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肥美》 正文 第一章 勾错魂? “说吧,为什么离婚?” 灯壁辉煌c奢华大气的客厅中,一对穿着贵气c容颜突出的中年夫妇一同落座,面色清冷,带有怒色。 而对面的单人沙发内,身材高挑c坐姿慵懒随性的人雌雄莫辨,挑染成酒红色的短发时尚俊逸,五官棱角分明,眉峰似剑,鼻梁高悬,殷红薄唇挂着放荡不羁的邪笑,一双桃花眼最是能惑人,脖颈纤细秀美,根据平滑程度可断定为女性。 右耳一枚闪耀红宝石,穿着前卫新潮,白t恤红皮外套,灰色长裤,黑色带钉短靴,跷着二郎腿,不曾看对面夫妻一眼,只顾着把玩手机游戏,激动时还会叫嚷:“这些人到底在干嘛?下路求支援啊,靠,一群猪队友”欲言又止,只因一本杂志从天而降,正中脑门,立马百无聊赖地关掉手机,很是诚恳的问:“你们说什么?” 妇人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狂风骤雨般的怒气:“为什么离婚?这么大的事,你来跟我们商量一下都不行吗?这才结婚半年,你想干什么?” “哦,这事啊,感情不和就离呗,还能有什么原因?”轻松无谓的态度就跟在谈论天气一样。 “上官楚楚!”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咆哮,恨铁不成钢的一通数落:“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弄得男不男女不女,哪个男人受得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上官楚楚烦闷地呼出口气,又来了,干脆闭口不言。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上官楚楚,你这是病,得治,都不觉得丢人吗?好好的男人不喜欢,偏偏跟一些丫头片子鬼混,好不容易结婚了,还当你改过自新,结果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想气死我跟你妈是不是?” “楚楚,妈求你了,不要再来刺激我们,呜呜呜,我上官家造的是什么孽啊,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不能正常一点吗?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跟妈说说,妈帮你开导开导,求你了呜呜呜。”中年女人不顾形象的冲过去蹲在女孩儿面前苦苦哀求,哭的是撕心裂肺。 上官家人丁单薄,到了这里仅有一女,结果每次听到那些八婆将宝贝闺女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柄便又气又恼,最严重的一次是半年多前居然还搞上了报纸头条,想起那女儿跟女孩儿牵手一起的照片就悔不当初,都是孩子的爸当年为了跟二叔家争夺继承权,故意将这孩子当男孩儿养。 十七岁才要求她换回女装,可却从未见她有所改变,一直是假小子装扮,每次出门人家都会误以为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儿子。 一米七八,模样中性,男装不离身,想不被误会都难。 可她明明是女孩子啊,迟早要嫁人生子的,就在他们绞尽脑汁时,居然主动要求结婚,对象都找好了,心愿了却,跟她爸过了半年顺心日子,岂料才短短半年男方突然说已经离婚,还是她主动要求的,这不是要他们二老的命吗? 上官家家世显赫,在a市有头有脸,商业龙头,唯独家中不曾和睦,如果可以,她情愿什么都没有,只要女儿能一生平安,有个好归宿,生个小外孙。 悔之晚矣! 不行,她不能让女儿自毁人生,继续哭诉:“楚楚,听妈的话,去跟蔡家认错,回头就复婚好不好?婚姻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二老想想,真的很丢人,你爸为你的事头发都愁白了呜呜呜。” 呵呵,复婚了又如何?就能似她想的那样百年好合生儿育女?若不是前天共同去民政局,她都记不起那男人的模样,没错,那是个不近女色的小哥儿,而她当初同样有着一位不被认同的恋人,在双方父母严厉逼迫下,她跟那小哥儿行婚了。 行婚,不少同道中人惯用的法宝,不但能暗通款曲,还能令父母安心,当然,这个事她不能告诉他们,那岂不是害了那小哥儿? 不知如何解释,便不解释,烦闷地看看二人,真不明白这哪里算是病了?恐男症懂吗?她也莫可奈何,光是想想跟一个老爷们牵手接吻就浑身起鸡皮,一个字,恶心! 这种东西不是留上长发,穿上裙子就行,很多东西是由内而发的,反正她从不觉得自己哪里需要治疗,国外还能同性结婚呢,可惜国内的长辈一个比一个迂腐,他们总认为是自小让她当男孩儿的缘故,这个她也无从考量,反正自懂事起,她就喜欢和男孩子玩。 当然,也可能真是自小和男孩子打成一片的原因,这也怪不得她啊,反正至今她没对哪个男性有过情感冲动。 若没大姨妈这回事,至今还上着男厕呢,小学五年级前经常和一帮兄弟共入澡堂,对于男性的身体,她了如指掌,至于从什么时候发现感情跟别人不一样的,大概是十七岁那年,人们也刚得知她的真实性别,表妹洗完澡无所顾忌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时,很没出息的流鼻血了。 好吧,她的内心不但是个真爷们,还是个色鬼,交往过的女友没十个也有九个了,每个人都表示对她爱得死去活来,可结果呢?哪个不是在父母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下乖乖结婚去了?尼玛都结婚了还来跟她说不介意地下情,她是好色,可却讲究原则,不搞有夫之妇,直到一年前,那个总能给她带来快乐的女孩儿 为了她,上官楚楚是费尽心机,就怕父母哪天去伤害,于是跟人行婚了,只为保她周全,而女孩儿也为她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是她唯一一个送上戒指的人,甚至带到国外教堂让神做过见证,爱到无法自拔,掏心掏肺,可就在十天前,看到了她跟一个真男人酒店鬼混的一幕,瞬间心如死灰。 解释c祈求原谅c梨花带雨,她都不为所动,背叛就是背叛,即使破镜重圆,也始终有道裂痕存在,她才不要那种成天担心着恋人会出轨的感情。 想到此,嘴角的笑意逐渐被自嘲取代,耳边父母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懒得再交涉,起身大步向外走去,爷们现在正痛心着呢,没心情跟你们周旋,过段日子再回来安抚吧,先找个地方静一静。 于是不顾父亲的唾骂与母亲的挽留,启动引擎扬长而去,只见那红色炫酷的法拉利跑车一路狂飙,遇到红灯也不做停歇,没错,她就是个典型的富二代,二世祖,纨绔子弟,常年跟家里做抗争,钱?爷们穷得只剩下钱了,傲慢无礼?哈哈,没听说嚣张的人都是有那么点资本的吗? 二十六岁,一生中最潇洒的时段,不就是个女人吗?世上的妞儿多着呢,往酒吧一站,多的是清纯美眉前仆后继,见手机不断震动,撇了一眼,直接关机,小傻缺,你把我上官楚楚想得也太窝囊了,苦苦纠缠有用的话,世上哪还有那么多因出轨的离婚事件?爱情是不容许丝毫污点的。 干脆去马尔代夫泡酒店算了,景色怡人,阳光大好,海天一色,最是能洗涤人们浮躁的心灵,两个月后再回来负荆请罪,至于公司,反正也是父亲名下一个子公司的部门经理,并非缺她不可,而且以她的能力,回来定能力挽狂澜,还真当她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家中有那么个商业巨头,从小耳濡目染,别的本事没有,深谙赚钱之道。 对,就去马尔代夫,说走就走,三岔路口,也不管会不会闹出交通事故,她可是飚车飚到大,这种路都是小意思,可世间并无绝对的可能,就在一个大转弯的漂移下,原本空旷的大道上,竟凭空自路边冲出一辆黑色轿车,眸子倏然瞪大。 血,顺着眼角滑落,秋风瑟瑟,落叶打着旋儿陨落车窗,已经猜不透车子目前的状况,只知道全身痛得麻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分钟内,总是笑得欠扁的桃花眼难得闪烁悔恨,两行泪花就着血水疯狂喷涌,可又能如何?即便上苍再给她一次机会,但感情又岂是勉强得来的? 爸妈,如果上天愿给我一次机会,即使不能去结婚生子,可女儿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讨你们欢心,供养你们后半生,但好像没有机会了,对不起! 终于还是敌不过黑暗的来袭,缓缓闭上双目结束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短暂人生。 “下一位!” 昏暗阴森的地府中,四处可见那飘忽半空的各类幽灵,眼珠乱转,站在大殿四周的人鬼无不青面獠牙,令人汗毛直立,头皮发麻,连正处于悲戚中的上官楚楚都不免心惊,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一个小时了,不知道是怎么抵达这个鬼地方的,总之睁开眼时,已经处在队列中。 每个人都低垂着头,连她也是如此,想开口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想移动四肢,同样于事无补,这里是地府,她知道自己死了,伤到那个程度,能活才有鬼。 直到入了那看似庄严,实则布满昏暗的阎罗殿才听到话语声,甚至排在最前面那位都能开口讲话,看来跟医院一样,不允许大声喧哗,终于能活动筋骨时方才抬头,一路上见识了不少面目可憎的鬼脸后,那一脸凶相的地狱主宰也没多吓人。 这时,旁边手持生死簿的判官口若悬河:“上官楚,男,享年二十六,出生b市和爱医院,死于a市宝通路,死因,交通事故,阳寿已尽,一生吃喝嫖赌,坏事做绝,批,沦为畜道” ------题外话------ 此文女主性取向绝对正常,前期是被误导了而已,所以亲们别担心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就她了 第二章就她了 正殿宝座上的阎王面无表情的问:“你可有话说?” 某女早激动得不能自己,瞪大眼控诉:“废话,我当然有话说,第一,我不是男性,第二,我乃地地道道的a市人,第三,我从不嫖赌。” 阎王皱眉,不解地看向报备之人:“怎么回事?” 判官立马看看生死簿,再瞅向那人:“第一,你的确是男性。第二,你出生b市,长于b市,吃喝嫖赌。” “行!”上官楚楚看他一脸笃定,点点头,不由分说将那不知何时穿在身上的白褂子掀开,还有裤子一并褪下,扬唇浅笑:“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查吗?”就她这模样,还需要花钱去嫖妹子?赌博更是无稽之谈。 “吸!” 判官倒吸冷气,手一挥,那被女人拉开的衣物立即合上,上前跪地请罪:“启奏阎王,属下并不知哪里出了纰漏,请给属下些许时限,待属下查明后立即前来禀明!” “准,下一位!” 就这样,上官楚楚被小鬼带到了一处灰色凉亭中,四周黑水环绕,插翅难飞,若不是黑水河内闪动着红色鬼火照明,还真不知道身处何地。 五日后,两个小鬼外加面容狰狞的判官大人纷纷恭敬地讨饶。 “姑奶奶,这里可是直通各层炼狱的黑河,你总是呆在这里也不是事,你说是吧?我知道我有罪,可你们人类不是常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吗?哪里知道世上竟有这么巧合的事,与你相撞的叫上官楚不说,还同龄。” 某女已经维持着生无可恋的表情几天几夜了,就因为他们的失误,自己无法还阳,无法为生养她的父母养老送终,也怪她自己不懂得惜命,总干一些危险的事:“既然尸体已经不在,那你给我个能见到我父母的身子,婴儿做起都无所谓,但记忆必须存在。” 判官苦恼地奉上轮盘:“不是我不想满足你的心愿,而是冥冥中自有定数,这么跟你说吧,勾错你的魂,同样是定数,而能让你还魂的地方还是定数。” “不是有五个可选项吗?” “是啊,天定的,你选哪个也是定数,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比如第一个,虽然是驴,却一生不愁温饱,某个富豪家圈养的宠物,它的母亲有四个人类轮流照顾,因早年救了那富豪一命,如今生下这个崽儿,就等着享福吧,当然,新生是必须喝下孟婆汤的,雌性,我给你配上九个雄驴行不?刚好你这一世有九段感情不理想,我对你好吧?” 上官楚楚头冒黑线,好你个大头鬼,一头驴,还是被人圈养着,更要被九头公驴来回压,他确定自己脑子没进屎?当然,一个聪明人,在得知必须在轮盘上做出选择时,是不会继续去得罪命运主宰,勉勉强强的放缓语气:“换一个,有没有人类,男人?” 判官见那人终于开始松动,想了想,一派正经,眸光热忱:“定数。” “呵,你能换个招吗?算了,我要当人。”他倒是推得干净,定数定数,是不是定数不都是他说了算吗? “那就跳过第二个,剩下三个全是人类,分别在不同的年代,第一个,禾国,苏花花,死于难产,膝下嫡出两子,夫家是富甲一方的乡绅,为大房正妻” “再换。”什么玩意儿啊?两个儿子,那得多老? “第二个,焰越国,白小红,家道中落,卖身入宫,容貌端正,三个月前嫁于总管太监,对食夫妻,死于仗刑。” 尼玛,怎么感觉像挑白菜一样?白小红,什么鬼名字,倒是很满意那个太监老公,不用担心被那啥,可都死在仗刑了,穿越过去估计也会麻烦不断:“最后一个呢。” 判官笑了:“这个女子与你有相似之处,上官楚楚,名门之后,父亲在朝中身居高位,无兄弟姐妹,乃掌上明珠,配上你一生富贵的灵魂,可谓福泽延绵。”见那人眼底精光闪闪,立马再接再厉:“正待字闺中,其地位之高,超乎你想象,基本此女轿过何处,何处人烟自动退避三舍,连皇帝见了她都要笑脸相迎” 这回不等其啰嗦完,上官楚楚大手一击石桌,斩钉截铁的道:“就她了。”啧啧啧,这老头,太淘气了,故意把最好的留到最后才说,幸好自己出生在商贾之家,任何选择性项目都会一一看完再做决定,满脑子都是上官楚楚这个极其方便使用的名字,还有家中独女,掌上明珠,福泽延绵,名门之后 判官摸摸胡须,直起腰身,总算是给解决了,见其又摆出一副苦闷表情便柔声安抚:“你无需担忧你的父母,因为我们的失误导致他们无人送终,你放心,很快他们就会迎来下一个子嗣,还是男孩儿,并许他们寿终正寝,这下你总该安心去重生了吧?” 知不知道地府已经为这事闹翻天了?若要让上面知道还了得?阎王大人出了名的好面子,一世英名岂能毁在一个人类身上? “真的假的?我妈还能生个儿子出来?”这可是他们的毕生所愿,老爸估计得乐疯了,更能寿终正寝,这么说来,自己是死得其所?感激地点点头:“那我们走吧,就不打搅你们了。” 老爸老妈,如今我能为你们争取的就只有这些了,都是女儿不孝,总是忤逆你们,女儿知道错了,希望你们不要太悲伤,来到传送门前,本想跪地拜别父母,哪知膝盖刚弯下就被推进了气流旋窝,来不及发飙,意识便瞬间散去,再次陷入黑暗中。 天元大陆·天元一百四十一年。 西秦国,京都。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昌盛繁华的帝都城内一派祥和,大街小巷,房楼鳞次,垂柳依依,人流涌动,高空望去,犹如一副巨大的盛世画卷。 在这幅画卷的某个小角落坐立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雕梁画栋,假山河流,华丽高贵,可见主人地位并非一般。 正是当朝刑部尚书上官离的官邸,此刻整个宅院都好似笼罩在阴云中,人人脸上都写着悲痛,几个丫鬟甚至边缠绕丧幡边抽泣,只因这是为少主人事后所准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小姐醒了 “列祖列宗在上,请务必保佑咱上官家这唯一的血脉撑过今晚,不能断了这香火,我还没抱外孙。” 年近五十的男人满面沧桑,双眼泛泪,衣着光鲜,却发髻紊乱,狼狈不堪,祈祷完便规规矩矩的作揖叩头,想他上官离,入朝为官二十载,一身清廉,冒着生死与佞臣顽抗长达十年,只为给老百姓谋取安乐,虽然抵不上那些一品大员,却是皇帝陛下最信任的心腹,若不是太过刚正不阿,早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 上判皇子,下审官员富贾无数,从不徇私,以天下为己任,上苍却不曾厚待他,一生膝下无子,年近三十才得来一女,还未到双十年华便要香消玉殒,只怪他常年奔波于朝事,对爱女疏于管教,也成为上官家唯一的不孝女,终日在外胡作非为,惹得怨声四起,想当初皇上有意荣升他官职,都因女儿太不争气,拦了当爹的路。 可他从未有怨言,只求她活得快快乐乐,平平安安,为何上天要如此苛待他? “老爷,别磕了,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没教好女儿,竟如此想不开,呜呜呜,都是妾身的错。”守候在门外的妇人泪眼婆娑的走近,试图将人拉起,对方却不肯听劝,丈夫眼角的泪花刺痛了李月河的心,跟了他半辈子,从未见他失态落泪过,女儿昏迷不醒,爱人悲痛欲绝,个个都在剜她的肉。 上官离异常固执的不断叩头,心中念念有词,祈求着庇佑。 富丽雅致的厢房中,青铜香炉烟雾淼淼,三名太医各自忙碌,四个丫鬟静候一旁,深怕错过任何救人的机会,看向床榻时,个个眼里有着希翼,也有着埋怨,对气若游丝之人忠诚?不,她们希望小姐赶紧平安醒来并非是多么舍不得她,而是不忍那个为给百姓讨公道,不顾满门抄斩的凶险上奏请求赐死昔日太子的正义之士。 府中大半下人都是不请自来的,甚至甘愿不要月钱,只为守护这个大伙眼中一心为民的青天大老爷。 一说上官离的名字,纵使是其余两国都家喻户晓,自古以来,谁敢强势要求帝王赐死一国储君?更轰动的是陛下只许他三月闭门思过,听说那时老爷都做好了让夫人和小姐逃跑的打算,谁知一道圣旨又把他召了回去,继续掌管刑部,由此可见皇上多么器重他。· 一生只娶一妻,从不花天酒地,可惜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疏于管教,成天欺压良善,视百姓为草芥,对她们这些下人更是打骂不休,恨,又能如何?这是老爷唯一的子嗣,再大的不满都只能隐忍不发,只望不给老爷增添麻烦。 呵呵,这算什么?蛇蝎女要魂归西天,她们却不得不在心中祈祷上苍宽恕,真是讽刺。 “吸!” 忽地,床上那只肥硕的白皙大手开始轻微蠕动,正在把脉的老太医猛抽冷气,惊呼道:“动了动了,快快快,把汤药拿来喂下去。” “天呐,简直就是奇迹。”方才还在心中断定此女绝对撑不过今晚子时,失血过多,头颅还重度摔伤,在皇上的吩咐下,他们三人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为其吊命,只要能撑到黎明,还有一线生机,可就在一炷香前上官小姐就已经开始有咽气的征兆,怎么这不但说好就好,还能动弹? 太不可思议了。 上官楚楚正在逐渐恢复意识,一种无法言语的锥心之痛传遍全身,比卡车碾过还要糟糕,特别是头部,疼痛欲要炸开,还有左边手腕,火辣辣的,痛不欲生,我靠,这是什么鬼?好像判官的确没说本尊的死法。 这尼玛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吗?而且虚弱得连呼吸都无法掌控,时轻时重,用尽全部意志力才能动弹下手指,身压千斤坠似地,朝中极具威望的大臣之女,掌上明珠,独苗,谁这么大胆竟敢对这种地雷一般的人物下此狠手? “快去叫老爷,小姐可能要醒了。” “我去我去。” “我来喂药。” 一阵呱噪后,牙关便被强行撬开,苦涩的汁液入喉,该死的,这什么玩意儿?当真是给人喝的?病成这样不应该是靠输液来对了,朝廷,那就是古代,古代懂什么叫输液? 还别说,难喝归难喝,效果却很显著,能切身感受到体力正在一点点恢复。 重生,这就是重生时必受的苦痛,相当于脱胎换骨一场,竟是这个意思,啧啧啧,若再不幸被勾错魂,她宁愿喝下孟婆汤直接投胎去,尼玛凌迟处死也不过尔尔吧? “楚楚,呜呜呜楚楚你听得到吗?我是娘啊,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醒过来,就当为了爹娘好不好?呜呜呜以后你想干嘛就干嘛,爹娘再也不说你了呜呜呜。” “我的乖女儿,爹爹在这里,一定是祖先显灵了,一定是的,宝贝女儿,爹求您赶紧醒过来,可不能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呜呜呜小姐,丑奴也在这里陪着您,您快点醒过来吧,呜呜呜您若不在了,有人欺负丑奴怎么办?” 上官楚楚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这具身子的爹娘与朋友都长什么样,奈何不管怎么努力,眼皮就跟黏着胶水一样,而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沉重感,那不是虚弱表现出来的,倒像是肥肉,不能吧?上官楚楚,多么动人的名字,本尊肯定也会跟她的前身一样生得天姿国色,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一身风力倜傥的男装加身,手持折扇,就等着那些古代小美人投怀送抱吧。 听说古代的女孩儿心思单纯,情感保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旦确定恋情就轻易不会变心,脑海中划过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妙龄女子,头脑一热,竟在激动之下睁开了双眼,果然是古式金色钩花帷幔,这做工,看来自家老爹还是个大贪官,光一个床帐就价值不菲吧? 贪官好啊,证明有钱,别说她俗,如今这社会,连许多和尚都在大肆敛财,更何况她这个红尘中人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这也太胖了 刚想转头,却发现异常艰难,好不容易转过去,尼玛,视线怎么这么高?脑袋也太大了吧?而且贴在枕头上的侧脸好似有点厚实,但终于是看清了前方那一堆老少,清一色古装,三个穿着官服,最前方的是一对中年男女,莫非是她重生后的家属? 上官离张口结舌,满脸难以置信,只道可能脱离了生命之忧,没想到一下子眼睛就睁开了,还定定的看着他,颤声问:“乖女儿,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饿?都昏迷两天两夜了,一定饿了吧?月河,快去给女儿准备些清粥。” 李月河捂住嘴点着头就泪流满面的走开了。 “太医,她怎么不说话?你们快看看,是不是已经好了?”上官离急切地求助向三名老者。 其中一位细细把脉后,欣喜道:“回上官大人,令爱脉象虽依旧孱弱,可已无大碍,只要细心调理,复原指日可待。” 上官楚楚在心中冷笑两声,量你们也猜不到原主早以魂归地府,判官有说过重生后不可四处宣扬原委,否则只会引火烧身,自寻烦恼。 先不说无人相信,就是身为现代人的她也不相信这类无稽之谈,古代人比较迷信,若非要纠结此事,不被当疯婆子才怪。 看着上官大人向三个医生拱手道谢,某女很想大笑一番,一群古代人在眼前有模有样的做这些动作的样子太滑稽了,好吧,现在她没那个资本做过多表情,就是目不转睛的打量,并不知道古代的房子什么样才算奢华,就眼前这间卧房应该算五星标准,门口的屏风秀满牡丹与彩凤,红木桌椅,丫鬟婢女四五个,判官老爷果然没再坑她,一生富贵呢。 “小姐,丑奴都快吓死了,呜呜呜,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蓦然间一张阴阳脸放大眼前,令上官楚楚不由瞳孔一缩,却又无法转开身,只能任由那人越加凑近,我说姐姐,长这样不是你的错,但突然跳出来吓人就不对了,偶买噶,丑女见多了,这么丑的生平头一回。 左半边的小半块肌肤还好,右边所有的肌肤都呈暗红色,且整片凸出,这尼玛是变异后的巨型大痣,比胎记还要坑爹,放到整容医院是要整块切除再植皮才能复原,妹子,你这辈子没机会恢复正常面貌了。 丑奴,人如其名! 丑奴察觉到自家主子眼底有着排斥,不解地询问:“小姐,您怎么了?不是早就习惯奴婢这张脸了吗?而且您还说丑奴这样刚刚好,不会抢您的风头。”凡事有利有弊,这张脸一直是她的痛脚,可正因为这张脸才没被卖给将死老人做填房丫头冲喜,小姐第一眼就看上她了,直接拿出大笔银两将她赎出,还要她贴身伺候,乃心腹之人。 来了尚书府后,跟着小姐吃香喝辣,无论主子对别人如何,对她反正是恩重如山,吃穿从不亏待,再也不用担心嫁不出去该怎么办,只要一辈子跟着小姐就行。 但小姐好似又被吓到了,心里划过委屈,长成这样,也不是她能选择的啊。 小丫头眼眶溢满泪水,让上官楚楚颇为自责,身为一个爷们,可以以貌选人,却不能以貌取人,再丑也还是个女孩子,咱得有绅士风度,于是弯起眉眼,表示并不介意。 “小姐您笑了。”丑奴吸吸鼻子,也跟着笑出,单纯中不失可爱。 这倒让上官楚楚生了几许怜意,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入眼,果然,人的心灵美才最耐看,不像小傻缺,国色天香,气质出众,爱撒娇,爱臭美,样样都好,却是少了一颗忠贞的心,再美也是枉然,半个月前我们还游轮上晒日光浴,如胶似漆,半个月后,你我已经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眸中划过黯然,小傻缺,不管怎么说,你也跟了我一场,既然还能接受男人,便祝福你早日寻得一个好归宿,不要再背叛人家了。 丑奴没错过主子这个哀伤的表情,吞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您又在想江公子了吗?既然他已另寻红颜,奴婢希望小姐莫要再痴心,他根本配不上您,而且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小姐您身份尊贵,迟早会觅得良人,呜呜呜呜,都是丑奴太笨了,才让那几个毒妇有机可乘呜呜呜呜,害得小姐想不开呜呜呜!” 某女心中疑惑重重,江公子?何许人也?听那意思是前身朝思暮想的情郎,但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不懂怜香惜玉?不会欺负过前身吧?死因是被几个女人逼得自尽的,难怪腕部这么痛,估计是那时还有重重跌倒,要不快要爆裂的头部怎么解释? 前身的事与她无关,但从今以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爷们绝非任人欺辱的主,慢慢闭眼,太困了,先睡会,养精蓄锐。 三日后,上官楚楚再次睁眼,看到的还是那金色的帷幔,看来一切并非梦境,她是真的死了,入过地府,来过古代,上官楚楚,同名的千金小姐,也被爱伤透心,更在恶人的怂恿下结束了生命,有个了不起的爹,还有坐在床边看着她眨也不眨的丑奴,移开视线,抬手按住太阳穴慢慢坐起:“嘶,真疼!” 嗯?这声音未免也太难听了吧?就跟声带发育过旺一样,不对不对,这不是关键,快速垂头,偶买噶,这粗壮肥硕的手是谁的?左摇摇,右摇摇,卧槽,这是她的手,瞪大双目一把甩开被子,妈呀,眼前的圆滚滚是什么鬼?戳戳肚皮,鲜明的触感让好不容易醒来的人再次昏厥过去。 不知何时,意识已经清醒,却不愿睁眼,判官老爷,您搞错了,您老又搞错了,不带这么玩人的,这回要怎么联系到地府?等等,瞪大眼睛问向身边唯一的活物:“妹子,我叫什么?”记得晕倒前那妇人一直叫她楚楚。 丑奴欣喜万分地凑上前:“小姐,您醒了?我去叫老爷和夫人。” “等等,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是叫上官楚楚?父亲在朝为官,家中独女?”见小丫头狐疑地点头,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某女哀嚎着摁住额头,不是判官搞错了,而是她忘记问外貌问题,死老头,一定是故意不说的,就为了早点把她扫出地府,胖,没关系,可这也太胖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三王爷救的? 看见这床没?肯定大了正常尺寸的一倍还多,肤色倒是白皙,粉嫩粉嫩的,好一头又肥又壮的白皮猪,杀了吃肉能过两个寒冬,瞧瞧这腰,水桶似地,还有这大粗腿,抓一把,肉还挺结识,不是虚胖,是实实在在的真胖。 仰头无语凝咽地对着床顶发呆,想起了判官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虽然是驴,却一生不愁温饱,某个富豪家圈养的宠物,它的母亲有四个人类轮流照顾,因早年救了那富豪一命,如今生下这个崽儿,就等着享福吧。’ 我能重新选择吗?绝不挑剔,就富豪家那头驴恩人的小崽儿,最不济还有九个伴侣相陪,反正喝下孟婆汤什么也不记得,只等着被四个佣人轮流伺候就行。 上官楚楚不知道,她此刻木讷的表情配上那张脸,有多么滑稽,丑奴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小姐做出这种好玩的表情,并不是觉得丑,因为她也不好看,就是今天的小姐真的令人忍不住想发笑。 “我好像也不是很饿,丑奴,有镜子吗?我想看看我现在是不是很憔悴,我要大镜子,能照到全身那种。”肥胖不是问题,底子才重要,现代成功减肥的人那么多,兴许她也能做到,一年不行就十年,可想着要甩掉一百五十斤大肥膘又有点气馁,多么痛苦的伟大项目啊。 而且她就不信小胖妞不爱美,瞧这屋里打扮的多精致?已经充分体现那位大小姐多么追求完美,为减肥没少下苦工吧?为何还这么胖?不会是天生易胖体质,喝水都长膘吧?她会疯的。 也可能是并没她想象中那么臃肿,有的人就是那样,胖了才好看,比如洪金宝,肥嘟嘟的多可爱是吧?对对对,肯定是这样的。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站到铜镜前,仅需一秒,上官楚楚就恨不得自毁双目,那哪里是个人?分明是头大肥猪,跟前世一米七八的身高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一米六五吧?乌发及腰,身着丝质雪色亵衣,隔着薄薄一层布料,那毫无曲线可言的庞大身躯极为刺眼。 能想象出肩膀以下,膝盖以上同等宽度吗?大腹便便,垂头不知脚在何处,旺盛的脂肪已经让这张脸彻底走形,本是柳叶弯眉,却硬被脂肪拉成了粗粗的两条,倒是有一双乌黑大眼,深刻的双眼皮儿没完全被肥肉摧残,算整张脸上最‘赏心悦目’的地方。 鼻子高挺,嘴唇淡红,是她喜欢的颜色,可惜形状变异,下嘴唇过厚,上嘴唇过扁,稍微做个小动作都跟婴儿即将嚎啕大哭一样,自带委屈相,双颊膨胀,厚厚一层双下巴不容忽视,略微垂头,尼玛,比正常人的脸长了一大截,该死的,是该庆幸小丫头一身肥膘结识紧致没有下垂,还是郁闷越结识的肉越难减? 双手叉腰左右翻看了一圈,无法想像一个人怎么能长出这么多肥肉,就这苦大仇深的面相跟够拿相扑资格证的身材,别说泡妞,估计男人见了也得避之不及吧?不说别的,就说最主要的夫妻夜生活,啧啧啧,没点真材实料的男人挺难如愿以偿吧?每走一步都觉得大腿在相互摩擦,难以岔开。 难怪那什么江公子看不上她,就这货,有男人喜欢才叫诡异,哎,一定是女朋友谈多了,老天故意整她呢。 得,既来之则安之,好死不如赖活着,苦笑一声,敛去悲伤春秋,转身走回床上毫无形象的坐躺好:“丑奴,你怎么不说话?”而且那欣喜若狂的小表情是什么鬼?没看这里都看破红尘c心如死灰了么? “小姐,您已经很久不愿照镜子了,而且也没大哭大闹寻死觅活,您能想开,丑奴为您高兴。”天呐,小姐居然愿意照镜子,是不是说明她不再痛恨自己的外貌了?天呐,一会一定告诉老爷去。 而且也不像以前被那些毒妇欺负了就哭闹着要老爷去报仇,甚至还要逼老爷想办法将那些人满门抄斩,不过虽不至于抄家,但以老爷疼爱小姐的程度,此事绝不会罢休。 上官楚楚蹙眉:“为何要大哭大闹?不是我自己自残的吗?”这个前身也太窝囊了吧?见小丫头一脸怀疑,干咳一声,转移话题:“丑奴,你就叫丑奴吗?没别的名字?”丑奴丑奴,多难听啊? “没有,爹娘生下奴婢时就给奴婢取下这个名字了,爹爹不愿赐姓。”说到此,丑奴眼底划过黯然,很快又笑了起来:“小姐,您真的不饿吗?夫人上午只喂了您七碗清粥,按理说该饿了呀。” 七七碗?而且还要她吃,当喂猪呢?嘴角抽出几下,烦闷地敷衍:“不饿不饿,丑奴,为何我的头这么痛?”苦着脸摸向侧脑,嘶,好大一个包。 这夫人有交代,尽量不跟小姐提任何不开心的事,不过看主子面色平静便小声解说。 某女细细凝听,游湖,公主,官宦小姐,整理一番,大致意思是小胖妞心仪那个江公子,所以听说江公子也会跟去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江公子对她不理不睬,甚至怀抱佳人,皇室六公主,任由几个女人对她连番羞辱讥讽,一气之下夸下海口,说江公子不跟她好的话,就当场自刎。 那江公子非但不担心,更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扔给了小胖妞,这简直是火上浇油,加上几个身份同样高贵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刺激,就真的割腕自刎了。 至于为何头会疼,丑奴不在场,她也是事后听人说的,好似是在鲜血喷涌之际,小胖妞吓到了,一个不稳又栽倒落水,许是那时磕到了船沿,毕竟是铁面尚书的宝贝千金,那一直坐在舱内与公子们饮酒的三王爷施恩,命手下及时打捞,这才没当场死亡,加上太医彻夜不眠的救治,捡回一条命。 呵,殊不知本尊已逝。 “三王爷救的我?”看来也不全是坏人嘛。 丑奴神色凝重地点头:“嗯,奴婢也很不解,所有皇子中,他应该是最痛恨老爷的人。” 上官楚楚挑眉:“哦?怎么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打皇鞭 “小姐您忘了?几年前老爷冒死进谏让皇上赐死前太子,而前太子” “等等等!”某女惊呼:“赐死太子?太子是储君的意思吧?”这尼玛是要逆天吗?老爷子究竟是干什么的?官位可只手遮天吗? 丑奴愣住,她不笨,甚至称得上精明,拜这张脸所赐,自小就在逆境中成长,许多人情冷暖与世间险恶早屡见不鲜,可以说即便离开尚书府,她一介女流也不会饿死街头,哪里不懂察言观色?小姐自醒来后就变得很奇怪,先是照镜子,后是不雅的举止,敲着二郎腿,脚丫时不时欢快晃动,背靠软枕,表情丰富夸张,活像个没修养的地痞。 以前小姐虽然也不拘小节,爱四处招摇,但基本的礼仪却很遵守。 如今又总问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江公子与三王爷是生死之交,追随江公子身后数年,对三王爷应该很熟知了,以前还跟她经常讨论江公子身边的朋友,担忧地上前一步:“小姐,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这些事您不是都知道吗?” 某女心头一紧,算盘打错了,还当这丫头单纯好骗,借闲聊方式获取信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端倪,鬼灵精啊,也不错,反正量他们怎么怀疑,也猜不到借尸还魂上去:“这不头部受伤了么?很多事都断断续续的,难以记全,我不想费脑,免得又要疼了,你不用管我,就当聊天好了。” 我看不是断断续续,而是全部忘了吧?连学的礼仪都忘了:“太医说已经无大碍了啊。” “是啊,除了受伤的地方还在疼以外,我觉得很精神,丑奴,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爹真的请求杀了太子?”乖乖,一国储君,无论犯多大的错误,幽禁就是最大的惩戒,亦或者贬为庶民流放,那可是皇帝的亲儿子,逼死了他,还能活吗? 说起这事,丑奴就无比骄傲地竖拇指:“老爷是整个西秦国最好的清官,刑部尚书嘛,本来就掌管刑事,当初前太子坏事做绝,不光帝都,周边各大城镇都恨不得剥他的皮,喝他的血,却无人敢站出来为民请命,唯独老爷列出了十八道非杀他不可的罪状,私下招兵买马试图弑父篡位属实,派人暗杀君王属实,到处搜刮良家妇女送入东宫糟践,第二日又直接赶出门属实,滥用职权私吞赈灾款项陷黎民于水火属实” 我靠,这个前太子也太不是东西了,贪什么不好,贪老百姓的救命钱,赈灾,顾名思义某处发生灾害,急需朝廷救助,不用想,肯定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的确罪大恶极。 “最可恨的是残害忠良,以前老爷的同僚户部尚书邱大人不过是在朝堂上反驳了他一句,当晚就被血洗,七十多口人,甚至连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都被分尸,老爷同别的大人查了三天才查出始作俑者就是前太子,邱大人不但为官清廉,还总拿自己的俸禄支援贫困百姓,听说有一年他夫人病重,需要很多名贵药材,却没钱购买,还是老爷拿出一半的积蓄帮着渡过难关的,这么好的人,竟不得善终,您说他该不该杀?” 小丫头嫉恶如仇的跺脚,上官楚楚面不改色的点头:“嗯,该杀,否则不足以平民愤!”搞半天原主人的父亲不是贪官,估计这价值不菲的金丝纱帐也是上面赏赐的,的确很疼爱这个女儿呢,什么好宝贝都往这屋里送。 “不查不知道,除了邱大人,老爷还查出许多被斩首了的忠良都是遭他毒手,任何与他做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五个王爷有四个都是他的眼中钉,但凡皇上对谁好一点,他都会担心地位不保,然后就开始同拥护他的人一起排挤陷害,唯有三王爷是个例外,有次咱们不小心听到老爷在书房商议此事,不就是说三王爷明着不争名逐利,实则早和前太子沆瀣一气,要不那么多王爷,前太子偏偏不曾针对过他?还时常帮衬他。” “皇家出品,有几个真的心思单纯?”摸摸下巴,沉思一番,继续问:“如此看来,前太子针对其余人,唯独对他例外,那前太子一死,其余人还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的确是该痛恨父亲,为何又要救我?”不对,就小胖妞这体格,栽下水时要磕碰也是腰部肩部位置,头部?呵呵,头都能磕到,还至于落水吗? 啧,救人是假,杀人才是真吧? 丑奴倒没想那么多,环胸在床前来回踱步:“该不会是想拉拢老爷吧?虽然老爷只是刑部尚书,但在皇上心中,地位比丞相与太尉还要重,从不徇私枉法,无论是谁都会秉公处理,当初上奏赐死前太子,也只被禁足三个月,后来皇上还送他一条铁鞭,说‘若朕犯了错,不思悔改的话,爱卿你不必跟朕客气,就用这铁鞭招呼,直到打醒为止’,这是朝中任何人都没有的殊荣,皇上那意思吧可能是以此来警告皇子么,莫要胡作非为,除了他,还有人可以任意惩戒他们。” 不是拉拢,是想方设法的歼灭吧?那三王爷绝不是好东西,说不定还在感激老爹铲除前太子,想想看,古人向来立长不立幼,老大死了,老二继承,若老二再倒了,他就是新储君,男人嘛,哪个不向往至高无上的权利? 又问了半个小时后,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大略了解,天元大陆,一分三国,年份都以天元为准,曾经本是一家亲,后来被三股势力瓜分,各据一方称王称霸,唯一相连的就是年份,天元一百四十一年。 可并不和睦,时常会小打小闹一场,若不是三国互相牵制,早就烽火连天了。 此处为西秦国,国泰民安,各方官员治理有方,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内部早长满蛀虫,皇帝如此器重上官离也不是毫无原因,那太师和丞相关系密切,幸好都是文臣,太尉掌管西秦大半兵马,本是不与任何人私交,却私下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四王爷,令皇帝心生芥蒂。 唯独上官离,除去跟一帮清廉之士常来往外,不跟皇帝产生戒心的任何人深交,即便交了,估计那皇帝老头儿也会认为是对的,一个人的人品得到认同后,那么就无过错可言。 打皇鞭,已经说明皇帝对此人的信任程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别喜欢他了好吗? 可惜家有不孝女,作奸犯科,虽不曾伤人性命,可也在不断给家中抹黑,每当皇帝有意给他升官时,总有不少人跳出来说子不教父之过,连家都管不好,谈何治国?若不是基础打得深,早被革职了。 兴许是三王爷意识到上官离可能早就怀疑他曾与前太子来往密切过,不管他有没有参与那些灭绝人性的事,心中都认定上官离会那么想,加上此人难以拉拢,难保某天会成拦路虎,只有先除之而后快:“丑奴,我爹跟三王爷的关系如何?” “当然很不好,您忘了?当初您拉着奴婢去偷听时,老爷亲口说要提防三王爷,以前我一直觉得三王爷是好人,人美心善,虽有传闻他不近女色,好男风,可从来不会苛待百姓,多次亲自派送粮草前往灾区,还帮忙惩戒过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六王爷,人人称颂,可既然老爷说他不好,那他就一定是伪君子。”丑奴再次竖拇指,一副老爷 永远是对的,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标准的铁杆粉丝。 “而且老爷经常在朝堂上反驳他的那些计划,什么要为皇后娘娘在卞阳修建行宫,还有修一条直通卞阳的河流,因为皇后娘娘的故乡就在卞阳,老爷都不赞同,说只为博得皇后娘娘一笑,就劳民伤财,实属不妥,一句话就道破了三王爷有意讨好皇后娘娘的嫌疑,其实吧,我觉得就是如此,三王爷跟现任太子关系恶劣,说不定也想当太子呢。” 上官楚楚哭笑不得:“小丫头,这些话可不能乱说,被外人听到,谁也保不住你。”这个小胖妞恶劣归恶劣,对这个丑奴却是出奇的纵容,瞧瞧,都给惯成了什么样?大肆议论皇家丑事,丝毫不避讳,别说古代了,就是在现代,若无凭无据下,也不允许胡乱妄论国家领导人。 丑奴立马掩住小嘴,以前小姐不是很喜欢跟她聊这些么? “记住了,有些话心里想想就行,祸从口出,任何能取你性命的人,都不可私下议论,隔墙有耳,你不怕,我还想多活几年。”这种事,殃及她一人也就算了,搞不好会牵连全家。 “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像有什么真的不一样了,谈吐,举止,神态,小姐不会真的失忆了吧?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心思竟如此缜密,最开始那会她也有害怕,可小姐就爱聊这些,慢慢就习以为常了,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小姐改掉这个好奇心,这下刚好,不用担心哪天死在这张嘴上。 上官楚楚再次陷入了思考,小胖妞的名声非常不好,判官没骗她,的确此女一出,街上行人自动退避,呵呵,并非是敬畏,而是逼不得已,小胖妞很好排场,次次出门都是十五人露天大轿,比这张床小不了多少,因此必须开道,否则过不去,不愿走的就直接让下人鞭子伺候。 碰到难搞的更是直接就要大开杀戒,没办法,只好给她让路。 动不动就对反抗她的人拳打脚踢,府中丫鬟仆人均遭受过毒手,好在没背负上人命,否则以上官离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的观念,绝对会大义灭亲,可能知道女儿再胡闹都会有分寸,因此不曾禁足。 明明如此丑陋,可上官离从不嫌弃,一直夸自家姑娘是最好的,而这话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被打脸,出嫁三次,吓跑三个新郎官,本就无法当一个低调的人,如今更是名扬四海,三国皆知西秦国铁面尚书家出了个巨人,心肠恶毒,无人敢娶,时隔半年,流言蜚语都没散去的意思。 这下好了,以自杀来威胁太尉之子江莫宸跟她相好不成,差点丧命,乃世纪性奇葩,估计都在传扬第一肥婆小姐已经想男人想疯了。 幸好她上官楚楚对女儿家的名声不甚在意,否则非再自刎一次不可。 她巴不得一辈子不被逼结婚,再找个善解人意c美丽可爱c不离不弃的媳妇儿暖被窝呢,以前小傻缺问过她一个问题。 ‘老公,如果有一天在电梯里有男人抓你屁屁一下,你会怎么办?’ ‘弄死他呗。’ 她可是个纯爷们,男人抓她,还是那个部位,想想都汗毛直立,为嘛判官给她的选项全是女的?不知道咱有一颗爷们心吗? 不要问她为什么非要找漂亮的,谁不喜欢美女?为了将来有个心仪的伴侣,痊愈后真得制定一套减肥计划,可能瘦不成一道闪电,最起码走起路来没这么吃力吧?若一身肥肉全变肌肉就更完美了。 上官楚楚,你可以的。 “楚楚,你终于醒了,来来来,给娘看看,精神好多了,女儿啊,以后可不能再想不开了,我跟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若去了,叫我俩怎么活?呜呜呜。” 美丽妇人一进屋就风风火火跑来抱着她不放,更喋喋不休,难以打断,上官楚楚苦不堪言,这女人是水做的吗?怎么总是哭哭啼啼的,伸手拍拍纤瘦的后背:“娘,我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您别哭了。”爹娘这么瘦,女儿咋是这副德行? 李月河擦擦眼泪,强挤出一个慈爱的笑脸:“嗯,娘不哭,饿了没?娘为你准备了瘦肉粥,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想吃蹄髈,但太医说伤势痊愈前,不可太油腻,所以就暂且忍忍,等你好了,娘为你准备一大桌的荤膳。” 我还真不想吃蹄髈,某女摸摸肚子,真饿了,哎,难怪养这么胖,顿顿大鱼大肉,全囤积成脂肪了,丑奴说上官离赚的每一分钱几乎都给了这个女儿去肆意挥霍,宠得无法无天。 二十九岁生的小胖妞,也不算老来得女吧?还很年轻呢,古代人思想太落后了。 十九岁,出嫁三次,什么概念?她十九岁时还在上学呢。 “哎!”等孩子将两碗瘦肉粥吃完,李月河才哀伤地叹气:“楚楚,听娘一句劝,换个人喜欢吧好吗?那江莫宸固然优秀,头脑精明,年少有成,二十五岁已经富甲一方,也脱离了太尉府,娘很欣赏他,但毕竟还是江充棋的儿子,你爹跟江充棋素来不和,而且那江莫宸对你无意,咱就不稀罕了好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宠爱过度 怎么就偏偏看上那小子了,江莫宸出了名的不受拘束c肆意妄为,当初江充棋为逼他娶六公主为妻,当即就给驳回了,几番争执下,竟与江充棋断绝父子关系,十九岁便独自在外经商打拼,短短六年已是家财万贯,帝都城内大小酒楼不下百家,以前她也觉得只要女儿一片真心,迟早能打动那小子,岂料会是这种结果。 既然人家已经和六公主在一起了,成亲就是迟早的事,何苦再纠缠? 难不成要她的宝贝女儿给人当妾不成? 这么重感情的孩子,为何就没一个男人懂得欣赏呢?外表真有那么重要吗?她爹就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当初自己身中奇毒,容貌尽毁,唯有他不嫌弃,还找来不少名医帮着医治,这才有所好转,那时候别说外人了,连她自己照了镜子都觉得发怵,一脸脓疮。用了三年时间才恢复原貌。 加之一直不曾怀孕,天生体寒,都以为没希望抱得孩儿,可她爹从没起过娶二房的念头,说三十岁若还没孩子就去抱养一个,也绝不纳妾。 不求男方大富大贵,哪怕只是个乡野村夫,只要能如她爹待她一样对待这个女儿,她也愿意忍痛割爱,可惜眼看都要二十岁了,依旧没这么个人出现,过了二十岁就更嫁不出去了,老了怎么办?他们也养不了她一辈子啊。 每每看着女儿追逐在那小子身后就心痛难当,因为人家压根不屑为她停留,哪怕喜欢的是某个郡王都行,大不了徇私一回,厚着脸皮去求皇上强行赐婚,谁还敢撂下新娘子逃跑?除非荣华富贵不想要。 等了解女儿的痴心后,自然不忍心抛弃。 唯独江莫宸,真干得出甩手一身富贵的事来,这种明知得不到结果却会害了别人的事,上官家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参见老爷!” 不等上官楚楚想怎么回答时,门外已走来一位身强体壮的中年男人,双目凌厉,面容刚毅,官服加身,应该是刚从刑部回来,见上官楚楚正瞪大眼看着他时,上官离立马笑逐颜开,难掩一腔溺爱:“乖女儿,你可终于醒了,害得我无法安心处理公务,早早便告假回来,醒了就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已经好很多了,爹,有件事希望您认同。” “哦?你说,无论是什么爹都会满足你,只要你不要再想不开就行。”老人心疼地轻抚着孩子受伤的头部,没摔坏已是万幸,感谢列祖列宗保佑! 二老过度的关心令上官楚楚感慨连连,如果在现代时自己没忤逆父母之意的话,是不是也会这般宠爱着她?判官说地府一日,人间一年,那么说现代已经过去五年了,爸妈应该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吧?而且也拥有了个可爱的儿子,怎么办?她要怎么告诉这对新父母她喜欢女人的事? 在现代父母都觉得颜面无光了,更何况是这些古人,这件事还是先别透露给他们,反正她不觉得会有男人肯娶她,温和一笑:“爹,关于我受伤一事完全是个误会,与旁人无关,您莫要去寻他们的麻烦,经过这事,女儿已经想明白了,再也不会把尊严放在江公子脚下,任他践踏,而且他们并没伤我,是女儿自己一时冲动,我不想再纠缠此事。” 二老百思不得其解地面面相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别说伤这么严重,以前就是被骂两句,都会回来吵着要他去报仇,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都想着这次只要女儿开口,他一定带着她挨家挨户的找那些人与她赔礼道歉,从没动用过的打皇鞭都被他从供桌上取下来了,为了爱女,滥用职权一回又如何? 再说了,那些人本就该惩戒,竟如此的逼迫他的孩子,要一句道歉不为过吧?若孩子再想不开,他真得断子绝孙了,相信皇上也会体谅。 可眼下并未想到是女儿不想给他添麻烦,只道是孩子已不在乎江莫宸,那讨回颜面的事也就变得不重要,欣慰地点头:“好,你不想再见到那些人咱就不见,若心里实在不痛快,爹就带着打皇鞭挨家挨户的为你讨公道,就不信他们还敢出言不逊。” 某女倒抽冷气,这爹也太好了吧?打皇鞭都要用上,那东西在他心里的地位就跟君王一般,丑奴说至今都没动用过,居然用来给自己的女儿讨公道,我的天呐,小胖妞会耀武扬威估计都是这对父母惯出来的,呵呵,胖点似乎也没啥好郁闷的,有这么好的爹娘,夫复何求? “不不不,爹,这事就让它过去吧,再说了,嘴长人家身上,人家想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是女儿自己心智薄弱,怪不得他人,经过此事,女儿想明白了许多道理,比如以前总是给爹爹添麻烦,不听教诲,还有不喜欢女儿的人,女儿也不会稀罕,还有娘,以后女儿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再不给爹爹脸上抹黑,以前是女儿错了,希望爹娘原谅!” 小胖妞,这么好的爹娘,你为何不懂珍惜?如果这次我没有附身,你要这两个老人怎么办呢? 还有远在几千年后的爸妈,女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忤逆长辈,并好好孝顺这两位老人,那些会带来生命危险的事再也不会做了。 爹,娘,以后你们就是我上官楚楚的父母,为了你们,我也会保重自己,也要努力去工作,你们舍不得苛待百姓,过不起富裕的生活,就让女儿去赚钱来养你们。 感谢上苍总是让她活在父母的关爱下。 见两位老人纷纷瞪大眼看着她,不发一言,某女便担忧地问:“爹?娘?你们怎么了?”不会是有外敌侵入,给点穴了吧? “嗯?”上官离回神,抬抬浓眉,尴尬地抬手擦拭眼角,难以言语。 李月河同样默默垂头抹泪,甚至连屋中的几个丫鬟都红了眼睛,还有捂着嘴跑出去的丑奴,上官楚楚努力回想了一下刚才说过什么,没想到身为子女最正常不过的一句话竟能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力,也说明了昔日那位多么不懂事,可怜天下父母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密谋 四个小丫鬟兴许难掩激动,都捂着嘴跑出厢房,实在不忍心看老爷落泪的样子,那么刚硬的一个男人,在外宁折不屈,在内却被因一个女儿操碎了心,希望小姐说的都是真的,不会再当老爷的绊脚石。 还有夫人,多么善良的一个人?从不端架子,对待他们这些下人就跟亲人一样,若小姐懂事了,这个家方才温馨和谐。 与此同时帝都城的另一处华丽豪宅内,书房中,三个青年才俊各据一方,二十五六年纪,表情凝重冷冽,卸下素日里彬彬有礼c和善温雅的面具,个个透着肃杀之气,不怒自威,纷纷阴沉着脸盯着下面跪地不起的黑衣人。 上方主位,男子慵懒斜坐,五官如画,肤色白皙,鼻若悬梁,双唇胭红润泽,剑眉斜飞,瞳似泼墨,漆黑幽深,万千乌发以金冠固定少许于头顶,两缕青丝自耳后垂落腰际,少少刘海层次分明,身着金边银袍,美若神祗。 神情冷峻,邪魅凤眸冷如寒潭,不失男儿英气。 正是那位人人称颂为西秦第一美男外带心系黎民的仁义王爷,皇三子,定远王,端木凌羽。 下方左侧,折扇在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来回转动,黑色锦袍上绣满艳红色奇花,黑发纤长入膝,一根墨玉簪挽出了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发髻,刘海修长,垂落双颊,浓眉星目,衬得原本蜜色肌肤也稍显白皙,温润如玉中更是泛着不容侵犯的狠戾。 恰是昔日上官楚楚心心念念的无情郎,江莫宸。 右方男子较为逊色些许,却也是难得一见的俊容,月牙袍绣着青竹,气质出众,一身贵气,乃端木凌羽至交好友,小侯爷兼守城将军,柳骆风,只负责京都万余兵马,职位不高,却也不容小觑,毕竟算是兵马离皇宫最近的武臣,不是君王格外信任的人是绝对无法上任的。 只因昔日太子趁君王外出巡游时伺机弑君夺位,柳老侯爷不顾自身安危替君王挡下致命一击,当场气绝身亡,家中独子,因此柳骆风便成了君王极为亲信之人。 殊不知此刻却正以三王爷为首,密谋残害忠良一事。 黑衣人并不怕死,就怕被这些招惹不起的祖宗眨也不眨的盯着瞧,压得他血液都好似凝固了,身躯逐渐冰凉,笔直垂在两侧的大手难以自控地颤抖,他明明下了狠手,正中头部死穴,以他的经验,绝对无力回天,即使前几天有几度苏醒,也无力开口,片刻便会昏厥,在他看来,只是回光返照,认定此人必死无疑。 别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是内力深厚的男人,以他的手法,也回天乏术。 却不知今天为何非但彻底脱离险境,还这么快就能下地行走,那么她一定会记得自己在水中的所作所为。 依照上官离那固执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江莫宸率先打破了沉默,将视线从黑衣人身上挪开,望向二位至交,神色沉重:“我相信阿释不是个会信口雌黄的人,而且以他的武功,岂会失手?那上官楚楚一无是处,胸无点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绝非深藏不露之辈,此事必定另有蹊跷,但如今不应追究此异象,凌羽,你有何想法?” 不等端木凌羽发话,柳骆风便抢先道:“这事非同小可,自前太子一事后,皇上便开始疑神疑鬼,昔日是担心儿子们兄弟阋墙,如今则整日担忧着皇子们弑父争位,草木皆兵,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更何况咱们试图杀害的还是那个人的女儿,杀他女,自然与杀他无异,杀上官离,就等同于砍皇上的左膀右臂。” “你说皇上为何如此信任这个上官离?官居二品,前面一品大臣众多,怎么就偏偏非上官离不可?”江莫宸烦闷地用折扇捶打手心。 “呵呵!”上方,原本阴沉着脸的男人邪魅一笑,瞬时天地失色,日月无光,仅剩那一副绝美画面,边随意把玩手中巴掌大翠玉边解惑:“他终日在宫中,天下任何大小事都只能从我们这些人口中得知,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大哥那十多条罪状非一朝一夕得来,就是他上官离再铁面无私,不惧强权,也是隐忍多年才敢上奏,但他敢啊,豁出被满门抄斩的决心来当出头鸟,试问朝中谁有这胆量?就连本王也是蒙上双眼,各扫门前雪。” 柳骆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蹙眉道:“朝中大臣分为几派,都有着各自拥护的人,就连太尉大人都不例外,个个以取得皇位为主,皇上的担忧也并非是多疑,上官离官职虽不及太师他们,却敢参一国储君,更列出调调罪状,不留丁点缝隙于皇上徇私,逼得君王不得不赐下毒酒痛杀亲儿,以安天下,都当那上官离命不久矣,结果三个月就官复原职了,还更胜从前,获得打皇鞭,皇上是想让天下人知道,他是明君,绝不会伤害他的好臣子。” “我看是想让王爷们安分守己,莫要企图去违背他老人家的意,否则有这个上官离在,太子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江莫宸哧哼,皇上想得未免太简单了,他永远不知道那把龙椅在各位王爷心中代表着什么,有真心贪权的,也有无可奈何的,比如凌羽,他若不争,那么早晚都免不了一个惨死下场。 现任太子对凌羽恨之入骨,他日荣登大宝后,岂会放过他? 而且他们这些人都有着各自的雄心壮志,除去自保外,更多的还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即能稳居高位,排除异己后,更能安枕无忧,试问谁会放弃这种机会? 四王爷野心勃勃,五王爷同样蠢蠢欲动,六王爷看似在终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实则早开始招兵买马囤积多城,虽然那些兵马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已说明同样在觊觎皇位。 连六王爷那种朽木都知道皇权至上,更遑论三王爷这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人了,在外人眼里,凌羽与前太子兄友弟恭,实则貌合神离,前太子为人阴险狡诈,故意与凌羽交好,还不是看出这才是他今生最大的劲敌,试图利用其余兄弟的手来帮他铲除这个眼中钉,而凌羽从来就不愚昧。 干脆来了个将计就计,故意忍受着其余兄弟的排挤,再等候时机除掉对方,有什么比敌人就在眼前行动更方便扳倒?万没想到上官离会突然冲出来,不出月余就给定下了死罪,是死罪,他们当初想到的最多是把前太子弄去幽禁,不敢做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先上朝再说 所以说上官离真的帮了他们一个天大的忙,问他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除掉这人?呵呵,皇位,哪个不是踩踏着别人的尸体上去的?皇宫偌大,哪块石板下不埋着冤魂? 上官离必须死,否则总有一天会成为他们最大的麻烦,任何有可能挡路的人都不能让他存活,特别是这类闻到点腥味就会顺藤摸瓜,不撞南墙心不死的硬茬儿,那个打皇鞭是凌羽心中最忌讳的东西,做贼心虚也无所谓,反正的确做了不少足以死上千百次的事了。 怪就怪他上官离不识抬举,当初凌羽亲自为他斟酒,居然当众就给驳了面子,不靠拢就算了,还一脸的避讳,那在皇上眼里,就是这个儿子心术不正才会不讨忠臣的喜欢,从那以后,无论凌羽做什么决定,都会被各种理由驳回,本来就因太子那事与众王爷不合,如今皇上再不喜,又不像别人后宫有娘娘们庇护,可谓危机四伏。 这个上官离认定了凌羽跟前太子勾结过,那就绝无翻身的一天,如想进一步前行,唯有上官离倒台,否则死的可不止凌羽一人,他江莫宸,还有柳骆风,与辅国大将军等等,均要被抄家灭族。 这就是他为何当初非要与父亲脱离父子关系的原因,父亲掌管天下兵马,却只中意四王爷,更是把他的贴心小棉袄都嫁了过去,哎,希望凌羽哪天上位后,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饶四王爷与舍妹一命,所以说争夺皇位之路,不但心要够狠,还得大义灭亲,哎,身为儿子,却要想办法将自己的父亲拉下台,当真是不孝啊。 谁让老人家掌握了最重要的一部分?要得天下,兵权当首位。 不过眼下看来,这些似乎都不用想了,上官楚楚没有死,那死的可能就是他们,只要她一句在水中被三王爷的人狠击头部,不管会不会致命,意图已明显,三王爷对她起了杀心。 没想到十多年的筹谋,竟会毁在一女子口中一句话里。 欧阳释攥紧拳头,坚定地仰头:“若问起来,属下就说是救人之际不小心碰伤她。” “说得容易,你当那上官离是干什么的?人家别的不行,就查案审案断案无人能及,严刑逼供更是能让铁骨铮铮的汉子跪地求饶,前面没发现,是慌了手脚,加上那女人倒下时船上之人都没瞧仔细,一致认为是撞伤,若人死了,你做出的伤痕或许天衣无缝,可只要她开口,上官离定深信不疑,阿释,你与竹习自小就追随本王,立下功劳无数,这次本王便不与你计较,先下去吧。”端木凌羽懒懒地摆动手指。 欧阳释万分自责地望向心中最敬仰之人,如果当时再用力一点,当场断气就好了:“属下告退!” 屋内再次陷入了寂静,江莫宸倏然起身,冲两位好友狠声道:“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骆风,你且去集结兵马,实在不行,就反了。” “万万不可!”柳骆风跟着站起,眸子微眯,一派精明:“如今的情形来看,凌羽最多是被削弱势力,不至于送命,只要抵死不认就可,实在迫于无奈时,也只有牺牲阿释了,量那上官离手段再高明,也休想撬开他的嘴,当初阿释身中九剑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或许我们能逃此劫。” 语毕,二人纷纷看向上方那个始终处于平静的男人。 端木凌羽的确很冷静,面无慌,心无惧,只是那攥着翠玉的修长白皙的五根手指却在不断使力。 性感殷红唇瓣紧抿,黑曜石般的瞳孔紧紧锁定黑衣人离去的方位,看不出喜怒,须臾,‘啪’的一声,翠玉竟硬生生自手中断裂。 柳骆风与江莫宸同时收紧呼吸,均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已断裂的翠玉,那可是云妃留给他唯一的遗物,面面相觑,再次沉默,只因阿释当初那九剑都是为凌羽所挡,更是八十一血狼的左首领,忠心耿耿,要凌羽舍去此人,还得忍受上官离严酷的逼供,怎忍得下心? “凌羽,这么多年了,你该知道你已无退路,必要时,我们也会为你甘愿舍去性命,无毒不丈夫,忘了你师傅所说吗?男子汉大丈夫,想成大事,必无欲则刚,你不能有心软的时候,否则陪葬人的血足以染红清夜河。”柳骆风神色沉痛地表明态度,为顾全大局,欧阳释不得不舍。 不忍心看好友如此模样,江莫宸苦笑着摇摇头,转身而去。 有些路,一旦踏进一脚,就再无回头可能了,而且他并不想回头,因为摆在大伙面前的条条大道统统都是绝路,只有放胆前进,才能创造康庄大道,可惜这条路步步血腥,都是敌我双方的尸骨垒成,这便是生于皇家的悲哀! 次日,一夜未眠的三人站于府前,望着毫无动静的皇宫方向,由于时间紧迫,并未多做无谓的补救,可多年部署也不是白做,一旦风云变化,自是能舍弃一切全身而退,只不过可惜了多年苦心筹谋,但先牺牲欧阳释是毋庸置疑的了。 就不知为何至今都没人前来拘押,守在尚书府外的探子也没确切线报,那上官离是什么人?兴许是不想打草惊蛇,就想早朝时来个瓮中捉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且先上朝去,倒要看看上官离那老贼预备怎么击垮本王,今日本王不死,他日定要他上官家满门偿还!”端木凌羽冷厉的大甩衣袖,弯腰踏进华轿,俊美无俦的脸上阴霾森森,上官离,本王就不信我端木家兄弟统统会葬送在你手里,咱们就等着瞧吧。 “王爷” “你别管了。”江莫宸拉住欲要上前阻拦的刚毅男子,勉强挤出个微笑:“阿释,我知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太子干下那么多不容原谅的事,皇上都有意替他说情,如今不过是手下伤了上官楚楚,不是没死吗?最多是被训斥管教不严,有所怀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惩戒。” 此时可大可小,小了说,阿释被上官离折磨死,大了说,就是被挖出那些不为人知的事,全部被牵连。 一切成败,都要在今日早朝后得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向他行大礼 欧阳释生得五大三粗,憨实忠厚,他知道一切祸端因自己一时失手而起,更因他的自以为是造成了无法弥补的结果,听说王爷为了舍不得他而捏断龙鱼佩,深厚情谊不言语表,死,他不怕,严刑逼供更不在意,只担心自己死后,他又少一心腹,王爷,不必不舍,欧阳释能为您而死,永不悔! 阳春三月,帝都城内处处绿茵,杨柳依依,随风而动,官道两旁开满似锦繁花,蝴蝶儿四下翻飞,景色秀丽,却无法抚平人们复杂的心绪。 紫红色雕龙刻凤的大轿乃皇族象征,威风八面,同路的官轿无不恭敬避让,这顶轿子乃三王爷专属,除去太子外,虽然各位王爷都会上朝听政,但能参政议政的唯有这位,可以说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看似不争权夺利,不贪功,可不知不觉中,人家已经在扶摇直上了。 现太子虽不似前面那位恶贯满盈,也能文能武,可皇家事,瞬息万变,以前还认定前太子能继承大统,还不是说倒就倒?若现任太子再有个差池,那么这位唯一能参政的王爷就是下一任太子,放眼望去,剩下的那些王爷哪个有这位的非凡能力?后宫无人,朝中数一数二的大臣皆不靠拢,居然可以做到能参政的位子上,已经说明此人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赈灾,挂帅出征,剿匪,从无败绩,即使皇上不喜爱这个王爷,单凭他的丰功伟绩,也不得不重用。 所以不管皇帝喜不喜欢,这个王爷也招惹不得。 谁知道那张和善面皮下是否藏着狼子野心?这种人比前太子还可怕,死了都会让你不知原因。 穿过条条宽阔官道,已来到那辽阔巍峨的宫殿外,自轿帘时不时翻飞时的空隙中,端木凌羽已是位温和无害的偏偏俊才,红唇轻扬,眉目略弯,金色龙纹白袍,青丝胸前翻飞,头冠华贵,气质不凡,配上如暖阳浅笑,可谓举世无双,人神共愤。 随着轿子落地,一些站在各家主子轿前的奴仆忍不住悄悄转头窥视,倒不是跟对方一样有什么龙阳之好,单纯的欣赏懂不懂?任何美丽的东西都有牵引人们视线的本领,不需任何原因。 不多时,神采飞扬的男子优雅跨步走出,笑得格外邪肆,举手投足不失皇家风范,大气,高雅,看似挺平易近人的模样,实则那双眼不屑扫向众人片刻,就那么旁若无人的阔步走进宫门,那不愿与人客套寒暄的态度表明其高贵尊严,也有避嫌之意。 以前三王爷并不是这样,看到同朝为官的大臣们,还会笑着打声招呼,自上官大人驳了他敬酒示好之意后,就再也不曾跟谁主动开过口了,一副‘尔等不屑,本王亦更不屑!’ “见过定远王!” “三王爷越加风度翩翩了!” “三王爷安好!” 一尘不染,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男人态度倨傲地穿过一个又一个弯腰行礼的大小官员,目不斜视,正步前行。 得不到端木凌羽的回应,甚至连眼睛都没瞟过来,大臣们也不气恼,甚至习以为常,反正该有的礼仪大伙都做了,总不会有被挑理的一天,当然很大一部分都只是表示一下对皇族的敬重,并非真心,自前太子被废后,众皇子都认为自己也是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于是背着皇帝拉帮结派,所以基本个个有主。 如今见着了问声好,往后哪天见着了不定怎么挖苦唾骂非除之而后快不可呢。 端木凌羽岂不知他们那些花花肠子?对于这一类人,他向来不屑去虚与委蛇,虽心中不喜,却也不正面给予难看,成者为王败者寇,待登上大宝,自然都会心悦臣服,归顺一心,不服从者,他有的是办法对付。 至于给上官离敬酒,纯属误会,连好友们都以为他是想拉拢此人,他岂会不懂有些人根本就无法笼络,除之方为上策,愿意误会就误会去吧,他也懒得多做解释。 忽见一道金黄身影在数人拥簇下自身边越过,留下一声鄙夷哧哼,端木凌羽没事人一样充耳不闻,笑意不减,只是凤眸低垂时,一抹几乎难以压抑的狠厉稍纵即逝。 “定远王,可否留步听下官一言?” 浑厚硬朗的声音拉住了端木凌羽的脚步,宽大袖袍中,铁拳已紧,剑眉微蹙,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扬唇转向唤住自己的人,略微不解的问:“是上官大人啊,你有何事?” 上官离好似料到对方会对他和颜悦色一样,自青年为他敬酒一事后,私下从不攀谈,朝堂上更是屡次推翻他提出的诸多意见,按理说该气愤难当,却能如此和善,说他心胸宽广不计前嫌?呵呵,或许别人会信,他不信,皇上亦不会信,虚伪面皮,表里不一,虽然没查出他曾跟前太子作奸犯科的证据,即便没有这事,可此人绝非善类。 甚至是几位皇子中隐藏最深的一位,从容和善吗?殊不知皇上最反感他这一点,当然,身为臣子,他无权对皇子们品头论足,有时候甚至还能理解一二,出生皇家,都有着各自的无奈。 当初皇上命他私下追查端木凌羽,几年了,竟没半点进展,可越是滴水不漏就说明越有问题,一直懊悔着辜负了圣上的期望,不成想就是这个人,前几天竟救他爱女一命,若不是他,估计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上官离向来恩怨分明,在没找到罪证前,这个人始终都是他的恩人。 不过哪天找到了,他也不会徇私,天大地大,君王与百姓最大,希望此人是真没作奸犯科吧。 叠交双手,弯腰行大礼:“前些日,多谢王爷出手相救,如今小女已无性命之忧。” 随着上官离向端木凌羽弯下腰身,周遭无数人惊诧却步,就连即将入殿的太子端木宇飞都缓缓回头,顿时收紧眉头,眼底毒光烁烁,令本就不太端正的脸庞颇为狰狞,没有多看,冷哼一声便入殿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文武不合 倒是那些誓死效忠太子人大臣们陷入了沉思,视线离不开百步阶梯中惊人的一幕,不仅行礼,还是折腰大礼,因皇上格外宠幸,又不太会做人,更不谄媚,这个上官离从不会跟人行弯腰礼,面对皇上与皇后,都是跪拜礼,对待一品官员时,最多略微作揖就会径自站起,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听闻前不久定远王派人下水救了他女儿,看来并非空穴来风,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就碰不上呢? 估计这从不参与皇位争夺的上官离,也要来趟浑水了,那,绝对是个强敌。 就不知这件事后,皇上是否还会如往昔般信任于他,天子之心,难以揣度。 骄阳高挂,替春日送来适度温意,清风徐徐,吹得老人衣袂翻飞,但在青年没发话之前,并没要起身的趁势,就那么弯着老腰静静等待,对此也无多余想法,只要女儿平安,别说行礼,就是要他老命都行,小时候那孩子经常趁他睡着时揪着他的鞭子荡秋千,他也是忍痛放任,就知这个女儿对他来说多么重要了。 没立刻搀扶,不是端木凌羽端架子,而是始料未及,完全不在预想之内,英眉轻动,伸出一手将人拉起,不在意地笑笑:“上官大人这是作甚?不过乃举手之劳,何需行此大礼?上官小姐能平安无事,那也不枉本王一番心思,恭喜大人。” 上官离老当益壮,足足五十度弯腰半响,起身后,依旧精神抖擞,感激地点点头:“还是要谢谢王爷伸出援手,他日微臣定备上厚礼,登门拜谢!” “呵呵,上官大人客气了,登门拜谢倒不必,若上官大人实在执着于此,那就赐本王一副你的丹青墨宝,如何?”笑意盈盈地扬扬眉毛。 上官离微愣,凝视着前方青年的笑脸考量,是怕他到府上看出些什么端倪吧?丹青墨宝?他又不擅长此道,皇上都说他之画作难登大雅之堂,善于舞文弄墨的知名画家那么多,岂会看得上他那拙劣手法?本就是刑部出身,最先想到的是这人想要他的亲笔签字,外带印鉴,伺机陷害。 莫不是已经知晓皇上秘密派他追查他一事? 若是这样的话,他又何必救女儿一命?心思如此深沉,实难猜测,当然,他也不是任人摆弄的愚昧者,继续点头:“这有何难?不日便命人送往贵府,时候不早了,入殿吧!”言罢,换上严肃谨慎神色,摸着胡须就率先走开了。 端木凌羽微微垂头,刘海挡住了眼中深沉,缓慢地踏上台阶,兀自思索半响方才继续春光满面的踏进殿门。 “哼,神气什么啊?某些人以为这样就能往上爬吗?呸,都说命越贱的人命越硬,那么命硬的人都被他给克死了,还克死大哥,真不知道他哪还有脸成天在咱们面前晃来晃去。” “六弟,莫要胡说,这种不详之人咱可惹不起,万一把咱们也给克死了怎么办?”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这话被父皇听到,又该训斥咱们了,五哥,我是真的不明白,父皇又不是不知道此人心术不正,怎么还准许他参政呢?每次朝堂上我们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他身上可留着前朝余孽的血,父皇也不怕他哪天毁我西秦,光复元氏一族” 终于,被唤作五哥的男人怒目而视:“六弟,你疯了?什么都敢说,不知道祸从口出吗?你要说这些就找别人去,莫要拉我下水。” 身材微胖的少年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眼中闪烁着委屈与不甘,父皇太偏心了,任何好事都只想着皇兄们,从不想着重用他,总说他还年幼,十九岁也叫年幼?他都娶三个妃子了,不像三王兄,没成家就算了,还有短袖的传闻,偏偏父皇就准许他与二哥参政。 端木凌羽则充耳不闻,彷如失聪。 另一边也不太平,等上官离站立到当国丞相身后时,恰好那人回头看来,立即寒着脸调开视线,不满与愤怒在脸上一览无遗,女儿说了,不想纠结此事,那他便不追究他女儿苏玉珊心肠歹毒之事了,还有皇上的公主端木思雨,与那柳嫣儿等人,要再敢欺辱他的宝贝女儿,绝不会再善罢甘休。 丞相苏国志当时就怒了,即便皇上再怎么宠幸他,可自己乃一品,竟敢当众给他甩脸色,很想发作,又觉得有失风度,便同样瞪了一眼面向天子宝座,就在这时,又听到更为气愤的言论。 大气辉煌的殿堂非常旷阔,数根大柱,处处金龙盘旋,太元殿,西秦国最为神圣的宫殿,君王朝臣共商国事之正殿,百位文武大臣各据一方,除去几位皇子在前方两侧排开外,下面为四列,左边两列均为武臣,右边两列为文臣,以官职大小分前后,那站的,可真是明确,即便后方层次不齐,也绝不越界,文就是文,武就是武。 算是天元大陆三国中上朝时,大臣排列最不整齐的国家。 但谁又能说西秦皇帝治国无方?国富民强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们看他们这些酸儒,不高兴就拳头招呼呗,你瞪我一眼,我瞪一眼,哈哈哈,是不是七尺男儿?” “估计就算打起来也是娘们招式哈哈哈” 两列武将中间位置不时传出哄堂大笑,更有甚者都开始纷纷擦拭眼泪,连那最前方掌管天下兵马的太尉都干咳着掩住鼻翼,忍俊不禁。 文臣代表为太师与丞相为首,听到这些自然不舒坦,却又无可奈何,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而且那些人也不懂何为道理。 前面的不肯说话,不代表后面的也忍得住,几个文臣平静地望着龙椅出言讥讽。 “一群只会舞刀弄枪的野蛮人。” “懒得与他们口舌,有失身份!” “成天除了打打杀杀,还会什么?懂怎么治理国家吗?知道怎么安定百姓吗?不说别的,就说一个小小知县他们都干不来那活。” “随便一个对联都能让你挖空心思,哑口无言!” “我还随便扔一把兵器让你形如千斤坠呢。” “莽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不使美男计 “没有我们这些将士镇守边关,你们上哪儿去安定百姓治理国家?甚为一个男人,不爽了就得靠拳头定输赢,成天就只知道在那里绞尽脑汁瞎算计。” 一文臣立马趾高气昂的蔑笑:“哼,君子动口不动手!” 一武将更加鄙夷,指着那文臣笑骂:“你那不是君子,是懦夫!” “你你你你们这群野蛮人。” “少废话,不服咱就打,这样,来来来,老子让你先动手,朝这儿打” 眼看武将们撩起袖子,文臣们敢怒不敢言了,不过一会自有人为他们做主,简直不可理喻,跟这帮毫无修养的人同朝为官,真是羞煞人也。 “哈哈哈哈哈!”看那些文臣在武将举起拳头示威下个个吹胡子瞪眼,六王爷端木佑便止不住的捧腹狂笑,太好玩了,每次看这帮人吵架比美人环绕还要有趣,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当皇帝,然后让这群文武大臣天天吵架给他看,没有比这更好玩的事了。 少年的笑声放肆张扬,令文武大臣们纷纷不满地瞪去,各自心想着难怪皇上不器重他。 不过除了端木佑外,另外几个王爷外带太子都因憋笑而满脸通红,唯有那面色平和的三王爷端木凌羽淡定如初,没有取笑,更没有觉得此事有趣,自古文武便难以相互赏识,特别是朝中官员,武臣都觉得自己对国家贡献比文臣大,没有他们镇守边关,早国破家亡。 而文臣则觉得他们对国家的贡献无可比拟,因为没有他们日日操劳,将民心不稳,天下大乱。 非要问他究竟哪个更重要,实则缺一不可,硬要说哪个最大,只知道一句话,文官一句话,武官跑死马! 而父皇巴不得他们天天吵呢,他不希望大臣们相互间成为知己好友,这些人有他君王一个朋友就够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制衡妙法,可惜君王久居深宫,哪里看得到全面?如今这朝堂,都不知已分为几派了。 “皇上驾到!” 尖细嗓音高高响起,大臣们立即收起先前不愉,恭恭敬敬跪地齐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龙袍,两鬓斑白,头戴双龙戏珠金冠,神态肃穆,目光清癯,威风凛凛,端坐金黄龙椅方才望向下方:“众卿平身!” “谢皇上!” 端木合锟已是花甲之年,却精神饱满,威严依旧,那锐利的视线仿佛足以洞察一切,令人不敢造次,好似察觉出了异样,好笑的道:“方才朕已听闻诸位卿家争论不休,实属不该,尔等都乃定国安邦之领袖,岂不知文武缺一不可之道理?若非要觉得自己比对方更为重要,那不妨都互换岗位,文臣提刀上马前去平定边疆战乱,武臣提笔治理国事,也没什么,只是促进本国经济,治理与改善民生,征收赋税等等,尔等可有意见?” 一听这话,全体低头不语,均有着嫌弃之意。 “没人愿意吗?你们也知道拿不起刀,打不了仗,提不了笔,治不了天下,既然如此,便无权再相互轻视,文也好,武也罢,在朕的心里,同等重要” 刚刚走出皇宫,端木凌羽便看到两位好友等候在外,为避嫌,柳骆风也乔装为小斯,知道大伙是在担心他,立马不露声色的过去假装与江莫宸闲谈,直到三人徒步走远方才冷下脸,并将入宫后之事一一道出,后不解地蹙眉:“你们说这是何意?莫非失忆了?” “啧啧!”柳骆风摇头晃脑的打趣:“凌羽,你果然不解风情,哪有那么容易失忆?至于为何闭口不言”欲言又止,别有深意的瞅向身旁的黑袍男子。 顺势看去,端木凌羽方才顿悟,竟是这个原因。 纷纷笑着仔细打量起江莫宸,的确是个能让未嫁少女疯狂的俊俏男人。 柳骆风更是笑得意味深长,虽然凌羽被誉为西秦国第一美男,但莫宸却并不逊色,各有各的风格,凌羽的美是邪魅型,在外总是挂着邪笑,却不近人情,更不近女色,纵使身份无比尊贵,也是几位王爷里唯一一个能参政的角色,却因好男风之传言令不少女子望而却步。 但莫宸不同,家中无妻妾,总是笑得如沐春风,对谁都彬彬有礼,当然,前提是对方模样够端正,即便丑点,如上官楚楚,也不会当面口出恶言,顶多避之,当时扔出匕首也不过是那女人自取其辱,以为她随口说说,没想到真就割下去了,那就与他的风度无关了,自己不爱惜自己,还想要别人去爱惜?笑话! 经商数年,已上京都富人榜前十,又与凌羽八拜之交,钱权双收,即便脱离了太尉府,好歹也是太尉的嫡长子,无不良嗜好,这么优秀的男人,上官楚楚能为得到他以死相逼也不足为奇。 二人暧昧热切的目光弄得江莫宸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后,立即回绝:“休想我去使美男计,就她身边那丑丫头我都能勉强忍受,可上官楚楚,不可能。”该死的,这些人真会异想天开,并非他以貌取人,实在是丑得有点过分,哦不,是非常过分。 就那一身肉,不用想,衣服下的胸前肯定吊着两条冬瓜,肚子形似即将临盆的产妇,腿比他的腰还粗,还有那丰满的后臀,啧啧啧,这太恶心了,还总浓妆艳抹,隔着丈远都能闻到刺鼻香粉味,那是十个香包才能释放出的桂花香,因此自从被上官楚楚缠上后,他就开始讨厌起这个味道。 任何带这个味道的东西都绝不沾染,不小心闻到也会联想到某些恶心的画面,相信任何男人都不愿被这种人纠缠,那跟被鬼追没多大区别。 世上那么多男人,她怎么偏偏就看上他了?搞得人们动不动就拿这个来取笑,烦不胜烦,因此在得知那女人必死无疑时,他非但没怜悯,反而还松了口气,即能摆脱恶女穷追不舍,还能迷惑上官离记凌羽一个人情,没救活,好歹咱救了是吧?她自己想不开,怪得了谁? 哪知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减肥无起色 如今还想他去使美男计,那他情愿被砍头,也比活活恶心死来得好听。 见好友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样,端木凌羽便出声揶揄:“美男计倒不需要,难关已过,即便他日她想反悔,要追究此事,也为时已晚,估摸着,定是因怕你受牵连才闭口不言,莫宸,此女对你可真是痴心不悔!” “是啊莫宸,你看,宁死都要保你,多么可贵的感情?要不你干脆把人娶回家去,我们会祝福你的。”话虽如此,但柳骆风耸动的肩膀却出卖了他的那一番美言,自知道那上官楚楚心仪江莫宸时,大伙就时常忍不住发笑。 那叫一个胖,更好笑的是曾经准备与她成亲的三个人,均是受父母所迫,不得不娶,可当看到新娘子后,第一个人被吓得差点当场吐血身亡,那是个有修养的秀才,装模作样的来了句‘这也太胖了,怎么办呢?没关系,我等你去膘,十年够不够?到时我定亲自上门商议嫁娶。’ 第二个比较直接,说完一句‘我要娶的是窈窕淑女,不是弥勒佛祖,哼!’就甩袖走人了。 第三个更为夸张,吓得屁滚尿流,边走还边喊‘别送,你千万别送,若不小心滑倒落我身上,我命休矣!’。 这件事轰动了许久,更笑抽了无数人的脸,连他每每想起都忍俊不禁,能有这般影响力,她也算是个奇人。 “是吗?柳兄各方面条件也不差,穷酸秀才上官家都不介意,更何况是你了,既然你这么看得起她,干脆去上门提亲好了,我也会祝福你的。”江莫宸连翻白眼,一群损友,不辜负人家的真心是假,想拉拢上官离才是真吧? 果然,柳骆风不说话了,干咳一声整理起别扭的小斯服。 “凌羽?”江莫宸意有所指的冲左边那位挑挑眉。 端木凌羽眉心动动,神情淡漠,不以为意:“人家痴心的是你,又不是我!” 江莫宸冷笑:“以后再敢拿这事来调侃我,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瞧你那愤慨样,至于吗?”柳骆风挤眉弄眼的打趣。 “怎么不至于?奇丑无比,性格泼辣,心思恶毒,骄横跋扈,以为有个受皇上宠幸的爹就可以无法无天,该死的,不说她了,想着就作呕,你说是吧凌羽。” 端木凌羽不置可否地抿抿唇,并不做评论,那模样,好似上官楚楚生得如何都与他无关,想到什么,放慢脚步,出言提醒:“一个月内,你莫要再出口伤她,免得多生事端。” 柳骆风见有轿子前来,立马拉开与二人的距离,低眉顺眼c毕恭毕敬,小声附和:“就一个月,就当看在她此时此刻还想着保你的份上,咬牙偶尔给个笑脸,拖到一个月后,那时她要旧事重提,也无凭无据了,反正即便你真娶了她也不见得能拉拢上官离那老东西,然后再想办法除掉上官家,你会得逞所愿的。”不就是再也不想看到那个有碍观瞻的女人吗?简单,一年内,必定要他上官离家破人亡。 “好吧,用不着给她什么笑脸,只要不阻拦她靠近,她都能兴奋一阵子,过段日子不是有个诗会吗?派人给她送张请柬就是了。”江莫宸嫌恶地允诺,如果那人只是丑,他也不会这般反感,行为作风太令人发指了,不过还得谢谢她的蛮横无理,挡了上官离那老贼的官路。 “得,又要听到句句经典的奇诗了,一棵树,两棵树,满园都是树,一朵花,两朵花,满园都是花,哈哈哈哈!”柳骆风哭笑不得的摇头,这个莫宸,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想着去羞辱人家一番,是有多厌恶? 端木凌羽始终都是置身事外的态度,满脑子都是如何扳倒一个个绊脚石的计划,以上官离最棘手,要击垮此人绝非易事,先拿到他盖有私人印章的亲笔提名,后面自有计划,罪恶滔天莫过于通敌叛国。 暖阳金光万丈,整洁官道两旁,桃红柳绿,花团锦簇,风儿扬起,带着各色花香划过脸颊,即轻柔又沁人心脾,长长的翠绿杨柳来回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两个俊美男子外带一小斯,或沉默或说笑游走其中,后方奢华软轿跟随,画面说不出的旖旎秀美。 翌日,定远王府书房内,端木凌羽坐在书桌前,姿态慵雅,神色轻蔑,手中折扇富有规律地敲打桌面展开的画作,半响才阴沉着脸轻哼:“老狐狸。” 只见那彩画虽平凡,却气势磅礴,龙游深海,鱼虾无数,边边角角皆是深色染料描绘的各种海生物,无处落笔签大名印私章,他倒是聪明,以为步步谨慎就能固若金汤?狭长眸子眯做一线,阴桀森森,毫不在意地将画作揉成一团甩入废纸篓。 你还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呢。 打皇鞭不是那么好拿的。 这天,已经是上官楚楚醒来的半个月后,头部伤痕已经接近痊愈,唯独肥厚腕部还隐隐作痛,隔着厚厚的纱布都能感觉到那狰狞深刻的裂痕,安逸地坐在院子里喝茶赏花,养精蓄锐。 自从能出房门后,她就爱上在院中感受古代春天的气息,高空一碧如洗,蓝得醉人,没有汽笛,没有繁华都市的吵杂,静谧中,几只鸟儿枝头高歌,毫无污染的空气清新怡人,院落宽阔,姹紫嫣红,一壶茶,一叠点心,啧啧啧,那叫一个美。 悠然自得时,右手习惯性摸了下腰间,只有肥肉,没有手机,好吧,半个月了,她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穿越到古代,唯一能接受的就是空气跟安静环境,别的哪件事不让她想把判官老头抓来暴揍一顿? 悠哉悠哉地跷起二郎腿,就连这个动作做起来都这么别扭,已经在不断减少食量了,在现代时,听说多喝茶可以刮油脂,都特么喝半个月了,也没见脂肪下去一星半点,太夫说她身强体健,那就不是因疑难杂症才这么胖,那节食应该会有点效果,可好吧,世上的确有种易胖体质的人,喝水都长肉。 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怎么办?半个月来已经是痛苦不堪,还毫无起色,这种看不到希望的减肥最是坑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诗会?不去! 看看桌上一叠糕点,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那不是糕点,是龙肉,吞吞口水,又立马将视线移开,十分钟前已经吃过一块了,不能再吃了,上官楚楚,你是要拥有一具绝对强壮却不肥胖的傲人身材来泡妞的,目前这副尊容,试问哪个妹子看得上? 而视线又总会不受控制的转回去,该死的,真要命,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拿起一块直接扔嘴里狼吞虎咽,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是不是?对,必须在痊愈之前补充体力,否则头昏眼花下,怎么锻炼?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乎又吃下一块。 一块又一块,很快盘子就见底了,肚子也不再叫嚣,懒懒地躺好,还是吃饱喝足比较舒坦。 没手机,只有针线,女工刺绣?切,无聊透顶! 没电脑,只有网子,扑蝶?我去,她又不是脑子进水,好好蝴蝶飞来飞去多赏心悦目?去扑它们干嘛? 倒是有马桶,活了一辈子,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正的马桶不是抽水型,是真的桶,大木桶。 能想象出一个大胖子坐闺房里木桶上天人交战的画面吗?太诡异了。 没有汽车,出门坐轿,啧啧啧,就这体格,苦了那些轿夫了,经常抬着一位弥勒佛到处溜达。 因太过无聊,让丑奴找一帮人来给她说相声演小品解闷,结果却找来一群咿咿呀呀唱戏的,二十一世纪年轻人谁会听那玩意儿,而且毫无夜生活可言,一到八点就让她上床睡觉,问她‘酒吧’,解释了半天跟她来句那是青楼,只有男子可去。 大爷的,叫她如何在这万恶的旧社会生活下去?没有最无聊,只有更无聊,简直生无可恋! “小姐,大喜事,小姐” 人未到声先到,上官楚楚散漫地撇向拱门,大喜事?呵呵,除了回现代,她不觉得这古代能有啥喜事。 须臾,丑奴自拱门匆匆跑来,气喘吁吁,脸上难掩喜悦,兴奋的将红色请柬呈上:“小姐,江公子亲自派人送来的,说是明天在望江楼举行诗会,城内许多青年才俊和千金名媛会到场,还特意来邀请您,小姐,奴婢万万没想到江公子会这么做,一定是被您的情谊所打动,小姐,奴婢真为您高兴。” 就说吧,古代能有什么大喜事?接过请柬随意扔置桌面:“哦?丑奴,你不是说我以前胸无点墨,才疏学浅吗?难道深谙诗词?”这倒新奇,连她会的都是学的那些诗词,要自己作,还真不行,她学的是经济,看来小看了这个小胖妞呢。 “小姐,您还记不起来以前的事吗?”丑奴撇嘴,当时小姐跟她说始终记不起以前,她也觉得可能是她不想费脑而已,并非真的想不起,可这都半个月了,怎依旧如此? “可能是当初头部受创,导致了失忆,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吗?” 丑奴笑笑,能被小姐如此器重,她还是很自豪的,而且从小姐落水醒来后就变得越来越依赖她,都不让其余婢女近身,只信赖她一人,好吧,失去记忆而已,只要身体没大碍就行,她会帮着她想起曾经的:“嘿嘿,谢谢小姐赏识,不过说到诗词歌赋,小姐您以前并不善此道,每次做出的诗都会惹来人们的咳咳,那个笑声。” 嘲讽就嘲讽,何必说得这么委婉?端起茶杯学着尚书老爹那样细细品茗,即便不懂附庸风雅,装逼总会吧?还别说,装着装着,她觉得自己的心境越来越高雅了,就是这茶真难喝,又苦又涩,跟咖啡比起来,不是一个档次,好吧,她就是个不懂茶的小白。 学古人文绉绉地点点头:“如此这般,因何还要邀请我前去?” “说明江公子开始接受您了呀,小姐,您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奇怪,以前都是不请自去,如今不该是喜出望外么? 接受?某女冷笑,见鬼去吧,就这身材,有男人肯接受才怪,还是那么个丰神俊朗又家财万贯的钻石男,邀请是假,想看她出丑继而逗趣一番才是真,另外怕她向老爹告密,适当给点甜头,待时过境迁,她想状告三王爷曾有意谋害过她都为时已晚,江莫宸与三王爷交好,指不定一起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怕这事一出,朝廷会顺藤摸瓜摸到某些秘密吧? 果然是个渣男,这个时候还不忘耍她玩。 当然,要真去了他也会大失所望,爷们脑子里装的东西多得能让他跪地唱征服,中华历史文化,博大精深,但凡一个小学毕业的人都能来上几首诗词让他们大跌眼镜,诗仙李白与杜甫等人能名垂千古不是没根据的。 不过她没兴趣去一雪什么前耻,一帮子闲得蛋疼的富二代官二代互相较劲的事她从不参与,若相约到荒岛来个游泳比赛,或者飙车,哪怕是赛马也好,哎,原谅这些古代人无娱乐细胞,只能偶尔聚会攀比攀比。 “退回去吧,就说我大病未愈,不易走动。” “啊?小姐,您没事吧?这可是江公子” 不等丑奴唠叨完,上官楚楚便将请柬扔了过去:“丑奴,你忘啦?我失忆了,连爹妈都快记不得,还能记得他江公子?以后这个人与我再无瓜葛,谁爱喜欢就喜欢去,小姐我对他没半点兴趣,快去!”比起江莫宸,她情愿和丑奴待一块儿,丑是丑了点,贵在心地善良,忠心耿耿,稍微逗一下都能脸红半响,多么清纯的小丫头。 只是她不会随便去祸害直女,这条路不好走,而且要将心留给未来的美人老婆,也打听过了,西秦国真有那么一位貌若天仙的第一美女,帝都城最大花楼里的头牌姑娘,才情了得,知书达理,琴艺超群,卖艺不卖身,等着,等爷们以后赚够钱就去赎你,能不能走到一块儿,就看缘分如何了。 丑奴踌躇片刻,见主子陷入了沉思,只好原路返回,到拱门时还不忘疑惑地回头看看,就怕她突然反悔,看来小姐是真的不喜欢江公子了,那么说失忆倒成了件好事,每次见主子锲而不舍的追随着江公子,她都格外心疼。 “怎么拿回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是怕出丑吧! 等在前院的李月河盯着小丫鬟手中的请柬惊呼,得知江莫宸派人送请柬来时,她是既欣喜又担忧,喜的是女儿一定会为此事而眉开眼笑,心情好了,病自然痊愈得快些,忧的是江莫宸名知道这个孩子不懂诗词,却要她去参加诗会,不是又要惹人笑话吗? “不知道啊,小姐说她不喜欢江公子了,以后江公子与她再无瓜葛,让我给退了,夫人,那我去了啊。”微微行礼,后向大门走去,小姐说了,失忆之事不能告知二老,免得他们担心,这样更好,小姐会越加依赖她。 李月河呆若木鸡,退了?再无瓜葛?天呐,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前面几次要她嫁人都是她爹给强逼的,哪知女儿终于肯点头,新郎官却一个个跑了,哎,是真的不痴迷江莫宸还是因那事伤心过度?这可如何是好?不行,心病还须心药医,待丈夫回来就想办法给嫁出去。 只要嫁人了,夫家再加以善待,她总会解开心结。 夜里,某个茶楼密室,丝竹声声,妙曼少女翩翩起舞,设施奢华雅致,上方茶几旁,柳骆风不可思议的盯着桌上被退回的请柬咂舌:“可谓百年不遇的奇事,以前不希望她去,她都有办法挤进去,如今请她去,她竟端起架子来了,估摸着是想莫宸你亲自过去致谢呢。” 端木凌羽慵懒地斜躺狐皮软塌,一头黑发四下披散,不束不扎,紫红色锦袍,衣襟大开,手持精美酒壶,听闻骆风之语后,举高酒壶,扬起下颚,薄唇张开,接住那一条清澈玉液,这一幕美得惊心动魄,让下方正在舞动的美人们齐齐吞咽唾液,都恨不得变成那美酒被他含进薄唇中。 这个男人美则美矣,却浑身沾着剧毒,曾有不怕死的上前抱了他一下,就硬生生被摔出丈远,活活撞死了,而他则看都不曾看一眼。 虽然没见过那个被他养在府中的门客,根据有幸目睹过的人描述,同样惊为天人,白衣飘飘,不食人间烟火,比起上面几人,更胜一筹,如此风华绝代,即便是男人,定远王能视若珍宝c无可取代也不足为怪,没听说吗?三王爷在遇到那人前,从不喜穿白色服饰,总是紫红华袍,如今则经常一身雪色。 眸光深沉,脸色阴郁,淡淡启唇:“如此一来,那么她对暗杀一事铭记于心,否则定不会这般得寸进尺。” “这该死的女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我不管,要我亲自上门去请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癖好特殊,传扬出去我还怎么见人?”江莫宸头疼不已的按压太阳穴,反正都过去那么久了,她头部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柳骆风异常纳闷的为其斟酒:“我说莫宸,你这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再丑能丑成魑魅魍魉吗?你怎么对她这么排斥?” 江莫宸翻白眼:“换做是你,你就不说这风凉话了,也不知是不是有腋臭,总是在身上挂那么多香包,恶心又刺鼻,搞得我现在问到桂花糕的味道就想吐,烦死了,你们说她怎么这样呢?难得抬举她一回,还不领情,真把自己当天鹅了。” “莫宸不愿,你也别逼他,反正请柬送过就行了,此事就告一段落吧。”端木凌羽似不忍好友犯愁,出言圆场。 “好吧,也不一定是在端架子,兴许是怕再度出丑,不想遭人笑柄,呵呵,来,喝酒。”柳骆风放弃逼迫,不是他不顾兄弟颜面,如今这个敏感时期,很容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万事都要小心为上:“不过莫宸,你既这般不愿见她,那月初皇后为凌羽准备的选妃大会你就别去了,全城未嫁的贵族女子都要参与,想那上官楚楚也不例外,免得你又要几日食不下咽。” 俊脸方才和缓,江莫宸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提议,选妃大会啊?看似皇后这继母担心儿子终身大事,实则做给谁看呢?自云妃娘娘过世后,她何曾善待过凌羽?特别是二皇子继承太子之位后,时时担心凌羽危及她亲儿的地位,想到凌羽在宫中的处境,江莫宸说不出的心酸。 能活到大,已经是个奇迹,能活到现在,就是大伙的手段了。 短短三年时间,都被暗杀几次了?呵呵! “什么名门贵族?真正有权有势的貌美佳人都会被悄悄挡在门外吧?剩下的即使满园佳丽,也都是对太子造不成威胁的家族女子,不过凌羽,这次你是真的难逃此劫了,皇上难得允准在御花园举行,说明对你的婚事很上心,你若这次再逆了他的意,会更加轻待你,随便挑一个扔家里放着,实在不喜的话,哪天再找个理由打入后院就是了,不能再触碰皇上逆鳞知道吗?” 即便是个娘家能为他们带来利益的女人,他们也不会重用,更不会轻信。 端木凌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呢,曾经也有想着把对方当亲生母亲对待,可惜人家从来都不会领情,还处处提防他,前太子被废后,更是变本加厉,甚至派人来取他性命,呵呵,你们就暂时尽情的笑吧。 夜,寂静无声,玉盘似地圆月穿行云中,时隐时现,淡淡月光铺满大地。 暗香扑鼻的院落中,身着米白色长裙的女子缓缓步行,目光悠远,眺望着高空星星点点的银河,古代的夜可真美,这才叫浩瀚星空,那么明亮,无一丝污染。 “大小姐!” “见过大小姐!” 守在前厅的婢女仆从纷纷屈膝见礼,看清后都不解地苦思,除去亵衣外,还是第一次见大小姐穿得这么素雅,以前可是恨不得时刻彰显自己的贵气,颜色鲜艳,浑身珠光宝气,深怕别人不知道她出身高贵一样,与总是简朴装扮的老爷夫人成鲜明对比。 特别是每次与那些名门闺秀们出游时,仅仅一身穿戴就足够尚书府一年的开销,府中生活拮据,可她从不管这些,一心想着与他人攀比,排场极大,屋中服饰珠宝无数,昂贵的胭脂水粉从不缺少,今日非但一身素衣,也没浓妆艳抹,这还是那个极度爱美的大小姐么? 其实这么一看,小姐还是不施粉黛,素雅装扮更顺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计划生成 “嗯!”上官楚楚略微点头,表示听到了,虽然她很想做一些帅气的动作回应她们,可抬起臃肿的手臂,发现任何动作都那么僵硬,只能作罢。 这都是命啊! 单单一个‘嗯’,让所有人呆若木鸡,刚才是小姐在回应他们吗?破天荒头一次呢,不由大起胆子齐齐看去,的确是在笑,还透着和善,以前她可是很看不起他们这些下人的,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c目中无人,几乎没半点可取之处,府中大多数都是自愿前来服侍老爷的,却被这大小姐认为是溜须拍马,试图攀龙附凤。 见解卑劣,心思污浊,哪次打招呼时不是受她鄙夷冷哼?可看在老爷的份上,他们不与她计较。 等人进大堂后,大伙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看来她们说得没错,大小姐是真的改过自新了。” “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苍天有眼啊!” “老爷夫人终于不必整日为她担心了。” “听说不久前还拒绝了江公子的邀约,既然如此,为何夫人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也没逼着老爷去找那些人的麻烦啊?” “这你都不懂?小姐变好了,更得老爷夫人喜爱,越喜爱就越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这都快满二十岁了还没人肯上门提亲,不操心才怪。” 闻言后,大伙方才恍然大悟,可看看里面那位健硕的身躯,无不长叹,谈何容易啊,即便他们身为小斯,也绝不愿委身,娶妻因何?自然是传宗接代,而这位小姐,别说生子了,看着她连半点欲念都难起,如何传承香火?若亲亲嘴就能怀孕的话,他们还真会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娶回去。 上官楚楚学不来大家闺秀那套扭捏行礼方式,娘泡不说,还做作,站到堂中望着上方面容和蔼的二老纠结半天,直接弯腰略行一礼,后笑道:“爹娘,你们找孩儿?” 上官离一直笑眯眯的捻须,李月河则同样眉眼弯弯,瞅着爱女无不赞赏点头,就跟在鉴赏一件简直不菲的物件一般。 不对劲! 某女戒备地收眉,笑得这么奸诈,肯定有妖,近一个月来,他们从未这般正式的叫她来前厅过,通常都是亲自去她院里,可能是某些事前世经历次数太多,第一个出现在脑海的原因就是逼婚来了。 果然,上官离清清嗓子,端起妻子递来的茶杯边儒雅品茗边发话:“乖女儿,根据为父多日观察,发现你的确已诚心悔过,不骄不躁,还懂得为为父考虑,更不再苛待下人,谈吐大方,举止端庄” 上官楚楚嘴角不动声色的抽搐数下,见过哪个端庄的女子会跷二郎腿?只能说前面那位太粗俗。 “也不再痴心那江家小子,宝贝女儿啊,你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终究还是要成家才行,我已请示了圣上,亲自为你赐婚,你娘也命人前去搜罗各家公子的画像,数日后就送往你房中,看看谁合心意,这次爹保证新郎不会再跑。”说起这事,老人便更加愉悦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 诧异抬眸,还真给她猜着了。 李月河也是合不拢嘴的附和:“楚楚,就要出嫁了,娘还真舍不得!” 我可没看出你哪里舍不得了,才来古代多久?这个家还没待热乎就又要被赶出门了,上官楚楚暗暗咬牙,这可怎么办?无论是现代父母,还是古代父母,他们都有着这个坑爹的共同点,或许比起现代,古代会更夸张,可不能跟他们解释蕾丝之道,难得有对这么疼爱她的父母,不想眼前慈爱幻化为愤怒绝望。 该死的,难道在这些父母眼里,孩子不结婚就会死吗?真是要疯了,干脆逃婚?不不不,说好要善待长辈的。 就在上官楚楚绞尽脑汁想对策时,上官离又发话了:“乖女儿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好,有圣上做主,老夫看谁敢抗旨不尊,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准备一下,后天皇后娘娘在御花园为定远王举办了选妃大会,城中所有待字闺中的千金名媛都需前往,你也不例外,就当去见见世面,不是很想再见见圣上吗?后天就能如愿了,是不是很开心啊?” 呵呵呵呵,开心,开心得很呢,别以为她不知道小胖妞想见皇帝干嘛,不就是多了一项向外炫耀的资本么?而她一点也不想见那人,万恶的古代,毫无人权可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遑论是一国天子了,的确没人敢抗旨,问题是她不想嫁人,只想找个媳妇儿暖被窝。 皇帝一句话,不嫁也得嫁,不娶也得娶,不然就是抗旨,那是要杀头的。 枉她一生自诩聪明,却始终解决不了父母逼婚这个难题,前身只要誓死不去民政局,父母也无可奈何,这里不同,除去逃婚没任何办法,甚至逃婚了还得背负着抗旨的罪名,会被通缉吧?天呐,判官老头,这下我可真是被你给害惨了,不对,等等他们刚才说什么?定远王选妃,那不是个gay吗? 丑奴那话,非但有断袖传闻,家中更养着个形如谪仙的门客,为了这个美男他连穿衣品味都随波逐流,情侣装! 二十五,府中无一妻妾,就连十七岁的六王爷都有一房正妃两房侧室了,偏偏他独善其身,不是爱那美男入骨是什么? 还一度钦佩过他,更无限向往,只想去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竟能说服父母的,合着跟她一样啊,这个关卡并没过去,估计是那皇后娘娘跟皇帝强逼的,兄弟,在这古代,咱们算是同病相怜了,估计那金屋里的美男早闹翻天了吧?可又能如何?他身为皇子,更有着不为人知的鸿鹄之志,太忤逆皇帝,下场比前太子也好不到哪去。 越想某个计划越鲜明,唇角上扬,兴许此计可行,妈的,不行也得行,万一随便找个男人结婚了,跟他欢好是不可能的,但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欺负她未来的媳妇,要知道她盯上的可是西秦国第一美人,绝对不会玷污她的只有完全对女人没兴趣的男人。 那便是定远王端木凌羽之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第一肥婆 小胖妞儿劣迹斑斑,即便那端木凌羽要娶,也是娶那种乖巧听话的受气包,不管了,事在人为,到时双方父母再不能唧唧歪歪,至于日子怎么过,那就是她和端木凌羽的事了,呵呵,都说天无绝人之路,果不其然。 问她人家前不久还试图杀她那事?不好意思,爷们向来心雄胆大,天不怕地不怕,而且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她若出事了,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狼子野心,心术不正,残害忠良灭绝人性,通通都不在她担忧的范围内,婚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啧啧啧,日子久了,她相信他会非常满意这段婚姻的。 这些人很想铲除上官家吧?头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都没来得及提醒父亲提防着他,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爹,您看着安排吧,女儿都听您的。”含笑点头,垂首时,一抹自信与狡黠自眼底划过。 红日似火,光束明媚灿烂,经过一夜春雨洗涤,通往皇宫的官道两旁景色绮丽,连上官楚楚这个现代人都叹为观止,想不到这个西秦国挺注重绿化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纤尘不染,走到哪里都能闻到芬芳扑鼻的花香,很浪漫的一个帝都城。 数之不尽排列整齐的垂柳最是惹眼,风一吹,万根柳条狂肆摇摆,沙沙声犹如优美乐曲。 无数华轿与马车穿行其中,里面皆是城内名门望族之后,就不知模样如何。 这到底是哪里?中国的古代吗?可记忆中并没这段历史记载,而且说出的话也不是以前的她所能懂的,偏偏自穿越后,又能完全明白,更能说着这个地方的语言,估计是判官给予她的一项技能吧,同丑奴说过普通话,那丫头听得一头雾水,三个国家,目前并无大的战事发生,各国太平。 建筑和吃穿用度都和中国古代一样,这是架空啊,太神奇了。 管它的,在哪里都是同样的生活,咱一个现代人,还能在古代混不下去么?无比感激中华伟大的数千年文化传承,让她知道怎么在这种地方更好的生存。 经商,她学的就是这些,可要做什么发家致富呢?这个需要实地考察过才能做决断。 一步步来吧,先把自由的空间争取到。 “嘘嘘嘘嘘” 富有旋律的口哨欢快响起,虽然很悦耳,但丑奴与八个轿夫纷纷黑了脸,这回倒不再是露天大轿,不过大开的窗帘与露天也相差无几,里面坐着什么人一目了然,而且丑奴还发现小姐根本是斜躺着的,二郎腿跷得脚都快上天了,还一直摇个不停,这叫什么?好听点是玩世不恭,难听点就是纨绔子弟的德行。 亏老爷还说她落落大方,端庄得体,哎,人无完人啊。 以前虽不会这么痞里痞气,可总是穿得俗不可耐,总之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丑奴都表示有着各种不满,小声提醒:“小姐,您看别家的闺秀们,谁像您一样如此不雅?既然要改,就要彻底,女子在外是不可以抛头露面的,快些把帘子放下。” 上官楚楚翻白眼,边将一颗花生米扔嘴里边懒懒地回道:“人生来不就是给人看的吗?再说了,我绝非迂腐之人,何必整那么多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丑奴,人生短暂,要懂得及时行乐,自娱自乐,苦中作乐,否则多无趣?”这才哪里到哪里?我行我素c随心所欲一直是她的座右铭,此刻她就是想看外面风景,谁也拦不了。 “可是您也不能吹口哨啊,即便是男子也不会这般轻浮,只有地痞流氓才会吹口哨。”丑奴见这个行为劝不听,只好劝另一个,她可是受了夫人的二两银,必须帮着教导小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惜如今的小姐压根不把她当回事,任意妄为,以前多多少少都会听她一些劝解。 “噗咳咳咳”来不及咽下的花生碎末自口中喷出,上官楚楚已是满头黑线,啥时候吹口哨成流氓行径了?在现代都是人们用来自娱自乐的小技巧,咋到这里这么不堪?懒得解释,嘟起嘴唇继续吹曲儿,一副‘能奈我何?’的强硬态度。 “那不是丑奴吗?那里面坐的咯咯咯咯。” “丑奴是谁?” “刑部尚书的宝贝千金,听说比猪还要肥壮,腿比咱腰还要粗。” “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那还能看吗?” 宫门口,陆陆续续的年轻女子鱼贯而入,也有听到这些言论而停滞不前的,三十多人扎堆儿盯着不远处走来的轿子大肆议论,虽然上官楚楚经常到街上招摇,可这些小姐们鲜少出门,所以不曾目睹的占了大半,只知西秦有个无人敢娶的肥婆,却不知究竟胖到何种程度,因此都想趁机长长见识。 这时,一位粉衣俏佳人身边的绿衣小丫鬟站出来手舞足蹈:“诸位小姐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肯定没见过咱西秦国最胖的女人吧?呵呵,等着,很快就能满足各位的好奇心了。”正是丞相之女苏玉珊的贴身丫头绿儿。 另一个一身艳红色清秀女孩儿身边的丫鬟更是站出来伸手在腰间比划,眉飞色舞:“这么胖,不对不对,应该是这么胖哈哈哈,一脸横肉,两层下巴,脑袋这么大,手臂这么粗,肚子这么鼓算了,你们还是待会自己看吧。”发现无论怎么比划,各位女子脸上都写着迷茫,只好退到自家主子身后等着看戏。 此乃柳老侯爷之女,柳骆风之亲妹,柳嫣儿,与其丫鬟彤彤。 随着那顶大了许多的轿子越来越近,宫门口聚集的莺莺燕燕也就越多,须臾,已有六七十号人,都瞪大双眼定格在那轿子上,深怕遗漏了什么回家后不好学给旁人听。 终于,轿停,只是通过那小小窗口已经目睹到些许尊容,只见里面女子一个弯腰,光是腰部就完全挡住了小窗,越加好奇地伸长脖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粗鄙不堪 上官楚楚一手撑着丑奴,一手撑着另一个同样其貌不扬的小丫鬟丑丫,憋着一口气艰难下地,选丑丫做贴身丫鬟之一,主要是觉得她与丑奴的名字相近,好记。 ‘咚咚!’双脚落地,众人好似听到了这某庞然大物落地的声音,甚至整座宫门都在动摇一般,集体倒抽冷气,眼神热烈,就跟发现了史上最惊奇一幕一样。 “天呐,好胖啊。” “世上怎么会如此胖之人?” “噗,她的样子好好笑哦。” “就是她以割腕自刎来威胁江公子与之燕好啊,难怪江公子宁愿冒着大罪也不肯就范,这也太丑了。” “我从未见过这么丑的女子,还有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也好难看啊,这三人走在一起,好有趣。” 人们说得越是不堪,苏玉珊与柳嫣儿的肩膀抖动得越厉害,满脸幸灾乐祸,见那人看过来,立马抬头挺胸,一派嚣张,苏玉珊更是出言怒喝:“看什么看?死肥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威胁江公子娶你,呸,不要脸。” “就是,肥猪就该乖乖在圈里待着,不知道自己有碍观瞻啊?老跑出来污我们眼睛作甚?死胖子!”柳嫣儿同样愤慨的唾弃,再也没比上官楚楚更不知羞耻的女人了,每次聚会时,分明没请她,而她却总是搬出上官离来压制守卫,还动不动就出手伤人,那些守卫均不敢把她怎样,只好放行。 放眼天下,稍微手脚不干净的人谁敢得罪刑部?即便一身正直,可也怕哪日不小心入狱,就刑部那些爪牙,随便钻个律例空子,都能让人有去无回。 这算是当众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吗?上官楚楚是被她们这堆人的恶言吸引而来,才上前几步就被那两个不知是何方妖孽的漂亮妹子骂得狗血淋头,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狐疑地看向丑奴:“这两泼妇是?”前世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却也没这么狂妄过,当众辱骂官二代。 丑奴立即附耳愤愤不平的解说:“不就是苏玉珊跟柳嫣儿么?粉衣的是苏玉珊。”后怒视向那群没教养的小贱人,气死她了,以前在别处谩骂小姐就算了,如今在皇宫门口,还不知收敛,都忘了老爷是皇上的宠臣了么? 某女明了地挑挑眉,从腰间抽出新做的玉骨折扇左右翻弄,拿惯了手机,手中不放个东西始终不舒服,于是就有了这把扇子,没直接前去互怼,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俩人,丑奴并没告诉过她这些人经常对小胖妞破口大骂。 心想好歹也是拥有打皇鞭上官离的女儿,再怎么样都不至于骂得这么露骨,想不到 以前吧,她对那江莫宸无丝毫兴趣,不喜欢,不讨厌,无关紧要,可现在,她还真有点不喜那人了,小胖妞诸多行为很可耻,可也没到杀人放火的地步,就是个被家人惯坏了的小丫头而已,但有一样是真的,那便是她对江莫宸的爱。 或许自己没穿越过来,小胖妞死里逃生,知道三王爷想杀她,为了不牵连江莫宸,她也会打落牙和血吞,守口如瓶,人啊,无论男女,一旦陷入爱河,再凶恶,都会沦为傻瓜行列。 可江莫宸又对她做了什么?不喜欢,可也不能去伤害一个倾心于你的人吧?放纵这些女人屡屡侮辱唾骂就算了,还将人家当作台上小丑去供人娱乐,诗会,真后悔那天没去,否则非要当众刁难他一番,看最后出丑的是谁。 明明每次都被骂得这么难听,你为何还要去自取其辱?傻瓜,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而已,就那么重要吗? 我不是你,若他江莫宸惹到我,也不会看在你痴心于他的份上饶过他,死了也好,免得哪天那男人真结婚了,你再伤心一次。 心中无端生起的惶恐令上官楚楚格外鄙夷,你爹深得圣心,你居然会怕这些泼妇,该死的,爷们嘛,总有点对弱小的保护欲,很心疼那丫头,爱得太卑微了,压下那股子惧意,不再多看,领着两个小丫头直奔宫门,在越过时,问丑奴:“你不是说那些名门闺秀都是知书达理c谈吐高雅c举止端庄么?我怎觉得有些人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哟,居然没争吵起来,也没大打出手,就那么走过去了?” 数丈外,紫红大轿旁,两名丰神俊朗的男子原地不动,一位负手而立,一位把玩玉箫。 发话的正是柳骆风,另一位自然是引起这场盛大美人宴的端木凌羽,远观着宫门口那千遍一律的一幕,不过今日似乎有所变化了呢,柳骆风笑意深深的用玉箫摩擦鬓角,还当有出好戏看呢。 以往那上官楚楚虽惧怕自家妹子等人挖苦刁难,可仗着有个了不起的老爹也会撒泼一番,急眼了还会上手,从未视而不见过,倒是稀罕。 端木凌羽则始终阴寒着脸,更有着不耐烦,似乎对于女人们的争论颇为反感,却因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烦恼不得不却步。 树欲静而风不止。 因上官楚楚一席话惹来了苏玉珊跟柳嫣儿的不满,柳嫣儿二话不说,冲到那人跟前张开双臂挡住去路,并怒目而视:“粗鄙不堪骂谁?” 前面站着个人,自是无法继续前行,上官楚楚站定,来回翻转合并的折扇,眸光犀利,唇角上挑:“呵呵,我一没道姓,二没点名,这么多人,偏偏柳小姐独自跳脚,莫不是在对号入座?不过”欲言又止,别有深意的上下打量着姿势刁蛮的小丫头:“还别说,柳小姐如今的架势还真有点像!” “噗,想不到柳老侯爷饱读诗书,一生荣光,膝下晚辈竟形同泼辣刁妇,不敢置信。” “也非全是如此,那小侯爷就风度翩翩,彬彬有礼!” “我还当官宦家的小姐都极具涵养,看来只是个别人而已。” “就是,人家可没点名道姓,这叫有自知之明吗?呵呵呵呵。” 一些商贾之家出身的女孩儿挨个评头论足一番后,开始掩嘴娇笑,虽知道上官楚楚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但毕竟都是耳听,没亲眼见识过,至于她丑陋外貌,对她们来说,更顺心意,最好个个都是丑陋之人,唯有自己天姿国色,因此都选择站在了对自己丝毫造不成威胁的上官楚楚一边。 那可是铁面尚书上官离的女儿,拉拢她,还用担心某天入狱遭难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她是色胚 原本是一起嘲笑上官楚楚肥胖丑陋的人,仅一件小事就一一倒戈,令气势如虹的柳嫣儿措不及防,怎么会这样?以前遇到这种事,到最后遭唾骂嘲讽的都是那死胖子,今天是怎么了?狠狠地瞪着眼前人,好似是变得有点牙尖嘴利了,真是张令人作恶的嘴脸,高高在上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等奚落,将那些人的讥诮全部转嫁到上官楚楚身上,一把揪住其衣领试图给推倒,奈何几个大力推搡,人家纹丝不动。 “哈哈哈哈!” “看来胖点也不是全无用处,哈哈哈。” 眼看着柳嫣儿连推都推不动人家,跟着进门的女孩儿们个个笑得花枝乱颤,今日这趟没白来,听说是端木凌羽选妃时,都有点不情愿,本就不知长何模样,又听闻有断袖之癖,个个都是高门出身,荣华富贵一身,比起断袖王爷的正妃,不如嫁个富绅,比如江莫宸。 可如今看来,幸好皇后娘娘有此安排,瞧她们都看到了什么?西秦国第一肥婆,还有官宦家小姐之间的不雅举止,比起柳嫣儿和丞相之女苏玉珊,她们觉得自己高尚太多。 上官楚楚不知道那些女人究竟在笑什么,可能是在家待久了,又没报纸电视来了解外面的世界吧,屁大点乐子都能笑成这样,信息的闭塞令这些人真可怜啊,对哦,这不就是商机吗?回头就大肆印刷一切八卦新闻,专供这些富家小姐取乐。 主子都上了,丫鬟们能坐视不理吗?一个推不动,就两个,于是乎主仆二人左右开工,卯足了劲刚要推过去,哪知上官楚楚一膀子一个就给轻而易举的推倒了,奶奶的,爷们不打女人,就真当我是病猫了?小胖妞除了一身横肉外,还有的是力气。 “哎哟!” 主仆二人一个不稳纷纷栽了个狗吃屎,叫苦连天,而再看上官楚楚,一脸淡定,跟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开,那如山身躯就跟刚才面对的不过是两个小鸡崽儿似地。 “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这个上官楚楚其实挺好玩的哈哈哈哈。” 不再看戏的苏玉珊赶紧过去将柳嫣儿搀起,演绎姐妹情深:“嫣儿你没事吧?这该死的肥婆,越来越嚣张了,竟敢当众打咱们,待会一定要皇上替咱们做主。” 柳嫣儿爬起来后立即指着前方雄壮背影尖叫:“死胖子,你给我等着,别以为有你爹给你撑腰就能耀武扬威,一会一定让皇上治你的罪。”有六公主给她们说话,就不信皇上还会偏袒她,感觉后面的一群贱人还在笑,转头咆哮:“笑什么笑?你们又算什么东西?六公主一句话,定要你们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倒是真的,所以三十多个女孩儿敢怒不敢言,耸耸肩,干脆眼不见为净,结伴向御花园而去,期间免不了小声讥诮一番。 什么玩意儿,嘴长她们身上,管天管地,还管她们笑不笑?对于那番威胁并没多惊惧,皇上乃仁德明君,西秦又对商户厚爱有加,只要在理,就不信皇上能因她们几句恶意诽谤就乱治罪,可恶! 望着自家妹子气得原地跳脚却无计可施,柳骆风张口结舌,虽听不清究竟都说了什么,但很显然,从来不会吃亏的人今天吃亏了,还是吃那个一向只会吃亏之人的亏,转变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僵硬地转头:“看出什么来了?” 见围堵在宫门口的人一哄而散,端木凌羽这才开始前行,淡淡的回了句:“今日江兄没来可惜了。” “匪夷所思。”柳骆风摇头晃脑,就不知刚才她究竟说了什么,居然激得自家妹子在这种场合不顾身份,最终还弄得大伙将怒气转到她身上,估计明日后,名声受损的将不再只是上官楚楚,当然,苏玉珊和嫣儿也非聪慧睿智之人,却在上官楚楚之上,怎几句话就要陷入闲言碎语中? 嫣儿也真是的,没事老去针对人家干嘛,以前没吃过亏他也不说什么,可现在不行,那是他唯一的妹妹,任何欺负她之人都不会放过,上官楚楚,你既已明白凌羽要扳倒你上官家,竟还不知收敛,等着吧,会有你哭那天的。 眼底阴狠一闪而逝,转眼又是一个和颜悦色的翩翩佳公子。 御花园内,上官楚楚随便找了个角落入座,双眸泛光,锃亮锃亮,相信任何男人身处数千美人环绕的境地都会心花怒放,乖乖,瞧瞧满园春色中,环肥燕瘦,活泼可爱,优雅贤淑,羞怯娇媚,应有尽有,这里不允许丫鬟入内,有的全是名门闺秀,千金名媛,个个出身高贵。 扎堆谈诗论词的,过招比武的,弹琴奏曲的,还有切磋舞蹈的,不夸张,放眼望去,真有数千人。 想不到西秦国这么大,光是个帝都城,就能召集来这么多闺英闱秀,还不算普通人家,的确繁荣昌盛,人口众多。 怎么办?好想将现代那具身躯搬过来,一定深得美人心,不能厮守是一回事,被各色美人万众瞩目又是另一回事,那感觉,爽爆了,哪像现在,看过来的也都是戴着有色眼镜,绝非欣赏c芳心暗许。 眼珠子在美人中不断穿梭,真乃眼花缭乱,都快审美疲劳了,如果如果将这几千美人统统赏赐给她,哪怕不要真爱也行啊,n一n一n一,这些人美则美矣,却习惯了大手大脚挥霍,她还真养不起,就当一饱眼福吧。 于是乎,人们看到的就是那个胖成球的女子坐在假山下一直盯着她们不放,视线炙热,双目放光,看得近处的几个女孩儿极不自在,那样子好像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似地。 因为她总会时不时盯着她们的胸前位置不放,绝非是羡慕,不知为何,都能幻想出她内心中正在淌口水的轻佻样,某个女孩儿垂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后瞪了那正盯着自己的人一眼,冷哼一声赶紧走开,该不会刑部尚书家的其实不是女儿,是个儿子吧?还是个色胚。 被美人瞪,上官楚楚也不生气,反而觉得那小眼神别提多诱人,吞吞口水,看向下一个。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美人如云 这个跳舞的妹子身材真好,波涛汹涌,肤如凝脂,屁屁挺翘,那个以竹代剑的妹子也不错,一身劲装衬托出了妙曼曲线,双腿修长,动作灵活,还有那个气质高雅,巧笑倩兮与人论诗的美人也是极品,举手投足无不楚楚动人 天呐,还她那一米八,玉树临风c英俊潇洒c风流倜傥c帅气逼人的傲人模样吧,最重要的是胸前够平,男装加身,自小就没被陌生人误会为女人过,如果上天用一副平凡的男身与她交换,她还不乐意呢,深入心灵的爱情是没有性别之分的,除了不能让对方生孩子,其余的她都能解决。 亦能满足。 哎,有些事只能靠幻想来实现了,帅得掉渣的自己咔嚓一下落在这美人堆,诗词?没问题,保证让你心悦诚服,唱曲?没听过男人唱歌吧?悲伤型欢快型爆炸型,爷们都会唱,定让你们芳心碎一地,舞刀弄枪?也没问题,爷们学过几天太极,虽打不了人,可动作优美有意境啊。 跳舞?迈克杰克逊的经典舞蹈行不?即能勾得美人们面红耳赤,芳心大动,又能一举成名 忽地仰天苦着脸无声痛骂,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给这么一具破身体,还要拿这么多美女来考验我? 与此同时,肃穆庄严的御书房,端木凌羽直立门口,铁拳紧握,脸色阴沉骇人。 “父皇,您不能再纵容三哥了,恕皇儿心直口快之罪,最近不少关于三哥不好的传闻,堂堂皇子却在家中圈养男宠,而且儿臣还听说他私下勾结柳骆风,今日就看到他与柳巡史同进宫门,有说有笑,那样子像是熟识已久。” “是啊父皇,不是孩儿们恶意污蔑他,您对他一向关爱有加,而他呢?一直忤逆您的意思,多次赐婚都诸多推辞,今天母后特意为他筹备一番,您就看吧,他一定又要开始推搪了,完全不懂您的一片好意。” “日前儿臣也有听到江莫宸有意谋害上官大人之女上官楚楚,匕首就是江莫宸扔给她的,而江莫宸与三哥关系匪浅,已经有人推断出他们是在合谋残害上官大人一家。” “您别看他总是笑呵呵的,实则包藏祸心,父皇,您不可掉以轻心,万不能再对他加以重任。” 望着四个儿子你一言我一语,吵闹不休,龙案后的端木合锟倏然抬头,眸子危险眯起,口气凌厉:“你们有完没完?他是什么人,朕自有定夺,他圈养男宠你们不高兴,他作风端正万众一心,你们更不高兴,朕重用他你们还是不高兴,不要忘了,他也是你们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年龄最小的端木佑小声嘟囔:“谁跟他是兄弟?一个留着前朝余孽的血的” “佑儿,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叫前朝余孽?无论前朝还是本朝,既都已归顺,那就都是我西秦的子民,朕是不是太纵容你了?”端木合锟面带愠怒的质问,见儿子跪地请罪,又将视线转到二儿子身上:“太子,你是怎么管教弟弟们的?还是说这些话都是受你所惑?” 太子端木宇飞立即匍匐下,战战兢兢地大喊:“儿臣冤枉,父皇,儿臣绝对没有误导过弟弟们,没有管好他们,儿臣有罪。” 四王爷端木宏也跟着跪下,作揖帮腔:“父皇,为何您就不信我们所言?这些并非皇兄授意,都是孩儿们发自肺腑的心声啊,您为何会如此偏袒于三哥?不就是侥幸打了几场胜仗,装模作样做了几件好事吗?您” “够了!”端木合锟无奈地揉揉眉心,都说家国天下,而他却始终无法令儿子们一条心,总能生出一些嫌隙,如今还一同来参奏老三,羽儿的为人他不是不清楚,心比天高,城府海深,虽还无证据,可不代表他老眼昏花到看不清事实真相,做事果断狠绝,不留丁点情面,连上官爱卿都觉得他心术不正,可那毕竟是他的亲儿子。 究竟是什么导致这孩子越走越远?会不会是这些哥哥弟弟们总是排斥他?不行,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一个,也不想其余儿子对他再心存怨恨,安抚道:“朕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放心吧,即便他真是如此,也不会危及到你们,将来太子登基后,他会去自己的封地,无传召,永不回帝都。” “是吗?父皇,您给他选好封地了?” “恩,定远王,意寓安定远方,太子,朕希望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听到弟弟们说他半句不是,即便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朕也自有定夺,朕只有你们六个儿子,如今你们大哥已经去了,朕不希望再发生那种事,你们是亲兄弟,要和睦团结,真正的敌人不是自己的血亲,而是对我国虎视眈眈的另外两个敌国,你们要真有什么雄心壮志,就想着怎么防范于未然,别哪天敌人攻入,你们还在想着怎么内斗,这是在自取灭亡。” 定远王,意寓安定远方 端木凌羽难得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夺目,摄人心魂,唯独牙关死咬不放,父皇,您可真会做人,什么定为安定,远为久远,无可撼动的封号,原来除去这个,还有另一层意思。 吸吸鼻子,仰头隐忍着什么,鼻翼颤动,唇瓣扭曲,目露嗜血残忍,黑瞳四周血丝急速蔓延,忍到近乎要爆发时,也只能启唇无声地吐出所有阴霾情绪,后深深吸纳一口新鲜空气,唇角渐渐勾起,一派和善的笑着进屋,到达君王身前时,弯腰跪地叩拜:“儿臣参见父皇,路上小遇麻烦,请恕儿臣迟来之罪。” 另外四人立马调整表情,一改方才的同仇敌忾。 父皇言尽于此,那么这个人暂时还无法扳倒,以后还是不要正面起冲突为好,几年里从无权参政到参政,功绩赫赫,说不定哪天办一件惊天动地深得民心的大好事,那就更加动不了他,到时还不得处处找他们麻烦? 端木合锟心里一凌,故作平静的问:“怎么无人通报?文迁呢?竟敢玩忽职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你们要和睦 “回禀父皇,兴许是文公公内急走开了,儿臣进来时并未看到他。”倒要谢谢他的这些兄弟,为了参他,将外面守卫都给调开了,而那文公公的确不见其人,仰头继续笑:“人有三急,父皇且莫要追究他,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事不似儿臣们年轻力壮,能忍上一时半会。” 看样子似乎并未听到什么,端木合锟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开口:“起来吧,羽儿,对于这次选妃之事,你可不能再推辞了,你母后为你的事操碎了心,莫要辜负她的一番美意,这回可不是以画定人,而是让你在真人面前任意挑选,都说你有特殊癖好,可朕不信,朕的儿子又怎是那么不堪的人?你说是吧羽儿?” 端木凌羽双手合叠,弯腰作揖:“父皇说的是,不是儿臣不相信画师的技艺,再精湛也还是有所出入,不及面对真人来得合意,还是如此多妙龄佳人,儿臣定当仔细为您选上一好儿媳。” 四双眼睛齐齐惊讶地看去,什么?他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以前逼他那么多次都不曾就范,怎么特别是太子,搁置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似笑非笑的问:“三弟今儿个倒是听话,莫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皇兄此话何意?以往臣弟不愿成婚只是因奔波于父皇委派的重任,鲜少见到合眼缘的女子,如今母后召集来如此多佳人,总会有臣弟心仪的一位,自然满心欢喜,臣弟也期望着如皇兄这般儿女相伴,怎地皇兄会有此一说?”端木凌羽皱眉,一脸疑惑。 端木宇飞无言以对,立即用手臂撞了下挨着自己的端木佑。 毕竟年轻,不懂察言观色,本就对端木凌羽那一脸天真无知的模样气得不轻,抬手指着质问:“三哥,你敢说你府里没养着个男人?” 端木凌羽一副醒悟,表情更加不解:“六弟可是说天雪?若用‘养’这个字来说他,三哥可是要不高兴的,天雪乃兄之上宾,六弟莫要轻视于他。”末了冲少年不怒不喜地挑挑眉,只是那黑如幽潭的瞳孔深处藏着什么,无从探究。 “哼,说得好听,你敢对天起誓”还想咄咄逼人的端木佑忽地怔住。 “放肆!” 端木佑再次跪地,怨气十足的小声呢喃:“鬼才信他。” 端木合锟几乎是拍案而起,失望透顶地看向儿子们:“你们看看,你们现在成何体统?兄不成兄,弟不成弟,佑儿,朕念你年幼,处处包容,你倒好,竟恃宠生娇,哪有人逼自己兄长赌咒发誓的?你你明日起,三个月内不得出府门半步,否则朕朕”捂住心口瘫坐龙椅。 “父皇!” 几人迅速上前安抚,几人真心,又有谁知道呢?端木宇飞看似慌张,实则边拍打着老人的胸口边垂眸深思,父皇身体看来并没表面上那么硬朗,那么说他岂不是很快就能一抹喜色稍纵即逝。 而其他人同样开始盘算起各自的计划。 唯独端木凌羽冷冷地瞪向还跪在地上的少年:“六弟,你看你都把父皇气成什么样了?越来越不懂事,若父皇有个三长两短,为兄的必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端木佑先是担忧的看了老人一眼,后捏紧拳头咬牙低头不再多说,对于端木凌羽一番话,只有两个字回敬,虚伪,不,虚伪至极! “好了好了!”端木合锟几个深呼吸后,已经好转,制止要去唤太医的老五,长叹道:“父皇老了,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儿女们都有个好归宿,兄弟姐妹和睦,齐心协力,哎,佑儿,这次父皇绝对说到做到,你要再敢以下犯上,就将你贬为庶民,听到没有?” 除了这些,其余的事他已经没力气多说了,慢慢来吧,总有法子让儿子们回到小时候那般,兄弟几个任何事都会一致对外,唯独老三,自小就被这些孩子歧视,以前是嫌他留着前朝的血,后面不过是眼红人家过高威望,他能如何?人家能力出众,做君王得赏罚分明,有些封赏不是他说不给就能不给的。 眼看着老三实权越来越多,其余儿子们个个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自己又不思进取。 他知道很多时候对不起老三,可是别的孩子也是他的儿子,再不成器也不能逐个废除吧? 而且羽儿也不见得是良善之辈,哪天真给他得逞,还不得弑兄杀弟? 怎会演变到这一步?看来得尽快想个法子给老三赐封地,然后下令永不许回帝都,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孩子们自相残杀。 “儿臣知道错了,父皇,您不要生气,您得保证身体啊。”端木佑乖乖的跪着上前摇摇老人的手臂,看着长辈好似瞬间老了许多,顿时后悔莫及,好吧,以后都不说了,可他绝不能让端木凌羽奸计得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父皇看不出来,但他是亲耳听到过他怂恿大哥干下弥天大祸的事。 奈何父皇说什么都不肯信,还有二哥也不是好人,四哥已经跟江太尉沆瀣一气,五哥又和太傅丞相来往密切,这些人全都在违背父皇的意思,不管任何一个人登基了,都会铲除异己,最先开刀的就是他们这些手足兄弟,特别是三哥,肚子里装的全是恶毒计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心疼父皇终将会愿望落空,他本不想跟他们争什么皇储的,但为了保住哥哥们的性命,他不得不抢,虽然希望渺茫,也要试一试,哪怕已经被二哥记恨上。 端木合锟拍拍小儿子的后脑:“好了,今日是老三的好日子,咱们就去御花园转转,看看谁有幸成为你的三嫂。” “嗯,父皇,佑儿扶您。”少年破涕而笑,搀扶着君王向外走去。 余下的四人貌合神离的相视一笑,边调侃着端木凌羽边尾随。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驾到!” “定远王c晋王c礼王c义王驾到!” 一连串的尖声报幕后,上官楚楚见到了一群西秦国最尊贵的人自拱门而入,来不及细细打量,就被满园匍匐景象弄得唏嘘不已,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皇权社会,也连忙跪了下去,稍不注意是会人头落地的。 ------题外话------ 貌似这文真的没有在看啊,那就自己写给自己看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还是这么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岁” 并未跟着一起喊,嘴巴意思意思的张张,悄悄偏头继续观望这罕见画面,刹那间,她有了个想法,要不咱也来个冲冠一怒为几千红颜?将西秦国给翻了,自己当皇帝,那就要多少美人就有多少了,不过此伟大工程只幻想了五秒就不了了之了,即便拥有几千年历史知识,可再牛逼,要坐到皇帝位置上,没个四五十年是完不成的。 都七八十岁了,还能稀罕这些鲜嫩的小丫头片子?难不成要她选几千个老太太入宫相陪? 呵呵,还是安分的享受自由生活吧。 有道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要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平身!” 中气十足c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才跟随大部队谢恩费力站起,认真打量着越走越近的几个顶级品种,根据服色,前面两位不用想,皇帝跟皇后,老皇帝年约五十五,灰发龙冠,身材高挑健壮,明黄龙袍威震天下,那不苟言笑的面容布满沧桑,皱纹浅显,下颚灰白胡须浓密,明明贵为天子,掌管一国王土,为何看起来有那么点点抑郁? 或许是国事繁重,总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吧。 旁边的皇后同样一身威严,繁重的金黄凤冠,所有青丝尽数高盘,黄色锦袍上绣凤凰飞天c花开并蒂,五十上下,华妆重抹,却依旧回不到逝去的青春年华,不过根据脸盘和五官来看,昔日也必定是位大美人,也不知是表情太严肃还是其他,这个老太太令上官楚楚不大喜欢,那薄嘴唇,丹凤眼,尖尖下颚咋看都属于刻薄一类。 端木凌羽的后妈,现任太子的生母,她不信这种无面善可言的人会对继子好过亲生,自古后母多无情,特别是膝下有孩儿的,总会把继子当作多余的存在,继而各种冷落各种亏待。 丑奴说三王爷十岁时没的生母,第二天就被过继给皇后了,即便家庭不和睦,也不能残害无辜吧?小胖妞只是太喜欢他的好哥们江莫宸,不知道对待倾慕者要像春天般温暖么? 如果他真是想借机一点点除掉整个上官家,那么这个人还是挺可怕的,为了上位,铤而走险,不顾生死,一个连对自己都这么残忍的人,对别人能好到哪儿去? 都是爷们心理,她非常明白有些男人为了巅峰事业,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这种人老爸遇到的还少吗?有个人渣为了当上经理位置,都不惜把自己老婆给人玩,关键时刻,亲情友情爱情皆可抛,而端木凌羽在她眼里,就是这种人。 一件事就能把他看得透透的,本来嘛,若是个正人君子,那只不过被老爹弄得失了几次颜面,绝不会起杀心,头上的伤其实她是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人为,直到那张请柬送来,哼,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要知道她是真的失忆了,不知道会不会悔不当初? 可这事她不能说给父亲听,要不依照老爷子的性子,肯定会紧咬不放,他才不管皇帝是不是刚失去一个儿子的痛苦,帝王嘛,怕江山不稳,怕儿女不合,再弄死他一个儿子,即使再器重父亲,也会心生不满,说白了,这个父亲在她眼里就是个不懂变通又不识抬举的一个人。 这种性子,官场混久了,很容易出事,还是灭顶的大事。 所以她只能忍在心里,她不是小胖妞,处处都要受长辈庇佑,守护一个家,她也有义务。 后方跟着的应该就是太子了,三十模样,四爪金龙华袍,还算端正,可惜肤色蜡黄,眼圈微暗,缺乏神彩,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节奏,三十多个妻妾,不过度才怪。 再后面紫红相间的无领服饰,绣有不知名花纹,手工精湛,无一瑕疵,黑色锦布镶边,万千乌发光泽柔顺,长达下腰,顶发由墨玉冠桎梏,刘海些许,黑色朝靴,只论穿着打扮的话,可谓端庄得体丝不苟。 再看其面貌,啧啧啧,就是上官楚楚这个自认为前身帅得无与伦比的人都不由暗暗赞叹,真乃举世无双的存在,一身暗色衬托下,肤色格外莹白,黑晶石般明亮的双瞳如深海,有多少秘密难以探寻?薄唇性感殷红,一边上挑,笑意浅淡,更为俊朗出众,下颚光洁,鼻子挺拔,剑眉锋锐,似那鬼斧神工般的画作,每一个细节都受到了上天的眷顾。 这种容貌,这种演绎出大方得体的风仪,啧啧啧,当真称得上全国第一美男子,即便是全天下,她也不觉得能有人的外形能比过此人,现代信息很发达,帅哥屡见不鲜,但绝无任何一人能与之媲美。 雌雄莫辨,因自身浑然天成的男儿气概,不显女气,二十五六,身材顷长高挑,目测能有一米八八吧?老天爷,看到没,这就是爷们心中最最理想的肉身,为何不让爷们穿到他身体里去?不是故意刺激人吗? 三王爷很俊美,鹤立鸡群,所以美人们个个眼冒金光,觉得能有幸参加此次选妃大赛,简直是天赐恩泽,哪怕那个传言是真的,能天天看上他一眼,守一辈子活寡也值了,而且还不一定会到那个地步,稍微用点手段,兴许就因自己弃恶从善了呢? 也有一部分盯着端木宇飞不放的,那毕竟是未来的天子,只要被他倾心,未来当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后面三个一身贵气的男人应该就是四王爷c五王爷c六王爷了,除去端木凌羽,依照上官楚楚对男人审美理解,四王爷一张大众脸,五王爷倒是个大帅哥,六王爷小胖子一个,不说帅吧,但长得可爱,眼珠子正滴溜溜在美人堆里乱转,呵呵,还是个小色狼。 端木合锟本欲是要去前方亭子,但路过上官楚楚时,轻笑着站定,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后道:“怎么还是这么胖?上官家的伙食当真这般好?”瞧瞧,这体积,周边三个闺秀也不及她一人吧?还一脸哀怨相,难怪爱卿会要求他来赐婚,那么铁骨铮铮的一个汉子,却因这个女儿的婚事心力交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告状 见那胖得完全变形的女人下嘴唇翘起,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端木佑便捂嘴转开头偷笑,可一看周遭那些纤瘦美人,就更忍不住了。 其实刚进来时就看到了她,这么显眼,想无视都难。 太子等人也都时不时抖动身躯,隐忍笑意。 端木凌羽则依旧维持着那个浅浅的微笑,不过看向上官楚楚时,眸内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意。 某女很无奈,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这张脸做任何表情都会违背自身意愿,除了鲜明的哭和笑外,任何表情都是衰相,干脆瘫着一张脸屈膝行淑女礼:“臣女参见皇上。” “起来吧!”端木合锟轻轻点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面带不解,以前见到他都是眉开眼笑,叽叽喳喳不停,怎么今日倒乖巧了许多? 上官楚楚很是无奈的撇撇嘴:“回皇上,臣女已经在控制食量了,可体质如此,喝水都能长上二两肉,臣女也没办法呀。”哪个胖子不想拥有窈窕身段?减肥?哎,太不容易了,还没开始掉斤两,她已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前身已经算吃货了,而这具身体,她发现只要是吃的,不管味道如何,都难挪步。 如果真有人给她一桌丰盛大餐,估计不用逼供,坚持不了两天就能不打自招了。 “咕噜噜!” 这不,光是幻想一下,肚子就很给面子的叫嚣起来,君王面前不得造次,所以周围非常安静,这一阵又一阵的咕噜声三丈外都能清晰入耳,让不少人都开始低低发笑。 某女赶紧按住肚皮,咬牙垂头暗骂,有比在美人们面前失态更尴尬的事吗?很快又没事人一样仰起头与皇帝老头对望,而肚子还在持续打鼓。 “哈哈哈,肥婆,你越来越搞笑了,哈哈哈,第一次见女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派光明正大的表情,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五哥你看她,哈哈哈哈,哎哟,我肚子都要抽筋了。”端木佑被女人脸上的表情逗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扒着端木安,一手捧腹,直不起腰。 经过六王爷这番提醒,几十个美人也都跟着咯咯发笑。 上官楚楚当下就黑了脸,斜睨着瞪向那口上无德的小胖子,你以为你自己很瘦吗? 而她并不知道,如此表情在她这张脸上做来多么滑稽,眼皮即使有双层,却蓬松肥大,令眼睛小去不少,这么一瞪,没把端木佑活活笑死,颤抖的手指向对方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因笑声不断,难以吐露只言片语,小胖脸不多时已经充血。 “噗哼哼哼!”四王爷与五王爷同样忍到极致,哧哧的闷笑个不停。 连端木合锟都有点忍俊不禁,掩去尴尬,冲端木佑呵斥:“胡闹,身为皇子,却恶意辱没大臣之女,是不是嫌三个月时间太短了?” 端木佑一听,迅速止住笑声,躲在后边抽搐,以前怎么发现这个上官楚楚这么搞笑?基本都是出口成脏,横眉竖目,说有多丑陋就有多丑陋,如今面目平静,反而不觉面目可憎,搞笑异常,哪怕是随便一个表情都让人受不了,不行,为了往后日子不无趣,他要多跟她接触接触,实在不行,就他来娶回家,当个乐子养着也是不错的。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古代人笑点这么低吗?神经病! “好了!”一直冷着脸的皇后转向端木凌羽,已是笑意盈盈:“羽儿,方才听你父皇说,你已有成亲之意,如此这般甚好,不枉费本宫张罗一场,这些女子都出自名门大户,你看看可有喜欢的?无论是谁,只要你开口,本宫都定当为你做主。” 端木凌羽恭敬行礼:“有劳母后了,儿臣甚是感激,如此多佳人,儿臣还真有点眼花缭乱,需得仔细看过才好做定夺。” 虚伪! 上官楚楚心中冷笑,自他出现时,她就在关注了,这丫根本就没怎么上心过,看来真是迫不得已,也更加确定了他的性向,这么多美女,哪个男人不心动?除非弯得直不起的搅基一族。 更希望是满园男色吧? “楚楚,你爹已托朕为你赐婚,到时看上哪家公子,不必担忧,朕都会为你做主。” 意思是只要是她看上的,不管是谁,都必须遵旨?这不是强买强卖吗?丑奴没说大话,皇帝真的很器重老爹,不过甚为一个gay,咱是不会轻易去祸害别人的,祸害祸害您儿子就行了,想到此,瞄向已穿行在千娇百媚中的某人,端木凌羽,你看,你选妃,我都来了,却没一人认为我能被选上呢,好似个透明人一样。 这样更好玩,到时保管让这些人一个个大跌眼镜。 “你去啊,你怕什么?六公主在宫里,大不了一会请她出来,再不去就晚了。” 另一边,苏玉珊不断推搡柳嫣儿,三王爷选妃,皇上肯定待不了多时,身为臣女,鲜少可面圣,难得的机会岂有不抓住之理? 柳嫣儿踌躇着不敢上前,如果皇上没特意跟那死胖子搭话,她还些底气,可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对死胖子有着偏爱,这个时候过去不是找死是什么?但当众被打的气也难以隐忍,对对对,出事了还有六公主帮衬她们,在苏玉珊几番怂恿下,提起裙摆走过去跪地叩拜:“参见皇上,请皇上为小女子做主!”说着就开始抹泪儿。 儿子已经认真去选妃了,端木合锟本不想多做逗留,刚要转身,竟被这一道抽泣声拉住步伐,见是昔日替自己挡刀之人的后辈,一些愠怒立即消失,道:“是嫣儿啊,怎么?谁惹你了?” 上官楚楚抿唇,这肯定是冲自己来的,尼玛,这女人烦不烦?还没完没了了,看皇帝的神情,对此人还挺宽容,对对对,怎么忘了?柳嫣儿的爹可是皇帝的救命恩人,可也不能怪她吧?当时是她与她的丫鬟先动手来推她,而她秉着不给父亲惹麻烦,又不想打女人,所以只是给推开了,会倒下那是她们自己弱不禁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冷静辩解 居然跑来告御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烦一国君王,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呜呜呜,回皇上,今日皇后娘娘召集我等前来,本是受宠若惊,却不想在宫门口时,上官楚楚仗着其父深得皇上宠幸,对小女子口出恶言,还动手将嫣儿与婢女打翻在地,呜呜呜呜,皇上,虽然嫣儿没有父亲可撑腰,但当初家父若不是为您挡刀,也不至于被人这般欺辱。”柳嫣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万分。 浓眉瞬时拧做一团,仿佛某句话触碰到了逆鳞一样,却也没发作,而是面色和缓的询问着上官楚楚:“楚楚,可有此事?” 不等某女跪地请罪,另一个粉衣女子就噗通跪了过来,跟着控诉:“启禀皇上,不光是嫣儿妹妹,还有臣女也受到了她的辱骂,说臣女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呜呜呜,皇上,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否则往后臣女还怎么见人呜呜呜!” 我去,组团来搞她是吧?咱能诚实点吗?究竟是谁先挑起是非的?极不情愿的跪下去,古代真麻烦,动不动就跪来跪去,膝盖都是铁做的不成?好在尚书府讲究人权,要不成天被人跪来跪去,她还怕折寿呢,这么吃力不讨的事,古代人却享受其中:“回皇上,此事臣女比窦娥还冤。” 就在人们苦思窦娥是谁时,柳嫣儿直接撩起袖子,指着擦破皮的手肘振振有词:“皇上,您看,这就是被她伤的。” “臣女可以作证!”苏玉珊赶紧附和。 一仗外,端木凌羽不动声色的转头,眼底精光划过,早知会有这一出,当时就该催动内力,送柳嫣儿身边丫鬟上西天,效果岂不是更好?不过这样也不错,父皇再怎么器重上官离,也断不会纵容其女四处作恶,只要今天严惩了上官楚楚,上官离心里能舒坦才怪。 伤口还未痊愈吧?经得起五十大板吗?思及此,唇角邪佞上扬,骆风,你家妹子今天可是帮了咱么一个大忙呢。 一个是恩人的女儿,一个是丞相爱女,当众辱骂大臣子女,还如此逆耳,若不严惩,丞相苏国志岂会善罢甘休?上官爱卿在朝中已经是众矢之的,甚至在他的心中都有了芥蒂,忠臣,愚忠的臣子,不知进退,当时都有为老大开脱之意,发配边疆为奴也比赐死强,还闹得天下皆知,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上官爱卿却逼他杀了自己的儿子。 气愤归气愤,又能如何?人家句句在理,条条死罪,不杀难以平民愤,又是朝中最值得信任的臣子,丞相太尉太傅个个心怀不轨,如今这个朝廷看似平和,实则暗潮汹涌,他舍不得失去上官离这等真心为百姓说话的忠臣,从来不会跟他藏着掖着,只是现在 若打吧,爱卿定会心生不满,不打吧,明天朝堂上必定被群臣参本,教女无方,纵女行凶等等,爱卿定会父待女受罚,打坏了怎么办?一把老骨头,受得了五十杖责吗? 严厉地眯眼:“楚楚,你说你冤?” “是的皇上!”上官楚楚意识到事情似乎很严重,必须认真对待,否则免不了皮肉之苦,还会让老爹蒙羞,该死的,古代也太凶险了,好在她够机智:“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刚到宫门口时就听到一群人在大声议论臣女,句句不堪入耳,臣女也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不少错事,但已决心改过,因此本不想计较,但柳嫣儿不肯放过,大声辱骂,什么为逼江公子与臣女燕好不惜以死相逼,什么死肥婆,还有不要脸的,一时气不过说了句‘也不是所有大家千金都知书达理,总有些粗鄙不堪c难登大雅之堂的人,谁之柳嫣儿直接拦住臣女去路,问臣女粗鄙不堪骂谁。” 端木凌羽鄙夷哧哼,该不会以为这么说就能逃劫难吧?无知! “你胡说,皇上您别听她在这里胡诌,你你这么看我干嘛?”忽见那贱人凶狠瞪来,柳嫣儿立马叫嚷,一副看吧看吧,她压根没她说的那般柔弱好欺。 上官楚楚丝毫不避讳的继续瞪:“皇上在问我话,你老是急着打断我,莫不是做贼心虚?” “你说谁是贼?” “我就想知道你说完了没,你若说完了,我就继续说,若没说完,那行,让你先说。”毫不在意地目视前方,等待着开口的机会。 事已至此,不少人已经开始相信上官楚楚的辩论了,因为柳嫣儿的举止非常粗俗,毫无大家风范,狂妄嚣张,君王面前都如此张牙舞爪,更何况私底下了,再看那上官楚楚,不骄不躁,口齿清晰,条理分明。 柳嫣儿这才想到前面站着的是什么人物,立即闭嘴,心尖颤抖,可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上官楚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静了?而且一点跟她对吵的架势都没,要是以前,早仗着有人撑腰动手打她了,反观自己倒被她气得失了礼数,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太反常了。 苏玉珊同样百思不得其解,那上官楚楚何时如此牙尖嘴利了?还这般临危不乱,更没在皇上面前没话找话,后向她们当炫耀资本,‘瞧,皇上主动找我说话,还跟我相谈甚欢,你们能吗?’ 实在诡异。 连端木凌羽都没想到此女会处变不惊的为自己开脱,更完全还原了真相,一句话就让柳嫣儿大气儿不敢喘,变聪明了? 上官楚楚见那妹子住口了,便继续有条不紊的道:“然后臣女也没想与她正面冲突,就问她是不是在对号入座,谁知她争论不过,竟直接动手来推臣女,幸得臣女身宽体胖,未被推动,本想直接离去,结果她又召来她的婢女,试图一同将臣女推倒,臣女怕耽误了时辰,就轻轻推开了她们主仆二人,哪知她们如此孱弱,也怪臣女太壮硕,此乃无心之过,再说了,这也算正当防卫不是么?”仰头认真的看着老人。 正当防卫,这么有内涵的词她居然都懂了,苏玉珊暗暗咬牙,美丽的小脸逐渐扭曲,变了,有什么东西真的变了。 不知为何,竟开始心生惶恐,可想着自己两个人,她就一人,少数服从多数,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扳回一局 端木合锟若有所思的盯着下方跪着的女子不放,这与传闻大相径庭,也见过两面,并不像此时端庄,连穿着品味都有所提升,上官爱卿终于可以不必日日为此女担忧了,辩解起来都让对手哑口无言:“你们两个可还有话说?” “皇上,她是在扭曲事实,并非如此,是她辱骂我们在先,又动手打人在后,伤口在此,岂容她狡辩?”苏玉珊拉起好友的手臂叫屈。 上官楚楚冷笑,垂头继续投下重磅炸弹:“皇上,这种事光听我们说无用,记得当时在场的还有许多大家小姐,要不您请她们前来问问谁是谁非?”胸有成竹的冲皇帝笑笑。 如此一来,苏玉珊跟柳嫣儿反倒松了口气,但凡有点脑子的也知道站哪边,即便那时有吼过她们,可民不与官斗,最多是装傻充愣,否则得罪她们就是得罪丞相与柳巡史,可得罪上官楚楚,只要不犯事,刑部也管不着她们。 上官楚楚,这可是你自找死路,等着挨板子吧,西秦律例,任意辱骂官家直系亲属,轻则二十大板,重则五十,她不但骂了,还动手了,那五十大板绝对免不了。 几个皇子都环胸站旁边看戏,均是想着上官楚楚被罚,别看他们与老三不和,但有件事却能一条心,除掉上官离这个麻烦人物有利无害。 那些女子会帮她作证才怪,这种事,躲都来不及。 可再绝对的事都有意外出现的时候,跪过来的三十多人纷纷指向苏玉珊跟柳嫣儿:“皇上,是她们先羞辱上官小姐的,而且也是她们先动手的,上官小姐也没打人,就是嫌被挡路了,推了一下而已。” “皇上,事实就是如此!” 现场一片唏嘘,无不惊诧,一副完全出乎预料的模样,就连端木凌羽这种精于算计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苏玉珊花容失色,这些人都疯了吗?知道得罪她苏家的后果吗?还是对上上官楚楚得意的笑脸,妖术? 妖术?呵呵,这不叫妖术,叫心理学,老妈可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以前吧,最烦她这一点,动不动就要开导她,如今看来,有这么个老妈也不错,不说有资格治疗别人,但多多少少也懂上一点。 绝大部分的女人都不会错过贬低别人提高自身魅力的机会,这个叫妒忌心,很多商二代都会羡慕官二代,每次自己要花很多钱才能办的事,人家一句话就解决了,这些女子一看就出身商贾之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这么个大好机会她们岂会放过?看,什么官二代啊,还没我们这些商家之女来得有德行呢。 你们长得是比我们美,可我们是来参加选妃大会的,而且我们很愿意嫁给这个三王爷,能排除地位高端,容貌高端,各种高端的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 而且说的还都是实话,完全不违背良心,当然愿意帮她上官楚楚了,这得谢谢自己其貌不扬,若是个天仙大美人就不一定是这个效果了。 冲面色苍白的两位小美人邪恶地眨眨眼,跟我斗,爷们别的喜好没有,就爱险中求胜,咳咳,问她为啥不一开始就这么做?那多不好玩,先给人希望,再令人失望,最后绝望,这个过程最是有趣,原谅她最近实在是太无聊,拐着弯耍耍人自娱自乐全当解闷了。 虽然并没多大成就感,可也比一直无聊下去强。 “呜呜呜皇上,不是这样的,这些人一定是被这死胖子收买了,呜呜呜皇上请您相信嫣儿”柳嫣儿惊惧之余,连忙磕头辩解。 女孩儿们纷纷投以唾弃的眼神,还能再无耻点吗?这些官家小姐真不怎么样,颠倒黑白,任意陷害,谈吐低俗,举止不雅,再次觉得自己太给家族长脸了。 端木合锟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鹰隼般犀利的视线直射两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子:“你俩可知此等行为在朕这里是欺君的杀头大罪?” 苏玉珊跟柳嫣儿吓得紧挨一起瑟瑟发抖,杀杀头?仔细想想好像欺瞒君主的确是欺君大罪,都怪她们被愤怒冲昏头,这可怎么办?如此多人在场,就是皇上想看在父亲们面子上徇私都难,怎么办怎么办? 端木凌羽捏紧折扇,立即转身向御花园外而去。 上官楚楚愕然抬头,不至于吧?几个女孩子小打小闹而已,咋还要杀头?最多拉去打几下板子,让她们长点记性就行了,杀人绝不至于,看俩小丫头片子吓得瘫软在地,赶紧圆场:“皇上,万万不可,臣女跟她们几个一向喜欢打闹,在臣女看来,不过是小孩子闹别扭,也是老了后最值得回忆的青葱岁月,皇上,请您莫要动怒,恕我等万不该扰您清静,您老就把这件事当个屁放了吧,全当是闲来无事时看了场大戏,请皇上开恩!” 说完就赶紧弯腰将额头贴于地面,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少来皇宫走动,太坑爹了,难怪古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动不动就要砍头,不对,刚才自己好像也说错话了,这里不是现代,像放屁这种话不能拿来污了龙耳,该死的,都怪她还没完全适应古代制度,别求情不成,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她才来了一个月不到呢。 “哈哈哈哈。”端木佑再次被逗笑,这个上官楚楚说话太好玩了,以前也是直来直去,可都是泼妇骂街,现在字字精辟,忽见龙颜因自己认为最好玩那句微怒,只得再次捂嘴忍耐。 五王爷端木安薄唇勾勾,同样觉得此女颇为有趣,不知是笑点被戳中,还是别的原因,抬手作揖:“父皇,儿臣以往与上官小姐也有过数面之缘,次次都是这般心直口快,但请看在她心胸宽广,替她们求情的份上,饶其直言不讳之罪。” “呵呵,皇上,臣妾倒觉得这丫头很是可爱,您啊,消消气,既然她都为嫣儿她们求情了,那您也不必将此事当真,臣妾为您准备了些新鲜点心,要不先随臣妾去尝尝?”皇后先是冲上官楚楚笑笑,后征求着天子的意见。 端木宇飞听闻后,也赶紧上前说好话:“恳请父皇移驾东宫,儿臣刚好也有些许政事请教,不必在意这些女儿家之间的胡闹争吵。” 端木合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长叹,摇摇头走了。 “恭送吾皇c皇后娘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咱俩是绝配 某女这才敢抬头,五王爷求情还说得过去,苏玉珊之父,苏国志,丞相大老爷一心拥护他,可皇后和太子这出不管能不能拉拢老爹,可帮自己说话这事也能在老人家心里留下个好印象,但她真不希望老爹再因为自己招惹麻烦,刚才压根不需要皇后多口,还真是见缝就钻,这些皇家内斗无处不在。 苏玉珊努力拍打着胸口,柳嫣儿同样直不起腰,不过是和平常一样跟上官楚楚斗法,居然险些把脑袋斗没了,看来出了事不能再想着找这种人做主,都是上官楚楚那死胖子害的,纷纷剜了一眼,赶紧相互搀扶着往外走,本来今天也就是走走过场,且不说三王爷是六公主结拜金兰白露的心上人,即便没有白露的存在,端木凌羽也不会选她们。 再者说她们各自都是有心上人的,而且那两个男人刚才还有帮她们说话,想想都有点激动。 救了她们一命,结果还被剜了一眼,上官楚楚边利用折扇支撑起身体边好笑地摇头,咋就不是打个二十大板呢?古代不是最爱打板子的吗? “嫣儿呢?上官楚楚,我警告你,若嫣儿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柳骆风就是穷尽一生,也会要你血债血偿!” 妈的,谁家的狗在乱叫?站起来时,已是气喘吁吁,跪太久,双膝酸麻,又没人肯扶她一把,就跟刚百米冲刺完一样,又被无端挑衅,还是个男人,那就没必要维持什么风度了,转身抬手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凶狠着脸步步紧逼:“麻烦你搞清楚,第一,是你的嫣儿先找我麻烦,第二,哥们,你算老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 长得人模狗样,却不分青红皂白,全世界都想来欺负她一下是吧? 柳骆风节节后退,不是他功力不够,不但武艺高强,还少遇敌手,实在是因没反应过来而失了先机,等回神事,衣襟已经被抓住了,待想推开时,女人又豪放大胆地用前胸直顶的他身躯不稳,被撞得一退再退,女人的力气大得令人惊异,俊脸一黑,抬手钳住其揪着自己衣领的手腕,低声警告:“放手!” 深怕男人出手伤人,旁边一看起来颇有正义的女孩儿赶紧上前说明真相:“这位公子,苏小姐与柳小姐并未被责罚,而且还是上官小姐替她们求的情,她们刚才自己先走一步了,您莫要错怪好人。” 柳骆风瞳孔瞪大,偏头看向还在装模作样挑选王妃的好友。 端木凌羽皱眉,冲其轻轻摇头,后用下颚示意出口方向。 柳骆风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这样,他万不该出现在这里,家中如今就他和嫣儿相依为命,听到皇上要杀她时,是真被吓坏了,随着凌羽匆匆前来,竟没看到人,还以为已经被拖出去问斩了呢,竟是一场误会,再看上官楚楚时,灿烂一笑:“上官小姐,误会,都是误会,如此这般,在下必须尽快离开此地,否则也是杀头大罪。” 杀头杀头,怎么又是杀头?貌似男子的确不能随便出现在皇帝的后宫内,没错过端木凌羽那个示意他赶紧离开的小动作,啧啧啧,懒得问他是谁,这么紧张,肯定是柳嫣儿的恋人,收起愤怒,一把推开:“以后说话客气点!” 这个女人真是给她个笑脸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难怪莫宸看不上她,趁许多人还没注意到自己,脚尖一点,迅速消失。 ‘嗖嗖嗖!’ 身形健硕的男人就这么在眼前蒸发掉了?上官楚楚惊呼着仰头,可不就是飞走的吗?还能看到越过围墙的黑色身影,卧槽,这个好,她一定要学,必须学,轻功呢,在现代这就相当神话一般的存在,我说野蛮人,你好歹留下个联系方式啊,方便日后联系,大不了咱不计前嫌,拜你为师 许是上官楚楚望着男人消失之处太过出神,许多人都在猜测她已经看上了那位英俊魁梧的男子。 随着那些私语,端木凌羽慵懒地回眸,何止是看上了,那眼神,即热烈又敬仰,想到骆风时常因此女看上莫宸之事打趣,这回看他以后还好意思取笑别人不,不过上官楚楚会救苏玉珊她们倒是稀奇,真的只是出于好心?恐怕不尽然吧?那目的何在?还是说她知道莫宸与骆风交好? 不管真假,这个女人是绝不能留了,笑看向那些莺莺燕燕搔首弄姿的女人们一眼,缓缓走向园外,待无人时才阴寒下俊颜,好似已快到崩溃边缘一样,忽地耳朵一动,也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粗哑笑声,心下一凌,立即扬唇预备走开。 “王爷,别走啊。”上官楚楚箭步上前用庞大身躯将人堵在墙角里,终于给她逮到机会私下相处了,看他要去的方向,应该是那个什么恭房,俗称厕所。 端木凌羽见是上官楚楚,笑意不见,眉梢动动,无声询问原因,眸中有着疏离。 小子,装什么装?都不累吗?刚才明明是一脸狠戾,自己一出声,立马就换脸了,真善变,恰好是个三角形墙角,一手撑着一面墙壁,将人困得水泄不通,跟着眯眯笑:“商量点事呗?这件事对你有利无害,而且完全可以解决咋俩的个人问题。” “个人问题?”男人环胸后退一步,仿佛深怕被碰触到半片衣角,不论笑得多么和善,可紧蹙眉头已表明心中是怎样的厌恶与排斥。 上官楚楚看他这样,也不再前进,想不到古代也有洁癖存在,这样最好,婚后百分百老死不相往来,各自逍遥:“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上官楚楚,性别女,年龄十九,蕾丝一族,而你身为男人,喜欢的却是男人,你能明白吗?咋俩有着共同爱好,不是吹的,在这落后的年代,你是很难找到一个蕾丝,还是未婚,门当户对,王爷,你说咋俩若结婚,是不是绝配?” “呵!”端木凌羽忍俊不禁,一声轻蔑味十足的笑声自鼻孔中喷出,反问:“蕾丝为何物?” “哦,对了,这么先进的词儿不是你所能理解的,蕾丝呢就是女同。” 男人再次轻哼,好似对方说了什么天大笑话一般,始终不曾垂下头去,就那么低垂着眼皮俯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你找死! 嘿,他还不服,也对,人家在这里可是学识渊博c武艺超群的皇室王爷,以自己以前满脑稻草的所作所为来看,跟他说懂他所不能懂的知识,嗤之以鼻也正常,面不改色的继续解释:“女同也不懂?得,今天哥们就给你上一堂超前卫的课,听好了,蕾丝呢就是身为女人,可喜欢的还是女人,明白否?” 这回端木凌羽不再蔑笑,而是略微讶然地低头认真打量,眉头深锁:“你喜欢女人?” “没错,特别是那种漂亮的妞儿,不妨告诉你,连目标都找好了,城内最大花楼里的头牌美人。”毫不吝啬地耸耸肩。 如此惊世骇俗的事,闻所未闻,但也没纠结多久,很快便又似笑非笑起来,好像在嘲讽对方的拙劣演技。 这小子真是简直惜字如金啊,这里说十句,他就几个字打发,还跟扫描仪一样看她,信就信,不信就不信,这一副置身事外看戏的表情真欠揍,要不是看他好男色,鬼才愿意跟他合作,做了个深呼吸,继续笑:“信不信由你,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上官楚楚从不说谎。” “说完了?” “差不多吧!” 男人不假思索地瞅向还撑在墙上的两条粗臂。 某女只好让路,目送着男人进恭房,失败了吗?还是自己说得不够生动?或许不相信婚后不被她打搅,这种事又要怎么证明?这里是皇宫,总不能随便拉个女人过来狂吻一顿吧?那一定会被传得家喻户晓,不行,为了自由,她必须再努力一把,实在不行再另想办法,反正要她跟正常男人结婚,不可能! 害人又害己! 端木凌羽出来时已不见那人踪影,也没多在意,然而就在转弯时,就被突然冲出来的肉墙给堵死拐角内,深怕被碰触到一样,即使有着不满,也未有强行推开之意,额头青筋突突跳,唇角浅浅笑:“还有事?” 上官楚楚一副苦口婆心外带甩出杀手锏:“王爷,您就别再去挑了,这娇娥三千,唯有姑娘我与您才算天作之合,从此您无需担心我勾搭你那位神仙公子,而我不用防着您玩我的俏佳人,您忙您的兄弟阋墙,争权夺位,我忙我的商业风云,盆满钵满,互不干涉,您看如何?” 顷刻间,好似风云变幻,原本挂在俊脸的笑意蓦然消失,阴霾乍现,如鹰锋利的五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正中女人脖颈,薄唇紧抿,自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你找死!”末了立即收紧大手。 “别别别!”上官楚楚紧紧抠着逐渐使力的手指,心中大骇,没想到他真敢在这里动手,看那凶狠嗜血的神情,绝非开玩笑,是真的要杀她,而且脖子上那手跟铁铸的一样,按捺住惶恐,尽量放松,狡黠地笑道:“我可警告你,千万别冲动,关于你的那些秘密我来时已经转告了一位说书先生。” 果然,听到此话,端木凌羽立即松开些许力道,黑眸中的狂怒波涛汹涌。 先是松了口气,后得意地仰高下巴:“你且放心,那是我的心腹,只要我平平安安,那么秘密就永远都是秘密,反之呵呵,王爷,三思而后行啊!”抬手拍拍其胸口,口气嚣张,态度狂妄。 “你觉得说了这些后,本王还能留你存活?不想着逃命,还敢自动送上门!”冷冽地抽回手,所有戾气眨眼间被淹没,余下的仅是万年难化的冰寒,散漫地用手绢擦拭着手掌,好似上面沾满了毒汁,视线却没离开过女人的眼睛。 我靠,再怎么洁癖,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就擦手吧?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哼,同样用袖子狠狠擦拭脖子,得瑟地抖着右腿:“那巧了,我就喜欢险中求胜的事,越刺激越好,哼,怎么活不都是短短几十年?何不让人生丰富起来?虎口拔牙爷们都敢去尝试一番,可以这么说,哥们你敢做的事,我上官楚楚都敢做,相信我,咱们结婚后,除了互不干涉外,说不定哪天你遇到麻烦了,我还能拉你一把,不为别的,就为保住安逸的领域。” 火红骄阳照射下,四下花草香更胜,不知是不是这浓郁的气味掩盖住了自女人身上发出的那抹莫宸最反感的桂花香,如此近距离,端木凌羽竟未感受到,而且他忽然发现今日的上官楚楚好似哪里不一样了。 以往虽然时常见面,可他从不会为无关紧要的人停留视线,记忆中那个人就似一个胖蝴蝶,花枝招展,一身鲜艳,妆容浮夸,可眼前这人一身素色装束,不施粉黛,发髻淡雅,仅一根翠绿玉簪,并无多余珠宝首饰。 昔日也天不怕地不怕,虽有胆识,却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还是只凭动口就能解除危机,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信,很少有人在他震怒时不跪地讨饶,而这个女子,到现在还一脸‘你奈我何’的找死相,料定他现在不能杀她是吧?说书人,她倒会找后路。 她是不知者无谓还是自信过头?真正了解他端木凌羽的人绝不可能这般挑衅于他,既然她想飞蛾扑火,何不成全? 以为嫁入王府就能抓到他的把柄?痴人说梦! 想明白后,表情已经完全和缓过来,轻蔑地看了最后一眼,抬扇将把胳膊用内力挡开,薄唇轻启:“为了江兄,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后‘啪’的一声将折扇抛进花丛,丝毫不留恋的手法嫌弃味十足。 某女则眼睁睁望着那一看就很名贵的扇子呈优美弧度落进花坛,异常好笑地瞅向快要消失的背影,兄台,你这不是洁癖,是病,得治! 什么玩意儿,搞得她是病菌发源地一样,好,很好,终于碰到个比她还要放肆狂妄的人了,以前总有人说她乖张跋扈,没礼貌,肆意妄为,啧啧啧,真该让他们看看这个鼻祖级人物。 卧槽,你特么狂给谁看呢?