬度很高,就算我们用开山的铁锤和石钎也很难挖动它,但石灰岩有个特点,那就是遇热容易迸裂,所以我们要用另一种更省力也更有效率的方法去改造它,首先我们要在洞里点起一堆大火,火势不光要大,烧的时间也要长,等火烧完后,我们马上往洞里的石壁上浇凉水,几百度高温的石壁突然遇到凉水,表面的岩石就会崩裂,稍后再用棍子把石头翘下来,这些石头不就可以当洞外地面上的装修材料了吗?另外,利用这个方法我们多烧几次,还可以随心所欲的加深洞里的深度啊!” 表哥听完重重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大笑道:“你这家伙到底是工程师啊,这种点子都能让你想出来!哈哈哈!”叶宜辰和孟羽也认为此法可行,即能改造山洞又不用付出很多力气,但孟羽觉得如果米尔斯他们找到了更好的,最好是不用加工也能住人的地方就更好了,我点了点后,同时我看到叶宜辰表情落寞,似乎心里又想起了什么事情。 我们接着在凹陷处的附近巡查了一下,发现周边的树林里有很多果树还有竹子,南边500米的地方就是瀑布,但椰子林很密集我们进不去,可以说这个凹陷处离椰子林和树林都很近,更重要的是离淡水很近,比当初我们住在草原时去小溪取水要方便多了。另外由于整个高岗全是硬度很高的岩石构成,我们长期住在这里也不用担心山上有泥石流,如果我们要收集木柴,可以直接到树林里去捡。 下午三点我们和米尔斯的队伍都回到了树林的庇护所,我们把所发现的地方告诉了米尔斯,米尔斯得意的说道:“我也找到了一处地方,那是一个真正的山洞,在那座高山的半山腰上,它面向大草原,向山下走20分钟就能见到溪水,这个洞不需要加工,它的深度足够我们所有人住下。”我想了想问道:“米尔斯船长,这洞的上方是什么样子?”“哦,你说它的上面,上面是一片陡峭的山坡,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动物敢从上面袭击我们!” 我表情严肃的说道:“米尔斯船长,上面是一片陡坡,动物当然不会从上面下来,但这也表示,一旦下起大雨,上面的泥土和岩石就会随着水流砸向山洞!” “但是我们在洞里,就算有东西砸下来,也不会对大家有任何威胁。”米尔斯不以为然。 “是的,它砸不到我们,但如果流下来的岩石够大泥土够多,它们完全有能力把洞口堵死,或者把洞口砸到塌陷的!这是一个不能不考虑的潜在危险!”我再一次强调着我的结论。 米尔斯显然对我的建议很不高兴,他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找的这个洞也许会存在一些未知的风险,但现在它不需要任何加工,我们只需要马上拿着所有的装备就能住进去,可你说的那个高岗,虽然不会像高山那样有塌陷的危险,但现在我们很累,根本没有能力去做你说的那些工作,如果我们真的要做那些繁重的工作,那还不如选择我说的这个洞!” 迪亚娜对这种慢慢紧张的气氛很是不安,她不断对米尔斯说着什么,孟羽告诉我,迪亚娜是想让米尔斯安静一些,不能因为小的分歧产生嫌隙。而孟羽也劝我不要跟米尔斯较真,她认为米尔斯说的不是完全错误。 表哥认为米尔斯太过强势,他对我说道:“这种人咱以前见的多,咱可提醒你啊,就算现在咱们住过去了以后也处不好关系,这家伙当船长时间太久,习惯了发号施令,哼!咱可不吃他这套!” 我看了看所有的人,他们都很疲惫,我知道此时所有人包括孟羽他们都没有心思和气力去做高岗的改造工作,于是我做出了让步:“好吧,你说的是客观事实,目前我们无力做这些改造工作,我想还是暂时住在你说的高山上吧。” 本来以为这事就算定下来了,可是就在这时,身后的叶宜辰突然不再沉默,她开口说话了:“先秋哥哥,我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我想靠我们五个人,也能完全对高岗山洞的改造。” 我一愣,没想到叶宜辰会提到“分开住”这个新的概念,在此之前我们所有人从没想过要分开居住,米尔斯他们听不懂中国话,他们看到我那错愕的表情时也是一脸茫然,表哥和孟羽也对分开住的概念很是惊讶,我和表哥还有孟羽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要和米尔斯他们住在一起,一来是因为人多力量大,以后在生活上有很多方便之处;二来我们没有一定要分开居住的理由,米尔斯他们并没有做过威胁到我们人身安全的事情。我把这些理由告诉了叶宜辰,没想到平时乖巧听话的小女孩此刻非常坚持自己的观点,她激动的叫道:“要是你们一定要和这些外国人住在一起,你们就过去好了,我自己和弟弟另外找地方住吧!” 我们三个人听到这话很震惊,完全搞不清叶宜辰为什么不考虑我提出的合理论据而是一味坚持自己的看法,不过我们都注意到了叶宜辰的眼睛里正在隐忍着委屈的眼泪,孟羽偷偷冲我使了个眼色,表哥也对我轻轻摇了摇点,我明白了他们两人的意思,我对米尔斯说道:“船长先生,我们决定还是分开居住,并不是认为你的选择不好,而是考虑到我们分开居住的话,就等于在岛上有了两个稳固的庇护所,如果有一方出现问题,另外一方就能帮助他们脱险。” 天色不早,米尔斯见我们坚持这一想法也不强留,我们平分了现有的水果还有衣服鞋子c水瓶和武器后,米尔斯就带着他的同伴往山洞方向去了,迪亚娜似乎想对孟羽说些什么,但她看了一眼米尔斯,还是转身跟着同伴走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我们决定明天再做改造山洞的工作,我们吃了很多水果又喝过一些淡水,就爬上树休息去了,我和孟羽在同一颗树上,孟羽也非常奇怪叶宜辰这几天的反常言行,我们隐隐的感觉到叶宜辰的反常行为一定跟那几个外国人有关系,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还不清楚,眼下我们居无定所,叶宜辰的状态也不稳定,所以我们决定这几天先不要追问叶宜辰,而是团结一心全力改造我们的庇护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艰难的工作 事实证明,做事比说话要困难的多,在改造高岗的工程进行之前,我们先商量分工合作的相关事宜,这时才发现我们需要做的准备工作有很多,我们没有能短暂居住的庇护所,树林里那个临时搭建的地方早被水冲倒了;我们也没有高热量的食物,光靠水果是无法支持每天超强度的工作;我们没有烧洞用的木柴,我们需要大批木柴才能完成对洞的改造,这一切都要从零开始,这件事情很重要,且没有捷径可行,我们必须要一步步完成这项艰难的工作。 第一天,我们从草原运来大批草把,用草把和树林里捡来的树枝搭建了一个半永久式庇护所,庇护所离高岗的山洞有200米的距离,我们的这个庇护所非常稳固,可以使我们在工程作业的过程中舒适的居住。 下午时分,全体乘木筏下海猎杀高热量的食物,由于这次人数减少,表哥又不会下海,所以只抓到了三只龙虾和两条鳗鱼,我们把这些食物烤干吊在山洞附近的树上保存起来。 第二天,表哥和我前往草原捕杀疣猪和兔子,这一天的收获远比昨天下海捕鱼好的多,整个白天我们捕杀了一只疣猪,还用陷井诱捕到五只小号的兔子。与收集食物同时进行的,是三个女孩在树林里收集木柴的工作,但他们收集的木柴都很细,无法支持长时间的持续燃烧,我们在晚上制作肉干时商量着明天要开始收集粗大的木柴。 第三天,我们收集的食物已经很多了,如果平时再偶尔去椰子林捉几只螃蟹采摘点水果,应该可以让我们安然渡过改造山洞的这段时间。于是全体小队开始做收集木柴的工作,我们在树林和椰子林找那种干枯的大树,在找到大树后我和表哥会用女孩们编制的线锯把大树锯开一半裂口,然后找那种类似斧头的石片往里挤塞,再用一根大木头撞击石头,直到石头把树干挤断。这一天我们收集了六颗较大的枯树和十七捆细木柴。 团队一直忙到傍晚才吃上一顿饱饭,叶宜辰很内疚,她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坚持分开住,就不会连累大家受这种苦累!我们都安慰着这个聪明乖巧的小女孩,我准备趁这个机会问清楚叶宜辰这些天的反常表现,可孟羽拉着我脏兮兮的衣角冲我不断使眼色,我只好就此作罢。 第四天,我们在准备了充足的食物c淡水c木柴后,开始正式改造我们未来的“家”,虽然早上起来时大家都累的要命,特别是我和表哥的手臂,因为拉了一天的线锯而疼痛不已,手上的水泡还没消掉,我直接用荆棘将它们挑破。 孟羽和叶子的手还好,她们编织线锯时戴了一双袜子来保护手,用叶宜辰的话来说就是:“再热我也不会脱下袜子!”至于小鱼儿,这聪明的孩子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昨天他一个人四处收集细木柴,整整十七捆,但今天却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这让我们四个龇牙咧嘴的大人汗颜。我们先将两棵大树竖着放进山洞里,再从地面往上累积细木柴,我们的打算是当细木柴起火后会引燃枯树,它们会持续给岩石加热。果然!我们点燃木柴后不到20分钟,小火堆就变成了熊熊大火,火舌不断舔舐着上方的岩石表面,不久之后,岩石就变成炭黑色了,但这离我需要的温度还差很多。 在燃烧的过程中我们每两个小时用长长的竹篙往火堆里加木柴,同时孟羽和叶宜辰还有小鱼儿在附近继续收集木柴,以增补不断大量消耗的燃料储备,与此同时我和表哥要前往海滩做一件繁重的工作。 我们要把空汽油桶搬到高岗的庇护所,在此之前要从木筏上拆除空桶,这只桶原本是为了增加木筏的浮力固定在筏子上的,现在我们的人数少了四个,所以也没有必要继续把空桶留在筏子上,我和表哥整整花了四个小时才把空桶抬回庇护所,它是我们目前唯一一个可以储存大量淡水的容器,价值无比珍贵,现在烧山洞,它正好能派上用场,等到火势渐弱,我们要用凉水浇向岩石,只靠水瓶那一点水是不行的。 我们从附近瀑布下的水潭里取水,然后倒进空桶里,把桶灌满花了我们半天的时间。到了晚上,灰色的岩石已经被烧的漆黑,巨大的火舌不断给已经滚烫的岩石加温,我对大家说再烧一个晚上到明天早上就可以浇水了,今晚我们轮流值班照看火场。 第五天,所有人都很兴奋,因为马上就能看到成果了,由于处在长时间的高温环境下,附近的树叶全都萎缩,浓烟把上方的高岗熏出一条黑黑的直线,厚厚的灰烬沉积在洞里,我们用水瓶从桶里取水,每人两只瓶子不断向岩石浇水,不到半分钟我们就看到大片薄薄的石灰岩从山体表面掉落,重重的拍在下方的木炭堆里,灰烬四处乱飞,呛的大家睁不开眼,这个很棒的开头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我们手里的工作并未停下,每个人都不停的浇水,岩石也在不断的脱落,直到5分钟后石壁终于没了动静,这一次的工作至少让我们的洞向里深入了一米,而洞顶也抬高了20厘米。 看到这样的效果,我的心里就有底了,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我们干着重复而繁重的工作,每天收集木柴和枯树c猎取食物c收集淡水c在每天早上的时候向洞里浇水,期间米尔斯他们也来帮助过我们几次,他对我们的做法很是惊讶,而迪亚娜每次过来都会和孟羽聊很久,以至于我都有点嫉妒迪亚娜了。 10月27日我们的工作已基本完成,如果我要为此写一份工程报告,我会这样写:本次工程改造项目用时19天,目前山洞改造已基本完成,洞内深度约15米,内部类似乒乓球拍形状,洞内大厅最高处6米,平均高度约为35米,洞内最宽处约为20米。洞外湿地的土壤全部挖走以岩石铺就一片岩石平台,平台形似等边六角形,岩石平台的外围有一条深50厘米宽40厘米的排水沟。 现在的这个山洞算是基本可以住人了,但还是有一些问题存在,比如地面并不平整,东南角有一块很大的岩石突出,洞内没有光线等等,好在这些问题不是急待解决的事情,我们并没有着急把东西全部搬进洞里,而是打算先在外面的庇护所里住上一段时间,如果我们现在就入住虽然没问题,但不利于进行洞内的完善工作。而接下来才是我们最繁重的任务。首先是洞里的地面不平,我们又没有工具来打磨地面突出的岩石,后来叶宜辰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把海滩上的白沙运到洞里铺平,我们足足铺了30厘米厚的沙子才算把所有的岩石盖住,当我们走在上面时感觉就像走在软软的地毯上似的,感觉很舒服很暖和,这项工作花了我们三天时间。 其次是东南角有一块很大的岩石突出,这块突起的岩石高约90公分,长约15米,宽度有2米,我们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还是小鱼儿想出了一个主意,他说:“如果我们弄不掉它就不要弄了,这块石头表面还算平整,我们完全可以把它当家具来使用,比如吃饭用的桌子。”众人一听这话都赞不绝口,于是坏事变好事,我们将这块石头好好冲洗一番,把它当成了家的一部分。 最后是照明问题,我们一直尝试着各种办法去解决这一难题,但是苦无良策,我们没有窗户,就算用之前的方法烧出一个窗口,在这么厚的岩壁里,阳光也不会透进来,而我们又没有蜡烛,所以这个问题就暂时搁置了。 11月2日是我们正式搬家的日子,其实我们没有什么东西要搬,唯一的重物就是那个水桶,我们把武器c食物还有淡水全都搬进了山洞中,然后把庇护所拆了,取出上面的草把在洞内的沙地上铺了五个床铺,这一天的下午我们坐在洞口一边吃肉喝水一边聊天,除了极度的兴奋外还有一丝悲凉,这是因为我们建造了这个可以长久居住的山洞后,也就表示我们要做好长期远离文明社会的心理准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被遗忘的重要工作 当一群人花了极大的精力去完成某件作品,那么这件作品再简陋也不会影响作者对作品的喜爱,创作者会把它当成无上至宝,我们五个人对这座山洞也是这样的感情,它不完美还有诸多需要改善的地方,但我们推心罢腹的爱着它,它让我们有安全感,让我们在做日常工作时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11月5日是我们入住山洞的第三天,这一天小鱼儿和我刚刚在浅海捕鱼回来,这一次我们捕到了不少龙虾,两个女孩特别爱吃龙虾,当她们站在洞外的平台上远远看到我们的收获时非常兴奋,叶宜辰说道:“太好了,打从这山洞建成后,我们还没有吃过龙虾呢,这回我们可是第一次在山洞里做龙虾大餐,有记念意义哦!” 孟羽皱着眉头说道:“咱们这些天一直管这个家叫山洞,也没给它取个好名字,刚才叶子老是说山洞这个词,我就听着很是别扭,要不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小鱼儿很是兴奋,他对这个庇护所的感情非常深,当得知这个新家终于要有自己的名字了,他表现的极为兴高采烈。 我仔细想了想说:“小孟,你刚才说给山洞起名字,突然让我想到一件我们一直没做的事情,咱们想想,现在解决了吃住的问题,也全面勘察了整个岛,但我们一直没有制作地图,也没有给岛的每个区域起名字!” 叶宜辰和孟羽如梦初醒:“对啊!这段日子我们忙着改造新家,却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我们一定要给每个地方都起上名字,有了名字,以后做事才方便。” 我们把表哥从洞里叫了出来,五个人在宽阔的岩石平台围坐在一起,我先是在平台上用沙子画出一幅小岛的大体图形,凭着记忆在上面分出岛上的地理区域,我对大家说道:“各位,咱们都是平阳人,至于表哥,你留在大陆的最后一段时间也是在平阳居住的,我建议用我们平阳城里的著名景观和地名来命名每个地方。”表哥举双手赞同,其他三人更是兴奋不已,孟羽说道:“这个提议很好,以后我们交流起来,就好像我们还在平阳一样,虽然我们离开了家乡和亲人,但我们依然能住在以熟悉的地方命名的土地上,真是意义非凡,我赞成!” “我建议,最初登陆的那片椰子林就叫做迎宾林,它北面的树林就叫它集贤西林,我们眼前是这片林子属于树林的东边,就叫它集贤东林。”这些名字全部取自我家附近主干道的名字。 “那迎宾林里那个瀑布下的水潭就叫它龙眠潭,这座高岗就叫做振风岗,而上面的瀑布就叫彩虹瀑布吧!”一片掌声响应了表哥的建议,表哥对平阳的了解丝毫不亚于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平阳人。 “那我们住的山洞叫什么?”我问大家。 “先秋哥和小孟姐姐,我们大家都在平阳的龙狮桥区,为了纪念家乡,我建议叫它龙狮洞。”叶宜辰举手说道。 大家都欢呼着同意了叶子的建议,接下来我们又命名了岛上的其他区域:振风岗上面的湖叫龙眠湖,东北角的乱石滩叫东石滩,那片红树林区域叫蜥蜴林,岛上的小溪叫做桃源溪,岛中心的草原叫环溪草原,东南方的泥沼叫黑水泥潭,最西边的那边沙滩叫巨石滩,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沙滩的北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而岛上唯一的港口叫做太平港,米尔斯他们居住的高山叫榕山,因为在山顶上有一颗世间少有的巨型榕树,而高山脚下的两个峡谷,西边的叫西谷,东边的叫东谷。 “那我们这座岛叫什么名字呢?”小鱼儿问道。 “平阳岛!”所有人不假思索的高声欢呼着,这一天是大家上岛以来,感觉离家乡离祖国离亲人最近的一次。 11月6日到11月25日,我们利用这段时间为龙狮洞做了一些后期完善工作,我们用竹子编制成厚度为20厘米的竹墙,以此来分隔洞内的空间,我们分出了五个卧室和一个大厅,大厅位于龙狮洞的东南角,那里有一座石头桌子可供我们用餐,这张餐桌很受大家喜爱,自从来到平阳岛,每次吃东西我们都是用叶子包住食物,捧在手里吃,像原始人一般进食,而这张餐桌能时刻提醒大家,我们是文明人。 另外我们还用一些粗大的竹子制作了几个家具:三个衣柜c五张竹床c两个箱子和一些大大小小的竹筐。用表哥的话说,只要有这片竹林,我们就能制作出任何款式的现代家具。 没错,竹林简直是野外的五金店,它极大的丰富了龙狮洞的陈设,它让我们可以把衣服整齐的挂在衣柜里,如今我们终于能睡在干燥舒适的床上,而箱子和竹筐能很好的保存我们储备的肉干和水果,虽然在制作这些家具之初,我们做的很糟糕,不过大家总能从失败中吸取经验,每一件家具完成后,大家都会拥抱在一起庆祝,这种感觉真是美妙至极。 在我们制作家具的这段时间里,米尔斯和迪亚娜来过三次,这四位外国朋友对我们这群中国人的创造力和改善生活质量的决心无比惊叹,迪亚娜向孟羽抱怨着她们那个山洞什么都没有,而且头顶有很多不断滴水的树根,晚上经常会把衣服滴湿,说着说着迪亚娜甚至想搬来这边和孟羽住在一起,但每每看到米尔斯那强烈反对的目光,她总是失望的回到了高山上的洞窟之中。 现在可以说,我们的生活从居无定所变成了安居乐业,我们通过人类的聪明才智一点一点改变着蛮荒的平阳岛,创造了舒适的生活环境,我们有大量的家具,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卧室,洞外就是一个很大的岩石平台,附近有不计其数的果树和椰子树,富含蛋白质的爬行动物和海洋生物随处可见,如果想吃高热量的食物解馋,我们可以走远一点去草原上打一只疣猪。我发自内心的感谢老天爷给了我们这么好的一片求生之地,我发誓会善待平阳岛,同时也祈求老天爷能继续保佑我们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衣食无忧。 11月26日这天,表哥和叶宜辰还有小鱼儿出门收集木柴,我和孟羽在闲谈时又聊到了叶宜辰之前的反常行为,我们认为现在是时候搞清楚这件事了,我们一直把叶宜辰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无论是在平阳还是在岛上,这个天真乖巧的小女孩都表现出了超出她年龄的果敢和才智。 当中午12点表哥一行人回到龙狮洞,我和孟羽找了个借口把叶宜辰叫到了外面的平台,我低下头,扶着她瘦小的肩膀说道:“叶子,现在咱们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但我和你孟老师最近一直藏着个事儿不知道方不方便问你。”我对孟羽使了个眼色,孟羽接过我的话问道:“叶子,我们就是想问你,下暴雨的第二天,我和你先秋哥在林子里收集水果时,你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叶宜辰可能没想到事隔这么久,我和孟羽居然一直把这事儿记在心里,她抿着嘴一言不发,手心里反复捏着一条她刚才正在编织的线锯。 我又问道:“还有那天,我们打算搬到米尔斯他们的山洞时,你极力反对,当时我就有占奇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有很多迫在眉睫的工作要完成,所以也不便问你,现在一切都安定了,你能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吗?” 叶宜辰还是很局促的站在那里,她脸色变颜变色,倔强的鼻尖上已经冒着了细细的汗,这孩子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孟羽拉起叶宜辰的手安慰道:“如果你认为我们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你可以不说,但如果你认为这件事会危机你的安全甚至大家的安全,我建议你还是要告诉我们的好,毕竟我们是一个集体,这个集体里一个人的事就是所有人的事,你相信我们这个集体有能力处理任何问题的,对吗?” 整个树林里只听到树叶的沙沙声和小鸟的叫声,阳光照在叶子的左脸上,这张俊俏的小脸已经憋红了,良久之后,她点了点头,随后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话,但我和孟羽都没听清,我们低下头仔细倾听,这回总算听见了叶宜辰这句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那家伙不是一个好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表哥的雷霆之怒 “你说是的米尔斯吗?”我不假思索的追问道。 “嗯是的!”叶宜辰轻声确认了我的怀疑,时至今日她依旧害怕提到这个人的名字:“那天下暴雨,我们都躲在树林里那间很小的庇护所里,当初我是站在他旁边的,从晚上开始他的手就老在我身上乱摸当时天很黑,躲雨的地方也不大我不敢声张,只能不停的动来动去,想躲开他的手但是他根本就不停手地方太小,我躲不开。”叶宜辰说着,晶莹的泪水浸满了眼眶,说出这段深藏于心底的话,叶子终于在自己包裹严实的心灵保险箱里,撕开了一道小小的发泄口,她再也没有说一个字,此时只有哭声才能压制她的痛苦回忆。 我和孟羽很震惊,我们猜过很多可能性,但却从未想到是米尔斯对叶宜辰做了如此下作的事情,现在整个岛上只有我们九个人,要远离他们是不可能的,况且迪亚娜和米尔斯的关系我们还不清楚,我的第一想法是:就算我们要找米尔斯讨要说法,也要先礼后兵才行。 “这些日子一直不告诉你们,是因为这个地方只有你们几个男人,如果因为我弄得两波人关系破裂,我心里更难受,而且大家都没有安全感。”叶宜辰解释道。 孟羽把叶子抱在怀里,不断安慰着她,我告诉叶宜辰一定会为她作主,这件事的发生充分说明了米尔斯不会顾及我们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定会为了私欲,在适当的时候对我们任何人下手,这件事彻底证明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讲道义的人。 晚些时候,在集贤东林里,我把这件事私下告诉了表哥,没成想表哥的反应极其强烈,他的一系列举动让我回想起了当初我们在台州仓库里的那一幕,表哥一边咒骂着米尔斯的忘恩负义,一边用手里的木棍猛抽树林里的果树,打的水果掉下一大片,一些细小的树杆直接被他撞断,半晌,他喘着粗气停下手来,招手示意我跟他回家再说,回到龙狮洞,表哥阴着脸对大家说道:“老子不管他和迪亚娜是什么关系,哪怕他们是夫妻关系老子也不买账,咱叶子在他们遭难时帮助过他们,叶子辛苦找来的吃的,都他娘的喂狗啦!这狗东西居然对叶子下这种黑手,老子非得把他重新绑到蜥蜴林,让那只怪物把他吃了!” 我相信表哥说的出也做的到,以他的体格对付这个巴拿马人是胜券在握的,但我告诉表哥,如果我们这样做了,也就表示和另外三个外国人决裂了,就目前来看,那两名船员和迪亚娜并没有做对不起我们的事,特别是迪亚娜,她跟孟羽已经是朋友关系了,这种情况下我们直接对米尔斯动手,另外两个船员不会坐视不管的,还有一点,我们这边只有你和我两个男人,而他们那边有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如果全面开战,我们不一定能赢。 表哥站在洞口,面向远处的高山,瞪着他那血红的眼睛,他听明白了我的一番分析,只是心里依然咽不下这口气,表哥对我说道:“那咱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俩今晚先去找米尔斯单独谈话,到时候看他是什么态度,要是他死不认账或态度蛮横,那就不用假客气,就地废了他。”我点点头,同意了陈牧歌的建议,不过我也提出了一点要求:这次谈话,不能带武器。 下午4点我和表哥向着米尔斯一行人居住的榕山洞窟进发,虽然两个女孩再三恳求我们不要去,然而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我好生安慰两个女孩,表示我会尽力控制局面,避免发生冲突。这一次要走夜路,我们只带了火把,预备着晚上回来时照明用。 我们没有去过米尔斯他们居住的洞窟,不过迪亚娜向我们描述过位置,我们穿过集贤东林和环溪草原,向西北方的榕山行进,一路上表哥阴沉着脸不发一言,我紧跟在他的后面,不久就到达桃源溪南岸,我们看到对面的岸边有一处土地上脚印很杂乱,那里应该是他们经常涉水或经常取水的地方。 我和表哥淌过溪水,来到了山脚下远远的向上望去,只见高高的榕山上,半山腰处有一个山洞,里面隐隐透着一点火光,那洞口外面长满了树木杂草,我只能看到一点点火光从树叶间透出来,位置和环境跟迪亚娜当初说的差不多,这里一定是他们的住所了。 我们俩以火把作为拐杖,向上爬了20分钟来到了洞外,我扶着洞外五米开外的一棵小树,准备向洞里喊话,突然表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轻声对我说道:“兄弟你听!有女人的哭声!”我心里当时一惊,我惊的并不是表哥的举动,而是这个场景太熟悉了,表哥的动作和话语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到底在哪里呢? 我脑海中极速翻找着很久以前的记忆,哦对了!是一天的深夜,在平阳中学,我和表哥夜探学校池塘,当时我们遇到的那个意外事件,也是表哥先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我们停下了脚步在一旁观察,我的天!万万想不到这种难得一遇的情景,会再一次上演! 我将自己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和表哥一起站在洞口的左侧仔细倾听着洞里的声音,只听到米尔斯用葡萄牙语不断的怒斥着,那两只船员像是在一旁帮腔,迪亚娜在洞里大声的与三个男人争辩着什么,她的语气里透着无奈和愤恨,很像我当时在蓬托斯号上第一次见过她的样子,我和表哥不懂他们的语言,非常后悔没把孟羽带上,这时只听到迪亚娜惊叫一声,然后有人重重倒在干草堆上,接下来是一阵骚乱,我听的出来,那是三个男人强暴迪亚娜的声音,我们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但我们知道当下发生的事情绝对是禽兽行为,迪亚娜无助的哭喊声伴随着衣服撕扯的声音和三个无耻男人的淫笑和咒骂声,我和表哥无法再一次坐视这种事情在我们眼皮底下发生。 那个女人曾经救过我们,她是孟羽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像平阳中学那次坐视不管了,表哥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悄悄的猫腰走进山洞,看到洞口处放着几根黑曜石长矛,看起来他们的武器全放在这里了,我们拿起两根长矛向洞里的火光处走去,根据迪亚娜告诉我们的情况,这应该是一个l型的洞窟,前面一个火堆在洞里的转弯处,而米尔斯他们在洞的最里面,我们小心的跨过火堆向里潜进了十多米,这时我们看到迪亚娜正在被一个船员压在身下,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成几大块碎布了,半光着身子被压制在草垫子上,她的脚上还穿着鞋子,长长的棕色头发把脸全部盖住,两条白色细长的手臂被人死死按在草堆上动弹不得,米尔斯和另外一个船员站在一边淫笑,一边观看这整个过程。 表哥深蹲在地上,没有多余的动作,一个猛虎扑食,飞身跳到米尔斯的背后,双手猛的一用力,一枪便刺中了米尔斯的大腿,米尔斯连头都没转过来,便大叫一声歪倒在地,他身边的那个船员听到叫声,刚回过头来看到了表哥,此时我已经闪到了船员的侧身,我抬手一枪便刺中了那船员的肩部锁骨,这一枪用力过大,竟刺穿了那家伙的整个肩膀,只见那人痛苦的倒在地上,这两个受伤的家伙终于看清了犹如天降的我们,那个正趴在迪亚娜身上的家伙丑态百出,他顾不得提上裤子,在伸向附近的墙壁找寻武器,然而所有的武器全堆在洞口处。 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我那根还插在船员肩膀上的长矛,表哥见状发出一声雷霆怒吼,那船员吓的瘫在了地上,迪亚娜此时身上只有几根布条,她抓起身下的稻草后捂住关键部位,马上起身站起来,用脚不断踢着倒在地上的米尔斯他们,唯一没有受伤的船员畏惧我们手中的长矛不敢乱动,米尔斯用阴毒的眼神看着我们,嘴里大声咒骂着,但我们一句也听不懂,迪亚娜显然听懂了他的话,她被米尔斯激怒了,她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把干草丢掉,跑到我跟前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长矛,她的眼里充满着恨意的眼泪,纤细的双手颤抖的举起长矛愤怒的刺向米尔斯胸口。 只见米尔斯一声剧烈的惨叫,胸口的血顺着长矛的木杆喷射出来,米尔斯一手抓着矛尖,一手拉住迪亚娜身上垂落的布条,迪亚娜的胸口满是通红的鲜血,旁边的草堆被鲜红的血液浸染的十分恐怖,我们难以想像这个只有26岁的美女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有如此勇气击杀眼前的恶棍,剩下的那两个船员,一个被表哥顶住脖子,另一个捂着自己的肩膀倒在地下,他们都吓的半死,站也站不起来。 米尔斯已经不行了,他死死的盯着迪亚娜,嘴里泛着血红的泡沫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他全身抽搐着,很快死去了。剩下的两个人此时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站在身来准备以命相搏,但表哥显然比他们更加强悍,他扔掉手中的武器,又示意迪亚娜退到身后,他走近那个没有受伤的船员赤手空拳的厮杀起来,表哥的力量惊人,他的一双大手把那个船员的上半身死死压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然后用自己的头猛撞那船员的头,撞了不到五下,那家伙就昏了过去,旁边那个肩膀受伤的船员拉住表哥的头发把他往一处尖尖的石头上撞,但他显然他低估了表哥的力量,只见表哥的头向后一撞,正撞在了背后那人的鼻子上,那船员疼的松了手,他被撞的满脸是血,就在这时表哥一只手卡住受伤船员的脖子用力一扭,我听到了一声轻脆的咔嚓声,与此同时那船员全身瘫软倒在草堆上死掉了。 被表哥按在墙上的那个船员还在垂死挣扎,他用膝盖不断撞击表哥的肚子,表哥被他打的暴怒,只见他一手抓住船员的脖子,一手抓住他的大腿,用力向上竟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在我和迪亚娜惊呆的那一瞬间,表哥将船员的身体砸向墙角一处尖尖的石柱,我听到几声骨头折断的闷响,那船员的脊椎被石头撞断,很快,那双罪恶的眼睛也失去了生气。 迪亚娜从最初的愤怒变成了惊吓,的确,表哥的杀气让我都有点害怕,我从小就知道表哥气力惊人,但没想到会如此生猛,表哥抓起地上的一把干草,擦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转过头看着我们说道:“兄弟,你给她找几件衣服吧。”我这才回过神来,迪亚娜还没有穿衣服。很快我从洞里的另一个草堆上找了几件衣服给迪亚娜穿上,此时表哥已经把三具尸体放在草上,随后他将一个火把扔进了草堆里,就这样,三条生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有很多问题想问迪亚娜,但是语言不通,我和表哥简单商议一番后,决定先把洞里的所有物资搬回龙狮洞,而迪亚娜的问题在回到家后,可以让孟羽翻译给我们听。我向迪亚娜边说边比划着龙狮洞的方向,然后又指了指洞里的物资,虽然她此刻因惊吓而全身抖的厉害,但她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我们趁着焦臭的浓烟还没弥漫整个洞窟时,迅速整理所有能用的物资。 当我蹲在米尔斯死时站着的石壁前捡拾米尔斯倒地时掉在地上的东西时,不经意的看到那面石壁上,有一大片被血浸红的污渍,在火光的印照下,显得格外恐怖,而在这一片血污之中,石壁的一处有几处刻痕,这刻痕很细很模糊,它们很像一个单词,第一个刻痕像是英文字母v,又像是字母u,至于中间的刻痕则完全看不清是什么,最后一个像是数字1,或英文字母l,这处细小的刻痕高不到2,位于离地面80的石壁表面,它们刻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再加上被血污覆盖,更加难以辨认。 正在我仔细观瞧时,旁边那堆烧尸体的火越烧越旺,表哥再三催促我离开,不及多想,我俩带上迪亚娜和所有的东西,点上三根火把,下山往东南方走去。 一路上,我和表哥的话就没停过,今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我们原来的计划,完全是碰巧撞到的,米尔斯他们的罪恶行径是造成今晚事情发生的唯一原因,坦白说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动手伤人性命,但我并不后悔。 说着说着,我又向表哥提起了当初在平阳中学那晚遇到的事情,表哥叹气的说道:“唉!那时和现在不一样,当时还要考虑解救孟羽,咱们只能做到不打草惊蛇,现如今你让咱看着迪亚娜被那三个混犊子强暴而不管不顾,那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咱叶子还让人欺负了。”在我们聊天的时候,迪亚娜不住的颤抖着,棕色的长发凌乱的披在她精致的脸上,在火把的映照下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她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尽量跟上我们的速度。 回到龙狮洞已经是夜里8点多了,孟羽见我们很晚还没回来,就在洞外点了一堆火给我们指示家的方位,我们三个人进到洞里,孟羽看到迪亚娜很是惊讶,迪亚娜今晚显然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见到孟羽就抱在一起痛苦,顾不上说话,孟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朋友这般模样,伤心之下也是泪如雨下,她不停的用葡萄牙语安慰着这个受惊的女孩,一边扫视着我和表哥脸上残留的血迹,我把带回来的物资放下,走到孟羽和叶宜辰跟前,将今晚的整个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当然,过于血腥的细节我没有提及,然而也把孟羽和叶宜辰吓的目瞪口呆,小鱼儿当时正在睡觉,所以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孟羽和叶宜辰在得知米尔斯三人已经被我们除掉后,脸上满是担心和惊恐的表情,良久,孟羽长舒一口气说道:“我从没想过要杀害任何一个人,但我知道今晚事发突然,结果也不是你们能控制的,既然你们没有受伤,而且还救出了迪亚娜,这件事往后都不要再提了。”孟羽说完看向叶宜辰,叶宜辰脸色煞白的点了点头,我和表哥从水桶里取水清洗身体,我可不想一脸血腥的吓到所有人,叶宜辰借着火光整理我们带回来的所有物资,突然她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件东西说道:“你们看,他们居然还有面粉?” 我们走近一看,这是一个透明小袋,里面装着一丁点白白的面粉。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迪亚娜撩了撩嘴角的长发,开口说话了:“这不是面粉,这是海洛因!”孟羽如实的翻译她的话,所有人一脸的木然,脑中只有一个问题:他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蓬托斯号的终极解密 “陆记者,咱中国有句老话叫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句话道尽了我整个人生中的奇异转折,在1968年11月25日之前,我们还在因为蓬托斯号遇难而为自己的处境感到绝望时,第二天迪亚娜对整个事情的解密却让我后怕,让我觉得自个儿恍如重生。” 当时,叶宜辰从那堆衣服里翻出一小袋面粉,迪亚娜告诉我们这是米尔斯私藏的海洛因,我就察觉米尔斯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只是船长那么简单,不过我现在还有一个急待搞清的问题要问这位惊魂未定的委内瑞拉女孩:“迪亚娜,你和米尔斯到底是什么关系?” 孟羽以一种温柔的语气我的问题转述迪亚娜,迪亚娜拉着孟羽的手,面对我说道:“桂,米尔斯当初说我是他老板的女人,这一点他没有说谎,但另一方面我也是米尔斯的情人!”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脸的惊讶,因为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路人,米尔斯阴毒无礼,迪亚娜善良聪明。再说了,如果她和米尔斯是情人关系,那刚才他不可能纵容自己的手下侮辱迪亚娜! 不待我追问,孟羽就急切的用葡萄牙语告诉迪亚娜,大家对她的解释所持的疑惑。迪亚娜并不急于解释,她接过叶子递上来的一瓶甘菊茶,礼貌的道了声谢,然后对孟羽说了句话,孟羽翻译道:“她让咱们都坐在火堆旁,今晚她会把一切告诉我们的,包括有关蓬托斯号的全部秘密。” 除了熟睡中的小鱼儿,在场的两男三女围坐在火堆旁静静的等待着,今天晚上,所有人都期待着迄今为止我们心中所有的不解之迷都将得到解答。 迪亚娜照旧坐在孟羽和叶宜辰的中间,她那闪亮的双眸被火光印射的无比光彩夺目,棕色的长发垂于双肩,被太阳晒的麦色的双臂自然的叠放在孟羽的手心里,她首先通过孟羽向我和表哥转达了她的感激之情,感谢我们从米尔斯的罪恶行径中解救了她,随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飞舞的篝火上,慢慢陷入遥远的往事之中。 迪亚娜·门多萨出生于委内瑞拉的加拉加斯市米兰达,她是幸运的,出生在一个富裕的c有修养的家族里,她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家族两代从事罐头加工及食品出口业务,她的家族和北美c东亚以及西欧等十七个国家都有业务往来,她的父亲是市政府的参议员,她的母亲从事纺织行业,有自己的棉纺加工厂和进出口公司,门多萨家族在当地属于绝对的上层名流,和很多天生好命的公主一样,迪亚娜过于无忧无虑的生活,享受着当地最好的教育,她热衷于慈善和冒险,这些可贵的性格让迪亚娜在当地的名媛圈中很受欢迎,人们都喜爱这个开朗热情善良的女孩。 在迪亚娜23岁生日的前一周,她辞别了父母,前往巴西的伊瓜苏市探险,这是她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计划好的庆生活动,此前她一直向往去伊瓜苏大瀑布过自己23岁的生日,而就是这样一个美丽又极富创意的庆生之旅让她踏上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惊险旅途。 那是到达巴西的第二天,迪亚娜计划在圣保罗市短暂游玩一天再前往目的地伊瓜苏市,就算是在巴西这样一个美女云集的城市,年轻貌美的迪亚娜也能轻易在人群中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这天下午时分她一个人在圣保罗市迪雷塔大街的一家经营当地特色美食的餐厅品尝着巴西的风味料理,从玻璃窗可以看到这条著名的商业街熙熙攘攘的人流,正在她的味蕾陶醉在享受极致的巴西美食时,一个中年人浑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宁静。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位留着整齐的黑色短发,身型健壮长相俊朗的中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桌边,给人第一眼感觉这是一位风度偏偏的绅士,迪亚娜听不懂他的语言,只好用葡萄牙语向他表示歉意,没想到这个中年人微笑着,随后也用葡萄牙语说了一句话:“不好意思,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那富有感染力的磁性声音让迪亚娜在异国他乡倍感安全,她没有半点要拒绝他的意思,就这样他们坐在了同一张桌上,通过闲谈迪亚娜了解到这个男人叫戴夫坎特伯雷,在哥伦比亚经营一家规模不大的船运公司,这一次他是来巴西考察当地的船运行业,以便日后有机会在当地开辟第二市场。 他们很谈的来,迪亚娜感觉这个人不像她认识的富二代那般言谈俗气,戴夫游历甚广,知道很多国家的风土人情,有丰富的冒险经历,更重要的是他和迪亚娜一样对慈善事业有着极大的兴趣,有了相似的兴趣爱好,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此后的短短两天时间,他们从同桌闲谈的陌生人发展成一对热恋的异国情侣,两个人在圣保罗待了三天后,戴夫和迪亚娜一同前往伊瓜苏,在那里他们一起庆祝了迪亚娜23岁生日。 彼时,年轻貌美的迪亚娜对戴夫成熟的男性魅力和刺激的冒险经历无法抗拒,在伊瓜苏住了三天后,迪亚娜改变了原定的行程,随戴夫前往他的家乡哥伦比亚的卡尔达斯省,而迪亚娜人生的转折就发生在到达卡尔达斯的七天之后。 在卡尔达斯和戴夫渡过了美好的七天后,敏感的迪亚娜发现戴夫经常会在半夜工作,聪明的女孩听的出来,他公司的轮船经常会在半夜给他打远洋电话,每次戴夫接到这些电话,都是一边翻看太平洋地图,一边向电话那头的人下达某种命令,如果通话时间过长,他时常会表现的语气冷酷声调很大。 虽然迪亚娜听不懂他和轮船船长通电话说的是什么,但戴夫的整体表现极为反常:比如他说公司只经营船运业务,但他却在当地有一家规模很小的服装加工厂,更奇怪的是有一次迪亚娜随戴夫前往这个工厂,发现里面的工人全部都是亚洲面孔,只有保安和管理层是本地人。 随着她在卡尔达斯住的时间越长,就越发感到不安,有一天她打算趁戴夫不在家,自己前去那个服装加工厂看看,由于她和戴夫之前来过,工厂的经理并没有阻止她参观工厂,她在进入工厂之后马上就感觉到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工厂,要知道她的母亲也有一家棉纺厂,迪亚娜对于这类工厂的情况是比较熟悉的。 首先这里的工人明显受到工厂保安严密的监视,甚至有一位年老的女工要上厕所都有人会跟到厕所里头;另外这家工厂加工出来的衣服粗劣不堪,这样的质量根本不可能在市场上出售,更不要说出口海外了;而最让迪亚娜感到奇怪的是这家工厂的工人餐厅,别看车间里脏乱不堪,但餐厅里出奇的干净,餐厅看起来比外面的两个车间和一个仓库加起来都要大!就算没有人在里面吃饭,餐厅里也会有几十号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人不停的进出,餐厅的出入口有四名保安严密把守,所有进出的人都要被搜查全身,就算是女人和孩子也不例外。迪亚娜尝试进到餐厅里,但那个一脸凶相,脖子上刺着拉丁文的保安毫不客气的把她拦在了门外。 回到戴夫的住所已经是傍晚时分,在她进门开灯的一瞬间,她发现戴夫正静静的坐在一把藤条椅子上等待着她,迪亚娜俏丽的脸上藏不住任何秘密,戴夫不理会她的惊讶和害怕,他示意迪亚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然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亲爱的迪亚娜,能告诉你的事情,我不会藏在心里,不能告诉你的,你最好不要去打听,你只要知道,我是爱你的,”戴夫从口袋里掏出一袋东西说道:“我的确是经营船运公司的,这一点我没有对你说谎,不过航运的利润并不足以让我过上现在你所看过的生活,我必须有一些利润高的副业来扶持整个公司的动作,这包东西才是我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这个!”迪亚娜没敢用手拿起那包东西,但她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一包高纯度的海洛因! “你这是在贩毒?!”迪亚娜惊恐的质问。 “不,我从不贩毒,我只是制毒,”戴夫敲着桌面,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今天你看到的那个工厂是个幌子,后面那间员工餐厅就是我的毒品加工厂,每月至少有80桶海洛因从那个餐厅出货,我干这个已经很多年了,靠着它我才能经营船运公司,也许你会问为什么我要经营船运公司,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秘密,这是因为我需要外地人,我需要大量的外地人来运作我的服装厂!” 迪亚娜顿时感觉手脚冰凉,她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深信不疑的男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戴夫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我从东南亚以走私的名义骗这些人上船,并告诉他们一条虚假的航运线路,当船到达哥伦比亚时,轮船就会驶进西海岸的一个秘密港口,在那里我的手下会把乘客分成两队,男的或者年老一点的女人会送到我的加工厂,这些人无依无靠,而且是非法入境的,这种人很好控制,他们会成为出色的制毒工人;而女人,特别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会卖到智利或巴西的地下人口市场,不,迪亚娜,请坐下,请安心坐下我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经营多年才有了现在这样的规模,现在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还满意吗?” 戴夫讲述这一切罪恶行径的时候,语气轻松到让人难以置信,就像在说怎样烤一根长棍面包那么轻松自然,而迪亚娜这个只有24岁的可怜女孩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自己跟这样一个恶棍共同生活了半个月,一切美丽的童话如同海里的泡沫被海浪击打的粉碎。 从这一天起,迪亚娜失去了自由,她回不了家也联系不到自己的家人,她开始改变策略尝试用时间获得戴夫的信任,终于在半年后,戴夫同意让迪亚娜跟着自己的轮船出海,也就是蓬托斯号,然而戴夫并不完全信任迪亚娜,他让自己的手下,也就是米尔斯船长监视迪亚娜,没有戴夫的命令,绝对不能放她离开蓬托斯号。 可是这米尔斯是个好色之辈,就在迪亚娜上船之后不久,米尔斯就深深的迷上了这位绝世美女,迪亚娜受他管制,只能被迫屈从,他们在外人面前是船长与乘客的关系,而私下里米尔斯和她是地下情人,当然这一切是不能让自己的老板戴夫知道的。 就这样,迪亚娜随着船队出海,这艘轮船每隔一段时间就骗到一船可怜人,其中大多是印度人和越南人,船会把他们送往南美国家充当免费的制毒工人,由于这些人大多不能当地语言,而且本身是非法偷渡到这个国家的,因此戴夫及其手下要掌控这些可怜人是非常容易的。 这位善良的姑娘亲眼目睹无数次夫妻分离甚至母子分离的悲惨场面,她的心里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有好几次她想提醒这些人不要上船,但身陷囹圄的她却无能为力。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年半,米尔斯和她的感情已经很深了,就在桂先秋他们上船前两个月,米尔斯曾经答应她,会在合适的地点放迪亚娜上岸,对老板戴夫就谎称迪亚娜跳海失踪,然而一个月过去了,米尔斯言而无信,他不愿意放这位可怜又漂亮的女孩回家,迪亚娜意识到这个猥琐的巴拿马男人靠不住,心里充满了愤恨和无奈。 就在这时,孟羽他们五个中国人上船后,给她绝望而无助的海上囚徒生活带来了一丝慰藉,同样是远离亲人故土,同样是美丽而无助的女孩,她对孟羽的好感极速上升,当她得知孟羽一行人的困境后,善良的本性被激发出来。 她下定决心要拯救这五个勇敢的中国朋友,她利用捡东西的机会,偷偷把纸条传递给孟羽,她希望这条信息能够让五个和她一样遭遇的中国朋友逃离可怕的命运,然而计划在9月17号发生巨大的改变,蓬托斯号遭遇飓风失去了动力,轮船偏离了航线,随着船上的气氛越发紧张,迪亚娜敏锐的感到如果这样下去,米尔斯会对所有乘客下手,于是她在船长室和米尔斯发生了争吵,迪亚娜认为不应该抢走大家的食物和淡水,但是米尔斯冷酷的拒绝了迪亚娜的建议,在争执的过程中迪亚娜无意中撞到了快速释放锅炉蒸汽的紧急按钮,第三层甲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炙热的蒸汽撕裂,随后是一声巨响,蓬托斯号被锅炉的气浪炸成了两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蓬托斯号的终极解密(二) 这一晚,迪亚娜给了我们宝贵的答案,让我知道自己险些成了制毒工人,我们为自己能够摆脱危险的命运而感到庆幸,在蓬托斯号上我们有很多不解的迷团,如今都能契合迪亚娜的叙述,比如米尔斯为什么要把乘客分为两类货物,原来是为了方便到达目的地后区别处置;为什么把乘客名单标为进货清单,这是因为在米尔斯眼中,船上的乘客都是可以换成利益的货物;迪亚娜深知我们乘坐救生艇逃离轮船是摆脱即将到来的危机的唯一机会,所以她的良心驱使她做了正确的事,她看过太多偷渡者的生死离别,这位善良的姑娘不希望我们沦为戴夫的利益牺牲品,此时我打心底里深深感谢迪亚娜,迪亚娜也不由的感叹事情的奇妙关系:如果没有她无意中制造轮船失事,我们就不会流落平阳岛,而她自己会一直在蓬托斯号上过着被软禁的生活。 随后迪亚娜又告诉了我们一些米尔斯他们上岛之后的事情,比如在红树林遇到的那只血瞳折伞蜥,其实并不是米尔斯说的“无故伤人”,这只血瞳折伞蜥看起来很可怕,但当时是米尔斯的手下太饿了,想要捉它充饥,那血瞳折伞蜥出于保护领地才攻击了那船员,如果当时他们不去主动招惹那只蜥蜴,应该不会被攻击的,毕竟蜥蜴的体型和人类的体型相差太大。 而今天晚上我们撞见米尔斯等人对迪亚娜施暴,这是米尔斯对迪亚娜毁了轮船的报复行为,在米尔斯眼里,迪亚娜不过是他发泄生理需求的工具,所以那两个船员欺负迪亚娜时,米尔斯自然不会顾及昔日情份,他认为正在拜迪亚娜所赐,他才沦落到这般地步的,让迪亚娜受尽欺辱是对她的惩罚。 另外我还得知,米尔斯的身上一直有一把短柄匕首,但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一直不肯示人,这把匕首只有他们四个外国人知道,现在那把匕首还好好的藏在榕山洞窟里。刚才表哥在洞里和那强暴迪亚娜的船员搏斗时,船员四处寻找的就是那把匕首。 我这才想起来,当时那船员从迪亚娜身上起来时,明明四周没有武器,他还在墙壁上找着什么东西,当时我还以为那船员是情急之下的混乱行为,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在找那把匕首啊,好在当初他被及时制住了,若是让他拿到那把匕首,事情结果殊难预料。我对迪亚娜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这一点我们早在船上就看出来了,如今那几个欺负你的人已经死了,你还是跟我们住在这里吧,这样一来我们大家可以互相照顾。” 孟羽把我的话翻译给迪亚娜,她看向在座的所有人,表哥还有叶宜辰都向她微笑着点头,值得一提的是,表哥在看向迪亚娜时,刚才打斗中的那股凶狠的样子完全消失了,而叶子正拉着迪亚娜的手不停的叫她姐姐,迪亚娜听不懂我们的话,但是她绝对能从我们的眼神中看出来,所有人都真心欢迎她加入我们的团队。 迪亚娜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她喜极而泣,不断用语速极快的葡萄牙语自言自语,孟羽告诉我们,她是在感谢上帝的恩赐,她说在蓬托斯号上过着被囚禁的生活,而在这岛上,虽然依旧远离故乡,但至少她有五个能够绝对信任,可以托付生命的中国朋友。 不知不觉中天已渐亮,这一晚上我们的脑中装载了大量新的信息,我们需要时间去消化它们,现在依旧空空如也的是所有人的肚子,我们以水果和鱼肉当早餐,然后我和表哥还有孟羽c迪亚娜动身前往榕山洞窟,打算拿回那把匕首,目前的情况下,这把匕首应该是我们最珍贵的物品,有了它我们可以制作很多木制工具。 三个半小时的长途跋涉后,大伙一起进入了这座被火焚烧过的洞窟,我让孟羽和迪亚娜留在外面,我和表哥先进去,因为我不希望两个女孩看到被火烧过的尸体,可是当我们来到洞的最里面时,发现尸体已经消失了,细看之下发现,地上的草木灰有被拖动的痕迹,痕迹一直延伸到洞口的草地上,看起来应该是被某群野兽拉走了。 这样也好,还省得我们动手收拾了,我们在洞里的石壁上寻找着,在最里面的一条只容一只手掌进去的石缝中找到了那把匕首,这是一把长约25厘米的军用精钢匕首,我曾经在我爸的车间里见过用这种钢材制成了车床刀轮,这是一种品质极好的钢材,这种材质制成了刀具不但锋利而且非常耐用耐磨。 我收起刀具打算起身回去,突然发现在石缝里还有一个东西,我用手指抠出来一看,原来又是一包海洛因,没想到米尔斯还是个毒虫,船都要沉了,还不忘记带这种东西。不过这东西对我们来说没任何作用,就在我准备随手丢掉它时,突然感觉我摸到袋子里有个硬硬的东西,这东西被藏在那包白粉里,我小心打开袋子,只见有一截黄白色的骨头从白粉中露出了一点头,我把它取出来一看,顿时吓的将白粉全掉在了地上:我的天啊!这居然是孟羽送我的两颗狼牙护身符!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不对呀!这东西还好好的在我脖子上戴着呢!表哥这时也一脸的狐疑,他拿起另一颗狼牙仔细看着,然后对我说:“先秋,你看这东西上面的文字,和你戴的那个几乎一样,甚至文字使用的字体都是一样的,你看这半圆的地方,再看这里这勾线,是不是和你那个一回事儿?”我仔细对比手中的狼牙,没错!这白粉里的狼牙跟我脖子上的绝对是一样的。 “牧歌,咱得把这事儿告诉孟羽,这东西只有孟羽说的清来路。” “行,那咱走吧,这洞里真臭,好家伙,咱刚才还瞧见了几堆屎,可能是獾子留下的,咱刚才已经看过了,没什么东西可拿了。” 我和表哥一脸狐疑的回到洞口,孟羽和迪亚娜在原地等待,我二话不说,把白粉里的狼牙拿给孟羽看,告诉她这是从米尔斯的另一包海洛因里找到了,孟羽一脸的错愕,我问道:“小孟,你送给我的护身符是哪儿来的,你具体讲讲。” “这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是我很小的时候我叔叔送的,他是托一朋友带给我的,我也没见过我叔叔,就这点事还是我爸在我长大后告诉我的呢。” 表哥摆摆手说道:“孟羽,你问问迪亚娜,她知不知道米尔斯的狼牙从哪里搞来的?” 孟羽对迪亚娜提出了问题,只见迪亚娜把头轻轻一摇,然后说了一句话,孟羽告诉我,迪亚娜没见过米尔斯戴过这东西,她一直以为那袋子里装的只有白粉呢。 表哥说道:“现在米尔斯那家伙不在了,要不然还可以问问他,不过在咱看来,这东西估计是巴西那边批量生产的,就像咱们国家的红旗像章,就一旅旅游纪念品,当地遍地都是,所以这两对狼牙才这么相像。” 我点了点头,觉得目前为止,也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说的通,我收起这对狼牙,随后我们四人向着龙狮洞方向下山而去。 回来的路上,我们为迪亚娜介绍了整个平阳岛的地理环境,包括我们对岛上各区域的命名,其中比较危险的如东石滩c蜥蜴林还有黑水泥潭的情况说的更为详细,我们把之前遇到的鬼火腐尸虫还有能引起物体燃烧的萤火虫一一告诉了迪亚娜,迪亚娜不禁惊叹这座无名小岛上原来还有这么多诡异的生物存在。 回到龙狮洞已经是中午时分,长途跋涉让我们体力消耗很大,中午我们吃了很多食物,我们储存的鱼干和水果已经所剩不多了,淡水倒是还有大半桶,所以我们分配了下午的食物收集工作,女孩们去附近树林收集水果,我跟表哥则带上小鱼儿去草原猎杀疣猪,这一次将是我们第一次使用现代工具捕猎动物,我信心十足。 来到草原的南部已是下午1点20分,这个时候疣猪一般都在洞里躲太阳,和往常一样,我们让小鱼儿在前面的洞口点火,我和表哥拿着武器在后面的洞口等待着,表哥手持匕首,我高举长矛,不到三分钟,小鱼儿的烟就从后面的洞里渗了出来,随着一声闷哼,一只疣猪从里面跳了出来,这只疣猪跑的很快,我的长矛没有刺中它,只见表哥飞奔两步后一下飞身扑向前面,勉强抓住了猪的尾巴,那疣猪不断用后腿踢表哥的脖子,表哥稳住身形,用匕首在猪腿上乱划,那猪嚎叫着瘫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从它下半身的伤口处流出,原来是它的后腿筋被挑断了,我赶上前去用长矛刺进了疣猪的心脏,这场战斗以极快的方式结束了。 这只疣猪有15公斤左右,虽然不算大,但管我们今晚和明天早上的两餐还是可以的,表哥一边用刀处理猪的内脏一边赞赏这刀真不错,以往我们用黑曜石切割疣猪,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而且切割猪皮时还相当费力,经常会把肉划的稀巴烂,有了这把刀以后无论打猎还是处理动物都将非常轻松。 我们这队人马回到龙狮洞时,女孩们早已回家,她们干的很好,采集到不少的水果,主要是杨桃还有莫里奇果,这些莫里奇果是生的,硬的像石头,需要用热水泡上24小时才能剥皮吃,它的味道就像硬纸盒一样生涩寡淡,经验告诉我,在果肉上涂抹动物油脂,味道还是不错的。 总之今晚最受欢迎的还是烤猪排和杨桃,吃饭的时候,小鱼儿说了一句话让我们感觉大家的生活还有改善的必要,小鱼儿说的是:“天天吃火烤的东西,要是能喝点肉汤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确切的说除了小鱼儿,其它人都对这句话上心了,但我们现在没有炊具,想要喝汤是不可能的,突然叶宜辰放下了手里的肉串说道:“我想起来了,孟老师你还记得吗,咱们当初去黑水泥潭时,那里不就有陶土吗!” “黑水泥潭?哦是的,当时我走在前面,还一脚陷进泥里去了,不过那个地方有很多吓人恶心的虫子,要去那种地方找陶土,是不是太冒险了?” “不会的老师,当时我们去那里的时候,走了很长时间也没遇到了一条腐尸虫,我觉得只有那中央的大泥潭里才有虫子呢。”叶宜辰用树叶擦了擦嘴上的油说道。 我想了想接过叶宜辰的话:“我也觉得叶子的想法不错,当初是我们三个去那里的,我们从树林西边进入那里,前半小时我们走的都是黑土地,没有一个泥潭,直到后来地面越来越软,这才发现再深入腹地就是泥沼了。” 表哥告诉孟羽和叶宜辰,如果她们害怕的话,明天他和我去找陶土,而三个女孩在家先用泥巴和石头砌起一座烧窑的炉子,大家都认为制作炊具事在必行,所以明天的行动方案全票通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徒步黑水泥潭 次日,天气很好,我和表哥将建造窑炉的方法教给孟羽她们之后就离开龙狮洞进入集贤东林,这一次我们为远行做了充足的准备,我们带了四瓶淡水,一个竹篮用来装陶土,不过我们没带食物,在穿越树林时可以顺手摘取我们需要的水果。由于担心泥沼中有水蛭,我们在裤子的外面套了一双袜子作为防护,另外为防范未知的危险,我带上了唯一的一把匕首,还有两杆黑曜石长矛。 从集贤林的东边穿越到西边需要三个半小时,我们于上午十点半抵达集贤西林的边缘地带,表哥和我暂时休息一下,就地吃点水果待体力恢复再进入黑水泥潭,我们吃着沿途收集的果子,表哥突然问我:“咱这是头一遭进黑水泥潭,你跟咱说说,这里头除了那鬼火腐尸虫外,还有别的怪东西吗?咱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牧歌,那里最多就是有泥沼和这种虫子,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真要说还有什么别的动物,就是一些误入泥沼无法脱身的小动物。” “你上回遇到的那腐尸虫爬的快不快,这玩意儿有毒吗?”表哥接着问我。 “应该没有!哦,也不说完全没毒,那东西吐出来的口水比较危险,这口水就像强酸能溶化动物的尸体,”我啃了口苹果接着说道:“至于它爬的快不快,当时它们在泥沼里钻进钻出的,速度并不快,不过这些家伙在泥沼的表面爬行时速度比较快,跟蛇一样灵活。” “泥沼表面都是水,它怎么能在上面爬行啊?”表哥不解的问道 “你有所不知,这腐尸虫的脚特别多,我猜它的每只足掌都能分泌一种油脂,它们踩在油脂上就能浮的起来。”我解释道。 “我的天,这虫子快成精了,咱俩这次进泥沼要注意脚下的动静,我可不想被这些恶心的虫子给化成营养液。”表哥开着玩笑。 我们在集贤西林休整了半个小时,于中午十一点向西边的黑水泥潭进发,在起身出发的那一刻,我隐隐感到一丝异样,也分不清这种异样是紧张还是兴奋。 和上次的经历一样,前半小时的路上都是坚实肥沃的黑土地,上面长着矮小的野草,偶尔有一些像蚱蜢似的昆虫从草里飞起来,不过我和表哥并没有放松警觉,这一路上我们不断用一根长长的竹子探着前方的地面。 越是往前走,草丛就越深,之前还能时常看到一两棵树散落在广阔无人的草地上,现在放眼远望,一棵树都不见了,前面的土地上,唯一比野草高的就是一种不知名的灌木丛,上面长满了红色和白色的野果子,表哥告诉我,但凡这种长满了野果树的灌木,通常都有毒性,因为果子如果没有毒的话,早就被附近觅食的食草动物给啃光了。 我们避开灌木丛继续向前走,突然走在前面的表哥停住了脚步,他招手让我过来,只见一处两平米大小的泥沼中,正不停的冒着气泡,气泡之多就像这泥沼里的黑水被烧开了似的,这说明泥沼的底部有大量有机物正在,因此水的表面才能产生如此之多的沼气,我对表哥说:“要是能收集这些沼气,那龙狮洞的照明问题就能够解决啦。” 表哥摇摇头笑道:“拉倒吧先秋,咱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安全的储存这种可燃性气体,你指望靠它来解决照明问题,比做白日梦还不切实际啊。” 表哥话刚说完,突然他像触电一般跳了起来,他抬起一只脚仔细察看,我看到一只水蛭正贴在表哥的小腿处吸食表哥的鲜血,万万想不到,这家伙竟然能隔着一层裤子吸血,而且它吸食的地方正好是表哥当初中枪的伤口! 此时那水蛭已经吸了很多的血,身体肿胀的像一只大海参,我让表哥不要动,然后捡起两根树枝当棍子,把它从表哥身上夹起来,表哥的伤口处正在不断渗血,灰色的裤子已经被血浸透,我从口袋里找出刚才在树林里采集的甘菊,把根部捏碎然后用袜子把它包在伤口上。 一切处理完毕,我才有空仔细察看这只水蛭,这水蛭的口器不同与我们平时见过的水蛭,它的口器是方形的,围着这个口器的周围长了一圈细细的像猪毛一样的针刺,由于这东西刚刚吸食过鲜血,这些针刺上全是鲜红的血液,它不断的扭动着肥胖的身体,那细长的针刺不停的向外探试。 表哥气不过,咒骂道:“大爷的,咱只是在这里停了屁大点时间,就被这狗东西吸了一肚子血,不管它长成什么鬼样子,看咱怎么整死它!”说完他从我手里接过夹着水蛭的树枝,用他手里一根较粗的树枝从水蛭的口器里直插进它的整个身体,一直将水蛭的尾部刺穿,然后把树枝插在了地上,那水蛭极其痛苦的挣扎着,鲜红的血液顺着树枝滴到地上。 我们走远几步,看到从那黑土地里又钻出四五条细小的水蛭,它们贪婪的吸食流到地上的血液,看着这越来越多的嗜血恶虫,我和表哥傻眼了,真想不到这地下的水蛭会有这么多,我们不敢多作停留,继续向着黑水泥潭的深处挺进。 又走了半小时,地面越来越软,可以安全落脚的地方不太好找,这里的地面其实已经有陶土了,但是其质量太差土质不纯,所以我们没有在这里收集,而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在继续行进之前,表哥制作了两双雪鞋,这种鞋可以增加脚的着地面积,从而减少鞋子陷进泥里的深度,雪鞋的具体做法是:首先收集十来根有韧性的活灌木条,用鞋带或细细的灌木藤条绑成一个长方形的木框,再在框的上面铺满野草,然后把脚放在上面,用鞋带把它固定在鞋子底部,这样就做成了一只简易的雪鞋了。 表哥告诉我,当年在内蒙古,每到冬天下大雪时,他都会做这样一双鞋子,由于是方便在雪地里行走的,所以叫它雪鞋,我们绑好两双雪鞋,效果果然不错,我们向西又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之前我和孟羽见过的那个巨大的黑泥潭,一阵尸体的恶臭让我和表哥后退了几步,我捂着鼻子指了指地面,对表哥说我们到了,表哥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叫表哥站在原地观察动静,我则蹲在地上开始挖掘陶土,那陶土质量真的不错,粘性极强而且里面几乎没有小石头或砂粒,我用手快速向竹篮里装填陶土,这些陶土将是我们制作第一批炊具的绝佳材料,我的挖掘速度很快,不到3分钟,满满一篮子陶土就装好了,估计这些陶土足有二十五斤重,表哥见已经装满了篮子,用长矛指了指前方的大泥潭对我说道:“你看那里有个大家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鬼火腐尸虫 顺着表哥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在前面的黑泥潭里有一只长满淡黄色皮毛的动物,它的嘴巴尖尖的,眼珠子还在,身体也没有胀气,这说明它并没有死太久。“这是什么东西,长长像狐狸但又比狐狸小的多?”我很不解,“那是一只果子狸!”表哥肯定的回答道:“我见过这种动物,草原上经常能看到,这东西一般在灌木丛中搭窝,我估计它是来这里喝水,不小心陷进去的,瞅它身上正爬着几条你说的那种虫子呢!”仔细一看,果然没错,那只可怜的果子狸身上正有几只鬼火腐尸虫在它光滑的皮毛上恶心的挪动着,样子极其恶心可怖。 “我们走吧,别管那虫子了。”说完我提起篮子就要往回走。 “别介,那虫子咱不管,但果子狸咱可不能不管!”表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道, “它都已经死啦,大哥,你管它干嘛,你还指望把它圈养起来给你下一窝果子狸啊?”我哭笑不得的说道。 “兄弟,你没明白咱的意思,咱是说它的毛皮有大用,家里不是要制作陶器嘛,光有陶土和炉子没用,窑炉还需要一个鼓风机,这果子狸的皮毛正好可以当鼓风机,你那炉子没有这东西,一个陶器都烧不出来!” 表哥的一番话点醒梦中人,我光想着陶土和炉子,但忘记了烧陶是需要向炉子里送风的,而这张果子狸的皮正好能做成一面风鼓,可我一看到那几条恶心可怕的虫子,心里就开始摇摆不定:“牧歌,这我都懂,这张皮是必须要到手的东西,但那几条虫子怎么办?” “咱想想咱们要不这样,先用长矛远远的挑开这些虫子,完了之后你在岸上警戒,我呢去泥潭里把它搞上岸,再找一安全的地方拆了它的皮毛怎么样?” “你这不胡说八道吗!你去泥潭里把它拖上岸?只怕你一步没走就被泥潭吸住了,你看看那果子狸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兄弟,放心吧咱都想过了,你仔细瞅瞅,果子狸它是走到离岸边三米多远的地方被困住的对吧,那就说明,岸边的三米之内基本上是安全的,咱是人类,比动物要重的多,但咱还有一双雪鞋吧,它应该能减少下沉的速度。” 我正要反驳什么,陈牧歌一摆手说道:“反正这张皮是咱们必须要搞到手的,没它不行,所以这次咱必须要冒一回险,你在岸边帮咱站好岗,咱在下水的时候会拉住你的长矛,如果我被吸进泥里,你一定要拉咱出来。” “牧歌,我懂你的意思,我同意把果子狸拉上来,但必须要我去,这可不是我逞英雄,因为我比你轻的多,陷进去的可能性小一些,再一个我要真掉下去了,就凭你的力量可以轻松把我拉上来,但如果让我拉你那就费劲费大了。” 表哥想了又想,找不出理由反驳我的提议,于是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安全措施,我们用附近的灌木枝条增加了雪鞋的受力面,把鞋底增加到原来的两倍,然后我和表哥穿着这笨拙的鞋来到离果子狸四米多远的地方。 我们将两根长矛绑在一起,连成一根长约5米的长棍,表哥非常小心的用矛尖慢慢伸向那鬼火腐尸虫,当矛尖离虫子还有10厘米时距离时,有一只虫子脚上的发光点突然变的一闪一闪,顿时所有的虫子就像收到警报信号似的把上半身抬了起来,我这才能看清这种虫子的腹部:它们的腹部长满了错落的小鳞片,鳞片是灰黑色的三角形,这些鳞片随着肌肉和皮肤的舒展而下下移动着。 此时爬在果子狸身上的所有虫子全部竖起它们的上半身,我在岸上看到那些虫子不断向长矛喷射着口水,喷在黑曜石上的口水没有任何作用,而喷在长矛杆上的口水则将木头烧出一个个细小的黑点,木头正在不断的冒烟,在岸上都能闻到一丝明显的酸焦味。 表哥开始反击了,他用棍子挑起一条虫子,猛的一用力把那虫子抛到离尸体五六米远的水面,再看那虫子也很知趣,拖着它那闪着绿光的身体,慢悠悠的钻进了漆黑的泥潭之中,随后表哥又如法炮制把一条条鬼火腐尸虫挑走,虫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淡绿色的光圈,然后砸在水里溅起一圈涟漪,最后拖着那恐怖的长长的身体钻进恶臭漆黑的沼泽深处。 很快果子狸的身上一只虫子也没有了,表哥不放心,又围着果子狸的身体在周围的泥水里不停的划拉,在确认附近没有鬼火腐尸虫后,我立刻开始下到泥沼之中。 这黑水泥潭远比我们想像的要软,我每踩一脚,雪鞋就会沉到水面以下5厘米左右,好在这双雪鞋经过了改良,底部很厚,再加上我的小腿上套了一双袜子,所以目前尚算安全,随着我离那果子狸越来越近,我发现每一次脚部入水,都会有大量的气泡挤出来,那臭味告诉我这气体是沼气,真不知道这巨大的泥潭到底有多深,它的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动物的尸体。 在离果子狸只有一米远的地方时,我一脚踩空,一整条腿都陷进了泥里,表哥急忙用长矛把我往上抬,我顺势把腿抽出来,然后后退了一步,不过我的一只雪鞋已经散掉了,看来我只能走到这里了,可是这最后的一米距离怎么办呢?我想到了我们带的那根竹子:“喂!把那竹子丢过来!”我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 表哥的动作极为敏捷,竹子直接扔到了我的身边,这竹子有两米多长,我对准果子狸的微微张开的尖嘴把竹子插了进去,双手用力一提把果子狸提了起来,竹子马上因为重力而弯了下来,就在竹子那头的果子狸快要脱落时,我猛的把果子狸向右侧一甩,就像甩鱼杆那样,把果子狸甩到了岸上。 此时的我顾不上果子狸,只想马上让小腿离开泥沼,我慢慢的转身开始向后退去,当我把后背对向黑水泥潭时,我总感觉会有虫子飞扑到我的脖子或头上,越是自己吓唬自己,我的腿就想走的快一些,但这样做的结果是我的鞋子越陷越深。 表哥见状冲我喊到:“你大爷的不要害怕,咱帮你看着后面呢,你慢点儿走,着哪门子急啊!”我停住了脚步,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缓缓向岸上走去,在表哥的帮助下我平安回到了岸上,上岸之后我的第一句话是:“大爷的,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有下次了,真是太吓人了!”表哥哈哈大笑,他接过我手里的竹子安慰着我:“兄弟干的好啊,靠一根竹子就把果子狸挑飞了!” 我简单的用野草扫掉腿上的烂泥,和表哥一道查看那只果子狸,这是一只公果子狸,大约有15公斤重,那些鬼火腐尸虫还没来的及吸食它的血肉,它完整的皮毛应该可以做成一张小型的风鼓,我们把它抬到离岸50米远的一处灌木丛旁边,表哥手持匕首开始分解这只果子狸,首先割断它的四只蹄子,然后从处开始动刀,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皮毛完整。 很快表哥的刀口开到了肚子的位置,表哥在它的肚子上开了个缝,让我把手伸进去扒开那条缝隙,这样他好下刀,然而就在我的手快要够到肚子缝隙时,一只鬼火腐尸虫的头部从果子狸的体内钻了出来,那扁扁的脑袋正盯着我,我们俩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在这时虫子迅速从果子狸的肚子里钻了出来,它用头部的触脚探查着四周的环境。 还是表哥反应快,他猛的起身准备去拿身边的长矛,几乎就在表哥拿起长矛的同时,惊人一幕发生了,只见那鬼火腐尸虫脚部与身体连接处的绿光极速的闪动,突然有十几只长长的虫子脚瞬间脱离了身体向我喷射而来,而这时表哥的长矛迅速把它挑到地上,那鬼火腐尸虫背部着地,不待它翻转身体,表哥的黑曜石矛尖就将它斩为两段,再看那虫子身上的绿光慢慢变的暗淡,没几秒全部灭掉了,它的伤口里流出一滩黑绿的血液,那气味就像八百年没洗过的马桶,表哥疾切来到我跟前:“你感觉怎么样,那些脚有没有扎到你身上?” 此时我才发现,鬼火腐尸虫射出的十几只脚刺中了我的右手小臂处,我感觉一股火烧似的疼痛正在极速的放大,那感觉就像十几根被火烧红的针刺进骨头一样,我疼的在地上打滚,大声叫喊着让表哥想办法。 我的手臂迅速胀大,肿胀的表面变成了青绿色,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无法忍受的疼痛,表哥眼看我的情况在不断的恶化,急的原地跺脚,突然他一拍脑袋说道:“先秋先秋你听我说你先别动你听我说这自然之中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一般有这种剧毒的地方,它的附近必然有能克这种毒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在哪里?你就直接说它是什么东西!”我带着哭腔叫喊着。 “咱也不知道,但咱猜一下,就是咱之前看到的那果子,就是长在灌木丛上的果子,当时咱还说这果子动物都不吃它,说这果子可能有毒,但也许这种毒果子正是克制虫毒的良药啊。” “那你就快点动手吧我受不了了,被果子毒死也比活活疼死强啊!”我大声叫道。 表哥二话不说,从旁边的灌木丛里摘了一把红色和白色的野果,用手拍烂后,我泪眼朦胧中隐约看到表哥手掌里有一滩红色和白色的果浆,表哥用力按住我的手臂使我无法乱动,然后他把手里的果浆拍在我的手臂上,迅速不停的搓揉着,我马上有一股麻麻的感觉,随后那比死还难受的火烧针刺感慢慢消失了,表哥见我不再叫了,心知这果子有效果,接着用力搓着我的手臂,大约5分钟后,青绿色的肿胀也消失不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制作陶器 经历这九死一生的恐怖事情,我对黑水沼泽有了更加强烈的畏惧,回来的路上,表哥和我讨论过这虫子的厉害之处,我认为这鬼火腐尸虫能断足来攻击敌人,这和自然界其它类似的动物有相同之处,比如蜜蜂,它可以用尾部的毒针刺人,而且明知道尾巴脱离身体后会把内脏也拉出来,它也要这么做,再比如壁虎和海参,这些都是丢车保帅的行家里手。 表哥也认同鬼火腐尸虫的这一进化特征并不新鲜,但这鬼火腐尸虫的毒性明显比其它动物要厉害的多,甚至和海里的箱形水母不相上下,好在我押上性命,用这里的野果子赌了一把,没想到还真赌对了,但好运不太可能出现第二次,所以往后来这里取陶土,还是不要太靠近泥潭比较妥当。 我们一路闲聊着走到了黑水泥潭的东部边缘,在进入集贤西林的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安全,虽然我的手臂还是很麻木,但丝毫不会影响我虎口逃生的兴奋心情。我们在林子里随便摘些水果填满肚子就快步向东走,在下午1点半的时候走出了集贤东林。 我看到三个女孩和小鱼儿正在洞外的岩石平台上搭建窑炉,她们见我俩回来都跑来帮忙,帮我们把手里的皮毛和陶土还有武器放在洞口,小鱼儿的眼尖,一下就看出我的表情不对劲,在小鱼儿的再三追问下,表哥向大家道出了我在黑水泥潭的遭遇,我感叹道:“这次幸好牧歌急中生智,要不然我要疼死在那里了,我也是万万没想到那虫子有这么厉害的防御手段。” 叶宜辰和迪亚娜小心的抬起我的手臂仔细察看,现在只是表皮有一片淡淡的青色了,我感觉肌肉有点麻木,手臂还是用不上力气,孟羽站在人群外,她没有像叶子那样抬起我的手臂察看伤情,而是去问表哥还有没有那种野果子,表哥从口袋里拿出一大把递给孟羽。 孟羽把它们挤碎,红白的果浆在她白嫩的手心里晃动,随后她来到我的面前用果浆来回擦拭手臂上的那片青色,她的力道很轻,我却感觉到手臂更麻了,这是因为男女肌肤之亲引发的自然反应,孟羽和我恋爱多年,但从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这一次她给我上药,头一回让我体验到了那种神秘的c无法描述的愉悦感觉。 孟羽边上药边说:“以后要小心,接触动物尸体时最好戴双袜子”坦白说,我只听到了第一句,后面她说了什么我全没听到,此刻我的心早已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表哥围着女孩们建的窑炉看了一圈,他说道:“这窑炉不太大,真要烧起来应该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炭火,眼下只要咱们把窑顶补好,再开一个合适的风洞就行了。” “那就让孟羽她们接着补窑顶,我们俩来处理风箱的事,有了这张皮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我们首先用泥巴和沙粒给这张果子狸皮做脱脂和脱毛处理,然后用一根荆棘丛里的长刺当作针,再接上用椰子纤维编织的线,把皮子缝合成一个长方形的球体,线是叶宜辰用椰子编制的,早在上个月她就利用空闲时间编制了大量的线备用。 最后我们就细细c有韧性的竹篾制作了风箱的框架,这样一来,一个皮风箱就基本完成了,现在只需用两段粗大的竹筒接在风箱的一头,竹筒另一头固定在风洞上,竹筒和风箱之间的密封材料,是用手头的材料合成的,这种密封材料的成分有草木灰c粘土c树脂,将它们按2比1比2混合成一种灰黄色的粘和剂,它的密封效果非常好。一切完成后,我测试了一下风箱,效果不错。 这个窑炉的大小使得我们每炉只能烧四件东西,大家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烧以下四件急需的物品:一个圆底陶锅个平底锅个能烧水的水瓮c还有一个可以通用的锅盖。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已经是下午4点40分,只剩下不到半小时的日光,如果我们想在今晚就烧窑,那就必须在半小时内做好这四件陶器的泥坯,我们迅速分配好各自的工作,小鱼儿和叶宜辰姐弟俩做圆底锅,孟羽和迪亚娜做平底锅,我和表哥做一个锅盖和一个水瓮。 事实证明,这种精细活还是女人最擅长,5点30分,她们的泥坯已经放进窑炉了,我和表哥只做好了一个锅盖,而且那盖子还不是正圆形的,这样的盖子一定盖不严锅口,彼时太阳落下,天色已黑,我们在洞里洞外点了整整三堆火照明,后来在三个女孩的帮忙下,我们做好了一个正圆形的锅盖和一个高约35的水瓮,这水瓮最多只能装4升水,并非我们不想做更高的水瓮,而是我们只要加高泥坯,下面就会歪掉,接着整个坯子就会坍塌。 我和表哥小心的把锅盖和水瓮放进窑炉,我看到里面还放着孟羽她们制作的泥坯,没想到她们制作的泥胎极为漂亮,叶宜辰甚至给圆底锅的边缘刻上了漂亮的纹路,我和表哥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是术业有专攻啊。 五个人,五支火把,我们庄重c非常具有仪式感的用火把点燃了木柴,这是大家第一次尝试烧制陶器,如果这头一炉能成功的话,就表示我们的伙食会变得更加丰富,我们能随时喝到热茶,喝到肉汤!看着窑炉的缝隙里不断闪现着火舌,我们的心情激动无比,好像我们六个是这座岛上的国王或女王,主宰着一切。 我们能通过自己的智慧和技能制作任何我们需要的东西,从这一刻起,我不再绝望,我有自己心爱的女人相伴,这就足够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更像是移民,一群有着无限能力的移民,从上岛时的一无所有,到如今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武器c有了可持续供给的食物和淡水,我们还拥有那些风景如画的草原湖泊,如今我们还会制造陶器,这一步步走来,我们都没有察觉到其实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完美。 要烧出一炉好的陶器,温度必须稳定保持在1200到1300度左右,这通常要烧整整8个小时,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们决定两人一班轮流守夜,孟羽主动要求和我守第一班,我们用风箱给窑炉送风,向炉内补充木炭和木柴,孟羽因为心疼我的手臂,主动做了大部分的工作,这段时间里我们聊了很多,那感觉就像当初在平阳中学恋爱一般,只不过我们的话题不再是工作c家人和学术探讨,而是对岛上的远景规划c在蓬托斯号上的冒险回顾,甚至回忆了台州的王叔帮助我们的事迹 第二天早上四点我就醒了,表哥和迪亚娜是最后一班守炉人,我走出洞外,听到两人有说有笑,我心里奇怪,表哥和迪亚娜语言不通,有什么好聊的?当我走到他们跟前才知道,原来表哥用沙子在一张大棕榈叶上画画给迪亚娜看,靠着这个和迪亚娜交流,再看看迪亚娜笑的秀发乱舞,还时不时轻轻打一下表哥的手,我不禁轻笑:这个陈牧歌可真会玩,跟一语言不通的美女愣是能聊到一块儿去。 我轻声咳嗽一下,他们回头看到我,我说道:“牧歌,这炉子差不多了,从昨天到现在,8个小时应该烧够了吧?” 表哥站起身来拍拍土,又小心的搀起坐在平台上的迪亚娜,“嗯,应该可以了,咱把大伙都叫起来吧,这头一回开炉,大家都不会想错过的。” 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一改往日刚起床时的慵懒表情,其中要数小鱼儿最是兴奋,他站在风箱旁边催着表哥开炉,表哥用竹子把炉门的石头一块块顶掉,一股浓密的灰尘从炉里喷出来,一时之间看不清一米开外,叶宜辰和孟羽急忙洒水泼地压制灰尘,迪亚娜则递给表哥一块湿布示意他捂住口鼻。待灰尘落地后,我们像迎接新生儿似的从窑洞里小心的搬出了四件漂亮的陶器。 这真是一次成功的尝试,我们的温度和时间掌握的很好,再加上陶土质量也不错,这四件陶器烧制的非常漂亮,它们呈现出一种亮白色,那水瓮甚至出现了窑变,它的下半部呈现淡黄色。两个锅的锅底平缓光滑,至于锅盖,它的底部有点不平,中间有些许凹陷,其它都很完美。 当天的早餐,我们的饮品是甘菊花茶,食物是香蕉杆煮鱼汤,由于我们没有烧制盛汤的勺子,所以我用竹子做了一个临时的汤勺来代替,我至今也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美味,世界上任何食物都没有跟它一模一样的味道,香甜多肉的鱼汤进入口中时,所有人都忘记了之前遭受的一切,满满一锅鱼汤,我们奢侈的用了四条鲳鱼和2公斤香蕉嫩茎,大家把这一锅食物全都吃完了,也正是这一顿饭,让我见识到了小鱼儿的惊人食量,吃到最后,圆底锅里舀不起来的剩汤都被他用一根空心苇杆吸的干干净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建造排烟设施 从这天起,我们的生活质量出现了根本的改变,食物的多样化让我们的精神为之一新,不过我们还是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食物只是一个方面。11月29日上午,岛上下起了暴雨,我在龙狮洞里能听到雨水重重撞击岩石的声音,大量雨水顺着笔直的高岗石壁倾泄下来,给龙狮洞的洞口挂上了一片厚厚的水帘,那腾空而起的水雾让我想起了西游记里的水帘洞。 当初我们在修建排水沟时,自以为半米深的水沟能快速排掉雨水,保障洞内干燥不积水,没想到现实却狠狠的惩罚了这个错误的估算结果,29日下午一点刚过,无穷无尽的雨水就已经漫过了排水沟。 毫无疑问,如果雨像这般下个不停,水会漫过外面的岩石平台,倒灌龙狮洞里,真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费力打造的所有家具和物资都会变质发霉。 众人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希望能想出办法来解决即将出现的危机,经过十多分钟的紧急商讨,我们决定通过多种行之有效的方法来缓解悲剧的到来:首先我和表哥必须冒雨去外面重修水沟,我们打算将排水沟加深到1米,宽度增加10厘米,宽度增加的很少是考虑到大家出行的方便,如果宽度太大,我们出门就多有不便,尤其是小鱼儿。 然后我们要在龙狮洞的洞口处放置防水沙包,沙包里装满从水沟挖出来的沙土,而袋子则用我们编织的竹篮来代替,竹篮里包上几层棕榈叶,这样当水冲击篮子时就不会把土冲散。 最后一招,我们在水沟的南边再加挖一条直通龙眠潭的排水沟,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两条直通龙眠潭的排水渠道,排水速度整整增加了一倍。 做完这些工作,已经是晚上六点了,我全身湿透,体力不济,表哥接过我手里的最后一篮子沙土,将它堆在洞口,至此,我才得以让酸痛的手臂休息一下。洞口的防洪沙包足有一米厚80厘米高,这使得洞里的光线更加昏暗,我们不敢点火堆,因为外面的风直直的吹了进来,如果我们在洞里点火,就会被烟熏死,这一夜真的是很难熬,我们吃的是水果,喝的甘菊茶也是昨天剩下的。 “先秋,这雨停了之后,咱要想办法解决洞里的照明问题,还有在洞里生火时,烟要怎么排出去,要不然一下雨就这样缩在洞里吃生冷的东西,时间长了,大家伙儿吃不消的。”表哥一边拧干衣服上的雨水一边说道。 孟羽和叶宜辰也说:“是啊,就算是在白天,这龙狮洞的光线也很暗,现在遇到这样的天气,洞里又不能生火,如果到了天冷的季节,大家就要冻僵了。” “好在我们的竹床离地面足足有一米,起码床上不会受潮,不过你们说的问题确实有待解决,让我好好想一想吧。”我拧干衣服,把它晾在洞边的晒衣绳上,回到自己的隔间换了一套干衣服。我在大厅里来回查看,苦心思考着我以往的专业知识。 龙狮洞的出口只有一个,如果要从洞里走烟,就必须要走洞口修一个排烟管直通大厅,我们没有挖掘工具,无法在龙狮洞里单独开一个排烟洞,而且这里的岩石非常坚硬,想要用工具开挖洞口是不现实的,如果用火烧的方法,又不好掌握洞的大小,但是要从洞口修一条排烟管,由于洞顶不平整,而且高度非常高,排烟管无法固定在顶部,剩下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排烟管走地下,龙狮洞的地面是厚厚的沙子,将排烟管布在沙子下面,即可以给地面加温,又不占用洞内空间,而且在地面也比较容易固定管道,我打定主意后,将设计方案告诉了大家,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想法是可行的,随后我们商议了具体的施工方案。 首先我们需要几根又粗又长的竹子,我和表哥可以带上匕首到外面的树林里收集,这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竹子搬来以后,需要将每段竹节空心的部分分离出来,竹节丢掉,只留下两头相通的竹筒,接着我们需要用密封材料将这些竹筒连接起来,在划定排烟管的路径后,就将竹筒一段一段的铺在已经挖开的地沟里,用密封材料固定好,待测试排烟效果后,就可以掩埋沙子了。 不过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打算第二天开工,在临睡前孟羽问我照明问题怎样解决,我想不出解决办法,只好说这事以后再说,明天先解决排烟问题。 第二天雨势没有减弱的迹象,我和表哥只得顶着暴雨出去收集竹子,三个女孩留在家里用粘土c树脂和草木灰制作密封材料,小鱼儿昨晚有些不舒服,今天让他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为免衣服淋湿,我和表哥只穿了一件裤衩就出门了,我们来到不远处的一片竹林,这里生长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竹子,表哥先是找了一块硬木棍,我用匕首对准竹子的根部,表哥用木头当成锤子不断将匕首敲进竹子的身体,锋利无比的匕首不到三分钟就放倒了一根碗口粗的竹子,只用了20分钟我们就收集到五根粗壮的竹子,去掉的竹子的顶端,只留下粗大的主杆,我们把竹竿抬回到龙狮洞,我们回到洞里时,三个女生已经把密封材料调制好了,接下来我们开始加工竹筒,打通竹节我们用的是烧红的t型铁棍,这项工作并不顺利,因为要烧红铁棍需要大量的木柴,这使得整个洞里弥漫着浓烟,虽然我是在洞口点的火堆,表哥和叶子也在不断将烟扇出洞外,但大家还是被呛到流眼泪。 加工竹子花了大家半天的时间,所有人都被呛的面色赤红,我和表哥的手掌由于打通竹节而搞的满手炭灰,最终我们获得了42个完整粗大的竹筒,下一步是制作集烟罩,我们在龙狮洞大厅的中央上方架起三根支架,它们呈a字型排列,然后叶宜辰和孟羽用竹条编制了一个金字塔形状的集烟罩固定在三根支架的顶端,集烟罩的顶端开了一个排烟口,从这里用竹筒一直连接到地面的地沟里,我们挖的地沟是沿着南边的墙壁一直通向洞外,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在日常行走时也不会踩到地下的排烟管,排烟管的连接处就不容易裂开。 排烟管道之间的密封连接是很不容易的,由于地面不平,我们每放置一段竹筒,都要在下面用细木条调整竹筒的角度,这项工作需要绝对的耐心和细致,总之这项工作一直干到天黑才完成,当时是晚上7点,所有人都忘记了吃晚饭,等到最后一个竹筒连接完成后,才感觉肚子饿的不行,赶紧吃了一些我们储备的水果。 晚上7点40分,开始生火测试排烟管是否漏烟,结果发现我们没有办法生火,现在是晚上,我们手头也没有绝对干燥的引火物,只能等到明天看看情况如何。 12月2日天已放晴,我们一早起来就开始准备生火,此时外面全都是的一片,最后还是表哥从一个树洞里找到了一团干燥的鸟毛,我们等到上午10点阳光最强烈时用水球和阳光来生火,一切都很顺利,我们的火烧起来了,我在洞里进行测试后发现了十几处密封不好的竹筒正在漏烟,在一一解决这些漏烟的地方之后,大家轻轻的用沙子把排烟管埋在了龙狮洞的沙层之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制造碳布和清洁材料 当天晚上终于可以在洞里生火煮食了,面前这一堆火不光意味着我们不用再去洞外煮食,而且还能为龙狮洞提供些许照明,不过洞里的空间太大,再加上洞内被竹墙分隔成很多隔间,仅仅一堆火并不能完全解决洞里的照明问题,可至少能让大厅光亮些,目前我们的问题是储备食物不多了,我们只有两条鱼和一点水果,甘菊茶还有很多,吃晚饭的时候,孟羽告诉我迪亚娜现在只能吃鱼,她口腔肿痛已经两天了,不能吃硬硬的水果,因此我们把那两条鱼做成鱼汤给迪亚娜吃,其它人分吃水果。 在吃饭的时候,我观察到迪亚娜表情难受,很显然,她的牙痛是因为长期没有定时做口腔清洁,再加上我们长期吃的食物,都是一些硬硬的水果和烤肉,牙齿的负担太重,才造成现在这种不利的局面,眼下我们有了锅具,以后可以经常吃到软一点的食物,不过个人卫生和清洁问题的确不能忽视,如果再不想办法解决,所有人都会出现各种毛病。 在平阳岛上,我们没有肥皂也没有牙膏,更没有卫生纸,要想解决清洁问题,就不得不在这岛上找寻最原始的替代材料,我暗自思索着,只听迪亚娜再一次痛苦的低声痛吟,所有人对迪亚娜的牙痛都束手无策,表哥更是一脸焦急,他找了一块干净的布片,用冷水打湿后递给迪亚娜,示意她敷在脸上,这种麻痹神经的土办法可以稍稍缓解疼痛感。 迪亚娜没有再吃任何东西,她的那张俏脸因为不间断的疼痛而变得苍白扭曲,柳眉紧锁朱唇颤抖更显妩媚可怜,看见自己的同伴如此痛苦,大家都没有胃口吃东西,聚餐草草结束后,大家躺在各自的隔间,我能清楚的听到迪亚娜的低吟,孟羽和表哥整晚没睡,一直在迪亚娜的房间里帮着更换湿毛巾。 坏事总是成双成对,第二天一早,叶子焦急的来到我的房门外,告诉我鱼儿肚子疼,我一下子从昏睡中惊醒了过来,鱼儿是我从看着长大的,自上岛至今,这个聪明的孩子一直表现出无畏而坚强的求生意志,我没想到他也会突然生病,我顾不得穿衣服,和叶子疾步来到鱼儿的房间,我看到这可怜的孩子躺在床上,牙根紧咬双手捧腹,我仔细检查了鱼儿的体温和舌苔,又按了按他的肚子,发现这只是晚上受凉再加上吃了不太干净的东西所致,我告诉叶宜辰,鱼儿的病情不严重,只要多喝点热茶,半天就能好了。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短短10个时我们的团队中已经有两人生病,我必须要想一个完善的方法解决大家的个人卫生问题,要知道,在这样一个荒岛上生病,就代表着只能靠自己的免疫力来对抗病情,这种风险太大,不是我们所能负担的起的。 孟羽和表哥还有迪亚娜折腾了一夜,现在刚刚睡下,我让叶宜辰生火煮茶,自己一个人前往海边猎捕食物,如今我对于浅海捕鱼已经是轻车熟路,这一次没费多大劲我就捕到了三只大龙虾和一条石斑鱼条马鲛鱼还有四个马蹄螺,在回来的路上我又遇到一只中等个头的椰子蟹,精明的猎人当然不会放过到手的食物,我把这些食物全都带回了龙狮洞, 我把这些高蛋白食物放进餐桌上的篮子里,马上又折返到集贤东林收集一些水果和鸟蛋,我的本意是希望能够让生病的朋友多多补充一些维生素和蛋白质,但就是这一趟行程,让我发现了能够解决我们个人卫生问题的方案。 那是在我来到集贤东林的东南边,这里长着很多的黄桃和一片可食用灌木野果,这种野果我在平阳看到过,它的形状像几十粒鱼籽堆积在一起,呈深红色,我摘了一个放在嘴里,味道甘甜无比,随即我开始采摘附近的野果和黄桃,整整装了大半个竹篮,我的手已经有点酸了,持续的弯腰作业使得腰部有些僵硬,我放下篮子直起腰来休息一下,眼角余光扫到灌木丛后面的一片空地,在这片空地里长着很多的植物,我一眼就认出来几种:丝瓜c南瓜c君子兰c石蒜c车前草c马齿苋c茯苓等等。 如果放在平时,我绝对不会在意这些植物,但是现在它们对我来说相当于一堆阿里巴巴宝藏,我家是搞中药加工的,平时跟着父亲也懂得一些中药的药理,我马上想到可以利用这里的植物来解决当下最棘手的问题。 我绕过灌木丛来到那片我称之为药店的空地上,摘取一些我需要用到的植物,如老丝瓜瓤子c大的南瓜叶子c茯苓和车前草,我把它们放进竹篮后就迅速往家走去。 回到龙狮洞是上午10点半,所有的人已经起床了,我得意的把篮子里的收获展示给大家看,我告诉他们:“有了这些东西,我们以后的卫生问题就能得到解决啦,靠这些东西保持长期的清洁,以后大家就不容易生病,另外我还带来了能治疗迪亚娜牙痛的东西。” 孟羽和叶宜辰这两个女孩子显然对我的话更感兴趣,的确!上岛以来女孩们能用来清洁身体的只有淡水,但这显然不能完全满足女孩们喜爱干净整洁的习惯。我已经感觉到孟羽和叶子最近在跟我说话时,都下意识的离我远点儿,生怕我闻到她们的气味。 所以当我说到能解决大家的卫生问题时,她们的眼睛里几乎在放光,孟羽把我的话翻译给房间里的迪亚娜听,迪亚娜急忙揉着脸从房间出来,我看到她的半边脸已经肿起来了。 我拿起两株车前草对孟羽说:“孟,你把这车前草洗干净,用开水泡茶给迪亚娜喝,今天一整天,让迪亚娜把这茶当水喝,越多越好。” 孟羽问我:“先秋,车前草能治牙痛吗?你一定要确定才行。” “放心,这车前草是治疗咽喉肿痛c牙痛的特效药,我在平阳的时候就在我爸的书里看到过这种植物,药效奇特而且没什么副作用。” 孟羽听我这样说,马上带着迪亚娜去生火烧水,随后我又对表哥和叶宜辰说:“眼下棘手的卫生问题主要有两种,一是口腔清洁二是上完厕所的善后问题,现在这两样都有办法解决了,你们看这个,”我拿起一条黄色的丝瓜瓤和一叠宽大的南瓜叶子接着讲道:“从这根丝瓜瓤上取下一些老的丝瓤,把它们绕在干净的树枝上,就能做成一把很好用的牙刷,至于牙膏我们就用竹炭来代替。” “不是吧,先秋哥,那么脏的竹炭能当牙膏吗,那不是越刷越黑吗?”叶宜辰满腹狐疑的问道。 “呵呵,叶子你听我说,这碳粒上有很多孔洞,尤其是竹碳上的孔洞更多,我们把它碾成细细的碳粉,它就可以吸附口腔里的大部分食物残渣和牙垢,等刷完后用水多冲洗几次,牙齿肯定又白又干净,而且还能去除异味。” 叶宜辰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然后我又说道:“还有以后上厕所,我们可以用这些南瓜叶,你俩摸摸看,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天然的卫生纸,它有几个特点,第一是像纸一样柔软;第二是它的表面有很多细的绒毛,用它可以清洁的很干净;第三是它有韧性,不容易撕破。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轻松收集这些叶子,它们是取之不尽。” 表哥拿起一片叶子,用手搓了搓说道:“这叶子是很软,先秋,真亏你子想的出来,要知道,这叶子咱在吉林经常拿来炒菜吃的你现在却想着用它来擦屁股,哈哈哈。”叶宜辰不好意思的笑出声来,连在大厅里的孟羽也被表哥直爽的话语逗笑了。 随后我和叶宜辰制作了几把牙刷,又碾磨了很多的竹炭粉,这些炭粉我们碾的很细,用棕榈叶包装好,一切完成后我们都迫不及待的刷起牙来,说实在的,这丝瓜做成的牙刷有点硬,不过效果还是不错的,用碳粉刷完后,我们的牙齿的确白了很多,口气感觉很清新,再也没有异味了,重点在于不要把漱口水吞到肚子里。在这之后我带上叶宜辰和表哥前往集贤东林东南角的那块“菜地”,在那里又摘了一些嫩的和老的丝瓜,我们没有收集南瓜叶子,因为这种叶子只有在新鲜时才能使用,如果摘了又不及时用掉,就会浪费。 材料拿回来后,我们用竹板和老丝瓜制作了几把大刷子,不得不说,这丝瓜的清洁效果真是无与伦比,我们用它来刷洗锅具和餐桌非常顺手。 中午时分,我们煮了茯苓汤和丝瓜汤给可怜的鱼儿服用,这两样东西都有清热消肿,镇痛养胃的功效,其实鱼儿上午喝了姐姐煮的几大杯甘菊热茶后,肚子已经基本好了,但我和叶子不放心,所以又做了疗效更强的茯苓汤和丝瓜汤给鱼儿服用,鱼儿说茯苓汤喝起来像烂了的白菜帮子。 至于其它人,吃的是新鲜的蟹肉和鱼肉,迪亚娜的牙痛现在稍稍得到缓解,但还是很痛,表哥对迪亚娜的病情很上心,他把我捕到的石斑鱼切成一片片,煮的很烂用竹子汤勺一口口喂给她吃,还时不时塞一颗野果到迪亚娜的嘴里,看惯了陈牧歌刚烈的一面,这种场景我一时还不太适应。 饭后我们如往常一样围坐在火堆旁聊天,一开始聊的到是新牙刷和迪亚娜的牙痛,后面我们聊到前几天下雨后不能生火的问题,表哥认为这是一个大麻烦,如果再遇到雨天,我们没有火的话,鱼儿就容易受凉,大家也没有热汤喝,然后我把自己想到的一个办法告诉了大家:“我们可以做几块碳布。” “啥是碳布?”表哥问道。 “就是一种在高温缺氧下碳化的布片,这种材料只要遇到一点点火星就会燃烧,相比一般引火物,用碳布生火很快很容易,成功率极高,有了这东西,就算是下雨天也好,没有太阳的阴天也罢,都不能阻止我们生火。” 表哥和鱼儿一个劲儿的催着我制造这种神奇的引火材料,随后我开始着手制作,方法很简单,首先用竹子做了一个有盖的竹筒,把一块布片放在里面然后盖上盖子,用匕首在盖子上钻一个很的孔洞,我把竹筒丢进一堆碳火里,不一会儿孔洞里就开始冒烟了,直到孔洞里不再冒烟时,我将它从火里挑出来,这样就得到了一块黑色的碳布。 “碳布就是让这块布被高温烤到碳化,同时由于竹筒里的氧气有限,布片不会真正烧起来,现在我们有了这东西,以后随时都能生火了。”我拿起碳布对大家作详细的解释。 随后我向大家展示怎样点燃碳布,我用一块石头在型铁棍上快速敲击,大量火星掉到碳布上,不到五秒这块碳布慢慢烧了起来。大家对我制造的碳布非常满意,有了随时都能生起火的可能性,每个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份安全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移植植物与开垦菜地 1月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过着平静又安全的生活,虽然龙狮洞尚有不少需要改进的地方,大家还是愿意花点时间享受当下的时光,这段时间里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陈牧歌和迪亚娜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经常能看到俩人在外面的平台上用沙子画画,我问过表哥,他说想学一点葡萄牙语,不过我跟孟羽心里清楚,他是对迪亚娜动了感情,迪亚娜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委内瑞拉美女,表哥是一位勇敢刚毅的汉子,他们两个在这岛上算的上一对相配的妙人。 我们每人每天的分工基本是固定的:我和表哥负责猎捕食物,有时去草原猎杀疣猪,有时去浅海捕鱼,如果某一天运气不好,食物捕到的不多,我们就去在椰子林转转,捕几只椰子蟹吃,叶宜辰主要负责收集水果和编制绳子c篮子等生活基本用品,孟羽和迪亚娜的工作是补充淡水和做饭,以及洗衣服和打扫龙狮洞的卫生环境。鱼儿的工作不是固定的,这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什么都想学,他跟我学习学到中学的基础知识;跟孟羽学习文学知识和做家务;跟迪亚娜学习简单的葡萄牙词汇;跟表哥学习野外求生技能,主要是设陷井;跟他的姐姐叶宜辰学习分辨可食用的水果及植物;鱼儿是我们开心果,我很明确一点:如果要在这岛上平稳渡过一生的话,那么鱼儿必须成为一名出色的学者和探险家,这样才能在我们去世后,一个人在岛上独立生活。 到了1月17日这一天,海上又开始下起暴雨,黑压压的乌云裹挟着无尽的雨水狠狠的砸向高岗,蚕豆般大的雨点在外面的岩石平台上被撞的粉碎,然后顺着两道排水沟冲入东南方的龙眠潭,我们的洞外除了闪着银光的雨水还是大量被狂风吹掉的树叶,大到棕榈叶到松针叶,把龙狮洞平台搞的一团凌乱,风不断的吹向龙狮洞里面,我们生起的火堆被吹的火星四溅,排烟管里的炊烟倒灌进洞里,我们在火堆迎风的一面紧急加盖了一段高高的竹墙才稍稍缓解了这个大麻烦。 我们坐在火堆边,庆幸找到了这么安全的一处住所,坚实无比的高岗为我们阻挡了无情的暴雨和肆虐的狂风,外面风雨交加,我们六个人却能安然享受火堆的光亮和温暖,然而好景不长,随着风势转向,大量的树叶和断枝正被风吹进龙狮洞,表哥皱着眉头说道:“早知道就给它安个门儿了。”现在我们没时间制作一扇大门,只好从洞里拆了一张竹墙把它架在洞口,算是当个临时的门板,可是风力太大,竹墙又太轻,我们只得轮流用两个人顶住墙体,不让它被风吹翻。 后面一连两天都在下雨,第二天傍晚时分叶宜辰告诉我家里没有南瓜叶了,生活出现了一点麻烦,这让我想到未来必然会发生的问题,我召集所有人聚在火堆旁边说道:“各位,我想到个问题,你们看现在这种情况,外面的暴雨一下就是好几天,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的某个生活易耗品用完了,再去采集就不方便,如果这个时候冒雨去树林里的菜地收集物资,路程太远不说,还可能被水果或被风吹断的树枝砸到头,所以我提出一个有关龙狮洞的改进工程,就是在洞的附近开出几块菜地,把我们现在能找到的菜移植到这菜地里。” 我的建议一提出就被全票通过了,鱼儿把双手举的高高的,这孩子总是对能够改进生活的工作,有着极高的参与热情。 孟羽接过我的话:“这个问题的确应该及时解决,就算是平时的好天气,我们去收集那些菜也要走上半个时,为了这点菜,一来一回就是整整一个时,路程太远了,如果在附近能开出一片菜园子,以后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出门走两步就能得到。” 表哥说道:“可是这里有几个问题,首先咱这附近好像没有比较大的能连成一片的空地,其次咱们没有可以挖地的工具呀。” 我说道:“牧歌,工具的事儿好解决,集贤东林的土地都是腐殖土,土质很软,我们用木头和黑曜石就能做几个锄头来挖地,至于你说的没有空地的问题也好办,我们找一片树林稀疏的地方,而且那里的树没有长太粗,这种树很容易放倒,下面的树桩我们就用火来烧掉,估计不用砍多少树就能把附近的空地连成一片。” 为了以后生活的更方便,我们的计划势在必行,1月0日天放晴后,大家都分配了工作各自行动起来,我和鱼儿前往岛外的礁石盘收集适合做锄头的黑曜石,表哥c孟羽还有迪亚娜c叶宜辰在龙狮洞附近00米内踩点,找寻适合做菜地的区域。 我和鱼儿进行的很顺利,我们收集到整整三篮子的黑曜石,大多是接近长方体的形状,把它固定在竹子或棍子上,就是一把很好用的锄头。 回到龙狮洞时,表哥的队伍也回来了,他们已经找到了一片适合的区域,大家简单吃了顿饭就开始制作锄头,我们做了十把简易的锄头和两根长镐,下午我们拿着工具和火种前往树林的工作区域,走了不到分钟就到了,这个地方位于龙狮洞的西北方10米,是一片树木稀疏的林子,事实上它的一部分是高岗土坡的延伸段,表哥给我比划了一下他设想的菜地范围,基本呈一个半圆形,在这半圆形里生长着0来棵树,几乎所有的树都是树苗,只是中间有一颗巨大的,粗细有个成年人合围的巨树,我说道:“其它的树都还好说,但中间这个好像移不掉的吧?” “你放心吧先秋,你跟咱过来,”我跟着表哥走到树的跟前,才发现这是一颗已经枯死的树,“瞧见了吧,这是一颗已经枯死很多年的树了,咱们都不用线锯砍树,只要在它的树根里刨个洞,在洞里点堆火,放倒它也就半个时的事儿。” “嗯,这地方真不错,改造起来工程量也不算太大,如果这些树都移掉的话,这片空地大约能开出嗯,差不多9块菜地吧。” “对,差不多能开出9块菜地,到时候你那些个南瓜啊,丝瓜啊,都搞到这里还绰绰有余呢,而且你看这土质很松软,咱们只要把这里弄平整,再围上一圏篱笆,菜园子就算搞成功了。” 说干就干,这一次全体出动,表哥这个天生神力的壮汉在这项工作中发挥了他极大的作用,那些长的很细的树苗,被他两只手用力拔了出来,我们其它人则分组用工具来移除树木,我和鱼儿一组,那三个女孩一组,我们或用线锯锯树,或用长矛翘树,或用匕首砍树。忙到了天黑终于把树移光了,只剩下那棵巨大的枯树还在空地的中间,我们决定把工具留在原地,明天再动手移除。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来到那片空地,一切像昨晚我们离开时一样,表哥用锄头在那巨树的下面挖洞,其它人则准备木炭等引火物,0分钟后表哥挖出了一个直径60厘米的大洞,这个大洞足够装下木炭和木柴,只要保证持续燃烧就能把这棵巨树连根烧光,表哥为了挖这么一个洞,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迪亚娜希望他能去一旁休息,但表哥摆摆手,表示还能继续工作,他带头抱起一捆干柴向巨树走去,其它人也各自抱着引火物跟在他的身后,猛然间走在前面的表哥毫无征兆的停住了脚步,怀里的木柴散落一地,然后他极快的捡起其中一根粗大的柴棍指向他刚挖的树洞,那表情如临大敌,我们也吓的不轻,正在不知所措时,我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清晰的青蛙叫声,那声音很大也很清楚,所有人都听到了,表哥没有回头只招手让我们过来,我们来到他的身边向树洞张望,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紧接着又是两声青蛙的叫声,这次我听出来了,声音是从那枯树下刚挖好的树洞里传来的。我的天,这洞是刚挖的,里面怎么可能有活的青蛙! 树洞里面一片漆黑,虽然洞口很大,但我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时不时传出的声音让我们知道,里面有一只或一群青蛙,但我们又不太相信这一事实,要知道这树洞是我看着表哥一点一点挖出来的,在他动手之前,我保证这地面没有任何孔洞,那么问题来了:这只突然出现的青蛙是怎么进入到这洞里的呢?又或者它是本来就在里面的,但如果那样的话,它没空气没食物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我让鱼儿拿来两根火把,我和表哥一人拿一根,火把点着后我俩一手持木棍一手持火把慢慢向那洞口走去,其它人跟在我们背后,我发现每一次脚步落地,洞里都会传出一阵骚动声或是一声蛙叫,青蛙的声音经过树洞的扩音,听起来很是洪亮,在离那树洞一米远时,我伸出火把,这回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我认识这东西,而且还见过:这是一只双头牛蛙,当初我和孟羽还有叶宜辰在椰子林捕捉椰子蟹时发现过一只已经死了的双头牛蛙,当时我以为全岛只有这一只长相奇特的怪物,没想到这次又发现了它,而且是活的,更让我们头皮发麻的是,我们现在无法确定这只牛蛙是动物还是植物,因为它的样子实在古怪。 在火把的帮助下,我看的很清楚:这只双头牛蛙个头不,足有一个台式电话大,它的一个头大一个头稍,的那个头张着嘴,长长的肉色舌头从宽大的嘴缝伸出约10厘米,与上方的一条树根严丝合缝的长在了一起,那样子就像这牛蛙是一只从树根上长出来的肿瘤似的,而稍大一点的那个头没有与树根相连,这个头正不断的吐着舌头捕捉周围的蚂蚁和各种爬行昆虫。我的天啊,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牛蛙,真是闻所未闻啊。 我和表哥都被那长相奇丑的动物吓的连连后退,背后的三个女孩和鱼儿早就跑到了远处的柴堆旁边,过了一会儿我缓过神来,叶宜辰和孟羽连连说她们见过这种牛蛙,我冷静的说道:“这是一种共生系统,这牛蛙和人一样,即吃荤也吃素,平时没有虫子吃时,它靠吸食树汁为生,至于它是怎么在土里呼吸的,它的舌头是怎么长在树上的,我还搞不明白,但总之我们不要接触它。” 孟羽说道:“我估计是树根给它供氧,树本身制造氧气,通过根部传导到下面的青蛙,同时还能供给水份给它,所以这只双头青蛙有水有食物还是氧气,才能在地下一直存活。” 表哥大声说道:“咱不管它是怎么呼吸的,咱只知道一把火就能灭了它,赶紧动手吧,别回头让它跑出来了。” 虽然知道这只青蛙是长在树根上动弹不得的,可是女孩们还是不敢靠近,最后还是鱼儿和我还有表哥用长长的竹子将木炭和木柴一点点塞进了树洞里,我将手里的火把丢进了漆黑的树洞,火苗慢慢的变大,一开始那树洞里的牛蛙还在挣扎,我能听见它折断木柴的声音,五分钟后火势变的很大,整个空地上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充实菜地与勘探峡谷 耐心等待了一个时,那巨大的枯树终于耗尽了最后一根木头,最后地上只留下一堆两米高的火炭和黑黑的炊烟,用长矛把木炭铺平在整片空地上,等炭火熄灭地面就多了一层肥效充足的草木灰,除了提供肥效外,草木灰还能起到隔离害虫的作用。 接下来的工作是翻土,我们用自制的黑曜石锄头将空地表面的腐殖土翻整了几遍,一共整理出九块大相等的长方形菜地。在这项工作中,表哥的功劳最大,他对农活非常熟悉,他让我们围着每块菜地挖出一圈排水沟,这样在下雨天就不会使菜地积水,另外每块菜地之间留有八0厘米宽的路,方便我们日后打理蔬菜,这些繁杂的工作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顺利完成。 我擦着一头大汗,看着眼前的劳动成果,九块菜地整齐的排列在空地上,从现在起它们就要担负改善龙狮洞居民伙食的责任,现在还有一些日光,我们带上篮子前往集贤东林的野菜地里收集一切可食用或药用的植物,把它们带回菜园种植,对于这次移栽的成活率我是很有信心的,因为野菜地跟我们开辟的菜园,它们的土壤成份是一样的,植物移植到我们的菜园后,生长环境不会有太大变化,我们在集贤东林收集了野豆角c南瓜c丝瓜c茯苓c车前草c甘菊c石蒜c马齿苋还有一些灌木丛中可食用的野果,数量不少但种类并不多,我们收集完毕后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一行人马上返回新开辟的菜园,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亲手种下这些宝贵的植物。 为了保证成活率,我们需要马上移植,回到菜园后,我们分工合作,鱼儿和叶子负责挖种植坑,孟羽负责往坑里倒肥料,肥料是我们在林子里收集的鸟粪,表哥告诉孟羽,每个坑里的鸟粪不要倒太多,这些肥料没有发酵沤熟,倒的太多会烧伤植物的根,我和表哥紧随其后把收集的所有植物分门别类的种在坑里,最后迪亚娜给种好的植物浇水定根,做完这一切后天色已然不早,我们将工具留在原地,打算第二天来打理菜园的收尾工作。 由于太兴奋,这一晚我们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天刚亮,我们拿来两捆细竹子,给一些爬藤植物架设藤架,我们在丝瓜和豆角的那两块菜地上架起了坚固的藤架,然后在菜园的中央,也就是之前那棵巨大的枯树位置搭建一座稳固的窝棚,把所有的种植工具都摆在窝棚里,以后我们再来菜地劳作,可以就地拿取工具使用。 至此,龙狮洞菜园的“一期工程”就算基本完工了,之所以称之为一期工程,是因为菜园还有六块菜地空置着,我们没有更多品种可以种植,显然让三分之二的肥沃菜地空着实在太浪费,回到龙狮洞,大家伙儿商议起菜地植物的品种匮乏问题,我们一致认为应该想办法找更多食用植物来充实菜园,但谁也说不出去哪儿找更多的菜。 “牧歌,你在农村工作过,这里就数你经验多,你知不知道,那些常见的菜,它们喜欢什么样的生长环境?”孟羽一边烤着一块南瓜一边请教表哥。 “哎呀,这事儿可没个准儿,菜这玩意儿有喜阴喜阳之分,也有喜欢半阴半阳的,所以它们可以在任何地方生长,不过它们倒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地里的水份一定要充足,空气要有一定湿度,所以你看咱农村的菜地边上,一般都有水沟或池塘。” 鱼儿这个时候突然发话:“陈哥,我们头顶的高岗上不是有一个湖吗,那儿是岛上水最多的地方,一定会有菜长在那里。” 我和表哥摇摇头:“那里全是岩石,你说的那湖我去过,除了一些菖蒲,其它什么都没有。” 表哥也说:“是啊,那个地儿咱也瞧过,除了一些野草长在石头缝里,其它啥也没有,不过先秋你刚提到的菖蒲,这玩意其实也能当菜吃,把它外面的几层皮剥掉,最里面那根白色的杆子很好吃。” “这事我也知道,”叶子说道:“平阳的西子湖水库就有这种植物,我和鱼儿经常背着我爸偷偷去那里摘菖蒲当零售吃,味道有点甜水份也很多,不过菖蒲没法移栽,它只能在水边生长。” “除了那个湖泊外,这岛上水量充足的地方恐怕只有黑水泥沼了。”孟羽自言自语。 “那个鬼地方,咱可再也不去了,上回我兄弟差点儿死在那儿,再一个,当初收集陶土时,我没有看到那地上有能吃的菜,尽是烂泥和野草。”表哥啃了块烤南瓜喃喃的说道。 龙狮洞里一阵沉默,我们在这个问题上遇到了瓶颈,平阳岛给了我们很多资源,也带给我们很多不解之迷,一直以来我们的食物和淡水来的太容易,如今大自然给我们出了这样一道难题,这是对我们的一项考验,只有遇易事不骄遇困难不燥的求生者才有资格在岛上安然的生活。 龙狮洞里木柴在火中噼啪作响,烤南瓜诱人的香味弥漫整个山洞,兴奋之余稍显沉闷,突然迪亚娜打破了死寂的气氛:“桂,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陈说的植物生长条件。” 孟羽把她的话翻译出来,所有人都看向迪亚娜,孟羽连忙问那是什么地方,“就是榕山下的两个峡谷,我虽然没有去过那里,但当初我住在榕山的山洞时,有时向底下的峡谷张望,那谷底是一片绿色,我猜想峡谷的地势很低,周围的水一定汇集在峡谷。” 迪亚娜的一番话点醒了大家,没错那个峡谷里还有一条溪呢,当初我们勘察平阳岛西北部,站在山脚向东望去,东谷里的确是一片郁郁葱葱,目前来看只是在那里,我们才最有可能找到能移植的食物。 无须过多的商议,目前的情况很明朗,榕山脚下的东谷和西谷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这次远足勘察势在必行,不过这一次我们要准备充足,因为这岛上的怪事我们已经见过不少了,像峡谷这么阴暗的地方,难保不会遇到更加怪异鬼东西,个中风险是我们负担不起的,所以这一次我们要提前想到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然后做针对性的防备工作。 首先是食物:要在浓密的峡谷植被中找寻可食用植物,搜寻时间一定不会很快,行进速度也会非常慢,所以队伍有可能要在峡谷过夜,那就必须备足食物,我们改装了三只竹筐,使它们可以背在肩膀上,这三只竹筐装的是食物和物资,改装的时候我们花了很多心思把它们做的结实又防水,我们把食物分散装在三只竹筐里,食物有鱼干c烤肉c可以储存三天而不坏的水果,还有三捆没有去皮的香蕉树茎干。 其次是防护问题:峡谷中最有可能遇到的危险主要有三种:蚊虫c瘴气c迷失方向,为此我们做了必要的防护工作,每个人的腿和手臂各套有一双袜子,又做了四个蒙住口鼻的头巾,如果遇到瘴气我们可以沾湿头巾来过滤毒气,至于迷失方向,我们打算用匕首沿途在树上刻记号,如果我们在前方失去了方向或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至少还能原路返回。 装备方面,唯一的匕首由队伍里最强壮的表哥随身带着,其它人手持黑曜石长矛,每人带两只空瓶子,以便在峡谷中取水。我背的竹筐里放了几块碳布和一些干燥的引火物,之所以要带上它们,主要是因为峡谷空气湿闷,可能找不到用于生火的东西,而且谷底树林密集,阳光无法穿透,我们也无法用太阳和水泡来生火,这些引火物全部用密封袋装好,另外我们的竹筐里还有一些衣服c篮子c自制的挖掘工具c木炭c甘菊c龙血巴豆等等。 这些准备工作花了我们一上午的时间,下午我们打算烧制几件陶器,上回烧完第一批炊具后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陶土,这一次我们要制作一些急需的厨房用品,特别是喝汤的碗,现在我们喝汤一直用的是竹筒,这种竹筒用不到五天就会长黑黑的霉点,丢掉长霉的竹筒后又要再做一批竹筒使用,即费时又费力,所以龙狮洞目前最匮乏的就是能长期使用的餐具,经过大家一下午的努力,我们做出了八只碗c十把勺子c两把大汤勺把锅铲把两齿叉子只很的药罐。 这批厨具的出炉时间是晚上八点整,我们清点这批成品,对它们的品质基本满意,除了那把叉子和那只药罐,其它的陶器都很好看,这也难怪,叉子和罐子是我和表哥做的,坦白说,制作陶器泥坯实在不是我俩的所长,这两个造型简陋的作品一出炉,就让三个女孩笑的前仰后合,我倒没什么,表哥对迪亚娜的取笑有点难为情,还是孟羽心思细腻,她打着圆场说表哥的罐子只是难看了些,但用起来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用光了所有的陶土,换来一批急需的厨房用具,大家终于可以把那堆发霉的竹筒丢掉了,这一天的晚餐吃的是烤鱼和兔子肉汤,六个即将远足的亲密伙伴围坐在一张石桌上用刚刚烧制的碗来进食,真是让人激动不已,我们把汤和肉都吃光了,每个人都在滔滔不绝的聊起上岛以来经历的事情,我们不断强调着团队的力量,也认识到每个人都是团队里不可替代的重要一员,说到最后我们的话题延伸到了明天的远足探险,我们都很清楚,这次探险一定危机重重,好在经过一系列生存考验之后,整个团队特别是三个女孩都不再惧怕未知的事物了,我们鼓励着彼此,向老天祈祷这次峡谷之行能够一切顺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油棕与裹叶虫 1月日凌晨三点我们点起火把进入集贤东林,在走的时候我们用竹墙封住了龙狮洞口,队伍的路线是从集贤东林一路西行,从灌木径进入环溪草原,然后一直向北到达桃源溪,沿着溪向东进入东谷,之所以要在半夜出发是因为这段路比较长,我们希望能够在上午10点到达东谷的边缘吃午饭。 集贤东林我们最熟悉不过了,一路上我们行前的还算顺利,除了偶尔要躲避地上的烂果子和堆的灌木丛外,穿越树林的整个过程还算顺利,林子里一片漆黑,但却十分热闹,主要是各类昆虫的叫声为树林打造出一派黑暗里的生机。 4点40分我们来到了集贤西林与环溪草原相接的灌木径,这条径是当初我跟孟羽烧出来的,现在它已经长出一些野草和灌木了,看来以后要找时间好好修整一下这条径,如果让这条径又长成灌木丛,我们再去环溪草原就要从山坡绕行,这要多花个多时呢,现在对我而言,灌木丛径就是平阳岛上的“苏伊士运河”。 刚刚踏上环溪草原火把就熄灭了,此时天还有半个时才会亮,我们没有备用火把,只能借着月光心前行,好在草原上地势平坦,路比较好走,我们就这样摸黑行进直到5点钟太阳终于冒出了头,我们的腿全湿透了,长时间的徒步行走让叶宜辰和孟羽体力透支,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北面00米处的一个土包下休息一会儿,来到土包前,眼前这是一个高米的环形土包,上面长满了各种野草,我和表哥还有孟羽把肩上的竹筐放下,取出水果和烤肉块吃起来,这顿简单的早餐让我们的精神恢复过来,鱼儿这孩子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我们在土包下累的躺下了,他却在土包上爬上爬下,“鱼儿下来,你也来吃点东西,要不一会儿进了峡谷你可没力气走了。”叶宜辰以姐姐的身份招呼着鱼儿。 “这孩子,跟咱时候是一个样儿!”表哥躺下来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笑道, “你可拉倒吧,你时候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饿的见谁都像烙饼,哪还有力气像鱼儿一样到处疯。”我取笑着表哥。 “那三年咱也没饿着,咱不说了吗,咱之前在内蒙放过羊,那个地方处处是吃的,兔子c蚂蚱c黄狼c狍子c还有那种肥地鼠,你看咱这身肉,像时候饿过的样子吗?”表哥一脸得意的说道。 迪亚娜这个时候给陈牧歌递过一个肉干,表哥受宠若惊正要接过来,突然从土包顶上飞来一把野草,迪亚娜吓的把肉干掉在了地上,表哥生气的回头一看,原来是鱼儿站在土包顶上向下扔野草。 “你子再扔一个试试,看咱把你裤子扒了!” “嘿嘿,你都抓不到我,怎么脱我裤子?” “那倒是,牧歌,这鱼要是跑进来,兔子都是他孙子。”我笑着说。 “这是什么东西,是草籽吗?”叶宜辰捡起一根鱼儿扔下来的野草问道。 我这才看到我们的头上身上全是这种长长的野草,这东西细细长长的,比牙签粗一点,长度有10公分:“这应该是一种豆荚吧?”我自言自语道。 旁边的陈牧歌抓起一把仔细一看笑了起来:“我靠,这里居然出这东西,,,,,,嘿嘿,这草也就咱认识,你们想破脑袋也整不出这是啥东西。” 我们几个正在疑惑之时,突然迪亚娜惊叫起来,只见她猛的站起身来扑打掉身上和头上的野草,嘴里还不停的重复着一个词,孟羽告诉我,这个单词的意思是虫子。 “孟羽,你让迪亚娜放松点儿,这没什么,虫子是死的。”表哥连忙说道。 “什么虫子,你知道迪亚娜说的是什么啊?”我问道。 “你们看,就是这个,”表哥指了指地上的豆荚:“她说的虫子就是这种野草。” “这都不挨着,这分明是草啊,怎么会是虫子。”叶宜辰连忙反驳。 表哥笑而不语,用手指轻轻掰开那豆荚的外皮,只见里面躺着一条全身半透明,正在扭动身体的虫子,那虫子跟豆荚的粗细长度完全一样,外皮被剥开,它正在里面挣扎着,不一会儿就不动了。 “这是这是豆荚生虫子了吧?”我不解的问道, “哈哈,这可不是生虫子的豆荚,而是这虫子本来就长在这里面,咱时候在奈曼旗草原上见过这种野草,听当地老人讲,这种野草很稀少,它长出的每一根豆荚里都没有豆子,只有一根这样的虫子。” “这太夸张了吧,植物和动物是两种生物,植物怎么可能会繁育出虫子?”孟羽一边说一边学迪亚娜打掉头上的野草。 “这你就没见识了,植物和动物共生的案例并不少,比如说冬虫夏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种野草老牧民管它叫气风草,里面的虫子叫水晶裹叶虫,因为这虫子被叶子裹在豆荚里,加上它全身都是透明的,所以给它起了这个名字。”表哥得意的说道。 “那气风草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我继续追问, “哦,那是因为这种草里长出来的水晶裹叶虫在当地有一个妙用,你知道现在咱们国家的北方,特别是内蒙地区通电的人家很少,当地人家家都点煤油灯,而油灯的灯芯用的就是这种虫子,”表哥从叶子里拉出一条水晶裹叶虫接着讲:“这虫子自身有油,它的一生就是在这叶子里渡过的,如果把叶子打开让这虫子见风见光,它活不过五秒钟,当地人找到这种气风草,打开它的叶子趁水晶裹叶虫还没有死时,把它和另一条虫子的头相连,它们就会互相咬在一起,等虫子死了之后就会保持这个姿势,就像一根加长的棉线,这样就可以拿回家当灯芯用,这虫子身上有很多油脂,放在灯里非常耐烧。” 真是大开眼界啊,我是头一回听说还有这种神奇的生物,不过我们现在没有燃油,也就不需要灯芯了,但我记住了这片土包,以后如果我们在岛上找到了油就可以来这里收集水晶裹叶虫。 几个女孩休息够了,我们重新上路,此时是早上6点40分,太阳已经出来了,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郁郁葱葱,透过清晨的薄雾,还能看见远处有几棵树孤立在茫茫草原上,那座榕山隐约出现在西北方,我估计要想走到榕山脚下的桃源溪还要走上两到三个时,路上一片好风景,我们走在软软的绿茵上,自然的草香和清晨略湿的空气让这一段路途非常舒坦,我们一路走着一路聊起刚才见过的水晶裹叶虫,感叹着大自然的神奇,表哥把话题引申到了他少年时在内蒙放羊时遇到的故事。 “咱爸,也就是你大舅当年也是为了锻炼咱,送咱到内蒙的一个表叔家给人家放羊放牛,那时候一天要走十多公里呐,而且奈曼那个地方,它不像现在的环溪草原一直都是绿草地,隔一段路就是一片戈壁或林子,路不太好走,更不要说还时时刻盯着那只头羊,咱还记得第一天跟表叔去放羊,回到家那腿肚子肿的跟个馒头似的,过了一个多月才习惯了那种生活,不过那个时候咱也有喜欢干的事,比如放枪,那时候牧民是可以带枪的,咱也有一只枪,不过那枪后座力太大,用它打狼还行,但打地鼠或是兔子不行,咱还记得有一次咱在马上对着天上一只大鸟开枪,结果后座力直接把咱嘣下马背,整个脸直接砸在一坨黄色的蘑菇上,那片蘑菇被我挤出一大团黄黄的雾气,那个时候咱不知道厉害,还大口的呼吸,没想到表叔见那到蘑菇,吓的脸都发抖,咱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就跑到咱边上,一把拽着咱的衣服把咱推倒在一只正在尿尿的公羊屁股下,我来不及挣脱,那只羊的尿就这么浇在我脸上,灌进我嘴里,那羊尿真是骚的没边儿了,现在咱想想还是很恶心。” 我笑着说:“那黄蘑菇一定有毒吧?” “是啊,我后来才知道,那蘑菇叫毒鹅膏菌,是草原上的厉害角色,表叔说他们那里的牛羊都不吃这种蘑菇,有的孩不知深浅用手摸了这种菇子,如果不用羊尿冲洗,手指就会长黑水泡,过了半日,手指都全烂掉了。”表哥啃了一口香蕉杆子接着说:“打那以后咱就知道这草原上其实不是看上去那么安全,也明白了同一片地方的两种东西,往往有相生相克的作用,那草原上的黄蘑菇有毒,偏偏草原上的羊尿就能解它的毒性,所以上回你让鬼火腐尸虫刺到了,咱马上就想到了附近一定有克制这种毒性的植物。”听了表哥这番话,深感大自然的公平公正,也为上回能捡回一条命而庆幸不已。 大家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向前走,早上八点5分远远的看到那条银白色的桃源溪,榕山那巨大的山体耸立在我们的面前,我们飞奔过去,在溪水大口的喝着甘甜的淡水,每个人都喝的肚子鼓鼓的,然后我们装满了所有的水瓶开始向东北方走去,我们不需要看方向了,只要跟着溪流就能找到东谷,这段路程大约有5公里,上午9点55分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东谷的边缘。 跟上回勘察的情形一样,向下看去不知这谷底有多深,因为无边无际的高大树冠完全挡住了人的视线,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是东谷的正上方,这里跟下面的落差足有60米,桃源溪从这里的一片缓坡流入丛林之中,此时天色还早,队伍商量后决定还是按计划在这里吃完中午饭再到谷里。 中午饭还是肉干和水果,这些食物我们都用一条条密封袋保存完好,我们没有生火,因为每个人都很疲惫,鱼儿本来想抓几条鱼,但由于我不愿意生火所以也就作罢了。这顿饭我吃的不多,根据经验如果吃太饱的话,一会儿在低海拔的丛林里行走会很难受。0分钟后我站身来,招呼大家作好准备工作,大家戴上沾湿水的面罩,检查了手和脚的袜子后,开始向东谷的谷底行进。 这一路是一段平缓的碎石坡,随着脚步向下走,一路上都有石头卷着灰尘滚落下去,好在这个坡度并不太陡,加上我们手里有长矛辅助,队伍很轻松的就下到了谷底。谷底的情况和我们想的差不多,树林浓密阳光无法透射,林子里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到不远处的景象,这里的树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高大,极其的高大,它们为了生存必须要努力向上生长,争取获得足够的阳光,它们排列的极不整齐,我们无法直线行走,桃源溪在流进这片林子后也是在不断的转弯。表哥拿出匕首在一颗树干上擦了擦轻轻说了一个字:“走!” 虽然在昨晚上我们不断打气,鼓励自己拿出勇气,但在我踏进东谷丛林的那一刻,我的心里还是有一阵担心,我没有把这种担心表现在脸上,但孟羽却实实在在把担心写在了脸上,她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抖动着,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别人不知道原因,可我是知道的,当初在平阳时,孟羽被造反派关在潮湿闷人的自来水厂的地下机房里,那种压迫的环境让她对黑暗潮湿的地方发自内心的恐惧,我拉着她抖动的手,隔着面巾安慰声安慰着她:“镇定,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 孟羽对我是信任是无条件的,我的一句简短真诚的话语起了作用,虽然她的手还在抖动,但她不再咬牙了,就这样我们走进了谷底丛林。每个人都不再说话,而是努力让眼睛适应突然变暗的环境,这丛林里虽然昏暗,但却并不安静,声音最大的就是溪的水流声,另外还有头顶的各种鸟叫,树底下的各种昆虫叫声,至于空气则是一种木头发霉的气味,还有一丝鸟粪发酵的气味,就算隔着面巾我也能闻的到。 向前走到不到5分钟,最前面的表哥停住了,他指着一颗树说道:“大好事啊,大家来看看这棵树,咱们家里往后再也不怕没灯了。” 我上前一看,原来这是一棵油棕,这种树比较特别,它的树干像椰子树一样又高又直,最重要的是它能分泌油脂,这种油脂不能食用,但可以当防晒油也能当灯油来使用,如果再配上之前遇到的水晶裹叶虫,那不正是我们现在急缺的照明灯吗!不用多说,我们马上在树上刮下很多油脂,那淡蓝色的油脂像虫茧一样依附在树身上,六个人一齐动手整整刮下来三袋油脂。 现在看来,丛林真是个好地方,进来才几分钟就有这么好的收获,我们不再畏畏缩缩,队再次沿着桃源溪向东行进,但这个时候我忘记了老祖宗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一个道理“日中则昃,月满则亏”,事物发展到一定程度,往往就会朝相反的方向转化,而接下来的情况转变实在让我始料未及,也让我感到空前的迷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进退失据 丛林里一般都有蛇,在行进的过程中我们一边在经过的树上刻记号,一边选择那些草丛不深的地方下脚,我不会轻易用手扶树干,天知道树干上会不会有条蛇盘在上面,这谷底丛林里的树木种类繁多,我能认识的却很少,它们的共通点都是高大笔直,特别是杉树和橡树长的极其粗大,虽然它们没有榕山山顶的那棵榕树粗的惊人,但我和表哥两个人也合抱不过来,越往里走越不好走,地上有很多老树根裸露在外,若不加心就会被它们拌倒,这里的青蛙很多,经常能看到一些很的青蛙从溪水或树根下面跳出来,在我看来这些青蛙应该是无毒的。 光线越来越暗,头顶上的树叶完全把阳光挡在了丛林之外,时不时还有几滴叶子上的雨水落下,向东走了不到半时我们的衣服已经湿到完全沾在了身上。队伍里最辛苦的应该就是表哥了,他背着一个竹筐在前面开路,还要负责在树上刻记号,他走的很是心,只要有一点不对头的情况出现,马上会举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来,这样的心固然是好的,不过也严重减慢了行进的速度,我估计此时离东谷的西部边缘还不到公里。 我正想着让表哥走快一点时,突然只见他猛的朝后退两步,然后迅速将手里的黑曜石长矛带分叉的一头倒过来,对准右前方的一个树根部,光线太暗我什么都没看到,表哥招手让后面的人退后,我换个角度再一看,原来那里有一朵白色的蘑菇从树根上长了出来。 “就是一个白蘑菇嘛,干嘛这么大惊怪的!”我说着就要向表哥靠近。 “屁话!你眼睛拉稀啦,仔细看清楚了,这是一条蛇!”表哥低声骂道。 我弯下腰再一看,这的白蘑菇正吐着细丝般的舌头,我的天这真是一条蛇但这蛇怎么只有一个蛇头,身子呢? 表哥没有理会我的疑问,他如临大敌的弯下腰向后退,在离蛇头两米远的地方站定,他心的用长矛慢慢挑起那个蛇头,当那蛇被挑起来时我才发现,这条蛇只有头是白色的,身子和树根一样都是灰黑色,难怪刚才没看到它的身子,“这蛇叫白头蝰,是毒性极强的蛇。”表哥死死盯着矛叉上的蛇,向我们介绍它的来历,那白头蝰被表哥挑离了地面后,并没有过份的挣扎,而是用舌头不断探查着周围的情况,表哥把白头蝰挑到了一处平坦的草地上轻轻放下,然后猛的用叉子把它的白色头部死死按在地上,这回白头蝰开始挣扎了,但它显然是挣脱不掉的,表哥从我手里接过一根长矛,用上面的黑曜石麻利的结果了它的性命,看到白头蝰分成了两段,众人才放下悬着的心,表哥挖了个洞把蛇头埋了起来,蛇身就留在了原地,他把长矛还给我对大家说道:“咱们这回一定还能遇到不少毒蛇,所以一路上咱的速度不能太快,另外丛林里的毒蛇颜色和环境差不多,很难被发现,有一条技巧你们要记住,就看附近的地上有没有一条被细细长长的东西压过的痕迹,像刚才那条白头蝰,我也是看到树根上有几道细细长长的拖动痕迹才发现它的,这种痕迹在满地草地和泥巴的丛林里不难发现。” 表哥的一番话让我们学到了新的生存技巧,在野外求生技能方面,他的确是我们当中最强的一位,而我则在建筑和捕鱼方面略胜一筹,正因为我们各有所长,团队才能把生活过的越来越好,如今我们远涉丛林,又需要用到表哥的特殊技能了。 一路上表哥介绍了很多野外求生技能,我们听听津津有味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童子军拉练,表哥的技能囊括各个方面,从捕猎到物资收集c从安全防护到隐秘生火,比如当没有锅具时,可以用苔藓包住肉块来烤制,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水份和营养;在野外处理动物时,动物内脏不能放在营地边上,否则会招来其它掠食动物;如果在空旷的野外实在没有防护武器,可以用荆棘把营地围起来当做临时防护墙;在自己营地周围便可以威慑食肉动物,告诉它们这里是你的领地,不过只能用男人的便,因为只有男人的便里才有睾酮;遇到很脏的死水又没有净化水质的工具,可以选择用烧红的石头净化水质。 两个多时,我们就这样闲聊,正在此时我们右侧的桃源溪在前方出现了变化,前方50米处有一棵巨大的夹竹桃树正好处在溪流的正中间,它把桃源溪一分为二,原本一条溪流变成了两条的溪流,夹竹桃白色的树液流的遍地都有,有的已经结板了,而且树身上还不断有股白色树液流进溪水里。 “这可不好,夹竹桃的树液有剧毒,它把接下来的淡水全都污染了,要是再往前走,我们可能没有淡水补充。”孟羽说道。 我们的这次探险走到这一步要面临进退选择,向前走就可能面临没有淡水补充的困境,向回走就等于是无功而返。 “我觉得还是要走下去,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收集到哪怕一种可食用植物,这次目的还没达到我们不能回去,淡水我们还有很多,目前来看这并不是我们急切缺少的物资。”我说道。 “咱也想接着走,孟说的淡水问题其实不用担心,这种湿度很高的地方,补充淡水的方式可不止一种,咱有很多办法可以补充淡水呢。”表哥鼓励着大家。 最终叶子和鱼儿还有迪亚娜都支持继续向前走,孟羽虽然心有所惧,也只好跟着队伍前进。 我们这次选择跟着左边的那条溪流走,向东又走了1个时,丛林里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4点0分,这就表示天快要黑了,我们必须要建造庇护所,在丛林里建庇护所有几个要点,第一就是要防蚊虫,第二要让身体离开地面,第三要有整晚燃烧的火堆,按照之前商量的那样,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处稍微大点的空地,用缆绳在周围的几棵树上编织了一个坚固的绳,缆绳是我们从救生筏上拆解下来的,今晚我们就睡在这张上面,绳离地面有半米高,地上的蛇虫鼠蚁威胁不了上的人,我们又在的西边用树枝搭建了一个a字型支架,在上面盖上树皮和湿的苔藓,这样就做成了一个高架火堆,然后我们收集了大量的木柴,这些木柴有点湿,好在我们随身带了不少干的引火物,在碳布的帮助下我们很快生起了一堆火,我们把湿木柴一点点加进去,不一会儿火就变大了,表哥不知从哪找到一种藤蔓植物,他将植物放一点到火上,一股辛辣呛人的白烟马上冒出来了,表哥说:“这种烟专门对付蚊虫的,不要说它们,就算是蛇也受不了这种气味,有了它,咱们就算没有蚊帐也能渡过这一夜。” 叶宜辰说,我和孟羽还有表哥一整天背着竹筐太辛苦了,所以今晚的守夜就由她和迪亚娜还有鱼儿轮流负责了,没有过多的推辞,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躺在里沉沉的睡着了。这一晚我连梦都没有作,白天实在累的够呛,再加上有人值班,我睡的即安全又舒服。第二天早上我被孟羽推醒,模糊中看了看表,已是上午八点,我睡了整整11个时,醒来的时候表哥已经在煮甘菊茶了,早餐我们喝着清香的甘菊茶吃的是杨桃和鱼干,我的精神得到了很大的恢复,不过腿和肩膀还是很疼,孟羽的肩膀更是又痛又肿,我给她按摩着,希望能够缓解疼痛感,三个背筐人里,只有表哥状态不错,这家伙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那圆滚滚的肩膀背着竹筐,就像大人背着玩具盒子一样。 “叶子,昨晚情况怎么样?”我一边给孟羽按摩一边问道。 “还行,没什么特殊情况,只是太吵了,这丛林好像跟外面的世界完全相反,白天没动静,一到晚上,各种叫声没完没了,到早上才安静下来。” “反正没事儿就好,我还以为到了晚上会发生什么怪事呢,好在一切都很太平。” “也不能说一点事儿都没有,昨晚的确有个声音很奇怪,只是我还不确定哪里奇怪”叶子含糊的嘀咕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可疑的声音 “你是啥意思,啥奇怪的声音?”表哥吹着一杯烧开的甘菊茶轻声问道。 “昨天晚上应该是下半夜,我也不知道是几点,当时是我值班,整个林子里全是叫声,跟虫子开会似的吵个不停,我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个时断时续的声音不知道打哪儿传来,那声音怎么形容呢反正它不太像动物的声音,有点像两个齿轮转动时发出的咔哒咔哒的声音,声音虽然,周围也很吵,但因为这声音很特别,所以我应该没听错。” “齿轮声?是不是像蓬托斯号拉船索时,第三层甲板下传来的齿轮声?”我问道。 “是的,但这个声音比蓬托斯号拉船索的声音要清脆,如果要是齿轮,那也是手表上的那种齿轮,而不是轮船上的大齿轮。” 我的天,这事儿就玄乎了,我们想过有可能会遇到长相可怖的动物,或是习性异常的植物,但万没想到会在这无人的丛林里听到人类机械发出的声音!不过仔细想想,也许是某种夜行性昆虫的叫声或者拍打翅膀的声音,正好像是齿轮滚动的声音也未可知。 我这样想着,把猜测告诉了大家,不管它是什么反正对咱们没什么影响,没必要深究它是动物还是机械,眼下我们还是找寻可食用植物要紧,早点收集完成就可以早日回家。 1月日上午9点我们拆除营地,灭掉火种向东沿着水流前进,这一次迪亚娜主动帮孟羽背竹筐,这对异国姐妹在平时的生活中总能为对方着想,我越发敬佩这个外柔内刚的外国美女了。 溪的水流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二,现在的溪只是一条细细长长的流水,这条水流已经被夹竹桃树污染了,我们无法从中补充淡水,此时我们只有五个水瓶还有淡水,其它的全是空的,好在大家开动脑筋,想到了其它补水的办法:早上的树叶上大多有露水,这种淡水随手可得,我们用干净的毛巾把沿路的树叶擦了个遍,再把吸满淡水的毛巾放在嘴边,用力把水份挤出来,如此反复多次,我们每个人都喝了个饱,不过味道的确不如瓶装淡水,这五瓶水是我们最后的保障,不到非常时刻我们不能动它。 后来的路上还发现了一种绿色的球形野果,这种果子长在一颗高大的树上,它的外表特别像人类的大脑,沟壑遍布果子的表面,表哥告诉大家,它叫猴脑果,也叫橙桑,虽然没有毒性,但误食之后会让人呕吐,鱼儿还想伸手摘一颗玩,被我制止了,在这样的地方,我们不能负担任何健康上的风险。 我估计队伍已经深入丛林足有7公里,这里的湿度极大又没有风,树林把新鲜的空气挡在了外面,而我们的脸上又蒙了一层湿布,这让我们的呼吸更加困难,早上刚换的衣服不到一时已经全湿了,鞋子里面更是难受的很,每个人都在默默的对抗着各种不适应,队伍慢慢走着,仔细在地面找寻植物,终于叶宜辰在一片空地上找到了好东西,这是一片长势喜人的蘑菇,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鸡腿菇,这种蘑菇长的快,肉质即多又嫩,它可以和各种肉类搭配做菜,对于改善龙狮洞的饮食有极大的作用。我们走了这么久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得到了第一份收获,所有人的心中都激动万分,我心的选取菌丝最壮的几株采下用密封袋包好放进了竹篮里。 没有过多停留,我们接着向东前进,这一次我们走的更慢了,六个人散开一点在地上更加仔细的寻找,半时过去了我们没有再找到可食用的植物,而且我们突然发现溪水已经没有了。 这条溪水的水量本来就少,现在流了这么远的路已经完全消失了,好在我们一路在树上刻记号,以后回去倒是没问题。再往东走我们来到了一处乱石堆,这个石堆上的石头很大,看的出来很久以前这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现在它被几条蟒蛇般的树根顶裂了,这几条树根把石堆抱在了一起,有些的石块就从树根的缝隙间掉到了地上,在这些树根上我们又采集到一种食物:木耳,这种黑色的软体植物长满了所有的树根,有两片大的木耳足有两个脸盆大,我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些食物,表哥用匕首把木耳连同树皮一起削了下来,当我们把那两张最大的木耳砍掉后发现下面的石头上长满了苔藓,孟羽突然说:“这不是苔藓,这是地皮菜!”“地皮菜,我怎么不知道?”我问道。 “咱们平阳市区可没有这种菜,但平阳旁边的山里有,我有一次去那里见我的老师,我的老师家就住在山里,当时他家屋子的后面就是一堆石头,石头上长的就是这种菜,我吃过它们,味道不错,口感嘛有点像紫菜。” 孟羽教我们用木片心的把它们刮到密封袋里,这些地皮菜色泽呈黑绿色,非常薄,而且跟石头紧贴在一起,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们刮了来了,整个石头都刮完了,才刮到半袋。“孟羽,收集这东西,付出的劳动力和收获的成果不成比例吧。” “先秋,你没吃过它你不明白,它的量是少,但它的作用不是为了让你吃饱,而是给菜汤提鲜,你看我们的岛上除了盐没有其它的调味品吧,这东西就是一种调味品,我们如果能把它成功移植到菜地里,那以后不就可以多一种味道了吗?” 众人一听这话,激动的不行,没错,来到平阳岛后,我们的口味太单调了,可以调味的只有礁石上残留的一点盐,这地皮菜如果移植成功,可以让我们的生活发生极大的改变。 我用两层密封袋包好这可贵的植物,然后队伍又继续前行,我看了看表,中午1点整,我们不打算停留,而是边走边吃,俗话说一心不能二用,在吃饭的时候我们没有过多的留心周围的环境,可偏偏怪事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当时我走在队伍的第三位,手里拿着一块烤肉,肉已经快吃完了,这时从我的左手边有一个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抢走了我手里快吃完的肉块,我下意识的向左边看去,那里什么动物也没有,只有几棵树皮颜色很怪的树木,走在我后面的鱼儿指了指树后,说他看到有一条长长的像带子一样的东西是从树后伸出来的,我们停了下来,表哥手持匕首在一边警戒,其它人绕到树后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这就奇怪了,我发誓刚才的确有个长长的东西抢走了我的肉,这前后没三秒钟,怎么这家伙就没了呢? “会不会这动物已经上树了?”叶宜辰抬头看着树顶。 我们都抬起头看着树顶,这树长的很奇怪,它的高度不到5米,直径约50公分,它的树顶不像其它树那样有很多分枝,而是长了一个像罩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窄口洗菜篮倒扣在树顶,除此之外连片叶子都没有,树身上的树皮也很奇怪,树皮的底色是灰白色,很像桦树皮,从树根开始有一道道银灰色的条纹以螺旋的形式缠绕树身而上直到树顶。在场的六个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由于担心那动物会再次抢我们的东西,大家决定赶快离开这里,然而正在这时,孟羽突然让我们等一下,她指着那棵怪树说道:“你们快来看看这里,树皮里有东西。” 我们马上来到跟前,发现原来平整的树皮上有一块鼓鼓的包,更奇异的是那块鼓包正以不易察觉的速度,顺着银灰色的树皮,以顺时针螺旋的方式向树顶移动,表哥用匕首刺开那个鼓包,没想到刚一刺穿那银色的树色,就见那条银灰色的条纹居然在树身上抖动,所有人包括表哥都吓的不轻,大家退到十米开外,只见那条树皮像一条有生命的布条,从树顶一边抖动一边滑落下来,此时我才明白,那个鼓包里正是我吃剩下的烤肉,当那条银色的树皮掉在地上翻了个面后,我看到了极其恶心的一幕,树皮的内侧全是死蚂蚁和飞虫,这些可怜的昆虫被粘液吸在树皮内侧早已死去。 “我靠,这咱只听说过食虫草,没想到还有食虫树啊!”表哥一脸的恶心。 “我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食虫树专以虫子的尸体作养分,树身上的那一条条银色的树皮就是捕捉飞虫的手臂,它速度很快,虫子根本躲不掉,它抓到东西后就裹进树皮里通过分泌粘液把虫子送往上面那个那个像菜篮子的东西里消化吸收,刚才我手里的肉吃的就剩一点了,它大概把这肉当成了虫子,一把抓进了树皮里头,我们再去找当然是找不到了。” “先秋哥哥,这树皮也不经刺,刚才陈哥哥才一刀就把那树皮刺破了。”鱼儿说道。 “我们还是走吧,这种食虫树虽然伤不了人类,但看着密密麻麻的虫子还是太恶心了。”三个女孩都不再吃手里的食物,一个劲的催着我们上路,就这样,我们留下地下的一条银色树皮,还有那棵恶心的食虫树,队伍再次向东开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千禽槐树 前方依然是一片未知的昏暗,我们走到下午点一路上发现地面的土质正慢慢改变,由原来的黄褐色泥土变成了坚硬的棕黑色土质,空气中的鸟粪味是越来越重,三个女孩为了防备岛粪从天而降,用刚刚砍下来的两块巨大的黑木耳做成了三顶帽子,看到三个女孩打扮的怪模怪样,我们都笑了出来,她们脸上蒙着湿布,头上顶着一片黑木耳,臂上带着袜子,这全副武装的滑稽造型着实吸引人的眼球。 我们看到了不少灌木和不可食用的草本植物,有亚麻科c钩枝藤科c楝科c蛇菰科c猪笼草科c酢浆草科c水马齿科c大戟科的植物,这些植物有的生长在地表,有的寄生在巨大的树干上,也有的附生在石头或枯树上,给我们的行前带来麻烦的是一种藤科植物,我估计这些藤科植物长度至少在5公里左右,它们从一棵树长到另一棵树上,有的藤蔓长的太低,就会挡住我们的去路,这种藤蔓非常坚韧,表哥用匕首都很难把它们切断,加之数量很多,我们只能一路走,一路用长矛挑出一条通道,鱼儿有一个建议,他说这些藤蔓特别坚韧,我们可以把它们移植到龙狮洞附近,以后可以用它当绳子,但表哥不同意,一来是因为这种藤蔓只有在活的时候才有韧性,如果切下来当绳子用,它的抗拉强度就会大大降低;二来这活的藤蔓太重,我们带不了它。 虽然表哥分析的头头是道,鱼儿还是希望能够带一根苗回去,于是孟羽在附近采集了三棵藤蔓幼苗放进了背筐,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我们又要开始准备露营。这次我们所在的地方没有成片的空地可以搭建庇护所,不过我们头顶上有数不清的藤蔓,我们打算利用这些藤蔓造六个吊床,我们的做法是,用中等粗细的藤蔓编成一张长方形的,在上面铺上宽大的树叶,再铺上我们带来的衣物,最后把的两头吊在相临的两棵树上,由于我们没有睡在一起,所以营地里生起了三堆火,六个人分三班值夜,这一次表哥没有找到那种能驱赶蚊虫的植物,不过他有别的东西代替,只见他找到一颗灰色的树,这树的树皮上有绿色的椭圆形斑纹,表哥用匕首割开树皮,马上有股淡绿色的树叶流了出来,他用密封袋接了很多这种绿色汁液带回营地,我闻了闻袋子里的树液,气味特别冲人,有点像风油精加薄荷的气味,表哥让我们把它涂于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说来也怪,只要用手搓几下树液,它就会由绿色变成白色的浆糊状,这项工作做完,我们的身上就有了一层气味的防护,没有蚊子敢靠近我们了。 晚餐我们吃的是烤肉和甘菊茶,我们在茶里放了一点木耳和地皮菜,不得不说,这地皮菜的鲜味真的比紫菜还好,汤汁里的鲜味让我回味无穷,吃完了最后一点烤肉,我们躺在各自的吊床上,那吊床做的很宽大,我整个人躺在上面还能伸直双腿,今晚的丛林还是一样吵闹,头顶上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白天的疲劳让我很快睡去,这是我们在东谷丛林深处的第二个晚上。 下半夜的时候,我和孟羽被表哥叫醒,从现在到早上是我和孟羽值班了,“没什么情况吧?”我问表哥,“一切正常,你注意着火别灭就行。”表哥交待完就去睡觉了。 