爷们也是当过二世祖的人,即便在这里,还是官二代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要娶她? 该死的,古代官大一级压死人,毫无人权可言,皇权独大,量她以前多么傲慢,还真不敢把他抓过来暴揍一顿,除去权利不说,就刚随意挡开她那一下子,力不可挡,手腕还隐隐作痛,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气功?哦不,内力? 好嘛,样样都不如人家,没关系,咱跟他动脑,知道什么叫杀人于无形吗? 拍拍衣裙,真别扭,等结婚后就可以穿男装了,也不知道这身材适合穿什么款式,都越过那花坛了,又忍不住倒退着走回,眼珠四下转转,无人走动,立马迅捷地弯腰将折扇捡起藏进袖口里才没事人一样步入御花园,这不是没骨气,而是商人本色,呵呵,商人本色! 王爷用的扇子,没个几万,也有几千块吧?碰她一下就扔掉是吧?真是太期待入王府后的日子了,喜欢什么,都不用开口,狠摸几下就自动飞入碗里来。 如果将王府都摸一遍,不知道那哥们儿会不会干脆把整座大院都赠与她。 御书房。 君王与皇后端坐上位,唯一未成婚的儿子也要成家了,端木合锟龙心大悦,始终一脸欣慰的笑意,在下方五个儿子们脸上一一扫过,后定格在中间的端木凌羽身上:“你说已有抉择,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端木宇飞等人皆是羡慕不已,方才置身那些妙龄女子中间时,恨不能选妃的就是自己,不过也确实看上了一两个,也已打探清楚,回头就去招回府邸,可惜再怎么喜欢,也还得先让老三选,希望不要是他们看上的那些女子吧。 特别是太子,心中不住的冷笑,母后早告知过他,无须担心老三势力会因亲事而壮大,今日来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商户之女,即便有一些三品以上的千金,也都是丑陋不堪,老三挑挑捡捡到至今,岂会看上那类女人? 不过能从如此多美人中选出拔尖那个,也还是令人羡慕。 端木佑万分好奇的看向正主,虽然他与三哥不合,但不得不承认其之天人之姿,就不知谁能与他匹配了,这才是郎才女貌! 端木凌羽含笑作揖:“回父皇,儿臣心仪之人正在殿外,乃上官大人家的千金。” 然而没一人会去想上官离,京城官员商户无数,姓上官的也有那么几户,君王点点头,冲门口年迈的文公公道:“宣!” “宣上官小姐进殿!” 还在外面四处张望的上官楚楚耳朵一动,这声音,公鸭子叫春似地,干咳一声,淡定地跨进大门,经过那一看就是太监一族的老者时,听到了他倒吸冷气的声音,惊讶吧?不惊讶就怪了,三千娇媚,竟选了她这个最貌丑之人。 庞然大物在门口一站,几乎挡住了屋内大半光影,皇子与十来位宫女同时瞠目,竟是这位上官小姐? 端木佑猛咽口水,心说,想不到三哥的口味如此特别! 太子端木宇飞惊愕地皱眉,这看来以前不是不愿接受母后为他安排的那些佳丽,而是画中人不够丑陋,老三的眼睛真的没问题吗? “噗咳咳咳!”同样善于伪装的端木安因来不及咽下的唾液呛得闷咳不止。 端木凌羽则面不改色的望着上方。 上官楚楚边腹诽边再次下跪行礼:“臣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各位王爷!”一连串喊完才在君王点头示意下站起。 毕竟是帝王,在看到前来之人后,只惊了一瞬,后恢复冷静,并与同样看不出喜怒的皇后面面相觑,早知如此,还办什么选妃大会?大费周章召集来如此多名媛,结果选的却是熟人。 “羽儿,你心仪的竟是上官爱卿的爱女楚楚?”端木合锟几不可闻的透露着不满,完全忘了前不久还在说要帮人家指婚的事,这没什么好非议的,有些事落到别人家,当然事不关己,可要落到自己家就不一样了,膝下儿媳众多,个个貌美如花,千姿百态,哪怕是自己的后宫,也绝不与丑字沾边。 这就好似完美的家族画卷忽来一块污渍,再生几个肥胖孙儿,无法想象老三将来拖着一群胖墩画面,这个儿子的俊美天下闻名,怎么着也该是个国色天香的绝美人儿,看着也顺眼是吧? 某女并不安分,眼珠乱转,面上淡定,内心嘛,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故宫也去过,可那毕竟是经过几十年历史摧残的模样,而此地,比清朝可要悠久,还是置身其中,那叫一个气势磅礴,金碧辉煌,大屋连小屋,不用想,两个小屋内肯定是应接不暇的书架,地面一尘不染,左侧就是皇帝的私有书桌吧? 上面堆满奏折,最让人不解的是书桌上那一叠发黄纸张,皇帝就用这种纸吗?对哦,来到这边后,真没见过一张白纸,有的也是羔羊幼崽儿的皮,还是说他们还没这个技术?如此看来,家中用来擦屁屁的粗糙厕纸果然算得上精品,丑奴那话,平凡人家都是用竹片木棍儿的。 竹片儿,木棍儿,也不怕刮出痔疮来,想想都浑身发麻。 端木凌羽斜睨了身边人一眼,暗暗深呼吸,面色喜悦地点头:“正是,请父皇允准!” 紧挨的距离,上官楚楚清楚地听到了一丝磨牙声,再看那男人的笑得明媚,暗暗咂舌,对于此人的演技,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尼玛能装了,难怪老爹说他心术不正,表里不一,没目的谁会成天戴假面具做人?累不说,还时刻担心一个表情做不好,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形象就功亏一篑。 她也明白能忍天下之不能忍的人才可成大事,但人生几十年光阴,违背自己意愿一天,就浪费一天,内心不能开明一点吗?这么活着有何意义?虽然很多时候她也会装一下,但绝不会一直装下去,不值得! 这回连颇有隐忍力的五王爷端木安都闷笑出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三哥口味太重 端木佑这个被上官楚楚拉进疯人榜单的人没有对不起神经病的称号,边指着端木凌羽边捧腹大笑:“哈哈哈三哥,你一直不成婚原来不是眼光太高,寻不到天仙娇娥,而是品味太低,今天总算发现再也没有比她更丑的人,就破罐破摔了,哈哈哈!” “三哥,你这胃口也太太惊世骇俗了。” 宫女们虽也有因此憋红脸,但心中是说不出的哀怨,三王爷怎么就看上这个肥婆了?连她们都比她强百倍不止吧?还是真像六王爷说的那样,他只喜欢丑陋女子?若是如此,她们该早早毁掉容貌,说不定已经是王妃了。 正中央一幕,男的俊美倜傥,胖瘦适中,高挑挺拔,而女孩儿仅到他的肩部,或许是过于富态,好似显得要更矮一些,圆滚滚肥嘟嘟,怎么看怎么不搭调,那话怎么说来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无不惋惜! 接二连三的嘲笑声令某女满头黑线,他们以为她愿意长成这样吗?若能选择,谁不想生得天上有地下无?该死的,难怪端木凌羽时刻都在伪装,都表明要娶她了,这些血亲兄弟还没完没了的羞辱,可想平日里也没少恶语相向,哼,心里指不定怎么羡慕嫉妒恨呢,同样是皇子,长得比他们帅,地位比他们高,功绩连太子也无法比拟。 这些人啊,自己不懂争取,别人做得好,就各种不痛快,处处打压,没一个好东西。 以后他们想怎么欺负端木凌羽都与她无关,可要搞到她头上,才不会像他一样处处隐忍,不爽就干!谁特么怕谁啊。 现在嘛,还是先忍一时,大局为重,待成功寻得自由之身再说。 石化许久的皇后低眉沉思,不明白凌羽那孩子究竟在想什么,那么多闺秀,怎么就选忽地,端着精致茶杯的手一紧,眸内毒光显现,她怎么忘了上官楚楚乃上官离之女?难道凌羽还想着去拉拢那人?以前屡屡碰壁,可这次居然懂得对症下药,上官离有多疼这个女儿天下皆知,哪怕被耽误升官数次,也没禁足她之意,宠爱无边。 若是凌羽愿意娶他的女儿,就不知是否还能做到刚直不阿c绝不徇私了。 一派从容的用杯盖拨弄着茶叶,若有似无的喃喃:“上官离这回总算要如愿以偿了,爱女如命,想必对待女婿,同样会如此吧?” 上官楚楚本没多做他想,全当是很平常不过的一句话而已,直到察觉了端木凌羽捏拳动作才会意过来,面不改色地笑看那镶金木椅,心里则揣测着皇后这句话用意,是说给皇帝听的吧?让他明白他的左膀右臂会因这桩婚事而不砍自断了,根据丑奴那些八卦来分析,朝廷中皇帝能信任的人并不多,最看重的是几个二品以下的官员。 为何?太傅c太师c丞相私下对五王爷端木安拥戴有加,三个最具权威的文臣有意帮着端木安谋取太子之位。 太尉,这里没天下兵马大元帅,而他的地位等同于此,没什么比手握重兵更具威胁性了,却将掌上明珠嫁于四王爷端木宏,还多次请奏君王允准端木宏参政。 反而是太子,仅跟兵部尚书来往较多。 至于端木凌羽,朝堂上只有辅国大将军会为他说话,可大将军又归太尉管,所以很多时候也不敢直接违背上级意思,限制性太大,换句话说,端木凌羽在朝中没什么人,当然,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并非秘密,至于私底下,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她相信他的势力绝不止这些,御花园中那个男人,一身军装,又能进皇宫,能让端木凌羽帮忙进御花园的人,地位能低下到哪里去?就不知是何方神圣了,但肯定跟端木凌羽关系极好。 这些争权夺位c尔虞我诈的事与她无关,只要保证未来定远王府不会被满门抄斩就行,要死也是死端木凌羽一个,那就更逍遥自在了,偌大王府归她一人所有,那什么神仙公子名不正言不顺,还能跟她争不成? 当然,他若不想走,她也不会赶他,都是同路人,何苦相互为难? 前提是她必须嫁入王府才行,见皇帝真的因皇后一句话开始沉思,立马笑着作揖:“这还得多谢皇后娘娘成全,其实家父并不希望臣女嫁入皇室,一是怕有碍皇家颜面,二是他不想楚楚与人共侍一夫,只想给楚楚找个平凡的好儿郎,如他一般一生只娶一妻,另外,楚楚想可能还有一个关键原因。” “爱卿说哪里话,楚楚你怎么就有碍皇家颜面了?朕可从未轻看过你。”端木合锟朗笑数声,后问:“朕倒想知道是何关键原因?”仿佛很想从其女口中听到些什么。 “家父常说,皇上对他寄予厚望,恩赐打皇鞭,虽然圣上有说允准他某天冒犯龙颜,但天子就是天子,他永不可以下犯上,因此事,他说皇上在他心中,是国君,亦是朋友,打皇鞭虽不能对向圣上,可若是朋友的孩子们犯下错时,他自是要帮着朋友加以管教,尽量不让本就公务繁忙c日理万机的皇上操心这些小事” “大胆!”端木宇飞立即怒喝:“皇家事岂能被说成是小事?”后向天子行礼:“父皇,这个上官离简直太乖张了,完全不将儿臣等放在眼里,简直是居功自傲,藐视皇家威严,此风绝不可长,儿臣请奏父皇必须严惩上官离!” “父皇,没想到上官离如此轻视孩儿们,过于恃宠而骄,必须严惩不贷!” “是啊父皇,这太不像话了,他一个二品官,竟敢大言不惭自诩为您的朋友,还想教训儿臣们,他真以为自己跟您平起平坐呢?” 四王爷端木宏与六王爷端木佑好似终于抓到了机会,个个面带震怒,同仇敌忾。 端木安不解地看向女孩儿,先前还因柳嫣儿苏玉珊之事对她刮目相看,怎么这么快就犯老毛病了?知不知道要不是她,上官离早官居一品了?不过能趁此机会削弱上官离的势力也不错。 唯有端木凌羽无丝毫反应,笑容依旧,面不改色地自牙缝中低声挤出三个字,鄙夷味十足:“马屁精!” 你才马屁精,爷们句句肺腑之言,相处了近一个月,在她心中,老爹就是这种人,好吧,的确有夸大其词,这些话父亲也没跟她说过,但的确是他的心声,不少人都在强烈要求严惩,上官楚楚都没去管那个执掌生杀大权的人,直接问向太子:“太子先生哦不,太子殿下,楚楚虽然没有满腹经纶,但有那么个饱读诗书的爹爹,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懂些道理,您说对于一国君王而言,什么最重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巧辩太子 “哼,自然是家国万事兴!” “错!”某女摇摇头,不等那些金贵的皇子们发飙就继续道:“太子您说错了,不是家国万事兴,而是国家万事兴。” 虽然不太喜欢女人的巧舌如簧,但端木凌羽还真来了点兴趣,不再随便盯着某处眨也不眨,挑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状。 端木宇飞哧哼:“有何区别?” 端木合锟则不发一言,盯着上官楚楚不放,一直都没有发怒的意思,倒是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好奇。 “因为有国才有家,先有国后有家,所以这座江山被称为国家,先国后家,而不是先家后国,您方才要求严惩我爹爹,原因是他认为管束王爷们是小事,试问太子,您与百姓相比,谁更重要?”上官楚楚边学正常女性那样冲男人调皮地眨眨眼,边恭敬欠身,傲慢中不失对皇室的尊重。 此话一出,端木凌羽总算肯偏头正眼打量了,嘴角的笑意似乎都不再全是伪装,仿佛已经认定了输赢,心生赞赏,有些话他若说了,就是图谋不轨,有意陷害太子,兄弟不合。 可这个女人来说的话,效果就大为不同了,因为她是忠良之后,不但变得牙尖嘴利,还胆大包天。 “放肆,上官楚楚,本宫乃一国储君,你竟敢拿普通百姓来与本宫相提并论,父皇,今日您若不严惩此刁妇,儿臣定遭天下人耻笑,颜面何在?”端木宇飞面目扭曲,言辞激烈,似乎今日这事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 皇后皱眉呵斥:“上官楚楚,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藐视皇威的?” 端木合锟平静地抬抬手以做安抚:“皇儿莫急,楚楚,你且说说,太子与百姓,谁大?” 某女不卑不亢的弯腰:“回皇上话,食者民之本也,民者国之本也,国者君之本也,若站在君王角度来看待此事,自是百姓为大,君为轻,因只有百姓努力耕作,勤劳致富,定时缴税,方国库充盈,将士温饱,国富民强,所以民大于君。而站在百姓角度来看待此事,则君为重,百姓为轻,因为有将士日夜镇守边关,避免敌军前来侵略,有将士开疆拓土为他们提供领土,方有他们勤劳致富的空间,有无数官员为他们维持秩序,才不至于天下大乱,有了领土,有了安稳的生活,自然可去创造富足c温饱,而将士与大小官员又均由圣上一人治理,可想而知皇上每日多么劳累,做为家属,自是不会忍心再为天子增添多余烦恼,当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爹爹才说这是小事!” “你你你你不是大字不识吗?怎会说出如此多道理?”端木佑被彻底惊呆了,这番话连他都想不出,她居然能信口拈来,这真的是那个草包肥婆? 端木合锟捻捻下颚短须,锐利的眼内精光闪闪,不愧是上官爱卿教出来的女儿,不简单啊,这番道理他自然懂,可老大不懂,老二也不懂,两个太子竟比不上这一个小小女子,不对,她甚至比他看得还透彻,且出口成章,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好句,好句! 以前对上官爱卿仅存的一点戒心也随之消散了,朋友,爱卿居然将他视作朋友,天知道身为天子,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朋友,个个都惧他怕他,如太子所言,无人敢与他朋友相称,否则乃大不敬,那是因为很多想妄自尊大的人企图以天子好友之荣耀武扬威,而上官爱卿不是,他是真心为他着想。 眼眶微微发热,朋友,此生有爱卿如此,他很欣慰,真心希望君臣一条心,治理好国家,百姓安居乐业,可总有那么些人时刻都想着推他下位,根本不管他是否受百姓爱戴,就为了他们各自的私欲。 别以为他在深宫里就什么都不知道,太师太尉他们哪个不想着拥护的皇子上位,好提高自身权利。 都是一品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奈何他无凭无据,即便有证据,也不能逐个斩杀,能到他们那个位置,说明能力非凡,天子有多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朋友和君臣不一样,朋友会两肋插刀,死而后已,君臣则只为百姓,哪天别的君王继位,他只会继续效忠,渐渐淡忘上一任天子,上官爱卿,你的这句朋友重如千金啊! “我是大字不识,但不代表我不会说。”某女得瑟地扬起下颚,哼,几千年的历史,经过多少改朝换代?为君之道现代人基本都懂,电视里都经常演这些呢,小朋友,爷们懂的可不知这些空口白话,等着看吧,有你们不敢看轻我那天的。 端木凌羽见她那得意表情,估计有尾巴的话,早翘上天了。 端木宇飞见君王面露赞赏,立马跪地:“父皇,与上官大人的见解比起来,儿臣自叹不如,看来儿臣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您放心,儿臣往后必定刻苦学习治国之道。”垂于袖袍中的双手渐渐握紧,上官楚楚,今日之事,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呵呵,皇上,以前都说上官大人教女无方,臣妾倒觉得不错呢。”皇后强挤出一个笑颜打圆场。 上官楚楚心中冷笑,他们倒是会找台阶,还不忘维护自己的骄傲,被皇帝器重的大臣数落总比被一个大字不识的小女子逼得哑口无言强,不好意思,这些话还就是爷们自己说出来的,这些人太虚伪了,真让人不爽呢,以后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影响心情。 儿子态度良好,端木合锟也就没在意:“太子,以往朕说你还不足以担当大任,你总不服,现在看到了吧?就这么一个不识字的小女子造诣都高于你,上官爱卿还未为她请过先生教导,而你,伴读都不下二十人,太师太傅等人亲自教导,不知道你每天究竟都学了些什么,去年还能倒背如流的东西,今年就支支吾吾不知所谓,罢了,只要你肯下定决心用功,朕便甚是欣慰,起来吧。” 有意尽快岔开这个话题,皇后适当的开口:“楚楚,你方才说你爹并不希望你嫁于皇室?”相信皇上为了杜绝上官离与凌羽有私下勾结的可能,也会同意上官离这个做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准婚 “是的皇后娘娘,幸得娘娘一句只要是三王爷看重谁,无论如何都会为他做主,父亲为人忠贞,定不会陷娘娘于信口开河之列,而且父亲非常严酷,别看楚楚曾经犯下许多错事,但爹爹说过,若楚楚犯了死罪,也定会大义灭亲,还要亲自将楚楚推上法场,因此楚楚再怎么胡来也不敢真的杀人害命,谢娘娘成全!”继续扭捏的屈膝拜谢,神色温柔,落落大方!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端木凌羽陷入了沉思,不但让太子哑口无言,还让皇后无缝可钻,更令父皇无所顾忌真乃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妆容厚重华丽的脸一僵,那一直保持着的端庄贤淑似乎再也维持不下去,眸子轻眯,那看向上官楚楚的眼神就跟一把把锋锐尖刀,恨不得直接千刀万剐,拳头一握,又是一副慈爱面貌:“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上官爱卿自是不敢抗旨不尊,所以楚楚不必担心,有哀家与皇上替你做主,既然你二人决心已定,那么就且先回去,待哀家与皇上帮你们择个良辰吉日。” “儿臣谢过父皇母后!” “谢皇上皇后娘娘!” 两具相差过大的身躯双双跪地,可见铁了心要在一起,而且上官楚楚虽然面貌不雅,但谈吐得体,举止端庄,一改往日前非,娶妻娶贤,还是可以接受的,而总有关于老三不好的传闻,有上官爱卿帮着教诲,兴许能有所转变,并不担心爱卿会倒戈相向,没听说吗?这么宝贝的女儿都能大义灭亲,还有何可担心的? “平身吧,楚楚,以后你便是定远王妃,一言一行都需格外谨慎庄重,不可再像方才那般口无遮拦,须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有胆识是好事,可不能过度,否则难保哪日就惹来祸端,还有身为皇家儿媳,要注意德行,乃无数妇女之表率,可明白?” “皇上请放心,我定会铭记于心。”是怕她像小胖妞那样摆排场出门招摇吧?还肆意殴打无辜,更与其他女子撒泼骂街,这些对于如今的她来说,都是绝不可能发生的无聊事。 皇后颇为嫌弃地蹙眉:“君王太子面前,岂能自称‘我’?道理懂得不少,怎么这君臣礼仪” “无妨无妨。”端木合锟满心欢喜的抬手制止:“楚楚心无城府,偶有口舌上的失误都不妨事,朕瞧这丫头洒脱爽朗,能学至此已是难得,心存善念便好,无需太过注重繁文缛节,楚楚丫头,朕准许你往后对谁都可随意自称。”别以为他没看到每次下跪时,那蛮不情愿的模样,还有一会臣女,一会‘我’,一会‘楚楚’,不拘小节一点无伤大雅,贵在那颗仁义之心。 上官楚楚忍不住眉开眼笑,我去,幸福来得太快,都有点招架不住了,立即叩头谢恩:“谢皇上隆恩!”正愁以后在端木凌羽面前难以自称‘臣妾’二字呢,在这里装了一天娘泡就够恶心了,还要她以后继续装,多不自在是吧? 决定了,就冲皇帝如此高看她,往后绝不做老爸那样的奸商。 端木凌羽若有所思地斜睨过去,果然正窃笑连连,以前还真是错看她了,察觉到什么,立即抿唇笑着对上皇后森冷目光,微微点头,便开始瞅着君王龙靴不在发言。 绵长宽大的宫道上,上官楚楚与端木凌羽并肩而行,偶有三三两两宫娥太监埋头行走两侧,遇到任何从中间踏过的人都会停步恭敬弯腰行礼,后继续埋头前行。 此刻唯一相同的恐怕就是二人都撕下了那张假笑面皮,一个冷峻,一个平静。 一男一女在各自的贴身婢女c护卫相伴下穿梭其中,谁也没多看谁一眼,目不斜视,仿佛并列前行的对方属于隐形一族。 春日的阳光总是那么和煦温暖,虽强烈,但不似夏日般毒辣,打在身上,舒适柔和。 上官楚楚今日可算开阔了一番视野,就连这两面围墙高筑的宫道都充满新鲜感,一国皇宫,不说转全,但宫门c御花园c御书房这些知名景点都尽收眼底,而最威风的太元殿此生是无缘游览了,那可是一个国家的心脏之地,君王大臣们上朝的核心位置,好奇心谁都有,可也懂得适可而止。 倒是把丑奴给急坏了,两只白嫩小手来回搓揉,可三王爷在旁边,她也不好多问,御花园的种种她已听说,抬眸瞅瞅自家主子的宽大背脊,真没想到小姐也有整得苏玉珊她们险些杀头的时候,可惜没有亲眼目睹这大快人心一幕,再看看端木凌羽的背影,对于这两个从未打过交道的二人会走在一起也不觉惊讶。 只因定远王将迎娶小姐之事已经传遍皇宫,主子面前不敢放肆,同身为下人的那冷面男应该可以吧?于是转头不断向那压根不愿看她的人挤眉弄眼。 可能是小丫头做得太明显,欧阳释眉心动动,微微偏头,见那丑丫头只是跟他拼命做怪异表情,待她用下颚指指前面两位时,立即会意,毕竟是未来王妃的贴身侍女,并没直接无视,思索一番,冲她轻轻摇头。 他真不知道原委,而且就在听说他俩即将成婚以前,都绝不相信王爷会跟上官楚楚有任何牵扯,没记错的话,不久前主子还在和江公子他们商议着怎么除掉上官离这个老贼哦不,那可是王爷未来的岳父,不能再叫老贼了,转眼间怎么就要跟人家的女儿成亲? 即便不在乎上官楚楚抬眸颇为嫌弃地看看那个虎背熊腰的女子,就这如山体形,即便王爷不在乎好了,可身份也不能不介意吧? 这不是在王府内插下把利剑么?怎么看都是动机不纯,莫不是上官离刻意安排?真的在怀疑王爷了? 今日是主子选妃,选到谁是谁,无人可逼迫,那么说人还是他自己选的?太复杂了,但他相信主子做任何事都有其道理,说不定就是想靠上官楚楚这个引子来扳倒上官离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形同陌路 丑奴撇撇嘴,什么啊,太难相处了吧?对她这般无理,对小姐又能好到哪儿去?也不知道将来嫁入王府后,小姐会不会遭受排挤,三王爷究竟为何要选小姐呢?她可不觉得这是小姐心甘情愿,无论表现得多不在乎,可她始终觉得小姐喜欢的依旧是江公子,这么多年苦苦追随,这份情谊早在大伙心中扎根了。 此事不光震撼了整个皇宫与她,恐怕连夫人老爷都会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日全城都会轰动,然后是全国,全天下。 谁让小姐与三王爷的名声都那么响亮?一个天下第一美男子,一个天下第一肥女,这样极端的差距能走到一起,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打死都不会信。 不是她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人嘛,都有自知之明,连穷酸秀才都不愿娶主子,这个身份尊贵的人又怎会为了拉拢老爷还是真的眼光独特?既然如此,见过那么多次,也没见他何时对小姐有意过,太奇怪了。 而且今日小姐的所作所为超乎她预料,不但让苏玉珊等人自食恶果,还让皇上赐她往后任意自称,这是何等殊荣?几人敢在皇室宗亲面前随意自称?连老爷见了皇后太子与一品大员都得‘下官微臣’,还有举手投足,没对比自然不觉得奇怪,如今看她与三王爷走一起,那气势丝毫不逊色一七尺男儿。 女儿家的娇羞没了,莲步轻盈没了,时而吊儿郎当,时而一本正经,失忆能让一个人彻底转性吗?或许是吧,反正她没失忆过。 的确,上官楚楚无论是走资还是举手投足都一别往昔,手持折扇,并未打开,富有节奏地拍打着手心,昂首挺胸,步伐稳重,脸上表情不严肃冷漠,可也散发着不容挑衅的强大气势,眸光犀利,神采奕奕,至于内心想法嘛,卧槽,这路怎么这么长?为了不在身边臭屁男面前落于下风,她可是强忍着大腿内侧肥肉大力摩擦的痛苦大跨步的。 阿西吧! 而端木凌羽则一手微握搁于前腹,一手持折扇背在身后,同样的昂首阔步,修长双腿矫健轻快,自是没任何烦恼。 就这样,一行四人,一路沉默不语,终于抵达宫门口,人前,端木凌羽勾起唇角,那变脸速度看得上官楚楚鄙夷非常,这哥们若在现代混娱乐圈,不出一年,其精湛演技绝对红透大江南北。 分别时,两人形同陌路的各自走向自己的轿子,道别?上官楚楚冷笑,就端木凌羽这类长得比她帅,威望比她高,内心却极其险恶的男人,向来都是她最排斥的一类,指不定哪天就成情场上的竞争对手了,希望他不是令人不齿的双性恋吧,否则还真挺棘手。 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那些闺秀离去时全都在恶言抱怨,说什么三王爷怎么就看上那个上官家的大肥婆了,还不太相信,等见他俩一同出来时,不得不信,可既然都快要成婚了,怎么走的时候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好似那些不和睦的大臣离别时一样。 这些贵族子弟的想法实在令人猜不透! 欧阳释见上官楚楚走近轿子时,两名轿夫立马跪趴在地,充当台阶,立即嫌恶转开眼,这种女子,王爷岂会真看得上? 已经安然上轿的端木凌羽自然也没错过这一幕,将视线收回:“走!” 等那紫红色的华轿都离去了上官楚楚也没动,就那么淡淡地俯瞰着地上跪趴着的两汉子,许久方才烦不胜烦地斥责:“我说你们是不是有被虐倾向?来时都说过不需要这样,堂堂男子汉,膝下有黄金,怎么这些卑微动作你们就做得这么麻溜?还一副捡了大便宜一样,能有点骨气吗?” 几名轿夫诧异地瞪大眼,都说小姐改邪归正了,没想到改得这么彻底,跪趴在地上的两人微红着脸站起,憨傻地笑着,被骂一通也不生气,来时她是说过不必如此,可那是在家门口,小姐以往最讲究身份了,很多贵族家的轿夫都是如此,给主子们当肉凳,以前每次都这样。 许是小姐开始体恤下人,当时个个感激涕淋,可这里是在外面啊,她也不介意吗?而且这次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一点也不像以前那般觉得憋屈窝囊,只因他们在小姐眼里看到了尊重,轿夫,最低等的下人,能被主子尊重,实属罕见。 “小姐说不用,那以后都不许这样,咱们小姐已经今非昔比,你们若再这么做,只会给咱们主子脸上抹黑,来,小姐,奴婢们扶您上轿。”察言观色片刻,丑奴已经确定小姐并非是故意装好人做给别人看,立马大声圆场,后笑嘻嘻地同丑丫一人一边搀住主子臂膀往轿子里送。 八个轿夫只能眼睁睁看着上官楚楚艰难攀爬,姿势笨拙不雅,却依旧不愿踩踏他们背脊,猛然间红了眼眶,并非是为了被对方尊重一回,而是替老爷高兴,只要小姐不再给老爷添麻烦,总有升官的一天,那将是百姓之福。 吸吸鼻子,八个硬汉立刻互相笑着将沉重轿子抬起,稳稳当当的向尚书府而去,可能是几人笑得太明显,令守宫门的侍卫们大惑不解,怎么感觉他们抬的不是人,而是一尊大佛? 丑丫边走边拉拉丑奴,小声问:“丑奴,你说小姐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就跟换了个人似地。” “可能是老爷夫人的一片苦心打动了她吧,你想想看,咱们老爷是出了名的好人,能文略武,刚正清廉,夫人又贤良淑德c温柔大方,他们生出的孩子岂会真是人们传言中那般不堪?我偷偷告诉你,可不能传扬出去,免得老爷夫人担心,其实小姐失去记忆了,完全不记得以前的所作所为,如今算重新做起,看见没?虎父无犬女。”丑奴无比自豪地竖拇指。 “啊?难怪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样,你的意思是说这才是咱们小姐的本性?” “那当然了,以前会变成那样,估计都是被许多不好的事给误导了。” 丑丫不免担心起来:“那岂不是恢复记忆后,又要变成以前那样?”知道老爷夫人多操心吗?看着都心疼。 ------题外话------ 看来这文是彻底扑街了,不过没关系,绝不敷衍了事,好吧,估计到这里都没人看了,真的很想知道有人在看吗?有的话评论区冒个泡,就当给点动力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回来了 丑奴摸摸下巴,是啊,她觉得如今小姐这样真乃上天开眼,小姐是她的恩人,自然希望恩人福泽延绵,不再任人欺凌,不再终日闷闷不乐,如今多好?那双眼睛每天都充满神彩,还有睿智,总是信心满满,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也不为江公子自哀自怜,下人们对她也不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开始喜欢她。 真不希望再变回从前那样,没关系,她会想办法让小姐在恢复记忆前喜欢上如今这改变后的乐观心态。 尚书府大门外,上官楚楚下地后便冲那些轿夫笑笑:“幸苦诸位了,都去歇息吧。”难为他们要承受自己这具硕大身子的重量,这一路非常稳妥,还算尽职尽责。 轿夫们受宠若惊地点头,是真的变了,变得和善恭谦,突然庆幸当初前来应聘轿夫这个职位了,很多时候对于男人而言,钱虽然重要,却不及被尊重,以前小姐可是很看不起他们这些下人的,希望她能永远如此吧,这样大伙干起活来也不觉得憋屈了。 能在尚书府当差,是荣幸,府中很多人都是受过老爷恩情的,家中都没多贫瘠,总体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尚书府内的下人,个个热情善良,忠贞不二,每次回到家乡都特有面子,虽然月钱少得可怜,可他们高兴啊,月钱少,代表老爷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人,从不贪污受贿,都说不要月钱了,可老爷还是会挨个发放。 如果像太师太傅他们那样出手阔绰,一月给轿夫发十两银,他们还不愿来呢,刑部尚书的月俸是四十两,府中大小仆人二十多号,光发月钱都不够,所以他们的月银是二钱,跟酒馆那些店小二一样多,因此也不算少了。 想想看,太师府上奴仆八十多人,每人十两,而太师的俸禄是每月八十两,还顿顿山珍海味,呵呵,说他没贪污,谁信呢? 即便是许多五品左右的官员,仆人的月银都有一两左右,他们是当下人的,不懂怎么辩解忠奸,只看他们府中的下人拿多少钱来分辨。 所以老爷和夫人开销很节约,一家子几十口人都靠老爷那几十两银子过日子,偶尔皇亲国戚成个亲,生孩儿,还得上礼,帐房如今能拿出的也只有几百两,还是多年来自牙缝中挤出来的,每月小姐都要花去十几两,有些事可能老爷夫人和小姐都不知道,以前小姐出门那都是十多人抬脚。 哪有那么多钱养废人?府中轿夫就他们八个,一旦小姐要出门了,他们就会拿出几文钱找来一堆乞丐,换上新衣,充当轿夫。 为了老爷,他们真算是尽心尽力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主子不知道,可丑奴心里明镜似地,能帮老爷省多少是多少,大清官,必须爱戴,这样他才可以安心继续为百姓谋福利,铲除一切贪官佞臣,首要的应该是太师,那个西秦国最大贪官,老爷也一直在秘密调查,可惜四年了,始终抓不到把柄,还有太傅,太尉贪不贪无人得知,他再有钱,也有理由,江莫宸这个城内富商不缺钱,偶尔周济太尉府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三太实在富足得不像话,特别是太师秦夷,有传闻秦夷有座私宅,宅内有个密室,密室里金山银山,宝物玲琅满目,足以买下数座城池,可别说密室了,连私宅在哪里都无人得知,而且这些传闻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恶意诽谤,反正老爷至今没查到。 太傅有钱,家中妻妾成群,个个穿金戴银,随便出手打赏就是百两,都是民脂民膏,怎不令人痛恨? 下面爪牙不知道遍布多少,没一个好东西,所以除去帮老爷照顾好这个家外,大伙还很担心哪天会送命,毕竟将要得罪的人个个品级比他大,一人来咬一口都尸骨无存。 一路上上官楚楚都在听丑奴念叨,什么哪些人肯定是贪官,什么老爹要抓住哪些人,什么府中人的月钱多少,还有大多数都是不请自来报恩的抬手就冲其脑门拍了一记:“你这丫头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不是告诉过你不可妄议朝廷吗?” “小姐,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很痛呢。”您不知道自己力气很大么? 某女看看手掌,好吧,拜肥胖所赐,力气比上辈子大了数倍,翻转着折扇走向前厅,拧眉沉思,要扳倒那么多人吗?太师太傅,一听就是不可撼动的顶级官员,父亲未免太胆大了吧?如此一来,想杀他的还不止端木凌羽,四面楚歌,众矢之的? 看来皇帝给他打皇鞭的用意不光是帮着震慑众王爷,没皇帝授意,父亲哪敢私下查那些大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越想越心惊肉跳,还真是提着脑袋办事呢,稍有不稳,头颅落地,必须想个办法避免此等事发生,可有什么办法能确保父亲绝不会遭人毒手? 明着陷害的还好说,有时间给她补救,就怕暗杀,看来自己不光要赚钱,还得弄一批高手暗中保护尚书府和父亲。 “回来了回来了!” 堂内,李月河拉着丈夫急忙端坐首位,摆正姿态,一副庄重架势。 于是当上官楚楚进屋后就看到了两位长辈坐上面冲她眯眯笑呢,前天他们这样时,是跟她谈婚姻大事,那今天瞟向茶几上一叠发黄画卷,哭笑不得地上前冲父母行礼:“爹,娘!” 上官离摸摸胡须笑笑:“女儿啊,回来啦,见到皇上了吗?” “见到了,皇上待女儿甚好。”平时也没见他们这么庄重,在自己面前总是风风火火,很少双双坐在上面等着她见礼,过去拿起一叠画像,再次皱眉,因纸张过于粗糙,颜色枯黄,导致无法判别画中人真实面貌,不过以这里的落后技术,能画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见女儿终于肯认真对待终身大事,看得那么仔细,李月河别有深意的冲丈夫眨眨眼,看吧,我就说她真忘掉江莫宸了,你还不信。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可得想好(二更) 上官离欣慰地点点头,以前也不是没逼她成亲过,可每次都一副不情愿,却又知那江莫宸看不中她,不得不妥协,而这次她居然自己去挑画像了,为了女儿的颜面,他尽量找了些寒门子弟,普通人家,圣旨在,那些人哪敢不从? 哎,想他上官离一世清高,官居二品,竟然寻不到一个贵族女婿,嫁过去吃苦也行,只要能嫁出去! 上官楚楚一一看完后才缓缓搁置下,看向二老:“爹,娘,女儿已经心有所属,今日在宫里皇上也亲口为我俩指婚。” “什么?”李月河惊愕地站起,紧问:“男方同意与你成婚?” “是的!”某女人畜无害地咧开嘴。 上官离顿时朗笑出:“那好啊,这趟没有白去,不知是哪方守卫,侍卫还是御林军?姓甚名谁,看爹爹认识不。”当然希望是御林军,那都是皇上的亲信护卫,怎么着也比这些寒门子弟要强,哪怕是个普通侍卫,也足够温饱,若自己每月再接济一下,小两口的日子不会太清苦。 四五个丫鬟婢女也欢笑起来,天呐,居然真有人心甘情愿娶小姐,真是太好了,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太监,她们以后都会善待姑爷的,而且如今的小姐已经痛改前非,平易近人,懂事乖巧,她们相信那位姑爷会对小姐好的,就说吧,总有不介意容貌的男人,这不就来了? 憋了许久的丑奴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她是最藏不住秘密的人,不等上官楚楚开口就率先拉住所有人的目光:“老爷夫人,这个人你们都认识,而且也不用猜了,即便想破头你们也想不到的。” “丑奴你快说啊,到底是谁,你别卖关子了。”丫鬟们纷纷围绕过去,摇晃着丑奴。 上官楚楚见丑奴想出风头,便不再多说,这丫头虽然聪颖,可大大咧咧,直来直往,藏不住心事,性情耿直,倒是讨喜,还是喜欢家中的气氛,自从自己不再辱骂下人没规矩后,就真的变得没规矩了,而父亲从不在意这些,在他眼里,这些女孩儿就跟他的子女一样,很是纵容。 这种气氛正是她想要的,见面就恭恭敬敬唯唯诺诺,她又不是吃人的恶鬼。 “咳咳!”丑奴清清嗓子,趾高气昂的看着女孩们:“听好了,保证吓一跳,我们未来的姑爷既不是侍卫也不是御林军,地位之显赫,岂是他们能媲美的?长得更是丰神俊朗,天人之姿,文韬武略,才华出众,声誉享誉全国” “哇!宫里居然还有这种人存在,我们怎么不知道?你快说,到底是谁,急死我了。” “丑奴你越来越坏了,快说啊,到底是谁。” 丑奴见没一个人想到三王爷那里去,很是满意地扬唇:“他就是我们西秦国最了不起的王爷,定远王!” “切!”丫鬟们一同狠推了丑奴一把:“你再不说实话,休怪我们动手。”说着就都开始挽袖子。 李月河也一副责备地看着丑奴,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居然开起自家主子的玩笑。 唯独上官离,看不出喜怒地问向那个许久不曾开口的人:“此时当真?” 闻言全体将视线集中在小主子身上。 上官楚楚颇为无奈地点头:“爹,是真的,皇上皇后已经开始为我们择黄道吉日了,圣旨明日就会下来。” “我的天!” “居然是他。” “还真想不到。” 几个丫鬟连连目瞪口呆的惊呼。 李月河小嘴微张,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也不知是太高兴还是什么,总之一直在发愣。 “乖女儿,你快些将事情原委告知爹爹,丝毫都不可隐瞒。”上官离敛去笑意,颇为严肃地将上官楚楚拉到一旁追问。 某女想了想,开始源源道来:“今日御花园人数众多,女儿不过是私下问他可否愿意与女儿成婚,他一开始并不情愿,后来我跟他说我已有所改变,不会给他造成任何麻烦,也不会再惹是生非,还告诉他我喜欢他很久了,爹爹莫要惊讶,以前追逐江莫宸乃醉翁之意不在酒,女儿真正心仪之人是凌羽,女儿跟他说了已恋慕他多年,恰好他又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对满园闺秀皆不在意,没想到他看着女儿半天,然后就点头了,说兴许能与女儿培养出感情来。” 丑奴惊呼:“小姐,怎么可能?您没理由喜欢三王爷啊,一句话都不曾跟他说过。” “是啊,女儿,此乃终身大事,不可胡闹,你说你喜欢三王爷,原因呢?”上官离狐疑地蹙眉,一脸不信。 上官楚楚柔柔地望向房梁,幸福的笑着:“那是很早以前了,所有人见到女儿都会羞辱一番,唯独他从没辱没过我,可又不想让他知道我暗恋他,因为女儿实在貌丑,怕他有负担,于是就拿江公子做了挡箭牌,这份感情女儿一直默默藏在心里,连丑奴都不曾告知,就怕她会说出去,会让王爷苦恼,直到得知那日是他救了女儿,这份感情就更加无法压抑,于是乎今天鼓起勇气向他表白,而他竟然接受了,爹,娘,女儿现在好开心呢。” 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狠狠搓搓手臂,看来自己也快成影帝级别的人物了。 一番话说得深情并茂,难以猜疑,上官离恍悟,还别说,三王爷那人的确不是个喜欢贬低他人的主,虽然总是笑脸对人,却不太喜欢跟人亲近,性子沉稳内敛,但此人已经令皇上起疑了,有意削弱他势力,自己也正在着手追查于他。 可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不是吗?那么说明可能是大伙误会于他。 相貌过人,身份尊贵,对自己也很是客气,驳了他几次面子,见到自己时,也没给予不好的脸色,即便知道那都是装模作样,却能证明他不是个莽撞的人,答应迎娶女儿肯定也有深思熟虑,更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如今楚楚变得越来越乖巧,心胸豁达,善良温婉,嫁到王府后,兴许真有夫妻恩爱一天。 “乖女儿,你可得想好了,不是爹不愿意你嫁给他,而是不忍你将来受委屈,你看看哪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万一他有一天纳侧妃,你当真不介意?”上官离谨慎地说出关键,女儿什么模样他比谁都清楚,三王爷会为她不纳侧室,他不信。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那是个好女婿 已经回神的李月河激动得早热泪盈眶了,听丈夫一席话,也跟着担忧起来:“楚楚,你爹并非开玩笑,以前不是总说要找个像你爹爹这样的吗?三王爷无论是品相还是身份,样样出类拔萃,正因此,他定不会独守一人相伴到老,到时你再怎么难过,爹娘也无从插手。” 呵,他会纳妾才怪,娶一个都不知道要哄那神仙公子多久了,还纳什么侧妃?都是一路人,她太了解同性恋人最忌讳什么,当初她跟那小哥儿行婚时,小傻缺足足冷落了她一个多月,而小傻缺若为了家人,也去行婚,她同样会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非常笃定的摇摇头,捧着母亲的双手送定心丸:“娘,不会的,你们不了解凌羽,他不是那种禁不住诱惑的人,你们看他都二十五了,还没纳妃,虽有传闻他有特殊癖好,如今能娶女儿,说明那都是无稽之谈,既然是个正常人,又不娶妻纳妾,更不曾流连烟花之地,说明在感情这一块,他有着自己的原则,非真心喜欢的不要。” “可你不是说他最初并不情愿吗?”李月河眸色沉痛的继续问。 “爹娘,感情这种事是需要慢慢积累的,只要他不花天酒地,相处久了,总能百年好合,就女儿这样,你们觉得谁能一见钟情?你们放心,嫁过去后,我一定恪守妇道,帮他好好打理王府,并对他嘘寒问暖,总能打动他。”哼,做梦去吧,只要一进王府,大家就各过各的。 必须警告那些佣人,胆敢出去胡说,就要他们好看。 不知为何,李月河还是放心不下,倒不是觉得端木凌羽不好,若真会成婚,那绝对是他们上官家高攀了,只是拧眉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楚楚,既然皇上金口已开,君无戏言,那么此事就算定了,可娘就怕定远王是想借机报复于咱们家,毕竟你爹曾经屡次令他失颜面,娘不是说觉得你不好,反而在娘的心里,你就是为娘的心头肉,可你这模样,他又怎会看得上?只要一想到他别有用心,娘这心就惶恐不安。” “娘,您想多了,今日皇上说了,允准女儿以后在任何人面前随意自称,有皇上在呢,量他也不敢胡来。”面对父母多余的担心,上官楚楚既暖心又苦恼,比老妈还唠叨,她已经长大了,怎么每个父母都把她当无知孩童对待? “你这话说的,万一哪天皇上驾崩” “胡说八道!”上官离倏然沉下脸,冲妻子怒吼,这话能随便说吗?传出去还了得? 李月河自知理亏,开始抿唇不语,她这不是关心则乱吗?这辈子她就为他生下一女,若孩子过得水深火热,他心里能舒坦? 上官楚楚也被这声怒吼震到,我去,那眼神,不是一般的骇人,平时在她面前总是笑呵呵的,原来发怒时如此具有威慑力。 怎么忘了这是个刑部首领?刑部尚书,相当于现代公安c法院c检察院总领导,最冷酷凶狠的一个,眨眨眼,继续笑:“好了娘,您就别胡思乱想了,女儿已经长大了,知道如何生存,即便这条路选择错了,女儿也不会想不开,更不会怨天尤人,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走,也要走完,而且以女儿如今的头脑,指不定谁欺负谁呢。” 上官离没想到女儿竟能说出这番道理,如此自立自强,不知何时,那个抱着自己腿撒娇的女娃儿竟真的长大成人了,做了个深呼吸,拍拍孩子的肩膀:“你能这般想,为父就放心了,你说皇上允准你在人前任意自称?” “是啊爹,皇上亲口恩准的。”某女得意地挑高眉梢。 “呵呵。”老人笑逐颜开,不忘教诲:“即便如此,也不可任意妄为,在皇上皇后面前还是要注意分寸,免得有心人告你个恃宠生娇,还有在定远王面前更不能放肆,若要夫妻和睦,便要尊重他,不能令他失了脸面,成婚后再不能跟从前一样任性妄为了,爹娘不在身边,很难时刻守护着你,乖女儿,爹还真舍不得!”垂头叹息着走出大堂。 宝贝女儿就要离他而去了,叫他怎能不心痛?这就是他的命根子,希望端木凌羽真的能善待她吧。 不管那孩子好坏与否,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走上邪路,更万不可去觊觎那把龙椅,将来安安生生到封地好好过日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定远王,好啊,他上官离的女儿居然有当王妃的命,跪到祖宗牌位前三个叩首,对于这个女婿,喜到了心坎里,换其余王爷,他就是冒死也会阻止,哪怕入寒门,也绝不给人做小,这点志气他还是有的。 “感谢列祖列宗保佑,也请你们一定要庇佑楚楚与凌羽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大堂中,已经聚集了十多个丫鬟仆人,个个欢声笑语的祝福着未来定远王妃,更恭喜着夫人,李月河早喜极而泣,掏出荷包挨个发红包,太好了,每次跟那些官太太相聚时,总有那么几个爱贬低她的女儿,气愤,却无言以对,这下好了,不但嫁入皇家,还是没有妻妾的三王爷正妃,那些看不起她女儿的人,她们的女儿虽也有进皇室的,可哪个不是侧室? 以后看谁还敢瞧不起她的宝贝女儿。 宝福茶楼,位于帝都城最繁华一带,六层八角高楼,极其显眼,正直黄昏,数之不尽的大红灯笼高挂,照得四下形如白昼,街上人来人往,四周摊贩店铺鳞次,好不热闹。 而茶楼内,设施豪华高档,美食餐点一应俱全,当然最富有名望的还是私家茶行产出的茶叶,四种茶叶,天清c竹绿c红溪c燕归来,均不外售,若想品茗,只得到这宝福茶楼,即便是殿上皇亲国戚,亦不外卖,君王例外。 一楼任何人都可入,附带说书人,二楼则消费高昂,非富人不得上去,附有歌舞,三楼以上则是达官贵人专属,没有茶楼私有名帖是决不可擅入,极其私密,守卫个个都身怀绝技,因此虽不是最奢华的茶楼,但太师太傅等人时常前来捧场,重在商谈之事不会外泄。 就连茶楼老板江莫宸都没权利前去偷听,为了保住招牌,他也没想过靠这种方式扳倒谁,因此才声名远播,深受推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并非满脑稻草 后方隐晦的小道上,端木凌羽缓缓下轿,仰头淡淡地看了上方六楼位置一眼,后脚尖一点,就那么如幽灵般飞上高空,抵达顶楼时,踩踏一下护栏,翩然落地,后昂首大步向内。 与外面的盛世景象比起来,里面可谓别有洞天,布置华丽重彩,以玫红为主,浅蓝为辅,不似下面那般隔出包间无数,整层只为一间来供人娱乐,当然,这里就更不是闲杂人能进出的,就连做清扫的佣人也非泛泛之辈,面积宽阔,设施一目了然。 正中央一架巨大花鼓,十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正在上面翩然起舞,两侧挂满编钟,被人正敲出悦耳音律,十来名同样貌美的女孩儿各自持有乐器,或吹或拉或弹奏,让那声乐更加饱满,余音绕梁。 一丈外的主位处,四方红木桌,精美茶具,热茶已沏好,地面狐皮铺就,江莫宸与柳骆风各坐一边,首位当然是某人专属,因此端木凌羽到了后,直接褪下紫红外袍随意扔向守候一旁的侍女,只着浅紫色丝质里衣,径直飞身到首位,习惯性慵懒斜躺,自脱衣开始,动作一起合成,潇洒飘逸,旖旎绝伦! 如此勾魂摄魄的一幕没让女子们失神,根据以轻功内力结合出来的优美舞蹈,可见也不是普通的歌姬。 卸下防备,剩下的是冰封不化的阴寒,鹰眸半眯,酒壶高悬,一道透明水线顺势而下,恰好落入男人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薄唇中,贝齿皓白,舌尖淡红,轻舔唇角酒渍,好一个冷漠魅惑的妖孽。 江莫宸与柳骆风互看一眼,既然凌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江莫宸只好打破沉默:“凌羽,不打算告诉我们是哪家千金?” 端木凌羽眸子一凌,却没发怒,缓慢咽下琼浆,后盯着手中器皿,神色懒散,口气平淡:“上官离家那位。” “噗哧!”一口香茶自柳骆风嘴里喷洒满桌,颇为不满地瞪向那没长骨头一样的人:“你故意的吧?”害得他人前出丑。 “呵呵,我何时戏弄过你们?”端木凌羽没好气地看向好友:“为何如此,这你得问问咱们的江公子。”顾名思义,他会跟上官楚楚走到一起,都拜江莫宸所赐。 江莫宸嫌恶地放下茶杯,冷声道:“你的意思是她逼你的?如何逼迫?” 继续懒懒饮下一口,瞅着屋梁哼笑:“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再者说,娶谁不是娶?江兄,连本王都要被她这一片痴情打动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后跟柳骆风那样投去揶揄目光。 “啪!” 江莫宸大力击桌,俊容扭曲愤慨:“该死的上官楚楚,如此恬不知耻,你们说她该死的,活了半辈子,就没见过比她更不知羞的女子,你们说她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该还不行吗?究竟要纠缠我到何时?”以前只是跟在屁股后面转,可以不做理会,如今居然为接近他嫁入王府,她以为有她在,他还会轻易前去吗?即便去也不会被她看到吧? 真是要疯了! 究竟是多下作才能干出这种事?那哪里是个女人,简直就是想男人想疯了的娼妇。 柳骆风今日是见过那人的,一直陷在回忆中,因此没接江莫宸的话,修长指尖摩擦着光洁下颚,同某人那般躺下,一手支撑侧脑,想了半天笃定的来了句:“不是冬瓜!” “什么意思?”江莫宸不解。 连端木凌羽都对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吸引了视线,一脸疑问。 “我是说她这里”坐起身伸出两手抓抓胸口,坚定地摇头:“不是吊着的冬瓜,相反还很挺,哦,还有很丰满。”目光灼灼地看着二人解释。 江莫宸石化了,眨也不眨地瞪着那人不放。 倒是端木凌羽好奇的扬眉:“你又如何得知?莫不是嗯?” 柳骆风抬抬下巴:“你忘了?今天在御花园,她用她波澜壮阔的前胸顶得我节节败退,啧啧啧,莫宸,真不是冬瓜。”忽觉气氛不对,瞅向对面之人,那表情跟要吃人一样,立即闭嘴端起酒杯与另一位碰杯:“嗯,莫宸,你这宝福楼的茶是一绝,想不到连酒都口香四溢,不错不错,凌羽你说是吧?” 端木凌羽很给面子的打量下四周,赞同地附和:“还有这雅阁,都快赶上本王府内的小皇殿了。” “差远了,小归小,也有龙椅龙袍坐镇,书房更是黄金铺地,富丽堂皇,哪是这里能比拟的?”柳骆风摇头晃脑,连连咂舌,就是不肯去看对面之人。 江莫宸见他俩一唱一和便拍案:“我说你俩能不能正经点?感情被缠上的不是你们是吧?” 端木凌羽皱眉:“谁说的?这不就等于缠上本王了吗?”那不满的模样好似在说‘本王还没生你气,你倒是拍起桌子了。’ “行行行,你们说吧,现在怎么办?王府内不可外传的秘密太多,去的人也绝不可被外人目睹,还有你那小皇殿,一旦被她发现,稍微给上官离透点风声,咱们就等着被满门抄斩吧,而且牵连甚广,柯大人,齐兄,云大人等等一干人都会因你这个决定而丧命,凌羽,是你选妃,我才不信以她满脑稻草的智慧,能逼得了你,是不是你另有目的?那总得提前跟我们商议吧?” 江莫宸肺都快被他们给气炸了,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满脑稻草?呵呵,满脑稻草能轻而易举弄得苏玉珊跟柳兄妹妹嫣儿险些杀头?满脑稻草能令太子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让皇后有苦难言,更几句话就消除了老头子心中的芥蒂,满脑稻草,呵呵!她还真能逼得本王无路可退,莫宸,有件事你务必尽快去办,找出那个与那女人接触密切的说书人,格杀勿论!”锐利如刀的眼眸杀意森森,狠绝阴骇。 对于什么说书人,二人均是一头雾水,但凌羽前面说的那些却听得清楚,柳骆风替江莫宸解释道:“是真的,连我都不敢置信,更不解的是,她都让皇帝开口要杀嫣儿她们的头了,却又改口替她们说情,这才免了一场灾祸,不知她此番有何目的,莫不是她知道我与你私下相交之事?看在莫宸你的面子上才不杀我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二十万两办婚礼 江莫宸嘴角抽搐:“那我还得谢谢她了?问题是她如何得知这些?” “别忘了,上官离可能早接到旨意追查凌羽,看来他也不是一无所获嘛,应该是从他口中得知咱们的关系,如此说来,以后我还得小心行事,免得酿成大祸!”柳骆风捏紧拳头,上官离果然名不虚传,居然都查到他这里了,希望仅此而已吧,难怪凌羽一直说要想成大事,必除上官离。 几人神色都跟着凝重起来,就不知道上官离究竟知道了多少,这人不喜欢一点风吹草动就闹得满城风雨,他喜欢一招制胜,比如太子,查出那么多罪证却不打草惊蛇,直到十八条罪责齐全方才逼得皇帝不得不痛下杀手。 越想眉头皱得越深。 “不对啊,要是这样,上官离又怎会同意将他那宝贝女儿嫁给凌羽?只要凌羽坚持不休妻,那么上官楚楚最终也会是死路一条,或许是咱们想多了吧?不是快成婚了吗?而骆风你也跟她打过照面,到时去问问她为何不杀嫣儿她们就是了,反正你们要说上官离此举是为了让她当奸细,继而调查凌羽,我不信。” 上官离多疼爱那个女儿,人尽皆知,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把玩了,岂会拿她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闻言,端木凌羽的眉头逐渐展开:“以后你们都莫要再小看她,同样是个有城府的人,兴许不低于你我,在她面前注意说话分寸。” “切!”江莫宸鄙夷地冷哼,即便凌羽说她令太子吃亏,他也忘不掉对方昔日的种种做为,简直俗不可耐,心肠歹毒,如他们所说,要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嫣儿跟苏玉珊早成刀下鬼了,贪慕虚荣,一无是处,离了她爹,恐是乞丐都不如:“侥幸而已,你也太看得起她了。” “有你信的一天,总之不该说的不要说,而且本王觉得她知道的还不少,等入王府了观察一段时日再说,只要她安分守己,互不干涉,本王可以暂且留她一命,若有歪念,就让她有来无回。”继续优雅地抬高酒壶,张口接住美酒。 柳骆风点点头:“是有些不一样了,她连我的衣襟都敢揪,还大呼小叫的警告,呵呵,以前哪里有这气魄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莫宸,你以后少去王府,让她如意算盘落空,不过凌羽你说她让太子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想到这事,端木凌羽都忍俊不禁,笑得风华绝代:“是呢,问太子百姓与他谁更大,太子当场发怒,说她胆大包天,居然拿他跟普通百姓相提并论。” “呵,太子那草包懂什么为君之道?就冲他轻视百姓这一点也能在皇帝心中扎根刺,除了会用暗杀手段排除异己他还会什么?说不定哪天都不用咱们出手,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连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都不懂,还想当君王,可笑至极!”江莫宸嗤之以鼻地一口喝下香茗。 别说跟凌羽比了,就是那老四老五都比他强,等着吧,迟早给拉下马。 “后来一番君主论说得太子当场跪地讨饶,更被老头子训斥了一番,皇后同样受到了白眼,母仪天下,呵呵,看她以后如何在老头子心中继续母仪天下。”勾唇冲好友们邪邪一笑。 柳骆风再次思索了起来,喃喃道:“如此说来,她今日误打误撞下竟帮了咱们个大忙,你们说怪不怪?上官离处处为难凌羽,而上官楚楚则在君王面前逼太子承认自己缺乏仁义,岂不是跟她爹在唱反调吗?不对,你们说上官离是不是也发现了太子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因此她才会顶撞太子?” “好了,莫要乱猜,不管如何,这门婚事都铁板钉钉,就等着喝喜酒吧。” 江莫宸烦闷地看向端木凌羽,都是他的错,害得好友将会成为天下笑柄,早知如此,还不如他直接把她收了算了,扔后院让她自生自灭去,也好过给许是未来天子的人抹上污点:“君无戏言,你娶她之事,我们无能为力,既然要娶,在上官离面前最好还是做做样子,那毕竟是皇上的宠臣。” 可惜上官楚楚不是美人,即便不喜爱,也看得顺眼,做戏时没那么难以忍受,见女儿过得好,上官离也会高兴,这一高兴,还不就拉拢了? “这牺牲也太大了,凌羽,洞房花烛夜怎么办啊?要不干脆我找个人夜里代替你去?”反正他是抱不下去的,而且那粗腿,不使用内力还真难抬起来,行个房都能跟打仗一样,啧啧啧,还得找个会武的人。 “就她那样的,你找谁也成不了事,这样,我来找人,让他一杯药下去,定可蒙混过关。” 端木凌羽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对策,立马抬手制止:“她既是因见江兄才愿入王府,那便非真心,也有说婚后互不干涉,你们还是省省吧。”搞不好穿帮了,上官离岂会罢休?老头子也不会放过他。 于是纷纷接受了端木凌羽即将迎娶上官楚楚之事,真也好,假也罢,这也是好兄弟的头婚,必须帮忙大操大办,有江莫宸这个富商在,还真不缺钱,当初现任太子还是王爷时娶的正妃,乃兵部尚书之女,排场并不是很大,皇子成婚,拨下的银两有限,又不敢自己出钱铺张浪费,那只会让人觉得此人收受贿赂了,虽比官宦与商贾家要风光,可却不及前任太子娶妃时风光。 都知道他江莫宸与定远王交好,出钱帮他将婚事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也没人会说啥,他就是要让凌羽高于现任太子,义字当头地开口:“二十万两明日送到王府,必须得是百年内最浩大奢华的婚礼。” “二二十万两?”柳骆风猛咽口水,知道他一个月才多少俸禄吗?二十五两,这家伙张口就是二十万:“这只是一场婚礼,有这钱不如去买下一座城池,真这么干了,你让别人怎么看凌羽?即使国泰民安,可还是有不少百姓忍饥挨饿,不拿去救苦救难,反而全花在一场婚礼上,再说了,上面最少拨下几千两来操办,够有面子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赐婚圣旨 连端木凌羽都不满地瞄过去,莫宸究竟多有钱?至今都没明算过,前两年为买下卞阳城郊外所有土地,又大兴建造,已花去不少,还招兵买马,虽然他也收了不少下面人的孝敬,怀揣几百万两,也在去年吞掉整个卞阳时掏空了,本来想借皇后之名修建水路直达那块领地,再让朝廷帮他建起行宫,谁知被上官离给挡了路。 反正现在他身上能拿出的最多八九万两,还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莫宸竟还有如此多家底:“骆风说的对,将来咱们需要钱的时候多着呢,囤积兵马与粮草为首要。” “一码归一码,你们听我的,没有错。” “到时太子他们肯定又要参你了。”柳骆风依旧不赞同。 哪知江莫宸老神在在地笑道:“要的就是他们参凌羽,你忘了?百年前,咱们的开国老祖宗当初为王爷时,恰好也有这么个富有的莫逆之交,耗资的也恰好是二十万,娶得贤妻,还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乃之挚爱,一生仅娶一妃,后打下天下,称王立后,后人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许多人只记得端木家老祖宗为开国皇帝,却已不记得当初那场盛大婚宴,他们无论参凌羽什么,都等于在参自家祖宗。” 柳骆风恍然大悟,是哦,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当时似乎也没百姓说三道四,只道乃千古佳话。 若凌羽这般娶了上官楚楚,不但能让太子等人被斥责,还可以让上官离对他们放松警惕,更能提高一下凌羽的名声,慢慢的,这个王爷的盛名会彻底盖过太子。 “回头我会放出话去,这场婚事由我江莫宸主办,如此这般,花再多钱都与凌羽无关,更能让莫月国跟宝林国知道我西秦乃富足之国,这叫魄力。”江莫宸用指尖点点桌面,那轻松模样好似在说‘区区二十万两,爷不在乎。’ “哈哈哈,如此甚好,太子等人估计会置气一番,江兄,有时候我真羡慕你的经商头脑,不过像这等铺张浪费之事仅此一次,咱们要干的事需要太多钱去堆积了,而且即便哪天拿下西秦,还要打向宝林与莫月,争取有生之年将这天下给一统了。”柳骆风豪气地举杯。 端木凌羽同样坐正,举起酒杯同好友们大力碰撞,后仰头一饮而尽,一股子热血渐渐沸腾,均是激动不已地将酒杯直接狠狠砸向地面,四分五裂。 不知这话端木合锟听了会做何感想,不光要夺他大位,还要一统天下,雄心壮志,令人咂舌。 虽然都不是真心会为百姓着想的人,但志向却非一般人可比,若没这些私欲,史上又何来那么多烽火战乱之说? 上官楚楚还不知道未来老公正在商量二十万两白银的婚礼场面,否则非炸了不可,她本就不想太高调,闹得人们一直对她的婚礼念念不忘,这只会给自己未来的感情添麻烦,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当初跟那小哥儿结婚,那么低调,小傻缺都一直念念叨叨,深怕那小哥儿跟她假戏真做。 翌日。 “圣旨到!” 尖细苍老的声音响遍前院,且那老者一身公公装扮,还是最贵气那种,想必地位不一般,后面还跟着身穿金甲的护卫,看来小姐要嫁给三王爷之事是真的,一下子丫鬟仆人们快速跑开,四处找人。 在前厅的上官离整整着装,快步走出,站在院子正中央等待家眷到齐。 一盏茶的功夫,尚书府一家老小几十人便全体恭敬匍匐院中。 上官楚楚睡眼惺忪,一个哈欠过后,看看天,尼玛,这才几点啊?七点吧?要不要这么急?在现代住习惯了的人,是无法快速适应古代的生活方式的,八点上床睡觉,六点起床,反正她至今还习惯不了,哪怕夜间没啥活动,她也会磨蹭到十二点才合眼,八点醒来,穿衣梳妆,九点样子出闺房,这才是年轻人的正常作息。 衣着光鲜c貌色老迈的文公公打开圣旨,严肃郑重地大声宣布:“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之皇三子定远王端木凌羽品行贵重,丰神俊朗,文韬武略,未曾婚配。今有刑部尚书上官离之女上官楚楚,钟灵毓秀,娴熟大方,温良敦厚,才学独擅,值婚配之年。二人彼此钟情,实乃天造地设,朕之甚悦,为成佳话,今下旨钦定上官楚楚为定远王之王妃,择吉日大婚,钦此!” 上官离越听,脸皱褶着因笑意就越明显,昨晚还在担心此事可能会因种种原因难成定局,君无戏言,可君王又不是没出尔反尔过,因此天还未亮他就没了睡意,今日恰逢月中假日,不必早朝,便一直在前厅苦苦等候,竟真给他等来了。 “微臣接旨!” “臣女接旨!” 父女俩同时朗声大喊,剩下的就与上官楚楚无关了,懒懒的站起无精打采的盯着地面打瞌睡。 上官离捧住圣旨,热泪盈眶,小小黄布,之于他却是宝贝女儿的婚姻大事,重如千斤,终于嫁出去了,他的女儿嫁出去了,还是位皇子,唯一能参政的皇子,想了一夜后,真乃岳父想女婿,越想越满意,那些以前认为不好的都一扫而空,就这文武双全的女婿,谁人不喜? 兴奋之余,竟然自荷包中掏出了五钱银子塞到了文公公手中,万分感激:“有劳公公了,快些里面请,夫人,去沏茶。” “不用麻烦了,上官大人,奴才还得尽快回去复命,只是这”摊开手里那两个碎银子,也太小气了吧?五钱,塞牙缝都不够,那可是嫁入皇室,好歹也要给个百八十两,每次给太师他们宣读完圣旨,最多一次都是千两,还别说,这真是他这辈子收到最少的打赏,想了想,立马把钱还回:“恕奴才不能要。” 上官离只当对方是客气,非常豪爽的推回:“公公无需客气,全当老夫念你幸苦一场,如此,那就不留公公了。” 文公公嘴角抽了抽,不过看他居然一点也不觉得不妥,还一脸豪气样,都说酒后吐真言,急时真性情,看来上官离真如传言中那般是个清官,五钱银子都能一脸恩赐,或许这对他来说的确已经算多了,忽然觉得这五钱又是自己生平收得最贵重的一次,上官离,铁公鸡,一毛不拔,非常不识趣,鲜少打赏属下,居然一出手就给他这么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只打赏五钱? 五钱银子当初老家发大水,闹灾荒,前任太子门下贪污赈灾款,还是上官离亲办的案,追回赈灾款,挽救了老家整个村镇,想到这些,捏紧那烫手的碎银,感激作揖:“那奴才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大人赏赐,下官告辞!” “公公慢走!”上官离将人送走后,立马打开圣旨,反复查看,不一会朗笑声就传遍前院各个角落。 “爹,那女儿回屋歇息了。”见老人盯着圣旨随意摆手,某女无奈苦笑,得,一道圣旨,比她这个女儿还重要,不过能看着两位老人如此喜悦,还是有点成就感的,希望他们能永远都笑口常开,短短一个月,朝夕相处,她是真的把他们当作了自己的生生父母,本来也是这身体的血亲,说不定小胖妞就是她的前生,这对老人也是她父母的前世呢,判官老头都说了,选择重生到哪里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不管如何,她都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们,不辜负二老对她疼爱操心一场。 至于换灵魂一事,此生还是不要透露于他们为好,全当是善意谎言吧。 而且她相信即便是现在说了,他们依然会这么爱护她,且不说身体留着同样的血,自从醒来后,看到改变后的她,发现他们更为喜爱了,如此,又何必徒增一道悲伤? 御书房。 文公公埋头越过十来位大臣来到天子面前,跪地温声道:“皇上,奴才已将圣旨送到,上官大人满心欢喜,奴才见他眼圈发红,想是有喜极而泣之兆,并无丝毫忧虑。”无忧虑,说明并未想过君王会担心他与定远王勾结,行得正坐得端,真正的忠臣。 大臣们听闻后,前面几个同时撇嘴,带有鄙弃,不就是女儿嫁入皇室吗?至于那么夸张? 剩下后方三个则都充满着祝福,上官大人这回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上官爱卿为人端正,性情耿直,朕赐婚,他又岂会胡思乱想?”话是这么说,但端木合锟还是欣悦地笑了起来,这个上官离,在刑部办公时肠子能弯出几个弯,而对待君王与亲朋好友则一根肠子通到底,公私分明,看向下方那群人,若是朝中大臣个个都真心将他当朋友就好了,可惜上官爱卿只懂得管理刑部,否则 太师秦夷与太傅宋梁,还有丞相苏国志在察觉到君王正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们后,均是心头发紧,刚夸完那个自命清高c沽名钓誉之人就这般看他们,莫不是要警示什么? 后方三人都是与上官离走的比较近的,君王面前没啥花花肠子,都随着天子那句话含笑点头,因为在他们心里,上官大人就是这种人。 端木合锟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并未多说。 文公公想了想,又道:“皇上说的是,甚至向来一毛不拔,却在喜极时还赏了奴才五钱银子,皇上您看!”堆着笑将那两颗碎银摊开。 “哦?”这倒是稀罕,端木合锟取过那两颗碎银左右端看,后仰头中气十足的朗笑:“哈哈哈哈,上官爱卿未免也太小气了吧?你乃朕之贴身侍人,亲自前去宣旨,竟然只打赏了五钱?” “哈哈哈哈!” 君王这般说,下面数人也跟着放声嘲笑,这上官离怎会如此寒酸?五钱银子,他也好意思拿出手,不觉羞煞吗? 唯有后面三个中年男人同时蹙眉,面带愠怒,狠瞪着那些威望甚高的大臣们,也不忘悄悄的c哀怨的瞅君王一眼,别说上官大人,就是他们也不会觉得五钱银子寒酸,家中仆人一月才两三钱银子,那等于是一个人一月的幸苦钱,很少吗?想到此,三人相视冷笑,那是不能跟这些纵容门下四处横征暴敛的贪官比。 户部尚书赵飞敏更是不怕死地侧身,瞅着天子小声向身边同僚讥诮:“他们倒是出手大方,哪一文不是从老百姓牙缝中抠出来的?” 距离问题,正前方的一人立时偷偷向前面的丞相苏国志学舌。 苏国志眉毛一竖,这还了得?一个二品官,居然当众污蔑他,是可忍孰不可忍,立即转身指着赵飞敏厉喝:“大胆赵飞敏,竟敢在圣上面前污蔑本官苛待百姓,强行索取钱财,你该当何罪?”那模样,恨不得立即要将人拉出去千刀万剐一样,非要个说法不可。 正看着银子笑而不语的端木合锟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那笑眼中早早蒙上一层冰渣,可惜无人能读懂。 赵飞敏还真不怕他,当然在没实际凭证前,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只好装无辜:“丞相此话怎讲?何时说你强行索取百姓钱财了?下官不过是说你们哪一文钱不是从百姓牙缝中抠出来的?难道有错吗?” “哼,你这不就是说本官苛待百姓吗?” “欸!丞相,圣上眼前,这话可不能乱说,不光是你,就连下官打理的国库内,还有下官每月的月俸,哪一文不是百姓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不愿纳税?抠也得从他们嘴里抠出来,丞相,下官一向说话耿直,用词粗俗,这点圣上和诸位都是知晓的,如今你这是明知却拐着弯辱没官员征税收是在苛待百姓吗?这可都是在听圣上旨意办事,丞相切不可不敬!”赵飞敏一副好心劝解的模样。 左右两边的二人掩嘴,以免天子跟前失态。 苏国志暗暗咬牙,该死的赵飞敏,跟那上官离一个德行,一个仗着圣宠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一个仗着圣上不介意直言不讳,巧言吝啬,幸好他压他们一级,否则还不知道这群恶臣怎么欺辱他呢,转身向君王跪地作揖:“皇上,您别他胡言乱语,微臣绝对没有欺压百姓行为,方才是微臣误会了赵大人,微臣知罪!” 太师与太傅面面相觑,眼底阴云密布,双拳逐渐紧握。 扳倒一个邱大人,又来一个赵大人,怎么户部尽出这种恶棍?哼,你就暂且蹦达蹦达吧,用不了多久,同样会跟姓邱的一个下场,户部,天子的钱袋,有比这更富有的地方吗?不知道怎么了,当初姓邱的下台,都立保了他们选定的人接任,怎知最后上任的变成了赵飞敏,一个没啥大学问的庸才,出口低俗,流里流气。 从七品直上二品,以前谁知道他是谁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轰动全城 还屡次背后道他们的不是,连那上官离都不敢妄议大臣,简直不知所谓,哼,这样也好,方便行事。 端木合锟抬抬手,敛去笑意:“同朝为官,各位爱卿理应和睦,不该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起来吧,赵爱卿虽出身名门,但却亲民,为官前,时常到乡下农作,在百姓生活艰苦上,你们不及他体会深刻,因此看不得人们肆意挥霍着百姓的劳作果实,所以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少少的五钱银子,却证明了上官爱卿生活清贫,除去朝廷给予的俸禄,再无多余收入,你们信不信,这五钱银子之于他,已是个不小的数目。” 那你刚才还笑那么大声? 不对,他是龙颜大悦,却不似他们般嘲笑,意识到这一点,刚才发笑的人齐齐跪地附和。 十五个臣子,跪下十二个,全是正一品从一品,端木合锟双手环胸靠向椅背,老眼里划过苍凉,牙关咬了又咬,多么可笑的画面?理直气壮的三个人尽是这里官职最小的,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以前他不信,总觉得加强军事,别国不敢来犯,别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当初还大言不惭的跟先皇说有他在,绝不会让国家出现危机的一天。 因为他学得最精通的是行军打仗,当王爷时,一直在外开疆拓土,十年时间拿回了百年前被莫月国夺走的三座城池,当了君王后,慢慢地,他发现最可怕的不是敌军攻城,而是手下大臣如蛀虫般一点点啃噬国之根基,根基倒塌,不攻自破。 可是他发现得太晚了,想歼灭这些蛀虫时,同样是在自取灭亡,不说别的忠臣了,就上官爱卿一人,一年内要斩杀多少官员?国不能没臣,他不知道这个西秦国究竟有多少蛀虫,只知道每日来上朝的没几个真正是为国家着想的。 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瞧瞧,正一品从一品,十二个,不过是小小试探就自露马脚,打草惊蛇了吗?他只是想看看究竟有多少清廉良臣,不试不知道,一试,悔之晚矣! 都明目张胆大肆调查?呵呵,杀了他们,如今谁有本事胜任太师一职?亦或者太傅?还有丞相?还有这么多从一品 并未急着叫他们起来,蛇已惊,那就惊到底:“自古以来都是子承父业,各位爱卿,你们需要加紧督促各自的孩儿将来能胜任你们的职位,传朕口谕,今日起,各大小文臣之家的男儿需勤加攻读,武臣之家需奋力习武钻研兵法,不可懈怠,任何不服管教者,将取消继承父业的资格。” 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事上来了?不是在谈论上官离吗?帝王心海底针。 不过这道圣旨搬下,又有多少人该愁眉不展了?就连他们的孩儿都只知花天酒地,或去从商,或一事无成,以前都没当回事,反正根基够稳,孩子继承时不会太苦恼,这下可真要大乱了。 当然,也不是太惧怕,亲生儿子不行就侄儿,反正只要血统尊贵,圣上也不能说什么。 “微臣遵旨!” “朕乏了,下去吧。”端木合锟揉揉眉心,拿过奏折开始翻开。 短短三天,西秦国帝都城便陷入了议论纷纷中,茶馆,酒肆,街边,哪怕是乞丐都扎堆的兴奋相互攀谈。 角落乞丐们。 “皇上终于肯严待此事了,我看那些管家子弟还敢不敢出来作威作福。” “看见没?三天,百花楼就要面临关门大吉了。” “个个穿金戴银,却舍不得给咱一文钱,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哼,一群败家子,看看这街上,没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清静多了。” “三王爷居然要娶上官大人家的胖女儿,虽然觉得不登对,可大人总算是寻得佳婿,走,兄弟今天高兴,请哥儿几个吃面条去。” “上官大人一定乐坏了,我真心替他高兴,若每个官员都和他一样,就是百姓之福了,当年若不是他,咱们哪还能在这京都待着?狗日的秦太师,还想把全城行乞的人都赶走,但凡有点出路,谁还愿意当乞丐?哎哟我这腿又开始疼了” 于是几个乞丐相互搀扶,大笑着向面摊走去。 茶肆内。 “哎,上官大人终于如愿以偿了,就不知三王爷是否能善待上官小姐。” “你现在说得倒好听了,当初你咋不去娶?” “话不能这么说,我不喜欢她,却硬娶回家,不是害了人家吗?圣旨里都写了,三王爷与上官小姐两情相悦,有人对她真心,我当然要祝福,还听说都痛改前非了呢,多久没出来招摇了?” “就不知是真改还是做样子,不管怎么说,看在上官大人的面子上,祝福她吧,对了,记得不久前当街殴打人的知府小公子吗?现在乖着呢,在家天天被几个先生逼着读书念字,二十个衙役守门,哈哈哈哈。” 俗话说有人喜自然就有人悲,受到波及的妓院与各大商铺,没了那些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儿,得少赚多少钱? 还有闺阁中的女子们,个个愤愤不平,哪个长得不比那上官楚楚貌美?唯一一个不流连花丛还不曾婚配的王爷居然娶了那个肥婆,还是正妃位置,这叫她们情何以堪? 尚书府,上官楚楚如往常般窝在院中躺椅内,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吃着丑丫用牙签插来的苹果块,手持文字天书,哦不,勉强能看懂一点,小胖妞也不是完全不识字,除了记忆外,她继承了那家伙的所有技能,比如弹弹琴,虽然只是皮毛,虽然弹不完一首最简单的曲子,虽然好吧,会跟不会没任何区别。 比如能听懂他们的话,也能说出他们的语言,再比如识几个字,呵呵,这个小胖妞,果真是个草包,没一技之长。 不对,她能吃,丑奴那话,小姐一顿要吃八个蹄髈,尼玛,什么概念? 反正从穿越来后,她没吃过多少荤腥,这肉始终没下一两,而她也已经放弃用节食来减肥的计划了,累她不怕,可饿肚子的苦痛非人能承受,如果有手机还好,可以转移注意力,这古代什么都没有,脑子里只想着吃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所谓秀才 即便不吃荤腥,可为了不虚脱无力,米饭每顿也能干下五碗,加三盘素菜,以前也没胖过,身边更没减肥一族,谁来告诉她除去饿肚子外,还有什么神技? 等伤痊愈,到了王府后,继续加强锻炼试试,对,不能放弃,否则这辈子就毁了。 说白了,她缺乏的不是毅力,而是动力,或许见到那第一美女后能激发斗志,越想越觉得还没到绝路,无需气馁。 “小姐,您书又拿倒了。”一旁在石桌上边给苹果削皮的丑奴边无奈提醒,好端端的怎么想要习文了? 是吗?某女翻转了一下枯黄书本,好吧,好像真的拿倒了,这些字密密麻麻的,跟蝌蚪儿一样,异常难懂,但若想经商,首要就是识字,否则哪天合同都不会拟,当然也可以找个智囊放身边,但不及自己来得放心。 丑丫则一直在絮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国家大事,口若悬河c喋喋不休。 无非就是她即将要嫁给端木凌羽那事,贫困一族在祝福,富裕一族在挖苦,官员都跟老爹一样就好了等等。 呵,要那样了还真不见得有现在的太平昌盛,凡事有利有弊,一个人若贪,说明不安于现状,那么就会去想尽办法的赚取,亦或者剥削别人,而那个别人嘛,自然会更努力的耕作,当然,对于那些贪得令人陷入绝境的官员她是很不耻的。 倒是对丑丫说的另一件事比较感兴趣:“丑丫,是不是所有当官的都是官家之后来继承?” “也不一定,许多名门之后若有能力,也可入朝为官。”对于主子问出这种人尽皆知的问题,丑丫也没疑惑,丑奴不是说小姐失忆了么? 我去,这里到底是个什么空间?根据他们吃穿用度,也不是很落后,怎么懒散地问:“没有科举吗?” 两位丫鬟纷纷笑着请教:“小姐,颗菊是什么?”每次小姐说了新颖的词后,都会解释出一些特有意思的东西,黄菊c白菊c野菊,却没听过颗菊,那是什么菊? “从未听过这一类菊花,小姐,你懂的可真多。”丑奴谄媚地眨巴眨巴大眼。 某女无语望苍天,我还玫瑰花呢,敷衍点头,懒得再交谈,看来她对这里了解得还不够透彻,经济上挺先进的,都能弄出纸来,唯独思想比较顽固不化,懂不懂什么叫高手都在民间? 难怪小胖妞会看不起下人跟普通百姓,因为只要贴着平民百姓标签的人,再怎么蹦达也上不了天,凡事讲究尊贵的血统,浪费人才。 其余两国恐怕也是如此,要不俩小丫头说到名门才可入朝为官时那么理所当然。 “你们不是说曾经有个秀才差点与我完婚吗?难道秀才不是寒窗苦读考出来的?”没科举,秀才这一词又是从何得来? 丑奴见怪不怪的解释:“当然不是,但有入朝为官的资格,因为那都是家族落败后的落魄贵族。” “何为秀才这个称呼?” “长得俊秀,饱读诗书的才子,就是秀才了。” 噗!上官楚楚一口苹果渣滓喷了满书,原来是这么个秀才,他们也太注重血脉传承了吧? 丑丫立马跳开,差点就殃及了,擦掉脸上被溅到的口水,奇怪,小姐怎么忘得如此彻底?嘟囔道:“小姐,秀才除了穷以外,实则地位只在官差以下,其实很多大家小姐都希望嫁个秀才,一旦得到赏识,就会升官发财,其实也不是所有秀才都容貌俊逸,反正现在这些落魄子弟都统称为秀才,即便其貌不扬,可读书人嘛,有修养,讲道理,风度上佳,再丑也觉得好看,而且最终即便不能入朝为官,也能是个教书先生。”末了双手合十向上苍祈祷。 拜托,秀才是需要考试通过才行,不考试,鬼知道他们的学识够不够资格担任这个称号:“读书又没前途,还读书干嘛?”没好气的摊开书继续与文字做斗争。 “怎么没前途?那些做买卖的哪个不精通学问?还有咱们府内帐房,不识字怎么理账?大户人家都是需要招读书人任职的。”小姐怎么可以这样低看读书人?说出去是会被人骂的,那些读书人头脑非常精明,能说会道,轻易都不会去招惹。 说的也是,反正除了官场不允许任何百姓加入外,其余都可以,恐怕武将也是如此,量你武功再高,谋略再出众,只要你是百姓家出来的,就没机会做到官位上去,当然她不能说这种制度不好,毕竟西秦国的确国富民强。 只是可惜了那些空有一腔抱负的铁血汉子。 而她们没看到角落那棵茂盛的百年老榕树上那抹白影,男子一身白衣飘飘,白玉冠束发,怀抱宝剑,就连剑鞘都是白玉与铜制成,白色短靴,白色扳指,唯有脸上那张挡住大半张脸的面具一改整体雪色,暗红面具银质,表面紧贴皮革,仅有锐利双眸与薄唇还有光洁下颚展露在外。 唇瓣始终紧抿一线,目光沉静如水,正无表情地眺望远方一处屋顶眨也不眨。 乃定远王亲卫队八十一血狼右统领,与欧阳释平起平坐,端木凌羽最器重手下之一,竹习! 王爷命他务必帮着江莫宸找出那个与上官楚楚密切来往的说书人,可三天了,别说说书人,尚书府内其余丫鬟仆人都鲜少来这院子,而她每日也不去大堂用餐,只是说见不的荤腥,怕忍不住会耽误了什么减肥计划。 也就是说,三天三夜,她没走出这个院子半步,都是上官离跟李月河亲自前来见她。 都要怀疑真有那么个说书人存在吗? 冷冷地垂眸看向那三人,这是一双形状极美的眼睛,单眼皮,睫毛浓密,比起端木凌羽也不相上下,可惜冷如冰刀,寻不出丁点温度,仿佛一座常年照不到阳光的死潭,深不见底,一旦被吸入,永不翻身。 端木凌羽那话,竹习之眼,美则美矣,孩见哭,鬼见惧! 哪怕是看到未来王妃肥硕的身躯与不雅的姿态也无半点波澜,真正做到了心如止水c目空一切! 但只要是人,七情六欲,谁又能逃脱?听到那一番谈论后,美眸有细微轻眯,他可不觉得那女人有轻视读书人之意,相反,应该是在为那些寒门子弟叫冤,她该不会以为出身贫微的人还能入朝当官吧?她还真是什么都敢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贵重聘礼 上官楚楚要知道自己正时刻被人盯梢,非毛骨悚然不可,她不会武功,更没内力,一个高手想在她面前隐藏,还真发现不了,不知者无畏,因此每天都过得很惬意,至于胸腔里那点早跃跃欲试的抱负也被她完好的控制着,没人喜欢被人看不起,也过不了没钱花的日子。 在没银子在手时,也没想出去逛逛,恢复男装前,她都不会出门见人的。 制定了一个计划,一旦到了王府,最先做的就是找个智囊当心腹,然后到街上观察一圈,看看什么是合适自己做的,第一桶金已有着落,没想到丑奴拿端木凌羽扔掉的扇子去估价,竟价值六百两,老爹一年多的俸禄,说扔就扔,土豪啊。 再去土豪书房转一圈,搜刮个几千两,加一起,能买下一个店面,然后 “参见大小姐,王爷差人送聘礼来了,老爷让您去前厅。” 丑奴挥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丑丫也停下给上官楚楚捏肩,万般期待的叫嚷:“哇,这么快吗?小姐,咱们去看看究竟都送了些什么好吗?” “那走吧。”她也很好奇,古代皇室送的聘礼长什么样。 竹习则在暗中寸步不离的跟随,争取不放过任何机会,没办法,王爷能让他来追查此事,说明那个说书人至关重要,非死不可,至于具体原因,他不需要知道,听从命令即可。 等上官楚楚抵达时,前院已经人满为患,个个都跟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民般对着一箱又一箱的奇珍异宝惊呼不断,随意瞅一眼,刚要前去给二老见礼,又僵硬的把头转回,倒抽冷气。 只见早被一一打开的红色木箱内,均是金光闪闪,数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箱子排成一列,而老爹正拿着账本核对数量,第一个木箱内是满满当当的银元宝,第二个最为矮小,却是两层金锭子,第三个是排列有序的十盒珍珠,后面的不是玛瑙就是做工精美的奇珍异宝,刚还愁没第一桶金呢,这不就来了? 四十个护卫已经退至门口候命,留有一锦衣老者不断向上官离道喜。 “哎呀,想必这位就是上官小姐,王爷未来的王妃吧?定远王府官家白三这厢有礼了。”老人转到女子身前恭敬作揖,笑容和善,双目炯炯有神。 对待老者,上官楚楚还是很有礼貌的,伸手将其搀起,回以一笑:“白三叔客气了。”略过老人满面和气,头脑飞速运转,白三,端木凌羽的奶娘之丈夫,奶娘已去世,两口子是看着端木凌羽长大的,且视如己出,因此三王爷非常爱戴他,在王府地位仅次于主人。 为人刁钻刻薄,狗仗人势。 经常趁端木凌羽不在家时猴子称霸王,吃穿用度跟一些富家员外无异,在外更是无人敢惹,听丑奴说,王府内还有一座他的私人小院,在外更是田产众多,名为管家,实则非常富足。 呵呵,都说看家中仆人就能知其主是什么货色,要说端木凌羽没涉嫌贪污受贿,她情愿相信母猪能生出头豹子来,更非仁义之士,一股脑就想着怎么上位,殊不知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固若金汤的管理制度,他自己都贪,若当上君王,下面个个效仿他,得到了那把龙椅又如何?空壳子一个。 别国想打他,太容易了,国库亏空,没钱,将士吃什么?怎么打仗?历史上可有不少君王因此而亡国。 丑奴也给她讲过这里的历史,同样有着这些先例,可这些王爷顾不了那么多,就想着任何烦恼都等夺取帝位后再说,没一人肯放弃那个宝座,并将心思放在怎么加强国力上,反正她要是皇子的话,就不会贪恋那把椅子,多累啊?每天起早贪黑,还不能随时随地往外跑,就跟一辈子都住在囚笼里一样。 那种人生,相信很多自由自在惯了的现代人都忍受不了,可能为了权势会得瑟个几年,十年后呢?不发疯才怪。 当然,过于沉迷女色的除外。 为了一个牢笼,兄弟相残,你死我活,脑子秀逗了。 白三叔眉心动动,丑是丑了点,还算识趣,王爷见到他都是一声白三叔,若方才她敢直接称他为白三,那么以后在王府就更有她受的了,王爷那话,样子必须做足,继续和颜悦色的跟上官离攀谈起来:“上官大人,您可要点清,错漏一样老奴都担待不起。”后望向那些金银财宝,那叫一个心疼。 可惜对方是上官离,丝毫不敢马虎。 吃饱了撑的才会在他面前作案。 上官离很快便清点完毕,数目庞大,完全不在情理之中,本就与户部尚书交情匪浅,上面会送来什么聘礼他岂不清楚?超出了百倍,沉下脸,看向那白三:“白三,本官问你,这些都是定远王自己的意思?” 白三叔被那凌厉的声音吓得怔住,听清他说了什么后,心里直犯嘀咕,这个上官离,就不能对他和气一点?竟把他当犯人来对待了,不敢造次,细心解说:“回大人,并非王爷之意,此乃王爷好友江莫宸江公子授意,公子说了,王爷娶妃,决不可寒酸,所有银两由他来出,大人您只管收下,其他的就别再多问了。” “胡闹!”哪知上官离将清单狠狠甩在一箱子的金锭子上,吼声震天。 某女手里拿着的宝瓶险些被唬得落地破碎,赶忙抱在怀中,不解的看向自家老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还跟要大吃活人一样,额头青筋都在突突跳呢,有什么不对吗?人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来,说明看得起他,该高兴的。 太反常了。 可能没人这么对待过白三叔吧,被这么一吼,差点就跪下去求饶了,心脏发颤,不愧是刑部尚书,全国衙门内有被判处死刑的犯人都得经过他审批,他说死那就得死,他说不死,那就好好活着吧。 想到当初他还请求君王处死过前任太子,腿再次一软,没想到平时也这么凶狠,比王爷还骇人,吞吞口水,怎么办?他该说些什么?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上官离瞪了那些金银一眼,后冲老者吩咐:“统统给我抬回去,告诉江莫宸,定远王的事他自己办,用不着他来撑场面,太不像话了,皇子娶亲,何来寒酸一说?”光聘礼就高达数万两数目,为官一辈子也赚取不到,更别说成婚排场与婚宴奢侈程度了,估计没个几十万两下不来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全捐了 他们想干嘛?知不知道这会引起什么后果?才觉得凌羽那孩子没把柄可抓,这就送到眼前来。 不就是想借机让太子跟其他王爷参他一本,结果反被皇上斥责吗?如此明显的陷害,不是排除异己觊觎皇位是什么?稍不注意就得有牢狱之灾。 “这大人,这事王爷也是同意了的,王爷说了,知道大人您视钱财如粪土,定不会收,但他还有句话要老奴带给您。”白三叔擦擦满头汗水,战战兢兢地抬头,见那人负手而立,异常愤怒的看着他,只好低下头去:“听闻卞阳正在大型工农商,恰好那处又是三国贸易来往必经之地,若大肆发展,将来必定能为我国带来福泽,只是卞阳四周虽发展迅速,可着实劳民伤财,百姓不少土地被征收,太多人因国家赔付过少,不愿搬离祖地,流离失所,若大人愿意慷慨解囊,那么这些聘礼您便用去赈济他们,让那些百姓都可在周边城镇安家落户。” 上官离眉头皱得更深了,卞阳?又是卞阳,当初三王爷请示圣上挖水路直通卞阳,并在那处为皇后修建行宫,他当下就强烈反驳了,只为了讨好皇后就如此大费周章,岂不是胡闹? 卞阳天高皇帝远,倒也有那处刑部送来的公文,根据那些公文可看出那边不知在何时已经换了知府城主等等,这些不归他管,也没多在意,如今同样没有多想,只当是那未来女婿还想着讨好皇后呢,卞阳是皇后的祖籍地,不应该啊,这些年皇后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甚至太子数落他时,皇后也没站出来帮他说话。 要为争储的话,第一次打消他的念头后,再笨的人也不会来第二次,太子乃皇后亲生,他再怎么讨好,也不可能辅佐他,那么聪明,他会不明白? 难道是或许真是他想多了,凌羽讨好皇后只是因为太子不喜他,怕哪天太子继位后会刁难,与太子处不好关系,只能想法哄好人家的生母,兴许往后能在封地平安一生,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近来京都确实有了不少自卞阳过来的乞丐,也听说自圣上批准卞阳征地扩大卞阳城建盖面积后,各大城镇就多了不少自那处出来帮工的佣人,这么听来,还真有不少人无家可归,脸色逐渐和缓:“既是如此,那本官就替困苦百姓谢过江公子了,不过比起卞阳,洛城更需要救助,哎,两年干旱,水都要从别出运去,也不知老天何时才肯眷顾那里,这些钱就当是江公子捐助给洛城百姓的。” 不懂卞阳对家主意味着什么的白三叔立即笑道:“任由大人处置,大人,王爷今日本是要亲自前来的,但皇上将婚期定在下月十五,他已忙得晕头转向,希望您能体谅。” “都是一家人,能理解,你回去复命吧。”长叹一声,摆手送客。 等一群人都走了后,李月河才强颜欢笑的拿着两锭金子打趣:“老爷,你不会真的都要捐了吧?这可是王爷女婿给咱女儿的聘礼,就留这两个好不好?” 上官离紧紧抓着木箱缓缓坐在那箱子银元宝上,仰头悲痛地望天,一言不发。 上官楚楚再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拉过母亲小声问:“娘,爹他到底怎么了?尽然都收下了,咋还不开心?而且感觉好沉重。” “哎!”李月河攥紧金元宝,埋头苦笑:“你爹是在痛恨他自己,不该收下这些贵重的东西,你也不想想,聘礼都这么多,其余还不知道要破费多少,收了这些,就等于认同了他们铺张浪费的做法,楚楚,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孝顺他,虽然为人古板,爱钻牛角尖,可他真的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他只是刑部尚书,许多民生问题本不归他管,但不在其位,却为其分忧,你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爱多管闲事吗?” 母亲泪痕斑斑,上官楚楚撇嘴,虽然说得很感人,而她并不为所动,因为她其实也不是个爱为陌生人着想的老好人,自己舒坦了就行,反正不去害人就够了。 在现代她二十多年里一直都这样,如果老爸跟老爹一个性子,上官家哪能成为商业巨头?赚点钱就拿去赈灾了,还怎么充裕腰包? 老爹是那种绝对爱恨分明的人,他也算不得圣母,公事上,冷血无情,该杀的绝不放纵,可私下,面对无辜百姓受难,他竟能在自己省吃俭用的情况下,说什么也要将这些钱财全数捐掉,当官把脑子都当坏了?好歹留一点给她去创业是吧? “为什么?”她还真理解不了,一方面是铁面尚书,一方面又是救世主,再清廉的官也没这么夸张。 李月河吸吸鼻子,笑道:“因为没人管啊,呵呵,你还小,很多东西都无法明白,如今这个朝廷,贪官当道,你所看到的繁荣不过是表面。” 因为没人管啊 女人笑得轻松,说出的话却震得某女半天回不过神来,再望向那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这辈子她没彻底的服过谁,就服他上官离了,难怪皇帝厚爱他,不是没有道理,这么忠贞的臣子,哪个皇帝不爱? 为什么说他多管闲事是忠贞呢,因为她当日那句话没说错,老爹把皇帝当朋友,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一切皇帝发愁的事他都恨不得帮他解决,却坚决不允许别的王爷搞太子,只交锋一次,她就看出那太子成不了明君,不,应该是皇帝的几个儿子都不是明君的材料。 最出色的一个端木凌羽都包藏祸心,为一己之私能想着将眼前这个老人除掉,他根本不懂他除掉的不是拦路虎,而是支撑着西秦国的栋梁,梁柱倒了,又只准名门之后来填补,呵呵,撑不起来怎么办?国家倒塌呗。 又能怎么办?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引他入正道,而且他入正道了,太子若不是明君,将来这个国家迟早出事,反正她目前只要管好这一家老小就行,别的嘛国家倒就倒呗,反正那时候她可能都入土了,即便不死,谁又能说别的国家接手了就管理不好这里?对于她来说,谁当皇帝都一样。 只是这位老人会伤心一阵罢了。 要她帮着他去铲除那些奸臣?我去,她才没那个闲工夫,也不觉得有那个本事,爷们要的是当土豪,判官都说了,她是一生富贵命,才不要每个月只拿几十两银子,还要养一堆佣人的生活。 上辈子什么都缺,就不缺钱,这辈子依然会如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没啥好哭的 老爷子正悲伤春秋呢,母亲也在悲天悯人,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珠宝,忍痛转开视线带着俩丫鬟回小院去了,决定了,以后不能给家里送来太多银两,否则又要被他捐出去,那就是个无底洞,每个月送来一百两就行了,对,就一百两,他愿意捐就捐,无关痛痒。 “呜呜呜,小姐,您怎么都不难受?呜呜呜呜太心疼老爷了呜呜呜,他现在一定很难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卖女儿呢,这可是老爷第一次收这么多钱,却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呜呜呜老爷是丑奴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丑丫也觉得好难受,呜呜呜,小姐,您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呜呜呜,您的心是铁打的吗?”小姐太坏了,夫人哭那么伤心,她居然还不闻不问的就走了。 上官楚楚头冒黑线,爷们这辈子从懂事起就没掉过一滴眼泪,临死前那次不算,如果知道能重生,那两滴泪都不会流,男儿有泪不轻弹懂不懂?再说了,这种事有什么好哭的?感动一下就很给面子了。 世上生活困难的人多了去了,能救得过来吗?再者说,人的生命力那么顽强,你不去救他们就非饿死冻死?比如那什么受干旱之苦的洛城,既然知道那里不下雨咱就搬家嘛,何必守在那里等死?只能说明他们还抱有希望,等发现上天是真不会下雨后,自然会另谋生路的。 真正需要救助的是残疾人,老弱妇孺,至于身强体壮的年强人,管他们干嘛?但凡能活下去,都不能把钱财浪费到他们身上,而是大力投资搞科研的,不说别的,就说眼前那些黄色纸张好了,他们没见过白纸,就使劲的给他们砸钱,必须将纸张制造得更好。 发明出能赚钱的东西了,别国争相来买,喜欢这玩意儿的会更加努力赚钱来买,自然就可富足起来。 所以说,她非但不会被感动得哭,还非常不认同父亲的处事方式,皇帝想干嘛,他就拼死的去跟着分担,那他帮的永远都是眼前那点事,不思长远,既然决定誓死拥护太子上位,那就想方设法的去教导,太子方方面面都比其余皇子强了,心底仁善了,保证将来不会伤害兄弟了,那些皇子自愧不如下,又得到了保障,造反的几率自然就会降到最低。 好吧,这些她也是从历史上得来的,却很有道理。 没有搭理两个小丫头的控诉,来到贵妃椅前,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躺好,继续研究古文。 榕树上,竹习再次回到了原来位置,抱着长剑守株待兔。 丑奴此刻很气愤,又不敢发飙,小姐是变好了,却越来越冷血,以前看到夫人哭都会搂抱着哄哄:“小姐,您真的不去哄哄老爷和夫人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压根理解不了他们因何难过怎么哄?是,替洛城的百姓伤心,可天下正在受苦受难的人多着呢,每个我都伤心一下,那我岂不是得活活哭死?丑奴,丑丫,既然我已经决定将你俩带入王府,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事事都得听我的,把嘴闭紧,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若说了,我一定不会再留你们。”不耐烦地坐起,冷冷的盯视着二人。 一个月来,这还是小姐第一次甩脸色给她们看,俩丫头立马站直,大气儿不敢喘,怎么感觉小姐发起火来比老爷过之而不及? 既然说到这里了,上官楚楚决定一次性摊牌彻底:“本来想嫁过去再告诉你们的,既然你们等不及,那好,都竖起耳朵听清楚,第一,你们小姐我绝非十恶不赦之人,也绝不会乖乖待在王府三从四德,而是要经商,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只要你们够听话,别给我爹娘打小报告,保证两年内你俩天天穿金戴银,吃喝不愁。第二,我不希望我在王府发生的任何事传到尚书府来,特别是有关端木凌羽的事,不管他做什么,你们都要把眼睛蒙好,全当没看到,否则你们的下场绝对是死无全尸,明白吗?” 连她都敢杀,更何况是这两个无名小卒了。 主子脸色清冷,严肃凌厉,完全不似开玩笑,丑奴顿觉浑身发凉,怔怔地点点头。 丑丫亦是如此:“知知道了,小姐,您别吓奴婢,王府那么可怕吗?” “会做人的话,那里就是天堂,不会做人,那就是地狱,别说端木凌羽,若被我发现你俩跟外人讨论我俩的私事,我虽不会下杀手,但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们送到永远都回不来的地方去,你俩都是聪明人,一切看我脸色行事就行,特别是丑奴,守不住秘密是吧?以后你泄漏一条,我就在自己手臂划一刀,谁让我管不好自己的小丫鬟呢?”某女皮笑肉不笑的冲小丫头咧开嘴。 丑奴咬紧唇瓣,垂头不说话。 上官楚楚挑眉:“不信是吧?”动作潇洒地拿来桌上匕首,袖子一拉,沉下脸对着白嫩粗臂就是一刀,鲜血瞬时蜂拥而出。 “啊小姐,你这是干嘛呜呜呜,丑奴没有不信,丑奴只是在想呜呜呜呜在想是不是您是在骗我们,王爷根本就不会厚待你呜呜呜呜,没有不相信你啊,丑奴只是担心呜呜呜呜,丑丫快去请大夫呜呜呜。”小丫头惊慌失措地跪地上前哭诉,哆嗦着摁住渗血的地方。 “不必了,抽屉里有止血散!” 丑丫闻言迅速冲向厢房。 伤口并不深,因此没艳红喷薄,只是形成了一条粗粗的血线持续流淌,痛,可上官楚楚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因婢女易得,忠心难求,虽然这俩丫头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以表忠诚的事,可她看得出来,若哪天自己遇到危险,她俩绝对会奋不顾身的拯救她,不离不弃。 这点看人的本领她还是有的,否则哪敢往定远王府钻? 脑子不够用的人进去了绝对不得善终。 最冷血莫过于狼子野心c莫过于残害忠良c莫过于丧心病狂。 端木凌羽在她眼里是外表光鲜,实在心里早烂透了,无可救药,但跟这种人相处其实不难,只要不去挡他向上爬的路就行,而且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告诉他老爹绝非他的绊脚石,无论他杀人也好,放火也罢,只要做得够缜密,不让老爹发现,就永远不会再去调查他。 而老爹这边她会尽量帮端木凌羽说好话,让他莫起怀疑之心,只有这样才可保上官家一生平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捐给洛城 偶尔还得帮他一把,哪怕看在她帮过他的份上,也不会想着来灭她全家,当时在御书房整太子就已经向他抛下了橄榄枝,当然,要是端木凌羽的势力只有表面看起来这样的话,她是一定会帮着老爹铲除这些想杀害上官家的人的。 事实并非如此,端木凌羽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她都没摸清,轻易不能下任何决定。 说她助纣为虐?靠,她能怎么办?为人子女不该守护父母吗?父亲那里压根不用去劝,百分之一万不会听,劝不听只能用别的办法。 树上的竹习头颅微微一偏,情绪没啥变化,只是陷入了沉思,那怎么说也是未来的王妃,自己要不要下去帮忙?看伤口似乎也不是很浅,做了番思想斗争后,又没事人一样斜倚树杆释放冷气。 抬手摸摸小丫头布满泪水的脸颊,敛去所有冷漠,温和的笑出:“丑奴,我这么做,是因为我舍不得你,否则直接不带你去不就好了,你说是吧?”想不到这家伙皮肤还挺嫩,其实认真看丑奴,并没那么难以接受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长痣的地方肤色白皙细滑,小嘴儿粉嘟嘟的,加上现在梨花带雨的小模样,还挺勾人的。 终于,色欲熏心的拇指摩擦向了那粉嫩唇瓣上。 “呜呜呜嗯,以后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求您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呜呜呜呜丑奴绝对不会出去乱说呜呜呜,小姐您”哭着哭着,哭不出来了,丑奴吸吸鼻子,仰头惊讶地看向主子,果然,不是自己唇瓣上沾了脏东西,因为主子正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的嘴巴,那眼神,就跟每次看到美食似地,可不会无知的认为她是饿昏头想吃她的嘴唇,哦不,她就是想吃,一个人想亲吻另一个人代表着什么她非常清楚,顿时脸颊一红,立马别扭的转过头取过丑丫递来的止血散处理伤口。 心里则噗通噗通狂跳不停,并非娇羞,是被吓的。 不不不,一定是她想多了,一定是的,对对对,这怎么想都是无稽之谈,小姐是女儿身,自己也是,小姐怎么可能想亲吻她呢?一定是想多了。 不光丑奴受惊,连上官楚楚本人都心头发紧,阿西吧,她果然是个色胚,才单身一个多月就饥不择食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嘶,都怪丑奴的唇形与颜色太诱人,不慌不忙的哈哈大笑:“哈哈哈,丑奴,你太可爱了,我发现逗你也挺好玩嘛。”转过头用力咬牙暗骂,上官楚楚,你以后给我克制点,咱不是真男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受这个的。 而且你可是个外貌协会者,不能对不起这个称号。 丑奴嘴角发疯似地抽搐,狠狠剜了那不正经的大肥脸一眼,没事就爱捉弄她,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就说吧,都是女儿身,怎么可能发生那种惊世骇俗的事? 王府书房内,端木凌羽蓦然自竹简中抬头,阴冷中透着诧异:“你说什么?他把钱要全部捐到洛城?” 白三叔奇怪的点头,卞阳和洛城有何区别吗?如此惊讶作甚? “知道了,下去吧!”男人闭目按压眉心,再睁开时,已是一派清明,把玩着毛笔深深思考,这个上官离,任何事都喜欢与他做对,即便是不知情还是要跟他做对,都告知他卞阳不少百姓在流离失所,他居然给捐到洛城那已经被上苍抛弃了的土城,岂不是白费数万两白银么? 早知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就将朝廷拨下来的聘礼抬过去就是了,哪怕是当成嫁妆再陪过来也成啊,真乃天生克星,当老子的克他,当女儿的也来威胁他,真当他好欺负一样,倒要看看这父女俩还能快活多久。 烦闷的继续揉捏眉心,上官楚楚深吸口气,端过茶杯连饮数口方才淡然的翻看起书简。 很快便迎来了西秦国开国后最最盛大的一场婚礼,晌午时分,帝都落月城已陷入了沸腾,各条大街都被早早腾空,人们纷纷站在两旁等候,传闻江莫宸耗资二十万银两为定远王举办这场盛婚,聘礼就不下五万两,上官大人这下可是真发财了。 迎亲队伍黄昏才可到达,如今已是人头涌动,大家争先恐后的拥挤着,就想站个最佳位置一睹那第一美男子风采,因已发出布告,其会亲自上门迎娶,这又是一顿谈资,向来皇子娶亲,可无需新郎登门,或许这二人是早已心意相通,羡煞无数闺阁女子。 当然,更多的是想看看十五万两办出的排场究竟是何模样。 对于百姓来讲,这些钱犹如天文数字,可望不可即。 皇家娶亲,排场浩大,早已在破晓时分进行了街道清场,无数打手护卫各司其职占据一处,避免任何图谋不轨之人行刺。 某个八层角楼顶端,数名才学之士已铺开昂贵凝白羊皮纸等待,如此角度下的落月城真是美不胜收。 尚书府,一家老小穿着喜庆,无数亲朋好友纷纷登门道贺,院内座无虚席,那迟迟到来的赵飞敏携爱妻入门,大喊道:“上官大人!” “哎哟,赵大人,你怎么才来,快快里面请。”红光满面c喜上眉梢的上官离快步上前拱手互相作揖,后见那人似乎有点同往日不大一样,眼中带着些许责备,立即会意,直接不避讳的解释:“赵大人,你是不是想问那聘礼之事?” 不光赵飞敏,座位上不少以上官离为榜样的官员们纷纷垂头不语。 五万两,上官大人为何会收下?即便是江公子出的,但那不是变相收受贿赂吗?以后江莫宸之父江太尉若寻他办事,怎好推辞?还有上官大人要倒戈三王爷了吗?他们这群人虽然官职不高,却个个赤子之心,绝不帮衬任何一位皇子,只听命于皇上一人。 没错,三王爷此举有收拢之嫌。 上官大人与赵大人算是朝中忠臣里官位最高的,若他都要与那些拉帮结派的人同流合污,朝廷危矣! 赵飞敏似笑非笑的拱手:“上官大人,你为官几十载,一贫如洗,如今终是脱离困苦了。”若不是夫人逼迫,他真不想来看这隆重招摇的一幕,多少百姓因无钱纳税而苦苦挣扎着,他们却在这里大鱼大肉,二十万两,够干什么呢?十多个村镇五年温饱,他是真的心寒,那江莫宸既然如此有钱,为何不能捐助出来,拯救难民于水火? 如果这大手笔出自于三王爷,他还能登门劝解一番,可江莫宸不属于朝中人,如他那种富绅无处不在,个个腰缠万贯,却没一人肯掏腰包扶贫,三王爷身为王爷,天下乃他端木家的,他应该劝劝江莫宸,哎,叫他怎么吃得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最胖新娘 “哈哈,赵大人,你太不了解老夫了,老夫过惯了清粥小菜的日子,哪里受得了顿顿山珍海味?赵大人有所不知,看着那一堆的金银财宝,老夫当时眼睛都直了,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得到过如此多宝物,可老夫想的不是自己将来富裕,盘旋在脑子里的是洛城那些喝口水都要诸多节省的难民们,老夫就想啊,若是将这些财宝变卖,得来银钱再运到那处,一年内都不需忍饥挨饿,老夫对洛城还是心存一丝希望的。” 此话一出,全体羞愧地捏紧了酒杯,换做是他们,也会如此吧? 守在洛城的百姓众多,至今皇上也不知如何安排,迁离的话,那么多人,能迁到哪里去?且洛城土地肥沃,面积庞大,要真都全体迁离走了,哪天降下甘霖,又要大费周章的将人迁回去,都已落地生根,不愿回去怎么办?这五万两最起码还能拖上一年,朝廷一直在拨银两救济,却远远不够。 国库虽然充足,却不能全部拿出来赈灾,万一敌国侵入,那时还不知道国库够不够开销。 赵飞敏愣愣的看着上官离,半响后,弯腰行大礼:“恕小弟心胸狭隘,误解哥哥了,比起哥哥,小弟自愧不如,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弟弟我自罚三杯以示赔罪,夫人,瞧瞧,真丰盛啊,一会多吃点,机会难得,来来来,上官大人,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一桌子人均为官僚,大小不忌,甚至还有远道而来的九品县官,唯一相同的就是眼中均蕴藏着热血,赤胆忠肝,仿佛在他们眼里只有忠良,无品级之分,无大小之别。 总共十大桌,高朋满座,许多远方亲戚都为百姓人家,仅少有几个小富户,哪个不希望朝廷多为他们着想?因此满腔祝福都发自肺腑,还能见到这么多清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当然,也有那么三两个浑水摸鱼进来的,盯着那一桌子尊卑不分的官员,皆唾弃不已,跟他们家大人比起来,这些自命不凡的官员真是难登大雅之堂,居然让一些芝麻官上主桌,也是,上官离在朝中人员奇差,除了这些小官会来外,谁还肯登门?若不是皇上赐他这府邸,恐怕都要在茅草屋设席了。 “上官大人,下官总算是又见到你了,当初多谢您提拔,可惜始终难以荣升,总会有人背后污蔑” “冯大人,今日小女出嫁,咱先吃好喝好,不谈公事可好?”上官离含笑抬手制止。 那穿着县令官服的男人一听,立即明白这里有某些人的爪牙,心中发寒,这个时候还派人来监视,想干嘛?伺机陷害吗?强忍住不满,跟着发笑:“是是是,不谈公事,来,下官敬您一杯!” 那几个乔装的或老或年轻的人同时皱眉,怎么不让说呢?继续说啊,可恶,看来今天是白来了,这个上官离不愧为奸诈狐狸,处处提防,时时谨慎,也是,他若不如履薄冰步步小心,又怎能活到现在?这种人哪里算得上性情耿直?分明心机深沉,城府高深,也就皇上觉得他一根肠子通到底了。 “来了来了,天呐,这队伍,都望不到尾。” “定远王来了,你们看他好俊俏啊。” “如果我能嫁给他,死也值了。” “不愧耗费那么大,瞧那中间的花轿,百人共抬” 惊呼声越来越近,上官离只闻半点风声就拉来一丫鬟道:“快去请夫人和小姐,花轿来了。” “是!”小丫鬟屁颠颠的小跑开。 厢房中,李月河笑盈盈地拉着宝贝闺女的手敦敦教诲:“一定要记住娘刚才说的话,王爷身份不同普通人家,每次见他时,都要恪守礼教,不可顶撞于他,男人都好面子,在外莫要反驳他,若是觉得他哪里做得不好,就回家在细细分解于他听,不能一上去就” 铜镜前,女孩儿身穿一袭云锦描金勾勒红色嫁衣,头戴嵌满珍珠的厚重凤冠,珠围翠绕,衬得皮肤越加粉白细腻,正不厌其烦的冲镜中反射出的身后人连连浅笑,当然,对方说了什么她并未记进心坎,只是瞬也不瞬的看着长辈的嘴不停地张张和和,唠唠叨叨,叨叨唠唠,也算是明白了点小胖妞为何那般叛逆了。 这要是天天在耳边反复的说着一些同样的话,她真得发疯。 面上和颜悦色,心中则不断的狂吼,天呐,花轿怎么还没来?真的要等不及了,再被唠叨下去,真怕会直接把嫁衣一脱,谁爱嫁谁嫁,爷们不玩了。 “夫人,小姐,花轿来了,老爷请你们速速前去。” 丑奴向那丫鬟摆摆手,后同丑丫互看一眼,都颇为心疼的望向欣喜的夫人,小姐那日那番话她们思量了许久,后才明白这场婚事不过是做做样子,哄骗夫人老爷还有皇上皇后的,小姐跟三王爷压根没生情愫,丑奴本是想跟老爷夫人说的,毕竟这关系着小姐一生幸福,奈何小姐做事太绝了。 哪怕她是来惩罚她这个下人也好,打死她,只要小姐将来能幸福,她也死而无憾,这条命本来就是小姐救的,可她居然伤害她自己,哪能看着恩人为自己一个小丫鬟自残?于是只能咬紧牙关,帮着她欺瞒。 丑丫倒没说什么,她天生不爱道人是非,任何秘密到她嘴里,就是老爷来严刑逼供,她也不会吐露半个字,少说话多做事,正是因为这样,小姐关注了她几日后,才选她做贴身丫头的,还有她的名字,小姐说比较好记,也明白小姐的意思,从此以后,她的心里不再有任何主人,只有她上官楚楚一个。 其实挺感激的,因为相貌丑陋,总是被人排挤,一直在伙房打杂,小姐能看重她,有知遇之恩,当然不会想着告密。 可想到王爷不爱小姐,难免有点心疼。 李月河可没看见俩小丫头的奇怪神情,将那绣有牡丹的大红盖头放在凤冠上,瞬间,泪如雨下,这一盖,就是别家的了,好在尚书府离王府不算远,说见也是能见到的,就是以后太子登基,她要随女婿去往封地,那就不知何时才能相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不知老爷辞官后去找他们,三王爷肯不肯为他们养老。 要是再纳几个不好惹的侧妃哎,大喜的日子,不想这些。 “走吧,牵着娘的手,小心着点,别磕着碰着,不吉利。”紧紧握住孩子的手,一步步向外牵引。 尚书府外,鼎沸人声中,只见一人骑头带红花的白马踢踢踏踏缓步而来,男人背脊挺直,身材顷长,宽阔饱满的额头,坚毅的嘴角,湛然有神的凤眸,身穿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顶发红绸紧系,艳色发带随风飘动,虽然时常带兵打仗,可皮肤依然白得通透,英姿焕发,贵气浑然天成,犹如神明降世。 后方长串举着‘回避’‘退让’牌子的护卫,还有八十一位腰胯宝剑身骑红鬃马的红衣人,个个龙精虎猛,最前方两人更是身姿卓越,虽然其中一个戴有暗红色面具,但只凭那棱角分明的唇形就能断定,此人同样生得俊逸,一双美眸直视前方,旁边那位人高马大的精壮男人则不时的戒备于四周。 想杀王爷的人太多了,不得不防,但有他们血狼卫队在,也不怕有人造次! 中间百人大轿鲜红富丽,想必是考虑到新娘子体积硕大而特意订做,再后方锣鼓喧天,乐队齐鸣,依旧是看不到尾,就不知这个队伍究竟有多长,真乃开国后最华丽的一场亲事。 即便是那城中首富也搞不起这等排场,有些东西不是光有钱就行,只是有钱,敢这样开道一整天吗?也就皇家能办到了,因此这也是钱权双结合的仪式。 必定会流芳百世。 端木凌羽来到尚书府前,如沐春风地笑着翻身下马,冲早早等在门口的上官离弯腰至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赵飞敏扬眉,以前他是不怎么喜欢这个三王爷的,总觉得此人过于虚伪,六王爷虽不懂事,可心思都写在脸上,不像定远王,不管何时,他都在笑,却又不跟人亲近,透着疏离,笑面虎的德行,总是在想,一个聪明人要想用笑来诓骗世人,也不该这般,而是会左右逢源,也有跟上官大人讨论过,或许他这样伪装,不是想要干嘛,而是单纯的隐藏那不笑时的可憎模样。 一个人若心里装的事太多,就会将一切丑恶都写在脸上,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人们最想看到的笑脸来隐藏。 当然,以前的确是那么想的,可现在嘛,上官大人的女婿,那就是他们的自己人,而且至今人家真没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保不齐就是他们想多了,因此看着他居然向上官离行大礼,还叫一声岳父,已是给足了面子,因为皇子是不需要向任何官员行礼的。 上官离却没直接把他拉起,想到当初在皇宫那时,自己也是这般给他行礼的,待时间相等时才朗笑着将人拉起:“哈哈起来起来,三王爷无需如此多礼,微臣担待不起!” 起身前,端木凌羽凝视着那抓着臂膀的手蹙眉,唇角不露痕迹的微勾了一下,冷漠又轻蔑,抬头后,又是那个谦谦君子模样:“岳父说哪里话,楚楚乃小婿王妃,您又是她生父,实为长辈,晚辈给长辈敬礼,天经地义,倒是岳父不必跟小婿这般客气。” “好啊好啊,三王爷向来恭谦,为人和善,体恤百姓,上官大人,下官等衷心的为您感到愉悦啊。” “参见定远王千岁!”一帮身着官服的人齐齐作揖。 端木凌羽心中冷哼,一群自命清高沽名钓誉的乌合之众,口口声声尊卑礼仪,见到皇亲,却不及时参拜,呵呵,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恭维几句,还真都喘上了,继续笑:“又不是在办公,诸位不必多礼,起来吧。” 十来人同时起身,都不断的祝贺,祈求着苍天保佑这对新人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新娘子出来了。” “果然好胖啊。” “有三个我这么重吧?” “哈哈哈哈到时能抱得起来吗?” 四周再一次沸腾起来,端木凌羽也看向了他的‘新娘’,并没多余的反应,就那么慢慢的候着。 ‘咚咚咚!’ 新娘子每走一步,人们似乎都能听到这足以让地动山摇的脚步声,那如桶硕腰不忍直视,就交叠在腹前的双手都胖得似发酵馍馍,后臀与肩部宽大惊人,已是常人望尘莫及的尺寸嫁衣,竟依旧绷得略紧,后背鼓胀,如此新娘,任何男人见了都会落荒而逃,也难怪当初吓跑三个新郎官。 就这魁梧臃肿的体魄,稍不注意,夜里能被活活压断气。 算是这场婚宴唯一不足之处,但看那俊美王爷似乎没有嫌弃之意,还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完婚 上官离拉过女儿的手交与端木凌羽,含泪哽咽:“王爷,微臣就将女儿托付于您了,只求您莫要亏待了她,微臣膝下无子,只有一女,您就当看在微臣爱女心切的份上,好好照顾她,微臣当感激不敬!”说着就抬袖抹起了热泪。 “吸!” 无数人倒吸凉气,都只知道上官离处理公事时,冷酷无情,铁面无私,不曾想还会当众落泪,一些为人父母的也跟着拭泪,好似能体会他此刻的悲伤。 端木凌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见过趾高气昂的上官离,也见过杀伐果断的上官离,更见过发愁时还保持清明的上官离,唯独没见过其掉眼泪,都说铁面尚书爱女入骨,果真不假,点点头:“大人放心,本王必定会好生照顾她,如此,那我等便先走一步了。” “去吧,我们随后就到!”上官离挥手,于公,不支持孩子们如斯破费,于私,定远王能这般重视自己的女儿,还是很欣喜的,目送着那个胖胖的身影越走越远,这种感觉也只有等他们有了孩儿后才能明白。 上官楚楚尽量让步伐端正,如此捏扭造作,实在不习惯,可母亲有句话说对了,在外不能扫了端木凌羽的面子,既然他都给足了她颜面,人都是相互的。 来到百人大轿前,端木凌羽微皱着眉头将人送进轿子,后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将手在喜服上擦擦,依旧难以忍受般,攥紧拳头,深吸口气,面不改色的翻身跨上白马带领着后方长条队伍进行全城游街。 一路有欢呼的,有祝福的,有指指点点的,都没能让男人起丝毫涟漪。 自迎亲队伍穿梭下方宽道上时,已是黄昏,楼顶的人们这才持笔开始在羊皮纸上细细描绘。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c人山人海,仪仗队奏着鼓乐,马队迤逦向前。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大地,给眼前这一幕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画师们技术精湛,一点点记录着百年来的旷世盛婚。 丑奴与丑丫早被这阵势惊得说不出话来,丑丫更是第一次见那风度翩翩的新郎官,三王爷比想象中的还要俊美呢,而且这队伍也太长了吧?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二人情意相同呢,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她相信以如今小姐的脾性,王爷迟早都会倾慕的。 轿子内,上官楚楚早掀开了盖头,坐躺轿壁,一脚踩踏长凳,一脚在地面不住的抖动,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花生米,边惬意地往嘴里扔边透过小小缝隙观望外面情况,乖乖,居然聚集了这么多看客,丑奴说大多还都是外来人,就为凑个热闹。 最近才知道端木凌羽和江莫宸一起花十五万银两来筹划这场婚礼,想不高调都难,看看这轿子,里面都跟镀金了一样奢华,而且很宽敞,非常舒适,如果不那么占路的话,以后真想一直坐这种轿子出门,想怎么动就怎么动,不像尚书府那些轿子,坐进去,转个身都有点憋屈。 得,这下子估计得天下皆知了,她上官楚楚的婚礼百年不遇,还说什么会流芳百世,只希望未来的媳妇儿不会听到这些言论儿吃醋闹别扭,一次能忍,十次能忍,百次就忍无可忍了。 女孩儿嘛,心眼比针眼还小,成天没正事,就在那里瞎琢磨,胡思乱想。 啊!爷们总算是自由了,这感觉比当年买下那辆跑车还爽,而她的古代游,将正式拉开序幕。 再也不用担心被逼婚的问题,更不用听母亲耳边唠叨,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不过丑奴说下轿时,端木凌羽得抱她进屋拜堂,幸灾乐祸地看看这硕大身躯,压不死他,爷们可也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便宜他了,哼哼! “落轿!” 媒婆甩着喜帕站到轿子旁边冲走来的男人娇笑道:“王爷,请抱新娘子入堂吧。”语毕,转开头偷笑,可惜了这么俊俏的男人,娶了个还不如她来得顺眼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抱不抱得动。 哪知端木凌羽一甩衣摆,‘咚咚咚’踢了三下轿门,后掀开帘子,见那女人正慌忙坐正,并七手八脚的盖盖头,眼中划过嫌恶,待人到边沿时,强忍着不适,一手抓肩,弯腰,一手穿过其腿弯,后大力一压,女人猝不及防就要躺倒。 上官楚楚大惊失色,卧槽,这要倒下去,知不知道胖子很难站起来?然而就在以为后背要与地面沉重亲吻时,一条强劲有力,不颤不抖的铁臂阻止了出糗,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尼玛还真被抱起来了,这比会栽个狗吃屎更令人诧异,他是不是人啊?看着挺瘦,力气却堪比霸王,能举鼎? “哇!” 那潇洒一楼一抱一起,引来一片哗然,而且看样子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三王爷的武功造诣超乎人想象啊。 端木凌羽打横抱着新娘子脸不红气不喘的昂首步向张灯结彩的王府大门,跨过火盆,越过院中无数大臣亲友来到正堂,这才轻轻放下新娘,即使女孩儿有站不稳之意,也会贴心的伸手搀扶稳住,后并排站在高堂前面。 上官离与李月河已经提前到来多时,天子与皇后坐在上位,他们夫妻二人要靠下一点,都满心欢喜的凝视着前方一对新人。 媒婆吞吞口水,站出来先向首位上的天子皇后屈膝行礼,后面朝新人大喊:“一拜天地!” 屋内同样人满为患,个个都是朝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皇上都来了,他们能不来道贺么? 上官楚楚秉着电视里看来那套,转身,对着门口弯腰行礼。 “二拜高堂!” 转回身,继续行礼。 “夫妻对拜!” 只见那对极不搭调的新郎新娘一起转身面对双方,在无数人的见证下,互相交拜,好似只要这一拜下去,真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般。 “送入洞房!” 待那媒婆喊完,耳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盖头下,上官楚楚则嗤笑不已,迂腐的古人,竟真是这样就算完婚,还是现代好,婚纱照,戒指,香槟,这也算她一生中第三次在神的见证下结婚了,第一次是跟那小哥儿,教堂举行,第二次是在国外和小傻缺,教堂举行,第三次是在这君王面前。 第四次呢?到时再看吧,反正这里不需要领证,几个熟识的朋友拜个天地就行。 新娘子会是谁呢?花魁还是另有其人?希望早日遇到那个可厮守一生的人吧。 端木凌羽刚把人送进新房就一把甩手双双牵着的红绸,脸上笑意全无,剩下的只有无尽阴桀,看得丑奴跟丑丫瞠目结舌,这也太直接了吧?刚娶回来就变脸?看来她们真没猜错,王爷压根就不喜欢她们的小姐。 而上官楚楚呢?同样扔掉那红绸,扯下盖头,仰头揉揉酸痛的颈子对丑奴催促:“快快快,给这该死的头冠取下,我脖子都要断了。” “小姐王妃,您怎么可以”自己就把盖头掀了?还要取下凤冠。 端木凌羽冷冷的瞧着这一切,口气平淡:“这里就是你往后的住处,没事不要总是在本王跟前晃,王府你可自由出入,院内有通往外界的侧门,但有关于府内任何事本王不希望听到外人议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还有你的这些丫鬟,本王可以当你们不存在,吃穿用度自行解决,从此你我互不相干,切记,莫要到北院行走,后花园每逢月圆本王会前去,尔等那时不可入内,可有意见?” 某女懒洋洋的坐躺在椅子内,任由两个小丫鬟给自己拆除凤冠,看都没看后面的男人,摇晃着翘起的脚丫子摆手送客:“以后我也不希望在此院见到王爷大人,慢走不送。” 男人立即转身,到门口时却步,头也不回的施恩:“你若不为本王惹来麻烦,本王承诺你每月会请江兄前来一次,至于能不能见到,就看你自己的能耐,好自为之!”言罢,便毫不留恋的离去了。 切,还得凭能耐去见,他还真把江莫宸当香饽饽了?如果是个美女还差不多,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见才好。 什么意思?刚来就沦为下堂妃了?丑丫狠狠跺脚抱怨:“王爷也太会做戏了,当着老爷的面对小姐万般好,扭脸就开始亏待小姐。” “小姐,若王爷不管咱们的死活,那咱们吃什么?”听那话的意思既不会管她们吃喝,也不管穿戴,这要她们几个女人如何生存? “难怪刚才进院时,这里一个人都没,好在还有个厨房,刚才瞄了一眼,里面有许多食物,一会奴婢去做饭。”丑丫无奈的清除床上那些干果,王爷都不会来,还留着这些干嘛? 上官楚楚起身,无所谓的回道:“没人来打搅更好,咱三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再说了,王妃,每个月是有俸禄的,哟,这院子挺大,比我那小院宽敞不少,外面还带有茅房。”异常满意地四下查看,若不是属于王府一角,都要认为是某个独立的宅院了。 挨着厨房还有两个小卧室,前厅,侧厅,饭厅,主卧,侧卧,储藏室,地窖,应有尽有,别说她们三个,再来三个也住得下。 有可能这里就会是她五年内的住所,也有可能相处融洽的话,会一辈子与那男人当邻居,当皇帝也好,去封地也罢。 其实端木凌羽没那么险恶的话,她是很愿意跟他做哥们的,想想看,同他们这样的人世上能有几个?都是同类,到时各自拥有美满感情,两对眷属和睦共处,相依为命,偶尔商议着出去游山玩水,多好的画面啊,可惜了,她永远都不能跟端木凌羽做知己,心没他狠时,那是绝对玩不过的。 残害忠良这种事,她永远都无法苟同,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最怕的就是战争,侵略者若看不起他们,岂不是要强取豪夺?忠良都挂掉,战争也就不远了。 当然,在现代怕战争,在古代还好点,真有那天,还就不信一个现代人在战乱古代会无法自保。 丑丫见主子并无悲伤之意,还一副自在模样,也就不做劝解,撩起袖子就进厨房了。 前院的老爷夫人若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活活心痛而死? 某女摸着下巴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角落几个花坛似乎是新建的,还没种植,以前老妈就喜欢在别墅院子内种满各色芍药,非常养眼,香气扑鼻,对,种芍药。 大门左边搭个棚子,弄个台球桌,偶尔还能自娱自乐一下。 倒是中间靠右边的位置有个精美的小间,石桌加四个石凳,古代人都这么喜欢打石凳,大姨妈来了坐着能舒服吗?不受凉才怪,统统搬走,放编制椅凳,桌上一方古琴,前去坐下,抬起胖手,似模似样地还翘起兰花指,自然而然就能弹奏出半支曲子,技术生涩,因此连丑奴都想捂住耳朵。 又弹了会,玩腻了才一把将古琴推开,撇向满脸苦色的丑奴,居然被嫌弃了,知不知道爷们上学那会吉他弹得多溜?往湖边一坐,随便弹唱什么都能吸引来一大票美眉,对哦,吉他,那东西以古代的技术是能做出来的,到时把古琴收起,放吉他,让这丫头一饱耳福。 还有院门前那个别扭的影壁也得拆掉,她不需要那东西挡住院内视线,看着就土。 厨房对面那墙角下刚好长着一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在下面搭上一木桌和躺椅,再来两个小凳子,啧啧,晴天在树下庇荫,雨天在小间或台球室消磨时间,对未来美好的日子越想越欢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六王被幽禁 前院此时还热闹着,浩瀚星空下,偌大院落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随处可见。 酒过三巡,皇帝皇后和许多大臣已经散去,连上官离都摇摇晃晃的预备离去,险些栽倒时,见端木凌羽搀住了他,立马拉着爱婿到角落边打酒嗝边语重心长:“嗝王爷,你既叫微臣一声岳父,那就听岳父一言嗝那些不属于你的切莫去惦记,而属于你的则要珍惜虽然你一直恪守本分,无过错,可岳父知道你心里有不痛快之事,孩子,女婿女婿,半个儿子,若是有什么不舒坦的就跟岳父说岳父定会帮衬你,可莫要走错路,知道吗?” “一定!”端木凌羽不多话的点头。 上官离醉眼朦胧的望着青年许久,后做了个深呼吸,拍拍其肩膀:“要试着去相信别人,好好过日子吧,告辞了。”留下这么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就与过来搀扶他的李月河双双打道回府。 男人渐渐冷下脸,意味深长的望着那步履蹒跚的老人背影,还不是一般的爱多管闲事,相信?他要相信他,早入地狱了,而且那脸上的慈爱又有几分真假? “悠着点,还有人没走完呢。” 不知何时,江莫宸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站在了端木凌羽身前,替他挡住了俊脸上的阴霾。 端木凌羽白了他一眼:“你说他当真那么看得起我?” “呵呵,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不过无论真假,你都要小心为上,既然竹习说那女人以自残来逼丫鬟不出去乱嚼舌根,那么很多事也会方便一些,的确是比以前识时务了。”若不是知道竹习那人从不会夸大其词,他都不敢相信那番话出自那个草包之口,地狱,呵呵,她还知道这里是地狱呢。 想到什么,饮下一口酒继续道:“你的那些兄弟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居然没一个人到场,当初他们娶妃时,你哪次缺席过?” 某男皮笑肉不笑地扬唇,环胸斜倚树杆,望着客人已走空的院子鄙夷哧哼:“他们何时将我视为兄弟过?明日还不知道要怎么参我呢,不过倒是另外一件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哦?很少有事让你这般感兴趣,说说看,什么事。”江莫宸故作夸张的挑高眉头,凑近俊脸,等待下文。 “我同那女人说每月会请你来府中做客一次,并准许她见你,而她却未有欣喜之意,且那日在御花园,她同我说她喜欢女子。”女子岂能喜欢女子?竹习还说,若没看错的话,曾经她差点就亲了她的贴身丫鬟。 江莫宸立即喷笑:“你听她胡诌,不过是打消你怕被烦的顾虑罢了,至于你说她无欣喜之意,凌羽,你不懂女人,就爱欲拒还迎,不是说变聪明了吗?自然花招也会换一换,咱不说她了,来吧,今夜我陪你喝两杯,或者你想找那位神仙公子去?”后诡异暧昧地眨眨眼。 端木凌羽一把推开他,向后花园走:“喂喂喂,等等我,走那么急干嘛。” 收拾残羹的仆人们望着两道风景离开视线,都表示遗憾,还没看够呢,哪怕是自家的王爷,天天能见,却怎么都看不腻,幸好这段婚姻只是做戏,否则真要哭爹骂娘了,如此美好的王爷怎能真娶一头猪? 白三叔已经打过招呼,南面的扶云居不需要伺候,完全当作是另一户人家就可,听到这个消息时,丫鬟们高兴坏了,说明王爷压根就不喜欢那女人,又胖又丑,别说王爷了,就是乞丐都会嫌弃吧?如此一来,王爷还是孤身一人,即便天雪阁内还住着一位神仙公子,可依旧满心欢喜,说不定哪天就能飞上枝头了呢。 男人嘛,就那么回事,就不信那神仙公子能勾住王爷一辈子。 说起那神仙公子天雪,她们也是见过一次的,真乃天人也! 可那地方同样不需要他们伺候,只有三个王爷钦定的男仆侍奉,还是血狼卫队里的人,血狼护卫队可是个个不好惹,武艺精深,王爷极为器重,居然让这种人去服侍那公子,就知那人在王爷心中地位多高了。 当初有名丫鬟受不了相思之苦,硬闯天雪阁,当场被那三个男仆给分尸了,四肢,头颅,鲜血,历历在目,自那以后谁还敢踏足那里?哪怕路过旁边的荷花池都不敢稍作停留,深怕看到不该看的也被分尸。 王府禁地众多,首要还不是天雪阁,而是天雪阁后面那座花园,那里常年无人打扫,却一尘不染,有初来乍到想在王爷面前表现勤快,私下跑去打理,同样再也没回来过,听说那里是王爷建造来祭奠逝去的云妃娘娘,因为云妃很钟爱芍药,因此满院子的紫红色芍药花,美不胜收。 可惜无人有缘去目睹一番,当然,不要命的除外,就像以前有个想自杀的家丁,自己下不了手就闯入花园,第二天尸体就被埋了。 王爷之残忍,谁不胆寒? 还有当初将有神仙公子这事传出去的家丁,四个,无一生还。 在这里做事,嘴巴一定要紧。 听闻那新王妃特爱在外招摇,胆大包天,专横跋扈,就不知她哪天因跟神仙公子争风吃醋闯入了会不会也是那等下场,即便不死,也会脱层皮吧? 翌日,朝堂上,果然如江莫宸所料,太子加三个王爷接二连三的跪在中央,要求撤了端木凌羽掌管的武陵军,虽然仅有五千人,却个个骁勇善战,端木凌羽凭靠这五千兵马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总能一点点消弱他的势力,直到与他们一般无二,那时候就好扳倒了。 “父皇,定远王并不配拥有兵权,即便是江莫宸甘愿出钱,定远王也不该全拿来只为娶一个王妃,该拿去接济百姓。” “父皇,您以前都错看他了,表面多么为百姓着想,实则根本不顾百姓死活。” “父皇,您昨天也去他府里了,就那山珍海味,恐怕就是父皇也月余才可尝一尝,三哥太不像话了,如此铺张,让百姓听到了会如何讲?不是要说我端木家坐着江山只顾自己挥霍,不管他们饥寒交迫。” “父皇,您必须惩戒他。” 群臣交头接耳,上官离始终不说话,就知道这些人会参奏,哎,愚不可及! 果然,端木合锟冷然瞅着下方跪在一堆的四个儿子,无时无刻不想着整倒老三,说他们同仇敌忾吧,私底下又相互较劲,是自己的心慈手软导致了他们肆无忌惮吗?没说别的,而是怒喝:“来人啊,将义王拿下,交由刑部幽禁义王府,十年不得出府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十年端木佑傻眼了,立马跪着向前几步,不解的问:“父皇,您这是作甚?即便要惩戒,也不该是儿臣一人啊。” “哼,朕命你闭门思过三月,这才多久你就敢私自出府,还敢跑到这里来参自己的兄弟,来人啊,拉下去!”毫无商量余地的呵斥。 见不是开玩笑,端木佑看看后面几位哥哥,发现竟无一人上来帮他说话,对了,太子哥哥说不会有事,闭门思过又不是不准上朝参本,立即焦急辩解:“父皇,您没说儿臣不可上殿参本,闭门思过又不是幽禁,请饶恕儿臣无知,求父皇饶恕儿臣。”末了开始惊骇地磕头。 十年,这谁受得了?他向来爱凑热闹,一刻都坐不住,被幽禁十年,非疯了不可,见君王犹豫,立马拉住太子:“二哥,你快帮弟弟说说话啊,你不是说父皇不会介意吗?二哥,求你了。” 端木宇飞大惊,该死的白痴,这下可被他害惨了,推开少年的手撇清关系:“六弟,你切莫要乱说,本宫何时告知你父皇不会介意?” 端木佑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对方不放,嘴角开始扭曲,后望向其余人:“四哥五哥,你们当时在场,可以为弟弟作证的对不对?” “六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诬陷太子是要受责罚的。”老四端木宏。 端木安皱眉,眼见少年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一副要动手的模样,立马劝解:“六弟,你莫要惶恐,父皇金口玉言,十年而已,你还小,是需要好好刻苦磨练一番,在府内莫要荒废光阴,用功读书,好好听少傅的话,将来好辅佐二哥治理国家。” 察觉出那六王爷似乎气不顺,深怕打起来将事情闹得更严重,上官离快速站出求情:“皇上,请您念在六王爷年少无知的份上饶他一回吧。” 端木凌羽眸子一凌,斜睨向地上跪着的老人,杀意跃跃欲试,说什么半个儿子,呵,这些人个个都想他死,如今落难,他也没见他将他当作半个儿子对待,道貌岸然! 端木佑欲要伸出的拳头立即收起,感激地看着上官离,真是没想到啊,平时兄弟长兄弟短,兄弟出事了,却个个把他往火坑推,结果唯一为他求情的居然是这个经常跟哥哥们商议着要除去的人,端木宇飞,端木宏,端木安,你们好样的,你们给我等着,回过身继续求饶:“求父皇开恩,儿臣再也不敢忤逆您的意思了,儿臣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端木合锟深深吸气,双目紧闭,满脸沉痛地冲那群不动作的侍卫咆哮:“还不快给朕将这逆子拖下去?十年内不允许踏出府门半步!” “不许动,本王会自己走。”端木佑向那些要来抓他之人吼道,后垂头低低的笑着,最终开始仰天大笑,缓缓起身,没事人一样弯腰整理整理衣摆,这才继续笑对他的哥哥们:“二哥四哥五哥,今天你们可真教会了弟弟一个深刻的道理,弟弟会永远铭记于心,四哥五哥,你们可得小心了,六弟我能有今天,你们啊,也不远了,哈哈哈!” 大挥衣袖,抬头挺胸阔步潇洒走出太元殿。 父皇啊父皇,您舍掉了我这个儿子,自己睁大眼看看吧,那几个,有谁是像儿臣这般真心待你的。 上官离无奈地望向君主,一定很难受吧?这些皇子没一个能让人省心,大声禀报:“启奏皇上,众所周知,江公子乃定远王至交好友,家底富足,此次帮衬着打点婚宴,确实过于奢华,可我国兴商,护商,他愿这般做我等朝臣也无话可说,且微臣觉得此事并非有害无利,其一,定远王收到十箱金银财宝送做聘礼于微臣,并告知微臣可拿去救济卞阳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听说仅有五万两吧?光是排场就用了十五万两。”太子冷哼着反驳。 “太子为何不想王爷是因这五万两而同意江公子来协助操办呢?”上官离不卑不亢的与端木宇飞对视,没看皇上已经心力交瘁了吗?而且无论三王爷是否真这么想,也的确是做了件大好事,他一国储君不替百姓高兴,还一直想借机整夸自己的兄弟,算什么血亲? 赵飞敏也站出匍匐作揖:“启奏圣上,上官大人说得不错,微臣也觉得此事有利无害,您想啊,自开国祖宗那次外,咱西秦国何时有人这般豪爽过?钱毕竟是人家江莫宸的,他想怎么花是他的自由,都拿出五万两来捐助给难民了,再耗费个十几万两买个家喻户晓的名声,即能帮朋友撑撑场面,又能给自己的产业提高名气,更能让其余两国知道我西秦之富足非他们能媲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王妃不好惹 “启奏皇上,人家江公子不愿意,咱总不能逼着他把钱都拿来接济百姓是吧?那样说不定他一不高兴,连五万两都没了,上官大人有意将这笔钱财发放到洛城去,如此一来,洛城又可安度一年,不会再向朝廷求助。”另一名官员上前笑着打圆场。 “启奏皇上,三王爷深受百姓爱戴,并非毫无道理,如此这般,他依旧同意江公子这等大手笔为他操办婚事,定是希望得此款项拯救黎民于水火。” “启奏皇上,若说定远王此举便是表里不一,那岂不是在污蔑了咱的开国君主?请皇上三思!” “启奏皇上” 一盏茶功夫,大大小小十多名官员跪在了正中红毯上,看得太子与另外两位王爷心惊肉跳,只因这些全是父皇平日最信赖之人,百姓口中的忠臣。 虽然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为他求情,可端木凌羽脸上的表情无丝毫变化,眸内更无波澜。 不过是省得他自己自辩而已! 端木合锟看看下面跪了一地的人,抬手道:“都起来吧,上官爱卿,既然钱是你的,那就你亲自派人送往洛城,退朝!”疲累地大步下龙椅向后殿而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木凌羽起身,笑看了太子等人一眼,后向上官离拱手:“多谢大人为本王说情。” “微臣说的都是事实,何来言谢?您说是吗王爷?”上官离摸摸胡须,笑看着自家女婿。 “呵呵,自是如此,那本王就先走一步了?”等对方点头了便片刻不留的穿过众人离场。 而上官离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退却,轻轻叹息,究竟怎样才能消磨他心中的怨气呢?而且从刚才的事来看,太子似乎对定远王存在着莫大敌意,开口就是削他势力,哪日登基了还了得?皇上都解决不了,他又能怎样?只想女儿女婿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湛蓝的高空下,扶云居内,上官楚楚与丑丫埋头翻土种植刚刚从街上买来的芍药苗种,而丑奴则仰天望着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白雪’,密密麻麻,那是柳絮,漫天飞舞,好似鹅毛大雪,伸手接住:“好漂亮啊。” “想不到几年前杀了个太子,现在又幽禁个六王爷,十年,要是我肯定受不了。” “谁说不是呢,到了,别说了。” 上官楚楚艰难站起,一身简便着装,没任何珠宝首饰,除了衣物料子还算上等外,仅有头上一根玉簪,淡淡所谓望着门外,六王爷被幽禁?还是十年,呵呵,这下总算是明白当初老爹为何要发怒了,估计跟这场婚事有关,要不早不幽禁晚不幽禁,偏偏是今天,也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不是说不会让人来伺候吗? 两个手提箩筐的丫鬟大摇大摆的进院,既没行礼也没堆笑脸,而是傲慢无理的看着上官楚楚道:“白三叔说虽然王爷下令不用管你们,但偶尔还是要关照一下,这些米粮是他老人家送给你们的,还有让我们捎句话,虽然你们能自由出府,可要不想尚书府的人担心,还是不要回去学舌的好,王爷能娶你已是莫大恩宠,脸上更是蒙羞,你乖乖在这里当你的王妃,我们不会来惹你,你也别试图挑衅王府,走了。” “切,什么王妃?有这么个丑王妃,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 “不就是有个了不起的爹吗?我要有那么个爹,也能弄个王妃来当当。” 丑奴跟丑丫气得脸色铁青,但小姐说过,她不让她们做的事,她们绝不可做,要看她脸色行事,否则又得在手臂上划一刀,冲过去围绕着抱怨:“主子,您这都能忍吗?以前的气势去哪儿了?”丑奴恨铁不成钢的跺脚,居然还有心思种花。 某女边用铲子挖坑边心平气和的回应:“没志气的女人跟女人斗,还是这种小喽啰,有志气的女人跟男人斗,你们俩啊,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以后还怎么成大事?”而且人家也没说错,的确很丑是吧? “王妃哦不主子,您看看您这体格,一手一个都能打扁她们,您若不想动手就让我俩来,我俩长得丑,不怕被说成是泼妇,打架这种事,丑奴最在行了,专治那些爱撒泼的女人。”丑奴边撩袖子边拍拍胸膛,她可不是吹的,想当初还没跟着小姐那会,因总是被人骂,每次都是她自己上去打,啥都怕,就不怕死,当然,要死得值得。 丑丫同样拍胸脯:“我抓花她们的脸,让她们跟奴婢一样变丑八怪。” “哈哈哈哈!” 上官楚楚一个没忍住,直接坐地上哈哈大笑,这俩丫头,真被磨练成二皮脸了,说自己丑时眉头都不皱一下,这也是她喜欢她俩的原因之一,心态非常好,即便被世人嘲笑,可人家一点不在意,心灵无丝毫扭曲,每天都朝气蓬勃:“嗯,不错,够彪悍,不过你们真没担心过嫁不出去?” 二丑同时红着脸低头不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互相指着大笑出来。 “哈哈哈就她这样谁会要她?” “就你这样,也没人要哈哈哈。” 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学那些侠女向上官楚楚拱手:“一生追随主子!” 来到这里后,主子说了,不许叫她王妃,也不许叫小姐,从此后要叫主子或者名字,当然不能直呼名讳。 某女头冒黑线,你们想跟我还怕留女留成仇呢:“世上又不是所有的男人都爱以貌取人,一颗开朗善良的心最为珍贵。” “那小姐你若是男人会要我们吗?”她说得倒好听,丑丫翻白眼。 上官楚楚嘴角抽抽,望着那二丑,干咳一声埋头继续种花,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万一哪天自己减肥成功,而俩丫头又发现她的性取向,吵着嚷着要嫁给她怎么办? “哎呀小姐,你这是什么表情?哼,您啊要真是男人,丑丫也不会喜欢你的。” “就是,她还看不起咱们,哼,做饭去了!”丑奴努努嘴,笑着跑向了厨房,哎,还是在尚书府好啊,都不需要她干太多活,来了这里后,什么都是她跟丑丫做,因院子太大,分工很明确,做饭洗碗交替着来,她负责屋里的清扫,丑丫负责院子与茅房,说实话,挺累的。 那能怎么办?难不成要小姐帮忙?那可不行,主子是千金之躯,怎能干这些粗活,哎,以后就是她们三在这王府相依为命了,还得在外人面前说王爷与主子夫妻恩爱,哎! 上官楚楚却一直在想那被幽禁的六王爷,听说才十七岁吧?十年,那是什么概念?皇家事真是瞬息万变,她也算见过那孩子一面,嘴巴毒,但却易懂,不像太子跟端木凌羽,总爱说违心的话。 说不定也就是心思太单纯幼稚才招来横祸的。 自己以后去皇宫的话一定得小心谨慎,连亲儿子都下得了手,更何况儿媳妇儿。 种完花就不知能干些什么了,继续坐躺椅上发呆,一切还要等后天回门了再说,且男装还在定制,现成的她是买不到了,到底要怎样才能去端木凌羽书房摸几样宝贝当作第一桶金呢?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贸然前去岂不是自己打脸?互不相干可是她提出来的。 眨眼间就到了回门的日子,也是上官楚楚自到王府后第一次来到前院,两个字,气派,红墙绿瓦,雕梁画栋,不是尚书府能相提并论的。 “噗,你们看她走路时那腰扭的,好好玩。” “怎么会有这么胖的人?” “实在有碍观瞻!” 成群结队的丫鬟站道路两旁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了上官楚楚的耳中,笑而不语的穿过,来到正主面前时才打趣:“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果真不假!” 故名思宇,我堂堂一个王妃,下人见了不行礼就算了,还大肆辱骂,缺乏教养。 下人们自然有听到,立刻跪地大气儿不敢喘,刚那么骂她,看她还笑,还当多么好欺负,没想到敢用这种方式告状,还辱没王爷,哼,就等着被修理吧。 端木凌羽皱皱眉,见女人正挑衅地看着他,立即回以一笑,残忍的说道:“来人啊,统统拉下去砍了!” “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王爷开恩!” 某女眉毛跳跳,你杀就杀,看着我说干嘛?搞的是爷们要杀她们一样,烦闷的瞪向那些护卫:“都下去,多大点事,用得着打打杀杀?还有你们这些下人,虽然我与你们王爷并无感情,但好歹也是皇上钦定的王妃,我也不稀罕使唤你们,你们也不用往我院子里送东西,以后大家各过各的,若是见到了,谁再敢说三道四,舌头也就不用要了,走吧端木先生!” 男人沉思了下那个称呼,没有多问,抬步率先走出。 丑奴跟丑丫一个个举起拳头在他们面前晃晃,总算扬眉吐气一把,就说嘛,主子岂是那么好欺负的? 胆颤心惊的众人一同吞吞口水,哆嗦着摸向后颈,面面相觑,都很不解,王爷居然会为了她来砍杀这么多人,那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主子的心思可真难猜。 上官楚楚见那家伙还在笑,与以往伪装出来的不一样,是实实在在的无声嘲笑她,估计是御花园里救了苏玉珊跟柳嫣儿,料定了她不会轻易看着人去送死,变相的告诉她,他不好惹,莫要再去挑衅,呵呵,上轿前回头说:“端木凌羽,我并不想与你为敌,信不信随你便,但既然住在同一个府邸,我还是希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包括你的这些下人!”也不管他听到没有,弯腰踩着凳子钻进小空间。 该死的,这也太狭隘了吧?只够她倒退着坐进去。 端木凌羽抬眸,刚要进去时,顿时呼吸一窒。 只见轿帘大开的空间内,女人如同一尊佛像般端坐,占据了所有空间,不留一丝空隙。 轿夫们也吓到了,这一看,比刚才更胖了,那可是王爷以前用来出门用的轿子,一个大男人坐里面还显宽敞,小小女子,啧啧啧,也不知这身肉是怎么养出来的,望向端木凌羽,那他坐哪里? 上官楚楚双手放在膝盖上,也不知那些人为何还不放下帘子,问:“不走吗?” 端木凌羽平静地深呼吸,点点头,大声道:“牵马来!” “要不我也骑马吧,这轿子狭窄了。”某女发出抗议,真的很难受。 轿夫们石化,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回门这种事是要两夫妻同轿的,这里没嫌她一个人把轿子全占了,她还嫌狭窄,而且也不看看自己都胖成啥样了,什么马能承受这重量?经过刚才院子里一事,没人敢再挖苦,白三叔强颜欢笑地过去把帘子放下,冷下脸大喊:“起!” “要不我也骑马吧,这轿子狭窄了。”某女发出抗议,真的很难受。 轿夫们石化,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回门这种事是要两夫妻同轿的,这里没嫌她一个人把轿子全占了,她还嫌狭窄,而且也不看看自己都胖成啥样了,什么马能承受这重量?经过刚才院子里一事,没人敢再挖苦,白三叔强颜欢笑地过去把帘子放下,冷下脸大喊:“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男人的歹毒心思 端木凌羽已经骑着马出发了,四个轿夫只好咬紧牙关将轿子抬起,真不是一般的重,轿子本身就不轻,再加那么个人,苦不堪言啊。 回到家后又是一顿热热闹闹酒宴,端木凌羽保持着微笑,对敬酒的人来者不拒,上官楚楚坐旁边盯着所有荤菜不放,可夹的却都是素菜,还得在装有开水的碗里涮涮才入口,世上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知道一个胖子决定减肥时,太久不吃肉会怎样吗?意志力薄弱的人早直接用手抓了。 食指抖动得厉害,闭目摇摇脑袋,忍住,上官楚楚,你必须忍住,为了妞儿,为了健步如飞的干事业,你特么绝不能向命运低头,虽然这么久都没下去重量,可只要坚持个一年半载,一定会起效果的。 不要气馁,斤两虽然没减,可不也没再上涨吗?说不定没节制的话,早又上来十多斤了。 用尽全部毅力才把视线给转回自己碗里,咬牙喃喃念咒语:“为了妞儿,为了妞儿,为了妞儿” 虽然如蚊吟,可端木凌羽内力深厚,听力自然就比一般人强,妞儿这不是地痞流氓的叫法吗?而且何事要为了妞儿隐忍不发?当看到其碗中的几篇白菜后,顿时明了,那食指动得跟打摆子一样。 为了妞儿忽见一块暗色肉块从天而降到碗里,光是色泽就知有多么滑腻鲜美,红烧肉啊,她在现代时就特别爱吃,口中津液冒得更旺盛,可以说眼睛都看直了,拿着筷子的手不住颤动,不不不,不能吃,这一口下去,最少要跑几千米才能把卡路里消耗完,偏头恶狠狠瞪向罪魁祸首,其心肠,何其歹毒? 端木凌羽满面怜爱,柔情似水:“爱妃这是作甚?想吃就吃嘛,本王既然愿意娶你,自然不会在乎你的外貌,来,多吃点,白白胖胖乃有福之人。” 见他又给自己夹了几块,捏着筷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这回是气的,怎么办?好想将一整盘的红烧肉扣他头上,那样爹娘估计又会没完没了的唠叨,鬼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长辈罗里吧嗦,为了耳朵不被荼毒,忍住,必须忍住,抿紧唇瓣僵硬的冲那些正在夸赞他们夫妻恩爱的人笑笑。 连父母也是一脸欣慰,吃一块应该问题不大,回头多在院子里跑跑就行,对对对,就吃一块,想通了后,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扔嘴里嚼吧两下就给吞了,该死的,猪八戒吃人生果,还没吧唧出味儿就咽了,真是入口即化,口齿留香,太好吃了。 再吃一块,还是没吧唧出味就又咽了,再吃一块,浪费可耻,怎么着也得把碗里的吃完是吧? 端木凌羽则继续屈尊降贵的表现着模范丈夫,不是肥厚红烧肉就是蹄髈肉,还有肘子,什么油多夹什么。 上官楚楚是真被憋坏了,这一开荤就食髓知味,难以自控,从一块就好到一顿就好,以后再好好当尼姑。 一个锲而不舍的夹,一个拼命吃,看得二老乐不可支,好女婿啊好女婿,一开始他们看宝贝女儿只吃素菜,还当是三王爷说过什么嫌弃的话呢,而且两个小丫头都说女儿在王府过得很好,王爷爱戴她,下人尊重她,如今听了女婿那一番话后,都感动得想落泪,就说吧,不是所有男人都介意外表的。 最好一年内再传出有喜消息,那他们就可以抱外孙了。 一旁的丑奴见自家主子吃的满嘴油渍还在狂啃猪肘,就跟几辈子没吃过饱饭一样,王爷那番话她才不会信,没想到平时看着挺冷漠,竟也会捉弄别人,以前小姐不过是吃得稍微油腥一点都会做许久那什么体操,这一顿胡吃海塞下去,她不得因体操过度劳累而倒下?剜了那还在夹菜的男人一眼,热锅上的蚂蚁般狠狠戳着女人后背。 别吃了,主子,您不能吃啊,是谁说荤菜是毒药的?再吃下去,那这一个多月她跟丑丫陪她吃糠咽菜的幸苦不是白费了么? 上官楚楚已经疯了,两眼释放着绿光,碗里多出的无论是什么都秋风扫落叶般往嘴里塞,好吃,尚书府的厨子手艺堪比现代所有五星大厨,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那凶狠模样,就跟脑门写着‘挡我者死’。 端木凌羽夹菜的速度开始减慢,左手不露痕迹的揉揉右肩膀,瞅着面前十多个碗碟都空了,而那女人还在以急迅的方式狼吞虎咽,要多失态就有多失态,淡淡地收回视线,也不知是因对方吃得津津有味还是真饿了,竟将新夹起的一个肉块送进了薄唇中,姿势优雅,细嚼慢咽,眉头深锁,也未吐出,而是平静的咽下。 “小姐,别吃了,那是毒药,毒药,小姐你怎么了?”丑丫也急坏了,又不敢大声嚷嚷,跟丑奴一起用手指狠戳她后背。 上官离见女儿终于不再忍痛杜绝荤腥,立马招来丫鬟:“去,王妃面前少了什么就都添上来。” 丑奴倒抽冷气,老爷,您您怎么可以您还是不是亲爹啊?没看出来王爷是在故意整主子吗?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主子现在估计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眼看一盘盘肥肉上桌,牙关一咬,冒着犯上的风险掐住上官楚楚腰上一层肉狠狠一拧。 “嗝!”某女痛得打出一个不雅的饱嗝儿,自碗中抬头,嘴唇四周已是污秽不堪,不自知地伸舌头舔舐一圈。 端木凌羽瞳孔一缩,憋着一口气迅速回头,性感喉结持续滚动,鼓起的腮帮弧度可看出正咬牙极力隐忍着什么,连一向引以为傲的掩饰能力都土崩瓦解,再没了那抹迷人笑意,眸光闪烁,十足嫌恶。 一桌子人都瞧见了那令人作呕的一幕,却没谁真有想吐上一番的意思,都是良善之人,甚至还觉得这丫头也有可爱之处,还有人问:“上官大人,下官看王妃好似饿极” 以免人们误会了爱婿,上官离立即打断,笑道:“她啊,在家中时都与我们同桌,顿顿素食,说要减重,做个窈窕淑女,特别是皇上赐婚后,更是变本加厉,以前一顿八碗饭,也变做了两碗,女儿啊,王爷都说胖点是福,你就不要这般苛待自己了,为父觉得胖点也没什么不好,听话,想吃什么就吃吧。” “看来令爱真心倾慕王爷,真乃神仙眷侣。” “女儿家一旦有了心仪之人,就会如此。” 大伙明了地点头附和。 上官楚楚感觉被掐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扬唇冲父亲点点头,边夹起一块猪头肉边回头瞪向肇事者。 丑奴吞吞口水,不忍直视啊不忍直视,赶紧拿出手帕为其擦嘴,趁机附耳小声提醒:“主子,您已经吃了近三斤的肉食了。” ‘呜’ 好似听到一道幽怨的二胡声自耳边响起,‘啪嗒’一声,手中肉块掉落碗底,就那么微张着嘴巴眨也不眨地仰视着丑奴,三三斤,她居然吃了三斤超高热量的大肥膘,倒吸凉气,暗暗咽下口水,僵硬地回头死瞪着不知何时又被填满的大腕,再看还在热心为她夹肉的男人,该死的,世上怎会有这般恶毒的人渣? 端木凌羽视而不见的为其优雅添‘肉’,真真将贴心好丈夫演绎得淋漓尽致。 人家压根不看她,眼刀也就甩得毫无意义,只能忍住满肚子悲愤将筷子慢慢放下,起身弯腰:“爹娘,王爷,各位大人,我已经吃饱了,你们慢用!”也不管是否失礼,悲痛欲绝地离席,直奔自己以前住的小院。 “王爷,看到你这般对待小女,微臣受宠若惊,来,微臣敬您一杯!” “大人客气了,楚楚乃本王之妻,自然要好生爱戴!” 这边阳奉阴违,那边已经生无可恋。 春风卷起落叶嗖嗖飘过,女人躺在贵妃椅内双目空洞的遥望蓝天,量两个小丫头怎么劝解都没用,望着望着,眼圈竟还开始泛红,她恨,是真的恨,恨老天爷的捉弄,让一个酷爱美食的吃货穿进一个大胖子身体里,更恨自己缺乏意志力,其实她已经在很努力的克制了,真的很努力了。 自穿越过来后,即便再饿,也绝不沾油腥,可这一身该死的肉就跟强力胶一样死黏着她不放,如今更是前功尽弃,又没想瘦成正常那样,只是看着顺眼时能寻得良缘而已,为何这点心愿都不肯满足? 老天爷,您究竟想怎样?非要我上官楚楚一辈子顶着这么具肥硕身体面见世人吗? 丑奴看主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当下就急了,手足无措的蹲在地上拼命劝慰:“主子没事的,一顿而已,以后咱都不吃了行吗?奴婢们跟您一起吃素,绝不再提那个字,您别难受了,这不是您的错,您已经做得很好了,都是王爷心思歹毒,故意害您,以后都不与他同桌了好不好?您别难受了。” “呜呜呜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没尽到监督职责,呜呜呜,奴婢该死,您别这样,奴婢看了心里难受呜呜呜。”丑丫泣不成声的跪地上用力摇晃着那陷入绝望的人,都是她的错,以前主子就跟她说,如果她坚持不下去,一定要想尽办法阻止,可是她没做到,主子平时看似铁石心肠,可对她和丑奴极好,她宁愿伤害她自己也不忍心看她们受苦。 积极乐观,明明刚到王府就被冷落,却一点都不哀怨自怜,还说要带她们致富,以后穿金戴银,她无论想到什么,都不会忘掉她们这两个卑贱的丫鬟,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主子。 这么好的主子,为什么王爷要来欺负她?说什么爱妃,在王府里可没见他真把小姐当爱妃过。 一定是知道小姐在节食,所以故意害她。 王爷太可恶了,以后再也不要把他当姑爷对待,再也不会了。 上官楚楚深深呼吸,吐出那口浊气后,眼眶已经恢复清明,并没哭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又怎会轻易掉眼泪?太掉范儿了,看向两个哭成一团的小丫头,抿唇笑笑:“没事,你们说得对,一顿而已,就当是解馋了,若这是上天的意思,那就逆天而行,主子我不会向任何不好的事情屈服,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绣花针,谢谢你们要跟我长期吃素。” 端木凌羽,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我吗?你太天真了,总有让你大开眼界的一天,等着吧,等爷们瘦了也练出一身肌肉了再狠狠收拾你,对了,还有武功,那个什么柳嫣儿的情郎应该不会拒绝,自己好歹救了他的小情人一命,可能习武后,运动量增大,也有动力,就特么不信减不了肥。 竹习抿抿薄唇,大致意思是王爷害她吃了不少荤食,耽误了她的减肥计划,那这邪火来得不奇怪,为了拥有完美身材,这个女人非常刻苦,几乎没见她大鱼大肉过,顿顿萝卜白菜清粥米饭,就那样还要将菜在水中涮涮才入口,还要早晚笨拙地做着‘体操’,自从监视此人后,倒是听到不少新鲜的词儿。 并没最开始想象中那么无趣。 甚至有时候都开始为她‘加油’‘打气’了,不过王爷的这种幼稚行为倒是令人不解,何时也变得恶趣味了?不是他的作风呢。 几个女人破涕而笑后,又恢复成斗志昂扬,不气馁,不松懈,其乐融融。 离去时,上官楚楚故意跟母亲耳边说有私密的事谈,于是李月河不好意思的冲端木凌羽笑笑,便拉着宝贝女儿到一边了,聊了几句为妻之道,上官楚楚才跟男人向王府走。 王府门口,上官楚楚冲那在马上俯瞰着她的人冷笑一声,虽然面无表情,可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时时刻刻不在打压她,不就是当初威胁过他吗?不就是逼得他不得不娶她吗?不就是让她后悔进王府吗?不就是早上变相骂他没教养吗?那本来就是事实。 妈的,女人的心眼也没这么小吧?而且她来王府后也没给他添过麻烦,还是说他想选一个屁都不敢放的受气包? 想到一会的计划,没将关系闹太僵,鄙夷的瞥了一眼就进门了。 惹我是吧?咱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太幼稚了,咱只会让你大放血。 某女并不知道刚才斜着那一瞪惹来不少人窃笑,就跟一头大肥猪阴着脸瞪人一样,画面极其滑稽。 连马背上的端木凌羽都忍俊不禁,想到女人在御花园不怕死的警告他,御书房气定神闲智斗太子与皇后,清晨拐着弯辱骂他,却因一顿饭火冒三丈,又因尊卑有别不敢口出恶言越想肩膀抖动得越难自控,并得意的挑挑眉,好似在说‘我还治不了你!’ 门口的白三叔呆愣原地,望着马上之人无法回神,即使不明显,但他却能看出王爷在笑,从小看着他长大,即便知道他心思深沉,藏了许多连他都不知道秘密,比如那芍药园,连他都不能进去,可大部分还是很了解的,自懂事起,哪怕云妃在世时,也不爱笑,十五年前云妃过世后,就更不懂笑为何物了。 有的也是掩饰狂风骤雨般冷漠狠辣的假笑,可现在是在自己的府邸,他若笑的话,那绝对是发自肺腑,笑,说明有开心的事发生,那些轿夫个个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原因无他,是那个新王妃吧? 这倒是稀罕事,能让王爷都发笑,说明真的搞笑至极点,还是这样的王爷比较好看,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阳光,只有无尽的黑暗。 “咳!”察觉到白三叔的灼热眼神,端木凌羽干咳一声翻身下马,冷着脸昂首阔步进府。 好似方才白三叔看到的惊鸿一幕不过是幻象,垂头禀报:“王爷,方才宫里探子来报,说莫月国与宝林国联姻了,圣上忧心忡忡,若两国交好,沆瀣一气要攻打西秦,不知如何是好。” “呵,他如今该担心的是内忧,而不是外患!”端木凌羽鄙夷地哧哼,没做他想,事不关己的向书房而去。 ------题外话------ 每天有40多个人跟着看呢,好激动啊,第一次写文,很多都不懂,比如这个文的最大问题就是前面太慢热了,新手嘛,呵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误闯禁地 白三叔不解,不是应该先想办法准备抗敌吗?不过内忧也确实很麻烦,贪官当道,皇子相互不和,太子难当大任,皇上又缺少魄力,这么多年,做过唯一一件有威慑力的事就是幽禁了六王爷,当初赐死前太子,若不是朝臣逼迫,说不定还会放任前太子继续为非作歹。 优柔寡断,妇人心肠,才令贪官肆无忌惮,越来越多。 哎,也不知道西秦会不会真有亡国的一天,到时大伙又何去何从?会死吧?敌国侵占了西秦,岂会留下西秦皇室血脉存在?到时王府内所有人都要遭殃,希望只是单纯的联姻,而不是在合谋,他不希望视如亲生的王爷出现任何危机。 扶云居。 丑奴同丑丫站在大堂内望着外面院子里来回踱步不知在想什么的上官楚楚议论。 “她这样转好久了,也不像是在锻炼啊。” “也不像在后悔吃了那么多肉,那模样,就跟在想什么不好的事一样,咱俩还是干活吧,看着怪吓人的。”不太会表达的丑丫搓搓手臂,继续扫地。 丑奴扬扬眉,还真跟在绞尽脑汁算计人一样,主子失忆后变得太奇怪了,完全不知道她每天都在想啥,哎,她呀,再也不是主子肚子里的蛔虫了,而主子也不会事事都跟她商量,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主子再也不是那个人人可欺的主,知道这个就好了。 上官楚楚边感受着来自古代的春风边回想古时候的值钱物,绝不能以现代人的思想去衡量古代物价,在现代人眼里,值钱的古董绝非金银,而是瓷器字画,可在古代人眼里呢别好不容易跑一趟,拿回一堆垃圾。 这里没有白色的纸,却有很多精美瓷器,那就拿瓷器?n一n一n一,瓷器在他们眼里算不得古董。 在不知道端木凌羽书房究竟有什么的情况下,必须得想个一击即中的法子,丑奴说端木凌羽也擅于字画,却也不会价值一间店铺,古代价值最高的应该是玉石吧?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可万一那里没有玉石呢?端木凌羽一秒钟都不想看到她,也就是说她在书房停留的时间不能太长。 没机会给她慢慢挑选。 字画三王爷的字画,呵呵,就它了,就不信凭她的聪明睿智,无法卖到天价去。 “丑奴,跟我去个地方。”冲屋内招招手,后仰头前方带路。 丑奴赶忙放下抹布,擦擦手跟了出去,自主子醒来后,还没主动要求外出呢,真怕给憋坏了,以前可是很喜欢逛街的,可走着走着,竟发现并非是出府的路,即便要走正门,也不是这条路吧? “主子,您要去哪里?”担忧的上前一步询问,难道她忘了王爷发过话,不允许她到北院吗? 某女老神在在地用扇子敲敲小丫头的脑瓜:“不是说要带你们致富吗?那总得要前期投资吧?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前期投资?丑奴疑惑地抓抓侧脑,什么意思?主子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词儿? 连跟在后面的竹习都不免陷入了思考,二十多年来,一直心如止水,而自从跟踪此人以来,他发现自己的心总会平地起波澜,这个女人与传闻中相差极大,无论何时那双眼都闪烁着精光,更不知她下一步究竟想作甚,比如现在,他就不知她要往何处,忽见女人直奔的地方是王府禁地,立即眯眼。 上官楚楚走走停停,心想这个王府比她想象中要大上数倍,已穿过不少重楼深院,越过繁多亭台楼阁与假山怪石,书房始终没影儿,眼下更不知到了何处,前面偶尔还能看到些许仆人,现在她竟发现有十分钟都没见到半个鬼影了,正处身于一条羊肠小道中,四周种满高耸的蔓藤花草,将小道掩藏得极为隐秘。 眉头深皱,某种诡异静谧让人呼吸无端急促起来,除去虫鸣鸟叫,真真是再无其他多余声音,九曲十八弯,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了,心想着或许穿过这个小林子就会豁然开朗,也懒得再瞎转悠,直接拉个人问路吧。 丑奴倒没想那么多,反而觉得王府风景秀丽,且好大啊! 有十几个尚书府那么宽阔吧? 白影已经冒着被发现的可能逐渐上前,此刻仅有两丈距离,收紧的双臂可见已有焦急之意,却又无可奈何。 上官楚楚并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进死亡深渊,还有心思想走了一个小时的路程,晌午那三斤肉的热量应该快消耗得差不多了,早累得满头大汗了,终于走完那条小道时,果然是别有洞天,大院套小院,瞧瞧,又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各色亭台阁楼,以远处那栋四层小楼最显眼。 端木凌羽那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他的书房内定藏了不少秘密,自然也会设立在最隐蔽的位置,得意地勾唇,提起碍事的裙摆继续前进,因擦拭汗水的动作错过了旁边花丛中竖立着的巨石,与上面‘禁地’二字。 丑奴不识字,即使看到了也没当回事。 而隐身在高门内的三名红衣男人已亮出寒光森森的飞镖,锐利视线自缝隙中直射靠近的二人,只待踩到某块被命为界限的石板时,直接送其上西天。 上官楚楚边擦拭额头边自信满满的跨步,忽地,一把拉住丑奴迅速后退,双目圆睁,倒影在墨黑眼球中的竟是正前方三把来势汹汹的利器,那速度,不是她与丑奴这种不懂武功的人能避开的,完全来不及想又要到地府做客,一阵更为强势的劲风自身后袭来,抬手挡住视线,仅留少许细缝。 丑奴已经吓傻了,更让她惊诧的是眨眼间她们便被漫天绿叶包裹,形成一巨大蚕茧。 ‘铛铛挡!’ ‘叮叮叮!’ 自手指缝中,上官楚楚都要以为正置身玄幻世界中,眼看数之不尽的绿叶中,有三片直直飞向凶器,不偏不倚,全数击打落地,再然后,就彻底与外界失联了,入眼的是疯狂旋转的绿色的幻影,这尼玛是要逆天吗?天元大陆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奇幻,莫不是压根没架空,而是到了另一个星球? 三名红衣男人同样怔住,阴郁地眯起眼,大手一转,数十飞镖朝旋风齐齐飞去。 ‘叮叮叮!’ 兵器相撞摩擦时发出的刺耳声响令几人立即现身门前,纷纷不可置信的眯视着那‘蚕茧’,好似见了多么超乎想象的事一样,能化内力为金属利器的天下间仅三两人,一个正在书房办公,一个是那武林盟主,那另一个面面相觑,似乎也觉得不可能,就在大伙全身戒备时,一怀抱长剑的白衣男子稳稳地停留枝头。 见此,三人明了的卸下防备,单膝跪地,无声的表达着尊敬之意。 暗红面具下,平静无波的眸子眨眨,抬手轻挥。 三人立即点头退回原位,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劲风去,落叶们犹如失去生命般‘哗哗’跌落,弄了主仆二人一身狼狈,上官楚楚方才能睁开眼目睹外界,还是原来的位置,但刚才那一幕绝非幻觉,边拍打身上鲜嫩的树叶边俯瞰着地上那一堆绿色,还有二十多把飞镖,弯腰捡起其中一支,心徒然发紧,就这锋利程度,与强势攻速,浑身血肉都会四下纷飞吧? 丑奴已经吓瘫在地,捂着胸口不住地喘粗气,差点,差点就下黄泉了,见主子非但没虚软,还有心思查看飞镖,顿时佩服不已,主子还是原来的主子,却也不再是原来的她了。 