我用竹筒烧了两杯甘菊茶,和孟羽喝着茶闲聊,从平阳到荒岛,我们聊了很多往事,这期间附近的虫鸣从没停过,地上各种爬虫爬行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还有许多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你真认为叶子说的头一晚,那个齿轮的声音是虫子的叫声?”孟羽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没错,我肯定是虫子的叫声,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如果是虫子的叫声,有一点可就说不通了!” “哪一点?”我不解的问道 “你想啊,假设这声音真是虫子的叫声,但整个丛林里不可能就一只这种类型的虫子,它有很多同类,那么问题来了,今晚我们为什么再也没听到齿轮声?” 我一时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嗯也许我不知道,反正它不可能是真的齿轮,我也可以用假设的方式来推论齿轮的说法,假设它是某个齿轮发出的声音,那就说明以前有人来过这里,如果有人来过,不管怎样,这个人或这群人都不可能只留下一个齿轮,而应该有更多的人类来过的痕迹,比如树被砍倒的痕迹c建造庇护所的痕迹c还有其它人类物品等等,咱们来丛林两天了,什么都没遇见,这里只有我们六个人。” 想不通的问题就先搁置,我和孟羽都无法合理的解释这两种可能性,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可疑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我喝了口竹筒里的甘菊茶,看看孟羽,她正玩着那顶木耳做的帽子,突然我听到地上的竹筐里有动静,好像有什么动物在翻动我们的行李,我对孟羽做了个手势,又指了指离火堆最远的一个竹筐,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竹筐离火有点距离,我无法确定那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不敢靠近它,而且现在丛林的地面上全是虫子或蛇,黑漆漆的一片我不能轻易从床上下来,无奈之下我只得用长矛在火堆里挑起一根v字型的木柴,把它扔向竹筐,在火光映照下我看清了竹筐里的情形,是一只体形不大的动物在里面翻找东西,那是一只尾巴极大的四脚动物,头部是地鼠,毛是浅灰色的,我在平阳动物园见过它,这是一只树鼩,对人没有攻击性,生活在丛林的树上,以昆虫和野果为食,树鼩的嗅觉和夜视能力很强,这家伙想必是闻到了我们的烤肉和水果,半夜偷偷跑来想要顺手带点东西回家吧。 我把木柴丢到竹筐旁边,那家伙先是安静的定在原地几秒种,然后呼啦一下跑没影了,我好歹在动物园见过这动物,但动物园里的树鼩跑跳的速度远不及这野生的树鼩,我说看到树鼩从竹筐里跑掉,也只是看到竹筐摇动了一下,根本看不清它是怎么跑掉的。 次日早上7点40分,所有人都起床了,我和孟羽没有提及树鼩偷东西的事,反正这事并不严重,我准备了大家的食物和茶水,六个人睡眼松惺的吃完这顿早饭,拆掉营地开始向东前进,地上的鸟粪越来越多,前面的鸟叫声也越来越密集。 在穿过一排矮树后,我们看到了一幅壮丽的景象,那是一片半个足球场大的空地,在它的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槐树,这棵槐树虽然没有榕山上的那棵树大,但也足以让我们惊叹不已:它的树冠巨大无比,就算是树顶的分支也比一个成人男人的腰粗,成千上万的各种鸟类在那树上安家落户,它们在树下广阔的空间里自由翱翔,那场面即热闹又壮观,孟羽看到这些鸟,马上给这棵树起了个名字:千禽槐树。 千禽槐树下的地面看不到土地,因为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鸟粪,我们要进入树下,首先要做一套防护服,这自然难不到我们,我们用一种宽大的树叶做了六套披风,然后又做了几顶宽沿帽子,这才放心进入千禽槐树的地盘,这里的光线要比其它地方亮一些,因为这里只有一棵树,我们心的在地面走着,看到不远处,就在千禽槐树的右侧有一片绿色的空地,当我们走近那片空地时,隐藏在空地植被里的飞鸟呼啦啦惊飞了起来,漫天的羽毛向雪花一样落了下来。 我们欣喜若狂,因为这片空地在鸟粪和阳光的作用下,生长出大量的可食用植物,不光数量很多,而且种类繁杂,有些植物我们不认识,但迪亚娜很熟悉:西番莲c桃金娘c布福娜c羊腿藜c根蒜c马兰头c榛蘑c川芎。 我们像对待新生的婴儿那般心伺候,把这些植物分门别类装进袋子里,每棵植物我们还带一捧鸟粪和原土,只为提升移植成活率。这一次所有的密封袋全都装满了,此时是上午9点半,队伍在千禽槐树下收集完所有的植物后准备打道回府,我们走到千禽槐树的左侧时,突然听到几声嘟嘟的鸟叫从树下传来,我循着声音找到了一处树洞下的灌木丛,在这片灌木丛里有七只长相奇特的幼鸟,它们的脖子很长,噮部上宽下尖,还带一个倒钩,它们的翅膀严重退化,估计这样的翅膀是飞不起来的,鸟的双腿粗壮,我和表哥都不认识这种鸟,大家面面相觑之时,叶宜辰说话了:“没想到它们还活着,我在课外书上看过这种鸟,书上记载这是一种已经灭绝的鸟类,叫渡渡鸟,原产于印度洋的毛里求斯岛,是一种不会飞的鸟类,这鸟早在16年就灭绝了,真想不到,平阳岛上还有居然还有几只渡渡鸟。” “它能吃吗?”显然表哥对鸟的关心主要限于食用方面。 “可以吃的,当年它们灭绝正是因为人类的捕杀,据说它们的肉口感极佳,在当时只有当地酋长和贵族才能享用。” “那咱们可以把它们全部带到家里饲养,就当养鸡那样。” “如果我们就这样带走的话,它们的父母回来了怎么办?”孟羽说道, “要不这样吧,只带走四只,留下三只给它们的父母,我们现在是应该考虑建个饲养场了,有了这些渡渡鸟,我们的食物来源等于多了一重保障。” 我选了四只渡渡鸟,然后留下一些水果在鸟窝里,趁着渡渡鸟的家长还没回来,队伍开始向西行进。 这次东谷之行可谓大有收获,不光收集了急缺的可食用植物,还具备了建造我们第一个家禽场的可能性,四只渡渡鸟被我们用衣服捆住放在竹筐里,为防止它们叫声引来大渡渡鸟,我还包住了它们的嘴巴,回程的路不用搜索植物,所以走的很快,在当天傍晚5点我们来到了进入东谷第一天晚上驻留的那座营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不可能的事实 这座营地还像我们走时那样,地上有一堆火炭,还有我们留下的香蕉叶子,四周的树干上有我们绑缆绳的痕迹,因为有了前两次丛林搭建庇护所的经验,这回我们仅用了四十分钟就搭好了一张床,为了休息时更加舒适,我们还在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树叶和柏树的细枝,防备蚊虫的方法还是火和烟,这招在头一晚让队员免受蚊虫袭扰。 晚餐没有肉了,我们只剩下一些淡水和五斤不到的水果,这点儿食物对于六个一整天没吃东西的人来说完全不够,不过有食物总胜过一点都没有,天已然全黑了,想要去附近捕猎是不可能的,我们六人最快分吃完这些食物,表哥尝试给渡渡鸟喂一点水果,但它们好像不吃素食,六个人草草吃完这顿晚餐,然后分三班守夜,我还是和孟羽一组守最后一班。 夜里三点我睡的正沉突然被表哥叫醒,现在轮到我和孟羽守夜了,我撑着酸胀的手臂坐起身来,孟羽也是一脸倦容的呆坐在床边缘,东谷丛林的深夜还是老样子,一到晚上就热闹的很,天上飞的地上爬的草里蹦的树上窜的,各种声音混在一起,不远处桃源溪还在轻轻流淌,那水声清脆悦耳,虽然我们看不到一只动物,但从声音的远近判断,这些夜猫子实实在在游荡于营地周围。 我俩盘腿坐在床的边缘,鱼儿的一双脚隔在我和孟羽之间,这张床离地面只有半米左右,我不敢把腿垂到下,天知道会有什么爬虫会钻进我的袜子里,一阵夜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孟羽往火里扔进几根木柴和那种能产生浓烟的爬藤植物,火势渐大,四周的虫鸣声了一些,我看到远处隐约闪现的黄色荧光,那是一群萤火虫发出的光亮。 为了防备地上的毒蛇,傍晚扎营时我将装着四只渡渡鸟的竹筐吊在一颗树上,现在这四只渡渡鸟可是我们的无价之宝,可能由于被绑着或是因为饥饿,四个家伙一直叫个不停,说来也怪,每次渡渡鸟的叫声响起,周围的虫鸣声就会明显被压制下去。 守夜这种工作虽说不累但很折磨人,再加上肚子饿的要命,我和孟羽都懒得张嘴聊天,最大的愿望是盼着太阳能早点钻出海平面,好让队伍走完余下的丛林探险之路。 我幻想着回到龙狮洞后的场景,我要大吃一顿,还要好好洗个澡,把被汗水堵塞的毛孔彻底清洁干净,然后睡上它一天一夜,养足精神后我们还要建养殖场,不出一年我们就能吃到新鲜可口c珍贵无比的渡渡鸟肉了,我就这样自顾自憧憬着,精神越来越亢奋,头脑越来越活跃,甚至一度忘记了饿的发颤的肚皮,正在我幻想着用什么方法烹饪第一份渡渡鸟肉时,一阵特殊的响声瞬间把我拉回到漆黑阴冷的东谷丛林中。 这是一段咔哒咔哒的齿轮咬扣声,声音很很清脆,“先秋,你也听到了吧!这一定是叶子听到的那个奇怪的声音!”孟羽跪在床上,附在我耳边极力压低声音说道。 我不发一言,只是轻轻的严肃的点点头,那齿轮声时断时续,最长的一次持续了四秒种,由于周围声音太杂乱,我分辨不出声音来自哪个方位,只能听出声音是从地面某处传来的,彼时我不想惊动四个休息的同伴,我俩不敢有大动作,只能不断往火里加柴,手里的长矛攥的更紧了。 我放慢呼吸,安静的监听这诡异的声音,当年我在平阳时,去过我爸的工厂,厂房的车间里就有这齿轮滚动的声音,那声音沉重浑厚,和这里的声音明显不一样,这里的齿轮声更像叶宜辰爸爸的钟表店里的声音,我在儿时经常去叶爸爸的钟表店看他修表,对钟表里齿轮的卡扣声非常熟悉,而眼前我听到的古怪声响特别像我在钟表店听到的声音。 这段声音没有任何规律,声音持续时间短,而且速度时快时慢,我尝试用所知道的摩斯电码以及维热纳尔方阵来解读,结果得到的尽是一些无意义的短语或词语,比如:水管逃走了c我没有猴子c假牙c鞋带结婚了c舞蹈c叔叔与犰狳c南边可惜c晕车的蚂蚁。这些词语无论加入任何字眼都无法合理解读,整整一个时后我终于放弃了解码,不得不承认,这段声音是毫无意义的杂音。 我把想法告诉了孟羽,孟羽俊俏的脸在火光下眉头紧锁,她沉默半晌还是开口了:“首先这声音一定不是某种昆虫能发出来的,且不论像不像齿轮声,单从声音本身判断,这分明就是金属咬合时发出的声音,昆虫是无法模仿的如此逼真,至于你说的声音密码,我觉得不太像,我倒不是因为这段声音解出来的是乱码,而且因为这岛上有智慧的生物只有我们六个,即便做实了这声音是金属发出的,也不足以表明有人向我们发送消息。” “你说错了,平阳岛上有智慧的生物可不止我们六个人。” “你什么意思?”孟羽狐疑的问道。 “上个月6号,我和表哥救出迪亚娜,干掉了米尔斯和两个船员,当时你在洞外没有亲见,但我和表哥是亲眼看着他们断气的,也是我亲手放火处理了这三个人的尸体,可是后来我们回到榕山洞穴时,他们的尸体却消失不见了。” “你是说他们还活着?”孟羽的声音里夹杂着惊恐的颤抖。 “如果没有现在的齿轮声,我自然认为他们三个已经死了,但如今发现了无法解释的怪异声音,目前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米尔斯三人在我们带着迪亚娜离开后逃出生天,为了避免被我们发现,隐身于这人迹罕至的东谷丛林。”我说出的这番推论连我自己都感到脑后发凉。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应该会在丛林里发现更多人迹,比如火堆和骨头c庇护所和脚印,再说他们既然要躲着我们,现在又为什么发这种信号,而且还是在半夜里。”孟羽虽然被我的话吓到了,但还是能做到冷静分析,这种求生特质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殊为难得。 “这样吧,明天早上我们组织一次搜寻,范围就在营地三百米半径之内,反正这里离东谷边缘已经不远了,分一点时间查出声音来源也好让大家安心。”我对这次辩论做了个总结。 这一夜我和孟羽一直紧张的监听那断断续续的齿轮声,直到早上四点三十分,那声音终于不再响起,又过了半时,我们梦寐以求的光线终于从浓密的树冠里挤了进来,原来吵闹的虫鸣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鸟叫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早上五点半,孟羽煮好了六份甘菊茶,表哥他们陆续起床,所有人开始整理营地,首先要把衣服和鞋子抖一遍,这是为了把昨晚钻进鞋里的“不速之客”礼貌的请出去,大家穿好外套和鞋子后开始拆解缆绳,熄灭火堆,六个人站成一圈喝着热气腾腾的甘菊茶,所有人都感觉饥饿难耐,我们的竹筐里装满了可食用的渡渡鸟和菜蔬,但没有一个人打它们的主意,这时我向大家说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过没有把“米尔斯死而复生”的猜想告诉大家。叶宜辰说道:“那声音居然又出来了,真是太可怕了!” “我们有必要搞清这怪声的来源,反正从这里出峡谷没有多少路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查这件事。”我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接下来的分工是这样的,我和三个女孩在附近找寻声音来源,表哥和鱼儿在桃源溪捕鱼。 早上6点整,搜寻和捕猎工作同时进行,我和叶子一组,孟羽和迪亚娜一组,从东西两个方向开始调查,我知道声音一定来自地面,所以我用长矛挑动周围的草丛以及树根底部的土坑,这一次我和叶子找的非常仔细,所过之处的每根草都翻了个遍,每个树洞都捅了几下,除了找到一些千足虫和几只不知名的啮齿动物,其它什么也没有发现,回到营地里,孟羽和迪亚娜也表示什么都找不到,这里除了虫子就是杂草,不要说齿轮,连根针都没有。 我们商量着要不要从南北两个方向再找一遍,突然南边传来鱼儿的叫喊声,声音急促惊慌,我抓起长矛直奔过去,原来鱼儿和表哥就站在桃源溪的岸边,“什么事这么大声叫,抓到大鱼了?”我急切问道。 “大鱼?这东西可比大鱼更不可思异!”表哥的声调提的老高,顺着他长矛所指,我看到岸边一处石头下面有一丛灌木,在这灌木的最里面,隐约有一个长方体的东西,表面是墨绿色的,光线太暗不知道是什么。 表哥让我和鱼儿拨开灌木,他用长矛穿进那物体上面的一个圆环,用力往上一提,把那东西提了出来丢在了外面的草地上。 这回我看清了这东西的全貌,那是一个长方体的铁盒子,盒子的一面铁板已经松脱了,透过这个缺口我得以看清这东西的内部,它的内部是一组铁的部件,有齿轮有传送带,还有各种颜色的电线和电池,铁盒子的边缘还有一根可以折叠的天线,我知道了:这是一个便携式军用电台!孟羽告诉我,从电台外面的文字来看,应该是德文,而它左侧醒目的纳粹标志也印证了孟羽的判断。 “咱刚才捞到几条鱼,不一心把鱼甩进了灌木丛里,刚要把鱼从刺条上摘下来,鱼儿眼尖,看到了这东西,我靠,真没想到啊,这岛上还会有这玩意。”表哥用棍子敲打着电台外壳说道。 我正想说话,突然发现从电台背后的一条缝隙里钻出好多又长又粗的千足虫,它们出来的时候,正好转动了里面的齿轮,然后就听到了昨晚折磨我们两个多时的金属咬合声。我和孟羽还有叶子都惊呆了,原来声音的来源竟然是这几条臭虫!它们一定是把这金属盒子当成家了,晚上进进出出的,所以才会发出时断时续的齿轮搭扣声,又困又气的我把正在逃命的千足虫全部插死,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刺激了我的神经。 怪异的声音来源已经查明,可我们并没有因此得到解脱,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悬疑困境之中,这岛上我们几次三番勘察过,根本没有外人存在的迹象,而这个废旧的军用电台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它就像一个不可能的事实一样,让我在两个完全矛盾的结果中间来回不断的走回头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无法定义的结果 我们自以为对平阳岛已经有了全面的了解,但这部电台的出现让我瞬间变得茫然,之所以会茫然,是因为我不知道它的出现是好是坏,好的一面是它解释了一直困扰我们的奇怪声音,坏的一面是我们无法解释这部电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再次仔细观察了这部电台的所有细节,可以肯定的信息有五点:1它是一部德国军用电台。它是二战纳粹时代的产物,这一点可以从侧面的纳粹标志得到确认。它在这个灌木丛里已经很久了,至少有0年,这一点可以从零件的生锈程度得出结论。4自从它落在这里后,再也没有人动过它,这是因为它的手提环上没有任何摩擦的痕迹,除了表哥的长矛留下的一道新鲜磨痕。5它已经完全损坏,无法修复无法使用。 一时之间我们的讨论重点在于0多年前,它是怎么来到平阳岛的,六个人讨论来讨论去,最终有两个说法最为合理,第一种说法是它从某架正飞过平阳岛的飞机上直接掉下来的,正好掉在了灌木丛里,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电台的一块面板已经松脱了;第二种说法是它被某人带来到岛上,用电台发了求救电报后不久,意外撞坏了电台,所以此人将电台丢到了灌木丛里,之后不久此人被救起,直接离开了岛。第二种说法之所以认为此人已经离开岛,是因为平阳岛上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已经离开了岛。 虽然这两种说法都无法保证百分百正确,但无论结果是哪一种,对我们六个人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我们无法利用这部电台发求救信号,留下这部电台的人已经离开了岛,我们也不用担心有外人跟我们共享岛屿,想通了这些后,我们决定带上电台离开这里,在临走时,我试着把那十几条死了的千足虫喂给渡渡鸟吃,这些恶心的虫子正对四个家伙的口味,这四只渡渡鸟叫了一晚上,也没吃东西,这回有十几条千足虫送到嘴边,它们的胃口大开,整条虫子作一口吐了下来,连嚼都不嚼。 上午八点我们向东谷的西南边缘行进,很快又遇到了当初那片油棕树,我们用所有空的密封袋装满棕油脂,然后继续前进,这一路我们很饿,虽然路上能打到猎物,但每个人都更希望早日走出丛林,因此队伍没有花时间在打猎工作上,10点半,日近当头时,六个浑身又臭又黏的人终于踏上了东谷边缘的碎石坡,整整四天我们再一次看到了明亮的阳光,呼吸到干净的空气,我们摘下面罩放肆的换气,虽然眼睛还无法及时适应强烈的光线,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们互相拉着身边的同伴爬上了榕山脚下,右边不远处就是桃源溪,一阵清风从草原的方向吹来,我们闻到了彼此身上的臭味,不用多说,眼下我们的第一要务是在溪水里好好清洗下身体,然后换了竹筐里的干净衣服,说是干净衣服,其实也是潮湿的,只是没身上穿的那么臭。 我和表哥还有鱼儿让三个女生先洗,我们三个男人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休息回避,半个时后女孩们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找我们,如果不是她们洗干净了脸,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她们原来如此美丽。三个女孩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站在正午的阳光下,白皙的手臂和之前在丛林里的肤色天差地别,特别是在青翠的草原上格外妩媚,要不是鱼儿拉着我和表哥的手,我俩恐怕就要出丑了。 “先秋,水里有很多鱼,我们先在这里生火,你们洗澡的时候,顺便捕一些鱼来,越多越好。”孟羽吩咐道。 迪亚娜对孟羽说了句话,孟羽转头对表哥说道:“牧歌,迪亚娜让我告诉你,不要在水流太急的转弯处洗澡,容易有石头冲进耳朵里。” 表哥看向迪亚娜,美丽的委内瑞拉女孩对表哥大方的笑着,表哥略显腼腆的点了点头。 躺在干净温热的溪水里,全身每处皮肤都能放松开来,我甚至都有点想睡觉的感觉,洗澡的时候我和表哥谈起了他和迪亚娜的事,表哥说:“唉,人家是知识分子,咱是啥?你猜的没错,咱是对迪亚娜有好感,但也要有共同语言不是,咱攀不上人家,最多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知识分子怎么了,知识分子也要和工农阶段相互学习,这是领袖教育我们的,我看的出来,迪亚娜肯定也对你有好感,感情这事儿,重要的是双方都有好感,至于什么共同语言,那都能在以后慢慢融合。”表哥不说话,只是略有所思的往身上扑水。这桃源溪的水即干净又清凉,如果不是水面上光线反射,我都能看到水底河床的情况。我们用沙子在头发上用力的搓,再将整个头钻进水里清洗,下游干净的溪水立刻被我们头上的污垢染浑了。 足足洗了0分钟我们才从水里坐里面,我感觉全身的毛孔被打开了,虽然肚子还是很饿,但整个人从里到外身轻如燕,在丛林里吸食的污浊空气一扫而光,换上干净衣服,我们来到上游捕鱼。鱼儿和我是捕鱼的高手,我们用岸上的树枝做了一个简单的水坝,从上游来的鱼会被拦在水坝的树枝堆里,我们事先在树枝下面放了一件衬衫,只要有鱼在上方,我和鱼儿就用衣服慢慢把鱼逼到水面,最终将鱼甩到岸上。表哥的工作很简单,他用匕首就地处理鱼的内脏,处理干净后找一根细树枝把所有的鱼串在一起。 半时后我们捕到了十七条鱼,虽然鱼都不大,也能勉强缓解六个人的饥饿感,让我们撑到家。回到大树那里,三个女孩已经生起了一堆火,十七条鱼分别串在六个树枝上,我们每人一串架在火上烤着,表哥鼓励大家:“这点鱼先吃着,回头到了环溪草原,咱给大家猎一头疣猪或者兔子。”这句振奋人心的话得到了一片喝彩和赞美,尤其是迪亚娜开心的不得了。 火上的鱼很快就翻了白眼,鱼眼变白表示肉已经可以吃了,由于这次抓到的鱼都不大,我们没有吐鱼刺,直接将整条鱼吃进肚子,新鲜的鱼肉和温和的阳光大大鼓舞了士气,我们在树下又休息了10分钟,便扑灭火堆开始上路,我看了看表,中午11点55分。 不到半时我们就进入了环溪草原,清香的草原空气振奋人心,一望无垠的绿色地毯高低起伏,那场面壮观的就像是一汪绿色的海洋,在东南方很远的地方,依稀有几只像马的动物来回奔跑,一路走过,一颗颗大树孤独的站在草原的土坡上,这一次我们路过草原有一项任务:是收集水晶裹叶虫,现在我们有了棕油,就差灯芯了,这两样东西可以解决一直困扰我们的洞内照明难题,龙狮洞一直给我们提供安全可靠的庇护,唯一的缺点就是我们没有照明,每天只要到了下午三点我们就要摸黑生活,晚上起夜经常碰的腿破皮,现在我们有了灯油,再收集一些水晶裹叶虫做灯芯,我们的龙狮洞就完美了。 下午1点45分,我远远的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土坡,那里正是水晶裹叶虫生长的地方,鱼儿率先爬到米高的坡顶冲我们招手,他所站之处正好生长着一片气风草,气风草如灯笼般的形状很是特别,非常好辨认,我来到土坡边,先放下背上的竹筐,开始收集草上的水晶裹叶虫。 按照表哥的说法,这水晶裹叶虫只能活在叶子里,如果打开叶子,它马上就会僵死,因此我们收集水晶裹叶虫时没有打开叶子,而是把裹着虫子的长条状豆荚轻轻摘下用衣服包好,0分钟我们收集到了大约10根“豆荚”。然后表哥说道:“先秋,咱俩去附近打只疣猪回来,其它人就在这里等,咱俩打到东西回来后,队伍再上路。” 我点了点头说道:“对,眼下家里只有一桶淡水,空手回去只能饿着睡觉,我们现在去打点肉食带回来,一会儿经过集贤东林时,顺道弄些水果,那今晚这顿饭才够丰盛。” 三个女孩和鱼儿留在了这里,本来鱼儿非要跟着我们去,不过表哥说两个人已经足够了,鱼儿还是留下来休息,保存体力比较好,于是我和表哥带上唯一的匕首,加上两根黑曜石长矛向西边走去。 不到半时我们就发现了一个动物经常出入的洞口,这不太像是疣猪的洞,因为附近没有其它备用洞口,这个洞口附近有新土还有几条明显的兽道,表哥轻轻招手示意让我站在洞口的下风处,他用碳布点起一堆火,我扔了一把花草到火里,马上就有白色的刺鼻烟雾冒出来,表哥让我作好准备,他脱下上衣把烟往洞里扇,一边扇一边说:“你要心点,看这洞也不像疣猪的家,洞口不,说明里面的东西要比疣猪大一些。”我举起长矛,四肢肌肉作好随时爆发的准备,眼睛死死盯住洞的深处,大约只过了四十秒,一只黑黑的东西从洞里钻了出来,这家伙的腿太短了,逃跑的速度比疣猪慢的多,透过烟雾我看到了那家伙的侧面肚子,手里的长矛迅猛一刺,只看到一阵惨烈的猪叫,那动物在我的矛尖下死命扭动,我的长矛被带的剧烈晃动,我的矛尖是用黑曜石做的,锋利无比,这一下想必刺中了它的心脏,不一会儿它就躺在洞口的烟雾里不再动弹。 这次的狩猎十分顺利,表哥用长矛把火堆打散,烟雾散去我们终于看清了那家伙的真面目,那是一只豪猪,全身长满黑白相间的长刺,这只家伙至少有0公斤,表哥笑道:“这回好了,不光有肉吃,它这身刺,咱俩正好能做吹箭筒。” “吹箭筒?没有必要吧?” “当然有必要了,你还记得在集贤西林和椰子林里,有很多鸟吧,咱老早就想做几只吹箭筒,打一些大鸟,把它们安置在家禽场里。” 我终于明白了表哥的意思:“哦,你是觉得场子里只有四只渡渡鸟太少了,多养一些禽类动物,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嗯,既然你也同意,咱们现在就把这只豪猪处理一下吧,这玩意全身是刺,就这样带回家不太方便,咱俩只带肉和刺回去。”表哥拿起匕首说道。 表哥用两根鞋带把豪猪倒吊在一棵矮树上,用匕首处理它的皮和内脏,说实在的,豪猪的内脏占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等全部处理完,真正能吃的部份大约只有17公斤。我们把这些肉连同长满刺的豪猪皮一起带回了土坡。 土坡上的四个人见我们带了一堆血红的肉回来,以为是只疣猪,迪亚娜倒是很聪明,她看到我手里的那张皮毛,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只豪猪,迪亚娜告诉我,在委内瑞拉时,她们家经常吃豪猪肉,在当地,豪猪跟普通的猪肉一样,到处都有的卖。我问她,豪猪肉味道怎么样,迪亚娜笑了笑说道,价格比一般猪肉贵一倍,肉质水份多口感也很好,瘦肉比一般的猪肉多,不过要煮很长时间才能吃的动。 表哥将猪肉用一根长长的树枝穿起来,他说道:“咱今晚好好做一顿豪猪肉汤,让你回味一下家乡的味道,咋样。”孟羽把表哥的原话翻译给迪亚娜听,迪亚娜再次露出了她那大方迷人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神奇的渡渡鸟 从环溪草原进入集贤东林用了一个半时,我们在那里采集了大量的水果,一直装到三个竹筐全都满了,顺着集贤东林向东前行,最先看到了我们开辟的菜地,我们决定先把所有的植物种下去再回家,我们清点了所有的菜品,有十多种之多:番莲c桃金娘c布福娜c羊腿藜c根蒜c马兰头c榛蘑c川芎c木耳c地皮菜c地瓜等等,其中木耳和地皮菜,我们找了一块背阴的大石头和一块朽木来种植,整个种植过程中,表哥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他精于农事,对于怎样种植这些植物有着精辟准确的见解。 我们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半才做完全部工作,此时天已大黑,好在菜园离龙狮洞只有五分钟路程,不久后我们摸黑来到了龙狮洞的入口,还是和我们走之前一样,烧陶器用的窑炉冷冷的立在外面的平台上,洞口被一块竹墙所挡,竹墙上积了厚厚的落叶,拆掉竹墙洞里马上涌出一股潮湿的风,我们摸着黑进了龙狮洞,用碳布和匕首生起了一堆火。 这火光无法照亮整个洞内,目前最要紧的是立即制作照明灯,我从洞外捡来几只废弃的竹碗,把棕油倒入其中,然后从包袱里取出一只“豆荚”,心的将叶子翻开,借着火光我看到一只水晶裹叶虫不停的扭动着透明的身体,我把它弯成一个l型,不到十秒钟这只长长的虫子就定格成这个形状不动了。 我把虫子放进竹碗的灯油里,只露出一半身子,用火点燃虫子的一头,马上这虫子就燃起了一捧淡黄色的火苗,慢慢的火苗越发明亮起来,周围没有风吹动它,方圆五米被这盏油灯照亮了,所有人都激动不已,龙狮洞终于告别了没有灯光的时代。 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具体工作安排如下:孟羽和迪亚娜负责煮豪猪汤c叶子和鱼儿负责切水果c我和表哥则继续制作更多的油灯,我们给六间卧室里各做了一盏油灯,客厅的墙壁里放了五个。 叶子认为这有点浪费,但我们的灯油和灯芯多的是,多放几盏让龙狮洞更加明亮也没有关系,最后我们在洞口的两边各放了一盏灯,餐桌上放了两盏灯,在这么多灯光的作用下,龙狮洞变的灯火通明,特别是客厅里,由于我们在摆放油灯时巧妙利用了石壁上的凸起,故意让五盏油灯高低层次不齐,所以几乎每个地方都能照的见光亮。 做完这些事后,孟羽和迪亚娜的汤还没有煮好,叶子和鱼儿的工作已经做完,于是我们四个人利用开饭前的空闲时间,着手整理竹筐里东西,这里面有我们换下来的许多脏衣服,我把它们丢进一个衣物筐里明天再洗,物资里有一些黑曜石工具和面罩,还有几把豪猪刺和一部旧电台,另外还有一把鱼儿采集回来的藤蔓幼苗,鱼儿把这幼苗种在了龙狮洞口右侧50米远的一处石壁下。 最后是四只渡渡鸟,我们目前没有地方可以圈养它们,所以只好把它们扣在竹筐里,又找了几只爬虫喂给它们吃,我们决定明天早上分两队,一队去整修菜园,另一队修建家禽场。整理完所有的行李后,孟羽和迪亚娜已经做好了豪猪汤,其实在我整理行李时,就已经闻到了香味,迪亚娜所言不假,这豪猪肉汤真的是人间美味,随着陶土锅里的气泡不断翻腾,龙狮洞里的肉香味越来越浓,我甚至都能听到鱼儿和表哥咽口水的声音,只是出于面子不好意思催问孟羽汤有没有做好。 当孟羽说肉汤可以吃了,我们四个饿鬼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窜到火堆旁边,鱼儿的速度还是最快的,他第一个拿起碗来,迪亚娜先给鱼儿盛了一大块肉和满满一碗热汤,其它所有人都有一块豪猪肉,六个人陆续端着汤碗坐在餐桌旁。 这一顿饭对大家意义非凡,首先这是我们东谷之行以来吃的第一顿正式的热饭,其次这是我们上岛以来第一次在明亮灯光下用餐,而且也是我们第一次吃豪猪肉,当然迪亚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有人都对这美味可口的肉汤赞不绝口,整整半时的用餐时间里,没有一个人的嘴停止嚼动,那只圆底陶土锅被端到石头餐桌上,锅里油亮的油层下,大块的豪猪肉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真是令人垂涎三尺,在这段时间里,每个人都和手里的肉块建立起坚不可摧的亲密伙伴关系。无论男人或女人,都不再顾及面子问题,我们的手上c嘴上全是亮晶晶的油脂,即使用沾满油的手直接抓取篮子里的红莓果吃,其他人也丝毫不在意,桌上的水果颜色各异,而且都很新鲜,有绿色的不太成熟的香蕉c淡黄色的杨桃c黄绿相间的凤梨c美味多汁的野桃子c还有各种颜色的梅子,这些梅子很酸,以至于每吃一棵梅子,都要喝了一大口肉汤,鱼儿不知道是怎么吃的,他的头发上都蹭到了豪猪油,当陶土锅里的最后一点汤被鱼儿灌进肚子之后,大家才愿意开口交谈,这一次是餐后茶话会。 我和表哥用陶土罐煮了一罐甘菊茶,大家用刚才吃饭的碗来装茶水,六个人围坐在火边,吃着各种刚切好的水果,喝着甘菊茶,六个人都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今晚的话题主要是围绕着丛林探险进行,我们谈到那部电台c千禽槐树c渡渡鸟c食虫树c还有那水晶裹叶虫,总结了许多野外生存经验,我们讨论过这一次探险的不足之处,比如我们没有开路用的工具,导致我们穿行灌木丛时经常会被灌木刺伤,还有我们的食物储备不足,导致我们回程时备受煎熬,另外我们应对丛林潮湿气候的能力不够,导致多名队员身上起了疹子,这些经验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同时也让我们掌握了宝贵的野外生存经验,这些经验只有当深入实地时才能有切身的感受,以后如果再次进入丛林,我们就不会大意。 晚上八点,大家熄灭油灯,伴随着渡渡鸟的吵闹声沉沉的睡去了,这一夜我们睡的很安心,我们实在太累了,太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天我睁开眼,天已大亮,透过隔间的竹墙缝隙,撇见阳光照在客厅中间已经熄灭的火堆上,外面的渡渡鸟已经不再叫了,整个龙狮洞里,只听到鱼儿和表哥的呼噜声,我穿好衣物打开隔间的门板走出去,正好看到叶子和迪亚娜从洞外进来,“先秋哥你起来啦?”叶子顶着一头略显凌乱的头发,笑着跟我打招呼,“是啊,这一次睡的真好,你俩啥时候起来的?” “比你早个半时吧,我和迪亚娜姐姐到外面遛鸟去了。”我这才发现,迪亚娜和叶子手上各牵着两只渡渡鸟。 “先秋哥,这鸟很神奇,刚才把它们带到林子里,只要这鸟一叫,树上其它的鸟都不敢再叫,而且我发现虫子都躲着它们。” 我抓了抓头:“这不白说吗,这鸟吃虫子,虫子见了它们当然会跑开。” “我不是说那种跑开,我是说所有的虫子,我把它们牵到哪里,那儿的草丛里就会呼啦一片飞起各种虫子,像什么蚂蚱c飞蛾之类的全都像逃命一样跑开,没有一只敢留在原地。”叶宜辰说道。 “那敢情好,以后就把它养在洞外,就不怕有虫子飞家里来了。”我边打哈欠边笑着说道。 渡渡鸟也许是天生的昆虫杀手,所以它才能有这样的特点,能够震慑群鸟,而且还能吓退所有的昆虫。可见这渡渡鸟长大后会有何等的霸气,今天就是给它们修建住所的日子,我一一扣门叫醒了所有人,大家认真的洗漱一番后,开始投入新的工作中来,此时已是上午1点,我和表哥去猎几只椰子蟹,水性最好的鱼儿和叶子去海边捕鱼,孟羽和迪亚娜负责洗衣服。 这些工作我们已经很熟悉了,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我们捕的螃蟹和鱼类再加上剩下的豪猪肉足够吃上三四顿了,吃完中饭,大家开始着手修建家禽场,这一次我们选的地址是菜园以东00米的地方,这里是集贤东林和高岗山坡的交汇处,地面是坚实的黄土地,东边是高岗石壁,西边是树林,北边是山坡,南边通向我们的龙狮洞。 我们的打算是在南北两边建两排高大坚固的栅栏,再利用西边的一排树木建一个有门的栅栏,这样一来,西南北三面是木质栅栏,东面是高耸的石壁,这样的家禽场建造起来比较省时省力,而且还算坚固,上午时分,渡渡鸟可以去西边的树下躲太阳,下午时分,可以去东边的石壁下躲太阳。 我在地上画好图纸向大家讲解了具体的建造方法和所需的材料步骤后,大家开始工作起来,首先我们需要大量的木材,高度至少在5米以上,这很好办,我们分为三组,各自用线锯和匕首在树林里收集树木,主要是竹子和松木,这花了我们两个时。 到下午点50分我们收集到了足够的木材,下一步是在南北两边挖木桩坑,南北栅栏相距10米,我和孟羽还有迪亚娜负责挖南边的木桩坑,每个坑的深度要在半米左右,挖好一个坑就把一根木桩埋进去,一根5米高的木桩埋进土里05米,最终这排栅栏的高度在米左右。这样的高度,无论是渡渡鸟还是其它的家禽都无法飞越,为了加固栅栏,我还用竹片把这排木桩横向连起来,就算一个成年人用力撞击,也无法撼动它们,为了使其更加坚固,我们用竹子对这排木桩横向加固了足足五道篱笆。 辛苦细致的工作两个时后,两排栅栏终于建好了,接下来是修整西边的那排树木,现在这些树木之间的距离太大,就算是人也能从中穿行,而我们要做的是用木头和竹子填补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只留下中间的位置做一扇门。 填补工作很顺利,这一排栅栏仅用了一个时就完成了,最后我们用之前做的一面竹墙当作家禽场的门。 考虑到下雨天家禽要有避雨的地方,我和表哥用剩下的竹子和木头在东面的石壁下搭建了三座茅舍,顶部用大量干草覆盖,其它三面空着没有墙壁,这样的茅舍可以抵御一般的雨水,之所以搭建的如果简陋是因为今天的时间不够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用石头搭建一座更为坚固的家禽房舍。 四只渡渡鸟被请进了新家,这座长10米,宽0米的家禽场以后就是它们的家了,我们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多禽类入住平阳岛家禽场,只不过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去发现去捕捉。 这座家禽场的建立标志着我们的食物从狩猎采集这一种途径增加到了两种途径,我们有信心壮大平阳岛的养殖业,让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倾覆的家禽场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同伴们悉心照料着四只渡渡鸟,这种鸟的身体素质很好,一看就是那种不容易生病的禽类,它们爱吃虫子和鱼的内脏,为了保证饲料的品质,我们喂食的虫子都是活的,虽然集贤东林里虫子不少,不过却很难抓,这主要是因为渡渡鸟的神奇特性,这种鸟天生有一种辟虫的特性,自从在龙狮洞边建了家禽场,方圆00米内再也找不到一只爬虫了,虽然这让我们的家从此变得更安全更整洁,但每天叶子和鱼儿要前往集贤东林深处找虫子,一开始叶子还有些害怕爬虫,多去几次她也就不再害怕了。 渡渡鸟对虫子的类别不挑剔,只要是昆虫就行,叶子和鱼儿很会抓虫子,她们在石头底下抓蚯蚓,在岩石缝里抓蚰蜒和蜈蚣,在草丛里抓蚱蜢,在树枝上抓螳螂和天牛,这对姐弟俩真是把渡渡鸟当孩子一样照顾。 其它人也会在闲暇时参观这四只宝贝动物,渡渡鸟们一开始对人类有点抵触,随着我们给它们供应更多的淡水和食物,渐渐的家伙跟我们六个人有了感情,只要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家伙们就会发出嘟嘟的叫声,还会用巨大的喙敲击木头,表示对我们的欢迎和期待。 每次,只要叶子将昆虫往家禽场里一撒,刚才还亲密无间的四胞胎,马上就混战成一团,那些虫子则各自施展看家本领想要逃命,可是在渡渡鸟惊人的力量和敏捷面前,虫子没有一丝逃生的希望。 在家禽场建成的第四天,也就是1月的最后一天,表哥跟我商量过用石头和木板搭建新窝棚替换掉现在的草木窝棚,但当时我们正全力储备食物和淡水,所以表哥的提议就此推后了,万没想到,两天后我就后悔否定表哥的提议。 1969年1月日凌晨,我被一阵巨大的雷声给振醒了,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本应漆黑的龙狮洞不知被哪里来的强光给照的亮如白昼,可我的手表告诉我,现在明明是半夜三点钟,正在我不明就里时,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洞外传来,接着就是一阵强光,大家全都醒来了,洞里一片质疑声,大家都不知道是发生了地震还是别的什么事,表哥推开我的房门一把拉我起来大声喊道:“你听的见咱说话吗?”我点了点头,问他怎么了。表哥大声答道:“这不是地震,地震比这厉害。”我说:“先去看看再说吧,我也搞不清这光和声音是哪儿来的。” 走出房间,孟羽她们已经在客厅的火堆旁边了,大风和炸雷般的巨响充斥整个洞内,我让鱼儿回到自己房间不要出来,然后靠近洞口借着强光观察,洞口用来挡风的竹门已经不见了,外面狂风肆虐但没有多少雨水,这点雨水连雨都算不上,不过狂风吹进洞里,把我们晾衣服的木架子吹到了,衣服散落在沙地上,火堆里的木炭被吹的满地都是,再加上大量的落叶被卷了进来,龙狮洞内一片狼藉,新洗的衣服被沙子和木碳弄脏,再看外面的平台上有一棵大树横倒在窑炉旁边,树上的树叶猛烈的抖动着,树冠上三指粗的树枝大多被吹断,只有一片树皮与主干相连,勉强让树枝与主干连在一起。 三个女孩此时已经被惊吓的够呛,只有迪亚娜还算镇静,她一言不发冒着不断灌进洞里的树枝捡拾地上的衣物,孟羽和叶宜辰在迪亚娜的带动下自动投入到收拾龙狮洞的工作中。 “牧歌,我们要出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这不像是下暴雨啊。” “不好说啊,看这风势,现在出门很危险,你看外边那棵树的断口,分明是让风刮断的,这么强的大风搞不好能把人卷到太平洋里。” “那你有没有见过这种天气,光刮风不下雨的?”我问道。 “有啊,在草原上见过,咱见的那是沙尘暴,风没有这么大,那个时候风从北边的戈壁刮来,天上全全黄黄的一片沙云,和现在唯一不同的是,沙尘暴来的时候天上没有这么多炸雷。” 表哥也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们也经历过几次暴雨,风有多大雨就有多大,可这一次外面的雨水少的可怜,而风却比之前更加猛烈,天上的闪电也更多更响,这种地狱般恐怖的天气真是头一回遇到,谁是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表哥来到洞口处,我刚把一只手伸出洞外,马上就清楚我们根本出不去,这风力比我想的还要大,我的手指被风吹的向手心弯去,正在我打退堂鼓时,表哥一拍我后背惊叫道:“大爷的,完啦!那四个渡渡鸟还在外面呢!”我这才想到家禽场里的渡渡鸟。 “必须要把四只渡渡鸟转移到洞里,就算下刀子也要想办法出去。”我毫不犹豫的说道。 此时天上又是一通炸雷,巨大的震动把龙狮洞的地面都撼动了,“如果家禽场里的窝棚是石头的也许还安全,可它是竹子和干草搭的,现在一定早被风带到天上了。”叶宜辰大声说道,我看的出她现在比我们更担心渡渡鸟的处境。 我真是后悔没有听从表哥的话,如果提前把石头窝棚搭好,何至于像现在这般手足无措。 外面的狂风中,不断有明亮的闪电划过,闪电与雷声的间隔有四到六秒,这说明闪电离我们的平阳岛并不是很远,看着不断出现的闪电和外面肆虐的狂风,我突然想到了书上说的一种罕见的自然灾害:干雷暴。干雷暴是伴有雷击和闪电的局地对流性天气,这种极端天气现象出现的原理是上层空气的云层遇到冷空气变成降雨,但是雨还没落到地面,由于下层地表的高温缘故,雨马上又被蒸发变为潮湿的热空气再次上升到空中,于是就会产生巨大的雷电并伴有猛烈的大风! 我立即把干雷暴的猜测告诉了大家,并说道:“干雷暴极易引起大火和龙卷风,而且它的持续时间并不固定,危害极大。”表哥指着外面那棵断树,斩钉截铁的说:“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出去!” 我和表哥从洞里取出一捆缆绳,表哥对大家说:“咱和先秋出去一趟,你们把绳子绑咱们腰上,一定要绑牢,记住一定要慢慢放绳子,如果感觉绳子突然一紧,一定要拉住咱们,要不然咱俩可能要撞到高岗的石壁上。” 时间紧迫,我们脱掉衣服和裤子,只穿条裤衩,这样做是为了减少风阻,我们不担心前进困难,因为现在是东南风,风会吹着我们向家禽场前进,而危险就在于我们有可能会被风刮起来,撞到石壁上,更不要说空中时不时吹来的树枝会刺中我们的身体。 三个女孩都不希望我们冒巨大的风险,但此行已是迫在眉睫,这四只珍贵的渡渡鸟是我们费尽心力从东谷丛林里带出来的,它们是家禽场的希望,无论如何不能让它们有无谓的伤亡。 我再三检查了腰上的缆绳,然后跟表哥手牵手顶着大风走出了洞外,刚一出来一团灌木从我的侧面唰的飞过,我的大腿被它扫到,一下没站稳倒在平台上,就在我即将被风吹向北边石壁时,表哥急忙踩住我的腿,然后整个人倒在我身上,他贴在我耳边大喊道:“就这样趴着,爬到家禽场。” 表哥说的没错,现在这种情况,趴在地面风阻最,而且可以躲避大多数飞来的树枝和灌木,我和表哥趴在地上,表哥一手拉着我腰上的绳子,一手摸索着高岗石壁上的凸起,两人缓缓前行,地面上飞沙走石,我们的裤衩里进了很多沙子,眼睛更是一点也挣不开,不过只要顺着高岗石壁向北前进就能摸到家禽场,所以不用眼睛看也就无所谓了。 耳边全是狂风的怒吼和树枝断裂的声音,我仿佛置身于风的海洋里,不断从头顶擦过的树枝就是风海里疾速穿行的鱼群,我的鼻子和耳朵里全是沙土,我的耳朵被风吹弯了,肘关节被后面飞来的石块撞击的生疼,表哥因为贴着高岗的山脚下前行,他的头上全是高岗石壁上掉落的石子,好在石子掉落的高度不高,加之石子很,表哥才没有受致命伤,不过这些石子不断落下,打的表哥头顶生疼,有几次我好像听到他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我们极其艰难的向前爬行了五分钟,突然我听到了湍急的水声,这让我很是奇怪,我捏了捏表哥的手,表哥也用力捏了我一下,我知道他也听到了这奇怪的水声,我俩都清楚,龙狮洞的北边是家禽场,再往北则是高岗山坡,这里根本没有水源,离龙狮洞最近的水源是位于洞口南边的龙眠潭和彩虹瀑布,离我们所在的地方足有1500米,而这水流声的确存在,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的眼睛依旧无法睁开,风声太大,我们也不能通过语言交流,只能继续往北爬去,又爬了一会儿,我的手猛然摸到了一片浅水,我靠,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们爬错方向了?我们其实一直向南爬的?因为只有南边才有一个龙眠潭和彩虹瀑布,而北边只有一个家禽场,我摸到的水只能是那个龙眠潭! 表哥这人水性不好,他用手推我向前,示意让我往前爬一步,摸一摸前面的水有多深,我紧闭双眼向前爬去,发现前面的水并不深,而且这水跟龙眠潭不同,这是一片活水,龙眠潭是死水。我又往前爬了两步,水流更急了,但水还是很浅,只有不到0厘米,连溪都算不上。我真是被这莫名其妙的水流搞糊涂了,不过既然水很浅,表哥就可以继续前进,我用脚勾住表哥的身体往前拉,示意前方可以通行,于是我们在这浅水滩里艰难的匍匐前进,这水冰凉刺骨,再加上狂风吹在我们光溜溜的身上,我俩冷的直发抖,身体渐渐麻木了,这倒是有一点好处,打在我身上的石子不再那么疼了。 我发现越往前水流越急,而哗哗的水流声是越来越大,我心里估算着应该快要地方了,果不其然,我的手终于摸到在一根插进地里的木头,这一定是家禽场的栅栏,我们贴着石壁站起身来,离开地面我们的眼睛终于可以睁开了,眼前正是家禽场,不出所料,里面的窝棚已经完全散架了,可奇怪的是我发现前方十多米的地方有一条瀑布从高岗顶上直泄而下,水落在地面穿过家禽场向南边漫延。 我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这条凭空出现的瀑布是从哪来的了,这条瀑布正是南边的彩虹瀑布,它是被狂风生生吹到北边来的,能把水流吹到1500米外的地方,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不过我也能理解,高岗之上没有任何遮蔽物,风速一定比岗下猛烈数倍,在这种可怕的风力作用下,一条水流不快的瀑布完全有可能被吹的改变水道。 我没有把我的推论告诉表哥,因为风声太大,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转移渡渡鸟,依我观察,家禽场的栅栏还算完好,这都要得益于当初我们把栅栏埋的很深,栅栏完好无损,那渡渡鸟应该还在家禽场里,我们贴着栅栏来到西边的入口处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四只渡渡鸟正躲在高岗石壁的一处很的凹陷处,可怜的家伙把头埋在翅膀下面,脚爪死死的抓住下面的一处石头,努力不让自己被水冲走。 我冲着表哥的耳朵大声叫道:“水流向南,大风向北,回去的时候我们解下栅栏门当筏子,借着水流向南漂,可以抵消一部分风的阻力!”表哥大声回答:“水太浅,漂不起来!”我喊道:“不一定要漂起来,只要借助一点水流的推力就成,总比直接顶着风走要好!”表哥用力点点头,又指了指四只渡渡鸟。 我拉着表哥爬到家禽场的大门处,刚解下竹门,大风一下子把竹门刮起,我俩也被掀翻在地,我们死死抱着竹门把它按回到地面,借着水流慢慢划到渡渡鸟旁边,我们用随身带的绳子把渡渡鸟的脚绑在竹门上,有一只鸟挣扎着伸出头想要咬我的手,刚一伸出头就被水流吓的缩回到翅膀底下。我们再三确认了绳子已经绑好,不由多想就开始划水。 诚如表哥所言,水太浅,竹门漂不起来,不过水流很急,在水流的作用下我们趴在门上顶着风前进的确能省点力。不过有一个危险,那就是迎面而来的沙石,渡渡鸟可以把头埋在翅膀下,我俩怎么办?要知道这种石头虽然砸不死我们,但如果砸中眼球,完全可以把我们砸成瞎子。 我对表哥说出了我的担心,表哥用手一指鸟屁股大声叫道:“把脸贴在鸟屁股后面就行了。”我的天,他还真想的出这主意,真是一个急智高手,不过这主意出的太差劲了,那鸟屁股从来没擦过,上面全是大肠杆菌和沙门氏菌,我如何能受得了那恶心的气味!就在这时表哥突然把我的头拧到侧面大叫道:“快走,龙卷风来啦!”我眯着眼回头一看,吓的胆汁都尿出来了,在东北方巨石滩方向的海面上有一个海龙卷正向南扑来,就算隔着这么远我也能清楚的看到那龙卷风极速扭动的庞大身体,这股龙卷风高达一百多米,从海面吸起数百吨的海水,风里裹挟着大量杂物向平阳岛方向逼近。 我再也不嫌弃鸟屁股上的大便了,拉着表哥向南爬行,我们前进的姿势极其别扭,脸贴着渡渡鸟的屁股,一只手将竹门死死按进水里,另一只手抓着地面,两只脚用最大的力气向后蹬着,在湍急水流的帮助下慢慢向南推进,只有当人类真正对抗自然力量时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微不足道,我们用尽全身的力量,再加上水流的推动也只能勉强前进,而且还要掌握竹门的平衡,虽然从家禽场到龙狮洞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但我们却花了差不多半个时,等回到洞里时,我的两腿又累又疼,几乎站不起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水龙卷来袭 如果此时龙狮洞有面镜子,恐怕我都没有勇气查看自己脸上和头上的惨状,全身疼的厉害,肘关节和膝关节与地面长时间摩擦,皮已经被磨掉了一块,额头和后脑全是大大的鼓包,估计我现在扮演如来都不用带头套。 三个女孩把我俩搀扶到客厅的两张竹床上,那床上没有垫布所以冷的很,鱼儿把火堆烧旺,孟羽和迪亚娜不停用热毛巾擦拭我们身上的肿块,这让我冰冷的身体稍稍有了点知觉,回过头来,看到叶子很心的把四只渡渡鸟罩在一只竹筐里,看到渡渡鸟没有受伤,心里有了些许安慰,表哥苦笑着:“先秋,咱俩现在是这四只鸟的救命恩人了吧!”我不回话,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虽然孟羽擦的很心,但只要一碰到头上的肿块,我就疼的受不了,迪亚娜给表哥擦身子的时候,表哥的反映很局促,虽然他也感到疼痛,但不会在迪亚娜面前表现出来,迪亚娜的动作越温柔,表哥就越不好意思,刚才在狂风里的那股狠劲在迪亚娜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孟羽c叶子,北边的海面上有一股水龙卷快过来了,我们要做好准备哎呦,疼!”我摸着身上的肿块说道。 “水龙卷?离这里多远,我们在洞里应该不会有事吧?”孟羽说道。 “孟老师,可不能放松警惕啊,咱们虽然在洞里,但水龙卷如果力量够大的话,吸走咱们还是没问题的,就算带不走咱们,凭龙卷风的力量也会把洞里的家具和陶器给整坏喽,咱刚才老远看那水龙卷,嗬好家伙!几百吨的海水都被它吸起来了,更不要说咱俩这几个了!”表哥严肃的说道。 “不确定它现在离我们有多远,不过我们要尽快做准备,就算是在洞里,如果它离洞口够近,吸走我们这些人就像吹走几只蚂蚁一样容易。” “先秋,咱是这么想的,大家一定要呆在龙狮洞,洞里唯一的缺口就是那个大洞口,那咱的意思是找石头给它堵起来。” 迪亚娜通过孟羽的转述了解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她听了陈牧歌的建议马上表示出反对意见,迪亚娜认为,如果要用石头就必须是大石头,目前家里没有较大的石头,现在这种情况,去集贤东林收集石头也不太可能,而且石块无法连在一起,很容易被龙卷风刮倒。 迪亚娜的观点是正确的,我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如此多的大石头来封堵硕大的洞口,于是我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那就是利用外面排水沟里的树木建造一扇木桩门,这样做的好处在于,我们不用去树林里收集木头,而是直接利用被风吹断,掉在排水沟里的树木即可,这些树木大多是笔直的木材,我们无需过多加工,把它们绑在一起就行了。 “可是木头太轻,风很容易卷走它。”叶宜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时孟羽说话了:“门做大点儿,我们可以把门做的比洞口大,将它顶在客厅的出口,而不是把门放在洞口外,这样一来,龙狮洞的岩壁会挡住木桩门,再大的风也吸不走!” 大家都对这一提议表示赞同,我们不知道龙卷风什么时候上岸,只能和龙卷风比一比进度,我和陈牧歌站在洞口处,手持长矛钩取排水沟里的树木,这些树木大多是一整棵树,我们每钩到一棵树,需要合四人之力才能把树拉进洞来,我们只选取直径大于一只碗的树木,去其分枝,截断顶部,用藤条和之前叶宜辰编制的椰子绳索把它们固定在一起。 不过绳子毕竟不是榫子,等我们把门做好立起来时,整个门都在左右扭动,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给木头打榫子了,只能将就用着顶过这一关再说。 就在我们刚把木桩门竖在客厅的出口处时,突然感觉到整个龙狮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这巨大的声响让我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家伙用手捂住耳朵,所有人都蹲在地上,大家都在张嘴说话,但我什么也听不到,放在餐桌上的陶碗被震的在桌面跳舞,盘子里的水果滚落在地,大约40秒后,这种震感迅速变,我站起身来松开捂在耳朵上的双手,突然间我透过木桩门的缝隙看到龙狮洞的上方有一汪洪水倾泄而下,水与外面的岩石平台重重撞在一起,破碎的水流直直射向洞内,我们猝不及防被水冲的全身都湿了,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向后倒去,那扇笨重的木桩门也随我一同向下倒去,完了,我们几个就要被这门砸死了!然而几乎是我倒下的同时,猛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又把大家吸了起来,我的身体重重的撞在木桩门上,肩部的骨头被撞的生疼,却又动弹不得,其它五个人也被这巨大的吸力死死钉在木桩门上,表哥大叫道:“大爷的,这该死的龙卷风从高岗上头下来了大家心,手拉着手不要不要放开贴在门上不要动!”。 如果不是这巨大的木桩门,我们恐怕早就被龙卷风吸走了,我万没想到龙卷风居然会从高岗的上方过来,也正因如此我才得以真正见识到龙卷风的恐怖力量:外面的空气里全是泛着白沫的水流,看不清远处的集贤东林,也看不到龙卷风的影子,我估计这风的中心应该不在龙狮洞口的正上方,而是在彩虹瀑布的附近,我现在所看到的只是这股水龙卷风的边缘,它从海上带来山一般高的海水一路砸在它所经过的地方,外面的平台上,铺天盖地的海水砸向窑炉,还有各种鱼类被龙卷风裹挟到半空中,一些掉队的鱼又被水流重重摔死在平台上,它们落地的一瞬间,身体就支离破碎了,有很多鱼头和鱼身被甩到龙狮洞里面,离我们不到5米远,可怜的鱼儿已经被腰斩了,嘴还不停的一张一合,仿佛在向洞里的我们求救。 外面的平台上不断有新的鱼类尸体掉落,马上就会有下一批海水把它们冲进洞里或旁边的排水沟里,除了不计其数的鱼类尸体,高岗上方还不断掉落大大的石头和数不清的菖蒲,这些菖蒲是长在龙眠湖岸上的,龙卷风能把它们带来,就说明这股风刚才经过了龙眠湖,也就表示现在水龙卷里的水除了海水外还有大量的湖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地上的鱼类有海鱼也有淡水鱼。 整个过程持续了五c六分钟后,洞外终于再没有水冲刷下来,不过我们又听到了更恐怖的声音,那是树木被大风生生折断的声音,还有很多大树相互撞在一起的巨大声响,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感觉不到强大的吸力了,不过大家还是惊魂未定,不敢把木桩门从洞口移开,甚至不敢伸手去捡挂在门上的鱼头,我们靠在木桩门上听着外面混乱不堪的声音,孟羽说道:“还好这门做的及时,要不然我们就被活活吸走了,跟那些鱼一样死在外面。” “真没想到水龙卷的力量这么强大,干雷暴的风跟它比,简直就不值一提。”我由衷的感叹。 “你们说这水龙卷刮倒的是哪片林子?”表哥问道 “我认为是椰子林,”我回答道:“刚才我看到洞外的水流是向南走的,这就表示水龙卷的中心风柱应该在彩虹瀑布附近,而彩虹瀑布的下方正好是椰子林。” “如果先秋哥说的对,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股水龙卷要是走集贤东林,那我们的菜园就全完了。”叶宜辰庆幸的说道。 半个时后,树木撞击的声音没有了,外面一片死寂,唯一能听清的只有排水沟里的流水声还有无数条鱼尾巴拍打水花的挣扎声。我们不顾一身的脏水和满脸的鱼鳞,迫不及待把木桩门放倒在地,一起来到了洞外。眼前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破碎的鱼头和鱼身,甚至还看到已经碎掉一半的海龟龟甲挂在一棵树梢上,高岗岩壁上布满了大大的鱼鳞和内脏,就像我们的脸一样。脚下的平台上全是鱼的汁液,搞的平台滑溜溜的站不稳,集贤东林的外围已经被毁了,地上尽是树被连根拔起所留下的土坑和被拦腰折断的大树,那些断掉的树木不知所踪,估计是被风卷走了。北方的家禽场看起来好像没有被完全毁掉,至少还有一大半栅栏立在原地,这是因为那里离水龙卷的中心有差不多公里的距离。 损失最惨重的是椰子林,站在平台向南望去,原本密不透光的椰子林硬是被这股水龙卷撕开了一道口子,这道口子自彩虹瀑布开始向西南方直入大海,就像一条开在椰子林里的高速公路。 这条“公路”两边的椰子树虽然还在,但很明显,树冠上的叶子大多被风扯走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唯一没有变化的是那条彩虹瀑布,原本被雷暴狂风吹的改变流向的瀑布,又被水龙卷吹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切如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面对眼前满地的狼藉,劫后余生的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做,目前来看,这场水龙卷给我们的利应该大于弊:它给我们带来了大量的鱼类食物,而且帮我们扩充了龙狮洞外的空地面积,此外水龙卷在椰子林开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以后再去那里捕捉椰子蟹,就不会因为光线太暗而感到困难了。 我招呼众人先回洞里拿些篮子装鱼,突然孟羽叫住了大家,只见她指着不远处的集贤东林说到:“等一等,你们看那是什么?” 顺着孟羽手指的方向,我看到西北方向的集贤东林边缘,一棵大树上有一条长长的东西卡在了树腰上,再仔细定睛一看,我的天,这分明是一把长长的锯子,这东西很好分辨,围着长方形的刀身有一圈大一致排列整齐的锯齿,刀身的一头是一个三角形的把手,另一头稳稳的钉在树腰上,这真是见鬼了,怎么一阵大风过后,岛上会出现一把锯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收拾残局 这把突然出现的锯子像定身术定住了我回家的脚步,本不该出现在岛上的东西就像当初那个电台一样,实实在在出现在我面前,可我却无法解释它是如何出现的,不管怎样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那把锯子离这里有100多米,我们一路走过去眼睛死死盯着它,仿佛只要上眨眼,它就要消失不见似的,离那锯子越近,就越感觉不对劲,我发现那把锯子的材料不像是钢铁,而是某种更光滑更圆润的材质,直到离锯子10米远时,我才惊讶的发现这原来不是一把锯子,具体的说它不是一把纯粹的锯子,而是某种海洋生物的身体一部分,那三角形的锯柄是这只海洋动物的头部,我低头发现这东西巨大的身体掉在了树下,所有人都惊叹不已,原来这只可怜的动物被龙卷风裹挟而来,头部的锯状物钉在了树上,身体从头部被折断,掉在了地上。 这只动物的身体是一个扁平大三角,宽度有米,仔细辨认细节后我认出了它:“这是锯鳐。” “锯鳐是海鱼还是淡水鱼?”表哥问我。 “是海里的,书上说锯鳐一般生活在00米以下的深海里,没想到这种深度的鱼都能被水龙卷吸走,这风的力量太强大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锯子呢,原来是条鱼,不过这鱼的头部还真能当锯子用,你们说呢?”孟羽用脚踢了踢锯鳐那扁平的身体。 “我看没问题,长长的锯状嘴全是骨头,又硬又坚实,不过头部要去掉,时间长了头部会腐败,我的想法是做一个木头手柄和锯鳐的锯状嘴连在一起。”我比划着手势。 “太好了,我们以后终于有一把真正的锯子了!”叶宜辰兴奋的说道。 “嗯,以后干木工活,咱也方便些,老是用那些线锯,又费力又费时间。”表哥说着把锯鳐的嘴从树干上拔下来。 带着这份意外的收获回到家里,大家开始处理各种杂事,这工作量比我们预想的要繁重,首先我们要修整木桩门,之前这门做的很粗糙,这一次我们把门做了改进,在木杆之间加了很多的榫子,这项工作花了我们整个白天,到了晚上洞里点起油灯开始整理凌乱的家,那些破碎的陶器c东倒西歪的家具c满是沙子的床,歪掉的排烟管,还有已经被风吹的没影儿的晾衣架,这些工作很容易做,但数量却不少,我们六个人一直干到夜里1点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上我们吃了很多鱼肉,鱼肉是从外面捡的,这些食物现在是取之不尽的,很多肉直接挂在外面的岩壁上,我可以像摘鸟蛋一样,把它们直接取下来,我很难识别这些碎肉属于哪些鱼类,但这并不重要,关键是它们能为我和同伴提供新鲜充足的蛋白质和热量。 吃饱之后大家分为两队,因为我们要完成四项重要的工作,第一项是制作锯子手柄。第二项是修复烧陶炉,昨天大风把平台上的炉子给毁了,不过砖石还在,兽皮风箱也被我们事先转移到家里了,受损的炉子只需要用黏土修复即可。第三项工作则是修复家禽场,这一次我们要在家禽场里修建一个高1米宽1米的石头窝棚,而且还要围着栅栏挖一条排水沟,其深度和宽度与龙狮洞的排水沟一致。第四项工作是清理龙狮洞的排水沟,这条排水沟被各种树叶树枝还有死鱼堆满了,无法起到排水的作用。 这两项工作花了我们三天时间,好在这几天我们并不需要出去收集食物,光这些鱼就够我们吃上一段时间了,不过到了第三天,做完这四项工作后,我意识到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垃圾清理。 我们身处荒岛,最致命的除了蛇虫猛兽外,就是疾病问题,一旦生病,我们找不到药品就会使病情得不到控制,而疾病产生的原因之一就是卫生问题,现在我们的洞外全是死鱼,虽然这三天我们吃了不少的鱼,但岛上还是有很多鱼肉,这些鱼有的挂在树上,有的贴在岩壁上,更多则是掉在地上,如今它们的表皮颜色正在变暗,如果不及时处理掉这些鱼肉,它们就会开始变质发臭,可问题是我们人手不够,无法迅速处理这些鱼肉。 早上我们开了早餐会议,商议决定今天收集尽可能多的鱼,而是只收集完整的大鱼,然后在晚上开始烤制鱼干,这样就能长久保存,至于剩下的碎鱼肉,等明天再说。 这批鱼干将是我们重要的长期食品储备,它可以使我们节省下大量捕猎的时间,所以每个人都对这项工作十分重视,我们的安排是这样的,陈牧歌和我还有叶子搭建至少六座熏鱼木架,地址就选在椰子林和集贤东林交汇处,这里有很多倒掉的树木,我可以就地取材,无论是建造木架或是当柴烧都很方便。孟羽和迪亚娜带上鱼儿去收集鱼,要求每条鱼不于两斤,身体要完整。 两组的分工就是这样,大家热情的投入到工作中,这项工作很累,但却是我们最开心的一项工作,因为我们是为了食物而工作,这些美味的烟熏鱼可以让我们的生活变得从容不迫,不用每天花大量时间在找食物上,它将完全改变我们快节奏的生活方式。 我们搭建的木架是一种金字塔型三层简易木架,最下面一层烧碳,上面两层放鱼。为了保证烟能顺利通过上层,在搭建时,特意将上面两层的距离缩短,两层之间只有0厘米的高度,每层用藤蔓编制鱼,为了让烟快速上升我们把眼做的很大,我并不担心鱼会掉下去,因为孟羽收集的每条鱼,个头都很大。 这个木架长5米宽米,一共要做六个,好在有表哥这个木工能手,再加上那把新做的锯子,我们的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周围的木材取之不尽,藤蔓则可以从高岗岩壁上直接扯下来。这项工作一共花了我们11个时。与此同时孟羽她们一共收集到了五筐鱼,倒不是因为鱼儿不够,而是因为我们只有五个竹筐。她们在收集完五筐鱼后又摘了十二捆巨大的香蕉叶,这些叶子马上就能用的上。 今晚我们不打算睡了,这些鱼必须连夜上架烤制,我们首先在四周点起三堆火照明,借着火光把鱼铺在六个架子上,一共十二层,第一批烤鱼只用掉了我们两筐半的鱼肉。我们先掏空鱼内脏,把鱼儿洗净铺好,同时在鱼身上覆盖香蕉叶,叶子铺的很厚,这样做是为了让烟尽可能长时间闷在里面,加速鱼干的形成。 深夜,龙狮洞外的火光将黑暗驱逐出这片鱼肉加工场,浓郁的烤鱼味让人口中生津,为了保证烤鱼的口感质量,我们用慢火烤制。第一批鱼一共用了六个时才烤制完成,等到我们把第两批鱼上架时,天已经变亮了。 第二批鱼在架子上烤时,表哥和我留下看火还要收集木柴,其它四人带了竹筐再次出发,收集更多的大鱼,这一次她们去的地方是高岗之上,也就是我们烤制烟熏鱼的正上方,大约一个半时后从我们的上方突然掉下一条鱼,落在离木架0米远的地方,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叶宜辰她们,我捡起那条鱼,只见上面刻着几个字:岗上鱼多,直接丢下,你们躲开。 我和陈牧歌连忙躲到椰子林那边,叶宜辰从岗上开始往下丢鱼,她们用竹筐收集满满一筐鱼,然后把筐子抬到高岗的边缘倾倒,铺天盖地的大鱼像一道银白色的瀑布冲泄下来,这些鱼掉下来时大多是完整的,只有少数撞碎在岩壁之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场面异常壮观,岗上倒鱼一直持续了一个半时,上面才没了动静,我远远的看见孟羽向我们摆了摆手,然后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孟羽她们带来五个空竹筐回来了,这一次我们的收获真是多的惊人,各种大大的鱼类堆在高岗岩壁的墙脚下,有很多鱼我也不认识,粗略估计,这些鱼重量至少在00公斤左右。我们知道要处理这么多鱼是很费时间的,大家没有过多的感叹,马上又投入到新的工作中来,我们的做法是,除了鱼籽和鱼身,其它内脏全都不要,鱼籽我们用单独的篮子装好,这一大堆鱼处理到一半时,架子上的第二批鱼已经烤制完成,我们六个人分成两组,第一组继续处理鱼内脏,第二组收集架子上的成品鱼干,然后把第三批鱼放到架子上进行烤制。 第三批鱼开始烤制时,我们并没有帮着女孩们处理鱼内脏,而是用绳子把已经烤好的烟熏鱼串起来,十条一串。串好之后我们在龙狮洞客厅里的南面墙壁缝隙里打了一百多颗木钉,把这些串好的鱼干挂了起来。 下午6点钟,第三批鱼已经出炉,大家如法炮制把烤鱼储存在龙狮洞里,挂完最后一个鱼串天已经黑了,此时我们已是强忍困倦在工作,我知道如果今天不把鱼尽快烤好,这些鱼就会坏掉,当夜我们喝着甘菊茶吃着烤鱼,看着架子上的白烟,那种即累又开心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最后一批烟熏鱼挂上龙狮洞的墙壁时,已是次日下午点,我们看着满满一面墙上全是黑色的烤鱼,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我的眼皮像磁铁的两极互相牵连,之所以眼睛还未闭上,完全是靠坚强的意志力支撑。 现在还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做,必须趁还有日光把事情做完,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把所有的鱼籽烤成鱼籽饼,还有那条锯鳐,这是最大的一条鱼,足有40公斤重,我们不能浪费它。 首先把鱼籽挤成饼状,用绳子和棕榈叶包好放在烟上烤制,再回头处理那条锯鳐,这锯鳐背部是黑灰色,肚子是淡黄色,嘴巴像鲨鱼一样长在身体下面,表哥从锯鳐的嘴里开始切口,他的本意是想从嘴巴到尾巴切一条口子,取出内脏后再把锯鳐分切成块来烤制,这种做法干净利落,我看着表哥的匕首从嘴上一刀划下,锯鳐淡黄的肚皮被划出了一条直直的口子,淡淡的血水从口子里流出,我能看到它满是脂肪的鱼肉和厚实油亮的皮脂。 当匕首划到肚子中间的位置时,从肚子里面传出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表哥停了下来,手里的匕首退后一些再次用力一划,这次又是一声金属撞击,我敢肯定没有听错,表哥也抬起头与我对视,我接过表哥的匕首在锯鳐的肚子上按了按,发现这里有一个半圆形的凸起,顺着这个凸起我划出了一条半圆形的刀口。 翻开切口我看到了一个像水袋似的器官,味道很臭,原来是锯鳐的胃,匕首轻易的把胃切了下来,我把这个胃袋挑到外面,众人围了上来,它的胃已经破了,有一根鱼钩的倒刺露了出来,从倒刺的大判断,这鱼钩一定不。 切开锯鳐的胃后,表哥把鱼钩取了出来,这是一个粗约两厘米的钢鱼钩,上面满是粘液,擦干鱼钩上的粘液,其侧面的一行铭文显现了出来:哥伦比亚卡尔达斯省蓬托斯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诱捕海鸟 坦白说,我们六个落难平阳岛不足一年,遇到的怪事奇事已然不少,但每一次都会遇到更加离奇的事情,上次我还为那个旧电台的出现而百思不解时,今天又看到了已经沉没数月的蓬托斯号轮船上的大鱼钩,而且还是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支鱼钩的出现让我本来疲惫不堪的大脑如同被电击一般清醒,无数个问号从大脑皮层钻了出来:这鱼钩为什么在会锯鳐的胃里?它是什么时候进到锯鳐胃里的?这条锯鳐为什么会这么巧来到平阳岛上? 大家又跟上回在东谷丛林发现旧电台时那样讨论起来,我们先提出所有的可能性,再分析每种结论里说不通的地方,最后总结了三种基本可以解释的可能性:1这支鱼钩是在蓬托斯号遇难前被锯鳐吃进肚子里的,后来这只锯鳐被水龙卷带到平阳岛。这支鱼钩是在蓬托斯号遇难后掉进海里的,随后被在海底觅食的锯鳐误食,而后锯鳐被水龙卷带到平阳岛。这支鱼钩是很早以前被其它鱼误食,后来这条鱼又被锯鳐捕杀,鱼被锯鳐的胃消化干净,只留下了这支鱼钩。 经过大家的分析和对鱼钩的观察,我们认为第一种和第三种可能性不符合事实情况,因为这支鱼钩上的锈迹并不多,这说明鱼钩在锯鳐肚子里的时间不算太长,不太可能是蓬托斯号遇难前进入锯鳐肚子里的。只有第二种可能性最合理,这支鱼钩上的锈迹并不多,不过系在鱼钩上的鱼线已经变黑了,估计它在鱼肚子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五个月,这和蓬托斯号遇难的时间比较吻合。至于这条吞了鱼钩的锯鳐为什么如此巧合的被我们发现,我只能将其再次归结为巧合。 其实这件事还是有一些说的通的环节,比如我们分析这支鱼钩是在蓬托斯号遇难之后掉进海里的,随后被在海底觅食的锯鳐误食的,而锯鳐恰恰是生活在深海区的鱼类,它喜欢在海底觅食,吃下这只钩子是极有可能的。 不管这鱼钩是怎么来的,现在它可以为我所用,从此龙狮洞里又多了一件宝贵的求生装备,我们没有烤制这条锯鳐,因为孟羽总担心它吃了海底遇难者的尸体,为了不破坏大家的胃口,我们放弃了这条锯鳐。 返回烤架时,架子上的鱼籽已经烤的差不多了,淡黄色的鱼籽饼已经烤成了亮黑色,大家开始做收尾的工作,首先用密封袋保存烤好的鱼籽,并把它们和烟熏鱼一起挂在墙上,这些烤架我们暂时不拆,只是把火熄灭,把剩下的木柴运回龙狮洞保存起来,又在修补好的烧窑炉里点起一把火,烤干炉子上的黏土。 这些天我们一直强忍睡意赶在鱼肉变质前完成烤制工作,现在大事已成,终于可以休息了,我们简单冲洗了一下自己发臭的身体,各自回房睡觉,当我的头靠在枕头上的那一刻,全身像被人抽去骨架似的瘫软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梦里我身在平阳的家中,孟羽在我家吃完饭后,一起回到她的家,我来到阳台上见到了孟羽父亲养的一笼信鸽,那些信鸽叽叽咋咋的叫个不停,我爬到阳台的栏杆上想近距离观察它们,突然脚下一空我掉了下去。 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我,脑袋沉淀淀的,全身乏力而且马上觉得肚子饿的不行,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梦里鸽子的叫声并没有因为我醒来而停止,反正声音更大了,我反映过来了,声音是从龙狮洞外传来的,各种鸟叫声不绝于耳,我看了看床头的手表,1月9日下午点0分。我的天,这一觉我们睡了整整17个时。 洞里除了鸟叫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岩壁上的油灯没有点,洞口被木桩门挡住,四周光线很暗,我摸索着穿好衣服和鞋子,这时我右边的墙壁传来表哥的声音:“先秋,你子醒啦?”“嗯,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反问道。 “也就是刚醒,你一穿鞋咱就醒了,这肚子好饿。”我听到了表哥肚子在叫,这也能理解,整整17个时不吃不喝当然会饿了。 我离开房间来到了客厅的火堆旁,用碳布升了火,并点亮了客厅和餐桌旁所有的油灯,龙狮洞里终于明亮起来。没过多久,大家也陆续起床了,鱼儿最先来到客厅,这愣家伙不刷牙不洗脸,直接从餐桌的篮子里拿起一把芭蕉就吃起来,其它人则开始洗漱,表哥站在木桩门前,顺着门缝向外观瞧,马上捂着嘴说道:“外面太臭了,又是死鱼味又是鸟粪味,现在外头到处都是鸟在吃鱼。” 我烤着一块烟熏鱼说道:“那不挺好,省得我们去收拾了,这些鸟正好可以帮我们清理满地的烂鱼。” 表哥走到火堆边坐下:“这倒也是,昨天咱正想着怎么清理铺天盖地的死鱼,哪成想今儿难题就解决了。” “那我们今天就不出去打扰它们进食,一天下来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些鱼肉清理干净?”孟羽刚刚洗好脸坐在火堆旁边。 “不一定行,地上鱼肉太多了,先别说这些了,吃早饭吧。”我递给她一块鱼。 “这鱼肉真不错,咱可饿坏了,今儿可得好好吃上一顿。”表哥嘴里塞满了鱼肉说道。 所有人都落座,吃这一顿饭我们没有坐在餐桌边,而是围在火堆旁,只要鱼烤热了,马上就有人接手来吃。我们六个人分吃了八条大鱼和一锅甘菊茶,半时后我感觉身上又暖和又舒服。 接下来我们开始讨论今天要干的事情,现在家禽场和烧窑炉已经修复好了,家禽场里的窝棚也都用石头搭建好了,龙狮洞里目前只有一堆衣服要洗,还有就是一些生活用品消耗太大,要补充一些,比如椰子纤维编制的绳子c四根黑曜石长矛的矛尖要更换c汽油桶里的淡水所剩不多,新鲜水果也不多了,还有灯油和灯芯要采集一些。 另外如果时间够的话,最好前往黑水泥潭收集一些黏土,再制作一些新的陶器,之前的龙卷风把部分陶器打碎了,最后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的菜园要去看看,这一次龙卷风虽然没有经过菜园,但之前的干雷暴也会对菜园造成一定的破坏。 在确定了要做的工作后,我们开始分配这些事务,当我正要说话时,表哥突然猛的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大叫道:“对了,咱们还有一件事必须马上要做,不然以后没机会了。” 大家急忙问是什么事情,表哥说道:“外面那些鸟,咱们用的上,你们还记得吗,之前咱们商量着要给家禽场补充一些家禽动物,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动物,现在好了,咱们可以利用这遍地的鱼肉诱捕这些鸟,瞧这外面的大鸟不少啊,要多少有多少!” 所有人都明白了表哥的意思,而且非常清楚,这个机会很难得,如果现在不做以后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了。 于是其它的工作果断被搁置了,我们开始商议诱捕海鸟的方案,这个方案不能太复杂,一定要操作简单而且成功率高。经过激烈的讨论后,我提出的一个方案被大家所支持:我们用五只竹筐来制作捕鸟陷井,具体的操作方法是在外面清理出一片空地,将竹筐倒扣,筐里扣着一堆鱼肉,然后在一根树枝上系条绳子,用树枝支起竹筐的一边,高度一定要能让一只大鸟钻进去,人牵着绳子躲在暗处,等到有鸟进入竹筐就拉动树枝把鸟困在筐里,这种陷井操作简单而且成功率比较高,方案一经确定,我们开始着手制作绳子并改造竹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黑脸琵鹭 制作这批捕鸟陷井很费时间,虽然我们有现成的绳子和竹筐,可问题在于,当初为了让竹筐使用起来方便省力,每只竹筐都做的很轻,筐子不到十斤,这样的重量普通的大型海鸟完全可以把它顶开,所以当女生们制作加长绳索时,我和鱼儿则给竹筐加重,我们用一些天然的藤条系起一块块石头,把石头固定在筐子侧边,藤条上的树叶还能为筐子提供伪装。我们一共改装了四只竹筐,每只重量都在三十斤以上。 与此同时,孟羽她们也做好了四条长绳索,绳索又细又长,长度在二十米左右,一切改装完成后,我们分为四队,去往四个不同的地方设下陷井,这样做是为了提高捕猎的成功率,我和孟羽去高岗上设置陷井,迪亚娜去椰子林,表哥去高岗山坡,叶子和鱼儿在龙狮洞外的空地设陷井,这次捕鸟对大家意义重大,我们必须要成功,错过这次机会也许再也没可能充实我们的家禽场了,这次的目标是捕到二十只大型鸟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有不断供应的蛋类和鸟肉。 依依不舍的道别后就各自出发了,我和孟羽要走的路最长,从高岗山坡一路东进,爬到高岗山顶,然后向东南方直走,来到彩虹瀑布旁边,一路上遍地都是死鱼,光光的石头被粘液弄的很滑,大量不知名的海鸟竞相啄食地上的鱼肉,虽然高岗上没有草木,但这些鸟类并不容易被发现,因为它们的羽毛跟高岗的地面颜色几乎一样,我们一路走过时,经常会发现身边五六米远的“地面”突然腾空而起。 彩虹瀑布的两岸,灰色的羽毛和鸟粪覆盖在血腥的鱼肉上,地面被鱼鳞和内脏弄的很滑,我决定就在彩虹瀑布的岸边设陷井,我找到一片比较平坦的岩石地面,将周围五米内的鱼肉堆成一座肉堆,用笨重的竹筐盖住,再用一根系了绳子的树枝支起筐子的一边,高度能让一只大鸟低头通过。 设完陷井后,我和孟羽把四周的鱼肉全都扫进瀑布冲走,半时过后,方圆一百米内,只有竹筐里的那堆鱼肉了。 忍着腥臭的气味,我牵着绳子和孟羽躲在远处的一块突出的岩石背后,这个位置处于陷井的下风处,海鸟不会闻到人的气味。 “这样行吗?万一海鸟不上钩就麻烦了。”孟羽不太相信这个陷井能发挥作用。 “耐心点,总会有鸟来的,我刚才注意到这些海鸟不太怕人,这说表示它们对陷井没有太多提防。” “先秋,我又想起我爸养的四只信鸽了。”孟羽捏着手中的绳子,神情落寞的低声说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尽人事听天命,我们现在逃不出平阳岛,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每一天过的充实,大家都保重好身体,以后才有机会见到平阳的家人。”我的安慰并不能让孟羽完全割断乡愁,但一时之间,我也说不出更能打动人心的话。 自从上了平阳岛,我们一直忙于求生,很少有时间想家人,如今我们在这里静待猎物上钩,终于有了片刻的宁静,这积压日久的思乡之情马上爆发出来,我牵着绳子的一头,心里无法平静,想起了在平阳和造反派的明争暗斗,想起跟表哥夜探自来水厂,解救孟羽的情景,想起了夜探平阳中学后院时遇到的事情,想起了出逃平阳的那天夜里,父亲的痛苦表情,想到他们现在已经被限制人身自由,我的心里悲苦万分。 心酸的回忆没有持续太久,一阵渐近的鸟叫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从岩石边偷偷伸出半个头,看到一只大鸟正信步走向竹筐,它全身灰色,头部羽毛颜色较深,尾巴是白色,一双黑色的眼睛在一片灰色的岩石滩下格外明显,我和孟羽放慢呼吸,看着那大鸟慢慢走向竹筐,它并没有发现我们,但还是很心的移动着,突然它在岸边停了下来,伸出脖子试图捞起水底的鱼肉,但水太深,它的尝试失败了,这时从对岸又飞来三只大鸟,从外形上看,这些鸟应该是同一种类,孟羽拉紧我的手,全身紧张的肌肉越发僵硬。 这四只海鸟体型很大,每只至少在四斤左右,如果它们一起飞进竹筐,那竹筐一定盖不住,眼下这四只鸟正在离竹筐十米远的岸边张望,谁也不愿第一个去吃食,这样僵持了约四分钟,我们无计可施,只能躲在岩石后边,死死盯着猎物。 就在局面毫无进展时,又从对岸飞来一只银白色的鸟,这鸟仅仅比麻雀大一点,嘴上有红色的息肉,它一下子落在了竹筐顶部,差点把支撑竹筐的棍子压歪,好在这鸟不重,要不然竹筐一定会倒掉,只见它在不断跳动着,四下张望片刻,轻快的飞到地面,不假思索的钻进筐里吃起了鱼肉。 鸟的这一举动让外面那四只大鸟有了动静,它们不再观望,立刻停止观望争先恐后的跑进竹筐里,筐底很,五只海鸟挤在里面不停拍打翅膀,我还未及拉动绳子,支撑筐子的木棍就被大鸟的翅膀打掉在地,重重的竹筐扣在地面,将所有的鸟儿困在其中,我和孟羽迅速站起来向竹筐跑去。 五只鸟的力量真的很大,0斤重的竹筐被它们顶的上下起伏,左右摇摆,有几条灰色的翅膀已经从底部缝隙里探了出来,我跑到离竹筐三米远时,一个飞身扑在筐子上面,而就在此时,刚好有一只鸟头伸出筐外,结果被我当场压断了脖子。 我压在上面不敢乱动,孟羽随后赶到,我急忙说道:“把绳子拿来!。”孟羽把绳子递给我,我一手按住竹筐,让孟羽把筐子抬起五公分,我不敢用手直接对抗海鸟的利嘴,所以在手上戴了两层袜子,才将里面的猎物一只只拖了出来。 这些海鸟确实不轻,而且力气也很大,它们在我手里不停扑腾,我几乎支持不住,翅膀上的鱼鳞飞到我的脸上,一股腥味直冲肺里,那鸟的尖嘴尝试咬我的手,好在我的手臂有了袜子的防护,我抓着海鸟的双脚将它们头朝下拎着,孟羽则迅速将它们的翅膀和双脚全都捆好,这样一来,它们即飞不了也跑不掉了。 做完这些后,我们重新支起陷井,再次尝试捕鸟,三个半时的时间里我们又捕到了两只两斤多的海鸟,还捕到了一只叫做黑脸琵鹭的珍稀鸟类,它长相奇特,头部黑色,嘴出奇的长,而前端扁平,挣扎凶悍不下于渡渡鸟,在捕捉它时,我的脖子被黑脸琵鹭咬伤,这只黑脸琵鹭重约5斤,它的腹部羽毛很软,头后枕部有细长的c呈发丝状的黄色冠羽,前颈下部有漂亮的黄色颈圈,孟羽说以后可以收集这些羽毛用来做新被子新枕头。 孟羽告诉我,她在书上了解过这黑脸琵鹭,它肉质细嫩,善于在浅水捕鱼,每到繁殖期,它的前颈下部会长出一道黄色颈圈,现在看来这只黑脸琵鹭正好处于繁殖期。孟羽仔细确认过,这是一只母鸟。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回去的路上还要花些时间,于是我收起猎物,把陷井留在原地,两个人开始往岗下走去。 在走到高岗山坡一半路程时,我们遇见了表哥,他的手里也拎着几只鸟,看体型,每只至少在斤以上,“你们俩抓到不少嘛,我在这等着你们下来,一起回家。”表哥拎着一筐猎物乐呵呵的迎上前来。 “你今儿抓到几只?”我问他道。 “六只,有两只跟你们手里的那只怪模怪样的鸟长的一样。”说完表哥从筐里抓出两只黑脸琵鹭,我们极为兴奋,这表示我们有三只黑脸琵鹭,它们具备了自行繁殖的条件。 表哥抓到的两只黑脸琵鹭体型比我们这只要大一点,孟羽察看后表示,这两只黑脸琵鹭是一公一母,再加上我们捕到的一只母鸟,这一公两母的黑脸琵鹭可以为我们长期提供鲜美的肉食和鸟蛋。 我们三人一起往龙狮洞方向走,我们向表哥说起捕猎海鸟的过程,憧憬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希望,一路上大家笑声不断,伴随着猎物的吵闹声,我们很快走到了家禽场,又向前走了几分钟,我们回到了龙狮洞,刚走到洞口,叶子和鱼儿从里面迎了出来,这孩子张口就是一句话:“迪亚娜姐姐还没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诡异的中毒事件 这次捕鸟,大家是分开行动的,为防万一,我们约定今天下午四点在龙狮洞会面,而迪亚娜的捕鸟地点在椰子林,那里离家很近,她不应该比我们还晚回来,听到鱼儿这样说,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迪亚娜因为某种不可抵抗的原因使其无法回家,表哥很是着急,一惯镇定的脸此刻变得那么不自然,他嘱咐孟羽和叶子看好今天捕到的鸟儿,随即拉上我一起向椰子林飞奔。 这一路上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自上岛以来我们的经历总体还算顺利,有没有可能是老天爷看我们的生活过的太舒心了,故意制造些意外让我们为难。 表哥大步流星的向前走,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和之前的欢声笑语大相径庭,我需要调整好呼吸,一路跑紧跟其后,很快我们到达椰子林的边缘,这里的环境比高岗更加狼藉:遍地是死鱼还有碎掉的木头,成片的椰子树被拦腰折断,这水龙卷的威力可见一斑。 有些树下还有几只被倒下树木砸烂的椰子蟹,满地都是滚落破碎的椰子,在潮湿的地面上,我发现了一排模糊的脚印,向椰子林深处延伸,想必这就是迪亚娜的行走路线,我们顺着这排脚印向里走去,由于有很多椰子树被风吹倒,使得原本漆黑的林子里光线充足明亮,迪亚娜的脚印是顺着龙卷风吹出的一条空地前行的,这也是林子里唯一好走,唯一有充足光线的道路。 “先秋,你看这些脚印,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这说明迪亚娜还在林子里没有出来过。”表哥说道。 “嗯,许是她捕鸟太认真,把时间给搞忘记了。”我分析道。 表哥不言语,只是跟着脚印一步步向前急行,我知道表哥对迪亚娜的感情比我们任何人都强烈,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在这座孤岛上保护柔弱的迪亚娜,通过孟羽的转述,我肯定迪亚娜也深知表哥的心意,眼下迪亚娜情况未知,表哥的焦急完全体现在他坚毅的脸上。 向里走了约八分钟,猛然看到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有一个竹筐,几只海鸟正啄食竹筐下的诱饵,但迪亚娜却没有拉绳子,我们大声呼喊着迪亚娜,却无人回应,那几只海鸟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的飞出了陷井,表哥和我来到陷井处,看到那根绳子向西边延伸,直到一棵高大的椰子树背后,我们连忙跑过去,终于在树后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迪亚娜,她背靠大树坐在一块岩石上,手里还紧紧攥着绳子,她的脸色暗黄,嘴唇发紫,嘴色有还股淡黄的液体流出。 表哥飞快的蹲下,把迪亚娜抱在怀里,轻轻按试她的脖子,对我点点头,这表示迪亚娜还有脉搏,我仔细检查了她的四肢和头部,没有任何外力伤口,我对表哥说道:“应该是中毒没错。”表哥擦干净迪亚娜的嘴角,在树下找寻迪亚娜的物品,有一个盖上盖子的水瓶,这瓶水是我们上午分开时,各自带的水,水是从龙狮洞的水桶里取的,不可能有毒,另外我们在一个包袱里找到三只杨桃,这也是她从家里带来,绝对不可能有毒。 如果说迪亚娜是被毒蛇毒虫所伤,那应该在她的四肢找到伤口才对,而眼下我什么都找不到,只是在她的手臂上找到一些陈年旧伤,这些伤口可能是当初蓬托斯号的米尔斯船长造成的。 目前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毒物是从迪亚娜的嘴里或鼻子里进入体内的,这就是一个矛盾的推论:她的饮用水和食物全是从龙狮洞自带的,跟大家都一样,不可能有毒,至于毒物从鼻腔进入也不太现实,这椰子林是个空旷的地方,就算有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毒气,它也只会四处飘散,不可能让人中毒。 比如二战时期,德国对犹太人进行种族清洗,用的就是毒气,因为这种杀人方法省钱省力,他们把一批又一批可怜的犹太人骗进一个密闭的房间,然后释放毒气,很快这批人就会被毒杀,这里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释放毒气的地方必须是一个密封的空间,好让空气中的毒气浓度达到可以致死的标准。 一时想不到中毒原因,我们只好先将迪亚娜带回家再说,迪亚娜个头虽高,但体重却很轻,表哥一个人背着她是没有问题的,我带上迪亚娜的水和食物走在前面为表哥开路,一路上有很多倒下的大树挡住去路,好在表哥敏捷有力,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完全没有问题。 5分钟后,我们回到了龙狮洞,两个女孩一看到昏迷不醒的迪亚娜就哭了出来,我们把迪亚娜轻轻放在她的床上,吩咐孟羽去烧开水,表哥坐在床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要是我跟她一起去就没事了。” 这个时候叶宜辰突然说话了:“陈哥哥,我虽然不知道迪亚娜姐姐是怎么中毒的,但我看的出来,她中的是胃毒。” “什么是胃毒?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急切的问道。 “先秋哥,我妈年轻的时候是药剂师,后来有了我之后才跟我爸一起开钟表店,她对中医药学非常精通,也私下教给我一些常用的中医知识。”叶宜辰摸了摸迪亚娜的脉搏接着说道:“所谓胃毒,就是被胃部所吸收,导致身体中毒,比如食物中毒,这种中毒方式有快有慢,毒性如果强烈的话,中毒之后马上就会死,而毒性不大的话,中毒之后会通过身体排出体外,比如我们平时如果吃了变质的食物,就会中毒,但不会昏迷不会死,身体会出现排异现象,就是拉肚子,把这些有毒的东西排出体外。” “那你看她中的毒,毒性怎么样?”表哥问道。 “她还有脉搏,说明毒性不会马上致死,但她却昏迷不醒,就说明她中的毒无法通过自身排出体外,唯一的办法就是搞清楚她中的胃毒是什么毒,然后对症解毒。”叶宜辰肯定的回答道。 我皱着眉头说道:“难就难在搞不清她中的是什么毒,我们连她是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接着我把如何发现迪亚娜,还有当时现场的情况对大家说了一遍,所有人都搞不清迪亚娜中毒的原因,这时孟羽端来一杯热茶,里面放了龙血巴豆,目前我们能用的只有这个了,但龙血巴豆最多只能拖延迪亚娜的毒性加剧,却无法解毒,要把迪亚娜从危险的处境中拉回来,就必须要先解开椰子林中毒之迷。 时间一晃到了夜里6点,我们紧张了一天,身心很疲惫,简单吃了点水果后大家开始分头行动,表哥和我开始检查迪亚娜带去的水和食物是否有毒,虽然我们心里清楚,从家里带去的水和食物不可能有毒,但还是要化验一下比较安心,孟羽和叶子轮流看护迪亚娜,用热水和龙血巴豆为她擦拭身体。鱼儿则去给我们今天捕到的鸟儿喂食喂水。 我们用一只体型较的海鸟当实验品,给这只鸟强行喂食迪亚娜留下的水和水果,首先喂的是水果,这只鸟吃下水果半时后没有出现任何反常表现,这说明迪亚娜的食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接下来是那瓶淡水,这瓶水是上午我们出发时,从洞里的水桶里取的,水桶是当初我们做救生筏的那只巨大的汽油桶。一直以来我们都饮用这里的淡水,从没出过问题,此刻我们用一片树叶给这只鸟强行灌水,原以来实验结果和我们想的一样,可没想到,这只鸟喝过淡水不到两分钟,就开始在竹筐里左摇右晃,就像喝醉了似的,又过了半分钟,这只鸟的眼睛挣不开了,最后它靠在筐子的边缘歪倒在一旁。 表哥大叫一声,我被他的叫声吓到,只听他说道:“这怎么可能!大家喝的都是一样的水,水质不可能有毒,咱也喝了同样的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迪亚娜的瓶子里会有毒呢!” 所有人都被表哥的叫声吸引过来了,看着那只倒地不醒的鸟,我心的拿起迪亚娜的水瓶对着火光仔细观察,并和一瓶干净的水做了对比,无论从气味还是颜色上都看不出哪怕一丝的不同。 不过我发现迪亚娜的这瓶水只剩下大约三分之一,突然我有了一个推论,我对大家说道:“各位,我现在说出我的观点,大家一起冷静的分析一下,”我举起迪亚娜的水瓶对他们讲道:“你们看这瓶水,表哥你还记得吧,当初我们找到迪亚娜时,这只水瓶是什么状态?”表哥稍稍回忆了一下,便马上说道:“咱记得,瓶子是盖着的,水只剩下一半了。”“对,你的没错,水只剩下一半,准确的说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你们想想,迪亚娜一个女孩子,有没有可能像男人那样,一口气喝下三分之二瓶水,我想除了表哥你,其它人不会喝的这么快。” “先秋,你的意思是说,迪亚娜是慢慢的喝下这三分之二的水。”孟羽问道。 “没错,迪亚娜是大户人家的姐,喝水应该很文雅,肯定是一口一口的喝,我们再看看这只中毒的鸟,它喝水不过两分钟就倒地死了,这就表示,水中之毒一旦进入体内,发作是很快的,如果这瓶水在一开始就有毒,那么迪亚娜在喝第一口时,就应该中毒了,而不是一直喝到只剩三分之一瓶水时,才中毒昏迷。”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我的推论,我接着说道:“这样一来,就可能肯定的说,迪亚娜的这瓶水,一开始是和我们带的水一样,没有毒素存在,当她喝到一大半时,她盖好盖子把瓶子放在身边,等待鸟儿上钩,突然间她感到全身无力,迅速陷入昏迷的状态,也就是说,不管毒素是什么,它一定是在迪亚娜喝到三分之二时,进入瓶子里的。” “没错,先秋,一定是这样的,可是这挨千刀的毒素是咋个进瓶子里的呢?”陈牧歌焦急的追问。 “不知道,我想不出会有什么东西能在迪亚娜的眼皮底下下毒,迪亚娜当时在捕鸟,一定是安静的坐在那棵树下,她完全有能力有条件去观察四周的动静,如果有什么东西靠近她,想要下毒,肯定会惊动迪亚娜。”说完之后,我再一次举起那瓶有毒的淡水:“叶子,你所知道的中医知识里,有没有什么毒,它下到透明的淡水里,是无色无味的,连一些沉底的残渣都没有。” 叶子想了想,慢慢摇头说道:“只怕没有,一般的胃毒,你像砒霜c菊酯c甲胺磷c三唑磷虽然有些跟淡水一样透明无色,但它们的气味强烈,就算加到水里,也能闻的出来,而无色无味的只可能是血毒,就是通过血液吸收的,比如蛇毒,蛇毒是淡黄色的,加到水里后颜色就不那么明显了,而且它没有明显的气味,不过这次迪亚娜姐姐中的不是血毒而是胃毒,我懂的也不算多,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胃毒是无色无味的了。” 我叹了口气,心说糟糕,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进展,现在却完全卡在了这一关,连唯一懂中医学的叶宜辰都想不出迪亚娜所中何毒,我们几个全都没了主意,灯火通明的龙狮洞里静的可怕,只有噼啪作响的柴火声,就像死神敲响的摄魂钟一样,震的人心胆发颤,表哥的两只大手用力搓着自己的脸,原来惨白的脸硬是被自己搓的通红,至于孟羽,虽然她不像我们那么焦急,但我知道,她是在努力保持冷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危在旦夕的迪亚娜 越是情况紧急,事情越举步艰难,我望着迪亚娜静静躺在床上,脸色变紫,手脚发冷,头却热的厉害,表哥无法再掩饰对迪亚娜的感情,他强忍悲伤的情绪,用毛巾轻轻擦拭迪亚娜俊俏的脸庞,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这响声在死寂的龙狮洞里格外刺耳,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原本坚挺的背部无力的弯着,仿佛灵魂被魔鬼吸食一空,这一幕揪心的情景让我感到无限悲凉,这个异国姑娘从在蓬托斯号开始,就一直无私而勇敢的帮助我们,虽然她自己身陷囹圄,堕入罪恶的世界,却能始终保持纯洁善良的本性。 我深吸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转身对叶子说:“现在我们要尽快查明迪亚娜中毒的原因,在家里没有找到头绪,我想明天一早咱们再探椰子林,到事件现场探查一番,也许能找到破解中毒事件的线索。” 叶子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接着我的话说道:“姐姐现在的情况还不算最糟糕的,离危及性命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找出她中的是哪种毒,查明这一点就好办了,我就能对症用药。” “明天咱也和你们一起去!”表哥抬起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牧歌,你说我一句,你最好留在这儿,和孟羽一起看护病人,明天去现场不必要太多人,去的人越少越有利于保护现场,眼下迪亚娜需要有人轮班看护,另外,鱼儿你明天负责照看我们捕到的海鸟,哦对了,我们现在有多少只鸟?” “活的有十七只,还有一只鸟是死的,它脖子断了。”鱼儿回答道。 “孟羽,你明天就用这只鸟做一锅汤,这几天大家的体力消耗太大,需要补充一下。” 入夜,龙狮洞里灯火通明,但这明亮的灯光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阴云,孟羽和表哥轮流看护病人,其它人各自回房休息,我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嘈杂的鸟叫声,回忆今天看到的听到的所有细节,心里想着各种可能性,但每种可能性都因佐证不足而被推翻,今天下午在现场时,光想着尽快把迪亚娜带回家,没有留心更多的现场细节,唯有等到明天再返现场认真探查一番了。 夜里我梦见了平阳老家,奇怪的是,在梦中我没有梦见父母,甚至没有梦见孟羽,只是梦见了叶宜辰的妈妈,叶宜辰的妈妈是南京人,在我的印象里,她总是爱穿旗袍,我对她其实并不了解,因为她很少出门,只有我跟着爸妈去叶家串门时才能看到她,她虽然很少出门,但却非常健谈,在我的时候她经常和我讲起各种中药习性,不过那个时候我对叶家爸爸的钟表更感兴趣。 这个梦境很奇特,我身处平阳中学的教学楼里,大白天里四下却空无一人,叶宜辰的妈妈从楼梯处上来,身上穿着一件无袖旗袍,手里拿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黑的发亮的鸽子,她把笼子递给我,我却不敢接手,我看到这只鸽子流着口水,的眼睛里射出怨毒的神色,叶宜辰的妈妈见我不敢接过笼子,就将它往我怀里塞,结果一不心,笼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我醒了过来,原来这声音是孟羽拍打我房间竹门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吗?”我打开房门看到孟羽一脸的惊慌。 “迪亚娜的情况好像更糟了!”孟羽拉着我往迪亚娜的房间急急跑去。 表哥和叶子已经在迪亚娜的床边了,的一间卧室里挤满了人,我看向迪亚娜,她的情况的确有了变化,她的手在不停的乱抓,两腿抽搐,眼皮发红而且在不断的抖动,我上前用手试了一下体温,她的体温至少有41度,我看了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点八分,我转身对叶宜辰说道:“不能再等了,我们俩马上出发,孟羽和牧歌,你们继续用龙血巴豆给迪亚娜降温。”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了四支火把和唯一的匕首,和叶宜辰走出了龙狮洞。现在季节是龙狮洞的初秋,凌晨三点半的气温很冷,就算有火把,我还是不停的打颤,我们加快速度向椰子林疾走,15分钟后便到了椰子林的边缘。 月光透过被狂风吹开的树冠,洒在前进的道路上,我和叶子心的躲开倒在地上的大树,时不时有许多啮齿动物和爬行动物从树干下跑掉,从集贤东林的方向隐约传出噪杂的虫鸣,夜里的凉风从背后追赶着我们,这种感觉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向西南方向走了40分钟,终于来到了迪亚娜设置陷井的地方,那竹筐还像我们昨天走时那样,孤零零立在一片空地上,我带着叶宜辰绕过空地,来到前面一棵大树的背后,“这里就是昨天我发现迪亚娜的地方,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歪靠着大树坐在地上,你看这里有一片干草垫子,就是她坐下的地方。” 叶宜辰拿着火把,心翼翼的翻起干草垫,这期间我去附近四处找寻可疑的线索,我抬头向上看,这棵椰子林和林子里其它的椰子林差不多,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其它的椰子林是高而细长,这棵树是矮而粗壮,树高大约15米,粗度却比一般的椰子林多出一大半,所以迪亚娜才选择这棵树作为藏匿身体的地方。 树下是一片长满苔藓和野草的潮湿地面,有些野草上还滴落着一些类似树油的物质,就像松树树干上挂着的松脂。这种树油在椰子林里并不鲜见,有的时候我们还拿它当临时的燃料来使用,因为这种树油一点即着,是很好的引火材料。 “叶子,你有什么发现吗?”我转过树后,询问正在低头勘察的叶宜辰。 “嗯,没有,这里除了这片干草垫和一些水果皮外,没有任何人为痕迹。” “我刚才也查看了一下,的确是这样,这里的土地不是沙地,地面有点潮湿,迪亚娜起初一定是在附近找了一些干草垫在地上,防止衣服被弄湿,她找的这种干草附近多的是,只是一些非常普通的野草,至于果皮,我刚才仔细看看,上面还有什么蚂蚁,自然也不会有毒。” 叶宜辰听了我这番话,心里很是沮丧:“先秋哥,那就是说,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哦?迪亚娜姐姐现在情况恶化了,我想到了明天白天如果还不能给她解毒,她就没命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吧,我们再把范围扩大点,在这棵树方圆0米内找一找,另外,那个竹筐上也要查看一下。”我如是说道。 随后的一个多时里,我们又仔细检查了大树四周以及迪亚娜设置的陷井,陷井里的鱼肉已经发臭,上面还有很多鸟毛,竹筐上有少量落叶和白灰色的鸟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供分析。 从以上情况来看,迪亚娜应该是支起陷井后,躲在不远处的椰子林后坐下,等待海鸟上钩,但一直等不到,在等待的过程中,也就是她把水喝到三分之二时,就奇怪的中毒了,在她中毒之后到我们来找她这段过程中,有一些海鸟来吃鱼肉,刚好被我和表哥看见,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法搞明白:在她等待海鸟上钩这段时间里,她的水瓶里的水是怎么被下毒的,有没有可能是她先吃了什么有毒的果子,然后喝水时,嘴唇上的毒素流进了水里,那也不对啊,从地上的果皮来看,她只吃了从家带的水果,而且在她四周,除了椰子没有其它的水果,再说了,她也没有必要冒着惊动海鸟的风险去附近找水果吃。 我和叶子站在迪亚娜坐过的草垫旁边,心急如焚,手里的火把快要烧完了,但天还没亮,我抽出备用的最后两根火把,用快要烧完的火把点燃它,那火把上的引火物零星掉落在地上,引起地上的椰树油脂和干草跟着烧起来,新的火把让四周变的更亮堂。 现在我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就必须要利用最后两根火把赶回家里,再和大家商议对策,正在我招手让叶子回家时,然而不经意间,我突然发现地上有个奇怪的现象,刚才我们点火把时,有一些的引火物掉在地上,将地上的干草和滴的椰树油脂点燃了,这并不奇怪,因为干草和油脂本就可燃,但我却看到树有一几滴椰树油脂明明被火苗舔到几次,却并没有燃烧,连一点火星都没有出现。 我把这个奇怪的现象指给叶宜辰看,叶子说道:“这里地面潮湿,就算椰树油脂可燃,但在这里潮湿的地面,再加上清晨的水气很大,个别油脂烧不着也是正常的。” 我捡起一滴没有烧着的油脂看了看,这块油脂的确很潮湿,看起来这件事和迪亚娜中毒没什么关系,目前我们没必要在这种事上下功夫思考,我扔掉油脂,踩灭地上的火星,和叶宜辰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我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一定是孟羽熬制的鸟肉汤,大家见我们回来,忙不及上前询问进展,我沮丧的摇了摇头,把刚才在现场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总而言之,没有什么进展。 表哥听到最后,绝望的一掌打在木桩门上,原来自从我们走后不久,迪亚娜的情况更糟了,她吃不进东西,也喝不了水,嘴里时不时往外吐着气,她呼吸沉重,身上出现了一些紫色的斑点,手脚抽搐的更加频繁,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她的头部温度。此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半,天色已亮,我们肚子很饿,但都没有胃口进食,表哥则是从昨晚就没吃过东西,我说道:“与其干坐着发呆,不如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我们边吃边想,如果我们这样下去,身体一定也会出现问题。” 大家都知道饥饿的可怕,虽然表哥一再表示他不想吃任何食物,但我还是硬把他拉到餐桌旁边,他已经饿了好几餐了,昨晚又没睡,我很轻易的就控制了他的手脚。 即便孟羽做的餐食很鲜美,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东西吃进嘴里都不会有好滋味,我的嘴虽然在机械般的嚼动,但感官全放在了迪亚娜身上,目前我能确定的几点就是:让迪亚娜中毒的就是那瓶水,另外,迪亚娜中毒前后,都没有离开过那片林子,甚至没有离开过那棵树方圆五米,这一点可以从地上的脚印分析出来,然而也没有发现有脚印从靠近迪亚娜,那这毒到底是怎么进入瓶子里的呢? 要知道,这瓶子是有盖子的,要想投毒就一定要打开盖子,而要打开盖子就肯定要靠近那瓶水,然而地上没有脚印这一点却极不合理。我越想越头疼,拍了拍自己的头,打断了这无谓的脑力劳动。 一锅汤连带满满的鸟肉,全都被我们吃进了肚子,鱼儿和叶子收拾餐具,我和孟羽还有表哥去迪亚娜的房间看看情况,一进去就闻到一阵呕吐物的气味,这是从她床边的一个棕榈叶里散发出来的,里面全是迪亚娜胃里的食物和水,表哥对说我:“咱今天已经把她吐的东西翻了个遍,只有水果和水,其它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一根草一片叶子都没有。”我点了点头,这再次证明了,迪亚娜没有吃外面的东西,毒素是先进入水里,再进入嘴里的,而不是像我之前假设的,先吃了有毒的果子再污染了淡水。 整整一个白天,龙狮洞里除了鸟叫声就只有表哥的自言自语,其它人要么忙着烧水,要么喂鸟,我则坐在这些装鸟的竹筐对面傻傻的发呆。 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绝望了,我心里很清楚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唯一无法确定的是结果什么时候到来,我们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但这位美丽善良的年轻姑娘终究是要永远离开我们,这里有她的好姐姐好妹妹,还有她爱的男人,兄长和可爱的弟弟,她一定也舍不得离开我们,可自然之神不会因为人类的珍贵情感而施舍给我们挽救的机会,我为她感到痛苦,也为表哥感到难过,当最后一束太阳离开龙狮洞时,我的心像被一双狠毒无情的爪子摘走似的,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只有这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做一具行尸走肉,是怎样糟糕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瓶盖上的刻痕 入夜,我都睡不着,只是静躺在客厅的大竹床上,颓废与沮丧充斥着内心,龙狮洞外,呼啸的冷风轻松透过木桩门的缝隙,吹进同样凄冷的家里,我听到迪亚娜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断痛苦扭动,短短续续胡言乱语,“aa”一词频繁从她的房间里传出来,刺耳的床板摇动彻夜蹂躏着人的神精。 陈牧歌坐在客厅的炉火旁边,木那的用一根木棍拨动火堆里烧红的木炭,溅起的金色火星好像亡者那破碎的灵魂般无依无靠,顺着热气流升到空中直至湮灭,孟羽和叶子还在烧着龙血巴豆汤,这是她们现在唯一能为这可怜的女孩做的事了。 一向好动的鱼儿此时像一根蜡烛般站在墙角,目光呆滞的看着竹筐里的海鸟发呆,我们都在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就算救不了她,也不能让她孤独的离开人世,我们要陪这可怜的女孩走完为数不多的时光。 迪亚娜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单词,不用孟羽翻译,我也能听出,她在喊妈妈,这可怜的女孩马上就要客死孤岛,却没有一位至亲陪在她的身边,这里只有五个中国人,我们想尽办法救她,但在死神的掌控下,我们的努力显得微不足道,我尝试找寻迪亚娜所中之毒,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解释,都无法找到合理的答案,也许直到迪亚娜去世之后,我还是搞不清这次中毒事件的真相。 这一夜,痛苦中掺杂着无助,绝望的寒意搅乱了愤恨的思绪,这寒冷的夜晚将成为迪亚娜短暂惊险一生的终点站,而我们五个人将不得不成为这一悲惨结局的见证者。 第二天,也就是1月11日早晨五点整,迪亚娜终于停止了扭动,她的神经被痉挛与高烧折磨了整整一天一夜,已经失去了传送感觉的功能。 我们走进她的房间,看到到是一具被吸走灵魂的躯体,往日那张俏丽惊鸿的脸已经变成暗紫色,嘴唇火红,像被烈火烤过,她头上的毛巾是叶子刚刚换过的,用手一摸却能感到炽热的温度,唯一能证明迪亚娜还活着的证据只有那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声,她的胸部随着呼吸的节奏,大幅度的起伏着,叶宜辰告诉我,这表示迪亚娜的呼吸已经很困难了,她的呼吸系统一定是受到了毒素的侵害,因此每一次呼吸都比正常人要艰难许多。 我明白,最后的时刻到了,我们一一走到床头,半跪下来,握住她的手向这位善良勇敢的女孩告别,首先是表哥,他跪在迪亚娜的床边,两眼早已被眼泪浸满,他不断的道歉,不停的忏悔,忏悔自己当天没有跟她一起去椰子林,忏悔自己找不出解毒的方法,表哥的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迪亚娜仿佛能听懂似的,她的眼皮不停的抖动,嘴角抽动着,可是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接着是叶子,这个姑娘跪在床边,双手紧紧包着迪亚娜的右手,每次想要说话都被痛苦的哽咽压制住,一分多钟她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最后唯有站起身躲在表哥的背后,只留下病人那被真挚的泪水打湿的右手,毫无生气的瘫软在床边;下一位是孟羽,她是迪亚娜最好的朋友,孟羽用的是葡萄牙语言,也不知道床上的病人是否能听到,只见迪亚娜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把头艰难的扭了过来,眼睛却没有睁开,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但却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孟羽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病人的脸,我能看到迪亚娜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孟羽站起身来,接着鱼儿来到了床边,这个孩子和迪亚娜的感情很好,虽然这两天他一直忙于照顾海鸟,但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挂念迪亚娜病情,几乎每半时就要去问问他姐姐,有关迪亚娜的情况,每次得到的回答都让他伤心不已,鱼儿握着迪亚娜的手,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他亲了亲迪亚娜滚烫的额头,站起身擦着眼泪跑出了房间。 我排在最后一位,虽然此时大家已是泪流满面,但我还是强忍住悲痛,比起伤心,我更多的是恨意,恨自己没用,找不出中毒事件的真相,我跪在床边,握住她火热的右手,她的眼皮突然加速抖动起来,我刚要开口,却被她的这一表现刺激到哽咽起来,我看到她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我没有勇气面对这张脸,我将头扭向床边的桌,想要稳定一下情绪,那桌子上还放着让迪亚娜中毒的水瓶,它静静的立在桌子中间,仿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无关。 那水瓶离我的眼睛只有不到10的距离,我死死盯着它,它带给了我无法言喻的死亡恐惧和难解的迷团,就在这里,透过湿润的眼脸,我看到那绿色的瓶盖上有三点微的异样,那是在瓶盖侧面条纹上,有三处几乎无法分辨的凹陷,这三点凹陷即又浅,加上它们在盖子的侧面,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这里我的耳边传来了迪亚娜咬牙的吱吱声,这刺耳的声音就像一只开瓶器,砰的一声打开了我心中那只装满阴暗迷团的瓶子。 难道说让迪亚娜的中毒的原因是这样的!也许那东西还在那里,也许我还能找到让迪亚娜中毒的原因。 只在那一瞬间,我顾不得其它了,猛然站起身来对着身后几个哭成一片的人说道:“咱们再试一把,我刚才想到一种可能性,极有可能就是破解迪亚娜中毒事件的关键钥匙!” “你说的是真的!你快说,啥可能性,你刚才想到啥了?”表哥那充血的眼睛瞪着我,一双大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拼命的问道。 “几句话说不清楚,这样,牧哥和叶子随我再去一趟椰子林现场,路上我边走边向你们解释。”我又对孟羽说道:“你和鱼儿留下来照顾迪亚娜,务必尽已所能拖延时间,鼓励她不要放弃求生的希望。”孟羽连连点头,我和表哥还有叶子三人开始向椰子林飞奔而去,在出门时我随手拿了一根长矛。 路上,我便向叶子和表哥解释刚才想到的推理:“咱们之前一直找不到迪亚娜中毒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们找不到任何通向迪亚娜休息的那棵树下的脚印,如果没有东西靠近迪亚娜,就不可能打开瓶盖,把毒投入瓶里,对吧。” 叶子说道:“是啊,这番推理是无懈可击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不打开盖子的情况下把毒投入瓶里。”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没错,盖子盖着当然投不了毒,可要是当时那只水瓶没有盖上盖子呢?” 两人一齐怔住了,陈牧哥说道:“你的意思是,迪亚娜喝完水后没有盖盖子,毒就是那个时候被扔进瓶子里的?” 我点点头说道:“差不多是这样,不过你的说法不完全对,刚才在迪亚娜的床边,我看到那只瓶盖上有三点很的凹陷,当时我突然想到,迪亚娜一个人在树后静坐时,她是怎样的一个状态呢?” 表哥马上说道:“那还能是什么状态,就是不要发出声音,静静的坐在树下听动静呗!” 我问表哥道:“那天你也是一个人独自设陷井,你当时是怎样的一个状态,难道真如你所说,你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点动作都没有吗?” “那当然了,当时咱设好陷井,就躲在山坡背风的地方,然后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海鸟哦不对,咱不是静静的坐着的,一开始咱是啥都没干,但后来等的时间太长了,咱就随手捡了根藤条编了个玩意打发时间呐!” 我重重的拍了拍表哥的肩膀大声说道:“没错!这才是一个人正常的做法,你们想想,一个人在单独静坐时,不可能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就算是一个人发呆,也一定是随手拿起某样东西把玩,而这个动作是不经意的,当事人自己都很难注意到自己的这个动作,我想当时的情况一定是这样的,迪亚娜设好陷井后,坐在树后等待,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海鸟上钩,百无聊赖之际,她喝了口水,然后把瓶子放好,却把盖子留在了手里把玩,她的指甲在盖子上留下了三处很的印记,这三点印记我也是才发现的,就在这时,毒素进入到了她那只没有盖子的水瓶里。” “可是先秋哥,有一点还是说不通,这水瓶的口子很,如果不靠近瓶子,是不可能这么巧把毒扔到瓶子里的!”叶宜辰表示了怀疑。 “不,不是扔到瓶子里的,是掉进瓶子里的。”我说道 “啥?掉进去的!” “叶子,你还记得我们上回勘察现场时,发现了一处可疑吗?就是那几滴无法燃烧的树油,当时你说它们是因为太潮湿所以才烧不起来,现在我明白了,它们就是毒素!只是它们的颜色和树油一模一样,而且它们跟其它树油混在一处,滴落在树下,所以我们才没有过多怀疑,现在想想,这几滴像树油的东西,一定是某种毒物,从树上滴下来,有几滴正好掉进了迪亚娜的水瓶里。” 陈牧歌和叶子被我的推理惊的放慢了脚步,谁也没有想到毒是这样被投进去的,当初我们勘察现场,一直都是在地面找来找去,却万万没料到毒素是从我们头顶的树冠掉下来的。 很快,我们来到了椰子林的现场,一切还是老样子,这一次我们三人直入主题,我们悄悄来到迪亚娜呆过的树下,抬起头来向上张望,一切都很平静,当我低头观察树下时,突然发现树下又多过一些新鲜的c类似树油的滴落物,我招招手让大家看向地面,随后我们三人一起来到距离大树0米远的一棵椰子林后静静的等待着。 我们知道,现在的每一秒钟都是在和死神比赛,我们在这里多耗一秒钟,迪亚娜生还的希望就更加渺茫,我死死盯住不远处的那棵树冠,林子里非常安静,我的心里却是急火攻心,突然,表哥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那棵大树,原来树冠上的一处长长的椰子树叶动了一动,随后一只鸟的脚伸了出来,这只鸟脚一看就知道不一般,因为它和我们见过的鸟脚都不一样,它很短但是很粗,从关节处到脚掌长着厚厚的皮,就像穿了一双厚厚的靴子一样,它的脚有三根爪子,每只爪子都是深蓝色的,就在这时,这只鸟完全从树冠深处钻了出来,这是一只重约斤的鸟,全身长着淡蓝色的毛,除了眼睛有点红色之外,它的上半身和其它大型海鸟没什么不同,此时它正在撕食一只死鸟,嘴里时不时流下几滴口水,口水直接掉落在树下,不一会儿就由透明变成了和树油一样的淡白色。 “我认识这种鸟!”叶宜辰压低声音轻声惊呼,“在我妈的古医书上看到过它,这是一种在唐代晚期就已经绝迹的毒鸟,它的名字叫具足鸩,是一种毒性极强的鸟!” 我和表哥一齐看向叶宜辰,具足鸩?真的是头一回听过这名字,叶宜辰接着说道:“你们听说过饮鸩止渴吧,书上说过,古代秦国的吕不韦就是被嬴政用鸩酒毒死的,这里所说的鸩,指的就是鸩鸟,这种鸟的口水有剧毒,这是胃毒的一种,把它的口水投到酒水里,再让人喝下,人就会中毒,不过据书上所说,鸩鸟也分很多种,有的鸩鸟毒性发作快,喝下就马上会死,比如鸩酒就用的就是这种鸩毒,而具足鸩,它的毒性也很强,但它发作慢,中毒者会倍受煎熬,所以迪亚娜姐姐才能挺上两天时间。” “那这种鸩毒,有解药吗?” “有倒是有,不过不好搞到,《伤寒论》里提到过:中了具足鸩的毒和中其它鸩鸟的毒一样,都必须用鸩鸟尾毛来解毒,要取下它尾巴上的羽毛,泡在干净的水里,然后让迪亚娜姐姐喝下,毒就可以解了。” 听到最后这句话,我和陈牧歌激动的站都站不住了,我们三个人中,陈牧歌的捕猎能力最强,我把手中的长矛交给他对他说道:“只有一次机会刺中它,如果失手,鸟飞了,迪亚娜就没命了。”表哥接过长矛定了定神,他深吸几口气,调整好姿势,不远处的树上,那只具足鸩还在贪婪的吃着鸟肉,丝毫没有察觉树下的我们。 这是个好机会,只见表哥把长矛平举起来,对准具足鸩的位置,用他天生神力的手臂将长矛投了出来,只听到“嗖”的一声,长矛飞快的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直线,随后一枪将具足鸩的头打到,具足鸩的头部被撞击之后掉在了地上,它没有死,也没有受致命伤,只是头被打中后失去了行动力,我飞跑过去,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把它的鸟头砸扁了。 时不我待,现在还顾不上庆祝胜利,叶子心的拔下这只具足鸩尾部的深蓝色羽毛后,将具足鸩的尸体丢在原地,三个人飞快的向龙狮洞方向跑去。 原本需要5分钟的路程,我们这次只用了15分钟就跑完了,家里有已经烧开的现成的热水,叶宜辰从口袋里取出救命的羽毛,把它们放在开水里不停的晃动,我惊讶的发现:原本透明的开水变成了淡蓝色,一股清香的水气扑面而来,叶子将这杯蓝色的水交给表哥,表哥心翼翼端着这救命的汤水来到迪亚娜的房间,此时的迪亚娜已经气如游丝了,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表哥用竹片敲开病人的嘴,把这蓝色的水硬生生灌进了迪亚娜的嘴里。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清香之气,在这杯水服下三分钟之后,奇迹出现了,迪亚娜脸上的暗紫色渐渐退去,虽然脸色还是惨白无血色,不过一看就知道,药起作用,毒已经化解了。(构思烧脑c打字不易,不吝投票,多予评论,感谢读者的支持,这里特别要感谢名为:末世一个人的长期支持!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疗养身体与重建家禽场 虽然迪亚娜的毒已经解了,但我们心底的担忧依然存在,要知道,迪亚娜是在最后的弥留之际才被解毒,现在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慢慢远离死神,不过也已经虚弱到不能承受任何一点风吹雨打,可偏偏此时,平阳岛突然出现了罕见反常的低温天气,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事实上,自从那股水龙卷过后,岛上的气温一直不对劲,首先是每天早上气温很低,然后一天比一天气压低,随着一天天过去,诸如此类的反常天气越发明显,现在龙狮洞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我们床上没有被子,而铺垫的东西也只是一些干草而已,大家很担心迪亚娜的健康。 我和几位同伴商量了一下,决意留下孟羽专职照顾迪亚娜,其余的人分工行动,我们分为两组,第一组负责灾后重建工作,主要是菜园c家禽场的清理加固,还有就是经常活动的区域内的消毒工作,因为这次龙卷风给岛上留下了大量的鱼肉残渣,虽然海鸟帮着清理了大部分残渣,可依然有不少碎肉留在地上,现在我们的家门外终日有一股血腥腐臭味,这些东西如果不清理掉,就会带来严重的卫生问题。 第二组负责补充龙狮洞物资,比如绳子c水果c生活用品(如南瓜叶)c淡水c木柴c过冬用的木炭c还有修补木桩门和所有的长矛。我们要让龙狮洞从食物和基础设施变得更加充足完善。 第二天,也就是1月1日早上六点,家里明显冷了许多,为了节省木炭和灯油,我们只在迪亚娜的房间里点了两盏油灯和一罐火炭,她的房间温度至少要八度左右,而洞里其它地方的温度大约在1度左右。我们没有过冬的衣物,为了保暖,我多穿了两件单衣,学着表哥的样子,在两件单衣之间塞满干草,衣服被撑的鼓起来,像一件厚厚的大棉袄,不得不说,这件大棉袄的保温效果很不错,就是有点扎人! 按照昨天商议的结果,我和表哥今天出门做修复工作,叶子姐弟俩负责补充龙狮洞内的物资,临走时我叮嘱二人,无论是出门收集淡水还是采集南瓜叶子,都要两个人一起行动,以防意外发生,说实在的,迪亚娜的中毒事件让我至今杯弓蛇影。 说完这些后,我和表哥带上筐子里的鸟,还有一些绳索和一把匕首顶着清晨刺骨的冷风出发了,六分钟后抵到家禽场,早在月前,这里我们已经修复过一次,现在我们只是做一些清理加固工作,首先要清理矮房里的垃圾,然后是空地上的树叶,还有栅栏之间的碎木头,最后是排水沟,这一次我和表哥把排水沟又挖深了一些,以后如果再下大雨,水可以及时排掉。 做完这些工作后,我们把海鸟一只只抓出来,用刀削下它们翅膀上的羽毛,又用绳子在它们的双脚上各绑上一块石头,这些石头的重量不会影响它们行走,只能让它们飞不起来,如此便能确保它们逃不掉,绑定石头的绳子是特别制作的,它是用一种亚麻和坚实的椰子纤维混合编制的,其坚固程度丝毫不低于人造尼龙。 家禽场的工作很快就做完了,这一次我们从里到外改造和清理了这块土地,现在的家禽场即能防水又有充足的光照和安全防护,这些海鸟和四只渡渡鸟可以在护栏里安全的饲养,我们甚至还在东南角给它们做了一个下蛋的地方,我们相信不久的将来龙狮洞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禽肉和鸟蛋食用了。 “那咱再去菜园瞅瞅吧。”表哥说道 “嗯,打从那场大风之后,我们就没去过那里了,也不知道园子现在被糟践成啥样子。”我一边吃着烤鱼一边说道。 我们的中饭是在路上解决的,早上出门前,孟羽给我俩带上两块烤鱼和一些淡水,在去菜园的路上,我们随手收集了一包水果,有一种水果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我看到果子表面有被虫蛀过的痕迹,便能确认这是可以食用的水果,这种水果长的像桃儿,不过里面没有果核,而是一粒粒像白色芝麻的种子,它的水份很多,吃起来很像无花果的味道,它的果树的树干上有很多树油,这一点也很像桃树,这些树油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昆虫,它们被半透明的油脂包在里面死去,身体与空气隔离,我突然想到,以后我可以用这些树油挂在鱼钩上,去湖里或海里钓鱼。 吃着东西走路,速度自然很慢,八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树林里的菜园,第一眼看上去,这场面跟我们想的差不多:原本整齐的分为九块的菜地,由于蔬菜生长旺盛而连成了一片,每块菜地之间的道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跟我想的不一样的是这里的所有菜品都没有受损,最多只是被风吹乱了生长方向,比如南瓜,它长长的茎叶已经生长到旁边的菜地里,这些菜虽然长的很乱,但它们的生命力太旺盛,其中南瓜和根蒜c马兰头c榛蘑的长势最好,我们完全可以收集一些,今晚就能食用。 我们很快制定了工作计划,首先我们收集了半筐蔬菜,同时把一些被压坏的菜清理掉,然后我们开始整理分类九块菜地,这项工作比我们预计的要困难,因为就整个菜园的面积来说,人手明显不够,我们只有两个人合作,一块块菜地分类整理,有些菜连根部都长的其它菜地里了,这样的话只得把根切断然后拔掉,这项时间花了我们三四个时,好在整个菜园基本清理完成,当然还有两件事没有做,就是清理菜园中间的茅草屋,还有剪除菜园上方越长越多的树叶,以便我们的菜园得到更多的阳光。 当初搭建这座茅草屋不是为了住人,而是为了存放农用工具,因此茅屋建的很,而且没有窗户,只有一个竹子做的门。打开这扇门,一股湿气裹着霉味迎面扑来,借着阳光能看到屋里的工具摆放如初,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发现这些工具的情况还算不错,我们开始清理屋顶,整个屋顶上全是死鱼和鸟毛,那些鱼已经被太阳晒成了鱼干,我们把它们一一清理出去,就地埋于地下当做有机肥料。 最后一项工作是整理菜园周边的树叶,现在菜园周围有很多大树,这些大树的叶子越来越多,已经挡住了相当一部分阳光,必须把它们砍掉一些,我站在树下,表哥带着那把唯一的匕首爬到树上按照我的指示削去树枝,这是一项体力活,有些树枝长的粗壮,需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砍下来,我们就这样围着菜园连续爬了0多棵树,终于把所有挡住阳光的树枝全数砍去。 现在的菜园即整齐又茂盛,我向天望去,阳光已然不多,虽然现在是下午5点10分,但南太平洋的寒季,白天的阳光向来要少一些。根据这几日的经验,气温应该马上会大幅下降,我俩匆匆带上收集到的蔬菜快步返回家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火堆会议 晚上七点,大家围坐在客厅的火堆边享受漫漫寒夜里热腾腾的晚饭,没人愿意使用五米外的石头餐桌,因为那里没有火,饭菜容易变凉。 我们吃的是香蕉茎干配烟熏鱼,喝的是南瓜汤,在寒冷的野外工作一天后,这碗热乎的金黄色的汤汁对我来说真是比黄金都珍贵,我和表哥在晚饭前查看过迪亚娜的情况,她已从昏迷中醒来,想要说话却有气无力,孟羽告诉我,整整一个白天,迪亚娜没有胃口进食,叶子认为这是身体的排异现象,恰恰说明迪亚娜的身体在与病情的斗争中逐渐占据了主动权,目前只要保证家里空气新鲜,再用新鲜营养的流食慢慢调理身体即可。 从今晚开始,我让孟羽给迪亚娜单独做病号餐,如今家里最多的食物是烟熏鱼,但它并不新鲜,也不是流食。表哥从家禽场捉来一只海鸟,配上南瓜和蘑菇炖了一锅新鲜营养的蘑菇肉汤给迪亚娜补身体,这种用新鲜鸟肉和野生蘑菇制作的汤味道鲜美,当孟羽把汤送到病人嘴边,她却吃不下,孟羽极有耐心的用葡萄牙语安慰她,才给她喂了不到半碗汤。 其它人吃着烟熏鱼和南瓜汤,聊起今天的工作,“今天我和牧歌彻底修复了家禽场和菜园,这两处地方现在能不断供应我们新鲜肉食和蔬菜,叶子,你们今天做了哪些事情?”我问对面坐着的叶宜辰。 “早上你们走了之后,我和我弟检查了物资,南瓜叶c绳索哦还有淡水也不多了,我就跟鱼儿先去树林里收了几斤南瓜叶子,孟老师在家编制绳索,是吧孟老师。”叶宜辰转头看向旁边的孟羽。 “在那筐子里”孟羽指着角落里的一只竹筐说道,“100条半米的,00条八0厘米的,还有50条50厘米的,全部都是用大麻和椰子纤维做的,又结实又耐磨。” 叶子接过孟羽的话说道:“后来,我跟鱼儿就一直用瓶子装水,然后集中到家里的大水桶,里面现在有半桶水,够我们用三天的了。”叶宜辰对今天的工作情况作了详细的说明。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面前这堆火,想了又想对众人说道:“有件事我们必须马上商量一下,眼下这天气越来越冷,我估计这段时间应该就好比咱平阳的冬天,要开始准备过冬,大家都说说,你们觉得要安全过冬,这家里家外的,都有哪些问题要解决?” 鱼儿第一个开口说话了:“我们没有厚衣服厚被子,昨天晚上太冷了。” “对,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鱼儿的建议很好。” “是啊先秋,我们有六个人,却连一床厚点的被子都没有,现在盖的还是用衣服做的一张布,昨晚上我也感觉到冷了,这个问题比较麻烦,今天早上你和牧歌出门时,还要在衣服里塞满干草,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孟羽皱着眉头说道。 表哥嘴里嚼着一块鱼肉含糊不清的说道:“没有冬衣这事儿不好办,如果是暖天我还可以打猎,动物皮毛也能做上几件皮衣,我在内蒙跟着当地人打过狍子,用它们的皮做的帽子比棉帽子还好使,又防风又防潮,可惜啊,现在这个岛上天气转凉后,带皮的家伙全都没影了,要打它们贼难。”说完他将手里的鱼放到架子上接着烤。 我看着一张张被火光照的通红的脸,没有人说话,可见大家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我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现在的保暖问题可以分为洞外和洞里,在洞外工作我们要保温很难,因为我们没有厚衣服也没有皮货,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我们来商量一下,有没有办法先解决洞里的保温问题,整个寒季我们大多数时间都要呆在洞里,这么看来,洞里的保温工作比洞外的更重要,特别是现在迪亚娜的情况还容不得任何疏忽大意。” 表哥摇摇头,“要咱说吧,洞里的保暖只能靠点火盆,不然还能怎么办?” “但我们的木柴不多,如果日常烧水做饭那还行,要是像你说的,整晚不停的烧火盆,这些柴最多只用到两天两夜。另外,从安全的角度来想,我们有六个人六间房子,而且如果每个房间都点火盆的话,也容易使家里缺氧。”孟羽显然不支持表哥如此单纯的做法。 “对啊陈哥哥,而且我们现在只有两个火盆,这火盆很,点一盆火炭绝对烧不到天亮,比如昨天晚上吧,迪亚娜姐姐的房间里有个火盆,昨夜孟羽老师跟我就续了三次炭,要不然这么的盆哪能整夜给房间加温。” 我看向孟羽,她冲我点点头,看来事实的确如此,这段时间里,龙狮洞靠火盆渡过这个冬天是不太现实的了。 好不容易有人出了个主意,马上就会全盘否定了,火堆会议再次陷入死寂的气氛中,所有人都不说话,难道这个冬天我们真的要忍受彻夜难熬的寒冷吗?不!不行!我们现在缺医少药,绝对不能承受因寒冷所导致的任何疾病,但我们现在除了火,任何御寒的物资都没有,应该怎么办呢!一想到这里,我就头痛不已! 远处迪亚娜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翻身的声音,孟羽急忙起身走入迪亚娜的卧室,我低头看着前面的这堆火,火在石头堆砌的灶里不断向外吐着火苗,一些石头已经被火烧的发红,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欣喜若狂,将手里的烤子砸向火堆,这个动作把表哥放在架子上烤着的半条鱼砸的掉进了火里,表哥还有叶子吓了一跳,鱼儿更是惊的跳了起来,还以为我发癔症了。 “你干啥呢,咱这半条鱼跟你有仇啊?”表哥心疼的看着火里被慢慢烧黑的鱼说道。 “不,不是!我想到解决龙狮洞温度过低的办法了!”我叫道。 “啥?那你说说看,是啥好法子,非要把咱的晚饭扔到火里才能想出来。”表哥还是心疼他那半条鱼。 “你们看,我们的龙狮洞全是岩石构成,而岩石具有很好的导热性,我们可以在龙狮洞靠六个卧室的那一侧隔壁开一间细细长长的火房出来,在火房里点上火,热量可以通过岩石传导到只有一墙之隔的六个卧室里,这样一来我们的家里就能保持稳定的长期的热能供应了。” 表哥还是一些不解:“你这火房是个啥什么,你要点火干嘛还费力单独开挖一个房间,你直接在龙狮洞里点火不就完了吗?” “问的好!如果直接在龙狮洞里点火堆,由于龙狮洞是个空旷的环境,氧气充足,木柴很快会烧完,而且火势太大也容易导致洞里缺氧,而单独开辟一个火房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可以把这个火房的入口开的很,在火房里点了一堆粗大的木头,然后用石块把入口堵住一些,只留一个很的通风口,这样即不让火烧的太旺,也不会让火熄灭。” “还有,火房比火盆大的多,一次可以放很多木头,让它烧一次可以供热好几天,我们也不用担心龙狮洞缺氧的问题,反正火房跟龙狮洞之间隔着一道石墙。” “可是先秋哥,烧出一个这么大的房间,要花很长时间呢。”叶子说道。 “不需要太长时间,我们要烧的是紧贴着六个卧室的那种细细长长的房间,宽度不超过米,长度嘛,我估计只要烧进去八米就可以了,这样算下来我们实际要烧的面积并没有多大,我估计一下,四天应该就可以烧出来了,而且在烧洞的过程中,也可以给龙狮洞加温。”我如此解释道。 “咱听着行!大冷天儿的,就适合干这活儿,行啊桂先秋,真有你的!这招儿即解决了洞里的保温问题,而且还省木柴,只要一次把木柴堆满整个火房,龙狮洞就能有三四天是暖和的好歹咱是北方人,见过炕,怎么咱刚才没先琢磨出来呢。”想通了这一切,表哥也兴奋起来,再也不去计较那半条鱼的事了。 当晚我去找孟羽,她也同意我的建议,于是我们迅速制定了具体的工作计划,不过今晚我们还是要捱过这寒冷的一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夜入椰子林 建造火房的工作看似很繁重,其实整个过程主要是由水和火来完成,唯一需要人工操作的只有搬运木材和水,以及清理碎石和灰烬,这座龙狮洞就是用这种方法一点点烧出来的,对于这项工作我们有丰富的经验,而今夜刺骨的阴冷更加坚定了大家建造火房的决心。 次日天还没亮,确切的说是夜里三点,表哥就叫我起床了,“大爷的,咱被冻醒了,孟羽和叶子也醒了,要咱说啊,现在就开始干吧,起码干起活来不会太冷。”表哥裹着一条床单坐在我床边的一个木桩上,双脚直跺。 “不瞒你说,我也睡不着啊,身上这层衣服根本不起作用,哦,鱼儿醒了吗?” “他醒个屁,这子鸡贼的很,跑到迪亚娜的床上睡了,现在就她的房间有个火盆保暖,我刚去过,好家伙真是暖和,就跟那北方冬天点煤球炉子一样。” “这能行吗,迪亚娜的床是单人床,怎么能睡下俩人?” “行倒是行,这俩人都不胖,鱼子还是个孩子,我刚在外头看了,迪亚娜把这子抱的紧紧的,睡的很沉,挤是挤了点,不过至少这俩人不会感冒。” “那好吧,反正这种状况不会一直持续,等火房建好后,大家就好过了,牧歌,招集那俩女孩,我们要忙活了!”我穿上三件上衣,用干草将每层衣服间的空隙填满,随后和表哥一起走出了房间。 半夜里的客厅跟卧室一样冷,孟羽和叶子已经洗漱好了,这会儿正在升火,叶子有点咳嗽,但并不严重,我嘱咐她多喝点盐开水,孟羽也有点精神不振,连日照顾病人再加上晚上没有好好休息,大家的精神都不怎么样,但每个人都在坚持,孟羽和叶子在关键时期表现出来超出想象的坚毅,她们经常会在我们消极时给予鼓励,这在我们的原始生活中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 几个月的求生经验告诉我一个重要的道理:不管环境多困难,都要想办法说服自己保持乐观的心态,因为一旦让消极情绪占据心灵,它就会像瘟疫一样传染整个团队,那样的话,一切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 我和牧歌洗漱好了之后,精神因为冷水的强烈刺激而变得格外清醒,孟羽已经煮好鱼汤,火堆给这个客厅带来了些许热量,叶子用一片石板烘烤她特制的南瓜饼,这种饼非常受大家欢迎,不过制作方法是所有菜品中最麻烦的,首先需要将南瓜打成泥状,然后把它拍成直径10厘米厚1厘米的的饼状,在饼的一面刷上一层动物油脂,然后用两片南瓜叶包起来,把这些做好的饼放在一张石片上烤制,石片是当初我们建造龙狮洞时,从石壁上脱落的一片石板,它很坚固而且很薄,叶子一直用它当烤炉。 “叶子今天真不错,特意做了南瓜饼。”我笑着说道。 叶子一边忙活一边笑道:“我是看大家最近太累了,想给大家补充一点体力。” “嘿,这饼这饼真好吃,”表哥剥去外层黑黑的南瓜叶子,不等它凉就大口吃起来,结果嘴被烫的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慢点吃,叶子做了十几个呢,还不够你吃的啊。”孟羽也笑了,同伴们的笑声在充满寒意的客厅里回荡,我的心里渐渐变得暖和一些。 四个人围着火堆坐成一排,锅里的鱼汤还在咕咚咕咚冒着热气,叶子先竹筒做的汤勺先给每人盛上半碗,今天的汤里除了烟熏鱼,孟羽还加了一些新鲜的辣椒和蘑菇,这些食材是我们整理菜园时带回来的,喝下第一口鱼汤,鲜美中略带辣味,我整个人都热乎起来,就像从阴冷的井里刚爬出来,站在太阳下似的,表哥一手拿着饼一手端着汤,对这顿饭食称赞不已。 这顿“午夜早餐”让大家的话多起来,精神也振奋许多,我在饭间跟大家讲了这次工作的大概步骤:这次建造火房,我们需要大量木头,但我不打算使用龙狮洞宝贵的木柴储备,我和牧歌会去椰子林收集更多更大的木头,那里全都是被风吹断的树干,它们就在地上,都不用我们砍伐,收集到足够第一批烧石头的木头后就可以点火了。在火烧起来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去水潭边取水,把家里的大水箱装满,等火将石头烤热后,就用收集的水泼向石头,水让石头极速冷却,石头便会迸裂,我估计三天就可以烧出一条两米宽,八米深的通道,这就是我的计划。 大家都表示这项工作计划非常合理,有可行性,因此大家都没有异议,吃完早饭,我让两个女孩留在家里,我和表哥先去林子里收集木头,可是两个女孩说什么也要与我们同去。 “这怕是不行啊,你和叶子已经有点感冒了,昨晚又没睡好,现在外面气温太低,你们出去准会生病。”我把洗好的粗陶碗轻轻放在餐桌上转身说道。 “是啊,咱兄弟说的没错,这扛木头的活,你们俩干不了,回头再病倒了,那咱们家就有仨病号了。”表哥在一旁整理工具说道。 “先秋,我们不是要强,而是我们必须出去,你想想看,现在是三点半,外面一点光都没有,总要有人给你们打火把,不然你们打算怎么把木头带回来?”孟羽轻声说道。 倒底是女孩子,心思细腻,孟羽的这番话让我俩无法反驳,我想了又想认为干这活至少要三个人,于是说道:“孟羽跟我们去,叶子留下来,叶子你在家接着烧水烧汤,不要省柴,把火烧旺,等我们这趟回来,我们需要用这些东西御寒。” 接下来我给孟羽做了充足的防护工作,我让孟羽穿上三套单衣,在夹层里填充干草,手上套两双袜子,最后又找来一条长长的布片把孟羽的整个头包起来,只露出眼睛,这才稍稍安心。 “先秋哥,你放心,我会一直让汤架在火上,你们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有热汤喝。” 我c表哥还有孟羽一起搬开那扇沉重的木桩门,向着阴冷的黑夜走去,背后龙狮洞的火光越来越远,我的腿开始不自主的抖动起来,现在外面的风并不大,只是气温太低,加上没有一丝月光,眼前一片黑,只能看到我左右两边的表哥和孟羽,我的眼球上本来温热的水份在瞬间变凉,弄的眼睛生疼。 我们同时点起火把,三团火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明亮,有了火光我的心里略微觉得安心一些,队伍在心前行,一路上我和表哥用长矛拍打必经之路上的草丛,一些不知名的爬行动物从草里四散开来,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了,从来没有遇见过蛇或其它有危险的动物,不过迪亚娜中毒事件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野外行动,心为上。 大约0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椰子林的边缘,四周一片漆黑但却一点也不安静,这感觉就像我们三个瞎子来到了早晨的平阳集贸市场一样,此刻我想起当初在东谷丛林里过夜的时候,黑暗中不断有虫鸣声c爬行动物的声音c树冠被风掠过的沙沙声,我不由的一阵莫名紧张。 “不要再进去了,就在这儿搬吧。”我指向林子边缘的一堆倒下的椰子树说道。 “成啊,孟羽,拿着咱火把。”表哥递过火把,拿起长矛在一棵倒下的树上用力敲打几下,树下没有钻出什么动物,这说明搬起这棵树应该是安全的。 我走到树的前头,表哥站在树根部,“预备,起!”伴着表哥大声喊出的口号,这颗树被我俩稳稳的抬了起来,“牧歌,你走前面,这头的树叶挡住我眼睛了,我看不到路。” “好,我喊1,我们一起换肩膀,1!”我们迅速的c整齐的换了肩膀,同时身体转向后方,按照表哥事先告诉我的,走在后面的人负责喊号子,号子的作用是为了让两个人的行进速度整齐划一,否则木头容易从肩膀滑脱,此时孟羽手里拿着两支火把站在树身中间位置,我开始喊了起来:“路坦荡啊,扛起木头呦,别回头眼看前方,往前走哇,迈起步子呦” 伴随有节奏的号子,借着两支火把的亮光,我们在寒夜里缓步前行,在此之前我还在担心我最大的问题是力气太,走不了多远就要休息,没想到这椰子树并不太重,表哥为了照顾我,特意让我去扛树冠那一头,这头很细很轻,我感觉很轻松,不过没走多远,我发觉干这活儿另有难处,那就是我的这双手,从家出来时,手里有火把,所以并不感觉有多冷,而且当时手指还可以自由活动,可现在我的双手死死抱着湿湿的c冰凉的木头,手指一动也不能动,虽然有两层袜子的保护,但还是感觉到指尖由于血液不流通而麻木,此时离目的地还有一大半路程,我的手特别是十根手指越来越麻木,本来我只要活动一下手指让血液重回肢体末端就能恢复知觉,但我必须紧紧固定树干,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和移动。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的身体因为持续负重而全身发热,唯独手指麻木冰冷,我知道这样下去我是无法固定木头的,我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将胳膊移动到木头的一边,另一边是我的头,就这样,我用头和这条胳膊死死将木头卡在肩膀上,这样就不用担心木头滑落,唯一不方便的是我的头是歪的,眼睛只能斜着看路。 这种姿势不太好受,冷风钻进了我歪着的脖子,吹的我右边胸膛发冷,好在我一直保持运动状态,身体不断产生热量,否则我早就受不了了。 孟羽尽量跟着我们的步调,她的防护很好,手里又拿着两支火把,我并不担心她的情况,再看看前方的表哥,这家伙丝毫没有疲态,这个东北大汉好像全身有使不完的力量,他双腿稳而有力的迈着步子,粗大的树干稳稳的放在他宽厚的肩头,他只用一只手固定木头,另一只手拿着长矛不断扫打前方的地面,与他相比,我的体能确实太弱了。 半个时左右,我们三个来到了洞外的岩石平台,我们扔下木头一头钻进了洞里,洞里的火光和温热的蒸汽在短短十几秒内驱赶掉我身上的寒冷,叶子早已盛好三碗热汤,我们顾不得说话,一屁股坐在火堆边享用手里的汤,粗陶碗将热量传递到十根没有知觉的手指上,手指又将热量传递给疲惫的胳膊,我感觉肌肉明显在抖动,仿佛从濒死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水运设计方案 人的感官不会欺骗自己,它会用最直观的方式表达它最急切的诉求,当我的手指被冻的麻木时,真金白银都不敌一碗热汤,手指恢复知觉后,大脑才抽出精力处理其它的感官信息。 “这趟真不容易呀。”表哥又盛了一碗汤,身体往火边凑近一些说道。 “真是太冷了!没有风都这么冷,要是刚才起风,搞不好就要感冒了。”孟羽烘烤着一双袜子,我看到她的指尖也是红红的。 “兄弟,你算算,这要烧个火房,咱要搬多少棵椰子树?”表哥用力捋着头发,认真问了我这个问题。 “嗯差不多估计至少要70棵树对,至少要70棵,这些被刮断的树都不大,说是一整棵树,其实烧不了多长时间。” “70棵树,那就是说要跑70个来回,咱这身子应该不成问题,但你八成顶不住啊。”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事儿,牧歌,等会儿天亮了,应该换一种搬运方式。” “你是不是又想到啥好法子了?” “嗯,你俩听听看咋样:我们的洞外有两道排水沟,有宽有窄,其中有一条水沟直通龙眠潭,这条排水沟宽60,深度有八0,我们可以把它当成临时的水道运送木头。” “可是这条沟里没水啊,龙眠潭地势太低,里头的水也引不到排水沟里。”孟羽对我提出的办法有疑虑。 表哥指着门口放着的大水箱说道:“咱可以用这里的水啊。” 孟羽摇摇头:“远远不够。” 我摆了摆手,对大家说道:“不必用水箱的淡水储备,我们要用的是彩虹瀑布的水!” “我的天,先秋,这得多大工程量,这怕是要比搬70棵树难多了吧。”表哥很惊讶我的这个看似天真的想法。 我笑了笑:“牧歌,其实并不难,彩虹瀑布位于龙眠潭正上方,而这条水沟又直通水潭边,我们只要做一条引水板,就能将水从瀑布引入排水沟里。” 表哥没听懂:“引水板是啥?” “普通的木板,用竹子就能做,板子一头伸到瀑布里,另一头向下插进排水沟,这样就将一部份从瀑布流下的水引到排水沟里了。” “先秋,我记得瀑布水流离水沟有不少距离,要做多长的引水板才能接到水啊?”孟羽问道。 “六米应该就足够了,距离不是问题,我们有的是竹子,想做多长都可以,难的是把引水板固定在合适的位置。” “咱俩去水边瞧瞧再说呗。”表哥对这个新鲜事很有兴趣,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就走。 我喝完最后一口汤,给头部和手做好必要的防护,叮嘱孟羽和叶子守着火,自己拿上匕首和长矛跟表哥一起出发。 我们沿着排水沟向龙眠潭走,不一会儿来到水潭边,此时天已经有点光亮了,抬头看去,一条银色的水龙卷着无数气泡钻入黝黑的水潭,在水面激起了永远不会消失的浪涌,岸边满是椰子树,这里的树很粗很高,使得水潭表面的光线非常暗。 “你看,从瀑布水流的边缘到我们所站的排水沟,最多也就六米左右,我们只要用一条六c七米的引水板就能把水引过来,不过我看了一下,这一片没什么能固定引水板的地方。” “也是哈,这左边的岩壁连条石缝都没有,打不了木楔子,右边的岸上只有一些树,咦,要不咱试试在水里打几根高高的木头柱子来支撑引水板的重量怎么样。” “行不通,这水底的泥沙太软,而且木头泡在水里,时间长了会腐坏。” “那咱这引水板的事搞不成了?说来说去,还得靠咱哥俩的肩膀扛木头。” 我不作声,抬脚跨过半米宽的排水沟,面对面站在岩壁的旁边,仔细观察岩壁的表面,正如表哥说的那样,这岩壁上真的连一条缝隙都没有,只有许多不规则的突起,我又看了看对对的树,椰子树长在岩壁对面五米开外的水潭边,最近不过5米,最远差不多八米,我突然想到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固定引水板,这事儿还是有门儿的。 “牧歌,我有个主意,你看看,这水潭的左右两边,左边是岩壁右边是树,两者相距不过五米左右,我们可以找几棵长长的竹子,一头固定在树身上,一头固定在岩壁突起的石块上,你看那几个突起的石块,我们把竹子的一头打通一个大洞,直接把竹子插到石块上,不就有可以放置引水板的架子了吗?” “靠,真有你的,这都能琢磨出来,我看这事没问题,集贤林里长度超过五六米的大竹子多的是,八九米的也不少,咱把它砍下来,就按你说的法子,只要掌握好每根竹子放置的角度,这事就能办成。” 说干就干,回到家里,我们取来引火物和一把绳子,来到集贤东林里一处长满竹子的地方,这里的地面满是苔藓,之前我们经常来这儿收集苔藓,用来烤制鱼肉猪肉,因此我对这一带是很熟悉的,这片林子阳光充足,所以竹子长的特别粗大,大部分直径都在15到0左右,我们选的是直径0左右的成年大竹,这种竹子特别难砍,它的质地坚硬,如果硬要用匕首来砍,一来费时费力,二来容易造成匕首卷刃,因此我打算用另一种更加省时省力的方法来收集竹子。 首先我在竹子底部的第一个竹筒上钻一个孔,然后围着这个竹子根部点一把火,利用火将竹子的根部烧断,那个孔可以释放竹筒里的气压,防止竹子在加热过程中爆裂。 这种收集竹子的方法除了省力,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我可以同时点好几个火堆,短时间内可以收集足够多的竹子,我和表哥每人每次点五堆火,0分钟后能收集到10根直径0长度在9米左右的巨型竹子。我俩忙活了一个多时,收集到5根竹子,这些竹子用来制作引水板和支撑架足够了,我褪下手臂上套着的袜子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上午9点15分。 临走时,我仔细检查了地面,确保没有残留的火种后方才离开,这5根竹子我们两人分成四次搬到水潭边,又从家里取出大量绳索和一些黑曜石锤子,稍候这些工具都会用的上。 排水沟改造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首先将竹子修整好,去掉分支和顶端细细软软的部分,只留下7米左右的竹竿,我们将0根竹子的根部的竹筒打通,将这一头套在左边岩壁的突起石块上,然后在对面找一棵对应的椰子树,用匕首在树身上打一个跟竹子粗细相同的孔洞,然后让表哥用力把树拉向一边,直到能让竹竿卡进树身的洞里,然后表哥只要一放手,树身恢复原位,这根竹竿就紧紧的被椰子树和岩壁死死的卡住,有的树洞打的太深,竹子有些晃动,我就用黑曜石将几根木片钉进树洞里,直到树洞里的竹子没有空隙可以晃动为止。 两个时后,0根粗大的竹子组成的支撑架就做好了,它们呈现南高北低的阶梯状排列,这样就能使水经由引水板流入水沟里。 接下来是制作引水板,引水板由两个部件组成:接水板和引流板。接水板的作用是从瀑布截取水流,并将水引入与之相连的引流板,引流板和接水板的下倾角度为60度,它将接水板流过来的水汇集在一起,导入排水沟中。接水板需要用到两根竹子,这两根竹子被一分为二,得到四片半圆形竹筒,我们将里面的竹节全部打通,这可以让水流的顺畅,然后将四根半圆形竹片排好,在合适的位置穿孔,用木条和绳索将它们固定在一起,这样便得到了一个长七米,宽1米的接水板。 我和表哥心翼翼的把它抬到木架上,用绳索和木条将其死死固定在架子上,当接水板的一头伸进瀑布的水帘里时,清澈的淡水从竹筒中流了过来,我的手碰到了水,冰凉刺骨,水流到接水板的尽头就四散开来,没有完全进入排水沟,所以我和表哥接下来要着手制作引流板。 我量好接水板和排水沟之间的距离,计算出需要做一个八0长的引流板,引流板需要做的上宽下窄,一头1米,另一头50,也是用半圆形竹片来制作,不过在固定它们之前需要用匕首将竹子的一头削窄,我们反复修整,削坏了六七根竹子,才凑足了四根可以制作引流板的板片,引流板被抬到排水沟与接水板之间,宽的那一头正好可以完全接住所有流下来的水,水经由引流板窄的一头,飞速冲进排水沟里,虽然还是有不少的水从引流板的缝隙里流掉,不过总的来说,这项工作算是非常成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建造火房 在引水板的帮助下,我们的排水沟里很快灌满了来自瀑布的水,现在我们有了一条宽50厘米深八0厘米的临时水道,我们用它从椰子林的边缘运了不少椰子树到龙狮洞,虽然我们只能运送0到40厘米粗的树,不过由于这种运木头的方式非常省时省力,到下午5点钟,龙狮洞的外面堆积了50多根木头,这完全可以支持我们烧第一波岩石。 我们用六根木头竖立在火房的规划区域,在下方点燃一堆引火的干草,很快熊熊大火烧了起来,这火烧的很旺,我和表哥站在十米外都能感到热浪滚滚,整个龙狮洞的外面被一片热浪团团围住。 规划的火房入口离龙狮洞口有7米远,现在火势很大,洞口的空气比较烫人,我们进出洞口都要快进快出,否则身上会被烫伤,除了迪亚娜,其它人都已经起床了,孟羽还是负责照顾病号,鱼儿和叶子去环溪草原收集“灯芯”,我和表哥把水渠里的水引到火场附近,准备第二天用水浇岩壁,我跟表哥提过,这次用水浇岩壁,岩石迸裂的效果一定比当初烧龙狮洞效果更好,因为现在是寒季,水的温度非常低,冷水与滚烫的岩壁之间温差越大,岩石迸裂的效果便越明显。 这火持续烧到凌晨点,我们的木头烧掉了一半,表哥回去休息了,我来换班看守火场,现在天干物燥,这样的大火容易引起森林火灾,为了防范走火,自从火堆点着后,火场就没有离开过人,我从点一直守到第二天早上7点半,表哥和叶子从洞里出来了。 “昨晚上真不错,一点不冷,先秋你回去休息吧,换咱看火了。” “不行,现在只剩下六根木头了,我们俩最好现在就去搬木头,让叶子在这里看着火。” “要不让叶子看火,我一个人去搬得了,你去吃点东西再睡一觉。”表哥有点担心我的身体。 “放心吧,熬夜这种事,之前又不是没有过,别耽误时间了,走吧。”说完我交待叶子看好火,我和表哥拿上绳子前往椰子林。 离开了火场,冷空气再次将我包围,那种感觉就像从夏天一下子到了冬天似的,为了抗寒,我俩走的特别快,八分钟后我们连走带跑的到了椰子林的边缘,这里还是老样子,遍地都是木头,我们还是选择直径0到40厘米左右的木头,套上绳子拉进水里,一路向龙狮洞走去。 “牧歌,昨天晚上家里的岩壁热不热?”我突然向走在我身后的表哥发问。 “不热,跟以前一样,冰冷的,但昨晚上不冷,主要还是因为外头的大火把空气给烤热了,就像冬天点煤球炉子一样,一点不冷。” “等到这岩壁被烧的深一点,家里的墙上都能传热了。” “嗯,你子是知识分子,懂这个,咱不担心不会成功。” “迪亚娜的情况怎么样?” “我感觉她没问题了,只是现在下地有感冒的风险,所以昨天她要自己下床倒水,咱都没让她起床,说起来,这几天孟羽真累坏了,昨晚上你跟咱交班,咱回家时她还没睡,在迪亚娜房间照顾病号,跟她聊天。” “牧歌,等这个火房造好后,大家好好休息几天,什么事都不做。” “靠,这个主意好,你还别说,这几天大家真累的不行,昨天鱼儿和叶子从草原回来,还跟我抱怨,说现在水晶裹叶虫不好找,当初那个土包上长满了这种虫子,但昨天他们姐俩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土包上的这种虫草被啃掉了大半,他们还是跑到更远的西边才找到一片长了虫草的地方,昨天一天,这姐俩也是累的够呛。” “牧歌,这么冷的天,食草动物还出来进食啊?”我不解的说道。 “这不是绝对的,有的很的动物,真饿极了,就是大雪天它们都会出来找吃的,昨天叶子这么一说,咱就想着过几天得空了,可以去草原试着打打猎,保不齐真能遇到一只饿疯了的动物。” “嗯,我看这事可行,最近我们天天吃水果和烟熏鱼,也该换换新鲜肉食了。”我这么说着,不由得馋了起来。 木头源源不断的从水道运来,我和表哥干劲十足,除了中途回家吃了点孟羽做的鱼汤外,其余时间一直在搬运木头,叶子和鱼儿坐在火场边看着那堆火,我看看了表,现在是上午10点半,我们的木头还有17根,我解开刚刚运来的木头上的绳子对表哥说道:“差不多可以浇水了!” 现在我们的眼前是两米多高的炭灰,大约0平米的岩石表面已经被烧的漆黑一片,还有三根半木头在不断给岩壁加温,我集合孟羽c表哥c叶子还有鱼儿,告诉大家,浇水要快,要让岩壁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冷却,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我们每人一把芭蕉叶,站在已经挖好的水坑边,一声令下,五个人开始用手里的叶子向岩壁泼水,随着一股股水浇向岩壁,我的眼睛顿时被一片蒸腾的水汽笼罩,我看不见岩壁的情况,甚至看不到我身边的四个同伴,但很快,我听到了沉闷的岩石迸裂的声音,接着是碎石掉在水里的声音,这期间我让大家不要停,要加快泼水的速度,声音持续了0秒便不再有岩石掉落了。 在一片水雾之中,我让大家停手。待水汽散去,这次泼水的效果终于明明白白的展现在大家的面前,原本平整的岩壁向里凹进去大约半米左右,大量破碎的石片堆在下方的炭灰里,炭灰已经被水打的到处都是,所有人都高兴的叫了起来,孟羽急不可耐的跑到家里告诉迪亚娜这个好消息。 接下来是清理工作,我们要把已经开裂分离但还没有脱落的岩石用那根型铁棍敲下来,这样岩壁又向里面凹陷一掌宽的深度。然后我们把所有的岩石都搬到不远处的家禽场,打算以后有时间,用这些石头加固木栏。特别要说明一点的是,这些石头非常烫手,我们只得用木棍翘着石头,慢慢移到目的地。 一个多时后,下一轮烧石工作开始了,我们现在只有17根木头,最多只能烧四五个时,所以当第二轮火烧起来后,叶子看着火,我顶着浓浓睡意,和表哥开始搬运木头,我们的一日三餐由孟羽和鱼儿负责,当然她们还要负责照顾病号,以及给水坑填水。 次日上午八点我们又浇了一次水,这一次岩壁又进深了大半米,我估算了一下,我们一共需要9天来完成这个火房的烧制工作,到了第9天上午我们浇了最后一次水后,一个纵深八5米,宽米,高15米的火房终于完成了,这个火房的里面有宽有窄,墙壁是黑黑的,和它一墙之隔的就是我们几个人的卧室和客厅的一部份墙壁,这一次我们把里面脱落的岩石堆到了火房的门口,因为当初我的设计是要缩这个入口,使得进入房内的氧气少一些,让木柴在火房里焖烧,这既能保温又能让木柴燃烧更长时间,而现些岩石正可以派上用场,大家用石头把巨大的洞口堵上,只在上方留下一个半米见方的洞,这是以后用来往里面扔木柴的孔洞。 接下来就是正式测试效果了,我们把余下的1根木头全扔进里面,然后又往里扔了三捆引火的干草,最后我丢进去一根燃烧的火把,十分钟后,通过孔可以观察到,黑黑的火房已经烧了起来,所有人跑回了龙狮洞,把手放在卧室的墙壁上,我们静静的等待着,大约0分钟后,鱼儿叫了起来:“真的,这墙热了!太好了,这墙真的热了!”接着其他人都感觉到墙壁正慢慢热起来,我们来到其它的卧室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没错,真的有效果,火房的热量正不断传导过来,我们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疲惫 苦熬苦夜多日,换来了一个温暖的僻护所,火房的完工解决了大家迫在眉睫的过冬问题,当我们感受到卧室墙壁不断变热时,连日的疲惫再无法阻止我们高兴的跳着叫着,孟羽激动的冲进迪亚娜的房间大声说着这几日的经历,表哥则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鱼儿和叶子也击掌相庆。 自从迪亚娜中毒之后,龙狮洞里再一次被笑声和尖叫占据,又过了半晌,我走到卧室对面的,那面挂满鱼干的墙壁,很明显这里也开始有一点暖意了,这说明,热量正不断向洞里更远的墙壁延展,又过了一个时左右,离卧室最远的餐桌上的温度也明显上升了,体感温度至少在5度左右,大家脱去自制的“冬衣”,像过夏天似的,只穿短衫长裤,鱼连袜子也脱了下来,光脚在沙地上走到走去:“哎呀,沙子还很热乎呢!” “牧歌,卧室的墙壁温度现在怎么样?”我问对面站在门边的表哥。 “嗯,八度,哦不,差不多有0度吧。”表哥将手放在墙上,大声喊道。 “这就差不多了,龙狮洞的岩壁是一个整体,卧室的岩壁最先受热,在温度上升到一定程度时,热量会不断以空气和石头为媒介,传导至整个洞壁,所以卧室这面墙才能保持这个温度而不再上升。” “也就是说,以后我们只要控制好柴火的投放量和氧气量,就能调控家里的温度。”孟羽说道。 “孟老师,这有点儿像我家的煤球炉子,下边的盖子开大点儿,上面的火就烧的旺一些,盖子开一点儿,火就变。”叶宜辰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道。 “我到外面看看火房的情况,你们把饭做一下吧。”说完我穿上衣服,拉开木桩门大步走了出去。 火房的窗口正向外冒着灰烟,今天无风,烟柱贴着高岗的石壁一路向上延伸,我站在窗口向里张望,透过稀疏的烟雾,我看到里面的火焰分为几个长长的条状,火苗并不高,只有不到半火,这是因为火房里氧气不足的原故,我暗暗记下了这第一批柴火燃烧的起始时间,到这批木头烧完,我就知道一批木头能维持燃烧多久。 再三确认火房一切正常之后,我回到了温暖的洞里,洞里洞外如今是两个世界,回到家中,我收好衣物,孟羽和叶子正在做饭,表哥在清扫客厅中间那张竹榻上的沙子,鱼儿在用匕首切水果,一切事务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我利用这段时间检查了家中的淡水储备和食物储备,以及易耗品的数量,心里便对未来几天的工作有了基本的规划。 中午饭做好了,还是老规矩,迪亚娜吃新鲜的鸟肉蘑菇汤,其余人吃鱼干和水果蔬菜汤,虽然迪亚娜再三表示,要跟我们吃一样的,但我向她解释过,新鲜的的食物有利于身体的恢复,只要她的身体恢复好了,才是对大家最好的回报。 吃饭的时候,我把现有的物资情况作了简单的汇报:“我们现在的情况是,鱼干很多,新鲜食物,比如新鲜水果和蔬菜很少,新鲜肉类几乎没有,虽然吃鱼干也能过活,但长期吃下去,营养不均衡,所以这些新鲜食物还是要想办法补充;另外,淡水还有大半桶,如果只用来饮用的话,能管两个星期;其它易耗品,比如南瓜叶子和绳子,灯油灯蕊还很多,能管至少一个月;火炭不多了,不过现在我们有火房,用不上火炭。” 这个时候,叶宜辰举起手来要说话,我示意她发言,只听叶子说:“先秋哥,你看什么时候能给我们女生做一个洗澡的浴桶啊,你看啊,你们三个男人洗澡,无非就是用毛巾挤些热水到身上,这样洗不干净不说,每次还把地上的沙子弄的湿湿的,我和孟老师还有迪亚娜姐姐就麻烦多了,每次洗澡,得轮流用木板和布临时搭个洗浴间,太不方便了,而且也洗不干净。” 表哥点点头:“咱其实也有这想法,只是这事儿不是当务之急,加上最近事情邪乎,接连遇到大风c后来还要建造火房跟水渠,所以就把这茬儿忘了,先秋,你看叶子说的造浴桶这事儿,可行吗?” “难,这造桶的木工活,难度太高,而且制作过程中需要精准度高的工具,无论是技术还是工具我们现在都没有。” “那那往后洗澡只能这样啦。”表哥用筷子比划着搓澡的动作。 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那串烤鱼,认真想了一会儿,心里便有了主意:“也未必不能解决洗澡的问题,浴桶做不成,我们可以造个浴房啊!” 顿时,所有吃饭的声音全都停了下来,每个人的筷子在这一刻都静止不动了。随后,表哥用筷子指了指我的头:“你脑子进水啦,水桶造不出来,你还想着造个浴房,你想啥呢?” “牧歌,你先别急,让先秋说下去。”孟羽急忙拦住了表哥,接着对我说:“先秋,你说说看,怎么造。” 我放下手里的碗和筷子,从火里拿起一根棍儿在沙地上画着我的想法:“浴桶的技术要求太高,我们现在还造不出来,但这个龙狮洞的空间很大,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巨大的空间,分隔出一间浴房。” “靠,地方当然有的是,咱是问你,这玩意怎么个造法,你这洗澡水怎么出来,脏水怎么排出去。”表哥急了,很想马上知道我的具体思路。 “行,你们坐过来一点,我在沙子上画给你们看,首先,我们用竹子建造两面竹墙,把它固定在客厅东北角,那里就是我们未来的浴室,两面竹墙加上一面垂直的岩壁,就构成了一个原始的浴室,在西边我们再编制一道竹门,这个浴室的顶部没有房顶,因为顶部要透水气,为了大家的隐私,我建议竹墙和竹门要建的高一些,然后再在这座屋的旁边制作一个高高的水塔,水塔由水箱c塔座还有管道构成,为了坚固承重,塔座就用最粗的木桩来搭建,整个塔座呈金字型,高度要比浴室的竹墙高一些,塔座上面是水箱,是盛放热水的容器,这个容器的存水量要足够至少两三个人洗一次澡的,制作水箱的材料,我建议用木板和兽皮” “等等,你刚才不还说,我们现在还造不成水桶吗?怎么这会儿又说要造个水箱?”表哥不解的问道。 “兄弟,你没明白,这两样东西,可不是一回事儿,洗澡的大水桶要严密防水,而且人在里面不停的动来动去,木板和兽皮顶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漏水,而我刚刚说的水箱是用来临时装水的容器,最重要的是水倒进去后,不会有东西在里面搅和,它就不容易漏太多水,你看啊,咱们可以用木板做一个大木箱子,然后用兽皮从里面包一层,再用另一张兽皮从外面再包一层,这样的话,就有一个水箱了,”我顿了顿接着说道:“咱用一根竹子从水箱子接到底下的浴室竹子低的那一头用布塞住,要洗澡的时候,预先把热水倒进水箱,然后人进浴室拔掉布头,水从水箱流下来,这不就能洗了嘛。” “好主意啊,先秋!”孟羽兴奋的轻声叫道:“不过水流到地上,不就把地搞脏了吗?” “对啊兄弟,满满一箱的脏水要怎么处理,这是个事儿!” 我微微一笑:“这正是关键的地方,也是最难的工作,我心里已经有个想法了,不过现在太晚了,这项工作讲起来太费时间,这几天大家都缺觉,我们今晚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再跟大家具体讲讲浴室的建造过程,好吧?” 我话刚说完,叶子和表哥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个时候大家刚刚吃饱,浓浓的睡意马上顺着我的话音钻进疲惫的大脑里,我们赶紧收拾完碗筷和余火,好好洗漱一番,最后又查看了一下迪亚娜的情况,就各自上床休息了。 在过去的几天里,我们都没有好好休息,每天还要干繁重的工作,这一夜有了火房,所有人都睡的很香,一来是真的太累了,二来是我们的洞里温暖如夏天一般,临睡前我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人这一辈子,最享福的一件事就是睡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休整 早晨刚醒,眼睛还没睁开,我便感到全身一阵酸疼,连动一动身子都觉得肌肉僵硬,腿好像整夜被钉在床板上似的,我抬手敲了敲头边的竹墙“咚咚咚咚”,隔壁传来了表哥的声音:“先秋,咱这全身上下贼疼,你咋样?” “我也一样啊,这几天连熬夜带干活的,我估计叶子和孟羽的情况跟我俩差不多。” 这时房间的另一头,也就是孟羽的房里传来了声音:“先秋,现在几点了?” “嗯,我看看八点多八点17分。” “哦,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也该起来做饭了,可我现在全身动弹不得。” “我和牧歌情况也是这样,我好像闻到饭菜味了,刚才还想着是不是有人早早起床做饭了。” 正在我们各自躺在床上闲聊时,我听见孟羽的房门被推开了,随即又听到了迪亚娜的声音,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孟羽起身坐了起来,随后孟羽告诉我,这是迪亚娜给我们送早饭来了,她今天一早就起床了,“她一会儿去你们俩房间,你们快点穿好衣服。” “啥?她做饭?她的身体好了吗?这不胡来吗?”我边说边起身穿衣,刚把衣服穿好门就被敲响了,我长跨一步,伸手打开房门,迪亚娜端着一个木板站在门外,板子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和几张南瓜饼。我连忙接过东西,用z文对她连声道谢,又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脸色红润,目光有神,动作流畅,除了头发有点乱之外,其它方面都很正常,迪亚娜笑着对我说了几句什么,隔壁的表哥马上给我翻译:“先秋,她是告诉你,谢谢咱救了她,照顾她,她现在感觉很轻松,让你不用担心,另外,鱼儿和叶子的早饭已经送进去了,让咱们今天好生休息。” “牧歌,翻译的不错啊,以后回平阳能当个葡萄牙语老师。”一边的孟羽大笑着说道。 随后,迪亚娜给表哥送去了早饭,她自己也留在表哥的房间一起用餐,他们说的是葡萄牙语,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我知道,他们聊的都是一些打情骂俏的话,因为在他们交流的过程中,另一头的孟羽时不时会发出轻轻的笑声,我一边吃着金黄的南瓜饼,一边对孟羽说道:“你吃饭就吃饭,听人家谈恋爱,笑个什么劲。” “我这也不是故意的,这房间不能隔音,我想不听都不行。” 我心想倒也是,当初建造这个家时,一切要求从速完成,根本不曾想过这些细节,现在我们住的六个房间,只有墙和门,没有房顶,所以根本就不隔音。 “孟羽,鱼儿今天还好吧?” “听叶子说过,鱼儿一早就起床了,迪亚娜让他不要打扰你,不然早就去你房间搅和你睡觉了,这会儿在叶子房间吃饭呢。” “这几天大家都太累了,我和牧歌光想着火房的事,把家务活全丢给你和叶子,等我们的身体缓过来,我肯定设计一个好的浴室来犒劳大家。” “那敢情好,先秋,我跟叶子还有迪亚娜对浴室的事儿很上心,其实从来到这里之后,我们的洗澡问题一直是个麻烦,如今天冷就更不方便了,等我们休息好了,一定要赶快解决这件事。” 这时,表哥在一边开口说话:“刚才咱跟迪亚娜说起过昨晚我们打算造浴室的想法,我俩的意思也是希望能早点整好这事儿,咱估计明天这个时候,肌肉酸疼的问题能恢复过来。” “牧歌,肌肉酸疼是由于在短时间内乳酸大量堆积,乳酸堆积的速度大于被吸收的速度,这种情况下,对肌肉做做按摩,过些时间就能缓解过来。”孟羽说道。 我喝完最后一口汤,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明天我们能起床下地,头一件事就开始着手建造浴室,眼下最麻烦的有两件事,一是浴室的排水系统,建造起来比较麻烦,但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另一件事是建造水箱时,我们需要一张兽皮,之前牧歌说过,大冷天的时候,动物都不出来,这是个麻烦事儿。” “没错,这个时候动物不太可能出来,不过也备不住有几只饿的不行的家伙出来碰运气,咱当年在内蒙的时候,也不是没在冬天打到过东西。” “牧歌说的没错,再说就算找不到兽皮,我们可以先做排水系统,千秋,你先跟大家说说你设计的排水系统吧。”孟羽说道。 “那好吧,反正躺着也没事儿,我初步预想的排水系统主要分为两个部分:排水板和排水管,首先在浴室的底层做一个多层的排水板,水会通过一层有空隙的竹板滴入下方的排水板,牧歌,这东西和当时我们在龙眠潭做的那个引水板差不多,它可以收集脏水,并引流到下一个部件:排水管,排水管我们还是用竹子做,打通所有的竹节,竹子套大竹子,再用树胶把连接处密封起来就行了。” 我在说话的同时,表哥同步向迪亚娜翻译我的原话,我话音刚落,只听迪亚娜说了一句什么,表哥随后说道:“兄弟,迪亚娜问你,刚才你说的排水板应该不是密封的吧,这样的话,你怎么确保不会因为水流过快而导致排水不及时,水溢出排水板?” “首先,我打算造的排水板不止一层,至少由三到四层组成,这样就算水从第一层溢出,也只会流入下一层排水板里,另外,我们可以控制水的流量,在浴室建成后,我会测试水箱的排水速度,根据它的排水速度来选择粗细合适的竹子当出水管,以后不管怎么使用,竹子的出水速度永远于排水速度,就可以保证水不会外溢了。” “行!这法子靠谱,咱听了半天,觉得先秋的这套东西绝对可行,刚才迪亚娜也认为可行,孟羽你怎么说?” “我也认为可行,可能在实际中会遇到些问题,不过总会有法子解决的,先秋,明天开工的时候,你吩咐我们做哪些事,我们全力配合。” 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迪亚娜包下了所有的日常工作:整理木炭c照看火堆c烧开水c做饭c清洗c照看火房,这些工作她干的很出色,而且不慌不忙,虽然她做饭的手艺远不如叶子和孟羽,不过我们能够理解,一个富家姐能够在短期内有如此惊人的转变,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入夜八点,迪亚娜收拾完所有的餐具,又给每个房间换上新的灯芯后,径直来到表哥的房间,一阵葡萄牙语的对话后,我听见一阵肉体与衣服的摩擦声,这声音不大,无奈我们的房间不隔音,我只好调了个头,冲向孟羽那一边,我自语道:“这进展够快的,真不愧是资产阶级国家的人。” 我敲了敲竹墙,“唉,孟羽老师,你看我俩在这方面,真不如人家” “又不正经了你,有这时间,你还是想想浴室的事情,白天我跟叶子说过这事,她特想早点开工,早点用上浴室。”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有心思想别的啊,你听听他们俩这动静”, 话音未落,另一头传来了表哥的大嗓门:“我俩咋啦?先秋你丫想啥玩意儿呢!人迪亚娜是看咱这几天太累了,想着明天还要开工搞浴室,这会儿主动给咱按摩呢,你有这时间嫉妒,有本事让孟羽也给你子按按呐。” 孟羽忙对我轻声训斥道:“别指望我帮你,我自己还全身动弹不得呢!” “唉,同样的男人,这待遇真是天差地别,算啦算啦。”我自嘲的说道。 这是一句玩笑话,我和孟羽经历过的事情,让我们之间有一种绝对的信任,我从不怀疑这份感情的牢固程度。 我们定居平阳岛后一直过着群居的生活,作为一个婉约的东方女性,孟羽不太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表露男女间的那份羞涩微妙的情谊,有时我们四目相对的几秒钟,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依赖和毫不保留的关心。 带着这些凌乱的情思,我慢慢的陷入混沌,温暖安全的龙狮洞里,连孟羽轻柔的呼吸都让人意乱情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似曾相识的细节 “陆记者,你也许看过一些描述流落荒野的电影或说,作者往往把远离故土的人写的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亲人和故友,但意外真的发生时,幸存者的大脑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那些对求生没有帮助的事情,我们几个人在开始的头几年里,没有往这方面想太多,那阵子大家很忙,团队里只要有谁提及有关家乡的话题,就会影响所有人的情绪,进而影响工作进度,我们是有这种教训的,我们知道,想也是白想,我们回不去了,我们只能让自己忙起来,让大脑不要去想我们的家人。” “老爷子,事情总有做完的时候,当您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家乡,想到在平阳发生的往事?” “不会,事情永远没有做完的时候,每次当我觉得手头的一切足以应付生活中所有的需求时,新的麻烦事儿就来了,像一股寒流,冷不丁的吹进我们的生活,其实我刚才跟你讲的只是一些主要的工作,真正身处荒岛,所有在文明世界里轻而易举的事情,都需要从零开始去完成,比如卫生问题c安全干净的饮水问题,我们还要面对一些意外的情况,比如有人生病,有人受伤,还要改善大家的生活质量。” “比如建造浴室?” “是的,建造浴室,在你看来,身处那种地方,卫生问题不是首先要解决的,其实它和吃饭穿衣一样重要,我们这群人与世隔绝的时间太长,很容易失去人类的自我认知,为了保持人的本性,我们要清楚的知道,龙狮洞的人与外面那些飞禽走兽最大的不同是什么,人类有人类的文明礼仪,有情感和道德方面的底线,我们保持人类独有的卫生习惯,尽自己所能,维持整洁的外表,这让我们时刻记住,虽然我们远离人类,但我们依然是文明人。” 就在全体休息日的第二天,所有人都觉得身体有所好转,我除了头有点晕之外,没有其它不适之处,头晕可能是因为房间里的空气不新鲜的原故,想想我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开门通风了,大家穿上厚厚的衣服,头上包好布,我和表哥打开了那扇沉重的木桩门,瞬间,一股自由新鲜又冰冷的空气迎面袭来,温差的迅速变化,让我打了个寒颤。 “这门要开多久,不会一整天都这么开着吧?”孟羽问道。 “一直开着,洞里空气的含氧量太低了,要让大家呼吸更新鲜的空气才行,至于温度嘛,多动动身子,多穿点衣服,把火烧大点就行了。”我如是说。 “迪亚娜,你起来啦?”我看到迪亚娜走出自己的房间,她穿的很多,所有人都向她表示感谢,谢谢她昨天照顾我们所有人。 迪亚娜礼貌的报之以笑,简短的回应了一句就去洗漱了。 “咱今儿个造浴室吗?兄弟。” “造,不过大家先吃饭,然后收拾一下整个家,这些天没功夫收拾整理,家里太乱了。” 一阵欢呼声说明了大家的状态,所有人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这与昨天腰酸腿疼的情形反差强烈,每个人都默契的干着自己擅长的事情,孟羽整理大家的衣物,叶子和鱼儿做饭,迪亚娜清理地面和所有的卧室卫生,表哥力气大,砍柴的工作一直由他来做,他自制的斧头,是由一根型铁棍和一块锋利笨重的黑曜石组装而成,虽然不如铁斧头好用,不过用它砍断一些较细的树枝是非常轻松省力的。 而我则打算利用开饭前的时间去外面的水渠取水,充实我们的大水箱,顺便去外面查看一下火房和家禽场的情况,我穿着塞满干草的衣服走到家禽场,家禽场里的家伙们一切如常,这些野生动物不惧怕低温,有的窝在房舍里,有的在空地上追逐不断掉落的树叶,我给食槽里加了一半的水和食物后,折返往家走。 经过火房时,透过那个窗口看到里面的火还是很旺,不过我都已经出来了,不如顺手加两根木头进去也好,我来到墙根处,这里整齐排放着二十来根未成年的椰子树,这些木柴都是从椰子林那片被风吹断的废墟里收集过来的。 我抱起一根椰子树来到火房外,抬起椰子树的一头架在窗口,再用力抬起椰子树的另一头,朝火房里捅进去,椰子树很快被我送进了三分之二,我正要发力把最后一节全部推进窗口时,眼睛忽然扫到树身一处奇怪的地方,只见这树皮上的一处,有一个不自然的细节,不知是人为还是自然形成。 那是一片被蹭掉的树身,露出了里面黄白色的树皮,只见这黄白色的树皮表面有几条很细很显眼的伤痕,说它显眼是因为这些伤痕很像英文字母v和i,其它的几个刻痕太浅,加之被水泡了很久,已经完全没了形状,但有两个伤痕像极了v和i。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我见过这些奇怪的伤痕,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不过我能肯定的是,一定是在平阳岛的某处,因为这些像英文字母的伤痕非常显眼,在这个荒芜的岛上不太可能出现,只要我见过就一定会记住,但此时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去想,说不定就是在搬运时,地面的石头碰巧刮出来,现在我的手指冷的麻木了,我赶紧把木头塞进火房,一头钻进了温暖的龙狮洞里。 早上7点半,饭做好了,还是老三样:烤南瓜饼c蘑菇野菜汤c烟熏鱼,这一次,叶子在汤里放了一些嫩南瓜叶子,所有人都赞不绝口,一致认为这叶子比野菜还要清香。 “兄弟,饭吃完了就开工吧?”表哥撕下一条烤好的鱼肉边吃边问道。 “没问题,一会儿吃完了,鱼儿和叶子留在家里收拾餐具,其它人一起到林子里砍竹子。” “需要多少竹子,要多粗的?” “需要很多,要三种竹子,一种很粗的,用来做排水管,一种中等粗细的,用来做排水板,还有一种很细的竹苗,用来扎浴室的墙壁。” “啊?用竹子做墙壁,那不是用很多的缝隙吗?”孟羽和叶子露出了难为情的样子。 “呵呵,不会的,首先,竹苗很细,我们可以把它们扎的很密集,只要竹子够多,我们可以扎上三四层,竹苗有很多细的分枝,我们可以在最外层糊上一层泥巴,然后在泥巴上种上一层苔藓。” “啥,这玩意在家里能种的活嘛,这不胡来嘛?”表哥对我的设计表示怀疑。 “牧歌,你是北方人,这事你就不懂了,苔藓是通过孢子传播繁殖的,这东西不喜强光直射,它喜欢湿度大又温暖的地方,而浴室里的水气正好可以提供苔藓最优良的生长环境。” 我喝了口汤接着讲道:“浴室的墙壁全种上苔藓,一来它很美观,二来它可以吸引水气,让家里不至于被浴室的水气弄的太潮湿,最重要的是,有了它,洗澡时绝对安全,不会从外面被人看见。” 一番详细的解说让所有人茅塞顿开,特别是三个女孩子,孟羽把我的话翻译给迪亚娜听,迪亚娜不停的点头,用极快的语速和孟羽交流意见,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对我的设计方案还算满意。 这顿美味的早饭在八点15分结束了,除了叶子和鱼儿,其它人各自回房穿上更多的衣服,然后我们带上火种c匕首c绳子向着集贤东林进发。 从温暖的家来到阴冷的野外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我之所以让叶子和鱼儿留下,也是因为这姐弟俩年纪,容易着凉。大家快步前进,我们走的越快,身体就越是暖和,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林子里的一处长满竹子的土地。 我和表哥教两个女孩怎样用火将竹子烧断,她们学的很快,大家都忙活起来,不一会儿,十几棵竹子的根部都燃起了火堆,我们的手里拿着树枝,随时扑打飞进周围枯叶里的火苗,不到十分钟,一些细的竹子先倒了下去,将倒下的竹子用绳索固定在一起,由表哥扛回家,我和孟羽则继续点火,这种收集竹子的方法非常省力,而且还很暖和,唯一要心的是不要引发大火。 又过了10分钟,表哥带着绳索回来了,他给我们带来了四瓶热水,“叶子让带来的,怕咱在外头冷。”,这个细心的女孩子总是能给这个集体送来暖暖的关心。 大约过了个时,我们收集了15捆大大的竹子,按我估算的,竹苗八捆,粗竹子捆,中等粗细的竹子4捆。表哥来来回回跑了十多趟把它们全都扛回到家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悲情猎杀 浴室的主体建造材料已经备齐,下面需要加工这些竹子,这也是建造浴室最麻烦的一步,我们首先用椰子细绳将细竹子编织成一个高5米长55米的篱笆,这是浴室的外墙,现在这道篱笆还有很多缝隙,为了增加保温效果,也为了保护隐私,我们如法炮制的编织了四道同样的篱笆,然后将它们固定在龙狮洞东北角的一处空地上。 地面的沙子无法起到固定的作用,于是又从外面搬来许多又大又重的石头压在篱笆脚上,四道篱笆围成了一道近乎圆形的浴室,里面可同时容纳两个人一起洗澡,看着眼前这座绿色的没屋顶的房子,感觉光用石头固定住底部还是不够,因为它太高了。 我们又找来六根手臂粗的长长的木头,一头顶住篱笆的上半部分,一头深深的埋进沙地里,做完这些后我用手摇了摇篱笆墙:“嗯,这样好多了,你们看,我这么用力的摇也很稳当。” “行,没问题,六根木头支着肯定没问题,接下来干嘛?”表哥问道。 我拍掉手心里的沙粒说道:“排水系统,接下来我们来做排水系统,这是个精细活,首先,鱼儿和叶子去熬一些树胶,马上会用上,牧歌和孟羽还有我,咱们三个造排水板,这可是个精细活儿,迪亚娜需要把那些最粗的竹子身上的细枝全部去掉,一会也会用到它们。” 安排好一切,大家按部就班干起来,我仔细测量了浴室的面积,然后在沙地上画出了草图,按我的设计,排水板有四层,它们的面积自上而上递减,所有的水汇流到最底层的排水板后,再经一根最粗的排水管排出。 “排水板必须要坚固,一点也不能晃动,它至少能承载两个人的体重,所以这次我们不能用绳子来绑竹节,而要直接用榫子。” “兄弟,咱不是木匠,哪会用榫子。” “我会啊,我爸的厂里有几个木匠,我的时候跟着学过几招,造大件儿不行,造个简单的还是没问题的。” “你还会这个?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孟羽说道。 “这子,嘿!深藏不露啊!”表哥扛起一捆竹子,把它搬到浴室旁边。 将竹子分成合适的段,打通竹节,凿出引流槽,再用匕首打出深浅不一的榫槽,最后用准备好的榫子将竹片连接固定起来,为了增加坚固程度,每层引流板我们都用了上下双层固定的方法,四层引流板全部组装完毕之后,我和表哥站在上面用力的跳起来,测试效果非常好,这套用原始木工手法制作的装置坚固可靠。 “可以了,咱把这东西抬进浴室里吧!”说完表哥就要动手去搬,我连忙挡住了他的手。 “还不行,就这样抬进去,排水板直接与沙地接触,时间长了,最底层的排水板会陷进沙里,而且排水管与地面高度一样,水就很难流出去。” “那你的意思” “你还记住之前烧火房的时候,烧出过很多石板吧,我们可以用它们来把浴室里的地面垫高。” “垫多高?” “0厘米差不多够了。” “这套排水板大概半米高,再加上0厘米的石板,有足足70厘米的高度,以后大家洗澡,恐怕要爬到浴室里了。”孟羽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没办法,只要这样的高度,水才能迅速的流出而不会积水,至于进出不方便” “没事儿,咱到时候造一个木头台阶不就行了,哈哈哈。”表哥抢过我的话头。 设计方案定了下来,我们从外面的墙角搬来许多坚固平坦的石片,把它们平铺在浴室的地面上,最后我们把半米高的排水板心翼翼的抬到浴室,由于石块不平,排水板有些晃动,我们找到石板与排水板的空隙处,用长长的竹条填充了三处引起晃动的空隙后,终于大功告成了。 借着火光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6点了,我们简单吃了顿饭后,又开始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接下来是制造排水管,管子的一头连接引水板,另一头通向洞外的水渠,我们仔细研究了地形高度,找出七根又粗又长的竹子,用烧的通红的形铁棍打通了每一道竹节,然后用大竹子套竹子的方式把它们连成一条完整的排水管,每一个连接处用树胶和绳子来密封,最后我们心的把它们埋进沙地里,就这样,一条完美的排水系统算是完成了。 “要不要拿桶水测试一下?”叶子问我。 “不行,一桶水太少,测不出效果,还是接着把浴室的工作做完再一起测试。” “接下来是做一个淋浴的大水箱吧?”孟羽说道。 “没错,我们要做一个高米的木架,还有一个大水箱,不过现在最麻烦的问题就是,我们没合适的材料。” “你是说动物皮毛吧?这事儿的确很难办,这个天气,基本上打不到什么大东西。”表哥说道。 “那可以先把放水箱的大木架做起来啊。”鱼儿突然说道。 所有人都赞同鱼儿的说法,于是深夜里,六个人借着龙狮洞明亮的火光,开始了今天最后的工作,材料是现成的,我们用是的很粗很直的木头,制作工艺还是榫子,很快一个三米高,顶部有平台的木架就做好了。 为了以后送水方便,这个木架的侧边有一排坚固的梯子,供人上下,顶部的平台是大约15平方米的正方形,由五根粗壮的圆木组装而成,无论多重的水箱,也能安全的放在上面。 六个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作品,那感觉像是在欣赏一个绝美的艺术品,只要再造出一个大水箱来,我们的生活质量将发生很大的变化,以后不管多累多脏,一个热水澡就能洗掉一身的野性,还原文明社会里所应有的面貌。 夜里九点,表哥和我用剩下的木料做了一个三台阶踏座,方便大家进出浴室,浴室的门我们没有做,因为没有合适的竹苗了,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收集一些。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吃过早饭,我和表哥去收集竹子,其它人整理家务,上午八点半,一扇漂亮的浴室房门就安装好了,我看着浴室旁边空空的木架,对表哥说道:“牧歌,就差最后一步了,现在什么材料都有了,只差一张皮毛,你有什么想法?” “要不要不咱俩现在出去试试,运气好的话,保不齐能撞上个什么动物。”表哥从火边站起身来说道。 希望虽然渺茫,但机会不会自己跑进家门里,总要去试一试才知道结果,我和表哥穿好衣服,包好头巾,拿起长矛和那把宝贵的匕首,向着环溪草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和我们猜想的一样,天际间一片白雾,地面上除了落叶还是落叶,踩在上面能听到枯叶碎裂的声音,我和表哥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很快来到了环溪草原的东南边,目光所极之处全是一片淡黄,远处有几处很的绿草地,这些零散的绿色斑点,是寒风摧残草原留下的唯一几处“幸存者”。我的左手边是集贤东林,整片区域除了树叶的沙沙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一言以敝之:这是一片不毛之地。 “没戏,我就知道,连个毛儿都没有。”表哥嘀咕道。 “走都走到这里了,总要去看看啊。”我说道。 握紧手里的长矛,我们缓步踏上黄色的大地,我和表哥现在穿的还是当初从平阳出走时穿的绿色胶头解放鞋,这种鞋防水但并不保暖,虽然我穿着两层袜子,但还是能感觉到寒冷,甚至感受到枯草上的冰晶发出的刺骨寒意。 草原上一片死寂,不管看哪里,颜色都一样,有时候我们走到一片绿色的地方,发现那只是一种常青草而已。一直向东走,来到了之前我们在环溪草原生过火堆的地方,地面有两圈石头,圈里是一片被火烧黑的草皮,有几根庇护所的木头还树立在原地,我不禁感叹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了那么久。 “先秋,你瞧瞧,当初咱们还在这搭过营地,为什么事儿来着,哦对,为了接应迪亚娜他们从红树林走出来,时过境迁,没想到我靠,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表哥深沉的表情在一秒钟后变成了激动的神情,还招手示意我蹲下来。 顺着他右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还是一片枯黄的颜色,我正要问他发现了什么,突然我看到离我们00多米的一片黄色中,有一片黄色的地面拱起来了,而且还在向北缓缓移动,就像在这黄色的地皮下面有一只神秘的生物顶起了地面似的。 “我看到了,这什么东西?”我轻声问道。 “动物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咱可看的真真儿的,四条矮腿,黄毛,长长的身体,你要的皮毛正在它身上。” 表哥说的没错,这家伙的皮毛是黄色,所以它才能与环境完全融合在一起,如果刚才不是它移动了一下,我绝对发现不了它的行踪。 “你有办法捉到它吗?”我压低身体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它速度快不快,如果不快的话,我们可以慢慢靠近它,如果快的话我靠,你看这家伙,跑的真快。”表哥没说完,眼前的那团黄色动物一下子跑出五米开外,然后又停在了原地。 “这么快的速度,硬追是不行了,只能想别的辄。” “我们又没弓箭,想啥辄?” “办法是有的,不过成功率不高,这家伙不管是什么动物,这种天气从窝里出来,必定是饿的受不了,出来找食的,一般这种情况下,它是不会离老窝太远的,你跟我一起配合,先把它逼回老窝,然后咱就有办法捉它。” 说话间,我看见远处的那团东西又向北移动了几米,虽然我对表哥的说法还有不理解的地方,但时不我待,表哥已经站起身来,向那东西的右边包抄,表哥示意我从左边包抄,但要慢慢的靠近它,让它感觉到危险,但又不至于慌不择路。 我们以很慢的速度靠近它,在离它150米左右时,它发现了我们,我看到那家伙甩动四条短腿开始一路向东边跑去,我们紧跟其后,我全力加速,但还是和它的距离越拉越大。 就在我快要看不到它时,我敏感的发现这只动物跳了起来,然后消失在了地表,半分钟后我和表哥汇合了。 眼前是一处被长长的杂草覆盖的洞口,洞口很,里面黑黑的不知道有多深,我喘着粗气对表哥说道:“我看看清了,这东西长的的像猫,耳朵比猫长一截,身体也比猫大的多,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猞猁猞猁,我我早该猜到了,那黄毛加上四条短腿,还有那速度,就是猞猁没错。”表哥弯下腰,大口的呼着白气。 “听着兄弟,接下来是关键,能不能搞到猞猁的皮毛,全看这一回了,这家伙刚才在外面没吃到东西就被咱俩赶回家了,它害怕我们不敢出来,但饥饿会把它逼出来,我们在外头设个套来逮它。” “在哪儿设套,这洞的外头是一片空地,天知道它会往哪个方向跑?”我问道。 “有办法,咱俩围着这洞外头尿尿。” “尿尿?就在这里?”我更加不解了。 “男人的尿里有睾酮素,动物能闻的到,它们认为这是领地边界的标识,这只猞猁闻到我们的尿,就不敢再往前跑了,它只会往没有尿味的那个方向跑,我们俩围着洞尿一圈,只留南边儿一个缺口,咱一会儿就在这缺口里设陷井。” 我听着表哥的解释,感觉很新鲜,既然他说这法子好使,那不妨一试,于是我俩开始忙活起来,最后在南边离洞口15米的地方设了一个用椰子绳做的陷井,椰子绳也是淡黄色的,肉眼很难发现,我们设好陷井,便退到了00米远的背风处趴着不动,剩下的只有耐心等待了。 这一等就是足足六个时,我被冻的四肢没了知觉,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4点钟,太阳都快下到海平面了,终于我们隐约看到目标处有动静,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那只猞猁的行动,不过很快我们就看到那只猞猁在地上打滚,拼命的挣扎,我们成功了,来不及击掌相庆,我们飞跑过去,看着目标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心跳的极快,生怕绳索被猞猁咬断。 还好这种事没有发生,表哥比我早到了几秒,一棍子打断了猞猁的脊背,那猞猁痛不欲生的在地面抽搐着,嘴里呼着白气,耳朵激烈的抖动着,但大势已定,我们需要那张皮毛,表哥上前用匕首终结了这只可怜的动物。 这只猞猁很大,皮毛完全可以作一个大水箱,表哥轻车熟路的给这只猞猁剥皮去内脏,整个过程只花了0分钟,已经四点半了,我们背上猞猁的肉和皮毛正准备抬腿回家,突然间,地上的那个早被割断的猞猁头发出了一个细细的叫声,我和表哥吓的魂飞魄散,手里的肉掉了一地,我退后几步回头看去,那个猞猁头静静的放在原地。 “这,你没杀死它?” “我靠,头都砍掉了,你还说咱没杀死它!” “那刚才那叫声怎么回事?” “这我哪知道,也许是你刚才有没有放屁?” “屁话,这哪是屁声,明明就是猞猁的叫声”正说着呢,从地面又传来两声细细的无助的叫声,这回我俩都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洞里传来了,我俩壮着胆子,用长矛挑开杂草,只见洞口有两只猞猁幼崽,还不会走路,这会儿正用四条腿慢慢往洞口处爬。 我的天,我们造孽了!原来这只大猞猁这个时候出来是为了给孩子觅食,我和表哥不约而同,双腿一软,瘫跪在洞口。 此时两只可怜的幼崽想必是闻到了母亲的血腥味,一面努力的往外爬着,一面用无助的柔弱的声音呼唤着母亲,那一声声轻细的尖叫像我手里的匕首一样寒气逼人,两只可怜的幼崽不顾一切的向上爬着,冰冷的冻土被它们的前肢扫到彼此的脸上c眼睛里,它们也毫不在乎。 我不敢看地上那只大猞猁头的眼睛,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表哥把我拉起来,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个误会,可怕的误会,这只猞猁被我们杀了,它的这俩孩子就由我们来照顾!”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但心里认同表哥的建议,我铺开一块大布,垫上厚厚的干草,把那两个还不会走路的幼崽放在干草上,我心的把它们抱在怀里,表哥将那颗猞猁头放进洞里,找了一把干草塞住洞口,然后收拾了一下肉和皮毛,怀着无比内疚的心情,快步往家疾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不合理的烫伤 “你有没有想说的话?”表哥边走边问我。 “不好说,说不好,不说好。”我往上提了提怀里的两只猞猁说道。 “这是个误会吧?” “误会,是的,这样想的话,你我心里好受些。” “咱们收养这两只猞猁,无多有少,可以弥补一点愧疚感。” “是啊把它们当成家人吧,好好对待,这事儿的经过,回去后跟三个女孩儿讲清楚。” “行,讲清楚。” 一段沉闷的对话就这样迅速结束了,我们走在满是落叶的路面,心里没有半点兴奋,手里的这张皮毛是我们稀缺的物资,我们得到了它,同时也受到良心的谴责,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猞猁头上,那对毫无生机的眼神,眼神里没有恨意,更多的是对两只幼崽的担心,如今我们把它的孩子带回家养育,也算是对它的一丁点弥补吧。 我们沾着一身寒气钻进龙狮洞里,孟羽她们一眼就看到了我们带来的皮毛,顿时一阵欢呼声刺痛了我的耳朵,怀里的猞猁幼崽受到了惊吓,在白布里动了起来,我用手轻轻拍打了,安抚着它们。 表哥作了个禁声的手势,女孩们带来疑惑不解的眼神安静下来了,表哥拖过来一只空筐子,我打开白布,把干草和两只猞猁放了进去,不远处的火光让两只猞猁吓的缩在彼此的身体里。 “呀,你们从哪找到这俩猫的?”叶子问道。 “这是猞猁,长的像猫,但长大后,比猫大的多。”我说道。 接着我和表哥把整个猎杀过程全都过了一遍,孟羽三人的神情变得和我们一样,表哥再三强调这是个误会,所以当我们知道真相后,就把幸存的两只猞猁带了回来。 接着,我们来到离猞猁很远的浴室处,打开手里的猞猁皮毛,“这就是那只大猞猁,它身上能吃的肉我也带回来了,既然杀了它,我们就不能浪费它身上可用的部分。” “看起来,这就是一场误会,是吧。”孟羽安慰着我们。 “对,先秋哥,你们事先不知道实情,现在你们领养了猞猁,也算是补偿了。”叶子也如是说道。 “兄弟,不要想那么多了,该干的活儿还是要干的,叶子和迪亚娜,你们俩就用这些猞猁肉作中饭,我和先秋来做大水箱,哦孟羽,你用罐子去烧水,烧多一点,一会大箱做好了,今晚就可以用了。” “陈哥,那我干什么?”鱼儿说道。 “你去把昨天的树胶熬化,一会儿做水箱能用的上。” 有了这些材料,我们做水箱就很容易了,我们要做的是一个长方体的水箱,水箱的容积要大,一次装的水至少能供一个人洗一次澡,它的下方留有出水口,出水口的水经由一根细竹管流入浴室的上方。 我们首先制作了水箱的主体结构,由一块块近乎平整的竹片组成,为了保证水压足够,我们把水箱主体造的很高,足有1米,这次我们选用的是最粗最壮的竹子,把它们加工成一块块竹片花了很多时间,我和表哥的手上多了几条被割伤的口子,好在一切进展很顺利。 然后我们在水箱的内侧铺设了猞猁皮,铺设之前我们用沙子和热水去除了猞猁皮上的脂肪,水箱是根据猞猁皮的大量身制作的,所以这张猞猁皮铺在里面是刚刚好的,我们用热树胶把它和外层的竹片粘接在一起。 考虑到水箱装满水后,水箱外壁的水压很大,连接竹片的榫钉不一定能支持很久,所以我们编织了一条直径厘米的粗绳,把它紧紧缠绕在外圏,一来可以支撑水压,保证水箱主体不变形,二来可以起到保温的作用。 水箱终于完成了,现在只要等树胶冷却凝固后,就可以加水测试了,在此期间,我们用三个陶罐烧热水,另外鱼儿从外面的高岗石壁上刮下很多苔藓塞进浴室墙面的缝隙里。 两个时后,我们装满了大半箱水,水位大约在八0左右,此时水箱一切正常,没有漏水的情况,只有一点水滴从浴室的出水管滴出,这个水管的出水口现在用包着布料的软木塞塞住了,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又花了半时才把水箱全部装满了,我用手试了试,水温在40度左右,不算太热,不过洗澡没问题,我们一致推荐让迪亚娜第一个使用浴室。 其它五个人在火堆边一边烧水一边等待着,很快听到了水流下来的声音,热气从浴室的顶部蔓延出来,整个角落被白雾覆盖,我心里想,其实不用把墙壁造的太密,反正水气也会挡住视线的。 孟羽用葡萄牙语问正在享受淋浴的迪亚娜,浴室的效果怎么样,迪亚娜回答说:“水不太热,不过水量很大,浴室的上面没有顶棚,所以还是有点冷。” “我去外头的水渠看看排水效果。”说完我站起身来,走到洞口外面,不远处是排水管的出水口,那里正不断的往外冒着热水,水量极。 不到几秒钟,水量就大了起来,我沿着排水管一路检查,没有发现漏水的地方,回到火堆边我对大家说道:“我看过了,目前浴室的淋浴和排水效果还是不错的,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浴室内部不保温。” “不保温是因为没有屋顶啊,那用竹子造个顶棚不就行了。”孟羽说道。 “没这么简单,首先,浴室的主体墙壁不是深埋进土里,它是由几根木头和一堆石头固定的,这样的结构很松散,如果在它的上面再加较大的重量,容易把根基压歪;浴室里没有光线,现在没有顶棚,还能借着外面的火光洗澡,如果连顶部也盖住,那里面可就真的一片漆黑了。” “浴室墙壁就透不进光吗?” “透不进,当初为了防止走光,咱把这墙壁做了四层,外面又铺了一层苔藓,不要说光了,风都进不去。”表哥指着浴室的竹子墙面说道。 “我现在能解决的问题是重量,为了防止顶棚重量太大,我们可以用细竹子编一个松散的架构,再在上面铺点长长的干草,这样的顶棚即保温而且也不会很重。”我一边在沙地上画着一边说道。 “倒是一个好办法,用干草做顶棚,不能承重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打算在浴室顶棚上放重东西。那先秋哥,照明的问题怎么解决?”水烧开了,叶子将火上的热水倒进储水罐里,扭头问我。 “办法倒是有,不过要试验之后才能知道效果。”我回话道。 “那你先说说看吧。”孟羽说道。 “可以在浴室里离淋浴水管最远的地方安装一个油灯灯架,这个灯架离地面至少要有15米”话未说完,表哥打断了我的话:“扯!里面都是水花,灯怎么点的着,再说了,整个浴室都是竹子做的,顶上又有干草,你不怕失火啊。” “呵呵,”我淡淡一笑,接着说:“你放心,有水花也打不到灯上,我们安装灯架的位置离出水口有一定距离,而且大部份水花是由于水落在地面飞起来的,正常洗澡时,水花再怎么飞,也飞不到15米的高度,至于失火更不是问题了,一来,灯只有在洗澡时才暂时点起来,里面水气很大,不管是竹子还是顶上的草,到处都是湿的,就算你把火苗凑进了烧,也烧不起来。” 说话间,迪亚娜已经洗完澡了,她的双颊被热气印的通红,湿漉漉的头发垂在光滑的肩上,她光着脚走在沙地上,身上穿着一套干净的女式夏装,书上说的出水芙蓉也许就是指眼前的这一幕吧,我和表哥看的忘记了说话,还是孟羽打了我膝盖一下,我才老老实实的扭过头来。 在第二个人洗之前,我和表哥对浴室进行了改造,我们给浴室加了顶棚,在西南角安装了一个牢固的灯架,从客厅的一处取下一条陶土做的灯盘,把它放在了灯架上,我拍了拍手里的灰说道:“好了,第二个是鱼儿,要不你第二个洗吧,你子平时就不好好洗,这回一定要认真点好好洗。” “我要不我等最后吧,让我姐先洗吧。”鱼儿傻傻的笑着。 “样儿,这会儿还算你有良心。”叶子疼爱的拍着鱼儿的屁股,然后回房拿换洗衣物去了。 事实证明,我们的改造效果很不错,叶子说水温正好,浴室里面也不冷,她洗的很心,没有让水飞到灯蕊上,很快叶子从里面出来了。接下来是孟羽,表哥和我排在后面,最后轮到鱼儿。 鱼儿在洗澡的时候,锅里的猞猁肉已经煮好了,此时已经是夜里9点50分,整个客厅的油灯全都点了起来,大火烧的很旺,整个龙狮洞被照的恍如白昼。 南瓜饼的香味从平底锅里飘了出来,我们都很饿,不过还是要等鱼儿出来一起用餐,很快,这子从浴室里出来了,他下身什么都没穿,不过也没走光,因为他穿的是表哥的大上衣,这件衣服穿在鱼儿身上,显得特别滑稽,三个女孩都是笑他那副样子,鱼儿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向我们走来:“笑什么笑,我是拿错了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待我们说话,鱼儿坐在一个位子上,拿着盘子里的一块饼大口吃起来。 “行了行了,吃饭吧,今天光想着干活了,一天都没吃东西,咱都快饿死了。”表哥一向快人快语,刚才就数他笑的最开心,不知怎么的,刚才他突然收起了笑脸,招呼大家吃饭。 这顿晚餐没有吃完,因为猞猁肉实在太多,我们每个人都吃的直不起腰来,最后我看了一眼罐子,里头还有大半锅肉,十二张南瓜饼倒是全吃光了,三个女孩子开始收拾餐具,鱼儿也慢腾腾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我正要起身离开火堆,突然表哥一把按住我的手臂,他用一种严肃的眼神盯住我几秒钟后,开口说了句我意想不到的话:“嘿!你刚才看到没,鱼儿的身上有一处很奇怪的新伤。” 从刚才轻松舒适的环境里一下子被表哥拉回到悬疑的气氛中,我一下子没反映过来,我竟然结巴起来:“什什么新伤?” “烫伤!肯定是烫伤,在右边大腿内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跟踪小鱼儿 我们一行人来到这岛上不到一年,遇见的怪事已经很多了:从未见过的生物c多变的地形c南太平洋不应该出现的寒冷气候c二战时期的德国军用电台等等,对于这些怪事,我们虽然感觉奇怪,但却不怎么放在心上,主要原因是这些事情并未触及我们的核心安全问题,都是可以通过智慧解决的。 而这一次,表哥说看到了鱼儿受伤,让我第一次感到恐惧:首先,鱼儿在团队中年龄最,一般比较危险的工作我们都不让其参与,按理说最不应该受伤的应该是鱼儿;其次,他受了伤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大家,这座岛上只有我们几个人,如果只是不心被火烫伤,他没有任何必要隐瞒这件事啊?最后,他受伤的部位比较奇怪,大腿内侧是人体已经隐秘的部位,并不容易受伤,更何况是烫伤了。 当天夜里,我悄悄召集孟羽来到表哥的房间,表哥的房间离鱼儿的房间最远,在这里声说话,远处的人是听不见的。 经过商议后,我们决定,既然鱼儿没有告诉我们事情的始末,那一定有他的道理,先不要声张,也不要告诉迪亚娜和叶子,人多嘴寻,容易走漏风声。我们最近要心留意着鱼儿的行踪,希望能查出事情的真相。 次日,我趁鱼儿洗澡出来时,确认了表哥的话,在鱼儿的右边大腿内侧,有几条长长的烫伤,形状就像一条条0厘米长的蚯蚓,粗细如竹子的细枝一般。 为防鱼儿发现我在观察他,我只看了两秒就移开了目光,能确认的是,这些长长细细的伤一定是烫伤,这就更让我不解了,这座岛上唯一能引起烫伤的东西,只有可能在龙狮洞里,也就是我眼前的火堆,还有就是装满开水的陶杯,但这两样东西从形状上来说,都不符合鱼儿的伤痕。 当天中午吃完饭,我借口让叶子和鱼儿出门收集南瓜叶子,支开了他们,然后我和孟羽迅速检查了鱼儿所有的裤子,结果非常奇怪,我们找不到任何一条裤子上有被烫坏的痕迹,最多只有一些磨损和污渍。 “也许是他丢掉了。”表哥说道 “不可能,一来,这些衣服是我们目前最宝贵的资源,无法再生,这一点鱼儿是清楚的,二来,鱼儿的衣服并不多,我们一一检查了,他所有的衣服都在这里了。”我指着床上和外面晾着的湿衣服说道。 “我也觉得鱼儿不太可能丢掉衣服,但这不就太奇怪了吗?他的大腿内侧被烫伤,而衣服却完好无损,这太难以理解了。”孟羽一边迅速把鱼儿的衣服叠放整齐,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被烫伤的时候,身上没有穿衣服最起码没有穿裤子。” “没有穿裤子你是说他蹲着解手的时候被火烫伤啦?”表哥问道。 “那不对啊,解手是去外面的林子里,那里没有火,没有能烫伤大腿的东西啊。”孟羽皱着眉,疑惑的说道。 “孟羽,牧歌,你们有没有发现,更奇怪的是那伤口的形状,弯弯曲曲的,就像是被几条火红的细铁丝抽打似的,如果鱼儿是被开水或家里的火炭不心烫到,不可能是这个形状。” “越说越搞不清楚!鱼儿和叶子快回家了,咱先离开他的房间,别回头被发现了。” 事情一时很难分析出结果,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感觉危险就在我们身边,而我对这种危险却一点认识也没有,这种束手无策的恐惧感再次侵袭我的身体,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迪亚娜中了鸩鸟之毒时,但不管这次事情有多诡异,我们必须要查清楚,鱼儿是我们所有人的好弟弟,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们不可能视若无睹。 叶子和鱼儿采回来不少的南瓜叶,这些叶子由于天气原因,成色不如几个月前好看了,不过也还能吃,当天晚上我们吃的是烟熏鱼配蘑菇汤,炒菜是南瓜叶配猞猁肉。晚餐时我们装作一切如常的闲聊着,我问鱼儿:“鱼儿,这几天大家忙着造浴室和火房,没有太多时间关照你,你还好吧。” “先秋哥,就是你们干活不带着我,太无聊了,下回有什么事,叫我一起吧,你别看我,我也是领袖的好战士,红旗下的好少年啊,再累的活也吓不倒我。” 鱼儿的一番话引的大家笑了起来,从他脸上那轻松的表情,我看不出任何不安的神色,我正想着要不要直接问他烫伤的来历时,孟羽先开口说话了:“那你不知道自己找点事儿做啊?哦对了,这几天除了做日常家务,你还做了些什么事?” 鱼儿并未听出这是一句套话,他没有任何防备和思考就回答道:“帮我姐做饭,帮孟老师洗衣服,再不就是去椰子林下打椰子蟹,这几天总吃烟熏鱼,把我都吃腻了。” 鱼儿的最后一句话刚说完,孟羽向我使了个眼色,她也发现了鱼儿这句话有些不对劲,他本来是想说去椰子林做一件事的,正要说出口时,他改主意了,他没有说出去椰子林真正要做的事,而是谎称是去打椰子蟹。我立刻说道:“不光是你,我也觉得总吃鱼很难受,不过你既然是去打椰子蟹,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打回来猎物啊。” “那可不嘛,螃蟹又不是树上的鸟蛋,一摘一个准儿,这东西到天冷不出来啊,当时我一个人在外头,打猎的时间太长就觉得身上太冷了,我见找不着像样的螃蟹,就直接回家了。” “难为你了,兄弟。”叶子惶然不知的安慰着弟弟。 “心是好的,不过以后出门,最好叫上你姐姐,这样才安全嘛。”表哥拍着鱼儿的手臂笑着说道。 入夜,我和表哥在他的房间聊起吃晚饭时,和鱼儿那段反常的对话,“你怎么看?”我问表哥。 “咱觉得,事儿说不定就出在椰子林里头。” “你是说他是在椰子林里被烫伤的?”我再一次确认表哥的说法。 “对,不然他干嘛一提到椰子林,舌头就掉头转弯了。” “不管椰子林里有什么,这两天我们要时时注意鱼儿,这事儿可能有危险,我们俩知道就行了,事情没整清楚前,不要告诉其它人。” 连着三天,一切都很正常,大家享受着浴室带来的满足感,甚至我都快忘记了要调查椰子林的事情,到了第四天中午吃完饭,鱼儿突然说要去椰子林试试,看能不能抓到几只螃蟹改善一下伙食,我和表哥知道机会来了,我告诉鱼儿让他先烧一罐开水再出门,而我和表哥谎称去集贤东林摘些水果,先行一步去椰子林等鱼儿。 我们二人急步向椰子林方向走去,这会儿鱼儿正在家里烧开水,这可以拖住他至少0分钟,我和表哥很快来到了椰子林,这里还是一如从前的昏暗,唯一与先前不同的是地面有很多被大风吹断的残枝断叶,椰子蟹已经完全没了踪影,我们只能从一些被打开的烂椰子上感知椰子蟹的存在。 “就这棵树背后吧,这树够粗,离椰子林的路也足够远,咱只要不出声,鱼儿绝对不会发现咱们。” “可万一他要是从龙眠潭方向进入椰子林,那不正好出现在我们背后吗?” “放心吧兄弟,这子傻啊,放在现成的好路不走,非走那条到处是断树的破路。”表哥拉着我退到树后,就这样,我们静静的等待着。 鱼儿的听力我从便领教过,这孩子听力非常敏锐,我记得那是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在家过完周末,正要打包回学校,鱼儿和他妈来我家找我母亲闲聊,当时我找不到我的手表了,我母亲和鱼儿的母亲也帮我一起找,半天也找不到手表在哪里,后来还是鱼儿找到了手表掉到了我书桌的背后,这子愣是听着手表的发条声,定位手表的位置,从那之后,我对鱼儿的本领有了很深的印象。 “这椰子林除了多了一些烂木头,也没别的东西了,你说他这伤怎么来的呢?”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好说,咱俩又没对这片大林子做全面检查,你怎么就能确定这里面没别的东西呢?行了,反正一会儿鱼儿来了,一切都能弄清楚。”表哥说道。 我即希望鱼儿早点来,又不希望他来,因为我总感觉他来了会再次受到伤害,可他不来的话,我们又抓不出事情的真相,我俩抱着这种矛盾纠结的心情躲在树后,此时气温虽然有点冷,不过比前几天好太多了,静静的站在树后,也不会感到腿脚发凉。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远处的椰子林路上闪过一个瘦瘦的人影,我们蹲了下来,眼睛不眨的盯住了前方,只见那人影不急不慢的走着,离我们藏身处越来越近,直至离我们只有00米的距离了,我才确认那就是鱼儿,这倒不是因为我看到了人影的脸,椰子林浓密的树冠遮住了光线,加之距离太远又有树木遮挡,我是从那熟悉的行走动作认出鱼儿的,他没有一刻停留,也没有四下找寻椰子蟹的踪迹,而是直直的顺着路往南走去,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这我以为他会在椰子林里头有什么举动呢,这下怎么办?”我一下没了主意。 “等一会儿,等他再走远点儿,咱再跟上去,这样他就不会发现咱俩。”表哥站起身来说道。 “从这里往南还是一片椰子林吧,他说不一定是在前面的椰子林里干什么事情。”我分析道。 “时间差不多了,”表哥没接我的话:“走吧,跟着去看看。” 我们顺着路往南走,一路上我们不说话,走的也很慢,天知道鱼儿会出现在前面的什么地方。 我们走的很轻,每一步都轻抬轻放,眼看着走了半个时,椰子林快走到头了,还是没见到鱼儿的身影,我有些失望,表哥则示意我接着走下去,又走了半个时,前方已是椰子林的边缘,那里阳光比较强烈。 我们慢慢靠近林子的边缘,突然表哥拉住正在前进的我,指着前方的沙滩,顺着表哥所指的方向,我一下子就看到了鱼儿,我说怎么一路上都找不到他,原来他没有在林子里停留,而且径直走出了林子,来到了外面的海滩。这片海滩是当初我们上岛的地方,这海滩不宽,但是很长,我看见鱼儿在离椰子林边缘00多米远的海边,他一手拿着很粗很长的棍子,不停的在海水里捅来捅去,好像是在抓鱼,又好像在海里找什么东西,我和表哥身在暗处,观察起来很方便。 “这子在干嘛抓鱼吗?”我轻声说道。 “不像,海边哪来的鱼,抓鱼都是要进水里的,离岸边最起码0米远才能有鱼。” “对啊,鱼儿水性很好,他要真想抓鱼,不会不敢下水,干嘛像这样站在岸边朝水里捅来捅去?” 又过了五分钟,鱼儿正在海水里捅来捅去着,突然他像见到鬼似的跳了起来,双脚用力跳出水面,蹦到岸上,只见他站在岸边将棍子举过头顶,使劲朝他原来站着的海面拍打,海水四溅,海面被泥沙搅浑。 从我这里向海水看去,他拍打的地方其实空无一物,真不知他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我急切的对表哥说道:“可能有危险,他需要人帮忙,快跑!” 我俩从昏暗的椰子林飞奔向鱼儿,没等我跑近前去,远远的就看到鱼儿的脚踝上有一圈被烫伤的细线般的伤痕,鱼儿听到了身后我的叫喊声,他没有回头,大声说道:“退后退后!快让开!”我怔住了,实在不明就理,只感到危险就在附近,只见鱼儿停止拍打海面,他的棍子伸到水里,从海面挑起一条透明的塑料袋,那袋子正不断的往外流着海水,这条袋子拖拖拉拉的足有0厘米长,再仔细一看,我的天啊,这是一只水母!一只剧毒的水母! “水母!鱼儿你心点!”我叫道。 “啥水母,这不就一破塑料袋嘛?”生在北方的表哥不认识这种动物。 我来不及向表哥解释,只是不住的提醒鱼儿心,和棍子上的生物保持安全距离,我在一棵椰子树下挖了一个洞,指示鱼儿将那只半死不活的水母丢进洞里,然后用棍子把它埋了。现在总算舒了口气,我终于知道鱼儿身上的伤来自哪里了。 “牧歌,这东西叫水母,是海里的软体动物,它的身体四周有很多触手,每只触手上有无数的刺胞,刺胞是一个充满液体的囊,内有一条中空缠绕的管子,刺丝胞的表面有一针称为刺胞针,如同开关一般,当刺胞针受到触动时,刺丝胞会马上射出管线,这些含有毒液的管子会使被刺的生物麻痹,鱼儿身上的伤口就是被水母蜇伤的,水母造成的伤口的确很像烫伤。” “海里还有这种动物!鱼儿的伤口,我怎么看怎么都像烫伤。”表哥示意鱼儿坐在树下,指着他脚面上的伤口说道。 我捡起地上一只椰子,在石头上砸开,将汁水淋在鱼儿的新伤口上:“鱼儿,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被水母蜇了不告诉我。” 鱼儿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裤子,向我们说起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就在火房造好的第二天,大家因为身体太累而休整一天,鱼儿决定为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一开始,他的确准备在椰子林打一些螃蟹来着,可是天气还是太冷,找不到猎物,他边走边找,一直来到海边,鱼儿自觉水性好,心想既然到了海边,不如试试在海里能不能捕到一些新鲜的鱼。 此时海水太凉,鱼儿不想把衣服弄湿,他脱掉衣服下到海里开始向浅海区走去,刚走没多久,海水刚刚没到他的胸口,他就感觉到大腿内侧一阵火烧刀割般的剧痛。 这次袭击来的太突然,鱼儿一点防备都没有,他本能的向后一跳,靠着极佳的水性游回到岸边,当他回头看向海面时,海面平静异常,没有任何大型动物出没的迹象,他疼的用手捶打着沙子,慢慢的这痛感变了,他检查过伤口,在右边的大腿内侧出现几条像被烧红的鞭子抽打的伤口。 “先秋哥,陈哥,我本来是想跟你们说的,可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攻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其实你知道平阳也有水母,我也经常见过死的水母,但从来没被它蜇过,所以这伤口我根本想不到是被水母蜇伤的,你看就在刚才我又被水母蜇了一下,其实我刚才下水的时候就看见这只水母了,但直到被它蜇到了,才明白原来上一回就是它给我蜇伤的。” 我仔细检查了鱼儿脚上的伤口,又卷起他的裤子看了看大腿上的旧伤,对表哥和鱼儿说道:“你这么说,也对也不对,这次这个伤是水母造成的,但你们看这脚上的伤口明显比腿上的旧伤口短多了,这说明上回蜇你的是只成年大水母,这回只是个水母。” “靠,先秋,你的意思是,咱眼前这片海里,不止一只水母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海中遇险 眼前的这片海域一如往常,海面风平浪静,远处那座黑色的岩礁安静的坐落在蓝色无边的海面上,但鱼儿身上的伤情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片海已经不再安全。 “这片海是咱们捕鱼的唯一去处,现在被水母占了,咱们以后咋捕鱼啊!”表哥两手一摊,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看了看鱼儿的伤口,唉叹一口气,然后说:“要么先带鱼儿回去再说吧,这些水母也不一定就常驻在这片海域,保不齐只是路过,总之回家再和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一行三人回到了家里,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整,三个女孩见我们许久未归,正担心着我们的安全。当她们看到我和表哥一左一右扶着鱼进来时,三个女孩一脸的惊慌,叶子更是急切的问我,鱼儿出了什么事。 “放心,不要担心,不是什么大毛病。”我把鱼儿扶到客厅的大竹床上躺下,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所以,鱼儿的伤不是大问题,只要营养好,伤口上敷点消炎的东西。哦对了叶子,你一会儿用龙血巴豆捣碎成水,涂在鱼儿的伤口上,每天涂一次,保证不让它发炎就行了。”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不管谁受了伤,一定要告诉大家,因为这是大家的事,不是某一个人的事,在这种地方,一个的伤口如果不管不顾,都有可能产生更加不利的后果。” 鱼儿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叶子轻声训斥了弟弟几句,转身去捣药了。孟羽坐在鱼儿的头边说道:“这么说,我们唯一能捕鱼的地方,现在不安全了,但是新鲜的鱼肉是我们食物的重要来源之一,就这么放弃了,有点可惜。” “没事,现在我们的食物充足,鱼干足可再吃一整年,只是新鲜的肉类比较难得,我想再过几天去那个海边看看,也许这群水母只是路过而已。” “希望如此!”孟羽静静的捋着鱼儿的头发喃喃的自语道。 接下来的几天,大伙儿猫在龙狮洞里做一些修修补补的工作,首先我们从蓬托斯号上带来的密封袋,有很多都破洞了,我们把破洞的袋子切开,粘成一张塑料膜,我把它罩在浴室的顶部,经过测试,保温效果不错。 其次,三个女孩利用这几天的时候又编过不少的绳子,这次建造浴室消耗了大量的绳子,现在我们的库存已经所剩不多了,这一次三个女孩又补充了十米长的粗绳0条,5米长中度粗细的绳子40条,米长中度粗细的绳子60条,1米长细绳八0条,50厘米长细绳10条。 这些绳子是除了食品饮水外最大的消耗物资,室内的竹墙和挂钩都需要时不时用绳子修补加固。我们的陶器还需要补充一些,不过现在这种天气,我们没法远足搞陶土,窑炉也在户外,烧陶不方便,我打算等天气转暖后再作打算。 让我们感觉轻松的是,再也不用去龙眠潭补充淡水了,当初用来运木头的水渠现在可以用来取水,虽然这里取来的水会有一些水渠里的杂质,但取出来沉淀一下就很干净了。 我们在浴室的外面做了一张和客厅一样的大竹床,用来放换洗衣物,这张竹床花了我们相当长的时间。 表哥从外面的竹林里收集来许多粗大的成年竹子,加工成合适的板材后再用榫钉把它们固定在一起,这张竹床比客厅里的那张更加坚固,鱼儿很喜欢这张新竹床。 1月八日早上吃完饭,我打开龙狮洞的大门,今天的天气很好,温度有明显的回升,我知会大家,建议今天去椰子林外的海滩边,看看那里的水母还在不在我们捕鱼的海域里活动。 这时叶子说家里的灯蕊已经不多了,于是我们分头行动,表哥不会水,在海边帮不了什么忙,就让表哥和叶子去环溪草原上收集一些灯蕊,鱼儿虽然水性最高,但他的伤还没完全好,为保险起见,让他留下来看家,我和孟羽还有迪亚娜前往海边查看情况。 临行前我再三嘱咐鱼儿不要出门,中午做饭时要心别被烫伤,我和表哥约定不管情况如何,大家在下午点前必须回到家中。 我和两个女孩带上几个水袋和三根长矛出发了,匕首由表哥带在身上,反正我在水边也用不上,真要遇到水母,匕首是杀不死它们的。我们疾步穿行于集贤东林里,头顶不断掉落淡黄的树叶,林子里一声鸟叫也没有,连平时常见的爬行动物都不见的踪影。 微风卷着椰子的清香从我的左侧吹来,我知道椰子林快到了,这时我的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恐慌,这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我放慢了脚步,让落在后面的女孩能跟上我的速度。 我听到后面的迪亚娜和孟羽一会儿用简单的汉语聊天,一会儿又用葡萄牙语交谈,内容都是与浴室和洗澡有关,我心中暗想,她们还真轻松,也许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些轻松的心态,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招呼她们:“唉,前面就要去椰子林了,光线很暗,你们跟紧我哦,别走叉了。” 进入椰子林,湿度和温度明显与树林不同,这里要更暖和也更潮湿,这是因为巨大的椰子树冠像一个保温罩,而南面吹来的海风加重了林子里的湿气,湿气越大这里的椰子树生长的就更高更好。 椰子林的路是这几个月来我们一点点踩出来的,路径在昏暗的环境里并不明显,我也是凭着记忆和固定的方向走的,身后的两个女孩最近没有走过这里的路,所以我要心慢走,千万不能把她们丢在身后太远。 穿行这片椰子林花了近两个时,来到海边已经是上午9点5分了,太阳将沙子晒的很暖和,我们捕鱼用的木筏还立在远处的椰子树下,盖在筏子上的椰子树叶已经全烂掉了,孟羽对我说:“直接下水还是先休息会儿?” “直接下水吧,坐在筏子上,就算有水母也接触不到,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迪亚娜就留在岸上。” 三个人抬着木筏,这筏子我们做的不重,不过它的浮力却很大,设计的时候是按照五个人的重量来建造的,这次只有两个人坐在上面,筏子露出水面的高度足有0厘米。 今天天公作美,海面比较平静,我和孟羽各自站在筏子的一边轻轻的划桨,我们向着远处的黑曜石岩礁前行,一路上我仔细观察海里的情况,没有发现一只水母。 到了黑曜石岩礁前,我绕过礁石向西边的浅海处划去,大约划了两个多时,除了零星的一些鱼类,我看不到一只水母,岸边的迪亚娜在我的视线中变成了一个长长黑点,我对孟羽说道:“看起来这些水母只是路过,这一路过来,你也没看到它们吧。” “没看到,不过岩礁的东边那片海域我们还没查看呢。”孟羽拉了一下被风吹起的衣领说道。 “好,我们返回去看看东边的情况。” 筏子开始往回划,这一次又路过黑曜石岩礁,黑曜石岩礁与平阳岛之间有一条细长的浅滩,那里的水太浅,筏子可能会搁浅,所以每次出海捕鱼我们都远离那条浅滩。 很快我们再一次绕过岩礁,向东划了0分钟,来到了东边的海域,这片海域也是我们经常捕鱼的地方,因为这里的海水比西边的要浅一些,我们经常会负重下到海底捕猎躲在海底的龙虾。 已经是中午时分,海风大了一些,海面起了较大的波澜,虽然不影响行船但这种情况下想要看清海面以下的情况就困难许多,我和孟羽一边划着船一边极力的透过波浪观察海底情况,勉强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地方,最后看的我们眼睛都疼了,好在基本能确定这片海域没有水母了。 回头再向岸边张望,看到迪亚娜已经生起火来,早上离家之前,我们带了两条鱼干,中午这顿我们就在海边吃了,我看了看火又看了看海水,转身对正在划桨的孟羽说道:“天天吃鱼干,这回到了海边,我想下去打点新鲜东西,反正也带了长矛。” “可是现在海水太冷,而且这水里前几天还有水母出没会不会太危险了。”孟羽用船桨敲着筏子说道。 “不至于,今天天气比前几天强多了,刚才我们也看了一圈,没什么水母,而且据我所知,水母这东西,只要你不去主动碰它,它是不会攻击人类的。”说完我开始脱衣服,做一些热身动作,为下海做准备。 “你要真下水,我不拦着,可是要做些安全措施,我带了几条长绳子,把它们连在一起,一头你系在手腕上,我拿着另一头,如果有事你就拉绳子,我把你拉上来。” 我觉得孟羽的主意很好,就同意的她的做法,我们把三根10米长的绳子连成一条,我将一头系在我左手的手腕上,孟羽把另一头系在筏子上,我用脚试了试水温,水面温度很低但水下还算暖和,照老规矩,我用三个密封袋装满空气,拿起筏子上的长矛和一块石头,深吸几口气后,屁股慢慢离开木筏,整个身体匀速向海里滑去。 我从就会水,所以捕鱼对我来说得心应手,在那次龙卷风之前,我和鱼儿还有孟羽经常下海的捕鱼,对这片海域应该说非常熟悉,哪里有珊瑚哪里有礁石,哪里有暗流哪里有潮汐都摸的很清楚。 这次下海我直奔一块珊瑚盘而去,这是一块椭圆形的珊瑚礁盘,北高南低,整体呈淡黄色,底盘是一块东南宽西北窄的狭长黑色礁石,它长约八米,最宽的地方米左右,窄的地方不到半米,上面长满了千奇百怪的珊瑚,大多数在70厘米高,还是很多矮珊瑚长在孔洞里。 这片珊瑚礁盘位于海底15米左右的深度,充足的阳光把它照的辉煌明亮,这座礁盘高于海底泥沙1米左右,四周有很多孔洞,大形状不一,我和鱼儿经常在这些孔洞里捕鱼,一个人在礁盘的前面戳每个孔洞,另一个人躲在礁盘的后方刺杀从孔洞里逃出来的龙虾和丑鱼。 根据我的经验,这里的鱼通常会很多,大个儿的龙虾也不少,我只需要找到几只行动迟缓的甲壳类动物,就能吃上一顿鲜美的海边野餐了。这一信念给了我极大的动力,我很快下到了海底,顺着一片缓坡向那块礁石爬去。乳白色的细沙挤进我的脚趾间,我必须四肢并用才能平稳前行。 等我爬到珊瑚礁盘的旁边,已经需要换气了,我拉出一袋空气,熟练的把它打开并罩在我的口鼻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我深吸几口气,肺部的压力得到了缓解。 我站起来握住长矛,开始在礁盘上找寻,不到10秒就在一丛珊瑚自然围成的“笼子”里发现了一个蓝色的龙虾,个头不算很大,不过我很多没吃过新鲜肉了,土地爷吃蚂蚱一一一好歹也是个荤腥。 刺龙虾有技巧,一定要刺下半身的中间位置,这个地方是龙虾游泳发力的部位,只要刺中它,就算没有刺穿,尾部肌肉造成的损伤也足以使其失去行动能力,只等在原地束手就擒。 我的身体放慢节奏集中精神,黑曜石矛尖对准目标,然后迅速发力刺向其尾部,猛然间原地腾起一团白色的泥沙,还有珊瑚树枝断掉的声音。我看到没有什么东西从一团泥沙中钻出来,这就说明我刺中了目标,目标要么死了要么已经无法动弹。 待泥沙散去,我看到这只蓝色的龙虾静静的挂在一处珊瑚树的树腰上,它已经死了,我刺中了它的头和尾部的连接处,下海后的第一只猎物顺利装进了我腰间的袋子里。 我拿出第二个空气袋,给自己换了几口空气,满足了肺部对新鲜空气的急切需求,然后去找寻第二只猎物。 很快又发现了好几个孔洞中有不少鱼类,这些鱼都不大,我刺向洞中时,这些鱼都从其它洞口逃之夭夭,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我潜水的时间有点长了,必须要马上找到猎物! 我来到这座礁盘的另一边,在珊瑚和孔洞中找寻着,由于这一边的孔洞是背光的,所以洞里的情况看不太清楚,只有一些直径0厘米的大洞,能够看的清里面的情况。 这一次我发现在礁盘的底部有一个很大的洞口,洞底满是白色的沙子,在沙子的映衬下,有一个瘦瘦长长的黑脑袋露出来一点,从脑袋的颜色和大大致判断,这条鱼应该是黑色的,身体不会太粗,一对黑黑的眼睛一点盯着洞外,它一定看到了我,但并没有像其它鱼那样逃走,而是嘴巴一张一合。 到手的肥肉我自然不会放过,我双手握住长矛对准那鱼的脑袋用力一刺,一股白色的泥沙从洞口喷射而来,仿佛是幻觉,在这团白色的泥沙中,我隐约看见几道微弱的闪光,从矛尖传来的感觉告诉我,这一下没刺到要害,那条鱼正向后方逃窜,因为它在后退时头部撞到了我的长矛。 果然不出所料,从礁盘另一边的底部突然疾速飞出一道黑色的闪电,我这才看清它的真面目,鱼的整个身体像一把日本武士刀,全身长15米左右,皮肤黑色无鳞,身体和头部一样又瘦又长,一时之间我也认不出这是什么鱼类。 它的动作很快,此时正疾速扭动着身体向海面冲去。所过之处,有一丝淡黑色的液体顺着眼睛飘散在海里,我意识到刚才想必刺中了它的一只眼睛,这会儿它正在像一条黑色的大蛇痛苦的扭动着。 “这是个什么鱼,有点像鳗鱼,不过它的尾巴又不太像鳗鱼啊。”就在我心里猜测着这条鱼的来历时,突然已经快要冲到海面的黑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冲向海底,而冲过来的方向正在我所在的礁盘! 当我一个人身处十几米深的海底,四下无人时,一条来历不明一米多长的黑色怪鱼从我的上方迅速压来,它那如怪蛇般长长的躯体,正以一种怪异的c有节奏的方式扭动着,那又又尖的黑色脑袋像一支子弹头般,正朝着我的方向极速俯冲。 这种恐惧的感觉让我头皮发麻,不过很快我镇静了下来:它不过就是一条鱼罢了,我正好有机会猎杀它,这会儿它来的刚好,省得我去追它了。 就在我举起长矛准备迎接它的冲击时,这条黑鱼的身体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这种变化让我的心跳猛然加快,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原来,当这条黑鱼冲到离我十米远的距离时,它长长的身体扭动的幅度突然加大,尾巴四周猛然闪现了几道强烈的电光,转瞬间我的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海洋生物:电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意想不到的救命恩人 如果万物是上帝造的,我觉得上帝应该是一个顽皮好奇的孩子,他总爱随心所欲的制造一些诡异离奇无法解释的东西,电鳗就是其中一个。 一只海洋动物能够在导电性极强的咸水中发出高压电,我在大学的图书馆里了解到电鳗的独门防身秘技时,不由的感叹造物主那不着边际的想象力,更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我将于几年之后在海底与一只成年电鳗打一场遭遇战! 一分钟以前还想用长矛捕捉它,现在我只想平安远离这条阴险凶猛的海底怪兽,以免被其电到休克溺水而死。 在电鳗以泰山压顶之势俯冲杀来的那几秒钟内,我极力让自己回忆当初在书上读到的有关电鳗的习性,希望找到它的弱点加以利用,但面对那条黑色的死亡带子从我的头顶迅速压来,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紧张恐惧的情绪,我的大脑此时只剩下人类最原始的本能:逃! 可是有用吗?四下没有可供遮挡的东西,最近的只有这片珊瑚礁石,这些石头非常锋利,珊瑚长的很密集,根本不能容身,我抬头向上一看,那条暴怒的成年电鳗已经撞了过来,尾部的几万伏高压电闪着蓝紫色的火花圈,让这条愤怒的瞎眼鳗鱼更加强烈明亮。 来不及多想了,情急之下我一头倒在地上,电鳗从我原先站着的地方向下坡俯冲而去,冲到坡底后,它绕了个圈又飞身向我扑了过来,此时我只有上半身起来,眼看无法做出有效的躲避动作。 猛然间我看见右手边那片密集的珊瑚树,我抡起棍子卯足力气猛击珊瑚丛,棍子搅动着海水扫过这片珊瑚树,顿时无数锋利的珊瑚碎片像打出枪膛的霰弹般,飞向迎面猛扑的电鳗。 这条电鳗显然被打懵了,它的速度慢了下来,身体不停的扭动,尾部的闪光更加强烈,我利用这宝贵的几秒钟猛拉手腕上的绳子,示意海面上的孟羽把我拉上去。 很快我感觉绳子一紧,孟羽已经在拉动绳子上,现在我的这条命能不能保住,就全看我和这条电鳗谁的速度更快了。 坦白说在海里我上升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电鳗追击的速度,我是见识过电鳗从十几米高的海面俯冲下来,整个过程只需要七八秒的时间,我一边上升一边盯着海底。 此时的海底一片混沌,那条电鳗被淹没在迷雾之中,只有几道闪光刺穿迷雾被我窥见,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得救时,不经意间我抬头看去,发现一群透明的,拖着长长尾巴的水母出现在我和木筏之间! 我的天啊,它们是什么时候游到这里的,这是一个比木筏大两倍的水母群,它横在我和筏子之中,而我离海面大约还有八米远,如果孟羽这样继续往上拉绳子,我一定会撞进水母群里,被它们活活蛰死! 完了,死定了!上有水母下有电鳗,我感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选一个死法,被电死好还是被蛰死好? 我与水母的距离越来越近,海底的电鳗此时已经现身,它正在海底不停的找寻着敌人的踪迹,情急之下我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希望绕过水母群向海面游,但向上游需要花费很大的体力,速度也会变的很慢。 我的肺已经憋的快要炸开了,我抽出最后一个空气袋吸光了里面所有的空气,这花了我五秒钟的时间,就在我刚吸完最后一口空气时,海底的电鳗发现了我,它开始绕圈,我知道等它绕好圈子就表示要向上冲击了。 看着它充满怨毒的黑色眼睛,我突然想到书上曾经提到了一句话:电鳗生活在泥泞的海底,因此它的视力并没有得到有效的进化,基本上它是个瞎子。 想到这里我心生一计:也许头顶上的水母是我唯一的求生机会!我不顾一切奋力向上游,来到水母群的侧边,我需要心不能碰到水母群下方的任何一群触角。 就在我刚刚绕过水母群转身向下一看,那条电鳗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可它根本看不到我和它之间还隔着一群透明的生物,它无所顾及的冲了过来!于是眼前发生了让我惊恐的一幕:我亲眼看到,电鳗的身体刚一接触到水母垂下来的触角时,它的身上像被毒藤缠出了似的,扭成了一团乱麻,它气疯了,不顾一切的放电,每一次放电都会刺激更多的水母触角缠绕住它,水母群由于被电击而分散开来,我连忙向旁边游去,躲开这些可怕的海洋杀手。 不到0秒,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电鳗就僵直了,尾巴上再也没有闪出明亮的电光,只有那对黑色的眼睛还在直直的盯着我,我胆怯之余感觉肺部压力很大,我继续往上游,在离木筏四米远的地方,我浮出了水面,孟羽急忙把一支长矛伸向我,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几乎是孟羽生拉硬拽把我拖到了筏子上。 虎口脱险的我惊魂未定,全身肌肉抖个不停。孟羽看我这个样子,已经猜到了水面下一定发生了意外。 她没有多问,而是让我坐稳,一个人划着筏子向岸边驶去,来到岸边时已经是下午1点多,我从惊慌中稍稍回过神来,迪亚娜和孟羽声的交谈着,我坐到火堆边,拿出三个空气袋,其中一个袋子里装着我唯一的猎物:蓝龙虾。 我哆里哆嗦的示意两个女孩坐在火边,我拿着这只猎物说道:“就为了这么点肉,命差点儿没了。”然后原原本本的把海底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通过孟羽的翻译,迪亚娜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她通过孟羽告诉我:你遇到的很可能是箱水母,这种水母如果是以群体的形式出现的话,那说明是在迁徙,因为箱形水母一般是独自活动的,这种群体性事件往往表示水母正在迁徙,它们路过时刚好被你遇到而已。 “如果真是迁徙路过,那就太好了,说来也是万幸,如果不是遇到这群箱形水母,你今天就被电死了,再以后一定要非常心,不能随意下海。”孟羽接过我手里的龙虾,用椰子叶包好放在火边烤了起来。 “说起来,如果不是那条电鳗找我麻烦,我能捉到好多鱼,就在咱俩常去的那个珊瑚礁盘,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石头上有不少洞,是个天然的捕鱼场,不过经历这件事后,我们捕鱼要格外心,天知道会不会又有一只电鳗躲在洞里。”孟羽满心担忧的嘱咐道。 吃完这顿中饭,一行三人往家走,走之前我们将木筏原地放好,上面换上新的椰子叶,一路之上我们聊了很多,还教给迪亚娜一些简单的汉语,迪亚娜很聪明,她学习语言速度很快,在经过集贤东林时,我们顺道摘了一棵大南瓜和一些水果。 到家已是下午三点多,表哥和叶子早就回来了,他见到我大声说道:“你大爷的,你子要再不回来,咱都要去找你了。” “不就是晚到半个时吗,看把你急的,我看你不是担心先秋,而是担心迪亚娜吧。”孟羽笑着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没带点鱼回来吗?”表哥把话题转到了食物上。 “鱼?我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接着我把刚才的经历又重复了一遍。 表哥他们三个听完我的叙述,显然也被吓到了,谁会想到自己经常捕鱼的地方,会出现一个庞大的水母群,还有凶猛的电鳗呢? “不过大家不用担心,迪亚娜分析,这群水母只是路过,它们会顺着洋流迁徙到太平洋北部。至于电鳗嘛,以后捕鱼心点就是了,总不能因为遇到一次电鳗,就放弃整个捕鱼场吧。” 所有人沉默了片刻,鱼儿说话了:“先秋哥,虽然不太可能遇到,可万一再遇到,那水下根本不是它的对手,有点太冒险了。” “先秋,鱼儿的话有道理,遇到电鳗的概率不大,可万一不走运,命就没了,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放弃那儿的捕鱼场,以后咱们可以减少去那里捕鱼的次数,或者以钓鱼为主要捕鱼手段。”孟羽放下手里的东西,轻声说道。 “若是这样,以后这六个人不是要天天吃鱼干了,长期下来我们的营养跟不上。”我把摘来的南瓜滚到墙角,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许久没有说话的叶子声的开口讲话了:“其实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也许有鱼。”其它五个人一齐望向叶宜辰。 叶宜辰用手指着东北方向说了三个字:“龙眠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静夜的哭声 叶子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我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浴室:好不容易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把浴室造好,可以好好享受热水了,现在又要去远足,而且是去一个从未深入涉足的地方,龙眠湖在此之前我曾经沿着瀑布走到过那里,但没有更进一步的了解那里,一眼望去,那就是一个平静的大湖,对面的岸上长满了干干的芦苇和一些不知名的树木,我从没想过会再去那里,但这一次捕鱼场的遭遇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探索那片湖水。 “这天还有点冷吧?”看起来孟羽也不太愿意放弃舒适的家和温暖的浴室,她说道:“再说这事儿也不是个紧急的事,我觉得可以等气温回升一点,那时再去也行。” “我同意!”迪亚娜也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的好朋友,表哥翻译着迪亚娜的话:“我们的食物充足,没有理由在这样的天气里远足,更何况那里我们从没去过。” “牧歌,你说呢?”我问坐在南瓜上的表哥。 “远足嘛这是大家的事儿,既然迪亚娜和孟老师不同意,咱也觉得不必着急,咱可以休息几天,这不浴室刚刚造好嘛,大家好好享受一阵子,反正食物和水多的是。” “行,我同意大家的建议,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好好休息,家里现在什么都有。”我一挥手,大家欢呼起来,的确,在这阴冷的天气里远行,的确很麻烦,不说别的,光是露营就够要命的了。 我本来以为最近这几日能好好享受温暖的火房和浴室,可是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大家始料未及,这件事轻松推翻了我们此前作出的决定。 那是第二天的上午9点,大家刚吃完早饭,今天鱼儿负责洗碗,他来到洞外的水渠边接水,自从我们在龙眠潭造了引水板,把淡水引入我们的其中一条排水沟之后,就再也没去过龙眠潭打水了。 现在我们若是需要用水,可以直接从外面的水渠里取水,鱼儿去打水的时候,我正在给油灯加油,突然我听到他尖声大叫,接着是一阵飞快的跑步声,我放下手里的油壶退出卧室,只见鱼儿手里拿着一条很的鱼。 “鱼?这鱼是从水沟里抓的?”叶子接过那条鱼问弟弟。 “是啊,鱼是顺着水漂过来的,是死的,我刚好看见,就把它捞起来了。” 我走上前去,看着这条鱼笑着说道:“又不是什么大鱼,想必是从龙眠湖里,一路顺着瀑布漂到咱们水沟里的。” 鱼儿一听我满不在意的语气,马上就急了,他指着鱼的肚子焦躁的说道:“不是不是,先秋哥你仔细看看它肚子,就在这里,看见没有,这里有一排牙印!” 表哥手快,连忙接过这条鱼,这鱼不大,只有成年人的食指一般长,看体型应该是条幼年草鱼,草鱼的肚子已经破了,而在它的肚子外皮上,赫然印着一排人类牙齿的牙印! “靠,这见鬼了!还真就是人的牙印呐!”表哥把鱼递给所有人看,三个女孩一脸惊愕,迪亚娜用葡萄牙语不停的说着“不可思议,上帝啊!”。 叶子更是吓的退到鱼儿的身后说不出话来,孟羽从一开始的惊愕慢慢变平静下来,她仔细看着表哥手里的鱼,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哎!这牙印有问题你们发现没?” “啥问题,这就是人的牙印,没跑儿!”表哥再一次抖动的手里的死鱼说道。 “不,我不是指牙印是不是人留下的,而是说这牙印,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刚长牙的婴儿或者很的孩留下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再次凑近前来:的确!刚才没顾上细看,经孟羽这么一指点,还真有点像孩的牙印,这牙印百分百是人类的牙齿,但这大还有牙齿的弧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成年人留下的,能留下这么短的一排牙印,只有可能是一个刚长牙的孩子!而且从牙印排列来看,这孩子的牙齿非常整齐,咬鱼时的力度不大,大多数牙齿并没有穿透鱼肉,所以这鱼八成不是被孩子咬死的。 “各位,我闻了下,这条鱼死了不会超过两天,估计这条鱼应该是在死之后,被一个孩捡到,咬了一口之后又丢到水里的。”我如是说。 “兄弟,你是说”表哥话说一半就停住了。 孟羽接过了表哥的话头:“你是说现在龙眠湖边有一个孩?!” “这这怎么可能!”叶子和迪亚娜不停的摆手。 “很有可能,你们想,外面水沟里的水全都是来自彩虹瀑布,彩虹瀑布的水又全都是从龙眠湖里流出来的!我先假设这条鱼是死于瀑布或湖里,所以它才会流到我们的水沟里,我想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你们谁有其他符合现有事实的解释吗?” 我表情严肃的扫视着大家,没人说话,这种可怕的沉默比有人说话更让人不舒服,因为这就表示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万分诡异的事实:龙眠湖边有一个人类孩! 我们没法对此视而不见,这是人类的孩子,在这样的天气里,他被迫饿的吃生鱼!他很可能正又冷又饿的挣扎求生,我们必须与时间赛跑,在悲剧发生前找到这个孩子! 接下来的议题就非常明白了,什么时候出发!“我是这样想的,”我对大家说:“反正昨天我们本来就打算去龙眠湖远足,现在无非是提早出发,我建议现在我们就开始收拾行装,以防搜寻时间过长,大家要带上露营的东西,孟羽,你和叶子之前用破衣服做的那顶帐篷,这回可能用的上,带上它!” 两个时后,我们打包好了所有的行装,包括五支长矛把匕首c碳布和引火物c干果和鱼干c饮用水c大量的衣服和头巾盏油灯和少量的灯油c密封袋若干,这些东西我们分别装在四个竹筐中,由表哥c我c孟羽c迪亚娜各背一个,叶子年纪,她在前头开路,鱼儿的伤还没好,我们一致同意让他留下看家。 下午1点整,队伍从龙狮洞出发,预定路线从龙狮洞右侧北上,沿集贤东林的边缘走到那条通向振风岗岗顶的山坡,沿山坡上去向东走可以到达振风岗的顶部,到达岗顶向南走到彩虹瀑布后,延瀑布向上游走直达龙眠湖。 今天的太阳显得更大些,风从东北方向迎面吹来,好在风力并不大,我们行进的速度没有因风势而受到影响,不到半个时队伍就走到了通向振风岗的山坡。 这条山坡我们在天气变冷之前经常走,算是非常熟悉,这条山坡是一条缓坡,土质坚硬,天气晴朗的时候很好爬,如果遇到雨天就很难行走,脚下经常打滑。 今天虽然是睛天,不过除了叶子,其余四人都背着沉重的背篓,为了稳定脚步,我们用长矛当成手杖缓步向上面爬。 下午点40分,一路走走歇歇终于到达了振风岗的顶部,一眼望去顶部还是一如往常:平坦坚硬的岩石上,零星长着一丛丛半干不干的灌木科植物。 有的灌木上还挂着先前那场大风带来的死鱼,鱼早就被晒成鱼干。队继续向彩虹瀑布的方向行进,一路上我们走的还算顺利,这振风岗的顶部就是一片自然形成的岩石平台,没有上坡下坡,也没有阻碍我们的树木。 叶子在前方开路很轻松,她走的太快,以至于我们要时不时提醒她等等我们四个,不到半时我们就抵达彩虹瀑布位于振风岗上的水道,这条水道自东北向西南流去,直到振风岗的边缘,冲向正下方的龙眠潭,而瀑布的水全部来自我们今天要去的目的地:龙眠湖。 说起这个湖,虽然我没去过几次,不过每天都和它打交道,因为我们的生活用水全部取自这条瀑布,龙眠湖的水质非常好,无异味很清澈。 除了这次鱼儿无意中从水里捞到一条带有人类牙印的鱼外,我们从未从湖水里找到过鱼,想到这里我作出了判断:这条龙眠湖里就算有鱼,数量应该也是非常少的。 5分钟后,我就听到了彩虹瀑布的声音,那水的急流声我再熟悉不过了,大家快步上前,果然远处那条瀑布在阳光下,像一条闪着银光的光带,行至水道边大家终于可以放下肩上的背篓休息片刻了。 “我们今晚在哪里扎营?”孟羽问道。 “咱觉得,这里就不错,你说呢兄弟。”表哥转头看向我。 “行啊,现在天已经变色了,岗上的地面很干燥很坚实,不会向湖边那样太潮湿,凑合一夜明天白天再去湖边。” 所有人都太累了,一致同意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我们五个人支起三顶帐篷,帐篷边沿用大石头压好,各自沉沉的睡去。 岗上和岗下的海拔落差至少在00米以上,夜晚在岗上睡觉是头一次,同时也我让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我的下身是冰冷坚硬的岩石,它就像一台抽风机一样不断吸走我身上的热量。 外面不远处是彩虹瀑布,湍急的水流声吵的人心绪不宁,就这样直到夜里1点多我还没有真正的睡着,奇怪的是我越发强迫自己睡着,头脑就越是清醒。 在似睡不睡之中,我模糊的听到,外面嘈杂的水流声中夹杂着一段不一样的c不和谐的声音,那声音很,似乎离我很远,听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水声! 我闭上眼睛,轻轻翻了个身,我的腿碰到了表哥的身体,他的呼噜声停止了,干扰耳朵的噪音源消失后我听的清楚些了,这声音很短很细,像一个婴儿的叫声,又像开水烧开后壶嘴的叫声! 这下子我的睡意全都被这尖锐的声音刺穿了,这个奇怪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一分半钟,每次声音发出的声音长短不一,有时只有一秒有时有三四秒,间隔时间没有任何规律。 我突然想到那条有人类牙印的鱼,这两者之间有一种联系,首先这条鱼的牙印明显是一个人类的孩子留下的,而今晚我听到的声音,也像是人类孩子所发出的声音。 这就没错了!在湖边的某个地方,一定有一个人类的孩子,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岛上的,但我知道这孩子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危急,这一夜我的心里忐忑不安 第二天一早,我被表哥推醒,刚钻出帐篷就见到三个女孩在议论着什么,一通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昨晚她们三个也听到了那段奇怪的声音。我对大家说道:“这声音跟咱们看到的孩牙印两相对照,现在情况就很清楚了,湖边的某处有一个孩子,年龄不大嘴很,很可能没有大人看护,不然不可能饿的去吃生鱼。” “那咱就别磨叽啦,早饭边走边吃吧!”表哥一边打包行李一边说道。 延瀑布逆流而上,能走到瀑布的源头—一龙眠湖。我们一行六人走到0分钟,脚下的地面慢慢由岩石变成了掺杂大量石子的灰色土质,这种土质很坚硬,远远看去,我们已经能看到远处的龙眠湖岸,我们的速度越来越慢,这是因为一路上的茅草越来越多,最后我们六个人直接被茅草没过了头顶,淹没在一片茅草的海洋中。 其实昨天在岗上的时候,我们就看到湖边到处长满了茅草,只是没想到这些草长的这么高,高到能没过人的头,好在这一次我们穿的衣服都是长袖,脸上蒙了布,这才不会被茅草割伤。 茅草地里的湿度很大,这情景让我想起当初在榕山脚下的东谷探险的时候,空气湿度也很大,唯一不同的是谷底没什么阳光,而这里阳光充足。 可叹的是:这么充足的阳光下,我们依然看不到脚下的地面。整个行进过程中唯一看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茅草,这些茅草刚刚经历了一阵冷空气的洗礼,现在变的半死不活的,所有茅草的上半部已经开始变白了,只有下半部分是绿色的。 虽然它们是草,但它们的下半部分长的十分粗壮,这使得我的脚很难完全踩断它们,我们必须要借助手中的长矛来稳定步伐,现在在前面开路的变成了表哥,我走在队伍的最后。 不得不说,表哥的力气真的很大,长矛在他的大手里变成了打草棍,他一边慢慢的走一边用两根长矛把前方草压低,然后一只大脚直接踩上去,一半的茅草被他直接踩断,经过的道路上剩下的茅草被我们后来经过的四个人轮番踩断,这样一来,一条窄窄的路被人为走了出来,缓慢向湖边延伸。 现在的速度大约是每时公里,这片茅草地我们足足走了40分钟才走出来,我们相互看着对方,每个人都很疲惫,睫毛上满上碎草沫,鞋子和绑腿上布满了绿色和黑色的汁液。 我简单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碎草,环顾四周的情况,眼前是一片平静的湖水,湖边是灰黑色的泥土,围着湖边零散的长着一片片茅草。 这些成片的茅草之间是碎石和泥土构成的平整地面,从这里向对面东北方望去,那里有一座高高的峭壁,我知道这峭壁的背后就是乱石岗,是这座岛的第二高地,第一是西北方的榕山。 “靠!这怎么走!湖边到处都是草,这样走一天也找不到那孩子!”表哥用力将长矛插进地面,站在离湖边五六米远的地方四下环顾,希望能找到一条好走的路来。 “也不是到处都是草,这些茅草是成片生长的,我们如果直接围着湖边走,当然会走进草丛里,但如果我们向前走,遇到茅草丛就绕开的话,这样就稍微好走一些。”叶子说道。 “可是我看有些草丛面积很大,绕行的话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孟羽说道。 我抬走手遮着阳光,眼睛望向前方,的确,这里的草丛三三两两的坐落在湖边宽阔的地面,有的草丛面积只有二到三平方米,而有的则像我们刚刚走出的草丛,一眼看不到边缘,如果要绕行如此大面积的草丛,几乎等于回到振风岗的地界了。 “也许不用走太远,”我说道:“你们想一想,昨晚上我们的露营地离这里很远,那个孩子的声音都能顺风顺水的飘到我们耳边,说明这孩子就在这附近!我建议围着彩虹瀑布的水流附近找,他很有可能就藏在水道附近某片草丛,这湖边也只有草里能藏人。” “先秋说的对,”孟羽指着远处的草丛说道,“昨晚那孩子的叫声既然能传到振风岗,他一定就在这附近,我提议大家分成两组分头搜寻,下午三点在这里会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走失的队友 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孩子,孟羽的建议很快就落实了,我和迪亚娜还有孟羽一组,表哥和叶子一组,为了防止我们找不到集合地点,我在原地用两根长矛做了一个高4米左右的标杆,杆子顶部挂了叶子的红色面罩,这样一来无论我们走多远,都能看到这个高高的标杆。 我们这个队沿着湖岸向东南方向钻进了浓密的草丛,表哥和叶子则向西北方行进,我看了看表,现在是上午八点55分,孟羽和迪亚娜分别用英语和葡萄牙语喊话:“孩子,我们是来帮助你的,你在哪里?” 我在前方开路,这一次我们从头到脚包很很严实,我们对眼前的干草很是心,这种草的边缘长满了细的锯齿,从下往上抓不会被割伤,但如果从下往上抓它,它能够很轻松的给我的手掌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所以我们的双手都套着厚袜子。 另外脚下的路也不好走,准确的说根本就没路,地面上全是绿色的c坚硬的草的茎干,这种茎干被我们踩断后会留下一根长长的断桩,后面的女孩子好几次被这些断桩刺到腿,我们只好慢慢的走。 我现在十分确定,那个可怜的孩子就躲在湖边的某处草丛里,这高高的草丛可以为他提供绝佳的庇护,然而孟羽和迪亚娜喊了半天却没有回应,这太不正常了,要知道这孩子昨晚的叫喊声都能传到岗上,说明他应该就在靠着振风岗的湖岸附近,我们喊了这么久,他应该早就听到了,为什么还不现身呢? 这可怜的孩子已经饿的吃生鱼了,说明他现在是无依无靠急需帮助的,在听到同类的声音时,应该第一时间响应啊。 我们就这样走出了这片草丛,我看了看表:9点5分,这片草丛我们花了0分钟才走出来,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地面由碎石子和灰色的泥土组成,再远一点又是一片草丛,此时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这孩子百分百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回应。”我摘下面罩一边大口换气一边说道。 “我想也许是他听不懂我们的语言,要么就是害怕我们会伤害他。”孟羽帮迪亚娜摘着身上的干草,分析着我提出的疑问。 迪亚娜摇了摇头,对孟羽说了一句什么话,孟羽一脸不认可的表情,接着迪亚娜指着我们经过的草丛又说了句话,孟羽沉默了半晌对我说道:“迪亚娜认为孩子不在这里,因为这里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可是我们只勘察了一部分,也许那孩子在别的草丛里留下了踪迹。” “不可能的,迪亚娜的意思是说,如果那孩子在瀑布边咬了一条鱼,又不心让鱼掉进水里,那至少刚才我们在彩虹瀑布和龙眠湖入水口的岸边应该看到脚印,可是刚才我们一路走来,岸边什么也没有,而且围着岸边,附近的草丛里也没有一丝有人的迹象。” 我点了点头,想想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应该利用这宝贵的日光做点什么,于是我说道:“不管怎样,和牧歌约定集合的时间还早,我们应该再深入找找,这一次我们不进草丛,就沿着湖边走,重点观察湖边的烂泥里有没有脚印。” 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做好选择并不多,只能如此了,我和两个女孩再一次带上面罩沿着湖边走,这湖边的情形并不一般,湖岸不光有烂泥和坚硬的土地,还有很多突出水面的大石头,有时候一段路不太好走,烂泥太多,我们就直接跳到大石头上,然后再跳出另一块石头上。 这些大石头有的是圆形有的是不规则的多边形,还有的是像金字塔一样露出水面,我们的眼睛被湖面反射的阳光刺的睁不开,只得尽量背对湖面行走。 这一次迪亚娜和孟羽用德语和z文向草丛喊话,希望能够得到回应,我则一边走一边仔细查找岸边是否有脚印,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岸上除了一些死鱼和合蚌,就只有倒下的干草和露出水面的石头。 有的时候我们突然听到几米远的草丛里有物体移动的摩擦声,仔细一看只是几只海鸟被我们惊的飞了起来,到最后我们一直走到了湖的正东方向就再也前进不了了,这里是一片岩石,我的左边是龙眠湖,右边五米开外是一个几乎垂直的悬崖,悬崖下方就是大海,我们正前方的必经之路被一棵巨大的,盘根交错生长在悬崖上的老树挡住了,要想安全的绕到这棵老树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过不去了。”孟羽心的从悬崖顶上退了下来说道。 “看来要想往前,只能是从表哥走的方向绕行。”我指着西北方说道。 “只怕也不行,你看牧歌他们向西北方绕着湖走,一定会走到乱石滩和龙眠湖之间那面高高的石壁,从这里看,这面石壁上好像没有路可以走,所以表哥和叶子最多只能走到湖的西北角,绕不到湖的东面。” 日头已升到头顶上方,我们一边往回走一边吃着自带的食物,回程的路线我们走的不再是湖边,而是草丛与草丛之间的土地上,有的草丛面积很大,我们要走上二十之分钟才能绕过草丛,而就是这一绕让我们有了一点收获,在一处低洼的草丛里,孟羽发现了一种可食用植物—茭白。 这些茭白和周围高高的草丛长的很像,同样有细长的茎干和粗大的根茎,以至于我们差点与它失之交臂,我们采集了满满一包袱这种白色粗大的食用植物然后继续上路,和上午一样我们边走边向周围喊话,告诉那个人类孩我们是来提供帮助的,但除了草丛的沙沙声,四周一片死寂。 下午点4八分我们回到了集合点,三个人都累的不行,直接坐在了满是石子的地上,我的脖子因为上面沾满了草灰而变得很痒,迪亚娜警告我千万不要用手抓,越抓越痒,她和我来到湖边,让我低下头去,脸贴着平静的湖面,迪亚娜用沾了水的毛巾帮我洗去脖子上的灰,破碎的水流断断续续的顺着我的脸逃入湖里,使得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大大的涟漪,水面下的石头变得扭曲起来。 我闻到一股湖水里特有的鱼腥味,突然我感到不安,只想让我的脸不要离湖太近,迪亚娜拍了拍我的背,我知道她已经洗干净我的脖子了,我连忙起身远离这片水域,慢慢的,湖面又恢复和平静,我看向湖的远处,一眼望不到头,只有北方乱石滩的峭壁巍然不动的立在那里。 下午三点,到了约定的集合时间,可是表哥和叶子还没有回来,迪亚娜有点着急了,她拨起系着红布的标杆,站到一处半米高的石头上,高举起来左右挥舞,我对孟羽说:“他们一定是遇到麻烦了,一时回不来,我们最好马上出发去找他们。” “可是现在离太阳下山的时间很少了,到了晚上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们怎么回来?” “真要回不来,就地凑合一晚上,如果牧歌和叶子真有麻烦了,我们越早找到他们,出事的可能性就越。”我站起身来招呼迪亚娜过来,孟羽把我的计划告诉了她,迪亚娜一直在点头,我把那根标杆插回到原地,带上我们所有的背篓出发了。 此时我的心情很复杂,这次深入这片未知领地本意是找到那个人类孩,没想到孩子还没线索,我们这支队伍却少了两个人,尤其是刚才在湖边,我的脸贴着湖面时,我更加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照理说我生在平阳,从在长江边长大的孩子不应该惧怕水,我这莫名的恐惧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占据了整个内心世界。 我们跟着表哥踩过的草丛一路向西北方向行进,有这些断草的指引,追踪表哥并不难,不过在草丛里行走速度快不了,下午4点0分钟我们才走出一大片干草丛,此时太阳已经下到地平线附近了,估计我们只有不到半时的日光。 “快看前面的草丛,那里有断掉的茎干。”孟羽指向我们前方的另一处草丛说道。 “他们一定是从刚才的草丛里走出来,又进入到前面的另一片草丛里了,这片草丛看起来比刚才我们走过的还要大,我们不可能在日落前走出去,所以我建议今晚就在原地安营,明天一早我们沿着踪迹找他们。” 孟羽把我的话翻译给迪亚娜听,迪亚娜说了一句话,孟羽告诉我:“迪亚娜是想到了晚上,我们生一个大火堆,无论陈牧歌和叶子身处何处,都能看到火光,从而确定我们的方位。” 我点了点头,着手开始布置今晚过夜的事情,孟羽和迪亚娜搭建帐篷,我则开始挖一个生火的地方,这里四周全是干草,为防止引起龙眠湖的大火,我在离湖边四米远的一处开阔地挖了一道由圆形的水沟围成的生火点。 水沟里灌入湖水,然后在生火点生火,这样万一有火被吹出来,就会掉进水沟而熄灭,这次生火我用的是碳布和附近生长的一种蒲草,至于燃烧物,附近有取之不尽的干草可以使用,晚上5点0分,我们三个人坐在火堆边,用干草把火堆烧的很旺,晚餐是从家里带出来的烤鱼和水果,还有白天收集的茭白,不远处的湖面上倒映着火堆的光,在漆黑的夜里看向湖面,就像水面下有一条金色的神龙一般,甚是壮观。不过我们三人都没心情欣赏这美丽的夜景,我大声喊着叶子和表哥,但回应我们的只有草丛的沙沙声和火苗迸裂的声音。 南太平洋的星空格外清澈,我平躺在用干草铺就的床垫上,望着遥远的星空,这样的情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只知道能看到这样一幅波澜壮阔的美景,人生不虚此行,在没有边界的宇宙中,无数或明或暗的行星清晰的倒映在我的瞳孔中,这些星星有的组成了一条光带,有的孤独的散落在一角,好像在静静的看着我,想到孤独,我的思绪瞬间从几万光年的宇宙被扯回到龙眠湖的岸边。 “你听!有声音!”孟羽从帐篷里钻着头轻声说道。 没错,这回我听的很清楚,是孩的叫声,力气很弱,好像快要饿死的感觉,我的天,白天我们三个人明明把附近都找了个遍,没发现一丝人类活动的踪迹,怎么一到晚上这声音就出来了,想到这里,我头发一阵发麻,我趴在地上轻声对孟羽她们说:“这声音有问题,白天我们都找过了,没有找到那孩子,我想我们现在应该趁着这声音响起来的机会,偷偷摸过去。” “可是现在是晚上,不带火把偷偷过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有一定危险,不过这是个机会,白天我们找不到他,只有现在我们也许能顺着声音找到这个孩子,另外我一直感觉这声音很诡异,你们想想,引我们到湖边的是这个声音,到了湖边我们分头行动,结果陈牧歌和叶子走失了,也是因为这声音,我感觉我们被这声音牵着走了,我甚至觉得找到声音的源头,就能找到牧歌和叶子。” 孟羽和迪亚娜毅然同意了我的建议,虽然她们知道夜晚行动很冒险,不过有希望找到陈牧歌和叶宜辰,对同伴的关心战胜了对危险的恐惧。 这一次不能像白天似的动静太大,我们沿湖边行走,绕过草丛,这样可以最大化减少行走时发出的声音,我们三个走走停停,最终确定声音来自龙眠湖岸北边不远处,也就是陈牧歌和叶子在今天白天走过的地方,这让我更加确信表哥和叶子的失踪与这声音绝对有联系,而这也表示这个声音很可能是有危险性的。 我们走的更加心了,我走在最前面,迪亚娜在中间,孟羽断后,三个人的手紧拉在一起,我能感到迪亚娜的手心变得滑腻,我甚至能听到我们三个人的心跳,而我越是极力想控制这种不安的情绪,我的心就越是跳的厉害。 走在大约10分钟,我回头向火堆望去,现在的位置离火堆有00米的距离,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我这才发现,从远外听起来,这声音好像一副有力无气的感觉,但在近处听起来,这声音很大,中气很足,只是声线很嘶哑,所以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我向后打了个手势,指着前方一处草丛,示意孟羽和迪亚娜,诡异的声音就是从前面的草丛深处传出来的。 我能感觉到迪亚娜的手开始主自主的抖动起来,我紧紧捏住她的手,让她们蹲下来,现在我需要想一想,怎样才能不动声色的接近声音来源。 声音在一片干草丛中,想到靠近它就要进入草丛,进入草丛而不发出声音是不可能的,不过也许我能潜伏到草丛的边缘,透过缝隙看到那声音是主人,我转身把这一想法告诉了两个女孩:“你们留在这里,手里的长矛随时待命,我先过去看看,你们记得躲好不要出来。” 说完这些话,我拿着一根长矛摸了过去,路面是由石子组成的,人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噔的声音,于是我改为匍匐前进,我沿着岸边向那片草丛慢慢的爬着,我的口鼻离潮湿的湖岸很近,那湖水特有的腥味再一次充斥着我的肺。 我不敢看向右侧那黑黑的湖面,把头转向左边,左边是一片茂密的干草丛,它们高高的俯视着我,它们随风飘摇,细长的身体向湖的方向不断倾斜,感觉就像一群身形怪异的人,随时向我冲过来,把我推进黑悠悠的湖水里似的,我吓的不轻,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很快我爬到了草丛的边缘,这里离湖岸只有6米的距离,地面冰冷潮湿。 我的膝关节和肘关节被石子摩的生疼,但我不敢乱动,因为我发现草丛里的声音明显变了,每段声音的间隔时间变长了,也许它听到了它不能确定有没有危险的声音,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我慢慢的将上半身完全趴在地面,腾出了我的双手,我把背上的长矛移到我的左边。 做完这些事情后,我用双手轻轻的扒开前面的草丛,我扒的很轻很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草丛里那孩子的叫声还要持续,我透过扒开的缝隙向声音的方向张望,里面是黑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不过我确信那声音应该在离我不到10米远的地方,在我与那声音之间隔着一片茂密的干草,我极力分辨草丛里的可疑形状,不过皆是徒劳无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剑脊大鲵 在我不知所措的趴在地上张望时,从草丛的左边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如果不是我的耳朵离地面很近,根本不会听到,这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听的出来人是故意不发出声音的,难道是那个孩子从草丛里走出来了? 不对啊,孩的叫声还在草丛深处,那这脚步声,想到这里我感到后背一阵发麻,我的天,这乌起码黑的地方居然还有其它人!此时如果我起身站起来,一定会被来人发现,不行,目前我还能静静的趴着不动,等对方绕到我跟前时,看清情况再做决定。 脚步声越发接近了,伴着阴冷的风向我所在的地方迎面而来,我终于看到了一个黑影,虽然我看不到对方的脸,但百分百可以确定,这是陈牧歌。我站起身来把他吓的退后几步,待看清是我之后,他示意我蹲下来,轻声说道:“听见没,这声音,没错啊,咱听着就是那孩子的叫声。” “你白天怎么没回来!还有,叶子她人呢?”我尽力压低声音问道。 “她没事,这事儿回头再跟你讲,先整明白眼下这声音。” 看他说话很轻松,心知叶子一定没事儿,我接着说道:“瞧那草里,声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我跟这儿趴半天了,进不去,怕惊着那孩子。” “兄弟,我也是寻着火光过来的,本来是想找你们的,这不也是听到了声音,才偷偷走过来,结果遇到你子,差点把咱吓懵了。” 我没接他的话茬,抄起身边的长矛对他说:“我是这么想的,与其在这干等着,不如咱们这么干,你看孟羽和迪亚娜在水边等着,我在这里,你一会儿绕到草丛的后面,发出点儿动静赶那孩子出来,记住了一定要让他往我这边跑,我就待在原地等他自己跑过来。” “那这玩意儿能成吗,他万一往水里跑呢?” “他又不是傻子,明知进了水里跑不掉,谁会故意往水里逃。” “那行吧,咱现在就去,哦对了,你的长矛给咱使使。” 我这才发现,表哥的长矛没有带在身边,我问道:“你的呢?” “没带,哎呀回头再跟你细说,就这么着了。”说完他拿起我的家伙,偷偷从声音的后面包抄过去。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草丛的另一边传来了表哥粗狂的叫喊声,果不其然,草丛里那个孩子的声音马上停止了,很快里面传来的皮肤与草丛摩擦的声音,这孩子要逃!细听之下我发觉不对劲,因为声音移动的方向分明是冲着湖岸边去的,那里是龙眠湖,没有退路啊? 不及多想了,我大喊道:“他朝湖里跑了,快追!” 我一边跑一边向孟羽和迪亚娜招手,此时她们两人的位置离湖边最近,如果那孩子从草丛里跑出来,一定会遭遇两个女孩的。 不久我听到扑通一声,那孩子跳进水里了,我连忙加速跑过去,只看见湖边站着两个女孩,湖面上有一圈圈涟漪。 “啥情况?”表哥也跑了过来。 “我没看到,孟羽,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不过,我不确认这是什么。”孟羽指着湖面说道。 “啥意思?”表哥问。 “就是说反正一定不是孩,也不是什么鱼这东西有四只脚,身体长长的,背是隆起的。”孟羽非常吃力的比划着那东西的形状。 迪亚娜这个时候说话了,她用长矛在地面画出了一个形状,然后对孟羽说了一句话。 孟羽说:“她的意思是,看身体和四肢,这应该是一只大鲵,就是咱们中国的娃娃鱼,但是看它的背的,很像以前的一种恐龙—剑脊龙。” “剑脊龙?不是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没错,反正就是迪亚娜画的这个样子,它的背部中间的位置长了一条长长的像刺一样的角质,其它部分很像娃娃鱼。” “兄弟,”表哥问我:“娃娃鱼是啥玩意儿?” 我将长矛插在地上,缓缓的说道:“这娃娃鱼啊是一种两栖动物,用四只脚,全身灰色,叫声很像孩的叫声,只生长在南方有干净淡水的山涧里,所以我们南方管它叫娃娃鱼,看起来,当时我们听到的声音并不是人发出来的,而是这东西发出来的,不过娃娃鱼的背上没有长刺的,而这一条但不管怎么说,声音的来源算是搞清楚了。” “我就说嘛,”孟羽说道:“如果是人发出来的,也不可能叫这么长时间也不累,而且一个字不说,光叫唤唉不对,如果叫声是它发来的,那鱼儿找到的那排牙印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面面相觑,对啊,这牙印是怎么回事,大鲵可不会咬出这样一排牙印出来啊。 “嘿嘿,咱可知道是咋回事儿!”表哥大笑着讲道:“跟我来吧!” 带着一肚子疑问,我们跟着表哥摸黑向前走,这一次我们沿着湖边走,有了湖面上月光映照,这段路走的不算太难,很快我们在前面几百米的一处湖边发现了叶子,她一个人站在那儿,见到我们回来她大叫道:“你们怎么才来啊,我一个人害怕死了。” “行啦,刚回去找先秋的时候,遇到点事儿,怎么样,那条鱼在还吗?” 叶子指了指脚下的一个水坑说道:“还在那坑里呢,我不敢动它,它还是活的。” 表哥招手让我们近前,他指着湖岸边的一个水坑说道:“那个人类的牙印,就是它咬的!” 我们低头看向水坑,这是一个不到一平方米的水坑,里面的水很浅,我一眼就看到水面有一条鱼,这鱼并不大,从头到尾最多不过0厘米长,身体扁平,下腹有浅色的肚皮。 表哥用两根长矛将那鱼拖到地上,这鱼甚是凶悍,用嘴去咬棍子的尖端,我这才看到这家伙居然长着和人类一样整齐方正的牙齿! “今儿傍晚叶子遇到的,为了把它搞上来,我可费大劲儿了。”表哥笑着说道。 “这这什么东西,鱼吗?”孟羽说道。 我好歹也是在长江边长大的,但长成这样的鱼,还真是没有看到过,连听都没听过。就在此时迪亚娜说话了。 “她是说,这鱼她知道名字,叫锯腹脂鲤,这种鱼在亚马逊河里很常见。”孟羽翻译着迪亚娜的话。 接着迪亚娜为我们介绍了这种鱼的具体来历:“锯腹脂鲤属淡水鱼类,最大能长到90厘米长,5公斤,主要生活在亚马逊盆地流域和奥里诺科河盆地,这种鱼主要吃素,它平平的牙齿适合碾磨坚果,所以它喜欢吃掉进水里的树上的果子。” “就是说,咱们忙活半天,又担惊又受怕的,就是为了这家伙。”我自言自语道。 “兄弟,你也别在意,起码咱算是长见识了,今儿要不是有迪亚娜在,咱哥们几个谁也不认识这条鱼。” “它能吃吗?”我问迪亚娜。 “可以。”迪亚娜回道。 既然它是吃素的,那就没什么好嫌弃的了,我们就地收拾了这条锯腹脂鲤,把可食用的部分带回了火堆旁。 晚餐我们吃的是鱼肉和茭白,再配上我们自己带来的一些水果和鱼干,每个人都吃的很饱,期间叶子和表哥向我们报告了今天白天他们这一队遇到的情况。 表哥和叶子在与我们分开后,没有走草丛里,而是绕过草丛一路沿湖过向前走,所以他们很快就走到了龙眠湖和乱石滩之间的峭壁处,表哥和叶子商量之后决定对峭壁勘察一番,他们发现在这峭壁之间有很多自然形成的洞穴,它们深浅不一。 那些位于悬崖高处的洞穴是进不去的,表哥和叶子只得进入离湖岸很近的洞穴,多数洞穴只有一米多深,里面空空如也,连根野草都没有,他们继续往东走,来到位于湖岸中间的一处洞口时,表哥终于有了惊人的发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似曾相识的灰烬 那是一处入口很矮的洞穴,石壁很潮湿长满了青苔,本来表哥并没有在意这个洞穴,然而当他路过洞口时,一阵风从洞里悄无声息的吹了出来,表哥当时一愣:有风就说明这个洞有另一个出口,也就是说这个洞的纵深可能很长,甚至有另一个出口。 他让叶子待在外面的湖岸边,自己一个人钻了进去,表哥一米八的个子要钻进这么的洞口着实需要心,他把腰猫到九十度,勉强从洞口钻了进去,洞口里面很大,表哥用长矛试探着前面的情况,似乎这个洞穴越往里空间就越大。 表哥没有再往前走,由于洞口太,外面的阳光没有进来多少,使得表哥只能看清洞内方圆一米多的情况:这里的洞壁比较粗糙,由灰色的石灰岩组成,除此之外表哥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动物腐臭味,看起来这个洞里没什么特别之外,正在他打算退出洞穴时,不经意间的一次低头,让他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情况。 那是在洞里的地面,借着不太明亮的阳光,他看到几滩灰烬,颜色还不一样,有的是灰色有的是黑色,还有的近乎白色,每一滩灰都很少,最大的只有半个手掌大,但这也足以吓人一跳了。 “先秋,你想,咱们在这岛上多久了,可看见过半个人影?你就这洞里的灰是打哪儿来的,这分明是有人在里面烧过什么东西,而且烧过不止一种东西,要不然这些灰咋还分好几种颜色。” 表哥的这一发现如同在平静的龙眠湖里丢下一块石头,激起了大家更大的恐惧,让我好好梳理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我们一行人为了找一个人类的孩而来到从未涉足的龙眠湖地区,可到了之后才发现,那类似人类孩的声音是一种叫娃娃鱼的生物发出来的,而那牙印则是一种古怪的鱼类咬出来的!十分钟前我还以为这件事应该算是结束了,这里根本没有人类存在,可是表哥的这一发现从根本上推翻了我的最初的判断。 “牧歌,你能肯定那些是是灰吗?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是动物的粪便?” “咱傻啊?这玩意儿咱能不认识嘛?它就是烧东西剩下的灰,这指定没错!咱拿咱下一代打保票,没跑!就是灰!”表哥擦了擦嘴角的吐沫星子接着说道:“本来咱手指上还沾了点儿灰,这不后来嘛,遇到这鱼了,一抓鱼,瞧!灰被洗掉了!” “先秋哥,我也看到了陈哥从洞里出来时,手上的确有灰,后来我们回来的时候,在湖边的浅滩发现这条长着人牙的鱼,陈哥用棍子把它挑到岸上,挖了个水坑把那鱼放到里面,我在边上看着,陈哥说回去找你们一起过来。” “哦,所以你俩才搞到晚上也没回来,明白了。”我往火里加了一把草对表哥说道:“牧歌,明天你带着大家一起去看看,我总感觉之前的判断错了,要说这地方没有人类,那这些个灰是打哪儿来的呢?” “行啊,反正来都来了,不得把这事儿整个明白嘛。” 夜里我们宿在火堆边,为防不测,五个人轮流守夜直到天明。 我醒了,被冻醒的,水边的空气又冷又湿,我揉着眼睛问最后一个守夜的叶子:“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有点冷。”叶子被冻的声音有点发抖。 孟羽醒的早,她已经为我们准备了早餐—十几个茭白,这种植物外面是绿的,里面是白的,去掉外皮,里面很干净,可以直接生吃,只要肉不老,味道比熟着吃还香,这湖边长的很多茭白,我们吃的很饱,为了让身体暖和起来,表哥和迪亚娜为大家准备了甘菊茶,开水是用我们带来的陶罐烧的,这种健康的饮食搭配让我们的身体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没有多余的环节,我们收拾完行李就动身出发了,这一次一定要彻底搞清楚龙眠湖事件的真相!我们沿着表哥之前的路线向西北方向前行,为了加快速度队伍走的是湖岸边,很快,在上午9点40分到达乱石滩与龙眠湖分界的峭壁下。 这道峭壁从近处看更高,峭壁上很荒凉,一棵树一棵草也没有,它与湖面基本呈九十度角,从上到下稀疏的散落着大大的山洞,大多数山洞只有半平方米大,有四五个洞口面积在1平方米左右,而表哥发现的那个洞口就在峭壁的底部,湖岸线的中间位置,我们来到这个洞口,扒开外面高高的草丛向里张望,不用进洞便能看到:洞口往里一米多远的地方,安静的散落着几处灰烬,有黑c灰c白三种。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表哥说:“咋样,不错吧?昨儿什么样,今儿它们还什么样,一点没变呐。” “这见鬼了吗?谁在这里烧东西来着,看这灰的大,烧的应该是东西吧,这说明烧东西的人不是为了取暖。”孟羽一边拔掉洞口的草一边分析道。 “对,另外陈哥,我还想到一点,之前我俩在洞外还闻到了动物的腐臭味,那就是说有动物进到这洞里的,换句话说,这灰不管是谁烧的,一定是在动物进洞死了之后才烧的,要不然动物进洞后,一定会碰乱这些灰烬。” “叶子,这些动物也可能是从另一个入口进来的呀,你忘了,这个洞里有风,说明不止一个入口。”我这般说道。 “先秋哥说的倒是有可能,不过前阵子咱们岛上刚刚起了几天大风,连海里的鱼都被卷上来的,如果这灰是很久之前烧出来的,离洞口这么近,那阵风早就把它们吹没了。”叶子的分析头头是道。 不得不说,有时候叶子的推理比我们这些人还要精确独到,通过以上分析,我们知道这些灰烬是某个神秘的家伙,因为某些原因烧出来的,而他烧东西的时候一定是在岛上起大风之后,也就是1月号风停之后。 不过知道这些事还是推算不出这人到底在哪儿,他为什么要烧这些东西?他的目的何在?是为了毁灭某些证据?这也说不通啊?我越想越觉得头痛不已。 “有没有可能,这个人烧完了东西没有出去,直接进洞了,牧歌闻到的腐臭味,也许是”孟羽的话没有再往下说,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这显然是一个大胆的推理,在没有太多线索的情况下进行推理并不容易,我站在洞外仔细看着这些颜色各异的灰,猛然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极其模糊的片段:不对劲!我怎么感觉这些灰,这个场景我在哪儿见到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找不着的出口 从洞里深处微微吹过的阴风冷不丁吹在人脸上,洞外阳光依然,但我的心里却阴云密布,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啊:这些灰出现的如此不合常理,然而我却能肯定在平阳岛的某处见过和这些相同的灰烬!那不到一平方的黑乎乎的洞口,仿佛是一个记忆黑洞,将我最不愿想起的人和事全部拉进去,再也找不回来。 自从上岛之后,我们所经历的怪事,只怕全世界也没几个人能有此奇遇,面对那些长相古怪的生物,我们一次次都能够化险为夷,而这一次为什么我感到一丝绝望丝发自记忆深处的恐慌呢? 我的本能告诉我,不要进入这个洞穴,然而我对缺失的那部分记忆的渴望,却死死拉着我的双腿不让我再后退。 “兄弟,你你脸咋白啦?”表哥拧着眉,轻锤一下我的后背,打醒了恍惚中的我。 “哦就是在想这个这灰的事儿对,我在想这灰是打哪儿来的。”我现在并不希望同伴们被我感染恐惧,因此我必须为刚才异样的状态圆场。 “大爷的,咱还以为你子被吓傻了呢。” “先秋哥,要不我们回去吧,这儿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一点灰,搞不懂算了。”叶子拉着我的一条胳膊说道。 “孟羽,你说呢?”我在征求她的意见。 “嗯我无所谓,反正在此之前我们遇到的怪事也不算少,如果要进洞的话,我也不怕。” “兄弟,咱琢磨着,来这地儿两天了,一直在找那个人类孩子,先是声音后是牙印,都表明不是人类的踪迹,但咱想着这回总不会错了吧,可这灰摆明了就是人烧的,只有人才会使用火嘛。” “那你的意思”我看着被疑惑困扰的表哥问道。 “咱的意思是不如进去瞅瞅,如果有什么危险,大不了原路退回嘛,你们说呢?”表哥环视三个女孩。 叶子和迪亚娜一个劲的摇头,孟羽则表示同意,我说道:“我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如进去勘察一番,而且这洞里有风,说明不止一个出口,至少我们进洞后,不太可能被困在里头,叶子还和迪亚娜,如果你俩不想进去的话,要不就留在这个洞口,我和孟羽还有牧歌进去看一看就出来。” 好不容易说服了两个女孩,她们终于同意留在原地等我们,为防万一,我告诉叶子以半天为限,如果下午点我们没有出洞,你和迪亚娜要马上回家,不要在龙眠湖附近逗留。 这一次勘察的目标是一处满是腐臭味c暗无天日的洞穴,因此我和表哥还有孟羽,每个人都必须准备充分,匕首是一定要带的,考虑到洞穴里空间狭,没有长矛的用武之地,所以这一次我们没有带它,我们配带的物资如下:一罐油脂c五根灯蕊c两碟灯盏筐干木柴c水果鱼干若干c饮用水三瓶c透明袋子两个c衣物和袜子手套若干。 清点物质后,三人队陆续钻入洞中,在进入洞口时我不心碰散了这几堆灰烬,但我没放在心上,孟羽和我各自点亮一盏油灯,走在前面照明,表哥则站在后排中间的位置,手拿匕首警惕的环顾四周,说是环顾四周,其实也看不到什么,因为两盏油灯的光亮太了,只能照到前方一米多远,我回头望向洞口,叶子正往里探着头,她叫了一声注意安全后,闪身不见了。 明亮的洞口变的越来越,我们走进去头几分钟,眼睛还不太适应黑暗的环境,五分钟后我们能看到的地方稍稍远了一些,这是一条狭长的c自然形成的洞穴,它不是直线,而是像一条蚯蚓,不断转弯,变化着方向,目前没有看到岔路,又走了三分钟,洞穴还在向前延伸,的确像表哥说的,能闻到一股腐臭味,这种腐臭味并不是像黑水泥潭中那种泥土混合动物尸体的臭味,而是像死老鼠的臭味,当然这本无可疑之处,洞穴之中有动物腐化很正常,然而随着嗅觉适应这种气味之后,我能察觉到这种臭味里暗藏着一种像蜂蜜般的甜味,这股甜味远比臭味要淡的多,不过很悠远,只要仔细闻就能发觉的到。 随着我们的深入,这种甜味越发明显,当然,腐臭味也越来越重了。目前我们还是看不到一丝光亮,但能感觉到风的存在,没错,这里的空气是流通的。 “兄弟,走了多久了?有没有半个时?” “嗯,不止了吧,我看一下”我低头看向手表。 在灯油的映照下,我看到手表显示着现在是上午10点50分,“牧歌,已经走了40多分钟了。” “哦,那咱”不待表哥把话说完,孟羽猛的抓起我的手臂,她神情紧张的冲我俩说道:“你的表怎么了?” 我不明白孟羽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她是说我的手表不准,可是当我再一次将油灯靠近手表时,我竟然发现我的手表变成粉红色了! 不,不是我的手表变色了,而是我们都变色了,这油灯的灯光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种粉红色,我们的脸c我们的衣服还有匕首在灯光作用下,全变成了粉红色! “我靠,你的脸!我靠孟羽你也有!”表哥的声音在死寂般的洞穴里显得特别响亮,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大家说道:“八成了空气的问题,这里的空气和外头不一样,所以光才是这样的颜色,不过看这灯还在烧着,说明空气中的含氧量应该没问题,咱们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先秋说的对,咱们不能自己吓唬自己,再往前走走看吧。”孟羽给手里的油灯添了一点油脂,安慰着大家。 虽然打了一剂预防针,但我的心里还是暗自揣测,灯光的变色太诡异了,好在我知道这种变化一定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对人类应该没什么实质的危险。 我们三个一边走一边仔细检查洞中的情况,地面坚硬干燥,除了石头没别的东西,连根草都不长,两边的石壁凹凸不平,一路上没有发现岔路。这段路走的相当枯燥,任何发现都没有。 又走了约十分钟,情况发生了情况,首先我感觉空气变了,并不是臭味更浓,而是我感觉这里的空气很稠密,如果把正常的空气比作自来水的话,那这里的空气就是稀饭,我的眼球感觉到轻微的压力,表哥和孟羽也有相同的感觉。 其次,洞穴环境变了,我们走到这条洞穴的尽头,那是一面巨大的石壁,石壁上有一处极的洞口,从外向里张望,黑乎乎的一片,这个洞口比我们进洞时的那个的多,是一个横躺着的椭圆形,只勉强容一个成年人趴着钻进去。 “兄弟,还走不走,咱估计这里应该是尽头了,往里钻的话,保不齐是死胡同。” “牧歌,你拿着我的灯,我先钻一下试试,如果是死路的话,你就拉着我的腿,把我拽出来吧。” 说完我递过手里的东西,活动了一下头和肩膀,开始钻这个洞,这个洞里的空气更加浑浊,我有点喘不过气,不过这个时候我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呼吸,因为我知道一个常识:人在狭的空间里容易紧张,这会导致肺部更大的扩张,使得身体被卡死在这空间里,我原地停留几秒,平复心情后又接着往前爬,然而我发现越往里洞越窄,前方还有多远我根本看不到,四周全是黑的,我只能伸出一只手在前方探路,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往前爬了,而是要用力向前挤,才能勉强挪动身体,直到最后我再也不能往前爬了,因为两边的石壁已经到我挤不过去,而我的手也摸到了前方的石壁,表哥猜对了,这是一个死胡同。 我马上往回退去,最后一段距离是表哥把我拉出来的,我的头刚一钻出了洞口,便忍不住大口呼吸,随后抬手一摆:“没路,这个洞是一个两米差不多三米多深的死路,里头啥也没有。” 我正这样说着,突然我发现表哥和孟羽已经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表哥将匕首横在身前,一脸狐疑c面带敌意的盯着我,孟羽也是一样,仿佛我是个怪物似的。 “咋啦?”见到同伴这般表情,我心里惊恐万分。 “是你吗?先秋?”孟羽语速很快的问道。 “兄弟,你刚才进去当真什么都没发生?”表哥问我这句话时,匕首依然横在胸前。 “你们这是不是,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到底,”我两手一摊,正在说话,猛然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里满是黑黑的灰烬!我的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兄弟,你的脸上c脖子上全是灰!大爷的吓死咱了,还以为你是个黑鬼呢!”表哥提醒着我。 孟羽这个时候走近我,她给了我一瓶水说道:“你吓我一跳啊,赶紧拿这洗干净。” 我吓的不轻,赶忙用水洗了自己的脸,又用随身带着的衣服擦干净,表哥终于看清了我的面目,他叫道:“我靠,你这一趟真行,蹭一脸灰,要不洗干净,还真认不出你来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说怎么一进里面,就感觉空气很浑浊,合着里头是灰啊。” “先秋,牧歌,这说明咱们的路线是对的,这说明这个人不光在外面的洞口烧过东西,在里面的这个洞里也烧过什么东西,这么黑的灰一定不是尘灰,而是炭灰。” “可是他人呢,这不是一条死路嘛?” “是啊,我们一路都看的真真儿,这个洞穴很深很大,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些灰。”我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道。 “算了,不论怎样,这个洞走到头了,也勘察完了,咱回吧,别回头让叶子等急了。”表哥收起匕首,把油灯交给了我。 倒也是,毕竟已经勘察结束了,找不到烧东西的人也是天意,我转身跟在孟羽身后,突然一阵微风吹来,我闻到了一丝蜂蜜般的甜味!那风吹在我刚洗完的脸上,阵阵凉意像一记巴掌重重的打醒了我。 “打住,等会儿!”我叫停了前面的表哥和孟羽,他们回过身来看着我,我接着说道:“之前咱们进洞时,是不是一路都有风吹过来,当时牧歌你还说这个洞一定不止一个出口!” “我我靠,真的,咱把这茬给整忘了!”表哥眉毛都直了,他说道:“那就是说,这里必定有一个出口才对啊?” “对,必定有至少一个出口,可是刚才我确认过了,我钻过的这个洞百分之一百是死路。” “那那这不见鬼了吗?这一路上的风是从哪吹来的呀?”孟羽紧张的靠近了身后的石壁。 此时我正在思考问题的答案,我需要好好梳理一下整个勘探过程:我们从洞口进来后,一直顺着狭长的洞穴向前走,一路上我们仔细检查着两边的石壁,确认整条洞穴没有岔路,当我们走到现在的位置时,发现了一个更的洞口,我钻进去检查过,发现这个洞没有出口,是条死路,可这就说不通了,首先一路走来都能感觉到风的存在!其次,越往里面,那股子甜味就越是明显,可一路上的地面干净异常,什么也没有!最后,那股腐臭味也一直弥漫在我们四周,可这一路上看不到一只腐尸!还有,这里的气压越来越大,这是为什么! 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呢?这时我手里的油灯起了变化,火苗被一阵风吹的弯下了腰,我心中一惊,头皮发麻,我轻轻举起手里的油灯,缓缓抬起头:一个巨大黝黑的洞口静静的罩在头顶的正上方!像一只黑色的c没有眼球的怪眼偷偷看着下方的三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泛光的石笋 “我靠,这洞咋开在顶上呢?”表哥举高手里的油灯仔细观察这个硕大的洞口。 “大自然随心所欲的作品,没什么奇怪的。”孟羽说道。 我打量了这个洞口,找不到能够爬上去的方法,只能从这观察到洞口的一些特征: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口,这个洞比外面悬崖上的洞口大多了,洞口呈不规则五边形,洞内黑黑一片,不知深浅,洞口边缘处比较潮湿,我能看到几道明显的水渍,这说明洞的上方很可能有少量的水源。 “商量一下吧,我们怎么上去。”我对两位同伴说。 “没别的法子,只能搭人梯。”孟羽说道。 于是表哥蹲下,我踩在表哥的肩头,随着表哥慢慢站起身来,我很容易便摸到了洞口里面,洞的内壁很潮湿,而且有微风从上方吹过来,冷风中夹杂着花香和蜂蜜的味道,我心想:难不成这不见阳光的洞里还长着花草不成。 “兄弟,能爬上去吗?”表哥在下面叫道。 “嗯,差不多行,你等等,我找两个抓力点。”说完双手在一片漆黑中摸索,很快我在左侧的一处洞内石壁上抓到了两处凹陷。 “找到抓力的地方了,牧歌,用力把我往上顶。” 这就体力活对他来说根本不叫事儿,身下的表哥抓紧我的两条腿,用力把我整个人举了起来,他的两条胳膊像起重机一样平稳有力,我的双手也同时用力攀爬着,很快我摸到了洞穴的上层出口,首先感觉到的是一片湿湿的泥土,这个空间很黑,不过我知道它很大很空旷,因为我发出的声音有较大的回声。 “行了我上来了,牧歌,把你的衣服脱给我,我做条绳子拉你们俩上来。” “那上头有什么?”孟羽问我。 “一片漆黑,啥都看不见,一会儿把油灯带上去才能看明白。” 我接过表哥扔上来的衣服,再连上我自己的上衣,这样就做成了一条结实的拉绳,我首先将孟羽拉了上来,然后我和孟羽一道把表哥和所有装备拉了上来。 “牧歌你太重啦!”黑暗中我听见孟羽大口的喘气。 “嗨,是重了点儿先别说这个了,唉先秋,把灯点上,瞧瞧这地儿是个啥情况。” 我从表哥的手里接过三个油灯,用打火石和碳布点亮,在三盏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我看到了一幅惊美绝仑的场景:这是一个很黑c但不知大的洞窟,地面满是突起的石笋,它们粗细不一,长短也不同,长的有一米半,短的也有半米左右,我们站在洞口旁边看到灯光所及之处,密密麻麻全是这种石笋,石笋通体乌黑,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岩石,而非钟乳石。 而让我惊叹不已的情景在洞穴的顶部:在这个经年不见阳光的洞穴顶部,居然长着一种爬藤植物,它们密密麻麻的吸附在洞顶,很多较长的触须已经从5米多高的顶部直直的垂到了石笋尖上,零星的水滴正以极慢的速度顺着爬藤触须滴落到石笋尖上,这种爬藤长着细长的叶子,幼嫩的细藤像弹簧盘旋于半空中,爬藤一直延伸到我对面的石壁,无数细的叶子将这面石壁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是啥藤,先秋,你认识吗?” “不认识,一般藤类植物的叶子是圆形或半圆形,我从没见过叶子像柳叶似的爬藤。”我回答道。 “孟羽,你也是念过大学的,认识这植物吗?” 孟羽也轻轻的摇着头:“没见过,不过这种植物能在这么阴暗,一点阳光都没有的地方,长的还这么茂盛,一定不是寻常植物。” “那咱接着走吧,这玩意也没啥可看的。”表哥心拿起他的油灯,抬脚向面前的石笋走去。 就在他的脚刚踏进石笋领地的一瞬间,我猛然感觉整个洞穴突然亮了许多,随后,我和孟羽不约而同的惊叫起来:表哥站在一堆石笋中间的片空地当中,围着他身边的七根大约半人高的石笋突然亮了起来,不,准确的说,是石头内部的东西亮了起来。 原本我们以为这石头是黑色的,没想到它们是半透明的,很像石英石,但它的透光度又比石英石要好的多,这些半人高的石笋的内部透着淡红色光,而这种光的来源是由无数红色的颗粒物发出的,我看不清楚这些红色的颗粒物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它们每个都只有半粒黄豆大,椭圆形的,它们正此起彼伏的闪烁着淡红色的光。 “我靠有没有危险,咱能动吗?这是什么玩意儿?”表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怔住了,连着问了两个我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不管有没有危险,就算有危险,这些红点也是被困在石头里面的,你接触不到,我估计没什么危险。” 表哥听我这么一说,于是又往前走了两步,结果我们却发现表哥刚一离开,原本泛着淡红色光的石笋在几秒钟内慢慢太暗,直至通体完全恢复黑色,而表哥新立足点附近的石笋则突然亮了起来,泛着淡红色的光,那光将表哥穿着的白色上衣印照成诡异的淡红色,这种红色有点像军用搪瓷杯上印着的大红星的颜色。 我和孟羽此刻依旧站在洞口边缘没动,我仔细观察着,很快想到了一个理论,于是我冲表哥喊话:“牧歌,我也许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这石笋是半透明的,而且里面至少三分之一的空间是中空的,中空的空间里有一种不知名的化学物质,它能感知外部的温度,只要石笋附近的温度有一丁点变化,这种化学物质就会被激活,发出红色的光。” “先秋,你的意思是,牧歌走在哪里,那里的温度就会回升,所以刚才牧歌走过的地方,石笋会慢慢变回黑色。” “对,牧歌走了,原地的温度就会下降,石笋里的物质感知到了这一点,所以又熄灭了,这有点像香精盒子上的热敏防伪材料,遇到热量字就显现,热量消失字也没了。” “哦,我明白了,真是想不到这种地方会有这么奇特的自然景哎呀,你们快看上面。”孟羽的后半句吓到了我,我和表哥还以为头顶的爬藤里有东西下来了,连忙蹲在地面,抬头向上观瞧,可是什么也没发现。 “孟羽,你发现啥啦?这么一惊一咋的?”表哥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俩没发现吗,牧歌头顶的一大片叶子正在慢慢翻面!”孟羽指着牧歌头顶的一大片爬藤叶子,压低声音说道。 细看之下,还真是,这些叶子本来是淡绿色一面朝下,而牧歌正上方的一大片叶子正慢慢的c悄无声息的翻着面,将深绿色的一面朝下,准确的是,是朝向有光的下方。 “哎呀,这叶子成精啦,怎么还学会自己翻身了!” “我想,说到底,它们只是植物,也需要光合作用,所以每次只要这石笋发光,它们就会利用这点亮光去完成光合作用,久而久之,这种爬藤就进化出了特异的本领,像向日葵一样,叶子一面能够自动朝向光亮的地方。” 说完这些,我和孟羽也走进石笋的地盘,和表哥合为一体,这个时候我发现我们站着的四周,有几根石笋更亮了,而头顶上的更多的爬藤叶子正在慢慢转换方向,这惊奇的一幕让人恍若梦境之中。 借助这大片的红光可以看清更大的范围,不过还是看不到四周最边缘的情况,孟羽想到了一个法子,她找出我们进洞时带来的一瓶子油脂,每隔几米就倒一点在一堆石笋中间,然后用灯点燃地面的油脂,地上的油脂刚被点燃,我看到十多根石笋被点亮,由于火苗的温度比人体要高,这些石笋发出了更红更明亮的光芒,然后就听到洞顶呼啦啦一片响声,整个洞窟顶上的叶子陆续翻转叶面,争前恐后的朝向有光的方向,翻转的动静太大,以至于我们能感觉到头顶吹来一阵微风,风中夹杂着蜂蜜的甜味。 那是一幅怎样的场景啊,上百根半透明凝胶状的石笋,朦胧中闪烁着无数颗细的c泛着红光的椭圆形颗粒,微风穿洞而过时,地上的火苗被吹弯了腰,石笋中的发光物质也敏感的随着火苗的强弱而变化,这种变化几乎是完全同步的。 有些垂下的爬藤直接接触到了石笋的尖端,这些触须上的叶子将石笋的顶部包裹起来,石笋射出的红光穿透绿色的叶子,光线就变成了淡黄色。 我们目不暇接的欣赏着洞窟里上演的自然奇观,红色和黄色的光线映照我们全身,孟羽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久久不曾闭合,表哥轻轻摸着身边的每一根石笋,脸上一副陷入梦境的感觉。