某女攥紧飞镖,按捺住心中惊惧,起身先是看看那杀机重重的大门,后四下扫视,摆明刚才有人要杀她与丑奴,可关键时刻又有人出手相救,还是个绝顶高手,是谁?谁在暗中保护她?老爹也没说她身边有高手庇护啊,难道是皇上知道有人要杀她,所以不对不对,这种事,皇上没理由瞒着她。 而且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这个时候。 奈何观察了半天,无论是身后的丛林还是前方深院,都渺无人烟,想到什么,缓缓转头。 饱经风霜c日晒雨淋的一米高大石上清清楚楚写着两个红色的粗大字体,第一个字她不认识,但第二个地,什么地?再看她们离大门的距离,恍然大悟,禁地吧?难怪只要她们不再前行就没动静,而脚下一米外的地板与周围不同,偏白一些,我靠,难道刚才要杀她的不是人,而是触动了机关? 虽然那机关是人为的。 大爷的,竟然有禁地,为何不早早告诉她?差点就丧命了,幸亏那位无名氏相助。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拉起还在发傻的小丫头匆忙原路返回,就说吧?搞不好这里就是人间炼狱,自己好歹也是皇帝钦定的王妃,这些人竟还敢出手,说明里面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不管是谁,哪怕是君王,都逃不了被攻击,若进去了,恐怕天皇老子也出不来。 啧,究竟藏了什么秘密?那个神仙公子?可也不至于这样吧?那就是更骇人的秘密,一旦被挖出,就是非死不可的重罪,因此绝不能泄露出去,可究竟是什么呢?端木凌羽,我还是小看你了。 也不知嫁过来是福是祸,无论是什么,在这里必须时刻提高警惕,哎,寻一片乐土不容易啊。 见小丫头脸色苍白,不言不语,嗤笑道:“这就怕了?那以后还怎么跟着主子我混?” 丑奴边拍打胸脯边诡异地偏头,那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就算心熊胆大,也该有点惶恐之色吧?怎地还一派悠闲?仿佛不是刚从鬼门关回来,而是王母盛宴,主子当真不怕死? “呵呵,是人都怕死,既然知道危机已除,何不继续笑着面对未完的人生?你呀,别再自己吓自己了,回去告诉丑丫,这个地方不可再靠近,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们。” 丑奴张开小嘴,半天合不上,主子还会读心术不成? 上官楚楚摇头笑笑,哪里是她神机妙算?是这小丫头不懂得隐藏情绪,有问题全都写脸上了。 怕?她当然怕啊,至今还心有余悸呢,不过身为爷们,能认怂吗?特别是在美人面前,问她为什么肯定暗处那人是个大美妞?还真不确定,好吧,武侠电视看多了,太多男主角身后都暗藏着位绝色美女,鲜少现身,但只要男主角遇到凶险,都会跟神一样从天而降,做梦也没想到这种好事会降临到她头上。 人嘛,就是这样,心中期望什么,对于那些未知的人事物都那么去幻想,网上谈个男女朋友,只要言谈够理想,那么便会在心中不断的为其美化,听到声音好听的,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一定是个帅哥跟美女,她亦是如此! 光是想想正有个武艺超群的俏佳人在暗中保护,便心如擂鼓,激动万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闯书房 竹习垂眸安静地隐藏树丛中,绝佳耳力没漏过对方每一句言论,嘴角划过苦笑,星眸自丛林缝隙中定格在那抹淡绿色身影上,神色认真,透着少少赞赏,比起她的心境与见解,他还真自愧不如。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以前关于她的事迹都是道听途说,而接触下来后,他发现一切都不过是世人的污蔑,别说低看他人,连轿夫这种最低等的仆人都会面带感激,面对别人辱骂时,从不会暴跳如雷上前撕扯,非常理智的给予还击,不费吹灰之力。 都说上官楚楚粗鄙恶毒,却怕身边下人遭遇不测,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威胁,粗鄙吗?举手投足不失豪气,不骄不躁,特别是那双眼睛,总是精神奕奕,时而睿智,时而狡黠。 无论世人多么嫌弃她的外貌,她也从不自轻,既来之则安之! 连许多男人都做不到处变不惊,可她能,哪怕前一刻险些丧命,后一刻又是那个充满朝气的人,好似没什么烦恼能在她心中驻留,即使有,例如方才在扶云居,足足发愁几炷香,直到打了个响指,立即恢复往日神情。 此处乃王府,他本无需时刻紧跟,却不知怎地,很想知道何事能令她双目大放异彩,别说阿释,恐怕王爷知道他竹习也有生好奇心的一天都会惊讶吧? 跟了一路,她究竟想去哪里? 上官楚楚也懒得一处处的找,见到下人时也不避开了,直接过去拉住个妹子问:“王爷的书房怎么走?”可千万别说是是禁地区域,那她要去的就不是书房而是他的卧室了,古代人都喜欢把值钱物件放这两个地方。 丫鬟还当看错了呢,没想到真是王妃,白三叔不是说她不会出现在这边吗?想起府中的议论,立即弯腰行礼:“奴婢参见王妃,奴婢为您引路吧?”可别又让王爷来摘她们的脑袋。 王爷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这里也死过不少人,即便再害怕,可只要进来了的仆人就没有出去的道理,否则就等着被灭门吧,当然,只要安分守己,月银还是很可观的。 丑奴那股子惶恐劲儿都因那丫鬟卑躬屈膝的动作消散,立马仰高下巴,她可是主子的贴身丫鬟,地位上等同于王爷的贴身护卫,不能唯唯诺诺的给主子掉面子,开口道:“那就有劳你了。”终于有点王妃贴身丫鬟的自豪感了。 主子真厉害,不过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这些下人就个个都毕恭毕敬,哪像刚来时,两个下人也敢辱骂女主人,想想都来气。 等等瞪大眼拉拉上官楚楚的衣袖,挤眉弄眼:“您要去王爷的书房?”那三王爷都能在王府设下擅闯者死的禁地,那么书房也不见得多干净,主子不怕那处也是禁地么? 某女拍拍小丫头的手背,以示安抚,并未开口。 书房?竹习蹙眉,既已知王府凶险,怎还不知收敛?别说她了,就连府中有点地位的下人也不敢轻易前去,倒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而是王爷性子如此,不喜任何人亲近,特别是私人领域,只允许沾染认同之人的气息,他非除上官离不可,说明对王妃极为反感,就不知她这一趟还有多少祸端。 不是说对王爷无爱慕之意吗?莫不是后悔了?想获得恩宠? 那这等方式,便是大错特错。 不知为何,看着女子笨重的身躯逐渐靠向书房,心中竟生出些许失望,还以为她与众不同,不屑于任何轻慢她之人呢。 因此没再多看,身形一转,飞跃向了扶云居。 “王妃,那便是王爷的书房,奴婢告退了!”深怕被什么事情殃及,小丫鬟欠欠身,立马扭头快步走开。 希望白三叔不会怪罪她擅作主张给这胖王妃带路吧,哎,在定远王府当下人越来不容易了,有些事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终日战战兢兢,又不能出府另谋生路,这一路见到她的人不少,就不知白三叔又要给她多少板子了。 上官楚楚瞥了眼逃也似地小丫鬟,没错过那女孩儿临走时苦逼的表情,就跟犯下什么滔天大祸一样,不就是让她带个路吗?看来自己在这个家里当真是丁点地位都没,走了一路,见到她的都只是退避一旁,别说行礼,不指指点点就不错了。 呵,若不是迫不得已,你们当我多愿意前来一样,深吸口气,命丑奴在外等候,含笑踏进门槛,直奔里面那间敞开的厢房。 “站住!” 还没来得及上台阶,不知哪里闪来的黑衣人直接用长刀挡在上方,一副‘上前者死!’的冷厉架势。 见过几次高超武艺后,某女对这种瞬移速度已有免疫力,只愣了一秒便稳住了心神,并未后退,面色沉下,边用折扇敲打手心边细细打量拦路人,啧,古代是专产帅哥还是端木凌羽就好这口? 男人一身黑色劲装,倒不似普遍的及腰长发,仅到胸前,刘海细碎,玉簪挽住少许青丝,大约二十六七,下颚亦是布满暗色胡渣,整体很粗犷,又不失俊逸,手持明晃晃大长刀,少说得有个白来斤吧?竟轻松得跟拿着小玩具一般。 若不是对方脸上那过于无理的神色,她真会和颜悦色的赞美一番,什么表情?跟她是一坨大粪会玷污书房一样,扬唇笑笑,对着屋内加大音量:“哥们,听说王爷在里面是吧?那你就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与他商。” 欧阳释异常不满地眯眼,深怕吵到里面那位,不容拒绝地打断:“王爷从不在书房见客!” “呵!”上官楚楚双手叉腰暗自磨牙,皮笑肉不笑的跟那头熊对视:“我说你们定远王府的下人都怎么回事?王爷都是这么教你们的吗?见不见是他说了算还是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奴才?我不管你是谁,我上官楚楚好歹也是皇上钦定的王妃,你们王府的主子,你见到我不行礼就算了,还如此狂妄,你说我有权利惩戒你吗?” 男人鄙夷地将视线从女人脸上移开,盯着对面阁楼一言不发,但挡在书房门口的大刀没丝毫挪动。 见这态度,某女卡在腰间的双手逐渐收力,自从决定痛改前非后,她很少动怒,如果是在现代,早他妈一脚踹过去了,面对这些轻而易举就能取她性命之人,不得不处处隐忍,可端木凌羽实在欺人太甚,任由那些仆人羞辱她就算了,还不管她生计问题,如今又来这出,闭目用力吸气,再睁开时,眸内先前的隐忍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冰寒。 还别说,就那阴冷表情在那张肥硕脸上挺骇人的,欧阳释呼吸一窒,握着大刀的手紧了又紧,不过是职责所在,怎么那女人跟要生吞活剥了他一样? “好,端木凌羽,你若非要事事做绝,那行,我懂怎么做了!”寒着脸转身就走。 “让她进来!” 一道磁性慵懒的声音自屋内传出,拉住了上官楚楚的脚步,会不会太没骨气了?没事,得饶人处且饶人,都喊她进去了是吧?自我开导一番后,嘴角邪佞勾起,回身时,又是一副冷漠样,瞪了那黑衣人一眼,得意地仰高下巴大摇大摆地踏入。 欧阳释收紧浓眉,好似很不喜欢女人那小人得志的乖张样,沉着脸继续隐身暗处。 看来王爷真有把柄在她手里,你就继续得意吧,等主子一松口,他第一个不放过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失手,王爷又怎会娶这么一个貌丑之人?白白给人当了笑柄,上官楚楚,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书房布置很规整,书桌,书架,圆桌,四个小凳,茶具,用来小歇的榻榻米,一应俱全。 而男人此刻正坐在书桌后,一改平日的衣冠楚楚,万千墨发尽数披散肩头,紫红锦衣倒是穿得端正,右手持笔,左手握竹简,神情专注,偶尔动笔在桌面铺展开的黄色纸张上写着什么,至始至终都没抬头。 还别说,一个成功人士专心工作时,画面挺赏心悦目的,特别是这种留着长发,雌雄莫辨的美男,并未见过端木凌羽披头散发的模样,乍眼一看,险些误以为是个古香古色的绝世美女。 靠窗的人完全沐浴在晚霞中,光影斑驳,如梦似幻,照得凝白肌肤好似有光泽在流动,晶莹剔透,清冷的眼眸如黑钻闪耀,引人神往,薄唇有棱有角,且色泽温润,兴许是两侧过多乌丝挡住了些许面颊,令整张脸小去不少,忽略掉下颚上若隐若现的一片青色,放现代去,谁会说这是个雄性躯体? 绝壁高冷女神。 光是看着这画面已经是心旷神怡了,当然,上官楚楚是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那下颚上的隐隐青色,是纯爷们刮须后的铁证,还有那不曾蠕动过的凸出喉结,啧啧啧,这两样若是没有那就太引人犯罪了。 一盏茶光阴过去后,修长蜷曲的睫毛才有所颤动,施舍般抬起眼皮,冷漠而疏离地与女人对视:“怎么?撒泼一番,就为看看本王?”话虽如此,但神情却很平静,好似知道绝非如此。 而上官楚楚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特别是当美人缓缓抬头那一瞬间,心跳都有短暂停滞,她从不介意女友是位太平公主,只要腰够细,腿够长,皮肤够白,模样够俏去掉胡子喉结还有最能说明性别的部位象征,对对对,还有身高,她不喜欢女孩子比自己高,小鸟依人最难抗拒,貌似去掉四样,这家伙简直就是她理想中的天仙美人。 脑海中已经形成一副绮丽画面,黄昏,霞光,书桌,竹简,毛笔,白衣飘飘,冷若冰霜,倾国倾城越想口中津液分泌得越旺盛,连连吞咽,这特么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啊! 某女不知道,她此刻拥有的并非前世那具俊美无俦的假小子身躯,即便这样肆无忌惮盯着别人顶多也只是出于对对方的赞赏,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门口,女人臃肿肥重身躯挡住了大半光影,就算是从暗处看去,也无比清晰,没有背光时的阴影,浅绿色长裙,宽腰束绿色缎带,胖硕手中折扇紧了又紧,喉头屡屡滑动,嘴唇紧抿,走形的双眼死盯着前方不放,绿光闪烁。 那模样,说不出的猥琐轻浮,恐怕任何一模样俊俏点的人被这样盯着瞧,都会毛骨悚然吧? 但端木凌羽却稳如泰山c面不改色,无排斥亦无欢喜,也发现女人虽在看他,却已神游天外,但走神原因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更非好事。 由于身份特殊,又少与陌生人接触,熟识的绝不会用这类称得上‘色迷迷’的眼神大刺刺瞧着他不放,也没人有这胆量,还有点垂涎欲滴?想想此女平日里的作风,一边唇角顿时弯了起来,更环胸玩味地靠后,不打搅,也不点破,就那么毫不吝啬的任人观赏。 直到一炷香时间过去,上官楚楚都还保持着痴迷的状态,脑洞已经开到最大,端木凌羽版的美女早被她扒光各种蹂躏了一番,待终于吃饱喝足了才用力闭眼,再睁开时,先是愣了一秒,立马上前三步讨论正事:“那个回来时我娘不是把我拉到一边了吗?她有话要我务必带给王爷您。” 端木凌羽挑眉,仿佛对女人突来的尊称颇感意外,答非所问:“刚才在想什么?”语毕,浅笑敛去,冷冽阴桀。 这不问还好,一问,某女很没出息的脸红了,极不自在地揉揉发烫的大肥脸,该死的,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吗?生平头一回呢,还用这种审犯人的口吻,会说实话的才叫脑子进水:“咳,在想你是真生错年代了。” 见女人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鄙夷冷哼:“那你脸红什么?” 端木凌羽那一副‘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好色之徒’的神情令上官楚楚心中好不容易为他累积起来的一丝丝好感瞬间崩塌,我去,刚才是疯了才会觉得他有可取之处,活这么大,能让她看一眼就无限幻想的人可从没出现过,他端木凌羽也算异于常人,没想到其恶劣本性完全足以抹去他所有优点。 她如今是个女人,他是个男人,当一个女人盯着一个帅哥看太久,说明其吸引人,会生优越感很正常,但优越过度就是自恋了,还非要女方说出来,这种男人,属于极度没风度那种。 换个正常女人非羞得无地自容不可,幸好她不属于正常一类,而他也不是她的那盘菜,很快那股子尴尬劲儿便过去了。 为了宝贝,只能继续跟他瞎扯淡:“不知道胖子容易发热吗?而且我发现你这人特没劲儿,总是质疑别人的话很有成就感吗?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当人家不愿意打开天窗时,就要识趣的略过。” “你的秘密是什么?”不等女人啰嗦完,端木凌羽便冷硬的蹦出这么一句,当发现自己问了什么后,立即蹙眉,眸内有着懊悔与反感,可话已出口,就没收回的道理,于是继续补充:“亦或者你因何性格大变,别用失去记忆来敷衍本王,你的家人会信,可本王不会,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上官楚楚?” 某女顿住,万没想到端木凌羽会对她的事这么感兴趣,更没想到他眼光如此毒辣,虽然丑奴也有说过‘你还是奴婢认识的那个小姐吗?’,但只要她点头,她都会信,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毕竟这身体的确是小胖妞的,可端木凌羽似乎已经断定她在说谎,以他的沉默寡言与精明程度,在明知道她不会告知实情时,绝不会多问。 “端木凌羽,我觉得你今天很奇怪!”狐疑着继续靠近两步,双手抵住书桌弯腰与其对望。 “哪里奇怪?”男人扬眉反问。 “在我的判断里,你绝非好管闲事一族,更不会问一些多余话题,既然你已知道我向尚书府说明失去了记忆,却表明不信,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般,我是在撒谎,认定有其他原因,呵呵,你觉得纵然真有其他原因,我会跟你说实话吗?还有刚才你问我在想什么,第一遍我不想说时,第二遍还问,那说出来的必定非实话,你对假话就那么感兴趣?”不是说如他这类丧心病狂步步为营的人最忌谎言吗? 搁置臂膀上的修长五指逐渐收力,挑起的眉梢也早已放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将视线自女人脸上挪开,无表情的继续翻看竹简:“若无要紧事,出去!” 呵呵,这会儿倒惜字如金起来了,近距离仔细端详下这家伙的嘴唇真特么性感,不知我靠,嫌恶地站直,视线在屋内四下扫荡,怎么会这样?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同,二十六年从未对哪个男人这番意淫过,还是嘴唇位置,一定是单身太久,一定是的,前不久还对丑奴这样过,不行,她必须尽快找个伴儿。 对丑奴这样还好,可对一个男人,说心里不惶恐是假的,疯了疯了,才穿越来多久?竟如此饥渴难耐。 “我娘,也就你的丈母娘说,她想!”嗯,这个花瓶不错,做工精细,雕工一流,可惜这玩意儿只在现代是宝贝,墙上的几幅画嘛这方面她是外行,也不知是那匹马名贵还是那副山水图,画画,其实她也有学过,且画技精湛,但不是油画就是超前卫的立体画,即便能让人眼前一亮,但在不流行的前提下,很少有人肯花高价来购买。 有些东西,要所有人都说值钱它才真值钱,否则画得再好,顶多也就几十两银子。 边来回在屋内溜达边滔滔不绝:“早日抱个外孙,要我好好服侍你,言听计从哎呀,这个玉盘不错唔!”路过某个单独摆放在木架上的翠绿装饰玉盘时,立马惊叫着要抱入怀中,哪知还未触碰到木架,一道劲风袭来,竟硬生生将她给打出一米,若不是后面就是墙面,还不知道能飞出多远呢,一身横肉都能给撞得五脏六腑移位,疼痛难忍,就这关口还不忘坐倒前双手随意一扯,两幅盖有‘羽’字印章的画卷自墙上脱落,全数落在胸前。 深怕损坏,忍痛小心翼翼抱进怀中,这可是她人生起跑线啊,为了研究端木凌羽的名字她就耗费了几个小时才铭记于心,比阿拉伯文还难懂的文字伤不起,确定两幅画都完好无损才呲牙揉向被劲风打到的肩膀,怒视男人:“你有病啊?我又没说要拿走,就是摸一下而已,至于出手伤人吗?” 哪知比起女人,端木凌羽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人已从木椅中站起,犹如被扒了鳞片的蛟龙,眸光凶狠,杀意踊跃,盯着狼狈坐地的女人一字一顿:“滚出去!” 见他反应超出预料,且不似玩笑,心里咯噔一下,若不是有某些他不能杀她的原因,兴许已经死在那一掌气流下,对了,说书人,难怪会有高手保护自己,原来不是守护,而是怕某些秘密人尽皆知,其实她除了他有意要杀她那事外,并不知道其余足以让这类心狠手辣之人一而再忍耐的事。 没有多想,咬牙艰难站起,拍拍屁股,没事人一样将两幅画举高,笑笑:“既然你这么嫌弃我,任何碰过的东西都不屑沾染,那么这不但被我碰过还抱过的画儿,你必定不肯再目睹到,如此这般,那我亲自帮你处理掉,免得哪天碍了您尊贵的眼睛,再见!”瞅着手里的画卷,摇头晃脑地向外走去。 果然意淫不是什么好事,不就是在脑海里形成的端木凌羽版小美人太秀色可餐,不就是那小美人在她怀中过于乖巧听话,不就是用前世的身子将对方吻了一回,摸了几把,兽性大发了一场,那都是幻想,怎么现实里被正主当大便嫌弃一回,心里就这么发堵呢? 除去肥胖和貌丑,自认没多么不堪,小胖妞身上无异味,而她也很爱干净,即使古代沐浴不方便,也有天天洗澡好吧? 来到古代这么久,第一次清楚的认知到她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上官楚楚,而是个人人嫌弃的大肥婆,大概是以前见到的人虽然觉得她丑,但也没嫌弃到骨子里去,任何东西摸一边就无人再敢碰触,而端木凌羽做到了,活生生将一个人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碾碎,血肉模糊! 猪,在他眼里,她或许根本算不得一个人,怎么办呢?突然觉得手中两幅画也跟大便一样恶心了,思及此,跨出门槛前,抬高画卷向后潇洒一扔。 ‘哗啦啦!’ 羊皮纸上,奔驰原野的骏马c遨游天际的雄鹰纷纷在空中展开,后飘摇落地。 抽出腰间折扇在手中熟练地转动,笑容张扬不羁,步伐虽难以轻快起来,却也不失洒脱,行婚,虽无爱,起码的尊重却会有,为了迎合双方父母,走到一起,形成一个大家套两个小家的模式,四个同类人成为朋友,相互扶持,因为这个世上除了他们四人能相互理解外,再也没人能明白这种超出性别的情感。 没有可以完全交心的朋友,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有的只是时刻人前避嫌与无数个谎言,真正可以坐一起无话不谈的只有彼此四人,她真有想过只要端木凌羽够上路子,偶尔帮他点忙,争取成为朋友的,不为自己,就为了未来另一半不孤独不寂寞,可以在端木凌羽与他爱人面前畅所欲言。 人嘛,群居动物,总是要找点共同的乐子来打发时间,如今看来,是她太天真了,也罢,古代的女孩儿本就不爱抛头露面,说不定未来另一半不似现代那几个那么坑爹,受不了被排挤就都去结婚了。 不能为友,不能为敌,咱就好好在一个屋檐下当最陌生的陌生人吧。 至于开店的钱,就不信一个现代商人在古代还能饿死不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开个玩笑而已 端木凌羽还保持着那个站姿,眸光定格在地上那两幅画卷上,拧眉瞅向那玉盘,弄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搜刮他这两幅画?墙上名作众多,唯有这两幅是他亲笔绘制,取提名与印章?还是单纯想作为收藏?后者可能性更大,毕竟他的画流传出去已有许多,想拥有一幅并不难。 回想到方才女人倒地时还紧紧将画卷护在怀中,阴寒面色便渐渐和缓,可视线转回躺地上可怜兮兮的墨宝时眉宇微并,转身落座,懒懒吐出一句毫无温度的话:“扔扶云居去,警告她,不想死得太快就莫要再来北院乱晃,不该碰的东西更不要乱碰。” ‘嗖嗖!’两声,欧阳释已经单膝跪在屋中,脸色诡异,神情震惊,悄悄仰头望向已经专注于公务的男人,仿佛刚才那话不是自他口中而来一般,这么平静?太不可思议了。 换做别人,连名带姓毫无敬意,死罪,明目张胆质问,死罪,试图碰触翠玉盘,死罪,破坏屋中装饰,还是主子亲笔画卷,死罪,嫌弃味十足随手扔掉主子墨宝,死罪,还有来时在门口大呼小叫扰人清静,这么多条绝对无法容忍的罪证,不严惩就算了,还要将画主动送过去,这完全不像是王爷的作风。 一向都是杀人不眨眼,人命这个东西,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同蚂蚁般渺小,动动脚就是一片腥红。 再大的把柄也不至于这般纵容吧?而且他觉得王爷最近真的很奇怪,放以前,哪需要让竹习去跟踪?直接将全城说书人一并除掉就成,而且每当竹习向他禀报有关那女人的任何事时,主子都会专注凝听,莫不是找说书人是假,寻个理由得知人家一切动向才是真?还是些毫无意义的平常事。 上前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卷,最后看了书桌后的人一眼,转身大步踏出,若真是嫌对方摸了这东西,拿去烧了便是,还非要扔扶云居去。 几个掠影自空中划过后,已坐立扶云居屋顶,望着下方小院,却不知要如何‘扔’,这可是主子亲作,怎么扔都有大不敬之意,可都下令让扔了,又不能擅作主张轻放。 王爷也真是的,想送就送,非搞得这么吃力不讨好干嘛? “有事?” 欧阳释耳朵动动,没回头去看,而是满院子找柔软处,真损坏了也无法交差,奈何一圈看下来,竟没一处能护墨宝周全,草丛都没,花坛倒是刚翻新过,但风水日晒,泥土定坚硬无比,磕着碰着画轴还了得?烦闷地回道:“这不,王爷让我将画扔来扶云居,可这院子也太空旷了吧?你说扔哪儿不会破损分毫?” 扬起画卷问向后方那白衣人。 “王爷为何要命你特意将画仍在此处?”竹习拿开长剑,跟着弯腰坐下。 欧阳释没回答,而是别有深意的凝视着那人,见其等着洗耳恭听便愁眉不展:“这样,你告诉我,究竟在这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是你与王爷所知,而我蒙在鼓里的事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反常? 王爷就算了,可能真受到了上官楚楚的胁迫,那竹习呢?他又有什么理由问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王爷的命令服从就好,哪需要什么理由?再不济在心中想想就行,居然还说出来,而且竹习从来都是心无旁骛目空一切,任何事都难以激起他的兴趣与好奇心,而他现在却想知道在书房发生的一切。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又要离开?王爷又不是不准许他隐藏到暗处观看。 必定是这女人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又能是什么?每次竹习禀报时,他都在旁边,而且对王爷是寸步不离,连进皇宫都几乎跟着,那就绝对没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太匪夷所思了。 竹习察觉到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平静无波地起身:“就扔那堆菜叶中吧!”后头也不回的飞身某个难以察觉到的角落安稳坐躺。 欧阳释咂舌,这才是他认识的竹习,冷漠孤僻,虽仗义,却难以谈天说地,哪次与他喝酒不是自己在自言自语?俯瞰向下方,不知何时,原本空荡荡的院中已经围坐主仆三人,无声地对着一筐子嫩绿小菜挑选,想不到刚才还在书房耀武扬威的王妃大人也会摘菜,一心想要嫁入王府,现在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了吧? “丑丫,我不否认这些菜很鲜嫩,可也太细小了,营养不良黄叶多就不说了,又长这么多小虫子,还一买就是一大箩筐,这要摘到什么时候去?”某女颇为嫌弃地抓了两把小青菜到桌上,边挑挑捡捡边数落。 即使老爹没分她半点聘礼,可嫁妆里也有一百两银子吧,够她们好吃好喝一年半载了,至于这般拮据? 丑奴也投去白眼:“以后再买这种菜,你自己摘。”居然繁杂得要主子来帮忙,而且这么一大筐子,是要三天内顿顿炒青菜吗? 丑丫自知理亏,埋头很是为难地嘟囔:“那个老奶奶真的很可怜,膝下就一个儿子,原是卞阳周边某个村子的人,当年那边不是大肆征地令不少人流离失所吗?而她家本不想搬走,可敌不过朝廷的施压,争斗时,她儿子不幸身亡,儿媳悲痛欲绝,又逢分娩,落下病根,朝廷分下的钱财根本不够置办新房,分的地也在荒山里,别的百姓不愿去开荒,誓死与朝廷做抗争,她一个老奶奶如何做得了那活?走投无路下就独自带着孙子从卞阳一路行乞到落月城来,靠租来的一亩地种菜为生。” “不会吧,朝廷征地,怎么可能不盖房子给他们住?地也会先开荒好给百姓耕种,哪有拿了人家的地就不管人死活的道理?”怎么看那皇帝也不像无道昏君啊。 听到卞阳二字,原本要掷画卷的欧阳释停顿了,眸子危险眯起。 丑奴四下看看,确定无人偷听才压低声音解答:“皇上当然有拨款给他们盖房子,开荒田地,这不是贪官当道吗?卞阳还算好的,一直有神秘人在帮衬那块儿,您到洛城去看看,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地狱了,别说新衣服,自干旱以来,那边几万人两年都没洗过澡,就这咱嫌弃的小菜,他们若见了,上面的土都能咽下去。” 上官楚楚满脸不信:“这也太夸张了吧?”现代信息那么发达,哪里哪里受灾,哪里哪里闹饥荒,电视里经常上演,见过最夸张的就是孩子们上不起学,吃不起肉,还真没听说哪里穷到连土都吃的。 “我俩也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很多都是老爷说的,老爷可不是个会夸大其词的人,当初他可是亲临过洛城,画面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奴婢也形容不来,总之就是别人说的那样,曾经繁荣的洛城早已是座乞丐城,到处都臭烘烘的。”丑奴耸耸肩,很庆幸自己没生活在那种地方。 “那就将他们集体迁移呗,个个都有手有脚,到了别的地方还能耕作种植,免了朝廷接济,不是更好?”切,如此不知变通,非抱着侥幸心理死守原地,给国家增添压力,何必呢? 丑奴嘴角抽抽,轻哼着重新抓起一把嫩菜,抱怨:“迁移?迁移去哪里?西秦国人口众多,可用来耕种的地并不多,而且一年前已经有四万多人陆续远走他乡,可无论他们到哪里,一听说来自洛城,都会格外排挤,因为当初洛城昌盛时是不允许任何人过去安家落户的,哎,因果循环啊,剩下的几万人大多还真是老弱妇孺与竭尽所能寻找水源的汉子。” “也不知道怎么了,去年开了一条水渠过去,可能是旱得太厉害,根本流不到那边就干了,亦或者是水渠太窄小的缘故,朝廷正想着挖一条更大的河流到洛城,只不过没个十年八载难以做到,就是苦了那一方百姓要继续忍饥受暑下去。”而且那河流还不见得能挖通,洛城边界都是寸草不生的大山,挖通谈何容易? 某女表示依旧无法理解,对大批量百姓迁移的事也没听闻过,看来古代人城市与城市之间非常不和睦,见无论她说什么,俩小丫头都能给反驳掉,只好妥协:“既然不能迁移,又挖不通水路,那就人工降雨好了,这个总行吧?” 不光丑奴和丑丫,连房顶的欧阳释与角落里坐着的竹习都摆正姿势,竖耳静听。 “主子,什么是人工降雨?”丑丫率先问出了所有人迫切想开口的问题。 上官楚楚还不知道自己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引来了在场多人重视,粗粗的手指捻起小青虫,轻声解惑:“常年干旱的话无非就是地面缺水,上面无法吸收水分来聚集成云,终日烈日暴晒,别处的云即使飘来也熙熙囔囔,达不到落雨程度,不旱才怪,要解决这个办法人们通常都是利用干冰来凝结那些空气中与飘过云层内的水分,反正就是释放大量冷气,水气遇到了会凝结,当小冰晶增多增大,空气浮力拖不住时,自然就会下降,温度高点掉下来的是雨,温度低了,落下的还可能是雪。” 这都是基本常识,她们眉头一皱,我去,怎么忘了她已经彻底远离那个科技发达的社会了?居然跟这些古人讲什么干冰,她们懂鼻孔里喷出的就是二氧化碳吗? 虽然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句句清晰,不似在玩笑打趣,丑奴丑丫都僵化着放下手中嫩叶,眨也不眨的望着那个神态散漫之人,天呐,她们不会真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吧? 要知道就洛城一事,别说老爷与皇上,就是整个西秦都在为此事烦恼,别的城镇怕那处真的不再降下甘霖,朝廷硬把灾民迁移过去,而洛城百姓无论是不愿走的,还是已经走掉的,都在眼巴巴盼望着解除旱情,好重整家园。 至于她们这些富裕人家的丫鬟仆人,再怎么说也是生于西秦,长于西秦,爱国之心多多少少都还是有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国家日益壮大?昔日洛城那么排外不是毫无原因,是西秦国土地最肥沃之处,但凡有个一亩三分地都能富足起来,还有许多价格昂贵的瓜果,别处难以栽种。 谁若能解决洛城旱灾,那必定名垂千古,咋闲聊一番,主子张口就给解决了? “主主子,您说真的吗?您真的能用那什么干冰让洛城降雨?”长久以来,她们早不信那些什么巫师能祈雨了。 面具下的眸子倏然睁大,静候着佳音。 欧阳释已经收回了画卷,屏住呼吸,好似深怕打搅到院中几人,如果这是真的,上官楚楚乃定远王府王妃,此良策出自王府 某女见俩丫头都跟看神佛一样看着她,眼神热烈希翼,哼笑一声:“跟你们开玩笑还真信啊?我若有那本事,早就告知父亲了,摘菜吧。” 如此态度,也不像揶揄,于是丑奴丑丫纷纷狠狠的蹂躏起无辜的小青菜来,什么啊,白高兴一场,主子越来越不正经了,这种事也能拿来说笑,知不知道方才她们多激动?若主子能一举成名,看谁以后还敢轻视她,谁敢说她丑,谁敢说她一无是处,恐怕就是王爷也会对她刮目相看。 欧阳释嘴角抽了抽,搞半天是在耍他们玩,就这种能拿洛城来开玩笑的人,算哪门子良善之家出身?他一直就觉得这个上官楚楚不是什么好东西,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整个一坨肥肉,那上官离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沽名钓誉假清高之徒。 “小姐,您若没办法,以后可不能拿洛城来说趣,若被外人听见,会误以为您心肠不好。” “洛城已是千疮百孔,苦不堪言” 黑线,满头黑线,淡漠抬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家伙,一定是她平时太纵容她们了,瞧瞧,不过是随便聊聊,就给她开起批斗会了,当然,她不会责怪她们,丑奴丑丫之于她,从来都不是下人,而是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的朋友,朋友嘛,自然是有啥说啥,没那么多规矩。 某种意义上来讲,她还得保护她们,男人保护女人,是使命! 兴许是真被惯坏了,俩丫头还在碎碎念,某女一耳进一耳出,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那时真忘了正身处落后古代,毕竟在人人平等的和谐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忘记的。 洛城灾情多么严重她还真一点也不在意,与她何干?但绝不至于落井下石,但凡有一点办法,她都很乐意伸出援手,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先不说干冰在古代难以制成,即便她弄出来了,他们有火箭给送上天吗?难不成还要她研究出飞机火箭来?痴人说梦! 那边嘴里不停数落,这边心里腹诽不断,忽地,上官楚楚攥着青菜的手紧了紧,不对,貌似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还记得以前上学那会,有阵子特别喜爱研究化学,现代人工降雨除了干冰外,还有碘化银,对对对,记得当时还将母亲一个银手镯给化了,虽然最终目标不是碘化银,但过程都差不多。 嘶! 将一片叶子慢慢撕开,却怎么也想不起制作过程,时隔多年,早把学的东西还给老师了,碘化银聚集水分可比干冰效果好得多,当时貌似也没用什么高科技的成分吧?而且当时是为啥化银挨骂的? “主子,您若累了就去歇息吧,让奴婢们来。”丑丫快速解救被那双胖手摧残的一堆小菜,嘟囔:“这可都是那位老奶奶细心栽种出来的,不管你们愿不愿意,以后我都只向她一个人买菜了,虽然卖相不好,但绝对新鲜,大不了以后就我自己摘。” 上官楚楚思路被打乱,只好作罢,反正弄出碘化银,他们怎么给送进云层里?既然如此费脑,那不切实际的事也就不必瞎操心,国家昌盛不昌盛她都不愁吃穿,打仗什么的更无所谓,肤色相同,莫月国西秦国宝林国都是一国人,管那么多干嘛? ‘啪!’ 就在要起身去研究她的台球桌时,额头一疼,紧接着是两个丫头的尖叫,立马起身望向空无一人的房顶:“靠,谁啊这么缺德?不知道乱扔东西会砸死人吗?” “主子,您没事吧?”丑奴扔下小菜过去帮忙查看伤处,见只是一片微红,并没多严重才拿起菜堆上的两个筒状物:“是卷轴,还是羊皮纸!”倒抽冷气,跟着站院里四处扫视,怎么凭空飞来这种东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小胖子喊谁? 卷轴?垂眸接过,先是眯了下眼睛,后了然地抿唇,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画了些什么,奔驰的骏马与翱翔的雄鹰,不解的望向北院,端木凌羽这是何意?若要命人丢弃,也不该是扶云居,特意让人扔过来的? 缓缓打开,展翅遨游天际的雄鹰气势如虹,栩栩如生,再看那奔驰的马匹,万里草原,仅有它独自驰骋,两幅画已经说明了那男人心中充满了对某些地位的渴望,不需要色彩,不需要同伴,过程中更不需要吹捧,他一人勇往直前就足够了,摸上那匹黑马的健硕背脊,茫茫草原,你究竟想跑去哪里?不知道永无止尽的奔驰是会活活累死吗? 还有这脚上拴着断裂绳索的雄鹰,挣脱束缚,你又想飞往何处? 端木凌羽,你可听说过太执着一样东西时,即使得到了它,再回头看时,其实你已经无意中失去了所有?马蹄下那不是草,每一根都是你将会失去的东西,不就是个皇位吗?当真值得你付出这么大代价?为了这个目标,朋友都可以踩在脚下去。 别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也是一种心理学,两幅画完全反应了端木凌羽的内心,他渴望飞到最高的地方,兴许西秦国君王这个称号都难以满足,他想脚下的路平整无阻,更要视野开阔到山林皆无,路平,看得远,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所有能拦他路之人早早铲除,哪怕只是一颗小石子。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要耳目众多,画上却没有终点,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飞多高跑多远吧?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 目前来看,他还不觉疲惫,更不觉孤单,毕竟这两幅画画得实在寻不出瑕疵,苍劲有力,恰到好处,可见下笔时多么兽血沸腾,在书房时她并没时间揣摩这些,等分析明了后,再次决定轻易不要招惹到他,这尼玛整个一严重精神病患者,心灵都不知道扭曲成啥样了。 皇位,啧啧啧,难怪古代那么多皇子自相残杀,为了这玩意儿,好端端一个人都疯魔了,早知这些内幕,她打死也不会嫁过来,正常人再凶狠她都不怕,唯独这类精神病,惹急了杀她都不需要理由。 回想往日种种,背脊一凉,能活两个月真是奇迹,她也知道古代封建,女人毫无地位,碰到不好的家庭,妻子连上桌一起吃饭都是恩赐,而她却一而再的挑衅这条蛰伏的恶龙。 或许是几次较量下来,对方都没出手,因此得意忘形了。 不管怎么说,他能用逼她吃肉来做为报复,说明对她的杀意已经在逐渐减少,吃三斤肉总比砍手砍脚要好,行为既幼稚又恶劣,三斤肉啊,想起这事便郁闷不已,起身继续在院子里来回的小跑,必须给消耗掉。 丑奴丑丫也没管她,恐怕是主子又想起吃肉那事了,均是对着画卷称赞连连,拜上官楚楚所赐,她们也认出了那个羽字,加之丑奴知道主子傍晚去过那书房,确定乃三王爷亲笔,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王爷居然愿意把自己的画送给主子,是不是说明有一天他们真能夫妻和睦,恩爱有加? 跑着跑着,某女放慢了速度,一直在想要不要让丑奴再把画扔回去,咱可是有骨气的人,扔了哪有再收的道理?太窝囊了。 不对,这事并不似她想象中那么简单,若他那么嫌弃她,又怎会特意给送来?难道再次若有所思的望向北院,反应那么大并非是厌恶她碰他东西,而是那个玉盘?该不会是那神仙公子亲手做来送与他的吧?亦或者是其他重要人物,肯定是的,切,既然如此就早说嘛,她的目标本来也不是那盘子。 若是神仙公子送的,那她还真能理解,更羡慕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就不知自己啥时候也能寻得此等在乎的良人。 好吧,就冲他一个精神病还用情至深的份上,原谅他一次,不过究竟什么样的男人能令他这般走心?有机会的话,真想开开眼界,神仙公子,世上真有长得那么完美的男人吗?端木凌羽已经刷新了她对人外貌的认知,神仙公子神仙公子嘴角弯起,同住一个王府,还就不信见不到。 我倒要看看是怎样个神仙法! 黑沉沉的夜,仿若无边浓墨重重的渲染在天际,繁星与月儿不知去向,大地狂风呼啸,暴雨将至之兆。 饭堂中,四名丫鬟环绕,或布菜,或倒茶,或端着玉碗等待主人饭后漱口。 桌上佳肴丰盛,圆桌只坐一人,乃定远王府正主。 举手投足无不优雅贵气,细嚼慢咽,神情冷漠如冰,面对一道道厨子精心做出的美味无任何波澜,好似再鲜美的食物也不过是用来填饱肚子而已,无好坏之分。 白衣面具男人单膝跪在一旁,履行着每日的职责:“今日无生人接近,丫鬟丑丫出府买菜,归来,无不妥!” “哦?”端木凌羽挑眉,夹起被挑刺的鱼肉送入薄唇,慢慢咀嚼,淡淡地撇向那人:“竹习,若非阿释今日也禀报一番,本王还不知道你竟无趣到这等境界,话少有时是优点,有时却也并非好事,本王不该派你这冷心之人前去” “王爷!”竹习无表情地仰头,口气冷硬:“属下不知何处做错,请王爷明示!” 角落里的欧阳释暗暗咂舌,合着今天是他多话了?还多得恰到好处,想起王爷听到上官楚楚拿洛城玩笑时,竟没与他一般鄙夷,还认真思考了许久,他不会当真了吧?那什么干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不信那草包懂的比他还多,再看眼下,是嫌竹习没表明此事?还真当真了? 深怕自己的多嘴惹好友受罚,立马现身跪过去:“王爷,关于降雨一事,属下可用人头担保,她是在胡诌,且她自己也亲口说明是在开玩笑,您不必当真,她若真有这个本事,属下都可跪地叫她三声奶奶。”该死的女人,满口胡话,如今还殃及到竹习。 而且竹习最近是真的有问题,以往何时在王爷说话时出声打断过?莫不是他在担心王爷换人代替他?理由呢?他当真那么想一直就这么跟在那胖女人身边? 竹习恍悟,却没再多言。 端木凌羽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后继续进食,邪魅冰寒的眼眸不再看那二人:“竹习,此事你怎么看?” “回王爷,根据竹习观察,当时绝非是说笑。” “她自己说是开玩笑的。”欧阳释本就生得五大三粗,又面带凶相,一瞪眼,吓得周遭侍女们大气儿都不敢喘。 握筷之手抵在桌沿,转头俯视向两名得力手下:“阿释,你让他说。” 竹习恭敬拱手:“虽后面有否决,但王妃向来谨言慎行,若非此招可行,绝不会胡言,更非恶毒蛇蝎之人,又怎会恶意玩笑洛城旱情?定是有不得已原因方才否决。” 王妃?竹习居然叫那女人王妃?欧阳释咬牙腹诽,莫不是上官楚楚会妖术?竟然使得竹习都为她接连美言。 对此,端木凌羽并未有多余反应,而是陷入了沉思:“不得已原因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王爷,您还真信她啊?”欧阳释边起身边惊异地问。 “呵呵,阿释,恐怕你这三声奶奶是免不了了。”俊美薄唇弯出旖旎弧度,双目璀璨,连胃口都变得大好。 欧阳释心中嗤笑,除了王爷外,这个世上他从未怕过谁,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能让他跪地叫奶奶的人,皇后也做不到,她目不识丁的上官楚楚能有这本事才怪。 王爷何时竟如此高看她了?成天就知道游手好闲,在南院坐吃等死,待那点嫁妆没了,白三叔再私下扣住她的月银,恐怕温饱都是个问题,白三叔虽说话不中听,可好歹是个老者,好心派人送食物过去,不知感激就算了,还大言不惭,呵,她就继续嚣张吧,有她哭着来求王爷施舍食物那天的,人,可受苦,可受冻,却忍不了饥饿。 次日,上官楚楚同端木凌羽去了一趟皇宫面君,也为皇后敬过茶,得来一块紫色环佩,正爱不释手的把玩呢,即使不懂玉,就这雕工都价值不菲,凤凰,她与端木凌羽一人一块,一个凤,一个凰,并不知怎么区分鸟类性别,知道是值钱物就行,哦,还有身份的象征,每个王爷的王妃都有一块。 不可变卖,哪天遇难,找任一一官员,都能表明尊贵身份,王妃的象征呢,绝对具有收藏价值。 还是那高墙两立的宫道上,二人依旧各走各的,即使挨得紧,也形同陌路,端木凌羽怎么想某女不知道,但她暂时不想搭理他,原谅归原谅,但要她立即就和颜悦色,不可能! 丑奴瞪瞪那胡渣旺盛的欧阳释,她有惹过他吗?今早见面时居然翻她白眼,见到主子也不打招呼,毫无礼数可言,再得王爷宠幸,也不过跟她一样是个下人,是,主子不似其余王妃那般姿色出众,可也是王妃吧?他有什么资格轻视?若说只是不喜欢,那她还不喜欢他家王爷呢,见面了不还是要行礼问安么? 比起其他王妃,主子是最可怜的一个,王府下人个个口敬心不敬,时常听到背后议论纷纷,而这些贴身护卫更是嚣张,完全将主子当隐形人,哎,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看那王爷,对主子丁点好感都没,就因为长得不好看吗?想到这里,下意识摸摸脸上胎记,黯然垂头。 在这些人眼里,长得不好看就是罪吧?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端木凌羽这回并没彻底无视,甚至时不时斜睨左方矮胖女子,几度张口都欲言又止,因为对方面容平静,趾高气昂,明明步行艰难,却不愿落于下风,边放缓步伐边转头直接看去,薄唇刚启,又冷冷蹙眉地将话吞回,如此明显,他就不信她察觉不到,哪怕看过来一眼也好攀谈,该死的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知道什么叫妇德吗?妻以夫为天,而这女人不但不以他为天,还如此狂妄。 转头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欧阳释立马点头,也不管旁边丑丫头愿不愿意,抬手就点下哑穴,并粗鲁地单手夹起飞上高墙消失无踪。 丑奴惊慌地张牙舞爪,不断地无声呐喊‘主子救命’,可惜正盘算着明日去大街上物色商机的上官楚楚并未察觉,两幅画加一把扇子,最多两千两,且还是最高价,丑奴都是找谁估的价?堂堂一国王爷的画才几百两?不过几百两在这古代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想尚书府打工的佣人才一月二钱银子。 可要买下一间店铺最少需要五千两,当然,也可以选择在偏僻的地方,我去,那还怎么赚大钱?必须买在最繁华地段,当然也可以租,万一亏本了呢?买的话即便赔了还能落下一个店。 “你当真” 男人话才出口,女人已经先他几步向前去了。 凤眸危险地眯做一线,这就是上官离教出的好女儿?丈夫说话,竟还视若无睹,不再前行,深深闭目压抑愤怒。 而且画能卖到高价,可又要做什么生意呢?其实对于现代人来说,古代遍地黄金可捞,正因为可选项太多,完全不知哪样更好 “小胖子!” 厚重的步子戛然而止,表示这回真听到了。 某女先是反感地抿唇,拧眉转身望向那人:“小胖子喊谁?” 端木凌羽见那人终于肯正视过来,立马不动声色的挺直背脊,学女人那样用扇柄有节奏地敲打手心,微微转头四下看看,后玩味的看去,一副‘周围除了你,还有其余称得上‘胖’之人吗?’ ------题外话------ 其实男主的内心真的很黑暗,没有一点点的阳光,经历过太多太多你们无法想象的遭遇,若不是女主的出现,他的一生都只有痛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她会人为降雨? 上官楚楚当然知道他是在喊她,只是不太确定那话是从这人口中吐出来的而已,好你个端木凌羽,平时别人辱骂她肥婆时,他都一副淡然样,还当他不似那些庸俗之辈,爱以貌取人,原来在他心里,也是这般看她的,而且胖子就胖子,干嘛非要加个‘小’字?真追究起来,她还比他大一岁呢。 强挤出一个微笑,一步步靠近,直到相隔三尺为止:“是这样的,您好歹也是一个王爷,生于皇室,受到的都是顶级教育对吧?” 大概是觉得女人的说话方式比较新颖,端木凌羽听得认真,最终还很给面子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跟那些市井泼皮一样随便给人取绰号,还有,我这么胖也非我愿意,属于另类残疾懂吗?做为一个受过顶级教育的人来说,即便不同情也不该肆意嘲讽吧?”起码的风度都没有,算什么皇室? “绰号?”男人收起脸上的玩味,一本正经地上下打量着女人肥硕体格,还有她脸上那透着隐隐愤怒的笑容,半响才继续反问:“不见得吧?” 我勒个去,这一脸无辜相他是怎么做出来的?上官楚楚感觉自己的血压开始上升了,却也不知如何反驳,因为除了个绰号外,真没说过多污言秽语,胖子,她的确本来就是个胖子,怒目咬牙:“那为什么要加个小字?”爷们最讨厌这种宠物外号了。 端木凌羽这回没正面回答了,而是以俯视方式来为其解惑。 上官楚楚也仰着脑袋冷冷对望,直到脖子发酸才明白地点点头,她懂,人一旦发胖,在别人眼里个头儿都能矮上一截,更何况端木凌羽这种拥有高挑身材的人,从他的角度看她,肯定就是圆滚滚的皮球,烦闷地转身大步行走:“我知道你很了不起,以我的能力,难以抗衡。” 某男冷笑,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自知之明嘛! “不过把我惹毛了,做出的事情连我自己都害怕,咱俩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疯了,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王府是最佳栖身之所,为嘛这里就不是在现代呢?看她还会忌惮他不。 端木凌羽握紧折扇,干咳着看向别处,口气散漫:“你真能” “能什么?再不说我就走了。”眼看已经来看到宫门口,而男人始终没问出关键,她也不想再跟他磨叽,只好沉下脸追问。 某男嫌恶地撇她一眼,同样寒着脸阔步径自向紫红大轿,并不容拒绝的命令道:“走!” 这人真不愧为精神病一类,支开丑奴他们的是他,叫住她的也是他,有话要说的还是他,不说清楚还甩脸色,给谁看呢?精神病,心肠恶毒,丧心病狂,如今又多了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浑身上下没半点令人欣赏的地方,可惜了那张脸。 呼!不生气不生气,为这种无关简要的人置气不值得,以后少接触就行了,自我开导一番后,又得意地笑着拍拍腰间挂着的紫色环佩,虽然象征的是‘王妃’这种娘泡头衔,但哪天遇难,只要把这玩意儿拿出来一亮,多的是官员供她差遣,商人嘛,总免不了被官家刁难,有了这个护身符,多多少少能免去不少麻烦。 “主子,咱也走吧。”丑奴揉揉手臂,粗鲁的莽夫,痛死她了,既然王爷有话对主子说,那给她通个气就行了,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出来时,他居然直接将她给扔地上了,自从跟了主子,何曾被这般欺辱过? 听出小丫头鼻子瓮声瓮气,不是感冒就是刚哭过,又见她在揉手臂,立马抬手抓来,撩起袖子一看,好家伙,雪白肌肤上竟有大片淤青,眸子一凌:“怎么回事?” 丑奴眼神飘忽不定,边强行抽回手臂边打哈哈:“主子,奴婢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这点皮外伤跟奴婢以前受到的比起来,不值一提。” “是不是欧阳释欺负你了?” 见主子口气强硬,丑奴吞吞口水,先前生出的所有委屈都烟消云散,自从主子失忆后,对她就像亲妹妹一样,不忍她受半点伤害,这架势,估计实话实说了她一定会去找王爷讨要说法,虽然主子不在意被冷落,但只要触及底线,都不会隐忍,比如那谩骂她的柳嫣儿跟苏玉珊,还有王府那些下人,如今谁敢当面指指点点? 如今王爷好不容易对主子生出好感,否则干嘛特意把画送到扶云居?她不能引起他们夫妻不合,只要主子心里有她就行,于是快速摇头:“当然不是,再怎么说您都是王府的王妃,而奴婢又是您的贴身丫鬟,他即使有啥不满,也不敢肆意妄为,就是刚才,王爷好似有话对您说,他就抱着奴婢直接飞上天了,奴婢可从没飞起来过,所以在剧烈挣扎下,越过墙头时,撞到了,他刚才还问我要不要紧呢。” 上官楚楚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小丫头在那儿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解说,可能是形容得太真切,表情也到位,便半信半疑的接受了她的说辞:“任何事都不可大惊小怪,船到桥头自然直,毛毛躁躁的容易吃苦头,不是还有点金创药吗?回头让丑丫给你多抹抹,来,你进去坐吧,我锻炼锻炼身体。” “万万不可,主子,哪有下人坐轿,主子在外行走的道理?哎呀,您就别担心了,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腿,不打紧的,快,上轿吧,凳子都给您准备好了。”丑奴感动之余便是吓得小脸苍白,要真那样,她也就离砍头不远了,这可是王妃,皇亲国戚。 拗不过她,只好弯腰上轿,自从不让轿夫当肉凳后,丑奴就给她准备了这个凳子,很贴心的一个小丫头,要真是欧阳释伤了她,看她能不能放过他。 轿夫们苦着脸将轿子抬起,这是王爷命人连夜打造出来的大轿,没十个人难以抬起,白管家却只派他们八个人前来,说什么人家在尚书府就只有八个轿夫,尚书府的轿夫能跟他们王府的比吗?就相貌上来说也比那群粗糙莽汉端正吧? 丑奴见那群轿夫个个黑着脸,好像多委屈一样,也是敢怒不敢言,这种寄人篱下的经历她早习以为常,可以视若无睹,只是想到主子出生便被老爷夫人当心肝宠着,哪里受过这些气?再摸摸手臂处的伤,欺辱她,不也等于打主子的脸吗?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些告知老爷去? 太欺负人了。 主子看似不介意,她就不信她心里不难受,实在是心疼呢。 不行,她不能跟老爷夫人告状,否则主子又要伤害她自己了,忽略掉那些轿夫的冷漠嘴脸,担忧地望向轿子,小姐,您放心,有丑奴在的一天,就绝不让您吃苦,更会帮着您好好打理您的俸禄,不让您饿着,无比坚毅的举起小拳头,冲高空咧嘴一笑,一定能做到一生衣食无忧的。 她和丑丫绣工还行,卖点钱不成问题,加上朝廷发下的俸禄,小日子照样红红火火。 而与此同时,王府内也不平静,后花园内,丑丫正骂骂咧咧的跟三个丫鬟扭打成一团,面目狰狞,凶狠异常,即便三个打一个,也很快处于了上风,骑在一人身上边撕扯人家的嘴边唾骂:“我叫你骂,叫你骂,贱人,长着一张嘴就知道胡说八道,还跟我打,我丑丫这辈子就没怕过谁,抓我脸是吧?没事,随便你抓,天生姑娘长得丑,不怕毁容,而你”呲牙扬起手掌就开始‘啪啪啪’的狠扇。 另外两个已经倒地不起的女孩儿是真被那丑女人的狠劲儿吓到了,平时看着她跟在胖王妃身边低眉顺眼的,没成想是个硬茬子,撒起泼来无人能敌。 看看,她们三个早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了,而那丑女人只是头发乱了些许,见打得同伴嘴角已经开始淌血,立刻出声警告:“大胆丑丫,你可知杀人要偿命?这里是王府,你快放开她,否则王爷定取你性命。” “取我命是吧?来啊!”丑丫一把甩开手里可怜兮兮的脑袋,直起腰咆哮:“不就是死吗?真当我怕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不过我死也就一条命,等王妃回来,会让你们三个给我陪葬的。” 丑丫那不要命的愤怒样再次吓得三人不敢多言,那个被打了脸的丫鬟赶紧爬起道歉:“对不起,丑丫,刚才是我们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我们再也不敢背后说王妃的不是,您千万别去跟王妃说,否则王爷会真杀了我们的。” “呜呜呜丑丫,我们错了,我们嘴贱,我我们给您磕头,求您不要告诉王妃!” 想到昨日在前院发生的一幕,三人立即惊慌失措的跪地道歉。 丑丫见她们如此,也不再揪着不放,整理整理凌乱的衣裙,冷冷的瞪了地上三人一眼,早就想这么干了,主子脾气好,心胸宽广,她是到不了那个境界,虽然嘱咐过不能在王府胡来,只要是不太难听的话她都能充耳不闻,可什么‘说不定正想方设法脱光衣服勾引江公子呢’‘就她那样,脱光了也还是头大肥猪’‘果然如传言那样,蛇蝎心肠,一来就差点让王爷杀了咱们’。 不过是来后花园寻点银丹草给主子弄点凉茶,就听到了这三人扎堆辱骂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动手那一刻,她已经抱着必死决心,没想到打人后还有转机,显然这三人比她更担心,既然如此,她当然会见好就收,临走前警告道:“此事我不会告知王妃,但请你们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碰到我还算好的,若是丑奴,非把你们的嘴缝起来不可,好自为之吧,哼!” 望着女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三人面面相觑,果然长得丑的人,心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下手更是没轻重,看来以后真不能背后议论这群泼妇了,免得又得被毒打一顿。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没教养的女人。” “别说了,我可不想再跟着你们挨打。” “上官大人那么博学多才的一个人,怎么就教出这么多泼妇来?好好好,不说不说,我在心里想还不行吗?” 于是当上官楚楚和丑奴回来时,恰好看到丑丫披头散发抱着一堆薄荷冲她们傻乐呢,那模样,可谓不忍直视,尖嘴猴腮?某女已经看习惯了,并没多在意,拧眉问:“怎么搞成这样?脸怎么了?”因丑丫生得黑,方才真没看到侧脸上那道划痕,都出血了。 “你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丑奴惊呼。 丑丫扬起小脑袋,清清喉咙,无比自豪的挑眉:“错,是三条疯狗被我给打趴了,跟我斗,哼,下次再来,我还打得她们跪地求饶,您说这里啊,弄这些银丹草时被树枝刮的。”揉揉伤处,无所谓的率先进门:“主子,奴婢给您弄点凉茶,酸酸甜甜可好喝了。” 丑奴向上官楚楚轻轻摇头,表示不信。 “看样子是扬眉吐气了一把,呵呵。”笑着跟上小丫头,好言相劝:“丑丫,做为一个女人是不可以这般暴躁的,容易嫁不出去!” 丑丫斜睨身后一眼,继续弯腰清洗银丹草,不以为意的回应:“奴婢又没想要嫁人,一辈子都跟在您身边就知足了,若哪天您看不惯奴婢了就说一声,奴婢自会找去处。” “说什么呢,我怎会看不惯你俩?无论何时,只要你们不想走,我都不会亏待,好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事不一定非得靠拳头去解决,万一伤着自己怎么办?你有意保那些人,我就不追究了,丑丫,丑奴,我知道你们心中一定很憋屈,没关系,这种日子不会维持太久,明天咱们就会迎来全新的生活,相信我吗?” 二人齐齐看去,后噗哧喷笑着点头,主子认真时的样子太搞笑了。 “您说什么我们都信!” 不知是何原因,她们就是相信她能扭转现状,丑奴甚至都总有种服侍之人并非池中鱼,而是蛰伏在深海里的神龙,不动则已,一旦浮出水面,必定翻江倒海,最近这种感觉尤其强烈,仔细想想,也不是毫无根据,比如她闷不吭声就差点要了苏玉珊等人的脑袋,比如她几句话就令君王许她任意自称。 还有,最不喜三王爷的老爷,她也能说服,本来当面就会指指点点的王府下人,她同样是一句话就令王爷险些大开杀戒,不管那话真假与否,效果却很显著。 而这些她们死都做不到的事,她轻而易举就都办到了,很少见她愁眉不展,总是悠闲自若,胸有成竹。 这个主子兴许比她想象中还要了不得,所以只要是她说的,她都信。 竹习则好似早已习惯了那三人无尊卑之分的相处方式,管家小姐,王府正妃,他可一点也没在她身上看出这类特征,不准许下人称呼王妃,不许称呼小姐,行为举止大方爽朗c不拘小节,若她要女扮男装,恐怕无人会猜疑吧? 见丑丫正在为丑奴擦伤药,非礼勿视地避开视线,眼睑动动,今日怎么一个个都受伤了?一路跟随去皇宫,自然没错过阿释那粗鲁的一摔,而他也没当回时,不成想竟伤得这般严重,女人怎如此娇弱? 宝福茶楼,雅阁。 “你说她能人为降雨?而你还信了,凌羽,你确定你没生病?”江莫宸眼角激烈抽搐,以一种极其不可置信的神色打量着好友。 端木凌羽斜躺在老位置,面无表情地抚摸着手中酒壶,没有理会的意思。 连柳骆风都面带诧异:“你可有亲口问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姑娘你出来吧 “她已知竹习的存在,若直接问,那竹习的身份自然会暴露。”听竹习的意思,虽然暗中出手帮了她,可却并没将他联想到是他派去暗中跟踪上,否则不会总是以兴奋目光到处搜寻他,错当保护神了。 “看你的态度,是真信了,又不能正面问,那你打算怎么从她口中套取可靠方法?干冰一物,我还真从未听说,当然,若这事是真的,那么就不止是帮咱们忙这么简单了,有关于你任何不好的猜测都会彻底消除,皇上有意将你驱向封地一事也会难以如愿,那些一心为百姓着想的朝臣定会大力反对,加上上官离似乎对你生了庇护之意,皇上不得不妥协。”柳骆风细细分析。 江莫宸见他们全深信不疑便只好随波逐流,点点头:“行,你们信,我就信,要她真有这个本事帮了你,那诸位皇子将再无颜面去参奏你,皇上要将你驱赶出落月城,无非就是太子等人耳边风吹得太多,这样,不就是美男计吗?大不了兄弟牺牲一下色相,不出三日,定能套出人为降雨的全部过程。” 端木凌羽仰头饮下大口酒液,许久才悠悠开口:“切记莫要弄巧成拙坏了大事,若无计可施便即刻抽身,我再另想他法!” “你们也太看得起她了,这样,明日我便到你府里做客,或许都用不了三天,保证问啥答啥,就这么定了,不是我看不起她,就她那点能耐还降雨呢,要真会此道,早弄得满城皆知家喻户晓了,不过是被皇上召见过两次,便逢人就炫耀,我这耳朵都听得起茧了。”鄙夷地蔑笑着同柳骆风碰杯,上官楚楚,为了见他不惜拿终身大事儿戏是吧?行,明天就让她见个够。 “或许吧!”端木凌羽不太在意地附和,此举甚好,可以鉴别出真伪,失忆?呵呵,也就那忠心护主的丫鬟会信了,奈何无论怎么调查,都在在证明她就是原来那位,事出反常,必定有因,不管表现得多不在意,见到莫宸本人,就不信还能淡定自如。 翌日,江莫宸夜里会到王府做客一事一早就传到了扶云居,两个丫鬟不再欣喜,个个面带愁容,以前吧,丑奴做梦都想小姐能时刻见到那人,但现在主子已经嫁给王爷了,还是正妃,自然希望这名正言顺的二人修成正果,多久没从主子口中听那人的名字了?就不知是否真的忘却了。 万一她还记得,不管有没有那么做,只要被外人知道她还心心念念着江公子,都算犯了七出,王爷要休她,都在情理之中,这若被赶出王府,以后还怎么见人? 主子,求您真的已忘了江公子,并再也不会想起,双手合十不断向上苍作揖,保佑,请您老不要再来折磨她了。 丑丫万分嫌弃地抖抖新送来的宽大衣袍,怎么看都像是男人穿的:“主子,您确定要穿这件?” “当然!”套上银色长裤,用绸带将裤腿束住,再是男士黑色短靴,在屋中走上几步,果然还是这样舒坦,接过袍子满意的穿好,系腰带,套蓝色条纹坎肩,往镜子前一站,除了散开的长发外,已生男儿气概了,虽然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个坎肩是她亲自绘画出来让订做的,没办法,这身材,只有这样穿才勉强能入眼。 也更好隐藏性别,倒不是嫌弃自己是女儿身,谁让古代看不起女人?若知道她为女性,谁又肯信服?万恶的旧社会:“别愣着,就梳个跟我爹差不多的发型就成,用这个银色发冠。” 不用想,女扮男装嘛,丑丫开始专心盘发,不出片刻,就将那发冠戴了上去,理理主子身后披散着的长发,笑道:“怎么样?” 某女起身后退三步,望着一人高的铜镜勾唇浅笑,里面的男人个头不高,脑满肠肥,毫无美感可言,一身特意定制的服饰顶多算清爽,这就够了,揉揉一脸横肉,呵呵,不管是女装还是男装,都这么不堪入目,难怪端木凌羽要叫她小胖子,可不就是个土圆肥么? 自信这个东西最能增添精气神,即使同样难看,重在神采奕奕,拍拍柔软鼓掌的肚皮,乐道:“不错不错,丑奴丑丫,去把那些裙子统统扔了,以后就按照这样给我定制服饰,从今往后我不再叫上官楚楚,而是上官林,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闭目努力深呼吸,自由的味道,今天才算真正到来。 小胖妞,属于你的一切从今日起会完全消失,你在人们脑海中的形象也会逐渐被我上官楚楚改写,看见镜子里的我没?跟你完全是南辕北辙的性格,而这就是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幽魂,会让你这具身子未来的人生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再也无人会肆意辱骂,你就安心的去吧,爹娘与丑奴,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手指在额头点点,后邪笑着指向铜镜,这才翻转着折扇向外走去。 都扔了?丑丫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丑奴捂住了嘴,不解仰头:“嗯?” 丑奴笑着用下巴指指院子里心情明显好转的人:“虽不知为何会如此,但你没发现自从主子穿上男装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一样吗?就像对,如鱼得水,都这般处境了,她能开心就好,至于那些衣物先别扔,都是好料子,找个箱子装起来,她一会要出门,就我来跟着吧,你看家。” “哦,好吧,记得保护好她,如果有人辱骂的话,只要不太难听就忍忍,免得遭人口舌。”丑丫长叹,细心嘱咐。 “我有分寸,那走了。” “路上小心!” 目送走二人,丑丫才回屋找箱子装旧衣服。 竹习则早尾随而上,见树就飞,见林就躲,见屋便隐,视线却始终定格在那男儿装的女孩儿身上。 步伐轻快,心情舒畅,好似终于挣脱了束缚般,也没听说尚书府的大小姐有男装癖好,怪哉! 不过见其身心愉悦,竹习的薄唇也不再是不近人情的紧抿一线,虽然眼神依旧生疏淡漠。 从南院大门走上街道时,上官楚楚边用折扇拍打手心边四下张望,前两天刚下过暴雨,让这帝都城空气格外清新,朗朗晴空,万里无云,心情更加愉悦了,古代,她终于可以好好游览一番了,胖男人总比胖女人回头率低些,含笑冲背着包袱的丑奴催促:“前方带路吧,哪里热闹就去哪里!” “小姐,您要逛街应该提前知会一声,反正现在奴婢没办法给您找来那轿子跟十多名轿夫。”即便回到尚书府去取也要一整天时间,好在如今的主子明事理,应该不会骂她。 “坐什么轿?主子我就该多走路消耗热量,减轻脂肪,你带路就行!”自从来到古代后,也就出嫁那次观光了下街道风光,并未切身体会过,不知跟现代的繁华街道比起来如何? 丑奴见她真没生气,立即咧嘴傻乐:“这边走,主子,奴婢现在是真的相信您对王爷痴心一片了。” 上官楚楚不解:“此话怎讲?” “您就别蒙奴婢了。”拍拍肩上的包袱,暧昧眨眼:“出门逛街带银两就行,何必非要拿着王爷送与您的画卷?不就是想时刻带在身边么?其实您大可放心,丑丫厉害着呢,以前在尚书府当伙房丫头时,那块儿没人敢招惹她,有她在,您还怕谁进扶云居偷枪不成?”语毕,继续宝贝似地将包袱抱进怀里,深怕弄丢了。 这可是主子对王爷的一片真情,忘了江公子,爱上拜过天地的王爷夫君,而王爷对主子也有点意思,啧啧啧,抱小王爷的日子不远了。 某女头冒黑线,这么说来,今天不把画卖出去,还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爷们虽然是女儿身,却有一颗纯汉子的心,对端木凌羽痴心一片,这想法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立马咬牙隐忍呕吐感,且浑身汗毛直立,脸色苍白。 她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毛神,自从那日在书房将端木凌羽幻想成女人亲亲抱抱叉叉圈圈后,每晚就都会做着同一个噩梦,那可就不是幻想那么简单了,甚至都能感受到抚摸那‘女孩’的触感,当然,梦境中的自己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帅气逼人的模样,‘女孩’对她也是含情脉脉,柔情似水。 即乖巧又不显做作,以前她一直都比较喜欢可爱活泼清纯型,还真没接触过高冷羞涩的淑女,竟会欲罢不能,春梦没啥好羞耻的,问题是她这个梦里出现了个不该出现的人,还每晚都来,次次醒来时都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当时究竟发了什么疯才会将那家伙幻想成娇俏小美人的? 含情脉脉,柔情似水,这些美好的形容词跟端木凌羽压根不沾边吧? 而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归咎于想找对象了,今天必须去会会第一美女,兴许见到更美好的,即便会日日入梦,也不会再是那个自大狂妄的冰块,幸好梦这个东西无人目睹到,否则端木凌羽定将她五马分尸不可。 切,别说他是男人,他即便真是梦里那个龙妹妹,就那恶劣脾性,她也不屑沾染。 “主子,您脸色似乎不太好。” 上官楚楚搓搓脸颊,无比郁闷地加快步伐:“没事,想到一些恶心的东西而已。”希望以后都不要再做这种坑爹的梦了吧,她以后再也不敢对着男人随便意淫了。 很快,主仆二人就站立在了帝都最为热闹的地段。 金灿灿阳光铺洒大地,令那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格外醒目,酒馆c当铺c作坊,高高飘荡的招牌旗号,应接不暇。 川流不息的行人个个带着淡泊惬意的笑容,百姓安康,泱泱盛世! 不过与现代的大都市比起来,不论环境还是建筑面貌都难以媲美,却别有一番风情,走到较近的大伞下,捻起蝴蝶玉簪翻看。 小贩立马堆上微笑吹捧:“公子真是好眼里,这可是按照宫里娘娘们最喜爱的款式雕刻的,若将此玉簪买来送与这位夫人,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夫人?丑奴低头看看自己粗陋的衣裙,除去一改丫鬟的头型外,她哪里配称得上夫人这个词?而且她那么丑,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不由羞涩起来,她只是个丫鬟而已。 某女扬眉,对小贩的那声公子甚是满意,看看丑奴:“你喜欢?”朋友嘛,适当送送礼物能促进感情。 “啊?不不不,主子,奴婢已经有很多首饰了,咱还是” “就它了,包起来!” “既然公子这么爽快,就十两银吧。” “什么?”原本还心生欢喜的丑奴立马放下簪子拉着上官楚楚大步走开:“主子,这摆明是想坑咱们,十两银子,都够咱们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小贩见状,赶紧开口:“别走啊,这样,五两行不行?三两?喂喂喂什么人啊,我没嫌弃你们两个丑八怪,你们倒嫌弃起我的物件了,没钱还乱摸,奇丑无比的胖子配阴阳脸,这俩人,绝了” 上官楚楚本是想回去买来送给丑奴的,但一听那小贩抵着头在那里骂骂咧咧便暗自捏拳,该死的,大手大脚花钱习惯了,从来不曾考虑过价格问题,今日却尴尬了一回,囊中羞涩时,买东西都没底气,不行,没钱的日子她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下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去赚取。 远处的竹习沉下脸,见那小贩还在喋喋不休,眸子一眯,手中石子便飞跃而出。 “砰!” “啊,我的摊子,谁?谁他娘的这么缺德?” 正预备转身离去的某女张口结舌,几乎是看着凭空飞来一石子,正中玉石摊位,只当是哪来的顽皮小儿,没想到小小石子威力竟如此惊人,将那摊位打得一分为二,玉石雕刻的首饰落了一地,而小贩还在破口大骂的拾捡,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漆黑屋檐下,果然有着一片雪白衣角,吞吞口水,笑着来到屋檐下,仰头问:“虽不知你是谁,但我知道你对我并没恶意,上次也是你救了我们吧?其实没必要一直藏在暗处,要不出来跟我们一起逛吧?” 没回应,看来又是个高冷范儿,白衣袂袂,安静疏离,甘愿忍受无边寂寞跟随在一人身后默默守护,身怀绝技,不用想,一定是个超级闷骚的妹子,没看那白色衣角外还罩着一层透明薄纱么?只有女人才会这么穿,试探性的继续问:“姑娘,你就下来吧,一会我做东,请你吃大餐,感谢你一再出手护我,姑娘?美女?小姐姐?” 薄唇抿紧,美眸划过不满,姑娘?见过长喉结的姑娘吗?仰头眺望远方景色,任由下面女人不断吵闹。 “主子,您怎么知道是位姑娘?”丑奴踮起脚尖,可怎么也无法目睹真颜。 “废话,男人会穿纱裙吗?”上官楚楚试了几下,发现根本无法顺着梁柱攀爬上去,只好作罢。 竹习微微垂头,瞥了眼自己的装扮,长袍,纱衣,何来裙之说?无表情地将暴露在外的衣角收回。 待那片白色消失,明白对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现身了,怎么办?真的好想知道此人是谁派来的,本是想着那日救她,可能跟端木凌羽有关,可现在嘛端木凌羽那么厌恶她,派来的人会帮她打抱不平?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她’究竟是谁?而且每天这么守着不累吗?几乎算寸步不离吧?‘她’吃饭怎么办?不会经常饿肚子吧?虽然没见过面,但她知道这个人跟了她不止十天半个月,或许还没出嫁前‘她’就已经追随在身后了。 既不是端木凌羽派来的,那就是自己人,当然会担心‘她’的衣食住行,这可是救命恩人与护身符,算了,没恶意就成。 何苦非要强人所难? 确定身边跟着一个顶级高手后,走起路来都带风,努力赚钱吧,雇‘她’之人给多少票子,她给双倍,这么尽职尽责的人,必须挖过来。 “典当行,丑奴,把东西给我。” 某间典当行外,上官楚楚邪笑着伸手。 丑奴愣了愣,回过神后,赶忙将包袱抱紧:“主子,您不会是要不可以的,若王爷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您怎么可以典当他送您的东西?”天呐,合着让她带着这些就是为了变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这都什么玩意儿? “你哪只眼睛见他是送给我的?分明就是嫌我摸了这些东西然后丢弃给咱们的,你别废话,拿来。”一把大力抢过,不由分说地踏进门槛。 “主子,这个真的不能卖,否则王爷一定会生”见其投来警告眼神,丑奴只好闭嘴,脸色煞是焦急,怎么办?主子现在变得越来越有主见了,甚至有啥决定都不会跟她商量,若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把包袱带出来的,是,王爷送东西的方式是很特殊,可要真是丢弃,又怎会丢到扶云居去?明明就是送与主子的。 还当王妃对王爷起了爱慕之心,原来并非如此,这可怎么办?王爷本就对王妃不待见,若知道王妃非但不感恩戴德,还拿他送的东西出来变卖,岂不是会更厌恶吗? 随着上官楚楚将三样东西摆放在柜台上后,掌柜先是双目放光,后逐渐打开,立刻收起绕到来人身前,点头哈腰:“您先这边请,伙计,上茶!” “用不着那么麻烦,掌柜的,你给看看,这几样能给多少钱?死当!”跟着掌柜坐到一旁椅子内,平静地问。 “这个您且先等等,伙计,去将老先生叫来。”末了,同样冷静的回头,仔细端详着年纪尚轻的少年,眸光精锐:“不是我多疑,您这三样东西实在贵重,必须先鉴别真伪。” 某女明白的点点头,看来她要想精通商道,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至今都不知道他们的钱究竟是怎么计算的。 白发苍苍的老人对着折扇与画卷几番鉴定下,终于摸着胡须点头:“都是定远王的真迹,扇中墨竹也属他亲笔绘画,请问这位公子,这些东西你从何得来?”定远王的画技高远,市面上流传不少,但唯有这两幅最为传神,能得来一副已是不简单,还一下子拿来三样,莫不是偷盗而来? “呵呵,放心,我能青天白日明目张胆的过来变卖,就知并非来路不正,掌柜的,说说吧,最多能给多少。” 中年男人摸摸下巴,又看了几眼,将画卷起,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两!” 果然只值这个数,而看那掌柜的意思,已经是极限,为难道:“不瞒你说,这个价确实很优厚,可我需要的是五千,你给我三千我也不够,所以” “公子,有总比没有强,如果你是想去别的典当行,那大可不必,因为不会有高于我家的。”掌柜拧眉,五千两?怎么可能,定远王的画作他这里还有一副呢,并非特别稀有。 “主子,那咱不卖了,咱走吧。”丑奴虽然也对那三千两银子很心动,可再多钱也不及王爷喜爱上主子,一个女人,若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将是一生中最大的悲哀。 上官楚楚笑而不语,示意丑奴将东西收起,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望向几间欲要转让的店铺,怕有人前去捣乱吧,个个明码标价,全在五千两以上,砍砍价,最少也得是个整数,其实没必要去钻牛角尖,先租一间也不是问题,迟早能买下来,可她就喜欢干一切具有挑战的事:“丑奴,给我十两银子。” 这回丑奴没多说,深怕主子因缺钱而又把王爷送的东西拿去给卖了,听那老头儿的意思,扇子也是王爷的,这倒是出人意料,是选妃大会那天拿回来的吧?这是定情信物啊,主子也舍得拿出来卖,幸好是虚惊一场,宝贝们都保住了。 上官楚楚接过两个小元宝,四下看看,后邪笑着来到角落里几个乞丐面前蹲下身,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下,亮出一个小元宝:“十两银子,帮我放出个消息,傍晚时分,我要去往望江楼的人都知道此事,能办到吗?” 衣衫褴褛的男人点头如捣蒜:“能!” “好,事成之后给你们另一半” 丑奴如惊弓之鸟般收紧怀里的物件,站在另一端狐疑的打量着那一幕,看着主子居然将五两银子给了乞丐,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却总感觉主子还在打画扇的主意,要不要趁她不注意偷跑回府算了?可主子失忆了,并不知回去的路,怎么办?刚要过去偷听,人已经走回来了:“主子,您干嘛给那些乞丐那么多钱?是帮您办事吗?那您可以找奴婢啊。” 五两银子啊,想想都心疼。 “呵呵,可别小看了他们,很多事你做不到,他们却能,只要你有钱。”老谋深算的打开折扇用力扇风,不到五月,已是偶有热意,胖子嘛,怕热不怕冷,就不知酷暑来临时,要如何度过:“好了,应该十一点了吧?再逛会咱就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身上还有多少银两?” 十一点大概又是在说时辰,自从主子失忆过后,就经常问她几点,难以理解,还有许多她听都没听过的新鲜词儿,问她,她只回答不知道,对于一个没了记忆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以前她不够了解小姐,对她隐瞒了太多事,这在毫无顾忌下,都暴露出来了,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可能吗? 小姐的身子她非常了解,哪里有胎记,哪里有痣,她都检验过了,绝非易容,再说了,这么胖的身子,一般人也易容不出来。 四千八百两,啧啧啧,面积如此狭小,也得要近五千两,够干嘛?开个打包就走的奶茶店还是百味鸡?苦笑着转向了较为偏僻的巷子,果然价格在逐渐减少,端木凌羽那三样东西能到五千两已经是天价,总不能拿个五千两就为买个店,启动资金得有吧? 再去他书房跑一圈?算了吧,那一掌,至今还有点疼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盘个便宜点的。 重回那条最热闹的街上时,老远便见到一条长龙早早排好,指着问:“这间是酒楼还是饭店?”如此宏伟,数一数,六层高,一楼大堂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可那些桌上除了美味佳肴外,几乎人手一杯清茶,一脸心旷神怡,什么茶这么令人痴迷? 丑奴见主子都去排队了,只好尾随,压低声音:“这就是江公子名下的宝福茶楼啊,以前您每月都会来一次,不过老爷的俸禄不多,每月给您十四两零花,在这里就能去掉一半。” 江莫宸?没想到无意中居然来到小胖妞心上人的地盘了,丑奴不提醒还好,被她这么一说,胸口竟开始传来莫名的沉重感,好似心脏正被人狠狠攥紧在手里一样,不痛,却异常难受,喘不过气来,拉过小丫鬟的手臂匆忙远离,待不再难受时才故作淡定地求解:“茶楼而已,生意能好成这样?” 而且没电梯,为吃饭爬到六楼,那她情愿随便找个地摊对付。 “宝福茶楼的茶叶无处可买,以前跟着主子,奴婢也是有幸品尝过一杯的,沁人心脾,口齿留香,特别好喝,好多人都是慕名而来,而且里面的饭菜也很可口,主厨还是御膳房出来的呢,连别国的商人来到落月城都必定会来宝福茶楼品茗一番才算到过落月城” 终于知道那渣男为何这么有钱了,一路下来,跟宝福茶楼同标志的店铺就有三家,成衣店,珠宝首饰店,还有兵器铺,还真是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六年时间进入了落月城十大富豪榜,她又能多久才有这成就?而且究竟要做什么?已经看到几家店在转让了,地段极佳,价格必定不菲,好似只要把店开这块儿,无论干什么都特吸金,有听丑奴说过那四种茶叶,什么天清c竹绿c红溪c燕归来,闻所未闻,或许就是铁观音绿茶这类。 叫法不同而已。 目前她还没资本进去一饱口福,否则非见识见识这吸引了八方来客的极品茶水,随便找了个摊位:“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茶端上来,再来一壶好酒,随便炒两个素菜。” “好嘞!”店小二立马进屋张罗去了。 “主子,您要喝酒?”丑奴眼角抽抽,这换上男装后,性子咋又变样了?不但要卖王爷送的礼物,还要喝酒。 上官楚楚边扇风边无奈欣赏街上风光,丑奴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大惊小怪,别家丫鬟从不会过问主子做下的任何决定,好吧,这也是她给宠出来的,男人纵容女人是起码的气度,现代的别墅里也有不少佣人,但在她眼里,那都是正正当当的工作人员,从未轻视过他们,若真把他们当奴才,早辞工了。 真适应不了这种奴隶社会,丑奴之于她,也是靠能力吃饭的打工者,可在丑奴心里,她就是她的天,可以为她上刀山下火海那种,从没感受过被佣人这么重视吧,她很珍视这俩小丫鬟的。 “忘了?我说过,从今往后你主子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纯爷们,喝酒不过是再平常的一件事罢了。”你主子我还想去逛妓院泡妞呢,而且身为生意人,最无法避免的就是喝酒,碍于小胖妞滴酒不沾,可以一点点培养出海量。 “可您的确是个”女人啊!后面三个字丑奴没说出来,因为小儿已经把茶水端上来了。 某女只需要一闻,就知品种了,来到古代后经常喝茶,在现代唯一熟悉的就是铁观音,当年有人给老爸上礼,一箱顶级铁观音,但她和老妈不好这口,只偶尔开家族会议时喝过几次,的确很香,而眼前这杯,味道很相近,却总感觉差了很多东西,那本来是给丑奴点的,此刻却很好奇,端过来轻抿一口,皱眉:“这么淡啊?” 这明明就是铁观音,却不该有枯草的异味。 丑奴也喝了一口,摇头道:“没啊,已经很香了,比老爷喝的那些茶煮的要精细” “等会,你说这个铁观音是煮出来的?”我去,难怪清淡不说,嘴里还有怪味残留。 “这是香茶,不是什么铁观音,而且茶不都是蒸煮出来的么?您都喝那么久的涩茶了,都是煮出来的啊,主子您没事吧?” 这回上官楚楚是真惊呆了,因对茶没研究,更非行家,所以喝了那么久,真不知道茶的名字,涩茶,的确很涩,她还以为那种茶叶就是那个味呢,如今一喝这有点熟悉的铁观音才知道自己以前都喝的什么玩意儿了,望向对面人满为患的茶楼,大概是知道为何生意那么火爆了:“呵呵,不是不外卖,是怕制作过程泄漏出去吧?丑奴,你可知炒出来的茶叶才是最香的?” “炒?那还能喝吗?虽然奴婢不懂这些,可也知茶叶是采取最嫩的尖端,或蒸或煮,炒的话,会糊锅的,从未听闻过,就是宝福茶楼的都是蒸出来的,您啊,自从失忆后,总会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没失忆前,小姐都经历过什么,居然能说出炒茶这种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六千两我要了 蒸?我去,要真那样,这不就又是一项商机么?不过她不会傻到试图去跟名声响亮的宝福茶楼抢生意,别看那么多人排队,有几个是真正懂茶的?人就是这样,喜欢跟风,即便在对面弄间茶楼,要想跟江莫宸平起平坐,没个十年八年,名声难以超越。 而且人家不光是茶水做得好,还有御膳房退役的厨子,若没更好的出路倒是能尝试一下,但她的路子太多了,宣纸c热饮冰饮奶茶c蛋糕c烟花等等,哪样不比这个新奇? 干咳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眸子一亮,味道不错嘛,最低的价格喝到五粮液的味道,茶不行,酿酒的技术却很先进,这不,又有商机了,咱还能开个葡萄酒厂,那多简单?葡萄加糖,仍个一年半载成品就出来了,不过很多秘方她不准备拿出来卖,想想看,全天下,就她自己能享受到,那感觉,一个字,赞! “你们听说没有?定远王府失窃,丢了两幅画,正在大力搜查,好似那画对定远王来说非常重要,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吧,可惜已经被盗贼转手卖出去了,正三千两预备回收呢,就不知哪个人有这么好运气给买走的” “定远王预备三千两回收两幅鹰马图” “都能出到三千两一幅,即便要个三千五百两估计也会给吧。” “哎呀,刚才那人来过,一个很胖的公子,带一副玉骨扇才要我五千两,哎呀失算了,哪里知道还有这一出。” “就不知道谁这么幸运了,这下可真发财了。” 短短几个时辰,落月城内便掀起了一阵小风浪,定远王高价回收自己的画卷,一传十十传百,甚至都传到了在街上溜达的上官楚楚耳朵里,丑奴更是吓得恨不得将包袱藏衣裙里去,不会有人来抢吧?若是主子愿意将画送还给王爷,定会被感激的,那么南院也不再是被遗弃的地方。 天呐,这算天上掉馅饼吗?连上苍都在帮着撮合主子与王爷,幸好刚才没卖掉。 屋顶,竹习耳朵持续颤动,垂眸沉思,失窃?不是王爷自己下令扔到扶云居的吗?秘密难道那画中真有不能与外人知的东西? 望向王府位置,再看看下面还在闲逛的二人,此时回去禀报,若那女人又把画弄丢,岂不是办事不力?也没接到通报,但事出必有因,王爷此时危机重重,不管真假,这画他必须送回王爷手中,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抢? ‘虽不知你是谁,但我知道你对我并没恶意’ 显然她并没猜到他的身份,更不知他一直尾随着就是找那个说书人,一旦找到那人,她的死期也就不远了,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到那个地步,是心境吧,每天看着她面对所有人的排挤与歧视,却依然朝气十足,其乐无边,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比他在佛堂听那半年经更能净化心灵。 同类人,见解却是云泥之别,自从跟在这个人身边后,他觉得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平静,更明白了许多道理,比起她,他算白活一世? 在她心里,他一定是个好人,明知道时刻跟随着,却从不防备,那么确信他不会伤害她吗?好人,呵呵,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沾的血足以成河,老人的,孩子的,好人的,坏人的,几乎一句话说错,都是直接取命,连王爷都劝解不住,不得不往佛堂听经压抑嗜血魔性,出来后,倒还真减轻了不少杀戮。 可那并没起到任何作用,都是面具的功劳,与佛无关,可最近他是真的很平静,同样造人鄙弃厌恶,即使被骂得体无完肤,还是能网开一面替恶人求情,面对无数人羞辱,也一笑而过,很想知道她心里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或许是吧,因为他相信她的笑容是真挚的。 时间久了,他觉得她活得真的很快乐,一种他永远都理解不了的心境,却充满向往,很想也达到那种无视所有辱没的境界,兴许跟久了,他真的可以做到, 所以他不能现身,以她的睿智,定能猜到他是王爷派来监视她的,身份暴露,王爷也不会再让他来跟,如今手下们都被派出去了,随随便便找个人又不见得能抢过来,还会打草惊蛇,权衡一番,决定这么跟着就行,保证她的安全,回府后王爷自会问她要回画卷。 这下视线是真的片刻也不敢自主仆二人身上移开了。 路过一家人来人往的纸行时,上官楚楚小声感叹,宝福纸行,他还真是什么都做,再看对面规模明显要大上许多的庞家纸行,都写上低价转让了,六千九百两,无一人登门,这个江莫宸,自己赚钱,连口汤都舍不得让人喝,逼得人不得不关门大吉。 望江楼,名门望族最喜聚集之地,八层高楼,吃喝玩一条龙,可在顶楼望江,七楼设有书舍,六楼有棋室,四五楼用餐,三楼乃专供人们谈诗论词,设有擂台,每月会出题举办一次小型赛事,赢者可享受整月在望江楼任意吃喝,不收取分文,每年举办一次大赛,赢者获得一百两黄金。 当初江莫宸邀请她,就是来这望江楼三层赛诗,她给拒绝了。 二楼嘛,每天都会举办一次拍卖活动,也是帝都城最大的拍卖会所,不管是什么,只要从这里买走,绝无伪劣一说,能上台进行叫价的,都会经过四名鉴定师进行检验,但凡有点价值的都可以拿来拍卖,楼主再从中抽取相应价格的手续费。 这个楼主的思维还挺前卫,由前朝一富可敌国之人建造,如今拥有者无人见其真面目,只知年龄不下四十,黑白两道无人敢招惹,前来砸场的,不管是谁,都莫名其妙失踪了,可见那人手段之凶恶。 “主子,您慢点。”丑奴搀扶着上官楚楚跨进门槛,也懒得问她来干嘛了,反正问啥她也不会说明,隐约能猜到一点,哎,最终还是保不住吗?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劝解那么多次,主子都没改变主意的意思,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竹习则熟门熟路地隐身暗处,同样不明白她的用意,如此龙蛇混杂之地,希望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是真迹!” “真乃好玉!” 瞪着那四个对着扇子与画仔细鉴别的老人,丑奴除了叹息外,也无言以对了,看向笑容可掬的上官楚楚,她此时才总算明白身为下人,只管多做事少说话就成,以后无论主子想干嘛,她也不会再多问,根本是浪费口舌。 而屋梁上的竹习早已呆若木鸡,不敢相信她竟要卖掉王爷给予的东西,刚才见她去典当行,以为是因缺银两,典当一些姑娘家的小玩意儿呢,真没猜到是要卖画儿,世人皆知,王爷非但模样举世无双,还深谙文武,惊世之才,多少女子望眼欲穿?即使她对王爷无意,也是自觉难以匹配。 当王爷愿意赠送她礼物时,不该是受宠若惊吗?还当她时刻画不离身是暗暗拧眉,这可并非好事,要是真被有心人买走还了得? 台上物品众多,一件件展示竞拍,价高者得。 而台下,上官楚楚安安静静地坐在正中央等待,二郎腿习惯性地翘着,折扇轻摇,偶尔端起旁边桌上的白瓷杯品一口清茶,这些在女人身上做来极其不雅的姿势此刻却说不出的优雅从容,或许换具稍微好看点的身子,还能有风度翩翩c成熟内敛的味道呢。 可惜因实在肥硕丑陋,并无人多看半眼,上百人,或盯着前方台子,或瞅着哪个富绅交头接耳。 丑奴乖乖站在门口角落里,虽然被人嘲笑习惯了,可还是会觉得有点难以忍受万众瞩目的感觉,边用袖子挡住那半张脸边时刻注意着上官楚楚的动向。 这里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每次老爷得了赏赐,小姐都会拿来卖掉,后大肆挥霍,如今再来,感觉竟如此不同,小姐再也不会让下人轰赶他人,腾出大片空地给她一人独享,居然就那么大大方方坐在人群内,还是这样的主子比较亲切呢。 “接下来要展示的是位名为上官林的神秘人呈上的宝物,经过重重鉴别,确定乃定远王随身携带三年之久的宝扇‘白玉墨竹扇’,墨竹由定远王亲笔所画,印鉴为私章,起价二百两白银!” ‘啪!’扇子打开,惹来不少人的唏嘘。 “二百五十两!” “三百两!” “” “六百二十两!” “七百两!” 看着端木凌羽曾经不离身的扇子被人如此叫价,竹习无奈的摇头,心想幸好那人不在,否则非震怒不可。 最终以一千两成交,某女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那扇子除了上面的玉石比较有价值外,就那墨竹,她也会画,还是立体效果呢,切,不就是个王爷头衔么?随随便便画几笔就能发家致富,干脆去卖画谋生好了,还当什么王爷? 好吧,她就是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了,能把她咋滴? “这两幅画同样为定远王亲笔,印鉴为私章,画技精湛,无论是檀木画轴还是幼羊的皮质都为上乘,先是这幅鹰击长空,起价一千两!”容貌端正,气质不凡的男人轻轻将画卷放到最高台子上,严肃地面向台下众人。 “天呐,是那两幅。” “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鹰马图,刚好两幅,难道这就是那神秘人自盗贼手上买来的?” “王爷在六千两回收呢。” “谁知是真是假?” “都满城风雨了,能有假吗?再说了,谁那么大胆子敢放这种风声?岂不是恶意诽谤皇室吗?” “一千五百两!” “一千八百两!” “两千两” 丑奴吞吞口水,想到什么,小嘴张开,无法合并,怎么忘了小姐晌午有给乞丐银两的事了?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四处散播消息?天呐,主子疯了吗?若是王爷想追究的话,岂不是要受罚?而且无法想象这些人买到画后跑去王府扬言要卖给王爷的情景,主子失忆后,胆子越来越骇人了。 而且她居然真能想办法靠那三样就得到五千两,这太出人意料了。 “两千二百两!” “两千五百两!” 上官楚楚被旁边忽然站起的人吓一跳,锦衣华服,珠翠满身,的确不在乎这点钱,可你喊价就喊价,用得着一惊一乍吗?待他坐下才小声问:“兄台,您就不怕消息有假?” 中年男人财大气粗地摆摆手:“无妨,即便三王爷不要,谁知道最后”眼珠转转,倾身小声耳语:“谁会继承大统呢?万一是他,可就不止六千两了。” 哟,还挺有远见,明白地点点头,看来这幅画非他莫属了。 “六千两,两幅我都要了!”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画非那中年富绅莫属时,一道粗狂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并且紧跟着一个锦盒也已飞上高台,不用想,里面装的定是银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白纸秘方 上官楚楚转身在梁上到处看,始终不找到其藏身之地,那声音明显是故意放宽喉咙发出的,是谁?难道真被她给忽悠了?早知如此,就该说端木凌羽在一万两回收,尼玛,土豪真是无处不在,这么多银票还随身携带,他也不怕被抢劫。 台上男子打开锦盒,笑了,大声问:“还有高于三千两的吗?亦或者这幅骏马图,同样三千两起叫,没了吗?倒数三二一,若没有,两幅图六千两便归这位神秘人所有了,三,二,一,恭喜这位爷了,请到后台取!” 不等男人说完,众人便见台上两幅画就那么凭空消失了,无不惊叹,此等高手,世间少有。 因钱在手,台上男子也没多说什么,边将锦盒交于伙计边继续介绍其他物品。 上官楚楚激动万分地跑向后台,接过除去五百两服务费后的六千五百两,笑眯眯地赶紧离场,原以为五千两已经是极限,没想到会多出这么些,幸好没凑合着卖给典当行,虽然这么做很不厚道,却也不能完全怪她,那哥们会高价买,还不是因为一个字,贪! 想用七千两去讹端木凌羽一笔吧?哥们,你那么有钱,武功又那么好,应该不会在乎亏个几千两吧?爷们如今有难,你就当做善事帮助一个潜力股咸鱼翻身,待赚钱了,还有缘相见的话,爷们定双倍奉还你这被坑的四千两银子。 “主子,您可要揣好了,六千多两呢,弄丢就完了。”丑奴深怕有人靠近抢夺,提心吊胆的跟在其身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且您这么做是不对的,王爷不会收回不说,更会生气,还有买走画的人,您这不是坑人家吗?老爷知道了会抓您入大牢的。” 某女不以为意地冷哼:“凭什么?我一没偷二没抢,正当途径变卖,至于那些传言,他们愿意信关我啥事?难道我说山上有凤凰他们还会大肆去找不成?虽然是有那么点缺德,这不是迫于无奈吗?再说端木凌羽,他有什么可生气的?东西是他自己丢弃的吧?捡到的人想怎么处置都是理所当然,你就别啰嗦了,走,主子带你发财去。” 竹习正在检验画的真伪呢,因此慢了几步,并未听到主仆两人的谈话,还想着这完全不似王爷的作风,那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岂会将这等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送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很小心的将画收入怀中。 上官楚楚一路走一路得意,突然觉得自己还有当骗子的潜质,太机智了,简直是天才! 路过那几个乞丐时,直接将剩下五两扔了过去,没有多言,径直往前走。 乞丐们拿着银子也不声张,更不上去攀谈,点头哈腰万分感激的装着银子找地方喝酒去了,这钱赚得真容易,十两,够他们几个家庭饱腹半年了。 竹习见状,薄唇微扬,得到几千两就开始飘飘然了?对乞丐都这么豪气,并不知前面对方已经与这群乞丐见过面,当时藏身之处比较远,视线完全被阻隔,否则哪能想不到其中猫腻? 而且她装着那么多银票不赶紧回王府,去纸行干嘛?若要买纸的话,为何不是对面的宝福纸行?那庞家纸行不出两月就会自动消失,可见质量远不及宝福纸行,还是说就因宝福二字?还忘不了那人吗?以他对江莫宸的了解,无论她用何种手段都是徒劳,不如把心思用在王爷身上呢。 即便不爱,也不会再一心想着铲除上官家,而这些他又不能传达给她知晓,这个世上背叛谁他也不会背叛端木凌羽。 进到纸行,上官楚楚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那么多转让商铺,她怎么就看上这里了?我去,里面总共三人,两个在下棋,一个在看书,客人上门一点招呼的意思都没,难怪如此萧条。 “你们老板呢?”问向专心下棋的二人。 顺着他们散漫的视线,看向了翻书之人,二十六七,模样端正,身材微胖白净,一身锦衣,头发随意挽起些许,撇向搁置桌面摇摆的双脚,啧啧啧,如此消极,她都开口了他还不肯看来,一副‘爱买就买,不买滚蛋’的无理相。 就这吊儿郎当样也能当老板? 突然有些后悔这个决定,太多转让的店铺已经不再营业,唯独此处,又恰好有给店起死回生的能力,还有对面是江莫宸的产业,不就是把生意都抢过来吗?太简单了,想想看,皇帝用的都是这些黄纸,宣纸现世,她也能让别国人慕名而来,争相购买。 更主要的是这里正在营业,她想好了,光买店还不够,自己大字不识,人生地不熟,短时间又不知去哪里找个管事的回来,碰到骗子,她也无可奈何,不如投资入股,给出技术,让别人给她打工,在家等着收钱就好。 别的不在行,就这纸,当年上高中时,老师带他们一群学生到造纸厂观光了三天,为了泡妞,还亲自着手跟一妹子打过浆呢,看似困难,毕竟太耗时间,小小白纸,最少也得三个月才能出来,还必须日夜加工才能缩短到三个月,否则基本都是一年才见成品。 没想到一次观光,到了古代能派上这么大用场。 可这经营方式也太坑爹了,三个懒汉如何成大事? 没关系,她就不信这人不愿将自己的产业发扬光大,上前坐在桌子对面,定定的望着那青年。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才理理锦袍,视线依旧定格在手中书籍上:“本店靠卖纸谋生,而不是出卖色相,更不搞后门,公子若实在非要如此,十万两,九爷便勉为其难给你搔搔痒。”语毕,眼不离书的端过桌上茶杯润口。 “就你这态度,还敢开门做生意?” “就公子这特殊嗜好也敢青天白日出来招摇?”青年不喜不怒,还是不肯看对面之人一眼,仿佛书中有着黄金屋颜如玉。 可能是胖子的声线比较粗,以正常发音攀谈,并没被误会过性别,看来胖点也不是全无好处,懒得跟他瞎扯,开门见山:“我看你这店也不怎么景气,即便买来,也迟早面临倒闭,你想转让,无非就是资金周转不开,这样,四千两,过户我名下,而你依旧是这里的老板,我为大股东,意思就是从今往后还是你来经营,赚的钱你三,我七。” 四千两?两个伙计也不下棋了,立马过去推搡青年,并小声耳语:“少爷,答应吧,小的真不想把店卖掉,否则以后拿什么谋生?真要坐吃山空吗?小的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这里以后有两个老板,他是大老板,您是小老板,小的看他一身华服,定是有钱人,能眼睁睁看着纸行倒下吗?” “是啊少爷,您转让了纸行是衣食无忧了,可工场那几十号人怎么办?他们跟了老爷半辈子,即使老爷去了,他们依然死心塌地的跟着您,只会造纸,其余纸场又都那么排外,您不能断了他们的饭碗,如今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还是茴香陷的。”语毕,吸吸口水,有傻子自动送上门,必须要抓住,四千两啊,五年内都不用担心亏损问题。 庞九也没想到今日会见财神爷,慵懒地抬起眼皮,看清来人比他还壮实的身材后,眉梢立即高扬,再看那脸,微笑敛去,居然是她,冷哼道:“哟,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咱们那位轰动全城的上官小姐,定远王妃吗?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话带敬意,而姿势却不曾改变,甚至说完后又看起书来了,仿佛即使是财神爷,也不屑一顾。 王妃两个伙计面面相觑,总是听到这个人的传闻,没想到还能亲眼所见。 丑奴一直都觉得此人眼熟,见他认识主子,立刻醒悟,上前尴尬地解释:“主子,他是胖九爷,去年在茶楼诗会上您骂过他,而且奴婢觉得您也没骂错,本来就是个纨绔子弟,终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他爹留给他的百年基业都快败光了,看他能在这里,估计名下也就这一个店铺了,祖产田地宅院全卖给了别人,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大部分钱都花在了青楼,咱们走吧,不要跟这种人打交道,传出去不好。”既然已经被认出,那就必须赶紧离开。 身为王妃,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妙。 “所以你要因咱们昔日过节弃自家产业不顾?”明白缘由后,上官楚楚依旧好脾气的商谈。 庞九放下书,纳闷地与女人对视,怪了,按理说自己对她这么无力,该是掀桌羞辱一番,后再被他打一顿,怎地还这么冷静?不过对方没出言不逊,且态度良好,也就没多反感,点点头:“你说的法子我很有兴趣,不过能否告诉我,股东是什么?”古董?听那意思也不是这样,发音也不对。 见有戏,某女环胸认真的解说:“股东的意思就是算了,简单点就是你要开一个店,空有技术却没钱经营,这个时候若有人觉得你要开的店很有前景,就会拿出钱来给你运转,这叫入股,比如给你一千两,分他十成股份,那么今后你赚的所有钱里要分出百分之十给他,而他可以什么都不用干,只在家收钱就行。” “哟!瞧你说的,身为老板的岂不是在给他当奴隶?”庞九鄙夷地偏开头,对此很不满意。 “这叫变通,不叫奴隶,你不肯要人家的钱,自己资金又不够,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都赚不到,比如现在好了,你旗下就只剩这么个地方,你可以拿着一笔可观的转让费,那么试问以后干什么?无论做什么好像都没老本行来得有经验吧?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了,继续过闲人生活,六千两足够你购置房产,娶媳妇,养孩子,稍微节省点,一辈子衣食无忧,问题是天有不测风云,生个病闹个灾,你就那么确定这几千两银子能保你一辈子?” 屋内几人纷纷呆木,特别是庞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这还是那个草包肥婆吗? 上官楚楚见他这般,继续认真的教导:“而且你身为一个男人,怎能如此无用?男儿志在四方,会想坐吃山空的算不得爷们,你就丁点梦想都没吗?”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呢,最起码能给国家省下不少粮食与布料。 庞九偏开头,自嘲一笑:“道理谁都懂,当上天一次次逼你走向绝望时,你就不会这么大言不惭了。” “王妃,我们少爷没您想的那么不堪,他以前可积极了,只是做什么都不顺,而且老爷在世时,他很少接触家中生意,都在识文习武,谁料老爷会突然离世,令人措手不及,可少爷并未一蹶不振,而是想方设法的学习经营之道,奈何会持续亏损,不管他怎么努力都” 某女抬手烦闷地打断:“别跟我说这些,一个坚毅的人是不会被失败击垮,不是每个生意人都会一帆风顺。” “那江莫宸可不就是毫无挫折么?”庞九挑衅地抬眉。 “我还真不信他没遇到过挫折,只不过没让你看到罢了,会失败,不是上天对你不公,而是你自身有问题,比如刚才我进店来,即使想转让,但只要还在经营,客人上门,都要当作佛祖来对待,热情c真诚c尊敬,这些我一点也没体会到,此乃最基本的生意经你们都不懂,会倒闭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原本想说都要转让了,有没有客人都无所谓,不成想人家几句话就堵住了他的辩解,不再轻视,端正坐好,细细打量:“所以你占七成股份,而我只有三成?你什么也不做,在家收钱,我为你当牛做马,也行啊,可你看这店,半个客人都没,别说胖九爷蒙骗你,十年内,你这四千两会血本无归。” 伙计甲跟着苦涩点头:“以前还好点,自从江莫宸在街对面开了个纸行后,这里就再没多少人光顾了,不管我们的工场多么细心,依旧没他家的质量好,而且他家牌匾是三王爷亲笔所提,更在落月城有着不容小视的威望,只要有他家纸行在,我们恐是难以发展下去。” 如此一来,丑奴也颇为赞同地点头,闭紧嘴巴,用手扯扯上官楚楚的衣袖,挤眉弄眼。 主子肯定是傻了,那么多银子怎可耗费在此?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某女却依旧一派从容,好似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成竹在胸,合上扇子敲敲桌面:“我敢投资投钱在你处,自然就不会担心亏本问题,即使失败了,咱还可以想其他出路,只要勇往直前,他年一事无成,最起码我努力过,总比坐吃等死来得有意义,不是吗?” “不是,我说你就这么有信心这店还有救?理由呢?”庞九皱起脸,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锦衣玉食的王妃不当,非要跑出来学男人幸苦拼搏,难道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定远王并不爱戴她,甚至逼得不得不出来讨生计? 这也算合理,毕竟别说那集皮相与尊贵于一身的端木凌羽,就是他庞九也绝不愿娶尊佛像回家,都不知道这二人是如何行房的,一定很艰难吧? 见微胖的脸上有着鄙夷跟怜悯,上官楚楚也不在意,做为一个靠丈夫才能生存的女人来讲,她这副尊容的确挺悲哀的,可惜她是弯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讲,面相还真不算啥,实力跟手段才是主要,俊俏无能的那是小白脸,自古美女爱英雄,不是爱空有其表的帅哥,即便她是个正常女人,不好意思,同样不需要靠男人才能存活。 就二十一世纪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独立,多的是单身癌,照样活得有滋有味,忽略掉人们的同情目光,靠实力说话:“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按照你们如今的技术跟经营方式是肯定难以翻身,所以希望即日起,你们都打起精神,遵守职业道德,别这么萎靡不振,热情懂不懂?另外,也是最主要的一部分,技术!” “什么技术?你莫不是拿到了宝福纸行的制纸秘方?” “n一,就那还秘方呢,说句难听的,也就配用来当草纸而已。”鄙夷地打开扇子懒懒的靠后,枯黄成那样,现代的厕纸都要好看许多。 一句话说得屋中几人个个瞠目结舌,他们没听错吧?就宝福纸行的纸可是远近闻名的细致,不晕墨,这是许多纸行所办不到的,更乃御用之物,庞九嗤笑:“大言不惭!”还当她真有可行法子,搞半天是跑来跟他吹嘘,这个女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最善于吹捧自己。 “王妃,您这样说可就真有点那啥了,呵呵!” “主子,这话不能乱说,人家会笑话的。”丑奴见那俩伙计都开始掩嘴偷笑,先是剜去一眼,后小声提醒。 后赶来的竹习也在梁上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深深凝视着下方男装女子,虽然同样觉得有点狂妄,但他还是坚信她并非信口开河之辈,可如今江莫宸纸场的造纸技术已经算几国内最上等,她却如此轻蔑,难道还能制出更好的纸张不成?若是如此,那么爱招摇一人,怎能隐忍至今才施展才华? 面对大伙的窃笑,上官楚楚还是一副海纳百川,笑容不减:“九爷可曾听过宣纸?” “这个倒不曾,何为宣纸?”庞九面不改色地端起茶杯配合着对方夸海口,厌恶归厌恶,好歹还是个王妃,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好好打发了就成。 “光滑紧密,洁白无瑕,墨汁点上,不晕不渗,为宣纸!”接过小丫鬟递来的茶水悠哉悠哉润喉,视线没离开过对面之人,就不信宣纸一出,人们还会去买什么黄纸,别说跟宝福纸行平起平坐,就是轰动诸国也毫不夸张。 丑奴吞吞口水,洁白无瑕的纸?头回听说,也不是没白色纸张,但那都是幼羊的皮,凝白如玉,可价格极其昂贵,且特别残忍,因此良善之家基本不会用,除非要记录很重要的事迹,可世上真有宣纸的话,倒是解救不少初生小羊羔,造福万民。 她从未在主子嘴里听过宣纸一词,不会真是在吹牛皮吧? 竹习已经缓缓坐正,好似认定白纸即将现世一般。 伙计们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少爷没戳穿她,她还真开起染坊了,白色的纸,开什么玩笑?江莫宸等人都做不到的事,她一个胸无点墨的草包女人能办到?他们情愿相信老爷能从棺木里爬出来重振家业。 可庞九却渐渐收起玩味,而是瞬也不瞬的与女人对视,颇为严肃的拿过纸笔:“过程!”不管真假,这都是他毕生梦想,倒没想达到洁白无瑕的地步,只要不晕墨就行,因此庞家所有店铺都被变卖后,这个纸行还依旧存在,奈何无论怎么研制,依旧一场空,如果她真能做出这个宣纸,他将心甘情愿接受三七之分成。 哪怕是一成,他也毫无怨言! “青檀皮,密封,高温蒸煮十个时辰,后放冷水中浸泡十个时辰,去皮,挑选青檀皮,沙田稻草,晾晒煮熟,进行漂白”见男人字迹清晰,手法熟练,想不到这看似纨绔的人,还写得一手好字,虽然认不出几个。 庞九飞快的记录完后,又仔细默念了一边,青檀皮?倒还真没用过这种树皮,如此看来,成本也不算低嘛,西秦国青檀树虽有不少,却也不广泛,当然,能弄出白纸,同样是件了不起的作为:“漂白?如何漂白?”稻草也能变成白色? “我去,不是吧?你们连漂白粉都没有吗?”某女夸张地凑近脸,见男人眼中充满迷茫,只好无奈的叹息:“石灰石跟无烟煤呢?”要说连这还不知道的话,那这里究竟落后成啥样了? 难不成她还得带他们去山上挖矿不成? “主子,这个有,咱们厨房用的就是这种煤炭啊,石灰石到处都是。”丑奴看她说得那么认真,心已开始蠢蠢欲动,一马当先的为其解惑。 上官楚楚也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弄不出白纸了,原来问题出在不会漂白上,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谨慎地嘱咐:“白色的纸自然少不了漂白技术,其实非常简单,可配方决不可泄漏出去,物以稀为贵,天下只此一家才能尊享殊荣,所以”别有深意地瞅向那俩伙计。 庞九思虑片刻,摇头道:“你放心,他二人自小便跟了我,不会传于外人听。” “王妃您多虑了,我俩就是死都不会出卖少爷的。” “哪怕是严刑逼供,我们都会守口如瓶。” 俩伙计举手起誓,以表忠心。 点点头:“那好,我家丑奴同样忠心耿耿,你且听好了,石灰石与无烟煤的比例为一与零点一二,在石灰窑中进行煅烧,生成的石灰会从窑底间断排除,加水消化,会得到少量游离水的消石灰,陈化十天,除渣等等,算了,说这些你们也不懂,到时我亲自教你怎么制成漂白粉,将稻草漂白后混入青檀皮制浆,捞纸晾晒就不用我说了吧?然后你就会看到雪白的纸张,宣纸易于保存,坚韧不脆,永不褪色。” 庞九眨眨眼,要真是那样就好了:“只能用青檀皮吗?” “宣纸的话,最好是用这个,专供那些皇室跟有钱人家使用,至于普通的白纸就要简单许多,成本低下,麻类c树皮c竹子稻草等等都可以,跟你们的制作方式差不了多少,但浸泡的时间不能太短也不能太长,十天左右就可,变白依然是石灰水的作用,也就是说,你们弄不出白色的纸,只是缺少石灰水和碱而已,这样,你先用稻草试试,浸泡跟清洗都按照你的方式来,只是蒸煮的时候放入少许石灰就行,哦对,记得把洗净的浆料放在太阳下,晒上三个月自然就会发白,我也不是完全精通,反正不同的材料,石灰的量也有所不同,这个要靠你自己去研究。” ------题外话------ 咳咳,马上男扮女装的男主就要出来了,为了得到人工降雨的配方,男主也是拼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把您的画卖了 伙计甲看自家少爷已经激动得近乎握不住笔杆,帮忙问:“普通的白纸不需要那什么漂白粉吗?” “不需要,其实宣纸也不是非漂白粉不可,但我所懂的就只有这些,你们按照这个先试试看吧。”哎,书到用时方恨少,只知道老爸书房那几幅古代流传下来的宣纸画作都有点泛黄,若要到雪白程度,那造纸厂就用了漂白剂,她又没专业学过这个,漂白粉还是实验课时学来的,而且也听说过有更为简单的漂白法子,但恕她不曾过问。 就让这些人自己张罗去吧。 “如此这般,只做普通白纸不就好了?那宣纸太麻烦了” 不等那伙计说完,某女便抬手打断:“这随便你们,但我这里只用上等宣纸,实在为难的话,就供我一人使用,要不这样吧,你们就做普通的白纸,等我自己把漂白剂送过来时,你们再给我弄宣纸,毕竟赚钱要紧,如果有内力这东西存在的话,估计不出三个月,你们就可以制造出来了。” 这破地方用的全是毛笔,宣纸吸水性是最好的,有这技术,干嘛要亏待自己? 半天等不到庞九的回应,也不知他是不是惊到了,一直盯着写下的制作流程发呆,敲敲桌子:“你没事吧?” “啊?”庞九仰头,回神后,吞吞津液,即使还没见到成果,可他此时此刻却愿意去相信,内心早起了波涛狂潮,半响才问:“你你为何要选择我而不是江莫宸?”迄今天下,谁人不知上官楚楚痴迷江莫宸多年?她有这本事,早早告知那人,恐早已成为江夫人。 还是说在她眼里,即便她给出这个秘方,江莫宸也不会娶她?否则干嘛特意让他捡便宜,还嫁给了有龙阳之好的三王爷。 某女烦闷地皱眉:“你很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吗?”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与传言中相差甚大,不管怎么说,哪怕做不出白纸,你能选择投钱于我,便是我的荣幸,以后所有收益你七我三,待会便让纸场按照这个方子来制造,要真成了,王妃,我定一生为你效劳!”起身抱拳作揖,面带百姓对皇室的敬意。 竹习收紧怀中画卷与宝剑,面具下眸子圆瞪,想不到此女子竟如此睿智,她是如何想出这个法子的?世人真的太愚昧了,她之才能,非一般人可比,她之胸襟,更能令无数男儿惭愧羞煞,一直都知道她在隐藏实力,没想到挥发出来时,可谓惊为天人! 想必王爷也早知此女能力非凡,因此无论她多么骄横跋扈,不知礼数,狂妄傲慢,不守尊卑,也没出言训斥。 缺点数之不尽,直呼王爷名讳,见了从不行礼,这要换别的女子,早不知受多少家法了。 还记得当时王爷那句话。 ‘看来你这三声奶奶是免不了了’ 当时也觉得王爷太高看她了,呵呵,不愧是王爷,眼光独到! “你可别再一口一个王妃,我听了不习惯,以后叫我阿林就行,上官林,我不想所有人都知道我为女儿身,时候不早了,这四千两你拿去吧,莫要再花天酒地,好好将店改良一番,太陈旧杂乱了,还有希望下次再来时,别让我看到你的伙计们消极怠工c玩忽职守!”在契约上签上上官林三字,再按下手印,含笑道:“丑奴,咱们走!” 从今往后她就是这庞家纸行的大股东,有了自家产业的感觉真不错,当然,她并不满足只开一家纸行,等收入高了,再发展其他事业。 “你慢走!”庞九难得恭谦一回,亲自将人送出门,后站在街道上目睹那壮硕背影渐行渐远,这变化也太大了,谈吐举止,行事作风,聪慧精明,哪里还有往日的庸俗粗鄙?就不知是什么令她有了如此大转变,亦或者为了某个人,三王爷吗?希望他会善待你吧。 伙计抓抓后脑,诡异地看向男人:“少爷,您还真信她的话啊?万一弄不出白纸,您现在这样不是很没面子?”以前少爷可是很看不起那女人的,居然跟人家行礼,到时得知被耍了,他要怎么下台? 庞九仰头望着昏暗天空笑叹:“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真也好,假也罢,最起码她选择了信任我。”攥紧那四千两银票,所有人都说他庞九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么多纸行,她却偏偏选择将钱投到他名下,一家即将崩溃的纸行,更说了许多让他一个大男人都羞愧的金玉良言,上官楚楚,不管你那配方效果如何,从今往后我庞九都会尽心尽力经营这家店,为咱们赚取收益。 也谢谢你那番点拨,再也不会萎靡不振了。 回到王府时,已经过了饭点,可丑丫依旧乖乖等在院子里,没有独享。 听到脚步声时,立马起身笑脸相迎:“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丑奴,这都什么时辰了?我还当主子发生啥事了呢,怎么现在才回来?”等上官楚楚进院了才颇为责备地扯住丑奴,知不知道她急得差点就出去找人了? “这你可真的冤枉我了,哎,丑丫,我觉得主子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我跟她说那么多,每次也不反驳,以为她听进去时,结果还是会一意孤行,而且就这还不想回来呢,若不是我死拉硬拽,估计”没被胎记殃及的半边白净小脸渐渐泛红,却非羞涩,而是难以启齿,可丑丫又不肯放过,只好跺跺脚低吼:“主子她非要去青楼看什么美女,这能让她去吗?现在能回来你就阿弥陀佛去吧!” 青楼?丑丫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望向坐在大堂内的某人,主子不会穿上男装后就真把自己当男人了吧? 脸色发黑的不止二人,站在北院书房外的竹习同样面带不善,王妃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好在那丫鬟够坚定,否则当时就真进去了,堂堂王妃,岂能进那等污秽之地?第一美人,扶雅姑娘?想起当时丑奴拼命拉拽的画面便愁眉不展,因王妃完全不似单单满足好奇心而已,望着青楼里那些莺莺燕燕时,眼睛都泛光。 真有刹那以为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浪子。 “属下参见王爷!” “听说今日出府了?” 书桌后,端木凌羽一如既往地忙于公事,长发随意披散肩头,不曾打理,一身雪色锦袍衬托得其淡雅除尘,持笔书写,神色淡然,飘渺如仙。 薄唇紧抿,思考半响,起身将画卷呈上:“属下听闻您正在寻这两幅画。” 笔尖顿住,凤眸转向合并一起的画卷,微微皱眉,不解地仰头:“本王何时寻找此物了?” 竹习神色不变,平静的凝视着端坐之人,眨眨眼,后将画收走:“是属下多虑,王爷全当无此事。” 端木凌羽环胸靠后,口气冷冽:“你并非莽撞之人,说,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属下尾随王妃出府,她先是进了当铺,属下并不知她进去作何,后又去到宝福茶楼门外,先是在人流中排队,后不知听到丑奴说了什么,忽然神色慌张,脸色苍白地离开,找了个茶棚用膳,喝了点酒,再是面带新奇的四下闲逛,而这时,属下听到了一个消息,街上无数人相传。” 男人越听,脸上越难看,慌张离开?还会玩欲擒故纵了,那待会之事,岂不是帮她如愿以偿了?嫌恶地问:“她还当街喝酒?” 竹习轻点头颅:“确实如此!” “越来越放肆了,你刚才说听到消息,什么消息?”能让这个冷面手下如此认真,必定非同小可,莫不是那群所谓的兄弟又开始想办法来污蔑他了不成? “说王爷您放出消息,鹰马两幅画卷失窃,无论谁买走,都愿数倍买回,属下猜想定是里面有着对您不利的秘密,王妃又不在府中,且南院无画卷踪迹,您您以为被盗取,才放出此消息。”抬眼看看,果然正一脸讶异,只好继续禀明:“属下知道画卷一直在王妃身上。” “她出门带这个作甚?” “一开始属下也以为她对此物爱不释手,谁知她会拿去当铺变卖,因价格不理想,就去了望江楼,卖场都知您有意三千两一幅回收,争抢之人众多,属下担心节外生枝”仿佛实在说不下去,干脆闭口不言。 端木凌羽就那么环胸盯着面具男子不放,一丝愠怒出现在眼底:“所以你多少钱买回的?” 竹习自知理亏,轻咳一声:“六千两!” “呵!”某男隐忍着怒意偏头看向窗外夜色,唇角不时抽动:“你倒是比本王还阔绰。” “王爷,这钱您得还给属下!” “是你自己愚昧,上了她的当,本王为何要还你?”好笑地瞪视过去。 竹习面不改色的辩解:“她是您的妻子!”顾名思义,身为丈夫,就该为此负责,这钱必须还给他。 端木凌羽见手下态度强硬,仿佛这钱不还,此事还过不去,竹习很少对他这么无礼,六千两,的确不是个小数目,他的帐房里才几万两而已,冷笑道:“你何时也沾染上铜臭气了?”一不好吃喝,二不好女人,他要钱作甚? “理该如此!” “理该如此?你的理就是本王该为你的愚蠢负责?” 竹习眯眼,面带不解,若是王妃是他的妻子,发生这等事,身为丈夫,自然要为她买账,毕竟得到的钱进了他们两口子的腰包,换做别人,岂不是会去找王妃的麻烦?看来王爷真的很厌恶她呢,就不怕自己一生气,过去砍她一剑?忽然心中有了点不满,就因为长得丑,就完全置身事外:“属下明白,被叫卖的还有你那把丢失的玉扇,被人以一千两银子买走。” “等会!”男人露出了更为疑惑的神色:“没记错的话,本王此生就丢失过一把,数月前佩戴的?” “是的!” 回想起当日扔弃于花丛中的玉扇,咬牙切齿地哧哼:“还当她多有骨气呢。”好,很好,卖掉属于他所有的东西是吧?也终于明白那日忽然到访并非李月河有话传达,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 是不是终日盼望着他英年早逝,然后霸占整座王府? “拿着银票去了庞家纸行,以四千两成为了大股东,庞九往后赚取的所有收益她分走七成。” “大股东?何意?” 竹习暗暗挑眉,就知会有此一问,他一开始也一头雾水,细细解说:“说这种方式叫入股,按股份分成。” 庞家纸行,端木凌羽抬手摩擦下颚,眉眼低垂,即使成为大东家,又怎能赚回那四千两?想用此抢夺莫宸的生意继而引起注意吧?轻蔑地冷哼,为了莫宸,机关算尽,说什么失忆,对莫宸已无兴趣,自欺欺人! “王爷,王妃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婆妈了?”冷着脸取来毛笔继续在昏黄纸张上挥洒。 竹习斟酌了番,继续道:“她能让庞家造出洁白纸张,并取得了庞九信任。” 端木凌羽头也不抬的继续冷哼:“是何配方?” “属下并未听到!” 倏然抬头,审视了半响才蹙眉:“然后呢?” “后想去青楼看第一美人扶雅,丫鬟丑奴与她在门口拉扯许久才不得不回府,今日只有这些,依旧没那说书人的踪影,属下告退!”似乎不想再待下去,拱拱手转身大步踏出。 端木凌羽放下笔,若有所思地望着人去楼空的门口,能听到制出白纸,却不得配方? 竹习啊竹习,那女人究竟有何本事令你这个忠心不二的人帮她隐瞒? “王爷!江公子到了,正在明月亭等您!” 这时,欧阳释进屋禀报,鼻子动动,看来竹习已经来过了,忽见桌上搁置的两幅画卷,怪了,他不是已经扔扶云居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看样子还是竹习给拿回的:“这画?” “收起来吧,呵,贵重着呢。”男人冷笑着起身往外走,对于那两幅画,几乎是眼不见为净,好一个上官楚楚,为了钱,什么都敢说,还闹得满城风雨,幸好买走的是竹习,换个人定来府里胡搅蛮缠,非要她悔不当初不可,到了门外又冲后方吩咐:“让王妃到明月亭来,本王与她有要事商讨!” 收画的欧阳释快速回应:“属下遵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只有更渣 扶云居,因天气渐渐炎热,主仆三人并未准备在大堂用晚餐,而是在院里搭起桌子,点上烛台,听着四周的蛙鸣虫叫,感受夜里带有花香的轻风,说不出的惬意。 揭开锅盖,温在里面的几样素菜热气腾腾,俩丫鬟一点一点往外搬运,而上官楚楚则颇为享受地坐餐桌前望天数星斗,并嘟嘴吹起白娘子里一段欢快乐曲,上半身随着曲调来回晃动,高高跷起的左脚在膝盖上快速摇摆,双臂大开耷拉在椅子扶手上,一身男装,那模样,要多悠哉就有多悠哉。 丑丫笑着将端来的菜放下,后坐椅子里很是欢喜地望着吹曲之人,虽然有点不正经,可好好听呢,主子总爱吹一些她们听都不曾听过的曲调,开始那会觉得很不雅,日子久了,便也爱上听她吹口哨了。 丑奴也是边盛饭边跟着摇晃小脑袋,不忍打搅,这个曲子她喜欢,简直余音绕梁啊。 上官楚楚见俩丫头如此认真的凝听,便看着她们边打响指边继续用口舌吹奏,眉飞色舞,好不投入,最后干脆张口直接以豪迈的声音唱出:“莫非前世那一眼,只为今生见一面,啊啊” 哇!丑丫双手托腮痴迷地凝望,好美的旋律,忽然觉得主子的声音也如此悦耳,又是男儿装扮,做事谨慎内敛,不爱斤斤计较,心无仇恨,每天都那么开朗,又会造白纸,极具风度,如果真是个男人,她真的愿意嫁给她,哪怕只是个小妾。 丑奴愣了,看着此时的上官楚楚,不知怎地,就想起那日在尚书府的小院内,她用手指摩擦她嘴唇那一幕,悄悄按住心口位置,跳得好快呢,自纸行出来后,她发现主子真的很像一个男子,丝毫没有女儿家的扭捏娇态,本来吹曲儿打响指都是男人行径,其实仔细看,真是男人的话,主子还是很有魅力的。 胖,可长得白净,谦谦君子,张弛有度,本领不凡,女儿家不就是想找个这样的夫婿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病得不轻,赶紧打住,跟着她们一起摇晃肩膀,真希望就这么一个院子,三个人,一辈子在一起,再好的男人都不想嫁。 上官楚楚就如同逗弄孩童般对着俩丫鬟轻快唱着:“匆匆美梦奈何天,爱到深处了无怨,啊啊千山阻隔万里远,来世再续今生缘,啊啊!” 角落里,后脑抵着墙壁,美眸合闭,唇角轻扬,听得正入神时,忽地耳朵一动,表情不变,望向却步于门外黑影,是他?他来作甚? 本来还在因那六千两银子烦闷,如今听得此曲,又好似被她们之间的欢乐带动,所有的不快都已烟消云散,就当六千两听了段妙曲儿,此情此景此歌儿,物超所值! “宁愿相守在人间,不愿飞作天上仙,嗨呀嗨嗨哟,嗨呀嗨嗨哟,让那缠缠绕绕的情意用缠绵,嗨呀嗨嗨哟,嗨呀嗨嗨哟” 欧阳释的确是因震惊才没上前打搅的,王妃居然还会歌赋?并这般悦耳,那响指打的比他还顺溜,或许他真是小看她了,就是这作词会不会太露骨了?如此痴心的绵绵情意,为了谁? “呵呵,主子,您唱得可真好听,宁愿相守在人间,不愿飞作天上仙,虽然奴婢不识字,但却也是这么想的,以后就守在您和丑奴身边,给个神仙奴婢也不愿意当。”丑丫将筷子呈上,换个主子,被王爷这般对待,早哭成泪人了,也只有主子才从不伤神哀怨,总是给她们带来欢乐和对未来的向往,每天都快活似神仙,这哪里是‘冷宫’,简直是神仙府邸。 “菜都凉了,开饭吧。”丑奴也心情大好地为上官楚楚夹菜:“主子,奴婢可真佩服您,再困苦的处境都能被您搞得欢笑处处,奴婢都跟着沾光呢。”苍天有眼的话,即便没男人疼爱主子,也让她们永远保持这种欢快生活吧。 “奴婢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呃!”丑丫放下筷子,用眼神示意二人看门口。 一见是欧阳释,丑奴直接冷了脸,她可没忘记胳膊上的淤青是谁造成,至今碰到都会疼呢,老天爷,你丫真坏,刚求完您,就让瘟神降临。 欧阳释发现上官楚楚并没因他的到来而吃惊,只瞅了一眼就继续闲散进食了,更没搭理的意思,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想争宠?别家王爷的妃子看到丈夫身边大红人时都会卯足了劲的讨好巴结,她倒好,完全视而不见,突然有了点尴尬,却也没上前行礼,而是站门口冷声道:“王爷让你到后花园的明月亭去一趟,有正事商讨!” 传完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都什么人?一点礼数都没。”丑奴捏拳,太嚣张了吧? “就是,再牛气,不也还是个下属么?见到主子就该见礼。” 竹习也跟着沉下脸,望着欧阳释飞走的身影出神,明月亭?为何要让她去明月亭?难道王爷要兴师问罪?却也不该是明月亭那种风雅之地,渐渐的,眼中有了担忧之色。 上官楚楚最后扒了几口饭,放下碗筷,吩咐道:“这盘青菜你们别动,另盛出大腕饭放桌上,还有一副筷子,丑奴你累了一天,身上还有伤,就别跟去了,等你吃完后记得把桌子擦干净,放下饭菜就回屋里去吧,半个时辰内不可出来。”末了向屋檐四周看看,大喊道:“姑娘,粗茶淡饭希望你不要嫌弃,如果没吃的话,一会就下来用饭,以后每一餐我们都会准备你的,没必要那么麻烦的来回跑,可能吃的比较素,但多吃素食有助身心健康,丑丫,咱们走。” 倒要看看端木凌羽找她谈啥正事,希望卖画一事不会传进他耳里,否则免不了被数落一通,还无理反驳。 丑奴很淡定,丑丫却毛骨悚然地搓搓手臂,这么说院子里还另有其人?她还真没感觉到,是谁呢?为何要藏在暗处? 目送一胖一瘦走远,竹习本想飞身跟上,但看看丑奴为他准备的晚膳,再摸摸旁边的干粮,又坐回原位,直到丑奴进了屋才伸出大手,无形气流如离弦的箭直射桌上碗筷,眨眼间,一盘菜,一碗米饭,一双筷子就那么被硬生生给吸到了盘起的双腿上,美眸闪动,吃上一口,难掩笑意。 丑丫手艺不错! 等饱餐后才用内力就碗碟送回桌面,翻身向后花园飞跃。 扒在窗口偷窥的丑奴早目瞪口呆,还真有个人一直藏在她们身边,而且是她不曾见识过的绝顶高手,就老爷也做不到隔空取物吧?天呐,谁派来的?先是救她们于危难,后帮主子教训摊贩,太不可思议了,这种人怎会甘愿保护主子呢?几位王爷身边也不见得有这么厉害的护卫。 莫非是皇上?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可能,不对,也可能是老爷,虽然老爷很穷,但却有不少人甘愿无报酬的为他卖力,可为何不早早说明?也好让她们心里有个准备嘛,哪天突然现身的话,多吓人是不是? 主子的守护神必须好好对待,以后可以两天吃顿荤腥,她们无所谓,但那姑娘不可亏待,对于这种高手,她可是非常敬佩的,来到院子边收碗边来回的寻找其窝藏点,刚才碗碟消失太快,完全看不清去往了何处,那个房檐?还是这边的房梁?那也睡不下一个人大活人啊。 明天跟丑丫缝条被子,免得把‘她’给冻坏了。 此时,上官楚楚跟丑丫刚好抵达花园,老远就看到凉亭里坐有两人谈笑风生呢,因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无所谓地继续埋头前行。 到了亭子外,丑丫不过是随意瞟了那么一眼就再也移不开了,好旖旎的画面,王爷真的会穿白衣呢,只听王府内住着一位神仙公子,可至今都不曾见过,不会就是旁边这位吧,的确是气度不凡,生得也好看归好看,会不会太强势了?还当是个温婉似水的男子呢。 而且王爷都为他穿上白衣,他咋还一身暗黑呢? 这一幕也让上官楚楚心生赞叹,虽不好男风,可美丽的东西,谁不欣赏? 高空繁星点点,月色皎洁,照得荷塘内波光粼粼,青蛙与蝈蝈不辞疲惫地演奏着小夜曲,精致明月亭在灯火中形如白昼,两名身着古装的俊逸男子对立而坐,相互饮酒闲谈,这绮丽画面应该拿去给花痴妹子们一饱眼福,而不是便宜她这个假女人。 感受着那若有似无的微风,竟说不出的凉爽,许是身处水塘边的缘故吧,反正上官楚楚好似找到了个避暑圣地一样,满意之至! “奴婢参见王爷!”丑丫见主子一直在发呆,没有前去行礼,只好率先恭敬欠身。 端木凌羽端起酒杯边与江莫宸碰杯边淡淡道:“起来吧!” 江莫宸则仰头饮下酒水,后不解的转头看向亭外,即使没闻到什么令人作恶的桂花香,女人也不再浓妆艳抹,还一身男儿打扮,依旧抗拒地皱起眉头,几月不见,还是这么不堪入目,他也从不忌口,怎长不出这多肉来? 然,就在男人看来的一瞬间,某女突地屏住呼吸,平静的脸上血色渐失,心脏跳动频率犹如奔腾野马,难以掌控。 那是过度欣喜,可很快的,在察觉到男人的反感后,胸口刺痛不已,万蚁蚀心,呼吸都带着尖锐疼痛,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很想转身走开,可脚却生了根,因为她不能这么做,江莫宸是吧?黑色锦衣,温文尔雅,气宇轩昂,品相上并不逊色端木凌羽,不是江莫宸又是谁? 没想到小胖妞对他的感情如此刻骨,只是被人家看一眼,反应就如此激烈,即欢喜又悲痛,她恐是早就知道此人求而不得,也只望偶尔能看上几眼,更为他丢了性命,多悲哀的事?都落水了,他的好友三王爷还派人下去暗杀,小胖妞啊小胖妞,不是你不够好,而是爱错了人而已。 即使你貌美如花,这等眉眼自带风流的人也不会为你停留脚步,死了也好,愿你来世莫要再痴心这等永远不懂珍惜的人。 不知不觉,两行泪就那么自瞪大的瞳孔中滑落,丑丫都吓坏了,好端端的怎么落泪了? 江莫宸倒是一副习以为常,依旧嫌恶地收回视线,这叫他怎么下手?看着都头疼,最讨厌这类纠缠不休的女人了,为了私欲,不惜陷凌羽于流言蜚语中,每每有人拿这事说笑时,他都恨不得亲自了结了这女人,丑就算了,行为作风还令人发指。 端木凌羽见好友似乎正强忍怒意,带着疑惑,偏头一看,刹那间,手中玉杯出现了数条裂痕,原本残存的些许笑意也彻底消逝,黑亮眸内闪烁着阴鸷与愠怒,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仿若刚才一系列反应都是不存在的幻象,姿态慵懒,换杯继续斟酒。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真无法洞悉到那些细微动作,可身为内力深厚的人来讲,无法逃过。 树上的竹习,还有亭子下方小船内的欧阳释,都愁眉不展,杯子碎裂的声音听得真切,王爷发怒了?原因呢? 江莫宸看看那搁放在一旁玉杯中的裂痕,狐疑地观察着对面好友,什么事让他心生不满?莫不是也看不惯那女人不成体统的装扮?还是也见不得此人出现在眼前?也是,凌羽这种嫉恶如仇的人,在被上官楚楚威胁还成功嫁进王府后,想看到才怪,不想好友过于为难,只好亲自给空位上的茶杯倒满香茗,并好脾气的笑着奚落:“怎么?几月不见而已,还转性了?非要人请才肯过来?” “主子,您怎么哭了?”丑丫用手帕快速在其脸上擦拭。 哭?脸上的确有着凉意,抬手摸摸,惊异万分,我去,还真哭了,她必须克服小胖妞留下的所有后遗症,逃避不是她的作风,日子久了,就不信这个江莫宸还能对她造成影响,而且最近麻烦事太多了,比这更让人郁闷的是夜里的梦境,本来今晚是想去看看第一美人,兴许就不会再梦到那人,可丑奴太偏执,说什么都不让她进去。 看吧,要今晚还做那种坑爹梦,明天就自己出府,非转变下梦境对象不可,否则保不准哪天就被自己给恶心死了。 想了点有的没的,心里还真就没那么发堵,换上笑脸,上前学古代男人那样拱手:“不好意思,体胖,路行不便,来晚了,希望王爷和江公子莫要介意,至于请嘛,江公子说笑了,哪敢在你们这些人物面前端架子?再说我也不过是个被赶下堂的妃子,并无架子可端,这是我的吗?谢了!” 拿起瓷杯饮下茶水,细细回味了下,挑眉:“不错啊,比最近喝的那些茶口感要好点。” 江莫宸很想鄙夷的哧哼,不过为了顾全大局,按捺住了愤慨,笑容不变:“若只是好上一点,那上官小姐当初又因何月月上门照顾在下生意?”的确是变了,变得越来越爱吹嘘。 原来这就是他宝福茶楼卖的顶级茶水?不还是有着枯草涩味么?好吧,这边流行把茶叶煮水喝,茶饼也是煮出来的,跟以前老爸那一箱子铁观音没可比性,见男人桌上的手骨节泛白,呵,明明很生气,却一副谦谦君子样,果然是近墨者黑,都那么爱装。 “好一点也是好,不是吗?”丝毫不畏惧地直直看去。 江莫宸微微愣住,不敢相信上官楚楚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且眼神再无羞涩慌张,更没那令人反感的倾慕神色,她是在说他家茶不够好?哪次不是花上一半零花钱只为喝上一杯?女人的一言一行完全超乎预料,心中甚是不满:“难道你还喝过比这燕归来更好的茶不成?” 某女笑而不语! “真也好,假也罢,本公子都无兴趣” 不等男人说完,某女便不耐烦的抬手打断:“说吧,叫我来啥事。”他们想阳奉阴违,她还不屑作陪呢,最讨厌这种面上笑呵呵,内心不知怎么想着设计她的人了。 端木凌羽没说话,只是万分不解地凝视着布着裂痕的玉杯,好似那不该是他的杰作一样。 倒是江莫宸不得不尴尬闭嘴,薄唇抿起,原本是不屑多看一眼的,但他今晚却不住的盯着人瞧,先是说他家茶不好,后是打断他说话,这些是上官楚楚往日绝对做不出的事,失忆?可刚才看见他时,已流下相思泪,怪了,欲擒故纵吗?可知这般做,更令人唾弃? “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聚聚?好歹咱们也相识一场。” “不好意思,自落水后,我便想通了一切,弃我者我必弃,强扭的瓜也不甜,你江公子财大气粗,品相出众,呵呵,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从今往后都不会再纠缠于你,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想跟你聚,因此往后莫要再主动上门,我会很苦恼。”蹙眉浅笑着敲敲头颅,一脸为难。 这次端木凌羽都不神游了,不知为何,脸色竟和缓起来。 即便女人说得明白,可江莫宸依旧觉得是在跟他玩把戏,眉眼弯得更鲜明:“怎么办呢?看着如今的你,本公子还真来了点兴趣,这样,我也不与你虚假客套,听说你能让洛城降下甘霖,楚楚,你知道我一生就凌羽一个至交,若你能帮他立功,我江莫宸答应你,事成之后立马让凌羽写下休书,我再风风光光将你迎娶入门,许正妻之位,说到做到!” 端木凌羽再次攥紧玉杯,面色平和地望去,对于这种超出计划外的安排,似乎有着抵触。 丑丫听得胆颤心惊,怎么会这样?担忧地望向自家主子,她曾经并没见过江莫宸,得知其身份时,已经心里打鼓了,如今还说这种话,简直欺人太甚,主子,您可千万别轻信这等花言巧语,一旦被休离,江莫宸又不娶的话,您又会沦为全城笑柄的。 怎么办?主子刚才看到江莫宸都哭了,一定会答应吧?丑奴,早知让你也跟来了,怎么办啊?主子为何不反驳?难道真要点头么? 上官楚楚不是不反驳,而是被这些男人的无耻程度给弄懵逼了,果然没有最渣,只有更渣,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真把她当任意捏揉的白痴了?还别说,换做是小胖妞真会欣喜同意。 简直是一箭双雕,即立下大功,还能合情合理摆脱这桩婚姻,红杏出墙嘛,皇帝也无法责备他们。 端木凌羽就这么排斥现状?他是个gay啊,自己又没给他添麻烦,更不会缠着他不放,也不需他养,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比起被外人嘲笑,不是心爱之人安心最重要吗? 一直以为古代人不懂何为行婚,但只要相处久了,他会非常乐意继续演下去,呵呵,可惜,同类人,却无法同路。 是她一厢情愿了,但现在她不能主动要求他写休书,先不说事业还在起步阶段,就是端木凌羽想害死父母这事,她必须阻止,等确定家人相安无事时自会离开,谁特么稀罕寄人篱下一样,那时腰包鼓胀,自己买座院子,日子照样过。 哪怕只是行婚,但端木凌羽今天这事做得也太不地道了,颇为失望地看向那人发笑:“呵呵!” “你笑什么?”端木凌羽冷冷蹙眉,语气透着警告。 “没什么!”某女轻笑着把玩手中玉杯,似乎对这器皿成色抱有赞赏,心情不是太差:“就是觉得幸好嫁给你的是我。” 江莫宸也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话何意?” 放下玉杯,玩味地冲二人眨眨眼:“难道你们不觉得今夜之事发生在其余女子身上会很悲哀吗?丈夫为了出人头地,不惜将自己明媒正娶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怀里,端木凌羽,我觉得吧,做为一个男人,有雄心壮志没啥不可,但既然娶了人家,就要负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不爱没关系,打入后院就行,这转手送人就有点不对了。” 畜牲行为! 许是女人眼光过于犀利,端木凌羽搁置桌下紧攥的拳头不住颤动,不知是气极还是别的,表情已经明显阴郁起来。 “大胆上官楚楚,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小小二品尚书之女,竟敢肆意辱骂皇子,可知此乃杀头之罪?”江莫宸寒下脸,厉声训斥。 上官楚楚敛去笑意,不慌不惧的对上江莫宸:“我乃皇上亲点定远王妃,而你江莫宸又算什么东西?竟敢到我家来放肆?”末了挑眉示意对方回答,神情凌厉,气压山河! 这般狂妄态度,令江莫宸甚是气恼,却哑口无言,即便他没脱离太尉府,也不可对皇室不敬,更何况如今只是个一介平民,好一张利嘴,以前凌羽说她几句话就让太子屈膝跪地认错他还不信,如今看来,的确巧言善辩,更嚣张清傲,怒极,反倒笑了出来:“你真的是上官楚楚?” 一样的丑陋面容,一样的臃肿身材,不一样的穿着品味,与无刺鼻香味。 不过是死里逃生一回,变化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没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而是鄙夷的瞅了二人一眼:“我说过,只想找个安逸的栖身之所,你若接受不了,待我功成名就时自会离开,而且如今我住南院,并不妨碍你,若再来寻我麻烦,即便以卵击石,我上官楚楚也能给你砸出条缝来,什么玩意儿!”放下话,便甩开广袖,起身走出。 一群自私自大的害群之马,娶她,还一副施恩态度,我呸,将来他江莫宸变性成女人,哭着喊着要嫁,她还不屑要呢,真特么影响心情,本来在扶云居时气氛多好?该死的,瞪向大气儿不敢喘的女孩儿:“人工降雨一事谁传出去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只有她能做到 树上的竹习恰好有听到,心下一紧,见过临危不乱的她,也见过使坏装狡黠的她,还见过心胸豁达的她,唯独没见过怒火攻心,那眼神,连他见了都不免心悸,看来是真给惹怒了,但这是他的职责,又能如何? “啊?没没没,主子,不是奴婢,丑奴也不会到处说的,她怕您又伤害自己,我们对您绝对忠心!”丑丫被那凶狠眼神吓得倒退一步,吓死她了,主子要么不发火,一发火就跟要将人生吞活剥一样,想到什么,立马眸子一亮:“主子,您还记不记得那两幅从天而降的画?刚好那时咱们在商讨洛城一事,奴婢觉得应该是丢画之人传到王爷耳里的。”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竹习立即弯起嘴角,怎么把这事忘了?多亏阿释在听完才丢下画离开,否则被怀疑的就是自己了。 上官楚楚恍然大悟,咬咬牙:“一群神经病!”听墙根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不觉得无耻吗? 江莫宸还沉浸在震撼中,不知过了多久才不可思议地望向对面:“这这真是你娶的那位?” “不是她是谁?早跟你说过,她已今非昔比,莫要按照以前的方式去对待,你自己不听!”端木凌羽深深吸口气,嘴角扭曲着抽搐数下,端起玉杯猛灌,这女人已经乖张得无法无天了,仔细想想,自她嫁过来后,何时把他放在眼里过?见面不行礼,还跑他书房抢劫,更为了钱在外肆意污蔑他,偏偏又没理由拖下去惩戒一顿。 人家也没说错,莫宸要用美男计时,他并无反驳等等,有此安排,她不是该感恩戴德吗?非但不欢喜,还含沙射影辱骂他一番,难道真的不再痴心莫宸了? 意识到这些,俊脸上的阴云开始一点点消失,最终只剩下少许薄怒,即便如此,也万不该当众对他出言不逊,有违妇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这简直就是个泼妇啊,如此毫无教养的女人,你是怎么想的?竟信她能降雨,也罢也罢,你愿信是你的事,反正我打死也无法苟同,所以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是没辙了!”不爽的跟着牛饮,该死的女人,居然来骂他,活这么大,除了父亲,谁敢对他这么无理? 长成那样,这里能见她已经是恩泽,还摆出这副丑恶嘴脸,气煞他也! 端木凌羽失笑:“是谁说可以手到擒来的?” “我哪里知道她变得这么张牙舞爪?反正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是他不顾全大局,原来就够恶心人了,却好歹对他也是温声细语,这下可好,跟疯狗一样,见了就咬,再让他刻意去讨好,不但会恶心死,还得被活活气死,更怕一时失手取了其性命,坏了大事。 唯一的办法就是眼不见为净! 某男点点头:“此事你便不管就是,本王自有妙计。” 安逸的栖身之所,世上竟有人觉得这里安逸,若只是为了不被打搅,王府的确能做到,因何呢?当真喜好女子?差点亲了自己的丫鬟,穿男装,上青楼上官楚楚,你还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女子是吧?邪佞扬唇,打开折扇轻摇,胸有成竹地望向天雪阁位置,思绪飘远。 梆子已不知敲响几次,虫鸣声都相继消失,夜,万籁俱寂。 米色钩花纱帐内,上官楚楚睡的安详,嘴角勾勒着愉悦弧度,好似正处在美好梦境中,白净胖脸还有着一点销魂蚀骨的味道,可惜就在第一道鸡鸣时,双眼猛然睁开,更惨白着脸快速坐起,额间冷汗涔涔,闭目用力摇头,又是那个梦,换了个场景而已。 在现代,她开着法拉利,娇羞女孩儿坐副驾驶时不时冲她放电,这梦做的,从古代都跑现代去了,最后是被吓醒的,因为中途遇到了前女友小傻缺,小傻缺不在温柔,上来就抓着小美人的头发打脸,而小美人也一改往日温顺,脸色冰寒,一掌就把小傻缺给打得飞出几丈远,直接吐血身亡了。 再看小美人时,已经变成了一米八八长喉结的纯爷们,身着紫红锦袍,迎风而立,并几个箭步冲她面前掐着她的咽喉厉喝‘背叛本王,找死!’。 幸好在即将断气时醒了过来,从没在梦里死过,不知会不会跟泾河龙王一样被人在梦中灭掉,摸摸脖子,这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那端木凌羽的确是个嗜杀成性的恶魔,小胖妞已经因他而死,那日在禁地也差点丧命,啧啧啧,真把自己当阎罗王了? 而且好端端的,小美人怎就变成原版的了?这比看着小傻缺被活生生打死还要可怖,不行,她必须去见见扶雅美人,这种每晚跟个男人亲亲我我的日子太惊悚了。 “主子,奴婢必须陪着您,否则我们不放心。”丑奴深怕对方先行一步,七手八脚的摘掉围裙,后一步不离的跟着。 上官楚楚无奈,这个丑奴太不识趣了,而且就她的体格,谁能把她怎样?又碍于对方是一片好心,盯着看了半天,小丫头眼珠乱转,不肯来看她,势必不退缩,只好转身道:“愿意跟就跟吧,但你莫要再干涉我的行动,否则以后不管去哪里我都不会带着你。” “所以您又要去青楼?”丑奴哀怨地皱起小脸。 “对!” 这下丑奴无话可说了,丑丫说她昨晚非常生气,这会若强行阻止,估计会更生气吧?哎,就没见过这么不听劝的人,算了,只要她真的开心,想去就去吧,抽出面巾将脸包住,免得被熟人认出。 估计是对青楼那种地方太好奇,或许进去后立马就会失去兴趣,难不成她还真能在里面做点什么不成?想到这点,心也就放宽了。 “洪老板,来这边呀,让绿衣继续伺候您啊” “哎哟大爷,看着好面生,第一次来吧” 黑幕夜空下,十多家花楼争奇斗艳,五颜六色灯笼高挂,明亮暧昧,无数娇艳女子站在门前花枝乱颤地招揽过客,刚踏入柳巷,便听得阵阵莺声燕语,还有悦耳的各色乐曲。 此时此刻的帝都城,恐怕也就这花街最为热闹了,来往的豪门富户,公子王孙众多,还有不少文人墨客,上官楚楚见一书生装扮的男人摸着腰包几番踌躇下,最终牙一咬,便走进了一家。 对此哭笑不得,男儿本色啊! 当然,她也没多清高,早享受其中,折扇轻摇,想着再多看会再入内,古代的妓院呢,还是一条街,每家阁楼外表装饰得极其奢华,这可是现代酒吧媲美不了的瑶池仙境,明目张胆揽客嫖娼,放现代,早一窝端了。 忽然觉得还是古代好,吃喝嫖赌没人管束。 看着那些搔首弄姿,嗲声嗲气的女人们,丑奴快速搓手臂,嫌弃万分,还有那些男人,一群色胚,再看自家主子脸上春风得意的笑容,努力深呼吸:“主子,咱走吧,这里太脏了。” “说什么呢?”某女用扇子敲了下小丫头的脑门,严肃教育:“知道什么叫笑贫不笑娼吗?她们不偷不抢,愿打愿挨的赚钱,怎么就脏了?都是爹娘生养,你以为她们愿意这样?若不是迫于无奈,谁会来这里谋生存?都是为了珍爱生命,努力活着,不许轻视任何人知道吗?” 丑奴拧眉,思考了会,摇摇头:“丑奴宁愿饿死,也不要这样生存下去。” “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你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当然,主子我是不会让你们有走投无路那天,这些都是苦命的女子,不说了,你既然不习惯,就在这里等我,很快回来。”算了,古代良家女子是永远不会去体谅这些花楼姑娘,在她们眼里,这里是罪恶的深渊,若没有她们,丈夫们不会冷落妻妾,呵呵,殊不知各有一本难念的经。 现代还好,不想干就不干,这里可是有卖身契的。 丑奴还真不想进去:“那您快点,奴婢就在路口等着。”而且她也进不去,看来以后跟主子出门必须穿男装才行。 选了那家最大的花楼,寻芳阁,而她今日恰好就是寻芳来了。 “公子长得真可爱,小脸好白净,比燕燕的皮肤还嫩呢,公子就让燕燕陪您喝两杯如何?”一红衣女孩儿看清来人那一身贵气后,立马上前搂抱着吹捧。 被人在脸上揩油,上官楚楚也不避开,反而顺势搂住美人纤腰勾唇抛媚眼:“小嘴挺甜嘛,懂投其所好,不错不错。”就她这长相,唯一值得称赞的也就皮肤了,会做生意,居然避开了她身上所有的缺陷,难怪无论生得如何的男人都喜欢烟花之地,不但美女如云,还能得到皇帝般的待遇,即便你长得真像头猪。 都是假话?没有,因为她的皮肤真的很白,哪里是假话了?满心欢喜的掏出几辆碎银,拉起纤纤玉手先亲了一下才放进去,瞧美人笑的,丝毫不做作,没有真假一说,只是用最真挚的服务得到理想的金银罢了。 咱是来寻欢作乐的,又不是来找老婆,今日是真的就够了。 “燕燕是吧?公子今日并非解决生理需要来了,而是想见见那位全国第一美人,你说吧,多少钱能目睹芳容?” 燕燕不满地看看楼上某个房间位置,后撅起嘴推推上官楚楚:“公子,奴家亲都给你亲了,就不能照顾奴家一回吗?”许是看出来人神情坚定,只好没好气的轻轻把人推开:“扶雅啊,一百两喝杯茶,五百两听次曲儿,一千两可促膝长谈整夜,不过这不能摸不能碰的,哪像燕燕,随您怎么快活,您摸摸,摸摸这里,心都碎了。” 发现说到一千两人家都没露出半点为难,燕燕知道这是碰到阔绰主儿了,立马投奔入怀,抓起那胖手就往胸口揉。 躲在暗处的竹习立马放下环着的双臂,盯着上官楚楚的眸子里透着怒意,不但跟妓子搂搂抱抱,还如此放浪,这要是传扬出去好了得?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改日,改日一定来捧燕燕的场,乖啦!”拍拍美人的小脸,掉头向对方刚才看那一眼的地方走去,大堂内处处欢笑,推杯换盏,若不是身上缺了点东西,还真想来夜夜笙歌,如此气氛,哪个男人不喜? “欸欸欸!谁让你来这里的?这是扶雅姑娘的闺阁,不可随便闯入!” 刚到门口就被两名壮汉强行推开,某女明了地点点头,掏出一百两银票递过去,挑眉道:“这样总行了吧?”那什么眼神?真把她当色中饿鬼了?若不是最近心理出现问题,急需要救治,才不会花这冤枉钱,那扶雅姑娘每月都会举办一次诗会,获胜者可免费入内一炷香时间,但她实在等不了了。 壮汉接过银票,见赶来的鸨母挥手,立马放行。 “立刻端茶进去,我看这公子气度不凡,定是个有钱人,一盏茶喝完,想办法让他继续掏钱延续时辰。”鸨母扭着腰来到门口,精明一笑,招来丫鬟吩咐。 哼,扶雅那丫头聪慧睿智,定会帮她狠赚上一笔。 闺阁中,陈设精致淡雅,不似外面那么花里胡哨,令人身心舒畅,坐在圆桌前,望向薄纱后正款款走来的妙曼身影,只一瞬,上官楚楚眼中就有了失望之色,就那高度与走路扭捏姿势,肯定是个风情万种的妖娆佳人,还当跟电视里看到那样白衣飘飘,出尘脱俗呢,她不喜欢性感女郎,只爱温婉小可爱。 果然,素手一动,纱帘自动分开,女子身着紫色钩花纱裙,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凝白小手捻着手绢,莲步生姿,笑颜如花,红唇皓齿,娇艳欲滴。 纤腰不盈一握,一颦一笑无不充斥着诱人风情,够美,够妖,够魅,正因此,上官楚楚才觉得真花冤枉钱了,垂眸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水润口,一百两呢,不喝光太可惜了,长叹道:“你还是正常点吧。” 扶雅也不生气,柔若无骨地斜坐长凳,将人来回端详一番,最终视线落在那腰间的紫色环佩上,掩嘴轻笑:“倒是稀罕!” “此话怎讲?是觉得世上竟有男人不被姑娘美色所惑?”某女百无聊赖的看去,不是让她别来这套吗?怎么还坐得跟个蛇妖似地? “公子说笑了,奴家绝无此意!”比起她家中那位,她扶雅不过是庸脂俗粉,三王爷之美,无人能及。 没明白其话中意思,上官楚楚皱眉,她发现这个扶雅除了过于性感外,其实真算得上绝色无双,最起码她现在还没见过比她更勾魂摄魄的女人,甚至连梦里那位她强行刻画出的小美人也不及她,若是端庄一点,她觉得她或许会哦不,这身高差距她不喜欢,小胖妞才一米六五,扶雅得有一米七吧? 放现代的身子还能接受,而且这扶雅姑娘一看就是热情似火一类。 从来都喜当主动一方,大男子主义吧,反正她不喜欢被动就对了。 但她不讨厌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做朋友倒是不错,无话找话的问:“你多大了?” “双十!”扶雅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后边轻抿边玩味的注视着对面之人,即使识出了她的身份,也没半分揶揄之意,真比起来,她又比她好到哪里去?第一美人,呵呵,若不是这张皮相,当初也不至于沦落花街柳巷,上官楚楚贵为王妃,却并不得宠吧?当然,她不觉得此人是来找她寻求平衡的,那失望眼神也不是故意挖苦她。 在这寻芳阁十年,别的没学会,看人脸色倒是炉火纯青。 那她来作甚?王妃是不允许抛头露面,还来烟花之地。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扶雅大概看出此人是失望于她的万千妖娆,干脆直起腰端坐:“我很想知道你的来意。” “当然是见识见识你这位大美人了。”见她妩媚地笑着摇头,上官楚楚苦笑:“你很聪明,可惜了!” 你身为王妃,却有着这副面貌,不同样可惜吗?扶雅黯然地垂下眼睑:“是挺可惜的,又能如何?命运如此安排,难以挣脱。” “命运吗?”以前她从不信命,但还是穿越过来了,哼笑:“我从不信命运安排,以前不信,现在不信,以后更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每步路都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听说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命由我不由天,扶雅收起灿笑,定定的凝望着,难道这个王妃还想着逆天而行不成?她要如何去改变呢?只要一日是这副尊容,便一日得不到丈夫的垂爱,男人嘛,都是好色之徒,见得还少吗?可此女眼中的坚韧令她惊异,那不像是随意说说,兴许哪天真能见她逆天改命成功呢:“呵呵,纵使我扶雅满腹才华,不还是要终日以色侍人?” 某女拧眉,忽地想到自己不但缺位良师,还少个帮着打理产业的左膀右臂,这个扶雅不但心思细密,更善于察言观色,又算做好事,问:“你可懂得经营管理?” “经营管理?”扶雅不解。 “就是比如让你当这家寻芳阁老板,你懂得如何管理吗?亦或者将寻芳阁更加的发扬光大。” “倒是没想过,毕竟寻芳阁已经是全城最红火的花楼,但非要我经手,也不是不可,扶雅祖上便是行商的。” 我去,无意中捡到宝的节奏啊,还是个这么标致的大美女,看着也赏心悦目,点点头:“要替你赎身,需要多少银子?” 扶雅按捺住心中的冲动,面不改色的以闲聊方式伸出一根手指:“十万两!” 十这也太贵了,不过若是有钱的话,此女绝对值这个价,古代人讲究终身效力,十万两买个人一辈子给她打理生意,不多,但她如今上哪儿去筹得这笔巨款? “这些年扶雅也攒下不少积蓄,差不多有八万两之多,因此你若真想帮我,不需要出一分钱,我也不会同意。” 上官楚楚不敢置信地仰头,什么意思?如此这般,还跟她说这些干嘛? 扶雅看她一脸疑惑,小心翼翼地望望门口,后提起裙摆立马跪在了上官楚楚身前,满脸急切:“只要您帮扶雅一个忙,扶雅自会想办法筹够剩余的两万两,后不管您让扶雅做什么,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扶雅都愿一生效劳于您,若有违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后竖起三指向天,小脸上是无法忽视的坚定。 雅致的客厅忽地静下,针落可闻,一个淡定自若坐长凳上眼眸低垂,一个跪地上仰视,画面好似一瞬间被定格般。 上官楚楚不动声色,倒不是被吓到了,而是陷入了思考,价值十万两还不止的事,能简单到哪里去?又非爱夸海口吹牛逼一族,所以无奈地将人扶起:“你且先说是何事,我非神人,不是什么都可办到。” “你必须先答应,否则我不能说,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小心。”扶雅却很坚持的摇头。 “我说姑娘,你不表明,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万一要她去杀人放火,不好意思,她还真做不来那事。 “你能做到,而且只有你能做到。” ------题外话------ 下一章男扮女装的男主就出来了,绝对让你们大跌眼镜,咳咳,性格和男主本人相差很大很大,大家要有心理准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天仙大美女 这就有趣了,某女失笑:“瞧你这意思,莫非知道我的身份?” 扶雅继续看向女子腰间的环佩:“虽然扶雅深居简出,却也见过不少达官贵胄,这环佩乃皇室之物,有幸陪过一位皇家雕刻师,此纹路,非王妃不可佩戴,您便是定远王刚娶的那位上官小姐。” “王爷那么多,王妃更是也对!”明白地点点头:“哪个王妃像我这这富态?扶雅,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慧,这样,只要不是违背道德跟杀人放火,我帮你。”究竟何时非她上官楚楚不可? 扶雅斟酌着用词,后拉过女人肥嘟嘟的手渴求道:“帮我救出义王!” “噗!”刚进口的茶水喷了一地,心疼的咬咬牙,一百两啊,太浪费了,惊愕地对上那双美眸:“这还不如直接去杀人放火呢,懂什么叫君无戏言吗?扶雅,你也知道皇上最宠幸的就是这个小儿子,端木佑素日里作恶多端,不学无术,皇上依旧不闻不问,说明什么?他非常重视端木佑,可为啥还幽禁十年?定是那小子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恶事,要救他,天方夜谭!” “您错了,义王单纯善良,那些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行为,都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流连花街也是为掩人耳目,不想引起兄长们忌惮他,你也知道前太子之死并不简单,若不是诸位王爷背后唆使,哪会酿成大祸?义王害怕兄长们将他视为仇敌,不得不装傻充愣,虽然他的确不是有才之士,可也要学着自保,你知道吗?他以前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也被逼得试图跟其余兄弟竞争一番,若不是我劝着,早出事了。” 看来这两人交情匪浅,难怪如此急躁:“你说他都是装的?” 扶雅宠溺一笑,轻轻点头:“是啊,别看他没啥才能,只知玩乐,可心地却很善良,当初那太师秦夷之子险些就将我幸好义王及时赶到,将那厮赶了出去,并扬言有他在,谁若敢对扶雅不敬,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满门抄斩,呵呵,多孩子气的话,我这存下的积蓄几乎都是他给的,还叫我姐姐。” “那他肯定说过帮你赎身吧?” “嗯,我没同意,因为我真把他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了,想着在这里兴许能帮到他,毕竟来见我的人身份都不简单,即使足不出户,依旧能探听到不少你们所不知的事情。”就像现在,不就见到上官离的女儿了吗?虽然做梦也没想到会等来这人。 上官楚楚皱眉,她的确没想到端木佑那个不成器的熊孩子心思这般纯真,见义勇为,明辨是非,可惜没雄才大略,否则也不会被几个哥哥坑害,十年,对于那么贪玩的人来说,的确是种难以忍受的折磨:“我可是已经嫁给端木凌羽,他当初在朝堂上并未帮端木佑说话,做为妻子的我,你那么确定我会违背他意愿?” 扶雅边给对方添茶边自信地挑眉:“你们若夫妻和睦,这个时辰不在家陪他用膳,反倒来这烟花之地,想必他对你并不好,当日他虽没求情,可上官大人却有,说明大人并不赞同皇上的做法,如今负责看管的还是刑部的人,你身为上官大人的爱女,只要你帮扶雅说句话,上官大人多为义王求求情,或许能让圣上开恩。” 端木凌羽,端木佑,这个上官楚楚,比她想象中有胆识,竟直呼皇子名讳,而且皇上还准她不必拘束,即使见到皇后,都可随意自称,这点上官大人都做不到吧? 加上近日听到不少关于她的传闻,几句话令太子哑口无言,还险些逼得苏玉珊跟柳嫣儿人头落地,她不信这种人真的愚昧庸俗。 “你确定这样可行?”上官楚楚抿唇,愁眉不展。 “多在皇上跟前替义王美言,再适当求情,扶雅觉得定可扭转局面。”见她沉默,便又起身绕过去跪了下去,并双手交叠叩头行大礼:“求您了,求您看在义王年幼无知的份上,帮帮他,扶雅感激不敬。” 某女烦闷的揉捏侧额,这算赶鸭子上架吗?不行不行,父亲如今早四面楚歌了,若不注意惹来君王反感,稍微有点缝隙,那些恨不得除掉上官家的人都会群起而攻之,再说了,父亲那人铁面无私,万事以君王为主,他要有心帮端木佑说情,根本无需她出马,怎么办? 最受不了美女的要求了,还是这么低姿态的祈求,一个烟花女子,却仗义至此,愿用一生去解救恩人,她能这么对端木佑,将来自会这般待她,印象中,花街女孩儿的真情只限于当时,过后谁认识谁? 更在用性命相搏,一旦她跟人们所说的那样为一个男人不惜自残,即便是冲帮端木凌羽跟江莫宸,也会把此事传递过去,那这满心想着解救端木佑之人,必死无疑,端木凌羽的手段她可是亲身体验过,若不是神秘姑娘相救,那禁地之外,就是她葬身之所。 扶雅,突然有点喜欢你了呢,这才叫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救端木佑,怎么救?边苦思边将人拉起,突地眸子一亮,打了个响指:“这样,我是肯定不会去找我父亲的,他那人会听我的才怪,但我有个更好的法子让端木佑免受幽禁之苦,不过你要记得你的诺言,一旦此事过去,你便终生追随于我。” “真的吗?”扶雅喜出望外地倾身,不放过女人脸上任何表情:“你真的可以救他?你若能做到,我扶雅此生分文不取,为你效劳。” “呵呵,我没那么无良,属于你的工钱一分不少,而且比你想象中还要优厚,至于剩下的两万两,我大概知道你想怎么筹得,无非是卖出初夜,不可这么做知道吗?钱我来想办法,实在不行到时就让端木佑出,我相信他会很乐意的。” “虽不知你将用何法子,以便取得他信任,这个给你。”摘下镶嵌红宝石的金手镯递过去:“当初他送我的,那个此事万不可传扬出去,若您救不出他,扶雅还得另想他法,不可打草惊蛇。” 接过手镯,瞅了一会,笑问:“值得吗?”是非要救出人不可啊,真的不怕送命? 扶雅没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思索,终还是抬眸毅然决然点头:“值得!”堂堂一个王爷叫她姐姐,从不轻视她,更多番照顾,即便是死,也值得。 “就冲你这俩字,我上官楚楚保证把人给救出来,时候不早了,再待下去,又要一百两,你们家老鸨真会坑人,下次就不上来了,看见那个窗户没,有事咱传书信就可,还有我不识字,你最好以绘画来表达,另外你有事也可以派人到定远王府南院传话,进门并不难,我走了。”装好手镯,快步踏出,免得继续被坑。 扶雅无奈摇头,一百两都这么计较,若不是自己有事相求,要等她来赎身,不知何年何月呢。 只是除了请上官离帮忙外,她能有什么办法让一国天子朝令夕改? 以女人的直觉来说,她愿意相信她,还有那些传闻,加上方才流露出的那些高贵气度跟义王一样败絮藏金玉?花痴无知,庸俗肤浅,也不尽然吧? 可毕竟上官楚楚没有过大作为,还是有点担忧她办不到,没关系,她肯出手相助她就已经很感激了,此路不通再想别的门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解救这个弟弟。 已经快等得不耐烦的竹习开始寻找着对面花楼藏身点,奈何连屋檐上都挂着灯笼,且欢声笑语令人生厌,特别是飘荡四处的浓郁脂粉味,真不知道王妃终日都在想些什么,进去那么久,还不出来。 丑奴也是等得心力交瘁,就在她决定直接杀进去找人时,竟见主子同那些喝完花酒的男人一样,红光满面地走出,嘴角抽搐数下,小跑着上前:“主子,您哎,奴婢已经不知道怎么说您了,里面就那么好玩?瞧您笑的,不知道还以为您真进去逍遥快活了呢。” “可不就是去逍遥快活么?丑奴,都跟你说了,主子我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知道啥叫男儿本色吗?”某女哭笑不得地敦敦教诲。 “您是女子,如何跟女子快活?” “哟!瞧你这意思,莫非见识过男人身体了?”她还知道男人跟女人怎么啪啪啪呢? 丑奴小脸一红,不再开口,她一黄花大闺女,上哪儿见男人的身体?不过小时候跟一群男孩子打架时,不小心扯掉过人家的裤子,的确是跟她有所不同。 某女却跟见了新大陆一样,惊呼:“我去,你还真见过啊?什么时候的事?不会是有人欺负过你吧?”言罢,脸色开始转冷。 “哎呀,奴婢当然没见过,就是小时候打架那什么”尴尬的四处乱看,支支吾吾半天才小跑开几步,远离那越来越不正经的女人。 原来如此! 上官楚楚也不再逗她,古代女孩儿太容易害羞了,信息闭塞,估计真不知道如何行房,很多家庭还要到盖头掀起那一刻才能见到未来丈夫的庐山真面目,喜不喜欢都这么得过且过,风俗如此,她们自己也不觉得悲哀。 可这对现代人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无论男女! “让开,不想死的统统让开!” “吸!主子小心。”丑奴不知上官楚楚在想什么那么出神,眼看拐角处走出一群人,霸道无力,手中鞭子挥得啪啪作响,立即将人用力拉到街边,不敢动弹,并愤怒的指点着唾骂:“哪来的狂徒?天子脚下,竟敢如此嚣张。”若老爷在此,非将他们统统打入大狱。 某女同样不满地眯起眼,愤然偏头,下一秒,彻底石化,视线无法再移开半分,就那么呆木的锁定着某处。 月似弯刀,高悬夜空,众星相捧,夏风徐徐。 因离夜市较近,因此,虫鸣奏乐,街上人声沸腾,叫卖声不断,灯火亮明。 前来一群人格外凶恶,目无王法,前方两名面色阴毒的男子手持长鞭时不时狠狠抽向地面,吓得行人迅速避进摊贩后面,深怕一不小心就皮开肉绽。 后面是十人露天大轿,只用透明轻纱四下掩盖,因此里面的人儿形同完全暴露人前。 丑奴倒吸凉气,好美的女人。 雪色纱裙,双腿卷曲地坐在洁白狐皮华毯中,一双纤手皓白如玉,轻轻交叠抵至膝盖,泼墨一般的乌发披散肩头,髻上银色步摇璀璨生光,洁白珠花正中点缀,两缕银穗自步摇下坠,随着动作摇摇曳曳。 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对漆黑明眸,细柔的肌肤,挺翘的鼻梁,殷红小嘴,睫毛弯弯,柳眉入画,整体小巧可人,十八九模样,简直就是上官楚楚此生朝思暮想的伴侣形象。 原来世上真有这等清丽脱俗的绝美妙人儿,当然,这种极品永远都不会看上她,哪怕是现代的身子,毕竟性取向这个东西,不是努力就能掰弯的。 白纱白裙白狐毯,衬得其翩然若仙,不带丝毫人间烟火,不像是会出现在这如大染缸的尘世中人,不染污浊的皑皑雪山更适合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女孩儿始终无神采的低垂眼眸,脸色苍白如纸,面带难以形容的哀意,生无可恋,行尸走肉都不为过。 “看那轿上标志,乃祝家镖局的祝倾云祝三小姐吧?” “祝家当年不是被前太子给害得满门抄斩了吗?” “听说祝三小姐七岁那年患病不起,被天山一神医带去医治,那时就听闻其生得脱俗不凡,可与天人媲美,许是刚刚归来就遭逢大难,要不怎么会被万花楼的人抬着?