我则利用这个机会得以好好观察洞窟的全部地形,这个洞窟大约有60平方米,整体地面除了原先我们钻上来的入口外,其余地面上都长着石笋,我们钻进来的洞口位于洞穴的西南角,那里也是洞穴里唯一的一片较大的空地,洞穴四周的石壁和顶部一样,被繁茂的植被覆盖,植被很单一,只有这种爬藤植物。 “真是了不起的爬藤!”孟羽发自内心的感叹。 “没错,在这种地方都能长的这么好!” “先秋,你瞧见出路没?”表哥问道。 “没看见,不过一定有出口,不然这里不可能有一阵阵过堂风。” “对的,我们一会在四周石壁上找找,出口想必被叶子挡住了。” 说话间,地上的火苗慢慢变,油脂已经快烧完了,地面上的石笋随着火苗发生变化,整个洞穴里的光线慢慢变弱,不到一分钟内,所有的光线都消失了,四周再次变的一片漆黑,我的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这种变化,眼球有点发胀。 我轻揉着双眼,猛然间,我打了一个寒颤,因为我想到了一件解释不通的事情:如果说这个洞穴里的爬藤植物是靠地面石笋发出的光线生长的话,那么这就表示洞里的石笋一定是经常会发光的,如果长期没有光线,顶部的爬藤没有了生存条件,早就不可能存活,那么这就意味着一件事:这个洞里经常有某些带有热量的东西进出! 我将我的疑惑告诉了两位同伴,孟羽害怕的拉住了我的胳膊,不一会儿就听见表哥说道:“只有这种可能了,咱虽然不懂植物,但咱知道,爬藤要长成这么大,怎么着也要个几十年吧,这就是说有个自带温度的东西活了几十年,这东西经常进出这个洞穴,激活了地上的石笋,这才能供应爬藤长期生长所需要的光线。” “那现在就剩一个问题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笋中虫 我单刀直入提出的问题让身处黑暗中的三个人冷汗直冒,表哥的分析是精准合理的,的确有一种生物,它时常出入这个长满爬藤和石笋的洞穴,我不确定这个生物经常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只能说明这里有它长期需要的某种东西。 “咱把灯点上吧,你的话有点吓人了。”孟羽说着,我感觉到她的手伸进我提着的篮子里找碳布。 就在这时,表哥一下子把我和孟羽按在地上蹲了下来,他凑近我俩,用一种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低声说到:“瞧!右手边那面墙上,有一对红点,活的!” 短短几个字把我吓瘫在地,至于孟羽,已经吓得紧紧趴在我后背上了,她用手轻拍我的脸,嘴巴贴近我右边耳朵轻声道:“那就在那边,我也看到了,红的!” 我鼓起一丝勇气向东边的洞穴石壁望去,我的天啊!哪里是什么红点了,分明是一双血红的眼睛,眼球是血红色的,中间是蛋黄色的瞳孔,这瞳孔的形状很是怪异,像一颗竖立的葵花子,这东西的整个脑袋正慢慢从茂密的爬藤帷幔中钻出来。 它的四周一片漆黑,所以除了眼睛,其它什么也看不到,而我们三个人的体温使得四周的石笋泛着红光,眼下这家伙一定看到了我们这边的亮光,而它却一直隐身在黑暗之中。 “怎么办,我们在亮光处,这东西一定看到了。”孟羽轻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眼下无处可躲,现在退到下面一层也来不及了,表哥你把匕首拿出来,不管这是个啥玩意,我们要准备肉搏了!” “早拿出来了,看这玩意两眼的间距,个头应该不大,真要到是关键时候,咱三个还搞不过它一个嘛,给它两眼中间来一刀就什么危险都没了。” 说话间,这东西爬到了石笋滩的边缘,很显然这东西是有体温的,我看到远处它所在的位置,有几根石笋被它的体温点亮了,接着这东西又往前爬了两步,进入到石笋滩中,笼罩在它周围的光更加强烈了,这时我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真面目,说起来在很早之前,我们就听过它的大名了:血瞳折伞蜥! 当初米尔斯他们在红树林里遭遇过这家伙,据说血瞳折伞蜥的舌头和爪子非常危险,眼下和它狭路相逢,真是背运啊。 我的心里紧张到了极点,虽然洞里气温很低,但我的手心还在不停冒汗,孟羽依旧趴在我背后瑟瑟发抖,表哥算是比较冷静,他半跪在地面,上身向前探去,右手一直紧握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说来也奇怪,这只血瞳折伞蜥明明看见了我们,这一点我非常确信,因为它和我对视过几秒,血红长长的舌头不断探查着空气中的气味粒子,半米长的尾巴支撑着整个身体站了起来,然而它显然并没有把我们当成威胁对象,而是不紧不慢的向我们的侧边爬去,没爬多久,它用那条粗壮的尾巴支起上半身,爬到一根半米高的c发着红光的石笋顶部,接着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这只蜥蜴开始啃咬石笋尖尖的顶部,很快顶部透明的石头被它生生咬掉了五厘米的高度,几乎就在同时,淡红色的石笋内部开始躁动起来,原来一动不动的红色椭圆点开始在石笋里蠕动,它们发出的红光更加强烈了,这使得身处附近的我更能看清内部的情况。 那些红点一开始蠕动的幅度并不大,可是没过几秒钟,红点变得非常扭曲,有的弯成了v字型,有的扭成了s型,不过它们的扭动方向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朝着被蜥蜴咬破的石笋顶端运动。 就在我们三个目瞪口呆的一刹那,这只血瞳折伞蜥又做出了让人震惊的举动,只见它的嘴对着石笋顶部的缺口,熟练的将细长分叉的舌头伸进石笋内部,那通红的长舌头轻易的捕捉到两个红点,随后蜥蜴的舌头将红点迅速卷进了嘴里! 如果不是蜥蜴吞食的速度太快,也许我能看清那些红点是什么东西,可惜蜥蜴卷舌头的速度快的出奇,我根本看不清卷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红点似乎是有翅膀的,因为它们出洞的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蜜蜂起飞时的嗡嗡声。 一边是长相可怖的蜥蜴在享用大餐,一边是三个吓的半死的活人静观其变,我至今也无法用语言准确的形容当时的气氛,我只知道眼下的情况,如果那只蜥蜴想要换换口味,尝尝人肉的味道,那我们三个非死即伤。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甚至呼吸也要又轻又慢,尽量不要惊动那只吃的正欢的蜥蜴。表哥手里的匕首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有些多余,的确,对于一只能咬碎石头的动物而言,匕首又算的了什么呢? 石笋里本来就不多的红点此时被蜥蜴吃的所剩无几,但这蜥蜴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正在这时意外出现了,就在蜥蜴的舌头卷出来时,一只红点竟然从舌头表面挣脱出来,在蜥蜴的上方不远处昏头转向的绕圈飞着,一不心它碰到了一片爬藤植物垂下来的叶子,叶子瞬间燃烧起来,不到三秒烧成了白灰!我的天!我终于想起来洞外那几堆灰为什么如此眼熟了! 说起来,这红点在当初大家初次勘察平阳岛时就已经有过一次印象很深的照会了,那是在乱石滩上那些大大的地洞里,我眼见的这些虫子将一团干草烧成了一堆白灰,和之前我们在龙眠湖的洞边看到的几堆灰烬一模一样! 原来,乱石滩的地洞里出现的虫子是从这里孵化出来的,而这只蜥蜴来自红树林,这也就是说红树林和乱石滩之间一定有通道,这些问题全在二三秒内想通了,现在豁然开朗,正在这时,那只虫子稳住了姿态,没想到它径直向我飞来!看着那红红的点一步步逼近,就像看着冷漠的死神之手伸向我的脖子,我心中暗叫:完蛋了,要见马克思了! 表哥一把拉起我和孟羽,抬脚就要往回跑,我心里清楚的很,往回跑只不过是晚一秒再死,这种地方我们完全没有逃生的可能性,那虫子拍打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感觉它已经飞到了离我的脖子不足半米的距离,而现在我才刚刚拔腿迈步! 就在这生死一瞬间,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条长长的c红色的线条,那是血瞳折伞蜥的舌头,说时迟那时快,蜥蜴的舌头以闪电般的速度精确无比的捕到了那只泛着红光的虫子,很快我看到一道红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红点毫无悬念的进了蜥蜴的嘴巴。 “我靠,救命恩人呐!”表哥轻声叫道。 那只蜥蜴闭着嘴,下巴有节奏的起伏着,它那双吓人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们三个,我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样对峙十几秒钟,蜥蜴慢吞吞的转身走了。我看清了它退出洞窟的地方,那是洞窟北边的一处墙壁,一个大洞口被茂密的植物遮住了,刚才它就是从这里进来的,现在也是从这里出去。 “今天咱仨的命都是捡来的!”我猛吸几口,但心还是一阵猛跳。 “不跟了吧,兄弟!后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玩意呢!这条洞真是太邪门儿了!” “是啊,刚才几乎就没命了,说起来这虫子应该就是当初我们在乱石滩见过的那种虫子。”显然孟羽也想起来这虫子的来历了。 “是的,没错,就是当初在乱石滩的洞里,我看到的那种虫子。现在可以肯定,这岛上没有人,龙眠湖洞口边的那几堆灰烬就是这些虫子烧出来的,这些虫子在石笋里孵化,到了一定时候会像蝴蝶一样破石而出,它们能够引起物体自燃,好在大自然造出了能对付这虫子的物种。” “那只眼睛血红的蜥蜴?”表哥接过我的话说道。 “对,就是那只蜥蜴,另外这些虫子似乎很害怕阳光,所以只能待在洞里。” 说话间,我听到了水滴的声音,原来刚才被火烧断的爬藤,这会儿正往下滴水,水滴正好落在蜥蜴咬破的缺口上,不一会儿缺口附近的石头就像被融化了一般,慢慢的愈合了。 “真是匪夷所思,石头能自己长好!”孟羽对眼前的这一奇观惊叹不已。 “走吧,下去吧,这地儿不能再待了,反正我们已经搞清了情况,这里不可能有人存在。” 我们陆续从原路返回到下一层的洞窟中,借着油灯的光亮回到了龙眠湖的悬崖边,叶子和迪亚娜一直在洞外等着我们。 这俩女孩看到我们毫发无损的出来,表情终于由紧张变为轻松,孟羽首先告诉了迪亚娜我们在洞穴里遇到的那条“救命恩人”,通过跟迪亚娜确认那只蜥蜴的特征,我再一次肯定那只蜥蜴一定就是住在红树林里,也就是当初抓伤米尔斯船员的那只蜥蜴。 “那这么说,蜥蜴不但没主动伤害你们,反而还救了你们?”叶子问道。 “可不嘛!咱当时先秋当时离那只虫子就不到一米远,然后咱就听着本来挺大的嗡嗡声,一下子就没了,回头一看,光看到半空中一道红线闪了一下就没了。”表哥边说边比划着。 “这回虽然没找到人类,但也不是没收获,我可以确定的是,从这个洞进去,一定有通道能到红树林,期间会经过乱石滩的地下洞窟。” “知道这也没什么用吧,我们绝对不会再进去一次了,而且也没有进去的必要吧?”孟羽说道。 “是啊,里头这么危险,以后离这里远点为妙。”叶子也如是说。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一定,也许不久之后我们要再进去一次。” “兄弟,你啥意思,明说呗!”表哥拍着我的后背说道。 “船!” “船?啥船?”众人异口同声。 “米尔斯和迪亚娜当初搁浅在红树林海岸上的船!我们需要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改造菜园 刚从洞穴里死里逃生就想着掉头回去,大家都以为我受刺激疯了,可是后来我的一番话向大家证明了我没有说胡话。 “米尔斯和迪亚娜数月前上岛时,把蓬托斯号的救生艇留在了位于平阳岛北方的红树林海岸,那片海岸面对红树林,除了红树林,根本就没有别的出路。”我转身问迪亚娜:“迪亚娜,你是现在唯一走过红树林的人,我问你,你们当初是怎么走出红树林,来到草原上的。” “运气加上上帝赐予的机会,让我们看到了你们点的火堆,不然我们在里面没有方向感,会被困死在里面。”迪亚娜如实的回答。 “所以说,各位,如果我们想要收回那只船,就必须要绕过红树林,因为红树林是无法安全通行的,甚至根本通行不了,米尔斯当初能通过红树林,完全是运气,出来的时候也是半死不活了,这一次如果要穿行那里,我们可不能涉险。” “兄弟,看你说的,好像走这个洞里没危险似的,那虫子能一下子把人烧成火啊。”表哥说道。 “目前看来,那个洞穴是唯一能到达红树林深处的一条地下通道,至于你说的虫子的危险,其实我心里已经有盘算了,如果没错的话,我有办法躲过这个风险。” “那你倒说给大伙儿看看。” “现在我们先回去吧,都快中午了,那只船放在那里好好的,回收也不急于一时,回去的路上我再把我的推测跟你们几个细细的讲。” 队回到营地,收集了大量的茭白作为此次徒步龙眠湖的唯一收获,然后各自打点行装往回走,一路上我为大家解释了有关石笋虫的推测。 “我认为这种虫子在石头中孵化,加之长期生活在黑暗中,它应该和大多数洞穴生物一样,视觉功能早已退化殆尽,那它们靠什么来定位俘获猎物?我认为是温度,牧歌你还记得那个洞穴里有一明显的特点:冷!阴冷阴冷的,因为那里头长期不见阳光,加上空气湿度大,使得那里能长期处于低温状态,这种环境下,如果有带有体温的动物进来,虫子就能感知到,甚至也许它们能通过感知温度,来分析猎物的种类c大。” “你是说之前那只虫子朝我们飞来,是因为我们三个人中当时洞里唯一有温度的?可那只蜥蜴也是有体温的,怎么虫子不找它?” “孟,你知道蜥蜴是冷血动物吧,它带有体温,但它的体表温度远不如我们高,而且这种蜥蜴是虫子的克星,虫子也许就是从蜥蜴的体温判断出危险的,同时它也判断出我们几个是没有危险的生物,所以当时你看那只虫子从蜥蜴舌头上挣脱出来后,先在空中停了一会,才朝我们飞过来,它这是在判断环境。” “行兄弟,咱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这跟咱安全穿越洞穴,到达红树林海岸哪有半毛钱关系?”走在前面的表哥转头问我。 “大有关系啊!如果确定了石笋虫是靠温度来定位猎物的话,我们只要在进洞后,一直保持体表温度和周围环境差别不多就行了。” “我靠,死人才没体温呢!” “也不一定,牧歌!”孟羽说道:“我明白先秋的意思,降低体表温度的办法是有的,比如说我们可以穿厚一点的衣服,然后把衣服全都弄湿,进洞后每走一段路就把衣服再一次弄湿,这样的话,虫子就不会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 “对,孟羽这是一个好办法,还有,为防万一,我们可以随身带个篮子,外面包上湿衣服,里面装一点带有体温的动物,比如老鼠什么的,真要被虫子挡了道,我们可以放动物出去引开虫子。” 听完这段话,叶子抿了抿嘴,她说:“难道红树林真的就不能穿行吗,哪怕花时间多一点也比进洞安全吧?” “绝无可能!红树林当初我们是见过的,当初我记得我们几个人花了半个多时,才进去多少?不到0米!” “那迪亚娜姐姐当初不是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出来了?” “不止一个晚上,还有一个白天,而且当时他们能出来完全是运气了,重要的是有我们的火堆给他们指引方向,但现在红树林海岸没有火堆给我们标明方位,要是这样进去,我们很可能被困在里面好几天。” 走在前面的表哥大手一摆:“唉,无所谓,只要有办法对付那些虫子,走洞里更好,咱是真要把那只船搞到手,那可是一只真正的船,保不齐里面唉,迪亚娜,你还记得救生艇里有什么吗?” “嗯不记得我当时快要渴死了,根本没有去想船里的东西,不过也许有一些重的压舱物吧,有几只很重的水手袋,白色的和蓝色的,袋子很重,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管船里有什么,起码光是那条船就值得我们跑一趟了,你们说呢?”我看向大家。 “是啊,我同意先秋的意见,以后有机会有条件,我们可以去一次红树林海岸。” 事情就这样议定了,所有人都恨不能马上拥有那只船,不过现在我们还是要先回家再说,毕竟离家几日了,只有鱼儿一个人在家,我们都有些担心他。 沿着高岗山坡往下走到底,我们回到家岗下,我还有很充足的体力继续前行,此时是下午4点整,我们的队伍沿高岗边缘疾步向东南方行进,路上我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我们的家禽场栅栏外,这是鱼儿。 显然他也看到了我们,他迅速向我们跑过来,叶子迎了上去,姐弟俩抱在一起又蹦又跳,接着他向人群里张望:“人呢,那个人类的孩呢?” 我把我们找寻的经过告诉了鱼儿,鱼儿听着连连称奇,后悔没跟我们一道去。孟羽从筐子里抽出两根茭白递给鱼儿,并问道:“我们走的这两天,家里还好吧?” 只见鱼儿头摇个不停,他指着我右手边的集贤东林说道:“那个菜园被糟蹋了,其它的都还好,老师你看,我这会儿正在给渡渡鸟喂食呢。” “菜园怎么了?”我忙问道。 “你们走的第二天我去菜园里摘点木耳,想着做汤喝,没想到那园子里的好多菜都被吃掉了我是说,有好多菜都被动物吃掉了。” 我心里一沉,接着问道:“你是说你去的时候,它们正在吃菜地里的菜?” “不是,我去的时候,没看见一只动物,只看到好些个菜被啃的只剩梆子了,我当时还四处找了找,没找到任何东西,不过地上有爪印,我不认得是什么动物的印子。” 我立刻转头对表哥说道:“牧歌,身上的东西交给迪亚娜,我们俩现在就去菜园瞧瞧情况!” 菜园离我们不到500米,它位于集贤东林的边缘,听到鱼儿的报告,我心里很难受,要知道为了充实菜地里的植物,我们一行人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去东谷里面走了一遭,不夸张的说,菜园里的每一株菜都是我们的心肝宝贝,结果现在却被不知名的动物给糟蹋了!我和表哥几乎是跑着去的,没几分钟我们就站在了菜园外。 首先看到的是四五个高高的十字架木杆,上面挂着衣服,远远看着就好像四五个人站在菜园里一样,这想必是鱼儿做出来的东西,本意是想吓走掠食者。 至于菜园的现状,应该说损失并不是毁灭性的,九块菜园每一块都被啃过,但都没有被啃光,损失最大的是马齿苋和车前草,它们几乎被吃光了,其它菜比如丝瓜和南瓜只有几根茎被咬断,果子并没有被吃掉,这主要是因为现在这个时候,瓜并没有完全长大,这些果实长在我们搭建的爬藤架上,看起来这些动物不管是什么,它们应该不会爬高。 完全没有损失的只有木耳和地皮菜,这两种植物种在位于九块菜地外面西南角的一处大岩石上,岩石位于一棵树下,木耳和地皮菜在这里生长的非常好。 “咋整啊,不少菜都被啃的绝种了!咱当时咋就没想到围一圈篱笆呢!唉!”表哥顿足捶胸的说道。 “牧歌,放宽心吧,我都看到了,被啃光的植物全都是从集贤东林里的采集的,这些植物大不了我们再去采集一些,花不了多少时间。至于东谷里采集的植物,有一点损失,不过我估计应该都能再长出来,因为你看这些菜的根还在。” “你确定?确定被咬光的菜都是从林子里找到的?咱反正是记不清了。” “这我当然确定了,当初就是我第一个找到这些植物的,你瞧这车前草c还有这马齿苋,不都是我们当初从南边的一个灌木后面挖的吗!”我指着南边的一个地方说道。 “谢天谢地啊!唉,先秋,咱们现在可不能再找这些该死的玩意咬咱的菜园子了,有些菜现在看着还能重新长起来,但要是再被咬一遍就全完犊子了。” “是啊,你有什么建议?我是说怎么保护菜园子,这方面你有经验。” “栅栏!不过光有栅栏还不够,但需要更多的保护,比如嗯,比如在在菜园外面种一圈荆棘刺,唉对了,林子跟环溪草原之间不就有荆棘吗,你当初还烧过,咱可以从那里搞一点到菜园里头。” 正说着,远处孟羽和迪亚娜她们来了,还有鱼儿和叶子,四个人带着匕首和长矛,像是准备跟破坏菜园的掠食者大干一仗的样子。 “别进来!”表哥大叫道:“我俩正在找动物脚印,等这事整完了,你们再进园子里头!” 这句话声音很大,三个女孩显然听见了表哥的叫声,同时也听出了表哥心中的冲天怒气,以至于附近的鸟都被表哥的喊叫声吓的飞了起来。 女孩们走在园子外面,看到了菜园了一片狼藉,叶子的眼睛都变红了,是啊,自己辛苦种的菜,自己平时不舍得吃,就被偷连锅端了,而我们却连偷是谁都不知道。 孟羽和迪亚娜用外语交流了一会儿,伤心的摇着头,鱼儿绕到菜园上方指着一处地面告诉我们:“你们看,它们是从这里进园子的,地上脚印还在上头呢。” 循着鱼儿手指的方向,我们来到菜园西北角,一道很深的排水沟隔开了菜园与树林,这道排水沟的一处地面有明显的动物脚印,从脚印的距离远近来看,这动物的后脚弹跳力比较强,我和表哥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是什么。 “嗨!兔子啊!” “应该没错,是兔子,这印子肯定是兔子的脚印。” “嗯,而且还是拖家带口的,咱看应该不少于10只兔子。” “兔子繁殖能力强,一窝出10只很正常。” 我向外面招了招手说道:“行啦,你们进来吧。” 我把菜园的受损情况向其它人讲了一遍,并说明这次进园子的是一群兔子,三个女孩无法接受千辛万苦找来的植物被糟蹋成这样,我安慰着她们几个,告诉她们真正受损的植物都是能从附近收集到的,从东谷里找到植物基本可以自行生长出来。 表哥一边骂着兔子的祖宗,一边在附近找寻兔子洞,但这显然是徒劳的,他很快就回来了,女孩们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我告诉大家,现在菜园必须要像家禽厂一样,建造一圈篱笆,为防止食草动物再次侵袭,篱笆要建的厚一些。 没有人反对我的提议,我们很快就开工了,农具就在菜园的棚屋里,随手拿起就能使用,按照我的方案,首先大家人手一把锄头,围着九块菜园外围的排水沟再挖一道篱笆沟,这道沟我们挖的很深,这是为了防止某些掘土动物从下方挖洞进菜园。 六个人通力合作下,沟终于挖好了,我吩咐孟羽和迪亚娜回家拿筐子,去高岗下收集碎石头,与此同时我和陈牧歌在集贤东林收集适合当篱笆的树枝和藤蔓,有必要提一下,菜园里的篱笆和家禽厂的不同,家禽厂的篱笆防的是食肉动物,这类动物体型大有力气,所以选材时首要条件是树枝要粗大。 而菜园就不同了,菜园的篱笆防的是食草动物,它们体型但并不凶猛,所以我们拿来制作篱笆的树枝不必太粗,但一定要密集,不留很大的空隙。 这就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方便,收集细的树枝用不着线锯和匕首,只要找到直直的树枝,用手折断就好了。这项工作完成的很顺利,我们在短时间内收集了几堆细细长长的树枝。 鱼儿的工作是将兔子搞乱的菜地抚平,他用的是木头铲子,这孩子做事很细心,九块菜地很快恢复了平整,歪倒的菜被心的种进新坑里,而那些被咬伤了根的植物,鱼儿将它们拔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去林子里找替补植物。 下午点多,孟羽和迪亚娜还有叶子回来了,跟女孩们一起回来的是两筐碎石头,这显然是不够用的,我让她们继续收集石头,我们和鱼儿先用收集到的石头制作篱笆。 我们的做法是:将树枝插进篱笆沟的底部,然后往里倒石头,之所以用石头而不用土去填埋,就是防止掘土动物从篱笆下挖洞,虽然这样做的工程量很大,但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菜园的危机。 新的石头源源不断的送到菜园,我们的工作得以不间断的开展,每一次我和鱼儿用石头填满一处篱笆沟,表哥就要用他的体重压实沟里的填充物,最后在石头表面盖上土。 下午4点半,天已经快黑了,我们的工作进入到收尾阶段,三个女孩搬运石头累的不轻,迪亚娜的手心已经起了水泡,但没有一个人叫苦,大家都在奋力工作,又过了10多分钟,我们填好了最后一处篱笆沟。 “成了吗?”孟羽说道 “还差三步,我们要用藤蔓把篱笆的中部和上部连接成一个整体,这样才不会被动物挤出空隙,第二步就像牧歌当初说的,再在篱笆的外部种上一圈荆棘,等荆棘长大了,就再也不怕有动物接触咱们的菜地了,最后就是篱笆门,这里没有门,晚上搞不好还会有动物进来。” “这不叫事儿,你说的这仨到明天再整,今晚上咱留下守夜。”表哥自告奋勇的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波根多夫错觉 迪亚娜随即表示愿意跟表哥一起守夜,但被我和孟羽否决了,毕竟是一个弱女子,野外守夜这种事最好还是由两个男人轮班比较好。 于是,当天晚上我和表哥留在了菜园中央的棚屋,其它人全部回龙狮洞,当天夜里7点刚过,迪亚娜和孟羽给我们送饭送水,晚餐是烤鱼和蘑菇木耳汤,她们还带来了火种和一筐木柴。 “晚上要是冷,就把火烧大点儿,另外我带了点绳子,明天做菜园的门可能会用到。”孟羽和迪亚娜陪我们聊了会儿天,7点半我们吃完了饭,孟羽和迪亚娜带上汤罐和筷子,举着一支火把,在我们的目送下,向着龙狮洞折返。 “得,就剩咱俩了。”我打了个饱嗝,一屁股坐在棚屋门口的一块石头上。 “要不要点火,现在?”表哥看着手里的火种说道。 “点上吧,不然一会儿火种要灭了。” 三分钟后,漆黑一片的菜园里出现了一堆火,能照见方圆十米的范围,夜还很长,闲来无事我问表哥:“你跟迪亚娜,现在进展咋样了?” “八婆啊你,一大老爷们问这事儿。” “废话,平阳岛上就这么几个人,在这里,什么事儿都在天大的事儿,我当然要了解一下情况了。” “唉,反正顺其自然,咱不像你,想事儿想的长远,咱跟她真要有缘,那不用细琢磨也能成事儿要是没这个缘分唉,算了,好好的日子好好的过呗。” “你倒省心,我可看的出来,这女孩对你可是很上心的,反正我不明说你也能感觉的到,你们要真能处好了,我也能含笑了。” “靠,占咱便宜是不是,把自己当我爹啦!”表哥大笑着拿棍子捅了捅我的腿,漫漫长夜就在这闲谈中渡过了。 次日早上5点,天刚亮,孟羽她们全都来了,与她们一同前来的是丰盛的早餐,大家在绿荫环绕的菜园里一同吃完这顿饭食,鱼儿负责将所有餐具带回家里清洗,其它人继续昨天的工作。 表哥和迪亚娜负责在菜园外围移植荆棘丛,我和孟羽留在园里子制作篱笆门,叶子负责收集稍后要用到的藤蔓。 “篱笆门要扎几层?” “我估计三层就够密集的了,一般的动物钻不进去。” “那门把手怎么做?” “用椰子线弄个套索,再在篱笆门框上搞个木桩就行了,门关的时候,把套索套上去系紧,要开门的时候,再把套索解开。” 两个人配合干活的时候,手随心动能够提升工作效率,我们的篱笆门很快就要完工了,为了让门更结实,我给每根竹子额外加了三条绳索和两根榫子,不夸张的说,这扇门的坚固程度丝毫不亚于龙狮洞里客厅里的竹床。 我和孟羽对于将要完工的活计满心欢喜,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叶子的喊声,这不是求救的声音,而是招呼大家过来的声音,我俩放下手里的家伙,寻着声音在离菜园50多米的一处林子里看见了叶子,但首先吸引我眼球的不是叶子,而是叶子身后的一棵长相怪异的树,这棵树高约6米,树身如啤酒瓶,树干中间格外粗壮。 “纺锤树!” “孟羽,你说啥?” “我说,这是纺锤树,一种生长在热带的树种。” “叶子,你咋找到的?” 叶子指着树下一堆两米多厚的爬藤说道:“本来我是收集这些爬藤的,这些藤条把这棵树裹的严严实实,我把爬藤拉下来,才发现里头居然有这么一棵奇怪的大树,孟老师,你刚说的,这叫纺锤树是吧。” “是的,它也叫瓶子树,这种树不光长相奇特,还有个特点:能储水,据书上记载,这种树一般能储存至少吨淡水,你们瞧着。” 说着话,孟羽从我手里拿过匕首,她先用几片树叶擦了擦匕首上的竹子碎屑,来到树前用匕首在树身上猛的一刺,匕首的尖端进入树身至少两厘米,只见孟羽很快把匕首拔了出来,那伤口处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这水呢?”我问道, “再等等,急什么!” 约摸过了三分钟,我看到伤口处变成湿润起来,又过了半分钟,一滴滴水顺着伤口向下蔓延。 “孟老师,这也没多少水嘛。” “我力气,刺的不深,水流的自然少,如果从树心接根管子你再看看,那水甚至可以连绵不断的流满一缸!” 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棵纺锤树,此时听见菜园方向传来表哥的叫声:“我靠,人呢!有没有人啊,过来搭把手呀!” 叶子噗嗤一声笑了,孟羽也微微一笑,我们三个人拖着长长的藤蔓回到了菜园,老远就听陈牧歌大声开着玩笑:“咱还以为你们仨让兔子给吃了呢。” “门我已经弄好了,爬藤也搞回来了,刚才叶子在那里找到一棵纺锤树,我们觉得新鲜就多逗留了一会儿。”我一边帮表哥抬筐子一边解释。 “不就是树嘛,能有多稀奇,切!” “刚才我倒没觉得有多稀奇,不过就在你讲完话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点子,一个不错的点子。” 众人一听这话,不约而同的询问我的想法,我不急不慢的说道:“咱们这个菜地现在什么都不缺,就差一样:灌溉,虽然集贤东林的土地含水量大,但毕竟不能完全代替灌溉用水,刚才叶子发现的纺锤树,牧歌,这纺锤树据说树身里长期储存着至少两吨水,咱们如果能利用这棵树的特点,也许能为菜园造一个自动灌溉的装置。” “啥树能储这么多的水,这也太扯了吧。” 孟羽见他不信,便给他上了一次自然博物课:“纺锤树一般生长在南美洲的巴西高原上,是一种身材高大c体形别致的树木,这种树属于木棉科,雨季时,它吸收大量水分,贮存起来,一般一棵树能储水两吨,刚才我给先秋和叶子演示过了,千真万确的。” “那先秋,你刚说的主意,就是用这树里的水给咱们菜园浇水,咋整啊你倒是说说看。” 我拿起一根棍子,先是在地上画出纺锤树的形状,然后道:“首先,用我们那根型铁棍打穿树身,穿洞角度要有点倾斜,打穿之后找一棵直径和铁棍差不多的竹子,打通竹子的竹节,然后在竹子上打几个接水孔,插入树身,这样就能将水引出来。” “这样做有点难吧。”叶子说道。 “难倒是不难,就是费时间,之前我们建造浴室时,不也这么干过吗。” “先秋,时间咱们有的是,这事要真能成,咱们可以试试搞搞,反正材料都是现成的,再说这菜园子确实需要灌溉,老是从家里拎水的话,人太累。” “那行吧,”孟羽说道:“既然你们两人都同意,我也举手赞成,迪亚娜,你呢?”孟羽用外语问一旁站着的迪亚娜的意见。 一番交流之后,我看到迪亚娜冲表哥点了点头,表哥报之一笑,然后转身对大家说:“那咱们先把篱笆门跟这些荆棘搞好,再去整灌溉系统。” 很快,我们在菜园篱笆的外面种了一圈荆棘丛,又将篱笆门安装在菜园入口,最后又花了一个多时加固了整个篱笆外墙,至此,整个菜园的防护工作就算完成了。 中午,大伙儿回家吃完饭,下午一点再次回到菜园,这一次我们带来了型铁棍,这根铁棍原来应该是蓬托斯号甲板上的一个部件,从上岛之日起,我们用它做了不少艰难的工作,现在它又有新任务了。 我们一行人分成两组,一组去附近的竹林找寻并加工合适的竹筒,我和表哥负责在纺锤树上钻洞,我首先爬到树上,在离树冠1米左右的位置定位一个钻点,然后我把表哥拉了上来,两个人坐在树冠上轮换着钻洞,钻洞的方向是朝向菜园的,角度呈45度斜角,不得不说,这是一项费时费力的工作,我们的型铁棍在树上钻的很慢,0分钟后我们已经累的不行了。 “这不成,这法子行不通,这样吧,咱用另一个法子试试看。”表哥说完爬下树,向树林深处走去,不一会儿,他拖着一根粗大的树干回来了。 “兄弟,你就在上头,咱在下面拿这棵树当木槌,试试能不能把棍子钉进树干里头,哦,你可要扶稳了,咱打的时候,铁棍不能歪了,不然咱手里的家伙就打到你胳膊了。” “那行,你看准点儿,别抡到我了。”说完我蹲在树上,双手稳稳的扶住型铁棍。 “好,你放心,咱要抡了。”话音刚落,只见树下的表哥平稳的举起手里的树干,向身后转动准备击打型铁棍,三秒钟后,只感觉一阵呼啸的劲风迎面袭来,咚的一声!树干重重的击中铁棍,我看到铁棍被锤进了至少三公分,有门儿! 表哥放下手里的大家伙,他也看到了刚才那一下的效果,兴奋的准备要抡第二锤,突然间我感觉手掌异常疼痛,大声叫表哥停手。 “咋整的,干嘛停下?” 我伸出手掌一看,老天爷,双手虎口被震裂,伤口正往外渗血,表哥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槌:“兄弟,震裂了?我靠,这活不能这么干了。” “不用,你等一会儿我。”说着话,我脱下上衣,在铁棍上包上几层布料,双手再次用力握住,点头示意表哥可以开始了。 表哥没动手,而是脱下自己的上衣扔向树冠上方,我伸手接住,只听他说:“再包厚点更保险。” 安全措施做好后,表哥再次抡着树干,又是一次重重的击打,铁棍被震的发出频率极高的响声,虽然我的伤口被震的生疼,但有了衣服的保护,手掌的伤情并没有恶化,我示意表哥我这边没有问题,表哥放开手脚,反复用力锤打铁棍,每一次都能打进树身到厘米,一个多时的奋战,铁棍的一头终于穿透了另一侧的树身,角度也非常完美。 我蹲在树上,看着累的满脸是汗的表哥说道:“成了,通了,现在就等她们的竹子了。” “靠,真累!” “你休息一下,我先把这棍子拔出来。” 我接过表哥递上来的木棍,在型铁棍的一头用力撬着,很快,棍子被我一点点翘了出来,当我拔出最后一节铁棍时,一股淡水从树身的孔洞处流了出来,表哥连忙用嘴去接:“呀,真是淡水!有点铁锈味,不过这真是淡水!” 我扔掉棍子爬下树,学着表哥的样子凑近纺锤树,一股夹杂着木头味和铁锈味的淡水一点点溅进嘴巴里,甘甜清凉的感觉浸透全身,这真是一棵神奇的大树! 两个时过去了,水流虽然很,但还在不停的往外流,我测算过,流满整个口腔大约要1秒的时间。 这时,鱼儿和三个女孩出现在不远处,她们每人都抱着一捆竹子,每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打通了?”孟羽扔下竹子,走过大树前摸着孔洞说道。 “嗯,通了,这些竹子里的竹节都通了吧?”表哥问道。 “放心吧陈哥,按你们说的,都打通了。”叶子将匕首递给我,然后拿起一根竹子给表哥看。 接下来的工作靠的是细致心,而不再是蛮力,我在一根粗细与铁棍相等的竹子身上打了几处引水的洞,再爬到树上,将竹子穿过纺锤树上刚刚打好的孔洞,效果不错,水很快从竹子里流了出来,下面要做的就是让这里的水流到菜园。 正在我准备安排下一步工作时,鱼儿突然指着穿过纺锤树的竹子叫道:“哎呀,竹子好像断啦,先秋哥哥你看呐,竹子这一头跟那一头不是一条直线啊!” “不会吧,那就等于咱们白干啦?”我快步上前仔细察看,这根竹子翘起的一头露出约半米,另一边,也就是低垂的一头伸出树身约有一米,从远处看,这两边的确不在一条直线,怪了,竹子是按铁棍的路线钉进去的啊,这条孔洞按理说应该是直的没错,怎么这竹子在里面断了呢! 一旁的表哥还有叶子神情沮丧,连迪亚娜也有气有力的靠在一棵树上,谁也不愿意再费力修正这个失误了。 就在这时,孟羽笑了起来,她笑的弯下了腰,不停拍着我和表哥的后背:“哈哈哈哈你们这回可看走眼了吧这竹子没断,是你们看错了。” “啥?孟羽,你累傻了吧,这竹子的两头明明就是一上一下,不在一条线上嘛!”表哥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是啊,孟老师,我看这竹子也是断掉了。”叶子在一旁帮腔。 孟羽直起身子,走在竹子低垂的那一头,手指轻轻敲打竹子,然后不急不慢的说道:“你们知道波根多夫错觉吗?” “波啥错觉?”我们几个人像傻子一样等待着孟羽给出答复。 “波根多夫错觉,它是一种视错觉,简单说:如果一条直线以某个角度消失于一个实体表面后,随即又出现于该实体的另一侧,那该直线看上去会有些错位,直线越偏离垂直于平行线的垂直线时,错觉就越明显。” 随后她指着纺锤树说道:“你们看这棵树的树干很粗,竹子从中间穿过,树干挡住了你们的视线,看起来就好像竹子从中间断开一样,再加上竹子穿行的角度过大,所以最容易让人产生视觉差。” 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还是这样一个门道儿,“那这么说,竹子没断喽?”表哥再次确认。 “当然没断,你看这一头不是一直有水往外流嘛。”孟羽用戴着袜子手套的手接了一些淡水。 “虚惊一场啊,没断就好,不然这洞真的就白打了。”我暗自庆幸。 菜园离这里有50多米的距离,也就是说我们要连接一根至少50多米的引水管道,这需要用到大竹子,我们六个人分工合作,利用附近生长的树做支架,或用藤条或用椰子线,将连接起来的管道以连续走低的形势固定在沿途的树身上,50多米的引水管道,用掉了14根竹子和100多条椰子线。 接着是将水分流到九块菜地,我的设计是在分切的竹片上打滴水孔,再在每块菜地上方做一个支架,用以支撑上方的分流竹片,将打完孔的竹片与引水管道连接,水经由管道流向菜地上方的竹片,再由竹片上的孔洞滴入下方的菜地里,而一时没有滴完的水再流入第二块菜地上方的竹片,滴入第二块菜地,如此一直流下去,九块菜地最终都能得到不间断的淡水灌溉。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竹片修修改改,终于在当天下午4点整完工了,我们六个人站在菜园门口,看着九块菜地上方缓慢滴落的淡水,心中异常兴奋,这表示平阳岛上出现了第一座人工建造的自动灌溉系统,这也表示我们有能力改变岛上的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吹箭筒 连日不间断的忙碌后,菜园终于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大家的身心此刻完全放松了下来,这个时候我实实在在感觉到疲惫,这几日我见过的东西c遇到的事情c完成的工作像贴在平阳街头的大字报,塞满了整个脑子,今晚,一碗浓香的肉汤个软软的枕头帮过命的同伴,是对我疲惫身心最大最好的慰藉。 菜园整改修复完工的那天,也就是1970年月日,这天晚上龙狮洞里异常热闹,没错,我们有绝对的值得庆祝的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菜园的灌溉系统,虽然我们之前也改造过各种生活设施,比如家禽场c龙狮洞的浴室还有龙眠潭的引水渠等等,但这些改造很简单,而且后期需要人工去操作使用,但这次不同,这一次我们利用了纺锤树的特点,成功创造了,也许是世界上第一个纺锤树自动灌溉系统,现在的菜园有全天候淡水满足九地菜地的滴灌需求,而且无需人工干预,这对于我们而言,即省时省力,又不用担心菜园的健康问题,是开创性的工程。第二件值得庆祝的事是三天后的中国传统节日:除夕。 月5日是除夕之夜,也是我们上岛之后过的第一个重要节日,关于怎样庆祝节日,其实早在当初我们被低温困在龙狮洞时,大家就聊过这一话题,当时的我们每日被困于洞内,百无聊赖,于是有人就提到了即将到来的除夕夜,那一天对我们五个中国人来说意义重大,我们跟迪亚娜讲了除夕的来历,以及中国除夕夜一般是如何庆祝的,然而现在的我们即没有红灯笼也没有毛笔和红纸,所以虽然当时我们聊了很多,无非只是回忆在平阳时过除夕的往事。 那天之后,事情一桩接一桩,我们没有时候考虑庆祝节日,现在离除夕和春节已经很近了,借着今晚的兴奋劲儿,我主动提出了这一话题。 “先秋,你是啥意思,上回咱们可就没商量出个正经方案,没对联儿没饺子没红灯,咋整?”表哥咬了一口香蕉冲我嘟哝着。 “年还是要过的,”孟羽说道:“只是不可能跟在平阳那样,我的意思是,我们有什么物资就过什么样的年。” “孟老师说的没错,我认为吧,吃什么穿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在一起的气氛,只要我们聚在一起,就是过年。”叶子兴奋的笑道。 “我姐说的对,过年就是有好吃的,咱们现在有鱼有肉,这不就是好吃的嘛!”鱼儿坐在火堆边说道。 “让我想想,重要的是气氛,这没错,牧歌说的那些东西嘛,有最好,没有也没关系,反正就是个气氛嘛。”我毫不掩饰自己对过年的喜爱和憧憬。 这时一直和鱼儿一起坐在火边的迪亚娜突然开口了:“陈,你说的红灯是不是用竹子和红纸围成的一个胖胖的圆纸桶?” “嗯对啊。”陈牧歌通过孟羽,转达了他的回答。 “那对联是不是上回你们说的,用黑色的有毛的笔,写字在两张纸条上?” “没错,咋啦,以前孟羽不是都跟你讲过了吗?” “我是想说,这两种东西,我们可以做的,我们有材料做的!” 所有人的精神再一次被提了起来,我们目不转睛看向这位外国朋友,等着她接着往下说,迪亚娜站了起来,她左手拿着一把木柴,指着墙角晾衣服的绳子说道:“看,我的裙子可以做灯笼吗?” “裙子咋做哦,咱明白了!”表哥瞬间听懂了迪亚娜的意思:“你是说,用裙子当红纸,罩在竹子做的灯架上,里面咱想想放一盏油灯,这样透出来的光就是红色的了。是吧?” 孟羽将表哥的话及时翻译了出来,迪亚娜笑着点点头:“是的,这样做出的灯也许不一定和中国的灯一样,但它也是红色的。” “这点子太棒了,迪亚娜!”我由衷的赞叹道。 “另外,”她接着说:“对联我们可以用白色的树皮当纸,先用龙血巴豆的红色树液染红树皮,再下到海里抓一只章鱼,用它的墨汁在树皮上就可以写字,事实上,在我的国家,用墨鱼汁写字也是很常见的。” “哪有白色的树皮?我怎么没见过?” “所有的树,我指的是树皮的内层,大部分的树皮,把它从树身上剥下来,外面是黑色或灰色,但里面的韧皮层是淡黄色或白色的,幼树的韧皮层比较薄,把这一层从树皮上分离出来晒干,是可以当纸来使用的。” 迪亚娜的这番话让我们即兴奋又新奇,我一直以为迪亚娜对植物的知识掌握不多,没想到她竟然懂得不少,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们五个中国人发自内心的感谢迪亚娜帮助我们解决了棘手的问题,现在我们有了制造红灯笼和春联的可能性,过好上岛以来的第一个春节,我们更有信心了,鱼儿和叶子高兴的拿起两根烧着的柴火边叫边跳,表哥唱起了东北老家的民歌,我和孟羽也无所顾及的抱在一起,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庆祝当下,这欢快的气氛太让人激动了。 伴随着叶子的伴舞和我们附和的节拍,表哥的民歌唱完了,大家报之以掌声,我依然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久久不能平静,此时鱼儿的一个提议让今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他提议我们应该为三天后的除夕准备丰富的食材,为此应该去集贤树林搞一次游猎。 “同意!”大家兴奋的叫道。 “那时间就定在后天吧,太早准备的食材不够新鲜,味道就差了。”我如是说。 “那敢情好,咱正好用明天一整天做一把吹箭筒!”表哥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吹箭筒?为什么?”叶子不解其意。 “嘿嘿,先秋知道,上回咱从东谷回来时,咱跟先秋打到了一只豪猪,给这只畜生去皮时,咱就说,想用豪猪满身的长刺做一支吹箭筒。” “哦没错,是的,我想起来了,你是这么说过这么长时间,我都给忘了。” “做一支吹箭筒也好,”孟羽说道:“后天去树林里打猎,估计最多的猎物都是天上飞的,有只吹箭筒,的确有提升打猎的成功率。” “那就这么定喽!咱明儿就做!” 当下,我们一齐行动,整理了餐具c衣服和各种劳动用具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去了,一夜狂欢之后,我全身瘫软的倒在床上,期待着明天的太阳早点儿爬上来。 清晨,还没听见外面鸟叫,就被鱼儿和表哥的争执声吵醒。 “快点嘛,天都亮了。” “急啥,再让咱睡会儿。” “都睡了一天了还睡!快点带我去做吹箭筒,陈哥。” “别拉咱胳膊,还酸着呢,再睡一会儿啊。” “我姐都起来做饭了,你咋还赖着不起呢?” “真烦人,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行了行了让咱穿好裤子,行吧!” 接着是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就听见表哥一个人在房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伴随这声音的是一阵接一阵的哈欠声。 “先秋,醒了吧,今儿早上真倒霉催的,让鱼儿给吵醒了。” “他一十来岁的孩子,有用不完的精力,我们跟他没法比。” “就做个吹箭筒,有什么大不了的,又花不了一整天时间,唉,这子!玩儿心太大!” “牧歌,我想着反正我们的豪猪刺也不少,如果今天时间够,你不如多做几支,人手一个,明天打猎也方便些。” “行行行靠,困死了。”他打开房间,走了出去。 不久之后我也穿好衣服,收拾妥当,步入了客厅,客厅里的篝火已经烧起来了,除了鱼儿,其他人都睡眼松惺的干着各自的事情,叶子和孟羽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做早饭,迪亚娜正在烧水,她告诉我,昨晚大家都没洗澡,今天她烧一些开水,让大家都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 我走到洞口,木桩门被打开一道口子,鱼儿正在打扫平台上的落叶,他用的是之前表哥用草把制作了扫帚,将扫到的落叶全装了一个筐里,然后他把筐子拖回洞里,堆放在木柴的上面,这些落叶就成了额外的燃料。 和往常一样,我拿起我的丝瓜牙刷和炭粉,来到平台外面的排水沟边刷牙,今天是个大睛天,风不是很大,连白云都很少,有几只色彩斑斓的鸟正蹲在一支满是露水的杨桃树上盯着我看。 洗漱完毕,饭也好了,今天的早餐是椰汁配烤南瓜饼,水果是红色的树莓,椰子和树莓是清晨叶子去外面采摘的,味道新鲜,这些树莓生长在集贤东林的灌木里,采摘之后无需清洗直接可以吃,我拿起它们时,莓果表面还沾着清新的露水。 “好,我说一句啊,前些天咱们去龙眠湖勘察,回来之后紧接着又去搞菜园子,这些天家里积压了不少要洗的衣服和毛巾,我提议孟羽跟迪亚娜还有叶子,你们三个处理这些家务上的事情,哦对了,迪亚娜还要负责烧水,烧很多水,今天大家都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明天才有精力出去玩。至于做吹箭筒,本身这事不算什么重体力活,不需要太多人参与,我的意思呢,是让鱼儿和牧歌,他们俩去做几只吹箭筒,我今天主要工作是收集木柴和淡水,还有打一些猎物,这三样东西消耗的很快,你们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话音刚落,鱼儿举双手赞成,表哥也表示没意见,三个女孩也同意我的工作安排,早餐我们吃光了桌上所有的水果和食物,每个人都打着饱嗝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我的第一项工作是收集淡水,这项工作自从有了龙眠潭的引水渠后,就变得很容易了,淡水直接从潭里引入洞口的水渠,我只需要用干净的罐子在水渠里装满水,再倒进龙狮洞东南角的水箱就行了,约摸半个时后,我装满了半个储水罐,接着是收集木柴,自我们去龙眠湖之后,家里的木柴一直没有再补充,柴堆由原先的三米高,变成了现在的1米,这样的储量大约只能供我们再烧上五天,好在现在天气转暖,虽然还有些乍寒,但也不需要烧火房了,所以我们每天的木柴消耗量大大减少。 椰子林是收集木柴的最佳场地,这里自从被龙卷风袭击之后,满地都是碎木头,基本上随手捡起来就能当柴烧,而且不需要劈柴,不过唯一不安全的因素是,遍地的木头,全部都是尖角的,因为它们都是被风折断的,所以伤口很尖锐,不管谁来这儿收集柴活,我都要叮嘱一句:心尖刺。 我用树皮搓成的绳子把收集的木柴捆成一个直径半米的柴垛,再拖到一百米开外的排水沟里,这条排水沟直通龙狮洞,自从为了改造火房,拓宽了之后,它就兼做“运河”来使用,用它运送木柴,即方便又安全。 往返椰子林二十多次,我收集到了三十多捆木柴,龙狮洞的燃料储备现在可以维持十天以上。与此同时,表哥和鱼儿带着十来根竹苗回家了,这是一种内径很细,竹身很厚的竹苗,表哥告诉我,现在最难的是打通里面的竹节,由于内径只有不到五毫米,型铁棍显然是不行了,但家里也找不到合适的工具。 “有啊,咱们当初上岛时,不是带来了一只坏掉的手电筒吗!”我说道。 “手电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那里头有弹簧啊,你可以先把它拉直啊,再烧红它,不就能通竹节了嘛。” 我的一番话算是解决了表哥的难题,我不打算留下来看表哥制作吹箭筒,我随手拿起黑曜石长矛和五六根鞋带,向着集贤东林深处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树梢上的眼睛 托天气的福,今天的集贤东林生机勃勃,各种鸟叫声不绝于耳,我看不到它们在树的什么地方,偶尔有一只大型海鸟从一棵大树向着南边海岸飞去,弄的落叶纷纷,给长满菌类的地面铺上了一层新的地毯。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位于集贤东林与环溪草原交汇处,这里的林子相对不太密集,以前经常在集贤东林这一侧遇到一两只草原动物,这些动物是从灌木丛里钻过来,找寻林地里成熟的烂果子的。 这一次,我也要碰碰运气,我仔细找寻着灌木丛附近的踪迹,在离菜园公里的一处灌木丛边,有了一些发现,这个灌木丛有一处看起来很像动物钻进钻去的空隙,在集贤东林这一侧,我还在地面找到了它们的爪印,爪印来自不止一种动物,可见这里是草原动物经常出没的暗门,另外,50米开外的一棵果树下,我还找到了动物刨的浅坑,坑里有一根它们用来磨牙的木棒。 这么多线索摆在我面前,等于告诉我,这里是最佳的林地捕猎场,很快我用鞋带和树杈设置了五处陷井,第一处是一个满是烂果子的地方,第二处和第三处是离灌木丛“暗门”10米远的草丛,余下三处分散在离灌木丛“暗门”0米远的碎树皮下。 之所以不直接在灌木丛“暗门”下陷井,是因为啮齿动物在出入洞口或边界线时,警惕性是最高的,因此在那里下陷井,反正最不容易抓到东西。 至于我,则采了一包水果,靠在150米外的一棵大树下休息,边等猎物边吃水果,时不时朝“暗门”边张望,半时过去了,什么都没有,不变的是头顶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也许这些家伙是晚上进林子。”我声的自语道。 正在这时,我看到一个模糊的c灰色的东西在灌木丛里穿行,长长的耳朵c短短的四肢,那是一只草原灰兔!天可怜见,终于没白忙活!只见这只灰兔子一步一步的慢慢跳出灌木丛,之前所料没错,它正是从“暗门”那里进集贤东林的,不到一分钟,它离其中一处鞋带陷井不到六米远了,在我满心欢喜准备收获兔肉时,这只灰色的胆鬼不知怎么的,扭头纵身一跳,钻进灌木丛里,消失不见了! 这是咋回事儿,我被发现了?不对啊,我离它100多米呢!鞋带漏出来了,也不对啊,鞋带藏在一堆草里的呀!那就是它闻着味了?更不对了,我自己处在下风处,那几根鞋带,我用泥巴擦拭过,不可能被它闻着味儿! 算了,再等下一波吧,天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这只灰兔子只是走运,被林子里别的什么爬行动物惊着了。 没一会儿,确切的说是1分钟后,又来了一只兔子,同样,也是一只灰色的兔子,它的腿是深灰色的,两只耳朵略显金黄色,很是漂亮。它跟上一只兔子一样,也是从“暗门”进了林子,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这只兔子正要踏进陷井时,也是不知怎么的受到惊吓,箭一般窜回灌木丛里! 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就一定不是巧合!我起身来到陷井边查看,可以确认一点,无论如何,我的陷井绝对不是猎物逃跑的原因,这几根鞋带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在一起,要不是我自己亲手设置的,也许连我自己都找不到鞋带的具体位置。 环顾四周,零星有落叶掉在地上,嘈杂的鸟叫声依旧充斥着我的鼓膜,到底怎么回事儿呢?真邪门儿!我回到百米开外的藏身处,看着远处的灌木丛,心里思索着刚才那两只灰兔子逃跑时的样子。 突然,我想到了兔子的一个动作:在它们逃跑前一秒,都做了同一个动作,本来在地面嗅气味的兔子头突然抬的老高,同时两只长耳朵竖了起来,好像在听什么声音,一秒钟后,它们就飞身逃跑了。 可是这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啊,只有鸟叫!难道是树上的某只鸟在给兔子通风报信!我的天,兔子成精啦!还有空中预警!为了验证我的猜测,这一次我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又过了半个多时,第三只兔子出现在灌木丛边,和之前那两只一样,它先前在地上四处闻气味,突然间,它出现了跟前两只同样的反应:高抬起头,竖起耳朵。 透过繁杂的鸟叫声,我听到了几声不同寻常的凄厉的鸟叫,如果不特别在意的话,这几声鸟叫很容易淹没在众多鸟叫声中,但是很明显,这几声鸟叫听起来更像是警告,它的声音间隔紧蹙,叫声很像黄梅戏里的特殊唱腔:咿呀c咿呀!重要的是,这几声鸟叫的出现,和兔子抬头逃跑,几乎是同步的! 寻着声音,抬头在树上搜索,终于在一棵高高的无花果树上,我看到了正在张嘴卖力叫喊的鸟,这鸟周身淡红色,嘴巴是蛋黄色,尾部有几缕白色羽毛,大爷的,真后悔没把陈牧歌做的吹箭筒带一支来,这混蛋鸟坏我三次好事!我抓起一把石头,信步来到果树下,一把石头全都砸向那只叫的正欢的鸟,有一颗很的石头好像砸到了它的一只翅膀,但显然并没有伤到它,因为它飞走了,像一捧淡红色的云彩,飞进密林深处。 无所谓,反正这么的一只鸟也不是我的猎物,重要的是它不敢再来捣乱就行,回到藏身的树下,我没有再啃水果,而是专心致志的盯着灌木丛,这一次没了树稍上的眼睛,我的捕猎行动非常顺利,不到两个时,我抓到了三只灰兔子,每只都在斤以上,有一只大胖兔子我估计体重超过6斤,回家的路上,我还用长矛从一棵海枣树捅下来一只树懒,这是一只幼年树懒,体重不超过十斤,我在抓到它的地方就地处理了这只猎物后,拿着它可食用的部分和三只兔子回到了龙狮洞中。 家里的所有工作进展顺利,孟羽她们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好了,家里晒不下,全晒到了外面的树干上,表哥做了八支吹箭筒,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正拿芭蕉叶练习吹箭呢。看到我带回来的猎物,大家都兴奋不已,表哥接过我的长矛说道:“人常说东北野味多,说什么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依咱看呐,平阳岛的物产比东北更丰富啊,哈哈哈。” “没错,你看这兔子,这么大一只,都胖成什么样了,还有这,先秋哥,你这血乎乎的是什么东西。”叶子指向我右手拎着的一大块肉说道。 “这是只树懒,回来的路上,我瞧见地上有影子在动,抬头就发现了它,这东西动作慢,比抓兔子容易多了,让我一棍子捅了下来,我是就地给它去皮的,怎么样,看不出来它本来的模样吧。” 在大家的帮助下,所有猎物都被处理干净后,放入锅中煮熟,我们的配料有盐c香叶c香蕉杆c木耳和蘑菇,还有从龙眠湖带来的茭白,这些肉用匕首分成块后,分批进锅煮成肉块,这样到了明天我们可以直接带着熟肉上路了。 下午4点半,我们分吃了一些兔子肉和一些茭白,每个人都吃的满嘴油腥,餐后大家满意的喝着下午茶,吃着水果聊着天,龙狮洞再度回到昨晚那激荡人心的一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集体游猎 月4日这天早上六点,我们洗漱完毕,吃了点水果和烤鱼,开始打包游猎所需要的东西,食物我们有兔肉c树懒肉c鱼籽干c烤鱼干c茭白c南瓜饼c甘菊c龙血巴豆c马头兰。武器方面,我们携带了三根长矛c六支吹箭筒c型铁棍c锯子c匕首。至于生活物资,我们带了一大块餐布,这是用我们穿破的衣服缝制而成的,还有袜子手套c七只瓶子c碳布c五条透明密封袋,这些东西分别装在四只竹筐里。 7点零5分,队伍出发了,大家有说有笑的进入了集贤东林,向着西北方的灌木径走去,我们人手一根吹箭筒,打算见到第一只鸟就要试试身手,没几分钟队伍进入的鸟类的地盘,叽叽喳喳的叫声不绝于耳,但很难发现它们藏身在树的什么地方。 不久之后,鱼儿发现了他的猎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看见一只蓝色的鸟在一棵棕榈树上跳来跳去,它的身影时不时被宽大的棕榈叶挡住,不过鱼儿还是找到了机会,只见他鼓起两腮,双手平稳的托起吹箭筒,对准那只蓝鸟猛的一吹,鸟儿应声倒地,但并没有死。 我们走上前去,这只美丽的动物还在地上挣扎,长长的豪猪刺射中了它的翅膀,它见我们围了上来,想要飞走,但受伤的翅膀使它哪儿也去不了,表哥用匕首干净的结束了它的痛苦。 “有点儿,不过好歹也算咱今天的第一只猎物,鱼儿,你子干的不错!”表哥将猎物放入筐里,拍着鱼儿的头笑道。 “牧歌,我有个问题,你说这豪猪刺,打个猎物都打不死,后面就算遇到大家伙,这吹箭筒不是更没啥效果了?” “兄弟,你不懂了吧,吹箭筒这玩意儿不是用来猎杀东西的,它的作用是射中翅膀,让猎物一时飞不起来,方便我们近身去结果它,要没这玩意,咱们一走近,鸟就飞走了,还咋抓?” “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想能有把弓箭来射鸟,那东西威力大多了!” “放一百个心,弓箭会有的,往后咱有时间,给你们每人做一把。”表哥拍着胸脯打保票。 队伍漫步前行,一路上如法炮制,打下来各种鸟类,总计十六只,但肉都不多,不过这也正在明天的除夕夜我们所需要的,因为现在的我们不缺食物,缺的是美味的食物,这些鸟肉我们很少吃到,肉虽少但味道一定不差,正好为明天的节日改善一下味蕾的感觉。 除了关注头上的情况,我们还时不时搜索来自地面的美味,我们找到了各种可食用的莓果,装满了三个密封袋,三个女孩还在一片腐叶下找到一种味道极鲜的菌菇:三九菇,这种蘑菇在平阳时我吃过,味道奇鲜无比,据说这种菇子只能野生,无法人工培育,而且采摘时不能破坏了菌丝,不然来年不再生长新菇,之所以叫在它三九菇,听老一辈人讲,三九菇通常在每年三月和九月生长,其它时节是找不到的。 现在是二月份,但考虑到南半球要比北半球相对温暖,前提一个月出三九菇也就不稀奇了,女孩们能找到三九菇是我们这些平阳人来说,是一味安抚思乡之情的猛药,大家激动的都要哭了。 我们脱下手上的袜子手套,心翼翼的用手指一点点将菇子挖出,这些菇子还,但也是它最鲜嫩的时候,每采到一株三九菇,我们就用附近的腐殖土把菌丝轻轻盖住,然后我们原路退回,离开了这片三九菇繁殖地。 “这菇子真这么鲜?咱可没吃过!” “陈哥,你没吃过,那太可惜了,我的时候,跟我弟弟,用三九菇下面条,就放点盐,都能吃上三碗!”叶子说道。 “可是这玩意看上去好像长了霉了,你们不会认错吧,你看你看,伞盖上有一个个绿了吧唧的霉点儿。”表哥轻轻拿起一朵菇子说道。 我和孟羽都笑了,孟羽告诉表哥:“牧歌,这可不是霉点,三九菇就长这样儿,再长大了,这绿点还会变成黑色呢!” “放心吧兄弟,放心吃,只要你吃一回,就知道这东西的好了,唉,这趟出来真是赚大了,做梦都想不到会找到三九菇!”我不禁感慨道。 “哦哈哈哈,以往咱运气真不好,每次来大姑家都没赶上三九月,不然咱也能尝一下这菇子的味道了。” “现在也不晚嘛!”大家一阵儿的起哄。 上午9点40分,队踏着集贤东林的露水来到了灌木径,不出所料,这径上已经零星长出了野草,我们心翼翼穿过了这条宽6米的径,然后在这里放了一把火,刚长出来的野草被火再次烧光,这一回我们放完火后没有过多停留,我们并不担心林子走火,一是因为地上满是露水,不太容易烧起来,二来今天无风,火不会被吹跑。 队在上午10点,深入环溪草原两公里,这里也是我们当初扎营的地方,走了一上午大家有点乏了,于是我们将餐布铺在干净的草地上,筐子里的食物全部搬了出来,有鱼有肉还有水果和蔬菜,这顿野餐吃的很尽兴。 肉食现在已经凉了,厚厚的油脂在肉的表面凝结,这样的肉显然不能直接下肚,于是我和表哥利用手头的资源,做了一个草原烤箱。 具体的做法是这样的:首先用包食物的大棕榈叶将肉一块一块的包严实,然后在草地上挖洞,在草原上挖洞并不容易,这里的地面被草根保护着,好在我们带来了匕首和型铁棍,这回挖的是一个三通的洞口,就像字母“”,唯一不同的是在的横竖交汇处的上方,保留了一块草皮地表,地表下方是中空的。 将包好的肉放在型地洞的三个边缘点,然后用土轻轻盖住,型烤箱剩下的空间全部塞满木柴,火烧起来后,火可以从纵横两个方向给肉加热。有土和棕榈叶的保护,里面的肉不会烤坏。 这种烤肉方式,相比直接将肉放火上烤,能最大限度保存肉的营养和水份,而且加热均匀,还能吸取棕榈叶的香味。 但它也有缺点,那就是费时费力,第一批烤肉,半时后才出炉,紧接着我们放进了第二批烤肉,三包肉被众人分食,不得不说,长时间的等待是值得的,鲜美的兔肉,散发了淡淡的草原泥土特有的清香c咬上一口,还能感觉到棕榈叶那酸麻的汁液与肥美的兔子脂肪揉合在一起,所产生的特殊香味。 植物的汁液与动物的脂肪中和,使得原本肥腻的兔肉细滑弹韧,加之用慢火在地洞里催化这种美味的化学反应,让肉块上的每一根纤维都溢出浓香,肉块在手,没有人再闲聊,大家完全放松了下来,充分让味蕾享受每一口兔肉带来的味觉革命。 就连最没吃相的表哥和鱼儿也一改往日狼吞虎咽的进食模式,转而口品尝,15分钟后,大家手里的肉块消失无踪,只剩下一张亮晶晶的棕榈叶,和空气中逐渐飘散的肉香。 “味不错吧!唉,鱼儿你子太没吃相了吧,这叶子有什么好舔的!”表哥教训着一旁的鱼儿。 “这话怎么听着好别扭!舔叶子听起来好像是在说他姐姐。”我哈哈大笑道。 “哦哈哈哈,没错没错,他姐姐也叫叶子,咱口误!咱口误!”表哥尴尬的大笑。 叶子坐在孟羽身边,脸上不知是被太阳晒红的,还是被我俩的一番话羞红的,迪亚娜坐在边不明就里,这时孟羽开口开圆场:“道歉就完啦,得罚,你自己说!怎么受罚?” “行,咱认咱认,这儿没有酒,要不这么得的,咱一会儿罚肉三包怎么样!哈哈哈哈。” “美的你呢,一次就烤出来三包肉,你吃光了,我们几个咋办?”我扔掉手上的棕榈叶说道。 时间在欢笑中过的很快,第二批肉终于在六双眼睛的注视下出炉应该说出洞了,用匕首割断捆着棕榈叶的绳子,宽大的棕榈叶一下子弹开了,浓郁的肉味再次飘荡在营地的空气中。 我将第三批肉再次放进“烤箱”,又给烤箱加了点木柴,然后回到位子坐下,和众人分吃这第二批兔子肉。餐布上的南瓜饼和烤鱼籽也为这顿美味增色不少,烤鱼籽是我们从水龙卷带到岛上的鱼肚子里收集到的,最近一直在吃,鱼籽本身是淡红或淡黄的,用火烤过再置于空气中发酵后,就变成了黑色,吃的时候只要在火上稍微加热一下,掰开一块,里面是深红色,一股更加浓烈的海鲜腊香从里面飘出来。 在温暖的阳光下尽情享受着各种美味的同时,心里感谢平阳岛给了大家生活所需要的一切,第三批兔子肉被分吃一空后,我再也吃不下东西了,野餐的最后,以一杯甘菊茶结束了。 下午要干正事儿,首先我们要在草原上猎取新鲜肉食,为明天的除夕做准备;其次,家里的水晶裹叶虫不多了,需要多收集一些,到了明晚我们可以多点一些油灯。 分工如下:我和表哥还有鱼儿捕猎草原动物,三个女孩前往草原深处收集水晶裹叶虫,分别前,我特别嘱咐大家要心,表哥一度想将唯一的匕首留给迪亚娜,但被我和孟羽阻止了,毕竟捕猎时,匕首的作用更重要。 三个女孩向正北走,渐渐消失在高低起伏的地平线上,我和表哥带上鱼儿向西边走,草原的西边我们从未涉足,以前远远的看见过几头像马一样的动物,但从未靠近这里,这一次我们三人打算在这里碰碰运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高超的猎杀手段 草原西边的地势相对东边较低,但其地形走势起伏较大,仅仅半个时的路程,我们就翻过了两道不高不低的草坡,翻越这样的地形有点累,不过下坡时却有点乐趣,我们三个人各自坐在一张树皮上,从坡顶一路滑下去,坡度并不陡峭,下滑速度不快,所以不会有危险。 无论是在坡顶还是在坡下,我们都看不到动物,却找到了一些动物的踪迹,比如粪便,识别这些东西,表哥是有经验的,这些粪便有些是看起来像羊粪,有些看起来像大型食肉动物的粪便,还有些粪便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不过粪便里的毛皮,说明这些粪便来自某个食肉动物,从发现了这些危险信号之后,三双眼睛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食肉动物喜欢偷袭,这是动物长期进化的天赋,表哥告诉我们,动物偷袭一般会选择从背后或侧面攻击,所以表哥让我们将长矛和包袱背在背后,长矛要横在脖子侧面,这样就算被动物袭击,背后的长矛会挡住动物咬我们的脖子。 除去危险不提,西部草原的风景真是让人流连忘返,翠绿的山坡上点缀着各种颜色c形状各异的野花和野草,五颜六色的争相怒放,山坡像是换上了五彩的衣裳,很多野草我是不认识的,不过其中有一种野草就是表哥之前给我挖的甜甜根,我挖了一棵尝了尝,即新鲜又甘甜。 三人队继续向前走,沿途的风景大同异,等我们爬上第三道山坡顶部时,一幅由大自然绘制的精美画卷展现在眼前:那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绿色大地,与之前走过的草地不同的是,这片草地上零星散布着大大的草原绿洲,这些绿洲规模都不算大,最大的绿洲不超过10棵树,在这空旷的草原上,这些绿洲美的让人窒息,绿洲里长着粗壮的棕榈树和莫里奇椰枣树,灰色的树身仿佛像是守护这片世外美景的武士,一丛丛灌木点缀在绿洲的边缘,薄薄的雾气像轻盈通透的白纱,笼罩在绿洲硕大的树冠下,让人无法参透它的美! 这些绿洲高低不一,有的坐落在一片土坡上,有的生长在草木葱翠的浅坑中,还有的生长在半山坡上,它们星罗棋布,变化无穷,只有大自然才能创造如此干净如此绝美的作品,我们坐在树皮上,一路滑了下去,向着最近的一处绿洲走去,那是一个由三棵大树,一棵树组成的绿洲,穿过一层薄雾进到中央,地面满是从树冠掉落的椰枣,大多已经腐烂了,用脚一踩就化了。 这里空气湿度比较大,但没有大到让人感觉不舒服,这里除了椰枣树,还生长着一种以捕食昆虫而生的植物,它的形状像一只只细长的灯笼,呈肉色,凑近细看,里面是满满的粘液和一些死去的飞虫,我看到有几只从腐烂的椰枣里钻出来的虫子,正顺着植物的茎干向“死亡陷井”爬去,我闻了闻花的味道,这是一种淡淡的臭味,这种植物一定是以气味吸引昆虫,当它们掉进花里,里面的粘液就会困住并消化掉它的身体。 美丽的背后暗含着杀机,这种事并不鲜见,我们在这片的绿洲里停留了几分钟就出来了,临走之时,我还被一粒掉下来的椰枣砸到了头。 离此五百米远,是一片长生在低洼草坑里的绿洲,从远处看,这片绿洲要大一些,估计有七到八棵高大的棕榈树组成,绿洲地面上的草明显比外面的草颜色要深的多,外面是绿色,绿洲边缘是深绿色,绿洲中心地带的草甚至是墨绿色。 走到这片绿洲的外围,鱼儿正在抬肢进去,被我一把拉了回来,:“瞧清楚了,进不去的,坑里全是水。” “还真是唉!”表哥取下背上的长矛,在水里插来插去,这水并不深,最多不过0的积水,但这也足以弄湿鞋子,我们绕着这里转了一圈,里面光线很充足,使得我能看清内部的结构,除了地面有积水外,这片绿洲和上一个没什么分别,只是面积大一点,地面颜色深一些。 “先秋,这地儿咋有这些水?” “可能这地表下面有暗河,水量充足,这样一来雨水渗不下去,这不就积存在地表了嘛。” “先秋哥,地下还能有河?” “当然了,有的地下河的水量大的惊人,比如咱们中国云南省丘北县的六郎洞地下河,光是总长就有110公里,再比如广西田阳的谷咘地下河,长度也有5公里。” “这就说明咱们岛上淡水资源充足,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水量形成一条地下河道。” “是啊,光是我们已经探明的淡水资源就是好几处了,像龙眠湖c桃源溪c龙眠潭,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淡水。” “嗯,如果算上眼前这一处,岛上就有四处淡水资源了。” “对,不过现在这个发现对我们来说,也有不利的一面。” “你啥意思?”表哥问道。 “环溪草原东干西湿,所以往常我们在东边的时候,经常能发现不少地洞,这些都是动物打出来的窝,因为东边没有地下水,土质比较干,所以那里的地表下面适合打洞和居住,一般啮齿动物都会选择以东面为主要活动中心。可如果我们刚才的假设成立,这环溪草原的西部地下有暗河,那就表示这里的地表下土质潮湿,根本不适合动物挖洞居住,这样一来,对咱们这次打猎就会有影响。” “这有什么!”鱼儿不屑的叫道:“没有的,咱们就打大家伙,刚不还看见了羊粪了吗!” “看见不等于能打到,你有枪吗?你有弓箭吗?这里的大家伙,随便哪一头都比你跑的快,就算你追上了人家,要真正抓到它,也是要冒一点风险的,毕竟大家伙的力气比人类要大的多。” “你放心,兄弟!”表哥大手一挥,“甭管抓羊还是别的啥玩意儿,对咱来说,没枪都没事儿,咱有别的法子,关键是你得保证咱们能遇到一两头。” “吹吧你!手里没家伙,你拿什么对付大型猎物,而且万一一会儿遇到的是食肉动物怎么办!”我根本不相信表哥能空手抓着猎物。 “咱你还不信嘛,把心放肚子里,咱保证,只要遇到大家伙了,你们听咱安排,看咱行事,只要不是狮子老虎,咱都能把它放倒!”表哥一只大手重重的砸向身旁的棕榈树,带起绿洲的水面激荡一圈浅浅的涟漪。 “嗯那行吧,咱走吧,不过先说好,如果遇到的是食肉动物,有危险的话,咱们一定要以安全为重,好吧?” 表哥满口答应了我的要求,至于鱼儿,一幅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什么危险在他眼里,都不叫事儿。 我们一行人离开了这片绿洲,沿着一段平坦的草地向西行进,一路上,几十处美轮美奂的绿洲在我们的左边或右边掠过,我们没有被这些美景再次吸引,而是抓紧时间搜寻猎物的踪迹,争取为除夕夜的餐桌贡献一份美食。 约摸走了0分钟,地上的粪便更多了,这就表示我们已经进入了某处动物经常出没的区域,我们以品字形方阵前进,这种阵形比较安全,不多会儿,便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大家伙,它在离我们00米远的一处土坡下面趴着不动,看起来好像是在晒太阳,它体型有一米五左右,高度不知,长相也不清楚。 又向前走了约一百米,这家伙突然翻身起来了,我们连忙躲在一丛灌木后面,这下我能看清它的样貌了:它长的很像一只黑熊,但体型比熊要,细长的身体全是黑色的毛,让人印象深刻是的它那张打着哈欠的大嘴,不管怎样,这家伙一定是食肉动物,因为它的嘴特别大,里面满是尖牙,它的鼻头两侧有长长的胡子,眼睛外围有一圈灰白的毛,此时它正不急不慢的行走,行走时它的背是拱起来的,它的四肢很粗,一看就很有力气,长长的四肢告诉我,这是一头奔跑速度很快的动物。 “现在怎么办?”我扭头望向表情严肃的陈牧歌。 “你认识这玩意儿吗?咱见过熊,可这玩意的嘴跟头,都不太像啊。”表哥不急不慢的说道。 “我不认识,反正它不是狗,不是熊,但它是食肉动物,不知道它攻击力高不高,你有什么打算。” “行吧,反正这家伙全身都是肉,咱打算带它回家!” “陈哥,这你打算怎么带回去?它那张嘴也太大了!” “嘴?哼!嘴大有个屁用,反正它也伤不了咱,先秋,来,把鱼儿背上的包袱给咱!”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那幅自信的表情感染了我,我取下了包袱,动作很轻,生怕被远处的那只大家伙发现。 只见表哥让鱼儿盯住那头动物,他从包袱里取出一片竹板,用匕首在板子上翘开一条细长的裂缝,然后他拿出袜子里的豪猪刺,选取十来根最长最粗的刺,将它们细头朝上,夹在竹板的裂缝中。 然后表哥又如法炮制,用另一块竹板做了同样的东西,表哥的动作很熟练,做好这两块东西,花了不到五分钟,他一手一个拿着这两块板子,在我看来,这东西就像是刷鞋的刷子,只是上面立着的不是刷毛,而是长长的豪猪刺! 接着表哥安排了一套捕猎方案,先把这两块板子放在草地上,尖刺朝上,盖上野草,然后我们三个人绕道大家伙的后方,把它朝板子的方向驱赶,方向不能偏离,一定要保证这头动物朝板子的方向走,表哥告诉我们,驱赶的不要太猛,要让它慢慢的逃离,而不是奔跑,因为动物奔跑起来,步伐太大,这样不容易踩上陷井。 互相叮嘱完之后,我们三个开始行动了,为了不被发现,我们绕了很大一个圈,终于来到这家伙的背后,也许是我们处在上风处,使它闻到了人类的气味,只见刚才还懒洋洋的家伙,一下子将整个身体站了起来,像人一样抬头向山坡背后张望,无疑!它看到了我们三个,起初,它准备向北走,但表哥拿着长矛拦在了北面,于是它开始向东走,渐渐拉大了我们跟它的距离,而东边正是我们放置陷井的地方,我们就这样不急不慢的驱赶着这头大家伙,如果它跑了起来,我们就停下,如果它停下来,我们就慢慢靠近,很快,这家伙已经走到了放置陷井的地方。 只听一声怪异的野兽嚎叫,这头大家伙的步伐明显不正常了,这个时候不要说跑,就连走路都很困难!从它一瘸一拐的动作来看,那两块板子分别钉在了它的左前脚和左后脚上,每走一步,它的体重都使豪猪刺深深刺入身体里面。 表哥招手让我俩集合,他掏出匕首,用布将匕首绑在长矛上,然后对我俩说道:“你们俩一会站在它头的左右两边,吸引那家伙的嘴去咬你俩的长矛,我躲在侧面,找机会刺它要害,你们放心,不要害怕,只要不被草根绊倒,以它现在这副样子,不可能咬到你们俩你看你看,怎么样,它走不动了吧。” 没错,那只可怜的大家伙,被脚底的几十根豪猪刺拖累,本来体重是它的优势,而现在却成了要它命的利器,我们极其心的按表哥的部署走到大家伙的前面,此时表哥离大家伙还有50米远。 这只大家伙见我和鱼儿用长矛向它挑衅,遂不顾脚上的伤情,大声嚎叫着向我们扑来,但只要它的左脚一着地,身体马上就像触电一般歪倒在地,它极力支撑着身体,用左脚的膝盖支持着平衡,它哀嚎着,愤怒的眼神里显露着永不屈服的神情,我和鱼儿被它的气场所震慑,不敢近前,这时表哥已经来到了那家伙的侧面,正欲偷袭,不想被它察觉,结果刺出的匕首被动物的大嘴格开,它的舌头被匕首划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满嘴的尖牙被血染红,使得这头大家伙更显狰狞,表哥冲我喊着:“快弄它!” 我回过神来,用长矛打它的嘴,矛尖被它一口咬住,绑着的黑曜石眼见就要被它咬掉了,正在这时,鱼儿的长矛猛的刺着那家伙的眼睛,几乎就在同时,表哥的长矛刺进了它的心脏,一阵痛苦的嚎叫响彻草原,紧接着是这头动物垂死的挣扎,它的一只眼睛渗着血,嘴里始终咬着我的矛尖,表哥再次发力,将长矛深深刺进它的心脏,然后用力一扭,血从侧面的伤口喷射出来,绿色的草地上顿时出现一滩恐怖的血污,血还冒着热气和泡沫! 一分钟后,战斗结束了,一条生命消失在广袤的草原上,只剩下三个惊魂不定的猎人,和一具不断渗血的尸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除夕筹备工作 惊心动魄的猎杀以人类的胜利告终,但事情还没完,我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战利品,这里是食肉动物的领地,天知道风会把血腥味吹进哪只食肉动物的嗅觉神经! 这只大家伙太重,保守估计得有40公斤,因此我们没有将它吊在树枝上,而是就地用匕首清理,和往常一样,首先要在它的四肢划出一道口子,我才有机会认真看那两块竹板对猎物造成的伤害:长长的豪猪刺无一折断,全部刺进了猎物的掌心,虽然这家伙的掌心有厚实的老茧,但却无法阻止豪猪刺,几乎所有的刺全部没入肉中,将它们一一拔出很费时间,我跟鱼儿毫无保留的称赞表哥那杰出的猎杀手段,他没有搭话,只是手上加快了作业速度。 “咱们要整快点儿,这血味顺风能飘很远,咱早点弄完早点回去!”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催促道。 “太重了,要不头就不要了,光这一个头也有个十多斤呢。”鱼儿说道。 “行,反正肉多的是,不差头上这点儿肉,先秋,刀给咱用一下!” 刀在表哥手里,就像一把真正的屠刀,那只猎物身上没用的部分都被刀刃轻松分离开来,我们用筐子装上已经处理好的猎物,急急往汇合点走。 回程不需要搜寻猎物,因此走的很快,可是这一路上都看见,很远的坡顶有几只动物一直跟着我们,一定是闻到了血腥味,但又不敢离我们很近,这些食肉动物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敢随意进攻的。 走了很久,三个人终于回到了集合点,叶子她们收集了大量的水晶裹叶虫,应该说这次的行动目标已经达到,下午点,我们返程,进入集贤东林。 一路上鱼儿都在夸赞表哥高超的捕猎技巧,三个女孩听的聚精会神,她们将我剥下的毛皮传看一番,最后还是迪亚娜说出了这只动物的来历。 “袋獾?你是说这东西叫袋獾?”表哥再三确认道。 “嗯,迪亚娜是这样说的,你看这毛皮上有一个口袋一样器官,虽然这东西没有头,但迪亚娜还是能从这一点认出它来。”孟羽向大家转述着迪亚娜的话。 “袋獾的肌肉发达,十分壮硕。其特征包括:黑色的皮毛c遭遇攻击时发出的臭味c刺耳的叫声,这种动物主要以其它动物为食,食物来源不多时,也会吃腐肉,它在南美国家的数量比较多。” “好吃吗它的肉?”我问道。 迪亚娜摇了摇头:“我没有吃过。” “唉,管它呢!是肉就行,野生动物的肉不会太差的,放心吧!”表哥说道。 在集贤东林里,我们顺道收集了一些新鲜的水果c鸟蛋c晚上6点,队伍回到家中。 生火做饭之余,我们又另起了一堆火,用一个大陶锅煮今天的猎物,我们用匕首将袋獾肉分成块,我估计要煮完这么多肉,至少要分煮十次。 很快,浓郁的肉香溢满整个龙狮洞,不过这只是开始,根据以往的经验,但凡是野生动物,它们的肉都要煮好几个时才能完全烧烂,于是我们就让这只锅继续在火上咕嘟,今晚我们吃的是烤鸟肉和水果,表哥本来希望用三九菇做一点汤,尝尝它的味道,但这次我们收集的菇子不多,所以还是要等到明天夜里再食用为好。 野生鸟的肉,纤维韧性很高,口感极好,这顿饭虽然少了三九菇,但众人还是能大快朵颐,席间迪亚娜问过陈牧歌,从哪懂得这么多捕猎的方法,他告诉我们,全都是老牧民教给他的,“咱现在只露了一手,往后咱的法子还多着呢!只要不让咱抓海里的东西,陆地上一般二般的动物,咱都有法子弄到手!” 我们坚信表哥这番话不是虚词,今天的猎杀行动实实在在让我见识到了表哥的手段,这个人不光有蛮力,头脑也很灵活,只是有时候脾气有点大。 “你猎过最难猎的动物是什么?”孟羽问表哥。 “一定是狼,都说狼是狡猾!”叶子抢先答道。 “哈哈哈哈,哪是儿狼啊,狼是最好打的,那时候咱跟咱师傅都有枪,它再狡猾,能跑的过子弹吗?”表哥咬了一口鸟肉接着说:“要说在内蒙最难打的,得是猞猁,这畜生长的像猫,白天见不着,晚上嘛老躲在白林子里头,枪都不好使,有一次咱师傅的马鞍垫子让衣服上的带扣扯破了,咱想着给他弄张猞猁皮,这皮子贼软和,当垫子最舒服,晚上咱就跟师傅的女儿一道去了林子。” “当时里头一片黑,但咱不能打灯,咱就跟顺子就是师傅的女儿一道蹲在一个树下干等着,打猞猁有个门道,你就看前面漆黑一片里头,如果有亮点,那可能就是猞猁,猞猁的眼睛能反光,在夜里很容易瞧见,当时咱事先把一窝地鼠丢在前面的草窠里,没过一会儿咱就瞧见一对反光的点儿朝那窝老鼠移动。” “咱当时也是心急了,没等它走近就开枪,结果没打中!那时候咱想着晚上不能在林子里待太久嘛,就带着顺子回家了,后来白天咱再去看,你猜怎么着,地鼠没了,原地有只猞猁头留在地上,身子没了,咱才知道,原来昨晚上咱打中它了,它看咱走了之后,居然带着伤回来吃地鼠,结果让不知道什么动物给干掉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黄雀在不在后咱不管,咱就知道这猞猁真够猛的,顶着枪伤还返过来吃东西。” “这就是说,有时候太勇敢了,反而会坏事儿,如果那只猞猁当时留在洞里不出来,就不会送命。”晚上9点,我们收拾完餐具,上床休息去了。 月5日,中国农历1970年的最后一天,大伙起的都很早,太阳还没完全升起,龙狮洞已经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孟羽跟叶子,带上白布去集贤东林找龙血巴豆树,她们要用树液将布染成红色,表哥在家里用竹篾制作灯笼杆和灯笼框架。 迪亚娜负责煮袋獾肉,从昨晚到现在,我们已经煮好一半了,大约还有50斤肉块要煮熟。我跟鱼儿去椰子林捕猎椰子蟹,另外收集一些礁石上的海盐,这些天家里的食盐储备已经用光了,收集海盐并不需要太多体力,我们只要找到海边的礁石,在礁石上那些较深的孔洞里将盐掏出来就行了,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有时候洞里不光有盐,还有螃蟹,所以在手指伸进去之前,最好用棍子试探一下。 这样收集到的盐,杂质比较多,还有一些沙子掺杂其中,回家之后要清理一番,这一次我们收集到满满一袋盐,约有一斤左右,在回去的路上,又在椰子林抓到了几只椰子蟹,中等个头,尾巴上肉很多。 回到家里,孟羽跟叶子还没回来,表哥的灯笼架子已经做好了,做的不够圆,不过这种细致活,确实难为表哥。 “要不要出去接她们一下,怎么二个多时了还没回来,染个布,要不了这么久吧。” “不用吧,龙血树离咱这还有不少路,来回的确要花上点儿时间。” 正在我犹豫之时,孟羽和叶子从洞口进来了,手上是一包淡红色的布料,叶子手里拿的则是几把长长白白的东西。 “笋子!哪搞到的?”我认出了这种植物。 “竹林里头,全被树叶盖住了,还是孟老师踩到其中一根,不然就错过了。”叶子笑嘻嘻的说道。 东西已经齐了,大家一齐动作制作红灯笼,我们将红布裁成合适的大,用它包住灯笼框架,再用细绳固定红布与框架的各个节点,最后,迪亚娜将一个灯碟放入灯笼底部,鱼儿从火里抽出一根燃烧着的木棍,心翼翼点燃了碟子里的水晶裹叶虫,火苗越来越大,光透过薄薄的红布映照在每个人的身上! 成功了!我站在表哥的肩膀上,将一根杆子插进洞口岩壁的缝隙里,灯笼被挂在了高高的杆子上,那喜庆的颜色笼罩着大家,随后我们又如法炮制,用剩余的红布制作了另一盏红灯,把它挂在洞口靠近鱼儿卧室的岩壁上。 锅里的肉香配上火红的灯笼,这才叫过年!我们没有因困居孤岛而沮丧,而是用人类的智慧去改造它,创造每一天的新生活,让自己c让同伴开心幸福,这是莫大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给了我们不断探索和面对困境的勇气。 时间到了中午,大家开始准备丰盛的晚餐,但不是所有人都在做这件事,表哥和迪亚娜要去集贤东林收集两张白树皮,为稍后的春联做准备。 其它四个人留在家里,洗水果c切肉块c串肉串c煮浓汤,当然还有我们万分期待的三九菇,做菜用的配料是木耳c榛蘑c南瓜浆c根蒜c桃金娘c竹笋c羊腿藜c地皮菜。 我们将肉切成片状或块状,分别跟不同的配菜放在一个篮子里,最好篮子不够用了,只得用洗净的棕榈叶来代替。今天下午我们要烤二十张南瓜饼,南瓜已经被打成泥浆了,接下来要做的是在平底陶锅里放一片肥肉,烧出油来,然后锯几个高约1厘米,直径10厘米的竹圏当模具。 将南瓜浆倒进竹圏里,用手挤压紧实,把它连同竹圏一齐放进油锅里煎,一面煎黄后,再翻一面,只要肥油充足,火力足够,不出三分钟,一张两面金黄c香气扑鼻的煎南瓜饼就出炉了。一个多时后,二十张圆圆的c金黄色的南瓜饼就装满了一个竹篮。 龙狮洞里,无论男女都全情投入到晚餐的工作中,三九菇由孟羽来处理,这种菇子的伞盖上长着像是霉菌的绿点,如果不是平阳人,就算见到它,也不可能有胆尝试,三九菇要用冷水清洗,洗净后延纤维方向切成片,它可以跟肉一起做汤,也可以炒肉片,喜爱清淡口味的,还可以用它跟木耳一样炒,无论怎样做都是上佳的美味。 火堆边,鱼儿正在用竹签串鸟,这些鸟是昨天用吹箭筒打来的,昨晚已经将它们煮熟,现在鱼儿将它们二次加工,首先在每只鸟的腹腔里填满地皮菜和榛蘑颗粒,然后每两只串在一根细签子上,放在一边等待晚餐的到来。 叶子接手了迪亚娜的工作,负责煮剩下的袋獾肉,这些肉很硬,需要用慢火慢煮,给肉调味用的是我刚刚挖回来的食盐和柠檬汁,我一向吃不惯用柠檬煮的肉,但三个女孩却认为淋过柠檬的肉块更加松软,对此,我和表哥持保留意见。 下午三点,表哥和迪亚娜抱着两张树皮回来了,一进门他就嚷嚷:“兄弟,早知道匕首让咱拿去用就好了,你非要留着切肉,瞧瞧,这树皮是用黑曜石削下来的,边缘都不齐整!” “这都事,牧歌,反正能写字就行,把它们靠在洞口两边,是个意思就成。” “行,你说行咱也行,不过兄弟,你那个墨鱼,弄到手了没?” “弄不到,之前去海边找盐试过了,没找到,要不咱们用龙血树的树液咋样,反正是红色的,看着更喜庆。”我说道。 “龙血树那行,咱去给你整一碗来,你瞧好吧。”说完,表哥招手与迪亚娜告别,随后拿了一只碗又走出了洞口。 约摸过了一个时,淡红色的龙血树液摆在了餐桌上,这些人里写字最好看的是孟羽,这幅春联自然由她执笔,叶子拿出早已备好的毛笔,这支笔是用灰兔的毛绑在一枝笔直的樱桃树枝上制成的,只见孟羽接过毛笔,先将一头长发甩到一边,又在碗里掭了掭笔,站在餐桌上早已铺就的白色树皮前写下了这样一幅对联: 沧海孤岛雁落天涯秋水未怜卿; 歧途幻境梅鹤鸿书春回万物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除夕夜 晚上六点整,离中国农历新年还有整整6时,坐落在南太平洋的平阳岛已是喜气洋洋,火红的灯笼挂在龙狮洞里,各类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流水般的端上了餐桌,好在我们的石头餐桌面积不,否则要摆上这么多菜肴是不可能的,海鲜类菜品有:烤椰子蟹c鱼干烧春笋c烤鱼籽配青柠檬;野味菜品有:炖袋獾c炭烤鸟肉c兔肉炒三九菇c三九菇春笋汤c蒸鸟蛋c兔肉炒木耳;主食类有:煎南瓜饼c烤南瓜饼;素菜有:三九菇炒榛蘑c柠檬汁凉拌桃金娘c羊腿藜炒木耳c油焖地皮菜;水果类有:香蕉杆c杨桃c无花果c树莓c柠檬片;饮品有:椰子c甜甜根汁。 根据以往大家的食量初步判断,今晚这些菜连一半都吃不掉,但是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种浪费,今天是一个绝对值得隆重庆祝的节日,这是一个具有无可替代的意义的节日!平阳岛上的第一个除夕夜在火红灯笼的见证下开席了。 没有事先商量,五双筷子和一只叉子第一时间伸向了有三九菇的菜品,女孩们选择了三九菇炒榛蘑,我c表哥还有鱼儿则率先品尝兔肉炒三九菇,被油脂包裹的三九菇入口的那一刻,我快要激动的哭出来!不光是因为这绝美的味道,更重要的是,这独一无二的味道以闪电般的速度调动了我在平阳时的童年记忆!我想到了和叶子c孟羽上山挖菇的往事c想起来家里厨房特有的气味c想起了母亲每次端菜上桌后,都要习惯性的用围裙擦手c也想起了时候去孟羽家,一边吃着三九菇一边听双方爸爸互相吹牛。 “老天爷啊!这玩意这玩意咋这么鲜!”表哥的一声含糊的嚷嚷声把我从千回百转的记忆里拉了回来! “不早就告诉你了嘛,你还没有心理准备啊?”孟羽一面帮迪亚娜夹菜,一面说道,迪亚娜习惯用叉,但这种餐具不太适合食用中餐,所以每次吃饭,孟羽都会备一双筷子专门给迪亚娜夹菜。 “咱们要尽快把这菇子移植到菜园里头,以后就有很多三九菇吃了。”表哥自说自话。 “牧歌,这东西移植不了,昨天就跟你讲过了,它只能野生,不能人工培育的。”我再次强调这个事实。 “啊哈哈哈,看咱把这茬给整忘了,你们瞧你们瞧,迪亚娜也爱吃这东西。” 没错,此时迪亚娜正眉飞色舞的用葡萄牙语和孟羽对话,似乎是在询问有关三九菇的事情,这也难怪,没人会对这种菇子有绝对的抵抗力,除非是重度厌食症患者。 随后我又品尝了三九菇春笋汤,这两样食材都是新鲜采摘的,两种不同的鲜味混合在一锅汤里,只许放少许盐,就能将鲜味催化到极限,这半罐汤很快就分吃一空,稍觉饱腹之余,我们开始吃主食:煎南瓜饼。 席间,大家天南海北的聊天,话题从中国新年习俗聊到迪亚娜的家乡,从点评桌上的美食聊到大学时期的生活,每个人都全身心参与其中,只要有人提到任何一个话题,其他人就会在第一时间插入自己的观点。 “咱倒有个好玩的游戏,你们想不想听听!”不知什么时候,表哥竟然蹲在了椅子上。 “说说,你快说说!”大家催促着他。 “用你们知识份子的话来说,就是搞一场知识竞赛,不过这一回咱出的题,不是学校里能学到的,而是在野外,在岛上才能学到的东西。” “牧歌,你具体是指什么?”我咽下一张饼,急忙问道。 “就是搞一场求生知识问答赛,咱负责出题,给你们每人轮流出一道,谁答不上了,就罚他一口喝光一只椰子,咋样!”表哥的大嗓门刺激了每个人的好胜心,一阵混乱而响亮的掌声混杂着起哄声,代表了表哥的提议全票通过。 “那好,鱼儿,咱先考考你子,比如说要是你在内蒙古大戈壁上,需要找水,你会用啥法子?” “那还不简单,地上如果找不到,我就找个阴凉的地方挖土,总能挖出水!”鱼儿一本正经的抢答道。 “屁啊,内蒙的地下水都在很深的地下,有的时候你要挖上了二三十米才能见到水,要是那么容易在地下一米内挖出水,那戈壁早就变草原啦,哈哈哈罚他一只椰子!”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鱼儿目瞪口呆的喝下了一整只椰子。 按照顺序,这道题由叶子接着答,只见叶子想了想便马上答道:“如果是清晨,我会用布收集树叶或者石头上的露水,然后挤到嘴里喝,如果是大白天,我会跟踪动物c鸟类c昆虫的踪迹,应该可以找到水源吧。” 叶子机智完美的回答,为她赢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和筷子敲击陶碗的喝彩声,接下来是迪亚娜,表哥问道:“在一个食物来源很少的地方,你只抓到了一条鱼,你有火有一只碗,你会咋处理这条鱼?” “只有一条鱼陈,我会选择将它作成鱼汤,一方面,相比烤鱼,汤可以保留鱼的全部营养,一滴油都不会被浪费,这在食物匮乏的时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另一方面,在进食的同时,汤也可以为我补充水份。” “说的好,迪亚娜!”表哥高举双手为她呐喊。 “下面是哦,孟羽,咱考考你这个中学老师,如果你一个人儿身在一处有虫子c野兔子c狼的野外,饿的快不行了,也没有武器,你首先会选择上面的哪种东西作为食物。” “当然是虫子!已经饿的快不行了的人,抓兔子是抓不到的,而且就算抓到兔子,也容易引来狼,所以我会选择先抓点虫子,让身体恢复后,有防备能力了,再去抓兔子,不过牧歌,你非要在我吃菜的时候,讲虫子的事吗!”孟羽将一棵树莓丢向蹲在对面椅子上的表哥,正中他的鼻子,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行啊,有你的,咱不折腾你胃口了,嗯下一位同志,哦,先秋到你了。”表哥转过头来望着我,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假如说,你被困在一片一片草原上,附近没有一棵树,当时是白天,你要咋样才能分别出东西南北,哦,你没有任何工具。” “这个嘛,说来也简单,如果我没有几个时的时间等太阳移动,必须要尽快分清方向,我可以在平地上竖一根细棍子,或者草原上最长的一根草杆子,在木棍影子的顶端放一块石头或作其他标记,木棍的影子会随着太阳的移动而移动。0一一60分钟后,再次在木棍的影子顶端放另一块石头。然后在两个石头之间划一条直线,在这条线的中间划一条与之垂直相交的直线。然后左脚踩在第一标记点上,右脚踩在第二标记点上。这时站立者的正面即是正北方,背面为正南方,右手是东方,左手为西面。” 掌声再次响起来,六个人的起哄声将桌上的汤震出了涟漪,时间在这欢乐的气氛中过的很快,转眼已经快1点了。 “牧歌,你考了所有人,让我们也考考你嘛!”孟羽笑着说道。 “这都不叫事儿,咱有问必答,放马来吧!”表哥胸有成竹的叫嚷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的问题是,你是不是喜欢我们迪亚娜!”孟羽的这句话显然打中了表哥的软肋,前一秒在大摇大摆蹲在椅子上的表哥,瞬间从上面跳了下面,站在离桌子两米远的地方。 “你你这叫啥问题,你这你这出的题跟前面无关嘛!”表哥脸上的红晕不知是被灯笼映红的还是羞红的。 迪亚娜听不懂我们的话,她还以为我们依然在答题,还跟孟羽一起起哄,表哥被弄的下不了台,最后实在顶不住了,他闷哼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叶子和鱼儿兴奋极了,将蓝子里的水果叶子大把的洒向空中,叶子落在菜里,还有每个人的头上,这时孟羽用葡萄牙语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迪亚娜,结果可想而知,迪亚娜的脸瞬间变成了和表哥一模一样的红色。 “好了好了好了,不要再打闹了同志们!”我不得不为这对情人打起掩护,“听我说,叶子安静一下都听我说,1点就要到了,听我倒数十c九c八c七c六c五c四c三c二!过年好!新年大吉!” “新年大吉!”一句发自内心的呐喊冲出了龙狮洞,响彻云霄!这四个字饱含着对未来生活的期望c对故乡的思念c对祖国的神往,和对亲人的眷恋,一声声清澈连绵的回音,飘荡在南太平洋荒岛的上空,经久不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太平洋绿龟 好累好困啊,躺在我的床上,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仿佛上下眼皮长在了一起,这是怎么了?哦想起来了,昨儿晚上“兄弟,醒了没啊!”一墙之隔的表哥敲响了竹墙。 “哎呦我这肚子好饿,眼睛也睁不开!”我含糊的回应道。 “你浪催的吧!昨晚上你吃了三张饼,三碗汤,好像还吃了串烤鸟肉吧饿个屁啊你。”我听见那头的表哥翻了个身。 “搞不清楚,反正就是饿,唉算了,醒都醒了,起来弄吃的吧!”说完话,我爬下床穿鞋子,结果一看,鞋不见了,对!我想起来了,昨儿晚上跟鱼儿打闹,把鞋踢掉了,我是光着脚上床睡觉的。 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昨天吃剩下的食物好好的摆在桌上,我在洞口找到了我的鞋,穿好之后便去洗漱,迎着洞外吹进来的新鲜空气,我闻到身上的臭味,也难怪,好几天没洗澡了!我在刷牙的时候,其他人都起床了,新年的第一天,每个人都带着笑模样,食物是现成的,我们花了不到一个时就吃上了热菜热饼。 “可惜三九菇没了,要不然啧啧!”表哥一面啃着饼一面说道。 “拉倒吧,昨晚就数你跟迪亚娜吃的最多,你还好意思说!”我取笑道。 迪亚娜听到我说出她的名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今天的气色不错,只是头发有点乱。 “咱跟迪亚娜这不是没吃过嘛,多吃点又咋啦?”表哥大口喝的肉汤。 “不过先秋,这一桌子菜,还有火堆边那么多烤鸟肉都不能搁太久,这两天咱们得多吃,早点吃完,不能给浪费了。”孟羽说道。 “孟老师,这你不是担心啦,有我弟在,你还怕东西能浪费喽!哈哈!”叶子总爱拿鱼儿开涮。 “我才没有吃那么多呢,我爱吃鱼!新鲜鱼!昨天一条都没有!”鱼儿不住的为自己的肚子叫屈。 “行行行,少爷!知道你从爱吃鱼,这么着吧,回头这两天,把桌上的这么东西吃完,咱就带你哦,让先秋带你去海里抓鱼!”表哥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只旱鸭子。 “陈哥,海里有水母呢!为了吃鱼就下海那不安全吧?”叶子不禁提醒道。 “其实现在也不一定有水母了,这东西它是在迁徙的,不是飘在一地儿不动,回头我们先用潜望瓶观察一下情况,没问题的话就下去好吧。”我的提议合情合理,众人举手表决,全数同意。 大年初二的早餐,我们终于吃光了所有除夕夜剩下的食物,这两天我们吃的太油腻,加上两天不曾出门做事,因此当我提出带鱼儿出海捕鱼时,其他人也要跟着一起,活动活动身子。 于是,龙狮洞全体居民,当然也包括旱鸭子陈牧歌,六个人组成捕鱼队前往椰子林海岸,出发前,我习惯性看了看手表:上午八点整。 六人队轻车熟路穿过了椰子林,向正南一直走,来到椰子林海岸,远处的海面上,我们第一次登陆的礁石盘孤零零立在海面,细的海浪不断冲击着礁石,今天的海面有一片薄雾,雾气很淡,并不影响视线。岸边,当初藏在椰子树下的木筏还在,我和表哥拉出筏子,一直拖进海里,表哥首先坐了上去,其他人也陆续上来,我和鱼儿撑着竹篙,心将筏子推离海岸。 行至浅海区,我掏出自制的潜望瓶,将它伸进海面下四处张望,海底一如既往的清澈,白色的细沙覆盖着大部份海床,几座色彩斑斓的珊瑚礁从沙子里钻出来。目前看来,海底没有水母,更多的是鱼群,还有中等体型的鱼类,如马鲛鱼c龙利鱼c舌鳎c红娘鱼,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甲壳类生物活跃在这片海域。 至于更远处的海底,由于今天阳光强烈,不断折射的阳光使得看不清二十米开外的海底,但我想,情况应该都一样。 “可以下去,海里没什么危险的东西。”我肯定的说道。 很久没有下海了,大家对这次下海捕鱼都很兴奋,一来是因为下水后可以洗洗身上的脏东西,二来海水可以起到抑制皮肤瘙痒的作用,虽然我们建造了浴室,但并没有现代化的清洁物品,比如肥皂,这使得大家多多少少感到皮肤瘙痒。 人手一支鱼叉,除了表哥,其他人全部下海,下海前表哥特别嘱咐我们,不要在水下走太远,再次确认海底的情况之后,我们各自抱着一块绑着绳子的石头,“扑通”一声沉入海底,在负重物的作用下,像一支支箭直直的射向海床。 双脚轻轻落地,海底的细沙被搅的升腾起来,我迅速离开了视线不佳的落脚点,向最近的一块淡黄色珊瑚丛走去,很快就发现了猎物,那是一只章鱼,它正贴在一块石头上爬行,我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它,这只软体动物依旧慢慢向下爬,我知道这种东西极难穿刺,一般的鱼叉很难在第一次扎透它的身体,我脱下上衣迅速将它包起来,然后放掉负重物,熟练的游上海面。 我以为自己一定是第一个上来的,没想到鱼儿已经趴在筏子上了,他捕到的是一只乌鳞鲳,从那暗灰色的身体和淡黄色的尾巴很容易辨认出来。 “行啊你子,比我还快,这鲳鱼速度很快,你都能抓到它,不服你都不行!”我抹着一把脸,大声对鱼儿喊道。 “不是我捕到的,我下去的时候,它已经快死了!”鱼儿拿走那条鱼说。 “快死了是啥意思?” “嗯就是说我下海的时候,大概离海底只有米吧,就看它在沙子上打摆子,就像中风了似的,结果我直接踩到它身上,这鱼都没躲开,直接让我踩死了,你瞧吧,我都没有刺它!”果然,这乌鳞鲳的身上一个洞都没有。 “甭管了,有鱼就行,管它怎么抓到的呢!”表哥笑着说:“只能说咱鱼儿天生是把下海的好手,不用叉子就能抓鱼。” 随后几分钟里,孟羽c叶子c迪亚娜纷纷出水,叶子和孟羽没有捕到东西,迪亚娜则抓到了一只不大的龙虾。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再一次下海,下海前我们用绳子将海底在石头拉上来,然后利用石头再一次下潜,这种潜水方式每次可以节省五c六秒钟的闭气时间。 这一次我向南搜寻,这里是一片开阔地,一根海草都没有,如果不是阳光强烈,我能看到二十米以外的海域。 一群群鱼不断从前方掠过,但我们没有捕鱼,所以它们不是我的目标,我快速查看四周的沙地,如果有下层动物经过,沙子会留下一些痕迹,不久我看到前方一处平坦的沙地上,一条弯弯曲曲的痕迹向南延伸,有可能是一条鳗鱼留下的,或者是一条带鱼或海蛇也说不定,南边是深海区,正在我考虑要不要向南追寻之时,南边粼粼的光线中出现了一只海龟的暗影。 它离我有十多米远,正朝着我的方向冲过来,说它冲过来其实并不准确,应该说是摇摇晃晃的游过来,它时而上浮时而下降,时而翻转肚皮,时而侧过身体,就像一个喝了三斤二锅头的醉鬼,路都走不稳似的。 很快,这只龟游到了离我五米远的地方,此时我终于认出了这大家伙,这是一只太平洋绿龟,体重在0斤左右,这种体重在太平洋绿龟里算是幼龟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家伙没有继续向前,而是一头栽在眼前的白色沙地里,激起阵阵白雾。 我快憋不住了,顾不上细琢磨,抓起这只龟的尾巴,向海面冲去。冲破海面,我深深的换了口气,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将这只大家伙搬上了筏子。 “这么大!真有你的啊!”表哥笑嘻嘻的把我拉了上来。 “不是我抓的。”随后我将刚才看到事情告诉了筏子上的五个人。 “这是咋了,今天海里的东西都傻了不成?”叶子不禁问道。 “不是傻了,我估计问题可能出在南方的海里!当时我看到那只龟时,龟是从南边过来的!” “南边?南边是深海区啊,那里能有啥嘛?”鱼儿不解的问我。 “这样,牧歌,咱把这筏子划到南边,我用潜望瓶瞧瞧。” 筏子平稳的向南边的海域划去,我们划的很慢,大约过了半个时,我们离海岸已有700多米,这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不远的一处海面上,海水像烧开了似的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泡,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难闻的c刺鼻的气味,我连忙叫停了筏子,随手拿出潜望瓶伸进海面下,在幽深邃蓝的海底搜寻。 很多我发现了新情况:原来在海面下,一股细细长长的气泡正从海底某处不断向上延伸,海底较深,阳光照不到,我无法看清下面的情况,于是我拿上长矛,不待向众人交待,便深吸一口气抱着石头沉了下去。 十几秒后,我下到了一处光线较暗的海底,估计此处离海面有5米,海下并不算暗无天日,但光线明显很暗,这里的海水是深蓝色的,我的眼睛很快适应了这里的明暗度,随后我看到在离我六c七米远的地方,有座高约五米,细细长长c形状如两座假山般的东西,它的颜色很黄,“假山”的顶部和“半山腰”,两股黄色的气泡裹挟着淡黄色的海水,持续不断冲向上层水域,我的天啊,这难不成是一座海底硫磺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海底硫磺泉 从周围的水温我能感觉到,这座海底硫磺泉温度较高,可能这座“假山”原本是座普通礁石,后来也许是因为型地震,又或是硫磺泉的压力突破了礁石,于是一个海底奇观便诞生了,这座海底硫磺泉看起来很像一高一低的两座假山,它们相连在一起,两股淡黄色的浆泥分别从两座山的“山谷”和最高的那座山峰的“峰顶”向海面升腾。 在我看来,这两股硫磺泥浆流量并不大,而且是间歇性的,这对于途经此处的海洋生物而言无疑是个死亡陷井:当硫磺泉停喷时,上方的“浓雾”消散,不知情的鱼类或水母就会游到它的上方,如果哪条鱼不走运,正好在它游经峰谷之时,硫磺泉再度喷发,那它就算一时不死,被会被重度灼伤身体,或者被酸液腐蚀鱼鳃,最终就像那只太平洋绿龟,濒临死亡。 事实上,在我观察的时候,已经有一群沙丁鱼中招了,它们偏偏在硫磺泉停喷时游到泉口上方半米处,有几条不知死的鱼甚至钻进硫磺泉喷口里,结果几秒钟后,两股硫磺泥浆毫无预兆的突然喷发,这群沙丁鱼顿时死去一半,有的当场被烫死,还有的鱼被酸液腐蚀了身体,银白色的鱼皮被腐蚀成了灰色,最后这些可怜的沙丁鱼在经历了几秒钟痛苦的扭动挣扎后,终于脱离鱼群,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掉落在硫磺泉的“山脚”下死去,那些劫后余生的沙丁鱼飞也似的抛下同类,迅速整理好队形,逃离这片危险之地,至于死去的鱼,它们的尸体很快被泥浆里沉淀的石灰覆盖,一切如常,就像这里从未发生过鱼类死亡事件一样。我丢掉负重的石头,双腿用力一蹬,迅速浮出海面。 “搞明白搞明白了!”我大口的换气,在众人的帮助下上了筏子。 “啥情况?”表哥问道。 “这下面有座海底硫磺泉!间歇性喷发的,鱼儿遇到的鱼还有这只幼龟都是被硫磺泉“伏击”后,受重伤而死的。”说完这句话,我再次深深换了口气,孟羽递过一条毛巾给我擦干头上的海水。 “真的?你能确定那是座硫磺泉吗?”孟羽一脸莫名其妙的兴奋劲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啊,温度很高,周身都是黄色的硫磺,这东西我在学校的化学试验室瞧见过,不可能认错。”我很肯定的说道。 “唉,你管它是不是硫磺呢,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这里水太深,咱以后躲开它不就完了,不过今儿它给咱们弄死这么大一龟,这么算的话,硫磺泉还真是个好东西,嘿嘿!”表哥用匕首敲着坚硬的龟壳说道。 “先秋,你能带我再下一次吗?我想看看它。”孟羽突然向我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孟老师,那里水太深了,再说也太危险了,别回头给烫到了!”鱼儿和他的姐姐一齐劝阻道。 “你要下到那里干嘛?”我必须先问清孟羽的意图。 “现在不好说,反正我想下到海底看看再说。”不等我答应,孟羽已经带上长矛和石头,准备下海。 我见她如此坚决,也不便多问,我了解孟羽,她做事一向有绝对的理由,不可能无缘无故做这样一件危险的事,于是我用绳子将海底的石头拉了上来,告诉孟羽,下去之后看我手势行事,不要太靠近硫磺泉,随后我们深吸几口气,让心跳慢下来,随即跳下筏子朝海底沉降。 很快我们站在了海底某处,在前方深蓝色的背景里,两股长度在15米左右的淡黄色烟柱格外显眼,我用长矛指了指前方,示意孟羽跟我走。 走了十多米,来到硫磺泉礁盘的面前,水温明显高了一些,我拉住孟羽让她不要再前行,可孟羽似乎并不在意潜在的危险,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在离硫磺泉礁盘三米远的地方站定,脚下全是黄灰色的沉积灰,她的双脚完全陷进灰里。 只见孟羽用长矛在礁盘附近捅来捅去,礁盘被她捅下来一大块黄色的硫磺岩块,难道她下到海里,就是为了这个?可是这玩意能有什么用呢? 我这样想着,突然间,我发现孟羽跳了起来,随后我看到她的左脚脚底出现了一道的伤口,伤口正往外渗血。 我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将她拖到旁边,然后用长矛拨开海底的石灰,这才发现,原来刺伤孟羽脚的,是一块很很锋利的硫磺冷凝块,这种冷凝岩块通常是以炙热的岩浆迅速冲出喷口,而后马上遇到海水冷凝成固态,由于从流体变成固体时间很短,所以它还保留着流体冲出喷口时飞溅的锋利边角。 我指着海面,示意孟羽上浮,可她却轻轻摇头,然后她指了指流血的伤口并摆了摆手,我明白,她的意思是伤口很流血很少,不用急着回去处理。 不管我愿意与否,孟羽自顾自的蹲下,用长矛去捅礁盘,很快又被她捅下来几大块黄色的硫磺块,只见她很心的将这些东西包在一块布里,好像这些黄黄的石头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似的。 我实在不理解她这样做的理由,于是我拉着她的手,又指了指我的左手手腕,示意她注意时间,这一次,她终于点了点头,准备给我一起上浮,正在我们弯腰蹬腿时,我的右边肋骨突然受到猛烈的撞击,这一下把我们两个撞倒在地,海底厚厚的石灰使得我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拉着孟羽往没有烟雾的海域游去,很快我们游出了没有石灰扩散的地方,这时我看到一条大鱼在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游荡,我的天呐!这不是一般的鱼,分明是一头双髻鲨!这种鲨鱼很容易分辨,我在平阳的渔港见过幼年双髻鲨,它的头部前端横长着一条长长的头骨,突出的眼睛分别长在头骨的两端。 我吓的几乎喝下了一口温热的海水,心说完了!这混蛋一定是闻着血腥味跟过来的,据说这双髻鲨能通过嗅觉感知目标的大,看来它一定知道我和孟羽是它最理想的食物,这头双髻鲨长度至少有米,游动时头左右摇摆,速度极快,我想不出在海里有什么方法能不被它咬到,我慌了,真的慌了!我拼命向后跑,但在海里我的行为就像在做慢动作一样。 这时孟羽拉住了我的胳膊,她作了个手势,示意我跟着她走,我们来到硫磺泉礁盘的东侧,那条双髻鲨正好转了一圈又朝这个方向游过来,它不急不慢,似乎对眼前的两个猎物成竹在胸,这时孟羽迅速把我的上衣脱了下来,用两根长矛撑开衣服,做成一件张开的兜,她一手握住一支长矛,将我的上衣伸进硫磺泉滚热的泥浆中,眼见我的衣服被上升的气泡和淡黄色的泥浆冲的鼓了起来。 这时双髻鲨已经近在咫尺,它毫不顾忌的向孟羽冲了过去,这时只见孟羽奋力一挥,包在衣服里的泥浆和液体硫磺被她甩到了双髻鲨的右侧鱼鳃,顿时,那头双髻鲨暴怒起来,它那宽大有力的尾鳍剧烈搅动着海水,方圆五米海域的硫磺石灰被它搅的天翻地覆,趁此时机,我和孟羽丢下负重,用尽全身力气向海面游去。 那头双髻鲨没有跟来,而是像喝醉酒似的,朝南面更深的水域逃遁。我们得救了,众人将我俩拉上筏子,不及细说,我示意表哥和叶子快点划出这片深海区。两分钟后,我的肺部得以恢复正常,我立即问孟羽,为什么要带这些硫磺上来。 孟羽一边挤着头发里的海水,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做肥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化学试验 “扑通”一声,不知谁的长矛掉进了海里,我连忙捞了回来,“你说做啥?咱听错了,还以为你是说做肥皂呢!” “就是做肥皂,你没听错。”孟羽依旧不急不慢的回答。 “拿硫磺就能做?不会吧!”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孟羽的话。 “那当然不是光用硫磺,它主要是由脂肪c碱c松香和盐按一定工序进行化学反应造出来的,加入硫磺的话,还可以起到去除螨虫的作用。”孟羽打开那包珍贵的硫磺原石接着讲道:“现在用来制造肥皂的东西都已经有了,我想着只要多作几次试验,就能造出来一块真正的肥皂。” “那可太好了!”大家都高兴的叫了起来。 原以为这是一次出海捕鱼的活动,没想到竟能得到如此宝贵的硫磺矿,当天中午回到龙狮洞,我们便开始了紧张工作,这一次,由孟羽主持所有工作安排。 按照孟羽所说的,我们首先准备了两只大陶罐,在外面的岩石平台上烧起两堆大火,将动物脂肪和草木灰分别倒入两只陶罐中熬制,由此便能得到油脂和植物碱,将这两种物质放在一起用火加热,使其皂化,三个时之后,我们便得到了满满一罐的皂基。 接下来,将皂基放在一边,用植物油来提炼甘油,具体的制作方法是将植物油放在密闭的罐子里煮沸,其冷凝之后的产物便是甘油,这种方法提取的甘油并不纯,不过用来制作肥皂还是可以的。 最后一步:将甘油c皂基和已经碾成粉末的硫磺按一定比例混合加热,中途要不定时搅拌,使其粘稠化,如此便得到了成品:硫磺皂。 第一批成品并不太理想,因为我们没有很好的掌握甘油和草木灰的比例,在制造第二批硫磺皂时,孟羽调整了甘油和草木灰的比例,结果大获成功,现在我们的陶罐里有满满一锅橘黄色的硫磺皂,趁它们没有完全冷却时,我们用竹子做了很多模具,将陶罐里的硫磺皂悉数倒入模具中,一个半时后,二十多块圆柱形,高约0的硫磺皂终于脱模了! 所有人都欣喜万分,我们甚至不敢相信眼下这些橘黄色的东西是自己制作出来的,每个人都在称赞孟羽的博学,直夸的孟羽躲进了龙狮洞里。 有了硫磺皂,就表示一直困扰大家的皮肤瘙痒能够得到根本性解决,也意味着我们虽身处蛮荒之岛,但也能用上文明社会才有的一些现代生活用品,这让我能保持文明人应有的尊严。另一方面,硫磺皂可以大大减少我们生病的概率,尤其是我们这些每天重复各种体力劳动的人们,硫磺皂简直是不可或缺的。 整整半个下午,我们都在烧开水,每烧好几罐开水,就有人进浴室洗澡,那硫磺皂特有的气味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洗澡时我排在表哥的后面,顶着一身臭味进入浴室,表哥在外面往水罐里倒水,热水顺着竹管流进浴室,打湿身体后,我拿起这块黄色的c光滑的硫磺皂,心情无比激动,那感觉就像回到平阳的家中一样。 如果不是最后热水不够,我真不想那么快走出浴室,进来的时候一身疲惫,再出去时,全身放松,每个毛孔像刚开盖的啤酒瓶一般畅快,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感受。 换好衣服,我来到火堆旁,听到大家有说有笑,叶子站起身来递给我一碗甘菊茶,孟羽笑着对我说:“洗的不错嘛,又变成俊伙啦!” “拉倒吧,就他?干不拉瘦的,咱可看不出他俊在哪儿。”表哥一番话引的大家哄堂大笑,唯一保持微笑的只有迪亚娜,那倒不是因为她矜持,而是因为她听不懂我们的话。 “先秋哥,白天做肥皂,把咱们储备的棕油全用光了,现在有五个油灯都没油了。”鱼儿手里拿着一只灯碟,出现在我身后。 “那没事儿,明儿咱们去东谷再收集一些。” “嗯,是该去一趟啦,东谷那地方我们好久没去了。”孟羽说道。 “那地方路太远,去一次不容易,不如这一回我们多收集一些灯油,装它个十几罐。”叶子说道。 “异想天开啊叶子,首先我们哪有那么多罐子,还十几个罐子,我们一共就俩,一个是熬药的罐子,还有一个是烧水的大罐子。”我摸着叶子的头笑着说。 “没事兄弟,咱们可以烧制,多烧点罐子,咱叶子说的也对,东谷离咱太远,收一次灯油要走上个大半天,之前咱都是用密封袋装油,但那玩意装不了多少,反正陶土多的是,咱们的确应该再烧一些陶器了。” “可是牧歌c先秋,就算有足够的陶罐也没用,真像叶子说的那样,一次收了十几罐,咱们怎么往家拿呀!” “这个嘛咳咳,先秋你说呢?”表哥把难题交到我手里。 “抓个马,做个车!”不待我细想,鱼儿高举双手,兴奋的叫道。 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唉,你还别说,咱鱼儿的话也不是没可能!”陈牧歌一本正经的说道:“年前就是除夕前两天,咱跟先秋在草原上就瞧见过大型食草动物拉的屎,咱想着也许以后有机会,保不齐真能捉到一头也没准,至于车,咱们可以先做一辆板车,就是咱乡下拉煤球的那种车,人力的。” “做那种车要有轴承才行。”我说道。 “你个死脑筋,没轴承用榫子也行啊,大不了以后坏了再换嘛。”表哥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大声叫道。 “好了好了,你们说的这些东西,以后再想再做也不迟,眼前的事是先收集足够的灯油,我想明天我们烧十个陶罐,去东谷收集棕油,我们有六个人,长矛让鱼儿拿,其他的人,每人拿两只罐子应该没问题吧,这样算下来,十罐棕油差不多有0斤,够我们用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孟老师说的好,我同意!”叶子放下手里的碗,兴奋的说道。随后,孟羽把话翻译给迪亚娜听,她依旧保持着迷人的微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没有人有其它意见吧,那明天的事就这么定了,先去收集陶土,做陶罐!”我把手一挥,明天的工作便这样定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十只陶罐 中国古有成例,没过正月都在年里,也许是托新春的福气,这几日龙狮洞里喜气洋洋,好事连连:我们拥有了一批无比宝贵的硫磺皂c表哥用我捕到的那只大龟的龟壳做成了一个洗脸盆,这也是我们急需的一个东西,以往我们都有竹筒装水,往脸上倒,这样做常会打湿衣服,男人还好,大不了先洗脸后穿衣,可三个女孩就没这么方便了,所以这只洗脸盆来的特别及时。 早上七点,大家洗漱完毕,用过海鲜早餐,每个人都精神满满,我们商量过决定,我和鱼儿收集陶土,表哥和四个女孩收集烧陶用来的火炭和木柴,另外,窑炉许久没用,还需要整理修葺一番。 要烧出十只陶罐,需要很多陶土。这一次,我跟鱼儿带了三个篮子,如果全都装满,至少能带回40到50斤陶土。 从集贤东林走到集贤西林,花了我们近两个时,这倒不是因为路难走,而是因为鱼儿上窜下跳,这子除了下水,上树也是一绝,临出门时他还想带支吹箭筒,但被我拒绝了,这会儿他正用石头去打树上的鸟儿。 孩子天真的玩性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刚过了一个多时,他就掏下来四只鸟窝,不过全都是废弃的,有一个鸟窝里还有三个已经发臭的鸟蛋,蛋是绿色的,不知是什么鸟蛋。期间我几次提醒他,注意时间,赶路要紧,然而我的一番话最多只能起10分钟的作用,没过多久,只要再看到树下有密集的鸟粪,他就要爬上树看看有没有鸟窝。 中间有个插曲,可以说明鱼儿勇气可嘉,当时他正在爬一棵高大茂密的爪哇木棉,那树的下面有很多的鸟粪,这通常说明在这棵树顶有一个大鸟窝。鱼儿很快爬到了离地六米高的树冠上四处找寻,最后发现了一个树洞,那树洞位于主干的北边,洞外的树身上有很多黑色绿色的鸟粪,不等我说声心,鱼儿便将手伸进了树洞里,很快我听到他大叫一声,触电般把手伸了出来,紧接着树洞里飞出来一群飞行姿势奇怪的“鸟”,不对!那是蝙蝠!我吓的不轻,要说蝙蝠这种东西真是很丑陋,长的像老鼠,虽有翅膀但却是哺乳动物。 我这才想起来,树下为什么只有鸟粪却没有一根鸟毛,正在我担心鱼儿的安危时,只见鱼儿不慌不忙的顺着来时的路,很快下到了地面,我拿起他的手看了一看,并没有受伤。头上,一只只蝙蝠飞向密林深处,我对鱼儿说:“够能的啊!那么多蝙蝠打你脸上飞过来,你都没掉下树。” “这算啥,不就是长的黑一点儿的鸟吗!我有啥可怕的!”鱼儿在树上蹭掉了手上的蝙蝠粪便,骄傲的说道。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见洞就伸手进去,万一是蛇呢!” “嗯,知道啦!” 我们又花了一个多时,穿行了整个集贤西林,再次踏上黑水泥潭的土地,心里又想起了那次被腐尸虫蛰刺的痛苦经历,鱼儿知道这件事,所以当他一走出集贤西林,便收起了那付无所谓的表情,心翼翼的和我并排向前走。 “也不用怕成这样,挖陶土的地方离泥潭远着呢。”我宽慰着鱼儿,希望他能放松下来。 果然,没走多久便来到了挖陶土的地方,这里已经被我们挖出了一个0的坑,坑里有一些黑黑的积水,这一次我们在附近换个地方挖掘。 这一片的陶土呈灰白色,很像荞麦,地面长着矮草,要挖到陶土,首先需要铲去表面5厚的杂土,这一层土里全是草根,没法拿来用。铲除草根,我们用的是匕首,我像切面团似的,很快削掉了方圆一平方米的草皮,露出了下面灰白色的陶土。 接下来的事情做起来就快多了,我跟鱼儿两个人,四只手直接在地里抠取陶土,不过0分钟便装满了三个篮子,这些陶土绝对不少于40斤,做十只陶罐还绰绰有余。 鱼儿想在往回走之前,去附近的水潭里洗掉手上的泥土,但被我拒绝了,天知道那泥潭里有什么鬼东西。我收集了一些叶子,让他用叶子简单擦掉手上的泥土,然后一刻不停留,返身往回走去。 回到家里是下午点整,表哥和三个女孩早以备好应用之物,窑炉也已修补好了,兽皮风箱已经安装在炉子上。于是六个人化身烧陶工匠,马不停蹄的开工了。 洗泥c滤泥c清沙c捏型c入炉c点火,一切都很顺利,炉子烧了起来,烟囱冒起了滚滚浓烟。我们坐在六个树墩上静静的等待着,用心照看炉火,每半时换一个人拉风箱,夜里1点半,十只陶罐出炉了,跟前两次烧陶一样,东西很完美,没有一个塌坯或开裂的。 “瞧瞧啊,真是好东西,唉,这只好像是咱做的坯子,你们瞧,真是完美的艺术品!”表哥自顾自的夸耀。 “嗯,做的不错,这一只也不错,谁做的,手把很直很均匀。”孟羽拿起第三只罐子问道。 “谁知道呢!都是混在一起烧的,又没在罐子上刻名字。”我说道。 “唉管它呢,来来来,把这些罐子都搬回家里再说,外头太黑了,看不清。”表哥拿着两只罐子大声吩咐道。 深夜,龙狮洞被火光照的通亮,借着明亮的光线我们瞪大眼睛欣赏这些辛苦得来的杰作,十只陶罐,形状各异,有的口肚子大,有的罐体细长,有的罐口呈方形,还有的罐子底部被做的很厚,大家通过这些特征找到了自己经手制作的罐子。 “哎,这只是谁做的,还刻着纹路呢,真不错!”叶子拿起一只罐子说道。 这是一只圆口尖嘴的罐子,叶子手指的地方是罐子的半腰处,那是的确有一段纹路,但很不规则,即不是重复的曲线也不是菱形,更像是有人拿刀在上面随手刻下的很的凿痕。 “这是我做的啊,”鱼儿说道:“但我没刻这些纹路。” “鱼儿,是不是你随手乱刻的,现在给忘记了。”孟羽笑着说。 “才不是呢!当时先秋哥说要赶时间嘛,所以我做好就放进去了,哪还有时间刻那种东西,要不是我姐看到了,我都不知道罐子上有这东西。” “叶子,拿来给我瞧瞧。”我接过叶子手上的罐子,罐子半身腰上的确有几个很浅很模糊的痕迹,它高不过一厘米,长度不超过四厘米,而且横七竖八没有任何欣赏价值,这不可能是鱼儿刻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痕迹是在烧窑前就已经在罐身上了。 “唉,有啥好看的,不就一点刻痕嘛,又不会漏水!放下放下,都半夜了,明儿还要去东谷弄棕油,都洗洗睡吧。”说着话,表哥就要拿我手里的罐子。 突然间,我感觉罐子上的这些刻痕非常眼熟,而且我能确定这种感觉不止出现过一次,我连忙挡住了表哥伸过来的大手,我找了一块木炭,把它涂在刻痕上,然后又找来一块白布,将刻痕印在白布上,当我把罐子拿起来后,白布上出现上一组单词“vril”。 我的老天爷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看这些刻痕这么眼熟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些字母,或者说是一部分字母,是在米尔斯被烧死的山洞,在山洞里一处靠近地面的石壁上,我发现了v和l这两个英文字母。第二次看到字母是在一次我为火房添加木柴时,在一根树干上脱落的树皮上无意中看到的,我记得当时看到的字母是v和i。 如今又发现了vril这个单词,这也就是说,前两次我所看到的零碎字母,其实就是vril这个词的一部份!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失去的意识,手一软,罐子掉在了地上,摔成碎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RL 我的眼睛还睁着,但头脑已经失去了意识,我听不到罐子摔碎的声音,也听不清众人呼喊我的名字,只是过了秒,我却感觉像过了几分钟,我的脸被表哥用力掐疼了,孟羽和迪亚娜分别在我的左右两边用力摇晃我的身体,才把我从思维短路的混乱中摇了回来。 “兄弟,你别这样啊,你这样可把咱们整害怕了,到底咋整的,你说话呀!” “先秋,你听的到吗你回个话啊!到底什么事让你成这样了呐!” “先秋哥,我是叶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你可别故意吓唬我们啊!” 一旁的迪亚娜脸色煞白,用极快的语速大声向我喊话,但我一点都听不懂。我的耳朵充斥着各种声音,这些声音都有一些共同点:惊愕c恐惧c急切c无助。表哥将我抱到了客厅的大竹床上,五张惊恐扭曲的脸,在我的头顶不断呐喊,等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事了?哦对!字母!是那些字母! 我像诈尸般猛的坐了起来,吓的大家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孟羽一巴掌拍到了我头上:“你吓死了我你!”极度的惊恐伴随着放肆的哭泣声,她无法抑制的哭了出来,然后一把将我抱住,如果不是迪亚娜最后将她拉开,她会一直抱着不放。 “都坐下!”我平静的说道。从昏昏沉沉到异常平静,我的这一转变让众人更加迷惑不解,但见我表情严肃,谁也没有说话,只得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他们预感到,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一定让他们更加胆战心惊。 “牧歌,”我有气无力的说道“记得年前,我跟你一起去榕山山洞里营救迪亚娜的那一天,就是在那里,我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字母。”我指着表哥手里攥着的白布,上面印着那几个诡异的英文字母。 “当时焚尸的火越烧越大,我看的不大清楚,只看到了vril这个词当中的一部分刻在放着米尔斯尸体的一处石壁上,那里离地面很近,当时我以为这些只是自然形成的很像字母的石壁纹路。” “后来我第二次看到了这个单词,是在一次给火房加木柴的时候,我我抬起一根木头,往火房的窗口里捅的时候,眼睛正好瞟到这个单词,和第一次一样,那时我也只看到了这个单词的一部分,它们被刻在一棵椰子树的树皮上。” “那时候,我隐约觉得这些字母好像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直到现在我第三次看到了这个完整的单词vril,在罐子上印着,我才想起来,原来在此之前,我已经见过这个单词两次了!” “vril,就是这个词?”表哥怔住了,他打开那块白布,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问道。 我没有说话,费力的点点头。孟羽接过这块布,和迪亚娜私下交谈了一番,然后说:“vril这个词是元气c活力的意思,有些人也把这个用作人名,先秋,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单词。” “孟老师,你还不明白吗?只有人才会写字!”叶子说道。 “那咱兄弟的意思是,这岛上有人呐!”表哥压低声音质问。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叶子说的对,只有人才会写字,按理说,这个单词不是我们的人刻的,那就是别人刻的,说明岛上一定有别的人,而且是一个识字的西方人。但是从我们几个月来勘察的情况看,这里不可能有人存在,因为只要有人,就不可能不留下生活痕迹,你们想想看,他是个文明人,总要生火煮食吧,可咱们看到过可疑的炊烟吗!他总要走路吧,可咱看到过可疑的足迹吗!他总要有住处吧,可咱看到过哪怕一个草窝吗!” “那个电台”鱼儿声的提醒道。 “那个电台和这事完全不沾边,十之八九是二战时,从飞机上掉下来的,它的生锈程度足以说明一切。”我立刻打断了鱼儿的话。 众人陷入到沉默中,是啊,一个超出常理,无法解释的悖论产生了:三次出现的奇怪单词,实实在在的证明了岛上有外人存在。而几个月的勘察却明明白白的推翻了这一既定事实。这样两个相互矛盾的诡异结果,就像量子叠加态一样,无法用现代科学来解释,怎能不让人恐惧万分。 “你们看看,这刻痕又粗又直,如果是石头的话,不可能刻的这么平整这么顺畅,这一定是某种比刀厚的铁器刻的。”我指着布上的单词说道。 “嗯,看着像,咱们的刀背和刀刃都比这刻痕细多了,这么粗的痕迹,只怕是菜刀的刀背才能刻出来。” 迪亚娜一直在一旁听孟羽翻译我们的对话,此时她才开口说话了:“据我所知,当时米尔斯只有那把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铁器,另外,他和那两个船员也没有在石壁上刻什么文字,至少我没有亲眼看到过,当时我们的心思全在找水和食物上,做这样的事,完全是没有意义的。” “是啊,还有个怪事儿,这些字是怎么跑到鱼儿的罐子上的?”说着话,表哥扭头看向鱼儿。 在大家的注视下,鱼儿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刻的,我都没学过英语,我连这个单词是啥意思都不懂” “唉,没说是你刻的,咱是让你回忆一下,做罐子的时候,你都是咋做的?”表哥不耐烦的说道。 “这个和你们一样啊,洗泥之后,我跟我姐在一起做,我是学着我姐的样子,先捏出一个大体的样子,然后用根棍儿把罐子的里里外外全部抹平,最后装上把儿。” “打住!你是说,你用到了一根棍子!”我突然打断了他的叙述。 “是啊,用的是我姐的棍子。” “棍儿呢,在哪?” “我忘记了哦,最后在我姐手里!”鱼儿拉着姐姐的手叫道。 叶子一愣,然后说道:“哦棍子做完罐子之后哦对了,我随手插在没用完的陶土上了,就在外面那蓝子里。” 我连忙飞跑出去,摸黑将那一篮子陶土拎回家,上面插着一根根棍子,没错,这些棍子是我们做陶器时用到的,在其中一根最粗的棍子上,我找到了一处人为雕刻的单词一一一一vril。对比白布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没错,就是这根!”叶子姐弟俩异口同声的叫道。 “这棍子不就是咱们的柴活吗,这篮子里的棍子全都是从柴活堆里随便抽的。”孟羽说道。 “最近,这些柴活是打哪儿搬来的?”表哥问叶子。 “集贤东林!” “集贤东林,好好好,我们理一下思路,第一次看见这个单词,是在榕山山洞,第二次,是在从椰子林搬来的一棵椰子树上瞧见的,也就是说这个单词本来是在椰子林,第三次,是在从集贤东林里的一根木头上瞧见的。榕山一一一椰子林一一一集贤东林,各位,你们有没有发现,单词出现的地方,除了那个榕山外,其它两处都是我们经常活动,出没最频繁的地方,比如那片椰子林,光是去那里搬木头,都有十几c二十次了吧,那如果真有人在那里,咱们不可能发现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表哥大手一拍:“对啊,咱们想想,这几个地方有人在树上刻字,这是真事儿,但咱们天天去那里,这个人不可能不知道啊,如果他要躲着咱,为什么一定要在咱们出没的地方刻这些个没头没脑的单词呐?” “牧歌和先秋说的有道理,有心躲着我们的人,不可能会选择这两个地方刻字的,所以我推断,这个单词是很久以前,有人刻上去的,现在这个人已经离开了这座岛,只有这样解释,才最合理,这也能说明,为什么我们找不到这个人,或者没发现任何外人生活的痕迹。”关键时刻,孟羽提出了这一假设,虽然有些牵强,但却是基于当前事实的唯一合理假设。 “牧歌,从这根棍子上的刻痕,你能看到是什么时候刻的吗?”我递过木棍问道。 表哥接过来仔细观瞧,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好说啊,咱只能说,这刻痕不新鲜,不可能是最近才刻的,你瞧这里,这v字的尖头都已经模糊了,说明刻痕有些日子了,但具体隔了多久,咱还真不知道,要是这家伙在一只羊身上刻字,咱马上就能看出来是啥什么刻的。”这个时候了,表哥还不忘记打趣。 孟羽摩擦着我的后背说道:“其实我们没必要过份在意这个单词,退一步讲,哪怕他还在平阳岛上,就算他手里有铁器,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不也没有被袭击过吗!他没有去找我们的麻烦,是希望保持这样的距离,维持现有的平衡,现在我们主动搜寻对方,也许就会打破和平的局面,将事情引入不好的氛围中。” 孟羽精辟的理论让大家暂时走出了这件事所带来的阴霾,是啊,有些事最好不要知道,让它继续沉寂在迷雾之中,对双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桃源溪 上岛以来,一个又一个迷题像一颗颗钉子,深深钉进我的心里,每一次,我和我的同伴都强迫自己忘记这些无法解释的事物,但我知道,我永远无法完全拔出这些钉子,现在不去想它,只是因为我还有更多实际的事要做,做这些事的好处就是能让我暂时忘记这些诡异离奇的东西。 第二天,也就是烧制陶罐的次日,我们一大清早从龙狮洞出发,向着有油棕的东谷进发,行进路线还是老样子,沿集贤东林向西走到灌木径,进入环溪草原后向正北走,直至桃源溪,再向东走便到了东谷丛林,油棕位于东谷丛林的边缘,因此我们并不需要深入丛林腹地。 由于这是一次远足,所以太阳刚刚出头,我们就出发了,草地上满是露水,根据我的经验,等走到灌木径时,我们的裤子和鞋就会完全湿透。 我们带了扎营用的绳子和布匹,烤鱼干和碳布,透明密封袋和几个水瓶,这些东西放在一个竹筐里。 除此以外,我们还带了另一个竹筐,里面装着九只陶罐和一些水果,每只罐子都用干草包好,以防走路时互相碰撞。 早餐,我们吃的是现摘的水果,主要是无花果和烤鱼干,在路上,大家看到了上次我处理树懒时留下的内脏,它们早已腐烂,上面爬满了蛆虫,我们来的时候,几只鸟正在啄食这些蛆虫,三个女孩恶心的差点吐了。 我们还顺道查看了一番菜园,可以这样说,我们的菜园和世界上任何一处农业基地比,各方面都不输对方,我们实现了自动滴灌,4时不间断淡水供应;菜园里的各类植物有绝对安全的双重防护,栅栏加荆棘,无论什么啮齿动物都无法穿过它们。 九块菜地上方的竹竿里不断有淡水滴落到植物茎叶上,已经修整翻新的土地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粗壮的南瓜藤蔓上结出一朵朵黄色的花,嫩绿的豆角爬藤顽强的顺着架子向上生长,有些细藤已经触及到了栅栏,至于其它的植物如桃金娘c马齿苋c丝瓜无一不沐浴在阳光下茁壮成长。 一个半时后,我们站在了环溪草原上,清晨的草地还有些微凉,从西北海岸吹来的海风,使得草原的空气中略带咸味,脚下的青草绿的让我不忍心踩踏,那尖尖的青草末端上还挂着一滴快要滴落的露水。 一路上,表哥挖了一些甜甜根分给大家,那凉凉的c很像甘蔗的汁液使我更加清醒,途中我们经过一棵孤独的莫里奇果树,树上有一只同样孤独的鸟,它安静的看着我们六个人,丝毫不怕我们。 那果树上长满青苔,让原本棕色的树身,呈现淡绿色,树下全是烂掉的莫里奇果,果子在齐膝深的草丛里发酵,为树和草提供有机肥料,而一条条白色的肥虫子直接参与并加速了这一转化过程。 远处的雾气里,高高的榕山耸立在北边的天空中,山顶上那棵大的离谱的榕树,像一把大伞,完全盖住了整片山头,我们每一次看到这棵大树,要都惊叹它的壮观,如同第一次看到它一样。 “快到了吧,刚才我们刚刚经过了一个土包,以前在那收集过水晶裹叶虫的那个土包。”叶子费力的说着话,嘴里还嚼着一把甜甜根。 “不知道啊,按说这个时候,应该能听到溪流的声音了,可是现在四周很安静,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孟羽停下来,用长矛支着身体说道。 “不用理会还有多远,反正往北走就能到溪边,我估计再走个十来分钟就成了。”我拉着孟羽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由于大家的脚全是湿的,这一路走的并不容易,软软的草地还容易使人崴脚,所以我们的长矛现在全成了拐杖。 “咱觉着也不对劲啊,你说这路之前走好几回了,每次经过那土包不久,就能听见水声,这次咋都快走到山脚了,还没听见动静呢?”表哥扶着迪亚娜走在最前头,他的耳朵出了名的好使,连他都说没听到,那只能说明,我们现在离桃源溪还有些距离。 正说着话呢,鱼儿大喊道:“瞧,到了!”远处一条淡黄色的水道出现在我们的前面,那正是桃源溪,可奇怪的是一点水流声音都没有,待我们来到溪边才发现,水道里的水已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水道里全是白色的细沙,有些高的河床已经露出了水面! 见鬼了,水呢!我知道这条溪的上游位于榕山侧面,我们从没去过那里,据我估计,要么是水源被堵住了,要么就是这条溪本来就是间歇性水源,一段时间有水一段时间没水。现在没水也好,方便我们过河。 我们手拉着手,很轻松就穿过了这条已经不能称之为“溪”的浅水滩。顺着水道往东走,很多就看见了东谷丛林,现在是上午10点,大家都很累,但我们急于采集棕油,所以没有休息,径直沿斜坡下到了谷底,在丛林里步行了约十分钟便到达本次远足的目的地。 上回收集棕油时留下的刻痕依稀可见,这十多棵棕油树未来将持续为我们提供照明燃料,应该说是非常宝贵的自然资源。我们放下筐子,准备开始工作。 这一次,我们要尝试一种新的c更高效的方法来收集棕油,首先,我们用刀在树上刻一道切口,将绳子的一端系在切口上,另一端垂到地上的罐口里。一段时间后,油就会顺着绳子滴入罐子里。 这种采集方法最大的好处在于它可以自行装满罐子,无需人工干预,而且我们可以一次性切九道切口,同样的时间里,油可以装满九个罐子。 50分钟后,第一滴油终于从绳子末端滴到罐子里,事实证明,这个法子可行。现在大家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一下疲惫的双腿。 这里是东谷丛林的边缘,阳光充足,湿度不算太大,总的来说还是比较舒适的,我们围坐成一圈,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鱼干和早上采集到的水果,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你们说,这溪水咋就没影了呢?”表哥突然问道。 “不知道,头回遇见这种事,之前经常来溪边,从来也没看到过这种情况,不要说没有水,就是水位也从没下降过。”孟羽回答。 “其实也不难理解,我想要么这条溪原本就是间歇性水源,只是之前我们没碰到它没水的时候而已,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它的出水口被堵住了。”我说道。 “先秋哥,你见过桃源溪的出水口?”叶子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去过,只知道它是从榕山背后绕过来的,我想着出水口可能是在榕山山脚的某个地方。” “嗯,水都是从高处往下流的,那一片,榕山地势最高,所以这出水口很有可能在那里。”孟羽说。 “唉兄弟,等这油装满罐子,估计没几个时完不了,要么咱哥俩去找找这水的源头咋样?”表哥的这一提议让我一时不好决断。 “可是这没意义啊,有水没水,对我们都没影响。”我很累,心里其实并不想去。 “有影响有影响,”鱼儿突然说道:“以后抓鱼就抓不到了,只能去海里找。” 这倒是真的,这条桃源溪是我们已知唯一的淡水鱼捕捞点,要是一直没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行吧,我俩就走一遭,哦对了,迪亚娜还有孟羽,你们带好叶子和鱼儿,特别要心细节,比如喝完水要及时盖上盖子,绝不能重蹈之前那次覆辙。” 很快,我的表哥带上两根长矛就出发了,我们爬上碎石斜坡,沿着几近干涸的桃源溪水道向西走,整整走了一个多时,水道在山体转弯处折了一个方向,向北边延伸。 我们哥俩也跟了上去,水道里的水没有明显的变化,水底依旧是满满的白色细沙,这样又走了约0分钟,我们跟着水道拐进了一片枞树后面,这时一个巨大的c黝黑的洞口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洞口位于榕山山脚下的一处枞树林背后,它高约五米,但宽度只有两米左右,呈不规则形状,从远处看很像一颗胖胖的子弹头。 借着洞口的射进来的光线,我看到里面似乎已经塌方上,大量碎石压在桃源溪水道上,水就是因为这样,才流不出来的! “靠,先秋,这不见鬼了吗!” “没什么奇怪的,洞口太高,这种结构的洞穴的确很容易塌方。”我说道。 表哥一听这话,拉着我的手把我推到洞口前说道:“咱不是说塌方不塌方的事儿,你真没听见呐!这洞里有狗叫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危险的捷径 经历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之后,我本应对表哥的话泰然处之,然则这次我还是惊到了,一来是因为洞穴历来是怪事频发之所,二来这狗叫声出现的极不寻常:上岛多日,这条狗不可能像人一样,把自己的行踪隐藏的如此之好,而数月以来,我们什么都没发现,这不是怪事一件嘛! 我靠近洞口,竖起耳朵侧听,没错,这声音似乎是从洞的深处传来的,因为我能听到狗叫声,但这叫声也只是很微弱的回音,至少说明这个洞一定很深,不然狗叫声不可能传到洞口,只剩下一丁点儿回音。 “走吧,这狗叫声不关我们的事儿,而且声音太弱,保不齐不是什么狗叫声,也许只是什么杂音,被我们听成了狗叫。”我退到一棵树下说道。 “咱本来也不想进去,上回在龙眠湖进的那个洞,咱还记着里面的怪事儿呢!”表哥用长矛戳着水道里的白沙说道。 “哦还有,这事不要告诉其它人,免得他们担惊受怕。” 我们立即按原路返回,这又花了我们不少的时间,回到东谷时,孟羽和叶子告诉我,棕油滴落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几个时过去了,还没装到一半。 “倒也没事,反正咱们不是带了过夜的东西嘛,今儿晚上咱就这儿过夜,明儿再回家不就成了。” 大家一致同意表哥的建议,于是我们商量过夜的具体地点,最后大家达到一致,我们决定在迪亚娜当初住过的那个山洞的过夜,这山洞位于榕山南面半山腰,离这不远,是个天然的僻护所。 大家立即行动,爬上东谷与榕山之间的碎石坡后,我们并没有径直去榕山山洞,一来是因为天还早,到达那里也无事可干,二来是因为孟羽和迪亚娜想看看,南边断崖下的海岸边,那只蓬托斯号的救生艇还在不在原地。 沿着榕山脚下往北走半时,再由此向东走便到到断崖,我们站在高处俯视下方的海岸线,北部线岸一直向东延伸到红树林,而它的西边就是我们所站的断崖,我面朝大海,背后往南五百米便是隐藏在云雾之中的东谷丛林。 “瞧见没,船还在!”表哥指着海岸东边的一个白点说道,那里离我们这儿的直线距离足足有三公里,也只有表哥的绝佳视力才能看清那里。 “没错,长长的白色点,应该就是那只船,当初米尔斯上岸后,把船停在了红树林海岸,从位置上看,也是没错的,那白点就位于红树林海岸边。”孟羽说道。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一只船,说不定船上还有很多好东西呢,这断崖阻断了我们与船之间的路,正如我所说,真要想搞到那只船,只有冒险再次进入龙眠湖洞穴,也许能找到通向北部红树林海岸的出口。 “算啦,现在看着眼馋,没啥好法子靠近它,先回山洞休息吧,累了一天了都。”表哥招招手,我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白点,然后跑两步跟着队伍离开了这里。 崖顶的风势渐大,我有一种担心,担心被大风吹落断崖,这种担心显然是多余和无稽的,不久后队绕到了桃源溪,路上叶子问我有没有找到桃源溪的出水口,我说找到了,但我和表哥谁都没有提到狗叫声。 迪亚娜带着我们上山,不一会儿便到了山洞,上山前我们在近乎干涸的溪里补充了几瓶淡水,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在晚上下山补水了。 山洞里一片漆黑,好似当初没有油灯的龙狮洞,女孩们在洞外找到一些干柴,我用匕首和碳布升起了火,这个洞从洞口到正对面的洞壁并不深,最多不过十米,但洞口两边很深,我们在洞口的对面和两边的纵深处各点了一堆火,三堆火将山洞照的通亮,我们这才有条件仔细查看这里的环境。 这个洞穴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潮湿,非常的潮湿,这里的地面是坚硬的泥土,而不是像龙狮洞那样的岩壁,才进洞没多久,我就感觉有一滴滴水不断从头顶掉落,抬头一看,原来洞顶的泥土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榕树气根和各种藤蔓,粗的有成人手臂一般,细的比指还要细。 那些水滴正是顺着树根滴下来的,越往两边的甬道里走,树根就越少,我这才回想起,为什么米尔斯他们要在最里面睡觉,因为那里的树根最少,没有水滴下来。 “全是泥土,这洞不会塌方吧?”叶子担心的嘀咕着。 “不会的,整个山洞全被树根包着,坚固的很,说实话,安全性一点不比龙狮洞差,只是太潮了。”孟羽说道。 我们走到当初大战米尔斯的地方,那里还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侧面的岩壁黑黑的,顶部也有大量被烟熏过的痕迹,地面残留着不少炭灰,我蹲在侧面的石壁旁边,指着一处刻痕对大家说:“瞧,我第一次看到那些个字母,说的就是这几个。” 在这面岩壁的靠近地面的一处较为平整的表面,还能看见那几个字母,只是它们被烟熏火烧之后,更加不易辨认了。 “今晚就在这洞里睡吧。”叶子说道。 这时迪亚娜对孟羽说着什么,孟羽告诉我,最好去另外一边的甬道睡,迪亚娜在这个地方的感觉不太舒服。 哦对,我忘记了,现在所站的位置,是迪亚娜曾经遭受非人虐待的地方,在这里过夜的确对她有心理压力,更何况,这里曾经烧过三具尸体。 我们来到洞口另一边的甬道,这里的地面相对比较潮湿,但多垫些干草就能解决这一问题,我和表哥带上匕首,去外面砍了大量绿色的c茂密的枞树枝,把它们铺在地上,细细软软的针叶就成了我们的床垫,然后我们又去外面收集到大量干枯发黄的针叶,把它们铺在绿色的树枝上,再在最上面铺上我们所带的衣服c帐篷布,这样,一个厚一米,面积约7平方米的大床就做好了。 晚餐我们吃的是水果和烤鱼干,还有一些肉干,肉是当初没有吃完的袋獾肉,现在是下午4点,外面还有一些阳光,但洞里已经没有一点自然光了。吃完饭,我们又煮了一点用枞树叶泡的茶,这种茶远不如甘菊茶好喝,又苦又涩,可它却能补充大量的维生素,这正在六个疲惫的远足行者最最需要的物质。 “兄弟,咱突然想到一个法子,也许明天咱们就能弄到那只船!”正吃着饭,我被表哥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惊到了。 “真的,不是玩笑吧?”虽然有些不相信,大家还是一个劲的催着表哥往下说。 “说来也简单,你们看头顶上这些树根啊,藤条啊,看起来都很结实,咱们用这些东西编个吊索,把人从断崖上吊下去,不就行了。” “这法子倒是个法子,但也太危险了,万一吊索断了,那是必死无疑的呀!”孟羽显然对表哥的办法有很大的担忧。 “嘿嘿,那你们说说,是进那个诡异的山洞更危险还是从断崖上吊下去更危险,要咱说呐,进洞更危险,因为那种危险咱们控制不了,洞里那破虫子一下就能把人烧成灰,而用吊索下去呢,危险一定是有的,但咱们可以控制啊,咱们可以把吊索整结实些,再不行,就来个双保险,弄两条吊索还不是百分百安全吗!” 这番话一下子提起了大家的兴趣,表哥见没人说话,于是接着讲:“你们看啊,那只船就在眼皮底下,多好的一条船啊,不拿可惜了,早点搞到手,咱们以后出海什么的,更安全更方便。” 最后一句话无疑挑动到大家的神经,其实说实在的,从龙眠湖的山洞进去,我也不确定一定能到达红树林海岸,而表哥的提议,只要操作时心一些,应该是更安全更稳当的做法,于是最后我也同意了这一提议。 说起来,这次出行本是为了棕油,没想到现在居然话赶话,把我们推向了一个危险的选择,不过要拿到这只船,不管怎样都要冒点风险的,可是我前一秒刚刚答应了表哥的建议,下一秒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下午我刚刚看过那片断崖,落差极大,而且是一个90度的断崖,没有抓力点,万一,现在想想,是不是我答应的太草率了,这分明是一条危险的捷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断崖遇险 可已经说出口的话,断不能反悔,这会导致团队无法鉴定信念去做这件事,我把担忧憋回喉咙,听大家接下来怎么说。 后来,大家决定让叶子下到北部海岸,坐船绕到位于巨石滩西边的太平港里,之所以选择叶子,主要是因为她的体重很轻,用吊索吊下去风险最,此外,叶子水性好c有点聪明,在行船时遇到什么事,也方便解决。 于是当晚,我们开始制作吊索,我们分为两队,每队负责制作一条吊索,这是为了给叶子提供双重保险,在下吊的过程中,就算有一条断了,起码还有另一条吊索可以挂住叶子,吊索用的是山洞里的榕树气根以及藤蔓来制作的。 这山洞的顶部密密麻麻长满了这些东西,所以材料方面不用担心不够,我们选取的是四根手指般粗的材料,它们以四根交汇的方式编成一条绳索,每段绳索的连接处,我们用内环死结来连接,按照我预估的长度,我们至少要编三百米才能将人安全吊下去。 后来在编到一百米左右时,我们发现不能再编了,因为光是这一百米的吊索,其重量足有50kg,如果要编到三百米,就表示整条吊索的重量至少在150kg,这样的吊索太重了,我们搬不到断崖边。 于是我们后来分别编了六条100米的吊索,但没有马上把它们连接在一起,只等把它们分几次搬到断崖边,再在那里连接成两条00米的吊索。 工序很快完成了,六根粗大的吊索盘成一圈放在我们的“大床”边,这些吊索用的全部活藤蔓和活树根,水份多,重量大,我提出过质疑:就是把它们搬到了断崖边,连成两条绳索,这两条吊索一共有00kg的重量,崖顶总共就五个人,鱼儿的力气又不大,我们怎么能拉住吊索,稳稳的把叶子放下去呢? 后来迪亚娜提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利用附近的一棵树,增加吊索的摩擦力,到时候绳索在树的两个分枝上绕两圈,这些树枝可以帮我们分担相当大一部分重量。 问题已经解决,成败就看明天了,哦不!不能有失败,这件事如果失败,后果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当夜我难以入睡,不停的翻着身,反而明天要涉险的叶子却睡的很沉稳。 第二天清晨,我被冻醒了,这洞里下半夜的寒气被潮湿的水汽放大,整个人像是睡在一片寒冬的水雾之中。 “唉呀,冷啊!”鱼儿坐了起来。 “火灭了,我说怎么这么凉呢!”孟羽也起来了。 六段吊索安静的盘在原地,床边全是水渍,我叫醒表哥和迪亚娜,还有叶子,每两个人扛着一段吊索走出这个凉凉的山洞。 我肩头的吊索感觉比昨晚要重许多,也许是因为整整一个晚上泡在水渍里,吸了更多水的缘故。 一个多时后,我们到达断崖边,将吊索放在一棵老树下,这棵老树昨天已经见过了,这是一棵长着长长尖刺的大树,树身粗大,分枝不多,叶子是细细长长的,大家一致同意,用这棵树作为吊索的支撑点。 我们又跑了一个来回,把余下的吊索带过来,今天崖顶的风不大,空气里满是海风的咸潮味,我们坐在离崖边二十米的老树下,组装这些吊索,组装过程中我仔细监察了每个连接处的坚固程度,确认这些吊索完全没问题,这么粗的吊索,就算只有一根,也能够把一个比叶子更重的人吊下去,更何况叶子才不到一百斤,而且我们同时用两根吊索,双重保险下,叶子料无危险。 在吊索绑定叶子之前,迪亚娜将几件衣服包在吊索上,这样可以让叶子舒服些,绑叶子的方式我们用的是一种双向缠绕的方式:将两根吊索在叶子的双肩绕一圈,再牵到双腿,绕过双腿后,在其腰部汇合,两根吊索分别系在刚刚绕在腿上的吊索圆圈上。 这样就能到了一个类似的形状,如果其中一根吊索断掉,并不会影响叶子的平衡,我和表哥心的爬到崖边向下张望,找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崖壁,这里就是叶子下吊的地方了。 将两根吊索分别绕在老树的两根树枝上,表哥试着拉了拉,摩擦力还算可以,为防吊索放到最后大家拉不住,两根吊索各缠绕表哥和我的腰上一圈,算是头一道防线,孟羽负责和我一起,放左边的吊索,迪亚娜和表哥负责放左边的吊索,至于鱼儿,我们让他趴在崖边观察叶子的情况,如有异样,马上通知0米开外的我们。 在我们的全副戒备下,叶子背朝大海,面向我们站着,此时她的表现让我非常意外,她很淡定,也很从容,就好像这种事她经常做似的,我向表哥点了点头,两根吊索同时往下放,为了步调一致,我们要喊统一的号子,“一二三,放!一二三,放!”叶子和崖壁呈九十度角,她现在仰面朝天,双手抓住肩头的两根吊索,腿微微弯曲,她的双手各戴着一只袜子,这是为了防止手掌被藤蔓磨破。 不一会儿,我们已经看不到叶子了,现在只能靠鱼儿来观察叶子的情形,每隔一分钟,孟羽都要问鱼儿,叶子的情况怎么样。回答都是一样:一切正常。 过了约十分钟,吊索被放下了四分之一,我能明显感觉腰部的吊索在重力的作用下,勒的很紧,我的肋骨有点疼,但还是可以承受的,目前为止,叶子的情况还算稳定,除了有时被风吹的暂时歪向一边,其它时间都很正常。 又过了十几分钟,吊索被放掉了一半,我问鱼儿:“叶子现在下到多少了,有没有一半?” “一半?已经下了一大半了,现在我姐离地面,应该只有一百多米了吧等等,怎么崖壁在动?” 地震了?不对啊,我没感觉到啊,我在等鱼儿给我更多的信息,很快就叫到鱼儿大叫大好! “先秋哥,不好啦,有一群蝙蝠哦不是,有一群老鼠哦也不是,是一群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我姐四周飞来飞去的,我姐很害怕,整个人掉了个,现在她是脚朝上头朝下啦。” “什么!鱼儿,你看清了,到底是蝙蝠还是什么,它们长什么样?”我大叫道。 鱼儿将下巴贴在地面,又看了几秒后焦急的说道:“是一群像老鼠的东西,有翅膀,但好像飞不远,它们是灰色的,跟石头一样的颜色,但不是蝙蝠,因为它们有长尾巴!” “是飞鼠!”迪亚娜叫道,孟羽翻译了她的话。 “飞鼠?啥东西,有危险吗?”表哥急切的问道。 “飞鼠一般生活在丛林里,它们没有翅膀,只是在腋下长着一层肉质薄膜,正因如此,它们善于滑翔,滑翔时靠尾部掌握平衡和方向,它们并没有危险,对人没有伤害,因为在我的家乡,这种动物很常见,我的弟弟就养过飞鼠当宠物。”迪亚娜很快说完了这段话。 “一定是它们附在崖壁上,咱们不知道,把叶子放下的时候,经过了它们的地盘,惊到了这些飞鼠。”表哥大叫道。 “鱼儿,告诉你姐姐,那东西不是蝙蝠,只是一群飞鼠,不会伤人的,让她保持平静,我们会加快速度,尽快让她离开飞鼠的地盘!”我大声叫道。 鱼儿很快把我的话大话喊给崖下的人听,随后鱼儿回话告诉我:“我姐没再伸手打那些老鼠了,不过她现在一个人掉不过头,她的头还是冲下的!你们再快一点儿,这些飞鼠太多了,铺天盖地!我都看不见我姐了!” “就剩一半路了,让她坚持一下,我们这就放吊索!” 说完这话,手上的速度加快了,我们用身体顶住老树,四个人默契的往下放吊索,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十多分钟后,鱼儿大声告诉我,叶子平安到底了! 悬了近四十分钟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等叶子解下腰上的绳子,我们四个开始把绳子往回拉,不到十分钟,便将两条吊索全都拉了上来。 我这才看到,吊索的下半部分上,全是白色的飞鼠粪便,可见刚才在半山腰,有多少只飞鼠袭扰叶子,我无法体会叶子当时的无助和恐惧。无疑,这真是一次艰辛的行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喜极而泣 船身动了,虽然看的不太清楚,但它确实在动,那白色的点正在慢慢远离海岸,向西北方驶去。崖顶上的我们五个激动万分,我们成功了!我们不必钻进那个满是飞虫的洞穴了! 船渐渐行至我们所站位置的正下方,我们看到了叶子模糊的身影,我们兴奋的朝她挥舞手上的衣服,显然,她看到了!她将船划到了岸边,然后她的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东西,我估计应该是一只船桨,只见她走到淡黄色的沙滩前,用船桨写下几个大大的文字:有工具箱c衣物和救生物品,太平港见! 我们大叫起来,像找到宝藏一样狂喜,我不必向读者赘述这些东西对我们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单是工具箱就足以让我这个大男人高兴的流下眼泪! 船继续向西行进,我们收好行李,把两条吊索放于老树下,然后快步走下断崖,我们首先来到东谷丛林里,九只陶罐早以装满棕油,四个大人,每人拿两只罐子,鱼儿拿一只,其它行李装在筐里,由我和表哥背着走。 我们的脚想要跑起来,但又怕手里的油会泼洒掉,没办法,只能极力压制体内沸腾的肾上腺素,以比平时走路稍快一点的速度前进。 跃过桃源溪,进入环溪草原后,直直向西走便能到达巨石滩,当初给这片沙滩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沙滩上有一个巨大无比的石灰岩,来到巨石滩光秃秃的沙地,再向西南走一个半时,便到了太平港,这是一个天然的海港,水深不说,两边还有高高的陆地作屏障。 我们到达这里后,并没有看到叶子的船,也难怪,我们走的基本是直线,而叶子走水路,要绕过整个榕山和西谷,还有大半个巨石滩海岸,好在现在不是逆风,要不然她来的更慢。 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感觉很长,鱼儿甚至提议游泳去接应一下,但这个滑稽的念头被四个大人否定了,过了十分钟,我们等的无聊了,便在沙地上铺一层白布躺在上面休息,表哥和鱼儿大把大把的往海里扔沙子,弄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俩别撩沙子,眼睛都迷住了!”我大声呵斥道。 “谁让你坐在下风口,你也过来玩玩嘛,有意思着呢!”表哥站在海边大声叫道。 “是啊,先秋哥,你也来试试,要是洒的好,还能在海里洒出各种形状呢,你瞧我这个”正说着,鱼儿突然指向西北角大叫道:“船!我姐过来啦!” 听到这话,我几乎连滚带爬的窜到海边,顺着鱼儿挥手的方向,在西北方不远的地方,一只白色船正慢慢向这边靠近,过了五分钟,大家听见了叶子的叫喊声,又过了五分钟,我能清楚的看到叶子正奋力的划着船,那船真是漂亮极了! 我和鱼儿跑进海里,向船的方向游了一百多米,帮叶子把船拉回到岸边,大家围了上来,一双双眼睛瞪的很大,仿佛这辈子头一次看到船只似的。 “唉,一个人还有点儿累,先秋哥,孟老师,你们快看,这船里好多东西呢!”叶子不知打哪弄来一条真正的天蓝色毛巾,她一边擦着满脸汗水一边说道。 这是一条白色的救生艇,侧身有两条蓝色的刷漆,另一边印着蓬托斯号的标志,它长约1米,最宽处为4米,带一个折叠式蓝色顶棚,从两边的把杆来看,船体主要由铝合金组成,船头有一块活动面板,打开之后,下面是一个储物空间,里面空空如也,因为东西全摆在船板上了,我们仔细清点一下这些东西,正如所料,这里每样东西对我们来说都价值连城:手动式污水泵一台c救生衣八套c奶油色软垫一张c反光信号纸一叠c信号枪一个(没子弹)c空油桶三个c工具箱两个(一大一)c绑带若干c医药箱一个c空药盒一堆c空罐头盒三十九个c空食品袋四十四只c钓具一套c帽子八个c潜水镜潜水衣各八套c呼吸管八根c女式机械手表一只(迪亚娜遗留下来的)c指南针一个c马达备用维修筒一个c空的人工钓饵盒一个c针线盒一个。 随着我一一喊出这些物品的名称,岸边不断有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呼声,还没等清点到一半,所有人都喜极而泣,特别是迪亚娜,当我找到她的手表,把表递给她时,她颤抖的不能自己,她把头靠在孟羽的肩头痛哭不已,后来我才知道,那只表是她母亲传给她的。 从救生衣和潜水设备可以判断,这只艇至少可以容纳八个人,现在我们有六个人,用这只艇出海完全没有问题。 接着我和表哥打开两只工具箱,里面的东西让我的声音变的颤抖,这些东西是我们做梦都想得到的:三把刀c三把大刀把长柄砍刀把斧子支工兵铲只手电排没有用过的电池罐防锈油本圣经些锯条些鱼钩c两根螺丝套筒把可调节式扳手捆三色电线包电容器c两只尖嘴钳支镁棒盒钻头把老虎钳c两把锤子c还有四只绝缘手套。 至于那个马达备用维修筒,里面都是一些柴油发动机上的备用零件,此处就省略不提了。工具箱里的东西让表哥和我非常兴奋,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可以造出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用具,我问过迪亚娜几个问题,她给我的回答很好的说明了现在的一切,比如: “为什么鱼饵盒里没东西?” “食物吃完后,我们只能吃鱼饵了,这些鱼饵真正用来钓鱼的只用了一颗,剩下的全被活着的人吃掉了。” “你们上岸时,为什么只带一把匕首,有这么多有用的工具干嘛留在船上?” “我们又饿又渴,快要死了,这些工具太重了,对我们没有意义,更何况还要穿越不知尽头的红树林。” “信号枪里没子弹,是不是你们看到过大船,用枪发过求救信号?” “不是的,是米尔斯和另一名船员起了争执,枪走火了,枪里的一颗信号弹打中了那名船员,后来我们把他的尸体推到海里,其实我们还有一盒备用的信号弹,我不知道为什么船上没有找到也许是我昏迷时,有人把它弄掉了吧。” 通过迪亚娜对事情的还原,我们基本上了解了救生艇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其中有几件事比较恶心,这里就不详细说明了,我只想说:永远不要和陌生人一起,被困在一条船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环岛首航 开年行好运,这五个字将我们的命运提升到了新的高度,荒岛生存难上加难,主要原因是没有必要的工具。如今我们得到这么多实用的物资,不难想像它们将会给大家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 兴奋之余,迪亚娜想起了岸上的九罐棕油,于是她提出,不如这次走海路,行经椰子林回到龙狮洞,一来可以省去我们肩扛手提的辛苦,二来船上的物质太多,走水路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这么好的建议当然不会有人反对,于是所有人都急不可耐的登上了这只救生艇,上船之时我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船上发生过的可怕悲剧,单就这条船而言,的确是条好船:稳当、宽敞、漂亮、还有遮阳篷,除了没有油料,不能带我们远航外,这只船无可挑剔! 四只船桨由我们六个人轮流使用,四个人划船,两个人掌舵。我们的行进速度有点慢,这是因为这只船吃水太多,如果是轮机提供动力,一定跑的飞快,但现在只靠人力,这速度真是不敢恭维,划了十分钟,船只航行了大约900米,这大约和我们空手步行速度差不多。 “回家给它加个风帆,光指着四只桨,也太慢了点。”孟羽说道。 “要不然为什么当初米尔斯比咱们晚到岛上,咱们的筏子轻,漂的快,这船太重,又没帆,当然会慢许多。” “嗯,帆是可以加的,我看可以把帆插在后面的发动机加油孔里,再用三根棍子固定好,应该没问题。”我如是说。 船渐行渐远,太平港已经看不见,我们的船离海岸至少500米,下方是深水区,托天气的福,我们能看到海面下的景象,这片海域下生活着各种海洋精灵,上层水域生物较少,其中有不少是浮游生物,如附在蓝藻上的腹足纲软件动物幼虫、海蜇、尖角螺等等,底层的生物种类繁多,而且数量不少,其中有海星、鳍足类动物、无脊椎动物、岩虾、海葵、海胆、乌贼、真鲷、牙鲑、紫贻贝等等。 不知不觉,船的前方便是黑水泥沼的边界,那里没有可以安全停靠的地方,围着海岸的全是形状各异的礁石,这些礁石连着一片,将黑水泥潭围在里面,大量海水不断冲击礁石群,只有零星的海水跃过礁石顶端,掉落在里面的烂泥里。 让人眼馋的是,有很多礁石上附生着大量的贻贝,任凭海水拍打,顽强的贝类生物巍然不动,这些贻贝是深紫色的,长长的椭圆形外壳很容易分辨,成百上千只贻贝将几座礁石的表面堆的满满的,有的贻贝甚至已经堆叠到第一层贻贝的上面,形成了一座紫色的鼓包。 本来这些贻贝离我们很远,并不容易发现,还是迪亚娜眼尖,她发现阳光照的这片礁石,和其它几座没有贻贝的礁石,其反光度明显不同,这才发现了上面的东西。这是很好的食物来源,它不需要费多大力就能收集到,但是在船与贝壳之间有一片宽约10米的礁石浅滩,我们的船过不去。 “要不我游过去,翘一点带回来?”鱼儿积极请命,这种事情他一般都很积极。 “还是算了,食物咱们有的是,就算你游到那里,很容易被尖尖的石头划伤,而且翘这些贻贝时,刀尖容易崩坏。”孟羽告诉鱼儿。 表哥一听刀会损坏,马上把头摇的像红宝书一样,于是鱼儿的建议就此作罢。海浪继续将我们推向南边,漫长的礁石海岸线一眼望不到头,这会儿换我和孟羽划船,叶子和鱼儿极不情愿的将船桨交给我,不过很快这对姐弟便摆弄起那本圣经了,其实他们根本看不懂,因为里面全是拉丁文,之所以如此稀罕这本书,无关信仰,而是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纸张了。 叶子闻着书页里油墨的气味,表情凝重,眼睛里似乎有情绪波动的“产物”,只听她说道:“唉,在平阳的时候,天天搞串联,干起抄家烧书的活一点儿都不在意,可现在,这么久没见到书了,我还挺想它的。” 叶子的话勾起了所有人的心事。是啊,说到底,我们之所以落难到此,原因在平阳城里的那群人身上,可我们无可奈何,除了像狗一样乱咬别人,躲藏是唯一保全自己的办法。 “拨开云雾看人间,万道霞光射上天。万紫千红景色艳,男女勤忙笑声喧,男女勤忙欢笑声喧……”低回婉转的优美唱词飘荡在海面上,那是孟羽用平阳特有的黄梅调,寄语对家乡的思念。 如果不是她唱的选段节奏轻快欢乐,也许大家还走不出乡愁的萦绕,正在这时,船的西边出现了一座模糊的礁盘,海面反光强烈,我看不太清楚,奇怪的是这座礁盘四周的海面反光明显与其它海面不同,只见其附近海面反射着五彩斑斓的光,好似人间仙境,不少海鸟在礁石上歇脚。 “我们去看看吧,时间还早。” 在孟羽的建议下,鱼儿转动舵盘,船慢慢向那座礁盘驶去。离的越近,礁盘越发怪异:这座礁盘是露出海面不高,只有一到米,它的长度足有八到10米左右,最让人惊叹的是,礁盘整体看起来很圆润,同样是礁石,黑水泥潭海岸就显示菱角分明。 再近一点,我们终于看清了它的轮廓,这不是礁石,而是一只死去的座头鲸,身上落满了各种海鸟,鲸油飘散在附近的海面,正不断扩散,凡被油脂覆盖的海面,都显现出五彩斑斓的反光。 我能从鲸鱼那睁大的眼睛里看到船的倒影,它的眼睛有两只拳头那么大,背部已经被鸟啄食出一个个浅坑,大量油脂正从伤口处慢慢溢出,流入大海,有好几只鸟由于足底打滑,而跌落到海里。 我用长矛试探了海里的油脂,海面上的油脂足有两厘米厚,我们不能再靠近了,因为那只鲸鱼的身体已经开始胀气,天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呢! “好多鲸油啊,全都给浪费了!” “是啊,这么多油,要用来点灯,能管咱家里一整年的用度!先秋,要不咱想辄搞它一些?”说完,表哥拿起刀指了指这具硕大的尸体。 “不危险了,你看它的侧面,已经有点胀气了,万一我们不走运,正赶上它爆炸了咋办?” “这……哪有这么巧,再说你自己都讲,它是刚刚开始胀气,气压应该还不至于冲破这么厚的皮肉吧?” “这不是主要原因,我们手头没那么多容器,你总不能把这么多油滋滋的皮肉直接放船仓里吧?” 一听我这话,表哥犹豫了,这船太漂亮了,不能这么糟蹋。随后孟羽说道:“既然这样,要不我们先回家,明天带着所有的竹筐再过来一趟吧!” 看着海面肥厚的油脂,表哥咂咂嘴,招手让船离开这里:“那咱可说好了,明儿不管说什么,都要过来一趟,能装多少是多少。” 我已经习惯了表哥的行事作风,他有时会为了巨大的利益,甘愿冒一些风险,这一点,鱼儿非常像他。之前有过几次类似的情况,但由于风险太大,被我和孟羽否定了。不过有的时候,表哥的选择往往收益很大,比如这一次他提议用吊索把人吊到崖下,因为他的话,我们才坐上了这条船,所以我和孟羽的谨慎主义,与表哥和鱼儿的冒险主义,是相互协调的。 下午点钟,船行至平阳岛南部海岸,我们将船拖出一半到陆地,缆绳系在一块柱状礁石上,又用椰子树叶盖住船的上半部分后,带着我们所有的物资回到了龙狮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致命冲撞 为了更好的保存这些宝贵的、不可再生的物资,我们连夜打造了一个置物架,高米,共有5层空间,每层的隔板由四根竹筒构成,竹筒里装满炭粉,作用是吸取潮气,保证我们的工具不容易生锈。 蓬托斯号救生艇上的大多数物品悉数摆在了上面,最重要的指南针和两个工具箱,还有那个维修筒放在最上层。 有一些物资,我们马上要用,所以没有摆放在架子上,比如那张软垫,我们将它裁成三张床垫,放在了三个女孩的床上,这可以让她们晚上休息的更加舒适。 此外,三个空油桶被拿了下来,我们打算明天出海收集鲸油时带上它们;一个空的医药箱,我们用它来装餐具。 还有一堆空罐头盒和空食品袋,都有它们的用处,铁制的罐头盒可以当灯盏,罐头上的拉盖很锋利,我们以后可以用它们处理动物的毛皮,至于那些食品袋,我们用它们装一些怕潮的东西,比如那堆空药盒,这些盒子大多是纸做的,这些纸张是不可再生的宝贵资源,为了防潮发霉,每只盒子都用一个食品袋封存起来,以备后用。 八只帽子,每人发一只,剩下两只收在置物架上。另外,唯一的一本厚厚的圣经交由迪亚娜保管。 九只装满棕油的陶罐放在架子最底层,罐口用塑料袋封好,这样的储存方式最为稳妥。当最后一件东西安置好后,我们才开始吃饭,由于今晚新加了五盏油灯,龙狮洞里比往常更加明亮,我甚至都能看清墙上挂着的鱼干,这在之前是不敢想象的一幅景象。吃饭的时候,我们商量了明天的计划,每个人都想带船出海,但为了最大限度空出地方装油,这次出海只能带两个人,船上其它的地方全部装竹筐和其它容器。 争来争去,最后鱼儿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抓阄!六根棍子,四短两长,谁抽到长棍就谁去,最后还是我和表哥抽到了长棍子。 “不至于灰心吧,船在手里,以后大家有的是机会出海,再说这次收割鲸油,那可是个体力活,我和牧歌去正适合。”说完我喝光了碗里的南瓜汤。 “可不嘛,机会多的是呢!哦,也不是你们就在家没事干,这鲸油弄回家还要用锅熬,咱想着你们要是有时间,不如在外头搭个土灶子,等咱们回来,直接就能熬油了。”表哥说着话,摆弄着手里的一根鱼刺。 “家里不就有吗,干嘛还另搭一个?”鱼儿问道。 “傻啊,熬油的时候,烟又多,味儿又大,最主要的:在家熬油,容易弄的家里墙壁油滋滋的,明白了吧。” “行,你们放心去,注意安全,我跟叶子还有迪亚娜会做好这事儿。”三个女孩总是能在关键时候顾全大局。 月11日早上七点,我和表哥出发赶往椰子林,这次我们把八个大竹筐、五个竹篮、三个空油桶全都带上了,用绳子绑成一串,我和表哥各拎一头,摇摇晃晃向南部海岸航行,为了最大限度节约空间,我们只带了一把大砍刀和那支匕首,还有一根镁棒,之所以带上它,是为了测试海面油脂的可燃性。 上午11点,船划到离鲸鱼500米左右的地方,那只可怜的庞大的躯体依旧静静的卧在海面上,今天海面上的油污扩散的更远,我们选取一处海面,用刀和镁棒打出火花,火花溅到油光光的海面时,立刻熄灭了。 “不行,油被海水稀释了,火星点不着。”我收回探出船弦的半个身体说道。 “那就去鱼身上用刀割肉吧,割些下来回家熬油。”说完表哥挥动两条有力的臂膀朝着鲸鱼划去。 很快,船挨到了鲸鱼的右侧,鱼身上落满了各种海鸟,白色的、灰色的鸟粪覆盖了相当一部分鱼肉,这股臭味裹挟着鲸鱼特有的血腥味,使得我们不得不用湿布蒙住口鼻,才敢放手工作。 为了保持船体平衡,一个人在砍鱼肉时,另一个人必须靠在对面船舷,否则站在船舷上砍鲸鱼的人会使船体严重倾斜。 表哥自发的拿起大砍刀,我则移步到对面,趴在船弦边,整理我们带来的筐子。事实证明,干这种活儿的确要有足够的体力,因为探着身体挥刀并不容易,表哥一手扶着船舷上的铝制把手,只用另一只手挥刀,这鲸鱼皮很厚很结实,表哥砍开一道口子至少需要挥刀六次,待切口的深度足够了,便换成匕首,将剩下的相连皮肉割开。 表哥擦着一头大汗,将血淋淋的鲸肉递给我,我双手接过,这块肉是淡红色的,足有三斤重,我在一只筐底垫上厚厚的棕榈叶,把肉放进去。 鲸鱼那被砍开的伤口处,不断有黑黑的血水流出,很多染红了船跟鲸鱼之间的海水。第二轮工作开始前,表哥换了个手,他现在姿势太费劲了:腰部以下在船里,肚子顶着船舷上的栏杆,上半身还要探出船外,如果不是一只手扶着栏杆,他早就掉海里去了。 “你行不行,要不换我来,你休息一下吧。”我紧靠栏杆说道。 “行是行,咱力气是有的,只是不太习惯在船上做事……先别说了,臭死了……”他脸上的湿布一起一伏,手里的大刀暴风骤雨般的剁向鲸鱼侧身,没多久,脸上的白布就变成了血染的红色。 第二块肉顺利拿下,这是鲸鱼侧身的一块肉,上面还沾着几滴鸟屎,臭不可闻,我接过肉块,用棕榈叶包好,放进身边的框子里。 刀不间断的挥舞着,由于姿势不好,表哥已经显现出疲态,后来还是我出了个主意,让表哥跪在船里,这样他的腰部压力就很多。果然,这个姿势的确省力不少。 10分钟后,我来换班了,接过他的刀,刀柄被表哥的大手握的滚热,我的个子没有他高,这就表示我跪在船里时,腰和手臂没有太多负担,沿着表哥砍的切口一直砍下去,大量掺杂着碎肉的血水飞溅到船上还有海里、我的脸和手臂也全是血水和脂肪颗粒,那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鲸鱼的皮是出了名的厚实,每一刀都要全力以赴,否则刀没有切进肉里的话,就一定会打滑,一个不心,刀有可能会掉进海底。 我奋力的砍着肉,很快,一块水滴状的大肉块被我撕下来,与此同时,我刺破了鲸鱼的腹腔,结果,一股奇臭无比的腐蚀气体喷射到我的脸上,毫无防备的我正在大口换气,这一下我被熏摔倒在船仓里,头撞到了一只篮子的提手。 那是一股怎样的气味:就像热闹的平阳鱼市,经过一天的忙碌后,鱼市地板上的血水夹杂着腐臭的老鼠尸体,在污水横流的下水道闷了三天的气味,那浓烈刺鼻的臭味与血肉混杂的腐败沼气融合在一起,足以让任何一个有嗅觉的正常人发疯。 万幸的是,鱼并没有爆炸,那股气味还在从细缝一样的伤口处呲呲的灌涌而出,表哥连忙上前扶起我,摸了摸我的头发,大叫我的名字,还好,头没有撞伤,只是起了个大包。 正待我们起身时,蓬托斯号救生艇突然被撞击的掉了个方向,这回连表哥也倒下了,他的手肘重重的打到我的鼻子。 我疼的鼻子一阵酸麻:“咋回事儿?船撞到什么了!” “咱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又是一次猛烈撞击,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撞了船,但我确定撞击是从船的正下方袭来的。我亲眼看到船上的所有容器,被撞的跳了起来,然后又落回到船仓里。 “下面!大爷的下面是什么鬼玩意儿!” 我们定住身体,趴在船上不敢动,五六秒后,撞击再次发生!这一次撞击来自船的右侧,我们被撞到了船左侧,我的头又被磕了一下,头上的包肿的老高。我很恼火,拉着表哥爬到船体右侧,这回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要撞我了:一只鲨鱼高高的鳍翅正贴着船边,海面波浪翻滚,只隐约看见海面以下有个长长的黑影,足有五米多长! “鲨鱼啊!”表哥吓的动弹不得,他生在北方,但也听说过大鲨鱼的威名,头一次与位居食物链顶端的嗜血杀手如此近距离接触,被吓懵是很平常的反应。 我心里刚刚生起的怒火转瞬被鲨鱼冲天的杀气浇灭,两个人死死趴在船上,手拉着船椅的腿一动也不敢动。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攻击我们的船! 突然我看到表哥满脸的血肉,心说不好!“牧歌!它闻着血味儿啦!船里船外全是血,鲨鱼把我们的船当成食物啦!” “大爷的,旁边就有一只鲸鱼,它干嘛老撞我们的……船呐!” “它是把我们当成竞争者了……只有把我们除掉,它才能放心吃肉!” “那现在怎么办!这船会不会被它撞翻!”表哥担心的大叫。 “不会,船很大,它顶不翻……不过,过一会儿,等其它鲨鱼来啦,咱这船就顶不住啦!” “完了完了完了!这混蛋玩意儿要整死咱呐!”这时节,表哥空有一身蛮力,也只能“虎落海洋被鲨欺”! 鲨鱼对血液的嗅察力极为敏锐,一滴血被海水稀释一万部,它也能闻的出来,这头鲸鱼被我们用刀划出伤口,血液不断注入海里,让这条鲨鱼异常兴奋。可以预见,马上就会有更多鲨鱼来这里围攻我们这只船,不敢想像那将是怎样一种可怕的死法! 强而有力的鲨鱼尾巴不停拍打着海水,海面的油脂被打的支离破碎,我突然想到个法子,也许能吓退这只鲨鱼,于是我趴下来对表哥大叫道:“有个法子可以试试!点燃海里的油脂!把鲨鱼吓跑!” “兄弟!刚不点过嘛,点不着啊!油被稀释了!”刚说完,船又被鲨鱼猛然撞击了一番,我们从左边滚到了船尾。 “被稀释了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咱刚才用的是火花!温度太低,这次…这次咱先点着一块鲸鱼肉,把它丢进海里的油层看看行不行!” “哎呦!他娘的跟它拼了!老子快给它折腾死啦!兄弟,就照你说的,干它!”表哥用力捶打船板,大声咒骂道。 我从兜里掏出镁棒,对准一块肥的流油的鲸肉,拿刀背用力打磨镁棒,大量火星溅射到肥油上,很快一个火苗烧了起来,不到五秒整块肥肉在我眼前烧了起来! 表哥拿砍刀插起肥肉,努力稳住不断摇晃的身体来到船边,胳膊前外一甩,肉从刀上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掉进海里,不到一秒便飘了起来,燃烧的火焰立刻舔舐着肉块周边的油层,然而一个不断翻腾的海水很快打灭了海面上刚刚燃起的微弱火苗,肉块上的火还在燃烧,但一直无法引燃海面上的肥油!这次尝试失败了! 船被鲨鱼猛烈撞向鲸鱼的尸体,有几次船被撞到歪斜,我们几乎被顶翻到了海里,如果不是我的脚勾住了方向盘,我已经被鲨鱼咬成了两段。 鲸鱼尸体上的海鸟似乎见怪不怪,它们没有飞多远,每次当船撞向鲸鱼时,它们也只是象征性的飞起半米高,待鲸鱼不再晃动后,又落在原地吃起鱼肉,它们那泰然的躯体和我们被折磨的快要崩溃的神经相比,差异实在太大了! 我们的脸贴在血水横流的船板上,面面相觑又束手无策!我们被困在这个即将翻覆的困境之中,也许不远处已经有一群饥饿贪婪的鲨鱼兼程赶来,准备享用这顿人肉加鲸肉的自助大餐! 正这样想着,我们的船再次被重重撞击了几下,与之前的撞击明显不同的是:撞击力度来自三个方向!我的天啊!这就表示鲨鱼的“援军”已经到达了这个被血水染红的杀戮战场!我们真的完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铝热剂 船仓里的血越积越多,溢流的油脂让船体越来越滑,这使得海里的几条鲨鱼像疯了似的冲撞我们的船,可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船里到处都是油脂,使我无法抓牢船舷,我也许可以勉强站起身来,用船桨击打鲨鱼,可我明白,这样做伤不了它们,只会越发激怒它们。 这时如果有黑曜石长矛,也许能刺穿鲨鱼的侧腹部,偏偏只有这一次出来没带长矛!至于表哥,他是只出了名的旱鸭子,不要说攻击鲨鱼,就算此刻让他站稳都是不可能的。 手里空有一把锋利的砍刀,却够不到鲨鱼的身体,而且船正被数条鲨鱼围攻,如果把手伸出船舷,很有可能手臂都会被咬掉。 死并不可怕,最怕的是等死!渐渐的,我对头上的肿痛已经麻木,以至于表哥大声讲话,我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船歪的很厉害,左侧船身紧贴在鲸鱼侧面,那个伤口还在不断向外喷射腐臭的气味,给我们即将面临的死亡平添一股恐惧的气味。 我们趴在船底一动不动,四周凌乱散落着各种物品,有篮子、竹筐、镁棒、匕首,这些东西待会全得沉入海底,或者被鲨鱼吃进肚子。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在船体剧烈摇晃时,我看到对面船身内侧有一块褐色的斑块,那是一块铁锈,这条船的一部分是用铁铸造的,其中就包括船的侧身内嵌板。 铁锈?铁锈!温度!我想到了一个危险的办法,也许可以一试。时间紧迫,已来不及跟表哥细说,我抄起匕首爬到对面的船舷旁边,这一侧的船舷下倾的很厉害,船腹满是腥臭的血水和滑腻的油脂,我让表哥拉紧我的双腿,不要让我滑进海里,然后我拿起掉在附近的一块肥肉,把附件船板上的铁锈刮到肥肉表面。 白白的鲸油上很快覆盖了一层褐色的细末,然后我又用匕首去刮附近的一个铝制栏杆,这时可恶的鲨鱼还在不停撞击船的侧面,它们的大嘴离我的头很近,我甚至都能闻到它们嘴里喷出的臭气。 几分钟后,我手上的肥肉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铁锈和铝粉,我让表哥把船板上的镁棒递给我,大声对他喊道:“头钻进椅子下面,心了,我要点火啦!” 我左手拿着镁棒,右手拿着匕首,对准肥肉块打火,肥肉马上就被无数火星点燃,一片矮矮的蓝色火焰在动荡的船舱里飞舞,不到10秒,肥油上的铝和铁锈便起了化学反应:它们被弱的火苗点燃,一股剧烈的如烟花般跳跃的火星不断飞向四周,我抄起大砍刀插进表面焦糊的肥肉,一个漂亮的甩手动作,一团明亮炽热的烟火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落在海面的油脂里。 “呼啦”一声,整个海面上烧了起来,一米多高的火焰不断向四周覆盖着油脂的海面延展,刚才还在撞击船的鲨鱼顿时四散开逃,有两条鲨鱼由于全身包裹着厚厚的鲸油,这会儿它们的身体已经猛烈的燃烧起来! 船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很热,我招呼表哥划船,以最快的速度摇动船桨,远离这片火海,大约三分钟,我们的船已经远离了燃烧的海域,眼前的场面异常壮观:海水不再是蓝色,而是金黄色的,水面在冲天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惨烈,海面上不少于五只鲨鱼,有的已经被活活烧死,尸体横在水里,成为一座新的燃烧据点;还有一只慌不择路,居然跳到了鲸鱼的背上搁浅了,结果很快被包在漫天的火焰里不再挣扎。 另有两只鲨鱼被大火灼伤,幸运的是它们和我们一样,远离了火场,正像两个醉鬼一般飞奔而逃。 还有一条鲨鱼,正好处在鲸鱼伤口的附近,也就是当初我们停靠船的地方,这只鲨鱼已经被严重灼伤,不死也残了。可是它的生命力和怒气很大,因为正在此时,它正朝船的方向冲过来。看样子,它是打算来个鱼死船破!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火势顺着鲸鱼体内的沼气一直烧到鲸鱼的内部,点着了鲸鱼腹腔里的可燃性气体,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将鲸鱼和鲨鱼撕成了碎片,连远在火海之外的我们的船也被气浪和海浪顶出十多米远,好在当时我们是匍匐在船里,否则那强而有力的气体冲击也足以将人打翻进海里! 再次抬头,船上满是碎肉和血水,还有很多冒着黑烟的焦油粘在我俩的手臂和头上,我们的手上被烫起了一个个水泡,但却一点疼痛感也没有,只觉得被爆炸声震的头重脚轻。 我们像失去脊梁似的,瘫软在船板上,我能感到从南边吹来的海风热的发烫,还带着一股无法表述的焦糊味,就像把一只发臭的牡蛎放在火里烧,直到烧焦为止。火被大风吹的“呼啦”作响,海面上升起来白色的蒸汽,十几只在爆炸中死去的海鸟漂在海面上,有一只被抛到了船尾的顶棚上,可怜的家伙,它的翅膀只剩下一只,头部与颈部仅有一张皮相连,半边身子被炸的分辨不出来,全无生机的眼睛直直的瞪着被烟熏灰的天空。 表哥挣扎着翻了个身,背靠在一个座位后面,他重重的换了口气,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我:“你……你刚才干啥了?打哪儿整来的烟花?” 我扶着头,闭上眼睛轻声回答:“不是烟花,哪儿有什么烟花!是铝热剂!” 表哥:“铝热啥?” 我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再次答道:“铝—热—剂!” “那是个啥东西,咋弄的就把海里的油点着了?”表哥这会好像已经清醒过来了,因为他的话说的很清楚。 “那是一种化学反应,简单来说,就是把铝粉和三氧化二铁粉末混在一起,比例一般是1:,这种混合而成的粉末就是铝热剂的一种,哦,三氧化二铁就是铁锈。”我慢慢坐起上半身,学着表哥靠在椅子背上,接着说:“铝热剂用一定温度的火点燃后,两者反应猛烈,得到氧化铝和单质铁并放出大量的热,温度至少能达到000!这么高的温度,铁都能给它化成水,更不要说本来就易燃的油脂了!” 整整0分钟,火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态势,我不禁叹息:可惜了这么好的油脂!海面上的鲸鱼早已没有踪影,想必是爆炸之后沉到海底了,火场上方的天空,瀑布般宽大厚实的油烟将天空死死遮盖,一群不知名的海鸟围在浓烟附近转圈,好在火并没有朝我们的方向蔓延,而是朝着黑水泥潭的礁石群延伸,现在离那里还有100多米,我们必须要在大火封锁南边航道之前驶离这片海域。 于是我们顾不上全身酸痛,两个人奋力划桨,很快穿过了这片火场,我们刚刚穿过去,火油烧到了一座离岸最远的礁石群,金色的火苗舔舐着礁石,附着在上面的贻贝纷纷掉落,海水像大雨时的海面,被贻贝砸出无数水坑,溅起的火油跳到礁石上,引燃了附近的石头,最后整座礁石在冲天大火的烧灼下,终于迸裂开来,就像当初我们烧火房一般。 “兄弟,这倒是个好法子,以后咱要是再烧石头,就用铝热剂,000度的高温,那可比普通的木头火厉害多啦!”表哥冲我叫道。 “你还真不客气,这些铝还有铁锈都是从船上刮下来的,你舍得再刮一次吗?”我说道。 表哥傻傻一笑,便不再提及此事,一个多时后,我们绕过黑水泥潭,突然与前方的筏子相遇,定睛一看,是三个女孩带着鱼儿迎了上来。 “你们受伤啦!怎么全身都是血,还有船怎么变这么黑啊!”三个女孩见到我们如此恐怖的样子,吓的声音有些颤抖。 于是,我和表哥你一言我一语,将刚才经历的生死劫如实说了一遍,后来经过孟羽和叶子的讲述,我们才知道,原来女孩们在龙狮洞外,看到西边天空中出现浓烟,她们猜想必然是我们出了什么事,这才不顾一切,划着木筏前来迎我们。 “瞧吧,这就是今天的成果,剩下的油都烧完了。”我抬起半筐鲸油说道。 “别叹气了先秋,人没事儿了就好,我的天,真是吓死我了。”接着孟羽突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那火起之后,你们为什么不赶紧回来,干嘛跑到巨石滩上点一把火?” 孟羽的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我一时接不上来,表哥倒是反应很快:“你说的啥?咱都没到巨石滩啊!” 三个女孩一脸错愕:“怎么可能!你们瞧,巨石滩方向明明有一股子烟!” 我猛的站起来,转身朝西北方张望,只见西北角湛蓝的天空中,真的有一股黑烟,那黑烟所在之处,恰好就位于巨石滩附近的半空中!离海上火场的直线距离约公里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去还是不去 “先……先秋”表哥结巴了:“你的铝热剂是不是飞到巨石滩上,把树给点着了?” 我没有理会表哥这不着边际的猜测,仔细看那烟柱,细细长长的,颜色跟海面上的那团浓烟相比,颜色比较淡。 “我强调一下,我和牧歌,谁也没有在陆地上放过火,你要不说,我甚至都不知道那里也有一股子烟柱。孟羽,我要问的是,你们发现这股烟是什么时候……它是不是和海面上的烟同时被发现的?” “同时发现的,没错,可我们一直以为是你放的!”叶子回答道:“我们以为你们为了测试鲸油的燃烧效果,划到太平港上烧鲸油去了!” 随后孟羽说道:“那……那要不是你们放的火,这烟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先不要妄自猜测,海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家再说吧,今天……今天遇到的麻烦事儿已经够多了!”我说着这话,最后看了一眼西北半空中的烟柱,坐了下来,向着东边划去。 到达南部海岸,收好筏子和船,抬着这半筐鲸油,还有几只空筐子回到龙狮洞。 体力上的消耗并不大,但精神上给我们的刺激实在让人无法安定下来,以至于迪亚娜端上来的甘菊茶,我都拿不稳。 “都说说吧,有什么话想说的,大胆讲出来。”我起了个头。 “说不好,这上哪说理去?明明咱没有在陆地上放火,这破烟怎么冒出来的呢!”表哥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奇怪的地方不止是烟,你们想想看,巨石滩上除了沙子就是海水,没有任何能引火的东西吧,那既然没有引火物,照理说火不可能烧的起来。”孟羽提出的这个疑点显然很好。 “其实……孟老师说的不全对,”叶子突然说道:“谁也不能确定,火一定是从巨石滩烧起来的,那股烟出现在西北方的上空,可是西北那里不止是巨石滩啊,还有西谷、榕山、还有西边的一部分环溪草原,大体来说,它们都属于西北,只是巨石滩是最西北的地方而已。” “这倒没说错,光是看烟,的确不能肯定火是打巨石滩烧起来的,另外,我看那股烟并不大,而且还有个现象你们发现没,比如海上的那股烟,底部是一根烟柱,飘到上空后会被风吹的到底都是,而西北方的烟,底部是散乱的,飘到上层却形成的烟柱,这说明什么?” “我知道!”鱼儿大叫道:“说明火应该是在树下面点的!” “为什么?”众人疑惑的问道。 “我以前跟同学玩火,怕学校里的人发现,就在树下点火玩,这样升起来的烟会被树冠分散掉,如果火不是在树下点的,烟就会变成一根柱子,很容易被学校发现!” 鱼儿的这段话让大家明白,这把火不管它怎么烧起来的,很有可能是在一棵树下烧起来,不然烟的底部不可能如此散乱! “那先秋,你说咱们要不要去看看情况?”表哥说道。 我正要说话,突然迪亚娜插话进来:“最好不要去。” “为什么?” “因为我们现在有很多工作要做,这些工作需要马上做,比如你们带回来的鲸油,需要马上提炼,还有我们的救生艇,里面全部是血和油,船身外侧也裹着厚厚的脏东西,这些东西如果不马上处理,以后就清洗不掉了。” 这倒是大家都没想到了,船是我们现在最最重要的东西,的确应该好好保养,迪亚娜的提议自然没有人会反对,于是我们带着抹布、扫把、肥皂,六个人直奔海岸而去。 救生艇现在的样子的确“惨不忍睹”:船仓里的椅子、舵盘、顶棚上全是死鸟和血水,还有厚厚的一层油脂。不过这里并不是油脂最厚的地方,油脂积存最多的地方是船身外侧和扶手,十几米长的船,六个人清洁起来很费劲,为了不刮掉防水漆,我不敢用沙子清洗,只得到肥皂和海水混在一起,用抹布来清洁,但这样的进度太慢了。 不知不觉,清洗工作一直干到下午4点,连一半都没有洗干净,为了回程安全,我们不得不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六个人直起弯了很久的腰,收好所有工具,踉跄的往家走,站在海滩上,不经意间我抬起酸痛的脖子向天上看,猛然间发觉:西北角的烟已经完全消失了,连一丝烟气也看不到! 我大声招呼大家,把我的发现告诉了众人,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悬着的心随着烟柱的消失而放了下来。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放宽心,但现在西北角总算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这也就表示,去西北方勘察已经不是什么急事儿了。 月1日清早,我们再次前往南部海岸,重复昨天的清洁工作,这一次我们多带了几块肥皂和抹布,做好一干干一天的心理准备。 上午9点半,六个人来到南部海岸,船被拖回到海里,忙碌的清洁工作开始了,到下午1点时,船内侧基本干净如新,而船外侧还有大量厚厚的油脂附着在每个地方,如果只是油脂的话,还比较好清理。但情况要麻烦的多:那些油脂不知与什么东西产生了化学反应,它们像胶水般粘在船的外侧,有的地方已经结板,只得让女孩们用指甲硬生生把它们扣下来。 下午4点,船总算清理干净,大家已经累的不行,最要命的是我的脖子和手指各处关节疼的厉害,指尖被海水泡的看不清指纹,脖子最多只能转动0度,多向后转一度都疼的受不了。 但我们保住了这条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这条干净的船被拉回到岸上,系上缆绳,盖上棕榈叶,我们六个总算能回家休息了。 当天晚上,每个人都大吃特吃,水果、鸟蛋、鱼干、椰子蟹,用食物来抚慰劳累的身心一直都是很有效果的。 当夜,我们决定次日开始炼油,半筐鲸油大约可以装满三只空油桶,刚好我们从救生艇上找到的油桶可以派上用场。 月1日,炼油工作开始进行,场点位于洞外的岩石平台上,离烧窑炉10米远,孟羽她们早已将炉子砌好。这次炼油,用的是煮菜的圆底锅,这也是我们最大的一口陶锅,待火将锅加热到一定温度后,鲸油切成块放入锅里,再以火慢熬,在温度的作用下,鲸油块慢慢融化,高高的一堆固体慢慢变成半锅滚烫的液体。 再待其冷却后,用汤勺将油心的装入油桶,接着再熬制下一锅鲸油,如此反复十多次,最后一锅油终于炼好了! 一共装了两桶半,这些油足够我们用两个月了!大家都很开心,我摸了摸还有些酸痛的脖子,抬头看天,猛然发现在西北方的半空中,那股淡淡的烟雾再次出现!吓的我差点踢翻地上的一只油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诡异的烟雾 什么样的烟火会时断时续,除了人为控制之外,我想不出别的解释!这股淡淡的烟雾一下子推翻了我对平阳岛和认知,其余的五个同伴更是惊讶的嘴都合不拢。 现在看来,放烟之人似乎并不在意我们看到这股烟雾,因为对方丝毫不掩饰烟雾的存在,这时我再一次想到了那个在平阳岛到处刻字的家伙,那个至今没有留下任何踪迹的家伙,有没有可能,这股烟是他放的! 想到这里,我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恨不能立刻马上飞到烟柱旁,把对方抓住,我想问问他,为什么不与我们接触!他这么长时间到底藏身在哪里!他对我们是敌意还是善意!各种疑问充斥着内心。 “去不去看看?”我问大家。 这时我看的出,连表哥都有些害怕,要搁在往常,他是头一个答应的,现在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其它人,三个女孩没人回话,看起来大家都不愿意去烟雾那里。 “我知道,我明白,越是离真相很近,就越是不敢面对,要么这么着吧,明早我一个人去趟,你们在家守着,如果晚上我还没回来,你们要心了,说明对方不是什么善茬。” 话音刚落,五个脑袋都摇了起来,表哥咧着嘴叫道:“这叫啥话,你一人儿去,那还不如咱跟你一起呢,真要有点什么事儿,起码咱比你的胜算大些。” “那好,明天我和牧歌一起,你们四个留下看家,我们没回来之前,不要离开这里,刚好现在东西多了,家里也的确需要你们打理一下。”不等女孩们说话,我提着两桶油回到龙狮洞里。 晚上睡觉,我早把鲨鱼的事忘记了,现在满心想着的就是那股淡淡的烟雾,鱼儿说是在树下放的火,才会生成这么奇怪的形状,树下!可巨石滩上没有树啊,难道说是在草原的西边,或者是西谷里面,又或者是榕山脚下?想到榕山,我突然记起桃源溪断流的事,榕山脚下的出水口塌方,还有洞窟里传出的“狗叫声”,和这股烟雾有没有关系? 带着一个个胡乱堆砌的问号,我渐渐陷入到混沌之中,梦里我想见了一个白人老外,脸被晒的通红,就像米尔斯那样,但这个老外明显要比米尔斯有涵养,他修着整齐的络腮胡,身穿一套合身的行军套装。遇到他时,他正弯腰站在我们的菜园旁边,用一支类似主席胸章的铁器在一根篱笆上刻字,当他发现我时,他转过头来,这个时候他的脸慢慢变模糊,嘴里不断重复着那个单词:vril。 我从睡梦中被惊醒,借着桌上的灯光看了看手表,夜里点15分。打从这时起,我再也睡不着了,只得半躺在床上,一直熬到天明鸟叫。 这次离家,我和表哥可说是武装到了牙齿,表哥的腰带上挂着那把唯一的砍刀,左手拿着长矛,后背还别着一根吹箭筒。 我带的是匕首、工兵铲、指南针以及水瓶和食物,我们还戴上了帽子,这种宽沿的粗布帽子可以让我们在向阳时看的更远更清楚。 出发时,我抬头看西北方,烟已经没了,但我有种感觉,今天它一定还会冒烟出来,好在我知道烟的大概位置就在西北某处,于是我们延灌木径进入环溪草原后,径直向西北方走去,路线大约和上回去西边猎杀袋獾的路线一样,只是这一次我们不再大摇大摆的前行,而是放慢脚步,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中午时分,我们爬上草原西边的一处山坡后,坡下出现了绿洲,和之前来时一样,这些绿洲三三两两散落在绿色的海洋中,鸟类、啮齿动物、还有远方山坡上的型哺乳动物生活在这片世外桃源,坡下到处都是粪便,有的是食草动物留下的,有的是食肉动物留下的,因为粪便里有毛发。 又走了一个多时,我们到达了草原西部腹地,这里依旧散布着大大的绿洲,此时是下午点,我们一无所获,遇到的唯一活物就是型哺乳动物和不知名的鸟类,一番商议后,我们决定向草原的正北方向行进,那里才是平阳岛的西北方,那里也是我们从没去过的地方。 我们一直走到点40分,身上被汗水打湿,腿肚子有些发抖,也难怪:这一路我们穿行了大半个草原,还时不时上坡下坡,路都不太好走,还要警惕四周的动静,有几次我看到绿洲的水潭里有水声,过去一看才发现,那只是棕榈树的果子掉进了水里。 这些动静害的我俩走了太多冤枉路,也让人的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我这才想起,还没吃中饭呢。我叫停表哥,招手坐在草地的一处半山坡上,拿出南瓜饼和烤鱼递给表哥,闻着味我的肚子叫了起来,两个人也不说话,大口大口的吃起东西。 很快,五张饼被分吃光了,我喝了一口水:“看位置,咱们应该就在西北边了吧,怎么什么也没有瞧见呢,一路上有树的地方也都看了,别说灰烬,连块木炭都没有啊。” “先秋,要咱说啊,鱼儿的话也未见的全对,保不齐这股烟就是在巨石滩上烧的,根本不是在树下。” “那你的意思,咱们直接去巨石滩看看?那里兴许……我靠,有烟!”我猛然间发现北边的半空中,一股淡淡的白烟升了起来,从这里看去,烟就在我面前的几处山坡背后!我压低声音指给表哥看,表哥马上收起水瓶,拿出砍刀,俩人站起身来,朝北边摸了过去。 前面是一处不高的山坡,坡顶长着四五棵矮树,远远看来应该是莫里奇果树,根据我的经验,有这种果树的地方,往往树下会有成片的蛆虫,它们腐食地上烂掉的莫里奇果为生。 爬上坡顶,北边又是一道山坡,这个坡比较陡,两坡之间形成了一道不太深的谷底,谷中的青草长的很深,颜色呈墨绿色,另外这里还生长着一种很特别的草,草杆是绿色的,高约一点五米,顶端长着一束纯白色的像“狗尾巴”似的绒毛,被绒毛包在中间的是一根长约0厘米,酷似玉米的淡黄色棒子,当风吹散绒毛时,就会带起一块“玉米粒”,这些玉米粒很,只有真玉米粒的四分之一,十多根绒毛带着一块玉米粒飘在半空中,最后落到地面,表哥吹起一口气,不计其数的黄色玉米粒飞了起来,那场面壮观极了。 花了0分钟,我们爬上了坡顶,我心翼翼抬着头,向坡底张望,这一看不要紧,坡底的东西彻底震撼了我们,同时,我们发现了那股烟雾的来源,让人惊讶的是,这股烟雾是由一个很“特别的东西”点燃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独立的生态系统 那是一处位于山坡谷底的“平原”,平原中央是一汪碧绿的水塘,围着水塘是一圈沙质土地,地皮上的草已经被啃食一空,沙质土地的外圈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草原。 水塘四周零星分布着各种植被,我能认出来的就有十几种之多:棕树、芭蕉树、大王椰子树、蒲葵、老人葵、桫椤、莫里奇树、酒瓶椰、龙舌兰、木棉、鸟巢蕨等等,树木之间很稀疏,阳光给了这片谷底充足的生机。 让我惊讶的是,这里有一种上岛以来从未见过的大型哺乳动物:它的皮肤呈灰色,侧面的纹路像斑马、体型像马但是比马的多,四肢纤细耳朵很长。 我突然回想起以前在书上见过它的图片,这是一种已经灭绝的动物:斑驴!我的天,万万想不到,这里会有这种动物!粗算一下,这片谷底至少有三十多头斑驴! 顺着水塘朝西边看,那儿有一株高大的莫里奇树,树下一堆黑黑的东西正在冒烟。我和表哥再三确认四周没有人类活动后,心翼翼下到山坡下面。这些斑驴似乎从未见过人类,它们并不怕我们,但也不能离它们太近,否则它们就会跑开。 我们很快来到那堆黑黑的东西旁边,原来这是一堆一米高的粪便,看样子应该是斑驴的粪便,这些粪便被堆积在一起,被阳光暴晒的时间长了,内部就会产生较高的温度,从而引燃粪便。 “谁这么无聊,堆大便玩儿?”我不禁声的嘀咕,同时眼睛看向四周。 “嘿嘿,吓咱一跳啊,还以为是人干的呢,呐……瞧那树根底下你就知道了。”表哥用长矛指着粪堆背后的树下说道。 原来,在背阴的树下,有一个不大的洞口,那洞口处密密麻麻爬满了蜣螂,俗称屎克螂。这些蜣螂正不断在粪堆里钻进钻出,有的是从外面的草原上收集粪球,有的从粪堆将圆球滚到洞里。 “大爷的,这玩意儿干的,吓了我一跳,害我们白走那么多路,紧张的要死!”我退后两步笑着骂道。 “那……那也不能算白走吧,兄弟,你看这些长的像马的东西,这不正好是咱们的牲口吗?你现在多走点路找到了它们,以后咱可以骑着它们出行。” 表哥的这句话点醒了我,没错!这斑驴虽然比马羸弱,但好歹也是个力把儿。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拿这动物当脚力呢! 随后,两个人又勘察起这片谷底,我们首先来到水塘边。水塘不算大,走一圈只要五分钟,表哥很奇怪:这水塘看起来是一池死水,为什么水质这么清澈? 很快,这个问题搞明白了:这处水塘并非死水,而是由一处地下泉眼供水的活水塘。得益于水质清澈见底,肉眼就能看到位于水塘北边的一处泉眼,泉水往外喷涌时,带动着水下的水草随波摇曳,仔细一看,还有看见几条细的鱼游走其间,那场景真是美极了! 我们又在岸边发现了几处不属于斑驴的粪便,那些粪便无一例外,全是各种型食草动物的,可能是兔子或别的什么动物,水塘是它们最佳的饮水地点。当然,谷底之外还有各种有淡水资源的绿洲,那里的水虽然不比这里清澈,但也是不错的饮水场所。 我们在这片谷底的草地上转了转,发现但凡树下有烂果子的地方,都有一定数量的蛆虫存在,它们分解这些有机物,将能量供给草原大地,种种特有的各种生物已经使谷底形成了独立的生态系统:这里有非生物环境(淡水与有机食物)、能量生产者(多样化的植被)、能量消费者(各种哺乳动物)、有机物分解者(地上的蛆虫、蜣螂或其它微生物)。 “了不起,真是太了不起了!”我不禁赞叹这片谷底的神奇之处,这里不光有已经灭绝的动物,还有如此美妙的风景,清澈的淡水资源,覆盖整片山坡的各色野花,囊括环溪草原所有种类的树木、灌木,有些树木就算在环溪草原都难得一见! “要不是这股子烟把咱引到这儿来,咱都不信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草原呐!”表哥是见过真正大草原的人,连他都被震撼了,可见这片谷底的美是何等的让人惊叹! “瞧!那儿有棵沙棘树!”我指着北面半山坡上说道。 在谷底北面的一片山坡上,一棵苍劲的沙棘树孤单的立在半山腰上,它的树下开满了各色鲜艳的野花,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满树的黄色沙棘果,我知道这种果子有很高的营养价值,沙棘的根、茎、叶、花、果,特别是沙棘果实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和生物活性物质。据医书所著:沙棘具有止咳化痰、健胃消食、活血散瘀之功效,这对于身处孤岛上的我们而言,无疑是找到了一座黄金宝矿。 可惜这次没带任何容器,连个篮子都没有,后来还是表哥脱下上衣,在里面铺上几把绿草,我们一齐动手,将已经成熟的沙棘摘了满满一包袱。期间,我们吃了一些,但不敢多吃,因为这东西太酸了。 时间已是不早,如果不是和女孩们约定好晚上回家,我们真想在这里露宿一夜,好好欣赏谷底上方的夜空。 收好包袱、整理好简单的行李,我们顺原路回去,爬上山坡后,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谷底的斑驴,心里想着:早晚回来搞几头当脚力。 回程的路,我们走的飞快,我们是一饱眼福了,只希望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孟羽她们。她们也许还以为我们许久未归,一定遭遇到危险了。 晚上八点,我们终于摸回到家中,我们回来时,三个女孩正在洞里大声商议着对策,听她们的话,还以为我和表哥已经光荣牺牲了。 见到我们一脸兴奋的进到洞里,女孩们还有鱼儿惊喜万分,鱼儿飞身跳到表哥身上,结果把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沙棘打翻在地。于是六个人一边拣拾地上的黄果子,一边听我讲述今天经历的所有事情。 当听到我说“可以考虑捕几头斑驴当脚力”时,女孩们惊讶的叫出声来,是啊,如果这一梦想能够成真,我们的生活和工作方式将发生根本性改变。 “不过先秋,你觉得这事儿能成吗?”随后孟羽提出了她的质疑理由:从古至今,谁也没有真正驯服过斑驴,因此它才会被人类当成食物捕杀殆尽,就算我们抓到几头斑驴,成功驯服的概率也是不高的。其次,我们对这一灭绝动物的习性不太了解,现在看来,从始至终这种动物只生活在那片谷底,这是否意味着,只有谷底的自然环境才能让它们安然存活,如果把它们带离那片栖息地,有可能会危及斑驴的生命安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嘴角鳞斑 孟羽提出的几个疑点让我们不得不暂时将注意力从斑驴身上转移,考虑到以后有的是时间探索驯服斑驴的方法,也不急于一时。最起码这次出行,解开了烟雾之迷,再一次证明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发现斑驴的那天直到月1八日,大家伙儿一直忙于龙狮洞里里外外的琐事,打理家禽场、修整菜园、砍伐龙狮洞附近日益茂密的树枝,这些树枝不断向龙狮洞方向生长,已经严重挡住了一部分日光,使得外面的岩石平台无法得到充足的日晒。 我们的鱼干需要经常晒一晒,才能保证可以安全食用,而外面的平台正好是个不错的晒鱼场。另外,窑炉也要修补一番;火房很久没用了,我们趁机清理了火房里的炭灰,最终清理的炭灰足有一米多厚,我和表哥用筐子将它们抬到很远的地方处理掉。 筏子和救生艇也做了两次养护,主要是清洗上面的污垢,在掉漆的地方涂上油脂,在此期间,我们设计了一张能够在救生艇上使用的风帆,这片风帆是用衣服、竹竿和椰子绳制作的,需要出海时,可以固定在船尾的发动机进油孔和栏杆上,我测试过它的坚固程度,比不上正规的船帆,但也不惧怕任何中级大风。 最后,需要说一下龙狮洞的新成员,也就是那两只猞猁,当初为了制作浴室的水箱,我们猎杀了它们的亲人,从我把它们带回龙狮洞后,大家就讨论过怎样抚养它们,表哥和迪亚娜的想法是:野兽野性难驯,应该在附近建个兽场圈养。而孟羽、叶子还有鱼儿认为:它们太,圈养不太适合,应该等它们长大一点再决定。 两方意见不统一,一直到最后也没个结果,于是这事先就这么搁下了,这两只猞猁一直由鱼儿和叶子负责喂养,这对姐弟俩走到哪儿,猞猁就跟到哪儿,但不准出洞。一直养到现在,这两只动物已经跟所有人混熟,表哥再也不提圈养的事儿了。 后来我们给猞猁在洞口对面的树林边缘挖了一个大洞,它正对龙狮洞的洞口,一开始我们还担心它们太,跳不过横在中间的排水沟,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的弹跳能力非常惊人,现在的它们再也不是当初眼睛都睁不开的幼崽,而是两颗毛茸茸的弹球。 也许是我们平时对它们管的太严,猞猁们只敢在洞口附近和龙狮洞里活动,每天晚上为了防止它们被其它危险动物捕食,我们会用木板封住它们的洞口,第二天再拔起木板放它们出来活动一整天。 鱼儿多次跟我提及,要带其中一只猞猁上床睡觉,但被我和叶子否决了,我们虽身处蛮荒,但时刻都不能忘记我们是现代人,生活和工作中,都要有底线,如果和动物太亲近了,在遇到某些关键时候,往往会感情用事下不去手。 这几天里,偶尔还会看见西北晴天出现一股烟雾,每每看到它,就会回想起那片谷底里奇特的生态环境,那是大自然众多杰出的作品之一,我真想再次带着大家一起去一趟。 月19日,我们的木耳和地皮菜已经初具规模,当初光光的石头上,有三分之一的面积覆盖了这些黑色的美味。 月0日,我们行至集贤树林深处,找到了当初采集三九菇的地方。这一次,我们又收集了半篮子三九菇。和上次一样,采集完后用附近的落叶心盖在菌丝上,让这些精灵静静的在落叶下生长。 月1日这天,我和表哥、孟羽、叶子前往家禽场开挖排水沟,这条沟很久没有清理,有几处地方已经塌了,还有不少烂树叶和石子堵在了里面。 “昨天那菇子太少了,吃的不过瘾,不如今天再去搞点儿回来?”表哥意犹未尽。 “没啦,地上就这么多,其它的还太,不能摘的,再说了,昨天就你吃的最多,一盘子三九菇,你一个人差不多吃了一半吧。”孟羽笑道。 “这种东西不能搞太多,就比如咱们昨天吃的这些菇子,从菌丝长到这么大,要整整7个月呐,长的特别特别慢,要都像你这吃法,那没多久,菇子就会绝迹了。”我从沟里掏出一把烂树叶说道。 “嗯?牧歌,你怎么啦?从昨天起,你就一直捏自己的脸,是不是牙疼?”孟羽直起身子说道。 表哥一脸无奈:“想是昨天吃坏了什么东西,咱这嘴一直痒,就左边嘴角这块儿,昨儿晚上就没怎么睡!” 我也站起身来,丢掉手上的一把烂泥说道:“这么严重?你手放下来,我瞧瞧……”。 借着阳光,我凑近观瞧:表哥的嘴角微微泛红,就像吃了辣椒似的。 “你是不是吃什么刺激性的东西了?看起来好像是过敏吧?来孟羽,你看看是不是,我感觉就像是过敏。”我站一边,招呼孟羽过来。 “没有啊,咱又没吃过独食,那些水果、鱼干、螃蟹都是经常吃的东西啊,你们不也天天吃,都没事儿嘛!”表哥想了又想,接着说道:“要说碰过什么东西,那倒是……就是前两天跟鱼儿一起,逗猞猁的时候,被猞猁舔过嘴角……不过鱼儿也被舔过,哦对了,迪亚娜经常被猞猁舔过,这不都好好的吗?” “也许只有你一个人对猞猁的口水过敏也说不定……”我嘀咕道。 “不可能吧兄弟,咱当年在内蒙,什么獐狍野鹿没打过?什么飞禽走兽没吃过?从来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啊!哎呦,说着说着又有点痒了……”表哥不敢用脏手抓挠,只得到手掐自己的脸。 我们迅速干完了活,收集工具回到家里,晚饭时大家讨论过表哥的症状,用排除法否定了食物、饮水、枕头、毛发、猞猁等等可以引起发痒的东西,然后我们又将表哥这几日接触的所有物品,一一测试过,比如鲸油、棕油、黏土、苔藓、炭灰等等,都没有引起表哥的不良反应,最后得出结论:他的嘴角发痒绝对不是来自于龙狮洞里的某样东西。 第二天早上起床,所有人都发现:表哥的嘴角已经不止发痒这么简单了,在他的左侧嘴角边缘,长了几十颗鳞斑,鳞斑形状像米粒,纯白色,看起来就像被烫起了一个个水泡似的。这下麻烦了,本来昨天发痒的时候还能掐一掐,现在起了泡,为防止破皮感染,连碰都不能碰。 这一回,表哥这个北方汉子遇到大问题了,一日三餐,他只能吃流食,因为他的嘴只能微微张开。最严重的还是发痒问题,即不能抓也不能摸,最后迪亚娜实在看不过去了,只能用一块布沾上冷水,帮他敷面。 表哥一开始不情愿让迪亚娜看到自己这个模样,而且也担心自己的病会传染给接触者,但迪亚娜坚决要帮表哥做些什么。为此,她毫不在意这些水泡会不会传染,每隔一个时帮他换一次湿布。 但这种做法只能带来些许心理上的慰藉,丝毫不能减轻奇痒的感觉,整整一个晚上表哥痒的翻来覆去,几乎没怎么睡。 月日,表哥的水泡没有再扩张,迪亚娜目前也没有被传染的迹象,但表哥的左边半张脸已经因奇痒而红肿起来,现在他连流食也吃不了了。唯一可以选择的进食方式,是用空心的苇子杆吸食椰子汁。 我万没想到表哥的病情会越发严重,早上时分,我召集所有人开了个紧急会议:“大家都说说,都想想,还有哪些是咱们没想到的,到底问题出在哪……重点在于牧歌接触过,而我们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很快,大家急切的讨论起来,叶子首先开口:“这个只怕没有吧,在家里,所有东西都是共用的,就算最私人的东西,比如陈哥的床、陈哥穿的衣服,都不止他一个人碰过,换下来的衣服都是我们洗的,天天都接触,也没见谁生过这么多水泡啊!” “是啊,他的床鱼儿和你都躺过,枕头我也经常拿到外面去晒,反正这龙狮洞里的东西,大家都碰过。” “那外面呢?再想想,一定要想起来,他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每次听他在那哼唧,我都感觉全身发痒了!”我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迪亚娜身上。 “桂,外面也不太可能,每次出门工作,都是你和陈两个人去的,他接触的东西,你也一定会接触,那么,你们就会出现相同的症状。” 对啊,迪亚娜的话也有道理,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症状呢!是什么东西我没有接触过,而表哥接触…… 我快速检索着这几天的工作内容,修补窑炉、整理菜园、砍树、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于是我又将回忆往后再推几日,一直回忆到月14日,我和表哥搜寻烟雾的那一天,结果还真让我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在我们翻上谷底山坡之前,遇到过一片长相奇特的草,尖端长着像玉米似的东西,连在“玉米颗粒”上的是无数根细的、白色的绒毛,类似于放大版的蒲公英。 当时表哥图一时新鲜,用嘴靠近一棵“玉米”吹了一口气,无数绒毛带了一粒粒黄色的“玉米颗粒”飞了起来,我想那个时候,他的嘴一定碰到过那些东西! 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大家:“应该没错!最近只有这么一次,是他一个人接触而我们都没有接触的东西,就是那种草!” 表哥一听这话,哼哼的更厉害了,但他说的什么,谁也听不懂,只见他拉着我的袖子把我往外推,我明白了:这是让我们马上动身,前往“玉米地”勘察,也许只有在那里才可能找到克制表哥病情的良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谷底奇遇 时不我待,当天上午所有人紧急打点行装,带上三只筐子,里面装有水瓶、砍刀、镁棒、碳布、软垫、帐篷和食物。之前有过几次远足,所以打点行装已是非常熟练,40分钟后我们关上木桩门,六人队急速朝西北前进。 不同于上次的是:这次是急行军,路上不需要走走停停,而且我们的目标非常明确,没有再走任何弯路。中午1点半,我们站在了“玉米地”的上坡。坡下便是长着成片“玉米”的坡底,两座山坡将这片“玉米地”夹在中间,前方的山坡背后就是那片美丽的斑驴栖息地。 和上回来时一样,谷底一片寂静,偶有微风拂过,掠起一片白色的绒毛,它们轻盈的飞舞在半空中,每片绒毛下方都连着一块黄黄的“玉米颗粒”。现在看来,它们不再美丽,而是可怕的植物。 “就这儿了!”我指着谷底说道。 “叶子,你家的医书上,有提过这种植物吗”孟羽问站在前面的叶子。 叶子摇了摇头:“这……从没看见过。” “唉……那就麻烦了,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就没法对症用药。”孟羽说道。 “桂,记得当初你中了腐尸虫的毒,陈是从附近的一处灌木丛里找到解毒的野果,这是不是可以证明:毒性相克的两种植物,通常都生长在附近。”迪亚娜的一番话总算给这个无解的局面,指出一条突破口。 “哦,你们瞧,这谷底杂七杂八的,除了这些像玉米的植物,还有别的花花草草,这样吧,谷低的植物,只要是我们不认识的,不管它是花还是草,每样采它几株,拿回来给牧歌试试效果。” “把咱当神农氏了!”表哥含糊不清的嘟哝了一句。 六个人心翼翼滑到谷底,这片山坡的落差只有二十多米,坡度不算陡,不过我们下去的很慢很心,生怕碰触到这些“玉米粒”。六个人拉开距离,在谷底的植物之间心穿行,重要的是避开生长着“玉米粒”的地方。 谷底的大多数植物我都不认识,这些植物有的像狗尾巴草,但叶子是半圆形,边缘有锯齿;还有一种花像郁金香,但花是多头的;这里还有一种灌木,藤条是淡紫色,叶子形似桃子,没有果子;这些植物被我们一一采摘,放进没有装食物和饮水的那个筐子里。 随后我们直接登上了对面的山坡,刚一到山坡顶,就闻到淡淡的烟味,我知道那是蜣螂的“杰作”。三个女孩第一次看到这美丽的谷底绿洲,惊讶的表情占据了整张脸,鱼儿一个箭步窜了下来,三四十米高的山坡,他很快冲到了下面。 我也跟了下来,指着远处一处粪堆说道:“那里就是我说的蜣螂堆起的粪堆,烟就是从那儿冒出来的。” 然后我又指着更远方的半山坡说道:“沙棘树就长在那里,看到那个高高的点儿没有,那就是了,整个谷里就那么一株。” 谷底的斑驴悠哉悠哉的漫步,它们看到我们,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这群珍稀动物有的在水塘里喝水,它们喝水不是站在岸边,而是直接走进水里面。还有的在山坡上吃草。大多数斑驴躺在坡下晒太阳,还有几只斑驴,正在莫里奇树下啃食地上的烂果子。 我们找了个干净的棕榈树,放好所有的行李,搭好帐篷之后,开始测试植物的药性,我们收集到的植物有九种,分别是浆果类、块茎类、绿叶类、藤蔓类、花类。我们将这些植物里挤出的液体在表哥的左脸上试了一番,整个白天过去了,这些植物完全没效果:不要说水泡和鳞斑消失,连止痒的效果都没有。 表哥的脸上还是奇痒难忍,虽然水泡还没扩大,但长期下去也不个办法,整个白天他什么也没吃,只是坐在树下生闷气。 “按理说不应该啊,谷底所有的植物都试过了,不可能一点用也没有啊,哪怕先把痒止住也好啊。”叶子很气馁。 这下我们都没了主意,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连这“玉米粒”的来历都搞不清楚,原指望能通过谷底的其它植物化解表哥的病症,没想到是一点用也没有。 “我有一个问题,桂。”迪亚娜突然说道:“记得你说过,上次你来这里时,谷底的斑驴一直生活在这片谷底绿洲里,从未踏出过这里?” “是啊……起码我在这里时,没有斑驴出过谷底,现在想想,一定是斑驴知道穿行“玉米地”是危险的,所以才长期生活在这里,从未涉足外面的草原。” “那就奇怪了,桂,我记得以前,孟羽曾经跟我聊过,当初你们勘察草原时,曾经看到了出现在草原西边的一些长的像马一样的动物,如果那些动物是斑驴,那显然,它们曾经出过谷底!” “对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没错迪亚娜,唉孟羽,你还记得吧,当初我们好几次在草原上远远瞧见过几次,有几只长的像马的动物出现在天际线上,现在想想,只有可能是这些斑驴。” “那你的意思是……”孟羽迟疑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斑驴是从玉米地穿行而过,进入大草原的,那就表示,它们一定知道什么东西能克制它的毒性。”表哥一听我这话儿,立马来了精神,嘴里鼓鼓囊囊的哼唧着。 “可是不巧,昨天和今天,没有一头驴子出过这片谷底呢!”我看着远处水塘边的驴子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来的时候不对……”迪亚娜接着说:“这一次……还有上一次都是白天来的,有没有可能它们是晚上走出谷底的?我记得孟羽说当初看到像马一样的动物,大多都是在早上,我有个猜想:这些斑驴很可能是晚上穿过玉米地谷地,早上再回到这里!” “晚上走?早上再回来?为啥要这么做?驴子闲的慌吗?”这个疑问没有困扰我太久,到了晚上,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当天夜里,为了印证迪亚娜的猜想,我们一直守在帐篷前安静的等候,为了不惊吓斑驴,我们连火都没点,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视线:这里的天空像水洗一般干净,无论是星光还有月光,都能毫无阻碍的照射这片谷底,平静的水塘像一面巨大的反光镜,无数明亮的星星倒影在水面,那奇异的美景是任何人类语言都无法形容无法赞美的。 我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不是说我对这片美景“严重过敏”,而是这里的夜晚和之前平阳岛上的其它地方不一样,是哪里呢? 哦对了,是太安静了,这片谷底的夜晚少有虫鸣声,在此之前,无论是在集贤东林还是在环溪草原上夜营,四周都充斥着各种虫鸣声,而眼下只有斑驴的轻声嘶叫和阵阵夜风吹拂树叶的声音。 这种安静的感觉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我的眼睛紧盯着前方美丽的夜景,就在这时,一直打打闹闹的斑驴,突然开始变得恶心起来:有的三四头一群,有的二三头一队,互相往对方的身上撒尿,也不知是自己的嗅觉太敏锐还是斑驴的尿味儿太重,顺风飘来的尿骚味儿熏的我下意识的捂住口鼻。 我们轻声打趣这些蠢笨的斑驴,它们尿完尿后,不约而同的登上山坡,径直朝南部的谷底走去,那里正是“玉米地”所在之处! “原来它们的尿就是解毒剂!”我恍然大悟! 不光是我,其它人也都想到了这一点,表哥蹭的一下站起身上,飞快的跑到一处斑驴尿过的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整个头按在草地里来回扭动着,我们也跟了上去,那是一处离水塘七、八米远的草地,草地里还积有不少的斑驴尿,表哥一定是痒到极点了,不然不可能在心上人面前,做这种恶心尴尬的举动。 他脸上蹭的全是草沫,那股浓烈的尿味儿从下巴到头发,迅速散发出来,我拉起表哥借着月光仔细看他脸上的变化,目前来看,这些水泡没有一丁点儿变化,但表哥的表情告诉我,奇痒的感觉正慢慢消失,紧缩的眉头终于展开了! “把手洗洗,吃点东西吧。”孟羽高兴的招呼表哥来到水塘边,我扶着他过去,正要蹲下时,孟羽一把拦住了我们:“等会儿!先秋……星星的倒影都是圆形的吧?” 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下子问住了我,我下意识朝水塘张望,看见了一幅奇怪的影像:在清澈见底的水塘里,密密麻麻的长条形荧光在水塘底部摇曳,靠近些再一看,原来是水草! 这些水草泛着和星星倒影类似的白光,粗看之下就像了一条条长长的星光倒影,那柔美的光线在水底随着暗流涌动,美不胜收,让人如痴如醉。 我突然想到斑驴刚才的举动:为什么它们要连夜离开这片谷底,早上时分再回到这里?难道说这里有什么比“玉米地”更可怕的事情吗! 就在这时,三个女孩大叫起来,只见那水塘底部的水草像有生命似的,一下子从“草根”断开,径直飘到了水面上,然后像蚯蚓般扭动在细长的身体,它们的方向很明确:岸边。 快跑!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远离这十几万条诡异的、会发光的“水草”,好在它们的速度并不快,我们几个一直跑到大树下,它们才刚刚上岸,爬到岸边的黄灰色土地的“水草虫”,颜色发生了变化,它们发出的光不再是白色,而是跟土地差不多的淡黄色,这些虫子连成一片,在池塘岸边形成了淡黄色、浅黄色、白色的渐变光带。前面一波已经爬到了土地上,后面的正在不断出水上岸。 “收拾东西,上树!”我大叫道。大家一齐动手,刚刚支起的帐篷被收了起来,装进了筐子里,表哥和鱼儿率先上树,树下的人将筐子的绳索扔上去,树上的同伴再将筐子提到树上。 这棵棕榈树已经不能容纳更多的人了,我和孟羽还有迪亚娜、叶子连忙朝附近的一棵莫里奇树跑去,跑到树下回头一看,最早上岸的第一波“水草虫”已经接触到了草地,而它们的颜色又从淡黄色变成了淡绿色! 紧接着,我们四个人爬上了树,这颗扑通扑通跳跃的心才稍稍安定一些,从高处向下看,谷底的场景非常壮观,无数条“水草虫”泛着黄色、绿色、白色的荧光向谷底蔓延,就像谷底的草地上覆盖了一张巨大的荧光幕布。渐渐的我猜到了它们的最终目的地,那是每棵树下的烂果子。 它们是爬出水面进食来了,这些“水草虫”最终聚集在每棵树下,被烂果子覆盖的草地上,也有一些后来者没有位置了,组团爬到蜣螂用驴粪搭建的“金字塔”上。我们所在的位置离的太远,我无法看清它们到底是如何进食的,但我能看清,这些所谓的水草是细细长长的扁平身体,在草地上行进时,身体不是像蛇那样左右扭动,而是上下扭动。它们的头部很像拟叶虫的头。 它们的进食方式很奇特:当“水草虫”爬到烂果子上方时,它们并不停留,而是在上面不断的绕圈,后面的虫子自发跟进,这样就形成了一条直径约一米五左右的、不停转动的绿光圈。 每只“光圈”不停的在烂果子堆积的草地上转动,约有0分钟后,它们便换个位置继续刚才的动作,仔细一看,原先位置上的烂果子,连同果子里的蛆虫全都不见了!只留下一道圆形的、浅浅的爬行拖动痕迹。(各位读者,本人说幻海孤岛于017年动笔,到今年已是两个年头,我希望能给读者带来更多新鲜的情节,如果你对书中内容有疑问,欢迎加本人qq907八19进行讨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绝妙的共生体 我忘记了困倦,眼睛紧盯着这群不知名的生物,它们有高度的群体协作性,能够像蚂蚁一样行进和进食;它们是腐食生物,即吃植物也吃昆虫;它们是两栖动物,白天生活在水下,夜晚浮出水面进食;它们能发出荧光,而且能随着周围环境变化。这么多独特的习性放在同一种生物身上,着实让人惊叹不已。 目前看来,这些生物应该对人类没有太大威胁性,这片谷底植物众多,一番观察下来,似乎它们只吃斑驴粪便、烂果子、还有蛆虫。这一点跟其它群居昆虫不同,比如子弹蚁,它们什么都吃,所过之处是一片秃地。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心的爬下了树,站在其中一圈“水草虫”旁边,它们围成一个大圈不停的转动,圈子发着淡绿色的荧光。我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水草虫”的队形,我弯下腰,从光圈里迅速拽出一根“水草虫”,仔细的观察。 原本发出淡绿色荧光的虫子,在我的手心里很快变成了肉色,它的身体很薄,两边身体沿中间折叠成v字形,尾部尖尖的,能感觉它的尾巴很有力气,它的头部是一个长长的圆柱,就像草的茎干,头上没有眼睛只有一个长长的空心的嘴巴,我一下就明白了“水草虫”的进食办法:首先数百只“水草虫”首尾相连,变成一个圆圈,前面一只虫子用尾巴将身体往前推,同时尾巴的尖端像铲子一样,将烂果子和蛆虫铲松动,后面的“水草虫”在跟进时,食物就能顺势将圆柱形的长嘴插进已经松动的烂果子里吸食里面的蛆虫和果肉。 我手上的这只虫子,长度有5,中度最宽的身体有1,将它的身体翻起来后,我看到在它扁平的、折叠的身体里,夹着几颗白色的虫卵。虫卵很,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树上的同伴见我平安无事,也都爬到树下,聚拢在我身边。 “这东西长的真像一根草!”叶子说道。 “嗯,还是湿的,你瞧那嘴在四处嗅探呢!”孟羽已经完全不害怕了。 “这玩意没眼睛,难道是靠嘴“走路”不成?”表哥指着它的头部问道。 “嗯,应该是靠嗅觉,你们发现没,它们找的食物,要么是腐烂的果子,要么是味儿很大的粪便,嗅觉敏锐的话,要定位这类食物还是很容易的。” “看这嘴的样子,就像根空心吸管,对我们应该没有威胁性吧?”迪亚娜说道。 “嗯,放心吧,这东西没牙,连嘴都只是一根管子,对咱们不可能有威胁。”表哥说道。 我心的将手掌放在地上的“光圈”旁,手心里的虫子弯起尾巴,慢慢爬回到正在蠕动的队伍中间。 真是闻所未闻啊,原本以为是水塘里的一片水草,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种奇特的生物。我唯一能想到和它类似的动植物共生体只有海绵和冬虫夏草。 过了大半夜,这些虫子以竖列的队形向水塘爬去,我看了看表,夜里点分。我们几个也跟了上去,没过多久,所有虫子爬回到水塘里,借着它们发出的白色荧光,我有幸知道了它们是如何固定在水塘底部的:在水塘的底部有很多细的水草根,它们像一根根针,针尖朝上竖立着。这些“水草虫”下到水底后,将吸管似的嘴巴套在“针尖”上,v字型的身体像受惊的含羞草一样,紧紧闭合在一起,我发现每只水草虫闭合的身体里,都包裹着几颗蛆虫的虫卵。 “太厉害了,这水草虫比我们看到的更聪明!”孟羽蹲在水边,用根棍子指着水面。 “什么意思?什么更聪明?”五个人齐声问道。 “这是一个绝妙的共生体!”孟羽站起身来说道。 “什么是共生体,孟老师你是说这水草虫有什么更加特别的地方吗?”叶子问道。 “所谓共生体,就是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生物相互寄生,通过能量交替交换,实现生存繁衍的循环,”孟羽将棍子伸进水里,指着水面下依旧发光的“水草虫”接着说:“表面上看,这些虫子上岸,只是为了进食,为了补充能量,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它们之所以上岸,还有另一个原因呢!” “快说说看,孟。”表哥催促道。 “在刚才虫子闭合身体时,你们刚才应该看到了里面的蛆虫卵吧,这些卵并非是水草虫的,它们在进食时,每只虫子的身体会夹带几颗虫卵,据我猜测,这些虫卵会在一段时间后孵化,然后它们会上岸,长成新一代蛆虫。这就是能量再生和循环的过程。” “你的意思是,这蛆虫只能在水里孵化?人家在烂果子里不一样能孵化吗?”我不禁质疑。 “依我看,卵一定要在水里才能孵化,要不然水草虫费力把它们带回水里图个什么?这些水草虫以蛆虫和烂果子为能量来源,进食的同时,帮助孵化新一代蛆虫,等新的蛆虫出水上岸,长大后又会将卵下到烂果子里,而那些水草虫会再次收集虫卵去孵化。这种绝妙的共生体,可以将生命和能量无限循环下去。” “要真像你说的,那这水草虫真是跟咱们人一样啦:一边狩猎,一边还学会圈养,这虫子都成精啰……哈哈哈。”表哥大笑。 清澈的水塘底部,一片绿油油的水草,随着水底暗流缓缓摆动,它们发出的白色光亮与倒影在水面的星光混在一起,使得平静的水塘像一块硕大的钻石般璀璨夺目。 凌晨4点多,远处的山坡上陆续有几头斑驴从外面回来,它们对眼前的美景漠不关心,似乎已经司空见惯,直到太阳升起后,谷底已经聚集了二十多头斑驴,它们全身散发着尿骚味,昨天我还嫌弃它们这奇怪恶心的行为,万万想不到,它们在对待自然界提出的挑战时,表现出了超越人类的智慧,再加上刚才看到的那些聪明的“水草虫”,我顿时感到人类只不过是自然生物链中微的一环。 大家决定,在这里多住一晚,营地就安在山坡上的沙棘树附近,那里很干净,昨晚虫子并没有去那里。之所以决定在谷底多逗留一天,是因为我们此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活捉斑驴。这次捕猎不同以往,这种大型食草动物力气大,有一定危险性,难就难在:只能活捉,不能捕杀,甚至受伤都不行,因为它是平阳岛上唯一一种可以当脚力的大型动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渔人结与双套结 对斑驴的习性,我们一无所知,加上这次要活捉,任务的困难性让捕猎高手陈牧歌的心里也没底,他告诉我们:这斑驴并不怕人,要靠近它们并不难,难的是一旦我们表露出敌意,它们是否会像野牛一样群起而攻,要是那样,我们几个人可不是三十多头斑驴的对手。 另一方面,斑驴的四肢强壮有力,它的体型比马,比驴大。其力度应该不于一般的驴子,表哥在内蒙养过驴子,成年驴的蹄子能踢断一棵碗口粗的树,斑驴的脚力想必不比它低。 “那现在怎么办,还捉不捉?听你这话,这趟活危险性有点大啊。”我说道。 表哥揉了揉眼睛,望了望远处的斑驴,然后转过头来:“要想安全的活捉这东西,只有挖坑,可是咱这回没带东西,再一个,这谷底一眼能望到头,咱们在斑驴眼皮子底下挖坑,十有八九成不了。” 说了等于没说,我白了表哥一眼,然后接着讲:“反正现在靠近它们不是问题,不如先试试,起码要先知道,如果斑驴受到攻击,其它同伴会不会围攻我们,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还是打消活捉的念头吧。” 六个人带上长矛、套索,离开了营地,这一次我没带匕首,是怕不心伤到斑驴。在南面的一棵棕榈树下,站着三头斑驴,公母不知,体型中等,身上的纹路是漂亮的白灰相间条纹,走到离它们50米时,我们分散开来,我和表哥站在中路,其它人从两边包抄。 距离斑驴0米以内,有两头斑驴发现情况不对,向南面跑掉了,剩下的一头,漫不经心的吃着草,时不时抬头看看我们。 “不要跟它有眼睛接触,动物之间眼神接触一般表示对峙。”表哥告诉大家。 我们慢慢靠近,包围圈并没有合拢,表哥告诉我,如果斑驴是攻击性高的动物,在身处绝境时,它们的攻击性最高,所以包围圈只围三面,留下南面的缺口。 说实话,这第一次尝试,我并不抱有多大希望,可是没想到我们走着走着,一直走到这斑驴的身边,它还是没有逃跑的意思,只是将身体往树边靠了靠。 表哥作出手势,示意所有人停下,然后他自己走向斑驴,他的左手慢慢放到这只大型动物的背上,动作很轻,我看到斑驴的肚子迅速收缩,可见这头大家伙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我以为表哥马上会有下一步动作,没想到他这一摸就是整整十多分钟,这头斑驴也很奇怪,就这样站着,任他在后背拍打,与最初不同的是:它的肚子不再抖动,它的呼吸正在放缓,我想这家伙已经对表哥有了些许信任。 这时,表哥的右手从屁股后面慢慢掏出一根粗绳子,刚蹲下来,那斑驴像见了鬼似的,呼啦一下朝南跑去,飞溅起一路的碎草皮。 得!白摸了十多分钟!看来这东西对危险还是有警惕性的,刚才的尝试应该能够定论:斑驴对人类没有主动攻击性,它们对人类警惕性不高,但如果人类表露出哪怕一丝敌意,它们会马上逃跑,另外,斑驴没有群体防守意识。 “可气啊!连它腿上的毛都没碰到!”表哥收起掉在地上的绳子咬牙说道。 “这东西的脚力确实厉害,”叶子捡起一片草皮说道:“看!这么一大块草皮,都让它给踢碎了。” “咱不管它厉不厉害,就不信了还!”表哥招手让大家聚拢在一起:“现在咱知道,这些斑驴之间不会互相帮忙,那就不用怕了,咱们多试几次,就不信连一头也抓不到!” 随后的大半天里,我们不断尝试用刚才的方法:合围斑驴---靠近斑驴---建立信任---捆绑斑驴。每次到第三第四步时,斑驴就跑掉了,表哥白白花了大半天时间给十多头斑驴做了一次免费的“背部按摩”。(我是宜城廷侯,如果您追书到此,说明您是真喜爱我的书,我正在收集热心读者,打算人多时建流,欢迎加作者本人qq907八19) 前夜没睡加上今天的图劳无功,所有人又累又乏。没别的好法子了,只得回到树下的营地,不管怎么说,已经下午点半,该吃点东西了。 “没希望了吧?”孟羽递给每人一块烤鱼,懒洋洋问道。 “本来就没抱啥希望,这事办起来心里没底啊,有那么一两次,我刚摸到驴子腿,这家伙就像触电似的,撒丫子跑掉了!”表哥摇了摇头,闻闻自己的左手:“瞧,我手里全是驴子的尿味儿。” 零星的阳光透过阔大的棕榈叶投在草地上,坐在上面,每根草都散发着自然的清香,它们让人昏昏欲睡,迪亚娜提议今天就这样算了,早点休息,明天再决定这事儿怎么办。 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我们各自上树休息去了,行李就留在了树下,因为我们现在知道,水草虫并没有威胁性。这一夜我睡的很好,也很沉,在梦里我还抓到了一头斑驴…… 第二天清晨,6点刚过我就醒了,谷底一如往常,中央的水塘是一片平静,仿佛昨夜没有水草虫上岸似的。 吃过早饭,我们要决定是走还是留,叶子、孟羽、我还有表哥认为应该走了,这些斑驴我们是抓不到了。迪亚娜没有发表意见,唯一想留在这里的只有鱼儿,他倒不是因为要捉斑驴,而是觉得这谷底“很好玩”。 “拉倒吧,都离家两天了,还想着玩儿。”表哥拍着鱼儿的头说道。 “回家也没什么事啊,不如再留一天嘛。”鱼儿说道。 不待我说话,一直不说话的迪亚娜突然开口了:“我有一个想法……也许能抓到斑驴,你们想听听吗?” 这话不是多余吗,我们当然想听啦,所有人都催促迪亚娜继续说,迪亚娜捋了捋头发,从筐里取出两段细绳,然后说道:“昨天,陈一直抓不到斑驴,是因为只要有绳子出现,斑驴就会逃跑,而不绑住驴子的四蹄,就无法安全的活捉它,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用渔人结和双套结来抓驴子。” “渔人结和双套结?啥意思?” “我的时候,跟着父亲去过一渔夫家,他是个老渔夫,每年光明节都会为我们家送一些新鲜的鱼,他教过我和哥哥打渔人结,这是一种能自动收缩的绳结,用它套住船杆,用力一拉就会收紧,关键是:这种绳结收紧后,就很难再松开。” “至于双套结,一般是水手用来捆绑两只酒桶的,船在海上时,两只酒桶会互相拉扯,拉扯的越厉害,双套结就越紧。如果我们在草地上设下渔人结,只要套住斑驴任何一只蹄子,就能困住它。然后再用双套结,把余下的蹄子连成一体,它不就动不了了?” “你现在会打吗?”孟羽问道。 “当然,这两种绳结我都会打!”说完迪亚娜手把手的教我们打这两种绳结,渔人结的打法已经简单,它是用三个绳圈交织在一起,组成的活动环,而双套结比较复杂,打成后的样子,就像数字八。 我们找到四棵临近的大树,在四棵树之间的草地下藏了九只渔人结,这九只结分别系在四棵大树上。 做完一切伪装工作后,我们驱赶着一头健壮的成年斑驴来到绳结区,也不知是我们的伪装工作做的不好还是斑驴的嗅觉出奇的敏锐,这家伙一直在树冠外面不进去,不管我们怎么大喊大叫,鞭子打的草沫乱飞,它就是不踏进陷井一步。 僵持了五六分钟,表哥将鱼儿手里的棍子一把抢过来,用力砸向十米开外的斑驴,棍子打中了驴子的左侧,那家伙吓的不得不走进树冠下的草地里。 不到半分钟,它的左前腿和右后腿被两条渔人结绑住,只是这两条绳子都系在一棵树上,所以斑驴的活动范围还是很大的,它奋力挣扎,力量惊人,我们不敢靠近它,现在只要有人靠近它,它就会将屁股对着来人,做出蹬后蹄的准备。 而其它七只渔人结都在斑驴够不到的地方,我们用长矛将它们一一收回,然后开始向草地洒双套结。 九副双套结用长矛挑到了斑驴的活动范围内,然后我们大声叫喊,吓的驴子在四棵树围成的草地中间又跑又跳,没多久它们四只蹄子被两副双套结死死的固定在一起,现在的它就像过年待宰的肥猪,四肢被捆,侧身倒地。 为保万全,表哥用套马的方式套住了斑驴的大长嘴,那斑驴刺耳的叫声让人抓狂,好在没有一个同类来这里营救它。 “迪亚娜姐姐,你的绳结太管用啦!”叶子和鱼儿高兴的叫道。 “真不知道,要是没有迪亚娜的绳结,谁在制服不了这只斑驴,谁能想到还有这种奇特的绳结!”我大笑着说。 “好了好了,事儿还没完,等会儿再庆祝吧。”表哥接着说:“接下来是关键一步了,咱们要驯化这头野驴子,这事我门儿清,但你们一定要好好配合我。” “没问题,说吧,怎么个弄法儿?”众人热情高涨,昨日的颓废情绪随着斑驴那刺耳的叫声,被抛到山谷之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驯化 “就一个字儿:熬!”表哥说道:“这种野生的动物,都向往自由,关键就在于,它的这种情绪,会随着时间和人为的干预而改变,这是早晚的事儿,咱们要做的就是用一些动物的本能需求来熬它,比如饥饿、口渴、疲劳、安全感等等。” “你是说,折磨它?”孟羽指着倒在地上,气喘不止的斑驴说。 “差不多吧,在保证不死不伤的前提下,控制它的进食量、体力消耗,就没问题,至少要让它知道,不反抗咱们,才有的吃。” “这里遍地都是草,怎么限制它吃东西?”我问道。 “这你们就别管了,咱有的是法子,关键一点,你们谁也不能心软,给它喝水吃东西,只要心软一点点,咱可就白忙活啦!”表哥拿根棍,指着我们所有人。 从此刻起,表哥没日没夜的跟斑驴“对熬”:只要斑驴低头吃草,表哥就拿长矛打它的嘴,斑驴要吃东西,只能吃表哥亲手喂的草料;另外,斑驴每天要站够14个时,中途只要它躺下来,就会被表哥驱赶。 我还好,但三个女孩,特别是叶子和迪亚娜受不了表哥这种不人道的做法,可怜的驴子吃不饱草料,喝不够淡水,每天还要围着树转圈,头三天还能叫唤几声,但第四天和第五天,它已经不再叫了,一来是没有力气叫唤,二来它也清楚,叫唤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在这几天里,我们五个用棕榈叶、藤蔓、椰子绳编制了一套牲口用具:鞍子、嘴套、脚蹬子、鞭子。我们有的是时间,这些东西被制作的很坚固,比如嘴套,我们用五根藤蔓和布料制作而成,使用的工艺是四股分叉的编织方式,做出来的套具即柔韧又结实。 第六天,表哥的双眼有了黑眼圈,那驴子也歪靠在树身上,即站不起来也不敢坐在草地上,表哥的长矛成了它的行动指挥棒,现在这头驴子对表哥又爱又怕,因为表哥是它的食物供给,现在表哥可以安全的靠近驴子而不用担心被它踢到。 我们给斑驴安上了套具和鞍子,解开蹄子上的渔人结,此时远处的几十头斑驴同伴叫了几声,而它只是朝声音的方向留恋的望了几秒,随后又低下头,啃食表哥手里的草料。 我们剥夺了它的自由,从此刻时,它要远离同类,成为龙狮洞的一份子,但我们六个人又何尝不是和它一样的命运呢!一系列变故和那场海难将我们与自由文明的世界永远隔开,给我们套上无助的、难以挣脱的生存枷锁。我们无计可施,没有希望,只能在命运的眼皮底下,艰难求生,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就是六只斑驴。 一切都准备好了,表哥认为驯化斑驴已基本完成,现在这头大家伙可以和我们一起出行,不会再敢反抗,只是有可能在控制方向和行进速度上,有些不同步,不过这些是可以慢慢熟悉的。 这天,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为防止发生意外,一开始我们只在斑驴身上加几包沙棘的重量,过了山谷我们又加了一只筐子。走出西部绿洲后,我们又将余下两只筐子全加在它身上,六个人只随身携带长矛和刀具。 不得不说,斑驴的体力的确很牛,它背上的东西,粗略估计至少有八0多斤,换作是人,早就在中途停下休息了,但这一路上,斑驴走的比我们还稳还快,以至于叶子和鱼儿要时不时跑一段,才能跟上大队的步伐。 晚上7点,我们回到了龙狮洞,虽然这次的回程我们是轻装行进,但速度太快,大家都累的不行,但这个时候还不可以安心休息,因为我们要连夜开工,建造牲口棚。 最终的建造地点,选在了洞口对面的集贤东林,位于猞猁窝五十米远的一处林间空地上,这是一处不大的空地,只有十几平米,四周零散长着各种树木,我们点起火堆,借着光开始干活。 和搭建家禽场的流程差不多,首先划定棚子的范围,然后围着棚子边界挖沟,刚挖了几下大家就知道,麻烦事来了:这里和高岗下的土地不同,那儿没有乱七八遭的树根和草根,所以地面很好挖,而这里是集贤东林边缘,地下盘根错节,我们自制的黑曜石锄头完全断不开这些不计其数的树根。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们只能回家,取出那把无比宝贵的工兵铲,一开始表哥还不乐意动用这支“终极装备”,但问题是,现在不用的话,斑驴就没地儿可住。 这支铲子非常锋利,能砍也能挖,一支麻绳粗的树根,三四下就切断了,很快一条深达半米的沟就全部完工了。接下来要找合适的木桩,这不是什么难事,三个女孩在椰子林找到了很多木桩,都是一些成型的椰子树苗,即直又坚固。 它们被深深的埋进沟里,并绑定了绳子和藤蔓连接所有的木材,最后我们给牲口棚做了道门,至此就算是完工了,牲口棚的中间有一根橄榄树,罐子般粗细,我们拿它当系斑驴的木桩。 这项工作加班加点,一直忙活到天色破晓才算完工,我和表哥累的不行,连饭都没吃,草草洗了洗手,便回房睡觉去。三个女孩和鱼儿也没吃饭,她们强忍着困意,洗了个澡,方才回房。 这一觉睡的真好,连梦都没做,连着一个多星期没有正经睡觉,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顶不下来,我睡的好安心,什么斑驴、夜空美景全都不如我的枕头好!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耳朵先醒了,这倒不是我自愿的,而是外面太吵了,声音最大的是表哥的呼噜声、其次是外面的驴叫,唉!真不该把它安置的离家那么近、还有一种声音是用爪子抓木板的声音,我知道,是那几只猞猁,一定是有人把它们放了出来,每次它们一出来,就跑到龙狮洞里,在叶子的房间外抓门,那滋啦滋啦的声音,让人牙根酸疼。 “谁放猞猁出来啦!”说完我伸手拿起桌上的手表:夜里7点40分。哎呦,这一觉,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呐。 “先秋你醒啦!”客厅里传来了孟羽的声音,不用说,猞猁是她放出洞的。 我的房门被打开了,随后传来一阵跑的声音,两只猞猁窜进我的房间,一下子跳上我的床,四处嗅探。 “刚才我醒了,才想起来两只猞猁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吃没喝了,刚刚才给它们喂食了水果,昨天晚上也是累坏了,忘记了两只猞猁。” 哦对了!我们出门这么多天,猞猁一直被关在洞里,我的天!罪过大了!现在看来,两只猞猁的精神还算不错,除了身上一股八百年没洗的骚味,没别的毛病。 “还好你记起来了,不然再给它们饿死了,唉,以后我可得长点心呐。”我苦笑着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杂务工 上午9点刚过,外面由睛转阴,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阴天反而不用担心会下雨,如果是晴天突然起大风,或者云层变红,通常表示马上会有大雨。我们今天要做的事还有很多,龙狮洞有一个多星期无人居住,无论是菜园还是家禽场,或是龙狮洞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 首先是我们的木桩门,这扇门是大家在晚上能安心睡觉的唯一屏障,现在它有些松动了,必须用新绳子重新加固。还有就是地面的沙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大量虫,这些虫只有三分之一米粒大,数量不少,老是在沙子里钻进钻出。龙狮洞的外面,排水沟和引水渠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塌陷,严重的地方已经堵塞到水流畅行。 集贤东林的菜园基本完好,不过九块菜地里长了不少野草,一个多星期没有除草,这些顽强的生命现在占领了大部分菜地间隙。另人高兴的是:自动灌溉系统运行良好,菜园的篱笆也完好如初,当初种在外围的荆棘已经成活,并不断向四周延伸。 需要花大量时间修复的,是高岗下的家禽场。不知哪儿来的石子,散布在家禽场里,而且外面的那条排水沟也被完全堵住了。至于渡渡鸟和那些海鸟,它们脚上的负重石头需要更换新的绳子,原先的绳子已经快烂掉了,再不更换就会断掉。 这一次分配工作的是表哥,自从他驯服那头驴子后,我们都对他钦佩不已,所有人都相信由表哥分配工作,大家都能心服口服。我和表哥得到的工作是清理外面的排水沟和引水渠,孟羽和叶子加固木桩门,迪亚娜和鱼儿去菜园里拔草。 我们有老虎钳和电线,所以这次加固木桩门,用的不再是绳子,而是更加结实的电线,电线是从发动机维修筒里找到的,有四捆,分为红蓝黄绿四种颜色。我们教孟羽安全使用老虎钳后,她干起活来非常麻利,像一个老电工。 至于我们两个男人,则是带上工兵铲来到外面挖沟,要挖的地方还不少,这里的土没有树根,非常好挖,加上我们有工兵铲,表哥又天生是把卖力的行家里手,整个通渠工作非常顺利,到下午一点,通向龙眠潭的引水渠和排水沟,彻底贯通,而环绕龙狮洞岩石平台的排水沟也清理完毕。 我们回到家里时,迪亚娜和鱼儿也早已回到家中,据鱼儿说:这次他们清理的杂草,堆成了足足两米高的草堆。迪亚娜和鱼儿的衣服上,沾满了绿色和灰色的草汁,好在他们在干活时戴上了袜子手套,否则掌心一定满是割痕。 大家一起吃了顿中午饭,马上又投入到剩下的工作中来,接下来的工作是比较麻烦的,特别是清除沙地里的虫子,这些虫子太的,数量又多,不可能一只只捉住,后来还是迪亚娜想到了一个法子:用我们作肥皂剩下的硫磺来除虫! 上回作肥皂,剩下不少硫磺粉,我知道这种东西即可以做肥皂,也可以做除虫剂。迪亚娜的建议很快被付诸实施:用布将这些硫磺粉打包成扣子大的布袋,再把它们均匀埋进沙地里就行了。 不过只靠这一种办法,怕是没什么用,于是我们想到了另一个比较有效的办法,来清除洞里的虫,那就是用烟。 集贤东林外生长着一种蕨类植物,叶子红绿相间,茎细根粗,它即不是可食用的,也没有观赏价值,但是它有一处特别的用途:每次我们在野外宿营时,只要在火堆里放两把这种蕨类植物的碎叶子,火堆便会升起一股辣的死人的白烟,那辣味儿浓的能把眉毛给辣红了! 靠着这种植物,我们才能安然度过每一次露营,而不被蚊虫袭扰。这一次我又想到了这种植物,我们从外面的林子里收集了许多这种蕨类植物,把它们放在篝火上,趁烟未弥漫整个龙狮洞时,我们从外面关上木桩门,并在整个门上挂了一张大布,防止烟雾消散。 表哥又将洞口对面的斑驴和猞猁带走,以防止烟溢出洞外,伤及这些宝贵的动物,我们把它们带到了家禽场外,然后操起手里的工具,开始修复家禽场。 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名出色的、合格的杂务工,有的加固栅栏,有的清理排水沟,还有的人负责更换每只海鸟脚上的绳子,有几次,两只猞猁想要偷袭我们的海鸟,被鱼儿及时发现,大声喝止住。 在工作中,叶子有了意外的发现:在家禽的窝棚里,她找到了五颗鸟蛋,蛋是蓝色的、比鸽子蛋大,比鸡蛋,五颗蛋近乎圆形。大家商量后,决定不带走这些蛋,一方面,我们不缺鸟蛋,集贤东林的树枝上,到处都有七彩文雀下的蛋,随手就能采集到;另一方面,我们需要扩大家禽场的动物数量,这第一批蛋是我们的希望。 作为家禽场的老大,四只渡渡鸟在众多飞禽中表现的极富“王者风范”,它们可以自由的在里面散步,别的鸟类见到它们,都会自动躲开,毕竟渡渡鸟的体型要比任何一只海鸟都要大的多。 另外,两只黑脸琵鹭的嘴由当初的淡红色慢慢变成黑色,这是黑脸琵鹭成长过程中最明显的外观变化,它们直到现在还比较害怕人类,每次有人来喂食,它们都会躲进窝里,只到人走远了,它们才敢出来。 有些长的很快的海鸟,它们的翅膀长的非常壮实,为了防止它们逃跑,我不得不用匕首削去一部份羽毛。让人欣喜的是:这些海鸟粗大的外羽下层,全是细细软软的绒毛,又厚又白,想来不出一年,我们就能收集到足够做一个枕头的绒毛了。 表哥奋力挥舞着工兵铲,将挖出来的泥土装进篮子里,再由我和迪亚娜抬到远处的土坡附近倾倒,表哥一边挖泥一边不停的称赞这把工兵铲:“真是把好铲子,是咱用过的最好的铲子,哈哈!” 这时,我闻到从龙狮洞方向飘过来的一股子辣烟,烟已经从洞里溢出,这就说明此刻整个龙狮洞一定灌满了辣辣的烟雾,这种致命环境下,再顽强的生命也不可能存活,除非它不需要呼吸氧气。 下午4点,所有的工作已经干完,为保证良好的除虫效果,我们决定当天晚上在外面露营,让烟在洞里存留更长时间。大家都受尽了虫咬,没有人反对这一提议,于是我们在集贤东林里找到了地方,架起早已准备好的帐篷,晚上7点吃完晚餐,大家各自休息去了。 这一天,我们干的都是繁杂的体力活,每个人都尽已所能,为集体出一份力,以前我们没有正规的劳动工具,干起体力活非常烦闷,如今我们手里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劳动工具,无论大家做什么,都热情高涨,荒岛求生虽说艰险,一旦摸清了大自然的“喜好”,知道自己每天要干什么后,也就不那么“举步唯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鹿角苔与巨型蜂窝 各项修复工作完成后的第二日,经历整整一天烟熏火撩的龙狮洞,里面充满了有毒气体,那些隐藏在沙子里的虫子想必已经死光了。我们轻轻摘下木桩门的蒙着的白布,顿时闻到一股浓烈火辣的气味,白色的、干燥的灰白烟雾迎面扑来,六个人连忙向外跑去。 就这样,大家在洞外等了足足三人时,烟终于变淡了,我和表哥推开大门,屏住呼吸走了进去,洞里什么也看不见,火早已熄灭,加上洞里还有大量残烟,我们的视线被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 我和表哥各自拉住白布的两个角,不停的扇风,将洞里残留的有毒气体扇出洞外,期间每隔半分钟,我们就要跑到洞外换气,在我们换气的时候,由孟羽和迪亚娜接手进洞,继续扇风。 整整一个多时后,洞里的空气终于变得可以安全呼吸了,不过那特殊的辣味依然存在,气味很淡,并不会刺激到嗓子咳嗽。 我蹲在沙地上,随机抓起一把沙子摊在手心,只见里面有只已经死去的黑虫,我闻了闻,沙子里也有一股刺鼻的辣味,由此可见,此次龙狮洞除虫行动,圆满完成。 洞里的其它设施基本完好,只有一样:我们种在浴室外墙的苔藓被烟熏死了,昨天走的时候,浴室外墙还是深绿色,现在却变成了淡黄色和褐色。好在这些东西,外面的集贤东林里多的是,一天之内我们就能重新造一面“绿墙”,再说,相比这次完美的除虫行动,损失一点苔藓又算的了什么呢? 南面墙上的鱼干完好如初,丝毫不影响食用,至于那几桶灯油,为防止走火,我们早就把它们全都收到了远离火堆的餐桌上,我们的枕头和床上的被单也沾有大量的辣味,三个女孩把它们一一拎到外面,用棍子拍打,不用担心今晚枕着辣辣的枕头入睡。 趁这个时候,我重新生起了火,鱼儿清洗所有的厨房用具,那些碗里、罐子里、锅盖上满是掉落的草木灰,表哥还是干体力活,他负责将火堆旁边的石头全部换成新的石头,这些旧石头已经被火烧成了一个个“黑球”,以至于用手抓一下,手就脏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享受着干净、舒适、没有黑虫的慢节奏生活,我们不出海、不打猎、不采摘,吃的喝的都是家里储备的物资,茶余饭后,我们就玩一种用树叶做成的“扑克牌”,这是表哥的好点子,他找到一种坚硬的、圆形的厚树叶,在叶子正面刻上字,就可以玩了,不过这种扑克的“寿命”很短,最多四天,叶子就发黄脆裂了。 “过阵子,咱用木头板做一副牌。”表哥玩的兴起,做出了这句承诺。 月日那天,我们在家闲的慌,于是就想着出门找点事做,这时迪亚娜提出,浴室的苔藓还没有换新的,于是今天的主要工作就议定好了:替换苔藓。 旧的苔藓很快被拆了下来,接下来是出门,去集贤东林找寻新鲜苔藓。其实找苔藓这种事并不需要很多人去,但大家都觉得在家等着太沉闷,于是我们灭掉火堆,六个人一齐朝集贤东林行进,这一次,我们只带了一把刀和一个蓝子。 苔藓一路上都有,有的生长在树干背阴的一面,有的生长在有毒的蘑菇伞柄上,还有的生长在死去的树身上,但这些都不是我们要找到,我们要的是一种更耐阴耐湿耐热的苔藓,它的形状似鹿角,每棵有三毫米高,呈绿色或墨绿色,上回我们采到它,是在集贤东林与集贤西林交界处南边,一个树木繁茂的爬藤上。 我们到了目的地,这是一片树木密集的林子,每棵树上都缠绕着不计其数的水藤,这种藤又叫“野外的自来水”,它的特点是储水量高,你找到一根粗大的、新鲜的藤条砍断后,用嘴接着,不出五秒就会有水滴掉,再过半分钟,水滴就会变成细细的水流,口感清冽,略带木头和树皮的气味。 眼前这种藤蔓上全是我们要找到苔藓,原本灰色的藤蔓,被这些可爱的精灵装饰成了绿色,我们选择直径5厘米的粗藤蔓,用刀刮取上面的苔藓,这项工作并不容易,因为藤蔓的皮太脆,我们的刀最近刚刚打磨过,非常锋利,一个不心就刮掉了苔藓下层的藤皮,结果大量水滴外流,被水浸湿的苔藓紧贴在藤条上,不容易刮下来。 差不多一个时后,我们收集到了一蓝子鹿角苔藓,我和表哥还有迪亚娜的袖子全被绿色的汁水浸透了,黏在身上好不难受。叶子和鱼儿拿起蓝子,我们一行六人往回走,走了不到十分钟,表哥抬手示意我们停下。 “听到声儿没?”表哥侧过身来问大家。 经他这么一说,我隐隐听到一股细的噪音,像极了机器转动时,发出的“嗡嗡”声。 “马蜂!”叶子指着一个方向大声说道。 循着手指的地方一看,没错,噪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而且从我这里看去,远处的一个地方,有一大块黑黑的,状如佛像的东西,我们慢慢靠近那个地方,在离那里十来米远的一处树下站定,原来这是一棵粗大的老树,树已经死了,树的上半部分已经断掉,只有三米多高的断桩立在一片被杂草包围的地方,在那老树的树身上,附着了一座一米五高,半米宽的蜂巢,远远的看去,上窄下宽,很像庙里的打坐佛像。 “真是够大的,这个蜂巢!”所有人都惊出一身汗。 “上个月,咱打这儿过的时候,没听到有蜂子的声音,这才多长时间,就整出这么大一个蜂巢了?” 说话间,蜂巢表面上百个孔洞里,狰狞的马蜂钻进钻去,刺耳的噪音一浪高过一浪,我的时候被这种马蜂蜇过,当时被蜇的地方只有两处,疼的我死去活来,还是奶奶用菜油帮我擦拭伤口,才稍稍缓解了那种恐怖的疼痛感,因此我对这种动物有着深深的恐惧感。 “这种马蜂不好惹,脾气大,有时候就算是路过,保不齐也会被它们攻击。”我说道。 “这里是我们经常走动的地方,如果不想办法,以后可能会被马蜂攻击。”迪亚娜说道。 “嗯,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东西长期存在于我们经常活动的地方啊。”孟羽说道。 表哥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凶相:“咱们可不能冒着被蜂子蜇死的风险,在这一带进进出出!不行就烧死它们!” “烧死它们?”我们不由的重复着表哥的话。 “嗯,用火烧,你们想想,咱们家里有好几桶棕油,这种蜂巢,只要一桶油就能把它们烧个精光,除了用火烧,没有别的更安全的法子。” 望着眼前那几千只可怖的马蜂,我生不出一丝的怜悯,更何况表哥的建议是基于保护大家日后出行的安全而提出的,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奇怪的自燃 最终决定施行的计划,理论上来说是安全可靠的:拿来一桶棕油,一半倒在枯树上,一半倒在蜂巢底部堆积的木柴上,点燃底部的木柴后,火苗上窜,引燃上方的枯树,不出意外的话,最短时间内火焰可将整个蜂巢包裹起来。 整个过程中,我们甚至不用靠近蜂巢,无论是堆积木柴还是倒油,可以用三只长棍配合完成。为了保证计划的可行性,我们甚至事先在洞外用长矛和油桶事先演练了一番。结果表明,计划完全可行,大家都毫不怀疑这次行动会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月日下午点钟,我们每个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带上三根长棍和一只装满棕油的塑料油桶出发了,鱼儿自告奋勇的帮我提油桶,长棍由三个女孩拿,我和表哥各带一捆木柴在前方引路。 路行一半,已是下午点,四周的树木渐渐密集起来,女孩们拿着长棍走不快,于是我和表哥接过女孩手里的棍子,两捆木柴则由女孩们背在身上。走着走着,突然我听到身后不远处的鱼儿发出一连串惊恐的叫声,我本能的转身看去,首先看到的是地上的一团火,原来不知怎么的,那油桶起火了,而鱼儿的右手手背也烧了起来! 我急忙冲过去,扑倒鱼儿,抓起他正在燃烧的右手在地上来回拍打,终于把鱼儿手背的火扑灭了。 表哥情急之下,抽出刀具,一下砍断了离地上的油桶最近的一根水藤,五秒不到,水藤里流出了一股水,三个女孩各自拾起身边能找到的树枝,不断拍打火焰,但无济于事,烧着的油根本扑打不掉。 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水浇湿火场四周的草地,不让火势扩大。这桶油越烧越旺,足足一个时后方才完全熄灭。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和叶子用浸湿水的干净布条包扎了鱼儿的伤口,包扎之前叶子检查了伤情:烧伤面积不算大,加上扑灭及时,手背并没有起太大的水泡,一条由细水泡组成的烧伤沿右手虎口向手背右上方延伸。只要注意不弄破伤口,保持干净干燥,完全能够痊愈。 面对烧伤的右手,作为当事人的鱼儿反倒很快平静下来,一脸的不在乎,而作为姐姐的叶宜辰却是心疼不已。虽然我和孟羽还有迪亚娜一再解释这种伤的稳定性,但叶子的眼泪还是不住的往下掉,她一边哭一边给鱼儿包扎伤口,一时之间,鱼儿倒显然混身不自在了。 趁这功夫,我问了鱼儿一个问题:“当时什么情况,火是什么起来的?” 鱼儿抬着脑袋,一脸的不解:“不知道啊,就走着走着,桶里的油自己烧起来啦!” 这时,迪亚娜说话了:“没错,我是走在后面的,鱼儿手里的桶的确是自燃的。” “你亲眼看到那只桶自己烧着了?”表哥再一次确认。 “没有亲眼看到,我一直看着前方的路,后来听到鱼儿的叫声,眼睛才转向油桶,我看见那只油桶时,桶还没有落地,鱼儿刚把那只桶甩出去,在此之前,我能确定鱼儿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因为我走在他后面,如果他停下来或者摆弄那只桶的话,我一定会察觉到的。” 一番清楚的表述,通过孟羽翻译给大家听,但这样的说法让我更加糊涂了:油装在桶里,桶口蒙着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如果鱼儿途中没有停下脚步,那这火是怎么进到桶里的? 地上的桶还没等冒烟,整个外壳已经烧化了,方圆五六平米的地面,被烧出了一条长长的黑色曲线,天已经不早了,诡异的自燃事件一时也闹不明白,我们只能无功而返,先行回家。 回家之后首要的事,就是处理鱼儿的烧伤,叶子跟着母亲学过一点医术,据叶子说:轻微烧伤后,烧伤处的肌肉和皮肤对细菌是没有免疫力的,因为细胞已经死了,所以在细胞再生和自我修复的这段时间里,要保持伤口不要接触细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消毒药,外加包扎,包扎可以有效隔离空气中的有害细菌。 当然,我们没有消毒药,但我们有别的东西可以代替,即龙血巴豆和甘菊根,将这两种植物放在用开水消毒过的容器里捣成碎沫,再将它们轻轻敷在鱼儿的伤口处,绷带用开水消毒后,用它来包扎伤口,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包的太松,草药会挤出来,包的太紧,血液不容易流动,细胞得不到足够的氧气和养分,细胞修复过程就较为缓慢。 这些工作都由女孩们来完成,最后一根绳子系好,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晚餐已经做好,大家围在火边享用这顿晚餐。 “出师不利啊,本想着很简单的事儿,没想到……唉。” “是啊,谁也想不到油桶会自己烧着,原来我以为最多就是被蜂子叮两下。” “咱到现在也整不明白,这油桶怎么会自己烧起来!” 表哥的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回家后大伙儿一直忙于处理鱼儿的伤情,油桶自燃的事儿忘记的干干净净。 “迪亚娜”我转头冲右边问道:“你真的能确定,油桶烧起来之前,四周没有任何反常吗?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迪亚娜将刚刚拿起的一串鱼,又放回到架子上,她眉头紧锁,眼睛盯着火苗,半晌后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我背着柴,走的慢,鱼儿本来在我身后,后来渐渐跑到我前面,跑到我前方大约不到十分钟,火就烧起来了,在这之前我能确定他没有停下来,不是说我看到的,而是因为我一直听着他走路发出的声音。” “走路发出的声音?” “是啊,你们没听到吗?他个子不高,拎着这么大这么重的桶,每走一步,腿都会擦到油桶,一路上我都能听到嚓嚓的声音。” 迪亚娜捊了几下头发,接着说:“火起来之前,他走路发生的摩擦声一直没停过,所以我虽然没看到,但也能确定他没有停下过脚步。” “迪亚娜说的对,”孟羽翻译完这段话,接着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你们想啊,这孩子个人不高,我们走两步的路,他要走上三步才能跟上,哪还有时间停下来休息。” “嗯,那咱就真不知道,这火是咋起来的了……真邪乎!” 这场辩论以无解而告终,我喝着碗里的南瓜汤,心想如果这事搞不清楚,咱们家里还有好几只油桶,那岂不等于天天睡在燃烧弹旁边了! 面前的火堆熊熊的燃烧着,零散的火星随着热空气往上逃,表哥从上方的架子上抽出一串鱼递给我:“兄弟,这串烤好了,接着!”我接过这串烤鱼,眼睛却看着火堆:刚才表哥抽出鱼串时,碰到了架子上的一块红红的火炭,擦起无数黄色的火星。 这时一个想法在脑海里闪过,我忙放下手里的鱼串,来到放脏衣服的筐子里,找到了鱼儿今天穿的那套衣服,用手一摸,心里咯噔一下:这回才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先秋,你又想到什么了吧!”大家转身望着我。 我带着衣服回到火边坐下,对大家说道:“想到了,终于想到是怎么回事儿了。”不等大家追问,我接着说:“你们看这裤子,啥料子知道吗?” 孟羽用手一摸:“的确凉。” “是的,就是的确凉……哦迪亚娜,在中国,这叫的确凉,正规的名称就是化纤,这种料子做的衣服很凉快,很光滑,但有一样:它极易产生静电。” “产生静电!”叶子突然插话。 “对啊,就是这种材料,与皮肤长期摩擦后,就会产生静电,摩擦的越久,电子堆积的越多,鱼儿走路走了那么久,产生的静电一定足够多了……如果光是这一个原因,倒也不会引起油桶自燃,还有另外两个因素,这三个因素凑巧组合在一起了,所以才会引起油桶自燃。” “兄弟你快说说,另外两个原因是啥?” “第二个因素就是鱼儿走路的方式,他个人不高,同样的路程,他比我们要迈更多步,迈更多步就意味着产生更多的摩擦,更多的摩擦更容易产生静电;第三个因素也是关键的:这次我们带的油桶是塑料的,大家都知道,塑料是绝缘材料,鱼儿身上的电传导到桶的表面后,塑料油桶无法及时向空气中释放这些电子,电子在桶的表面越积越多,到最后内壁就会产生火花,引燃棕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蜂 一番合理的解释,让大家的的担心得到释怀,说实话,这种事情之所以诡异,就是因为我们不能透过细节看清事情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结果,一旦弄清了原因,就不再有任何担心了,说白了:知识是治疗恐惧的良药,所以多懂点儿道理,人会变得自信些。 这件事之后,我们在家休息了一天,这一天的主要工作是围绕鱼儿进行的:每过6时给他换一次药草,洗一次绷带,他吃的食物和水果都是最新鲜的,新鲜的食物有助于鱼儿伤口的恢复。 月4日,也就是油桶自燃的两天后,我和表哥带上木柴和油桶,还有长矛再次出发,这一次我们穿的都是纯棉衣服,而且不太干,这有助于释放身上的静电,油桶还是塑料的,我拎的时候,尽量不让衣服与它产生摩擦。 上午9点半,两个人抵达目的地,硕大的蜂巢还在原地,粗壮的黑色枯树上满是爬行的蜂子,我们在离蜂巢五米远的地方停下。 “动作轻点,这东西对震动很敏感。”我轻声说道。 表哥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我们按照演练时的做法,先用棍子将两捆木柴拎到五米开外的枯树下面,木柴正上方两米高处是蜂巢那肥大的底部,我们的动作很慢很轻,并没有惊动这些蜂子。 然后,我和表哥用三根长矛相互配合,将棕油桶高高举到蜂巢的上方,这个桶很重,如果不是表哥的力气,只用几根棍子,我是无论如何也举不起来的。 油顺着干枯的树干向下慢慢的流淌,一路黏住了好几十只工蜂,它们被困在浓稠的棕油里动弹不得。 棕油倾倒一半时,我们轻轻变换角度,将油桶移动到下方的木柴上,再次倾倒,两人配合的很好,剩下的半桶油全部倒进地上的木柴堆里。现在眼前的这两捆木柴浸透了燃油,遇火即焚。 我们后退两米,用碳布点燃了一根沾了棕油的草把,“呼啦啦”!一团明亮的火苗窜了上来,差点燎到我的眉毛。表哥接过烧地正旺的草把,对准南面六七米远的枯树,甩手一丢。火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曲线。 草把碰到木柴的一瞬间,一团大火烧了起来,三秒后,一股炽热的空气朝我迎面袭来,我们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十五米开外。只见火苗直冲上方的蜂巢,以迅雷之势引燃枯树干上还在流淌的棕油,再后来,和我预计的一样:整个蜂巢被凶猛的大火团团包裹,那些还在蜂巢里,或还没有来得及飞出火场的蜂子全都在短时间内化为灰烬。 还有一些蜂子的翅膀被火烧残,径直栽到树下,有的掉在地上,有的运气不好,直接掉进了熊熊燃烧的木柴里。还有几百群蜜蜂被烟熏的失去了方向,直接往枯树上方飞去,但是枯树上方早已被我们浇了棕油,此刻烧的正旺,那明亮的火舌能舔到枯树的最高处,失去方向感的蜜蜂又怎么能逃出生天呢,它们努力的拍打着冒着黑烟的残翅,飞不到两米高就被一阵又一阵火苗吸干了最后一丝生机和希望,像一架架被击中的老式战机,雪花般的掉进尚在燃烧的蜂巢里,那场面好似下了一场火雨。 也有几十只蜜蜂,找到了正确的逃生方向,朝左右两边飞,可同样飞不了多远,它们的翅膀就没了,这些可怜的蜂子直直的掉在地上,求生的欲望迫使它们往远离热浪的东西两边爬去,它们之中的大多数在途中就重伤死去,只有不到二十只成功脱险,但再也飞不起来了。 我看到有几只蜂子本来都快脱离险地了,结果运气不好,被半空中掉落的、全身冒火的同类砸中,结果往往是同归于尽,饮恨火海。 这场大火比两天前的那场意外自燃的大火烧的时间更长,因为这一次有枯树和蜂巢助燃,这些都是易燃的材料,从差不多10点整一直烧到1点钟,方才慢慢变,我们用四根水藤将剩下的余火浇熄。 紧走两步上前察看,眼看的一切都是黑黑的,那硕大的蜂巢连影子都没了,巨大的枯树被烧出了一个深达一米的黑洞。整个火场地面一片漆黑,除了木炭就只有黑灰,唯一还保持形状的只有埋在炭灰里的一颗颗石子。 枯树还没有倒下,是因为中间那个洞没有烧穿它,加上树根面积很大,树才得以幸存。远处四周的地面还爬着十来只黑漆漆的顽强生命,为了防止它们用毒针刺射我穿着拖鞋的脚,我们没有靠近它们,任其自灭。 我打算再仔细察看一番有没有残余的火炭后就回家了,转身来到大树的背后,这里没有被大火波及,树干还是黑褐色,顺树干向下看,在离地面半米高的一处树皮上,附着着一个黄色、透亮的东西,在一片黑色的背景下,它引起了我的注意。 “牧歌,看那是个啥东西!”我用长矛指给表哥看。 表哥蹲了下来,心的靠近那块东西,用匕首轻轻一碰,那东西便滚落在地,停在我们的脚下。 这时再一看,终于知道了,这是一块琥珀,黄色的,大如橡皮擦,晶莹透亮,非常漂亮,更让人惊奇的是:琥珀里面包着一只完整的蜂子,看大应该就是我们烧死的那种蜂子,表哥捡起这东西,拿到光亮处仔细观瞧,琥珀里的蜂子保存很完整,由于这块琥珀纯度高、透光度极好,我们得以看清这只蜂子的各个细节。 “幸好火没烧到树背后,要不然这么好一块东西就糟蹋了。”我微微一笑。 “咦兄弟,你瞧这蜂子背上的纹路,咱觉着咋这么怪呢?”表哥将手心里的东西递到我眼前。 借着树冠空隙中透射下来的日光,我看到黄色琥珀里的蜂子大如成人的半截指,黄底黑纹,眼睛很大,双翅微微张开,头部向左侧转,一对前足贴在头部,似乎琥珀油包裹它的一瞬间,它正在用前足清理脸上的花粉。 最让我惊异的是表哥所说的背部,这只蜂子的背部底色是油亮的黑色,黑色的背部表面有一个字,字呈浅灰色。 “靠,这是的标志!”我失口惊呼。 “还真是!咱想着这字儿怎么这么眼熟,合着这是的标志!”表哥也认得这个字。 “真是想不到啊,这字儿居然会长在昆虫背上,真是造物主的玩笑。”我接着讲道:“抛开这个字儿不说,这块琥珀的纹路质地,里面这只蜂子的完整度都有很高的收藏价值,说不定它是世界上唯一一块,包裹着这种蜂子的琥珀了。你收着呢,保不齐哪天,你可以拿这个当礼物送给迪亚娜。” “这……说到哪儿去了……”一提迪亚娜,表哥就结巴,随后他转移了话题:“咱们烧死了这种蜂子的老窝,是不是应该给它们取个名字,你是大学生,你来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我想了想:“既然蜂子的背上有标志,不如就是它蜂吧。跟一样,攻击性强,有高度的集体意识,唯蜂王的指令是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表白 这块琥珀被我俩心照不宣的藏了起来,回到家里,我们向同伴报告了整个清除工作的结果,大家终于能放下心来,安心在集贤东林采摘与行走。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过的很顺利,这期间大家给龙狮洞新添了几件陶器,菜地开始为龙狮洞提供大量新鲜蔬菜,这些新鲜绿色的素食深得众人欢迎,另一方面,鱼儿的伤情已得到控制,就算不用绷带,也不用担心被感染,只是在他右手的虎口处,留下一道扭曲细长的疤痕。 生活过的平淡,人与人之间方能有精力有时间去发展一些与求生无关的感情,比如爱情。我和孟羽自不必说,重点是表哥和迪亚娜,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是鱼儿这个毛头孩子都明白:就差正式确立男女朋友的恋爱关系了。表哥为人木讷,迪亚娜则更显大方,一直以来他们互相学习对方的语言,我不敢说表哥现在能取代孟羽成为我们第二个翻译,但至少他和迪亚娜之间简单的对话是完全没问题的。 有的时候,我们会不经意撞见表哥和迪亚娜手拉手,一看见有人来,表哥立马放开了对方,弄的迪亚娜好不尴尬,她不明白为什么表哥怕人见证他们之间的爱情。 既然他们谁也不愿意主动捅开最后一层窗户纸,孟羽决定帮他们一把,她找了个机会,跟我提了她的想法,我自然是举双手同意,随后我们商定了具体的行动方案。 月16日这天,我提议去出海钓鱼,招呼表哥、孟羽还有迪亚娜一道前往,除了孟羽,其余二人均不知这次行动另有深意。 第一次船出海,我们钓到了两条大马哈鱼,这两条鱼够份量,大家决定先回到岸上,拿其中一条作为午餐,下午再二次出海试试运气。 下船的时候,我假装崴脚,表情痛苦,孟羽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表现的很担心,忙扶着我坐到椰子树下,中午吃完烤鱼,孟羽借口留下照顾我,没有上船。于是船上只有迪亚娜和表哥两个人。 而在此之前,我已经在他们的鱼饵里做了手脚,我在作为鱼饵的一块鱼肉里塞了那块表哥准备作为定情信物的蜂琥珀,琥珀是我从表哥房间偷来的,事后将那块鱼肉缝合好,然后混在鱼料桶里。 按照我的推断,当鱼咬钩后被拉起,他们会同时发现这块琥珀,表哥在不知情的紧张环境下,不得不说出这块琥珀的由来,和他藏匿琥珀的原由,这样,也就表示他必须要向迪亚娜表白。 我和孟羽按捺心中的紧张情绪,坐在树下张望船上的动静,每次有人拉线,我的心都要跟着鱼线提上嗓子眼儿。 鱼线一共被提过六次,但每一次提上来后,船上都没有异样,等了约摸两个多时,船上的表哥不知怎么的,突然身形踉跄着掉进了海里,我和孟羽一下子愣住了:这是……太激动了,所以失足掉海里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没时间多想,我和孟羽跑向海边,还没等我们跑到海边,眼见迪亚娜一个漂亮的纵身,跳到海里,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我跟孟羽连忙向事发海域游动,那里离岸边有10米左右,不算太远,我们很快游到了船边,但船上空无一人,正在我准备下潜时,10米开外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两个人头:正在表哥和迪亚娜。 表哥已经半昏迷了,估计是不会水,下海后又太慌张,被海水呛到了,彼时迪亚娜正费力把他往上拉,但表哥太重,迪亚娜又没什么力气,好在我和孟羽及时赶到,三个人费了好大力气,连拉带拽终于把这头“大笨牛”拽回到船里。 “呼呼……到底怎么回事?”我爬上船舷,气喘嘘嘘地问道。 迪亚娜大口换气,没有时间回答我的问话。孟羽指了指我脚下,接着用葡萄牙语问了一句话,迪亚娜点了点头。 孟羽擦了擦脸上的海水,喘了粗气说道:“牧歌踩到鳗鱼了,一脚滑下去了。” 我一看,脚下有一条擀面杖粗的大鳗鱼,还是活的,此时正在船仓里来回滑行。 “刚钓到的,陈自己钓到的。”迪亚娜一面和我一起拍打表哥的后背,一面接着说:“他第一次亲手钓到这么大的鱼,心里一高兴,鱼太滑手没抓住,结果掉在了船里,他弯腰捡鱼,脚踩到鱼身上,结果……” 这时表哥大口吐出一些海水,牛一般喘着粗气,半分钟后他撑着双手面朝下哼哼着,有气无力的跪在船仓里,只听他叫道:“差点……咳咳……呛死咱了……乐极生悲啊……乐极生悲。” 说着话,表哥站了起来,在船上的水池里洗了把脸,然后对我说:“刀给咱使使。”,我把刀递给表哥,表哥接到刀来,对着船仓到正来回滑行的鳗鱼,一刀下去鳗鱼断为两截。 接着,他心捏起鳗鱼的嘴,用手在里面来回来去的掏,不一会儿,掏出一块碎鱼肉,里面正在那颗发黄透明的琥珀。 在两个女孩惊异目光的注视下,他走到水池边,认真的将这颗琥珀清洗干净,然后转身,半跪在满是淡淡血水的船板上,用葡萄牙语对迪亚娜说了一句什么话。孟羽以一种不可思异的表情望着俩人,而后慢慢转头,伏在我耳边轻声说:表哥在向迪亚娜表白! 我首先是很开心,计划成功了,但同时也满心疑惑:琥珀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拿刀砍鱼是一气呵成,似乎早就知道那鱼嘴里有东西。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穿鱼饵时,他就已经摸到鱼肉里包着一个东西,又看到远处的我若无其事的站在岸边张望,心中已有眉目,他终于知道这次我和孟羽为了促成他和迪亚娜,费了不少心思,在等待鱼上钩的这段时间里,他终于鼓足勇气,决心只要有大鱼上钩,他马上向迪亚娜表白。 没想到,大鱼真的拉上来了,他一激动,加上鳗鱼本身就比其它鱼滑溜,结果就掉在了地上。这一掉不要紧,本就紧张兮兮的陈牧歌这下子更六神无主了,慌乱之下踩到鳗鱼,这才掉进了海里。 在海里的时候,他的确被呛的半晕过去,迪亚娜下海救他,让他的心变得激荡而充满爱意,一股强烈的、前所未有的自信充斥他的全身。于是才有了上船之后,断鱼取珠、船仓表白的完美结局。 迪亚娜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她是个大方的女孩子,对表哥也是爱慕有加,她很聪明,很早就知道表哥对她的感情,但一直以来,表哥就是不表白,起初她还以为表哥是慢热型男人,其实她不了解,表哥作为一彻头彻尾的中国北方汉子,面对迪亚娜这位异国美女,要他敞开心扉去表白自己的爱意,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这可比一次艰难的猎杀行动困难的多。 中间虽有波折,但结局是完美的,从那以后,谁再撞见表哥和迪亚娜手拉手,他也不会感到难为情了。而迪亚娜呢,那一天夜里,她和迪亚娜一直开心的聊到深夜,不知在聊些什么,至于我,终于不用在忍受表哥拿我和孟羽的恋爱关系开玩笑了,因为他也和我一样,是有对象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蓝洞 生活回归平淡的幸福,所有人打心里为表哥和迪亚娜高兴,唯一对他们有意见的是鱼儿,他现在很少有机会跟迪亚娜学习葡萄牙语了,每次进迪亚娜的房间,不再直接闯进来,而是要先敲门,而且十有八九,表哥也在里面,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跟这位异国的漂亮大姐姐学习葡萄牙语,好在后来,他央求孟羽教他说葡萄牙语,孟羽答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做了一些生活优化工作,这些优化完成后,使得一些每天重复性的工作量大大减少,比如我们在集贤东林外制作了十几处半永久陷井,有悬吊陷井、套索陷井、坑洞陷井、还有笼子陷井和倒刺陷井,笼子是我们用竹条编织的。 这些陷井每日为我们提供一到五只不同的肉类食物,有兔子、地鼠等型哺乳动物,也有椰子蟹、花蟹等甲壳类动物,还有数量不少的爬行动物,比如蛇和蜥蜴,一般抓到蜥蜴我们都会把它们放生,这是一种食腐动物,身上的肉不多,且嘴里满是细菌,被咬一口,这在个缺医少药的荒岛上,就意味着死亡。 我们的救生艇也做了一番改装,原先安装在船尾下部的马达被我们用发动机维修筒里找到的工具拆除了,这台马达和油箱现在没有汽油,留在船尾只能占用空间。我们给马达的位置重新布置了一番,在那里安装了三个“特制的竹筐”,这些竹筐高半米,每个宽八0,筐子有盖,这是为了防止船在颠簸时,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完成这个改装后,我们出海时可以携带更多食物和淡水,还有工具,而且不会占用更多船底和甲板上的空间,大家都非常满意这个改装。 鱼儿当初在东谷丛林里带出来的几根藤蔓幼苗在振风岗脚下成活了,顺着岗壁往上生长,也许过两年,我们可以用这些活藤条直接爬到岗上,不用走高岗山坡了。 这段时间里,表哥曾考虑在龙卷风扫过的椰子林里开一条道,可以让我们更快到达南部海岸,不过这个工程量太大,虽然大风帮我们在椰子林里吹出了一条“高速公路”,但这条路上断树太多太大,有的树足有二十米长,两个人合抱不过来,要搬走这些倒下的树,人力是肯定不行的。另外,有些树身上长满了毒蘑菇和各种湿滑的蕨类植物,树下还有蜈蚣和各种爬虫,搬运起来要花费的人力和所承担的风险,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负担的。 火房很久没用了,大家花了两天时间清理了里面的碎石、烟灰、还有成堆的炭灰,再将火房的入口用石头封死,等到寒季到来时,再次启用。 清理出来高高的一堆炭灰,一部分运到了菜地,这些草木灰是很好的肥料,但一次不能用太多,否则会烧死植物。大部分炭灰直接倾倒在高岗山坡上,那里离火房近,运送很省力。 至于那头宝贵的斑驴,一直都是由表哥负责照顾,它的主要食物来源是从菜地里拔出的野草,当然,每个星期我们会带到它草原上吃新鲜的草料,算是给它改善伙食,这家伙自从被我们带回来后,似乎清瘦不少,如果不是因为它变瘦了,表哥应该可以骑在它背上试试脚力,但除了表哥,谁也别想骑在斑驴身上,哦对了,我们还给它起了个名字:黑板。 最近我们很少远足,最远的一次是去黑水泥潭挖陶土,而且我和表哥去的很不情愿,因为这次挖陶土是被三个女孩强迫的,她们也不知道打哪儿找到一包花籽,说是这种野花开在集贤东林里,是迪亚娜和叶子摘南瓜叶时发现的,她们还带了一株这种花,的确很漂亮,粉蕊白朵,花香四溢,气味很像兰花,但比兰花多了一点韵味。 女孩们非要烧几个花盆出来,让我和表哥去挖陶土,表哥拗不过迪亚娜,只好拉上我一起去了。我们是带着“黑板”去的,所以这一次我们带回来足足两大筐陶土。 我们烧出了十只花盆,五大五,盆一烧好,三个女孩迫不及待的将花籽种了下去,底肥用的是草木灰和碎蟹壳,还有一些鸟蛋壳,种下去半个多月了,也不见出芽,以至于叶子想直接移植林子里的成品花,不过我们知道,这是行不通的,那种花生长在散光潮湿的林子里,突然把它移植到花盆里,差不多一天就会被晒死。 我们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托陷井的福,我们每天不用花大把时间放在猎取肉食上,偶尔要远足,也有“黑板”帮我们负重,相比以前,现在的远足真是一种享受。不过总有一种远足,是无法带“黑板”一起的,比如出海。 4月中旬的一天,我们打算出海前往平阳岛东部巡查,之所以会有这个提议,一是因为我们希望猎取一些真正的海鲜,肉多味美的海味。二是因为自从改装了救生艇,我们还没有真正测试这只船的性能,这一次利用出海的机会,试试这三只筐子的效果。三是因为我们从未踏足东部海域,那里对我们来说是未知之地。 食物和淡水被装上了船,一半装进船尾的筐里,一半装进船板下的货仓,船桨和钓具,还有潜水装备也全都上船。当然,防身用的匕首和一把长刀,六支长矛也带上了船 六个人划船,速度比较快,加上今天顺风,我们很快就划到了平阳岛东南角,这里是振风岗的一角,高耸的绝壁如同一道黑色的岩石瀑布一般直插进海里,景像无比壮观。 又过了半个多时,我们已经涉足东部海域,看起来这里和南部海域基本无二,海浪走向、风势风速都一个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海岸,一眼向去全都是振风岗的绝壁,绝壁上光秃秃的,绝壁底部由于长年被海水冲击,颜色比上面的石壁要深,而且更为光滑,石壁底部与海水相连处是一条长长的浅滩,上面全是大石头,一些不知名的鱼类在石头间跳进跳出,我们的船离绝壁有一百多米,所以看不清这些鱼的样子,只知道它是类似弹涂鱼的两栖鱼类。 我们决定离平阳岛更远点,能够看清整个绝壁完整的模样,表哥收起船帆,船开始朝东部深海中划去,不多时,船离平阳岛东部海岸已有一里多地,在这个位置,整个绝壁尽收眼中:从远处看,振风岗绝壁就像一块灰色的幕布,将岛和海分隔开来,这块“幕布”即平整又光滑,没有一丝褶皱,就像被人用快刀削成这样似的。 这和龙眠湖边的峭壁完全不同,那里的峭壁上左一个洞右一个洞,像蜂窝。这里像一张完好无损的灰色面料,一个洞也没有。 我们船下的海域,水不算太深,因为我用自制的潜望镜能一眼看到海底,这里的海底水生物种类异常丰富,而且数量庞大,如果不是路途太远,每天到这里捕鱼,一定收获甚大。船向北行驶,海面一片荒芜,半时后当我再次用潜望镜观察海底时,发现鱼突然变少了,那感觉就像是这一带的鱼全聚集在刚才我经过的海域,以至于现在所处的这片海里没什么鱼了。 这时,鱼儿喊话说,前方的海水变色了,我们站起身来朝北张望,原来蓝色的海水,到了前方就成了紫色,像贻贝的颜色。 船划进这片海水后我才弄明白,原来这里是一片浅水滩,滩底长满了紫色的海藻,将这片海水印成了紫色,这些海藻很脆,船桨轻轻一划,就断了一大片,但它们数量多的惊人,至少一平方公里的海域底下全是这种紫色的海藻,我伸进海里摘取一片海藻查看,这种海藻形似宽大的长蛇,在海里呈紫色,出海后暴漏在阳光下,呈紫黑色,它很薄很脆弱,能分泌一种滑滑的粘液,粘液是透明的,无色无味。 正在这时,我们的船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咚的一声船底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我心说不好:我们好像搁浅了,真不该进到这片浅滩上来。 “现在咋办?”表哥对水里的事一点办法也没有。 “要不我下水看看吧。”说完我翻身就往海里跳,按我的想法,既然船会搁浅,说明船底就是海底,我的脚一下水就能挨到坚实的陆地,没想到我这一跳,整个人直接没入水中,脚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踩到。 我心里咯噔一下,趁自己只下沉了五六米,连忙奋力上头顶的船底游去,这时我看到一根珊瑚被船撞断了,淡黄色的残枝裹在一大丛紫色的海藻里,船底并无大碍,不会影响航行。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这海底怎么不是浅滩呢?如果脚下是深海,那这些海藻还有那根珊瑚,它们从哪儿长出来的呢,它们的根定在哪里的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定了定心神,掉转身型头朝下,顺着那根珊瑚往下摸索,海里的视线不好,因为我的四周全是紫色海藻。我一面往下游一面拨开眼前铺天盖地的藻类,好在这些海藻很脆,轻轻一碰就四散开来,但我看了它们的厚度,一连向下游了近十米,全都是海藻,这时身体里的氧气已经不够用了,我心想要不先回海上再说,正这样想着,双手最后一划,眼前出现了一个异度空间,借着正午强烈的阳光,眼前展现出一幅壮丽幽静的自然奇景:这里是一座硕大的深海蓝洞,而我身旁的这丛珊瑚树从海面一下向下,直直的插进蓝洞的最深处,洞内昏暗,深不见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摩天珊瑚与海底黑龙石 起先,我坐在船中,看到海面下满是水草,所以我断定这片有水草的海域一定是浅海,所以水草才能在海底扎下根,长到临近海面的高度,而现在我身处海下十米的一处寂静幽兰的洞穴上方,才知道我的判断错的离谱,此时肺中的氧气已不够用,呼吸的欲望强迫我上浮。 上了船后,我换了半天气,跟伙伴讲起我在水下的发现。大家都认为我是潜水太久,缺氧导致了轻微的幻觉。 “我也不相信我看到的,那地方不像是人间的东西。” “咱不说别的,虽说咱不懂这水里的玩意儿,但咱也知道,不管是啥植物,它不都得把根定在地上,才能生长嘛,你说说,水草下面要真是空的,那这水草的根定在哪儿啊?孟羽你给他说说。” “我倒不认为水草没有根就长不了,牧歌你还别不信,有些植物的根就长在空气里,照样能生长繁殖,这种植物要气根植物,比如空气凤梨、松萝铁兰、水晶兰等等,这些植物不需要土,或者只需要一点点土就能生长。” “那你刚才干啥也认为先秋产生幻觉?” “我是觉得先秋说的珊瑚有点假,珊瑚丛最高可以长过五米高,按先秋刚才比划的,这个洞从上面看不到底,那得多高的珊瑚才能一直从洞底长到海面附近?” “少说得有个十几米……哦几十米。”叶子说。 我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板有眼的质疑,也是真急了,大手一挥:“要不你们直接跟我下去看看得了,我下水多少次了,是不是幻觉我会分辨不出来?” 鱼儿激动的不行:“好好好,下水看看,下水看看不就全清楚了,反正船底有潜水装备。” 叶子责怪道:“你就知道玩儿!这潜水装备又没有氧气,就一根潜水管,水下真要是很深的话,这根管子有什么用!” “是深是浅还不知道呢,不如先下去看看,真要是太深的话,我们就回去嘛。”鱼儿央求道。 表哥咧咧嘴:“要去你们去,你们知道我反正是不会下水的。” 迪亚娜和孟羽也想下去验证我的说法,于是我和孟羽、鱼、迪亚娜还有叶子很快换好潜水装,每人手里负重一块石头,腰间别着三个空气袋,我和鱼儿坐在船的左舷,三个女孩坐在右舷“一二三!”大家一齐跳进了海面下的水草里。 由于视线不好,为防走失,我们先会合一处,然后我带着大家向下潜泳,同伴们紧紧跟在我后面,在石头的作用下,我们下潜的很快,下潜到十米左右时,我拨开最后一层紫色水草,蓝洞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看着大家,手指蓝洞,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数鱼儿最为兴奋,我透过他戴着的泳镜看到他的眼睛都瞪成圆形了。 然后我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丛珊瑚,和我说的一样,这株珊瑚上面隐没在水草层里,下面直插入蓝洞,深不见底,我比划了一下手势,意指是回游上船还是继续下潜,没等孟羽和迪亚娜作出回应,鱼儿这家伙直接抱着石头向下冲去,我一着急,吐出了一个气泡,没办法,有气也不能在水下撒,先赶上这子再说! 鱼儿穿的是淡黄色浅水服,在这种光线较暗的地方,还是很好识别的,我们四个一直追着鱼儿跑,也不知下潜了多少米,也许是十米,我看到前方出现零星的几处光亮,一闪一闪的,而且越往下光亮就越多越强,一路上各种海洋生物从我们身边掠过,大多是各种漂亮的鱼类,有的还泛着荧光。 又潜了二十多米后,手里系着石头的绳子一松,我知道石头落地了。三秒钟后我的双脚站在了蓝洞的一处高地上。说它是高地其实名不符实,应该说它是一处土包,比四周的地面高出不到一米,面积不足两平米,脚下质地很坚硬。 其它人落在了“土包”的下面,叶子是最后一个站起来的,她刚一起身就一个巴掌拍在了鱼儿的头上,鱼儿心知鲁莽,被姐姐教训了,也不敢反抗,灰溜溜的坐在一块黑黑的石头上休息。 我拿出一只空气袋套在呼吸管上,深深换了几口新鲜氧气,然后开始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刚看向四周,我的心马上被强大的吸力吸引住了,展现在眼前的,是普通地球人几辈子都看不到的景象:洞底并不像我想的那么黑,因为这里的很多草类植物、软体动物都会发光,而且它们发出的光色各有不同,有的软体动物能不断变换颜色,让我想起了平阳中学校庆时,墙头插着的各色鲜艳的旗帜。 我们五个人都被这波澜壮丽的视觉盛宴震住了,以至于我走下土包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落地的那一刻我心里并不担心,根据我的经验:海水可以大大减缓我的重力,让我摔的不那么痛,但这一次当我的肋骨撞到“土包”边缘时,明显感觉不对劲,我的左边肋骨被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撞的生疼,这东西怎么也不像土包那么软。 我在迪亚娜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孟羽这时蹲下来,细看之下,我终于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土包”,而是一只大的离谱的蚌! 如果真是一座土包,那它的面积可以说的可怜,但是一个蚌能长到近两平方米,高近一米,这就另人难以置信了!它在这里的年头太久了,背壳上落满了石灰质的沙尘,沙尘上又满是绿色的、灰色的藻类,如果不是我脚下一滑,擦掉了蚌壳身上一道厚厚的“伪装”,任谁也不可能想到这玩意儿居然是个活物! 我和鱼儿很快用匕首除去了覆盖在蚌壳上的沉积灰,使得我们这些人类有幸亲睹这一自然奇观:它最高处近一米,通体粉白色,蚌壳很厚,两片蚌壳的边缘呈均匀的波浪型,颜色为白色,就像一个胖胖的粉红女郎涂了一道白色的口红。它的咬合力极大,我和迪亚娜的力气都无法敲开蚌壳,它的重量无法估算,从它没入泥沙里的厚度看,它应该在这里待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它的后端蚌壳上居然长出了一种附生植物,这种植物像爬山虎一样紧贴在壳上,我用匕首切下一段,这种植物有类似壁虎的触脚,叶子呈弯刀形,墨绿色,分支特别多。 围着这只巨型蚌周围,是一圈晶莹的胶状物,已经凝固了,看的出来,这些胶状物是从蚌里溢出来的,从外看酷似一张不断流口水的大嘴。 我们能呆在海里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勘察其它地方,转身往北走,脚经常踩在发光的水草上,这些水草只要脚踩上去,光就会变暗,当脚步远离它们后,水草又慢慢闪出了迷人的光亮。我很庆幸自己穿了鞋,因为这座蓝洞里不光有发光的水草,还有各种危险的低等生物,比如海胆,全身长着刺,它们隐没在水草中,如果不用手里的石头扫打前方的路,很有可能会“中招”。 这座蓝洞底部,主要构成物是泥沙和黑色的火山石,前进时偶尔会遇到一座高出地面的黑色大石头,这些石头表面通常有大量气孔,气孔有大有,形状也不规则,大量颜色艳丽多彩的鲷鱼穿梭其间,把这里当成了鱼类捉迷藏的上佳之所。 在我右手边十米远的地方,是一片珊瑚丛,面积不大不,估计应该在二十平方米左右,这些珊瑚颜色各异,大形状也各有不同,在这座珊瑚丛偏南处,是一座高约17米的黑色火山岩,第一眼看到这座火山岩就感到很奇特:它不是像一座假山一样耸立,而是像一条蜿蜒盘旋的黑龙,在这条“龙”的中间缠绕着的,正是我之前看到的那株摩天珊瑚! 我们从海面下潜到蓝洞洞口的深度为十米,而后从洞口下到洞底的深度为三十米,这么算下来,这株珊瑚的高度应该不下四十米!另外,这么高的一株珊瑚树之所以高耸不倒的原因我也搞明白了:首先,它的根基被形如黑龙的火山岩抱住,和它合为一体,那么珊瑚的根基自然是非常稳定的;其次,这座火山岩的表面三分之一的面积覆盖了大量细的珊瑚虫,而这些珊瑚虫又与中间的珊瑚树连为一体,强化了树与石头之间的联系;最后,珊瑚树长出蓝洞后,被近十米厚的紫色水草保护着,无论海浪多大,又宽又厚的水草为珊瑚树起到了缓冲的作用,至到今天被我们的救生艇撞掉一段。 抬头向上看,蓝洞上方是一片紫色的光晕,这是一种无法用人类语言描述的美,正午的阳光透过我们下潜时制造的水草空隙照射进来,就像一只强力探照灯,让人感到即安全又暖和。大家绕到这片珊瑚丛的背面,刚一站定,孟羽就指着“黑龙”火山岩表面的一处孔洞,那个孔洞不深,一眼就能看清,里面是一只海底穴居生物,椭圆形,两头细中间粗,特殊之处在于它通体透明,像我们腰间的空气袋一样。 如果不是亲见,我真是无法想象它的体内是这样一副景象:在这个椭圆形的生物体内,一条红色的“细线”连着细细的两端,就像一条肠子。红线的中间长着一个黄色的东西,形状很像数字6,彼时它正在进食,以洞里无数的浮游生物为食,从一头吃进去,浮游生物停留下中间那个黄色的空间里,我以为黄色的东西另一边的管线一定是排泄管道,没想到的是,黄色空间里的食物短暂停留了片刻之后,又“原路返回”,从刚才“进食”的嘴里排了出来,排出来的时候,食物从淡灰色变成了红色。 我的天,这东西进化的太随意了,吃和拉都用一个地方!我正奇怪它后面那条管道的作用是什么呢,只见鱼儿朝那透明生物丢了一根珊瑚,这只家伙一下子从后面的管道里吸进一道水流,中间的身体迅速扩张成一道拱门,紧跟着尾部喷出一道强劲的水流,借着反作用力,家伙嗖的一下消失在了错综复杂的孔洞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锉骨石鱼 三个氧气袋已经全都吸完了,我打了个手势,五个人放掉手里的负重,开始往上游,上游花的时间比下潜要长,因为一路上我们要不停清理前方的水草,游在最前方的我只负责清理水草,我身后的孟羽负责为我指示方向,如果她发现我的方向有偏差,就拍打我的脚部提醒我。 五个人气喘吁吁的上了船,迪亚娜向表哥进述了海底的发现,表哥对我们没能撬开贝壳的嘴巴感到遗憾:“瞧!咱听说这海里的贝壳,里面一般都有珍珠,真要是你说的,贝壳这么大,那里头准有世界第一的大珍珠。” “别想了!”孟羽拿起一条毛巾擦着头发:“不要说先秋,就算我们五个加一起,也不一定能打开这只贝的嘴巴,要想拿到里面的东西,只能在壳上开洞了。” “没必要这样做,那里面不管有什么,都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享用的,那是一件奇迹,不如就让它留在蓝洞里,继续生长吧。”我如是说。 这时鱼儿提议我们再次下潜,上一次还没看够,蓝洞里想来应该没什么危险的东西,大家也都想再看看,蓝洞里还有哪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于是我们休息了半个时,吃了点东西,装满腰上的空气袋后,再次下潜。 五个人轻车熟路的穿过十米厚的水草层进入蓝洞,这洞口很大,由于洞口四周满是水草,我也不知道蓝洞洞口到底有多大,洞壁则完全看不清,它们全都是阳光透射不到的地方,唯一能看清的就是洞底的闪光生物和那株世间独一无二的摩天珊瑚。 不久,我们下到了洞底,这一次落在了珊瑚丛的东边五米远附近,借着阳光和泥沙里动物的荧光,我们缓步朝东边行进,这里的泥沙被投射的阳光染成了紫色,加上蓝色的海水,东边这片海域环境显得压抑,我的匕首始终拿在手里,其它人手拿石头,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走了十几步,所过之处都是一片凝固的岩浆流,它们像一条条粗细不同的拉面向东边延伸,这道岩浆流时而没入紫色的泥沙中,时而钻出泥沙展现在我们眼前,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一种虫子,无论是外形还是颜色,都是岩浆一模一样,它深黑色、又粗又长的身体趴在一道冷凝的岩浆沟里,它要是不动,任谁也发现不了。 我之所以能发现到它,是因为刚才看到了一场精彩的海底掠食:那是一只扁平的,类似蝠鲼的软件动物,趴在白色的泥沙上,它的身体能随着环境改变形状,我看到它时,它的整个背部全变成了和泥沙一样的颜色,只有两翼尖端的两只红色喇叭似的器官露在沙层上面,这只动物不算大,只有成年人两只手掌般大。 当时我正好站在它附近,只见它对准0远的一处凝固的岩浆,两翼的“红色喇叭”嗖的一下吸起来大量泥沙,等我定神后再看,一条粗大的,黑色长虫被吸进了喇叭里,一同被吸进来到泥沙则从喇叭的末端滤了出去。 那条大长虫只是头部被吸住了,其它身体还在剧烈扭动,这时捕猎者抬头扁平的身体,一口咬住长虫的中间,大快朵颐。 看似指般大的“红色喇叭”,吸力却如此强劲,以这么方式捕猎海底生物,成功率应该是很高的,这只捕猎高手吃完这条长达10的虫子后,继续趴在原地,等待着下一顿美餐。 知道了岩浆上有可能趴着一条虫子,我们的脚再也没有碰黑色的石头,特别是鱼儿,这子没穿鞋,更要心。正在我这样想时,右边的鱼儿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歪倒在我身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和叶子连忙扶起鱼儿,只见他摆摆手,弯下腰从沙底下翻出一块石头,原来让他失去重心的是这东西,我接过这块石头立马感觉异样,它比较轻,形状近乎球形,石头的两边各有五道规则对称的曲线,像五道漂亮的眉毛,另外石头的手感也和一般的海底石头不同,通常海里的石头长期被海水冲刷,表面很光滑,而这块石头,乍一看很光滑,用手一摸却感觉像锉刀一般粗糙,如果用力捏,手心都有点疼。 不管怎么说,这块石头都有收藏价值,单说那十道完美对称的灰色曲线,就足以证明,这是大自然的精美艺术品。 我拿着一块布,准备将它包起来,突然这块“石头”的下半部分“碎裂”开来,随后碎裂的地方伸出两条短短的脚蹼,不待我吓的将它丢掉,这家伙自已跳出了我的手心,飘到了泥沙里,然后像企鹅般左摇右晃的跑进南部的黑暗之中! 我们五个面面相觑,呆站在原地,好像不约而同做了一个无法解释的梦。这蓝洞里稀奇古怪的东西真是越来越让人意想不到:有的看着像动物,其实只是株植物,有的看着像植物,结果却是只动物。 我们换了最后一袋空气,接着往东边行走,这时的坡度越来越低,我们在走一条向下的路,而这里的鱼类也越来越少,阳光越来越暗,最后我们摸到一片水草,手臂往前摸,透过水草是一面石壁:我们到达了蓝洞的最东部。 既然已经走到蓝洞的东部边缘,加上我们的空气已经用完了,我做了个手势,让大家上浮回船上,就在我转头的一刹那,借着地上一只发光海藻的荧光,我好像看到了北面不远处的水草墙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平素谨慎的我这时不知怎么了,被那东西吸引了过去。 我走到水草附近,用刀划出一道缺口,随着缺口越来越大,我看到了一个隐藏在水草墙后的洞口,向里张望,洞口很深,一直向东延伸,正在我考虑要不要进去看看时,无数气泡从洞口钻了出来,气泡没入附近的水草,很快就消失了,一切又回归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洞里有什么生物在吐泡泡?不过也管不了这些了,身体里的氧气只能管回程的路,无法支持继续探险。在孟羽的催促下,五个人丢掉负重,迅速回到了海面。 “几位,你们这回待的时间有点长啊,咱还怕你们在下面遇到什么危险了呢!”表哥将毛巾递给我们,一脸慵懒的说道。 “嗯,看的太入神了,耽误了些时间。”叶子说道。 “先秋哥,你说那洞里能有啥?”鱼儿问我。 “不知道,也许有一些动物,我看到气泡冒出来了。”我一边贪婪的换气一边回答。 “你们说的啥,跟咱也讲讲,这回又看到啥啦?”表哥对这座蓝洞里的一切都有很高的兴趣。 我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表示还没缓过气,于是三个女孩向表哥讲述了刚才看到的一切。 表哥听的入神,以至于手里的水果掉进了海里都未察觉,我相信如果不是他不会水,他一定也想下去游览一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王旗花与马头螺 几次潜水,只窥得蓝洞一角,特别是东边的石壁上居然还有另一个洞口,这个洞口居然向外冒着大量气泡,这表示里面一定有生物,可问题在于没有哪些生物可以一次性制造出这么气泡,除非是个大家伙,但是从洞口的大来说,里面有大型生物的可能性极。 为了弄清洞口深处的情况,我决心再次下潜,鱼儿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同意,三个女孩见我态度坚决,加上前两次进洞并未遇到危险,遂也表示愿意同往。 系好空气袋,带上负重石,五个人再次跳入紫色水草中,这一次我们直奔蓝洞东边,下潜十米左右时,我们站在了蓝洞的洞口边缘,下面便是蓝洞那阔达的空间,阳光从这里照下去,整个蓝洞尽收眼前,我们五个站在洞顶,就像站在一头海洋巨怪的大嘴唇上,我做了个手势,大家手牵手,一齐跳了下去。 我们的速度比较快,方向控制的也很好,一路上我们的阴影掠过地面,惊起各种海底爬行动物,就像草原上空极速飞过的五只猎鹰,吓的地上的家伙们四散开逃。 离地面三米时,大家同时放开手里的负重,最终队成员平稳漂亮的落在东边一处长满水草的泥沙里,水草丛中,一条长长的不知是蛇是鱼的生物飞也似的逃掉了。 我很快找到了那个洞口,这倒不是我的功劳,在一片黑暗又满是水草的石壁上,我是很难发现它的。之所以能马上发现那处洞穴,是因为我看到了一股亮晶晶的气泡,朝气泡的方向摸去,很快便发现了洞穴。 凑近一看,这个洞穴很窄,不到0八平方米,一个瘦瘦的人可以钻进去。我们换了个空气袋,然后打手势安排进洞任务:我第一,孟羽第二,叶子第三,鱼儿第四,迪亚娜排在最后一位。 我用手支着洞的边缘,一个慢动作,整个身体腾空而起,然后孟羽用手将我向前一推,整个人像一块木板,直直飘进了洞里。其它人也如法炮制,鱼贯而入。 洞穴的四壁像涂了润滑剂一般,双手扶在上面像摸到了肥皂似的,从它的纹路来看,这条通道远古时应该是活火山的喷涌口,无数吨炽热的岩浆曾经流出这条通道,灌满了整个蓝洞,直到海水重新接管了这片炼狱,过了不知多少年,才改造成海底生物的乐土。 通道一直均匀向下延伸,角度在5度左右,越往下我的耳膜越难受,我说不好要下到多深,在这种窄窄的管道里一直向海底地下移动的感觉,真是考验人的勇气。 也不知向前窜了多少下,也许是十几米或者二十几米,前方出现了像蓝洞那里的荧光,我知道终于到底了,借着一股子冲劲,我冲出了洞口,却发现我的身下是一片无底的深渊,这条深渊细细长长,围着我刚刚钻出来的洞口向两边延伸,我的天!这是个什么地方! 我连忙到处找寻落脚处,终于在前方十来米远的地方,看到了一处光亮,奇怪的是:这种光亮不是隐没在海水中,而是在水面之上! 我奋力游向那光亮,此时我的肺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好在很快摸到了一片陡坡,这条坡很宽,下面是万丈深渊,上面则突出于海面,我招招手,示意大家向坡上爬,一直爬了十来米终于爬出了水面,我心翼翼的吸了一口气:居然是安全的空气! 海底怎么会有一处充满空气的洞穴?这不可能啊,就是一开始海水倒灌进来,这座密封的洞顶残留了一部分空气,过了几个世纪,这些空气应该早就被水压挤光了啊! 不过眼下管不了这么多,我大口大口的换气,缓过神来观察这个地方,这是一处很高的洞穴,面积有一个标准篮球场大,它四周环海,中间也就是我们站着的地方,是一处突出于海水的高地,高地面积不到二十平方米,也就相当于普通人家的客厅大,洞的西边水下十米的石壁上,就有我们刚刚钻进来的洞口。 可以想象,曾几何时,这个洞里满是火红炽热的岩浆,岩浆从我脚下的深渊里蜂涌而上,再从狭窄的岩浆通道冲入蓝洞之中,所过之处生灵皆灭,万物尽毁。