定是不得已才沦落那腌臜之地,可惜了!” “天妒红颜啊,不过为了她,我这从不入烟花之地的人恐怕也要呵呵!” “扶雅姑娘与她相比,云泥之别,这第一美人的称号恐是再也保不住。” 万花楼?这一听就是青楼名字,上官楚楚吞吞口水,的确很可惜,这么虚无缥缈的娇俏人儿,要如何受得了色狼们的大肆亵渎?一直隐居世外,刚入凡尘便要被世俗侵染,就那看破生死的样,估计也活不长了吧?姑娘,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一旦死去,这辈子就什么都没了。 跟着老妈学过点心理学,一眼就能看懂那女孩儿已生必死之心,欢欢喜喜归来,家破人亡,还不知何故沦落如斯地步,失魂落魄成这样,会活下去才怪。 ‘嗖嗖嗖!’ “娘啊,那是什么?” 随着惊呼,上官楚楚也仰头望天,果然有着不少黑影在急速飞奔而来,而负责抬轿的大汉们也不是好惹的,一个个自轿子下方拔出长刀迎面而去。 很快人们就看到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招招狠毒地持剑刺向了万花楼二十来个壮汉。 武艺最为高超的属那俩挥鞭人,这下大伙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蛮横了,不但招式精准歹毒,个个都有着深厚内力,过了几招后,武力均是不相上下,很快便见到地面侵染了不少鲜血。 甚至有一点还溅到了上官楚楚的脸上,感受着上面的热度,这下是真的震到了,木讷地用指尖抹去,放眼前一看,卧槽,真的是血,刚才看他们跟拍电影一样,真没缓过劲来,全当是到了拍摄现场,尼玛这是真血,还热乎着呢,张口结舌地望向轿内小美女,没看这都打得你死我活了么?你可赶紧跑啊,说不定这些黑衣人全是冲你来的。 真的置生死于度外了? 想到什么,冲天大喊:“姑娘你快救救她啊,你别藏着了,快去救人。” 屋顶烟囱后,面具男子迎风而立,耳朵未动,显然没听到那一堆惊叫声中来自某人的呼唤,而是动也不动地望着那轿中人,瞪大的眸子在灯火照明下,如星闪烁,震撼程度不比上官楚楚少。 再看那些轿夫跟黑衣人打得如火如荼,鲜血四溅c腥味味弥漫,微微皱眉,再次若有所思地看向那白衣女子。 “该死的,可能没跟来吧,丑奴,快快快,掩护我。”边向轿子靠近边招呼丑奴。 丑奴不懂:“掩护您干嘛?” 某女翻白眼,低吼:“救人啊白痴!”懒得再跟她废话,躲开正在对打的一黑一白,终是摸到了轿子,隔着白纱用力拉扯狐皮毯子大喊:“姑娘,姑娘您别再独自惆怅了,赶紧下来,这些人是来杀你的,卧槽,你可是动一动啊,你没事吧?”怎么还一副要死不活的坑爹表情? 女孩儿好似失了灵魂,量外面打得如何激烈,眼睑都不曾颤动分毫。 上官楚楚没办法,观察了下情形,不管是被黑衣人还是万花楼的带走,这个妹子都没好下场,特别是黑衣人,好几次明晃晃的剑都险些刺进妹子的胸膛,都被万花楼的人给挡住了,妹子傻了,周围又没缝隙给她钻,正想要不要放弃算了,原本在旁边拼斗的两人因扫来的长鞭远离了几米,二话不说,掀开轻纱拉扯那人:“他大爷的,你有病啊?真想一死了之?那你家就真断子绝孙了,喂?” 不会是被点穴或者施了邪术吧?没办法,一咬牙,弯腰直接将人给背起,个子不高,肉不多,倒还挺沉。 好心人也不是就她一个,不少充满正义感的人见状,纷纷抄起街边一些能当作武器的杆子帮她们开路。 “主子,我的娘呀”丑奴早被上官楚楚的行为给吓蒙了,拿着一根竹竿挡住了砍向自家主子的一剑,那些人早杀红了眼,只顾着不要命的拼斗,已有不少人呕血倒地,顾不得说教,等进了人群后,立马边跑边向那些替她们掩护的好心人士作揖:“谢谢,谢谢诸位!” 上官楚楚半刻不敢停歇,后面还跟着几个男人,个个尖嘴猴腮,莫不是想跟她抢人?怎么办?脱离了险境,还会有地痞流氓。 察觉到女人因奔跑已憋得面红耳赤,竹习终于肯现身,大手一扬,六颗石子便‘唰唰唰’飞出,正中几人的穴位上。 为首的流氓瞠目,不但无法动弹,还叫不出声,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见到天仙美人,后是混战厮杀,如今又有个胖子救人,想着只要打倒那胖子就能抱得美人归,谁知暗处又冒出个高手。 看来这块肉无缘吃到了! 丑奴发现没人再追赶才提醒:“主子,呼呼,他们没追了,呼呼,到王府还远,您给奴婢吧,让奴婢来背。”跟着放慢脚步,用力擦拭掉汗水,伸手要抢人。 “呼算了,我来吧,咱们要尽快回王府,否则不管是哪方的追来咱们都吃不消,呼快走!”也不知是妹子真的很重还是自己太胖的缘故,真尼玛累。 “我自己能走!” 又越过一条暗巷后,妹子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这小声音,黄莺出谷似地。 上官楚楚谢天谢地的将人放下,并恍惚的扶着墙粗喘,偏头瞪向她:“你要再不清醒,我恐怕就真呼背不动了。”可怜她一个胖子,自己跑起来都吃力,不行,必须要继续坚持减肥,这太坑爹了。 女孩儿并未有多余表情,依然双目空洞,绝望苦涩。 “走吧!”拉起女孩儿的手继续冲刺。 就这样,不少人看到了一个身材臃肿的男子拉着一位白衣仙子狂奔于各个街道,仿佛后面牛鬼蛇神追赶一般。 丑奴还好,从来就不是柔弱娇娇女,跑了几条街,并没喘得多厉害,还有闲工夫去观察那位被她们救下之人,她就不怕她们也是坏人?好似无论主子拉她去哪里,她都会跟着一样,不过今日之事她真觉得很痛快,虽然比较凶险,可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想不到如今的主子这么勇敢。 刀光剑影中救人,后面那么多人帮衬,却没一个敢冲上前当出头鸟,而且也有自己一份功劳,回去后定跟丑丫好好炫耀一番。 在上官楚楚将要累瘫时,总算是到了王府门外,看都没看那立着两尊石狮的正门,直接越过,来到端木凌羽为她特意打造的南门,没护卫把守,人人可入,不过谁吃饱了没事干擅闯王府?除非真不要命了,因此关门后,双腿一软,就那么靠着门瘫软入地,丝毫不担心有人跟来。 女孩儿松开女人的手,见是定远王府,倒真回神了,仰头四下观望,后不解的垂眸看向上官楚楚:“你是谁?” “当然是我们的定远王妃了,否则谁敢把你带走?姑娘,你真是祝倾云祝三小姐?”丑奴得意地自报家门,一副来了这里,你就可以不必担心被抓的问题了。 祝倾云闻言黯然望天,扬唇苦笑:“原来你就是定远王妃,即便如此,你们救我又有何意义?不过是一副死了心的躯壳罢了。” 上官楚楚呼吸也逐渐均匀,艰难站起,看向女孩儿时,再次失神,怎会有人长得这么完美?仿佛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悲伤,不免生出些许怜惜,挤出个笑容劝慰:“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而且前太子也得到了惩罚,想必你家的案子也已经沉冤得雪,若我是你的姐姐和家人,一定庆幸祝家还有一个你活着,祝姑娘,看在他们都对你抱有期望上,好好活下去吧,别再起轻生念头。” “你怎知我会轻生?”祝倾云好笑的摇头:“我当然不能死,仇人还终日逍遥法外,我为何要死呢?” “前太子已经被赐死了。”丑奴插话。 女孩儿继续摇头:“他不过是其中之一,真正在幕后操控的还另有其人,虽然我还未查出。” 阿西吧! 上官楚楚无语了:“合着去万花楼是你自己的主意?”那她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有比那种地方更好套取秘密的去处吗?”祝倾云反问向对方。 “谁告诉你那种地方就一定能打探到有用信息?万一没呢?你这辈子都毁了,祝姑娘,你觉得你的家人希望你用这种方式替他们报仇吗?别傻了,若我是你父母,肯定死不瞑目。” 眼珠转转,似是在思考,须臾,再次仰头:“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全死了,连刚出生的小外甥都没逃过,两位姐姐和两位姐夫是去参加父亲寿宴的,没想到会魂断当场,最后我娘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逃到后院,却被十多名男人轮污至死,此等大仇,我怎可不报?”透明液体自眼中滑落,蜿蜒而下。 上官楚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杀了人全家不说,还干下那种事,这也太没天良了吧?女孩儿眼底的仇恨徒然增重,好似那可怕画面她有亲眼目睹到一般,恨意滔天,赶紧劝解:“咱不想了,先不想了好吗?乖,听话,没事的,没事的。”这不劝还好,怎么更魔症了?浑身都在发抖,想也不想的将人抱入怀中拍背安抚:“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不管你,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但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定有能力帮你找到那个幕后之人。” 那种混蛋,必须揪出来法办。 随着女人的诱哄抚慰,祝倾云也渐渐安静下来,就那么安静地靠在她宽厚的怀中闷不吭声,攥紧的拳头也开始松弛。 竹习惊愕的望着那如胶似漆的一幕,特别是那女孩儿在王妃怀中蹭蹭脸颊,寻找更舒适的偎靠位置,抬手按住面具,转开眼向北院飞去,有些事他急需要问问欧阳释,否则迟早被这些人给吓出心悸病来。 丑奴见女孩儿终于不哭了,情绪也已安定,转身进院,喊道:“丑丫,我们回来了。” “怎么又这么晚?我去端饭咦?那那是谁?”怎么还靠在主子怀里?看模样应该是个女子,这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嘘!你别问了,总之就是我跟主子救回来一个免遭于难的漂亮姑娘,你先去端饭,我去给那姑娘收拾床铺,等等”狐疑地看看后面,当初祝家被灭门,一个不留,这个祝姑娘又是怎么知道她娘那事?而且并未传出祝夫人因貌美而被侮辱一事,但她没必要骗她们吧? 许是找到了一个当初参与杀戮的人,拷问得来,只是也没听说祝夫人貌美到年近四十都有人想要亵渎,即便要玷污,也是她的两个姐姐吧?还是说那些人大开杀戒后,发现只有那么一个活口,一定是这样的,刚才那女孩儿说到这里时,眼中迸射出的仇恨不似有假,再说了,谁会拿自己母亲的清白开玩笑? 哎,真是个可怜女子,幸好主子出手相助了,否则还不知道这个姑娘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 “主子,来吃饭了。” “马上来!”上官楚楚扬起脖子大声回应,后深吸口气,处子芬芳啊,怎么办?小美人毫无戒备地窝在怀里,又不忍心推开,人家正伤心呢,身为爷们,咱要懂得怜香惜玉是不是?越想越觉得这跟好色无关,心脏砰然不停,所有男人最理想的佳人就在她怀中,能不兴奋吗? 不过人家是拿她当姐姐看待吧?哎,这落后古代,压根不懂女人跟女人之间也是有爱情的,轻轻拉开那易碎玻璃,白净脸儿上已无泪液,这就好,温柔一笑:“祝姑娘,你若不嫌弃,以后就住在这里,卧室很多,都是独立式,不必担心拥挤,还有既然你是自愿去万花楼,那么他们应该不会四下寻你,但那些黑衣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祝倾云明白的回应:“嗯,那些黑衣人我大概知道是谁,木神医精通药理,救人无数,更将毕生所学写成了一本医书,这些人是想逼问我医书藏于何处,其实我真不知道,无妄之灾,哎。” 即使没有笑,可心情明显好转,看来自己的一番开导还是有用的,而且她说到做到,会帮她揪出那幕后之人,害群之马,必须除之而后快,还能造福不少人吧? 呵,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色迷心窍了。 “你先坐,我去洗洗手,还沾着血腥味。”说话的同时,牵着妹子的胖手也不忘在其柔荑上摸摸,又滑又软,真舍不得放开。 而那一幕恰好被丑奴和丑丫看到,倒没有出声阻止,而是咬牙隐忍,最近在主子身上见了太多惊世骇俗的事,承受能力也在不断的增长,那对着女孩儿的登徒子行为也就没啥可震撼的了,见过哪个女人成天穿男儿装?见过哪个女人会去青楼?还把王爷赐予的东西拿去变卖,四千两买个维持不下去的店铺,呵呵,自从换上男装后,整个人都变得奇奇怪怪。 祝倾云本以为她说完就会走,但看看正捧着自己轻抚的两只胖手,顿时哭笑不得,眨眨眼:“王妃,看来我也沾上血腥味了。” “啊啊?”某女犹如当头棒喝,立马放开对方,捏拳暗骂,该死的,那引以为傲的定力跑哪里去了?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尴尬地红着脸到厨房打水去了。 丑丫抓抓脑袋,小声问:“你说这又是怎么回事?那分明是女子,主子疯了吗?” 丑奴冷哼:“她不是疯了,是咱们错看了,不用去问,日久见人心,倒要看看她想隐瞒到啥时候去。” “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不用听不懂,日子久了,看也能看懂。”丑奴狠狠地磨磨牙,深吸口气,换上笑脸到厨房帮忙:“主子,奴婢很想知道,您当时为何那么勇敢的冲上去救下祝姑娘?” 上官楚楚把水舀进铜盆,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么漂亮的姑娘死了岂不是很可惜?” 哼哼,就知道是这样,继续笑:“您这意思,若不漂亮您就不会多管闲事了?” “这个嘛”某女摸着下巴想了想,后耸耸肩:“那得看对我是否有可取之处。”她又不是耶稣圣母,知道当时多危险吗?如果是个丑八怪,顺手的话兴许会救,不顺手,啧啧啧,那就听天由命去吧,别说她俗,美女爱英雄,相对的,英雄爱美女。 虽然她如今也是个丑八怪,但二十多年得来的顽固思想难以改变。 那些说什么不介意对方外貌的人,不是找不到美女,就是家中已有不是美女的媳妇,切,做人就得诚实一点,装那么高尚,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呢? 丑奴无语了,眼角连连抽筋,主子,今天我才算是真的认识你,还如此殷勤地给人家把水端出去,咋没见你这么去伺候过老爷夫人?如此看来,那次她差点吻她也不是玩笑了?立即捂住嘴,她可不好此道。 而且也完全能说通明知王府危机四伏,还甘愿嫁过来,是看重王爷的那个传闻吧?一个身为男人却喜好男人,一个身为女人却喜好女人,真乃天生绝配,这失忆还能把喜好的男人变为女子? 难怪她从青楼出来时会满面春风,也不知在里面跟哪个狐狸精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哎,变天了,真的变天了,以后也不必在担心她跟王爷无法和睦,走一步看一步吧,身为奴婢,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成。 “这个手也擦擦。” 丑丫拿着碗边盛饭边惊异地看着那一幕。 只见上官楚楚非常绅士地单膝蹲在女孩儿身前,先是亲自帮对方净手,后是细心擦拭,殷勤程度,令人咂舌。 而祝倾云也没制止,就那么沉默着享受此待遇。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去想什么报仇的事了,一切都等我崛起后再多打算,笑容多一点,最起码咱要比那些仇人活得快乐是吧?”依依不舍地放开凝白玉手,仰头柔和一笑。 不知是女人笑起来很滑稽还是什么,祝倾云还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并轻轻点头:“嗯,我相信王妃。” “啧,从今以后不要再叫王妃了,看见没。”站起身,指指自己身上的装扮:“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取名上官林,你也可以叫我阿林。” 祝倾云愣住,想了想,扬唇继续点头:“嗯,那阿林也莫要再叫我姑娘,就叫倾云吧。” 瞅着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丑奴的脸色黑了又黑,这都叫什么事?干咳一声,阴阳怪气地提醒:“看是看不饱的,这菜饭啊,再不吃就凉了。”将一副筷子送到祝倾云手中,脸色和缓:“祝姑娘,您不必拘谨,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来,咱们吃饭吧。” 丑丫眼珠在三人身上来回转悠,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没有多想,盛出一碗米饭还有一盘土豆抄肉片放到旁边的凳子上,大声喊:“姑娘,吃饭了!” 祝倾云皱眉,四下看看,问:“阿林,还有其他人在吗?” “是啊,还是位白衣姑娘,估计长得也不差。”丑奴继续哼哼,不但喜欢女人,还见一个爱一个,以前是想亲她,后是对那神秘姑娘百般照顾,如今又来个祝姑娘,也不知后面还有什么姑娘,干脆直接组建一个后宫算了。 ------题外话------ 请为男主的神演技点个暂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碘化银知道吗? 正当祝倾云疑惑时,便感受到一阵劲风袭来,再看时,凳上的碗碟已消失,秀眉几不可查的收紧,斜睨向右方屋檐,感觉到上官楚楚正看过来,立马收起视线,含笑温婉抬手,任由女人将菜送到碗里,点点头:“谢谢阿林。” “不必客气,来,这个味道也不错,咱们丑丫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厨艺还是值得赞美的,快尝尝看。”万分期待地等着美人面露喜色,好似只要对方能开心,她干什么都行一样。 丑丫捏着筷子的手一紧,这还是主子第一次当众说她长得难看,当然没有迁怒于祝倾云,她可是个讲道理的人,哀怨视线射向那个可恶的主子,这也太偏心了吧?她辛辛苦苦做一桌子菜,居然还说这种话,知不知道很伤人?而且你以为你长得就很好看吗?她和丑奴坐一起都不会觉得拥挤,而她一个人坐一边都觉狭窄,跟头猪一样胖,哼,太气人了。 丑奴戳戳丑丫的侧腰,示意她莫要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 丑丫只好忍下委屈,埋头扒饭。 上官楚楚一心都在美人身上,哪里知道自家丫鬟正憋屈着呢,见祝倾云咽下后,满面喜色的跟她点头,立即身心愉悦开来:“来,尝尝这个小青菜,是丑丫从一个可怜的老婆婆那里买来的,说起这个老婆婆,哎,独自带着一个孙儿从卞阳跋山涉水然后好不容易到了丰收时,青菜都被虫残害得不肯再长,当时我们三个光摘菜都费了不少功夫。” “阿林也会摘菜?”祝倾云星眸闪烁,很是讶异。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不过以后这些粗活累活都交给我就行了,你不必操心,乖乖的住下,丑奴丑丫会想待我一样待你。” 丑奴看向丑丫,笑道:“听到没?晚上咱不用洗碗了,主子,您太懂得体恤我俩了,您如此赤诚,我们只好却之不恭。” “对对对,主子,谢谢您。”丑丫也跟着眯眯笑,总算是报仇了。 上官楚楚傻了,什么情况?这俩丫头以前可是什么都舍不得她做的,有得罪她们吗?想到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干咳着附和:“没关系,你们跟着我一直吃苦受累,适当的体恤是应该的。”这嘴,怎么变得跟跑火车一样?自作孽不可活啊。 祝倾云见女人有刹那尴尬,立马自告奋勇:“没事,待会我帮阿林你一起洗。” 某女心头一动,真乃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欣然接受:“有倾云帮忙,自是再好不过,正愁很多地方不方便着手呢,谁让我长这么胖呢?弯个腰都难。” 呵,刚才蹲地上给人洗手时也没见你有多难,丑奴铁青着脸暗暗叹息,幸好不是所有女人都好那口,在她看来,祝倾云还不知主子那龌龊心思,否则岂会任由她亲近?等着看吧,会有人接受她才怪。 可怜的祝姑娘,要不要告诉她离主子远点?算了,这种事,身为当事人,迟早都会发现,而且被摸几下又无大碍,都是女人,没授受不亲一说,更不会污了她清白,随便折腾去吧。 上官楚楚在丑奴心中的形象已经从天上跌进了谷地,等被所有女人拒绝后,她相信不用劝,自己就能走上正路。 吃完饭,丑奴与丑丫搬桌子的搬桌子,扫地的扫地,而上官楚楚则与祝倾云负责厨房,对于美人的加入,某女非常满意,最怕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滴大小姐了,瞧瞧,不但人美,心眼也美,还知道替她分担活计,太善解人意了,一颦一笑又那么似水温柔,举手投足气质出众,清纯可爱,小鸟依人。 佳人如此,夫复何求? 如果好吧,世上没有如果,就不知最终谁有那好福气给娶回家暖被窝了。 那边刚在心里夸赞完,‘啪’的一声,盘子落地碎裂,祝倾云脸上划过迥异,望向上官楚楚:“那个我从未做过,对不起!” “没事没事,你别捡,伤到手怎么办?我来就好。”匆忙把美人拉一旁,用扫帚熟练的清扫。 “阿林经常做这些粗活?” “这又算不得什么,来,你把地扫干净就行,我自己打理。”后把簸箕跟扫把递过去,至于做家务,现代女性,无论多富有的家庭,只要不是太娇气,都会自力更生,特别是她这种会找女朋友的人,要想合住,啥不是她自己来干?女友一个比一个懒,都扬言‘老公要懂三从四德,老婆才不会跑’。 老婆买衣服要跟从,并负责买单,老婆是用来宠的,所以吩咐做家务时,要听从,还有随从,等得,忍得 真该让她们统统来古代过上十年八年,看她们还嚣张不。 祝倾云边扫地边看着女人熟稔的洗碗刷锅,眸光闪烁,最终也没说什么,卖力的不放过任何边边角角。 因角度问题,竹习并未看到,否则又该大惊小怪一番了。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三个女人围坐一起,一人一个木盆泡脚,上官楚楚则挑灯在墙根挖土,待墙面根基露出来后才取来一簸箕,放院子正中,又到厨房弄来一大堆草木灰,放一起用锄头碾压。 确定都碎裂成粉后,取来筛子,刚要把土跟灰倒筛子里,丑奴便直接从木盆里跳起来光着脚前去夺过:“主子,这是用来筛食材的,您怎么可以拿去筛这些脏东西?” “你懂什么?给我,还有两千多两银子,明日再买个去就是了。”执着的抢来,把土灰装进去,并在地上铺上竹席,开始筛动,神色认真,仿佛在做什么正经事,令三人好奇不已。 “阿林,你这是作甚?”祝倾云穿上鞋子,避开灰尘,站一边询问。 上官楚楚冲她眨眨眼,神秘兮兮的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如今做的,可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保证到时让你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还能名扬四海呢。 丑丫也搬着凳子坐过去:“您就别卖关子了,究竟想做什么?” “说了你们也不懂。” 丑奴丑丫倒还真觉得自己懂的没她多,可祝倾云不服了,咯咯地发笑:“我也曾饱读诗书,精通文学,难道阿林做的东西书中都没有?” 哟,还是个小才女,上官楚楚得意的问:“碘化银可曾听过?”这么复杂的东西,这些古代人能懂才怪,纵使他们想破头也制作不出来。 哪怕是现代人,物理化学不过关的同样记不清所有程序,碘化银制作过程非常繁复,还得格外小心,稍不注意就会受伤,严重点还会死人,什么硝酸,硝酸银,碘化钾都是必不可少的。 硝酸钾是第一步,这边还是有不少硝石可提取的,但用量太多,价格又那么高,不如直接用土来提炼,另外茅坑嘘嘘的地方四周硝酸最容易提炼,可那也太臭了,不可取。 一般旧房子地基土都可以提炼出硝水,草木灰含大量钾离子,放一起,不就是硝酸钾吗? “点花银?是什么银?”丑奴抓抓头发,从未听过。 其余几人都在望眼欲穿,希望解惑。 上官楚楚耸肩:“看吧,都说你们不懂了,碘化银的用处可就大了,当然,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我现在是不会说明的,到时候自会见分晓。”当洛城降下雨水时,看她们不震撼,扶雅美人,为了你,我可是真要煞费苦心一番了,即便碘化银能搞出来,这要如何送到云层位置? 放下手中活,虚心求助:“你们都知道世上高手如云,如果做一个巨大风筝,那些高手能把它送到天上去吗?差不多跟白云一样的高度,五千米吧。”太低了可就不是拯救洛城,而是屠城,全都得死。 “何为五千米?”五千个米粒? 我去,你们连几米都不知道?无奈的扯扯嘴角:“就是一千五百丈。” “有那么长的线吗?风筝飞不了那么高。”丑丫立即摇头,主子的心越来越大了,一千五百丈的风筝,她想干嘛? 连竹习这种绝顶高手都开始嗤笑,她当内力是仙术吗? 祝倾云很不给面子的摇头:“三百个十段内力高手才可做到。” “当今天下有多少十段内力的人?”那也可以啊,多做几百个管子输氧就行,反正绝不能闻到碘化银,万一飞不上去,因高度不够,都会毒死,那可比他们那些什么鹤顶红断肠散毒性要大得多,范围也很广。 “咳!不超过十人!”祝倾云很不想打击她,可还是说了实话。 果然,某女垮下脸,心道幸好还有其他方法,否则这事还真办不成。 等泥土和灰烬混合后,便开始搬花坛边的石头搭建灶台,其实能不能弄出碘化银,她也不知道,先弄出点成品再说,免得空欢喜一场,步骤应该不会错,碘化钾加硝酸银就是碘化银,碘化钾还好说,就是这硝酸银比较麻烦,当然,步骤对了,再麻烦都不会出错。 “砰砰砰!” “咚咚咚!” 晨光初露,范围庞大c建筑宏伟的定远王府上空已是袅袅炊烟,高高俯瞰,院落无数,最为壮观的则属禁地后方数座高楼,人烟稀少,富有神秘。 而南院的扶云居内,丑丫在厨房持刀飞快切菜,上官楚楚坐灶后生火,丑奴则不知去向,祝倾云站在大堂内整理衣衫,忽地顿住。 “主子,您说这祝姑娘是不是很奇怪,给她安排好的客房不住,非要住最里面那间少光的,还说什么不喜欢被人打搅,太孤僻了。” “个人有个人的生活习惯,而且她刚从深山归来,兴许也一直是一个人住,不习惯被人窥探隐私也正常,人与人之间要学着相互包容,否则怎么和谐共处?” “您倒是会说话,我们又不会乱动她的东西,而且也没见带来什么,换洗衣物都没,我让丑奴去给她置办两身衣裳了,还有胭脂水粉,可您真打算让她一直这么住下去?” 上官楚楚长叹:“她不是也无处可去吗?也就多双筷子,不碍事,不要随便去她房间就行了。”也不知那美人藏着什么秘密,昨夜并没多想,被美色冲昏头,躺床上仔细回想了下整个过程,很多地方都充满疑点,比如她说到全家被杀时,神情并没太过悲伤,反而是说到自己母亲被侮辱时,才激动起来,不是都应该那么悲愤吗? 看她当时的反应,又不像在欺诳,问题是她怎么知道这些细节的? 又搞得神神秘秘的,都是女孩子,房间布置也差不多,为啥进不得?最奇怪的一点,前一刻生无可恋,一个晚上还不到就笑起来了,可能是看得比较开吧,不管如何,只要对大伙无害就行。 家里住着这么正点一个妞儿,干啥都充满动力。 祝倾云扬唇,继续打理着装。 “开饭吧。” “不等丑奴吗?”祝倾云看着那三菜一汤,细心的问。 丑丫笑笑:“她去买东西了,主子要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器皿,不知道要找多久才能凑齐,中午才能回来吧?没事,她又不是笨蛋,饿了会在外面买着吃的,来,筷子。” 上官楚楚还蹲在昨晚搭造起的锅灶前鼓捣,更提来了小炉子,上面黑烟弥漫,可煤炭已经开始燃烧,这还是丑丫帮忙弄的,要不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用柴火把煤炭给烧起来,看着这两样主要工具甚是满意,化学实验啊,在古代可不容易做,比如最简单的玻璃抽管,这东西让她去哪里找? 也不知道最原始的办法能不能做出碘化银这种高科技。 丑丫端坐着等待那正在洗手的人,虽然不知道她都在搞什么,弄得满院子乌烟瘴气,可她发现主子很喜欢长得漂亮的姑娘,会格外殷勤,但一弄起她自己的事情时,又会目空一切,眼里只剩手上活计,那么认真专注,绝不会再围绕着倾云姑娘打转。 这个胖胖的身影有时候看着,真挺顺眼的。 “开饭开饭!”某女乐呵呵的擦擦双手,坐过去拿起筷子先给祝倾云夹菜,后亲自为对方盛汤:“饭前一口汤,暖胃又健康,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必须爱护好。” 祝倾云想想,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不太理解:“阿林,你说话方式好生奇怪,何为革命本钱?”末了仰头望天苦思冥想。 一看就在脑海中翻阅看过的各类书籍了,上官楚楚无奈的摇摇头:“意思是健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健康总知道吗?” “嗯,身体康健,我懂。” “呃你反过来读也一样,健康这东西,多少钱都买不来,所以要好好守护内部零件,不小心得癌症,这边医术这么落后,只有等死的份。” “爱症?” 哎,以前是俩丫鬟,现在是倾云,她们总会有问不完的问题,这就是来到古代最大的悲哀,天天在对牛弹琴,找不到半个能彻底聊得来的话友:“一k,我不说话了行吗?咱们吃饭。” 祝倾云咬住筷子,憋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何要称呼我们为欧凯?” 我的天哪,杀了她吧,某女无语问苍天,冲好奇宝宝一样的二人抿嘴笑笑,后埋头吃饭,懒得搭理。 “欧凯,我们吃饭!”祝倾云有样学样的点头,好似完全将那理解成一种奇特礼数。 噗!上官楚楚在心中吐血三升,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就乱学,还说得那么别扭。 放下碗筷,祝倾云用拍子擦擦嘴,道:“阿林,我虽已下山,但病根未完全清除,木神医的徒弟就在城内开医馆,我需每日前去针灸,傍晚再回来,前面一直住在医馆,如今谢谢你收留,那我就把行礼都带来了?” “没事,丑丫,你陪姑娘” “不必麻烦,另外有些事我不想让你们知晓,并非是提防你们,而是不方便透露,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会坚强活下去,更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那我先走了!”完全不给人挽留的机会,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丑丫伸着脖子见人没了才起身作势要跟去。 “你干嘛?” “当然跟去看看啊,万一她在说谎呢?”丑丫拧眉,见主子似乎有点不高兴,又道:“她才刚脱离险境,您不怕她出事啊?” 上官楚楚拧眉,人家都表明不要跟着了,若可那帮黑衣人再找她麻烦怎么办?病又不能不治,或许有个人跟着会好点:“你去吧,记住,别被发现,否则就真尴尬了。”目送走二人,才单手支撑下巴梳理,有病根还决定去青楼?难道万花楼会让她天天上医馆? 昨晚那场惨烈争斗还历历在目,而她一句话就让她消除了防备,万花楼不会再找她,黑衣人也不是真的要杀她,可救她时,好几次黑衣人都似在下杀手啊,哎,想不到这丫头胆子还挺大,担心归担心,可她不能跟着,遇害时跑起来,她只会给这些瘦子拖后腿。 “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说是吧姑娘?”看着不知从何处飞回来的碗筷,对着空气问。 竹习哭笑不得,她永远都看得那么开,即便是不好的事,也能被她自我开导成无伤大雅。 丑丫一路寸步不离的尾随,先是见那姑娘走进一条街道,后真进了一家医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在街对面摊贩后静静等待,主子欣赏漂亮的姑娘,只要长得好,什么都能包容,但她不一样,老爷树敌太多,需要小心谨慎,万一是个居心叵测的人呢? 晌午时,丑奴就把那些瓶瓶罐罐给买回来了,瓷罐陶罐还有铜铸的罐子,大小瓶子十几个,也有特意从宝福纸行买来的上等黄纸,真不知道她究竟想干嘛。 “对了,刚才我去了一趟庞家纸行,主子,您可真厉害,不过是伙计们热情一点,那边就有不少客人光顾了,还有也不知道祝姑娘喜不喜欢,反正都是白裙子,白色绸带跟银色发簪,还给她买了白色纱帐,刚去给她布置好了,说来也奇怪,那祝姑娘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被子倒叠得跟奴婢一样整齐” 上官楚楚已经迫不及待的架起锅熬煮土灰,耳边全是丑奴的碎碎念,对此早习以为常,古人没有电脑手机玩,更没多少娱乐活动,因此话特别多,她也能理解,所以没责怪过,全当干活时旁边正开着电视。 一切收拾妥当了,丑奴拿着篮子坐在树荫下开始安静的绣花,时不时瞥一眼认真煮土的人,这一幕要被外人见了,会不会认为她家主子已经疯了?第一次见有人把土跟灶里的灰用锅子煮,表情还那么严肃,是有多闲? 连梁上的竹习都无声轻叹,一副‘没得救了’的摇摇头。 初夏的阳光已显炽热,又在炉子旁,上官楚楚早汗流浃背,却毫无放弃之意,甚至充满了兴趣与斗志,仿佛又回到当初上化学课时一样,很多毫无关联的东西放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非常神奇,比如这土跟灰。 拿着棍子不停地搅拌,该死的身体,怕热不说,还这么容易累,还是现代好,做实验时,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 差不多后,用勺子全数舀进纱布里过滤,得到的液体再倒进锅里熬煮。 望着一边擦汗一边在锅子里搅拌污水的人,丑奴只好叹息着放下刺绣,过去用帕子给她擦汗:“主子,你说吧,想干嘛,奴婢来做行吗?” “不用,实验还是自己做起来比较有成就感。”发现溶液越来越粘稠,立即用帕子垫着锅耳端到地上,仔细盯了会,拧眉,这尼玛不是玻璃管,怎么看出下面沉淀东西了没?用铲子试探着把上面的污秽拨开,奈何根本看不到什么固体,慢慢坐凳子上眨也不眨地盯着锅子努力回想着失败原因。 步骤没错啊,她记得这类老房子的根基土含有硝的成分,当初不知上哪门课时,老师有提到草木灰中含有大量的钾离子,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对,硝,起身来到昨日取土位置,将手指戳进土里,后放舌尖,立即呸呸呸的吐掉,扭头问:“我去,这房子的年龄得有多老?这么辣。” “啊?主子,您还会算命啊?”丑奴欣喜地跟着蹲过去,解说道:“奴婢听说百年前,这里可是当初一位富可敌国的商贾建造,已经翻修多次,应该有百年以上吧。”主子都失忆了还能说出这话,不是会算命是什么? “我要真会算命,你也就见不到我了。”呵呵,更不会有穿越这回事,知道什么是科学吗?算了,他们要懂科学,也就不会那么封建迷信。 硝的成分也很多,硝加钾离子,不是硝酸钾是什么?敲敲侧脑,该死的,问题出在哪里?莫非是成分比例不对?对对对,不应该用同样的比例,于是将锅子内的浑浊液体倒掉,继续挖土,也不直接放进去熬煮了,而是把纱布在锅子上铺开,倒土,放开水过滤,再倒一大瓢灰,同样过滤。 待锅内只剩下硝与草木灰水时才继续熬煮,搅拌,果然比第一次实验要粘稠许多,搬开锅子,随着温度下降,倒是在底部见到了固体,可惜少之又少,无所谓,实验而已,取来一滴搁置黄纸上,确定凝结了便推开丑奴:“闪开,别挡着我!” 丑奴向后一个趔趄,不满的努努嘴,不就是煮土吗?至于这般认真? 而上官楚楚则快速一点点将析出固体放进盘子里,随着温度下降,还在大量析出,凝结,变为白色晶体,倒抽冷气:“卧槽,成功了。” 丑奴就那么傻愣愣的站一旁看着,惊呼:“那么肮脏的东西怎么会生出这么漂亮的晶石?太神奇了。”说着就要去触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制成碘化银 “住手!”某女眼睛一瞪,打开小丫头不安分的爪子,严厉警告:“不可乱碰,以后不管我做出什么,你都碰不得,特别是像这种晶体物,是会要人命的,知道吗?” 不像是在吓唬,丑奴立马退后几步:“所以您是在弄毒药?” “用好了,这就是救世主,弄不好,毒死你分分钟的事,时候不早了,弄晚饭去吧,我也累了,明天再继续。”轻轻敲打一番,把一小堆晶体颗粒装进罐子里,盖上盖子,得意的把玩,硝酸钾,一天时间就给搞出来了,不用尿池子旁边的泥沙照样能成功,虽然那么大一锅才出这么点。 也浪费了不少固体,谁让古代没抽管呢,其实用竹筒也能做出抽管来,但太麻烦了,到时让那些古人多费点功夫去吧。 硝酸钾,多好的复合肥料主要成分?保证蔬菜年年大丰收,咳咳,下雨要紧。 再说了,人家这里不需要什么复合肥,都用大粪补充营养,效果也不比复合肥差,即便做出来,也卖不上好价钱吧?不太熟悉农作,因此也没多想。 “我回来,主子,祝姑娘真的一天都在医馆做针灸,还泡了药汤,奴婢打探得非常清楚,不过刚才听到有下人说今日王爷下朝时,被一群万花楼的人给找麻烦了。”丑丫气呼呼地接过丑奴递来的清水狂饮。 上官楚楚已经坐到餐桌上,颇有兴趣的追问:“结果是什么?”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万花楼的人跪地磕头,然后说再也不敢来了呗,还保证不会再找祝姑娘麻烦,所以你们就放心吧。”看来住在王府也挺好的,有王爷在,谁敢来造次? “他就没问原因?” 丑奴想想,摇头:“那些人说了很多,好似并没说王爷有生气,听那意思,王爷压根没听他们说完就发怒”说到一半便随着大伙齐齐转头看向门外,立即闭嘴。 如仙女孩儿轻盈走来,笑意盈盈,手里拿着两个包袱,头上的步摇已换为白色簪花,简便大气,即使换了一套衣裙,还是那么高洁无瑕,外面罩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透明轻纱,如此一步步走来,美得不似真人。 上官楚楚屏住呼吸,对此,恍如还在梦中,这么美好的人儿怎就落到她头上了,而且自从见了祝倾云后,她昨晚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畸形的梦了,当然,梦中也没有倾云。 她笑起来的样子远超世间所有美好,勾得人小心肝狂跳不止:“都说让丑丫跟你去了,这么重,快给我。” “呵呵,好的!”祝倾云也不客气,将两个包袱送了过去。 丑奴又从上官楚楚手里接过,走向堂屋,撅嘴不住地腹诽,一见那祝倾云就变得跟宫里狗腿的公公一样,早忘了自己是位王妃了吧? “倾云,你究竟得的什么病?确定可以完全根治?” 女人脸上的担心令祝倾云多注视了两眼:“嗯,阿林不必担忧。” 见其不想说明,上官楚楚也就没再多问:“那就好,以后不管有什么困难你都要跟我说,朋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阿林觉得咱们是朋友?”祝倾云诧异的望去。 这回轮到上官楚楚不解了:“难道不是吗?一起吃饭,还要同住一屋檐下,日子久了还不止朋友那么简单。” 女孩儿皱起秀眉,模样说不出的可爱:“那能是什么?” “家人啊,就像我跟丑奴丑丫,相处久了,就是一家人,哪怕最后会各自嫁人,也会继续来往,你若愿意,咱们可以是一辈子最亲密的姐妹,只要有难,都会鼎力相助,我上官林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可只要被我认同的,哪怕是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豪气地拍拍胸口。 家人 祝倾云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半响才道:“你当真可以为了帮我不顾自身安危?” 是在说找幕后主使吗?继续挑眉:“说到做到,好了,别感动了,吃饭吧,来,大家举起各自的茶杯,我们以茶代酒,从今天开始,就要一起相依为命了,祝咱们未来相处融洽,干杯!” 俩丫鬟立马举杯追随,笑着大喊:“干杯!”家人,主子居然说她们是她的家人,冲她这句话,无论她以后想干嘛,她们永远都会支持她的。 祝倾云顿了顿,最终还是举起茶杯同她们相碰,也笑逐颜开:“干杯!”杯子接触到唇瓣时,美眸别有深意地斜睨看去。 而屋梁上正在用饭的竹习则看着她们无奈轻叹,后继续无表情地享受美味,丑奴的厨艺似乎也进步不少呢。 烈日当空,今天祝倾云回来的还算早,不到午饭点就到家了,秉着一颗好奇心到炉子旁蹲下:“阿林,你为何要将银子烧毁?” “不是说了吗?到时给你们一个惊喜。”专心把煅烧出的银液小心放一旁,再把装有硝酸钾的瓶子取来,倒罐子里用水稀释:“你站远点,别碰到,否则会受伤的,一定要看的话,把这个戴上。”将一块帕子送过去,自己也将口鼻捂住。 这才将银液一点点溶入进去,坐一旁静静等待,直到白色晶体形成。 “这是什么?”丑丫也凑上前,盯着那些白白的东西问。 上官楚楚头都没抬,忙着架锅:“硝酸银。” 三人再次表示完全听不懂,不过丑奴说这些都是她从土与黑灰中搞出来的,倒是很不可思议。 接下来是把早早准备好的‘石灰石’水放锅中,熬煮过程中放进草木灰溶液,等浓度差不多时才熄火,并过滤出所有液体放盆中沉淀,后将上面一层清液倒出。 晾干后,大伙发现那透明清水居然变为了纯白色物体,祝倾云摸摸下巴,这样也行? “这个又是?” “这叫氢氧化钾,呵呵,丑奴,把碘拿来。”不厌其烦的回答完问题,伸手。 丑奴蓦然僵住,为难的看向袋子里买来的一堆奇怪物品,没有去找,而是很残忍的认错:“主主子,奴婢当时忘了那东西了。” 上官楚楚眨眨眼,后大度的摆摆手:“没事,你现在赶紧去买就是了,我等你。” “主子,那天奴婢就怕记错,第一家去的就是盐铺,都说不知何为碘,后来想着到时多问几家看看,结果给忘了,不过那家盐铺挺大的,他们要不知道,奴婢觉得别家也不见得知道那是何物。”第一次听时,她也没听懂,想着许是她孤陋寡闻呢。 “你们不知道碘”顿住,倒吸冷气:“那咱们吃的不是碘盐吗?”得到几人狐疑的反问眼神后,某女想死的心都有了,扶额继续咒骂此地之落后程度,该死的,是记得古代缺碘的,因此很多人都活不长,无奈道:“丑丫,以后不能只买那老婆婆家的菜了,咱得多吃海生物,比如带鱼c海带,一切从海里打捞上来的食物都要常吃,否则”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坑爹事。 判官只说她能长命,却没说是否在床上长命,人的身体是很脆弱的,需要补充的元素太多了,没碘,呵呵,不得病才怪。 “您一定要那什么碘吗?” “废话,没碘,哪来的碘化银?”失望的看着满院子的实验工具,怎么办?要她就此认输?都到这一步了,她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已经不是单纯想要扶雅当秘书了,只想证明一下自己。 碘碘是怎么提炼来的?只知道海洋生物都含有大量的碘成分,更有学过,但年代久远,早忘得一干二净,思考了半天,口气坚定:“去给我买大量的干海带回来,我就不信弄不出个碘化银。” 都不知道她为何这般执着,只知女人此刻非常的在意此事,身为下人,丑奴与丑丫自然要满足主子吩咐的所有事情,因此一同快步出府买海带去了,还要多吃这玩意儿,她们不喜欢吃海带,只有普通百姓才好这口,因为海带既便宜还可长久放至,还是新鲜的菜比较美味。 祝倾云见她又开始鼓捣那些奇怪的东西,也不打搅,就那么默不作声的坐在木椅中神游太虚,脸上再无善解人意的温柔,平静得仿若一道根本不存在的幻影。 上官楚楚并没发现美人正在走神,专心致志的给瓷瓶制作绝对密封的塞子,碘化银之毒性,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二天,鲜少早起的上官楚楚在黎明时已经在院子中烧海带了,便宜归便宜,但还是把在厨房忙碌的二人给心疼坏了,那都是钱啊,主子居然全部要给烧成灰,哎! 搓搓双手,信心十足的将海带灰烬加水搅拌,再将浊液过滤,望着盆中的浑浊液体,抱着试探的心理取过小碗,倒进些许,把昨晚形容了半天才得到的硫酸,也就是丑奴所谓的绿矾放进一勺子,顿时几缕紫烟漫开,摁住脸上湿帕惊愕的倒退十步,望着那一幕,我靠,这两种东西生成的化学反应这么强烈吗? “天呐,丑丫你快看,这次是紫色的烟,好漂亮啊。” “主子好厉害,会释放好多颜色的烟雾。”丑丫手持锅铲站在厨房门口大声叫嚷,前面还见了红色的呢,只是那味道嘛实在不咋的,而且主子也不让过去闻。 上官楚楚头冒黑线,这是化学反应好不好?她哪里会放什么带色的烟?并未多做解释,不过能得到女孩子的夸耀,还是挺爽的,可惜那倾云大美女最近走得越来越早了,不到傍晚不回来,否则也会赞美她一番吧?嘿嘿! 看来硫酸放多了。 一天里,反复综合剂量,终于看到了海带灰溶液与硫酸形成的黑色晶体,灯光照射下,星光点点,让几个女人围坐一桌盯着那盘子黑乎乎的东西来回查看。 “像石炭,却如此光泽,主子,这个就是您说的碘吗?有何用处?”丑奴用筷子拨弄几下,幸苦一天就为了这盘脏东西,主子一定是觉得日子过得太无趣了。 某女得意的摸着下巴在三人身边来回转悠,发现无一人面带崇拜,轻叹一声端着盘子回屋去了,这特么是碘啊,你们这群无知的白痴,人体怎能少了碘?当然,这盘是不可以食用的,但也没想过教古人制作碘盐,只是个碘化银就够她郁闷了,真想上天给她个机会穿越到现代旅游一天。 现成的碘化银c白白软软的厕纸c搬个几箱咖啡c还有手机,只要给她手机,以她脑子里装的那些东西,电池也不是做不出来,而且简单着呢,哪怕没法通讯,咱就玩个消消乐行不行? 接下来制作碘化钾,连续失败三天,可上官楚楚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总觉得下次一定能成功,这会又在院子边小间里忙活了。 俩丫鬟也早已习惯,祝倾云许是觉得太过无趣,基本都在外出中,竹习看都懒得再看她了,躲在清凉处闭目养神。 给自己做了个加油手势,继续把碘放容器里加水搅拌,后放进适量的氢氧化钾溶液,呈现出了紫褐色,很满意地点点头,一开始不懂,不是这个量大就是那个量少,持续失败告终。 等待过程中,到墙角开始翻新芍药根部泥土,浇水,差不多时才回去查看,发现容器内终于出现少许碘酸钾结晶时,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加入木炭灰搅拌,后不再管,而是到炉子旁生火,对于她这个没用过炉子的人来说,这也是个技术活。 为了碘化银,最近这段日子她天天折腾俩丫头,不想被一再抱怨,只好自力更生。 不一会扶云居就浓烟滚滚,上官楚楚擦擦脸上的炭灰,扬唇,煤炭总算是烧起来了,蜂窝煤?这里还真没那玩意儿,人家懂得烧黑煤就不错了。 到了傍晚容器内的溶液才彻底沉淀,提出上面一层清亮液体倒盘子里,在放炉子上低温蒸发水份,盘中晶体开始急速析出,冷却,再高温蒸发一会,直到彻底为白色晶体物为止。 自豪地打了个响指,碘化钾,这不就成了?自己真是太牛逼了,在这什么都没的古时代,居然弄出如此先进的东西。 也明白他们为何得不到这类化学物了,连她此刻都觉得着实复杂。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人工降雨的神器即将现世。 这天,许是上官楚楚过于兴奋的情绪感染了大伙,都很给面子的围绕了过去。 某女拿过罐子,将弄好的碘化钾粉末倒进去,加水飞速搅拌,偶尔倒进一点溶解成液体的硝酸银,深怕慢了半分,搅拌动作不敢懈怠,直到比例适度才停止,等待溶合,脸上是满满的自信,而心中早开始双手合十做祈祷状了,不要失败不要失败,可不想再来一次,她已经快疯了。 “哇,成黄色了。”丑丫捂住鼻子上的毛巾惊呼。 祝倾云则皱起了眉头。 虽然是觉得有那么点新奇,但这不知有何用处的东西在几人眼里还是觉得很无趣,弄了这么久,就为了变个色给她们看?太小题大做了。 永远也没人能想到就这不起眼的东西可以拯救整个洛城数万人,帮助一个国家减轻了沉重压力。 忽略掉人们脸上的失望,某女哧哼着继续过滤,后用凉白开清洗已经开始形成好的黄色颗粒,取来石板统统倒上面,晾干后,真是毫无杂质的黄色晶粉,谨慎装入罐子密封,对着高空翻转几下,眸子慢慢弯起,黑曜石般的瞳孔闪闪发光,第二次,她成功做出了碘化银,在现代那次不值得炫耀,可这里是古代啊,没有化学器材,照样能做到。 扶雅,看来你这辈子都要为我所用了。 女人就那么保持着将瓶子举高的动作,口鼻包在厚厚的毛巾里,仅留一双充斥着璀璨光芒的双眸,那模样,就好似一位正站在世间最高端的王者,惹来祝倾云的忍俊不禁,不就是一瓶奇怪的东西吗?至于这般满足? 将瓶子一收,有些事并不急着去做,因为斜睨一瞬旁边的祝倾云,后恢复正常神色,不是她不相信她,毕竟才认识不久,喜欢美女是一回事,要不要无可保留又是另一回事,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必须小心谨慎,至于屋顶那位,哎,即便不让跟她也会跟去的,在不知底细下,同样不能大意。 必须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不动声色的同几人笑笑,道:“好了,大功告成,将这些锅啊盆啊的都拿去埋了吧。”把不能用手碰触的东西用锄头扫簸箕里,并嘱咐:“这里面的东西万不可碰到你们分毫,毒性极大,记得埋深一点。” “既然如此,您还留着它干嘛?主子,咱可不能干害人的事。”丑奴和丑丫都万分戒备的望去。 竹习看祝倾云面带不解,立即扬唇苦笑,起先他也诧异于这主仆三人的相处方式,俩丫鬟从来都不知尊卑,而王妃却从不在意,甚至还有纵容之嫌,瞧瞧,就有人不懂为何丫鬟敢教育主子,可她们的敬重全放在了心里,久了‘她’就会发现王妃是在以德服人。 也别看那俩丫鬟其貌不扬,骨头硬着呢,不简单啊! 而且心眼也不错,好像尚书府出来的人都挺有正义感的,上官离教导有方! 上官楚楚宠溺地拍拍丑奴的小脑袋,眉梢抬高:“放心,你主子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不惹毛我,轻易不出手伤人,即便是那种情况,也不会用这种东西报复,倾云,陪我去后院走走呗?”终于忙完正事,该好好跟美人促进促进感情,即便是做知己,人生中有这么个大美人相伴,也是一大幸事。 祝倾云不加思考的点头。 站在荷塘边,某女仰头闭目深深感受着那一丝凉爽,自从上次来过后她就喜欢上这里了,特别是每当感到炎热时,就会不自觉想到此处,乃避暑绝佳场所。 而且绮丽风景也能尽收眼底,颇为享受的赞叹:“想不到这王府也有如此叫人向往的宝地,倾云,你喜欢这里吗?”转身望向身边人,无论何时,她总是那么洁净,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不染纤尘,一身白衣,一泓如瀑青丝,黑瞳湛然清澈,毫无瑕疵。 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还是隐藏得太深都无从考究,可她愿意相信她就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儿,因为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她索取的。 祝倾云遥望着眼前怡人景色跟着点头,无邪一笑:“的确不错,很凉爽,花香四溢,可惜依旧还是觉得有点热呢,算一算,许久不曾下雨了,若此时来场雨水,几天内都会非常凉快吧?”言罢,弯腰摸摸那些因烈阳无精打采的漂亮花朵,悲怜的小声叹息。 “是啊,也不知道烟雨蒙蒙时这边是何等旖旎,等哪天下雨了咱们再来欣赏,到时我们就坐那边的明月亭里把酒言欢,那画面一定很美。”视线转到明月亭方向,记起那日不愉快一幕,浓眉轻轻收拢。 “怎么了?”祝倾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担忧的问。 上官楚楚立即摇头:“没什么,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而已。” ------题外话------ 男主要雨要雨,可惜女主没明白过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可惜你不是男子 祝倾云想想,颇为关心的抬眸:“阿林,你既是定远王妃,也算府里半个主子,为何倾云从不见下人们侍候你?还需要在自己院里开灶,而那定远王更是从不露面,你们关系很不好吗?” “呵呵,我也不想跟他变这么僵,但那人吧怎么说呢?特难相处,完全以自我为中心,谁若令他不爽,绝对会被记进黑名单,然后挨个报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啊,还是不要见到他的好,免得惹上麻烦。”说到这里,再次看向小美人,心想幸好那家伙喜欢男人,否则真要担心倾云小仙女被他给惦记上。 以端木凌羽的外貌跟身份,很少有女人能抵挡得住,不对,倾云喜欢的可是男人,谨慎地告诫:“倾云,不是我多嘴,若是哪天你见到他,可千万不能心生爱慕,否则会失望的。” “为何?”祝倾云俏皮地眨眨眼。 “总之他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任何人,因为早就心有所属了,做为朋友,我不会害你的。”一副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认真模样。 美人见状,顿时忍俊不禁,樱唇笑开,露出里面两排皓白银牙,两颗长得可爱的小虎牙格外夺目,随口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阿林这样有趣的人,可惜你不是男子。”不再多看,而是轻盈地走到荷塘边欣赏水中嬉戏的鱼儿。 我还是比较喜欢阿林这样有趣的人。 比较喜欢阿林这样有趣的人。 喜欢阿林这样有趣的人。 可惜你不是男子。 你不是男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上官楚楚惊诧的凝视着娇俏人儿的背影,她她她刚才说喜欢她这样的人?尼玛,真的假的?怎么办?心跳得好快,要蹦出来了,吞吞口水,告诫自己必须淡定,没听说吗?可惜她不是男人,说明她喜欢的还是雄性,但这并不重要,只要真的喜欢,就会自动忽略性别的。 瞬间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真是越看越可爱呢,时而端庄大方,时而俏皮可爱,时而楚楚动人,时而可是自己,垂头看看那肥硕肚腩,拍拍,还特么会弹跳,清清嗓子,悄悄靠近,一起看着池中鱼随意问道:“即便我是男人,如倾云这般闭月羞花的女孩儿也不会看上我吧?” “怎么会呢?”祝倾云睁大水眸,毫不考虑的反驳:“阿林因何妄自菲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你看我这身材,呵呵!”苦涩的弯腰席地而坐,抓起一根杂草在指尖慢慢缠绕,而心里早翻江倒海了,倾云她好像真的一点不介意外貌问题呢,傻瓜,知不知道你如今每句话都像是在跟人告白? 蹲下身子,凑近小脸,怔怔的凝视着,温声细语:“阿林可知美人易得,真心难求?倾云觉得人之相貌并不重要,有些看似俊逸的男女,心肠却歹毒恶劣,即使真是仙人,倾云也不愿多看半眼,有些人看似丑陋,却有着一颗比金子还珍贵的心,若是阿林,会选哪个?” 卧槽,宝贝儿,咱能不说这么可爱的话吗?比起自己以前交往过的那些,这见解,太尼玛高尚了,心跳还在持续加速,不知是女孩儿太过貌美,还是什么,某女竟有些不敢正视,尴尬的撇开眼:“咳,也有长得好看,心底善良的男人啊。” “于我而言,只要心是一样的,外貌都一样好看,就像阿林这样。”祝倾云单手托腮,不放过女人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上官楚楚倏然回过头,与女孩儿相互对视,似乎是想从对方那双剔透的黑眸内看出些玩味儿,但可惜的是里面只写着真挚,忽地又皱眉:“倾云,说这些话时,你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吗?”谁说古代女人很害羞的?瞧瞧,她都开始要面红耳赤了,人家却丝毫不迥异,太豪放了吧? “噗,阿林你又不是真的男人,姐妹之间说实话,为何要难为情?”女孩儿站起身,伸个懒腰叹息:“真不知道何时才能来场倾盆雨,会越来越炎热了呢。” 宾果! 某女扶额自我唾骂,怎么忘了这里不是现代?而那女孩儿也不是蕾丝,姐妹之间要难为情才叫奇怪吧?也说明了在倾云心中,她只是个姐妹而已,并无多余想法,哎,在现代这个圈子就不大,如今到了古代,更是狭小得可怜,说不定全世界就她一个女同,能不能找到对象都是未知数。 好在她也没对这女孩儿心存幻想,否则此时得多失望?心不在焉地附和:“是啊!” 祝倾云抿紧唇瓣,微微偏头俯视,须臾,再次坐下,看着天边自嘲的道:“其实能生活在这里,我们已经很幸福了,阿林知道洛城吧?那里才是人间地狱,别说下雨,即便是水源都难找寻,河道干枯,田野全被沙土掩盖,曾经也是山清水秀的一副盛况,当年跟随木神医上山时还路过那处,怎知多年不见,竟满目疮痍,真是世事无常!” 女孩儿一脸的悲天悯人,好似恨不得化身为救世主,解除人世间所有悲苦之事,她常年在山里,鲜少与人接触,不谙世事,犹如一张白纸,这么纯真的女孩儿,上天为何要让她背上血海深仇? 忽然觉得她所有的笑容背后都藏着哀伤,就像现在,明明那么悲悯,却依旧在笑,是想不明白为何老天总要让一些人事物陷入绝望吧?如果没有全家灭门,她一定就是这么个常年笑得灿烂的小仙女,看似柔弱,却能为报仇忍辱负重,前几天还在怀疑她的话,此时此刻异常鄙视自己小人之心。 怎么办?好心疼呢:“倾云,你为何这么喜欢笑呢?”难过时在笑,高兴时在笑,心在滴血时还在笑。 “嗯?不笑,难道要哭吗?”一副笑也有错? “难道除了笑就只能哭吗?”这什么逻辑? 祝倾云面不改色的望向荷塘中蹦跳的两只青蛙,喃喃道:“有些事不笑不行,我生病了,心态必须放正,一旦不笑,可能会发生挽回不了的局面,阿林,或许大仇得报,我就能如你所愿,笑得跟你一样自然。”闭目做了个深呼吸,再次眉眼弯弯的睁开:“跟你开玩笑呢,我这人吧,自小就喜欢笑,是你想多了。” “所以你刚才是在耍我?” “那阿林生气了吗?”委屈地嘟嘴眨巴水汪汪大眼。 上官楚楚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哭笑不得,点点头:“得,我这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你随便耍,我都不会生气,谁让倾云长这么可爱呢?”胖乎乎的手不错过任何机会的在那小脸上捏捏,刚觉得手感有点奇怪时,人家已经迅速躲开,虽然同样嫩滑,可却没她的手来得细腻,可能是缺乏保养吧。 明明看着都能掐出水来的。 翌日一早,在祝倾云离开扶云居后,上官楚楚立马招来丑奴匆匆出府,也知道白衣姑娘必定会跟随,并未多做无谓阻拦,跟就跟吧,她有办法甩开她。 当站到义王府门口时,丑奴下巴都险些掉下来,主子这是想干嘛?还带着那瓶子毒药,想到以前六王爷经常嘲笑她,如今人家受惩戒了,莫不是来落井下石的?瞪大眼阻止:“主子,您若是想去找义王报仇的话,万万不可,如今看管他的是刑部的人,若六王爷出任何差错,老爷都难逃责罚!” 竹习立即侧身看去,同样不解她来此的目的,怀揣烈性毒药,又是被冷落的皇子,若要来欺辱,又不像她的处事方式,但眼里还是有了丝焦急。 真是那样,君王定给王爷安一个管教不严之罪。 “放心吧,我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认识这么久,小丫头咋还觉得她心思恶毒?还没上前几步就被守卫给挡住了,拧眉,重重把守,插翅难飞,可怜的娃儿,才十七岁就被这般对待,刚要说什么,只见红漆大门‘吱呀’打开,十来个女子挎着包袱一步三回头的绝望走出。 个个面带哀凄,却又无可奈何。 “姐姐,我们这样丢下王爷走了会不会太不厚道?” “那能怎样?你忍得住十年不见亲人吗?还有看看这些守卫,个个不将咱们放在眼里,丫鬟仆人都被赶走了,干啥不是咱自己动手?好歹我也出生大户,何曾干过那等低下粗活?王爷脾气最近越来越不稳,我是片刻都受不了这种日子了。” “我也受不了了,看看这手,才多久?已经不成人样了,衣物十天不曾换过。” “哎,走吧走吧,说是十年,到时谁知道会不会解禁?” “你们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贱人,王爷平日待你们不薄啊,说走就走,行,都走吧,就不信你们出去后还能风光改嫁,休书统统拿去,王爷不稀罕,哼!”一小丫鬟将大叠休书抛下台阶,后骂骂咧咧的进屋关门。 丑奴捂住小嘴,合着这里是准出不准进呢,而且那些义王昔日的王妃侧妃怎如此不守礼数?估计也是王爷亲口允诺的,否则谁敢走?见她们一个个宝贝似地拿着休书欢喜离开便轻声感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六王爷真可怜。” 有比众叛亲离更悲苦的事吗? 上官楚楚将视线从一群花蝴蝶身上收回,继续望着眼前的硕大建筑,不过是个比较高档的牢笼罢了,树倒猢狲散,那小子现在一定很萎靡吧?真被全世界给遗弃了呢,最可笑的是害他至此的竟是血亲兄弟,当日朝堂之事早传得沸沸扬扬,她可不觉得六王爷是在胡搅蛮缠,绝对相信他是受太子等人怂恿。 这么笨,会被坑也不奇怪。 “站住,王府重地,闲杂人不得擅入!” 没有直接硬闯,而是取出怀中紫环玉佩表明身份:“这位将军,你应该是我爹的门下的人吧?” 果然,男人一见那玉佩,立即恭敬抱拳:“参见定远王妃,恕末将眼拙,未认出您。” 来到古代后,难得被陌生人这般尊重,不过能这么对待她的都是看在老爹面子上,点点头:“将军不必多礼,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爹曾在朝堂上为六王爷求过情,他很是担心义王殿下受到苛待,并让我过来劝劝他,莫要消极,你让我进去一会就行。” “这”男人为难的看看这男装女子,换做是别人的话,即使皇后来了,他也断不会放行,可三王妃就另当别论了,退后三步伸手道:“王妃请。” 这么容易?小心的问:“你不会有事吧?” 男人失笑:“王妃放心,这里的都是咱们自己人,不会出去宣扬的。” “是啊小姐,哦不,王妃,我们全当没看到,不过为避嫌,您还是快些出来的好,我等也绝不敢怠慢义王,只是圣旨如此,很多地方不便照顾。”另一将士跟着附和。 十多个守卫个个面带笑意,无丁点轻视,真乃爱屋及乌。 丑奴憋屈了几个月,总算是舒坦了点,谁说所有人都看不起她家主子的?还是老爷的手下懂事,为了不给他们增添麻烦,欠身道:“主子,那奴婢就不跟您进去了。”更相信如今的主子绝不会给老爷增添烦恼。 “好!”后挥开衣摆,刚要进门时又顿住,冲那将士附耳嘱咐了两句才推门踏入。 偌大王府外,萧条寂静,无任何行人,丑奴乖乖坐台阶上等候,十多名护卫同时释放内力,紧紧围护。 正要运用绝顶轻功闯入的竹习立即收手,不敢置信的望着被内力团团护住的整座王府,因何突然全力戒备?难道是王妃在提防着他?倒不是打不过,而是不可被发现踪迹,一旦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且身为王爷,里面暗卫定不再少数。 王爷说过要避开上官离的管辖范围,丝毫把柄不露。 因此只好继续隐身静心等待。 里面,上官楚楚愕然望着满院落叶,还有久不经打理的枯萎花草,奢华装置不难想到数月前这里还是一番胜景,才多久?已如此萧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我能救你 虫鸣不再悦耳,显得此地更加荒凉。 走过几处重楼深院,亭台楼阁,愣是没看到半个人影,啧啧啧,每个皇子的府邸都这么大吗?也不嫌累。 不知逛了多久,终于在后花园一棵老树下见到了那小子,披头散发,只着亵衣,一手酒壶一手枯枝,比起第一次见,瘦了不少,其实端木佑并不是很胖,跟庞九差不多,只是比庞九矮上一截而已,人家才十七,还有得长呢。 都说许多胖子是潜力股,就不知道这小子瘦了后会如何。 没有直接打招呼,而是慢悠悠上前垂眸俯视。 似是察觉到那两道炙热视线,端木佑仰头一看,立马双目发亮,边拨开散乱头发边指着那女人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穿这样子更好笑了,看看你的眼睛,再胖下去估计都看不清路了吧?哈哈哈哈你的表情哈哈哈哈” 上官楚楚皮笑肉不笑的跟着坐下,冷哼:“你的笑点还能再低点吗?不过也很难得,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小子,你真打算就这么在这里乖乖待上十年?” “所以你是来嘲笑本王的?”端木佑收起笑脸,鄙夷地别开头继续饮酒,眼底是说不出的自嘲。 没有惊讶于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外面全是上官离的人,她想来,估计也没人会拦吧?真是龙游浅滩被虾戏。端木佑喝酒动作停顿,想起上官离那日为他求情一事,脸色也缓和下来,不再轻蔑揶揄,而是弯腰垂眸看着地面低语:“全都求我放过她们,不就是十年吗?十年后我会翻身的,到时候会继续给她们荣华富贵,可是都等不了,说继续待下去会疯掉,我想也是的,因为我已经快疯了,哦不,我必须疯掉,否则他们不会放过我” 哟,看不出来他也有放低姿态的一天,还跟个受伤的小兽一样,任谁知道这个蓬头垢面的少年还是位尊贵的皇子?丑奴跟她说过,端木佑母亲如贵妃还在世,也出身名门,可在后宫并没话语权,皇后看似温和,实则非常工于心计,前太子刚被赐死不久,上一任皇后不出两个月就被打进冷宫,现任皇后取而代之。 都说她是母凭子贵,谁知是否用尽手段? 反正后宫中,无人敢与现任皇后对抗,个个马首是瞻,自己的儿子都被幽禁了,那如贵妃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也就当日到皇帝面前求求情,再不敢多说一二,后宫太平稳时,已经说明不和谐了。 她就不信那如贵妃不着急,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哪个母亲忍得下心? “说什么傻话?你以为装疯就能瞒天过海?说不定就因为你终日疯言疯语,更好铲除呢?你要知道成大事者,是不会留下任何后患的。” 端木佑认真地问:“如果我真疯了呢?” 男孩儿眼内有着苍凉与挫败,还有令人心情沉重的希翼,宁愿疯掉也不想就此死去,那是对生命的执着,亦或者是不想某些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恍惚间,上官楚楚好似能透过他漆黑的眼眸看到那颗赤红的心脏,扶雅没骗她,这个孩子除了笨点外,实则非常善良,更会为他人着想。 那么贪玩,却甘愿独自承受寂寞孤独,放那些想离去的人自由,从此形单影只在这院子里渐渐丧失理智,发疯为止。 这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啊,她这么大时正上高中呢,居然想着真疯:“你知不知道一旦疯掉,也就同死了无疑?” “我知道啊,那将不再是我,可也比死了好,母妃就我一个孩儿,她会受不了的,为了我,每天都在委曲求全,我们母子俩一直都知道哥哥们个个野心勃勃,为了皇位,亲人又算得了什么?你能说出那番话,说明你也早已看透,呵呵,比起哥哥们,皇后才是最心很毒辣的一位,她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母妃为了保全我,受了多少委屈只有我知道,你知道吗?我好恨,恨我们母子都处于皇家。”末了又仰头狂饮起来。 “这一点你真得向你的哥哥们学习,你看看他们,是否会痛恨这至高无上的身份?六王爷,不是皇家不好,是你自己不懂得如何在里面生存而已。” 端木佑像看白痴一样看她:“我怎么就不懂在里面生存了?不学无术,作奸犯科,花天酒地,还想我怎么样?从小我就什么都不跟他们争,处处讨好,可是他们还是觉得我存在威胁,最可恨的是为了夺位,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捡起那根被少年扔掉的枯枝把玩,点点头问:“于是你就决定也争一争了?” “呵呵,如今看来那不过是小儿把戏,哪里比得上他们?太绝了,没错,我是不聪明,因为从来就不会去听少傅的话,他们太聪明了,真笨还是假笨,一眼便能看透,你信吗?我端木佑若肯上进,绝不输给他们,可是我不能,自己身陷险境无所谓,我不能让母妃跟着受难,现在才发现我又错了,只要身上留着父皇的血,无论我怎么做,他们都不会把我当弟弟,我总是在错,你告诉,为什么?”一把抓住那肥硕肩膀用力摇晃,并大吼:“我究竟要怎么做他们才肯放过我?” 上官楚楚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少年正努力在逼疯他自己,就跟他不肯往肚子里倒墨水一样,以前是很看不起这类人的,那是因为现代是个和平社会,但有些道理她觉得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冷冷眯眼:“端木佑,若想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那就必须自强,我不是说要你去跟别人争抢什么,而是放心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那么即便有天死了,也不枉人世间走这一遭,你也看到了,即便你不肯学好,处处明哲保身,不还是沦落至此吗?” “也是,太子将皇室所有男儿视为眼中钉,三哥四哥五哥照样活得有滋有味。”颓废地靠躺树杆,对此,追悔莫及,当初他不该听母亲的话,就该好好以前途为首要,那么如今是不是他也办成了几件大事?也能参政了?不会轻易被幽禁,如今连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还是那上官离给他求情。 晚了,一切都晚了,十年后,太子恐怕已经上位,那时估计还不如继续幽禁在这里安全呢。 有滋有味?别的王爷她不知道,就那端木凌羽,她真没看出来哪里有滋有味了,王府内禁地众多,到处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履薄冰,步步为营,还终日提心吊胆,估计就自己死而复生这一件事就给他们掀起了巨大风浪吧? “六王爷,不要总是去想自己的待遇不公平,即便端木凌羽是在装模作样,可的确是做了不少利于百姓的事不是吗?老百姓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能给他们带来福泽,你就会受到他们的爱戴,要靠真本事说话,身为男人,流血不流泪,不惧风浪勇往直前,别管其他兄弟怎么想你,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王爷吧,要以造福万民为己任,当老百姓都爱戴你了,谁还敢动你?” “你说得容易,二哥登基后,他才不管百姓怎么看你。” 某女冷笑:“一个看不起百姓又不懂礼贤下士的人,我还真不信他能坐到那个位子上去。” 端木佑惊骇坐直,瞳孔瞪大:“你你你知道不知道这句话若传出去,你上官家都得跟你陪葬?” “呵呵,我能在这里跟你说这些,就不怕你出卖我,小子,听我一句话,那个位子不适合你这种多动症,虽然大权在握,你也看到你父皇终日多么忙碌了,那种无趣的日子,跟在这里被幽禁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很难得你还保有一颗仁善之心,以后跟着老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待博才多学时,若继承的是位明君,你便好好辅佐他,否则面对的就是亡国恨了。” “上官楚楚,你你真不要命了?这种话都敢说,你今日来到底想干嘛?不会是三哥想杀我吧?所以派你来蛊惑我是吗?”少年惊慌地挪动臀部后退,这话别说他了,就是二哥也不敢如此口无遮拦。 上官楚楚见孩子脸色徒然苍白,只好笑着安抚:“六王爷,我上官楚楚绝对是个懂分寸的人,今日前来有两个原因,第一,为救你出去,第二,为劝你不必在隐藏自己,正常发挥就好,明明是个可爱的人,何必总是在自己脸上抹黑?让人瞧不起就那么舒坦吗?第三,受人所托!” “你休得胡言,我是不会跟你出去的,还有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用不着你来劝。”话虽如此,可心里还是有着对自由的渴望,没做得太难看,伸手道:“你走吧,本王全当今日没见过你。” 受人所托,无非就是母妃,呵呵,母妃为人谨慎,才不会找人来带他远走高飞,背上通缉犯的罪名。 “我说你这小子别不识好人心,我说能救你出去就一定能,但不能白救是吧?你出去了还这副死样子,以后怎么指望你当我的小靠山?”看他依旧满脸戒备,不愿轻信,只好掏出那只镯子:“你可以不信我,但这镯子的主人总该值得信赖吧?” 端木佑一把抢过手镯,仔细端详了一番才倒抽凉气:“她去找你了?为何会去找你?” “不是她找的我,而是我去找的她,扶雅答应我,只要能把你救出去,她此生都为我所用。”不待少年发怒就又道:“你不必担心她,只是让她当我的助手而已,帮忙打理打理生意,还有丰厚的工钱可拿,也算是为她赎身后有个安定的栖身之所。”这孩子,还挺护食。 都叫出扶雅的名字了,端木佑不得不信,看看外面,即便上官楚楚可以带他走,但:“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跟你走了,会被通缉不说,母妃定要被打入冷宫,三嫂,谢谢你,还有扶雅姐,谢谢你们肯真心想着弟弟,弟弟会铭记于心,将来若真能出去,再报答你们这份情谊,你快些离开吧,免得被有心人见到给上官大人添麻烦,另外你让上官大人小心二哥他们,正想着怎么铲除你们家呢。” 上官楚楚接过手镯,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上面的花纹,怎么每个人都想整垮老爹?就说吧,必须找一批高手保护尚书府,没钱去哪里请高手?她必须尽快赚到大笔银两才行,倒是感动于这孩子居然肯跟她说这个,玩味地逗弄:“谁跟你说要你直接就这么跟我逃出去的?你逃走了,我爹岂不是就得遭殃?你不但不能跑,还得乖乖的待着,如今可是刑部的人在把守,不能胡来。” “切,你还知道啊?那你说怎么出去?父皇这次龙颜大怒,还说什么敢出府半步就格杀勿论,他是真准备舍弃我了。”摇摇头,满面苦涩,这么多儿子,唯有他会真心担忧老人的安康,从没这般失望过,看吧,等哪天某个哥哥去逼宫时,他就知道究竟谁好谁坏了。 “废话,他是君王,你当众违抗他的旨意,若再不严惩,你要他如何取信于天下?如何保持身为天子的威严?皇上对你已经很仁慈了,不要老去埋怨别人,先看看你自己做得对不对,时候不早了,给我个信物,我要派人去皇宫找你母妃一趟,只有她才能去说服你父皇,明日就会有人来接你去早朝,到时你便告诉你爹,你能解决洛城旱灾一事,人工降雨,保证洛城今后会风调雨顺” 不等女人说完,端木佑就夸张的凑近脸端详那怪物:“降雨?我又不是巫师跟祭司,如何降雨?就算是最有威望的大祭司,她也在那处求不来雨水,三嫂,你这不是害弟弟犯下欺君大罪吗?”失望地摆手,还当有什么好法子呢,竟是空欢喜一场。 切,什么大祭司,只要不是洛城那样旱情太严重的地方,稍微上升气流强烈的地方,下面大肆焚烧草木,人们在地上疯狂敲锣打鼓唱歌呐喊,的确是有可能成云致雨,虽然几率很低,但一个巫师一辈子能祈下几场雨都够打响名声了,那是物理,不是神技! 这边居然还有人拿出生的幼儿当作祭祀品,神经病,有没有那婴儿,效果都一样。 封建迷信害了多少人? “端木佑,我可不是吓唬你,放弃这个机会,你可能这辈子都出不去了,真以为你被囚禁一辈子,你母亲就能安枕无忧?比起你终日在这里坐吃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当然你肯定无法让洛城下雨,但是我能,至于什么方法,明天下朝后咱们再细说,我进来的时间太长了,你赶紧给我个准信儿。”尼玛,救他还得求着他不成? 要不是为了扶雅美人,她还真不想继续浪费口舌。 端木佑见她说得笃定,且信心十足,该不会真能降雨吧?大手摸到腰间玉佩,始终不敢取下,可她说得也没错,比起真疯或者永无天日,不如放手一搏,上官楚楚当日几句话整得苏玉珊等人险些丧命,又几句话让二哥人前出丑,她是上官离的女儿,上官离替他求过情再加上绝不可能害他的扶雅姐,抓着玉佩的手抖动得越加厉害,最终把牙一咬,狠狠扯下:“虽然不知道你有这法子为何不去帮三哥,但我相信你,三嫂,弟弟能不能重获自由就全仰仗您了。” 扶起弯腰作揖的少年:“呵呵,互帮互助吧,今后说不定就需要六王爷拉我一把呢?安心等待圣旨吧,我先走了。” “三嫂慢走!”端木佑继续作揖,等那个壮硕身影消失了才缓缓直起腰,喉结滑动,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只知道在她那番教导下,他已不甘心就此一生,身为男人,却连自己的女人们都留不住,如此窝囊,白活一世。 只要能再踏出王府,他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当废物,不去争什么皇位,但他要活出自我,三嫂的意思他明白,人的路是靠自己去选择的,而不是什么都听从父母安排,母妃,原谅孩儿往后再也不能听您的话了,都是皇子,凭什么孩儿要被世人所不齿?凭什么要被自己的妻妾抛弃? 也不知上官楚楚走远没有,放声大喊:“三嫂,佑儿以后定会活出个人样,绝不让你失望!” 已到前院的上官楚楚笑而不语,不管对方看不看得到,举高右手挥挥,看来以后不光会多个得力助手,还能多个绝对仗义的小兄弟,问她为啥不自己去干?可是能得到皇帝大笔封赏,够肆意挥霍一辈子了,呵呵,没远见了吧?坐吃山空无趣不说,更保不了一世安逸,有时候光有钱可是不够的。 而且她要做的是整个天下的首富,门下能人倍出,个个忠心耿耿,商业巨头这个名号不比一座金山值钱? 爷们嘛,要的是钱,要的是名,要的是利! 雄心壮志她也有! 看着吧,总有一天爷们会是这天元大陆最不可撼动的商人。 如今许多人看不起她?有你们看得起那天。 她要让世人知道,只要内里有乾坤,努力向目标奋斗,再丑陋,同样会受到尊重,可能是这身体用久了,她如今觉得人的外貌有时真不重要,咳咳,就当她是太自信吧。 自定远王大婚,与君王发出一无是处的官家子嗣不可继承父业的布告后,烈日炎炎下的落月城再次陷入了安和宁静,就不知明日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恭送王妃!” 守卫们齐齐单膝下跪,上官楚楚随意扬扬手,后领着丑奴快步离场,这些人对她敬重是因她披着铁面尚书之女这个外衣缘故,若没了老爹,即便身为王妃,他们也断不会放她进去,更不会如此恭敬,所以说很多东西是需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大拇指蹭蹭手中玉佩,瞅向丑奴,思量一瞬,还是作罢。 回到扶云居,招来丑丫,附耳蚊蝇道:“丑丫,你拿着这个速速进宫一趟。”把怀中紫玉环赛过去,继续嘱咐:“再到如贵妃宫里,把这个绿色玉佩交给守门宫女,贵妃娘娘会见你的,然后跟她说” 丑丫越听瞳孔胀得越大,后明白地点点头:“那奴婢去了。” “记得再买点干海带回来。”对着走远的小身影放大音量。 “主子,奴婢怎么觉得您怪怪的?买海带的话,刚才让奴婢去不就好了?”正好顺路,这不是添麻烦吗?还是有别的事?也不知刚才跟丑丫咬耳朵说了啥。 上官楚楚笑着耸耸肩,没有多说,到墙根摆弄那些长得还不错的花草去了,让你去,回来还不得吧啦吧啦个不停?万一那倾云美人是某个王爷的人,端木佑明日岂会被召见?那群人好不容易排除掉这个异己,哪能轻易让他出来? 一个晚上能做不少事呢,暗杀,不但端木佑会死,看守的老爹也会受牵连,再比如想尽办法阻止他与皇帝见面,端木凌羽绝对能做到。 还是成定局时再声张吧。 富丽堂皇的月依殿内,丑丫战战兢兢地跪在厅中,不断吞咽唾液,虽然这个如贵妃生性软弱,为人温顺,但好歹也是位贵妃娘娘,不高兴时要杀她都无需理由,因此很是为接下来的话感到担忧,主子太大胆了,什么事都敢做。 红木软塌上,坐着位珠光宝翠的美丽妇人,四十岁模样,端庄亲和,白净小手抚摸着翠绿色玉佩不放,眼底哀愁一览无遗,许久才叹息着看向下面的女娃儿:“抬起头来!” 丑丫就那么匍匐着渐渐抬头。 对此容貌,倒是让如贵妃愣了愣:“你说你是定远王妃的贴身婢女,那又怎会有本宫孩儿的信物?” “回娘娘话,拥有此物的并非是奴婢,乃奴婢家王妃托付,她说”抬起头意有所指的看看其余人。 如贵妃明了,抬手轻声吩咐:“都下去吧。” 十多名宫女欠身退出,丑丫才定定地望着那美妇传话:“她说能救义王出府,并且也得到了义王的认可,只要娘娘今夜面圣即可!” “哦?佑儿答应了?”如贵妃非但没高兴,反而神色凝重起来,暗暗攥紧手中玉佩问:“你家王妃因何要救义王?” “回娘娘,王妃说她似乎看出了义王与奴婢家王爷不和睦,时常拌嘴,不论是为人妻c为人媳还是为人嫂,都该尽到家和万事兴的责任” “呵呵,是吗?她就不怕定远王迁怒于她?”如贵妃似乎不想再听下去,冷下脸端起茶杯拨弄茶叶。 丑丫继续吞咽口水,道:“娘娘您忘了?老爷的心愿便是如此,王妃只是不想老爷终日为这些事烦忧。” “上官大人倒是个好人,你且起来,告诉本宫,楚楚打算如何救义王?”听到上官离的名字,如贵妃心中的警惕卸去不少,正因看守的是上官离,所以她还庆幸了一阵,那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苛待佑儿的,只是十年,如何忍心? “谢娘娘!”丑丫缓缓站起,依然弯着腰不敢直起:“王妃今日已见过义王殿下,并商议出了一套人为降雨的法子,可解洛城之困,只要娘娘将此事告知皇上,不论信与不信,即便是抱有一丝希望也愿尝试一番。” “人为降雨?你家王妃还会开坛做法?”如贵妃轻笑,点点头:“无论真假,此法都可行,帮本宫谢谢你家主子。” 丑丫见其根本没当回事,也没多说,弯腰作揖:“奴婢告退!” 如贵妃的确不曾放心上,要那楚楚丫头真有这本领,怎会便宜了佑儿?知儿莫若母,自己的孩子几斤几两她很清楚,更不相信此计出于他手,所以并不信他们能让洛城落下雨水,但佑儿生性活泼好动,定是被幽禁久了,受不住孤独,才想方设法的想出来透透气,人为降雨,好法子,皇上必定会同意。 孩子们绞尽脑汁,她自是要帮衬一番,上官楚楚乃上官离亲生,又怎会试图谋害佑儿?她甚至都在怀疑上官楚楚入王府都是父女俩想打探定远王底细而为,佑儿啊佑儿,母妃能帮你的也就只是让你出来走动走动,往后还得回去承受无边孤寂,只怪你外公去得早,娘家无人给咱们撑腰。 攥紧玉佩,起身快步出殿。 与此同时,定远王府书房中,竹习也正禀报着看守之人今日去向。 端木凌羽停笔,鹰眼危险眯起:“义王府?她去义王府作甚?” “属下不知,王妃进去时,不知与守卫头领说了什么,待属下刚要混进去,便见整座王府都在层层内力拥护中,并未轻举妄动,因此不知她目的是何。”语毕,竹习抬眸,见那人脸色阴郁下来,立即又道:“毕竟是上官离的女儿,众皇子情同手足是上官离所愿,许是不想义王受苦,更不想他继续记恨王爷您,前去教诲了。” “以前怎不曾听她提及过那人?无缘无故就前去教诲,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你且先盯好她,若想试图救人,本王必不留她。”‘咔嚓’一声,笔杆断裂,赤红眸中狠厉似要呼之欲出,残忍的道:“端木一家,必须死!” 竹习心头一惊,以前只知王爷不喜端木一族,更会将某些人挫骨扬灰,不成想他是要杀尽所有血亲,一个不留,包括皇帝! 仇恨深入骨髓,难以洗涤。 扶云居! “主子,您别等了,倾云姑娘可能今晚会睡在医馆,咱回屋歇息吧。” 都几更天了?丑奴打着哈欠到院子里给上官楚楚添上一件单衣,望向空无一人的大门口,祝姑娘也真是的,不回来好歹捎个信,瞧把主子给担忧的,晚上没吃几口,就这么坐着干等了。 某女无所谓地摇摇头,跷着二郎腿继续挑灯识字:“你去睡吧,我再等会,若不回来,明日一早你就到医馆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门外,祝倾云讶异的望着院中二人,似乎没想到竟都在等她归来,立即含笑进门,不忘着手挂上门闩,这才款步过去打趣:“阿林不必为我这般操心,倾云没你想象的那么娇弱,木神医武艺超群,有让我习得一招半式,足以自保。” 自美人进门,上官楚楚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本来想质问晚归原因,却被另一个问题吸引,惊呼:“我去,倾云你会武功?真看不出来。”放下书籍,起身在女孩儿身边转了一圈,竖起拇指:“牛逼!” 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不但长得美,还会武术,简直多才多艺啊,为何要非男人不可呢?女人不行吗?只要她肯点头,她就是拼了命也会掉下一百多斤肉的。 现在嘛,减肥太艰难,动力不够充足,已经很久没加大力度锻炼了,甚至仅有早上围着院子跑两圈,这种苦,不是胖子的人绝不会懂。 “呵呵,三脚猫而已。”祝倾云颇为谦虚的摇摇头,至于那什么‘牛逼’,大概是夸赞她吧,就是太粗俗了,揉揉手臂,苦笑:“因医馆两个药童回乡探亲,当了天帮工,抱歉,让你们挂心了。” “没事,我本来睡得就晚,都回屋睡觉吧。”伸伸懒腰,率先进屋,哎,要不是有那黑衣人的前车之鉴,她也不至于这般小心翼翼,就怕美人一不小心就遇害了,相处半个多月了,感情总是有点的,倾云又那么懂事乖巧,每次笑起来都让她的心化开,如此可人儿,若能成伴侣,做梦都会笑醒吧? 上官林这个名字是她随便取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爱上了这个称呼,阿林阿林,呵呵,多么动听的称呼啊。 可她不能付出任何超越界线的感情,不是同类人,真喜欢上了,最终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姐妹,对,她们这辈子只能做姐妹。 “阿林!” 听,像不像天籁?不对,收起荡漾嘴脸,一本正经的回身:“嗯?” 祝倾云想了想,与她一起进屋,好心提醒:“你今天不会又是一整天的钻研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要适当的出去走走,有助于你嗯减肥!” “你说得对,不过今天也有出门走动,出了不少汗,慢慢的,应该会达到减肥效果吧。”虽然至今都没起色。 “哦?你都去哪里走动了?” 上官楚楚见她一脸好奇,立即不露痕迹的摆出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轻佻的逗弄:“倾云如此好奇我的一举一动,莫不是真被本公子风流倜傥的智慧给倾倒了?怎么办呢?倾云好似不喜欢女人呢。”故作苦恼地敲敲额头,心中却万分期待着对方的回答,如此具有暗示性的话,也不知她能不能懂。 对于熟知拉拉存在的现代妹子来说,这会肯定要想歪,能接受的则会明白其中意思。 可祝倾云只是受不了的笑着摇摇头,后往最里面那间卧室而去。 好吧,既没想歪,也没明白,哎,古代泡妞太难了,即便摊开来表白,估计也不会有人当真,除非动真格的,法式热吻等等,但那么做的后果非常严重,轻一点继续做朋友,但不再亲近,严重点,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没十全把握前,决不可乱来。 次日,太元殿,端木凌羽还未进殿就听到了不少人在窃窃私语,顺着他们指点的方向看去,袖袍中的大手倏然收紧,但见太子等人都一脸幸灾乐祸便逐渐放松,后勾唇心情大好地走进,端木佑,你还真是不知吸取教训,不过能从重重守卫下逃离王府进到皇宫也不简单。 “估计是从狗洞爬出来的吧?” “我就说他半年都受不住,你们还不信。” “等着看好戏吧。” 太子与四王爷端木宏交头接耳的嘀咕着,连五王爷端木安都暗暗扬了扬眉梢,无一人表露关切。 端木凌羽越过端木佑身边时,却步,转身面对少年,小声呵斥:“六弟,虽不知你如何出来,更不知你想干嘛,但此时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趁父皇还未到,为兄劝你快速回到王府里去,免得遭逢大难,听到没有?” 端木佑虽然厌恶端木凌羽,可这么久以来,所有哥哥都一副等着看他被父皇处死,不言不语,唯有端木凌羽,真关心也好,假意也罢,好歹做到了个当哥哥的本分,真是患难才可见真情,他也知道三哥不喜欢他,毕竟从小没少对其言语侮辱,不似昔日那样不屑一顾,而是给出笑脸:“谢谢三哥提醒,您放心吧,是父皇允准我前来的。” “如此这般便好!”端木凌羽笑着点点头,后站到自己的位置,不再与任何人交谈,眸子紧锁前方明黄龙椅,满是不解,却也没多少忧虑,根本用不着他出手。 果然,听到是端木合锟允准,端木宇飞整个人都陷入了阴霾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美人彻夜不归 还有端木宏跟端木安,当日参端木凌羽不成,险些酿成大祸,都让端木佑做了牺牲品,也算小有收获,毕竟竞争者越少越好,没想到这么快父皇就要朝令夕改了,他是有多喜欢这个蠢货? 哼,估计今日会想方设法为此人说情,绝不能让父皇得逞,几个王爷纷纷转头向后方各自拥护者打眼色。 已经撕破脸,若端木佑被放任,更没人敢把这小子怎么样了,依这孩子的性子,不报仇才怪。 端木佑没错过那些小动作,心中冷笑,一个个的,以前掩饰得真好,他愣是没看出来几位好哥哥这般丧心病狂,竟巴不得自己的血亲弟弟去死,呵呵,他们是该怕的,等着吧,等本王哪日获得实权,再来挨个算账,当然,他可不似他们那般冷血,狠狠教训一番是必不可少的。 一群畜牲! 决定了,以后再也不要听母妃那套,什么忍气吞声c明哲保身,太无能,最后只能任人欺凌,他得多跟三嫂亲近,说出的话不但令他热血沸腾,更充满斗志,最主要三嫂是真心待他,狗屁皇位他再也不稀罕了,只要三哥保证不残害手足,绝对鼎力相助! 有三嫂这个保护伞,三哥称帝后定不会来害他。 对,从没这么明确规整过自己的未来人生,如今有了目标,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了。 问他如此确定上官楚楚能降下雨水?其实他并不完全确信,即便不是真的,也是难得走出王府的机会,就当出门远游吧,可再回来时,他会认真听少傅的话,不再装疯卖傻,十年而已,他等得起!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木合锟抬手,笑道:“众卿平身!” “谢吾皇!” 站起后,端木宏先是观察了一番天子的脸色,为何不是难为情?如此神色,倒让那些大臣不敢轻易开口了,干脆笑着问出:“父皇今日红光满面,龙颜大悦,不知因何事,可否说出来也让儿臣等跟着沾沾喜庆?” 端木佑嘴角鄙夷地动动,不就是想探底吗?无论父皇说什么,都会跟着虚伪的迎合一番,再来集体参奏他,可惜啊,算盘打错了,先不说以后会如何,反正今天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这个法子他以前怎么没想出来?三嫂真聪明,否则早出王府出去洛城游玩了,苦归苦,比王府强。 “哈哈哈,今日的确有件大喜事,吾儿义王居然说有法子令那两年大旱的洛城降下雨水来,众位爱卿说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呢?”端木合锟摸着胡须满意的冲端木佑点点头,对此事,可谓深信不疑,不似玩笑。 的确掀起了一阵波浪,但并非赞赏,均是暗地里嗤笑连连。 上官离则恨铁不成钢的轻声叹息,自作孽不可活啊,皇上今日是怎么了?即便爱子心切,不想憋坏了义王,也不该是用这种低劣法子,要知道如今等着参奏的人多着呢,岂会如愿? 端木凌羽却怔住了,别有深意的偏头看向底气十足的少年,洛城降雨,又是洛城降雨,最先说出可让洛城降下甘霖的是扶云居那位,恰好昨日那位又去过眸子逐渐凌厉,又觉可笑,上官楚楚一直避开人为降雨问题,说明那日她的确是信口雌黄,否则早为倾云弄来甘霖。 许是昨日也与端木佑谈起此事,急于出府的他便借此为由,挣脱枷锁,这般境地了,竟还如此贪玩,呵! “就不知义王殿下要如何呼风唤雨?” “微臣可从不知义王殿下有此本领。” “莫不是想出门游玩一番?” 上官离见那些人越说越严重,深怕事情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劝解道:“义王殿下,此事非同小可,切莫要受奸人蛊惑,您” “上官爱卿!”端木合锟立时制止,笑道:“这您可当真是误会义王了,并非什么奸人,昨日定远王妃前往义王府探望义王,二人长谈一番,竟琢磨出了人为降雨的法子,楚楚乃上官爱卿之女,朕早知这丫头聪慧过人,才思敏捷,深知为君之道,更出口成章,佳句连连,就是朕听了都受益匪浅,她若说可以,朕定信之任之,上官爱卿,你还有何话说?”难得玩味地打趣,奸人,呵呵,也不知道楚楚丫头听了会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心思不纯的则惊骇于天子对那女子的厚爱之情,另一帮人则担忧的面面相觑,见上官离已经呆滞,赵飞敏快速走出,跪地大声道:“启奏皇上,这其中定有误会,王妃自小不喜习文弄武,哪有这般本领?敢问义王殿下,当真是王妃与您细细商讨的此事?” “是啊皇上,微臣惶恐,王妃大字不识,何来通天本事?请皇上莫要由着她胡闹。”上官离按捺住惊惧,跟着跪了过去,额上早已冷汗涔涔,楚楚这是想干嘛?不知道戏弄天子乃杀头大罪吗?即便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维护她,可满朝文武,多少人想搞垮他?这是自捅窟窿给奸人钻啊。 端木凌羽也跟着出列下跪请奏:“请父皇念在儿臣与王妃新婚不久,令此事就此作罢,王妃性子顽劣,今后儿臣定好生管教,莫要让她一错再错,儿臣恳请父皇!”声音宏亮焦急,好似深怕心爱的妻子闯下弥天大祸。 端木佑也不知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他至今还没见过母妃,不知母妃作甚要拉扯上三嫂,难道是三嫂让她这么跟父皇说的?怎么办?眼前局势比想象中要严重许多,仿佛不降下雨水,他和三嫂就是欺君大罪一样,希翼地看向龙位,还在笑,说明无论如何都是要他跟三嫂走洛城一趟了,丁点希望父皇都不会放过。 该死的,怎么办啊,哪怕父皇有一丝被说动,他便立即放弃,自己死没关系,害了三嫂最起码她还能帮他照顾扶雅姐,避免那些乱臣贼子说出什么逼君王下保证的话,拳头一握,骑虎难下就不下,勇往直前嘛,异常坚定的夸下海口:“父皇,您莫要为难,儿臣的确有八成把握,若是担心儿臣是为了贪玩,大可派那些守卫继续跟着儿臣,那便与幽禁无疑,儿臣只是想为父皇分忧而已,别无他想,若实在降不下雨,那也不能怪儿臣是吧?此等大事,但凡有点准头,不都该去尝试一番吗?” 端木合锟欣慰的附和:“义王说得不错,没想到你终日游手好闲,却精通玄门之术,更心系百姓,朕深感宽慰,不日朕便赐予你与定远王妃尚方宝剑与大印,前往洛城解救万民于水火,传令下去,沿途城镇官员,不可怠慢王妃与义王,定远王与礼王相随,护之周全,另,佑儿你与楚楚需要什么,都可向定远王与礼王开口。” 端木安烦闷的皱眉,居然要他去保护六弟? “多谢父皇成全,但有三哥一人相随便可,都知道三哥武艺高超,骁勇善战,足矣!而五哥公务繁忙,还是留在京都为父皇分忧解劳的好,还有一事,父皇,儿臣与三嫂并无十全把握,若功败垂成,您不会要杀了我们吧?”故作委屈地抬眼与君王对视,一副您若这般,谁还敢尝试着去拯救洛城百姓? “哈哈哈哈,佑儿多虑了,你与楚楚能有这份心意,已是万民之福,不论几成把握,朕都高兴,成,定有厚赏,不成,朕也绝不追究,但十年思过却无法避免。”恩威并施的许下诺言,成?人怎么可能会降雨呢?但他今天是真的高兴。 佑儿变聪慧了,晓得让他母妃来找他,而不是翻墙莽撞入宫,而且楚楚丫头似乎跟佑儿关系不错,希望以此能化解老三老六之间的恩怨,兄友弟恭,老三为百姓也做不了不少事,楚楚再一心为民仿佛看到了未来某天儿女们个个婚姻美满,其乐融融,帮衬着太子一同治理国家的画面。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本还想让安儿也与他们多多接触,促进促进感情,看来佑儿如今只接受老三呢,这样也好,一步步来吧。 “父皇!”端木宇飞不甘心的上前,严肃地道:“您说昨日定远王妃前去义王府探望六弟,这似乎也于理不合吧?” “二哥,您莫要误会三嫂,在此之前儿臣便与三嫂商讨过人为降雨一事,只不过我们始终想不通某些重要的步骤,因此不了了之,最近臣弟虽被幽禁,但也在细细钻研,终于想出了可靠法子,恰好三嫂昨日也已想通,为了洛城百姓才顾不得那么多前去找臣弟商议,您忘了当日三嫂在御书房那番话了?在她心中,任何事都不及百姓重要,何必非要纠结于礼法?再者说,我们也未做出不妥之事,商议完后,三嫂立即便离开了。”末了狠狠瞪去一眼,还真是一点都见不得他好,全都想着如何降雨,他却还记得这事。 哎,就算他不懂许多道理,也知道二哥心胸过于狭隘,或许三嫂的话会应验吧,二哥不见得能顺利称帝,他也绝不会拥护这等歹毒心肠的人。 端木凌羽皮笑肉不笑的咬咬牙,仔细想想,自从上官楚楚落水后就变得越来越可恶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克星,绝对的克星! 说书人至今没找到不说,又来坏他好事,住他的房子,胳膊肘却总往别处拐,克星! 闭目深深吸纳空气,后抿唇笑着隐忍胸腔里的狂风骤雨。 日落西山,霞光满天,扶云居外,白衣袂袂的女子静立,一如既往的姣好面貌,白嫩肌肤吹弹可破,柳眉弯弯,精致的眼形似能工巧匠雕刻而成,璀璨黑瞳美若无价瑰宝,身姿纤细小巧,两缕青丝调皮的在颊边飞跃,红唇紧抿,那抹温柔似水不复存在,阴沉得足以让人胆寒,正要踏入,终是转身翩然飞离。 宝福茶楼,雅阁! 柳骆风与江莫宸早早等候在首位矮桌前,或坐或依,个个神色凝重肃穆。 “是谁?” 歌舞骤然停下,十来名舞姬一改翩翩舞姿,纷纷在腰间一抽,齐刷刷的软剑纷纷指向窗口,而那些原本在弹奏乐曲的女子们则同样飞身而起,软剑出鞘,个个冷漠如冰,哪还有刚才的柔媚? 而来人一身华丽白衣,不施粉黛,无珠宝点缀,少许青丝只用绸带桎梏,虽同是女子,却还是集体凝住呼吸,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只是那眼神如此熟悉。 面对高手围堵,随时攻入,祝倾云却并不在意,依旧冷若冰霜的往里走,就在女子们即将刺来时,眸子眯起,开口呵斥:“滚!” 这浑厚悦耳的声音除了那人,还能有谁?忘记了害怕,都瞪大眸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看向那个娇小背影,后识趣地让路,收剑继续奏乐起舞,只是眼睛总会往主位飘去,如此装扮,还是头次见到。 别说他们了,就是闻声望去的柳骆风和江莫宸都呆了片刻,也就那么片刻而已,毕竟他们可不是第一次见了。 祝倾云无比流畅的起身飞进铺着白色狐皮毯上斜躺下,小手一扬,精致酒壶便落入掌中,抬高,翻转,一条水线自壶嘴滑落,红唇张开,接住所有佳酿,白皙平滑颈子持续滑动,势有不饮完一壶不罢休的趁势。 这一腿曲起,一腿平放,又动作豪迈,哪还有上官楚楚看到的知书达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整个一比她还狂放不羁的‘假’汉子。 柳骆风见其表情阴鸷,胸藏暗涌,便没急着开口询问,只是这好吧,若不是知道她真实身份,估计也会色迷心窍一番,美则美矣,浑身带毒,即便没毒也要不得,冲江莫宸挑眉:“鹤老的易容术可谓登峰造极。” “妆容画得也不错,完全看不出真假,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凌羽,缩骨功还能缩掉喉结?亦或者能长出你胸前那二两肉?”江莫宸夸张的凑近点仔细打量,若不是他正一直仰着头吞咽酒水,还真难以注意到那颈部若隐若现的滚动物,问他怎么知道人家胸口长着二两肉,这个真没亲眼见过,更不敢去扒开来看。 只知道当初为迷惑前太子时,被那色魔触碰过,还说什么手感极好,要是作假,岂能骗过那厮?除非是真肉,缩骨功,世上会用的仅有两人,一个师傅天鹤老人,一个徒弟端木凌羽,若是哪天见到一个白白嫩嫩却满头华发的小少年,毋庸置疑,绝对是那老头儿。 端木凌羽只顾着狂饮,以此来泄愤,并未回应。 倒是柳骆风得意道:“不知道了吧?我觉得吧,缩骨功只会缩骨,却不缩肉,个子矮了,自然就会多出一些皮肉来,要么胖乎乎的,要么将身体各部位多出的皮肉集中到其他地方,比如”捏捏自己胸口,神色暧昧。 某男眼角不住地抽搐,冷着脸用空余的手伸进衣襟,再出来时多了一个断裂的背带式里衣,更缝着俩鼓胀物,向后随意一扔,继续灌酒。 二人一同傻眼,原来如此,难怪阅女无数的前太子都没察觉出端倪,穿戴在身上,怎么拉扯也不会掉落,估计也是鹤老的杰作,那人就爱弄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凌羽,都到这里了,你要不赶紧把这份衣裙换了吧,看着怪别扭的。”江莫宸嫌恶地呲牙,模样太引人入胜,任何男人都会忍不住瞅过去,他俩亦不例外,再想到那布料下掩藏着什么又觉头皮发麻,所谓的自有办法居然是变成女人去接近,结果非但没套出那什么干冰配方,反倒让端木佑那小子捡到便宜。 这事也怪,上官楚楚当真变得那么聪明?凌羽跟竹习同时看着她,都能钻出空子来,早知她有意救端木佑,怎么都不会令她如愿以偿。 经过详细调查,皇帝会下令,竟是丑丫进宫见了如贵妃,步步精准,无丝毫纰漏,那胖女人是怎么想到这些的?还有她有妙计为何不想着帮凌羽?这样自己还能给她些好脸色,难道欲擒故纵的剂量还没玩够?亦或者她是真的不喜欢他了,不不不,被纠缠这么些年,那娇羞炽热的眼神,还有毫不知羞的死缠烂打,早看透了。 特别是那日在明月亭见到他时立即因思念泪流满面,在在证明上官楚楚已为他到了癫狂地步,啥事都干的出来。 这等庸脂俗粉又怎么可能真引来雨水?不过是同以往那般哗众取宠罢了,就看她以后怎么收场。 “此事我觉得无需在意,只是让端木佑逍遥快活几天而已,等回落月后,依旧要回义王府被幽禁” 不等江莫宸说完,柳骆风便出声打断:“如果真的会降雨呢?” 某江噗哧笑出:“你们没事吧?什么时候也相信起鬼神了?就算她学过巫术,近年来去洛城祈雨的巫师跟祭司还少吗?连最有名望的都无能为力,她能比得过那些大祭司跟巫族首领?就是这些在江某人眼中也乃江湖神棍,放心吧,除非她真是神灵降世,否则那雨是她说来就能来的?” “凌羽,这事你有何想法?”柳骆风懒得去看对面的黑袍男人,也不知他怎么就如此痛恨上官楚楚,无论人家做什么在他这里都是无稽之谈,要万一成事了还了得? 端木佑的尾巴非翘上天不可,想再扳倒,谈何容易?又不能似太子那般愚蠢的去进行暗杀,皇子无端丧命,还不得查翻天? 必须想个合理法子让那些王爷一个个消失,好不容易才被幽禁,上官楚楚干嘛想着去救他?不知道端木佑平日里怎么对待凌羽的吗?辱骂时,完全不分场合,更目睹到凌羽怂恿前太子一事,这种隐患,只能给扼杀在摇篮中。 端木凌羽用力闭目,烦闷地揉捏眉心,后摇摇头:“我总感觉这条路越来越艰难了,太子等人本就难以对付,如今连那最怕死的一个也开始茁壮成长,呵,点名要我庇护呢,那就有去无回好了。” “你要杀端木佑?亦或者还有上官楚楚?”柳骆风不太赞同的沉下脸,直接开杀乃下下策,保护的对象都死了,那他要如何回来复命? “放心,敢动手就不担心无法抽身,本王没时间再跟他们慢慢耗。”嗤笑一声,扔下酒壶扬长而去。 江莫宸拉住想追出去的柳骆风,摇摇头:“与其这样终日提心吊胆,不如来个干脆点的,以咱们目前的实力,神不知鬼不觉打进皇宫夺取大位并不困难,等凌羽归来后,想办法搞定禁卫军统领,那么这城内兵马就都是咱的人,不行就逼宫吧。” 柳骆风愣住,问:“这样的确可以登上皇位,可你有想过此举会让凌羽背上弑父杀弟的罪名?还某朝篡位,即便身居高位,也难以让人们信服,江山易夺不易守,莫月国同宝林国刚刚联姻,此时内斗,稍不注意便会引发战争,莫宸,我知凌羽一生目标便是那把椅子,可弑父杀兄会不会太过了?” “过吗?或许吧,你信不信,若哪天他非死不可时,同样会血刃这群人再赴黄泉,否则死不瞑目,我太了解他了,也能理解他。” “可是背负着这些,他此生还谈何快乐?迟早把自己给逼疯。”身为兄弟,柳骆风是真的不想好哥们陷入深渊中去,只要是人,不管有多大仇恨,一旦杀掉自己亲爹,都难以欢乐起来吧? 江莫宸无奈地苦笑,侧躺下,思绪飘远:“快乐?他何曾快乐过?记得我第一次见他时,五岁吧?正被几个兄弟围绕着丢石子,知道我为什么这般不遗余力的帮他吗?就是那个眼神,至今难忘,五岁的孩子,满脸泪痕,却依旧坚挺的站在那里给人们欺辱,拳头紧握,脸色冰冷,眼神最为凶狠,却为了守护云妃不得不隐忍,当时就被震惊了。” 柳骆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早就知道凌羽小时候在宫里过着非人生活,竟这般可怕:“凌羽一直都很坚强。” “被打,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可我知道,他很痛,呵呵,那眼泪流的,都可以下面条了,等人们走了才自己慢悠悠处理伤口,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喜欢跟我爹进宫去观察他,总觉得这个人太奇怪了,哭的时候都没声的,我还当他是哑巴呢,直到有一次,二皇子拿刀在他手臂上狠狠划下,才低低的哭出声,也幸好有那一刀,被去御膳房偷食的天鹤老人瞧见,并给他治愈,几位皇子见他居然可以不留疤,抱着好玩的心态,一刀又一刀。” 说到这里,江莫宸已经眼眶发红,吸吸鼻子仰头抹去泪液,叹息:“都怪我多嘴,跑去跟云妃说了此事,以为可以帮到他,没想到会惹来横祸,那时我才终于明白为何他受了那么多非人虐待也不去找皇帝做主,什么担心他光复元氏一族,根本是为自己险恶心思与嫉妒凌羽生得好看而找的借口罢了,骆风,云妃一死,我看着他一滴泪没留,就知迟早都会有今天这种境况,他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到小时候万事皆可忍的模样了,你知道十岁那年他跟我说什么吗?” 柳骆风也不断大力吸气呼气,不让某些东西落下,恨不得回到那时冲进皇宫替他杀光那些可恶的人。 “他笑着跟我说,‘莫宸,我现在不杀他们,不是怕我光复元氏吗?我就先一步步往上爬,而这些欺辱过我的人,我统统都会记在这里面,等爬上去了,再回来一个个的送去给母妃陪葬,谁也别想逃。’,从那以后每次见他都在笑,我还真当他忘记了那些仇恨呢,直到太子死了,我想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而且他不杀他们,那些人同样不会放过他,做贼心虚,怕他得势逐个去报复,所以不管是复仇还是活命,他都只能往上爬。” “你这么一说,我是不接受也得接受了,做为兄弟,无论你们想干嘛,我柳骆风都绝对拥护。”用拳头锤锤心脏,表情真挚,他也不是想反对他们大肆造反,就怕真的到那天了,凌羽会活得更痛苦,云妃那事,若不让凌羽去计较,恐怕他真能把自己逼疯掉。 扶云居。 “丑丫,你速速回尚书府一趟,告诉我爹,我知道自己在干嘛,叫他不必忧心。” “奴婢明白!”估计是怕老爷突然冲过来,若发现主子如此处境,还不得去找皇上讨说法? 然而上官离却并未多在意,皇上都说了,即便不成也无大碍,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点点头:“知道了,丑丫,王爷与王妃近日可还好?” “回老爷,他们都很好,王爷今日还亲自命人给王妃煮了许多凉茶,深怕王妃受热。”丑丫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瞎话,且面带羡慕。 上官离同李月河互看一眼,均是笑得合不拢嘴,这就好,为避嫌,只得逢年过节才能去探望,不然那些佞臣又得在皇上耳边污蔑他们,本来皇上就对女婿有着猜忌,还是谨慎为妙:“如此,甚好,告诉王妃,一定要恪守妇道,做个贤惠良妻,待出发洛城时,我与夫人一同去为他们送行,回去吧!” 丑丫恭敬欠身,后含笑走出,等到了府门外才唏嘘着轻拍胸口,终于明白这种事为何王妃只找她不找丑奴了,能在老爷面前蒙混过关的人还没几个,连她刚才都深怕露出马脚,想着二老那慈爱的笑脸,真的好生内疚,若知道王爷连主子温饱都不顾,会不会活活心疼死? 哎!王爷真不是东西,再不喜欢也该做足表面功夫,就那么扔后院不闻不问,太可恶了! 这夜,上官楚楚等到黎明也没见到祝倾云归来,院子里睡了一宿,还真是浑身酸痛,望着门外喃喃道:“没良心的丫头,不知道这里多担心吗?一个女孩子,不是晚归就是不归,哎,回头一定要好好给她上上课,一点危险意识都没。” 竹习听见后,不断收紧手中佩剑,他没想到王爷竟要在途中杀了王妃与义王,而这傻瓜却在这里等了他一个晚上,怎么办呢?王爷要杀几位王爷势在必得,谁也阻拦不了,还记得那日王爷身着女穿来到扶云居时,便去找过欧阳释,字字句句记忆犹新。 后花园,忽略掉欧阳释包扎伤口的动作,开口便问:“我想知道原因。” “这还不简单?”欧阳释只是手臂划了条血口,边上药边闲散地回:“王爷想办的事,何时不成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不高兴呢,呵呵,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她不是个信口开河之人的?因为你信,王爷便更加相信,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竹习失笑,望向那天雪阁,明了地道:“的确像他的风格,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你不觉得王爷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吗?” 欧阳释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竹习口中说出,抬眼瞥瞥,无可奈何地扬眉:“即便如此,你能阻止吗?我能阻止吗?别人能阻止吗?既然无人阻止得了,你我只有听命,竹习,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挺奇怪的,既然不想王爷执着下去,当初又为何将那只簪子带回?” “我只想告诉他真相而已,这是我的职责!”竹习沉下脸,冷声反驳。 “我就不信你没想过他会因那事发疯发狂,别说他,换做是咱们,去走他走过的路,不见得还能保持清醒的神智,王爷比咱们可要坚毅百倍,其实有目标挺好的。”意味深长地望向天边星辰,的确走得太远了,真有拨开乌云见青天那日吗?或许有,或许也没有,已经没回头路可走了。 竹习眼里闪烁着沉痛,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以前遇到这种事,从不会来过问,可是现在大概是王妃无声的告诉了他世上并无完人,哪怕所有人都轻视他,只要他自己做到不去在意,便日日可见艳阳天,还有那两个丑丫头,她们也活得那么快乐,不再觉得活着是件痛苦的事,还有了一丝对未来的希翼。 王爷是他的救命恩人,自然也希望他能与他一样活在阳光普照下,更不要去伤害那个只是想单纯活下去的女子,她没有错,有错的也是她爹,希望她哪日也能度化到王爷吧。 否则这辈子就真要在万丈悬崖下度过了。 如今看来,她度化不了那人,放眼天下,谁也没那个本事,就连天鹤老人都已放弃,不过王妃你放心,竹习不会让你死的,就是看在吃了你这么久白食的份上,都会救你于危难。 “啊哈,咦?主子,您不会就在这里睡的吧?”丑奴伸着懒腰走出,竟见到那魁梧身影还坐在躺椅上,揉着眼皮上前蹲下身子心疼地仰望着,更口不择言:“您就那么喜欢祝姑娘”捂住嘴,糟糕,怎么说出来了? 果然,上官楚楚表情凝滞,难掩尴尬:“你看出什么了?” “哦那个,哈哈,奴婢这么愚笨的人能看出什么东西?没有没有,我们都很喜欢祝姑娘的。”难怪主子说她是大嘴巴,不但坑别人,还坑自己,很多事心里明白就行,不宜摊开来说,特别是这种丑事,该死的,主子不会将她灭口吧? 万千乌鸦头上过,某女脸色黑了黑,若连欲盖弥彰都看不出她也就白活两世了,可能是小丫头脸上并无歧视吧,所以胆子也放大了不少:“有这么明显吗?” 丑奴四处乱转的眼珠子小心翼翼回到女人脸上,干咳道:“也不是很明显,奴婢觉得祝姑娘应该没发现,否则那个主子,奴婢不是说您多么不堪,实在是太那啥了,反正奴婢是绝对接受不了,阴阳调和,生儿育女哎呀,既然说到这份上,奴婢还是劝您莫要动那心思,祝姑娘并非那种人,最后又要受伤了。” 一个江公子不够,再来一个祝姑娘,主子的情路为何这般坎坷? “我又没说我喜欢她,只是当妹妹看而已,如果换做是你和丑丫彻夜不归,我也会这么担心,别乱想了,做饭去吧。”看来以后得收敛点,要不传到老爹耳朵里,非翻天不可。 “主子您为何会有这种想法的?”该不会是认为没男人会喜欢她,又特渴望那种相互爱慕的感情,于是就破罐破摔,男的不行,女的也无所谓? 为何?非要追根究底,她也不知道原因,一直以为自己是天生的,但若没从小被当男孩子养,还会这样吗? 呵呵,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那么多理由?摇摇头:“不管是因何,都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丑奴,无论我的未来如何,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妹妹,谁敢欺负你们,绝不放过,你会讨厌我吗?”伸手揉揉小丫头的刘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万事俱备 呵呵,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那么多理由?摇摇头:“不管是因何,都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丑奴,无论我的未来如何,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妹妹,谁敢欺负你们,绝不放过,你会讨厌我吗?”伸手揉揉小丫头的刘海。 丑奴歪着小脑袋认真想了想,后摇摇头:“一开始的时候的确觉得有点别扭,不过现在奴婢已经接受了,主子就是主子,喜欢谁都还是奴婢的主子,一个世界上最好的主子,勇敢c不畏强权c不拘小节c有原则,想到什么都会大胆的去做,不拖泥带水,奴婢从未见过您这样的女子,跟着您,我们都变得越来越欢喜,即使很艰苦,可奴婢却希望永远都如此,是不是很矛盾?” 不就是心态端正吗?有什么矛盾不矛盾的?笑容这个东西不但能活跃自己,还能感染周边人,心里觉得甜时,再苦再难也是甜的。 “丑丫,一会吃完早饭你去医馆一趟,看看祝姑娘是不是有难言之隐,若真的那么忙,你就帮着她多干些活,争取晚上一起回来,我今天和丑奴也要出”欲言又止,因为门外多了个不速之客。 “什么玩意儿,居然让三嫂住在这里,三哥太不像话了” 只见面容白净微胖的少年着一身锦袍大摇大摆的进门,可爱的大眼里有着愤愤不平,丑奴立马到一旁搬椅子去了,对于这人会来,还帮上官楚楚打抱不平并未疑惑,昨日落月城都传遍了,主子跟六王爷已是钦差身份,随时出发前往洛城降雨,为了这事还数落了丑丫一顿,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她。 端木佑怒冲冲的到上官楚楚面前指着北院数落:“三哥这样对你,你为何不告诉父皇?你可是钦定的王妃,哪能在此自立门户,还说什么不许仆人伺候,三嫂,你可是本王的三嫂,还需要自己开灶吗?走,跟弟弟进宫,本王今天非要严惩这帮狗奴才。”说着就要去拉人。 某女无奈地避开,安抚道:“你先坐下,大清早,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能不火吗?刚才本想去厨房给你亲自端碗粥来,结果听到什么?下人不需要管你,也从不送膳食来,衣食住行也不管,这也太欺负人了,一个女人,怎么解决温饱?三嫂,你就这么怕三哥?”端木佑气急败坏地落座,小胖脸皱成一团,好似在想着怎么去弹劾某人。 上官楚楚没想到这小子会给她来这出,算他有良心:“既然你已经知道,那就万不可宣扬出去知道吗?会住在这里,也是我自己要求的,连跟他成婚也是我的主意,但我并不喜欢他,这不是被爹娘逼婚逼得没辙吗?” 端木佑恍悟,惊呼:“所以你还喜欢那江莫宸?”三嫂疯了吗?知不知道这被父皇知道了后果多严重?水性杨花,要游街浸猪笼的。 “想什么呢?喜欢谁也不会喜欢那种自恋狂,就是单纯的想寻片清静地,你不觉得这里很好吗?瞧瞧,一应俱全,小佑佑,你别为我操心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比起我,你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媳妇儿都跑光了吧?要不要赶紧去挨个找回来?”玩味地眨眨眼,可怜的孩子,本来妻妾成群,如今却孤家寡人。 闻言,少年迥异的撇开视线,哼道:“本王才不稀罕那些背弃者,当她们无法与本王共患难时,本王就不稀罕了,风光时,个个都围着你转,落难了,巴不得避开,深怕跟着受牵连。” 我去,想得比她开呢:“好歹也是你昔日的媳妇儿们,一点都不难受?” “当时难受了一会,现在早想通了,反正也没几个真心,都是别人硬塞过来的,我决定了,以后只找一个真心爱本王,本王也爱她的,一起共甘共苦,不离不弃。”经过此事后,他算看明白了,镜中花水中月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一定能找到一个即便被贬为庶民依旧陪伴左右的好女子。 “哟!一夜之间咱们的义王殿下居然就成长为参天大树了,能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来,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赞赏地竖起大拇指,一个懂爱情的男人,也坏不到哪里去,值得调教。 一生一世一双人端木佑眼睛一亮,无比崇敬:“三嫂,你现在是越来越让弟弟刮目相看了,而且”上下打量了一番,纳闷道:“明明只比我大两岁,怎感觉老成许多?”而且以前她真不是这样的,粗俗c骄横,无才无德,还是说三嫂一直在隐藏实力? 一定是的,要不怎么解释? 废话,爷们身体里住的可是个比你三哥还大上一岁的现代灵魂,没有解释,因为丑奴正端茶而来。 “参见义王殿下!”丑奴弯腰欠身,后将两杯茶水放桌上,乖乖退后:“那奴婢就先不伺候了,殿下肯定还未用早膳,请稍等片刻,奴婢告退!” 虽然上官楚楚前面解释了一番,但听到她们真在这院里开灶,浓眉不满的并拢:“就两个陪嫁丫鬟吗?没事,回头弟弟给您安排几个过来。” “你省省吧,我这人喜好清静。”她又不是小胖妞,需要那么多人伺候,而且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目前只信得过那俩丫头。 也不会让她们白幸苦。 清亮黝黑的眼内划过震撼,这真的是他熟悉的那个上官楚楚吗?都被欺负成这样了,竟还笑得出来,丑吧,其实也不是很丑,肉多了点而已,端木凌羽究竟有多厌恶才这般苛待?苦笑:“比起你,我自愧不如。”相差无几的境遇,他却终日买醉,而三嫂这般乐观,即便无法降雨,回头也要向她学习。 做一个不被自己打败的真男人。 吃过早饭,端木佑就张罗着要带她去寻芳阁看扶雅去,上官楚楚翻白眼,无语的道:“你该不会真以为一句话就能让上面掉下雨来?兄弟,今天开始,咱们没时间去寻欢作乐,先制定一个计划,三个月内,必须出发洛城知道吗?” “那还能怎么让它降雨?”抬头看看天,实在想不到她有啥好法子。 “第一,我不是神棍,第二,咱得让这雨来得个情合理,想它什么时候下就什么时候下,我知道如今所有人都不相信咱们,六弟,你相信我吗?”要真有人把这当回事,如今这院子早被踏破了,皇帝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其余人估计都猜测着皇帝在徇私,怕儿子憋坏了,故意放出去透透气的。 她会让他们知道,洛城之困,必解! 端木佑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害怕被看穿,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根本不可能,昨晚想了一夜,甚至都想到三嫂是神灵降世,能使唤雷公电母和龙王,可这些又是无稽之谈,从未听过三嫂会开坛做法:“我我信不不过三嫂,这事咱就不说了,弟弟非常感激您能想着救我,我” “你不用闪烁其词,小佑佑,三嫂既不是神,也不会作法,但雨定能下来,我就问你,信不信我?” 怎么没完了?真怕她意气用事将话说得太满,到时无法收场,可见她非要他回答,只好坚定的点头:“我信,三嫂,我信你,说吧,需要准备什么?” “这叫信心,咱必须对自己有足够的信任,首先我们需要一个远离人群的场地,制造出大量碘化银,且配方绝不能泄漏出去,因为这东西是有害物品,非万不得已时不可私下制造” 端木佑不知道什么是碘化银,但听她说得认真,便全数记入脑海,兴许真有办法呢? 五日后,场地已经选好,郊外的半山腰上,先是一批制作硝酸钾的,下个步骤会换一批人,且四下是端木凌羽派来的重兵把守,任何闲杂人不得入内。 而从那以后,上官楚楚再也没见过祝倾云,医馆里并无她的踪影,仿佛就那么人间蒸发了,端木佑有派人帮她寻找,奈何杳无音讯,她不知道她是遇害了还是不声不响的离开,好歹说一声啊,太让人担忧了。 望着山腰中的景致喃喃道:“倾云,你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你总是那么独立,什么也不跟我说,如今找都不知去何处找,没有手机,没有qq,什么都没有,你一定还活着是不是?亦或者正等着我去救你?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找你了” 夏日的阳光非常刺目耀眼,自茂密绿叶中穿透而下,好似一个个铜钱般映在地面,打在女人的脸上,就那么面对山峦,坐于巨石,远处是红色烟雾环绕,偷得浮生半日闲,耳边流水潺潺,鸟语花香,却扫不去她脸上那一抹哀愁。 即使声音很小,但对于某些内力高手来说,依旧可一字不落的入耳。 江莫宸与端木凌羽站在不远处树后静静凝听,确定那抹忧愁因何而来时,江莫宸鄙夷地勾唇,更向好友暧昧眨眼,没想到她还在想着倾云,该说她有情有义呢,还是自作多情?别说她了,就是再绝色的女人,凌羽都不屑一顾,更不会为了哪个女人止步不前,但看她被凌羽耍得团团转,还是挺有趣的。 面对江莫宸的打趣,端木凌羽无丝毫反应,继续看向还在碎碎念的人。 ‘可惜依旧还是觉得有点热呢,算一算,许久不曾下雨了,若此时来场雨水,几天内都会非常凉快吧?’ ‘是啊,也不知道烟雨蒙蒙时这边是何等旖旎,等哪天下雨了咱们再来欣赏,到时我们就坐那边的明月亭里把酒言欢,那画面一定很美。’ ‘昨日定远王妃前往义王府探望义王,二人长谈一番,竟琢磨出了人为降雨的法子。’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终是阴郁着脸扭头走开了,江莫宸也懒得再多看一个毫无美感的肉球,跟着远去。 上官楚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偷窥了,满脑子都是祝倾云被绑在某处,苦苦盼望着她的救助,若只是被打几下还好,万一绑架她的人是色魔怎么办?那么清纯高洁的一朵花儿攥紧拳头,妈的,谁若真敢那般对她,她以后非要他们统统生不如死。 “何为手鸡扣扣?” 心中发着狠呢,凭空就飘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而且那阴寒入骨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好吧,她承认端木凌羽的声音可以去做播音员,保证让无数女人成为声控一族,郁闷的坐起身,并附带上不友善转头看去,一个就够令人厌恶了,还一下就来两个人渣,冷笑:“爷们现在心情不爽,要想找茬的话,换个时间吧。” 若没有倾云失踪一事,她还能意思意思的笑脸应对,现在嘛没那闲工夫跟他们虚与委蛇。 江莫宸愕然的望向好友,特意气势汹汹回来就为问这个?还当他要动手取命呢,我说兄弟,你没事吧? 女人的态度时分恶劣,令端木凌羽眸内的阴霾急速蔓延,袖袍中的铁拳连连颤动,片刻又缓慢地舒展开,语气不容拒绝:“本王问你话呢,还是你当真嫌命太长了?” 察觉到男人正处于暴风雨边缘,说一点不怕是假的,又不是没见识过他的力道,就她这肥壮体格,人家轻而易举就能给打横抱起来,更记得那只铁爪掐住颈子时的窒息感,真真是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换上笑脸:“王爷,不是我不愿回答,而是即便我解释了,你也听不懂,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唇舌是吧?” “哈,大言不惭,这世上还没你上官楚楚懂,而我们不懂的东西,别废话了,说吧。”江莫宸轻蔑的笑笑。 “是吗?你知道飞机可以载人到天上去吗?你知道肯德基里卖的食品有哪些吗?还有汽车自行车火车,怎么?一样都不知道?天呐,所谓的博览群书也不过如此嘛!”黑曜瞳孔蓄满失望,抽出扇子耍帅。 一堆闻所未闻的东西倒还真让两人满头雾水,不等江莫宸发怒,端木凌羽便问:“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东西?” 江莫宸环胸踱步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嚣张地扬扬下巴:“对啊,你又是怎么得知的?还是随口胡诌?” ‘啪’,打开折扇轻摇,老神在在的扫了二人一眼,后定格在等待答案的江莫宸脸上,憋了半天才道:“你猜?” 如此狂妄,更第一次被人这般戏弄,江莫宸怎会善罢甘休?眸子一眯,沉声警告:“上官楚楚,别以为有皇上给你撑腰就能肆无忌惮,我江莫宸若要杀你,天皇老子都拦不住。”最近他是看这个女人越来越不顺眼,上回在明月亭骂他就算了,今天还敢来戏弄,真当他会怕她?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自己一没武功,二无法身轻如燕,只有等死的份,面对这种危险分子还是低调的好,再大的气也必须忍下,虽然依旧不怕死的与其对视,但气势明显低下不少,身为爷们,咱能屈能伸,不跟疯狗一般见识,如此自我开导一番后,垂头不再理会。 端木凌羽则环胸斜倚树杆充当旁观者,女人那向强者低头的憋屈样非但没令他同情,反而一脸幸灾乐祸,似乎连日来许多不满都找到了发泄口,心情逐渐好转。 见她终于肯服软,江莫宸才收起戾气,嗤笑:“怎么不嚣张了?你还知道怕啊?看来一场落水倒变聪明了不少,上官楚楚,明月亭那事本公子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从今往后你最好安分点,惹了我,皇上来了都没用” “你们还有完没完?” 二人齐齐冷冽抬头,见是端木佑,又纷纷调整表情,仿佛刚才欺负一介女流的不是他们一样。 上官楚楚边把玩折扇边思索着将碘化银送上天一事,至于江莫宸的一通乱吠,压根没往心里去,即便愤怒,此时也不该发作,狗当面咬你一口?你能回咬吗?呵呵,这排小牙牙可咬不过,若实受不了,等其转身再一板砖给拍死就行了,但她并不打算背后搞他,有那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发展事业来得有意义。 说白了,江莫宸不配她浪费丝毫光阴。 生气?是很生气,可嘴长人家身上,还能给缝起来不成? 端木佑看上官楚楚一直低垂着头,定是受了莫大委屈,本来是怕她口渴,送点酸梅汤,竟见江莫宸如此大不敬的数落,而三哥还事不关己的看好戏,简直无法无天,二话不说地过去挡在女人身前怒目而视:“江莫宸,你简直放肆,三嫂乃皇亲,你一介平民竟敢如此恐吓于她,你该当何罪?” “拜托,平民怎么了?她若不惹我,我怎敢出言不逊?身为王妃却恶言辱骂百姓,义王殿下,您说究竟孰是孰非?”不卑不亢的偏开俊脸,傲慢非常。 “你你你你简直胆大包天,见到本王不行礼,还强词夺理,是,本王知道,你江莫宸多厉害啊?不但敢退皇室姻亲,还有个持掌天下兵马的爹,如今本王失利,三嫂又不得三哥宠爱,但我们好歹是身份尊贵的皇亲,你依旧无权对我们指手画” “阿佑!”某女出声制止,翻身下地,整理整理衣袍,后含笑对上江莫宸那不可一世的嘴脸:“江公子,我不知你因何一直要与我过不去,而我并不想与谁为敌,这样吧,若以前哪里得罪过你,今日我给你赔声不是,咱也别什么皇亲不皇亲,谁比较有权有势了,全当平等身份对待,从今往后咱们都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可好?” 端木佑袖袍下的双拳握得死紧,从没此刻这般痛恨自己,都怪他太没用,身为皇子,帮人出头不成,反遭鄙夷。 江莫宸以为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她刚才是在说给他赔不是?狐疑地垂眸,还真是一副和善样,但里面的疏离却能一览无遗,真的变了,好似彻底换了个人,那眼中再无往日痴迷,甚至有那么点对他的排斥,还真令人不习惯呢,如今算什么?不答应岂不是显得缺乏气度?而且也没理由不答应吧? 眉梢动动,不屑地转开身:“你若不惹爷,爷自是不会与你一介女流为难。” “那好,即刻起,我们便再无瓜葛,江公子好歹也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过去那些小恩小怨不值一提,全当咱们从未认识过,阿佑,咱们走。”很是满意的牵起少年的大手头也不回的走开,越过端木凌羽时,稍作停顿,实在是他的表现太诡异,居然一直在冲她别有深意的浅笑,讥诮c鄙视c嘲弄,用力做了个深呼吸,摇摇头继续走。 精神病患者的思维实在难以理解。 端木凌羽斜睨向那两只紧紧拉在一起的手,搞了半天,究竟谁更虚伪? 江莫宸已经蒙了,抓抓后脑,原地转悠,不对啊,怎么搞到最后成他在胡搅蛮缠了?而且被嫌弃的对象也来了个大转弯,曾经是他厌恶她总是纠缠不休,如今是她巴不得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更奇怪的是他居然连着放过她两次,这世上还没人当面骂过他,更没人戏弄完他还能毫发无伤的。 如今的上官楚楚可不像个会哗众取宠的人,那么人为降雨一事还真可能会来临,想到什么,冷哼道:“倒要看看她怎么人为降雨法。”转身,却见好友的脸色比来时更加难看,挑眉安抚:“无碍,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不愧是好哥们,永远站在一条船上,同仇敌忾。 端木凌羽收回视线,懒懒走向冒红烟之地,一脸深思,汽车自行车火车是什么车? “三嫂,三哥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替他隐瞒,就该去告知父皇,定严惩他一番。” “他又没招惹我,我告他干嘛?至于那江莫宸,我吃饱了撑的才跟他计较,你来找我啥事?”安抚小宠物一样摸摸熊孩子背后的头发,没办法,谁让他人高马大,摸不到头,就头发来凑合呗。 端木佑却很不喜欢被人当无知孩童对待,他都已经十七了,还叫他小佑佑,争论半天,才变成阿佑的,但也没阻止她时不时做出的小动作,嘟囔:“等洛城回来,弟弟得势了,第一个去找江莫宸算账,这口气弟弟绝对帮你出,诺,丑奴送来不少酸梅汤,特意给你拿来的,解暑的。” 上官楚楚失笑,接过后仰头就是几大口,越来越觉得这孩子救得值,知恩图报,刚见他时还一直嘲笑她,没想到只是救他出王府便完全将她当‘三嫂’看待,处处尽着一个弟弟该有的责任:“我是真不在意,阿佑,不必介意别人说什么,做好自己就行,真想让别人尊重,就用实力去压倒对方。” “对,所以我必须努力强大自己,靠实力来保护我想守护的人。”以后他要多跟三嫂来往,跟她一样,任何事都绝不气馁。 不远处,一座木屋,一块平地,十多人戴着面罩各司其职,面罩连着一条长长的牛皮管,丈长,尾部是直达十丈外的空心竹,义王说不戴上那面罩就会受到毒气危害,当场丧命,因此面对那绚丽色泽的烟雾也没敢摘开来闻上一闻,还要佩戴牛皮手套,搞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这些贵族子弟究竟想弄出什么东西来。 上官楚楚先把一个放好的面罩递给端木佑,后自己也戴上一个前去查看,为了不伤到无辜跟保密度,只能选择这种无人踏足的地方,五天了,已有几大罐子的硝酸银成品,接下来就是制碘,整体配方她只告诉了丑丫跟端木佑,三人轮流监工,两个月估计就能出发了。 端木凌羽只是远远的看着前方忙碌的人群,也知道那段日子她究竟在忙些什么,碘化银就是她所谓的干冰吧?能降下雨水的东西,啧啧啧,那物也是见过的,还真不信只靠那玩意儿便能形成雨水。 当然,去的路上他不会动她,理由嘛就当是满足一下好奇心吧。 十日后,上官楚楚与端木佑来到了古代的花鸟市场,一路走一路看,跟现代并没多大区别,都是鸟语花香最密集之地。 端木佑不知道她想干嘛,又不喜摆弄花草,因此显得兴致缺缺:“三嫂,您要实在无趣,咱还不如去找扶雅姐玩,来这里作甚?”看花?那就去御花园,什么花没有? 某女翻白眼,成天就想着去玩了,穿过花卉,直奔前面一家门口挂鹰的店铺:“扶雅姐,天天都是扶雅姐,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打住,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虽然扶雅姐的确貌美如花,但在我心中,她只是我的姐姐,就跟你一样,三嫂,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万一扶雅姐误会了不再理他怎么办?而且就算扶雅姐愿意,他也无法接受,只能是姐姐。 上官楚楚忍俊不禁地点头,得,她跟扶雅同时多了个皇子弟弟,必须好好培养培养,终有一日会成为她俩最坚实的后盾,抬手转转挂门口的鸟笼子,原来是个雕塑,再看里面,顿时眼冒金光,尼玛,那高高在上站在栏杆上的是海东青吗?更不可思议的是脚上并未绑着绳索,完全放养? 黑白交错的毛色,精壮的身体,傲慢的神情,锐利的视线,还有那锋利的爪子,谁这么厉害,居然一下子驯服这么多海东青?听说鹰是最不易认主的,能搞定一只已是了不起:“阿佑你看那只,啧啧啧,好帅,太漂亮了。” “是吗?那弟弟将它买来送给你?”端木佑掏出荷包,刚要呼唤店家就被女人拦住。 某女的确很想将它收为己用,但还是不得不摇头:“鹰若驯服了,它只会服从自己的主人,谁也带不走,看见笼子里那些没?咱即便要买,也只能买这些,而且不见得能驯服。” “那就打,打得它不得不听话。” “你就是真把它打死,依然不可能,我也不懂这个,只知道非常不易,而且我也不是来买鹰的。”她要找的是训鹰人。 忽地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拉住了二人的视线。 小门内,一披头散发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走出,莫约三十七八,脸上有着多处狰狞疤痕,新旧不一,头发较一般人来得短,只到肩头,当他坐在桌前露出双手时,同样是伤痕累累,某女猜想,估计都是训鹰时被抓的:“老板呃!” 待男人刚落座,小门内又走出一个挎着包袱的妇人,姿色平平,三十四五,同样没看店里站着的两人,而是把一张黄纸拍在桌上,骂道:“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块木头?正经生意不做,天天跟这些”气呼呼的指指那一堆海东青:“这些鸟为伍,成亲七年了,还当你总有悔悟的一天,是我瞎了眼,你就是块朽木,扶不上墙的烂泥,少废话,立刻给我写休书,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端木佑同上官楚楚互看一眼,来的不是时候吗? 男人抬起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冷冷的望着妻子半响,许是见其态度坚决,二话不说,拿过笔便真把休书给写了:“走吧!”后伸长手臂,轻轻吹出一声口哨,乖乖站立在高处枝干上的一只黑白色海东青飞下,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妇人单手叉腰,一手指着男人狠狠数落:“一脸疤就算了,成天披头散发,要死不活,阴着张脸给谁看?张玄真,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你更没用的男人了,幸好一直没孩子,否则老娘这辈子就毁在你这个窝囊废身上” “这位大姐,休书都拿了,咱就不能好聚好散,非得弄这么难看吗?”上官楚楚见那茶壶状的女人没完没了的辱骂,实在受不了,开口打抱不平。 妇人面目狰狞的转身,咆哮道:“我骂他关你这死胖子什么事?管天管地还管到别人家里哎哟”随着‘砰’的一声,立即捂住额头蹲下。 端木佑袖子都挽起来了,却不知从哪里凭空飞来一石子,打得那泼妇头破血流,立即大笑:“三嫂,看来有人比咱们脾气还大,哈哈哈,骂啊,怎么不继续骂了?你该庆幸有人比爷先出手,否则就不是留点血那么简单了,还不快滚?”妇道人家,逼丈夫写休书就算了,还如此泼辣,这种女人就该拉去游街示众。 妇人直起腰,狠狠瞪了那两人一眼,不敢再多说,捂着伤口快步跑开。 “不知阁下是哪路高手?可否现身一见,在下定好生” 上官楚楚长叹,拍拍那熊孩子,笑得眼睛都陷进了肉缝中:“你就是喊破喉咙她也是不会出来的,咱还是办正事要紧。”末了收起笑脸,走向桌案,见那张玄真自始至终都没起过反应,仿佛刚才受伤的不是他前妻一样,可能真没啥感情吧,虽然此人性情淡漠,孤僻生疏,但她知道他并非无情人,在那女人要求写休书时,他是先看了他半响才提笔,说明有给对方机会。 只是没有爱的婚姻注定悲剧收场。 端木佑站到门口到处观望,三嫂那意思,跟这神秘人相识已久,就那恰到好处的指力跟精准程度,实在令人佩服,连自己也做不到,石子一出,又是头部位置,定取人命。 奈何看了半天,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耸耸肩,回屋站到上官楚楚身边:“三嫂,你老看他干嘛?女儿家是不可以这般盯着陌生男人不放的,有失体统。” “张大哥是吧?”上官楚楚自动忽略叫嚣的少年,继续注视张玄真,可能心情真的很不好,因此没回应,只好继续道:“张大哥,您是开铺子的,好歹招呼下客人是吧?” “喜欢哪只,自己挑!”张玄真轻抚海东青的后背,口气冷淡。 这也太难交流了吧?见端木佑要发火,立即抬手按住他,冲其轻轻摇头,无声说着稍安勿躁的话,后继续笑:“张大哥,是这样的,我们不买鹰,就是想请你带上最听话的一只鹰跟我们去洛城走一趟。” 张玄真似并未听到一样,不做回应。 上官楚楚见状,干脆环胸在屋子里闲散转悠:“咱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义王与定远王妃受圣上旨意前往洛城解决旱情,而我便是上官楚楚,他就是义王殿下,我们的确有办法降下甘霖,但必须得有大量的鹰隼将东西带上天去,即听话又能飞到一千五百丈之高的鸟类,目前我只想到了鹰,而且训鹰人若无法让领头鹰百分百听话,后面跟去的鹰群都会丧命,张大哥,我看得出来,你,绝对有这个本领。” 身份被亮出,端木佑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等着被人参拜。 奈何张玄真依旧没丝毫反应。 “张大哥,我知道你心中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理想与抱负,鹰,训好了的确很可爱,忠诚,凶猛,吃苦耐劳!”边说边对上男人臂膀上那只海东青尖锐的目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出发洛城 “张大哥,我知道你心中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理想与抱负,鹰,训好了的确很可爱,忠诚,凶猛,吃苦耐劳!”边说边对上男人臂膀上那只海东青尖锐的目光:“若用来做信使,不论是飞行速度还是寻找目标人物都是信鸽无可比拟的,闲来还可以当作玩伴消磨光阴,猎人在它的带领下,绝对不会空手而回,还有很多不可小觑的作用,但是很多人他不知道这些,也不敢养,因此你的生意才如此萧条,若将广告打好,也就是名声,一旦你带着它们干件大事,相信我,喜欢鹰的人会越来越多,生意自然能红火起来,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 语毕,双手抵在桌子上,凑近上半身,定定地望着那人。 张玄真终于抬起了眼皮,却没多少善意:“我干这行并非只为糊口,纯属个人兴趣。” “那这些”好笑的看向笼子内那些未被驯化过的鹰隼:“你也可以说是为了有钱喂食你的这十多位朋友,生存法则如此,大家都无可奈何,我也不觉得你这么做有什么错,毕竟谁买回去都是为了当宠物,有几个相信它们存在真本领?送信,我觉得人们更愿意用便宜的鸽子,说白了,就是名声不够响亮,相信我,去了洛城,没人会再轻视它们。” 上官楚楚发现当她说到宠物二字时,男人手指紧了一下,显然有点生气,好吧,他是真的把鹰当朋友了,难怪这些小可爱明明可以逃走,却不愿离去,想必他待它们是极好。 “何时动身,需要多少鹰。” 不是问句,看来这一项算彻底搞定了:“月底,你先把鹰准备好,一百只,既然你有这么多已驯化好的,那到时就十只一组,每天各飞一趟,隔三天一次,一月为限,还有必须保证领头那只你能完全驾驭,让它升就升,让它转弯就转弯,因为带上去的东西一旦遇热爆开,释放出的毒气非同小可,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回来,更要保证都得归位,你能做到吗?” 张玄真想了想,点点头:“这个我自有办法,目前并没那么多,但我有几个同行好友,一百只,你也要保证去往洛城的途中有充足的食物,特别是水。” “这个你放心,肯定的,没它们,洛城这雨绝对下不来。”废话,她会把它们当祖宗供着,否则不是白跑一趟?就这古代,除了这个办法,真没别的可能,火炮?即便制造出来了,能打到五千米以上高度吗?低了便是生灵涂炭。 反正她是制造不出火箭来的。 而鹰别说飞五千米高,一万五千米都行,咳咳,五千米就行了,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 “我可以不要酬劳,但我那几个好友不得不给。” 端木佑立马掏出两张银票:“五百两,定金,若这事真成了,你们得到的可就不止是钱了,所以务必认真对待。”这又是稀奇古怪的碘化银,又是老鹰,真不知道三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反正熟识的人见了他都一脸窃笑,认为他在为贪玩找借口,其实现在他是真的很希望能帮洛城解除危难,三嫂如今把这事搞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正式,真怕到头来无法收场。 算了,既然说了相信她,就要相信到底,从黑灰跟泥土里都能搞出洁白无瑕的东西来,还能冒带色的烟无法想象真下雨那天他是什么反应,黑灰c泥土c海带c石灰石c老鹰,再平凡不过的东西,也能降雨?反正他依然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就这样,两个多月里,几大罐子的碘化银成功装车,还附带几大马车的雄鹰。 望着两辆马车里的十个训鹰人,上官楚楚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个个都与他们养的鹰一样傲慢,不善言辞,不爱嬉笑,倒是很懂礼仪,除去脸色冷漠,沉默寡言外,也挑不出毛病,问题是这人也太多了吧?有找张玄真商议过,谁知他自从听到带上天的东西会释放毒气后,就疑神疑鬼,深怕他的宝贝们受到伤害。 别的人有想捞钱的,有求名的,有凑热闹的,有真担心自己的鹰出事的,反正全都强烈要求前往。 光他们就要装两车,也罢,总是让张玄真一个人幸苦也挺无良的,去吧去吧,全当集体去远游了,反正花的也是端木凌羽的钱。 此刻的定远王府门外早聚集了不少前来送行的人,因要带去的东西与人实在太多,所以不得不重视,皇帝专门派了三十名禁卫军护航,而端木凌羽的八十一血狼也纷纷隐在暗处,还有江莫宸带上的十来位丫鬟小斯,自然江莫宸也在其中,端木佑也有随身的几个丫鬟护卫,因沿途州郡较多,粮草倒没带多少,仅仅一车而已。 “哟,这么几个罐子,和一群鸟还有养鸟人,就能让老天爷下雨?别逗咱们了,呵呵呵!” “就是,做了王妃以后,越来越能折腾了。” “还穿成这样,真是越看越恶心。” 丑奴跟丑丫一同咬牙狠瞪那几个扭腰而来的女人,难得同主子出远门游玩,本来心情都挺好的,怎么这还没出发呢就招惹晦气。 站在门口的几人一同转身,见是苏玉珊等人,上官楚楚本想把视线调开,却被最前方那个头戴金步摇,一身贵气的女孩儿所吸引,当然,也就两秒,再怎么漂亮,只要过于扭捏做作的,都难以消化,还是倾云好,楚楚动人,率真灵动,就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几个月了,还是寻不到踪影。 落月城都快被阿佑挖地三尺了,但她不会放弃,等回来后,阿佑有了实权,再扩大范围搜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必须找到倾云才行,否则这辈子都无法安心,朋友有难,她做不来袖手旁观。 如今都没再想过可能是她自行离开的,完全没理由不给她打招呼不是吗?除非遇害,身不由己,你放心,阿林不会放弃寻你的。 端木凌羽看似面不改色,但剑眉却在不知觉间收紧。 丑奴还以为上官楚楚不说话是没认出她们,立即附耳:“最前面的是六公主端木思雨,另一个一身青衣的是白露公主,她父亲是镇守边关的铁骑将军,战功赫赫,因此赐予她公主封号,自小就心仪咱们王爷,因此不愿去边关跟家人团聚,一直安身在落月城,以前最爱欺负咱们了。” 白露公主啊,略有耳闻呢,对端木凌羽的痴情程度远胜小胖妞对江莫宸的,据说就因七岁那年陪父回了躺落月,见到英姿勃勃的少年端木凌羽后,就芳心暗许了,再也无法自拔,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独自留在这边,就为多看心上人几眼,不但长得标致水灵,还有着精湛演技,四个女人里,最文静的一个。 可爷们是谁?知名心理医生肚子里蹦出来的,是真是假,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能看出点猫腻,白痴,你就是装得再秀外慧中,只要是女人,都不可能入那端木凌羽的眼,说起这事,看看北院方向,至今都没见过那位神仙公子,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了。 端木凌羽将他藏得可真好。 江莫宸打开折扇,笑脸迎上为首的金色华服女子,到了跟前抬手拨开其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柔声问:“你怎么来了?” 端木思雨脸颊上飞上两朵红云,同样含情脉脉的仰头:“听闻你要前往洛城,放心不下,便向母妃要来了那匹天蚕丝纺织的锦缎,并缝制成亵衣,不论多炎热,穿上它,都如同春秋时节。”言罢,自宫女手中取来包裹塞进了男人怀中,后羞怯地看向别处,却不注意对上了上官楚楚的眼睛,先是蹙眉,后是不着痕迹的移开。 好似会污了眼睛一样。 讨厌归讨厌,但丑奴还是同丑丫还有王府里的下人们过去跪地行礼。 “参见六公主,参见白露公主!” 马车里坐好的训鹰人闻言,也全体下地跟着叩拜,今日怎么见到了这么多需要跪地参拜的人?若不是听到上官离今日会来送行,他们早到城外去候着了。 端木思雨笑着抬手:“都起来吧,三哥,妹妹可就将莫宸交给你了,必须好好把他带回来知道吗?”娇嗔着眨巴眨巴大眼。 端木凌羽温和的点点头,并未言语。 “三哥你是越来越无趣了,就不能同妹妹说句话吗?诺,还有一套,这可是露露亲手为你做的,为了这匹织锦,妹妹可费了好些口舌,记得到了洛城一定要穿上,露露,你不是天天吵着想见我三哥吗?还不快过来道别?”见好友羞得耳根通红,立马娇笑着把人推过去,还故意加大少许力度。 白露一个不稳,整个人就那么扑进了端木凌羽的怀中。 这一幕几乎让大半人都屏住了呼吸,均是在想,定远王妃可就在旁边呢,而上官楚楚同样张口结舌,却不是悲戚,隐隐还有着兴奋,特别是见那一秒端木凌羽脸上假笑僵了一下就更忍俊不禁了,那家伙的洁癖程度,她可是领教过的,估计很快那身衣裳就得被换掉,怎么不再用力一点,扑到然后嘴对嘴,电视里经常上映的经典画面,就不知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嘴也给换掉。 “哎呀,六公主,您怎么又来捉弄我了?”白露慌忙退开,先是数落一通端木思雨,后娇羞地望着心爱之人:“白露见过王爷,方才是白露大意,冲撞了您,请王爷恕罪!” 端木凌羽昂首,浅笑:“无碍!” 见仰慕多年的人对自己笑得这般温柔,白露愣住,完全沉浸在了那绝美的风华中。 苏玉珊掩嘴哧哧的笑着推推她:“我们都知定远王乃三国中最俊美的男人,你也不至于如此失神吧?白露姐姐,就说王爷一定会收下你亲手所做的衣物吧?”后挑衅看向那死胖子,看见没?人家这才叫郎才女貌,岂是你这头肥猪能比的? 某女继续笑,现场古装‘她爱他,他不爱她’的免费大戏,不看白不看。 “王爷,这个您带上吧,穿上后的确很凉爽。”因太过紧张,捧着的包裹好似受惊的小动物般不断颤抖着,却不肯退缩,可见这份情谊多么深厚。 端木凌羽撇了那包裹一眼,薄唇刚要启开,便听到江莫宸一句‘全都看着呢,还是不要驳了美人的面子为好。’只得看向管家,下一刻却皱眉回绝:“谢谢公主好意,本王并不惧暑热。”转开身换上笑脸向不远处款款而来的人微弯腰身行礼:“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江莫宸抓抓后脑,就算是做样子,也没必要当众让白露难堪吧?不对劲,凌羽越来越不对劲了,哪里不对劲呢?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啧啧,某女边向父母而去边在心中唾弃,对于端木凌羽的高超演技是越来越钦佩了,这天元大陆,影帝非他莫属。 白露尴尬地收回包袱,并怨恨的瞪了上官楚楚一眼,这才哀伤垂头,王爷当真喜欢这个胖子吗?明明那么丑。 而这边,上官离见女婿深怕自己女儿多想,不惜驳了白露公主的面子,甚至还先向自己行礼,顿时心情大好,拍拍孩子的肩膀:“王爷不必多礼。” 李月河先是跟端木思雨欠欠身,后满心欢喜的望着端木凌羽赞美道:“久不见羽儿,越发俊朗了。”末了别有深意的看看白露,重又笑着自丫鬟手中拿过包裹放到了女婿手中:“洛城之酷热,非一般人能忍受,虽然比不得天蚕,却也是上等蚕丝所制,就当是为娘的一份心意吧。” “王爷,这可是夫人为您和王妃一针一线连日赶制出来的。”小丫鬟立马跟着帮腔,然后跟许久未见的丑奴笑着挤眉弄眼,再一同神气的向白露等人做鬼脸。 一群厚颜无耻的女人,居然敢在王府门口当着小姐的面勾引姑爷,太可恨了。 白露攥紧拳头,极力隐忍怒气,不行,她不能跟上官离对着干,即便爹爹手握重兵,却也不是他的对手,皇上无论如何都舍不掉此人的。 男人双手托着包袱向李月河点点头:“岳母费心了,我们会穿的。” “嗯,记得隔几天就写封书信回来报平安,楚楚,身为妻子,这一路可得伺候好王爷的衣食起居,今天穿戴什么,明天吃什么,你都要细细琢磨,王爷身份尊贵,人前需得体面,你万不可大意,知道吗?”拉过女儿的手,严谨嘱托。 “娘,您放心吧,女儿心中有数。”干笑两声,咬牙轻蔑地瞄身旁男人一眼,这也太偏心了,咋不说让他好好伺候她?比起她这个亲生女儿,父母好似更喜爱他们的宝贝女婿,哎,哪里知道此乃伪君子一枚?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的望着那温馨和睦的一家四口寒暄,端木思雨气得指甲都快镶嵌进皮肉里了,自听到这歹毒肥婆差点害死玉珊跟嫣儿时,她就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特别是还抢了她最好闺蜜的男人,三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堂堂一个王爷,需要给臣子行礼吗?也太看得起上官离一家了吧? 还是说他真的喜欢那死肥婆?如此丑陋,简直侮了皇家颜面。 好几次找父皇说此事时,老人家也是不断给那肥婆说好话,什么文采出众,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她怎么就看不出那粗鄙面皮下的金玉?还降雨,呵呵,等着吧,回来时看她怎么辱得她无地自容,再不敢嚣张,见到她竟敢不跪拜,以前还知道礼数,如今跟了三哥,真把自己当她嫂子了? 感觉到倾慕已久的人正看来,心下一惊,立马收起所有心思,羞怯地对望过去,等洛城归来,便要父皇再提亲事,火候已到,她已经等不了了,已到二十,自上次被他退婚后,究竟遭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有自己知道,终于还是被她给打动了,看那些嘲笑过她的人到时还敢说什么。 是她的,终究逃不掉。 江莫宸摸摸手中精美的包裹,见那一家人还在依依不舍,便扯下腰间玉佩到佳人身前温声耳语:“思雨,我知你心思,这个给你,等回来后,我们立刻成婚。”后退开一步,俊脸上有着怜惜与感动,人家一个公主,被他退婚了还祈求皇上莫要怪罪,更屈尊降贵的处处迁就讨好,非他不嫁。 近年来也的确生出了许多好感,如今更是舍不得她再苦苦等待下去,既已心生喜爱,又两情相悦,是时候风风光光娶进门了。 端木思雨一听,脖子后充血了,捏紧玉佩快速拉着姐妹们打道回府,紧张得连道别的话都说不出口,莫宸,我会等你的,会等的,多久都愿意等,所以请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见状,江莫宸忍俊不禁的摇摇头,不经意间就看向了上官楚楚肥壮的背影,脸色沉下,啧啧啧,这差距,虽然同样是穷追不舍,也不怪他倾心于思雨,任何男人都知道怎么选择,不是吗?一个貌若天仙,一个奇丑无比,一个知书达理,一个俗不可耐,一个温婉和善,一个张牙舞爪 虽然现在是变得沉稳内敛许多,可说出的话更尖锐,女人还是柔情似水比较可人儿。 至于为何这一趟会跟去,实在是那日她急于与他撇清关系一事太气人,这副模样,有什么资格来嫌弃他?哼,欲擒故纵,就看她能玩多久,凌羽不是想杀她吗?他便救她,先给予希望,回头再与思雨大婚,一招制胜! “走吧走吧,再耽搁下去,夜里是到不了苏城的。”上官离见妻子喋喋不休c没完没了,出声阻止。 上官楚楚拍拍母亲的手,冲跟来的下人们道:“你们好好照顾老爷夫人,等我给你们带礼物回来,爹娘,那我们走了。”等二老点头后才转身踩着凳子上马车,一到里面,竟发现比想象中宽敞许多,能坐能躺,幸亏端木凌羽善于做戏,否则真不知道如何在狭窄空间里待上两个月。 就为了表现给父母看,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阿佑太久没出远门,听说一夜都在欢呼闹腾,跟朋友们饮酒到半夜,却天不亮就爬起来骑马狂飚出城了,十里亭等大部队汇合。 其实她此刻心情也挺高涨的,在现代时就爱跟恋人与朋友各处旅游,只马尔代夫一个地方就不知去过几次,蓝天白云,水上别墅,开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泡在酒店就不愿走,土耳其也很美,巴黎普罗旺斯即使洛城被传得辛酸艰苦,两年未见雨,不同样是别样风土民情吗? 还是坐马车,行两月路程才到,沿途风景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惜啊,没有相机,无法一路拍照留念。 “草民见过上官大人,一直久仰您大名,今日能见到,实乃三生有幸。” “上官大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助王妃完成使命的。” 上官离很是欣慰的搀扶起张玄真等人:“那就有劳诸位了,若此事能成,回来后,本官亲自为诸位接风洗尘。” 张玄真颤抖着拱拱手,一改往日不愿与人亲近的做派,连连道:“一定一定。” 这一幕看得上官楚楚大跌眼镜,那还是高冷张玄真吗?看样子也没见过面,只是耳闻就这么敬仰?老爹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居然如此伟大,是怎么做到的? 连端木凌羽都若有所思起来,但也没多想,翻身上马。 江莫宸与欧阳释也选择了骑马,一行几十人,浩浩荡荡,异常壮观。 上官离负手而立,李月河扬手跟女儿女婿挥别,等大部队消失了才笑着抹泪,丑丫没骗他们,王爷果然很疼爱楚楚,居然细心到为她特别定制了安逸车轿,还拒绝了白露公主的好意,女儿真乃好本事,抓住了羽儿的心,希望他们此生都能和和美美,早日生个大外孙。 那心就真安了! “丑丫丑奴,你俩不用这样跟着走,去马车里坐吧。”某女掀开帘子白了二人一眼,后把所有能掀开的帘子全数打开,要不怎么看风景? 俩丫头边前行边摇头,万一主子有啥需要呢?而且她们并不觉得累,等疲惫了不用她说,她们也会上马车的。 “主子您看,那边就是那边,就是庞家纸行的后门,正跟您招手的就是庞九。” “是吗?”探出头,果然看到了那家伙,立马扬手回应,对于此人,她是又爱又恨,明明三个月能成的事,非要拖延个半年,不是水不对,就是石灰粉的量出错,好在他已经摸清了门道,爱的是此人果真不甘于现状,非常刻苦,失败多次,依旧相信她,没起过放弃念头,而且把伙计管教得越来越出色,即使白纸还没出来,庞家纸行的生意也已有起色。 上个月还给她送来了八十多两银子的分成,看了账目,果然是三七,他三她七,一文钱都没贪。 就说吧,投资对了的话,啥也不用干,在家等着收钱就行。 慢慢来吧,白纸一出来,将再也不担心缺钱花的问题,就不知每月收成如何,高,是必须的,至于有多高,这个谁也无法估算。 “定远王长得可真俊啊。” “气宇轩昂,威风凛凛,难怪上官大人如此喜爱他。” “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女儿真比那王妃要瘦一大圈,模样俊俏,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呢?” “才说王妃安分了几天,这会又出来招摇了,真能呼风唤雨,落月都一个多月不降雨,如此炎热,她怎么不弄点雨下来给咱们解解暑?这爱说大话的性子恐是改不掉了。” “义王成天只知酒醉金迷,哪懂什么降雨?” “所以这叫近墨者黑。” “我家那口子说什么也不肯来看热闹,说什么怕事情闹大了,王妃无法收场,上官大人会跟着蒙羞” 丑奴瞪瞪那些扎堆对着主子马车指指点点的人群,悄悄话就悄悄说,那么大声,也不怕招惹麻烦,若不是跟着主子久了,心性也愈加沉稳,她早过去理论了,没听皇上说吗?能不能降雨,重在有这份心意,都是些什么人啊。 某女的确听到了,可心境依旧平和,半点郁闷的征兆都没,斜靠着车窗练习如何更帅气的翻转折扇,能到转笔的程度就好了,偶尔吹两声口哨,好不悠闲快哉。 “主子,您老这种化悲愤为愉悦的本领奴婢是真的心服口服,其实没必要这样,您若不高兴了就跟奴婢说,奴婢不怕出丑,定给您讨个说法,总是憋在心里,会生病的。”丑奴向那一脸笑意的人挑挑眉,她是真不信主子能完全忽略掉他人的恶言恶语。 堂堂一个王妃,用得着时刻忍耐吗? 这话也恰好传到了前面几位骑马之人的耳朵里,欧阳释立即凶狠的瞪向那些长舌妇,还当街边多出的路人是为了给他们送行的呢,毕竟是去解决旱情,值得尊重,不成想如此无理。 端木凌羽不解的斜睨后方,好似因某些原因并未听到人们的议论,因此不明白丑奴此话何意。 唯有江莫宸翘起了嘴角,仿佛上官楚楚被辱骂多么畅快一样,能不畅快吗?最好全世界的人都天天去劈头盖脸臭骂一顿,看她以后还如何颐指气使,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活该! 很遗憾的,上官楚楚搔搔发痒的小腿,语气轻慢:“你当我是菩萨人人敬重不成?若不能成功,那他们也没说错,要成功了,态度自会转变,人就是这样,不深入了解的,就只会用眼睛去看,耳朵去听,只有真正了解你的人,才会用心看你,我跟他们又认识,凭什么要求人家在听了我那么多恶劣事迹后,还必须来理解信任我?你啊,气性还是这么大,要学的多着呢。” 说白了,她过了年少轻狂那个阶段。 不少能听到的人都心生敬佩,王妃竟能想得如此通透,大度宽广的心胸就是不少男儿都自叹不如。 端木凌羽也总算明白她为何面对别人的评头论足时不再目眦欲裂,高兴了一笑而过,不高兴了就笑着说句一针见血的话反抗,她倒是会自我开解。 “她还知道自己作恶多端呢,说得高风亮节,实则满肚子脏水,道貌岸然!”没听到破口大骂,江莫宸虽有失望,可还是不相信一个人转眼间能洗心革面,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是,奴婢哪有您懂的那么多道理?”主子都没介意,她有什么好气的?哎,其实仔细想想,主子即便生气又能如何?过去惩戒一顿?那只会让人说得更难听,其实她是个好人,从不端架子,对下人好得没边,是真的改过自新了,为啥就没人信呢? 某女笑而不语,总有一天丫头们会被她彻底洗脑的。 真当她自小就这么明白事理?说白了,以前其实也和丑奴一样,特别是初中那会,没少跟人干架,高中时已经明白些许做人的道理,拳头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大学就更懂得怎么去跟人相处了,后来步入社会,先是自以为名牌大学毕业,更有学到精髓,足以独当一面,便直接就去了老爸的总公司,结果连连碰壁,并给发配到了分公司,还只是个部门经理。 老爸教会了她没人能一步登天,即便你满腹经纶,有些事光有学问是完全不够,比如怎么处理上司与员工之间的关系,怎么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刚到分公司时,因前面败绩太多,全都把她当作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啥都不懂。 而她吸取教训也太多,已有少许经验,那些人背后议论她,还是很生气,也有当面教训过,直到第一个合同成功签下,发现那些昔日不服她的都开始出言赞美,后面陆续扶摇直上后,那分公司里的人个个都对她鞍前马后,打从心底里折服,当时就明白了想被人尊重,靠什么都没用,身份c能言会道c权势都是扯淡,只有实力才是王道。 这些人现在瞧不起她,等回来时,就不信还有谁会拿这事来编排她跟阿佑,至于丑,本来就丑,她看到丑陋的人事物同样会这么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且不觉得她丑的人也有很多不是吗? 亲人,朋友,还有未来的恋人,何必总想着全世界只围绕着她一个人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朗朗晴空,骄阳如火,辽阔田野葱葱郁郁,禾苗随风左右摇摆舞动,鸟语阵阵,蝉虫高歌,那望不到边际的官道上,十多辆马车应接不暇,写有‘西秦’二字的旗帜高扬,三名俊逸男子前方引路,探子驰骋着呼啸而过,端木佑笑笑,总算来了,立即扬起马鞭,大喝一声飞奔起来。 “三哥,你们再不来,我头发都要等白了。”一个人着实无趣,还是跟大伙一起来得愉悦。 端木凌羽见其玩性都写在脸上,拧眉责备:“六弟,此次前去并非游山玩水,你肩负重任” “知道了知道了,三哥,你最近怎么总爱训斥我?我我去陪三嫂了。”不想被说教,拉拉缰绳,跟上官楚楚的马车同行,弯腰趴在马背上与女人对看:“三嫂,怎么样?阿佑这身装扮跟这匹马是不是很神气?”先是扯扯自己身上的红黑相间的锦袍,再拍拍肥壮的宝马。 上官楚楚很给面子的竖拇指:“衣冠楚楚,仪表堂堂,不错不错,马儿也很俊,要不给我也骑骑?”说着就真要掀帘子想往外走。 可把端木佑吓得不轻,一把拽住女人的衣袖,干笑道:“呵呵,那个,这就算了吧?这马看似精壮,实则体力不济,经不住三嫂这这傲人的体魄”开什么玩笑,她一坐上来,自己的爱马岂不是要被活活压死? 呱呱呱 某女忍住想骂人的冲动,虽然她体重不凡,但也不至于伤到他的马吧?两百多斤而已,就不信能给压死不成,他端木佑也没见多瘦,一百八总有吧?都能驮着他奔驰,怎么就不能带着她走几步?臭小子,竟如此小气! “算了吧,男人啊,都把车啊马啊看得比媳妇儿还重要,你舍不得给我骑,我还不稀罕呢,回头咱自个儿买匹汗血宝马去。”太没劲儿了,继续跷起二郎腿嗑瓜子赏风景。 “呵呵呵呵呵!”丑奴掩住嘴低笑,瞧把六王爷给吓的,汗都出来了,一定很爱那匹马吧? 端木佑不敢再搭话,怕说着说着就无法回绝了,摸摸身下的坐骑,是真不忍心它受到摧残,这可是他一生中最爱的良驹,再说了,他也是为了三嫂好,女儿家家,骑什么马?即便让给她,估计也爬不上来,岂不是要当众出丑?他可是为了保住她良好的形象。 江莫宸本想大声揶揄几句,可想到那日山中答应过井水不犯河水,于是只好作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煮面给你们吃 “主子,您若想学骑马,等回来了奴婢去给您买一匹,保证让您骑个够。”丑丫贴心的将酸梅汤送上,并好言安抚。 接过饮料灌了几口,不予理会,她一定要买一匹汗血宝马给这臭小子看,至于学嘛,还真不用,穿越前,现代某个马场里一直留着她包养的红鬃马,以前可经常跟一群豪门子弟前去比赛,毕竟只能在规定范围奔跑,所以慢慢的也就不怎么去了,还是古代好,除去皇宫,随便哪里都能通行。 抵达苏城时,已经入夜,十多名官员早等候在城门口接驾,后将大部队安排在驿馆落脚,像更换食物这些,都不是上官楚楚要操心的事,连对跟端木凌羽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都不计较,进屋就开始宽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丑奴与丑丫面面相觑,她们也不懂主子如此猴急是为哪般,但都这么明显了,纷纷识趣的欠身退出,并把门关好。 而端木凌羽始终矗立在正中目睹着那一幕,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折扇搁置腹前,见其脱得只剩下白色亵衣亵裤,剑眉收紧,那急切样,好似终于等到与他行房的良机,嘴角不断抽搐起来,但大手已经开始扯起腰间束带。 上官楚楚去掉鞋袜,脚都懒得洗了,爬到床上占据中间的最佳位置,壮硕双臂摊开,四仰八叉,左右看看,对这张不大不小的床甚是满意,很是为难的瞅向居高临下之人:“怎么办?这床太小了,我自己都感觉有点翻不开身,王爷,要不您委屈一下,把几张长凳拼一起凑合凑合?让你一床被子,亦或者移驾到别处?” 似恍然大悟,鹰眼眯起,绝美双瞳幽暗深沉,看看手中腰带,再瞅瞅女人下颚指着的几条长凳,唇角邪佞勾起,点点头,非常配合的把凳子拼凑到一起,然后来到床边,见女人正慢慢进入戒备状态,倏地沉下脸,抬手‘啪啪’对着其胸口一点。 “尼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点穴?端木凌羽,你想干嘛?你别过来,靠,爷们对男人不感兴趣,你特么敢乱来我一定” 如同那日下花轿时一样,看似精瘦的臂膀竟蕴含神力,先是揪住女人的衣领一抬,手臂穿过后背,右臂再伸进腿弯,轻松抱起,放到长凳上,刚要转身又皱眉回身,弯腰将束带把人与长凳连体困住。 某女早气得青筋直跳:“端木凌羽,我去你大爷的,你还是不是人啊?点穴不算,还玩捆绑,你特么放开我。”见他已经开始打结了,完全没妥协的意思,只好认怂:“行行行,我自己去找地方睡行不?” “哦?既然要做戏,不应该做足吗?”某男拿过被子,笑眯眯的帮其盖好,再解开穴道,后继续沉着脸飞身上床躺正,竟也忘了净身洁面一事。 上官楚楚用力挣扎几下,该死的,帮这么紧,叫她如何翻身?白天本来就舟车劳顿,再在硬梆梆板凳上平躺一晚,明天不腰酸背痛才怪,偏头对着床上之人好声好气的商量:“这样,您老睡里边,我睡外边,保证不让您掉下来,更不会挤到您,如何?” “闭嘴!”端木凌羽眼都没睁的命令,大手一挥,灯灭,屋中顿时陷入深黑中。 “这样我怎么睡啊?行,你够狠,没事,我不好过,你也休想痛快,今晚咱就都别睡了,嘘嘘嘘”得意地嘟起嘴大声吹口哨,就不信治不了你。 “不想哑穴被点,最后莫要再吵本王。” 黑暗中凭空飘来这么一句,让上官楚楚的口哨声越来越低弱,最后干脆老实的闭紧嘴巴,额前黑线条条,谁叫她不会古代武功呢?哎,别的她都能对付,唯独这一项,实在没辙,随便点两下就能让人成为待宰羔羊,想到什么,惊奇地问:“你洁癖症好了?” “怎讲?” “当初你不过用扇子碰我一下就直接给扔了,如今抱了我却不必换衣又没洗澡就能睡着,但今早那白露撞你一下,扭脸就换了套衣物,呵呵,还是说你并不排斥我?”从什么开始的?她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到这家伙竟不嫌她脏了,貌似也没怎么跟他多接触过吧? 端木凌羽不耐烦的抿紧薄唇,似乎不想回答这类无聊的话题。 无声就代表默认,上官楚楚忽然觉得这家伙也不是完全药石无医,敦敦教诲:“你没必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邋遢,比如我好了,天天洗澡,哪里脏了?别人也一样,就算你再受不了,也不能当面擦手,这种行为非常无礼,而且人是群居动物,得合群才能让自己快乐起来,更要学着多多理解别人,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各有各的性格,要想被接纳,就要试着先接纳人家,缺点优点,都得” “何为手鸡扣扣?” “接受,不能因一点缺点就否认掉嗯?手机啊,就是一款通讯工具,比如你拿一个,我拿一个,就算相隔千万里,只要拨通对方的电话就是编号,都可以进行聊天,qq也是如此,不过不是靠嘴说,而是双方靠写字表达心意,反正就是我写好字,按一个按钮,对方立马就能看到。” “如此神奇?你可有这等工具?”男人也转过头,就着昏暗月光望向女人,若真有此物,岂不是再也不怕机密外泄?行军打仗时,无论敌我双方的军情都能时刻知晓,如此想想,眸子渐渐睁大。 上官楚楚见他这般认真,噗哧笑道:“连电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手机?你也别问我什么是电,太复杂,我解释不清,更做不出来这玩意儿。” 原本洗耳恭听的端木凌羽嘴角僵硬的扯扯,转过头,深呼吸,闭目养神。 嘿,他还不高兴了,又没说谎诓骗他是吧?她只是个正儿八经的学生,会弄个碘化银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当然,要是那些搞电科学的穿过来,真能弄出电,其实电这个东西在自然界无处不在,只是不懂得如何运用罢了,即便有人能搞出电,最重要的铜线呢?懂这个不见得懂另一个,除非是天才中的天才。 反正对电这块她一窍不通,若让他去现代住一天,估计都不想再回来当这个破王爷。 “小胖子!” 这个混蛋,不是警告过他不许这么叫吗?烦不可耐的低吼:“干嘛?” “听闻你一直在找位叫祝倾云的姑娘,她对你很重要?” “废话,她是我朋友,无故失踪,当然要找,万一是被一群色鬼抓走的怎么办?朋友之间本该如此,不是吗?难道江莫宸被歹人抓走,你会不担心?”这么愚蠢的问题也问的出来,不是没感情就是变弱智了。 某男脸色先是一黑,然而听完后,又恢复如常:“听闻你们认识不过一月。” 上官楚楚苦笑:“合得来的,不用一月,一天就够了,只要被接纳,都该奋不顾身的相助,这叫义气懂不懂?我这么对她,她同样会这么对我,朋友是需要用心去交换的。”算了,看来他并不懂真正的友情,早被权利蒙蔽了双眼。 “哼,你怎么不想想人家是厌恶了你,不辞而别呢。” “要真是那样,也只能怪自己眼瞎,但我相信她不是这种人。” “这么肯定?”倏然睁开的眸子泛着幽光,并好奇看去。 某女坚定点头:“我相信她。” 男人沉默了,第一次有除好友以外的人说相信他的话,讥诮:“没记错的话,你同本王说过,喜好女子,确定不是色迷心窍?” 翻翻白眼:“你少来亵渎我们的友谊,而且即便我喜欢她有错吗?那么美好的妹子,哪个男人不喜欢?