直到这座火山停止喷发,岩浆停流,只留下脚下这座高地和四面无尽的深渊。 孟羽和迪亚娜率先表达了和我同样的疑问:过了这么久,这里为什么会有空气? 还没等我回答她们的问题,叶子和鱼儿叫了起来,只见鱼儿指着高地西边的一处水下大声说道:“先秋哥,孟老师,你们快来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大伙儿连忙过去一看,只见水面下的陡坡上,一团不规则的东西正在发着黄色的荧光,再仔细一看,这是一丛生长在水下的花,我用脚拨动了附近的水,花的光亮也随之变强,水面平静后,荧光随之减弱。 我的胳膊伸入水面,摘下一枝花茎,将它拿出水面,粗看之下便觉这是一种罕见的植物:出水后,荧光变暗,直至消失无光,花茎粗大足有指一般,花朵形似白色的海马,我摘的这朵还没有开放,用手轻轻拨开花瓣,里面是淡黄色的花蕊,形似纺锤,两头尖中间粗,将它重新没入水中,黄色的花蕊再次放光,而且光亮不,拿出水面后,光亮又会消失。 “我想……应该没人见过这种花吧?”我举着这枝花问大家。 众人摇头,花在大家手中一一传递,每个人对它的形状和特性都感到稀奇,却谁也说不上这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它应该是一种花,但它怎么能在水中存活,这一点谁也搞不明白。 我让叶子将这朵花收在空气袋里,心保管,然后大家继续在附近查看,这座高地不算大,一次尽收眼底,高地表面是凝固的岩浆,黑的发亮,洞顶闪着大量细的黄色荧光,我马上就知道了这些光的由来:在头顶这片洞穴洞部,密密麻麻镶嵌着反光的石头,有石英、金刚石,有的是黄色,有的是透明的,这些石头将邻近的黄色石头反射出去,再经由无数块石头不断反射,使得原本的一丁点黄光,变得犹如繁星一般,而这也解释是为什么我们在岩浆通道里,能看见前面有黄光。 借着头顶的光线,得以看清高地上的一切,事实上也没什么可看的,光秃秃的一片黑色石头,沟壑遍地,光滑异常。 “看起来,这里好像只有这种花,没别的什么东西。”叶子自言自语的说道。 话音刚落,西岸边的海面突然升起一股气泡,“咕咚咕咚”! 死寂的海底洞穴里突然发出一阵气泡声,着实吓了大家一跳,我和鱼儿壮着胆上前一看,水下是一片黑色的缓坡,什么也没有啊,这气泡…正在这时,又是一股子气泡升了上来,我终于看见气泡的出处,那是一块黑黑的东西,它和黑色的缓坡融为一体,这黑黑的东西此刻正缓慢向更深处移动,速度如同蜗牛一般,它一头有尖尖的角,另一头很粗,见它快到逃遁到更深的水域,我鼓起勇气,用匕首将它拨上了岸。借着光,大家看到个这东西的真面目:这是一个怪异的、黑黑的海螺,一头尖一头粗,和普通的海螺相比,它有一些不同之处,一般海螺是圆锥状的,而它像马的头颅一般,两边有棱角,另外,海螺受惊后通常会将身体缩进壳里,但这只螺却没有这样做,它的黄肉露在外面,四处触探。最让人惊讶的是,这种螺的肉像一个椭圆形锅盖,“锅盖”四边长着八条如章鱼般的触角,触角内侧满是气孔,想必刚才的气泡就是从无数的气孔里排出来的。翻过身来再看“锅盖”里面,光滑无比,没有进食的嘴巴,也没有一丝褶皱,这里的肉比外面的八只触角颜色要淡些。 “我这回知道洞里的空气是怎么来的了!”孟羽笑着说。 “孟老师你说说看。”叶子问道。 “这只像马头一样的螺,能收集海水里溶解的空气,再经触角上的气孔排出体外,我相信这里应该不只一只这种海螺,它们经年累月收集海里的空气,再排到洞里,时间长了,洞里就充满了空气,这种奇特的生物真是闻所未闻啊!” 随后,我们在南边、北边的水边发现了更多马头螺,这些马头螺行动缓慢,时不时就喷出一股气泡,孟羽的判断基本能够确定是正确的。 半时后,我们休息好了,准备要走时,鱼儿提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用这些马头螺当氧气面罩! 不得不知,孩子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不过有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们讨论了鱼儿的建议,认为说不定还真的可行,首先这马头螺中间的“锅盖”部分和人脸大差不多,而且内侧没有任何口器也没有一丝褶皱,其次,马头螺的八只触角可以帮身体固定在人脸上。于是我第一个做试验,将脸伏于水下,拿起一只马头螺对准口鼻,往脸上一贴,只感觉八只触角慢慢的贴在了我的脸上,拉的我耳朵有点疼,随后我感觉“锅盖”里面的水正被排出去,很快,一股略带咸味的空气将“锅盖”内侧充盈起来,我尝试吸了一口……没问题! 按照约定,我的手伸出水面,竖起大拇指,马上,大家按照我的做法一一戴上了这副“生物氧气罩”。 游过下方的深渊,我们钻进了通道里,有了这只氧气罩,我们的前行速度有了明显提升,不过在水下自由呼吸还是头一次,多少有点不太适应,好几次我都不由自主的憋气,好在一路上没出意外,只是这马头螺内侧的肉弄的鼻子有点痒。 我们回到蓝洞,向上游了四十米,五个人爬上救生艇,坐在船头的表哥被我们惊的跳了起来,抄起长矛就要刺我的脸,还是迪亚娜动作快,一把扯掉脸上的马头螺,大声喝止表哥的莽撞行为。 表哥惊魂未定,大声叫道:“桂先秋!你他娘的,咱以为你们都死了呢!怎么在下面待这么长时间!还有……你们脸上这黑不溜秋的是啥玩意儿!” 五个人将马头螺丢在筐子里,我一边擦着脸上的粘液,一边向表哥讲起水中洞窟里遇到的事物,一番话讲完,表哥那惊异的表情再次出现,我原以为他是被我们所经历的奇异事物所震撼,没想到他直接问我:“花呢?花在哪?!” 叶子从背后的腰上拿出空气袋,递给表哥,表哥只看了不到五秒,便自言自语道:“咱认识这花!” “你?不可能吧,你又不会水,怎么会了解水里的东西?”孟羽问道。 表哥瞪大眼睛,摇了摇头,以一种极肯定的语气讲道:“这不是水里的东西,这花叫王旗花,是传说中古代蒙古高原上一种已经绝迹的奇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四王子旗与可汗之花 一 阳光下,淡蓝色的海马映在淡黄色的花瓣上,四片花瓣四只马头,马头微微上扬,像是在望天嘶吼。我知道接下来表哥要讲一段传说,一段我们不曾听过的传说,船向南划去,那是我们回程的路,彼时在这片广阔的南太平洋的洋面上,表哥讲了一段发生在同样广阔的蒙古草原上的故事…… 那是咱当年在内蒙放羊的时候,当时咱是居无定所啊,有的时候是跟王老头家住一阵儿,有的时候是在哲不里巴家住,他们都是奈曼旗的牧民,咱作为城市下放青年,哪家缺人手,咱就去哪家,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奈曼那个地方,草原不多,戈壁不少,林子不大,风沙不少。没风的时候日子还不错,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的,一起大风,那算要了亲命了,人在野外,一寸厚的毡子都挡不住风沙。那儿是个高地平原,只要风一起,不吹上俩时都不会停,你要运气差,正赶上在外头放羊,不管你怎么提防,铁定会吸一鼻子沙尘,不过有的时候,如果你能赶在风沙吹到你跟前,找一片白桦林子,把羊赶进去,倒也不会太狼狈,不过那得是夏天,林子枝繁叶茂时才行,要是在冬天,整片林子光秃秃的,进了林子也是白搭。 不记得那是哪一年了,反正是咱去内蒙的第二年还是第三个年头吧,当时是夏天,咱跟另外六个白城来的同学收到旗里干事的通知,要马上动身前往赤峰市,赤峰市在奈曼的西边,蒙冀辽三省区交汇处,东、东南与通辽市和辽宁省朝阳市毗邻,西南与河北承德接壤,西和北部与锡林郭勒盟相连。“赤峰”因城区东北角有一座赭红色的山峰而得名。 当时白城中学的学生,连我一共七位同学,被组织分到了通辽市的奈曼旗,我们这伙人里有个叫边四平的哥们,他姐姐,也是咱中学的校花边初平分到了赤峰,姐弟俩时常有书信往来,哥几个经常听边四平读他姐姐的信,所以虽然咱没去过那里,但咱对那个地儿还算有点了解。 赤峰那个地方,古代叫东胡,早期是契丹人的大本营,相当于契丹人的“首都”,后来被女真人带锅端了,契丹人往西逃,全跑光了。女真就把这个地儿占了,但没把这里当首都,因那里有山有水,商渠发达,加上靠近汉人的地界,后来那里有成了少数民族和汉人的商品交易集散地,像什么皮货啊、铁啊、包括掳掠来的女人孩子、还有生活用具、甚至战争情报都在那里做交易,时间久了,赤峰对周围部落的影响力甚至一度超过了女真人的首都上京。 在边初平的信里还提到过这么一件事,说当时女真治下的赤峰出过一件大事:凡一年中,年尾年头交际之时,当地的一些人大商贾都要搞一个稷山大礼。 什么意思呢?这赤峰城里有一座神山,位于城东北,此山通体赭红,当地叫它红山,关于此山还有一个传说,远古时代,赤峰无山,是一片草原,居住的部落里有一位通神的萨满,因其预言无一不灵,很受当地人尊敬,后此部落与另一附近部落开战,三军未起先求战果,萨满心知此法会不同于一般的法会,若请得神预必会泄露天机。 但当时萨满受族长的严令,必须求得一卦,不得已,他顶着天雷求得一卦:此战必胜。果然,战事进行的很顺利,一切如神预所言,但天神不满,认为萨满泄露天机,于是在一次萨满求雨的法会上,当着所有族人的面,降下天雷,要收萨满的命,当时萨满全身包裹着雷电,自知必死,于是大喊道:“私泄天机,罪无可恕,身死故土,化肉为土,化骨为石,以为红山,佑我部族!”话音刚落,萨满变成了一捧红色的骨灰,此时方圆百里,草木皆枯,大地震动,地表开裂成无数的块,一座红色的山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地而起。所以后来,当地人凡有大事要做之前,都要隆重举行稷山大礼,祈求萨满神山的护佑。 这一年,女真治下的赤峰又要举行稷山大礼,正在这时,蒙古人打了过来,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支军团,几十万人浩浩荡荡向南边的赤峰推进,这支军团是谁的呢?成吉思汗!不过当时他还没有这个称号,只用自己的原名:铁木真。 这支军团与女真开战已经有些年头了,一直是战无不胜,铁木真在进军赤峰前,对这座神山也有所耳闻,信奉长生天的他,战前就跟他手下的将军们交代了:打到神山,绕山而过,无论人或牲畜的血,不能浸染红山,违者杀! 所以说这一次攻城,一向无法无天的蒙古军队心的绕过正在举行稷山大礼的一千多名赤峰百姓,虽然咫尺之外的赤峰城里血流成河,但山脚下一里以内,安如磐石。 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曾经无比繁华的赤峰城,变成了一座比城外的红山还要红的血肉废墟。幸存的那一千多人心知铁木真只是惧神不惧人,所以他们只能留在红山脚下,一步也不敢走。 而铁木真那边呢,心里特别想杀掉这一千来人,但这帮人死活不出山,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他的儿子术赤进言:山下无水无食,围山三日,必有人出。 刚好铁木真的军队长途作战人困马乏,也需要休整几日,于是就派兵包围了整座红山,赤峰原本是座大城市,金银粮草取之不尽,山下的蒙古大军有吃有喝,而山脚的这一千来人则只有些许供品和酒水,不到一天就被耗光了,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是煎熬,蒙古人为了迫使这些可怜的平民出山,把他们的妻子女儿押到山下,当着这些可怜的赤峰百姓的面奸杀,一时间,红山下变成了活脱脱的人间炼狱,有很多人受不了眼前的人伦惨剧,拿起一块红石头勉强站起身,要跟蒙古人拼命,但刚跑出红山脚下一里地之外,就被蒙古人乱刀分尸,被杀的时候,他们的妻女还在承受无尽的折磨,眼睛却不得不看着自己的丈夫、儿子被杀。 第五日,红山脚下只剩下一个人,他是一位大商贾的保镖,不是女真人,而是汉人,此人在城里无亲无故,习过武,通汉仪,意志坚强,铁木真一时奈何他不得。这时术赤又出了个主意,说拿一头活猪,绑在红山下一里地之外,他已经快饿死了,无论如何他都会冒险来抢猪,只要他整个人踏出一里地之外,马上命神箭手射杀。 计划很快被安排实施,一头黑猪被拉到红山脚下,那可怜的汉人见有食物送上门,求生的欲望驱使他向猪慢慢靠近,不出所料,他的双脚真的踏出了红山一里的地界,说时迟那时快,术赤安排的几十名弓手乱箭齐发,一下将那汉人射成了蜂窝,汉人弥留之际,拼近最后一丝力气,说了一句遗言:“今日吾魂归故土,他日君身也相同”。 汉人是死了,可让人意外的是,有一支箭射断了系猪的绳子,那猪身背数箭向红山方向跑去,刚跑进红山一里之内,就被后面追上来的一支利箭射中心脏死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当初铁木真红口白牙发过誓言:无论人或牲畜的血,不能浸染红山。现在他的手下在红山山脚杀了这头猪,猪血浸透了山石,神山必会震怒。怎么办呢?现在要查出谁的箭射杀的猪,那是不可能的,几十名蒙古弓手差不多一齐放的箭,天知道是谁射杀的啊!但要当着自己军队几千双眼睛,把这几十名跟自己出生入死的蒙古士兵都杀了,跟三军也不好交代,没办法,铁木真下令,军队先回城。 入夜时分,铁木真做了个梦,梦见一位满脚血污的古代萨满站在他的面前,一手拿着一颗猪头,一手拎着一个人偶对他说:“铁木真,你嗜血成性,目无神明,今日你杀的这头猪和这汉人,转世合为一体,来日必会篡你社稷,你要好自为之!”说完萨满消失在一片血色红雾之中,铁木真惊醒后,心知大事不妙,于是转至军营,掷下严令:今夜任何人不得出营,然后偷偷带着他的四个儿子:术赤、察合台、拖雷、窝阔台来到红山山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就是那汉人死去的位置。 四个儿子也一起跪下,右手扶心,等待铁木真发话,只听得铁木真诚惶诚恐的忏悔:杀生欺神,我铁木真罪无可恕,然念我有心敬天,无心获罪,请暂且宽宥,日后我必找时机,杀了那杀生欺神的马弓手,向天还愿,用他的血洗净我的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四王子旗与可汗之花 二 106年春,铁木真于斡难河举行蒙古部族大会,被推举为成吉思汗,后率蒙古大军征西夏、金、花剌子模共60余战从无败绩。公元17年八月5日,成吉思汗在六盘山下清水县病逝,终年66岁。 成吉思汗弥留之际,于众将前留下了一条著名的遗嘱:利用宋金世仇借道宋境,联宋灭金。但据传言,众将退去后,成吉思汗的几个心腹留了下来,并得到了成吉思汗密诏一份,而这份密诏与多年前赤峰山脚发生的污血亵神事件有关。 怎么回事呢?原来,成吉思汗多年征战中,一直没有忘记自己在赤峰驻军那晚做的梦,他清楚的知道:要想平息神怒必须用那名以箭射猪的弓手之血来赎祭罪过,所以后来但凡有恶仗要打,他都会派当初那几十名弓手上阵冲锋,以图借敌手杀死那不知名的弓手。 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接连五六场恶战,弓手们都全身而退,不要说死了,连点儿皮都没碰掉。成吉思汗私下询问过自己最信任的大萨满,大萨满听后大惊,她告诉成吉思汗:弓手之血必须要在隆重的祭神仪式上倾洒,方能得到神的宽恕。 成吉思汗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我要是能在仪式上杀他们,何至于想出这般下作的手段!但成吉思汗信奉萨满的话,于是后面的战役里,这几十名弓手从未再上过阵,只是在后方做些搬运物资、战后清理战场的工作。 这件事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成吉思汗的心中,他后悔自己在赤峰山下的所作所为,他后悔自己没有放那些稷山者们一条生路,他后悔听了术赤的话,放头猪在山下,但一切已经无可挽回,打那之后,成吉思汗一直没有安全感,老觉得征服后的敌人会造反,于是他习惯于屠城,屠杀无辜的平民。 这场人类浩劫一直持续到成吉思汗临终,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计划去杀掉那几十名弓手,而且不会有人非议。据说他召集自己的两名亲信和四个儿子,并告诉了他们自己当年做的恶梦,还下令:他死后不要明着发丧,要遵守祖上留下来的风俗秘密下葬,而古代蒙古人的风俗就是贵族埋葬的地方不能够起坟头,也就是说有坟的地方是平的,让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埋过人。 成吉思汁掷下严令:墓葬封门前,举行仪式,并杀掉那几十名弓手,仪式名义上是为成吉思汗殉葬,实则为赤峰山神赎葬。 窝阔台等众将严格执行了成吉思汗的法令,他们组织一干兵士做送葬队伍,其中就包括那几十名弓手,为了保密,他们沿途杀掉了每一名百姓,让这件事没有见证者。后将成吉思汗葬在了一处秘密之地,据说是现在内蒙古某处。 封门之前,按照成吉思汗的遗嘱,举行了秘密的仪式,后又杀掉了所有参与下葬的兵士和劳工,再将墓地填平,墓葬被填平之后,有人会牵来一头母骆驼和一头骆驼,当着母亲的面将骆驼杀死,把血淋在墓地上。 等第二年地上长出草后,没有人能够看出来先人的尸骨葬在了哪里。如果有人想要找寻前人墓葬的话只能看到茫茫草原,根本不能辨别墓葬在哪里,后人要祭拜的话就会牵着母骆驼过来,它在哪里停住并且悲鸣哪里就是先人的墓地。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但成吉思汗千算万算,没有算对一件事:那名射杀黑猪的人还活在世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当初人人都以为射猪的箭来自于那行刑的几十名弓手,其实并不是这样!真正射杀那头猪的是当时站在第三排的一名军需官! 据传说:当时成吉思汗断定那名汉人定会走出红山一里之外,于是安排弓手站在前排,而给这几十名弓手分发武器的六名军需官里,就有这么一个人,按规定,每名弓手分发一张弓、十二支箭,但这名军需官将箭放进弓手背后的箭篓时,衣袖钩住了箭尾,顺手把其中一只箭带了出来。 这时,那名汉人已经快要踏出安全线了,弓手正要伸手从后背抽箭搭弓,这个时候如果军需者将箭再放回去,有时候能干扰弓手作战,这在军纪严明的蒙古大军里是死罪,军需官转念一想:反正是射箭,这支箭大不了我给它射出去。 于是在所有弓手放箭后的两秒钟之后,这位军需官偷偷张弓搭箭,将这支箭射了出来,他不是专业的弓手,射的有所偏差,结果没有射中汉人,而是一箭命中那头猪,于是猪就死在了红山山脚下。 当时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盯着那名汉人,还有一部分正忙在欺侮赤峰城里的女真平民,没有一个看到军需官射箭。后来军需官看到铁木真的表情,心知大难临头,于是在此事后不久,便自断一臂,找了个借口回到了蒙古本土。 这位军需官回到了老家先不提,转过头来再说送葬大军,这个队伍里的兵士分为两种,一种是亲兵,任务是护送将军和成吉思汗棺具,另一种是干活的普通兵士还有劳工。普通兵士和劳工悉数被杀,而四位王子的两队亲兵却没有跟着王子和将军回程,而是分散在附近的某个地方,秘密看守成吉思汗陵寝直到来年地上长出草来。 由于是四位王子的亲兵组成的新部落,后人管那个部落生活的草原叫四王子旗,他们留在此地繁衍生息,人丁逐渐兴旺,等到第二年草长鹰飞,大部分亲兵回归作战部队,只留下一部分人继续秘密看守陵寝。 话说成吉思汗去世的第三年冬天,草原一片枯黄,人无暖食马无草料,四王子旗的牧民们需要去更远的地方取水打草,有几位牧民组成的取水队行至南边某处,见有一处地方绿草成片,野兔成堆,牧民们很高兴,于是赶着牛羊上前,争抢这片丰茂稀罕的草场,正在这时,远处不知几时出现了同村的十来个人,手执蒙刀,不由分说一刀一个,将牧民们斩杀殆尽,原来这片水草丰茂之处正在成吉思汗陵寝所在,而这突然出现的同村人,其实就是隐藏的守陵亲兵。 被杀的这群无辜牧民里,有两个孩子,年纪十四五岁,是亲哥俩,父亲是部落里的一位赶马老头,老头和众村民得到消息赶往事发地,一见之下心中狂悲。这老头是谁呢?就是那位军需官! 话说也巧,这军需官告病还乡的老家,就是四王子旗,一直以来他过着低调的生活,年尽50方才娶妻,后连得二子,本以为这一生就这么平安渡过了,万没想到,一天之内,二子相继毙命!他是军士出身,从刀口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成吉思汗军队所用的马刀,劈砍手法也与当初自己在战场上看到的一般无二。 在军需官看来,两子毙命必是成吉思汗向他索命,埋怨他红山亵神,当天夜里,老人独身来到那片浸满鲜血的草场,口念悔词痛哭流涕,半晌抽出当年从军队带回的那支射杀野猪的羽箭,猛然间刺向自己的心脏。 在他弥留之际,眼前仿佛看见了一朵奇异的花,绿茎白朵,黄色的花蕊被夜风吹向老人这边,四片花瓣上各印着浅浅的,形似马头的纹案,那花朵在老人浸满泪水的眼中,闪烁着莹莹黄光…… “后来呀,”表哥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水,接着讲道:“据说那老军需官离家之前留下过一张羊皮,是留给他女人的,上面写的什么不知道,我估计写的就是这些传说中的事儿。第二天有人发现了这朵花和一支生锈的铁箭,除此之外,这片绿草地上,一丝血都没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死过同村的一位老马倌。” “时间长了,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说这种花只开在阴气特别重的地方,哪里死的人多,死的冤枉,花就开在哪,因为最早发现这种花是在四王子旗那里,所以当地人管这种从没见过的花叫王旗花。” “那这么说,这花其实并不存在,只是当地人口口相传的?”我说道。 “别急啊先秋,这个事儿咱还没讲完呢!”表哥将身子往后一靠,然后说:“又过了一百多年,安徽的朱元璋起义,造了成吉思汗后代的反,把蒙古打回到石器时代,有人就拿这传说说事儿,说恶梦成真,当年被成吉思汗杀死的一头猪和一个汉人合为了一体,转世投胎到朱五四家,这才有了朱元璋,有人还提出了证据:说这个朱元璋是个要饭的,无兵无粮无城无势,要不是有神相助,一要饭的从一无所有到登上帝位,这概率怕是几万年都未见得出一次。” 表哥的故事讲到这里,应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后来他讲的事,更让人难以置信,以至于我们的船到岸后回到家,晚饭都忘记做了,整整一天一夜都在听他讲这个故事,不……准确的说,这不是故事,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表哥和边初平身上的传奇往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赤峰山 “那你们几个在奈曼的知青,后来去赤峰了没?”孟羽问道。 “去了,那能不去吗,组织的决定高于个人意识,咱们当时一听有任务,立马跟大叔们告别,收拾家伙就要出发,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两件衣服,十来封家信,还有一些从家带的物件、红宝书之类的。” 走的时候是中午,连咱一共七个人就在大马车里吃的午饭,现在想想,真难受!那车咕噜被戈壁上的石子颠的左摇右晃,在车上吃东西,一个不心,舌头就被咬到了。所以后来,谁也没吃肉干,只喝羊奶。 这俩地儿相距00多公里,咱跟边四平几个弟兄到赤峰已经是当天下半夜两点了,马老头跟咱说,说这里去赤峰知青站点,要过一条河,夜里过河不安全,结果大家伙儿决定就地安营,那个时候是夏天,在外露营不会冻着,但有一条:这戈壁上有狼和獾子,所以七个知青带一个马老头一共八个人,两人一班照看火。 枪只有一支,那是马老头的,咱们这些知青不允许带枪,只有当地内蒙的猎手,才允许持枪,咱玩过那把枪,说是枪,其实比烧火棍强不到哪儿去,膛线都模糊了,枪把还是拿羊皮包着的,准星更是连影子都没了。 那天夜里,咱跟边四平站岗,其实咱已经困的不行了,你想啊,坐在那样的车上颠了整整一天,屁股和腰都麻木了,说实话比走路更累,但知青就是来吃苦,受无产阶段再教育的,谁敢说一声苦啊! 咱的眼皮一直都在打架,身上有肉干,肚子却很饿,胃里难受,啥都吃不下。要搁往常,咱跟老边早聊到天南海北了,可这会儿谁也不搭理谁,没精气神儿。 偶尔耳边有几声狼叫,能让我清醒个几分钟,狼叫声离这儿远着呢,况且这儿有火,再说我听马老头说过,说这夏天的时候,狼很少攻击人,因为夏天无论是草原还是戈壁或者林子里,食物多的是,每头狼都能混个饱,它们犯不上找人类的麻烦。 马老头虽然这么安慰咱跟老边,不过咱是亲眼见过几头狼撕碎一只大公羊的,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所以咱对狼一直都很警惕。这会儿有狼叫,虽然离的远,但咱还是被惊醒了,一抬头,遥远的西北角孤零零立着一座矮矮的山,从方位和形状看,这应该就是老边他姐在信中提到的红山,咱还记得信里是这么说的:方圆几公里,就这一座红山孤立在外,山上几乎没有林木,所以白天遥望红山,看到的是一片红色,山体不高,但下盘很宽,山上没有人走的路径,因为这是神山,加之山上没有猎物,自古以来没有人上到山顶……。 咱睡眼松惺的看着这座外表并不出众的矮山包,心说这个模样的山包都能唬住古代人,他们太没安全感了!正这样随心所欲想着呢,猛然间看到那黑黑的山体上,似乎有了变化!不是说山体在变,而是山顶上似乎有东西在动,距离太远,加上山顶太,背景光线不足,我看不清是怎么回事,甚至都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东西在动,只感觉隐约像一个东西,在山顶来来回回的跑,像拉锯子一般。 咱连忙用手里的棍子捅醒了身边的边四平,这子真愣,以为是狼来了,抬起头的同时,马上拿枪对着咱的脑袋。 “大爷的,看真着了,是咱!把枪放下!” “干啥呀,大半夜的,狼呢?” “没狼。” “娘的,没狼你把咱弄醒了干啥,哎呦咱这脖子都动不了了!” “不是,你帮咱瞧瞧那边那座山顶上,是不是有东西在来回来去的跑?” 老边擦着擦眼睛,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然后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山顶……你是说那个矮子山的山头啊……没有啊……哦靠好像还真有东西在跑!”老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老边的话印证了咱的猜测,但问题就来了:这是座神山,上头啥也没有,那这玩意在上面来回来去的跑,是为了啥呢?锻炼身体吗? 老边提出的一个猜测让人想笑,他认为这是外国特务在搞破坏。也不怪他有这想法,那个时候,地上掉根生锈的针都能和保卫红色政权扯上关系。 咱摇了摇头,接着说:“八成了山顶上风太大,吹起一团子枯草来回来去飘。” “唉算了,咱可不管是什么,困死人了,咱要好好休息一下,老陈你费心一下,琢磨那山顶的同时,照看着火吧。”说完,老边趴在车轮上很快打起了呼噜。 他睡他的,咱看咱的,双眼紧盯着那山顶上的模糊黑影,不管怎么看,都看不清这东西的外形像什么,因为在这么远的距离来看,那东西就是一个暗点,不过连看了一个多时,还真就让咱看出了一点名堂:随着那东西的来回移动,山顶正上方的云是越积越多,越积越厚,咱是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事实就是如此,只见原本无云的山顶,慢慢将四周的云卷成厚厚的云团,就像山顶有只怪物在吸气一般。 那云越积越多,一直积到足有红山一半的高度时,猛然间我看到了一件怪事:那灰灰的云团突然向下冲去,速度极快,积云花了半时,但这次冲向山顶,只不到三分钟,整片云团就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山顶闪出一丁点淡黄色的荧光,但很快也消失不见了。如果说我看到东西来回跑,是看错了,那这光和这云团我是无论如何也没看错的!我使劲掐着大腿,没错,很疼!这不是我的幻觉! 第二天,我没有把昨夜发生的事儿告诉大家,那个时候谁要是说这种话,就是封建迷信,就是腐朽分子,因为这个,白城的很多算卦的、看风水的都被打倒了,咱是亲眼见过的:今天还跟你称兄道弟的邻居,保不齐明儿就上造反派总部告发你昨夜在酒桌上说的迷信话。 所以咱心里清楚,昨夜的事就我一人儿看过,他们没亲见,就算我是他们的兄弟,他们也会认为我的思想落后,是披着红色外衣的危险的旧社会分子。 这天上午10点多,马车终于晃晃悠悠抵达赤峰知青站点,那是建在赤峰市巴林左旗党支部旁边的一处土坯房,房间不少,平平的房顶,窗户多,但都不大,内蒙的民房都这样,这是为了防止起风沙的时候,沙尘打窗户进来。 七个知青下了车,拎着各自的行李跟马老头告别,马老头赶着空车去食堂吃饭,咱跟边四平他们几个往那片平房里走,双腿麻木的不行,特别是咱,一天一夜没睡,要不是老边扶着咱,咱还真是要倒在地上了呢。 很快,咱跟其它几个知青的精神马上转变了:边四平的姐姐边初平从对面的一个门里迎了出来,她的身后还有三个白城的女同学,女孩们一到,原本站都站不起来的哥儿几个立马像走军步一般昂首挺胸。 “终于又见到你们了,四平,来,我帮你拎一个!”边初平和几个女孩接过咱们手里的被子,其实这床被子刚让边初平接过来,咱就后悔了,因为那个时候,讲究的是越脏越革命,越脏越先进,所以咱的被子,打年初就没洗也没晒,味儿大的要命。 女孩们倒是不在意,初四平也不跟姐姐客气,把手里的东西全交给姐姐,跟在女孩后面往站点走。 他乡遇故知自然是喜事,更何况白城来的知青只有这几个女孩,当见到咱们这七个吉林同乡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女孩们把咱们七个带到房间,还帮着一起把床铺好,然后领着咱们去食堂吃了顿中饭。 本来咱的胃被马车颠的难受,真吃不下东西,但看女孩们激动的样子,热情的帮哥儿几个跑前跑后的,也不好拒绝,七个大男人跟吃药似的,吃完这些土豆和奶皮子。所有人里唯一胃口没受影响的就是马老头,咱去食堂的时候正赶上他在吃饭,这马老头长年赶车,已经习惯了,这会儿正一边吧唧嘴一边狼吞虎咽,一眼也不看对面桌子上的我们几个。 饭后,大家简单洗了洗脸和手,去支部干事处报了个道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白城的几个女孩还想跟咱们聊聊天,但边初平制止了,说让咱们好好休息,她还是这么体谅别人。 这一觉,咱睡的很香,从半下午一直睡到深夜,如果不是胃像刀绞一般难受,咱能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但是没办法,咱必须要起来,也不知是几点钟,反正拉开房门,外面一片漆黑,平常明亮的月亮都变得暗淡。 咱在站点背后老远的一棵树底下,迅速解决了生理问题,系好裤子往回走,刚走到站点围墙外,忽然看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一看,声儿是打知青站点的隔壁传来的,隔壁是巴林左旗的党部,据下午那些女知青讲:这里平时没什么人啊,哦,只有个郝干事偶尔因为工作需要住在党部里一个房间。 我很奇怪,这是咋回事?因为我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声音很低,但可以确定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似乎是在争执,但又怕人听见,所以俩人声音都自觉的压低了。 我慢慢摸到墙根下,侧面贴在窗边,头慢慢向窗子里看,房里没点灯,但也能看清个大概,为什么呢?原来党部的四面墙上都挂着满满的大白纸,这些白纸平时晾在墙上,要写大字报的时候呢,顺手就能摘下来用,借着白纸作背景,咱往里一看,顿时全身的血都凉了!咱看到了让人愤恨的一幕,而后来听到的一段对话,更让咱这心里悲凉到极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欺骗 “唉!”表哥盯着手中的棍子,冲坐在客厅竹床边的大家缓缓地说:“要不是瞧见这花,咱是一辈子也不想提起那个事儿,咱知道,这世上的人、世上的事儿,经常是身不由已的,但事儿真来了,躲不掉的时候,这后悔的感觉真叫人难受……可不是一般的难受,是太难受了!” 当时咱躲在窗下往那窗户里偷瞧,头一眼,只瞧见一团黑黑的影子,在墙上白纸的映衬下,其中一个好像是个男的,很瘦,平头,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平头。离着男人两米远的对面,是另一个人,男女不知,俩人就这么站着,当时咱还不知道这俩人是谁,但他们深夜聚在这么个地方,而且不开灯,那必是有隐情。 窗外一片死寂,只听那男人先说话了:“说这么半天,你应该听懂了吧,我入党十年,干这工作两年,转来转去的知青不下三十来个,不是说我在回城申请上写你的名字,就立马能成,这东西要层层递交,级级审查,想那么快就批下来,想想也不能啊。”话刚起头,我马上就听出声音,这个男人是郝干事。 郝干事是党员,今儿白天还给我这帮新来的登记过名字,我跟他简单的聊过:他三十五岁,长年在这种环境下工作,让他看起来像年近五十的人,人很瘦,皱纹多,脸是铁红色的,眼神犀利,写的一手好字,说话不快,但有条有理,白天穿着一身绿军装,见人就笑。 这就奇怪了,听这话好像是向某人解释回城的审批进度,可据我所知:这里的知青下乡没够年限,不可能有回城指标啊,那郝干事为什么在明知不可能申请回城的前提下,帮某人提交了回城申请? 不过说起知青回城,那是很多人深藏心底、梦寐以求的大事,当初像我这样的白城青年,以为下乡的地方都是绿水青山,风吹草低见牛羊,万万想不到,到了地儿之后,牛羊不多见,沙子倒不少,而且这里水资源极度匮乏,一个月洗不上一次澡都是正常的,住的是大炕,五六个人睡在一起,挤的要命不说,空气里总是臭的窒息。 时间不长,很多人就想打道回城,但出来容易回去难,回城指标一般是半年到一年,才有那么一个,而且层层审核,背景、表现、思想、觉悟、能力,哪样不够优秀都不行。之前在奈曼时,那里的几个老知青为争取回城指标费大了心思,平时没日没夜的死干、对有权力的干事那是一万个巴结,最后三年了才成功一个,剩下的大多数人只能将回城梦深深埋在心底。 所以这回一听郝干事提到回城指标,我马上想到了这一点:这里的知青,包括我们七个刚来的,谁也不够格回城啊,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继续往下听,当听到另一个的声音时,我马上愣住了! “郝……郝干事……郝叔叔,事儿已经拖了两个多月了,当初你跟我说一个多月就有信儿,可现在都这么久了,我真的是回去有急事儿,我不能在这里待更长时间了……”说着话,这个女人低沉哭泣的声音从窗子里飘了出来。 这声音我太熟悉啦,不光我熟悉,白城中学的大多数学生都熟悉,那是边初平啊!咱白城中学的校花啊,歌唱的好,人也漂亮,她也是学校的宣传干事、先进分子。正在我愣神之际,只听那女孩极力收住哭声,接着说:“你是不是在骗我!我从来没看过你写申请书,你真的有帮我吗?还是说只是为了得到我的身子……” 此话一出,咱就算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尤其是这最后一句话,简直就像一道闪电,准确命中咱的心脏!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事儿是咱俩做的,你又不是不愿意,我还问过你,你自己亲口说的,愿意跟着我,谁也没逼你不是!这会儿怎么能说是我骗的你!”郝干事叹了口气,以一种威胁的语气低声责怪道:“好好好,算是我枉做好人!你不是说我没提交申请吗,行!以后你回城的事儿啊,拉倒吧!我不管了,管来管去,反倒落了个不是!” 这话一出口,17、八的姑娘哪受的了,只见黑暗中,边初平哭着跪倒在郝干事的近前,似乎是抱住了男人的腿。这一跪下,边初平的态度马上软了下来,仿佛是她对不起郝干事:“不能不管我啊,我真的是没办法,才麻烦你的……刚才是我不对,不该那样说你……无论怎样,我还是愿意跟你好,只希望你能追追审批进度,把我的事尽快落实下来。” 跪在地上的边初平哭的泪眼婆娑,上半身抖个不停,靠在郝干事的大腿上瘫软下去,耳听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郝干事故作为难的蹲下,一把将边初平的头抱在他那长满灰胡子的下颚,一面亲吻着女孩的耳朵,声安慰:“唉!行啦行啦,毕竟我比你大,思想上比你觉悟高,不会跟你计较的,这样吧,你的事我明天去旗里看看,打打招呼,估计申请书已经不在旗里了,这会应该在市里,不过我在旗里有熟人,这个人和市里单位多少有点关系,为了你,我拉下这张脸皮,求人家帮着问问申请书是啥个情况,行了吧?好了吧!” 这番话让边初平本以熄灭的希望再次燃起,思想和身体已经完全为郝干事控制的死死的,接下来郝干事帮泣不成声的女孩擦干眼泪,边初平还有些抗拒,她抽泣着,快速的呼吸,隆起的胸部有节奏的一起一伏。 只见郝干事这该死的老东西熟练的解开边初平上身穿的军装,先亲了一番她白皙如纸的颈部,借着一丝反光,我能看到边初平的双眼紧闭,牙关紧咬,一副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任人摆布的苦涩表情,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秀美的脸流到尖尖的下颚,再滴到那老东西灰白杂乱的头发上。 边初平的表现不但没有得到同情,反正激发了道貌岸然的郝干事压抑很久的兽性,只见他双手分开边初平已经解开的绿军装,将长满灰胡子的瘦脸整个埋进了那片柔软白皙、充满欲望的双峰之间…… 边初平是无奈的,是没有反抗资格的,她只能像现在这般咬牙承受,她有求于这个满嘴谎言的老东西,而这头禽兽是个没老婆的光棍,加上长年工作在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下,让他对性的渴望更加强烈,如同饿狼遇到了一只肥美柔弱的羊一般。 整整十多分钟里,边初平即不反抗也不迎合,像一具失去生机和尊严的布娃娃,任由又脏又臭的老男人在身上耕耘,此刻的边初平,只有眼泪能毫无顾及的挥霍。 可恨那该死的郝干事看着很瘦,但做起事来却像一头公牛,边初平的嘴一边哭一边还要挤出时间换气,那张因憋气而通红的俏脸显然愈发娇媚! 翻来覆去的发泄了一通完事后,郝干事像一只被抽去脊椎的獾子,重重的倒在边初平的身上,边初平用枕巾蹭掉眼帘上挂着的泪水,身体其它地方不敢动,也不敢说什么,双手扶着身上的老男人,头歪向一边,似乎是在躲郝干事嘴里喷出的恶臭。 哪成想她的举动引起了郝干事新的性致,只见老东西原本压在边初平臀下的左手迅速抽出,一把捏住边初平秀丽的脸,拇指和食指过于用力,将边初平泛红的双颊捏的变了形。 只见郝干事用力一推,边初平那张本来就很翘的樱桃嘴更加高高翘起,被泪水打湿的短发沾在嘴角,不待边初平叫疼,老家伙的那张满是胡茬的臭嘴整个包住了边初平诱人的嘴唇,一边吮吸一边像公牛般闷哼,接下来是一阵咕隆咕隆的声音,还有边初平因为被咬疼而发出的沉闷求饶声。 短短十来分钟对边初平和窗外的咱来说,是麻木的、愤怒的漫长折磨,要知道当初在白城,边初平是所有高年级伙子的梦中情人,她家政治条件好,父亲是轮机长,母亲是在编制的车间技工。 那个时候打边初平心思的伙儿不在少数,就因为这个原因,他父亲让边四平跳了一级,直接跳到他姐姐所在的高年级,跟姐姐一个班,专门保护边初平,防止有坏学生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可这位坚强刚毅的老轮机长万万想不到:没过两年,一个远在千里之外、老气横秋的左旗干事,轻松占有了他视如珍宝的女儿,时间至少两个月! 咱的这双手抖个不停,但又控制不住,这回算是切身体会了十来分钟前,边初平那种“身不由已”的绝望感觉! 不到0岁却被个老恶棍占有把持,而承受这一切仅仅是为了那希望渺茫的回城指标,这值吗?咱是不知道边初平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只是出于怕吃苦而希望回城,以边初平的刚烈性格,完全不可能跟郝干事做这种交易,这事的前因后果一时也想不通,咱站在墙边轻轻摇了摇头,蹑手蹑脚的回到了男知青宿舍的大炕上。 躺下之后咱睡不着,一直在想一件事:当初为什么选择来这里?哦想起来了,是为了理想,为了建设新中国,为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两年咱在奈曼的确养成了不少优秀的新中国青年应有的品性:勤劳、勇敢、不矫情、朴实、务实,不迷信。 但同时咱也看到不少人性中黑暗的一面:为了一点有限的草料,十来年的好邻居能立即反目干架;为了巴结有权力的干事,牧民和知青甚至互相告黑状;帮工的时候弄丢了羊,能将责任推给白天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同伴; 但不管经历多少闹心事儿,总的来说,咱还是不后悔当初的选择,而今天咱看到的、听到的孽事,让咱的心思动摇了:知青是来援建落后地区的,而少数干部却拿这份用精美的青春包装的纯真礼物,挟持我们这些远离故土的知青,目的居然是为了满足自己更加恶心的兽欲!从这时起,咱头一次认真反思自己要走的路,要做的选择。 一夜没睡,转过天来咱起的很早,看天色大约是四点刚到,毕竟是一夜没睡,起床后整个头很沉很胀,这会儿离食堂开早饭还有一会儿,饿着肚子洗洗漱漱一番,出门倒脏水,一个不留神,一盆水正倒在不远处某人的身上,我一看,那人是边初平! 她表情慌张了几秒,又勉强冲我笑了笑,压低声音声说道:“起的早啊,陈同志。” 咱是连忙上前,看着她一身的水,也勉强一笑:“你看……这……真对不住啊,弄脏你了,你看这……”咱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边初平见咱靠到近前,心退了两步,似乎有意和咱保持距离:“哦……没关系,本来我也不干净了……这衣服。”我当然知道边初平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是什么意思,许是她说出口之后觉得不合适,马上在结尾加上“这衣服”三个字着补一下。 边初平说完话,轻手轻脚就要走回女知青宿舍,咱一手拎着脸盆上前两步:“等等初平同志” 边初平没想到咱会叫住她,她先是一怔,慢慢转过身来,眼睛不敢看我,只盯着这只脸盆,就像学生被老师罚站一般,她的脸上说不出的紧张,瘦弱的肩部在微微发抖。 “咱没啥重要的事跟你说,不过是几句闲话,你随便听听便是,”将脸盆从左手换到右手,咱定了定神,接着讲:“一个人打出生之后就不得不开始做各种选择,你说谁能保证每一次选择都是对自己最好的?不可能吧!咱想告诉你的是:因为错误的选择而导致严重的后果,这苦果只能由自己担着,但不要忘记:苦果放进嘴里后,千万别再往下咽,嚼两口之后记住它的味,再把它吐出来,这样的话,身体就不会受到第二次伤害。行,咱都说完了,就是咱闲来无事时,想起来的几句闲话,别太当真啊,呵呵。”咱故作轻松的结束了这段话。 边初平听了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又是一愣,眼睛直直看向我,嘴角极速抽动着,眼见压抑的委屈将要爆发,这时远处一辆大马车叮叮当当跑了过来,趁这个机会,咱冲她摆摆手,转身回房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边初平的秘密 早饭的时候,边初平没有出现在食堂,咱向女孩们打听过,说是闹肚子,边四平一听这话,还想着带点饭看看姐姐,但被咱劝住了,咱当然不能说出边初平不来食堂的真正原因,只推说女知青的宿舍不能随意进出,容易影响别的女同志。 中午时,边初平来到食堂,和我们同坐一桌,这次她坐的离我很远,而且只是低头吃饭,不参与大家的闲聊,吃完了饭马上就走,一刻也不多留。咱心里暗自想着,是不是早上的话让她起了疑心。 下午大家伙儿全都要出工干活,工作还是老三样:放羊、收草、搭羊棚。男知青和女知青的工作是分开的,整整一下午,咱再也没见过边初平。她弟弟四平对姐姐中午在食堂的异常表现一点儿也不上心,只道是身体不适闹情绪,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知青身上。 入夜收工了,咱跟四平赶着六十多头羊回来,清点羊只、清理羊圈、赶羊入栏,所有工作都很熟络。 晚上的食堂比中午要热闹许多,村子里头无论男女老少都累了一天,人数太多食堂太,大家是分三批进去吃饭的,咱这些知青优先照顾,被分到了第一批,闻着食堂里奶皮的味道,饥饿感愈发强烈,话不多数,拉过盘子就开吃,席间也没人说话,咱偷偷看了一眼边初平,瞧那样子好像已经从负面情绪里挣脱出来了。 吃完了饭,一帮人一齐往外走,临分开时,大家握手告别,咱跟边初平握手时,突然感觉手里有张纸条,咱看看她,她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只是直直的看着咱一动也不动,咱心知有事儿,偷偷将纸揣进上衣口袋。 入夜七点,七个人吹完了牛就洗洗上床休息,趁大家出去抬水的空档,咱迅速拿出纸条,上面是边初平用铅笔写的一行字:十点,榆树下土洼见,有事。 她找咱能有啥事儿?难不成是因为早上跟她说的几句话?那不对啊,她并不知道咱昨晚在窗外,应该不能确定早上的对话,与昨夜的事有关联啊。可转念一想,不管咋说,同为知青,又是同乡同校,咱也应该去听听她要说的话。 那个时候咱没有表,只能估摸时间,心里盘算着应该差不多了吧,这时咱就听门外似乎有轻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自西向东而去,心想可能就是边初平正在去老榆树的路上,经过男知青宿舍。 想到这儿,咱也轻手轻脚打点好一切,不想把边四平弄醒了,咱只说是上厕所,糊弄过去了。 纸上提到的榆树下土洼在村东,第一天来赤峰时,边初平就带大家来过那儿,那儿有个歪着长的大榆树,生在一个草坡上,榆树的根基很宽,南边紧紧扎进土里,北边的根露在外面,这是因为北边的山坡下有一片不的洼地,整个草坡好比一个圆馒头,被人咬掉一口似的。 出门转弯,借月光张望,瞧着不远处站着个人,从轮廓来看,此人正在边初平,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咱一起走,急忙移步到跟前,边初平作了个禁声的手势,用手指了指东边,就这样,俩人不声不响的往前走,十多分钟后终于来到榆树北边的洼地,这里背向村子,算是个僻静之处。 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跟边初平保持一定距离,一段尴尬的沉默后,咱先开口:“十点钟叫人出来,有啥急事不成?” 边初平一会儿看看我一会看看树,咱知道,她还没想好怎么起头,咱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夜静的可怕,等了半晌才听她说话:“陈同志,早上你突然跟我说的话,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这是一句试探,咱知道,她不能确定能不能相信咱,自然不会一开始就对咱讲出全部实情,其实说起来,在今晚之前,咱与边初平的交集并不算多,虽是同校,但人家政治条件好、人也漂亮、所以咱跟她是没什么交集,后来当了知青,更没什么联系了,双方都不了解对方,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信任度。 “这个……”她这种单刀直入的试探,让咱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要是直接告诉她,咱知道她和郝干事的事,这女孩脸薄,八成受不了,可那要怎么回答呢? “陈同志,我找你来,就是想谈谈,你早上突然说的话,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还是说你自己对什么事有一些感悟。” 她说这话的时候,咱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答:“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咱跟赤峰这儿也没待几天,哪里去听什么风言风语,之所以对你说这些话,是咱自己心里有些个感悟,就像你说的,咱是自己对自己的一些选择,有一些感悟。” “哦?能对我说说吗?”边初平一听咱对她的事儿毫不知情,立马有了些许安全感。 “这个……反正是自己瞎琢磨的,说说也没事儿,但你听了可别外传啊。”咱说道。 边初平点了点头,她双腿摆正,头稍稍抬起,又弄了弄头发,似乎对咱要说的话特别在意,咱说道:“你是知青,咱也是知青,当初咱们这些人是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的,大伙儿来这儿有两年了吧,咱不是说当初的选择不对,咱相信跟着党走,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不过随着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心里慢慢有了一些别的感觉。” “什么感觉?”边初平急切的问道。 “你看咱就随口一说啊,咱越来越感觉现在的这些个人际关系、生活琐事正像个偷,一天天偷走知青对生活的热情,原先咱想着来这儿能领悟共产主义真理,学习书上学不到的东西,净化自己的内心,这里能让人脱离低级趣味,但是后来咱发现,这些个说法都是片面的,咱跟四平所经历的一些事,比白城的一些人一些事,更低级更无耻!”说到这儿,边初平的嘴角微微一动,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从她的内心挤了出来。 咱接着说:“比如在通辽的时候,咱跟四平出去放羊,羊老倌姓王,交接的时候跟咱俩说是7只羊,咱跟四平信任他,就没再清点确认,结果放羊回来,少了一只!村长立马开会批评咱俩,咱当时对着主席像片发誓,真的是一只也没丢,可谁也不信咱的话,四平当时气的拍桌子,结果还被批成个人主义、利已主义。村里写了张大字报,满处张贴,弄的四平好没面子,最后不得不写了检讨才完事儿,那老混蛋王老头打那之后再见到咱跟四平,一脸的正气,装的那叫一个像啊,就像羊真是的咱跟四平弄丢了似的。” “这些年类似这种事,不知道有多少,咱们七个男知青,谁都遇到过各种糟心事儿,于是日子久了,每个人心里都盘算着要回去,但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有一回,那年冬天乡里来人了,咱跟几个知青陪同村干部接待的,席间就有人提过这个回城指标的事,那人可能是酒喝多了,说露了嘴,他说赤峰通辽这片地方,地广人稀,能干活的青壮年本就不多,所以乡里市里对回城指数的审批红线拉的很高,最最基本的:上山下乡不足四年,不得申请回城,满四年之后,再视情况而定,一般是半年到一年才下放一个回城名额,不过也是经常被乡里驳回。” 边初平一听这话,脸上再也藏不住委屈,她急切的问道:“你确定乡里那人说的不是酒话吗?真的是满四年才能申请吗?” “这不会有假,当时他是喝了点酒,但说这话的时候,他能把整个流程说的清清楚楚,说明他对审批回城的工作,是非常熟悉的,不可能连回城指标最基本的红线都弄错。”咱肯定的说。 边初平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悲凉,她终于知道姓郝的骗了她,骗了她整整两个月,而她却为了这个毫无价值的谎言,将自己最宝贵的贞洁白白献给了他。边初平低声痛苦,双手攥拳锤打着地面,弄的草沫子乱飞,两条细长的腿用力蹬着地面,大量沙砾混着泥土滚落到坡下,咱不言语,任其发泄,咱心里清楚,这样的打击对一个知羞知耻的少女而言,是难以承受的,是痛彻心扉的,是悔恨交加的! 月亮静静的注视着榆树下发生的一切,那月光在这清凉的夏夜照在人身上,格外的凄凉,老榆树罩在头上,像是一只宽厚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边初平心底的累累伤痕。 良久,边初平平静了下来,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这又让咱想起了昨晚边初平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初平同志,你可能不了解咱,但咱是出了名的嘴严,如果你有啥事,大可跟咱也讲讲,这些年咱经历的事儿多了去了,不管你有啥事儿,都可以讲出来,不会有外人知道。” 边初平摇摇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不住的叹气,双手捂着脸,静静的坐在那里抽泣。咱心知这样下去,想要让她主动说出那件事,八成是没戏,于是咱接着说:“咱知道,你应该也是想回城吧,可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心愿,也是大家的心愿,谁都想坐上那辆回家的解放汽车,有一回咱跟四平看着一位老知青上了那辆回家的汽车,心里那个羡慕啊,唉,提了都是伤心事儿……,咱也知道,为了回城必须要放弃一些做人的底线,这并不丢人,咱和四平也是经常巴结讨好奈曼的干事……” “别说了!别说了!”咱话没讲完,边初平像疯了似的大叫起来,丝毫不顾及会不会被人听到。 接着,她大哭起来,这一次她哭的伤心之极,那压抑了两个月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她大声哭着,身体因为轻微缺氧而瘫倒在地,她的短发上满是草沫,双手沾满了泥土!见此一幕咱心里也难受,当初的校花落的如此境地,让人不禁伤感,但咱又不敢多说,怕说了什么话又刺激到她。又过了良久,边初平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她豁出去了,向咱说出整件事的经过。 那是在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边初平跟村里的几个妇女一起,去外头找前一天跑丢的四只羊,赤峰这个地方虽说是戈壁,狼出没的少,但羊在外的时间越长,危险越大,走着走着大家商量着两人一组,去赤峰山附近分开找寻,之所以选择在赤峰山,那是因为昨天羊倌就是在那附近丢的羊。 与边初平一组的是村里的一名中学女生,15岁的年纪,是汉人,大家都叫她马姑娘,俩人带着绳子一路往北走,不知不觉已经出村了,夏天的天黑的比较晚,虽说是晚上6点,但天还是白着的。 半个多时后,她们来到了赤峰山下,却连羊的影子都找不着,一路遇到的羊粪都是旧的,没有一处是新鲜的,其它四队不知跑哪儿去了,这时天已擦黑,两个女孩望望不远处高高的赤峰山,商量着要不先回去,明天再接着找。 转身正要走,突然边初平感觉从背后射来一道黄光,黄光不算明亮,但的确是一道黄光,边初平下意识的回头张望,只见赤峰山顶出现一个黄光的光源,光源不大,但由于赤峰山上没有多少树林遮挡,所以这光能透射到山脚附近。 两个一惊,这说明山上有人啊,因为这黄光看起来很像村里的老手电,不过马姑娘认为山顶上不太可能有人,自古相传,这是座神山,只有神明才能涉足此山,凡人路过,只能到山脚下止步。 边初平是上过学,受过教育的,自然不信这一套,她觉得山上一定有人,而且看那光线直直射向山下,说不定是在打求救信号,更有可能是其它人找到了四只羊,正需要人帮忙。 马姑娘年纪,说不过她,虽心中万般不愿,也只得随边初平上山去看看,此时天已黑了下来,但还没有漆黑一片,俩人一前一后向上爬,这山并不高,坡度也不陡峭,如果不是山体表面碎石太多,其实还是很好爬的。 越往上爬,感觉越奇怪,据边初平回忆,这座山的奇怪之处有这么几点:首先来说,凡越是高海拔,气流越大,风就越大。如果是林木茂盛的山体,也许风势会,可两个女孩爬到这座赤峰山山腰时,不但感觉不到有风,而且是越来越闷,感觉就像三伏天盖被子。 其次是石头,赤峰山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远远看去,山体如铁锈般赤红,不过随着边初平爬到半山时,俩人注意到地面上零星散落着一些黑色的、椭圆状的硬片,之所以说硬片而不说是石片,是因为这东西很轻,摸上去光滑的很,怎么都不像石头片。另外,这黑黑的东西极薄,如一张黑色的纸,而且它的厚度均匀无比,每片硬片形状都差不多,硬片不太结实,用手一掰就断掉了,断掉之后,横断面内部是白灰色的。 这些奇怪的硬片就散落在山腰各处,不过数量极少,爬个十来米才能遇到一片,边初平和马姑娘谁也说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它是什么材质。 边初平时不时抬头看,山上的黄色光点还在,位置也没有变化,只是黄光似乎比之前暗了一些。 又过了不多时,两个女孩终于呼哧带喘的爬上了山顶,马姑娘打住在这里,这回是头一次亲眼看到赤峰山顶的全貌:那是一道狭长的碎石滩,上面覆盖着和山体一样的红色石头,不过山顶上的黑片硬片更多一些,随手就能捡到一些,在山顶的中间偏西处,有一簇巨石,远远看去形如一头大蒜,那黄光就是由“大蒜”中间的一朵花里释放出来的。 头回见到放光的花,两人不敢近前,只站在离它十多米远的位置呆呆的看着,正在这里,山顶的天空发生了变化,只见大风骤起,头顶的暗云向中央收缩,风势在短短半分钟里越来越大,两个女孩见情形不对,立马往山下跑,可是山顶强大的吸力把她们拉了回来,地面上,无数的红石头和黑色硬片被卷进半空的漩涡眼里,马姑娘体力不支,身体瘦,一下子支持不住,身体被卷了起来,边初平下意识的用双手拉住正飞向漩涡的马姑娘,她用脚勾住一丛灌木,那灌木有刺,长长的尖刺扎进边初平的脚背。 说到这里,边初平脱下鞋袜,给咱看那些伤口,伤口已经愈合,但数量不少。而后边初平接着讲道:本来借着脚下的阻力,我能拉住马姑娘的,没想到后来的风势还在增强,还不到一分钟,风的吸力至少又增加一半,我现在都忘不了马姑娘看我的眼神,全是恐惧和绝望,最后我再也拉不住了,马姑娘的身体连同无数石头,被卷进了风眼里。我趴在地下,想抬头看看,但什么也看不见,地面全是沙子,眼睛挣不开,我只能极力保护自己不要被越来越大的风吸走,大约半时左右,风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再抬头一看,不光是风没了,连山顶上方的云层也消失了。还有那朵发黄光的花也消失不见了。 事后我围着山顶四下找寻马姑娘,什么也没有找到,我又向巨石围成的“大蒜”里张望,里面是一朵从未见过白花,四个瓣,没有发光,花上好像有一个纹路,不过天太黑,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回到村里,拍各家各户的门,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跟他们说山上有怪事,还说马姑娘在山上消失了。 可是没有相信我的话,他们认为我是连日劳作,累出幻觉了,然后又有人说我是迷信思想,马姑娘的母亲拉着我不放,管我要女儿,说是我把她弄丢的,无论如何也要我还给他们。但这事儿连我自己都一头雾水,当时要不是几个知青拉着,以当地人火爆的个性,真是什么冲动的事儿都能干出来。 后来村里的老人说这是座神山,不能随便进入,说我们进山打搅到神的安息,马姑娘的消失是一种神谕。 随后几天,大家出去找人,不过没有人上山,因为没有人相信马姑娘是在山上消失的,可是一连五天,什么都没找到,但这个事儿总要找个人负责,于是我成了独一无二的人选,各种帽子开始往我头上扣,比如迷信、旧思想、利已主义等等,甚至有传言说是我害死的马姑娘,将尸体藏了起来。 这之后,村里的当地人都不愿意配合我的工作,村里的党员干部三天两头把我叫去,给我开会,做思想工作,让我不要迷信,让我好好交待那天的“真实情况”,直把我问的思想恍惚了才罢手。 马姑娘的父母一直认为我在说谎,头一个月里经常找我的麻烦,有时候我晾在外面的衣服消失不见了,有时候早起穿鞋,鞋里竟然有一把死去的爬虫!我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感觉这个地方呆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两个月前的一天下午,郝干事利用找我谈话的机会,主动提出为我争取回城指标,说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办成,当时我已经被各种事吓的六神无主了,听他说这话,我心里激动不已。 不过马上他就提出,要我陪他睡,他说喜欢我已经很久了,打从两年前我刚来这里就已经喜欢上我了。我一听他这样说,更加害怕了。我从来都把他当老党员看待,他是个老党员,三十多岁,一心扑在工作上,至今都没结婚,我从未想过他会拿我现在的处境要挟我,我怕的要命,转身跑出了他的办公室,随后几天,村里针对我的一些动作从没停止过,马姑娘的父亲在村里人缘很好,他家出了这事,我就成了村里人共同的敌人,后来我实在受不了这些明里暗里的羞辱,就在6月号那天夜里,我知道郝干事今晚会留宿在办公室,于是我在夜里来到机关大院里,敲了他的房门…… 咱听完边初平的这番话,心里是五味杂陈,愤怒、悲哀、恐惧,咱跟边初平讲:“也许你不相信,就在咱来赤峰的前一天晚上,也看到了你说的那种异像,黄光、大风、云团什么的,咱跟你说,最后山顶那团云,是被吸进山顶里面,咱当时看的真真儿的。” “哦,真的?你真的也看到过?”边初平用哭的梨花带雨的大眼睛惊异的望着咱。 咱郑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全程都看见了,不过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山上会出现这种异像,光是咱俩知道这事儿,其实也没啥用,就算咱帮你澄清了,他们也会说咱是在袒护你,毕竟咱们是同学又是同乡。” “那我……那我该怎么办呢?”边初平急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咱是下定决心要帮这位可怜的女同学:“以你现在的情况,长久待在这里可不是个事儿,不管怎样你要尽早回城,但你也别指望姓郝的会帮你,这孙子就一十足的大骗子、狗奸贼,你容咱想一想办法,这期间你好好干,事事心,处处忍让,还有不要让姓郝的发现你已经知道他在骗你了,毕竟他在这片地盘有权势,是条地头蛇……咱如果想到办法,马上就来找你,成吗?” 边初平默默看着咱,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冲上来一把抱住咱,脸埋在咱的肩上是放声大哭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黑色计谋 自打那天过后,咱就一直想着这个事儿,怎么样能才让边初平拿到回城指标呢?想了又想,觉得最大的关节还是在下乡年限上,边初平下乡跟咱一样,只有两年多,这样的资历,就算乡里给了旗里一个回城名额,落谁也不会落她头上。 让人伤脑的还不止这一件事,首先来说这赤峰山上的异像到底是什么科学道理,咱是社会主义新青年,从来都不信这怪力乱神,但这个事,咱跟初平可都亲眼瞧见过,还为此搭上了一条人命,又如何解释呢? 其次,村里针对边初平的流言越来越恶心,越来越恶毒,因为郝干事有事没事儿总爱找边平谈话,村里人就算瞎猜也能猜出个大概,虽然谁也没有实据,但村子里的人生活太单调,出工之余,最大的娱乐爱好就是传谣信谣,到最后越传越真,连同屋住的几个女知青也刻意跟边初平保持一定的距离,每每四平听到这些碎话,气的吹胡子瞪眼,但众怒难犯,也不知找谁出气! 边初平一个外乡女孩长期处于这样的生活环境中,精神压力巨大,每日出工免费帮农户们干活,累得个半死,晚上回来还被少数愚民在背后指指点点,丝毫不念及初平来这儿的美好初衷。初平经常趁一些没人注意的空档,向咱打听事情的进度,咱实言相告,的确没什么好法子,不过咱从未停止过想这事儿,让她这段时间务必端正心态,不要放弃希望。 这段时间里,边初平听从咱的建议,在郝干事面前表现的全然不知,心里却羞恨无极,每次咱只要一看边初平被姓郝的叫进办公室,咱就找理由,或以汇报工作为由敲门、或以人手不够,让边初平出来帮工,甚至有一次实在想不出借口了,就跟四平打了一架,然后去找郝干事“说理”,当然,这其中的真实意图,边四平是全然不知的! 郝干事几次三番被咱坏了好事,自然心情很差,有事没事就爱找咱的茬儿,不过在奈曼这两年咱也练出来一身本领,知道怎么跟这种有点儿实权的人打马虎眼,表面上咱对他恭敬万分,心里却盘算着下次怎么继续搅和他的“好事”。 有一天咱被村书记分配工作,和边初平一起修整马房,期间初平急切的跟咱说道:“姓郝的说你几次三番撞他的门,必是故意的,他最近昨天已经打报告,向市里申请把你调回到奈曼!” 一听这话,心知不妙,后又一想:向市里打报告,就算审批的再快,也要半个多月吧,就是说,这半个多月里,必须想出个计谋,帮边初平脱离苦海! 咱安慰着一脸无助的边初平:“没事,市里头审批,少说要半个来月,这样,咱尽快想出个法子,帮你争取到名额!”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说着话,边初平又要哭起来。 “打住姑奶奶!事儿没到最后,不能放弃努力,这是伟大领袖教导咱们的,你难道忘记了吗?越是关键的节骨眼儿,越要稳住心神,记住:你是边初平,是无产阶级伟大的革命战士!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打垮的!”几句话说的边初平收住了哭声,这一天,咱是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声跟边初平讨论得到回城指标的各种可能性,可是说了半天,任何可能性都被否决了! 晚上回到知青宿舍,咱已经累的不行了,边初平是个女孩子,没什么大力气,马房里的木头跟石头,全都是咱一个人弄的,晚饭时咱足足吃了两份饭,再找管理员加饭时,人家不给了。 晚上吃的太多,肚子胀的不行,就跟几个处的好的知青兄弟一起闲聊,期间咱跟哥几个打听最近有没有人回城了,这时一个外地的兄弟接过咱的话说道:“我晓得最近包头有一人还真就回城了哩!” 大家对这种话题都感兴趣,不由自主的问道:“啥时间回的?咋批下来的?” 只听这位外地哥得意的讲道:“唉,我也是在一湖北老乡那儿打听到的,是个姓许的,跟我一样,也是湖北人,插队才一年半……一年半都不到,这子在家时娇惯的紧,一到包头就想着要回去,平时工作嘛,也不积极,当时包头的知青谁也想不到,这么个利已分子能拿到回城名额。” 咱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致:“你快说,接下来呢?这姓许的咋得到这名额的!” 只听这湖北哥更加得意的说道:“嘿嘿,也就我知道整个经过,这事是这样回事儿!那是年初的时候,团里搞防特演习,要来一次60公里民兵拉练,按说呢知青可以不参加当地这种民兵演习的,可当时市里有军领导要来视察,包头本地民兵不够数,队伍不够壮观,不够场面,最后书记和干事就把半个包头的男知青编到拉练队里,听说一共有40多个男知青呢!” 咱心想包头不愧是大地方,光男知青就能动员到这么多!接下来那哥喝了口水又接着说:“据说那位军领导和内蒙省政府里人的大领导有关系,是个厉害人物,不了起的少将,大概是为了在这位大人物前表现表现吧,各村儿的像什么村支书啊、民防队长啊、干事什么的都加入到一防拉练部队里,这场拉练的路线一共有一十九条,每条的路程都一样,都是60公里,拉练的部队分成19组,按全组成员到达顺序来排名次。” “要说这许湖北也是运气好的出奇,他的队里有两个村支书、一个民防队长、还有三个是包头工兵厂的保卫科长和副科长,剩下的就是一些包头本地的普通民兵和两三个知青。拉练开始的时候,这俩村支书还鼓励大家发扬精神,大踏步的前进,结果人家是前进了,这俩上了岁数的支书,还有那三个工兵厂的科长,因为体力不支被其它组员甩在了后面,要知道当时还只是前进了0公里不到啊。” “跟村支书和三个科长一齐跑的还是那个许湖北,这子在家就是个愣子,父母惯着,手里捧着,这次拉练算是要了他的命了,没跑多久就不行了,跟俩支书后面慢慢往前蹭。他们这一组的路线,途中会经过一处深沟,但这条沟不是横在他们必经之路的,所以不需要他们跳过去,真要是跳的话,他们也跳不了,这沟很深,据人说足有0多米,宽度最窄的地儿也有个5米左右,也是这几个人倒霉,顺着沟边跑的时候也不离沟远一点,跑在前头的三个科长,第一个也不知是怎么了,脚下没站稳,一下子就朝着沟里倒下去,后面那两个副科长是紧跟在科长屁股后头的,没保持安全距离,结果仨人儿一下撞到了一起,七荤八素的这么一通乱绊,三个人全掉进了沟里,当时就摔死了,你们想想,0多米高啊!” “那后来呢?”边四平问道。 “后来,据姓许的子回忆,两个支书是跑在两个副科长后面的,这俩老头一看前面三个人全掉进沟里了,本来就软不拉几的两条腿被这沟里的三条死尸吓的更软了,结果一下没站住,身体也往沟里掉,也就是那一瞬间,原本跑在最后的许湖北看到前面的情况,要说年轻人就是反应快,他眼见两个老头一个接一个掉下去,将身子往前一纵,双手拉住了先掉下去的那名支书,然后又用牙齿咬住了另一名支书的军腰带。” “就这样,三个人总算死里逃生,当时许湖北的姿势是很要命的,半拉身子已经落进沟里了,他双手抓着一个人,嘴里还叼着一个人的腰带,好在这俩支书瘦的可怜,不算太重,加上人家许是年轻人,牙口好,就这么的,硬是撑到救兵来,才把俩人给救了。” 哥又喝了口水,接着讲道:“据说当时啊,许湖北没法开口呼救,俩老支书又在沟里头挂着,叫声传不远,要说这姓许的也是个牛人,就这么个姿势一直支撑了三个多时,直有拉练的民兵找到沟边,才发现了这三个大难不死的人,我听同乡说,许的牙都掉了十几颗呢!” “后来,包头市的领导同志举行大会,把许湖北当成人民英雄,事后问他有什么愿望,这子就说想回家建设湖北家乡。于是市里直接审批,就把他给放回城了,甚至都没经过村里和乡里的初审,走的是绿色快速通道!” “就这么放了?”咱不敢相信咱的耳朵。 “没错啊,当时跟许湖北一起下乡的知青里,有人还说这子平时表现不好,不应该放他回去,据说还有人写了举报信,希望市里的领导应全面了解许湖北此人,但巧的是:许湖北救的两个村支书里,有一个正是许湖北所在村里的支书,写举报信的那子,前脚把信交给书记,人家书记后脚就把信当着许湖北的面撕了。” “靠,这位书记真有义气!” “是啊,有这样的好书记,许湖北算是行大运了。” “唉是啊,咱们哥几个不知几时才能混到个回城名额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茬,心思早就飞回到自己的家乡,至于咱,首先想到的是一条计谋,一条黑色的计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解救边初平之制造混乱 第二天,咱找了个机会把边初平约在晚上十点,大榆树土洼下见面,告诉她咱已有主意,大白天里她就无法掩饰对此事的兴奋,她告诉我:姓郝的这几日几次三番暗示她,要与她再次亲热,都被她以这几日不方便为由搪塞过去了。 夜里十点,无风,天昏月暗,咱跟边初平前后脚到了约定地点,出乎咱意料之外的是,她今夜穿着一身新衣服,好像这身衣服咱之前在白城见她穿过,很是漂亮,没想到她把这身衣服带到内蒙来了,见面之后简单闲聊了几句,俩人坐了下来。 不等咱开口,边初平倒见说话了:“牧歌同志,我们是同乡,也是同学,从前我甚至都没有特别注意你,我没想到,真要遇到事儿了,反而是你最愿意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嗨!这事儿啊,咱也就是赶上了,刚好呢,咱就想着,以你的条件,生活不应该过成这样,你有权力享受更好的生活,所以咱是能帮一把,就帮上一把,咱自己也体验过知青生活,知道这是种啥日子,谈不上谢不谢的,不用放在……”咱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边初平毫无征兆的朝咱这边挪了挪,正在咱愣神之际,一把将咱抱住了,头靠在咱怀里说话:“我知道你是好意,不管这事儿能不能成功,我都希望能把自己交给你。”说着话,眼泪就下来了,边初平抬起头,嘴在咱脖子上摸索,那感觉是即怕即喜欢,不过当时月黑风高,咱心里想的全是这次计划能不能成功,于是忙扶起边初平:“你误会了,初平同志,咱不是没有过和你在一起的想法,但有一节,咱俩现在都身陷困境,不管咋说,接下来咱要说的计划是当前第一要务,至少男女间的革命感情问题,咱希望以后顺其自然,咋样?”边初平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只得微微点头,将身子坐正,又理了理头发,听咱讲整个计划。 “是这么回事儿,通常这回城指标啊,你我这样的新人是不可能拿到名额的,但昨天咱听到消息,这事儿也有例外。”于是咱将昨夜听到的事儿全说了一遍。 “所以咱的意思是,人为制造一起事故,将你打造成一个保护人民生命安全的英雄典型,你就能像许湖北那样,得到市里的接见,到时候你不光能回城,而且还是带着荣誉称号回白城呢!” “这……”边初平想不到咱的主意是这样的,一时不知怎么回复:“这事儿能成吗,会不会风险太大了,再说我要怎么去制造一起事故呢?” “这咱都已经想好了,而且整整一个白天咱把整个计划重新梳理了一遍,咱告诉你:这事要真成了,不光你能救人,而且还能一举洗刷之前马姑娘失踪案的嫌疑!” “当真能吗?你没说大话吧!”一听说能洗刷自己身上背负的嫌疑,边初平两眼放光,连忙紧紧握住咱的手追问。 “当然能了,现在你听咱细细说来……”当夜,咱把整个计划全都跟边初平交了个实底,这个计划中有很多细的环节,为了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咱将计划完整的说了三遍,具体是什么计划,这里先卖个关子。(本人是幻海孤岛作者宜城廷侯,qq907八19) 那天之后,咱便依计逐步实施计划,后来的几天里,只要不是轮到咱跟四平放羊,咱就找空档,或早上或晚上,从羊圈里偷羊,有时候运气好,在草原上遇到羊群,就趁羊倌走神时,偷偷把羊拉走,每次只偷一头,偷到的羊全都放生到离此很远的胡杨林里,那个地方平时去的人少,加上林木茂密,羊如果在那里丢了,是不太可能找回来的。 大队里的羊总是丢,很快就有人怀疑了,首先怀疑到咱身上的是郝干事,他之所以怀疑咱,不是因为手里有证据,他只是恨咱老是坏他好事儿,于是有一次村里的徐支书开会,他就提出过这个事,说的那叫一个有理有节:自从这七位知青同志到咱们大队支援之后,咱们村就经常丢羊,这事太巧了吧。 这时,火爆脾气的边四平蹭的站起身:“郝干事,你说这话不是凉了人心嘛!你自己也说,我们是过来支援赤峰的,你说我们偷羊,有证据吗!如果没证据的话,你这是污蔑同志!” 一听边四平说这话,郝干事立马上火了:“你算个什么!老子当年入党时,你还在白城玩泥巴呢!好!你说我没证据,那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你们一来,羊就总丢,而且还有个事,每次羊丢的时候,都是村里人在放羊,你们放羊时,羊从没丢过!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边四平见郝干事如此霸道,当着一屋人大声叫了起来:“郝同志!说话要有真凭实据!我们没丢过羊,只能说明我们工作认真不马虎!” “工作认真?哼!”郝干事眉毛拧成一团:“还有个事,我总感觉,每次丢羊的时机有问题,这天只要是丢羊,那个叫陈牧歌的总是找不着人,他总是要事后几时才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同志们,哦还有徐书记,你们说说,这不是最最直接的证据吗!” 开会之前,咱就已经料道姓郝的必定会怀疑咱、针对咱,好在咱已有准备,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的坐着,不言语。 这回还是边四平第一个站出来:“陈牧歌同志去哪儿是他的自由,请问咱赤峰市是共产主义青年的天下,还是一座没有自由的集中营!郝干事!你不能因为牧歌同志碰巧不在事发现场,就污蔑他是偷羊贼,要是那样,你去问问奈曼的支书和干事,陈牧歌同志在那里的表现如何!我保证不会有一个人说他的坏话,你不是讲的头头是道吗?你敢去问吗!去问问牧歌这些年一共丢过几只羊,我直接告诉你吧:只有一只!而且那一只羊还是被管事儿栽赃的!” 郝干事平日哪里被一个毛头知青这么顶撞过,当时被气的直拍桌子:“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一个老党员还会诬陷一个毛头子不成!你边四平跟陈牧歌是同学又是同乡,平时好的穿一条裤子,你当然会为他开脱了……” 一直没说话的徐书记见场面太难看,双手一摆,招呼对峙的两方坐下:“好啦好啦同志们,大家坐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搞清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羊是大家养的,现在丢了好几只,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对吧?毕竟这些羊都是社会主义宝贵的资产,但要记住,我们是同志,不能一遇到事儿就咋咋呼呼吵起来,郝干事你是老党员,人家是来支援建设的,不管你有什么怀疑,都要礼貌的提出来,对吗?至于嗯……四平同志,你还年轻,未来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光明,咱们新中国还指着你们这一代去开拓、去建设呢,所以呢,遇到一些个非议,要放的开,要沉住气,没错吧。” 徐书记的一番语重心长的话,算是稍稍缓和的大队会议室里的紧张气氛,这时整个屋子里除了老烟味儿,只剩下一片寂静,谁也摸不清这事儿的真相,也就没有人敢开口说话了,就在这时,边初平站了起来,按照咱事先约定好的计策,她这个时候要开口为咱洗清嫌疑:“徐书记,关于刚才郝干事提出的怀疑,我有话要说,”郝干事一见边初平站在对面,马上脸就沉了下来,边初平假装没看见,她清了清嗓子说了下去:“刚才郝干事说,每次丢羊时,陈牧歌同志都不在现场,这一点我是同意的,我能证明郝干事说的是真的。”此话一出,边四平和姓郝的都愣住了,两人万万没想到,边初平会向着郝干事,而不帮同为知青的咱说话。 咱依然不言语,静静的坐在那里,边四平正要起身反驳姐姐,被咱一把拉住,他狐疑的看了看咱,皱着眉头,一脸的怒气,咱冲他使了个眼色,又摇了摇头,暂时稳住了他,彼时边初平接着说话了:“我跟陈牧歌同志虽是同学,但下乡之初,我分配到了咱赤峰,而他分配到奈曼旗,所以我是不可能偏心于他的,刚才我说了,我能证明陈牧歌在每次丢羊时,的确不在现场,这是因为当时陈牧歌是和我在一起的!” 此话一出,原本寂静无声的会堂一下子变成了蜂窝,嗡嗡的声音从各个角落里传来,所有人都在讲话,唯一静静坐着,一言不发的只是三个人:咱、边四平、还有那个郝干事! 只见郝干事脸都气红了,他怒目圆睁,那副丑态让他的老脸变得更加难看,至于边四平,他更是惊讶无比,事发突然,他也不知道姐姐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边同志,你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徐书记问道。 “就是说,我跟牧歌同志是保持革命战斗友谊的一对恋人!”一向害羞的边初平说出这句话时,身型不晃,面不改色。 这下会堂里更加沸腾了,尤其是郝干事,那张满是胡子的老脸顿时成了猪肝色,他一会瞪着咱,一会瞪着边初平,心里那个气啊。 边四平用脚踢了咱一下,悄声问道:“啥时候的事儿啊,你咋跟我也瞒的这么死!你大爷的!” 咱不说话,只是盯着对面的郝干事,两个男人一少一老,就这么在沸腾的人群中怒目对视,那场面咱至今还记忆犹新。 这个时候徐书记敲了敲桌面:“行了行了,先安静一下……嗯……那既然边初平同志帮陈牧歌做证了,郝干事,那你看这事……”说着话,徐书记转头看向郝干事。 姓郝的连忙回过神来,由一脸怒气装成一脸正气:“既然这样,那他的嫌疑就算暂时没有了!”这几个字估计是郝干事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徐书记笑了笑,表情放轻松:“那好,接下来咱们谈谈后期的工作,那么首先我这儿有一份文件,是乡里刚刚下发的,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而是一份批评信,说的什么呢?说的正是这几天,咱们大队里羊只频繁走失的事情,信里有这么一段话,说咱们村儿半个月的损失,比别的村一年的农牧业损失还要多!丢人呐!啊同志们!丢人呐!咱公社成立到现在,啥时候受过这么严重的批评啊!所以咱想着,往后这么着:以后放羊,不再是两人一起,而是四个人一起去,两名知青两名本村的,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怀疑谁,谁也不会偏袒谁,另外呢,放牧的地方不能太远,北不能出赤峰山,南不能出柳树沟,最后,每次羊群进出羊圈,都要由专人清点两遍,谁也不能马虎了事!如果再有丢羊的事儿发生,咱们村的老少爷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次会议跟咱预想的一样,可以这么说:计划的第一步,算是完美的成功了,接下来就看咱的本事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解救边初平之羊群奇谋 在村里接连制造了几起丢羊事件,成功引起了乡里的关注和徐书记的紧张,接下来咱要趁热打铁,实行第二步计划,不过每次咱要行动时,那该死的郝干事总像幽灵似的出现在咱的前后左右,他倒不是关心咱偷不偷羊,而是想知道咱跟边初平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个猥琐的家伙! 这个时候,咱自己行动不便,就必须要考虑备用计划,这天中午饭后,咱和边初平、边四平一起闲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咱把边初平要回城的想法告诉了边四平,但没有说边初平和郝干事之间的交易,只推说马姑娘失踪后,他姐姐的处境不妙,必须要尽快回城,老边是个急性子,一听这话,马上表示全力配合咱的计划,于是咱对他讲起了郝干事,告诉他明天一定要想办法缠住这孙子,不要让他出现在咱的左右,边四平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 第二日,边四平一大早就闹脾气,跟邻屋里一个男知青打架,打着打着惊动了众人,郝干事和徐书记都从党部大院出来了,边四平一边打一边找个空档向我使眼色,原来他是故意为之,就在郝干事上前拉架之时,边四平甩起胳膊肘向后一撞,正撞在郝干事的下巴上,顿时姓郝的嘴里血流不止,原来是舌头破了,疼的这孙子抱嘴直叫。 一看这架势,俩人不打了,于是打架的两个人押到民兵处关了禁闭,姓郝的直接坐马车去市里的军区医院治伤。 这下总算摆脱了这条阴险的恶狗,于是咱立马施行计划,咱找到今天负责放羊的一名知青,他也是白城人,不过平时很少联系,中午饭堂里,咱让边初平支开他一会儿,自己趁机在他的中午饭里偷偷放了一些巴豆粉,巴豆粉掺进糊糊里谁也看不出来。 不出所料,这子打从吃完饭就开始狂拉肚子,本来准备跟他一起出工的人一看这形势,心知这人今天要休息了,这时咱趁机上前毛遂自荐,想要替补这位病号出工。 本身咱是知青,加上来赤峰后,从未丢过羊,于是他们也就同意了,在咱跟三个放羊人交谈之际,边初平正在做另一件事:换头羊。这是咱计划的关键一步,这里需要好好交待一下。 草原广大,在那里放羊如果没有队形是很容易丢羊的,几百年来当地的牧民掌握了几个要点:首先是牧羊犬,一百多只羊用十头牧羊犬围在里面,即可以防狼也可以防止个别羊走失;其次是牧羊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相互照应,如果看到远处有白色或灰色的点儿离开了羊群,就表示那是一只离队的羊。 不过这些不是最重要的,在草原上要保证所有的羊按队列行走,靠的是头羊,这头羊相当于这群羊的族长,羊高马大,在外面吃草时,所有的羊都会跟着它,它一直走在最前头,头羊往哪儿走,后面的羊就跟到哪。 不过这只头羊只能指挥这群羊,我们大队里有十几个羊群,每群各有一只头羊,而咱的计划就是让边初平将这只头羊换掉,用一只体型相当的羊来代替,这样一来,群羊无首,真要到了草原,别说四个人,十个人也不一定能保证羊不会走失。 咱得到了下午的牧羊工作,回房的时候在门口遇到边初平,她冲咱比了个手势,咱就知道:事儿办得了!下午一点,咱跟另外仨人儿一齐赶着这群羊出栏,清点羊只数量并确认无误后,羊老倌把鞭子交给了我们四个。 从村口到草原这段路不需要头羊,因为这是它们天天要走的路,根本不用头羊来带,所以整个过程还算顺利,敢等到了赤峰山附近就热闹了,不管四个人怎么配合,牧羊犬如何吠叫,羊群的队形是越来越乱,混在一起谁也看不清哪只是头羊。 一个多时下来,才走了不到两里路,而且人和狗累的不行,特别是村里的那俩老头,体力不支,累的快要瘫了却又不敢不去赶羊,昨天徐书记掷下严令的事儿他们也听说了,所以这一回,就算跑断腿也不能让羊丢了。 话虽如此,但是人跟这群羊耗了不到两个时,就支持不住了,七十多只肥硕的大羊往四方跑去,有的往赤峰山下跑,有的往村子里跑,还有些羊跟人一样,累的跪在地上,那场面比昨天的会议室更乱! 一些羊跑回到村里,村里人立马知道出事儿了,于是徐书记带着一群人往赤峰山方向急急赶来,其中就有边初平,按照咱事先嘱咐的,边初平带上了几根结实的绳索,后面用的上。 两拨人会合后,四个放羊的倒地便哭,向大家解释下午发生的事儿,这时远处来了一辆大车,马车近前,咱心想不好!原来是姓郝的从医院回来了!一听之下才知出大事儿了! 姓郝的着急,徐书记更是气的火冒三丈,抬手给了四个放羊人,每人一个大嘴巴,直打的咱眼冒金星,嘴角淌血,其它村民们也是急的直哭。 “都别哭啦!”徐书记望天大吼道:“趁现在天还有光儿,羊没散开太久,赶紧都给找回来啊,我的老天爷啊!”他自己不让人哭,这会儿却急的一边大叫一边流泪,要知道自打集体公社成立至今,还从未发生过这么严重的集体财产损失事件呢! 这时咱的心里有了一丝内疚,咱知道这些羊是村民和知青从养到大的,是集体的财产,每个人都将全部的心思花了羊身上了,现在一下子丢了这么多,而且有不少还是种羊,肚子里有崽子,他们急的直哭也就能理解了,不过咱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此之外别无善法,只能在心底默默说一句:对不起大伙儿! 一帮人找来找去,奈何天黑的很快,加上夏天草深林密,晚上6点集合后,75只羊只找回来6只,还有足足9只跑没影儿了!9只肥羊再加上有的肚子里还有羊仔,这样的损失莫说赤峰全市,就算整个蒙南,一年下来也没有这么大的损失! 徐书记和郝干事又急又气,鞭子抽的草沫子乱飞,他吩咐一半的村民回家拿手电和火把,其它人接着找羊。 咱一看时机到了,连忙上前说道:“徐书记,这样找的话,很难找到,不如把人分成三个人一组,撒开来,就能同时搜索更多地方!” 徐书记眼下六神无主,一听这话立即同意了,于是咱趁机拉上边初平,站在徐书记身边,组成了第一个搜索组,其它村民也三三两两组成组,很快便分散开来,就在咱跟徐书记、边初平转身要走时,身后传来了郝干事的声音:“老书记……老书记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吧,多一个人也方便些。”徐书记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往前快走,郝干事紧步跟上。 咱知道这孙子找羊是假,实际是为了看着咱跟边初平,当时咱心里暗叫不好,不过一时也没理由赶他走人。只好偷偷跟边初平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心行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解救边初平之赤峰异像 咱走在最前头,不知不觉中将队带到了西北的赤峰山脚,这时咱装作无意,指着山顶说道:“徐书记,郝干事,你们想想有没有可能羊已经上了这座山。” “为什么这么想?”徐书记此时满脑子都是找羊,急切的问我。 “你想啊,这四周都找了个遍,连个毛都瞧不着,咱不敢说羊一定就在山上,但咱认为在山上找到羊的可能性,比在山下大的多。”说完话,眼睛死死盯着徐书记,徐书记是本地人,心知这座山是神山,虽然他是党员,知道自己不该信这些迷信,但自古以来,村里从没有人上去过,他怎么敢破这个例子! 这时咱的心里也很忐忑,要知道如果徐书记不上山,那咱的计划就算是完蛋了,丢了羊不说,边初平照样得不到回城指标。 就在徐书记犹豫之时,一边的郝干事说话了:“老书记,这山是光秃秃的,没树也没草,羊咋可能上山嘛!”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徐书记望着眼前黑黑的山直摇头,看那意思是要迈步另寻他处。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咱使了个眼色,背后的边初平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新鲜的羊粪丢在不远处的山脚下,然后大叫:“快看,徐书记您快来看,这里有羊粪!”这句话引的徐书记立刻蹲下,就在他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把新鲜的羊粪! “快快快,快上山,羊指定就在那上头!”徐书记顾不得是不是神山了,急忙大叫道。 郝干事此时也不再反对,他现在被蒙在鼓里,还以为羊粪是确有其事呢!一路上山,这家伙色心不改,装作搀扶的样子,想要占边初平的便宜,咱发现了立刻叫道:“初平同志,过来这边,帮咱一起开路!” 咱跟边初平走在了最前面,徐书记就跟在咱身后,这样一来姓郝的只能望背兴叹,心里徒生闷气! 如果不出意外,咱会带着他们走到自己亲手挖的陷井里,这处陷井有四米多深,咱把它伪装成了很久以前老猎户们遗留下的陷井,按照计划,在徐书记一脚陷进去后,咱会拉着姓郝的一并掉下去,之后由边初平用绳子把三个人救出来。 当快要走到咱设下的陷井时,一个意外发生了:那高高的山顶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黄光,黄光是如此熟悉,咱立马想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这下可好!赤峰山异像早不来晚不来,非在这关键时候出现!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咱假作无知的问边初平:“初平同志,记得当初马姑娘失踪时,也是看到了这种黄光,是吗?” 咱的这一问是计划之外的,边初平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但见咱再三追问,她只好应声道:“是啊,没错!” “那接下来呢?”咱又问道。 “接下来就起了大风,把云都卷起来了,马姑娘就是这么被吸走的!”边初平又回答道。 咱转头对徐书记说:“徐书记,现在看来当初村里是冤枉初平同志了,你看这黄光突然出现,证明了初平同志所说都是真的!” “陈同志,现在先别管这些事儿,找着羊才是重要的。”徐书记急的声音都变了,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羊群。 “就是啊!是集体的事儿重要还是她个人的事儿重要?”郝干事在一边帮腔“再说了,只是出现了一点黄光,保不齐只是什么夜里发光的虫子发出来的,你看这哪有大风啊!还说什么冤枉了她,我告诉你!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以后这种迷信的话你少说!”郝干事正在为这段日子碰不到边初平的身子而生气呢,这会儿找着个机会,立刻落井下石,丝毫不念及边初平这两个月的忍辱。 “行啦,别耽误时间了,上山要紧!”徐书记正在心烦之际,也讨厌郝干事阴阳怪气的话语,既然徐书记执意要上山,没办法,咱只好陪同前往,只期待风不要起的太快,最好是等咱的大事办完之后,再起大风。 但事于愿违,刚刚走到陷井附近,大风就起来了,和之前一样,强烈的大风吸着咱四个不断向山顶移动,风势越来越大,最后连下山都已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四个人趴在地上,咱拉着边初平的手,脸上被各种石头打的生疼,只听耳边传来了徐书记的叫喊声:“真的起风啦!唉,初平同志,我对不起你,刚才真应该信了你的话,都是因为我执意要上山,这才连累你们三个!” 这位老同志说的话让人感动不已,距离死亡只有临门一脚了,却还在反思自己的责任,咱真是钦佩之至!不过计划既然是咱制定的,咱就有责任不让他死,此时大家的身体还在向上移动,在强大的吸力面前,山体表面松散的石子根本起不到保护作用,反而撞在人脸上,打的眼睛生疼。 眼看大家离山顶不足150米了,咱突然想起当初在这里挖洞时,附近好像有一块突出像石蛋般的石头,这块石头当时还把咱给绊倒了!对!可以利用它救命! 咱招呼边初平,指着几米外的一处石头大叫道:“那儿有个石头墩,把你腰上的绳子绑在上面!另一头系在腰上!” 咱拉着边初平往那爬去,走时嘱咐地上的两人不要乱动,咱抱着边初平到了石头蛋边,用手刨土,直刨出一圈可以系绳子的石根,正要将绳子系上,风的吸力突然再次变强,边初平一下没扒住,整个身子飞到半空中,咱立马用手拉住她,使出全身力气跟大风较劲,咱一手抓着石头,一手拉着风中的边初平,看着她柔弱的身体在半空中飞舞,她的背后是一束黄光,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位天山的仙女一般,那一刻咱真的有点动心了! 用尽力气将她拉回到地面,边初平已经被吓的抖了起来,手上的绳子差点飞走,咱扯过绳子麻利的系好,四根绳子的另一头又分别系在徐书记、郝干事,咱和边初平的腰上。透过飞起的石头,咱看到郝干事已经吓的尿了裤子!至于徐书记,他的脸趴在石头堆里一动不动,全然不知是谁将绳子系在了他腰上,这样也好,事后咱大可以说是边初平救了他们。 刚把绳子系好,山顶的大风产生了惊人的吸力,无数的石头从咱耳边掠过,四个人的身体一下子从地面飞了起来,咱无法回头,不知道身后山顶是怎样一副景象,不过之前听边初平提到过,黄光会在风止后消失。 咱让边初平死死拉住徐书记,她的另一只手跟咱一起抓住那条石根,现在这块突出地面的石头是咱们四人唯一的生存指望,现在没别的法子,只能飞在半空中,熬到风止才行。 就在这时,咱突然感觉手掌下方,边初平的手似乎在动,咱冒着飞来的风沙睁开双眼一看:我的天!她正在解开系着郝干事的绳子,咱立马拉住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没想到咱看到的是一双怨恨的目光,那目光比山顶上的黄光还要让人害怕,咱知道,这条恶棍以谎言骗走了她最宝贵的贞洁,她有理由恨他!但不管如何,这种人也罪不致死啊! 边初平的目光在凛冽的狂风中如同一把施了诅咒的匕首,刺进咱的额头,咱头一次在她的面前感到胆怯,咱放开了手,只见她从容的解开紧绷的绳结,就像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绳结解开的那一瞬间,郝干事那瘦瘦的身躯像离弦之箭一般飞入茫茫沙尘中,甚至都听不清他最后一声惊叫,风和石就带走了这具罪恶、虚伪的灵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黑色硬片 咱们三个人所处的位置无遮无挡,虽然腰间的绳子保住了性命,但是头被极速冲来的石头撞击的生疼,大家一只手要死死抓住绳子,另一只手只够护住一双眼睛,身体其它地方,完全暴露在无数石头的攻击下。 整整半时里,咱被石头砸的晕死过好几回,刚晕过去又被痛醒,咱能听见右边的书记和边初平被砸到时的痛苦闷叫,直到最后风突然停止,咱掉在地上,头正在撞到一块大石头上,昏死过去。 咱是在一张白绿色的病房里醒来的,首先看到的是斑驳的墙皮和生了锈的床梆,转头再一瞧,边四平正趴在病床边的一个木头桌子上睡觉,咱闷声叫了他一声,他马上就惊醒了。一看咱活过来了,这子腾的站起身来,膝盖一不心撞到了半开的抽屉上,疼的他一步一跳的蹭到床前。 “我还以为你要与世长辞,见马克思了呢!”这子还是爱逗闷子。 “哎呦……咱咋跑医院里了?哦对了,书记跟你姐呢?” 边四平撇撇嘴:“你大爷的,还是我把你背上背下的送到医院来,你子醒了,也不想着谢谢我这未来的大舅哥,太重色轻友了吧你!” 咱一愣:“啥?背咱进医院……咱只记得咱晕菜了,到底咋个回事儿?” 边四平见咱对后事一无所知,清清了嗓子,正要开口说话,门开了。进来的是两个胸口别着勋章的军人,后面跟着两个士兵,看起来像是俩人的勤务兵。 “四平同志,我们是区里来的,想跟牧歌同志了解一下两天前发生了赤峰山上的情况。”来人中勋章比较多的那个中年人说道。 接着另一个身配勋章的军人上前两步对边四平说道:“这样,你先回避一下,我们需要跟牧歌同志简单聊一聊。” “这……好吧,不过我姐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吗?”边四平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咱。 “哦,就是想再多了解一些情况,回头报告能写的详细一些。”对方说着,让出一条路,目送边四平走出病房。 来人使了个眼色,身后那两名勤务兵出退了出去,随手带上房门。现在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咱跟两位军区领导。 “陈同志啊,我姓邵,是北方面军驻蒙北军区的调查科科长,这位是我的同事,赵副科长,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两天前赤峰山上发生过什么事,你现在神智清醒了吗?可以回答一下我提出的几个问题吗?” 来人说话很亲和,不过这亲和的话语里透着那么一股子“不容商量”的味道。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迅速在脑子里检索刚才他们的对话,从他们的对话中咱可以知道几点信息:一是咱从昏迷到今天,已经过了两天了。二是这两天里,边初平已经跟军区的调查员讲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从来人的态度看,边初平那边应该没有露馅,军区并不知道赤峰山丢羊事件是咱和边初平做的套儿。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咱要先跟来人套套话。 “头还是很疼,不过咱有啥说啥,全力配合领导同志的调查,但咱想先问问,徐书记跟边初平情况怎么样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赵副科长马上说:“没有生命危险,请放心。”短短九个字,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从这句话里,咱都听不出徐书记有没有醒过来。不过咱至少知道,边初平是醒着的。不愧是调查科的人,说话是滴水不漏。不过有一点咱很奇怪:像丢羊这种事,再怎么说也轮不着军区来管啊,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事,必须要上报军区,难道说徐书记出大事了!出了人命了? “陈同志,据我了解,那天并不是你来放羊的,为什么后来是你跟另外三个人出工?”邵科长单刀直入。 “本来应该是另一个知青,但他身体不舒服,咱看这样就代替他出工,因为都是白城来的,同乡之间应该互相帮忙。” 咱以为接下来,他们会按事情发生的顺序来一一提问,没想到他们接下来的提问,让咱出乎意料。 “哦,陈同志,这赤峰山上出现黄光,还有大风什么的,你能跟我们讲讲吗,越具体越好。” 咱原先想着,八成是丢羊丢的多了,惊动了军区,没想到他们第一个提问是虚晃一枪,这第二个问题才是关键,至于丢了多少只羊,他们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 “当时……咱想想……大家去找羊,四处都找不着,那时候咱就觉得只有可能在山上能找到,因为当时刚好在山下大家发现了羊粪……。” “谁第一个发现羊粪的?”邵科长问道。 咱知道,这个问题边初平很可能已经回答过了,邵科长就是在试探咱会不会说实话:“是咱们村儿的知青,一个女孩子,叫边初平发现的。” “哦,好,你接着说吧。” “嗯,当时大家就这么上山了,上去之后不久,先是山顶出现了一点黄光,当时大家也没怎么在意,都想着找羊要紧,于是就接着往上头爬,后来风起来了,那可不是一般的风,那风大的能把人往山顶上吸,咱当时跟另外三个人被风直直的往山头上拽,后来还是边初平用绳子把大家都救了。” “具体怎么救的?”邵科长又问。 咱估计这又是一句套话,他们早就从边初平那里了解到情况了,好在关于怎么救人的,咱之前就跟边初平打过招呼:不管最后事件怎么结束的,所有功劳全记在边初平头上。 于是咱就开始说话了:“初平同志随身带着绳子,估计是为了套羊用的,没想到当时起风了,在大风沙里,她找到一块石头,把绳儿系在上头,另一头系住咱跟徐书记……还有郝干事。就这么的,大家都活下来了。” “你确定是她找到了一块可以系绳子的石头?”邵科长突然问道。 咱先是一愣,马上想到不对头!边初平一定是照实说的,说是咱发现的石头,于是咱马上说:“哦,是咱先发现的,发现后告诉了她,然后是她冒着风险移过去,把绳子都系上的。” “哦,是这么回事啊。”邵科长只以为是咱一时表述不准确,没有多想:“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风突然就停了……咱是说风突然消失了,而不是慢慢变,然后咱就身子一软,掉到地上晕过去了,后来连怎么进的医院都不知道。” “风起来后,你们系上了绳子,对吧,那你有没有看到山顶上方的云……有没有什么变化?”邵科长的这句问话让咱着实心里一惊,要知道当时谁也没功夫回头去看山顶上的变化,就算是咱也是之前看过的,边初平也知道山顶的变化,但按理说,她不可能告诉邵科长这种事儿啊,可要不是她说的,这姓邵的是怎么知道云层会有……变化的呢? 咱打算赌一把:“没有看到,咱都没往山上头看。”说这样的话是有一定风险的,要知道如果说是边初平告诉了邵科长,山顶上的事情,那咱现在这样说,就等于边说的话没有人证,不足采信,很有可能边被定性为封建迷信,若如此,她的回城指标就完了。 “哦,是不是风沙太大,你们的眼睛睁不开?”邵科长问道。 “这个……当时场面太乱了,咱记不得,反正咱根本没功夫想山顶的事儿,只想着怎么保命要紧。”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咱只好帮边初平圆个场,不能说风沙太大,眼睛睁不开,如果这样说了,那邵科长就会怀疑:人的眼睛都睁不开,那边初平是怎么看到山顶的? “嗯,还有个事儿,就在你们系绳子的附近,有一个很旧的陷井,你们知道吗?”邵科长突然提起咱挖的那座陷井。 “没有,”咱果断的摇摇头:“根本不知道上头有啥陷井,咋啦?” “哦没啥,只是随便问问,好,今天就到这里吧,陈同志,你配合的很好,提供的信息也很有价值,这几天你好好养伤,放心,初平同志和徐书记都很好,只是郝干事……算了,你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 说完这话,两人站起身来,正了正军帽,转身离开了病房,不一会儿边四平回到了病房,一进门就紧张兮兮的问咱:“他们没为难你吧,都问你啥啦?” 咱摇摇头:“随便问问,无非就是问事件的经过,你干嘛这么紧张?” 边四平回头看看病房的门,然后低头声说道:“我能不紧张吗?我姐被他们叫去问话,现在还没回来呢!” “啥时候的事儿?” “两天前!” “两天前?你姐当时没晕吗?” “她没晕,就是她下山报的信儿,不然我们哪知道你们几个跑山上去了,我在禁闭室里听到信儿,就踢开大门跑了出来,当时全乱套了,也没人管我这点事儿。” “郝干事怎么样了?”咱问道。 “他啊,失踪了,我姐说是绳子没系牢,郝干事连人带绳子一起被卷走了,但是后来我们找过,山上山下都找了,什么也没找到。” “大家都上山顶去了?” “嗯,都去了,就是为了找郝干事,可没找到人,山顶上就一堆乱石头堆成的坑,里头是朵野花,除了这,啥都没。”边四平说道。 “你也别急,咱估计这事在调查期间,光听初平一个人的证词还不能确定,所以今天这不又找咱来问话了,两边一对比,才能确定事情的真相。” “嗯,哦还有,徐书记伤的比较重,现在还没醒呢。” “生命没危险吧?”咱急忙问道,要知道,这回能不能回白城,全看徐书记了。 “反正听医生说,好像没什么问题,只是流血太多,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全身都是包,整个人又红又紫,就跟被蜂子蜇了一样。” 唉,真难为徐书记了,要不是为了边初平的回城指标,真是不愿意让他陪咱蹚这一滩浑水,好在命没丢,至于郝干事,他的死对咱一点影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如果容他活着,还不知有多少女知青被他侮辱。 又过了两天,咱出院了,边初平也如期回到了村里,事后得知,这次一共损失了17只羊,八只失踪,9只死掉了,村民们陆续发现了尸体,直到咱回村时,村里还在大范围的找寻郝干事的尸体,可是什么也找不到。 时间又过了两天,徐书记还没有回来,到了第三天,一辆卡车将徐书记送了回来,一回到村里,他就握住边初平的手向她道谢,而且还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他在市里领导面前以死相逼,为咱跟边初平争取到了两个回城名额。 这一天对咱和边初平,比过年还高兴,咱记得上一次这么高兴,还是因为自己被选中,当上知青,世事弄人啊,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为了再回来,心里能像来时那般兴奋,当天晚上,咱、还有边初平姐弟在老榆树下畅聊了一夜。 “恭喜你俩啊,瞧,这是我找食堂老刘要的一袋子羊奶,无多有少,拿这玩意儿当酒,算是给你俩践行吧!”说着话,边四平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咱知道,这个地方他最亲近的两个人同时要走,未来只剩下他一个人,心里虽然为故人高兴,但也为自己难过。 “四平,放心,保不齐你也很快就能回去了呢,咱俩到时候会经常给你子写信,唉,你可记得要回信啊。” “回个屁,我在这儿乐不思蜀呢!”边四平摇摇头,紧闭两眼微微一笑,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羊奶。 再看边初平,心里百感交集,按说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但在她的内心里跟弟弟的感受是一样的:悲喜交加,喜的是能够回城,悲的是徐书记因她而受重伤,差点儿死掉;弟弟从此孤独一人留在内蒙的大戈壁; “不管以后咋样,牧歌,姐,咱仨就是一家人,你们等我五年,我想参加你们的婚礼,但如果五年后我运气不好……回不去的话,你们就结婚吧,记得把喜糖给我留一大包寄给我,我要分给留在这里的兄弟姐妹!”边四平的眼里噙着泪光,这让咱感觉草原上的夜风无比的苍茫悲凉…… 一个星期以后,咱跟边初平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再从北京换乘到吉林市的火车,然后坐汽车到达白城,两家人早就得了信儿,在汽车站,两家人抱头痛苦,那场面就像几十年不见似的,初平的妈妈摸着女儿憔悴的脸,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后来,两家人走的很近,咱跟初平的关系也在稳步发展中,咱们俩会经常坐在一起给边四平写信,两封信装在同一个信封里寄到内蒙,每次都是半个月之后,收到这子的回信,信中尽是一些玩笑话。 有一次,四平的回信里提到了赤峰山,说那里现在成了军事管制区,不准闲人进出,老远看上去,山顶没什么变化,山脚下倒是有不少的军绿色的蒙古包。 咱跟初平读完这信的内容后,聊起了赤峰山异像,无意之中咱问边初平:“初平,那姓邵的调查科长找你谈话时,你是不是跟人家说过,事发当天你看到过山顶上的云层被吸进山顶的事儿?” 边初平一脸的不解:“没啊?当时风沙那么大,眼睛被我用手捂着的,哪有空看山顶的事,不过我倒是真知道山顶会发生什么,但当时我什么也没说。” “那就奇怪了!这邵科长好像知道风起之后,云层会被吸进山顶,因为当时他还特意问咱有没有注意到云层的变化。”咱看着眼前的边初平,认真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边初平想了想,摇摇头:“那可能就是他们老早就知道赤峰山上时常会出现异像,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被带到军区医院接受调查时,邵科长身边还跟着一位赵副科长,这位赵副科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钢笔做记录时,我不心看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咱急忙问道 只见边初平从上衣内侧口袋里夹出一片黑黑的东西,对咱说:“你看,就是这个,赤峰山顶的黑色硬片,当时它就贴在赵副科长上衣口袋里的一张照片背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草汁密码 两个家庭顿时变得和现在的白城一样死气沉沉,一得空,咱就不由自主的乱想,想着跟四平在一起的每一个片段,这子天生是把逗人乐儿的好手,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内蒙,他总能找到一些让兄弟们开心的方法。 可怜年不假年,空叹奈何!四平之死一定不是这么简单的,最大的疑点便是他的死因:官方的说法是与徐书记斗殴至死,但咱怎么也不相信这鬼话,如果说没收到最后那封信,咱对这一结论还有些许相信,但四平的最后一封信上写的明明白白,他绝不可能跟徐书记发生这么大的冲突,另一方面,他死的时间点不对劲,偏偏是在这边收到他最后一封奇怪的信之后,他就出事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死另有疑因! 事后的第二天,初平的父母带上咱跟边平,去单位开了介绍信,一行四人于当天中午动身前往内蒙,咱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再回赤峰,而且是去给四平办后事。 火车在第二天晚上到达北京东站,四人又马不领蹄坐上了去赤峰的火车,这趟车的路程不长,明白上午应该就能到达。 车上的四个人面带哀伤,对面而坐,没有人开口说话,大家都沉浸在无尽的伤痛之中,咱跟初平对这事儿有很大的疑问,初平的父母并不知道四平的最后一封信,下半夜的时候,火车的窗外一片漆黑,玻璃上印着咱的脸,初平的父母自打收到消息后,整整两夜没有合眼,这一次他们没法再熬了,很快两位老人伴随着有节奏的火车行进声睡去。 “你也睡会儿吧?”咱转头对身边的边平说道。 她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爸妈,轻声说道:“弟死的不明不白,我睡不着。” 咱不作声,用一只手扶着头,两眼呆呆的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张脸由于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变得煞白,头发乱乱的,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唯一干净整齐的是胸前的一对像章。 耳听旁边有纸的声音,抬头转过去一看,只见初平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封信,打眼一看,这正是四平寄来的最后一封信,初平呆呆的看着信上的字迹,慢慢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怕吵醒对面的父母,她压低了悲凉的哭声。 咱见这景像,轻轻接过那封信,免得她睹物思人,信上的这一百来字咱已经读了不下十遍,上面的内容都能背下来,这潦草的字迹现在显得如此陌生,陌生到咱都读不懂上面说的意思,再看看信的背面,零星有一些绿色的草汁,这东西咱再熟悉不过了,有的时候在外头一边放羊一面画画,如果将纸铺在满是草汁的手掌上画画,纸的背面就会沾到草汁。 翻过书信的那一瞬间,不经意之下咱好像发现了一处不合理的地方,仔细再一看,果然不对劲:背面的草汁形状与书信正面对应的文字笔划完全不一致!比如左下角的某处,背面的草汁是一个竖钩,而其对应的正面却是一个“不”字,这就奇怪了,按理说背面的草汁印记应该就是笔在正面写字时印下来的,但现在发现的事实却推翻了这一推论。 咱马上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初平,两个又一起仔细查验了背面的每一处草汁痕迹,最后发现:六十多处痕迹没有一个与正面文字完全匹配! “初平,这很可能是封密码信,咱怀疑这信的正面是一个明面儿上的信息,而背面是为防万一,精心处理过的密码信息。” 初平点点头:“有可能,不然没法解释这些绿色的痕迹为什么不能与正面文字匹配,不过问题是这些偏旁部首是个啥意思,要把它们组在一起,方式起码是好几千种吧。” “不,四平一定想到了这一节,他不可能搞一个咱们猜不出来的密码,一定有什么只是咱俩知道的法子。”咱看着信的背面,脑海里极速的掠过各种解码的方式,但无论是把信对折,还是将信反过来看,信的背面都只是一堆无意义的笔划。 火车上的人全部睡去,整个车厢里只有咱跟边初平还保持着清醒,车轮与车轨有节奏的碰撞着,时间一秒一秒的向前滑行,而眼前这张谜题却越想越乱,找不着头绪,咱头疼不已,心说四平这子平日里没个正形,好容易想出个密码,为什么不搞个简单的呢。 想到这些就心乱不已,咱转头看向车窗玻璃,上面印着咱的上半身和边初平那眉头紧缩的侧脸,她还盯着那信的背面,摸索着用各种方式猜出弟弟设下的密码,看了一会儿咱的眼睛渐渐沉重了,目光向下落到了胸口上鲜红的主席像章上,红红的五角星上印着伟人的头像,突然间一个猜想闪过脑海,就这一下,眼皮不再沉重了,咱再次抬起头来不由分说抽过信纸,一边折一边说:“想起来了,四平这子有事没事就爱折红五星,也许这张信纸背面的草汁,只能通过红五星的方式,才能正确呈现呢!” 话说完,纸已经折好,一个不大不的五角星摊在了手心上,两个人惊异的发现,五角星的正反两面的每只角上都写着两个字,正面的十个字分别是:红山、备份、老徐、砖后、白城,翻过来反面的十个字分别是:事件、书信、西南、藏于、外厅。 虽然有些偏旁部首离的很远,但还是能确认这是一个完整的汉字,咱跟边初平又花了整整半个时,终于拼出了正确的阅读顺序:红山事件白城书信备份藏于老徐外厅西南砖后。 从这两行字可以猜出来:边四平寄给咱们的,那封被人截留的书信有一个备份,而这个备份就藏在徐书记家外厅西南角某处,得到那封信,就有可能查出边四平死亡事件的真相!咱跟边初平激动不已,同时心里埋下了深深的恐惧!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徐书记和边四平花费如此繁重的心思去藏匿一份家书呢! 那天上午10点,一行人下了火车,咱跟边初平约定好,遇到什么事儿都要不漏声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来治丧的。接待我们的是村里的几个白城知青,跟咱是老朋友了,他们一见到咱跟初平,就哭的不成人形:“叔叔阿姨,四平走了,唉,就死在我们跟前!太可怜了!” 几个人抱头痛哭,正在这时,招待所的门开了,进来一个人,咱一看,这人咱跟初平都认识,他是村里的文书,姓马,平时写报,广播什么的都是他的工作,另外他还负责村里的财务工作和食堂工作,算是除了徐书记、郝干事的第三把手。 “唉!四平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太可惜了,两位老同志,节哀啊……哦初平同志和牧歌同志也来啦,你们看是下午再去见四平的遗体,还是现在……” “要是不麻烦的话,现在就去吧。”初平的妈妈哭着对马文书说道。 老马低头叹了口气,点点头,指示几个知青先行一步,去殡仪馆做做迎接安排,然后带上其他人一起坐车往赤峰市殡仪馆驶去。 在太平间里,咱见到了四平的遗体,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的确像是与人斗殴致死的,而且对方下手异常凶狠,从四平手指的伤口来看,四平下手更重一些,直打的手指骨折、指甲剥落! 初平的爸妈见不得儿子这般惨状,哭的站不起身来,几次几乎都要晕死过去,马文书招呼几名知青扶着二老离开了太平间。 “牧歌同志,初平同志,你们也看到了,就是这么个情况,当时要不然大家亲眼所见,根本就不敢相信!唉,真可惜了,你说平时有说有笑的俩人,怎么就好好的打成这个样子了!” “马文书,你能详细讲讲这事儿吗?” 老马用白布将四平盖好,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向我们讲起了一周前的那个恐怖的夜晚:“那是……一周前,具体是9号晚上八点多吧,那天大家吃的比较晚,我吃的太多肚子难受,就不像从前那样早早睡觉,牧歌你知道我的家就在知青公社的西边,当时我跟我媳妇正在闲聊前些天村里的一次戒严……” “什么戒严?”咱打断了老马的叙述。 “月头的时候,军区里来人把咱村戒严了,说是清查人口,以往咱们村儿清查人口的事儿都是我来做的,不知道为啥,这回清查人口却来了好些解放军同志,不过这些事跟四平的事没关系,不说也罢。”老马想了想,接着说:“我跟我媳妇儿正闲聊呢,突然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我当然是立马出来看看情况,这会儿就见一大帮子人围在党部大院门口大声的叫喊,同时还有不少村里人往大院方向跑去。起初我还寻思着是不是闹贼了,跑过去一看,铁大门锁着呢,大门外头站了一大帮子人,咱拉开人群挤到门前,老天爷!就见院儿里头,边四平跟老徐正在玩命,一个拿大粗棍子,一个拿铁皮水桶,互相往对方头上抡,当时那场面,唉!虽然是天黑,但也能看到头上的血飞的到处都是,俩人被对方砸趴下了还不停手,站起来接着打,这大门锁着的,谁也进不去,这个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啦,我连忙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后生,让他们翻墙进去拉架,可是还没翻出墙头呢,俩人就都死了!” “马文书,这事太邪乎了吧!四平跟徐书记都不是那种打架的人,而且他们俩关系应该不错,为的啥事能这么打架,再说就算打架也不可能玩了命的打啊。”咱一听这话,马上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是啊,现在我还一直琢磨不透这个事儿!可这的确是真事儿啊,那天晚上之前,俩人关系好的很,一点打架的征兆都没有,可是这事的确就这么发生了,当时少说也有几十号人亲眼所见!真要说起来,我好歹在这个地儿土生土长的,就没见过他们俩这么打架的!” “是啊,真要像你说的那样玩命的打架,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不不不,牧歌同志,我说的不光是玩了命的打架,关键是他们打架的样子不像是在打架!”老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你啥意思?”边初平急忙问道。 “就好比说我现在跟牧歌因为私人恩怨要打架,对吧,那打起来的时候,双方是不是都得进攻,而进攻的时候也要注意防守,保护自己不被对方打到,这才是正常的吧,可当时咱是看的真真儿的,老徐跟四平打架的时候,丝毫没有一丁点防御的动作,所有的动作都是进攻,就算四平的棍子抡到老徐太阳穴了,老徐看到了也假装没看着!而且整个过程中,俩人都在大喊大叫,丝毫不回应门外人的劝架。” 一听老马这话,咱心里又是一惊:还有这么不要命的打架方式!“马文书,你还记得他们当时喊叫了些什么话吗?” “记得,不过都是一些没用的话,就像这样:啊啊啊……之类的。”老马张嘴比划着。 这真是一件疑案,众目睽睽之下,两个要好的忘年交以这种不要命的方式打架斗殴致死,其凶残场面就算是有世仇也未必会如此,听完了老马的叙述,咱暗自思量:这事啊,一定不像表面听起来的那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夜探徐宅 料理好四平的身后事,是在我们到达内蒙的一天后,从区派出所开了死亡证明,一行人回到村里收拾四平的遗物,等到忙完了,天已擦黑,当天马文书安排大家留宿村里,准备第二天中午送我们回程。 要搞清这事儿背后的真相,就在今晚了!咱和初平已经意见一致,决定在今天夜里,偷入徐书记家,找到那封遗失信件的备份,这其实并不难,一者徐书记早年亡妻,儿子在别的地方插队,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如今他去世了,儿子在回来的路上,此刻徐家是座空屋;二者咱对徐书记家比较熟悉,之前常去他家找他开会;三者今天村里人累了一天,睡的都很沉,八点一过,村里人便都睡了。 咱半躺在炕上,不时看看时间,10点钟到了,咱轻轻下床,侧耳一听,对面偏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偷偷一看,边初平从里屋钻了出来,咱也打从门后出来。两人不出声,手指着大门向外走。 徐家屋子离这所民宅有半里路,中间隔着几条弄和知青公社,这条路上沙子很多,走在上面会发出嘎嘎的响声,为防万一,咱这回是绕村而行,沿村外的一片草坡向北绕行,直至村东的徐书记家。 那是一座有前后院的老土坯房,一段外墙已经倒了,双手一撑就能跳进去,进去之后要心的绕过院墙角的一堆碎石头,这些石头是知青们搬来的,本打算帮书记修补这段倒下的院墙,没想到墙没修好,人已经不在了。 纵身跃过墙头,趁着夜色两人蹑手蹑脚向北边的屋门走去,只见门外上了锁,咱早就知道徐书记有把钥匙藏在院子里的习惯,他的院子里有一棵枣树,枣树上有一个树洞,拳头大,这里是他放备用钥匙的地方,伸手一摸便摸到了钥匙。 借着朦胧月光,将钥匙插进锁眼,轻轻一转,只听“咔哒”一声,锁头打开了,咱轻轻将锁取下,生怕晃动到链条引起较大的响动,好在一切都很顺利,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咱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那是徐书记家里特有的气味,陈年土坯房有一种泥土和灰尘的味道,他的家里没太多家具,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穷户,这一点和很多优秀的老党员同志一样,徐书记的生活在村子里算不上好的,大多数村民的家里都比他要强的多,这恰恰说明徐书记是一位好同志、好领导。 这座老屋共三间房,中间一间正厅,正厅没窗,只有一个大门通向前院,东西两边各有一间侧房,那是他跟儿子的卧室,后院是柴房、厕所还有鸡圈和杂物室,要按信中所述,那封信的备份文件应该就在这间正厅里。 黑暗中,咱拉着初平的手,摸黑凭着记忆往正厅西南角慢慢挪动,在咱的印象中,西南角好像放着一座脸盆架,架子是徐书记自己动手打的,所以摸到附近时手脚一定要特别心,千万不能碰翻架子,把脸盆搞掉地。 “到墙角了,摸到木架子了。”咱对背后的初平轻声说道。 “我就在你身后,你摸摸看,墙角那块儿有没有信。” 咱将手伸进木架子后面,在墙角摸索着,不一会儿,摸到了一块像砖头一样的东西,它很重,固定在墙角附近的地面上,咱用力一拉,突然头边的脸盆架子歪掉了,情急之下咱连忙放下手里的砖头,腾出手来扶住歪倒的木架子,恍然间咱就明白了:敢情这砖头是垫在木架下的,脸盆架子不稳当,徐书记拿这半块砖头当垫脚。 将砖头放回去后,咱的手继续往墙角里摸来摸去,这回咱什么也没摸到,墙角空空如也,啥也没有,接着咱又在墙面上摸,很快便有了发现:有一处墙面的泥巴摸上去明显与附近泥巴有很大的不同,感觉像是新糊上墙的。 咱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在墙面是来回敲动,没几下便刺到一块硬硬的东西,用手将泥土剥去,里面是一个硬硬的、扁扁的东西,咱把它从墙缝里心的抽了出来。 徐书记的客厅没窗户,在客厅里根本看不清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咱告诉身后的边初平,东西到手了,又指着左侧的卧室对她说:“跟咱进卧室,里头有窗户,借着月头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 “吱呀”一声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更加浓重的泥土气味充斥着房间,这里明显比客厅亮多了,两个人来到卧室窗台附近的一张桌旁,咱将手里的东西轻轻铺在桌上:这是一个皮口袋,皮子很坚硬,看样子这口袋可是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一些模糊的蒙古文字,口袋的封口处是一圈黑色的棕绳,这绳子咱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用马的鬃毛做成的。 心的拆开封口上的黑色绳套,一个黑黑长长的东西从里面滑到了桌上,这东西咱跟初平再熟悉不过了:赤峰山上的黑色硬片! 别的暂且不说,光是这片黑色硬片,就足以证明徐书记和边四平上过赤峰山,随后咱从信封里又找到两块黑色硬片,最后皮口袋里还有几张信纸,终于可以知道真相了!咱轻轻的打开信纸,上面是边四平的笔迹,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昏暗月光,咱跟初平仔细看了整封信的内容,如果这封信不是边四平亲笔所写,咱真不敢相信这信纸上说的每一句话: 姐,牧歌: 上次的信已经收到了,得知你们没还结婚,我有点替你俩着急,原想着等我回来你们再结婚,不过现在看来,只怕没希望了,这倒不是说我拿不到回城指标,而是最近我跟老徐遇到些事儿,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和安排自己的未来。 我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告诉你,但在这里除了你们俩,我和老徐谁也信不过,想着赤峰山之事的真相就这么沉入历史迷雾之中,我都对不起自己在山上九死一生的经历,最重要的是,自从我和老徐经历那事儿之后,思想和身体上不知不觉产生了一些让人害怕的变化,而我知道你们俩是唯一活着从山上下来的人,所以希望你们能告诉我,这些发生在我和老徐身上的变化,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那是7月1号,也就是你们回白城的一个半月之后,你们知道自打你们在山上遇险后,军区就来人把赤峰山围成了禁区,谁也上不得山,但是7月1号那天,山那边来了几个领导,说要找老徐谈话,后来老徐告诉我,对方问的还是有关赤峰山异像的事,另外他们让老徐再找一个志愿者上山配合他们的工作,具体是什么工作,领导说是一些勘探工作。 当时老徐就说让我和他一道去,这种工作一般是有评分的,对以后争取回城指标有很大作用。我当然是做梦都想回城了,于是就应了下来。 7月1号,我跟老徐过去了,来到山脚下的一处帐篷里,现在的赤峰山下有十来座大帐篷,我们被带到一座白色的圆顶帐篷里,里面一位军区领导跟我们讲了一下具体工作,当时听起来还是很简单的:跟队一起上山,将几根铁钉楔进山顶上的石头缝里,再用这些铁钉固定住四只铁笼子,笼子里装的是几只灰老鼠。 我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既然领导发话了,而且工作又简单,我没有理由不服从指挥,于是队一共六个人,带上防沙头套就出发了。 六个人里,有四个是当兵的,路上我们聊过,这四个人都是南方人,我问过他们为什么要带上我跟老徐,领头的一位副班长说,因为前几次任务都失败了,具体原因不知,反正上去的人都没回来,所以这一次打算找本地人,特别是老徐这样已经有上山经验的人带队,任务的成功率就高一些。 我当时听了心里一惊,合着在这之前也有人上过山,但最后都没有活着下山!这太可怕了吧!一路上我们走的很慢,第一次上山的那四位心里也没底,不停的问老徐,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老徐说当时起风的时候,用绳子把自己固定在地面上,就没事了! 但那位副班长则表示怀疑,据他所说,之前的几位执行任务的同志,随身也带了绳子,而且临走时还告诉他们山顶可能会起大风,如果见风起了,就用绳子绑住离自己最近的大石头。可是最终还是一个人也没下山。 说话间,队已经走到半山腰,回头向下看,那十几座大帐篷都变成了一个个白点,就在这时,老徐看见山顶起了变化,原本无云的天空上,突然凭空出现了几团灰色的云团,而且是越积越厚,老徐心知这是将要起风的前奏,于是他连忙招呼众人蹲下,四处找寻可以固定绳子的地方,不过半山腰上碎石遍地,找一块能够安全固定的石头并不容易,随着时间的临近,风起来了,而且迅速转变成大风,风力强劲,把人慢慢朝山顶吸去,这个时候再找石头就更难了,因为空气里全是沙子,虽然有防沙罩的保护,但视线还是受到了影响。 情急之下有一位同志就出主意,说是先下山再说,可是副班长不同意,因为任务还没有完成,这时风已经吹的人站不起来了,如果这种情况下站起身来,很有可能直接被卷上山顶,这个时候老徐大声喊道:进陷井! 我这才想到,当初救你们的附近,有一处老旧的陷井,老徐凭着记忆把大家带到陷井处,自己第一个跳了下去,然后是一位当兵的同志,我是第三个跳进去了,当那位副班长最后一个向下跳时,意外发生了:他的身子抬的有点高,大风一下子将他卷了起来,我还来不及仔细看,人就消失不见了! 损失了一位队员,大家难过的大叫着副班长的名字,同时脸上的表情更是怕的要命,上头不断有石头滚落下来,还有很多黑色的硬片,虽然上面一片混乱,但陷井里还算安全,我们都是蹲着的,头上顶着军包,来抵挡落下来的石头,在这期间我捡了几片黑色的硬片放进口袋里,当时捡这东西就是觉得好奇,谁成想这东西后来还救了我和老徐的命啊。 风停了,我们五个幸存的队员搭人梯回到了地面,地面很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大声呼喊消失的副班长,可那位副班长早已不见了踪影。 任务还要继续,我们五个人背着军包向山上走,如果不出所料,这种大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出现两次,趁这个空档,我们几乎是一路跑着上了山顶,山顶很窄,一棵植物也没有,在一片空地上,只有一堆大石头,这石头似乎是自然形成的,乱堆在一起,远看就像一个矮水缸。 “几位同志,你们说,这些钉子钉在哪儿比较稳当?”老徐问三个当兵的。 “自然是钉进石头缝里最稳当,要我说,就那堆石头吧。”其中一个高个儿的士兵指着那堆水缸形状的石堆,用南方口音说道。 “行,这就干吧,别回头又起了风了。” 拿着应用的工具,五个人来到石堆前,这时才发现,原来这石头堆中间是空的,里面是一朵奇怪的花,花不算特别大,白底黄纹,纹路很像马的头部,最让我奇怪的是:这花是怎么在数次大风中存活下来的? 这想着呢,其中一个当兵的伸手就要去摸那朵花,就在这时,花的四周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形似僵尸的手,那手的皮肉惨白,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乱棍打了一通似的,只见那手精准的抓住了那只正要摘花手,一把将他拉进了石堆中间空洞的黑暗之中,其他的人包括我顿时吓蒙了,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就在这时,从里面又伸出六七只惨白的僵尸手,将另外两个当兵的也拉了下去,他们的身体就像一个面口袋,来不及挣扎就掉进了石堆中间阳光照不见的黑暗中。 我跟老徐几乎是滚着下山的,老鼠笼子和一应工具全丢在了山顶,到了山下老徐哆哆嗦嗦讲了刚才山上发生的事,可是谁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怪一说,只当是我们被大风吹乱了神经,说了胡话。 不过后来,军区的领导还是让我们保密,告诉我们今天遇到的所有事,一概不能提及!我们连连答应,就这样回到了村子里面。 本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大不了以后不去赤峰山了,有一次我跟老徐聊过这事,当时我们还记得,那些可怕的手从石堆里钻进来时,似乎就是为了要抓那三个当兵的,而对于我和老徐,却是不闻不问的放过了,这是为什么,后来我们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当时我和老徐身上有黑色硬片,而那三个当兵的,身上没有硬片,老徐身上的硬片是我在陷井里给他的。 想到这里我就跟老徐说,这些怪手十有八九是死在山上的怨灵,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手上都有被石头砸过的伤痕,红一块紫一块,而山上的黑色硬片,可以理解为亡灵的证明,身上有这些硬片,就代表这人已经是亡灵了,所以也就没必要动手索命。 听起来是迷信之词,不过目前为止,这是比较符合眼前事实的结论,后来慢慢的我们就将这事埋在心底。 可是后来,我慢慢发现自己身上和思想上有了很多不好的变化,首先我的身上当初被石头砸出的伤痕,旬日不退,不但伤情没有好转,而且那红一块紫一块的颜色还越来越深,我私下找老徐,老徐的情况也是这样。 更要命的是我们的思想也不太对劲,每次干完活,太累的时候,思想总开差,那感觉就像脑子一下子从身体里分离出去似的,身体像没了记忆和灵魂一般,有好几次我在村子的大路上“开差”,结果大马车撞到我跟前,我都没有一丝知觉,还是其它知青推倒我,救了我一命。 这种“开差”的情况随着时间拉长,变得越来越严重,所以现在我俩没办法了,就想着问问你们,毕竟你俩是上过一次赤峰山的,不知道对这种事有没有什么解法,我也知道军区领导嘱咐过这事儿不能外传,但情急不下,顾不得许多了,只能出此下策,望及时回信! 边四平亲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王旗花之迷 赤峰山异像的背后原来是这般模样,咱跟边初平读完这封信,谁也不敢乱说话,要知道,四平的信里把赤峰山讲成了一个类似“活人禁忌之地”的地方:山顶石头堆里的怨灵,而散落山上的硬片是生人与死人的铭牌,这一切都让咱这个新中国青年一时无法接受! “现在怎么办?”边初平声问道。 “现在看来,如果四平信上写的都是真实经历,那徐书记跟四平应该是受了那花的蛊惑,慢慢变成活死人,他们的大脑越发不受控制,最后终于在一天夜里相互斗殴至死,也许他们在打斗时,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是在动手杀人。”咱喃喃的自语。 “唉,原想是不是受人迫害,没想到四平竟是死于一朵花。”得知真相的边初平伤心不已。 不管怎样,现在信已到手,必须马上回去,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收好信,拉着初平往外走,很快便出了徐家正厅大门,就在我们刚刚跨出门槛时,一只手突然从门边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咱的胳膊,不待我反应过来,从另一边又伸出一只手,两只手一左一右把咱按在地上,随后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牧歌同志,不要乱动,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咱一下就听出了这个声音,这是当初来病房找咱问话的邵科长! 咱和边初平被几个当兵的带到了赤峰山下的一处帐篷里,邵科长马上给咱俩松了绑:“事情一时说不清,没办法,只好先控制住你们,哦,牧歌同志,还记得我吧,咱们长话短说吧,你们这次进徐书记家,有什么事吗?” “邵科长,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带我来这儿。”咱不接邵科长的话茬。 “牧歌同志,我就直说了吧,信是我们军区截留的,这样做是为了保证赤峰山之事不被更多无关的人知道,现在你必须要告诉我,你进徐书记家是为了什么?” 咱心想既然信已经被邵科长看过了,那咱也没必要藏着备份了,于是便将备份信件交给了邵科长:“就这个!” 邵科长接过信随便看了看,又问:“还有别的吗?” 咱跟旁边的边初平对视了一眼,只见初平从口袋里拿出那几个黑色硬片递给邵科长,邵科长看见它们,连忙双手接过,嘴里嘀咕着:都是因为它们啊,唉! 邵科长将这封信看了一遍,唉了口气,不再出声,他在书案前来回踱步,重复这个动作一直有10分钟左右,随后突然站定,双眼盯着咱俩,脸色不太好看,随后他招手示意其他人退到外面,帐篷里只剩下咱跟边初平,还有邵科长。 “你们上过山,也读过信,现在边四平同志和徐钟祥同志都因它而死,想来你们应该知道这山的厉害之处了吧!” 我们俩没说话,因为我们还是不明白,军区为什么对这座山这么有兴趣,也许邵科长已经看明白咱的心思,只听他接着说:“其实这座山的异像,在清朝时就已经被人发现了,并且有人上去查看过,结果要么没有人下山,要么下了山,没几天就疯了。” “这些有关赤峰山的历史真相,被古人记录下来,但不是记在正史县志上,而是零星的记在一些羊皮上,我们也是在搞清查工作时,看到了这些羊皮,当时为了破除迷信,我们搞过一次勘探活动,后来发现只要有人上去,天气就会突变,然后就没有人活着下山。” “当时军区的领导下了严令,一定要清查此事,并以此为破除迷信的突破点,本来第二次勘察没这么快展开,没想到后来你们村就发生了丢羊事件,而你们是我听说的唯一上山之后还活着的几个人,所以你们就成了我完成任务的突破点,可惜后来老徐为你们争取到回城名额……,你们走了之后,任务还要继续,可几次派队上山,却什么进展也没有,还损失了这么多好同志、好战士!” “我们没办法了,只好再次请老徐过来,请他带队上山,也许能查清赤峰山异像之迷,可没想到,最后只等到老徐跟四平回来了,当时他跟我说山顶的石头堆里伸出好些死人手臂,我还很生气:本来这次行动是为了破除迷信,没想到却让大家深信了鬼怪的存在!特别是老徐这样的优秀党员,唉!” “后来,上山行动被中止了,而任务的重点转为暗中监视老徐和四平,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在说假话,后来我们截取到四平寄到白城的一封家信,这才相信他们两个说的是真话!可那时已经晚了,等我写完报告请示领导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时,老徐跟四平同志已经出事了!直到现在,我才完全相信了羊皮上说的事!” “邵科长,这羊皮上说的到底是什么啊?”边初平泪眼朦胧的问道。 “羊皮有几张,来自不同的牧民家,说法各有出入,有一种说法目前是比较可信的,那就是山顶上的这朵白花叫王旗花,是内蒙地区古代传说中的死亡之花,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第一个发现它出现的地点,是传说中成吉思汗的墓地,后来也有人在别的地方看到过这种花,而但凡发现有这种花生长的地方,大多是死过很多人的僻静之处,比如这赤峰山,有一张羊皮里提到过,这里在古代经常被屠城,所以赤峰山上阴气太重,才会有这种花的存在。” “不过还有的羊皮上说,赤峰山其实是某位大人物的墓地,但不会是蒙古人,因为蒙古人下葬是不起坟头的,羊皮书猜测,这里葬的是一名金国人或者辽国人,甚至是汉人,墓葬里殉葬者太多,所以才会出现王旗花。” “传说王旗花怜惜冤死的亡魂,所以但凡有活人敢涉足王旗花的领地,它就会招来阴风乌云、甚至是怨灵,取走冒犯亡魂者的生命。头一次看到这些文字,我只当它是古人的愚昧,万万想不到,这里面提到的阴风、乌云、怨灵全都出现了,唉!” 邵科长赤峰山之事全都告诉了我们,这一番话颠覆了咱的世界观,最后邵科长放我们回到了村里,临走之时邵科长又语重心长的对咱俩说了几句话,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对咱说话:“有些真相虽然是真的,但世人不喜欢,那么它就是假相;而有些真相虽然是假的,但世人乐于看见,那么它就是真相,真与不真,,不由本质,只在人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动物们的反常表现 “那后来你跟初平怎么样了?”孟羽问道 “咱俩后来回白城了,那时文革已经搞起来了,家里头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为了不牵连初平他们家,只能分了,又过了没多久,咱叔家被抄,没办法,只能南下平阳,投奔大姑。”表哥神情没落,平时常见的坚毅表情已全然不见。 “那后来内蒙那边还有消息吗?”我问道。 “没,那个时候白城乱成一团了,谁还有心情管那些个事儿!不过初平给了咱一个黑色硬片,不过后来那东西不知怎么的找不着了。” 天已拂晓,龙狮洞里的气氛压抑的很,我是第一次听表哥讲起这些事儿,在此之前我以为自己的经历是最玄乎的了,可没料到表哥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叶子拿着这朵海底白花,不知怎么办才好:“先秋哥,你看这朵花要不要丢掉……” 我接过花,仔细看了看,转头对表哥说:“牧歌,我觉得海底的这朵花不是你说的王旗花,看起来差不多,但你仔细瞧瞧这黄色的纹路,严格来说它不是马头的形状,而更像是……一只海马,你看这下面还有尾巴呢!” 表哥接过那朵花看了又看:“咱没见过王旗花,只是听邵科长和初平描述过,说那花是四个白色花瓣、每个花瓣上有相同的黄色纹路,像一只马头,而且能发黄色的荧光。” “嗯,除了纹路不同,其它的都一样。”孟羽说道。 “不,还有一点不同,王旗花是亡灵的守护者,所以靠近它的人都有危险,而我们摘取这朵花时,什么情况也没发生,这也就说明,这就是一朵稀有的花。”我靠近花蕊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咸香味,现在过了一夜,花不太新鲜了,我随手将它插在了头上的集烟罩上,这次夜谈就此结束了。 我们依旧过着平淡的生活,最近平阳岛上的天气非常好,无论温度、气压、还是湿度都刚刚好,表哥在这段时间里用木头做了一副象棋,这东西很受欢迎,我们甚至教会了鱼儿和迪亚娜下中国象棋,这副象棋给龙狮洞的业余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我相信再过不久,表哥会再制作一些娱乐用品,比如扑克和围棋。 我们的菜园规模已经足够大了,这里出产的各种菜蔬不光可以持续供应龙狮洞的需求,而且还能供应斑驴的需求,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去环溪草原收集草料了。 淡水的供应一直很稳定,现在家里的大水桶平时都不怎么储水,这得益于洞外那条引水渠,以及卧龙潭上方的引水板,当我们需要水时,可以直接去洞外取用,起初取到的水中杂土很多,后来我们用沙子覆盖了整个引水渠后,这种情况有所改善。 天气好,树长的就好,龙狮洞外的树木现在每半个月就要修剪一次,大量树枝伸向洞外的平台,挡住了宝贵的日光,而且掉落的果子和树叶会污染水渠里的淡水,我用竹子自制了三把超大的扫帚,专门用于清扫洞外的落叶。 两只猞猁一直很健康,期间有一次下大雨,它们的窝被冲垮了,好在当时猞猁都在龙狮洞里,幸得无恙。不过这件事给了我们一次警告,于是等到雨水退去,树林地面稍干后,我们用高岗上的石头,在猞猁原来的洞窝里搭建了一座更坚固的石头窝,先用厚木头片搭起整个窝的框架,然后用竹子编一个扁平的筐子,里面装满石头,看起来就像一张厚厚的石头毯子。 将“石头毯子”铺在木架子上,再在上面盖上土,这座坚固的“地下掩体”就算完工了,我们不担心石头会把木架压垮,因为选来加工的木头,都是很粗的、整根的木头,另外,木架是相对稳定的等边三角结构,承重效果非常好,石头窝建好后,我和表哥在上层的地面用力蹦跳,结果证明,新猞猁窝非常坚固。 我们的斑驴黑板在大家的精心照顾下,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恢复,现在我们可以骑着它作短距离行进,不过最近黑板不知为什么,脾气不大好,无论是谁,每次给它送食料时,它都冲人大声嘶叫,起初我们认为周围有猛兽或者斑驴的身上有寄生虫,又或者是它的蹄子上有倒刺,结果任何异常都没有被发现。 最后表哥把黑板这种反常表现归结为太孤单,所以大家商量着找个天气好的日子,再抓一只斑驴来,这不光是为了黑板着想,我们是希望搞到两头斑驴,这样就能造一只大车,以后出行,直接坐斑驴拉的大车,那可太方便太轻松了。 就在黑板表现反常没几天,猞猁的表现也变得不同寻常,第一次发现它们异常是在一个闷热的早上,一般来说,猞猁都会在早上五点半到六点,从龙狮洞木桩门的空隙里钻进去,用锋利的爪子“滋啦滋啦”的抓门,它们的这一习惯比公鸡打鸣还准时,可是这天不知为什么,两个猞猁一个早上都没有过来。 叶子和迪亚娜过去一看,它们在自己的窝外啃食一只兔子的尸体,一见到有人过来,就嘶嘶的叫,而猞猁的这种叫声,一般只会在感觉有危险靠近时,才会表现出来,可现在我们却什么危险也没发现。 第二次发现猞猁的异常是在第二天,那天早上它们还是没有进洞,而且整整一天它们都没有到洞里来玩儿,这是很不寻常的,因为自打它们的窝移到了树林里,它们每天都会来龙狮洞里“串门儿”。 随后我们发现的反常情况越来越多,斑驴和猞猁经常无缘无故的冲着洞口嘶叫,原以为是对我们这几个人有敌意,但这一推论马上就被排除了,因为每天鱼儿和表哥给它们送食料和淡水,它们都高兴的不行,特别是猞猁,几乎都要跳到鱼儿的怀里了,那这事儿就怪了:它们干嘛对龙狮洞有这么大的怒气呢? 这平阳岛上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太多了,我们已经麻木了,所以虽然猞猁和黑板有如此明显的反常表现,我们看久了也就不太乎了,只是有时候在洞里听它们在外面这样大喊大叫,心里总有些不安,因为我一直觉得动物对潜在危险的第六感要比人类敏感的多,可惜它们不会说话,要不然真想问问它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整天对着洞口大声嘶叫? 这一问题并没有困扰我们太久,在6月11日这天我们等到了答案,准确的说:答案是从天而降的!而伴随答案一起到来的,是一场人力无法抵抗的灭顶之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被困龙狮洞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也慢慢变热,6月,夏季来了,好处是洞外的林子里水果多的是,坏处是出行不易,温度太高,最近这些日子只要食物和淡水不需要补充,我们一般不出洞,现在想来,选择这座由石灰岩构成的龙狮洞作为永久僻护所真是个不错的决定,天热的时候,洞里始终能保持二十来度的凉爽体感。 我们最近的食物来源主要是来自家禽场的鸟蛋和采摘集贤东林的水果,偶尔吃一些烤鱼干,这些食物热量不高,正好适合炎炎夏日食用,近一个月里,我们没有再涉足海洋或草原。 大多数时候,我们坐在洞口附近下棋,或者讲讲自己从前的故事,我们很喜欢听迪亚娜讲她时候的趣事,这些异国风情的故事让我们几个中国人倍感新鲜,不过每次迪亚娜都需要孟羽做翻译,孟羽倒也乐的承担这一重要角色。 6月11日这天中午吃完饭,大家一如往常围坐在一起,听迪亚娜讲故事,洞外的猞猁和斑驴黑板今天叫的更欢了,我奇怪这么热的天,它们怎么有气力作无谓的嘶叫。 “我七岁那年,”迪亚娜的故事开始了:“在家里跟西蒙……也就是我的哥哥玩游戏,他比我大两岁,当时我们在二楼的一间卧室,家里的保姆在一楼打理家务,玩了一会儿玩具,西蒙觉得无聊,就提议玩捉迷藏,西蒙先藏,他藏的太好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甚至院子里的树屋上都找过了,一直找不到他。后来保姆找到我,带我去附近的莫里比斯公园,西蒙就一直这么藏在家里,他不知道我已经走了。” 说到这里,迪亚娜喝了口水,接着讲道:“后来我的母亲回来了,发现我们都不在家,以为我和西蒙都出去玩了,所以也没在意,可是当她来到厨房,打开……”孟羽刚刚说到这里,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把我从坐着的树桩上震了下来,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等我回过神来发现,原本明亮的龙狮洞突然变成一片漆黑,只有洞口处有三束零星的阳光透进来。 “这……地震了吗?”表哥大叫道。 “不是,现在没再震动了,但阳光没了!”叶子大声叫道。 黑暗中,只听孟羽的声音从我的前面传来:“是高岗塌方了!我们的洞口被堵住了!”这句话不亚于睛天炸雷:要知道,我们进进出出全靠这个洞口,要是洞口被塌方掉下的石头堵死,现在我们岂不全都被困在龙狮洞里了! “先……先不要急啊各位!”我说这话的时候,喉结都在不住的发抖:“堵是堵住了,那保不齐只是一堆石头呢,是咱们能搬的动的石头堆呢,那样的话,把它移走,咱们不就能出去了吗,走!先瞧瞧去吧!” 黑暗之中,我们先点起了附近的油灯,龙狮洞又恢复的光亮,借着这点灯光,六个人来到洞口一看,我的天啊,一块巨大的、不规则的巨石横在了龙狮洞的洞口,几乎将洞口全部堵住,只留下左上角和右上角有三四个拳头大的空隙!天呐,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外面的猞猁还在不停的嘶叫,斑驴黑板也卯足了劲儿狂吼不止,我这才明白过来:动物们早就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一直都在提醒我们,两只猞猁不进洞,其实就在是提醒我们龙狮洞有危险,可笑我们几个一直把这些暗示当成动物们无谓的举动,如今落的这般下场,唉,后悔已来不及。 “这下可咋整!这么大一块石头!”表哥空有一身蛮力,但看这块巨石,少说也有四五十吨重,它下宽上窄,中间有几块大大的突起,我们六个人找到几根圆木,无论是顶、翘、推、撞,都无法撼动这块巨石!大家都累的不行,更危险的是,大家的求生意志由于屡次失败的尝试而迅速减退。 “停停停!兄弟,这不是个好法子,你瞧瞧,六个人一齐动手,这石头连动都不动一下!”表哥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不安的样子,但他的语调不受控制的颤抖,我知道,连他也害怕了。 我扔掉手里的木头:“是啊,动不了它,大家都说说,有啥好法子没有?”环视大家一圈之后,谁也没有说话,空空的龙狮洞里只剩下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从这天起,我们没能再踏出龙狮洞半步,每天只能看着透进洞来的阳光判断是白天还是黑夜,目前龙狮洞里的食物尚算充足,缺少的是淡水,自从有了引水渠,我们的储水桶里只备有很少的一点淡水,估计只够六个人维持七天的用度。 被困龙狮洞的第二天,我们已经在限量分配淡水了,食物虽然不缺,但全都是烤鱼干,这种食物吃进肚里,需要更多的水份帮助消化,为了保存水份,每餐的进食量控制在每人三分之一条鱼干。 晚上,我又饿又渴,眼看着洞口那块巨石,心中绝望不已,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察觉动物们给我的警告,这是一个不眠之夜,谁也没有心情睡个好觉,大家静静的躺在各自的床上,静的可怕。 第三天,还是没有人想到脱困的办法,我们尝试在洞口地面挖洞,但这里当初被我们铺上了坚硬的岩石当地板,岩石板现在又被巨石压的死死的,工兵铲也奈何它不得。我们又尝试扩大位于左上角的空隙,但这也是徒劳无功,还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水份! 中午,没有人吃饭,口渴的感觉又让我想起了当初遭遇海难时,大家躺在筏子上,飘流南太平洋的情景,那个时候也是渴的要命,我是拼了命才抵制住海水的诱惑。 