除了你这类断袖,当然,像我这种人世上并不多,也不会轻易把正常人带进这个圈子,我是真的只把她当朋友,有些事咱还是分得清的,你也可以说我是保护欲作祟。” 如果倾云只是单纯的想离开,不想过这种生活,而非因厌恶她,那么她会很高兴她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有梦想才是精彩人生。 “如果一直不回来,你也要一直找下去?” “或许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一个小女子,真被拐进了哪个山沟沟里,我若再不去救她,这世上就再也没人肯管她了。”倾云,希望你不会遇到这种丑恶凶险,还记得你说你相信我,也记得你说看人不看外表,而是一颗心,我会证明给你看,阿林对得起你的信任。 一番话感人肺腑,而端木凌羽却有着些许反感,缓缓闭目。 等了五分钟,见男人不再啰嗦,上官楚楚才安心等待周公降临,都说时间能治愈一切,而她非但没减少对倾云的那份担忧,甚至越来越浓烈,实在是那丫头太容易轻信别人,第一天进王府,第二天就搬过去住了,分析了许久,她觉得就是遇难了,第一,她答应过她会帮她找到幕后黑手,第二,绝对没哪里得罪过她,第三,免费吃住,还有俩丫鬟伺候,大家又相处融洽,上哪儿去找比扶云居更好的住处? 不是遇害是什么? 奶奶的,别让她找到那些王八蛋,非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不可。 次日,当上官楚楚醒来时,竟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平凑在一起的凳子也早已归位,端木凌羽早不知去向,丑奴跟丑丫全一脸暧昧的笑着等待伺候洗漱更衣,该不会是以为她和那混蛋洞房了吧? 果然,等女人一下地,俩小丫头立马假意叠被,查看实情,发现床单上并没落红时才失望地努努嘴,不过也好,最起码能同床共枕了不是吗? “主子,您昨夜很劳累吗?”既然没行房,为何一直揉着后腰走路? “哦,床太小,睡得不痛快,所以腰酸背痛。”苦涩望天,会武功的男人伤不起啊,否则就那一屁股能坐死的体格,岂能被他任意搓扁揉圆? 原来如此,丑丫将一碗清水和浸泡好的杨柳枝呈上:“下次咱要个有大炕的房间,绝对不再拥挤。” 某女熟练的把杨柳枝咬开,看着支出的纤维轻叹,问这是什么?人家最先进的牙刷,涂上那什么皂荚与食盐混合的粉末,放口中开始轻轻刷洗口腔,好吧,知足者常乐,能有刷牙工具已经很不错了,来了这里才知道杨柳枝还有这个功能。 穿上华丽马甲,对着镜子照照,越来越端正了,欣喜的问:“丑奴,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丑奴很不想打击她,但还是说了实话:“只是比以前看起来要显得精神很多,至于那什么您的衣物还是按原来尺寸做的。”瘦没瘦,她不可能不知道,主子的衣物都由她打理,胖瘦不是靠眼睛来发现的,天天在一起,即便瘦一点也察觉不到,唯独靠衣物尺寸来衡量。 “你说我这天天青菜萝卜,都快半年了,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 “就算是吃素,您一顿就是五六碗。”丑丫没有说完,一副你懂的。 也对,米饭的热量可不低,拍拍不知比常人大了多少的胃,虽然很痛苦,还是攥紧胖拳:“今天开始,减少食量,一顿只吃一碗米饭,一盘素菜,或者只吃一碗面条,别给我再买零食了,那是毒药,包里剩下的瓜子干果你们分了吧,吃的时候别给我看到,我能忍,肚子不能忍。” 以前学校里有个二百斤的男生,用了半年时间减了七十多斤肥肉,真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太佩服他的毅力了,人一饿,是很容易虚脱的,刚好这两个月都不用干活,虚脱也无所谓,到时躺着睡觉就行,这肉,必须减掉,要求不高,一百六十斤就很满足了。 “一碗?您确定这次受得住?”为了减肥,都反复几次了?坚持一段时间又会不知不觉增大饭量,牛奶一喝就是半盆子,这次就不知她能维持多久。 看得人心酸不已,却又希望她真能成为窈窕淑女。 “受不住也得受,不光为了看着顺眼,肥胖会导致许多不治之症缠身,健康第一。”而且不让肉松弛下来,更要补充好蛋白质,大豆牛奶不可缺,大姨妈来了还得吃很多木耳补铁,一有时间还得做操促进肌肉增长,别体重下去,肚子上却吊着一层皮,那会更恶心。 合理健康减肥知识有限,不过只要坚持,就按照每天早起一杯温水,进茅房,再跑步早操,白天舟车劳顿,中午少吃,在马车内简单锻炼半小时,晚上就实在动弹不了了,若天天被绑着睡长凳,这种苦逼日子一直持续下去,回来时,肯定能下去二十斤肉,对,她应该感谢端木凌羽的恶毒心肠。 于是乎当大伙衣着光鲜c神清气爽走到院子里时,就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女人额绑白色绸带,身穿轻便男装在墙根笨拙蹦跳,绸带上还写着两个血红的诡异字体,而且看颜色与女人食指裹着的纱布,这是划破手指写下的? “肥胖是罪肥胖是病肥胖会死肥胖不对” 上官楚楚边很有规律的念着一切对肥胖不好的词句,边艰难做出各种对她来说超难度的舞蹈,早是汗流浃背,更累得面颊通红,高高束起的长发也有些散乱,狼狈至极,但她并不自知,完全投入到了减肥大计中,每天晨跑没用,那就换个方式,她发现这么蹦跳心跳加速得更快,回落月城后就改跳绳好了。 听了那些话,大伙便明白这是在干嘛,江莫宸噗哧笑出:“即便瘦下来,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主子说不为好看,身体健康最重要,若一直这么胖下去,会生病,什么高血压高血脂胆固醇等等不治之症,特别是高血压,会让人眼歪嘴斜,四肢抽搐,无法正常行走。”丑丫立马站出来为自己的主子辩解。 “这么严重?”江莫宸条件反射的问,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又冷哼:“不是说放弃多次了吗?本公子看她过不了几日又会懒惰起来,胡吃海塞!” 端木凌羽眯起凤眸,安静地看着那人不惧艰辛的跳动,转身快步远离。 等实在跳不动时,某女才站直粗声喘息,虽然疯了般想直接平躺下去顺气,可她不能,到石墨旁咬牙将腿抬高,慢慢拉伸,几个瑜伽动作别提多滑稽,管它好不好看,能掉肉就行,有想过去爬山,可惜每次才爬一百个台阶就坚决选择放弃,不是她缺乏斗志,只有真正的胖子才能明白有多难。 洗了个澡,抵达饭厅时,见全都已到齐,甚至几个大腕都开始动筷了,分为十几桌,随行的人基本都在,而她不知道,还有近百位红衣人正在暗处用餐。 “给白衣姑娘准备了吗?”路过丑奴时,问。 “嗯,她已经取走了,主子,今天全都是素食,您不用为难了。”听说还是王爷亲口吩咐,昨夜还大鱼大肉,不过是看到主子艰辛减肥,居然这么贴心,其实王爷对主子还是挺好的,这不是在做戏,可惜主子无法明白。 上官楚楚端起碗,发现满桌的素菜,愣了一下,也没多想,这样正好,不用嘴馋了,谁知道队伍里有没有奸细?万一端木凌羽再给她夹肉,不吃都得吃。 “白衣姑娘?”江莫宸不解的看看梁上,莫非是说刚才取走那碗丑奴特意准备出的那晚饭的人? 端木佑打着哈欠,坐到了上官楚楚身边,解说道:“不知道了吧?三嫂身边一直跟着一位白衣姑娘在暗中保护,本王可是见过她出招的,乃绝顶高手。”一副‘不想死,最好少来招惹’。 江莫宸非但没生气,反而呆滞住了,看看端木凌羽,人家压根不理他,再看另一桌的欧阳释,同样一脸惊异,对视一眼,同时呛咳起来。 姑娘,居然有人说竹习是姑娘,而那家伙居然没生气,太反常了,竹习杀人如麻,如今还好点,以前稍有不顺耳的直接就是一剑封喉,根本不管对象是谁,比起凌羽,更加嗜血,避免他走火入魔,还给送进寺庙过,不发怒就算了,还吃她们准备的食物,若是没亲眼所见,打死都不会相信。 江莫宸不得不认真打量起上官楚楚,这个女人何来此等手段?沉思着继续进食,莫非在她身上发生了许许多多他所不知的怪事?还有这一桌素食,凌羽该不会是怕她得病,所以才特意去吩咐的吧?如此这般,那这人是杀还是不杀? 呵呵,这一趟果真没白来。 正常胃部要从进食开始十五分钟后才知饱,所以当人们吃第二碗时,上官楚楚一碗都没吃完,一点菜要咀嚼半天才下咽,于是乎都放下筷子时,她真只吃了一碗米饭和面前一盘豆干青菜,摸摸肚子,饱了。 “王爷,新鲜食物已经装车,中午会途径一个茶馆,夜里恐怕是要在丛林露宿,那些鹰的碎肉也已经备好” 听到要野外搭帐篷,上官楚楚便激动不已,我去,还没在古代睡过帐篷,挺新鲜的,招来丑丫:“去准备点面粉,我可不想吃你们野外煮出来的东西。” “遵命!”丑丫扭身小跑开,很快又提着一袋面粉回来,这才上马车出发。 训鹰人将自己手中的鹰放飞,后丝毫不担忧的钻进马车内。 某女望着那些翱翔高空的十只雄鹰,居然真的会一路追随,太帅了,如果自己能驯服一只该有多好? “你们说义王跟王妃真的能让咱们的鹰降雨吗?” “不知道,估计很玄,养鹰一辈子,头回听说它们还有这个本领。” “要是真的就好了,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连上官大人都说要宴请咱们,希望是真的吧。” “” 一路上,除了上官楚楚自己外,几乎无一人真的相信能荣誉而归,若如此,他们就是一群活神仙。 77 浩荡部队顶着烈日跋山涉水,不辞辛劳,沿途风景好是好,可上官楚楚已经看腻了,正懒洋洋躺里面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些不断向后翻飞的丛林,耕种的农田越来越少,处处荒野,关于农作这一块,古人还是很聪明的,水塘处处,只要老天正常降雨,都不会受到干旱之苦。 穿梭上山顶时,还能看到下面梯田层层叠叠,池塘大大小小随处可见,还有许多深井,可惜他们没有抽水的技术,居然是人为打水浇灌,也不嫌累。 真正原生态啊。 忽地坐正,激动大喊:“停停停!” 前方端木凌羽立即扬手,大部队停顿,回头看向发声之人,并未多问。 某女提起衣摆爬下马车,三步并两步跑向一处小水沟,对着那几株结满红色硕大果实的植物兴奋的诡笑:“哈哈哈哈西红柿,卧槽,终于看到你了。”抬手就把发红的果实全部摘掉,那跟得到无价之宝的亢奋样,好似谁抢便杀无赦一样。 “主子主子,这个东西不能要,您快放下,有毒的。”丑丫却惊惧不已,过去试图阻止,奈何根本推不开主子壮实的后腰。 有你妹的毒,比现代的还健康呢,数一数,竟有十多个,她一直都知道古代有这东西,画给她们看过,可丑奴总说此乃毒果,无人种植,倒有人在山里见过,多么可口的蔬菜?还能当果子吃呢,一群愚昧的人,知道它含有多少维生素吗?本来是想着晚上做青菜面,这下好了,番茄鸡蛋面。 “这个不能玩,快扔掉。” 可上官楚楚却跟疯了一样,誓死不罢手,将那十多个红红的大番茄包在衣摆中,笑呵呵的左右一撞,俩丫头便险些栽倒,一手提溜着衣袍,一手拿起一个在衣服上擦擦,张口就要咬,忽地一颗石子打来,手腕一痛,怒视向下马的端木凌羽:“嘶,你干嘛?”知不知道很痛啊。 “你想死?”男人一脸阴鸷,口气透着不容拒绝的严厉。 “死什么死?这叫番茄,不是毒果,能吃的。”为啥古代人总说这东西有毒?这也太奇怪了,难道真有人吃番茄吃死不成?只要不跟受污染的螃蟹和虾一类混合吃就行了,会生成砒霜毒,而且不是大量混合吃的话,也不至于中毒,更别说死人,除非 丑奴花容失色的要去抢夺,却被女人躲开,跺跺脚提醒:“主子,这个东西吃死过许多人了,而且就在去年有个醉汉为斗狠,当场吃下十个,第二天就险些丧命,幸好被大夫救了回来。” “三嫂,这个真的吃不得,阿佑不会骗你的,快放下。”端木佑, “她要想死,就让她死呗,反正是她自己找死,与咱们无关。”江莫宸。 “王妃,莫要胡闹,您若有个三长两短,叫上官大人如何是好?”张玄真。 “立刻给本王扔掉。”端木凌羽见她不听劝,干脆怒喝起来。 上官楚楚很是无奈的护紧宝贝们,懒得争执,但她必须要给个说法,否则武力值若爆了的她不是他们的对手,抬手防备地望着大伙:“一k,这样,丑奴我问你,那个差点死了的人吃的是绿色的番茄还是红色的?” “好像是青色的。” “这不就对了,番茄没红时里面带有毒素,为龙葵素,吃多了的确会中毒,严重点还会丧命,但只要变红了,熟透了,绝对没毒,若是用来炒鸡蛋,那叫一个香。”想想都流口水,在现代时就很喜欢这道菜,快半年了,终于又有机会尝到,才不会扔,还得留一个拿回去种植。 端木凌羽嫌恶的皱眉:“本王让你扔”眸子徒然瞪大,掀开衣摆同大伙单膝跪地。 只见为护番茄,上官楚楚高举尚方宝剑,没想到连端木凌羽和端木佑都跟着跪地了,这可真是个宝贝,得意的将番茄塞嘴里狂啃,今天非得证明给他们看看,番茄绝对是个宝贝。 端木凌羽耳朵一动,仰头,美目立即喷薄着震怒:“该死的女人!”边暗骂边起来大力将人制住。 上官楚楚知道斗不过他,赶紧把最后一点塞嘴里狠狠咽下,张开口:“嗝,好吃!”后冲男人挑衅地扬扬眉毛,一副‘吃下去了,你奈我何?’ 这一举动惊了全场,因尚方宝剑的威力,暗处的人们也没来得及阻止,居然趁他们低头的瞬间就吃完了一个,她的嘴究竟有多大? 端木凌羽还保持着半搂抱姿势,铁臂捆着怀中人后颈,垂眸凶狠对视,已成定局,只得转身大吼:“太医。”后一把推开那人,沉着俊脸转身不想再看。 “哎呀,真的没中毒,不就吃个西红柿吗?至于劳烦老太医?得得得,看吧看吧。”看老头儿卑躬屈膝的前来,很配合的把胳膊递过去。 老者细细把脉,片刻,向端木凌羽作揖:“王爷,王妃并无中毒迹象,只是饥饿过度,脉象虚弱,需立即进食。” 某男诧异回身,看看那太医,再看看上官楚楚,最终不解的定格在那堆包起来的毒果上,冷冷道:“阿释,将豆汁交于王妃。”末了过去翻身上马,准备继续前进。 还真没毒啊?原来这东西只有红了才能吃,恭恭敬敬把早上备好的一壶豆汁呈上:“王妃,若是饿了便喝点此物,可暂缓空腹之苦。” “豆浆啊,谢谢,不但能饱腹,还不长肉。”感激点头,接过牛皮水壶,最后别有深意看了那背对着她的男人一眼,才上马车,将番茄好好放到一旁,掀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鲜美豆浆,居然跟她在扶云居时喝的一样,没放蔗糖,这样更好,就不知他也认为豆浆能减肥还是有人将此话传扬出去过。 两者都不无可能,那欧阳释神出鬼没,偶尔到扶云居去偷听也不为怪,只是望向前面马背上的某只,丑丫说早上吃素菜一事也是他吩咐的,端木凌羽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还如此细心,知道她吃的少,特意准备了豆浆给她解饿。 呸呸呸,昨晚才折磨过她,一定是想多了,素菜是他不想吃荤,豆浆是他为他自己准备的,都是巧合罢了。 不嫌她脏是发现她有天天洗澡,反正要她相信他对她怀着好意,没那么爱自作多情。 人家这一天天都在想着怎么整垮上官家,怎么可能向她示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而且这种从心里烂到外的人,即便忽然向哪个本来很厌恶的女人示好,绝对不怀好意,若自己有倾云那副皮囊还说得过去,该死的,这态度转变太快,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江莫宸边驱赶马儿边时不时偷觑向好友,要杀的是他,要救的还是他,难道是想等大功告成时才下手?凌羽,你可知哥们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紧张一个人。 不过刚才那一幕挺搞笑的,为了吃连尚方宝剑都能拿出来,这叫滥用职权吗?的确是变得完全不认识了,却不至于让这么多人折服吧?那欧阳释以前可是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的,如今却也放低了口气。 为啥他就觉得她越变越令人生厌呢? “弄成手擀面就行,还有鸡蛋打好,可以生火了。” 圆月似白玉盘悬在夜幕中,无数星星点缀,四周林木挺拔,青草葱翠,一阵轻风吹过人们心田,浑身凉爽。 安营扎寨半山腰,远远望去,还能看到山脚百姓家灯火点点,三处锅灶,下人们都开始着手煮食,只是简便的菜汤和馒头,只有上官楚楚这边比较繁杂,切菜,搅拌鸡蛋,动作无比熟练,看得丑奴瞠目,主子何时有这种手艺的?或许是还没跟着她时,她已经学会了吧。 其他人也没想到上官家那个骄横跋扈的大小姐居然会厨艺,都围坐火堆边把酒言欢边偶尔看去。 只有端木凌羽表现得最正常,好似任何稀奇古怪的行为发生在那人身上都不足为奇。 “你们都乖乖等着,番茄鸡蛋面,保证让你们大饱口福。”某女兴致高昂的冲大伙神秘一笑,后埋头将猪油下锅,放鸡蛋翻炒,等半熟时再舀出,继续放油,葱姜蒜与调味品,加番茄翻炒,倒水与半熟的鸡蛋。 很快人们就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菜香,还真像那么回事。 端木佑对着那锅子里咕嘟咕嘟的番茄鸡蛋不放,真的能吃吗?可三嫂的确没中毒,而且闻着挺香的,令人食指大动。 等着享用的人不多,就端木凌羽还有江莫宸,丑奴丑丫c欧阳释c端木佑,总共七碗,把放了青菜的面条盛出,放卤子,撒葱花,一碗红白黄相间的汤面既有卖相又香气扑鼻,乐颠颠的大喊:“开饭了!” 正在啃馒头喝菜汤的几十人与树上那些隐藏者都不自觉吞吞口水,王妃不但刀功了得,厨艺还如此精湛,瞧瞧那面,真漂亮,可惜他们没这口福。 看在豆浆的份上,上官楚楚先给端木凌羽端了一碗,并附带筷子:“王爷,您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又掐她脖子 丑奴跟丑丫已经自己去端了,欧阳释和端木佑也没想让上官楚楚伺候,因此等某女回到案板前时,上面只剩下了两碗,而江莫宸已经端起一碗,立马伸手按住些许碗沿,笑着仰头:“那个很抱歉,这是给白衣姑娘的,我没给你准备。” 已经有不少人看过去了,丑奴端紧碗,这会不会太直接了? 端木佑倒是很满意,那江莫宸的脸皮可真厚,数月前才骂过三嫂,居然有脸吃人家做的面条,就该这样还击。 树上,原本还在郁闷的竹习一听,立马顺心了。 江莫宸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景,肯定万众瞩目,如果上官楚楚是生气着说,他可以强行端走,但她却是笑着的,那模样,仿佛即使自己跟了一路,她也不会记得有他这号人物,这一刻他没生气,为何不生气,他也不知道,只是尴尬正不断在蔓延,还有一丝发堵,干笑着将碗放下,转着折扇望向火堆旁几人:“这样啊没事,吃什么都一样,而且本来也不是很饿。”甩下筷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纠结了下,还是取过俩馒头走到一棵树下落座。 上官楚楚依旧礼貌的笑着向其点点头,后将筷子搁置大碗上,冲天大喊:“姑娘,吃饭了。” 下一秒,桌上的碗筷便消失不见。 而某女自己则端过最后一碗到火堆旁万分期待的望着大伙:“怎么样?是不是非但没毒,味道还一级棒?” “嗯,好吃,三嫂,您真是博学,连这种果子怎样吃才没毒都知道,厨艺也如此高深,阿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面条,那些御厨都无法媲美,太香了。”端木佑吸溜几口,一脸满足的摇头晃脑,不行,以后要多让三嫂给他煮东西吃。 上官楚楚失笑:“你这小子,没别的本事,就是嘴甜,得,你要真这么喜欢,哥我以后再多给你弄几道你绝对没尝试过的佳肴,鱼香肉丝c东坡肉c火锅c烧烤c毛血旺c酸菜鱼等等,对了,还有各种海鲜,想吃什么都行。”其实古代的菜也很好吃,至今都没吃腻,因此没想过亲自下厨,几道怀念的菜这里也做不出来,比如三文鱼c龙虾刺生。 而且刚才往锅里放油时她才发现这里没植物油,总吃猪油,不发胖才怪,可惜她真不知道怎么从花生里提炼出油来,所以往后还是每顿饭都在旁边放碗开水,涮着吃。 端木凌羽看看光吃馒头不去拿菜汤的人,眼中有着无奈,斜睨向那个笑容满面的女人,一路上不见她针对莫宸,还以为昔日恩怨已放下,原来比他想象中更严重,此人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也轻易不跟人计较,但却把恩怨分得很清,也许她对莫宸根本无怨,真正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没那壶豆汁,恐怕自己这份也没了吧? 再抬眼时,发现好友已不见踪影。 “哇,主子,您还会做这么多奴婢听都没听过的菜肴呢,都是跟谁学的?”丑丫万般崇敬地瞪大双眼。 某女苦笑,一副往事不堪回首:“若你们有个比猪还懒的恋人,同样能练出精湛厨艺。” 刚要起身的端木凌羽蓦然停顿,抬眸一看,那模样不似有假,恋人?除了莫宸以外她还有其他恋人?想到心中猜测的那个可能,狭长眼眸眯做一线,寒光闪烁,没有多留,而是大步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都没有介意,端木佑凑近身,小声提醒:“如果你说的那个人不是三哥的话,最好注意下言行,这是要浸猪笼或拉去游街的重罪,不过阿佑倒是好奇,你除了江莫宸外,还有过什么恋人?” 某女醒悟,该死的,怎么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呢?唇角抽搐,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样小声回:“有些事你最好不要多问,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切!本王除了父皇,还真没怕过谁,你若不愿意说,弟弟自然不会纠缠,记得刚才说过的话,不用别的了,就吃那什么火锅。”石锅黑锅铜锅,这火锅是什么锅? “火锅啊?这个最简单了,没问题,回落月城后咱就用这个来庆祝。” “明天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调料太复杂,咱没时间慢慢去调配与寻找,而且火锅哪能没鱼丸虾滑?放心,肯定让你吃到就是了。”为了减肥,不像以前那样大口朵颐,而是扭捏的细嚼慢咽,真别扭。 欧阳释没有插话,觉得王妃对他已经够仁慈了,自己一个护卫都有份,却没那江大少爷的,还是乖乖吃面吧,以前他也没少轻视她,估计也是看在给她送豆汁的份上才逃过一劫,而且王爷居然会吃她的面,还特意为她准备豆汁,问他怎么知道是给上官楚楚准备的?当然是王爷从不喝豆汁。 哎,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难以揣测,以后还是对这个女人客气点,免得哪天也当众出糗,那太难看了。 喝下最后一口汤,带上些许敬意,笑道:“的确美味,谢谢王妃赏赐,你们慢吃,属下去给您和王爷整理细软。” “去吧去吧!”上官楚楚摆摆手,对其良好的态度很是满意。 另一边,月光下,水潭波光潋滟,虫鸣不绝于耳,一方巨石,黑色钩花锦袍的俊逸男人手持酒壶,姿势张扬,却不失优雅,不时饮上一口小酒,萤火虫环绕,无论是人还是景,皆美轮美奂。 端木凌羽愣了一下,还是缓步上前,笑着将剩下的半碗面条递去:“若不嫌弃沾了我的口水,喏,就当尝尝鲜,即便有毒,要死一起死。” 江莫宸眺向高空明亮的月儿,似笑非笑:“不用了,什么山珍海味本公子没尝过?” “好了!”端木凌羽拍拍其肩膀,将碗直接送到了他眼前:“何必跟一个女流见识?来,味道很独特” ‘砰!’ 长臂一挥,面与汤撒了一地,碗也在地上四分五裂,江莫宸沉下脸低吼:“我说不用了,真当我没吃过好东西?”翻身作势下地。 端木凌羽笑意敛去,阴冷取代,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厉声咆哮:“你他娘发什么疯?” “是你发什么疯吧?”江莫宸不甘示弱地扬扬眉,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凌羽,你可从不会干这种事,做为兄弟,不该是直接把碗扔掉过来陪我吗?你倒好,还把碗端来,怎么?舍不得撒到地上吗?呵呵,别忘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要杀他们这话是你自己的说的,而且请你记住,多少人为了你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上官离必须死,否则随时都可能将咱们若干人等送上断头台,你说他要知道卞阳的事会如何?知道你收受贿赂数目庞大会如何?知道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会如何?知道太子会做了那么多恶劣事迹都是你怂恿而成,会如何?知道你杀掉了冷宫的前皇后又会如何?跟前太子一样,一个字,死!” “此事我很清楚,你不必特意提醒,莫宸,会把面端来不是想羞辱你,当初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以为你想尝尝,莫宸,你并非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松开手,没等其回答,便帮着理理起了皱褶的衣领,扬唇笑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闹别扭?记住了,在端木凌羽心里,你与骆风是最为重要的。” 某江噗哧一笑,情绪稳了不少,的确觉得有点不该无端发火,自我圆场:“真的那么好吃?” 端木凌羽抿唇思考,后还是点头:“很特别的味道。” “我到要看看究竟多特别。”弯腰捡起碗,将里面仅存的一点汤汁在嘴里过过,眼前一亮:“的确不错,这个女人,居然懂厨艺,小看她了。” “呵呵,你啊,走吧,该休息了,明日还得继续赶路!”搂过其肩膀一起向人群走去。 江莫宸也抬手搭在对方肩上:“你不会真相信他们能使唤老天吧?” “一半一半吧,倒是希望真能如此,西秦强盛了,别国才会忌惮。” “说的也是,那两国联姻,不知道正在密谋什么呢,若是打来,咱也不怕他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与君共勉!” 望着勾肩搭背的二人有说有笑回来,欧阳释才安心地回帐篷歇息,但他相信,从此以后王妃与江莫宸的关系再无回旋余地,王妃嫉恶如仇,江莫宸又心高气傲,被当众这么对待,即使不想报复,也一辈子不在理会。 果然,越过上官楚楚等人时,江莫宸不曾多看半眼,好似自动将一些人视为透明。 而上官楚楚呢,压根不会在意,江莫宸之于她,从来都无关紧要,把碗筷交给丑奴,拍拍衣袍上的皱褶,瞅向最豪华的那个帐篷,里面没板凳,更没多少空余空间,仅有一张超大床铺,还是避免不了呢,随行的人众多,万一有多嘴者,不被父母唠叨死才怪。 纠结了会,大方地走去,虽然是女儿家身躯,内心都是老爷们,也不再嫌弃她身有细菌,无所顾忌,如此一想,心头豁然开朗。 好吧,如果不是以前做了那么多奇怪的梦,也不至于这么矫情,也不知那倾云哪来的本领,自从遇到她后,就再也没因梦境而苦恼过了。 梳洗完便掀开帐篷帘子入内,并没看到那个人身影,大大方方脱掉外套,换上亵衣亵裤,不再霸占正中位置,而是乖乖睡到了最里面,这些手下真会办事,把床搭得如此宽敞,希望半夜不要压人身上去吧,毫无防备下,不去他半条命才怪。 而端木凌羽自江莫宸帐篷出来后,却并没要过去的意思,冷然地站在一处看了那帐篷许久方才决然转身飞回了水塘边巨石上平躺,双手枕在脑后,出神的望着浩瀚星空,耳边还回荡着江莫宸那番话警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更不知从何时脑中会时不时出现一些连他自己都觉不可思议的念头。 越来越不受控制。 总有种一旦踏出那一步,才是真正的无法回头的感觉,却又不得不去走,这是他一生中必须完成的任务,也牵连着无数人的命,淡红薄唇勾起,喃喃自嘲:“太晚了!” 真把他当半个儿子也好,替他求情庇护也罢,哪怕是受万民敬仰的清官都晚了。 而你,也来晚了! “只要没到最后一步,世间事,都没太晚一说。” 眉头一蹙,很快又舒展开,并无去看,继续无表情望天,口气清冷:“谁准你来的?” 上官楚楚耸耸肩,过去自顾自爬上石头,安稳落座,边欣赏月下水塘边哼哼:“又没写你名字,凭什么我就来不得?”也太霸道了吧?早知这里如此凉爽,那么占先机的指不定是谁呢,帐篷热死了,又担心着倾云的事,心浮气躁,本是要找个地方好好泡个凉水澡,听人们说这里有水潭,兴高采烈而来,竟看到这妖孽再次暗自伤神。 还说什么太晚了的话,完全不像他的作风,是走到悬崖边了吗?后面还追着恶鬼,可她相信他会选择跳下去,这种人,狠着呢,更不会放过丁点成功的机会,后退必死无疑,跳下去还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他现在也意识到有些路不可走,但又不得不走?飞快扇风的动作逐渐放慢,小胖手倏然捏紧,莫不是要拿尚书府开刀了?想想与他成婚以来发生的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父亲非但视他为亲儿,还第一次在朝堂上带领群官帮他说清,更亲眼目睹百姓是如何爱戴他,所有开始起了必杀之外的念头,才说什么太晚了? “呵呵,小胖子,本王发现你是真不怕死,了解本王的人并不少,却没一个像你这样胆敢处处来做对的,知道为何你能存活至今吗?” “因为你知道我识时务,既拦不了你的路,又对你构不成威胁,还比较听话。” 端木凌羽直接坐起,仿佛听到了什么滑稽笑话,反问:“听话?” 某女打开扇子继续摇,笑得洒脱随性:“难道不听话吗?你王府禁地那么多,我可有向外透露半分?你野心勃勃不甘现状,我有向第二个人说起过吗?你和善笑脸下藏着无尽杀意,我也没跟人说吧?最重要的一点,成婚后,外人面前配合你做戏也很到位,更没去北院骚扰你,完全做到了你理想中的样子,难道还不够?” “你当真一点埋怨也没?”话已出口,难收回,男人做了个深呼吸,冷着脸将视线移开。 “埋怨什么?你冷落我?其实吧,也有点郁闷。” 端木凌羽别有深意的挑眉,斜睨着问:“郁闷?” 上官楚楚呼出口气,苦笑:“是啊,毕竟像咱们这类人并不多,能成为同伴多好?你与天雪公子相伴一生,我与未来的小娇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咱们都无生儿育女的机会,只有两对恋人,若两个小家合为一个大家,互相理解,共创美好生活,你我的另一半也成为朋友知己,咱们在外拼搏奋斗时,他们不会觉得无聊孤单,不是很好吗?” “你真喜欢女人?”某男如同看怪物般仰后仔细端详。 “我这人,从不说谎,而且别人觉得奇怪就算了,你咋也这么吃惊?按理说不应该啊。”咱们可是半斤八两,我不把你当另类,你倒觉得我不正常了。 男人银牙咬咬,无比厌恶的回头,想到什么,下着定论:“所以你是个男人?” 某女拍拍胸脯:“如假包换的女人。” “少避重就轻,别人看不出来,本王却心如明镜,你从何处而来,目的是什么,何时离开?”末了,别有深意的再次看去。 那犀利的眼神好似扫描仪,能看透到人的灵魂深处,惊异地屏住呼吸,什么意思?相信她是女儿身却不相信她是个女人?难道他真能猜到换魂一事?见其神色认真,让人难以蒙混便点点头:“没错,我并不是上官离的女儿,至于来自哪里,我也不知你们这里是何处,历史上并未记载。” “你的意思你是未来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哟呵,不愧是聪明绝顶的定远王,一猜即中,至于相隔多久,是真不知道,不过看你们这里虽然还在铜器阶段,也没流行铸铁,却有一些钢的兵器,就是你们兵器谱排行榜上的前两把名剑,乃钢所铸,因此会坚硬无比,吹毛立断,而我们那里,钢铁随处可见。” 狭长深邃的明眸闪过诧异:“随处可见?” 非常自豪的耸肩:“是啊,一点不稀奇,你们若懂得铸铁,也可以满大街的神兵利器,不信?我可真有开个兵器铺的想法,就是弄碘化银那座山上我都看到了铁矿,我发现你们这里的人并不稀罕它,全当作了垃圾石块,殊不知若炼化出来,你们的铜剑绝非对手,百炼即成钢,你们的神兵。” “你倒是懂得不少,要真是如此,本王定全数包揽。”对于未知又未听闻过的事情,端木凌羽自是不愿轻信,因此真没怎么当回事:“那么说上官楚楚已经死了?” “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三王爷,小胖妞不过是太喜欢江莫宸而已,你们犯得着追水里去杀害吗?”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便不必藏着掖着,她跟他极需要好好沟通。 端木凌羽眸子一凌,口气也失了温度:“你既不是她,又怎知此事?” 翻翻白眼:“拜托我的王爷,这么胖的身子,就算是从船上落水,要撞也是撞后背吧?都能撞到头了,还能落水?而且从不待见的江莫宸忽然要请我去参加诗会,要说没猫腻,鬼都不信,是不是以为我爱他爱得要死,怕告发你会牵连到他才忍气吞声的?呵呵,以前那位的确会这么傻,但我不会。” “那你为何不说?”薄唇抿抿,颇为窘迫的望向水上偏偏飞舞的小虫。 “担心你们是绝对不可能,毕竟那时候我初来乍到,压根不知道谁是谁,不说,是因为不想我爹一家老小陷入危机,就算他真有办法扳倒你,可再不会得到皇上的庇护,无论对错,都算逼死他两个儿子的罪魁祸首,况且我并不觉得他是你的对手,会嫁入王府也是想近距离劝你莫要去伤害他,这个满心都只装着百姓和君王的好人。”偏过头,认真观察着男人脸上的反应。 坚毅俊美的面庞上非常平静,喜怒不形于色:“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不怕本王真的杀了你?” 摇摇头,很是笃定;“你现在若想杀我,就会像在御花园外那次一样直接动手,而不会多此一问,王爷,放过尚书府吧,我知道你怕他摸出点端倪就不肯罢手,这点我也阻止不了,可是你这么聪明,无论做什么都天衣无缝,他是察觉不到什么的,而且我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你,根本不会想着追查你,就更无威胁可言了,王爷,你可以将他当作一个隐形人。” “你与他并无关系,何苦卷进来?” “他是我爹。” “你不是上官楚楚。” 某女曲起双腿,胳膊搭在膝盖上,垂头用下颚抵着,悠悠道:“他们真的把我当女儿了,百般呵护,深怕我受到丁点委屈,而我也早已将他们视为亲生父母。” 端木凌羽不解:“若他们知道你不是原来那位,还会这般待你?” “会的。”斩钉截铁的点头:“血浓于水,虽然他们会伤心难过,但会把我当作他们的第二个女儿,而我既然接收了这具身体,那么就有责任守护这个家,端木凌羽,你就非杀他不可吗?” “如果是呢?” 沉痛地闭起双目,须臾,缓缓睁开,瞬也不瞬的与男人对视,态度决绝:“只要我不死,那这辈子就什么不做,只忙一件事,就是要你血债血偿,不要小觑我的能力,更不要认为我生在和平社会就不会杀人,真到那一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别说现在关系并不好,即使哪天成为了朋友,依然不会手软,最多是陪你下黄泉。” 女人臃肿的脸上再无亲和,好似一只温顺的豹子遇到入侵者时会亮出尖锐獠牙一样,她还在紧盯着他不放,仿佛只要他有意伸出利爪,她便会不顾一切的冲向他,誓死捍卫身后的亲人。 不知为何,面对她这副模样,端木凌羽竟觉得心境超乎想像的沉重,他们真有互相厮杀的一天吗?以前从不在意的事,今天是怎么了?敛下不该出现的情绪,似笑非笑地垂首整理衣摆。 “你就一定要这样吗?知不知道你杀他这类人,等同于自取灭亡?端木凌羽,你知道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什么最重要?就是那些帮着你们端木家鞠躬尽瘁,兢兢业业做事的人,贪官当道,忠臣全死,呵呵,你就算当上天子又如何?一个空壳子,敌国说打就能打来” “有什么关系?”男人玩味反问。 上官楚楚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隐藏在端木凌羽背后的东西,除了黑暗就什么都没了,有果就有因,或许他想当皇帝并非是贪慕权利,不,他这句话已经说明真不是贪图什么,不计较亡国,不计较泯灭人性,不计较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奸人,就是要把天给捅出个窟窿来,所有人与他陪葬。 这是仇恨导致的吧?虽然老皇帝的确有提防他,可还是有当做儿子看,一个皇子,锦衣玉食,一个王爷,风光无限,哪来的愤世嫉俗?就算是有什么大不公的事发生在他身上好了,也不能把这当成他想毁天灭地的理由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得,劝是劝不听了,更感化不了,郁结太深,难以洗涮,她也不管他究竟想干嘛,真杀了整个西秦国的人,只要不殃及上官家就行:“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想守住自己想守护的那么几人个,咱不说别的,还是那句话,我会用尽一切力量保护我的家人,当然,若我先死一步,那便是天意,我也莫可奈何,但我是真的不想与你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换个话题吧,本王不想在此时谈及这些,未来,多少年?” “可能几百年,也可能几千年,历史上没有天元大陆西秦国这些。”刚好,她也不想再谈下去,闹不好,小命就真没了。 那便不是他们这里的未来,依旧不解:“在那边,你是个男人?” 怎么老认为他是男人呢?谁规定只有男人才能喜欢女人?无奈的解释:“我也叫上官楚楚,爹是商人,全城首富,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不要吃惊,在我们那边,你和天雪公子都能到别的国家光明正大的成亲,当然,我处于的国家依旧是不允许的,但这类人却并不稀奇,甚至很多。” “你所说的那个恋人呢?” “她啊,跟男人混一块去了。”挫败的垂头,每一个都这样,就不知会不会在古代重蹈覆辙。 对于女人无比酸涩的颓废样,某男则转开头无良的笑了,当然,也没想被对方发现的意思,在转回时,已经透着些许同情:“咳,如此女子,你又何必再为她伤神?跟本王说说你那个世界吧,当真没有杀戮?听你的意思,还有其他国家,就没想过侵占别国领土吗?” 顿时那点郁闷就一扫而空了,兴致高昂:“治安可好了,杀人是必须要受到法律制裁的,不管身份如何,见到我们的皇帝也不需要跪地行礼,握手就行,就这样握手,至于战争嘛,轻易是打不起来的,而且我们那边要打仗可跟你们这边不同,非常恐怖,能毁灭整个地球,地球地就咱们脚下踩着的地方叫地球,是圆形的,像咱们现在的脚下,另一头还住着很多人,他们有皮肤是黑色,白色的,连眼珠都有绿色蓝色,而咱们是黄皮肤黑眼睛人种,世界之大,超乎你想象,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天元大陆。” “蓝色眼睛?”端木凌羽摸摸下巴,陷入冥想状态,那岂不是怪物? “还有天上的星宿并非人们灵魂所幻化,有的甚至早就不存在,只剩一道光束,每天减少这么一截,直到消失,算了,跟你讲光年的事你也不喂?你没事吧?”干嘛用一副懵逼的表情望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银河系边上的牛郎星,比起周边那些,的确明亮许多,回想刚才说了什么,立马愧疚噤声。 男人不再开口,就那么淡然的凝望着,先是茫然,后逐渐转变为冷漠,眯起的瞳孔中还蕴藏着憎恨与残忍。 见其大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时不时抖动几下,上官楚楚便对卖弄知识一事后悔不已,是不是无意中将他心中用来寄托情感的东西给粉碎了?云妃在他十岁那年没的,皇后对他当真恶劣到这个程度?既然如此,他干嘛起过要讨好人家的心思?真那么坏,又怎么想修水路到人家的家乡? 想过皇后会不待见他,就为了这些所以才如此怨恨?这心胸太狭隘了。 “你信吗?虽然人死后灵魂无法变做星星,但她是存在的,比如我,不就是一缕魂魄么?就拿云妃来说好了,她一定在某个地方慈爱的看着你呢,更担心着你,母亲嘛,不求儿女大富大贵,只求他们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呃!”惊骇后退,奈何脖子被掐住,无法动弹,但很快就收起了恐惧,而是平静对望。 邪魅五官不再俊朗,完全扭曲,狰狞恐怖,声音更是低沉森寒:“你为何总是要来挑战本王的底线?多次饶你性命,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虽然头脑已经因充血而头昏眼花,可上官楚楚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怜又可悲,好吧,为了小命,咱不跟他一般计较,对付心灵严重扭曲的人必须保持冷静,端木凌羽绝对有精神疾病,并非辱骂他,还是急需要带去治疗那种,老妈说过,当一个人心里全是负能量,又终日处于紧张边缘,很容易转站到神经病院,那就真的极难治愈了,发病时,绝对不可以硬碰硬,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证明自己的无害:“一k一k,不说了,我不说了,你你先冷静一下,王爷,你再不放手,我我就真的要死了。” 此刻男人的眼里已经赤红一片,不知是听到了那个死字,还是女人别扭的微笑,大手僵硬的急急张开,见女人捂着颈子爬地剧咳,微微一怔,后飞身而下,离去前,斜睨着身后严声警告:“若不想死的话,她的事,便莫要再提!” “咳咳咳不咳咳咳不敢了咳咳咳!”擦,喉咙好痛,该死的,每次下手都这么狠,而且干嘛每次都是掐她脖子?知不知道会给人造成心理阴影?慌忙戒备的转身,深怕再被迫害一样,然而那抹紫红色身影已消失无踪,立即瘫软在巨石上,这个人也太危险了吧?这不能说,那不能讲,他的底线究竟有多少? 本想顺着他母亲的话题继续心平气和交流下去,再趁机套出他症结所在,细细开导,减轻他心中的暴戾因子,杀心没了,还用担心尚书府被害吗? 没想到又无意间踩中了地雷,可她也没说错啥吧?为人母的本就该如此,孩子好,就什么都好,即便死了,同样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平安快乐一生,听闻云妃对他可是很好的,而且端木凌羽自小非常听她的话,母慈子孝,究竟哪句话触碰到逆鳞?这也太喜怒无常了。 颓败地蹂躏着折扇,怎么办?完全劝不听,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即便她一个不爽休了他,离开王府,那就更不知道他何时对付老爹了,别哪日正谈着生意,却有人来报满门已被血洗,端木凌羽,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这么怕被别人追查? 贪污受贿,这不至于送命,杀人放火?古代皇权至上,只要皇帝一句话,同样不用偿命,但图谋造反就另当别论了,亦或者已拟定了弑父篡位的计划,他不会真想这么干吧? 如此这般,老爹还真挺危险的,换做是别人,同样会在成事前先把那些可能会坏了计划的统统扫荡干净,更可怕的是想整死老爹的还不止端木凌羽一人,那些想上位的皇子,那些作奸犯科的大臣,要不干脆回去想个计谋让皇帝罢了老爹的官?目前来说,就这个法子最靠谱。 对,无论皇帝多么不舍,只要她想的计划够精妙,再不舍也会放手,然后一家几口只靠经商来生存,她是真的别无他法了。 今天开始,她都不想再跟端木凌羽进行交谈,无可救药,自作孽,会成会败还是会真的疯掉那都是他的事,可惜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望向牛郎星:“云妃啊,好歹也算与他有点渊源,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没试图挽救过他,你这儿子太偏激了,这个世上恐怕没人能救得了他,自作自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王爷他是无奈 竹习慢慢从树后走出,退去一身白衣,通体黑色,王爷说发现了队伍中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要血狼队全体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想近距离跟踪,只能穿成这样,本来以为她是来清洗身子,怕淹到才跟来,竟听到那么多,更不知王妃居然是在想办法拯救王爷,她的意思是决定放弃了吗? 以前就觉得她不简单,明明每次王爷都有意下杀手,却总有办法化险为夷,还让那人为她挂心,刚才那种情况,居然不等他出手王爷就松开了,明明一脸震怒,却甘愿隐忍,平时别说到亲自掐人脖子的地步,就是眼睛一眯,对方必死无疑。 更加确信目前为止,王妃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救赎他的人。 “云妃是被害死的。”等她看来才笑着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血狼右统领竹习,参见王妃!” 我去,古代人怎么都喜欢鬼鬼祟祟的?不声不响突然就能出现在身后,这大半夜的,胆子小点,非活活吓死不可,竹习,倒是听过这号人物,鲜少现身人前,总是一块面具遮脸,虽然月光明亮,也没看出那面具究竟是何种颜色,除了嘴巴下颚和俩眼珠外,跟非洲人一样乌漆墨黑。点点头:“起来吧,你说云妃是被害死的?” 竹习双手环胸,抱着长剑站到水塘边闷声道:“嗯,三皇子也就是王爷五岁那年,因生得好看,人人称赞,甚至连别国使臣来访时,都会大肆夸耀一番,皇上觉得很有面子,于是对他宠爱有加,更是隔三差五前去云妃处留宿,本是无上殊荣,不曾想竟因此招来横祸,后宫怨声四起,时不时去找麻烦,云妃知道自己身上留着前朝元氏一族的血,想息事宁人,奈何皇后与诸位后妃手段了得,不多久便失宠了。” 本来还想问他干嘛跟她说这些,见他一本正经的陈述,也就没打断,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端木凌羽的心结是什么,好对症下药。 “可以说,从那以后,皇上再没踏进云妃宫里一步,而诸位皇子也早生妒忌心,时常堵截三皇子辱骂虐打,只有在少傅等人授课时才安分一下,一旦落单,就会被抓起来凌辱,虽然他们恨极了三皇子那张脸,也怕事情闹大,更知道三皇子不是个爱嬉闹的人,便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肆意迫害,前面还好,只是拳打脚踢,用石子砸,冬天用冰水泼,夏日关火炉房烤,受的是皮外伤。” “云妃不管吗?” “三皇子只说气不顺,跟别人打架造成的,他也装作不知痛,云妃便没怀疑,想着他们母子已经如履薄冰,小小轻伤忍忍就过去了,因此皇上至今都不知此事。” 上官楚楚暗暗唏嘘,别的还好,就是这冬天用冰水泼,这也太过分了,五六岁的孩子,哪能承受得了这些? 竹习始终背对着她,轻叹一声,继续道:“三皇子从小就很懂事,明白云妃斗不过那些女人,又总被人吓唬让皇上把他母妃打入冷宫,于是只能独自隐忍承受着,发现无论怎么欺负他都不会告状,前太子就开始动刀子,先是在他手臂上划一刀,久后竟发现他的伤口能愈合那么快,还一点疤痕不留,所有人就都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今天这里划一刀,明天那里割一下,三皇子也变得越来越沉静,冷漠,轻易不开口讲话,以前忍不住痛时,还会掉眼泪,后面眼泪都没了,似乎真的不再觉得痛,完全麻木。” 卧槽,难怪心灵扭曲成那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孩子从小都是怎么过来的?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连她这个听众都觉得心惊胆颤,如果换做是自己,估计早变成一个唯唯诺诺的窝囊废,而端木凌羽居然还能铁骨铮铮的站在朝堂上,成为唯一个可参政的人。 “他只想保云妃一世安康,哪怕终日活在地狱也不畏惧,可惜就因晚宴上,皇上问了句云妃为何没前来,后妃们怕他还惦记着云妃,又会回到以前独宠一人的光景,便合谋使计陷害云妃与侍卫私通,因云妃誓死不认罪,保住了性命,却也被打进冷宫,当初三皇子才九岁,无权无势,便没起反抗之心,想着等再大一点,封王了就有机会救出云妃,没想到皇后妒忌心太重,云妃最终惨死在了冷宫中,遇害时,三皇子就被云妃捆绑着藏在柜子中,他是眼睁睁看着云妃”不想再说下去,颔首轻轻摇头。 端木凌羽,这就是你的心魔吧?对于一个正处在依赖母亲阶段的孩子来说,被杀死的不单单只是个一个母亲,而是所有的希望,还有保护神,元家无人,宫里又人人可欺,父亲没尽到责任,只有云妃会给予他最真挚的母爱。 他们杀的是他心中的唯一,那一刻,肯定觉得天都塌了吧?难以相信的望向那黑衣人:“我就想知道当初参与陷害云妃的人里有没有如贵妃?” 竹习摇头:“这个属下倒不知,但属下觉得如贵妃向来胆小怯懦,大声说话都不敢,更别说陷害别人。” 呼,那就好,最起码阿佑不会成为端木凌羽的攻击目标:“后来呢?” “皇上将他过继给了曹贵妃,当初太子用刀划他手臂时,恰好被天鹤老人看到,并带他治好伤,三皇子一直都知道天鹤老人武艺超绝,便主动跪地拜师,天鹤老人收了他,小有成就时,前太子他们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云妃已去,三皇子就再不忍受他人欺辱,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筹划如何上位c报仇,不瞒你说,前太子会倒下,王爷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前皇后是他最大的仇人,结果没等他出手,曹贵妃就使计将没了儿子这个护身符的前皇后给弄进了冷宫。” “所以他对曹贵妃心存了点感激,想讨好她?” “呵呵,讨好倒不至于,王妃,很多事属下也不方便与你说,总之曹贵妃当年并未加入陷害云妃行列,又帮了他一个大忙,多多少少会有点想当作继母孝敬,前皇后惨死冷宫也是王爷所为,其实那时候他已经有点放下了,大仇得报,心中只有争夺皇位一事,毕竟任何一个皇子上位都不可能放过他的。” “也是,当年那么对待他,自是会怕他图谋不轨。” “嗯,直到属下无意中看到一女子头上戴有云妃的发簪,追到她家中,她男人为保命对属下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发簪的确是他杀害云妃时顺手取走的,而且指使他们的并非前皇后,而是曹贵妃,如今的皇后娘娘,现在想想,属下不该将此事告知于王爷,导致他越来越疯狂,心中的恨意也日渐加深,听他刚才所说,比起皇位,他更想要的是光复元氏一族,后把那些伤害过他们母子的人一一血刃。” “即便如此,也不该成为他想杀我上官一家老小的理由,对吗?” 竹习闻言立马转身,抱拳跪地:“王妃且放心,竹习即使拼上性命也会阻止此事,只求王妃想办法消磨掉王爷心中的仇恨,他已经逐渐失控了,属下怕继续下去,他非把自己逼疯不可。”就连他这个被称为最冷血无情的人也无法在杀了自己父亲后还能心安一世。 搞了半天是请她帮忙来了,难怪陆陆续续说了半个多小时不带停息,连他的属下都看出他精神处在崩溃边缘了,那江莫宸等人岂会不知?这些人都没办法,她一个连资格证都没拿的半吊子能有啥办法?如果老妈在还好,不需要他忘记仇恨,令他把郁结排除就行,用正当方式去报仇,不要总想着那事,慢慢就能开朗起来:“我当然想帮他,因为只有他正常了,我爹才安全,问题他阴晴不定,稍有不满就要我命,打又打不过他,你说我怎么办?” “关于此事,并非王爷针对上官大人,而是一旦王爷倒下,那牵连的人可就广泛了,全都会跟着满门抄斩,甚至灭九族,我想王爷是想往回走的,但他无法回头,当初因他想争,无数人追随,这个时候他要不继续加强自己的势力,停滞不前的话,若真被皇上闻到点腥味,是绝不会相信他已经改过自新,全体陪葬,您有降雨本事,为何不帮着王爷,反而是那个无用的小子?” 想起这事就气闷,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人,王爷都化身为女人,还牺牲了色相,别以为他当时没看到王妃摸着他的手不放,最后居然便宜了端木佑。 哟呵,面具小哥哥这是生气了吗?天色与距离问题,看不出其神色变化,只好老谋深算地摸下巴教育:“要是这般的话,你不该来指责于我,而是感谢我救下阿佑。” “此话何意?”竹习不懂。 上官楚楚艰难滑下石板,边歪头拍打后面衣料边解说:“虽然你们的确是见惯了尔虞我诈,城府算计,可对于我们这些现代人来说,古代那些皇家事看得不愿再看了,清朝九龙夺嫡可比你们那几位王爷要热闹得多,你们见过的我自历史书上已屡见不鲜,而我切身体会的,虽然没这么血腥,但花招层出不穷,我爸,也就是我爹,为了争夺继承人的位子,从小把我当男孩子养,上男厕,就是茅房,与男孩子泡温泉,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为了得到家产,爹娘都睁只眼闭只眼,甚至为了不露馅,对我很是放纵,满心算计的上流社会人物我见多了,他们的演技,才叫真的高深。” “不解!” “比如端木凌羽好了,为了掩饰他的欲望,无人时还会卸下面具,可我见的那些人不会,他们平时什么样,背地里还是什么样,因为我们那边有拍照技术,逮到了,就会穿帮,面具带久了自己都摘不下来,也就是说我若找个那种人来来顶替他,那么时刻都是笑着的,哪怕独身一人时,完全分辨不出真假。” 竹习拧眉:“这与你帮义王有何关系?” “废话,既然如贵妃没有得罪过端木凌羽,那么阿佑自然不会是他的敌人,你觉得是出次风头好,还是拉拢一个潜力股王爷?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不要小瞧了阿佑,这孩子将来必有做为,还不会跟他争夺皇位。” “义王会帮王爷?呵。” 上官楚楚真想揭开他的面具看看究竟长什么样,竟需要遮面,但那太不礼貌了,摇摇头:“不要把人都想那么坏,你对他好一分,他能敬你十分,一个青楼女子都喊姐姐,更何况是亲哥哥,不是人们不待见你家王爷,而是他自己不允许任何闯入他心中那块领地,劝劝他吧,聪明的话,善待阿佑,几个皇子里,只有这一个还未被污染,另外记住你说的话,我帮你继续开解端木凌羽,你帮我护住尚书府,要害我爹的人太多了。” 正愁不知去哪里找高手保护老爹他们呢,居然来了个现成的,还是端木凌羽引以为傲的血狼队头头之一,有这批人在,量谁也无法暗杀成功。 “属下用性命担保尚书府将成为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更会派人日日跟随在大人身后守护。”其实即便她不说,他也早派人过去看守了。 这么尽责?啧啧啧,会不会太老实了点?被卖了还乐呵呵帮人数钱呢,她只说帮他去开解那人,又没说一定能成功:“那行,就这样吧,我先回去睡觉了。” “王妃?” “嗯?”狐疑的转身,怎么个子也这么高?太刺激人了。 竹习捏紧长剑斟酌了下,问:“属下想知道那个说书人究竟是谁?” “啊?什么说书人?”等等,想到了什么,立即改口:“哦哦哦,你说那个知道你家王爷秘密的说书人啊,我已经把他藏起来了,你们是找不到的,赶紧放弃吧。” 男人嘴角抽了又抽,跟得了羊癫疯一样,难怪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原来竟是被耍了一通,长叹着转身走开:“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干。”此女子岂止是聪明绝顶?还胆大包天呢,知道王爷秘密的说书人,她倒是会选人,谁敢大意?一旦说书的宣扬起来,不出半日就能家喻户晓。 恐怕王爷会娶她就是以此相逼的吧?那么会妥协也就说得过去了。 “我说真的,真的藏起来了,你别走啊,怎么一副不信的样子?喂喂喂黑衣人呸,竹习?”完了完了,手中的王牌没了,端木凌羽会那么纵容她,这事可是占了大部分功劳,现在好了,都怪这破嘴,该死的,没了说书人,那家伙会不会立刻对她下杀手? 应该不会吧?尼玛,皇上还不如不让人来保护他们呢,这不是放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么? 回到帐篷后,依旧没那人的身影,大大松口气。 车队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便抵达了洛城边界,随之而来的也是越加酷热,上官楚楚早穿上老娘亲自做的蚕丝里衣,可能是胖子易出汗的原因,每隔五个小时就换此衣裳,否则那种被汗打湿的粘腻感着实要命。 夜里,因干旱原因,洛城周边的百姓已经撤离,所以郊外并未有客栈歇脚,只能在外面搭帐篷露宿,望向那些干枯的丛林树杆,偶有几片黄叶要落不落,这里还只是边界而已,就无水源可找了,不敢想象接下来半月路程是怎样的苍凉,站在路边望着十多个穿着破败的村民挎着包袱趁着凉爽赶路,是要离开吗? 第一次见到从那个方向走来的人群,他们的脸上有着无法形容的沧桑绝望,前去拉住一老者:“大爷,你们这是?” 十来人毫无神采地抬头,老人脸上布满了尘埃,臭气弥漫,见好几个想靠近的人都捂着鼻子跑开,唯独眼前的小公子无鄙弃之意,便干哑说道:“实在熬不下去了,哎,不论怎么挖,都是土疙瘩,不会有水的。” “上官大人不是捐了几万两银子过来吗?即便种不出庄稼,从外面运水,也够你们支撑一年吧?”老爹掌管全国刑罚,她不觉得谁人敢去贪他发下的银子,那这些人干嘛还要走?一路上可是看到不少人从临县运去的水车,少则几十辆,多则上百辆,满满当当的水,不够他们喝吗? 因天黑,扎寨的地方又在土坡后,因此难民们不知道这突然跑出来的十多人是何等身份,只当是途径洛城的普通商贩,长叹:“你们去过就知道了,不是人过的日子,很多人都被逼疯了。” “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在家跪着祈求上苍,忍受暴晒,再也找不回当日的情景了。” “我们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家中所有的钱财都交出去买水了,身无分文,先找个地方行乞,然后安家落户吧。” “因暑热,已经死了太多人,我丈夫月前也死了。” 还当是一家老小,原来不是,上官楚楚见一男孩儿背着一个小女孩儿迷茫的望着她,立马转身:“丑奴,快去取些水来。” 丑奴看看他们,不是她不想救,而是只有三车水,他们还有半个月的路程,为抄近路,已经脱离了会遇到水车队伍的路线,加上血狼队,他们一行一百多人,还不知道够不够支撑到洛城,为难地望向那些一听有水喝,满脸感激的难民,心脏好似被揪了一下,立马跑开。 “谢谢哥哥,呜呜呜妹妹,妹妹起来,我们有水喝了。” “谢谢公子,太感谢公子,老朽给您作揖了。” 十多人纷纷跪地磕头,某女愣住,没好气的把人拉起,不就是喝点水吗?至于下跪?又不是黄金:“赶紧起来,你们这是多久没喝水了?” 一头上包着头巾的妇人无奈的 坐下:“整整一天了,本来带的水是够到运输队的大道上,不成想烈阳似火,都晒干了。” “来,快喝吧。”丑奴和丑丫强忍住自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恶臭,抱起小女孩儿慢慢喂水。 小男孩儿则等妹妹喝完了才接过碗牛饮。 老者发现那一身锦衣华服的公子眼里有着震惊便笑道:“公子若继续往前走,会更觉不可思议,而且旱情已经延续至此,估计用不了多久,临县都会受到波及,老朽总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整个天下都会是如此景象。” “那岂不是人类要灭亡了?您放心吧,别处水源很充足,对了,朝廷有派义王等人前来解决困境,你们何不等等再搬?” “呵呵,朝廷都请过多少有名望的祭司前来了?不还是如此吗?天要亡洛城,人岂可去与天斗?” “就是,人怎会真的呼风唤雨?” “洛城没得救了。” 上官楚楚看他们去意已决,也没阻拦的意思,等听到雨来时,自会回来,她是真的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环境能把人逼到这份上,虽然已经有点受不了这边界的干热了,里面莫不是比这里还要干燥炎热?那跟火炉有什么区别? 远处,端木凌羽跟江莫宸就站在土坡下,观望着端木佑跟欧阳释捂着口鼻躲在两丈外,唯有那三个女人蹲在难民堆里,如此景象,倒真令人不敢置信。 没有嫌弃,没有轻视,表现得那么自然而然。 等难民们走了,端木佑才一脸嫌恶地离上官楚楚三步远:“三嫂,这什么味啊?太恶心了,把你都给熏得这么臭,赶紧去洗澡换身衣裳吧。”不行了,好想吐。 欧阳释要显得淡定许多,但眉头始终无法松开,丑丫已经把外套甩开,趴枯干上狂吐,丑奴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有端木佑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随从。 上官楚楚就跟失去嗅觉般直挺挺站在原地出神的望着他们,臭,她闻到了,那是许久不曾洗澡,又因炎热出汗反复蒸发而来,瞅向少年:“这你就受不了了?继续走下去,咱们也得做好长久无水洗澡的准备,过不了几天就会跟他们一样,到时怎么办?打道回府吗?阿佑,你以为他们就不知道难闻?人家能在这种环境生存两年,你该感到幸福满足。”末了上前几步,指桑说槐:“你能想洗澡就洗澡,顿顿山珍海味,吃饱穿暖,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是天赐恩泽,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尼玛,太丑了,可她必须忍住,更要习惯,因为很快她是这个队伍中,臭得最快的那一个,实在没水洗衣服,于是汗湿后,丑丫只是拿去晾干,回头再给她穿。 而且她去沙漠游玩过,忍个十天半月没啥大问题。 可惜那端木凌羽好似没所顿悟,他是永远不懂何为知足常乐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竹习那番话减轻了不少她对他的偏见,这人活得当真不易,自小,除了云妃外,没感受到多少温暖,估计压根都不相信有亲情存在,很可怜,也可恨,更可悲,若真如他想的那样,登上皇位,杀光所有对不起过他的人,那一天开始,也将彻底暴露他的本性,不再隐忍,稍有不顺就开杀戒。 成为一个失去人性的暴君,试想一下,天下一分为三,西秦皇帝残暴嗜血,民愤四起,肯定都会分为几派揭竿起义,结局只有一个,亡国,端木凌羽又那么高傲,他会学历史上很多亡国之君一样,自刎以示天下,此生白活。 也不是说不让他去报杀母之仇,至于其他的完全没必要,痛了别人,苦了自己。 “啊?我的天,受不了了,本王先去歇息,明日早点赶路,到洛城就立即下雨,否则本王会疯的。”要下不来雨,就赶紧撤离,他情愿回王府被幽禁下去,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上官楚楚也换下亵衣,躺床上闭目养神,满脑子都是倾云小美人,可以对天发誓,她会那么思念她,绝非是好色,那是自穿越后,第一个跟她说人之外貌不及一颗赤诚的心,仿佛无论长得如何,在她眼里,都一个模样,不会因外表所迷惑,世人都道端木凌羽俊美无俦,而她却一次都没好奇过。 只因她是个会用心看人的女孩儿,如此高尚的情操,连她都不及半分,记得她说起洛城时那悲天悯人的神情,倾云,你知道吗?很快他们就会得到解救,好希望你此刻就在身边,你一定非常乐意陪我走这一趟,老天爷,求你不要伤害这个集真善美于一身的女孩儿,她已是命运多舛,经不起折腾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谁派你们来的?” 忽听外面吵闹不休,起身问:“丑丫,外面在争吵什么?”丑丫掀开帘子踏进,欠身行礼,后禀明:“回主子,随行队伍中有两名奸细,试图破坏水车,烧毁粮草,幸亏王爷的手下竹习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我去,这是想活活渴死咱们啊,太不是东西了,这种心思歹毒的人,必须严惩不贷,让人都小心着点,如今咱回程一日也就能碰到水车队,若再走几日,全都得脱水而死,而且必须保护好那些鸡鸭,人可以少吃几顿,鹰不能怠慢,否则到洛城,咱们上哪儿找这玩意儿去?” 走出帐篷,果真见端木凌羽等人正站在不远处审讯,两个中年男人战战兢兢跪地不起,似乎并没问出什么,所有人都处于愤怒状态,眼看那男人扬手,两名护卫立刻前去举刀,作势要直接砍杀,立马喊道:“住手!” “三嫂,他们要害死咱们,你为何不让杀?” “主子,这俩人太恶毒了,必须死,否则难消心头之恨。”丑奴跺脚,这种人,绝不能留,万一又跑回来祸害大伙怎么办? 上官楚楚摇摇食指,示意大伙稍安勿躁,不怒反笑的蹲在二人跟前,看他们额上冷汗密布,周身瑟瑟发抖,知道怕就好,挑眉:“这样,你们告诉我,是受谁指使,我保证你们可以安然无恙走出这里,并且给你们一笔丰厚的酬劳,安度余生,怎么样?” 得知她是在诱供,端木佑也笑了起来,不愧是上官离的女儿,这一套学得不错。 两人继续颤抖,不肯开口。 “我上官楚楚说到做到,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以死效忠,但我是不会让他们直接痛痛快快给你们一刀的,而是将你们的肉一点点划烂,供那些鹰果腹,今天吃一条胳膊,明天吃一条腿,还会让太医给你们吊命,等到了洛城时,方能咽气,比起千刀万剐的凌迟处死可是过之而无不及,不是我说你俩,信不信?就算我们放了你俩,回头你们的主子照样不会让你们活命。” 两人先是被女人那番话吓得瞳孔大睁c面色发白,后是不解。 某女嗤笑:“不信?先不说任务失败,还如此无用,即便没了水与食物,这里返回到运输水源的车队必经之路仅需一日,岂能达到目的?要下手也该是五日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种环境下,人缺水,三日必死,你们说自己是不是很蠢?哪个主子会用这种白痴?我要是你们就干脆乖乖招供,能活命不说,更不需要再回去见那人,拿着钱带家人远走高飞,王爷,给我百两黄金。” 端木凌羽饶有兴致的将两个金锭子扔了过去。 “看见没,一人一个,说吧,谁派你们来杀我们的?”还不说话?继续诱导:“我看你们并不像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正是因此才能混进来吧?干起苦力活如此顺手,普通百姓?” 二人面面相觑,后不可思议的望向女子。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没几个杀人像你们这么怂,家人被挟持了?”随着二人更加惊讶的神色,继续快速接口:“皇上?太子?四王爷?五王爷?皇后?皇后挟持了你们的家人?都被带进了宫里?家人还在家中,有人看守?” 女人急速的语气看得大伙无不惊叹,而且根据那两人无奈垂下的头颅可见,她竟猜对了,欧阳释吞吞口水,犯人一句话还没说,王妃就什么都猜出来了?这也太惊奇了。 上官楚楚好似已胸有成竹,点点头,起身冷冷俯视:“皇后为何要杀我等?”庆幸于这俩人不是职业杀手,否则定沉得住气等上几日,毁粮放水,赶走马匹,即便八十一位血狼高手轻功了得,五日路程也不可能连续奔跑,还要拿着水和食物返回来救大伙,太阳那么大,武功再高,只要是凡胎肉体,都会累死。 当然,以端木凌羽小心谨慎的本事,那种人也混不进来,除非是不懂武功的纯苦力。 皇后心思竟如此缜密,她要杀端木凌羽一个就算了,还要害死这么多人,奶奶的,难怪能做到那个位子上去。 “我们也不知道,原本是被召集进宫去修缮宫墙的,有一天皇后娘娘私下召见我二人,交代下此任务,皇上让内务府派五名精壮侍从伺候义王,我俩便这么顺理成章的混了进来,其实我们并不想这样,只是希望进宫做苦力赚点银两养家糊口皇后已经派人盯着我们的家人,不得不下手,王妃娘娘,我们真的不想害你们,毕竟洛城那么多难民等着你们去救助” “所以你们选择在此时下手?” “嗯,只要此事传扬出去,皇后若听到,不管你们是生是死,我们也算没违背她命令,请王爷王妃饶命,我们都是有家小的人,就当看在我俩并非完全起了杀心的份上,饶恕我们吧。” 江莫宸意味深长的冲端木凌羽冷哼道:“还不死心呢。” 端木凌羽阴沉下脸,看向二人:“不管如何,试图残害皇族,都只有死路一条,来人啊,拖下去。” “慢着!”上官楚楚怒视向男人:“我说过,只要他们开口,便必须放过。” “怎么?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只要招供,就能免其死罪?”男人态度坚决,并没松动的意思,瞪向两个上前的护卫:“还等什么?拉下去砍了。” 某女张开双臂挡在那二人身前,气势如虹:“我看谁敢?” 俩护卫想了想,还是决定推开她,王爷才是他们的主子。 “阿佑,取尚方宝剑来。”上官楚楚丝毫不让步的大喝,眸光凛然,誓死守护。 端木佑都傻眼了,三嫂脑子没病吧?这两人想杀他们,她还要去救人家,可又不想违背她的意思,只好把宝剑扔了过去。 端木凌羽深深吸纳一口空气,咬牙道:“你闹够没有?此律例还是你爹拟定,莫非你要藐视律法不成?”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律法,他们是收人所迫,逼于无奈,而且良心未泯,虽图谋不轨,可也没完全要至我们于死地,这是皇后的错,跟他们无关,再说了,若杀了他们,回头想去指认皇后,无凭无证,还是你们一个个甘愿吃个哑巴亏?你们想,我不想。”虽然知道敌人众多,抓不到把柄,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她必须想办法除掉一个再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谁说鹰回雨至? 杀这俩人无济于事,只要皇后还在,这类人依旧会层出不穷,治标治本懂不懂? 只顾着生气了,大伙真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幡然醒悟的点点头,江莫宸眯眼:“如此一来,这二人决不可立即放走,等他日回朝时带去大殿指认皇后。” “不行,他们若不及时回去复命,一家老小都会遭殃。”某女摇头回绝。 “若是拿了钱财真的远走高飞了,你到时上哪儿去找他们?”端木佑不解。 将金锭子塞到两人手里,很是诚恳的说:“我给你们一个去出,拿着这个簪子,带上家人躲到我父亲家中去,也无需去找皇后复命,因为将有去无回,我派人直接将你们家小救出就是,我相信你们,所以你们也不可令我失望,知道吗?” “王妃当真能让人救出我们家小?”二人激动地问道。 “嗯!”起身,望向欧阳释:“阿释,你且派上十名手下护送他们回落月城,并安排进尚书府,日夜守护府邸,莫要被发觉,一切都等我们回去再说,更不要把此事告知我爹,就说这二人在被人追杀,我回去后自会说明。” 欧阳释眨眨眼,向端木凌羽拱手:“王爷?” 端木凌羽懒得再参与这场闹剧,无奈下令:“照她说的办。”愚昧,到那天时,她会发现她此举有多么幼稚,皇后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扳倒的?等偷鸡不成蚀把米时,她才会彻底明白这里比她想象要复杂得多。 “谢谢王爷,谢谢王妃,你们的大恩大德,草民定铭记于心,只要王妃您一句话,我俩愿意上殿作证。”两人感激涕淋的捏紧金锭子抹泪,王妃竟如此心善,而且说一不二,干下这等弥天大祸,居然还能活着。 上官楚楚笑看着二人在十名红衣人带领下远离人群,表情一点点凝结成冰,这是来到古代后,第二个向她出手的人,哦不,第一个,端木凌羽即便手都掐在她脖子上了,也不算,毕竟他是因精神失控,最终能及时收手,说明并不想真的下杀手,可皇后是真的。 若不是竹习发现得早,若不是这俩人保留着良心,若不是那个画面,她不敢想象,任何向她出手的人,都别想好过,侥幸心理她从不存,端木凌羽这里,只要真把爪子伸向尚书府,她同样不会放过,真当她多么好惹一样。 忽见端木佑石化般站在那儿不知想什么,轻轻推搡:“阿佑你怎么了?” “啊?”端木佑回神,看看三嫂,又看看三哥,面色不佳地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人心好可怕,平日看起来那么和善一个人,怎会如此险恶?三嫂,咱们是受父皇所托前往洛城的,皇后为何要杀我们?”她都要杀他了,那母妃在宫里岂不是很危险? “一个字,贪,贪慕权利,贪慕荣华富贵,你三哥已经因赫赫功绩成为了她的眼中钉,而你若再受万民敬仰,同样是会被她忌惮,这就是为什么你母妃要你做个无能之人的原因,阿佑,在我心里,你很优秀,她估计也看出你并非真的愚笨,啧,好一个一箭双雕,没事,天都在帮我们,咱命不该绝,回去再找她算账。” “三哥,皇后是不是以前也这么对过你?”端木佑攥紧手心,僵硬转头,望向身边男人,他这还没成名就已经险些丧命,那三哥这一步步高升,肯定也被暗杀过吧? 江莫宸看那孩子不像在演戏,就点点头:“都记不清多少回了,不光皇后,还有太子,总会时不时出现一些高手前来索取凌羽的命,六王爷,以前你总说我等是虚伪之人,有些时候,不得不装装样子,稍不注意,他们就会集体弹劾凌羽,现在你也亲眼见到了,当然,我们的话你可能不信,但你三嫂的话,我想你总归会信的。” 端木佑惊骇地倒退一步,他以前是不喜欢三哥,因为同样亲眼所见他怂恿过大哥,可能前皇后也这么对待过他吧,为了保命不得不害人,而且大哥的确不是东西,即便没有三哥的推波助澜,也会干下滔天大罪,讨厌归讨厌,可他也没想过让三哥去死,二哥四哥他们老说上官离不是好人,必须死,否则他们兄弟会挨个被他整死。 呵呵,到头来是什么?上官离为他求情,兄弟们陷他于不义,他已经快看不清是非了,太可怕,太可怕了:“呵呵,他们老说上官大人会害死我们几个兄弟,到头来,真正想杀我们的却是自己的血亲,二哥已经疯了,他们还想杀三哥,总是在一起密谋,我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血脉相连,最多是被幽禁,贬为庶民,三哥,你知道吗?我也有想争上一争过。”悲痛的摇着头后退,眼眶泛红。 “可是我不是想当什么皇帝,我只是觉得若我上位了,才能保住哥哥们不再自相陷害,其实我早就明白的,二哥登基,三哥必死,三哥登基,哥哥们也活不成,四哥登基,三哥二哥都会我,我不想你们这样,我真的不想,我们是兄弟,三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因为我总是骂你命硬,克死了云妃娘娘,也总是对云妃娘娘不敬,是弟弟受了他们的蛊惑,今日弟弟在这里给您赔罪了,不该听信谗言,求三哥原谅。” 说着便双膝落地,泪流满面的垂首叩头。 转变来得太快,让许多人都陷入迷惘中,而大部分人早就识趣的远离开了,皇家的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 因此留下的都是自己人。 上官楚楚看不到竹习的身影,否则真要向他得意一下,看见没,比起出次风头,收服一个强大队友才算明智之举,这乃高瞻远瞩,而且这风头还是这位队友所得,好好培养,他日的坚实后盾。 如果端木凌羽再有一颗仁心,大伙集体辅佐他上位她也会赞同,一个国家的君主,必须有胆识,谋略,野心,仁德,那江山可打可守,毕竟那几个王爷真不咋滴,自己不想干正事,总想着除掉血亲,只剩自己时,自然能继位,把老百姓当什么?历史上多的是无名之辈推翻皇权,自立成皇的。 小小亭长刘邦,草根朱元璋,卖草鞋的刘备,谁说一个国家只有皇族血脉能安坐江山? 丑丫拉拉丑奴,丑奴摇摇头,也是不解,义王都这样了,王爷为何不立刻搀扶起来?而是就那么负手而立着冷冷俯瞰,若他真想争权夺位,此时不该激荡振奋吗? 上官楚楚回神,发现臭小子还跪着,不甚明白的望向某人,心脏倏然漏掉一拍,那模样不是在端架子,而是真的排斥,难道如贵妃当年也有参与其中?那这事可就大了。 “都是兄弟,你又年幼,三哥怎会与你计较这些?以后好好听少傅的话,莫要终日游手好闲了。”端木凌羽换上笑脸,将人拉起。 端木佑用力点头:“嗯,三哥教训的是,弟弟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只是皇后绝对留不得,有一次就有两次,回去后,我们一定要弹劾她,肆意残害皇子,父皇岂能不管?哼,毒妇!”太可恶了,等着瞧吧,还好三嫂聪明,留下那二人性命,从今往后,坚决不再做一个窝囊废,一次次都证明着就因他太无能,所以那些人想杀他时都毫无顾忌。 母妃,咱母子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上官楚楚却并没多高兴,反而更担心,她倒希望端木凌羽发火骂阿佑几句,可是他却笑了,还是她所熟悉的假笑,这么说来,他依旧不会放过阿佑,可她现在也没能力扳倒他,下毒?呵呵,瞧见没,她都没察觉到那二人有问题,人家就能看出来,还派人时刻监督,难怪竹习那日穿着夜行衣,方便隐藏吧? 估计毒还没到嘴边,人家就能察觉到猫腻,皇后暗杀他那么多次都没成功,她不觉得自己有本事弄死他一了百了。 杀不死,唯有想办法解开他心中心结,这么说来,若自己帮他搞倒皇后,应该就不会再想着杀她与老爹等人了吧?这算阴差阳错得来个契机么? 从那以后,上官楚楚发现端木佑每天都不对劲,不是一个人坐在一处发呆,就是闷闷不乐,皇后代表的是太子,被自己的亲哥哥往地狱送,会伤心不足为奇,想不到这少年竟是玻璃心,都被搞得要幽禁十年了,还对他们抱有希望呢,非到最后一步才愿相信。 没有去打搅他,有些事需要他自己想通,别人说再多都无用。 而她与端木凌羽的关系似乎也不太好,从那晚他情绪失控后,基本很少说话,也没再同一个卧房歇息过,这一路本就艰苦,又没人说话,显得更加无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个月的奔波,丑奴说她瘦了,虽然看不出来,但每件衣物都稍稍显宽大,估计最少掉了十斤肉,这特么就是动力和希望啊。 会瘦就好,那她也有信心持续瘦下去,只要不放弃,总有见光明一天。 洛城。 “快快快,把这些孩子拉走,免得冲撞了王驾。” “皇上从未放弃过咱们洛城。” “希望王爷看到此番景象,能让皇上给咱们合理的安排去处。” “知府大人,卑职已经统计出人数,除去我等家眷属下,洛城与周边县城总共四万八千三百二十一人,还有一万余人在外做工资助洛城,近六万人需要朝廷安置。” “哎,我可怜的洛城,将要喂黄沙了。” “来了来了,快跪好接驾!” 随着知府一句话,城门口围堵的一百来人齐齐匍匐。 “慢点!” 上官楚楚气息不稳的下地,眯着眼望向四周,一片暗黄,无边无际。 那太阳像个泼了油的火球,火辣辣地悬在高空,向外散发着灼灼火气,土地在焦烤中,早丧失了对雨的记忆,一路来看到的那些土地全数龟裂,整片大地都仿佛一位老人历经风霜后的脸,布满皱纹,那么清晰,那么深刻,那么无奈,那么哀伤。 没有风,丁点都没有,比起现代沙漠,要夸张千百倍,最起码沙漠中有湿气,会下雨。 这里干燥得令人心慌,所有树木都只剩下一个光杆,无一片翠绿。 抬手遮住刺目光线,仰头望着高空,倒是有一些稀松白云路过,也只是路过,空气中严重缺少水份,异常干燥,嘴唇早就裂出几个口子了,舔一下,疼得钻心,看到的人全都带着绝望,也就人类还能坚持住下去,换别的动物,早死了。 笼子里的鹰个个蔫巴巴的,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顶着烈日飞那么高,祖宗们,能不能下雨,就全靠你们了。 “下官参见定远王,义王,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伙唏嘘着望向被隔开视线的城内,明明就一百多人,喊声却震天响,大多数由城内传出,端木佑边扇风边抬手:“起来起来,怎么这么热啊?扇的风都是热的,你们快去准备,本王要凉水沐浴,必须是冰凉冰凉的水。” 一听洗澡,慢慢起身的百来人都给出了为难反应,为首的男人四十左右,老当益壮,穿着端正,唯有脸部沾满污垢,好似久不清洗一样,乃知府周青石,看看那娇贵的少年,想必这便是当今的六王爷端木佑,转身道:“去准备一桶水与义王沐浴。” 为了能得到朝廷庇护,两个差官只好把心一横,真给准备去了。 洗澡,多么奢侈的词儿,别说洗澡,就是洗脸他们也舍不得,那是会被拉去游街示众的。 上官楚楚也觉得自己必须洗澡,否则头上要长虱子了,知道她现在多臭吗?白天流汗,晚上蒸发干,头皮内全是泥土,好在带的水够,可以洗脸刷牙,要不她真想扭头走开,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成不成都与她无关,死不死人也与爷们无关,真特么要命,太热了。 端木凌羽却始终保持着心静自然凉,虽然脖颈上同样有着一层污泥,脸也被晒得泛红,嘴唇干裂,汗流浃背,但散发出的气质却依然优雅尊贵,不骄不躁,不喜不怒。 连江莫宸都疯狂摇摆折扇,无比后悔前来凑热闹,不是说能降雨吗?赶紧去啊,该死的,热得体内的血都在沸腾,这些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还是落月城好啊,果然,比起他们,自己简直算得上身在福中不知福,哪怕不争了,不斗了,只要远离这种地方,他也甘之如饴。 都是没受过大苦的娇贵之人,除了丑奴一人外,随行的每个人都叫苦连天,八十一血狼哦不,如今是七十一人,无处躲藏,只能尾随在后方,全体在用袖子扇风解热,内力早耗费光,现在谁来搞暗杀,他们真无法对抗。 若是六王爷跟王妃弄不来雨,他们再也不想看到他俩,太坑人了。 “我说,都热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不搬家啊?天呐,丑丫,扶着我点,真要虚脱了。”某女难得不顾形象的蹲下,地狱,这里绝对是地狱,莫非穿越到西秦国真是定数?就为派她来救赎这些人。 听到此话,周青石赶紧作揖:“回王妃话,不是不搬,是无处可搬,若朝廷肯为我等数万百姓安置个去出,自是愿意撤离,请王爷救救洛城百姓,这里实在居住不下去,请求皇上为我等安排去处。” “求王爷请求皇上为我们安排去处。” 声势之洪亮,响彻云霄。 端木凌羽面无表情的将视线移向四周,入眼处均是黄沙漫天,山峦丛林枯竭,一望无际的苍凉,眸内闪烁出震撼,似是没想到旱情会这般严重,点点头:“起来吧,吾等是前来祈雨的,若依旧无成效,本王定恳请父皇为你们在别处建造新家园。” “多谢王爷!”周青石起身,含笑道:“请各位先上马车,同我等进城前往驿馆。” 至于祈雨一事,无人当真。 当年为这事,洛城耗费大把钱财四处请高人出山,不照样失败了?他们已经对此事不抱希望。 去往驿馆的路上,大伙发现道路两旁跪满了人,为求另寻他处,个个面带敬重,深怕贵人一个不满,回去后便忘掉洛城之苦,只有一些孩子指着那浩大车队惊呼连连。 “哇,好多鸟,他们带这么多鸟干嘛?” “那是鹰,以前咱们这里也有。” “城主和知府说我们很快就能搬离了,你们说会搬到哪儿去?” “不知道呢,肯定是山清水秀的地方。” “那太好了,以后我天天带你们去河里玩水。” 孩子们天真烂漫的声音令端木凌羽连连叹息,洛城不得不舍了。 上官楚楚已经计划着下雨一事,现在是不可能立马开工的,鹰需要在阴凉地好好休息两天,带来的蜂蜡也需要熬煮,两天后吧,再不下雨,她也要崩溃了,掀开帘子,我去,密密麻麻全是人,臭气熏天,这辈子没佩服过谁,就佩服他们了,居然能熬两年,都是大神! 到了驿馆后,周青石同城主余治作揖,预备告退。 上官楚楚则立即唤住:“周大人,我们此行是来降雨的,你都不问问我们有没有什么需要?” “啊?”周青石愣住,后继续弯腰作揖:“请问王妃都需要何物?下官立即前去张罗。”哎,真能折腾,不就是念及六王爷幽禁过久,需要放出来散散心么?那就好好的散心,非要做样子,估计是怕百姓说闲话吧。 “红色马车内有几箱蜂蜡,你且搬去,命人两日后的清晨开始熬开,还有你们这里水份实在太少了,你到有河道的地方铺满干草枯枝,两日后清晨开始焚烧,并把熬开的蜂蜡端到那边去,暂时就这些了,其他的我们自己解决。”水份少,就靠烟雾来弥补吧。 这样就能降雨?周青石在心中无奈地笑笑,抬手领命:“下官立即去办。” 等人走了后,某女招来十个训鹰人:“你们务必将鹰照顾好,它们不能出丁点差错,还有你们真的想到办法等领头鹰带着其他鹰群回来时,都能抓住?” “王妃放心,草民等已经验证多次,万无一失,只要准备充足的食物就可,而且这些鹰野性已去,对各自主人不会太抵触。” “我等别的不会,帮不上忙,但鹰的事,您不必担心,保证有去有回,待晚点我们还要去放鹰呢。” 得到保证,上官楚楚悬着的心安稳落地,继续吩咐:“王爷,自别处运来的鸡鸭等活物也不能怠慢,要保证一个月里,鹰能吃饱喝足,还有阿释,你给我准备上两百个人,阿佑,你去监督着在河边搭上棚子,准备一百根这么长这么粗的细绳,两日后晌午咱们开始人工降雨。” 欧阳释和端木佑没有多说,立马去办了。 而端木凌羽则看着她半响,最终也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转身向内厅走去,如此一碧如洗的晴空,倒要看看她怎么弄出雨来。 两日很快便过去,上官楚楚只来时洗了一次澡,本以为他们会把洗澡水给倒掉,谁知一群难民争相抢着给喝了,那一瞬间,羞愧得想去撞墙,尼玛,她半个月没洗澡啊,他们居然人为了活命,到了绝境时,什么都吃得下去,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提过洗澡之事了。 让她不敢相信的是,人家都给端木凌羽准备了洗澡水,那家伙竟会拒绝,简直不像一个心狠手辣之人的作风。 倒是刮目相看了一番。 火红骄阳下,河道旁围满了人,不管是真是假,全都跪在地方帮助祈求。 周青石来到上官楚楚面前,作揖:“王妃,是否可以开始了?”都跟那些百姓说了,是在闹着玩,不必过来忍受暴晒,偏偏都不听,非要过来助威。 江莫宸敲敲扇子,鄙夷地扬唇,过了今天,看她以后还怎么神气。 上官楚楚点点头,冲那两百人道:“今天我们只是做个小示范,若成功了,你们便分为十组,到有这种河道的地方按照这个步骤实行降雨,现在都看清楚了,跟我学,把这些黄色粉末以这个剂量包进蜂蜡中,不能多不能少,手不可碰触到黄色粉末,会有生命危险。”先用勺子弄出少许裹入蜂蜡,棉线放在其中,捏好,绑在鹰的大腿上。 其余九人跟着依样画葫芦,另外九人则双手捧着鹰不放。 训鹰人已经开始快速敲打一块鸡肉,上官楚楚不懂,人家说是为了更好的散发出肉味,果然那些鹰都开始蠢蠢欲动。 待一切准备就绪,上官楚楚向张玄真点点头。 张玄真立马将肉绑在海东青的腿上,抽出小笛子富有规律地吹起,并撒手,海东青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都不去挣扎着吃肉了,就那么急速地飞了出去,抓着鹰的九人也立刻松手。 海东青先是在九只鹰跟前飞一圈,后直冲云霄,其他鹰也如一枚呼啸的子弹,带着嗖嗖的风声,闪速追逐。 笛声的驱使下,大伙发现鹰群还在不断高升,逐渐变小,端木佑赞叹道:“这么远的距离它也能听到?” 就在他话刚落,其中一名训鹰人过去抬起手掌拍向张玄真后背,懂的人都知道他正在为其输出源源不断的内力。 虽然笛声音量并未增加,可却能传递更远。 上官楚楚啧啧有声,当时有想到这一点,毕竟太高了,谁知人家压根不在意,或许在听到一千五百丈时,已经想到这个法子,本来还想跟他讨论讨论去到最高山顶,再打造出个超级大喇叭,亦或利用鹰超高视力来进行无声指挥,结果却被鄙视了一番。 谁让她不知道古代神功究竟有多少威力跟功能呢。 刚好,省去不少麻烦:“其余人,按照我刚才的法子到河道远处去放鹰,记得这黄色粉末不能让阳光直射。” 为早日能返程,七十个红衣人立马一人一个抓起向远处飞去。 不多时,人们就看到了漫天雄鹰高空遨游,各位训鹰人吹出的旋律都不同,内力这东西,最不缺,每人背后都有位高手助阵。 老百姓不知道他们在干嘛,只是等鹰上天后,都开始连连叩拜,祈求着上苍的垂怜。 上官楚楚进到棚子里拿起水壶润喉,只要鹰能上天,又烧了一早上的火,还有云层飘过,这雨是下定了。 大伙看她笑得那么自信,都开始暗自寻思,这样就能降雨? “回来了!” 一道极其失望的声音响起,便看到最先飞出去的十只鹰越来越近,后落在网子下,里面是诸多经过捶打的鲜肉,训鹰人将绳子一拉,网落,形成四四方方的天罗地网,而鹰们并没惊惧,正安心吃食呢。 所有百姓都绝望的摇头,端木佑虽早有准备,还是不免失落一番。 见少年如此这般,离得最近的江莫宸停下扇风,鹰回来了,而雨没下,他不是该幸灾乐祸看笑话吗?为何一点也愉悦不起来?从什么时候起的?他也变得不正常了,明明还是很气愤的,从没一个人敢如此轻视他,只有这个女人,一直以为她失败了,自己会雀跃一番,甚至去大肆庆祝,然而这一刻真的来临时,竟有些许担忧。 毕竟他们降雨一事已经全国皆知,若是在口空说大话,处境将更加不堪。 不对不对,这个女人简直该死,又丑又刻薄,屡次令他出丑,他又怎会担心她?如此一想,立马轻蔑的转身看去,然而并未瞧见彷徨焦急,还是那么淡定从容,冷哼着走到角落静候,就不信等所有鹰无功而返时,她还能这般镇定。 端木凌羽则望向了其他还在翱翔的鹰群,眼里有着希翼。 “咦,蜂蜡都没了,里面的东西也没了,全都没了,天呐,主子说这个存在巨大毒性,掉下来我们会不会死啊?”丑丫惊慌失措的解开细绳到上官楚楚跟前禀报。 某女边悠哉悠哉的扇风边翻白眼,废话,阳光照射,蜂蜡虽不至于直接化掉,再穿过那些小小云层,受到大气层的挤压,自然会裂开,碘化银粉末四下散落,以这些古人想象不到的速度凝结水汽,急速增长,看吧,不出半个小时,那些云层会越来越大,重力增加,慢慢下降,里面的冰晶包不住时,就会掉下来,形成雨。 还得一切根据地面温度而定,温度不高还有可能降雪。 当然,即便早上烧了很多草木,烟里也含有大量黑色颗粒有助降雨,但如此干燥的气候,也可能需要等上一个小时才足以乌云密布。 望着天上鹰群遇云横穿而过,后快速下降,落地,但雨未至,端木凌羽摇头苦笑,走到江莫宸身边落座。 “就说吧?某些人啊,说什么改过自新,的确改了,不过是比以前闹得更过分而已,要咱们这么多人陪她一起胡闹,哎!”江莫宸意有所指的晃晃脑袋,满脸戏谑。 端木凌羽不解的看向好友,见他态度张扬,眉头缓缓皱起。 端木佑直接就是一顿数落:“江莫宸,你亲口答应咱们互不干涉,如今这样拐着弯骂人又算什么?” “不好意思,你们已经犯到本公子头上了,还是义王殿下觉不出热来?” 上官楚楚看端木佑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也阴阳怪气的哧哼:“貌似此行并没安排某些人跟随吧?不请自来倒还有理了。” “就是,成败与否都与你无关吧?自己非要跟来,怪得了别人?”端木佑轩轩甚得地挑眉。 江莫宸扇风动作停顿,暗自咬牙忍下怒意,撇向那个死一万次都难消心头之恨的丑八怪,无言反驳,只能拿端木凌羽说事:“是不关我的事,可却关我朋友吧?还有这么多无辜之人,上官楚楚,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一天不吹牛就浑身难受?” “我有吹牛吗?”某女学端木佑那般扬眉笑问。 “鹰都回来了,雨呢?” “江公子,我有说鹰回雨至吗?” 不等江莫宸继续发言,端木凌羽便蹭的一下站起,厉声道:“你们有完没完?加起来近五十岁的人,动不动就跟孩童般争论不休,成何体统?”后沉着脸步走出棚子。 上官楚楚跟江莫宸均是用诡异眼神目送其离开,又没说他,怎么平白无故就生起气来了? 江莫宸有些不耐烦了,开口便问:“究竟何时降雨?”这里实在呆不下去了,又热又烦。 某女却不予理会,继续饮水。 丑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同样有点难以忍受,入眼的全是黄沙,看得浑身发痒,小心翼翼的帮忙询问:“主子,您看若要降雨的话,会是何时?” 上官楚楚无奈,放下水壶,来到棚子外,望着已经开始变大的云朵,摸着下巴计算:“最多不超过半小时就可能会雷电交加,一个小时内会下雨吧。”按越来越多的云来看,这速度,应该不会有错。 半个小时就是半个时辰的一半,这点丑奴丑丫知道,竹习也懂,可其他人不明白,江莫宸正因又一次被彻底无视而气闷,当然不会再去热脸贴冷屁股,倒是一直笑呵呵的周青石问出了口:“何为半个小时?” “半个时辰的一半。”丑丫解释。 所有人屏住呼吸望天,这么快吗?忽有人大喊道:“你们快看,那些云越来越大了。” “可还是洁白色,只有乌云才会降雨啊。” “很久没见过这么大片大片的云了。” “王妃好厉害,居然会变出云来,但这颜色” 呱呱呱 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有木有?我靠,谁说云分颜色的?一直都是白色好吗各位大神?乌云那是因为云层太多挡住了阳光而已,天呐,已经白目得不能再白目了,实在无力跟他们解释这些了,无意中转头,却见端木凌羽那小子正站在远处盯着满河黄沙出神,表情跟离开时一样臭,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精神病患者,情绪变幻无常,一会阳光普照,一会狂风暴雨,可怜呐! 似乎察觉到什么,男人悠悠转头,虽然女人有立即回避掩饰,但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同情,是因为竹习跟她说的那些话吗?当听到竹习禀报时,竟没震怒,甚至平静得连他自己都诧异了许久,清楚的知道并非想被怜悯,可那又是什么?他不知道,自从此人嫁入王府后,他已经多次搞不懂自己了。 最令他惊骇的一次便是那日同房而眠,若非她试图霸占整张床,真起了行房的念头,虽然那样她可能会很痛苦不知从何时起,不再抗拒她的靠近,不再觉得厌烦,太多感觉来得悄无声息,防不胜防。 明明就是一个肥胖过度的女子,有着一张令人不想多看的脸,举止张扬狂放,态度傲慢无礼认真做事时倒是安静专注,旁若无人,恩怨分明,侠肝义胆,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会冷静处理,不慌不忙,时而狡黠,时而烂漫,时而可笑,世上没有她不敢干的事。 ------题外话------ 至于男主为啥认为行房女主会痛苦,这个后面大伙会明白的,咳咳,单纯着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成功降雨 顶撞太子,无视皇威,又坚定着必须活下去这个信念。 就像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谜团,他知道刚才为何会生气,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怎看不出莫宸的心思?会跟来并非是担心他,而是想靠近她吧? 看着他们幼稚争吵,他又因何气愤? 不懂,更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还有这些感觉,从未有过,一切控制不住的事他都充满了厌恶,上官楚楚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更加确信这是上天派来克他的,此等人,留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的白云开始变色,越加灰暗,终于一道闪电亮起,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跪了一地的百姓纷纷仰头,惊奇地望着高空,仿佛被施了定身数,处处静谧无声。 江莫宸站起来几步走到已经不被强光照射的棚子外,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后是轰隆隆的巨雷,倒吸凉气,望向那泰然自若的女子,她居然真的能让天响雷布云? 数百人激动得继续作揖磕头,祈求着雨水也能到来。 正在神游的端木凌羽也被一道响雷惊醒,同人们一样傻愣愣的眺望漫天灰云,这一刻,身侧双拳握得骨节泛白,喉结滑动,他不知此刻的激动究竟是因洛城即将得救还是转身对向一脸横肉之人,上官楚楚,若方才还怀疑她之话,那么现在,他相信她来自未来,因为无人能做到如斯奇观。 “我的亲奶奶啊,居然打雷了,而且云越来暗,主子,你你你你是怎么办到的?”丑奴结结巴巴的仰望着心中的活神仙,这也太厉害了,回忆起那段日子她在院子里胡乱折腾,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无趣至极,不成想那玩意儿居然能引来雷电。 丑丫吞吞口水,也已经傻眼了,狠狠掐了把胳膊,嘶,好痛,不是在做梦:“天呐,太不可思议了。” 端木佑早激动得不能自己,打雷了,打雷了,有乌云了,呵呵,真的有乌云了,老天爷,快下雨吧,求你了,父皇,您看到了吗?有乌云了。 雨未到,人们不敢喧哗,只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而城内却早沸腾起来,家家户户放下手中活计冲到院子跪地哭喊着祈求,孩子们四下狂奔着呐喊,天暗了,大地不再被暴晒了,凉快了,要下雨了! “呜呜呜呜,老天爷,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呜呜呜老天爷求求您。” “天呐,快下雨吧,您再不下雨,我们都要无家可归了。” 街道上也跪满了人,那种白日在外面也不被烈日焦烤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仿佛看到了满目疮痍的家园即将起死回生,全城百姓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真诚祷告。 周青石等十多名衣衫褴褛的官员瞪大眼互相瞧着,二话不说,跪地叩拜。 上官楚楚好笑的望着那些不断叩拜的人们,甚至连丑奴丑丫和跟来的仆从都匍匐了下去,尼玛,要拜也是拜她吧?拜老天爷有个毛用,知道什么叫科学吗?‘啪’的一声,胖脸皱起,抬手摸摸脸颊,指尖上一点水渍,欣喜一笑,雨,来了! 其余人也好似感受到了雨滴亲临,纷纷直起腰摊开手心,眨眨眼睛扬起头颅,确定是雨后,人群瞬间轰然炸开,爬起来疯狂的大叫大笑,原地转圈。 “哈哈哈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哈哈哈,洛城下雨了。” “好大的雨滴啊,哈哈哈,婆婆,看见没?下雨了呜呜呜呜,老天爷下雨了。” “老天爷,谢谢您,哈哈哈!” 人们欢笑着大吼大叫,似乎还无法宣泄心中的亢奋因子,也不管谁是谁,就那么乱抱起来蹦跳狂欢,哪还有先前的半点绝望之色? 城内方向传来了震天响的锣鼓锁啦声,庆祝着天的怜悯。 周青石不笑了,瞳孔瞪得近乎脱眶,慢慢的,里面开始蔓延血丝,很快,眼泪似那雨滴般接连掉落,他没去感激上苍,而是木讷地来到上官楚楚和端木佑身前,即使雨势正开始增大,就那么痴痴的盯着二人,终于在他们看来时,缓缓跪地,双手张开,叠加,一点点弯下腰身,直到掌心贴地,额头抵住手背才颤声道:“下官代洛城与周边村镇感激义王殿下与王妃娘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下官感激娘娘与殿下大恩,真乃神人也!” 还在欢呼的百姓看到他们的父母官们如此,才意识到这雨是谁送来的,也冲过去恭敬的跪地叩拜,齐声大喊:“义王殿下,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佑呆若木鸡,活这么大,第一次有这么多百姓如此崇敬他,顿时觉得羞愧万分,迥异地冲上官楚楚小声道:“三嫂,弟弟好尴尬啊,根本全是你的功劳。” “谁说的?我只是纸上谈兵,这么多碘化银和蜂蜡不都是你弄出来的吗?咱俩这叫合作,同心协力,而且没有你,我可真不会想着来解救他们,你说是吧?”眨眨眼,格外俏皮,真说起来,这些人最该感谢的是扶雅姑娘,若不是那家伙非要她救阿佑的话,压根不会想着来洛城一趟,知道这里干旱,知道碘化银能弄出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说过,她从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端木佑怔了怔,还真是那么回事,几罐子降雨神器都是他派人弄出来的,如此一想,不再受之有愧,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被敬仰的感觉,但大功劳还是非三嫂莫属,虽然三嫂有说过,对外人,配方必须是他们二人共同研制出来的。 三嫂可真厉害,能呼风唤雨。 ‘噼噼啪啪!’ 瓢盆大雨肆意拍打着人们的身躯与地面,兴奋的不光是洛城百姓和仆从们,还有那十个训鹰人,早就傻傻的不知身在何处,就那么站着任由雨水凌虐,都纷纷转头看向站立在网子里树杆上的飞鹰,个个雄赳赳气昂昂,从不知他们的宝贝们居然能给洛城带来此等福泽。 连最不喜言语的张玄真都默默的将臂上海东青纳入怀中,抚摸其后背的大手不断哆嗦,本就从未后悔过养鹰训鹰,如今更是无比的自豪,若没他们这些训鹰人,他相信,王妃要求的那些,绝对无人可做到。 “我的天,张哥,咱们这回是真的要扬名立万了,快快快搭棚子给它们遮雨,呜呜呜我这眼泪都出来了,太激动了。” “对对对,别给淋着,河能不能水满,以后就靠它们了。” “王妃和义王绝对是神人转世,感谢他们找了张哥,而张哥又找了我们,宝贝,你真行,太给我长脸了,干得好。” 大伙边给大网搭起牛皮布,边与自家领头鹰说话,就差给它们下跪作揖了。 对于他们这种训鹰人来说,个个都被亲朋好友当作异类,又不靠狩猎为生,训什么鹰?个个穷得叮当响,不是不务正业就是玩物丧志,他们哪里知道训鹰的成就感?比起人来,鹰是最高傲的鸟类,能驯服它们着实不容易,一旦成功,它们会永远跟随主人,不离不弃。 上官楚楚可没忘记那群人,大声道:“你们最该感谢的是他们,若不是他们训鹰有方,将这些黄色粉末送到高空,你们这雨是无论如何也得不来的。”指向训鹰人和那些可爱的雄鹰,有福同享嘛,继续道:“还有咱们的定远王,若不是他一路护我等周全,出钱给我们研制降雨神器,也无济于事。” 端木凌羽白她一眼,也没说啥,负手站立着冲人们轻轻摇头,不与之抢功。 “谢谢各位兄弟。”周青石带领大伙先是给训鹰人们叩拜,后转向端木凌羽:“谢谢王爷千岁。” 数百位百姓跟着跪拜。 倾盆大雨中,人们早已湿透,却毫不自知,拜了又拜。 张玄真很想说些什么让他们起来,然而开了几次口什么都没说,并非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爱讲话,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这一趟不求财,只求一个被世人认同,为训鹰,他妻子走了,为了训鹰,他浑身伤痕,如今更是孤家寡人一个,今天,总算是圆梦。 “都起来吧,记得帮忙好好照顾下这些鹰,洛城范围太大,就这里都要每天这么来三次,明天换别处来三次,看来这些小可爱们每天都要飞三回,为了减轻它们的压力,以后都轮班来吧,五十只负责今天,另外五十只负责明天,否则太累了,飞得越高,疲累得越快,若它们累了,不肯飞,那就完蛋了,持续一个月,江河水涨,空气湿度够了,往后自然会经常降雨。”种植的问题到时再教他们,树木必须栽种,很多还要去别处移植现成的来。 别干旱解决了,又来水患。 “是是是,一定好生照料,时候不早了,下官立即安排人前去准备午膳,娘娘与殿下们稍等。”周青石抹去脸上的雨水,拉着城主余治到一旁商量午饭如何布置:“听闻王妃喜素,昨日运来了不少蔬菜,让厨子弄得好吃点” 而百姓们也赶紧回去搬桌椅碗筷,还有取稻草往棚子上铺开,阻挡雨水渗漏。 竹习就混在人堆里,举着剑任由雨水冲洗,薄唇轻扬,他就知道她一定能成功,一个传奇似的人物,甚是感激王爷让他去盯梢,见证了她的神奇之处,而且他更相信终有一天,将不会再有人会轻视她,这个看似无颜,实则满腹才华的女子,更会有许多人喜爱她,比如丑奴丑丫,还有他,一点都无讨厌之意。 不爱口舌,一掷千金,有主见,心地善良,了解深了会令人不自觉去信任,或许有一天,王府可能再无禁地,王爷也能和他一样,真心的笑出,对未来生活充满憧憬与期待。 也可能他已经生了些许大不敬的情愫,但他永远不会表现出来,因为她是王妃,再怎么喜爱都只能压制,就这么一直陪着她不也挺快乐吗?抬起长剑,看着里面倒影出的自己,真的在笑呢,呵呵,敲敲剑身,王妃说这叫钢,并非什么了不得的神铁,如此的话,他还真想换一把做工精细点的,能自己设计形状就更好了。 都说兵器是每一个武者的灵魂,是不是换了这个灵魂,他也就彻底不再是那个嗜血成性的魔鬼? 那就等她开兵器铺吧,反正也见过他了,只要不泄漏‘姑娘’的身份,前去帮着着手打造就行。 而手中这把血饮神剑,不会传授任何人,就让它长埋地下,从此再无嗜血狂魔的存在。 上官楚楚知道很多人从头到尾一直在偷觑她,其中甚至还包括端木佑,越过满脸崇拜的丑奴丑丫,来到首位落座,旁边的端木凌羽似乎也会时不时看她,尼玛,这些人心里不会真在想她是神仙下凡吧?看得爷们怪不好意思的,脸都有点红了。 刚接过那知府双手捧上的清水,没喝上两口便噗哧一声喷了出去,木讷地擦擦嘴,盯着面前倏然跪下的欧阳释:“你干嘛?”什么情况?欧阳释最近虽然对她恭敬了很多,却也不至于到下跪的程度,他想做什么? 欧阳释也不回话,就那么仰头看着女人喊道:“奶奶,奶奶,奶奶!”磕头,起身,走开,一气呵成。 “吸!”丑奴捂住嘴,同样一头雾水,望向那野蛮人,这还是他吗?居然跪地叫主子奶奶,没记错的话,以前可是从不把主子当回事的。 奶奶?某女懵逼了,如同看怪物一样:“阿释你没事吧?”平白无故叫她奶奶干嘛?而且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大个孙子。 端木凌羽边饮水边慵懒地解说:“他从不相信你有此本领,扬言若雨能来,便跪地叫三声奶奶。”这个阿释,居然还记得此事。 “哦,这样啊,阿释,如此说来,你真是条硬汉子,说一不二,呵呵,我接受了,这样,刚才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没吧唧出味来就没了,要不咋再赌一次?”上官楚楚很没形象的跷起二郎腿,折扇富有规律地敲打手心,满眼玩味。 欧阳释本就因端木凌羽一句解释红了脸,如今再听这话,虽然不太懂,但还是黑了脸,王妃也太爱胡闹了,干咳着回应:“赌什么?” 某女见鱼儿上钩,嘴角裂开:“一般的东西你肯定不乐意跟我玩,赌什么有了,就赌我能锻造出一把绝世好刀,即便是你们兵器榜上前十都无法超越,并曾与你,如何?” “超越血饮剑吗?”欧阳释眸子一亮,后又觉得不太可能,目前任何人都难以做到,可降雨别人也做不到,于是乎蠢蠢欲动起来,五百年前那位锻造兵器的剑圣只得小块陨铁,做了两把神剑,至今都在王府,一为鬼泣,二为血饮,原本都为王爷所拥有,后来将血饮送给了竹习,自己善于用刀,因此没他的份,一直为这事羡慕嫉妒着呢。 如果王妃真能给他锻造出比血饮更好的,哪怕一样材质的,他甘愿再叫三声奶奶。 端木凌羽见手下轻而易举就钻进了圈套,在心中无奈摇头,怎么总有这么多愚昧之人受她所骗?连自己当初都想起说书人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上当,也恰好证明了此女子本领非凡,什么人不说,偏偏是说书的,这谁不忌惮? 如果哪天上官楚楚被山贼抓了,他一点都不会担心,甚至还会想着那些山贼不知会有怎样的可怜遭遇。 “当然,刀柄镀金,刀身光可鉴人,形状霸气凌人,名字都给你取好了,就叫屠龙刀,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谁与争锋?” 大伙张着嘴眨也不眨所谓望着已经站在棚子正中央,双腿岔开,双拳紧握做着射箭姿势的胖硕女人。 也不知是谁来了句:“你说的那是弓吧?” 嗯?某女察觉到自己姿势有异,立马撇开腿,双手互握,犹如正在砍人,得意地问:“它血饮剑有这威慑力吗?” “号令天下,谁与争锋?再厉害的兵器,只要天雪公子出手,不出两招。”江莫宸原本愤慨的阴郁心情瞬间被女人那可笑的模样逗乐,倒是比以前可爱得紧,像个活宝。 听到那个名字,上官楚楚眸子发亮,瞅向端木凌羽:“回去后,我能见见他吗?” “你见他作甚?”对于女人万分期待的模样,某男口气冷下些许。 切,她又不会跟他抢男人,至于这么小气吗?什么擅闯天雪阁,死,这绝壁是真爱啊,可惜了,若是能男男生子,这俩人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基因太完美了:“阿释,怎么说?” 欧阳释拱手:“属下愿赌!”即便不能到谁与争锋的地步,只要比血饮剑厉害就行,到手第一件事就是去跟竹习比武,趁机再砍断他的剑,从此后世上依旧只有两把神器,一把是王爷的,一把是他的。 “一k,那就这么定了,嗯?雨不下了吗?那等下大家先吃饭,吃完了继续。”拍拍双手,望望晴朗的天儿,果然,下完雨后,凉快多了。 “主子,干脆一直下好了,这样半个月咱们就能启程回帝都。”丑丫嬉笑着提意见,她已经等不及回家了,老爷估计会乐疯吧?有这么个好女儿。 上官楚楚扶额:“你当一千五百丈那么好飞吗?能替那些鹰考虑考虑么?它们也是血肉之躯,你想累死它们啊。” 说道这个,丑奴很是赞同的点头:“以后西秦估计再也不会捕杀鹰了,它们可是救了整个洛城一命,若是哪天再有旱情,还得靠它们帮忙呢,但主子您能靠那些土和灰还有海带降下雨来,真是太厉害了,能说说为何那黄色粉末飞到天上就会降雨吗?” “是啊王妃,太神奇了,为何会如此?”欧阳释抓抓后脑,百思不得其解。 某女调整个自认为很端正的坐姿,细细解释:“这个呢,叫化学反应,陈年墙基内含有大量的硝,而草木灰内则含有钾,只要把它们提炼出来,混合了就是硝酸钾,再和别的东西一层层混合下去,最终得到的就是碘化银了,而为何碘化银上天了能降雨,是因为碘化银抵达云层内,开始吸收周围所有的水份,空气中都含有水份的,因此云会逐渐变大,再变大,知道云是怎么形成的吗?小冰晶或者小水滴组成,它们在云里互相碰撞合并成大水滴,而碘化银能让冰晶或者水滴增加速度变快,下面浓烟相助的话,效果更好,所以才让烧火。” “云是雾气啊,站在下面看是雾,站在山顶看就是云在山腰飘荡。”丑丫摸着下巴发言。 “那是小小的云层,高空上的,大着呢,当里面的冰晶水滴太多时,云层会开始因重力而下降,到了一定程度时那些冰晶和水滴就开始掉落,是冰晶的话,遇热会化作水,就这样形成了雨,至于为什么天上会有小水滴,那是地面的水晒干了,却并没有消失,而是蒸发到高空遇冷凝结为水滴,所以只要地面有足够的水份蒸发到天上,就会变成雨水落下,不断的来回反复,被晒干的水是不可能真的消失不见,它只是暂时去了天上,迟早还会落下来,懂了没?” 周青石纳闷地说:“似懂非懂,按照王妃所说,那就不应该,当年洛城下面的水都被吸到天上去成云了,为何后来不还给我们?” 上官楚楚咂舌:“你没看到云它是会移动的吗?飘到别的地方去了呗,可能还会因为这里的干旱,别的地方就闹起水患了呢,而且你们要多种树,能防止干旱还能防水患,雨水落下尽可能的挖水塘储存,保证空间里湿度够成云来布雨,我并非神人,而是用最合理的方式降雨而已。” “原来如此,王妃娘娘真是博学多才,懂如此之多,下官佩服。”若别人来说,他周青石说什么都不会信,可她和义王来说,那就是这个理:“啧啧啧,怪不得,云变黑了就能下雨。” “云是变不黑的,只是水滴凝结太多,遮住了阳光而已,当你上了天去看,还是雪白雪白的。”某女继续扶额,真是败给他们了,要真能变黑,下来的岂不是墨汁?没文化真可怕。 棚子内的十多人集体汗颜,连端木凌羽都脸色铁青,他也有被她鄙夷的一天,不耻下问:“为何会打雷?” “是啊主子,您这么说,那天上不是没有龙神?那有雷公电母吗?”丑丫眨眨大眼,期待地竖起耳朵,今天长大见识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有地府和阎王,那有雷公电母也说不定,不过有件事她很肯定:“但我知道雷电不是他们发出来的,这个呢,叫电,比如天气干燥,整理头发时,会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这个就是电,而云呢,分正极和负极,只有这两种云碰到一起时才会发出闪电,同时释放出极大热量,令周遭空气受热c膨胀,瞬间被加热膨胀空气推挤周围的空气,就会引发出强烈的爆炸式震动,这个叫雷,所以是先见闪电后见雷,所以不是每次下雨都能电闪雷鸣,乃自然现象,跟雷公电母无关。” 哇,主子太厉害,连这个都懂,丑奴以前最最佩服的是老爷,以后绝对非主子莫属。 端木凌羽垂眸沉思,似乎没什么能难道她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不是该庆幸被她逼婚的是自己而不是另外几个兄弟?此等敌人,才真叫棘手,不过想起这么聪颖的人却为了吃而举高尚方宝剑又哑然失笑,人家得到此物都当宝贝供着,遇贪官污吏才拿出来先斩后奏,她倒好,用来护食。 哎,果然,人无完人! “贱妾参见二位王爷殿下,参见王妃娘娘,午膳已备齐!” 这时,一位头上包着布巾的女子弯着腰进屋,跪地叩拜。 “贱妾?”上官楚楚摸摸下巴,询问向众人:“何为贱妾?”犯了罪的小妾? 江莫宸意外于对方会问出这种问题,不过还是好心的解释着:“一种身为人妇的谦称,但见她虽盘头,去一边耳饰,想是夫君已逝,腕带无雕刻木镯,乃无子女,有意终身不二嫁。” 我去,古代人也太谦卑了,贱这个字在现代可不是什么好话,忽然起了好奇:“你抬起头来。” 女人缓缓抬头。 挺漂亮的,眉清目秀,丹凤眼,不妖不魅,五官很耐看,三十五岁左右,白净和善,虽双膝跪地,却能透过她的神情看出乃刚烈的女子,可惜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还无子女,又不想再嫁人,那老了咋办?这里不是现代,普通人家可以上交社保,将来去养老院,现在都能想到她成为老太婆时的情景,一个孤孤单单的老太婆独自坐在院中 想到什么,笑道:“上饭吧,真饿了。” 女人巧笑嫣然的继续叩拜:“是!”后起身到外面与几个妇人说了些什么,紧接着都陆陆续续进来帮忙搭桌搬凳。 周青石见王妃的眼珠始终在那吕清身上,弯腰笑说:“王妃娘娘,这位女子可是个传奇人物,名为吕清,祖上世代书香,她父亲本是位秀才,开私塾,家中独女,后因旱情严重,吕老先生不幸暑热过世,又自小没了娘,十六岁出嫁,十七岁便守了寡,一直恪守妇道照顾公公婆婆,后二老也因病相继去世了,独留她一人,看着瘦瘦小小,实则连下官都自叹不如,你们来时路上定见过不少水车队,都是她一人在经营,这洛城百姓大部分水源都是靠她去丰城运来,深受百姓爱戴。” “哦?倒是个好人。” “嗯,底下一百多号人,都靠她来打理,不过以后便不需她再辛劳了。”王妃干嘛对这人这么好奇? 上官楚楚看着她指挥着妇人们井然有序的传菜,即使这种狭窄的空间,也细心的想到怕他们拥挤,愣是弄出两桌,还不觉拥挤,每一桌的饭菜都一模一样,再想想当日在张玄真铺子里见到的那个泼妇,简直天囊之别,起身搂住端木佑指着吕清问:“你觉得她跟咱们那位闷葫芦张玄真相配不?” 端木佑差点被清水呛着,抬眼跟着细细打量,摇头:“那姓张的哪里配得上她?” “怎么就配不上了?我觉得挺好的,年龄相差三四岁,一个老实巴交,一个秀外慧中c善解人意,又都是单身,试试看。”这辈子还没干过保媒拉纤的活,她是真的很欣赏张玄真,遇到那么彪悍的老婆,写休书时都犹豫了,说明不是个爱始乱终弃的人:“吕清,这里就交给我们吧,你帮我照顾一下那些训鹰人,你也看到了,没有他们,这河是无法蓄满水的,拜托了。” 吕清闻言欠欠身,点头道:“贱妾遵命!” 等人走后,上官楚楚也见端木凌羽已经坐到首位,只好挨着他落座,拿起筷子道:“都别那么多规矩了,周知府你们也过来坐,一起吃吧,丑奴丑丫,你们和阿释也赶紧的,吃完饭我们要继续开工。” 丑奴拉着丑丫去了另一桌,如今看欧阳释已经没那么讨厌了,还主动给他递筷子,欧阳释也不嫌弃,他敢吗?人家可是王妃的心腹,以后必须客气点,哎,若都能活着,这一趟回去后,王府里就再不是往日光景了。 周知府拱拱手:“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余治,你也别干站着,既然王妃娘娘都发话了,赶紧过来吧,莫要耽误时间。” 余治先是看看端木家两位,看他们没反对,立即受宠若惊的上桌,他不过是一个城主而已,有生之年居然能和三位皇亲国戚同桌用膳,荣幸啊。 “哟,周知府,你可真用心,都是我爱吃的,而且色香味俱全,不错不错。”吃上一口朝鲜笋,一个字,香,满桌只有三道荤菜,还都在靠近江莫宸那边,自己眼前全是清淡素食,花样繁多,看着就有食欲。 端木凌羽听后,也面含笑意的看看周青石,咽下摆放整齐,点缀着雕花的绿蔬,同样满意之至。 周青石倒没余治那般拘谨,举手投足落落大方,也没因自己一向问心无愧而自视清高,对待几位皇亲进退有度,边吃边笑着摇头:“王妃谬赞了,这哪里是下官的功劳,只是听说王妃娘娘这一路所住驿馆都只喜清谈,便多嘴说了一句,那些百姓一听,都自告奋勇的准备了三百多道各自的绝活,这些都是吕清从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下官也是今日才知道素食有那么多种类。” “这些都是百姓准备的?”端木佑欣喜的又吃下一块雕刻得特别漂亮的豆腐,又嫩又滑,好吃,第一次有百姓心甘情愿这般待他,自豪感油然而生。 “回义王殿下,原本下官是预备让衙门里的厨子来做,哪知会突然冒出这么多老百姓涌进后厨,都说为感激诸位解救洛城之苦,别的帮不上忙,但今后的每一餐保证不重复花样,下官等人也是沾了各位殿下和娘娘的光,都多吃点,虽都是粗茶淡饭,就全当是老百姓的一片心意,诸位多多担待。”他也想各位恩人顿顿山珍海味,可这洛城长久不下雨,已经弄不出一桌珍贵食材了。 上官楚楚用小碗盛了点鱼汤亲自送到‘丈夫’面前,笑说:“尝尝,感觉味道很鲜美。” 端木佑暧昧的惊呼:“哇,三嫂,你对三哥可真好。”实则憋笑憋得肠子都抽筋了,因为某人跟他说过,都是做戏。 端木凌羽却盯着那汤愣了一瞬,虽然知道并非出自真心,但对于第一次,还是有些感触的,他不是没为她夹过菜,却是不怀好意,转头看看她,正满含期待,便舀起一勺子喝下,点点头:“的确不错。” “都说我不会骗人了。”乐呵呵的开始自顾自缓慢进食,老妈说过,要想成功的治疗一个病人,首先就要做到让对方完全信任,轻易不要戏弄欺瞒,若一直没点起色的话,竹习岂会甘愿一直履行他的承诺? 江莫宸攥紧筷子,没有再看他们的互动,凌羽是真的变了,按照以前,他不但不会喝,还会弄得对方极其没面子,真的只是在作秀吗?呵呵,骗谁呢?上官楚楚,你太厉害了,竟改变了王府里所有人,一个竹习,一个欧阳释,一个正主。 不还是那个丑陋的女人吗? 另一边,吕清合理安排着另外十位恩人,发现全都上桌了,其中一个却还坐在角落里不肯前来,方才就注意到他了,他自己的同伴过去交谈也是爱搭不理,正端着放着菜的米饭对着他的鹰扒饭。 “小嫂子,张哥这人就那样,他不爱热闹,孤僻惯了。” “他前妻厉害着呢,老是骂他,成亲数年,变得越来越不爱跟人亲近。” “其实张哥以前不这样的,都是他前妻给害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都是爷们怕什么 “一个妇道人家,总说自己的丈夫没用,无非是贪慕虚荣罢了,等着看吧,衣锦还乡时,那刁妇不回来纠缠才怪。” 吕清抿抿唇,秀眉紧锁,心生怜悯,二话不说端起一盘红烧肉过去,见鹰忽地看来,眼神锐利,心下虽惊惧,但还是怀着敬仰之情向它点点头,蹲下身子将肉送过去:“张大哥,这个是我亲手做的,你吃点吧,一会还要幸苦你继续帮助全城百姓降雨,麻烦你们了。” 张玄真瞅瞅那盘色泽暗红的肉块,很是无所谓地望向女子,笑笑:“应该的。”将盘子接过,放到一旁,便不再理会。 “它好漂亮,我能摸摸吗?”凑近脸与那黑白两色雄鹰对视,而且好乖巧,都不需要绑着,就那么乖乖站在主人面前:“你知道吗?现在啊你可是我们所有人心中的神鸟,你们救了我们几万个百姓,保住了我们的家园。”见男人不反对就真伸手指去抚摸鸟儿的翅膀。 张玄真刚想阻止,却发现自己的爱宠并未跟从前那般啄人,也是,这么具有亲和力的人,谁又忍心去伤害? 吕清再次看向男人,似乎比她大不了多少,但却显得格外沧桑,脸上有着多处旧伤:“张大哥,你的脸为何布满伤痕?” “小嫂子,你看看我们,哪个身上没有几道子抓痕?鹰很野的,驯服它们并非易事。” “就是,以前我的家人总是骂我是百无一用的庸才,这次回去后看他们还能说什么。” “连上官大人都说要给咱们接风洗尘,活了一辈子,总算扬眉吐气一回。” 吕清轻叹,心里很是不舒服,这一生她没看不起任何人过,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如何生存的权利,比如以前,她很想为百姓们做点什么,于是毅然决然干起了男人的活计,既达成所愿还能糊口,多好的行业?听闻这些训鹰人以前都是靠卖鹰为生,很多人都瞧不起他们,可他们依然坚持着,喜好训鹰,更是糊口的行当,她挺羡慕的。 而且看看,如今没有他们这类人,王妃那话,洛城依旧会痛苦下去。 更是一举成名。 每一个行业都值得她去尊重,不放弃不气馁的人最值得赞赏,人家不喜言谈,也就不好打搅,起身到别处去张罗,临走前留了句‘我很敬佩你,也很感激你,但依旧看不起你。’ 张玄真顿住,没有去看她,只是盯着碗不解地沉思,此话怎讲? “都准备好了吗?我数一二三就放手。” 比起晌午,这会河道两旁已是人山人海,就想看看这雨究竟是怎么降下来的,闻所未闻,比铁树开花还神奇。 “一,二,三,放!” 哨声起,群鹰如脱缰野马呼啸飞天,画面之震撼,难以言喻。 因不久前刚刚下过一场雨,此刻天上云层还残留许多,鹰回,人们看到天上的云不断增大,许久后,刺目的阳光被彻底掩盖,黑压压乌云满天,紧接着雨落,无数人跪地对着那些贵人和鹰膜拜,直呼神人神鸟。 棚子内,上官楚楚环胸俯视着地面被雨滴溅起的泥沙,看来想地面蓄水还有段日子呢,地底太干燥了,还有那些雨幕中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他们就跟疯了一样不肯归去,甘愿承受雨的凌虐,还全都是跪着的,此时此刻面对这多人给她下跪,说不亢奋是假的,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把她当做神来对待。 当然也很羞愧,毕竟碘化银不是她发明出来的。 其实靠自己所懂的知识来做善事的感觉也不差嘛,这一趟来得值。 时空倒转,即便没扶雅这个美女助手,她想即便无任何好处,还是会来。 被万人膜拜的感觉太爽了! “三嫂,谢谢你!” “谢我什么?” 端木佑望着那些人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扬唇道:“让我懂了许多道理,身为皇子又如何?若不能为百姓谋福泽,依然无法令人从心底敬重,你信不信,此时此刻,即便咋俩是个乞丐,他们依然会如此。” 上官楚楚拍了拍少年的后脑:“这叫英雄不问出处,知道西秦国为何那么多贪官污吏吗?而且个个无所顾忌。” 身边人并不多,因雨势太大,能听到也只有端木凌羽江莫宸还有那周青石跟端木佑,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您知道根源所在?”端木佑瞠目,这个问题连父皇终日都在苦恼,三嫂不会还懂得治理国家吧?是记得她曾经几句话就说得二哥跪地讨饶,那番为君之道连他都不懂,可三嫂的确不会写字,这个他已经证实过了,即便会写,也是一些看不懂的诡异字体,还亲手教她如何写她自己的名字呢。 说什么太复杂了,至今都无法完好写出。 而且更不会看,随便写几个字,她都一脸迷茫,完全认不出,那她懂的这些又是从何处学来? 上官楚楚看大伙都在静候佳音,神秘兮兮的摇摇头:“等有机会再告诉你。”古代规矩那么多,不准后宫参政,鬼知道王爷的妃子是不是也不能,若是不小心传扬出去,又要担心脑袋被砍了,私密的事必须在私密空间下说。 不但知道病根在哪里,还知道怎么解决呢。 当然,她想的法子古代人不见得会同意,他们把血统看得太重了,完全不懂知识就是力量的道理,就没见多少人会去寒窗苦读,因为没功名可谋取,读书有何用?不如在家种地。 江莫宸同端木凌羽若有所思的面面相觑,人家不愿说,也不好多问,唯一知道的是她一心都在想着帮端木佑,若那小子真崛起了,步步攀升,恐怕会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这丑八怪隐藏得也太深了,以前真没看出她胸藏乾坤,若早知道,怎会拒绝她?现在好了,拉不得,杀凌羽真下得去手吗?若她与上官离不死,将来死的就是他们,那么多人,个个都是抄家灭族之罪,虽然他此刻对上官楚楚是很欣赏,但不舍也得舍,没有回头路给他们走了,这一点,相信凌羽非常清楚。 “三嫂你看!” 狐疑抬眉,顺着他所指着的方位望去,立即就乐了,有些事看来都不需要自己出马嘛。 滂沱大雨中,吕清闭目仰头望天,细细感受着雨水的洗礼,直到一把伞出现头顶才略微皱眉,转身竟看到是张玄真,站那么远,伞只够她一人遮挡:“你这是做什么?”她一点都不怕被淋。 脸上水线蜿蜒,却眼都不眨一下,直直的望着已经湿透的干枯河道:“你因何看不起我?”或许为何女人们都看不起他?每一个相亲的对象,还有那个已经离他而去的妻子,如今都已证明养鹰并非不务正业,依然被看不起。 “呵呵,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浑身上下充满了颓废气息,我不知道你究竟都经历过什么,会变得如此消沉,若是为了你的那位妻子,就更不应该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却终日口出恶言,是她的不对,你何必因为这等人萎靡不振?对于你坚持自己理想这一点,我还是很敬佩的,是喜好,又是糊口的行当,或许无法大富大贵,但自己心里痛快最重要,你妻子嫌弃你,在我看来,是她自己没本事。” “女人要本事作甚?” 吕清不满的瞪向他:“谁说女人就非得永远躲在男人背后?要是我,就自己弄个活计,共同养家糊口,而不是终日埋怨唾骂,不是所有女人都贪慕富贵生活,丈夫无法出人头地就是无能,她又怎能肯定你干别的活计就能得来锦衣玉食的日子?她只是不喜欢你而已,喜欢一个人时,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不喜欢的话,即便你富贵了,她也不会满足现状,会逼你往更高处走,直到死去那天,都在不断的追逐她那无法满足的虚荣。” 张玄真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她总说谁谁家男人赚取了多少银子回来,若自己也赚取到了,她还会说某某某赚得比你多,原来是因为不爱啊,可爱多大年纪了还爱不爱的,干咳一声,凝视向这个看似柔弱,实则一身傲骨的女子,见其看来,快速偏头:“咳,伞拿去。” “不用了,看在你帮着解救了整个洛城的份上我才多嘴几句,若不中听的话!”欲言又止,惊异于男人粗鲁的动作,居然强行塞她手中了。 张玄真没再看她,而是挺起胸膛跨着阔步远离。 吕清烦闷的把伞收起,真是个怪人。 “噗哈哈哈哈,阿佑你信不信,没人推波助澜的话,他俩绝对没戏。”上官楚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尼玛,这么追女人,即便能成事,估计也要十年八年后了,虽没听到他们说了啥,但张玄真那塞伞动作可看出,他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但完全表达不出来,害羞吗?而再看吕清,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爱要大声说出来,否则得到的只有错过。 端木佑无奈翻白眼,这有什么好笑的? 而端木凌羽跟江莫宸则完全不知她在说什么,但也看出了大概,她是想撮合那二人,都是失去了伴侣的人,倒也有点意思。 “啧,这也太木讷了,直接给搂过来亲一口不就好了?”江莫宸鄙夷哼哼。 某女止住笑声,满头黑线,能拿一般女子跟吕清比吗?人家都戴着木镯了,不想再嫁,说不定还想着立个贞节牌坊呢,真那么做了,不被打一耳光拉进黑名单才怪,这个江莫宸,还有当流氓的潜质。 “而且长得又不好看。”端木佑难得赞同江莫宸一次。 “你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怎么老说人家丑? 少年耸肩:“当然知道。”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想歪了,翻转着折扇摇摇头:“我不是指身体构造,而是对外貌的定义,当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丑时,说明这个女人长得还可以,如果这个女人真的丑,他是不会说的。可女人呢?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他丑,意思是真丑,如果女人说那个男人长得俊,说明还可以,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很俊俏时,她是不敢说话的,懂没?” “哈哈三嫂,你说得太对了,所以以前看到你我都不说。”端木佑一个没忍住就把实话说出来了,因此笑着笑着,尴尬收声,默默望向棚子外。 “哼哼!”江莫宸用扇子挡住薄唇,也看向了别处。 上官楚楚顿住,狠狠剜了熊孩子一眼,给他上课,怎么反倒砸了自己脚?臭小子,白疼你一场,不能好好聊天就别聊,做了个深呼吸,继续道:“她能跟他聊那么久,说明这个男人在她心中还可以,人家也跟你们不一样,会以貌取人。” 端木佑乖乖的点头,一副做错事的良好态度:“知道了。” 置身事外的端木凌羽略微不满的抿紧薄唇,关他什么事?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很俊俏时,她是不敢说话的!’ 江莫宸反复思量这句话,难道她一再回避他竟是这个原因? 傍晚时分,一群人打道回城,整个落月城都还处在暴雨倾盆中,整片天空都灰蒙蒙的,好似一张足以吞噬万物的大口,叫人心慌。 到了驿馆后,上官楚楚先是去了趟茅房,里面早有人准备好了一筐厕纸,畅快淋漓一番后又迫不及待的回房预备换掉一身湿衣,推门,进屋,懵逼。 房梁上的竹习都默默收回手中石子,缓缓扶住额头,不是他不尽责,而是走神于那雨究竟会下多久,哪知她一身横肉却能跑这么快。 丑奴丑丫人呢?平时寸步不离,关键时刻都跑哪儿去了? 还有阿释,回来时都湿透了,全在屋内换衣? 几簇烛火因突来的入侵集体摇曳,昏黄通明的厢房中,一床一桌一书台,还有无屏风阻挡的正中那个超大浴桶,男人不着寸缕,如瀑黑发四散开来,匍匐肩头,精壮的身躯一览无遗,不知是古代人常年都喜将全身包裹在布料下还是什么,首先想到的一个字就是,白! 这绝壁是个足以倾倒众生的妖孽,连特么脚趾都长得恰到好处,根根骨节清晰,可那是一双男人的脚,特征非常明显,少说四十三码吧?通透如玉,就那么骄傲的踩在木质地板上。 指甲修剪圆润,是她见过最干净最赞的一双男人脚。 再往上看,胖瘦适度的小腿,肌理分明,因距离问题,甚至能看清上面还有着稀疏毛发,再一路往上,我去,平时看着挺瘦的一个人,腹肌竟这般发达,若隐若现足有六块吧?还有鼓胀的两块胸肌,无法忽略的臂肌,连缩骨都长得跟美瓷一样正点,脖颈修长,喉结性感凸出,下颚光洁,双唇好似涂过胭脂般红润。 那张脸几乎看过一次,闭上眼都能尽数冥想出,不易忘却。 真乃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全身上下找不出丝毫的瑕疵,这相貌,这风华,简直是件值得珍藏的艺术品,对上男人决绝冰寒的视线,刹那石化。 端木凌羽也就起初时愣了一瞬,后始终保持着平淡态度,这种事头回遇到,不知怎么处理便不处理,还当她会尖叫着跑开,不成想就那么毫无廉耻的大肆观摩,没有羞涩,没有难为情,有也是评判与欣赏,仿佛对于男人的身体构造了如指掌,那不时挑眉的模样,仿佛正拿着他与谁比对一般。 凤眼危险眯起,寒芒迸射,语气森然:“看够了吗?” 上官楚楚原本想装回瞎子转身退场的,但见他这态度又耸耸肩,大大方方往里走。 男人剑眉一收,旋即飞身而起,后安稳落入浴桶中,双臂张开搭在边沿,下颚轻扬,眸子闭起:“出去!” “凭什么?这里也是我的房间,没看爷们都湿透了?要出去你自己出去,都是爷们怕什么,而且我啥没见过?”碎碎念着到床上拿起那套早备好的亵衣亵裤,不对啊,她不是该先洗澡再换衣服么?转头看向那背对着的家伙,他倒是会享受,而且抓着浴桶边沿的手干嘛收那么紧?估计是气到了,拿起衣服道:“行行行,你是大爷,咱惹不起,慢慢洗吧,我走。” 真受不了他。 端木凌羽眯开一条细缝冷冷的目送着女人开门关门,做了个深呼吸,好似依旧无法平息不知哪来的怒气,嘴角抽搐着揉捏眉心,这个女人真是,啧,未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男女都不需要穿衣服吗?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见到别人的身体? ‘我从不说谎!’ 如此这般就是真的了,忽地又想起她说过父母为了争夺家业特意将她当作男孩儿养一事,儿时还经常同男孩子玩耍,优美的唇瓣勾起,笑得极其无奈。 喜欢女孩儿?挺好的,说明还未被人挖掘,不算与人有染过,否则传扬出去颜面何在? 上官楚楚站在门外狠狠蹂躏手中衣物,无处可去,她居然无处可去,丑奴丑丫?俩丫头也湿透了,万一正在屋里洗澡呢?闯进去多尴尬是不是?她俩如今已经察觉到她与她们不同,肯定会说她是臭流氓。 那就真没地儿去洗澡了,狠狠瞪向身后紧闭的大门,自那晚吵过之后,这家伙不是不再踏进她住的卧房吗?怎么今儿个偏偏又来了?摸向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一回来就想上茅房,现在好了,地盘给人家占了,还不准她多看,更别说凑合凑合一起洗了。 她是真的不介意,都是爷们对吧?而且都不会对对方产生那啥反应,哎,等吧。 竹习见她就那么坐在台阶上发呆,看向那俩小丫头的房间,她为何不先去沐浴?一身湿衣,再不清洗恐是要生病,捏捏石子,用力向一个房门打去。 上官楚楚望着对面被打开的门,再四下张望,没记错的话,那好似是为竹习安排的房间,奇怪地问:“你在哪儿?既然在何不现身?” 竹习看看身上的白衣,并不想令她失望,这么久都当他是姑娘,若发现这个姑娘其实是个男人,还是他,更一直尾随身后,定追悔莫及吧?毕竟在她心里,他是一个只负责保护她的好人,从没想过他是王爷的人,所以只能闭口不言。 “不管了,粘得难受,竹习,谢谢你哈,我先借用一下你的房间。”护好干净的衣袍顶着大雨飞奔,到了后用脚将门关严,上门闩,果然知府在每个人的厢房里都准备了浴桶和热水,立即三下五除二的脱衣。 竹习会心的笑笑,希望王爷不会计较此事。 原本以为会很久才会出来的人,不成想才一盏茶的功夫就穿戴整齐的走出了,先是左右查看,都平静地问:“人呢?” “在属下的房间沐浴。” “哦?呵呵,竹习,本王发现你俩的关系不错嘛。”男人低头边悠闲整理衣襟边不温不火的说。 “为人属下,自是先主后己,王妃再不沐浴更衣,定染风寒。”竹习看着下面不卑不亢的回应。 顺着领子的指尖停下,面无表情睨了对门一眼,转身进屋:“让人来收拾。” 知道那人气不顺,竹习也不惧怕,纵身几个跳跃向前院而去,不一会就有十个男女进屋撤离浴桶,并将地板擦拭干净,这才退却。 某男正安静的坐在书桌后翻看洛城知府呈上的奏本,因上官离将自家女儿的聘礼全数送到此地,还剩下四万多两,无需朝廷救助,他们自会令洛城起死回生,到时若多出的银两愿上交国库。 呵呵,这个周青石,算得上正直清廉,洛城有他,朝廷足以放心。 虽然当日满城百姓个个衣衫褴褛,唯有他穿着体面,一身官服威风八面,直到几天下来,天天都只穿着那一套后,他觉得此人即老实又尊重朝廷赋予他的职位,不像某些地方官员,明明富得流油却穿着最破旧的官服示人,没记错的话,周青石还是上官离提拔上来的。 每一个,不论大小,凡是上官离的门生还是所提拔之人,都个个这般刚正不阿,以周青石的能力,本可以早就脱离洛城,到别处任职,他却甘愿忍受疾苦,誓死捍卫洛城一方百姓,他们不走,他便不走。 上官离闭目继续揉捏眉心,怎么感觉西秦都要缺他不可了? ‘知不知道你杀他这类人,等同于自取灭亡?’ 一个外来人都懂的道理,他却从未想过,当真是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吗?是不是自己大仇得报那天,西秦国便要生灵涂炭? 为何最近总会头疼?小胖子,你可知你已不声不响的给许多人掀起了惊涛骇浪? “王爷,落月城来信了。”欧阳释进屋将一个细小竹筒送上。 端木凌羽见竹筒上系着根红线,拧眉接过,快速打开,短短几行字,令俊脸彻底沉下:“他们还真是乐此不疲,咱们前脚刚走,齐修就入狱了,这种事上,他们永远都那么齐心,你且去让血狼人手打造一支弓弩,回程路上必不安宁,看看是他们请的旋罗门两百名杀手厉害还是你的血狼卫队。” “旋罗门总共就两百来人,全体出动?呵,出手够大方的。”听那意思,是太子与四王爷还有五王爷再次联手了,虽然走了十个手下,但他不是没和旋罗门交过手,想杀他们,没那么容易:“齐大人因何入狱?” “欲加之罪而已,骆风会拖延时间,不必担心。” “属下立即前去准备弓弩,顺便给那些随行中人打造袖箭,免得到时难护周全。”拱拱手,旋身走出。 端木凌羽刚要将纸条点燃,就见女人穿着李月河缝制的白色里衣进屋,没有停顿动作,继续进行销毁。 上官楚楚看见了,但没问,电视里经常上演的戏码,密件嘛,看完就烧掉,这种好奇心要不得,环胸过去斜靠着桌子盯着那奏折问:“在这里你也有公事要办?” “周知府呈上来的,希望朝廷三年内免除洛城与周边各大村镇赋税。” “这是应该的,没看山上的树都枯死了吗?他们如今要做的多着呢,种植粮食,还有栽树,发展经济等等,总要给人家时间调整是吧?”拿起奏折研究,这就是他们这里的折子,硬梆梆的,上等布料包着木片,写字的地方为糊住的白布,啧啧啧,这也太麻烦了,等着吧,白纸一出来,他们就无需这般费事了:“这奏折都是官员自己做的吗?” 见她对此很感兴趣便解说道:“奏章以竹简为主,并非都如此,若没竹简可用其他方式代替,比如你手中的布书,还有纸书,为了方便被人批阅,又易保存,所以无论哪种都需轻易可打开,可知朝中每日要收到多少奏书?不下十大箱,问安的,陈述地方民情的,还有听到个笑话都要写下来上表,若不易打开,很容易被下面的人扔到最后再看,层层筛选,最后真正需要父皇批改的也就小半箱。” “啊?一个笑话也需要写成折子?”太夸张了吧? 说起这事,端木凌羽也是哭笑不得:“这是各方官员唯一能与天子笔上交流的方法,若笑话能让龙心大悦,也会被赏赐,不过这种折子本王只遇到过一次,父皇还在朝堂上念给了百官听,后赏了那人一箱果子。” “我还以为奏折都是有正经事呢。”好吧,孤陋寡闻了。 “身为一国之君,即便不会全数看完,也不会阻止底下官员这种行为,哪日政事不繁忙时,也会翻出来看看,与臣子们笔上交谈,虽然很多事无关紧要,但也能从中了解他们的为人品格,更能从中得知当地实情。” 上官楚楚趴在桌子上瞬也不瞬的打量着男人,她发现这人对这类事情很是熟稔,问:“你经常批改奏折吗?” 并未立刻回答,而是与她对望,后笑了:“本王有参政之权,除去筛选出来必须送往宫中的奏章外,都可批阅。”桌下大手紧了紧,莫不是想套话?卞阳的奏章的确是要先经过他手,才送往宫中,此事并无几人知晓。 “我看你在落月城时,每天都那么忙,其实真的很想知道,你每天除了批阅那些奏章外,还需要干什么?都在哪里办公?” 眉梢动动,卸下防备,不答反问:“你对本王的事很好奇?” 某女站起身,望向外面噼噼啪啪的雨声,撇嘴道:“这不是太无聊吗?晚饭又没来,就随便聊聊呗,要不多无趣?” “若是烦闷,可刺绣,你们女子不是都用这个打发闲时光阴么?”说着,视线还真在屋里转了起来,好似在帮忙寻找刺绣工具。 上官楚楚立马抬手阻止:“行行行,我不打搅你了行吧?刺绣就算了,爷们干不来那细致活,我我就研究研究梳妆台上那些胭脂水粉吧。”活动活动四肢,到梳妆台前落座,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打开木盒,里面有着红色的纸张,这是古代的口红,听说是花瓣制成,这个太神奇了。 还有水粉,打开一个瓷瓶,应该是腮红。男人见她玩得兴起也就不再多说,继续看起桌上几本洛城周边村镇递来的文书,后提笔在周青石那本布书上写下一个‘准’字,其余的都是一些感激他们的话,一一写上‘已阅’,他可不像太子,碰到这种事就回写一堆虚假的话。 也相信端木合锟会同意他准了周青石的请求。 看来变的不只是上官楚楚,他也变了,这种事,以前从不会乱下决定,既然都拯救了这里,那就在拯救到底,即便有人会不同意他的做法,能争取一年是一年,大不了想办法帮着他们填补就是了,哎,全当是在收买民心吧。 三年看似很正常,在某些人眼里却太久,一旦有人反对,周青石这洛城知府便坐不稳,上任知府才调走不到两年,如今看这里又要恢复富足,不想着回来才怪。 小胖子不提,他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西秦国已经贪官横行,真正为百姓着想的有几个?连他以前都会想方设法捞钱创造自己的势力,洛城这一趟才知什么叫水深火热,民不聊生,母妃说,以前天下为一家,元氏一族独领风骚,可惜到他外祖那一代时,因荒淫无道惹得民愤四起,各方藩王揭竿而起,最终取胜的便是目前这三国。 否则 西秦收留了元氏一族,却不曾善待,不知不觉就被害得只剩下他与母妃二人,就因为身份特殊,一直受到排挤,这些他都可以忍受,但万不该赶尽杀绝,母妃从未起过让他光复元氏一族的念头,可他们呢?几句话就能陷她入冷宫,还那般对待,端木合锟,这些账我会跟你一点点算清楚的,等着吧。 “我去,这个眉笔也太垃圾了,粉底也不过关,啧啧啧,肯定伤皮肤。” 被捏的险些断裂的毛笔蓦然得到解放,大手松弛,心境也逐渐平和,斜睨一眼不断批评的人,摇头苦笑,她总是那么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心中无敌,无敌于天下! 将奏章统统推开,取过一本书籍翻看,耳边雨声淅沥,偶尔传来几声瓶罐碰撞,还有女人鄙夷的奚落,竟半点都不排斥,自从母妃那事后,他便不喜跟任何女人接触,唯独这个上官楚楚。 “奴婢见过王爷,王妃,晚膳已备齐,请随奴婢前去用膳。”丑丫到屋中向两边各行一礼。 上官楚楚将手中的胭脂放下,摸摸早就叫嚣起来的肚子,心道终于可以开饭了,连着两个月的减少食量,最难熬的无非是前面一个月,满脑子都是大块大块的肥膘,现在素食吃习惯了,只要看不到,也就没那么馋嘴,虽然还是很想敞开胃狠狠吃一顿,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好不容易才坚持两个月,腰围瘦了一圈,以前的衣服能明显感觉到太宽大,下去最少三十斤肉了吧?她不能前功尽弃。 等回到落月城,估计能成功到两百斤,啧啧啧,果然,要瘦,必须管住嘴,也看出来端木凌羽不是心血来潮想跟着当兔子,听丑奴说会转变,都是因为她们说过肥胖下去会得病,有时候想想那家伙,其实也没到坏透的地步。 可他没说过放过上官家的话,说明他的内心已经开始纠结了,会纠结就好,再努力努力,说不定某天就跟她说接受她那个提议了呢,而她会冲着这个尽量帮他在老爹面前掩盖真相,就不知是什么真相,暂时还不能去打探,等到他充分信任她时再摸清其底细。 “把这个撤走,三嫂见不得荤腥,快快快,别让她看到。” 还没到前厅,就听到了阿佑催促的声音,估计是肉食,呵呵,越来越觉得这孩子没白救,太贴心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小胖子很白很嫩 等到饭桌前,清一色的各式少油菜品,兴奋的在大伙身前转一圈:“看看,瘦了没?”为了看到希望,她坚持穿以前的衣服,否则天天看,瘦了也难以察觉。 端木佑摸摸下巴,看了半天,点头道:“虽然模样看不出来,但袍子的确有点大了,三嫂,为了身体康健,你还需继续努力,来,白开水已经备好,涮涮再吃,你也别急,我们陪你一起慢慢吃。”啧啧啧,她居然真能瘦下去,而且那幸苦劲儿,大伙都看在眼里,最初时,每天都能听到她的肚子叫个不停,可她还是能忍下去,不容易啊。 “还是很胖。”端木凌羽没有鼓励,而是颇为嫌弃的来了这么一句。 “切,我能两个月瘦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知道减肥多痛苦吗?哎,真羡慕你们这些咋吃都不胖的人,需要一步步来,锻炼不好,否则即便瘦了,身上到处都吊着一层层皮,那更郁闷,你们就等着看吧,一年时间,咱绝壁能到一百八十斤。”哼哼,不争馒头争口气,把菜在水里涮涮才入口,能看到效果就好。 江莫宸笑而不语,按照她这种毅力,或许真能瘦下来,也不枉费陪她吃几了个月的青菜萝卜。 毫无意外的,夜里端木凌羽又回到了厢房,上官楚楚也不是霸道无理的人,但为了不掉下床,还是选择了最里面,而男人则躺在了外侧,床很大,安置他们这块知府做得非常到位,听说这床是他早早就命人造好的,人嘛,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就冲洛城的人如此可爱,她一定要等旱情彻底决绝了才离开。 翻个身,再翻个身,继续翻身,操蛋,睡不着,身边躺着个大活人好不习惯,自懂事起,她就没跟人同床过,女友除外,真第一次和男人共枕。 再看那家伙,一丝不苟的平躺,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第一次就睡得这般安稳?哥们,你的心可真大。 “又想被点穴了?” 原本以为正深度睡眠的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声音带着慵懒,却不容拒绝,烦闷地把双手枕在脑后,跷起二郎腿抖动脚丫:“别老拿这个来威胁我,爷们向来吃软不吃别别别。”见其真翻身坐起,并且竖起了两根手指,立马改口讨好:“我也不是故意的,第一个跟男人躺一起,总得给我点习惯的时间吧?” 也不知哪句话起到作用,端木凌羽撤回抬高的手臂,安静躺回,盯着那摇得爽快的胖脚,面无表情:“你就不能注意下仪态?”这市井流氓样成何体统? “我怎么就没仪态了?这样才是爷们所为,扭扭捏捏是娘泡。” “何为娘泡?” “宫里那些太监都是娘泡,身为大男人,却翘着兰花指,不是娘泡是什么?如果觉得我这样丢了你的脸,那么不好意思,别的能改,就性格改不了。”刚来古代时,装模作样几个月,差点就疯了,好不容易脱离尚书府,她今后都要做真正的自己。 细长眼角暗暗抽筋,他迟早都会被这个女人给活活气死,无论说什么,都能拿几十句来顶撞,还不思悔改,好好的女儿家成天打扮成个男人,说什么在外相互尊重,顾及双方颜面,他可没看出她哪里顾及过他的颜面,几个月相处,有些毛病恐是当真改不掉了。 突来的安静让上官楚楚有点别扭:“喂,你真不怕我翻身时压扁你?” “呵!”某男嗤笑一声以示回应。 呵,呵你妹啊呵,这哥们太狂了,想想也是,人家都能打横抱起她,即使压过去也不会怎样,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啥好担心的了,放下腿盖好被子,闭眼等待迎接周公。 直到身边人呼吸平缓后,端木凌羽才呼出口气,跟着入睡,至于能不能睡着,他也不知,因为第一次与人同床的不止是她。 为了避免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屋里始终亮着一盏烛灯,这不,胖乎乎的女人刚将被子掀开,男人就倏然睁开眼,反射性抽出枕下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肥厚的颈子上,察觉到女人还在沉睡,端木凌羽狠狠咬牙,果然最终真正不习惯的是他,刀都架脖子了还睡得那么沉,暗骂着将匕首放回原位,看看掀开一半的被子,长叹着为其盖好才继续躺下。 然而一炷香后,觉得闷热的某女抬脚一题,被子整个滑到了腰部,而男人也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眼神锐利冷峻,看清形式,恨不得直接将人一脚给踹下去,睡着了都不忘克他。 放匕首,为其拉好被子,闭目入眠。 一炷香后,又重复了一次,可以说整晚每隔一会,男人取刀翻身抵住女人脖子的事不下十次,也不知有监控的话,看到自己晚上好几次都险些丧命,某女往后还敢不敢与他再同榻。 翌日,高空已回复原本的湛蓝色,白云朵朵,朝阳高挂,整片天空好似一块结晶透亮的蓝色宝石,几只鹰鸣叫着四下翱翔,美得如梦似幻。 而经过一夜大雨洗涤的洛城再不是往日那般尘埃漫天,干渴燥热,即使无绿植点缀,阳光下,依然那么的宁静优美,家家户户屋顶炊烟冉冉,屋顶雨滴泛着斑斓光芒滴答滴答落地,街道上处处是人们踏过水层溅起啪嗒啪嗒的水声,这种旋律如今在此处犹如天籁。 江河底也蓄了厚厚一层水潭,风一吹,波光粼粼,闪闪发亮。 无数穿着破旧的孩子们捡起石子打着水漂,水花四浅,玩累了,男孩子们都直接脱掉外套,跳进去欢呼打闹。 驿馆后厨,四十多个年龄不一的妇人来回穿梭,每一道菜都先由吕清品尝,后选出最可口的放到托盘里,本都是妇道人家,又不富裕,能为恩人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男人们则在院子里劈柴备水,各司其职。 “吕清你看看这道鱼汤如何?王妃娘娘好似很喜欢喝,做了几样,就这道味道最好。”五十来岁的阿婆将鱼汤严肃的端过去。 吕清拧眉尝了一口,满意地点头:“嗯,很清淡爽口,你们不用怕食材不够,我水家军正不间断从丰城运来各类食材,尽量不要同以往的花样重复,各位都拿出自己的绝活,让贵人们看看咱们的本领。” “没问题,一道青菜我自己都能弄出几个花样来。” “三王爷已经准了洛城三年内无须上税,真是好人啊,跟传言中一样,一心为民,上官大人已经是咱们洛城的恩人了,如今王妃又帮着解决了旱情,而且我瞧着王爷与王妃感情甚好,你们可知道为何都要求上素食?全在帮着王妃娘娘减重呢。” “三王爷是我见过最出色的男人,不像有些人,嫌弃王妃的模样,为她耗费二十万两举办婚宴,啧啧啧,不知羡煞多少人,如今王妃也不再是传言中那般不堪,她懂得可多了,都是咱们不曾听闻的稀罕事,学富五车,又菩萨心肠,这两人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希望王爷和王妃永结同心,继续造福百姓。” “那可真就是西秦之福了。” “我觉得王妃就长得挺好,胖点能多生几个小郡王小郡主,那叫富态,不叫丑,而且贵在心地善良是吧?义王也如此聪慧,都是好人啊。” “如今看着几位王爷都这般心系黎民,咱西秦迟早成为天下间最强大的国家,谁也不敢再觊觎。” 吕清笑而不语,她也相信有这么多绝顶聪明的皇室后辈,百姓永远不必担心面临战争那天,王妃和义王天赋异禀,定远王智勇双全,定能守护好西秦,至于贪官当道,上官大人还有赵大人等誓死与他们抵抗,不惜一切,总会有歼灭那些佞臣的一天。 厢房外,丑丫与丑奴早早就与一群侍女端着各种洗漱用品等待在门外。 屋内,上官楚楚悠悠转醒,伸着懒腰起身,撇了一眼正在自行穿戴的男人,边下床边埋怨:“我昨晚可睡得不踏实,总感觉你不停的动来动去,知不知道这样会扰人清梦?既然决定要合作,咱就要抱着尊重双方的心来配合,你要再这样我以后可真让你睡板凳了。” 系腰带的大手顿住,冷着脸缓缓偏头睨去,见她态度认真,眼角跳动数下,懒得废话,大步转身退出。 今天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厚颜无耻了。 “什么态度啊,自己毛病一堆,还不让说了?”难怪不招老皇帝待见,脾气比驴还欠揍。 “参见王爷!” 男人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让丑奴等人暗暗心惊,瞅向屋内,不会吧?又吵架了?这俩人,怎么动不动就发火?互相谦让点多好。 热热闹闹偌大饭厅中,搭了好几桌,训鹰人,丫鬟随从,还有正主们,所有人似乎都到齐了,昨日虽忙碌一天,也全身湿透,可今日大伙照样个个精神抖擞,准备吃完饭继续四散开去降雨,上官楚楚刚拿起来筷子,就因门口反射来的阴影下意识抬头,立即瞪大双目,我去,真的假的? 她能认出,不代表其他人都能,因此全都一脸不解,因为那人就那么笔直的站门口,不进不出,且脸色冷峻,大半人都认为是来找茬的,却无一人担忧。 反正就一个,武功再高能高过那位首位上的紫红锦袍的男人吗? 端木凌羽不但生得举世无双,还是个拥有十段内力的绝顶高手,三国中不少人挑衅过他,哪个最后不是被打得终身残缺? 而欧阳释与竹习也是罕见的顶尖武者,就是那几十个躲在暗处的红衣人他也搞不定,啧啧啧,要真是来踢馆的,那绝对有来无回,因此干嘛要担心? 男人三十七八,虽不是锦衣华服,但也穿着端正,干净清爽,下颚打理得光滑洁净,五官刚硬坚毅,一头青丝被全数挽起用木簪禁锢头顶,倒是脸上那几道熟悉的细细疤痕让近处的一桌连连惊呼。 “张大哥?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天呐张大哥,想不到你打扮打扮还挺俊朗的。” “是张玄真,还真看不出来那个不修边幅的人整理一下是这等模样。”端木佑咬着筷子不断眨巴可爱大眼,方才愣是没认出来。 张玄真轻咳一声,不再跟以前一样拒人千里,而是神清气爽的来到几位同伴身边,先冲几位贵族弯腰行礼,后落座,端碗起筷,不声不响的扒饭。 端木佑撞撞隔壁的女人:“你说他怎么突然变样了?” 某女含笑摇头,答非所问:“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愿为悦己者容的可不光是女人。”张玄真,你是我上官楚楚这辈子唯一看错的人,尼玛,本来以为是青铜,结果人家是王者,嘴不会说,人家有的是方式让姑娘明白心意,难怪她一见那吕清,第一个便想到张玄真,难道自己还有当媒婆的潜质?简直是火眼金睛啊。 就不知道他有没有本事追到那真清高的吕姐姐了。 因此当吕清端着菜进屋时,端木佑和上官楚楚立马停止进食,就那么直勾勾盯着人家不放,心里同时呐喊着快看啊,你快看过去啊,如此明显,再笨的女人都能明白的。 见状,江莫宸嘴角抽了两抽,看来这俩人的关系能进步得这么快,也不是没原因的,臭味相投。 端木凌羽都吃了三口饭了,见女人跟少年还伸着脖子看得出神,立马皱眉瞪去:“你俩有完没完?不许再胡闹,吃饭。”将一块爽滑白菜大力丢到女人碗中,出身皇家,无半点仪态就算了,还如此无理的盯着一女子不放。 端木佑闻言悻悻地回头跟上官楚楚互看一眼,后不得不嗤笑着收回视线用餐,是,他们都没素质没修养,就他端木凌羽品德高尚行了吧? “三嫂,以后咱若是有好玩的,可千万不能带着三哥,这也太扫兴了,以前就觉得他这人无趣,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他了。” “你这个建议不错,咱跟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是一路人。”影响心情就算了,还不得不听从,在爹娘面前,他给足了她面子,在外面也没让她难堪过,瞧,还亲自给她夹菜呢,自然也不能当众反驳他,古代男人十个九个半是超级大男子主义,特别是这类已婚的,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但眼光还是时不时注意着吕清的动向。 终于吕清到那一桌去添菜时,还是看到了改头换面的张玄真,先是愣了一下,后快速把菜放下,转身去张罗另外一桌,但总会带着不解与羞赧偷瞄,又不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很多事自然能明白,而且这些年追求她的男人并不少,知道张玄真此举何为。 即使他始终没看过她一眼,可昨日他给她送过伞,原来是这个意思。 “王妃娘娘,这道鱼汤并未放油,您可以多喝。”看上官楚楚只喝了小半碗便上前提醒,她也知道油腥太多是会发胖,所以对她面前那碗用来涮菜的开水不奇怪,其实已经尽量少放油了,王妃为了减重真是苛刻。 某女快速点头:“好的,吕清姐你有心了,非常好喝,谢谢。” 吕清姐吕清欠身,并未多说,笑着穿梭于众人间,这个王妃,比她想象中还要平易近人呢。 无人看到,张玄真虽然眼睛都没抬,可察觉到某人不断投来的眸光时,脸庞开始发红,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他没爱过,因此不懂,只知道自从听完她说的那番话后,很确信此女子是个世间难得的好女人,长得好看,贤良淑德,更独特的是他可以从她眼中到不让须眉的刚烈,又一个人承担起整个洛城的运水重担,管着百号人,有着不可小觑的名望,十七岁守寡,一直保持着忠贞,乃女中豪杰。 这类女子他是想都不会去想,追求者那么多,又怎会看得上他?可昨晚听说了她以后再无活计可做,一个女人,除了种地还能做啥?又没积蓄,而且始终不想嫁人,岂不是很孤单? 因此他起了带她去落月城的想法,有妻如此,此生足以。 吃饱喝足,十个训鹰人各自被那些红衣高手背着飞往不同方向,按照上官楚楚的吩咐,已经早早给他们安排好了位置,也在那些地方搭上了棚子,王妃说那降雨神器不可见光,因为好奇,大伙真有弄出一点去试验过,眼睁睁看着黄色粉末在强烈的阳光下逐渐变成灰色,最后又是绿黑色,还会慢慢的冒烟,旁边的三只鸡没多久就死了。 看得人们震惊不已,问王妃能不能再制造出一百罐子直接扔莫月国和宝林国去,那样都不用打仗了,处处毒烟,不攻自破。 可王妃说那样不可取,黄色粉末虽然威力无穷,但若不扔上天,那不仅会毒死人,更污染环境,说什么几百年内大量释放过毒烟的地方都存在毒性,有什么核辐射,会让鸡长出三条腿来,还有新生儿全部缺胳膊少腿,更可能蔓延到西秦国,那么天元大陆所有人都会陆续死亡,一个不留。 吓得大伙再不敢提这事。 上官楚楚才不会告诉他们自己是在胡编乱造,这些古代人,为了侵占别人的领土,这么毒的计谋都想得出来,还满城毒烟,不是屠城是什么?任何生灵都得死,那她不就成间接性的杀头女魔头了么?估计整个西秦国也就她觉得莫月国宝林国其实都一样吧,连丑奴丑丫都格外爱国,其他国家全是她们的敌人。 这次面积拉得很大,虽然雨水没有昨天充足,但好歹每个放鹰的地方都有雨水湿润大地,周边的村镇均是受到解救,几万人齐齐欢腾,还有不少人开始前往西秦国各地捎信,让走掉的乡亲回归,重整家园。 吕清不知道王妃在想什么,竟让她一天里都跟着她,而她又选择跟张玄真一个队伍继续给洛城施雨,自然就跟张玄真不断碰面,聪明如她,很快就明白了王妃的心思,苦笑着将碎肉送到神鸟嘴边,比起第一次,它好像并不防备她了,竟开始接受她的喂食,喃喃道:“你可真乖,不让你吃时就真不吃,带着它们飞天,回来后还把食物让给它们,谢谢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海东青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偶尔低头吃上一口,后继续仰着脖子眺望远方,眼珠金黄有神,令人生畏,爪子更是尖锐,估计被爪一下,定血肉模糊。 “噗,你还挺神气,如果你也能这么听我的话就好” “它只认一个主人,你还是莫要轻易靠近它,非常危险。”张玄真听了半天,哭笑不得,当初为了驯服这只鹰,他没少受罪,要想到达绝对听话又信任他的地步,唯有饿与不让睡觉一个办法,还得每天吹奏曲子让它服从,整整五天五夜都没合眼时刻盯着它,一开始还不肯吃用手喂的东西,保持着它的孤傲。 等终于肯吃东西时,虽然吹曲就会回来,但做不到想让它怎么飞就怎么飞,因此认识了这么一群同行,一起商量了很久,改变策略,每当它们飞得更高时,回来给的食物就稍微大一点,渐渐得能根据不同旋律飞得更高,后靠声音让它们转变方向,非常有成就感,它们会的还不止这些呢,看得很远很远,究竟多远他也不知道,很神奇。 哪里有猎物,在空中就能锁定方位,带着主人前去抓捕,也有想人们用它来代替信鸽,这个并不容易,无论多远,它们的确能用最快的速度把主人找到,可人们没有那个耐心去驯服,既危险又痛苦,不如用鸽子,所以如今愿意用鹰当信使的人没几个。 而且鸽子可以大量驯养,它们不认主,只认窝,出门前带上几个,可以传信好几次,而鹰只能用一只,但有一点鸽子永远比不了,飞得快是其次,还飞得高,普通武器难以打下,他相信这次回去后,肯定会有很多人问他们话,必须把这个优势告知大伙,只要不伤害,鹰是人最好的朋友。 吕清看看他,忍俊不禁地笑了:“你这摇身一变,我还真不习惯。” 张玄真干咳,望着高空问:“你可愿意同我去落月城?” 女人怔住,不曾想他会问得这么直接,摸摸腕部的木镯,抱歉地回道:“我需要考虑考虑。” 考虑?张玄真心脏狂跳,这意思是不是说他有希望?既激动又坚决的凝视着女子重重点头:“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善待你,我已经深思熟虑的想过了,以后会继续养鹰,但为了生计,会多揽一份活计,少年时有跟一位师傅学过雕刻,不耽误我看店,以后赚了钱都给你保管,他们说这次回去不但义王会打赏,圣上也会行赏,都给你,咱俩肯定可以让日子富足起来。” 男人大段话说得别别扭扭,僵硬木讷,好似在背书,吕清迥异垂头,嫣然一笑:“我说过,荣华富贵从来都不重要,而且我不是那种一味只会躲在男人背后享受安逸的人,以前洛城很多富家小姐和嫂子们都喜欢我的绣品,还有裁制的衣裙,款式很得大伙喜爱,如果真那样的话,就拿赏下的钱开个成衣店。” “嗯,你决定。”张玄真吞吞口水,看向某个角落,王妃这招真管用,他可是背了好久才背下来的。 吕清顺着他的视线斜睨,竟发现棚子后躲着王妃与义王,脸刷的一下涨红,尴尬的放下所有碎肉:“我我先走了。”也不等对方回应,小跑着消失在大伙眼中。 上官楚楚啧啧有声的走出,拍拍张玄真肩膀,竖起大拇指:“张大哥,我这辈子没觉得谁牛逼过,你太牛逼了,真的,呆木的念台词也能把人拿下,算你狠,好好加油吧,等水到渠成,我们亲自给你们操办婚礼,后把人直接打包带走。” “我会对她好的。”男人硬气的说道。 某女再次感觉几万头草泥马从头顶奔腾而过,不是,那吕清看上他什么?比端木凌羽还闷骚无趣:“呵呵,我相信,她也会对你好的,开成衣店是吧?钱不够就找我拿。” 张玄真看着她半响,后拱手:“多谢王妃帮忙,至于开店一事,光义王赏赐的就够了,不劳您费心,只要您能信守承诺就行。”那模样,仿佛对方若是在开玩笑的话,便绝对是言而无信。 “你说给你们举办婚礼是吧?没问题,我还是第一次干这事呢,不过张大哥,我发现你这人是真的很那什么你知道吧?就是让人觉得很无聊,偶尔开开玩笑,耍耍浪漫才会让女人更爱你,讲笑话会吗?诙谐幽默?浪漫?呵呵,算了,我觉得吧要把你改造成一个油腔滑调的人难如登天,就这样吧,说不定吕清姐就喜欢你这样耿直老实,阿佑,咱们走。” 摇头晃脑敲打着扇子转换方向,一脸的无奈。 端木佑尾随过去,摸着下巴寻思,三嫂居然还会泡妞之道?立马乐呵呵的讨好:“三嫂,要不你来改造我吧,不需要当情圣,只要我看上谁就一定能娶回家便成。” ‘啪!’ 扇子不由分说落到了少年脑门上,讥讽:“你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色狼了,再成情场高手,我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端木佑委屈地摸摸额头,嘟囔:“何为助纣为虐?” “我也不懂,随口说说的,不要总是问我问题,会让我觉得很无语。”尼玛,这种每天都要回答问题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不管她说什么他们都能问半天,什么是沐浴露,什么是洗发水,什么是卫生纸,什么是电灯,什么是汽车轻易不能解释,比如刚才,如果说了纣王,那一定会牵引出更多问题。 说不定还得让她把封神榜给全数讲一遍,呵呵,哪天混不下去了,爷们还特么能去说书,保证能说一辈子的故事还不带重复。 老天爷,求求您了,能否再弄个人穿越过来?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一定把他当祖宗,好歹聊得来,再也不用对牛弹琴了。 凉爽的夜,上官楚楚吹着欢快的口哨进屋,发现那家伙正坐在书桌后翻阅竹简,没有打招呼,而是把从街上买来的一堆小玩意摊开在桌子上,其中一个还是夜壶,拿着细细研究,她发现古代的夜壶造型数不胜数,椭圆的,扁的,圆的,只有一个小口,而手里这个的口子只有小儿拳头大小,真的很想知道要如何做才不会撒到地上去。 灯光下,男人已经褪去紫红锦袍,而是一身雪色,恰好与上官楚楚这几日穿的丝质亵衣亵裤同款,还别说,李月河不但手艺上佳,连尺寸都把握得不偏不倚,穿在男人身上,足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一个字,魅,魅得邪乎。 如缎乌发四散胸前与肩后,坐姿慵懒中透着凛然霸气,双腿叠加,优雅地后靠着椅背,一手随意耷拉在扶手上,单手持书简,看似专注文字,实则越过竹简,视线不时锁定钻研夜壶的某人,先是眼角抽筋,后干咳一声,似有若无的理理洁白袖子。 根据这个口形,应该是专门为男人打造的,托腮想起某个新闻,说一醉汉拿着大号矿泉水瓶子当嘘嘘工具,最后因看到一性感美女走过,最终的结局是被抬进了医院,为什么?生理反应给害的呗,万一男人嘘嘘时,也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这里又没医院安全处理的技术,我去,那怎么解决?砸开夜壶?还是会受伤吧? “咳!” 不解转头:“嗓子痒就直接咳呗,还忍什么忍?”都几次了?每次就咳一下,不是在憋着是什么? 端木凌羽正专注于竹简,但大手开始整理衣领,动作幅度还不小。 上官楚楚长叹,算了,人家有着非人能理解的涵养,估计放屁打嗝什么的,永远都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即便憋不住哦不,他一定会有办法憋住的,这么活着也不嫌累。 该死的女人,某男唇角轻轻动了几下,最终面不改色的做了个深呼吸,不再发生声响。 研究完夜壶研究酒壶,还真有个按钮,能装两种酒,不过电视里都拿这个来害人,一半毒酒一半美酒,而那个像梳子但又特别细密的东西,丑奴说这个叫篦子,若头上长虱子了就用它梳头,能把虱子梳下来,还非要她买来备用,我去,咱们都这么大了,若头上再有虱子,那得多丢人? 不知研究了多久才打着哈欠向床铺走去:“喂,这么晚了,不睡觉啊?那我先睡了。” 端木凌羽立即放下竹简,待女人脱得只剩下那套白色亵衣时,起身昂首挺胸的走过去,脱鞋上床,但没直接躺下,而是坐着抬臂,用右手整理袖子,口气平淡:“你娘是如何得知本王穿衣尺寸?” “你问我,我又问谁?估计是找谁打听到的吧,亦或者看一眼就能心知肚明。”眼皮紧合,回得极其敷衍。 瞅着那已经准备入眠的人,某男先是用力揉揉眉心,后冷冷地挥手,劲风凭空飞出,除去书桌上那一盏烛台外,其余灯火尽数熄灭,刚要躺下,想到什么,将枕头下那把透着锋芒的匕首拿起端详,若单单只是一把简单的匕首,他真有把握拿捏好力度,但大拇指抚摸起手柄上的按钮,一旦内剑出鞘,量她皮肉再厚也无力回天。 也是天下武者的梦想,鬼泣剑,轻轻一折,原本还露在外的小截剑刃彻底退回剑柄,若不细看,谁又能想到此物是件兵器?只是个精巧的小玩意,翻身搁放到凳子上的衣物下,这才躺平安稳闭目歇息。 因此每当上官楚楚不老实时,男人都会刹那苏醒,并熟练的摸向枕下,等拿不到东西时才松懈下来,不耐烦地偏头,果然被子又被踢开了,连夜下雨,寒气偏重,她怎还觉得炎热?亦或者根本不是因热,而是排斥棉被?而且那睡相摇摇头,拉过被子再次盖好,这回干脆就那么半搂抱着紧紧摁住被角,挑衅地扬扬眉梢,看你还如何折腾。 然,女人的确乖巧安分下来,但端木凌羽发现自己此刻好似完全无法走进梦里去,眉头紧蹙,难以舒展开,睁开眼,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看她,以前很是好奇一个人怎会这么胖硕,莫不是天生骨架异于常人,现在才发现那哪里是骨架大?若瘦弱纤纤的话,也是位清秀的小丫头吧? 虽然不及思雨等人,却也不至于总是遭人讥诮。 都说他皮肤比女人还白,呵呵,那是他们没仔细看过这小胖子,真挺白的,而且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抬手将其耳边的发丝轻轻拨开,继续细细打量。 ------题外话------ 咳,有点闷骚过头是吧?好吧,我也很为他着急,但人物设定就是这样,没办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启程返回 也不知过了多久,轻声苦笑:“你的心中当真无任何烦恼吗?”明明在那个世界也非一帆风顺,从小被父母当男孩儿养,习惯时,却又让恢复女儿身,各种误导喜好上女人,家中父母一定很苦恼吧?自古阴阳调和,他不觉得哪个父母受得了这个,一定没少逼迫,又无端来到这你所谓的落后年代,还变成这副模样,既然如此,你的心又为何如此开朗? 没有怨,没有恨,仿佛哪日沦落为乞丐都依然快快乐乐面对每一天。 小胖子,这里不是那个和平的未来,处处暗藏杀机,你究竟何时才会明白呢?明知王府是地狱,你还要硬闯,没听过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吗? “没心没肺也挺好的!”纠结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扬手熄灭最后一簇烛火,脸颊感受着女人头顶发丝传来的凉意,在黑暗中,唇角勾勒着绮丽弧度,安心吧?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对她再无防备,哪怕看到他在烧着密信也不担忧,即便她知道骆风的身份,亦或者发现禁地里藏着什么,他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这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不论多么值得信任,依然做不到,更不会留。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觉又是什么?想着想着,呼吸开始均匀,屋内也陷入针落可闻的寂静,女人睡得很是安详,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始终挂着笑意,而男人则侧身半搂着她,如此看去,倒是一副恩爱夫妻的温馨画面。 次日某女起床时,男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揉揉缩骨处,怎么感觉肩膀这么酸痛? “天呐,王爷居然穿着夫人做的亵衣入寝了呢,我还以为他早扔了。” “原来王爷还留着,前面那么炎热怎么不穿?而且我最近感觉王爷对主子越来越好了。” “还有他的那些手下,对王妃也有着敬意,连我都有跟着沾光,欧阳释居然叫我姑娘,终于有点王府大丫鬟的感觉了。” “咱们主子可是天才,有道是英雄惜英雄,恐怕王爷也开始对咱主子刮目相看了,虽然知道他俩不可能成真夫妻,但还是希望真的和睦,那在王府咱们的日子也会好过点,那么多佣人,哪怕帮咱们打个下手也好啊。” 是哦,上官楚楚诧异的望向被俩丫头整理的白色衣物,她们不说她都差点忘了这事,端木凌羽那么洁癖的人,能接受自己碰过的东西已经是奇迹,如今这贴身的衣裳可是老娘做的,每片布料都摸了个透,他居然会当睡衣穿,昨晚还特别珍惜的整理了几次,深怕起了褶子。 这尼玛什么情况啊?她可不是无知小妹妹,谈过那么多女朋友,对爱情绝不陌生,那家伙该不会是不不不,不可能,天雪阁还住着一位绝世美男,甚至谁闯谁死,占有欲那么强烈,又怎会喜欢上别人?那个别人还是她上官楚楚,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呵呵,丑奴说得对,英雄惜英雄。 而且她觉得他的洁癖也并非真的是太爱干净那种,有一种洁癖叫心理问题,一旦被他接纳,哪怕再脏也不会觉得排斥,若不接纳,就是刚洗白白也会反感,老妈说过,这种人并非天生如此,而是某件难以忘却的事所造成,俗称心理阴影。 尼玛,他心里的阴影面积究竟有多大?按理说到这个程度了应该会是晚期,好吧,世上真有比她更坚毅的人存在。 从那以后,每天清晨醒来上官楚楚都会觉得全身舒爽,唯独两侧肩膀,特别是挨着端木凌羽那边,着实发酸,好似整晚都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等梳洗完又会好转,估计是那小子睡觉不老实,尼玛,咱度量大,不跟他计较,只要不是把脚压她胸口就行,否则非拿刀直接给剁了不可。 眨眼间,大伙已经在洛城待上了一个多月,起先都争相期盼天降甘霖,如今是巴不得赶紧归家,无论什么地方玩腻了都会思念起自己的小狗窝,连上官楚楚都潜意识里把落月城当作了家乡,那里有她的爹娘,有扶云居,虽然在王府那些下人看来,扶云居形同冷宫,但对上官楚楚却非如此。 那里有着她很多回忆,是不论走到哪里,腻了乏了,都可以归去居住的地方,俗称家! 山上不再枯木光秃,仅仅一个月,已是绿油油一层,树虽死,种子忍在。 空气湿润,水涨河满,当初是求着她下雨,如今是深怕她在让人去降雨,再来几天恐怕真得引起水患,得知降雨一事宣告结束后,如今田地内人们开始努力耕种,洛城曾经之所以富足,并非只是土地肥沃一个原因,而是地势好,山少田多,能人辈出,会利用产出的东西制造许多商品。 纺织编织技术一流,做出的布匹别国都会前来购买,还有产出的五谷,颗颗饱满量足,昔日皇宫御用大米都是从洛城运去,除去这一场干旱,很少发生天灾,整个西秦只有三城最富有,第一为落月,第二为卞阳,第三为洛城,若洛城倒下,对西秦国来说等同于断了只手掌。 定远王妃和义王靠非人天资将这只手掌完好复原,可谓轰动了整个西秦,许多别处百姓都争相前来一睹真颜,甚至连其他国家的人都有跑来见证这罕见奇迹,无不称赞。 洛城内早已人满为患,特别是听说今日各位贵人将要离去,人头从城内排到城外,互相拥挤推搡着。 也有纯属想看看那所谓的第一美男究竟怎么个第一法,更有想见识下那对拿二十万两办下婚宴的夫妻有多恩爱,定远王妃乃世间最胖的王妃,却深得美王爷之心,义王一生无作为,却能一鸣惊人太多太多原因让人们恨不得他们个个站在正中一饱眼福。 “西秦国不简单啊,竟有这种人才。” “年少有为,比起他们国君,青出于蓝胜于蓝。” “真知道有什么是他们西秦国做不到的。” 几个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女站人群中小声议论,面带艳羡,若莫月国也有这种人才该有多好?听说那定远王曾一句话便解决了水患问题,如今连莫月国都在效仿如何囤水却不怕山洪暴发,处处都是坚固的水坝,想放就放,想收就收。 如今再来个能解决干旱的王妃,西秦国了不起,可惜这次他们效仿不来,君主派他们将降雨配方带回,结果打探到至今,也不知老鹰带到天上的黄色粉末究竟如何做成,说什么是草木灰,泥土,海带,都试了无数次,还是以失败告终,变不出黄色东西来。 而那义王跟定远王妃誓死不肯泄漏半分,只说此物危害太大,不可流传。 呵呵,不就是怕被别的国家知晓么?能如此大旱的地方能有多少?不愿给他们也不稀罕去求。 如果这些人生在莫月就好了。 驿馆中,此刻同样人声鼎沸,处处挂满红绸,人们穿着喜庆,在上官楚楚的帮衬下,吕清早摘下那个木镯,今日是她履行承诺的一天,很多妇人听说吕清要出嫁,虽舍不得,但还是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不少人前来帮忙操办婚宴。 端木凌羽在这里算最具权威的一人,地位仅在太子之下,由他亲自主婚,也是无上荣耀。 正坐大红喜字下方,双方都无父母,却有显赫的人主持,周青石也担得起长辈这个名头,坐在端木凌羽下面一点,官服威风凛凛,笑得合不拢嘴,他对那个张玄真非常满意,真真的老实憨厚,可以托付。 上官楚楚当然坐在端木凌羽旁边,自从嫁入王府后,除非去尚书府和进宫,她基本不会穿得这么正式,紫红色钩花长裙,标准王妃发髻,金色步摇衬托,加上已经看起来没来时那么臃肿的身材,倒显得有那么点俊俏贵雅。 而端木凌羽是同样的紫红华袍,花色相同,头戴金冠,美若神祗,也因此,完全抢走了新郎官的风头。 “丑丫,看着王爷和王妃这样,有没有觉得很般配?” “那还不是你手艺好?跟王爷穿的完全一致,丑奴,你简直是未卜先知,居然把这套服饰给带来了。” “出门在外,主子难免遇到正式场合,很多东西都必须准备齐全。”丑奴自豪地歪起小脑袋,很多东西做主子的会粗心大意,当奴婢的却不能。 丑丫羡慕的将人挽住,难怪主子这么喜欢她,丑奴确实是个细心称职的丫鬟,像如今这场合,主子若再一身男装,的确有失体面,既已抬出王妃的名号来主婚,就必须是王妃的打扮,否则会落人口实。 端木佑也是一个王爷该有的贵气打扮,坐在周青石旁边,同大伙一样,笑容满面,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做,挺新鲜的,也很有成就感,终于他也被百姓们敬重了,还并非只因他是个皇子,每次面对那些对他下跪道谢的百姓,他都会不断发誓今后要努力做个像上官离那样的人,多为百姓做事,这比争权夺利有意义。 他会对得起端木这个姓的,王爷嘛,当然要帮着天子治理好国家。 “你就不能笑一笑?”上官楚楚趁新人还未到,偏头冲身边人挤眉弄眼,这大喜的日子,他一副公事公办是什么鬼?如今见的不是大臣,而是普通百姓,搞那么严肃给谁看? 端木凌羽嘴角抽抽,笑吧,说太假,不笑吧,也不高兴,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了,面对这活跃氛围,心情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尝试着扬唇,似乎也没那么难,便直接裂开嘴,笑得明媚。 “哇!” “王爷真的好美。” 不笑不要紧,这一咧嘴,可谓迷倒无数,甚至连男人都看直了眼。 上官楚楚倒吸冷气,眨眨眼,再眨眨,凑近些许,死死锁定那裂开的薄唇,我去,他居然有虎牙,认识这么久真没看出来过,以前经常看他笑,但从来都是闭着嘴的,说话也时刻讲究,更没想过仔细伸脖子瞧过,几个月了?算一算小半年了吧?竟才发现这个秘密,可想而知此人多冷淡无聊了。 而且那虎牙皓白润泽,搭配他的脸型,不大不小,恰到好处,令本就勾魂摄魄的五官越加光彩夺目,如此阴暗邪魅的一个人,愣是给她看出点可爱因子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穿越到他身体里去?配上她绅士阳光的性格,绝壁能迷倒全天下所有妹子,等等没记错的话,好似倾云美人也有一对小虎牙,也有两排如此洁白整齐的牙齿,古代人的牙口都这么好吗?她自己的也不错,古代人的牙口真会长,压根不需要什么矫正技术。 “看够了没?”男人边冲其他人笑如春风边自牙缝中挤出四个字来警告某些花痴。 上官楚楚一惊,赶紧坐正,她肯定是疯了才会对着他的小虎牙发呆,不怪她,太惊奇了,也总算知道他为何总是抿着嘴笑,原来是怕虎牙露出来有失威慑,本来二十五,又装得老成,言谈举止稳重,有二十七八的成熟感,一裂嘴,说他二十都抬举了。 哈哈哈哈,无论什么年代,男人的外在形象太嫩的话,很难让那些年长许多的人信服,估计若可以的话,他定会立即到牙科将虎牙磨掉,其实挺可爱的,干嘛将其视为一生败笔?偶尔露出来才显得亲切。 不过媒婆一声大喊,人们还老偷觑这边,清清嗓子,无奈地翻白眼:“你还是别笑了,搞得咱们才是主角一样。” 男人哧哼,收起所有表情,肃然盯着那款款而来的一对新人,对于当主婚人一事可谓哭笑不得,以前哪做过这些?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为百姓主婚,亏她想得出来,至于为何明知是胡闹还愿意坐在这里,他也不知,短短三个月,很多事已经彻底改变,而这些改变他并不喜欢,更加抵触,然而又会难以自持的去做。 既不舒服,又难以抗拒,好似在两极中苦苦挣扎,却又不知究竟想要挣脱掉什么,或许即便挣脱了,剩下的依然是痛苦,不挣脱还是痛苦。 第一次尝试到畏惧,诡异的是他至今都找不到会畏惧的原因。 苦笑着摇摇头,他相信以他的能力,总一天会明白的。 “一拜天地!”媒婆大红手绢一甩,高声大喊。 新郎牵引着盖头下的新娘对外跪地叩拜。 “二拜王爷王妃!” 端木凌羽愣愣的望着新人在眼前双膝着地,深深拜下,刹那失神,因为新郎脸上洋溢着幸福和难以言语的喜悦,再想当时的自己,比起他们,他和上官楚楚那场盛大婚礼就像个笑话,朗无情妾无意,他们真的算拜过天地吗?无心之人,不会得到神明的庇护吧?也是,他和她,终究无法百年好合。 都在期待着回程,畅想着回去会要做些什么,会怎样被人厚待,殊不知迎接大伙的不是欢喜,而是无尽悲痛。 “起来吧起来吧。”上官楚楚笑意盈盈的抬抬手,没想到这一遭还能促成一桩美好姻缘,瞧瞧这吕清,楚楚动人,比那贪慕荣华的泼妇强几万倍,她从不觉得夫妻会大难临头各自飞,只是他们不懂何为爱情,一旦明白,死也要死在一起,绝不抛弃自己的伴侣,两个脱离父母羽翼的人,就该相依相偎,成为下一代的羽翼。 孩子也会离开,最终相伴到老的只有另一半,那才是此生最最最重要的人,怎能遇到凶险就把对方给抛弃? “送入洞房!” 张玄真从没这么紧张过,揣着红绸的大手不断颤抖,感激地冲上官楚楚点点头,后拉着他的妻子走向里屋,洁净的脸红似火,王妃说他前一次娶的是妻子,所以心如止水,而这一次娶的是爱情,因此时刻期待这一天到来,不管是什么,他早喜欢上了这个女子,此生都不辜负。 因赶时间,二人并未真的洞房,回屋后就开始换装整理行囊。 “好了,咱们也回房准备吧。”上官楚楚摸摸头上厚重的步摇,总算可以摘了,每次戴这玩意儿都跟千斤压顶似地,脖子都要断了。 端木凌羽见她急不可耐的想拆除繁琐头饰,英眉并拢,沉思了会才跟着撤离。 院子里摆了几十桌,邻里街坊们边入席边连连祝福,更拉着张玄真要一醉方休。 收拾妥当后,上官楚楚挽着吕清来到前院,见张玄真已有醉态,吕清便要去阻止,某女安抚道:“没事啦,看得出这些街坊很敬重你,如今就要被他给带去落月,不舍是肯定的,就让他陪他们喝个够。” “王妃说的是!”吕清笑逐颜开,望望高空,一个月里又一次定了终身,希望这次真能白头偕老。 “吕清,你究竟喜欢他什么?”某女暧昧眨眼。 吕清抿唇,脸蛋一直都带着红霞,半响才看向张玄真的背影道:“很实在,也很傻,待我比他自己还好,也很真诚,与他在一起时,我觉得很安心,即使天塌了也不必惶恐,很庆幸此生还能遇到一个他。” “跟你前夫比呢?” “一样也不一样,那个人待我也极好,王妃娘娘,吕清知道您担心什么,吕清并非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更不会因讨好张大哥就贬低莫大哥,莫大哥是个好人,但即使他如今死而复生,我的心也只会在张大哥一人身上,不会跟着这个还念着那个,吕清懂这个分寸。”张大哥能得到王妃如此重视,也是福分。 上官楚楚抓抓后脑,一脸迥异,卧槽,竟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幸好吕清没介意,她等同于是在亵渎那位莫大哥,有怪模怪,您老放心,张玄真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吕清的,相信您在天之灵,也希望这个你曾经最珍视的人得到幸福。 真笨,吕清能为那人守寡这么久,即使新的爱情来了,依旧考虑了半个多月才拿下木镯,已经说明那人在她心里的地位,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人,她能那么对待莫大哥,自然也会这般对待这个张大哥,更有颗七巧玲珑心,以后她还会继续跟他们来往的,坐看他们生宝宝。 三十五并不大,还能生,加油吧! “大家都静一静,听本官说,为了不耽误贵人们的行程,婚宴便到此结束,吕清近年来为咱们洛城做出了莫大贡献,更是妇德典范,说真的,你们舍不得,本官也舍不得,今有落月城张玄真真心相待,本官甚是欣慰,毕竟吕清实在不容易,父母双亡,莫恒虽逝,她也无怨无悔服侍着莫家二老,直到双双殡天,多少人想为她介绍良缘都遭拒,如今终于能看开,也算了却了大伙一桩心愿,还有王爷王妃亲自为他们主婚,是她之福,本官代表全城百姓祝贺二位夫妻和睦,早生贵子,请出吕老牌位。” 几个汉子将摆着牌位的桌子抬上。 周青石拍拍张玄真,指着牌位道:“张老弟,这是吕清的父亲,你的岳父,以后就将他们托付给你了,快来,拜见岳父,完事后就启程吧。”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幕,许多妇人都开始抹泪,好舍不得啊。 张玄真按捺住醉意和紧张心情,他是真不习惯被这么人行注目礼,豁出去一样,将衣摆甩开,单膝跪地冲牌位抱拳,大喊:“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后弯腰行大礼。 嗖嗖嗖,一片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落地,静谧过后就是哄然大笑,连本来在哭的妇人们都掩嘴直不起腰。 “噗!”吕清无奈的捂住嘴,看来张大哥是真喝多了,幸好他面对的是牌位,若是爹爹本人的话,指不定怎么吹胡子瞪眼呢。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本王了,这个张玄真原来也有这么好玩的时候哈哈哈哈。”端木佑抱着肚子狂笑不止。 张玄真已经忘记刚才说了什么,只是不解的望向大伙,他现在真的快支撑不住了,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瞧,很多保证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快速起身将牌位包好,走到吕清面前,不温不火的问:“娘子,他们为何发笑?” 吕清干咳一声,笑着摇摇头,将牌位接过:“我们走吧。”也不等人,率先向门外而去。 张玄真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上官楚楚没有笑,而是抬抬眉毛,拍拍男人肩膀道:“张玄真啊张玄真,你能泡到妞儿,简直是个奇迹,我墙都不服,就服你。”无语的摇摇头,也走开了。 “哈哈哈,的确是个奇迹。”端木佑同样没解释的意思,追向上官楚楚。 端木凌羽则带着浅笑直接越过。 江莫宸心情颇好,见那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他,便玩味道:“会跟自己岳父称兄道弟的,你是第一人!” 轰的一声,张玄真感觉自己被五雷轰顶了,脸也急速涨红,埋头加快脚步尾随着众人,那不敢抬头的模样好似恨不得挖个洞直接人间蒸发一样。 “吕清,记得常回来看看。” “呜呜呜张老弟,我们就把她交给你了。” “恭送定远王c义王c王妃!” 驿馆外,等恩人们都坐进马车后,大伙才齐齐跪地拜别。 而周青石骑在马上为他们送行,本来还在担心即便洛城死灰复燃,但毕竟两年灾害,经济难以恢复从前,可见着那么多外来人拥在人群中,洛城名声将会更响亮,看来不出五年,将再创辉煌,很多为官之道他明白,上任知府乃丞相苏国志的亲属,见落难了便要求被调走,如今会想办法来取代自己,不是要求朝廷减税三年之久的时候,但他不怕他们,为百姓做事,天经地义。 如今两位王爷和王妃也亲眼看到他为洛城百姓矜矜业业,又有上官大人保着,这个知府位子应该丢不了。 否则太冤了,他与这边百姓早有感情,很期待同他们一起将洛城继续发扬光大。 除去那些外来人外,洛城与周边村镇百姓待马车队伍一靠近便纷纷匍匐呐喊:“恭送两位王爷殿下,恭送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人见状,也赶紧跪地跟着喊,还有别国来客,均不敢怠慢。 如今这三人在洛城所有百姓眼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若谁这时候对他们不敬,不被群起而攻之才怪,几万人,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他们。 “恭送两位王爷殿下,恭送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送两位王爷殿下,恭送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凌羽和端木佑骑马并排而行,眼睁睁目睹着黑压压人群全体跪地,喊声震天,场面之震撼,与来时有着天壤之别,基本王爷出行,不下地时,百姓无需早早静候着一路叩拜,只有一国之君才有这等威慑力,而如今,整个城的人都到来了,从驿馆到城外,一路喊一路拜。 端木佑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难免有些兴奋,说道:“三哥,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以德服人,以前百姓向我下跪,那是因为披了层皇子的外衣,可现在不一样,他们除了敬畏外,还对咱们存有感恩之心,以后我一定要多为百姓出力,这种尊重才是实实在在的。”身为王爷,为黎民苍生谋福泽本就是他的义务。 他会做到的。 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是心甘情愿的敬重,三嫂彻底扭转了他的命运,休想他再做一个窝囊废,即便会惹来杀身之祸也在所不惜,三嫂说这叫一个人活着的价值。 端木凌羽毕竟干过不少为国为民的事,这种场面见惯不惯,但心境还是有所不同,同样的画面,唯有这次最心安理得,可笑的是这次他不过是陪衬,或许以前所作的每一件事都并非真心为百姓着想,只为做给人们看,但这回不是,他有想过保住周青石,更期待过小胖子救他们出水火。 点点头,笑容可掬:“你能有此领悟,为兄替你感到高兴,想必父皇听了这番话,也会欣慰。” 端木佑顿了顿,继续笑着驾驭马儿,期间又偷瞄了那人一眼,三哥还是很讨厌他吗?干嘛总跟他这么生分?当时他已经接了他的道歉,虽然知道他喜欢伪装,但很多事上只要他点头了,那么就会毫无意外,还是说自己那次的诚意不够?好吧,回去后找个机会再正式的来一次。 反正他不想跟他为敌,于私,以前不懂,如今知道他那些伪装也是迫不得已,而且又是三嫂的丈夫,他只有与他交好,于公,如今皇后和太子想要他们的命,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三哥接受他,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需要齐心协力共同抗敌,三哥那么厉害,有他护着,自己不至于终日活在担忧中。 其实他们真合到一起,还真不怕二哥四哥五哥皇后他们,父皇疼爱他,三哥的地位仅次于太子,三嫂又是上官离的女儿,上官离又有很多同僚深得父皇重视,三嫂还那么聪明机智,用得着怕二哥他们吗? 而且他和三嫂都商议好了,回到落月城,第一件事就是去状告皇后,证据确凿,不容她抵赖,皇后一倒,二哥等于断了条胳膊,在想办法让父皇废了他,贬为庶民,幽禁起来,那么太子之位就非三哥莫属,哼哼,这些连自己兄弟都要杀害的畜牲,绝不能手下留情。 至于四哥五哥,虽然痛恨,可毕竟还是亲兄弟,他会求着三哥放他们一条生路的。 上官楚楚也第一次遇到这么大阵势,初来洛城也有不少百姓如此,但却没这么多,天呐,应接不暇,全是人,都出城好久了,怎么还跪得到处都是?估计是别的村镇里的人全都到了吧,就为给他们送行,我去,爷们这真是一举成名了,若是在洛城生活的话,绝壁每天都是皇帝待遇。 总算知道为啥那么多人想当皇帝了,估计无论到哪里,都是这副场景吧? 天下敬仰,唯我独尊! 如果不成天被关在皇宫里批改奏折,每天五点起床准备早朝,她其实真想弄个皇帝来当当。 不对啊,当不成皇帝,她可以当皇后嘛,那太子一看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大老二都下台了,剩下不就是老三吗?我去,皇后的待遇可跟君王差不多,天雪公子,不好意思了,谁让你无法被公开?即便端木凌羽做了皇帝,这皇后位子也还是她的,玩腻了再搬出去住。 而且做端木凌羽的皇后,永远不用担心后宫尔虞我诈,有也是一众男妃,她成不了他们的敌人,他们又坐不得东宫,所以只要自己不想走,那皇后大门将永远为她敞开。 当然,前提得消除端木凌羽心中灭顶的恨意,否则幻想就只能是幻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终于没了人影,周青石同一众洛城周边的大小官员下地叩拜:“有道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下官等人就在此恭送二位殿下与王妃娘娘了,望一路平安风顺。” “嗯,周大人,你且安心规整洛城,减免赋税一事,本王替你做主了,后会有期!”扬手大喊:“出发!” 周青石万分感激地点点头,让开路目送一行人离开,难怪三王爷会深得民心,上官大人有此女婿,一定很宽慰吧?可惜他不是太子,那才是西秦未来之福。 当今太子生性暴戾,好轻视百姓,哪次不是三王爷独自带兵出征打仗的?关键时刻全都躲在背后享受福荫,可惜自古长幼有序。 空气清新湿润,轻风相伴,穹天下,旗帜飞扬,浩大队伍马不停蹄的向前行驶,个个神采飞扬c眉开眼笑,毫无来时的狂躁烦闷,一切都变得那般美好,却不知凶险早已在路上等候多时。 途径丰城时,道路两旁同样站满了人,虽不至于下跪叩拜,但也是面带敬仰,并弯腰作揖相送。 “呼风唤雨,这等本领,不简单啊!” “咱们西秦国就不缺人才。” “皇上知人善用就好。” 不少这类话逐渐传入端木凌羽的耳朵,也只有少数人知道降雨配方是一人所谓,人才吗?的确是个人才,若为男儿,绝对高官俸禄,想到什么,抓着缰绳的手骤然收紧。 察觉到好友的不对劲,江莫宸也握紧了拳头,自然知道端木凌羽在想什么,他也不想那样,几个月下来,他发现上官楚楚真的改变了,说起来她并未做错什么,上官离也没做错,只是他们永远也走不到他们这条路上来,还极大可能会坏了好事,这种事情赌不得,一子错满盘皆输。 只有一条路,披荆斩棘,如果可以重来,他想很多事都不会做得那么绝,当年凌羽为收卞阳,没少收受贿赂,由祝家镖局从各地运来,可有一次因山贼拦路,祝家没能护好镖,导致箱子被一个个打开,全是金银,当时祝家镖局就起疑了,他们并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既然发现,自然留不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求你救他 凌羽也聪明,来了个一箭双雕,扮女装以祝家小姐的身份迷惑太子,并刺了他一刀,前太子震怒,的确带人一夜之间血洗了祝家满门百余口人,至于真正的祝倾云,早就不治身亡了,可惜那次没能扳倒那人,却也给后来十八条罪状埋下祸根。 还有不少挡了追随他们那些官员路的人,都被竹习一一暗杀,一个卞阳屯兵十万,死罪,满城官员只听令于凌羽,乃结党隐私,死罪,迷惑前太子犯下诸多滔天大祸,死罪,私建小朝堂,死罪,条条死罪,牵连官员数百人,个个会满门抄斩,他不当官,什么为国为民与他无关。 可来了洛城后才发现,他们以前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当年洛城刚发生旱情时,朝廷拨下的赈灾款他们也捞了不少吧? 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帮好兄弟报仇,他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前任知府看洛城不肥了,立马跑路,肯接手的居然是上官离所提拔之人,怎么有种哪天若真把上官离给杀了,会遭天谴的错觉? 可上官离这人太刚硬,即便凌羽是他的女婿,一旦发现那些事后,照样会紧咬不放,在他眼里,谁敢祸国殃民就必须受到惩罚,上官楚楚还一心帮着端木佑,这个在凌羽猎杀名单中的人,更无退路,一旦退,全死,可是进斜睨向身后,丑八怪便必死无疑,呵呵,怎会有进退两难的一天呢? 这个问题他们从没想过,自从上官楚楚性情大变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依旧不喜欢她,可又不想她死,就那么个丑八怪,也不知哪来的魅力,让这么多人下不去手。 竹习会吗?呵呵,不可能,他不会杀她,欧阳释呢?他还等着她那把神刀降世,而且他发现跟来的人们对她越来越卑躬屈膝,王妃长王妃短,深怕王妃渴着热着。 “你真打算那么做吗?”趁着太子派来的人暗杀时,取命,再嫁祸给那群人,的确能达到目的,上官离怎可能放过他们?六王爷死了,皇帝也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两个人已经去到上官离的府邸,这一下,皇后,老二老四老五全牵扯进来了,可谓一网打尽,一劳永逸。 从此平步青云,再借机扯下皇帝,灭皇后,杀端木宇飞与端木宏等人,大仇得报,帝位在手,还能共谋天下统一大计,一切的一切都在掌握中,却又好似一把沙,正一点点自指缝间渗漏,只因那么一个丑八怪。 端木凌羽面无表情的看看他,后调开头,并未回应。 上官楚楚还真不知道刀已经架到脖子上了,撩开袖子鼓捣那袖箭,几乎人手一个,连吕清都不例外,只说皇后可能还会再派人堵截他们,必须小心谨慎,袖箭,第一次见这玩意儿,里面有三支箭,食指长,小指粗,射对位置,足够取命,比如心脏,脑门,咽喉,已经尝试过一次,那速度,杠杠的。 射程一百五十米,百米内可发挥到最大威力,对着门框来回比划,来吧来吧,爷们也是参加过射击游戏的,还是真人版。 “主子,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都磕到头了。” 某女双手趴在车窗上,边看着远处的风景边叹息道:“你们可知道世界上有一款游戏,叫穿越火线,就是瞄准,射击,当然是用电脑操作的,也可以去实战体验,所有的道具和场景都很逼真,记得这个游戏还是我第七个小媳妇带着玩的,俩人天天窝在家里啃电脑,她又那么懒,什么都是我一个人做,不过还是好怀念啊。” 马儿上的某人脸色一黑,青筋暴突,哼笑道:“别无选择,不是吗?”第七个,呵,自己这算为民除害吗? “我们”江莫宸停顿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终长叹:“算了,你看着办吧。” 旁边的欧阳释无奈叹息,他的宝刀没了,王爷这话是非杀王妃不可呢,这种事他听令就好,无权干涉,虽然真的很不想那么做。 没有别的办法,没了,除非抛掉所有追随他们的人,任由他们被抄家灭族,除非忘记云妃之仇,除非不再觊觎皇位,除非他们几个一起死。 再次长途跋涉了一个多月,大伙早已疲惫不堪,还要在野外扎营,已是旁晚,大家分工合作,捡柴,打水,搭帐篷,唯有上官楚楚一人最闲,正在一树下拉伸锻炼,以前的衣袍是真穿不得了,昨日在城里已经秤过,两百零几斤,啧啧啧,太厉害了,五十多斤肉啊,真给她减没了。 皮肤倒是没松弛,就是能明显感觉到胸围在变小,肌肉在增大,小腿最为明显,鼓鼓的两坨肌肉煞是碍眼,她并不介意肌肉发达,但比例不协调的话,还是很郁闷的。 若老天能再让她瘦一百斤,定给它烧一年高香,好吧,就如今来说她都快坚持不下去了,目标不高,一百五,到了一百五就不特么减了,胖就胖吧,不危害健康就行。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竹习耳朵微微动动,眉头深锁,面具下的眸子缓缓睁开,坐起身四下观察。 此处本就山高林密,又突来大风,四处万木倾伏,好似大海里卷起飓风,一时间波涌浪翻,轰轰声响不绝。 早知路上有埋伏,也做足了准备,却始终没动静,如果他们有跟随在身边的话,那么此时是下手的最好的机会,风声完全能阻挡大伙的听力,观察一圈,入眼的全是茂密丛林,并无可疑迹象,但不能掉以轻心,大手握上剑柄,随时准备出鞘。 端木凌羽同样自竹简中抬头,看看狂风大作的天气,吩咐道:“通知下去,今夜不可大意。” “是!”欧阳释立马拱手走开,到了暗处,招来两名红衣人,沉思片刻,还是道:“换装!” 二人颇为迟疑地互看一眼,后抱拳大力点头:“遵命!” “我去,这风来得好,真凉快。”因锻炼出了一身汗的上官楚楚张开双臂享受着飓风自身上穿过,嘴角高扬,爱死这种感觉了。 端木佑端着一盘子的葡萄边吃边打趣:“来,吃几个葡萄,大不了一会多练一个时辰。” 这个臭小子,都说刚锻炼完不能吃任何东西,还故意来馋她,皮痒了吧?几天不打就开始出来得瑟,瞪了一眼,继续享受大风压境。 “也不知道你爹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会不会吓到,整个瘦了一圈,三嫂,你真的很厉害,弟弟我就坚持不了,幸好咱长得端正,要不也得跟着受罪了” 这边聊得起劲,另一边却完全进入了戒备状态,江莫宸几乎都感觉到了杀气正逐渐靠近,但没表现出来,依旧拨弄着火堆,但大手正瞧瞧莫向腰间折扇。 端木凌羽斜睨向某个方位,保持着看书动作,潜藏在手柄内的鬼泣已开始慢慢露出锋芒。 缺乏危机意识又无内力的人们还在四下忙碌,直到铺天盖地的‘嗖嗖嗖’迎面而来,几个抱着木柴的人捂住胸口上的箭矢惊慌倒地才被彻底打破平静。 说时迟那时快,几百支利箭袭来刹那,四尺长鬼泣剑‘唰’的一声尽数出鞘,看似轻薄,随着主人翻转着狠狠向上空一挥,几十支箭矢便擦着剑身‘叮叮叮’落地。 而上官楚楚这里本还在和端木佑拌嘴,呼地一声,瞪大眼看着一支箭就那么向她侧脸飞来,那速度,已经做好了重游地府的准备,很快又瞪大双目,因为就在箭矢即将穿透她头颅时,端木佑不知哪来的感应,倏然抬手。 ‘噗哧!’ 某女还从未见利器直接就那么在眼前穿透他人手掌过,年少时,没少跟人干架,可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是真的穿透了阿佑的掌心,这一瞬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连怎么呼吸都忘了,视线就那么呆滞的随着插着利器的手移动。 树上的竹习也没想到端木佑那笨小子竟能如此庇护王妃,因此那一刻他没下去解救,而是边飞身向下,边汇聚大半内力洒出片片绿叶。 上官楚楚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数之不尽的箭矢笔直向她飞来,紧接着在关键时刻,许多落叶不知从何处飞来,巧妙的打掉了所有会送她入地狱的凶器。 一切的一切,从凭空飞来一支到现在,不过两秒钟,快得让人完全来不及去反应。 端木佑闷哼一声,顾不得去看伤势如何,也不知道被什么所伤,迅速拉着上官楚楚往端木凌羽身边跑,他的剑在行囊里,深怕再有这种武器飞来,弯腰抄起一根木棍大喊:“三嫂快跑。” 端木凌羽听到这个声音,毁掉那些利箭后,迅速转头大喝:“都莫要惊慌,躲到土坡后去,快!” 短短几秒钟,上官楚楚就闻到了漫天的血腥味,敌人个个训练有素,且看样子武艺高强,否则这箭也射不进来,听到端木凌羽的话,挣开端木佑,拉起递上一个腿部受伤的婢女带领大伙往土坡后跑:“丑奴丑丫,你们快过来。” 几十个红衣人并未出手,而是站在树上或草堆里辨别敌人藏身位置,终于齐齐抬头,提剑飞身而起,手中弓弩高抬,弩箭‘嗖嗖嗖’的打向同一片林子。 “唔!” 沉闷的痛哼声接连响起,只见近百个黑衣人同时将布满利齿的转盘甩出,上官楚楚已经粗喘连连了,不是累的,而是被吓的,这里不会武功的人太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在自己保命的情况下还安顿好他们,等都安全滚落土坡下后,发现还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儿胳膊就那么在转盘下飞出,鲜血四溅,倒抽冷气,失声大喊:“把手给我,快!” 女孩儿强忍着断臂之痛飞扑向小土坡,小手刚好送到了上官楚楚手中,紧接着就被拉着翻滚下去,这才开始去看自己断掉一截的左臂,痛得呲牙低低抽泣。 江莫宸手中的折扇已经不再是单纯装饰,无数尖锐的小刀片冒出扇骨,随着主人在空中飞速翻转,打开一个个索命转盘向黑衣人们直直飞去,哪里还是那个温和可亲c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黑袍翻飞,脸色冷冽,招招快速狠辣,直取喉管。 端木凌羽预算的是旋罗门顶多不过两百人,不成想竟这般多,看来还不光是一个杀手组织,这是将各自的暗卫都派来了吗?鹰隼般的眸子早已赤红,浑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望向围堵着他的十来人,嘴角逐渐高扬,后慢慢汇聚内力,即使敌人已经攻来,也不动如山,就在十多把长剑将近时,紫红身影一闪,越过十来人杀向涌出的更多人群。 而那十来人并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甚至都不知道已经中招,刚扭头,脑袋纷纷掉落。 “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也不知从哪儿传来这么一句苍老的声音,那些黑衣人跟疯了一样,哪怕知道对方有几位高手存在,却丝毫不畏惧,抛开性命势必完成任务。 今天才知道端木凌羽的武功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又能如何?总有用尽内力的时候,那时再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端木佑看似吊儿郎当,武功也不弱,手中已经多了把不知从哪儿捡来的长剑与数人搏斗。 而几个会武功的训鹰人已经惨死刀下。 上官楚楚见敌人阵势强大,少说三四百人,端木凌羽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根本顾不了她这边,也不能坐以待毙,看看四周,吞吞口水小声指着没敌人冒出的几片树林:“丑丫你带十人往那边跑,丑奴带十人往那边跑,张大哥吕清姐你们带二十人往那边跑,我带人从这边走,都别犹豫了,否则等他们发现咱们,全都得死,遇到敌人就用袖箭攻击,快跑。”说完便背起那断了臂膀的女孩儿向林中飞奔。 丑丫和丑奴担忧的望着上官楚楚,怎么办?她们不能离开主子,可又不敢不听命令,一咬牙,各自带领着十个人连滚带爬的逃命。 吕清一边拉着一个,张玄真举着木棍垫后,杀戮来得悄无声息,大伙毫无防备,就连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唯一知道的是必须迅速撤离。 树上某个黑衣人见状,鄙夷地哧哼,瞅准那个肥胖身影道:“那边,她必须死。” “是!” 五十多人齐齐出动,穷追不舍。 竹习危险眯眼,在几十人即将越过时,倏然自树后闪身而出,已经来不及去追跟去那个黑衣人了,方才也警告过他,相信若想活命的话,不敢乱来。 内力本已去大半,如今面对的个个都是职业杀手,根本无法全数阻拦,十来人纠缠不休,其余都直接施展轻功飞向丛林,怎么办?大意了,没想到太子等人为了杀他们这般不遗余力,竟敢明目张胆出动暗卫,每一个王爷的暗卫身上都有着明显烙印,即使被销毁,伤疤都在同一个位置,同样难掩身份。 不过若今天他们真都死了,一下子又失去两个儿子,即便知道这些乃太子等人所为,依照皇帝优柔寡断的性子,也不会处死他们,那样岂不是断子绝孙?呵呵,这招棋下得可真够绝的。 端木佑被打得节节败退,如今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群,后面还追着二十来个,他体力有些不支了,左手又插着箭,为今之计只有漫无目的的奔跑,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他不想死,还没回去享受父皇的封赏,还没令母妃扬眉吐气,他绝对不能死,抱着这个信念,轻功加毅力,倒真能甩那些人一截。 “王爷,怎么办?他们还有人源源不断的跑出来,再这么打下去,内力一旦耗光,就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欧阳释解决掉两人,趁机跑到端木凌羽身边征求意见。 端木凌羽也感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都杀掉两百多人了,眼前还有大半,喘息着望向已经无人的土坡,美眸顿时瞪大,想到什么,立即飞身过去帮着竹习脱困:“她人呢?” 竹习听出吼声中带着责备,非常不解,跟去的老四若没王爷指使,断然不敢擅作主张,怎会突然发飙?一副他守护不利一样,指向西南:“往那边去了。” 话刚落,紫红身影已经消失无踪,竹习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以王爷的身手,追去那些人绝对无力招架,于是白影一闪,来到了欧阳释身边,现场敌人已经数不清,还有不少正源源不断从灌木后冒出,仰头向那些红衣人喊道:“我开路,直接杀进他们老巢。”末了闭目深深吸纳一口充满腥味的空气,再睁开时,风起云涌,衣袂翻飞。 眨眼间,白影已飞进了浓密的树丛后,血饮剑狠狠向地上一掷,‘轰隆’一声,飞沙走石,掩盖的树丛连根飞起,露出来五十多个蓄势待发的黑色身影,大手一转,剑起,好似空中主人的手具备吸力般,听话的落入其掌中,并踩踏着树杆来到指挥者身前单打独斗。 “就这些人,兄弟们,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的了。”欧阳释忽略掉倒下去的血狼精英,奋力厮杀。 竹习此刻所剩内力三成不到,根本不是那老者的对手,稍不注意手臂就被砍了一剑,脑海中想起上官楚楚平日晨练时做的那什么太极,被人抓住的手臂快速放软,蛇一般旋转着挣脱,后抓住枝干荡秋千般旋转飞起,一脚踹向那人。 欧阳释不等老者落地,撇开刺来的一剑不管,张开双臂飞跃而起,在腰部布料被划破之际,大刀也砍下了老者的头颅,此人一死,剩下的就如同一盘散沙,旋罗门掌门,江湖上赫赫有名,今日却为钱财魂断于此。 “掌门,啊啊啊杀了他们!” “掌门死了,必须要他们血债血偿。” 黑衣人们跟没头苍蝇一样举剑胡乱厮杀,甚至还不小心将剑刺入自己人的身躯,而血狼队伍的两个领头人都在,竹习内力消耗殆尽,佯装还保有实力的在树上指点:“蛇阵,凌风阵,双面夹击,散开” 余下的只有五十多个血狼精英了,个个骁勇,内力运用得当,这种敌众我寡时,能不用内力出击的绝不轻易消耗,直接凭靠武功招式来夺人性命,只要内力在,便不担心体力不支,随着竹习的指点,能避开不少致命攻击。 江莫宸不管他们用什么阵势,见人就杀,他必须配合他们杀掉这些人,否则依旧是死路一条,只能搏一搏。 而上官楚楚这边早就和带领的十个人走散了,因为她发现有个黑衣人正追着不放,而且目标只是她一人,便特意跟大伙分散,免得伤及无辜,胖嘟嘟的脸已经因长时间急速奔跑而充血,心脏跳动频率也到了极限,也不知道再这么跑下去会不会血管爆裂而亡,怎么办?她快跑不动了,稍不注意又不知踩到什么,翻滚下斜坡,爬起来继续逃。 当二十多个黑衣人追上时,都眯起眼睛,显然不解前面那位只追不出手的仁兄是哪里冒出来的,看样子是友军,虽然服饰不同,但也是取那胖女人命的,因此都没多少防备,怎料刚要过去打招呼,那人回头就是一剑,且汇聚了强大内力,瞬间倒下十多人。 剩下几个咬牙攻上。 一番缠斗下,最终老四获得了胜利,但也伤痕累累,周身鲜血淋漓,似乎不管怎么做最终都是死路一条了,竹统领的意思他明白,可王爷的话也不能不听,最终选择了听从于端木凌羽,飞身追上女人,当面就是一剑。 站在树后的男人形如夜间鬼魅,貌若天神,不可方物,看似阴鸷冷静,握着武器的手却颤抖得厉害,她必须死,他知道,可又为何在发现她没了踪影时会那般紧张?竟抛下一干出生入死的兄弟头也不回的追来,可是她不死,后果是大伙无法预料的,因为不杀她,也就等同于放过上官离。 放过上官离,无数人的命就已经被送到断头台上了,所以她和她爹必须死。 上官楚楚头昏眼花的以为冒出来的是个树影,然而说时迟那时快,‘锵’的一声让她知道那不是树影,在栽倒前,抬起手臂,用力拉开开关,射出最后一根袖箭,真的是最后一根了,前面两根都被她浪费了,没一次是打中那个黑衣人的。 鬼泣及时挑开了铜剑,老四呼吸凝滞,自是看出来人是谁,能在夜间闪闪发光的兵器除了竹统领便是那人,抬眸一看,果然,来不及多想,看着袖箭飞出,刚想开口,已是来不及。 因背对着上官楚楚,又是来救她的,端木凌羽并未想着去防备,刚觉得后背一麻,便是‘噗哧’一声,垂头瞅着短箭穿透右肩飞落入地,‘哐当’,大手一软,长剑骤然脱落,并未急着去止血,而是抬掌打向手下。 老四明白过来,故作体力不支,被打得几个后退便翻身撤离了。 上官楚楚软趴趴的扬起头,视线渐渐清晰,见端木凌羽捂着肩膀转过身来,紧绷的神经瞬时松弛,爬起来看着他的肩膀惊呼:“天呐,你受伤了,端木凌羽你没事吧?要不要紧?是不是刚才那黑衣人打的?”手足无措的撕扯衣袍。 端木凌羽不可思议地皱起俊脸,半天才硬挤出一个笑容,咬牙切齿:“闭嘴!” “行行行,你先坐下,我给你简单包扎一下止血,否则你会失血过多。”将扯下的布条含嘴里,强行拉开男人的上衣,也不知是整片胸膛和后背都被血染红还是什么,某女并未起疑心的意思,用力前后缠绕,后绑紧,再给他把衣服拉好,焦急的问:“阿佑呢?” 男人并未回答,左手拾起长剑,不曾看伤处一眼,仿若没有知觉一般起身便走。 此刻已入夜,天空被黑幕掩盖,林子内异常安静,原本的风声和虫鸣似乎都销声匿迹,只有从男人身上与自己手中传来的浓厚血腥气息,可上官楚楚没有胆寒,因为有些事比起这坑爹的环境更令她在意,就那么动也不动的望着男人决绝离开,对着那修长妖冶的背影露出苦笑:“我知道,我都知道!” 即使被短箭穿肩而过,男人的步伐还是一丝不苟的端正,慢慢站定,没有回头,等待下文。 “每个黑衣人都是死士一类人物吧?我看他们个个都视死如归,而刚才那个却逃跑了,我知道他跟其他敌人不一样,追了我一路,多次可下杀手,他都犹豫了,本就奇怪,直到他打不过时却扭头跑掉,我就猜到了,是你派来杀我的,而且你一早就知道路上绝对有埋伏,更知道是谁的人,想杀死我跟阿佑,再嫁祸给幕后主使,好一个将计就计,那你为何又赶来救我?” 端木凌羽惊诧转身。 月光下,女人早蓬头垢面,无数碎发落在脸上,却没能挡住那一双看透所有的晶亮眸子,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一个,她什么都懂,就是不愿直说,总喜欢乱调侃,令人捉摸不透,比如刚才。 上官楚楚还在笑,虽然很涩:“放过他吧,就算他母亲有再大过错,可他是无辜的,也知恩图报,端木凌羽,我这辈子从没求人,这是第一次,求你放过他。”他能派人混进来杀她,自然也会杀掉阿佑,他为何会来救自己,她不知道,但他不会去救阿佑,以那熊孩子的武功,绝对不是对手,还因她受了重伤。 男人脸上的温度已经完全被冰寒取代,紫红衣袍早被鲜血浸透,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不懂痛,不懂情,冷血周身弥漫,好似就算真的会继续腐烂下去,依旧要与整个天下抗衡,将世人的尸骨尽数踩踏在脚下,这种心境他已经有过一次,那一次他就这么冷漠的在柜子里目睹着自己唯一誓死要守护的人被人侮辱,直至死亡。 那一刻他没有哭,并在心中立下誓言,此生活着,不为别的,就为将所有伤害过他们母子的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冷冷的移开眼,漠然转身。 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上官楚楚知道她究竟犯了多大的错,不该自以为是嫁王府,有些人是永远都无法说服,有些事该发生依旧会发生,更不该救那孩子出来,幽禁总比送命强,可笑地抬起绑在腕部的武器,到头来会杀掉他们的居然是自己人,既然已经被划为猎杀名单中,如今又来救她干嘛?多此一举。 “小胖子!” 正当某女思考着究竟要如何才能不腥风血雨,又能救所有想救之人出火坑,并安稳度过一生时,这么三个字便飘进了耳中,不解抬头。 端木凌羽深吸口气,偏头望着那一轮弯月,片刻后,面不改色的道:“永远不要试图来背叛本王。” 上官楚楚先是不解,后松开紧握的拳头,再看时,那人已不见踪迹,但有些事她相信绝不会再发生,这个人虽然阴险,可轻易不会许诺,就连成婚时那些条条框框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而他高兴了就遵守一下,不高兴了,人家压根没答应过,她也没办法,这种人要么不开口,一旦开口,就绝对是一掷千金。 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点点头,轻轻说道:“好!” 永不背叛! 呵呵,背叛两个字含义就大了,不是什么人都担得了的,他已经把她当自己人了,虽然被那黑衣人追得上气不接下气,非常气愤,可他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即使赶到,救了她不说,还反被她给伤得鲜血淋漓,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被伤成那样,非但不发怒,还跑去救阿佑,更不再想着对付她爹,已经够了。 再大的气,那一短箭也算报复过了。 爷们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原谅你小子了。 该死的,是不是要谢谢那黑衣人至今才下手?知不知道要晚来一步,爷们今夜就交代在这里了?该死的,上辈子肯定跟这家伙有血海深仇,亦或者真的冥冥中自有定数。 而端木佑这边却没那么幸运,本就有点发福,如今连着一口气跑了这么久,早筋疲力尽,而且手掌上的箭矢着实碍事,边跑边看向后面的追兵,一咬牙,抬手直接忍受剧痛将箭折断,后狠狠拔出,按住奋力喷薄的鲜血,健步如飞,直到无路可走,呆呆地望着前方的万丈悬崖,忽地乐了。 仰头望天,闭目祈祷,三嫂,看在弟弟救你一命的份,务必帮弟弟照顾好母妃,相信你一定会的。 含笑转头,握着长剑的大手开始转换角度,十五个,呵呵,他内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估计一个也打不过,而且这些人里面很多招式他都见识过,几位好哥哥的暗卫嘛,蒙着脸就以为会不被认出?抬剑指向他们:“让本王猜猜,旋罗门是吧?还有二哥的暗卫?亦或者四哥五哥的也有?啧啧啧,我的哥哥们可真有心,舍不得本王死在别人手上便亲自动手?” “义王殿下,你若识相,就自行了断吧,还能留具全尸。” “死都死了,全不全有区别吗?我端木佑没你们想的那么窝囊,可死,却不是在自己剑下,来吧。”脸色一沉,抡起兵器便飞身入人群中开始奋力抵抗。 当端木凌羽赶到时,正看到十多人四面夹击围攻着那个胖乎乎的少年,不急着前去帮忙,而是捂住右肩伤处,面色苍白,气喘如牛,上官楚楚那一下,已经去掉他近乎半条命,加上飞跃而来,可用内力不到两成,习武之人一旦没了内力,决不可再恋战,又不得不前去帮忙。 没听说吗?第一次求人,这个女人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基本不会说重话,一旦这次令她失望,就永远没有第二次可言,缘分也彻底到此结束。 比起狠绝,他俩倒是一路人。 看那小子已完全落于下风,挑挑眉,见其正要被人一剑穿喉,鬼泣便‘嗽’的一声凭空飞去,正中那人胸口。 鬼泣剑! 黑衣人们惊骇的望天,那月下暗红色身影堪比索命阎罗,吓得大伙不得不聚集所有内力齐齐将长剑打去。 端木凌羽在空中时就开始灵活翻转大掌,插在黑衣人胸口的鬼泣剑抖动数下,便被吸走,握紧武器旋身打开所有利器,安稳落于端木佑身侧,低声道:“速战速决!” 端木佑好似看到了曙光,还是第一次和三哥并肩作战,也知道拖得越久,唯有死路一条,人的体力有限,必须在还能动弹时杀掉所有威胁者,而且他发现三哥是在用左手拿剑,恐怕是右手受伤了,他也伤得不轻,努力忘记伤口疼痛,冷着脸攻向左边,那些人已经没了武器,胜算还是很大的,只要够快。 端木凌羽即使只有左手能动,还是让右边几人难以招架,眨眼间已经倒下两个,招式刁钻,令人防不胜防。 没了武器,黑衣人们犹如断了条臂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被江莫宸调戏了 连端木佑都划破了两人的喉管,每发出一招都保证在命门上,前面还有五个人,他只有一成内力了,而那些黑衣人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攻击三哥那一下,他们的内力也快光了。 打到最后,六对二,内力这东西,彻底消失,鬼泣剑看似轻巧,也有二十多斤,自是不能当作兵器来用,全体赤手空拳的进行着群殴。 端木凌羽下手快准狠,脸上阴霾一览无遗,高大身躯游刃有余,见一人看穿他伤在何处,一拳打来,而另一个人还在跟他较劲,危险眯眼,侧身躲开一拳,右手不得不抬起,扯住一人头发呲牙抬膝,冲其脑门狠狠一顶,与此同时左手两指直戳入另一个眼眶,指尖活生生刺穿眼瞳,并以非人力量靠着两指就把人给甩向了高空。 “啊!”眼眶被刺穿时,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身躯腾空才开始惨叫。 端木佑都看傻了,这招也太阴毒了吧?三哥都是从哪里学的这些招式?眨眨眼,被刺瞎的不是他,怎么也感觉这么疼? 想不到没了内力,三哥也这么厉害。 ‘咚!’一声,不光双目只剩两个血窟窿,这一摔,筋脉也被震碎,蹦蹦腿,歪着头不再动弹。 端木凌羽许是杀红了眼,亦或者知道自己频临极限,当另两个人攻来时,也不躲开,承受住一拳重击的同时,一手揪住一个头颅,用尽全力那么残忍的一撞。 ‘砰……喀吧!’ 两人在头颅裂开前,仿佛都听到了骨头破碎的声音。 而紫红身影也因那一掌失去重心,身子向着悬崖倒着飞去,万千青丝自脑后飞舞向前方,挡住了男人所有视线,却也知道等着迎接他的是什么,死亡,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没有惧色,反而勾唇浅笑,带着无法言语的轻蔑,好似在说‘即便本王已死,该还的始终都会前来讨要!’ 人的求生本能让他感觉到左手似乎抓住了什么,刚要以舍掉右臂换回一命时…… “唔,三哥!” 难以置信的仰头,果真看到少年扭曲着脸紧抓着他不放,已经抬起准备拍打峭壁的右手慢慢垂下,来不及多想,抬脚寻找着支撑点,奈何半响才踩到一处并不稳固的小凹槽,咬紧牙关开始调整呼吸。 端木佑一手抓着地面上一棵小松树,一手死死拽着悬崖下的男人不放,因为某些疼痛全身都在发抖,没有惊慌,也没急切,而是用最冷静的口气艰难说道:“抓紧了,我数一二三。” ‘嘀嗒、嘀嗒!’ 温热的液体不断打在端木凌羽的眉宇间,撇向少年抓着松树的手,血流如注,看来伤得不轻,血都顺过胸膛滑到右臂上来了,而抓住自己的手却有着不可小觑的力量,这个昔日动不动就对他冷嘲热讽的人,如今却在舍命相救,这一刻端木凌羽才意识到他们身上留着相同的血。 ‘他是无辜的!’ 上官楚楚的话不断在耳边回荡,或许吧。 身边山风呼啸,月凉如水,本就淌血太多,身子也好似感受不到温暖,可心却灼热滚烫,挑眉浅笑:“你要再不快点,咋俩都得掉下去。” “一,二,三……”最后一个数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呲牙借助着松树的力量,狠狠一拉。 端木凌羽也脚下一蹬,几个踏步便回到了地面,两人同时无力的就地躺平,此时才开始惊魂未定的接纳惶恐侵袭,端木佑捂着要蹦出胸口的心脏,粗声道:“吓死我了,真的以为咱们活不过今天,三哥,看见没?连老天都不让咱们死,命不该绝呢,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如今死的死,伤的伤,这一路会不会还有埋伏,尚不得知。”男人抬手扶住额头,闭目回想着方才险些丧命一事,还有放过上官楚楚和上官离,还有这小子……忽然觉得好累,怎么会变成这样? 筹谋十多年的计划全乱了。 就因为一个女人! 还是个小胖子! 其实早就预想到会有今日了不是吗?不管话说得再狠,真下手时都成了玩笑,呵呵,机关算尽,就是没算到一个情字。 情?猛地坐起,极其排斥的捏拳,他什么都能有,唯独不能有情,可现在算什么?还不光一个上官楚楚,狭长凤眼冷厉眯起,斜睨向旁边少年,该死的,一个个全性情大变,老天究竟想干嘛? “三哥!”端木佑低落的扶着心口幽深道:“咱们反了吧!” 端木凌羽无声嗤笑,翻白眼:“就凭你?” “我不是说反父皇,而是二哥,还有四哥五哥,他们就是畜牲,非要置咱们于死地,那些人是他们合谋派来的,我有些武功还是二哥的暗卫教的,还有四哥五哥,真当我看不出来?还请了杀手,今天我才明白什么狗屁兄弟情谊,在权利面前,什么都不是,他们为了各自的私欲,残害手足,真让他们谁当了天子,咱们都得死。”也坐起身,愤恨偏头与男人对视。 “你还小,很多事看不清,还有你三嫂,你俩在我眼里,就是不谙世事的稚童,有些事不去经历一下是无法明白的,但不想失望的话,为兄还是劝你们莫要轻举妄动。” 端木佑冷哼:“他们都撕破脸要杀咱们了,还不动,难道非要没了命才想着反击?哼,证据确凿,不容他们抵赖,等回去后,我一定哎哟……”麻木过去,整条手臂都开始钻心疼了,抬起血淋淋的左臂,该死的端木宇飞,端木宏,端木安,你们给我等着。 某男摇摇头,用左手将袍子撕开,后半点不温柔的为其包扎:“你们想胡闹是你们的事,莫要牵扯到本王,今晚之事必须装作不知,不可声张,也别问原因,不是要状告皇后吗?先扳倒她再说吧,若连她你们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其他?” “三嫂那么厉害,还是上官离的女儿,父皇又很疼我,就不信这么多人作证,皇后还能抵赖不成?等着看吧,皇后倒了,二哥的太子之位也迟早不保,到时立你为太子,三哥,咱俩也算同生共死过,若你当了太子,我绝不跟你抢,还会帮你好好治理国家。”信誓旦旦的允诺。 端木凌羽见他如此,起身粗略整理一下头发,哼笑:“还是想办法赶紧把你养在各城的那些草兵驱散了吧,否则又要尝幽禁之苦了。” 少年心虚的爬起,边走边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光为兄知道,其他人都知道,若有人利用他们去攻打皇城,量你三嫂巧舌如簧也无济于事。” 端木佑大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父皇最忌讳有人想弑父杀君了,上官离等人也不会放过他,天呐,他本是也不看好自己招来的那些兵马,一个个毫无纪律,哪里有军人半点气质?因此从不觉得自己有天能靠他们成事,需要多加操练,如今见识了三哥血狼队,早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再怎么操练,也还是无用的散兵,不堪一击。 再无用好歹也有几万人,心想留着说不定哪天能用到,被端木凌羽一提醒,他觉得断不可再留,即无用还可能招来横祸,竖起大拇指:“三哥你真是高瞻远瞩,想得太周到了,等回去我就派人把他们统统解散。” “回去后莫要再对人口出恶言,即使再不高兴,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得忍,好好学习治国之道,少说话多做事,聪明人只会选择沉稳内敛不浮夸之人追随,还要懂得慧眼识珠,别什么人上门都接纳。”用长剑拨开前方荆棘,想到什么,轻声哧哼:“这方面你倒可以请教请教你三嫂。” 是说这次回去后会有人来投奔他的事吗?的确,一旦自己得到实权,某些怀有抱负无处施展的人会前来投靠,但他不想要那些一心只为升官发财的,而是像上官大人那样先民后己的刚正之人。 对,三嫂看人最准了,她说吕清和张玄真匹配,结果那俩人就真看对眼了,三嫂说他一生窝囊,白活,如今洛城一走,他也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是真白活,三嫂说二哥不见得能登上大宝,他相信二哥就一定坐不上去,若自己广纳贤士,辅佐三哥上位,自己将来就是西秦国地位最高的王爷,门下贤能个个光宗耀祖。 至于端木凌羽是否还对他心存芥蒂,一点也不担心,他能想着救自己,还告知他驱散隐患,说明是真原谅他了,以后乃手足兄弟,不像另外几个,成天都想着怎么当皇帝,却不办实事,若今天他和三哥真死了,那三人能和睦?啧,不知道会怎么你死我活呢。 所以他觉得如今他和端木凌羽才算是真兄弟。 这种感觉很微妙,令人神往,他终于有哥哥了,还有个疼他的嫂子,谁说皇家无情的?他今日便享受到了,患难与共,另外几个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手怎么受伤的?” “哦,当时我感觉到有股劲风直逼三嫂面门,就抬手给挡了,还能抬起来,应该不至于废掉。”无所谓的抬起左手晃晃,就算废掉也无碍,三嫂对他有再造之恩,一条手臂换她一条命,值得。 端木凌羽见他说得轻松,便哭笑不得,难怪那女人不惜用上‘求’这个字。 回去时,发现血狼精英死伤过半,余下的也个个体力不支,而那些随从也已被张玄真等人利用雄鹰招回,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那小胖子正给一断了半截手臂的婢女包扎,恐怕以后王府也要变天了。 “王妃,谢谢您。”小丫鬟看着包好的断臂,当时若不是王妃够机智,恐怕全都已下黄泉,永远忘不了在那么危急时刻,王妃还冒头拉着她不放,更背着跑了好远,她只是个低下的小丫鬟,王妃千金之躯,居然背她,其实她当时也很想活下去,所以没开口祈求让大伙放弃她,幸好王妃没事,否则她就太自私了。 另一个受到庇护的小丫鬟跪着将一盆水端上,感激涕淋:“谢谢王妃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扶起奴婢,奴婢恐怕已经……谢谢王妃,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说什么呢?咱们都是一个大团体,要互相扶持,救你们是应该的,哎,还是死了好多人。”苍白着脸望向那成山尸体,无论是敌军还有自己人,都觉得古代太可怕了,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缺胳膊断腿的,缺头少身的,就在前面一米外一条手臂正被丑丫用脚拨开。 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们这么不要命?钱吗?钱能比命还重要?听欧阳释说最后剩下二十来个被制服的黑衣人,可他们却集体抹脖,用死来证明他们的骨气与骄傲。 呵呵,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人命连草芥都不如,为了那可笑的尊严、权利、地位、金钱,命都不要,现代也有这种人,却不似这般夸张,瞧瞧,几个小时,几百具尸体。 丑奴摸摸自己受伤的侧腰,同样迷茫地望着那些死去的人,这等场面她们也都是头回见,至今心有余悸。 吕清依偎在张玄真怀中,对于那些白天还有说有笑的人如今却冷冰冰躺在地上很是惊惧,知道此刻张玄真心里不好受,因为有几个会武功的同伴也死了,十个训鹰人,如今只剩七个,江公子说他会安顿好他们的家人,也能得到些许安慰。 “三嫂,你没事吧?”端木佑担忧的跑过去,上下翻看了下,确定毫发无伤才松口气。 上官楚楚收回思绪,慌忙拉过少年的左手,面带痛色,她万没想到阿佑会用这种方式来救她,若不是他,自己脑袋早被射穿,这一秒,她真的很庆幸自己去找了扶雅,更感激扶雅牵了这条线,让她多了个好弟弟:“怎么这么多血?” 一丈外,端木凌羽冷眼望着,后面无表情地走向欧阳释等人。 竹习已躲回树上,精力耗尽,急需调养一番。 江莫宸倒还好,除了较为疲累外,毫发无伤。 欧阳释沉重地望着那些逝去的兄弟,加上落月城的十个,如今血狼队仅有五十一人,死去三十个,等大伙把他们都堆积在一起时才杵着长刀单膝下跪,若只是一个旋罗门,他们真不怕,弩箭下去,也能除掉四五十个,剩下的,不至于让兄弟们丧命,哪里知道太子他们会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谋。 是他们大意了,才害死这么多人。 “唔!” 这时,一名黑衣人跛着脚走回,远远望着前方一群人,神色复杂地看向端木凌羽跟端木佑,老四负责杀王妃,而他则是追义王,哪里知道半路会杀出一条巨蟒和一条毒蛇,先是被咬,后是昏沉中被巨蟒纠缠,好不容易逃生,却看到两位王爷并肩而行,完全摸不清境况。 看那样子,关系似乎还挺好,那么说还得感谢那条毒蛇了?王爷可是第一次做出尔反尔之事,啧,难怪都说迟早变天,看来是真的。 而且以老四的本事,王妃不可能存活,真不知道王爷究竟想怎样。 端木凌羽立到欧阳释身边,俯瞰着众多红衣尸体,拳头紧了又紧,最终同样单膝着地。 此举吓坏了众多在包扎伤口的血狼精英,愕然的扔掉手上罐罐,跟着下跪。 “王爷?”欧阳释说着就要去搀扶,却被男人冷漠的挡开了。 “吸!” 周遭的人们都看傻了眼,即便属下为救主而死,那也是理所当然,哪有主子给底下人下跪的道理?还是个王爷。 端木凌羽的喉结重重滑动,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地凝视着。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个个表情不一,有不满的,有敬佩的,有痛心的,唯有江莫宸最是心知肚明,却不知能去怪谁,真要怪起来,他也有份,是他与凌羽商议出在此次埋伏中趁机杀了上官楚楚跟端木佑,真打起来时,他们都忘了那事,一心想着堵住敌人老巢,那些人便可安全。 且上官楚楚身边有竹习保护,不可能轻易遇害,他们只要挡住大部队就行。 直到凌羽抛下大伙突然消失,他也才想起老四他们可能已经去执行了,不是都让他们躲在土坡后吗?干嘛要乱跑?否则有凌羽在,不至于死去这么多人,心里还是有点怪上官楚楚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她何必多管闲事?有竹习在,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有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不会武功的注定无力存活,结果竟能留下几十个,可他又发现自己怪不起来,这就是上官楚楚,同上官离一样,有着仁义之心,但凡有丁点办法,她都不会不顾同伴死活。 可知道就因为你的仁心,却害死了三十个顶尖高手?凌羽最坚实的护卫队。 若没有血狼队,凌羽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到战场上,以一敌百都不为过。 凌羽此刻一定很难受吧?这些人跟了他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提着脑袋誓死追随,却为了一个女人,弃兄弟于不顾,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失误造成。 知不知道当时若不是竹习冲进去,振奋了军心,连他都起过放弃的念头,毕竟在不知情时,谁知道里面还有多少人?如果是上千,他觉得都没必要打了。 他相信那一刻凌羽也不知道后面究竟藏了多少,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救上官楚楚他能理解,还跑去救端木佑,凌羽,为了他们,你连我江莫宸都能不顾吗? 更让他不解的是,失望之余也存着庆幸,从什么时候起他就不希望那女人死了?明明那么可恶,处处跟他作对,还总是在众目睽睽下让他颜面尽失,从来没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更没给过一个好脸色,这种人不是该杀之而后快吗? 端木佑回头看向上官楚楚,还握着他的手不放,忽然间他发现三嫂是真的不爱三哥,明眼人谁看不出三哥同样受了重伤?而三嫂却只顾着担心他,感动归感动,但这种感觉他不喜欢,是真心希望他俩能和和美美,伉俪情深,抽回手,望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三嫂,三哥好似也伤得不轻,你去看看他吧。” 傻子,你可知道他差点杀了咱们? 算了,看来有些事阿佑还不知道,避免他们兄弟再生芥蒂,还是不要道明吧,反正端木凌羽真把他给救了回来,也答应不再计较,点点头,走过去弯腰将人拉起:“先安葬吧。” 这回男人站起来了,闭目道:“好好安葬。” “是!”还能动弹的红衣人们前去挖坑。 某女看看他被血染红的衣袍,指着某个方向:“那边有个水塘,小心蛇虫鼠疫,还有伤口,太医被杀了,不过没关系,吕清懂点医术,等清洗完了她帮你再好好上药包扎。” 语气不温不火,眼中更没对端木佑时的真切关怀,端木凌羽清楚的感觉到某个地方传来阵阵抽痛,也知道即便答应放过她与她的家人,更完成了她的祈求,但并不代表有些事不存在,她会如此疏离生气也是应该的,可他并不觉得自己理亏,甚至更加愤恨,烦闷地一把推开,走向那所谓的水塘。 上官楚楚被推了个趔趄,擦,讲不讲理了?气焰比她还大呢,凭什么?若换个人来,肯定会一笑而过,后在心里直接拉进黑名单,永无交集,可也不知抽哪门子疯,端木凌羽就是有办法一再激怒她,还有拿这件事来说,端木凌羽跟她说白了毫无关系,本就存着杀她的心,她早知道。 如今非但放过她,还听她话去救回阿佑,身为一个爷们,是该去感激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这个才嫁入王府的吗?以后做兄弟,多好是吧? 那她都在气什么?想不透,反正心里就是不痛快,难得抛开一切过来安抚安抚他,还被推开,该死的,满脑子都是过去找他咆哮争吵一番来发泄怒火,又找不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用什么身份去争吵?妻子?那的确合理,可她喜欢的是妹子,而他也不喜欢她,婚姻只是个障眼法。 兄弟?单纯只是兄弟,那么人家今天已经很够意思了,不顾江莫宸等人死活跑去救她,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唧唧歪歪。 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搞得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正拼命梳理着心绪,忽地瞪大眼,望着那一堆黑衣人中猛然窜起一个,手里还拿着兵器,想也不想的飞扑向离得最近的人。 这个动静拉住了大半人的视线,也就在女人扑倒要救之人的瞬间,利剑划空,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弩箭,正中行凶者胸口。 江莫宸屏住呼吸,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上官楚楚壮硕的身躯倏然向他压来,心下大惊,立即运用起仅存的一点点内力护体,否则他不知道会不会被其活活给压死,后背着地瞬间,眉头还是痛苦地拧起。 某女此刻都没看清被压在下面的是谁,但有件事她却很清楚,电视剧里最狗血的一幕被她活生生上演了,摔倒,后双唇紧贴,卧槽,嘴唇一定破了,都能感觉到口中铁锈蔓延,眯开眼,看清是谁后,并没多大反应,甚至有些后悔,为啥不是个漂亮的小丫鬟?典型英雄救美,结果…… 啧,也没啥,好歹是个大帅哥,总比邋遢欧吉桑强,刚想动身爬起,却发现腰部传来蚀骨疼痛,尼玛,知不知道胖子闪到腰会很坑爹? 若她能看到此时自己的夸张姿势,非后悔当这个好人不可。 如今是所有人都看向了那边,包括走到一半的端木凌羽。 丑奴丑丫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静静看着她们的主子众目睽睽下大肆非礼江莫宸。 画面非常不唯美,身子骨偏瘦的高挑的男人平躺地下,发若黑瀑四散开来,饱满的前额被女人垂下的碎发挡住少许,即便浑身沾满血污,但俊朗脸庞上不沾丝毫,永远都是那个风度翩翩俊雅公子,此刻却正被女人狼压身下,比起他的镇定与风华,女子就显得狼狈不堪了。 四肢大开,呈拥抱大地状,霸道无理的阻挡了人家所有出路,一副‘此物非我莫属,不容抢夺!’ 不知过了多久,江莫宸好似从她不排斥的眼中读懂了什么,鼻间再无恶俗香气,而是淡淡的清新气息,正一点一点呼在他的鼻翼旁,热腾腾的,内力用尽后,似乎也没觉得有多重,柔软唇瓣还不老实的接连蠕动,乌黑深邃的眸子弯起,他就说吧,上官楚楚怎么可能忘记他? 若是放在以前,丑八怪这般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还如此豪放粗鲁,他一定直接抬掌打开,但现在他不想,甚至有着些许欣喜,虽说人前总是一派风流,又从不缺钱缺女人,可无人知晓,因忙于帮凌羽组建势力,并没熏心过,还是个地地道道的童子鸡。 第一次与人亲嘴吧?不难为情是假的,心跳也在加速跳动,他并不喜欢上官楚楚,甚至厌恶,却还是做了违背意愿的事,伸出舌尖在那嘴唇上轻轻一舔。 本想等腰不那么刺痛时再起来,哪知江莫宸这个动作惊得上官楚楚铆足了劲翻滚开,那模样,就跟被针狠狠的刺到了一样,还想着等起来了一定大呸三声,并狠狠擦拭嘴唇,太尼玛恶心,可现在呢?哪还记得这些,不似其他人那样会惊慌羞愤狠瞪,谁也没看,故作镇定地揉捏腰部。 刚才是怎么回事?因不适条件反射的用舌头顶走异物?不对,是舔,不是排斥的顶,至今还湿润温热的触感还残留在嘴上,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去。 没得来破口大骂,江莫宸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上官楚楚还疯狂的爱着他,也知道了来龙去脉,若真讨厌他,又怎会奋不顾身来救他?知道某人正注视着自己,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却抓心挠肝的手足无措起来,双颊炙热滚烫,若前一刻还想不通的话,如今已是彻底明白。 自那日山中回去后,他总会时不时想起这个丑八怪,先是满脑子如何惩治,等哪天上官离倒了,就用几十种刑拘招呼她,看她还敢跟他趾高气扬不。 再后来出于报复,他跟了过来,一旦雨不到,就冷嘲热讽到她无地自容,结果看着她为了捍卫几个果子高举尚方宝剑时,又无端觉得可爱,恐怕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拿尚方宝剑干这事吧? 那日都不嫌弃她做的面了,结果却被排挤,当时那个眼神还记忆犹新,看似在笑,却让人如坠冰窖,冷得心慌,放到以前,肯定会直接给倒地上,天生打又打不过他,能奈我何?可他没有,而是破天荒给放下了,望着他们其乐融融,心好似被什么东西剧烈搅拌着。 更为那件事第一次和此生最重要的兄弟起了激烈争执。 如此僵化的关系,在听到继续胖下去会得不治之症时,他担心了,还有真的被她搞来甘霖时,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为一件事那么震撼,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丑八怪了,变得越来越让人移不开眼,不管别人怎么羞辱唾骂她,都不会再张牙舞爪,见解非常独到,的确很丑,可里面那颗心是他人媲美不了的。 如果……如果她真的还喜欢着他,他愿意回应她的感情,更不会亏待,思雨乃堂堂一国公主,他可以让她们平起平坐,绝不会因她丑,家世不及思雨,还成过亲就偏向思雨,他现在是真的愿意照顾她一生。 “天呐,主子是在救他。”丑丫望着那些红衣人开始拿剑挨个在尸体堆里刺,立即明白过来,迅速跑过去将人搀起:“主子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伤到了?” 火堆照耀下,端木凌羽没错过江莫宸泛红的脸,神色变得异常复杂,但再看向上官楚楚时,就是赤果果的阴冷愤怒了,闭目深吸口气大甩衣袖抓着包袱阔步走远。 “腰,哎哟我的腰,轻点轻点。”呲牙咧嘴的按着腰上厚厚一层肥肉站直,轻微扭扭,待不再疼痛时才抬手擦擦嘴,烦闷审视向那布满红霞的脸庞,她并非青涩少女,哪里不知道对方传达出来的信号?根据她的判断,江莫宸是真的很反感小胖妞,那么他就是看上自己了? 奇怪,她似乎跟他并无多少接触吧?难得几句交谈都是剑拔弩张,这尼玛是典型的被虐倾向啊,对他越糟糕,他就越喜欢,俗称自恋,男人的征服欲还有劣根性在作祟,若真在一起后,除非一辈子都不被征服,一旦顺从了,等待的只有分手。问她为啥这么笃定?前面不是说了么,咱家有个专业心理医生。 就这胖墩身子,别说他江莫宸了,连她自己见了都会懒得多看几眼,更何况是青年才俊。 所以说,她今天被一个自大自恋的男人调戏了,望向水潭位置,这个小插曲倒让她不再对端木凌羽的事那么纠结,想不通就别想呗,何必为难自己的脑细胞?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当那家伙再次回来时,还拉着大长脸,且明显是针对她一人,送药给他,人家丝毫不领情,慰问也不回应,脑门上好似都写着几个大字‘上官楚楚不得入内’,要杀人的是他吧?咋还一副她欠了他几个亿一样? 爱咋咋地,还不伺候了呢,扔下纱布,起身到马车前,等着启程。 自己人几乎都被安葬在了土里,而成山的黑衣尸体却无人问津,拉拉端木佑:“阿佑,这些尸体就这么放这里是会引起瘟疫等等疾病的。” “放心,会有人来处理的,而且不可埋,等着取证呢。” “取证?” “嗯,里面有一半人都是二哥四哥等人的暗卫,身上留有烙印,三哥说这件事先不声张,等能扳倒皇后时再说此事。”端木佑无奈的爬上马车,伤口焦灼刺痛,无法在马上驰骋。 嘴唇抿起,出神的望着少年,无法相信他竟能用如此轻松的口气说出这话,还记得来时,只不过听到皇后太子有意杀他们,这孩子悲痛了好些天,如今得知几个哥哥全巴不得他死,却反倒平静了,轻轻叹息,都是被逼出来的。 还记得那日在御书房太子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扒皮抽筋,难道在这里想活下去,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吗? 怎么办?依旧无法习惯这种处处充满杀戮的世界。 刚坐进去,紧接着帘子一掀,冷风吹起,眨眼间,一袭白衣的男人便坐在了旁边,姿态优雅从容,自带制冷效果。 这小子,一会邪魅,一会不染纤尘、冷若冰霜,多久没见他白衣飘飘了?还是这样比较赏心悦目,等等,白衣……以叶为刃,今天好似也见到了这熟悉的一幕,还有隐约中似乎的确看到了一个白色身影在护着她,当时情况危急并未细看,一定是白衣姑娘,可后来自己被追杀,为啥她没及时出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他居然喜欢她? 受伤了吗?瞪大双眼一把掀开窗帘大喊:“白衣姑娘,你还在吗?” ‘啪!’ 看着打在地面的石子,心顿时安了,继续喊:“你受伤了吗?” ‘啪!’ 又是一粒石子,那到底是伤没伤?宁愿用这种方式跟她交流也不肯现身,看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露面了:“如果受伤了可以写纸条给我,然后给你送药。” 再没看到石子落下,古代的妹子太难懂了,现个身又不会掉块肉,莫可奈何的坐回,歪头看看旁边那家伙,似乎脸色更黑了,嫌弃的问:“你不觉得拥挤吗?”那么多马车不坐,干嘛来跟她抢空间? 马车已经开始行驶,男人斜睨过去,后冷冽转开,不予理会。 “端木凌羽,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就算生气就该是我吧?你知不知道差一点爷们就见阎王去了?要杀我的是你,救我的还是你,如今甩脸色的更是你,哥们,拜托拜托,咱讲点理成吗?”真是要疯了,越想越郁闷,用折扇挡开窗帘,望向外面火把下暗淡的木林平息怒意。 听到此话,冰冷的眸子内划过理亏,但很快又清明起来,他不知道为何会坐进这里,但那份疏离令他不习惯,也明白此事若不解释清楚,以这恩怨分明的性格,是永远都别想和缓了,轻握右掌,却因肩伤无法使力,薄唇启开又合并,来来回回十多次才干咳道:“命令的确是本王月前所下,但但” 刚因前面一句冷哼完,本不想去看的,可这吞吞吐吐的,倒是让某女起了点兴趣,那可是端木凌羽,一个只爱自己的人,从不管他人死活,他居然也会有难以启齿的时候?基于好奇,不动声色的转头斜斜瞧去,一边拳头紧握,右手食指勾勒衣料,说明有些话不光说不出口,还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不会吧?他啥时候这么重视过她? 鬼使神差,转过身认真的瞅着。 虽无声音,但好看的薄唇一直在轻微动作,狭长凤眼眨动频率增多,他不光很紧张,还有话必须要出口才行,那你倒是快说啊,急死人了,见过别扭的,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奈何等了近三分钟,人家屁都没放一个,若不是懂那么点心理学,和微表情的话,真要以为刚才那些话是幻听了。 端木凌羽哪里察觉不到女人正眨也不眨的注视着他?银牙咬咬,无声暗骂。 哟,唇形有短暂扭曲,这是又不高兴了,受不了的揶揄:“别跟我说你已经忘了自己下过的命令。”见其看来,虽然面不改色,但这下意识的反应已经说明她说对了,点点头:“一k,就算你忘了吧,可还是下过命令对吧?” 会忘,说明他潜意识里并不想杀她,那就是情势所逼。 忽然发现与其让他说出来,不如根据微表情来得到答案更快,就像她诱出皇后乃幕后主使一样,这个不是在什么情况下都有效,像端木凌羽,此人为人谨慎,喜怒不形于色,平日里是无法根据表情来判断真伪,但现在他正处于焦急中,毫无防备,可以说哪怕是现在问他什么都能得到满意效果。 比如他娘究竟是怎么死的,能根据他反应程度来分析伤害的级别,可老妈说过,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操之过急,搞不好会给对方带来更大的心理创伤,也将会对她产生抵触。 总之她觉得端木凌羽会变成这样,跟他母亲的死因脱不了关系,普通一刀致命,心理阴影不会大到想毁天灭地的效果,有想过可能跟电视里上演的一样,被几个女人摁着拳打脚踢,再活活用鞭子抽死,亦或者强行灌下毒酒,以他坚强不屈的性格,还是不至于,那能是什么? 竟能让他说出不在乎亡国的话。 眉头皱皱,将俊脸淡漠的向右侧窗口偏去少许。 上官楚楚扬眉,明显的抗拒反应,他不习惯被她这么死盯着看,但又没厌恶的意思,那只有一个可能,害羞! 妈呀,不仔细琢磨还真不知道这家伙心思如此活跃:“我知道你一直想杀我全家,但是这么久相处下来,我以为能扭转乾坤,而你也的确做了很多让我感动的事,我娘给你做的衣服,你不再嫌弃,更愿意对我卸下一身盔甲,还连着几个月吃素,说真的,今天我非常生气,即便你救了我,还是很生气。” 男人可不知道自己如今正被人不留余地的剖析,很是不解的看向她。 看来真有猫腻,而且根据他的反应来看,这件事在他心中,并不全是他的错,还有她的,自己做过什么激怒到他吗?想不出,就只能在他这里找答案,开启刺激模式:“在我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时,你却告诉我你还是你,那个满心要除掉我的人,你在我对你的信任上插下了一把刀,永远都拔不出” 果然,某男额头青筋突突跳,半响才危险眯眼,低呵:“若不是你说什么七个”这该死的女人,今日为何用如此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不放?狠狠闭目,咬牙道:“本王也不会说那句话让阿释误解,你看够了没?”厉眼瞪起,怎么感觉她能透过他的脸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当时他也很费解,明明七十一人,总觉得少了两个,可也没多在意,毕竟事关重大,做决定前,阿释一定会先请示他,直到想起那日与江莫宸的对话,许是被阿释听了去,以为他已下了死令,完全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事情重来,或许还是会说她必须死,却始终不会让人下手。 事已至此,他无话可说,生平第一个让他低头认输的人,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不必再苦苦挣扎了,小胖子已经腐蚀了他的心脏,上官离自然也只能按照她的办法行事,尽量不让上官离闻到腥味。 七个七个什么?上官楚楚也在苦思冥想,自己有说过关于七这个数字的什么呢?对了,在离开丰城时,貌似说过第七任女友,试探性的问:“我的第七个女友?” 原本已神游天外的端木凌羽立即反感抿唇,说什么有过恋人,却不曾想有那么多,呵呵,水性杨花,放浪形骸,事实也的确如此,也不知哪来的感觉,竟让他忽略了此女的年纪也不过才十九,与六弟相差仅仅两岁,倒是匹配得很,但他相信佑儿,绝不会有这龌龊念头。 一个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亲着莫宸不放,这就是她所谓的人前不会给他难堪吗? 上官楚楚则先是迷茫,后更加不懂,因为在摇曳烛光下,男人的表情变化得非常奇怪,尽管已经细微的难以察觉,但还是摸了个透。 先是明显的生气,后是鄙视,再是轻蔑,最终又转为愤怒,心理活动也太丰富了吧?就不知都想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原本皱起的眉头释怀般松散开,说明有些事上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自认为是个比较靠谱且一诺千金的人,绝没失信于人过:“你的心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其实人与人之间相处最重要的是沟通,你有什么意见或者疑惑,大可以说出来,我这人不爱咋咋呼呼,更不爱花言巧语,且嘴巴够严,说吧,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本王何时说对你不满了?”某男似笑非笑地轻哧。 啧啧啧,绝壁乃闷骚鼻祖,不再交谈,过多疑惑也没想再问,有些答案要得,有些答案要不得,适当装傻也是明智之举。 抬起那粗壮的手臂,还有跟发酵面包一样的手背,连手指头都裹着厚厚一层脂肪,双下巴也还在,两百斤的胖子。 端木凌羽,他们说得不错,你的口味真的很重。 不对啊,他不是有个什么天雪公子吗?咋还看上她了?甚至就为了她一句话冲动发怒,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局面,难怪只顾阿佑不管他伤势会生气,而且那伤还是她给增加上去的。 哎,祸从口出,果然如此。 这小子不光暗恋她,醋劲还大得让人汗颜,都说了她喜欢女人,再怎么不爽,他俩也没可能,却还如此霸道,这要是真走到一起,呵呵,还是算了吧,这种男朋友,没几个人吃得消,绝对属于不准另一半有异性朋友的自大狂。 双性恋之于她,统统都是人渣之最,也不知那神仙公子知道这事会多悲痛,可怜的娃子,你找了个对感情无法忠诚的人。 若能接受女人的话,看来用不了几年,端木凌羽也会三妻四妾吧?到时自己会不会被争风吃醋所波及?真要那样,便立即打包走人,最怕几个妻妾为了一个男人互相斗来斗去了,可笑又可怜。 端木凌羽也不再开口,好似目的已完全达到,慵懒靠进包装柔软的厚垫内,闭目安神。 避免再有埋伏,车队行驶了一个时辰后,领头的欧阳释才抬手,马儿喷着气停下脚步,大喊:“不必再扎营,等到天亮再出发,大伙都累了,先稍作歇息,晌午能到七水村,然后休息两日再继续赶路。” 听闻此话,车外的人疲惫地走到田野中各个草垛中补眠,从没这么困乏过,几乎是躺下就个个呼噜震天了。 因血狼精英们有近二十人伤痕累累,原本用来装鹰的两辆马车也让给了他们,而那些鹰,除了七只被驯服的,其他全部放飞,至于另外三只被驯化好的,无人知道它们去了哪里,当它们的主人埋下后便飞走了,张玄真说可能会先回落月城,完全找不到主人时才会回归悬崖峭壁。 此次浩劫让张玄真等人撕心裂肺,他们不知道敌人是谁派来的,都想着又是皇后干的,反正定远王要他们先不要声张,这个仇他迟早帮他们报,从未这般失望过,他们千里迢迢去帮着朝廷解决旱灾,结果一国之母还来杀他们,着实心寒。 还不能出去说,江公子非常严肃的告诉他们,那么做,非但不能达成所愿,还会引火烧身,都是正正经经的小本生意人,也明白斗不过皇亲国戚的道理,那就等着看他们为兄弟们做主吧。 免得乱了定远王和义王的大计。 剩余伤势不重的红衣人们分布在四面八方,谨慎守护。 吕清还没睡,同丑奴丑丫一辆车,还有那断臂的丫鬟,正轻柔的为腰部被刺到的丑奴换药,等都处理好了才疲惫的靠到车窗上,叹息不止,自小就没离开过洛城,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并非害怕,而是恨,恨那些为了贪欲杀害这些好人的奸佞,若王爷他们只因为百姓做好事就要被杀的话,那么谁还敢管黎民生死? 皇权之争,竟如此灭绝人性,这不是逼着民反吗? 以前不知,原来西秦国真的在自掘坟墓,会亡国吗? 上官楚楚也睡得不安稳,本来就胖,还无法躺平,浑身酸痛,耳边又不时传来闷哼声,无奈地睁开眼,果然,那小子看似刚硬,血肉之躯,哪能真不知痛?这一睡着便暴露出来了。 白色华袍衬托下,显得比以前更加不容侵犯,禁欲气息尤为浓烈,出来这么久,没见他跟哪个男人女人暧昧过,有也是对她,但即使喜欢,也没非礼过,这方面倒是个正人君子,俊朗五官早失了血色,惨白狼狈,额前汗流如注,剑眉因疼痛而难以舒展,可见真到了无法隐忍的地步。 右边整条胳膊都在颤抖,左手小心翼翼搭在伤口下方,偶尔轻轻碰触一下伤处,又会立即挪开,方才还装得没事人一样,以为他真不在乎呢,还是睡着了比较真实,何必总活在面具下呢?即使喊痛也没人会看不起他吧? 坐起身,用袖子将其脸上的汗水擦干,试探了下体温,有点烫,天气又这么炎热,撩开帘子看向守夜的欧阳释,小声吩咐:“阿释,快去打水,你家王爷发烧了。” 欧阳释担忧地上前查看,后点头,拿起盆子飞身而去。 接过拧干的帕子搁在男人的额头,本想将他放在胸口的左手拿开,免得不小心按到伤口,谁知指尖刚碰就被反握住,想抽开,谁知那手跟有意识一样,反而抓得更紧,难以挣脱,只好任由他的无理行径。 端木凌羽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原本抿做一线的唇瓣松懈下来,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睡得很是安详,并将那只抓着的手紧紧按在心口位置。 如此一来,对方胸口每一次的律动上官楚楚都能清晰感觉到,试图抽开,立马就会面带不满与焦躁,搞得她的手具有护心魔力一样,哭笑不得地取下帕子递给外面的欧阳释。 欧阳释怎么可能看不到那如胶似漆的画面?故作镇定,继续将冰凉帕子递进去,后撇开脸尴尬望天,他知道自己这次办错事了,不该在行动前不请示,他是真的以为王爷不会改变心意,结果搞成这样,那伤是袖箭所为,老四也说是王妃伤的,而王爷竟没半点惩戒之意,好似只要是王妃做的,他都不介意一样。 虽然他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却也不是毛头小子,王爷这是看上王妃了。 还喜欢到被伤成那样都不计较,都为他腾出一辆马车了,还非要跟王妃来挤,庆幸于竹习警示了老四,否则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反正以后他要再说非杀王妃不可时,大伙全当没听到就行,谁知道是不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而且王妃似乎对王爷也呵呵,他俩能相亲相爱比什么都强,谁都看得出,王妃之睿智,绝对不低于王爷,这俩人联手,还怕拿不下一个江山? 王爷的策略是靠一路杀伐上位,换做王妃呢?他觉得王妃并不喜好杀戮,她喜欢靠收服人心来达到目的,有点心慈手软,那么就难成大事,而王爷雄心壮志,果敢决断,做事从不拖泥带水,除了这次。 灭了王爷跟六王爷,还击给太子他们,再让上官离去跟他们斗,坐收渔翁之利,再收买禁卫军,半年内自会传出天子因病驾崩的消息,撤离落月城,前往卞阳登基,再逐个铲除那些重臣与诸王党羽,既报仇又达成所愿,多好的计划?这些是来时与六十多名官员商议好的,一念之差啊,所有计划付诸东流。 真的很想知道王妃究竟哪里竟让王爷如此爱慕她,还有信任,每当王爷病重,是绝不许除他和竹习以外的人靠近半分的,如今却如此依赖王妃,知不知道王妃方才一刀下去,他连反击的机会都没?大伙也来不及解救。 这个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女人,竟有翻江倒海的本领,如今谁还敢看不起她?一个卞阳耗费了大家多少精力?而王妃呢?短短一个月就让洛城以她马首是瞻,相信王爷真造反了,洛城绝不反抗,甚至会鼎力相助。 看似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为啥他却觉得会得到更多?王爷的笑容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平静,或许改变下策略,即使目标离得更远了,可重在活得有意义,端木佑对王妃唯命是从,也与王爷交好,以后王爷再不是孤军奋战,越想,浑身热血沸腾得越厉害,还是以正当手段达成所愿比较心安理得。 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正当法,哎!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金黄光束照亮大地,丛林边,马车排列有序的安静停靠着,一望无际的稻田渺无人烟,成堆的草垛上,人们沉睡着,刺目的光并未扰了清梦,似乎都已累极。 “叽叽” “布谷,布谷” 端木凌羽蹙眉,正要抬手揉捏眉心,五指蠕动,猛地睁开双眼,低头一看,怔住。 那白胖的小手正按在他胸口上,还是最致命的位置,难怪浑身发凉,唯独那处暖烘烘的,拇指摩擦着女人的小手指,无表情偏头,恐怕是真累了,张着小嘴枕他肩上轻声打呼呢,晶亮津液自艳红唇瓣溢出,全数落在他的肩头,已经有小片湿透。 没有露出丝毫厌恶,反而忍俊不禁地自鼻翼内喷出闷笑,总是一副海纳百川c踌躇满志c老神在在,竟也会 “嗯?你醒了?” 肩上头颅一动,男人立即恢复冷峻,松开抓着人家的大手,举起按压太阳穴。 上官楚楚毫无形象的张开口打哈欠,随意一看,打到一般的哈欠打不下去了,就那么大张着嘴盯着男人雪色肩上湿答答的一块无法回神,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快速擦擦嘴,阿西吧,真的是她的口水,这种事已经几年不曾发生了,一定是坐躺着睡觉的原因,该死的,这也太尴尬了。 不知该给他擦干净还是装傻,最后选择了装傻充愣,埋头整理下衣领,干笑道:“那什么,你的伤需要好好静养,莫要再走动,我去给你弄吃的来。”不慌不忙下车,落地后,大力吐气,见丑奴正扶着腰要跟丑丫搭锅,摇摇头,上前抢了她手中锅铲:“虽然伤口不深,但反复裂开,容易感染,你还是去车里躺着吧。” “是啊丑奴姐,这些交给我们就行,知道您怕我们会怠慢王妃,放心吧,以前是我们有眼无珠,总对王妃不敬,以后绝对不会了,而且回到王府后,我们会请求白三叔将我们调到扶云居,以后都要跟你们不分开,来来来,丑奴姐,我扶着您。”两个小丫鬟用力将人给拉上马车,深怕她再出个什么好歹。 丑奴惊异瞪眼,看看她们,一夜之间自己怎么成姐了?这俩丫头好似比她还大两月呢,而且好不习惯,王妃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她跟丑丫负责,不过是皮外伤,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王府带来的丫鬟本有十九人,如今只有十一个,两个伤势惨重,剩余几个完好无损的个个都把上官楚楚当神伺候着,对丑奴丑丫更是心悦诚服,毕竟好几个还是在她们的带领下才逃出生天,明明以前总是在背后对她们冷嘲热讽,危难时刻她们却不肯放弃任何一个,从未这般感动愧疚过。 “王妃,您千金之躯,不可干这些粗活累活,让奴婢们来就行,您坐这里歇着。” “这是欧阳统领打来的泉水,很甘甜,您先解解渴。” “王妃,以后我们十一人可以一直跟着您吗?扶云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让我们和丑奴姐丑丫姐一起侍候您吧,求您了。” 说着,九个模样清秀的小丫鬟齐齐跪地,脸上有着焦急,好似深怕被拒绝。 上官楚楚坐在凳子上一一看过她们,不是她不乐意,更觉得所有事都让丑奴丑丫操持很幸苦,可来一两个还好,这么多,养得起吗?抓抓后脑:“我不是不愿意让你们到扶云居来,你们也知道我的情况,端木凌羽并不管我的生计问题,而现在我的事业还没发展起来,恐怕是养不起这么多人。” 而且一养,搞不好就是一辈子,因为她们知道的秘密太多,端木凌羽是绝不允许她们出府的,即使将来嫁人了,还是得在王府当丫头,敢跑,全家灭亡,在北院多好?一个月还有十两银子拿,跟了她就不见得了,当然,有庞家纸行在,真养,当然养得起,问题是闲人就没必要了。 她又不是冤大头。 “王妃能在生死关头还想着保护我们,我们也非忘恩负义之徒,即便没有月银,也愿誓死追随于您,求王妃收下我等。” “求王妃收下奴婢们,定尽心尽力,绝不令您失望。” 个个态度坚决,而且她们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在这里她们地位卑微,可在王府里,个个都是最高级别的丫鬟,能指使所有婢女,若她们都跟了王妃,其他一百多个丫鬟将再不敢轻视扶云居,还有那些护院家丁,欧阳统领如今都被王妃毕恭毕敬,看来此次回去,王府会彻底整顿一番。 丑丫见她们如此诚心,既骄傲又不忍心,过去拉拉女人:“主子,您就答应了吧,扶云居的确太冷清。” 连车内的丑奴都莫可奈何,因为那断臂的女孩儿还有另一个腿部受伤的丫头全都在恳求她,曾经她最期望的就是扶云居永远保持现状,一个主子,两个婢女,奈何她向来吃软不吃硬,看外面的上官楚楚点头,也笑道:“你俩放心,以后扶云居就是你们的家了,翠儿,你千万不要再乱动,虽然你没了手臂,但我们绝对不会欺负你,以后咱们都是自家好姐妹。” 翠儿用力点头:“嗯,以后咱们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端木凌羽单手支着侧脑,自帘子缝隙中望着外面那一幕轻嗤,她倒是厉害,说不定哪天整个王府里都得成她的人,倒要看看她如何养得起这群人,没记错的话,有说过出自商贾之家,还是全城首富。 ‘您忙您的兄弟阋墙,争权夺位,我忙我的商业风云,盆满钵满!’ 温饱还需抢他的东西去变卖,还商业风云呢,那些银子败光,又不知会来抢夺他什么东西。 得到首肯,丫鬟们兴高采烈的积极表现,跟着丑丫一起没多久便弄出了几十人的丰盛餐点,为了给那几十个高手补充体力,架子上全是香喷喷的烤肉,而伤患的都是清淡素食,吕清只负责四个贵人的早膳。 等一桌子美味佳肴上桌,上官楚楚到马车前作势要搀扶:“吃饭了,你小心点,慢慢走,别再死撑,会扯开伤口的。” 端木凌羽放下书籍,摸摸右肩,再看看女人伸来的手,没有拒绝,大手放进去,紧抿嘴唇隐忍不适,轻轻下地,更不阻止那揽住他腰身的动作,比起昨夜的无动于衷,这会儿倒真像个伤患,女人怎么说就怎么做。 “坐这里,慢慢弯腰,尽量不牵扯伤口,你别抬右手,看见没?特意为你准备的调羹,等下我给你夹菜,千万不要抬右手知道吗?”吕清又不是专业的大夫,伤口处理得很简便,那可是直接穿透的血洞,要不是他表现得那么不在意,她真不知道会痛成那样。 这小子太逞强了,挺可怜的,估计都没人真心爱护过他,欧阳释也不是个细心的人,下人们都敬他怕他,难怪再痛都不肯表露出来。 等他点头了才去搀扶另一个:“阿佑,是不是很痛?慢点坐。” 端木佑烦闷地将她挡开:“三嫂,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一惊一乍的,大男人,怎么可能怕痛?吕清姐说我不会残废,你还是顾着三哥吧,他比我严重多了。”真是的,搞得他跟个娘们似地,这点伤都受不住,还谈什么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江莫宸坐在端木佑旁边,虽然前面几个月他们都在一桌,然而今天,气氛似乎完全变了,凌羽不再假笑,表露出的都是真性情,没有戒备与避讳,昨夜睡前,端木佑那小子也跟他聊了几句,并向他道歉,还说什么凌羽要他赶紧处理掉那些散兵,看来这俩兄弟是完全无隔阂了。 能让凌羽接受他,应该不容易吧?当年如贵妃虽然没参与,但也站在屋外冷眼旁观了,并未伸出援手去搬救兵,会接受端木佑,凌羽想必也很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六王爷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救他,终于明白为啥他一无是处,皇帝却依然最宠爱于他,几个儿子里,就这孩子最重情意,心思单纯,也是对皇帝最真心实意的一个。 “阿佑,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亲自为其斟上一杯清水。 端木佑爽快摇头:“你本就比我大,而且以后就都是兄弟了,兄弟间,不分尊卑,而且你连我三哥都直呼名讳,若一直叫我殿下殿下,我还觉得生分呢,来,莫宸,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江莫宸含笑碰杯,后一饮而尽,好似真能做到一笑泯恩仇,偏头示意闲杂人等远离,等情场了才谨慎说道:“此次回落月,必定变天,当然,变的是咱们的天,有些事想必你们也心知肚明,比如阿佑你一直是我们的猎杀目标其中之一,你可知道为何?” “呵呵,看得出来,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们想杀我?”端木佑笑笑,握紧水杯。 “难得有这清幽的无人之境,今天咱就都把话摊开来说,句句发自肺腑,不可隐藏,有两个原因,其一,你可知云妃是怎么死的?” 端木凌羽抬头,神色骤然冷下。 气氛变得极为压抑,连在给伤患们夹菜的上官楚楚都缄默了,放下筷子静静等候。 江莫宸没去看端木凌羽,而是瞅着桌上的一道菜肴沉声道:“并非因病仙逝,当初我们都以为是前皇后所为,当然云妃会被打入冷宫,也的确是出自前皇后之手,云妃被害死时,凌羽才不到十岁,就被云妃绑在柜子里,目睹了整个过程。” 端木佑吃不下去了,瞪视向端木凌羽:“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禀报父皇?” “你先别急,听我说。”江莫宸抬手制止,继续道:“这件事找你父皇是毫无用处的,从云妃会被打进冷宫一事便能看出,凌羽母子在宫里可谓如履薄冰,你那时还小,不知道,其余皇子们对凌羽可谓丧心病狂,若不是天鹤老人医术精湛,你三哥此刻浑身上下定全是伤疤,也或许早不在人世,他的武功是从被过继给曹贵妃时才开始学的,师傅乃天鹤老人。” “你继续。”端木佑拧眉,脸上稚气全退,成熟尽显。 “你只看到太子他们不敢跟他动手,却没看到往年他们是如何苛待他,后来我们见你大哥性格乖张,行为恶劣,便找到了扳倒他与前皇后的法子,时不时吹点耳旁风,你大哥都会中计,你说你见过凌羽蛊惑你大哥,殊不知你大哥也一直在利用凌羽,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让你们几个弟兄互相斗狠,而你的其他哥哥们最忌惮的也是凌羽,这叫心虚,他们看凌羽被你大哥喜爱,深怕他翻身而起,比起你大哥,他们更急于除掉凌羽。” 端木凌羽平静的用调羹进食,仿佛他并非事件中的正主一样。 江莫宸喉结动动,长叹:“你大哥比你想象中更卑鄙,明着对凌羽好,暗里巴不得他与你另外几个哥哥斗得你死我活,终于你大哥倒了,曹贵妃也成功扳倒前皇后,成为一国之母,那时我们都以为报仇一事可以告一段落,虽然你二哥他们曾经欺辱过凌羽,但只要他们肯收敛,不再想着来杀凌羽,我们也不会非杀他们不可,争权夺位,大家靠真本事说话。” “虽然我也有骂过三哥,但只是口舌之快,为何非要杀我?” “两个原因,第一,当初云妃被害,你母亲就在门外看着,没有伸出援手,后来对此事更是只字不提,第二,你是只靠嘴说,但他们不是,他们想凌羽死,而你又一直跟他们同流合污,再后来现任太子时不时就会派人来暗杀,其中也有四王爷和五王爷,因为凌羽真的在步步高升,他们害怕了,怕凌羽崛起后会报复他们。” ------题外话------ 咳咳,男主会不会被我写得太闷骚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她并不丑 端木佑摇摇头,不会的,他的母妃虽然胆小怕事,可也温柔善良,不会坐视不理的,可三哥他们没必要来骗他,至于跟二哥他们同流合污什么的,他早看清了,自是不会再那么去做。 “我打断一下,能问问你们的势力究竟扩大到什么程度了?”某女只对这事最好奇,认真的问。 江莫宸吃下一口菜,思考一番,扬眉道:“除去每日会去上朝的那些,大大小小六十多名官员只听令于凌羽,卞阳已是囊中物,还有柳骆风,这么说吧,回头收服禁卫军统领,那么整座落月城的兵大半都是我们的人,攻入皇宫,轻而易举” 不等他说完,上官楚楚就出声打断:“你们不能那么做,后果只有一个,兵变,民变,全国大乱,谋朝篡位的罪名无人会信服,四处百姓揭竿而起,各路王爷更是不肯罢休,若我是另外两国的皇帝,绝对会联手,并趁此机会打进西秦,即使有各国修好的文书在,还会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什么理由?” “因为西秦国的君王不配称王,可以冠冕堂皇的说是为解救西秦全国百姓,他们会好好统治,百姓们又不认同自己的皇帝,无法一条心,最终结果就是再没西秦国的存在,莫要为了眼前利益失去整个未来。” 江莫宸同端木凌羽面面相觑,后一同笑出:“这点我们早就想到了,话题扯得有点远,接着刚才的说,有一天,竹习在街上看到一个妇人,她佩戴的发簪乃云妃所有,还是从前朝留下的,追着那妇人而去,才知那是当年她丈夫从云妃头上取下的,那汉子为了活命,更道出实情,指使他们的并非前皇后,而是当初的曹贵妃,现在的皇后娘娘。” 端木佑迷茫了:“一介草民,怎知这些?” “以前还是乞丐呢。”江莫宸冷笑。 上官楚楚看看那个自始至终都没发过话的人,轻声问:“我能知道云妃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男人攥紧调羹,眼底划过近乎残忍的悲痛,好似回想起了什么,将调羹放下,起身走开。 意思是不介意江莫宸为他们解惑。 “云妃她她是被十几个莽汉侮辱而死。”江莫宸按住额头,用力闭紧双眼,死者已矣,但那一幕却深深烙印在凌羽的脑海中。 端木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死死盯着江莫宸,神情呆滞。 上官楚楚也倒吸冷气,竟是这样,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这个,因为这已是残忍的极限,任何人看着自己的母亲被都会发疯发狂吧?难怪知道那人已经彻底腐烂,依旧会无端生出一些同情来,怪不得他不近女色,害怕想起那件事吧?怪不得不喜被碰触,不是觉得别人脏,而是害怕。 又一直有人想暗杀他,心里防线已经成为了一个堡垒,难以攻破。 “这事我是后来才得知,但第二天我又见到凌羽,他脸上一滴泪都没有,整个人阴沉沉的跪在冷宫不肯起来,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再也不会忍下去了,而且有些人迟早都会付出代价,一直在为了这个目标努力,慢慢身边就集聚了众多追随者,也干下不少足以抄家灭族的事,当知道上官大人可能正在调查我们时,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他,否则这一船人都得灭九族。” 可他放过了她,某女悄悄睨向身后,一个人一生就能能承受多少厄运?从小被人欺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为守护心中想守护的人,可老天还不放过他,硬要在他心里装下一段那么肮脏龌龊的记忆,这还不算完,血亲兄弟分分秒秒诅咒他去死,他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错。 那些人想杀他的理由更可笑,就为怕他去报复。 他是真喜欢上她了,无关一切的喜欢,依照爹爹的脾气,若知道太子他们把她给杀了,岂会罢休?阿佑死了,皇帝也不会坐视不理,即使太子他们不会真的死,也会掉层皮,他就可以将所有人直接一网打尽,可是他没有,非但没有,还跑来跟她支支吾吾解释半天,是怕她从此记恨上他吧? 上天如此逼迫他,可他的良心还在,也是,以前能承受莫大委屈爱护着他的母亲,又怎真是个恶人? “现在是不是因为我和阿佑,你们前功尽弃了?”那么多人努力了十多年,却功亏一篑,可她没那么伟大,用自己的死去成全他,更不想尚书府遭害,肯定有别的办法的。 “不过是改变策略,吃饭吧。”端木凌羽不知从哪里走来,掀开袍子拿起调羹,就着里面的菜肴优雅送入口中。 江莫宸敛去沉闷,笑道:“跟你们说这些是不希望以后产生什么误会,既然都决定站到一起,那就不可有丝毫的嫌隙,阿佑,以前也是我们不了解你,如今看你如此护着凌羽,是真心将他当作哥哥看待,而且咱们还有着共同的敌人,以后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们,绝对万死不辞。” “我不是反对你们夺位,能不能等父皇百年之后?他已经老了,经不起打击,三哥,就当我求您了。”端木佑焦急的望去。 端木凌羽深吸口气,眸光幽深:“你可知莫月国与宝林国联姻之事?父皇做事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没关系,我一定会努力听少傅的话,努力强大自己,若敌国真的打来,我们可以携手并肩,共同抗敌,至于报仇一事,我一定会帮你的,而且咱们很快就能让皇后倒台,二哥也不配当储君,我答应您,您若想杀二哥,我绝不阻拦,但请您别伤害父皇,他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否则一定会阻止的。” 见端木凌羽还要说什么,江莫宸立即给出稍安勿躁的表情,道:“也无不可,暂且就先如此,其余事你们万不可擅作主张,阿佑此次回去后,广纳贤才,切不可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另外改变策略一事,其实我觉得挺好的,比起一路杀伐,不如咱就直接跟他们来个斩草除根,将朝中贪官一并除去,收民心,助忠臣,全当为过去那些事做弥补,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上官离赵飞敏等人杀不得,他们就万不可再按照以前的法子来,全凭正当手段,以德服人。 “呵呵,人生事,变化无常,其实这一路走来我才发现,岳父大人的确值得人敬佩,乃朝廷之幸,百姓之福,我们也可以利用他这一点扳倒太师c太傅c丞相等人,断了老四老五他们的后路,也算是为百姓除害。”端木凌羽苦笑着摇摇头,命运将再次改写吗? “可就算这样,若哪天被查到你以前干的那些事,不还是会大祸临头吗?” 男人偏头深深凝视着她,再次扬唇:“为了你,本王拿着几万人的命来赌,爱妃是不是也得遵守承诺,保证不让岳父察觉?” 上官楚楚语塞,她还真保证不了,别看老爹疼她入骨,若她做了祸国殃民的事,照样会忍痛给她一刀,然后再以死谢罪,顽固的人都这样:“我尽力,你们做事也小心点,若要改变就彻底改变,不给人抓住把柄,很感谢你们如此信任我与阿佑,阿佑,我相信你的人品,既已决定上这条船,那你们就必须相互信任,虽然我对这些国家大事没兴趣,但有问题了,我会帮你们的,哪日你们成功了,我也能跟着沾光,来吧,祝你们顺风顺水,早日宏图大展。” 见她举着水杯,另外三人也纷纷跟上,‘砰’的一声,往日恩仇既往不咎,从此便是同路人。 “三嫂,你就别老想着经商了,跟我们一起打天下吧。”端木佑眨眨可爱大眼,三嫂懂那么多,若她加入,肯定万无一失。 “呵,没办法,我就这样,不贪权,只贪钱。” “有权自然就有钱。” “你懂什么?越有权势的人越不敢出去招摇,一旦漏财,肯定被盯上,明明腰缠万贯还总要装作一副清廉样,我可不喜欢这种被约束的生活,而且你们有权就够了,别说我吹大话,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上官楚楚绝对会富可敌国,成为天下第一首富。” 女人很没正形的抖动小腿,一脸得瑟,大伙没有迎合她,而是默契十足的低头扒饭,天下首富,她可真敢想,多少男人都做不到的事,她一个女人呵呵! 从那以后,四个人的关系彻底被定为生死之交,也让上官楚楚看出他们其实并没想象中那么复杂,他们也是正常的普通人,若谁真心对他们好,他们也会用同等方式去换,而且非常爽快。 为了拉拢势力也好,为了多几个朋友也罢,真正的哥们情谊不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吗? 不知不觉她上官楚楚在古代也有好兄弟了,一路上倒没再遇到杀手级别的人挡路,只有几波山贼,还不是为了打劫,只为瞻仰一下‘神人’真颜,就那么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是到了落月城外的十里亭,与来时不一样,人数减少大半,当然,为了安全着想,途径各州郡时,县令知府什么的,都有派衙役亲自护航。 探子来报,皇帝带着众多官员已经在城门口等候多时,怎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呢? 马车内,上官楚楚拍拍男人的肩膀:“我说,咱俩关系应该算不错了吧?可否帮个忙?” “说!”男人慵懒张口。 “你也知道我正在找人,以阿佑的势力恐怕还不够,你那么厉害,肯定能做到。”答应吧答应吧,看我这祈求的小眼神。 端木凌羽失笑,好整以暇的看向她:“祝倾云?”见她点头如捣蒜,顿时哭笑不得,点点头:“好!” 上官楚楚兴奋坐直:“真的?你真的答应了?” “你喜欢她?” “废话,那么温柔可人的女孩儿谁不喜欢?还善解人意呢,不过没有戏,她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不是所有喜欢的人都能与你在一起,而且也不是喜欢谁就非要占有,爱不是束缚,看着她生活美满也是一种幸福。”视线窘迫移开,这番弦外之音也不知他能不能听懂,她是真的对男人没想法。 这个在现代就得到过证实了,也不知是第几任女友离她而去后,又被父母逼得紧,就找了个超帅的哥们试了几天,一起吃饭别扭,看电影别扭,拉手更别扭,最后把心一横,试着接吻,结果嘴唇刚碰到立马就吐了,至今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至于端木凌羽嘛,偷觑了一眼那的确性感俊美的嘴唇,啧啧啧,好吧,别说去亲,多看一会都不寒而栗。 某男继续看书,好似并未听进去,更不在意。 “你很爱那个天雪公子?” “还行吧。” 说得这么漫不经心,要么不是真爱,要么就是不想被人窥探到那份感情,难得起了点好奇心:“说真的,我如今对他是充满了好奇,你看你,已经算我见过的所有男人中的极品,完全想象不到还有什么人长得比你更好看,而且你看他一个人成天孤单单的待在天雪阁,多无聊是吧?要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顺便传授他几招如何抓住男人心的秘诀,让这家伙赶紧悬崖勒马,别变双性恋,她会看不起他的。 端木凌羽合上书本,动作潇洒,行云流水,斜倚车窗,而看向女人的鹰眼里寒气闪烁:“你确定你喜欢的是女人?” “当然,我从不说谎,你误会了,我不是发花痴想看美男,这不是怕你家那位孤独么?而且咋俩现在也是朋友了,自然也希望跟你家那位搞好关系,等我以后有了爱人,他俩再成为朋友,咱们在外打拼时,他们还能做个伴,你说是吧?” 爱人?呵,惹了他端木凌羽还想有爱人,不动声色的继续翻开书,不温不火:“他每月初三都会到明月亭小酌。” 某女眸光闪闪发亮,离理想又进一步,自己真是模范好对象,媳妇还没呢,就开始为她未来美好有趣的生活铺路了,到时两对互相理解的情侣在全国各地策马奔腾,踏遍天涯,访遍夕阳,歌遍明和月嗯?怎么突然就像起这首歌了? “给你唱一段此刻我热血沸腾的心声,听好了。”抬手犹如歌唱家般伸向窗外,大声嚎道:“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踏遍天涯,访遍夕阳,歌遍明和月月月咳咳,怎么样?”最后还来了个自创的颤音,得意地向男人挑挑眉。 端木凌羽却很不给面子的摇摇头,笑得极为无奈,一副‘不怎么样’的鲜明态度:“作词还行,韵律差了点。” 呱呱呱 一群乌鸦自头顶飞过,该死的混球,懂不懂音乐啊?算了,不就是说她唱得难听吗?的确没酝酿好,这次回去吉他应该也做好了吧?到时非让他大开眼界一次不可。 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也要牵手天涯海角,共享人世繁华,视线无法再有焦点,继续打量旁边女子,知道今日场合重大,已换回女装,浅青色长裙,繁花朵朵,高贵大气,发髻高盘,十多只大小青色珠花点缀,比来时消瘦许多的身形不再臃肿宽厚,虽然依旧胖硕,但却赏心悦目了许多。 本来面目逐渐清晰,瓜子脸,挺翘鼻,丰润小嘴,粉嫩肤色,以她顽强的克制力,也会有清秀佳人的一天,情操高尚,品行端正,细细挖掘后,天下间女子,谁能与之媲美? 若非有关康健,他定会阻止她继续作践自己,就为了变漂亮就不吃不喝,没日没夜的辛劳,她不该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而且他也不觉得她丑,胖嘟嘟的,做任何表情都那么可爱好玩,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生窈窕?多少女人分娩完都难比从前,难道就要遭遇嫌弃吗?男人亦是如此,当容颜老去那一天又当如何?有感而发的道:“若无关康健时,便莫要再苛待自己。” “哎,我也不想再继续痛苦下去,但人嘛,谁不想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这个你就无需操心了。”知道他在说减肥的事,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这种天生美人胚子是不会懂胖子的烦恼的。 “若真心喜欢你的人,定不会介意。” “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把这一身肉给你,然后从一个大帅哥秒变胖子,人人见了你都说‘嘿,你看那人,真胖真丑’,看到心爱的”声音戛然而止,浑身僵直,不敢动弹,眸子斜睨,卧槽,他干嘛摸她脸?而且还用那么肉麻兮兮的眼神,还学会搞突然袭击了。 端木凌羽的确正摸着人家脸颊不放,大拇指在其鼻尖轻轻摩擦,神情专注,语气温柔:“丑陋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他们的眼。” 丑陋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他们的眼 正要大力挥开的动作顿住,双目圆睁,不敢相信对方能对她说出这种话,那意思不就是说他会喜欢她,是因为她的性格和行为,她的灵魂,真看不出来,这不解风情的闷骚货能说出如此深奥的话来,幸好她不喜欢他,否则就真不打算继续减下去了,又累又苦,反正最爱的人都不介意,她还担心什么? 快速将头转开,虽然残忍,还是决然的说明:“对不起,端木凌羽,我知你心意,但我不喜欢男人,以前不,现在不,以后也不,你还是早点收心吧” 依然不等她说完,男人便冷漠地持书,背过身对着窗口揶揄:“你想多了,本王待朋友向来如此,莫要误会。” “我去,你吓死我了,那就好,免得见面了尴尬,自古爱情都是单行线,容不下第三人,希望你与天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身轻松的搓搓脸颊,望向外面,哟,快到了,好久没见这古代爹娘,真有点想他们了呢。 听闻龙心大悦,召集来众多官员亲自迎接,还在皇宫设宴款待,甚至有那么两个别国使臣因降雨一事过来请教,切,请教是假,探虚实才是真吧?战争啊,请等百年之后再来吧。 为了不失礼,还特意穿回了女装,到了此地,归心似箭的感觉也油然而生,要说这古代谁对她最好,非上官离和李月河莫属,儿行千里母担忧,连现代父母都给不了她这种感觉,无论去哪里,走个十天半月,他们眼都不眨一下,依旧各忙各的事业,可不代表他们不爱她,因为现代本就如此。 不似古代,母亲终日在家,心心念念的盼望着,即便没见到人,她都能感受到那份期盼。 落月城外,禁卫军与柳骆风早已清场,并无百姓围观,炎炎烈日下,旗帜飘飘,无数大小官员安静地等候着,为首的端木合锟也威风凛凛的站在地面,拒绝去轿中纳凉,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悦,自己的儿子儿媳如此厉害,叫他怎能不振奋?连别国都倍感艳羡,特意派人前来瞻仰,西秦国是越来越强盛了,人才辈出。 而旁边的皇后却始终在强颜欢笑,太子等人也好不哪里去,时不时担忧地对看一眼,居然没死,居然没死,这可如何是好?派去的人身上均有着烙印,而且请旋罗门全体出动,花了他们三百多万两雪花银,更损失数百名武功高强的护卫,统共四五百人,居然告诉他们今天会归来。 还个个完好,有也是轻伤,再再说明,派去的人无一生还,这怎么可能?端木凌羽的血狼队的确厉害,但也才不过八十来人,竟可以灭掉整个旋罗门,还杀掉他们那多高手,真乃人财两空。 “来了,夫人,王妃回来了。” 李月河抿唇强行压抑着激动情绪,轻轻点头,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她的楚楚也有凭真本事光耀门楣的一天。 “停!”欧阳释扬手,翻身下马,将最前方的马车帘子掀开:“启禀王爷王妃,到了。” 上官楚楚揉揉酸麻的肩膀,让端木凌羽先下,等只剩自己时才别扭的往外钻,原本以为那家伙好歹能搀她一把,不想人家压根当她不存在,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整理衣着,看来是真生气了,没事人一样踩着凳子下地,仰头望向人堆里那对老人,咧嘴笑开。 端木凌羽则在太子等人脸上一一划过,不动声色的掀了下唇角,便带着所有人前去跪地作揖。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草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合锟激动万分的上前将两个儿子拉起,也不忘扶了下上官楚楚,抓着端木凌羽和端木佑的手不住抖动,热泪盈眶:“起来,都起来,羽儿,佑儿,楚楚,你们可真是为西秦国立下一大功,父皇替洛城所有百姓感激你们。”看看他的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出色。 睨着那情难自禁的苍老双手,端木凌羽好似被刺到一样,刚要抽回,又忍住了,即使老人慈祥的眼中闪烁水光,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无比讽刺,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为民分忧,乃儿臣等人份内之事,父皇不必如此。” “父皇,您别这样,来,擦擦。”端木佑没想到端木合锟会掉泪,惊愕之余,赶紧拿出手帕为他擦拭,深怕老人家在人前失态。 上官楚楚则望向了端木凌羽,他又恢复了人前笑意盈盈c紧闭心房的模样,惜字如金,且句句不远不近,若即若离,令人难以揣度,仇人就在眼前,还能笑得出来,她是永远也修炼不到这等境界的,因此看向皇后太子等人时,眼神就犹如一把尖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哪怕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那三个训鹰人却是因她而死,总是要讨个说法的。 否则公道何在? 皇后对上那丫头冰冷的视线,轻嗤一声,转开头,笑得极为端庄。 终于,一通寒暄后,上官楚楚望向了人群中那两个老人,目光接触的刹那,她看到了二老眼中瞬间蓄满泪液,仿佛有着太多话语急于倾诉,那么热切,那么欣悦,仿佛全世界只剩她一个身影,深怕错漏了某个瞬间,不知为何,竟有了那么点心虚,爹娘,你们可知此楚楚早非彼楚楚? 如果不,没有如果,这个善意的谎言必须带进棺材,而他们,就是她的爹娘,会用一生去守护,去爱护,去孝顺。 “爹,娘,我回来了!” 捧住二老伸来的双手,想过他们会担心,没想到会担心成这样,话都说不出来,不敢想若这次自己死在路上,他们将如何,会再无欢乐可言吧?所以为了他们,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李月河频临崩溃般扑到了孩子的怀中,哽咽道:“怎么瘦成这样了?”一定吃了不少苦,她的女儿从未出过远门,还一去就是近半年,终日牵挂着,总算是平安归来了。 上官离吸吸鼻子,憋回眼中热液,拍拍孩子的肩膀,将脸偏开,声音沉稳沙哑:“女儿是真的长大了,也有出息了,为父很咳,很欣慰。”末了仰头望天,以后再也不用时刻为她担心了,感谢列祖列宗保佑。 “呵呵,爹娘,你们这是干嘛?别哭了,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能瘦下来我很开心,太胖容易得病的。”这叫什么事?他们不是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吗?好不容易才去掉五六十斤呢。 “不哭,娘不哭了,楚楚,跟娘说说,这一路还算顺利吗?”李月河擦擦眼泪,将孩子脸上的刘海拨开,慈爱的问。 顺利?顺利得很呢,若不是阿佑,她脑浆都差点被射出来,还有端木凌羽,丫的就因为一句话,醋海滔天,差点搞死她,好在有惊无险,安抚道:“出了点小状况,但没大碍,爹,中途可有两个人前来投奔你?” 上官离拧眉:“是有两家人,大大小小三十多人,你为何让他们住到家里来?” “在就好,此事比较复杂,回头您自会知晓,好了,如今不是叙旧的时候,等回头我回家再跟你们细说。”别有深意的看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一眼,曾经她就觉得这个女人并没表面看着和善,想不到竟如此恶毒,身为一国皇后,他们一群人跋山涉水为国出力,她却想弄死他们。 等着瞧吧,很快就会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了。 别人怕她,吃亏了也不敢声张,但她不怕。 还有太子那帮人,一个也别想安生。 “羽儿佑儿,楚楚,朕已在宫中备下宴席,专门为你三人接风洗尘,且早已发下布告,今日举国欢腾,走,起驾回宫!”端木合锟见端木佑和端木凌羽二人感情似乎增进不少,立马龙颜大悦,朗笑着走向龙辇。 几人弯腰作揖,后再度登上马车。 端木佑为掩人耳目,已经拆了厚厚纱布,只包扎着薄薄一层,还戴着手套,因此无人发现他受伤,摸摸左手,阴笑着看了几位哥哥一眼,不管三哥因何让他们必须按照步骤来,待皇后被惩戒了再说这三人之事,可他相信三哥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那就先告皇后。 “看来他俩是志在必得呢,说不定真能心想事成。” 马背上,江莫宸玩笑似地同好友说道。 端木凌羽脸上的浅笑冷却片刻,后点头:“希望如此!”小胖子,若此事能成,我定将你心心念念的倾云美人双手奉上。 那么歌遍云和月的日子也能早些到来,他是真的累了,甚至觉得比起冷冰冰的皇宫,不如与她策马扬鞭,快意江湖来得有趣。 街道两旁早聚集满人群,但大多数都是抱着无比敬仰的心来亲迎义王与王妃的,谁都没料想到曾经落月城内最令人不齿的两位皇亲竟能拯救整个洛城,都无比懊悔昔日的不敬,哪里是玩世不恭?乃神人降世。 人群内,苏玉珊和柳嫣儿隐藏在某个角楼内长吁短叹,倒没了往日的嫉恨与蔑视,不言不语的瞅着下方出神,特别是柳嫣儿,说起来她也是忠良之后,自然传承了家族希望西秦国更加昌盛的思想,而且上官楚楚还不计前嫌的救过她。 苏玉珊却很郁闷,她依然不喜欢那肥婆,昔日种种太恶劣了,不过那日若不是她,即便丞相爹爹能救下她,也会惹下祸事,其实自那以后,她气归气,毕竟被上官楚楚救了真的很丢人,但却没那么痛恨了,如今又告诉她,其实蠢笨愚昧的人不是她上官楚楚,而是她们这些总是口出恶言的人。 呼风唤雨,多么了不起的本领?好吧,她承认,她不是个笨蛋,还聪慧过人,因此就更郁闷了,真不明白她以前干嘛要伪装,搞得现在大伙无法下台。 月色朦胧,如水沁凉,巍峨宏伟的朝华殿,雕栏玉砌,富丽奢华,大堂内,桌桌满座。 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那睥睨天下的王者,与盛装宝光的国母,面前十个太监宫女细心伺候。 正中舞台,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上官楚楚与端木凌羽还有上官离和李月河围坐一桌,当然,还有硬挤过来的端木佑跟江莫宸,六人分享着这大半年来各自遇到的趣事,相谈甚欢,无嫌隙可言。 明眼人都知道,三王爷与六王爷已兄弟情深,而上官离更是对这个女婿疼爱有加,令不少人心生警惕,这是达成共识,连成一线了。 太子独自一桌,捏着酒杯的手早已扭曲,瞅着那一桌时,恨不得化震怒于利器,刺穿那一桌每人的胸膛,不过看他们没有提那事,便又轻蔑地笑了起来,还算他们识相,知道哪些是可做,哪些事做不得。 也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有的是借口反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羽儿,你看你也消瘦了许多,定没吃好睡好,如今回来了就要多补补,来,这个宫廷秘制的烧肉味道还不错,快吃吧。”李月河见女婿跟女儿都只盯着素菜,半点不沾荤腥,女儿说太胖会生病,可女婿不需要忌口,高高壮壮的小伙子,吃那些哪能够?估摸着应该是怕女儿嘴馋,心里是又欢喜又心疼,便亲自为其布菜。 端木凌羽赶紧将碗伸过去,不失礼貌与敬重,笑得更是谦逊:“谢谢岳母大人。” 李月河愣住,见孩子吃的津津有味便用手肘撞撞旁边丈夫,不断挤眉弄眼示意他看。 上官离当然发现了女婿似乎有所改变,比起几个月前,此次回来,面对他与夫人时,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连笑容都带着真诚,如此看来,这一趟没白去,没对比,自然察觉不到,相较起来,此时此刻才有了点为人岳父的味道,可会不会太谦卑了?好歹也是位王爷,如此殷切,真有点不习惯。 “羽儿。” 端木凌羽搁下筷子,细嚼慢咽着口中食物,端起酒杯与老人相碰。 ------题外话------ 其实我觉得吧,女主瘦到150斤比较符合逻辑一点,男主真不介意她外貌问题,可有很多人会觉得不切实际,爱情就是这么伟大,我一个姐妹,她因生病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一个月没刷牙没洗脸,她老公从国外回来时,知道后,立马跑医院,一点不嫌弃,愣是吻了五分钟,我们就在外面偷看呢,这个只有真爱过的人才会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论功行赏了 待喝完了才又倒上一杯,双手举起,并自叹不如的道:“此次洛城一行,小婿方才明白为何父皇总是对您赞不绝口,沿途但凡遇到是您提拔起来的官员,个个清正廉明,处处为百姓排忧解难,恪尽职守,特别是洛城知府周青石,令小婿自惭形秽,还望以后岳父大人多多赐教,定悉听教诲。” 被自己的王爷女婿这般夸奖,上官离可谓受宠若惊,心里跟着了火一样,滋滋燃烧着,按捺住振奋,碰杯,仰头一饮而尽,后长叹着垂下头,闷声道:“羽儿,虽不知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但为父活了大半辈子,今天最为高兴,以前不是为父总想着驳你面子,而是怕诸位王爷不合,那将是西秦之祸,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若谁想害我的女儿和女婿,我上官离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人得逞。” 对此,某男不置可否,有些事还不到他开口的时候,等小胖子与他道明了,再商议,轻笑:“岳父大人严重了,真有那一天,也是小婿护您二老与楚楚周全。” “一样,都一样,咱们是一家人,互相扶持是应该的,来,陪为父再喝一杯。” 不等老人去倒酒,端木凌羽便抢先一步拿过酒壶为其斟满,后给自己倒上,与老人举杯畅饮。 上官楚楚看得下巴都差点掉碗里,我勒个去,端木凌羽你不是吧?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尊重过二老,这又是敬酒又是亲自倒酒,岳父长岳父短,不再自称本王,而是小婿,只为做戏的话,犯不着这么夸张,那就是发自内心了?啧,她要是能接受男人就好了,端木凌羽很多地方坏归坏,但对喜欢的女人是真好。 爱屋及乌啊。 当然,她也相信他是真的敬佩老爹的为人,一辈子清贫,为朝廷身先士卒,鞠躬尽瘁,他要想贪,估计比那太师还要富有,这种人,谁不折服? 以前总以为那家伙不懂感情,是她看走眼了,比起对爱的尊重与理解,她远不如他,可以为了爱情放弃所不能放弃,为了爱情接受所不能接受,怎么办?端木凌羽能走上正道百分百因她而起,他信任她,信得毫无保留,更为了她彻底转性,甚至抛下一切只为救她,不敢想象江莫宸与竹习等人全死在那场暗杀中,他会如何。 左膀右臂瞬间被砍断,换句话说,他为了她,那时甚至忘记了血海深仇。 该死的,活了两世,咋就没一个女人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曾经最希翼的爱情,上天却交给了一个男人,其实也不是真的毫无感觉,心里有个地方一直在随着他的改变而发痒,但都被她强行压制下去了,反正生孩子和被人压在身下这种事,她绝对做不到。 端木佑则不断给李月河夹菜,嘴巴就没停过,一直讲述着前往洛城的事,什么路上三嫂决定减肥,什么三哥和三嫂一直在同床共枕,什么三嫂和三哥恩爱有加,羡煞旁人,还有去往洛城时,没什么人相信他们有能耐,回来时无论到哪里,都有不少人出来瞻仰,总之是一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样。 李月河听得开心,而且发现六王爷对她同样敬爱有加,心直口快的,倒是惹人喜爱。 “请奏西秦国君,王爷王妃既已归来,可否将降雨秘诀告知我等?” 就在大伙吃得开怀时,一名身着别国官服的长须老人上前叩拜,拉住了大伙目光,上官楚楚看看端木佑,后继续将视线转回那老人身上,虽双膝跪地,但面上绝无多少恭敬之意,口气更是不容拒绝,烦闷地放下筷子,扭头问端木凌羽:“我总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呵!”男人丰润的薄唇鄙夷勾起,看都没看,盯着手中酒杯冷哼:“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开战罢了。” “他们怎么知道咱们绝对不会把配方说出去?”端木佑也凑过来,语气愤愤。 江莫宸瞅着那两个使臣冷笑:“西秦国他们的探子还少吗?”就说吧,一联姻,准会想方设法引起战乱,怪得了谁?曾经皇帝只想着外患,忽略了内忧,等他重视内忧时,便完全不想外患一事,连莫月国和宝林国联姻都是事后才知,若不是他总想着打压凌羽,偏心于其他王爷,让凌羽终日为保命而自顾不暇,他们又怎会让联姻成功? 从来他都不觉得端木合锟是个称职的君王,除了当年战功赫赫外,政事处理得乱七八糟,几十年来,早贪官横行,看似繁荣的西秦国,也是先帝治理有方,否则早亡国了。 他是个商人,不懂得如何治理国家,却懂得看结果,更知道因何会如此,身为一国天子,不是怕这个,就是担心那个,毫无魄力,是想着直接除掉这些贪官会无人顶替吧?所以才一直放任。 某女怔住,别刚解了洛城之忧,又来全国之困,两国合谋,西秦国纵使是最强盛的国家,也抵挡不住吧? 端木合锟倒没想那么多,毕竟是好事,有这秘方该拿出来与诸国分享,便道:“楚楚,佑儿,你们就将秘方传授于二位使臣,三国本是一家,应当合力抵挡天灾。” 上官楚楚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这边,不得不前去,慢慢跪下,双手交叠,字正腔圆:“回父皇,请恕儿臣难以从命。” “嗯?为何?”端木合锟拧眉。 端木佑快速过去,跪地说明:“启禀父皇,当初儿臣与三嫂研制许久才得降雨神物,并非儿臣等小气,实在是有样不可缺之物已用尽,天下绝迹。” 另一位宝林国的使臣立马起身,先给端木合锟抱抱拳,后阴阳怪气的奚落:“哼,你们能得到的东西,我宝林国自然也可找到,不是东西难寻,而是不肯与我等分享吧?当初你们西秦国闹水患,急缺物资,我等也没说杜绝商贩于之来往,今日汝等为何如此吝啬?”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当初各国均受水患之苦,若不是三哥想出改良水库和水闸,各国至今还为此烦忧呢,而且粮食卖给咱们也是高出一倍的价格。”端木佑自牙缝中挤出这个段私语。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而且那宝林使节态度嚣张倨傲,天子面子,竟只行拱手礼,还不带半点敬意,令在场各大官员纷纷扔下筷子,却终是敢怒不敢言。 赵飞敏不知何时来到上官离身边,附耳说:“完全不将咱们西秦放在眼里了,上官大人,你说咱要不要请示圣上宰了他俩?” “不可不可。”上官离大惊,深怕他胡来,赶紧把人拉到椅子上:“你莫要冲动,说不定正期望咱们这么做呢,当初太祖皇与各国定好了盟约,三国不可轻易发生战乱,本官看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呵呵,我西秦泱泱大国,今日却任人欺压,如今是要降雨方子,来日岂不得要咱们给他们上供不成?”赵飞敏用力磨牙,他不懂什么行军打仗,只知敌人已欺到家里来了,若不是大伙成天忙着跟那些恶臣斗智斗勇,将心思都放在避免战事上,又怎会受此恶气?不可能让他们联姻成功。 瞪向那些埋头不语的一品大臣,就知道跟他们发狠,如今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气,谁不气?哪怕是太师丞相等人也恨不得前去提刀杀了那二人,完全欺西秦无人,可无人敢发话,深怕哪句话说不好会引得敌国攻入。 上官楚楚先是看看端木合锟,发现老人手中扳指近乎捏碎,却依然带笑,尼玛,以前没发现,今日才知这皇帝竟如此窝囊,电视里遇到这种情况不是直接震怒,并喊人将他们拖出去砍了吗?好吧,她来西秦国也不过一年不到,没他们那么精忠爱国,若是在中国,早跳起来捍卫尊严了。 这些人,平时个个张牙舞爪,凶神恶煞,怎么这会全当起缩头乌龟了,连脾气暴躁的阿佑都不敢挺身而出斥责他们,果然,已到了胳膊拗不过大腿的地步,她又不懂几国军事如何,更没打过仗,懂的古代战争也都是从三国演义这些电视剧看来的,事不关己的闭嘴不言。 气氛随着沉默一点点紧张起来,也不是所有人都胆小如鼠,而是怕说错话,坏了大事,那将会成为引发亡国的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端木合锟决定让儿子儿媳交出秘方时 “二位使节莫要误会,此物的确不易得,昔日义王府天降陨石,王妃与六弟方才靠此研制出降雨神物,若二位能得此物,吾国定倾囊相授。”端木凌羽悠哉悠哉的上前与那两位使臣对视,似想到什么,莞尔一笑:“当然,神物倒也留下些许,若哪日莫月宝林遭逢旱难,吾等定前往助一臂之力。” 某女险些喷笑出声,真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有撒谎不脸红的本领,若不是看穿这二人的险恶心思,她相信他肯定不愿出面,其实说得再无所谓,可爱国之心还是有的。 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定格在那个英俊不凡的青年身上,很是惊奇,以往在这种场合,三王爷是绝不会率先出头的,总挂着笑脸冷眼旁观,没想到关键时刻却愿挺身而出,不管结果如何,就这一点,也比太子有气魄和担当。 而且一语双关,既不得罪,也不交出秘方,若真给了,尊严何在?都这么说了,他们还不依不饶的话,那这仗不打也得打了。 端木宇飞同端木宏和端木安同时暗笑,端木凌羽何时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不是战功赫赫吗?刚好,此事因他而起,若开站,便自己去解决吧,最好死在沙场上,这样既除掉大患,还能击退敌人。 两位使节冷着脸对上那双笑得张狂的眼睛,端木凌羽,看来西秦国也非个个无能鼠辈嘛,只要今日他们拿出秘方,便等于诏告天下,西秦国已向两国臣服,倒是可以先放他们一马,年年朝贡,待将财务掏空了再一举攻下,哪想计划会被一乳臭未干的小子给搅乱,长须老者不慌不忙的哧哼:“我等怎不曾听说天降陨石一事?” 端木凌羽习惯性将一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扩大笑意:“本王也是后来才得知,六弟与王妃做事谨慎,得不出结果,自不会四下声张。” 老者无言以对了,再胡搅蛮缠下去,即便死了也是白死,莫月国无理由刁难,立马跪地恭敬道:“若是如此,那往后遭逢大难,还望贵国前去支援,我莫月国定感激不敬。” 另一个见状,只好忍下气焰,跟着跪地:“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哈哈,无妨无妨,吾与莫月宝林国君交情匪浅,原本是一家,遇到灾害,但凡在能力范围,都不会袖手旁观,二位使节莫要担心。”端木合锟见危机已除,红光满面的朗笑着客套。 回到座位,端木佑同上官楚楚道:“那事明日再说吧,免得给这些敌国贼人看了笑话。” 某女点点头,非常担心地戳戳那假笑男:“有道是枪打出头鸟,如果他们回去后还要来攻打,他们岂不是全都得请奏你去抗敌?”一国兵力哪里是两国对手?忽然有些愤愤不平,那些太子王爷为了杀他们乐此不疲,怎么跟外人对立时,一个个全当起缩头乌龟了? “羽儿,太尉都不发话,说明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不该强出头。”上官离愁眉不展的瞅向那孩子,佩服他的胆识是一回事,不想女婿有闪失是另一回事。 端木凌羽却不甚在意,轻轻摇头,苦笑:“难不成真要将偌大国家拱手让人不成?总得有人站出来才行。”别说他们诧异了,连他刚才都意外了下,还当那些终日耀武扬威之辈会前去开杀戒,呵呵,往日真正昌盛的西秦已不复存在,若不是不想小胖子跟端木佑被逼迫,他还真懒得管。 反正结果如何,迟早都会打来。 只不过最先领兵的人会变成他罢了。 忽见江莫宸一杯接一杯喝闷酒,立即慵懒的提醒:“克制点,这里不容许你耍酒疯。” ‘啪!’ 江莫宸狠狠搁下酒杯,浑身发抖,忘不掉凌羽站出去时太子等人幸灾乐祸的笑脸,就这些人,有什么资格来跟凌羽争?国难当头,不想着如何抗敌,还琢磨着怎么内斗,还有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国家供他们穿金戴银胡吃海塞,这时却置身事外,一群蛀虫。 而且现在是什么情况?若想上位,还得先解决战乱问题,忽然不想争了,带着自己人全体归隐,坐山观虎斗,报仇一事,压根不用凌羽自己动手,莫月国和宝林国就能帮他解开心结。 可他不能,父亲身为太尉,情愿战死沙场也不会投降。 以前还有那么点佩服这些人的胆气,为了荣登大宝不惜派人接连暗杀,合着他们的胆识只能用在凌羽的身上,呵,一群恃强欺弱的鼠雀之辈,越想越烦闷,端起酒杯继续猛灌。 上官离长叹,他以前错看这个女婿了,并非是善于明哲保身的人,颇为失望的看向太子,一到弹劾羽儿时,能言善辩,如今真正的敌人就在眼前,却闭口不言,好似国家尊严与他无关一般。 尚书府。 上官离说到做到,早早设好宴席为那一群训鹰人接风,女儿这回为西秦立下大功,是他这个亲爹都始料未及的,真真光耀门楣一把,如今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恭维一番,说他有个好女儿,教女有方等等,其实这哪是他教的?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大伙说得对,他的女儿看似不争气,实则有颗仁德之心,就说嘛,他上官离的女儿岂会真的长着一副恶毒心肠? 没少教导她向善,这回好了,不再胡作非为,还嫁得如意郎君,更为国争光,幸好当初没反对这桩婚事,说到教导有方,还是女婿厉害,自从嫁过去后,女儿便不断的令人刮目。 吕清也来了,端着酒杯跪地相敬:“民女吕清,洛城人氏,来时周知府便让民女代他向您问好,并代表洛城百姓谢谢尚书大人的大恩大德。” 是说那几万两银子吧?上官离摸着胡须将酒接过,喝尽,后把人拉起:“说到青石老弟,的确许久未见了,他可安好?” “周知府很好,这两年若不是他一直向朝廷求助,不知多少百姓会遭难,前任知府实在可恶,朝廷第一批赈灾款被层层剥削,到百姓手里仅有几个铜子儿,要不是尚书大人推举周知府前去上任,民女等人恐早饿死街头。”她没夸大其词,要不是周知府顶替了前任知府,朝廷拨下再多款项都不会真的用在百姓身上。 几万两聘礼,大人居然全数用来拯救洛城,还生了个天赋异禀的好王妃,洛城能起死回生,全靠他们上官家。 张玄真等人一直处于激动中,挨个过去哆嗦着敬酒,比起天子,他们更尊重此人,若不是他冒死站出,前太子还活着,将来登基了,西秦国定会民不聊生,乃西秦最刚正的清官,带出来的门生个个赤胆忠肝,怎能不让人敬仰?谁都知道若不是被早年的爱女拦路,如今已是六部之首。 当然,六部尚书之位虽有人暂代,但都心知肚明,皇上那是要留给这位的。 上官离来者不拒,能得百姓这般厚爱,也不枉此生了。 同时,定远王府。 某女刚下轿,就见白管家率领着王府所有婢女护院家丁跪在门口迎接,识趣地转身往扶云居侧门而去,哪知手臂却被拉住,玩味打量那人。 端木凌羽瞅着正门严厉道:“大门不走偏要走侧门,你可不像是个会自贬身价的人。” “老兄,没记错的话当初可是你”见男人冷然看来,面带愠怒,停顿半响故作为难的继续挑衅:“是你让我不准踏进北院半步,还说什么必须走侧门。” 周遭的人大气儿不敢喘,丑奴和丑丫等能听到的人纷纷垂头偷笑,王妃也有调皮的时候呢。 某男沉下脸,对别人总是宽宏大量,为何到他这里竟这般小肚鸡肠?一点小事记到现在,哼笑着大步向门口而去:“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去,我得你什么便宜了?她有说错吗?本来就是他自己下的命令,而且咱能稍微讨喜一点吗?明明在做好事,却非要留点缺憾,果然是闷骚鼻祖,抓抓后脑,冲那些跪着的人笑笑:“都起来吧。” “谢王妃!”白三叔一改当初大不敬,殷勤地猫着腰作揖:“老奴已为王妃在青玉阁备好瓜果点心,您看?” 上官楚楚扬扬眉,看来是收到了什么风声,那家伙都进去了他还在这里侍候自己,家,仰头望望那块金漆匾额,定远王府,又回来了,笑说:“算了,住惯了扶云居,不想搬来搬去,就这样吧。” “是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扶云居老奴也已命人清扫干净,王妃您请。”倒退着让开路,好似深怕怠慢。 丑奴拉着翠儿等十来人兴高采烈的往扶云居跑,回家了,终于回家了,也不知主子栽种的芍药开花没。 其余丫鬟婢女们见她们往日管事全对王妃毕恭毕敬,还都去了扶云居,无不唏嘘,王妃这是彻底翻身了吗?人家如今可是西秦国的大功臣,又受王爷喜爱,的确不能再小看她了,即便没说去与王爷同住,而且隐约还发现王妃的地位甚至高过了王爷,没看白三叔一直屁颠颠跟在人家身后么? 连欧阳统领都对她恭恭敬敬,哎呀,王妃会不会跟他们翻旧帐?特别是那三个和丑丫打过架的,心里直犯嘀咕,莫名惶恐。 事实的确如此,扶云居内,七八十人跟前跟后的替换家具,属于青玉阁的床榻衣柜桌椅等等都给搬到了此处,再把换下的旧物送到青玉阁,来回鼓捣,忙得热火朝天。 上官楚楚也没阻止,走了这么久,那些东西的确该换了,而且这是白三叔一番好意,哪能不收? 虽然她一直不喜欢那老头儿,不过这么久以来,他面上并未给过她难堪,以后还要一直同住一个府邸,能见面三分笑是最好。 至于其余人,本就没当回事过,没啥好计较的。 这样一来,处在书房内的端木凌羽仅有一个欧阳释端茶递水,且外面也无人走动,蹙眉:“下人们呢?” “回王爷,全到扶云居去帮忙了,白管家吩咐的。”欧阳释眼角抽抽,将茶水放下,这些人太不像话了,王爷在此,居然不前来伺候,都跑扶云居去干嘛? 某男将脱下的袍子扔到椅子上,哧哼:“他倒是会做人,齐修一案怎么说?”没有发怒,而是端坐书桌后翻阅满桌奏章。 是说白三叔会做人?欧阳释纳闷的垂眸沉思,王爷这是真看上王妃了,竟这般纵容,若是如此,那白三叔的确精明,知道王妃高兴了王爷自然心悦,投其所好这一点,他真不及那老头半分,难怪贪成那样还深得王爷喜爱。 “嗯?”不满于手下走神,男人冷着脸出声提醒。 “哦,属下打探过了,齐大人一案已结,上官大人亲办,酒后玷污民女,并残忍杀害一事纯属无稽之谈。” 端木凌羽放下毛笔,挑眉问:“证据确凿,死无对证,他又是如何查出?” “上官大人果然了得,只根据伤口便势必要为齐大人翻案,此事如今在落月城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若是他杀,刀口角度不该是那样,总之判定为那女子乃自杀,也找出了幕后主使,是被害人的父亲,只因齐大人昔日得罪过他,因此才设计陷害,因此齐大人才被无罪释放。” “也就这种事他们能做得滴水不漏,知道了。”眼底划过鄙夷,无奈摇头,如今再看上官离,不再觉得是克星,说不定到最后还是他的福星呢。 欧阳释没有离开,而是谨慎的禀道:“明日各方官员会前来,您想好对策了吗?” “无妨,下去吧!” 点点头,转身走出。 等一切打理妥当,白三叔笑嘻嘻地讨好:“王妃,您有什么需要尽管使唤老奴,以前多有怠慢,望您海涵,以后谁再敢对您不敬,老奴第一个不饶他,您看可还满意?” “没,我很满意,只不过白三叔你突然变成这样,我有点不习惯,你看你这么大年纪,却跟我点头哈腰,好歹你也是王爷的奶爸,算长辈,你啊,还是正常点比较可爱。”用折扇将老人的腰杆拍直,搞得她跟个无良地主一样。 白三叔语塞,干巴巴笑着点头,很快又不解问道:“敢问王妃,何为奶爸?” “相当于养父?” “不可不可,王妃万不可这般说,老奴担待不起,总之您以后有任何需要都只管让丫头们跟老奴说,既然翠儿等人愿意留在扶云居,那便让她们伺候您,这些丫头个个心灵手巧,老奴也放心。” 某女摸摸下巴,拉过老人狡黠一笑:“白三叔,我突然觉得你是个大b一ss,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大波斯是何物?白三叔作揖,后纳闷的带着一群人走出。 “秋儿!” “奴婢在!”秋儿放下抹布,笑眯眯过去蹲下给女人按摩。 上官楚楚乐于享受,边欣赏那些开得正艳的芍药边问:“白三叔苛待过下人吗?” “是这事啊,没有,其实白三叔除了比较严厉,也比较贪财外,人还是挺好的,而且自从他夫人过世后就再没起过纳妾念头,一直是孤身一人,有时奴婢们还很羡慕他的夫人呢,一个女人一辈子若能得到丈夫如此珍爱,实属难得,白三叔又那么富有,光外面的私宅就有三处,而王府内也有他的一处院落,腰缠万贯,却从不花天酒地。” “是啊是啊,非常贪财,他女儿也早几年前就过世了,上无老下无小,真不知道他敛那么多财干嘛。” “都五十多岁了,还是个财迷,你们记得吧?以前有个丫鬟试图勾引他,估计是想哪日等他死了霸占家产,结果被白管家给骂得体无完肤,一气之下投河自尽了,哈哈,想起那事就觉得好笑。” “主子,您说这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白管家图啥?”丑丫也趴了过去,一脸兴味。 对此,竹习同样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连王爷都不知白管家因何那般爱财,但从未约束过,老人家开心就好,不管白三叔再恶劣,但对王爷确实真的好,视为亲生,所以很多事王爷都没告诉他,就怕哪日败了,好保他全身而退。 上官楚楚神色恣意,懒懒摇晃折扇,此时只摘了头上繁多珠钗,依旧穿着女装,令坐姿极其放荡,左边脚踝搭在右边膝盖上,双肘更是随性地抵着两边扶手,活像个古代的纨绔子弟:“会许爱的不是钱财,而是一种精神寄托,至于图啥,图你们王爷哪日若落魄了,还有个去处,人这一辈子若想活得高兴,总要找个目标来奋斗,否则多无趣?” 妻子死了十多年,却甘愿孤独终老,他有的是实力娶小妾无数,可他甘愿只取一瓢饮,在三妻四妾的古代,多么难得? “哇,难怪王爷这么器重他,白三叔也是个可怜人呢,以后咱们还是不要背后说他的不是了。” “嗯,他也不容易。” 竹习哭笑不得的长叹,竟是这个原因,倏然间肃然起敬了。 比起白三叔,皇帝又为王爷做过什么?就因王爷能力非凡,让太子不安,便要给发配到封地去,不为国出力吧又说不务正业,反正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 次日一早,灰蒙蒙的天色下,上官楚楚与端木佑已经带着那两个证人站在了王府门口,蓄势待发。 “你俩叫什么?” “草民李达,他是何于,王妃,谢谢您一直护我两家周全,上官大人更是不曾亏待我们,今日到了大殿上,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后如此歹毒,竟挟持我等家人来威胁我们,实在可恶。”李达愤恨地捏拳,若不是王妃明事理,他俩早归天了,还要牵连一家老小。 端木佑拍拍二人肩膀:“你们不要怕,只管把知道的说出来就行,父皇乃任君,会秉公处理的。” “主子,王爷出来了。”丑丫拉拉上官楚楚。 转身望向门口,果然,那家伙正衣冠齐楚的走来,打开折扇指指对方:“今天就让你看看一味的忍得到的并非海阔天空,而是得寸进尺,放心,不会牵连你的,这事我们自己解决。”都这样了,她就不信扳不倒一个皇后,要知道她和阿佑是去救苦救难,皇后居然派人杀他们,但凡皇帝有点脑子都知道该怎么办,否则难以令天下信服。 端木凌羽也没打击她,而是虚心接受教训:“本王相信你们。”不再多说,冲端木佑使了个眼色,后各自上轿。 上官楚楚也带着那两人往皇宫而去。 太元殿,总算能一饱眼福了,今日君王会论功行赏,就不知道能赏赐自己点什么,若是男人,还能封官加爵,一个王妃,最多是金银珠宝吧? 这里前脚刚走,庞九后脚就跟来了,听到上官楚楚已走,急得直跺脚,如今不但造出了白纸,且已经堆满纸行,但并未拿出来贩卖,他想和她喝过庆功酒再打开大门,后震惊天下,好不容把人盼回来了,结果总是碰不到,知不知道他现在多兴奋?每天吃喝睡全在白纸堆里,看着那些可爱的白色小山,他连做梦都会时不时笑醒。 王妃,从今往后我庞九就是你的人了,今天才发现放眼天下,无一人能与这个女子相提并论,会降雨,会造白纸,简直无所不能,跟着她,定能名垂千古。 明天,明天就开张,让那些昔日看不起他和王妃的人瞧瞧,什么叫一鸣惊人,二鸣惊天。 威严肃然的朝堂上,文公公对着门外大喊:“宣定远王妃进殿。” 全体回头。 上官离摸摸胡须,面带自豪。 不一会,门口出现了一小片阴影,女人步履轻盈,穿着淡雅庄重,依然肥壮,却没几人会再注意这点,因为那看似不堪的皮相下,是无人能及的智慧与才情,自古能被宣进太元殿的女人寥寥无几,而她,便是其中一个。 上官楚楚不卑不亢的来到端木佑身边弯腰跪地:“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木合锟眸光矍铄,欣喜点头:“平身!” “谢父皇!”上官楚楚站起,近挨着站在正中的端木佑与端木凌羽,这架势就知道是要封赏了,她的要求不高,不要金不要银,只要一样小玩意儿。 “楚楚,羽儿,佑儿,多亏你三人齐心合力解洛城之困,让朕再不必为那处忧心忡忡,乃大功一件,说吧,你三人想要何赏赐?无论是什么,朕都会应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我愿意娶你 “上官大人好福气,这下看谁还敢轻视咱们的王妃娘娘。”赵飞敏撞撞隔壁的同僚好友,一脸羡慕。 上官离笑而不语,很好奇女儿究竟会要什么呢?这丫头以前最想要的是金银,估计是千两黄金吧? 端木佑第一个作揖,激昂道:“父皇,儿臣什么都不要,只求您撤了儿臣府门前那些护卫,全当儿臣将功补过了成吗?”可怜巴巴地撅嘴扮乖。 “哈哈哈,那是自然,若朕不答应,洛城所有百姓还不得来找朕理论?羽儿,你呢?想要什么?”长满皱褶的老眼笑意幽深。 端木凌羽忽略掉老人眼中的警告,弯下腰身:“回父皇,此次降雨本是与儿臣无关,但若父皇非要赏赐,那儿臣也不推辞,当然,儿臣什么都不要,只希望父皇可免洛城三年赋税,且命周青石永任洛城知府一职,请父皇成全。” 某女诧异,笑看向对方,心道:行啊哥们,你这是彻底改邪归正了,不过会不会有点多此一举?难道周青石真可能被换掉?那也太忘恩负义了,凭什么只让人家吃苦,好不容帮着度过了难关,又不允许人家享福?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丞相苏国志心里一凉,昨晚已答应了外甥继续回到洛城,不曾想向来不爱管闲事的端木凌羽会提此等要求,也跟着站出:“启奏皇上,周青石在任洛城知府一职前,还是位小小县令,只因洛城大旱,断了收成生计,才委任他前去当个清闲知府,如今洛城即将恢复原貌,以周青石的资质,难当大任。” “启奏皇上,微臣觉得还是让洪沿回去继续接管洛城为好,毕竟洛城发展起来,便是西秦国主要粮仓,曾经洪沿治理有方,令洛城年年丰收,此事万不可大意。” “周青石资历尚浅,或许他爱民如子,深得民心,可治理一个主城外带十多村镇,微臣觉得他还需多加磨练,洪沿曾在洛城上任九年” 端木佑咬牙切齿的捏拳,睨向那些人,恨不得全部拖出去打上几十板子,周青石多好的人啊?竟被他们说得一文不值,不行,他觉得被他们救下的洛城必须由周青石继续管理才能不枉费大伙幸苦一遭,别以为他不知道那洪沿是丞相的外甥,一群徇私舞弊的家伙,刚想打抱不平,手臂却被三哥拉住了,不解地看去。 而且上官大人这会怎么哑巴了?父皇不是最听他的话了么? 十多名清正的官员个个垂头不语,可脸上都无愤怒与担忧。 就在端木合锟为难之际,端木凌羽旁若无人,继续作揖:“请父皇成全。” “哈哈,各位爱卿,朕虽不知周青石资质如何,但也看过不少他上表的文书,为人还算忠厚耿直,定远王这些年来可是从不会力保哪位官员,想必这周青石深得吾儿之心,又是上官爱卿亲自提拔,尔等无需费心,且朕前面已开金口,君无戏言,羽儿,此事朕准了。”这回是真笑得合不拢嘴,羽儿居然能器重上官爱卿提拔上来的人,出乎意料呢。 赵飞敏跟其他几位盟友相互挑眉,就知道苏国志会来这一出,只是没想到王爷会给那人说话,以前是他们误解他了。 端木佑唏嘘,是哦,他怎么忘了父皇前面有说过无论什么都会答应,好吧,他真需要多多历练。 “楚楚,你呢?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任你挑选。”老人好整以暇的俯视向那精明的鬼丫头。 上官楚楚清清嗓子,知道所有人都正看着自己,装模作样的屈膝欠身,巧笑嫣然:“回父皇,儿臣一不要银,二不要宝,只求一小块”伸手比划了大小形状,精光闪闪地道:“黄金打造的小牌子。” “三嫂,你傻啊,父皇能给你万两黄金,你要那么一小块干嘛?”而且什么金牌能价值万金? 端木合锟嘶了一声,满是疑惑:“楚楚你已是可以自由出入宫廷,莫不是你想要兵符?” 某女摇头:“父皇,儿臣只求一免死金牌。”金山银山,也没这玩意儿靠谱,无论犯下多大的祸事,此牌一出,谁还敢叫板? 黄金?啧,咱迟早是位成功的商人,啥都会缺,就不会缺钱,虽然她很贪财,可这个世上比钱重要的东西多着呢。 均是如梦初醒,端木合锟也一副明了样,连连咂舌:“楚楚丫头是越来越古灵精怪了,但朕觉得你做了个亏本买卖,先不说你乃一国王妃,更有功劳在身,不是大罪,无人敢加害于你,当真不再考虑?” “父皇,儿臣倒不是怕自己会遭难,而是儿臣的父亲为刑部尚书,终日审案办案,难免会得罪些什么人,只求父皇赐予父亲一面免死金牌傍身,儿臣感激不敬!”明着有免死金牌,暗着有竹习派人守护,从此后她便再也不用为尚书府担忧了,好好去创造自己的事业去。 上官离张口结舌,不敢相信女儿竟如此为他着想,顿时热泪盈眶,不枉他疼她一场,要知道免死金牌并非人人可得,就连几位王爷也没这个权利索要,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真给了这么个牌子,还怎么约束? 女儿啊,你是怎么想到要这个的? 还别说,真有了免死金牌,第一个就去办太师秦夷,找不到证据也罢,反正能免了死罪,若找到了,哼! 端木合锟喜出望外的握紧龙椅扶手,正愁不知以什么理由让爱卿去追查那些佞臣呢,如此一来,根本不需任何理由,直接去查就可,立即应允:“朕一言九鼎,来人,赐上官爱卿免死金牌一枚!” 上官楚楚此番只是单纯的想为老爹保命,没想那么复杂,却不知她一句话惊住了多少人,连太子都如芒在背,免死金牌,上官离本就令人胆寒,如今再得免死金牌,这还了得?该不会第一个就来办他吧? 同时也迷了端木凌羽的眼,这小胖子怎会如此机敏?免死金牌都给她想到了,还记得那日在御花园,她胆大包天的围堵着他,开口就是逼婚,的确是她的作风,是不是要谢谢那个莫须有的传言?否则此生难有交际,王妃,他的王妃,无人能及! “大人,恭喜你,这下某些事咱就好办了。” “大人,如今您可是唯一一个拿着免死金牌的大臣。” “大人,可不能弄丢了,这可是王妃历尽千幸才为您换来的。” 上官离颤巍巍接过金牌,耳边同僚们还在夸赞,长大了,他的宝贝女儿长大了,不要钱财,只要护他周全,好,免死金牌好,等着吧,这些奸佞是时候一一铲除了,决不姑息。 端木佑笑着思考了半天,后心服口服的翘起大拇指,绝了,三嫂此举,就不知能让上官大人扳倒几个乱臣贼子,见都不再发话,便讥诮地看看太子等人,跪地拱手,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父皇,您向来赏罚分明,如今赏过,是否也该论罚了?” “哦?佑儿此话怎讲?难道你三人还有谁在路途中犯下过错不成?” “非也,是这样的,当日儿臣等一行人初到洛城边界时,曾造人暗害,险些全体丧命,更查得幕后主使为皇后娘娘,人证物证聚在,请父皇秉公办理。” 太子双目圆睁,昨日见他们几人个个欢声笑语,还当真是畏首畏尾,没想到会在此时提及。 晋王与礼王也开始僵化,飞速想着对策。 上官楚楚见状,跟着跪了下去:“父皇,六弟之言,句句属实,两位受皇后胁迫之人就在殿外,他们可以作证。” 一下子朝堂上议论不断,他们这是要状告皇后? 上官离也被吓得不轻,此事非同小可,女儿为何不提前与他商议? 端木合锟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凌冽取代,冲文公公使了个眼了。 “宣证人上殿!” 李达何于战战兢兢猫着腰进殿,匍匐叩头:“草民李达参见皇上!” “草民何于参见皇上!” 见到二人,太子再也无法镇定,手心冷汗直冒,不对啊,虽然母后有派他俩去暗杀,可后面那批人是他与老四老五合谋派出的,为何他们只告母后一人?若是一起被揪出,他还真不怕,父皇是不可能一下子严惩三个儿子的。 端木合锟慢慢斜倚扶手,边转动手中扳指边俯瞰那二人,口气平和:“你二人受皇后所迫,前去谋害两位王爷与王妃?” “回皇上,正是如此。”李达赶忙回应。 “说说看,皇后是如何胁迫尔等的?” 何于抢先道:“草民二人原本是进宫修缮宫墙,那日被皇后娘娘召去,并命我俩路上趁机杀害王爷王妃,但我二人空有一身蛮力,并不懂武功,因此不曾下手,直到临近洛城时方才想出破坏水源一法子,草民原也不想干这大逆不道之事,因此在边界就动手了,那样王爷和娘娘还能原路返回,找到水源,不想却被王爷识破。” 上官离倒抽冷气,望向女儿的眼中有着惊骇,怎么会这样?皇后居然想杀他们? “后来王妃听闻我二人并未完全起杀心,又是受人所迫,才饶了我俩一命。” “皇后是如何胁迫你们的?” “回皇上话,她命人围堵住了草民二人的家小,一旦任务失败亦或者不如她意便全家陪葬,皇上,我俩只是平头百姓,不敢与她对抗,只能从命,否则一家老小都要搭上性命,还请皇上念在我二人迫于无奈下,从宽处理!”李达淡定从容的将一番话清晰表达出,并不害怕,王爷和王妃说了,会保他们周全。 即使不能也无所谓,反正这条命也是她给的,只要保住一家老小就行。 上官楚楚冲李达使了个眼色,示意不必再说了,后道:“父皇,此事千真万确,请您务必为儿臣等讨个公道。” 端木合锟慢慢抬头,看了那二人一眼,笑道:“你们说皇后召见你们,可有人瞧见?” “并没有!” “放肆,你们可知任意残害皇族同样是抄家灭族之罪?更试图嫁祸于皇后,简直罪该万死,还敢理直气壮前来自投罗网,如此嚣张,朕岂能容你们?来人啊,拖下去,将他二人满门抄斩。”毫无商量余地的拍案而起,向外怒喝。 李达何于一听,直接就瘫倒了,纷纷看向端木佑等人。 上官楚楚也吓傻了,这完全超出了预料,惊慌跪趴上前两步,急切道:“父皇,他二人虽有过,但也是情势所逼,若皇后没有挟持他们” “够了!”端木合锟怒目咆哮,瞪向她的眼里充满失望:“楚楚,佑儿,你们一个为王爷,一个为王妃,竟是非不分,听信谗言,此二人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皇后久居东宫,为何要加害汝等?莫要受刁民挑唆,不必说了,还不快将他们拖下去?退朝!” “父皇万万不可,父皇?您说皇后没理由杀害我们,那他们又有什么理由肯冒灭门之险” 没等上官楚楚嘶吼完,上官离便前去将其嘴捂住。 “父皇,您老糊涂了?为什么不肯信唔唔唔。”端木佑狠狠掰着捂着他的大手,却怎么也挣不脱,瞪着端木凌羽疯狂摇头,三哥你快放开我啊,否则李达何于就要大祸临头了。 上官离至今都还没回过神来,深怕女儿将事情闹大,粗声劝解:“楚楚,莫要胡说,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唔唔唔”用力掰开老爹的手,慌不择路的跪地祈求:“爹,你快去求求皇上,快去啊,他二人是女儿找来的,这件事也是因女儿而起,爹,您快去跟皇上说说,他们没有撒谎,而且我们还有证人,还有很多很多,不是没人看到皇后召见他们吗?我一定会想办法查到的,我一定” “你还看不明白吗?都跟你说过,不是所有事都如你想的那般简单。”端木凌羽冷情的提醒。 上官楚楚呆住,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吗?理由呢?不是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吗?为何连给他们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知道求救无门,爬起来向李达二人被抓走的方向狂奔,如果非要死人的话,那也是她而不是他们,老远就看到空旷刑场上,两个侍卫举起了大刀,立马怒吼:“住手!” “王妃,保住我们家” 呼呼,耳边除了自己仓促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随着两颗头颅落地,上官楚楚也瞠目结舌的坐倒,喷泉似地的鲜血自那两人的颈子上涌出,头颅滚了几个圈才安定,这一刻,她没有害怕,没有惊慌,只是呆呆看着血一点点流出,时间好似已静止,再也听不到多余声音,也看不到其他景物,耳边是涓涓的淌血声。 就这样,他们死了,都死了,完全不给人反悔的余地,为什么?谁来告诉她这是为什么?古代和现代是不一样,可都得讲理吧?这件事放在现代,绝不是连被告人还没见到的情况下就被枪毙,前后不过十分钟。 “女儿,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别吓爹爹。” 上官楚楚眨眨眼,迷茫仰头,望向那一脸担忧的老人,夸张的笑笑,问:“爹,这这样对吗?好好好,就算他们该死好了,按程序来说不是该关押起来,严刑拷问?” 上官离还是第一次见宝贝闺女心思如此深沉,摇摇头:“帝王心,海底针,你不懂,爹爹也不懂,可咱们身为臣子,只有听从,你万不可再出言不讳,皇上做什么都是对的。” “是吗?可能吧。”某女舔舔唇瓣,不断吞咽口水,推开老人的手臂,起身往宫外跑去,虽然李达没说完,可她知道他的意思,保住一家老小,没时间给她去怨恨,去指责,事发突然,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完成他们的遗愿,否则她便是那个灭他们满门的刽子手,然而当她好不容易来到尚书府后门外,已经有二十多个护卫提着滴血的剑走出。 不再急于前去,无表情让路,令他们先离开,后踏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满院尸体,上至年迈,下至幼童,一个不留,数一数,三十多个呢,双腿一软,‘噗通’一生,沉重跪地。 后院外,几个丫鬟捂着嘴不敢动弹,夫人已经晕倒了,不知王妃为何跪在哪里,有胆大的过去搀扶:“王妃,您快起来。” ‘吸!’ 一口气上来,上官楚楚方才捂住刺痛心口跟着站起,冷声吩咐:“全部厚葬。”不想再看,挣脱掉所有人,失魂落魄地游走上街,时不时拧眉看天,其实自己正在做梦吧?一定是的,可为何心口那么疼?三十多人,全因她一句话而死,可他们为什么会死?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天呐,这里太可怕了,她不想再待下去,一天也不想了,可又能去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回现代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爸,妈,女儿又做了件让你们失望的事,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吸吸鼻子,抬手粗略在脸上一抹,奈何旧的眼泪擦去,又有新的溢出,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她,是谁呢?尚书府的丫鬟们吧,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要一个说法,否则这事过不去,呵呵,过不去又如何?找谁讨要说法?皇帝吗? 算了吧,什么仁德之君,全是骗人的。 ‘你还不明白吗?’ 端木凌羽,对,端木凌羽能给她答案,恰好也已到王府门口,阴沉着脸推开白三叔,直闯书房。 欧阳释看她脸色不对,刚要阻拦,就被那凶狠的眼神吓到了,不得不退开。 某女到了书桌前便直白的问:“你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了对吗?” “差不多!”端木凌羽头都没抬,神色平静,专心批改着公文。 好一个差不多,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也不知怎么了,看着他这样,上官楚楚那不争气的眼泪再次滑落,声音嘶哑:“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大概是被那哽咽声吸引,男人略微掀开眼皮,还真是在哭呢,放下毛笔轻叹着靠后,神色复杂。 “所以说你是在利用我了?明知道是这种结果,也要赌一赌,赌我们能扳倒皇后,呵呵,为了报仇,不惜拿那么多条人命去赌,还不顾我们的感受,端木凌羽,朋友不是这么当的。”苦涩的摇摇头,她已经不知该去怪谁了,可不管怪谁,她也不会来怪自己,因为这件事她没有错。 是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令人恶心。 端木凌羽颇为烦闷的揉揉眉心,妥协道:“先前本王就劝过你,是你非要一意孤行,但本王只想到你们会大失所望,并未料到父皇会下杀手,最多将那二人关押,谋害皇族岂能活命?但本王有办法将他们救出,后按照你先前想的那样给一笔钱让他们归隐,当然,也有想过能成功,毕竟你和阿佑如今是头号功臣,小胖子,本王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敢作敢当,绝无利用你的意思。” “理由呢?就算只是大失所望好了,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不是提倡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吗?不是仁德明君吗?不是讲律例吗?身为天子,当众徇私,不应该吧?”知不知道若她不肯罢手,他皇帝一夕之间就能成为一个无道昏君? “理由?”刀削般的薄唇勾起一个讥诮弧度,很快,俊脸沉下,声音浑厚不容忽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是理由,前太子作奸犯科多年,若不是你爹站出来,他还是无恶不作的太子,你真当父皇不知情?在他眼里,储君落难,国之动荡,为了稳定西秦国,他又怎会废掉皇后,让太子终日惶恐不安?若干下祸事就会被论处,前太子又怎会逍遥多年?” 上官楚楚见他眼里带讽,咬牙点头:“所以不管太子是什么样的德行,只要是太子,他都会不计一切的庇护?” 男人单手撑头,若有所思:“否则你以为本王因何一直隐忍?” “所以你不让我们去状告太子晋王礼王,因为即便父皇知道他们罪大恶极,依旧会护他们周全,呵呵,太可笑了,难怪他们那么肆无忌惮,派出暗卫来刺杀我们,只因查明真相,父皇也不会追究,因为六个儿子都死三个了,若再死,他便无儿送终,明君,抛却他的儿子们,的确是个明君,知人善用,治理有方” “治理有方?他若真治理有方,西秦国又岂会佞臣当道?小胖子,凡事别只顾着看表面,就父皇的为人,我早已看透,非常懂得如何弃车保帅,真当他不知当年我母妃是被冤枉的?他知道,都知道,权衡利弊得失之下,他选择了站在前皇后一边,不管本王做得多好,只要几个皇子集体弹劾,他就会倒戈相向,优柔寡断,思前想后,也就岳父一类顽固之人肯替他卖命了。” 她又错了,或许不是她不会看人,而是无法习惯这种制度,颓废落座,端木合锟,你何德何能让老爹如此忠心于你?都说了皇后想杀她,却不分青红皂白杀了证人,一直以为皇帝是真的很重视老爹,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估计还日日在担心着老爹会跟端木凌羽结成一党吧?难怪老爹如此谨慎,不肯时常登门拜访。 当初她还说老爹和皇帝是朋友,真是天大的讽刺,朋友是不会轻易怀疑对方的。 其实她早该明白的,赐婚那日,在御书房,自己还因怕皇帝多想,替老爹说了半天好话,怎就没想到若他真信任老爹,又怎需要自己浪费唇舌? 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他能让人爱到心坎里,也能让人恨得发颤,端木合锟做到了。 某男见其握在一起的拳头抖动得厉害,便轻声安抚:“此事本王也有责任,本就知他性子如此,应当及时阻止你们,是本王考虑不周,你莫要再自责。”傻瓜,希望这次能吸取到教训吧,不要再拿她在未来世界那一套来衡量此地。 “端木凌羽,忽然有点为你打抱不平了,我要是你,直接撒手不管,归隐山林,让他们自己折腾去,敌国打来,看他们如何应对,反正以后休想我再为你们皇家办事,即使亡国,我也有办法好好生存下去,而你,罢手吧,即便得到帝位也是个烂摊子,何必自讨没趣呢?” 她真是这么想的,甚至巴不得莫月国和宝林国立即打来,看那端木合锟怎么办,一心想守江山,结果却败在自己手里,那时才叫痛快。 “真到那一天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看着昔日熟识之人给人拉去当牛做马,女子被拉去侮辱亵玩,粮食钱财被随意抢夺,那种场面连本王都不希望看到,何况是你,不是想经商吗?你去吧,朝堂上的事无需再管,本王会想办法解决。”重又拿起笔沾着墨汁写下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字体。 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没理由再打搅下去,本想提醒他伤还未好,不可提笔写字,但嘴麻木得实在难以张开,怀着沉重心思起身,无意间看了那玉盘一眼,后垂头走出。 