整个下午,我们重复着昨天的工作:坐在木桩上搜肠刮肚的想主意,到底还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脱离现在的困境?想到额头都发热了,却什么进展也没有,反倒是喉咙更干渴了。 第四天,我们的饮用水还剩下一半,昨天每人只补充了不到00毫升的淡水,虽然能勉强维持身体机能,但口渴的感觉一日重过一日。 中午时分,表哥提出了一个延长饮用水的技巧:喝一口水,含在嘴里不要咽下,这样的话,水份会在喉咙附近循环,蒸腾的水汽可以直接进入鼻腔,这个一口水能有效缓解喉咙的灼烧感,让人坚持更长时间。 表哥的办法有明显的效果,不过也挺考验人的意志力,淡水就在嘴里,想要忍住不咽下去,就像口渴时身处大海上一样,好在我们都挺了过来,今天余下的时间里,我们都用这种方法补水,一天结束后,我们每人消耗的淡水只有昨天的三分之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胡克定律 第五天,直到中午时分都没有人下床,因为的确无事可做,静静的躺着还能保存些许水份,不过饥饿的感觉让人无法集中精神思考,再加上那要了亲命的口渴,让糟糕的身体状况愈发雪上加霜。 我床边的桌子上是半杯淡水,约有150毫升,这是我今天一天的补水量,按照表哥的说法,含一口水在嘴里,静止不动,的确可以维持更长时间,而且喉咙的灼烧感不那么强烈。不过这解决不了我们当前的处境,我们现在不缺体力、不缺食物、淡水也没有完全枯竭,我们最需要的是尽快想出个主意,打通那块堵塞洞口的巨石。 一连五天,所有想出的主意全都被自己或别人否定,我们想过用火烧,但烟雾会倒灌进洞口让人窒息;我们想过打通龙狮洞与火房之间的石壁,但这面石壁厚薄不一,我们不知道哪里是最合适的作业区域;我们也想过用竹子吸取洞外水渠里的水,但洞口下方被巨石封死,竹子伸不出去;甚至鱼儿还想过,让猞猁帮我们从洞外带水进来,但两只猞猁早就被吓的不敢进洞了。 还有没有什么方法是我没有想到的呢?我的脑海中极速过滤着自己学过的知识,在结构工程学里,的确有很多知识点可以匹配目前的处境,但我们手头的工具不足,面对的又是这么大一块巨石,除非有天神相助,不然谁也奈何它不得。 下午点,我下床给每只油灯加了些棕油,站在洞口呆滞的看着那块大石头,目前最大的一个空隙是位于左上角的一个不规则缺口,这个缺口可以勉强让鱼儿的头通过,不过锋利的边缘甚至可能会伤到鱼儿的耳朵和鼻子,如果有办法让这处空隙变大,那么就可以送鱼儿出去。 我找来四五个木桩站在上面,手伸出左上角的空隙向外摸索,感觉空隙附近的石块似乎厚度并不算太大,大约有一巴掌宽,我又将胳膊伸出更多,可以摸到空隙四周,方圆五十厘米的区域,可以确定的是:这片区域内的石头厚度比较均匀,不会超过一个巴掌宽。我跳下木桩,立刻叫所有人集合。 “各位,我长话短说,刚才我摸了一下洞口左上角的空隙外面,那片巨石边缘比较平整,我想如果能把空隙周围的石头打掉,扩张这处空隙,也许鱼儿就能钻出去。”我用一根长杆子指着那处空隙讲道。 “先秋,你摸到这片区域里的石头,有多厚?”孟羽问我。 “差不多一个巴掌宽!” “一个……巴掌!那不是足足有10厘米厚嘛,这么厚的石头,咱又没开山大锤,怎么弄的动!”表哥的说法得到了所有人的点头认同。 我摇了摇头,走到洞口一处大红灯笼下站定,清清了干渴的嗓子对大家说:“完全有可能!你们知道胡克定律吗?利用这个工程力学常识,我有把握打通掉这堵10厘米厚的石头!” “那……你说说看,咋个意思?”看见了一丝生机,大家刚才颓废的精神一下子活泛起来。 “17世纪英国物理学家罗伯特·胡克提出了一个力学定律:多数固体内部的原子在无外载作用下处于稳定平衡的状态,在材料的线弹性范围内,固体的单向拉伸变形与所受的外力成正比……通俗的讲,一根弹簧,它的拉伸强度与它的材料强度和整体长度正成比,可这一内稳态如果受外力干扰,比如将弹簧中间的四五个钢圈变细,那么它的整体强度就会被弱,同样的道理也可以作用在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上:空隙四周的这面石壁就像一根强度极高的弹簧,人力拉不开它,但如果我们在它表面的几个关键节点上打出几个洞,就可以轻易拉断这根弹簧。” 一段长篇大论讲完,所有人都面带不解,表哥问道:“这个胡……反正你对这事儿真的有把握吗?你要明白,干这类体力活很费劲,如果不成的话,就白白浪费了身体里头的水份。” “把握是有的,但不是百分百能成,因为毕竟左上角这面墙最薄的地方也有一个巴掌宽,不过大家想想,除了我的这个法子,你们还有别的路可供选择吗?现在的处境是:要么搏一把,要么静静的等死,那你们说,干还是不干!” “干!” 随后我给大家讲解了这次工作的具体内容:首先我用白色草木灰在左上角画出预期要打通的石壁范围,它近似一个三角形,然后量好它的长宽,计算出这片区域里的八个关键受力点,不出意外的话,打通这八个点的石壁,就能破坏掉这片区域内石壁的内稳态。 用草木灰在石壁上清晰的指出八个受力点,表哥用马达维修袋里的套筒和两根锋利的螺丝开始打孔,由于整个打孔过程中两条手臂要高高抬起,这样的姿势是很累的,所以这项工作要我们所有人参与,轮流换班。 整整一下午加一个晚上,表哥、迪亚娜、我、孟羽、叶子都在歇人不歇班的奋战,锋利的螺丝将石头一点点拧成碎沫,那把套筒的前端因不间断的剧烈摩擦变得烫手,大家就带上手套接着再干,在拧坏了第十七颗螺丝后,终于成功打通了八个孔洞! 接下来就是检验效果的关键时刻,能不能活着出去全看这一下了!我站在高高的木桩上,接过孟羽递给我的那把斧子,用平面的那头对准区域的中间位置,用全身力气抡了起来,这把斧子并不算太大,砸下去的时候力度不够,一分钟内我抡了整整十五下,石块纹丝不动。 “要不换锤子试试?”下面的叶子说道。 “那不行,那两把锤子比这把斧子还一圈,平时敲敲钉子还行,打石头,一定要越重的家伙越好。”表哥说道。 又抡了几下斧子,我的手被震麻了,加上一天一夜没睡觉,一个不心,我从站着的木桩上摔了下来。 “兄弟,你在那休息一下,咱有膀子力气,咱抡一把试试!”不由分说,孟羽和迪亚娜扶我到客厅的竹床上坐下,表哥向手心吐了口口水,捡起斧子爬上了木桩。 “啊-----嘿!”伴随着一声大叫,斧子重重的撞在了石头上,但只是边缘被砸掉了几片薄薄的石片。 后来的五分钟里,所有人都试了一遍,却丝毫无法撼动这一巴掌宽的石头,我的计划失败了! 气氛又变的死寂,所有人都累的不行,一口气喝光了今天一天的淡水配给,此刻的我,绝望之情真是无法形容,残酷的现实与我期待的结果相去甚远,还连累所有人白白浪费了体力和淡水,却一丝进展也没有! 中午,我们逼迫自己吃了点鱼干,鱼干根本咽不下去,那碎肉贴在喉管表面,上不来也下不去,别提多难受了! “还有多少水?” “半瓶吧,每人喝一口就没了。”孟羽有气无力的回道。 我看着墙上大大的容器,那只空空的储水桶、装满油的塑料桶和陶罐,唉,要是里面装的不是油而是水,那该多好啊。 油?对啊!咱们还有油!猛然间,我想到了一个补救的法子,我径直拿起一只装满棕油的陶罐,爬上木桩将油倒在刚刚打通的八个孔洞里,用油灯点燃后,这片区域的石头烧了起来,由于燃料是油,所以洞里并没有太多烟雾。这样烧了约一个时后,我冲表哥点点头,表哥站了起来,拿起斧子爬上木桩,对着已经烧的滚烫的左上角巨石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狂砸,石头终于支持不住,碎成一块块石头。 我们成功了!洞口左上角出现了一个直径半米见方的空隙,虽然现在石头还有些烫手,但无疑,我们有活路了!我们不会死在这龙狮洞里了!原来胡克定律只要再加上一把火,就能瓦解这块顽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移除巨石 半时后,石头的温度不再烫手了,我用厚厚的干草垫在石头锋利的边缘,和表哥一起,双手托着鱼儿的身体,手脚并用心翼翼将他送出了洞外,在鱼儿出洞的那一刻,大家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我先是听到猞猁和黑板的叫声,接着又听“咚”的一声,从高处落地的声音,然后是鱼儿的叫声:“我下来啦!” “子,我把水瓶顺出去,你心接住了,从水渠里弄点水进来!”说完,用衣服包住五只空水瓶,用绳子将衣服系好,从那洞口甩了出去。 我能感觉到绳子一松,包袱定是被鱼儿解开了,随后我听到了“咕咚咕咚”的声音,那是鱼儿在喝水,那声音太折磨人了,听着这个声音,我的嗓子更加干渴,不一会儿我又感觉着手里的绳子一沉,随后听外面大叫:“好了!” 我连忙迅速拉回绳子,装满水瓶的衣服包被拉回到洞里,五个人解开包袱,一人一瓶水,只恨喉咙不够大,嘴里的水还没咽下,瓶里的水又倒灌进嘴里,大量宝贵的淡水从嘴角溢出,那被太阳晒的略带温度的淡水救了我们大家的命! 接下来,鱼儿如法炮制,又给我们送了五包袱、一共5瓶淡水,下午时分,我们又吃了鱼儿从外面采摘的大量水果,足足装了两大筐,我至今都想不出,他是怎么在一时内采摘到这么多水果的! 这是我们几天来真正吃饱喝足的一天,虽然喉咙还有些难受,说话不能太大声,但精神上的解脱让人干劲十足,大家都不断称赞我昨天提出的胡克定律,知识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啊! 为了方便,也为了不必要的损伤,我们没有让鱼儿再进来,而是把帐篷从左上角洞口扔给他,叫他在斑驴棚附近安营,那地方即可遮荫,又能随时听到龙狮洞的声音。 现在就剩下一件工作要处理了:移除巨石!通过鱼儿在外面的观察,这块巨石比我们想像的大的多,它像一座假山压在外面的岩石平台了,它原本是龙狮洞上方高岗的一部分,因日久风化而断裂,正好掉在我们洞口,这块巨石最厚的地方有三米,长宽都在六米以上,这样一座巨无霸不可能用人力搬运。 商量来商量去,大家还是认为用火力煅烧最快最好,我们的做法是:先让鱼儿从外面挖来一堆泥土,我们在洞里用水将泥土和成稀泥,再混上草木灰和干草,把它们铺在一张反光信号纸上,这张反光信号纸是当初在救生艇上找到了,面积很大,不怕高温,韧度很强,这下刚好能派上用场。 铺上泥巴的反光信号纸挡在龙狮洞口朝客厅的一侧,这里离洞口巨石有四米远,然后再用泥巴封死信号纸与墙壁之间的空隙,这样当外面火起前,信号纸即能隔绝高温又能挡住有毒气体。 一切做好后,我吩咐鱼儿点火,这子事先早以将木柴和棕油堆在巨石脚下,只要用镁棒一打,火就能迅速烧起来,等到石头被烧的炽热时,用水渠里的水不停的浇,就能使它迸裂。 很快,我们就听到鱼儿大声喊叫:“你们当心啦!火烧起来啦!如果受不了!就大声叫停,我来灭火!” “好!我们知道了!你也要当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时后,我发现反光信号纸上的泥巴已经变干了,我们连忙用水心的将它们再次浇湿,我的手不心碰到信号纸,被生生烫了一下,现在信号纸前方一米以内的温度足有五十度,我们浇完水后马上后退到客厅竹床上。 “这里的温度还行,只是洞里的湿度有点高,大家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我心询问大家的情况。 “还行,就是有点心闷,但温度还行,空气也还能安全呼吸。”孟羽说道。 又过了两个时,家里的湿度更大了,虽然外面的烟雾进不来,但里面的湿气也出不去,受高温蒸发的水汽全堆积在了龙狮洞里。此外,竹床这里的气温也开始升高了,我们不得不再次后退,远离洞口,这一次我们退到了木架旁边,这个木架上放的全是从救生艇里找到的物资,这处位置离洞口有九米远。 火继续烧着,时不时就听到鱼儿的叫喊声:“你们还好吗,回句话!” “还能坚持,没问题!外面烧的咋样啦!”这么远的距离,也只有表哥的大嗓门才管用。 “快啦!油已经烧完了,还有些木头正在烧,再过一个多时应该就能浇水啦!” 又过了两个时,整个龙狮洞里的能见度只有半米,浓浓的水汽让人无法呼吸,我胸闷气短,四肢无力,这是缺氧的征兆,其它人也好不到哪儿去,特别是表哥,他体格较大,身体耗氧量比我们要大,此时的他不得不在最东边的墙根边闭目静坐,再看看三个女孩,脸色通红,湿漉漉的头发上不停的往下滴水,我们手里的水瓶早已空了,不过我们并不口渴,喝水只是为了降低核心体温。 又过了半个多时,外面传来鱼儿模糊的声音:“我要浇水啦!”不久便是一阵“呲啦呲啦”的水汽蒸腾声,很快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那是大大的碎石迸裂的声音,有的掉在了岩石平台上,有的掉进了厚厚的炭灰里,还有的可能是掉进了附近的水渠里,这种声音一直持续了有五分钟。 我和孟羽用长长的棍子心的将反光信号纸挑了下来,洞口附近马上涌进一股更加湿热的水汽,还有黑色的烟雾,过了半个时,洞里的水汽顺着左上角的空隙向外飘散,我们的呼吸越来越顺畅了,这场平生未遇的煎熬终于暂时结束了。 晚上七点,龙狮洞洞口附近的温度降到了40度左右,我们回到洞口附近冲外面喊话:“鱼儿,这次烧的怎么样。” 只听外面回话道:“烧的还行,反正现在最薄的地方,只有一米多厚了,明天再烧一次,就算不能让石头全碎掉,但起码能烧出一个大洞,让你们出来。” “最薄的地方只有一米?具体是哪个位置?”叶子问道。 “就是我当时钻出来的那个空隙,洞的左上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空中石窟 龙狮洞经过一天的通气之后,湿度和温度都恢复了正常,我们几个被困洞内的人,身体上的不适也逐渐好转,第二天,我们如法炮制,烧起了第二场大火,那张反光信号纸再次保护我们不被高温和有毒气体伤害。 大火从上午9点一直烧到下午一点半,这期间我们喝光了整整十三瓶水,龙狮洞里闷的如同蒸锅,每一次呼吸都要贴近地面的沙子,才能找到温度稍低的空气,那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湿热难当。 下午一点半左右,鱼儿告诉我们可以浇水了,只听到外面一阵“呲啦”声,接着是巨石迸裂的声音,我们又苦苦熬了一个多时,才敢将反光信号纸挑开,只见外面的洞口依旧被大石头挡的严实,这怎么回事?怎么巨石还没全部碎掉? “鱼儿,在吗?这石头咋还没碎掉?”我大声叫道。 “先秋哥,它是没崩碎,但它已经很薄啦!我估计你们一齐推都能把它直接推倒!” 望着眼前这座高五米的大假山,心里有些不敢相信,不过鱼儿既然这么说,那说明值得一试。 又过了一个多时,石头还是热的,但已经不那么烫手了,洞里的五个人一齐上阵,十只手顶在巨石表面。 “鱼儿你让开,别站在石头附近,我们要开始推啦!”我大声叫道,马上就听到了鱼儿的回答。 “一!二!三!推!”表哥大叫一声,本以为第一次尝试会失败,没想到刚一用力,这座高大的石头像一张纸片般被我们推倒在地,它摔在地上厚达一米的草木灰上,碎成三四个大块,我这才发现,这块巨大的石头,已经让鱼儿烧的只剩下不到40厚了!难怪五个人一推就倒。 一阵漫天的灰尘灌进洞口,我们连忙用捂住整个脸,跑出了龙狮洞。发现鱼儿此时正站在斑驴草棚旁边,招手示意我们过来。 五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跨过排水沟,来到鱼儿所站的林子里,看着漫天的烟灰灌进龙狮洞,我心说这下麻烦了,现在洞里到底都是灰,要做一次彻底的大扫除了! 说着话,耳听附近有两只猞猁的叫声,叫声是从它们的窝里传来的,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好在人和动物都没出事儿。 不过此刻面前的一切都一片狼藉:北边的一段排水沟被厚厚的烟灰堵死了,龙狮洞洞口的水渠被石头和烟灰堵塞的乱七八遭,洞口两边十米远的地方堆满了大大的石头,那是鱼儿烧碎石头后,一块块搬到两边堆放的。整个岩石平台被巨石砸的凹陷下去,原本平整的岩石平台成了一片碎石堆。 抬眼向上看,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在我们龙狮洞顶正上方约两米高的位置,出现了一处深深的凹陷,这凹陷最深处至少有五米,宽达六米,使得原本平整的高岗侧面像被一只专吃岩石的怪物咬掉了一大口,留下一处灰白色的伤口,不过现在已经被烟雾熏成了黑色,这会儿正往下掉黑灰呢! “我靠,这么大一块石头!”所有人都吓的不轻,这么大一块石头,难怪鱼儿要烧上两次,还好它掉下来时没有砸到人,要不然…… “好在大家都没事,接下来咱们有活儿干了,要做的事还真是不少,唉,一样一样来吧。”我说道。 正要往前走,突然听到黑板的嘶叫声,接着两只猞猁钻出洞来,横在我们面前,心中一惊,不好!这说明危险并没有完全消失! “大家等等,黑板还在叫,说明危险还在!”孟羽制止了正往前走的迪亚娜。 “这……啥危险?”表哥下意识的环视四周。 “不知道,但上回我们没在意黑板的提醒,弄的被困洞里好几天,现在不能再重蹈覆辙了!”孟羽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孟羽说的没错,心为上,这样吧,我们先不进洞,两人一组在四周看一看,找一找,不管是什么潜在的危险,至少我能肯定危险一定就在龙狮洞附近,不会太远。”说完这话,我和孟羽一组,叶子和迪亚娜一组,鱼儿和表哥一组,四散开来搜索附近。 一番找寻之后大家聚在了一起,都说什么也没发现,除了脏和乱之外,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那就奇怪了,我现在知道黑板和猞猁不可能无缘无故乱叫的,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有潜在的危险,可刚才到处都看了,没什么问题啊! 正想着呢,突然背后传来“咚”的一声,回头一看:一块几十公斤重的石块从高岗上方掉了下来,激起阵阵烟雾!天啊,原来危险还是来自上面! “走,大家先不要进洞,迪亚娜还有叶子和鱼儿留下来看着黑板和猞猁,我们三个绕到高岗上面瞧瞧情况。” 三个人疾步前行,从高岗山坡绕到岗顶,一路来到龙狮洞的正上方,我们俯身向下探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下方的凹陷处还有很多已经松动的大石头,有的石头开裂的缝隙已经很长很宽了,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 “这不行,太不安全了!这些松动的大石头要是砸到人脑袋,那还不得要了人命啊!”表哥心有余悸的说道。 “牧歌,那就先清理了这堆石头再说。”孟羽说道。 我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凹陷,突然喜上眉梢,转头对表哥说道:“牧歌,要清理这些石头并不难,吊条绳子就下去了,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想法,与其只清理那些松动的石头,不如索性把事做彻底!” “什么意思啊先秋?”孟羽轻声问道。 “嗯,你们看啊,这处凹陷离龙狮洞洞顶差不多只有……两米,甚至两米不到对吧,我的意思是,可以利用清理这处凹陷的机会,把它烧的更深、更大些,把它做成龙狮洞的二楼,然后在龙狮洞里找个合适的地方,打通两层之间的天花板,这样一来,我们不就等于多了一层空间了吗!” 陈牧歌和孟羽一听这话,一时不知道是好是坏,话卡在心里说不出来,半晌才听孟羽说:“这……要这么做,工作量可不,再说了,我们有必要再造一层空间吗,我感觉现在的龙狮洞就够我们居住了。” “咱可不这么想,我兄弟的想法不光是为了增加居住空间,你想想啊,多一层空间就等于多了一个出口,哪天咱们要再遇到意外,洞口出不去,大家就能爬到二楼,从二楼的洞口逃出去啊。” “还有,孟羽,我们烧出第两层空间,也是为了更彻底的杜绝巨石下落的风险,不然只清理已经松动的石头,可那些现在还没松动的石头,保不齐以后不会松动,如果再有这种事发生,怎么办!” 这句话触动了孟羽这几日痛苦的回忆,我和牧歌没有再说话,给孟羽一些时间思考,没多久,孟羽看了一眼下方的凹陷,冲我俩点了点头,这次建造空中石窟的计划得到了孟羽的认同,三个人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杂尘,一齐向岗下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烧洞计划 回到岗下,其他三人还站在原地,我把刚才的设想告诉了大家,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叶子认为:反正都是要清理洞口上方的碎石,不如索性利用这个凹陷烧出个空间。如果这一计划能成功,我们就从住“平房”升级为住“楼房”了。 不过计划真正施行起来并不简单,空中烧洞不比地面烧洞:木柴怎么运上去?烧好后怎样泼水,这些都是大问题。不过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我们最终敲定了一个可行的方案:龙狮洞口上方有一个现成的凹陷,我们首先用几根木头做一个简易的梯子,只要做6米高就够用了,然后从椰子林取来木头,通过水渠运用洞口,经由梯子一一搬到凹陷处。至于烧好后给石头浇水就更简单了,我们每人一个瓦罐,从水渠里取水,直接从上往下泼,5、6米的高度,就算是鱼儿也能泼的上去。 不过在真正动工前,要先用碎石堵住我们的龙狮洞口,否则上面的炭灰会飞进洞里。这个工作有点危险,要知道,此刻的洞口上方有可能会落下石头,好在我们的洞口有些许纵深,人站在洞口里面垒石头就安全多了。 很快,龙狮洞的洞口被碎石头堵住了,现在可以开始施工了,六个人前往椰子林收集木头,再一起丢进水渠里运回龙狮洞附近,有了水渠的帮助,就算是叶子和鱼儿也能轻松搬回几十公斤重的木头。 当木头收集到大约两百公斤时,表哥在龙狮洞右边支起梯子爬到最顶上,然后手脚并用上了凹陷处,这里还不太平整,能站脚的地方并不多,表哥只有半蹲着。 我所站的位置是梯子离地面的五米高处,这个地方离凹陷处一米多远,离表哥两米远,我的下面是孟羽,她站在一处用石头堆成的高约三米半的石堆上,她的下面又是一个用石头堆成的高约一米半的石头堆,那里站着迪亚娜,迪亚娜身下的地面站着鱼儿和叶子,首先由叶子姐弟一齐动手,将木头竖起来,迪亚娜接手帮叶子姐弟,把长长的木头往上面顺,一直顺到叶子姐弟够不着了,孟羽再接手往上顺,然后顺到我手里,迪亚寻放手,最后我再将木头顶起来,交给蹲在凹陷处的表哥。 第一批木柴一共9颗树,已经全部到位,凹陷处再也没有能安全站脚的地方了,表哥将半桶棕油倒在木柴上,用火点着后,再慢慢挪到右边梯子上回到地面,我和孟羽撤掉梯子,至此第一把烧了起来。 这期间我们也没闲着,而是将黑板饮水用的食槽抬出来,那食槽是用一根空心的木头做的,就像一个缩版的独木舟,里面可以装不少水,我们事先用罐子从水渠里取来水,给食槽装满水,几个时后我们就会用到它。 然后我和表哥、孟羽、迪亚娜四人前往竹林里找寻一件必要的工具:一根长度在15米以上的竹子。 这颗竹子待会儿需要用到,它是用来清理迸裂的碎石和灰烬的,之所以要这么长的竹子,是因为火烧起来后,方圆10米温度很高,再加上要清理的地方离地面有五米高,我们必须要站在离火场很远的地方才能安全的清理,不被掉落的木炭和石头砸到。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这样一根竹子,它最粗的地方有50厘米,高度估计有14米左右,匕首砍上去感觉坚硬异常,没办法,我们只能用工兵铲砍出一道透气口,然后在根部点起一堆火,10分钟后竹子轰然倒地。 它太重了,就算用匕首去掉分枝,主杆也有一百来斤,更要命的是在这里密集的竹林里搬这么长的一根竹子非常困难,我们费了半天劲才把它拖出集贤东林。 竹子是取回来了,但事情还没完,要知道,抓着它的一头,将一颗一百来斤重、长14米的巨竹举起来,光靠几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举起来后还要不停的晃动,清理凹陷处的碎石。 后来还是迪亚娜想出个主意,她提议可以做三个高高的支架,支撑起整个竹子的重量,支架要做在一条直线上,一个比一个高,再将竹杆抬到支架上放好,这样支架可以帮人负担大部分重要,而竹竿末端的人只要控制好平衡就能自由操作了。 说干就干,我们划定了一条直线,直线的一头是我们站的位置,这里离空中火场有十二米远,直线的另一头是龙狮洞口,上方就是那座熊熊燃烧的空中火场。 为了保证支架的承重性,我们没有选择y型支架,而是做了三个金字塔型支架,每个支架有六根木头,上窄下宽,依次走高,三个支架分别高1米、米和米。支架下端用石头固定在地面上,六个人合力将竹子抬到支架上试一试,稳如磐石! 六个时后,火势渐弱,我们各自戴上面罩,将装满水的食槽抬到离龙狮洞五米远的地方,然后每人一只陶罐,一齐动手奋力朝洞口上方泼水。一分钟内,漫天烟尘覆盖了整个龙狮洞周围,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石头迸裂声音,然后是石头从高处掉落的声音,我看不见任何东西,但耳朵能清楚的描绘出前方五米处的场景:大量石头伴随着无数被浇熄的木炭滚落下来,砸在岩石平台表面厚厚的炭灰上,发出接连不断沉闷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一巴掌拍在厚厚的棉被上似的。 还有很多碎石掉进排水沟或水渠里,激起阵阵浪花,浪花飞溅到半空中,又落到厚厚的炭灰上。 我们不停的往上方浇水,虽然看不清自己每次泼水是否正中目标,但能清楚的听到“呲啦呲啦”的声音,那是水与火之间激烈的角斗,那是炽热的岩石把水流变成汽态的声音。 五、六分钟后,岩壁迸裂的声音停止了,再一会儿,岩石掉落的石头也停止了,我们连忙放下手里的家伙,退到灰尘扩散不到的集贤东林里,取下面罩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好家伙,快憋死了!”叶子说道。 “可不是吗,唉,要说鱼儿这子真不是吹的,这么细的胳膊能把一罐水泼的这么高!”表哥用沾满灰的手拍了拍鱼儿的脸,顿时鱼儿变成了一只花脸猫。 “干嘛,你瞧!灰全弄我脸上了!”鱼儿一时没躲开,愤愤的冲表哥叫道,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还说呢,我刚才手上太湿,差点把罐子甩出去了。”孟羽说道。 “不知道这一次烧出多少石头,大家就在这等等吧,喝点水,吃点果子,等灰散了再看看效果,哦鱼儿,你先把脸洗干净。”我说道。 半时后,灰还没散尽,但已经能看出效果了,从下面向上看,半空中的凹陷处显的更大了,但纵深还是不太理想,似乎这些剥落的碎石大多来自岩壁外面。 “看来这回烧的不对,你们看,上面那个洞并没有烧的更深,只是面积……也就是洞口大了一些,我想着……咱们这回这么着,把木柴全堆在凹陷最里面,让最里面的岩石充分加热,然后浇水的时候尽量对着洞里浇,也许就能烧出个纵深来。” 表哥点点头:“主要还是这次烧洞是在半空中,浇水的方向不要掌握,很多水都泼到洞外去了,要么就是被洞里那几根还在燃烧的木头挡住了,洞的最里面没有充分浇到水。” “对,我也认为是这么回事。”孟羽说道。 “那先秋哥,我们下次就先用杆子把所有的木头,不管有没有火苗全挑下来,再浇水不就行了!”鱼儿说道。 接下来,我们用支架上的长竹竿将半空中火场里残留的木头和灰烬全都清理掉,等了半个时,石头不那么烫了,再如法炮制烧第二批木柴。 这一次,我让表哥将木柴集中于洞的最里面,将那里填塞的满满的,而洞口附近一根木头也没有,那半桶棕油也全数浇在了洞的最里面。一切完成后,表哥点起了大火。 这第二批木头一直烧到晚上八点半,一通凉水浇向炙热的岩壁后,岩壁迸裂的声音再次响起,与上回不同的是:这一次很少有石头从高处落到地面,我知道计划成功了,很少有石头掉落,这说明迸裂的石头大多是洞的最里层,所以石头直接掉在了洞里,一个时之后,借着残余的火光一看,这一次烧的非常好,岩壁向里深入了至少一点五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石中鱼 有了好方案,就不怕事情做不成,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我们一共烧了九次岩壁,将这个原本无处落脚的地方改造成了龙狮洞的第二层空间,它的洞口比下面的龙狮洞口一半,高约5米,宽度和高度差不多,里面呈不规则椭圆形,最深处离洞口有十五步,大约9米,最宽处为6米,整个二层面积大约在45平方米左右,虽比不上第一层的一半宽敞,但也足够用了。 洞烧出来了,但事情还远没有结束,现在外面堆的满满的一地炭灰,洞里更是一片漆黑,每一处岩壁上都是厚厚的一层黑垢,另外龙狮洞第一层的洞里也满是灰尘,需要花费大量精力清理,最费力的是在两层之中找个位置,打一个可供人上下的洞口。 烧好洞口,我们没有立即休息,而是一齐动手,将龙狮洞第一层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由于灰尘太多,我们不得不戴着面罩清扫,表哥给每人做了一把扫帚,又用以前存下来的鸟毛做成了两把鸡毛掸子,这些鸟毛原本是打算做个枕头的。 六个卧室的铺盖全都洗干净,拿到外面的树上晾晒,所有的厨房用具如陶罐、筷子、勺子、锅、烤饼石头片全洗了一遍,客厅和浴室附近的两张竹床全抬到外面用水冲刷干净,甚至那台笨重的集烟罩也被我们六个拆了下来,抬到外面用水冲了个干净,不冲不知道,这东西每条竹缝里积满了油脂,黑黑的、黏黏的。 铺在洞里的沙子最表面的一层被我们换掉了,因为沙子表面全是黑灰,又没法打扫,只能铲掉换新沙,有好几次一个不心,把之前埋在沙里的硫磺包给铲了起来。这项工作最繁重,花了大家三天时间才全部干完。 换下来的旧沙子全都抬到椰子林里就地倾倒,新沙子是我和表哥弄来的,没有费多大力气,因为有黑板的帮助,每筐沙子都是它一次次驼回来的,我和表哥只是用工兵铲装沙卸沙,这头斑驴有使不完的力气,一天往来七、八趟,大气都不喘,当天为了犒劳它,鱼儿去集贤东林给它摘来最新鲜的南瓜叶子当食料。 洞里现在非常干净,只有洞外依旧一片狼藉,用手抠掉被巨石砸坏的岩石平台,石头被抠掉后漏出了下面潮湿的泥土,我们这才发现下面已经成了虫子窝,像什么蚂蚁、蚯蚓、蝼蛄、千足虫到处爬来爬去,没有十万也有五万,我们急忙烧了满满三罐开水,往洞外的岩石平台下的土里倾倒,很快就见效了,大部分虫子被开水烫死,这些虫子全都铲到家禽场作无害处理,这一天,场子里大大的禽类可算大快朵颐了。 为防它们卷土重来,我们找来剩下来的草木灰、五斤木炭粉、再混合五斤硫磺粉制成了简易除虫粉铺在土地上,做完这些后又找来新的岩石片铺在地上。 烧洞产生的十几堆白灰被运到了环溪草原上,这是种很好的碱性肥料,把它就地倾倒在草原上,让大自然慢慢消耗这些炭灰,是最佳的善后方案。清理完洞外这一切,又花了我们两天时间。 第六天早上开始大家着手清理龙狮洞第二层,头一次进入龙狮洞高层,大家感觉很新鲜很兴奋,我们首先清理了那些有裂缝但还未剥落的石片,然后用绳子和罐子将水提上来,冲洗整个第二层洞壁,好在这次我们用竹子做的刷子和肥皂,要不然这厚厚的黑炭灰刷起来可真是费劲。 由于第二层洞穴离地面很高,上午的阳光能够直直的射进来,我们不需要点灯也能看清整个洞穴的情况。在清理洞穴污垢的同时,我跟叶子在地面找寻适合打洞的地方,我们用型铁棍在地面敲敲打打,最后选择了一处洞口左侧、离洞口三米远的地方打洞,据我估计,这个地方对应的地方,应该是龙狮洞洞口挂红灯笼的洞顶。 为确保砸出来的孔洞有基本形状,我和叶子用型铁棍在那里画出了一个边长八0的正方形,这项工作非常累,需要两人不停的换班,用棍子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石槽,然后表哥用套筒在这个正方形里打出八个孔洞,这八个孔洞最深不过60,孔洞打完后我们用棕油烧了一会儿,最后表哥用那把锤子猛砸地面被烧的漆黑的正方形,没几下便砸出了一个近似正方形的孔洞,来到第一层往上看,孔洞的位置正好在左侧红灯笼的正前方一米处,这里离我们的石头餐桌有三米远,是一个不会碍事的位置。 再接下来,我和表哥回到集贤东林,用能找到的最结实的木料制作一个可以永久使用的梯子,梯子高65米,宽0八米,为了方便上下,梯子的每层踏脚宽度都在0以上,各个部件都用榫子连接,就算在上面蹦跳也不会有丝毫的晃动。 正在我们给梯子底部加装固定木板时,从第二层的梯子孔洞里伸出一个头,那是鱼儿,只听他大叫道:“先秋哥、陈哥!你们上来一下,瞧瞧这个!” 我连忙竖起梯子爬了上去,看见洞里的四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眼睛盯向同一个地方,顺着大家的目光一看,洞顶偏南的位置正在不断往下滴水,再仔细一看,滴水的地方是一个指大的孔洞。 “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一洞?”表哥问大家。 “是我!”鱼儿说道:“我见洞顶有片石头有裂缝,就想用拿棍子把它翘掉,没想到石头片刚一敲掉,里层就出现这么一个洞,而且还往外流水,你看这水都流了一地了,现在水流完了,只有一点点水往下滴着。”鱼儿指着地面说道。 再看地面,湿了一片,这石头里怎么会有水?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迪亚娜突然蹲下,从水里夹出一个东西伸给孟羽看,表情惊讶嘴里还说着话,孟羽看到这东西,脸上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大家连忙凑上去,我这才看到:迪亚娜的食指指尖上有一片鱼鳞!闪着黑色的亮光,大如指甲一般。 这就奇怪了!这石头里怎么会有水,更奇怪的是水里怎么会有鱼鳞,除非……,正自顾自的想着,突然从头顶的洞里传来一阵骚动,像是什么东西在水里打滚的声音! “把石头砸开!”一声令下,我和表哥抡起手里的家伙,很快砸开了这个洞四周的石头,其实这些石头很薄,只有不到一厘米,所以一砸就掉,可这一砸不要紧,没想到的是:这薄薄的石片上面还别有洞天。 刚把洞顶上的洞砸的大一点,一只鱼眼睛就露了出来,那眼睛是白色的,没有眼珠,吓我们一跳,不过我们在岛上也不是没看过比这更古怪的东西,我让其它人退后,和表哥一起壮着胆子继续砸石头。 砸的过程中不断的水滴到手上,那水冰冷刺骨,与此同时还能感受了一股细微的风从洞顶吹下来。很快头顶的洞被砸到八0厘米长,50厘米宽,一条大鱼“咚”的一声掉了下来! “老天爷!这是个啥鱼!”叶子的惊叫不是没有道理,这条鱼长的太奇怪了,首先是它那对眼睛,只是一对白点,没有黑眼球,就像一对煮熟的鱼眼睛;另外,这条鱼周身沾满了一种亮晶晶、黏糊糊的液体,无数细的气体充斥在液体里面;它长约八0厘米,宽度足有5厘米,此时它正往外吐着黑色的水泡。 我再次抬头看向洞顶,洞顶有一个不大不的凹陷,凹陷处的内壁光滑异常,而且非常潮湿,在凹陷处顶部的中间位置,我又发现了一个孔洞,这个孔洞先前被粘液挡住,现在露了出来,孔洞直径有7,手放在下方还能感觉到有微风吹进来。 “这鱼难道是长在石头里的?” “那怎么可能,它吃啥?没有水它怎么呼吸?” “要我说,这鱼看着像鲶鱼,但它能在石头里长这么大,估计是个新物种!” “不,不对,这鱼不一定是在石头里长大的,你们想啊,石头里什么都没有,它是怎么被繁殖出来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瞎猜,谁也说不上个所以然,眼前这条凭空出现的大鱼又成了我们面临的另一个未解之谜。 我看着这条鱼,它张着嘴,双腮不停的扩张,说明它呼吸困难,也就是说它也是要在水里才能维持呼吸,这跟大多数鱼类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正在这时,这条鱼猛然间做了一个大家意想不到的动作:它突然像一只极速旋转的陀螺般,在地面不停的打转,扫的地面漫起阵阵尘土,五秒钟后它才慢慢停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石中鱼的来历 “这真是见了鬼了,咱们在龙狮洞里住了这么久,真想不到头顶的石头里藏着这么一条古里古怪的鱼!”表哥不知这鱼的来历,怕它有危险,所以不敢靠近它。 我仔细观察这条躺在地上的鱼,这鱼周身长满了灰黑色的鳞片,光看的话,只感觉这些鳞片粗糙的很,大多数鱼为了方便在水里游动,鳞片都是光滑无比,而这条鱼的表皮就像锉刀一样粗糙。 它的眼睛没有黑瞳孔,这有点吓人,说明它的视力已经退化了,看不见我们。它的尾巴略显短窄,而不是像大多数鱼类那样细长灵活,鱼身中间部分很粗壮,从刚才它原地打转的力度来推测,就知道它的力气可是不。 “这是新品种吗?除了鱼鳞和眼睛有点怪之外,看起来很像鲶鱼啊!”叶子手里的家伙对着地上的怪鱼,她也不敢太靠近这条鱼。 “要我说呀”孟羽这时插话了:“它就是条鲶鱼!” “那它怎么活在这石头里的?你能跟咱解释一下吗?”表哥给孟羽出了个难题。 孟羽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凹陷,想了半天,嘴里哼着含糊不清的词语,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先不要肯定它是不是鲶鱼,我们先把这条鱼留在原地,谁也不要靠近它,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完,把剩下的石头片打掉,看看会不会再发现第二条怪鱼,如果它还有同类,那说明这鱼有可能是个新物种,如果没有的话,那很可能它就是条鲶鱼!” 横竖分析不出个结果,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大家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刷墙的刷墙,扫地的扫地、泼水的泼水、鱼儿手脚灵活,他主要负责将需要的工具送上送下,我和表哥的工作,就是把所有松动的石头片用棍子撬掉,这即可以进一步扩大空间,又可以防止以后有落石掉下砸到人。 这些清理工作很脏,因为洞里不透气,加上里间全是石头粉尘和炭灰,到后面无论迪亚娜多么努力的泼水,洞里还是尘土漫天,没办法,大家只得用湿毛布包住口鼻,即便工作环境不尽人意,可谁也没有从工作中退缩,今天我们一定要清理完整个第二层。 中午大伙儿没吃饭,开足马力加班加点的工作,下午两点四十一分,第二层的清理工作基本完成,现在第二层里除了空气有点脏、通往下层的通道口还少一块盖板外,其它的都已经完成了,每个人都累的不行,尤其是我和表哥的这两条胳膊,撬了一天的石头,都抬不起来了。 顺着梯子下到龙狮洞里,大家将就着吃了点水果和烤鱼籽,聊起了早上发现的那条怪鱼,一提起它,我的脑子里不自觉的闪出各种问题:它是啥时间出现在石头里的?它吃什么长大的?它是怎么呼吸的?它是怎么进到石头里的? “其实要说我”鱼儿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火堆边:“这东西应该就是鲶鱼,这不今天一天也没发现第二条,说明这东西不是一群新物种。” 表哥一听这话,脸上的眉毛拧成了麻花:“咱还是那个问题:它是咋进到石头里的?” “不知道!”鱼儿回答的倒是干脆。 “我也不清楚!”叶子说道 迪亚娜也是一边摇头一边说了句什么。 “先秋,你呢?”孟羽看着我,用手里的签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假设它真是条鲶鱼的话,那就是淡水鱼啦,如果是淡水鱼的话,那我大胆猜想,它可能是从龙眠湖里跑到石头里的。” “这龙眠湖里的鱼怎么会跑到振风岗中心的石头里去呢?”孟羽接着说。 “是啊兄弟,你这猜想也整的太随意了!”表哥在一旁说道。 “先别急,你们听我说啊,既然是条淡水鱼,那离着振风岗最近的淡水是哪里?只有龙眠湖!那里的水经由彩虹瀑布流出,我想啊,很有可能这条鱼是被瀑布带到了高岗上,然后一个巧合的机会下进入到石头里的?” “兄弟,彩虹瀑布离着咱发现鱼的地方有好几百米呐!再说了,这瀑布的水,劲儿再大,也不可能冲破石头把鱼送进来。” “离的远又怎么了”我接着讲道:“上回平阳岛上闹干雷暴的时候,彩虹瀑布不是就被大风生生吹离的水道,一直吹到家禽场附近吗!” “我认为在几年前……也可能是十几年前,这鱼还是个手指般大的鱼苗时,岛上起了东南风,把瀑布给吹偏了,吹向西北或正北方,这个时候这条鱼正好在瀑布里,如果没有那场大风,它会一直顺着瀑布里的水钻进下面的水潭里,可是就这么背气,正在这时岛上起了大风,把瀑布连同这条鱼吹到了高岗北边的某个地方。” “你们早上注意到没有,在那条怪鱼……鲶鱼呆过的凹陷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孔洞,直直通向上面,我用手试过,有流动的空气,这说明这个孔是通向高岗顶上的。我猜当时鱼被风卷到孔附近掉了下来,然后跟着水一直游到位于高岗深处的石头空隙里。” “哦!!!”所有人听了这段话,都恍如一梦。 “还有个问题,这鱼平时吃什么,另外没有水的话,它怎么呼吸啊?”孟羽向我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高岗顶部一片荒凉,但不时有鸟类和飞虫经过,虫子是可以钻洞的,很有可能这条鱼从那以后,一直以鸟粪和误入歧途的虫子作食物。至于说水,那更加没问题,这个地方位于南太平洋,经常会下雨,每次下雨都会给这条鲶鱼补充新鲜的淡水。” “还有个事,你们注意到没有,这条鱼的皮肤太粗糙了,我怀疑一开始那个凹陷没有现在这么大,这条鱼慢慢长大,凹陷处不够它存身了,于是它就用自己的身体去打磨这处凹陷,年复一年,它进化出了锉刀般的皮肤,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刚才这条鱼能原地打转,都是练出来的本事。” “哦!!!”又是一阵沉闷的惊叹。 “先秋哥,那要真像你说的,这条鱼太可怜了!”鱼儿说道。 “是啊,瞧这鱼的大,怎么着也有个五六年了吧,一辈子活在这么憋屈的石头缝里,不见天日,也不可能回到湖里,见天儿吃鸟粪和虫子过活,这……唉可悲啊!” “生不如死啊!” “谁说不是呢!” 下午再次回到第二层,那鱼已经死透了,全身被青色的石头粉末包裹着,一张伤痕累累的大嘴微微张开,那白色的眼睛上落满了灰尘,但我总感觉它那只没有瞳孔的眼睛像是在紧盯着正上方的凹陷,它看着凹陷处那黑黑的孔洞,回忆着自己当初是怎么从孔游进高岗深处的,它再也回不去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让它失去了往日的自由,失去了它熟悉的一切,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除了如行尸般活在夹缝中,它一丝选择自由的余地也没有。 “埋了吧!”恍惚中,我听到有人说了这句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布置新家 龙狮洞二楼岩洞终于完工,得到了这个景观更好的新居住空间,每个人都兴奋不已,我们虽然入住山洞很久,但站在位于半空中的岩洞向外眺望还是头一回,每个人都带着新奇的心情打量和赞叹这处新家,目前这里空空如也,但丝毫不会影响大家对这处山洞的喜爱。 山洞而精致,洞顶有一处直通高岗顶部的通风孔,直径虽然不大,走近用手试探,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微风从孔里吹进来,二楼岩洞高于地面6米,所以白天时,洞里非常明亮,无需点灯。 从这里可以平视大部分集贤东林的树冠,我能看到远处有一片高高的植物有别于周围其它树木,那是我们常去的竹林,这些竹子高十多米,能轻松穿过密集的树冠,获得最充足的阳光,站在二楼洞口看外面,顿时感觉空气清新心旷神怡。 现在新家已经完工,可是我们还没想好拿它做什么用,之前有人说做仓库,但孟羽认为如果只做仓库,就枉费了这么好的二楼景观。还有人说做厨房,这样可以让油烟与卧室彻底隔离,但大家认为每天为了吃饭上上下下不太方便。 最后讨论来讨论去,我和表哥提议将二楼作为三个女孩的独立起居室使用,我的理由是:二楼光线充足,观景也很棒,空气流通性比一楼强的多,这里作为女孩们的起居室,对她们的身体健康是有好处的。 而表哥的理由是:男女本来就有别,当初男女混住只是权益之计,以往无论是洗澡还有睡觉,或多或少有些不方便,现在有了二楼这个独立于龙狮洞的空间,女孩们可以更好的享受生活,享受完全属于女孩们的生活空间。 “可是浴室、水渠、厨房什么的,都在一楼啊,我姐她们还是要经常来一楼啊?”鱼儿并不希望和姐姐分开。 “这个事都不叫事!”我说道:“我完全可以利用洞顶的这处孔,给女孩们做一个新的浴室!” “兄弟,你啥意思?”表哥问道。 “我的意思是,从彩虹瀑布引来淡水,流到通向二楼的孔洞,这样二楼不就有自己的淡水来源了吗?” “那洗澡呢?她们可没浴室。”鱼儿问道。 “有水还怕没浴室吗?二楼空间够大,我们可以照样子做一个,不过这个浴室只能洗冷水澡,不能洗热水澡,因为二楼没有烧水的地方。” “既然先秋这么说了,大家还有没有别的意见,要是没有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表哥环视所有人。 三个女孩兴奋不已,这和我料想的一样,她们一直跟三个男的共处一室,深知生活中的不便,现在这处位于半空中的岩洞解决了她们长期隐忍的麻烦。至于鱼儿,虽然对姐姐有诸多不舍,但也知道这个决定对叶子有很大的方便,于是也点点头同意了。 方案决定后,就可以针对它进行有计划的布置,根据女孩们商量后的要求,二楼被设计成了北边一半是卧室,南边一半是起居室。因为南边有通往一楼的入口和通向岗顶的风孔,有这两样在,南边自然不能当卧室。 大家首先收集大量的竹子,将北边大约0平方米的面积用竹墙围起来,这0平方米的面积被平均分隔成三个房间,每个房间近7平方米,这样一个隔间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窄的桌子、一个单人使用的衣柜。 我们没有使用三个女孩位于一楼的床,这里的床太长,不适用于女孩们现在的房间,而且从一楼搬到二楼也多有不便,所以我们用竹子和榫子重新做了三张新床,这三张床是按照三个房间的大特别定制的,宽15米,长米,为了给女孩们腾出更多储物空间,我和表哥把床做的很高,床腿高度足有1米。这样的高度刚好可以在床下放三只竹筐,这种设计大大提升了房间的储存功能。 衣柜用的是结实的木料,这比现在龙狮洞里用竹子做的衣柜要坚固的多,这得益于我们手里有一把锯子和斧子,还有很多尖头螺丝,在这些工具零件的作用下,三个衣柜很快便做好了,衣柜分上中下三层,最上面的部分放不经常使用的东西,女孩们如果要从上方空间取东西,站在床上就能够到最上方的柜子门。 衣柜没有抽屉,因为我和表哥都不会做抽屉,柜子门是推拉式的,开合式的柜子门需要金属合页,这东西我们目前没有。 桌子本来可以直接用龙狮洞里女孩们的旧桌子,不过表哥认为旧桌子太窄,放在二楼新房间里,会浪费相当一部份空间,所以我和表哥又花了几天时间为女孩们打造了三张新桌子,桌子腿用的是粗大的圆竹筒,其它部分用的是做衣柜剩下的木料,也是比较坚固的。新桌子长度14米,比女孩们的旧桌子大出三分之一。 家具做完一共花了半个月,这期间女孩们没有闲着,她们带上斑驴黑板,去南部海岸运来沙子,又潜到海底硫磺泉收集了一筐硫磺备用。这些沙子用篮子和缆绳一点点运用二楼岩洞,铺在凹凸不平的洞底,沙层里分散放置大量硫磺布袋,防止滋生昆虫。 为了防止沙子从二楼扶梯掉进一楼,女孩们发挥想像,用窑炉烧出了大合适的陶土围栏,围栏高约5,罩在正方形的扶梯入口周围,刚好可以挡住地面的沙子。 沙子铺好后,所有的新家具也差不多制作完成,每件家俱用的都是实木,非常笨重,需要我和表哥还有孟羽、迪亚娜一起,用缆绳才能慢慢吊上来。中间虽然有些磕磕碰碰,好在东西是真材实料,并没有被撞坏。 东西被心的摆放进三个房间,床头放书桌,床尾的一侧放衣柜,床下的空间放三个竹筐,我们还从集贤东林找到三个高度合适的木桩,给女孩们当凳子使用。 接下来,我们帮三个女孩收拾了所有的私人物品,如女孩们使用的杯子、水瓶、衣架、衣服、鞋袜、长矛。 另外我们烧出了十只油灯碟,供二楼照明使用,然后我把龙狮洞里唯一一只龟壳脸盆送给女孩们使用,为此表哥给这只龟壳脸盆做了一个脸盆架。 有了脸盆还不行,没有淡水,女孩们的生活也成问题,原先我预想的是从彩虹瀑布引水到通水孔洞,不过这是个大工程,需要在高岗顶部打一条很长的引水槽。而目前还是先用别的法子吧。 我和表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龙狮洞里的大水桶搬到了二楼,这只水桶是当初蓬托斯号上的一只空油桶,后来一直被我们当作储水桶使用,但自从我们有了水渠后,这只桶就不怎么储水了,现在它刚好能重新发挥作用。 我们将这只大水桶吊到二楼南边的一个角落,这个角落离扶梯入口两米多远,然后我们用陶罐和缆绳从一楼取水,我和表哥各拿一条绳子站在二楼洞口处,孟羽和迪亚娜在一楼给陶罐装水,装满水后,我俩用缆绳把水拉上来,再倒进大水桶里,这花了我们半天时间。 二楼岩洞烧好的第二十天,我们给三个卧室和二楼洞口做了大合适的木门,为了女孩们使用方便,洞口的木门被做的很轻便,两个女孩可以合力搬动。 7月6日这天,三个女孩带着各自的铺盖,正式搬入二楼的新家,当天晚上,我们张罗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庆祝女孩们的乔迁之喜,晚上9点分别之际,叶子开玩笑说:“以后听不见陈哥的呼噜声,不知道还能不能睡的着。” 迪亚娜转身给了表哥一个深情的拥抱,表哥轻轻拍着迪亚娜的肩膀,用葡萄牙语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迪亚娜笑了,笑的很开心,像个过生日的孩子似的。 我和孟羽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我晚上关好门,睡觉别再把被子踢到沙地上,然后转身上了梯子,在我和表哥、鱼儿的目送下,三个女孩顺着梯子上了二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制造大车 自从三个女孩搬到二楼居住后,一楼和二楼的生活都方便许多,白天大家在一起洗漱吃饭,晚上我们三个男的可以放心大胆的光着身子在洞里吹牛狂欢,那感觉别提有多畅快了! 有时候,我们也去二楼“串门”,二楼被女孩们布置的很精致:她们在洞口上方拉了一条绳子,在洞口放两盆爬藤植物,把藤蔓引到洞外的绳子上,现在藤蔓还没有长大,不过一年之后,二楼的洞口就会出现一道绿色的门帘。 之前孟羽用花盆种下的花大多已经被巨石砸碎,最近大家又重新烧了一批花盆,一共0多个,大半放在一楼洞口的左右两边,其它的被女孩们搬到了二楼洞口附近,我们并不担心花盆会从二楼掉下来,因为这些花盆放的比较靠里。 有些花在移植的第二天就死了,不过没关系,集贤东林里的花不计其数,女孩们可以重新移植新花,这些花现在成了龙狮洞一道靓丽的风景。 除此之外,二楼还有一些其它的改进工程,比如排水问题,现在除了洗澡外,像早上洗脸刷牙,女孩们都在二楼完成,然后再一起下楼做早饭,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生活污水怎样排出。 早些时候,她们直接用脸盆向楼下泼水,但有两次直接泼到了我和鱼儿的身上,使得我们不得不正视二楼的排水问题,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我们用一根六米高的粗大竹筒当排水管,打通每处竹节,它的一头直插进一楼洞外的排水沟,另一头竖起来,紧靠二楼洞口,我从工具柜里找到一只漏斗,那是蓬托斯号救生艇用来给油箱加油时使用的工具,把这只大漏斗插进竹子里,二楼的污水全都可以通过这根竹管直直的排到一楼。 还有一件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是二楼的洗浴问题,当初我设想利用二楼洞顶那个孔,将瀑布的水引入二楼,但经过我的实地勘察,发现这一计划完全不可行:高岗顶部的那个孔离彩虹瀑布有三百多米,这段距离之间是一片比较平坦的坚硬岩石,我想过各种办法也不能在上面凿出一道引水槽。 当我把这一结果告诉大家时,大家并没有表现出消极的情绪,迪亚娜认为二楼的水大多只用于饮用和早晚洗漱,消耗速度非常慢,每次灌满一桶水,可以用上十天左右。十天补一次水,并不算麻烦。 孟羽也说,二楼不像一楼,一楼做饭用水、洗澡用水、洗衣用水,这三样家务的耗水量很大,的确需要有一个方便的、永久的补水渠道,而二楼并不需要这样,大不了以后洗澡去一楼,那个浴室大家都用惯了,不希望再换个新的。 大家都表示不用再造新浴室,于是这南边空出了一个约15平方米的空间,我们商量着怎么把它利用起来。最后大家决定打一些家具放在那里,以后白天大家可以来二楼,借着充足的阳光打打牌、下下棋。 于是我们用木头和工具还有螺丝打了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和一张超大的竹床。另外我从一楼找来一个较大的罐子放在二楼洞顶孔的正下方,这是为了接雨水,防止二楼地面被雨水打湿。 在这之后,我们六个人经常在白天天气不错的时候去二楼的大桌子上打牌,牌是表哥用树皮做的,上面的字母是孟羽用有色植物汁液画上去的。这副牌给我们的业余生活带来极大的乐趣。 八月11日这天,棕油用完了,按理说上回收集了很多棕油,至少能用10个月,但是最近几个月里有几项工作耗油很多,比如烧马蜂窝、烧洞等等,现在我们的油只剩下半桶不到,今天我们商量带上所有空闲的容器,去东谷收集棕油,如今我们可以使用的容器有:两只油桶、透明空塑料瓶子八个、陶罐1个、空罐头盒9个,这些东西如果全装满油,至少能维持一年半。 但有一个问题:我们没法把它们全带上,我们有斑驴黑板,可它走起路来不稳当,如果把油罐直接放它背着的筐里,油容易泼洒出来,后来表哥提出制作一辆大车,大家都表示同意,一直以来,做个大车是大家经常提及的,但每次都被其它急切要完成的工作打消了这一想法,要在岛上长途搬运东西,有辆大车的确能省事不少。所以这一次,表哥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提出造车的想法,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可是谁又能想到,在没有合适材料的情况下,要造出一辆大车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八月1日一大早,我们开始工作了,我们要造的是一辆中国式的长板车,唯一不同的是:我们这辆板车是四个轮子的,这是为了增加车辆行驶中的稳定性。 首先做的是车子主体,主体由车把、车架、车板构成,这些东西用的全都是质地轻盈的木料,加工这些木料全靠一把斧子和一个大砍刀。 各部件之间有的是用螺丝固定,有的是用榫子固定,我们现在对榫子的运用已经炉火纯青了,大车主体的关键部位用的全部是榫子,一来是因为螺丝不可再生,要省点用。二来榫子的坚固程度丝毫不亚于螺丝。 我们只在非关键部分使用螺丝,比如车把与绳套的连接处、车尾主架与车板的连接处,这些地方允许有些的松动,因为的松动可以起到缓解冲击力的作用,延长各部件的使用寿命。 总而言之,八月1日,大车的主体完工了,接下来是关键的环节:车轮。从开始做车那天起,大家一直都在忙个不停,谁也没有考虑到在这样一座荒岛上,要造出四只车轮是否现实,真走到这一步,六个人手拿各种工具,却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法子,怎样才能做出车轮。 我们这六人,做过家具、也挖过排水沟、甚至制造出了自动滴灌系统,可车轮这东西谁都不知道怎么做,在我们的印象中,它是由钢圈、橡胶、气门组成,现在这些东西我们一样也没有,怎么办?谁也不知道怎么办! 一连三天,我们只讨论过一种方法:用木头加工,但没有车床,谁又能做到一个很圆的轮子呢,而且就算用刀削出了圆形,这木头的轮子要怎么固定到车上?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我们没有车轴,这东西一般是铁的,长长的,它的两边各有一只车轮,现在按照我们的设计,大车需要有两根车轴,可现在连轮子都没有着落,更不要说上哪儿去弄两根铁车轴了! 造车的工作彻底停滞了,又过了两天,我们的灯油只剩下一点点,必须要在四天内造出大车,不然的话,只能带了几只罐子,徒步采油。 “真的没招儿了吗?”表哥抬眼看我 我摇摇头:“这次八成是搞不成了,我是真想不出用啥东西来做轮子,咱们现在手头的东西,圆的倒是有不少,但都当不了车轮,你说,发动机里的皮带传动轮能当大车车轮吗?电台里的齿轮能当车轮吗?都不行!” “这么说,这一个来星期白干了?” “那以后咱们都不会有大车用啦?” “唉,早没想到,早知道这样就不去造车子了。” 最后这一句是鱼儿说的,表哥自知这提议是他提出来的,脸上多少有些愧疚,他的提议让大家白忙活了一个多星期,第二天大家还要带着一身疲惫去远足采集棕油,就见他从火堆边站起着,默默的起身来到餐桌边倒了一碗水,一边喝一边朝大家看。 忽然,他目光发亮,只见他猛的放下手里的碗,一路跑来到大家坐着的火堆边,兴奋的声音都有些异样了:“靠!咱咋早没想到了,瞧瞧这个,这不就是现成的车轮嘛!”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拍打刚才坐过的木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艰难的伐木工作 当时所有人都明白表哥的意思了,这个木桩是块老旧的树墩子,从集贤东林捡来的,最开始我们是用石头当凳子,后来在林子里发现了一棵折断的老树,于是我们灵机一动,用线锯锯了六个树桩当凳子,坐在上面即稳当又舒服。 “牧歌,你是说用树桩当轮子?”孟羽摸着树桩上的年轮,心里想着这事的可行性。 “咱知道你们心里想的啥,但咱告诉你们,一块完整的木头比铁更耐用,因为它不用拼接、没有弱点,我们只要花点时间,找棵木料好的大树,锯下最粗的一截桩,就能拿它当车轮用。” “大树倒是好找,但你要确定这事可行啊,要知道锯下这么粗一棵大树,那要费老劲儿了。”我再三确认表哥的法子是否可行。 “咱当然能确定啦,咱知道,你们感觉这木头都是轻飘飘的,不结实,那是因为咱们一直都是找木质松散的树来砍,这种树当柴烧是最好的,但你们不知道,有很多树,比如橡树和铁檀,那硬的跟钢板一样。”表哥边说边比划 “反正我相信你,你要说这事可行,那大家要不就这么办吧,反正现在除了牧歌提的办法,咱们也想不出别的来。”我的这句话给表哥的建议划下了感叹号,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闲了好几天,我们都急切的想解决车轮问题,现在有了办法,大家摩拳擦掌,抄起工具一起往集贤东林里钻。 这次找树有几个要点,首先这树是越圆越好,正圆是最好的,不过这不太可能;其次,树的直径不能于1米,这好办,林子里比这粗的树不计其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树质要硬实,要确定这一点,有个很简单的法子,用粗大的干木棒围着树干敲打一圈,声音浑厚无杂音,就说明树质坚硬,反之,声音听起来空泛脆响,则表示树质太软。 要找到同时符合以上三个条件的大树并不容易,我们在集贤东林里转了半天,大多因为树质太松而放弃,有一次,我们找到一棵橡树,大和坚硬度都合适,但还是被表哥否定了,因为这棵树的下半部分斜度太快,就算锯下四个轮子,这四个轮子也会粗细不一,导致车行的不稳。 “我想到当初挖三九菇时,西边那里好像有一处高地,那里有不少成年大树,要不我们去那里碰碰运气?”叶子提出了她的想法。 反正都是瞎走,不如就去叶子说的地方看看,六个人背着东西再次出发,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初挖蘑菇的地方。 从这里往西看,果然有一处显眼的高地,那里高出地面两到四米,地表覆盖着厚厚几层树叶,各种不知名的灌木和杂草从腐叶层钻出来,看起来要上到那里,首先要砍出一条路来,还要心裤子不要被灌木上的长刺撕破。 “嗯,是有不少大树!”孟羽说道。 我和表哥在前头开路,我先用长矛压住灌木,表哥或用刀或用斧子,将灌木从底部砍掉,我再用长矛把灌木挑到远处。 十来米远的距离我们一边开路一边走,花了足足二十分钟,直到站在高地上才看清这片区域的景象,那是一大片橡树林,几乎全是成年大树,有的树太老了,树根下还冒出了嫩绿的树苗,大多数橡树都很直,直径在05到4米左右。 我们两人一组分散开来,每人一支大棒子不断敲打树身,很快我们在这片橡树林里找到了合适的树,事实上每组都找到了一棵合适的树,反复对比之后,大家一致认为迪亚娜和叶子找到的树最合适:这棵树长在高地的东边,直径1到1米左右,几乎是正圆形的,而且树的下半段斜度不大,粗细均匀,我们反复敲打树身,声音浑厚,一听就知道是块难得的好料。 “腿都走断了,终于找到你啦!”表哥放下背上的筐子,高声叫道 这棵橡树太硬,我们不能全整都用锯条,表哥计划一开始先用锯条来锯,等锯到三分之一时,再用线锯慢慢磨蹭。 先用刀子在树身划出一道水平的走线,然后就开工了,六个人分三组轮流工作,当一组锯树时,另两组在一旁编织线锯,这是一项很费时间的工作,锯条很快就锯到三分之一的位置,我和表哥费了很大劲终于把锯条从锯口拉了出来。 接下来的三分之二是最难锯的,一来这里是树最粗的地方,二来线锯的效率很低,我们都做好了长期间持续工作的心理准备。 一个白天过去了,我们支好帐篷,点了火堆,烧了一堆防蚊烟接着干!第二天上午9点,摊牌拉锯了几个钟头后,线锯终于锯到大树四分之三的位置,这时只听到树干发出沉闷的吱呀声,表哥大叫不好,树要倒! 话音刚落,这棵橡树的顶部开始摇晃,表哥连忙站起来跑到大树歪斜的方向:“咱顶着树身,你们加快速度把它锯完,这个时候树要倒下,会折断树干,那剩下的树桩就不是正圆形啦!”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倦意顿时消失不见,孟羽赶忙过来补缺,我们用力拉着线锯,迪亚娜和叶子姐弟不停手的编制备用线锯,一直拉断了五十多根后,最后的四分之一终于被我们锯开了!表哥用力把树干推向没人的方向,轰隆隆一阵巨响,粗大的树冠砸断了无数根邻近的树枝! 树断了,每个人都累的不行,干了一天一夜,虽然戴了两层袜子,但大家的手都起了水泡,我们吃了一顿水果早餐,围在已经熄灭的火堆边休息,大家稍事睡到下午三点,又起来干活,我们用同样的法子锯树,又花了四天时间,锯下来四个圆形车轮。 这四个车轮粗细基本一致,厚度在6厘米左右,它们坚实无比,而且很沉重,从年轮上看,这棵树已经有二十八岁了。 把车轮滚回龙狮洞里,用砂石打磨整个车轮,尽量让轮轨呈正圆形,这项工作又花了我们一天时间。这一天我们的灯油已经全部用完。 接下来是组装,我们从救生艇的发动机里拆下来四只齿轮,把它们心的钉进车轮的中间事先挖好的洞,三十二棵铁齿死死咬合住车轮,非常坚固牢靠,更好的是:齿轮中间有滚珠轴承,它可以大大减少车轴与车轮间的磨损。 至于车轴,我们找到两棵粗细合适的树,迪亚娜认得这种树,它叫白坚木,是一种硬度与钢相等的木头,臂粗的树,我们却花了两天才把它们锯下来并加工好。 两根车轴很快固定在了四个车轮上,然后我们抬起大车车架心的放在车轴上,表哥迫不及待抓住车把在龙狮洞外拉动车子,大车行驶的非常平稳! 不过第二次试行时发现个问题:由于大车车轴没有弹簧,加上车轮没有橡胶轮胎,车子在行进时,坐在上面的人感觉屁股被颠的很疼,放在车上的陶罐也摇晃的厉害,后面叶子想出个主意,她用厚厚的干草垫在车板上,这样人再坐上去,虽然也很颠簸,但有了厚达半米的干草缓冲,那感觉就像坐在摇晃的船上似的,我们兴奋的大跳大叫,终于成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环溪草原的凶杀现场 费尽心力终于把大车造好了,我们套上斑驴黑板沿高岗脚下溜了几个来回,感觉还不错,斑驴黑板拉着空车非常轻松,如果带些行李,再坐上三个人,它走的就慢一些,我们的大车比较宽,完全可以套两头斑驴,大家坐在车上,商量着以后有机会,再去搞一头斑驴回来。 大车虽然造好了,但有车无路也不行,集贤东林的树虽不密集,但这样一辆四轮大车在林子里还是行不通的。所以我们明天去东谷不走集贤东林,而是沿高岗脚下往北,行至高岗山坡,绕过山坡转向西北角,进入环溪草原。 今天晚上,洞里没有灯,我们把家里的火堆烧大点,权当照明用。这两天我们都很累,每个人的手都是红的,我和表哥整个手都起了水泡,三个女孩和鱼儿的指尖也起了水泡,为了防止起茧,我们用豪猪刺把泡弄破了。 第二天一大早,采油队上路了,行李是昨天晚上整理好的,走的时候顺手一拿就行,我们关好木桩门,再三确认火堆已经灭掉后,将行李一一放在大车上,这车现在还能再坐两个人,倒不是因为车的空间不够,而是因为我们的行李太多,如果所有人全坐上车,黑板拉不动大车。 我们让叶子和鱼儿坐在车上,其余四人拿着匕首和长矛跟在车前车后,表哥拉着缰绳负责赶车,他在内蒙干过这事,知道怎么赶车,无论是方向还是速度都是恰到好处的,他专捡好走的路,车行的比较平稳,再加上车上的易碎品全都用草绳包装过,车板上垫有半米厚的干草,所以我们并不担心东西会掉下来。 鱼儿一开始很喜欢坐在车上,他生在南方,从没坐过这种大车,觉得很新鲜,不过这种新鲜感只维持了一个多时,当大车到达草原时,他就跳车了,孩子的天性使得他更喜欢自由的步行,我并不勉强,大家推辞一番之后,我们把迪亚娜请上了大车。 叶子和迪亚娜坐在车上的干草垫上,身体随着每一次颠簸而上下晃动,我和孟羽走在车后,表哥和鱼儿走在车前,一路上迪亚娜和孟羽都在聊天,聊的估计是坐车的感受,从她们那兴奋的表情可以猜出,坐在车上想必是非常舒服的了。 至于我们这四个走路的人,也感觉很好,相比以前每次远足,背上手上都得提着重重的行囊,现在这种空手远足的感觉真是太轻松了。 车在草原上行进的更加平稳,一来是因为东部草原地势平坦,二来是因为有厚厚的、新鲜的野草铺垫,叶子整个人躺在车上,阳光照在她身上,我看她昏昏欲睡,可见这车是多么的平稳。 当大车进入草原半时后,表哥说斑驴好像拉的很吃力,起先我们以为是拉车太久,黑板体力不支,于是叶子和迪亚娜下了车,可是斑驴似乎并没有轻松多少,它喘着粗气,似乎身后的大车突然增加了成倍的负重似的。 斑驴黑板越来越吃力了,这时我听到车子发生吱呀吱呀的响声,循着声音查找,发现在左前轮的轴承处,塞满了新鲜的野草,这些野草将轴承挤的死死的,我试着推了推,竟无法推动车轮前进。 “难怪呢!轮子里卷进这么多草,怪不得黑板拉不动车子!”说着话,表哥将鞭子交给鱼儿,从大腿处抽出匕首,一面心切割,一面用细棍子将切碎的草一点点抽出来。 “以后有条件,得给四个轴承加个罩子,免得让杂物卷进去,卡死车轮。”孟羽看着眼前无法动弹的车轮,自言自语道。 “也是难为黑板了,轮子卡的这么死,它还能往前拉,这股子力气真是够牛的。”表哥钻到大车底下,一边清理一边说。 鱼儿正在给斑驴喂香蕉杆,其它人忙着清理被露水打湿的裤脚,我们的斑驴黑板这会儿终于能休息片刻了,十分钟后,杂草清理完毕,我们又用干布从空油桶里擦出一点残油,抹在四个轴承上,车又可以行进了,这一次斑驴黑板明显轻快许多,叶子和迪亚娜再次坐上了车。 有了前次经验,表哥在赶车时更加心,尽量选择野草不深的地方行走,黑板长期生活在草原,因此在草原上行走对它来说轻车熟路,没多久我们就折向北方,径直朝榕山方向前进。 前方半里处出现了一棵孤零零的大树,这在草原上见怪不怪,我们离树越来越近,快到跟前时,我发现树下有只动物,它见人来了,却一动不动,头低垂,一只前爪抬起,似乎是在头上抓痒,但这一动作是定格的,我们来到它跟前,也没见它有一丝动静。 “这是啥东西,这么不怕人呢!”说着话,表哥的长矛伸了过去,轻轻一碰,那只动物应声倒地,它已经死了。 倒地之后,动物的脸朝着我们这边,我这才看清这动物的样子,它像极了一只猫,但脸比猫要宽,身形肥胖,大比一般家猫大一圈。 身后的迪亚娜马上认出了这只动物,它叫兔狲,是一种型猫科哺乳纲动物,我们是头一次在平阳岛上看到它,让我们感觉不对劲的是,它的死法很不寻常:我们检查过,它全身无伤,只有舌头表面有十几道像是被铁丝刷子划破的口子,口子很新,像是两时内的新伤,但奇怪的是舌头上无一丝血水流出,表哥胆子大,上前用匕首割开兔狲的脖子,这才发现这只可怜动物全身的血不翼而飞! 这就有点吓人了,我们现在算是明白它为什么会死了:血被抽干了,可谁又能在它活着的时候,抽干它身上的血呢?这只兔狲难道会任凭对方吸血而不反抗吗?更重要的是,兔狲全身唯一的伤口只有舌头上那几道浅浅的伤,难不成这神秘的嗜血者会钻进对方的嘴里吸血,而不怕兔狲的利牙伤害自己吗? 想到这儿,眼前的这棵树不由的使人不寒而栗,这棵树其貌不扬:树高6到八米,树冠很宽但不算茂密,向阳的一面黄叶不少,而背阳的一面长势不错,这棵树的分枝很多,叶子形状和香樟树一般,树下是厚厚的野草和掉落的腐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血都被吸干啦,这是个啥死法!”表哥用一把干草擦拭着匕首,那兔狲现在已经身首异处,切口处没有一滴血,只有亮晶晶的脂肪和淡红色的鲜肉。而此时它依然保持着死前那诡异的姿势:左前脚高高抬起,像是要给头部挠痒。 “别看了先秋哥,不管它怎么死的,反正这地方有危险,咱们还是赶路吧,这么多桶棕油,可不是一天能收集完的。”叶子的话点醒了所有人的恍惚,表哥拿起鞭子,催动着斑驴黑板渐渐远离这处位于树冠下的凶杀现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隐匿的猎杀者 中午11点,队伍抵达桃源溪南岸,看起来这条布满白沙的水道已经很久不曾有水流过了,沙子上满是榕山上枯黄的落叶和草原上的野草,我们的大车车轮碾过白沙,露出沙层下已经晒成鱼干的鱼。 由此往东半时就是东谷边缘,我们安顿好大车,拿出行李中的容器,用上一次收集棕油的方法,在每棵棕树下都放了两个罐子,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1点,所有人早已饿的不行,大家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水果和鱼干吃起来,这一顿迟来的午餐又冷又硬,但我们太饿了,所以也就管不得许多。 吃完简单的饭食时,恰逢第一滴棕油滴入罐中,按这速度,这么多容器要是全都灌满,没个三天三夜怕是不成。好在罐子放在树下任油滴入,期间并不需要人工操作,只要在第一批罐子灌满棕油后用大车上的空容器替换下来即可。我们留下孟羽和叶子看管现场,其它人一道去附近的榕山山洞,未来几天我们便要在这里留宿。 这座山洞还像上次我们留宿时那样:潮湿、光线足,洞顶气根丛生。洞口右边的甬道尽头还留有我们上次睡过的大床,坐在地面,感觉潮气很大。 “是把这些东西搬出去,重新铺新的,还是从外面弄新树叶铺在这旧床上?”表哥问道 “这么多东西搬走太麻烦,不如直接在上面铺新叶子,离地面更高些也是个好处。”我说道。 我们一共四个人,从洞外的山上收集大量落叶,将旧床又加高到半米,然后又在表面铺了一层布,躺上去试了试效果,非常软和,半米厚的落叶有效的隔离了潮气。 还有些日光,大家想着在这榕山上打点东西当晚餐,要打地上跑的,我们有陷井,要打树上栖的,我们有长矛,要打天上飞的,我们有吹箭筒,现在我们个个都是捕猎高手,长期的捕猎生活,让我们熟练掌握了动物们的习性,从发现踪迹到追踪猎物再到猎杀,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不过,在榕山上捕猎还是头一遭,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四个没有分开,而是聚在一起找寻,我们以榕山山洞为中心,在四周找寻动物的踪迹,很快便有了发现。 那是在一处位于山洞左上方八0米处的一棵榕山上,迪亚娜发现了几道抓痕,那是某种食肉动物的爪子留下的,它的前肢有力,尖爪短而粗,树身上的血迹告诉我们,这只动物可能是在捕猎动物,追到这棵树下时,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搏杀,树下的树苗全被压断了,裸露于地面的气根也被咬出深深的伤痕,捕猎者似乎害怕在这里食用猎物,它用嘴叼着猎物一路向北上山去了。 如果放在从前,我们不会主动追捕有危险性的食肉动物,可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有四个人,每个人都带着利器,无论近战还是远攻都有极大的优势,于是我们打算循着淡淡的血迹追踪这只食肉动物。 没多久我们发现血迹在一棵老树附近消失了,而且是凭空消失的,因为这棵老树附近没有一点动物的粪便,也没有残留的毛发,附近也没有任何一处可供食肉动物藏身的洞,这就奇怪了!一只食肉动物拖着一只好不容易才捕杀的猎物爬到山上,却不知怎么的不见了踪迹,这不见鬼了吗! 表哥正要撒开大家四处找寻,突然我闻到一股腥臭味,其中还夹杂着浓厚的血腥味,而这股味道正是来自于那棵老树,这是一棵老榕树,通体绿黑,树身上下盘着粗细不一的老榕根,粗的有儿大腿一般,细的如指。 我围着老树从上到打量之后,什么也没发现,树冠上目之所及全是厚厚的绿叶和纵横交错的气根和老枝,这些树枝上除了叶子什么都没有,可明明这血腥气就是打老树上发出来的。 我们又找老树树身上是否有可以藏身的树洞,结果什么也没发现到,这棵老树长势正盛,别说诺大的树洞,就连一个孔都没有。 “会不会在更高的树冠上?”鱼儿抬头看着上面密不透风的树冠说道 “就算在上面,我们也不能冒险上树,这家伙如果能爬到我们看不见的高度,说明这东西一定是个爬树高手,在上面,我们可没把握捉住它!”我说道 “那要是不上树,咱就快走吧,这地方血腥味太重了,不安全。”说着话,表哥招手示意迪亚娜跟着下山。 我绕过树的时候,猛然间感觉树身有些不对劲,就多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东西把我全身的血都吓凉了,只见我面前一枝粗大的老树分枝上,一根儿臂粗的“气根”正在慢慢蠕动,再仔细一看,我的天呐!这是一条颜色黑绿的大蟒蛇! 情急之下,我声示意大家站住,轻轻用手指了指我面前的这个树枝,大家马上也发现了这条蟒蛇,它全身的颜色和气根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它动了动身体,任谁也发现不到它就卷在我们头顶的这棵树枝上。 “是蛇……蟒蛇吗?” “是,肯定是啊!” “靠!” “太粗了这条蛇!” “你们声点,慢慢往后退!”我的话刚说完,这条蛇的头不知从哪伸了下来,离我的脸不到三米! 我的腿立马不听使唤了,那双黑豆般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宽扁的头吊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我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想动都动不了,如果不是我刚刚尿过尿,这会儿已经……。 表哥见状,再三喊我,却发现我一动不动,心知不好,慢慢来到我跟前,刚把我往后拉,那蛇就微微张开了嘴,一股更加腥臭腐烂的气味顿时迎面扑来!与此同时,它将更多身体从树上吊了下来,它离我和表哥更近了,估计两米不到。 这如何是好!这个距离,它要想卷住我俩,是弹指之间的事,我们谁也不敢动,表哥攥匕首的手不住的发抖,人在面对死亡时的反应大多都是这样。 就在这时,树的另一面出现了鱼儿,他冲我俩做了个手势,我看到鱼儿的手里有颗石头,马上就知道他的意图了,只见鱼儿站在原地抬手做势,将石头用力丢着更高的树冠,一声异响惊动了面前这条蟒蛇,只见它立马收回身体,头向上望去,树上顿时被它的动作震的落叶纷纷。 趁这一瞬间,鱼儿又将更多的石头丢向树冠最高处,那条巨大的蟒蛇一下子被树冠的异动吸引住,它灵活的顺着附近横生的气根爬了上去,速度之迅捷另我后怕!我们这才看清这条长虫的真实大,这东西至少有15米!所过之处,细的树枝和新生的嫩叶尽被折断! 就在这时,表哥招手,示意大家轻轻的、慢慢的往后退,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就这样我总算捡回一条命! 回到山洞,我将随身带的硫磺全撒在山洞内外,防止这条大长虫夜里袭扰我们,我的手还是抖个不停,这样一来,我撒的硫磺粉更加均匀,但眼前那蟒蛇黑豆般阴毒的眼睛依旧在眼前飘忽不定。 “唉,原想跟着血迹能打打秋风,结果却是遇到这么个东西!”表哥悻悻的骂道。 “好在咱鱼儿救了我俩,真要好好谢谢你子。”我摸着鱼儿的头说道。 “陈哥!”鱼儿问道:“明明那树干上是爪子的抓痕,怎么结果是条蟒蛇啊!” “对啊,我也不明白!”我顺着鱼儿的话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这咱倒是能猜出个大概,刚才那条蛇上树时,咱瞧的真真儿的,它的肚子有一处地方很鼓,说明最近刚刚进食,咱寻摸着这蛇是在树下伏击了某个食肉动物,搏斗中,这头食肉动物在树身上留下了抓痕,又在地上留下了咬痕,但最终还是被蟒蛇勒死了。” “牧歌,那要照你这么一说,这些痕迹不是捕猎者留下的,而是猎物留下的?” “是啊兄弟,现在这种解释是最合情合理的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卷针金丝狨 真是没想到,这么恐怖的搏斗痕迹居然是那只猎物留下的,这么强悍的食肉动物都难逃蟒蛇的血盆大口,此蛇的攻击力之高可见一斑。 我们并不担心蛇会到我们的山洞附近,一来这里地势低阳光弱,蛇是冷血动物,喜阳光,这个环境不适合它;二来我们有硫磺粉的保护,料它不敢进来;当天傍晚时分,我们的第一批棕油收集完成,换上第二批罐子后,大家回到榕山脚下,大车留在山脚,斑驴黑板和所有行李被我们带进山洞里。 我们向孟羽讲了白天的遭遇,细听之下孟羽也感到危险之极,不过随后她跟我们讲了一件有关捕蛇的趣事,那是早几年,孟羽远在巴西的叔叔来信中说的一件事。 巴西雨林多有蛇,当地人善捕大蛇,一条粗大的蟒蛇可以管一个村子吃几天的,孟羽的叔叔和附近几个村子里的族长交好,有幸见过一次村里的捕蛇行动。 进入雨林后,他们首先要观察,找寻地上或树上有没有蛇活动过的迹象,找到踪迹后,拿出一个一米长的粗大竹筒,将竹筒固定在蟒蛇活动最为频繁的树下,这个竹筒内有玄机,竹筒里面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尖刃朝上的刀片,刀片上有强力麻药,在刀片附近吊着一块猪肝,之所以用猪肝当饵,据说是因为这东西是蛇的最爱,血腥味最浓。 设好陷井后,村民们用腐烂的树叶清除人类的气味,退回到村里等待,当有蛇闻到味时,就会钻进竹筒食用诱饵,身体进入一半后,原路退出是不可能的,只能继续向前爬,这个时候,那支利刃就会随着蛇的爬动,一点点割开蛇的肚子,由于刀上有麻药,所以蛇并不会感觉特别疼痛,它会浑然不知的往前爬,当整个身体钻出竹筒之时,它的大部分身体已经被割开一道口子,血和内脏拖了一地,再也爬不动了。 村民们只要找准时机,前往雨林收取猎物即可,不过这种方法时有落空,有时是因为竹筒太,蛇钻不进去,有时是因为雨林里的其它动物捷足先登,还有的是因为收取猎物的时机太晚,蛇已经被别的掠食者分吃一空。 孟羽讲的这件事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不过我们此刻并没有要实施这一计划的想法,因为很显然,榕山上的那条蛇最近刚刚吃过大餐,近期它不会出来捕猎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的棕油收集到了三分之一,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晚上我们就能装满余下三分之二的容器。 换好罐子之后,我们六个回到山洞,这一整天我们吃的还是鱼干的水果,喝的是用枞树针叶泡的“绿茶”,这种茶一般人喝不惯,我们却喝的津津有味,它富含各种维生素,可以代替蔬菜为我们提供必要的营养。 不过我们已经很多天没吃到新鲜肉食了,这两天大家都很累,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希望明天能搞点新鲜的东西,下午4点,我们又换了一批空油桶,然后回山洞睡觉去了。 第三天,我们起的都很早,洞里空气太潮,大家都没有胃口吃东西,于是便动身去东谷查看棕油的收集情况,这一次我们用的是塑料油桶,容量较大,虽然一夜过去了,但还没有收集满,我让大家在原地休息,自己和表哥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就在我们爬到榕山脚下时,眼前干涸的桃源溪水道突然来了一股清澈的水流,水流所过的之处,淡黄色的白沙被泡成了深黄色。 “鱼儿、叶子,你们俩过来,桃源溪有水啦!”表哥一声招呼,引得大家都来看。 很快,这条溪恢复了当初的样子,我们一路走到山洞正对面的溪岸,只见十几条大大的银色鱼正在浅水里扑腾,我和鱼儿连忙脱下上衣,向儿时扑蚂蚱似的,用衣服包住被因在浅水里的鱼儿。 每一次出手都能包住两三条,随后表哥也加入到捕鱼的队伍中,三个女孩把我们扔到岸上的鱼用附近的灌木枝条一一串起来,不到半个时,我们就收获了五支鱼串儿,直到后来水量变大,鱼儿脱困后,大家这才罢手。 当天我们补充了所有的空水瓶,吃的是新鲜的烤鱼,三个女孩想尽办法将鱼做出不同的味道,有的是用草原上的地烤炉做成鱼干,有的是淋上果汁做成水果烤鱼,还有的是放在罐子里做成鱼汤,无论哪种做法都深得所有人的喜爱。 桃源溪复流,一定是大水冲开了塌方的土石,长期堆积在洞口的鱼类一下子顺着水流了出来,这才便宜了我们六个,现在眼前这条溪水最深处达一米,清澈见底的淡水正不急不慢的奔向东谷丛林的深处。 当天晚上6点,我们换上了最后七只容器,到第四天上午估计就能收集完成,晚餐大家吃的是新鲜鱼肉,孟羽和迪亚娜在鱼肚子里塞满甜甜根,再用南瓜叶包好,外面抹上泥,放在火炭上烤制,一个半时后,用匕首敲开干硬的泥壳和南瓜叶,整个山洞顿时肉香四溢,我甚至能听见鱼儿的喉结上下活动的声音。 第四天上午9点,估摸着罐子已经满了,我们打山洞出来,将行李打包好,牵着斑驴黑板下山,行李放上车,套好斑驴,一行人来到东谷边缘,发现所有罐子里的棕油已经满到溢出来了,淡黄色的油脂流了一地,大家用水和干草稍事清理一番,用塑料皮和绳子封好罐口,又用干草包起来,把所有东西搬到大车上,大家打道回府。 这一次,车上坐不下人了,整个车板上全是容器,六个人跟在车子的前后左右向前走,没多久我们又看到了来时的那棵老树,远远看去,树下那只诡异死亡的动物似乎还站在原地没动,再走近一看,不对!不是那只兔狲了,这次是一只豹猫,而且是活的,它似乎并不怕我们,我们停下大车,站在离它60多米的地方远远的观察,只见这只豹猫低着头嗅探,在它的嘴下蜷着一只不知道什么动物,尾巴长长的,头圆圆的,全身的黄毛像女人的波浪卷似的,脸部无毛,五官像猴子,但又比猴子的多。 “这是一只金丝狨!”迪亚娜认识这东西 “金丝狨?是不是就是金丝猴?”我问道 迪亚娜说道:“狨是猴的近亲,比猴要,却比猴更聪明,数量不多,主要生活在南美地区,我们那个社区有几户人家养这种宠物。” 树下那只金丝狨已经死了,不知是被豹猫咬死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它一动不动躺在原地,任凭猎食者用爪子将它翻来覆去。 豹猫玩弄了一会儿,终于张嘴享用了,可是它刚一伸出舌头去舔地上的金丝狨,一瞬间,金丝狨身上原本卷着的黄毛突然像有生命似的,以迅雷之势伸展开来,每根毛都像锋利的金针直直向上竖起,豹猫不及收回舌头,那长长的舌头一下子被钢针般的硬毛划出十几道深深的口子。 血一下子滴了下来,也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金丝狨突然活过来,熟练的从地上跳到咫尺之遥的老树上,而豹猫还在用左前爪清理刺进脸上的硬毛,就在这时,惊人一幕发生了:从地面腐烂的落叶里钻出一条条暗红色的肥虫,虫子很胖但行动迅速,只见那几十条虫子顺着豹猫的四肢爬到嘴里,疯狂吸食豹猫舌头上的新鲜血液,可是豹猫似乎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一味的用前脚擦脸,不过它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它的身体僵住了,前爪停在半空中不动了,那些吸血的虫子由原先的十几条,慢慢聚集到一百多条,塞满豹猫的整个口腔,每条虫子都争先恐后的吸食豹猫舌头上的创口。 那些虫子原本只有蚕豆大,随着吸食鲜血,身体也随之胀大了四五倍,肥胖的身体使得它们吸不住豹猫的舌头,有很多已经吸饱的虫子从可怜的豹猫嘴里掉在腐叶上,几乎就在同时,又有新的嗜血虫子替补了这一空缺。 约摸二十分钟后,豹猫全身的血液被吸食一空,树上那只金丝狨看了看我们几个,然后跳下树去,熟练的啃食豹猫空虚的骨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二头斑驴 自然界里动物之间合作生存的案例有很多,比如犀牛与犀牛鸟,或者像之前我遇到的鸟给兔子预警之类的,可是像今天这种合作捕猎的方式着实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首先是金丝狨假死,吸引饥饿的猎物上前舔舐,在猎物正要下口时,金丝狨利用自身的特性,在一瞬间将卷曲的毛变硬,划伤猎物的舌头和口腔,猎物受到莫名惊吓,不敢再动金丝狨,而是用爪子清理刺进口腔的针毛。 趁这个空档,金丝狨逃到树上,接下来就是腐叶下的吸血虫上场表演了,它们爬到猎物的嘴里,一边吸血的同时,一边释放某种类似麻醉剂的物质,使猎物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定在原地任由虫子吸干全身血液。猎物死亡后,虫子退回地下,金丝狨从树上下来,不急不慢的享受一顿新鲜的美餐。 也是我们六个运气好,看到了眼前这一幕,要不然以后我们可能也会着了金丝狨的道,女孩们催着表哥和鱼儿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表哥挥舞皮鞭,催促黑板离开了这个地方。 下午我们回到龙狮洞,从大车上卸下所有的物资,这一次我们真可说的上是满载而归,这么多瓶瓶罐罐全都搬到洞的最深处保存,它们将满足龙狮洞半年的照明需求。 “还好有这大车,要不然这么多油,咱们至少要跑个四五趟吧。”表哥放下最后一罐棕油,高兴的说道。 “可不是嘛,这次出远门,一点都不累。”孟羽一面倒掉水瓶里的水一面说。 “手里不拿东西当然轻松了,不过斑驴黑板可是累的够呛。”叶子站在洞口,看着外面的斑驴。 我们连忙出去,帮黑板卸下套子和车绳,表哥把它牵到棚子里,又给它端来满满一盆清凉的淡水和新鲜的水果。黑板的确够累的,它大口喝着水,一边喝一边大口喘气,那喷出的气流将盆里的水冲出一阵阵水花。 叶子和鱼儿看了一会儿,转身忙别的事,他们要给家禽们补充新鲜的淡水和虫子,还要负责清理场地上厚厚的粪便,这些粪便被堆到菜园篱笆外面,过两个星期等粪便肥化后,就能铲到菜地里当肥料使用。 叶子现在掌握了一门特殊的技能,她光凭粪便的颜色和状态,就能诊断出家禽最近的健康状况,比如渡渡鸟的粪便是灰色的球状,如果有一天它们的粪便变绿了,说明它可能有肠炎,这就要在它的饲料里加入消炎的植物比如甘菊根和木炭碎屑,如果粪便带血,说明家禽排便不畅,要给它们喂食巴豆,不过每次喂食不能超过三粒,否则可能会导致脱肛。 正因为有叶子的精心护理,我们的家禽场才能平安渡过每一天,还有鱼儿,这孩子现在是抓虫专家,无论虫子藏在树里还是叶子反面,或是土层和石头底下,他都能发现并抓住,有时他会用鱼肠做陷井抓虫子,还有时他会用蜘蛛抓知了,这是他发明的一种新方法,具体做法是:找一根竹竿,用电线圈成一个线圈插进竹竿,找一些新鲜的蜘蛛用线圈卷成一张捕虫,然后鱼儿拿着这个东西到处找知了或飞行甲虫,几乎是一抓一个准儿。 有时候天气好,他一次能抓到满满四袜子知了,这些知了是家禽最爱吃的食物,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些知了被抓时还是活的,每次鱼带着袜子来到篱笆外,聪明的渡渡鸟就知道今天吃的是知了,早早的等在门口,鱼儿拿出一只知了扔在地上,还不待知了展翅逃生,敏捷的渡渡鸟一口便将知了叼住,其它没有抢到知了的渡渡鸟只能等下一只。渡渡鸟没有吃完,其它鸟是不敢近前的,它们害怕渡渡鸟粗壮的双足和长长的嘴巴。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们好事连连:首先我们收获了家禽场的第一批鸟蛋,一共六颗,有绿色和蓝色两种,这让我们激动不已。另外,我们收割了第一批地皮菜和木耳,它们长势喜人,这一次一共收了两斤,当天我们就把它们做成了汤,味道鲜美极了!还有,自从菜园有了篱笆和荆棘的保护,园子里的每样蔬菜都在茁壮成长,特别是榛蘑和南瓜,我们现在每星期能吃到四次素菜,而且种类繁多,孟羽独创的兔肉炒榛蘑是龙狮洞一绝。 八月1日这天,大家再次出远门了,这是一次早就商量好的决定,不过这次出门没有带斑驴,因为这次的目的是为了捕捉新的斑驴。 我们带了绳子、制作了新的驴套、还有露营用的帐篷、食物、饮用水、还有目前所有空置的透明袋,这些袋子我们打算用来收集沙棘果。 临行前一天,鱼儿和叶子抓了一大堆虫子供家禽食用,另外我和表哥修整着菜园里新长出来的野草,重新给九块菜园施肥,孟羽和迪亚娜则一直在收拾行装。 八月1日早上七点,我们关好大门,给斑驴和猞猁喂了一顿食料,沿着集贤东林向西北走去,路线还是以前经常走的那条:穿过灌木径向北走一时,再向西走两个半时,见到绿洲后再西北走不多远,就来到了目的地。 心的躲开那些可能会引起水泡的“玉米粒”,爬上一段草坡后,眼前就是那片奇异的山谷,有了第一次捕捉斑驴的经验,这一次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在四棵树的中间草地上设下渔人结套索,然后在驴群中找合适的目标,这一次表哥相中了一头四肢修长、脖子很粗的斑驴,但在我看来,这头驴子不够精健,因为看起来,它身上的肥肉太多,但表哥告诉我,肥肉多的驴子耐苦,长途远足也累不倒它。 我们相信表哥在选畜生方面有绝对可靠的经验,于是我们便配合着表哥,将那头肥驴往陷井处驱赶,整个过程中和驴子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让它慢慢走向树丛中的套索,果然,这一次我们又成功了,渔人结轻易的困住了这头肥大的斑驴,它那肥嘟嘟的、灰白相间的身体倒在草地上,表哥一个飞跑冲上前去,死死压住了它,孟羽和我还有迪亚娜用双套结替换掉渔人结,将它的四肢死死固定在一起,就这样,它成了我们的又一头斑驴,驯服这头斑驴还需要几天时间,不过名字已经取好了,它叫粉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斑驴的异样 别看这头斑驴身体肥胖,但犟劲比黑板更甚,如果不是因为它太胖,躺在地上行动迟缓,要绑住它并不容易,现在它的四肢被双套结死死固定住,可斑驴的反抗没有停止,它奋力挣扎,意图拉断绳子,它奋力嘶叫,想得到同类的帮助,但这是无济于事的,挣扎了十多分钟后,要是换一般的斑驴早就放弃了,可是这头斑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真应了表哥之前的判断:这头斑驴特有耐力,要是驯服了,以后出行远足是累不倒它的。 斑驴粉笔的抵抗使得双套结越来越紧,将它的四蹄勒出了深深的凹陷,我们不得不冒险给它松了松腿上的套索,刚一松开,它的抵抗又变得激烈起来,它站进来,在原地不停的乱动,四棵树被它拉的微微晃动,这种激烈的场景一直持续到它大便失禁,污秽弄的满地都是,我们不得不站在离这片树荫更远的地方。 反正粉笔跑不掉,我们留下表哥和迪亚娜看守斑驴,其它人全部到北边的山坡上采集沙棘果,我们篮子里装满了透明袋,来到沙棘树下,草地里全部成熟掉落的果子,有些树枝垂的较低,上面的果子已经被斑驴啃食一空。 我和鱼儿爬到树上,摘取最红最大的果子,把它们心装在透明袋里,然后放进篮子递给树下的孟羽和叶子,由于我们的容器不大,树上的果子又太多,我们只选取品相最优的沙棘果,带一点虫眼儿的都不要。 这棵树上有很多形状特异的果子,比如两个或三个长在一起的果子;还有两个果子上下连成一体,像葫芦一样的果子;我甚至还看到一颗像品字的沙棘果挂在高高的树枝上。 这项采集工作很快便完成了,我们每人都挎着一只篮子,漫步在微微倾斜的草坡上,虽然果子被密封在袋子里,但袋子挡不住那自然的清香味。 回到营地,搭建好帐篷,将所有物资全搬到大树上,到了晚上谷底草地将遍布水草虫,我们可不放心把行李留在地面。 斑驴粉笔终于停止了闹腾,因为它的体力透支了,它直接倒在自己的粪便里,大口换气,又累又饿。表哥拿出早已备好的鲜嫩树叶,可是粉笔丝毫不领情,虽然它饿的不行,但也不愿意吃我们的食物,这真是一头有骨气的斑驴! 傍晚时分,我们在斑驴的四周洒了一圈硫磺粉,这些粉末应该可以保护斑驴免受水草虫的骚扰,但斑驴并不知道这一情况,当它看见远处的斑驴群三三两两离开谷底,便怕的要命,它知道天黑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它嘶叫着,希望能有一些斑驴帮助它脱离困境,可是好运没有降临到它身上。 到了晚上,我们收起帐篷,各自上树休息,晚上7点天全黑了,当初那壮观的一幕再次上演,不计其数的水草虫从中央池塘钻出来,一路闪着光向整个谷底爬去,每过一处树下,就自动组成一条旋转的光圈,进食那些鲜活的蛆虫和蜣螂,这些水草虫是杂食生物,它们也吃那些腐化的棕榈果,每棵树下都有至少四个光圈,这些光圈转上五、六分钟就四散而走,只留下草地上几道浅浅的痕迹。 我们的硫磺粉明显起了作用,这些水草虫丝毫不敢进入硫磺划定的保护圈内,斑驴粉笔一开始被铺天盖地的虫子吓的怪叫连连,但很快发现这些虫子没有一只靠近它,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但头还是四下张望,像是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 八月日,我们来到草原谷底的第二天清晨,大家选了一处安全的阴凉处支起帐篷,开始生火做早餐,我们这次吃的是南瓜饼配沙棘酱,酸酸的沙棘酱抹在加热过的南瓜饼上,再在上面放一些黑色的烤鱼籽,咬上一口,又脆又酸。 我们还用木耳和榛蘑做上一罐汤,只是这汤没味道,因为这次带的一包盐弄丢了,这锅淡而无味的汤是今天早餐唯一的遗憾。 吃饱喝足,女孩们洗锅煮甘菊茶,我和表哥要开始工作了,驯服斑驴要“恩威并施”,昨天一天一夜的折腾让这头斑驴精神恍惚,反应迟钝,这是个关键时候,要狠下心来不要它休息,我们的做法是:只要斑驴粉笔打盹了,我们就用绑着树枝的长矛抽醒它,然后给它吃树叶,如果它还是不吃,就接着抽,直到它受不了,吃一口树叶。 另外,水也要定量供应,让斑驴即渴不死又不能喝个痛快,喂水是个危险的事情,要用手托着水盆送到斑驴嘴边,有时候斑驴想要咬人的手,另一个人一定要动作敏捷,及时抽打它的脸,这才能保证斑驴乖乖的不惹事。 中午,我在给斑驴喂水时发现了新情况,当时我负责递水,表哥负责我的安全,本来一切正常,斑驴粉笔正乖乖的喝水,突然不知怎么的,它像被电击一般,前肢下跪嘶叫不止,我也被吓的水泼到地上,表哥开始还以为斑驴喝水太快,肺被呛到了,结果不是,它没有咳嗽,而且大口的呼吸,像是在忍受很大的痛苦,孟羽和叶子此时也来了,见此情形,两个人几乎同时指着斑驴的肚子叫道:“快看,肚子里有东西!”我这才将目光从斑驴的头转向腹部,原来这头斑驴已经怀孕了! 大家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头斑驴比上一头更难驯服,它不是为了自己,它是为了斑驴幼崽而抗争,这是母性使然,天性使然。 我们现在陷入两难境地:一方面,能抓到怀孕的斑驴是好事,不久我们会有至少一只斑驴幼崽,另一方面,怀孕的斑驴无论产前还是产后,都不好伺候,就算是表哥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眼下这头斑驴依旧不好驯服,无论是喂水还是喂食,都要用武力才能让事情有所进展。 放了吧,太可惜,不放吧,不能保证一定可以驯服它,大家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不放,因为我们已经驯化了两天一夜,这个时候放弃太可惜,再说它虽然不容易驯服,但是相比昨天,至少它没有全程都在抵抗,这也算是一些进步吧。 至于斑驴的产前和产后护理,这种事我们早晚要经历的,不如就拿这头斑驴当第一次尝试,表哥虽然没亲手接生过,但多少也看过听过一些,心里对这事知道个大体过程,于是计划如期进行,接下来我们没有再抽打过斑驴的肚子,就算打其它肉厚的地方,下手时也不再用太大力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成功驯化 母性驱使着这头斑驴极力反抗人类的束缚,虽然它不再拒绝表哥送上的水和食物,但它对我们并不依赖,有草就吃,不给的话它也不会求我们,一天几番较量下来,让我们好不狼狈,我们又不能像对待其它动物那般使用暴力手段,万一把它的幼崽打没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只能和它耗下去了,靠时间取胜!”我如是说。 八月日,我们想了个新法子来消耗它的脾气,我们来到外面的谷底,心翼翼摘取了几株“玉米棒”,我们知道这种植物可以让皮肤过敏,需要用驴尿来解毒才能好转,我将这些植物拿到斑驴粉笔的跟前,它显然认识这东西的厉害,吓的连连后退,但腿上的绳索将它拉倒在地,它挣扎着,大声嘶叫着,引着外面的斑驴一齐向这边张望。 表哥将这几株植物插在离斑驴不远的草地上,然后由我给斑驴喂食草料,结果斑驴不吃我这套,将头扭向一边,表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拿起一根“玉米棒”来到斑驴背后,将这株“玉米棒”上的绒毛悉数抖落在了斑驴的背后,那斑驴像触电般激烈的来回蹦跳,地上的稀泥甩了我俩一脸,那泥巴又臭又骚,我们忙洗了把脸。 八月4日早上,斑驴的背上起了水泡,它感觉很痒,这种感觉表哥是亲身体验过的,可斑驴更痛苦,因为它挠不到后背,只能通过大声嘶叫来释放些许痛苦,它想用近在咫尺的果树蹭后背,但绳子拉扯着它,让它无法靠近任何一棵树。 这个法子的好处在于,因为不是暴力,所以不会伤及动物的身体,我们的目的是用这种法子消耗斑驴的野性,让它屈从于人类的帮助,这种痛苦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八月5日,斑驴粉笔的后背已经痒成一片,细的水泡足有儿尿片般大,原本灰色的后背现在成了淡红色,那是水泡的颜色,昨天这些水泡还是白色,现在变成了淡红色,就说明痒的感觉已经深入到肉里了。 斑驴已经被折磨的动弹不得,它吃不下也喝不下,肚子极速而简短的抽搐着,到了中午,我们感觉差不多了,于是走上前去,试着用手拍斑驴的头,它没有反抗,我们又松了松斑驴腿上的套索,它还是没有反抗,于是我们找到驴尿洒在它后背上,过了一个多时,后背的创伤立刻好转了。 在这之后的两天里,只要斑驴有一丝反抗的情绪,我们就会拿着“玉米棒”吓唬它,它立马就听话了。 八月6日这天,我们松开了斑驴四肢上的绳子,给它套上了早已准备好了的缰绳,它一开始有些反抗动作,不过孟羽一将“玉米棒”往前伸,它的目光马上激动起来,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就这样,它成了我们驯化的第二头斑驴。 套上缰绳只是第一步,说明这头斑驴不会逃跑,不敢拒绝我们,但要让它听从人类的指挥,还需要时间的磨合,随后我们趁热打铁,用鞭子和食物教会它往左往右、往前往后,还教它怎样低头配合我们套缰绳,直到这些基本动作都会了。 八月八日这天,开始教它怎样负重,为了保证安全,我们首先用的是筐子,可这家伙大概是后背受过创作,留下了心理阴影,无论怎样都不愿意用后背负重,这项教学工作一直拉锯了三个时,表哥一怒之下,飞跑几步一个冲撞将斑驴撞倒在地,那斑驴被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表哥一把将它拉了起来,一个飞身上马,骑在了斑驴的后背上,结果如之前一样,斑驴狂跳不止,想把表哥甩下身子,但表哥好歹也是在内蒙骑过大马的,马都奈何他不得,更何况一头怀孕的驴子。 他用两条强而有力的腿紧紧夹住斑驴的侧身,放低上半身,双臂抱住斑驴的前部身体,头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嘴里喊着一些我们听不明白的话,斑驴见甩不掉表哥,马上用长长的尾巴抽打表哥的腿肚子,表哥疼的厉害,但丝毫没有放松,我见此状,抄起鞭子扔给表哥,表哥一手抱紧斑驴,一手执鞭猛烈回击斑驴的屁股,斑驴疼的几乎直立起来,它开始来回奔跑,时而上坡时而下坡,时而冲进驴群,时而沿池塘乱跑,直到大汗淋漓、腹部抽搐才停了下来。 表哥见状,并没有让它休息,而是强忍满身疼痛,指挥它往左往右,只要斑驴不听话,或是走的不稳,就一鞭子打下去,斑驴可怜的样子让叶子和迪亚娜不忍再看,虽然心疼这头畜生,但谁也不会阻止表哥的行动,大家都知道,如果这一次心软,以后就更难驯化它了。 折腾两个多时后,斑驴终于可以勉强在负重的情况下,被人类指挥前进,每做对一次,它就能得到一束青草或一点点淡水,每做错一次,它的脸就会被鞭子重重的抽打,这样的训练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表哥和斑驴粉笔都累个半死,特别是表哥,一天没吃东西,空着肚子骑在驴背上颠了一整天,刚一下来就不住的干呕,迪亚娜帮他拍了半天后背,才慢慢恢复过来。 晚上,表哥没有吃东西,他已经饿过头儿了,再说现在他的空胃颠簸了一天,根本吃不了什么,我们只能用水把南瓜饼化成粥,迪亚娜再用勺子一点点喂到他嘴里,他恶心的厉害,所以迪亚娜一次只能喂一勺尖,不到三克的量。要说迪亚娜也真是个有耐心的好女孩,这顿饭一直喂到晚上八点半,地上满是发光的水草虫,树上的一男一女含情默默的照顾着彼此,我和孟羽躺在附近的树上看着这一切,虽然这顿饭表哥是硬撑着“吃”下去的,但这顿饭却是他离幸福最近的一次。 次日清晨,大家精神还算饱满,表哥也恢复的不错,我们收拾完所有的行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表哥一手执鞭一手牵着缰绳,队今天要回家了。 一路上,我们将斑驴粉笔包围在中央,临上山坡时,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谷底的驴群,这也许是它最后一次站在这片草地上了。 上午10点,我们回到家中,斑驴黑板这几日已经饿的不行,鱼儿和叶子顾不得休息,连忙拉着斑驴去林子里找草料和果子吃。迪亚娜则去给家禽们送食料,食料是我们用水果和虫子烤干了,碾成的颗粒,这种饲料虽不比新鲜食物,但却能保存很久,是家禽场很好的备用饲料。 猞猁们不用担心,它们自己能抓到食物,不过这群家伙不太卫生,喜欢把猎物的骨头留在洞里,我不得不每隔几天帮它们掏一次洞,把大部分骨头掏到洞外焚烧。 这一次我们出来一个多星期,洞里堆积了大量猞猁吃剩的骨头,从头骨可以看出,猞猁这几天没少吃兔子和蛇,我甚至还发现了一张完整的刺猬皮和一只像是蝙蝠的翅膀,这些骨头散落的满洞都是,而且大多数肉已经发臭了,我不得不用火炭灰给整个猞猁洞消毒一番。 斑驴黑板见我们带回来一只母斑驴,先是有些害怕,后来两头斑驴玩到了一起,它们互相蹭身体、闻体味,这是斑驴之间沟通的独有方式,不到半天时间,两头斑驴就成了两口子,黑板对粉笔有更亲近的动作,而粉笔也不再抵触,此时的它太需要一位温柔的“好丈夫”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雾中虫灾 八月底,气温很高,平日里没事基本不出门,龙狮洞的一楼和二楼很凉快,我们上午和中午在一楼整理家务、吃饭、洗澡,下午和晚上就在二楼的女生卧室玩牌、吃点心。我和表哥还有孟羽喜欢玩中国象棋,迪亚娜和叶子姐弟喜欢打扑克,在整个下午的娱乐时间里,我们会吃一些果干或新鲜水果,果干是我们亲手晒的,味道不错。 一直到9月4号这天,气温才有所下降,随后的几天时间里,高温稳步下降,但气压让人感觉不太舒服,连着四五天,天上都是阴沉的,像要下暴雨,但却偏偏不下雨的样子,让人好不压抑,这四五天里,天空总是像盖了一张半透明的黑布,阳光似透不透,龙狮洞无法获得充足的光线,以至于我们不得不白天也要点灯,好在之前我们收集了大量棕油。 气压低的天气里适合捕猎,这种阴湿的环境下,无论是陆地还是海洋生物都容易捕到,每天我和表哥各带一队,分别负责捕鱼和捕猎,双方卯着一股劲儿去抓捕猎物,暗暗较劲谁的收获最多,我们每天都能捕到大量上层水域的鱼类,而表哥也在岛上各处捕到很多型啮齿动物,我们主要吃新鲜的海洋动物,表哥捕到的陆地哺乳动物留了下来,这些家伙儿我们还有别的用处。 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尝试建立养殖场,连地址都圈好了,还建了一座的、简易的养殖场,但一直苦于没有经验,每次放一两只兔子进去,几乎不到一天就死了,这一次我们打算用表哥捕到的猎物再试一回。 一些食肉动物被我们做成了肉干,真正有可能饲养成活的只有兔子和豚鼠,我们首先把它们放在一楼的筐子里,打算先养三天,三天后如果它们还活着,说明有可能饲养成活。利用这三天,我们要重新修补那座简易的养殖场。 9月10号早上6点我就醒了,今天是我们约定好,一起去修补养殖场的日子,我首先点上灯,去客厅看了看兔子和豚鼠的情况,精神不太好,但还是活的,有门儿! 我喊醒表哥,两个人一齐搬动木桩门,刚一把门搬到右边,从洞口往外看,就发现外面雾蒙蒙一片,能见度低到甚至看不清对面的集贤东林,原来昨晚上起雾了! 去年下半年的时候,我们也遇到了几次大雾,所以也没把这事当回事儿,大家一一起床、女孩们下楼做饭洗漱,整理家务,清洗衣物,一切照常,不过很快大家都感觉情况不对,这雾气不比寻常,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这个雾不是静止的,它像白云一样随风移动,一般来说,有风就会把雾吹散,但今天的雾好像越吹越浓。 其次就是雾的颜色,早上的时候雾还是白色,刚吃完饭,不过才一个半时的时间,白雾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淡黄色,这黄色极淡,接近于白色,但明显颜色不是纯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气味不对,上午9点钟的时候,第一个感觉不对劲的是鱼儿,他说他的喉咙很干很痒,又过了一会儿,叶子也说自己的喉咙不舒服,再后来是迪亚娜,她也表示自己有同样的症状。 而这三个人都有共同点:他们早上都出去过,迪亚娜和叶子是去外面打水做饭洗桌子,鱼儿是去外面拉绳子晒衣服。换言之,他们都呼吸过外面的雾气,当时他们就说,这雾气有一股酸味儿和灰味儿。 我提鼻子一闻,连洞里的空气都是一股淡淡的酸味儿,这说明今天的雾气不是单纯的水雾,我们不敢掉以轻心,大家拿出各自的面罩,用干净的淡水打湿,将口鼻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额头和耳朵。 我爬到二楼向外张望,整个平阳岛乃至附近的洋面全是淡黄色雾气,我只能看到西北角的榕山和集贤树林中较高的竹子顶端。 “这酸不啦叽的雾打哪儿来的?”叶子撩开面罩,喝着刚刚泡好的甘菊茶说道。 孟羽站在洞口,看着外面淡黄色的世界:“我们要不要把门关上?” “关上也没用,雾能从门缝里钻进来。”我说道。 “不关吧,反正有面罩保护着,雾不散,咱就别取下面罩。”说着话,表哥又换了一面新泡过水的面罩。 中午11点左右,家里正准备生火做午饭,就听见站在洞口的鱼儿不知为什么一直跺脚,问他为什么,他说从外面进来几只爬虫,被他用脚踩死了。 大家都没在意这件事,可是只过了五分钟内,鱼儿跺脚的频率越来越快,而且就听他一个劲儿的嚷嚷:太多了,虫子太多啦! 我和叶子连忙放下手里的烤串跑到洞口看看情况,一看之下差点没吐了:只见从外面向洞里纵深两米的范围里全是虫子,死的活的遍地都是,它们五花八门,大大长长短短什么都有,长相恶心可怖:狼蜘、人面蜘蛛、山蛩虫、蚰蜒、蜈蚣、蚂蚁、蝼蛄、蛐螋、天牛、马龙骑蜘蛛、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毛毛虫和蛾类昆虫。 “都别干了,快过来,情况不对头!”我一声大叫,引得大家急急跑了过来 大家一见之下都吓了一跳,洞里洞外全是虫子,有鼓得有扁的、有长的长短的、会飞的会跳的,它们一约而同全往我们家里跑,像是在逃亡似的。 “牧歌!拿开水!孟羽,把油拿来!叶子,把我房间桌上的镁棒拿来!”我一边说着话,一边跟鱼儿一样,在地上用力踩踏,但这种情况无法持续太久,因为虫子越来越多,而且有很多跑的快的、飞的高的已经进了龙狮洞。 东西很快拿来了,我接过油罐,将油倒在洞口甬道的中间位置,然后用镁棒点燃,洞口筑起了半米高的火墙,大家抱起细火柴来到洞口,用火点燃木柴,再将木柴丢到虫子最多的地方,至于表哥,我让他用开水在洞里除虫,因为刚才我发现有几只狼蛛溜进洞里,开水是对付这东西最好的武器。 火墙有效的阻止了虫子的前进,但无法阻止后续虫子进洞,先到的虫子堆积在火墙附近,而后到的虫子又压在先到的虫子身上,不到五分钟,龙狮洞口的甬道里就堆积了上千只虫子,红的绿的灰的黑的堆成一个高半米的虫墙,我担心火势不够大,又搬来一些木柴,加进火油里,火越烧越大,形成了一道宽五米,厚半米,高一米的火墙,有些飞蛾想要飞过大火,却被热浪卷进火海,还有些虫子被后来者挤进火海,坚硬的外壳被烧的迸裂,火里咔咔作响。 我们的龙狮洞暂时安全了,但谁也不敢放松,毕竟咫尺之外就是源源不断的虫子大军,我们一面搬木柴一面交谈。 “这些虫子怎么了,老往洞口钻!” “是啊,自从有了渡渡鸟,附近就没见过虫子了,怎么今天……” “我想搞不好还是跟这雾有关系,不然怎么这么巧,一下雾就有虫子。” “嗯,先秋这话有点道理,现在咱们龙狮洞是附近唯一没有太多雾气的地方,虫子八成是把咱这儿当避难所了!” “陈哥,那你说这虫子干嘛这么怕这雾气?” “不知道,咱又不是生物学家!” “要我估计,这雾可能含有酸性物质,比如硫磺或硫酸啥的,会严重影响动物的呼吸功能,长期暴露在雾气里,呼吸系统会被侵蚀!” “对,孟老师说的有道理,我和我弟早上的时候就感觉嗓子难受,我还只是出来了一下就成这样了,如果一直呼吸这么酸的雾气,那嗓子早就不行了!” “嗯,咱们一定不能让虫子进家来,好在咱们的木柴和棕油多的是,有功夫跟它们耗下去,只要耗到这雾气散了,虫子应该就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十万火急 雾气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火墙里无数的虫子拖着冒烟的残肢剧烈的挣扎,外面的虫子却还是不顾一切的涌进来,那瘆人的场景至今回想起来,都让我毛骨悚然,有些长长的蚰蜒,半条身子都已经起火了,后面的虫子还在把它们往火里挤,它们缠在一起,咬在一起,和大火、和同伴、和我们的火把做斗争。 “光靠火还不行啊,一人一支棍子,把它们往外推,不然把咱们洞口堵住了,烟出不去,就会倒灌进洞里!”表哥的话提醒了大家,我们赶忙抄起棍子,站在火墙另一边,将棍子伸过火墙,把高高的虫子堆推到,表哥则做的更绝,他用工兵铲铲起几锹通红的火炭,丢到虫子堆里,每一次火炭落地,都伴随着一阵骚乱和肉壳烤焦的气味,那气味儿很像我们烤大龙虾时的味道,就算带着面罩都挡不住。 有些虫子比较聪明,它们爬到洞壁,想要绕过火墙,不过很快被我们手里的火把烧掉了,表哥从床下将我们备用的木炭拿了出来,整整一百来斤,用工兵铲把它们平铺在外面的洞口甬道里,虫子在厚厚的木炭下蠕动,看起来整片地面就像一片高低起伏的黑色水面。 大家用火把引燃了所有的木炭,顿时整个洞口地面沸腾起来了,所有的虫子被炭火压着,因为空间拥挤,它们无法脱身,活活烫死在木炭下面,有的还能钻出个头来,还有的抱着一块木炭来回打滚,没多久,炭灰下的虫子就全被烧死了。 虽然洞外还有很多虫子进来,不过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在火炭的阻止下,它们只能待在离火墙两米远的洞口外。 我们总算能松口气休息一下,每个人都换了一张面罩,洗了把脸,刚洗完脸,就听鱼儿在洞口处大叫:“它们往上去啦!” 大伙儿急忙跑到洞口一看,大批虫子正顺着石壁朝上方爬去,上方是我们的二楼!那儿也有一个洞口!不好!它们要从二楼进来了。 不由分说,我和孟羽反应最快,抄起两支火把顺着梯子往二楼爬,刚爬到二楼,身体还有一半没上来,就看到二楼洞口已经爬进来不少虫子,大多是蚰蜒,这种千足虫的攀岩能力极强,我急的一下跳了上来,用手里的火把一个个烧死它们,可是清除虫子的速度远远于虫子进洞的速度,虫子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我就支持不住了,就在这时,表哥的一只手从梯子入口伸进来,手上提了一桶棕油,我和孟羽连忙接过,把油倒在洞口,火把刚一接触油,呼啦一声,大火顺势而起,有几只身上裹满棕油的虫子被烧的全身滋滋喷水。 然后我们又迅速从一楼获得了木柴,终于建立起二楼的火墙防线,我和孟羽这才有功夫清理跑进洞里的蚰蜒。 好在这些蚰蜒不会钻沙子,要不然真不好清理,我们发现一个就用火把烧死,或用两根长棍夹住丢进火里,一直忙到下午,手臂和脸部都烤的发红,才终于清理完整个二楼,一楼的木柴源源不断送上来,火墙得以持续燃烧。 二楼的防护不能光指望这道矮矮的火墙,因为很多蚰蜒一直爬到洞口顶部,然后再向洞里爬行,我和孟羽需要用火把将它们一一烧落,这有点像玩游戏:洞顶大批蚰蜒正在爬行,我的火把只要从它们身下掠过,大把的蚰蜒就会像落叶般掉进下方的火苗里,烧成灰烬。 晚上,是虫子活跃的时间,我们六个人轮流值守,一楼和二楼各留一个人防守,其它人睡觉,每五个时换班。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龙狮洞里的温度被火烤的升高了好几度,原本清凉的洞里现在变的炽热难熬,但谁也不敢把火灭掉,因为大雾不散,虫子不退,火就必须一直烧下去。 实在热的不行了,我们就用水擦洗身体,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因为我们已经两天没有补充淡水了,虫子堵住洞口,让我们无法接触咫尺之外的引水渠。 食物倒是还有很多,大多是鱼干和烤鱼籽,可现在洞里满是焦臭味儿,谁也没胃口吃东西,实在饿的不行了,就拿着食物到二楼去吃,至少二楼的气味没一楼那么重。 第三天,所有人都热的不行,加上睡眠不规律,士气低迷到了极点,我们想了个办法,用衣服扇火墙,把烟雾和热空气扇出去,这样做多少有点效果,我们能感觉到一丝新鲜空气从洞外进来。 一直到下午,淡黄色的雾气还是没有消散的迹象,但好消息是:虫子慢慢变少了,我和表哥大着胆子跳到火墙另一边,用工兵铲把成堆的灰烬搬到外面的岩石平台,转身之时看到洞口两边的水渠里满是虫子尸体,把水渠都堵死了,水漫过水渠,流到外面的岩石平台。 本来想看看斑驴和猞猁的情况,但考虑到安全问题,还是作罢了。我们迅速回到洞里,继续与零星的虫子对抗。 第四天,也就是9月14日上午9点,雾终于变淡了,由黄转白,然后被大风慢慢吹散,不过天气并没有变好,雾气还没散完,外面下起了一场大雨,紧接着在短短一个时内,大雨变成了暴雨,虽然我们还是出不去,但这个时候下雨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一来可以让我们补充干净的淡水,二来可以洗个自然的凉水澡,重要的是,雨水帮我们冲掉了外面厚厚一堆灰烬。 暴雨和雷电一直持续了大半天,地面积水有0深,有的地势低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道溪,空气被雨水洗刷一新,我们六个人站在洞口附近,面前了一道清澈的水帘,我贪婪的呼吸外面新鲜干净还略带咸味的空气,那感觉就像是给肺洗了个澡。 不过到了傍晚,新的问题产生了:由于排水沟被虫子堵住,雨水不能及时排掉,导致雨水顺着岩石平台往洞里流淌,而现在的外面一切昏暗,又下着暴雨,我们不能在这样的天气下,外出疏通排水沟,没办法,现在能做的,只有用沙包堵水了! 用篮子和筐子装满白沙,把它们一一抬到洞口处,这样的“防水沙包”虽然不严密,但却能挡住大多数雨水,而且厚重不易被水冲倒,少量雨水渗进来,我们就用铲子把水铲出去,最基本的底线是不能让水漫过洞口甬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翻车鲀 大雨一连下了两天,龙狮洞的防水工作也在没日没夜的开展,在此期间,我和表哥尝试去外面挖通排水沟,怎奈暴雨倾盆视线不利,加上拥塞的沟段太长太深,以至于三次出洞均无功而返,洞口的沙土筐已经无法满足防水需要了,我们不得不另想办法。 我们从附近挖来大量泥巴,在洞口附近砌成一道高一米的泥墙,这段泥墙现在还太软,无法承受雨水的重量,于是我们拿出那张巨大的反光信号纸,把它包在泥墙外层,再用沙土筐顶在泥墙的后面,泥墙不断被雨水冲塌一段,我们马上用新的泥土砌补,与此同时进行的,是女孩们的工作,先用十多根粗大结实的木柴横在洞外,形成一道高1米的栅栏,在洞外栅栏和洞内泥墙之间,是一道宽一点五米空间,在这道空间里填满树叶和树皮。 之所以这次设计,是考虑到长期防水的需要,外面的树栅栏和内侧宽15米的区域,虽不能防水,却可以有效缓解水流冲击,保护后面的泥墙不被冲击力毁掉,而后面的泥墙才是防水的关键所在,虽然它只有1米多厚,但是外面包着的反面信号纸能使泥墙更加稳固。 这项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半夜一点,大家没吃晚饭,个个都弄湿了全身,腰部以下全是泥水,我和表哥的胳膊还被树枝划出了很多细的伤口,刚才出去挖泥,又被豆大的雨水打的全身肌肉酸痛,好在防水工作暂时完工,大家终于能休息片刻了。 我们吃了点鱼干,煮了锅热气腾腾的木耳南瓜汤,又给每人加了一只新鲜的鸟蛋,围坐在火堆边张望洞外骇人的景像。 洞的外面一片漆黑,狂风大作,如阴间鬼魂叫嚣不停,借着时不时出现的闪电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况,天上的雨水不是直直落下的,而是被大风吹的七零八落,洞口的水帘也被吹的左右摇晃,如一条蜿蜒的银龙,附近集贤东林的树冠被风和雨压的直不起树身,偶尔还能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还有石头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风带着雨冲进洞口甬道,好似一个肺活量惊人的女高音放声高歌,那声音盖过了我们的说话声,吹散了我们的火堆,竹墙被吹的吱呀作响,洞口的一对红灯笼早已熄灭,此时已经被风卷的侧翻过去,灯底朝东。 外面的闪电频率很高,经常是十几道一起出现,一阵密集的闪电能持续照明八、九秒,闪电还没结束,震耳欲聋的隆隆声已经在猛烈撞击我的耳膜了。从闪电出现到听见声音来判断,这些闪电应该就在附近的海面上空,距龙狮洞不会超过二十公里,我们虽身处安全的洞窟,但每一次可怕的滚雷声传来,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震颤。 第三天上午9点,雨停了,风也停了,天空如水洗一般,一朵朵白云挂在蓝玉般的半空,一丝阴影也没有,唯一能证明暴雨来过的就是地上的碎片,有石头有木头,我还看到几只兔子的尸体,当然还有洞外排水沟里不计其数的虫子尸体,我们首先用工兵铲疏通了整条排水沟和引水渠,这项工作并不容易,因为很多虫子都有硬壳,它们死死卡在沟底,只有表哥这种气力大的男同志才能持续不断的工作。 我和女孩们负责清理周遭地面,以及修复家禽场,那座位于家禽场附近的养殖场已经不用修复了,因为我们养在洞里的兔子和豚鼠已经死了,它们在大雾来的第二天就已经死了,看来这野生动物真的不适合人工饲养。 菜园因为有树林的保护,而没有受到太大损失,只是有些爬杆歪倒,需要我重要设置一下,这倒不是什么麻烦事。 集贤东林边缘有大量断枝残叶,我们把这些现成的木柴收集到一起晾晒,等它们干了,就是我们的储备木柴。 我和女孩们的工作全都做完后,表哥的工作还在进行中,他已经疏通好了排水沟,现在正疏通引水渠,引水渠是我们取水的地方,里面不能有一只虫子,否则水会被污染,渠底有厚厚的沙层,很多细的虫子被埋进沙底,使得清理工作进展很慢。 最后,大家不得不把所有的沙子全都铲出来,这一铲不要紧,沙子里的虫子全都露了相,无论多恶心的虫子都能在这里找到,长的短的,圆的扁的,臭的不臭的,黑的紫的,足脚多的触角多的,这里全都有,没有一万只也有八千只。 “看来这水渠得空置一段时间了!” 我相信女孩们说这句话不是玩笑,看到这幅场景后,近期她们绝对不愿意在水渠里取水,而宁愿去水潭边拎水吃。 这些沙子被我们倾倒进集贤东林的深处,让大自然腐化这些虫子,成为树林的肥料。做完这些工作,大家已经累的不行,下午四点,我们吃了一天中的第两顿饭后,各自洗了个凉水澡,回房睡觉了。 9月1八日上午快十点,我醒了,这一觉睡足了十多个时,起来时全身僵硬,下肢麻木没感觉,肚子饿的不行,而且口渴的要命,我的床旁边桌上常备一只水瓶,里面装的是凉开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就是一通猛灌,太舒服了。 “醒啦?”隔壁传来陈牧歌的声音 “先秋哥,你醒啦!”另一头传来鱼儿的声音,自从孟羽搬走后,鱼儿就搬到了孟羽的房间。 “嗯,孟羽她们还没下楼吧?”我盖上水瓶盖子。 “没听到她们下楼,这些天大家都太累了,多休息休息也好。”表哥回答道,接着我听到他下床的声音。 “今天干些什么好?”鱼儿问。 “今天呐,咱觉着要去一趟南部海岸,一来是弄点新鲜海味,这几天太累了,净吃兔子和鱼干了,咱们得吃点好东西,另外,那个引水渠里的沙子要换新的。” “牧歌这话对,沙子一定要换新的,不然这水渠里的水没法过滤干净。”我同意表哥的建议。 一个时后,我们做好了饭,招呼女孩们下楼,这顿饭是早饭和午饭合二为一的,是昨晚上剩下的一锅豚鼠肉和兔子肉混在一起煮的肉汤,里面加上一些我刚刚在菜园摘的丝瓜和石蒜,味道还不错。 上午一点,我们动身前往南部海岸,这次我们没带大车,只带了斑驴黑板,因为集贤东林的路不好走,过不了大车。 两个半时后,我们穿过昏暗的椰子林,到达海边,我们的艇还稳稳的停在岸边,只是盖在上面的叶子已经没了踪影,船里全是沙子和海水,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浮游生物在船仓里飘来飘去。 这船要清理了,大家动手将船体重新清理了一番,没多大功夫,船体焕然一新,就在这时,只听鱼儿一声大叫,我见他手指着远处海面上的礁石滩,那是我们当初登岛前遇到的第一座陆地,我用手挡住烈日的阳光,定睛一看,只见那座黑黑的礁石滩上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正反射着银色的光线,从形状上看,应该是一条大鱼。 这可是天赐的好礼,我们连忙来到树下,拉出筏子,一路顺着浅滩将筏子推到礁石滩岸边,终于看清了这条大鱼的真面目:此鱼体型硕大、形如蟹盖,通体如磨盘般灰色,尾短鳍长,眼睛如拳头般大,估计整条鱼足有15吨重,我在平阳的渔村见过这种鱼,它的中国名字叫:翻车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生日礼物 “想不到,深海里的鱼居然死在这礁石滩上!”我四处找寻翻车鲀身上有无伤口,一心想要弄清这只深海大鱼的死亡原因。 “它是深海鱼类?”叶子问道。 “是啊,一般都生活在人类无法触及的深度,这种鱼皮质和骨质坚硬无比,体型很大,你瞧这条鱼算大的了吧,但在翻车鲀家族里也只多算个中学生。”我认真的为大家讲解翻车鲀的知识。 “那要是成年大鱼,能长到多大?”鱼儿问我。 “吨吧,最起码有吨!” 这个数字惊到在场的人,这只怪模怪样的大鱼居然能长到两吨重,着实出乎大家的意料,眼前这只翻车鲀歪倒在黑色礁岩上,全身没有一个致命伤口,不知道它的死因是什么,从眼睛和鳍下皮肤的出血点来看,这条鱼死了还不到一天,全身的肉还是新鲜的,我们要赶紧把它弄回去,这么多的肉能管大家饱饱的吃上几周了! 这么重的鱼,用筏子不可能运走的,而艇吃水太深,停不到礁石滩边,唯一的办法是就地肢解,用筐子一点点运到岛上,我让三个女孩还有鱼儿回家拿所有的筐子,再拿一把大砍刀来,我和表哥留下来处理这条大鱼。 一般来说,大多数鱼的皮和肉可以直接切开,不用分割皮肉,但翻车鲀不一样,长期的深海生活让这种鱼进化出了韧性极佳的鱼皮,单就这条鱼而言,皮不算太厚,但韧性太大,刀子进去后像插进一层橡皮一样,有力也使不出来。 表哥是个处理动物的高手,可他也不习惯处理这种动物,之前他处理的都是陆地动物,皮跟肉之间有一层薄薄的脂肪,所以分隔皮肉很容易,我想了又想,为今之计只能先把鱼皮和鱼肉分开,而就是这一决定,促成了几天后的一件大事。 我们首先从鱼腹处切开一个口,然后一个拳头伸进皮与肉之间,将连接皮肉的黏膜撑开,我们四只手一齐工作,等到女孩们回来时,我们已经分开一半的皮肉了。 更多的人加入到这项工作中,又过了一个时,整张鱼皮被分离开来,鱼皮还算完整,外层粗糙,内层油腻,光是这张鱼皮重量就在五十斤以上。鱼儿和叶子把它运回到岸上。 现在翻车鲀变成了淡红色,大量血水浸染了这座礁石滩,表哥用砍刀分断鱼骨头,我用匕首清理腹部内脏,这时我终于知道这条鱼的死因了,它是被一条全身长满刺的深海怪鱼刺破内脏而死,当我用匕首将刺鱼从胃里取出时,谁也不认识这只鱼,它长的像海胆,但比海胆要长,长长的尾巴末端有一个倒刺,这一定是深海里的某种不知名的鱼类,我把它丢进了海里。 清理内脏很麻烦,里面臭可不闻,就算屏住呼吸,腐臭味依旧一个劲儿的往肺里钻,熏的三个女孩直往后躲。 所有的内脏全都堆在海边,女孩们用长矛把它们一件件挑起来,用力扔进远处的深海区,油脂和还没消化的食物在海面飘散,各种鱼儿和鸟类迅速赶来,争抢这堆内脏。 翻车鲀的骨头密度很高,重量也很重,我们尽量从骨架上清理下更多鱼肉,每装满一筐,就由孟羽和迪亚娜驾驶筏子,把筐子送到岸上,岸上有叶子看管,整整三个时,带来的所有筐子全都装满了,我们就用干净的棕榈叶装剩下的鱼肉,后来大家实在累的拿不住刀了,这才停手,此时还有约四分之一的鱼肉挂在硕大的鱼骨上。 这些鱼肉我们用斑驴黑板运了四次,一直忙到晚上八点终于将最后一批鱼肉运回了家,大家连夜烤制这些鱼肉,把它们做成了鱼干。 9月19日快到中午了,我才醒过来,闻到家里空气里有一股腥味,下床找寻,发现是昨天收集的翻车鲀鱼皮发出的气味,我拎起筐子往外走,打算把这堆鱼皮倒了烧掉,刚走到洞口,看见洞口上方挂着的红灯笼,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改变了主意。 趁大家还没醒来,我要偷偷实施自己的想法,据我估计,要完成自己的想法,差不多要一个多星期,而一个多星期后,是个大日子,在这里,先容我卖个关子。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变得神神叨叨,经常偷偷出去找木头,做模具,而那张翻车鲀鱼皮被我藏在龙眠潭附近,它需要经过几次加工和清洗处理。 9月6日这天早上,我和表哥早早起床了,开始打扫家里,半个时之后,女孩们下楼,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直等到女孩们洗漱完毕后,表哥和叶子正要招呼大家过来餐桌边吃饭,我叫住了所有人。 “什么事?”表哥问。 “各位,今天是个大日子!”我故作神秘的对大家说道。 众人一脸茫然,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大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不过他们从我的表情可以看出,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定是个好日子。 我走到餐桌旁边,和孟羽面对面站着,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轻声对孟羽说道:“孟羽,今天是你的生日!” 此言一出,所有人一片哗然,迪亚娜经过表哥翻译之后,立刻高兴的叫了起来,只有孟羽愣了半天,我掀起餐桌上一只倒扣的篮子,拿出我准备了一周的礼物,一只纯手工制作的鱼皮背包:“祝你生日快乐,孟羽,在平阳岛上也没什么像样的礼物可以送给你的,这个……这包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做礼物吧!” 这件事被我死死瞒了一个星期,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是觉得我最近行为古怪,没想到我会用翻车鲀的鱼皮做成一个生日礼物。大家顿时大悟,纷纷向孟羽表达生日的祝福,孟羽高兴的说不话来,一个慢动作靠在了我肩上,此时家里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孟羽双手捧着这只黑悠悠的背包,不停的向大家道谢。 早餐席间,大家问起我是怎么做的这只鱼皮背包,我告诉大家,这几天趁下午空闲时间,用火碱和肥皂清洗了这张鱼皮,去脂之后再用木头制作了一个背包的模具,缝制鱼皮的线用的是椰子纤维编制的线,针是之前从救生艇里找到的。 说起来,这只包是我缝坏了四张鱼皮才做好的,虽说针脚还是差强人意,但相较前四只“试验品”而言,算的上很美观了。 这一天的中午,我们为孟羽准备了丰富的午餐和节目,下午,我们在二楼唱歌、讲笑话、说故事、下棋,比赛扔石头,每个人都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向孟羽表达祝福。从这天起,那只鱼皮背包一直伴随孟羽左右,直到最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护身锦囊 孟羽生日之后的第三天,也就是9月9日,我们搞了一次大扫除,把龙狮洞里里外外清理修复了一下,比较费时费力的是洞里的排烟管和排水管,排烟管上全是油渍,清理起来不太容易,好在我们最近找到了一些老丝瓜瓤,这种植物的清理效果非常棒,用水打湿后涂上硫磺皂,大部分油渍都能清理掉。 排水管的清理一直是个难题,它们由几个粗大的空心竹子连接在一起,我们想不出用什么好法子清理内部的污垢,直到后来鱼儿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他用陷井抓来六七只草原田鼠,给它们身上绑满干草,每一只都如同一只有生命的掸子,我们烧好一桶热水,将这些田鼠全都放进浴室排水管的入口,再往里灌热水,田鼠被迫往前跑,一路跑着,身上厚厚长长的干草带起管子里的脏东西和沙子,而表哥早在排水管的出口处用竹篓等着它们呢,等田鼠带着满身污垢出来,全都掉进了竹篓子里,我们用干净的水把它们清洗一遍后,重新绑上干净的草把,再次把它们放进排水管里,然后灌以热水。如此反复多次,直到田鼠身上的草把不再沾满污垢了,才将它们全都放生。 最初在家禽场里发现的几颗鸟蛋全都臭了,不知为何,这些海鸟并不孵化鸟蛋,我们只得把蛋全都丢掉,渡渡鸟们长的很壮,每天喂食的虫子它们几个至少要吃掉一半,渡渡鸟的腿很粗壮,最大的那只鸟,双腿堪比工兵铲的手柄,家禽场现在面临的麻烦在于:自从上回大雾散去后,集贤东林里少有虫子出没,即便叶子姐弟俩百般找寻,但每天得到的虫子远远不能满足家禽场的需求,不得以我们只能用林子里的烂水果代替。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天,直到这一天我和表哥去外面收集引火物,在集贤东林深处的一条干涸的土沟里发现了一棵倒地枯烂的莫里奇棕榈树,树身已经腐烂,看的出它活着的时候,体型是巨大的,此树长约九米,最粗的下盘直径至少有三米!树冠上的果子和叶子早以烂的不成样子,这是最佳的引火物,表哥第一刀就将树身砍出了一个深深的口子,再用力一扭,一部分腐烂的木头迸裂,露出里面米白色的木头,让人大吃一惊的是:在树干里面有不计其数的肥虫,这些虫子个个肥的流油,白色的身子,大多数长约4厘米,它们把这棵树当成了虫子王国,在里面钻出了蜿蜒曲折的空间,单是表哥砍下的木头里,就有足足一百多条虫子,有些虫子像下雨一般纷纷掉落在下方的土沟腐叶里。 这真是一次意外的收获,回到家后,我们拿出两只袜子,里面装满了这种软软的肥虫,把它交给鱼儿,并告诉了鱼儿那棵棕榈树的具体位置,从这天起,鱼儿每三天就去一次,不用再辛苦找虫子了。 这些肥肥软软的幼虫深得家禽场成员们的喜爱,这种虫子富含蛋白质,繁殖快且数量多,每次鱼儿收集之后,会心的用腐叶盖住木头,让虫卵继续在树干里孵化,从这之后,这块巨树便成为了家禽场的主要食料来源。 与此同时,我们修整了菜园里的杂草,加固自动滴灌系统,杂草除完之后,给九块菜地铺上新的有机肥料,肥料是我们自制的,是用草木灰、人类粪便、鸟粪、驴粪、腐叶、碎骨头按比例混合而成,把它们放在林子空地里沤熟,由于沤熟过程中会产生热量和难闻的气味,我们选择的沤肥场是远离龙狮洞的一处平整的、空旷的平地,地面铺上石板,肥料堆在石板上,防止沤肥过程中产生的热量引起森林大火。 自己制作有机肥即能持续提供菜园所需的肥料,又能解决排泄物的善后问题,事实证明我们制作的有机肥料,肥效极好,菜园里的菜长势喜人,我们现在能够随心所欲食用各种菜蔬,这在早期是不敢想象的。 猞猁是我们唯一的宠物,它们目前对我们生活的唯一作用就是解闷,它们长大了,不需要我们提供食物,它们自己就能在林子里抓取各种动物,我要做的就是每星期清理一次猞猁洞,把里面的各种骨头掏出来,搬到沤肥场去。 两头斑驴的感情慢慢变的稳定了,我们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伺候好斑驴粉笔,它肚子里的幼崽对我们而言意义重大,好在粉笔有同伴,这使得它不会感到不安全,为了让它们有更好的生活环境,我们在吃和住两方面下足了功夫,首先,它们的食物全是新鲜的草料,有时是去菜园里拔来的野草,有时是去草原收集的青草,后来叶子发现,斑驴最喜爱的是香蕉内茎,从此,我们每过几天就给它们打打牙祭,砍一些香蕉树给它们食用。 斑驴棚本来没有屋顶,只有一圈篱笆,为了那即将出生的斑驴,我们花大力气改造了这座斑驴棚,我设计的是尖顶棚,这样的棚顶更有利用疏浚雨水,棚顶先用竹子搭好框架,用榫子和绳子固定好,然后再铺上干草和棕榈叶,考虑到斑驴棚里的橄榄树还需要阳光,这个尖顶棚我们只盖了一半,有雨的时候,斑驴可以躲进棚里,想晒太阳的话,可以走到没有顶棚的另一半空地上。 斑驴棚的地面铺的是厚厚的干草,驴粪每天清理两次,保证环境整洁,每三天把斑驴拉到龙眠潭边洗一次澡,说是洗澡,其实就是用水桶往斑驴全身浇水,我们不舍得用肥皂,每次斑驴洗澡用的都是泥巴和沙子,反正这些东西也能起到清理虱虫的作用。 10月初的一天,我们在二楼吃早饭,吃的是蔬菜杂烩,这是一种用南瓜粉和各种蔬菜混在一起煮成的汤,我们现在的食物多以肉食为主,像这样的全素宴是奢侈的、少有的。 吃饭的时候大家聊起了天气,最近天气凉快的很,有点春天的感觉,大家打算搞一次出游,而分歧在于:是出海游还是陆地游。 表哥和迪亚娜希望就岛内游玩,而孟羽和叶子还有鱼儿希望出海游玩,后来相争不下,我出了个主意:抓阄。十根签子九长一短,先抽到短的为胜。最后迪亚娜抽到了短的,这场分歧终于停止了。 大家商量后决定第二天就出发,今天下午大家收拾起行李,主要是换洗衣服和露营用具,这次我们打算乘车前往,一方面为了省力,另一方面也是想练练斑驴粉笔的驾车能力。 既然是乘车,我们就能多带些行李,衣服、容器、刀具、食物和水、陷井绳、帐篷…,不知不觉整理了满满四只筐子的东西,正在大家忙的不可开交时,迪亚娜从鱼儿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一手抱着几件衣服,一手拿着一只东西向我们走来,她把东西交到孟羽手里,嘴上说了句什么话。 孟羽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个锦囊,这是一个护身符,这护身符我见过,是鱼儿的母亲亲手做的,临行前亲手戴在鱼儿的脖子上,叶子本来也有一个,可惜后来船难时丢进海里了。 这只锦囊表面绣着平安符文,是一个倒着的福字,上方是挂绳,绳子已经断了,所以鱼儿后来一直没有戴过,护身符下方是一串红色的流苏,整个护身符很是精致。 迪亚娜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知它是干什么用的,孟羽详细的向迪亚娜解释了它的意义,迪亚娜边听边点头,就是这件东西,钩起了一旁叶子姐弟俩的思乡之情,叶子回忆起自己那只护身符丢失的情景,伤心不已。鱼儿想要安慰姐姐,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东西可要保存好了,这可是鱼儿妈妈亲手做的呢!”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孟羽手里拿过这只护身符,拇指轻轻的抚摸上面的绣的福字,就是这一摸,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护身符里装的东西……难道……难道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无价之宝 “都过来……都过来你们!”我几乎带着颤抖的声音叫道。 众人围了上来,他们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不过也能猜到,事情一定与我手中拿着的护身符有关。 “啥事?”表哥盯着这只护身符,小心的问道。 我将护身符平放在掌心,表情神秘的问大家:“你们摸摸看这东西,能不能感觉到这锦囊里装了什么东西?” 一听我这样说,大家的兴趣立刻提了上来,大家纷纷用手感受这只小小的护身符,有的用手轻轻的捏,有的用指尖按压,还有的放在鼻子上闻气味,三分钟后,孟羽的表情也变得激动起来:“是谷物!绝对是谷物!” “鼓……物?”表哥一时听不明白这是哪两个字。 “孟羽说的没错,我也感觉是谷物,哦,牧歌,就是稻谷的谷,像什么小麦粒、稻子、粟米之类的。” “啊!真的假的,拿来我再摸摸!”叶子一听这话,惊的下巴都掉了,她一把抢过护身符,放在手里轻轻的揉捏,不一会儿,她的头点的像小鸡吃米一般,头发也跟着激烈的晃动。 “真的是谷物!”叶子兴奋的叫喊:“这形状,要么是小米、要么是稻子!” 一旁的迪亚娜听不懂我们的话,不过从我们的表情能清楚的知道,这是件好事,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她向孟羽询问了刚才我们的发现,孟羽如实的告诉了她,马上,迪亚娜的表情也变得兴奋起来,大家都知道,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这只护身符将是一件无价之宝! “那……小鱼儿,能不能拆开瞧瞧?”表哥问站在一旁的小鱼儿。 这有点为难小鱼儿了,这是他母亲亲手做的,是他唯一的念想,如果里面装的是谷物倒还好,如果拆掉护身符后,发现里面装的不是谷物,那就等于我们亲手毁了小鱼儿的宝贝。 小鱼儿没有作声,一向随意的他此时变得沉默了,我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小鱼儿开口说话,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洞里静的可怕。 “要不我来做这件事吧!”叶子拿过这只护身符,仔细看了看:“从侧边小心的划开线头,不碰到布料和穗子,取出里面的东西后,再把它缝上,我想应该能复原,我们不是有针线盒吗?” 孟羽点了点头:“针线盒倒是有,不过没有护身符上这种金线,我们现在有的只是白线和黑线,还有一点红线。” 这下更为难了,拆了护身符后如果不能复原,那如何向小鱼儿交代,我们不敢随便说话,只等着小鱼儿开口。 半晌,只听小鱼儿说话了:“那如果用下面的流苏来缝合,可以吗?”一句话点醒了大家,这只护身符的下方有长长的流苏,这些流苏恰恰是用金线制作的,五六十根流苏,我们只要取上两三根线,就能完成缝合,只要活儿做的精细点,就一定能复原。 “我看行!我跟我妈做过针线,知道我妈的下针手法,应该没问题!”说着话,姐弟俩对视一眼,小鱼儿看看姐姐手里的护身符,又看了看我,再三思量之后,咬牙点了点小脑袋。 我们围坐在餐桌边,在上面铺上一张干净的白布,又拿来三只油灯放在桌上,家里最小的刀就是表哥的匕首,表哥把它交给叶子,大家坐了下来,紧张的注视着接下来的事情。 这是一场不亚于外科手术般的工作,那把匕首很锋利,但终究不是做针线活儿的家伙什,叶子的小手左右拿刀柄都不方便,她只得捏住靠近尖端的刀背,另一只手拉紧护身符的侧面,找到一处线头,开始下刀。 说是用刀割,其实没有用力,只是用刀刃慢慢磨蹭,这线太结实了,匕首的刀刃磨了近两分钟才将线头断开,然后叶子从孟羽手里接过一根大头针,将已经断头的线按缝合的路径一一挑开,这项工作足足干了有十五分钟,我数了数,一共挑开了五十九只针脚。 现在,护身符的左侧被开了道小口子,布料完好无损,叶子双手捏住护身符的右侧,孟羽用针将布料里面鼓鼓的东西慢慢的、小心的往外挑。 先是一撮发黄的棉花,里面隐约有一些小颗粒,等到我们把这些东西从棉花里摘出来时,大家兴奋的瞪大了眼睛:是稻种! 这些稻种颗颗完好,粒粒饱满,表面的稻壳还很完好,我们数了数,一共有六十六粒,只有两粒已经霉变,被孟羽挑到了一边。表哥兴奋的站到餐桌外,用力大声嚎叫,天啊!我们有稻种了!我们有真正的粮食了! 孟羽用一块洁净、干燥的白布包好这六十四粒无价之宝,又找了个密封袋将包着稻种的白布封好,按照之前说好的,叶子从下方的金色流苏里取下两根长长的金线,穿在一只小针上,将棉花全部塞进锦囊里,然后借着明亮的灯光,按布料上原先的针脚将左侧开口缝合。我数了数,一共走了五十九只针脚,与原路针脚丝毫不差! 大功告功,叶子将针线交还给孟羽,拎起护身符上方的挂绳显示给大家看,整个护身符完好无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护身符都和原先一样,没有任何被拆开过的痕迹。大家不由的赞叹叶子精湛的手艺。 最高兴的是小鱼儿,即得到了稻种,又复原了护身符,两全其美!他擦了擦满是冷汗的双手,从姐姐手里接过护身符,回到自己房间,把这只宝贝又放回到抽屉里。 “有了这些稻种,我们就有粮食可以吃了!” “是啊,咱打小种粮,知道咋回事儿,咱估计种稻子和种小麦玉米是一回事儿!” “那你就说说看,什么时候下种,在哪里种?”我一连提了两个问题。 表哥想了片刻,马上说道:“要是搁在北方,这会儿天冷了,不可能下种的,但这是在最南方,现在下种虽然晚了点儿,但赶赶时间,应该可以收一波稻子!” 孟羽说道:“话虽这么说,不过为防万一,我提议先种一半下去,留下另一半,如果不成的话,至少我们还有希望。” 孟羽的提议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接下来马上要决定一下,“稻田”选在哪里。孟羽认为应该在菜园里开一块小地方,叶子认为应该在高岗土坡下开一块地,迪亚娜则认为应该选在龙眠潭附近开一块菜园,至于我,我同意孟羽的观点,转来转去,大家都看向表哥。 表哥的手在餐桌上比划了半天,嘴里自言自语说着话:“要有光,没虫子,要有水,但不能太潮,要有肥,但不能太厚!”最后,他一拍桌子,对大家说:“菜地里!” “为什么?”迪亚娜和叶子问 “菜地的土比较肥,篱笆也是现成的,另外,菜地的土质水份足,但又不像龙眠潭那边太湿,还有一点,菜地上方的阳光充足,光照时间足够。”表哥说道。 “那大家还有没有别的建议,这事儿是大事儿,关系到以后咱们能不能吃上粮食!需要大家意见统一,如果都没意见,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我环视大家片刻,没人说话,等待了几秒后,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稻田 10月4日,我们移除了位于菜园中央的工具小屋,这里是整个菜园唯一可以清除的空地,清理掉小屋后,空出了一块约为四平方米的土地,这么小的地方,与我们常说的“稻田”截然不同,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播种了。 我们用长矛和工兵铲松了松土,又混合了一些肥料,用棍子插出二十个浅浅的小洞,先用水将稻种泡够三个小时,之后将它们一共32粒全部种了下去。 据表哥说,这里的土本来就比较湿,所以浇水不能太频繁,一般每三天浇水一次即可,打从播种的那天起,我们每天都要来“稻田”两次,看着温暖的阳光撒在翻松的“稻田”表面,心中幻想着那三十二粒种子正慢慢生根发芽,钻出土层。 一个星期过去了,地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表哥有点着急了,之前按表哥估计的,这种天气下,泡过水的稻种两天即可出芽,四天就能出土,现在这进度,可是晚了三天呢,而且依旧看不见出土的迹象,大家讨论起各种可能性,但除了表哥,其他人都是瞎猜。 说来说去没个定论,表哥大手一挥,抄起棍子翻起其中一个种坑,在众人的注视下,黑黑的泥土被翻了起来,奇怪的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我们播下的稻种消失不见了! 小小的菜园里一时可就炸了锅了,大家在这个浅坑里到处翻找,一直挖到20深,还是不见稻种,这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大家拿着棍子,迅速翻起整个“稻田”,坏事出现了:所有的稻种全都不见了! 表哥气疯了,要知道,大家的希望全在他身上,他亲手种下的种子,为什么会消失了呢!他的一双大手在黑色的土层里极速翻查,碎土扑的他满脸都是,甚至有一些土飞溅到嘴唇上,可他毫不在意,没多久,他从一块泥土里翻出了一个空稻壳。 “大爷的!让虫子吃光了!”表哥气的将棍子狠狠钉在土里 “牧歌,是被土里的虫子吃光了?”孟羽问道 “可不吗!瞧这稻壳,明显是让虫子啃的,而且咱估计,是刚一播种就被吃了!”表哥扔掉手里的泥土,气的肩膀发抖。 “那……这可怎么办好,咱手里倒是还有一半种子,可是现在种下去,也照样会被吃掉啊?”我一下没了主意。 表哥盯着土地,想了又想,又用棍子来土里插来插去,最后一拍自己的膝盖,说道:“有法子了!” 当天下午,我们按表哥说的,对稻田作了改良,首先把稻田里的土全挖了出来,挖出了一个深达一米的土坑,然后找来大量木炭、草木灰、硫磺埋在坑底,本来一般的虫子不会到达一米以下深坑的,但表哥为防万一,硬是挥动工兵铲,挖到了一米的深度。 填了厚厚一层防虫材料后,表哥将挖出来的土重新筛过后铲回坑里,填了大约20厘米厚,再用防虫材料铺设防虫层,只是这一次的量比坑底少一半。 然后再次用土填充20厘米后,第三次铺设防虫层,这一次填充材料的比例更少了,只有坑底的三分之一。 最后,表哥用所有的土填平了这个土坑,现在这块稻田下一共有三重防虫层,不管什么虫子也不敢穿越如此危险的土层,但这还不算完,表哥带着大家,围着长方形的稻田挖出了一圈一米深的窄沟,挖这条沟,把大家累个够呛,挖好后,用大量草木灰混合我们剩下的所有硫磺粉统统倒进了沟里,然后用土填平。 现在可以说,这块四平米大的“稻田”前后左右,都有多重防护,活动于地下的小虫子胆子再大,也不敢涉足其间。 可是临完工了,表哥还是不太放心,想来想去,他心生一计,只见他离开菜园,许久之后抱来四只渡渡鸟,我们立刻明白了:渡渡鸟是虫子的天敌,把它们拴在“稻田”附近,整个菜园里不会再有虫子敢于涉险。 这项改造工程一直干到下午四点,太阳还没有下海,我们不及休息,趁热打铁将剩余的所有稻种全都种了下去,种下之后,表哥在表面浮土上撒了一层火粪,这是用火烧过的动物的粪便制成的,据表哥说这东西即是肥料,也能防虫。 自10月13日稻种播下之日起,我们的心就一直悬着,虽然我们已经将整座稻田保护的如铁桶一般,但谁也不能打保票,稻子能百分百长出来。 我们相信表哥如同相信我们自己一般,但兹事体大,相信归相信,随着我们一天三次跑去看稻田,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稻田里连根草都不长,难道说,最后的希望也要破灭了不成! 短短三天,菜园里几乎就没断过人,就算回龙狮洞休息,心却还在稻田里,那四只渡渡鸟还算尽职尽责,自从它们入主菜园后,我再也没听到过蝉鸣或虫鸣声,这种神奇动物的威慑力由此可见一斑。 第四天早上,我还在家中洗脸,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声,我能听出这是迪亚娜和叶子的声音,不等我反应过来,叶子和迪亚娜已经冲起洞里,她们面色通红,气喘连连,不等气缓过来,叶子又发出了我认识她以来最大的叫喊声:“稻子出苗啦!” 洞里巨大的回音震的龟壳脸盆里的水泛起微微的涟漪,我兴奋的将毛巾往天上一扔,也不管其他人,一个箭步冲向外面,带起的风在我耳边呼啸。 身后是紧随其后的跑步声,五分钟的路程我只花了三分半钟,站在菜园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位于中央的“稻田”,果真如叶子所说,黑色的泥土表面,钻出十来根绿的喜人的秧苗!那么绿,那么嫩! 我的天啊,我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此时大笑完全不能释放我激动的情绪,心中一股冲天之气堵塞在喉咙口下不去,也上不来,这时所有人都冲到了篱笆门外,我抬起头冲着被树林圈住的天空大声嘶吼:啊!!! 眼泪止不住了,真的止不住了!它们就像园子里的滴灌竹架一般,不停的往下流淌着液体,我的喉咙撕裂般疼痛,大家都在哭,孟羽和迪亚娜哭的抱成一团,我和表哥也激动的用手互相捶打着对方的肩膀,至于叶子和小鱼儿,这对姐弟早已哭的站不起来了。 菜园里外,没有谁不激动万分,就连那四只渡渡鸟,此刻也被我们六个吓的跳来跳去,叫个不停。 “老天爷!咱陈牧歌谢谢你啦!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吼叫冲出树林,惊飞许多鸟儿,我知道,这几天他的压力太大了,前三天里,虽然谁也没有提及稻田不出苗的事,但表哥每次来到菜园外,嘴角都在抽搐,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在这样的压力下过活,比坐劳改还要痛苦,现在稻田出苗了,表哥再次验证了自己的能力和承诺,这刹那间的解脱,无亚于一个被判无期徒刑的人终于刑满释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岁月如梭 “还疼吗?” “好……好一些了,帮我换块毛巾!” “牧歌!拿块干净毛巾来!” 我和陈牧歌站在二楼洞口处焦急的等待,听到房里传来孟羽的叫声,表哥连忙从左边的毛巾架上,摘下一条干净的蓝毛巾。 他来到迪亚娜的房门前,满脸愧疚的敲敲竹门,门开了条缝儿,里面伸出一只手将毛巾“嗖”的一声抽进门内,表哥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只是从门缝悄悄向里张望,突然间,房门大开,从里面递出一只龟壳脸盆。 “倒了吧,倒远点!”孟羽撇了一眼同样满头大汗的表哥,柳眉紧缩,一股怨气像要随时爆发似的。 表哥像一个被批斗的臭老九,低着头弯着腰接过脸盆,陪着笑脸想跟门内的孟羽说点什么,可没等他组织好语言,门“啪”的一声摔在他脸上。 “拿来给我吧,我来倒!”我走到跟前小声说话,生怕里面的人听到。 表哥依旧一脸难为情:“没……没事,鼻子不疼,咱自个儿来。”说着话,小心的绕过我旁边,我看到那只龟壳脸盆里的水是淡红色的,里面有几张用过了的南瓜叶子。 房间里,迪亚娜痛苦的呻吟声小了一些,但听得出,她是在忍受,但在这寂静的秋夜,一丝轻微的呻吟声也使得整个二楼洞穴凄冷无比、震颤人心。 洞穴中央烧的通红的火炭盆让人昏昏欲睡,叶子和小鱼儿坐在火盆边的竹床上,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俩去睡吧!”我对叶子姐弟说 “再等等吧,也许这里还需要人手呢!” “是啊,先秋哥,我跟我姐都担心迪亚娜姐姐,也睡不着啊。”小鱼儿双手抱拳,他已经长成壮小伙,那强劲有力的上臂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生气十足。 表哥将水泼向楼下,又用清水冲洗了一番后,把脸盆轻轻放在脸盆架上,他扭过头,呆呆地看着清澈的夜空,我拍拍他浑厚的肩膀:“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 “唉,就怕啊!” “没啥好怕的,时间快到了,9个月都顶过来了,还怕这点时间吗?”我递给他一瓶甘菊茶,他回头看看,摇了摇头,继续冲着外头发呆。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表看了看,凌晨2点33分,打从我和孟羽上二楼,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怎么弄了这么久? 