等人走后,端木凌羽立刻起身,转动玉盘,原本合并在一起的书柜移开,迅速闪身踏入,穿过长长密道,很快便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中。 几十名官员早等候多时,并非与太元殿相似,却也大气磅礴,首位软塌雕龙刻凤,半人高书桌上摆满来自卞阳的诸多奏章,优雅落座,蹙眉道:“本王方才说过,计划不变,但策略需改,从今往后都不可再私相授受,莫要给人抓住把柄,最迟五个月,定让端木合锟下位。” “下官遵命!” 纷纷跪地叩首,他们从未怀疑过他的能力,唯有这次,说好半路杀掉上官离之女与义王,嫁祸给太子等人,岂料是这种结果,不过听那意思,似乎比嫁祸有更好的法子,不管如何,只要目的能达到就成。 不知不觉已秋风瑟瑟,夕阳照耀下,满目黄澄,山脚下,立着几十个大小墓碑,上官楚楚与端木佑缄默不语地望着它们,均是眼眶泛红,他们那么信任他俩,结果连一个人都保不住,皇帝急于淹没此事,连给他们争辩的机会都完全剥夺,开口就是满门抄斩。 最悲痛的莫过于端木佑,他的父皇忽然间变得好陌生,亦或者是他从未了解过他,这等事也从未遇到过,那个他最敬爱的老人竟如此残忍,晌午有去找他说理,结果反倒被训斥一顿,这是幸好没提旋罗门那事,否则张玄真等人是不是也要被灭门了?就为了保住那个毒妇,父皇连父子之情都不顾了。 哦不,三嫂说他是个好父亲,正因为看他们都没死,所以才息事宁人,不想让二哥受到动荡,啧,即便死了,他也不会杀了几位哥哥给他们报仇的,父皇啊父皇,您可知您这般做只会让哥哥们更加猖獗?难怪三哥总是人前做戏,受了委屈也不张口,原来不是他怕事,而是无人能给他做主。 连自己如今也不知找谁说理去,手上一箭白挨了。 “李达,何于,真的对不起,我们并未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真的不了解当今天子的脾性,如今已知晓,却于事无补,是我们的疏忽大意害了你们,对不起!” “本王也不知父皇竟为了保住二哥下此抉择,如果可以,本王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二人一同掀开袍子,屈膝跪地,慢慢叩头。 回城途中,上官楚楚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揽着少年的肩膀叹息道:“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什么是皇权,天子说对,那么错也是对,天子说错,对也是错,苦的却是那些无辜之人,你说会为他们讨公道,如何讨?别傻了,你三哥说得对,忍着吧,谁又能斗得过一国之君?” 端木佑没插话,亦没有回应,从未这般无奈过,一边是因他而死的几十个冤魂,一边是亲生父亲:“三嫂,我想去找扶雅姐,你去吗?” “我啊”见到城门下某个身影,耸耸肩:“恐怕是去不了了,你自己去吧,记得给她赎身,然后带到扶云居去,她答应为我所用的。” “没问题,那事你就别难过了,错的不是我们,是父皇,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沉冤得雪的。” “好,快去吧,我也有点事要办。” 送走少年后,闭目用力深呼吸,抛开心中所有沉闷,右手帅气一抖,折扇打开,并迎上那灰衣男子:“庞九,好久不见!” 庞九双手环胸,故作不满地抱怨:“王妃好大的架子,九爷都不知跑空了几趟,追到尚书府又得知回了王府,追到王府又听闻来了城外,我这腿啊,真的快断喽!”末了似模似样的弯腰敲击双腿。 “我现在心情不是太好,你能追到尚书府,想必已经知晓实情,就别逗我了,还有,我叫上官林,不是什么王妃,走吧,让我看看胖九爷半年来的收获?”也不管对方会不会跟上,率先走向城门内。 不就是看你心情不爽,才想法子逗趣么?庞九抓抓后脑,快步跟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只听说你要状告皇后,还找了证人,结果皇后都没露面,证人就被满门抄斩了,林兄,这完全不似你的作风,告谁不好,偏偏去告皇后,一国之母岂是那么好告的?” 某女只是笑笑,没有细说的意思,若不是皇帝一边倒,又明事理的话,看她今天能不能让皇后被废,证据确凿不说,她害的还是去拯救洛城的钦差,皇帝是怕李达与其家人出去乱说吧?所以才非杀不可,更用此来威慑他们,并让天下人明白,莫要再试图去撼动太子,非但扳不倒还会惹一身骚。 敲山震虎用得漂亮,相信以后还真没人会用状告的方式去搞端木宇飞,除非像老爹那样,弄出个条条死罪,再以死相逼。 凭什么?凭什么对付这种人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就凭他们是皇后太子吗?太操蛋了,行,惹不起,咱躲得起,安心赚钱,坐看这些古代人阿谀我诈,斗死斗活! “一二三,睁眼!” 上官楚楚拿下眼上黑布,慢慢适应光线,入目的是大小不一的一摞摞雪白纸张,再看一圈,没发现什么新奇东西:“你别说让我蒙眼睛就是为看这些纸?” 怎么不喜出望外呢?庞九颇为扫兴的抱起一棍白纸:“白纸,真的是雪白雪白的纸,林兄,你难道一点都不激动吗?瞧瞧,不但颜色到位,还柔韧坚硬,试过了,不晕墨,这可是天下间绝无仅有的宝贝,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咳,那个你先别急,不是我觉得纸不好,而是这玩意儿我”说见多了?那他一定会问在哪里见的,天元大陆还真没有,干咳道:“我在梦里见多了,所以不觉得稀罕,好了,明日开门让它们走向世界吧,价格你看着定,最近我心情比较压抑,需要静一静,每月十五我会让丑奴过来一趟,加油吧。” “楚楚!” 楚楚?还喊的那么肉麻,回头:“干嘛?” 庞九拉拉衣襟,半认真半玩笑:“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王爷对你不好,即使把你休了,没关系,我娶你,虽然可能不会像你爹娘那般恩爱,但我庞九发誓,会一生照顾你,呵护你,不让你吃半点苦,哪怕将来娶了二房,她若敢对你不敬,我立马休了她,总之当你无处可去时,庞九这里永远为你开一扇门。”一脸义薄云天,更大力拍打胸脯,以示诚心。 ------题外话------ 咳,小虐了一下女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倾云回来了 这个欠揍的死小子,也太小瞧她了吧?爷们咋看都不像个会依附男人生存的弱者吧?当然,这份心意还是挺难能可贵的,话不中听,可那份仗义却实实在在:“你若真那么担心我,就好好提高我的收入,咱没啥都行,唯独不能没有钱,走了!” “我是认真的。”庞九咂嘴,她怎么就不信呢?虽然他对她只有敬仰,无爱慕,可只要成亲了,他会一辈子待她好,相敬如宾,当然,定远王若珍爱她的话,他就更高兴了。 赚钱,明天开始,他就要咸鱼大翻身了,江莫宸,不出一年便让你那宝福纸行开不下去,哼哼。 来到一个三岔路口,一边去往王府,一边直通张玄真家,心血来潮,很想去看看那两口子是否已安顿好,刚到鸟市就听到了刺耳谩骂声,还隐约有些熟悉,近了一看,可不就是张玄真那位彪悍前妻么?她又想干嘛? 人来人往中,穿着破旧的妇人坐在店门前哭天抢地,惹来不少行人围观。 “负心汉哦,呜呜呜呜杀千刀的,突然失踪就算了,这里苦苦等你近半年,你倒好,一回来就领着个狐狸精呜呜呜呜,大伙来给评评理,我都与他成亲七八年了,居然要赶我走呜呜呜。” “张玄真,你还是不是人?我警告你,立马把那小妖精给老娘弄走,否则这事没完呜呜呜。” 屋内,张玄真脸色铁青,屡次想冲去将人赶走都被吕清拦住了,愧疚呢喃:“娘子,对不起,让你难看了。” 吕清温柔的摇摇头:“没事,你别出来,我去处理,保证她以后再也不敢前来胡搅蛮缠。”歪头将布巾取下,拉开围裙,整理下发髻,含笑走出。 一见吕清,妇人便怒不可赦,张开五指就要扑上去:“你个浪蹄子,今天老娘不打死你就跟你姓,叫你勾引人哎哟!” 岂料吕清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棍子,打得妇人坐地上哀嚎不止。 “街坊们,你们莫要被她骗了,当初我家相公去往洛城时,她就逼着张大哥写下了休书,如今许是看我家相公风光归来,又得圣上大笔赏赐,亦或者她离了我家相公后难以存活,总之不管是何原因,她已经在我相公落魄时弃他而去,冯氏,我吕清一向是非分明,若不是你已逼着相公写下写书,倒真不介意跟你共侍一夫,但很抱歉,你没有这个福气,休书在此,你还想抵赖吗?”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那份休书摊开。 围成一圈的街坊邻居们都瞪大眼试图看仔细。 谁知冯氏窜天猴一样跳起,抢过休书直接塞嘴里嚼烂咽下,继续撒泼:“什么休书?老娘怎么不知道?你休想随便拿张破纸来污蔑于老娘,抢人丈夫还有理了?大伙都别听她胡说八道,定是哪个窑子里跑出来的窑姐,你们说这种人可不可恨?” “依张老弟以前的模样的确很难找个如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瞧那脸蛋,水灵灵的,不会真是” “冯氏,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吕清在洛城那也是家喻户晓的人,你以为吞下休书我就拿你没辙了?还记得张大哥离去前店里来的那两位衣着华丽的贵人吗?听说你还被他们的人给打伤了呢,没错,他们就是当今的六王爷与定远王妃,前来找我相公前去洛城解救万民的,而我吕清,更是由定远王c义王c定远王妃亲自主婚许配于张大哥,难道你真要我去找两位王爷殿下和王妃娘娘前来作证吗?” “天呐,真的假的?义王和王妃来过咱这地方?” “三王爷可是从不管闲事的,居然给张老弟主婚,不简单啊。” 冯氏见大伙一下子全倒戈相向,心里又妒又恨,为保住颜面跳脚道:“好啊,你让他们来啊,我才不信你这些连篇鬼话。”当初那两人可都是男子,不对,其中一个很是肥壮,难道是女扮男装? 吕清将棍子背到身后,比起冯氏的焦躁暴怒,别提多冷静了,轻笑:“你可得想好了,王爷王妃可是相当忙碌,若真来了,确认当日你有逼迫张大哥写下休书,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随着吕清句句逼迫,那冯氏已露恐色,再看看旁边正被搬空的铺子,看来已经在鹰店旁边盘下了她的成衣店,呵呵,这个吕清,平时看着脸皮挺薄,对付泼妇倒是有一套,不再多看,转身向王府慢行,自己这是怎么了?心脏好似正被什么东西桎梏着,难以喘息。 第一次有那么多人因她而冤死,还无处申诉,吃饱了撑的才敢去状告一个庸君,自找死路。 突然好想念那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清澈无垢,小虎牙一露,能甜进人心坎里,也只有她才会那么温柔善良的说出天籁之音,倾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可是要去哪里找你呢?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遇到歹人? “白衣姑娘,你可否下来陪我去喝两杯呢?”仰头望天,还是无人应答,算了,那姑娘或许哪日就会如她来时一样,走得无声无息。 竹习黯然垂头,他不明白,她为何总认为他是姑娘,而且一点都不怀疑,好吧,跟了这么久,大概也能看出她是真的喜欢女孩子,所以靠幻想将他定义为姑娘,真这么下去,她一定会失望吧?他又不像王爷那般会缩骨功,天鹤老人这独门绝技可是不外传,否则真想去学来好满足她的臆想。 而且见她这般沮丧,不知为何,有点气闷,不就是死了几十个人吗?至于如此低迷?当初他还屠杀过整个村庄呢。 本是漫无目的,竟真走回了扶云居,看来有人说身体有记忆一事并非全不可信,脚刚踏进门槛就被里面的嬉笑声吸引,那银铃般的娇笑声如一汪清泉直击心房,霎那间窒息,僵硬抬头。 “呵呵是吗?张玄真一定很感激你们吧?不但一举成名,得到丰收酬劳,还娶得美娇娘。” “是啊,他是最幸福的一个,而且那人特好玩,参拜岳父牌位时居然自称小弟,他以为拜把子呢?哈哈哈哈”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几许星宿点缀,陪伴闪烁着的冷月,已是晚秋,风儿沁凉,虫鸣依然脆响,还有女孩儿们娇俏的笑声,给这冷冽的夜晚增添着活力。 女孩儿似那皑皑雪山幻化,白净雪衣丝光闪烁,可爱的眼睛水光潋滟,睫毛纤长卷翘,小嘴因惊呼而张开,迷人的虎牙一览无遗,没有过多首饰,一条绸带挽住刘海,搁置脑后,就那么单手托腮听着一群丫鬟陈述故事,整体美得超凡入圣,祝倾云在她心里,一直是仙女般的存在,而最美的是那颗不染尘埃的心,还记得她对她说过,一颗宝贵的心比脸重要。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说爱吧,太草率,可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儿,从内到外都美好得无可挑剔,只是这么看着,原本浮躁的心便能安静下来,好神奇呢。 预备去给美人倒水的丑丫立马愣住,用下巴示意大伙看门口。 祝倾云巧笑着偏头,本是没多大反应,但门口身着女装的人儿那要哭不哭的模样令她心口一紧,特别是那双写满千言万语的眸子,忽然之间觉得一直做祝倾云也挺好的,缓缓起身,靠近些许后才咧嘴笑道:“阿林!” 两个字,上官楚楚便很没出息的落泪了,就是这个声音,令人魂牵梦绕,其实她们以前认识的并不久,那时甚至还对她有所防备,喜不喜欢的真没意识到,直到她突然消失,那一刻真的好担心,夜夜都在祈祷人们不要去伤害她,不论他们要什么,只要保证她能安全,她都愿意给。 半年多了,她都难以忘记,甚至愈演愈烈,直到看着吕清和张玄真走到一起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真喜欢上那丫头了,并非是因为容貌,若她一下子变丑,比她还丑,她都愿意倾尽所有去守护她的善良无邪,怎么办?好想直接抱进怀里不再放开,却还是无法做到。 也不得不克制,那样就真的永远都无法相见了,几乎用尽了所有力量才将那股冲动压制回去,故作洒脱:“哟,终于舍得回来了?但你这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有点不合适吧?”挑眉打趣般的笑笑。 祝倾云张开小口,终是什么都没说,好似无言以对。 某女深深吸口气,敛去轻佻,声音冷下:“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从你离开那天开始就没停止过,整个落月城几乎都快被挖地三尺,却一直没有消息,拖一天我就多恐惧一点,害怕你被歹人掳走,忧心你已遭遇不测,倾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挖地三尺?我就在医馆后面的茅屋密室里养病啊,哪里都没去,当日旧病复发,晕倒在街上,幸好木神医及时赶到,将我带到密室救治,当我醒来时已是三个月后的事了,木神医脾气古怪,说什么也不肯帮我来王府带信,而且他说你已经不在落月城,让我安心调理,否则只会加重病情,后来我因想去找你,一着急便又昏倒过去,还是不久前三王爷派人前去将我叫醒的,才知你已经归来,所以我现在就出现在这里了。”莫可奈何的摊摊手,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谁都不再说话,丑奴也早把人都赶进了屋内,四下仅有蟋蟀的歌声,还有上官楚楚粗重的呼吸,终是控制不住地将人抱入了怀中。 祝倾云先是惊于女人的力道,反应过来时,已经依在了那宽阔的怀中,那抱着她的双手还在瑟瑟发抖,却不容挣脱,好似深怕她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一样,慢慢垂下眼睑,哎,小胖子,你究竟想怎样?祝倾云也好,端木凌羽也罢,不都是一个人吗?在你心怎么差距会如此大? 若真那么喜欢如今的他,那还真挺难办的,他得上朝啊,以前有去医馆为由,如今即便这样,她也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吧? 呵呵,能被她这般珍爱着,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伸手环住那难以抱全的后背,肉乎乎的,却叫人甚是心安,以前莫宸说他是个刺猬,稍不小心就会被扎得鲜血淋漓,可与这个女人在一起时,那层尖锐外壳会自动消失,不怕她背叛,不怕她会夜里偷袭,不怕她伤害,其实小胖子也是个刺猬,但却能对他收起满身倒刺。 这些他都能感觉到。 若非如此,这颗心也不会彻底遗失,更不会为了她放弃多年夙愿,也不会想着为谁打下一片江山,只为守住她的盆满钵满,不被人掠夺。 无奈的是,她无法接受真正的他,非得如此才能流露情感,当然,若哪天发现这个秘密,他也不会放过她,这辈子只能是他的王妃。 也不知这么抱了多久,上官楚楚才将人拉开,小心检查:“你究竟得的什么病?为何会突然复发?” 端木凌羽为难地垂头,完全不知如何应答,说严重点,直接让这个身份死掉,她就不会再心心念念了吧,可又觉得太残忍,想了大半年,终于见到,结果告诉她活不长久可不严重的话,总不能一直装下去吧?每次早朝,处理公务,哪有时间陪她玩变装游戏?该死的,他本人真不及一个矮个子女娃儿? 女人见多了,这种好女色的还是头一回:“心悸病”话未说完便立即打住。 三字个,令上官楚楚的脸色瞬时惨白一片,没理解错的话,是心脏病,还是会昏迷几个月的心脏病,相当于癌症晚期,唯有换心脏才能活命,那么说倾云她 “你别担心,木神医医术高超,他说多年调养,我已经算是痊愈了,当初会昏倒并非全是复发,自小在药物中成长,是药三分毒,应该跟排毒差不多,如今已经排干净了,所以说我如今已无大碍。” 听不太懂,只知已无大碍,某女放下悬着的心,想到白天发生的种种,拉过女孩儿的手走到躺椅边,先将人摁到她的专属座位上。 端木凌羽还在疑惑自己坐这里,那她呢? 女人便随手一拉,小板凳入手,就那么挨着小美人的双膝而坐,可谓呵护备至。 啧,上官楚楚,你可真行啊,难怪会有无数个相好,就这讨好姑娘的手段,连他都甘拜下风,而且那只握着他的胖手自始至终都没放开过,该死的女人,这算背着他红杏出墙吗? 忽然间,端木凌羽厌恶起这个自己装扮出来的人物,若不是看她心情不愉,他又怎会甘愿扮作一个女子? ‘对不起,端木凌羽,我知你心意,但我不喜欢男人,以前不,现在不,以后也不,你还是早点收心吧’ 一段话已不知在脑中出现多少回,每每想到此都免不了咬牙切齿一番,想他端木凌羽,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佳偶良伴?从不沉迷酒色,学识渊博,身份尊贵,论雄心魄力,天子都略逊一筹,被誉为世间最俊美的男人,偌大王府从未进过女人,她却说什么以前不,现在不,以后不。 受不了男人碰触是吧?意味深长地俯视着那只不规矩的手,心里生起一股报复快意,摸吧摸吧,让本王不爽,你也休想好过,上官楚楚,无论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招惹了本王,这辈子你注定无处可逃。 “阿林,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方才还叽叽喳喳不停,为何忽然沉默? 上官楚楚听到这话,半试探半倾诉的趴伏在了女孩儿腿上,无神地盯着已经搭建好的台球桌,将许多事一一叙说出来,后叹息:“倾云,他们一定狠死我了对吗?” 还在为这事烦忧呢,某男颇为不舍的抬手摸摸她的后脑,指尖穿过柔顺发丝,贴服根部轻轻按压,语气温和:“为何要恨你?他们一开始不也想着能报挟持之仇吗?而且错的也不是你,皇后想杀你,你拿到证据去反击是理所当然,归根结底,皇帝不该只偏袒于一方,阿林,你莫要觉得不公平,因为他就是王法,他就是天。” “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好皇帝,真的,因为他对我很好。” “听了这么多,我觉得在皇上眼里,所谓的好坏,都在利弊之中,对他有利,自然会让你觉得很好,反之亦是如此,若一个人真的对你好,又怎会有利弊之说?” 那意思就是说皇帝对她一点都不好呗?某女自嘲地轻嗤,好吧,是她把皇帝这个称号看得太高,所以一点甜枣都能乐得找不着北,继而蒙蔽在表象之上,昏君,满朝贪官的昏君,郁结已除,剩下的就是儿女情长了,用脸颊蹭蹭美人的膝盖,倾云身上好香呢,并非香水脂粉,而是与生俱来的清新味道。 而且她的小手还不断给自己后脑按摩,释放了这么多暗号她都没抗拒,是不是说明扬起下巴,专注凝视佳人:“倾云,如果告诉你我喜欢你,不是姐妹之间的喜欢,而是情人那种,你会如何?”老天,原谅我卑鄙的用上心理学和微表情那套,真的太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了。 就像每次都置身深山的世外桃源中,没有喧嚣,没有复杂的人心,没有凶险,只有鸟语花香,与那潺潺清泉,心也会跟着不沾世俗污浊,安逸舒适,以前那么多女友也没人能做到这一步。 不用多,一点点就够了,但凡有一点点不歧视抵触,她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将人追到手,后一生当无价珍宝守护,即使很多东西她这假男人给不了,也会尽量从别的地方弥补,绝不让她受丁点委屈。 端木凌羽呆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女人会如此直接,该死的,就不能稍微婉转点吗?而且又是用这种足以穿透人心的眼神,面带迥异,无声偏开脸,依旧压抑不住那狂跳的心,她为何总喜欢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就没点羞耻心吗?可惜不能像平时那样直接走开,因为他如今是祝倾云,她所谓的温柔可爱c善解人意的绝色美女。 某女看完女孩儿整个表情变化过程,颇为纳闷,这也太复杂了,前面呆滞那一下能理解,说明非常诧异,但没丝毫厌恶,就是忽然皱那一下眉头又是什么意思?没理解错的话,应该是生气,但这个过程中,她的小脸有着绯色,也在意料之中偏开脸,此乃害羞。 唇瓣抿紧,拇指食指相互摩擦,不喜这么被人盯着瞧吧?她也不想,都说是个半吊子了,老妈才是专业的,观察时绝不会让对方不自在,一走神便忘了后面那些细微表情代表着什么,只记得很奇怪,倾云宝贝,你这心思也太紊乱了,咱能按牌理出牌吗? 喉头动动,半响才笑看着她道:“如果是阿林的话,我不介意。” 本来还想继续分析的,竟因这么一句话彻底打乱了思路,实在看不下去了,垂头紧张的蹂躏双手,幸福来得太快,完全招架不住:“咳,我没跟你开玩笑,可可能你还不太懂我的意思。” “我懂,阿林是想娶我对吗?”呵呵,闲来无事,逗逗这丫头也挺有趣的。 还当她真不知害臊,原来羞涩起来话都说不利索,正得意着,忽觉一道黑影袭来,小手下意识凝聚内力,眸子也危险眯起,看清是谁后,又立即松懈下来,完全来不及抽身薄唇便被温软侵袭,眸子一点点瞪大,他这算是被轻薄了吗? 上官楚楚却不敢睁开眼去看,就那么趴伏在美人身上试探着亲吻,确定不会反抗后才变本加厉,长相不够,技术来凑,自我感觉吻技还算过关,舌尖划过那两颗爱到心坎里的小虎牙,不愧是她看上的人,连嘴里的味道都这么清新醉人,她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但这种事必须得到确切答案才行。 端木凌羽没有动,就那么乖乖躺着任由对方为所欲为,美眸划过邪佞笑意,想不到小胖子看着不咋的,小嘴竟如此甘甜,平素正儿八经,到了此时还化身为狼了? 仅有一盏烛火的院落内,二人相濡以沫,如胶似漆,看似是两个女子难舍难分,但竹习知道被压在身下的为何人,尴尬地转开头,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修成正果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楚楚才抬起头,凝视着下方的小美人认真问道:“会觉得不舒服吗?” 某男笑而不语,并用行动做为回应,意犹未尽一样,大手抵住女人的后脑,轻轻一压,依样画葫芦的反客为主。 比起上官楚楚的小心翼翼,要显得霸道强硬,男人嘛,有些事不但一学就驾轻就熟还能无师自通,因此很快某女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卧槽,这什么情况?想抬头躲开,可小美人按在她后脑的手跟铜墙铁壁一样,轻轻松松就能掌控她的动向,力大无穷。 更郁闷的是那么柔弱似水的一个人怎会这般热情火辣?而且一点都不温柔,主动点她没意见,但再不停下,她真的要断气了:“唔唔唔!”情急之下抓着躺椅作势翻滚开,直到‘啪啪’断裂声响起,瞪大眼,不是吧? 果然,躺椅因承受不起二人的重量,一条腿渐渐弯曲断裂,‘砰’的一声,上官楚楚边离开美人的嘴唇边惊呼,刚想抱着她调转位置,可别刚确定恋情又活活给压死,都做好被磕掉一个门牙的准备了。 电光火石间,端木凌羽迅速伸手穿过女人腋下,单手搂紧,右掌在扶手上大力一击。 结果就是上官楚楚被矮了她两厘米的倾云小美人抱着腾空飞起了,三百六十度旋转,安稳着地,与此同时,躺椅没了支撑一样轰然倒塌,也因妹子那一掌四分五裂,眨眨眼,再眨眨眼,这叫她情何以堪啊?白长了一身肉,人家一条手臂都能抱起她,还连呼吸都没加重过,怎么形容呢?对,拧小鸡。 僵硬转身,瞠目结舌的锁定目标。 端木凌羽动动右肩,没感受到温热液体,想必伤口并未裂开,发觉小胖子一脸惊奇,并没掩饰的打算,调整出对方最喜爱的娇柔模样:“阿林为何如此看我?以前便告知过你,我有武艺傍身。”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即使如此,上官楚楚还是觉得很别扭,到底谁保护谁?也从这一秒起,再不觉得倾云小家碧玉c弱质纤纤,看着很瘦小,一出招,一万个自己也难以对抗,什么略懂武功?明明比端木凌羽那变态还要牛叉好不好?那家伙抱她时都是用双手的。 当然对方没单手抱过她,或许也能,总之她现在觉得自己很窝囊。 “阿林,你讨厌我了吗?” “没我就是觉得你比我想象中要强大很多,本来想着拼尽全力也要护你一世周全,现在看来,我不给你拖后腿就不错了。”坐回矮凳上,双手扒拉头发,老天爷,你丫有种就把我那个乖巧可人的倾云换回来,她要的是小鸟依人,不是灭绝师太。 问她为啥这么想?废话,没看咱的嘴唇还肿着么?都怀疑她是想把自己给活活吞进肚子里,也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般的骤吻,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吻得如此激烈,且是完全处于下风,倾云所有的温柔都是装的,等原形毕露时,还不知道谁压制谁呢。 太过强势了,怎么办?能退货吗? 端木凌羽噗哧一声笑出,连受打击时都这么可爱,保护欲那么强烈吗?蹲下身细声安慰:“两个人在一起,理应共同呵护,谈不上拖后腿,阿林,如今我已是你的人了,从今往后咱们都要相互扶持,不离不弃,这辈子我都跟定你了,不可以始乱终弃,更不可以看别的男人,女人也不行,还有离那个江莫宸远点,每次听说你以前多么多么心仪他,我都想杀人咳咳,很生气!” 某女嘴角抽了抽,看吧看吧,刚说那些温柔都是装出来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提无理要求了,她是商人,怎么可能不看别的男男女女?至于她想杀人,她想杀谁?不会哪天气坏了来杀她吧?还真打不过。 美人太暴戾了,说什么已经是她的人了,拜托,咱们只是亲个嘴而已,且后面被强吻的是她,早知道就先吊着她,不亲了,那样美人会一直装下去。 “那个,倾云,其实接吻不算什么” 该死的女人,亲都给她亲了,还想怎么样?对了,在御花园时她说她已有目标,乃寻芳阁的头牌姑娘,后面更是前去看望过,难道她真有左拥右抱的邪念?瞬间冷了脸:“你非礼了我,必须负责。” “可是后面你也亲回去了,还那么粗鲁,咋俩算扯平吧?”谁说亲个嘴就必须在一起的?而且变脸速度好快,跟某个人倒挺相似,哪还有她追逐的温柔?整个一女罗刹。 美眸眯成一线,凝视了半响,带着一身煞气起身便走。 上官楚楚见状,慌忙冲过去将人抱住,急切诱哄:“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倾云,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要离开?咱有话可以好好说,这么冲动干嘛?”真实的倾云脾气咋这么大呢?别又一走就是半年,她会疯的。 “若无法一心一意,你最好立刻放开我,否则对谁都没好处。”伸手推阻两下,对方反而抱得更紧,这回端木凌羽是真的生气了,什么都能容忍,唯独背叛。 “一心一意,我肯定对你一心一意,若有违誓言,天打雷劈,行了吧?” 哎,看来老天连给她考虑的时间都收回了,倾云能和她交往,是她的福气,虽然今天才发现这小羊羔内里住着头恶狼,脾气差,手段凶狠,要求多,都没关系,就冲她这份喜欢,多少缺点都能包容,当然,如果可以,希望倾云的缺点只有目前暴露出来的那些,上苍保佑。 美人闻言扬扬秀眉,收起所有戾气,转身拉着女人的手摇摇,柔声细语,笑逐颜开,恢复成了对方最理想的娇俏模样:“阿林!” 一根,两根,千万根汗毛唰唰唰集体起立,连头皮都在跟着发麻,某女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倾云了,除了知道对方是真心喜欢她外,其余一无所知,但她还是觉得能透过美人的表象看到里面住着的那个邪恶夜叉,因此以前最喜欢的温婉形态如今只觉恶寒。 为什么这些古代人都喜欢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示人呢?知不知道这样很坑爹啊?现在好了,明知道被骗,还无法抽身,谁让她真的喜欢上人家了呢? “嗯,倾云,我觉得你今天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了,但比起以前,更率真一些,你不必事事都想着来迎合我,做你自己便可。”率真,太尼玛率真了,既然决定在一起,还是多多包容一点,她想怎样就怎样,老是装来装去的,多累是吧?而且看着也很别扭。端木凌羽勾唇,咧嘴笑开,挽住女人的手臂向屋中走去:“都听阿林的。” 后来上官楚楚无比后悔说了那句话,因为真正的倾云心眼比针眼还小,比如现在。 失踪了一个早上的倾云大美人在大伙用完早饭时翩翩而来,为何用翩翩,因为人家现在不走路了,喜欢像风一样从天而降,问了半天,竟是去找天雪阁那位切磋武艺去了,更说什么早年在木神医那里便已相识,因木神医此次来落月城,告知了她一个秘密,原来天雪是她失散多年的表哥。 容貌更有相似之处,比如有同样白皙的皮肤,可爱的虎牙,黑亮的长发,白衣袂袂的穿着,切,表哥,古代非常流行表兄妹喜结连理,不爽归不爽,但女朋友能跟端木凌羽的男朋友交好,还是很欢欣的。 离梦想越来越近了呢。 “三嫂,弟弟将扶雅姐给你送过来了,以后可就劳烦你帮着多多照顾,扶雅姐,我三嫂人可好了,而且非常厉害,你以后跟着她,绝对能出人头地。” 门口,端木佑翻转着折扇昂首走入,满面春光,乐不可支。 后面,美人一身红衣,头戴金钗,体态婀娜,纤腰不盈一握,莲步生姿,配上倾世芳容,如丝眉眼,美得令人难以忽略,仿佛是道火热的光线,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来到上官楚楚身前,微微欠身:“扶雅见过王妃。”抬头时,尽显风情。 端木凌羽慵懒地半靠贵妃椅内,单手支头,眸光没离开过那天下第一美女,扶雅,呵,她可真有本事,竟能将人请到此处,当初江莫宸前去邀约到府中小聚,却遭到婉拒。 将眸子移到上官楚楚脸上,眸子一凌。 女人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受不了的把扶雅拉起而已,并含笑叙旧:“扶雅,你果真守信,半年不见,更漂亮了。”虽说她不喜欢这类性感火辣的美人,但扶雅绝对属于女神级别,无数男人的梦想,一举一动无不妖娆勾魂,却又不会觉得轻佻狐媚,有那么一种女人,天生集妩媚高贵于一身。 ------题外话------ 看着女主被男主这么耍,我很不厚道的笑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白纸现世 扶雅也不认生,自来熟的坐到小桌前,接过丫鬟呈上的茶水轻抿,对于上官楚楚的夸赞不置可否:“相比起来,你旁边那位才是真绝色。”进门时就发现了,应该就是那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祝三小姐,差点被带进万花楼,果然闻名不如一见,真真是冰肌莹彻,神女丽颜。 “是啊,三嫂,这位美人是?”傻楞了半天的端木佑倒抽冷气,回过神后立马拉拉他敬爱的三嫂。 某女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抿唇,奇怪,没人惹她吧?怎么脸色如此清冷?方才还好好晒太阳呢,记起那句不能看别人的警告,卧槽,这也能吃醋?天地良心,她对扶雅绝没非分之想,不想扶雅误会来到此处却遭人排挤,起身拉着美人向大伙介绍:“这位是祝倾云祝姑娘,也是我这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比媳妇儿还重要,倾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端木凌羽眉头就没舒展开过,脸色更是冷若冰霜,耳边来回飘荡着‘不妨告诉你,连目标都找好了,城内最大花楼里的头牌美人!’,好你个小胖子,还真把人给他带回来了,本事不小嘛,莫宸都办不到的事,她却轻而易举,说什么一心一意,看到美女就晕头转向,还有男人,这都叫什么事? 不但要防男人,还要防女人,并非他胡思乱想,上官楚楚是真的喜欢女人,否则也不会真的来亲吻他。 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将挽着的胖手掰开,冲那扶雅略微点头,后回到贵妃椅上闭目养神。 “你怎么回事?就不能在客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吗?”上官楚楚不满地凑近与其咬耳朵,以前也不这样啊,是让她放开点,不必伪装,没让她变这么彻底,都快不认识了,不对,有点熟悉,跟那个谁如出一辙,舍不得恋人独自生闷气,压低声音哄道:“扶雅是我找来的助手,就是帮着我打点生意,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善于察言观色,绝对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你别多心。” 扶雅斜睨一眼,后假装不知的继续笑着品茶。 倒是端木佑看得入神,半响后抬手揉揉眼睛,看到的依然是他敬爱的三嫂像个太监一样蹲在美人身前极力讨好,这这这真的是他那个宁折不屈的三嫂吗?那祝倾云究竟何许人也?竟得嫂嫂如此重视,本来还想能不能亲近亲近,如今看看,算了吧,万一深交后发现不合适,不肯娶的话,三嫂还不得杀了他? 丑奴丑丫一群人全都见怪不怪,后来的十几人虽然心里也很疑惑,但面上都很平静,有些事该知道时自然会知道。 端木凌羽见她态度还算诚恳,勉强接受:“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与生人亲近,不用管我,待会还要去跟表哥讨论武艺,阿林,我没你想的那么狭隘。”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宝贝儿真懂事。”不着痕迹的捏了下美人嫩滑小脸蛋,我要再信你我就是猪,真当爷们没谈过恋爱呢?没事人一样继续跟扶雅攀谈起来:“当初你让我想办法救出阿佑,然后一生为我所用,如今我不但把他给救出来,还令他改头换面,更得到皇上赏识,如今好像已有实权了吧?能自由出入军机处,跟着太尉学着钻研兵法,调教得好,会是未来军机处不可缺少的一份子,怎么样?你属否也要履行承诺了?” 她救老六竟是这个原因?还真令人意外。 “当然,我扶雅说到做到,此生与你为奴!” “啧啧啧,什么奴不奴的,没那么夸张,就是秘书,助手,帮我管理账目等等,我得到的所有收入你拿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我收入一百两,你得十两,咱不喜欢强人所难,若哪天你不乐意了,随时可以走。” 扶雅惊异望去,百分之十?这的确不是奴婢的待遇,如此说来,她不光是在帮上官楚楚打理,也是在为自己谋利益,很感激,却没表现出来:“说说看,你准备做什么?” “暂时只有庞家纸行一个产业,我与他三七分成,我七他三,如今加一个你,这七分里有你一分,待会我让丑奴带你过去,有你和庞九在,我很放心。”满面春风得意,小腿摇摇晃晃,至于别的行业,等先拿回投出去那一部分再说,兵器铺是肯定要开的,茶行也可以涉及,只要是低成本高收入的,都能做。 三年内,她要落月城到处都有自己的产业。 商号叫什么,目前还没想好。 “庞家纸行?你说的庞九是那个胖九爷?”见女人点头,扶雅笑不出来了,好心提醒:“那人就是个败家子,当初了为了逛花楼,几乎卖光祖产,就剩一间快支撑不下去的纸行,楚楚,你为何要与他合作?”还当百分之十有多少呢,那庞家纸行一天收入最多几两银子,三家分,还不够她买一盒胭脂。 某女高深莫测的打开折扇,耸耸肩:“从今天开始,庞家纸行不出三个月就会令对门的宝福纸行关门大吉,扶雅,我上官楚楚的预言向来很准,而且此时纸行应该已经人流涌动了吧?丑奴,你带扶雅姑娘前去吧。” “扶雅姑娘,您先请?” 扶雅未有动作,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女人,关于她的事,昨夜阿佑已经都说过了,正因此,她不觉得她在说大话,就不知她是否真能带她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再不是依靠着男人的玩物,无需卖笑,无需跟那些纨绔子弟伏低姿态,倒上一杯茶推了过去:“我相信你!” 末了拿过包袱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步伐再不同于来时的娇柔摇曳,而是堂堂正正,第一美女,她最痛恨的四个字,若不是这张脸,又岂会沦落青楼?抱负,不是男人才有,已在花楼十几年,声名狼藉,不求寻个好郎君,只求被人尊重。 “三嫂,我也去看看你那庞家纸行,告辞!”端木佑察觉到有戏可看,立马拱手道别。 等人都走了,丑丫也召集大伙回屋收拾去,将空间留给了那两人,并非好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上官楚楚已经交代丑奴回来时带些白纸,还有文房四宝,到美人身边捏肩捶腿:“还在生气?” “呵呵,阿林,你是不是很怕我不高兴?”也太杯弓蛇影了吧?而且她完全不必如此,方才是他之过,怎么到头来一直是她在迁就他?虽然很享受被她这般小心翼翼的伺候,朝夕相处半年从未有过的待遇。 “当然啊,有气不出是会生病的。” 端木凌羽挑眉,弯腰望进那双黑眸内:“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即使是真夫妻也不及你半分。” 我去,这是在怀疑她别有用心啊,真的有很好吗?现代男人,比她会疼媳妇的多着呢,天大地大老婆再大,没有多想,边为美人捶腿边叹道:“你看我,长得丑就不说了,还一身肥肉,又没傲人身高,放着那么多美男不要,偏偏愿意跟着我一个女人,本来就够委屈你了,若再不对你好点,那这日子还咋过?倾云,我没刻意讨好你的意思,而是想给你最美好的一切,以后呢,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咱们一起共创美好生活,你说好吗?” 最让她欣慰的是,倾云从来不计较她是端木凌羽王妃这回事,想想现代那小傻缺,乖乖,隔三差五就拿她的婚姻说事,烦不胜烦。 除了脾气差点,倾云还是很懂事的。 她这么乖,她当然要对她好。 心心肝这个女人的脸皮能再厚点吗?肉麻的话张口就来,某男大力抽身,躺进椅子内,这些话饶是他一个男人都难以启齿:“你想要的美好生活是什么?” “没有战争,天下太平,人人平等,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家里要这样,最讨厌动不动就跟我下跪了,搞得在祭拜我一样,另外在和平的环境下,有这么一个院子,咋俩手牵手相辅相衬,为了应付爹娘,和端木凌羽这段婚姻必须维持下去,可能有一天他会去当皇帝,咱们自然要跟着他走,放心,我跟他已经算是好哥们了,到时让他给咱们在后宫也弄这么个院子,还可以随意出宫,想想看,那时咱们产业遍布落月城,有花不完的钱,每年出去游玩五六次。” 要真是这样就太完美了,不怕战争不代表希望它到来,真的不想老爹一夜苍老,朋友们背着亡国恨,又怎能愉快?大伙都沉浸在痛苦中,她又如何开心得起来? 若是能愿望成真,这辈子便真没遗憾。 端木凌羽再次暗暗磨牙,这幸好是自己假扮的,该死的女人,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无法想象若祝倾云是另有其人在后宫给她们弄个院子,呵呵,还真敢想。 当然,也没怎么纠结,因为她是真的喜欢他,想到刚才那番话,黑眸开始变得幽暗,抬手揉捏着眉心,望向高空出神,没有战争,唯有统一天下,可如今别说三国合一,就是西秦国都随时陷入危机,或许他给不了她永久的太平,但有生之年还是可行的,至于长期在外游玩这个就有点难办了。 “端木凌羽你那么确信他会是未来的君王?” 苦笑:“若真能改邪归正,以他的资质,看看那些个皇子,谁比得过他?就说五王爷好了,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可缺少度量,见识浅薄,一心想着靠除掉所有弟兄来上位,殊不知得民心者才可得天下,端木凌羽虽然背地里干下不少坏事,若他现在改正,谁知道他以前干过啥?在百姓眼里,他就是个好人,你可别小看他,那小子,非常不简单。” “哦?怎么说?” “那么多人暗杀过他,人家照样毫发无伤,能屈能伸,更能忍,性子沉稳谨慎,喜怒不形于色,有野心,有胆魄,敢打敢冲,如今再得向兵权靠拢的阿佑辅助,到时要钱有江莫宸,要兵有阿佑与柳骆风,要民心有整个最富足的卞阳与洛城,如他所说,收了禁卫军统领,整个落月城就都是他的了,要说他会失败,我还真不信。”鄙夷地笑笑,就太子那窝囊废拿什么跟人家斗? 除了会斗狠就什么都不会了,而且沉不住气,其实在朝堂上,太子的双手已经开始发抖,偏偏皇帝就要保他们母子,有什么办法? 某男笑容逐渐散去:“阿林就如此信任于我?可知这些事一旦传扬出去的后果?” 上官楚楚心里咯噔一下,自诩不是大嘴巴,但来到古代后,偏偏总会在一些人面前放下全部警惕,在端木凌羽面前都不知道破例几次了,来自现代这个秘密也就那家伙知道,如今怎么连倾云都不再避讳?也就郁闷了几秒,好整以暇地问:“那倾云会出卖我吗?” 出卖,在她心里谁要说出去便是在出卖她吗?呵呵:“阿林很在乎他?” “既然是朋友,当然会在乎,他也就看着坏,实则也是情势所逼,若非因为我,尚书府恐怕已经不复存在,人嘛,将心比心,他能为了我放弃拟定好的计划,我自然不希望他因为这事害了自己,倾云,我是真的很信任你,也将你当成了我的恋人,如果你哪天真的出卖了我,我也不会怪你,但我会拼上一条命也要救他,若死了,无怨无悔,来生为他当牛做马偿还,若活着,咋俩一生相忘于江湖。”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你接近我真的另有目的吗?倾云,若你负我,此生将再不相信这所谓的爱情。 女人字字句句都直击端木凌羽的心房,震撼得忘记了反应,一直觉得上官楚楚无坚不摧,没什么能击垮她,浑身罩着一层坚硬无比的外壳,此时才发现她竟脆弱得令人心疼,庆幸于祝倾云是他自己扮演,若真是个心怀鬼胎的人,那后果不敢想象,抬手摸向女孩儿的脸颊,于端木凌羽,她做到了义薄云天,死而后已,当真是一言九鼎。 于祝倾云,她爱得推心置腹,爱得卑微,但只要出卖她一次,便情愿一生痛苦也永不相见,幸好,幸好他当时救了阿佑,哪怕她不会爱他,一生有此至交,夫复何求? 有人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选择了成佛,虽然失去了很多,但得到的却更多,阿佑对他毫无保留,小胖子愿用命来助他,这比什么都珍贵。 上官楚楚用尽全部所懂知识都无法明白女孩儿脸上那些复杂表情代表什么,只知道她没回答她,还一直摸着她的脸,意思已经很明白,她定是在愧疚,心下大骇,怎么办?她是坏了端木凌羽的大事吗?怎么办?舔舔唇瓣,强挤出一个微笑:“倾云,你听我说,我看得出来你对我并非虚情假意,这样,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跟我说,哪怕是翻天,我也竭尽所能去帮你,请你不要” 双臂一伸,将那惊慌失措的人儿揽入怀中,温声安抚:“没有,我永远都不会出卖你,永远都不会,也没什么难言苦衷,阿林,你莫要多心,更不会害到三王爷。”傻瓜,太傻了。 “那你告诉我,刚才为什么犹豫?”即便对方说得真切,但她还是不放心,毕竟此事牵扯太大,她不会让端木凌羽后悔放过她,放过尚书府。 某男哭笑不得,怎么给吓成这样?宠溺地垂头在那小嘴上亲亲:“不是犹豫,是被你一番话震住了,阿林,你不但是个很好的朋友,还是一个完美的爱人,遇到你,是我毕生之福,好,我答应你,等你赚到钱后,咱们就去游戏人间。” 这样啊,吓死她了,那混蛋可是说过,正拿着几万条命在跟她赌,不过倾云的气场咋又变了?那一双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眸子内的宠溺是什么鬼?而且笑得如此包容,究竟谁才是老公老婆?弄得她娘们兮兮的,但那真挚模样倒是暖心窝,看她又要亲来,还完全掌控着主导权,心中长吁短叹,随便她吧。 于是端木凌羽很容易就从上至下一亲芳泽了,从不知亲吻也会上瘾,还无法自拔,怎么办呢?好想一直都能带在身边,上朝时也能偷偷拿出来亲上一口,免得在看不到时背着他跟人眉来眼去。 避免夜长梦多,得想办法尽快弄个孩子出来,孩子是怎么来的? 一直忙着明争暗斗,又因当年母妃那事不愿同女子亲近,身边兄弟也鲜少跟他谈论男女之事。 有些东西他不是不明白,知道何为真正的行房,虽然那个过程他永远都不想忆起,但那些人欺辱母妃时,即便有纱帐隔开,也知道男人和女人不光是可以楼一起睡觉c亲嘴。 用力闭目,扫除心中阴霾,继续思考着如何让小胖子给他生个郡王郡主出来,此乃上上策,有孩子在,她还能去哪儿? 不知脱光衣服抱一起和穿着衣服抱一起有啥区别,会更难为情一些,正因难为情了所以才能有下一代?也可能是他想多了,母妃那事是伤害,若非要那样才能有孩子的话,他宁可不要。 亲嘴已经是他能想到最亲密最恩爱的接触了。 虽然更亲密的事在梦里也做过,对象也是小胖子,画面很模糊,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嘛,每次都很粗鲁的扒着她的衣服,而她总是一副悲痛欲绝c撕心裂肺的模样,纵然是梦中也会及时抽身,奈何明知道那么做是最残忍的伤害,还是会时常走进那种梦境内,每每醒来时都恨不得自行了断,最近尤为可怖,一到夜里,梦境便变得残忍c暴戾c疯狂c不堪入目。 他是真的不知道梦中的自己想对她做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她很惧怕,很狼狈,很痛苦,碰一下就惊声尖叫,仿佛他是一头会吃人的野兽。 得,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焚烧他的理智,想要的不再限制于亲吻,身体在发生变化,自成年后,每天早上都会有这种变化,莫宸说男人本就如此,但现在不是早上,会做那种梦是从洛城开始,还记得那晚她一直闹腾,只好抱着她入睡,从此后就噩梦缠身。 某些奇怪的变化从那时就不受控制了,察觉到手已经摸到了女人的肩上,蓦然惊醒,一把将其推开,脚尖一点:“忘了件事,很快回来。”声消,人已远离,还真是去了天雪阁,旁若无人的直接走进,越过正堂,来到后方精致水池,噗通一声沉入水底。 门口的三名红衣人听到水声,不知该不该过去查看,王爷又开始折腾自己了,也不知从何时起,要么泡冷水澡,要么大半夜跑院子里往身上倒凉水,莫不是得了什么容易发热的隐疾? “你们说王爷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啊,看着跟欲火焚身一样。” “怎么会呢?前段日子他与王妃可是夜夜同床,不还是如此?我觉得肯定是不能说的隐疾,还是跟欧阳统领报备一下吧,免得延误病情。” 这边,欧阳释正和竹习在明月亭喝茶谈天,听了手下一番形容后,均是一脸迷茫。 时不时烈火焚烧,需冷水才可解救,竹习不懂男女之事,可欧阳释已经非童男子,越想越觉得是欲求不满,可这也不至于去跳水吧?才几天没同房而已,王爷这么强悍吗? “莫不是疑难杂症?我去找太医。”竹习边说边要施展轻功。 欧阳释抬脚挡住他去路:“找什么太医?这病我能治。”真把太医找来才叫丢人,王爷非吃人不可。 竹习双目发亮:“你知道?怎么治?需要什么药?” “咳!”欧阳释见好友眨也不眨,尴尬地蹭蹭鼻子,这叫他怎么说?竹习别看年纪不小,可某些事从未触及过,从他练的吸元神功就能看出,以万叶为利刃,非童子之身不能办到,天下间练成的不过三人,竹习,王爷,武林盟主,不过现在王爷应该已经没这本领了,而那武林盟主六十多岁,活不长久。 这门武学会练的人并不多,听说一旦破阳,施展吸元神功时,极其耗费内力不说,脑中出现的都是男女间那些床笫之事,稍微分神就会功亏一篑,而消耗掉的内力也不会回来,但凡会成亲的人都不会去耗费光阴练这种极其不易的武功,本来也是几百年前一名太监琢磨出来的。 本是想想保护同类不被人欺负,结果至今没一个太监能练成,倒是这些正常人能炉火纯青。 当初他也练过,用了三年时间,一片叶子也无法从树上吸下来,而王爷就用了一年,竹习用了一年半,说出去真丢人。 言归正传,竹习是童子鸡,毋庸置疑,想了想,依然不知怎么解释,这种事也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可太委婉竹习也听不懂:“你真的很想知道?” “别卖关子,快说!”面具下细长双眼冷冷眯起,透着警告。 “这样,你稍等片刻!”语毕,飞身远去,很快又原路返回,落在明月亭,将一张春宫画奉上,后用指尖弹弹衣襟,邪笑道:“自己揣摩去吧。” 目送着欧阳释离开,竹习拧眉,摊开那画,薄唇瞬时抿紧,厌恶的将纸张揉成一团向空中一抛,无数碎片纷纷飘落,王爷的病与这俗不可耐的画有何关联?难道是想女人了?不是一直有和王妃同榻么?揣摩,这让他如何揣摩? 看阿释如此不在意,想必也没啥大碍,于是继续无所事事的饮起茶来。 另一边,庞家纸行门前确实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挤了半天,丑奴和扶雅端木佑三人也没挤进去,却有看到一些从里面出来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卷卷白色纸张,个个眉开眼笑,跟得了至宝一样。 “天呐,真的是雪白如凝脂,而且手感极好,看着比羊皮纸还要白,价格却如此低廉。” “这下作画方便多了。” “老爷让多买点,可胖九爷只让咱们买十张,会不会被骂?” “没事,胖九爷说了,三个月后将会有更多的白纸贩卖。” 丑奴拉过一人,摸摸那些白纸,欣喜若狂:“主子真的成功了,太厉害了,扶雅姑娘,六王爷,你们看到了吗?那都是主子给出的秘方,庞九才能制造出来的,主子就是我的神啊。” 端木佑也取过一张来回翻看,晶莹剔透,软硬适中,这真的是纸吗?听完丑奴的话,再次被惊呆,三嫂她连这个都懂?眨眨眼,立马运用内力,好不容易挤进去后,啥也不说,霸占着一棍冲庞九道:“庞九,这些本王都要了,你先别卖了。”三嫂也真是的,有这技术,为何不先卖给皇家? 想必父皇一定会狠狠褒奖她一番的。 “是六王爷啊,您若想买,小的立刻给您包起来,但其他的必须卖给百姓,王妃说了,上门皆是客,而且您放心,三个月,最多三个月,保证有更多白纸送到您府上去。”庞九认出那人后,立马讨好的作揖,他也没想到消息一出,会有这么多人来购买,原本定的价格已经够高了,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差点被扫光。 王妃有教导他,一个合格的生意人,是不可以临时加价,名誉比金钱重要,下一批出来还得减价,一次比一次低廉。 没办法,只能减少每人购买的数量,就这样估计都卖不到半天。 端木佑咂舌:“还有更多?” “是啊,王爷,这些给您,分文不取。”拿出最好的一捆塞到少年怀中,笑得跟向阳花似地,王妃还说过,碰到那种极具宣传力度的人,可以免费赠送,后就等着更多人上门来光顾吧。 有比皇室宗亲更能宣传的人吗?不用想,六王爷也是拿回去给皇上鉴赏,若皇上觉得不错,赐予牌匾都是迟早的事,怕秘方泄漏,他已经把新招来的工人统统分开,懂这个的不懂那个,至于自家人,不怕他们泄漏出去,因为当初撒石灰时,是他和身边俩伙计亲自着手的。 端木佑乐了:“呵呵,你小子还挺精,行,这些本王就先拿走了,那个丑奴,扶雅姐,你们忙吧,我必须回宫一趟。” 丑奴欠欠身,后也拿着一捆回王府去了。 “丑奴慢走,咦?你不是不是。”蓦然回首,诧异看向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屏住呼吸,压抑着疯狂鼓动的胸膛,扶扶雅?真的是扶雅,她她怎么来这里了?虽然此女身处寻芳阁,有钱便可见,当初为了见她,他几乎倾家荡产,但要想她出寻芳阁,多少钱都不可能,江莫宸都吃过瘪,如今竟来到这小小纸行。 “是扶雅姑娘,真的是扶雅姑娘,扶雅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天呐,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扶雅,我太幸运了。” “一直想目睹姑娘芳容,奈何囊中羞涩” 扶雅转过身,面对着那些或仰慕或轻佻的男人,莞尔一笑,抱拳拱手,没了在寻芳阁的媚态,多了丝端庄,大声说道:“没错,我正是扶雅,而且再不回寻芳阁,幸得六王爷与定远王妃关照,今已赎身,此后便是这庞家纸行的管事,拜定远王妃门下,还望大家多多关照我家纸行,感激不敬,当然,若要闹事,或者轻薄于我,王妃说了,不管是谁,都要他付出惨痛代价。” 一听这话,谁还敢试图前去调戏?定远王妃?扶雅居然成她的门人了,这种好事怎么就落不到他们头上? 庞家纸行管事庞九做了个吞咽动作,扶雅的确是跟六王爷一道前来,那就是真的了。 “九爷,希望咱们以后合作愉快!”扶雅转身给庞九行了个淑女礼。 “啊?好说,好说,都好说!”庞九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不敢再看,转身端起茶壶猛灌,都秋末了,为何这般燥热?扶雅居然要在他家纸行共事,王妃为何不早说?呵呵,呵呵呵呵,这算天上掉馅饼吗?当然,他不会动歪心思,别看他以前经常花天酒地,花天,也只是试图靠近这位女子罢了,从不乱来,酒地,也没到嗜酒的地步。 两位伙计见自家少爷手中的茶壶哆嗦的厉害,至于这么亢奋吗?也是,花光家产也就只见了这花魁娘子三面,总共没说上两句话,每次就是那么傻盯着人家看,不过谁去看扶雅不是那白痴样呢? 对于庞九的一举一动扶雅全当不知,开始卖纸收钱,不同的尺寸不同的价格,她不懂,只好让那伙计帮衬,至于那庞九,她觉得三日内定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也不是头回见了,哪次敢开口过?也不觉得光荣,若不慎毁了这张脸,谁还把她当回事? 有扶雅的加入,更加轰动,白纸卖没了还有留下的黄纸,不到一天,存活同样被一扫而光,此时此刻扶雅才觉得自己被上官楚楚算计了,还当她真那么好心只想救自己出火坑呢,原来要的是煽动力。 啧啧啧,真会做买卖,幸好这里面也有自己一份收成,因此就算这样,还是干劲十足。 “我的亲娘啊,不到一天就有三千两,少爷,我们发财了,真的发财了,三千两啊。”半天时间赚了这么多,早知道把价格定高点,岂不是能有六千两?没事没事,三个月后会有更多的白纸出来,太好了太好了,老祖宗终于显灵,王妃就是他们的活菩萨。 庞九端着茶杯心不在焉的点头,眼珠子一直随着那翻看账目的人打转,视线火辣热烈,王妃,感谢你十八代祖宗,太爱你了。 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也难以报答。 一天时间,各家茶楼的说书人嘴里吐出的全是庞家纸行的事,连宝福茶楼里也是这等事迹,江莫宸斜倚楼梯栏杆,昏暗光线加上那一身黑色华袍,衬得皮肤颇为白皙,薄唇抿抿,白纸,还真给上官楚楚给弄出来了,这个女人究竟蕴藏着多大本领?竟能不断让他这个见惯了世面的人连连惊诧。 一夕间,满城风雨,沸沸扬扬,都觉得稀罕,纸居然也有洁白胜雪的,而且质地远超宝福纸行最上等的黄纸。 皇宫内同样不安宁,天子龙颜大悦,摇着手中的纸张朗声笑道:“哈哈,上官爱卿,瞧瞧,你瞧瞧,这就是你家女儿楚楚的杰作,比雪还白的纸,了不起,上官爱卿,你给吾西秦生了个了不得的好女儿。” “谢皇上赞誉,王妃有此本领,微臣也是难以置信。”上官离接过纸来回抚摸,怎么可能?宝贝女儿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不管她是怎么想出来的,但身为她的爹爹,还是觉得无比自豪。 于是乎当晚离开刑部后,上官离第一次登门造访女婿家。 “落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女儿女婿很恩爱 白管家随着声音懒懒的瞧上一眼,后立马将头转过去,上上上上官离?怎么办?王爷好似不在王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王妃还住在扶云居,来不及了,恭敬作揖:“老奴见过大人,王爷并不在王府,您看要不要先到大厅” 上官离摸摸胡子,抬手制止:“无碍,本官先去看王妃,她住哪里?” “扶云居!大人请随老奴来。”猫着腰偷偷拭汗,要出事了,出大事了,怎么办?王爷您人呢?再不出来就得穿帮了。 并不知扶云居在何处,但一路走来,虽说每个下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可女儿身为王妃,为何要住在南院?听闻王爷的主院是在北面吧? 就在这时,一抹紫红身影划过半空,鬼魅般飘向扶云居。 上官楚楚还不知道自家老爹已经找来,正坐院子里眼巴巴盼望着倾云大美人,‘砰’的一声自背后响起,先是一喜,来不及转身就被抱入了一个温热怀抱,仰头,不是端木凌羽是谁?没事长这么高干嘛?而且披头散发的,除了在书房见过他不束发外,哪次不是衣冠楚楚? 男人严肃地将女人强行拉进贵妃椅,扯过一凳子边落座边说:“岳父大人来了,丑丫速速安排好她们,小胖子,这个拿去,佩戴腰间,岳父大人见了自会明白。” 某女一脸懵逼的接过青色翠玉,小儿巴掌大小,刻有鱼纹,唯一的缺陷却是中间那条金线,估计是断裂过,重新镶嵌好的,满脑子都是老爹要来,也没细看就挂到了腰间,将发冠摘去 待上官离一脸疑惑进院后,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干净整洁的院内,几个丫鬟或站在堂屋,或站在院中伺候,小桌上摆满了茶水点心,而自家女儿惬意的半躺贵妃椅,堂堂定远王却甘愿矮人一等,坐在一旁矮凳上伺候她吃果子,仰头看看天色,夕阳西下,还不到夜间,怎都把发髻去除了? 端木凌羽把剥了皮的葡萄喂进女孩儿口中,温柔的问:“还觉得酸吗?” “嗯,有点,还是橘子比较甜!”某女拿着扇子似有若无的扇风,闭目张口等待。 “你啊,何时贪酸,本王这心愿也就真能达成了。” “为何?” “呵呵,王妃,这还用问吗?那说明您有喜了。” 上官楚楚翻白眼:“咱们都还小,急什么?该来的挡也挡不住嗯?爹,你来了怎么不进来?站门口干嘛?快快快,丑丫,去沏茶,爹,快请进。” 上官离冷冷瞪她一眼,进院后先向端木凌羽作揖:“下官参见王爷。”不是说不在家吗? 某男同样弯腰行礼:“岳父大人!”客套完,把人拉起,浅浅一笑:“岳父大人要来小婿府上,为何不提早知会一声?小婿定门前相迎。” “王爷,您在王妃这里啊,难怪方才老奴没见着您。”白三叔自己找了台阶后,便退一边旁观。 “本王思念爱妃,轻功飞来,你当然察觉不到,岳父大人,您坐。”端木凌羽沉稳淡定的招呼老人落座,见他一直用眼神责备小胖子,边为其斟茶边摇头道:“楚楚为人率真可爱,就是颇为顽皮,方才与小婿打赌,谁输了便学小斯伺候对方,小婿不才,输得心服口服,岳父大人莫要误会。” 这样啊,上官离深吸口气,缓缓笑出:“楚楚,妻应当以夫为天,更何况你的夫君还是当朝王爷,哪有王爷伺候妃子的道理?不可再胡闹。” “哎呀爹,女儿跟王爷感情好着呢,我俩闲来无事时经常找乐子玩,他从不会跟女儿一般计较,呵呵。”某女无语望天,万恶的旧社会,女人的地位太低下了。 端木凌羽适当张弛有度的圆场:“岳父大人您莫要责备她,这些也是小婿的主意,平日公务繁忙,幸好有楚楚愿意陪小婿解乏,不知岳父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女婿如此护佑女儿,老人看得满心欢喜,特别是看到闺女腰间的那块翠玉时,更为感动,龙鱼佩,仅有少数人知道龙鱼对云妃代表着什么,娘家祖上的族徽,那个部落已经销声匿迹,也是部落图腾,后传给了云妃娘娘,云妃一死,就到了女婿手中,也是唯一具有代代相传意义的遗物,他居然送给了楚楚,若非真心,又怎会做到此等地步? 以前还担心女儿会受委屈,是他们杞人忧天了,小两口感情好着呢,而且即便有不是之处,也是自家女儿不懂礼数,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礼仪始终学不会,幸好王爷度量大,不与她计较:“这些可真是出自你手?” “纸?”端木凌羽接过,不可思议的望向女孩儿。 “这个啊,没错,如今庞家纸行有六分收成归我所有,当初那铺子正面临转让,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个配方,这不就起死回生了?”洋洋自得的晃晃那白纸,比起现代,还是差强人意,但能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上官离摸摸胡须,继续问:“你是如何得知这些?” 就知道是来探底的,老爹啊,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你滴,至于小胖妞,她会慢慢走出你们的世界:“最初我也不懂,这不是来到王府后,无意中我发现石灰有着巨大作用,居然把稻草给漂白了,于是几番研制下,得出了这个结论。” “女儿啊,你太让爹意外了,自从你嫁入王府后,越发精明机智,这还得多亏王爷教导得好,微臣谢过王爷。”解除疑惑,上官离举杯与女婿相敬,好女儿,好女婿,再生个小外孙,此生便无憾了。 端木凌羽哭笑不得,哪是他的功劳?即使小胖子来自未来,能记住这么多东西,也非泛泛之辈,他还要感谢上官离生下上官楚楚,如今已不庆幸当初命阿释杀了那人,事已至此,所有愧疚便用来加倍对待二老,希望她在天之灵可以宽慰一些,即便她活着也难幸福,莫宸绝不可能娶她。 而他,呵呵,丝毫交集都不会有,还得按照原定计划除掉上官一族。 所以说,他并未多亏待她,更该感谢小胖子的到来,救了她满门。 唯一能为她做的也就是善待二老了。 送走上官离后,集体松口气,丑丫拍拍心口,吓死她了。 端木凌羽拿起白纸喃喃道:“小胖子,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本王?” 小胖子小胖子,还真就改不了口了?懒得跟他计较,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同样是胖子,可从端木凌羽嘴里吐出来,并不带歧意:“看你这表情,刚才都是装的?你早知道了?” “丑奴正在书房,是阿释截下她的。”视线无法离开手中物,何其幸运,让他给碰上了?想起莫宸当日看她的眼神,大手攥紧,若非太胖对身子不好,他会想尽各种办法阻止她减重,无法想象真瘦时自己得招惹多少麻烦,既希望她尽量施展才华,造福百姓,又不想锋芒太露,有他一人欣赏就够了。 情敌这种东西,没人会喜欢。 放下白纸,若有所思的打量起来,的确比以前瘦下不少,模样也越发俏丽,小嘴更是如陈年佳酿甘醇,想着便起身前去索吻。 倒把某女给吓得不轻,噌的一下站起,走向那几株芍药花,乖乖,端木凌羽刚才是想吻她吧?一定是的,当真不计较她外貌如何,喜欢到这个地步了吗?哎,希望他能早日明白吧,而且她已经有恋人了,感情方面,只要还在一起,她是绝对不会朝三暮四,爱情里,容不下第三个。 端木凌羽扑了空,俊脸上划过愠怒,很快又恍然大悟,看看身上穿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颇为不满地瞅着那宽厚背影,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比起祝倾云,他更有魅力才对吧?女子怎能喜欢女子?荒谬,你就继续扛着吧,总有顺从那天的,摇摇头,无言地飞身远离。 书房内,竹习往常一般踏入,撩开下摆单膝跪地,拱手道:“王爷!” “竹习,以后你无需再跟在她身边了,顾好尚书府便可。” 面具下,黑眸闪过讶异,却也没多说:“属下遵命!”最后看了那忙于公务的人一眼,起身捏紧长剑旋身走出,其实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昨晚他与王妃的话犹在耳边,以前不知道,女人这块,王爷的占有欲竟如此大。 呵呵,王爷,您完全不必多虑,竹习懂得拿捏分寸。 看看扶云居方向,既然王爷如此重视她,而她也喜爱王爷乔装出的身份,那他也不必再担心,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比起王爷对她的用心,他自愧不如,有些事不发生谁都无法预料,就是去年,有人说这个男人会为了某个女人煞费苦心,甘愿扮作女人只为逗她开心,他是断不会信的。 记得当年王爷第一次扮作祝倾云时,即使计谋得逞,回来后也有一月阴晴不定,堂堂七尺男儿,谁愿意去装女人?有失颜面。 然而不管他如何的自我安慰,视线始终难以收回,他是喜欢那个人的,这一点很清楚,那又如何?她是王妃,他是下属,她那么优秀,他却连脸都不敢露出,也知道她不会歧视他的鬼脸,依然不敢脱下面具,反正她也不知道一直跟在后面的是谁,或许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彻底忘记‘白衣姑娘’的存在。 既然无缘,那就这么消失了也挺好。 “咦?竹习,你怎么穿成这样?” 某间厢房外,欧阳释打着赤膊对着一堆黝黑石头犯难,无意中见好友一袭蓝袍出屋,扬声询问。 竹习淡漠地瞥他一眼,后闷声飞走。 奇怪,没招惹他吧?欧阳释憨实的抓抓侧脑,除了夜行衣外,还是第一次见竹习穿白色以外的袍子,不过那高挑身板穿什么都好看,若不是大半块脸都被灼伤,依竹习的脸型,倒是个不输于王爷的美男子,那眼睛,下颚,嘴巴,比姑娘的还要好看,可惜了,面具一脱,鬼神都惧。 他只见过一次,当时愣是没认出来,差异太大,不光脸部额头被毁,连鼻子都没能幸免,怎么说呢?畸形人。 也因那张脸,变得越来越暴虐,一生杀人如麻,倒是自他跟在王妃身边后,不再散发戾气,人也易亲近了许多,偶尔还会主动找他喝酒品茶,王妃是他这辈子最最敬佩的人,寺院方丈做不到的事,她却能做到,且面都不曾见过,正因为如此,明知道说书人不存在时,王爷还命他继续跟在王妃身边。 而对于王爷,就更厉害了,瞧瞧,一会是正常的男人,一会是不正常的女人,人家女子每天会梳妆打扮,王爷则每天易一次容,缩一次骨,天鹤老人都说了,缩骨时要承受莫大痛苦,王妃太有本事了,堂堂一个王爷都给她折腾成什么样了? 还每天乐此不疲,虽然是很聪慧,可他还是觉得除了脑子够用外,王妃的外型实在不至于让王爷癫狂,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扶云居,上官楚楚在端木凌羽走了后,便开始画台球,标注上颜色和数字,再画上两支球杆,台子搭好了,只欠东风。 “啧啧啧,你这画的都什么玩意儿?” “吸!” 倒抽冷气,蓦然仰头,尼玛,这些人走路都没声的吗?而且他来干嘛?继续专注于画作:“有事?” 江莫宸似乎不太满意对方的态度,敛去薄怒,自顾自在对面坐好,并将一精致的木盒扔去:“喏,拿去吧。” 某女放下笔,漫不经心打开盒子,一根上等血玉雕刻的发簪呈现,顶端七颗白色宝石镶嵌成了一朵小花,只有女孩子才会佩戴,真是送给她的,拿起玉簪边端详边斜睨那人,看那齐楚华贵装扮,还特意注重了下行头,本就帅气逼人,此时更赛潘安,噗的一声笑出:“江莫宸,你是不是认定我一直在跟你玩欲擒故纵?” “难道不是吗?”江莫宸潇洒的合上折扇,倾身些许,眸内流光荡漾:“本不喜凌羽,却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胁迫他娶你,无非是以为本公子与他交好,会时常来王府走动,还有你对任何人都非常的宽容,唯独对我江莫宸不冷不热,还当众给我难看,别说不是为了想引起我对你的注意,还有那次你明知道有杀手意图取我命,却再次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真那么讨厌,会如此不顾一切?”那次还亲了他呢。 至今还能忆起那香香软软的触感,并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看在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份上,以前种种均可不计较。 不知道为何,上官楚楚就是忍不住发笑,肩膀持续抖动,但没有表露出来:“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我最后说一次,第一,我嫁入王府是想寻一个安宁住所,打消我爹娘逼婚的念头,的确,我并不想和端木凌羽做真夫妻,他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个不干涉,第二,以前我是真的很讨厌你,当然也没想着刻意给你难堪,那次的确没做你那一份面,我以为你不会稀罕,第三,救你,当时无论是谁,我都会救,那叫下意识举动,也就是说,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你!” “你放心,虽然很快我就会迎娶六公主,但我会给你们相同待遇,她若敢欺负你,我不会袖手旁观,可以对天发誓。”无比严肃的伸出两指向天。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还想坐享其成?渣男无处不在,不想将关系闹僵,再怎么说当初成婚,他也是拿出了二十万两给她和端木凌羽撑场面,而且又是那家伙的朋友,撕破脸不好看:“莫宸,如今我想拿你当兄弟,也请你莫要再来挑战我的底线。” 剑眉拧成一团,他如此正式,以为她会顺着台阶下,不曾想还要吊着他:“我让你和公主同时入府” 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某女也举起两指:“我对你没儿女之情,若有半句虚言,回头出门立刻被车撞死。” 江莫宸不再开口了,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她。 “莫宸,咱们也算是同甘共苦过,若是可以,我接受你这个朋友,另外你对我也非爱情,我知道你现在不讨厌我,甚至想与我的关系更进一步,能得到你的欣赏,我很高兴,可喜欢不代表是爱情,你可能还不懂什么是真爱,真爱就是舍不得她受丁点委屈,每天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对方看,又怎会有娶另一个的念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粒沙子都容不下,何况是一个人?” 若前面那番话江莫宸还想反驳的话,那么后面那番评论彻底打消了他的所有念想,思雨他万不可再辜负:“呵呵,你说的那种感情当真存在?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 “怎么不存在?我爹娘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他的心里只有我娘,装不下其他女人,还有这王府里的白管家,妻子过世那么多年,你看他还有再娶的意思吗?那才是根深蒂固的爱。” “你说你喜欢女人,此话何意?” 某女眸子一转,望向门口那抹白影,幸福的笑了:“就像端木凌羽喜欢男人一样,而且我已有爱人,此生这一人足矣。” 江莫宸冷哼:“哦?是谁?听闻扶雅姑娘如今为你所用,莫非是” “是我!”端木凌羽喜形于色的走到上官楚楚身边落座,再没去看好友一眼,抬手拨开女人耳边的发丝,柔声说:“我饿了。” “先等等,丑奴她们正在准备晚餐,要实在难忍的话,来,先吃点橘子垫垫底。”说着就拿起桌上一颗黄澄澄的橘子剥皮,后一瓣一瓣送进美人口中,同样没再看对面人,自恋人出现后,所有的目光都被拉住,容不下其他。 至于江莫宸嘛,早在那天仙似地的美人出现时就吐不出半个字了,凌羽为何又穿上女装了?再看他们你侬我侬的画面,想到什么,轻声惊呼,喜欢女人她还真是喜欢上女人了,不过那个女人是凌羽假扮而已,也就是说,上官楚楚爱上的还是凌羽,凌羽看她的眼神也带着炽热与宠溺。 其实早在他端着半碗面去找他时就察觉出了,凌羽心仪这个丑八怪,甚至为了她放弃了那么多,因此回来后,他一直没前来表明心意,凌羽是他的兄弟,今天会来,也做了一番斗争,兄弟归兄弟,只要上官楚楚不喜欢他,大家就公平竞争,好吧,如今看来,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心头拔凉拔凉的,若要娶六公主,对丑八怪便不是真爱,那他自是不会再纠缠,除非上官楚楚和凌羽无法相好,毕竟他对她是真的喜欢,以他目前的财富地位,能喜欢一个女人已是对方莫大荣幸,可这爱,他给不了,而凌羽能给,尴尬地笑笑:“要我不娶思雨是肯定不行,或许你说得对,喜欢并不代表爱,以后咱们做朋友,嗯哥们也行,反正你这一天天都是男装加身,还有点要事缠身,那就不打搅了,改天见!” 听他这么说,某女心里好受了许多,点点头:“改天见!” 修长精细的手指挑起一颗葡萄轻轻揉捏,邪魅凤眼淡漠的看着那抹远去的背影,片刻,扬唇恢复似水温婉,能想通就好,多年兄弟,他不想因为此事而闹翻,是兄弟,过了今日,自不会再来纠缠,只是单手托腮眨巴着水灵灵美眸盯着那为他剥橘子的人不放。 “偷听是不对的。”小样,学会蹲墙角了,不太高兴的将橘子硬塞进其嘴里。 “哪有偷听?是你们恰好在闲聊而已,阿林,今日我才发现你不但有惊世之才,还有颗玲珑心,也善于处理朋友之间的关系。”这一点她比他做得更好,此事换他来的话,定要和莫宸僵持一番,而小胖子几句话就避免了不愉快,无论关系多好,若莫宸始终惦记着他的女人,都会心寒。 而且不知从何时起,那些昔日痛恨厌恶她的人全都开始心悦诚服,王府内的下人,还有竹习,只露面一次,心中的煞气就消除了,阿释同样对她佩服有加,已经很久没听到人们辱没她了,外面亦是如此,今白纸现世,用不了多久她的风头完全能盖过他,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到现在都没完全摸透。 自嘲一笑:“社交经验,都是靠一次次失败累积起来的。”大学以前她可是疯得很呢,老师见了都头疼,好在成绩不错,否则早被强制退学了,不解的皱眉:“话说以你的小心眼脾气,不该夸我吧?你见过端木凌羽?”刚才她是一心在为那人着想,昨日更因那人跟她说过狠话,别的事上没见她这么大度过,唯有对端木凌羽无比包容。 若换成曾经那些女友,她要对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如此庇护,早质问开来了,仔细想想,我去,比起江莫宸,她对凌羽更好吧?却说什么不能看江莫宸,那端木凌羽呢?她一点也不吃醋? 某男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这两日在天雪阁有过数面之缘。” “是吗?他和你表哥是不是非常恩爱?”难怪她不担心。 女人那兴奋好奇的模样刺痛了男人的脆弱小心脏,该死的,她到底何时才能明白他的心意?还巴不得他跟别人好一样,总不能一辈子都假扮女人吧?如今好不容易能亲近亲近,不想这种日子被打破,等等吧,等啥时候感觉到她对真正的自己有感情时再说破,王爷身份不行,那就用另一个,必须扭转她喜欢女人的观念才行。 真得感谢师傅易容术精湛,否则真挺棘手的。 百无聊赖地回道:“那些都是谣传,表哥与王爷只是莫逆之交,并无苟且之事,你莫要多想。” 听闻后,上官楚楚淡笑不语,果然单纯,也不想想,端木凌羽是什么人?几个王爷里权势最大的一个,长得又举世无双,各方面条件都堪称完美,近二十六岁,还是古代,没有三妻四妾也该是万花丛中过,岂会甘愿亏待生理需求?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天雪美男手段高明。 这天,端木佑匆匆而来,拉着上官楚楚滔滔不绝。 “三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自从你爹得到免死金牌后就开始私下追查太师秦夷,十天,整整十天,我和你爹费尽心思也没找到那传言中的私宅,终于在三天前,我俩终于找到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的吗?话说那天下朝后,我与你爹暗中跟踪着秦夷出城,结果在一座山脚下,秦夷一群人停轿,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纹丝不动,真没见他出来,而且他走后我们也没发现有啥不对劲,你猜怎么着?” 看着少年眉飞色舞的,某女也听得入神:“继续。” 端木佑大拍桌面:“就在今天晌午,你爹突然来找我,然后我俩又回了停轿的地方,你爹太聪明了,把那处挖开,果然有条密道,怕打草惊蛇,我们并未下去,而且上官大人说不一定是通往私宅的,因为我们向四面八方分别走了半个时辰,并无宅院踪影,倒是走上一个时辰能到城内,秦夷又不会轻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内走个来回。” “你这话说的,他不会,难道不能有个高手在旁吗?” “你爹想到这点了,于是让一个禁卫军背着他向三个方位跑,最后发现除了城内,没有那种大宅子身影,若说在城内,也不对,城外到城内,可是有条护城河,固若金汤,机关重重,若有人能从那里面打出条暗道,堪比鬼斧神工,却也不是不可能,你爹正在查一个人。” “谁?”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钻地龙,能在护城河下打密道,非那人莫属。”说到这个,端木佑就满脸折服,上官大人不愧是第一办案高手,心思缜密,闻到猫腻后,绝不声张,直到证据确凿再将人一举拿下。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直接从密道里过去不就好了?找到金银珠宝就去拿人,多简单?”还别说,她也想看看秦夷私宅内的宝藏究竟是什么,呵呵,富可敌国,没少贪吧? 端木佑翻白眼:“要扳倒秦夷,不是靠他私藏的珠宝,而是账册,贪污受贿的名单,并证实私宅就是他的,只有这样才无从抵赖,否则就算找到一座金山,他也有的是理由辩解,最多充公,上缴国库,而他这个人,会毫发无伤。”人家可以说不知道里面藏着财宝,亦或者有人栽赃陷害,三嫂这点比她爹差远了。 少年一脸的鄙夷,某女眼角开始抽筋:“是,我哪有如今的阿佑神探细心?但我非常好奇,为啥我爹发现猫腻了会先找你一道前往?” “呵呵,是我吩咐他的,而且等这事办完后,我决定请求父皇让上官大人亲自教导我。”不好意思的抓抓泛红耳朵,想起以前那么看不起人家,幸好大人不计较,这样也能跟三哥三嫂的关系更进一步,有上官离做靠山,那些哥哥们谁还敢看不起他? “你不是去了军机处吗?怎么又想学办案了?阿佑,做人要脚踏实地,别想一出是一出” 少年不耐烦的打断:“谁说我要学办案了?你爹懂的多着呢,文采,如何与贪官污吏周旋,还有怎么辅佐君王,他用不了多久就会荣升六部尚书,管的会更多,那学的自然也会多,三嫂,光兵法是不够的,知道什么叫文韬武略吗?我要像三哥一样,能治国,能打仗。” 哼,学海无涯,能力之内,能学多少是多少,哪怕学学办案又怎么了? 哟,看不出来这小子心这么大,只要不是狗熊掰棒子就行:“阿佑,若你真能装下那么多东西,我支持你,就是别太勉强自己,另外我还是觉得找那什么钻地龙太麻烦了,若密道里真有高手在,神不知鬼不觉打败他也不是不可能,要进去后一无所获,可以派人伪装成他,下次秦夷去了也不会穿帮,这样,你先别跟我爹说,咱们自己行动,你派人看着秦夷,然后咱们进密道。” 光想想都觉得兴奋,最近实在无聊,总算来乐子了。 “啊?不好吧?若扰乱大人的计划,他会生气的。”端木佑想想上官离吹胡子瞪眼时的表情,立马摇头拒绝。 “哎呀你怕什么?都说了,不会让秦夷看出来,而且都挖密道了,肯定有猫腻,若咱们先一步找到账本呢?岂不是又帮你立下一大功?别说了,快去准备,好了来叫我,对对对,我去弄夜行衣。”大力将少年推出门,回到卧室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件黑色的袍子,用黑色布巾包住半张脸,对着镜子一照,还真像那么回事。 门外,端木佑傻愣愣的望着前方出神,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不该来找三嫂?可要真能拿到证据扬唇,三嫂的话就是圣旨,好久没一起合作了,那么机智的一个人,或许这次自己又能风光一把。 书房,上官楚楚大摇大摆的进门,再无人会拦,不知那家伙站在书柜前摆弄什么,兴致高昂的走近,笑得人畜无害:“王爷,你最近有没有觉得生活很无趣?” 放竹简的大手一顿,后置若罔闻地继续翻找东西:“本王从不知无聊为何物。”哼,听那殷勤的口气就知没啥好事,王爷都叫上了,虽然很好奇她想算计他什么,但上官楚楚何许人也?无关痛痒的小事能放低姿态吗?还是谨慎为妙。 恩?我去老兄,你这人往这里一站就是两个大写无聊,居然跟她说什么不懂,好吧,可能无趣的人自己是意识不到这点的,继续卖笑:“哎呀,你怎么可能不知?人生是需要乐子来衬托才会有意义,每天在房间办公,多乏味是不是?” “所以?”英眉高扬。 “所以我来带你出去找乐子啊,保证惊心动魄,荡气回肠,非常好玩,跟我去呗?”老兄你就答应吧,那白衣姑娘已经失踪十多天了,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不说,为她准备的饭也不再拿走,估计是完成任务,回去复命了,而竹习她也不熟悉,就见过一面,至于那欧阳释,榆木脑袋,只听令这家伙。 而且万一密道里高手云集,唯有天下第一高手端木凌羽能解决,回头一无所获,他也能派他那一堆红衣人过去易容顶替,免得坏了老爹大事。 所以说,只有带上端木凌羽,她才觉得无后顾之忧,当然,倾云也可以,但她还不知道倾云功力如何,不敢冒险。 如此渴求,这是遇到麻烦了?冷静地试探:“找乐子?为何本王觉得是去讨打?” “怎么可能?你那么厉害,谁打得了你?是这样的,阿佑发现秦夷在城外一个密道前失踪了一个时辰,不是传言他有座私宅,里面藏着大量贪污来的金银财宝吗?私宅一定在密道的尽头,我的直觉非常准,到时账本给我爹,咱们三个把财宝分成三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他就是倾云美人 “呵呵,你俩去不是更好?何必要让本王分一杯羹?”这个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明知是赃款,还要私吞,想钱想疯了吧? 上官楚楚大言不惭的摊手:“万一里面有高手怎么办?若打不过,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俩了,别磨叽了,跟我们去吧,有你在,我就啥都不怕了。” 话是好话,可惜,呵呵:“此事岳父正在追查,兹事体大,你莫要胡闹,若实在枯燥,喏,这里的书籍典故随便你翻阅,若缺钱,直接去帐房取,本王已交代过,钱随便花,但” 没等对方说完,某女就轻蔑地哼哼:“就你那几万两银子爷们真看不上眼,那可是金山银山啊,听说能买下好几座城池,我估摸着得有百万两,咱们一人三十多万两,那也比被拉去充公强,你就说吧,去还是不去?你要不去,以后任何好玩的事我们都不带你了。” 那他就真要谢谢她了,从小到大,何时贪玩过?深吸口气,无奈道:“你是要非去不可?” “废话,不然能来找你吗?” “何时动身?”继续取下一本竹简,看看标签又给放回,继续找。 眸子亮起:“就今晚,记得穿上夜行衣,还有拿个大麻袋。” “要麻袋作甚?” 上官楚楚鄙夷的摇摇头,边撤离边解惑:“当然是去装宝贝了。”到时再引导老爹找到账本,至于账目上失踪了的钱财,鬼知道是他们偷的?实在不行就少拿点,反正休想她空手而回,别说她贪财,试问哪个商人不爱钱?拼死拼活的奋斗,不就为了一个钱字吗? 装宝贝?她还真打算跟他们分赃?这也个奇人,当着两个王爷的面偷赃款,该说她太拿他们当自己人,还是没睡醒? 揉捏着太阳穴将竹简随手丢开,果然他还没完全了解她,看着淡泊名利,实则从始至终都在围绕着钱打转,第一次见面时就跟他说过要从商的话,贪财鬼,瞧不上他那几万两,这已经是他全部家当了,要跟岳父一样清廉,以后几万两都没,又想当皇后,还想金山银山,又要每年出游五六次,每次少说一个月胃口越来越难满足了。 不对啊,她都弄出白纸了,还需要去偷吗? 果然只要是人都避不开一个贪字。 甩甩头,再次翻找着某个卷宗,是记得放在了这里,岳父想扳倒丞相,那么那些昔日收集来的密信至关重要,到底交给谁保管着的?琮州的刘赤还是卞阳的陶司见?亦或者是其他,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了,竹简上没有任何姓名,只有杂乱数字,食指顺着一行行数字下滑,最终停在十八,二十七上,扬唇道:“立刻派人前往闵州城找柯盛安取回有关苏国志的密信。” “是!”悬梁上,欧阳释点头。 每当夜深人静时,上官楚楚都爱站在那亮白的月光处享受古代风情,在现代都市是永远都见不到如此清澈的月光的,只有每次出去旅游时才有这景致,宽大的黑袍配上只露着两颗眼珠的黑色面纱与头巾,手持大布袋,像极了要去杀人害命的歹徒。 所以等端木佑和端木凌羽到来时,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胖硕身影。 “三嫂,你这是干嘛?”端木佑惊呼。 “我穿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来?”某女不高兴了,还想着吓他们一番呢。 少年无语望苍天,干笑着伸手比比她的身高:“这个头加身板,当然能认出。”本来还有发髻衬托,看起来没那么胖,如今一看,圆滚滚像个球,哈哈哈,三嫂有时候太好玩了。 那她不是白伪装了吗?抽搐着嘴角扯下面纱,狐疑地在二人身上扫视:“你们确定不穿夜行衣?” “为何要穿夜行衣?”端木佑不解。 “废话,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三嫂,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有时候又觉得很愚笨,谁能认出来?不管里面有什么人,都得送他们上西天,否则后患无穷,既然如此,何必伪装?”难道她还想留他们一命?怎么可能。 果然,上官楚楚懵逼了,呆若木鸡的看着他们:“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喜欢杀人?得,就这样吧,端木凌羽,你叫上阿释,到时候把那些人打晕就行,统统抬走关押,等秦夷落网再放出来。” 端木凌羽嗤笑:“你以为放出来他们就能活命?知情不报,还参与其中,统统都是死罪。” “万一人家没有贪污受贿呢?这不是枉杀无辜吗?就算是死罪好了,那也得走正规程序,由朝廷批下文书才能杀,这叫法律制裁,你们别总是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手里沾着人命很好玩是吧?走了。”颇为烦闷的扯下头巾,用簪子把长发随意挽起。 端木佑不太明白的跟上,却也没再问,三嫂不喜欢杀戮他不是今天才知晓,却不知会厌恶到这种程度,的确不好玩,但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不杀人就被人杀,看似有个杀人偿命的律法在,实则只用于约束那些普通百姓,像上次他们杀了足足有几百人,不还是没事? “三嫂,你拿个布袋干嘛?”忽见女人腰间挂着的大袋子,某少年更纳闷了。 端木凌羽忍俊不禁的笑笑。 “我还问你们为啥两手空空,既然是寻宝,找到后当然要运走,否则岂不是白跑摩鞋底?” “你要偷那些赃款?” 倏然回头,理直气壮的辩解:“阿佑,你说话能不这么难听吗?这哪里叫偷?是拿,拿懂不懂?” 少年头冒黑线,沉下可爱的小胖脸,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小贼,不想听她强词夺理,只好闭嘴,哎,越来越觉得三嫂无法无天了,可怜的三哥,当真能驾驭得了她吗? 就这样,两个穿着华贵的王爷跟在那黑衣女子身后直奔城外,出城后,端木凌羽打横抱起女人飞上树梢,那轻松样,好似不费吹灰之力,也只有端木佑知道他家三哥的内力已经开始在消耗了,就三嫂那身材,普通男人有几个能抱得动?同样施展轻功向目的地飞去。 “我去!”身体骤然失重,那感觉可比蹦极还坑爹,两百斤啊,摔下去还了得?紧紧抓住男人的肩膀,闭目极力隐忍心中不适,待没那么惧怕时才敢眯开眼,月亮似乎离她更近了,而且圈住她的那两条手臂没有打颤,说明是真的拥有神力,倒显得她很怂了,缓缓扬起下颚,心猛地缩紧。 紫红衣衫与长发随风翻飞,无外人时,脸上总是清清冷冷,深邃眼眸倒映着月华,乌黑绮丽,刘海被吹开,露出浓黑剑眉,其实最美的是他的唇形,性感得让人心里发痒,不知为何,遇到过那么多男人,只有端木凌羽让她心湖掀起过涟漪,不反感,不恶心,不n一n一n一,她已经有倾云了,坚决不可对其他人胡思乱想。 男人仿佛感受到什么,就着明亮月光低下头来。 顷刻间,视线交融。 端木凌羽看她发傻,咧开嘴灿然一笑,虎牙也若隐若现。 上官楚楚不由屏住呼吸,所谓天地失色,万物暗淡无光就是这个意思吧?此时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笑容中,更忘记了身处何地,耳边那呼啸的风声也不见了,打在脸上略微刺痛的疾风也消失了,为何这一秒她会觉得他如此熟悉,熟悉得好似已经缠绵悱恻了几万年。 小嘴微张,目不转睛,连已停留在树梢都无从察觉,看来美男计是凑效了,在不惊动的情况下将手臂抬高,垂下头,即将抵到对方鼻尖时停顿,感受不到女孩儿喷出的气息,果然没有呼吸,压低声音暧昧的问:“你是在邀请本王吗?”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就那么熟练吻下。 擦擦擦他在干嘛?而且还是舌吻,因太过震惊,并没意识到这个吻有哪里不对劲,眉毛竖起,瞳孔火光四射,奈何不管她怎么推搡挣扎,那双手臂都跟铁打的一样,纹丝不动,灵机一动,刚要一口残忍咬下,人家却跟有未卜先知一样,及时撤离。 男人仰起头,玩味十足:“你若再不安分,掉下去粉身碎骨,可别怪本王没提醒你。”小样,还想咬他,不知道习武之人感官最为灵敏吗?不过比起用缩骨后的身份与她亲吻,还是这样舒服,不知不觉视线就又定格在了那张水莹莹的唇瓣上,但他知道不能再继续,想让她接受真正的他,必须得有个过程才行。 “你你你你有病啊?不是跟你说了我是纯爷们,靠,放我下去,快啊啊啊”话还未说完,就又飞起来了,那速度,当年飚车也没这么夸张吧?简直称得上瞬移了。 听着女孩儿惊呼尖叫,端木凌羽可谓优越感十足,这才是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说什么不喜欢男人,刚也没见她想作呕,看来还有得治! 毫无预兆的起飞,毫无预兆的落地,站定后,某女都一脸呆滞状,直到被端木佑推了一下才大口吐气,喉头重重滑动,看都没看那色胚,弯腰跟着刨坑。 该死的端木凌羽,越来越放肆了,不行,等回去后就搬家,一定得搬家,万一哪天他兽性大发怎么办?说了那么多,人家一句也没听进去,该怎样还是怎样,实在可恶。 ‘扣扣!’ 敲敲那木板,欣喜的搬开:“还真有个洞,快快快,跟我下来。”迫不及待纵身跳下,并不怕摔伤,没见洞内泛着光吗?只有两米多高,下去后,是一条石头砌成的通道,墙上挂着:“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吗?好大一颗啊。” “三嫂且莫要乱动,小心机关。”端木佑见她眼馋着要去摘取,迅速阻拦。 机关?电视里好像是这么演的,像这种地方通常都机关重重,不敢再动。 端木凌羽也没想到只是一个密道就用夜明珠照明,虽不是极品,却也在千两左右,拿出捡来的树杆在地面不断敲打,直到拐弯了依旧没动静,等站到一条望不到边际的通道时,深吸口气;“确实是通往城内的,阿佑你自己飞过去,我带你三嫂。” “还是让阿佑”尼玛,能给人一点话语权吗?无奈,根据墙上火把判断,这条密道非常的长!靠十一路不知要走到何时。 二人不时脚尖着地轻轻一点就又能飞更远距离,待听到奇怪的水流声才站定。 端木佑敲敲石墙,连连称奇:“想必外面就是护城河了,三哥,你说谁这么大本事居然能把城墙给打通?还无人发觉,厉害!” “我说你们的防范意识也太差了,有这条通道在,敌人压根不需要攻城门,而且遇到通缉犯,封锁城门也没用,建议你们还是早点把这条密道给堵死。”这个秦夷,本事不小,能找人在护城河里弄出个密道来,牛逼! 端木凌羽扬眉点头,表示赞同,重又抱起女人向前飞去:“走了!” 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三人立于密道尽头,一路并无机关,但不代表里面也没有,端木凌羽抬臂挡开他们,径直上前细细端详石门,忽地耳朵动动,冲他们使了个眼色,大手摁向凸出的石块,左手上的鬼泣剑也慢慢出鞘。 端木佑将上官楚楚拉到身后,取下腰间佩剑站到了右边石墙下。 ‘轰隆隆!’ “门怎么开了?浩子,你是不是碰了开关?” “没啊,过去看看。” 两个劲装男人伸头探脑的来到石门下。 压根不等他们露面,端木凌羽便如一道闪电般划过,再看,两人已经捂着脖子无力躺倒,一剑封喉。 端木佑呆住,三哥这也太嗜血了。 “喂,不是让你们别杀人吗?”上官楚楚捂住嘴,隐约能看到两人颈子上的红色血线,却没有鲜血喷涌,人已死亡。 某男慵懒的撇她一眼:“懒得跟他们纠缠,要不你上?” 我我又不懂内力,咋上?算了,爱咋咋地。 小心翼翼的越过一个又一个小型密室,竟没再见到守卫,会不会太顺利了?也不知绕了多久,总算到头,推开木门,竟是个书房,自窗户翻出,的确是个宅院,并没多富丽,更奇怪的是一个人都没:“这也太容易了,你们看那边,是江莫宸的宝福茶楼,但宝藏呢?” 端木佑同样觉得周围安静得不合情理,但也没啥可疑之处,兴许这里就是没人住呢? “小心点。”端木凌羽却不那么想,仰头望天,也不知如何召唤阿释前来,把上官楚楚拉到身后,开始一间间搜查。 某女边挪动一切能挪动的器皿家具边搔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耳边静谧无声,也不像有埋伏,身边两个高手,不管是谁都难以隐藏,可哪里不对劲呢? 望向前院紧闭的大门,院子里杂草丛生,可见来此处的人都不会走正门。 “在这里!” 拿着火折子找到第十间厢房时,端木佑欣喜出声,指着那墙上的缝隙道:“你们看,周围墙面都积累着灰尘和蜘蛛网,唯独这里既洁净又有缝隙,必定是密室通道一定是这个香炉。”刚要抬手去挪动,便被端木凌羽给推开了:“三哥?” 某男沉着脸将火折子凑近:“眼睛放亮点。” “尼玛,上面这么多小刺,肯定带剧毒,否则这小刺最多弄出点血来,阿佑你别再乱动,让你三哥来带路。”向那人竖竖大拇指,厉害,这么细微的机关都能看到。 端木凌羽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不是他厉害,而是他们太笨好吧?用棍子敲击数下,固定的,立刻四下寻找,果然看到个牛皮手套,取过戴上,这才开始转动香炉,大块平滑的墙面开始斜着转开,露出两个入口,灯火通明不说,依然无人影走动。 一点点向前移动,几乎是越过了三个石门才到了视野开阔的超大密室,里面一尘不染,金光闪闪,墙壁上二十多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正中央被精致木架托着的最为抢眼,尼玛,得有脸盆那么大吧?我去,这颗夜明珠了不得,绝对价值连城。 ‘咚!’ “不好,石门关上了,三哥,里面没开关。”端木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了,还是没来得及阻挡,但在石门合并那一刻,他看到了外面一个苍老的人影,心中大骇:“是谁?若不想被株连九族,本王劝你还是立即放了我们。” 比起少年的大惊失色,端木凌羽则要冷静许多,正不慌不忙地四下打量,最终视线落在靠近石门不远处的方形小窗上。 “哈哈哈哈,六王爷,三王爷,三王妃,你们果然了不起,居然能找到这里来,不过这里不是助你们立功的康庄大道,而是鬼门关,先好好在里面待着,等老爷来了再挨个送你们上西天。” 破锣嗓子一样的声音自那石窗传来,上官楚楚抓住端木佑的胳膊冷冽说道:“不好,他要去找秦夷。” “那怎么办?若秦夷来了,咱们会死不说,还坏了上官大人的大计,三嫂都是因为你贪玩,现在怎么办?” 就在二人焦急不已时,更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而这一幕更是险些让上官楚楚崩溃。 明亮的巨型夜明珠前,男人席地而坐,双目紧闭,那完美得好似只适合在钢琴上跳舞的双手来回运作,渐渐的,那本就在变宽的紫红华袍似乎更松散了,并非衣服在产生变化,而是那个人,越来越瘦小,将近一米八八的个头已经到了不足一米七,还在小。 直到成为那个熟悉的身影,即使他们的脸南辕北辙,可那不知抱过多少次的身躯已经印入脑海。 听丑奴说过,这里有着高超的易容术,而最精通此道的属天鹤老人。 ‘他的武功是从被过继给曹贵妃时才开始学的,师傅乃天鹤老人。’ ‘最后我娘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逃到后院,却被十多名男人轮污至死,此等大仇,我怎可不报?’ ‘云妃她她是被十几个莽汉侮辱而死!’ 这么多破绽,为什么她就是没发现呢?还有刚接他回扶云居时,在后花园,一遍遍跟她说下雨的事,呵呵,难怪阿佑一说能人工降雨后她就消失了,那这回呢?是因她求他帮忙寻找,所以倾云又出现了。 端木佑还没注意到上官楚楚的不对劲,就惊叹着产生变化的端木凌羽,三哥居然还会缩骨功,这种武功已经在江湖上失传已久,三哥太厉害了。 直到完全能穿过窗口时,眸子方才睁开,阴鸷密布,起身猛然飞去。 等男人自窗口出去后,外面也恰好传来打斗声,大概判断了一下,那老人功夫还不错,但他相信,单打独斗的话,无人能在三哥手里逃脱,激动的拉过女孩儿衣袖:“三嫂我们三嫂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上官楚楚骤然惊醒,发现屋内已无那人身影,而外面也砰砰乓乓,不用想,得救了,斜睨少年:“我没事,看看,真的是个金窝呢。”故作无知的来回踱步。 除了几箱金银外,还有诸多价值不菲的玉石器皿,随便拿个萝卜都能一辈子不愁吃穿,瞧瞧这大白萝卜,跟真的一样,还有那算盘,黄金骨架,翠玉算珠,至于那四个架子上摆满的书籍跟字画她不会鉴赏外,其余都是宝贝。 “天呐天呐,流汪仁的真迹,还有这一叠糙纸,当年第一家造纸厂乃天书阁所创,只维持了三年便消失无踪,这纸就是天书阁的第一批纸,三嫂你看这本诗书,真的是付易诚” 少年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上官楚楚才懒得理会他,什么流汪仁付易诚的,她一个都不认识,若要说是李白杜甫唐伯虎等名家真迹,兴许能淌几滴口水,老爸那些珍藏里也有唐伯虎的画作,更有很多名家书法,自小对这个就不感兴趣,所以端木佑说上天,她还是觉得当个俗人比较好,这个萝卜她太喜欢了,晶莹剔透,汉白玉吗?不懂。 管它的,扯下布袋小心装好,玉石算盘也要了,虽然不会真的用,当个装饰品也很拉风。 ‘啊!’ 随着一个金玉雕刻的飞龙入袋,外面也传来老人死亡的声音,见石门开启,那男人已恢复顷长身姿,别有深意的笑笑,继续寻宝。 满屋宝贝,端木凌羽却只看了一眼,收起鬼泣剑开始寻找账本,但凡是木匣子都不会放过,而且还防着每个盒子底部是否有暗格。 如此一来,一个在书架前不肯离开,一个卯足了劲的搜寻最有价值又能搬走的宝贝,一个对宝贝视而不见,对着各类木盒情有独钟。 最终还是被端木凌羽给找到了,但不是在木盒子里,而是某个书架后的石板下,打开泛黄的册子一一翻阅,刀削般的眉峰挤出一个川字,名字,职位,献上的钱财物品,足有二十多页,上到二品,下到保长,可谓来者不拒,翻开另一本,忍不住咬牙呢喃:“混帐东西。” “怎么了?”端木佑眨眨眼,放下书册过去倾身查看,这可是三哥第一次骂脏话,但看着看着,也暴跳如雷:“他奶奶的秦夷,竟敢肆意陷害大臣,上一任户部尚书被害,他竟也参与其中,而且还想搞垮咱们,三哥,你看看,齐修齐大人就是他撺掇二哥干下的好事,还想扳倒二哥,这是想立五哥为太子啊。” 一整本都是和谁合谋害过谁,如何加害,这狗东西,胆子比他还大,更写什么‘君已耄耋之年,融香侍之,十年成之!’,融香,没记错的话乃番邦小国一种特有香料,无人见过,但却是慢性毒药,吸食久了会暴毙而亡,更让人查不出端倪,饶是父皇那般老当益壮的人,也不过十年。 好你个秦夷,贪赃枉法就算了,还要弑君。 “三哥,他不是以五哥马首是瞻吗?怎么全是在跟二哥合谋害人?” 某男哧哼:“他哪里是和太子合谋?就拿齐修一事来说,也是让他人前去传话,献上计策,太子前去实行,老五心思够谨慎的。以免重蹈覆辙,只将账目交出便可。” “也是,万一父皇再为包庇二哥,放了秦夷,那咱这一趟不是白跑了?哎,父皇也真是的,太子被废的确会举国动荡,可他没有想过若将来二哥这等心狠手毒之人登基了会害得西秦大乱,不是弟弟吹牛,我来做皇帝都比二哥强。”最起码他不会成天想着整死谁,当然,除了这点他也没其他本事,离能当君王还差得远呢。 听了这话,端木凌羽陷入了沉思,合上账目,抬高眼睑,瞬也不瞬:“阿佑,你若真有这志气,三哥便辅你上位可好?” 摸向架子上一副丹青的手僵住,不管是试探还是别的,都立马摇头:“不要,我还是喜欢跟着三嫂去游山玩水,每天坐在宫里处理政务很无趣的。” “为兄没跟你开玩笑,也非试探你。” “三哥不是想” “那是以前!”某男严肃的打断少年所有猜想,神色认真:“你莫要有负担,岳父他会一直辅佐你,而我也会帮你治理好这个国家,阿佑,不是为兄妄自菲薄,而是身为一国之君,需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耐心,这一点你三哥始终做不到,更看得出你能吃苦耐劳,其实你很聪明。” 端木佑吞吞口水,他不知道三哥为何突然跟他说这些,更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说他聪明,是哪里聪明? 似乎看出了少年的心思,端木凌羽失笑:“你说一心只想和你三嫂去游山玩水,那又为何要这般刻苦?一边在军机处钻研兵法,一边又想跟岳父大人习文弄墨,不管最后掌管哪一处,都显得屈才,唯有天子一职,方能展现你所有才能。” “三哥,我没有那么想,我就是想勤学多问,像你一样文武双全,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果然是在试探,他不能让三哥怀疑他,绝对不能,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呵呵,都说没跟你开玩笑了,你急什么?再说了,你三嫂如此疼爱你,我若欺负,她岂会放过我?阿佑,好好用功,也保留着这份宽厚仁义的胸怀,几个皇子里,如今三哥最欣赏的就是你这小子了,其他的,三哥一个都不服,老四老五我可以留他们一命,你自己看着办,但端木宇飞和皇后,我绝不放过。” “就算二哥下来了,你不愿当储君,也轮不到我啊。” “无碍,你只管去学如何做一个帝王,如何治理国家,其余的,三哥帮你!”含笑拍拍少年的肩膀。 自从在那场婚宴上,端木佑就再没见三哥笑得如此明朗了,也就是说他真的没跟他闹着玩,震撼之余,鼻子开始发酸,在热泪落下的瞬间伸手将人抱住:“三哥,不管结果如何,就冲您这番话,弟弟永远都是你的好弟弟,谁敢对你不好,阿佑就活剥了他们。” 这孩子,刚还跟他说莫要有戾气,这么快就要活剥别人:“以德服人才是正道,不一定就非得杀伐,反正三哥也双手沾满血腥,不介意多几个,任何需要动刀的事都交给三哥来办,你只管广施仁政便可。” 地方说大也不是很大,因此那一番话上官楚楚可谓一字不落,抓紧手中的翡翠白菜。 ‘你想要的美好生活是什么?’ ‘没有战争,天下太平,人人平等有花不完的钱,每年出去游玩五六次。’ 噗通噗通心如擂鼓,难以掌控,食指用力抚摸起那光滑细腻的玉石,唇角更是不受大脑指挥,持续上扬,但很快又唰的一下绷起,不对,就算他为了她放弃整座江山,但也弥补不了他将她骗得团团转的恶劣行径,都说不喜欢他了,臭不要脸的,居然变成个女人来诱惑她。 一想到前些日子对他百般讨好,当祖宗一样伺候就恨不得揍到他连亲爹都认不出来,简直无耻没下限。 但没耐心一事倒是真的,比如方才,说什么懒得纠缠,于是就把人给杀了,也不想想万一没有这个宝库,他就是在滥杀无辜,这个恶习必须强迫他改正。 阿佑要当皇帝了,真的假的?在去救他前,这小子还是落月城里最让人瞧不起的六王爷,笑点低得令人恶寒,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小子指着她捧腹大笑的画面,再幻想他穿着龙袍指点江山啧,那画面坑爹得让人怀疑人生。 可自从决定不再装窝囊废后,阿佑简直像变了个人,非常懂得物尽其用,他说是端木凌羽提点他的,反正一有谁想归他门下,他都会来问她一番,因为他相信她看人的眼光,稍微不懂也不会擅自做主,不是问端木凌羽就是问老爹去,可他不会去问他父皇,因为潜意识里他已经不相信那人了。 算是彻底走上正道,更会做人,否则端木凌羽不能如此信任他,要知道一旦把最高权利交出去,哪日阿佑要杀他,他也没办法,正因为这孩子从不贪恋那个位置,因此端木凌羽没起过疑心。 人啊,就是这样,越想得到一样东西,反而得不到,越没想着要,越往怀里钻,阿佑当皇帝挺好的,那样就不必住进皇宫里去了,扶云居,她目前完全归纳在自己旗下的家,比尚书府还有归属感。 “你吃素把脑子都吃坏了?怎么不是萝卜就是白菜?要论价值,是那些古人珍本,算了,这些你都不能拿走,看见这账本没有?”端木凌羽恨铁不成钢的摇摇手中册子,平时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这会倒犯傻了? 她又怎么不知道最值钱的是真迹字画?当初孙殿英盗取清朝皇室陵墓陪葬品时,只拿金银,那些真正值钱的瓷器字画被搞得面目全非,宝贝一样紧紧护着:“知道什么叫千金难买心头好吗?我拿出去又不是为了变卖,摆在我那扶云居当装饰行不行?而且有账目怎么了?少几样也是那秦夷老头儿自己挥霍没的。” 男人看看她那鼓鼓囊囊的布袋:“问题是如今在你手里。” “他请我办事,送给我的不行啊?”没得商量的转过身,继续搜刮稀罕物。 这该死的女人,按按太阳穴,继续抢:“你给我放下,这样,回头朝廷抄走后,我去想办法给你买来,行不行?现在不可拿走。”说什么让他们改邪归正,这里改了,她却明知故犯。 “端木凌羽!”某女死死抓着布袋怒喝:“我警告你,有些帐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最好别惹我。”又没说全部拿走,只要不被发现,有什么关系? 帐?某男抿唇,虽不知何事令她如此愤慨,但依旧不肯放手,硬的不行来软的:“行,你想要是吧?拿去,但你可想好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账册上,例如这个翡翠白菜,乃昔日户州知县所赠,所求加官进爵,今是户州知府,你若拿走了,他便可不认账,无凭无据,几个字就想拉他入狱,谈何容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所谓天雪公子 “啧,你这是死脑筋,可以是秦夷自己挥霍掉了啊。” “挥霍掉的会有去处,一旦查实,赠物之人难逃法网。” “要是金银呢?都花了,我就不信秦夷每花一文钱都要记录下来。” “所以说这本账册里,不是每个人都能逮捕查办,有收了礼却没办成事的,这类人能逃过死罪,若户州知府丧尽天良草菅人命,小胖子,你这是在间接陷百姓于不义。”就不信你还不妥协。 女人额头青筋突突的跳,尼玛,不就是个大白菜吗?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好吧,那知府要真是好官也不会想着走后门,万分心疼的将那宝贝放回原位,狠狠瞪去:“可以了吧?哼!”转眼又是火眼金睛,那个水蓝色玉瓷瓶貌似也不错呢。 见她如此,男人英眉渐渐皱起,更不耐烦的蹭蹭额头,叹道:“你的玉石萝卜也要放下。” “切,我就不信这么个萝卜也能买个官做。”充耳不闻的研究那蓝玉瓶,心里的火快烧到顶点了,端木凌羽,你丫最好别再啰里巴嗦,刚这么想完,那边就出声了,火冒三丈地瞪去。 “行,此物无非就是关乎着一条人命而已,还是奸杀,为了保命,送了两个这类宝物到文启镇县令手中,其中一个白玉萝卜到秦夷手中,因此被杀害女子至今还受着不白之冤,若是判她放浪形骸,有失德行,估计墓都没处立,全家被排挤,而凶手还逍遥法外。”无所谓的背着双手在众多宝物中来回走动,口若悬河。 该死的,没办法,萝卜放回去。 “天月城知府韩平三年前因中意一青楼女子,而因他的正室夫人面貌丑陋,行为粗鄙,娘家却是不好惹的地头蛇,争吵间错手杀了妻子,夫人娘家不干,胡搅蛮缠下,派人杀了人一家二百一十三口人,奈何逃出一个奴仆,状告到别处衙门,就那么一把小小的金玉算盘,他如今依旧是天月城知府,身无污点,因他妻子一家均是由山贼所为,与他毫无关系。” 好吧算盘不能要了,肉疼的继续放回。 “泰林县令白林树,六年前还是个默默无名的无赖,杀害渔民朱四一家八口,夺得栽培珍珠秘方,赠送五十六颗硕大珍珠于秦夷,非但让渔民一家之死乃四个乞丐所为,还得一县令官职,而那四个乞丐已经被处死” 从布袋里掏出那串洁白圆润的大珍珠放回架子。 “垦包村村长陈伟” “落月城知府任仲史,一年前因嫡子”说到这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女人一眼:“任杨当街与刑部尚书之女上官大小姐发生争执,不慎错手杀害一无辜孩童,因并未有人发觉,便将尸体抛至野外,家中父母还是找上了知府衙门,结果反遭诬陷,关入大牢,毒药害之,会变成这样,就是这个蓝玉瓶的功劳。”用下巴指指女人刚才望眼欲穿的瓶子。 上官楚楚已经对那些宝贝失了兴趣,正双手环胸斜倚木架好整以暇的盯着那还在自说自话的人。 连端木佑都早早放下那想带走的珍本,到上官楚楚身边看戏一样聚精会神:“三哥,你这也太厉害了,方才好似只大略翻了一遍吧?你是早已知情还是真能过目不忘?” “啧啧啧,怪不得都说你有惊世之才,果真不假,王爷大人,你不去参加最强大脑这个节目太屈才了。”少说二十几页吧?还真就给他记住了,不是人,是神。 见那二人眼中再无贪婪,端木凌羽方才面无表情的向石门而去:“此地不宜久留,撤!” 端木佑依依不舍的看看某个书架,苦涩的收拳:“既然不能带走,又为何要让我看到?哎!” “与君共勉!”上官楚楚搂过少年的肩膀,悲伤着离场,到了外面,还当那家伙会把老人尸首藏起来呢,结果又折回:“不是要走吗?” “以免夜长梦多,六弟,我和你三嫂留在这里,你立刻去趟尚书府,告知岳父他老人家此事,立刻派兵前来包围此宅,相信秦夷很快就会收到风声,不能给他去寻退路的机会,所以你亲自前去抓捕,听说太师府内养着不少来自江湖的顶尖高手,你让阿释率领血狼队保护你。”从袖口里拿出块令牌交于少年。 端木佑接过牌子,点点头:“那你们小心点。”后退几步,转身飞上围墙,消失夜幕中。 上官楚楚找了个台阶大咧咧坐下,扯起一把青草蹂躏。 男人依靠梁柱,黑瞳不时俯视着某人,忽然这么安静,难道是在气他刚才吻了她?亲个嘴而已,又不是没亲过,加起来都不知道多少回了,怎就给气成这样?好吧,她并不知道倾云就是他,哎,难怪骆风不愿娶妻,女人太麻烦了,就不能一直乖乖的听话,想亲时亲一亲,想抱时抱一抱,居然还要哄,这叫他怎么哄? 尚书府。 “你们竟敢擅自行动?知不知道” “大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小王得立刻前去捉拿秦夷,这是我们找到的账本与名单,您也快去包围那宅子吧。”深怕秦夷听到风声连夜逃走,端木佑把账册塞到老人手中后,又急急的朝定远王府飞去。 上官离见他如此火急火燎,若事已至此,的确不能耽搁,先随意翻看了下账册,后气得放声咆哮:“来人,备轿去刑部!” 而端木佑这边,正带着三十多个血狼精英与欧阳释齐齐飞向太师府,只见漫天的一片红,似一个个夜间魅影。 “阿释,本王刚才看好像有六十多人,那场暗杀中,不是有很多遇害了吗?” “回殿下,八十一血狼都是由王爷的武陵军而来,个个千里挑一,若不幸遇难,会立即补齐。” 这样啊,他必须和三哥好好学着点,也要培养出这么一个暗卫队,那样即使二哥要跟他明斗也不怕。 原本安静的太师府随着大片红影袭来,好似觉醒的凶兽,不等他们落地,无数着装不一的高手自各处角落凭空冒出,虽然不及敌人训练有素,整齐一致,用出的招式也五花八门,更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但即使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也不可轻视。 统共五十来人,欧阳释估算了下后,脸上挂起了轻蔑,自古江湖与朝廷互不干涉,并非朝廷不想统治他们,而是他们不服管,且江湖上门派众多,全听一武林盟主号令,真要打起来,也很头疼。 好在真正技压群雄的惊世高手是不屑为了钱财给朝廷卖命,能被收买都是小门小派,即使人数多了他们将近一辈,也完全足以对抗。 打着打着,人们开始觉得吃力了,那孩子惊呼:“不好,是端木凌羽的血狼队,奶奶,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才来了三十多个已然吃不消,怎么办?” “他们似乎没有要杀咱们的意思。” “喂,对面的,既然你们剑不出鞘,而我们也只是为点钱财,你们说吧,到底想干嘛?” 欧阳释抬手,红衣人纷纷停止打斗,全体退后,优势已占,依旧不轻敌,脸上带着警惕。 “若不想死,劝你们立即离开,秦夷诸多罪证我们已掌握,今日奉命前来捉拿,他在劫难逃。”欧阳释冷冽地眯眼,不大开杀戒倒不是怕了他们,王爷那话,碰到过多的江湖人士,只要他们有意投降,就尽量放过,若招来整个武林记恨,并非好事。 一光头听了此话,同身边人面面相觑,虽然觉得窝囊,可对方武艺远超他们,却没下杀手,传闻定远王的血狼部队比杀手还要嗜血,如今算给足了面子,衡量一下,拱手道:“太师找我们前来,已有约定,若他不被定死罪,我等绝对誓死保护,若朝廷命令已下,我们也不会帮他拒捕,去与整个朝廷做对,告辞!” “奶奶,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没道义?” “孩子,这不是没有道义,当初便说好的,一旦朝廷逮捕他,咱们就撤离,盟主说过,轻易不要招惹到朝廷中人,还是王爷,走吧。” “也是,若害得各路武林豪侠被朝廷追杀,那我们就真罪大恶极了,哎,走吧。” 看着一下子空了的院子,红衣人们全都傻眼了,这跑得也太快了吧?其中一人鄙夷的哼道:“欧阳统领,这些武林中人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一个个背信弃义,还说得冠冕堂皇。” “比起旋罗门,简直是一群鼠辈。” “若咱们王爷遇难,管他朝廷还是江湖,咱也宁死不屈。” 欧阳释也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完事了,但没有出言讥讽,哭笑不得:“所以说钱买不来忠心。”可怜的秦夷,找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过今天来的不是他们,就六王爷还真打不过。 “快走!”端木佑也正押着穿着亵衣的秦夷出来,发现偌大院子除了血狼精英们,连个鬼影都没了,甚至家仆丫鬟婢子都各自躲在屋里不敢现身,眨眨眼:“阿释,那些江湖高手呢?” “守护武林安危去了,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少年提着那已经失了魂的秦夷摆手:“走走走,先陪我将这老贼送进刑部大牢。”所有的事都得等明日早朝再说,但秦夷即使再厉害,也难逃法网了,至于丞相和太傅,一个个来吧,只要这三个最大害虫倒下,西秦国看谁还敢胡作非为。 可惜了,若父皇没那么大私心,另一本册子足以让二哥垮台,想不通,舍不得可以不杀,幽禁起来,谁也不会说他什么,至于国家动荡,比起二哥,三哥接任太子会更得民心吧?还是说 ‘定远王,寓意安定远方’ 呼吸一窒,难道父皇不是一心想包庇二哥,而是怕二哥下位由三哥接替?他老人家不是常说三哥虽流着前朝的血,可依旧是他的儿子吗?莫不是怕三哥光复元氏一族,因此哎,父皇啊父皇,儿子已经不知道您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了,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这般阴晴不定? 次日,落月城的太平宁静再次被打破,当朝太师秦夷将在午时三刻当街问斩,还有城内的知府,同样要被处斩,刑场上围满了人,条条罪状已经贴在布告栏,至于别处同流合污的官员也难辞其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谓大快人心。 此时上官楚楚也站在人群中,望着跪在刽子手前面的三个人,真是作恶多端啊,这类人,绝对要严惩不贷。 想到昨夜老爹赶去时,激动得无与伦比,更把那些财宝一扫而空,全上缴了国库,不心疼是假的,算了,装饰品而已,以后靠本事多赚钱,总能买到比那些更好的宝贝。 至于端木凌羽,短时间内她不想跟他说话,与那江莫宸一个德行,吃锅望盆,还是男女通吃,初三她一定要见见那天雪公子,并把此事告知他,若真如端木凌羽所说,他们并无苟且,可以宽大处理,若二人有情愫的话,哼哼,她上官楚楚可不是那么好耍的。 大不了鱼死网破。 “真是该死,我就说阿大一家是被那狗官害的吧?当初还是我们这些街坊让他两口字去告的,谁曾想居然也被害死在牢狱里。” “简直猪狗不如。” “那些与他勾结过的狗官都该被凌迟处死” 听着百姓们义愤填膺的舆论,隐在人群中的几个富贵之人挨个沉了脸,特别是五王爷端木安,老三果然跟上官离沆瀣一气了,才成亲多久?便来砍他的左膀右臂,今日是秦夷,明日又是谁?丞相还是太傅?虽然他没能像老三一样拥有参政的权利,可比起背后势力,老三连给他舔脚都不够格。 一国最具威望的三个一品大臣个个拥护他,扳倒所有皇子称王称帝是迟早的事,岂料一夕间秦夷就要被抄家砍头,连让他施救的机会都没,现在已成定局,如何找父皇求情? 丞相苏国志同太傅宋梁心思各异,事态转变太快,毫无招架之力,更明白秦夷下台,接着轮到的定是他们,早就跟礼王说过,三王爷的确可能是最大的隐患,但上官离更为棘手,他偏不听,非要先去除端木凌羽,说什么老三一死,再去搞上官离。 现在好了,拿着免死金牌,想干什么压根不必听从皇上指令,恐怕这会皇上也正头疼吧?毕竟上官离从不管什么朝廷不能无臣,但凡有机会,他只管查办想查办的人,待皇子们的拥护者都没了,最后只剩下三王爷和他的人,到时即使皇上不乐意,端木凌羽也众望所归。 “呵呵,王爷,当初让您去向上官离求亲,您说什么也不愿,否则如今倒台就不是太师,而是你家三哥了。”苏国志苦涩的摇摇头,不忍再看,转身撤离。 端木安冷笑:“你们懂什么?老三真那么容易扳倒,也就不是他了。”那个总是一脸假笑的伪君子,看着就来气,而且他们哪里知道老三于他们来说代表着什么,一把剑,还是随时会插进他们心坎的利剑,他若不死,最后死的就是他们,小时候哪里知道这个小贱种会越爬越高,甚至踩在了他们头上。 否则即使再讨厌,也不会那般虐待他。 若非上官离太不给父皇面子,即便太师有罪,也会帮着祈求宽大处理,不至于送命,大哥他都冒死非杀不可,更何况是大臣,不行,绝不能让上官离再嚣张下去,偏头冲一武装手下耳语道:“晚上派人去把上官离的人头给本王取来。”没了他,父皇还好掌控一点。 上官离,这可是你逼本王的。 另一头,江莫宸站在了乔装后的柳骆风身边,他也没想到一早起来会听到太师将被处斩的消息,一张免死金牌,不知多少人会遭殃,苦笑:“骆风,你说我爹也会有这一天吗?” “不可能,虽然太尉与四王爷交往密切,但他老人家一身正气,精忠报国,你们去洛城那段日子,我还听到你爹与四王爷大吵了一架,估计是对他有着不满,加上你险些被他们给害死,你爹如今和端木宏疏远了不少,要担心你也是该担心你那妹妹,凌羽是绝对会将他们的势力全部削去,至于结局是生是死,我就不得知了,但既然你爹无法和四王爷达成共识,而咱们策略已变,那就别总想着扳倒他老人家,西秦国需要他保护。” “也是,这么些年了,还真没抓住过他老人家的把柄,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但他是不会拥护凌羽的,永远都不会。” 柳骆风苦笑,这一点他很清楚,虽然二人并未有过节,可太尉大人早就认定凌羽非善类,当然,以前的确做过不少恶事,老人家慧眼,没有证据也能看出点端倪,或许他不是真的喜欢四王爷,而是几个皇子里实在找不出值得他拥护的人,也可能是四王爷做过什么令他满意的事。 会起争执,估计是四王爷终于跟他开口想夺位吧? 女儿已嫁,外孙也生了,不帮也得帮,加上又那么反感凌羽,呵呵,那就只能为对立。 欣慰的是,如今大伙不再靠踩着忠良的尸体前行,而是一个个乱臣贼子,这样,父亲能对他们改观吗?而且凌羽会给他个面子,宽恕四王爷。 一个女人,真的是就因为一个女人,凌羽才有此转变,这个女人不断的让大伙明白,忠良是什么,何为忠良,以前他们也懂上官离等人为百姓做下不少好事,可也只是听说,并未亲身体会过,直到去了洛城那难民聚集的地方,别说凌羽,就是欧阳释都不可能对周青石这个小小知府下手。 清官啊,不是沽名钓誉,人家干的就是令人自惭形秽的事,若他想走,早就可以想办法降职,去富足之地当个县令,也好过与一堆难民为伍,两年无法洗澡,每天就想着怎么给百姓谋出路,自第一眼看到全都衣衫褴褛,而他穿戴整洁时,便开始内疚了,当年不该贪下那一部分赈灾款。 按照以往,绝不是想方设法保住周青石,而是除掉他,安插自己人,上官楚楚不提议什么降雨,他们真不会过去,也就永远都不会明白清官究竟多清廉,多么值得人敬佩。 凌羽那话,上官离赵飞敏一类,是西秦之福。 上官楚楚唤醒的是他们快逝去的良知,也让他们知道只要他们愿意,有多少人能丰衣足食,不必在苦水中挣扎,所以这些罪大恶极的人必须死,至于他们昔日犯下的过错,便用一生去弥补吧,若不慎被翻旧帐,要杀要刮,也无怨无悔。 当然,能不被发现最好,知道什么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扶云居。 “阿林,你昨夜干什么去了?那么晚才回来。”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楚楚头皮是真的麻了,将馒头用力掰开,转头随意看了一眼,装什么装?不是一直在一起吗?而且这家伙太厉害了,明明回来的那么晚,院里这么多丫鬟愣是不知情,不温不火的笑笑:“看来倾云睡得很不踏实呢,怎么也到现在才醒?” 端木凌羽抿紧嘴唇,聪明如他,哪里发现不了对方还在气头上,不对啊,有气也不该对现在的他发,难道这个身份也得罪她了?故作温柔的上前搂着诱哄:“阿林,你不在,我怎能安心?就怕你遇到麻烦。” “去去去!”大力将人拉开,一个大男人成天扭扭捏捏的,也不觉的恶心,冷声道:“吃饭吧。” 看着空了的双手,某男银牙互摩,胆子不小,竟敢跟他摆谱了,呵,看她能坚持多久,脸色一沉,盯着那一桌饭菜毅然决然:“不吃了!”后脚尖一点,向天雪阁而去。 “爱吃不吃!”某女狠狠咬下一口馒头,休想她再像以前那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冷了,一想到自己对着一个男人跟太监似地伺候就想宰人,别说她差别待遇,女人都是娇弱的花骨朵,需要细心呵护,耍耍小性子必须包容,那是女人独有的权利,可男人不一样,皮糙肉厚的,凭什么要她一直趴地上万般讨好? 哼,一定很享受被她当祖宗伺候吧? 旁边的丑奴丑丫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不会吧?主子居然敢这样对待祝姑娘,这是要造反吗?平时让那姑娘摘个菜,她都能数落她们一番,若不肯吃东西,绝对会手足无措,急得似那热锅上的蚂蚁,喂一口哄一句,手指头破点皮,能不顾上面沾着什么污渍,直接就能给含嘴里止血。 “主子,万一饿坏了怎么办?要不奴婢准备点吃的给她送去?放心,奴婢不会硬闯。” “不用管他,饿死了我亲自来埋。” 嘶,昨天还像个奴才一样小心翼翼的宠着,才一夜功夫,变化也太大了吧?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当夜,黑幕初降临,上官楚楚就坐在了明月亭静静等候,并且不让任何人打搅,天雪公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知道,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角色,让那混球如此庇护,还擅闯天雪阁者必死,要说没奸情,谁信啊? ‘嗖嗖嗖!’ 几道怪异的风声后,再抬眼,果真见到一位飘飘逸逸的俊朗男人立于下方荷叶上,在这之前,上官楚楚是不太喜欢此人的,废话,最爱的人跟他暧昧不清,能喜欢得起来吗?即便上天忽然告知她那家伙是个雄性,但那份爱并不会因此直接消失。 但此时,怎么说呢?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长得实在极品。 银白丝质长衫,雪肤玉骨,头顶一根雕花木簪,两缕发丝垂落胸腹,手持玉笛,脚踩绿荷,容貌当真是已超一切美好,漆黑眼眸流光波动,薄唇噙笑,那模样,就像个初入凡尘的精灵,干净,透彻,不忍亵渎。 再配上他后面的弯月,还有亭台楼阁,水塘莲荷,好一副旖旎得足以摄魂的怡人画面。 天雪看她只是盯着自己发呆,并未介意,纵身踩踏着栏杆落在亭内,笑问:“王妃?” 还真是跟倾云有着几分相似,不过是多了丝仙风道骨,更为圣洁,这真的是人吗?虽然一直在笑,可那眼中又漾着无欲无求,瞧那个头,跟端木凌羽有得一拼,还以为会是个娇小可爱的小帅哥呢:“你就是天雪?” “天雪见过王妃。”天雪闻言立即弯腰行礼,后指指木椅:“可以吗?” 微微一笑,好似满园姹紫嫣红中的一树梨花,又如冰雪中傲人的寒梅,鲜明夺目,不管到哪儿都难以令人忽略,美,美进人心坎中去了。 若不是雪白皓齿上那对不知舔过几次的虎牙,她差点就信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有人格分裂症吧?不是别人不能没有虎牙,而是能长得那么整齐,形状又恰到好处,她也不会这么肯定,虽然他的记性不错,可她也不差,即便只在洛城见过一次,还是给她记住了。 至于倾云的,缩骨功的原因吧,牙齿会更为细密,全身骨骼紧缩,多少有点出入,但和端木凌羽本人相比,不偏不倚。 要论伪装,端木凌羽已到登峰造极,瞧瞧,神态,模样,举止,判若两人,连眼神都做到位了,此刻的他淡泊名利,心如止水,将一个秀美绝伦c高雅清逸的角色演绎得入木三分,他到底想干嘛?变换身份就这么好玩?不过天雪就是那混球,心里还是觉得舒坦不少。 应该是当初为了减轻敌人的防范,故意抹黑自己,亦或者不喜女人前仆后继,不管什么原因,她对他的敬仰都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去当演员,一年绝对拿奥斯卡最佳影帝奖,气吧,已经无力生气了。 好脾气的点点头:“坐!”都搞成这样了,不陪他演下去,太对不起观众。 跟我玩是吧?我特么能玩死你。 天雪再次礼貌点头,优雅从容的坐正,并亲自为其斟茶:“你叫楚楚对吗?时常听王爷说起你” “别,别在跟我提那个人渣。”及时抬手打断,边品茗边单手托腮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眸含倾慕。 “人渣?王妃似乎对王爷有诸多不满,莫非是因天雪?那王妃大可不必” 再次插嘴:“我们可以不说他吗?而且见了你,我相信你俩是清白的。” 天雪微愣,眼睑低垂,嘴边笑意不减:“为何?” 某女放下杯子,改为双手托着下颚,痴痴地难以回神:“似天雪这般神仙人物,又岂会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 许是女人的眼神过度热烈,甚至还有着邀请意味,天雪的笑容僵了一瞬,挑挑眉,继续为她斟茶,随口问:“王妃觉得在下是神仙?” “嗯,活了两世,从不知一个人也能生得这么精致,不是神仙是什么?连我这一向只好女色的人都都”面含羞怯,低垂脑袋,握着茶杯的手轻轻发抖,忽又大起胆子继续表露心意:“我是真的不喜欢男人,所以如今也算和王爷没了瓜葛,可我发现我不是不喜欢男人,而是没遇到天雪公子。” 天雪当即收起笑,起身道:“有道是非礼勿言,王妃请自重,恕在下无礼,告辞!” “别啊!”上官楚楚慌忙过去将人拦住,吞吞口水,语无伦次:“你别走,是是不是连你也讨厌我?公子,我我这人向来心直口快,而且爱一个人,不该大声说出来吗?若你不喜欢,那我以后都不说了,直接用行动表达我说真的,你是第一个让我心跳加速,心生倾慕的男人,对不起,吓到你了!” 男人被逼得节节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着梁柱,面带愠怒:“请王妃唔!”瞳孔瞪大,万分诧异。 女人则酡红着脸再次欺近两分,双臂死死搂着对方后颈强行亲吻,果然是那熟悉的味道,还跟我装,看你能装多久。 可能是换了个模样和气质,真有种在亵渎神灵的错觉,别提多刺激,多新鲜呢,加上那家伙怕穿帮,双手都不敢碰她,就那么僵硬着发怔,没有回应,没有抗拒,但剧烈起伏的胸膛已说明快到暴怒边缘,看你以后还要不要拿假脸来糊弄人,感觉到那双手正在抬起,不等他推开就径自退后,一脸无辜:“会反感吗?若是有那么一点点可以接受,那咱们就试试?” “王妃可知此事若被王爷知晓,会如何?”天雪不再看她,将人推开,作势要走。 “知道就知道呗,反正我又不喜欢他,难得碰到能助我阴阳调和的人,当然要紧紧抓住,天雪,你不用怕,他若不高兴,咱们私奔就是了。”云淡风轻的耸耸肩,一脸不在意。 男人不敢置信地回头,盯着她许久才启唇:“王爷他很喜爱你,为了你,夜夜忍凉水侵蚀,你不该这般负他。”不愿再纠缠,如来时一般消失在幕色中。 上官楚楚收起那抹花痴相,不解的盯着荷塘发呆,凉水侵蚀是什么鬼?干嘛为了她哦,懂了,是说想那啥时不得不去洗凉水澡吧?啧啧啧,端木凌羽啊端木凌羽,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最最了无情趣的男人。 自行解决也比让寒气入体强吧?已是秋末,夜里更深露重,他也不怕折腾出个绝症来,也不对啊,各睡各屋,难道一到晚上他就满脑子淫秽思想?果然,再正经的男人也逃不过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时候,男人就男人吧,刚才有句话没说错,这是两世以来唯一会动心的男人,或许她并非真的gay,只是没碰到他而已。 这个磨人的妖孽。 一会男一会女,双管齐下,想不沦陷都难。 要问她目前出现的这三个身份最爱哪个,应该是端木凌羽本人,那个给予了她一切尊重的男人,那个对她说‘丑陋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他们的眼’的家伙,抬起胖乎乎的爪子看看,真不知这模样哪里值得他如此煞费苦心了。 以天雪的模样来见她,无非是想解除好男色的误会,顺便逗逗她,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心情愉悦的回到扶云居时,那混球已经换回女装,正坐在卧室里闹绝食。 “姑娘,您就吃点吧,求您了,万一饿坏身子,主子会担心的。” “丑奴,你拿走吧,我不饿。” “您都一天没吃饭了,怎么可能不饿?” “主子?” 丑丫刚喊出口,屋内几个女人立即如蒙大赦的围绕过去:“主子你快劝劝祝姑娘,她脸色很不好,一定是饿病了,快想办法让她吃点。” 某女斜倚着门框动也不动,一脸玩味,冲女孩儿们命令道:“你们先出去吧。” “奴婢们告退。”丑丫欠欠身,便领着大伙走开了。 端木凌羽显然正乌云罩顶,随时电闪雷鸣,拉长着脸坐床榻上闷不吭声。 这闹别扭的小媳妇样他是怎么装得出来的?影帝,能难能女,甚至连声音都可以变换几种的绝世影帝,一个老爷们,学起女人说话比真妹子还动听,太不是东西了,如斯地步,还想她放低姿态前去服软讨饶,当上帝供奉。 奈何这一身臭毛病还是她自己给惯出来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我们也生个孩子 大步前去,扯住他手臂粗鲁的向餐桌拉拽:“给你一炷香时间,统统吃光。” “我不饿,阿林,你这是干嘛?”原以为又会像以前那样来祈求原谅,结果非但不说好话,还动粗,疑惑的同时,也更加气愤,从不知自己在她心里竟无足轻重,随便来个好看点的男人都可以弃他而去,还不知廉耻的见人就亲,越想越愤慨,阴着脸一把将桌子掀翻,怒喝:“上官楚楚,你到底想干嘛?” ‘咣当!’ 桌倒,碗碟碎裂,美味飞溅。 到了这个地步,某女也没丝毫退步的意思,面对美人的怒容讥诮一笑:“倾云,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消失了,若你非赖着不走,没关系,但我永远都不会在像以前那样对你。” 小脸骤然变色,背过身咬牙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再看到你而已。”还特么跟我装,想玩是吧?咱有的是时间,看谁玩得过谁。 端木凌羽始终都想不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绝情,喜欢天雪?那不还是他吗?那个身份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可以说早已完全舍弃,今日会再用,就是怕她胡思乱想,误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因此不愿敞开心扉,谁知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见色忘义,若那不是他假扮,换成其他人 哼,她倒是敢,踱步片刻,慢慢站定,拧眉思索,该不是已经看破了吧?除了这个,也想不到其他理由。 幽静的卧房中,女人早熄灯就寝,端木凌羽笔直的站在床边俯瞰,神情冷峻淡漠,很快,换上温和,俯身揉捏那胖乎乎脸颊:“阿林,阿林?你真的要赶我走吗?”暗暗散发内力,一点点压下,鼻尖相抵,温侬软语:“你真舍得?” 就着天窗射下的月光,上官楚楚睁眼,看了半天,偏头避开:“你走吧。” “我不走,你说过要对我负责” “够了!”某女忍无可忍的抓住那人翻身彻底压制住,目到凶光:“端木凌羽,你是不是觉得看我像猴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很好玩?你知不知道两个人若想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真诚,而你呢?就那么享受我像个太监一样伺候你?我警告你,要再敢试图来戏弄我,便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还是被她给发现了,是缩骨功吧?难怪昨晚开始就阴阳怪气的,敛去所有属于女子的娇媚,苦笑:“你还知道什么?” “不是我知道了什么,而是我在等你来跟我说。”颇为失望地将人松开,坐起身揉捏额头:“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男人也跟着坐起,慢条斯理的摘除头上簪花,待长发披散再私下面具,顺便脱掉衣物,盘腿运气,舒展筋骨。 ‘咔吧咔吧!’ 一种类似于骷髅崛地而起的骨骼脆响惊了某女一跳,而且发现虽然端木凌羽表现得很轻松,但连接在她身上的棉被却正不断的抖动,顾不得生气,翻身下床将烛火点燃,再转头看去时,愕住。 凌羽总是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惊呆,心好似被利爪刺入,那么的疼。 男人的身体已经开始产生变化,腰际被锦被掩盖,裸露出的胸膛布满细汗,双手呈优美弧度来回在身前运作,脸色苍白,似正在忍受莫大痛苦,嘴角的浅笑却始终没有收起,如缎墨发披散肩头,挡住些许春光,直到恢复原来身高,一口气吐出,嘴角渐渐蜿蜒下血线,赶紧倒上一杯清水送去。 “呵呵,缩骨功就是这样,变身后,若稍不注意就气血逆流,不及时恢复过来,将会筋骨碎裂而亡,小胖子,以后在我变身又运气的情况下,莫要试图袭击我,虽不会伤到你,但我若死了,你岂不是就得守寡?”用褪去的衣物在嘴角擦过,对于上面的血渍也是无动于衷的态度。 上官楚楚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端木凌羽的心狠手辣不止是对别人,他对自己更狠,视线接触到他肩上那个结痂处,还记得那时当短箭穿透他身躯时,血液四溅,可他除了闷哼了那一下外,眉头再没皱过,就跟血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一样。 还昂首阔步,若非晚上发觉他的异样,是真的以为他没有痛觉。 而现在,明明都逼得口出鲜血,却还在笑,不知是竹习还是江莫宸跟她说过,这家伙小时候经常被人用刀子招呼,用力吸口气,仰头逼回眼里的湿意,跪到床上捧住那张脸柔声说道:“凌羽,今天开始,以后痛咱就说出来,不要忍着,我不会笑话你,更不会看不起你,因为你在我心里,是这个世上最最爷们的男人,还有咱痛的时候不要笑,当然,男儿流血不流泪,但请你不要再笑着去承受任何苦痛,你一会男人一会女人一会天雪的,我不跟你计较,可请你好好爱护自己,我不想当寡妇。” 端木凌羽似乎有点不太明白,英眉轻拧,后笑着舒展开:“你怎知天雪是我?” “呵呵,你的这对小虎牙早把你给卖了,虽然和倾云有着差距,但我见过你正常时候的牙齿形状,刚才的话你记住没?哪有人痛得钻心时还是笑的?”还一脸不以为意,究竟是多惨痛的经历才能让他有这个习惯? “这不是怕你担心吗?”以前母妃在世时,他都是这样,反正表不表露出来都是一样的痛,何故让在乎的人跟着着急? 某女却是不肯放过:“你那样我更担心,咱们是夫妻,福祸同当,能陪你一起痛我也高兴,别什么都总想着自己扛,我上官楚楚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既不会以夫为天,也不会让你处处来迁就我,咱们是平等的,而且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凌羽,答应我,不可以再做死撑的事,像这个”摸上那结痂伤口:“再碰到这种情况应当时刻护着它,否则加重病情,弄巧成拙,我怎么办?” 低头看看那疤,端木凌羽非但不觉得是缺陷,反而很自得,也是唯一一个不想用药抹去的痕迹,勾唇扶额:“怎么办呢?浑身都疼,小胖子,我想我快是要死了,真的好疼。”像模像样的将人抱进怀里,垂头张口就啃:“给亲一下可能会好转。” 黑线,满头黑线,哎,看他宁愿用内力反噬他自己也舍不得伤她分毫,就由他去吧,本就有夫妻名义,是该办点实事了,希望他真能明白,否则哪天他受了内伤,却跟没事人一样,这谁能发现?她又不可能时刻对他用心理学那套。 亲着亲着,上官楚楚都走到进一步发展了,却被毫无预兆的推开,再看那人,正火急火燎了找东西穿戴,脱下的女装是不可能套进去的,居然要去扯她的外套:“你怎么了?”这一脸惊惧是闹哪样? 男人并未应声,套上女人宽厚的衣物便光脚飞到门前,紧接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上官楚楚摸着下巴瞅着大开的木门思索,凉水澡,他该不会又去降火了吧?方才不是都用肢体语言暗示过他不介意了吗?还是无法接受与她那啥那啥?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减肥吧上官同学,也不能因为人家嫌弃这一身肉就否定他的感情,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原因吗? 洁癖早没了,能亲能摸,就是到不了最后一步,别说他,换成是她,面对这肥硕身子,也难激情燃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减肥,明知道他的爱炽热真诚,咋还生出了失落感?包容谅解,对,不要胡思乱想,等瘦下来他自然就不会抵触了。 “卧槽,爷们就从没这么尴尬过。”拍拍额头,无语问苍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给人压,结果还特么给她掉链子,更坑爹的是无理可寻,烦闷地掀开被子继续蒙头大睡,有啥事明天再说吧。 那一夜端木凌羽都没回去,留宿在了天雪阁,比起上官楚楚的郁闷,更为压抑,不是不想继续,而是怕她如梦中一样崩溃绝望,那种眼神,他一辈子都不想在她脸上看到,可是怎么办?好想跟以前一样整夜的搂着她,自回来后,每晚深夜时都会过去陪她一起入眠,不知昨夜有没有再踢被子。 沉痛闭眼,恨极那不知哪来的狂肆冲动,别家夫妻都是怎么相处的?父皇每天都要招人侍寝,似乎的确听到文公公说过总会传出惨叫声,他不能那样对待小胖子,绝对不能。 接下来的时间上官楚楚都用来帮欧阳释提炼生铁,收集铁矿,煅烧,炼化,二人在厨房外忙碌了三个月,总算是将钢给弄出来了,本想给他打造一把外观拉风霸气的屠龙刀,结果人家非要按照自己画出的模样打造,而这三个月来,她也早已和竹习混熟,听说老爹最近连连被人暗害,可都成功化险为夷了。 竹习那话,根本就不需要他保护,上官大人身边隐藏着许多高手,有来自江湖的,有皇上派去的暗卫,还有刑部的官兵,一般人绝对无法得逞。 所以竹习也就晚上过去蹲点,白天都不愿再跟。 也不知是谁给老爹送了个几封苏国志与前任太子勾结暗杀君王的密信,几番调查下,确定乃之苏国志亲笔,且顺藤摸瓜,查出了不少贪污罪证,十天前已经被处斩了,而皇帝也召见老爹谈过话,让他适可而止,短短几个月,全国各地已经被撤职查办的官员不下八十人,若再清除下去,将无人能填补。 对此老爹压根不当回事,坚持要扳倒最后一个太傅,这三害一除,杀鸡儆猴,不怕下面还有人敢藐视王法,这也是老爹第一次当众反驳天子,满朝唏嘘,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只好收敛,不敢造次。 可以说,如今的朝廷正处于人心惶惶中,当然,也包括那些皇子们。 再说端木凌羽和她的感情进展,除了夜生活不和谐外,基本没任何分歧,说来也怪,每次那家伙离开后,就再不归来,可第二天见了,以为他能有所愧疚,并给她保证点什么,结果非但不觉有错,还一副理直气壮,当真不觉得他们之间其实存在着问题?也不知道那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逻辑思维非人能理解。 “好了,你俩去准备你们想要的兵器样式的模子吧,顺便也给我寻摸个好的铁匠回来,开兵器谱就全靠他了。”揉揉后颈,累死了。 竹习呆板的点点头,转身便走。 欧阳释还一直对着一小块成型的钢铁兴奋不已,果然比铜来得坚硬,想不到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石头居然能炼化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他必须要找世上最好的铁匠来给他锤炼宝刀。 连竹习都决定将血饮剑掩埋,可见这东西打造出的武器有多好了。 不过要和王爷的鬼泣剑比,还是相差甚远,只有真正的能工巧匠才能做到,很多场合是不可佩戴武器的,可王爷那把剑,平时谁知道那是武器? 回到扶云居,站在铜镜前左右转转,怎么还是这么胖?拼了命才瘦到一百八十斤左右,不过能用一年时间掉去七十斤肉,已经算很了不起了吧?双下巴明显减少,说什么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如今这脸型算不得很胖,也没见好看到哪里去,即使窈窕了也充其量算个清秀。 那都无所谓,主要是减去肥肉。 不间断的锻炼,如今别说走路不吃力,一口气跑个两百米都不带喘的,而且步伐很轻盈,至于练轻功 “骆风,你收我为徒吧,不需要绝世武功,能跟你们一样飞檐走壁就行。” “哈哈,楚楚,你这身材,练轻功不太合适,莫宸你说是吧?” “你啊,还是想着怎么在财富上超越我吧。” 这是前几日在明月亭和柳骆风的对话,好不容易拉好关系,成为朋友,结果还是被打击到了。 那意思多明显?他们是那天上飞的雄鹰,身形优美矫健,稍微练习就能遨游天际,而她呢?是那南极的企鹅,身形倒是庞大,可惜了翅膀不合格,咋练也扑腾不了多高。 切,谁稀罕,反正有个免费高手随传随到,高手下面还有一帮子能飞起来的小弟。 说起柳骆风,她真没想到会是柳嫣儿的亲哥哥,如今已是好哥们了,至于柳嫣儿,倒是月前在大街上遇到过,还是和苏玉珊形影不离,虽然依然没啥好脸色,但不再出言不逊,明知道庞家纸行如今属于她的产业,还会上门去订购白纸,想必敌意已消。 而江莫宸也娶了端木思雨,两人折腾了那么久,总算终成眷属,只是那江莫宸好似心不太坚定,还是不够喜欢,否则哪能说出什么以后再娶一房美娇娘的鬼话?这个东西劝是劝不了的,感情之事,外人无法干涉。 她只要管好端木凌羽就行了,还是凌羽比较靠谱,除了她和娘以外,依旧不喜欢跟其他女性接触,即便可以,他也说绝不可能再娶,还担心她会朝三暮四,生活似乎是越来越美好了。 “主子,您如今是越发好看了呢,还是女装看着顺眼。”丑奴将两根金钗为她戴上。 上官楚楚笑笑,不说话,别人怎么看她无所谓,只要那小子喜欢就足矣,已经恢复女装两个月了,端木凌羽并未逼迫过她,可她知道,他喜欢看她这样穿,记得那天他特意命人打造了二十套精美头饰,连金步摇都轻巧得能忽略不计,白三叔说那是王爷亲自为她绘制的样式,除了超薄吊坠流苏是纯金外,其余都是干竹条编制,外面镀金,外人无法看出内里乾坤不说,还不觉沉重。 当然,消息还是传扬了出去,都知定远王妃头上看似珠光宝气,大多非真品,却无人觉得端木凌羽小气,只因怕王妃累着,因此花了三日时间细细绘制图案,毕竟为了讨得王妃欢心,还买来几十颗圆润玉球,只为给王妃闲来无事时用棍子捅着玩。 还派了身边最得力的手下到尚书府夜夜守护,更向皇上讨赏来一堆白菜萝卜给王妃当摆设,当然,那白菜萝卜个个美玉翡翠雕刻而成,如今的落月城,大街小巷全是定远王如何如何宠爱那位住在扶云居的王妃,因王妃不肯搬,那里已成他们爱的居所。 可谓羡煞无数女流,未婚的,已婚的,哪个不想被这么个男人装在心尖上?还扬言一生绝不纳侧妃。 “主子,奴婢可真羡慕你,王爷对您好的啊,没有哪个女人不羡慕,若她们知道王爷为了您还假扮过女人,估计都得嫉恨上你。” “就是,如今无论是谁一说到咱王爷,首先想到的就是您这位王妃娘娘,看看这王府,全都以你马首是瞻。” 耳边全是俩丫头的恭维,某女撇撇嘴,这算什么?比起她对倾云,最多打六十分,而且如今她对那混球不好吗?都为他习惯穿女装了,这辈子还没为谁试着改变自己过:“你俩也老大不小了,说说看,有没有心仪的人啊?不管是谁,我都会尽量帮你们撮合。”回头认真地望向她们。 丑丫第一个摇头,指指自己的脸:“都说奴婢长得跟男人似地,而且真不想离开您,主子,您行行好,别管奴婢了。” “丑奴,你呢?”想到什么,乐道:“我觉得欧阳释对你挺上心的,虽然都不是啥好事,但你看王府这么多婢女,他偏偏就对你一个人很特别特别,你俩就像欢喜冤家。” 丑奴十足嫌弃的叉腰捂额:“您也饶了我吧,虽然我是长得不好看,可也不会喜欢上那个粗鲁莽夫,上上个月不过是让他带我去一趟纸行,结果夹着我飞到时,我就觉得肋骨疼,去医馆一看,骨裂了,真跟他在一起,我得减寿多少年?”于是乎回来跟他大吵了一架,人家还说什么‘是你自己太娇气。’。 骨头都裂了能不娇气吗? 随便被他推一下,都会险些脱臼,一脸络腮胡,凶巴巴的,满脑子都是练武,搞兵器,活该现在都娶不到媳妇儿。 “哈哈哈,原来你骨裂是欧阳统领弄的哈哈哈哈,还跟我们说不小心撞的,哈哈哈丑奴,你肯定对他有意思,否则干嘛总是替他隐瞒?”丑丫扶着桌子捧腹大笑。 说到这个,上官楚楚也想起件事,习惯性摸着下巴围着那丫头转圈,后打个响指,指着丑奴点头:“对对对,以前每次你被那家伙欺负了都百般隐瞒,说吧,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奴婢真的没有,哎呀,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呢?再说了,我怎么可能看上那么一块木头?”丑奴焦急的跺脚,主子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 “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但凡有一条和欧阳释沾边,那她必须重出江湖,再当一次媒人。 丑奴歪着脑袋想想,后将视线定格在自家主子脸上:“奴婢喜欢主子这样的,嗯穿男装时,怎么说呢?很随性洒脱,有时潇洒不羁,有时沉着冷静,有时欢脱迷糊,特别是做正事时,不管周围多么嘈杂,你都能一副置身事外,专注于自己的活计,聪明能干,为人心善,不摆架子,有主见,不爱花言巧语,脚踏实地,和你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危险降临,那么凶险的处境中,都能临危不乱的指挥大伙如何逃命,主子,如果有这样的男人,甭管长什么样,年纪别太大,奴婢都心甘情愿跟他一辈子。” 我去,这丫头不会是暗恋我吧?某女如是想。 但看她眼神也没有爱慕流露,放心不少,原来自己在别人心里是这么的优秀,要真如她所说,这种男人上哪儿找去?沉着冷静的不会欢脱迷糊,潇洒不羁的又很少冷静,不对,倒是有一个,阿佑不就是吗?拧眉:“所以你喜欢阿佑?” “怎么可能?奴婢想都不会想,他是王爷,我是奴婢,而且奴婢一直把六王爷当弟弟看待。”无奈翻白眼,看来自己是真嫁不出去了:“您啊,就别总是乱操心了,遇到合适的再告诉您可好?” “好吧,人是必须要嫁的,你俩别老把心思花我身上,身为好姐妹,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们也有个幸福美满家庭,把球杆给我。”来到台球桌前,把一颗颗玉石球摆好,接过球杆弯腰帅气一戳,‘砰砰砰’,连进两个,技术见长嘛,边继续打球边絮叨:“不光你们要嫁,翠儿等人都得许配出去,才不要养一院子单身狗。” 对于单身狗这个词,主子虽然解释过,但二人还是不习惯,总觉得是在骂她们。 旁边摘菜的三个丫鬟同时叹气,还不如没跟王爷好上那会呢,自从王妃日日被王爷的爱滋润着后,就成天想着如何也让大伙跟着幸福,天天教育,还真凑效,已经有三个姐妹跟三个血狼精英眉目传情起来了。 也有一个给某个护院送了手帕。 “她啊,干脆别经商,在门口挂个招牌当媒婆算了。” “王妃这是太清闲了,那庞九跟扶雅姑娘将铺子打理得太好,这成天啥也不干,每月就有大批银子送来,不想着折腾咱们折腾谁?” “难怪她老说尽管是女人也要弄点活干才不会无聊,不是马上要开兵器铺吗?估计就没啥时间来逼咱们成亲了。” “呵呵,不见得,王爷舍得她劳累才怪。” “咱们王妃也是个奇人了,想想一年前还臭名远播,如今却人人歌颂,特别是洛城,每月举行一次法会,祈祷王妃和义王殿下福寿延绵,听闻咱这里有白纸买,别国都争相来抢,供不应求,为这事,一大臣还去和胖九爷争论了一番,自己人都不够用还卖给别国,一切的一切,都是托她之福。” “也难怪王爷如此珍视” 这边一派温馨祥和,另一边的朝堂上却很不稳定,端木佑和端木宇飞险些动手打起来。 “二哥,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跟上官大人研习学问就是结党隐私,那你还被太师教导过呢,他做下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莫不是与你也有一份?” “端木佑,你放肆,别以为你最小本宫就不忍惩戒你,而且现在也不是争论此事的时候。” 上官离头疼地撇开脸,这个朝廷他是越来越失望了,君不君臣不臣,以前只想着忠于天子,为国为民出力,竟忽略了一些根本,那日女儿都拿出证据,即使不想动皇后,却也不该枉杀无辜,一家老小全死在了他的后院里,那一幕实在难以忘记。 说什么缺他不可,赐打皇鞭,而明知道他就那么一个女儿女婿,都险些丧命了还如此包庇皇后,哪能不心寒? 身为一国之君却蛮不讲理,此事可以不计较,但实在缺乏仁义,以前真没看出来,扳倒一个害虫秦夷就开始来疏远他,苏国志跟着倒下时,还跟他说什么国不能无臣,也不想想就是因为这些败坏朝纲的乱臣贼子,西秦国才出来那么多吸血虫,死死附在国家身上不停的吸血。 他那意思就是放纵他们继续动摇一国根基,但他不管,该除掉的必须除掉,虽然如今确实因此事受到了敌国挑衅,可他并不觉得惩奸除恶有什么错,估计一会下朝了就要叫他去谈话,无非是‘看吧爱卿,朕都说了,不能杀害那么多大臣,现在好了,敌国开始准备攻来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这个君王越来越心寒,以为不这么做,敌国就不会攻入吗?早晚问题而已,再说了,若再放任下去,不出十年,人家打都不用打,百姓自个儿就得暴乱,推翻他端木家江山。 更失望的是那太子,身为一国太子,没半点担当,平时动不动就弹劾羽儿,如今听到敌国已拿下西秦一座城池,立马站出来让羽儿挂帅前去抗敌,四王爷五王爷纷纷附和,这都是些什么人?其实以前遇到这事他们也是如此,但都是小型战争,闹山贼c边境被挑衅c哪里发生暴乱,几位王爷全都会举荐羽儿。 还当他们私下很和睦,希望羽儿立功呢,毕竟那孩子确实因为这些一直步步高升,如今才知这些人的心思多么险恶。 哎,皇子们互相残杀最为可悲,国之不幸,偏偏还是被他给遇到了,真不知道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 端木佑愤恨的瞪起眼:“行,那就说挂帅一事,你们三个可真是不谋而合,一致认定三哥最合适是吧?以前三哥可是打过不少仗,而几位哥哥可曾为国家出过力?真要派一位王爷前去坐镇的话,我觉得四哥最为合适,太尉乃你岳父,又已赶往边关,四哥,你俩联手,还怕无法击退敌军?” 端木宏狠狠咬牙,该死的端木佑,自从洛城回来后,变得越来越牙尖嘴利,仗着有点实权就开始四下指点,急忙道:“父皇,儿臣也很想前去助岳父一臂之力,可儿臣从未领过兵,敌国来犯,兹事体大,不可掉以轻心,若毫无经验的儿臣去乱指挥一通,弄巧成拙就愧对我西秦百姓了。” 端木安也跟着作揖:“父皇,并非儿臣们有意针对三哥,实在是他有着战无不胜的称号,且武艺高超,熟读兵法,由他出征,光是威名便能令敌人胆怯。” “父皇此事关乎我西秦存亡,您莫要犹豫了,快快下旨吧。”端木宇飞直接弯腰匍匐下去,如此一来,后面不少大臣也跟着力荐。 端木合锟倒不是不愿意让端木凌羽出征,只是想到太尉江充棋曾多次暗示于他,老三可能有图谋不轨之心,而且江爱卿与上官爱卿素来不和,羽儿乃上官爱卿的女婿,这真要派老三去,不知能不能好好配合,可是满朝文武大半人都在举荐他,干脆问向当事人:“羽儿,你意下如何?” 从头到尾都不曾开过口的端木凌羽从容浅笑,本想来句愿意前往的话,可到了嘴边又冲老人道:“儿臣听父皇安排!”末了扬唇与老人隔空对视。 又是这个眼神,端木合锟略微反感的眯眼,甚至比以前更不知收敛了,以前只要自己开口,无论说什么,他都会直接应允,如今这是什么意思?让他去就会对他心存恨意?不让他去就能欣慰一点?这叫什么话,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既然众位大臣全都认为此事非你不可,那你便回去准备,明日出发铜州城。” 无人看到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太子,晋王,礼王同时低头,嘴角邪佞上扬,端木凌羽,这次看你还不死。 “父皇,三哥” “六弟!”端木凌羽用眼神示意对方莫要多话,后以极慢的动作回头看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眉眼一点点弯起,笑得可圈可点,颔首,抬高双手优雅交叠,弯腰一拜:“儿臣遵命!” 端木合锟,你纵容人杀我母家一族,又想方设法要赶我去封地,如今国家有难,你倒是想到我了,仗我打,江山我守,却非为你。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哥,你怎么能答应?莫月国和宝林国联手,你绝非他们的对手。” “是啊羽儿,这可如何是好?” “三王爷,这哎!” 看向这些为他焦急的人们,端木凌羽的心竟不再冰冷,那么的暖,无所谓的拍拍少年的肩膀:“你不去,我不去,他们不去,那谁来守护这万里河山?岳父,各位大人,你们不必为本王担心,没听说吗?本王可是有战无不胜的美名,都散了吧。”迎着朝阳,昂首大步走出太元殿。 走到某处时,依旧目视前方,唇角残忍上扬,待与某个宫人擦肩而过时,留下一句话,音落,人已走远。 “时机已到!” 那太监也没去看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回到扶云居,也不管对方正在干嘛,牵起肉嘟嘟小手就径直往厢房而去,到了床前,将人大力一推,后侧身瞬时躺进了那软乎乎的腹部上,轻轻合眼。 上官楚楚原本喜悦的心情看到他这个举动顿时犹如浇了一盆冷水,还当他终于能接受她了呢,竟猴急成这样,哪知也没多抱怨,感觉到了一丝伤情,垂眸瞅去,表情似乎有点不愉,抓着她的手也没放开,柔声问:“出什么事了?” 男人用脸颊在那肚皮上蹭蹭,再蹭蹭,后干脆用手来回抚摸,轻轻笑出:“咱们也生个孩儿吧?王儿的话,本王便将毕生所学全数传授于他,给他世上最好的一切,郡主的话,你便教她如何成为像你一样开朗快乐c钟灵毓秀的人,好吗?” “这个提议不错,何时动工?”估计是受皇帝的气了,这个君王,满口仁义道德,却总是在善恶之间摇摆不定,对你好时,能上天,不好时,丝毫情面不讲,嘴上说着每个儿子都一视同仁,可在她看来,对凌羽最为不公,瞧把这人给逼的,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皇帝病了 唯一做过对的事,就是重用了老爹等人,凌羽在宫里被欺负了那么多年,他当真不知吗?就算不知道好了,总该听到过别人对他们母子的闲言碎语吧?身份已经很尴尬了,他若再不爱戴,岂不是推他们入火坑?最终也的确是入了火坑。 凌羽的命运是属于非常残忍一类,反正换做是她,是绝对忍不到那个地步的,估计早拉着一个欺辱的人共赴黄泉了。 端木凌羽沉默许久才问:“怎样才会有孩儿?” “这个”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审视了下,我去,一脸迷茫,看来是真不知道,也能理解,他不但从不让女人近身,还不爱讨论这些风月之事,终日奔波于权谋算计,身边那两个哥们似乎也非花花公子,这个那什么和那什么结合才能有孩子的问题,如此深奥的东西,估计那些古人都不懂,何况是他? 他们能理解的就是只要行房,自然就能生出宝宝来,其实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咳,这个需要洞房才有。” 某男顿时红了脸:“我不想伤害你。” “是吗?那我还得谢谢你了。”不会吧?他一直不肯就范就是这个原因?咂舌问:“对于女人来讲,头一回的确有点疼,可也不至于到伤害的地步,而且以后都不会再疼。” “有点?明明是痛不欲生吧?”细长眸子内闪过黯然,慵懒仰头,淡淡凝视。 这个还真没尝试过,两世为人,都没受过那苦,等等“你怎么知道会痛”愕然打住,见他还没反应过来,立即转移话题:“真的,就一点点疼,我们那边有专门的生理课,老早就学过了,别想歪,我们那边无论男女,五岁就可以上私塾,书中也有教男女生理反应这些课程,不一定非要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天呐,她怎么忘了他母妃是因何而死这回事了?所以他觉得那种事是痛不欲生,情愿夜夜浇冷水也不肯伤到她,这个傻子,咋就这么可爱呢? “那要怎么做?”确定她没开玩笑,顿时来了兴致,翻身坐起,虚心受教。 说你傻你还真疯起来了?没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熟知这方面经验吧?而且这种事需要教吗?身为爷们,她是真的看不起他了,咋不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该死的,究竟是找了个老公还是学徒?看样子他的心理阴影面积并没她想的那么大,虽然目睹了云妃惨死,却也非真的看到,否则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很容易一辈子萎靡不振的。 感谢老天还没残忍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就当一回老师吧,暧昧的眨眨眼,猛地将人拉进床内,并将帷幔扯下。 已是冬季,院内,烈阳依旧,却无法照暖大地,丫鬟们个个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并不知道屋内发生着什么羞羞的事,该干嘛还干嘛。 不比别的王府,在这扶云居的下人,都很自由,随便出入不说,只要做好份内事,都可以坐着晒晒太阳绣绣花,主子说了,不必那么拘束。 直到旁晚,卧房中的二人才开始各自穿衣,男人本就美若桃花的脸上更是神采奕奕,俨然一副吃饱餍足。 可上官楚楚就不一样了,扶着腰来到桌前端起茶水就开始猛灌,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落红,闭目暗骂,该死的色胚,哪有给她机会主动?刚学到点皮毛时就再无翻身的机会,而且一点技巧的都没,浑身都跟车碾了一样酸痛,更气愤的是折腾了整个下午,若不是顾及她脸色有异,到明天早上都说不定。 端木凌羽深怕她磕着,系好腰带后过去把人打横抱起,向前厅而去,可谓走路都带风。 “你都不累吗?”按理说他应该比她更疲惫吧?怎么反倒比以前更神采飞扬了? “咳,不累!”某男低头冲她露齿一笑,想到什么,认真的的说:“你若不介意,我们可以继续。” 呱呱呱 老兄,咱能不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荤话吗?继续继续,继你个头的续,还让不让人活了?郁闷叹气:“肚子饿了!” 端木凌羽忍俊不住的勾勾唇,到了饭桌前,将人轻轻放下,同往常般亲自为其布菜:“自从大力打压贪官以来,各地官员人人自危。”边说边将一块鱼肉去刺,后把鱼肉送到了对方碗中。 “然后?”看他脸色没啥变化,也就没太当回事,乖乖吃饭。 “莫月国听到这个消息,一个月前开始举兵来犯,已夺去一座城池。” 这回就算他说得漫不经心上官楚楚也放慢了进食动作,同样不甚在意的口气:“然后呢?” 男人稍微停顿了下,偏头看向她:“全都推举我挂帅出征,父皇也已下令。” 拿着筷子的手一抖,所以说如今她更讨厌战争了,吞下口中鱼肉,埋头夹菜:“几时出发?” “明日!” 淡定再也维持不下去,毅然决然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端木凌羽严厉拒绝,眉峰并拢:“你待在落月辅佐阿佑,尚书府或许也不会很太平,如今想杀岳父的人数不胜数,若遭陷害,咱们都不在帝都,谁来解救他们?小胖子。”放下筷子紧紧抓住她手,眸光坚定:“我知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即便不为替母妃报仇,就只为了你,我都会小心谨慎,不冲动不逞强,倘若真遭遇不测,但凡还有一口气,爬也会爬回来见你。” 丫鬟们立即捂住嘴跑外边闷声痛哭去了,为什么?那么多王爷,为什么都要来欺负她们家的?上官大人也说不上话吗? 气氛徒然变得凝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上官楚楚眼眶开始泛红,难怪今天回来时怪怪的,原来真是受委屈了,以前哪次需要打仗时不是让他去?那些个成天想算计他们的人这个时候都干嘛去了?不能每次有危机了就让凌羽去,回来继续招架他们的毒害吧? 简直欺人太甚,可又能如何?奴隶社会,一切都是君王说了算,努力憋回眼泪,强挤出一抹微笑:“好,只要你肯守住承诺。” “当然,我端木凌羽说到做到,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不在家,那些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刁难你,还有岳父和阿佑他们,不要以为那些人会想着敌国打到家门前会跟你一条心,共同想法子抗敌,他们只会想着趁此机会除掉咱们,小胖子,你现在是我在这世上最最重要的人,不可以出事知道吗?我也相信以你的本领足够对付那些人。” 越说,握着她的大手收得越紧,黑曜石般的眸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凛然。 上官楚楚与他认真对视了几秒,点点头:“我一定能做到。”我相信你也能,正如你相信我。 黎明破晓,天色渐亮,无数人整齐有序的站在十里亭外依依惜别,男人一身戎装,俊美不凡,拜别上官离和李月河后,来到心爱之人身边,抬手摸向她的小肉脸,世人都道她其貌不扬,而在他眼里,却是世间最美的那一个,无人能及。 二人互相对望了许久,并未开口交谈,一切想说的话都在那写满千言万语的眼中。 终于,上官楚楚勾起一边唇角,拍拍男人的肩膀:“去吧!” 端木凌羽其实并不十分确定自己能真的归来,更不确定在他归来时,她是否会毫发无伤在家中等他,只有一腔信念,他们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抽回手,旋身上马,临走前最后看了那个胖嘟嘟的人儿一眼。 守国土,给你太平,弃江山,陪你游历,所以也请你护好我想护的你。 大掌一拍,率领着大队人马急驰而去。 血狼队带走了六十多人,欧阳释竹习等人都在上官楚楚强烈要求下被迫跟随,当然,还有正在下一个城镇等待他汇合的武陵军五千精兵,到了边关,更有几十万兵马可任意调遣。 李月河见女儿一脸洒脱,这孩子,倒是比以前更坚强了:“哎,老爷,这就是你一心效忠的朝廷,那么多王爷,凭什么非得咱羽儿去?” “若都跟你一样想,西秦早就灭亡了。”上官离倒不觉得女婿出征有什么不对,身为王爷,这是他的职责,唯一不满的是皇家对他不公平的待遇,以前皇上还命他私下去调查他,可国家有难,又想着让人去卖命,既然知道他武功卓绝,英勇善战,都险些被皇后害死,尽丝毫不追究,真不知道皇上这次怎么好意思开口的:“就是心寒皇上的做法。” 李月河捂住嘴忍住抽泣:“这一去千难万险,皇上和那些皇子一个都没来相送,羽儿为何这般命苦?” 上官楚楚看看赵飞敏和十多位忠良,可不是,来的都是父亲的同僚和门生,连定远王府里最低等的家丁婢女都来送了,皇上却只派一个文公公来,还送到了城门口就回去了,真正担心他的除了一个阿佑和江莫宸,尽全是她的娘家人,全都来欺负她家男人,全都来欺负。 打仗的时候一个个上表得倒挺快,这一在家时,不是暗杀就是暗害,不是暗害就是沆瀣一气的弹劾,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等着,等他归来后,她定想尽一切办法帮他把皇权夺过来。 端木佑挽住李月河的手臂,安慰道:“三哥武功了得,不会有事的,咱们回去吧,还有许多事等着咱们做呢。”而且柳骆风已经乔装打扮混进了队伍中,那么多高手保护三哥,不可能出事。 江莫宸站在上官楚楚身边,小声耳语:“如今城内的巡城史乃咱自己人装扮,遇到什么麻烦需要用兵,就去找他,尚书府不用管,里面隐藏着不少来自江湖的顶尖高手还有皇上安排的暗卫,凌羽为你留下的十五名血狼精英你万不可调到尚书府去,想必今晚太子等人就会派人前去刺杀你,白天我有重要的事,晚上留宿天雪阁。” 真没想到天雪会是凌羽自己假扮,他当然知道好兄弟非传闻那样,天雪不过是个幌子,一直以为另有其人,也没问过。 啧啧啧,凌羽做事,非常之小心谨慎,轻易不相信他人,竟细致到这种程度。 “莫宸!”某女颇为欣赏的冲他挑眉:“虽然男女感情方面你让我无法苟同外,其余都挺让我敬佩,尤其是义气,对待哥们,你合格得不能再合格了,但我有老四他们十五人足矣,你还是多在家陪陪公主吧。”刚结婚多久?就要每晚都往定远王府跑,先不说冷落了他老婆,稍微爱钻牛角尖一点,都会误会。 江莫宸不以为意:“非常时期非常对待,思雨能理解的。” “女人的想法跟男人有着很大差距,更别说那公主对我存在着敌意,我说你小子不会还在胡思乱想吧?”难道他家就没危险了?怎么可能,却偏要跑来守着她,谁要他守了。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被凌羽听到就麻烦了,而且你俩已经修成正果,我由衷的祝福,至于以前那些事,你说得对,喜欢不代表爱,如今咱们这种相处方式就挺好,楚楚,在我心中,你和凌羽都是最要好的兄弟,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即使不喜欢也不该处处寻你难堪,毕竟那时你能喜欢我,应该是我的荣幸,而我不说了,相信你能明白,我是真的弃恶从善了。”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惭愧啊惭愧。 堂堂男子汉,竟不如一个女人有品德。 上官楚楚搓搓有些发凉的手,望向天空上一朵白云,小胖妞,你听到了吗?他给你道歉了,你也放手吧,爱情是无论如何都勉强不的了,谢谢你这具身体,让我明白自己性取向正常得不能再正常,若不是来到古代,真不知道自己也有想为一个男人生孩子的时候,你的爹娘,我会帮你照顾的。 那片白云竟真的在无风情况下散开了,不管科不科学,某女都认为那是小胖妞给她的回应。 “我啊,早释怀了,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咱们展望未来,莫宸你也是我很重要的哥们。”偏头露齿灿笑,她现在是真的很敬佩这个土豪江公子,在哥们情谊上,他能拿一万分,不光对凌羽,对柳骆风亦是如此,就是有点暴发户心理,这回娶端木思雨同样耗资十多万两,放现代来说,那豪华程度绝壁有几千万才能堆积。 原本还想着跟他抢抢生意,如今都成了自己人,也不就不谈什么抢不抢了,一起合作,赚更多的钱,将来拿了皇权,不怕国库会亏空,咱几个别的本事没有,就懂怎么捞金了。 江莫宸笑而不语,对,展望未来,如果可以,他很希望思雨能和楚楚没有嫌隙,还有嫣儿她们,若她们都能和楚楚多来往,一定也会被带上正途的,思雨什么都好,就是总想来破坏凌羽和楚楚的感情,目的是想帮着那白露完成心愿,而这个白露公主似乎并非善茬。 以前不觉得,最近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明明知道凌羽和楚楚如胶似漆,自己又是他们的朋友,却还是不阻止思雨试图来破坏,她就没想过她撺掇思雨这么做,他江莫宸会不高兴?继而导致夫妻不和,就不信白露没想到这一点,却还老说忘不掉凌羽。 在他看来,什么好姐妹,分明一直在利用思雨。 偏偏那丫头蒙在鼓里无法自拔,就凌羽,对他而言,只用心看人,绝不会用眼睛,若他爱上谁,哪怕丑到不忍直视照样当香饽饽,岂是她能破坏得了的?而且醋劲大得令人咂舌,还记得有此自己连着去了王府三天,那家伙就来了句‘你没事成天往我这儿跑作甚?’,兄弟啊,以前咱们不是经常在明月亭喝酒么? 凌羽那么信任他都防着,更何况别人了,也说明一生只娶这一人,白露非但没退却之意,反而更加疯狂,每天都能在家中看到她上门做客。 至于他对上官楚楚的感情,这么久了,自然不会多想,而且看到凌羽为她做的,他是绝对做不到,所以说,他们能互相爱慕,他真心为他们高兴。 与父母等人道别后,上官楚楚就带领着丑奴丑丫还有白三叔到宝福茶楼吃白食去了,并且邀了张玄真和吕清,雅间内,一大桌子人相谈甚欢。 “张大哥,吕清姐,看着你俩现在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真的很庆幸当初稍微凑合了一下。”某女羡慕的望着他们小两口,其实也有她的功劳,若不是她那时让吕清去照顾那帮训鹰人,说不定她和张玄真都无法相识。 吕清闻言羞涩的摸摸肚子。 端木佑眼尖的指着那肚子打趣:“别说这么快你们都有孩子了?” 张玄真默认的点点头,起身向上官楚楚和端木佑敬酒:“一直以来你们都唤我一声大哥,实在受之有愧,都快听习惯了,来,玄真敬二位一杯,先干为敬,聊表感激之情。” 伙计们早习惯了这帮人的白吃白喝,而且老板还在其中,几乎什么可口上什么,恭恭敬敬地伺候。 一顿饭结束后,没想到在离去前会在门口碰到苏玉珊和柳嫣儿,上官楚楚见她们一直看着自己,不言不语,那苏玉珊再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即使穿得依旧华丽,可都知道自苏国志被处斩后,丞相府便易了主人,这位昔日的千金小姐无处可去,一直寄居在柳嫣儿家。 都道她是柳嫣儿的丫鬟,以前觉得她俩是貌合神离,结果却患难见真情了,柳嫣儿始终将其视为好姐妹,从不亏待。 此时想想穿越来初次见面时的光景,她们还合谋着找她麻烦,一个个趾高气昂,怎么说呢?恍如隔世吧。 那时候的自己每天都过得无所畏惧,不像现在,即使拉了一群人过来热闹热闹,还是无法缓解心中的压抑沉闷,昨天好不容易走到真夫妻那一步,正是最为甜蜜的时候,今天就被强行分离,尼玛,自己咋越来越矫情了? 哪怕家中遭逢大难乃上官离所为,面对上官楚楚,苏玉珊眼里也没有恨意,经历了人生最大起伏后,反倒笑了:“你们都在啊。” “呵呵,不过看来你们已经吃完了?”柳嫣儿抓抓后脑,也跟着问。 通过微表情判定,这俩人有意跟她化敌为友,上官楚楚想了想,点点头:“是吃完了,这样吧,我们家丑奴手艺也不错,要不你俩到王府坐坐?” 柳嫣儿喜出望外:“好啊好啊,走走走。”立马拉着苏玉珊走在了最前面。 “主子,她们真的答应了?”丑奴不解,这变化也太快了。 “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而且她是骆风的妹妹,能交好自是再好不过。”虽然这俩丫头对她来说没有交好必要,但骆风的面子必须给,人家都为了帮凌羽离家上战场了,那他的妹妹,她必须帮着护好。 回到扶云居后,柳嫣儿就试探性的去拉了上官楚楚一下,发觉对方并没抵触便直接给挽住了:“楚楚,以前是我们不对,其实我俩在你向皇上求情时,就已经不讨厌你了,那次你从洛城回来,我们还前去迎接了呢,但怕你不高兴,所以没现身,加上这么久以来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自惭形秽,还有玉珊,她一直想找机会感激你呢。” 这从何说起?按理说她该恨她才对,若不是老爹,丞相也不会倒台,她也不会落得在落月城无处落脚的地步。 三人围坐木桌,苏玉珊见她一脸迷茫就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要不是年前上官大人请示圣上,一人受罚,若家属不知情又没参与,便不能殃及满门,如今我的娘亲和姨娘兄弟姐妹们都去老家定居了,否则我如今也不会坐在这里。” “是啊,多亏了以前上官大人这句话,才保住了相府一家老小。”柳嫣儿握住上官楚楚的手不放,看来今天出门是出对了,老早以前就想和她化干戈为玉帛,却拉不下脸,如今人家非但不计前嫌,还请她们过来坐呢,楚楚比她们想的还要大度宽容。 上官楚楚眸子一黯,李达那两家就没那么幸运了,端木合锟怕他们出去乱说,开口就是灭满门:“玉珊,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这样吧,不是没地方去吗?等哪日嫣儿嫁人了,你便来这王府住吧,反正这里就空房子多,王爷他也” 不等对方说完,苏玉珊就提起裙摆跪了过去,毅然道:“我不想一直像个废人一样依附着别人,如今我苏家大势已去,又不想随娘亲一生埋没乡野,若楚楚你当真想助我,听闻寻芳阁的扶雅姑娘自赎身后到了你门下,短短数月,已在落月城买下一座小宅子,您可否也为我谋条生路?我原是想留在落月城寻个好人家,再求夫家将家人接回来,您若也能帮帮我,我也能好好给您做事,绝对尽心尽力,求您了!”末了重重磕下一头。 若她能答应,自己也就不用总想着委曲求全,给人当个二房,争取个接来家人的机会,她自小心高气傲,从未想过给人当妾侍,而且不见得夫家肯一直接济她一家老小,若能像扶雅姑娘那样,一介女流也可以凭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又何必去寄人篱下,以色讨好他人? “玉珊你没事的,我不会介意哎。”柳嫣儿急了,玉珊居然有把家人再接回来的想法,她都不知道,可又不能说让她把那几十口人安置到自己家去,她迟早会嫁人,而哥哥也会娶嫂子,宅子就那么大,哪里住得下那么多人? 苏玉珊这一跪,可把丑奴她们给高兴坏了,哼哼,想想她们以前怎么对待小姐的,太解气了,不过见她泪眼婆娑,还如此孝顺,又有点于心不忍,除了以前很刁蛮外,其实人并不是很坏,还当她一直留在落月城是为了寻求荣华富贵呢,竟是为了家人,也是,丞相府那些老小怎吃得了耕种纺织之苦? 上官楚楚没去拉她,就当这个头是给小胖妞磕的吧,虽然那家伙是自残,却也是被她们给逼的:“你起来吧,还别说,会用女性来主持一个店铺大局的也就我这里了,咱只看实力,不分男女,玉珊你也是饱读诗书的人,想必懂得不少,这样,我这里的确有个新店铺快要开张,但要等凌羽打仗归来,这段期间你先去纸行跟扶雅和庞九学习经营之道,等兵器铺开张后,你和扶雅前去坐镇,当然,以后还会有其他的铺子,到时你和扶雅再分开,可好?” 苏玉珊呆愣片刻,后笑逐颜开,不断的行礼:“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肯相信我,您放心,我对您绝对不存在丝毫的不敬,我爹爹那事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他会干下那么多坏事,律法如此,玉珊明白,所以您可以完全的信任于我,不会贪您一两银子。” “这个我真信。”即便喜欢欺压弱小,但好歹过去也是位大家小姐,傲气难消,又怎会来贪她的钱财?原来有时候退一步真的会开阔天空,平白无故就捡了个得力助手:“我这人,自己享福,也会让下面的人跟着一起发财,扶雅如今做得很好,待她接管兵器铺后,会给她分两成股份,而你,现在只是去历练,每月给你二十两银子工资,等新店开张后,同样拿一成股份,做得好,继续增加分成。” 丞相府的小姐,琴棋书画自是不用说,能算账收账管账就可,如何将生意做好,她相信庞九和扶雅能教会她。 苏玉珊听得懵懵懂懂,什么股份工资的,从未听过这词儿。 丑丫为上官楚楚倒上一杯茶,笑着解释:“股份的意思就是不管店里赚了多少钱,除去一切正常开销外,我们主子每月拿多少,你就能分到十分之一,比如是一百两,你给主子九十两,自己得十两,当然,我们主子要卖的兵器绝对不是普通的那种,肯定被疯抢的。” 这么多吗?扶雅只拿一成,数月就有一座宅子,再次想跪下拜谢,却被那人拉住了,只好欠身:“玉珊定不辜负您的厚望。”然后转身激动的拉着柳嫣儿哽咽:“嫣儿,谢谢你当初收留了我,否则也不会有这个机遇,真的谢谢你。” 娘,女儿终于找到出路了,而且这种凭靠自己本事养家的感觉非常自豪,自从落难后,尝遍人情冷暖,只有嫣儿肯收留她,也有去江府求助过,江大哥乃富贾,定认识不少达官显贵,本是想让六公主帮忙给她寻个人家,结果面都没见到就被白露给赶出来了,说什么她是罪臣之女,不同往日,若交往过密,会被说闲话。 呵呵,以前她们四个关系那么好,如今想想,太可笑了,最后帮她的还是上官楚楚,她也不会再去记恨谁,不值得。 好好做自己的事便可。 “楚楚,要不你也给我找个活干吧,我哥天天不在家,虽然不愁吃穿,但玉珊一走,我好无聊。”柳嫣儿讨好似地摇摇女人的双手:“不给银子也行。” 某女扶额,若她说也想靠自己去闯出一片天地,她还真会答应,不给银子,她想来她还不敢要呢,人得有目标才肯上进:“你要是实在无聊,就时常去帮玉珊,或者来这里玩,毕竟都是女孩子,很多粗活累活不适合你们,管账的话,一个就够了,所以目前不缺人手。” 兵器铺完了,就是茶行,如今扶雅足够独当一面了,等她再把苏玉珊带出来,就让她去管理茶行,多好的安排? 柳嫣儿嘟嘴,好吧,要她每天都起早贪黑,她做不到,若玉珊家没落魄,同样做不到,自己是幸运的。 苏玉珊想到什么,很是认真的望着上官楚楚:“六公主我不确定,但楚楚你务必小心这个白露公主,她满脑子都是如何嫁给三王爷,很是疯狂。” “对对对,楚楚,你一定要小心她,上个月还在宫里拦着三王爷试图勾引,噗,结果被一把给推开了,摔得极其狼狈,但男人嘛,难免有禁不起诱惑的时候,亦或者她使个什么手段,比如下药,再怀个孩子,到时就算王爷不喜欢她,也只能娶回来,那女人手段毒辣,你绝不能让她入府。”柳嫣儿点头如捣蒜。 某女嘴角抽搐,她们还知道给男人下药呢,不以为意的笑笑,端木凌羽那种人,精得跟猴一样,向来都是他害人,哪有人能害到他?还下药,她们当他没被人下过药一样,如今入口的东西有没有异样,他一闻就清楚了,白露,早忘了那人长啥模样了。 别明着来搞她,否则也让她尝尝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晚就将二人给留了下了,直到一个月后,柳嫣儿都住在王府里,自从天雪消失后,天雪阁也不再是禁地,但那个芍药园依旧不让靠近,有红衣人时刻把守,因此除了那边,整座王府任由她随便住随便玩。 至于苏玉珊,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去了庞家纸行学习经营之道。 一个月来,的确发生了不少暗杀事件,每次都在夜深人静时,那江莫宸说什么都不肯回去陪媳妇,夜夜留宿天雪阁,白天不见踪影,前来取她命的分为好几拨,而她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王府是什么地方?哪能随便任人来去自如? 特别是这定远王府,连个砍柴的都会几招,那一百多个护院也不是摆设,除了女流,几乎个个身怀武功,好几次躲在暗处的红衣人连身没现,歹徒就被制服了。 尚书府比王府还安全,也得知了那些江湖高手是谁,就是尚书府隔壁的一户人家,曾经受过老爹的恩惠,都搬来好几年了才知道他们是为了保护老爹,上到六十岁老人,下到十五岁少年少女,个个身手了得,无怨无悔的暗中维护正义。 又有端木合锟派去的几个暗卫,反正这俩地方虽然一直都没太平过,但却相安无事。 “主子,奴婢真的想不明白,王爷那么喜爱你,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国难当头,王爷在边关奋战,他们还想着来害他的家眷,就不怕您去了,王爷一不高兴撒手不管吗?” 街道上,丑奴愤愤不平的抱怨,到时敌军攻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上官楚楚也很纳闷,可事实就是如此:“她们是太相信太尉的能力了,认为有他在,西秦固若金汤,估计巴不得凌羽撒手不管呢,那样就有足够理由处决他了。” 而且太傅已是阶下囚,端木安的势力算彻底被清扫干净,他不恨老爹才怪,一块免死金牌倒下多少人?可谓是大换血,如今朝堂乱成一锅粥,君王也有半个月不早朝,听闻得了重病,卧床不起,群医无策,更找不出病因,就是有气无力,面容憔悴,嗜睡,精气神一天不如一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凌羽出事了 太子,老四老五阿佑夜夜陪伴,也天天明争暗斗,老四老五有联手对付太子之嫌,阿佑则只关心老人的病情,太子变得越来越暴躁,西秦国好似一座岌岌可危的房子,撑着它的梁柱摇摆不定。 敌国攻打,朝堂不稳,皇宫内争斗不休,按照这个情势来看,此国也不知能不能度过这个困境。 站定在一座石狮前苦涩闭目,凌羽,你现在正在做什么?一定正跟敌人血拼吧? 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他送来的书信,大概了解到边关情势不算太坏,丢掉的城池已被取回,可敌军并没撤退的意思,非要拿下西秦不可,为何你不让我跟去呢? 为了不让自己分分秒秒都胡思乱想,只能出来散心,至于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她不知道,君王忽然重病,若一下子死了,老爹没了这个保护伞,必定危机重重,到时她还得想办法护住他才行。 端木合锟,你可千万别这个时候死,拜托了。 “告辞!” 一道沉稳的声音唤醒了上官楚楚的思绪,拉拉身上厚重的狐裘,等待那中年男人上车,后移开几步让路,没看那手中的剑少说五十斤么?还镶满宝石这种人怎么会坐一辆如此破旧的马车?那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佩戴得起的。 上面的花纹也雕刻精细,轻佻地舔舔下唇,视线直射宅子上的匾额,兵部尚书的宅邸,难怪是个练家子。 “主子,你看这个小金镯,还挂着铃铛,好可爱。”丑丫摇摇那金镯。 丑奴切了一声:“那是小孩儿佩戴的。” “等以后有了小郡王和小郡主,不就可以用上了,不管,我自己来买,掌柜的,包起来。”很少提及主子生个宝宝的问题,暧昧地看去,却见她正心不在焉的对着一个个装首饰的盒子发呆:“怎么了主子?” 上官楚楚摇摇头,问:“丑奴,丑丫,你们来看,这些花纹好奇怪,这是什么花?”哪有枝叶是长在花朵上的? “这个,这是莫月国的水月连,其实下面的并非花,等这些枝叶长成时,才会真的开花主子?主子你怎么了?”干嘛突然魔症? 某女缓缓捏拳,浑身发凉,那个剑客是莫月国的人?他那剑柄上的花纹与这盒子上的一模一样:“这家店里卖的都是莫月国的东西?” “是啊,这里的店主来自莫月,不过已入了我籍,主子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那那什么快,回府!”转身疾步冲出,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不不不,她要冷静,必须冷静,不能慌。 就这样,两个丫头急急忙忙跟在那脸色苍白之人身后疯了似地往王府奔去。 到了王府门口,上官楚楚粗喘着吩咐:“叫老四带上他的兄弟们,备好马车,我们立刻出发铜州城,等等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我想想,我想想!”真是越急脑子越不够用,原地来回踱步,冷静,上官楚楚,这个时候你必须冷静,忽地眸子一亮,抓住丑奴急切道:“你别问我为什么,总之我必须立马赶去铜州城,丑奴,我走后你去找阿佑,告诉他,无论如何帮我护住尚书府,丑丫,咱们走。” 刚好马车已来,身着红衣的老四拱手:“王妃,王爷交代过,您不可出落月城” “你少废话,若再不去,他恐有性命之忧,驾车!”不由分说,爬进车内,怒喝:“快走啊。” 老四与其他兄弟们互相看看,不得不齐齐向城外飞去,而老四翻身上车,甩下马鞭:“驾!” 到了城外,红衣人们早一人骑着一匹骏马,拥护着马车飞速疾驰。 “王妃,您为何说王爷会有性命之忧?”没得到明确答案,老四还是不敢违抗命令。 丑丫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车内只有她和主子,拉住上官楚楚的手用眼神帮着询问。 上官楚楚木讷地小声呢喃:“还记得在兵部尚书府邸前看到的那个剑客吗?他的剑柄上就刻有那个花纹,兵部尚书乃太子的人,难怪他们非要让凌羽出征,攻打西秦国是假,要杀人才是真,这个畜牲,他竟如此狠心,我不会放过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咔吧咔吧’,骨骼脆响自双拳中冒出。 端木宇飞,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丑丫似懂非懂,有一点却很明白,掀开帘子大吼:“快点,太子与莫月国勾结想杀王爷,边关打仗一切都是假象。” “什么?”老四刚毅的脸骤然阴霾森森:“他奶奶的端木宇飞,简直是个畜牲,这种事也干得出来,他就不怕被莫月国利用吗?若两国合力攻入,他上哪儿去登基?” 上官楚楚不断按压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好一个一箭双雕,既除掉了凌羽,又趁他不在,来杀了她和老爹,阿佑,落月城已乱,你可一定要挺住,还有那太尉江充棋,希望他是真的和老四闹僵了,不会同这群畜牲里应外合害凌羽。 这可真说不准,江充棋一直看凌羽不爽,即便为了他女儿的幸福,也可能会对凌羽下手,端木凌羽,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 这些人为了争权夺位已经疯了,全都疯了,丧尽天良,猪狗不如,更失去理智,和莫月国合作,这不是与虎谋皮吗?她若是莫月国君主,被端木宇飞找上门,做梦都能笑醒,一个傻逼,人家都联姻了,他还敢大开铜州城故意让其打进来,简直就是神经病。 端木佑盯着丑奴半天,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你说,她在脸色大变前都干过什么?”三嫂的为人他很清楚,除非是天大的事,否则不会走那么急,还明知道父皇病入膏肓,没了父皇,上官大人还不知得有多凶险。 “就是从王府一路闲逛,本是要看吕清的,先进了几个珠宝店,说给她带点礼物,结果因为莫月国的国花,哎呀,就是雕刻着莫月国国花的盒子,立刻就变脸了,再然后就火急火燎的冲回王府,带着王爷留给她的高手往铜州城去了。”丑奴也急得要命,怎么说变就变了?铜州城正在打仗,主子去了不会有危险吧?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起身往外走:“本王去一趟尚书府,你去王府通知嫣儿,让她回家去,还有找到江莫宸,跟他说出事了。” 夜里,尚书府中,李月河一边为几个大小伙子斟茶一边竖起耳朵。 “丑奴,你再仔仔细细的说一遍,今天王妃都干过什么,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上官离保持着沉稳,决定还是从丑奴身上着手。 丑奴抓抓脑袋,从早上出门那一刻开始讲起:“然后就走到兵部尚书府邸门口,看到一个拿剑的男人上了一辆很破旧的马车,主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再然后给他让路” 江莫宸示意她停下:“拿的什么剑?谁送他出的门,马车是什么模样?” “剑很漂亮,这么长,这么宽,剑鞘上镶嵌着很多红宝石,镀金,穿着平常,马车破破旧旧,帘子都打着补丁,倒是那马挺神气的,送他出门的是个小厮。” 上官离抬手打断她,锐利的双眼渐渐眯起:“破旧的马车,精壮的马,名贵的剑,莫月国的花式”‘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拉过丑奴:“老夫问你,那人的剑上可有雕刻花样图案?” 丑奴被惊得不轻,微微摇头:“奴婢一时也想不起来,当时并没看得很清楚,老爷您让奴婢好好想想想。”正因为马车比较破旧,那剑格外显眼,所以还记得上面除了红宝石外,还有一颗绿宝石,花纹:“哎呀,奴婢想起来了,剑柄上是有花纹图腾,但是不是和盒子上一样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只顾着看那宝石,忽略了其他。 “大人,您确定吗?”江莫宸似乎明白了来龙去脉,跟着站起。 上官离握着的铁拳一直在桌子上轻轻敲击,老脸变得愤怒狰狞:“只有这个原因才会使她乱了分寸,太子,太子,他这是在自取灭亡,混帐东西,联合着外人坑害自己的亲弟弟,这种人若是上位了还了得?” 端木佑吞吞口水,瘫坐下,原来敌国并没想这么快攻打西秦,都是二哥干的好事,他怎么可以这样?想害死三哥他能理解,也见识了几次,可勾结敌国就二哥啊二哥,你当真已经为那把椅子癫狂了吗?这么说来,铜州城沦陷也是刻意为之了,难怪已经传来三哥取回铜州城的消息。 不是他智谋无双,而是人家早就合计好的,颤颤巍巍的抖动唇瓣:“军营内定有不少奸细,而且如果如果江太尉再再决意帮四哥,我三哥性命休矣!” “那楚楚去了是不是也会?”李月河难以相信的望着他们,眼眶蓄满热泪,她的女儿才刚过上几天好日子,老天为何要如此折磨她?还有羽儿,老天太不公平了。 上官离无力坐倒:“这是天要亡我一家吗?皇上病重不早朝,官场人心惶惶,若皇上真有个什么好歹,太子继位,咱们是在劫难逃了,不行,他都能一而再杀弟,难保不会丧心病狂到趁机谋害皇上,你们也别太担心,羽儿福大命大,那些人不见得会得逞,江公子,老夫麻烦你帮个忙,借老夫一万两银子,不管皇上得的什么病,如今首要就是给他续命。” “伯父您是想请木神医出山?” 老人愣住,万两银一事只有他和木也子知道,这个江公子不简单啊:“对,有他日夜守着皇上,太子等人定无法暗害,但木神医非万两不出山。”他为了凌羽都能拿出二十万两举办婚宴,那么这次也会答应,就是不知何时能还上。 江莫宸不假思索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叠银票:“说什么借不借,咱们是在帮凌羽,要还也该他来还,伯父,然后还要怎么做?” “木神医如今在落月城郊的涡山山涧处,江公子你去请他,明日一早带往此处,佑儿你如今也跟了臣数月,有关查案多少也学了不少吧?我会派几个得力手下给你,尽量查出太子勾结外敌的罪证,即使证据确凿也先不要声张,都要与我商量,你父皇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皇上了。”而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命是从的上官离了。 再也不是了! 翌日一早,上官离就带那一脸闲情逸致的老者往皇宫走,还有心思打趣:“上官兄,能让你花重金来请弟弟,可真不容易。” “你少说风凉话,如今我女婿四面楚歌,女儿也正往火坑跑,即便当年我查办了你丈人一家,但也是根据律法办事,而且如今你既已回落月,说明那些往日恩怨早放下,木老弟,你妙手仁心,济世为怀,当真就忍心看着太子继位,大开杀戒吗?”无奈的叹气,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去请他。 当初木也子老丈人一家合谋投毒杀害三家六十九命,由他亲办,全数处斩,而他的妻子悲伤过度,悬梁自尽,会恨他也不足为怪,后来远走他乡,年前才归来,却不再救治他人,隐姓埋名,却给过他拜帖。 他也有去那山涧,想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让女儿瘦下来,结果来了句不再出山,非要他帮忙,需呈上万两银,别说一万两,一千两他都没有,所以木也子还是没有介怀。 不过他只要来了,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站住!” 朝阳殿前,十名侍卫同时抬剑阻拦。 上官离瞪圆老眼,呵斥:“你们作甚?文公公,哪来这么多侍卫?”而且里三层外三层,来回巡逻的更是不下三百人,这是想干嘛?软禁皇上吗? 文公公白了那些侍卫一眼,拉着上官离到旁边小声道出:“大人,这些人都是太子派来的,说是皇上如今病情严重,唯恐有心人士图谋不轨,于是早上就私下派人把朝阳殿给围得水泄不通,皇上一直都迷迷糊糊的,跟他说起此事,他也没不高兴,但这不是软禁吗?还下令六王爷不得觐见,连四王爷五王爷想进去都得通过太子的同意,老奴都快急死了。” “是吗?”上官离第一次听到皇子忤逆不孝而不生气,皇上,您可看到了?当初您一心护着的太子却要软禁您,连您最喜爱的小儿子都进不去了,没多大反应,道:“麻烦公公前去通报一声,就说微臣上官离求见。” “哟,这不是咱们铁面无私,杀伐果断的上官离,上官大人吗?文公公,你也不必白费功夫了,上官大人,父皇正在歇息,不见任何人。” 这时,一身明黄的端木宇飞含笑走来,到了上官离身前后,双手插进袖口里,居高临下俯视,轻蔑味十足。 上官离冷着脸与他对视,皇上都缠绵病榻了,他还笑成这样,不孝子,弯腰作揖:“参见太子,微臣正是听闻皇上龙体欠安,特意请来闻名遐迩的木神医前来为圣上诊治,还望太子放微臣等进去。” “木神医?呵呵。”端木宇飞鄙夷地偏开头,看都不屑多看:“什么神医,不过是个江湖郎中,上官大人,你该不会觉得这宫中太医还不及一个走江湖的小郎中吧?” 被这般轻视,木也子也不生气,不能进去更好,他压根就不想帮这个忙,上官离是好人,他知道,却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虽然那些恩怨早已淡忘,可依旧存在。 若不是为了黎民苍生,他早走了。 “太子,既然太医们诊断不出,何不让木神医试上一试?又不会耽搁多少时间。” “上官离,你别仗着父皇的宠幸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说不行就不行。”老匹夫,派去那么多杀手,为何还能活蹦乱跳?也不知怎么了,那么多人在暗中保护他。 老人厉眼怒睁,自怀中取出打皇鞭高高举起。 饶是太子也不得不单膝跪地,望着那进去的二人,边起身边咬牙,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老三跟父皇一死,第一件事就是办了他上官家满门,还有老四老五老六,一个都不能留,任何与他做对的人都非死不可,思及此,邪恶的笑了,不过那木也子的确医术了得,不会真能把老头子给治好吧? 进到大殿后,果真见到了病床上面容憔悴的君王,上官离先是恭敬跪拜,后到床边小声唤道:“皇上?皇上,微臣来看您了。” 木也子从进屋开始就一直愁眉不展,沉思着斜睨向香案上袅袅云烟,先是不解,直到给天子把完脉方才恍然大悟,知道太子在身边,因此没有声张,而是假意细心诊断,后摇头:“此病甚是怪异,当然,若给时间于在下,定能找到根源,才知如何开药。” 听到这话,端木宇飞松了口气,真乃天助我也,连木也子都这么说,看来父皇是真的要归天了,好,病得太好了,早当腻了这个太子,是时候独揽大权了,难得慷慨:“呵,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本宫决不轻饶。”撂下话,暗笑着踏出。 直到身边仅有上官离二人时,木也子知道对方很着急,收起脉枕,耳语道:“跟我来。” “你有几成把握?”上官离被搞得心惊肉跳,皇上可不能这个时候驾崩,那太子继位一事就毋庸置疑,怎么说也要等佑儿找到罪证,然后羽儿归来,太子下位,那么下一个登上大宝的就是羽儿了,即便不太希望女儿女婿一直生活在皇宫中,但为了大局,必须这么做。 木也子若有所思的看看他,半响:“皇上并非病魔入侵,而是中毒。” “啊?这不可能,若真中毒了,太医院怎会瞧不出?”坚决不信的摇头。 “百年多前天元国皇室有一物,名木贡,那是当初某个部落年年给皇家上供的一种上等木材,基本都用来建造宫殿房屋,直到有一年连着一月阴雨绵绵,堆积在角落的木材竟生出蓝色木耳,更发现那木耳有神奇补身功效,于是元氏一族开始大力培植,那时有位妃子非常得宠,到了冬季,君王便用进贡来的好木材赐予她焚烧取暖,谁知不出三天就开始神志不清,昏昏沉沉,就与现在皇上的症状一模一样。” “木贡?”“是的,木材无毒,木耳也无毒,但若吃着参了木耳的食物,再在香炉中添加那木材粉末,即使死了,若非剖开头颅发现里面的黑色毒血,将永远无人察觉,此计实在精妙,不过木贡在那妃子去世后就被禁用,知道我为何懂这些?因为另一位妃子认定她是遭人陷害,于是命我师祖挖尸钻研,得出了此结论,而那唯一知情的妃子,乃云妃祖母。”其余的即使不说,他相信他也会明白。 上官离心里一紧,羽儿他他真的想弑父杀君? 木也子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摇摇头:“没你想到的那么严重,那妃子会死,是因为用量过度,而这位顶多就是迷糊个月,会假死。” “假死?” “没错,假死三天,醒来后又完好无损,你这个女婿留了一手,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做,但也是砍头大罪。”说着就去将香炉熄灭,开始准备开药。 上官离长叹,羽儿啊,你究竟想做什么?见君王醒来,赶紧过去慰问:“皇上,您感觉怎么样?” 端木合锟有气无力的抬起苍老手掌,握住老朋友的手热泪盈眶:“爱卿,朕恐怕是不行了,你一定要帮着太子继位,你答应朕。” “皇上,微臣有一事启奏!”上官离平和的看向他:“微臣得到确切消息,此次边关一战,并非敌国自己主意,而是太子勾结莫月国,意图加害定远王。” “咳咳咳!”端木合锟一听,直接呛得侧身猛咳,不断摆手:“爱卿,你莫要胡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太子?你是不是真的和老三私下勾结?上官离,朕一向信任器重你,为何在这个时候试图污蔑?吾端木家江山不可动摇,你走,朕不想再看到”双眼一闭,又昏睡了过去。 上官离面不改色,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定定地看着昏睡中的老人足有一炷香时间才起身冲木也子吩咐道:“香,继续点!”本来清明矍铄的眼睛闪出狠厉,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我是大夫,只会救人,不会害人。”木也子不为所动。 “并未让你害他,只是不救而已,且保证他活到定远王回来那天。” 木也子见他心意已决,而且太子若真上位了,将是西秦之浩劫,点点头:“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上官离双手背到身后,铿锵有力:“说!” “事后到我妻子一家坟前磕三个响头,此秘密我自会带进坟墓。” 这倒让上官离意外了:“呵呵,为何不是自刎当场?” 木也子苦笑:“我也想,可需要你的人太多了,别跟我说定远王继位后你就要辞官归田!” 上官离沉痛的闭目仰天,的确有这个打算,不管如何,他也是帮着加害了君王,哪还有脸面继续留在朝廷?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女儿女婿,亦或者天下苍生,谋害君王就是罪人:“我答应你的要求。”再次看向床上白发苍苍的天子,皇上,您是真的老糊涂了。 甩袖头也不回的踏出殿门,羽儿此举,也非明君所为,等他回来后好好聊聊吧,估计是想在假死期间把人转走,后上殿重振朝纲,方法太极端,稍不注意就会背上千古骂名名。 而上官楚楚这里没日没夜的连续奔波了整整二十天才抵达铜州城,马都不知道换了几批,更消瘦下去十来斤,如今顶多也就一百六多斤重了,翻身下车,扯下腰间紫玉环:“吾乃定远王妃,速速去通报,本妃要见王爷。” 士兵立即拿着紫玉环跑进大营,不一会就看到一个穿着军服的男人前来,单膝跪地:“末将仓昆参见王妃。” “起来吧,王爷在哪里?”取回紫玉环,冷冷的问。 仓昆起身,抱拳:“回王妃话,五日前便率兵到清峡谷迎敌,至今未归,太尉已亲自派兵前去支援,可依旧无果,不知王爷究竟与敌军到了何处。” 呵呵,不知?既然都不知了,你他妈还一点都没焦急之色,懒得跟他废话,继续进马车:“清峡谷!” “是!”老四严峻点头。 王爷果然遇难了,五天,失踪五天,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清峡谷。 地势险峻,四面环山,面积广阔,山顶俯瞰,处处参天大树,根本无法断定人究竟在何处,上官楚楚都不想再多看那太尉一眼了,一万多人全在山顶扎营,非要看出端倪才肯下去救人,几十万兵马,哪怕是挨个进去搜,五天也足够了吧? “王妃你看,不是下官失职,实在是不知王爷身在何处,又不敢派所有人进去找,若军营无人把守,好不容易拿回的铜州城将再次”见女人抬起手,只好闭嘴。 果然太尉还是护着他的女婿四王爷,呵呵,可怜她家凌羽,步步深渊,全天下都希望他死呢,难怪以前会那般残忍,真是不杀人,就被人杀,要真是这样,还不如当初在那树林里被他杀死呢,如此一来,现在他已是西秦国的君王了吧?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若你死了,便守着你的灵位一辈子,等父母去后,我就下去陪你。 拉过老四直接下山:“太尉您继续观察吧,我等不了,我进山去找他。” “王妃,这些人分明就是在装模作样。” “压根看不到他们着急。” 上官楚楚很是欣慰的冲十多位红衣兄弟笑笑:“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虽然这里囤积着几十万大军,虽不是咱们的敌人,但也不会真的帮咱们,那太尉自是明白王爷身边奸细无数,但他并无加害的意思,只站在冷眼旁观的位置,所以我们若能找到王爷,救回来,他们应该不会为难咱们。” “您怎么确定他不会害咱们?” “没看他一直按兵不动吗?若他想自己动手,早派人下去大肆搜查了,后再杀害,别说了,咱们从正路走。” 十来人想想也是,老四干脆背起她向山下飞去,而另一个则抱着丑丫迅速追逐。 有两个红影已经向别处飞去,查找足迹,都不敢浪费太多内力,就怕找到人时,没力气搭救。 到了山脚果然看了许多脚印,一路顺着走了半个小时,脚印没了,因为剩余的路全是石子铺就,上官楚楚这一秒多么后悔自己犯了个天大错误,明明在王府门口时有灵光一闪的,却还是因太过担心被她给忽略了,张玄真若带着鹰来,即便它不会去找凌羽,按照当初在洛城时那样飞一圈,他看到了,也会给她发出信号。 而且她不是很确定江充棋站在上面是隔岸观火还是等着凌羽回来就放箭,都不确定,只知道没一个好人。 “王妃您别太担心,竹统领和欧阳统领他们身手了得,还有柳巡史,更是厉害,王爷还有武陵军保护,就算这些士兵不愿听令于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一个红衣人把水壶递过去,笑着安慰。 某女也坚信的回应着:“嗯。” 可是连着找了一天一夜,几人带来的干粮也用的差不多,更不知此时身在何处,还是没有踪迹,就跟他们没走过这条羊肠小道一样。 “小心!” 就在上官楚楚刚想坐下来好好想想究竟怎么走时,一支煎便擦肩而过,立即抬头:“都别动。”安抚好大伙,朝上面的树丛喊道:“我等前来寻人,还望行个方便。” 不一会,上面传来了一个女声:“若不想死,莫要再前行,此处乃我清峡寨,擅闯者死!” “是土匪!”丑丫松了口气,难怪刚才那一箭只是警告,没有伤到人。 上官楚楚拱手:“无冒犯之意,我乃定远王妃上官楚楚,不知姑娘可见过大批军队路过?” 上面沉默了一会才道:“你走反了,这里已是两国交界,再直行下去便是宝林国境地,到了那边,你将必死无疑,往西南方向走上一日就会看到一个村庄,你家王爷应该在那里,不过应该已经死了吧?” 全体惊骇。 某女继续冷静的追问:“此话怎讲?” “狗咬狗呗,你们这些人真奇怪,两军交战,打着打着,自己人就打自己人了,粮草没了,身受重伤,那村子又早被你们朝廷的人屠杀干净,没得吃,没有药,不死才怪,你们立刻给我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那姑娘口气不善,似乎恨极了官宦人家,上官楚楚抱拳:“多谢姑娘。”带着大伙原路返回,按照她说的路线而去。 “主子,您真信她的话啊?” “她若是坏人,上面又有埋伏,直接杀了咱们就可,何必那么多废话?老四,你们不要再用内力施展轻功了,保存体力,如今我们已被双面夹击,那江太尉守在那儿是想取王爷性命。” “您不是说他不会动咱们吗?” “此一时彼一时,必须想条出路才行。”别救了人,又不知如何回家。 树丛后,十多个弓箭手放松下来,女子一身补丁,模样清秀,嘟着小嘴狠狠跟自己的双手较劲,忘不了爹娘惨死在狗官手里的画面,如今她却给一个狗王爷的王妃指路,为什么上官大人的女儿会嫁给狗王爷们?望向那群越走越远的人,怎么办?上官大人是好人,若不是他,至今寨子里的兄弟姐妹还蒙冤受屈。 没错,他们都是那个村子的人,也有来自铜州城的落难朋友,全都被逼得进山落草为寇,铜州城知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他们不知道那人是定远王门下的,都是狗官,虽然这几个月是有所改正,可也弥补不了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怎么办?要去帮忙吗?上官大人不该是无人送终的下场。 果然,跋山涉水一天,真的看到远处有房顶冒头,上官楚楚激动得心都在颤抖,凌羽,你等着我,一定要等我。 废弃村庄内,渺无人烟,各处杂草丛生,更无人踏足的痕迹,望着这一画面,某女险些背过气去,被骗了,居然被骗了,捂住心口望向那一座座荒屋,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来耍我?为什么? 老四查看了下地势,他们竟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毫无躲藏的平地,没管女人那一脸崩溃,耳朵微动,眨眼间便到了上官楚楚身前,举起宝剑,气压山河:“是谁?” 丑丫奇怪四下张望,没人啊,他在和谁说话? “别说话!”虽同样感受不到异样,但上官楚楚知道老四内力深厚,心情寡淡,不会无缘无故一惊一乍。 果然,山腰丛林中出现了一阵骚动,紧接着千名高手齐齐从各个地方飞下,每把弓弩都对准了他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反了吧 ‘锵锵!’红衣人们也将剑鞘甩开,半点不畏惧的护在上官楚楚四周。 “哈哈哈哈,今天还真是大丰收呢。” 丑丫立马捂住嘴,不断向上官楚楚靠近:“主子,是莫月国的军服。” 老四却收紧了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个所以然:“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都是内力高深的精兵,百十来个还有胜算,王妃,一会我让两个弟兄带你和丑丫冲出重围。” 上官楚楚不置可否,转身对上那说话之人,是个魁梧大汉,三十上下,态度张狂,换上笑脸:“这位将军,我等来自清峡寨,并无恶意,还请” “呵,定远王府何时成了土匪窝了?”戏谑完,板起脸不容拒绝的问:“上官楚楚,你是想当着你家王爷的面死,还是现在死?” 上官楚楚心里一紧,刚想过去抓着他问个究竟,却被老四等人挡住了,凌厉地指着那人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说呢?”魁梧大汉玩味反问,见她怒极,便好心道:“还没死呢,不过也快了,怎么说?是乖乖束手就擒同他共赴黄泉,还是葬身于此?” 上官楚楚想了想,泰然自若的举起双手:“这样,你要抓的无非就是我,我跟你走,放过他们。” “王妃,我们是不会走的,您不用跟他废话,今天就是死,我们也会保您周全。”老四说完就要打过去,却被女人拉住了,不解地回头。 “我知道你们都忠心耿耿,但我想见他。”反正都是死,那就当见最后一面吧。 大伙面面相觑,看得出那汉子没有唬人,他完全有能力杀了他们,没必要多此一举,沉思了翻,将剑放下:“我们都跟你走。” 丑丫也举手:“还有我,王妃,奴婢死也不离开您半步。”而且能和王妃一起死,她觉得光荣。 上官楚楚捏捏丑丫的脸蛋,转头:“走吧?” 魁梧大汉却一直像看戏一样嘲弄旁观,一副‘表什么忠心?来的统统都得死’,扬手一挥:“绑上,带走!” 不知走了多久,几乎穿遍整个无人村,又走上山道,但路面已经比前面要平正很多,草也被拔去,车轮印子繁多,近期应当有不少人走动,甚至还能看到远处放马的士兵,只不过那些士兵穿的都是莫月国的铠甲。 最终全部停留在一座栅栏门前,无数士兵把守,里面简陋木屋众多,巡逻队随处可见,哨兵手持弓箭对准四面,真的是莫月国一个小型军营,能装下万余人吧?再加上大汉身边这些精兵,看来是真的难逃一死了,焦急的问:“凌羽在哪儿?” 那汉子也不吝啬,坏笑着用下巴指指某个方向。 顺着一看,瞳孔骤然放大,呼吸都开始变得紊乱急促。 “吸!” 老四一伙人纷纷大声抽气。 一哨塔下方,高大囚笼中,男人盘腿而坐,白色长袍上沾满血污,双臂被链条强行拉开,头颅低垂,发髻散乱,可那金冠却坚固安稳的固定在头顶,看不到脸,但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凌羽,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待遇?都关进囚笼里了还非得上链条,缓过气后开始疯狂的挣扎。 两个士兵立刻扣住她肩膀用力压制。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神经病,放开我”奈何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敌不过两个莽汉的桎梏。 “王爷”老四吞吞口水,也开始挣扎起来,可惜被绑,难以脱困。 男人好似没了生气,或许完全昏厥着,动也不动,上官楚楚双腿一软,险些跪下去,当然,她稳住了,这就好比海中游泳,不慎被海草缠住脚,即使再慌乱,也得平心静气下来,以最沉稳的心态将海草一点点解开,后重获新生,自乱阵脚的结果只有一个,呛水,越来越惊骇,最终尸陷大海。 不再去看那惨不忍睹的一幕,安静的想着对策,用最快速度将那依山而建的房舍刻入脑海,看似很破旧,只是因太久无人居住,比起山脚下那些房屋要高大上许多,这里以前应该是乡村高等人的居所,百来户人家,最高一家完全被大树掩盖在半山腰中,只露出些许烟囱,这些人抓活的,无非就是想羞辱一番再取命。 那么说此刻不会立即丧命,还有点时间给她思考如何逃脱。 彪形大汉看她眼珠四转,除了最开始失了方寸外,如今已开始对囚笼中人视而不见,别有深意的吩咐:“其余的统统关押起来,带上这西秦定远王妃随本将军来。” “主子,主子,奴婢不要离开你,将军,求求你,让奴婢陪着我家主子,求您了”丑丫急了,想跪地求饶,却被人紧紧抓着,怎么办?既已知道太子等人和莫月国勾结,那么主子去了定没好下场,听闻那莫月国很多将军甚是荒诞,喜欢把女子当众扒光让他人帮忙品鉴,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心痛如绞。 她家主子冰清玉洁,只为王爷一人宽衣解带,又那么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种侮辱?要脱她来脱。 若不是意志力够坚定,上官楚楚早崩溃了,吞吞口水,无所谓的向大伙使了个眼色:“不碍事。”死都不怕了,还用得着怕其他的吗?很想再去看端木凌羽一眼,可她不敢,怕那一眼就会彻底打碎她所有的镇定。 幸好老四他们内力还保存完好,只要给她一个契机,救得端木凌羽一起逃走应该不是问题,越过老四时,放低音量:“老四,你们都乖乖的,不要试图用内力去挣脱绳索,这些浸水后的麻绳非常坚韧,都给我保存好实力。” 老四开始运气的动作松懈下来:“好!” “走!”被粗鲁推搡,上官楚楚只微微露出了点薄怒,翻个白眼,加大步伐,路上还在摸索地形,还有巡逻队的走向。 竹屋中,布置清雅,熏香袅袅,一尘不染。 上官楚楚就站在正中,双手反绑,因连日来的跋山涉水c翻山越岭,发髻早就散乱,外套也沾着污垢,脸却格外干净,废话,被带进来前那些人给她擦拭了一番,很不明白这军队的主帅到底想干嘛,既然大汉一眼都能认出她,说明画像早传于他们,自己又非天仙美女,需要这么麻烦? 难道主帅有特殊癖好,喜好胖美人? 咳咳,不得不说,已经瘦去许多的大肥脸,如今已经与丑陋拉开了距离,皮肤粉嫩雪白,一米六五,一百六十斤,也就是胖点,模样还真不丑,可也没到让人看了就想上的地步,那干嘛给她洗脸? 前方是一个白纱帘幕,隐约能看到后面矮榻半躺着的人影,那单手支撑侧脑,一腿屈膝,慵懒倨傲的姿势,让上官楚楚没由来收紧眉毛,好熟悉的感觉,伸长脖子试探性的唤道:“端木凌羽?倾云?亦或者天雪?” ‘唰!’ 帘幕无端向两侧飞起,尾端搭在木椅上,令里面的男人完全展现在她眼前,盛雪长衫松松垮垮,领口金线秀出几许图纹花式,大手微握,几根弯曲指骨支着侧脑,头上一根简便木簪,不需要任何名贵珠宝点缀,他已是世间最罕见的稀有物,可颠覆终生的无价瑰宝。 邪魅凤眼上挑,风情无限。 “王爷是越来越会玩了,怎么?摆出这副撩人姿态是要勾引我吗?”很好,你成功了,他丫的,究竟是谁创造出来这么一个妖精?太磨人了。 若他不那么躺着,看清是谁后就会过去踹得他人仰马翻,知不知道刚才她差点被自己给吓昏过去?也不看看形式,还来捉弄她,不是欠揍是什么?不过看这眼前秀色可餐的一幕,再大的怒气也给整没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端木凌羽见她不生气便邪笑道:“过来!” 上官楚楚,你是个现代人,见过大世面,即便那妖孽的确勾人,但咱得有骨气,不能随便勾勾手指就过去,别忘了前面他是怎么戏弄你的。 于是乎偏头原地罚站,打死也不去。 “小胖子,本王想你了。” 噗!吐血三升有没有?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还用这种撩人的声音发浪,干咳一声,算了,咱可是随性所欲的人,埋头上前,转过身,把反绑的双手递过去,没好气道:“还不快给我解开?真想挨揍不成?” 男人呲牙直乐,没有多说,抬起一手捏住那麻绳轻轻一撮,立即断裂。 恢复自由,第一件事就是翻身欺压上去,拳头刚举起就见他面露苦色,喉结动动,嘴角溢出腥红,不敢再胡闹,煞白着脸滚到一边,声音颤抖:“你真的受伤了?” “咳咳!”端木凌羽捂住胸口闷声低咳,咬牙艰难半坐起,无奈的望向她:“不慎受了一掌,已无大碍,歇息半月就可复原。” “那你别乱动啊。”心疼地将人揽过,让他安稳靠在肩头,再用袖子擦掉那嘴角刺眼的血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啥他们都穿着莫月国的军服?” 某男挽起妻子胸前一缕青丝在指尖缠绕,漫不经心的解释:“当日我们拿下铜州城时,出现了点状况,敌军退兵三十里,时不时便前来叫阵,几次取胜后,他们竟夜袭我方军营,更屯兵在清峡谷,数日前还破坏水源,在上游处投毒,本王亲率三万多大军前去攻打,你猜发生了什么?” “除了你自己那五千精兵外,周围全是敌人。” 男人眉心大动,抬起眼帘:“你知道?” “嗯,你继续说。” “敌方仅有万余人,联合自己这边的,近四万人将我们团团围困,一场恶战,本王将他们统统杀光了,但莫月国的援军也即将赶到,我等伤亡惨重,为掩人耳目不得不扒下敌军的衣物穿戴,穿过他们的援军,藏身于此,如今进是太尉拦路,退是自投罗网于敌国,小胖子,本王不是让你乖乖在落月城待着吗?你为何不听话?知不知道你的到来只会给大伙增加压力?”终于,男人脸色转冷,带着责备。 所以就合谋演了出戏来整她?努努嘴,弯腰将人紧紧抱住:“我看到一个莫月国的人出入兵部尚书府邸,情急之下就来了。” 某男依旧不为所动:“那又能怎样?你不会想不到本王已落难,还来干嘛?” “你这话说的,你落难了,我当然想着来救你啊。” “就凭你一个人,怎么救?” “那你想怎样?眼睁睁看着你死?” 端木凌羽闭目揉捏眉心:“本王从来就不希望你来送死。” 上官楚楚偏执的用脸颊蹭蹭他:“你若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回男人不再反驳了,更看得出在那平静外表下,隐藏着多少不安:“等本王养好伤,定带你们脱离困境,安然回到落月去。” “你打算怎么做?” “如今剩下的还有两千精兵,五十精锐,太尉不会派太多人来堵截咱们,为了杀我,他已经损去数万人,若再因本王损兵折将,西秦将会被莫月宝林侵占,这次是咱们大意了,真的没想到,为了杀我,他们不惜与敌国勾结。” “也不想想若西秦国没了,他们去哪里争皇储去?” 端木凌羽冷笑:“若我不死,他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死,与其这样,不如选个能拉我去垫背的死法,而且还有一丝侥幸心理,莫月国会信守承诺不打进去,可留着我,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本来还想着只要他们安分点,会饶了几人性命,现在不可能! “他们想死就去死好了,这么做得牵连多少无辜百姓?敌军破城,肯定掳掠钱财,你们这里又很歧视别国人,若西秦被侵占,那么有多少人被拉去给人为奴为婢?” “嗯?”某男再次坐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到现在还以为他们有着些许良心?他们连自己的血亲都下得去手,会去管什么无辜不无辜?在他们眼里,百姓是什么?贱民,人都不算,不是他们不想去为百姓做事,而是他们觉得那些贱民不配他们费神费力,在他们眼里只要拉拢贵族就可,以为当上天子,整个国家自然会全体臣服。” 上官楚楚叹息着把人给摁着躺下,投降道:“是是是,他们都是一群只会坐井观天的傻逼,我就随口说说,你这么激动干嘛?” “坐井观天”端木凌羽细细思索,不解的问:“为何?” “这是一个比喻,意思是深井里的青蛙永远都认为天就它从井底向上看到的那么大,不管你怎么跟它形容,它也只认自己亲眼所见,你的那些兄弟个个都是井底之蛙,只知道围绕着那一亩三分地打转,为了把椅子,坏事做绝,要真给他们得逞,以为老百姓若都不服的话,谁能坐得稳?想让百姓心甘情愿臣服,不是一个尊贵的身份就成。” 她倒是看得通透,话糙理不糙;“走一步看一步吧,小胖子,想吃你做的面了,可惜没有食材,将士们天天都煮野菜汤果腹,将村子翻遍也没看到遗留米粮,用你装满智慧的脑子给想个法子?” 不会吧?都伤成这样了还天天吃草? “你们这里什么都没吗?盐呢?”别的全都能将就,唯独没盐不行,十天不吃就会四肢乏力,昏眩等等,更何况半个月,别说突围,有力气跑就不错了。 盐某男无奈垂眸:“并无。” 得,这里一天一夜路程倒是有个山寨,但人家也需要吃盐是吧?铜州城如今被封锁,人家也没法去买,而且来回那么远,去偷了人家的总归不好,他们还这么痛恨大家,别为了点盐惹来祸事,起身拍拍他:“面条肯定是没有,你就将就段日子吧,我去想办法弄盐,人可以不吃肉,但不吃盐会越来越无力。” “你能在这里找到盐?”深山老林,哪来那东西? “这有什么难的?我都看到那么多动物了,它们能活,这里就肯定有盐,你躺着吧。”她也饿了,白水煮野菜,猪都不吃,到了外面,发现丑丫老四等人已经笑呵呵站院子里冲她乐呢,连欧阳释与竹习都在,还有那柳骆风,都活着就好。 全体跪地请安:“参见王妃!” 某女抬手:“起来吧,别客套了,赶紧想办法解决食物问题,我看你们一个个都体力不支,知道什么原因吗?你们太久没补充盐分了,老四,你带着跟咱们一起来的兄弟到山里去找不钻洞的动物,别急着猎杀,看它们都会去哪里,喝水也好,舔岩石泥土也罢,它们舔过的东西你们都尝尝,若是咸的就拿回来,越多越好。” 都知道她曾经靠草木灰和土弄出了神奇的黄色粉末,本来都在发愁这盐怎么解决呢,没想到王妃连这个也会,非常配合的各自纵身进山了。 “主子,即便是咸的土,也没法吃吧?”丑丫歪着小脑袋颇为嫌弃的提醒。 人怎么可以吃土呢? “谁说直接吃了?可以提炼嘛,笨。”得,说了她也不懂,提取出来她就明白了,盐,到处都是,就看怎么去提取,比如很多树根都能烧出黑色盐晶来,还有很多岩石上都附有盐巴,以前有几个同学讨论过到深山隐居,怎么活下去,就有人说过这些,动物身体里都含有盐分,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望向被他们打来的猎物,居然有一匹野狼,指着那些动物冲欧阳释嘱咐:“两千多人,维持半个月,必须合理安排,也没那么多动物给你们猎杀,现在开始每天不吃肉,喝肉汤,保证人人一天三碗,咦,哪来这么多红薯?” 竹习斜睨一眼那堆东西,浅笑:“王爷说,虽然是荒村,却也有住过,田地中还是有不少自然生长出的食材,果然看到不少干枯的藤蔓,挖下去就是这些东西,也找来了不少瓜果,若再有盐,那伙食问题便可彻底解决。” “这样啊,那个人呢?是谁?”不知不觉来到了哨塔下,蹲在囚笼前打量,我去,亏她前面对着他撕心裂肺,居然是个欧吉桑。 欧阳释双手抱胸,口气森冷:“太子的走狗,就是他带领着那些人反了王爷,更害死兄弟无数,当日我们被数万人围攻,若非竹习能以叶为刃,又手法精准,片片割人咽喉,解决了大半,哪能逃出生天?”也让他发现王爷是真的已破阳,甩出去的树叶毫无作用,浪费内力。 希望竹习这辈子都不要行那鱼水之欢,天下间就他和武林盟主那老头会用这刁钻招式了。 别看杀伤力不大,适合群攻那些喽啰,军营里的兵,也就占着人数多的优势,哎,就这个优势也无法破,内力一旦被耗光,兴许还不如人家呢,太尉造反了,死守在清峡谷出口,真的能回到落月城吗?为何总觉得此次将命休矣? 上官楚楚收起笑意,眸光变得冰冷刺骨,就是这些人一直搅得他们不得安宁,太子,你给我等着瞧。 到了夜里,十来人各自甩下寻来咸味泥土跟沙石,其中一个还振奋的道:“在远处一个山坳中有个水池,是个干枯了的大水塘,只留有几桶水的量,尝过了,是咸的。” “看见了吧?只要这里有动物活动,盐是无处不在的,但咱们不需要那么多,来,把这些炮渣石砸碎,放到一块布上,从上面浇水,下面用大盆接着,得来的污水放一边慢慢沉淀,待上面一层水变清后再给倒出来,放锅里把水煮干,你们就能看到一层白花花的盐巴了,盆里剩下的污泥别扔,继续加水搅拌,反复的来上十次再倒掉,用完后便去打那咸水,放锅里煮干就是盐。” “不用再找咸土了吗?” “笨啊,有含盐量的水,还找什么土?”翻翻白眼,帮忙去监督熬制肉汤,那一滩盐水估计是整潭水蒸发干后遗留下的,水中本来就含盐,就是比较少而已,自己真是太聪明了,那同学没骗她,跟着动物走,一定不会被盐逼死。 几天没尝到咸味的人们此刻一边吃着地瓜,喝着咸肉汤,就差没落下泪来,个个食欲大增,更对那王妃娘娘佩服得五体投地,真乃除了行军打仗外,无所不能。 上官楚楚正坐在竹屋中一口一口喂那软骨生物进餐,欧阳释非要把煮烂的肉块分给他俩,这么忠心耿耿的人去哪儿找?可她一口也没吃,即便很嘴馋,还是忍住了,谁让他是她的天呢,如今天有难,当然得好好服侍,喂进一块香喷喷的肉块,再用帕子给他擦擦嘴:“有盐是不是好吃多了?” 男人自吃第一口起,美眸便闪闪发亮,露着小虎牙出言赞美:“王妃之聪慧,几人能媲美?都不想回朝了,就这么隐居这村子,没有战争,没有险恶人心,男耕女织” 听后,玩味地打趣:“也没有父母,没有阿佑,没有丑奴他们,更没有你那生死兄弟江莫宸,没有两千个女人,就咋俩和一群光棍汉子。” “你这个女人真是”端木凌羽瞪起眼恨不得将一碗汤扣她头上,正浓情蜜意的浮想联翩,非要泼他一盆冷水,可惜没数落完一口肉又被强行塞进了口中,没好气的问:“你不吃?” “吃啊,不过我不吃肉,你忘了?减肥要紧。”好吧,她如今已经不需要那么刻苦了,但肉就这么多,当然是伤患优先。 啧,也不知是谁傍晚还说不需要再减重了,没错过女人那一直蠕动的喉头,咋就这么可爱呢?笑着接下一块松软的瘦肉,没有咀嚼,而是挥起手臂搂过她的后颈嘴对嘴全数喂进,当然也不会错失偷香的机会,半响,舔舔唇瓣,邪笑点评:“还是王妃比较可口。” 被搞了个措手不及的某人将口中食物慢慢嚼烂,不言不语的继续伺候,只是脸颊已被红云侵袭,尼玛,明明就很郁闷,却被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相较起来,以前那几段恋情跟小孩儿过家家一样,哪像现在,动不动便心跳加速,整个头都有火在烧一样,或许她从未尝试过爱情,端木凌羽是个另类。 而且越来越肉麻了。 “咳,我吃饱了。”原本还想继续调戏几句,不知为何每次上官楚楚一脸红,他就开始词穷,这种感觉又不讨厌,活了二十六年,都不知人世间有种感情能让人无法自拔,曾经他只坚信自己的想法,很少接受他人给出的意见,但上官楚楚所说的,虽不至于全数认同,可大半都会随着她的路走。 也不知道有人能对他细心至此,母妃虽疼他,也不及小胖子半分,看她一直沉默,故作淡定,便没话找话:“倘若有一天我如竹习那般毁掉这张脸,你可还会如此?” “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就是因为够俊俏?”没有抬头,一心都在眼前的食物上,回答得也很不在意。 “你喜欢上祝倾云,不就是那张脸吗?”后来也夸天雪美若天神,到他这里同样会时常露出痴迷神色。 端着汤碗的动作抖了一下,依旧没去看他,慢慢品尝美味,看似问得很漫不经心,但这个问题绝不能敷衍了事,有两个前女友问过她这事,都在她回答完后跟男人跑了。 不要跟她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在爱情上,男女都一样,所以她必须要想好了再回复他,放下碗,含情脉脉的对望:“凌羽,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有心理阴影。” 端木凌羽眼角狠狠一抽,不动声色:“怎么说?” “你看是这样的,我不是有过几个女朋友吗?女朋友的意思就是恋人,曾经有两个都是因为这个问题分开的,所以咱还是换个话题吧。”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是个诅咒,只要对方一问,不管她如何回答都不得善果。 “呵!”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磨牙:“是吗?本王倒想知道你都是如何回应的。” 又开始自称本王了,就说吧,这个问题始终是她感情的终结者,不过倒不介意如实相告,就这俩答案,他喜欢哪个自己挑去。 “第一个问我如果她是个丑八怪,我是不是就不会爱上她了,我跟她说‘当然是了,你要一开始就奇丑无比,咋俩也没机会走到今天。’,然后没几天她就去跟男人相亲了,你说我有说错吗?我又不傻,放着那么多美女不要偏偏选个大倭瓜,实话实说也有错,女人啊,就喜欢听难听的假话。” 所以你就认为本王傻了?该死的女人,清清嗓子:“第二个呢?”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当第二个女友问出同样的问题时,我跟她说‘怎么可能?我爱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脸,别说以后毁容,就是最初那会就已经毁了,我也能凭感觉对你一见钟情。’,结果她来了句‘虚伪,我发现跟你在一起特别不踏实。’,结果没多久她就去跟男人成亲了。”很是无奈的看向他:“你想我怎么回答你呢?” “噗哼哼哼!”某男抬手抵住鼻翼压抑着哧哧的闷笑,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活宝,太可爱了:“我知道了,你继续吃吧。”末了一个翻身,继续隐忍笑意。 上官楚楚轻叹,白了他一眼,端起汤碗猛灌,不是喜怒不形于色吗?能忍天下之不能忍,怎么这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笑得都去捂胸口了,切,不就是那会不懂得哄女孩子开心么?谁这辈子还没点糗事? 咱大肚能容,你笑你的,我吃我的。 好不容易度过了十来天的安稳日子,端木凌羽也早能下地行走,只是很多伤到筋骨的将士依旧不能下地,除去血狼亲卫队,两千人有三百多个卧床不起,也有两百多个不是杵着拐杖就是吊着臂膀,这就是战争的危害。 可此地不宜久留,莫月国说不定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踪,随时都会打来,最终纷纷决定明日杀回西秦国,只要进到铜州城,就不怕太尉横加阻拦,除非他敢杀光城内所有百姓,因为铜州城知府乃端木凌羽的亲信。 “明日一早我们将会出山,杀回铜州城,无法行走的暂且先留在此处,待我们一回城,便立马找人来带你们回去” 高台上,柳骆风声如洪钟的宣布着军令,台下,大伙听到杀回铜州城时,全都垂下了脑袋,流露出的表情是难以形容的失望,他们武陵军为了保卫西秦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王爷更是功勋卓著,太子一句话,就让大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已经不知道他们拿着生命保卫的是什么。 柳骆风见他们一个个精神不振,严重影响士气,怒喝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回答我,明天能不能活捉江充棋?” 同端木凌羽斜倚着门框的上官楚楚直起身,军心不振,乃大忌。 “柳大哥,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保西秦,兄弟们远离亲人来到军营,终日操练,提着脑袋上个无数次战场,如今却被太子联合敌国来这般坑害,两千多名兄弟全死在自己人刀下,就算冲进铜州城又能如何?” “哪日若敌国真的攻入,不还是得让王爷继续带着咱们来抗敌吗?哪日太子登基,大家伙能不能活是回事。” “要我说,就让咱王爷反了吧,否则我们真的觉得这么打下去毫无意义,若王爷当上太子,我们也能跟着沾光。” “反了反了反了!” 一下子全体斗志高昂了,上官楚楚看看身边人:“我没你能忍,做大事者,哪来那么多顾虑?软得不行,咱就特么来硬的,还就不信无法扭转乾坤,如今皇帝病重,朝中估计早翻天了,凌羽,你不要有任何负担,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打起来殃及到我家,可不打,太子上位第一个就是杀我爹,更会民不聊生,咱们就算能逃走,也会一直以通缉犯的名义活下去,凭什么?” 端木凌羽见全都看着他,不得不飞到台子上去,倏然抬手,气势如虹:“反了!” “嗷嗷嗷!” “明日活捉江充棋老贼,杀进皇宫。”柳骆风见好友终于肯崛地而起,同样热血沸腾,那禁卫军统领已被太子收买,怎么都无法说服,那么就兵戎相见吧,若此次回去上官大人再肯率领整个刑部和知府衙门那些衙役捕快等人悄悄进宫,绝对十拿九稳。 如今朝堂上大多数佞臣已除,新更换的有一半都是六王爷的人,虽然也有太子他们的,却只占了少数,即便名不正,也无人反对,再说了,如今的凌羽今非昔比,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推翻暴政,谁又能说什么? 至于江充棋,必须活捉,那是莫宸的亲爹。 某女也来到了台子上,神情激动,拉拉端木凌羽的袖子,明媚一笑:“听说你琴艺不错?” “嗯?”收起脸上的冷沉,望进那双如雪中寒梅绽放的清亮眼眸:“还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丑丫竹习死了 “你看大伙虽然斗志高昂,但总觉得欠缺把火候,这样,我来为大伙献上一曲,你弹我唱,保证能把这把火烧旺,反正时辰还早,都无心睡眠”小胖脸笑作一团,她现在是真的想高歌一曲发泄心中激奋,顺便娱乐大家。 凤眼微眯,想起某日那一段别扭高唱,带着怀疑:“你确定?” “只要你能把握好节奏,我确定。”知道对方是同意了,小声哼了一段,才命人将琴取来,顺便还搬来了一方战鼓,接过鼓槌,向其眨眨眼:“就按照我刚才哼出的调子来,越激昂越好,你确定你行?” 面对女人挑衅的目光,端木凌羽邪肆扬唇,对视了半响,收起笑脸,转身来到古琴前盘膝入座,后用下颚示意对方这里已经准备就绪。 下面众多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王爷这是要弹曲儿给大伙听吗?还别说,只知王爷通音律,但未见识过,真有那么点激动,全当是临战前一饱耳福,哪怕战死,也少点遗憾。 不过王妃为何站在大鼓前?她也要参与? “各位!”上官楚楚把一条红绳绑在脑门上后,手持木槌面向众人。 笑得温文,不似其他女子那么柔婉,可非常耐看,怎么说呢,对,英气,王妃的脸上总会时不时透露着一丝属于男儿的英气,飒爽大方,不娇柔做作,不扭扭捏捏,魄力十足,很少见她慌乱,那么冷静持重,遇事不慌,当日明明都认定囚笼中的是王爷了,否则不会震惊成那样。 可很快的,她就稳住了心神,并吩咐老四他们保存实力,那种情况下,她一个女人,没有因王爷的境况哭得肝肠寸断,反而想着怎么脱困。 这是一个让许多男人都钦佩的女人。 “大家听我说,虽然有不少人都想置我们于死地,但咱们不能因为他们的打压就萎靡不振,因为邪要靠正来压,你们以后要做的不光是为了王爷,还有为了你们自己的荣誉,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这西秦国所有百姓,为了给国家争光,无愧于父母,无愧于国家,无愧于自己的心,即便明天得到的结果差强人意,还是要挺直腰杆,跟他们抗争到底,问图什么,现在我来告诉你们,咱做这些究竟图什么,一首好男儿希望能鼓励到大家。” 说完,也不管他们听完那番话有什么想法,这些人已经被那些奸人弄得快崩溃了,倘若明天得到的效果不好,很容易回到西秦后就各奔东西,既然决定了帮凌羽他们夺位,别的做不了,帮他稳住军心还是可以的,给男人打了个眼色。 端木凌羽轻笑了下,很是配合的覆上双手,按压了下琴弦,便严谨的快速拨弄出一段段动人旋律。 虽然和理想中的差别颇大,毕竟这里不是ktv,但他就随便听她哼哼一遍就能表达对意思,已是不易,顺着琴声开始慢慢敲鼓,收起嬉笑,很是严肃,冷冷看向下方人群以最浑厚的方式缓缓唱出:“有一段路程要磨磨咱脚掌,有一副担子要试试咱肩膀!” 歌声动人不失豪迈,旋律大气磅礴,都以为只是弹琴敲鼓,没想到王妃还会唱歌?听着还很悦耳,这这这王妃之才能,超乎想象。 丑丫捂住嘴,她是听过主子唱曲的,但都是不适合这种场合的情情爱爱,没看那些男人个个都直起了腰身吗? 柳骆风眸子一亮,啧,凌羽这哪里是娶了个王妃?分明是娶了个宝。 上官楚楚还在有规律的敲打战鼓,将视线定定的投射在所有人身上:“有一句话记在了咱心上,爹娘讲好男儿志在四方!”末了扬起握鼓槌的手举高。 这下端木凌羽知道她为何能说可以鼓舞士气了,没时间去同大伙一起欣赏,这个曲子他闻所未闻,需要全神贯注的跟着她那歌声走,深怕跟不上旋律,因此眸光始终都在琴弦上,略微弯腰,飞速弹奏,心中却很是震颤,难怪那次说她唱的不好会哧哼,原来人家认真起来,次次都会叫人刮目。 欧阳释干脆也上台取过两根鼓槌令妙曲儿变得更加饱满。 低下人们已经被完全带动,敲碗的敲碗,拍手的拍手,难得偷闲,非常享受这一刻的欢乐。 “有一番祝福装满了咱行囊,有一汪泪水牵挂着咱成长,有一句话记在了咱心上,爹娘讲好男儿志在四方!”有了欧阳释打鼓,上官楚楚扔掉一根,将右手上的鼓槌当话筒一样比在嘴边,抬步向前,在台子边沿对着众人来回走动,左手伸向众人,歌声气拔山河:“好男儿闯就闯出个名堂,好男儿干就干出个模样!” “好!” “啪啪啪!” 一千多人共同举高拳头喝彩,曲好,人好,词更好,听得人热血沸腾,王妃说得对,哪怕明天输了,也不能萎靡下去,跟那些人死扛到底,都走到这一步了,决不退缩,就不信推不翻暴政。 得到众人认可,某女也逐渐变得振奋起来,俯视人们的黝黑眼眸内闪烁星芒,锋锐凌厉,拧眉以自认为最佳状态接着高歌:“好男儿咱要对起爹和娘,好男儿咱要为国成栋梁!”攥紧拳头随着歌声再次举高,这首歌儿,她以前只当是歌儿来听来唱,从来没在意过里面的含义,因为她从未想过为国家做点什么。 泱泱中华还不需要她这么个小角色去操心,每天想着把自己的事业搞好就很不错了,至于给爹娘争光,更没想过,因为老爸太厉害太严厉,无论做得多好,他也不会夸夸她,还不断来磨砺,今天,此情此景,她觉得这首歌意义非凡,不但鼓励他们,也鼓励自己。 不管最后当皇帝的是凌羽还是阿佑,只要明天能活命,她都要比以前更加努力的发展事业,钱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太重要了,哪天他们需要时,她可以毫无保留的奉献出,不再做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爱人,为了不再有这坑爹的战争,为了洛城那些可爱的百姓,为了给她指路的土匪姑娘。 如果朝廷没这么腐败,谁愿意上山当山贼?看看,这里大片土地他们不来耕种,说明是受过危害,不敢前来好好建造家园。 今天开始,西秦国就是她的国家,需要和人们共同来守护,想明白这些,浑身血液都在发烫:“好男儿闯就闯出个名堂,好男儿干就干出个模样,好男儿咱要对起爹和娘,好男儿咱要为国成栋梁” 随着女人唱出的音调,琴声也变得越来越激情澎湃,修长十指一刻都不曾停歇,因动作幅度过大,墨发早全数垂落胸前,人们都看得出来,三王爷是挖空了心思的帮衬着王妃,不给她的曲子添上一丝不足,放眼望去,英姿飒爽的女人无论是表情还是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恰到好处,足以带动人们跟着一起励志。 而一身戎装的欧阳释也专心致志敲打战鼓。 台上就他们三个人,各据一方,画面说不出的唯美,柳骆风会心笑着,他想,这一幕,将永生难忘,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深山荒村,一群生死兄弟,寒冷夜空下,也可以这般快哉,天下会唱曲儿的人不是没有,大多为莺莺燕燕以柔和方式将诗词改变成曲儿。 像这么通俗易懂却字字敲打血性男儿心房的词儿,头一回听,还把曲子谱得这般雄伟高亢,嗓音刻意压低,真有点雌雄难辨,可远远超越了那些软绵绵勾人的女子,上官楚楚,奇人! 终于,上官楚楚将话筒哦不,鼓槌移开,冲大伙行了个绅士礼,并含笑道:“献丑了!” “啪啪啪啪!” “王妃,小的今天才知道原来曲儿也能唱得这么激亢高昂,大气,太大气了。” “王妃,您唱得太好听了,兄弟们,王妃说得没错,不管对错,对得起天地良心就行,为了西秦,大大小小的仗我们也打了不少,决不可因一时的失败而气馁,就算不为名利,我们也必须握紧武器保卫国家,维护正义,绝不可让西秦国颓败下去。” “没有西秦国,咱们的家也就没了,全当是为了守护爹娘媳妇,孩子,还有那些等着咱们去救助的老百姓,必须反了朝廷。” “誓死拥护三王爷” 比起刚才,人们更加振奋了,他们没别的本事,只会拿着武器上战场打仗,但他们坚信以三王爷和六王爷还有王妃等人的本事,一定能推翻如今的朝廷,更可以解决战争问题,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用命护好这些人,给他们去大展拳脚的机会,还西秦国昔日太平盛况,保大伙亲属一世无忧。 某女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抓抓后脑故作淡定的走向战鼓边假意研究着它的构造,还没当着上千人唱过歌,更被大力吹捧,多多少少都有着那么点紧张。 端木凌羽这才有时间转头去看一看那个光彩夺目的人儿,她有着男人的胸襟与凌云志气,这是人人知晓的一面,但也会流露出女儿家该有的娇羞和温柔,比如在床上,当然,那些反应只能永远属于他一个人,对待感情,极为细心细腻,甚至有时候都在想,当初自己死在了这边,她知道了定会去把天给捅个窟窿出来。 认识这么久,他没见她怕过什么,可她怕他出事,怕得乱了方寸,什么都没带就跑来了,她只是不会表露出来让他人看到罢了,小胖子,谢谢你! 娶到你,是我端木凌羽此生之幸,将来无论你想干什么,就大胆的去干吧,抛头露面,不安于室,都由着你,绝不试着折断你的羽翼,呵呵,平等,夫妻平等,坚毅俊脸缓缓扬起,望向那漫天星宿。 我端木凌羽一生作恶多端,无心无情,如今愿放下屠刀,为人们送去福泽,别无所求,只求您莫要再让她像来时那般离开这个世界。 吾定一生造福他人! “太尉大人,咱们来的可真是时候,他们居然在这里商议造反。” “哼,那咱们可就是名正言顺的捉拿反贼。” 无人看到,村口一棵茂盛的绿松上,端木安与江充棋正一同鄙夷嗤笑,能找到这里可真不容易,不过能找到就好,今天一个都别想逃,而且还都穿着莫月国的军服,如此一举歼灭了还能诏告天下。 ‘扑扑扑!’ 西秦国的冬天夜里并没想象中寒冷,一年到头也就迎来过一场小雪,如今在山里,穿着棉衣足以御寒,听着这似鸟飞腾的声音,刚刚放下鼓槌,上官楚楚便疑惑望向那处,月光下,的确看到几个黑影飞远,是鸟,大半夜的,它们也该睡觉了吧?要说大伙吵到它们,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 记得古人的兵法有云,鸟无端群起,代表有埋伏,埋伏,愕然挺直,漫不经心的走向端木凌羽,弯腰耳语:“我刚才看到对面那座山上有好多鸟齐齐飞走,肯定有埋伏。” 男人短暂怔愣,嘴边笑容不减,但搁置在腹前的大手却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站起身向大伙朗声道:“明日就要出发了,所以今夜大家务必养足精神” 一千多人也是面不改色的望着上方,按捺住心中惶恐,事情来得太突然,幸好王爷发现了,大手纷纷摸向了腰间长剑,而有两百多人则相互谈笑着去往墙根拾起弓箭,期间不断议论着刚才的小曲儿,好似还没从那兴奋中走出。 “明日若江充棋誓死抵抗,也必须活捉”说到这里,目不斜视的小声叮嘱着女人:“你快些回屋。” 上官楚楚正佩服于那些弟兄们呢,太有默契了,听到那话,只得笑着懒洋洋的揉揉脖子,几个潇洒步伐走回竹屋,等门一关上,脸色骤换,凌厉眯眼,冲到桌上将袖箭绑到腕部。 端木凌羽边在台子上来回走动,边吩咐着一些事情,视线若有似无的转了一圈:“毕竟莫宸乃本王东南松树林!”原本闲适的口气蓦然转为冷然,鬼泣剑出鞘,纵身向左侧的屋后飞去。 台下的众人齐刷刷拔剑,而在用袖子各自擦拭弓箭的几百人似一同商量好的一样,拉弓对准那片黑漆漆的松树林‘嗖嗖嗖’,百箭齐发。 无数道闷哼声一出,都不需要江充棋和端木安发号施令,三百米外就突然飞来无数会轻功的高手,而雨点般的箭矢也从天而降,四面八方渐渐亮起火把,可见已被团团包围。 战争一触即发,谁也料想不到前一刻这里还欢歌笑语,眨眼间就成了人们相互的屠宰场。 端木凌羽飞去的方向恰好是弓箭手的位置,到了上面,果真见到一排排的人头,飞身树上,长剑狠戾挥下,一张似乎早就准备好的编制大网自参天大树上落下,恰好挡住了人们聚集的位置,后跃进人堆里大开杀戒。 端木安戏谑地看向那个穿梭在后山的白影,故意大喊:“进屋捉上官楚楚!” 果然,正杀红眼的端木凌羽听到这话,立刻就想下去,任由那些人继续架起弓箭,亦或者去破坏大网。 “王爷,王妃交给属下便是。”竹习好似明白了端木安的用意,掷出白根细针后,边在竹屋门口抵挡越来越多的敌人边向山上大喊。 欧阳释瞄准那棵松树,解决掉十数人后,张开双臂直直飞去。 端木安和江充棋大惊,不得不抽出长剑跃下地同那些武陵军厮杀开来,武陵军虽然厉害,但绝不级血狼卫队,但凡是发现内力过高的,红衣人们便一人一个过去缠斗,因此当端木安和江充棋落地时,四个杀得正兴起的红衣人心有灵犀般配合着欧阳释将他们完全堵死。 江充棋那个恨啊,这个端木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知道喊话会暴露行踪吗?这下好了,他即便常年征战沙场,可也已年迈,哪里是这么多红衣人的对手?幸好端木安脑袋不聪明,武功倒是不错,完全足够对抗。 有了保证,端木凌羽便不再分心,这些弓箭手必须全部解决,否则下面的人绝无活命机会。 纵然男人已经招招见血,依旧还是有不少箭矢向下方射去,那些士兵仿佛已经抱了必死决心,这个丧命了那个就上,完全不看旁边那一招就能让他们魂归西天的白衣男人,好似能射死一个是一个。 又是黑夜,无法得知敌人数目,不过比起上一次,却要好杀许多,可这也非好事,若江充棋带来的有数万人,磨也能把人磨死。 竹习不再消耗大量内力去帮兄弟们,保存着充分实力坚守竹屋,房间里,上官楚楚和丑丫躲在暗处,举着袖箭,当有人从窗户里跃进来时立即拨动机关,要是边跑边射,她可能会失手,但这种占据绝佳位置打地鼠的方式,来一个死一个。 丑丫射了几次,发现都射歪了后,干脆不再费力,而是弯腰把一个个安着短箭的暗器递给上官楚楚。 竹习见不少人已经破窗而进,耳朵动动,确定都死在了女人的袖箭下才冷静地扫荡着蜂拥而来的士兵。 柳骆风正被几个将领缠着,实在抽不开身去帮竹习,幸好他们早就做好防备,若那些箭矢一直射下来,不出一盏茶功夫,人们都会葬身血海。 短短功夫,地上已经起了座厚厚尸山,血腥味被凛冽的寒风吹进所有人鼻腔,没一个觉得恶心,反而更加刺激着他们的嗜杀欲念,有人被砍下头颅还下意识将长剑捅进敌人的胸膛,刚开始武陵军们还能轻松抵抗,随着体力逐渐消耗,已经开始有后退之意,仿佛他们杀一个,山上就能跳下两个,杀两个,能跳下四个,源源不断。 终于武陵军们开始挨个倒地,一炷香时间,存活着不到八百人,端木凌羽这厢同样如此,杀得多,冒出来的更多,撇了下面一眼,赤红瞳孔迸射着阴鸷,也不开杀了,而是飞到远处,望向三丈高的某块巨石,慢慢抬掌,再绷着脸将气流打出。 ‘砰!’的一声,弓箭手们不敢置信的仰头,眼看着即将要被活活压死,只得射下最后一箭拔腿想跑,却已来不及,因为那个夜间鬼魅竟如一道闪电般飞上了滚落的巨石上,加快滚落速度,刹那间鲜血如一朵朵娇艳的花儿狂肆喷溅,后形成一道道水流,顺着沟槽涓涓向下方蔓延。 死了一批,后面又出来一批,实在顾不了下面。 上官楚楚看着满屋子的尸体,不行了,她快没力气了,粗喘着自我检讨:“丑丫啊,以后你们再也不要说我聪明了,我就是猪,彻彻底底的一头猪。” 丑丫边给暗器上安装短箭边仰头:“怎么了?” “光顾着跑来救人,却没想过拿什么救,咱们应该在铜州城时就做出炸药带来的,是我疏忽了。”悲痛地闭了下眼睛,从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还有食物这些,什么都没带就来了,一碰到端木凌羽的事她就无法镇定,现在好了,估计真的要挂了。 丑丫不知道什么是炸药,估计是很厉害的武器,忽见房顶被踩破,三把利剑直直射来,而主子手里的袖箭都用完,没有直接把装好的递给她,而是飞快起身直接用双手抵着她肩膀,拉开些距离,背脊一麻,那种尖锐兵器穿透身子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呢,冰冰凉凉,酥酥麻麻,却有着说不出的痛,艰难低头,看到刺出一截的剑尖并未进入上官楚楚的身体方才扬唇笑笑,正想抬头看她最后一眼,身子里的冰凉消失,是剑被抽走了呢,却助她能扬起头颅,达成心愿。 ‘啪!’竹习破门而入,没去看上官楚楚情况如何,站在柜子前挥剑阻止人们靠近。 上官楚楚手一软,暗器脱落,就那么与瞪大眼的丑丫深深对看,等那丫头软下时,迅速伸手抱住,舔舔嘴唇,六神无主的去按住她身上那三个血窟窿,可按得住这个按不住那个,按住那个按不住她背后的,强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丑丑丫你可不能死,我还等着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呢。” 丑丫浑身抽搐着,张张口,想说点什么,奈何吐出的全是血,已经不是痛了,她只觉得好累,想睡了,可望着上官楚楚脸上的两道泪痕又不想闭眼,拼尽全力想告诉她不要难过,牙关一开,出来的依然是急于找地方喷发的血水,只好合上唇瓣,笑看着她,主子,您莫要难过,丑丫这辈子能跟着您,已经很幸福了。 长这么大,这近一年来,是丑丫活得最最快乐的日子,谢谢你一直把我当亲姐妹对待,若跟着您就会死的话,重来一次,丑丫还是会选择去到您身边,您一定要保重 “丑丫丑丫你别死”上官楚楚擦擦眼泪,看着那丫头合眼瘫软下去,死了,丑丫是真的死了,用力抱入怀中,永远都忘不了她扑到她身上时,还想着怕她受到剑尖刺伤,弓着背挡去所有凶险。 “唔!” 一道沉闷压抑的声音传来,望向护在她身前的竹习,他的胸口也被刺穿了,背后黑色布料霎时间被浸湿,一口气险些没喘过来,不得不放下丑丫的尸体,捡起递上暗器凶狠地发射,都去死吧,到了阎王殿,老子也陪你们杀到底。 竹习完全没机会去止血,空气中似乎含有吸力,正不断抽取着他身体里的鲜红血液,眼看已到极限,赤红着眼,仰高脖子放声大吼:“阿释!” 与江充棋打得难舍难分的欧阳释一听这声嘶哑呼唤,心脏都似被人用刀给割开了,顾不了那么多,飞进被踏破的竹屋,加入血拼。 连山上的端木凌羽都震惊得停顿了下,双目也被一层水汽覆盖,牙关颤抖,再看向那些不住冒出的弓箭手时,犹如恶魔降世,嘶吼着飞速挥舞长剑,势必要靠一条条鲜活生命才能泄去一腔悲愤,霎时间腥红与断肢漫天。 竹习见好友控住了局面才踉跄着倒退数步,喉头一甜,大口殷红喷洒而出。 “竹习!”上官楚楚没想到前一秒还动作潇洒自如的人眨眼间就不行了,举着暗器上前将要倒下的身躯揽住,因疲惫完全承受不住这个重量,跟着噗通跪地,膝盖痛得好似已经骨裂也没去管,就那么抱着男人摇晃:“竹习?竹习你等等,我必须马上帮你止”血字还未说出,就见他又立即没事人一样坐起,伸出的手臂与挥来的长刀擦过。 某女也敢到了肩膀一阵刺痛,温热液体开始在身上蔓延,依旧没去看,只是呆木地瞅着完全瘫软在自己怀里的人,他的手臂近乎断裂,梦,这他妈一定是梦,老天爷,求您快让我醒来,求求您了。 竹习那美丽如璀璨宝石一样的眼睛舍不得移开半分,边瞬也不瞬的望着她边抬起完好的手一点点摘除面具。 “竹习”上官楚楚好想放声嚎啕一番,明明晚上还好好的,丑丫死了,竹习也要死了吗?她还没把那把他自己绘制的宝剑做出来呢,看着他把面具揭开,是一张很奇怪的脸,全是坑坑洼洼的烫伤,还有被削去大半的鼻子,与那漂亮的眼睛和完美的唇形有着天囊之别,一秒都没诧异,点点头,哽咽道:“嗯,我看到了,很帅,竹习永远都都是大帅哥,府里好多丫鬟呜呜呜都巴望能嫁给你呢呜呜呜你别动,我给你止血。” 再也受不住的哭出了声音,哆哆嗦嗦的捂住那还在淌血的伤口,可是真的捂不住,伤口太多了,老天爷,你究竟想干嘛? 果然,她是独一无二的,这张脸任何人见了都会吓得说不出话来,小时候但凡见过他的孩子都会哇哇大哭,大人们说他是没鼻子的怪物,殊不知在很久以前,他长得可精致呢,好多大人见了都捧着他的脸赞不绝口,呵呵,也只有她了,这个不会低看任何人又从不自轻的女孩儿。 就冲她的不惧怕,死得值了。 “王妃,你不要哭,死对我而言,是另一种新生,你知道吗?在去尚书府跟踪你开始,我觉得自己的心一天比一天热,可是我依旧没勇气摘掉面具,但现在我有了,感谢你给我带来了那么多欢乐,还不知道吧?白衣姑娘就是我,是不是很失望?”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个美若天仙的姑娘,结果却恰恰相反,要是他,也会失望的。 上官楚楚撕扯布条的动作停住,愣愣的看着他:“竹习我不会失望,只会觉得庆幸。” 竹习吞吞口水,眼睛要合不合,会心的笑笑:“我也很庆幸。”大手扬起,终是没有替她抹去那些刺眼的泪水,她是王妃,自己都要死了,又何必给她徒增悲伤?就让这份无法言语的感情一同入坟墓吧:“答应我,和王爷一定要好好的,咳你答应我!”知道大限将至,大力抓住那只肉乎乎的小手急急逼迫。 “我答应你,呜呜呜,若还能活着,这辈子我都会和他好好的呜呜呜。” “记记住你的承诺!” 男人的手刚松开,都没能多看一眼就觉得身体被人提起,不知道是谁在拉扯她,抬手抓住竹习的衣襟哑声哭喊:“竹习呜呜呜,放开我,丑丫唔唔!” 欧阳释哪里管她那么多,怒吼道:“不想他们白白牺牲就立马跟我走,我也快支撑不住了。” “啊啊啊啊!”疯狂嘶吼几声,闭目转开身随着欧阳释跌跌撞撞冲出竹屋,没想到出去后看到的画面更为痛心,刚才还斗志盎然的将士都死得差不多了,端木宇飞,端木安,你们这些畜牲,看看,就因为你们各自的贪欲害死了多少人? 江充棋发现弓箭手就跟销声匿迹了一样,已经半天没箭矢射下来了,这个端木凌羽简直不是人,特意安排了一万弓箭手,他居然能靠一己之力给全数阻挡,哼,还想活捉他,今天就让他知道做大事者最忌死穴,带来的人已经死伤一万多人,不能再损耗下去了,这不是在给敌国制造机会吗? 飞身到欧阳释身边与其打斗,而端木安仿佛感应到了一样,在欧阳释松手之际,已经将剑架在了上官楚楚的脖颈上,拉到最显眼的位置吼道:“都住手,端木凌羽,不想她立刻死就给我出来。” 上官楚楚急了,一咬牙,拼命挣扎,脖子直往剑身上凑。 端木安洞悉了她的意图,指尖在那胸口连点两下,总算老实了,她可真爱惨了端木凌羽呢,想死是吧?没那么容易。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休战,端木凌羽也闪身回来,阴沉沉地举起剑指向端木安,语气森寒,不容拒绝:“放开她!” “把剑放下,否则我立刻杀了她!”端木安说着就将剑身逼近,一条血痕自那白嫩脖子淌出。 ‘哐当!’ 不假思索,端木凌羽松开手,兵器落地,不少人齐刷刷拿着长枪夹在了他的肩头。 上官楚楚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而且凌羽也被控制住,知道生命已到尽头,敛去愤怒与焦急,看着对面的男人眨眨眼,笑道:“其实地府没那么可怕,而且我那边有熟人,总之无论谁先过去,都不要急着去投胎!”那边她还有熟人呢,他们答应过她会长命百岁,这一世不行,那就继续让她穿越去找投胎后的他,反正记忆不能丢,亦或者在地府给她和凌羽一个落脚地,不管有理没理,她都要极力争取。 生,是夫妻,死,还是夫妻,她不相信什么来世,孟婆汤下去,谁还记得谁?即便会在一起,若不记得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阎王,判官,你们别想再搪塞我。 没有人懂她在说什么,唯独端木凌羽,也扬起薄唇:“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端木凌羽与你生死不离。” “哈哈哈三哥啊三哥,想不到你这么冷酷无心的人还是个痴情种,不过这个女人的确有点本事,连弟弟我都对她充满了好奇,如果时间能倒回,定早你一步上门去求亲,也不至于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端木安邪肆低头凑近女人的脖子,轻佻地嗅嗅,后含住那白嫩如玉的耳坠。 无数人倒抽冷气,端木凌羽更是怒不可赦的想震开那些锋利尖刀,江充棋则抢先一步过去点了他的穴道,而那人还在动,无比诧异,端木凌羽居然能轻易冲开穴道,运起内力使劲按压在他肩头。 挣脱不开,只好出声警告:“端木安,咱们之间的恩怨咱们自己解决,你为难一个女人算怎么回事?” “哟?我这还没怎么样呢,瞧把你给急的,这样呢?”仿佛看着端木凌羽发狂是件多么好玩的事,变本加厉的凑近脸在女人的脸颊上不断亲吻,而眼睛始终斜斜的看着他的好哥哥。 端木凌羽那被十数人抓住的手臂开始扭动,每一下都痛得如万蚁噬心,又那么无力,江充棋扣住了他颈中命脉,明知端木安在故作羞辱,但盯着对方胀大的黑瞳依然像那即将发起攻击的凶兽,呼吸粗重,额头青筋一条条绷起,不住抖动。 “别老想着死啊!”端木安不满的皱皱眉,眉梢扬起,笑着责备:“本王还没玩够”后面的话都在他扯下女人腰间的束带时戛然而止。 ‘嗽!’ 一支箭凭空冒出,正中江充棋按着端木凌羽那只手臂上。 无人知道这支箭矢从何而来,明处暗处的士兵们再次进入戒备状态,很快他们得到了答案,先是一支黑红相间的大旗自端木凌羽不久前站的地方笔直飞下,恰好打开了架在男人脖颈上的诸多长枪,稳稳当当插在地上,三个硕大的‘清峡寨’字完全表明身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绝境逢生 成功脱困,在端木安还望着山上时,说时迟那时快,端木凌羽无声瞬移到了他背后,抬手就是一掌,指尖弹开那把长剑,抱起女人就飞到那哨塔下的囚笼后,‘啪啪’解开穴道。 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比起端木凌羽,更让他们惊骇的是正有数千支箭矢向他们袭来。 几个穿着兽皮的男女也不知从何处飞来,在空中时就开始洒出大量飞镖,助那些武陵军和红衣人脱困。 刹那间,原本停歇的厮杀再次疯狂上演,端木凌羽不知他们是何人,显然是来救他们的,将上官楚楚按蹲下,抓着她肩膀冷厉对视,许是方才太过恐惧,声音还发着颤:“保护好自己,今天我非杀了那个畜牲不可。”末了转身穿过人群,大手一张,吸来鬼泣剑直逼端木安。 上官楚楚也捡起一把剑防卫,并不认识那旗子上是什么字,可根据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可分辨乃山中土匪。 欧阳释和两个红衣人都如铜墙铁壁般守在囚笼前,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没想到会有人来帮他们。 一女孩儿打着打着退到囚笼前冲上官楚楚笑道:“这么快就不认识了?放心,刚才你们在打斗时,我们趁他们注意力全在这边,已经暗杀掉四千多人了,还有那些弓箭手已经彻底解决,不好意思其他寨子的人来得有点晚,否则绝不容许那色狼欺辱你。” 这个声音是她?某女欣喜的直起腰,喊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他日定会报答此恩。”看她没时间理会自己,会武功的杀不了,那这囚笼里的奸细总能解决吧?她没杀过人,而这个,是第一次,憎恨地举剑残忍刺进,一下又一下,可惜没把袖箭拿出来,否则还能帮帮他们。 为首领的一魁梧男人跳到台子上厉声大喊:“兄弟们不要怕,他们所剩援军仅有五千来人,其余的都被老子给宰完了,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一双杀一双。” 此话可谓让武陵军众人士气大涨,打得越加卖力。 虽然看不见敌人究竟都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但清峡寨也有不少人正在暗处搜索,终于,百来人架起弓箭抹黑射向一偏僻树林,听到惨叫声便快速指挥:“正西位置。” 树上各个弓箭手立马向那处不断的射击。 一个出口被堵死,冒出来的人少了大半,令火光通明的地面上人数逐渐减少,端木凌羽是真的非杀端木安不可,几招下来,端木安节节败退,他哪里是端木凌羽的对手?哪怕对方内力已经消耗大半,杀他也绰绰有余。 一阵寒风刮过,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似是预兆着什么。 眼看端木凌羽闪着锋芒的鬼泣剑迎面刺来,端木安心惊肉跳的急速倒退,却还是没能逃开,利器刺进胸膛,继续倒退着瞅向一脸狠绝的男人:“三哥” 端木凌羽却无动于衷,飞快逼进,直到对方不慎跌倒方才站定,犹如王者般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垂死挣扎中的俊逸男人:“本还想着以后饶你一命,既然你这么想死,我便亲自送你一程。” 字字句句都似来自地狱的呼唤,端木安捂住刺在他心口的剑身,再没以往的从容倨傲,脸无血色,恐惧爬满全身,身边那些凄厉c绝望的惨叫全消失不见,天地万物,只留上方一冰彻入骨的邪笑,紧接着,他看到那个笑容一转,张狂狠毒的要将剑刺穿他的胸膛:“三哥,我错了,以后再唔” 瞳孔瞪大,近乎脱眶,俊脸抬起,不消一会,口中喷出热液,此时倒不再惧怕了,露出鲜红的牙齿一点点笑开,倒下瞬间,一种解脱俨然而生,最终他还是死在了这个人的剑下,自端木凌羽参政开始,他几乎夜夜噩梦,别人看不出,他们几个岂会看不懂?那隐藏在笑容背后是要将所有人拉入进去的无尽黑暗。 反正他大势已去,所有拥护他的人都倒台了,端木凌羽若不死,他焉能安生?死了也好,再不用时刻忙着算计,夜夜担忧着被寻仇。 端木凌羽果断将剑收回,神色淡然,看完最后一眼,重又杀向所剩不多的士兵。 上官楚楚早就没了动作,端木凌羽如何刺死端木安的画面久久无法挥去,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冲在他的面前去把端木安给杀了,不想他手上沾染着自己亲兄弟的血,哎,希望他以后能彻底释怀。 忽见背后一把长枪即将刺进那小姑娘后颈,想都没想,冲过去用剑将那长枪打偏。 “啊上官小姐!”小姑娘吓蒙了,一脚把那士兵踹到,扶住要倒地的女人,愤恨地扯下一块裙摆将她涓涓冒血的胸口绑住,发疯似地怒喝:“你干什么?呜呜呜我们牺牲了这么多兄弟来救你,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呜呜呜二哥二嫂都死了唔唔,你若死了,怎么对得起他们?” 上官楚楚已经听不清她究竟说了什么,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后背火辣辣的疼,虽不是心脏位置,估计也伤到肺了,模糊间,看到那女孩儿泣不成声,紧紧抓住她的手,笑道:“你没事就好!”眨眨眼,瘫软了下去。 “不要呜呜呜”女孩儿绝望的摇头,谁要她救了?这么多人为她而死,谁要她救了:“我恨你呜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怎么办?上官楚楚死了,那么众多兄弟都因她一句话在白白牺牲,要她如何去面对还活着的人? “王妃!”欧阳释解决完身边最后六七人,立刻过来将她抱起,颤声道:“王妃你可不能死,你若死了,王爷会疯的,你醒醒啊”不能死,王妃一定不能死,王爷好不容易从黑暗中走出,他不想再见到以前那个只有杀戮的人。 正与江充棋等人拼杀的端木凌羽听着欧阳释的话停止了挥剑,僵硬转头,一个穿着兽皮的女孩儿和阿释正抱着那人嚎啕哭泣,没有像他们一样狂奔前去,就那么呆木的站着,哪怕江充棋一脚踹向他肩头也岿然不动。 老四见他不悲不喜的傻站着不动,深怕敌人伤了他,同清峡寨那个头领汉子共同护在他身边,可还是有漏网之鱼将刀砍去,用尽全力去帮忙抵挡,胸口还是被划开一个血口,望着那本就被人血完全染红的白衣大喊:“王爷您快走!” 满天血光中,男人英俊的脸上没有悲痛,只是那双昔日最夺魂摄魄的眼眸好似顷刻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只是异常平静的凝视着那似乎没了生气的小胖脸,忽地自嘲一笑,是他太自负了,若以前没想着去报仇,没想着和别人挣来抢去,她又怎会死?他也想一直护在她身边,不管别人,但这些壮士为救他们而来,他哪能只顾着她?阿释,我把她交给你,你为何不帮我护好她? 不,这与阿释有何干?都是他自作孽,为了报仇,早失了方向,母妃,为何儿子做什么都是错的? 始终都保护不住自己想保护的人。 “咳”在被摇得快散架时,上官楚楚一口气上来,痛苦的睁眼:“再摇下去我就真真的要死了。” “啊?”欧阳释立马住手,欣喜的大笑:“王妃你没死啊?王爷,王妃没死?姑娘,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她。”撂下话,阴郁着脸飞向不断冒出人来的黑暗处。 端木凌羽眼看着那家伙坐起来,俊颜上的悲痛以极慢的速度转换为愤怒,这个女人真是暗骂着瞪向江充棋,挥开老四砍向他的长剑,趁机一把将其揪住,狠声道:“江太尉,看在莫宸的份上,本王不杀你,立刻喊他们住手。” 江充棋斜睨着肩上的长剑,不确信的与男人对视:“你当真肯放过老夫?” 某男闭目,极力忍下滔天憎恨,一把将他推开:“滚!” 察觉到对方并非糊弄,而且再打下去,必败无疑,也不知那些山贼从哪儿冒出来的,但个个身手不凡,武陵军也还有四百多号人,红衣人也还有四五十个,而他,估计最多两千来人,不得不投降,举起剑怒吼:“住手!” 两个字,纷纷隔开,各回各边。 “王爷,你放过老夫,老夫自不会再为难你,但你若想保住整个西秦,还望他日对晋王手下留情,他毕竟还是莫宸的妹夫,若你能做到,往后老夫就是死也会坚守边关,并不得召见,永不回朝,撤!”转身率领着众人快速离去,看旗子颜色,这些山贼也是西秦国人,若真再纠缠下去,只会仇者快亲者痛。 为了这一个定远王,他已经损失了近五万大军,呵呵,五万大军啊,居然杀不死一个端木凌羽,看来真是天意。 只是晋王,我恐怕是保不住你了。 希望端木凌羽能看在他会誓死捍卫西秦的份上,别赶尽杀绝,端木凌羽当皇帝,呵呵,能比太子好到哪里去?此人之阴险,无人能及,他能不声不响就除掉前太子,多年来,嘴里没一句真话,满脑子报复,真当他看不出来?纵使他才华了得,一个动不动就杀害他人的人,上去了也只个暴君。 晋王若上位了,他做为岳父,还能好好管束,随便他们折腾去吧,大不了就是为国捐躯。 等敌人都走后,那魁梧汉子来到上官楚楚身边,拱手道:“在下清峡寨寨主卞威天,我等此次前来并非想搀和浑水,只是寨中不少兄弟受过上官大人恩惠,若今日见死不救,定令人不齿,上官小姐,还有”看向端木凌羽,眼里有着恨意:“吾等草莽不懂得官场上那套,可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此村。” “你们且放心,本王会让你们重归家园。”端木凌羽哭笑不得,还是第一次和一帮土匪心平气和的谈话。 “哼,那铜州城的知府就是你的人。”男人态度良好,可小女孩儿并不领情,指着荒村义愤填膺:“当初那狗知府就是奉了你这狗王爷的命令大肆敛财,我家种出一袋子地瓜他要收两袋子的税,不给的就打,逼得我们不得不逃离家园,上山落草为寇,狗王爷,你说” “青青,你闭嘴!”卞威天见男人没有因女孩儿的唾骂变脸,拱拱手:“王爷,我等不求其他,只求安居乐业,百姓能不能安宁全靠你们端木家一句话,当初你剿灭山寨无数,战功赫赫,殊不知道上兄弟都是迫于无奈才上山,我那拜把子兄弟就是死于你手,你们只管剿匪,从不想我们为何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当土匪,若不是有那么多贪官污吏,谁愿意冒着杀头大罪去干拦路抢劫的活?” 青青确定上官楚楚并没伤到要害才仰头瞪着他嘟囔:“长这么好看,为何心那么笨?你也别生气,我爹娘都被你们朝廷给逼死了,如今却为了救你们,二哥二嫂也死了,全家就剩我一个了,你要真有良心,就让那狗知府来给全村道歉,并承诺再也不坑害我们,虽然他近几个月的确变得很好,哼!” 听说为了接济百姓,把自家里的帐房都掏空了,若非如此,今天就非要取那人狗头才放这狗王爷离开。 上官楚楚还是很虚弱,但也已经缓过劲,拍拍女孩儿的手背:“你放心,这事我做主了,绝对让他来给你们好好承认错误,但是姑娘,眼下恐怕是不行,我们还有更大的事要做,首要就是我们必须平安回落月城,治标治本才能真的安宁,也谢谢诸位今日仗义相救。” “那我们还不能搬回来吗?已经开春,该耕种农作了。”青青悲悯地看向山下荒田,寨子四周也开拓出不少田地,但随着加入的人越多,越不够果腹,只能下山拦截过路商队,而这里满山的田野,却只能看着它们荒废。 端木凌羽见所有的目光都在上官楚楚身上便不动声色的捂住肩头,寻个地方落座闭目养神。 “暂时还是先待在那隐蔽的寨子里比较好,朝廷局势稳住后再回来,而且这里不远处就是莫月国地界,还不知他们要不要攻打过来,你们放心,一旦稳定了,我便亲自写书信于你们,那时再搬迁。”别刚搬回来就面临莫月国的掠夺,还是那山寨比较适合藏身:“还有我一回去就会派人送来足够的粮食给你们。” “真的吗?谢谢小姐,哦不,王妃娘娘,谢谢您!”青青欣喜的看向大伙:“明年咱不愁没吃的了。” 卞威天欣慰的点点头,拱手道:“如此这般,我们便先行一步,许多兄弟重伤,需要救治,告辞!” “王妃,告辞!”青青将不少药品放下,跟着大伙搀起受伤的弟兄,临走前,转回头:“今日来的有附近八个寨子的人,我们虽然是盗匪,但却也有一腔正义,以后莫要再大肆剿匪了。” 上官楚楚轻轻点头,表示接受。 然而等人一走,欧阳释就跪倒了:“啧,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了。” 其余人也跟着四仰八叉的躺倒沉沉睡去。 一下子清醒着的只有端木凌羽和柳骆风,还有上官楚楚,某女捂着钻心疼的伤口爬到端木凌羽身边,担心地拉拉他:“你怎么样” “噗!”男人终是坚持不下去,呕着血倒了下去,气若游丝:“还挺得住,快睡觉,天一亮必须撤走。” “好!”的确撑不住了,将脑袋枕在他腿上,陷入了昏厥。 柳骆风也伤得不轻,体力早就耗光,但并未见血,捏紧拳头爬起来到屋子里找着棉被将大伙挨个盖住,先前因重伤在各个屋中养病的也爬起来抱着稻草铺到人们身上,以此保暖,否则明日起来,全都得病倒。 确定有气息的人被盖好后,柳骆风才躺在一堆尸体上眺望高空,不日前,凌羽跟他说了他的想法,他说他并不适合当皇帝,即使有所改变,但很多习惯难以扭转,目前那些皇子,只有端木佑最适合,所以他要扶持那人上位,也挺好的,六王爷的仁德之心他早见识过,而且这样,文武大臣也将无从反驳。 凌羽要真登上大宝,肯定有不少朝臣反对,若他让给端木佑,那就能证明他做那么多,绝非贪慕权位,可堵住悠悠众口。 端木佑啊,呵呵,没想到这么多人拼死拼活,机关算尽,居然都是在为他铺路,到时候要个什么官当呢?去军机处吧,那是他的梦想。 还有齐修,那小子做梦都想顶了礼部尚书一职。 还有很多很多昔日帮着他们的各地大小官员,回去后列个名单,挨个连升三级,虽然很大一部分都坏事做绝,不过却对凌羽忠心耿耿,自凌羽说不许再为非作歹后,个个都毅然决然调转风向,成为清官,咱不能过河拆桥,否则就端木佑那小子,如何能坐得上那个位置? 也不是不害怕端木佑哪天翻脸不认人,可又能如何?凌羽不想称帝,谁也勉强不了他。 应该不会的,皇帝都那么对六王爷了,他还想着不要去伤害他,这份孝心几个皇子谁能做到?又懂得知人善用,还勤奋好学,会是个好皇帝的。 第二天上官楚楚还是发烧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发现大伙已经准备出发,而自己正趴伏在一身红衣的男人背上,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别提多浓厚了,无力地眯起眼,他的白衣真的被人血染红了,腿弯上的手臂都在隐隐发抖,却依旧给人一种强壮安稳的感觉,不管何时,在她面前,他都像一座巍峨山峰,可以为她挡去一切凶险。 也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更重情重义,从他昨晚将她安置在囚笼后就跑去帮那些清峡寨的人可以看出,他的世界里不再只有自私自利,若那时他带着她飞跑,不顾众人安慰,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但以前的他就会这么做。 人是相互的,人家拼了命来救你,而你明明可能有力量扭转局势,却为了保命逃之夭夭,这种人最是可憎。 一晚上他都有很多机会逃走,可他没有,柳骆风他们都没有,誓死要与大伙同进退,只有这种人才值得人们追随。 当然,这种人却不适合当帝王,身为一个君王,首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能走便走,哎,管他的,反正以后不需要她时,只管乖乖赚钱,需要时,也会想尽办法帮他度过任何难关,以前吧还总想盼望着上天把以前的身子还给她,做女人,绝对不比扶雅逊色,做男人,也就比这家伙逊色一点点。 但现在她不想了,觉得目前的模样挺好的,哪怕全世界都觉得她丑,只要他一人认为好看就足够。 怎么办?明明连喘气都觉得困难,身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还是觉得四周风景美不胜收,入眼的前方全是没了绿叶衬托的树杆,可在朝阳金黄光束的照射下,那么旖旎美好。 端木凌羽站定,弯下腰身,单手将她背后的大氅拉好,小声说:“出发了。” “要不你先把我放下来” “不行,我们必须快些离开。”男人冷声打断,咬咬牙继续前行,还不忘打趣:“没了内力才发现你居然这么重,真得庆幸有自小习武,否则成亲那日,哪里抱得动?” “那你看看有谁没受伤,让他们背吧?” 端木凌羽依旧固执的拒绝,口气凌厉:“自己的媳妇自己背。” 啧,还生气了,也是,若非那端木安当众来调戏她,这家伙会像放了江充棋一样留他一命,虽然他很少表露出来,可自己以后必须要时刻小心,避免跟男性有肢体上的接触,除非是他认同的人,比如阿佑。 说了会话,又累了,安心地将脑袋靠在他耳边,想到都认识那么久了,他也没对她说过爱这类字眼,更不会轻易吐出甜言蜜语,咳好矫情,但现在她就是想听他说,越多越好,如蚊蝇般问道:“你以前说我对你来说很重要,究竟有多重要?” 薄唇扬起,迎着那火红光线,故意耸了下后背,语气坚定:“多重我都要!” “呵呵,得了,有你这句话,给你生几个小鬼都值了。”这小子,别看他不会成天‘我爱你’,但每句话都能撞进人心坎里去,特别那句‘丑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他们的眼!’,她会记一辈子,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这话真不假。 男人不再搭话,笑容依旧,并艰难的踏出每一步,仿佛只要背着她走出这漫长一段山路,就能应了成亲时那些祝福语,儿孙满堂,白头偕老。 人生中,有一个愿意倾尽所有去付出的人在身边也是种福气,至于孩子两个就够了,最好一儿一女,听说那是一种男人理解不了的痛苦,哪能让她一而再的去承受?但孩子是必须要生的,若老了他不慎先走一步,还有人给她依靠。 一个月后 定远王府外,白三叔还是率领着所有下人在门口恭敬迎接,并且个个欢喜异常。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上官楚楚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不用别人搀扶,踩着凳子潇洒的下地,拉起老人:“白三叔,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非要行礼的话,弯腰点头就可,你看你也不再年轻,老是跪来跪去,膝盖落下病根怎么办?你们都起来,以后不许再下跪知道吗?”跪多了,将来容易得关节炎。 丑奴和翠儿等丫鬟乐呵呵的点头如捣蒜,一帮婢女围绕着上官楚楚叽叽喳喳个不停。 “王妃,我们可想您了,听闻你今天归来,奴婢们早早备好了最最美味的素食,吃了绝对不发胖” “王妃,这次回来有没有给奴婢们带礼物啊?” “听说铜州城的珠钗最出名,还有胭脂” 上官楚楚被围得水泄不通,无奈的与从马车上跃下的男人对望,她们是不是忘了谁才是这座王府最大的主人?全围着她,忽略正主,这样真的好吗? 端木凌羽冲她抬抬眉毛,好似对这些并不介意:“你先进去,我去见岳父大人商量正事。” “去吧!”末了摸摸妹子们的小脑瓜:“礼物呢,当然有了,每人一份,全都在后面的车内,自己去取吧。”话刚完,一群蝴蝶就这么飞走了,以前每次出门回来,这些丫鬟都是盯着端木凌羽看的,帅哥嘛,谁不喜欢看?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些丫头不再围绕着他,都喜欢跟她扎堆玩。 “谢王妃体谅,老奴都听您的。”白三叔感动的擦擦眼眶,更愧疚于以前对她的不敬。 “好了白三叔,您啊,在楚楚心里,就像父亲一样,偌大王府有你打理,我和王爷都很放心,幸苦你了,这是我和王爷一起特意为你挑选的,看看喜欢不?”从包裹里取出一套做工精细的狐裘放到老人手中,把他给冻坏了,以后那些家事不是得她一个人来操心? 白三叔贪财归贪财,但不会很过分,没事,反正他贪再多最后也是留个凌羽,咱也不差钱,随便他怎么贪,高兴就好。 “哎呀,老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谢谢王妃,谢谢王爷!”将狐裘爱不释手的抱进怀里,真好,王爷找了个好王妃,自从王妃嫁过来后,王府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好,大伙脸上随时都洋溢着欢乐,忽然觉得这才像一个家。 丑奴收好自己的礼物后便奇怪的问:“丑丫呢?这家伙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上官楚楚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无言的看着丑奴。 如此神情,又没丑丫身影,大伙好似明白了什么,都放下手,围到了女人身边静静等待。 跟了主子那么久,有些话不用说太明白,丑奴已经有了答案,眼睛不断眨巴,半响,吞咽着口水点点头:“知道了!”后转身用力抱住一丫鬟闷声抽泣。 “王妃,丑丫姐姐不会真的那啥了吧?”翠儿抬抬只剩半截的手臂,神情僵化,逐渐攥紧礼物盒。 上官楚楚深吸口气,红着眼睛艰难点头:“她为了救我,已经死了,还有竹习也死了,因路途遥远,无法将他们的尸体带回,所以只能火化。”转身将那木箱子打开,取出两个坛子,至于其他尸体,凌羽说已经让铜州知府前去善后了,知道她舍不得丑丫,所以在她没醒来时也给火化了。 只有这个法子才能把他们带回家。 “呜呜呜呜丑丫,呜呜呜呜!”丑奴将罐子抱在怀里不肯放手,她还等着和她一起孤独终老呢,怎么就先去了? 一下子王府门前哭声震天,哀伤环绕。 而尚书府这边,家丁和丫鬟们一见那个英俊倜傥c衣冠齐楚的男人阔步进门,立马咯咯笑着扭头跑去后院通报。 “咱家姑爷长得更好看了。” “好久没见他了呢。” “而且你看他,看都不看咱们一眼,听说除了王妃外,任何女子他都不会多看,真是个好男人。” 端木凌羽越过她们时,嘴角淡淡的弯了一下,依旧目不斜视的直奔大堂,见老人与好兄弟江莫宸正不知在说些什么,略微弯腰:“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哎哟,羽儿回来了,快快快坐下,听闻你在铜州城遭逢大难,能化险为夷就好,可把我们给担心坏了,说说看,究竟怎么回事?”上官离见孩子精神奕奕,红光满面,兴许是并无大碍,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江莫宸亲自为他斟上一杯茶,屏退所有奴仆,坐桌子前洗耳恭听:“快说说那边的情况,我爹他真的对不住了。”惭愧地拱手,哎,接到书信时,只知道个大概,五王爷已死,父亲被放走,为何会发生到那一步?父亲不应该啊。 端木凌羽长叹,端起茶杯在掌中慢慢转动,将所有事情一点点称述:“我本有意放过端木安一命,可他竟然想当众侮辱楚楚,这个畜牲,幸好清峡寨的壮士们即使感到,否则在劫难逃。”说到此,掌中茶杯‘啪’的一声碎裂,他不敢想若没清峡寨的人,小胖子会遭遇何等辱没,不过他也不会让他得逞,哪怕是筋骨碎裂,气绝身亡,他也会在最后一刻带着她一同下地府,绝不让人那般待她。 “端木安!”上官离攥紧拳头,咬牙道:“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冷血,羽儿,为了整个西秦,决不可让太子继位,如今皇上已经许久不曾主持朝政了,一直由太子监国,若非当初帮着提携追随六王爷的一匹官员,就这几个月时间,我等恐怕已遭遇不测,皇上还未去,朝臣竭尽所能的保我等,方才存活至今,你若再不回来,一旦皇上有个好歹,咱们就真得天人永隔了。” “可不是吗,凌羽你是不知道,那端木宇飞,想方设法要撤赵大人和上官大人的职,都被义王的人给压住了,毕竟只是监国,很多权利受限,可要当了天子就不同了,但还是有不少官员受到波及,撤职的撤职,斩首的斩首,他这还没称帝就开始铲除异己,如今的六王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朝廷上如今分为三股势力,一是太子,二是四王爷,三是六王爷,如今四王爷没了我爹支持,那么就只是老二和老六。” 端木凌羽鄙夷地冷哼:“是时候将这些败坏超纲的人一网打尽了,岳父大人,你们可有查到那个” 上官离知道他在说什么,摆摆手:“义王早就找到了太子勾结莫月的证据,这个混帐东西,胆子大到命人大开铜州城大门,放敌军入城,我看他是真的疯了,若非你前去将敌军赶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先按兵不动,明日早朝,所有恩恩怨怨,我会跟他算清楚。” 上官离若有所思的看向他,很想问问为何要让君王假死一事,不过终是没开口,他相信羽儿这么做,不光是想某朝篡位,还有其他原因吧?哎,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连自己亲爹都能下去手,又怎么期望他成为一位明主?但怎么着也比太子强,走一步看一步吧。 身为岳父,很多事他都不便多言,只盼望登基后,能善待百姓,好好治国。 他永远都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怕就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计谋,在利用所有人,只为登上大位,这种事自古发生的还少吗?为了拉拢权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倒不怕自己会遇难,就怕那宝贝女儿受不住,都看得出那孩子有多爱这个男人,为了他可以不顾性命,若羽儿学曾经某个皇帝一样,一旦得势就冷落昔日患难正妻,广招美人 “羽儿,有些事你岳父我能做的,不能做的,都为你做了,岳父别无所求,只求你莫要辜负楚楚,莫要辜负西秦,那岳父做的那么多也就值了。”帮着害天子,帮着他登位拉储君下马,这是以前的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的,如今他都为他做了,若他再辜负楚楚,辜负整个西秦的百姓,那就真的会死不瞑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扳倒皇后太子 端木凌羽点头,并没多说,老人家会有那么多顾虑也非胡乱妄想,毕竟在没爱上小胖子时,他是真的犯下不少错事,相信不光岳父,很多人都有所察觉,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而且听闻木神医进宫,乃岳父安排,木贡之事,他估计是知道了,因此才心生疑虑,不是他不告知他。 那个时候岳父还想着让他不要觊觎皇位,说明他还想保住父皇,但父皇至今还在昏迷中,木也子什么人?哪能发现不了端倪? 说明老人那句‘不能做的’就是没来坏他大计,岳父待他如亲儿,明天他会打消他所有担忧,皇位?呵呵,他是真的不稀罕了,这种算计的日子到此为止。 次日,一个阳光明媚c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宫中传出了君王端木合锟驾崩的消息,即便床上一具尸体与皇帝有十分的相似,唯有上官离知道已经被掉包,至于天子究竟去了哪里,他不知晓,也没过问。 举国哀悼,却让四王爷端木宏措手不及,也让太子端木宇飞亢奋不能自拔。 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因此那边设灵堂,这边端木宇飞便迫不及待的召集群臣到太和殿,等到文公公来宣读皇帝遗诏,当然,有请诸位大臣全数过来见证,端木凌羽和端木宏端木佑几个兄弟均在其中。 朝堂上鸦雀无声,一派肃然。 个个头上都还绑着雪白孝布,没想到太子居然如此心急,简直不是人! 好歹也等人入了皇陵吧? 端木宏强装镇定的望着上方龙椅,庆幸着以前没正面与端木宇飞起过大冲突,否则今日就是他的死期,可是二哥那人爱疑神疑鬼,又手段歹毒,他会不会怕自己哪天图谋不轨,于是也会一并铲除? 端木佑想的则是即便手里有二哥联合敌国陷害三哥的证据,但若遗诏是传位给他,大伙也没办法吧?父皇驾崩的消息不知是被谁完全封锁,应该是二哥,反正今早才知,令人毫无准备,而且禁卫军如今听令二哥,哪怕三哥武功高强,也不是整个禁卫军的对手。 那么说二哥还是会继承大统,那无所谓,他已经努力过了,死就死呗,再说了,三哥那么聪明,不见得就会丢命。 而且三哥的表情一直都那么淡定,估计有回旋余地。 端木宇飞邪佞地看看那几个弟弟,冲后殿喊道:“文公公,你还等什么?” 手持木盒的文公公抹去眼泪,太子就一点都不难过吗?那可是他的亲爹啊,无奈地弯腰上殿,站在台子上把木盒打开,取出圣旨摊开一看,立即瞪大双目,这这的确是皇上的笔迹,而且那盒子只有他能打开,皇上说上官离不可信了,如今只信他,唯一的一把钥匙在他这里。 可圣旨却是写着皇三子,端木凌羽,怎么会这样? “你发什么愣?快念啊,想死不成?”端木宇飞怒喝着催促。 文公公看看端木凌羽,见那人也正向他微笑点头,昨夜上官大人拿着打皇鞭进过皇上寝殿,而自己也小歇了会,难道是木也子给他下药?怎么办?其实想想,太子根本难当大任,毫无孝心,皇上尸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的要上位,加上自己丢了圣旨也是死罪,管他的,全当看在上官大人的面子上吧,而且皇上也没给他看过圣旨,只是嘴上一直说让太子继位。 自己也不算失职,圣旨就是这么写的,清清嗓子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即位有五十年矣,国富民安,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三子端木凌羽,仁义品学兼优” “等等!” 一声暴呵,文公公只好停下,冷漠地望向下方。 端木佑同样很震惊,还记得那日在密室中,三哥跟他说会将他扶上帝位,虽然他知道这个皇位都是三哥自己争取而来,但还是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气归气,却没多么怨恨,呵呵,还以为三哥是认真的呢,为了不辜负,他这几个月来茶饭不思的刻苦学习为君之道,怪他自己不该去奢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怎么会是定远王?” “这怎么可能?” “皇上一直都有让咱们好好辅佐太子” 十多名大臣故意放大声音叫嚣起来,而其他人,巴不得这样呢,前面一直和太子作对,真给他上位,大伙还想有好果子吃? 端木宇飞不顾失态的跑到台子上抢过圣旨一看,当即傻眼了,想到什么走到端木凌羽面前,抬手指着他咆哮:“老三,你昨晚进宫了吧?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调换圣旨,你该当何罪?” “二哥,你可看好了,那流香盒天下仅有一把钥匙,归文公公所管,臣弟又怎能调换呢?不过”邪魅凤眼撇向上方的老人,邪肆笑着:“此圣旨的确为昨夜父皇临终前亲拟,二哥你可知为何父皇会突然转变?” “你胡说,父皇向来都说要将皇位传于本宫,端木凌羽,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说,父皇是不是你害死的?” “我可以作证,父皇从来都是有意把皇位传位于二哥,端木凌羽,父皇定是你害死的。” 端木凌羽面不改色的摇头:“此等谋逆之事,臣弟怎敢胡为?昨夜臣弟入宫探望父皇,并将一些事与他老人家谈论一番,当即勃然大怒,还扬言杀了二哥泄愤呢,还是弟弟好言劝说,否则如今二哥您已身陷牢狱。”没给太子狡辩的机会,沉下脸喊道:“六弟!” 端木佑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叠书信:“二哥,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这些便是你为了陷害三哥的通敌罪证,当日铜州城会被攻入,还当真是我方军力不济,轻易就给敌军破城,原来是你书信于那守城史刘家南故意开城门,迎敌进城,你可知若莫月国和宝林国临时反悔,会是什么后果?还串通五哥夜袭三哥,你这是要陷西秦国于不义。” 端木宇飞仓皇倒退,眉毛根根竖起,怒急于心:“放肆,竟敢污蔑本宫!” “二哥!”端木凌羽接过那些书信,严肃的望向众位大臣:“各位大臣,是否属实,人证物证具在,如今全都关押在刑部,另外还不止这些,端木宇飞这一个多月来居然敢囚禁父皇,想必此事众位无人不知吧?父皇的确很器重他,当日本王与六弟受他埋伏一事,证据确凿,但父皇为保他硬将此事压下,今天有康城知府可作证,那些派去的人大半为端木宇飞的暗卫,还有!” 转头盯着端木宇飞冷然一笑,掏出信笺抬高:“此乃江充棋江太尉亲笔写下你如何勾结莫月国的罪证,二哥,既然父皇传位于弟弟,那么你所犯下的种种罪名,弟弟是不会像他老人家那样仁慈,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因妒忌派人暗杀造福万民的钦差,其心当诛,你三番两次残害亲弟,依旧当诛,你囚禁病重父皇不让朝臣探望,不让诸位皇子行孝,意图不轨,当诛,你为一己私欲放敌国入侵,死不足惜,你蛊惑五弟来杀我,却不幸惨死于战乱,你说父皇会让你这种狼子野心,冷酷无情的人来持掌江山吗?” 别的都还好说,但那江充棋的亲笔书信却让端木宇飞无所适从,江充棋是叛变了吗?他手握重兵,又功勋无数,此人的话无人会怀疑,怎么会这样?按捺住惊慌,阴郁眯眼:“端木凌羽,所有的事都是你一个人在说,你有没有调换圣旨,只有你和上官离知道,可还有别的人证?” “啧啧,二哥,若非打皇鞭,连我都无法进到朝阳殿,哪来多余人证?但文公公也在场,父皇生前最信任于他,文公公,你说这圣旨是否是父皇所写?” 文公公吞吞口水,见太子带着笑脸走来,知道要与他示好,不等他开口便点头:“太子,这的确是皇上昨夜亲自提笔。”哎,事已至此,只有死扛到底了,希望三王爷往后莫要杀他灭口,即便三王爷会,上官大人也不会,反正这些恩恩怨怨很快会与他无关,归隐山林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 太子啊太子,要怪就怪你没宽大胸怀,广阔胸襟,继续念道:“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皇三子端木凌羽,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令立上官离为摄政王,悉心辅佐,同扶社稷,钦此!” 上官离拧眉,他去意已决,羽儿这是想干嘛?昨夜的确是迷晕了文公公,调换了圣旨,可圣旨都是羽儿仔细模拟的,他并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不过倒是加重了木贡的料,后来又见他进了一趟皇宫,估计在太医确定了君王已驾崩后,前去掉了包。 羽儿的计谋,实在高深。 “休想,端木凌羽,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是谋划着弑君篡位,来人啊,将这些乱臣贼子统统拿下。”端木宇飞见群臣跪地,轻蔑地咆哮。 早早守在门外的禁卫军大批拥入,奈何还没近到端木凌羽等人的身就被从天而降的一群红衣人给集结着内力震出殿外。 欧阳释直接带领着手下们冲到大殿门口死守。 半天不见有人打入,端木宇飞开始惶恐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端木凌羽还没出手都进不来,若他出手,岂不是要翻天? 而与此同时,柳骆风则也带领着近万人同欧阳释前后夹击,把几千名禁卫军团团包围,更有刑部知府衙门五百多名官差从四处涌进大殿,刑部侍郎更是直接把刀架在了端木宇飞脖子上:“太子,我等奉命行事,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刑部接受调查。” 禁卫军统领知道今日难逃一死,打了一盏茶的功夫,看着手下一个个惨死,干脆一刀割喉,以死挽救那些跟着他共同守护皇宫的弟兄们。 统领都死了,其余人只得纷纷丢下武器。 如此一来,太子全无还手之力,那十多个坚决反对的大臣也敢怒不敢言的跪地参拜新帝。 “吾皇万岁万万岁!” 端木宇飞惊恐地摇摇头,瞪着不断往龙椅上走的男人辩驳道:“不是我,这一切都是母后的主意,真的,你们相信我,都是母后做的,还有上次定远王妃和六弟状告母后派李达他们害你们,我可以作证,就是母后做的,都是她,全是她在挑唆,三弟,你别杀我,你别杀我”怎么办?进了刑部,老三一定会杀了他的。 对此,端木凌羽并未太过诧异,转身挥开袖子端坐金黄龙椅,拧起眉头,似乎有点怀疑:“哦?你确定?” 对方这么问,说明还有活命机会,立马跪地:“对,都是她,前皇后会倒下也是她设计的,还有当年云妃的死,也是她一手策划,三弟,你看二哥这么愚钝的人,哪能想出那么完美的计划?都是母后让我干的,我没想杀你,你是我亲弟弟,我怎么可能要杀你?看在我愚昧无知的份上,你绕过我吧!” 端木宏双腿一软,跟着瘫坐下去,呵呵,他先前居然还想着太子登基后能饶他一命,没想到他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舍去,又怎会留他一个皇室血脉在世?可端木凌羽上位同样不会放过他,算来算去,依旧逃不过和老五一样的下场。 “吸!” 全场哗然,一是震惊于那端木宇飞为了保命不惜加害自己的生母,二是皇后竟如此歹毒。 上官离倏然仰头,望着没多大反应的端木凌羽,难怪他恨极了这些人,云妃居然是被害死的。 端木凌羽点点头,扫视了下面一圈,似笑非笑的拍拍龙椅扶手,后决然起身,半点不留恋,并朗声宣布:“本王知道诸位大臣心中同二哥一般有着诸多疑虑,认为本王这皇位来路不正,难以令天下信服,殊不知本王从来都不在意这些所谓的权势地位,比起终日无趣的坐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还是觉得外面自在些。” 匍匐在地的端木佑讶然抬头,鼻子一酸,眼眶泛红,他不该怀疑三哥的为人。 上官离也傻眼了,他想干嘛?做这么多不就是想坐拥江山吗? 宽阔华丽的大殿内一下子陷入了寂静,都在等着那龙椅前站姿笔挺的男人继续发言,一身紫红华袍,雄姿英发,霸气凛然,比那每根柱子上回旋盘绕着的金龙还要威严摄人。 端木宇飞屏住呼吸,同样不知他此话何意。 “既然如今父皇传位于本王,那本王也有权禅位,义王你且过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伸向端木佑。 端木佑很是惭愧的看看他,最终还是起身走了过去:“三哥!” “六弟,比起耐心,三哥不及你,比起文韬武略,你也不逊色任何人,这半年来你的所作所为三哥都看在眼里,仁德宽厚,品行贵重,又有三哥c摄政王与诸位朝臣辅佐,你定可以妥善管理好这座江山。”末了来到下方,恭敬叩拜:“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以德服人才是正道,不一定就非得杀伐,反正三哥也双手沾满血腥,不介意多几个,任何需要动刀的事都交给三哥来办,你只管广施仁政便可。’ 端木佑忆起当初在密室中端木凌羽与他说过的话,竟是这个原因,所以才写下那样的圣旨,太子和皇后他是势必要除去的,却不肯让他来动手,三哥,你这一片苦心,弟弟记下了,你放心,弟弟绝不负众望。 笑着坐到龙椅中,这一刻,他是真的很开心,但不是因为当皇帝,而是他真的有个血亲哥哥,三哥永远都不会来骗他,当然,也有那么点想成为天子,这样他就再也不怕有人去伤害他的母妃了,这一切都是三嫂的功劳,若没有三嫂的一番教导,他至今还是个游手好闲的废人。 上官离的嘴角不断抽搐,这个女婿什么都好,就是心事太重,做重大决定前,就不能先和他商量一下吗? 即使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跟着众人参拜新君,这样更好,直接打消了人们的疑虑,证明那圣旨如假包换,而且羽儿的仇也算报了吧? 佑儿继位也好,跟这孩子相处了那么久,的确是个会明事理辨是非的好孩子,更懂得知恩图报,只不过自己是无法撒手不管了。 这孩子才十八岁,必须有人辅佐才行。 摄政王,这一下子就从刑部尚书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了。 他会对得起这个职位的。 端木宇飞和端木宏面面相觑,老三蛰伏那么久,就为了扶那小子上位?这是该说他大度呢还是愚蠢?呵呵,怎么忘了他俩早成一路人了? 端木佑抬手:“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而另一边的灵堂,两个披麻戴孝的宫女急急忙忙跑进,跪在如贵妃面前报喜:“娘娘,义王殿下他他” 如贵妃擦擦眼泪,心如刀割,不过见俩宫女面带喜色又不明所以:“义王怎么了?” “放肆!”最前方的皇后站起身指着那俩宫女怒喝:“皇上尸骨未寒,你们竟敢发笑,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哪知其中一个宫女极其鄙夷的瞥她一眼,更出言不逊:“尊贵的皇后娘娘,您还不知道吧?您如今已是众矢之的,太子已经将您的种种恶劣行径全数指出,陷害云妃,陷害前皇后” 如贵妃吓坏了,拉拉那宫女:“玉儿你疯了?不得无理。” “娘娘,从今往后咱都不用怕她了,还有所有人,您都不必再害怕。”另一名宫女拉住她,趾高气昂的瞪了眼其余跪着的嫔妃,装模作样,皇上在世时,一个个又有谁比娘娘更真心? 玉儿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笑,所以敛去快意,继续道:“还有陷害定远王,定远王妃,与咱们的义王殿下,也就是如今的新皇!” “玉儿,你说什么?”如贵妃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敢相信的追问。 “娘娘!”玉儿挽住美妇的双手,认真点头:“本来皇位是定远王的,可他禅位给了义王殿下,如今殿下已是皇帝陛下,您是太后娘娘!” 如贵妃摇摇头,还是不确信:“此事不可乱说。”怎么可能?虽说佑儿自洛城回来后,势力日益壮大,可还不到能当上君王的地步,而且定远王为何要把皇位让给他?佑儿以前可是经常找他麻烦的。 “王爷说咱殿下宽厚仁德,娘娘,此等大事,奴婢怎敢胡诌?都是真的。” “你们胡说,我儿乃正宫太子,继承皇位是顺应天命,你这两个贱婢,你们还等什么?拖出去乱棍打死。”皇后怒不可赦的瞪着门口不肯挪步的侍卫。 侍卫们却左右为难,他们还没收到消息,不知真假,万一是真的,那如贵妃以后岂会饶过他们?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上官离越过若干妃子,来到如贵妃面前,叩拜完,转向皇后,就是这个毒妇,害死羽儿的母亲,还要害死他的女儿女婿,捏捏拳头,笑说:“皇后,端木宇飞已经当着满朝文武亲口招供,而且你害死云妃一事,羽儿还存留着证据,这回你恐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来人,带走!” 皇后愕然,直到被擒才疯狂挣扎:“不可能,那个草包怎么可能越过我的飞儿继承帝位?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本宫,上官离,你这个胆大包天以下犯上的老贼,放开我”庄重不在,瞋目裂眦的疯狂怒骂咆哮。 等人被强行拉走了,上官离再次给如贵妃作揖:“太后娘娘,微臣告辞!”眼角扫过灵位后的棺椁,也不知里面装的是谁。 太后?如贵妃伸手捂住形同擂鼓的心口,是真的,佑儿真的当皇帝了,天呐,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更让她不敢去信的是这个皇位乃定远王相让,说起来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但还是做过对不起他们母子的事。 其余妃嫔庆幸着刚才没时间给她们开口说话,否则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齐齐喊道:“恭喜太后娘娘,贺喜太后娘娘!” 如贵妃瞅着她们渐渐将腰身挺直,这些以前总是喜欢嘲讽她的人也有如此恭敬的一天,深吸口气,跪在灵位前漠然道:“为皇上诵经吧!”虽然这个男人从未喜爱过她,但也没亏待,而她是真的喜欢他,再大的欢喜也抵不过此刻心中的悲凉,天天等,夜夜盼,一晃眼几十年过去,人已死,心也已凉。 若有来世,誓死不入后宫。 宫墙内的某个角落,上官离命人把皇后带走后,独自站在拱门边等候,虽然在心中也认为佑儿比羽儿更适合继位,毕竟羽儿为人太过果敢,认定了的事,不管对错,也不会去与人商议,而且母家又为前朝后人,不比如贵妃地位显赫,总会惹起不少非议。 佑儿头脑聪慧,什么事一点就通,虚心受教,乞丐妓子皆是一视同仁,更是见不得百姓受苦受难,不骄不躁。 可羽儿为何要这么做?这孩子的野心他在他们成亲前就早已看出,还多番旁敲侧击的劝解,而他似乎都没有听进去的意思,太不符合情理了。 “岳父大人!”端木凌羽没想到会这里见到老人家,刚好,把脱落的孝布递去,弯下腰:“您帮小婿绑一下。” 这孩子老人慈爱的扬扬唇,将孝布边缠过他的额头边问:“羽儿,为父很想知道你为何要禅位于义王?” 直起身,某男慢条斯理的整理身上白色孝服,眸光幽深:“或许是真的累了,亦或许是不想将光阴浪费在御书房,岳父大人,男儿志在四方,不一定非得窝皇宫里,而且您觉得楚楚的性子,她能规规矩矩待在皇宫母仪天下吗?不用问小婿也知她都在想些什么,即使当了皇后也忘不了成为富贾豪商,动不动就出宫门去抛头露面,这成何体统?” “你是为了楚楚才?”上官离心一抖,瞠目结舌。 端木凌羽却显得极为不在意:“她有句话,令小婿感悟颇深,人生在世,怎么活也不就那几十年?当了皇帝也逃不过生老病死,何不多顺从自己的心意?小婿如今只想与她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再说了,朝中不是还有岳父您这个摄政王关照着我们吗?而且小婿虽然将帝位给他,依然是定远王,阿佑定不欺我,而莫月国和宝林国之间的事也需要有个稳定的法子,那便是联姻,素问宝林国的公主才貌双全,乃宝林君主掌上明珠,嫁于阿佑为皇后,您说他又怎会与莫月国联合攻打西秦?” 老人愣了半天,咂舌:“不一定非得为皇后,你娶来为贵妃,也可谈和!” 某男顿时忍俊不禁,抬手制止:“岳父大人,这话可说不得,王妃眼里不揉沙子。” “怎么就说不得?楚楚也是明事理的人,为了黎民苍生,为了国家安宁,而她又是正宫皇后,哪能小气到容不下一个宝林公主?古往今来,男人三妻四妾稀疏平常,她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孩子。”怎么感觉在女婿心里,宝贝女儿那么不懂事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端木凌羽脸色一转,严肃道:“岳父大人,您这越说越严重了,此等话万不可找她议论,误会小婿想纳妾就了不得了,王妃任何事都大肚能容,唯独这个,岳父莫要再操心,而且小婿一生非她不可,其余的莺莺燕燕,与小婿无关,待国丧一过,小婿便亲自带着王妃前往宝林国为阿佑提亲。”拍拍老人的手,咧嘴笑开:“事已至此,岳父大人就别多生事端了。” 上官离是真的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为了女儿放弃了九五之尊,若非爱进心坎,以女婿的为人,那肯甘愿臣服别人?说不高兴是假的,不求他们大富大贵,只求他们一生夫妻和睦c快乐康健。 吸吸鼻子,用袖子将溢出的老泪逝去,现在看谁会说他家女儿丑陋粗鄙,一文不值,看见没?他家女婿为了她,皇帝都不当。 “您说您怎么还哭了?您以后就安心帮着六弟处理朝政,那江充棋虽然性情傲慢无理,时常与你们文官不合,但尽量不要再发生冲突,他答应小婿不会再生是非,安心镇守边关,此人也是一代悍将,哪怕是看在莫宸的份上也不会再为难阿佑,不要想着撤去他的职位,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召见他回落月。” “哎,如今新皇上位,官场会更加不稳,新提拔上来替补那些人,着实难胜任。” 端木凌羽前行的步子顿住,想起了在洛城某日妻子的一句话,扬眉:“这事小婿会想办法解决,岳父大人您刚正不阿,容不得朝臣犯丁点错,但暂且不要动太子等人的党羽,慢慢来。” 上官离长叹:“好!”想到什么,偏头高深莫测的打趣:“羽儿你是如何料到为父决定告老还乡?”先皇究竟被他藏去了哪里?而且想作甚? “您都能说出不该做的都做了,岳父如此正直的一个人,若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又岂会愿留下?岳父,你没做任何不该做的事,一切都是为了还百姓一个安宁,西秦若没有您这种以铲除佞臣为己任的官,那些蛀虫还在不断啃噬国柱呢,而且岳父办案手法了得,至今没一桩冤案吧?西秦不能没有你,所以小婿就自作主张了,往后刑部还归你管,那里缺你不可。” 能被女婿这般高看,上官离当然觉得自豪,为了不给孩子们丢人,他会更加尽力的。 为了无愧于心,他这一生都在想办法让百姓们安乐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贪官污吏,这是身为刑部尚书的职责,很多人瞧不起百姓,却不知自己真正的衣食父母就是那些百姓,没有他们辛劳耕作,大伙哪来不下田就有三餐温饱?得到的每一文俸禄,都是百姓上的税,吃人家的,却不想着给人家办事,啧啧啧,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全都轻视百姓了,百姓也不傻,迟早结党反了朝廷。 这些观念他一直都在给新皇灌输,而那孩子也很赞同,能听进金玉良言就好。 分离后,端木凌羽来到灵堂外,见小胖子正同无数人披麻戴孝的跪在院里,这家伙平时闹归闹,毫无礼数可言,但只要是正事,她绝不会胡来,都跪了一个上午了,还不动如山,记得当初她说出的协议,她说在外绝不会给他抹黑,任何方方面面,几乎全做到了。 当然,偷偷逛青楼这件事除外,不过人家能做到不被人发觉,也不算给他抹黑。 即便她并不喜欢端木合锟,若非顾及他这个丈夫的颜面,绝不可能乖乖跪那么久。 没有过去慰问,直奔内堂,跪在了端木佑旁边守孝。 上官楚楚自然看到他了,后垂下眼睑静静等待,膝盖都快碎了,哎,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凌羽的亲爹,再不满,死者已矣,身为儿媳妇,不可不敬,只是那家伙居然真把皇位让给了阿佑这事,令她还是有着小小诧异,完全不像他的作风,算计了十多年,岂不是白忙活? 也不算,阿佑是自己人,对她更是好得冒泡,这样更好,不必担心经常出宫会遭人弹劾,就算不经商好了,要她一辈子规规矩矩待在后宫,没电脑,没梦想,没目标,没手机,没一切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她情愿去死。 也就这些古代女人喜欢那位子了,咱现代人最不稀罕的就是当黄金笼里的金丝雀,就跟判官说的那富豪家的驴子一样,身份再高,也是个富豪的宠物,而皇后稍微高端一点,是国家圈养的宠物。 还是外面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灵堂内,如贵妃不时的转头看向那面色清冷的男人,想了半响,还是起身前去将人拉起:“定远王,本宫有话要与你说,你且过来。” 端木凌羽也不含糊,不冷不热的跟着她到了后面巨型棺椁旁。 转身面对那棺椁轻叹:“我不知你为何会这么做,但有件事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 “哦?娘娘该不会要说当年之事,你是授儿臣母妃之意才袖手旁观的吧?”男人别有深意的冲她挑眉。 如贵妃见他那样也不生气,轻轻点头:“的确如此!” 俊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你什么意思?” “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软弱好欺c胆小怕事,在这后宫话都不敢大声讲,更得不到你父皇的恩宠,若非当年生下佑儿,依旧还是个贵人,正因为我不敢与她们争抢,因此才苟活至今,鲜少出自己的小殿,那日会出现在冷宫,你不觉得奇怪吗?”妇人无奈地苦笑。 “是你告诉我母妃的?” “嗯,我的贴身婢女无意中听到有人想暗害云妃姐姐,又告知了我,虽然很害怕,但我还是去跟她说了,当时并不知是谁想害她,因此吓得浑身都在发抖,云妃姐姐知道后就让我不要再管,也知道她是必死无疑了,我们两个女人都没啥能耐,更没那些人心狠手辣,想了半天才想出保住你的法子,只要装作你不在那处,不知此事,兴许还能活下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一生挚爱(大结局) 端木凌羽吞吞口水,难怪母妃会突然把他绑着塞进柜子里,而如贵妃会这么来跟他说,定是知道他从柜子里看到了她,如果不是这样,她又岂会知道他的存在? 如贵妃抬手摸摸那孩子的脸颊,泪眼朦胧,万般愧疚:“都是我太软弱,没能站出来去向皇上禀报此事,我真的斗不过那些女人,她们太可怕了,好几次见她们将人杀害扔到火场水井,羽儿,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 “与你无关,以父皇盲目保护太子的性子,你若去说了,非但救不了我们,还会遭人记恨,这点我早看清了,所以即使有诸多证据,也没拿出来过,此事乃曹贵妃所做,但她巧妙的让知情人误以为是当年的皇后,真告到父皇那里去,他只会以大局为重,依然保护大哥,而且若非那根母妃的发簪,我至今还蒙在鼓里,贵妃娘娘,那些人几乎都被儿臣给除去了,您也不必再自责,儿臣不会怪您。” 握住妇人的手,眼含笑意,他还得谢谢她提前通知了母妃,才让他有机会活下来报仇雪恨。 如贵妃摸向那棺椁,无比自嘲:“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是非不分,有眼无珠,间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我恨他入骨,却也呵呵,羽儿,你母妃本不让我跟你说这些的,她不想你去为她报仇,不愿意你去记恨你的父皇,若非事态紧急,都不会让你藏在屋中,我也不希望你的心里充满仇恨,不过听皇后设计陷害云妃一事被提及,而想着那些参与过的人都一个个倒下,我想你是无法忘记那事,所以才跟你说说。” “不共戴天,怎可能忘记?” “呵呵,云妃有你这么个出色的儿子,我都羡慕,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想你因误会来记恨我,虽然我自己不在意,但你能那般对佑儿,说明你们兄弟关系很好,莫要有嫌隙,全当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们兄弟二人要互相扶持下去。”云妃姐姐,如今你真的可以瞑目了,羽儿已长大成人,更娶了个心仪的王妃,以他的能力,这个世上再也没人能伤害到他。 虽然我不懂那些朝政大事,可从今以后,佑儿敢欺负他,我就是死也会帮着你的儿子的。 端木凌羽弯腰至礼:“阿佑并没您想的那么愚钝,他只是为了保护您故意荒废了自己的能力,如今有岳父大人亲自教导,我也会监督着他成为一个好皇帝,定能挑起这个国家。” 如贵妃吸吸鼻子,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着连连点头,佑儿的确聪明,她早就知道了,是她不好,只想着怎么保命,却不知只要是流着皇家的血液,又怎能不被忌惮?几句话就让他被幽禁十年,当时想着能活下去就好,果然,佑儿刚做点大事,皇后就要杀她,定远王妃说的那些她都信,可皇上不信。 多么心寒?她爱他几十年,儿子差点死了,他却去包庇一个恶贯满盈的人。 天牢内,昏暗腌臜,腐烂味刺鼻,但男人却像身处瑶池仙境般,唇边笑意深深,步伐轻盈,到了最为华丽的一间时,却步,凤眼玩味看去。 皇后已经全无往日端庄贵重,一身白色囚衣,披头散发,没了浓厚的脂粉掩盖,即苍老又狼狈,而跪在她面前的男人更是脏乱不堪,乱糟糟的头顶带有几根稻草,身上多出血痕,可见早被用过大刑,本是不到四十,却一夜灰白了头。 察觉到什么,端木宇飞转过身,立刻站起,冲过去抓着粗壮木柱讨饶:“三弟,二哥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吧,我知道你恨不得将我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可是咱们毕竟都是父皇的儿子,这样,贬为庶民好不好?呜呜呜三弟求你了呜呜呜。”痛哭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砰砰砰!’着实响亮。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扶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废物?并未露出丁点怯懦,甚至轻哼着笑了一下,抬起眼睑,鄙夷地看着那高高在上c身躯修长的男人:“不是都定下死罪了吗?你还来干嘛?瞧瞧这里,到处都充斥着污秽,而定远王一身华服,太格格不入了,莫要脏了你的眼和身子,走吧。” 端木凌羽冷笑:“你倒是聪明,为了这一天,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皇后娘娘,你的确精明,可惜二哥太不长脸了,其实就算没有他指证,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住进来。” “哈哈哈,就凭你?” “就凭我,纸焉能包住火?其实我早就知道母妃是死于你之手。” 皇后继续哧哼。 “我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前皇后所做,直到一根属于我母妃的簪子出现在某个妇人头上,那是她丈夫在欺辱我母妃时自她头上取下的,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大哥刚倒下不久吧?” 妇人怔住了,惊骇地望去,不敢相信此人的城府竟这般深沉,明知道是她所为,还左一个母后,右一个母后,如今想想他以前表现出的孝顺,不由背脊发寒。 “大哥会倒下,多半都是你的功劳,因为我真的以为就是前皇后所为,你也该感谢我,若非我,二哥哪能当这些年的太子殿下?而你,又如何统率后宫?至于我今天为何会来,绝非刻意来看笑话。”不想再废话,抬起手,食指动动,邪笑:“废皇后与废太子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互撞而死。” 撂下话,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开。 端木宇飞慌了,抓着牢门嘶声大喊:“不要,三弟,求求你,呜呜呜绕过我,我发誓绝不会放开我,呜呜呜母后救我。” 没有给他继续喊下去的机会,欧阳释与几个红衣兄弟将他们挨个抓起来,一手一个后脑,不容抵抗。 皇后倒吸冷气,她知道自己是死罪,但好歹也是位皇后,不至于立刻被处斩,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娘家人不会不想法来救她的,可不管她怎么挣扎,箍住她后脑的大手都纹丝不动,怒吼道:“端木凌羽,你会跟你娘那个贱人一样不得” “砰!” 一声巨响,二人额骨陷进颅内,所有的谩骂戛然而止。 端木凌羽直接回了王府,但没去找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而是带着残酷笑容进了书房。 与此同时,上官离也匆匆忙忙进了扶云居,拉着上官楚楚喘息道:“女儿,不好了,前皇后跟前太子惨死天牢,听狱卒说,羽儿去过,还有一件事,就是葬下的尸体并非真的先皇,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先皇是假死,后被掉包,如今还活着,羽儿估计也不会放过他,你快想想他能把人藏哪里去?不能让他这么干,杀了自己的亲爹,他以后心里怎能痛快?” 上官楚楚手中的茶杯滚落入地,安抚道:“爹,你先回去,这事您管不了,我会阻止他的。”苍白着脸飞奔向北院,找过书房,找过天雪阁,还有后面所有的大小院落,白三叔明明说他回来了啊,可人呢? 端木凌羽,你的疯劲特么还没过吗?非要双手沾满自己亲人的鲜血才肯罢休?冲到芍药园时,望着那俩守门人咆哮:“走开!”提着裙摆搜寻半天也没见到人。 怎么办?她必须阻止他,必须阻止,好不容易心里有了点阳光,她不允许端木合锟的血再给掩盖了去,往后的人生,她只要他每天都活在光明中,没有仇恨,没有自责,没有懊悔。 可是他在哪里?王府就这么大,几乎都找遍了,无力的站在园内云妃灵位前,母妃,您告诉我,他在哪儿? 等等,缓缓站起,思虑了下,继续狂奔,到了书房后,直接去抓那个翡翠玉盘,当初就是试图碰这个才被他一掌打开的,不觉得这东西能比他自己的作品还重要,果然,拿不起来,欣喜的转动。 ‘吱吱吱!’ 紧贴墙壁的书柜开始向两边移动,小心翼翼靠近,深怕会触碰到什么机关,直到密道后那玉石堆砌的地板出现眼前才惊呼出声,天,好大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人也果然在里面。 雕刻龙纹的宝椅上,一身亵衣的白发老人安详沉睡,并没异样。 正在小几旁把玩茶杯的端木凌羽看都没看,面无表情将手指放到茶杯里一点,扭头便把水渍向老人弹去:“你不会以为我要亲手杀了他吧?” 见端木合锟皱眉,上官楚楚故作不懂的伸展腰身走过去:“你这王府比我想象中复杂太多了,那什么,我就随便走走。” “是吗?那为何看到他不惊讶?”男人宠溺的伸手在其侧脑弹了一记。 “啧,疼!”揉揉发疼的地方,转身对上老人那诧异的目光,意思意思的点点头:“您醒啦?”她要是他,还不如死了呢,如今这西秦早变天了。 端木合锟坐起身打量四周,直到视线定格在端木凌羽身上才暴怒:“是你泼的朕?你俩放肆,见到朕竟敢不行大礼!” 某女在恋人对面落座,双手托腮:“你要算账就尽情的算吧,我就看着不说话。”除了要痛下杀手外,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阻止,不过看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差,应该不至于到那一步,就说嘛,他已经彻底改变了。 端木凌羽看看老人,不置可否,将手指在帕子上擦擦。 “你你这个逆子,你想干嘛?”老人见他态度狂妄,‘噌’的一下站起,扬手就要打下,可惜半途就被不孝子给抓住了,奋力挣挣,却徒劳无功,横眉竖目:“端木凌羽,你想造反吗?” “造反?”男人嫌弃的将人给推进椅中,嗤笑:“父皇,您还不知道吧?如今的西秦已经变天了,而你端木合锟也早已成功入皇陵,六弟仁德,昨日已完成登基大典。” “你说什么?”端木合锟抓紧椅子扶手,脸色铁青:“朕活得好好的,入什么皇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端木凌羽居然敢跟他动手,还如此目中无人,还有这龙椅宫殿,他这是活腻了吗? 对于老人的愤慨,端木凌羽似乎并不在意:“父皇,你浑浑噩噩数月,如今一觉醒来却生龙活虎,当真不疑惑?” 是啊,那些虚弱无力全然消失,难道:“你这个畜牲,竟敢给朕下药?” “畜牲啊”俊脸上的笑意倏然被寒意取代,走到老人跟前,低下身子问:“比起你,我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呵,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母妃是被人活活害死的,而且还是死于奸淫,你若真不知,又哪里不肯让她的牌位入端木家宗祠?你会不知我自小终日被其他皇子凌辱?那个时候你选择视而不见,后面还屡次弃我于不顾,不就是怕这西秦再次改了姓氏吗?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儿子,又与其他皇子一视同仁,呵呵,定远王,寓意安定远方,父皇,你为何如此偏心?” 端木合锟瘫下,先是看看那孽畜,再看看漠不关心的上官楚楚,他们能把他弄到此处,说明外面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深吸口气:“那又如何?有什么比江山社稷不稳更为重要?朕身为天子,自然要先为天下着想,端木凌羽,朕很想知道,你想干嘛,杀了朕?你敢吗?” 上官楚楚轻叹,幸好那家伙已经走上正道,否则就端木合锟这句话就足以激怒他。 “你认为我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给你这个皇帝下药,造成假死,偷天换日,如今躺在皇陵的乃一死囚,对,我是不准备杀你,并非不敢,而是不想脏了这双手。”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看看,后背到身后继续说:“但你也不可再存活于世,否则这江山迟早毁于一旦。” “你混账,朕自登基以来,何时令西秦陷入过危机?” 上官楚楚见他到此时还执迷不悟就叹道:“两国联姻了才知道,危机一,贪官污吏当道,却优柔寡断思前想后不肯清除,危机二,不懂得调和皇子们之间的纷争,危机三,是非不分惹起民愤,危机四,父皇,当日我们只说了其一,其二是回程的路上碰到了杀手和太子等人的暗卫,险些丧命,更死伤无数,那些训鹰人是去帮你办事的,结果死了三个,还有你万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杀害李达他们两家,皇后是想杀我们,你觉得我父亲能不心寒吗?” 端木合锟阴冷的将视线迎去:“所以上官离也反了?” “这都是你给逼的,端木宇飞无才无德,视百姓如蝼蚁草芥,一股脑就想着怎么当天子,你还不知道吧?为何你病重那么久却无人去看你,不是大伙不想去,而是端木宇飞派人团团包围了朝阳殿,我父亲若不是拿着打皇鞭,恐怕你连他都见不到,没有木神医保你,你早死在端木宇飞的刀下了。”就没见过这么顽固的老头儿。 “你们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某女不可思议的笑笑:“他都死了,有什么好挑拨的?” 端木合锟瞬间红了眼,大力抓住端木凌羽的衣袖:“你杀了他们?” “呵呵,小胖子,你看他,到现在还觉得他们不该死。”末了冷冽嗤笑,抽回袖子,淡漠俯视:“皇后派人那般侮辱我母妃,我又岂会放任她苟活?还有端木宇飞,大大小小暗杀了我与六弟多少次?本来还想与你好好商谈,现在看来纯属浪费口舌,以后你就在这里安度晚年吧,永远都别想踏出一步,我们走。” 上官楚楚失望长叹,看向那老人,说了那么多,他依旧面带凶光,毫无愧疚,也罢,劝不听就不劝,反正他就算真的答应出去后不会乱说,大伙也不敢相信,再者这个宫殿不比朝阳殿差,派一些人来伺候着,已是对他最大的让步,阿佑刚上位,经不起动荡。 “父皇,虽然你从未真的在意过凌羽,没给予半分父爱,也不介意皇后他们来杀我,但你始终都是凌羽的父亲,如今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全天下都以为你已经病故,阿佑继承皇位,别问为什么会这样,总之端木宇飞和皇后已经死了,他们也是罪有应得,端木宇飞勾结莫月国要置凌羽于死地,端木安亲自带兵围困我们,最终惨死当场,端木宏暂且被幽禁府邸,直到他不再扬言报仇,阿佑会放他出来的。” 端木合锟不再闹腾,面色冷冽,不言不语。 “不是要软禁你,而是大伙为了走到这一步牺牲了太多太多,经不起折腾了,若真为西秦国着想,就安心住下,回头我派专人来伺候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除了出去,什么都能满足你。”若非凌羽真流着他的血,她看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你们这么做是会遭天谴的。” 上官楚楚突然沉下脸,不再理会,大步跟上端木凌羽,此人简直冥顽不灵,也不想他一个老头儿出去了谁人给他养老?这里好吃好喝伺候着,他还想怎样?平时一口一个为国为民,如今阿佑已登基,还不肯消停,要真会遭天谴就来吧,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会怕天谴? 见过偏心的父母,没见过这样的。 等石门落下,端木合锟才一脚踹向桌案,随着一阵阵巨响,心也逐渐平复,憎恨地环视四周,好你个端木凌羽,竟敢私建宫殿,还有龙椅,以前就说过,此人心术不正,他怎么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到最后一个个众叛亲离,连上官离都与这逆子同流合污。 死了,呵呵,他活得好好的,死哪儿去了?端木凌羽,你可真行,小小年纪竟有这逆天本领,还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果真小看他了。 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无非是良心不安,你们两个畜牲,最好祈祷朕真的永远出不去。这次的出口居然是芍药园,满园奇花异草衬托着那大片绿油油的芍药,芬芳四溢,彩蝶翩翩。 想起现代别墅中那些老妈种植的芍药花,好生怀念,不知不觉都穿越到古代一年多了,记得刚穿越来那会,她还坚定的以为自己喜欢男人,更知道世上有个心狠手毒的三王爷,转眼一年多过去,那个风姿卓越的男人已牵着她的手游走王府各处,世事难料。 端木凌羽见她一直不说话,便以为她在想老头子的事:“以后就由你来为他打点吧,尽量别亏待,若哪日江山稳固,六弟也民心所向了,再和他谈谈,兴许能扭转观念,总这么关着也不是办法。” 意外于他这个想法:“你不恨他了?” “呵呵,大仇已报,便不想再去过多计较,更希望天下所有人都像咱们这般温馨美满,你知道吗?若今日你没去,兴许我真会杀了他,替母妃讨回公道,可是看到你满头大汗还故作轻松的走进去,心中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他哪里不知道她的出现是想干嘛,也罢,一切的前尘往事就此打住。 此时此刻起,他的心中再无怨无恨,更要做个无愧于天地的人:“其实祝倾云这个人是存在的,不过早已不治身亡,当年为了争权夺利,不留后患,利用大哥杀害了她一家,还有许许多多的无辜之人,到时你陪我前去一一祭拜。” “嗯,还有卞阳,既然你已经决定让阿佑掌管西秦,那就不要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全部交给他吧,以后你多多为百姓谋福利,我呢就去努力赚钱,学父亲那样多多救济苦难人士,相信那些亡故的人不会怪你的,毕竟你也是身不由己。” 抬手揉揉那小脑瓜:“都听你的,不过如今朝廷急需人才,记得你好像说过有办法解决?” “很简单,开科举,分文和武,每三年一次,任何人都可参与,我们那里有句话,高手都在民间,不见得只有富家子弟才有聪明头脑,就是让你们认为最有才学的人来出题,让别人进行考试答题,先是乡试,会试,殿试,全国各地的读书人经过层层筛选,最终前三名留下重用,你想想,从全国里选出的第一名能是笨蛋吗?那个叫状元” 半个时候后,两人已经闲聊到了扶云居,端木凌羽也在认真琢磨她的建议,没想到未来的世界如此新奇:“倒是可行,但定会引起争议。” 某女翻白眼:“这有什么好争议的?知道什么叫英雄不问出处吗?” “哈哈,好一个英雄不问出处,此事我会与岳父好好商议的,不过现在你先收拾一下,竹习和丑丫已下葬,咱们去拜祭他们。” 城外某个大型墓园内,定远王府全体人员纷纷跪地向那两座坟墓叩拜,虽然事情已过去些时日,但丑奴还是忍不住肝肠寸断的嚎啕,可见她对丑丫的感情多么深厚。 欧阳释和一堆红衣人则对着竹习的墓碑深深弯腰,都撤离后,上官楚楚才跪了过去:“竹习,谢谢你长久以来的守护,当你说你就是白衣姑娘时,我真的很震撼,一直都想当面感激一番,结果你一直都在身边。” 端木凌羽站在旁边,盯着墓碑苦笑:“他喜欢你,你可知道?” 眸子瞪大,竹习喜欢她?这怎么可能? “我太了解他了,为了你,好几次还来顶撞我,只是他性情冷淡,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亲近,更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所以你才会一直察觉不到罢了,原因大概是你给了他所有人都给不了的东西。” “我没给他什么啊。” 某男爱怜地摸摸那透着迷茫的小胖脸:“你可知道他以前是什么人?杀人狂魔。竹习,本也不是这个习,而是席子的席,他本是个孤儿,至今不知亲生父母为何人,养父母捡到他时,浑身裹着竹席,于是就叫他小竹席,因生得好看,四岁时被一家无法拥有子嗣的员外看上,为了几两银子,他的养父母就将他给卖了,也算过了一年小少爷的好光景,哪知一日因他被几个孩子围着谩骂,气不过与他们扭打成一团,有个孩子手里拿了刀,被他抢过,原是想吓退别人,没想到他的养母以为他要杀人,就挡了过去。” “那死了?”上官楚楚大惊。 “嗯,你想啊,那员外情愿养别人的孩子也不纳妾,可知他有多重视这个夫人了,当时竹习自己也吓坏了,完全不知所措,即悲痛又害怕,悲痛的是养父母对他视如亲生,他却杀了自己的母亲,怕的是养父会如何对他。” 天呐,难道竹习的脸就是被他养父给毁掉的? “最初他的养父只是打骂,他并未怨恨过,因为他也认为养母是被他亲手给杀害的,无论怎么被对待都是应该,直到数月后,那个养父突然抓起熟睡的他,用刀子割了他的鼻子,还用烧红的铜铲毁了他大半张脸,剧烈挣扎时,铲子刺进了他养父的咽喉,也死了,一个人住在家中,不敢出门半步,但整个村子的人都把他忘恩负义的怪异,不但杀了养母还弑了养父,每天都有人从窗户丢脏东西进去欺凌,慢慢的,他开始变得越来越暴躁,忍了几个月后才决定出手,从此,不管是谁去骂他,第二天都会传出死讯。” “再后来他住进了破庙,不敢再见人,都说他是没鼻子的鬼魅,天可怜见,他无意中救了个贵人,那人教他习武,告诉他以后再不会被人欺负,但条件是要他杀了那整个村子的人,本就恨透了那个村子里的人,所以他答应了,从那以后他的武功越来越高,不管是谁,只要说他长得像鬼,就会一剑刺入,为了生存,更接一切杀人的活计。” 上官楚楚抓着草纸的手越来越紧,为什么那个养父如此可恶?既然强行收养了他,就得负责到底,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妻子的死怎么能怪到他头上去?好好一个人,就这么被逼得精神崩溃。 端木凌羽长叹着将手搭在墓碑上:“我刚跟着师傅习武那几年,刚好遇到正奄奄一息的他,救回来后,给他做了面具,师傅说他天赋异禀,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就是太嗜杀,我用尽所有方法依旧没能洗掉他心中的杀戮暴虐,甚至有半年还把他扔到寺院中,回来后倒是收敛了点,可我知道,只要他摘下面具,有人数落他,照样会手起刀落。” “那次我让他去跟着你找到说书人,虽然一直没进展,可我发现他变得越来越有神彩,话也说得比以前多,还会跟我讨银子,更有几次还见他笑了,估计是你给了他面对美好生活的勇气,让他不再得过且过,有了对未来的向往,但他看你的眼神太过热烈,充满了爱意,所以他不是突然消失,是被我给调开了。” ‘你知道吗?在去尚书府跟踪你开始,我觉得自己的心一天比一天热,可是我已经没勇气摘掉面具,但现在我有了!’ 记得那时他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原来有勇气不是因为怕她说他丑,而是想让她看到他的真面目,这个傻瓜,就算不是为她而死,她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避开他的,竹习对她那么好,在街上被摊贩骂几句他就会忍不住出手帮她出气,多次救她于危难 “你能改变他,是他觉得你们俩有着同病相怜的地方,而你却能无视所有人的异样眼光,不气愤,不在意,依旧每日兴高采烈,追寻着太阳走在光明下,我想他那一刻一定很羡慕你。”大拇指用力摩擦着光滑墓碑,若她非自己挚爱,哪怕是一国皇后他也会想办法帮他弄来。 可上官楚楚不行,她这辈子只能爱他端木凌羽一个人,而他端木凌羽也绝不容许她起丝毫歪心。 安息吧,我知你这个世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本王会照顾好的。 上官楚楚吸吸鼻子,仰头望天,将溢出的水汽全数逼回,后站起来伸手抱抱那冰冷刺骨的墓碑,拉过男人的手向路边一群人走去。 六个月后,清峡寨。 偌大寨子内,无数人举杯欢腾,大半人已经在西秦和宝林联姻后搬离回了村子,这回留下的都是为了宴请诸位贵人的首领,大院中摆了十几桌,处处张灯结彩,打扫得更是一尘不染,当然要好好布置,没看天子和皇后都亲自驾临了么? 端木佑看全都打着祝他新婚名义来灌酒,根本推脱不掉,无奈之下,一碗接一碗,而旁边一位打扮贵气的娇俏女子只能用帕子不断给他擦嘴,虽担心,却也没说啥,听说要不是有这个清峡寨,她邱倩儿也无缘与皇上结识,不管怎么说,和西秦联姻都绝对不可能,先不说那端木宇飞已有正宫太子妃,年纪还那般大,父皇绝对不会答应。 但端木佑为天子,父皇就心甘情愿了,只大她三岁,很是般配。 来时听闻她的新婚丈夫是个胖子,还当满脑肥肠,其貌不扬呢,没想到如此耐看,胖嘟嘟的,很可爱。 所以她也很感激清峡寨的人救了三皇兄和三皇嫂,才能觅得如意郎君,而且皇上待她极好,就是老爱问她若他哪天落魄了,她会不会跑掉,这怎么可能?他是她的丈夫,她能跑哪儿去?也听说他被幽禁那段日子,所有人都离他而去,等生个皇子皇女出来,他应该就能安心了。 “你看他俩,比预期的还要恩爱呢。”上官楚楚端着一杯清水撞撞身边男人。 端木凌羽哪里顾得了别人?如今妻子已怀有身孕三月,又不肯安分,深怕她不注意喝了他面前的酒:“你拿杯子的时候能看着点吗?” ;“哎呀,不就是怀个孩子吗?至于这么小心翼翼?说不会拿错就不会。”受不了的摇摇头,现代那些老来得子的人也没他那么紧张吧?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啥也不干,就盯着她,才三个月,人家名字都快列出一本书了,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今天想十个,明天想十个,然后从中挑选最顺眼的。 还说什么她怀的肯定是个双胞胎,否则才三个月肚子不会开始有反应,拜托大哥,我这是肉多,一百五十斤呢,哪有怀孕三个月能大肚子的? 反正自从上个月得知有喜后,他就变得越来越奇怪,院子里大大小小婴儿玩具和木马推车一堆,想当爹想疯了。 也有好处,那就是九家商行有他这个免费总管帮忙清帐,基本不会让她接触到账本,出门绝对寸步不离,好不容易等他进宫商议朝政,刚偷溜出家门没一会,人家能从天而降,神经病! 搞得孩子不是她的一样,哪能不想着照顾好宝宝是吧? 别的事他都肯妥协,唯独一切与孩子有关的,说破嘴皮子也没用,该跟还是跟,该管还是要管:“老听你们说到你师傅,真挺想见见他老人家,啥时候回来?” “不知,不过我们有着十年之约,总会见到的。”边说边将剥好的煮花生塞进那小嘴。 另一边,江莫宸和柳骆风与几个当家的来回的拼酒,丑奴则跟那皇后的贴身逼女毫无形象的踩在凳子上划拳,听闻清峡寨救了端木凌羽和上官楚楚一命,连张玄真都前来致谢了,只是妻子吕清刚刚诞下麟儿不久,没能过来,欧阳释则独自一人拿着酒坛坐屋顶对月举杯,都知道他在怀念竹习了。 自然也少不了庞九跟扶雅,都把各自打理的铺子扔给了苏玉珊,那丫头一听王妃说在大伙回去前,三家铺子得到的所有收入都归她一人所有,立马就点头答应不跟来游玩了,人家全家几十口人如今都住在落月城,基本全靠她一个人在养活,需要钱也能理解。 当然,扶雅也很需要钱,但她更想同上官楚楚出来转转,顺便和旁边男人相视一笑,没错,烈女怕缠郎嘛,而且这么久相处下来,她知道庞九是真的很喜欢她,从不计较她在青楼待过,两个人一个人打理一个铺子,各自手里都存着大笔钱财,别特是他,如今都是个王妃口中的土豪了。 预备游玩回去后就成亲,皇上将亲自为他们主婚。 一个上官楚楚,瞧瞧,这么多人,个个都被她当作好兄弟,好姐妹,啧,能和下人姐妹相称的王妃,全天下,估计也就她一人了。 至于朝政,全都压在了上官离和柳骆风赵飞敏这些人身上,有他们监国,皇上别提多放心了。 柳嫣儿早因跟扶雅拼酒喝趴桌上了,正醉眼朦胧的遥想曾经,那时她有四个好姐妹,干什么都在一起,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从白露把玉珊赶出江莫宸家时,就没来往过了。 而六公主,呵呵,从未真的在乎过她和玉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楚楚那话,能见面三分笑都是看在江莫宸的面子上,也很久没来往了,虽然失去了那两个公主,可她和玉珊也得到了更多友情,比如眼前这一帮人。 特别是楚楚,以前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不得不接受她,如今哥哥不来,还特意去邀请她一番,比那俩公主暖心多了。 傻傻笑着又喝下一杯,一帮朋友全都是性情中人,真心相待,对于如今的生活,真的好满足,每天都活在充实和快乐中,安逸快哉! “王爷,王妃,青青那日不该出言不逊,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女孩儿醉醺醺的趴到上官楚楚身上,冲端木凌羽举杯。 男人忍俊不住,江湖儿女都这么不拘小节吗?含笑与其相碰,打趣道:“那么说,在青青丫头眼里,我不再是狗王爷了?” 青青尴尬的抓抓后脑:“呵呵,不是,你是好王爷,先干为敬。”仰头喝完,又立马羞愧的走开。 “你逗她干嘛?人家因为你们端木家家破人亡,骂一句怎么了?” “我又没说什么,好了,问你个事,为何最近总有人私下找我,不是水患就是蝗灾等等,全说是你举荐的。” “也不知道是谁多嘴,说我多么无所不能,是神灵降世,总会有许多人登门找我办事,又不好直接给拒之门外,只好让他们去找你了,而且你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解决,不是吗?”狡黠眨眼,能争取点自由时间是一点。 棱角分明的薄唇无奈扬起,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那些事哪是需要他来操心的?即便需要朝廷帮助,也该走个顺序,知县解决了再找知府,全都直接来找他,要那些官员干嘛? 入夜后的清峡山格外怡人,空气中都带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耳边还有山下泉水叮咚,月华普照,巨石上,女人一脸幸福的横塘,后脑枕在男人腿上,模样清秀,身材略微富态,小手将一把折扇转出了花样,闭着眼感受山风拂过,惬意非常。 男人则一腿曲起,一腿伸直供女人安枕,手肘抵着膝盖,右掌持精美酒壶,时不时饮上一口。 紫红华服,金冠束发,两缕青丝随风摇曳,眺望眸光柔和潋滟。 二人如此洒脱不羁的姿态,倒是一幅逍遥眷侣图。 “听说那白露求做你小妾不得,含恨嫁给一商户了。” “与我何干?” 扬起后脑,还真是无动于衷:“好歹人家对你也痴情一片,多少也该有点反应吧?比如祝她婚姻美满?” 端木凌羽依旧望着圆月,漫不经心:“与我何干?” “无情的男人。” “正因为有情,所以才无关。” “呵呵,是是是,全用我一个人身上了。” “甘之如饴!”用抵着膝盖的手爱怜轻抚着她那如丝黑发,垂头对视着露齿笑开。 偌大峡谷上,后面木屋华灯异彩,院内无数人欢歌笑语,月似玉盘,群山相绕,崖上,那对眷侣弃拘束c抛矜重,或坐或躺,四目相对,浓情蜜意,一阵暖风呼啸刮过,长发相互交织飘摇,华裳翻飞,绮丽似幻。 (大结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