正想着,不远处的房门吱呀打开了,我第一眼看到孟羽的手抖个不停,脸上头上全是汗水,长袖衫袖口有几处淡淡的血水。 表哥连忙上前几步,想要开口问话,但他的喉咙就像被一只大手死死钳住,动弹不得,孟羽又白了他一眼,一双不怒自威的杏眼盯着表哥低垂的脸看了几秒:“止住了,母子平安!” 所有人如释重负一般,表哥像被抽了胫骨似的,歪在一边的竹墙上:“要么……咱……咱能进去瞧瞧吗?” “瞧吧瞧吧……但别碰她。”孟羽懒得跟他说话,走到洞口,深深换了几口新鲜的冷空气说道。 表哥像得到了特赦一般,疾步转身闪进房间,我递给孟羽一块干毛巾:“把脸弄干净吧。”孟羽看了看我,眼神中的怒气并未消失,她接过毛巾轻轻擦拭脸上的汗珠。 房间里传来表哥的声音,那是葡萄牙语,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能听懂这门外语,大致意思是向迪亚娜表达悔意,并向她询问身体有无其它不适。 迪亚娜回答的很含糊,声音很小但充满爱意,今夜她承受了相当大的痛苦,但似乎并不怪罪于表哥,这个了不起的女人真是让我赞叹不已。 “真的没问题吗?”我问孟羽。 “嗯,只是腹部被挤压后,流了一点血,我听了胎儿心跳,一切正常,不过伤口要小心,要保持干净……姓陈的混球连这点常识都不懂,都九个月了还让她自己下床起夜,这一跤摔的,差点儿要了迪亚娜的命……和孩子的命。” “你也别怪他,刚才人家牧歌跟我说了,他劝过,但迪亚娜不希望什么事都要人伺候,尤其是……上厕所这种事,可能人家西方文化真就跟咱不一样,孕妇也和正常人一样亲事亲为。” “他是她的依靠,迪亚娜还年轻,不知轻重也就算了,这陈牧歌都三十来岁了,没怀过难道没见过啊,谁家女人怀胎九个月,起夜不要人陪的!”我一听这话,赶紧闭嘴,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我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孟羽视为偏心话。 时间到了夜里3点,所有人的睡意全都没了,自上岛以来,我们熬过的夜多的数不清,可唯独这一次是让所有人感到最紧张、最不安的一次,因为这次事关一个小生命的安全。 今天是1976年八月11日,算日子迪亚娜已怀胎九个月零七天,也是我们流落平阳岛的第八个年头,去年夏天的时候,迪亚娜和陈牧歌在大家的见证下办了一个简单而温馨的婚礼,而且还是西式的,整个流程由迪亚娜安排,自那天始,龙狮洞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居住改革”,迪亚娜和陈牧歌住二楼,整个龙狮洞二楼由他们夫妻二人当婚房使用。 我和孟羽依旧分开居住,加上叶子、小鱼儿,四个人住一楼的房间,二楼原本三个房间被改成了两个大套房,一大一小,大的当卧室,小的当起居室或休息室之类的。 这之后不久,迪亚娜就怀孕了,也就是从那天起,龙狮洞的气氛变了,孟羽和叶子变得紧张兮兮的,表哥对生理问题一概不懂,所以他得知这一消息后,即兴奋又茫然,至于我,虽然不懂女人怀孕的事儿,但我隐隐感觉,在这种荒岛上生产,风险系数大的很。 无论是怀孕过程中还是最后的生产阶段,都有可能产生极其危险的后果,这后果至今我都不敢去想,我不敢跟任何人提及我的担心,有一次我跟孟羽小心的提及这事儿,但孟羽的激烈反应让我不敢再聊下去。 孟羽是家里唯一和迪亚娜年纪相仿的女性,迪亚娜怀孕后,孟羽几乎成了迪亚娜的全职管家,从吃饭、穿衣、出行、个人卫生,方方面面全都小心对待,好不容易熬到九个月,快要功成身退时,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怎能不让孟羽又气又急,好在老天保佑,母子平安无事。 这段日子里,日常杂事由我和叶子负责,我俨然成了一名合格的荒岛厨师,但即便大家都说我做的饭菜好吃,也难保能入孟羽的法眼,她认为迪亚娜的饭菜要单做,风干食品或任何不新鲜的东西、生冷食物绝对不能给她吃,所以我们每天变着法的给迪亚娜做吃的,表哥和小鱼儿每天出去打猎物,有时是海鲜,有时是小型哺乳动物,哪天要是下雨,不能打猎,就去家禽场摸俩禽蛋,给迪亚娜做木耳蛋炒饭。 迪亚娜从来没听过,对待一个怀孕的女人要如此心细入微,在她的记忆里,怀孕的女人也要参与家务,也要工作。这一点和中国的传统完全不同,以至于后来的几个月里,孟羽和迪亚娜之间常会因一些小事而争执,不过这些争执很快就能平息,一方面,孟羽知道动气对孕妇不利,发生分歧时,孟羽会控制自己的怒气;另一方面,迪亚娜清楚孟羽所做的一切完全出于好心,所以她并没有要将争吵升级的想法。 孕期第七个月时,迪亚娜的胃口越发不好,我们现在虽然有吃不完的稻米、新鲜蔬菜、海鲜和肉食,但迪亚娜的孕吐让她什么也吃不下,孟羽给我定了一份迪亚娜的专属午餐菜单,这份菜单一看就让人流口水: 周一椰子蟹配椰汁 周二虾肉蒸禽蛋配米饭 周三榛蘑炒剔骨鸟肉配米饭 周四椰肉南瓜汤配马兰头炒饭 周五:鲜鱼汤配米饭 周六:羊腿藜炖精兔肉配米饭 周日:木耳炒肉片配蘑菇汤泡饭 做这些菜的食材全部要新鲜采集,我和表哥还有叶子姐弟每天光是收集这些东西就要花上半天时间,更不要说还要打理菜园、稻田以及家禽场。这样一来,一些杂务工作比如洗衣服、收集木柴、打扫龙狮洞、疏通排水沟就成了孟羽的工作。表哥打心里感谢孟羽做的一切,所以今天晚上孟羽这般不客气的对待他,他也不敢还嘴。 如果迪亚娜真能吃的下我们为她准备的食物,那现在她一定会长胖不少,可是每次她都只能吃一点点,有的时候孟羽给她端来一碗饭菜,她只能吃下一小半,以至于剩下的全部进到表哥和小鱼儿的肚子里,数月下来,表哥和小鱼儿壮的跟两头牛一般,而迪亚娜只比怀孕前胖了不到二十斤。 9月5日是生产期,从昨天开始,大家就做好了准备,开水罐一直架在炭火上保温,十几条毛巾被叶子用开水消毒了两遍,冷水我们准备了三罐,还有干净的布料,床上的被子全都换洗一新。 生产房选在一楼孟羽的房间,从昨天起,孟羽就让迪亚娜搬了过来,房间里加了五个灯盏和一个空筐,还有几叠婴儿穿的衣服,那是叶子和孟羽用成人衣服改做的。 真是一场焦急的等待,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迪亚娜没有一点要生产的样子,她时而在表哥的搀扶下出门走走,时而回到床上安静的等待,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能看出,她的内心无比忐忑,虽然天气微凉,但每次她走出房间,脸上都挂着细汗。 9月6日,还是没有反应,表哥第一个开始急躁起来,他的情绪感染了叶子,叶子无事可做时,就去煮毛巾和甘菊茶,好像她做的越重复,迪亚娜就越能早日生产似的。 9月7日和9月八日这两天,迪亚娜依旧没有任何要生产的迹象,我和孟羽安慰着这位坚强的女人,虽然我们不懂这算不算正常现象,但不管怎样,说些安慰当事人的话总是正确的做法。 那天晚上,大家都没睡,表哥已经熬了两天一夜,今夜我让他去休息,他依然不安的摆摆手,说他不困。龙狮洞里气氛到今夜,已经变成紧张万分,谁也不知道这晚了好几天的预产期,到底是不是正常现象。 夜里凌晨五点三十三分,我被一阵叫声吵醒了,即便头脑昏沉,但第一反应是迪亚娜终于要生了!因为我听的清楚,迪亚娜在大叫孟羽和陈牧歌的名字,我来不及穿衣,光着上半身打开房门冲了出去,正好跟表哥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他的肩膀正好撞在我鼻子上,顿时血流了出来,我连连摆手,示意赶紧去迪亚娜那里看看情况。 孟羽已经在房间里,她让我们点上家里所有的灯,一切就如之前演习的那样:烧水、毛巾、布料、升火,防风、热汤。表哥和我还有小鱼儿在产房外来回来去踱步,叶子和孟羽在里面接生,时不时叶子会出来取东西,有一次她要我俩准备一把用开水煮过的匕首和消过毒的针线,这一要求着实把我们三个男的吓了一跳。 但这种时候,我们不敢多问,只能是人家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我们将匕首和针线放在罐子里煮开三分钟,然后递了进去,我才刚刚转身没走五步,就听到房里传来迪亚娜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然后是几句重复的葡萄牙语,这几句话我听的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迪亚娜经常说的祷告词。 漫长的两分钟后,我们所有人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哭泣,如一道闪电刺破焦躁的夏夜,随后孟羽抱着一个襁褓出门,借着龙狮洞明亮的灯光,我们围了上来。 “女孩!是个女孩!”孟羽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三个月来,她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表哥抬起那双粗壮的手臂,搓了搓双手,又狠狠擦了擦自己的脸,轻轻的、小心的接过孟羽怀里的婴儿,她漂亮极了,黑黑的睫毛下面是一双微微闭合的眼睛,一张完美的小嘴不停的发出细腻的哭声。 “这……先秋……嘿!我的女儿,瞧见没,我的!这是我的女儿!小鱼儿,来!过来靠近点儿,我的女儿……你们都来抱抱呀!”表哥兴奋脖子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动着,拧了两天的眉头此刻也舒展开来,小鱼儿连忙接过孩子,孩子哭个不停,漂亮的额头上还挂着血丝,我拿起一块湿布帮她轻轻的擦拭,那细腻如苏绸的皮肤光滑无比。 抱了一会儿,小鱼儿又将孩子抱给我,我双手接过,但姿势不对,孟羽连忙帮我纠正,过了没多久,孩子的哭声变小了,孟羽这才提醒我们,把孩子抱到叶子的房间,那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做为临时安置孩子的地方。 “我老婆还好吧?”表哥问道 “血流了不少,月子里给她多补补血,然后体力有点差,现在叶子正在给她缝合伤口……”说音刚落,表哥连忙问道:“啥?咋还有伤口,你们给她剖腹产啊?” “不是,它是……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不是缝肚子!你只要知道母子平安就行了。”孟羽说完这话,一面擦着手里的血,一面走回到产房。 这就是1976年9月9日凌晨五点到六点五十九分发生的事情,陈牧歌的女儿出生了,表哥给他起了个简单好记的名字:陈海。可彼时我们还不知道,就在这一天的几小时前,我们的伟大祖国发生了一件大事:伟大的人民领袖、中国共产党的灵魂、睿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与世长辞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陈海的教育 现在让我为大家介绍龙狮洞里的所有成员:七名人类(六大一),四只斑驴(两大两),五只猞猁,九只渡渡鸟和二十几只飞禽。 八年时间里,我们的成员越来越多,物资也越发丰富多样,我们有吃不完的绿叶菜、块根菜和菌菇,还有足够多的陶器和餐具,我们有满满五十米墙根的盆景和几条快要长到高岗顶部的爬藤。 龙狮洞的二楼现在是迪亚娜和陈牧歌两口子的专属空间,除了不能洗澡和集中排烟,其它起居功能应有尽有,不过到了寒季,他们还是会到一楼和大家一起享受火房的温暖。一楼是我和孟羽还有叶子姐弟的起居室,客厅是共用的,因为没有结婚,目前我和孟羽还是分开睡。 更值得一提的是,鱼儿已经长大成人,是一个二十岁的壮伙,长年劳作使得他的身手的心思变的异常敏捷,知识方面,他掌握了各项野外生存所必须的技能,懂得了建筑工程学的基本知识,精通葡萄牙语和德语,他非常聪明,遇到麻烦总能想出一些精巧的点子。 现在我们这群人里最的是陈海,一个刚刚出生的漂亮宝宝,她像所有混血孩子那样漂亮迷人,她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在她出生三年之后,我就发现了她异于常人的特质,她总是不满足于现状,特别是听到她的母亲讲起故乡的往事,她会表现的兴奋异常,即便听不懂故事的大部分内容,也会对外面的世界非常好奇,她想看报纸,就用树叶或圣经当报纸朗读,当她知道有一种美食叫火锅时,她的口水都会流出来。 她喜欢学习和冒险,有好几次甚至遇到过危险,好在六个大人无时无刻盯着她,才一次次把她从危险之中拉了回来。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发现这孩子掌握的知识不够系统化,东学一点西学一点,心态过于散漫,于是孟羽和迪亚娜商量着,要给陈海提供正规系统化的教育,这是一次中西合璧的教育理念,年纪的陈海要学习天主教神学、南美史、中国历史、汉语和葡萄牙语、基础数学,这些知识由我、孟羽还有迪亚娜负责。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类似于中国体育课的科目,如游泳、远足、露营、设陷井、识别方向、预测天气、判断危险、制造武器等等,这些知识由陈牧歌和鱼儿负责。 叶子的任务是教育陈海懂得基本的中药药理,如各种植物分别能治疗哪些疾病、这些植物生长习性如何,去哪儿能采集到,另外不同的中药如何加工等等。(作者微博同笔名:宜城廷侯) 所有人对这个聪明的孩子都给予厚望,我们的教育工作没有固定时间,谁有空谁就去做,陈海的学习进度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汉语和预测天气学的又快又好。 我们最大的困难是没有纸笔,每次教学工作,我们都是用特制的羽毛笔在白树皮上写字,有时也用黑炭在灰色石壁上写字,一节课上完,用水冲洗掉,下次还能接着用。 大家尽已所能,给陈海最好的教育,陈海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不过和所有孩子一样,陈海也有让我们头疼的毛病,当我给她上历史课,她知道世界原来不止平阳岛这么大,而是一片更大更自由的空间时,她就特别想跳出虚无的树皮课本,去到真实的外部世界看看,我只得给她解释我们不能去,也去不了,从这之后,她有事没事总爱在石壁上默默的画着我曾经描绘过的世界:长城、天安门、学校、教堂、码头、红旗、广场,虽然这些东西被她画的不伦不类,但可以看出,她画的很认真,这时我已经隐隐感觉到,当她长大后,早晚要试着离开平阳岛、离开我们。 陈海满两岁那年,我和孟羽结婚了,用的同样是西式方法,陈牧歌当牧师,当的有模有样,两岁的陈海当花童,我还记得她拎着满满一篮子红花的可爱模样,叶子当伴娘,鱼儿当我的伴郎,整个过程中,这子一共笑了三次,最后一次把我也给带笑了。 好在后来,一切都顺利结束,一次婚礼的完成意味着龙狮洞又要进行一次新的改造,我们的做法是用烧制的陶砖将叶子姐弟和我和孟羽的房间隔开,这样一来,我和孟羽这边的光线虽然暗了不少,但隐秘性大大增加。 陈海三岁那年,孟羽也怀孕了,就像当初迪亚娜怀孕时孟羽做的那样,迪亚娜以一位过来人的身份精心照顾孟羽,当孟羽怀孕六个月后,我就搬到二楼和陈牧歌住了,迪亚娜搬到一楼,和陈海、孟羽一起居住。 如果不是陈海懂事,没有太让人操心,我们几个还真忙不过来,另外,成年的鱼儿着实能做很多工作,他现在精力满满,每天他和表哥承担了全部的体力劳动,无论是下海还是上树,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在孟羽怀孕这期间,我们没有出过一次远门,主要是因为没有时间,每天照顾孕妇已经花了很多精力,她的行动、饮食、保暖、个人卫生,无一不在迪亚娜严格的监管下,有时候我会跟鱼儿、陈牧歌开玩笑,说平阳岛现在进入了“母系社会”。 没有出远门,自然不会遇到什么大事,不过这期间倒也有几件值得着墨的事说一说,第一件事是我们的家禽场出过一次瘟疫,具体原因不明,那是在7月的一天,一场狂风暴雨之后的第五天,我们发现整个家禽场情况不对劲,有至少七只家禽没精打采,当天下午就死了两只,次日又死了三只,好在我们处理及时,将所有没精打采的家禽全部扑杀,并做无害化处理。可惜其中有一只渡渡鸟幼崽也被扑杀,扑杀工作是由我和鱼儿做的,这件事干完之后,为防万一,我俩在外面的林子里住了半个来月,在确认没有高烧、皮疹等症状后,才收起帐篷搬回家中居住。 第二件事是菜园滴灌系统被破坏,那是在9月的一天,天气不那么热了,有一天陈牧歌去菜园施肥,刚进园子就发现里面的很多绿叶菜已经泛黄了,这明显是缺水的表现,再抬头一看,所有的滴灌竹片都不再滴水。 顺着引水竹筒一路找去,发现中间某段竹子不知怎么的,从连接处断开,发现它的时候,五米长的竹筒歪挂在树身上,表哥连忙修复了这段竹筒,后来回到家中,我们用新的椰子线绳替换了所有的老旧材料。 我们回忆了一下,离上次去菜园,事隔六天,也就是说,这九块菜地最长有六天没有浇水,好在现在天不算太热,要不然六天没有补水,大部分绿叶菜早就旱死了。 第三件事是关于陈海的,有一次我们都在忙着准备中午饭,这孩子自己跑到外面跟猞猁玩丢石头的游戏,不知什么时候,我在洞里没有听到她的玩耍声,等我反映过来跑出去一看,孩子和猞猁全都没影了,这可不得了,我连忙冲洞里叫喊,除了孟羽,其它人都出门找孩子,没多久就找到了,但我们不敢靠近她,因为发现孩子时,她和猞猁正跟一条长长的蝮蛇对峙,那蛇横在我们和孩子之间,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向孩子发起进攻,迪亚娜吓的不顾一切冲向蛇,但被我们拉住了。 蛇被迪亚娜一惊,立刻有了反映,它直起半条身子,以迅雷之势向陈海飞去,就在这半空中,两只猞猁以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跳起来,截住了蛇的攻势,并一口咬住毒蛇的七寸,我们这才连忙松手,和迪亚娜一齐跑到陈海身边,抱起她离开这个危险的林子。 事后,迪亚娜亲自杀了一只海鸟,犒劳猞猁全家,从那之后,我们每隔几天就要用硫磺清扫方圆半里区域,用硫磺和猞猁驱赶任何有可能危及性命的危险动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孟羽的厄运 1979年我9岁,这是我流落荒岛的第十一个年头,这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是我们开辟了一条东林大道,是龙狮洞,经由集贤东林向西,再向南折,终点是椰子林与集贤东林的交界处。 本来的计划是开出一条大道,能够让我们的斑驴大车从集贤东林驶进椰子林,直通南部海岸,方便我们日后收集海岸上的沙子和盐,还有椰子。 不过路一直烧到集贤东林和椰子林边缘时,工程就无法进行了,因为前方的椰子林里满是密集的、粗壮的椰子树,要在这片林子里开出一条可供大车出入的道路,需要的人力物力是难以想像的。 大家讨论这样做的利弊,开通椰子林道路的好处很多:以后可以直接驱车收集沉重的沙子、椰子,出海打到的海鲜可以用车运回去,再不需要人负重了。 另外,在道路上行走比直接走在林子里更安全,不知多少次,我的鞋直接踩在大只椰子蟹身上,要是不及时抽身,五个脚趾都不够它剪的。 讨论来讨论去,大家都认为应该好好修条路,毕竟这南部海岸要长期供给我们生活必须品,既然要修,那怎么个修法儿呢? 起初有人提出用斧子和砍刀一棵棵树的砍,但表哥马上否决了,一来椰子树上挂着椰子,砍树时椰子极易掉落,一棵椰子就能砸碎人头,另一方面,我们只有一把斧子和一把砍刀,一棵棵的砍,砍到刀坏了也不见的能砍完。 随后又有人提出用火烧树,但是烧树也只能烧断树,树桩还钉在地面,地面不平,大车照样过不去,于是修路计划陷入了死结,这事就这么搁置了。 这一年的第二件大事,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孟羽怀孕,孟羽是今年月中怀孕的,在这个年龄算是个大龄孕妇了,东林大道修好时,孟羽怀孕满7个月,大家的时间重心全放在陈海的教育和孟羽的肚子上了。 和当初迪亚娜怀孕时一样,孟羽吃的喝的全是当天收集的,即新鲜又丰富,我们现在不用去捕猎,因为林子里有几十处陷井代劳,我们也不用去捕鱼,年初那会儿我和鱼儿在彩虹瀑布下方搞了一张绳,专门收集从龙眠湖里冲下来的淡水鱼,基本上每隔两天就有不菲的收获。 正因如此,我们有大把时间照顾已经出生或将要出生的孩子,叶子是孟羽的护理专员,负责食物原料采集和个人卫生,迪亚娜什么都管,只要是和孟羽有关的,都要经过她再三审核,我和表哥主要从事一些修修补补的工作,比如修补被雨水冲垮的陷井、修补栅栏、修补窑炉等等,鱼儿的主要工作是饲养动物和配合叶宜辰的工作,偶尔孟羽想吃海鲜,鱼儿会飞奔到南部海岸,帮她弄来几只新鲜的龙虾或贝类,这对他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 时间一晃到了19八0年1月17日,算下来孟羽临盆就在这两天了,我现在算是深切体会表哥当年等迪亚娜生产时的焦虑了,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真是比在海里憋气还难受,这几天我们都没有出门,毛巾和一应材料都已备齐,为防感染,每天迪亚娜用龙血树汁每次给孟羽的房间消毒三次,龙血树汁的需求量陡然大增,鱼儿和表哥最近三天几乎就住在了集贤东林里,不间断采集树汁。 天气阴冷异常,这种高强度、频繁的户外工作一度让表哥受了风寒,为了不传染给孟羽,他选择住在林子里,由我和叶子每天三次给他送热汤,表哥和迪亚娜对我们未出生的孩子的关心让我和孟羽非常感动,我一度要求表哥回到洞里居住,但他无论如何也不听我的话。 鱼儿已经是一个4岁的伙子了,可是长年的繁重劳作使得他的脸看起来像0来岁的中年人,他对这个集体的热爱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有任务,无论上山还是下海,他都义无反顾的执行,并且每次都做的很好很出色。 叶子这些年来,把平阳岛上的植物和草药摸的透透的,谁有点伤风感冒、肚子不舒服,只要不是拖的太久的病情,交给叶子,三天之内必能痊愈。当初正是因为有叶子的全力配合,迪亚娜才能在产后迅速恢复体质。 陈海作为家中最的一员,学习压力很重,即便如此,她还有兴趣参与到劳动中来,重活干不了,那扫扫地,晒晒衣服、餐后洗洗碗碟还是没问题的。 我们的火房再次烧起来了,在这样一个寒季生产,没有火房真不敢想像会是怎样一种结果,孟羽非常心的对待即将到来的临产,哪怕她吃每口饭都恶心的要吐,但还是硬生生把饭菜咽下去,最近这周,几乎是迪亚娜硬生生给她灌食的。 1月0日上午八点,叶子出去摘新鲜南瓜,准备给孟羽做一顿美味的早餐,这顿早餐需要配上禽肉,鱼儿就去家禽场抓一只肥肥的海鸟。 家中只有我和表哥还有迪亚娜和孟羽四个人,就在我刚刚生起火,准备架锅时,一直在房里的孟羽大声叫着迪亚娜的名字,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她要生了! 这个时候,开水和热毛巾都还没准备好,叶子和鱼儿又出门去了,没办法,我和表哥只得分开行动,生火烧水、烫毛巾和白布,一切如同当初伺候迪亚娜生产一样,迪亚娜此时正在产房里忙活,一般这活需要两个人,但叶子还没回来,我急的不行,连忙喊表哥帮我看着开水,我则一路飞跑到菜园找叶子。 七八分钟后,我带着叶子冲进龙狮洞里,一看鱼儿已经回来了,叶子不待和大家打招呼,直接一头钻进产房。 后来,我听到了让人揪心的声音,那是痛入骨髓的叫喊声,那是骨头开合的咔哒声,还有那刺耳的竹床摇动的声音。 不久之后,房里传来迪亚娜急促的喊话,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表哥和鱼儿听的明白,从他俩的表情上,我感觉事情不妙,连忙问他们里面说的是什么,表哥一脸惨白,嘴角抽抽。 “你他娘的说话呀!她到底说的什么!”我疯狂的摇晃着表哥的身体,想要从他嘴里得到我害怕听到的结果。 表哥依旧不敢开口,他面如死灰,身体像被抽光血液,缺氧似的发抖,这时房间门打开了,走出的是叶子,她的手里端着一只龟壳脸盆,里面堆着满满的一盆血布,血在不断往外渗透。 “先秋哥……孟老师她……她好像是难产了!”叶子的这句话把我最后的幻想打破了,我吓的不知所措,脑袋一片空白,身体直直向后倒去,径直倒在表哥的怀里。 “迪亚娜刚才是说”表哥终于开口了:“孩子应该没问题,但孟羽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力气顺产了,只能……只能先保孩子……” “放屁!全他娘的放屁!老婆孩子我都要!失血过多?失血……她是a型血,我也是a型的,把我的血给她,来叶子……抽我的!”我语无伦次,满口说胡话,我已经失去清晰的思考能力了。 “先秋哥!”鱼儿一双大手将我按在地上:“你的血怎么输给孟老师?这法子根本走不通!现在你必须镇定,想想别的招!起码孟老师都还没有放弃,你听听!” 耳边传来孟羽渐渐虚弱的叫声,我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因失血而缺氧,全身肌肉缺氧使不上力气,孩子无法在短时间内生产出来,血就越发的白白流失! 我知道我是a型血,我完全可以救她一命,保母子平安,但是在这座荒岛上,我没有针头没有管线,有血也供给不了!这世上没有比明明能救人一命,却只能看着心上人慢慢死去,更让人崩溃的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救命之血 孟羽因剧痛而大声叫喊,我多么希望她能叫的大声点,叫的大声说明她还有力气,一旦声音减弱,就表示她失血过多,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了。 短短几分钟里,我的眼前像过山车一般想起来杂乱无序的片断,鱼儿和表哥一个劲的让我拿主意,但我又如何能狠下心来下决心,难道让我放弃孟羽,让迪亚娜和叶子切开她的身体,取出孩子! “先秋!你答应一声啊,到底有主意了没有啊!孟羽快不行了!孩子现在的情况也是够呛!总得说个法子出来吧!”表哥用力掐我的脸,他急的眼睛都红了,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在杀米尔斯船长的那天晚上。 “我……我不知道……我想要孟羽活着……我想要孩子活着!” “咱也想她们都活着呢!问题是咱现在没法给孟羽输血啊!” “先秋哥!”鱼儿也在说:“这输血是不是只要针头和皮管子就成了,要那样的话,我好像有一次看见,在那边的马达维修筒里见到过针头和皮管子!” 这句话不亚于一记响雷,我顿住了,表哥反应快,连跳带跑的跨过竹床,一把从置物架上拽出马达维修筒,哗啦一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床上。 我这时也回过神来,和鱼儿、表哥一起翻找,东西很碎但数量不多,我很快就找到了,火上有开水,我们将两根空心针和一根长长的皮管子丢进里面消毒。 “针头有点大,包装完好,说明这针还没有用过,咱估计应该是用于疏通马达通气孔的气针,这么粗一个。” “大无所谓了!”我急忙说道:“关键是它和那根皮管子配不配?” “咱没仔细看,不过既然是针和管子是装在一个袋子里的,咱估计应该是配套的东西。” 此时鱼儿跑到产房外,大声和姐姐打招呼,告诉里面的人,我们已经找到输血的用具了,正在消毒,让孟羽坚持住,马上就有救命的血了! 五分钟后,我用筷子心翼翼从开水里取出管子和针头,三个人一齐吹气,管子和针头很快就凉了。 我打肥皂洗了五遍右手手臂,用白布包好针管进到产房里,迪亚娜和叶子一见我进来,马上拍醒孟羽。 孟羽此时已经半死不活,她全身湿透,屋子里散发了血腥味,我将针头安装在管子两头,叶子先把一头刺进我的左手手臂静脉中,待血从另一头流出后,再将另一头刺进孟羽的手臂,孟羽半睁着眼,惨白的嘴唇想要说话,但声音太,我听不清。 我连忙低下头去听,这时迪亚娜马上将我拦住,用手指了指管子,我一看,原来血液倒流了!我吓的不敢在动,叶子感觉我的位置还是太低了,于是我站在椅子上,这样一来,我的血就能更快的流入孟羽体内。 慢慢的,效果出现了,孟羽的眼睛又回复了生机,迪亚娜和叶子一看有门儿,用言语鼓励着孟羽,我强忍泪水,望着近在咫尺却不可触及的爱人,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牧歌!鱼儿!再烧些干净的开水,再多备些凉水!”我冲外面大喊道。 外面的人很快回应了我的话,随后传来表哥的声音:“孟羽的情况咋样啦!” “好多了,有点血色了!”叶子大声说 “来,孟老师,你要是有力气了,咱再试一把,这一下一定要成功,一次性把孩子生出来,这样你流的血就会少一些!” 迪亚娜也在一旁做准备,只见她手拿匕首,眼睛看向孟羽,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我隐约感觉事情不妙,这时我看到孟羽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一块白布咬在了嘴里。 随后我看见了另人发指的一幕:迪亚娜手里的匕首伸向孟羽的下体,然后手上发力,一刀便割了下去!孟羽又是一声惨叫,血从我看不见的地方流到身下的被褥上。 我吓的双腿一软,就要往后倒,叶子见状立即扶住我的腰,我全身抖个不停,嘴里却不敢哭出声,我无声的嘶吼着!我多想用手摸摸床上这位勇敢伟大的母亲,但我做不到,我甚至都不能离开这把椅子,孟羽看见我这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勉强作出一副笑脸,不到三秒钟,她的表情慢慢转化了一张恐怖的表情,只听她大声吼叫着,全身肌肉顿时迸发出一股冲天的力量,孟羽的腹部开始慢慢蠕动,我看到叶子和迪亚娜从孟羽的下身心翼翼取出了一个全身包着血浆的婴儿!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整个龙狮洞,孟羽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孩子,便两眼翻白,晕死过去,“叶子!叶子!你看孟羽,快去看看孟羽!”我急的直跳脚,叶子急忙绕到床头,她检查了一下孟羽的眼睛,又试了试呼吸,听了听心跳,“没事,力气用尽休息了,呼吸和心跳都正常。”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凉丝丝的,叶子和迪亚娜擦掉孩子身上的血污,用早以备好的热水为孩子清洗了身体后,用襁褓包好,叶子将孩子轻轻交到我面前,但不让我抱,她说道:“恭喜你了先秋哥,是个儿子!哦,你现在还不能抱他,孟老师需要你输血,迪亚娜姐姐在给老师缝合刀口,你在椅子上再等等。” 说着话,叶子把孩子抱了出来,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还有陈海的叫声,表哥一个劲儿的说:“乖!叫弟弟,叫弟弟啊!” “弟弟!”陈海奶声奶气的童声再次感动了我,我桂先秋有儿子啦! 随后,孩子被抱到了隔壁房间干净的床上,迪亚娜还在专心处理孟羽的伤口,孟羽现在丝毫感受不到针线游走肉体上的刺痛,她沉沉的睡去,身下是一片黑红色的被褥。 我不敢打扰她的休息,我有太多话想跟她说,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这期间,迪亚娜进进出出,擦洗身子的热水端进端出,白布用了一包又一包,看这情形,孟羽至少流失了好几升血液! 半个时后,孟羽终于醒了过来,叶子和迪亚娜来到房间,为她换了新的被褥和衣服,我手上的针头也拔了下来。 表哥和鱼儿进到房里,他们带来了一盘新鲜切好的水果,我坐在孟羽床前,一口一品的喂给她吃。 “是儿子?” “是儿子!” “起名字了吗?” “你有想到什么名字吗?” 孟羽闭着眼睛,和迪亚娜用葡萄牙语交谈了一番后,睁开眼睛说道:“他一生下来,就远离故乡,远离大陆,叫他陆离吧!希望俩孩子有朝一日能回到祖国。” “桂……陆离,好名字啊!”大家说道。 五个时后,孩子醒来了,叶子马上把孩子抱给孟羽看,我们一家三口安静的待在一起,待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我感觉这就是整个世界,这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会“说话”的礁石 生产那天阴冷,孟羽失血过多,加上体力透支,我们不敢掉以轻心,好在龙狮洞早已今非昔比,我们有非常完善的物资,能够保证孟羽的产后护理安全进行,经过多年的繁殖和养护,家禽场为每一张床提供了羽绒被和羽绒枕,为保证孟羽有个舒适的休息区,我们给她换了全新的、厚厚的羽绒被和茶枕,茶枕里面填充的是三斤晒干了的甘菊花,这些东西是叶子和鱼儿一点点收集制作的,就为了给孟羽做一个上好的枕头。 迪亚娜给孟羽做了一双羽绒拖鞋,布面木底,鞋面填充上好的白丝鸟羽绒,我用手摸过,软的如空气一般,白丝鸟是一种很的热带鸟,数量稀少而且不易捕捉,因为它们喜爱生活在断崖上的洞穴里,所以常人很难接近它,白丝鸟每年会掉少量绒毛,这些绒毛比一般的羽绒更软更细,是极为珍贵的衣物制造材料,一只白丝鸟一年褪下来的绒毛只有不到半钱,其中能收集使用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这些年来,表哥和鱼儿为收集这些绒毛,甘冒奇险,爬遍了岛上的每一处白丝鸟洞,五、六年才收集了不到二两白丝鸟绒,做帽子太少,只能做一双拖鞋。 就是这样一双饱含大家辛劳往事的鞋子,迪亚娜和表哥把它送给了孟羽,孟羽也知道为了这双拖鞋,表哥和鱼儿不知多少次冒着生命危险出入岩壁,她舍不得收下这份沉重的礼物,但迪亚娜硬拉着她的双腿,把鞋穿在了孟羽的脚上。 有了这份超越亲情的关爱,有了襁褓中可爱儿子的慰藉,孟羽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在她养身体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发现了椰子的一个妙用。 那是孟羽自己想起来的一件事,据说当初在平阳时,孟羽读过一本南太平洋二战时的书籍,其中描述到当时瓜岛被日军封锁,岛上的美澳联军缺衣少药,很多伤兵失血过多却无法补血,没办法,美军当时只得冒险使用当地土人的一种方法,用吊针和椰子给伤兵们打点滴,椰子汁富含钾元素,和人的血液有类似的成份,这种方法一经测试非常有效,于是用椰子代替葡萄糖输液,成了当时联军救命的利器。 后来,我们也尝试用椰子和针管给孟羽输液,一开始没什么效果,但两三天后效果显现出来了,她的脸色明显好多了,手臂有力气了,下床走路也不怎么需要人扶,更重要的是:她的胃口变好了。 胃口好了是关键,我们可以大展身手,为孟羽做很多可口的、新鲜的餐食:鸟肉汤、椰肉配柠檬、蛤蜊炖蛋、蔬菜烩……,只要她吃的下,食物是源源不断,而且一周之内绝对不会重样! 生产危机解除后,迪亚娜搬回到二楼,因为陈海现在喜欢哭闹,这也能理解:当初陆离没出生之前,所有人都围着她转,现在有了这个弟弟,连爸爸带妈妈都围着弟弟转,难免会冷落陈海,这个敏感的孩子时常会发脾气,为了不打扰孟羽和弟弟休息,晚上迪亚娜会在二楼带陈海睡觉,我和牧歌在一楼照顾孟羽和陆离,白天叶子出门都会带上陈海,这样迪亚娜就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孟羽的疗养中。 9月17日,陆离出生八天,这天上午为了给孟羽准备午饭,我和叶子带上陈海去南部海岸收集蛤蜊,那里有我们的一处型蛤蜊养殖场。 说起这处养殖场,那是去年鱼儿和表哥发现的,鱼儿教表哥游泳,但他一直学不会,后来鱼儿用筏子将表哥带到了当初我们上岛之前登上的黑色礁石滩,那里的水不太深,适合表哥这种初学者练习。 结果游泳没学会,表哥却发现了在这片礁石滩上有一处凹陷,这处凹陷一半在海里一半露出海水,里面有十来只蛤蜊,当时表哥灵光一闪,想到了可以利用这处凹陷当作蛤蜊养殖场,从那时起,我们每每潜水寻到蛤蜊或其它贝类动物放进这处凹陷里,不出两个月,里面已经满满当当生活着两百多只贝类动物,七成是花蛤蜊。 这一次,我和叶子带着陈海去礁石滩,为了图省事,我们没有拉出筏子,而是让陈海骑在我脖子上,我和叶子延海岸到礁石滩之间的海下浅滩一路走过去。 陈海是头一回来到礁石滩,在此之前,我们经常对她讲起当年我们是怎样发现这座礁石滩的,又是怎样靠吸食礁石上的露水撑到第二天早上,这才让我们有机会发现平阳岛,陈海一直希望能去这座礁石滩上玩,这一回她终于有机会上滩。 我们绕到南边的蛤蜊养殖场,在那里心的拣拾蛤蜊,我们只选取大个头的蛤蜊,这些蛤蜊几乎就是顺手拿到,不用太费力气,偶尔遇到几只吸在礁盘里的蛤蜊,只需要用棍子或刀尖把它们撬开就行了。 我手里干着活计,眼里也没闲着,时刻打量着陈海,这个丫头跟表哥一样好动,平常就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架势,带她外出可是要费心看住她,一个不留神,她就会遇到危险,而这一次让我很意外,整整五、六分钟时间里,她居然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这座礁石,像一座人形雕像。 “海妞!”我叫着她的名:“这个地儿好玩吗?” 陈海这才看向我这边,只听她奶声奶气的声说道:“不好玩,太吵啦!” “哦,是啊,今天海风大了一些,是有点吵。”叶子笑着说 “嗯,不是啦!”陈海抬起细细的胳膊,指着那座礁石说道:“是它,它太吵啦!它一直说个不停!” 我一时听不懂陈海是什么意思,于是我问道:“海妞,石头哪会说话嘛!” 陈海靠近那座高高的礁石,脸贴近一点仔细听了听,马上说道:“它就在说话嘛!你们说假话,它明明在说话嘛!” 我心里咯噔一下,遂学着陈海的样子,耳朵贴近礁石堆,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声音,不过那是海水拍打礁石时,挤压石缝中的空气产生的“咕咕”声,这种声音我们听的多了,所以并不在意,而陈海是头回听到,所以才把这种声音想像成“礁石在说话”。 “海妞啊,你头一回来这儿,这是礁石在跟你打招呼呢!哈哈哈……” 不知不觉,蛤蜊已经收集的足够多了,这篮子蛤蜊足有六斤重,个个都很大,叶子拎着篮子和刀棍,我背上陈海,一道往家的方向走去。 晚饭时分,叶子跟大家说起陈海在礁石滩上的可爱表现,大家都觉得好笑,只有陈海一个人闷闷不乐,这可和她平素的表现截然不同。 迪亚娜连忙制止了大家的笑声,用手和脸安抚这个茫然的女孩,然后母女之间用葡萄牙语进行了简单的对话,起初我和大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没太在意这对母女,但不多时,我就发现迪亚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心里暗自打鼓 吃完了晚饭,迪亚娜哄着陈海上二楼睡觉,然后她回到一楼跟大家在一起,我正想问她刚才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不成想她先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对大家说了这句话:“陈海刚才说,她在礁石滩上听到了一段从未听过的声音。” “是不是海水拍打礁石的咕咕声?”我和叶子同时问道。 迪亚娜慢慢的摇了摇头:“不,虽然她表述的不太清楚,学的也许和原声不完全一样,但如果我没猜错,她听到的这个声音,应该是一个德语单词:ki。” “ki,这……啥意思?”表哥被迪亚娜的样子吓到了。 “这个单词翻译成中国语,是元气的意思,翻译成英语……就是vri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海底瀑布 “有没有可能……你能确定?”我结巴起来,要知道,多年前我曾经为这个单词不省人事过,对它我是有切身的恐惧。 “就算不是一百分把握,但也有七、八十分的把握。”迪亚娜说。 表哥做个了禁声的手势:“你俩声点儿,孟羽跟孩子还在睡觉呢,这事太古怪了,没必要让孟羽知道。” “陈哥说的在理,不要扰了孟老师。”鱼儿如是说。 叶子眉头一皱:“真要有声音的话,为什么我和先秋哥没听见呢,海丫头说礁石里传来声音时,我和先秋哥还特意停下来仔细看过呢,啥声音也没啊?” 迪亚娜想了想,用葡萄牙语说了几句话,鱼儿在一旁帮她翻译:“我能想到一个原因,有一种声音是孩能听到,而你们听不到的。” “什么声音?”大家连忙问道。 “在一般情况下,听觉的适宜刺激是频率为0~0000次秒(赫)的声波,也叫可听声,一般把声音频率分为高频、中频和低频三个频带。不过,不同年龄的人,其听觉范围也不相同。例如:孩子能听到0000~40000赫的声波,50岁以上的人只能听到1000赫兹的声波。一般人对16赫以下和0000赫以上的声波,是难以听到的。” “所以,也许礁石发出的声音正是成年人听不到的频段,而这个频段陈海是能够听到的。”鱼儿一口气翻译完,喝了一口碗里的水。 我这才恍然大捂,可新的问题又来了:礁石里怎么会发出这么高频的声音呢?而这声音又偏偏与vril有关,这能是巧合吗?! 最后,大家决定先搁置此事,在孟羽面前要做到闭口不谈,每日的生活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不能因为一个虚幻的声音,而让生活拐向不利的方向。 从那以后,我们的生活一直平淡的过下去,经历了大风大雨、电闪雷鸣,还有稻谷欠收,我们一直与各种挫折做斗争,甚至会以此为乐。 陈海和陆离在一天天长大,岛上就这么两个孩子,陈海有大姐姐的作派,无论是抓到什么好玩的甲虫,或是有好玩的石头,都与陆离分享,虽然陆离还在整天睡觉,她会把她认为最宝贵的玩具轻轻放在陆离的床边,然后静静的退出房间,带上房门。 陈海的妈妈迪亚娜以照顾两个孩为生活重心,但明眼人看的出来,她有心事,不用猜也知道,一定和陈海听到的礁石滩怪声有关。 这种阴郁的表情时常会引起孟羽的警觉,她曾经私下找表哥还有我问过迪亚娜的近况,想要从我们的话语中找出迪亚娜反常心情的根源,但一无所获。 迪亚娜在努力跟焦虑做斗争,可是焦虑的情绪如同双套结绳索:她越挣扎,绳索收的就越紧。再加上白天还要照顾顽皮的陈海,眼看迪亚娜的脸色一天天无光,就像一朵鲜艳的玫瑰被强烈的日光暴晒了一样。 要解开迪亚娜的心结,就必须弄清礁石滩怪声之迷,反正我们也不是第一搞勘察了,更何况那里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非常熟悉。于是10月的一天,大家告诉迪亚娜,我们要勘探南部海岸附近的那座礁石滩。 迪亚娜一开始并不愿意,她觉得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她,我说并不全是为了她,我们大家也想弄清怪声和vril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只是一种巧合。 会议决定,陈牧歌和叶子留下来照看孟羽和两个孩子,我和鱼儿、迪亚娜出发前往礁石滩勘察怪声的来源。 这一次,我们带上了潜水装备、匕首和短刀,还有空气袋和几瓶水,我们没有带食物,因为那个地方不过方圆几十平米,围着它游一圈也不过二十分钟,所以这一次我们打算速战速决,临出门前,表哥和叶子送我们三个到洞外,我告诉表哥,晚上七点前一定回来,叫他们放心,安心带好孩子,跟孟羽,只说是我们出去烧路了。 我们很快来到了南部海岸,这次同样没有用筏子和艇,而是沿海底浅滩一路泅水到礁石滩,礁石滩还是老样子,黑黑的,上面满是黑曜石,四周被海水包围,中间是三米高形似假山的黑石堆。 “当时啊,我跟叶子是站在南边……就是这里,你看,蛤蜊坑这里的,陈海是站在靠东的海边,就这么直直的站着一动不动,然后她就说她听见了声音……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德语。”我尽力向两位同伴详细讲解那天的情景。 随后三个人围着这一块地方转了十来圈,鱼儿甚至整个人贴到中间的黑石堆上听声音,里面的确有海浪拍打石头的声音,但那声音怎么听也不像是迪亚娜说的那组德语单词。 “陈海很聪明,她要听到了,那就一定是听到了,问题不在于声音有没有,声音是一定有的,关键是它是打哪发出来的。”我扶着一块尖尖的礁石说道。 “这堆石头就是一普通的黑曜石,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认为声音不是从海面以上的某个地方发出来的,也许我们应该下去看看。”鱼儿说。 鱼儿这样说自有他的道理,这个伙子在水下比在水上更灵活,有他在,勘察水下比在陆地上像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更好。 迪亚娜点了点,表示了同意,她一心想搞清楚这怪声的来源,无论是水下还是水上,她都想勘察个清清楚楚。 我们穿戴好潜水装备,顺着礁石滩北边海岸向海里游去,一片缓坡从礁石滩一路向海面以下延伸,这片缓坡很长,我们已经游了三十米还不见边缘,又朝北游了十五米,一道更陡的坡向深海延展,我们三个手拉手,一齐向下游。 下面深不见底,我们不敢向下太深,只向下游了三米多深,便开始围着这座礁石滩基座游,我们的打算是游完一周,看看这硕大的基座下有没有什么异样。 不一会儿,我感觉应该游到了正东方向,抬头一看,我们离海面有二十米,我们换了最后一袋空气,接着向前游,很快游到了礁石滩的正南方。 这时我们迅速上浮换气,并给空气袋补充空气,借着重物继续下潜,向西边游去,西边不再是灰色的土质基座,而是一大块完整的、露出土层的黑曜石,颜色质地和礁石滩一般无二。 一路上我们都在用手摸着这片海底基座,这片基座很普通,往上5米一直伸出海面,往下是很陡的海底石坡,深不见底,就这样我们一直游向礁石滩正西处转弯,没游多远就被一道墙挡住了。 这道“墙”正是我们每次来礁石滩必走的“海底浅滩”,正因为有了它,我们才得以不用每次都用筏子过海。 看起来,海底一切正常,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更没有什么可以发生高频声音的东西了,就在我拉着两位同伴的手准备放掉石头上浮时,突然发现我扔掉到负重石头往下一沉,好在砸在下方的什么东西里,这东西隐藏在海底浅滩的半腰上,黑黑的,像个大嘴巴。 我一下扯住了同伴们的手,用脚尖指着海底浅滩的某处,三个人一齐向下游去,游不到两米就看到在这道海底土墙的半腰上,有一块突起于墙面的石墩,是自然形成的,这座石墩很大,足有五平方米,呈不规则三角形,在石墩的表面,一个黑黑的石洞赫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的负重石头,正掉进这个洞里,但这洞并不深,我的石头掉进去了,线还在外面飘着,当手伸进洞里拉起石头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洞是转弯的,它向南转弯了。而南边正是礁石滩的所在。 三个人回到海面,大口的换气,鱼儿先开口说话:“这个洞啊,要我说很奇怪,虽然它离礁石滩还有五六十米的距离,但看那洞的走向,应该是直通礁石滩底部的,要我说,很有可能怪声就与这破洞有关。” “你怎么看,迪亚娜?”我转头问一旁正在擦脸的迪亚娜 “我希望去看一看,已经游了这么远,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我不想放弃。”迪亚娜严肃的说。 我们重新装好几只空气袋,又喝了点淡水,三人一齐跳进浅滩,向下游去,深入海面以下二十八米后,我的脚站在了石洞的洞口,鱼儿水性最好,他手持匕首,第一个钻了进去,我排在第二位,迪亚娜在我后面,这个洞口看起来很窄,但里面很宽大,不要说一个人在里面游,就算是两个人并排也并不十分拥挤,和我们想的一样,洞是朝着正南延伸的,也就是礁石滩方向,我一边游一边估算着距离,五十米差不多快到了,可前方依然是一片漆黑的海水,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的环境下,我是靠同伴游动的水流来感知对方前进的方向,突然我听到了前方传来一阵湍急的水流声,那是一股“轰隆隆”的声音,这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哦对了,平阳自来水厂,当年营救孟羽时,我和陈牧歌进入平阳自来水厂的地下机房时,那里面就是这种声音,非常吵,只是现在这个声音比平阳自来水厂更吵。 我隐隐感觉情况不对,正要伸手拉住前面的鱼儿,结果手扑了个空,这怎么回事!他人呢,明明前一秒钟还在我前面不远处游着呢,怎么一伸手,前面没人啦?! 正在我惊恐之际,后面的迪亚娜已经碰到了我的腿,她拍拍我的腿,示意我向前游,我也是太着急了,急着找鱼儿,就在我刚一游出不到一米时,突然上半身一空,眼前出现了一道水帘,一个倒栽葱,我掉了下去。 我下意识的惊叫一声,连吸了一口长气,奇怪的是我没有被水呛住,然后扑通一声,我的身体再次没入翻滚的海水里。 等我挣扎的浮起来,抬头向上看,这才发现这里是一处深深的海底洞穴,一条湍急的瀑布正从洞穴最高处的一个洞口冲泄下来,那瀑布的出水口正是我刚才被冲下来的洞口,我真的彻底绝望了,我被困在了一个0米海下、没有人知道的海底洞穴,这里四面全部坚硬的黑曜石,头顶还有海水不停的灌涌进来! “先秋哥,这里!过来!” 透过震耳欲聋的水声,我听见鱼儿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二十多米远的一片浅水滩上,站着鱼儿,正在我张嘴回应鱼儿之时,又有一个人从瀑布洞口冲了下来,重重的掉进下方满是泡沫的海里,那是迪亚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海底牢狱 “迪亚娜!”我拼尽全力大声叫喊,同时还要努力上浮,我刚刚才摔的头晕目眩,现在又高声喊了一嗓子,身体一缺氧,手脚顿时瘫软,整个人开始往下沉。 不多时,我感觉我的耳朵被人揪住了,然后是肩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提到水面上,我趴在某人的背上,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屁股坐在了一个浅水滩里。 “先秋哥,你别吓我啊,赶紧的,眼睛看着我!”有人不停呼唤着我,然后是一个大耳光又一个大耳光,终于把我打醒了。 水声还是那么大,四周昏暗异常,再加上水汽腾腾,如果不是鱼儿的脸离我不到一掌,我真是认不出他。 “迪亚娜!她人呢!”我急忙问 “她不就在你身后嘛,这不正扶着你来吗!” 我抬头向上一看,迪亚娜的脸正贴在我的头顶,湿湿的长发将脸挡住了一大半,此时我正躺在她的怀里,我用手摸了摸身下,发现全是水,但水下10左右是一片岩石,我们现在正坐在上面。 “都没事吧?”我慢慢坐了起来 “都没事,迪亚娜姐姐也好好的没事,刚才你一直朝水里沉,还好我摸到你了。”鱼儿一边揉着我的胸口一边说。 一旁的迪亚娜此时站了起来,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动作,只感觉她在原地打转,良久只听她用蹩脚的汉语说:“没出路,我们被困住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第一时间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我首先想到的是孟羽和孩子,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在鱼儿的搀扶下,我慢慢站起来,头不是特别晕,现在所在的整个空间一片昏暗,唯一一处光源就是我们刚刚钻出来的洞口,那洞口位于一面岩壁的高处,离我有近十五米的距离,那点光亮是从外面的海水里反射进来的,再由不计其数的水泡加以放大,这才使洞里不至于一片黑暗。 等到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线,我们才有条件勘察这里,这是一处很深的海底洞穴,一道轰鸣的海底瀑布自上而下倾泻,灌进这个海底洞窟,至于为什么洞窟没有被灌满,我猜这里应该有别的出水口。 从位置来估计,这洞的上方应该就是我们常去的黑曜石礁石滩,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它的下面会有这么一处隐秘的空间。 我们现在所站的位置是洞的底部岩石层,面积很,不到七个平米,余下的全都是很深的海水,如果不是因为有这片高高的岩石平台,我们三个人只怕早就体力不支沉入海底了。 需要想办法脱身,而且要尽快脱身!进来的时候我们只有一把匕首和九只空气袋,食物和淡水一点也没带,再加上这里阴冷无比,泡里水里身体的热量流失的特别快。 “鱼儿,你和迪亚娜在这儿等着,我游到洞的下面,看看顺着那面岩壁能不能爬回到洞里!”说着话,我换了几口气就要出发。 鱼儿一把拦住了我:“你等等先秋哥,这样的水里你不一定能游的动!” “这水……咋啦?” “瀑布的水不停的往下砸,激起下面海里太多泡泡,像这种泡泡多的海水,浮力很,更不要说海面以下也许还有厉害的暗流漩涡,你刚刚恢复过来,水性又不如我好,不如我游过去看看。” 经不住鱼儿再三解释,我同意了鱼儿的行动,鱼儿脱下上衣交给迪亚娜,迪亚娜说了声心后,鱼儿像一条鱼一般灵活的钻入水里。 他没有直接冲向对面的岩壁,因为在他和岩壁之间还有一条瀑布和一个白色的大漩涡,他花了点时间绕道而行,围着漩涡游了一圈后才到达对面的岩壁。 这时我们已经看不清他了,只看到一个黑黑的影子在对面的岩壁下方来回移动,不多时,鱼儿又游了回来。 他被冻的够呛,也累的够呛,喘着粗气爬上岸,我用他的上衣帮他擦拭头上、身上的海水,静等他缓过气息。 “哥,对面的石头长年被海水冲洗的,比迪亚娜姐姐的蜂子琥珀还光滑,别说爬了……连个抓手的地方也没有啊!”此话一出口,等于判了我们三个死刑!完了,我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样的归宿! 整个洞窟里只剩下隆隆的水声,我仿佛置身于平阳自来水厂的地下机房,呆坐在这块不足七个平方的岩石平台上,一会儿看看那条白龙般的瀑布,一会儿又瞧瞧四周黑黑的深不可测的海水,我的耳朵一刻不停的被瀑布制造的噪音撕扯着、折磨着,再瞧瞧鱼儿和迪亚娜颓废凄冷的表情,我真的有些害怕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一直这么坐着,身上冷的不行,我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因为瀑布洞口处冲进来的不再是白色海水,而是黑色海水,这说明外面无光,天已经黑下来。 我的手表打从四年前表带就断了,打那之后我每次下海都不带手表,现在我只知道是晚上,却不知道是几点,此时此刻,表哥和孟羽还有叶子一定心急如焚,他们也许现在就在礁石滩上找寻我们,他们绝对想不到,礁石滩下方十几米的地方,有这么一处海底牢狱。 “好饿啊!”迪亚娜第一个开口了,这三个字我早就想说了,可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话,只会让大脑感觉更饿。 “大家再找找看,除了空气袋和匕首,谁还带了点别的东西!”我一边说一边在身上摸索。 虽然明知找不到任何一件东西,但大家还是认真的在身上翻找,我和鱼儿把上衣都脱了,在口袋和内衬里找寻,什么也没有,衣服里里外外就像我们此刻的胃一样,干干净净! “唉,就只有这把匕首,连带九只空气袋!”鱼儿说着话,脸上的肌肉抽抽着,我知道,这个勇敢的大男孩,此刻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味。 “我真不该纠结陈海听到的那个单词,我真不该……害的你们掉进这里!”迪亚娜语速极快的说着这句葡萄牙语,鱼儿一字一句翻译给我听。 “不,迪亚娜,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这不都还活着嘛,想想之前我们遇到过多少次劫难,不都挺过来了吗?” “是啊,迪亚娜姐姐,你想想陈海,想想陆离,还有我姐,大家都等着我们回家呢!先秋哥说的好,现在不是……不是自责的时候,咱们总能想到办法出去的!” “是啊,”我说:“眼下我们要有体力,保持体力才能出去,可惜吃的喝的全落在礁石滩上了,在这么个黑不隆冬的地方,也找不到……” 不等我说完这句话,鱼儿突然一拍脑袋:“不不不不不!先秋哥,我想到一法子,保不齐能搞到吃的!” “真的?啥法子?”我和迪亚娜一齐问道。 鱼儿指着我身后的瀑布下方说道:“你们看到那个大漩涡了没,之前我说过,那里的水因为全是泡泡,浮力比一般的海水的多,要在那里游泳是很难的,既然人在里面游不了,那鱼就更加行动不便,我的意思呢,就是钻进这个大漩涡里,用衣服徒手捕鱼!” “这……太危险了。”迪亚娜首先在意的是安全问题。 “那要看什么人,像我这样的!”鱼儿一拍胸口:“我在水里跟陈哥在陆地上一样自在,再说了,从瀑布上砸下来的鱼一般都会有几秒钟的晕厥时间,利用这几秒钟,我有把握用衣服抓到它们!” 说完这话,鱼儿转头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的拍板,我盯着那个大漩涡半天,心里无比矛盾,良久才说话:“要么饿死,要么淹死,在我看来,鱼儿水性好,但迪亚娜考虑到的风险是很大的,这样吧,我们用裤子连成一条安全绳,系在鱼儿的脚踝上,鱼儿你进到漩涡里后,如果感觉有危险或者已经抓到鱼了,就用力踢脚,我们把你给拽出来。” 鱼儿一听还有安全保障,马上点头:“行,那咱们这就干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缺水 我和鱼儿的两条裤子拧成一条米多长的安全绳,这条绳子还是有点短,然后又接上了我的一个衬衫,差不多有三米长,不过这个长度相对那个大漩涡而言还是不够,可我们身上能脱的都已经脱干净了。 迪亚娜看着这尴尬的场面,让我们背过身去,她脱下了自己的长裤交给我们,我们把这条裤子也接在了绳子上,现在我们有一条总长差不多4米的安全绳了。 我和鱼儿现在只剩下一条大裤衩,迪亚娜上身有衣服,下身只穿着一条淡黄色的内裤,好在这里光线很暗,大家彼此都看不太清楚,这免去了些许心理障碍。 三个人鱼贯入水,首先用绳子绑住鱼儿的脚,三人呈一条直线向大漩涡游去,这一路上我们都很心,要知道,漩涡的上方可是有十几吨海水砸向这里,我们的头不能与之接触,不然的话,瀑布会将我们砸晕过去。 鱼儿手里拿着他自己的一件上衣,这件上衣的领口和袖口已经拧在一起,唯一的一把匕首也由鱼儿随手携带。 这次海底捕猎并不容易,因为我们现在是又冷又饿又渴,光是游这十来米已经让我力不从心了。 游到对面的岩壁边,这里没有任何落脚点,岩壁上正如鱼儿所说的光滑的很,一个抓力点也没有,此处离大漩涡只有五米左右,水声隆隆,要想交流必须用嘴贴在对方耳朵上才行。 “我们就在外面!你进去后,头不要抬出水面,不然瀑布会砸晕你!不管抓没抓到鱼,如果感觉情况不对,马上给信号,我们拉你出来!”我冲着鱼儿的右耳大声喊话。 鱼儿点了点头,他深深换了几口气,将匕首从左手换到右手,最后检查了一次脚上的绳子,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消失不见了。 我和迪亚娜拉着绳子的另一头,手脚并用的划水,努力保持原地漂浮,我能感觉水下的绳子正不断放松,突然绳子一紧,我们知道这是鱼儿游到头了。 我们只能跟着向漩涡处游了两米,这才使绳子继续保持放松,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水下的绳子没有任何变化,前方不远处那条白色的瀑布像一条巨龙钻入海底,激起无数浪花,我们要不时的清理脸上的泡沫,有几次我擦脸时,甚至摸到了一片黑色的鱼鳞,心中暗喜:这就表示的确有鱼被冲了下来。 大约四十五秒后,鱼儿咚的一声从海面钻了出来,离我们三米远,他连连换气,右手攥着一个衣服包,衣服包举过头顶,里面的东西来回挣扎,他抓到东西了! 我们没有说话,急忙摸索着向岩石高地方向游,上到高地打开衣服包,里面是一条青占鱼,个头中等,周身白色,我利索的用刀结束了它的生命,清理鱼头和内脏后,发现这还是一条有鱼籽的雌鱼,我们把这捧新鲜的鱼籽给了迪亚娜,鱼身分为三段,迫不及待的大吃大嚼起来。 这个时候,再腥的鱼肉也不在乎,再多的血水也不恶心,我们需要热量需要蛋白质,这条青占鱼是我们活命的关键,我们一点也没有浪费,连骨头都一并吃了下去。 “这趟感觉怎么样?”吃完最后一块鱼肉,我终于有功夫发问了。 “还行,就是不好保持平衡,里面的乱流太多了,四面八方啥水流都有,不过里面的鱼也不少,这条青占鱼我是直接用衣服包住的,它已经晕了。”鱼儿说这话时,嘴里还嚼着鱼骨头。 “鱼儿的水性真是不错,我想如果是我和先秋,可能抓不到鱼。”迪亚娜终于笑了,笑的那么开心,人就是这样,有了希望,哪怕这希望是转瞬即逝的,都能极大的鼓舞身处绝望中的人。 肚子里有了食物,接下来就好办,我们穿好衣服在原地来回走动,保持运动是目前唯一获取热量的方法,但很快我们就遇到了新麻烦。 第二天白天,瀑布的水由黑转白,我渴的很,昨天吃进去的鱼肉是需要水的配合才能消化,这使得我们的身体更加缺水,鱼肉不能提供足够的淡水,只能提供热量,我们现在需要淡水,这是必须要解决的急务。 “岩壁上的湿气是咸的还是淡的?”我问鱼儿 “咸的,不能收集。”鱼儿说道。 “那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我咬牙说道。 “什么办法?”迪亚娜问。 我和鱼儿对视了一眼:“尿!我们必须要喝尿!” 迪亚娜听的懂我这句话的意思,她眉头一皱,面露为难的样子:“这会有细菌吧!” “那要看具体情况,一般来说,第一次回收的尿细菌最少,也就是说每个人的尿只能回收一次,再排出来的尿就不能安全饮用了。” “另外,排出来的尿要马上喝掉,因为尿在自然环境下会很快滋生细菌,排出尿后,你拖的越久,细菌就越多。”我说道。 “先秋哥,我倒是……也许能行……能喝的下去,反正是救命嘛,不过迪亚娜姐姐是女的,咋能受的了。”鱼儿心知迪亚娜一定不愿意这么做。 “迪亚娜,喝尿是很冒险的一着,你要不喝,那可撑不了多久,一旦要是喝了,就得忍住不能呕吐,因为呕吐会损失大量淡水,这会让你的身体更加缺水。”我严肃的说道。 迪亚娜坐倒在浅水里,双手抱头一言不发,她知道这些道理,也知道必须要这么做,但她从受到的教育不容许她如此行事。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迪亚娜还是一言不发,我只要使出杀手锏:“迪亚娜,你要真不想喝,就想想陈海和牧歌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迪亚娜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目光中透着坚定,我猜她下了决心,于是我和鱼儿没有再说话,鱼儿拿出两只空气袋交给她,然后他走到我们背后,不久,我闻到一股腥臭味飘过来,洞里水声隆隆,我听不见别的声音,但不到半分钟我就听到鱼儿剧烈的干呕声。 这种声音一直持续了两分钟才停止,鱼儿走了过来,在海里接一袋海水反复的漱口,又用海水清理了他使用过的两只空气袋。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坐着的迪亚娜,一边摆手一边大声说道:“别用鼻子呼吸,咽下去的时候想着家里人……就行了,实在咽不下,就掐自己一下,转移几秒钟的注意力!” 接下来轮到我了,我拿过空气袋,来到两人的背后,尿装满了两只空气袋,我看不清它们的颜色,因为光线太暗了,打开袋子之前我深吸了几口气,心中想着陆离和孟羽,心一狠打开袋子张嘴就将整袋尿灌进下去。 就算不呼吸,那股熟悉的气味还是直冲肺腑,我一边喝一边努力想着家人,但现实中的腥臭味还是让我不停的反胃,越来越恶心,一袋喝完后,我不得不用力扇自己的耳光才把最后一口咽了下去。 不过说也奇怪,尿虽难喝,但也有一点最让我喜爱,就是它的温热感,困在洞里一天一夜,身体从里到外凉的不行,这个时候能喝点温热的液体,的确是一份难得的享受。 第二袋尿液也如期灌了下去,事实证明,想家人这一招的确管用,不管多难以忍受的事,家人都会给你无穷的勇气,让你去面对原本没把握面对的困境。 我收起空气袋回到两人面前,用海水清洗了口腔和袋子,现在,轮到迪亚娜了,她一直在等,能拖一秒是一秒,但这一刻还是到来了,她必须要面对自己从前想都没想过的糟糕事,她从口袋里取出空气袋,我和鱼儿自觉的走到高地的另一头,说是另一头,其实也就是三米开外。 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说任何多余的话,这会让她感觉自己还有不做这件事的余地,我们等待着,等着那干呕的声音出现,等着迪亚娜完成自己对自己的救赎,但过了很久,也许是五分钟,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只听见四周那震耳欲聋的水声。 我和鱼儿对视了一眼,鱼儿摇摇头,看来迪亚娜失败了,她做不到,我叹了口气正要喊话,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鱼儿和我同时回头,是迪亚娜,她脸上全是海水,见到我们回头,她开口说话了:“喝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蓝枪鱼和排水口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喝水”了,我们不敢哭,怕浪费身体里的淡水,我们不敢喊,怕流失口腔里的水气,我们就这么坐在阴冷的浅滩里,浑身抖个不停,刚才那口渴的感觉大大缓解了,只要不打嗝不大口呼气,就不会有反胃的风险。 但接下来呢?我们从哪弄淡水?没有淡水补充,我们又能活几天?一想到我们的头顶上二十米高的礁石滩上就放着几瓶清冽的淡水,那求之而不得的感觉真是让人心痛欲裂! “我再去搞点鱼吧!”鱼儿说 “嗯,趁现在身体还有力气,搞点儿吃的上来也好。”我说道。 我们现在干坐在10深的海水里,全身湿冷,活动一番多少也能暖和些,三个人如上次那样做好安全绳,这一次迪亚娜没有再让我俩回避,而是直接在我们的面前脱下了长裤,是啊,现在这种境地,谁还有心思讲究这些呢!哪怕面前是一位高挑的异国美女。 按上次的路线游到大漩涡附近,再三检查绳子后,鱼儿像条海鳗一头钻入海里,一路朝漩涡外围游去,我和迪亚娜抓着安全绳,互相抱着对方的肩膀,尽力让自己保持在原地,这并不容易,漩涡产生的海底暗涌一直将我俩吸进漩涡,如果不是我俩离漩涡边缘尚有四米远,我们已经被卷了进去。 一分钟后,鱼儿浮出水面,我和迪亚娜一人一边,支撑着鱼儿的身体,他在海底和漩涡对抗了一分钟,力气已经用光,我们抬着他游回到高地。 接过鱼儿手里的匕首和包袱,里面有两只螺和一条不太大的鲳鱼,鱼只有我一只手掌大,不过两只螺倒是很大,每只都有不少肉。 我将刀和鱼交给迪亚娜,请她处理这条鱼,自己把两只螺放入衣服包好,站起身来用衣服抡石头,不到十下就将两只海螺砸碎了。 打开包袱,黄白色的螺肉上沾满了大大的碎壳,这些壳比较锋利,要慢慢把它们捡出去,剩下的肉才能安心食用,这对于身处黑暗中的我来说,并不容易,唯一的光源只有瀑布出水口那一点,但没办法,事情总要去做,借着这一点光源加上我手指的触觉,我开始一片片清理杂质。 螺肉还在清理,迪亚娜手里的鱼已经处理了,她用刀切成了九条生鱼片,我们分食一空,然后我接着处理螺肉。 这项工作已经持续了有十分钟,碎壳还是有不少,我的眼睛都瞪疼了,就在我专心清理螺肉时,突然感觉四周的光线暗了两秒,随后又恢复正常。 我以为是眼睛用太久,疲劳产生的幻觉,不想鱼儿先说话了:“咋回事儿?刚才洞口一暗……”话音未落,隆隆水声中传来一声巨大的扑通声,我们不约而同朝瀑布下方的水面张望,只看到一个巨大的白色浪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是不是啥东西掉下来了?”我连忙站起来看 鱼儿和迪亚娜也紧张的站了起来,奈何海水太暗,我们的眼睛瞪到最大,却什么也看不清,除了瀑布下方的大漩涡,洞里其它海面安静如常。 “可能是大鱼钻进来了,也可能是对面岩壁上的石头剥落了。”我最后看了一眼海面,慢慢蹲下,继续手里的工作。 又过了五分钟,肉清理干净了,这两坨白肉足有七两重,三个人用刀一点点削着吃,这螺肉并不好嚼,有点像生猪皮,不过我们还不认真的把每一口嚼着稀烂才咽下肚子,我知道:越烂的食物,在胃里消化时消耗的水份就越少。 又到晚上了,我们围成三角,背靠在一起休息,虽然很困,可在这吵死人的浅滩水里,谁也睡不好,说是睡觉,其实就是闭上眼睛静坐。 不知过了多久,我陷入混沌中,梦里我来到一处很吵的溪边,溪水里有很多鱼正跃出水面,它们重新钻进水里时,发出一声又一声扑通的声音,岸边很多蝴蝶围着我打转,有的落在我肩上,有的直接停在我的脸上,弄的我脸上越来越痒…… 又是一声扑通声,我醒了,脸和脖子好痒,轻轻用手一摸,原来是身后迪亚娜的长发粘在了我脸上,我轻轻拍醒大家,三个人一时坐都坐不起来,各自揉了半天脖子和腰,这才勉强站起来了。 “头还是有点晕!”鱼儿说道。 “我也一样。”迪亚娜整理了一下衣襟。 “嗯,我也没什么睡,不过做了个不错的好梦,梦见一群鱼在水里跳来跳去!”我挤出一丝笑意。 “这么巧,我也梦到鱼啦,也是在水面跳来跳去!”迪亚娜说道 鱼儿在黑暗中眼睛瞪多大:“真的假的,我也梦到了!我还听到扑通的水声呢……” 鱼儿的话刚说完,就见不远处的海面上,一只巨大的鱼鳍飞出海面,扑通一下击打着海水,激起米多高的水浪,原本平静的海面升起阵阵水雾。 三人惊的一脸错愕:合着我们梦里听到的扑通声,就是这条大鱼弄出来的啊!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这条大鱼时而露出头,时而露出尾,时而露出侧身,借着昏暗的光线,我认出了这是一条硕大的蓝枪鱼! 它标志性的长枪尖嘴还有那银白色的肚子、深蓝色的背鳍都表明,这是一条成年蓝枪鱼,从大估计,这条鱼不会低于100公斤,这在蓝枪鱼家族里不算太大,但在这座海底洞窟里,绝对是巨无霸。 “心点,要被这东西的尖嘴扎一下,立马就见马克思了!”我退后一步说道 “现在再想下海,就不太安全了!”迪亚娜说 “可是不下海,咱们吃啥?”鱼儿双手一摊 “看看再说,现在不急着找吃的。”我眼睛盯着远处的海面,嘴里如此说 接下来的两个时里,这条蓝枪鱼都在做鱼跃动作,高高跃起然后俯冲向下,好像极不情愿被困在这个狭的海底,看的久了,我就看出了一点端倪:大约在第十二次跃起的那一瞬间,我发现这条鱼的头部右侧凭空出现了一条深深的伤口,形状不规则,像是头卡在某块石头上导致的。 我把这一情况告诉了两位同伴,最后说了半天,还是鱼儿说了一个比较可信的结果:这条鱼发现了这座海底洞窟的排水口,现正极力想钻出排水口,可是洞口太,它钻不出去!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条蓝枪鱼在十几次冲击海水后,脸上会突然出现一道不规则的伤口,这么说来,蓝枪鱼下潜的某处一定有出水口。 这一结论刚一产生,本来绝望的我们,顿时重新燃起希望,鱼儿执意要下到水里看看情况,但被我和迪亚娜拦住了。 “你疯啦子!这条蓝枪鱼正在排水口附近冲撞,你这个时候摸到海底,不是找死吗!它嘴上的尖刺少说有一米长,扎你个透明窟窿,那是轻而易举的!” “鱼儿,不要鲁莽,我想再等等,鱼也有累的时候,等它不再尝试冲撞后,再商量对策吧!” 鱼儿这才收回刚刚下水的双腿,心急如焚的盯着海面,海面的蓝枪鱼还在不断尝试冲击,但这样做也只是让它的头部多几道伤痕罢了。 也许又过了三个时,或者两个时,海面这才没了动静,鱼儿看了看我俩:“这回安全了吧,我现在就下去看看情况!” “要下去的话,我跟你一起!”说着话,我把匕首交给鱼儿,自己用衣服包起一块长长的碎螺壳当武器:“我拉着你的脚,这样不会走散!迪亚娜,你在岸上心看着。” 说完这些话,迪亚娜叮嘱我们心安全,我和鱼儿一前一后安静的下到水中,海水一片漆黑,一丝光亮也没有,鱼儿仅凭记忆向刚才蓝枪鱼冲撞的方向游去,一路上还算安全,我们没有遇到蓝枪鱼,甚至一条鱼都没有遇到,我们的动作很轻,但这也严重减缓了下潜速度。 约一分半钟后,我们换了一个空气袋,又向下游了不大一会儿,手终于摸到了洞底,洞底很滑,像是长了很多苔藓,我和鱼儿并排手拉手,另一只手一边游一边摸,不一会儿,我感觉左前方有一股暗涌,心想有门儿!立刻带着鱼儿朝左前方摸去,结果在前方三米远的洞底,摸到了排水口,我们反复摸索它的形状,这里水流强劲,水藓很厚,不过我还是摸出了这个排水口的大体形状,那是一个像水瓢的洞底缺口,海水从瀑布流入,从这里泻出,这道排水口最宽处不过40,长度倒是很长,有两米多,这么大的口子,难怪这么多瀑布流水都灌不满这座海底洞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击杀蓝枪鱼 肺里的空气已经憋到极限,我和鱼儿一前一后迅速上浮,在确认海面一切如常后,向迪亚娜站着的高地游去,当游到离高地不到六米远时,迪亚娜突然冲我们大喊:鱼在身后! 我本能的转过头去,昏暗中看见一只大鱼鳍正朝着我们的方向冲过来,速度之快非人类可比,就在这头蓝枪鱼快要刺中我们的时候,鱼儿转身面对我,一脚踹了过来,我们两个人分左右弹出了去,蓝枪鱼扑了个空。 我知道这种大鱼冲力大,但调头不容易,利用它调头的这个空档,我和鱼儿全力游过这最后六米,那条大鱼正调头冲向鱼儿,鱼儿心知不好,在蓝枪鱼冲过来的那一瞬间,一个飞鱼挺身,踩着蓝枪头的额头跳到离海面一米高的半空中。 这是一个极高难度的、漂亮的躲闪动作,鱼儿人在半空中,那鱼居然也冲向半空中的鱼儿,这下没法躲开了,鱼儿结结实实的撞到一侧鱼鳍,在他落下的同时,双手死死抓住鱼嘴上那长长的骨刺,大鱼带着他重新掉进海里,激起阵阵浪花,浪花将岸上的我和迪亚娜打了个透湿。 匕首现在鱼儿身上,我现在手里啥也没有,唯一能攻击的就是地上的几块较大的碎螺壳和脖子上挂着的狼牙护身符,我连忙捡起来螺壳,重新冲入海里接应鱼儿,海面下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见,我感觉非常恐惧。就在我停在海里原地不动时,身体左侧被一条巨大的鱼尾扫中,将我肺里的空气全打了出来,我一时没控制住,喝了一口海水。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双腿用力向上,整个人钻出了海面,迅速深吸一口大气,这时我才看到鱼儿正在与那条蓝枪鱼激烈的搏杀,也就是他,换了任何一个人,在蓝枪鱼如此猛烈的攻击下,早就尸沉海底了。 此刻鱼儿的两条腿死死卡在鱼头上,双手握住鱼刺,他没有功夫去拿腰上的匕首,我急忙游过去却不能再靠近一点,因为蓝枪鱼也看到了我,它正左右摇晃它嘴角上的那支骨刺,这个时候我要是上前,头一定会被刺出个大窟窿。 我手执锋利的螺壳,钻入海底从下方靠近,鱼儿已经力不从心了,我必须尽快使其安全脱身,我无声无息来到蓝枪鱼头部下方,看准它头部的一道伤口,高举螺壳用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割刺那道位于鱼头的伤口,我的速度很快,加上螺壳坚硬锋利,把那蓝枪鱼疼地剧烈扭动,它这一扭不要紧,施加的反作用力,让螺壳生生剐下它一大片鱼肉。 为了暂避冲撞,我连忙潜入更深的海里,向“战场”以外游去,浮上水面的时候,刚好看到鱼儿游了过来,那条蓝枪鱼已经不见的踪影,我们急忙回到附近的高地上。 天已擦黑,洞里完全没了光线,这种环境下我们是有优势的:我们可以保持安静不动,鱼就不会发现我们,而那条鱼现在头部带伤,整个晚上都在海里闹腾个不停。 如果是动静,在这么吵的洞里我们是听不见的,可这是条巨大的蓝枪鱼,它时而在东边海面跃起,时而在南边海面撞击,时而用骨刺刮洞壁,发出阵阵让人牙疼的声音,时而用尾巴拍打漩涡上方的瀑布。 一夜快要过去了,从声音的强度判断,这条鱼虽有受伤,但体力丝毫未减,每一次动作都是力气惊人,声音也很大,这就给我们以后下海捕食带来了新的问题。 “你们是说,这海底真有个排水口?”迪亚娜想确认鱼儿的说法 “嗯,准确的说,是一条狭长的裂缝,两米多长,宽的地方最大不过40厘米。”我说道。 “这样的宽度,我们是钻不过去的!”鱼儿强调 “那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出去啦?”迪亚娜失望极了。 没人回答迪亚娜这最后一个问题,因为答案是明显的,我们出不去,现在不但出不去,连食物都成问题了,而且自从上次“强制补水”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我们的身体是又冷又渴,皮肤湿润却口干舌燥。 “先秋哥……要出去也不是不行……”鱼儿的这句话让我有些害怕,要知道,这子如果有出去的主意,那早就拿出来说了,他是个直性子,不可能明明有脱身的办法,去一直缄口不言,而今他既然有法子,我估计这个法子一定是个疯狂的法子。 也许迪亚娜也感觉到了异常,她没有发问,她不确定要不要接受这个未知的、很可能危及大家性命的脱身之法。 鱼儿看了看我,又瞧瞧迪亚娜,咽了个气用已经沙哑的声音说道:“那个……海底的排水口,要是钻不过去的话,就把它给堵上!” 一句话点醒了我,对啊,把它堵上,洞里的水只进不出,那样的话,我们就能顺着水位一直上浮到瀑布出水口啦! “可是鱼儿,”迪亚娜说:“在上浮的过程中,那条蓝枪鱼一定会攻击我们的,这样一来我们没等到水位到达洞口,也许就已经死了。” 鱼儿摇摇头:“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必须要干掉那头蓝枪鱼!而且就算它不攻击咱们,也要把它干掉!” “这是为什么?”迪亚娜疑惑不解 “拿它来堵洞!”我抬起头看着迪亚娜,说出了鱼儿的心思 鱼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这太疯狂了!”迪亚娜胆怯了,她是亲眼看见那头大鱼的威力,也见识过蓝枪鱼头顶上长长的骨刺,在水里一个不心,就会被刺出一道致命伤。 “是啊,是疯狂!”我说道:“但是鱼儿的办法是目前唯一的脱身之计,危险是危险了点,但是你想想,如果成功了,我们就能见到家人!” 最后这句话无疑给了迪亚娜莫大的勇气,她可以屈从于自己的胆怯,但无法抵抗母性的果敢,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句古话适用与这位异国女人。 “迪亚娜姐姐的担心我不是没想过,要放平时我也不是它的对手,但现在我有一套好方案,不敢说完全没危险,但如果弄的好,可以大大降低风险。”鱼儿拿出匕首在海水里一边擦洗一边说着。 “你是说……” “那个大漩涡!” “大漩涡?”迪亚娜问道:“能利用吗?” “能啊,你们想想,大漩涡里全是泡沫,浮力本身就不大,而那头大鱼之所以能在水面来去自由的攻击,正是因为有水的浮力,可是在大漩涡里,它的优势可就没那么明显了。” “另外,那里头我进去过,水流絮乱外加视线不好,我这身板在里面都难以稳定身型,你们想想,它那么宽的身子,在里面还不跟块烂木头一样翻来覆去!” “你要这么一说,我看有门儿,我还想到一点,引它进去之后,用安全绳固定住它头上的骨刺,如果它在下潜逃走,我们就一人一边把它拉住,再由第三人拿匕首杀了它。”我说道 这个计划议定之后,大家分头行动,我在石头上磨刀,迪亚娜和鱼儿脱下衣服,结成绳子。10分钟后我们看准了一个机会,那头蓝枪鱼正在大漩涡的对面上上下下,这个时候我们轻轻下水,游向大漩涡。 到达预定位置后,我负责引诱蓝枪鱼,鱼儿和迪亚娜则隐身于漩涡周边的泡沫里,我漂在两个张开的安全绳中间,一面大声叫喊,一面用匕首拍打海面,果然那头蓝枪鱼见到我一个人立于海面,立刻冲了过来,在它的头部离我三米远时,我一个翻身,头朝下钻入海里,刚刚定好身型,蓝枪鱼已经冲到刚才我浮在海面的位置,我的双脚撞到了它的银色肚皮。 这里光线较强,我在海里翻转过来,看到那头蓝枪鱼的骨刺正好刺入隐藏在瀑布里的“安全绳”,鱼儿和迪亚娜此刻在白色的漩涡外围,我看不见他们,但我能清楚的看到那条绳子的的确确困住了蓝枪鱼的头部,大鱼发现自己被东西缠住了,于是往前冲,一直冲进了大漩涡的中央,可是一到里面就由不得它了。 它的身体被暗流打的翻来覆去,连带着我的两位同伴也在漩涡里上下翻滚,我奋力游进漩涡,想一刀刺它头部,可是被它晃掉了,这一刀扎进了它的肚皮。 本来这一刀并不致命,可是这条蓝枪鱼寿命已至,它为了摆脱漩涡和剧痛,竟然头朝下直直的下潜,而此时我的刀还死死握在手里不动,随着它的身子向下移动,那把刺进鱼腹的匕首轻松的在鱼腹划开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刀口,顿时血流如注,白色的漩涡一下变成恐怖的红色。 我用手拉住被鱼带着下潜的迪亚娜的脚,用动作告诉她,已经成功了,于是三个人浮上海面迅速回到岩石高地。 半时不到,一个银白色的鱼肚子翻出海面,它终于死了!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拉回到高地附近的海面,用匕首和螺壳将它的身体切成大合适的、厚厚的肉块,然后三个人抱着这条细细长长的肉块翻身下海,直奔海底。 在海底,我们摸到了那条裂缝,用手里的大肉块填满了大部分裂缝,然后迅速回游上岸。水位马上有了变化,在三个时内,水位上升了半米,我们用剩下的蓝枪鱼当筏子,坐在它腹腔里,又过了两个时,我们的脚已经探不到岩石高地了。 在我们填充海底裂缝的第三天上午,又困又渴的我们几个终于够到了瀑布出水口,但那里水流强劲,我们冲了几次都冲不上去,于是我们坐在“鱼筏子”上等到中午,海面没过出水口后,三人鱼贯钻入洞口,一路直直向北钻出了位于海平面十几米深的黑曜石洞口,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心里一激动,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空气泡。 等到我们浮出水面时,我的耳朵出血了,这是因为内外气压不等的缘故,还是鱼儿和迪亚娜听到了岸上的哭叫声,我爬上礁石滩眯着眼向岸边张望,远远的南部海岸上站着大人和孩,那正是孟羽、陈牧歌、叶子、陈海,孟羽怀里抱着的是我的儿子桂陆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陈海的嘀咕 绝处逢生,固然喜不自胜,比这更让人欣喜的,莫过于亲人团聚,南部海岸边两拨人拥抱在一起,六个大人的眼睛全都睁不开来,我和鱼儿、迪亚娜的眼睛睁不开,是因为几天不见阳光,眼睛无法适应明亮的户外环境;陈牧歌、孟羽还有叶子的眼睛睁不开,是因为他们的眼睛已经被海水和泪水泡肿了。 第一眼瞄见他们那可怜、颓废的样子时,我几乎认不出这些人是我亲爱的家人,他们个个头发凌乱、眼皮红肿、嗓子开哑、衣服几天没换过,后来我听他们说,自从10月4日我们失踪后,他们在当天夜里来到海边找寻,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回过家里,第二天他们在礁石滩上发现了几瓶淡水和我们随身带的一些包袱,孟羽和叶子不知下过多少次海,在海里也没发现我们的踪迹。 他们哪里能想到,我们就被困在礁石滩下方十几米深的洞窟里!更没想到,我们在那里九死一生,与一头海洋巨兽作生死搏杀!听完我和鱼儿的讲述,孟羽和叶子惊的说不出话来,按照她们和陈牧歌的想法,陆地上找不到我们,沙滩也只有一排脚印,说明我们上到礁石滩后,再也没回岸边,而礁石滩上找不到,只能说明我们下海里葬身海底,尸体被吃掉或被海底洋流卷到深海了。 那天,我和鱼儿还有迪亚娜喝光了所有的水瓶,又喝了几个椰子,把肚子吃的顶了起来,迪亚娜几天没见陈海,这会儿就算是陈牧歌,只怕也松不开这对母女攥在一起的手。至于陆离,他还不懂事,这几天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 受影响最大的是叶子,她因为不断反复的下海搜救,眼睛出现了炎症,内眼睑发红发肿的厉害,如果不及时医治,甚至可能会化脓! 下午1点,我们回到家中,用甘菊根和龙血树液混合的消炎草药为叶子医治眼疾,将草药敷在眼睛上,然后用干净的布将整个眼睛包起来,每六个时换一次药。 另外,我和鱼儿还有迪亚娜的身体也出现了不适,因为白天喝水太快太多,胃疼的厉害,陈牧歌让我们回房休息,他一个人揽下了所有的工作,孟羽想要和他一起做事,但被他拦住了,毕竟之前她失血过多,还没怎么恢复,这几天又下了水,所以还是让她在床上休息。 接下来的两天里,表哥像一个机器人,起早贪黑的干完了所有的家务活,家禽家畜、洗衣做饭、清理垃圾、焚烧废物、整修家具、烧水煮茶,除了这些工作,还要伺候这一家人病号,不过说也奇怪,这么多工作表哥一个人也能应付过来,他甚至还能抽出时间逗逗两个孩子,人这种生物,真的是遇难则刚。 半个月后,在表哥的精心照顾下,所有人都平安的度过了风险期,叶子的眼病完全好了,我们三个的胃痛也已经好了,只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不能吃肉或其它不容易消化的食物,孟羽恢复的最快也最好,她还是和生产前一样瘦,但气色明显恢复正常。 10月底的一天,眼看天快凉了,大家商量着趁天气没变太凉,去外面散散心,而最佳的远足散步地点就是环溪草原,这天龙狮洞全体出动,带上两头斑驴还有四轮大车前往目的地。 集贤东林通往草原的路已经烧通了,那是一条宽米的大道,还记得开出这样一条路花了我们两年多的时间,但这是值得的,现在大车可以经由集贤东林直入环溪草原,而不需要从高岗山坡处绕行了。 孩子们和孟羽、迪亚娜坐在车上,叶子和鱼儿第一次尝试赶大车,动作有模有样,虽不如表哥赶的好,但也不算太差。 我和牧歌手执长矛在前方引路,顺便帮后面的大车清理路面上的土块和泥坑,要说这两头斑驴真是好样的,斑驴长的很壮实,特别是粉笔在生了幼崽后,身形比黑板还要壮实,现在它们拉着一辆四轮板车、四大两六个人、还有约七十斤的露营装备丝毫不吃力。 上午10点,我们深入草原几公里,在一处土坡下扎了个简易的帐篷,用型草原烤炉生火煮食,这算是我们的早中餐,吃的是刚从林子里摘的水果,有野梨和椰子还有一种很酸的野橘。吃的是南瓜稀饭,表哥他们单独吃肉,因为他们没有胃痛。孩子们吃的是煮鸡蛋、驴奶,还有一些稀饭和嫩鸟肉。 吃完了饭,喝完了茶,再吹吹牛聊聊天,已经是中午1点半,我们的斑驴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给它们喝了整整两龟壳脸盆的淡水后,套上大车再次出发,这一次的目的地是桃源溪。 下午点,我们到达桃源溪,桃源溪最近时断时续,有时有水,有时再来看,水就没了,这次我们运气不错,浅浅的水道中水流充沛,鱼类也不少,我和鱼儿还有陈海下水捕鱼,顺带泡了个大澡,玩的不亦说乎,桂陆离看在眼里,两条还不会走路的腿来回乱蹬,心里急的也想下水玩玩。 我们抓到的鱼都比较,但数量有二十多条,这些鱼身上的刺还很软,烧熟之后基本上可以不吐刺,直接吃下去。 鱼儿和表哥还是希望能搞到点儿大鱼,身上有很多肉的那种,于是趁白天还有点光亮,我们沿着溪水水道向上游走去,希望在上面的水道里抓几条大肥鱼。 这支抓鱼队里有鱼儿、表哥、我、还有陈海,本来不想带她,但表哥犟不过她,只能把她带在身边。 我们一路穿过石头堆、树丛、深草窠,走了大约一个多时才来到上游水道,正如鱼儿所料,在一段碎石遍地的水道里,那些大石头的背后藏着不少鱼,鱼很多,大鱼很少,鱼儿和陈海张开鱼在水道下方五米处拦截,我和表哥高举长矛,随时待命,向水里的大鱼同时发起攻击。 “1,打!”表哥一声令下,两根粗大的长矛同时奋力击打水面,水面激起猛烈的水花,这样做不会真的打死鱼,但棍子击打产生的冲击波会击晕鱼儿,使其顺流漂下,落入鱼儿和陈海的鱼里。 果然,一顿暴风般的攻击之后,上游浑浊的水里流出四条大鱼和一些鱼,它们一动不动,顺着水飘到下游五米开外的眼里。 接着,我们再次向上游走,一直走到了榕山山腹出口附近,一条大鱼也没看到,此时天已经变暗,我们收起东西,拉上陈海准备回程,在我转身之际,看到了陈海那熟悉而恐怖的表情: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嘴唇轻微的移动,表哥正在拉她,被我拦住了,我悄悄蹲下来,耳朵贴近陈海的嘴角,只听见一阵嘀咕,我屏住呼吸再仔细一听,勉强听清陈海嘴里发出的微弱声音,那是一组重复的、熟悉的单词:ki!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三类梦境 人的神经可紧可松,但怕的是刚刚松下来的神经再次拉的更紧,陈海随口说出的这个单词把我从阳光明媚的榕山山脚一下子扔回到昏暗的海底瀑布,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那里似的,陈牧歌抱起孩子,我和鱼儿紧随其后,一路快步回到营地。 女孩们见我们弄回来这么多鱼都很高兴,但随后陈牧歌告诉大家,陈海的异常表现再次出现,所有人的脸顿时变色了,这诡异的声音只有孩子能听到,事实表明,这声音不光出现在南部海域的礁石滩,还出现在榕山附近。 从这一刻起,野游的气氛变的不太自然,虽然我们有温暖的火堆、鲜香的烤鱼、新鲜的水果和甘冽的溪水,可大家也只是强颜欢笑,谁也不说破这件事,但一个大大的问号还是深深钉进每个人的心中:ki代表了什么? 回到家里是入夜六点,我们吃了点饭,又洗了个澡,把两个孩子哄睡之后,大家心照不宣的围坐在一楼客厅的火堆边,刚开始的整整五分钟里,谁也没说话,谁也没离开。 火烧的不算大,也足以映出大家的心事,夜风从木桩门的缝隙里钻进来,凉嗖嗖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时,我记得海丫头离那洞口不到十米,依我猜测,声音是打洞里传来的。”我开口说道 “哪个洞口?”孟羽问 “哦,先秋说的那个洞口,在榕山西边山脚,桃源溪的水就是打那个洞里流出来的,那里是桃源溪的源头。”表哥说 “是啊,我是第一次去那里”鱼儿说道:“桃源溪的水是从那个洞里流出来的,那洞口外头有很多土方和石头……” “那是之前有过一次塌方。”我插话道:“掉下来的土挡住了水道,这么长时间里,水又把塌方的土给冲开了。” “嗯,当初桃源溪没水,咱跟先秋去过一次那里,还听见了狗叫声。”表哥的回忆一下子开了闸。 “你说什么?”叶子似乎不太相信表哥的话 “牧歌说洞里有狗叫声,这是真的”我说道:“当时我跟牧歌听的也不大清楚,洞口被堵住了,加上里头的声音又太,不过仔细一听,真有点像狗叫声。” “可是先秋,这回咱仨去的时候,可啥也没听到吧!” “嗯,这回什么声音也没有。” “陈海就听到了……”话题又被鱼儿带回到ki这个单词上。 大家说的话不少,但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毕竟这事跟灵异现象扯的上关系,我们的认知有限,无法参透其中的秘密。 寒季说来就来,一周后寒季到了,天气干燥阴寒,我们的火房重新启用了,多年来我们养成了安然渡过寒季的习惯:洞里储备有大量细木柴,洞外火房附近有一百多根圆木作为火房燃料,我们的床上全是鸟绒被和厚厚的干草垫子,洞里所有的容器都装满了灯油或动物油脂。 洞外,斑驴棚每天都换新草,棚里加了两面围墙,棚子四周的树上也搭了厚厚的草墙,保温防风,就是味儿有点大。 猞猁洞不用过多修缮,它们本就是耐寒动物,皮毛就是它们的保护层,我要做的就是每天早上清理一次洞里的食物和粪便残渣。 龙狮洞二楼有两个火盆,五盏油灯,还有一个专门烧水用的陶炉,是鱼儿和表哥在今年夏天专门为二楼烧制的,有了这个东西,用少量木炭就能安全烧出一罐开水,迪亚娜很喜欢这个物件。 寒季里,龙狮洞温暖如春,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呆在洞里,去的最远的地方只有集贤东林和家禽场,干的活大多是清理排水沟,和修复窑炉之类的杂事。 1月的一天,鱼儿偷偷找我说话,他告诉我,最近他感觉身体不好舒服,我问他具体表现是什么,他说身体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发热,而且他发现:前一天晚上做的梦,第二天白天会出现在眼前,像看电影一样过一遍。 “这怎么可能!”我压低声音说道 “真的,就是白天安静下来之后,眼睛盯着一片洞壁,不出一分钟,眼前准会出现梦里的画面。” “你都做了啥梦?” “不知道,那场景各有不同,有的是星空,有的是一片长满草的草原,还有的是发大水,反正这些场景要么很可怕,要么很漂亮,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瞎说,草原你没见过啊?” “不,不是环溪草原的那种,我看到的草原,那里的草都是一个人多高,我是站在一个土包上俯瞰整个地面,那里长的草也很奇特,从没瞧见过。” 我听完这些话,只当鱼儿是憋在洞里太久,胡思乱想的,就安慰了他几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万没想到,两天后,迪亚娜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她告诉我,身体会不由的发热,像体内的血液一下子被加热过似的,鱼儿之前说的梦境重现,也出现在了迪亚娜身上。 只是迪亚娜梦到的东西比鱼儿要可怕的多,基本上全是灾难情景:水灾、战争、毒气、地震等等,但场景里的人看起来不太像人,有头有四肢,但五官及体形与人类不太一样。另外,场景里的建筑也和现在大有不同,有的建筑甚至建在水下,还有是交通工具,长的像汽车,但却能飞在半空中! 不久之后,大家都知道了鱼儿和迪亚娜身上的异常表现,听他们一本正经的描述,大家都心惊不已,也就在迪亚娜出现这种情况后的第五天,我的身体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身体发热,心跳却变慢,头部也在发热,但却并不会感到不舒服,相反,头部发热时感觉自己的触觉、味觉、视觉和嗅觉更敏锐,有一次病发时,我甚至能看见龙眠潭水底的鱼虾! 更奇怪的是我的梦境真的就算鱼儿说的那样,会在白天不经意来个梦境重现:我做的梦是一个外国老头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他有同伴有野营装备,一连几天都是差不多的梦境,永远是一个外国老头和几个同伴在一片冰雪中行走跋涉,有时是冰山有时是冰原。 大家开会商议过,我和迪亚娜、鱼儿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在海底洞窟里待过几日,我们都认为,身体的异常表现与那次奇特的经历有关,而不同点在于:我们三个人的梦境大不相同,没有任何关联,鱼儿梦到的是星空和野外自然环境,迪亚娜梦到的是天灾人祸,而我梦到的是人类在冰雪环境里行走,这三种完全不同的梦境到底是啥意思呢?这跟那个洞窟到底有什么关系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一棵枞树 身体上的异样感觉越发明显,它虽然没有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太大的影响,但谁都知道,这事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因为随着梦境的增加,我们越发感觉,这些梦境甚至可能涉及地外文明。 首先是鱼儿,他几次梦到过宇宙中的奇特景象,比如像表面如黄油般流动的星球、一个大星球吸食数以万计的陨石的画面,每次白天鱼儿的眼前浮现这些画面时,孟羽和叶子都会用炭笔画下鱼儿口述的画面。 再说迪亚娜,她的梦大多是灾难,但那空难中的场景有些像地球中常见的东西,但又不完全像,比如说城市中的高楼,这是地球上常见的建筑,但梦境中的高楼是悬空的,楼底与地面有至少三米的空隙,它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另外,有些建筑是圆形的,也是浮于空中,但建筑的外面包着一层透明的如鱼泡般的物质,这种物质一张一缩,似在呼吸一般。 至于我的梦,没什么特别之外,就是一群面黄肌瘦的外国人在雪山和高原上行走,具体地点不知道,但看那雪那山还是那些植物和动物,应该就是地球无疑,当白天梦境再现时,孟羽和叶子同样会画下我的梦境,我甚至描述过这群外国人的长相:有一个老头,身穿厚厚的风大衣和做工考究的袄子,人很瘦,体修长,明明是一白人,脸却被冻晒的通红,他眼窝细长,眼睛很大,眉毛被帽子遮住看不见,他背着一个不大的登山包,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和一支棍子,看起来他应该是这个队伍的首领。 另外七个人也是外国人,相对年轻一些,装扮与老头差不多,只是他们的行李比老头多的多,手里有拿枪的,也有拿仪器的,还有的抱着一个包袱。 在行前的过程中,他们会时不时停下来休整,期间如果风雪变大,他们会马上找一个山洞或雪窝藏身,有几次他们遭遇了大风和冰雹,不得不舍弃一些装备,快速逃进山脚下的某处雪洞里。 在我这一个月的梦境里,他们损失了两名队员,一名是冻伤溃烂而死,一名是踩空后摔死的,最后他们只剩下六个人。 我们三人的梦境虽说不同,但有几个共通点:1梦境中只有画面,没有声音;梦境场景不是平面展现,而是以放大镜的形式展现,人和物的真实形状被扭曲了;梦境展现的角度一直是头顶上方八0度左右的视角,所以有些人脸我们是看不清的;4每天的梦境不是连续的,比如今天梦到宇宙,明天也许就回到一片峡谷。 寒季快要结束了,我们的生活依旧如此,身体没有往坏的方向发展,身体发热时我们的感官更强大更敏锐,我们还发现身体发热的长时是没有规律的,有时候一天一次,有时候一天三次,有时是上午,有时是半夜。一开始谁也不习惯这种感觉,到后来我们发现身体发热时的奇妙感觉后,反而期待下一次身体发热早点到来。 当我的身体发热时,脑子像要散开来似的,每一根神经末梢像正在生长的南瓜细藤,不断触探外面的信息,我能闻到木桩门上停留的昆虫,它之前去过一棵椰子树,我能看见深藏在斑驴黑板皮下的寄生虫,我能听见集贤东林深处的一棵椰枣树上,一只鸟蛋里新生命的心跳声,我还能摸到一株野花内部正在快速游走的叶绿素。 基本上我能感受到附近的一切大大的变化,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当我们向其它人讲述这种奇妙感觉时,所有人都羡慕不已,但这种发热的感觉退去后,人就像大病一场似的,全身酸痛,大脑疲累,还有持续10分钟的强烈耳鸣,这些症状通常会在一个时内结束,我们要做的只是保持一个放松的姿势,放慢心跳和呼吸,什么也不去想就行了。 春季来临时,天气还有些干燥,我们出去的比较频繁了,这期间每晚我依旧做梦,梦到的还是雪山和行走的四个人,直到月中旬的一天,我的梦境终于有了一个新的变化,那个梦在第二天白天再次重现,我连忙招呼孟羽把它画了下来。 不再是雪山高原,眼前出现的是一片草原和一道水流,那个首领模样的外国老头只身一人出现在画面里,他全身都在颤抖,右手似乎还受了伤,他的右胳膊上紧紧夹着一个黑布包着的东西。 他的装备全都没了,他的同伴这是也不知跑哪去了,连他一直带在身边的棍子和地图也都不见了,画面出现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走了很多的路,因为他走路的样子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在岸边捧起一点水喝,又洗了洗右手的伤口,然后在每个口袋里摸来摸去,最后在上衣内侧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是什么,他用水洗干净这个东西,又放回到口袋里,他看见自己在水里的倒影,对着倒影一边摇头一边说着话,他表情绝望而恐惧,说到激动之处,他一头栽进水流里,十多秒后才重新抬起上半身。 他休息了一会儿,一个人沿着水流向上游走,这个时候画画被许多树枝和树叶挡住,时断时续看不清地面的人,最后这个老头走到一处高高的,类似山坡的地方,那里长着更多的枞树,形状千奇百怪,不过我能确认那就是枞树。 他从右胳膊下取出那个黑布包,轻轻抚摸着,嘴里似乎又在自言自语,他抬头看了看山坡上方,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然后他心的,一层层揭开包袱上的黑布,就在这时,悬浮在眼前的画面消失了,梦境重现到此结束。 “这可是你第一次梦到新场景啊。”孟羽说道 我点了点头,意犹未尽的闭上眼睛,这个老头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我梦里的主角一直是他,昨天他还在雪山里,今天就到了这么一处绿树成荫的野外,说起来这个新场景我似乎很熟悉,那条水道,那个土坡,那些树,特别是那些枞树……枞树!啊?! “那棵枞树!我想到个事儿!”我连忙抢过孟羽的画,她的画里有枞树,但是没有具体的形状,但梦境里的枞树我是亲眼见过的,其中有一棵我很熟悉,它的主杆不是直的,而是歪长着的,整棵树看起来就像一个老太太弓着背,尤其是树的南边半腰上有一个大大的鼓包,那鼓包是灰白色的,形似家里的龟壳脸盆!我终于想起来那个场景就在平阳岛了,具体的说,就在榕山脚下,桃源溪的出水口附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黑白照片 “你说的……都是真……的!”表哥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面无表情目不转睛:“那个地儿,你我都去过几次,那棵枞树我记的清楚,特别是树上的那块大鼓包,我根本不可能看错,刚才的梦里就是那个地方,老头面对那个洞口,当时没想起来,是因为角度的原因,我没有看见洞口,不然我当时就能发现。”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此真实的梦应该不再是梦,它更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若如此,就是说真有个老头先我们之前,来到过平阳岛,然后走进过那个山洞,他现在人在哪儿?他手里的黑皮包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为什么我们三个进了一回海底瀑布,出来后身体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要搞清这些疑问,看来只有一个办法:顺着老头的路线,进一次榕山山洞!想法是这样的,但谁也不敢第一个说出口,要知道这些年我们每次进到未知之地,无论是水里还是洞里,都是九死一生,特别是最近的一次海底瀑布,我们跟饥饿较劲、跟蓝枪鱼搏斗、跟白花花的大漩涡较量,哪一次不是靠脑力体力还有造化逃出生天的! 这一次刚刚消停点,就又要进入一个从没去过的山洞,谁知道那里面又会有啥?我又想起了当初在洞外听到的狗叫声,太奇怪太诡异了!虽然我和迪亚娜还有小鱼儿有充足的理由进洞勘察,但谁也不愿意真的说出口。 夜深了,大家都没有睡意,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呆坐着,不久之后小鱼儿身体发热,开始出现感官上的刺激,我了解那种感觉:洞察万物、时间变慢、能感知身体细胞的死亡和重生,这并不痛苦,反而很舒服。 过了一个多小时,小鱼儿的身体慢慢恢复正常,他说话了:“上回我们差点死在里头,却还是搞不清陈海说的单词是打哪儿发出声音的,这回线索又指向一个山洞,谁能保证去的话,一定能解决我们身上正在发生的事呢!” “保证不了!” “是啊,说白了就只是个梦,谁也不能保证真有那么一老头。” “我家有一表叔,小时候被绑架过,关在一养狗场,解救出来后精神不正常,还说自己是条狗,”迪亚娜说:“我认为极端环境是会引起人的错觉,这种变化甚至在人脱离环境后,还在持续进行中。” “那我梦里的枞树……”我说道 “可能是……可能是现实与梦境结合了,毕竟你去过那里。”孟羽说 从大家的话里不难看出,谁也不愿意去勘探,我们的身体虽然有变化,但那也是好的变化,目前为止我们三人的身体状况并未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大家睡下了,我和孟羽先来到陆离的床边,亲吻了这个熟睡的孩子,然后回房睡去,其实也睡不了太长时间,因为一会儿陆离哭了,孟羽还要起来给他换尿布、喂奶。 时间像一味良药,让我们慢慢忘记了过往的恐惧,只是这梦境每天都有,从梦到枞树的那次之后,我经常梦见那老头,背着包,拿着像是文件的东西,还有绿色的指南针,有时他会出现在草地里,有时他一直睡觉,有时他在一片丛林里穿梭,有时他在抓虫子,但不管什么时候,他的手里都有一个黑布包,有一次的梦境里,他解开了布包,我甚至快要看到布包 里的东西了,结果梦就断了。 不过,有一次我还真就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那是一个傍晚,他靠在一块石头旁坐下,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个透明袋,里面装着长方形的纸,当他的头低下,手里的纸向上翻起时,我看到了那是一张照片,里面一定是这老头的家人,距离太远加上光线太暗,我看不清照片上的人脸,但照片的背景我是看的清楚的,让人吃惊的是:背景是一座大楼,大楼门口的上方中央挂着一面巨大的! 这可把我吓个不轻,通过我的详细描述,孟羽把它画了下来,我回到现实中再次确认孟羽的画作,和我梦里所见基本一致,那真就是的标志! 随后三天,我经常能看到老头手里的那张照片,每次能看清不同的位置,最后在第五次看到照片后,孟羽拼画出来那张照片的全貌:那是三男两女,老头和他的妻子,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看个头,女儿应该是长女,两个儿子个头不到女儿的肩膀。 照片是在一座大楼面前照的,大楼很高,照片只拍到大楼高大的门口,数一楼大楼一共有33个台阶,门楼上方是一面旗帜,照片是黑白的,我估计拍照地点是在德国柏林,这么高大的建筑,怕是只有首都才有,另外,老头应该是个当地重要人物,因为当时是白天,这么高大的建筑周围,人一定很多,可是在照片里却只有这一家人,这就说明拍这张照片时,有专人帮这家人清场,这要没点特权,谁能做到这一点? 可是这老头为什么会出现在平阳岛和雪山上呢?一个生活优越的头面人物,和一队同伴出现在一片雪山高原上,然后又莫名其妙出现在平阳岛上?梦境虽然真实,但怎么看,这三处地点都无法联系上啊。 哦对了,还有他视如珍宝的黑布包,那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每每要打开布包时,梦境就消失了,它是个宝物吗?不对,在这样一座荒岛上,多贵重的宝物也没有价值,可这老头有时候饿的连路都走不稳了,还要随身带着这个东西,显然,这东西是非常重要的,或者说,他不带着它走就不行。 随着梦境的增加,孟羽的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真实,我们陆续发现了平阳岛上其它的地貌特征,甚至还看到老头用一只十字勋章在木头上刻字,刻的是什么不得而知,因为当时的角度,他是背对着我的。 迪亚娜和小鱼儿的梦境也有大大小小的变化,小鱼儿梦见了更多星空中的奇特景象,大部分他都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我们听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太漂亮了,彩光……各种颜色……互相交融的星球……”,光是这些,孟羽和叶子可画不出东西来,所以这段时间,小鱼儿的梦境画是最少的。 迪亚娜梦见了更多的灾难,还有灾后的情景,还有一些像人又不是人的智慧生活,按迪亚娜的描述,他们男女不知,手指闲时可以缩回体内,用时自动伸出掌外,头部不大脖子细长,身体有宽有窄,肩膀处各有一条生物管道通向耳朵后方。 战争场景中,这些类人生物会互相攻击,他们和人类一样,也穿军服和平民服装,不过他们的军服可以变色,还可以显示四周的地理环境,他们的战争方式也与人不同,当敌人的类似枪的东西击中头部时,肩部的生物管道会激烈抖动,同伴会用刀割下管道插进头部的伤口,有时人会被救活,有时不知怎么得,人却救不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陈海失踪 五月即将进入炎季,我们要在天气没有太热时收集一次棕油,我们已经习惯了白天的梦境重现和身体发热,我认为这次远足不会受到身体的影响,孟羽的身体早已恢复如初,可以随队远足,5月1日这天我们出发了,带上各种食物、少量饮水还有露营用的武器、帐篷、所有的容器、引火物等等。 除了迪亚娜和孟羽,其它人都会驾驭斑驴大车,表哥让迪亚娜、孟羽还有两个孩子上车,其它人随车步行,大家轮流赶车,我们的路线是由集贤东林的人工大道向西再向北,进入环溪草原,再直线向北到达桃源溪。 一路上,我们经过了腐殖区、灌木区、果树区还有齐膝深的深草区,也看见了当初那只卷针金丝狨,它就像哺乳界的刺客一样,隐匿在树上,等待着新的猎物上钩。 这个季节的环溪草原热闹无比,尤其是蚂蚱和小鸟多的不可胜数,每走一小段路就会惊起几只小鸟,它们隐藏在草丛里捕捉蚂蚱,如果不飞起来,就算走到它跟前,也不会发现到它们。 有几只像野鸡似的动物在草丛里穿梭,灰色的羽毛,体型比小鸟大比海鸟小,头顶有一簇黄毛,飞不高,但能滑翔,速度之快让人惊叹。 草原不是一马平川,一些不知打哪来的巨石三三二二坐落在草丛里,这些石头通体黑色,大的有假山那么高,小的高不到膝盖,现在这些石头成了鸟类和虫子们的乐园,很久以前,我甚至在石头上看到过一条蛇,所以每次遇到这类石头,我们都绕着行走。 到达东谷丛林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我们连忙整理行李,在每棵棕油下放置走油绳和罐子,不到半个小时,十三只罐子已经全部放置好了,接下来我们赶着大车来到榕山山洞,女孩们捕鱼做饭,男人们整理山洞。 忙碌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晚上我们住进这座位于山腰上的潮湿的山洞里,吃的是新鲜的鱼汤和水果,还有一包南瓜饼和熟米饭,两个孩子今天表现还算不错,没有给我们找麻烦,不过到了晚上八点,陈海再次表现出来异常,她就像定身似的站在帐篷旁边,嘴角阵阵有词,念的还是那组德语单词,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二天清晨我还在睡觉,就听见迪亚娜大声疾呼,我听的懂她在喊陈海的名字,吓的我一下子从树叶床垫上跳了起来,表哥此时已经在洞里到处寻找了,但都没有陈海的影子。 陈海的鞋还在原地,人却不见了,迪亚娜急的像疯了似的,洞里洞外到处寻找,我们一直追她到桃源溪附近,终于发现了一个线索:在溪水北岸的某块石头上,有一块水渍,有点像人的半只脚印,但是这印子很不清楚,就像一个人的脚站在石头上滑了一跤似的。 “如果是脚印的话,陈海一定到这里来过!”孟羽抱着陆离说道 “你们留在这儿,我跟牧歌往西找,小鱼儿跟迪亚娜往东找,主要看地上有没有印子,一小时后在这里会合!”说完我拉上牧歌急急往西去。 天还没完全亮,水岸边荆棘丛生再加上湿滑,我们走不快,这水岸附近的路不好走,有时会遇到一块巨石,有时会遇到一片裸露在外的粗壮树根,还有时会被一片有刺的灌木挡住去路,我和表哥纵有万般心急,也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缓步前行。 在走到20分钟后,我又有了新发现,我在地上捡到了一根树枝,树枝很细,是被人折断的,从切口情况看,断枝时间不会超过一天,那就是说一定是陈海折断的,她就在附近! 表哥大声叫着陈海的小名,我尽力找寻四周不容易看清的灌木丛或树林,最后终于在一块高大的石头假山上发现了这孩子,她正坐在假山山顶上,看样子应该是上去后下不来,被困住了。 “你!你干嘛跑那上头去!”表哥又气又急,抬手就要打人,我连忙拦住了。 陈海被吓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抱着还光着脚的陈海对表哥说:“找到就好,先别问了,回去再说,迪亚娜怕是都急疯了!” 回到岸边,迪亚娜哭着一把抱过陈海,嘴里断断续续说着话,眼泪就像开了闸似的放任自流,半小时后,我们才从陈海的叙述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诡异的声音,陈海告诉我,这声音打从昨天进洞后就一直在她耳边萦绕,声音不大,但很深邃,半夜里她又被这股声音吵醒了,要说这孩子胆子也大,就顺着声音一路找过去,走到那座巨石假山附近时,声音又没了,她想着爬到石头顶上再听,可是上去后就下不来了。 这件事谁也没有再提,但对大家的打击是不容小视的,那个时候我已经暗下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弄清声音的来源,弄清这个单词为什么会一直追着孩子不放。 第三天下午,我们带着满满一车的罐子回家,罐子里装满了淡黄色的棕油,半路上大车绕到一处山坡,我们顺手收集了五捆水晶裹叶虫。 在女孩们收集虫子的时候,我和表哥还有小鱼儿还抓到了一只疣猪,这次捕猎原本并不在计划内,完全是个意外:当时我们在清理大车车轴上的杂草,就听小鱼儿轻声说西边不远处有个小黑点在移动。 那家伙大部分身子没在草里,只露出背脊,表哥一看就知道那是只疣猪,我们看女孩们收集虫子还要一段时间,于是三个人就想拿下这只疣猪当这次远足的彩头。 轻轻走向它,跟着它来到一处隐蔽的洞口,那洞口在一棵小树下,四周全是长长的青草,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踩空,掉进洞里。 我在附近找到这个洞的另一个出口,随后表哥在另一个洞口处放烟,我和小鱼儿在西面的出口处高举长矛等待着。 不出五分钟,那家伙受不到烟熏一溜烟跑了出来,我一矛刺空,好在有小鱼儿,他向那只疣猪投了一杆长矛,正中那家伙的屁股,这并不影响它逃跑,只是让它打了个踉跄,就是这一个短暂的空档,我的长矛也飞了出去,没有刺中疣猪,长矛掉在疣猪的前腿附近。 可那家伙的四只蹄子被我的长矛绊倒,此时小鱼儿一个飞身扑在这畜生身上,五秒钟后我疾步赶到,抽出匕首干净的结果了它的性命,又热又黏的血从心脏切口处射出,我和小鱼儿谁也未能幸免,弄了一脸的猪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最后一梦 从东谷丛林回来后,所有人尤其是迪亚娜一直惴惴不安,一方面她不希望陈海再受那诡异声音的蛊惑,另一方面,她不敢再要求大家勘察未知之地,因为上次在海底瀑布,我和小鱼儿差点死在里头。 表哥对妻子的忧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几次想只身前往榕山,但都被我和小鱼儿劝住了,虽然我们谁也没去过那里,但我感觉,那个位于山脚下的山洞里一定有很多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我和小鱼儿倒是愿意去勘察,除了想解开陈海听到的声音来源,还希望以此为突破口,解开梦境之迷:那老头进到洞里后发现了什么?他是怎么出的洞?他为什么在进到洞里?这些问题看似与我和我的同伴无关,但我心中总有一种时强时弱的感觉:老头与我之间有某种紧密的厉害关联。 我曾把这一想法告诉孟羽,孟羽并不这么认为,她更多的是考虑大家的安全问题,特别是有了孩子后,她更不允许我出任何意外,这是女人的天性。 叶子也不同意小鱼儿再去冒险,上回我们从海底瀑布逃出生天,叶子哭的死去活来,在这岛上唯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只有小鱼儿,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这个弟弟去冒险。 5月12日,天开始变热了,我们一般不怎么出门,这期间我们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清理救生艇,每隔一段时间,那只船的外侧就是有一层粘粘的胶状物,如果不及时清理掉,它会永远附着在船身上。 再说集贤东林的情况,我们在菜园附近开了一片空地,空地面积不到20平方米,大家一齐动手在那里建了一处凉亭,由五根柱子直插地面,顶棚用竹子编织而成,再铺上棕榈叶和茅草就行了,我们闲来无事,想呼吸新鲜空气时,就来这里坐坐,亭子里有桌子和木桩凳,围着亭子有几棵香蕉树和莫里奇果树,我们把方圆五米的树修剪一番,使阳光能投射下来。 这座亭子成了我们夏季最常去的地方,我们甚至在那里加盖了一座半永久的火灶,专门煮茶喝,如果孩子们不闹腾,我们一坐就是一整天,喝茶的同时,我们会聊天,聊聊过去和未来,生活惬意无比。 5月底的一天,六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亭子里闲谈,喝下一口清凉的甘菊茶,不久便感觉全身发热,随后梦境再次重现,那是昨晚我做过的梦,和以前一样,我立即招呼孟羽画下即将呈现的梦境。 老头站在一块礁石上,背向大海面朝岛上,看情景应该是寒季,岛上一派肃杀之相,也不知他在岛上过了多久,全身上下只剩一个黑布包袱,他的指甲和胡子变的很长,样貌十分可怕,他的衣服又脏又烂,眼角皱纹细密,他回头看了看大海,又转回来看着岛上,他跪了下来,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袋,袋子里装着他的全家福照片,只不过现在又多了一样东西,那东西黄黄的,应该是一张旧的文件纸。 他把那个袋子用几片厚厚的棕榈叶小心的包起来,来到一处远离海岸的椰枣树下,把那包棕榈叶包着的东西藏在椰枣树的树洞里,然后正了正身型,拿起黑布包,向着大海行了一个端正的军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海里走去,海水刚好没过他的大腿时,画面消失不见了。 “有东西!在椰枣树的树洞里!”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大叫道。 “太好了!有线索了!来孟羽,把你的画给咱看看!”表哥接过孟羽的画,上面的情景似乎有些相识,但又和岛上的风景不太一样。 那是一片海岸,岸上满是树,但看不清是什么树,那棵椰枣树就长在离海岸100多米的一片林子里,问题在于:平阳岛上的这种风景太多了,天知道这上面画的是哪儿啊。 无论谁接过画,都摇摇头,小鱼儿说这画上的画有点像南部海岸,可是南部海岸长度几公里,围着海岸长的树更是数以万计,椰枣树也多的不可胜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要在岛上寻找这么一棵有树洞的树,谈何容易。 我盯着画,努力回忆刚刚梦境里的画面,突然我想起,在梦境消失的前十秒,老头转身走向大海时,似乎在远处的海面上有什么东西,黑黑的……尖尖的……哦,对了,那座礁石盘! 但细一想又不太对,我记得梦里的礁石盘形状和南部海岸的明显不同:梦里的礁石盘更高也更粗,个头要比现在这个大一圈。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唯一有点相似的情景,也许风吹日晒多年,礁石盘的规模缩小了也未可知,我把想法告诉了大家,当下,所有人,包括两个孩子一齐奔向南部海岸。 孟羽的画只能给出个粗略的位置,但具体方位还要靠我这个亲眼见过梦境的人来指引,在细长的海岸线上,我们四处找寻有树洞的椰枣树,一直找到下午一点,找到的椰枣树不下一百来棵,有树洞的也有三十来棵,但没有一个树洞里有东西。 我试图回忆起老头藏东西的那片林子的大体形状,但从二战时期到现在已经好几十年了,树林形貌早以改变,无奈,大家只能作罢,一行人沿椰子林大道回到了龙狮洞里。 “今天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起码能确定,你们三个做的那些梦都不是现实,就像老头的那个袋子,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叶子说。 叶子说的也对,这样更好,正好让我长期的困惑得以解脱,此时表哥抱着一捆木柴从外面走进来,这是我们备用的,去年冬季用来烧火房时剩下的木头,全是从椰子林里收集到的。(作者qq907八319,感谢岛迷们对幻海孤岛的支持。) “外面还有多少柴活?”我问 “三十来根吧,全是大木头,去年烧的这么厉害,还剩下这么多。”表哥说着,把木柴放在墙角的柴堆里。 “嗯,这种柴经烧,全是椰子林里的断树,树里有油,一根能烧很久呢!”小鱼儿喝了口热茶说 看了眼前这捆黑黑的木头,我的脑子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念头很模糊,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抓住这个念头,它很重要! 我的整个人完全静止不动,所有的神经集中搜索和眼前这捆木头有关的人和事,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听到叶子说了一句:这还是那年起大风时吹断的椰子树呢! 一道闪电划过黑夜的深空,我一拍大腿,吓的旁边的迪亚娜和孟羽向后一倒,我知道了,也许我们想错了! “你是不是……你就直说吧,想到啥啦,一惊一乍的!”表哥扶起自己的妻子说 “我忽然想到,也许白天的时候,我们找错了地方!” “你是说那老头的透明袋?不是都找完了吗,没有这种东西,那梦是假……” “先别急着下定论!”我打断了叶子的话:“你们想想,这些年来岛上起过多少次大风,吹断过多少大树?也许我们要找的那棵树早已被风吹断,横在林子里呢!” “这不太可能吧!”大家一齐质疑 “我想起来了,梦里那个有树洞的树,看着就干不啦及,加上又在树林的边缘,很有可能会被大风吹断,我想明天早上开始,再去那里找一遍,这回专找躺在地上的断树!”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出发了,还是沿着南部海岸附近的林木线搜索,一直找到日上三杆,终于在一片腐殖叶的下面,找到一截木头,那木头已经腐烂成黑色,树皮已经化成泥了,只剩下一截光滑的木头半埋在泥土里,如果不是叶子一脚踩在上面,谁也不会看出这是一块木头。 我用两根细棍当筷子伸进树洞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棍子在洞里翻来翻去,突然!前端好像夹到了什么东西。我以极慢的速度把它夹出树洞,它的一只边角露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呼起来:一只黄黑色的透明塑封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一页 就在袋子整个被抽出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相信了我的梦境绝非虚幻,梦里的所有人和事都是真实存在的事实,这个袋子表面附着着一层黄黑色的物质,像是木头腐败后的残留物,接过孟羽递给我的一个布条,小心的清理掉袋子外层的脏东西,看到了里面变的有些潮湿的照片和纸张。 “林子里光线不好,要不拿到沙滩上瞧吧!”表哥说 “不行,这东西已经在这里密封几十年了,这个时候见阳光,怕是会破坏物质的内稳态。”孟羽连忙阻止。 是啊,这东西是不能见强光的,我们找了个光线不那么暗的一块树下,孟羽托着袋子底部,我小心的撑开袋子的封口,这袋子封口封的非常好,而且很厚实,刚一打开,里面传来一股臭水沟的气味。 我用筷子小心的抽取那张照片,这是大家上岛后第一次看见照片,照片是一个德国家庭,照片外面套着一层更小的塑料袋,正如梦境中看到的那样:这家人是在一栋党卫军大楼前照的像,前排是三个孩子,两个大女儿一个小男孩,后排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很瘦很精神,身穿便服,上衣颜色是深灰色,没有戴帽子,左领上别着一个很小的徽章,他的左边应该是他的妻子,个头瘦高,修着短发,面容姣好,但一看就知道有心事,她没有像孩子们那样微笑,她的一只手搭着小男孩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垂下来,应该是牵着丈夫的手,她表情似笑不笑,头微微歪向丈夫,目光有些倾向右方,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身上穿的是一件圆领衫,外面套着一个普通的深色立领外套。 翻过照片,背面写了一行字,是用黑色钢笔写的,迪亚娜和孟羽都认识德语,上面写着:布鲁诺一家于1940年9月12日,柏林国会大楼广场。 时间、地点、人物写的很清楚,这的确是一个德国家庭的全家福照片,梦境里面的老头应该就是照片上的男主人。 “梦里的老头有点老,脸太沧桑,照片上这个明显年轻许多,不过也许是长年在风雪野外徒步的原因吧,我能肯定梦里的老头就是照片上的人!”我肯定的说道。 “看看这些信婚,上头写的什么。”小鱼儿指着袋子里剩下的纸张说道 我让孟羽小心的托着袋子,自己从里面夹出折成长方形的信纸,信纸很潮很软,有些边角已经粘在一起了,我不得不花了五六分钟时间,一点点分开这些信纸,最后,我得到了五张基本完整的信纸,说是信纸,其实就是五张白纸,没有像我们平时用的信张那样,有一道道横线,白纸上有大大小小的黄斑点,还有少量的灰斑点,要不是信纸有那么厚,只怕上面的字早已看不清了。 上面写的字我都不认识,我把信纸平放在白布上,然后让出我的位置,叫孟羽和迪亚娜过来,她们精通德语,这信只是她们能读,随后,孟羽一点点、慢慢的翻译出这五张信纸上的所有内容。 布鲁诺·贝尔格遗言 我知道这些文字永远不会有人看见,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这些文字,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留给人类的东西,我必须把我看到的、发现的秘密记录下来,不然我的死就毫无意义。 我是德国柏林大学的人类学教授,我的家乡在兴登堡,1941年我受元首之命离开德国,离开我深爱的汉娜,还有我的孩子们,来到中国西藏,找寻远古传说中,藏有人类起源之迷的物质:ril。 我们这支小队中有五名党卫军精英、一名生物学家、一名探险家、还有一位语言学家,他们中的两人还是我的大学同事。 我无法用语言形容,我们是怎样漫无目的在西藏跋涉的,元首坚信伟大的日耳曼人起源于西藏,我们测量过当地人的体貌特征,进入喇嘛寺庙查找历史文献,去过很多连当地人都不敢前往的秘境,甚至参加了几乎所有的当地祭天仪式。 整整两年多里,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做重复的事情:在雪地里跋涉。可是工作却毫无进展,直到1943年八月,我的副队长,那位语言学家在名叫“那曲城”的北边一座小寺庙里翻出一卷古经文,通过他的翻译,终于找到了一条有关ril的线索。 那经文是深红色颜料所写,上面写着在上古时期,西藏的一位活佛为当地一位土司治伤,而经文上正是活佛与土司的对话内容。 活佛见土司左手上臂有烧伤,心觉蹊跷,便以实言相问,土司不敢隐瞒,说是在洛扎西南部一处雪山山洞里受的伤,当时他吃酒回家,路遇大雪封山,迷失了路径,走进一座雪洞,只见那黑暗中透出一股幽蓝之光,使得洞里比洞外更加寒冷。 寻着那光他进到更深处,但见光的尽头是一处天然水池,光从里面发出,当他的手刚刚伸进水池里时,便觉一股烫水自小臂窜至上臂,不及他作出反应,伤便形成了。 活佛闻言,低头不语,良久他摇摇头,对土司说:你的伤不是烫伤,你的罪无法医治,我知你无心获罪,但天意不可违,愿你来世寻个好去处吧。 说完这段话,活佛走了,结果那位土司在当天夜里就死去了,谁也不知道死因是什么,这件事被记录在卷轴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卷轴被埋在了这座小寺繁多的经卷里。 正是这个卷轴引起了队员们的分歧,有人认为这水下蓝光必定是ril,是神迹,可固执的生物学家认为,传闻太过离奇,不足采信,他还列举了不少专业知识以巩固自己的观点,比如高原雪洞里不可能有液态水存在。 这件事的决定权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权思再三,最终决定动身前往洛扎山脉,不是因为我相信这支卷轴,而是因为我没有别的线索。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决定所产生的后果,即不是我们想要的,也不是我们能理解的,那所谓的ril,那所谓传说中的起源之迷,和我、和元首想的完全不是一个层面!如果让我再选一次的话,我真希望自己在找到这支卷轴之前,就死于一场雪崩,那该有多好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二页 完成一切准备工作是在9月1日这天,我们告别了喇嘛们,向着一百多公里外的洛扎城进发,我们有三头牦牛和四匹长毛马,出发的这天是个好天气,无雪无风,只是气压依旧让人难受,自从进藏以来,队员就没吃过几顿烧熟的饭菜,没喝过烧开的水,两年来真正支持我们继续前进的,是元首的期待和日耳曼人坚强不屈的精神。 从那曲到洛扎花了十七天时间,洛扎是个荒凉的高原城镇,地广民稀,我们拿着喇嘛手书的信找到他在当地的一位喇嘛师傅,这位叫赞嘎的师傅把我们安排进了他的寺庙,我告诉他,我们有两位队员被冻伤,需要休整几日,然后动身前往洛扎西南方的茫茫雪山。 赞嘎师傅告诉我,西南方的雪山比较陡峭,那里常有雪崩发生,危险之极,万一遇上雪崩,不可能有命回来。 但我告诉赞嘎师傅,我们有特殊使命,必须要去,如果不是这两位队员有伤在身,我们明天就要出发。 赞嘎点了点头,又说:“达莫玛的信中说,你们想看看当地的经史,我知道你们要找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与此有关的文字记在哪支卷经里,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传说之所以让人向往,就是因为它的神秘,不为人知所以才叫传说,就算你们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如果发现它和你们想的不一样,这难道不是更让人绝望吗?” “赞嘎师傅,”我说道:“我是个学者,我的一生都在追求未解之迷,我和我的队员能够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但如果找到的答案不是我们想要的,起码我们尽力了,祖国不会怨我们,领袖也不会说我们没有尽力。” 赞嘎听后点点头不再说话,他站起身来,伸出左手引我们走出坐堂,关上陈旧的褐色木门,招招手引我们向右边走,走到尽头发现前面是一处更旧更矮小的红房子,那座房子建在四面土墙之间,土墙上画满了各种神祗,我们跟赞嘎师傅绕过一处像是祈福用的土坡高台,来到红房子的侧边。 “赞嘎师傅,这里是侧门,为什么我们不走南面的正门?”我问道 “正门里面被封死了,进不去,侧门也被封住了,不过我记得封的不太严,本来这里早就不再进人了,我看你们远道而来,破例让你们进一次,不过要记住,进去后不可出声,不可触碰东西,交给你们想看的经文后,我们就出来。” 赞嘎师傅说完,转身面向我们,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在我们的头顶、心脏部位重复比划了一个写字的手势,看样子,这个字的比划很多很复杂。 然后他不知从身上什么地方抽出一支木头做的,很精致的经轮,将扁的一头插进门缝里,把门里封门的木头一一顶开,五分钟后,他回头看看我们,然后作了个噤声手势,木门“吱哟”一声叹了口气,他第一个迈步进去。 刚一进去,伸手不见五指,房外虽然有光,但大多被外面的四道土墙挡住,土墙上的画将反射进红房子里的光变成了彩色,让这座昏暗的小房子更加神秘。 随后,房里的油灯点着了,只有一盏,好在房子不大,一盏灯也能看清周围的环境,这座房子面积不到15平米,里面很整齐的放着五六个架子,架子被红布包着,除了这些架子,房内再无任何家具,只有一把扫帚和一只油壶放在最矮的架子顶上。 赞嘎师傅径直走在北面的一个书架,我心想那里一定是藏放我所需要的经书的架子上,赞嘎走到架子前,我以为他要掀开红布挂帘,没想到他的手都没有碰红布,而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那刀全长连五厘米都不到,刀身似乎刻有经文,光线再暗也看不清,只见他一手拿着小刀,另一只手在架子侧面的木板上摸来摸去。 不久,他停下来,举起刀在经架侧面的板子上来回划拉,居然让他划出一个口子来,然后他收起刀子,干瘦的手指将一块薄木板抠了下来,我们这才看清,架子侧面有这么一处暗格,里面放了一叠黄色的东西。 赞嘎师傅取出那东西,借着光我清了这是一叠皮纸,纸被折了起来,纸上还系着一个麻绳,麻绳上每隔两厘米就有一个黄色的小铜扣,通过铜扣上的反光,我看到它的表面刻着我从没见过的宗教符号。 赞嘎师傅双手捧着这叠皮纸,目光示意我们走出去,我们连忙小心的、轻轻的走出了房间,赞嘎师傅命我关上房门,然后随他回到刚才说话的坐堂。 他找到一块干净的白布铺在桌上,我们围了上来,只见他小心的松开麻绳,绳子刚一解开,那叠皮纸居然自己翻开来,平平的摊在白布上!我们几个看着眼前的一幕,就像在看一场神奇的魔术表演。 赞嘎师傅说话了:“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上面讲了有关的传说,希望你们能找到真正想要的东西。”说完这话,赞嘎师傅转身走出了房门,留下我们这几个德国人在房内。 我们谁也不敢碰这张皮纸,刚才它就像有生命似的自己打开了,这一幕让我们不知所措,随队的语言学家精通汉语藏语,他告诉了我们这张纸上写着的传说,大致意思是:远古的洛扎是不适宜人类居住的,这里终年风雪不停,是因为这里地势太高,四周无山势,平坦的地貌更加助长风势肆虐。 后来不知几时开始,洛扎的北方出现了一座湖,湖水清澈见底,而且终年不结冰,牧民们时常会在这里饮马饮牛,作短途留宿。 再后来,一股强烈的地震改变了这里的地貌,西南方出现了一片群山,山势高陡,阻止了风雪蔓延,从这时起,就陆续有人迁居到洛扎,一开始人们为了感谢神赐予大家这处有山有水的好地方,时常有人带着供品进山祭祀神祗,可是却发现进山的人,要么失踪了,连肉身都找不到,要么找到了肉身,却全身像被火烧过似的,于是西南群山有妖祟的传言慢慢传遍了洛扎和周围各地。 没人进山,洛扎倒也太平无事,靠着这座永不结冰的湖和那片挡风挡雪的高山,洛扎才得以兴盛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三页 队出发时是存在分歧的,这才为后来发生的事埋下了人祸,进山的第一天我们就遭遇了恶劣天气,漫天下着冰屑,这些冰不停扎进我们裸露在外的脸皮上,没多久,每个人的脸都泛起了红色,而且毫无知觉,能见度很低,脸皮被风吹的很干,即便出发前我们擦了牦牛油。 我们连起了一道安全绳,一路上它保护大家不掉进藏于雪层下的冰缝中,我们的大部分行李由队里最强壮的几个士兵们携带,他们忠实可靠,是队里最服从命令的几个人。 前方开路的是探险家佩兰先生,他9岁精力旺盛,是唯一一个成功登顶圣女峰的德国人,他和生物学家阿德里安是多年的朋友,当初阿德里安去南美丛林时,佩兰先生救过他一命,这次前往洛扎雪山,阿德里安是不同意的,他认为我们这是又一次鲁莽的冒险行为,而语言学家蒙代尔则与之针锋相对,蒙代尔是元首最忠诚的部下,他同时也是我在大学的同事,我的女儿和他的女儿是同学,所以无论公事还是私事,我们都多有往来。 这一次,我公开支持蒙代尔,使得阿德里安心有不满,而此时佩兰先生又保持中立,这难免让阿德里安有些心神不宁,他感觉自己被孤立了,觉得自己提出的科学观点被忽略,如果不是佩兰先生说服他,他几乎就要离队了。 第一天,我们按经文中所述的细节,在群山中向北走了半天,又向西走了半天,最后发现这里的地貌与经文中所述不同,据经文中记载,北行半天再西行半天,会走到一处环形雪山,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是一处冰原,冰面很大,足有十个柏林体育馆那么大,冰面平滑如镜子一般,擦掉表面的冰雪,还能看到下方黑黝黝的陆基,我粗略估计一下,这处冰原的厚度应该在15米左右。 冰原上没有制高点,也就没法观察远处的地形,队这时只能凭感觉在冰原上行走,这一路走的很辛苦,十几米的距离摔了三次,不得已我们只能坐在板子上滑行,这次的速度快了不少,不过方向不好掌握,我们几个人中,除了佩兰先生,谁也没有滑行过这种冰原。 我们一会儿向西一会儿向南一会儿又向东,目之所及全是白白的一片冰原,我们不敢放开身上系着彼此的安全绳,系着绳子会让大家有安全感,但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我们时常会被某人绊倒,一个人倒下,大家都会倒下。 诺大的冰原上空无一物,只有我们几个人乱作一团的滑行,冰面反射着强烈的白光,约一个多时后,我们向西滑出了两公里远,但还是看不到冰原的边缘。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身子一轻,屁股下的板子突然往下沉,然后停住了,随后我听见同伴们在大叫:“快看,我被困住啦!” 我低下头来,看到自己坐在冰层中,具体来说:我的身体好像坐在一片冰沼泽中,正慢慢的从表面往下沉降! 但我的皮肤能感觉到,这是冰而不是沼泽!可冰是固体,而不是非牛顿流体,我和我的板子怎么会嵌进冰层中呢! 再看看其它同伴,情况都一样危急,佩兰先生尝试用棒子杂碎冰面,但没有什么效果,冰面比铁还要硬,真想不明白,我们最初是怎么陷进这么硬的冰层里的。 很快,我有三分之二的身体没入冰层中,我的一只手肘正慢慢沉入冰中,我高举另一个手,用棒子死死压在胸前,可我却发现,棒子也在慢慢下沉! 没入冰中的身体动弹不得,而且寒冷异常,我越是紧张胸口扩张的越厉害,可是又硬又冷的冰层死死包住我的胸口,使我无法自由呼吸,我真的害怕了,我搞不懂这种奇异的自然现象,连我左边的佩兰先生,此时也有些手足无措。 我想到了死,想到我再也见不到家人,见不到元首,回不到德国,心里悲凉万分,冰已经没到领口,现在除了头和脖子,还有半条手臂露在冰层之上,身体其他部分已经被困冰中,我知道我生命的最后三分钟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我高声叫喊着同伴的名字,他们也以同样的声音回复着我。 “尿尿!快尿尿!”生物学家阿德里安叫道 我连忙放开身体的水闸,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浸湿了一条裤腿,但是这没有任何作用,我们的身体还是在不停的下沉,尿液的热量很快被冰层吸收,穿着湿裤子反而更加阴冷。 “没有用,阿德里安!”佩兰大叫 “我们这是真的要死了吗!”蒙代尔绝望的声音在空旷的冰面回响 这是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在蒙代尔喊出这句话之后,他的头很快便没入冰层中,10秒钟不到,我的整个人也完全沉入冰层中,入冰之前我换了最后一口气,在冰层下,一切都安静下来,我动弹不得,但眼睛还是能看清四周的环境,我的左前方是佩兰先生,右前方是阿德里安,他们同样看着我,我们像一座座人形雕塑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连痛苦的表情都无法传递。 我被冻的全身僵直,此刻就算没被冰层困住,我也没法动弹了,我的下半身早已冻到麻木,我能感觉一股寒意自下而上已经到了我的肾脏!天啊,这座幽蓝的冰层,就是我生命的最后归宿!唉!死的不明不白我的确不甘心,但至少我不是唯一一个人。 就在这时,我有脚忽然有了异样的感觉,我感觉下层的冰变得“粘稠”起来,也就是说现在虽然身体还是动弹不得,但下层的冰似乎不是特别的硬,而是像胶水或蜂蜜一般。 这种感觉越是往下就越发明显,但寒冷依然如旧,在我的肺部备用空气快要消耗殆尽时,头部终于降到下方的“软冰”层,我可以活动手脚了,但都是一些慢动作,我试着呼出一口气,这口气居然在“软冰”里挤出一个空心气泡,就像软泡泡糖。 我又吸了一口气,很凉很凉的一口气,气泡又重新被我吸进了肺里,我惊讶的发现吸进来的气居然是安全的氧气! 显然我的同伴们也发现了这一重要新情况,于是大家开始自由呼吸,又是这般下降了五分钟,下层的冰居然越来越软,直至最后我们落到了一处我后来称之为“镜面世界”的地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四页 寒冷环境让我对时间和距离的感觉变得麻木,我不知道最后一段距离是多少,也不知道自己下降了多少米,当我和我的同伴降到最稀薄的一段“冰层”时,仿佛身处一片寒冷的气态冰层中,从最初受困冰层,我们经历了固态冰、非牛顿流体冰、液态冰,最后我们进入到气态冰中。 有一些物理常识的人都知道,身处气态环境中,人会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垂直下落,但我却不是如此,虽然我身处一片黑暗诡异的气态冰层,但身体还是慢慢的匀速下落。 这里能安全呼吸,只是吸进来的气寒冷异常,所以不能吸的太快太急,否则会咳嗽,肺会被冻伤,我尝试向附近的同伴靠近,但与事无补,不过已经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叫喊声。 “你们都还好吗!” “很冷,不过还活着!” “的确很冷,你们呢?” “还在下落!你们能看见东西吗?” “什么都看不见,这里太黑了!” “佩兰先生,你的行军包还在吗?那里有手电!” 没多久,一束光透过浓浓的白色气体,射向我这边,那是佩兰先生的手电筒! “我看到了,那束光!佩兰,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佩兰先生!” “布鲁诺博士!你还好吗!”那是佩兰的声音,手电照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他的脸色葱白,手不停在抖,那是失温的症状。 “我还好,只是手脚麻木了,我们居然还是直接掉下去,还能自由呼吸,真是太奇怪了!”我一边四处乱摸,一边说道。 “我想这里绝对不是普通的冰原,这里的物质看起来像冰,但也许是一种能抵抗地心引力的新物质,说不定它正是元首想要的东西!”阿德里安大声叫道。 “阿德里安,之前你还说不应该来这儿,现在你怎么想?”这是语言学家蒙代尔的声音。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有生以来最肤浅的想法,我差点因为我的自负,错过了一次重大的科学发现。” “没关系我的朋友,”我说道:“一路上,你的谨慎帮助我们逃过了很多次生存危机,没有你,我们到不了这里!” 人处在未知的黑暗中时,最容易胡思乱想,越来这样心里就越是害怕,我们必须要保持沟通,时刻提醒自己:我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互相给予对方勇气和信心,才能忘记这糟糕的处境。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下方有一片摇曳的光线,光线布满整个冰原底部,之所以说是“摇曳的光线”,是因为那些蓝白色的光线,就像一片被风吹过的火光,左右摇晃,而不像手电筒,直直的射向某个方向。 我惊讶的低头向下张望,不一会儿我的双脚轻轻落在了坚实的地面,这片难得的光线包围着我,让我有机会观察这片未知之地,我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地方,它真是太美了,但又不像是地球上的景象,我该如何描述它啊! 我们所知的物质形态有固态、液态、汽态还有光这四种,地球上的物质大多可分为这四类,可我现在所站的位置,它所呈现的是这三种形态以外的,与它类似的已知物质只有一种,那就是火。 火不是单纯的光、也不属于其它三种形态,而我现在看到的、摸到的、感受到的物质就是类似于火的东西,我能感受到它发出的能量,那是一种寒冷的、真实的、细密的能量,它像火一样能发光,光是蓝白色的,光线方向千回百转,它不会对人的皮肤造成伤害,这些光线有一种奇特的特性:每一束光都能反射周围的影像,再将这影像传给邻近或对面的光束,以至于我透过面前的光束,能看到我自己的后脑和腿后侧。 队人员再次聚齐,点了点人数,一个人都不少,大家都在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这真是太奇幻了! “它就像一座装满镜子的房间!” “就像一座烧的正旺的炉火,只不过这火是冷的!” “就像……一只冰箱!” 语言学家蒙代尔的话提醒了大家,这里太冷了,尤其是我还穿着尿湿的裤子,我花了几分钟换上干净的衣服后,队一齐出发,在这片充满光源的“镜面世界”里探索观察。 走了一百多米,我们发现这里的地形很有意思,这里应该是个环形山口,我们一直在走上坡路,就像从一口大锅的底部向上边缘爬行,奇怪的是我们走的并不累,因为这里的地心引力很,只有地表的一半还不到,有时我们一个跳步,能跳出四五米远。 抬头看上面,一片漆黑,什么冰原什么地表,一概看不见,仿佛头顶是一片没有星星的夜空。 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所有人的手表、指南针、地貌测算仪、电台等现代仪器全部失灵,特别是电台和手表,手表的三根指针都定住不动,不管怎么上发条还是一动不动,我手里的表还有口袋里的怀表,一只是我父亲的,一只是元首送给我的,它们现在全都坏掉了,其它人的也一样。两部电台打开后全是噪音,没有规律,也接收不到任何外界的电波。 这些无法解释的现象加深了大家的恐惧,尤其是四名党卫军士兵,他们深信这是一处不详之地,是魔鬼生活的地下世界,他们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嘟哝,最后把佩兰先生惹火了,这个壮实的探险家一拳将走在后面的两名士兵打倒在地。 “如果你们害怕了,可以自己走回柏林,向元首坦白自己的胆怯,但我想,现在你们连这里都出不去吧!”佩兰先生不太喜欢这四名士兵,他认为这是元首放到我们身边监视我们的人,这一点我不愿意去想,不过的确,这四名士兵有时候真的是不通情理。 士兵们还很年轻,面对这位资历深厚、强壮如牛的中年人,他们不敢反抗,再说佩兰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我们的确被困在了这里,发不了电报,也找不到出口,现在也只是漫无方向的四处乱走,一方面希望找到出口,另一方面走起路上,身体能很快暖和起来。 “这里好像是个谷底,什么也没有!”语言学家蒙代尔说 “没错,我甚至连一根草都找不到,有的只是……只是这些石头!”生物学家阿德里安说道。 “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没有植物又没有出口,这里的氧气是怎么产生的?”我不禁问道。 “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有出口!布鲁诺先生。”佩兰先生非常肯定的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幻海孤岛》正文 第六页 “他的意思是……他要去死了!”叶子想不到真是这样的结局 “看样子是的,信的开头就说了,这是一封遗书,只是信上说的什么封印神秘物质,搞不懂是怎么个封印法。”我很疑惑,布鲁诺的信上写的不明不白,这个物质为什么会对岛上的生物有影响?他的葬身之地又在哪儿? 正在我思考这一问题时,迪亚娜突然站起身来,跑到树林外面,手指南方嘴里说着什么话,我们连忙跑过去,只见她指着远处海面上孤零零的那座礁石滩,表情兴奋动作激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布鲁诺选的葬身之地就是那座礁石! 据信中所述:我看中了一处葬身之地,那里远离海岛,黑曜石可以封住我的身体和这块物质所散发的力量。 这句话里说的远离海岛、黑曜石这两个关键信息,正好与这座远离平阳岛的礁石滩不谋而合,而且这个浅滩是附近唯一一处远离平阳岛的地方。 “那儿就是布鲁诺的葬身之地,应该没错了!”孟羽说 “靠!咱们来来往往这么些年,想破脑子也想不到那是座石头大坟啊!” “是啊,布鲁诺的确是煞费苦心,信上说黑曜石可以封印这块物质,意思就是说黑曜石可以隔绝这种物质所发出的某种作用力,相当于铅皮可以隔绝辐射线一样。” “我也觉得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是不是说是说,我们以后不能来这儿了,因为……真要像布鲁诺信上说的那样,这东西对人或其它东西有变异的影响,那这东西也太危险了。”叶子说道。 “嗯,布鲁诺最后早衰,应该也是和这东西有关,先不要说它是什么东西,但至少它应该是危险的东西,还是让它安静的留在布鲁诺身边的好。”我说道。 回去的路上,我们讨论着信的每处细节,每个字都那么难以置信,但平阳岛的确有过这么一个人,闲来无事时他四处刻字,vril这个单词应该就是他对这个神秘物质取的名字吧,我现在甚至猜测当初在东谷丛林里找到的破电台,应该也是他留下来的。 最让大家关心的是缺失的第五页信纸,那上面一定写了有关“镜面世界”的内容,以及他们获得神秘物质的经过,还有布鲁诺来到平阳岛的经过,上面应该都有写到,可是现在第五页不知怎么的,不见了! 布鲁诺应该不会专门藏起这第五页纸,可问题是自他死后,岛上也没有外人,那这第五页纸为什么会消失不见呢?只有一种可能:这第五页信纸本来就没有封存在透明袋里! 布鲁诺既然要留下这段文字,又为何要藏起关键的一页,我真是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理由,这是个不知名的荒岛,他写的文字十有八九不会被人看到,这页纸上到底有什么内容,会让一个将死之人如此谨慎?! 回到龙狮洞,大家各忙各的,这封信虽说少了一页,但至少我们清楚的知道,在我们之前有人上过岛,刻过字,连他死在哪我们现在也是一清二楚,心中的疑惑解了大半。 晚餐时,我们又聊过那个神秘物质vril对岛上生物的影响,关于这一点大家都有各自的理解,唯一统一的观点是:我们目前所见过的未知生物,应该都是受vril的影响变异出来的,比如西南沼泽地里的鬼火腐尸虫,十有八九是蚰蜒或蜈蚣变异的,比如能引起自燃、藏身西北地洞里的石笋虫,八成是萤火虫变异的,还有某些变异不太明显的,比如血瞳折伞蜥,还保留着大部分本来面目。 植物方面,东谷丛林里捕食虫子的带子树,还有那大的离谱的榕树,八成也是受了vril的影响变异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么说来,这些生物并非新物种,而是已知地球生物变异的产物,弄清楚了这一点,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布鲁诺没有把vril带进坟墓里,那这个岛现在会是怎样一幅可怕的样子,我真是不敢想像。 “是我们走运,你们想想,半年时间里,vril就能变异出这么多危险的生物,如果他不封印这东西,从二战到现在得有个40来年了,这么多年下来平阳岛怕是早就成了外星世界了。” “可不嘛,不过咱们去那个礁石滩这么多回,也没受到过任何影响,看来这东西的影响力的确被黑曜石限制了。”表哥说 “也不完全被限制了,海丫头不是经常能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吗?”我说道。 “这的确是怪事一件!”孟羽说道“那德国人已经死了,死人不可能说话,而物质不是人类,也不可能发出声音,那陈海听到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句话一出口,便引起了大家的恐慌,这是超自然的事情总是会引起人类最基本的自我保护意识,恐惧源于无知,这句话说的真对。 最后,我们不得不把这一超自然现象归纳为vril的另一特质:记录人类的语言,相当于录音机。 布鲁诺一定不知道,vril除了能变异生物、扭曲时间,还能记录或复述人类的语言或思想,这东西不管是谁制造出来的,说不定有更深层的意义。 闲谈会议结束了,我最后看了一眼照片,把它和信纸用干净的袋子重新封好,夹在迪亚娜的那本圣经书里,大家各自洗洗干净回房休息,我和孟羽哄着陆离睡着后,也回到二楼房中休息去了,良久,我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眼前浮现着那张照片还有那支德国探险队穿越西藏雪域的画面。 这时,头边的竹墙响了一声,隔壁是表哥的声音:“兄弟,还没睡吧,睡不着吧?” “唉,事太离奇,哪里睡的着啊。”我叹了一口,拿着桌边的水瓶咕咚咕咚润了润干渴的嗓子。 “咱有个事一直想不明白,刚才吃饭之后一直没敢开口提及。”表哥低声说道。 “啥事儿?” 只听隔壁的表哥翻了个身,沉默了十秒钟后说道:“如果说咱家陈海在礁石滩上听到声音,是因为那里头埋着vril的话,那后来她在榕山山洞外也听到了那个德语单词,那又是因为啥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